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人体诡话系列》作者:朱十三 体诡话系列简介: 首部关于人体器官的真实诡异恐怖小说正式曝光 中国首部医学健康养生题材的悬疑惊悚探险小说 【中国首部用科学的医学知识解释灵异事件的悬疑小说】【一边养生一边尖叫】【真实案件改编】【无与伦比的恐惧】【医学知识大百科】1997空难真相 吸宫术 高空云层巨婴 食人族 胃镜拍摄到的老奶奶的脸 鼻涕虫 血管寄生笄蛭 双脸怪婴 卟啉病 葡萄胎 人体贝蒂寄生虫 双脸怪婴 马达加斯加猩红马陆 脑干 无凶手杀人案件 埃博拉病毒 转氨酶高达5000 关节固化症 眼角膜鱼鳞 封闭抗体阴性 视频杀人 男明星杀人案件 南洋邪术 成仙之术 孕育20月 乙肝阴阳我叫朱十三,自小在孤儿院长大,12岁那年开始,我的房间门口常常出现很多恐怖的人体标本。自从接手了无邪社当上了社长之后,我不断接收到各种诡异吓人的案件。真凶在迷雾背后狰狞地笑着,人性的错综复杂,是否可以换来生命之花的或光明或黑暗的绽放? 【肚腹】:密室房间,死者面带微笑死在床上,肚腹被剖开,肠子露出。 【瘦胃】:做胃镜时候,拍到他胃部里面有一张白发苍苍老奶奶的笑脸。 【宫孕】:怀孕20个月,一直都是葡萄胎,如何怀上一个健康好孩子? 【关节】:明星陈学夏拍摄恐怖电影,鬼偶会站起来杀人,恋爱的残酷。 【脑干】:所有看过海神真面目的人,脸皮会腐烂成密密麻麻的珊瑚孔。 【牙根】:异齿出现,以三人性命为赌注,和8个杀人魔进行死亡游戏。 【异容】:爱美是女人天性,各种古代护肤秘方,引来恐怖杀人厉鬼。 【杀肝】:李湾广场下面的八口棺材,乙肝患者,八仙人,变态的爱。 【碎蛋】:多人新婚之夜被妻子割下蛋蛋而死,神秘的若兰头颅出现。 ——只有腐烂黑暗的土壤,才可以开出灿烂光明的生命之花标签:探险 奇遇 侦探 诡异 恐怖医学知识贴1:扑痫酮,以及孕妇在59章《扑痫酮X停尸房的女声》中出现了扑痫酮这一种药物。 扑痫酮 又名:扑米酮,密苏林,去氧苯比妥。 主要用于癫痫大发作,对精神运动性发作也有一定疗效。本品常与苯妥英钠合用可获协同作用。在体内主要转化成苯巴比妥和苯乙丙二酰胺。 用法: 始量每次服0.15g,逐渐增加至0.25g,一日3次。极量2g/日。儿童口服12.5-25mg/kg/日,分2-3次服。 近年报道,本品对q—t间期延长综合症有良效,一般服药后5-7日生效,可长期服用。 孕妇怀孕期间,不可以服食这些药物: 烽他在化淤的草药: 如丹参、红花、大青叶等,可引起胎儿肢体畸形。 抗过敏药: 如氯苯那、苯海拉明,可使胎儿肢体缺损、唇裂及脊柱裂等。 抗癫痫药: 苯妥英钠,可使胎儿发生唇裂、腭裂、小脑损害和先天性心脏病。 抗肿瘤药物: 在妊娠早期服用腺嘌呤、环磷酰胺,可引起胎儿无脑、脑积水、腭裂和死胎。 镇静安眠药: 可引起多种畸形,氯丙嗪可产生视网膜病变。 如奎宁、氯喹乙胺嘧啶,可致胎儿发生畸形及其他缺陷,如耳聋、四肢缺损、脑积水等。 激素类: 如甲乙烯雌酚、黄体酮、雄激素、强的松。口服避孕药可致胎儿生殖器官畸形,使女胎男性化、阴蒂肥大、*融合,男性胎儿尿道下裂。 抗生素: 如庆大霉素、新霉素等。四环素、土霉素可造成胎儿短肢畸形,囟门隆起,先天性白内障,妊娠末期服用可造成儿童期牙釉质发育不良:链霉素、庆大霉素类药物可损害胎儿第八对脑神经,导致先天性耳聋,还可损害肾脏功能:新霉素可使胎儿的骨骼发育异常,以及出现骈指、先天性白内障、智力障碍和肺、肾小动脉狭窄等。 医学知识贴2:幽门螺旋杆菌,三联疗法 第一个故事《肚腹》和第二个故事《瘦胃》都涉及了幽门螺旋杆菌。 幽门螺旋杆菌是生活在胃最表面的黏液层与其下面的黏膜细胞层之间的一种细菌,它能产生毒素以及一些生物因子,引起黏膜炎症。 自80年代开始,又发现幽门螺旋杆菌的感染和定植不但是慢性胃炎的病因,也是溃疡病,特别是十二指肠溃疡的主要因素。这是溃疡病病因研究的新概念。胃内有幽门螺旋杆菌感染的人和没有感染的人相比较,发生十二指肠溃疡的机率是20∶1,长期的随访观察表明,抗菌治疗可以改善溃疡病的自然病程,促进溃疡的愈合和避免溃疡的复发。 三联疗法是杀灭幽门螺旋杆菌最有效的治疗方法。在成人由幽门螺杆菌(hp)引起的消化道疾病中,大量临床试验证实奥美拉唑、阿莫西林和克拉霉素组成的三联疗法(oac)可有效根除hp,完全消除临床症状。 最常用的三联疗法: 药物组合: (1)洛赛克20毫克(1粒)+阿莫西林750毫克(3粒,每粒含250毫克)+甲硝唑400毫克(2片,每片含200毫克)。 (2)洛赛克20毫克+红霉素500毫克(4片,每片含125毫克)+甲硝唑400毫克。 (3)洛赛克20毫克+阿莫西林750毫克+红霉素500毫克。 用法: 任选上述一组药物服用,每种药物按以上剂量一日服2次(上下午各1次),7—14日为一疗程。一疗程结束后,要再继续单独服用洛赛克2周,剂量和服法同前。 进行三联疗法时,应注意药物(特别是抗hp药物)的毒副反应,如甲硝唑可发生恶心和毛刺舌;阿莫西林、红霉素可出现腹泻、恶心、舌炎、过敏性荨麻疹、皮疹和药物热等,故应在医生指导和监视下用药。 一般疗程为7天,疗程结束后,停药1个月,在去复查有没有螺杆菌,如果是阴性,说明彻底根除。 当然,抗生素切记不可滥用,不可长期服食。 医学知识贴3:胃镜,从口里伸进去 第一个故事《肚腹》和第二个故事《瘦胃》讲到了肠胃病需要作的检查:胃镜。 胃镜检查是利用一条直径约一公分的黑色塑胶包裹导光纤维的细长管子,前端装有内视镜由嘴中伸入受检者的食道→胃→十二指肠,藉由光源器所发出之强光,经由导光纤维可使光转弯,让医师从另一端清楚地观察上消化道内各部位的健康状况。必要时,可由胃镜上的小洞伸入夹子做切片检查。全程检查时间约10分钟,若做切片检查,则需20至30分钟。 进行胃镜检查,为了清楚的看到消化道的粘膜、必须使被检查部位很干净,即没有食物也无血块残存。如在上午作胃镜检查,在检查前一天晚上8时以后,不进食物及饮料,禁止吸烟。前一天晚饭吃少渣易消化的食物。 不能做胃镜的:严重心肺疾患,无法耐受内镜检查;怀疑有休克或消化道穿孔等危重患者;患有精神疾病,不能配合内镜检查者;消化道急性炎症,尤其是腐蚀性炎症患者;明显的胸腹主动脉瘤;脑卒中患者。 朱十三友情提醒:胃镜和肠镜不是同一个概念哦,胃镜其实听起来很可怕,其实并不痛苦,除了有一点点反胃之外,不痛的——下一贴讲述肠镜的时候,将会有一点点不好意思哦,因为肠镜不是拿东西插入口里的,而是从屁股下面伸进去的——什么,那岂不是传说之中的爆菊?! 没错,就是爆菊-,-……o(n_n)o哈哈哈~ 祝每位读者身体健康,无病无痛其实是最幸福的了! 第四个故事《关节》周末震撼来袭 第三个故事《宫孕》在恐怖和悲伤但是又孕育着温暖新生命当中即将徐徐落下序幕! 当然,《宫孕》里面涉及到的一些恐惧的还没有揭开的疑点,会穿插在整个后面的故事当中! 周日!全新的第四个故事《关节》将以全新的故事情节为你们展现一次恐惧的旅程:下面,先睹为快,为读者大人介绍《关节》的简介:《关节》简介:因主演了电影《大时代》以及综艺节目《二年级》而红遍大江南北的暖男陈学夏来到无邪社,委托“我”随他一起去南沙岛进行一项秘密调查。 原来,当年陈学夏和他的邻居陈小建一起去冠捷马戏团看木偶表演时候发生了一件异常恐怖的事情,陈学夏遇到了铁笼子里面会动的木偶,这些木偶的关节非常奇怪,以及一个恐怖的小丑……陈学夏失去了一段记忆,而他的好友陈小建却从此失踪。 同一段时间,我的高中同桌简振南也委托我一件事情:一个贵妇人诡异地出现在不同时期不同的电影电视剧综艺节目中——《夺宝奇兵2魔宫传奇》《奔跑吧兄弟》《使徒行者》,2008北京奥运会比赛现场……而这个诡异的贵妇人的样子,正是那时候我调查双脸怪婴案件在镇医院7楼停尸房看到的那具美妇人尸体的脸…… 我和葵若兰、陈秋阳进入荒岛之后,恐怖电影《断偶惊魂》正式开拍。在南沙岛,我们恐惧地发现了和雷公山脉一模一样的三根木桩,只是木桩上面绑着的不是骸骨,而是木偶,上面刻有青蛇图案。 当第一件“看不见凶手”的杀人案件正式拉开序幕的时候,更大的危机致使要封锁南沙岛,隔离我们,因为灯光组的一位外国大叔初步诊断为疑似埃博拉病毒。 在埃博拉病毒瘟疫可能蔓延的恐怖阴影之下,不断有人被杀害,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凶手?迷宫一般扑朔迷离的案件,曲折多变的血腥杀人手法,让我们所有人都陷进了崩溃的边缘。 娱乐圈表面繁华的背后,隐藏着什么血泪史? 当年的洪灾飘荡过来的一具女尸,隐藏着什么惊心动魄的秘密? 真相不断被推翻,在我们以为结束的时候却是开始,难道凶手,真的是那只会走动的诡异的木偶?还是惨死的陈小建的冤魂不息,附身于木偶身上回来寻仇大开杀戒? 阅读这一个《关节》,你会发现所有你认为理所当然的推测,最终其实仅仅只是推测,真相之外的真相,你永远猜不到。 同时,本卷会揭露葵若兰的一些身世秘密,1997年空难的真相正在慢慢展开…… 医学知识贴4:肠镜检查,在那菊花盛开的地方 第一个故事《肚腹》和第二个故事《瘦胃》提及到了这个。 那么,这个到底是如何检查呢?痛不痛?其实这个方式有一点像是被爆菊,很多人听到这个可能会菊花一紧,非常害怕,所以不敢进行检查。—— 结肠镜检查是医生用来检查大肠及结肠内部病变的一种诊断方式。结肠镜是一支细长可弯曲的仪器,直径大约1厘米,结肠镜通过肛门进入直肠,直到大肠,可让医生观察到结肠和大肠的内部情况。原始肠镜多用于检疫,较现代肠镜相比简陋。现代肠镜多带摄像头,且尺寸长,从而可以至更深处检查病变等。 在检查之前,医生首先要你进行血液体检,一般就是检查你有没有传染病例如乙肝,还有那几个某某病~~~ 检查没有传染病之后呢,医生就会开一些让你拉肚子的药物给你吃啦~~~一些番薯叶汁液之类的,你喝下去之后,肚子哗啦啦地会拉出很多很多水,所谓飞流直下三千尺就是形容你这个时候的状态的~~~ 等你的肠子清空之后,第二天就可以去检查肠镜了。医生会给你一件衣服穿~~~~这件衣服呢,造型很奇特的,很性感哦,有一点情趣的感觉,因为这个衣服你套上去之后,在你的屁股那个位置就有一个洞洞~~~方便医生进入~~~想歪的请自动面壁去~~~~ 这个检查有无痛选择,所谓无痛就是全身麻醉,让你在一种睡眠的状态之中,菊花盛开之际,医生进行仪器探进去~~~ 有个朋友做肠镜的时候没有选择全身麻醉,所以当摄像头在肠子转弯的时候…他说生不如死…~~~~(>_<)~~~~,不过这个其实不痛的。如果肠胃有问题医生让你检查的话,还是积极检查一下吧…祝我的读者们身体健康,远离肠胃病~~~ 我终于写到20万字了,多么不容易啊,大家多多支持,推荐,收藏,可以的话打赏…   楔子:会动的人体标本   一:厕所的人体标本   2013年。星期六。晚上七点半。北方某个城市的人民公园。   29岁的汤雪逸拿着拍摄器材,往人民公园西侧的公共厕所蹑手蹑脚地走去。   他走得很快,心跳加速。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拍摄器材:一支圆珠笔,圆珠笔的笔尖装有高清的针孔摄像头。圆珠笔尾部连着一条长长的电线,连接着一只饭盒般大小的显示器。这套适合移动着拍摄的偷拍器材可是花了汤雪逸整整3000元,那可是他一个月的工资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只要偷拍了很好的视频,就可以赚到可观的钱了——一个月前,汤雪逸从朋友口中得知了这个非法的赚钱手段:偷拍一些那种活动的视频,然后上传到一些非法网站,网站就会支付一笔钱给你。   汤雪逸思想斗争了一个月,终于被罪恶的金钱蒙蔽了良知的双眼,决定也试一试。   他已经走到了公共厕所的门口了,不觉更加紧张起来,连手都是颤抖着的。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不法之事。   他选择了一个厕所,赶紧走了进去,然后关上木门,蹲下来。厕所四周被涂鸦着各种各样的广告以及交友信息或者一些不堪入目的图画。汤雪逸安安静静地在等待拍摄机会——这厕所是一处非常著名的同志活动场所,许多同志进来这里进行着小心翼翼的鱼水之欢。   只要我拍摄了好的视频,我就发了!   只是过了三分钟,隔壁的厕所就有动静了,有人进来了,关门,然后脱衣服的声音,以及低低的声音传过来。   汤雪逸知道机会来了,他拿起圆珠笔,伸到间隔下面的缝隙之中,让摄像头对着隔壁的厕所。然后,他打开了显示器。   果然,隔壁的厕所是有两个人在里面,但是还不是最佳角度,于是汤雪逸调整了一下摄像头——   可是,显示器显示出来的是,隔壁的一位中年男子手里抱着的是一具尸体,不,并不是尸体,而是肉体干枯了的人体标本,褐色的没有皮肤只有肉纹理的人体标本。   汤雪逸吓得把显示器都掉在了地上,哐当发出一声,立刻惊动了隔壁。   汤雪逸吓得哭了,他连这套价值3000元的摄像机都不要了,他飞快打开门,飞奔出去!   当他打开门的时候,惊恐地看到在自己的右侧方向,有一具起码有一米九的人体标本,正缓缓地从隔壁的厕所探出头来……   二.女娲计划.盘古计划   2000年。   一座被千年万年的烈风吹得只剩下裸露的红色岩石的大山屹立在猩红色的天空下。漫天飞舞着红色的沙粒,发出呜呜的恐怖叫声。   在这座红色大山的山顶,有一块深陷进去的盆地。在这盆地最中心,坐着两位白发苍苍的老爷爷。他们都穿着最简朴的灰色粗布衣衫,他们的容貌一模一样,看得出来,他们是双胞胎。   “我只对中国古代神话有兴趣。沧海桑田,万物生长,生生不息。生命一拨一拨地生长着,死亡着,只有这些神话是永生的。”   另一位老者点头道:“嗯,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一切都如此生机勃勃。”   “可惜呀,后来天空出现了窟窿,幸得女娲补天。”   “呵呵,这样看来,盘古计划以及女娲计划,都是共存却又此消彼长的,就看看将来他们的能力了。”   另一位老者抬头,看着猩红的天空,皱眉道:“这种天气真是令人讨厌,我连一颗星星都看不到。”   “你就少看点星星吧。时代已经变了,仰望得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现在,是时候低头自省,看看自身了。”   猩红的风沙又席卷而来,将这两位老人家吞噬过去。   三.孤儿院   20年前。深夜。   龙城,乡下,某孤儿院。   一个刚刚被狠心的父母抛弃了的六岁小女孩,珍珍,半夜的时候偷偷从宿舍跑了出来。   她不敢大哭,白天时候由于大哭而被那些管理员狠狠地打了一顿,她浑身上下都是伤。   她只是想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跑出去。她虽然不知道自己家到底在哪里,不知道她出去了之后可以去哪里,但是她非常害怕这里,她一定要偷偷逃走,离开这里。这里的大人都太恐怖了,简直就是妖魔鬼怪,是吃人的野兽。   珍珍悄悄地跑出了宿舍,跑过鹅卵石小道,然后顺着黑乎乎的大树底下,走到了门口。门口的铁门紧紧关闭着,她肯定打不开,所以她想爬墙出去。   深夜的孤儿院四周弥漫着一种阴森森的白色烟雾,其实并不是烟雾,只是深夜的雾气。但这雾气使得这里的环境更加的幽深恐怖。   当珍珍来到了围墙墙角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低沉的脚步声。   在漆黑寂静的夜里,这脚步声很清晰。   珍珍吓坏了,以为自己被管理员发现了,跑过来抓她回去了。   她差一点要哭起来,这些都不应该是她这种年龄应该承受的。她瞪大着恐惧的双眼,看到白色的雾气当中,有一个很高大的红色的尸体,反正那个尸体没有皮肤,他正一步一步走向男生宿舍……   恐怖诡异的故事在每一个阴森森的夜晚发生着,而人体诡话系列这个故事,是从这里开始——   楔子:恐惧的黑暗   这一生当中,我们每一个人都会出现过恐惧的情绪,即使你再胆大包天,肯定会出现过,例如你害怕某一件物件,某一件事情。恐惧,是一种人类及生物心理活动状态;通常称为情绪的一种。恐惧是因为周围有不可预料不可确定的因素而导致的无所适从的心理或生理的一种强烈反应,是只有人与生物才有的一种特有现象。其根本目标是生理现象消失,即死亡。   不过,人类的大多数恐惧情绪是后天获的,而不是先天性。恐惧反应的特点是对发生的威胁表现出高度的警觉。如果威胁继续存在,个体的活动少,目光凝视含有危险的事物,随着危险的不断增加,可发展为难以控制的惊慌状态,严重者出现激动不安、哭、笑、思维和行为失去控制,甚至休克。恐惧时常见的生理反应有心跳猛烈、口渴、出汗和神经质发抖等,在恐惧反应中的肌张力、皮肤导电性和呼吸速度的增加主要与肾上腺素的功能相联系,而愤怒的表现特征则主要与去甲肾上腺素相联系。   我曾经怀疑过这个世界,现实生活之中,背后,是否隐藏着一些未知的事物,如同密密麻麻的眼睛,监视着我们。   一些未知的事物,诡异的事件,鲜为人知的医学知识。   让黑暗当中的恐惧,开出一些洁白的花朵。   愿这部《人体诡话系列》带给你的,不仅仅是恐惧,还有新生。 第一章:酸奶,香蕉X诡异的死亡现场 9月11日,晚上10点22分。 物业管理处的保安小赖百无聊赖地看着手机视频,感叹自己日子过得越来越乏味。 每天就是坐在保安亭看着进进出出的住户,生活快要长出厚厚的黑斑来了。他已经29岁了,婚姻大事还没有一点着落呢,当然曾经相亲过几个女孩子,但是人家姑娘一听到他是当保安的,立刻就跑了。在这些非常现实的女孩眼中,当保安注定一辈子没前途没出息,最重要的一点是没钱,你见过哪个保安有房有车的? 突然有人走过来了。 小赖认得来者,是这里的住户,杨先生。 杨先生穿着一件白色的格子衬衫,黑色西裤,皮鞋。他很胖,顶着一个浑圆的大肚腩,走路走得很缓慢,偶尔用左手抚摸自己的大肚腩。 杨先生右手拎着一个百佳商场的塑料袋,塑料袋里面塞满了东西,鼓起来。他走过来对小赖说:“小伙子,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突然想起了还要去买一个重要的东西,所以我把这袋子放在你这里,麻烦你帮忙看一下。” 对于户主,小赖自然赶紧点头,说:“没事没事,我帮你看,一定不会让袋子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呵呵,严重了,也不是什么珍贵物品,就是刚刚买的一些水果罢了。” 杨先生微笑着离开之后,小赖无聊地看了看杨先生的袋子。 塑料袋子半透明,可以看到里面除了一堆金黄色的香蕉之外,什么也没有。这一根一根的香蕉,形态饱满,颜色金黄,没有一点的斑点杂质,是商场里面那种价格最贵的香蕉。坐在旁边的小赖甚至可以闻到一股淡淡的香蕉清香。 小赖毫无由来地概叹:“有钱人真是好呀,想吃什么就买什么!我平时吃的香蕉,都是那种最便宜的人家卖剩了才降价的发黑了的大香蕉。” 大约过了10分钟左右,杨先生很快就回来了。他两手空空,只有他右手抓着一排达能益生菌酸奶。 小赖事后想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才知道杨先生说的忘记买了很重要的东西,原来就是这些达能益生菌酸奶。 杨先生来到保安亭门口,微笑着对小赖说:“小伙子,谢谢你了。”然后,他从塑料袋子里面掏出了一排金黄色的香蕉,放在桌面上,说:“这些香蕉是我今晚刚刚买的,新鲜,小伙子你也尝尝!” 小赖赶紧说:“不,不,你太客气了——” 杨先生依然笑呵呵的,说“你客气什么,又不是贵重水果,物业管理处也没有规定上班时间不准吃水果吧?”杨先生一边说,一边把他买的酸奶装进塑料袋子里面,然后笑呵呵地走了。 小赖望着杨先生逐渐远去的背影,低头看着这一根一根金黄色的香蕉,内心突然涌起一股剧烈的温暖。 9月12日,早晨5点55分。 蔡阿姨今天起来得很早,因为她的儿子最近的一次数学考试考了100分,获得了全年级的第一名,实在为蔡阿姨脸上贴了金。人逢喜事精神爽,她欢快地哼着“你是我呀我的小苹果”,拿着扫把在清扫楼梯间的垃圾。清洁工的工作很辛苦,必须一天的清晨和傍晚都要来清理打扫每一层的卫生,特别是需要清干净垃圾桶的垃圾。 这是一栋富豪云集的高级住宅大楼,据说这楼的房价一平方米已经卖到了6万。但是,这里的某些富翁土豪的卫生习惯却很不好,作为负责这栋大厦的清洁阿姨,蔡阿姨经常会看到楼梯间的垃圾桶旁边扔满了各种各样的垃圾。她甚至在撒落在地上的垃圾堆中看到各种各样颜色的安全套以及仿真器具。 现在,蔡阿姨打扫到了12楼。 富丽大厦的每一层只有4家住户,但是这一层的卫生情况是最令蔡阿姨头痛的。每次清扫,都是这一层楼的垃圾桶最多垃圾。蔡阿姨知道除了1201号房间的户主很注重卫生之外,其他三个住户都非常生活混乱,经常乱扔垃圾。 蔡阿姨来到垃圾桶旁边,认真打扫卫生,然后把垃圾桶里面的垃圾倒进黑色袋子之中。 这个时候,蔡阿姨突然发现1201住户的铁门,是开着的,并没有关闭,露出了一道约莫有一个拳头宽的裂缝。 裂缝里面透出光亮。 蔡阿姨记得,1201住户的户主是一名叫杨先生的中年男人,应该是独居,为人彬彬有礼,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总是笑眯眯的和蔼模样。蔡阿姨之所以对杨先生印象如此深刻,是因为去年中秋节的时候,她正在清扫卫生的时候,杨先生刚刚好拿垃圾出来,遇到了她,便叫蔡阿姨稍等一下,然后走回家里拿出来三盒非常出名的月饼给蔡阿姨,说:“别人送的,但是近来我肠胃有点不好,不可以吃油腻的东西,所以就送你吧。” 如此富贵人家还对蔡阿姨这种底层百姓热情,这让蔡阿姨深受感动。不过蔡阿姨很少看到他,一年之中大约也就遇到过3、4次吧。 这么早,杨先生家里的铁门居然没有关,是不是他离开时候忘记关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蔡阿姨否定了,现在才5点多,杨先生不可能那么早离家的。 “该不会是遇到小偷入室偷窃了吧?”蔡阿姨想到这里,立刻走到铁门前,铁门后面的木门也是打开着的,并没有闭上,蔡阿姨对着缝隙轻轻地喊了一句:“杨先生,杨先生你在家吗?” 房间内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虽然没有人回应,但是蔡阿姨也不敢走进屋子里面。透过铁门的缝隙,她可以看到一点点大厅的样子,让蔡阿姨忍不住啧啧称赞想“有钱人住的地方,果然是超级豪华呀!” 蔡阿姨忍不住又喊了两声:“杨先生,你在家吗?我看到你家的铁门没有关上。” 依然是悄无声息。 蔡阿姨于是决定进去看看,她推开铁门,走了进去。 宽敞明亮的大厅,尽管太阳还没有出来,但是大厅依然很通亮。雪白的墙壁,窗帘也是雪白的,给人一种素雅的舒服感,头顶吊着一盏晶莹剔透的水晶灯,家具不多,但是每一件家具都散发出迷人的高贵气息。在电视机旁边有一个巨大的玻璃缸,里面有一条金黄色的金龙鱼在水里游来游去。 杨先生并没有在大厅,但是蔡阿姨发现旁边的一间卧室的大门,亦是敞开着的。 蔡阿姨犹豫了15秒,决定还是去卧室门口看看。 她踩着光滑洁净的地板,来到了卧室,往里面看。蔡阿姨后来非常后悔,后悔得要死,她宁愿自己睡过了头没有那么早来清洁卫生,宁愿她的儿子考试不及格她非常生气而不想工作,因为她在杨先生的卧室门口,看到了她这一辈子看到的最最最恐怖的画面:雪白的大床上,穿着银色丝绸睡衣的杨先生平躺在大床上,身体呈现出一个“大”字的姿势,他紧闭着眼睛,但是脸上一点痛苦的表情也没有,甚至可以说是有一丝丝的安详的味道。杨先生的双手有一点点的弯曲,似乎是想举起来。 他的银色柔软的丝绸睡衣卷起来,露出了腹部。杨先生已经人到中年,身材发福,有一个鼓起来的圆圆的肚腩。但是,此刻他的肚腩一点也不鼓起来,因为在他的腹部,被利刃划开了一道口子,一叠粘滑的花花肠子从这道口子滑了出来,就好像是有人伸手进去口子里面,把肚腹里面的肠子拉出来,耷拉在外面。 而在大床的旁边,放着一个深绿色的塑料垃圾桶。垃圾桶里面装着一个酸奶瓶子,还有很多很多的香蕉皮。香蕉皮有一些是黄色的,上面长满了黑色的斑点,有些是全部变成了黑色。 雪白的大床已经被鲜血染成了一片深红色,而面容安详的杨先生,这位为人彬彬有礼的杨先生,此刻就这样僵硬冰冷地平躺在大床上,宣告着自己的死亡。 蔡阿姨捂着翻江倒海的胃部,发疯了一般奔跑出去。 “来人哪,死人了——” 第二章:管家X无邪社继承者 早上的时候,天空突然阴暗起来,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为初秋添上了一层薄薄的凉意。 我以一种最舒服的姿态蜷缩在柔软的沙发之中,摊开报纸看了一下新闻,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53岁的邹管家缓缓地从大厅内侧走过来我身旁,对我说:“十三,都已经3个月了,你还不适应无邪社社长这个职位?” 我冲着邹管家白了一眼,说:“我才刚刚大学毕业,正想进入大学毕业,却突然莫名其妙地跑出一个您来对我说要我继承一家名字那么诡异的无邪社,而且要专门进行什么神秘案件的调查。拜托,我又不是福尔摩斯不是柯南不是金田一。而且你看,都已经3个月了,你有看到发生过什么神秘案件么?我看这个无邪社很快就会败在我手里了!” 邹管家满脸皱纹,冲着我露出一个慈祥的微笑,意味深长地说:“这个世间上所有将要发生的事情,都必然存在着它的因果。十三,你将来会慢慢体会到个中意义。” 我叫朱十三,今年25岁,是一个孤儿,自小在孤儿院长大,在政府的关怀资助下,顺利地考上了重点大学。3个月前,刚刚大学毕业还没有找到合适工作的时候,我突然遇到了一个怪人。我记得那天我正在宿舍打包行李,准备离校。 突然有一个中年人出现在宿舍门口,说:“我找朱十三。”我奇怪地望着这个中年人,头发已经花白,但是精神非常好,面色红润发光,而且气质不凡,穿着一身笔挺的银色西装。 我说:“我就是。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中年人面露喜色,缓缓地走过来,对我说:“十三,你现在毕业了,我是时候来找你了。” 这位中年人就是邹管家,在我的宿舍里,他对我说了一些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的奇怪的事情:“十三,我是你们朱家的邹管家。这么多年来,一直是我暗中捐款给孤儿院资助你。根据你父亲当年留下的遗嘱,我现在找到你,是需要你继承一笔你父亲当年留下来给你的遗产。根据我和你父亲的约定,我不能告诉你太多关于你父亲的事情。但是,以后我会把你父母的简单资料给你。他把你送到孤儿院,是有逼不得已的父亲。但是,子承父业,我希望你可以继承你父亲毕生的心血——无邪社。” 我胆战心惊地听完这位邹管家的描述,才感叹世事无常的同时,强烈的好奇心被挑起来。我这个人最严重的缺点是除了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路痴之外,还有一个就是拥有强烈的好奇心。 “无邪社是什么?是一间公司吗?” “无邪社是你父亲当年协助公安厅调查一些神秘案件而成立的秘密组织。日后你自然会明白无邪社到底是干什么的。” 就这样,我莫名其妙地继承了这间无邪社,当了这间无邪社社长。而我的助手有两个,都是邹管家招聘进来的。 一个名字叫葵若兰,女,追求完美的处女座,23岁,身材火辣,拥有180cm的模特身材,喜欢穿“这些能够更加突出我前凸后敲的性感身材”的紧身皮塑衣服。但是,她性子更辣,并且完全不把我这个社长放在眼里,对我这个社长总是吆吆喝喝的。 另外一个是陈秋阳,是一个大胖子,32岁,警校毕业之后莫名其妙的当了厨师,做过各种职业,据说发福之前是一位“和吴彦祖相似度有97%”的大帅哥,但是初恋女友跟着一个富二代跑了之后化悲愤为食量,结果短短2个月就变成了一个大胖子,身型远远看上去就是一只巨大型的雪梨。 对于这两个和我毫不搭配的助手,我完全想不出邹管家的用意。因为一直没有业务,所以我放了葵若兰和陈秋阳的假,让他们随便带薪休息。 这个时候,外面的雨势变得越来越大了,雨声哗啦啦的。 “这种鬼天气,更加不会有人来了,关门大吉,我要去睡一个回笼觉了。”我打了一个呵欠,懒洋洋地从柔软的沙发站起来,往里面的房间走去——其实当初我很干脆地答应了邹管家的要求的最大一个原因就是无邪社的位置坐落在龙城的尺土寸金的繁华地段,而且面积巨大,解决了我的落脚问题。 门卫却突然出现了一个撑伞的人。 他年纪40多岁左右,身材魁梧,笔挺,穿着一件灰色的中山装,却丝毫没有老气,国字脸,满脸的威严。他来到门口,合上雨伞,轻轻地把雨伞上的雨水擞掉,从他这个一气呵成的动作看得出,他是一个格斗高手。 邹管家看到来者,立马迎上去,对他说:“捍东警官,好久不见。” 捍东警官进来,面无表情地看了大厅四周,对邹管家说:“我亦有好多年没有进来无邪社了。可惜的是再次来,故人已不在。” 我知道他说的是我那个神秘失踪或者是去世了的父亲。实际上,进入了无邪社以来,尽管我的好奇心爆棚,但是我一直没有追问邹管家关于我父亲的事情。在我独立生活的这25年里,父母的意义对于我来说,早就被无数个寂寞的夜晚磨损掉了。 捍东警官坐在我对面的沙发,然后说:“老邹,长话短说,今次我来无邪社,自然是需要你的协助。——就像过去一样。”捍东警官说完,瞄了我一眼,继续说:“龙城发生了一单非常离奇的命案,我们束手无策。” 我知道在捍东警官眼里,我只不过是一个乳臭味干的孩子,因而也不发话,就当一位旁观者,坐在旁边听捍东警官和邹管家谈论这一件离奇的案件。 捍东警官说:“昨天凌晨,富丽大厦发生了一件凶杀案——我暂且个人定论为凶杀案。死者是一位香港来大陆的商人,一年之中大约会来龙城住3个月左右。昨天早晨,他被一名清洁工发现死于大床上。他的腹部被刀子割开,肠子被扯出来体外。” 听到这里,我胃部开始隐隐约约不舒服——妈呀,难道我朱十三以后每天就要和这种恶心吓人的事情打交道? 捍东警官继续道:“我们接到报案之后,迅速成立了专门调查小组,对大厦的各处监视视频进行调查。遗憾的是,所有的视频,包括楼梯过道的,电梯的视频,都没有显示出昨晚到今天这一段时间里,有人进入过死者的住所。” 我忍不住插口道:“你们调查这一时间段的视频没用的,因为如果凶手是在更早之前就潜入了杨先生的家里了,这一个时间段的视频自然没有拍摄到有人进去他家。” 邹管家白了我一眼,道:“十三,捍东警官在陈述案情,你先不要插嘴。而且你的这个说法完全站不住脚,凶手杀害了死者,难道不用离开么?” 我:“……” 捍东警官接着道:“经过调查,我们目前掌握得到的资料是:一、死者的住所找不到其他任何人的指纹。二、作案工具遗留在了现场,是一把细小的水果刀,刀柄除了有死者的指纹之外,没有其他人的。三、作案动机不明。经过初步的解剖结果显示,死者是死于失血过多。致命伤是肚腹的口子,但是死者死前没有发生任何挣扎打斗的痕迹。甚至,他的表情,可以说非常安详。” 捍东警官拿出一叠资料,平摊在玻璃茶几上。 “十三,你也过来瞧瞧。”捍东警官毫无违和感地叫我过去看照片。 我走近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只觉浑身如同坠入冰窟一般,阴森森的刺骨。 第三章:胃肠镜X第一个嫌疑犯 凶案现场的照片,彩色打印,看得我心跳加速。特别是那个现场摄影师是不是心理变态,为死者来了一个面部表情大特写:死者尽管面色灰白,冷冰冰的一点生气也没有。但是,他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味道。他的双眼看起来是闭合的,可是仔细看的话,有点微微睁开,露出一点点眼白,同时他的嘴唇右边嘴角微微地往上翘——如果仅仅是看着面部的话,给人感觉是一副正在享受着的表情。 ——一个被人用水果刀割开肚子,把肠子拉扯出肚子外面的人,不应该是满脸扭曲的狰狞痛苦表情的么? 仅仅是这一点,就已经让我浑身难受,强烈的好奇心如同成千上万的毛毛虫在我身上蠕动着。 捍东警官说:“原先,我在案发现场看到如此惨剧的时候,第一个念头闪过的是:死者是在用身体贩毒,被同伴杀死,取出藏在肚内的毒品。老邹你应该知道,现在有些人是运用身体藏毒,躲过警察的侦察。但是,经过法医的初步检测,他的体内并没有显示有藏着毒品的痕迹。倒是,他的胃部和大肠内,有大量的香蕉。也就是说,案发之前,死者吃了大量的香蕉。在他的床边的垃圾桶,有着大量的香蕉皮。” 我又忍不住插话了:“会不会是那些香蕉有毒?” 捍东警官摇摇头,说:“经过检测,这些香蕉正常。当然详细具体的检测成分,需要法医进一步的具体检测,检测结果最快要明天下午才出。出来之后,我会传一份给你老邹。” 捍东警官站起来,以一种很奇怪的表情望着我,非常无厘头地说:“朱十三,你果然和你父亲很像。希望你亦可以和你的父亲一样出色。” 说完,他就离开了,撑着雨伞,消失在雨帘之中。 我望了望桌面那一叠令人吃不下午饭的血腥照片,再望了望邹管家,两手一摊,无可奈何地说:“邹管家,你说我需要做什么?我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厉害得过捍东警官他们吧?你该不会是要我去进行调查这个奇怪恐怖的案件吧?我说了,我什么都不会。这种案件,要我看的话,压根就是死者不是被人杀的,而是自杀,没得调查!” 邹管家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我,说:“你为什么会说死者是自杀?” 我说:“我虽然不是什么名侦探柯南,但是我大学时候一直有看tvb的《法证先锋》的,而且还是三部一集不漏地看完哦。这部电视剧教会我一个真理:没有人进屋子杀了人而不可能不会留下一丁点的线索或者痕迹的。而且你看那个作案的水果刀,凶手为什么不带走而一定要留下在现场呢?还有,电梯通道等摄像头也没有拍到有人进出。综上所述,这压根就是一个简单的自杀案件。” 邹管家听完我的推测,没有出声,而是走过来靠近我,拿着吃早餐用的刀叉,在我手臂上刺了一下,痛得我尖叫起来:“邹管家你干什么——” 邹管家拿着银色的刀叉在我面前左右晃动,说:“你看,我只不过是用刀叉轻轻地在你手臂刺一下你就痛得杀猪一般嚎叫起来了。死者如果是自杀,他就不能选择一种普通一点的自杀方法么?例如上吊或者口服大量的安眠药,再不济就从12楼跳下来一了百了。何必要选择如此血腥痛苦的自杀方式?” 邹管家说得非常在理,我竟然被他反驳得哑口无言…… 邹管家说:“你是社长,搜集资料不用你来进行,我会通知葵若兰和陈秋阳。等搜集好资料之后,你再出马。” 令我暗自吃惊的是,自称“索腿天后”的葵若兰办事效率居然如此之高,中午饭的时候她就回来了。 实际上我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到葵若兰了,之前她一直在放假,今天她穿着一套暗红色的紧身皮衣踩着猫步走进来,雪白的瓜子脸,一头栗子色卷发,最令我受不了的是,她的这一套紧身皮衣的胸前居然是挖空成一个心形,露出雪白的肌肤和隐隐约约的事业线。 她一进来就非常粗暴地吆喝:“嗨,十三,好久不见了,你好像又胖了!” 我白了她一眼,问道:“邹管家让你去调查,你查到了什么?” 葵若兰在我前面坐下来,说:“当然查到了一手好资料。没有我查不到的资料,嘿嘿!”她一边笑一边抖动了一下自己的胸脯,我真担心她饱满的胸会像两只小白兔一般从心形的位置跳出来。 我可以想象葵若兰在搜集资料时候,站在她对面的那些男人垂涎三尺的模样。 葵若兰说:“根据我搜集到的资料,死者叫杨宏,香港人,在广州有很多生意,但是在广州一直是独居,不好女色……” “停停,这些他的事迹捍东警官已经给我了,我想知道的是他最近和哪些人来往,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因为如果不是存在深仇大恨,选手不会采用如此残忍的手段的,所以我的调查方向第一步确定的是仇杀。不过,葵若兰给出的答案打破了我的这个猜测:“杨宏为人文质彬彬,温柔儒雅,每一位接触过他的人都对他赞不绝口,连他住宅区的保安提及他都忍不住掉泪说天真是没眼如此好的人为什么会遭遇如此惨剧。他的人品,绝对没问题。” 葵若兰说:“不过,我的调查并不是没有结果,据我所知,杨宏近期,一直去中医院找一位名字叫阮得风的医生。我觉得他嫌疑最大。” 于是,我和葵若兰来到了龙城中医院,找到了肠胃科的主任,阮得风主治医师。 阮得风,中年,长得肥肥白白的,有些像慈祥的菩萨,剪着清爽的寸头,只是头发花白。当我和葵若兰到达他的科室的时候,发现排满了密密麻麻的病人。 葵若兰咂舌道:“天哪,现在这么多人有肠胃病。朱十三你这个吃货可要小心一点了。” 我们等待了很久,才可以进去,里面挂满了病人赠送的红色锦旗,都是称赞他妙手仁心,医术高明的。我开门见山对阮得风医生说明了来意。 阮得风自然也看过了新闻,知道了杨宏的事情,他有点悲伤地说:“没错,他的确是来找过我看病,一共有三次。”他一边说,一边在电脑中找到杨宏的病历,继续道:“第一次是一个月前,他说肠胃不舒服,经过我诊断,是得了急性肠胃炎。” 我看到电脑上他的病历写着“脘腹阵痛,泻下急迫”之类的话,药方开的是“蒙脱石散、兰索拉唑肠溶片”之类的药物。 阮得风说:“我帮他诊断,开了药物给他。但是,我看得出他有些焦虑,因为他一直问我需要不需要打消炎点滴。我告诉他不用,后来他又问我是否需要做胃肠镜检查。我让他先吃药,如果吃药无效,他可以来找我,我安排他进行胃肠镜检查。” 我好奇道:“胃肠镜检查?” “电子胃肠镜是一根比圆珠笔略粗的软管,前端装有微型摄像仪,可直接将上消化道食管、胃、十二指肠的图像传到电视屏幕上。简单一点地说,就是把仪器从你口中伸进去胃部,这主要是检查胃部的,如果是检查肠部,需要从肛门进去。” 后面的这一个检查让我突然感觉菊花有些紧张……那太恐怖了! 第四章:肠鸣X第二个嫌疑人 阮得风道:“后来,杨宏反馈给我的意见是他的肠胃病好了。但是,我也是后来才得知的,作为生意人,他经常要喝酒,吃海鲜,这种生活方式最伤害肠胃。他第二次来的时候,就是前一晚和朋友在海鲜城吃了很多生猛海鲜,导致第二天早上严重腹泻。我检查之后,再次给他开了治疗药物,并且我告诉他,以后少吃海鲜和喝酒。特别是海鲜,现在海洋受污染严重,如果吃了不新鲜的海鲜极容易造成急性肠胃炎。他对我说,他的肠胃的确一直不好,容易出事。他问我平时吃什么东西可以保养肠胃。我告诉他,只要解除了不良的生活习惯以及不要熬夜,肠胃自然会逐渐好起来,另外可以平时喝一些带有有益菌的酸奶。” 我觉得和医生接触一下也挺好的,原来保养肠胃还可以这样,我最喜欢喝酸奶了。 “第三次,他再次来找我,这一次他提出让我开单安排他做一次幽门螺杆菌检测。” “幽门螺杆菌又是什么?” “1982年,澳大利亚学者马歇尔观察到胃黏膜中有一种叫幽门螺杆菌的细菌与慢性胃病发病有关。1994年世界卫生组织/国际癌症研究机构将幽门螺杆菌定为1类致癌原,我们医院主要是采用尿素呼气试验。但是经过检测,为阴性。我劝告他尽量戒除不好的饮食习惯,他看起来非常紧张的样子。最后一次就是几天前,他又过来找我,我看得出他非常紧张自己的肠胃,为了打消他的过多忧虑,我建议他做胃镜检查——有事的话可以医治,没事的话你可以放心,不必要太担心这个问题。其实很多时候,肠胃病和心理压力也有非常大的关系。” 令阮得风感觉到有一点奇怪的是,今次杨宏的反应和第一次他强烈要求做胃镜检查的态度完全不同,杨宏非常坚决地拒绝了做胃镜检查。他神色有一点诡异地望着阮得风,提出了一个问题:“阮医生,你知道腹鸣是怎么回事吗?近来我一躺在床上,肚子就会咕咕地鸣叫。” 阮得风简单地回复了杨宏的问题:“腹鸣是腹中胃肠蠕动漉漉作响的症状。在正常情况下,肠鸣声低弱而和缓,一般难以闻及。腹部的鸣应该是肠鸣,这和你之前的肠胃炎有关系。另外,正常人肠子内有少量的气体存在,在胃里面的体机大部分是空气的氮气、氧气、二气化碳。在肠子里的气体除了空气之外,还有氢气、甲烷及其它很微量气体。肚子留发出帖噜咕噜叫声,就是因为肠子内气体异常增加所导致。我可以举一个例子,如果一个瓶子里盛满了水,那么你怎么摇晃都不会发出声音,但如果把瓶子里的水倒出一少半,让空气进去,再盖上盖子摇晃,就会听到瓶子里有叽哩咕噜的响声。 所以,你应该放松心情、细嚼慢咽、少量多餐,不可暴饮暴食。此外,不要吃口香糖、舔糖果,不要抽菸、不要喝碳酸饮料,会产生气体的食物和多纤维的食物不要吃大多。” 杨宏听完阮得风的话,表情平复了,微笑着说:“谢谢你。” 这一次,因为是午间的缘故,病人不多,所以阮得风也有充裕的时间开解杨宏,他说:“杨先生,我看你可能是压力过大的原因,这样会加重肠胃病。肠胃病可大可小,只要注意调养,逐渐会好起来的。” 杨宏微微地颔首,然后说:“是啊,身体不健康的话,赚再多的钱也没有。” 杨宏站起来,和阮得风告别了。 阮得风看着我以及葵若兰,说:“我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们了,怎么了,你该不会怀疑我是杀害杨宏的凶手吧?我虽然大学时候解剖课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但是我不会去干那么变态的事情。” 我有点尴尬地笑了笑,说:“我们也只是协助警察进行调查一下罢了。这件案件那么诡异,还不知道是不是妖魔鬼怪干的呢。” 阮得风说:“好了,你们也耽误了我不少时间,我还要继续诊治呢,请你们离开吧。不过,欢迎你肠胃不舒服的时候过来找我。” 我内心暗暗骂了一声:“我呸,我才不会找你。” 和葵若兰离开了龙城中医院之后,我仰头望着葵若兰,说:“若兰,你觉得这个阮医生有问题吗?” 葵若兰说:“我无法判断,但是如果从各种因素综合来说,我觉得他的嫌疑是最大的。首先,他是医生,解剖手法一流,说不定是杨宏邀请他上去他家,让他拿水果刀剖开自己的肚子检查里面有没有问题也说不定。” 我浑身一颤,我被葵若兰这个想法吓到了,我说:“可是,你这个说法有一个卡点,就是无法解释为什么富丽大厦楼梯通道以及电梯都没有拍摄到有人进出杨宏家。如果凶手真的是阮医生的话,不可能没有拍到他进出富丽大厦的画面。” 葵若兰瞪了我一眼,恶狠狠说道:“朱十三你真的是人头猪脑,所以我接下来要说的就是第二个嫌疑人,富丽大厦物业管理处的保安小赖。” 我说:“喂喂,怎么说我也是社长,你的人工可是我出的,别这么说话不客气。话说回来,你为什么怀疑这个保安?” 葵若兰说:“你不想想,如果这是一件谋划已久的凶杀,那么最有利最为方便的人就是杨先生附近的人。这个当晚值班的保安,正是最适合的人选,如果他不是主谋,亦可以是帮凶。或者我可以这样说啦,他可以在电梯以及楼梯通道的视频上动手脚。你看香港tvb那些电视剧不是经常这样子修改视频的么?” 我想了想,说道:“葵若兰你是不是看电视剧看多了,那些是编造出来的。我不相信如果保安有那么高超的it技术可以修改视频,他应该不肯呆在这里当一个小保安的。” 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止的势头,我撑着雨伞站在雨水之中感觉自己是一片风雨飘摇的叶子。而葵若兰呢,即使是在滂沱大雨之中撑着一把大雨伞走路,依然可以保持她的模特猫步,风风火火地引得过路的人忍不住侧面观赏。而最令我啧啧惊奇的是,就算她如此猫步,身上居然没有一点的被雨水打湿的地方。 我忍不住说:“若兰,这是在大街小巷,不是天台,你不要走成这样子的……” 葵若兰没有理会我,走远了才飘过来一句“无论何时地,都必须要保持我索腿天后的性感形象。” 我和葵若兰来到富丽大厦,因为发生了吓人的命案,所以物业管理处增派了人手一直在来回地巡逻。同时,从全国各地的记者也汹涌而至,希望能够在这里挖掘出一些猛料出来。 最先,保安不肯让我们进入,但是葵若兰这个关键时候起了她的作用,她扭动着水蛇一般的腰肢来到一位负责人面前轻轻地喊了一句“哥哥,让我们进去啦,我们很快就出来的。”那个负责人就乖乖地让我们进去了。 保安小赖依然在值班,但是并不是在值班室,而是被调到了另外一栋大楼负责外来人士登记工作。他看起来,面容疲惫,双眼灰蒙蒙的一点精神也没有。 我和葵若兰来到他面前说明了来意,他显得非常抗拒:“今天我已经和警察、还有很多记者说过很多次了,关于杨先生的事情,我实在不想再提及。” 我说:“我并不是要问昨晚的事情,我是想了解一下,杨先生过去的一些事情。看得出来,你对杨先生充满了好感,你应该也希望帮杨先生找出凶手的,对不对?” 第五章:黑猴子X凶案现场 小赖揉了揉额头两边的太阳穴,语气悲伤地说:“其实,我也和他不熟,只不过是有见过他几次罢了。杨先生是我遇到的最有礼貌的户主。你知道的,在这种富豪住宅区,我们经常被那些富豪骂来骂去的。但是,只有杨先生不是,就好像,好像亲人一般对我。昨晚,他还给我一些香蕉,只是,没想到——” 我追问道:“那在过去,你有没有看到有什么人进来这里找他,或者是他带过什么人回来?” “没有,这也是我非常敬仰杨先生的一个地方。在这个住宅区,经常可以看到那些富豪带各种各样的妖艳女孩子回来过夜,一夜情,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至少在我值班的时候,我没有见过杨先生带过什么女孩子回来过夜。” “那这么多年,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或者你想一想,看看能不能想起一些什么事情。” 小赖双眼放空,努力地想了一下,缓缓地摇了摇头。他说:“总之杨先生就是一位很正常的商人,虽然他一年才来这里住短短几个月。啊,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只不过我觉得其实只是稍稍有一点引起我注意罢了。” 2年前的圣诞节前夜,小赖刚刚应聘过来这个住宅区当保安。这个住宅区的富豪在庭院之中张灯结彩,营造出喜气洋洋的圣诞气氛。深夜11点多的时候,小赖突然看到杨先生从一辆的士走下来,他手中捧着一个巨大的纸扎公仔。 这只巨大的纸扎公仔引起了小赖的注意,因为和西装革履的杨先生非常不搭边。这只纸扎公仔是用黑色的纸张以及竹片之类的包扎起来的,是一只黑色的动物。黑色的脸部用白色的颜料涂抹出歪歪曲曲的五官。 经过保安亭的时候,杨先生微笑着对小赖说:“今天是平安夜,所以带一只黑猴子到家里装饰一下。”这也是让小赖有一点感到奇怪的地方,平安夜是外国洋人的节日,不是应该摆放圣诞树之类的么?为什么要装饰一只奇奇怪怪的纸扎的黑猴子? 这是2年前的事情,本来小赖基本上已经忘记得七七八八的了,不料今天被我和葵若兰挖掘出来了。 葵若兰握住了小赖的手,说道:“谢谢你了,大哥哥。你一定要开开心心生活哦!” 告别了小赖,我感觉到有些茫然,天空依然下着瓢泼大雨,整个世界湿漉漉,粘腻腻的,让我有一种内心也发毛长了霉斑一般的不舒服感觉。 “喂喂,朱十三,你要去哪里?”葵若兰在我身后,问我。 “回去无邪社呀,我们要调查的东西应该也调查到差不多了吧。” “朱十三你只猪头,既然我们都进来这里了,当然要去凶案现场看看,寻找线索呀!” “凶案现场?” “是呀,说不定我可以有一些警察找不到的线索收获。” “凶案现场肯定已经被警方封锁了,我们怎么进去。” “天哪,我怎么会供职于你这个人头猪脑的社长门下,你不想想,无邪社就是协助公安厅调查神秘事件的组织呀!我们当然有权利进出凶案现场了。” 在我和葵若兰去12楼的楼梯上,我突然思绪万千,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3个多月前,我还是一个为前途忧心忡忡的待业大学毕业生,转眼间却当上了一个专门调查神秘案件的无邪社。而且,我大学时候读的是中文系,我何德何能可以胜任这个职位可以查案?我没有任何过人之处,我如何可以查找出真相?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过程中,电梯门已经开了。 到了。 1201号房间门口已经被围起来了黄色的警戒线。有两位工作人员在门口守卫着。而其他住户的铁门,都紧紧地关闭着,连银光闪闪的铁门,散发出紧张的气息。 也许是捍东警官一早就已经交代了这两位工作人员,所以他们叮嘱我们不要破坏现场之后,我和葵若兰毫无障碍地顺利进入了杨宏先生的家。 有钱人的家的确装修得异常美丽,豪华,典雅。只是,我的内心始终在发毛,再美丽的地方,发生过如此恐怖吓人的凶案,都会给人恐怖的阴森感。 葵若兰如同训练有素的侦探一般在大厅之中来回观察着,她在大厅的一个鱼缸面前停留的时间比较长。 我以为葵若兰有新发现,问道:“怎么了,你在鱼缸之中发现了什么新线索?” 鱼缸之中,一条金黄色的鱼儿在游来游去。可怜的鱼儿,压根不知道心爱它的主人已经被惨遭杀害了。 “十三,你知道这是什么鱼吗?” “金黄金黄的,应该就是鲤鱼吧?我在越秀公园的池塘见到过很多这种金色的鱼。” 葵若兰嗤之以鼻一声冷笑,道:“这条鱼是一条过背金龙鱼,我看它的品相,价格应该要10万元以上。” “10万?你说就这一条鱼要10万?”我大吃一惊:“这个杨先生还真的是有钱人啊。” 看完了金龙鱼,我和葵若兰进入到了卧室。 杨宏被杀害的凶案现场。房间的大床的被单已经被警方带走去化验了,地上隐约的血迹变得暗黑,那些地狱一般恐怖吓人的场景已经不在了。但是,那种危险的阴森森的氛围,依然在空气之中缓缓流动。 我甚至仿佛可以听到这房间内四处震荡着的凄厉的尖叫声。我把这个情况告诉了葵若兰,葵若兰丝毫不理会,嘟囔了一句“你们这些文科生就是想象力丰富。” 葵若兰来到房间的窗户前,若有所思。 这件主卧室面积非常大,所以房间的窗户也非常大,被设计成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垂着白色的纱织窗帘布,一看就知道是价格不费的窗帘布,做工精美,边缘绣着细碎的竹叶以及花纹。 而窗外的世界,雨势已经逐渐变小了,只是偶尔稀稀落落地滴着一些小雨点。 葵若兰从她的深红色皮包里面掏出一只黑色的高倍望远镜,对着对面望了一会儿,然后把望远镜放进了包里。 窗口对面是另一栋构造一模一样的2号楼,但是距离起码有100米。 葵若兰声音带有一点点的灰心,她说:“我原本是想会不会凶杀是从窗户进来的,但是现在实地观察了之后发现这个推测不可能,除非凶手是蜘蛛侠。”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说:“那会不会是凶手是13楼的人,他从上面窗户垂一条绳子下来,顺着绳子吊到12楼的窗户,然后进入来,杀害了杨宏,再沿着绳子爬回去——” 我的话被葵若兰的白眼打断了,她说:“你看看这些玻璃,如果从上面吊下来,他怎么进入来又离开而不留下一丁点的痕迹?这些调查,警方都没有查到。” 我感觉到这个房间的温度越来越低,越来越冷。实在不想继续呆在这个房间,说:“既然什么线索也找不到,我们先回去吧,看看秋阳胖子那边有没有调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葵若兰不甘心地在房间处围绕着大床走了一圈,终于决定放弃了,说:“好吧,走了。” 我和葵若兰刚刚走出大楼的时候,天空已经放晴,太阳金灿灿地出现在半空之中,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是邹管家来电,他在电话之中告诉我:“十三,你和葵若兰先回来无邪社,秋阳获得了一些有用的新线索。” 第六章:何嘉莉X匹维溴铵 我和葵若兰很快就回到了无邪社。才刚刚进门,就看到陈秋阳肥胖的身影站在大厅张牙舞爪地在和邹管家汇报着什么,而且看他眉飞色舞的样子,应该是搜集到了很多非常有用的线索。 “社长,社长你回来啦,我们等你好久了哦!”——话说虽然陈秋阳一副高大威猛满身肥肉的彪形大汉模样,他说话的语气却是我非常忍受不了的,他说话的语气非常女性化,换通俗一点的说法就是太娘。 关于陈秋阳太娘这个话题我和葵若兰曾经进行过非常八卦但是却非常深入并且很有价值的讨论:我说:“陈秋阳是不是体内太多雌性激素了呢?为什么他长得和你差不多的身高,外型看起来那么man,语气以及行为举止却那么娘娘腔的?” 葵若兰又给了我一个鄙视的白眼,她说:“你个老古董,现在是最流行这种中性类型了。太man的男人现在不吃香。” 我说:“我也懂,可是现在这种中性风指的是花样美男,是外貌很中性很如花,如吴亦凡他们那些,而不是陈秋阳这样明明外貌很男人却语气那么林志玲,这种巨大的反差实在令我太难受了。” 葵若兰想了想,很认真地对我说:“朱十三,你说的好像也挺对的。” 好了,现在回到正题,我和葵若兰坐下来,正打算听陈秋阳的线索,邹管家却先开口了:“十三,你和若兰去调查,有没有发现到什么?” 我把我们的调查情况详细地和邹管家说了,特别是杨宏在平安夜抱着一只纸扎的黑猴子这件事情。因为直觉告诉我,这个事情很明显有着一种很诡异的疑点。 没料到,当邹管家听到我说起“黑猴子”的时候,他的反应的激烈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 “十三,你说什么?你说黑猴子?”邹管家完全失去了他平时一贯严肃、质朴的作风,他的双眼瞪大起来,如同两只外突的上面布满了红色细小血丝的玻璃球。他的语调也是不正常的,微微颤抖,流露出异常惊恐的情绪。 我微微吃惊,疑惑地说:“邹管家,你为什么听到黑猴子的时候,反应那么激烈的?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被我这么一追问,邹管家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马就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恢复了平常的管家样子。 我知道邹管家肯定是知道一些事情,继续追问他:“邹管家,又是你要我们调查杨宏被杀这件案件的。如果你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你可否也告诉我们呢?” 邹管家缓缓地摇了摇头,道:“我的确是知道一些关于黑猴子的事情。但是,我可以非常确定地告诉你,我知道的这些事情,和和杨宏的案件没有任何关联。” 我知道继续追问下去,就邹管家这种说一不二的性格,也没有什么收获的了,只好作罢,转过头去问秋阳:“秋阳,你获得的线索是什么?” 陈秋阳嘟嘴一次,扭了扭肥胖的腰肢一次,挑了眉眼一次,才道:“社长,我知道兰兰是去调查了阮得风医生和物业管理处的赖保安,所以我和你们调查的方向就不同了。我根据我自创的陈氏原理,我调查到了1201楼上的1301楼住户,名字叫何嘉莉,35岁,也是香港人。” 葵若兰道:“是香港人亦不足为奇,富丽大厦那些住户非富即贵,好多都是台商港商。” 陈秋阳有一点不满意葵若兰打断了他的话,再一次嘟了嘴,吞了一次口水,继续道:“可是,我调查到的是杨宏在买入富丽大厦之前,他在保豪花园住的时候,他楼上的住户,还是何嘉莉。” 我站起来,说:“秋阳你果然厉害,这样都被你调查到!” 陈秋阳眯起眼睛,微微一笑,洋洋自得地说:“那还用说,我从警校毕业之后干了42份工作可不是白干的,人际圈子,广着哪!我只需要找我地产业那些老朋友简单查找一下就知道了。” 葵若兰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道:“这的确很奇怪,按理这样说,何嘉莉应该是和杨宏认识的,但是奇怪的是,在我调查的过程中,富丽大厦的住户都说没有见过杨宏和其他人有任何的来往。” 陈秋阳拍手,然后指着葵若兰,道:“是的!因为我亦去保豪花园进行了调查,那些老住户也坚称杨宏在那里居住的三年之中,没有和任何人来往,包括这个何嘉莉。就算他们是偷偷交往,也不可能不会被人看到的。” 我道:“这么综合起来的话,这个何嘉莉的确是非常有可疑。我们立刻去找她。” 陈秋阳有些懊悔地非常柔软地摊开双手,叹息道:“太迟了,在杨宏出事之后,何嘉莉就失踪了。极有可能,已经回去了香港。” 我一拍大腿,道:“是了,凶手绝对是她!在杨宏房间我就和若兰你说过了吧,上层的人吊着绳子从上面窗户垂下来然后不知道采用了神奇的手法进入了杨宏的房间,杀害了杨宏,然后畏罪潜逃!赶紧通知捍东警官,让他封锁深圳海关,防止她潜逃回香港。” 葵若兰给了我一个蔑视的眼神,咕嘟道:“十三,你真以为是港产片呀,封锁海关!就算她和杨宏之间有暂时我们解释不了的奇异关系,也不能说明她就是凶手。而且,一个30几岁的女人如何那么厉害吊一条绳子下来跳进12楼的房间?这可不是在拍《谍中谍》电影。” 大厅角落的传真机恰好在这个时候嘶嘶地响起来,邹管家来到传真机旁边,拿起两张传真文件,浏览了一下,道:“是捍东警官传真过来的,是杨宏的法医验尸报告。” 葵若兰立即从沙发上跳起来,几步就跳到邹管家旁边,接过了验尸报告,问我:“十三,你要不要看看。” 我是第一次有机会接触到验尸报告,所以我有些胆怯地问:“上面不会是有那些解剖尸体时候拍摄的照片吧?我可不敢看……” 葵若兰毫不留情地一边说:“十三你这么胆小如鼠怎么担任无邪社的社长呀”,一边把那两张传真文件扔到我身上。 白纸上面全部是密密麻麻的文字,一张照片也没有。 和之前捍东警官告诉我们的差不多,死亡原因是失血过多而死,致命伤是肚子被割裂开来的口子。被拉扯出体外的肠子并没有破裂。死亡时间是凌晨3点至4点之间,根据化学检验,杨宏胃部以及肠道里面的消化物有香蕉、酸奶以及一些普通的化学物质。 n(2-溴-4,5-二甲基苄基)-n(2【双甲基-2-去甲基蒎烷基】乙氧基)乙基)吗啉溴,分子式:c26h41o4br2——在那一堆化学物质之中,有一个名称很长的化学物质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指着那个化学物质道:“这个化学物质看起来非常奇怪,是不是毒药呀?” 陈秋阳以为我在验尸报告单上面发现了新的线索,也把他肥胖的大脸凑过来,说:“什么毒药?氰化物吗?” 他看完我指着的那个化学物质之后,哈哈大笑,道:“社长你真是文科生,呵呵,这不是有毒化学物质啦,这个是匹维溴铵片的有效成分,简单一点说就是这个是治疗肠胃病的有效药物。”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陈秋阳说:“就算不是文科生,一般人看到这些鬼东西也不可能知道是什么的好不好?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陈秋阳冲着我抛了一个眉眼,搞得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说:“我警校毕业之后干过42份工作可不是白干的。” 我:…… 陈秋阳说:“匹维溴铵片主要作用就是对症治疗与肠道功能紊乱有关的疼痛,排便异常和肠胃不适。你们不是说杨宏一直患有肠胃病去中医药找消化系统科的阮医生么。” 被陈秋阳如此提醒,我大脑飞速飞过一帧一帧的画面,一个疑点在我脑海飞速凝聚起来,如同一颗微小的炸弹,忽然爆炸开来,发出耀眼的白色光亮,我大声嚷道:“这验尸报告的确有问题,不,是那个阮得风有问题!” 第七章:跟踪者X潘梦亮 邹管家平静地道:“十三,你是否发现了什么?” 我对葵若兰说:“我们去阮得风诊室询问杨宏的时候,你记得他是不是用电脑把杨宏的病历单都打开给我们看了?” 葵若兰点点头。 我说:“龙城中医院的病历单,上面全部写明了病人的相关资料,患病症状以及判断结果,还有最重要的一项,就是写明了所开的药单。而所有的药单,我记得阮得风所开的药物有:蒙脱石散,马来酸曲美布汀片,兰索拉唑肠溶片,复方谷氨酰肠溶胶囊,铝碳酸镁片,这几次的药物当中,并没有匹维溴铵片。” 葵若兰啧啧地道:“十三,你还真的是令我刮目相看,就是那么一丁点工夫你居然把电脑上那些药物名称全部记齐全了?你确定没有看漏或者是记漏么?” 我非常坚定地点头,继续道:“而且,我记得阮得风说杨宏表示只相信他的医术,不会曲其他医院看其他医生。” 陈秋阳道:“但是,现在杨宏的肠道检测出这种化学物质的解释有两种可能:一是有可能是阮得风开了这个药物,但是他没有在电脑之中进行记录;第二个可能是杨宏自己在外面药店买了匹维溴铵片服食。而且,我记得服食匹维溴铵片之后,低于10%的口服剂量是经胃肠道吸收,清除半衰期是1.5小时,该药基本全部是在肝脏代谢并清除的。” 我忍不住对有一点娘的陈秋阳道:“大佬,其实我真心真意觉得你来当无邪社的社长更加合适。” 没料到陈秋阳回了我一句“社长你豪讨厌哦,呵呵,人家才不适合当社长啦”把我冷得浑身发抖出冷汗。 一旁一直沉默的邹管家道:“既然出现了疑点,那你就去查。任何疑点都不要放过,十三你再去找阮得风一趟,而陈秋阳你继续去寻找何嘉莉的消息。” 于是,我一个人又来到了龙城中医院的消化内科。 阮得风看到我又来了,却并没有生气,倒是逗趣地说:“怎么了啊,我的大侦探,是肠胃不舒服过来找我医治还是还是问杨宏的事情?” 我开门见山直接把杨宏的验尸报告发现有匹维溴铵的事情告诉了阮得风。阮得风听完之后,道:“总之,我并没有开这个药物。你不相信的话,其实可以去一楼的取药处一查就知道了。我们这医院是三甲医院,非常严格按照相关规定进行的,你去查找取药单或者是他的缴费单,立马清楚了。” 我看着阮得风的脸,他一副很真诚的模样,的确是不像在撒谎。 我有点垂头丧气地说:“其实这个发现压根也是没什么用的,我是小题大做罢了,他完全可以在外面药店买这个药来吃的,倒是我,还这么天真以为找到了重要线索呢。” 阮得风道:“这个倒不是这样说,匹维溴铵片并不是普通药物,外面药店一般是买不到这个药物的。也就是说,杨宏除了来找过我看肠胃炎之外,他有去其他医院找了其他医生看病。你倒是可以顺着这个线索去查一查,说不定你又会找到多一个嫌疑人呢,哈哈。” 阮得风的话倒是再次为我指明了一条方向。这个时候,又有络绎不绝的病人来找阮得风看病了,他可真够忙的,我也不好意思再打扰他,只得从诊室出来。 医院长长的走廊飘荡着一股刺鼻的消毒药水的味道,好几个病人病恹恹地从我面前缓缓地走过。还有一位穿着蓝白线条病服的病人睡在手推床上,被护士推动着进入电梯,那个老头子瘦得皮包骨头,深深陷进去的眼眶中那一双灰白色的眼睛死气沉沉,充满了绝望和悲伤。在这一瞬间,我忘记了杨宏凶案的事情,我只是觉得,人可以健健康康地活着,那就已经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了。 从龙城中医院出来之后,我就察觉到了有人在跟踪我。我相信我的直觉,但是我确定不了跟踪我的那个人的面容。 这个人穿着黑色的风衣,并且戴着的帽子压得很低,他又故意低着头。 我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跟踪我,但是我感觉到了一种危险的信息,这并不是我在疑神疑鬼,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多年的经历使得我有了如同野兽般可以嗅到危险气息的本领。由于不知道对方底细,所以我并不打算和他进行正面冲突,我决定首先甩开这个跟踪者再说。 于是,我转入了龙城中医院右侧的爱民街道,然后再左转到北京路…… 15分钟之后,我拨通了葵若兰的手机号码,非常不好意思地说:“若兰,我现在在北京路迷路了,怎么也找不到回去无邪社的路了。” 手机那头大约寂静了有20秒钟,才传来葵若兰幽幽的声音:“十三,你不会是在我和开玩笑吧?” “我的语气听起来像开玩笑么?” “不像,可是龙城的北京路有多大呀,距离我们无邪社有多远呀?你会找不到回来的路?” “你不知道我是路痴吗?我第一次从无邪社出去的时候,在门口100米处还迷路了找不到怎么回去无邪社呢。” “好吧,你赢了,你说说你旁边的建筑物或者有什么特征。” 8分钟后,从无邪社步行出来的葵若兰在百佳商城门口找到了我。葵若兰一看到我,就问:“十三,你不是去中医院调查那个阮医生的么?为什么会跑来北京路逛街的。” 我把我被黑衣人跟踪的事情告诉了葵若兰。葵若兰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于是说:“是不是你过于敏感了?我读书时候有一次一个人看电影走路回家的时候也是觉得身后有个猥琐男人跟踪我,我还在转角处把他绊倒了呢,结果后来才知道这个猥琐男人是我们学校的也是去看了电影回来。” 我缓缓地摇头,说:“我确定是有人跟踪我,不过既然他跟踪丢了,那就不理他了。我在阮医生那里倒是得到了一个新的线索,就是杨宏除了到中医院找阮得风医治之外,他还有去其他地方找过其他医生。” 葵若兰道:“这个很容易找得出来,如果他是去大医院的话,让捍东警官吩咐一下立刻就可疑找得到了,龙城各大医院都是联网的,可以找得到。” 但是,结果却让我和葵若兰失望了,各个大医院除了中医院之外,并没有杨宏就诊的记录。这有两个可能,一是杨宏用了其他名字进行就诊,另外一个就是他是找了没有联网的小建社区医院。 我突然想起,如果杨宏没有去大医院就诊的话,他极其有可能是在富丽大厦附近的诊所就诊。事实证明我的推断是正确的,我和葵若兰很快就找到了一个私人诊所。 开这个私人诊所的医生叫潘梦亮,67岁,退休之前在人民医院工作,退休之后不想闲着,所以在小区的深巷子里开了一间诊所,平时帮附近的老街坊看看病,由于医术也挺好的,大多数病人都是药到病除,所以口碑传播开去,来找他治病的街坊倒亦是络绎不绝。 潘医师童颜鹤发,尽管头发已经全部花白,但是精神饱满,红光满面,目光炯炯,声音洪亮,看得出来非常身体非常健康。 对于杨宏的事情,他倒是有印象,他说:“真可惜他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出事前他的确也来找过我,他也给我看他在中医院开的药,我告诉他,就是吃那些药再加上休息就行了。但是他那时候精神似乎有一点恍惚,一定要我再开一些其他药物。所以我开了匹维溴铵片给他。” 潘医师看起来满脸和蔼慈祥,热心,一点凶手的模样也没有,所以这一条线索又断了。我觉得我一直在原地转,净是查一些有的没的芝麻小事——我压根就不是当什么调查神秘案件的料! 我再一次对自己的生活意义产生了怀疑。可惜这个自卑美自信维持不到5分钟,我就被邹管家的一个来电打断了:“十三,你和葵若兰以及陈秋阳去一趟香港。” 第八章:痴迷者X诅咒 听到可以去香港,我兴奋到要死,大学时候煲了太多tvb师奶剧,对这个东方之珠早就心向神往已久,并且大四的时候我已经办好了港澳通行证,只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一直没有去成。现在居然打着调查案件的幌子跑去香港游玩,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这个时候的我,完全想不到我们在香港会发生那么多离奇诡异的事情。 原来,陈秋阳查到了何嘉莉的确已经回到了香港,并且何嘉莉就住在旺角。 我问道:“陈秋阳,你不要告诉我,你在香港也有朋友是你的线人。” 陈秋阳妩媚地笑着,道:“呵呵,whyno,我警校毕业之后干过42份工作可不是白干的。” 好吧,我承认再一次佩服陈秋阳佩服到五体投地。 三个小时之后,我,葵若兰以及陈秋阳已经站在了香港的旺角的街头。我的意气风发被眼前这条平常到不行的小巷彻底打败了。 我举高双手,对着天空嚷道:“说好的旺角古惑仔呢,说好的庙街大少劈友呢?什么都没有呀,电影果然都是骗人的!” “好啦好啦,十三你这个乡下仔,我们不是来看古惑仔的,我们是来查案的,拜托你不要胡乱叫嚷好不好,小心阿sir来抓你。” 接头的陈秋阳的朋友飞哥是一个30多岁的男人,样子倒是有几分古惑仔的味道,头发染成草绿色,喷上发胶,弄得一拨一拨的向上高耸着,有点像《龙珠》里面贝吉塔的发型。穿着一件打着银色钉子的皮夹,敞开来,露出纹着一条青色飞龙图案的胸口。 他说:“我刁,乜你地甘七耐先到架?我系度等左你地2粒钟啦!” 第一次听到活人说的香港话,感觉蛮亲切的。 陈秋阳是佛山人,当然会说广东话了,他对飞哥说:“多谢晒飞哥,伊家何嘉莉系唔系度?” 飞哥说:“甘系系度啦,我及住巨好几粒钟头的了,一直吾见巨出屋。巨系5楼03房,你地自己上去稳巨啦,我吾得闲陪你地了,我要去劈友了。” 飞哥接过陈秋阳给他的钱,大摇大摆地走了。 我这个时候才认真观察起面前这栋残旧到感觉就要倒塌了的大楼来。这一片地方的楼都是密密麻麻的,一栋紧紧地连着一栋,没有丝毫的缝隙,每一栋大楼各个楼层的外面都竖出来一块广告牌,闪烁着五颜六色的霓虹,倒不失为一个亮眼的特色。 我们往楼上走去,楼梯很狭窄,坑坑洼洼,也张贴满了各种广告,最令我惊奇的是这些广告有很多属于成人性质,写着“一楼一凤”之类充满挑逗性的句子,且配上一幅清纯美女娇滴滴的照片。 陈秋阳忍不住“哇塞”地道:“香港真是一个开放的地方,男人的天堂。” 葵若兰恶狠狠地道:“你们两个臭男人,要不要我帮你们两个找两个给你?” 我们很快就走到了5楼03房。事情并没有我们所想象到的那么顺利,03房的大门没有锁上,我们走进去发现,何嘉莉根本不在里面,也就是说她在飞哥的眼皮底下,逃走了。 03房是一个非常狭窄的破烂房间,里面的家私摆设每一件都散发出一股糜烂的陈旧气味:一只木柜子,油漆剥落,剩下的油漆斑点干裂,深红,像风干了的鲜血。木柜子旁边是一张长方形的木桌,木桌上面摆放着一碟面包,还插着两支已经烧剩了的蜡烛,像是拜祭死人的祭品。坑坑洼洼的墙壁上面,贴着无数张用白纸彩色打印出来的照片,照片的主人公是杨宏。 不同地方,不同场合,不同时间偷拍到的杨宏的照片,照片之中有杨宏在吃饭,在商店买东西,从中医院走出来,在路边和小贩聊天,坐在公园的凳子打盹,甚至有他在中医院和阮医生聊天的背面…… 我们三个人看着墙壁上这些五花八门花花绿绿的杨宏的照片,全部都目瞪口呆。一个女人如此跟踪一个男人,偷拍下如此多的照片,最大的原因只有一个——她暗恋这个男人,痴迷于这个男人。 我拿起手机对着墙壁将这些照片一一拍下来,说:“这些照片说不定可以为我们提供相关的线索。” 葵若兰幽幽地道:“我真的想不到何嘉莉会如此痴迷杨宏。现在这个信息为我们提供了两个可能:一是何嘉莉不是凶手,因为她太爱杨宏;二是何嘉莉的确是凶手,也是因为她太爱杨宏。” 陈秋阳道:“她似乎知道了我们来寻找她,所以偷偷逃走了。看来要找到她,仅仅靠我们的力量是不行的,需要捍东警官他们才行。” 我们在房间内继续寻找,我来到木柜子旁边,打开了木柜子,立刻一股浓烈的酸馊气味扑面而来。木柜子里面塞满了各种各样的垃圾,有酸奶盒子,卷起来的卫生纸,布条,药物盒子,蓝色的男士内裤…… 眼前这一堆垃圾,我非常肯定这些东西都是杨宏用过的,扔在垃圾桶之后被何嘉莉偷偷地拿走了带回家当是无价之宝般珍惜,我可以想象得到的画面是何嘉莉抱着这一堆垃圾在怀里用自己的面颊轻轻爱抚这些垃圾。 这已经是病态的痴迷,这种痴迷让我有种不寒而栗的阴森感。 我们查找了一圈,确定何嘉莉是不会再回来的了,因为屋子内没有生活用品留下。 陈秋阳道:“可是不对呀,如果她真的是知道我们寻找她,她应该会把这些杨宏的宝物全部带走的,而不是带走了生活用品。在何嘉莉的心目中,这些杨宏的物品才是至高无上的宝物。” 陈秋阳说的不无道理,究竟何嘉莉发生了什么事情,使得她只带走了生活用品而放弃了她最爱的杨宏的物品?而且,何嘉莉应该是比较有钱的,才可以相继在保豪花园以及富丽大厦买了房子,她为什么要住在如此破旧的出租屋? 我们继续转了一圈,依然没有获得其他线索,只能暂时离开。 当我们转身离开的时候,我突然看到铁门上方用双面胶粘着一张非常细小的纸张,上面写着一行字:请不要再继续调查杨宏的事情了。杨宏的死和任何人无关,那是诅咒。 葵若兰皱眉道:“诅咒?这个何嘉莉行为果然诡异,她给我们留下这样一张纸条的目的更加显示她就是杀害杨宏的凶手。” 陈秋阳饶有兴趣地道:“兰兰你不相信诅咒吗?” 葵若兰道:“这个世界上如果真的有诅咒的存在,我相信那些大贪官早就死个精光了。仅仅是这样一个事例就足以证明,这个世界是没有诅咒可言的。她留下这种话,只是在恐吓我们,让我们不要再追查她罢了。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作法简直是愚蠢至极!” 从大楼出来之后,我们决定先去香港的茶餐厅品尝一下香港美食。查案要紧,但是填饱肚子更加要紧。何况,香港是美食天堂。 我们在旺角的一个繁华街头找到了一家看起来非常值得品尝的茶餐厅,进去之后我们发现墙壁上贴满了照片,这些照片都是香港明星来到这个茶餐厅就餐后和老板合影时候拍的,我看了看,居然有张耀扬,梁咏琪等等明星。 我们点好餐之后,在等待上菜的过程中,却意想不到地遇到了一个熟人,从而让整个事件发生了巨大的转机。 第九章:iPhone6X勒索 “儿子好啦好啦,妈妈已经帮你买到了iphone6了,当然是正品啦,妈妈可是排队排了一天时间才买到的呢,对对对,是银色的。好,就这样先,漫游很贵的。” 旁边传来大陆人标准的普通话声音,在香港听到顿时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我不经意地看了看,坐在旁边卡座的一位妇女正在和儿子聊着漫游电话。 我的这个不经意的一瞥,让我发现了一个巨大秘密:打电话的妇女居然是富丽大厦的清洁工,那位贫困的蔡阿姨。 蔡阿姨是第一个发现杨宏被杀的人,亦是她报的警。虽然我没有真实去拜访过她,但是我在捍东提供的资料里面见到过她的照片。我们居然漏了如此重要的一个人!不过事后我发现,细心的陈秋阳曾经调查过她。 我向陈秋阳和葵若兰使了使眼色。 蔡阿姨是富丽大厦的清洁工,每个月的工资才1500元左右,她的老公前年患了慢性肾炎,长期在家卧床不起,医疗费用巨大,按理来说,他们家的生活应该非常拮据,现在蔡阿姨却出现在香港街头为儿子买iphone6。不是说穷人就买不起iphone6,甚至有人卖肾去买iphone6,但是根据蔡阿姨家庭现在的状况,她不可能舍得会来到香港买iphone6。 蔡阿姨的这笔钱,如何来的? 我们三人迅速从卡位上站起来,一溜烟地坐到了蔡阿姨的卡位,将蔡阿姨围绕住了。 “你们想干什么?”蔡阿姨似乎被我们吓到了。 葵若兰微笑着说:“蔡阿姨,您好,我叫若兰。” “你们认识我?”蔡阿姨疑惑地问道。 “蔡阿姨,我们就直接开门见山,不拐弯抹角了,我们是警察。正在调查杨宏的案件,我们怀疑你和杨宏的死有关,所以特别从大陆过来抓你回去的。” 我的恐吓果然发生了作用,蔡阿姨的脸色立马大变,惊慌失措地道:“喂喂,喂,我之前在派出所录口供的时候,已经,已经把我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你们了,杨先生的死,不可能和我有关的,你们,你们可不能抓我。如果我是凶手,我,我怎么会跑去报警呢,你们不知道,我当时看到的画面,有多恐怖,好恐怖——” 葵若兰在旁边配合着我,道:“蔡阿姨你也不要太紧张,我们只是初步怀疑,因为我们一早就在你的银行账户查到了,每个月,杨宏先生都往你的银行账户转账了一笔钱。” 其实,我们并没有真的去银行调查蔡阿姨的银行账户,我们也没有确切知道杨宏先生是否给了钱蔡阿姨,这一切都只是我们根据掌握到的资料而是先进行的推测。 这个推测很管用。 蔡阿姨慌慌张张惊慌失措地道:“没错,没错,既然你们都查到了,那我也直接说好了,这些钱的确是杨宏先生给我的,但是这完全是他自愿给我的。我,我可没有勒索过他什么,我也没有杀害他,我平时杀鸡都会害怕,更加别说我会杀人了……” “那你告诉我们,为什么杨宏先生会给钱你。” 蔡阿姨极力让自己平复心情,深深呼了一口气,道:“因为他害死了我的女儿。” 蔡阿姨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居然会撞见到害死自己女儿的杨宏。那一天,她照常在垃圾桶清理垃圾,突然看到了1201号房的主人——杨宏。这是2年前发生的事情,蔡阿姨第一次遇到杨宏。但是,她第一眼看到杨宏的时候,就觉得非常眼熟,似乎在哪里见到过,但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遇到过杨宏。倒是杨宏很热情地和他打了招呼:“阿姨您好,辛苦您了,每天都要扔垃圾,麻烦你了。” 杨宏的热情让蔡阿姨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说:“没事没事,这是我们清洁工的工作。”杨宏把垃圾袋扔进垃圾桶之后,温暖地微笑着回到了家里。 蔡阿姨呆呆地看着关上的银色铁门,不由得一阵苦笑:“是自己想多了,这种有钱人,我哪里有福气会认识呀。” 后来陆续见多了几次,第一次的那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就消失了。在家吃饭的时候,偶尔她也会谈起杨宏先生来,说“他真是一个有礼貌的有钱人”。她老公的身体那时候开始变得不健康起来。她老公原先是社区的保安,经常要上夜班,但是身体变得越来越差,经常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今年春节,休息在家的蔡阿姨打扫卫生,在床底下,打扫出一个破烂的木箱子。这只木箱子挂着一只生锈了的铁锁,木箱子表面出现了很多虫子蛀出来的细小孔口。蔡阿姨呆呆地望着这只木箱子,情不自禁地老泪纵横,一直不断地掉泪。 已经过去8年了。在这8年的时间当中,蔡阿姨一直不敢面对这只木箱子,她强逼自己要去忘掉这个木箱子。因为这只木箱子里面装着的物品,会像一把一把锋利冰冷的刀,她每次打开,都会被这些明晃晃的刀刺得鲜血直流,痛苦不已。 可是今天,在这个阳光明媚的节日里,蔡阿姨突然有了勇气,她要打开这个木箱子在时隔8年之后重温一下里面的物品。这股巨大的勇气,源于她对女儿8年日益增大的思念和愧疚。 可是,蔡阿姨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打开铁锁的钥匙。当年下定不再看的决心时候,那么坚决决裂,发誓今生今世不再看的,现在开始后悔。还好,这么多年,铁锁的挂片已经变得很松动了,蔡阿姨拿着螺丝刀用力一撬,铁锁就掉了下来。 蔡阿姨发现自己的双手在不断颤抖,抖动,她闭上眼睛,鼓足力量飞快地把木箱子打开来——木箱子里面装着的东西其实都是女儿郭美丽的遗物,一只色彩斑斓的铁皮青蛙是她孩童时候最爱的玩具一直珍藏到她长大,一条粉红色的围巾是她18岁生日时候蔡阿姨送给女儿的生日礼物,一本封面是还珠格格剧照的笔记本里面记录着她在深圳工作后的点点滴滴。 蔡阿姨再一次翻开了笔记本。8年之前,在女儿死去之后她日日夜夜都在看这本笔记本,后面的内容全部是记录着她爱得死去活来的那个香港男子——如同黑暗之中一道巨大的闪电在蔡阿姨大脑之中劈开来一般,蔡阿姨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蔡阿姨终于记起来了,那个富丽大厦1201房的住户,那个文质彬彬的杨先生,正是害死了女儿的凶手! 尽管从头到尾蔡阿姨都没有见过女儿爱得死去活来的这位男人,但是在一次和郭美丽争执的过程中,蔡阿姨看到了女儿收藏在钱包的那个男人的照片。那个男人,的确是杨先生。 蔡阿姨一边流泪一边把她女儿郭美丽的事情讲述完了,她望着我说:“她那时候在深圳某处高尔夫场所当球童,认识了杨宏,对杨宏一见钟情,爱得要生要死的。我那时候坚决反对,我说那些有钱的香港人只不过是玩玩你罢了,你别那么动真格想要和人家结婚什么的。可是,她走火入魔了,着了那个杨宏的道,甚至扬言说脱离我们的关系跟杨宏走。那时候是春节她回来,我们不肯再让她去深圳了,就把她锁在了房间。第二天早晨我去打开她房间的时候,发现她自杀了。她在笔记本留下了一句话:妈妈,他昨晚给我发了信息,他不要我了……” 第十章:视频X自杀 我把纸巾递给蔡阿姨,蔡阿姨感激地接过纸巾,说:“当我知道他就是害死了我女儿的时候,我一直想杀了他,这么多年,我非常憎恨这个人。可是,刚刚好那个时候我的老公身体健康越来越严重,干活都没有力气,他在保安公司上班经常要上夜班的,他上不了,所以被公司炒了鱿鱼。我和他去中医院检查,发现他得了慢性肾炎……需要大笔的医疗费用……所以,所以……” 她吞吞吐吐地不再说下去。 陈秋阳道:“所以你找到了杨宏,要他给钱你们?” 蔡阿姨道:“不,我并不是真心想要勒索他的,我只是找到杨先生,告诉了他我就是被他害死了的郭美丽的母亲。他听完之后非常自责,并且在我面前痛哭流泪,主动问我有什么困难,他愿意帮助我——而且,而且我其实只是不肯承认罢了,我女儿的死其实不能太怪罪于他……我虽然是不肯原谅他,但是我并没有想杀害他的意思。” 蔡阿姨的遭遇让我们都唏嘘不已,原来这后面还隐藏着如此之多的故事。我相信蔡阿姨的眼泪,所以我知道杨宏的案件,与她无关。 茶餐厅有一台巨大的电视机,突然插播了一侧突发新闻:现在插播一条现场直播,在九龙尖沙咀东部的尖沙咀海滨花园的星光大道,有一名怀疑患有精神病的女子在袭击路人,警方已经赶到现场。 我们看到记者拍摄到的画面,一位披头散发的女子拿着水果刀在大叫大喊,一会儿香港话,一会儿普通话,一会儿尖叫黑猴子来了,一会儿怪笑着说诅咒,是诅咒—— 尽管她的脸的五官全部扭曲,表情狰狞,时而痴呆时而目露凶光,我们却都非常清楚地看到这个发疯了的女人,正是我们想要找的——何嘉莉。 而最令我震惊的并不是为什么何嘉莉会变疯,而是她口里居然说出了“黑猴子”这个名词。从我接触到杨宏这件案件开始,已经出现了两次黑猴子这个莫名其妙的名词了,第一次是小赖保安描述的杨宏在平安夜带回来的黑猴子纸扎公仔,第二次就是现在何嘉莉的疯言疯语。 我突然又想起来我从中医院出来后那个跟踪我的跟踪者也是全身黑色,难道那个人就是黑猴子? 黑猴子,到底是什么? 当然现在我们要做的并不是去调查黑猴子是什么,而是要立刻找到何嘉莉。但是,现在何嘉莉已经被香港的警方控制,我们要想见她,必须要捍东警官的帮助了。 在青山精神病医院,我们见到了何嘉莉,问题是医生表示初步判断何嘉莉已经患有严重的精神狂乱疾病,能否恢复正常状态还是一个未知数。我们提出希望单独会见一下何嘉莉,医生道:“我们给她打了镇静剂,但是不排除她会袭击他人的行为。如果你们真的因为调查案件要会见她,可以,但是你们必须时刻注意安全。” 在病房之中,我们第一次见到了何嘉莉真人。比电视上的画面看起来她更加瘦削,长期痴迷于杨宏让她的健康状况很差,眼袋浮肿,布满血丝,眼睛有着一种怨妇般的可怜味道。 她看到我们,没有觉得奇怪,没有任何表情。 我对她说:“何嘉莉,你认识杨宏吗?” “杨宏?杨宏?哈哈哈,我都唔知你系度讲乜野,你地赶紧扯啦——” 她说的是香港话,陈秋阳赶紧在一旁翻译,我说:“我虽然不会讲香港话,但是我听得懂。” 我掏出手机,把在何嘉莉房间拍摄到的那些墙壁上杨宏的照片摆在何嘉莉面前,道:“就是这个男人。” 何嘉莉凝视着我的手机屏幕,突然整个人如同猛兽一般从床上弹起来,想要扑过来。幸亏在旁边的两个护士经验老道,立刻将她死死地按住在病床上,但是何嘉莉的身体依然在不断地抽搐扭动。 其中一个年纪比较大的护士对我说:“不好意思,相信你们也看到了,为了你们的安全以及病人的健康,请你们出去吧。” 看到不断抽搐的何嘉莉,我知道没有办法继续问下去了,只好先离开。但是,在离开病房的时候,何嘉莉突然尖叫起来:“视频,视频——哈哈哈,诅咒,是诅咒——” 我们退出来,在医院的长廊稍作休息。 我道:“她说视频,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要告诉我这和什么《午夜凶铃》一样,是他们看到了恐怖的视频录像带什么的受了诅咒而这么诡异地死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们的无邪社立刻解散好了。” 我们在长廊休息的过程中,突然有一群护士神色慌张地来回奔跑,一团混乱。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跑过去一看,只见从何嘉莉的病房之中几个护士推着急救轮车飞跑出来,往急诊室跑去。 轮车上何嘉莉被一块白布掩盖着,但是这块白布不断染出鲜血,一点一点地扩撒,越来越大,就好像雪白的地上开出一朵一朵深红色的花朵。 我问那个年纪稍大的护士:“发生了什么事情?” 护士只是简简单单地回复了我一句:“病人突然夺过护士手中的针筒对着自己的脖子猛然插了几下——” 当我们离开病房之后,何嘉莉一直在病床上大叫大喊,四肢拼命挣扎抽搐,护士害怕她会咬舌伤害到自己,于是决定再为何嘉莉打一支镇静剂。但是,何嘉莉突然花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力量大增,突然挣脱了护士的束缚,一把夺过针筒,握着针筒对着自己的脖子大动脉方向几秒钟时间就插了5次。 何嘉莉的突然自杀行为让一向经验老道的几个护士吓得目瞪口呆,一动不动,不知道如何是好。那长长的针就这样嗤嗤地深深插进何嘉莉柔软的皮肤,插进去之后立刻就抽出来,再插进去。 鲜血喷溅而出。 经过医生的急救,最终还是没有救回何嘉莉。她是畏罪自杀,还是被我们逼疯的,我们无从知晓。从精神病医院出来,已经是近黄昏。整个香港被夜色染出一种暧昧而温柔的色泽,高楼大厦四周的广告牌,霓虹灯全部亮起来,看过去,整座城市有些梦幻,不真实,是灯红酒绿的世界。 我们在香港呆了2天,毫无头绪,一点进展也没有。而且何嘉莉恐怖的死亡也带给我们沉重的心情,我们无心游玩,决定回去龙城再作定断。 回到无邪社之后,我找到邹管家,对他说何嘉莉在星光大道发疯时候叫嚷了几次黑猴子来了,到底黑猴子是什么,他能否告诉我答案。 邹管家说:“黑猴子是一个类似于无邪社的组织。但是,不可能再出现,因为多年之前,在你的父亲失踪之前,他已经摧毁了这个黑猴子组织。里面牵涉过多要隐藏的往事,现在还不是时候告诉你。” 我有点耐不住性子了,我道:“邹管家,我自从进来无邪社之后,一直非常尊重你听从你的一切安排,包括接手这个无邪社,亦没有向你追问过多的关于我父亲的事情,因为我记得你说过适当的时候会告诉我。现在依然还是适当的时候,我就想痛痛快快地知道一个答案,这个适当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时候?” 邹管家道:“这是一道考验。待到那个适当的时候来临了,我就会告诉你适当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我简直被这个一丝不苟的臭管家的绕口令般的话绕晕过去了,但是我又说不过他,也拿他没办法,因为他才是无邪社真正的社长,至少在我眼中他就是社长。我只好说:“好吧,我期待那个时候。” 第十一章:精神病X广告牌 晚上的时候,我把自己关在房间内,毫无睡意。从杨宏诡异地死在自己家里大床开始,出现的人有中医院医生阮得风,富丽大厦物业管理处的保安小赖,以及清洁工蔡阿姨,深爱着杨宏的郭美丽,退休的中医师潘梦亮,痴迷杨宏的何嘉莉……这些人应该都不是凶手。至少从目前掌握得到的所有资料显示,他们都不是那个把杨宏的腹肚用刀子割开一道口子然后把肠子拉扯出来的那个变态的人。 请不要再继续调查杨宏的事情了。杨宏的死和任何人无关,那是诅咒。 我脑海之中再一次闪现何嘉莉留在铁门上的这一句话。何嘉莉留这句话的时候,应该精神还没有错乱的,那么在她离开屋子里到达星光大道的这个过程之中,她到底受到过什么刺激,才突然精神发生错乱。 我打电话给阮得风,询问精神错乱的相关内容。 阮得风说:“关于精神错乱,其实我不是专家,主要知道一些,性格特征是敏感、多疑、懦弱者易发病,精神错乱患者有轻度的意识紊乱,因倾向于幻想,所以不能分辨外界和自己的状态,但还能意识到自己的思考,可是缺之系统性,又因语无伦次,自然就处于不解的状态。如病情发展,则说胡话,病情较轻,则趋于幻想。对此期间发生的事一般能保留有某种程度的记忆。怎么了,大侦探,你该不会是调查杨宏的案件而变得精神有问题了吧?需要我开一些利培酮、奥氮平、喹硫平、齐哌西酮给你服食么?” 我说:“我健康得很呢,对了,我想问一下,一个人是正常的,但是他过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变疯了,要达到什么的条件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阮得风道:“大侦探你的问题可真多,主要就是受到了外界的刺激,例如语言、恐吓或者是看到了一些可以刺激到他脑神经的画面。” 我说:“谢了,打扰了,拜拜。” 我又拨通了陈秋阳的手机,交代了他让他托香港的朋友办一点事情。第二天,陈秋阳回到无邪社,将一叠资料递给我,说:“社长你要加我薪水哦,我办事效率也实在太快速啦!” 我微笑着说:“薪水呀,其实发薪水的人是邹管家,我压根没钱。” 我坐在沙发上,查看陈秋阳弄来的资料,我实际上是让他调查何嘉莉从旺角到星光大道这一段路程,由于何嘉莉自杀在香港引起了轰动,所以她那天的行踪早就被香港无孔不入的记者调查到水落石出了:何嘉莉离开了旺角之后,坐上了一辆出租车。她对司机说,去星光大道。 司机大佬打量了一下何嘉莉,也没有觉得什么异常,便开车了。只是,他觉得何嘉莉是在经过一块广告牌的时候,突然变得怪异起来。因为,当经过一块广告牌的时候,何嘉莉突然叫他开慢一点,然后她对着车窗外面的广告牌叫了几声,那声音非常怪异。何嘉莉变得有些又哭又笑,自言自语。幸亏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司机大佬把何嘉莉放下收了车费之后赶紧离开,他也是后来看了新闻并且警察找到他进行调查录口供才知道这名怪异的乘客在精神病医院用针筒自杀了。 这一块广告牌在香港非常流行,随处可见,是一个外国非常著名的品牌的户外广告。这个广告牌上面除了商品的logo以及中英文之外,还有一幅图片:一个被打开的铁盒罐头,盖子翻卷开来,在罐头的上空有五颜六色的食物从里面奔出来。 外国商品的广告大多数简单,利落,不似现在我们某些广告牌,五彩缤纷充满俗气。问题来了,这么一个简单的广告牌,为什么何嘉莉看了之后会受到刺激引发精神错乱?铁盒罐头,打开……难道是因为这个图片,像杨宏被割开来的肚子,而那些奔出来的五颜六色的食物,像杨宏的被拉扯出来的肠子? 我的这种推测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这个推测有一个前提—— 何嘉莉见到过杨宏死亡时候的真实样子。这样子推测又有两个可能:一是何嘉莉是杀害杨宏的凶手,是她把杨宏的肚子用刀割出一道口子然后把杨宏的肠子拉扯出来;二是何嘉莉是目击者,她看到了杨宏被人杀害时候的画面,精神受到了惊吓。 可是,长廊通道的摄像头并没有拍摄到何嘉莉进出杨宏家的任何画面。这些互相矛盾的各种推测让我头痛起来,我压根就不是当侦探的料! 陈秋阳看出我的焦头烂额,安慰我道:“社长,这件案件的确是有些匪夷所思,我感觉压根不是常人可以破解的。” 我说:“是啊,我才刚刚新官上任呢,为什么要我第一个案件就这么诡异奇怪,这应该算是最困难最诡异的一件案件了吧?” 说出这样话的我那时候根本没有料到后来发生的那些一系列诡异案件其匪夷所思的程度已经超出了我可以接受的范围,现在杨宏这个案件对于后来那些案件来说,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我问邹管家:“捍东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他们应该比我们更加专业,应该可以查到一些新线索。” 邹管家戴着白色丝质手套在拭擦银色酒杯,压根没有理会我。 我再一次翻阅手机里面的照片,在旺角何嘉莉拍摄的杨宏的照片,这些偷拍的照片不知道何嘉莉花费了多少心思才拍到的。 陈秋阳道:“社长,你说为什么何嘉莉不和杨宏表白呢?我看到这些照片,全部都是偷拍,没有一张是正规拍摄的,她也真够苦的。” 我苦笑道:“我又不是女孩子,我哪里可以猜测得到何嘉莉的心思。或许,她是自卑,又或者是她害怕表白了之后吓到杨宏,又或者何嘉莉压根就是喜欢那种暗恋的刺激感。” 陈秋阳道:“这些照片应该也可以当作调查资料的,我帮你从手机导出到电脑里,彩色打印出来看看,说不定可以获得一些杨宏的生活习惯或者什么新线索呢。” 陈秋阳用数据线把我的手机和电脑连接,导出了照片,然后一幅一幅打印出来。我接过来,一幅一幅地细看。照片之中的杨宏白白胖胖的,经常穿着格子衬衫,西裤,表情儒雅,有时候微笑,是性格温和的男人。但是,我看不出他到底有什么魅力,可以吸引到那么多女孩子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郭美丽,何嘉莉可以说都是因为这个男人而丢了性命。 我大约看了10多张,一点线索也没有,眼睛看得也涩痛,于是便把照片放到茶几上,不料葵若兰刚刚好风风火火地推开门进来,带来了一阵风,一下子把茶几上的彩色照片吹落在地上。 “你个女汉子就不能温柔一点么?”我低头去捡照片。 我手捡起的第一张照片,之前我也看过的,但是那时候完全没有看出什么,但是现在这个时候我弯腰俯身拿着这张照片的时候,我突然看出了一个端倪来。 我甚至非常后悔,如此显眼的一个线索,居然在我们三人六只眼睛前被忽略了那么多次。看来太过于注重细节的蛛丝马迹也并不是最好的。 我兴奋地举高这张照片,道:“有新线索了,我找到了新线索——何嘉莉口中说的视频,我终于知道了!” 第十二章:接近真相X恐惧 何嘉莉偷拍杨宏的这一张照片,是以一种高空俯视的视角进行偷拍的。杨宏坐在一张白色的床垫上,弯着腰在看着一张报纸。 葵若兰凑过来,说:“十三,这一张照片到底隐藏着什么新线索?看起来和其他的偷拍照片并没有什么奇异之处——啊,我看出来了,真的,原来是这样——” 她的高分贝尖叫差点把我的耳膜震破裂了,我说:“若兰你能不能淑女一点斯文一点?别人听到还以为你被人非礼了呢。” 陈秋阳说:“这张偷拍照片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我举起这张照片,正色道:“这张照片的位置,不是在其他地方,而是杨宏的卧室。何嘉莉是利用了某种方法在她的1301房偷拍了1201房的杨宏卧室。” 陈秋阳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其实一点也不难,将摄像头绑在一根棍子上,递下来在窗外就可以拍摄到了。不过往深层想想,这个何嘉莉也太恐怖了,我坚信她就是凶手!” 我继续道:“根据这张照片,可以推断何嘉莉经常是在自己家这样偷拍杨宏的,她所说的视频应该就是杨宏出事的那晚她又用摄像头拍摄杨宏,所以拍到了杨宏遇害的画面。这个视频肯定非常诡异,才令到何嘉莉精神异常。我们只要找到了这个视频,那么所有的谜底都迎刃而解了。” 陈秋阳吐了吐舌头,道:“我可不太想看到那个视频,既然可以把何嘉莉吓晕厥,那么这个视频的画面肯定非常吓人,一般人难以接受的。我害怕我看了也会像何嘉莉那样失心疯。” 葵若兰道:“没出息,还是先想办法看看如何找到这个视频吧,根本就如同大海捞针。” 我忍不住道:“你说这个视频到底会有多恐怖呢?是有恐怖的凶手出现在杨宏的房间把杨宏活生生解剖开一个口子呢,还是出现一些神秘吓人的外星人对杨宏进行了解剖试验?” 陈秋阳呵呵笑道:“呵呵,社长你这样说的话一点也不恐怖,还非常有趣呢,外星人,呵呵呵。” 我说:“为什么你们就坚信杨宏是被人杀害的呢?难道就不能是外星人?我记得我小时候看到的很多杂志都有说外星人来到地球把人类当作解剖试验的。这件这么诡异的案件或许就是这样子,杀害杨宏的根本就不是人类,而是来自于地球以外的外星人。如果凶手是外星人的话,那么所有的一切解释不了的事情,都可以解释得过去。” 一直在拭擦银色酒杯的邹管家插话道:“十三你的想象力的确很丰富,既然你可以假设杨宏是外星人杀的,你为什么不假设其实杀死杨宏的是来自地狱的鬼魅?” “邹管家你终于肯理会我了?我之所以没有假设是鬼魅,是因为我是无神论者,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而且假设真的有鬼的话,它完全可以瞬间秒杀了杨宏,而不是要采用水果刀把杨宏的肚子割裂开一个口子,还把肠子扯出来。” 我突然又注意到了一个问题,我说:“法医的验尸报告,有没有说杨宏的肠子上面有没有查到指纹?” 邹管家道:“没有。因为那些肠子扯出来的时候,粘滑且还是新鲜的血液,并没有测得出是否有指纹。不过你可以提出这样的问题,说明你越来越展示你的侦探头脑了。” 难得被邹管家称赞了一句,但是我的心情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现在已经确定了要破杨宏被杀的这个案件的关键点是何嘉莉拍摄到的视频,可是这个视频到底应该去哪里搜寻? 我们把我们所获得的线索也告诉了捍东警官。警方在何嘉莉家进行了地毯式的搜查,结果并没有发现到相关的视频。原来何嘉莉有一个生活习惯,她每周都会有2天是回去香港的,所以她痴迷杨宏的痕迹,全部都被她带去了香港旺角的那间破旧的房子,而不是留在了富丽大厦1301房。可是,在旺角那里,我们那时候也仔细寻找过,并没有发现这个视频卡。 待到第三天的时候,捍东警官那边传来了一点眉目:在龙城,何嘉莉有一个远房亲戚,住在郊区,但是自从何嘉莉在香港自杀之后,再没有人见到过她的这个远房亲戚了。 我和葵若兰以及陈秋阳也进行寻找这个何嘉莉的远房亲戚:苏永寿,67岁,独居,极少和人来往。 龙城郊区,西边。西边的城镇是一片工业区,有着大片大片的围地建立起来的化工厂,高高竖起来的烟囱长年累月在飘出黑色的浓烟,空气之中常年飘荡着细微的灰尘,穿着白衬衫在这里的马路走一个小时,肩膀位置全部都变成灰色的。 我拿着捍东警官传真过来的照片,说:“这位苏爷爷看起来挺慈祥的,他不会也出事了吧?万一何嘉莉将那个视频卡给了他,他不小心看到了,会不会吓出心脏病来?” 陈秋阳在我一旁扶着我的肩膀,道:“社长大人,你一直在我们不断暗示着这个视频的恐怖,我发现我真的被催眠了,觉得这个视频肯定非常恐怖吓人,极有可能看了之后,不是被吓得精神错乱,而是直接被吓死。” 我打了一个喷嚏,道:“秋阳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这样在不断提醒不断给你们心理暗示,目的是让你们作好心理准备,事先给你们打预防针。” 葵若兰吼道:“我说你们两个别拌嘴了好不好?比女孩子还口碎,从我们在无邪社出发到现在,你们就一直为这个视频到底有多恐怖拌嘴着,有这么闲工夫还不如想想如何找到苏永寿吧!” 陈秋阳道:“其实不是我看低我们,我只是觉得捍东警官他们都还没有找到苏永寿,我们这三个人难道就可以了?” 我说:“话可不能这样说,捍东警官他们寻人有他们的一套方法,并且容易受到各种因素的束缚,但是我们可以说是无业游民,我们也有我们的土方法。” 我的土方法就是守株待兔,既然苏永寿独居的话他不可能会走得太远的,老一辈的人都比较恋故土,苏永寿白天消失找不着,他晚上肯定会出现的。 我们在苏永寿家附近的一棵大树下等待,在这个过程当中,可苦了喜欢穿性感暴露衣服的葵若兰——郊区的夜晚蚊子特别多,成千上万的蚊子围绕着我们这三个人肉。葵若兰一直在不断地拍打着蚊子,最后她实在忍受不了这些蚊子,她居然从她的小包包里掏出一根电棒,在空气中胡乱挥舞着,噼哩啪啦地居然电死了不少蚊子。 “嘘——有人往这边来了。” 从马路旁边的稻草垛中鬼鬼祟祟地出现了一个人影子,蹑手蹑脚地往这边走来。朦朦胧胧的路灯之下,显示的脸容正是苏永寿的脸。 待到苏永寿快要到达他的家门口的时候,我们适时出现了。我开门见山直接说了来意。 苏永寿疑神疑鬼地望着我,说:“我一早就知道你们最终还是会找上门的。唉,可惜苦了何嘉莉那个苦命的孩子。没错,在何嘉莉她回香港之前,她给了我一张视频卡。” 陈秋阳忍不住道:“苏爷爷,你看了那个视频?” 苏永寿没有说看过,但是也没有说没看过,他只是长长地叹息一声,他的喉咙非常干枯,所以这一声叹息亦是干涩断续的。他说:“何嘉莉把这张视频卡交给我,让我选择是保存下来还是销毁。最终我没有销毁,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第十三章:危机X黑车 我们从孙爷爷手中接过了视频卡,孙爷爷望着我,他的眼神很古怪,欲言又止的表情。他褐色蜡黄的脸上的皱纹如同一条一条毛毛虫在蠕动,他的眼睛由于白内障眼球表面蒙着一层浑浊灰白的膜,但是透过这层浑浊的肉膜,我可以看到他瞳仁深处射出两道阴冷如寒冰的光。 在这回去无邪社的一路上,我们都没有人说话,车厢里沉默寂静,所有人都知道回到无邪社看了视频卡里面的内容之后,有关杨宏凶杀案的真相就会真相大白。我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内心的心境变得如此矛盾,我很渴望立刻就看到视频里面的内容,但是同时我居然又升腾起一层薄薄的失落之意。我望向窗外,车子现在是在龙江边的大路上飞驰,车窗外是朦朦胧胧的夜色,龙江对岸是灯火辉煌的大楼,江中有一艘一艘的观光游轮缓缓驶过。 葵若兰打破了沉默:“我真的想不到这个案件,就这样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陈秋阳说:“呵呵,早一点水落石出不是很好么?至少可以给死去的杨宏一个公道。” 我转过头,望向前面,我说:“你们有没有觉得奇怪?” “什么奇怪?” “首先,何嘉莉为什么要将视频卡给孙爷爷呢?当然这个原因可以解释说是因为孙爷爷是何嘉莉唯一在大陆的亲人,可是我就是觉得奇怪,何嘉莉明明可以自己亲自把视频卡扔掉或者销毁的。第二,这个杨宏被杀的案件之中,是否根本没有存在凶手?因为如果存在着凶手,孙爷爷看过了视频之后,肯定会报警的,但是孙爷爷并没有。” 葵若兰轻轻地道:“这最后一个问题我们现在不要胡思乱想了。等回到无邪社播放视频,自然什么都知道了。” “轰——”的一声,当陈秋阳把车子开到交叉路口的时候,突然从旁边飞出一辆黑色的牧马人吉普车,猛然地撞向我们的车。 “砰”的一声,我们的车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力撞得往旁边飞速滑去。在这千钧一发危险万分的紧要关头,司机陈秋阳充分发挥了他高超的驾驶技术,控制着方向盘然后让车子顺势来了一个漂移。 车轮在马路上摩擦生烟,发出刺耳的嗤嗤声响。牧马人吉普车在撞击了我们的车子看到没有把我们撞飞之后,立刻调整方向,进行第二次猛攻。“妈的,敢惹我”,陈秋阳这个时候非常man,一点娘都没有,他猛踩油门,向前直奔。 黑色牧马人吉普车,玻璃窗被贴上了一层黑色膜,所以看不到司机是谁。但是,很明显的是他们是故意袭击我们的。 葵若兰道:“对方的目的很明显是想要夺得视频卡!” 陈秋阳狠狠道:“那就让他们见识一下我高超的车技吧,想要追上我,可没那么容易!我警校毕业后干过的42份工作可不是白干的!” 沿着龙江的马路,我们一前一后飞奔着,上演了一场生死时速飞车大战。我看着在后面不断逼近的牧马人吉普车,道:“对方心狠手辣,出手狠毒,说不定想我们来一个车毁人亡。而且他们的车全部遮盖起来,目的是不想我们看到他的真面目。我们继续闪避反而不是最佳办法。秋阳,你把车转入到市区人多的地方,然后我们下车。” 葵若兰道:“下车?十三,你不是疯了吧,我们一下车他们万一直接撞我们怎么办。我们连对方有多少人都不清楚。” 陈秋阳道:“没关系啦,我警校毕业的高材生,以一条挑十,不在话下!” “你别吹牛了,看你身型,实在想不出什么身手敏捷。” “我是社长,一切听我的。” 车子来到市区入口,停了下来。我和葵若兰从车上走了下来,站在大路上,面对着飞驰过来的牧马人吉普车。果然,车子在不断减速,然后在我们15米之处停了下来。车门缓缓地打开,有一个人从里面走出来。 全身都是黑色,黑帽子低低垂下来,依然看不清楚他的面容。这个开车想撞死我们的人,正是那天我从中医院出来后跟踪我的人。他没有抬头看我,而是以一种非常诡异的姿势缓缓地抬起自己的右手,就像丧尸一般僵硬扭曲的动作,对着我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当他的大拇指对着我的时候,我心跳猛然加速,好像有一枚银针猛然扎了我一下的感觉。他这个动作持续了大约有5秒钟。这个过程,他依然没有抬起头看我。如果有人开车经过这里,看到这个画面肯定非常诡异。黑衣人把右手垂下来,转身上了牧马人吉普车,转弯,扬起一阵白烟,飞驰而去。 葵若兰和我都松了一口气,她说:“这个黑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等杨宏一案结束了,我一定要好好调查一下他。当然,说不定他就是杀害杨宏的凶手,想要夺得视频卡毁灭他的犯罪证据。” 我们回到车上,一路畅通无阻,回到了无邪社。 无邪社大厅的灯火发出耀眼的白色光芒,我其实不是很喜欢这种刺眼张扬的灯饰。我曾经提议让邹管家把这些过于耀眼张扬的白色灯饰撤了,换上一些光线柔和的灯饰。但是,邹管家给我的答案是:“十三,你接受不了这些灯火,是因为你的内心深处,有一处黑暗的角落。你更应该让光亮照到你的那个角落。” 邹管家的话让我非常不舒服,有一些被我深深埋藏着的秘密,我一定不会让阳光照射到的。 陈秋阳迅速把视频卡插进读卡器,然后连接了电脑。他说:“那么,我们就要开始接近最后的真相了,大家作好准备了吗?” 我们每一个人脸上都充满了凝重,无邪社宽敞明亮的大厅静谧得连一根银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得到。葵若兰不耐烦地道:“赶紧吧,大家为了这个视频卡差点没命了呢。” 视频开始播放—— 何嘉莉为了偷拍她痴迷的杨宏,一定花费巨资买了最先进的高科技摄像头,才会令到所拍摄到的画面如此清晰逼真:视频最先出现的,却并不是杨宏,而是一直晃动的画面,没有人像,是因为何嘉莉在一直旋转着摄像头。 然后,何嘉莉苍白的脸容出现了。她披头散发,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两只黑眼圈非常大,看起来就像一个面目狰狞的女鬼。她对着镜头说:“这几晚我一直在偷拍房间内的他,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很可悲很可笑很可怜,可是我又控制不了自己不去偷拍他。” 何嘉莉的鼻孔有鼻涕流出来,她没有用卫生纸,而是直接用手掌胡乱地抹开了。 她继续道:“我也知道自己有病,这么多年一直暗恋他,他甚至还不知道有我这么一个人存在。我真的好爱好爱好爱杨宏,我每时每刻都想着自己光着身子紧紧地贴在他光滑迷人的身体上。今晚,我又想要偷偷偷拍他了,前几晚我偷拍到他,他好像变得越来越怪异了,似乎是生病了,是肠胃炎,我看着他回到房间吃那些药片,觉得很痛很痛,我宁愿他的病痛全部转移到我的身上,这样他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可惜我不是上帝,我也无法在他面前现身告诉他让我来照顾他。他今晚会不会有肠胃痛呢?杨宏,我要再次偷拍你了哦,希望你不会发现。” 镜头开始伸出了窗外,然后往下面垂下,杨宏诡异死亡的那头晚上的录像,终于开始了。可是,尽管我们一直在打预防针,一直在做心理准备,接下来在杨宏房间所发生的事情,那些匪夷所思得让我差一点就呕吐了的画面,那些让我浑身不断发冷颤抖的画面,那些让何嘉莉精神错乱失心疯拿着针筒猛刺自己的画面,让我开始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第十四章:残忍X真相不白 凌晨2点5分。 杨宏从卫生间洗澡出来后,身上换上了柔软银色丝绸的睡衣。柔软的丝质紧贴着他的皮肤轻抚他的皮肤,这种细柔的感觉让他倍感舒服。他坐在柔软雪白的大床边缘,拿出今天的报纸走马观花浏览了一遍,然后把报纸放到床头旁边的桌子上。 杨宏站起来,走出了房间,来到客厅把今晚买的香蕉,还有一只鲜红色的美国蛇果,以及酸奶从冰箱里拿出来,带入到房间。他坐在大床边缘,拿起一根金黄色的香蕉,剥开香蕉皮,几口就吃完了。这种价格昂贵的香蕉味道果然不错,挺好吃的,于是杨宏又拿起一根香蕉,继续吃。他一连吃了几根香蕉,然后又拿起水果刀想削皮吃这只美国蛇果。但是,转念一想,肠胃不好,蛇果毕竟有些酸,于是他把美国蛇果和水果刀放到了桌子上。杨宏把吸管插进盖子里面,喝起酸奶来。但是,酸奶还没有喝完,他突然觉得肚子非常疼痛。 杨宏跑出房间去了洗手间,他从厕所出来之后在大厅吃了几片药片,然后再回来房间。他爬到床上,仰面躺下。杨宏并没有闭上眼睛睡觉,而是瞪大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他的双手在不断揉着他高高隆起的腹部,他的表情有一点点痛苦。 杨宏就这样揉了8分钟,疼痛感似乎变轻了。杨宏的表情也逐渐变得轻松起来。突然地,他整个人从床上弹起来,弓着腰,望着自己圆圆的肚皮。 他的脸色变得非常凝重,越来越惊恐。 他说:“你,你又说话了,你,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原谅我——” 房间内什么人也没有,只有杨宏一个人,可是杨宏好像又真的是见到了人一般。他说:“你,你已经在我身体内叫了好几个夜晚了,美丽,你,你就不能原谅我么?我,我不想再听到你的声音了,你滚吧,滚得远远地,我已经忘记了你,我不想在去回想过去那些事情。” 杨宏拿起枕头,捂着自己的肚子,身体在不断抽搐。他用枕头紧紧地压着自己的肚皮,面目表情异常狰狞,他的五官都快要变形了。 然后,他双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耳朵,喊着:“我真的不想听到你声音了,你不要再说话了好吗?” 杨宏挣扎了一会儿,那种声音似乎消失了,他逐渐恢复了平静。杨宏以一种非常舒服的姿势平躺在床上,他的睡意开始袭来,他打算睡觉了。房间的灯依然明亮,他并没有起身去关灯的意愿。 突然,杨宏侧身,伸手抓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弯腰,对着自己的肚腩很有力地割进自己柔软的肚腩,往右边缓缓地割裂开来一道口子,然后把水果刀扔到一边,鲜血慢慢地渗出来,一点点地流淌出来,顺着杨宏圆润雪白的肚腩一直往下流淌。杨宏举起右手,把手伸到自己肚腩上的那个裂开来的口子,把手伸进去,用力地抓住肚腩里面的粘滑的肠子,缓缓地从腹肚里面扯出来,把这些肠子耷拉在自己的腹部右侧。杨宏脸上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整个过程他都是面露微笑完成的。当他把自己的肠子拉扯出来之后,并没有立刻死去,他眯着眼睛,嘴角带笑,一动不动——他就这样子睡在床上,一分一秒地等待着自己美好的生命一点一滴地流逝。 视频就这样一直维持着这样的画面,直到蔡阿姨进到房间看到这个画面被吓得落荒而逃——看到这里的时候,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何嘉莉会发疯了然后自杀了。何嘉莉只是把摄像头垂下在杨宏的房间窗外之后就去睡觉了,在杨宏自杀的时候,她并没有守在视频画面看到这一切。她是知道杨宏出事之后查找视频才知道一切的。 我的脑海突然闪现一个画面:在香港旺角匆匆忙忙的街头,何嘉莉苍白的面容露出后悔绝望的表情,她哭着说:“平时每天深夜我偷拍杨宏,我都是守在屏幕前看的,可就是偏偏那一个晚上,我太累了所以设置好摄像头之后我就睡觉了。如果,我那时候看到,我一定会奋不顾身去救他的,可惜,我……我真的很恨我自己,恨我没有救到她,呜呜呜,呜呜……” 何嘉莉蹲下来,捂着双眼,大口大口地哭泣。 视频看完了,陈秋阳拿起纸巾捂着嘴,他害怕自己会呕吐出来,他说:“我,我一直以为视频拍摄到的画面会出现诡异的人或者是不明生物杀害了杨宏的,可是,可是现在看到这些画面,我感觉到比出现鬼怪更加吓到我,杨宏他,他到底是怎么了,他又没有精神病,为什么会突然拿刀子割了自己的腹肚把肠子拉出来,这个画面,这个画面实在太吓人了,对不起,社长,我我要去洗手间用冷水冷却一下,我……” 我的内心此时此刻更加是翻江倒海。陈秋阳说得对,视频所显示的内容比出现了鬼怪以及外星人之类的更加恐怖吓人。因为杨宏是自己动手割了自己的肚腩,自己动手把自己的肠子从肚子里面掏出来,然后微笑着安安静静地等待自己死去。 这些画面太残酷太残忍太让人揪心太让人绝望。 冷静的邹管家道:“视频看完了,杨宏是自杀。十三,你的直觉非常对,我记得你第一次对这件案件的判断,说的就是杨宏是自杀的,现在杨宏这个案件应该可以结束了,我一会儿把视频转发给捍东警官。” 我望着邹管家,他的冷静在我眼中变成了冷漠,这种阴冷的冷漠让我感到有一些反感,我说:“这样就算是结束了?即使视频显示,杨宏的死是自己自杀的,但是里面不是还有太多的疑点么?杨宏会不会是被他人催眠,会不会是被别人下了蛊毒还是精神被别人控制了?一个正常人,不可能会拿刀子割裂开自己的肚子然后把自己的肠子拉扯出来然后安安静静等死的。” 我的语调很大,我知道我的情绪已经变得非常不稳定,接近于崩溃的边缘。 邹管家盯着我,他的眼神深邃如最黑的夜,阴冷如最冷的冰刺,他一字一顿地道:“即使疑点再多,我们要看的是结果。证据显示,现在的结果就是杨宏的死,是自己造成的。其他的事情,交由捍东警官他们去处理。你们都累了,放假休息几天。” 三天后的黄昏,我站在龙江的江边,吹着阴凉的晚风,看着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江水,抽了一口烟,然后对着江水发呆。 站在一旁的阮得风说:“杨宏的案件已经水落石出了?” 我变得有些迷茫,因为我不知道到底是水落石出了还是将整个案件推向了更高的未知。我苦笑道:“我解释不了这些,我甚至怀疑那个何嘉莉偷拍的视频是虚假的,是杀害了杨宏的凶手捏造出来的。对了,这个时候你不应该是在中医院为病人看病的么?怎么这么有空来到江边吹风?” 阮得风望着黄昏下的龙江,道:“因为有一个人不希望你在杨宏这个案件之中困扰得太久,所以托我来办一点事情。” 我知道阮得风说的这个人肯定是邹管家。 阮得风道:“是的,虽然我并不是大侦探,但是我亦看了那个视频,也看到了整个资料。十三,你愿不愿意听一听我对这个案件的一个解释?当然了,这个都只不过是我的推测,是我根据那个视频结合我的医学进行的推测。你相信或者怀疑,你听完之后,自行判断。” 第十五章:鬼叫X恨意 很多年以前,杨宏在深圳的一个高尔夫球场,遇到了一个漂亮而年轻的女孩子。这个女孩子名字叫郭美丽,她对杨宏一见钟情。对于平时流连于灯红酒绿的杨宏来说,刚刚开始的时候,面对自投怀抱的郭美丽,他也抱着玩一玩的心态。可是,随着深入的交往,他发现自己开始逐渐地喜欢上了这个性格单纯的女孩子。然而,他在香港有妻室的,他的事情给妻子派来的私家侦探发现了,春节期间,他的妻子利用杨宏的手机给郭美丽发了一条短信,导致了郭美丽的自杀。 郭美丽死后,杨宏一直非常自责,他选择了和妻子离婚。离婚之后,杨宏忙于工作,他遇到很多喜欢他的女孩子,但是他发现自己始终忘记不了郭美丽。直到他搬到了富丽大厦之后,遇到了清洁工蔡阿姨。蔡阿姨找到他,添油加醋地向他说了郭美丽因为杨宏的负心而非常悲痛地自杀,临死的时候依然死不瞑目,她说她恨他她一定会回来找他的。 陈年往事如同积蓄了很久的火山被蔡阿姨的话一下子激发爆炸开来。杨宏的身体开始越来越差,原本他的饮食就没有规律,再加上因为深深的自责,他的肠胃病反复发作,一直折磨着杨宏。深夜里,杨宏平躺在床上,心烦意乱,他的眼前总是浮现郭美丽的笑脸,他总是想起过去他和郭美丽度过的每一个深夜。这个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腹部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了。 腹部传来“咕咕”的声音——肠鸣症状开始了。原先,这种肠鸣的声音是很微细的,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可以听得到。但是,随着杨宏的自责内疚的情绪越来越严重,他发现自己的肠鸣声音越来越响亮了。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每天深夜,这种肠鸣的声音如同黑色的旋风,从杨宏的肚腹深处吹扑出来,像一首歌谣,在房间内不断激荡着。 “咕咕——咕咕——鼓,鼓,啊——啊——”可是突然有一晚,肚腹传出来的肠鸣声音,从最先的“咕咕”的声音,开始逐渐地,缓慢地变成了人的声音。如同女人低低的幽怨呻吟,又如女人的抽泣,时而低沉,时而高昂,非常恐怖吓人。 那种体验真的非常恐怖,深夜一个人睡在房间,有一种女人的低吟声音在你的耳边回荡,而且这种声音不是来自于外界,而是来自你自己的肚腹深处。 杨宏知道自己出现了幻听,他知道要消除这种恐怖的人的说话声,那就是必须要治好自己的肠胃炎。他认为,只要肠鸣消失了,他就不会再听到这种女人恐怖的抽泣声音。他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了,终于有一天,他的情绪爆发了。 他觉得郭美丽在自己的肚子里,隐藏在自己的肠子里面,所以他拿起了水果刀,将自己的腹部割裂出一道口子,把那些肠子从里面拉扯出来。于是,那些肠鸣消失了,她的声音,她充满怨恨的声音,在杨宏心满意足的微笑之中消失了。这是杨宏对抗那个声音的,唯一办法。 我听完阮得风关于杨宏案件的整个推测,大汗不断地从额头如同雨滴般流淌下来。他的整个推测,已经超出了我所能够接受得到的范围了。可是,他的这个推测,却是对何嘉莉所拍到的那一个恐怖诡异残酷的视频的最完美的解释。 阮得风微笑着望着我,道:“我的这个推测如何?” 我被江对岸吹扑过来的风吹得脸刺痛,我说:“我一时之间还是难以接受,可是我很佩服你的想象力以及细致入微的观察能力。阮医生,我觉得除了当医生,你完全还可以去当作家或者大侦探。” 我吐出一口白烟,继续道:“可是,阮医生,我之前也听你解释过肠鸣的相关知识。你认为,一个人的肠鸣,发出来的声音,真的会像人的说话声音吗?如果有一天深夜醒过来自己的肚子发出的声音是一个人说话的声音,那真的是太恐怖了,我脑补一下那种情况浑身就情不自禁颤抖起来了。如果我面对这种情况,我也不敢保证我会不会做出像杨宏那样的事情。” “肠鸣的声音,一般都是咕咕的声响。可是,人体是非常神奇的,隐藏着无穷无尽的奇妙,就好像一个隐藏着浩大宝藏的洞穴,里面太多太多还没有挖掘出来的信息,多着呢。不过,我相信杨宏之所以听到的肠鸣是人的说话声音,是因为他过去做过错事,导致他常常自责,也就是他的精神出现了问题,才导致最终他出现了幻听。” 我忍不住喃喃道:“那样也太恐怖了——” 阮得风转过身,把自己依靠在铁围栏上,抬头仰望着天空,淡淡地道:“所以说,人哪,千万不能行差踏错,不要去干坏事,做错了事情,就算别人不责怪不知晓,最终也会让自己陷入黑暗之中的。” 晚风吹扑,夜空之中有大群大群灰色的鸟儿仓促飞过,发出破鸣。江上缓缓驶过的观光船,亦亮起了五彩缤纷的霓虹灯,而夕阳早就已经跌入了远方的地平线,无穷无尽的黑暗,即将舔过大地。 告别了阮得风之后,我回到了无邪社。 无邪社依然灯火通明,大门打开,而邹管家正拿着花洒为门口两旁的绿色植物浇水。 我经过他的身边的时候,邹管家说:“回来了?” “嗯,回来了,谢谢你了。”我指的是他为我而找了阮得风。 “不客气,无论何时何地,你要记得,你是无邪社的社长。” “嗯”我走进了大厅,转身过来,对邹管家说:“大厅的灯火,现在看来,真的挺适合的,并没有那么耀眼张扬。” 回到房间,我把房门紧紧地关闭上,然后整个人扑到床上,再翻身,像一个大字一般平躺在大床上。我努力让自己的大脑清醒,让自己平静下来。天花板吊着一盏纯白色的水晶灯,一粒一粒钻石形状的灯泡发出的光亮白晃晃的,刺眼,让我感觉到眩晕。 我从大床跳起来,把灯熄灭,房间立刻变成了乌黑一片。还是这种乌黑,让我觉得心平气和,头脑更加清醒。 ——那天我们找到视频卡之后开车撞击我们的黑衣人,他在我对面,以一种丧尸般扭曲僵硬的姿势,对着我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我体内深深隐藏着的一些陈年往事,这些被我残忍地埋藏在坚硬的岩石下面的秘密,现在似乎有一点蠢蠢欲动,在岩石下流窜,意欲冲破坚厚的岩石喷薄而出。 我拼命摇头,让自己更加清醒,我会变得越来越强大,绝对不允许这些往事喷出来。 肚子有一些饿了,晚饭只是简单吃了一碗面,可是我没有任何食欲,只是觉得全身没有一丝的力气,软绵绵的像散了架。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我的肚子居然开始鸣叫。 我的双手开始颤抖起来,我弓起腰,把自己的衬衫掀开,露出我的肚皮。我是那种吃什么东西都不长肉的体质,所以我的肚子一点肉都没有。我用手轻轻地摸了一下肚子,然后那种“咕咕”的肠鸣消失了。 杨宏的案件,终于可以正式结束了,而我将会继续留在无邪社当这个有一点不称职的社长,我哪里会猜到,5天后,又会有一宗诡异得让我们无邪社无从下手的案件,并且将我们推向了崩溃的边缘。 第二个故事:《瘦胃》 第十六章:胃镜X老奶奶的人脸 希望图片没有吓到人… 1990年,冬天。 这一年的冬天来得特别地早,街道两旁的大树的叶子全部掉光了,堆积在地面上,被阴冷的寒风一吹,发出刺耳而干涩的摩擦声响。路上的行人已经过早穿上厚厚的棉袄了,把脖子缩在高高耸起的衣领里面。 杜杰坐在父亲踩着的单车后面,满脸的不情愿。他稚嫩的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被寒风吹在脸上,更加是刺骨的痛。 “爸爸,不去做那个什么镜好不好?我,我好害怕呀,会不会很痛的。”杜杰哭丧着抱着父亲的腰,苦苦哀求。 “孬种,你是不是男子汉?去医院检查一下才安心,可以对症下药,不检查,我他妈的怎么知道你的胃到底为什么一直痛?” “爸爸,我,我发现我肚子不痛了,我真的不痛了,我们回家去好不好?” “你以为我舍得花那么多钱啊,不检查清楚我不放心。你妈死得早,我答应了她要保你长命百岁的。” 在杜杰的胆战心惊中,杜父已经踩着单车到了人民医院门口。杜父把单车锁上,好像拎着小兔子一般把杜杰拎进去医院。来到消化科,陈医生开了做胃镜的单子,问:“昨晚到今早,没有吃过东西吧?” 杜父道:“没有,没有,你昨天已经吩咐我们今天来检查一定是要空腹的了,我们记得的。” 医生道:“那你们去收费处交款了之后拿着单据去检验处检验就行了,等检查结果出来之后,拿过来给我。” “是,是,多谢了。”杜父抓住杜杰的小手,往缴费处走去,办妥了一切手续之后,杜父扯着满脸不情愿的杜杰来到了胃镜检验室。 没想到要做胃镜的人那么多,居然还要排队。门口的一位护士让大家把单据交给她,然后等待叫到名字的人就入去做胃镜检查。 杜杰颤抖着双腿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看到有一个中年人刚刚检查完从里面走出来。这个中年人满头大汗淋漓,青筋暴突,右手捂着脖子,满脸的痛苦。杜杰看到他的眼角全部是眼泪。 中年男人的表情再一次加深了杜杰内心的恐惧。他想逃跑,跑得远远的,虽然他还不是非常了解做胃镜到底是如何的,但是昨天他听到医生说是把一条装着摄像头的管子从嘴巴里插进去一直深入到胃部里面,这个太吓人了。 他非常懊悔自己,为什么一直肚子疼,每次吃完饭之后,就开始不断打嗝,然后有种隐隐约约的烧灼的疼痛感觉,而且吃药也没有见效。父亲只好听从医生的建议,给儿子做一次胃镜。 这个等待的过程非常吓人,感觉时间流逝得很慢很慢,可是又希望时间就是这样慢慢地流逝。不过,大约等待了45分钟,护士终于叫到了杜杰的名字。杜父想跟随着他一起进去,但是被护士拒绝了:“家属在外面等待就可以了。” 杜杰被护士带进了检验室。在他进来的时候,旁边有一个位置也是在对一位高大威猛的中年壮汉进行着胃镜检查。那个斜躺在床上的中年汉子的喉咙插着一条巨大的管子,他不断发出嘶哑的痛苦的声音,似乎是他想呕吐但是又呕吐不出来的那种声音。他的双腿,一直在不断地蹬着。 他的这个挣扎的模样让杜杰的双腿发软,他是被粗鲁的护士推到床上的。他拼命克服着自己内心的恐惧,但是发现自己的心跳加速得简直就快要跳出胸口了。 那个检查的医生是一位慈祥的中年妇女,她看出了超级紧张的杜杰,笑着安慰他:“不用害怕,不痛的,在插管的过程中你最多就只不过是有一点反胃想吐的不适感罢了,放心吧,很快的。” 医生在管子周围涂抹了一层医学润滑油,然后拿了一个东西塞在杜杰的嘴巴里,把杜杰的嘴巴扩张开来,以防杜杰会因为不舒服而把嘴巴合上。粗大的管子,徐徐插进杜杰的嘴巴,然后一点一点慢慢地往里面伸进去。 在管子滑过喉咙的那一瞬间,杜杰感觉到整个身体突然在收缩,巨大的呕吐感袭来,那种感觉非常非常难受。可是,除了这种难受之外,其实并没有感觉到疼痛之类的。杜杰反而逐渐开始不紧张了,因为他之前是预料着以为会非常疼痛的。这种心理反差,倒是让他轻松了很多。他有点不明白为什么那几个中年男人会要生要死似的表情。 医生也忍不住称赞他:“你真是一个勇敢的小男孩。” 得到了医生的称赞,杜杰反而更加的放松了,心情放松,神经不紧张了,那些难受的感觉也减轻了很多很多。 在杜杰的旁边,有一台类似于电脑一般的东西。上面的正是伸进杜杰胃里面拍摄到的画面。杜杰突然心血来潮想看看自己的胃部内部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所以他趁着医生正在键盘上打字的时候,把自己的头稍微地歪了一点点,这样子他就可以也看到了自己胃部内里的画面。 他这一瞥可不得了,差点把他吓个半死。 因为在那个方形的屏幕里面,是一个红色黄色的画面,是一堆泛着白光的粘腻的红肉内壁。这个红肉,有两处地方是颜色稍微深一点的,这两处颜色深的地方并列,下面的颜色是白色的—— 那是一张人脸!一张活人的脸,一双灰红色的眼睛,此时此刻正露出一排白色的牙齿,对着摄像头,微笑了。 是的,这是一张人的脸,我的胃部里面,居然藏着一个人脸。深红色眼睛,额头还有一些一道道的褶皱,那应该是这张脸的皱纹,她看起来是一位老人,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奶奶,她的牙齿却很白很白,她对着胃镜的摄像头微笑时候,那一排白色的牙齿都微微向上弯曲了。 杜杰吓得整个人尖叫起来,可是由于喉咙插着管子,发不出具体的声音,只是嗯嗯的声响,他整个人的四肢也条件反射蹬着。 医生说:“怎么现在才突然挣扎呀?放心,已经检查完了,你不要再动了,我把管子拿出来。” 当管子从杜杰的喉咙之中抽出来之后,杜杰低下头哗啦啦地呕吐,不过因为胃部没有食物,所以他只是干呕。 “小伙子,已经检查结束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惨白?不用害怕,没事。你先出去,一会儿护士会叫你名字,把检验单给你的。” 杜杰捂着肚子,发疯般跑了出去。他喉咙处好像有滑腻的东西在摩擦着,就好像吞了一块油滑的肥肉下去时候,肥肉在摩擦着他的喉咙带来的反胃感。 我的胃部那里,有一张人脸,我的胃部里面有一张老奶奶的脸,不可能的,那太恐怖了,可是,可是我真的是看到了,那是一张满脸皱纹的老奶奶,她似乎是知道我在偷看,所以故意冲着我露出了微笑,这,这太恐怖了…… 杜父看到杜杰的异样,骂道:“兔崽子,怎么一张死人似的灰白脸,该不会是检查出什么大病吧?我可没钱医治你的哦——” 过了5分钟,护士拿出了检验单,喊了杜杰的名字。杜父飞速接过,看到检验单上面写了一行字,但是最重要的是:没有异常。 也就是说,杜杰的胃是健健康康的,既然做了胃镜都说没事那就真的是没事了,他的疼痛,应该慢慢会好起来的。 从医院走出来,杜杰一声不响。 杜父骂道:“兔崽子,检查接过没事,你不是应该高高兴兴的么?怎么还是一副死人样子。” 杜杰害怕地说:“爸爸,我,我刚刚做胃镜的时候,看到看到我胃里面有一个老奶奶的脸——” 他刚刚说完,杜父居然用力捆了杜杰一巴掌。这巴掌力度巨大猛烈,杜杰直接就被捆得摔倒在地上。 他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突然捆了自己,那么痛,是因为自己说了胃部有一张人脸,所以激怒了爸爸?平时尽管爸爸喜欢用各种粗口骂他,可是从来没有打过自己的呢。 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 那张恐怖的血红色的人脸,就这样藏在了我的胃部,每天吃着我吃下去的食物,度过了20几年…… 第十七章:父亲X诡疑 阮得风道:“你们无邪社刚刚协助警方破了杨宏的案件,我觉得你们挺不错的,所以我希望你们接受杜杰的委托,为他寻找到真相。至于酬劳方面,你们自然知道的。” 说到酬劳这件事情,让我又想起了无邪社的运作资金。因为资金方面一直都是邹管家打理,我无权过问,葵若兰和陈秋阳他们的工资都高得吓人,这些资金到底是从何而来,我一直不得而知。问及邹管家,他只是说是我父亲遗留下来的,不多,但是目前还可以维持很久。 所以,我除了帮助协助捍东警官进行调查诡异案件之外,我可以接受民间委托的调查事件。说白了,无邪社就是一间类似于侦探社性质的公司。 我说:“阮医生,你在刚刚说话当中已经解释了,杜杰之所以看到自己胃部有一张老奶奶的人脸,是因为那时候胃镜设备不够精良以及光线、角度等各种因素造成的。或者也可以存在另外一种解释,正如之前杨宏听到自己肠鸣的声音却听成了是有人说话的声音,正是因为他做错了坏事,心生内疚,才会产生了幻觉,把胃镜视频看成了一张恐怖诡异的人脸。我们还需要进行什么调查?” “你觉得一个14岁的中学生农村学生,会做出什么坏事?杜杰后来告诉了我一个秘密,这个秘密一直埋藏在他心里,即使他年纪轻轻38岁就当上了亿万富翁,但是他一直有一个疑问不敢问他的父亲。杜杰的父亲现在已经年迈,并且得了阿尔茨海默病。” “阿尔茨海默病?是什么来的,阮医生,请说通俗易懂一点的……” “阿尔茨海默病也就是我们所说的老年痴呆症,是一种起病隐匿的进行性发展的神经系统退行性疾病。临床上以记忆障碍、失语、失用、失认、视空间技能损害、执行功能障碍以及人格和行为改变等全面性痴呆表现为特征,病因迄今未明。杜杰父亲患了阿尔茨海默病,已经忘掉了1990年时候发生的事情。所以这个疑问也就无从查起。” “阮医师你果然好专业,这个疑问到底是什么?” “杜杰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那天当他说他看到自己胃部有一张老奶奶恐怖的脸的时候,父亲会突然暴怒,凶狠地捆了他一巴掌,捆得他趴在地上。”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了,道:“阮医生,这么正常的一个举止行为,难道存在着什么异常么?杜杰父亲之所以捆了他一巴掌,有着很多的合理解释:例如,第一,杜杰的父亲觉得儿子说出这样的话是迷信,他讨厌儿子说这种迷信的话,一怒之下捆了儿子一巴掌;第二,他觉得儿子在胡言乱语,所以捆了一巴掌让儿子清醒一下;第三,他觉得儿子明明检查结果没事儿子却说有事,是在欺骗他——” “你说的这个三个解释,我当时也和杜杰说了。可是,他给我的答案是:第一,他的父亲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并且非常封建迷信,平时在家就喜欢拜祭这拜祭那的,也喜欢铰接邻村的一些神棍;第二,在此之前,父亲从来没有打过他;第三,在从医院回来之后,杜杰试过肚子疼,每次当他和父亲说是因为他胃部里面有一张老奶奶的人脸的时候,父亲对他就是一顿虐打,说以后不准再提及这个——杜杰提了三次被暴打了三次之后,从此就将这个秘密深深地埋藏在心里,没有再敢和父亲提起。” 杜杰的这个案件,的确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疑问,我突然来了强烈的兴趣,反正现在捍东警官那边没有什么事情做,我接下这个案件,还可以获得一份不菲的酬劳,何乐而不为呢?于是,我信心满满地说:“那好,我就接下这个调查案件了。” 阮得风站起来,说:“那我回去之后,把杜杰交代的一些注意事项以及一些资料传真给你。感谢你的雨前龙井,很好喝。” “好喝的话,以后多来这里坐坐。” “好,同时也欢迎你有空到我诊室坐坐。” 我内心骂了一句:“我呸!我绝对不会有空就去你诊室的,你这不是在咒骂我肠胃有病吗?” 阮得风走后,我打电话叫葵若兰和陈秋阳回来,我把阮得风传真过来的资料发给他们看,并且把杜杰的事情复述了一遍给他们听。 陈秋阳皱起眉头,道:“刚刚走了一个杨宏,现在又来一个杜杰,并且都是腹部消化系统引发的问题,这个阮得风可真是够邪门的。” 葵若兰道:“杜杰的这个疑问就是和十三你解释的那样子就可以啦,分明就是幻觉。杨宏的是幻听,他的是幻觉,这还有什么好调查的。” 陈秋阳狡黠地媚眼一转,道:“虽然杨宏的事件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有点小秘密和你们分享一下。” 我惊奇道:“难道杨宏的案件还没有完结?” “不不,完结了。可是社长你近来没有上网吗?在一个名字叫惊奇的网站,现在到处流传着一段音频呢。” “什么音频?” “据说是杨宏生前发布上去的,当然你知道现在网络鱼龙混杂,非常乱,造谣也多,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的确这一段音频在互联网上火了,我手机播放给你们听听。” 陈秋阳按了一下手机,把音量调整到最大。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咔咔,喀——杨——宏,宏,我——回来了,咕咕——” 这声音从肠鸣声音,逐渐变成了一个女人阴森森的恐怖声音。这声音说不出的怪异,让我汗毛都全部竖起来了。 “你说,这是杨宏录下的自己肠鸣的声音,然后上传到了互联网的?那么,他其实是真的听到了自己肚腹传来的肠鸣声音,是,是人声?” 陈秋阳妩媚地抿嘴笑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这声音可以吓到别人。不过我想其实很有可能是一些无聊的网友根据杨宏自杀的事件而自己制造出来吓人的。网上不是经常发生这种事情吗?我过去还曾经在网上听到过一架飞机失事前机长的对话录音呢,怪吓人的,不过后来新闻里说那段音频是网友自己录制出来吓人的。” 葵若兰幽幽地说:“不,飞机失事的那段黑匣子录音,是真实的……” 我打断他们的对话,说:“现在不要去理会这杨宏的音频了,他那案件已经结案。我们现在要来考虑杜杰的事情。我已经答应了阮得风医生,接下来这单生意。首先,根据杜杰的要求,他希望我们可以去他的老家进行秘密调查。” 葵若兰道:“杜杰的老家在山东省的一个很小的村庄。我们要全部过去那边吗?旅途费用可花费不少,可以报销么?” 我对着她说:“你们知道杜杰给出的报酬是多少吗?”我伸出我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收回来。 陈秋阳两眼发光,兴奋地数着:“1,2,3……5,6,7,七位数,居然是七位数?” 我点头,说:“对于杜杰这种亿万富翁,这种金额根本不算什么,——他已经事先付了一半了。” 陈秋阳拍案而起,道:“那还等什么,马上行动!” 葵若兰道:“你着急什么?我们出发前要先做好齐全的准备。地图,调查的资料,方向,各种各样的事情多着哪。十三,杜杰这个土豪,到底有没有明确要求我们到底要去调查什么?难道就是解释为什么他会在24年前看到自己胃部有个吓人的老奶奶鬼脸?这种东西怎么调查?” 我从文件夹掏出一张白纸,平摊在茶几上,道:“杜杰要调查的东西在这里——” 白纸上面只有两个字: 父亲。 第十八章:1997年空难X巨婴 自己画的,每个配图里面其实隐藏着巨大线索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我们踏上了离开龙城飞去山东的征程。出发前,我对邹管家道:“那我们离开了,无邪社就有劳你打理看管了。” “放心地去吧,我一个人已经习惯了寂寞。”邹管家弯着腰,在修剪着门口的花草,以弯曲的背影背对着我。 “这是,这是我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 邹管家依然没有转身,他握着精致的银剪刀,将一些旁生出来多余的叶子剪掉。他说:“嗯,一切要小心。不过人始终要学会独立,要学会成长。” 我背着重重的行囊,走到他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嗯,我已经一个人独立生活了那么多年,在外生存能力超强,你不用担心我了。” 说完,我们就离开了无邪社。在去机场的途中,我觉得自己有一些矫情,因为我察觉到当我离开无邪社和邹管家告别的时候,居然涌起了一丝丝的依依不舍。是我将无邪社当成自己的家自己的归宿了吗?还是将邹管家当成了自己相依为命的亲人了呢? 到达机场,办理登记手续,登机,等待飞机起飞。葵若兰的座位靠窗,她和我调换了位置。陈秋阳取笑她,道:“葵若兰,我看到你自登机之后,脸色一直有一些不对劲。你该不会是恐高,害怕乘飞机吧?” 葵若兰脸色非常难看,一副要杀人似的样子,没有理会陈秋阳。 飞机开始在跑道上滑行,加速,起飞的那一瞬间,葵若兰猛然抓住了我的左手,力度非常大,锥心的疼痛。 直到飞机平稳飞行之后,葵若兰才恢复了平静。 坐在旁边的陈秋阳起身去卫生间,我说:“早知道你恐高,我们选择乘坐高铁好了。” 葵若兰把垂在额前的波浪卷发捋到后面,深深地呼吸,道:“其实,我并不是有恐高症,而是,而是我对飞机有心理阴影。” 我望着她,道:“我知道,是不是1997年那场空难,与你有关?上一次你和陈秋阳讨论飞机失事黑匣子音频的事情,我就看出了一点端倪来。我记得那一场恐怖的空难,其实是有一个小女孩生还的,她是唯一的生还者。” 当我说完这件事情之后,我第一次看到葵若兰脸上露出一种异常惊恐的眼神,充满了绝望和黑暗。她低下头,捂着脸,道:“是的,我承认,我就是那一场空难唯一的生还者。可是,没有人知道我是唯一的生还者。我那时候的身份资料,已经抹去。那,那个噩梦,我不再想提起。朱十三,我和你来一个约定,行不?” 我是第一次看到平时粗鲁大嘴咧咧的葵若兰如此认真诚恳地注视着我,我说:“我知道,从这一刻开始,我不可以再问你关于那场空难到底当时在飞机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不对?” 葵若兰露出好看的微笑,道:“谢谢你。” 陈秋阳回来了,说:“社长,我看到你和葵若兰好像聊得很亲密哦,我要不要去其他座位?我很识趣的,我可不想当什么电灯泡。” 葵若兰一巴掌打在陈秋阳肥大的屁股上,忍着笑道:“好呀,最好现在就从飞机上滚出去。” 我看到葵若兰终于恢复了往昔样子,于是也放心下来,闭目养神。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飞机突然猛烈地颠簸了一下,一下子把我震醒了。我看了看四周,突然发现机舱里面所有的乘客都不见了,只剩下一排排的座位空荡荡的,如同排列着的一排排的墓碑。 “葵若兰?陈秋阳?你们在哪里?你们都去了哪里?”我大声地呼喊,在通道上狂奔,可是我没有遇到任何一个人。所有人都被蒸发了一般消失无影无踪。 我突然觉得窗外有什么东西在晃动,因为玻璃窗一会儿变黑一会儿光亮。我来到窗边,透过小小的玻璃窗,往外面看。飞机下方是如同绵毯一般的厚云层,却不是雪白的,而是像染上了墨汁一般,黑漆漆的。看着这这一片静止的如同山岚一般的黑色云层,我内心升腾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惧。 这片乌云之中不断地出现闪电。原来在高空看着打雷的云层是如此的恐怖吓人,我正想离开窗边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了一个诡异的画面:在那堆漫无边际一望无垠的黑云层之中,似乎有一个粉红色的巨大的婴儿的头颅。这个婴儿的头颅足足占据了整片辽阔的天空,因为他的头部就隐藏在那片云层里面,两块黑云的缝隙之间,露出了他一半的脸。这个粉红色婴儿的脸侧着对着我的,他拥有一只乌黑发亮如同黑珍珠一般闪烁的瞳仁,嘴唇鲜红,有一点像过年时候张贴在家里的那种年娃娃。如果是在地面看到一个正常大小的这样的婴儿,那会是一个非常招人喜欢的娃娃。可是,在这万米高空,出现一只巨大得布满整个天空的粉红色的婴儿,眨着一个乌溜溜的黑眼睛,这画面太吓人了! 突然,飞机又开始猛烈地颠簸起来,我突然睁开了眼睛,发现葵若兰紧张地看着我。 是梦,原来这一切只不过是一个噩梦! “十三你没事吧?你刚刚是不是做恶梦了?刚刚你尖叫了一声。吓到我了。” 我发现我背脊居然湿漉漉的粘腻,出了一身冷汗。 我接过葵若兰递给我的纸巾,道:“是的,做了一个有一点怪异的恶梦,还好被这飞机颠簸了一下我醒过来了,不然继续梦下去,我还不知道会梦到什么鬼怪?” 葵若兰拿起一杯开水,喝了一口,饶有兴趣地问:“什么恶梦那么恐怖呀,看你吓成这样。” 我随口一说:“也没什么,只是梦到说我好奇往窗外欣赏一下高空美景,结果居然看到一堆乌云里面有一个粉红色的巨大婴儿。” 我刚刚说完,葵若兰拿着的杯子从她的手中滑落,掉在了她身上。 她的双眼再次流露出那种绝望黑暗的恐惧,无边无际如同我梦中所看到的那一片乌云。她的声音有点颤抖,她喃喃地道:“十三,你是说,你看到了云层之中的一个粉红色的婴儿的脸?” 我点头,道:“严格一点来说,应该是我梦中的我看到。” 葵若兰不再说话,低头,没有再理会我。她的双肩耸起来,使得她的头可以陷进去。我知道这是害怕想要逃避的一个举动。 我很想继续追问下去,可是我知道这事情和葵若兰当年1997年那场空难有关,我已经和她约定了,不可以再提及。 到底,1997年,葵若兰乘坐的那一架飞机在失事前,发生了什么,而机舱里面到底发生过什么,只有葵若兰这唯一的生还者知道。我相信,日后她愿意提及的时候,她自然会和我说的。 飞机在济南遥墙机场降落,从聊城出发往西面出发,一路往一个名字叫柳隆村的地方驶去。我们搭乘的是一个帐篷三轮车,因为只有一条狭小的山路直通柳隆村。 我们坐在三轮车车尾,这一路颠簸得差点把我的心肝脾胃都要呕吐出来了。陈秋阳道:“这种崎岖山路也太难走了,我想不通为毛杜杰这个亿万富翁不捐献点钱修建一条马路?另外他这么有钱,居然还把自己的父亲扔在老家生活?这还真是有钱人真冷血。” 我道:“这是杜杰父亲坚称要住回老家的。老一辈的老人很多都这样,年迈了就喜欢落叶归根,住在再大再豪华的大城市也不及生养自己长大的故乡。” 第十九章:灵异村X杜杰他爹 三轮车颠簸了一个半多小时,才把我们送到柳隆村。本来谈好的价钱是50块,但是我实在不好意思给50元,所以就给了他150元。因为这一段路实在太难走了。 我们背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来到了柳隆村的村口。这一片地方不知为何如此荒凉,村口的几棵大树光秃秃的,没有叶子,树干枝桠全部枯黄,几只黑色的乌鸦趴在枯黄的枝头,呀呀地鸣叫着。 村子里面的房屋,居然保留着80年代的样子,大多数是红色砖头,屋顶是平房或者是瓦片。全部都是年久失修,墙壁上墙头上长满了枯草,在冷风中嗤嗤摇摆着。 “这真的是亿万富翁杜杰的老家么?我怎么看都像是一个荒村。还有,十三,我们要住在哪里?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不可能有旅馆。” “这个我来之前已经联系好了,你看,有人来接我们了。” 从村口走出来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头发用发胶梳得整整齐齐的一丝不乱,额头油光油光的,好像一尊佛像,顶着大腹便便的大肚子,走一步肚子就颤动一下,很像一位乡村暴发户。 他笑嘻嘻地走过来,向我们一一握手,道:“你好,你好,我叫杜意志,是柳隆村的现任村长。欢迎你们这些科学家来我们这条村子进行科学探测试验。” 蒙在鼓里的陈秋阳和葵若兰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地望着我,会心一笑。 是的,因为根据杜杰的要求,我们不能让柳隆村的村民知道我们来这里是为了调查他的父亲的,所以我事先做好了前期工作准备,并且给了一笔钱柳隆村,说是作为试验的报酬。村民自然愿意我们进入这条村进行“科学探测”,打着这样的幌子,我们办事起来就方便多了。 杜意志村长对我说:“我已经为你们安置好住宿了,你们跟我来。” 在杜意志村长的带领下,我们正式踏入柳隆村。柳隆村原本来是一条大村,但是随着社会的发展,越来越多的人都搬迁到大城市去居住了,留下了年代久远的老屋子,又因为回来的时间少,亦懒得花时间进行修葺,所以老屋子越来越残旧了,基本上成为了废弃的屋子。 杜意志村长说:“我安排了你们住进杜黄牛家。因为本身他们家够大,房子多,而且他家就只有杜黄牛一个人。你们住进去,还为他家添一添生气。” 我们走了10多分钟,来到了一间巨大的院子门口。红色的围墙有半个人高,上面长满了枯草,门口的铁门也是锈迹斑斑,且断了好几条铁片。打开铁门,我们走进院子之中。院子很大,左边有着几堆高耸的草垛,右边是几棵巨大的大树,地面全部是枯黄的叶子。后面就是一间呈长方形的大屋子,正中间是一个很大的门口,门口左右的墙壁开了很多个窗口,有的窗口上面有木柱子制作的窗棂,有的则是空洞洞的,还有靠近围墙边的几个窗口则是用红砖塞死。 这长方形屋子的设计风格一点也不像北方的房子,反倒是在南方很常见,屋顶是平房。 “老牛,老牛,客人来了,你在不在家呀。”杜意志村长冲着大屋喊了几声,屋子内除了传出几声鸭子的呀呀叫之外,并没有杜黄牛的声音。 “这个老牛还真是的,明明一早叮嘱他要留在家里迎接一下客人的,怎么又跑出去了呢”,杜意志村长抱歉道:“不好意思呀,老牛肯定是去田里耕种了。他年老了没记性,我一会儿去找他。你们不要管他了,我先带你们进屋子,看你们背着这么多的行李也怪辛苦的,先去房间把行李安顿好吧。” 我们进了屋,屋内光线并不是很充足,灰蒙蒙的。我们各自选了一间房子,我住在大厅左侧的第一间房,葵若兰在我旁边,而陈秋阳则是选择了大厅右侧的第一间房间。 杜意志村长对我们说:“总之,你们就当这是你们家好了,好不好?不用太拘谨,老牛虽然有时候脾气怪了一点,但是他是很好相处的一个人。总之我已经和所有的村民打了招呼,你们随意就可以。” 杜意志村长离开之后,我们简单收拾了一下,决定先到柳隆村走一走,熟悉一下这里的地形以及环境。 柳隆村的调查结果让我有些震惊,村子里面的村民,除了中年杜意志村长之外,其他人居然全部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年轻、中年人居然全部都没有留在这个村子。这条村子还有人居住的一共还有24户,这些满脸沧桑的老人,用生命时光之中最后仅剩的一点余辉守护着这片日渐贫瘠衰落的村子。杜杰的家在村尾,是一个破旧的院落,墙壁有一半倒塌了,蔓延的藤蔓植物全部枯死,一条一条的藤条像干枯的蛇,混乱地纠缠在墙壁上。我们站在围墙外面,内心充满了疑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杜杰如今是亿万富翁,为何他的老家,却如此的破旧不堪?他为什么不花一点点零头的钱改善自己的家? 我正胡思乱想着,内屋的铁门突然缓缓地打开了,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拄着一根黑色的拐杖,徐徐地走出来。根据杜杰给我的资料,杜杰是在他父亲34岁的时候有了他的,也就是说,杜杰父亲现在已经有72岁了。杜杰父亲身材中等,头戴一顶灰色的毛绒毡帽,身穿一间军绿色的厚布大衣。他的脸上长满了黑色的老人斑,密密麻麻的布满整张脸,远远看着有点像他的脸有着无数个圆形的窟窿。 透过倒塌的围墙,杜杰父亲看到了我们,他继续往我们的方向走过来。他走得很慢,走一小步都要停歇几秒钟。我看着慢慢接近的他,内心升腾起一种莫名其妙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让我有一种隐隐约约的不安。杜杰的父亲身体似乎隐隐约约弥漫出一种袅袅的黑气,一种散发着腐烂气味的黑气——这不是我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在我小时候,还在孤儿院的那个秋天,我看到副院长的时候也是感觉到了这种黑气,闻到了那种腐烂的恶臭,后来当天晚上副院长因为脑溢血而暴毙了。 杜杰父亲的生命之烛火,已经快要熄灭了。 他终于走到了我们跟前,隔着倒塌的围墙,他蠕动着自己的嘴巴,干咳几声,道:“你们,你们就是村长说的过来柳隆村进行科学探测的科学家吧?呵呵,看你们都挺年轻的,真是年轻有为呵——” 他的话语很慢很慢,好像每说出一句话,都需要花费到他全身的力气。 “老爷爷您好,是的,我们会在这里住上一个星期左右吧,打扰你们了,非常抱歉。”我对杜杰父亲礼貌地说。 “呵呵,麻烦?不麻烦,我们这条村子都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外地人进来了。我们这些半个脚踏进棺材了的人,还会怕什么麻烦呢。你们,你们多在村子走走。柳隆村,唉,过去人丁兴旺,现在呀,恐怕都会随着我们,一起没罗。” 杜杰父亲拄着拐杖,弯着腰,没有再理会我们,转身慢慢地又进屋子里去。 葵若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道:“这条村子是不是太怪异了?怎么一个年轻人都没有?留守老人这么多不奇怪,可是也应该会有一些留守儿童吧?还有,这条村子是我去到过的村子之中最令我不舒服的一条村子,为什么这里给我一种非常压抑,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陈秋阳道:“我快要解释你的这个疑问。第一,现在是秋天,北方的秋天和我们南方的不同,我们南方一年四季都是翠绿翠绿的,大树基本没有落叶,而这里的植物全部都枯黄了;第二,这里的楼房的年代都太旧远了,没有一栋新楼;第三,没有年轻人,都是这些残弱的老人,感受不到活力。” 我点点头,说:“的确是这样,我们也不要在杜杰家停留太久以免引起别人的注意。先去其他地方再转转。”葵若兰作为1997年空难唯一生存者,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第二十章:入夜X致命威胁 走过位于村尾的杜杰家,我们走了一段黄泥路之后,面前居然出现了一片茂密的森林。这片森林的树木全部是一些针叶松之类的绿色植物,突然看到如此墨绿,心情瞬间也舒畅了不少。 这片森林绵延数里,看不到边际。秋风吹过来,还夹着一种淡淡的松果的清香,令人更是心旷神怡。森林旁边,有一条山路,山路上走着一群背着行囊的年轻人,播放着潮流的音乐。 他们看见了我们,朝着我们挥挥手。 这个队伍一共有5个人,3男2女,白白嫩嫩,衣着都非常时髦,00后。其中有一个染着金发的男生,他放下行李,然后跑了过来。棱角分明的一张精致的脸,他说:“喂,大哥,这里是不是仙人山脉?”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我们也是刚来这里柳隆村。” “柳隆村?你说柳隆村在附近?” “是的。” 小金毛哈哈怪笑着说:“哈哈,那只有祝福你们了,哈哈,再见。” “喂小帅哥,你到底什么意思”葵若兰最看不惯这种没礼貌的00后了。 小金毛跑出好几米,转身回来,怪笑说道:“你们这些土包子难道没有听说过柳隆村又叫死亡村吗?这条村子好多年前发生过瘟疫,死了很多人,以后每隔几年就会发生死亡事件,一次性就会死好几个——祝福你们啊,哈哈哈。” 小金毛哼着小调跑回了他的队伍之中,还远远地指着我们的方向聊了几句笑得东倒西歪的。 “他没有跑得这么快的话,老娘一定抓住他让他尝尝我空手道黑带的滋味。”葵若兰狠狠地说。 “算了,他们还只是一些贪玩的小孩子罢了,看他们的行李应该是出来郊游的。”我望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背影,说“他们倒是提醒了我们,柳隆村还叫死亡村,这名字倒挺贴切的。” “十三你相信他所说的话?什么每隔几年会出现死亡——” 我说:“他说的是事实,任何一条村子,肯定每年都会有人死去,人老了自然会回归尘土,生老病死是大自然的正常规律。只不过柳隆村因为都是老人,所以有时候一天会死几个人这种情况会出现,然后被人以讹传讹,逐渐地就会出现很多诡异的传闻。” 已经下午了,我们决定先回去杜黄牛家。杜黄牛已经回来了,在庭院用锄头在松着干硬的土壤。杜黄牛是一个非常驼背的老人,他整个人都是弯曲的,他的身形难以竖直,脸庞对着地面。 他看到我们,没有表现出欢迎,亦没有表现出冷漠,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回来了?我准备生火煮饭了,顺便帮你们也煮了吧,不过我事先说明了,这里没有什么好饭好菜的,粗茶淡饭。” 陈秋阳跑过去,蹲下身对杜黄牛说:“老爷爷,我当过厨师,我和你一起煮饭吧,我们除了给你伙食费,我们也带来了一些干货。” 陈秋阳向来人来熟,搀扶着杜黄牛往屋内的厨房进去了,一会儿窗口就有浓浓的烟火冒出来,接着空气中弥漫着美味的清香。 “上菜罗,大家赶紧洗手吃饭!”陈秋阳忙得不亦乐乎,一会儿工夫,饭桌上就摆上了一碟一碟美味佳肴。 “老爷爷,你多吃点。” 面对我们的热情,特别是陈秋阳的热脸,杜黄牛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自顾自地吃着自己的饭,面对一整桌的美味佳肴,他亦没有表现出猛烈的食欲,他只是夹了几条青菜吃,偶尔夹一块鸡块。杜黄牛只是吃了一碗饭,就拿着自己的饭碗去厨房洗干净,出来之后对我们说:“我吃完了,出去散步。你们自己随便。” 杜黄牛离开之后,陈秋阳气得把筷子插进米饭之中,气愤地道:“这个老爷爷真是的,我在厨房弄得黑头黑脸满脸烟灰煮出这么一桌五星级酒店的饭菜,他居然只吃了几条青菜一块鸡块,也太不给我面子啦。” 我让陈秋阳把插在米饭上面的筷子拿下来,说:“南方方俗,把筷子插在米饭上是不吉利的,拿下来吧。其实你也不能生气,一个老人家的饮食本来就应该是粗茶淡饭以清淡为主,自然不会吃那么多肉。而且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煮这么多美味的饭菜最大的原因还不是因为你想吃。” “嘿嘿,社长被你识破了,吃饱了才有力气去调查嘛。” “好,一会儿按照我们原定计划对村民进行关于杜杰父亲的资料收集,晚上9点聚在我房间整合资料。” 晚饭之后我们开始了分工行动。我负责村尾的几户人家。中国的村庄大多有一个相同的习惯,晚饭之后喜欢在聚在一起乘凉,聊天。没想到当我去走访每个家庭的时候,我发现这个村庄在入夜之后,没有一个人出来聚会的,每一家的门都关闭上了,整条村庄死气沉沉,一点生气都没有,果然是名副其实的死亡之村。 我不甘心,直接去找杜意志村长,在杜意志村长的家门口也是叫了好久,他才姗姗来迟,看到我,脸上表情诧异,道:“小朱,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说:“晚饭之后出来溜达溜达,想给每户人家送一点见面礼物,但是好像天还没有完全黑,大家都关门睡觉了。” 杜意志道:“这是我们柳隆村的多年的生活习惯,大家习惯早睡。你们也早点回去老牛家,对了,本来我不想说的,不过既然你们进来我们村子,我就必须要告诉你们,以后入黑之后,你们不要在村子里四处走动。” “为什么?’” “因为……因为……因为”,杜意志抬头看了看逐渐浓郁的夜色下的村庄,表情如同搁浅在岩石上的鱼儿般散发着腥气,“因为,入夜后这条柳隆村不安全。” 他说完,有一点急促地退回去,把门关好,不再理会我了。 身为一个村长,杜意志的表情充满了诡异,那种脸上抑制不住流露出来的恐惧,不是装出来的。——他的确是在害怕入夜后的柳隆村。 入夜后的柳隆村有什么好害怕的? 这条村庄没有路灯,所以入夜之后就会陷入一片漆黑之中,人四处走动的话会摔伤。 这条村庄入夜之后,有森林之中的野兽跑进来,会伤害人。 还是说,有其他的原因? 我知道再这样站在杜意志村长家门口胡思乱想也找不到什么结果的了,所以只好先回去杜黄牛家。在回去的路上,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既然杜意志村长说柳隆村入夜之后不安全,所以全村的人都闭门不外出,那么晚饭之后外出的杜黄牛,为什么会出外? 回到杜黄牛家之后,葵若兰和陈秋阳也一早就回来了,看来他们和我的遭遇相差无几,肯定也是颗粒无收。 一进我房间,陈秋阳就道:“这条村子还真的怪异得超出想象了。我回来时候才发现没有一盏路灯,还好才刚刚入黑,不然我真的找不到路回来了。” 葵若兰道:“另外,这里的人入夜之后全部都关门大吉,没有一个人出外。” 我说:“关于这一点,杜意志村子对我稍微透露了一点点信息,他说入黑后的柳隆村不安全,让我们入夜之后也不要在村子之中乱溜达。” 葵若兰两眼发光,她说:“我对这个村子,越来越有兴趣了。” 陈秋阳道:“可是,那个怪爷爷老黄牛不是还在外面溜达着么?” 我道:“对了,你们刚刚在外面的时候,有没有撞到牛爷爷?” “没有,这还真是奇怪了,柳隆村就一条肠子通到底的小村子,他到底跑去哪里了?他这么驼背,外面又没有路灯,不会危险吧?” “你瞎操心,这里可是他老人家的地盘,这些路说不定他闭着眼睛也可以走。” 第二十一章:红尖牙X异常 我说:“既然是这样,那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立刻展开调查。” 各自散去之后,我睡在床上,拿出平板电脑看一下资料,毫无睡意。这间房间破旧,四面的墙壁没有粉刷,全部是一块一块的砖头,就像裸露在外的骨骼。在我的头顶,是一个黄色的灯泡,这个灯泡被一条深绿色的电线连着吊下来。灯泡表面蒙上了一层黑色的泥污,所以光线不足,整个房间陷入一种昏黄不清的阴暗之中。房间有很多的裂缝,偶尔吹漏进来一些冷风,把灯泡吹得左右摇摆,于是这个房间就一会儿光亮一会儿阴暗,四周的墙壁都影影绰绰。 柳隆村的确太古老了,这种连着电线垂着的灯泡,开关也是拉线,是属于80年代的,现在一般农村已经很难见到这种电线了。 氛围诡异到不行。 不过这种环境对于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我来说,倒不是什么困难。我躺在坚硬的木板床上听了一会儿音乐之后,很快就沉沉睡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突然猛然地睁开了眼睛。相信很多人也有过这样子的一种遭遇:身处一个陌生的异乡晚上睡觉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或者是觉得周围有人影晃动,猛然地苏醒过来。 我第一眼看到的是房间内的散发着黄色光线的灯泡在晃动,一群白色的飞蛾围绕在灯泡四周飞翔,有一些个头大的白飞蛾甚至猛力地撞击着灯泡,发出惨烈的砰砰声响。 我第二眼看到的,是在我身后的墙壁的一道裂缝之中,有一排尖锐的牙齿。这一排尖锐的牙齿看起来不像人类的牙齿,每一颗牙齿都非常细,尖,像铁钉,每一颗牙齿都是鲜红色的。 我脑海中第一秒反应的是这是一排道具牙齿。但是,第二秒的时候,裂缝之中的这一排牙齿动了,上排牙齿和下排牙齿的距离在上下分开——就像是一个人的嘴巴突然张大一样。 可是,我看不到其他的部位,因为这道裂缝可以看到的就是一排尖尖的血红色的牙齿,我看不到其他的例如眼睛,鼻子之类的——这些肯定应该是有的,只是因为被砖头阻挡住了,我能够看的只有缝隙外面的牙齿。 我这个时候才惊觉我的手上鸡皮疙瘩全部耸起来了,一粒一粒的。无论外面的这排牙齿到底是属于人类还是属于什么野兽,深夜时候在我房间外面偷窥我,这种感觉让我心里发毛。 根据我对老黄牛爷爷这屋子的地形印象,这个牙齿是在屋子外面,而不是在屋子内里。从整间屋子来说,是在屋子后面。 “牙齿”很明显已经察觉到我已经发现了它,但是这排“牙齿”没有逃走的打算,依然一动不动对着这道缝隙。 “这么明目张胆?”我的怒火突然窜起,我突然从床上跳起来,往缝隙的位置跑去。“牙齿”这个时候才飞快地消失了。我透过缝隙想看看是否可以看见什么,可惜的是外面乌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还躲得挺快的嘛。”我对着缝隙说道。我回到床上拿起手机看时间,发现是11点21分。我从行李袋里面掏出强力手电筒,打开房间大门,出到大厅的时候,发现大厅的饭桌上点着一支蜡烛,烛火飘忽,鬼影憧憧。在蜡烛后面昏黄的火光之中,杜黄牛如同一只蜷缩的蜗牛一般,坐在木椅子上。 严格点来说,并不是坐,而是蹲在木椅子上,因为他的双腿也是踩在椅子上的,由于他严重的驼背,使得他看起来好像整个人都蜷缩成一个圆圈。他的头却是努力以水平的姿势对着我的,我不知道他这样的视角是否可以看得到我的脸。 昏黄的烛光之中,杜黄牛的老脸阴森而恐怖。他瘦削的脸上泛起一层薄霜一般的冷意,他在盯着我,目光阴冷,威严,如同夜空里的闪电。 “小伙子,你要出去?”他的声音更是像刀,冰冷锋利的刀。 “嗯,我有一点事情要去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我没有等杜黄牛同意是否,我就走出屋外。因为答案很明显,他将会阻止我出去。 出到屋外,山村的夜空如此黑暗深邃,但是又如此清澈,天空布满了银色的星星,一粒一粒如碎钻,闪闪发亮。我飞速跑出庭院,来到了屋后面,找准我房间的位置。令我觉得遗憾的是,地面长满了枯草,所以没有留下脚印之类的痕迹。 我拿着强力手电筒照了照四周,除了惊动了几只黑色的野猫以及看到树干上缠绕着一条褐色的蛇以外,没有任何发现。那排“牙齿”逃得倒是挺快的,如果不是人类,那会是什么动物拥有如此的牙齿? 猫,老鼠,狗,蛇,我都见过它们的牙齿,都不是。我一边想着一边回到了屋内。杜黄牛并没有回去他的房间,我也早就猜到他会等着我。 “这么夜了,你刚刚出去干什么?” “牛爷爷,我刚刚在房间内看到屋外有一个我不知道是什么动物在偷看我,所以我跑出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哦?那你有看到它的样子吗?” “没有,我出去的时候,那个动物已经不见了。” “年轻人,我看到你们对我这个糟老头子也挺不错,那我就好言相劝你一句,明天带着你的朋友赶紧离开柳隆村。这里不是你们应该呆的地方。” “牛爷爷,杜村长也提醒我入夜之后柳隆村不安全,可是我实在想不出到底是有什么东西威胁着这个村庄导致不安全。牛爷爷,你能不能告诉我呢?” 杜黄牛掏出个旱烟,吧唧吧唧抽了两口,道:“总之就是不安全。你看这条村子都快衰老死亡了,它在死亡之前,它会把这里的人全部带走的。” 杜黄牛以如此认真的神态语调对我说一件如此荒诞的事情,这种强烈对比让我感觉又诡异又滑稽。 我只好道:“牛爷爷,我们,我们暂时还走不了。我们还要进行科学调研。” “你们来柳隆村根本就不是进行什么科学调研,你们是来对杜杰他爹进行调查是吧?” 我暗暗吃惊,不过既然目的被杜黄牛识破了,我觉着亦没什么继续隐瞒的,我直接道:“呵呵,被牛爷爷看出来了。” “我们这条村子又不是什么有宝藏,没有任何值得科学调研的地方。而且呀,在过去,也有一些新闻记者过来我们村子想挖掘一些杜杰他爹的事情。” 我觉得已经和牛爷爷聊上了,趁热打铁说道:“牛爷爷,我真的不明白,既然大家都知道杜杰是现在的亿万富翁,以他的财力物力,他将柳隆村的每一寸土地镀上黄金也是绰绰有余的。他为什么不能改善一下柳隆村的环境条件?” “这就不能怪杜杰那娃子了,在他稍稍发迹的时候,他就说要修路要改建了,但是一直都是我们反对的,包括他爹。” “反对?” “呵呵,是呀,反对,杜杰已经不知道说过多少回要改造柳隆村了,可惜呀,我们这些老人一直反对。” “为什么要反对,追求幸福优质的生活不是很正常的吗?” “小伙子,夜了,你回去休息吧。今晚我喝了点小酒,有些说多了。有些事情,不会是你所看到的那样子表面的。总之,这里真的不适合你们来,听听我老头子的劝告,赶紧回去你们的地方。” 我回到房间,睡意已然全无。看来柳隆村的确是隐藏着一些秘密,杜杰曾经安排人调查过他父亲,看来并没有调查出令他满意的结果。我到底应该以哪一点作为切入点来进行调查杜杰他爹的秘密? 第二十二章:变天X偷袭 杜杰他爹的秘密到底是什么?我想起了杜杰单独和我说的一段话:“我那时候每次提及胃部里面有一张人脸,父亲就火冒三丈。我曾经怀疑父亲是否加入过什么组织。后来我大学毕业之后就不愿意回去家乡。柳隆村给以我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恐惧和压抑。后来我生意越做越大,我接他来城里住,没想到他住了一个星期就跑回去了。导火线是那天晚饭我又向他提及我的厌食症,是因为胃部的老奶奶人脸。那时候我已经不怕他,他已经没有任何我害怕的地方,他已然火冒三丈,想扑过来打我,被我的保镖拉开了。后来他开始得了老年痴呆证,但是我不相信他,我一直怀疑他是在装病。他后来就回去柳隆村了。我后来认真思考了一会之后,父亲隐藏的秘密就是这张老奶奶的人脸。一定有一些他深藏的秘密。” 明天,天亮之后,必须要接近杜杰他爹。这一夜无话,倒是在漫长的梦境之中,我居然又梦到了自己飞翔在辽阔无际的天际之中,一片乌云蔓延过来,云层当中侧躺着一只粉红色的巨大婴儿,露出半边的脸。 第二天醒来吃过陈秋阳准备好的早餐,我和陈秋阳以及葵若兰道:“村子里的人已经知道我们进来柳隆村的目的是调查杜杰他爹。所以我们不必要再遮遮掩掩了。有时候单刀直入是最为有效的方式。” 我们三人来到杜杰家,杜杰他爹看到我们又来了,站在门口,对我说:“哎呀,你们又来了,是不是小杰子让你们来找我的?” “既然老爷爷你知道了,那我就直接说了,是的,你儿子委托我们对你进行调查。” “那个不孝子,哈哈,老爷哪里有什么秘密?”杜杰他爹语锋一转,阴森森望着我说:“你们太年轻了,调查不到什么的。对了哦,老爷告诉你一个秘密,之前小杰子派来的那些调查我的人,后来全部都死了哦,被这条受到诅咒的柳隆村带走了。人老了,就没有什么值得顾及的了,我没有秘密。你们赶紧离开吧,就快变天了。” 变天?我抬头看着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太阳刚刚从东方升起来,透过干枯的树枝斜斜照射着柳隆村。 “总之呀,你们今天不走的话,可能就走不了了。别烦我了,我一个都快踏入棺材的老头子,还会有什么秘密?” 杜杰他爹又要进去内屋,我说:“你既然说没有秘密,那好,你清清楚楚告诉我,杜杰胃里面的老奶奶头像到底是什么?” 我虽然从杜杰的描述之中听到过多次说杜杰他爹一听到说杜杰胃部里面有一张老奶奶的人脸他就火冒三丈暴跳如雷,但是杜杰他爹的此时此刻的剧烈反应还是超出了我的想象,他动作迅猛得一点也不像是年迈老人,猛然抓起墙上的一块砖头,毫无预兆地用力砸在我头上。 我就算身手再敏捷,旁边的陈秋阳在警校毕业学到的擒拿术再精炼,在如此突然的一瞬间,我们也躲闪不及。那块砖头砸在我右额头,我痛得眼前一黑,瞬间漫天星星。我知道我挂彩了,因为我闻到了我的鲜血的味道。 “出血了!”葵若兰飞速来到我身边,立刻把我拉扯到一旁,从急救箱拿出消毒水和药物、纱布为我治疗。 陈秋阳肥壮的身躯挡在杜杰他爹面前,道:“你个老不要脸的,不是看在你年老的份上,我早就把你揍倒了。” 杜杰他爹似乎也被自己的刚刚过激行为吓到了,手里拿着砖头悬空垂在腰间,表情痴呆地望着我。 “秋阳算了,你不要难为他。”我捂着脸,消毒药水带来的刺痛感让我大脑非常清醒,我说:“我不打紧,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被砖头砸得习惯了。” 我的自怨自艾果然起了效果,杜杰他爹脸色微微动了动,他说:“小伙子,我不骗你,我真的没有隐藏着什么大秘密。就算,就算说我是收藏了一些秘密,这些秘密,这些秘密也只是为了保护我爱的人。所以,所以请你们不要再追查我了。你们都是好孩子,好好听话,赶紧离开这个村庄。就快,就快变天了。” 杜杰他爹还没有说完,我突然感觉到一直还在的阳光不知道是从哪个时候开始没有了的,我抬头看了看天空,发现天空好像瞬间就被乌云堆满了似的,变成了浅灰颜色。 “哎呀呀,这,这也太反常了吧这里的天气,这根本不科学呀,说变就变的天气特点不应该是我们南方城市特有的么?为毛这里大东北也是这也的天气呀。” 看这种天气,即将将会有一场特大暴雨降临。我和陈秋阳,葵若兰只得赶紧先回去杜黄牛家里避雨。我们在村子的黄泥路上奔跑,狂风已经大作,扬起的枯枝败叶在半空之中飞舞。这个画面给我一种世界末日的感觉。而在我们两边的屋子,那些站在庭院之中的年迈老人,个个都踮起脚尖扬起衰老的布满褶皱的头颅,以一种诡异的目光看着我们。 不知为何,有一瞬间,我有种我们是猎物,被猛兽虎视眈眈着的压迫感。 我们刚刚跑过杜黄牛家的庭院的铁门,豆大的雨点就密密集集地砸了下来,然后“砰”的一声,整个世间瞬间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这哪里是下雨,这分明是水库泄洪。”葵若兰站在屋檐边,面对着白茫茫的水帘,情不自禁地道。 我听得出她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气馁。的确是,自从昨天我们到达了柳隆村到现在,我们三人一直有一种无从下手的错乱感,不知道如何进行调查,如何找到真相。这和之前杨宏的凶杀案有着本质的区别。我们现在很像三只无头苍蝇在胡乱四处撞着,毫无头绪。 祸不单行的是,现在偏偏遇上了一场这么怪异的暴雨。 杜黄牛从内屋走出来,依然是头垂下来,背脊弯曲得好像一只蜗牛托着一只隆起来的壳,他微笑着说:“喂,你们不用在门口等雨停了。这大雨会下足2天2夜的。” 陈秋阳低低地和我说:“这也太扯了吧?好像柳隆村的人个个都会呼风唤雨似的。” 不料,杜黄牛的听力居然如此厉害,比寻常年轻人还要厉害,道:“我们不是神仙,不会呼风唤雨,只是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每个人都会观天。” “观天?” “是的,这些你们这些年轻人是不懂的了,唉,这些老祖宗传下来的最基本的本领,相信就这样慢慢地消失了,悲哀,真是悲哀。” “牛爷爷,所以当杜杰发财之后想改造柳隆村,你们极力反对。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杜黄牛看着我,雨声沙沙之中,他的声音传过来,似乎带着阴冷的水汽:“很多事情,你们这些年轻人是不懂的,因为你们从来没有敬畏过大自然。我们这些老人,是从那个看天吃饭的时代挨过来的。我们热爱这条村子,我们不想她改变。而且,而且——”,杜黄牛停顿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旱烟,继续道:“而且村子是有生命的,你们人为地改造她太多太多,她会受伤她会发怒她会报复的……” 我听着杜黄牛的这些喃喃自语,只觉这老一辈的老人某种落后的思想观念太严重。时代在变化,社会在进步,历史的潮流之中发展是必然的,没有人可以阻挡得住历史的车轮前进。旧事物固然好,但是接纳新事物也不是表示就是伤害旧事物,旧事物消失,新事物出现,这是事物的发展规律。我很想将这些大道理和杜黄牛说说,不过我最终还是把这些话咽下去了。 第二十三章:尸体X血洞 我听着杜黄牛的这些喃喃自语,只觉这老一辈的老人某种落后的思想观念太严重。时代在变化,社会在进步,历史的潮流之中发展是必然的,没有人可以阻挡得住历史的车轮前进。旧事物固然好,但是接纳新事物也不是表示就是伤害旧事物,旧事物消失,新事物出现,这是事物的发展规律。我很想将这些大道理和杜黄牛说说,不过我最终还是把这些话咽下去了。 杜黄牛扔下一句:“暴雨天最好的活动就是睡觉,我回屋子睡个觉了,你们自便。午饭也不必要备我的了。” 杜黄牛走了之后,我对葵若兰和陈秋阳道:“既然这么大暴雨,那我们也回去休息休息。” 回到房间,我发现房间在不断漏水,天花板上,墙壁上,地上,都有水流进来。我本想拿个盘子接一下雨水或者拿块破布塞住墙壁上的缝隙的,不过当我看到这些孔多到我数不过来的时候,我放弃了。 我躺在床上,盖着被子,打算再进行一遍思路的梳理。手机这个时候振动起来,我掏出来一看,居然是中医院消化科的主任阮得风打过来的。 平白无事,他打电话给我干嘛? 我接通了电话。 “喂,大侦探,你们是不是已经到了柳隆村?” “是的,不过不好意思的是来了2天,我们一点进度也没有。” “我打电话过来可不是问你杜杰的事情的,而是我查了一下地图资料,我发现你所处的那个柳隆村和仙人山脉很近。” 我听到这里,脑海立刻想起的是昨天那个00后的小金毛问我这里是不是仙人山脉的事情。 我说:“是的,应该不远。我昨天看到村尾后面有一条很多树木的山脉,应该就是仙人山脉。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你想过来旅游?” “不是,是我今早听我一个主任说他的侄子昨晚发来一条求救信息之后就失踪了。听说他的侄子和几个驴友跑道仙人山脉探险。他的侄子叫黄多多,我一会儿发一条彩信到你手机。” “我昨天的确遇到几个00后的小孩子似乎他们正是要去仙人山脉,难道那么巧,就是你同事的侄子?不过你现在打电话给我也没用,不是我不想帮忙,而是现在我们备困在屋子里,根本出不去。这里的雨下的百年一遇。” “我只是想着既然你也在附近所以想和你打个招呼,我同事已经报警了的。如果你们遇到或者发现了什么,你联系我。” “好的。” 彩信发过来了,那个失踪了的人,阮得风医生同学的侄子,黄多多,居然就是那个没礼貌的小金毛。对于这个没用礼貌的00后,我印象不是很好。但是,既然他也是在这附近失踪了的,有需要的话,我一定会帮忙寻找。 我用手机上百度,查找仙人脉,奇怪的是上面虽然可以搜索出仙人脉的相关内容,但是这些网页所说的仙人脉,并不是柳隆村附近的这座山脉。这里的仙人脉,好像备百度删去了似的。 “这两天遇到的事情还真的奇怪了。”我自言自语,外面的暴雨依然如注,大得吓人。整个世界变得很不安稳,我第一次有一种无从下手的茫然感觉。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我难以用文字描述这种香气到底是什么物品散发出来的,若有若无,焚烧了的麝香混合薄荷叶加一点点樟脑油混合在一起的感觉。 我的鼻子非常灵敏,立即就闻出来这股香气是从墙壁的一个裂缝飘进来的。屋外下着暴雨,外面的天空俨然黑夜一般。我蹲下身子来,透过这道小小的缝隙,我看到缝隙外面,是一只灰白的眼睛。 这只灰白的眼睛僵硬,诡异,眼睑似乎被什么东西上下撑开一般,瞪大,目光却死灰,没用眼神。 我不动声色地按了一下手机键——自从昨晚我看到那一排深红色的牙齿出现在我房间缝隙外面,我就悄悄和陈秋阳制定了一个计划:只要我按他的手机,他立刻飞奔到屋外,看屋外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偷窥我。 在我和缝隙之外的眼睛“周旋”着的时候,陈秋阳已经动作迅猛飞扑出去,绕到了屋子后面。他拨打通了我的手机:“秋阳,那个东西走了?”我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如果陈秋阳扑出去之后最先应该是捕捉那个偷窥我的东西而不应该是立刻给我电话的。但是,屋内的我却依然可以看到缝隙外的这一只眼睛,这证明那个东西,并没有被陈秋阳吓走。 陈秋阳道:“社长,我不知道怎么说,要不你也出来吧。你出来就会看到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我满腹的疑惑,和葵若兰一起来到了屋外。 在杂草之中,站着一个人,严格一点来说应该是这个人身体斜着趴在屋子的墙壁上,他的头刚刚好贴在那道缝隙的位置。这个人已经死去了,身体已经枯硬。这个人满头的金发,被雨水打湿,整整齐齐地贴在额头上,像梳子。他是昨天我们遇到的那个00后,那个没礼貌的00后,那个刚刚阮得风医生打电话给我告诉我去仙人脉探险而失踪了的他的同学的侄子——黄多多。 黄多多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地面上的流水早就把他的足印冲刷得干干净净。他只是以一种求救的姿势,跑到我房间外面的墙壁上,想看看屋内有没有人,想求救。只是,生命在他还来不及呼喊的时候,已经消耗光了。 陈秋阳站在黄多多的旁边,说:“他身体被挖出了一个血窟窿,里面的内脏好像被掏空了不少。” 我可以看到的,他的衣服上的血迹并没有被这倾盆大雨洗刷干净,有一些血液深深地渗入了衣服的纤维里面,雨水也并没有完全冲刷而去。而在黄多多的内衣t恤,肚脐以上的地方,有一个血窟窿。血窟窿里面堆积了不少雨水,从上面落下的雨水流进了他的肚子的血窟窿里面,积满了然后又从这个血窟窿里面流出来,还带着淡淡的血水。 我的胃部又开始翻江倒海,太阳穴感觉到有银针一下一下有规律地刺着。这个画面和之前杨宏死亡的视频不同,那个毕竟是视频,尽管真实但是因为是从屏幕里面播放出来的,所以真实程度还是被减弱了一点点。 眼前的画面,是活生生出现在我的眼前。黄多多就好像我小时候见过的一种熟透了的南瓜,农人们为了取南瓜里面的瓜子,会在南瓜身手挖出一个窟窿,直接把手伸进去掏出瓜子。透过那只窟窿,会看到里面纤维化了的瓢丝絮,一条一条横七竖八地纠缠连着。我那时候看着农人挖出来的窟窿,老是觉得里面那些一条一条的瓢丝絮好像人的内脏血管;而现在当我真的见到了血窟窿里面的内脏的时候,我却不由自主想起了南瓜洞。 我弯下腰,真的忍不住了,呕吐了起来。 5分钟之后,我打电话给阮得风,鼓起勇气对他说:“黄多多找到了。” “真的吗?太好了,我立刻告诉我同学。” “等等,黄多多他……他,他,他死了。对不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也不知道,这里大暴雨,我发现他的时候他靠在我所住的地方屋外,肚子里被挖出,挖出一个窟窿,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造成的。我已经报警,一切事情等待警方处理。阮医生,对不起……” “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这事情和你无关。我现在只得如实向我同学告知,先这样。” 大暴雨依然山崩地裂一般下着,外面全身湿透,在黄多多身手撑起一块巨大的木板,阻挡大雨。只是,我知道这于事无补,如此巨大的雨,一定将所有的蛛丝马迹全部洗刷得干干净净。 葵若兰靠在围墙旁边,雨水将她的栗色卷发全部打湿,凌乱垂着,她的表情在雨水之中显得模糊不清,像笼罩起一层水雾。她说:“虽然我很讨厌这个小金毛,并且说再见他一次就狂扁他一次。但是,现在看着一个鲜嫩的生命在自己眼皮下就这样消失掉,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第二十四章:黑白肖像X老人恐惧症 陈秋阳道:“我懂你的感觉。不过我们也要振作,小金毛到底是怎么死的?还有,他的其他那几个伙伴呢?是否也遇害了?” “你是警校毕业的,你看他的肚子那个血窟窿,是什么造成的?” “我那时候只顾着学擒拿术以及拍拖,学艺不精,不过我从这个血窟窿的形状来看,你们有没有觉得有一点奇怪?”陈秋阳道“一般正常人的肚子,应该是很柔软的,就算被你用刀子挖开一个裂口,由于脂肪和皮肤的关系,应该不会造成现在小金毛肚子如此一个圆形的窟窿。反正我怎么看都觉得这只窟窿怪怪的,不太像正常情况下在肚皮挖出来的这样一个窟窿。你记得杨宏挖自己肚子肠的画面吗?那个只能形成一个裂口,而不是现在这样整个窟窿。小金毛肚子上的窟窿有点像他整个人的肚子位置是变得干硬了,然后挖出来的一个窟窿。我这样说可能有点抽象,我换个说法,你们试过用吸管插在一只雪梨上吗?当吸管插进去雪梨里面再掏出来的时候,吸管内部会塞入雪梨肉,而造成雪梨出现一个窟窿——现在小金毛身上的这只窟窿就是有些像这种情况。他肚子变硬了,被人用一个巨大吸管插进肚子然后吸管抽出来,在他肚子里留下了这样一个窟窿。” 陈秋阳的例子很形象,因为我曾经用吸管做过这样的事情,所以我听完他的分析之后,胃部又开始不舒服了。 “警察怎么还没来呢?”葵若兰有点着急。 “还不知道能不能来呢”——说话的是杜黄牛,他如同一只背着壳的蜗牛,从屋内伸出一个头,说:“这么大暴雨,进村子的道路肯定全部陷入洪流之中,早就被水淹没了。” 杜黄牛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即使是有人死在了他的屋子旁边。 陈秋阳道:“牛爷爷,你没有看到吗?你屋子外面死了一个少年。” 杜黄牛轻描淡写地道:“死了就死了,这有什么呢?每天都会有人死的,而且我也快死了呢。能够在外面柳隆村死,是他的福气。” 陈秋阳生气地道:“牛爷爷你这样说就不对了,他不是顺从大自然规律而死的,是被杀死的。” 杜黄牛抽旱烟,点燃烟丝,道:“你们现在如果不怕山洪的危险,我劝说你们也赶快离开。不然,下一个死的,就可能是你们了。” 他的话平淡无奇,可是内容极其吓人。 葵若兰道:“牛爷爷,你是不是知道一些内情?我知道你是为了外面好所以才劝我们离开柳隆村。你肯定知道柳隆村的那个威胁着我们的东西。你能不能告诉我们?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威胁到我们生命。是诅咒?鬼怪?还是说你们村子里的这些人?” 杜黄牛收好旱烟,没有理会我们,又慢吞吞地缩回去屋子内了。 陈秋阳道:“他肯定知晓一些东西的,可惜我们又不能严刑逼供。” 葵若兰道:“我生气的不是他不肯告诉我,而是因为他对生命的不尊重,对生命的冷漠。” 我淡淡道:“我们也不能怪他,或许等到我们活到他现在这种年纪的时候,我们说不定也会是他这种态度呢,活到这个岁数,也许对生命,真的没有那么看重了。” 雨越下越大,警察终于到了,他们现场观察了尸体以及拍了照片之后,将黄多多的尸体抬走了,分别询问了我们相关的内容之后,也走了。 我们暂时回到了屋内。一个小时后,警察打电话告诉我,黄多多的其他伙伴的尸体在村尾的田野之中找到了,泡浸在水中,差一点就被冲到河流里面去了,具体的事情要等法医检查过之后才知晓。同时,他告诉我,柳隆村村口出去的道路已经全部被洪水淹没了,让我们暂时不能出去。 我们被这一场大暴雨困在了屋内,不能出外,不能调查,就和我们调查的处境一模一样,被困住了。 更加令我心烦的是,房间内的漏水越来越大,我只好到了陈秋阳的房间。本来我建议葵若兰也搬来我们三人住在一起方便有照应的,但是她说她不怕,所以并没有搬过来。这样我们无所事事一直持续到了下午3点。 下午3点多的时候,雨势相对来说,小了很多。我决定再去杜杰家。等到我们全身湿透来到杜杰家的时候,我们发现杜杰他爹居然不在家里。 下着这么大的暴雨,他一个行动不便的老人家,到底跑去哪里了?我们站在杜杰家门口,内心充满了疑惑。 杜杰家里面也是破破烂烂的,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家徒四壁,比一般的贫困户还要差。 陈秋阳道:“改建村子村民不同意还说得过去,杜杰他爹自己住的地方已经快要是危房了,他都不肯让杜杰装修?我觉得这个村子里面的老人的思想真的是顽固到已经是变态的地步了。” “既然杜杰他爹不在家,我们就趁着这个就会看看。葵若兰,你在门口把风把风。” 我在大厅上转了一个圈,没有任何发现。因为这里空荡荡的,站着看一下基本上就快要看得一目了然了。我突然发现墙壁上挂着一个画框,画框是空白的,没有任何图像,这给我这种有一点强迫症的人来说,有点怪怪的感觉。我把画框从墙壁上取下来,突然我看到画框里面的白纸背面似乎印着什么东西。我把白纸从画框取出来,翻过来一看,原来是一个老奶奶的黑白像。 不是照片,是那种用黑色笔素描出来的肖像,虽然不是照片,但是这种肖像画得非常逼真。在公园或者一些照相馆,还有这种老画家为人用笔画肖像的。只是,随着相机以及手机的普及,现在这种传统手艺已经逐渐消失了。 我对老人的黑白照片或者是肖像画历来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总是觉得这种黑白照片或者肖像画非常像遗照,散发着死亡的诡异。这和我小时候在孤儿院的一次恐怖经历有关,那时候我很小,被其他大孩子捉弄,把我锁在灵堂,那天深夜在摇曳的烛火当中,我对着灵堂上巨大的逝者的黑白照片差一点被吓到精神错乱,而且越是到后面,我越是觉得那张照片里面的老人在对着我微笑,慢慢裂开了嘴唇,露出白色的牙齿,眼神发出亮光…… 我看到这位老奶奶的肖像画,疑惑地道:“这个老奶奶的肖像画,看起来有一点奇怪。可是,我又说不出奇怪在哪里。” 陈秋阳道:“对了,其实杜杰之所以看到自己胃部里面有一张老奶奶的脸,其实是不是从小到大就看过这张老奶奶的照片?我小时候对这种老人黑白照片有心理阴影,每次看到总是觉得照片中的老人会动——” “你小时候也有这种恐惧?” “是呀,社长,难道你也是?” 我点点头,说:“如果这样解释,的确可以解释得了为什么杜杰会在做胃镜的时候看到自己胃部有一张老奶奶的脸。但是,新的问题又来了,为什么每当我们提起胃部有老奶奶的脸的时候,杜杰他爹会暴跳如雷?” 葵若兰道:“通常这样的行为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在逃避,可以逃避不想别人触及。要么是他做了对这个老奶奶不好的事情,要么是他对这个老奶奶有愧疚之心,就像杨宏案件那样子。” 事情因为我偶然发现的这张老奶奶的肖像画而开始慢慢地明朗了,可是后来所发生的事情,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事情并没有按照我们预料的方向发展,而是像屋外那些枯萎了的藤蔓植物,延伸出无数的枝桠,其复杂、凶险程度差一点就要了我们所有人的性命。 第二十五章:老奶奶X红烧肉 我把老奶奶的黑白肖像画放回画框,然后挂回在原处。陈秋阳在房间处转了一圈,也没有再发现到任何可疑的东西。陈秋阳道:“其实,杜杰是不是和他爹断绝了父子关系?因为如果杜杰还关心他爹的话,起码会请人来照顾一下老人家吧?可是你看,他就这样一个人独居在这座就快坍塌的房子。” 葵若兰道:“你没有听牛爷爷说么?肯定是杜杰他爹拒绝了的,看来他们父子之间的矛盾真多。” “其实矛盾也不多,就是这一个胃部里面长着老奶奶的人脸这个心结横在他们之间,导致他们父子俩关系如此之差。我想杜杰肯定是爱着他爹的,所以才会不断找人调查他爹。他们的情况就是这样——儿子想拼命解开这个秘密修复父子关系,而父亲却一直拼命维护这个秘密不让儿子解开。从我们的角度来看,是杜杰他爹不愿意接受罢了。”我望着斑驳的墙壁,淡淡道。 “只要解开了这个秘密,杜杰就可以靠近他的父亲。所以,我们努力吧。” 雨势不大,我们撑着雨伞离开杜杰家。这种暴风暴雨天气,撑雨伞其实作用不大,走在暴雨之中衣服很快就会湿透的了,最困难的是泥路全部变得泥泞,一脚踩下去要花上好大力气才可以拔出来,总之我们三个人非常狼狈地在路上走着。当我们回到杜黄牛家的时候,发现杜黄牛也不在家。 “奇怪了,牛爷爷也出去了?杜杰他爹出去并不是很奇怪,至少他走路其实还可以的。但是这种暴雨天气,对于一个严重驼背的人来说,出行是非常困难的。”葵若兰在屋子内转了一下,确定杜黄牛的确不在家。 我来到杜黄牛房间,透过黝黑的木窗,看到里面灰蒙蒙一片,里面很简陋,除了一个木床和一个木柜子之外,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这个房间里面也是充满了糜烂的气味,干燥,令人窒息的刺鼻,地上是松软的泥土,一粒一粒,似乎有什么动物在挖着土壤似的。 然后,我的视线落在了墙壁上的一个破烂的画框。这个画框之所以引起了我的注意,是因为我想到了杜杰家的那个画框。我轻轻地推开了木门,木门发出吱呀的一声,我走进去,把墙壁上的画框取下来,然后我看到的是画框里面果然贴了一张画纸,我翻过来,看到的是一张老奶奶的黑白肖像画。 这张肖像画的老奶奶和杜杰家的那张,是同一个人。 我把肖像画放回去画框,挂回原处,走出房间。陈秋阳道:“是相同的一个人?” “是的,这个老奶奶的肖像画和杜杰家的那一张,是同一个人。” “这有一点奇怪,为什么他们家里都挂着这位老奶奶的肖像画。如果我们去去他家,很有可能在其他人家里也胡发现到这位老奶奶。” 葵若兰道:“陈秋阳你说的这个问题并不奇怪。在乡下村落,通常都会有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奶奶,例如是他们村子里面的老祖宗,他们是老奶奶下面的各个分支。在我外婆家就是这样,一条村子有一位百岁老人,其他很多户就是开枝散叶出来的。所以,每户人家都会在家里挂着老奶奶照片以表示尊敬怀念她。” 我道:“这种情况在农村的确很常见。可是,如果如你所说是这种情况,那么为什么杜杰家和牛爷爷家的情况是,挂了画框然后是把肖像画以背面插在画框里面,而不应该是肖像画是正面呈现在画框里面的吗?” 葵若兰道:“这样子的作法其实有一个很合理的解释,那就是他们既想怀念她但是又不想被别人看到。” 一阵突然猛烈的大风吹进来,把门口的木门吹得啪啪作响,吓了我们一跳。有一股浓烟飘了进来,刺鼻。看来是附近邻居开始做晚饭了,所以烟囱升腾起来了白色烟雾,但是由于是在下大雨,所以这些烟雾难以升腾弥漫,所以全部低低地被雨水打得在地面弥漫。 有一股浓郁的肉香弥漫过来,非常诱人的红烧肉的味道,引得我的肚子咕咕作响。我对陈秋阳说:“羊胖子,是时候准备晚饭啦!我们都辛苦了一整天了,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干活。” 陈秋阳去厨房准备晚饭,杜黄牛还是一直不见踪影,忙于调查黄多多被杀案件的警察一直没有什么消息。直到黄昏的时候,我突然看到有两个全身都是泥巴的人走了进来。两人全身湿透,背着一个简单的行李,身上披着蓝色的雨衣,只是雨衣全部沾满泥土。 “阮医师,你居然也来了?”我有些吃惊。 “这是我同学黄永飞。我们赶过来这里是因为黄多多的事情。” 黄永飞一脸的冰冷,也难怪他的,亲人发生了如此的惨事。他一直沉默寡言,没有和我们怎么说话。我把阮得风拉到一边,问他警方那边有什么线索。 原来,阮得风接到了我的电话之后,立刻和黄永飞飞过来。在他们来找我之前,先去了警方那边。经过现场的解剖尸检,发现这几位来仙人脉探险的横死的少年身上肚脐附近位置都被挖开了一个洞,里面的器官内脏被掏走。由于被雨水冲洗,所以任何指纹都没有发现。 阮得风道:“我查看了那个洞口,这并不是被野兽撕咬出来的,而是人为。” 我道:“会不会是和人体器官贩卖有关系?有一些黑暗组织在柳隆村附近,遇到了前来探险旅游的黄多多他们所以下了毒手。” 阮得风道:“我一开始也是这种想法,所以在看他们尸体的时候,我特意观察了一些细节,里面的器官的断裂面非常粗暴,说明凶手是即将用力抓住内脏扯出来的,如果是人体器官买卖,凶手为了保持器官的完整卖得好价钱,不会如此不小心的。” 把阮得风和黄永飞安顿好了之后,我们一起吃晚饭。已经到入夜了,但是杜黄牛还没有回来。我有点担忧,道:“从下午开始就没有再见过牛爷爷了,他这么大风大雨出外,该不会出事了吧?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去找一找杜意志村长。我简单地告诉了阮得风这里的情况,然后还是将柳隆村的这个禁忌告诉了阮得风:”他们说柳隆村入夜之后会变得不安全,尽管我也不相信,但是,但是入乡随俗,所以还是不要外出吧,特别是告诉你的同学。” 阮得风说道:“什么不安全,我从来不信鬼神之说。” 我说:“可是这个柳隆村的确是有一些奇怪的地方,这条村子充满了糜烂的感觉。总之我不知道如何描述我这种感觉,这条村子会令人觉得有种不舒服。”我把我那天晚上看到的那一排红色的尖牙告诉了阮得风,想问一下这是什么动物的牙齿。 阮得风听完只是摇头,说:“从你的描述来看,似乎是某种动物,可是其实也有可能是人,是一个人戴着牙套。” 牙套?我听得阮得风这样一说,突然想起来了我初中时候,班里突然流行僵尸牙风,就是一排人造塑料牙齿,可以戴在牙齿里面,增加吓人的效果。如果往这个方向去想的话,似乎那一排血红色的牙齿也可以解释得通。 问题是,到底是谁戴着这样一排血红面具出现在我的房间外面,窥视着我? 我正胡思乱想着,突然我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有人找我了。 第二十六章:肉汤X鼻涕虫 我接通杜意志村长的电话,在电话当中,他语气非常着急,他说:“十三,我找到了杜杰他爹。他就快不行了,他说他临走之前,见你一下,只能见你一个人,他说他有一些秘密想要对你说。” 我说:“好,我立刻赶来,你们在哪里?” 杜意志说:“你沿着村尾一直往仙人脉走来,我们现在在仙人脉。杜杰他爹说了,只能你一个人来,绝对不能告诉其他人。” 我脑子里只想着赶紧见到杜杰他爹,丝毫没有去多想为什么他们会跑去了仙人脉。我对葵若兰以及陈秋阳说道:“我有一点事情现在必须要立刻出外。你们在这里照顾好黄永飞,医护人员应该就快到了。” 从家里出来之后,我一路飞奔。雨势又开始变大了,可见度很低,我每一步奔跑都会溅起泥水溅在薄薄的雨衣上面,可是这个时候的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必须尽快赶到仙人脉去见杜杰他爹。20分钟之后,我气喘吁吁地终于跑到了仙人脉的山脚。 这是一片茂盛得没有道路可行的森林,长着各种各样的大树以及绿色的荆棘、苔藓,这些景观让我想起了潮湿翠绿的南方。杜意志浑身潮湿地从一棵巨树后面现身,他对我说:“十三你终于来了,赶紧的,你随我来。” 他转身就往茂密的丛林里面奔跑,我赶紧跟着在他身后。四周的绿色植物让雨水冲洗得墨绿油亮,那些灰黑色的树干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鼻涕虫,有白色的,灰色的,黑色的,每一条鼻涕虫都比我在南方时候见到的要肥大。 我跟在杜意志身后跑了好久,眼前没有路,都是冲破这些低矮的灌木荆棘往前跑。我内心的疑问越来越大了,我不知道行动不便的杜杰他爹为什么会来这种寸步难行的鬼地方。庆幸的是,前面的杜意志终于停止了奔跑的脚步。 他指着前面的一个石洞,对我说:“杜杰他爹就在里面,你进去吧,你所想要的一切秘密,就隐藏在这个洞穴里面。” 这是一个怪石嶙峋的石洞,洞口很小,大约只有1米多高,两边长满了灰黑色的苔藓。苔藓上面也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白色灰色黑色的鼻涕虫。里面没有灯光,看起来就好像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就像我们苦苦追寻的那个谜底。 我对杜意志说:“谢谢你。” 我弯着腰走进了洞穴。里面传来淡淡的火光,映照在洞壁四周。洞壁四周是一种浅灰色的石壁,非常干燥。我沿着隧道走了几分钟,前面突然豁然开朗了。里面居然很大很空旷,有一个教室那么大,石壁上插着燃烧的火把,散发松脂的清香。地上放着一张长长的黑色木桌,木桌上依次摆着两排白色的碗,左右两边都有,一共有12个。而在黑色木桌的尽头,坐着一位老人,正是杜杰他爹。 我看着桌上的碗筷,说道:“这里,这里要举行晚餐了?” 杜杰他爹举高手,示意我坐下来。 我在他的对面坐下来。他盯着我,我突然发现了一件怪事,此时此刻的杜杰他爹,眼神变得非常精神,一般的老人很难还拥有如此凌厉的眼神的,他的脸上全部是威严。他说:“你如此锲而不舍,我想我也是时候告诉你真相了。” 我说:“老爷子,谢谢你,我准备好了。” “不急,相信你跑过来也口渴了,先喝一口汤吧。我知道你是南方人,南方人都喜欢喝汤。” 我看到一个老人从内侧走了出来,这个人居然是杜黄牛。他好像不认识我似的,低着头像一只巨大的蜗牛缓缓走着,他手里捧着的是一只盖着碗盖的白瓷碗。他把白瓷碗放到我的面前,然后一声不响地默默退了下去,看起来就像是杜杰他爹的仆人。 “请喝汤,是你们南方人喜欢喝的老火靓汤。” 我的确是口渴了,所以我也不和杜杰他爹客气了,我掀起碗盖,立刻有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有鲜嫩的蘑菇清香和肉香。白瓷碗里的汤水呈现一种清澈的深黄色,如同上好的茶叶泡出来的茶水。汤上面漂浮着两片白色的蘑菇,还有一块深褐色的肉。 我拿起汤勺,喝了一口。 清润甘甜。 我说:“很好喝的汤,很甘甜,这是什么鸡肉还是猪肉?” 杜杰他爹淡淡地说了一句:“人肉。” 我正喝第二口汤汁,突然听到“人肉”两个字的时候,大吃一惊,嘴里的汤全部喷出去。我站起来,蹬着杜杰他爹,说:“老爷子,你说,你说什么——” 杜杰他爹露出一种阴森诡异邪恶的微笑,道:“我说了,人肉,是跑来这里旅游的那个金发孩子的肉。” 说不出的恶心,反胃,翻江倒海,我全身抽搐,可是我怎么也呕吐不出来,我很希望我会哗啦啦的全部把胃部里面的东西呕吐出来,可是让我恐惧的是无论我如何恶心反胃,我就是呕吐不出来。这种恐惧让我全身发冷,抽搐。 “你,是你杀了他们”我这句话还没有说完,我脖子后面突然遭受到了一记非常猛烈的袭击,我两眼一黑,整个人瘫痪,晕厥过去。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我终于苏醒了过来,身上被粗绳子捆绑住了。而在我对面,站着杜杰他爹,杜黄牛,杜意志以及好几位柳隆村的村民。他们好像一群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魅,浑身散发着腐烂的气味。 杜意志道:“又多了一个,杜杰他爹,你说吧,该如何处置他。那群旅行者的内脏还没有吃光呢。现在又多了一个。” 杜杰他爹坐在最中间,看来这条村子里面,最大的领导,应该是他才对。他冷冷地道:“那就先困着他在这里。我们先回去村子,免得那些人怀疑我们,还有那些警方一直在调查着我们呢,再一个一个解决这些入侵者。” 我嚷道:“你们别走,你们这些心理扭曲的变态,你们是食人族?” “食人族?哈哈,这个称呼倒是挺好听挺贴切的。”杜杰他爹站起来,对其中一个老年人说:“建军,你留在这里看守着他。” 建军怪笑着,露出一排腐烂了的黑牙齿。 现在只剩下这个大黑牙在看着我,我必须要想办法逃出这个山洞才行,时间拖得越长,我就越危险,因为他们说不定心血来潮突然想吃了我。一想到这个,我就不寒而栗。这个柳隆村的这些老人,居然全部是心理变态的食人族。我的胃部突然又开始抽搐起来,产生了巨大的疼痛。葵若兰和陈秋阳虽然知道我出来了外面,但是他们并不知道我到底去了哪里。我必须要尽快和他们联系上才行,可是我的手被捆绑着,裤带里面的手机无法取出来。 现在看来唯一的方法就是这个看管着我的大黑牙了。 我说:“老爷爷,我给你钱,你放过我吧。” 大黑牙好像一只野兽一般盯着我,我感觉自己在他的眼中是一块香气喷喷的红烧肉。他怪笑着说:“我都是快进棺材的人了,我要钱来干什么?嘿嘿,你什么也不要说了,我是绝对不会把你这块肥肉放走的。” 他的舌头伸出来,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和牙齿。他的舌头很尖很尖,是紫黑色的,有一些像石洞外面大树上的那些肥大的鼻涕虫。 一股巨大的寒意源源不断地从我的后背脊升腾而起,就像爆炸时候升腾而起的蘑菇云,我的额头开始出现一种剧烈的生理反应,有一些发麻,阴寒,意识变得有一些模糊。 第二十七章:被吃X镰刀以及圆筒 因为我感觉到了大黑牙巨大的食欲,他看着我,他的食欲在不断变大。我担心如果他的这种食欲继续变大的话,将会突破他的理性,从而我会被他一个人吃掉。特别是当我看着他那满口的大黑牙的时候,更加地担忧。 果然,他开始变得躁动不安起来,双手在不断搓来搓去,站起来缓慢地走了几步,又坐下来,紧紧地盯着我,他怪笑着道:“你倒是挺白净的,很斯文,像个秀才。” 我赶紧道:“不不不,我来这里已经有几天没有洗澡了,身体充满了酸臭汗味。” “嘿嘿,这个倒不用担心,我快要帮你洗得干干净净的。” 我整个人又条件反射抽搐了几下,因为我察觉到他的食欲已经是越来越接近那个将要爆炸的临界点了。美食的诱惑,是非常难以控制的。这种感觉其实我明了,大学时候我曾经得过一次肠胃炎,医生叮嘱我必须要吃清淡的食物,不能吃油腻的肉类。在我吃了一周的白粥加青菜之后,我经过饭堂看到那一盘油光发亮的红烧肉的时候,我差一点就失去了理智,扑了过去。 现在,大黑牙的状况就是这样。我必须要立刻转移他的注意力才行。 我说:“老爷爷这里是不是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其实我看到你们,看到你们感觉非常亲切,知道你们应该是非常朴素非常慈祥善良的人的……” “当然了,我当然是善良的人了,我们柳隆村的人都是那么善良,那么朴实的——”,他突然语锋一转,道“可这和我们的喜好没有关系。” “是是,可是这怎么说也是不太对的,对不对?老爷爷,我们都是人类,都是同类,应该友爱,关怀——”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大黑牙突然操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朝着我砸过来,还好他砸得不准,那块石头只是从我耳边擦飞过去。 大黑牙打断了我的话,他说:“别在教训我,你们这些外乡人,怎么知道我们的事情?那种痛苦,那种戒不掉的痛苦,你们怎么明了?” 大黑牙提到了他的痛苦,他说戒不掉的痛苦。我突然明白了,大黑牙内心深处其实应该也知道自己心理变态,可是他自己却又戒不了那种源源不断的食欲,所以他非常痛苦,这种矛盾一直在煎熬着他在折磨着他。 我似乎看到了一丝曙光,我继续道:“老爷爷,我明白你的痛苦。我从一出生开始就被父母遗弃了,从小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孤儿院呀,那些日子并没有外面人看到的充满了温暖充满了希望,而是黑暗。那时候我每天都被年级大的人欺负,他们看我不顺眼,偷偷打我,我一直在那种受尽欺凌的环境当中成长。老爷爷你说我是不是一定会了解你的那种痛苦?我肯定会理解的,因为什么痛苦我都尝过了。” 大黑牙的眼神似乎变得温柔了,充满了怜悯。 他望着我,声音变得平和,他说:“想不到你的身世这么悲惨,可怜呀。” 我欣喜地道:“是啊,那时候我每天每时每刻都憎恨那些年纪比我大的欺负我的人,我想等到我长大了我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会回来报复他们,一个一个收拾掉他们。可是当我真的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学了之后,我的仇恨突然一下子全部消除了,我觉得正是因为他们,我才变得努力,才会如此不屈不挠地拼搏。你说是吗,老爷爷。” 大黑牙喃喃地说:“是,是呀。我知道你其实一定还是很痛苦的——”,他脸上平和的表情迅速退下去,一层阴冷骇人的表情淹没了他逐渐变得扭曲的脸庞。 他说:“就让我来消除你的痛苦吧。” 他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石壁角落,拿起了两个器具。 一个是一把镰刀,在南方常见的那种丰收时节用来收割稻谷的镰刀。这把镰刀很锋利,很光亮。 一个是一只圆柱型的东西,是用一条巨大的竹子切割出来的一部分——看到这个器具,我突然想起了第一次看到黄多多的时候,他肚子的那个圆形的血窟窿。那个血窟窿的形成,就是先用这个圆柱插入肚皮里,然后把镰刀伸进圆柱围绕着内里割一个圆圈,再掏出来…… 我想到接下来的几分钟之后,这个圆柱就会插在我的肚皮上,然后一把冷冰冰的镰刀伸入来转一个圆圈……我整个人再一次全身颤抖起来。我不知道为何身体反应一直如此剧烈,实际上我一直觉得我是一个非常勇敢的人,小时候的孤儿院黑暗经历铸就了我拥有一颗勇敢的心。 大黑牙来到了我的前面。 “准备好了吗?” 如果身上不是被捆绑着那么粗大的绳子,我现在肯定跳起来把大黑牙按到在地上给他一顿暴打。可是,现在我无能为力。这是我第一次绝望地嗅到了死神糜烂的气息。 大黑牙左手拿着圆柱,右手拿着镰刀,如同一个浑身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死神,阴森森地站在我身前。 我想我真他妈的死得冤枉,不仅仅是死,而且死了还要成为他人的餐肉。为了杜杰这个亿万富翁的报酬而进入这个村子调查,结果这样死得不明不白…… 大黑牙的手把我肚子身上的绳子间隙之间的衣服扯了开来,露出了我的肚皮。然后,他手中的圆柱对着了我的肚皮。在这一刻,我真的非常害怕,我甚至害怕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因为整个嘴巴一直在颤抖。 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之间,大黑牙突然面色变得很怪异,因为他停止了对我的伤害,他转过身子去,然后整个人突然瘫痪在地上,噗通一声,一动不动。 在我的前面,站着一个黑衣人。 那个之前在中医院跟踪我的黑衣人,那个开车撞击我们想要夺得视频卡的黑衣人,那个在路边对着我用一种如同丧尸一般扭曲动作竖起拇指的黑猴子——我做梦都想不到,为什么在这里会出现了他。 有一瞬间,我甚至怀疑我其实是在做梦或者是我已经被大黑牙的镰刀割晕了。 他的动作依然扭曲,僵硬,如同丧尸一般,只是他全身上下依然包裹着厚厚的黑色布料,黑色的帽子低低地将他的面容笼罩在黑暗之中,我依然看不到他的面容。 “你,黑猴子,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黑猴子依然一言不发,他手中抓着一把匕首。我以为他会袭击我,但奇怪的是他没有,他只是动作诡异地绕到我身后,把匕首放在了我被反绑在背脊后面的手上。 然后,他动作僵硬地一步一步地离开了山洞。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解救我然后一声不响地离开……各种各样的问题接踵而来,可是这个时候并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我手握着匕首拼命地割着绳子。就这样割了十多分钟,绳子终于割断了,我立刻站起来,差一点站不稳,因为大腿和双手原来都已经发麻了。 我看了看地上的大黑牙,依然一动不动躺在地上,我伸手去试探了一下,发现依然有呼吸,看来只是被那个神秘的黑猴子不知道用神秘方法弄晕厥了。 我立刻掏出手机,因为我必须要通知葵若兰和陈秋阳他们,我连续拨打他们两人的手机,发现都没有人接通。我暗叫一声:“坏了,他们肯定也被杜杰他爹他们怎么了。”我赶紧拨打阮得风的手机,还好他的手机快要打通,阮得风说:“怎么了?” “葵若兰和陈秋阳呢?” “刚刚杜意志村长过来找他们出去了。怎么啦?你去了哪里?” “坏了,果然中了他们的圈套!阮医生你听我说,这条村子里面的人都是坏的,是食人族,心理变态,你现在千万不要再相信这条村子的任何人!我手机就快没电了,你赶紧报警——” “嘟嘟”,手机突然因为电力不足,自动关闭了。 虽然心急,但是还好我已经大约把真相告诉了阮得风。现在,我必须要赶快跑回去村子里,我跑出了山洞的时候,一下子呆住了。 因为我是路痴,我在无邪社附近都会迷路的路痴。现在身处于这一片被密密麻麻树木以及荆棘包围的地方,压根就找不出回去的路。我仔细回忆我来时候的方向,看到一处地方感觉有一些像是我来时候的路,所以我只得试一试。 我在潮湿的森林四处跑着,跑着,大约跑了好几分钟,我发现撞击已经完全被这片森林吞噬了,完全迷路,连那个山洞我都找不到路回去了。我就像一个无头苍蝇在这片森林胡乱走着,身上沾满了各种各样的污物。有一次我觉得头痒痒的,顺手去一擦,发现满手掌全部是粘滑滑的鼻涕虫,吓得我赶紧挥手扔掉。 我奔跑了大约有20多分钟,精疲力竭气喘吁吁只好停下来。我是真的心急,因为在这一段时间里,在柳隆村完全不知道已经发生了什么事情,葵若兰和陈秋阳他们会不会已经遇险。虽然葵若兰和陈秋阳都会格斗术身手敏捷,但是因为他们并不知道杜杰他爹这些人是一群食人族,没有防备的话容易中圈套。 第二十八章:生死博弈X1982年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努力想起过去看的书介绍的在森林里面如果迷路了如何找到正确方向的方法:树冠(乔木)的疏密表示树木对阳光的需求与渴望。树冠茂密且枝梢较长的一面就是南方,稀疏的一面是北方。 另外,通过观察树木的年轮也可羊判明方向。年轮纹路疏的一面朝南方的,纹路密的一面朝北方。 我小心翼翼地找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出路。 从仙人脉森林出来之后,我飞速往杜黄牛家奔跑。雨点如同箭镞,嗤嗤打在我的脸上,只是我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在我被杜杰他爹禁闭的这一小段时间之中,葵若兰、陈秋阳他们已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满身泥浆跑进了杜黄牛家。 令我震惊的是,大厅内迎接我的人并不是阮得风以及黄永飞,而是那个严重驼背的杜黄牛。他似乎已经知道了我将要回来这里,所以一早就在门口等待着我。杜黄牛蹲在一张低矮的小木椅子上,如同一只巨大的蜗牛,蹲在木椅子上。杜黄牛没有穿鞋子,我看到他的双脚的每一枚脚趾脚甲都是发黑发黄腐烂的,患有严重的灰指甲。 他的头努力地抬起来,直勾勾地盯着我,眼睛泛着绿色的光。 我看到阮得风和黄永飞居然也不在家里了,难道他们二人同样也遭受到了不测?我怒目而视着杜黄牛,因为知道他们都是一伙的,我终于可以和他撕破脸了,我恶狠狠地道:“老头子,阮得风他们呢?” 杜黄牛不紧不慢的抽了一口旱烟,声音干涩地道:“十三,我一直劝告你要离开这个村子。你们这些年轻人,为什么变得越来越不听老人言了呢?” 我说:“我现在没空和你胡扯,而且听不听老人言,是需要条件的。对于你们这些心理变态的食人族,我绝对不会听从。你们究竟把他们弄到哪里去了?” 杜黄牛说道:“十三,你如果真的想救到你的朋友,我劝你不要冲动。你只需要搬一个椅子过来,平心静气坐下来和我这个老不死聊聊天,你的朋友就会得到解救。” “去你妈的平心静气。你肯定是在拖延时间,我没空和你胡扯。”我骂了一句,意欲跑出外。没想到杜黄牛说:“你不听我的话,那你就去吧。我告诉你,你绝对找不着他们。这条村子有太多的秘密,这些秘密就像一个一个的洞穴,你无法找得到你的朋友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知道杜黄牛说的的确有道理,我这样去村子里要一户一户地寻找他们,我根本找不到。可是,我没有任何理由相信这个杜黄牛说的话。 杜黄牛继续道:“我看得出你的犹豫,你不信任我。十三,我想你活到现在,应该还是第一次面临要做出如此残酷的选择吧?也难为你了,因为你还年轻。如果我告诉你,我和其他人不是同一类人,你会不会安心一点?” 我瞪着杜黄牛,道:“你,你不是食人族?” “食人族?”杜黄牛听到我说出的这个名词,愣了愣,然后哈哈笑起来:“你说得的确也挺对的,他们,他们的确可以说是食人族,可是,可是啊,十三,这里面的秘密,你们是了解不到的。” 我觉得杜黄牛并不像是在欺骗我,于是我决定赌一把,我说:“我先为手机充电,我要报警。” “你最好不要报警。”杜黄牛阻止我,道:“你这样是多此一举。我说了,如果你信任我,请一切都听我的。” 我默默地把回到房间拿出充电宝连线手机,再次开机的时候,突然发现手机不知道为何没有了信号。这是不可能的,在中国所有地方基本都有信号覆盖了,为什么此时此刻这里居然一格信号都没有? ——肯定是杜意志他们在搞鬼! 我只得又出来到门口,杜黄牛依然一动不动蜷缩蹲在木凳子上,如同一只苍老了的蜗牛。大门口阴冷的风夹着湿漉漉的水汽吹进来,打在他的衣服上,衣角在不断飞舞晃动。杜黄牛的瘦削背影逆光,看起来那么苍老那么单薄,散发出一种说不出来的孤独的味道。 “信号被遮住了吧?”杜黄牛依然垂着头,道:“我说了,你只要肯听我的,和我这个即将要死了的老头子说说话,你的朋友肯定会得救。” 我满腹心事,但是听从了杜黄牛的话,在他的旁边坐下来,和他并排着看着大门外衰落破旧的院子。院子里的枯草被雨水打湿得全部紧紧贴在地面的土壤上,如同枯死的蚯蚓,横七竖八,纠缠不清。围墙的砖头愈发显得破旧,几道裂缝变得越来越大,相信很快就会倒塌了,雨点如同丝线,打落在上面,说不出的荒凉。 我的内心逐渐变得空洞,空荡荡的被这些阴冷的风刮得刺痛。 杜黄牛道:“这是我第一次有人陪着,这么仔细地看看自己的这头家呢。十三,你说人哪,一年老了就愈发地容易回想往事。我现在眼前就一直不断浮现过去的画面呢,5年前,10年前,20年前,30年前,这些围墙,这些大树,这些枯草,还有,还有那些来来去去的人……有时候呀,又觉得好像只是发了一场梦……” 杜黄牛一直在我耳边自言自语,有时候又喋喋不休,我觉得他是精神错乱了,这条村子,都是精神错乱了。 我又开始按耐不住了,我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非常荒唐,自己的几位好朋友生死未卜,我居然轻易听信一位老人,无所事事地坐在椅子上听着他的追忆逝水年华。 “我说了,你的朋友很快会回来,请你相信我。” 我看着杜黄牛,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受到了他的催眠还是他给我下了蛊毒,总之我好像着了杜黄牛的魔道,我脚底就好像生了根一般抬不起来。 我依然没有走。 这是一场巨大而残酷的考验,赌注是陈秋阳、葵若兰、阮得风以及他的同学的性命。而我的筹码是对这位严重驼背的老人的信任。 他值得信任吗?他说的是真话么?如果他一直在欺骗我,是在拖延着时间,而那边陈秋阳他们却正在遭受着他们的毒手,那我岂不是这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可是,如果杜黄牛说的是真话,我不去寻找他们而是坐在这里什么都不用做的话他们就可以得救,而我去找他们的话反而会害死他们,那么我现在这样做才是真正的在救他们。 我的大脑变得越来越混乱,矛盾在不断撞击着我的大脑。 而杜黄牛又说话了:“我在柳隆村生活了那么久呵,久到我都无法记得我到底在这个村子活了多少年啦,80岁还是90岁?呵呵,起起落落,可是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1982年了,1982年,呵呵,从那时候开始,整条柳隆村就开始衰落了,所有的人哪,都变了,变了……” 杜黄牛的话越来越低了,声音越来越小,好像要睡着似的。 他突然又猛然抬起头,好像惊醒一般,看了看大门外的院子,继续道:“我好像过了很多个这样一个人活着的生活呢,年轻人都向往外面的大城市,外面的花花世界,去到了外面的大城市,就不记得我们这些村子了,不记得我们这些老人了……呵呵,不过也对,人老了,就没必要被别人记得……” 我不知道为何被杜黄牛的话弄得涌起一阵一阵越来越猛烈的伤感,我说说:“是的,柳隆村是我看到的所有村子之中最衰落的。而且,而且这里的人还心理变态。” “呵呵,以前可不是的,以前这条村子可是充满了欢声笑语呀,那么多顽皮的小孩子跑来跑去,我记得,那时候好多小孩子跑过来我院子偷果树上的果子吃呢……还有杜杰,那时候杜杰多小呀,那么瘦,好像只调皮的小猴子,手脚麻利一溜烟就爬上树上去了。呵呵,1982年,那真的是……” 杜黄牛的右手缓缓伸过来,握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那么瘦削,如同一条枯木,一点点温热都没有,也软弱无力。 他说:“不过我还是挺开心的……对了,记得一会儿你遇到你的那个胖子朋友,代我向他说一声谢谢,其实那晚他煮的饭菜,很好味……还真想再吃吃,呵呵,不过,至少在我跟随柳隆村一起死去之时,还是有人在我身边陪着我的……十三,谢谢你,我——” 杜黄牛的手垂了下去,他死了,就这样坐在我的旁边,对着我说了一大堆夹着浓浓回忆的伤感的话之后,死了。 我站起来,扶着他,他的身体单薄轻盈得如同一张薄纸,我说:“牛老爷子,你,你醒醒,喂,你怎么可以这样就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还没有告诉我呢,老爷子,你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就走了呀,赶紧醒过来。” 第二十九章:凶相X死亡之村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泪一直在飞速流淌出来,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那么悲伤,因为我认为我对这个杜黄牛其实是没有什么深厚感情的,至少就算是他死了我对他还是不信任的。可是,即使是这样,我还是感觉到很悲伤,胸口非常压抑,好像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着。而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对,我就这样双手紧紧抓着他双肩的骨头,摇晃着他,希望他可以醒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看到了陈秋阳、葵若兰、阮得风以及黄永飞他们四人安然无恙地走了进来院子之中。 我大吃一惊,杜黄牛如此料事如神,居然所有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葵若兰看着痛哭流涕的我,再看看死去的杜黄牛,道:“十三,你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又哭又笑,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被困在了山洞,然后被黑猴子解救,然后回来,然后遇到杜黄牛……”我将我的一切经历全部告诉了他们。听完了我的话之后,陈秋阳悲伤地道:“原来如此,这样一来,我们这边遇到的谜题,亦迎刃而解了。” “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不是抓住你们了么?你们是如何逃脱出来的?村长、杜杰他爹他们呢?” “死了,都死了,中毒身亡。”阮得风说道,“我查看过他们的尸体,的确是中毒而死。具体毒药,需要检验才得知。” 阮得风笔挺地站着,他说:“这条村子里的人,有异食癖的这些人,都中毒死了,相信下毒者,正是杜黄牛。是他救了我们,不然我相信我们都将会成为他们肚子里面的食物了。” 原来,在杜意志村子把我引到石洞里面之后,他和杜杰他爹又回来杜黄牛家里,骗走了葵若兰以及陈秋阳。后来,在接到我的电话之后,阮得风和黄永飞正想出外寻找我,却被杜意志以及其他村民袭击,打晕了。 他们全部被带到了一间隐蔽的屋子里面。那是一间非常恐怖吓人的屋子,葵若兰在屋子里的地面上看到很多根白色的骨头,然后看到杜杰他爹缓缓地走了进来。 杜杰他爹的嘴唇被嘴里的牙齿顶得撑起来,当他笑起来的时候,葵若兰看到他的嘴里戴着两排深红色的尖牙——假牙,可是看起来却又那么阴森恐怖真实,就好像这两排尖锐的红牙就是杜杰他爹自己生长出来的。 他们在葵若兰、陈秋阳、阮得风以及黄永飞面前讨论着要先吃哪一个人,讨论着讨论着的时候,他们突然口吐白沫,全部死在了地上。后来我才知道,毒药真的是杜黄牛下的,他是在黄多多他们的那些肉汤之中放了毒药…… 大风吹扑过来,我觉得这阵风更加阴冷,刺痛入骨髓了,我说:“还好,我,我相信他,可是,我内心还是有很多谜团,这条村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这些人会变成如此的凶残,到底……” 葵若兰拍了拍我的肩膀,她第一次没有用那种轻蔑的口吻对我说话:“十三社长,我们回来的途中遇到了警察,已经将这里的事情告诉了他们,剩下来的事情,就交由警方他们去处理吧。至于杜杰要我们调查的他爹的秘密,我想我们也查不出来了。大家也累了,好好休息吧,警察说迟一些时候还要帮我们录口供的。” 大风吹扑过来,穿堂而过,发出唔唔的声响,如同老人低低的抽泣,又像杜黄牛低低的喃喃自语,我胸口始终觉得非常压抑,有一些透不过气的感觉。太多的谜团化成一块一块的石头重重地压着,而杜黄牛的死亡化成了一根一根的刺,在石块缝隙之中不断扎着我的血肉,我的神经。 他说他不是食人族,他没有和这条村子里面的其他人“同流合污”,所以他独来独往,他不合群,他每天都是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守着这一间空荡荡的大房子,他没有亲朋好友陪伴,他一个人那么孤单地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抽烟,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在夜里听屋外的风声,一个人蜷缩在椅子上看着门外的庭院,从清晨到黄昏……那些寂寞孤单,别人是无法体会的。可是,我们进来了这个村子,住在了他的家里,为他煮好美味的饭菜。他的孤单暂时消失了,所以当我们遇难的时候,他选择了背叛自己的村子,选择了拯救了我们。他说很感谢我,在他临死之际还在陪着他。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他不让我去找葵若兰,其实他一早就知道葵若兰他们是安全的,可是为了让我在他临死之前陪陪他,听听他的喃喃自语,喋喋不休,所以他欺骗了我。他希望我可以听一听他的倾诉,他的情感,他的孤独…… 我的泪水突然又汹涌着翻滚出来,我可以感受得到他的孤独,他想找一个人倾诉。葵若兰看到我又哭了,只是她没有挖苦我,她只是轻轻地说:“十三社长,希望你坚强一点。” 我点点头,可是泪水依然没有停止,我觉得自己也太不爷们了,我不是非常坚强的一个人吗? 我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当我再次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来了很多警察,他们都在录口供,杜黄牛的尸体已经被搬走了。我也将我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柳隆村发生了如此惨烈的事情,真的难以相信。”有个警察一直在说,“已经通知了杜杰,可是杜杰显得很冷静,并且说由我们处理,原来杜杰几年前已经和父亲脱离了父亲关系。” 听到这里我有些吃惊,但是又觉得这是预料之中,合情合理。这么多年,杜杰都不曾回来过这条村子,他一直恨自己的父亲。在他的心目中,他父亲应该是一个脾气古怪的暴力狂吧。 我们整理好一切,第二天的时候离开柳隆村。当出到村口的时候,雨势逐渐停歇了。我转身回头看了看这条破烂不堪的村子,知道正如杜黄牛爷爷所说的那样子,这条村子,这条被年轻人遗忘了的村子,真的死去了,它带走了那一辈的老人,那些食人族,跟随着她一起埋藏到了土壤之下。相信不久之后,这条村子很快就会坍塌,被植物覆盖,然后彻彻底底地被世人遗忘。 我的心情依然沉重。即使是要离开这条恐怖却又充满了可悲的村庄,我一点高兴的情绪也没有。 再见了,杜黄牛爷爷…… 回到龙城之后,我一声不响,回到房间倒头就睡,这样迷迷糊糊地睡了2天,我发了高烧,全身如同燃烧了一般。当我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住在了中医院的病床之上。 我看到的人是阮得风医生。 我说:“你不是肠胃医生么?难道你还兼顾看发烧感冒。” “我虽然也会医治发烧感冒,只不过我是受你的邹管家所托,得闲就来看看你。你的管家真是关心你呢,你没什么大碍,只是在柳隆村淋了雨受了风寒,发高烧,现在已经退烧了很多,你再休息1天应该就可以出院了,其实你并不需要住院的,只不过你的邹管家实在太关心你的身体健康了,非的要你住进来好好检查检查。” “嗯,只是我很讨厌医院。” 阮得风只是笑笑,说:“对不起了,如果不是我介绍杜杰给你,你就不会遇到一场如此的无妄之灾了,向你这个社长道歉。” “算了吧,这和你无关,你不必要道歉。只是,整个案件,我还有很多谜团解释不了。” 阮得风眨了眨眼,道:“依然是杜杰父亲的秘密,对不对?你这几天一直在生病,有一些捍东警官传真过来的资料,你还没有知道呢。根据警方这几天深入的调查发现,柳隆村的那些家家户户都有一张掩盖了的照片。” “是一位老奶奶的照片,我在杜杰他家以及杜黄牛家曾经见过。” “嗯,这位老奶奶其实是杜黄牛的奶奶。死于1982年。” 1982年,又是1982年,杜黄牛临死之前一直说的就是1982年,1982年是一个转接点,改变了柳隆村的命运,使得柳隆村从此受到了诅咒,由一条热闹的相亲相爱的村子逐步地走向了衰落。 1982年,老奶奶去世;1982年,杜杰6岁,这里面会不会存在着一些秘密? 我的大脑又开始破裂般的刺痛起来。 阮得风看到我的痛苦模样,说:“我的大侦探社长,你都病成这样了,就不要去想这个案件了,等你康复了之后,我再告诉你真相。” 我说:“你知道了真相?” 阮得风平静地道:“我看了警方的调查资料,因为柳隆村并没有全军覆没,有一些人因为模样喝过,喝过黄多多他们的,他们的肉汤,所以并没有中毒……警察调查了他们……1982年,是柳隆村拉开了被诅咒的血腥的序幕——” 阮得风的眼神深沉得让我有一些害怕,我浑身颤抖起来,因为,因为我已经知道了,接下来,阮得风将要说的那个恐怖吓人残酷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第三十章:真相之前X红牙再现 阮得风盯着我,道:“柳隆村的这些人,把老奶奶吃了,也就是杜黄牛的老奶奶。” 虽然柳隆村的一些人们心理变态食人,但是听到阮得风这样子的推测,我还是大吃一惊。因为,根据我自己的一般思维,即使他们是心理变态产生了变态的食人行为,可是他们的对象应该只是外乡人的。 而现在阮得风的推测,是将罪恶活生生地推向了更深不见底的深渊。 我停顿了一会,说:“我不太相信你的这个推测。虽然这些人是罪恶,可是我感觉他们对自己村子的亲人,还是比较好的。这条村子是充满了死亡的糜烂,可是我看到在这些糜烂的土壤之中,还是开着一些温暖的花朵。尽管这些温暖的花朵是用人肉用滚烫的人血灌溉的。何况,如果他们吃的是杜黄牛的奶奶,杜黄牛不可能这么多年一来一直没有反抗或者报案。杜黄牛即使是最后死前,还是充满了人性——” 我突然不说话了。因为我知道自己刚刚所说的不正确,谁说杜黄牛没有进行反抗?他不是最后,将那些食人族,全部带走了么?只是他耐得住仇恨,耐得住如此漫长的寂寥时光,用了几十年的时间才实施罢了…… 阮得风道:“如果我的这个推测成立的话,那么所有的谜团就可以解释清楚了。据了解,杜黄牛的奶奶一直是村子里面德高望重的老人。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其他村民家里可以找出老奶奶的黑白肖像画。” 阮得风继续道:“至于为什么杜杰会认为自己的胃部里面出现一张老奶奶的头像,其实正是他曾经参与过那一次……那一次饭宴……只是连他自己也忘掉了,应该是他自己强迫自己进行了选择性遗忘。人体脑细胞有着神奇的功能,例如有一些人失恋了之后第二天醒过来之后就完全彻底地忘记了那个爱人。杜杰也是类似于这样子,选择了遗忘。可是,这种遗忘是不彻底的——” 阮得风用的词语是饭宴,并且是在停顿了好几秒之后才说出来的,我知道是很难用一个确切的词语去形容那一次饭宴,或者说是回归到原始时代,*裸的没有任何人性的时代,单纯是食肉动物的一次满足胃对食物的需求? 阮得风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整理自己的条理:“在杜杰成长的道路上,这种内心的恐惧感或者说是内疚感随着岁月的流逝不断增强,导致在他14岁那年,也即是1990年的时候在他进行胃镜检查的时候,出现了幻觉——这种幻觉的形成因素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脑神经对他产生的影响。” 阮得风的分析的确有道理,这可以解释得清楚为什么杜杰他爹为何每次听到杜杰提起他胃部有一张老奶奶的人脸的时候会暴跳如雷,那是因为杜杰他爹害怕,恐惧,内疚,抑或者是其他情绪作祟的关系。 我突然想起来了,临死之前的杜黄牛一直喋喋不休提及到的那一年,那一年是1982年,从1982年那一年开始,柳隆村就变得不一样了,开始走向了毁灭,走向了死亡。 1982年,杜杰6岁。那时候他只是一个小孩子,天真无邪的年龄,对这个花花世界充满了好奇心,可是就是在这一年,他无法选择自己的人生,因为他还只是一个小孩子,所有的事情,都得听从他的父亲的安排。父亲安排他吃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汤…… 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腾起来了,就好像被毒辣子毛毛虫爬过肌肤时候,引起的阴冷的刺痛。 如果真的如阮得风的推测这般,那么那将会是一个多么恐怖骇人的陈年旧事。这一段黑暗恐怖骇人的往事一直在柳隆村尘封着,掩饰着,却因为亿万富翁杜杰委托我们进行调查他的父亲而真相大白。 可是这样子的真相大白了,又如何?又有什么用? 我不知道,我无法得出答案,而且阮得风所推测的这一个真相是最完整最接近真相的真相,或者根本就是唯一的真相。只是这个真相太血淋淋,阴森森,骇人听闻,惨无人道,惨绝人寰,所以我自己一直拒绝去推出来罢了。 而阮得风比我勇敢,他血淋淋地把包裹着真相的皮囊割破撕裂开来,血肉模糊地把真相交到了我手里。 阮得风道:“这就是杜杰他爹的秘密。这个巨大秘密我所能够说出来的只是外面一层薄薄的表皮,而内里的那些血管细节,我不愿意去深入多想,那一定是非常吓人而残酷的。有可能杜杰他爹是主凶,有可能是其他——总之,我都不敢去深入想了。十三,我知道杜杰给了你一半的酬劳,剩下的一半,他需要知道真相之后才支付给你。” 我摇摇头,道:“虽然我一度有严重的仇富心理,但是这个真相太血淋淋了,我就不要把它给杜杰了。这个血淋淋的肉球,就让它在我这里消失腐烂吧。外面这些旁人细想一下都不寒而栗了,身为当事人的杜杰知道这个答案的话,恐怕会疯掉的。” “嗯。”阮得风脸上露出疲惫的神情,他说:“我亦要回去医院上班了。我这个时候觉得,人哪,不必要追求太多的功名利禄,不必要多成功,只要健健康康活着,每天可以看到朝阳,那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了。” “谢谢你了,阮医生。” 和阮得风告别之后,我给葵若兰和陈秋阳放了一次长假。这一次的柳隆村的恐怖经历让我对这个世界有了一次深刻的认识。我觉得阮得风说得很对,人健健康康活着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了。 从柳隆村回来之后,我的肠胃开始不适起来,有时候我会想起在那个仙人脉石洞里面喝的那一口肉汤,一想到这个我的整个胃部就开始抽搐。 我把我肠胃出现的这种情况告诉了阮得风,他觉得我是心理作用占据了很大一部分,当然也不排除是柳隆村的水土导致我的肠胃不适,他给我开了一些药物,并且问我要不要进行胃镜检查。 我一听到这个,立马道:“柳隆村的阴影,杜杰的老奶奶人头阴影,我还没有完全消除。我暂时还没有勇气去接受做胃镜检查。” 阮得风微笑着道:“大侦探你可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先吃药试试,或者迟一些时候你进行一个幽门菌检测。” “痛么?需要伸一条管子进去肚子里面么?那样子太恐怖了,我很难接受这种检测……” “你这个无邪社社长还那么胆小?不用插管子,你吃一粒胶囊安安静静地坐20分钟然后对着试剂吹气就行了的,零伤害零污染。好了,你先回去吧,看开一点,经历过柳隆村那样子的事件,相信对每一个人的伤害都是巨大的,我觉得你是心理作用的原因。” 从中医院出来之后,我搭车去了上下九街的一条巷子去吃肠粉。龙城的特色小吃不是在那些名贵酒楼当中,而是隐没于很对繁华街道深处的幽幽小巷。 我喜欢这种大隐于市的恬静感觉,那些隐藏在高楼大厦后面的深巷就是不错的选择。 我以前经常来这条小巷子吃肠粉,其实这里最美味的是猪脚姜,用酸甜可口的陈醋炮制猪脚,酥软酸爽,驱寒养胃,是一道非常好吃的美味特色小吃。 小巷子摆着小凳子,那些装着各种各样美食的瓦煲就沿着小巷子竖着,散发诱人香气。 “老板娘,来一碗猪脚姜和牛腩肠粉。”点好菜之后,我坐在小凳子上玩手机。 小巷子行人很少,因为刚刚下过雨,天气更是阴冷,逛街的人少,进入到这条深巷子的人更加少。 由于无聊,所以我点开微信,搜索了一下附近的人。 我手里的手机差一点就要从手中滑落,掉了。 因为,因为我看到在我附近最近距离的100米处,有一个微信的名字叫柳隆村。而这个柳隆村的微信的头像,是一张红色的照片。 是两排深红色的尖锐的牙齿。 就是我在柳隆村的第一晚看到屋外的红色的尖锐牙齿,以及后来杜杰他爹准备食人之前戴在自己嘴巴的两排红色的牙套…… 柳隆村的事件不是已经完结了吗?真凶已经被警方查找出来了,一切都水落石出了,而且为什么在我附近100米处,隐藏着尖红牙? 用过微信的人都知道,这100米距离有可能是真的距离我是100米,亦有可能是10米,20米或者是更加的近距离。 我举目看了看四周,看看有谁在玩手机。除了不远处另外一间小吃店坐着的2个穿着蓝色校服的学生妹在玩手机之后,我并没有看到有其他人玩手机。 我按耐着自己的不安,向柳隆村发出了申请添加好友。 对方不理我的添加好友请求,我想打开他的朋友圈看看有什么内容,遗憾的是对方设置了权限,连非好友只能看前10张照片都不行。 第三十一章:“东西”X脸盆大的鼻涕虫 这个柳隆村到底是谁,它出现在我的附近,是跟踪我,还是只是碰巧? 我再一次看了四周,依然没有任何发现,只得低下头来吃牛腩肠粉。 肠粉晶莹润白,鼓鼓的,可以隐隐约约看得到里面的黑色馅料。 我用勺子翻开了肠粉的时候,居然在破裂的肠粉里面翻出一堆黑色白色的鼻涕虫。这个突然出现的状况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因为我还是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以为是我眼花看错了。 可是,白色的碟子上面,从膨胀的圆鼓鼓的肠粉破裂的地方钻出来的,的确是一堆纠缠在一起的鼻涕虫,体型不是很大,尾指甲大小。最令我恐惧的是,这些鼻涕虫并不是死的,而是活生生的,钻出来之后好像一团灰色白色的肉瘘,纠缠在一起,粘腻的身体在弯曲蜷缩蠕动着。 我胃部又开始加剧疼痛反胃,开始抽搐,撕扯出阵痛。 很明显,这些鼻涕虫并不是事先加入凉皮里面然后包卷起来再放进蒸炉里面蒸煮的,而是蒸好了凉皮之后再把这一团鼻涕虫球塞进去的。 这个店铺主人肯定是一个大变态!如果我没有将肠粉弄破裂这些鼻涕虫没有溅出来,我现在岂不是已经在咀嚼着一群鼻涕虫了? 我立马站起来,冲着店铺里面的老板娘嚷道:“老板娘你出来!” 奇怪的是店铺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人回复我。 刚刚老板娘还拿着肠粉出来给我的呢,难道是畏罪潜逃? 我往店铺里面走进去,将一堆鼻涕虫球塞进肠粉当馅料这种变态的事情做得出来,老板娘绝对是有问题。我绝对要找到她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恶作剧还是别有用心还是专门是针对我个人而做出来的。 在小巷外面望店铺的时候,觉得这个店铺又矮又小,里面应该也不大,可是当我走入店铺里面的时候,我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里面实际上非常宽敞,而且屋后面出现了很多扇门,几条深远的通道。 里面灰蒙蒙的,透明度不高,而且由于屋子过于年代久远,一切看起来都是破旧的,让我感觉到非常不舒服。 我突然涌起来了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是的!这种屋内结构,这种破烂的散发出来的糜烂感觉,和柳隆村的那些破烂的屋子一样! 难道老板娘是柳隆村走出来的人,通过看新闻知道了我破解了柳隆村的凶案,所以针对我而进行恐怖的报复? 可是,这个说法也不对呀,如果她真的当我是杀害亲人的仇人要报仇,她完全是可以在肠粉或者猪脚姜里面放毒药,让我不知不觉吃进去中毒的。何必要放如此恶心的活生生的鼻涕虫团进去当馅料,这样子太容易暴露而让我有所防范了。 我继续深入往屋里面走,四周的墙壁全部露出一道一道的沟壑,上面尽是密密麻麻的小洞,好像被什么不知名生物挖出来似的。 我越往里面走越是充满了疑惑,在这个通道的尽头,到底我会遇见谁? 光线越来越阴暗,前方好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又像一个巨兽张开着的血盆大口,等待着我主动送羊入虎口。 可是我不得不继续前行,因为我知道一些关于柳隆村的真相后面的真相还没有挖掘出来,而在这个血盆大口之中,隐藏着我需要得到的答案。 甚至会要了我性命的答案! 通道的尽头是一块深红色的幕布,我自小就害怕这种深红色,因为这种深红色给我的感觉是红得变成了黑色,就像被风干凝固了的血块。 我来到深红色幕布面前,伸手过去,将要把幕布拉开来。 我的右手有着轻微的抖动,经历过生死劫难的我依然面对如此凝重诡异的氛围的时候,内心紧张。 我的手抓住了幕布,绒毛制作,软绵绵的很光滑,但是光滑之中有着一种令我不舒服的粘腻的触感。 我顾不得那么多,我飞快而用力地将幕布拉开来——嗤的一声,很悠扬很刺耳。 幕布被拉开之后,呈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幅诡异得差一点把我的心脏都吓停止了的画面。这个画面实在太恐怖了,太吓人了,我的心脏真的猛然地抽搐了一下,胸口压抑得透不过气来,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机器瞬间吸走得干干净净。 我的双腿软弱无力,发昏,整个人重心不稳,我连忙伸手去抓住深红色幕布以免瘫痪在地上。不料当我的手去抓幕布的时候,我发现我抓着的不是绒毛制作柔软的幕布,而是一个粘腻柔软但是很有弹性质感的东西。 就好像手抓着一块半肥瘦厚的戴着猪皮的猪肉一般。 当我的手抓到了那个东西的时候,那个东西是活的,居然肥厚粘腻的身子一滑,啪嗒一声,我感觉到有一块肉片般的东西紧紧粘贴在我的手腕上了。 我定睛一看,不由得尖叫了一声。 其实这一次我之所以尖叫,非常不爷们,其实我并不是因为恐惧而尖叫,我的尖叫是因为我此时此刻感觉到了翻天覆地的恶心,我真的恨不得拿出一把斧头立刻把自己的右手砍断扔掉不要了。 因为现在,我的右手手腕上,被一只犹如洗脸盆一般大小的灰色的粘腻的东西紧紧地包裹住了! 而这只有洗脸盆那么巨大的东西,不是其他什么,而是我从小到大就非常害怕的感觉到恶心的鼻涕虫! 一般细小的鼻涕虫我看到都会全身起鸡皮疙瘩的了,现在我的手腕居然被一条犹如洗脸盆那么大的肥美的鼻涕虫紧紧包裹着。 而且,我的手腕的皮肤非常清晰清楚地传递过来那种令我恶心得快要晕厥过去的感觉:下面有着吸盘一般的粘腻的肉膜在一会儿紧一会儿松地蠕动着。 我左手被恶心得快没有力气了,但是我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从口袋掏出打火机,点着火,对着右手这只巨大得已经超出了大自然规律的鼻涕虫晃动。 我知道这种湿润的鼻涕虫最害怕的东西是盐巴以及火焰。请不要责怪我残忍,我对鼻涕虫的厌恶真的已经容不得我要好声好气地对待它了! 大学时候追看的日本漫画《火影忍者》里面的纲手大人的忍术是医疗,当有人受伤了的时候,她有着一条巨大的鼻涕虫,这条巨大的鼻涕虫会分裂出成千上万的鼻涕虫去紧贴着受伤的人从而进行治疗。我每次看到这个情节的时候都会想,如果是我的话我宁愿受重伤我也不愿意被这么大一条肥美的鼻涕虫包裹着。因为在没有治疗痊愈之前,我肯定已经被恶心到心脏停止跳动了。 而现在我的右手手腕就是紧紧包裹着一条洗脸盆般大的鼻涕虫。人生有时候真的是因果报应…… 我的打火机窜起来的黄色火焰已经靠近到这条鼻涕虫的*旁边的了,它上面潮湿粘腻的灰色的肉立刻水份消退,变得有一些干枯。 我原本以为这种方法会刺激到这条鼻涕虫松开我的右手手腕掉下地上的,没料到这恶心的家伙完全不吃这一套,不但没有松掉,反而加大了缠绕的力度。因为我的手腕非常清楚地感知到了这种加大的力度。 你可能很难感受到这种恶心的感觉,如果你做过血压检查的话,那种感觉就是和我现在的感觉差不多:量血压的时候,医生会将一个黑色的套,套进你的手腕,然后这个套会不断加大力度,把你的手腕紧紧包裹着…… 我顾不得那么多了,我把打火机的火焰直接刺到了鼻涕虫的*上烧。 “滋滋——”,火焰烧到了肥美的肉块上,发出了类似与烧烤鸡翅膀时候刷调味油上去时候的声音。 空气之中甚至已经飘荡着一股烧熟肉的味道。 可是,这条鼻涕虫依然还是紧紧地包裹着我的右手手腕,没有任何的放松。 我已经快要发疯了,难道要我把这条肉厚的鼻涕虫砸成个稀巴烂它才会从我的右手手腕掉落?那是我非常不愿意的,因为这样做的话,这条鼻涕虫的肉汁或者内脏里面的东西肯定会喷溅在我的身上。 我能够接受得到的最低的底线是这条鼻涕虫身体没有破烂不会流出什么肉汁液体之类的东西在我手腕上而身体无缺地从我手腕上脱落。 如果葵若兰和陈秋阳或者是邹管家还是阮得风在我旁边的话,看到这样的画面一定会觉得怪异无比:因为在我面前5米的地方,有着一个更加吓人的更加诡异的东西一动不动竖立在那里,而我好像全然没有看到似的,完全没有去理会那个“东西”,而是在大汗淋漓惊慌失措地对着右手手腕上裹着的一条如同洗脸盆般大小的肥大鼻涕虫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下手。 这条恶心的巨大鼻涕虫趴在幕布上,才让我此刻如此狼狈!我最终走投无路了,狠下心,决定蹲下身子来,用力将自己的右手手腕狠狠地砸向地面。 “你这么恶心不肯自己脱落,那就不要怪我狠心把你砸个稀巴烂了!”我恶狠狠地道,可是就在我的右手快要砸下去的时候,这条脸盆大的鼻涕虫似乎听得懂我的话似的,自动松开了,啪嗒的一声跌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都那么响亮。 第三十二章:老奶奶出现X真相 洗脸盆大的鼻涕虫跌在地上之后,一动不动趴在那里,我也懒得去理会它到底有没有摔死,照理来说它不可能会摔死的。 我站起来,终于要开始面对这终极恐怖的东西了——在我面前5米远的一个“东西”。 在我5米开外的地面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张木质的太师椅。这张太师椅制作精良,连我这个外行人都可以看得出是出自名家之手。采用了上好的木材,油光发亮,扶手两边雕刻着两条栩栩如生的飞龙。 而在太师椅上,端端正正地坐着一位老人,就好像平时照全家福照片时候最德高望重的那个老人坐在最中间似的。这位老人身上穿着一件深红色的寿衣,深红色上面印着许多银色的圆形图案。 这位老人白发苍苍,尽管她满脸都是深深的皱纹,但是她的表情很慈祥,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嘴唇也是涂上了深红色的口红,看起来湿润湿润的。 这个老奶奶,我认得,我全身汗毛都竖起来,感觉到刺骨的阴寒在我背脊不断上涌。因为这位老奶奶,就是柳隆村的那位德高望重的老人,杜黄牛爷爷的奶奶,那个在1982年应该已经死去,成为了柳隆村村民胃里的食物的老奶奶,那个黑白肖像画出现在每一户柳隆村人家里的老奶奶。 老奶奶不是已经死了么? 她不是在1982年,被柳隆村的人吃了么? 都那么多年了,为什么老奶奶没有衰老,依然是1982年时候的模样? 难道我和阮得风的推测,全部是错误的? 老奶奶压根就没有被吃,压根就没有死去,而是如此诡异地出现在龙城的上下九街深巷的一家猪脚姜美食店的深处? “老奶奶,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鼓足勇气,向老奶奶提问。因为我知道,杜黄牛是喜欢我的,老奶奶对我,应该没有仇恨。 老奶奶一声不响,依然一动不动端坐在太师椅上。 我突然察觉到了,面前的老奶奶并不是活人,刚刚我在和巨大鼻涕虫作战的时候,她也是一声不响,最大的原因就是,老奶奶已经死了的。 可是,她的五官,她看起来和真人完全无异……这让我又感觉到阵阵的阴冷。 “老奶奶,原来你在这里。我后来知道,杜黄牛爷爷是你的孙子呢,他临走时候和我说了很多很多话。我真想也说给你听,你听得到么?老奶奶。”我感觉到自己有一点语无伦次了。 “她虽然可以看着你,但是她已经死了,你和她说话,她无法回复你的。”一股阴森森的声音仿佛从地狱深处飘上来似的。 在老奶奶后面,缓缓地走出一个人来。 一位中年妇女,正是美食店的老板娘,她神情阴冷地看着我,说道:“你毁了柳隆村,我刚刚原本是想杀了你的。可是,我听到你说杜黄牛临死前,是你陪着他?” 我猜得这老板娘和杜黄牛有着密切的联系,于是说道:“是的,他把他的遗憾,他的心思,全部都和我说了。” “那请你一字不漏地告诉我,不能说谎,不能添油加醋。即使你距离我5米远,但是我很明了地告诉你,我完全可以在一瞬间采用某种方法杀了你。” 我知道她并不是威胁恐吓我,而我本身也的确是想将杜黄牛临死时候说的那些话说出来,倾诉起来,让自己的压抑有一个宣泄的机会。 于是,我慢慢地一五一十地将那天杜黄牛告诉我的那些话,全部复述了一次给老板娘听。我虽然是一个路痴,但是我的记忆力向来不差,所以基本上做到了原话不漏地告诉了老板娘。 老板娘身子依靠在老奶奶的身边,一直沉默地听着我把杜黄牛的那些话说完。我说完了之后,她依然一言不发。 我说:“我没有捏造,没有添油加醋,没有曲解。” 老板娘早就泪水流淌了下来,她说:“我没有认为你在说谎,因为你说这些的时候,你自己眼角有泪水流出了你也不知道。我眼睛不好,可是情真或者情假,我还是懂得分辨的。感谢你在他临走之时,陪伴了他最后一程。” 我开始感受到了老板娘没有敌意,我说:“老板娘,眼前的老奶奶,还有你是……” 老板娘苦笑一声,道:“不瞒你说,我是杜黄牛的姐姐。” 我又是暗自吃惊,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说自己是杜黄牛的女儿我还是相信的,说是杜黄牛的姐姐,这似乎不太可能,杜黄牛少说也有60或者70岁了,而老板娘看起来,最多只能是40岁的样子。 老板娘说:“我知道你不相信,可是我真的是他姐姐,我只能说,这么多年,我一直保持着容颜不变。” 我非常不合时宜地问了一个非常八卦的毫无意义的问题:“你,你真的太年轻,你是吃了什么才维持这样的?” 老板娘道:“如果我告诉你,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是吃鼻涕虫,才令自己容颜不变,你会不会相信?” 我沉默了,我无法去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就算真的是这样子,我也不会去吃鼻涕虫的。 我继续道:“老板娘,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经历过柳隆村事件,我一直一位,老奶奶,也就是你的奶奶,是在1982年,1982年时候,时候被柳隆村的人什么了的,特别是以杜杰他爹为首。” 老板娘唏嘘地道:“你不必要忌讳,你想说的是被杜杰他爹他们杀害了成为了他们的食物对不对?” 我只得点头,这是一个残酷得让人绝望的话题,特别是对于身为老奶奶亲人的老板娘来说,这个话题太残酷,太悲伤,无与伦比的绝望。 “我没事,你想说什么就说,不必因为照顾我的情绪而避忌。这么多年以来,我早就习惯了。不过你的推测有对的成分,也有错误的成分。你既然想知道答案,那么我就告诉你,因为我虽然样子没有变,但是我身体里面早就已经出现了严重的疾病,很多器官已经坏死。我不想带着这个秘密离开。” 我点点头,表示感谢。 “你不必要对我表示感谢,因为知道了这个秘密,带给你的只会是无穷无尽的痛苦。我首先想和你说的是,你在听我的这个秘密的时候,能否为我的奶奶,叩几个响头?” 我欣然同意,立刻就跪下来,毕恭毕敬地对着坐在太师椅的老奶奶扣了几个响头。我是真心真意叩的,额头撞击地面,发出响亮的声响。 “老奶奶其实是真的被吃了,只剩下一个头颅。这么多年,我花费了无数的日日夜夜,才使得奶奶的头颅没有腐烂,没有化成灰烬,完好如初。当然,这并不是重点,重点的事情,正如我的弟弟说的那样子,一切从1982年那一年开始……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 通道空空荡荡的,不时有过堂风吹过,很冷很冷,我一动不动地站着,听完了老板娘说完了整个柳隆村的真相。 听完了,这个真正的真相,我突然很想蹲下来,捂着脸哭。内心的压抑无法宣泄,我仿佛坠入了无穷无尽的黑暗。 是的,老板娘说得很对,我知道了柳隆村的秘密,带来的真的是无穷无尽的绝望,无边无际的痛苦。 柳隆村的真相是残酷,黑暗,绝望,惨绝人寰,可是那里又真的开出了光明的,温暖的,柔软的花朵。可是这一支光明的温暖的花朵,却又长满了尖锐的糜烂的血腥的利刺。 我也许是站得久了,当想要移步的时候,我发觉大腿发麻。 “你走吧,我也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真的有些舍不得呢,这么多年以来,除了老奶奶,最大的支撑着我的就是制作这些猪脚姜、肠粉美食了。这么多年,因为那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回去过柳隆村,一直没有见过弟弟。现在,我想我也是时候回去了,落叶归根,让我赶在柳隆村死亡之前,再看一看那些熟悉的画面吧,唉,其实人的容貌再年轻也没有用,因为人心一旦老了,就是老了……” 在告别老板娘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微信搜索到的那个距离我100米远的柳隆村,于是我忍不住问老板娘:“老板娘,你是不是有一个微信号叫柳隆村的,头像是一排红色牙齿的微信?” 老板娘喃喃地道:“我一个老太婆,才不会用你们这些年轻人用的玩意儿。我之所以认得你,其实只是因为看了报纸,那报纸刊登了你的照片……” 我知道老板娘不会骗我,也就是说,那个微信是另有其人,只是我不知道是谁,也找不到他,不过我觉得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这个人就是黑猴子。 他对我的一切行踪似乎了如指掌,所以在我调查杨宏案件的时候适时出现开车撞击我们想要夺得杨宏的视频,而在我调查杜杰他爹的时候,在柳隆村生死关头的时候,他却突然诡异地出现,救了我。 他是敌人还是朋友? 他到底是谁? 第三十三章:杜杰X朱十三 带着满脑子的疑问,我从美食店出来了。老板娘对我说:“刚刚是为了引你入来而故意将我平时吃的肠粉给你的,知道弄得你差一点呕吐。现在,我请你喝猪脚姜和肠粉吧,因为就要关店了,以后这条巷子就没有我这种好吃的猪脚姜了。” 我坐在门口,认认真真地吃完,对她再三表示感谢。而她呢,又恢复了一位普通老板娘的身份,招呼着我,和我告别。 这条寂寥的小巷子,飘荡着浓浓的猪脚姜酸爽的味道,肠粉的清香。快要走到巷子出口的时候,我回头看了看老板娘的美食店,她站在门口,微笑着收拾餐具,对着几位学生妹子说这店铺即将要关门了,所以今次就免费请你吃,那些妹子叫嚷着为什么要关门以后我们去哪里吃到这么好吃的猪脚姜…… 我以为柳隆村的事件在我迈出小巷子的时候已经徐徐落下帷幕了,可是我发现错了,即使我是知道了最终的真相,接下来还是发生了一件大事,预示着柳隆村的复苏,在苏醒,那条血腥的柳隆村,并没有死去,而是带着邪恶,又回来了。 我发现我有心事的时候就会来龙江江边吹夜风。所以,在回去无邪社之前,我又来到了龙江边。 入秋的江风潮湿,吹在脸庞上,会让我的大脑更加的清醒。我又看到了阮医师,他缓缓走过来。 “十三社长,想不到又碰到了你。今次真的是碰巧撞到你哦,不是你的邹管家叫我来的。” “嗯,我知道,因为柳隆村的事件已经过去了。” 我想了想,说道:“阮医师,你知道异食癖是怎么回事么?” 阮得风道:“在日常生活中,时常能看到某些孩子总爱吃煤渣、墙皮、土块、纸张、毛发等“怪”东西,我们在医学上将这种现象称为“异食癖”或“嗜异症”。这是指婴幼儿在摄食过程中逐渐地出现的一种特殊的嗜好,对通常不应取食的异物进行难以控制的咀嚼与吞食。 其实,据我了解,异食癖现还不十分清楚,但临床观察发现其病因目,某些缺铁性贫血和锌缺乏小儿部分有嗜食异物表现,当他们的贫血和锌缺乏纠正后,嗜异症状亦随之消失。因而,我们在临床上给那些嗜异症小儿服用铁剂或在膳食内补充锌剂后,许多小儿嗜异现象也消失了。故认为本病与小儿体内缺铁、缺锌有根大关系。” 解释完了异食癖之后,阮得风拍着我的肩膀,道:“你还在想柳隆村的事情。” 我点点头,说:“如果按照你说的异食癖的解释,你认为柳隆村的那些人,特别是杜杰他爹,并不是患有异食癖。” 阮得风道:“这异食癖,就是指他们吃的食物是异于常人的。我觉得他们是心里变态的成分占据比较大。总之,柳隆村的事件已经过去了,凶手也已经知道,十三,你就不必要再去多想了。” 告别了阮得风之后,我回到了无邪社。 我刚刚进去无邪社,就看到有一群穿着黑衣黑裤戴着墨镜的保镖坐在沙发上,看样子他们是在等待着我。 邹管家道:“十三,你回来了?他们是杜杰的保镖,有要事找你。” 其中一个保镖代表神态毕恭毕敬地对我说道:“十三社长,你好,我们老板让我们过来请你过去,他有要事要和你商量,而且他要把之前说好的酬劳的剩下的那一半给你。” 于是,我上了他们的车。 车子开出龙城,在高速公路上一路飞驰。 保镖说:“我们现在是去老板在郊区的别墅。” 20分钟之后,车子驶入一座如同皇宫一般的别墅。这栋别墅的繁华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叹为观止。这栋别墅是建立在一处果场里面的,一共有3层高,旁边有一个巨大的8字型的游泳池,道路两旁是一棵一棵尺寸几乎一致的椰树。椰树下面有精巧的别致小灯,花朵形状的水晶灯。 别墅很大,一楼有酒店一般的巨大落地玻璃窗,闪闪发亮。已经近黄昏,秋日暖阳映照在玻璃窗上,闪闪发亮,如梦如幻。 我被保镖带着,走进去。 地面全部铺着柔软的法国绒毛地摊,踩上去软绵绵的,很舒服,走进这栋别墅我觉得我是走进了一家五星级的豪华酒店。头顶上巨大的橙黄色的水晶灯让我感觉到晕眩。 杜杰瘦削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他脸上是淡淡的微笑,没有丝毫的父亲去世了的悲伤。也难怪他没有悲伤,自己的父亲干出这样子伤天害理丧尽天良的事情,身为儿子的,只会痛心。 “十三,请坐。”他示意我坐下来,然后他对那一群保镖说,“你们全部出去,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进来。” 唯马首是瞻的保镖们非常听话地排着队伍,走了出去,并且把大门关闭。 “非常感激你破解了柳隆村的秘密”,杜杰道“如果不是你去柳隆村,我不会知道原来我的父亲是这样子一个人,原来我之所以看到自己胃部里面长着老奶奶的照片,是因为我小时候经历过如此恐怖的一件事情。可是,即使现在是真相大白,我依然记不起来这一段经历。” 我说:“杜老板,这些都是过去了的事情,既然是你自己选择了不愿意记起这件事情,你又何苦要去强逼自己要记起来呢?柳隆村的事情,已经结束了。” 杜杰情绪变得不安稳起来,他咬牙切齿地道:“是的,的确是过去了,我之所以能够取得今时今日的辉煌成就,就是因为我这个人有一个优点,懂得忘记,不过份咬紧往事。可是,可是我的一生,也就是被我父亲毁灭了。我恨他,就算现在他死了,我也依然非常恨他,小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记得,可是我知道,那一年,也就是1982年,我无法选择自己的意愿,他一定是强逼我做了我不可能认同的事情。 如果那时候我可以有得选择,我绝对不会去,去吃人。” 杜杰瘦削的身子不断颤抖,像风中飞扬的薄薄的枯叶,他捂着脸开始如同一个小孩子一般抽泣,晶莹的泪水从他的枯瘦的指尖间流淌出来,他蹲下来,开始大口大口地哭泣。 亿万富翁,在商海叱咤风云的杜杰,现在在我的面前哭得好像一个受了严重委屈的小男孩。 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他,只得走过去,来到他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事情,事情或许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子呢——”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杜杰却突然袭击了我。我毫无思想准备,压根不会想到瘦骨如柴的杜杰会突然袭击我,而且看起来一阵风就可以吹倒的他原来拥有惊人的力气。 他好像一个猛兽,突然蹿起来,扑到我的身上,他的手掌之中有一块白色的手帕,手帕紧紧捂住了我的脸。我平时看电视都知道,这手帕浸润有令人晕厥的麻醉药。 所以,我的眼皮逐渐变得非常厚重,大脑变得好像浆糊一般混沌,意识开始涣散。 我晕厥了过去。 当我再次苏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被用粗大的麻绳捆绑在一张水晶椅子上。 杜杰站在我的面前,眼神阴冷。 历史在重演,如同轮回,我又遇到了像在柳隆村的仙人脉石洞的状况——难道杜杰亦是食人族的一员么? 1982年,6岁的他的确是无法选择,被迫成为了食人族一员,可是如今呢?难道他亦是? “杜老板,你——” 杜杰没有说话,他不理会我,他转身缓慢地走到旁边的一张水晶桌子旁,水晶桌子上面有一个淡黄色的四方形盒子。缓缓地打开盒子,从里面掏出来的,是一个深红色的尖锐牙套。 那个我住在杜黄牛家时候出现在屋子外面的红色尖牙,那个杜杰戴在自己脸上的牙套,现在诡异地出现在了杜杰的手中。 杜杰微颤着将红色牙套捧在手心,如同捧着一个无价之宝,满脸都是虔诚的神情。 他走到我前面,说道:“十三,其实在柳隆村出事了之后,我有回去了家乡,我在殡仪馆看到了他苍老的尸体。他好像那么孤单,寂寞,却又带着不屈,虽然他是被杜黄牛毒死的,可是,我觉得最大的罪魁祸首是你,是你这个无邪社的社长。” 我道:“的确是,事情是因我而起,可是当初是你托阮得风医生让我们进行调查的。追究起来,其实始作俑者是你才对。你不能把你父亲的死,归罪于我。” 杜杰破口大骂,一巴掌捆在我脸上,道:“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说他没有罪有应得,实际上他的确是心理变态,吃了那么多人,早就应该碎尸万段。可是,在我站在他的尸体面前仔细看着他冰冷的面容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就算这么多年我很讨厌他憎恨他,我依然是他的儿子。” 我决定不说法,因为根据目前状况,我还不是很明确知道,杜杰到底有什么企图。 我目前唯一可以清楚意识到的是,那个出现在我100米距离的微信号——柳隆村,正是杜杰。 第三十四章:恐怖记忆X真相再真相 杜杰道:“在我看着他的尸体时候,小时候很多事情我都记起来了,就是那么清楚地一一在我脑海里面闪过,他骑着单车载着我去省城的医院看肠胃病,他拍着队伍交款帮我买药,他为我熬制中药逼着要我喝下去,他晚上睡觉时候抱着我说你可不能就这么死了我答应了你的死鬼娘的,你有事了她做鬼也不会放过我的……我都想起来了这些。 所以,我觉得我应该要继承他的意志,我要让自己变成他,他死去了,但是他的精神依然留传下来,我都接收到了。父业子承,他一定也想我成为这样一个人,所以,十三,很不好意思,从你开始,我也要成为像我父亲那样子的人。” 他冷冷地看着我,深陷的双眼爆射出两道锐利的光芒,他一字一顿地道:“今天,我就从你先下手,我要让你成为我身体内的一部分。” “十三,你准备好了吗?” 我急急忙忙地道:“杜杰,不,一切都不是你所想的这样。你努力去想一想,1982年的秋冬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努力去回忆啊,你是不是想不起来了,那就让我告诉你吧,我知道的,我知道你丢失的这一段记忆,到底是什么,你先不要吃我,你等我说完,你再动手——” 1982年那个寒冷的秋冬,那个最终的真相是—— 1982年,自从入秋一来,一场巨大的雪灾席卷了这一片区域,从入秋开始就越来越严重,最后演变成了百年一遇的恐怖天灾。 对于柳隆村来说,更加是雪上加霜,夏季时候本身庄稼收成不好,自从冬季来临之后,严寒就一直不断加剧,最悲惨的是大雪封山,而村子被大雪困在了山中,成为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地狱。 死亡的阴影开始笼罩着柳隆村。 村子里面囤积的食物开始逐渐减少,能够吃的东西从粮食家禽变成树皮,树根。甚至开始有人吃泥土。 没有经历过那种饥饿年代的人难以理解那个时候,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人类的饥饿感,逐渐开始突破理智的防线,村子里面变得越来越不稳定。 6岁的杜杰其实还不懂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刚刚开始的时候觉得每天都在下着暴雪,感觉很有趣,整个村庄都覆盖着白雪,白茫茫的一片,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他刚刚开始时候是和小朋友一起玩耍,堆雪人,打雪仗。可是他发现家里吃饭的时候,越来越少东西吃。他开始吃不饱。 小孩子天生的敏感性让杜杰开始察觉到家里的气氛变得有一些诡异。 从那天清晨开始,家里总是有人出出入入,而且每一个人脸上的神色都表现出一种鬼鬼祟祟的表情,他们似乎怀揣着一个秘密,每个人都心照不宣地掩饰着这个秘密,不能让孩子们知道。 杜杰是一个好奇心非常强盛的男孩子,他觉得自己应该偷偷地去识破大人们掩饰的这个秘密,然后可以洋洋得意地在大人们面前炫耀他们的秘密已经被我识破了,我厉害吧? 虽然他一直饿着肚子,病厌厌的,但是现在他好像一下子来了精神,全身充满了力气。 下午的时候,天气变得更加恶劣,整片天空都是厚压压的像堆积满了腐烂发霉的棉被。暴风雪又猛烈起来,巨大的雪花暴肆着横七竖八地飞舞,暴风发出的声音如同愤怒的巨人的怒吼,撕裂天地。 村民鬼鬼祟祟地又来到了杜杰家,他们都聚集在杜杰家西边的柴房,关上了木门。 杜杰本来想去偷看的,但是父亲一直不肯,对杜杰说:“乖乖待在房间,外面太危险了,不想被我打的话就待在这里。” 父亲警告完杜杰之后,便关好了房门出去了。 杜杰只得趴在窗前看着父亲从屋里出来,冒着暴风雪去了西边的柴房。 父亲进入柴房之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在暴风雪的声音中传来了隐隐约约的争吵,有人在吵架,吵的非常猛烈,连趴在窗口的杜杰都听到了。 西边的柴房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过了一会儿,杜杰又看到其他人走出走入,有人拿着水桶进去,有人拿着洗脸盆进去,有人抱着一卷塑料纸进去,有人满头大汗地走出来,有人一边哭一边笑地走出来,有人把身上的厚衣服脱掉了,赤着上身走出来,有人扛着巨大的铁锅进去,有人拿着一盆碗筷进去…… 杜杰虽然只是一个小孩子,但是他还是看出来了,原来他们是在自己家的柴房里宰杀猪,准备熬制肉汤呢。 杜杰想到这里,立刻偷偷地趁没有人经过,立刻爬上窗口,然后跳出去。 绕过走廊跑出了院子里。他毕竟还是害怕父亲的,并没有忘记父亲临走前对他的警告。 所以,他是跑出了院子来到屋外,因为那里有一扇柴房的窗。 以前杜杰就经常在柴房玩的时候喜欢钻这个小窗户。冒着严寒,杜杰静悄悄地来到了窗口,踮起脚往里面张望。 他看到的是柴房中间摆了一张长长的木桌子。木桌子上铺着一张塑料纸,塑料纸上有一堆深红色的猪肉。 父亲光着膀子右手抓着杀猪刀在一刀一刀地砍着一块带着骨头的肉骨。 卡擦——卡擦——杀猪刀砍在猪骨上面发出碎裂的声音。 有血红色的肉末以及猪骨碎片飞溅起来。 父亲的脸看起来有些疯狂,有一些狰狞,真的好像一个粗鲁的猪肉屠夫。 那一桌子的猪肉看起来那么诱人,杜杰的口水哗啦啦地流淌下来,他甚至嗅到了猪肉浓汤浓郁的香气。 杜杰决定立刻从窗棂跳下来,跑进去柴房。 正当他准备跳下去的时候,他突然看到父亲拿出了一个东西。 在那堆深红色的猪肉旁,老奶奶的头颅被摆在了桌面上。 老奶奶的头颅,就是一个头颅,没有脖子,没有身躯,没有四肢,只有一个花白头发的头颅。老奶奶的眼睛瞪大起来,好像在怒视着杜杰。她的眼睛灰白,没有神色,好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肉膜。 杜杰被吓到了,老奶奶的头颅如同膨胀的妖怪,变得越来越狰狞,张开血盆大口,扑过来。 杜杰拼尽全力,尖叫起来,一声比一声凄厉。 ——以上这些,是杜杰对我说出来的,他小时候,也就是1982年,那一年的寒冬,杜杰所遭遇到的故事。 他抢在我的前面,对我说起来了这一段空白了20几年的记忆。 “是的,我早就记起来了,在我现在我父亲尸体的面前,我就记得了,这一段黑暗的记忆。他们扭曲地改变了柳隆村的命运。” 我说:“你说的不对,真相不是你认为的这样的!” 杜杰一拳打在我的额头,说:“你还想开脱什么?这是我亲眼所见的,我只相信我的眼睛!” “不是的,真相不是这样,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的父亲一直不肯见你,为什么柳隆村会走向衰落,为什么老一辈的人不肯离开柳隆村,为什么要狠心地赶走你们年轻的一代,你难道没有想过,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吗?那是因为,他们在用自己的生命,用自己的爱,去保护你们啊——” 我哭着说:“这么多年,难道你都没有感觉到么?” ——1982年。 杜杰家。 狂暴风雪毁灭了一切。 老奶奶拄着拐杖,颤抖着从椅子上站起来,说:“村子里已经没有食物了,孩子们都饿的走不动了,再这样下去,会活生生饿死很多孩子的。所以,我聚集你们几位,是有些事情想和你们商量一下的。” “老奶奶,我知道这些天来你一直担忧食物的事情,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现在大雪封山,外出的路又断了。” 老奶奶说:“所以,我才来和你们商讨一下。” “奶奶,你说,我们都听你的。” “我记得好久以前,发生过一场时间很长很长的灾害,许多人都饿死了,后来,后来就发生了食人的事件……你们先不要急着打断我的话,认真听完。我决定,我当食物,救活村子里所有的人。” “不行!我们坚决不同意,这不是救人,是害人!我们做不到!” 大家七嘴八舌地吵开了,这个提议太疯狂了。 老奶奶举起拐杖往地面用力一砸,道:“这是我的提议,你们同意不同意我都决定这样做了!再说了,我本身就是半步踏入棺材的人了,死早几天有什么所谓?我的死对于整条村子的人来说,是有意义的,我死得其所,我没有遗憾!” 大家依然反对,杜黄牛抱着奶奶的腿,哭着道:“奶奶,不可以这样的,我们都不同意这样做,我无法接受我也不要接受,奶奶你就算是有哪一天百年归老了,也应该是幸福的躺在床上安安静静地离开而不是要成为食物!” 老奶奶举着拐杖砸在杜黄牛隆起的驼背上,破口大骂:“滚,你这个不肖子孙!我还指望你理解我么?你们理智一点好不好?难道真的要看到村子里所有的孩子都饿死么?你们是不是真的想看到所有的孩子都饿死了才安心?” 第三十五章:黑暗之花X青姜的身孕 杜杰他爹道:“奶奶,我理解你爱着我们,爱着我们的孩子。村子里面所有的孩子有哪一个不是被你照顾长大的?只是你的这个想法太疯狂了,我们真的接受不了。就算你真的那个了,我想孩子们也不会愿意吃的,因为他们都爱着你呀,你是他们最爱戴的奶奶。” 老奶奶想了想,说:“这样吗?那当是我多事了,那我先去一茅厕。” 老奶奶走出大厅,突然用尽全身的力气,撞向了墙壁。 没有人预料到老奶奶会如此的决裂,如此用力。 老奶奶的脑袋没有被撞击破碎,没有鲜血流出来,她只是跌倒在地上,双眼不断泛白,脑内出血,她去世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记住了,一定要替我好好的保住所有孩子的命…… 后来发生的事情,正是杜杰所看到的,杜杰他爹以及其他人,采纳了老奶奶的意见。 因为老奶奶,所以村子里面的大人以及孩子,安然地度过了那个漫长的天灾。 那个黑暗糜烂的土壤,开出了一朵温暖的花儿。 可是,这朵花儿很快又被黑暗侵入,开始发出腐烂的尸气。 待到来年开春气候变好的时候,内疚自责以及各种各样的恐惧开始在当时在柴房的那几个人脑海中疯狂地生长,如同那一场令人绝望的暴风雪,再一次在他们身上狂怒着,撕裂着,爆炸着。 杜杰他爹最先出现的症状是口淡,吃什么东西都觉得无味,即使是后来吃到了美味可口的野猪肉,也觉得味如嚼蜡,淡然无味。 然后,某一天他不知道为何突然想起了那个寒夜的那一碗深红色的白烟弥漫的肉汤…… 这种原始的恐怖的疯狂的食欲最先只是一粒小小的种子,然后在时间的洪流当中悄悄地突破黑暗的土壤,开始发芽,长大,抽枝条,散叶子,越来越茂盛,越来越参天。 可是,人性又在另一边疯狂地对这棵大树进行砍杀,不断地把那些生长出来的枝条砍断……那棵大树的生命力越来越强盛,枝叶越来越茂盛,终于有一天,叶子把那把砍树的斧头也吞噬了:——第一次犯下错误的他们主动地去寻找“食物”的时间,已经是距离1982年的冬天之后的8年,也即是1990年的夏末,有一个学生进入仙人脉探险从此失踪…… 满足了变态扭曲的食欲之后,那棵大树开始枯萎,干枯,那把斧头又出现了,又继续进行疯狂地砍树…… 他们知道自己已经走向了深渊,他们不想柳隆村继续变成一个地狱,所以这么多年以来,他们一直逐渐地将年轻一辈的人都送出柳隆村,并且不想他们回来继续留在村子里。 因为他们不想连自己的后辈也变成他们这个样子。他们故意变得冷漠,变得不近人情,变得不可理喻,一个接着一个地让那些年轻人离开柳隆村。 这,才是柳隆村的真相。 我把我知道的真相告诉了杜杰。 杜杰一边哭一边说:“不是的,这不是真相,父亲肯定是希望我继承他的意志,想我也变成一个食人族。” “真的么?如果你真的认为是这样,那你就现在吃了我吧!只是,临死前我想说,老奶奶牺牲了自己拯救了你们,一定不会希望你们变成那个样子,她用自己的生命换来的,一定是希望你们这些子孙后代可以健健康康善良幸福地生活啊!” 说着说着我也哭了,我说:“还有你的父亲,他们也是啊,其实最痛苦的不是你,而是他们啊,这么多年,他们为了防止你们变成他们,而不得不一边要疯狂抵抗自己无穷无尽的食欲,一边又要装成坏人去故意伤害你们让你们离开柳隆村——他们才是最痛苦的啊,要狠心将自己最爱的孩子赶走,那是什么力量驱使他们可以这样做?那就是爱啊——” 杜杰呆呆地望着我,他早就哭成了泪人。他说:“是么?真的么?”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完全不知道,因为我睡过去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回到了无邪社,邹管家说我是被人送回来的。 三天后,我看到电视新闻说亿万富翁杜杰将自己的全部家产全部捐献给了各种慈善机构,特别是那些关注留守儿童的生活环境以及免费午餐等活动。 他的这个行为震惊了整个世界,有人说他在洗黑钱,有人说他是在为自己的父亲赎罪。 只有我知道,杜杰为什么会这样子做的原因。 柳隆村事件终于可以真正地落下帷幕了,除了那个神秘出现在石洞救了我的黑猴子之外,所有的真相都大白。 我想,人类都是复杂的动物,有人性,亦有残酷的一面。 就像那些腐烂黑暗的埋葬着死人的地方,总是会开出美丽动人的花朵。 而杜杰他爹,以及其他那些村民们,不知道为何,当我知道了真相之后,我居然原谅了他们,至少我的内心深处的看法是他们其实是非常可怜的。 就这样又过了大半个月,无邪社的名气逐渐大了起来,前来咨询的人络绎不绝,但是我都一一拒绝了,因为有些人委托我们进行调查的内容实在太无趣:最多的是调查婚外情抓小三,然后还有一些什么诸如“我怀疑我是火星人”“我的邻居其实是我丈夫的同志恋人”“我爱上了我的岳父”“我爱上了我的霸道总裁怎么办”之类的乱七八糟的案件,我实在是没有兴趣。 而且最要紧的是杜杰后来把他剩余的那部分调查酬劳都支付了。 我自然要好好休息一会儿了。 已经接近年底的时候,有一天邹管家对我说:“朱十三,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考虑婚姻大事了。” 我给了一个白眼他,说:“我才刚刚大学毕业,我不想那么快结婚。” “我没有逼你立刻结婚,只是觉得你是时候谈恋爱。” 我道:“我也想拍拖,可是也要有姑娘肯和我拍拖才行!” 邹管家道:“葵若兰倒是挺不错的选择。” 我拼命摇头,说:“虽然葵若兰外表性感波涛汹涌身材火辣,但是内里其实她是男人。我可不想和男人谈恋爱。” 邹管家自言自语道:“哦,原来你喜欢温柔斯文的女孩。我记下了。” 就是由于我和邹管家有过一次这样的对话,所以现在我浑身不自在地坐在了北京路这所浪漫的咖啡店,等待着前来相亲的那个“温柔可人善解人意”的女孩。 咖啡店的氛围非常暧昧,光线又暗,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散发出来的壁灯幽蓝色的灯光恰到好处,再加上咖啡豆催情般的香味以及类似于女人低低呻吟的梦呓般的歌声——非常适合谈情说爱。 邹管家安排我们会面的时间是7点,但是现在已经7点25分了,女孩子还是没有出现。 当时间到了7点40分的时候,她终于翩翩地来了。 我对她的第一印象非常好,任何人看到她都应该会对她有非常好的印象:她上身穿一件雪纺的雪白女式衬衫,外面套一件鹅黄色的薄薄针织毛衣,下面是一件浅蓝色棉麻过膝裙子,脚穿一双洗的发白的布鞋。 她小小的瓜子脸,肤色白净嫩润,梳着两条乌黑发亮的长辫子垂在胸前,一双朦朦胧胧的眼睛。 我觉得她的样子很像年轻了30岁的台湾美女徐若瑄,而她的穿着又好像安妮宝贝笔下的那些怀揣忧伤心事的青春少女。 她非常有礼貌的坐下来,自我介绍说:“我叫青姜。” 青姜的话有一些少,似乎满腹心事。 而我其实也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所以整个过程我们经常出现冷场,气氛变得很尴尬。 临告别的时候,她好像鼓足了勇气对我说:“其实,其实如果我们想交往的话,我觉得我不能欺骗你的,以免得日后你知道了会生气——我其实由于身体的原因,我可能不可以生育孩子。所以,所以。” 我震惊于青姜的坦白,我赶紧安慰她:“没关系,我们就算日后不合适但是也可以当朋友呢,而且,而且,现在医学技术那么发达。” 青姜急急忙忙打断我的话,道:“不,不是那样子的,不是说我不可以怀孕,只是我不可以把孩子生下来罢了——”她欲言又止,然后急急忙忙跑了。 回到无邪社以后,邹管家问我进展如何,我只得说:“青姜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但是似乎很多心事。她说她无法生育,哦,不,她的意思好像是可以生育,但是不能把孩子生出来——我不知道她说的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指的是她可以在里面育胎,但是胎儿却无法从里面生出来,可是这样子也不对呀,现在不是可以进行剖腹产的么?” 邹管家面色微沉,他道:“看来,砂田村的传说,是真的。” “砂田村?砂田村又是哪里的村子。” “前段时间,有一则新闻你有没有看?” 我有点不好意思到道:“前段时间一直在忙于柳隆村的事情,哪里有空闲时间看新闻?何况我从来不会去看这种八卦的新闻,什么村的传说,好像走进科学似的,最后一经科学解释原来是普通到不行的事情。” 邹管家道:“不,这个不同,砂田村出现一则新闻是,有一个妇女怀孕了20个月。” 我吓了一跳,道:“20个月,十月怀胎,难道她怀着的是外星人么,20个月,快2年了。” 第三十六章:死婴X雷公怪事 粤西,与广西某个小镇的交界处,绵延着一处一望无际的山脉。 此山脉和一般山脉不同,它是呈现一个弯曲的形状,如同一个没有连接在一起的椭圆。这条奇怪的山脉叫雷公山脉,在山脉的最深处,散落着一些原始的村庄,名字叫砂田村。 可是后来因为一种名字叫年例的风俗,导致这条砂田村子分裂成了两条村子,村头的叫上元村,村尾的叫下元村。 中间有一道不宽的河流如楚河一般将上元村和下元村分开来,平时两个村子的人井水不犯河水,倒也是相安无事。 但是,春节过后,粤西的一个奇特风俗出现——年例。从正月开始,陆陆续续开始了年例,一直延续到三月份甚至四月份。 年例比春节还要热闹喜庆,每条村子都烧鞭炮,各种各样的贡品,拜菩萨,亲戚来访,实在非常热闹。最奇特的是会出现一条彩色纸船,几个壮男扛着纸船在鞭炮中游船。 而上元村和下元村的年例这一天,两条村子的人都会把纸船扛到位于河流北边的一个田野上进行游船,游到一定的时间的时候,两条纸船就会互相撞击,然后双方开始打架。 据说,在1990年代的时候,曾经打死过很多人,有人的肚子被铁叉划开肠子都流淌出来了。 近年来这个习俗虽然仍然存在,但是由于每次都有警察到场维持秩序,所以已经不会出现死人的事件了。 好了,交代完了整个村子的文化背景,这个恐怖的故事,就是从这两个村子开始展开的。 年底,许许多多在外面都市打工的人都陆陆续续回家准备过年,而我和葵若兰以及陈秋阳却要乘坐6个小时的大巴到了茂名市后再转了一个小时到达雷公镇再花了一个小时乘坐三轮摩托车颠簸着到达了雷公山脉的一家雷公旅馆,在这里住下来,调查一件神秘的案件。 这个案件和青姜有关联——青姜是下元村的人。 而下元村的女人近年来受到了一个诅咒:生出来的婴儿都是死胎。 明明在肚子的时候在医院做孕妇检查的时候,胎儿是健康的,可是一旦孩子生出来,会发现孩子是死的。 最令人震惊的是,无论孕妇是在村子里分娩还是被送到镇里医院,无论是自然生产还是剖腹产,婴儿只要从母体出来,发现婴儿都是死亡的。 甚至孕妇在远离家乡的其他城市,分娩出来的婴儿依然无法逃脱这个恐怖的厄运。 所以,下元村的媳妇们逐渐不敢怀孕了,附近的人也知道了这个恐怖的诅咒,所以别人一听说男方是下元村的,都不敢嫁过来;而那些到了适婚年纪的下元村的女人也嫁不出去,成为了大龄未婚老女人。 这么多年过去,下元村人丁稀少,越来越差。 而和下元村刚刚好相反的是,上元村却是人丁兴旺,并且容易生双胞胎。 这是后话,他日再说,回到下元村来,下元村近年来36岁的雷永昌倒是娶了一个越南妹,这个越南妹听说其实是雷永昌花钱买来的。越南妹并不知道下元村的诅咒,所以结婚后第三个月她就怀孕了。 雷永昌也不信邪,坚持也要把孩子生下来,而恐怖的事情就是出自越南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来——她是去年一月怀孕的,直到今年的8月,她肚子里的孩子依然还在越南妹的子宫里面不出来。 去医院检查,一切数据都是显示子宫里面的孩子是健康的。 邹管家要我们千里迢迢来到这种深山野岭就是要调查这个怀胎了20个月的越南妹。 雷公旅馆一共分为三层,每一层都非常低矮,有露天的非常长的走廊,据说是有个台商投资建起来的,专门给某些过来看雷公山脉的游客住宿的。 旅馆的环境很恶劣,一楼和二楼是水泥房,而三楼则是用木板建起来的墙壁。特别是南方气候湿润,三楼的木板房的墙壁和天花板都生了厚厚的青苔,我在刚刚来的时候甚至看到三楼的墙壁长出了黑木耳。 这种潮湿的地方,最多鼻涕虫了,在墙壁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鼻涕虫。 一看到这些灰色白色黑色的鼻涕虫,我就想起了上下九街道小巷的美食店老板娘那条洗脸盆般大小的鼻涕虫……我的心情一下子就降了好多好多。 葵若兰道:“这里挺好啊,鸟语花香,满眼放过去看到的都是葱葱郁郁的绿色,特别是空气实在太清新了!” 陈秋阳也是一脸欢欣,道:“啊呀呀,的确是空气比龙城的空气好太多啦!特别富含负离子,兰兰你知道吗?负离子对皮肤特别好哦!在这里每呼吸一次我就觉得我为自己的脸敷上了一块美白补水的面膜!” 陈秋阳的话让我又是一阵鸡皮疙瘩的直冒。 我知道,陈秋阳各种各样的面膜多不胜数,什么美白的补水的祛斑的中药的天然的蚕丝的铂金的多得让我目瞪口呆,而且最令我感觉离谱的是还分日用型的和夜用型的。 我记得他告诉我这些的时候,我说:“哇塞,面膜还分日用型和夜用型的呀,简直就像少女系列的卫生巾一样!秋阳你每个夜里都在脸上敷着一块卫生巾呀!” 陈秋阳娇羞地捂脸回复我说:“社长你好讨厌啦,人家是男孩子,才不用那个东西啦!” 看着他毫无做作的娇羞模样,我常常想老天爷似乎把他和葵若兰的性别弄错了。 因为前不久我在超市买东西的时候刚刚好经过纸巾货架的时候,推着购物车的葵若兰远远的看见了我冲着我嚷道:“十三,帮我把你旁边的少女系列卫生巾拿两包给我,记得是要超薄型号少女系列哦!” 她杀猪般的高分贝声音使得周围的人都齐刷刷地看着我,我恨不得挖个孔钻进去一了百了。 我说:“我们不是来度假的,是来调查那个已经怀孕了20个月胎儿的越南妹。” 葵若兰道:“我们又不是妇产科医生,我们怎么调查?” 陈秋阳道:“兰兰说得太对啦,社长你应该叫中医院那个阮医生一起过来的。” 令我想不到的是,我居然真的看到了阮得风医生从楼梯走下来。 我惊奇的和他打招呼,道:“阮医生,居然在这里又撞见你?这也太巧了!” “大侦探又来查案?我是我们医院每个季度都有下基层送温暖的义务免费诊治活动。我前段时间看了新闻,所以选择了这个区域。” “免费医疗义务免费诊治?” “是的,这里的雷公山脉听说负离子超级高,来这里当是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你们又过来查案?” “是的,但是今次查的案件比较奇怪,没有委托人,是邹管家让我们过来查的。据说这里有一个越南妹怀了一个胎儿足足已经有了20个月。阮医生,你相信么?” “呵呵,这一点也不符合医学常识,古代神话传说,李靖的夫人倒是怀哪吒的时候经过了非常长的时间,可这只是神话传说,不足为信。” 我说:“我们也是敷衍敷衍一下邹管家罢了。反正花费可以回去报销。” 我们住在雷公旅馆的二楼,而阮得风他们的医疗住在一楼,倒是使得雷公旅馆变得热闹起来。 我住在最靠边的一个房间,因为这里是走廊的尽头,非常清静。 当晚,雷公旅馆的老板娘在前面空地举行篝火烤全羊,邀请了所有的旅客参加,我才发觉原来有那么多旅客,大约有50多人,大家围着篝火吃烤羊,谈天说地,气氛融洽。 在我、葵若兰、陈秋阳以及阮得风这一圈人当中,有一对带着一对可爱的双胞胎儿女的台湾吴氏夫妇游客,他们来自台湾彰化,据说以前是伍佰的邻居。 吴先生说:“我们每年年底都会来这里休息一个月。还请这些天多多指教。” 他妻子叫蔡艺林,是一位气质优雅的女士,谈吐非常得体。她很有礼貌的向我们介绍他们的可爱双胞胎:“六岁,大哥叫吴总宪,妹妹叫吴泳薇。总宪,泳薇,叫哥哥姐姐叔叔。” 吴总宪和吴泳薇却非常怕羞,一直不肯叫人,而且他们两人的脸色过于苍白。 阮得风道:“不好意思,我是医生,我看到你们的两个孩子,似乎在生病。” 吴先生脸色微变,道:“是的,他们生了病,我们之所以每年都来这里一次,其实正是为了给他们治病。这里,这里的空气很适合他们的养病。” 吴先生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我们都非常识趣地赶紧转移其他话题,不再讨论他们的两个孩子。 在我们旁边的另外一拨人当中,有一个留着山羊须的中年人兴许是喝高了,突然扯开喉咙大唱歌曲:“你是我呀我的小苹果!怎么——” 他唱的非常难听,周围的人纷纷喝倒彩。山羊须也不好意思继续唱歌,于是道:“不喜欢听我唱歌,那就讲一个附近的上元村和下元村的恐怖故事你们听吧!特别是下元村,嘿嘿,可是盛产怪胎的哦,7年前,我初次来这里收购中药材的时候,在雷公山脉可是遇到了一件怪事。” 第三十七章:宫外孕X双脸怪婴 1997年,大陆中药材市场风生水起,许多人因为贩卖中药材一夜暴富,引得无数人纷纷下海趋之若鹜。 山羊须正是这淘金者之一。 他经过多方打听,知道雷公山脉有大量野生名贵药材,于是决定先过来这边实地考察。 那时候刚刚好是香港回归祖国母亲怀抱的喜庆日子,举国同欢,处处洋溢着欢笑声。 山羊须来到了雷公山脉,在接近下元村的时候,在一处丛林中他突然听到了一个女人痛苦的呻吟声音。 那时候是下午,但是天色不好,天上泛着一种令人眩晕的淡黄色。 山羊须穿过一人高的灌木,看到在一道斜坡下面,有一个女人衣服浑身是红色的鲜血,她双手往后撑在泥土上坐着,泥土上面全部是血,在她的双腿之间有一坨红色的肉。 山羊须仔细地看,发现那是一个刚刚生下的婴儿,脐带还长长的掉在地上。 婴儿似乎在动,但是没有哭声。 而女人一直在盯着那个婴儿,面露诡异的表情,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浑身抽搐恐惧,一会儿又想扑过去抱起孩子。 然后,女人好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突然站起来头也不回疯疯癫癫地奔跑走了。 ——这画面吓到了山羊须,因为他知道女人刚刚生下了孩子之后身体是非常虚弱的,而眼前这个女人居然还有那么巨大力气跑得那么快,并且居然那么狠心地抛下了自己十月怀胎的孩子。 山羊须急急忙忙跑下斜坡,想去救这个无辜的婴儿。 可是,当他靠近婴儿的时候,才知道为什么那个母亲发疯了般抛弃了婴儿跑了。 这个婴儿是一个怪胎,他有两个头颅。 对于连体婴,其实走南闯北的山羊须也不是没有见过连体婴的图片,但是他过去看到的连体婴都是两个头颅是分开的,他们有两条独立不黏连的脖子。 而眼前的这个连体婴是有一个主头颅,另一个相对较小的头颅是直接黏连在主头颅上,而且小头颅上只有中间的位置有一只眼睛,一个翻起来的鼻子以及卷起来的嘴唇——看起来说不出的恐怖狰狞。 山羊须犹豫了,因为他自己也觉得这个婴儿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诡异的气质。 而且他明白这个婴儿就算被救下来,将来他所要面对的社会的暴露更加会令到他生不如死。 所以,山羊须也狠下心来,不理会这个怪婴,跑了。 可是当他跑到河边的时候,他突然良心发现,觉得不应该去抹杀一个婴儿的生存权利,于是又跑回去。 可是,当他再回到那个斜坡的时候,发现那个婴儿已经不知所踪。很有可能是被狼或者什么野兽叼走吃了。 山羊须无限唏嘘地说完了自己7年前的经历,说:“我现在还是受到良心的责备。所以每年来这里的时候,我都会去那个地方拜祭一下。” “你别吹啦,我才不信这个故事。大家都知道的,你说的那个斜坡是叫落水坡,这里的人都知道那是属于下元村的地方,你说那个女人生下了怪婴,可是我们都知道下元村是受到了雷公的诅咒的,生下来的婴儿都是死了的。你却说看到那个婴儿在动,骗鬼呢!” 说话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子,是雷公旅馆的大厨,叫罗建军。 人群里似乎发生了争吵,大家议论纷纷。 坐在旁边的我们也听到了这个故事,我说:“我来这里之前上网百度了下元村的资料,发现网络上真的非常多人在说下元村的人真的是生下的孩子都是死胎哦。” 阮得风在一旁一边吃羊肉一边道:“网络上流传的那些什么诅咒传说,有百分之九十是以讹传讹的,三人成虎,故事经过长时间的流传,必然会不断进行添油加醋,越到最后故事就会变得越玄乎了。实际上,我们的医疗队伍到过下元村进行过义诊,发现他们的确是曾经出现过几例婴儿出生时候死亡的案例,但这是一个概率问题。” 陈秋阳抓着一块比他的大圆脸还大的羊排,大快朵颐地吃着,满脸孜然和油水,他含糊不清地说:“是的,而且我相信这个诅咒什么的肯定和上元村的人有关,他们故意抹黑下元村。” 阮得风道:“我们调查下元村,倒是发现他们村子里出现多俐宫外孕。” “宫外孕?不懂……” “孕卵在子宫腔外着床发育的异常妊娠过程,也称“异位妊娠”。以输卵管妊娠最常见。病因常由于输卵管管腔或周围的炎症,引起管腔通畅不佳,阻碍孕卵正常运行,使之在输卵管内停留、着床、发育,导致输卵管妊娠流产或破裂……” 阮得风很详细地为我们普及了怀孕的知识,他害怕我这个文科生听不懂,又道:“正常情况下,受精卵会由输卵管迁移到子宫腔,然后安家落户,慢慢发育成胎儿。但是由于种种原因,受精卵在迁移的过程中出了岔子,没有到达子宫,而在别的地方停留下来,这就成了宫外孕。我记得好像数据是占据了怀孕妇女的百分之3到5。” 他概叹着道:“实际上,我们每一个生命能够安全来到这个世界是一件非常来之不易的事情。” 夜风吹起,篝火燃烧得更旺,我喝了不少饮料,突然要去小便。 旁边的陈秋阳道:“社长,来到这种大自然地方,你不必要回去旅馆洗手间啦,直接过去那边的草堆后面就可以了。我刚刚去过了,那是天然绿色无污染洗手间。” 我看到的确是很多男的都跑去那边解决,也不多言,直接走过去。 这片空地后面堆着很多稻谷草堆,一个接着一个高高的隆起来。 穿过这些草堆之后,前面有一条很小的溪流。 由于一直没有下过雨,这条小溪早就已经干枯了,只剩下一道沟。所以很多男人都站在这里尿尿到沟里,这里散发浓浓的尿骚味道。 我非常舒畅地尿尿完,转身回头准备走回去。 那里料到我这么一转身,居然让我看到了一副非常吓人的画面:在一个草堆上面,趴着一只好像巨大蛤蟆似的东西,有三岁小孩子般大小,没有穿衣服,浑身都是深红色,背脊上全部都是一些隆起来的肉瘤。 我吓了一跳,第一个反应是有一个外星人趴在草堆上观察着空地上的篝火晚会。 我走过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但是现在折回去的时候却看到了。 我不能说这个东西是人,只能说是外星人,因为他的模样的确是很像那些美国科幻电影里面的异形外星人。 我呆呆的看着它,它突然察觉到了我在后面,突然转身过来,这一个猛然转身还是把我吓了一跳,它的头颅上面是两张恐怖的脸,这两张脸太恐怖了,让我后来连续几晚都是噩梦连连。 它的一张大脸五官正常,和人类婴儿差不多,只是两双眼睛比普通人凸出许多,类似于青蛙的突眼睛,而旁边长的一张小脸,异常狰狞恐怖。两只凸出来的眼睛就像没有眼睑包裹着一般,完全是两颗血红色的球状膨胀出来,它的嘴巴没有嘴唇,而是两排细密尖锐的牙齿直接裸露在牙肉上面。 它非常警惕地把身子伏低低的,好像紧绷的弓箭,即将要射向我。 这种类似的情况我遇到过很多次,在龙城晚上走夜路的时候,常常会遇到一些流浪猫,有一些流浪猫看到我了会立刻溜走,而有一些流浪猫却是将自己的身子紧紧地贴在地面,非常警惕地打量着我。 我好像中了魔道一般,一动不动,草堆上的怪物也一动不动。 我们就这样对峙着。夜风很大,把草堆上的一些碎末吹得飞扬起来,在它的身边飞起。这个画面非常诡异。 我之所以不动,其实是担忧我一动它会像个猛兽般扑过来。因为我已经看出来了,这个怪物虽然身形矮小,但是筋骨非常发达,恐怕是力大无比。 在这个关键时刻,“大侦探社长,你一个小便怎么尿那么久?要不要有空去医院帮你检查一下?”从草堆中间,阮得风肥胖的身体走了进来。 那只怪物突然“咻”的一声,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跳跃到了另一个草堆,再跳到另外一个草堆,瞬间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怎么呆呆站着?”阮得风看到了我好像一根木头一动不动。 我说:“我,我刚刚看到草堆上有个东西,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像个外星人,有两张脸……” “两张脸?好像刚刚那个山羊须说的那个怪胎。” 阮得风的话一下子提醒了我,是的,我刚刚看到的那个怪物,极其有可能就是7年前山羊须遇到的那个被抛弃了的怪胎。 他没有死到,一直在这附近生存着。 回到篝火旁,许多人吃饱喝够已经陆陆续续回去雷公旅馆休息了。我们也回去,分别的时候我对葵若兰和陈秋阳道:“这是山野间,晚上睡觉切勿记得关好门窗。” 因为我想到那个怪胎的弹跳力如此惊人,要从窗户跳进来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第三十八章:男女之夜X劈脖 回到房间以后,我在整理邹管家给我的资料,明天开始我们要进去下元村进行调查。 雷永昌,36岁,在下元村,家里的主要经济生活来源是生产田七等中药材。家里有两位老人,雷永昌花了1万买来的越南妹倒是非常听话地对雷永昌服贴,嫁入雷家之后一直非常贤良淑德,持家有道。 但是,不幸的事情是越南妹怀孕了20个月。 最开始有电视台以及媒体采访她,但是炒作了一阵之后没有什么新闻爆点出现,所以大家很快就把怀孕20个月这个新闻忘掉了。 我目前掌握得到的就是这些,我无法理解为何邹管家会要我来进行这次调查的目的。 深夜。 雷公旅馆陷入了寂静。我却睡不着,因为楼上一直传来那种声音。 我楼上住的是一对年轻男女,从9点开始,楼上就一直传来他们大战时候的呻吟声音。 特别是那个女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此起彼伏。血气方刚的我被这个声音弄得翻来覆去完全毫无睡意。 他们还真是能够折腾的,我从床上爬起来找矿泉水喝。 我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墙壁上爬着一堆的鼻涕虫。令我啧啧惊奇的是,这些鼻涕虫如同得到命令一般,它们以一条线条排列,非常整齐,从墙壁一直延伸到天花板。 每一条鼻涕虫和另一条鼻涕虫之间的距离相差约5厘米。这种有规律的现象让我觉得大自然非常奇妙。 不过,我对鼻涕虫一点好感也没有,所以我决定明天一早就和老板娘反馈一下,让她叫人来把这些鼻涕虫清除干净,不然我睡觉也睡不安稳的,因为害怕睡着睡着会有一条鼻涕虫从天花板上掉落下来,砸在我的脸上。 喝完水,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1点25分,而楼上的男女已经做足了好几个小时了。 这个男的还真的挺厉害的。我真心有些佩服他。 突然上面传来了一声女人巨大而凄惨的尖叫声,接着又是男人的一声尖叫。 这两声尖叫打破了凌晨的寂静,把所有人都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然后,楼梯不断有人奔跑,非常杂乱。 我也从房间奔跑出来,飞快跑到三楼。 在三楼尽头,一个年轻的少年满身鲜血坐在地上又哭又笑,他身上一丝不挂,没有任何的遮掩物,看得出来是他正和女友在那个翻云覆雨的时候突然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他连衣服都没有穿就跑了出来。 我和其他人跑进去他的房间,里面的现场令我差一点呕吐:黝黑发霉的地板上,一个女人赤条条的尸体她的脖子被劈成两半。 女人的脸上是扭曲的恐惧的神色,她的双眼瞪大,嘴巴张开——她的这张死亡的表情让我想起来我初中时候看的电影《午夜凶铃》中那些接了电话之后惨死的学生,他们临死前的表情和现在我眼前的惨死的少女的表情一模一样。 房间地上散落着一堆的石灰粉,尸体上也盖着许多石灰粉。而一个破裂的用来装石灰粉的蛇皮袋子就挂在房间的窗口上耷拉着。 有人在房间内走出走入,我赶紧叫大家不要破坏凶案现场,以免破坏了警方破案的线索。 葵若兰和陈秋阳也走了进来,他们远离尸体,看了看四周,陈秋阳拿着他的相机飞速地拍照。 在相机亮白的闪光灯之中,女孩惨死的尸体越发显得吓人。 阮得风也从一楼走了上来,他看着地上脖子被劈成两半的尸体,不断地皱着眉头。 尸体上面铺满了石灰,他小心翼翼地站在旁边看了看,站起来对我道:“从女孩的脖子来看,她是被人从后面脖子斜着用斧头之类的利器劈下来的,切断脖子的大动脉,顷刻间死亡。具体的要等专业的法医解剖过才知道。” 警方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才到,围观的人才逐渐散去。 倒是那个受到了惊吓的男友,一直在叫着:“有怪物,好恐怖的怪物!一个双头怪物,呜呜,怪物杀人了!” 我的脑海立刻闪过我在空地草堆上遇到的那个双脸怪婴。难道是那个双脸怪婴杀人了? 葵若兰,陈秋阳回到我的房间,警方一一进行了询问。 陈秋阳将他所拍摄到的第一现场照片拷贝给了警方。 警方离开之后,陈秋阳把拍到的照片上传到了电脑里面,透过电脑屏幕,血腥恐怖的画面一一呈现在我们面前。 虽然曾经看过杨宏死亡血腥视频,以及经历过柳隆村的恐怖食人事件,但是我对这种恐怖的画面依然一点免疫力都没有。 我仔细看着照片,突然发现有一张照片上面出现了一个东西:房间的窗外,有一棵大树,大树的枝丫上趴着一只猫头鹰般的东西。 我指着照片,说道:“这里,窗外,赶紧放大来看看!” 陈秋阳的相机是邹管家从外国购买回来的高档货,即使是在电脑上局部放大,依然清晰可见。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特别是陈秋阳和葵若兰,他们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怪物。一只有着两张脸的婴儿四眼发着红色的光亮正瞪大着眼睛,双脚和双手都抓在枝丫上,好像一只蹲在树枝上的怪鸟。而在他的右手上,抓着一把滴血的斧头。 一切都再明白不过了——这对男女正在床上翻云覆雨的时候,他们采用的体位是男上女下,这个双脸怪婴从窗外跳进来拿着斧头把女孩的脖子劈成了两半。 我立刻把这些发现告诉了警方,警方表示将会全力捉拿双脸怪婴。 葵若兰道:“这只双脸怪婴其实还只是一个婴儿,也许它是憎恨人类或者其他原因而杀人。你看它趴在树上的表情,它的目光其实都是婴儿的目光,有着无辜的感觉。” 陈秋阳道:“不是吧兰兰,你居然看出来无辜?我感觉是充满了怨恨和浓浓的杀气。” 我说:“它既然敢杀一个人,必然还会杀其他人,大家晚上睡觉的时候,记得关好门窗。”我正在为双脸怪婴会不会继续展开杀戒担忧的时候,旁边的旅客走过来敲响了我的房间的门。葵若兰走过去开门,是那个台湾吴氏夫妇的妻子蔡艺林。 她非常有礼貌地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我是拿了点东西过来给你们的,因为看你们是第一次到这里。” 她把一个塑料袋递给葵若兰,道:“你把它们挂在窗口,那个双脸怪婴就不敢进来的了。其实我们都有给了那个年轻情侣的,可惜他们不信我的话,没有挂在窗口,结果怪婴才跑进来杀了她,太可惜了。” 她的话令我们都惊呆了,我说:“吴阿姨你好,这么说你们都知道这里存在一个双脸怪婴的了?” “嗯,实际上这里的村民以及经常来这里的人都或多或少见过那个双脸怪婴。只是大家都似乎不约而同地不想谈及,篝火晚会那个山羊须每次喝高了都会说这个故事,实际上我们都相信他的这个经历的。只是,每个村子好像都有一些忌讳的东西一样,这个双脸怪婴就是这一带的忌讳。所有人一直都想捉到这个怪婴,但是它似乎天生敏捷,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捉到过它。” 葵若兰从塑料袋中掏出三个红色的东西,我一看,原来是三块红色的绣着一只黄鸭子的手帕。 陈秋阳惊奇道:“双脸怪婴害怕红色手帕?” “是的,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双脸怪婴会害怕红色手帕,但是这已经得到了验证,它面对着红色手帕的时候,的确会害怕。” “谢谢你了,非常感谢。”送走了她之后,我打电话给了阮得风,告诉了他整个事情。 阮得风道:“原来是这样,难怪我们一到雷公旅馆的时候,当地的联络人员给我们每人派了一条红色手帕,并且叫我们晚上时候挂在窗口。妈的,这些联络人只是吩咐叮嘱我们必须要这样做,却没有清楚的告诉我们这样做的原因。我还一直以为是他们的迷信说法呢,将那条手帕扔在了桌面了,亏得双脸怪婴没有进来我们房间。” 我说:“阮医生,你觉得这件事情,如何用医学的常识去解释?这似乎超出来了正常的范畴。” “我的大侦探社长,你真的当我是百科全书呀,或者你不懂的完全可以百度。我可以给出的解释就是:他们是特殊的连体婴儿,是基因发生了畸变。例如,有些女人在怀孕期间吃了某类厌恶或者常常抽烟饮酒,又或者经常接触带有病菌的猫狗之类的动物,她生下来的婴儿容易是畸形婴儿或者是死婴。而它之所以如此厉害,我觉得联系山羊须所说的话应该可以这样理解:双脸怪婴被某些动物带进了雷公山脉深处,和动物生活在一起,从而变得拥有动物一般的能力。 例如,以前发现过的狼孩,其实只不过是人类婴儿在狼群里面长大,从而学会了狼的一切习性。至于为什么害怕红手帕,其实我也不知道。好了累了,明天还要去下元村进行义诊呢。” 第三十九章:鬼葬X葡萄胎 我把红色手帕挂在了窗口上,看着窗外茂盛的大树,道:“双脸怪婴为什么会害怕红手帕呢,这真的很奇怪。” 陈秋阳道:“警校毕业后,我曾经当过网络小说作者。那时候一直渴望可以一夜爆红成为网络小说大神。那时候我看到有一部恐怖小说叫《鬼葬》,里面的故事其实写的很烂,又无聊,但是我记得里面有个情节就是男主角朱授灵他们去了一间老屋遇到一个大头怪婴,这个大头怪婴是会杀人的,专门杀那些拿了它的红色肚兜的人。” 我和葵若兰对于《鬼葬》都没有兴趣,葵若兰道:“秋阳你在网站也是写恐怖小说吗?什么名字?鬼吹灯还是盗墓笔记?” 陈秋阳显得很不好意思,道:“其实我写的是女频的小说,专攻霸道总裁文,呵呵,我记得我的《霸道总裁恋上我》的点击率可是非常高的呢。” 我和葵若兰都被这话弄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最讨厌这些总裁文了,只是倒想不到陈秋阳还混过女频。 一夜无话,警方依然捕捉不了双脸怪婴。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跟随阮得风的医疗队伍进入下元村。这是我的主意,搭着阮得风医疗队伍的顺风车进入下元村是最好的选择,方便我们去雷永昌家里调查。 我们第一次踏入下元村。进入下元村之后我才发现外面传的那些传说啊诅咒啊什么的非常不靠谱,因为下元村是一条非常令我舒服的村子。 家家户户的楼房设计得整整齐齐,大多数都是三楼洋楼,而且道路两旁都栽种有漂亮的芒果树,杨桃树和龙眼树,楼层的阳台上栽了鲜花,火红的杜鹃花开得正旺,红红火火地好像一片燃烧的火焰。 这些村子由于经营中药,所以家境都挺富裕的。 我和阮得风说想去雷永昌家看看那个越南妹,阮得风道:“本来是下午时候再去他家的,不过既然你这个大社长都提出来了,我们就先去他家看看。老实说,我对这个怀胎20月的新闻也是比较感兴趣的。” 雷永昌家在村子位置的中间位置,是一栋三层楼房。大楼外表贴着雪白瓷砖,每层楼房的窗子设计得非常古典风,有竹子状的琉璃瓦装饰,突现高雅清幽的品味。 大门打开,迎接我们的是雷永昌。雷永昌国字脸,肤色黝黑发亮,浓眉大眼,眼睛被山村的雨水洗的清澈发亮。一看就知道是那种朴实憨厚善良的农村大叔。 他的笑声爽朗毫不做作,说:“欢迎大家光临,赶紧进来坐一坐。” 我们进入他家,见到了传说中的怀胎20个月的越南妹。 无可否认,越南妹真的很美,即使是她现在挺着一个滚圆的大肚子穿着宽松的睡衣,也丝毫挡不住她若兰的气质。她的脸很小,巴掌脸,肤色雪白粉红,五官非常精致小巧,头发用发夹系起来,素雅大方。 雷永昌大大方方地道:“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麻烦你们帮我为老婆检查检查。谢了。” 随行的其他妇科医生进入内间帮忙检查。 我们坐在客厅喝茶。雷永昌道:“其实,我知道外面的人都在说她是我花钱买来的,其实外面的人哪里知道呢,我们是真心相爱才决定在一起的。” 我忍不住道:“大嫂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怀孕了20个月么?” 雷永昌道:“这个倒是真的,虽然我不知道怎么回事。”雷永昌想了一下,缓缓道:“有一件事情,不知道我要不要说,因为,我觉得和这事情应该是无关的。因为那种什么南洋邪术,我觉得是迷信的。” 原来,雷永昌和越南妹结婚后去了一趟泰国旅游。在一个小山村时候,他们误打误撞进入了一个道场,在那里看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木偶,当是越南妹觉得这些木偶很可爱,就花了1000泰铢买了一只带回宾馆。 当晚,他们在宾馆翻云覆雨,一直持续到早晨。第二天早晨,旅馆主人看到了他们房间的那只木偶,吓得大吃一惊。 旅馆主人是香港人,所以告诉了雷永昌说那只木偶代表的是厄运,是带给孩子们疾病和苦难的螋螺之子,要雷永昌千万不要带回家,赶紧用火烧掉。 雷永昌虽然不是一个迷信之人,但是看到老板说得有板有眼的,便借来酒精,一把火把那只木偶烧掉了。 雷永昌还从手机里找出来照片递给我们看,说:“就是这个螋螺之子木偶。” 照片上显示的是一只美轮美奂的木偶,雕刻得非常精美,上面涂抹着缤纷的色彩。只是木偶的面部看起来果然很狰狞,眼若铜铃,嘴唇巨大像两片深红色的花瓣。 总之我不知道为何越南妹会觉得这种木偶很可爱想要买下来,我的感觉是这个木偶非常狰狞邪恶,说不出的邪恶之气扑面而来。 难道越南人的审美观念和我们中国人的严重不一样? 阮得风道:“我也去过泰国旅游。我记得那时候导游对我们说,去了泰国除了看人妖表演之外,如果你没有看过木偶戏,等于没有来过泰国。所以那天晚上我们观看了一场人偶同台表演的木偶戏,的确是很精彩。但是你说的这个,我倒是第一次听到。” 阮得风继续道:“孕育生命是一个神圣的过程。生命由精子和卵子结合开始,不断进行细胞分裂,逐渐长成婴儿。这和任何的诅咒都没有丝毫的关系。” 葵若兰道:“雷大哥,我听说之前一直有媒体有科学家采访你们,也带你的媳妇四处检查,他们的结论是什么呢?” 雷永昌苦笑道:“刚开始的确是很多科学家,医学家过来,还有专门的著名节目栏目组也过来拍摄。但是他们后来得出来的结论是,这个婴儿根本不是怀了20个月,甚至有栏目组揭秘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是:我们是因为想要生第二胎才故意弄出来这么一个谎言的。我爱人根本就不是怀了20个月,而是前面怀孕了10个月,生下来一个被我们藏起来了,现在这个其实是第二个婴儿也是刚刚好10个月。我被这些臭专家气的拿扫把把他们全部轰了出去。” 陈秋阳道:“现在这些所谓的专家大多数都是不学无术的,凭着资历和年纪大而四处混熟脸然后自封为什么什么领域权威专家罢了,笑掉大牙,哈哈。” 雷永昌面露难色,道:“我们村子虽然在外面有谣言说我们这里的女人一生下来孩子会立刻死去,虽然这是谣言,但是我们村子的怀孕的女人,的确是有很多女人出现宫外孕的情况。” 我好奇问到:“是不是意味着必须要处理掉?” “是的,没有及时发现且处理掉的话,有可能会危及到母亲的生命。” 雷永昌说:“但是处理之后的这些人,容易会从此不孕。所以说我们村子没有小孩子出生的诅咒其实并非空穴来风。” 我们正聊着,突然有两个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人赫然是青姜,那个被邹管家安排我和她相亲的满腹心事的清纯女孩。 另外一个年纪比较大一点,很瘦,面色蜡黄,精神萎靡,无精打采。青姜看到我,一点吃惊或者惊喜的表情也没有,她好像压根不认识我似的,她扶着那个年纪大一点的女子,对雷永昌道:“三叔,我听说有医生来了你家,所以带着姐姐来检查一下,看看。” 原来青姜是雷永昌的侄女,另外那一个是她的姐姐,名字叫青橙。不过看她的姐姐似乎患有严重疾病。 阮得风赶紧叫内间的同事出来带着青姜和青橙进去了。我忍不住道:“她们,怎么了?” 雷永昌仰天长长的叹息一声,道:“作孽呗,青橙一直想要一个孩子。但是,她一共怀孕了三次,三次都是葡萄胎。老天爷真是他娘的不开眼呀,要这样作孽她。”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葡萄胎这样的专业名词。 阮得风知道我会问他,所以他不等我望向他,他就说了:“葡萄胎是指那些在子宫内没有正常发育的胎儿,但是这些胎儿有大小不一的水泡,这些水泡结蒂相连,外形如同一串葡萄。葡萄胎分为部分性葡萄胎和完全性葡萄胎,是由于受精卵异常引发的。发病原因与女性身体状况、营养因素和环境因素等有关,必须要进行清宫。” 我又一次学到了新的知识,只是文科生想象力比较丰富,他说好像一串葡萄的时候,觉得有些恶心。 阮得风道:“她已经连续出现三次葡萄胎了,建议不要再受孕。这种情况,对她的身体伤害太大。有孩子是一种福气,但是没有孩子的话,母亲平安就好了。” 我们在聊着这些的时候,阮得风的同事陆陆续续走出来,有的人脸色很凝重。 青姜和青橙也走出来,对我们点点头表示感谢然后扶着姐姐离开。 第四十章:肚皮婴儿X冰红茶中的碎肉 阮得风问为首的一位妇女同事,她回答:“雷夫人的胎儿很健康,但是她的肚皮上出现了一个有些怪异的妊娠斑。孕妇在妊娠三个月后开始出现黄褐斑,这样斑一般主要应该是发生在面部的,以颧部、颊部、鼻子以及前额为主。但是雷夫人的是出现在肚皮上,积淀成大量深色的色素。” 雷永昌道:“是的,她妊娠三个月后就已经开始出现了,到现在为止都已经有一年多了,日积月累,所以越积越多。” 阮得风闻言走到了越南妹旁边,对她示意。她倒也是大大方方地卷起了自己的睡衣,露出一只滚圆滚圆的肚皮。在她的肚皮表面,有着大量的深灰色。密密麻麻的,有点像生了藓斑一般。 陈秋阳在我耳边低低道:“十三社长,你远远的看,觉不觉得她肚皮上的这些颜色看起来很像一个人的脸?” 经过陈秋阳如此的提示,我发现她的肚皮上的这些颜色还真的看起来非常像一个张开嘴巴的男孩的脸。 阮得风也注意到了,他和那个妇科主任道:“王主任,她的胎儿其实能否进行剖腹产?” 王主任道:“这是我第一次遇到的怪事。瓜熟蒂落,这是自然规律,十月怀胎自然就要把孩子生下来,可是我觉得雷夫人肚子内的婴儿,还不是时候。我看了她不久前做的b超检查,结果显示,肚子内的婴儿还不能出产。这比较奇怪。或许我这样说吧,这个婴儿的预产期本来应该是40周的,但是他的40周需要的是100周才能达到40周的水平。总之,多休息,胎儿发育得非常健康。” 我们从雷永昌家里出来以后,在下元村走了一圈。在下元村村尾的一片草地,有一间很长的屋,是那种很古老的屋,屋顶是灰色的瓦片,一片一片紧紧地排列着,如同鱼鳞一般。屋子的整体是用红砖砌成,门口有一个巨大的黑色的铜制香炉,里面插满了香烟。但是,老屋里面黑漆漆的,看不到里面的环境。 “这是什么?” 陈秋阳道:“粤西这边的村子大多数都有一处庙宇,是用来拜祭的。” 突然,庙里有一个人走了出来。这个女人全身都裹满了深红色的布料,从脖子一直裹到小腿,她的头发凌乱得像鸟窝。她从庙宇里走出来以后,左看看右瞧瞧,很害怕被别人看到似的,鬼鬼祟祟地往庙的右边走了。 陈秋阳道:“这个女人形迹如此可疑。我们要不要跟踪一下?” 我说:“我没兴趣。你们有兴趣的话可以去跟踪一下。我现在满脑子在想到底邹管家要我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个越南妹除了肚子有一些不合常理之外,并没有任何值得调查的地方。” 陈秋阳自己一个人跑去跟踪红衣女子,葵若兰把我拉到一边,她欲言又止地似乎有一些秘密要对我说但是又不太想开口。 我说:“你虽然是我的员工,但是我其实一直觉得我们是朋友关系,所以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开诚布公,直接和我说好了。” 葵若兰也不是那种做作的女生,她甩了甩她咖啡色的波浪乱发,说:“那我直接说了。虽然我不知道你和邹管家是什么关系,但是我发现了一些事情。我现在和你说的事情,也不是要挑拨你和邹管家的关系,我亦相信邹管家是真的关心你。” 葵若兰一口气铺垫足了前戏,然后道:“在我们破了杨宏的案件之时其实我已经看到了的,但是引起我真正注意的,是在柳隆村的案件之后。” “你说的似乎是一件很巨大的秘密,还涉及到我和邹管家。你说吧,我倒是突然非常有兴趣。” 从柳隆村回来之后,那天夜里葵若兰回来无邪社拿忘记拿了的钱包。她突然发觉邹管家在和一个非常神秘的人会面,那个男人全身上下都是穿着深绿色的西装,戴着一副墨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本来葵若兰只是以为那是有人来委托我们查案的,但是她看到邹管家拿出一个褐色的文件袋,交给了那个青衫男士。 那个文件袋葵若兰认得,是我们从柳隆村回来后葵若兰整理出来的关于柳隆村整个案件的资料。然后葵若兰记得那次杨宏案件结束以后,邹管家吩咐葵若兰把案件整理出来给他,然后葵若兰记得邹管家后来交给了一个青衫男士。 今次,葵若兰多了一个心眼,发现平时认真的邹管家脸上的表情有一些复杂,有一点恐惧,有一点毕恭毕敬,看得出来对方会给邹管家带来压迫感。 邹管家将文件袋交给了青衫男之后,非常正式地低头作了一个躬。然后,青衫男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章印,在邹管家的一本笔记本上盖下了一个印章。 那是一个青色的蛇的图案。青衫男士盖完了青蛇印之外,转身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青衫男士离开了无邪社大厅以后,邹管家赶忙掏出丝巾拭擦额头上的汗水。 他的神色非常惊慌,但是又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这些画面,都是蹲在暗处的葵若兰看到的,邹管家并没有知道。 我听完葵若兰的描述,除了惊奇之外,并没有其他太多的情绪。我说:“有一个黑猴子我还没有查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呢,现在又多了一个神秘的青蛇?” 葵若兰道:“我也是有一种疑问,我们调查这些案件,真正背后的指挥官,其实并不是邹管家。而是青蛇。这可以解释为什么我们会来到雷公山脉调查这个越南妹。” “你的意思是,就如同收集邮票一样,我们要一个接着一个地完成这些怪异案件的调查?但是我们的第一个案件,也就是杨宏的死亡案件,是捍东警官过来要我们进行协助的。” “是的,但是谁可以保证捍东警官不会是青蛇组织的人呢。” 我想了想,道:“这的确有可能。但是呀,我不理会这些案件是谁要求我调查,我其实挺喜欢这种生活的,如果让我安安静静坐在办公室对着电脑上班,我才会疯掉呢。” 葵若兰道:“的确,我也是。” “既然是这样,我们就不必要去深究到底为什么我们要去查案件了。人可以开开心心做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我们站在空地的庙宇前面聊着天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到了半空之中。 我们决定回去雷公旅馆吃午饭,打电话给陈秋阳,他似乎在忙着什么事情,说了一句“不用等我了你们先吃”就挂了葵若兰的手机。 一楼的餐厅吃饭的人不多,特别是经过了昨夜的双脸怪婴杀人惨剧之后,已经有许多人离开了。 可是,令我和葵若兰吃惊的是,我们居然看到昨夜那个被杀的女孩的男友。此刻,他正低头在吃着自助餐。 葵若兰道:“他从警方那里回来了?我以为他会离开旅馆呢。没想到他还如此坚强的在这里吃饭。” 我说:“你有没有看到他双眼流露出浓浓的杀气?他留在这里,肯定是想要抓到双脸怪婴为女友报仇。” “那个双脸怪婴,我觉得它挺可怜的。反正凭我女人的直觉,我觉得它就算是真的杀了很多人,那也只是因为它没有人类的道德观念,它就像其他野兽捕杀其他动物一般。” 我吃完了饭,走到餐厅的冰箱买了两瓶冰红茶,递给葵若兰一瓶。葵若兰看也不看,扭开瓶盖扬起头就喝,在我面前完全是女汉子。 我猛然站起来,挥手把葵若兰手中的冰红茶打掉,大喊一声:“不要喝——” 冰凉的冰红茶飞溅在四周,也溅到了我的身上,瓶子被我打飞得很远,砸在了另外一张餐桌上。 葵若兰被我这个突如其来的举止震到了,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一边跑去旁边餐桌拿起冰红茶瓶子,一边道:“冰红茶里面有东西!”——塑料瓶还有没有倒出来的黄色的冰红茶,但是在瓶子里面,有半截手指。 手指已经被冰红茶泡得有一些发白。葵若兰看到自己喝下去的冰红茶居然是泡浸着人体的,立刻拿起桌上的茶水大口大口地漱口。“他妈的今天怎么那么倒霉,喝口冰红茶还喝出手指头!”葵若兰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报警。 我举起我的那一支冰红茶,发现里面居然泡着一颗圆圆的眼球。 我来到冰箱前,一一查看了里面的十瓶冰红茶,发现里面都泡浸着一些人体的细小部位:舌头,眼球,手指头,睾丸…… 警方很快就来了,封锁了现场。我和葵若兰坐在旁边等警方查证。 葵若兰道:“我以后一定要把我直接来瓶就仰头大喝的习惯改掉,差一点就把个手指头喝到肚子里了,太他妈的恶心了!谁那么变态!” 我安慰她道:“其实我每次喝饮料的时候也从来不去看瓶子里面的内容,直接开盖就喝了。我相信很多人都有这种习惯的。” 第四十一章:红梅X双脸怪婴被捉 警方对现场的封锁调查一直持续到下午2点。我联系了捍东警官,让他为我们打点一下关系,所以我也获得了调查的大致资料:一,确实是人体的部分;二,死者暂时查不到,但不是目前住宿人员;三,冰红茶是采购员直接从镇上销售点运回来的;四,所有的瓶盖都被用精妙手法动过手脚,把人体组织物放进去之后再装回去的,装成是没开盖过的样子;五,上面找不到可疑的指纹;六,这一批冰红茶是昨晚运回来的。也就是说,变态凶手是昨晚将这些手指头、睾丸、舌头等东西装进去冰红茶里面。 知道了这些,我道:“会不会是双脸怪婴做的呢?” “不可能是它,这种变态行为需要精密冷静以及一双灵敏的手才可以做到。虽然不确定这些东西的主人是否是这个变态人所杀,因为亦有可能是其他人杀了然后这个变态人把这些东西割下来塞进冰红茶里面。” “这是一个具有高智商的变态杀手。因为把这些东西装进冰红茶里面,需要大费周章,而且料到会被人发现。也就是说,这个变态杀手在享受他作案的乐趣。” 我突然来了精神,在这间鱼龙混杂的雷公旅馆,目前有几个人的存在令雷公旅馆变得复杂:一个是恐怖的双脸怪婴,一个是留下来一心想要为女友报仇的男孩,一个是高智商的变态杀手。甚至还有其他还没有浮现出目的的人。 直到警方散去,陈秋阳才风尘仆仆地跑回来,他满脸的灰土尘埃,好像在土堆里打过滚似的。 他对我们差一点吃了睾丸、手指头的事情没有兴趣,反倒是兴致勃勃地对我们说:“兰兰,十三社长,你知道我跟踪那个红衣女人有什么惊人的发现?那个红衣女人出了庙宇之后,还没有过河就被下元村的人逮住了,下元村的人逮住了她,想暴打她一顿,还好被我勇猛地出马及时解救了她。” “为什么下元村的人要打她?” “因为她是上元村的人。本来这两条村子的人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平时很少来往,但是她身为上元村的人,却跑到下元村的庙宇拜祭,自然得罪了一直觉得是上元村下的诅咒的下元村的人。” …… 陈秋阳将红衣女人解围之后,陪着红衣女人走过了河上的一道独木桥,将她送到上元村的家里。 这是陈秋阳第一次走进上元村,没料到上元村和下元村的差距如此悬殊:这条村子给陈秋阳的感觉就是和柳隆村差不多,破破烂烂的,都是低矮的瓦房,道路坑坑洼洼,灰尘满天飞。 红衣女子对陈秋阳道:“我叫红梅。感谢你为我解围。” 红梅身上非常肮脏,身上有虱子在不断跳动,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恶臭的咸鱼般的味道。 近距离接触,陈秋阳反而挺不好意思的,因为红衣女子已然是一名中年妇女,年龄起码有40以上,比陈秋阳还大。 红梅自己一人住在一间破破烂烂的屋子,屋顶连瓦片都没有,只是盖了一层薄薄的乌黑的沥青纸。屋内也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 “对不起,家里比较乱,我倒一杯水给你。” 陈秋阳说“不用,我准备走了。” 没想到红梅突然扑过来,紧紧地抱住了陈秋阳,喃喃地道:“你不要走好不好,你陪我一下,好不好。” 红梅的亲密举动让陈秋阳感到非常不好意思,但是又不好挣脱。红梅抱了大约一分钟,猛然推开了陈秋阳,非常抱歉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失态了,对不起,请你原谅。” 陈秋阳看得出来,红梅的精神似乎有一点不正常,或者说有时候会不正常。 陈秋阳问:“你既然是上元村的人,为什么要去下元村的庙拜祭呢?我看下元村的村民似乎非常憎恨你们上元村。” 红梅左顾右盼,不断地把身上掉落下来的红布捡起来紧紧裹住身体,道:“是吗?我都不知道自己去了下元村拜祭,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在自己的村子呢。” 她疯疯癫癫地说了一些奇怪的话语之后,没有理会陈秋阳,自顾自睡上了木床上,呼呼倒头大睡。 陈秋阳从红梅家里走出来,刚刚好碰到一位拉着水牛经过的花白胡子老伯,便向他请教红梅的事情。 老伯惋惜地道:“老天作孽呗,她其实是下元村的人,可惜当年错误爱上我们上元村的雷武伢子。两人不顾大家反对坚决要在一起要结婚,她于是被家里人赶出来了,并且断绝了关系。可以好景不长,他们结婚后过了几年,雷武伢子上雷公山脉挖药材的时候,不小心被毒蛇咬到,死鬼了。雷武死了之后,红梅就变得疯疯癫癫,经常失踪不知道去了哪里。总之这个女娃还想学梁山伯与祝英台呢,结果却落到这样的下场。现在她两边都不讨好,我们村里的人都不愿意雷武伢子娶她的,还说是她命硬克死了雷武。而她回去下元村,那边的人也不欢迎她。” 陈秋阳道:“就算是这样,她毕竟也是下元村的人,我刚才看到有些村民想暴打她。就因为她去庙宇拜祭?下元村的人也太他娘的不讲道理了。” 老头子好像被别人听到似的说了一句“当然还有其他事情才导致下元村的人那么憎恨她了。好罗好罗我不说了,还要去放牛呢,唉,作孽啊作孽啊。” …… 陈秋阳把红梅的故事讲完了,葵若兰气愤得狠狠地拍了一掌饭桌,道:“天哪这算什么?现在都21世纪卫星都飞去土星了居然还有如此愚昧不讲理的人?” “人与人之间总会有说不清道不完的各种各样的问题。何况是村落与村落之间涉及到各种各样的利息纷争。” “社长,这一点你倒是说对了,因为我回来的时候打听到,上元村和下元村之所以如此互相憎恨,真正的源头是雷公山脉。很多年以前,两条村子都想霸占山头,将雷公山脉归为自家所有。因为雷公山脉生长着大量的整体药材,是一座巨大丰富的金矿。但是结果显然易见,最终是下元村占据了上风。听说上元村的人曾经和下元村的人在雷公山脉大战了一场,死伤无数,血流成河。当然,这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陈年旧事了。” 葵若兰道:“这里的人似乎过于复杂了。你看——” 葵若兰示意我们,只见台湾人吴先生带着他的双胞胎儿女从楼上下来,在楼梯处遇到了一个人,这个女人对着吴先生露出了一个暧昧的微笑。 这个女人陈秋阳却是认得的,正是那个精神疯癫的红梅。 但是,眼前的红梅哪里有一点疯癫的模样呢?她身上穿着的是非常得体的女式衬衫套装,虽然亦是深红色,但是却和她几个小时之前裹着的破烂红布不同。 吴先生和红梅交谈了两句,红梅就跟随着吴先生上去了。 “红梅过来雷公旅馆找吴先生干什么呢?” “你就别多管闲事了,就算他们是偷情,也是别人家的事情。”葵若兰道。 一个小时以后,我们在一楼碰到了从楼上下来的红梅,她的脸色有些不对劲,灿白异常,一丝血色都没有。 她好像刚刚哭过,因为脸上有没有擦干净的泪痕。 陈秋阳忍不住,跑过去向红梅打招呼,道:“红梅你过来了?” 红梅望着陈秋阳,道:“嗯,原来你住在这里。” 说毕,不再理会陈秋阳,自个走了。 陈秋阳看着红梅远去的一抹红色,呆呆地道:“她真的非常莫名其妙,好像一个深红色的谜。” 红梅前脚刚走,那边吴先生和他的妻子就带着他们的生病的双胞胎儿女走了出来,儿子吴总宪以及女儿伍泳薇蹦蹦跳跳地在空地上奔跑着,嬉戏着,打闹着。 我注意到了这个现象:一个小时之前,这两个小孩子还是病厌厌的无精打采毫无生气,但是红梅来了以后,现在两个小孩子都变得非常精神,有活力。 葵若兰道“那个红梅想不到还是大罗神仙,妙手回春。”“我记得篝火晚会的时候,吴先生说是带着儿女过来这里养病的。这么说来,他们来这里的最终目的,是找红梅。” 陈秋阳道:“可是怎么看红梅也不像医生。” 我们正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的时候,雷公旅馆突然人群起了轰动,群情汹涌地大家纷纷往后面跑。 “喂,大叔,发生了什么事情?”山羊须往后面奔跑,说:“听说便衣在旅馆后面捕捉到了双脸怪婴!” 我和陈秋阳、葵若兰也跟随着人群往旅馆后面的后山跑。 旅馆后面其实是雷公山脉的一处山脚,密密麻麻的芒果树。大家好像潮水一般涌到了山脚下,前面有几个便衣正在树下奔走着。 在一棵巨大的芒果树枝上,挂着一张尼龙绳编织的网,网里面困住的正是双脸怪婴。 第四十二章:符文,三具骨架X若兰被控 它在网里面一直挣扎着,并且发出一种尖锐的有点像某种鸟儿鸣叫的声音。 在大树底下围观的人全部高高的举起自己的双手,他们的手中都挥舞着红色的手帕。他们每挥动一次红色手帕,网中的双脸怪婴就发出一次撕心裂肺的尖锐的鸣叫,在网中挣扎得越发厉害。 便衣在下面进行收网,在缓缓的拉扯着系在网上的绳子,把网放下来。 葵若兰道:“这些人怎么可以这样,绝对不可以,你看它完全就是一个不懂世事的懵懂孩子呀!不能因为它长得像怪物而可以这样残忍对待它!” 陈秋阳道:“兰兰,你不能同情它的,你没有看到它杀了人么?现在不处理了它,将来它会杀更多的人。” 网袋已经放到了距离人们头顶接近的位置。有一个便衣举起了手枪指着双脸怪婴慢慢的接近。 而这个时候,人群当中突然奔跑出一个男孩来——正是那个被杀了女友的男孩,他一直不肯离开雷公旅馆就是在等待一个可以杀死双脸怪婴为女友报仇的机会。 现在天赐良机,他双手握着一支铁枪,直直地扑过去要刺死双脸怪婴。 葵若兰同时飞扑过去,道:“不可以!”她的速度非常快,我和陈秋阳想阻止都来不及了。 她拦在了网袋前面,伸开双手,道:“你们全部给我住手!就算它真的杀了人,也应该由法院去宣判它的罪,你们不可以现在就处置它!” “姑娘,得了吧,让开,我们一定要现在就杀死它!没错,我们是不可以杀人!但是它是怪物,又不是人!我们怎么没权利杀了它?” “你怎么知道它不是人?就因为它长得丑长得吓人?” “看你长得漂漂亮亮的,你个姑娘怎么如此蛮不讲理的,你又不是本地人你怎么知道它的事情?它已经在这里杀死过6个人了,罪大恶极,你说我们有没有权利杀了它!” 这位老人的话好像一枚炸弹,在我、葵若兰、陈秋阳脑海里爆炸了。 什么?原来这个双脸怪婴已经杀了6个无辜的人了?它如同婴孩一般的小身体,居然已经沾染满了累累血迹? 葵若兰动摇了,七条人命,不是开玩笑的。 可是,就因为葵若兰中途跳出来拦截,耽误了最好的时机。 葵若兰身后的网袋突然被双脸怪婴撕裂了,它从网袋里面跳了出来,如同一只怪鸟一般,扑到了葵若兰的肩膀上。 人群当中所有的人都发出了惊呼! 我和陈秋阳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镇住了,我们不敢轻举妄动。能够徒手将如此粗大坚韧的尼龙绳网袋撕裂,绝对是臂力惊人。 它现在双脚踩在葵若兰的双肩,双手从后面抱着葵若兰的脖子,恐怖的头颅斜着从葵若兰的头部后面伸出来,不断打量着我和陈秋阳。 如此近距离看到双脸怪婴,它的样子更是恐怖吓人。 它身上的皮肤破破烂烂的,长满了一颗一颗巨大肉瘤,身上还长着黑色的青苔以及有几条黑色的鼻涕虫趴在上面。它那个小一点的脸上的大眼睛瞪大得好像两只血红色的气球,差一点点就会破裂爆炸。 我们都不敢动,因为我害怕双脸怪婴会被我惊吓到而轻轻用力就会把葵若兰的脖子扭断。 在我们僵持了不到20秒钟的时候,葵若兰突然转身,往身后的深山狂奔过去。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兰兰!”陈秋阳想去追,我阻止了他。“别追上去,惊动了它,若兰才会有危险。我们等它平复了再去找若兰。” “社长,你说兰兰为什么会突然转身跑了?” “不是她想跑,你刚刚没有留意么?是双脸怪婴掳走了若兰的。这个婴儿的力气大的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围观的那些人一边咒骂着葵若兰一边幸灾乐祸地议论纷纷:“活该,哈哈,还想当女英雄,今次恐怖渣都没有得剩了!” “雷公山脉那么凶险,就算怪婴大发慈悲没有杀她,她也出不来啦,哈哈。” …… 阮得风一直在后面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他走过来拍我肩膀,安慰我道:“大侦探,我和你们一起去寻找她。” 另一边,那个女友被双脸怪婴杀死的男孩自愿加入我们的队伍当中。 对于严重路痴的我来说,有他们几个,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男孩一直沉默寡言,他只是让我们叫他阿浩就行了。 我们回到雷公旅馆准备好一些物件,准备深入雷公山脉。台湾商人吴先生知道我们要进入雷公山,非常热情要加入我们。 他的坚持加入让我引起了产生了怀疑:他和我们其实并不熟悉,即使退一步来说,他是热心肠想帮我们,但是他有着两个生病的儿女要他照顾,他并不必要如此冒险。 我有种预感,他进入来的目的不纯。 所以,我对他的妻子蔡依林道:“你劝劝你的丈夫,我们这些人无依无靠,入去雷公山是冒着巨大生命危险的。你们和我们不同,你们可爱的儿女时刻需要他。” 我本来是想通过她来劝说吴先生不要加入我们队伍的,没料到她说:“我也支持他去,多一个人多一双手,总归会有帮助的。” 她的态度更加坚定了我的怀疑是正确的。于是,我也不拒绝,让吴先生加入来。 我掏出手机,说道:“葵若兰现在还在移动,但是距离我们并不远。我们现在出发。” 阮得风道:“我之前一直纳闷社长你为何如此气定神闲,原来你们队员之间还有定位器。” ——自从在柳隆村经历过我在仙人山脉迷路之后,回来我就和邹管家说要为每个人配置一个追踪器。这样我们在进行任务的时候,随时随地都能够让其他人知道我们的具体位置。 雷公山脉属夏绿阔叶林景观,垂直差异悬殊,多横谷,温度较低,大多数是灌木林,在我们深入的过程中,我看到了很多珍贵的树木:马尾松,云南松,油松,赤松,侧柏松以及白皮松。 地表上除了大量蕨类植物,还有大部分鲜花:瑞香、山茶、白玉兰、紫玉兰、琼花、君子兰、海棠、牡丹、芍药、丁香、杜鹃、西洋杜鹃、含笑、棣棠、锦带花。 只是,我们都没有心情欣赏这些美景。而且,随着深入,地面越来越潮湿,大量腐烂植物散发出腐臭。看来这里平时很少人来过。 最让我毛骨悚然的就是这些毛茸茸的大树树干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鼻涕虫。它们在这些得天独厚的大自然环境之中繁衍,生长,死亡,传承,一代又一代,没有外面的纷争,*,其实我挺羡慕这些小天地的生物的。 我看着手机,突然发现他们又往左边方向移动。看来这只双脸怪婴一直在控制着葵若兰奔走着,我的心开始隐隐约约担忧起来。 我们走了20分钟的时候,前面突然出现了一片树木没有那么拥挤的地方。看得出来,是有一部分大树被砍伐了,才使得出现了很大的空隙。 在空隙处,竖着三根木桩,三根木桩上面,绑着三具人类的骨架。 从这些骨架来看,已经非常年代久远。他们被用铁链绑在木桩上,难以看出是被烧死还是饿死的,总之他们如同中世纪那些被处于极刑的犯人,被审判后绑在十字架上死去。 深山里出现如此诡异的审判场地,我们不免有些震惊。 我经过其中一个木桩的时候,看到这些骸骨上面已经长满了青苔,使得骸骨渗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好像骨头生长出一层墨绿色的毛茸茸的东西。特别是在头骨上面,本来黑洞洞的眼眶里面积满了黑水,左眼眶甚至有一条灰色的蛇盘旋在里面,隐隐约约露出三角形的头,绿豆般大小的双眼警惕地盯着过往的我们。右眼眶则是好像是鼻涕虫的窝似的,不断有灰色白色的鼻涕虫从里面蠕动着爬出来。 “这些人到底怎么回事?他们似乎受到了私刑。” 阮得风看着骨架,道:“起码已经死了20年了。” 这三具骸骨,仿佛死不瞑目,被捆绑在这里20年,冤魂不息。我们对着这三具骸骨,恭敬地鞠躬。 离开了三具骸骨大约20米距离,在三棵大树上,出现了三个相同的图案。黑色的树干上,白色的石灰涂抹出一个奇特的图案:类似于“丈”字,白色的线条画出来一个人的形状。 “这图案看起来是新鲜的,最多就是这几天涂抹的。这是什么意思?” 最简单的线条,却勾画出一种灵异的阴森,有点像恐怖电影里面常常出现的女巫的诅咒符文。 “这都是什么玩意儿?”我们一边充满疑问,一边继续去追赶葵若兰。 在我们追赶双脸怪婴的这个过程,葵若兰会隔几分钟就打我手机,但是我只听到走路的声音以及偶尔双脸怪婴的呼叫声音。 我知道,葵若兰不方便说话,害怕惊动双脸怪婴,但是她选择这样的方式向我们汇报她平安无事。 我拿出手机,显示我们越来越靠近了。可是,这个时候,我们突然听到了轰隆隆的水流声。 第四十三章:贝蒂寄生虫X马陆海洋 我们跑出灌木林,前面真的没有预料到,在这片莽莽深山,居然会出现一道巨大的河流阻挡在我们面前。 “我靠,这也太诡异啦,大深山居然会有河流!”阮得风道。 “葵若兰在河对岸!”阿浩眼尖,指着河流的对面的方向。河流对面依然是莽莽深不可测的森林,在河流边的黑色石堆上,葵若兰正背对着我们越走越远,那只双脸怪婴依然好像一只猴子一般站在她的双肩上。 “我们必须要过河!”吴先生显得有些着急,我不知道为何看到越来越远去的葵若兰吴先生会比我们还要心急。 阿浩首先跳到了河流边,仔细观察一番,挥手道:“河道有很多礁石,我们踩着礁石过去,河流不会把我们淹没的!” 眼下也只能是踩着礁石过河了。我们走到河边,正想下水的时候,突然河流边突然跑出三个黝黑的孩子,两男一女,他们含糊不清地呜呜着呼叫,不断摇头不断挥手。 这三个黝黑的孩子骨瘦如柴,严重营养不良,他们光着脚丫在河道边疾步如飞,很快就跑到我们旁边。他们衣衫褴褛,周身污秽。 陈秋阳道:“哪里来的野孩子。他们好像要对我们说什么。” 我蹲下来,对着那个比较高一点的女孩说:“小妹妹,你是不是有话要告诉我?” 小女孩点点头,但是她不肯张口说话,她的双唇抿得紧紧的,里面发出的声音嘶哑沉闷,像我平时嘴巴里含着东西时候发出的声音一样。 小女孩指着河流,然后不断左右摇头,拼命挥手。 “小妹妹,你的意思是让我们不要过河?” 小女孩点头。我说:“我们必须要过河去救我们的朋友。” 另一个小男孩扯着我的衣袖,拼命指着河水,再指着自己,脸上满脸的惊恐神情。 “你是说,河里面有什么东西?”小男孩又拼命点头。 我摸了摸他的头,道:“谢谢你提醒,你们真是好孩子。可是,我们必须要过河,你看这河其实一点也不深,淹死不了哥哥的。呵呵。” 小女孩终于忍不住了,她“嗯嗯”地指了指河流,再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脸上也是害怕的表情。 阮得风奇怪道:“他们的嘴巴里面,似乎含着什么东西。” 阮得风蹲下来,对小女孩说:“小妹妹,你是不是生病了?你能不能张开嘴巴让我看看呢?乖,我是医生哦。” 小女孩迟疑着,还是不肯张开嘴巴。 阮得风道:“乖,你是不是嘴里不舒服?你给我看看,我可以帮你哦。” 小女孩终于慢慢的张开了嘴巴,我们几个看到小女孩嘴巴里面的情况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小女孩的嘴巴里面,远本来应该是舌头的位置却看不到舌头,而是一个很吓人的东西——一种非常恶心的爬虫类东西。这条爬虫似乎是把女孩子的舌头吃掉了,取代了她的舌头,趴在她的嘴巴里面。这个爬虫深红色,充满粘液,前面有一些细小的肉爪,又有一点像怪异的蟹。女孩子的嘴巴已经脓肿,积满了黑红色的血水。 “这,这是什么东西?” “是贝蒂寄生虫,天哪,为什么这些孩子的嘴巴里面会出现贝蒂寄生虫,这不可能的。”阮得风痛心疾首,道:“这些可怜的孩子——” “贝蒂寄生虫?” “2012年3月媒体报道称贝蒂寄生虫在地中海被发现,它们寄生在海鲷口内,吞噬掉宿主的舌头,而后取而代之。我知道的确是有这种生物,但是它只会寄生在鱼类嘴巴之中,为何会寄生到这些小孩子的嘴巴里面,这太怪异了。那是多么痛苦的折磨……” 我说道:“这些善良的小孩子是提醒我们,河里有这种贝蒂寄生虫,所以阻止我们过河。”我摸着他们的头发,说:“你们真是好人,谢谢你们。不过现在我们必须要过河,因为我们要去救我们的好朋友。” 小女孩指着不远处,那里有一个简陋的竹排,“嗯嗯”地划了个手势,意思是可以撑着竹排过河。 “谢谢你。”我喜出望外。 阮得风道:“这些孩子的情况很严重,十三,我不陪你们过河了,我要跟着他们去他们家里看看,到底这些孩子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被贝蒂寄生虫寄生到口里的。这已经超出我的理解范围了。希望你明白。” 我点头,道:“我明白,因为你是医生,是一位医术精湛而且是真正为病人着想的好医生。” “嗯,见到了葵若兰,代我向她问好。” 告别了阮得风,我们成功了过了这道吓人的河流。我的手机显示我们距离葵若兰只有500米了。可是,屏幕上的闪光点信号开始闪烁,时有时无。 “不好,遇到了干扰还是有可能葵若兰的追踪器被损坏。我们要赶紧赶过去。” 我们顾不上各种各样的灌木丛以及有一些植物的叶子长满了刺,火力全开,直奔目的地。身材肥壮的陈秋阳拿着一把砍柴刀在最前面迅速开路,他一边开路一边道:“兰兰你可要一定支持住哦,我们立刻来救你!” 而这个时候,信号已经完全消失了。我赶紧拨打葵若兰的手机,打不通,她极有可能遇到了不测。 500米的路程我们花了很短的时间就跑到了信号消失前的位置。等到我们赶到这里的时候,我也明白了为什么信号会消失——那里有一处裂开来的洞穴口。 很明显,葵若兰进入了这个洞穴。我们二话没说,立刻整装进入洞穴。 走在前面的陈秋阳明显很兴奋,他道:“过去混网络小说的时候也看过不少盗墓小说,现在我真的有一种盗墓的感觉呢,十三社长,小心一会儿有大粽子跳出来哦!” 陈秋阳的哦字拖得长长的,因为他处于惊愕的状态。 我也是想不到这个洞穴是呈现△造型的。我们现在站在最顶尖的地方:地下是一个巨大的岩洞,然后有一个巨大的△造型的钟乳石顶上来,我们是在这个钟乳石的顶端,很窄。 “这么高,我们要如何下到下面地面?那个双脸怪婴到底怎么回事,山长水远地把葵若兰带到这么一个怪洞穴有什么不轨企图么?十三社长,我们要怎么下去?太陡了,走不下去。” 我说:“你不是警校毕业的么?这种情况对你来说是小菜一碟吧?” “都那么多年了,好汉不提当年勇,现在我发福成这样,哪里还会飞檐走壁?” 沉默寡言的阿浩首先把他的背包扔下去,然后一声不响蹲下来,把双脚首先放下去,然后倾斜着身子,一步一步地往下面滑。 “这小子挺厉害的呀”,陈秋阳一边说也依照这样的姿势滑下去。然后是我和吴先生也滑下去。我们安全的下到了地面,却没料到一场恐怖的灾难在等待着我们。 地表潮湿,由于上面有一些裂缝,所以外面的阳光有照射进来,在光滑的石壁上来回产生折射,所以洞穴不至于很阴暗。 陈秋阳从背包掏出了正飞移动照明强光手电筒,整个洞穴一下子就变得光亮了。 吴先生道:“你这个强光手电筒太厉害了吧?简直就是白天了。” 陈秋阳洋洋自得地道:“这是我们邹管家为我们配置的户外探险所用的照明用具,他说正飞移动照明功能齐全,非常适合户外探险。” 我道:“这个正飞移动照明的确很好用,但是羊胖子你就不要在这里说得好像在卖广告似的了!赶紧找葵若兰要紧!” “葵若兰,你在不在?”陈秋阳顾不得会惊动双脸怪婴,喊了几声。 但是,除了不断荡漾的回声之外,并没有葵若兰的回应。 我们顺着路,往前面走。我突然发现了有些不对劲,因为前面的墙壁似乎会移动,在不断动着。 陈秋阳打开强力电筒往深处的墙壁一照,只见四周的墙壁移动得更加迅速。 墙壁怎么会移动? 移动的不是墙壁,而是铺满在墙壁上的马陆。这种恢宏壮观的画面多么震撼人呀,成千上万条马陆爬满在十几米高的墙壁,并且不断涌动。 陈秋阳骂道:“我靠,兰兰没有找到,我们倒是着了双脸怪婴的道,跑进来送死,大家赶紧跑呀,这种马陆是有毒的!” 我们拔腿就往回跑。身后这些马陆简直就是如同愤怒的大海波浪,迅速地往我们汹涌过来。那种巨大的摩擦时候发出来的声浪比我们的呼叫声还要大。 我们迅速跑到了钟乳石底部,用力往上面爬。面对这成千上万好像海水一般的马陆,我和陈秋阳都显得非常不淡定。 倒是年纪比我们都要小很多的阿浩,居然超乎想象的镇定。他并没有比我们抢先爬上钟乳石,而是从背包掏出两支火棒,点燃火焰,扔在地上,然后掏出一支驱蚊水,扭开盖子直接横着倾倒出一条直线。驱蚊水中有酒精,所以火棒的火焰突然熊地一声,窜起半人高。 那些来势汹汹的马陆被这狰狞的火焰震慑住了,一时之间亦不敢再涌过来。做完这一切,阿浩才转身攀爬钟乳石,他说:“不要看了,赶紧逃走,火势抵挡不了多久的。” 果然,随着火势的慢慢变小,那些马陆又开始逐渐靠近火焰。而且在攀爬的过程中,我发现有一股分支马陆从大部队跑出来,往墙壁移动然后好像水一般移动到了山洞顶部石壁,顺着我们的方向扑过来。我们上气不接下气地用尽所有力气,终于爬到了顶端,在马陆即将要把我们淹没的时候爬出了洞口。 第四十四章:三个肉瘤X木屋 我们远离了洞穴,在一处平地坐下来大口大口喘息。我说:“阿浩,幸亏有你,不然我们恐怕已经被这些恶心的马陆食光了。” 阿浩淡淡的道:“马陆不会吃人,只是这种马达加斯加猩红马陆有毒,被这么多咬到的话,肯定会中毒身亡。” 我抱歉地道:“对不起,我不应该如此鲁莽的,差一点拖累了大家。” 吴先生道:“抱歉的话就不必要说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到双脸怪婴。” 我掏出手机继续看,发现依然没有葵若兰的信号。打她手机也是没有人接听。如果双脸怪婴一直没有停止过移动的话,恐怖它已经不知道走到哪里了。 我有些懊悔,自责,因为我不想葵若兰有事。如果是普通的人类掳走葵若兰的话我倒不是很担心,因为以葵若兰的身手,放倒五六个绝对是没问题的。但是,现在对方是一个天生怪力徒手可以把坚韧尼龙绳扯断的双脸怪婴,而且是冷血毫无人类感情的一个畸形。对于她来说,每一刻一分一秒都是处于极度危险的处境。 我们在周围转了转,我突然发现了线索:地面上隐隐约约出现的葵若兰的脚印。之前我们由于有追踪器,所以并没有去重视葵若兰留下的脚印,因为森林中大多数都是堆满了厚厚的落叶,所以大部分都是没有留下任何脚印的。而在这里,我发现某些积叶缝隙中的泥土上还是就下了葵若兰皮靴的印。 这样虽然查找起来非常困难,但是至少是一个方法。我们四人行动起来,一点一点地继续追踪着双脸怪婴和葵若兰。我们已经出来好几个小时了,天色已经开始发黄,靠近黄昏了。冬天的白天特别短,很快即将入夜。我又开始心急起来,我这个人有些急性子。 在这样的深林里面过夜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而且之前遇到的木桩上的三具诡异的骸骨以及大树上神秘的巫术符文,这座森林充满了太多诡异的东西。而且我们出来的时候都没有带有帐篷,没有帐篷的话很难在这深山老林过夜。 随着入夜,森林变得越来越暗。我和陈秋阳商议是继续去追踪葵若兰还是暂时退出深林。 陈秋阳道:“十三社长,你是我的上司,我一切听你的。你要作出任何的决定我都听你的。” 我说:“入夜之后,森林将会变得非常危险,我不想我们继续冒险;可是,同时我又不想放弃去追踪葵若兰。我现在变得很左右为难,都怪我过于乐观了。我应该在双脸怪婴掳走葵若兰的时候立刻就紧跟上去的。反而由于我的失策,拖延了最佳时机。” 陈秋阳道:“我知道社长你的用意。你是怕在双脸怪婴刚刚踩在兰兰肩膀上的时候如果贸然行动会由于双脸怪婴情绪还不稳定而伤害兰兰。这一点我相信兰兰肯定也会明白的,绝对不会怪你。而我们回到旅馆,是要准备装备,不然刚才在洞穴里面我们早就被那些马陆淹没了,救人不成反而倒贴了自己的性命,所以十三社长你并没有做错任何事。” 我痛苦地道:“可是我们现在跟漏了,找不到若兰了!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如何对的住她,对得住我。” 吴先生道:“你两个现在浪费时间在自怨自艾也于事无补的。倒不如冷静下来看看解决之道。” 我道:“现在我的朋友生死未卜,但是我又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脚印已经跟丢失了,我们迷路了。” 冷静的阿浩道:“你的朋友虽然是被双脸怪婴劫持控制着她走的路线。但是,我相信她的双手是自由的。虽然由于某种原因,她不方便说话且接电话,但是她的双手是可以自由的——既然如此,你的朋友会不会沿路留下让我们找得到她的暗号?” 阿浩的话倒是突然如同一道灵光,提醒了我。 “对,你说的太对了,她一定可以留下某些暗号方便我们找到她的。” 阿浩道:“所以如果我们在这里可以找得到她留下的沿途的暗号,我们必然可以赶在入黑之前,找到她!” 我和陈秋阳在附近转着,观察着地面,树木,叶子。我仔细地看着树干和叶子。既然若兰的双手是可以活动的,那么她留下的痕迹符号应该就跑她双手上下的高度。 “发现了!是口红!若兰用她的口红沿途留下了痕迹!” 这个令人精神大振的发现带领着我们加速前进。走了20分钟,我们发现前方出现了一间木屋。 一间非常低矮的小木屋,木屋的顶上爬满了茂盛的绿色藤蔓植物。一扇木门被打开,里面有跳跃闪烁的火光传出来。 我们小心翼翼接近门口,令我惊喜的是,我看到了葵若兰坐在木屋内的一张木椅子上,而且那个双脸怪婴并没有在里面。 我和陈秋阳迅速跑进屋内,“若兰,你,你没事吧!” 葵若兰虽然双眼睁开着,但是不知道为何她的神智似乎有些不清。“兰兰,你不要吓我啦,你到底怎么了?” 陈秋阳在葵若兰面前晃动手掌,但是葵若兰的双眼依然一动不动,目不转睛。 “如果阮得风在这里就好了,肯定知道怎么回事。”我道。 陈秋阳忧心忡忡地道:“完啦,兰兰会不会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被吓傻了吧?” 吴先生仔细检查了一下葵若兰,沉思片刻,道:“不是被吓傻,是她似乎食了麻醉剂或者是类似的药物。” 闻言,阿浩打开他的背包,拿出一瓶风油精似的药物,打开盖子,放在葵若兰的鼻孔前面轻轻晃动了几下,葵若兰缓缓的苏醒过来,恢复了意识。 “十三,羊胖子,你们都来救我了?”葵若兰慢慢的清醒过来,她看了看四周,道:“这是哪里?” “兰兰你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吗?” “我不知道,我只是记得双脸怪婴往我的口里塞了很多很苦涩的绿叶,然后我就不太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怪婴呢?你们进来时候有没有见到它?” “没有。我们进来只是看到你坐在这里。”眼尖的阿浩却发现地面上有一些新鲜的血液,他道:“若兰你是不是受伤了?” 葵若兰有一点迷糊地道:“受伤?我并没有觉得哪里有不舒服的感觉——”葵若兰站起来试着活动了一下四肢,却突然察觉到了自己的某处真的有疼痛感。 她指着自己的右侧脖子,道:“我,我这里有点痛,十三你帮我看看我这里是不是擦伤了,我看不到。” 葵若兰用手把披肩的波浪头发捋开来,露出她雪白的脖子。 我和陈秋阳都大吃一惊:“若兰,你脖子,脖子上有好几个切口,但是,但是,我不知道怎么描述给你听。” “你拿手机拍照,我要看看!” “兰兰,你脖子上的切口,有一点吓人,你,你还是不看了吧?”陈秋阳看着葵若兰雪白的脖子,有一点不忍心让若兰看到。 葵若兰有点急了,大声道:“赶紧拍给我看!我的身体,我难道没有权利看我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只得拿着手机对着若兰的脖子拍了几张照片,然后递给了葵若兰。 葵若兰看到自己脖子上的切口,她是第一次哭了,我一直以为若兰是比纯爷们还要爷们的女汉子,胆子比天还大。没想到她现在却一下子哭了,眼泪飚飞出来。 “十三,这,这是什么来的,我的脖子上这些切口是什么?太,太吓人了。”面对自己身体受到的伤害,葵若兰完全没有了她那种粗犷的性格,此时此刻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生,非常在意自己的外貌。 在葵若兰雪白无瑕的脖子上,有三个约半厘米的切口,这些切口是新鲜的,刚刚切开不久。但是并不是裂开来露出血肉,而是这三个切口都是缝合起来的,但是却又不是像在医院做过手术后用针线缝合。 葵若兰脖子上的这三个切口就好像是被刀切开了一个口,然后又被用胶水粘合起来一般,所以每一个切口都形成了一个隆起来的肉瘤似的,有一点像平时饮早茶时候吃的那种小笼包最上面的那个褶皱汇集点,又很像三颗扩大了数倍的成熟得即将破裂的青春痘。 陈秋阳道:“一定是那个变态的双脸怪婴搞出来的,它到底是在想干什么飞机呀!难道,难道它对兰兰你的脖子,它在你的脖子上插入了吸管吸取你的鲜血?” 陈秋阳的话虽然是猜测,但是又极有可能。我脑海里出现那个面容狰狞吓人的双脸怪婴拿着吸管插入葵若兰的脖子然后咕咕地吸血的画面,鸡皮疙瘩全部冒出来。 葵若兰依然在哭,道:“那个婴儿,它,它到底对我干了什么,我,我,呜呜——” 吴先生提醒我们说:“大家先离开这里!说不定那个双脸怪婴还会回来的!” 第四十五章:怪婴红梅X青姜心事 我说:“是的,我们先赶紧离开!”我们立刻动身准备离开,窗口却突然黑影一闪,那只恐怖的杀人双脸怪婴好像一只巨大的猫头鹰趴在窗口上,血红色的四只大眼都瞪大,异常杀气直逼我们。 它在愤怒地看着我们,它的右手抓着两把生锈的小刀,小刀上还有鲜红色的血液——葵若兰的血。葵若兰看到双脸怪婴,情绪已经失控,她把桌上的一块铁块抓起来,发疯地砸向了杀人双脸怪婴。 不偏不倚,这铁块砸到了它的那个小一点的怪脸上。 “若兰,不要冲动!不能激怒它!”趴在窗台上的杀人双脸怪婴对着我们伸长脖子,发出尖锐的丝丝的尖叫,两个嘴巴发出来的尖叫非常大,就像有回音重叠在一起似的,震耳欲聋。 这画面太他妈的吓人了! 我把葵若兰拉着往外走,喊道:“在它大开杀戒之前,我们赶紧离开!” 我们飞快地离开了木屋,杀人双脸怪婴并没有追出来,只是它的尖叫声一声比一声尖锐,撕裂,非常骇人。 在我们逃跑撤离的过程中,我发现了一件怪事:曾经在房间把自己女友的脖子劈成两半的杀人双脸怪婴出现在阿浩的面前,他却显得非常平静淡定。首先,那天晚上他被双脸怪婴吓得语无伦次,第二,他肯加入我们的队伍进入这森林是为了找到杀人双脸怪婴为女友报仇。无论如何,这都不是他正常的反应。 另外一个就是吴先生,他看到双脸怪婴亦是非常的淡定。当然,这可以解释为他胆子非常大,加上身上带有杀人双脸怪婴害怕的红色手帕所以没有把怪婴放在眼里…… 可是,真相真的如此么? 我们很快就来到了河边,利用竹排过了河流,然后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到了雷公旅馆。在过河的时候,我打电话给阮得风,他回复我说他在一条小村庄进行检查着村子里病人的情况,所以暂时不回雷公旅馆了。 回到雷公旅馆之后,我们商议是否立刻离开这里回去龙城,因为要把葵若兰送到医院作进一步的检查,查清楚她脖子的伤口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秋阳道:“社长,你先陪兰兰回去,我留在这里弄清楚整件事情之后再回去。” 葵若兰道:“我没事,只是有一些头晕,被怪婴控制着走了太久的路,现在松弛下来,发现双腿都软绵绵的,先休息一下,明天早上再回去。” 为了防止杀人双脸怪婴再次入侵,我们三人都留在了同一个房间,把三块红色手帕都挂在了窗口。晚上11点的时候,我大脑异常清醒,突然听到了房间外面走廊有极其细微的脚步声。 我不动声色地悄悄地来到门边,那个脚步声停止了。深夜中的雷公旅馆非常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我静悄悄地侧着身子趴下来,透过门缝,我可以看到一点点站在门外的人的鞋子。这是一双女式的平底鞋,塑料制作成皮鞋的样子。我认得这双鞋子,正是白天时候过来雷公旅馆找台湾人吴先生的红梅。 那一个由下元村嫁到上元村的悲惨女子,为了爱情而奋不顾身的女子,得到的却是悲惨的下场。 她深夜过来雷公旅馆站在我房间外面想要干什么? 她站了一会儿,突然鞋子移动了,她走了,远离了我的房间。 我根据她步行的速度,在心里默念:“123456”,然后立刻站起来轻轻地打开了门。 在长廊的远处,背着我的红梅一步一步地走着。而她的肩膀上,居然站着那只恐怖的杀人双脸怪婴。这个画面看起来如此诡异恐怖,穿着血红色衣服的红梅,一步一步缓缓地走着,杀人双脸怪婴踩着她的肩膀上,宛如它在操纵着一个帮它代步的机器人。 原来这只杀人双脸怪婴又跑回来了雷公旅馆,而且今次控制着的人是红梅。 我正纳闷着杀人双脸怪婴操纵着红梅来到这里要干什么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个诡异的举动:红梅的右手伸起来,拍了拍肩膀上的杀人双脸怪婴,怪婴居然非常听话地从红梅的肩膀上跳落到地上,然后乖巧地站在了红梅的右侧,伸出它的左手,红梅伸出了她的右手,牵着怪婴的左手,两人慢慢的消失在雷公旅馆二楼的楼梯处。 如果不知道他们一个是有时候疯疯癫癫精神失常有时候又正常的红梅,另一个是杀死了好几个人的恐怖杀人双脸怪婴,仅仅是从他们背影来看,他们非常像一对母子,母亲牵着乖巧听话的儿子在散步。 这个发现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我刚刚以为红梅是被双脸怪婴操纵了的,可是就刚才最后的画面来看,很明显不是——他们二人的关系甚至非常融洽。 我脑海里闪出两个推断:一、真正的幕后黑手其实是红梅,红梅在背后指示着婴儿一般毫无道德观念的杀人双脸怪婴不断杀人;二、红梅是生下双脸怪婴的母亲,正是当年山羊须在落水坡撞见到的刚刚生下怪婴然后抛弃了的那个被吓疯癫了的女人。 我的这个推断并无可能,所以第二天一早,在葵若兰还没有醒过来的时候,我就出来去找山羊须了。 山羊须起床得很早,在旅馆外面的空地进行着锻炼。我装着也晨练的样子,跑了过去。 “小伙子,你如此年轻居然可以这么早就起来跑步了?” “嗯,锻炼一下,对身体健康比较好。” “是的,人的一辈子可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必须要健健康康地活多一年是一年呀!对了,听说昨晚你们从双脸怪婴手中救回了你的朋友,恭喜啊!” “谢谢!双脸怪婴的行为非常诡异,如果当年它没有被它的妈妈抛弃,或许它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怪物了。” “是呀,其实它也挺可怜的!如果是在我们普通人家家里长大,除了样子奇怪一点之外,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孩子罢了。” “对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如果现在当年那个女人出现在你的面前,你是否还认得她的样子?” 山羊须道:“当然啦,虽然那天我是站在落水坡的上面看到的,但是这么多年我脑海里一直不断出现那些画面呢,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了。那个女人的样子我闭着眼睛都认得出来。” 我惊喜地道:“大哥,那能不能请你帮一个忙,我想你帮我认一个人,看看是不是她。” 山羊须虽然非常疑惑,但是思考了一会儿以后,接受了我的请求,同意和我去认人。 “怎么,你找到了怪婴的母亲了?” “我也只是猜测,所以才想带你去认人。” 我们来到了上元村,因为之前陈秋阳和我描述过红梅家的样子,所以我很快就找到了。 山羊须奇怪地望着我,指着红梅的家,说道:“小伙子,你该不会是说想让我认的人就是红梅吧?” 我大吃一惊,道:“怎么,你认识他?” “哈哈哈,我去年过来的时候就在雷公旅馆见过她了,她好像和那个台湾吴先生有着不寻常的关系,因为每年我来这里的时候,撞见过好几次她去找吴先生。红梅绝对不是杀人双脸怪婴的生母。虽然我对上元村和下元村都不熟悉,但是红梅至少我是认得的。” 既然山羊须一眼就已经咬定了红梅绝对不是杀人双脸怪婴的生母,那我不必要再纠缠这个问题了。即使他们两个不是母女关系,但是从昨夜我看到的他们的亲密举动来看,红梅绝对会和杀人双脸怪婴的杀人有关。 我和山羊须告别之后,看天色尚早,太阳还没有爬上山坡呢,便沿着河边走走,当是晨运。这条小河的两岸长满了狗尾草,在阴冷的晨风中轻轻柔柔地摇曳着,这些生命力极强的植物看起来非常漂亮。 当我走到下游的时候,我看到穿着一件淡青色毛衣的青姜坐在狗尾草丛中,神情忧伤地远眺着远方淡淡青色的山岚。她用一朵白色的野花插在她的耳边上,扎着简单的马尾,前额有几缕秀发在她脸上不断地飞舞,早晨淡淡的蓝光轻轻地笼罩在她如玉的脸庞,这个画面让我看呆了。 青姜的美和别的女子有着很大的区别,她不化妆,自然,面色如同娇嫩的兰花花蕊处的红粉颜色,她就像是这片翠绿盎然的田野深处的一朵野生兰花,美得让人心动。可是,如此美丽的一个青春少女,却要承受本来并不应该承受的痛苦。 她的姐姐一直想怀有一个孩子,却接二连三地怀的都是葡萄胎。青姜担忧并且坚信,她自己将来怀孕的话,肯定亦是在自己那个神圣的子宫里怀着的是葡萄胎。她对此有着深不可测的阴影,因为两次的刮宫手术,都是她在手术室陪伴着姐姐的。 第四十六章:初见葡萄胎X怪婴再袭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刮宫手术取出来的胎儿,支离破碎,没有一点点婴儿应有的雏形,有的只是一串串黏滑恶心的水泡,囊肿,血红,腥臭,普通腐烂的葡萄形状。第一次看到这些的时候,她捂着嘴巴跑出了手术室弯着腰对着垃圾桶大口大口地呕吐。她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切,无法接受自己将来也会遇到如此的情形,她无法接受将来自己的子宫里面挂着的是这样一堆囊肿。 她记得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姐姐一直哭着,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姐姐那么有力,把她的手抓得那么痛。 她对姐姐说:“姐姐,你和姐夫不要再生了,只要不怀孕,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姐姐,我知道你很痛很痛。” 姐姐哭着说:“傻妹,姐姐哭,不是因为我痛,这点痛算得了什么呢?我哭是因为这一次的孩子又没有了,原本他应该是长成一个四肢齐全健健康康的小婴儿的呀,现在却长成了一堆囊肿一堆烂肉。我只是想帮你姐夫家生下一个婴儿罢了,这么简单的愿望,老天爷你都不肯答应我……呜呜” …… 我来到青姜旁边,在她的身旁坐下来。青姜正扯着一条毛茸茸的青黄色的狗尾草,她看到我,没有惊喜也没有吃惊,她好像不认识我但是又像是认识我似的,没有任何起伏的表情。她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继续扯手中的狗尾草。 她手中的狗尾草被她扯得飞出许许多多的绒毛,散落了一地。 我说:“青姜,你还认得我吗?前不久我们在龙城北京路的咖啡店见过面的。” 青姜依然很平静的道:“我记得,你叫朱十三,我那天在我叔家有见到你。想不到你跟随医疗队伍过来我们村了。” 我说:“嗯,其实你姐的病情应该没什么大碍的。” “我知道,可是我姐比我还固执,她一直想为姐夫家生个孩子。我知道她很爱很爱姐夫,知道姐夫很想有一个孩子。” “其实,如果真的想要孩子,体验有孩子的乐趣一点也不难,他们完全可以去孤儿院领养一个孩子。你姐姐如此冒着生命危险一次又一次地怀孕,拼命想要一个孩子,其实压力肯定是来于婆家,也就是你姐夫的父母。我没猜错的话,你姐姐嫁入他们家之后,他们一直想后继有人,有香火传承。老一辈人封建思想比较重,认为必须要有血脉。” “你说对了,是的,你看姐姐连他们家都不敢回去了要跑回来。我一直劝说她,干脆离婚算了。可是她又不肯,她说她离不开我姐夫了。如果离开了他,她会活不下去的。” “青姜,你为什么会相信你将来也会有如此遭遇呢?你是你,你姐姐是姐姐,她一直怀有葡萄胎并不是说明你也会有葡萄胎的。” 青姜并没有反驳我,但是也没有表示同意我的看法。她看着远方,远方朦朦胧胧处于水雾中的山峦由于日出,变得越来越清晰了。 “日出了。”青姜淡淡的说,“我要回去帮姐姐煮早餐了。有机会再聊。” 我依依不舍地和她告别,看着她纤瘦的背影,这个时候太阳出现在了远方的山峦之间,一束一束巨大的金色光芒斜横着穿透过这片辽阔的田野,这片村庄,映照在青姜的身上,她的身体好像毛茸茸的在发着一层碎金一般的光泽。 我一直看着她穿过田野,进去下元村,消失不见。我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那些狗尾草的绒毛,往雷公旅馆走去。 在我还没有回到雷公旅馆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从袋子里掏出来,是陈秋阳打来的。我的心“咯噔”跳了几下特别大的,“糟了,该不会是若兰又出事了吧!” “喂,秋阳,怎么了——” “十三,你赶紧回来,兰兰又被杀人双脸怪婴掳走了!”电话那头,陈秋阳带着哭丧般的声音尖叫着喊道。 果然又出事了!我太大意了,其实昨晚我就一直有预感双脸怪婴会对我们进行偷袭的,不过结果并没有,反倒是它和红梅现在我们房间外不知道干什么,然后又走了。反而现在天光了它才进行偷袭?还有,它是报复昨晚若兰拿铁块砸中了它么还是又想把若兰掳走去吸她脖子的血? 我飞快的跑回雷公旅馆,陈秋阳和阿浩已经在旅馆门口右侧的远处,他们又往后山走去。我加快了速度,追赶上了他们。 “今次杀人双脸怪婴把兰兰控制走的很难,你看,十三社长,在那里!” 果然,若兰一步一步地往深林深处走去,而踩在她双肩上的杀人双脸怪婴,手中抓着一把斧头,还有好几把小刀,看得我胆战心惊,很担心我们会惊动到它而它用斧头劈断若兰的脖子。 “它到底想要干什么呀,如果说是回来报仇,那它刚刚在房间就应该袭击若兰了!” …… 在我早上离开了房间之后不久,陈秋阳突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然后他突然看到床上,那个杀人双脸怪婴正趴在床头,正低头凑在葵若兰的脸庞上方。它的手里抓着一把小刀还有另一只手抓着一个小夹子,一副又要在葵若兰脖子上进行切割的模样。 “你个怪物,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陈秋阳大声喝道。 葵若兰立刻被惊醒,睁开眼睛看到恐怖的杀人双脸怪婴。而双脸怪婴立刻跳到若兰的头颅上,一下子就控制住了葵若兰。 葵若兰的力气比一般的中壮年的力气还要大,但是在怪物双脸怪婴面前,不堪一击,根本无力反抗。 陈秋阳拿起准备好的红色手帕举在前面扑向双脸怪婴。哪知双脸怪婴完全不怕红色手帕,它狰狞地对着陈秋阳张开嘴巴,发出恐怖吓人的尖叫声,如同蛇吐信子一般的“丝丝”声响。 陈秋阳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靠近杀人双脸怪婴,第一次看到双脸怪婴的两双嘴巴,那真的是吓人恶心。它的嘴巴里面的牙齿都是参差不齐的,破破烂烂,牙齿上全部是褐色和黑色的斑点。 最恐怖的是它的嘴巴里面,有着一些黄色的一条一条线条型的虫子,有点类似于鼻涕虫,但是又不是鼻涕虫,有点像蛔虫,但是又比蛔虫更加黏滑。 双脸怪婴控制着葵若兰,葵若兰走到窗口,一下子跳出了外面,跳到了后面的大树上。陈秋阳可没有那么厉害,他只得跑出来要从正门跑出去追赶,在一楼的时候碰到了阿浩,两人一起去追杀人双脸怪婴。我们三人跑在后面追赶着。 “十三,那个变态怪婴好像又要对若兰的脖子干什么,要不是我发现的早,恐怕若兰的脖子又会多几个那样子的切口了!” 我们追了一段距离,再一次来到了昨天我们看到的那三根木桩上绑着三具骸骨的刑场。 当葵若兰走到这里的时候,葵若兰突然动手了—— 时间回到昨晚谁觉之前我和葵若兰的谈话: “若兰,我们看到的情况是双脸怪婴踩在你的肩膀上,然后双手抓住你的头部两边,你那时候的行动似乎就不受自己控制了似的。你那时候自身的感受是什么?” “我也很难说的出来那种感觉,说不出,我的大脑以及意识明明是非常清楚的,但是就是说不到话来,双腿也感受不到了——有点像是我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牵扯着一般,自己本身的力气完全使不上。但是,后来我发现我的双手每隔一段时间,就可以恢复一点点自由,这使得我用口红留下线索给你们。” “原来是这样。难道这个双脸怪婴会控制人的大脑?” “不是,我完全感受不到那种精神意志被控制住了的感觉,那是一道来自外界的力道,那个怪婴的力。虽然我后来发现自己的双手隔一段时间可以活动,没有受到控制,但是我不敢去攻击自己肩膀上的怪婴。我怕我双手的力量攻击对它构不成任何伤害,反而会惹怒它,说不定把我的脖子扭断。” “的确是这样,不过为了预防万一,兰兰,我为你准备了一包超级辣椒粉,而且我在里面加入了一点特殊的化学物质,万一再次发生这样的情况或者遇到危急关头的时候,你可以从前面撒向怪婴的脸,利用它受到伤害的那一瞬间,赶紧脱离它。” “羊胖子你好厉害!” “当然了,我干过的42份职业里面,还有化学剂药师哦。单纯正面我们打不过它,只能智取了。当然了,你撒辣椒粉的时候,记得闭上双眼,屏住呼吸,那样子就无害的。” 所以,当葵若兰走到了这片场地的时候,她的双手获得了自由,她掏出了那包加入了特殊物质的辣椒粉,飞速地举到双脸怪婴的面前,抓爆了那包辣椒粉。 第四十七章:突变的阿浩X步步推断 杀人双脸怪婴躲闪不及,这些化学物质钻进了它的大眼睛中,它一下子失去了意识一般,痛苦地尖叫一声,然后从葵若兰的肩膀上跳落在地面上,捂着它的四只大眼睛,不断尖叫着,发出吓人的声响。 而同一时刻,我和陈秋阳立刻扑了过去。陈秋阳手中抓着的一个加厚了的渔网飞速地把地上的杀人双脸怪婴笼罩住,然后用力收紧网口,一下子就把双脸怪婴捉住了。 杀人双脸怪婴被我们捕捉到了。我们没有再做过多的其他的思考,因为我们都知道了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今次放过了这个怪婴,下一次它会再一次袭击葵若兰或者会屠杀更加多的其他人的。 所以,陈秋阳和我都同时掏出昨晚我们就事先准备好的藏在身上的弹簧刀,用尽全身的力气向渔网之中的双脸怪婴狠狠地刺去。正当我们以为得手,终于可以为民除害的时候,事情却又出现了突如其来的横端来—— 在一旁的那个沉默的阿浩,不知道为何突然转向了帮助杀人双脸怪婴,他突然拿着一根长竿子,趁我和陈秋阳全神贯注对付双脸怪婴的时候,他对我和陈秋阳展开了袭击。他用竹竿子扫过我和陈秋阳的腿,一下子就把我们撂倒了。 事情发生得如此的突然,我和陈秋阳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在我和陈秋阳扑倒在地上的时候,阿浩已经以非常快的速度跑到渔网前,一下子就弄开了渔网的口子,一直在挣扎着的双脸怪婴立刻如同一枚炮弹一般从渔网里面爆射出来,跳跃到了一根木桩上。 它趴在木桩顶端,它的四只眼睛都流出了浑浊的泪水,它的视线已经逐渐恢复了,冲着着我们,张开两只恐怖的嘴巴,狰狞地嘶叫着,一声又一声地嘶叫,越来越凄厉,但是也越来越愤怒。 由于突然转向的阿浩的干预,我们错失了最好的一次捕杀双脸怪婴的最佳机会,我相信以后也没有这样的一次难得机会了。 陈秋阳已经从地上站起来,他愤怒地挥动着拳头,要暴打一顿阿浩:“我艹你妈的,你这个小杂种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向着了双脸怪婴那一边了?别你他妈的说你也同情这个怪物,你不是要一直找它为你的女友报仇吗?” 我发现愤怒的陈秋阳一点也不娘,反倒是非常纯爷们。 阿浩莫默不作声,他低着头,也不逃走不反抗,似乎是心甘情愿地让陈秋阳暴打。 我阻止了陈秋阳,望着阿浩道:“阿浩,我们不会打你。我只是想你给我们一个解释,按理来说,你应该是我们这些人当中最憎恨最想它死的人才对。因为它杀了你的女友。当然,怀有强烈的报仇这种心态是不对的,可是同时我也不懂,你为何在怀有这种心态的状态下,你会帮助双脸怪婴。我实在想不通。” 阿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他说:“我有我的理由,但是我不会说。你们想要打我,就打我吧。” 陈秋阳气得一拳头打在旁边的一棵小树上,震得树枝都晃动起来了,飘下来几片叶子,他狠狠地道:“我靠,真是有病!” 双脸怪婴依然站在木桩上凄厉地叫着,但是并没有袭击我们。我们也知道已经错过了猎杀双脸怪婴的最佳机会了,留在这里反而更加危险。所以,我和陈秋阳以及葵若兰不再理会阿浩,我们打道回府去了。 在路上,我们猜测着阿浩到底为何会突然变卦的: “我实在是难以想象得到,为何阿浩会突然变成去帮助双脸怪婴。难道他真的是拥有菩萨心肠,是同情双脸怪婴?” “这种心态简直是太扯淡了,就算他再菩萨心肠,也不可能会去突然帮助杀死了自己女友的怪物吧?这种心理简直就是变态。” “我不是心理学家,无法分析他的这种突变的心态。或许他真的是一个菩萨呢,心肠好得可以当圣母了,可以原谅时间所有不美好的事情,包括杀死了自己女友的凶手。” 我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我说:“其实,我们之所以觉得阿浩会突然转变,会觉得阿浩的行为怪异得难以分析不合常理,是基于什么基础?” 葵若兰道:“是基于我们都觉得,阿浩非常憎恨双脸怪婴。” 我点点头,说:“是的。昨天的时候,我们出发准备去追踪你和双脸怪婴的时候,阿浩很热情地立刻表示要加入我们的队伍,和我们一起追踪双脸怪婴。那时候,我是认为,阿浩由于自己的女友被双脸怪婴杀害了,所以一心想要为女友报仇要找到双脸怪婴。他进入我们的队伍的目的并不是帮助我们去解救你,而是要复仇——这是我一开始对他行为的判断。可是,当我们进入了发现你的那个木屋并且后来双脸怪婴出现的时候,我发现阿浩的神情表现得非常冷静。我们中国有一句老话叫”仇人见面,分为眼红”,可是他的表现是那么的平静。 当然,这个平静的解释也可以有多种,一是他觉得那个时候不是适合报仇的最佳时候,所以没有动手——可是这个理由已经被刚刚他的反常行为推翻了,所以这个解释是不成立的。 第二个理由就是,同时也是直接可以解释为什么刚刚他会出现帮助双脸怪异的反常行为,就是——阿浩压根就没有恨双脸怪婴,他压根就没想过要杀害双脸怪婴为女友报仇。” 我说完这些,葵若兰和陈秋阳都听得有些呆了。 我继续道:“那么,在我推断的这个结论成立的基础上,我不妨继续推断往更加深的一层:为什么面对杀死了自己女友的仇人不憎恨呢?这里也有两个比较主要的理由:第一,就是陈秋阳刚刚提到的,他是菩萨心肠,是圣母这样的可以原谅世间所有事情的人。这个理由比较牵强,当然我并不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这种心胸坦荡到神华境界的人。但是,在阿浩身上出现这种情况的几率几乎为0,因为他太年轻太小。 那么,接下来我说一下第二个理由。羊胖子,我问你,你什么情况下会去帮助人?你为什么会帮助那个人?” 陈秋阳道:“一般情况下,其实我比较少去帮助别人。但是,你这样子问的话,我觉得主要应该是我觉得我是喜欢那个人,至少我不讨厌那个人,才回去帮助他。” “那你什么时候会恨一个人?” “我讨厌那个人,那个人作出了对我不利的事情。” 我说:“对,一般情况下,你面对一个你很讨厌的人,你是绝对不想去帮助他的。你讨厌那个人,是因为他的行为引起了你的不舒服或者做了不利你的事情。所以,现在回到我刚刚说的第二个理由,为什么面对杀死了自己女友的仇人不憎恨呢?为什么会帮助杀死自己女友的仇人呢——阿浩根本就不爱他的女友。” 我的这个大胆推测,领陈秋阳和葵若兰都呆住了。 陈秋阳道:“社长,可是不对呀,我记得那晚我们跑上三楼的时候,看到他被吓得一直又哭又笑呢,并且伤心欲绝,如果阿浩不是爱他的女朋友的,他何必会这么悲伤呢,他完全可以偷偷躲起来捂着嘴巴偷笑的。” “这种行为可以有一个很合理的解释——他是装的。可是,我目前还不知道个中的细节。他为何要装出这种举动。不过,我相信我一定会查得出真相的。” “社长,我发现我越来越佩服你了,你不去当刑警真的是浪费人才了。” 我们回到雷公旅馆之后,我让陈秋阳立刻送葵若兰回去。因为我觉得葵若兰似乎是被双脸怪婴盯上了,葵若兰继续留在雷公旅馆,终究是会不安全的。 葵若兰道:“可是,我觉得我留在这里的最大价值就是,我可以引双脸怪婴出来。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怪婴好像对我有着什么目的。只要我留在这里,它就一定还会卷土重来的。十三,我想在这里再多留一日。明天下午,我再离开。不解决双脸怪婴这件事情,我老是有一些不安心回去龙城。” 我只得点头。 我们都还没有吃早餐,现在松懈下来之后才觉得饥肠辘辘了,于是我们去到一楼吃早餐。我点了一份白粥和肠粉。由于之前在餐厅的冰红茶喝出人体的碎片,所以我现在吃东西之前,习惯性地用勺子搅拌一下,看看白粥底下会不会藏着什么东西。我这样搅拌了几下,没有碎片浮上来,却有几根长长的头发丝。 虽然不是很恶心,但是我立刻叫来了服务员:“这粥里有头发丝,请帮我更换过一碗。” 服务生“哦”地走进去厨房。雷公旅馆的老板娘却看到了,她狠狠地骂道:“朱涭灵那个臭小子是不是又工作不认真啦?你告诉他,他上班时候再被我发现拿着手机写小说,我非得炒了他鱿鱼不可!好好厨师不干,整天干些有用没用的东西!” 第四十八章:网络写手X双脸怪婴生母 过了一会儿,有一个面色苍白的年纪看起来比我小好几岁的小伙子扛着一碗白粥上来,态度很敷衍,道:“你的粥。” 从他出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他左手扛着白粥,右手拿着手机手指飞快地在打字。他把白粥放在桌面上,我用勺子飞快搅拌了几下,没料到白粥里面居然有一条黑色的鼻涕虫。由于白粥温度很高,所以这条鼻涕虫的整个身子都是紧紧弯曲起来的,但是由于它的*很厚,所以看起来它还没有死去。 这次出现的是比头发,比人体碎指更加让我反胃恶心的鼻涕虫,我无比愤怒地站起来拍了一下桌子,道:“你们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会儿白粥里有脏头发,一会儿又有鼻涕虫,这里的卫生就那么差吗?” 老板娘风风火火地跑出来,一巴掌捆在服务员朱涭灵的脸上,破口大骂道:“你到底还想不想继续在这里做下去的?不想的话就直接给我姑滚,滚得远远的!你看看你,上班时候整天在利用手机写那些网络破小说!你看看你,整天饭不吃澡不写写出来的破玩儿一星期才那可怜的20点击率,你还写什么写?” 老板娘又一巴掌捆在朱涭灵的脸上,这一巴掌非常湘江,整个餐厅的人都听到了。我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老板娘火爆的性格,反倒是觉得是我害了这个沉迷于写网络小说的服务生。 我赶紧对老板娘说:“算了,我只是觉得这里的卫生条件不太好,这个和他其实关系不大,你也不要随便打员工。” 对于我的及时解围,服务员朱涭灵倒也没有什么感激,他连看都没有看过我一眼,又低着头打着字,回去厨房了。经过这样的折腾,我已经完全没有胃口吃早餐了。 坐在我旁边的陈秋阳道:“看到这个朱涭灵,我倒是想起了过去的自己。” 葵若兰道:“羊胖子,你的意思是,你过去和他一样如此瘦削瘦成一道闪电?” 陈秋阳呵呵妩媚一笑,道:“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这种为了每日发表几个章节而利用一切时间写小说的日子,我上次不是和你们提过么,我当年可是混各种网络小说网站的。只是,现在的网络小说混入了一种怪圈,就是许多网络写手为了得到全勤奖或者是每日发表许多章节,硬是将一部明明10万字就可以写完的小说写出了100万字甚至更多,你想想这种小说有何质量保证?所以我后来就退出网络小说圈子啦。” “哦,是因为你对网络小说已经心灰意冷所以才退出?” “呵呵,才不是啦,只是因为当网络写手的话,整天要熬夜码字,我那时候的皮肤变得好差好差哦,又干燥又粗糙,所以我才下定决心不再写小说啦。只是,这个服务生朱涭灵这种痴迷埋头写小说的行为我非常理解也非常同情。” …… 我们吃完早餐,正想离开餐厅的时候,青姜突然来到了雷公旅馆,她似乎是过来找人,左顾右盼。我走过去和她打招呼,“青姜,你过来这里是想找谁吗?” 青姜道:“我过来是想找医疗队的那个王主任,就是那天在我叔叔家帮我姐姐检查的王主任。我姐姐身体,身体有一点状况,我想她过去看看。” 我说:“王主任她好像出外了,不过我有她同事的手机,这样吧你先回去我一会儿联系了王主任,和她一起去你叔叔家找你。” “十三,谢谢你。” 我目送青姜离开雷公旅馆,葵若兰在旁边搭着我的肩膀,道:“小子,这个就是你相亲的那个小妞吗?挺不错的呀,清纯,温柔,和你天生一对嘛!” “去去,只是普通朋友,这个时候你们还有心情开我玩笑。” 我立刻联系了阮得风,手机那头阮得风依然在为河边的那些得了贝蒂寄生虫小孩子诊治检查,他说:“这样啊,我给王主任的手机号码你吧,你联系她。对不起,我这边太忙了,帮不了你那边。” “没关系,谢了。”我拨通了王主任的手机,告诉了她青姜姐姐有事找她。王主任道:“我正在上元村诊治,不过她既然有急事,那我现在过去看看。” 我决定也去那边雷永昌家看看,陈秋阳和葵若兰也跟着一起去。当我们走出雷公旅馆的时候,突然看到靠在门口旁边墙壁上抽烟的山羊须,看他的样子是在等待我的模样。 他说:“你要去哪里?”我说:“下元村有病人让我联络医生去帮忙诊治一下。” 山羊须提出了一个奇怪的要求:“我也去。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我充满了疑问,道:“你当然可以去,他们村子又不是不准外乡人进去。只是,你如果想和我们一起去的话,你可以告诉我原因么?” 山羊须惊奇地道:“我刚刚在餐厅看到了一个女孩找你,非常震惊,因为我发现这个女孩和我1997年在落水坡遇到的那个生下双脸怪婴的女子非常相似。” “你说青姜?不可能,她现在才20多岁,1997年已经是17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青姜才多大?怎么可能会生下双脸怪婴?” “我知道不是她,可是她的样子真的非常像当年我看到的那个怪婴的生母。所以我才想跟随你们去看看,会不会是她的家人。” 经山羊须如此一说,我脑海里突然闪过青姜的姐姐——青橙。虽然我不知道青橙的年龄但是我看她的样子,的确是感觉是相差了10几岁的样子。从时间来判断的话,似乎有这个可能。 如果青橙真的是双脸怪婴的生母,那么也就是说青橙17年前其实怀孕过的,只是她生下的第一胎其实是怪胎,由于恐惧而抛弃了这个双脸怪婴。可是,如果17年前她真的怀孕过,那么青姜肯定也是知道的,只要问一下青姜就知道了。 于是,我们四人来到了雷永昌家。青姜扶着她的姐姐也到了,山羊须一看到青橙,整个下巴差一点掉下来了,整个人呆呆的掉了魂魄似的。 从他的表情来看,我就知道,山羊须认出了青橙,正是当年在落水坡生下双脸怪婴的那名女子。 青姜的姐姐青橙,居然是双脸怪婴的母亲……青橙是杀人双脸怪婴的姑妈……这怎么办? 我拍了拍失魂了的山羊须,把他拉回到现实。山羊须满脸茫然,对我说:“我证实到了,我,我有事先走了。”说完,慌慌张张地跑了。 细心的青姜发现了,问我:“十三,你朋友怎么啦?我看他走的慌慌张张的。” 我说:“没什么王主任还没有到吗?” “还没有。先进去吧。” 雷永昌看到我们,依然笑呵呵的非常热情,招呼我们坐下,为我们泡好茶。王主任满头大汗地过来了,青姜忙把她领着进入內间。 我和雷永昌聊天: “雷大哥,你有没有听说过双脸怪婴的事情?近几天闹得非常凶。” “当然了,这一带的人没有哪个不知道双脸怪婴的,可是有一点非常奇怪,它的活动范围基本都是在雷公山脉那边,反正我这十几年,从来没有听说过它来过上元村和下元村这边。它似乎不愿意进入村子,人多的地方。” “不知道最初传出双脸怪婴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呢?”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听说的,因为我从来没有去过雷公旅馆那边。不过我记得最早听到的应该是2008年的时候,因为那时候刚刚是北京奥运的那一段时间。听说有一群外乡人进入雷公山脉偷采中药材,有一个人在山里被一个恐怖的双脸怪婴杀死了。从那一年开始,就断断续续出现了双脸怪婴杀人的事情了。不过,听说双脸怪婴只是杀外面来的人。所以我们本地人倒不是很在意。而那些外乡人,听到了双脸怪婴的传说之后,反而更多人来雷公山脉住宿探险了。所以也有人说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双脸怪婴杀人事件,反而是雷公山脉为了吸引住客而散发出来的谣言。” 我说:“这倒不是,前天就有一个年轻女孩被双脸怪婴用斧头把脖子劈成了两半。还有我的这个朋友,被它在脖子上动了手脚。” 我们聊着,王主任从內间走了出来。“青橙怎么了?” “下体有点出血,建议立刻送去医院。” “啊,这么严重?” “她已经做过多次刮宫手术了,子宫里面我怀疑有溃疡。而她似乎又强行进行怀孕,现在她又有了孩子。可是,鉴于她的过往病史,这一胎我不怀乐观态度。我已经帮她联系了你们镇上的医院,赶紧送去作进一步的检查。” 青姜扶着青橙从里面出来,二人的脸色非常惨白。 “我真的又有了孩子?今次,今次我一定要生下一个健健康康的婴儿。医生,求求你了,求你一定帮我保这个孩子。我,我不能再怀有葡萄胎了,真的,求求你了。” 第四十九章:笄蛭X颈动脉手术 王主任冷冷的道:“本来你病了我不想我太重的语气对你的,可是我觉得我有必要骂醒你。你的胎儿能不能保,不是由我决定的,而是你的身体健康状况决定。你可以骂我冷酷无情,可是你已经想要孩子想到陷入了病态的地步了。有没有孩子真的那么重要吗?为了要孩子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爱惜,这算哪门子母亲。你再这样下去,连你的性命都难以保!” 青橙又大哭起来,青姜一直在安慰她。 “总之,赶紧去医院检查。”青姜和青橙离开之后,我赶紧拉着王主任,让她看看葵若兰的脖子上的切口是怎么回事。 王主任仔细看了葵若兰的脖子,用随身携带的棉签轻压了几下那些突出来的肉瘤。 “这是怎么造成的?你的脖子上动过手术?而且是非常精准的手术,太不可思议了。” “这个,这个是被那个双脸怪婴留下来的,可是一般手术留下来的切口应该不是这样的啊。” “你看这三个切口的位置,都是位于脖子上的颈动脉位置。这个怪婴切开了你的颈动脉,本来你会喷血而死的,但是你并没有,这几个肉瘤是由于血管的压力想要往外喷溅而造成的,再加上怪婴没有为伤口缝上针线,而是似乎用了某种中草药把你的三个切口弄愈合了,最终造成了这三个肉瘤。” “若兰的颈动脉被动过手脚?这,太恐怖了,稍稍出现一点点差错,若兰就没命的。” 我想着都后怕。 王主任道:“我比较感兴趣的是,这个怪物为何这样做。如果它是要伤害你,它不必要为你愈合伤口。” 王主任的话一下子让我们迷茫了!对啊,如果双脸怪婴真的是要杀害葵若兰,它拥有无数次杀死葵若兰的机会,在它掳走葵若兰的那一刻开始,每一分钟它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杀死葵若兰。 我们三人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而且是一个非常非常浅表的问题,而我们居然一直都没有意识到这个中的矛盾。双脸怪婴并没有想杀葵若兰,它是在对着葵若兰的脖子进行着目的性我们暂且不明的手术,并且为葵若兰的切口及时进行愈合。 我又问王主任:“王主任,你是否可以检查得出这个手术的目的是什么吗?” 王主任摇头,道:“不知道。因为已经进行了,所以我看不出来。不过我看你的朋友,若兰是吧,我觉得你生病了。” “我……怎么了?”王主任道:“虽然你没有大病,但是我留意到你的嘴唇发白,而最主要的是我看到你有一些连你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小动作。” 王医生看着葵若兰,道:“你在看人的时候,一直以高频率的速度眨眼,以及你的嘴角不经意地右边往上翘。——根据我的经验,我觉得你身上有寄生虫。所以,我建议你和青橙一起,去镇医院先检查。” 我看着葵若兰,发现真的如王主任所说的一样,葵若兰每隔几秒就会眨眼然后嘴角抽搐往右上角扯。 我说:“本来我们就建议若兰你去医院检查一下的,现在刚刚好有救护车来这里,我们就一起去医院吧。” 葵若兰知道自己的确患病了,只能够接受这样的安排了。镇人民医院的车很快过来了,由于车子空间不够大,只能让青姜和青橙以及葵若兰先上车,我和陈秋阳搭乘摩托车跟随在后面。 这是一间规模不是很大的医院,但是大部分的医疗器材全部都有。 葵若兰被安排立刻去进行相关的检验,拍X光,做b超等相关的检验。 检验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葵若兰的血管当中存有寄生虫。这个结果太吓人了,我和陈秋阳都是第一次听到说人体的血管里面可以流淌着寄生虫的。 负责葵若兰的医生道:“血管是生物运送血液的管道,依运输方向可分为动脉、静脉与微血管。动脉从心脏将血液带至身体组织,静脉将血液自组织间带回心脏,微血管则连接动脉与静脉,是血液与组织间物质交换的主要场所。而这是一种名字叫笄蛭的寄生虫。大自然当中常见的,在山村乡土潮湿的水里非常多。但是,我也是头一次检查出血管里面会出现有两条非常细小的笄蛭。现在,这两条笄蛭在她的颈动脉当中。现在还小,不会伤及生命危险,但是难保日后长大之后会导致血管破裂,大量内出血,危及生命。” 主治医生在他的书柜里翻了几下,拿出一本书,查看了目录之后,翻到他要找的那一页,递给我说:“她的血管里面有着的笄蛭是这个样子,但是这个图片是自然界的笄蛭,和能够在她血管里面生存的笄蛭肯定会有一些不同。但是,大致外形是这样的。” 我看着轻涂纸上面印刷着的笄蛭的图片,又是一阵翻天覆地的恶心。这种软体动物我本来就非常非常之讨厌,例如鼻涕虫。但是,我第一次看的这种笄蛭比鼻涕虫更加的恶心…… 图片上,笄蛭头部作扇状。体黄色,最恶心的是身体上有五条黑色纵纹,整条东西滑滑腻腻的,仅仅是看着图片我就觉得恶心了。 葵若兰的血管里面居然有这种东西随着血液四处流淌?太他妈的恶心了。 我从小就知道,人体内是可以存在很多寄生虫的,例如蛔虫在人体肠子里面生存。小时候学校会派送驱虫药片给学生们吃,那段时间我看过蛔虫的图片:有些很小,像白色的丝线,有的很大,很像蚯蚓,但是身体的颜色是粉红色。 那时候我一想到自己肚子内可能会有这种粉红色的蛔虫就觉得非常不自在,非常恐怖。 在孤儿院的时候我也曾经见到过有一个孩子吃了驱虫片之后不久觉得鼻孔非常痒发青,他觉得自己的鼻孔有什么东西在动,于是伸手进去鼻孔,结果从鼻孔里面拉出来一条粉红色的蛔虫。后来医生说,幸亏那条蛔虫是从鼻孔里面爬出来,如果它爬上了大脑里面,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陈秋阳看到图片的笄蛭的时候,恍然大悟,一拍脑袋,道:“这种东西我在双脸怪婴的口里见过,当时把我恶心到不行!十三,现在我总算明白了,兰兰脖子上的三个肉瘤,正是昨天双脸怪婴切开来,把这两条笄蛭放进去她的血管里面的!现在明白了,所有的事情都是双脸怪婴做出来的!罪魁祸首就是它!” 我也非常赞同陈秋阳的这种说法,一切都和这个双脸怪婴有关。不过,医生泼了我一盆冰水,道:“昨天?别开玩笑了。这两条笄蛭虽然很微小,但是经过我的推测,起码有10多年了。不可能是刚刚加入去的。我今晚帮你联系一下生物学家,我看看能否根据相关的检测数据,推断出时间。” “那怎么办呢?医生,可否为她进行手术?” “这种手术需要非常高超的技术,我们是镇医院,不敢做这个。对不起。” “我明白的。” 我们三人在医院的庭院上散步,庭院中有一个长长的走廊,上面没有封顶,只有一条一条的竹子横铺着,缠着茂盛的葡萄藤。我们坐下来,葵若兰道:“大家不要愁眉苦脸的啦,又不是什么绝症!你们不要一副遗体告别似的表情好不好!” 我强颜欢笑,道:“我们买车票回龙城吧。那里的几间大医院医疗条件等各方面都非常高超,处于世界水平。” 葵若兰道:“现在我查出来了这样的病,你们是不是可以重新来审视双脸怪婴了?” 我道:“若兰,你的意思是——” “没错。我们一直以为我脖子上的这三个切口是双脸怪婴在伤害我留下的痕迹。可是,现在种种证据表明,双脸怪婴其实那天掳走我,是救我。是它把我体内的寄生虫笄蛭用神奇的手法弄出来,而还有两条没有完成的情况下,你们赶到救了我。所以,它第二天又跑来想掳走我,其实它只是想救我,而我们却合伙差一点杀死了它!” 我在脑海之中飞速地过了一遍整件事情,所有的证据都在证明着葵若兰的推测正确的概率非常大。那个杀人双脸怪婴,掳走了葵若兰之后,发现了若兰体内血管有笄蛭,因此在木屋内用了某些植物麻醉了葵若兰,然后从葵若兰的血管里弄出了笄蛭。 葵若兰有一点惆怅,她说:“我就知道,它并不是坏人。既然镇医院做不了这个手术,我决定回去雷公旅馆,让它帮我做。” 我说:“但是这只是我们的猜测,并没有真凭实据,万一我们的猜测是错误的,若兰就危险了。而且,即使之前在木屋怪婴的确是帮若兰做过手术,但是后来我们曾经设下圈套,若兰还偷袭过它。我们无法得知它会否因此而生恨。这关乎你生死的事情,我们绝对不可以儿戏。” 第五十章:朱涭灵X鬼葬降临 葵若兰道:“我亦知道这些,不过我突然决定想去赌一赌双脸怪婴的人性。” 陈秋阳道:“可是,兰兰,你的这个赌注太大了。” 葵若兰道:“我已经决定了!我们现在回去雷公旅馆。” 在搭车回去雷公旅馆的路上,我想了很多很多,大家都沉默不语。我看着马路两旁的辽阔的田野,青色的稻苗在风中翻滚着,如同一波一波绿色的波浪。穿着灰衣服的农人如同一粒一粒灰色的小石子,散落在这些波浪之中。天空呈现的是一种稀薄澄明的青色,有灰色的鸟群掠过低矮的天空。偶尔会出现一些低矮的房子,孤零零地站在绿树丛中,清一色的红砖黑瓦,有天真活泼的孩童嬉闹着一闪而过。 这些画面让我突然涌起来一种非常悲伤的孤独感。世间看起来如此太平盛世,尘世安稳,岁月平静,每一个人都在这片土壤上或者悲伤或者快乐地顽强生活着,如同下元村河边那些生命力顽强的狗尾草。 我突然就想起了韩寒导演的电影《后会无期》里面的插曲,朴树演唱的《平凡之路》:我曾经像你像他像那野草野花……我记得在电影院黑暗中我一个人听完了这首歌。我想起了这20多年来我一个人的生活,初中之前我都是在龙城的孤儿院长大。孤儿院里面的生活,并没有外面人所看到的那么团结有爱充满温暖。 这么多年,我从来都是对自己说,朱十三,你从来不孤单,因为你有你的影子一直在你身边陪伴着你,所以我从来没有去细想过我的父母到底是谁,因为我觉得他们把我扔掉了之后我就和他们没有了任何关系。 我突然觉得自己想多了,有一点像喜欢无病呻吟伤春悲秋的文学青年似的,不仅苦笑,我说:“坐车这么无聊,大家又不说话,不如我们在这大好良辰美景下,唱唱歌好不好?” “好好,社长,你说我们要唱什么歌?” “《平凡之路》你们会不会?” “会,当然会了!”于是,我们在这颠簸的三轮车后车厢,大声的唱着这首歌曲,一路唱着回到雷公旅馆。 我们回到雷公旅馆,葵若兰道:“我们是否要进入森林,去那个木屋。” 我想了想,道:“不用,我知道怎么样可以找到双脸怪婴。” 我们准备好了一切,然后出发去上元村。陈秋阳道:“社长,你说去找红梅,能够找到双脸怪婴?” “是的,我之前曾经怀疑红梅是双脸怪婴的生母,但是后来山羊须证实了双脸怪婴的生母是青姜的姐姐青橙。但是,红梅和双脸怪婴之间,有着亲密的关系。它似乎非常听双脸怪婴的话。” 我们来到了上元村。红梅好像一早就知道我们会来找她似的,坐在门口,抽着一支廉价的香烟。 她说:“我就知道你们会发现这个秘密,没错,双脸怪婴并没有伤害她的心。它只是一个婴儿,尽管如果按照出生年龄,它其实已经17岁了,可是它的智商,就只有婴儿的水平。” 我说:“这么多年,是你在抚养着它?” 红梅道:“不,它一直在雷公山脉里自生自灭,我从来没有管过它。但是,它听我的话。个中原因,我不会告诉你们。” “它现在在哪里?我们需要它。” 红梅冷冷地道:“我知道你是想它为这个美女动手术。可是很对不起,我现在也不知道它到底去了哪里。” 陈秋阳道:“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它帮我们?” 红梅望着陈秋阳,脸上有种很奇怪的表情,她道:“我认得你,你帮助过我。所以,就当我还你一个人情,我也会帮你。但是,我现在真的不知道它去了哪里。我不是不肯帮你的朋友,因为动手术这个,本来就是它的主意。它挺喜欢你这个美女朋友的。” 红梅停顿了一会儿,道:“你们去雷公山脉后面的山里,它可能会出现找你们的。” 离开上元村之后,我们穿过田野,回到了雷公山脉。我们往深山走去。如果双脸怪婴真的是一直在寻找葵若兰,那么我们在深林当中它一定会发现我们的。可是,今次事情进展却很不顺利,双脸怪婴一直不出现。 我们去过了木屋,也没有发现到双脸怪婴的足迹,我们只好回到了雷公旅馆。我们去餐厅吃饭,我对葵若兰道:“我越想越觉得我们这样做太儿戏了,若兰,我们把你的生命押注在一个婴儿身上,太没有保障了。吃过饭,我们陪你回去龙城吧。” 葵若兰道:“我知道,只是,我决定多等一天。” 我们点了一份糖醋排骨,一份水煮鱼,一份西红柿鸡蛋汤。我夹了一块焦黄的糖醋排骨放进口里,嚼了几下,说道:“这些糖醋排骨,我觉得有一些怪怪的。大家先别吃。” 我的舌头味蕾自从那次在柳隆村的仙人山脉的石洞里喝过那碗肉汤之后就变得异常敏感。 我用勺子用力将排骨的肉弄破裂,我看到一些看起来非常熟悉的肉。 这一次我没有暴跳如雷,我只是对着陈秋阳和葵若兰使了一个眼色。现在餐厅一共只有7个人在吃饭,很安静,雷公旅馆的老板娘也不见踪影。 我其实一眼就怀疑这个餐厅的厨房里面是有问题的,上次警方调查冰红茶碎肉的案件时候曾经在厨房进行过采样调查,遗憾的是没有任何结果。 我决定自己去亲自进入厨房里面看看。我趁没有人注意,来到了厨房门口。厨房虚掩着,我用力推开门,飞速跑进去。因为我想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当我冲进去的门里的时候,我脚踩到的并不是踏踏实实的地板,而且踩了一个空,瞬间我就掉了下去,陷入了黑暗之中,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晕厥了过去。 等到我苏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陈秋阳以及葵若兰被用绳子捆绑在了三根木桩上。我有种我又回到了柳隆村被杜杰他爹他们绑住了的感觉。而这三根木桩,让我又想起了雷公山脉森林里面那三根绑着三具骸骨的木桩。 我们现在被关在一间地下室,空荡荡黑漆漆,只有我正前方有一个细小的窗口透射进来一道白色的光束。而在墙角,服务生朱涭灵正背对着我们,双手举高,用他的十根手指在灰白色的墙壁上不断摩擦着,发出尖锐的声响。 “凶手果然是他,那些杀死那么多人,并且将碎肉加入冰红茶里面的人,果然是这个餐厅服务生——朱涭灵。”陈秋阳恶狠狠地道:“我呸!枉我之前还同情他混网络小说那么辛苦!想不到又是一个变态之人。” 服务生朱涭灵慢慢的转过身来,惨白的瘦削面容有着诡异的表情,令人恐惧,如同丧尸。他怪笑着道:“变态?呵呵,我只不过是在模仿我所写的小说进行现实还原罢了。” “小说还原?冰红茶?难道,难道那部恐怖小说《鬼葬》,那个作者正是你?我我看过,《鬼葬》里面第二部一开始就是冰红茶里面有断指头,难道你——你——” 朱涭灵哈哈狂笑,道:“我真是荣幸,想不到在这里居然也可以遇到我《鬼葬》的书迷。那既然你看过,我想你们应该也会知道,你们最终的下场会是什么。我需要将《鬼葬》里面的全部复活,全部在小说里面出现的内容全部在现实生活里出现。” 我道:“你别越陷越深了,再这样下去,你会回不到头的!” “回头?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可以回头,从我写下《鬼葬》第一个字开始,我就知道我无法回头了。” 我不是作家,不会写小说,虽然我大学选修的专业是汉语言文学,也即是人们口中的中文系。但是我之所以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选择了中文系,原因是我知道中文系不用学数学,我的数学成绩太差高中三年数学从来没有及格过。 而现在眼前的服务生,写过网络小说《鬼葬》的朱涭灵,很明显已经陷入了写作的一个怪圈里面,出现了精神病——他把自己的感情全部陷入了小说当中去,无法抽离,现在已经无法分辨得出哪些是他的小说世界,哪些是真实的现实世界。据说现在很多人,特别是写恐怖小说的作家会出现精神躁狂症。 我说:“你的小说,我相信还有很多书迷在电脑前等待着你的更新的。你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了。” 服务生朱涭灵仰高头,盯着我,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么?我一直将我的《鬼葬》当成我的孩子,我孕育它孕育了整整四年,四年哦,十月怀胎,别人生一个婴儿只需要十个月。四年,人生有多少个四年?” 陈秋阳道:“我以前也是网络写手,我懂你的这种感觉。总之,你不必要杀了我们吧?我们并不是你《鬼葬》里面的人物角色!” 第五十一章:癫狂X下巴 “呵呵,现在不是,但是很快我的宝贝就可以降临到世上了。” 葵若兰狠狠地道:“和这个神经病多说干嘛?我倒是想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朱涭灵微笑着道:“你们也别想着可以呼救,你们现在并不是在雷公旅馆。这里周围都没有人的。” “这里不是雷公旅馆?” “我平时每天都要用拉车送货,所以要把你们偷运出来,轻而易举。”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朱涭灵道:“你们去过雷公山脉,肯定曾经见过那片空地上有三具骸骨了。你们一定不知道,这个刑罚之地,正是我的《鬼葬》小说的诞生为小孩子来到这个现实世界的地方。” 我其实听不懂服务生朱涭灵在说什么,只是知道他因为沉迷于写恐怖小说《鬼葬》而变得精神出现了疯癫的状态。不过,现在我必须要和他聊天,拖延时间。 我说:“是的,我去过那个地方,我也看过了那三根木桩,上面有三具非常古老的骸骨。只不过看那三具骸骨的年龄,应该比你还老。我想知道,这三根木桩以及三根骸骨和你有什么关系?” “是的,哈哈,的确是这样。你要是问我有什么关系,我只能回答你,是我第一次误入雷公山脉看到这三具骸骨的情形,我那时候简直惊喜得差一点发疯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曾经在《鬼葬》里面写过这么一个情节!写过这么三根木桩三具骸骨,它们和我的《鬼葬》世界是完全吻合的!所以,我才会留下来雷公旅馆,甘愿当一个受尽老板娘欺凌的服务生。” 他的脸上,堆满了成就感和满足,他继续道:“在我的《鬼葬》小说当中,三根木桩三具骸骨的意义是鬼葬世界的图腾,暗藏着鬼葬世界的终极秘密。连我自己都无法探究出来的终极秘密,我自己身为作者,一手创作出来的鬼葬世界的终极秘密,我自己都不知道。所以,我后来才决定要把鬼葬世界搬到现实世界中,让它在现实世界中繁衍,不断壮大——这就正如我前面说的,我的婴儿,怀胎了四年,48个月之后,终于可以诞生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狰狞扭曲地笑着,又转身用自己的十指在墙壁上摩擦,发出咔咔的刺耳的声音。 然后,朱涭灵转过身子,笑着道:“你们应该感觉到荣幸,骄傲,因为你们可以成为我鬼葬世界的一份子,哈哈哈哈。” 他一边说,一边蹲下,在地上捡起了一根坚硬而长的铁锥,锥头非常锐利。 他说:“我要你们三人的鲜血洗礼我的鬼葬婴儿的肌肤。”朱涭灵举着铁锥,一步一步靠近我们。 死亡的阴影,再一次如同乌云一般,慢慢笼罩下来,即将要吞噬掉我们。 我说:“等等,朱涭灵,你的小说《鬼葬》连载到哪里了?就算我真的为你的鬼葬婴儿祭献出我的鲜血,我相信它也会希望我可以起码知道它成长到什么阶段了,你说是吗?” “是这样吗?你真的想知道?你真的有兴趣吗?还是说你是在拖延时间?” 我赶紧侧脸对着在我右边的陈秋阳使眼色,陈秋阳立刻会意,他说:“是呀,是呀,我那时候可是《鬼葬》这部小说的忠实书迷,这小说写得太精彩了!我记得里面的无人区那些内容,简直让我欲罢不能,每天都追着看!我记得里面出现很多鼻涕虫,还有好多怪婴,好多吓人的怪物!” 朱涭灵听到陈秋阳不断的赞美,脸上浮现出骄傲的表情,喜笑颜开,他说:“真的吗?你有没有欺骗我?”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欺骗你呢?” “那好,那你告诉我,我小说中主角的名字叫什么?”这下陈秋阳一下子慌了,其实他那时候在写网络小说的时候,只是偶尔看到了《鬼葬》更新刚刚好就是他打开网页的时候,无聊点击进去随便看一下罢了。 他哪里有认真追过看这部小说,他只是隐约记得里面有大头怪婴,无人区,鼻涕虫这种东西,至于小说里面到底有什么人物,叫什么名字,他压根就没有留意,即使那时候是看过男主角的名字,但是现在他肯定也记不得了,这一下子就穿帮了! 但是,我对陈秋阳充满了信心,因为我隐约记得那天他曾经对我们说过大头怪婴的时候说过男主角的名字,只是那时候我们都是听了就忘记了,没有记住陈秋阳说了什么。不料,陈秋阳居然上一次第一次提及《鬼葬》的时候还说出了男主角的名字的,没想到现在要第二次说《鬼葬》的时候,居然反而记不起来了! 陈秋阳着急地道:“你等等,我想一想啊,我肯定记得的。” 朱涭灵目露凶光,恶狠狠的道:“你根本就是在骗我,你压根不是我的书迷。” 他手中的铁锥对着陈秋阳,道:“我最讨厌别人欺骗我的了!我现在第一个就拿你开荤!” 陈秋阳急急忙忙地嚷着:“别别别,你让我想想,我只是突然脑袋空白一片,不记得了。你身为作家,应该想得到的人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肯定精神紧张导致记忆力衰退的嘛,你再给我一次理会!” “好,我给你1分钟。1分钟你再说不出我《鬼葬》男主角的名字,我就会会在1分钟以后取你狗命!” 陈秋阳干脆胡乱猜测,随便报出几个名字:“子墨,雨轩,子涵,霆锋,李奎……”他一连串报出大堆常见的小说男主角名字,但是全部不对。 时间已经过去了48秒,朱涭灵开始进行倒计时。陈秋阳脑海突然蹦出了一个名字,是的,是《鬼葬》里面的小说人物的名字,他道:“杨洲,是杨洲!” 朱涭灵微笑着点头。陈秋阳松了一口气,道:“还好,我记得了!” 本来以为可以暂时解决一个危机,拖延多一些时间,没想到朱涭灵道:“你所说的杨洲,的确是我小说《鬼葬》里面的一个人物。可是,遗憾地告诉你,杨洲在里面只是一个打酱油的角色。这部小说真正的男主角的名字叫朱涭灵。没错,是我自己的名字。” 陈秋阳一下子冷却了,他道:“算了,死就死吧,不再求饶。” 朱涭灵微笑着,突然变得非常绅士,他向我们非常有礼貌地鞠躬,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手中的铁锥对着陈秋阳即将刺下去。在这生死关头,木门被爆破,一群人汹涌着跑了进来。 “举起手来,别动!”原来是阮得风带着一群警察破门而入,及时解救了我们。警察举着手枪,围着朱涭灵。 朱涭灵道:“想不到你会暗中通知朋友来解救你们,我真是失策。朱十三,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子,今天虽然我失败了,但是谁也无法阻挡我的儿子,鬼葬,真实地降临人间。待到那个时候,你们三个人的鲜血,一定会洗礼于它的肌肤。” 他说完,突然以一种飞快的速度,双手握着的铁锥猛然地往上用力一插,锐利的铁锥从他的下颌穿插而上,从他的嘴巴而出,然后顶入他的上排牙齿,然后他倒在了血泊之中。 我们在其他人的帮助下,成功从木桩上被解救下来。警方让我们当场录了口供,然后将朱涭灵运走了。 警察走了以后,我忍不住抱住阮得风,道:“实在太谢谢你了,阮医生,要不是你,我们三人早就没命了。” 阮得风道:“不用感谢,要谢也是感谢你自己。要不是神机妙算,我也不会知道你有危险,也赶不及来救你们。还好,我做到了。” 陈秋阳道:“喂喂,十三,你两个到底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对了,阮医生,你到底是如何知道我们遇险并且知道我们在这里的?你不是还在那条有贝蒂寄生虫的河边帮助那些可怜的小孩子吗?” 阮得风轻笑道:“不就是你们英明的社长么?他在那天我们分别时候,就把追踪器的事情告诉了我,并且教会了我如何用手机搜索到你们的信号。他告诉我,如果某天大白天的时候看到你们聚集在一起的时候,特别是朱十三,如果一动不动超过10分钟,就表示你们有危险。我会拨打他的手机,如果他没有接我的手机,就确定他是有危险的了。” 我苦笑着道:“所以你们知道为什么这些天大白天的时候我总是会动来动去了吧?” “十三,你实在太厉害了!” 我们死里逃生,大家都觉得很累了。从地下室出来以后,我们才知道朱涭灵的这个地下室是在那三根木桩三具骸骨的下方。我站在这三根木桩下面,陷入了沉思:“这三根木桩上的三具骸骨,到底是怎么回事?” 阮得风走到我身边,道:“我听那些河边的孩子的父亲说,这里其实是30年前曾经发生过一场惨剧,附近的村子有一个怀有5个月大的孕妇被三个外乡人劫到这里残忍地强暴了导致一尸两命,村民后来愤怒地捉到了这三个暴徒,并且私自对他们实行了处罚——绑在这里活活饿死。” 第五十二章:手术切割X生死一线 “原来是这样。唉,人性实在太复杂了。那个写网络小说的朱涭灵,也在这一个充满罪恶的地方了结了生命。” “他虽然非常可恨,但是也非常可怜。那部小说《鬼葬》本来网络点击率就不高,而现在就这样成了太监,再也没有新的章节更新了。”陈秋阳淡淡叹息。 我们回到了雷公旅馆,但是总是觉得自己隐隐约约有一种不安。我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一些重要的东西,但是我就是找不到到底是什么。难道我是在担心朱涭灵最后所说的那些疯话么? 在旅馆,我们重新回到了让双脸怪婴为葵若兰动手术的事情。经过了朱涭灵这一件差一点没命的事情以后,我更加珍惜生命的可贵。所以,我觉得让双脸怪婴为葵若兰动手术这个事情太荒唐了。 我对若兰道:“我们休息一会儿以后离开这里吧,还是回去龙城去大医院比较安全。” 葵若兰依然不肯,她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已经是下午了,天空发黄,如同乙肝病人蜡黄的脸。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葵若兰似乎非常抗拒去大医院体检。即使是今天去镇医院检查,她亦非常抗拒。虽然我还不知道到底她为何抗拒去大医院检查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可是,就算再讨厌去医院的人,也不应该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的。 我说不过她,只得说:“那我们就再在这里呆上一晚,明天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我们都离开这里。邹管家要我调查那个什么越南妹怀孕20个月的事件,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调查价值。倒是我们,接二连三差点掉了性命!” 陈秋阳和葵若兰都没有作声。我们到餐厅吃晚饭,警察依然在对餐厅的人作口供,进行调查。那个肥胖的老板娘又在破口大骂朱涭灵,道:“这个神经病,活该,真是的作出这样的事情来,败坏我生意!整天疯疯癫癫的原来搞出这么多破事!奶奶的!” 我重新来到厨房,发现原来我进来时候掉进的是厨房的一道巨大的裂缝,后面过来找我的陈秋阳和葵若兰同样也是掉了进去。因为我们从来就没有想到过一个厨房一进去就会有一个巨大深坑。后来我问警方才知道,其实这道深坑是有一次地震的时候裂开的,进出厨房的人都习惯了,但是那天却被朱涭灵在上面铺了一层报纸,所以我进去的时候根本没看到。那天厨房只有朱涭灵一个人,所以他才故意用了一道糖醋排骨引我入局。 我们在吃饭,我发现没有人关心我们的生死,即使上次阿浩的女友被双脸怪婴劈死之后,大家很快又恢复了往常,似乎大家对生死看得都很超凡脱俗。 傍晚时分,冬季入夜较早,才5点的时候西边已经血红一片。我们从雷公旅馆出来,坐在那些草堆后面的坡上吹阴凉的晚风。天气很干燥,风打在脸上有点干痛。 我对葵若兰道:“其实那晚篝火晚会吃烤全羊,我就是在这草堆上发现双脸怪婴的。说句实话,我当时吓得差点瘫痪在地上。火光之中,它的脸异常恐怖吓人。” 葵若兰道:“这就是我们都市人的通病,习惯以貌取人。它长得那么恐怖,所以我们都认为它是邪恶的,残酷的。” 陈秋阳道:“兰兰,即使我们是以貌取人,但是也无法否认,双脸怪婴的确是杀人。也许它杀人只因为它觉得有趣,因为它的智商很低,所以或许在它眼里,杀人就如在玩游戏一般。但是,它始终是杀过人。” 葵若兰没有再说话,我们斜躺在坡上,看着血红色的天空,天空有许许多多黑色的蝙蝠在来回飞着。这种暮色逐渐四合的黄昏,可以抚平每一个心事重重的人,让人感觉到世间的恬静,祥和,让人憧憬幸福。 葵若兰道:“我很喜欢这种感觉,真想一辈子就这样躺着,就这样看着天空,天空中被夕阳染红的晚霞,还有这些可爱的蝙蝠。” 陈秋阳吃吃笑道:“兰兰你突然非常女人,非常像一个诗人。” “嗯。”我突然蹦起来,因为我看到远处田野中,那位非常绅士风度的台湾人吴先生居然拿着一把菜刀在追杀着阿浩。 阿浩在前面奔跑,而吴先生挥动着菜刀不断往阿浩背脊砍下去,还好阿浩身体瘦小动作迅速,吴先生的每一刀都没有砍到阿浩。 陈秋阳道:“不久前我们还一起经历过追踪怪婴的,怎么现在他们两个却好像仇人似的。” 我说:“羊胖子,去帮忙一下。他们同室操戈,必然有原因。”陈秋阳立刻跑过去,毕竟是警校毕业的,几下子他就制止了他们。 吴先生把菜刀恶狠狠的扔在土壤之中,骂到:“阿浩,别以为你是小孩子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我丑话说在前面,你再阻止我,我今晚一定杀了你。”然后,怒气冲冲地走了。 陈秋阳陪着阿浩来到了我面前。阿浩说:“谢了。我这个人很公私分明的,我知道你们在找双脸怪婴,我可以带你们去找它。” 我觉得这个看起来非常年轻的阿浩其实心思非常细密。似乎我们的一举一动,他都知晓。 “双脸怪婴去了哪里?” 阿浩道:“它一直都在你的身边。” 阿浩从地上摘了一块草,放到嘴边吹出一种幽幽的声音,草堆突然发出丝丝的声响,草堆耸动,然后双脸怪婴从草堆里面探出一只头出来,看到我们,又发出斯斯的声音。它一下子从草堆跳出来,落在了葵若兰的肩膀上。 我其实内心非常紧张,因为我不知道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双脸怪婴是否还肯为葵若兰做手术。之前阮得风带警察来解救我们的时候,我完全忘记了向他咨询一下。我和陈秋阳目不转睛盯着葵若兰肩膀上的双脸怪婴,只要它一旦出现伤害葵若兰的事情,我和陈秋阳会拼死保护葵若兰的。 只见双脸怪婴首先从它的后背脊上的那些恐怖吓人而且看起来很恶心的肉瘤上掏出一些紫红色的叶子,放在手里揉碎,然后塞进了葵若兰的嘴巴。这种紫红色的植物居然麻醉功效那么神奇,葵若兰并没有咀嚼,她就慢慢的眼皮越来越重,然后慢慢的躺在了地上。 双脸怪婴从她的肩膀上跳下来,左手拿着一把小刀,右手拿着一把小夹子,即将对葵若兰进行手术。我和陈秋阳大口都不敢喘息,生怕惊扰了双脸怪婴。 双脸怪婴的速度快得我和陈秋阳都没有看清楚它到底是如何把小刀切入葵若兰的颈动脉的,也没有看清楚它到底是如何拿着小夹子把葵若兰血管里面的笄蛭夹出来的,我只是眨一次眼的那个时间里,双脸怪婴的夹子中已经看到血淋淋的一些线条的东西。 我们知道,这些正是寄生在葵若兰血管的笄蛭。手术快得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双脸怪婴又掏出一种翠绿色的叶子,放在嘴巴嚼碎,然后敷在了那个切口上。 我和陈秋阳全神贯注地盯着双脸怪婴为葵若兰动手术,完全忽视了身后的阿浩。我和陈秋阳同时嗅到了一种淡淡的清香,有一股烟雾从我们身后转过来。这种清香真的太奇妙了,我嗅着感觉到脑海里面一直出现一种不断旋转着的漩涡状图案,这些漩涡状的图案越变越大,色彩也越来越缤纷,我的头开始不断旋转,好像发高烧时候那种感觉。我拼尽力气,转过身,却跌倒在地上,我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陈秋阳随着我身后,也跌倒在地上。我们的舌头发麻,也说不出话来。但是,我还可以看到,我看到阿浩手中正拿着火机烧着那种紫色的能够让人麻醉的叶子。 阿浩道:“呵呵,我要的就是这种画面。我从你们的眼神中看出你们两个有非常多的问题想要问我。可惜,你们吸入太多黑蔓陀萝叶的烟雾,现在连讲话都没有力气。不过,我可没有太多时间回答你的问题。因为我知道,你的阮医生容易知道你们是否有危险,我大约有10分钟可以回答你们内心的疑问。” 阿浩道:“我知道你们最想问我的第一个问题肯定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到底想做什么?呵呵。那我就来回答你们这个问题好了,首先,我可以告诉你们,10分钟以后,就是你们的死期了。不过当然,这个时间也许可以延长的,关键是看你的阮医生会不会过来解救你们。他来得越早,你们就会死得越快。所以如果我是你们的话,我一定会现在开始祈祷,他千万不要多管闲事又来救你们。所以,严格一点来说,掌握你们生死的杀生大权,其实不是在我手里,而是你的好朋友,阮医生。” 我总算明白阿浩说的话了——他要在有其他目击证人过来的时候才会杀死我们。如果没有人来这里草堆之后的小坡,他就不会动手解决我们。我这个时候真的希望到明天也不要有人过来。 上架感言:长路漫漫,与你并肩 今天是2014年12月8日,南下的冷空气使得这座城市的气温很低,大街上行人匆匆,而路边的大树叶子在不断掉落。《人体诡话》系列在这一天上架了,以后读者需要付一点点的钱来阅读每一章,对于我来说,其实有一点不好意思,毕竟在磨铁,还是一个新的作者,成绩还不算亮眼。 而且我一直觉得,能够有读者喜欢你的小说,肯花费那么长的时间来阅读你的文字,是对你的肯定。现在收费了,对于一些希望可以免费阅读的书迷来说,有一点抱歉。 在此真诚道歉。 可是,从另外一方面来说,这里面的一个字都是我花费时间利用工作之余的时间敲打出来的。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我也希望可以通过自己的这一份努力和坚持,得到读者的支持。 1元=100磨铁币,我写下3000字的一章,才15磨铁币。细算的话,我应该可以获得一点点这样的奖励吧?我有一点不好意思地这样想。 所以,今天的上架感言,长话短说,我可以保证的是:《人体诡话》是一部带给你很多阅读快感的带给你很多知识的小说。每一个故事都带给你想象力的跌宕刺激,每一个情节都是我花费大量心血以及时间精心打造的,绝对不会为了拼凑字数而乱写,不会让你花费的少少的15磨铁币而买到不等价的内容。 长路漫漫,与你并肩。 ——这是我此时此刻最想和您们说的一句话。 感激每一位关注《人体诡话》的你,付费阅读这部小说的你们。 第五十三章:残酷的真相X人心怪物 “第二个问题,我想你们必然是很想很想知道的,我为什么要出手相救双脸怪婴,它不是我的仇人吗?嗯,其实我只是想告诉你们,谁叫你多管闲事跑过来这里。我救它,其实也是我们其他人希望的。你们这些外乡人过来,总是喜欢搞破坏。不要用那种眼神瞪着我,我知道你肯定会说,你说我们是外乡人,其实你自己还不是?我说的这个外乡人是相对于我们这些知道双脸怪婴秘密的人。你们很明显不是。因为我们都不想双脸怪婴被杀死,所以我才会解救它。” “第三个问题,为什么要杀死你们?因为你们的存在,会对我构成威胁。” 阿浩来到草堆处,戴上塑胶手套,弯下腰从里面掏出一把斧头,说道:“你们的智商我看着也是非常高的,你们现在总该明白了吧?为什么我的女友身上撒满了石灰粉,嘿嘿,十三,我看你的眼神,你肯定是第一个想到了,对不对?没错,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那天晚上你听到的我们那么大声的呻吟,其实只是我以前录到的声音,那个时候,我在播放着音频罢了,哈哈哈,天衣无缝的计划——” 我的心在飞速地下降,跌到最深不可测的深渊黑暗的底部。阿浩所说的真相,我已经推测出来了,为什么等有人来解救我们的时候却是我们被杀的时候,我也知道了——那天晚上,阿浩一早就已经杀了自己的女友,他在用斧头劈着女友的脖子,然后播放着他们男女相欢时候的录音,我听到这些声音,以为他的女友还在,其实早就已经死了。然后,双脸怪婴来了,他把斧头给了双脸怪婴,把杀人嫁祸给了懵懂无知的双脸怪婴。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憎恨双脸怪婴杀死他女友的原因。 我真是愚蠢,我早就应该想得到的,可是偏偏我从一开始就对双脸怪婴有偏见,因为它是一个怪物,它的样子长得太狰狞,太吓人,所以我们全部都把它当成了杀人怪物。而这些长得人模人样文质彬彬的人,如服务生朱涭灵,如阿浩,却全是披着好看的外表而皮囊底下却是一副怪物凶残的内心。 阿浩道:“不妨告诉你们,双脸怪婴其实从来没有杀过人,之前传说被它杀的那几个人,其实真相都是和我对付你们现在这样的方法一模一样——没办法,谁叫它长得如此符合杀人怪物的模样,谁让它没有任何智商,所以注定是被我们利用来清除我们想要清除的人。” 阴冷,绝望,残酷,人性,冷漠,种种令我反胃的情绪不断在我身体当中翻滚着,奔腾着,怒吼着,横冲直撞,血肉模糊,支离破碎。相对于柳隆村杜杰他爹他们的所作所为,现在的阿浩,以及那些之前利用双脸怪婴杀人的人,他们灭绝而黑暗的人性,让我无比地感到恶心。 阿浩道:“别用这种看怪物的目光瞪着我,我们每个人活在世上,其实都是怪物。只不过我敢作敢为,而你们虚伪善于掩藏自己罢了。” 阿浩从草堆探出头,利用草堆和草堆之间的缝隙看着远处的雷公旅馆,道:“你们的老朋友怎么如此不仗义,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来解救你们。” 其实我内心非常着急,因为在5分钟之前,我的手机一直在震动,我知道是阮得风看到了我的信号,怀疑我有危险,所以试着给我电话的。而现在,他肯定又要从那条河边的村子跑回来救我们。我人生第一次不愿意阮得风跑过来解救我们,因为他一接近出现在阿浩的视线当中,阿浩就会用斧头在3秒钟之内把我们解决了。 双脸怪婴呆呆地站在一旁,如同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孩子,它的巨大红眼依然发亮。有时候它会看着葵若兰,好像很想对着若兰说一些事情。只是,葵若兰的麻醉效果依然没有过,她完全不知道我们所陷入的危机之中。 今次来雷公山脉的遭遇,真的是凶险得无以伦比。从葵若兰被双脸怪婴掳走,到我们被服务生朱涭灵用计谋捉住,再到现在我们又中了阿浩的圈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每一次都是差一点丢了性命。前面朱涭灵的这一劫,因为阮得风的及时相救,我们才脱离了危险。但是,今次完全不同,阿浩已经完全知道了阮得风会来救我们的事情,他正是要利用阮得风来救我们的这个行动来谋杀我们。今次真的是无法活过去了,想不到我还如此年轻就…… 我瞪大着眼睛等死,突然我看到了在另外一个草堆,露出了一截黑色的衣服。纯黑的衣服,看不到那个人的模样,就只有衣角露出来,在晚风中飞扬着。然后,这个黑衣服伸出来一只手,一只瘦骨如柴的手,他的五根手指一点肉都没有,骨节凸起来,就如同骷髅的五指。 是黑猴子,绝对是那一个神秘的黑猴子,难道今次在我危难之际,他又出现救我们了? 我猜测的没错,黑猴子的五指中抓着一个黑色的小石子,瞄准阿浩,然后这块黑石子好像一枚黑色的子弹,我甚至听到了石子由于速度太快摩擦空气时候发出的破鸣。这块子弹一般的黑石子不偏不倚打在了阿浩的左边太阳穴上,阿浩来不及作出任何的反应,就摔倒在地上。 这个黑猴子到底是谁,为什么每次我们去到哪里他都会知道,他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我想到了邹管家。可是,黑猴子不是我们的死对头么,为什么他会解救了我两次?我再去看草堆的时候,发现黑猴子早就没了踪影。他一定也是跟踪了我们在雷公旅馆住了下来,可是这么几天的时间里,我完全没有发现到可疑的人。我暂停自己去想这些,因为气喘吁吁的阮得风已经赶过来了。 他看着眼前的一切,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哪里有力气回答他的问题?只有脖子是可以左右晃动以及眼睛可以动的。阮得风不愧是医生,看得出我们是被麻醉了,拿出清凉油在我们鼻孔晃动,我们逐渐觉得身子有了力气。 我一能够开口说话,立刻对阮得风说:“实在太对不起了,一个下午就要你为了我们奔跑了两次,真的非常抱歉,阮医生,不如你加入我们无邪社吧,我觉得你是我们社里非常需要的。” 阮得风哈哈大笑,道:“你别这样说了,我是晚辈,照顾你们这些后辈年轻人本来就应该是我要干的事情。而且,实话告诉你吧,我和你们的邹管家其实早就是老朋友了。所以,以后就别和我说什么感谢的话了,显生分。” 苏醒过来的葵若兰紧紧抱起双脸怪婴,说:“谢谢你,太谢谢你了。”我把整个事件原原本本告诉了大家,陈秋阳已经报了警,警方很快就过来把阿浩带走了。 我摸着双脸怪婴的头,说道:“虽然我们说的话你有可能听不懂,但是我会还你一份清白的。我已经把阿浩所说的话录了音,刚刚也交给了警方。你以后就不会遭到世人的误解了,也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够利用你来做坏事,嫁祸给你了。” 双脸怪婴呆呆地望着我们,发出丝丝的声音,然后抱了一下葵若兰的右腿,跳上草堆,钻了入去。 6年以来,这个双脸怪婴受尽了人们的误解,被那些知道它其实是单纯善良的坏人利用它来作恶。而它自己完全没有任何意识,没有觉得不公平,没有觉得受尽委屈,没有觉得想要报复,没有反抗,即使那些利用它的人站在它面前,它依然是单纯得如同一张白纸,没有任何的行动。它就如同一个最单纯的孩子。 我看着它破破烂烂的背脊,内心一阵一阵的心酸,我说:“它肯定也觉得累了,需要休息。我们先不要打扰它了,回去休息休息。”而阮得风也告别了我们,又回去那边河边的村落。 葵若兰恭恭敬敬地对着草堆鞠躬,道:“虽然知道你无法感受到我们感激之情,但是请你还是接受我真挚的感谢,谢谢你。” …… 这一天真是惊心动魄,我们几个人都非常累了,不过我们觉得用生命换来的真相,非常值得,至少我们都还了双脸怪婴一个清白,让所有人都知道了它其实只是一个孩子,一个纯真的婴儿,绝对不会杀人。那些妄想利用它来掩饰自己罪行的凶徒,已经无法再奸计得逞了。 由于知道了这个真相,所以我们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平躺在木床上,内心思绪万千,感慨良多。我很想知道,这么多年来,这个双脸怪婴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它是谁养大的。 从目前可以掌握得到的资料来看,最大的可能就是红梅。我一直不敢问青橙或者是青姜,这么多年,青橙到底知不知道她生下的这个双脸怪婴现在依然活着。我确信青橙是知道的,因为下元村距离雷公旅馆这边并不是很遥远。 第54章:鬼葬笔记本X温暖的子宫 我有点惋惜的是青橙一直将这个秘密掩饰,完全没有一点点想认双脸怪婴的意思。倒是那个红梅,看得出双脸怪婴对她很有亲切感,很黏她。 世间上的许多事情就是如此,十月辛辛苦苦怀胎生下婴儿的亲生母亲并不爱惜,倒是非亲非故的外人如同母亲一般爱惜,当是自己亲生的孩子。 我突然又想起了服务生朱涭灵所说的话:“我的《鬼葬》是我足足孕育了四年的成果,四年,48个月,日夜相继地育出来的婴儿,我只是希望会有人看到它,爱护它,而不是随随便便地诋毁它,摧毁它。” 是呀,每一个人如果真的爱一个自己劳动创造出来的成果,都会真的把它当作是自己的孩子的,在温暖的子宫里,慢慢的成长,期待有一天会降临到这个真实的世界,张开双眼,看看这个丰富多彩的世界。 我想着想着开始觉得困意席卷,很想闭上眼睛睡觉。我突然注意到了天花板的那一排灰色的黑色的鼻涕虫的队列又长了很多,现在已经是一条紧紧接着一条,排列成了一条黑色的直线。这个画面太恶心了,第一晚住下来的时候我就想和老板娘反馈一下这个情况,但是由于这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一直忘记了房间天花板边缘的这些令我恶心死的鼻涕虫。 尽管现在最让我感到恶心的第一位位置已经不是鼻涕虫,而是那种笄蛭了,我为了让今晚自己睡得安稳,并且现在时间还早,决定去找老板娘说一说房间内很多鼻涕虫的情况。我下到一楼,发现老板娘不在。一楼的大厅空荡荡的,显得无比的凄清。大门没关,外面的冷风吹进来,将餐厅门口摆设的两排报刊吹的哗啦啦地响。 雷公旅馆的一楼主要是中间是大堂,左边是餐厅,右边是员工休息室。现在大堂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平时肯定会有一个打杂的伙计坐在大堂的一张脱皮了的沙发打着呵欠,或者是老板娘坐在收银台玩手机。现在,两人都不在,使得这个一楼看起来好像一座废弃了的旅馆,阴森森的。 我转了几圈,发现都没有人,气氛有一点不正常,我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迅速离开了大堂,回到二楼。我打开自己的房间,进去插卡通电的时候,我突然看到我的床上坐着一个人。 一个不应该出现在我房间的人,可是现在这个人却端端正正地坐在我的床上,面容安静地望着我。这个人正是我刚刚正想找的人,老板娘。 我不知道老板娘为什么要跑来我的房间。她平静地说:“你不必要惊讶,我有这里所有房间的房卡。” 我点点头,但是我没有放低我的警惕,她来到我房间,必然有着她的目的。老板娘是一个身材臃肿发福严重的中年妇女,留着烫过的短卷发,眉毛剃过重新我眉笔画成两道细细的弯弯的柳叶眉,嘴上涂抹着劣质的口红。身上穿着一件仿真黄褐色皮大衣,衣领处有一些劣质的绒毛。 老板娘说:“你不必要对我如此警惕,我不会伤害你也伤害不了你,虽然我其实真的很想伤害你。” 我说:“好,请你告诉我,你来我房间的目的。” 老板娘道:“我来这里,是想请你可以原谅我的儿子。我想代他来向你求情,请你宽恕我的儿子。” 我大吃一惊,我真的想不到,阿浩居然会是老板娘的儿子,这关系太让人意料不到了。 我说:“我这个人并不记恨,何况他现在已经被警方带走了,他会因为自己杀害女友的罪行而得到法律的制裁。所以,我并没有恨他,你不必专程来为他求情。” “我想你误会了,我的儿子并不是阿浩,而是朱涭灵。” “什么?你是他的母亲?” 我终于明白了,阮得风带了警方来成功解救我们之后,我那种隐隐约约的不安的原因——我们被捆绑在木桩上,仅仅靠瘦削单薄的朱涭灵是不可能完成这些的,他必然会有其他的帮凶。而我现在亦知道,这个帮凶正是朱涭灵的母亲——雷公旅馆的老板娘。 “这个孩子自小就说拥有阴阳眼,可以看到很多我们普通人看不到的人。所以,从小到大他就被我们看作是精神有缺陷的孩子。所以,他初中毕业了后就离家出走了,连我也找不到他。只是每个月的最后一天他会给我打电话说他现在活的很开心,叫我不用担心他。呵呵,这个傻孩子。他一直在外面流浪了好多年,直到几年前才回来到这里。但是,他身上有一份病历,写着他曾经受到过脑震荡,缺失了很多的记忆。最悲伤的事是,他已经完全不记得我了。我记得那天他好像第一次见我似的,对我说他初来驾到,很喜欢这里,希望可以在餐厅当服务生。我刚刚开始以为他只是在装傻,故意不想认我这个母亲。可是后来我发现完全不是,他是真的彻底丧失了记忆。我只好当作是他的老板娘,每天指使他做这做那的,甚至有时候我很恨他,恨这个儿子为什么会不认得我,恨他在他人生当中最重要的青春期离家出走,不让我在旁边陪着他。所以,我经常拿他当出气筒,打他,骂他,用最恶毒的语言侮辱他。可是他一点也不在乎。我知道他每天都在写着他的网络小说,常常昼夜颠倒地写那部《鬼葬》小说。直到今天,他要求我帮他把你们三人运到森林里面。我最先警告他说你不能做错事,我要报警。可是,可是他竟然对我说,老板娘,这是我第一次求你,也将会是最后一次,老板娘,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很亲切,很像我的母亲,我真想叫你一声——妈妈。” 老板娘一边说一边哭着,继续说:“我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我决定答应他的要求——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我沉默不语,因为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我很想骂老板娘助纣为虐帮助自己的儿子跳进深渊,可是另一方面我又能够非常深切地感受到她拒绝不了的那一份真情。 “我准备去派出所自首了,所以来向你请求宽恕他,他只是太爱他的《鬼葬》才会变成如此的。” “老板娘,我说了我并没有恨他,至少他现在人已经不在了。恨不恨,都无法改变得了什么。” “可以改变的,可以改变的,这么说你宽恕他了?” “嗯。” “太好了,嗯,自然如此,我有一份东西想要交给你的。” 老板娘从背后拿出了一本浅黄色封面的笔记本。 “这是——” “这是朱涭灵昨晚交给我的。他对我说,没有人相信,他写的《鬼葬》是真实的。这本笔记本是他这么多年流浪在鬼葬世界时候画的线路图,他希望我可以将这本笔记本交托给一个愿意宽恕他的人,同时希望这个人可以代替他去完成鬼葬世界,最后一道鬼葬的秘密。” 我说:“这个我只能抱歉,我可以接受这本笔记本并且为他好好保存,但是你要我去他所说的什么鬼葬世界,对不起,我实在没兴趣,也不会去寻找什么鬼葬的最终秘密。” 老板娘微笑着道:“没关系,没关系,只要你肯接受这本笔记本我就安心了,去不去一切都是你的决定。我就代他,谢谢你了。” 我其实当时只是不好意思拒绝,所以才接收了这本笔记本。那时候的我哪里会知道后来这本笔记本居然会给我带来那么多惊心动魄的麻烦,甚至改写了整个无邪社的命运。 我把朱涭灵的笔记本装进了行李箱里面,老板娘站起来,再一次对我弯腰鞠躬,道:“非常感谢你的宽恕,让我可以了却一桩心事,可以安心微笑地去坐牢了,再一次代表朱涭灵,以及他不安分的灵魂,向你表示感谢。” 老板娘离开之后,我关上门,上了安全锁,我躺在床上,老板娘温柔平静的声音一直在我脑海里回荡,若有所失的惆怅如同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郁。 睡吧,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雷公旅馆,离开这里,回到那个繁华的大都市——龙城。而这里发生过的一切,就让它们都埋葬在这里好了。 我躺在床上,翻了几次,最终还是睡着了,这一觉睡得非常深,非常甜,没有做梦地一觉睡到了天光。 第二天早上8点,我苏醒过来,和葵若兰、陈秋阳在餐厅吃饭,听伙计说老板娘已经去派出所自首了。我们吃完饭,背着行李,我们到了草堆向双脸怪婴告别,可是不知道它是出外了还是躲在草堆里面睡觉,我们并没有见到它。 我们出到公路边等待三轮摩托搭我们去镇上。我们要在镇上坐车回去龙城,而且我想去镇医院和青姜告别一声。我们三人坐在三轮车后车厢,看着公路慢慢地远离雷公旅馆,无限感慨。 第55章:20个月婴儿出生X吸宫术 陈秋阳说:“其实,那里还是有许多秘密我们还没有挖掘出来呢,例如,下元村为什么女孩子总是不孕不育或者要么是葡萄胎要么是死胎,还有红梅和双脸怪婴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有台湾人吴先生为什么要追杀阿浩,为什么红梅跟着吴先生去了房间之后他的两个双胞胎儿女就会变得精神好像重生了一般,还有森林里面那三具骸骨为什么一直保留在那里,那些大树上写着的符文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雷永昌的老婆越南妹会怀孕20个月……这些问题,我们好像都没有找到呢。” 我看着这些路边的村庄,说:“每个小镇每条小村每户人家甚至每个人都会有一些属于自己的秘密,所以,我现在突然觉得这些秘密都不重要了。” 到了镇上之后,我去镇中心医院想和青姜告别一声就走。当我们走到门口的时候,一辆救护车呼啸而过,在大楼门口停下来,然后四轮车从里面被退出,上面躺着一个孕妇正在痛苦呻吟着,旁边站着一位中年大叔不断安慰她鼓励她——居然是雷永昌和越南妹。 我们奔跑过去,雷永昌见到我们,惊喜地说:“是你们呀,我老婆终于就快生了,终于可以生了,我终于可以真的当爸爸了。我不和你们说了。” 他跟随着医生飞快地往手术室走去。我们三人互相看了看,我说:“婴儿终于要生了,我想,我想等婴儿生出来了去看看婴儿再回去龙城好不好?” “社长你的这个提议非常棒,我也希望可以看到婴儿的出生之后再搭车回去龙城。” “那就这样决定了!”在葵若兰和陈秋阳陪着雷永昌等待越南妹生产的时候,我跑去另一边找到了青姜,并且把她叔叔的事情告诉了青姜。 一直郁郁寡欢的青姜听到这个消息也变得非常高兴,说:“太好了太好了,叔叔肯定非常高兴开心。”她只是开心了一阵,然后道:“可是我现在过去不了那边陪叔叔了,姐姐她,她今次的依然还是葡萄胎,又是那些恐怖的肉馕,姐姐她明天要被推去手术室进行吸宫手术了。呜呜呜……现在姐姐正在里面检测着” 我说:“就你一个人?你姐夫呢?”“姐夫,姐夫没有来,他回老家潮汕了……他的父母一直讨厌姐姐生不下孩子,所以,所以——不说他们了,我要去陪姐姐了,很高兴又看到你。” 青姜擦干净眼泪,转身离去了。我回到雷永昌这边,越南妹还是在手术室。雷永昌非常紧张,他一直紧紧地抓着陈秋阳的肩膀,满脸都是汗水。所有人都非常紧张,毕竟这是怀孕了20个月的胎儿,而且下元村的诅咒传说,一生下婴儿就会死掉。 他不断地走走停停,非常焦急。突然,手术完成了,有医生走了出来。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因为我看电视那些婴儿出生的时候,都会发出巨大的哭声的。而手术室里面静悄悄的,并没有婴儿的哭声。 “谁是家属?”雷永昌脸上写满了恐惧,他说:“医生,我,我是……”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进去为婴儿剪脐带吧,男婴,大胖子,8斤7两,母子平安,恭喜你了。” 雷永昌听到医生这样说,高兴的好像一个小孩子,跳起来,呼喊道:“啊,真的吗!真的吗?我当爸爸了,我终于真的当爸爸了!” 他的喜悦也感染了我们,而这个时候,手术室里面终于那个大胖子发威了,哭的惊天动地的。雷永昌高兴得一直落泪,不断地落泪。过了一会儿之后,我们被请进去看雷永昌的大胖子,柔软的毛巾裹着,婴儿粉嫩粉嫩的,正张口哇哇哭着呢。 这是一个迟来了十个月的婴儿,非常健康。 “雷大哥,恭喜你了!” “谢谢,谢谢你们,你们也给我带来了好运气。孩子满月时候,请一定来喝酒!” “谢谢!” 恭贺完雷永昌后我们从手术室出来,因为知道他们夫妻之间肯定有很多悄悄话要说。 陈秋阳道:“呵呵,这样子的结局,倒是皆大欢喜的,很开心呀,那个大胖子婴儿看起来非常可爱,好想抱起他吻他呢。” 葵若兰道:“现在我们总算可以放松着心情回去龙城了,我们现在去车站买票吧。要先搭车到茂名市然后再买车票回龙城呢。” 我说:“你们先回去龙城吧,我想多留两天。青姜的姐姐明天要做刮宫手术,我想这个时候留在她身边多陪她一下。” 陈秋阳道:“没关系,十三社长,我们也留下来陪你好了。”他刚说完,葵若兰居高临下拍了陈秋阳头部,说道:“你猪头啊?人家十三是留在这里陪伴青姜,我们留在这里当电灯泡么?十三你放心,我会绑着他回去龙城的了。” “原来是这样,那么十三社长我们先回去了,你要好好加油,加油呦!”陈秋阳这句加油说的好像林志玲姐姐的语调,弄得我全身又是起了鸡皮疙瘩。 送走了陈秋阳和葵若兰之后,我迅速在医院办理了手续,交钱,然后在医院里面的一栋公寓住下来。这栋4层楼高的公寓是专门给病人家属住的,而且价格也不贵。我的房间是403房,房间不大,且简陋,但是胜在干净舒适。我之所以选择住在403房,是因为我查到青姜住在402房,这样也方便我可以及时照应她。 直到下午的时候,青姜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她双眼红肿得好像两颗核桃,不用说她肯定又哭过了。她好像已经知道了我是留下来陪她,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回到她房间,关了门。 我打电话问阮得风,吸宫手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阮得风在电话里告诉我:“治疗葡萄胎的清除方法一般采用的主要方式应该为吸宫术。在内容物吸出的过程中,子宫体逐渐缩小,变硬。吸出物中虽含血量较多,但大部为宫腔原有积血,故患者脉搏、血压一般变动不大。不少人主张如子宫超过脐,应施行经腹剖宫取葡萄胎,认为这样可在直视下彻底清除,并能较好地止血。但在实践中,即使子宫胀大至七八个月妊娠大者,应用吸宫术亦能顺利清除。如需要切除子宫,可在吸宫后立即进行。剖宫取葡萄胎反致胡使葡萄胎种植、转移可能。无吸宫设备者,可在扩张宫颈后,钳夹葡萄胎。” “不过,如果岁数过大,一般建议是切除子宫的。” “切除子宫?那岂不是从此不能在怀孕?” “是的。” “那太悲惨了。” “嗯,只是人活着就好。” …… 我在房间午睡了一会儿,青姜过来敲门,她有点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想向你借一点钱。我,我的钱全部帮我姐姐做手术费用了……趁叔叔和嫂子还没有回家去,我要买点礼物给叔叔的新生儿子。” 我立刻掏出钱包,给了一叠钱青姜,我说:“不客气,不够的话再问我要。”青姜再三表示她会还给我的,实际上我已经知道她近来的经济状况肯定不好,原本青姜是在龙城工作的,后来辞职不干回家照顾从姐夫家偷跑回娘家的姐姐青橙。我听得雷永昌说青姜的父母早已经不在了,其实是雷永昌花钱供养她们生活、读书的。 青橙自幼性格就内向,胆小,逆来顺受,被老公暴打过多次却从来不会还手,依然深深地爱着老公。她体内流淌着传统女人的血液,认为嫁给了他,这一辈子就只能服侍他一个人,不会改变。今次偷跑回娘家,其实是青姜的主意,因为青姜知道自己相依为命的姐姐,这个世界上唯一最亲的人,刚刚又遭到了家暴,而姐夫在外面又找了其他女人。青姜只得说自己重病回到了老家,一定要姐姐回来,才骗得姐姐回来家乡。 她记得那天深夜,姐姐紧紧地抱住青姜整整哭到早晨天光发白才晕晕沉沉谁去。姐姐说:“我真的离不开他了,只要我生下了一个孩子,他就会回心转意的。”青姜当时狠狠地说:“姐姐,真的吗?就算真的被你怀孕了,不再是葡萄胎了,是正常健康的婴儿了——可是她却是个女孩,你们夫家那两个老封建重男轻女严重到近乎病态的老人,还不是一样不会对你改观,他们想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可以继承他们香火的男婴罢了!在他们眼里,母婴比街边的尘埃还轻微。” …… 我本来说陪她一起去商店买东西的,不过青姜拒绝了,我知道她不想麻烦我,她总是觉得她会给周围的人带来麻烦。她的性格就是如此,不愿意太烦扰到别人,不愿意欠下别人的人情。 这样时间到了晚上,晚上时候青姜又跑去陪姐姐了。我只得一个人在医院的庭院中无聊地走着。 想不到我居然碰到了给葵若兰检查的那位医生。 第56章:1997年的笄蛭X卟啉病 他认得我,和我打了招呼,然后好像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本来已经走远了的,又折回来对我说:“关于你朋友,葵若兰血管里面的笄蛭,我把相关检测到的资料发给了生物学家李博士,他给我的回复是,这种寄生型笄蛭在1997年之前,是还没有被发现的。但是1997年时候,在粤北韶关一带曾经发生过一场怪事,一场暴风雨袭击了那片地区,人们看到天空首先落下来的并不是雨水,不是冰雹,而是成千上万的这种寄生型笄蛭。当时没有人知道为何会有那么多寄生型笄蛭从天而降,而且,这种寄生型笄蛭是新形态的一种,以前从来没有被发现过。” 1997年?又是1997年,这个敏感的数字让我不得不又想起了葵若兰是1997年那场震惊中外的空难的唯一幸存者。 这些寄生在葵若兰血管的寄生型笄蛭,是否和那场1997年空难有关? 医生和我告别了之后,我独自在庭院里游荡。医院大楼灯火通明,如同航海上的邮轮,在夜色苍茫中静止着。有几个穿着住院服的老年人在作饭后散步,他们脸上都是一副淡泊平静的表情,或许他们身患重病,或许正在接受痛苦的手术,但是他们似乎都看开了,所以可以云淡风轻地面对苦痛。 我走了一会儿,回去公寓。在一楼门口,有一对老夫老妻坐在楼梯处,白发苍苍的老奶奶一直在哭泣,咿咿呀呀地喃喃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那个老爷子一直在咒骂着什么。 我以为两位老人遇到了什么困难之事,所以走上前去关切地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老奶奶一边哭一边警惕地看着我,我想她可能以为我是骗子,所以完全不理我。 老爷子面色蜡黄,双眼浑浊,他抱歉地道:“谢谢你关心。老婆子正在闹脾气,你不要见怪。” “不客气,老爷子。老奶奶怎么了?” “唉,还不是为了两个不孝儿子伤神。明天我要动手术了,他们两个却说工作事情忙,没空回来。其实我也知道他们工作忙,不回来也是正常的,他们来不来陪我做手术,对我真是没什么影响的,只是老婆子觉得很伤心,觉得不应该生下他们,他们太不孝了。” 老奶奶不依不饶地哭着说:“不是么?你没有十月怀胎不知道辛苦!特别是怀着二儿时候,我差一点没命,现在好了,他们各自有自己媳妇了有自己孩子了,就不记得我这个做娘的了,呜呜呜,只是叫他们回来陪一下你罢了,这有什么不对,当年我生一块叉烧包都好过生他们这两个不孝子,一点本心都没有,呜呜呜……可能我们死了,他们都不会来给我们送终呢。” 老奶奶哭的很伤心,肝肠寸断的,听着都觉得心酸。可是,这是别人的私事,我有心无力,帮助不了。我尽量放轻脚步,轻轻地从他们身边经过,尽量不去打扰他们。我走上了楼梯转角处的时候,忍不住回头再去看一看他们:老奶奶花白头发非常稀疏,露出了红色的头皮。她哭着哭着把自己的头埋进了老爷子的胸膛里,依然全身抽搐,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寻求安慰。 我不忍心再去看这种悲伤的画面,所以赶紧跑上了楼梯,一口气跑到4楼。青姜今晚肯定是留在病房陪伴她的姐姐不会回来了,我回到房间,看了一会儿电视,觉得无聊,变拿出了老板娘交给我的朱涭灵的那本笔记本。 这是我第一次翻开这本笔记本,打开第一页的时候,嗅到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类似于焚烧薄荷叶的味道。我随手翻开了几页,看到里面用圆珠笔画了很多奇奇怪怪的线条,漩涡装的线条,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文字:无人区、五棺、阴阳合、通天……反正我一个都看不懂。 这本笔记本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实际性的内容,都是画了这种奇怪的没有成型的线条。老板娘说这是朱涭灵去探险时候画下来的线路图,可是我觉得这些只不过是他精神出现幻觉时候随手在笔记本上的涂鸦。 因为如果是地图的话,最起码上面应该标明东南西北,标明在哪个省份,标明一些粗略的符号例如山峰、河流之类。我飞速地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上面画着一个大大的数字“8”,看不出任何的玄机。 我苦笑着把这本笔记本放到一边去,双眼放空,看着天花板发呆。突然传来了“哒哒”的敲门声响,我欣喜地从床上跳下来,拖鞋都没有穿上就去开门。青姜过来找我,不知道她又有什么事情呢? 我打开大门,看到的人却不是青姜,而是台湾人吴先生,以及他的妻子,还有他的两个双胞胎儿女。他的两个儿女又变成了病厌厌的模样,面色苍白如白纸,且双眼的双眼圈非常黑,一点生气都没有,倒像死人。 我实在想不出吴先生一家人从雷公旅馆过来镇医院找我会有什么事情,但是我还是请他们入房间坐。他们的两个孩子一声不出,慢吞吞地走到床边,直挺挺地扑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喘息。 我疑惑地道:“吴先生,不知道你们过来我这里,有什么事情?” 吴先生在我一打开门的时候,就四处张看我房间内的东西,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他抱歉地说:“十三,本来不想来打扰你的,但是我又没办法,我想问你,双脸怪婴有没有过来找你?” 他的问题让我有点莫名其妙的,我说:“我没有见过它,它和我又不熟,它干嘛要跑好几里路程来到这镇医院找我?你们找它?你真的想要找它的话,应该去找红梅,而不是找我。它比较熟悉红梅。” 吴先生充满了愧疚,道:“我知道我们来这里打扰你了,但是我们之所以来找你,正是红梅告诉我的。她说,你们离开之后,亲眼看到怪婴从草堆里出来,依依不舍地跟随着你们。后来你们上了三轮摩托车,双脸怪婴也不见了踪影。所以她断定,它肯定是跟着你们来到了这医院。” 我有些奇怪,难道双脸怪婴真的来到了这镇医院?可是,我的确没有见到它。我说:“我真的没有见到它。” 吴先生妻子蔡女士哭了,紧紧握住我的手,说道:“那如果你见到它的话,请记得及时通知我们,我们现在住在203房,我已经没有办法了,他们还那么小,我不想他们有事的,请你体谅身为母亲的那种心情……” 我终于听明白了,他们如此执着地要找到双脸怪婴,是因为他们两个孩子的怪病,只有双脸怪婴可以暂时缓解他们的病情。 我说:“你们是想怪婴为你们的孩子医治?他们得了什么病?” “我们也不知道什么病,我们花费了巨资,去了很多很多国家,都无法诊断出他们得了什么病。他们就像恐怖电影里面的吸血鬼一般,害怕阳光,面色苍白,容易无力,最先美国的医生诊治他们患的是卟啉病,就是先天性红血球紫质缺乏症。可是后来作进一步的调查以后发现又不是,我们走遍了大江南北都治疗不了。后来我们决定用中医调理,来到了盛产中药的雷公山脉。我们第一次住在雷公旅馆的时候,遇到了红梅,她看到我们的两个孩子,告诉我她有办法医治两个孩子的怪病。她告诉我,这里有一个双脸怪婴,它自小就是吃着雷公山脉里面珍贵的中药材长大的,它的血液可以医治世间所有的病。我们当时也是走投无路,便听信了她的话,那时候我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的,没想到我们的两个孩子只是喝了一滴双脸怪婴的鲜血,立刻就缓解了病情。这个发现让我们惊喜若狂,可是双脸怪婴只听从红梅的话,还有阿浩的话,我们也不敢强硬采血……” 听完吴先生的话,我终于知道了之前红梅过来雷公旅馆找吴先生的原因,以及为什么吴先生拿刀追砍阿浩了,原来个中有着如此曲折的故事。 我说:“我真的没有见过它,如果真的它过来找我,我一定会告诉你们。”在吴先生和我说起他们和双脸怪婴之间的故事当中隐藏着一个重大的信息,可惜由于我只关注这个故事的内容,或者说我凡事习惯只看表面,导致我忽略了这个重大的线索。 吴先生抱着两个孩子离开了我的房间之后,我心想双脸怪婴真的来到了这个镇医院的话,没有找我,那么它在这医院里,会去找谁?我第一个人想到的是青姜的姐姐——青橙。青橙是双脸怪婴的亲生母亲,虽然我现在还不得知他们是否曾经相认曾经见过面,但是既然双脸怪婴来到了这间医院而又没有出现的话,他最有可能去找到的人就是青橙。 第57章:下颌断裂X厚纱布 我相信血浓于水,冥冥之中双脸怪婴一定会顺着自己的本能找到青橙。想到这里,我决定去住院部找青橙,因为其实我也很想去见见青姜,开解开解她。从公寓出来,穿过庭院,在东边一栋7层高的大楼就是这间医院的主要大楼,一楼是门诊部,二三楼是科室,四五楼是住院部,青橙在5楼。 我从一楼上了电梯,当电梯到了二楼的时候,电梯门打开了,有一个人站在门口,缓缓地走了进来。当这个人进入电梯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福尔马林水刺鼻的味道。我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男还是女,因为我完全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他戴着一顶7080年代流行的黑色的皮塑料高顶帽,脸上戴着一副超级巨大的蛤蟆镜,然后鼻子以下裹着厚厚的纱布,一层一层包裹着,这些纱布看起来是用了很久似的,变得灰黑,而且很湿润,似乎被某种油浸润过似的。他整个人的肩膀非常大,穿着一件复古的垫肩女式大衣,大衣是深紫色偏黑,上面有一些深黑色的漩涡图案,下身是一条皮塑过膝盖裙子,衣服之外的地方,全部包扎着灰黑色油润的纱布,他穿的高跟鞋是一双深红色皮鞋。 虽然从裙子和高跟鞋可以看出是女式,但是我依然不觉得他是女的。因为他整个身材高挑而且魁梧,看起来他起码有一米九以上,我只到他脖子的高度。而且他的高跟鞋的码数起码有44码,因为我穿42码,他的高跟鞋比我的鞋子大很多很多。 不知道为何,自从这个怪人进来之后,我感到一种巨大而无形的压迫感一直在逼着我。在医院本来给我的感觉就是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怪异氛围,总是觉得医院的夜晚特别阴凉,特别是那些长长的走廊,总是给人一种青灰色的阴冷感觉。而在这个电梯里亦是如此,本来就让我觉得阴冷。 在他刚刚进来的时候,我主动往后的位置退,然后他走进来之后站在了我的右前方的位置。我现在能够看到的是他高而大的背影,他的露出的一点点被纱布包裹着的脖子。他按下的楼层是7楼。我有点庆幸我是去5楼,电梯飞速往上升。 其实,从二楼到五楼,本应该是一分钟不到的事情,但是我居然感觉时间变得非常慢,慢得简直就是如同蜗牛在蠕动。当电梯升到四楼的时候,我突然察觉到这个怪人在慢慢的往我靠拢。他的左边肩膀在动,看样子是他的左手想伸过来碰触我。我实在是觉得不对劲,我是一个无神论者,从来就不相信世界有鬼。可是在这电梯中出现的这个浑身包裹着纱布的怪人给我的感觉太像鬼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绝对不是人类。 还好电梯到了五楼,在门打开的一瞬间,我飞速地跑了出去。当我出了电梯门忍不住回头去看电梯里面的时候,在电梯门徐徐关上之前,我看到这个怪人的左手在缓缓地左右晃动,就好像在和我告别似的。而我看到了他巨大蛤蟆镜下面,他的嘴巴那里的纱布好像被他扯松开来了,我看到那里好像是一个巨大的鲜红色的两片嘴唇。 可是,我觉得一点也不像是人嘴,反更像是那种纸扎公仔的那种用深红色颜料描绘在白纸上的嘴唇。冰冷的铁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的心猛然跳动了一记非常重的。 我加快脚步,往青橙的病房走去。当我轻轻推开大门进去的时候,我以为会看到双脸怪婴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反而是一身深红色衣服的红梅站在病床前,而青橙半躺在床上,大声地哭泣。 看到我的进来,她们一点也不感到吃惊。原本应该在房间照顾姐姐的青姜也不在病房,不知道去了哪里。但是,我知道病房里刚刚发生了一点事情,因为气氛非常不对劲。 红梅望着青橙,道:“你有朋友过来,那我就不陪你了。” 红梅打算离开,她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对我说:“小伙子,我知道你是过来想看看双脸怪婴会不会来这里,不过很可惜,我非常肯定它绝对不可能来这里的。” 她留下一个非常意味深长的微笑,然后从我旁边走过,如同一阵阴冷的红色的风,走了出去。 青橙依然在哭,她的面色非常差,憔悴,青灰青灰的好像刚刚受到了惊吓一般。我非常确定的是,红梅进来青橙的病房里不知道和青橙说了一些什么话,导致青橙现在非常害怕,因为她一直蜷缩着自己,让自己在床上缩成一团,这表明她受到了惊吓。 我说:“青橙,你妹妹青姜呢?” “我叫她去买一点糖果给我,其实我是故意支走她的。” “青橙,我是你妹妹的好朋友,所以我说话就不拐弯抹角了。刚刚红梅是不是说了什么话威胁你?” 青橙听我如此一问,非常敏感地拼命摇头,说:“没有,没有,她什么都没说。” 青橙如此敏感的反应更加证实了我的推测,我进一步说:“她是不是说了关于双脸怪婴的事情?其实,双脸怪婴是你的——” 我本来想说的是“双脸怪婴是你的亲生儿子”,但是我还没有说完,青橙突然变得癫狂起来,她拼命抽搐着,双腿胡乱踢,摇头,她说:“不是我,不是我,——你走,你赶紧走,我不想见到你呀,你赶紧走——” 我害怕会继续刺激到她,只好不再继续发问。青橙的头发被她的双手挠得披头散发,非常凌乱,把她惨白的脸庞都遮住了一大半,从凌乱的头发中露出她的双眼,她的目光不知道为何突然流露出一种凶残的味道。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一向温顺胆小内向的青橙露出如此吓人的目光。我于是决定先退出去,让她冷静一下。我乘电梯下到了一楼,还好今次没有再遇到那个恐怖的高顶帽怪人。我出到大门,远远看到正拎着一袋糖果走过来的青姜。 我迎了上去,和她打招呼:“青姜,回来了?” 青姜看到我是从大楼走出来的,她问我:“你刚刚去我姐病房找我了?” “是的。”“我姐姐没什么事吧?” “这个……我看到她情绪有一些不稳定,我问了她,是不是双脸怪婴的亲生母亲。” “怎么可能?你干嘛问她这个——” 我们一边说话,一边往大楼门口走去。当我们来到大楼门口的阶梯的时候,突然头顶上空传来了一声非常凄厉的尖叫,然后“砰”的一声巨响,一个黑影在我面前一闪,有一个人在我脚尖1米的前方砸在地上,抽搐了两下,然后一动不动。 这个跳楼的人穿着住院的病服,披头散发,砸在地上,脑袋都如破裂的西瓜一般,破裂开来,有一摊混合着深红色血液的白色脑浆喷溅在地上。她跌落下来的时候,是左边脸砸到地上的,所以它的下颌断裂,下排牙齿穿刺出来,碎裂在地上。 青姜不断地尖叫,连续尖叫了四声,然后晕厥过去,辛亏我眼疾手快,在旁边接住了她。我最先以为青姜是因为第一次见到这种恐怖的跳楼画面被吓晕了的,可是后来我发现不是,她是因为悲伤欲绝晕死过去的。因为距离我们不到一米地方的这个跳楼而身亡的人,不是其他人,是青橙,是青姜在这个世上最亲最爱的唯一的家人,是她最关心最想去照顾的姐姐。青橙,在我离开之后,从5楼的病房当中跳楼下来,自杀身亡。 在急诊室的救护病床上,青姜终于慢慢地苏醒过来,她一醒过来就如同一只发癫了的猛兽一般扑过来,撕打着我,一边哭着一边尖叫道:“都是你,肯定是你跑去和她说了什么,她才受到了刺激,才会跳楼死的!她都答应我明天乖乖做手术的了,不可能还会想不开跳楼的。所以,肯定是你害死了她,你把我姐姐还给我,你把她还给我啊——” 她哭的撕心裂肺,在寂静的医院夜里显得非常响亮。她不断扯着我的头发,她的指甲刮破了我的脸,火辣辣的痛。我什么都没有说,我知道她其实一定明白青橙的死是和我无关的。只是,她现在需要发泄,发泄内心汹涌出来的淹没了她的悲伤。她哭了好久好久,哭得双手手指抽搐,抽筋,全部紧紧聚在一起,然后又晕厥过去。 隔一段时间,青姜又突然从床上弹起来,尖叫着说要去找姐姐。哭到最后,她已经没有眼泪再流了,声音也全部沙哑。我出去倒了一杯水给她,她接过来,然后狠狠用力砸在我头上。 我说:“青姜,你要振作,她已经死了,这是事实,你再哭再拿仔伤害自己,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我希望你可以振作,挨过去,她的后事还需要你去负责的。”我一直劝说她,她瞪着我,突然变得平静了,平静得让我有点担忧。 第58章:真正生母X屠杀之夜 她说:“十三,你告诉我,你和我姐姐到底说了什么。” 我说:“你现在情绪悲伤,我不想你再受刺激,等明天再说好吗?你先休息一会。” “十三,难道你觉得我现在还可以睡得着么?请你,就当我青姜求求你,你把你和她说了什么告诉我。” 我说:“好。我只是问她,是否红梅找她,是不是谈论了她是双脸怪婴的生母这件事情。” 青姜盯着我,冷笑着说:“十三,你真的以为我姐姐她是双脸怪婴生母?” 我说:“1997年,在落水坡,山羊须的确是非常清楚地看到你姐姐在那里生下双脸怪婴,然后吓得扔下了它——山羊须那天去了你们叔叔家,他认得青橙的确是那天在落水坡看到的女子。他也不可能会说谎,他看到你姐姐时候那种流露出来的表情,绝对不是装出来的。我相信他。” 青姜说:“好好,只不过朱十三,我非常肯定地告诉你,1997年的时候,我姐姐绝对没有怀孕过,因为那一年虽然她经常回来下元村,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她的肚子大过。我姐姐一直怀孕,那些胎儿都变成了葡萄胎,她不可能会生下一个完整的孩子。” “可是——”“行了,十三,你走吧,从此我青姜的所有事情你都不要管了,我不想再看到你,就当我求你,求你尊重一下我,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我只得站起来,对她说:“那你好好保重。” 我离开了急诊室。出来之后,我立刻要去找红梅,很明显青姜的死绝对和红梅有关。没想到,红梅居然会主动来找我,她坐在公寓门口的凉亭的石长凳上,背靠在凉亭上,看着前方的夜色,满脸的惆怅,但是偶尔之间,嘴角又会浮现一丝阴冷的笑容。 这个阴冷的笑容在我眼里,充满了奸计得逞后的满足感。 “你终于回来了呀,我等你好久了呢。看来青姜那小妹妹肯定非常难过。” “你还有一点人性吗?有人死了,即使你不去惋惜关心,也请你不要在这里幸灾乐祸。” “人性?呵呵呵,你才多大?你和我谈论人性?我红梅走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你和我谈论人性?别逗我发笑了。” “那好,我不跟你说人性,你到底去青橙那里和她说过什么,到底恐吓她什么?是你害死了她的。” “哈哈哈,年轻人,在我眼中,你还真的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子,所以请你不要在我面前装着大人的口吻质问我。你又认识青橙多少?你了解她多少?你只不过是因为她是青姜的姐姐,所以你就觉得,她一定就是好人?而我疯疯癫癫的,就一定是坏人?哦,呵呵,不对,我的确不是好人。这一点我承认。” “至少她不会像你这样去害人!” “害人?呵呵,我的确是害过很多人,但是我唯独从来没有害过她。她之所以今晚会跳楼自杀,害死她的这个人不是我,不是你,而是1997年时候那个年轻的青橙。” 我被红梅的话震动了,我有种隐隐约约的不安,因为我预感到红梅接下来将会告诉我一些非常残酷的真相,一些我不愿意接受的真相。 红梅说:“你知道双脸怪婴的亲生母亲是谁么?不是青橙,而是我。” “什么?”红梅的话如同晴朗天空闪过的一道闪电,在辽阔的田野上劈下来。 “不可能的,你不可能是双脸怪婴的亲生母亲。山羊须不可能会骗我。” “山羊须没有骗你,我也没有骗你,只有青橙一直在骗你。” …… 1997年,那一年,不顾一切奋不顾身地嫁到上元村的怀孕了的红梅即将临产。而那时候,自小和红梅青梅竹马形影不离的青橙也从夫家回来。当她知道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即将生孩子的时候,主动偷偷地过来上元村,来到了红梅家。 红梅的丈夫已经去世,来不及等待到孩子的出生就去世了。没有人愿意理会这个从下元村嫁过来的女人,还好青橙偷偷过来了。 她说:“让我照顾直到你生下孩子。” 青橙那时候是卫校中专毕业,略懂得一些医学常识。没料到红梅却突然提前早产了,她在自己的家里偷偷地生下了一个婴儿,可是她不知道在自己的好姐妹为她接生了之后,居然抱着双脸怪婴偷跑了,一直跑到了落水坡,然后才突然发现双脸怪婴恐怖的样子,被吓到了,把双脸怪婴扔在了落水坡,落荒而逃了。 刚刚好这个时候山羊须经过看到了这一切,这也就是为什么山羊须会以为那个双脸怪婴是青橙生下来的原因。 红梅的眼睛流淌出泪水,她道:“我们从小玩到大,我对她那么信任,我想不到她因为自己生不了孩子而那么狠心,把我的儿子夺走了。就算它长得畸形,就算它是有两张脸,那又怎么样,它都是我老公留下来给我的唯一的骨肉……就是因为这个狠心阴毒的女人,害我的儿子失踪直到6年前我才找到它,可是它完全已经变成了弱智,一个懵懂无知的婴儿,而且好像一个怪兽……” 听完了红梅的话,我觉得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我说:“不,不对,真相一定不是你所说的那样。” “抱歉了,真相的确就是这样。你所认识的青姜,其实真实面目就是这样心狠手辣,阴险无比。”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婴儿是青橙帮你接生的,那么在婴儿出来的时候她就肯定已经看到了它是双脸的畸形儿,可是根据山羊须所说,她是看到婴儿的双脸被吓到了然后扔在地上跑了的。这是一个疑点,第二,青橙如果真的如你所说是因为她生不出孩子而妒忌你所以想夺去你的孩子,那应该是你生下的是一个健健康康肥肥白白的婴儿才对。任何人初次见到它的样子,都会被吓到的,所以她看到婴儿而出现妒忌心理,这和可能性太低了。” 红梅厌恶地挥挥手,如同在驱赶苍蝇一般,道:“好了,我不是大侦探,我才不会去想有什么疑点。无可否认的事实的确是她抢走了我的儿子,使得他变成了怪物,还一直被那种险恶的坏人利用它做幌子来脱罪逃避法律的制裁。如果她没有偷走它,它虽然面容畸形,但是至少在我的培育下,心智会成熟,智商会高,而不是现在这样一副外星人般吓人的弱智婴儿。所以,我不去管她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是好意还是恶意,她偷走婴儿,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好,我不去和你细究这个,我只是想知道你去到她病房到底和她说了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和她叙旧叙旧罢了,我们自从1997年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既然我来到了这个医院,那我就顺便去看望看望下她罢了。” “真的就这么简单?你有没有和她说什么话?” “那当然有了,我只是告诉她,当年被她偷走的我的儿子并没有死。” “难道她从来没有听过双脸怪婴的事情么?” “我看到她满脸的惊愕表情,感觉她是不知道的。也难怪,这些年她想要孩子都想疯了,别的事情她哪里有心思去留意呢。不过我看到她好像很害怕双脸怪婴似的,就好心顺便把我的儿子是个从来不杀人的婴儿的真相告诉了她,至于她信不信,随她了。我就是说了那么多,谁知道她为什么会跳楼?我觉得,她肯定是内疚,或者是害怕我的儿子会回来找她报仇,所以才选择了跳楼。” 红梅走了以后,我回到房间,我总是觉得青橙抱走双脸怪婴的理由,一定不是由于妒忌。看到生下如此畸形的一个婴儿,就算很想可以生下孩子的女人,也很少会有妒忌的心理的。那么,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青橙会在婴儿一生下来会不会是她看到了双脸怪婴恐怖狰狞的样子,出于好心不想婴儿吓坏红梅,所以才抱走双脸怪婴?这种可能的确有可能,但是几率非常低。 那么,到底为什么青橙会抱走双脸怪婴呢? 这个理由,我实在想不出来。而且现在青橙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我也找不出这个理由到底是什么了。 想到青橙,我又想到了青姜,胸口又是一阵揪痛。可是,她说的那么决裂,我暂时的确不好再去打扰她。只能等过一段时间,时间冲淡了一切的时候再联系她。 今晚,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 令我震惊的是,这一晚,的确是一个无眠之夜。因为,真正的凶案,一连串的死亡连锁反应,正是从这一夜开始的…… 第一个死亡的人是台湾商人吴先生。睡在他身边的妻子蔡女士深夜1点多的时候被一个噩梦惊醒了,她梦到自己的两个儿女去世了。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了侧身背对着她睡觉的吴先生,突然发觉老公的身体冷得好像一块冰。 第59章:扑痫酮X停尸房的女声 “你不会是生病了吧?”蔡女士用力把吴先生翻过来,然后发出了一声尖叫,惊醒了所有人。原来她看到吴先生早就死去多时了,他的额头插着一把斧头。眼睛瞪大起来,一副惊恐的样子。而房间的大门,被打开着。没有人知道到底是谁进入了公寓这里,杀死了吴先生。这个公寓很简陋,没有安装闭路电视,为警方的调查增加了难度。 第二个被发现死亡的,是红梅。红梅应该是早于吴先生被杀的,只是她是早晨时候尸体才被发现。她死在医院大楼后面的一条小小巷子。整个人趴在地上,地上的血迹已经凝结。她的脖子被一把斧头劈成了两半。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她会来到这条小巷子里面,而惨遭毒手。第三个是住在住院部5楼的一位中年人,死在住院部的厕所里,脖子被劈成两半。 发现尸体的目击者在厕所里还看到了一只恐怖的外星人,当目击者进入厕所的时候,外星人瞪大着眼睛,懵懵懂懂地看着目击者,在目击者尖叫着的时候,它很害怕似的走了,快如一道闪电。 我知道那个外星人正是双脸怪婴。警方觉得杀死这三个人的肯定就是那个双脸怪婴,所以全力通缉它。我知道,双脸怪婴又被人利用了,利用它在场而将自己的杀人罪行嫁祸给双脸怪婴。 我通过联系捍东警官和这个镇的警方取得联系,让我吃惊的是除了吴先生,其他人都是下元村的人。那个死在厕所的也是下元村的人,只是他在这个医院住院了很长时间,快有一个多月。 这三起凶案的发生没有什么联系,红梅和吴先生存在利益关系他们还有一点联系点。可是,那个住院部的下元村的人和红梅以及吴先生没有任何交集。 这个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天气非常不好,天空堆满了铅色的厚云,虽然是大白天但是感觉已经是黄昏时分。医院一下子死了三个人,这事情闹得有一点大,不断有警察、媒体以及家属进进出出。 医院方不想事情闹大,极力隐瞒这件事情,所以很多人其实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加上有哪间医院不是每天都有人死的有人哭哭闹闹的呢,所以医院依然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我一早就去找青姜,因为我有一种隐隐约约的不安,感觉那个变态杀手会不会对青姜下手——青姜也是下元村的人。同时,捍东警官给了我一个爆炸性的新闻:下元村的女人之所以出现许多孕妇生下畸形生下死胎,是因为在那条河流下游检测出大量会导致婴儿出现畸形以及流产的物质——扑痫酮、三甲双酮、氯磺丙脲。 扑痫酮、三甲双酮是抗癫痫药,会引起头面畸形、心脏畸形、早产、身体和智力发育迟缓;而、氯磺丙脲是降血糖药,在妊娠期间摄入大量这些物质,会导致流产、死胎、多发性畸形如先天性心脏病、兔唇、腭裂、骨畸形。 当地警方正在加大调查上元村,因为有理由相信,这些毒是处于上游的上元村的人下的。至于是个人还是团伙作案,暂时不明。这个信息让我感觉到恐惧,投毒之人对下元村的人该是带着多大的仇恨? 古时代有诛连九族,而现在这个人是活生生的想把下元村的人灭绝。人与人之间存在隔阂,存在纷争,真的不可以坐下来面对面平心静气地进行交谈么?非得以这种极端凶残的手段致对方于死地?人心为何变得如此复杂? 我突然挺羡慕双脸怪婴的,虽然它是可怜,对这个世界懵懂无知,但是它单纯得像一张白纸。如果人与人之间,彼此都是一张纯净的白纸,那么是否不会发生这些惨剧? 我目前掌握到的资料是:一、这个凶手极其憎恨下元村的人,二、这个凶手不知道双脸怪婴是被人利用的真相已经被公布了。所以,这个凶手极有可能不是刚刚从雷公旅馆那边过来的,而是一直在这个医院。我将我的推测告诉了捍东警官,让他通过上面的关系来调查一下这个镇医院一共有多少个上元村的人,包括病人和医生,以及杂工。 我去找青姜,青姜坐在大楼门诊部的一间房子休息。但是她拒绝和我说话,他她正在等待办理手续,将青橙的遗体送去殡仪馆。因为警方需要相关的检测。 我只得对青姜说:“青姜,你可以不见我。但是你现在可能非常危险,你最好尽快离开医院。”青姜没有看过我一眼,她现在当我是透明的,不存在。我只好暂时离开。 调查的资料在中午的时候就得出来了:上元村一共有5个人在这间镇医院,3个病人,1个医生,一个杂工。3个病人都是75岁以上的老人,难以进行杀人。 医生是妇科医生,青橙的主治医生,名字叫古镜华,41岁,男,是上元村的人,但是已经在镇上定居。我之前见过古镜华,剪着清爽的短发,圆圆的脸,戴着金丝眼镜,一脸的和气。他看起来是变态杀手的可能性非常低。 另一个是杂工,具体年龄不详,只知道他的名字叫陈海羡。为什么陈海羡没有资料的?我决定去医院人事部咨询。由于捍东警官已经和这镇警方打了招呼,所以我行动比较方便,他们也非常配合。 人事部的人听了我的来意以后,说道:“我们医院的确没有他的资料。他其实不算我们医院的正式员工,不妨和你直说吧,陈海羡其实是大约10几年前我们的病人,但是因为发生了火灾出了医疗事故他全身被烧伤,医治好后他就一直赖在我们医院不走。为了避免他闹事,我们便让他在医院做下散工。这样一做就是好几年了。至于他的年龄,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起码有60多岁吧,因为他全身烧伤留下了很恐怖的疤痕,所以白天基本很难见到他。他一般上夜班,你要找他的话可以去大楼7楼找他,他很好认,身高185以上。” 我眼前立刻浮现的是阴冷电梯遇到的那个骨架巨大的纱布怪人,难怪他全身都包扎着纱布,原来是曾经被火烧伤过。知道了他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之后,我决定去找陈海羡。 当我来到7楼的时候,我才惊觉7楼居然是这所医院的太平间。我从来不知道医院的太平间是在最上层的。我知道医院是有太平间的,用来存放尸体,但是我一直觉得这种这么阴森森的场所应该是被安排在地下室或者独立的房子的,没想到居然是住院部的上面——是为了方便有病人突然死亡而直接搬送上去太平间么?虽然我一直坚信世间没鬼,但是当我进入到7楼的时候,我的心理作用开始了,感觉这里阴风阵阵,有一种死人的味道。 在楼梯口有一个值班人员要我出示证件才可以让我进去,我只得让他打电话去人事部。他打通电话说了几句之后,便恭恭敬敬地让我进去。 我问他:“陈海羡在里面么?” “在通道最里面的房子,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在里面休息。” 7楼的构造和其他楼层的有很大的不同,一条非常宽阔的通道,通道两旁有几间巨大的房间,里面应该就是停尸房了。进去之后,我既害怕又好奇地打开了一个房间,原本以为里面的场面应该是非常恐怖的,会有一张张的铁皮创,床上躺着各种各样的恐怖的尸体。结果我看的只是非常干净的地板,被清洁得一尘不染,明净如镜。里面排列着许多巨大的箱子,一层一层的,类似于那种抽屉,尸体应该是放置在抽屉里面,需要的时候才会拉出来,不需要的时候就推进去,一点吓人的地方也没有。 我继续往里面走,这里真的非常安静,真正可以达到一根绣花鞋掉落在地上都能够听得到的程度。我很快就走到了通道的尽头,出现一道门。 我轻轻地敲门,问道:“陈海羡在吗?” 没有人回复我,我轻轻地推开门。里面的陈设吓了我一跳,里面有许多玻璃瓶,里面装满黄色的液体,而液体里面泡浸着许多奇怪的东西:一些巨大的蜈蚣,一些怪形鸟,还有一些看起来很恶心的内脏,看不出是动物还是人类的内脏……这间房间非常杂乱,地面上散落着许多发黑的纱布,各种各样的味道存在,福尔马林的味道,腐烂的味道,酸味…… 陈海羡不在里面。 我赶紧退出来,实在难以想象陈海羡怎么可以在这种情况下生活。既然他不在休息室,那么他肯定是去了停尸房。我在最靠近的一间,推开门进去,没有看到有人。我又去右边的一间,当我推开门进去的时候,我听到里面传来一种隐隐约约的女人的声音。 停尸房一个活人都没有,居然会有女人的声音,让人感觉心里发毛。 第60章:真凶出现X善恶 我静下心来,仔细去辨认到底声音来自何处——第一个柜子的中间的位置。我来到柜子全面,鼓起勇气,拉开了第一个箱子,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抽屉般的箱子里面有一层油纸般的薄膜,而最中的睡着的正是一具尸体。我惊讶于她的美貌,她看起来只是在熟睡了一般,她年龄实际上看起来已经有40多岁,面容依然丰润,椭圆的瓜子脸,没有失水而变得干枯吓人。她的气质非常好,给人感觉是出自大家闺秀权贵人家。 只是,她现在安安静静地睡在这里。她的脖子以下的位置有缝针的痕迹,看得出来是被解剖过的。我将箱子推回去,拉出第二个箱子。箱子里面躺着的不是一具尸体,居然是被绑住手脚的青姜。 我赶紧把她抱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会在这里的,你没事吧?” 青姜冷得牙齿一直咯咯地响,我赶紧把我的外套脱下来裹在她身上:“没事了没事了。” 青姜暖和了之后,低着头对我说:“十三,谢谢你。” “不客气,为什么你会,会被塞在这里的?是谁干的!” 青姜惊恐地道:“不知道,我被叫过来这里说可以看姐姐了……当我上来了之后发现这里根本没人,然后好像被谁捂住了嘴巴,晕倒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这肯定是那个纱布怪人陈海羡干的好事,可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杀害青姜而是将她塞进了停尸房的箱子里。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他是不是在等待双脸怪婴出现的时候,才会下手? 我对青姜说:“青姜,从现在开始,你千万不要离开我。” “是不是有人想杀我?我知道的。所以,你赶紧离开吧,我不想连累你。”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说这些话?跟着我,我带你离开这里。” 我带着青姜,往门外走去。我的手紧紧握住她的手,青姜的手很瘦,很冰冷,没有一点点的温度。 我希望我可以将温暖带给她。 有一个东西缓缓地走了进来,居然是双脸怪婴。它的腿好像受伤了,有几道深深的伤口,露出许多黑色的血。它看到我,张开了双手,向我走来,就像一个小孩子看到了亲人想要抱抱一般。 青姜吓得叫了一声,我说:“你不要怕,它是一个纯洁的婴儿,一直被坏人利用嫁祸给它。” 双脸怪婴行到我身边,我突然发觉以前它那双红色的大眼睛现在有了人类情感的那种眼神,有点可怜的感觉。我把它抱起来,它非常迅速地踩在了我的肩膀。 ——陈海羡在这个时候,非常准时出现了。 他依然戴着高顶帽,巨大的蛤蟆镜,裙子,高跟鞋。他如同一个高大的厉鬼,出现在这间停尸房里面。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望着我,他是面对着我的,他的手非常长,好像猿人一般。我把双脸怪婴从脖子上抓着放下来,放到我的身后,我说:“陈海羡,我已经知道你是上元村的人,是你杀死了下元村的红梅,还有那个住院的人。至于吴先生,我相信也是你杀的。你把双脸怪婴引到这里来,是打算杀了我们然后把罪行嫁祸给双脸怪婴。可惜的是,警方早就知道双脸怪婴这么多年来是被人利用的了。你的这一招,没效果了。” 我其实不是很怕陈海羡,尽管他比我高出两个头,但是毕竟他是老人家,而且曾经被烧伤过——他是老人家,他全身都是烧伤至今还裹着纱布敷药,他如何做到一夜之间杀了三个人?我突然发现自己忽略了这个最简单的问题。 可是,我现在才醒悟到这个问题,已经太迟了。因为在我的身后,有一个非常尖锐语调非常怪异的声音响起来——“谁说我不会杀人?” 我惊恐地转过身子去,看到双脸怪婴正趴在青姜的肩膀上,斜着脸看着我。它的原本来是有两张脸的,一张是主脸,一张是偏小的副脸,我之前看到的都是两张脸的眼睛都是睁开瞪大的,但是现在它的脸上主脸的眼睛已经被一层肉膜包裹住了,如同闭上了眼睛一般。而副脸的眼睛却是瞪得大大的,副脸的小嘴巴也是露出从来没有出现过的邪恶的笑容。 我大吃一惊,颤抖着道:“你……你会说话?” “我为什么不可以说话?我是1997年出生的,我现在已经17岁了。”双脸怪婴嘿嘿地笑着。 这突变太突然了,我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我不知道双脸怪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突然从一个纯洁的婴儿一个任人宰割没有任何反抗的没有智力的婴儿会突然变得如此的邪恶,并且告诉我它昨晚一下子杀死了三个人。 我觉得害怕,恐惧,更加大的是痛心揪心。就好像看到原本一个听话的乖乖孩子突然变坏了去做坏事一样。 我还是不肯相信我所看到的听到的一切,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 “为什么会这样?还不是多亏了你们这些自私自利凶残的人们,因为你们,我才可以在17年之后再次苏醒,我现在是复仇来了。伤害过我的人,全部都要为他们的恶行付出代价。” “青姜没有伤害过你,你不要杀她!”我内心非常急。心急如焚,可是我又不能扑过去把青姜抢回来。 双脸怪婴踩在青姜的肩膀上,它说:“可是她是下元村的人,他们的基因里都流淌着凶残的血液。” 陈海羡突然说话了,他的声音从厚厚的纱布里面穿出来:“你终于又苏醒过来了,1997年的时候,我曾经封住过你,可是啊,你在人类社会混得太久,又被激发出来了……唉,作孽啊。” …… 1997年。青橙为好姐妹红梅接生,当青橙把婴儿接出来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非常吓人的画面:毛巾里的婴儿,刚刚生出来的婴儿,居然有两张脸。读过卫校的青橙知道连体婴,所以她只是惊讶了片刻很快就平复了心情。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已经突破了青橙所能够接受得了的程度:婴儿的主脸闭着眼睛好像在酣睡,而副脸却瞪大着眼睛,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然后左手伸起来,伸到自己的脖子的位置,对着青橙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青橙被吓到了,这个婴儿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类,它是邪恶的怪物,是魔鬼的化身,绝对不能留在红梅身边的。 所以,她发疯了一般抱起这个恐怖的婴儿不顾一切地往外面跑。她一直跑,一直跑,跑到落水坡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手中的婴儿说话了:“求你放了我不要杀我——” 青橙彻底被吓得神经出现了短暂的错乱,她摔倒在地上,看着婴儿,然后吓得把婴儿扔在地上,跑了。 在目击者山羊须离开又折回来的这一段时间里,从村子里出来的陈海羡刚刚好经过,看到了双脸怪婴。 陈海羡年轻时候曾经跟过一个江湖术士大江南北跑过几年,懂得一点观相之道。他看得出此双脸怪婴主脸属善,而副脸则属凶,就如同“人之初性本善”以及“人之初性本恶”之争,哪一张脸占据主要地位,它就会从善还是从恶。 刚刚出生,婴儿身染血腥,所以副脸占据了上风。陈海羡本想将此邪婴扔在荒野让豺狼吃掉算了,可是他又于心不忍,因为看出主脸将来会占据上风,所以他最终把双脸怪婴带到了他森林中的小木屋。 他决定赌一把人性的善恶。 陈海羡每天用中草药喂养它,渐渐的,婴儿长大,主脸逐渐显露出善,而副脸的恶渐渐地消退。可是,当双脸怪婴3岁的时候,也就是1999年的时候,陈海羡得了重病,只得离开雷公山,到了镇医院住院治疗。孤独一人的陈海羡在镇医院住院期间发生了一场人为的纵火案,他被烧成重伤,就这么拖着从此在镇医院住下来,再没有回去过雷公山。 双脸怪婴就一个人在深山野林中生活,那个时候它的主脸一直占据着主导地位。可是,后来它被红梅找到,逐渐将它带回人世,它不断接触人性的邪恶一面,日积月累,副脸开始慢慢的复苏了…… 我的心越来越冷,双脸怪婴现在变成如此,完全是我们害的,可是我不能让它伤害青姜,绝对不能!可是,面对邪恶的双脸怪婴,凭我的力量,根本不可能从它手里救出青姜。 身材高大的陈海羡把自己的高顶帽摘下来,把蛤蟆镜也除掉扔在地上,我看到他一张腐烂着的脸,非常恐怖,他的脸部看起来是没有皮肤的,全是裸露的红肉,许多地方发生了溃烂,流着黄白色的脓汁液。他的嘴唇也是坏的,没有嘴唇,所以他用深色的口红在嘴唇的位置画出了深红色的两片大嘴唇。 第61章:黑热病原虫X注射血管 他喃喃自语,道:“那三年,我一直把你当儿子一般看待你。可是,我不能让你变坏,继续杀人呀,你还记得小时候每次你一变坏,我就用这个东西加上辣椒水捂住你的副脸吧?现在,我又要用到它了。” 陈海羡掏出来的是一块红色的手帕,摊开在手中。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雷公旅馆的时候,人们说用红色手帕可以震慑双脸怪婴。其实,红色的手帕震慑到的,是副脸。 陈海羡一步一步靠近青姜,踩在青姜肩膀上的双脸怪婴一动不动盯着陈海羡,副脸的眼睛突然瞪大,对着陈海羡阴险一笑,扑到了陈海羡的头部,用手狠狠地抓住陈海羡腐烂的肉,一块一块撕扯开来,陈海羡痛得摔倒在地上。 我跑过去站在青姜面前护着青姜。双脸怪婴发疯了般紧紧用双脚夹住陈海羡的脖子,一块肉撕扯出来,扔到地上,又去撕扯第二块肉,陈海羡忍不住痛得叫起来。 然后,双脸怪婴突然停止了动作。 我看到双脸怪婴主脸的眼睛瞪大着,它睁开了眼睛。然后,它的左右手在互相攻击着彼此。 我知道,现在是善良的和邪恶的都在互相抗衡着,一会儿邪恶的占上风一会儿善良的占上风,它一个身体但是好像两个水火不容的敌对双方互相斗争,打着打着就在地上飞速翻滚着,但是我觉得不妙,因为看得出那个副脸又在逐渐占上风了。 就在这个时候,副脸突然尖叫了一声,然后双脸怪婴撞烂了玻璃窗,跳到了上面,然后它猛然转过身来,说了一句话:“爸爸,谢谢你当年救了我……对不起……” 然后,它跳了出去——在坠楼的过程中,它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身体,好像卷心菜一般缩成一团,然后重重地砸在水泥地上,水泥地都裂开了几道缝隙,而双脸怪婴的身体亦砸得头颅破碎,头颅上连着的两张脸都破裂开来了…… 就这样,整个雷公山脉下上元村和下元村的故事,就这样在双脸怪婴坠楼的结局,缓缓结束了。 第二天,我要回去龙城了,临别前我去和青姜告别。青姜说她要带着姐姐的骨灰回去下元村,她不会再去龙城了。她看着我,淡淡地笑着说:“谢谢你,我会记得你的。” 我看着晨光中的青姜,千言万语却又说不出口,只好和她挥手告别。我还去了七楼和陈海羡告别,在他那充满福尔马林味道的蜗居里,他请我喝了一杯药酒。 他说:“我就不回去了。其实,我当年发生的那场大火,我知道是下元村的村民扔进来的烟头造成的。所以,后来我被抢救回来之后,我发现我更喜欢和死人打交道,相比于活人,他们不会勾心斗角不会害人,不会因为利益而不断害人……” 听完他的话,我的心情更加沉重。搭了6个多小时的车程回到龙城然后打的回到无邪社,葵若兰和陈秋阳完全没有等我,他们利用一切不用他们的时间出外兼职。 邹管家也好像平时一样没有表现出过分的热情,只是淡淡的说:“厨房熬了海底椰炖猪龙骨汤,下火,你自己去盛来吃。” 我一点食欲都没有,回到房间蒙头就睡。睡得迷迷糊糊的,一会儿看到雷公旅馆房间的鼻涕虫,一会儿看到三根木桩三具骸骨,一会儿看到双脸怪婴张开嘴巴尖叫,一会儿看到服务生朱涭灵低着头在用手机写小说,一会儿看到红梅和青橙,一会儿看到坐在狗尾草丛中的青姜低头轻轻抽泣…… 就这样过了三天,我把今次的调查写出来了报告,然后那几天留意之前葵若兰和我所说的事情。 果然,今天晚饭之后,我回到里间休息的时候突然看到有一个全身青色衣服戴着墨镜的男子过来找邹管家,邹管家把我弄出来的报告给了对方,然后拿出一本笔记本青衣人掏出一个印章在上面盖章,而且今次还是盖了两个章。我看到那两个青蛇印章,心生熟悉。 我突然想起来我在朱涭灵的那本笔记本最后一页看到过的那个8字符号,我之前一直以为那是一个8字,但是现在看来,这非常像两个青蛇对称形成的图案。这让我陷入了迷茫之中:青蛇组织和朱涭灵的那个鬼葬笔记本到底有什么联系?为何邹管家要把我们每一次进行调查的案件报告递交给这个神秘的青衫男士,而且会盖一个青色的蛇图案? 我很想立刻跑出去追问邹管家,可是我前段时候已经和邹管家约法三章了:凡是他不想告诉我的事情,我不能问他。所有事情,待到一定成熟的时机,他自然会全部告诉我。 所以,我也只能按捺住自己强烈的好奇心。我回到房间从行李袋再次把朱涭灵的那一本笔记本拿出来,再一次仔细看着那些奇奇怪怪的线条图案,但是还是看不出任何的端倪。而且这些线条看多了会眼花缭乱,头晕头疼。 四天后,我因为感冒所以又去了龙城中医院,恰好碰到了阮得风,午休时候,他请我去他办公室坐坐,聊聊天。 “那几个被贝蒂寄生虫寄生的孩子正在我们医院做切除手术,我相信他们很快就可以痊愈了。” “你真的非常好人。” “平常小事罢了,你在雷公山所遇到的那些事情,我看报纸都看到了。唉,有时候觉得挺无奈的。人性就是如此复杂,如果每个人都可以简单一点就好了,这个世界就不会出现那么多惨剧。” “其实我还有很多问题都无法得到答案,双脸怪婴到底是什么,还有怀孕20个月的婴儿,这样,现在回头去想想还是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其实这种情况在我们医学上用一句话就可以解释清楚了:这是医学界的一个奇迹。” “嗯,人之初,性本善,人之初,性本恶,其实都差不多,关键看环境。” “所以我们做人哪,就应该心怀善意,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应该和善,这样一个一个扩散开去,才会让那些邪恶的因子慢慢消失掉。” “阮医生,这些是什么?” 我看到阮得风的桌面上,有一张白纸,白纸上画了很多线条,弯弯曲曲,不知道为何,我看着这些线条,居然想起了朱涭灵的那本笔记本上画的那些线条图案。 阮得风把白纸拿起来,说:“这些吗?上午时候有个家长带着一个小男孩排队看病,那个小男孩无聊就对着我的书本的一些医学图片在胡乱鬼画符罢了。” “可以把那个书本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就是这本,不过相信你没兴趣看的。”我接过书打开来一看,大吃一惊,这本书里面有一些彩色的图片,是整个人体的血管线路图,有大的也有细微的,曲曲折折,迂迂回回,如网如叶,而我非常清楚地记得,朱涭灵那本关于鬼葬的笔记本上面画着的那些线路图,大部分就是这些血管线路图。 这是巧合还是只是朱涭灵本来就是在笔记本上画的就是血管线路图?还是有第三种可能,朱涭灵记载的这些地理线路图居然和人体血管线路图一模一样?这根本不可能的。 阮得风看到我看着这些血管线路图入神,微笑着道:“人体的血管比世界上最曲折的迷宫还要复杂。” 说到血管,我想起葵若兰血管内的寄生虫的事情,便将葵若兰的事情告诉了阮得风。 阮得风道:“血管内存在寄生虫其实很常见。只是寄生了这种笄蛭的情况比较少见。例如,疟原虫、黑热病原虫,丝虫病等,蛔虫幼虫,虫卵污染食物,在肠道孵化后入血液,再从咽喉回肠道发育成虫;旋毛虫。食用含旋毛虫囊包的食物,经胃液消化,在十二指肠释出幼虫,发育为成虫后,雌雄成虫交配后,雌虫钻入肠粘膜产出大量幼虫。幼虫沿淋巴管或静脉流经右心至肺,然后随体循环到达全身各器官、组织及体腔,最后在横纹肌发育成虫。” 阮得风停顿了一会儿,继续道:“如果你让我解释葵若兰的这种情况的话,我觉得这些笄蛭寄生虫不是病从口入进入体内的,而是被人强硬加进去的。” “强硬加进去?” “我简单的说吧,你应该生病时候打过点滴吧?如果在针水瓶中混入笄蛭,然后通过注射,进入血管——但是这个前提是这些笄蛭如何在血液里生存?你要知道,人体的血液不是静止不动的,而是在循环流淌着经过各个器官。” “看来葵若兰过去一定经历过一些她不愿意记起的事情,既然她不愿意记起来,我也不会去增加她的痛苦。” 我喝了两口茶,和阮得风告别。 从龙城中医院出来以后,我看着这些来来往往衣着光鲜匆匆而过的路人,有一种迷路般的迷茫,觉得这些人都是不真实的,他们像电影中那些快播了的人影,飞速闪过,他们的身影变得透明,拉出一道长长的灰色影子。而只有我一个人是正常的速度在行进的。 第62章:女尸贵妇人X多胞胎 我觉得大家都在为了生活而努力地生活着,拼命生存,像陈海羡,像双脸怪婴,像红梅,像雷永昌,像台湾人吴先生一家,像阿浩,像朱涭灵,像青橙像青姜,像那个待在子宫里20个月依然不肯出来的婴儿……其实大家都很努力地生存着,只是有些人没有人引导他没有人拉他们一把,所以他们走着走着就逐渐走歪了,走远了,再也回不了头。 可是,我相信人性当中还是善良占据上风的,那些善良开出来的花朵的芬芳会把黑暗土壤的腐烂气味盖过去,就如同双脸怪婴临死前叫陈海羡一声“爸爸对不起”一样。 想到这,我决定去龙江的江边走走,我已经好久没有去那里吹吹江风了。当我到达了江边的时候,突然天空变得非常阴暗,看来一场大暴雨很快就会来临。 江边的人步履匆匆,赶在大雨落下之前赶紧找个避雨的地方。在所有人都急急忙忙地奔跑着的时候,如果有一个人依然气定神闲地不紧不慢地走着的时候,会非常显眼突出,显得与众不同。 我在我前方20米的地方就是看到了如此一个优雅的女人。她年纪看起来已经有40岁以上,但是保养得非常好,润白肤色,漆黑秀发,长长的脸,很像小时候看的老版《西游记》里面的菩萨的脸,充满了高贵文雅的气质,仿佛时间所有的烟火尘埃都和她没有关系。 我看着她觉得她很眼熟,总是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似的,但是我又非常确认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已经有豆大的雨点落下来了,砸在地上发出咋咋声音。而她一点惊慌的神色都没有,依然一步一步慢慢走着。然后一辆黑色的奔驰开到她旁边,一位穿着西装的大叔司机走下来,为她打开车门。她慢慢的进入了车里,车子慢慢离开。 当她的车子离开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我到底在哪里见过她了:在镇医院七楼,停尸房,我拉开箱子的时候看到的那具雍容高贵的妇女。是的,刚刚这个贵妇人和我当时在停尸房看到的那个长着一模一样的面容。 我自然不相信人能够死而复生,所以我觉得,或许他们是双胞胎姐妹? 这个时候已经快到了圣诞节,元旦即将来临,龙城呈现出一片欢天喜地的新年氛围。 从雷公山脉回来之后,这两个星期我每天的生活就是吃饭散步上网睡觉,过着老年人一般的退休生活。 葵若兰和陈秋阳依然不见踪影,葵若兰在文化宫兼职跆拳道,陈秋阳在一家酒店兼职当厨师。我有时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那么拼命地做那么多兼职赚钱,无邪社付给他们的薪水已经超出了一般的白领工资,完全可以够用了的。 雷公旅馆事情经媒体曝光之后,无邪社的名堂越来越响亮,前来委托的人越越来越多,但是和上一次柳隆村事件后一样,依然是很多无聊的案子。 这一天,我正在大厅看报纸,看到有一个穿着西装年纪和我差不多大的人拎着个公文包走了进来。我一看,居然是我的高二时候的同桌简振南,他一见到我就非常热情打招呼,我也赶紧迎了上去。 旧同学老朋友多年不见,自然忍不住寒暄一番。 简振南是我高二分班之后的同桌,那时候我们两个由于上课经常喜欢说话不专心听课,所以被班主任调了我们两个坐在门口旁边的第一组第一排。那时候精力充沛的我们上课依然经常走神,坐在第一排老师的眼皮底下依然忍不住常常上课看课外书。 那时候我们有一个相同的爱好就是都喜欢看那种探险猎奇的书籍,而且简振南的好奇心比我更加强烈,他经常会在普通的画面之中看出一些不普通的事件来。 例如有一次他和我说他发现校长和高一级的音乐老师有不正当关系。我问他是不是撞见他们两个偷情或者是搞车震了,他说不是,他说看到每次开大会散会时候,校长和音乐老师都是互不理睬,连打招呼都没有。我说这不是说明他们两人不熟悉么?他说这看起来是不熟悉,可是一般情况下老师看到校长打声招呼是很正常很应该的,而他们却偏偏没有,这反而奇怪,是因为他们做贼心虚故意装作和对方不熟悉,其实私底下是两人有奸情。 我当时对简振南的分析一点也不在意觉得他是在异想天开。可是一个月后,校长被撤职了,原因是他和音乐老师在酒店开房的时候被老婆捉奸在场,这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那时候开始我就觉得简振南非常厉害,有一颗善于观察细致入微的心。 今次见面,我们都感叹良多。 简振南说:“我也是看了报纸新闻才知道你的事情的,小子混得很好嘛,还当了个社长。” 我说:“老同学你就不要挖苦我了,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了?” “在一家网络公司上班。” “高级it人,你才不错!” “好了我们都不要互相赞美啦哈哈,我今次来主要是有一件事想要你帮忙的。” “老同学了,尽管说吧,能够帮助的我一定帮。” 简振南从他的公文包掏出他的手提电脑,对我说:“在我说我的问题之前,你先看看我这一段视频。这视频我用软件剪辑过的,是好几个视频的合辑。” 他点开视频播放给我看:果然是好几个合辑,有电影电视娱乐节目。首先我看到的是《夺宝奇兵2魔宫传奇》里面他们在上海餐厅跳舞时候的五光十色的画面,第二个是《奔跑吧兄弟》在韩国夜市寻找美食的画面,第三个是《使徒行者》佘诗曼和林峰在香港街头奔跑的画面,第四个是《天地大冲撞》里面彗星撞击地球后人们惊慌失措逃跑的画面,第五个是央视节目《星光大道》某一年年终决赛时候观众在鼓掌的画面,第六个是一个直播节目采访街头百姓的视频。第七个是2008年北京奥运会排球比赛时候的现场,观众席。 整个视频合辑其实很短,才3分钟不到。我很快就看完了,说:“我看不懂你要我看这个视频的目的是什么。这里面有电影,电视剧,综艺节目,比赛节目,可是我看不出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简振南说:“当然,如果没有经过特别提醒,没有人会注意到这里面有任何的玄机。可是,假如我告诉了你让你注意一个点,你肯定就会发现了。”简振南说完毕,他又重播视频,然后暂停了视频,指着第一个视频《夺宝奇兵2魔宫传奇》里面上海舞厅的一个人道:“请你注意这个人。” 我看到简振南指着的是一个在人群当中的一个女人。当我认真去注意她的时候,我立刻认出来这个女人就是我曾在镇医院停尸房看到的那具尸体以及在龙江边看到的那个贵妇人…… 我忍着跳跃的心继续看后面的视频,这让我非常吃惊,因为在这些视频里面这个贵妇人都出现在人群当中。这太不可思议了! 简振南说:“现在觉得神奇了吧?这个气质非常贵族的女人,居然出现在如此多的地方,而《夺宝奇兵2魔宫传奇》是拍摄于1983年的。” “其实,我不久前还见过这个贵妇人。” 我把我两次见到这个贵妇人的事情告诉了简振南,简振南听完,道:“我的这个发现其实非常偶尔,那天我先看了《奔跑吧兄弟》后接着看《使徒行者》,结果就被我发现了这个趣事。然后这半个月来我看所有的视频,我都会留意这个点。结果才半个月,就被我发现了这个贵妇人出现在各处地方,各个时间段。” 我分析道:“这个情况可以分析为:第一,这个贵妇人不用干活,整天就满世界跑,非常喜欢娱乐活动,喜欢当路人甲,所以出现在多部电影、电视剧当中。但是这种几率很低,所以就会有第二种分析,就是这个贵妇人有几个胞胎姐妹,例如三胞胎,四胞胎,五胞胎,这样她出现在各个地方的几率又大大增加了许多。” 简振南道:“的确是,但是我老是觉得这里面有着不可思议的事情。所以,想请你有空的时候帮我调查调查。” 我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他的委托,因为我觉得这事情确实挺有趣的,至少没有杨宏案件、柳隆村案件、雷公旅馆案件那么凶残暴力总是会有人死亡。 送走了简振南以后,我拨打了雷公镇医院电话,人事部,让他们帮我查一具尸体的资料。因为我记得那一天,在哪一号房第几个柜子第几个箱子的尸体,所以查找起来非常方便。 可是,半小时后他们给我的回复却让我失望:“没有这具尸体的记录,先生你是否记错了停尸房的号码以及柜子的编号?那一天,你所说的里面,根本就没有停放有尸体。” 说完就冷冷的挂了电话。我非常相信我的记忆力,一定没有记错,难道那天是陈海羡把她的尸体放在那里的? 第63章:观音泣血X木偶 于是我又联系了陈海羡,陈海羡说:“那天这个箱子应该没有尸体的,我当时之所以把青姜藏在里面,是因为我发现杀气腾腾的双脸怪婴要找青姜,所以为了安全才不得不把她藏在里面的。但是,我没有放其他没有登记的尸体。” 我一下子糊涂了,难道真的是我记错了还是我失忆了还是看到了幻觉。调查贵妇人的线索一下子中断了。 这样又过了一个星期,良心发现的葵若兰和陈秋阳总算跑回来无邪社露了个面。 陈秋阳看到我,说道:“啊呀,十三社长,这么好的天气,你怎么不跑去外面晒晒冬日阳光呀?对皮肤很好哦,可以促进新陈代谢。看你的模样肯定是好多天没有外出了,你不要这么宅男啦!” 我懒得理会他这个八婆,我发现没事做的陈秋阳会变得非常娘,并且越来越严重,因为我看到他喝茶的时候抓着茶杯居然露出了兰花指。我真害怕下一次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穿着裙子踩着高跟鞋涂抹着口红出现在我眼前。 葵若兰穿着超短皮裙子,性感网纹长袜,却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她脖子上的肉瘤已经全部谢了,所以她心情很好,她道:“十三,既然没什么业务做,我打算请多几天假。” 我说:“你们之前不是一直在放假么?” “我也是回来告诉你一声罢了,我约了姐妹去做美甲,拜了。”说完,她完全没有再理会我,一阵风似的飞走了。 陈秋阳看着葵若兰的婀娜多姿的背影,惋惜道:“兰兰这么男人化,将来哪里有男人敢娶她?真担心她嫁不出去。” 我笑着说:“她嫁不出去的话,你可以娶他啊!我说陈秋阳你也有30大几了吧,干嘛还一直单身。难道你不喜欢女孩子——” “十三你好讨厌,人家不和你说了,讨厌讨厌!”陈秋阳娇羞地红着脸也跑了。 无邪社又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这个人平时也没有什么朋友,也不喜欢外出参加活动所以也没有认识到什么朋友,顿时觉得挺孤单的。 邹管家去菜市场买菜回来,看到快发霉了的我,把东西拿进去厨房之后,来到我的身边,对我说:“十三,是不是觉得无聊?” “说实话,真的好无聊。” “现在没有案件调查,但是你不能因为没事干而让自己整个人都懒惰了。这样吧,我给你一个东西,你如果可以解答得出答案,你会得到一份荣誉。” 我挺好奇的,连忙点头答应。只见邹管家从西裤里掏出一张巴掌大的羊皮卷,递给我,道:“这是一个藏宝游戏。谜底隐藏在上面的文字当中。如果你可以参透上面文字暗藏的玄机找到宝藏,你会进一步得到青蛇组织的情报。” 我大吃一惊,望着邹管家,道:“你知道我知道你和青蛇组织交换资料的事情?” “我当然知道了。不过十三你变得越来越成熟,终于学会克制自己的情绪。所以,我给你这块羊皮卷,里面藏着你想要知道的部分答案。” 我迫不及待把柔软的羊皮卷摊开来,可是上面没有线路图,没有图案,只有一行字:夏观音泣血。 这五个字看起来简直莫名其妙到极点,而且由于没有标点符号,我可以理解为:夏观音,泣血。夏,观音,泣血。夏观,音泣,血……没有任何的破解之法,比朱涭灵留给我的那本笔记本上面的血管线路图还要不明不白。 我泄气地对邹管家道:“我实在不是解谜高手,就这五个字我实在找不到宝藏。邹管家你直接告诉我吧。” 不料邹管家道:“我也不知道答案。这是青蛇组织交给我的,说里面隐藏着秘密。我这把老骨头肯定解不开里面的奥秘了,所以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你反正你也是无聊得发霉了。” 我赌气地把羊皮卷扔在玻璃茶几上,道:“无能为力,我想不通观音为何要泣血。” “没关系,他们给我的时间是一年的有效期,你可以记得这事情就行了。一年时间,长着呢。” 邹管家说完去厨房煮饭去了,一边走一边道:“今天煲的是补气暖胃健脾汤——猴头菇淮山炖老鸡。你肠胃不好,一会儿要多喝一点。” 邹管家的确是煲汤高手,这是我近期发现的,每天的炖汤都不同,回来这些日子,我喝过的汤有:鲫鱼茼蒿汤,党参淮山胡椒猪肚汤,柿蒂参须瘦肉汤,荔枝干砂仁瘦肉汤,莲藕红豆牛腩汤,红枣北芪鲈鱼汤……都是对肠胃很有好处的汤。我觉得哪个大婶嫁给了邹管家一定非常幸福。 我又这样无聊了两天,第三天的时候,无邪社门口突然来了一辆劳斯莱斯,车子停下来之后,四个保镖首先一字排开来,然后有一个长得非常帅气的花样美男从里面走出来。 我有一些不敢相信我的眼睛,因为从车上走出来的这个花样美男,正是近来红遍整个中国大江南北人气爆棚发微博哪怕只发一个句号也会收到十几万点赞的超级明星——陈学夏。 陈学夏自从2013年出演了青春电影《大时代》以后开始发红,然后出唱片,出书,最近电视台正在播放他参与的真人秀综艺节目《二年级》,由于在里面不做作且爱心飞扬对每一个孩子都呕心沥血而获得了空前的好评,现在红得发紫。 这样一个大明星居然会来我们无邪社,真是让我受宠若惊。他进来无邪社之后,他让他的四个保镖守在门外,而让我和他进入内间。他完全没有那些大明星的架子,非常亲民,其实我们的年龄都差不多。 他对我说:“我看过关于你们无邪社的报道,所以想来找你们,委托你们帮我调查一件事情。” 我说:“当然可以。不知道你想要我们调查什么事情?” 陈学夏的脸靠近来,我不得不说人比人真的会气死人,他的面容真的比电视上看着的还要帅,一张脸的五官精致得没有一毫米是多余的,活脱脱就是从那种日本漫画走出来的美少年。 他说:“我下星期即将去南沙拍摄一部电影,我想邀请你们和我一起去。当然,对外宣称我会说你们是我的助理。” “让我们一起去片场?” “是的,实际上我的委托你们调查的内容很复杂,我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如果非要说的话,我觉得应该首先要和我小时候的一场经历有关。” —— 1997年。大金山镇金山村。7岁的陈学夏正在家一个人玩着泥沙,黄昏时分,山村显得特别安详平静。附近的狗在旺旺吠着,从农田归来的村民拿着工具,心身疲倦但是很有精神地说笑着回来。 突然,有一颗小桃核扔在了陈学夏的面前。 陈学夏抬头,看到围墙上有一个光亮的头慢慢地探了上来,是隔壁陈小建鬼头鬼脑地爬上了围墙,表情鬼鬼祟祟的,圆溜溜的眼珠子左转右转,对着陈学夏挥手示意他过来。 陈学夏跑到围墙边,对陈小建说:“小建,你又爬墙,小心被你爸爸看到了又拿木棒子打你了!” 调皮的陈小建鬼马地吐了吐舌头,说:“我才不怕他咧。喂,学夏,隔壁水牛村听说今晚表演木偶戏呢。你要不要去看?” “昨晚我就求我爸爸让他带我去看了,可是他不肯,因为他要在家看电视。” “不是吧,今晚是最后一晚了,再不去看了的话以后就看不到了呢。昨天花花去看了,回来对我说好好看哦,有孙悟空猪八戒还有恐龙木偶呢,总之她说非常好看,有一个何仙姑木偶非常漂亮,她的衣服还会飘起来的呢。” 陈学夏动摇了,他说:“可是我爸爸没时间带我去看呀!” “你那么乖呀,我们两个人吃完晚饭去看就行啦,水牛村又不是很远。” “偷偷去?我爸爸不肯让我一个人出去的。” “你真是乖乖仔呀,我教你吧,吃完饭你对你爸爸说你来我家玩就行啦,而我对我爸爸说我去你家玩,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去看木偶戏啦。” 两个好友就这样计划好了,吃完晚饭后出了屋子,相伴着往水牛村走去。天色已经暗下来,四周有猫头鹰在怪叫着,陈学夏非常害怕,紧紧地跟着在陈小建后面。还好平时晚上喜欢满村子乱跑的陈小建经验丰富,他有手电筒。 在手电筒橙黄色的灯光下,他们走出金山村,沿着一条长长的河堤走了30分钟,下了河堤,到了水牛村的晒谷场。 一到晒谷场,人声鼎沸起来,到处都是人,晒谷场上的灯火通明,把每个来看木偶戏的人的脸照得白亮白亮的。电灯四周,飞满了飞虫,密密麻麻的好像密集的雨点。其实来这里看木偶戏的大多数是大人带着自己家孩子来看的,所以放眼过去,都是密密麻麻的大人和小孩子。 在晒谷场中间,搭建着一个巨大的帐篷,青色的厚布,陈学夏看到上面写着“冠捷木偶团”。 第64章:胳膊关节X断偶惊魂 陈小建带着陈学夏来到帐篷口,陈学夏道:“门口有叔叔收钱的,要给钱才可以入去看呀,我没钱。” 陈小建调皮道:“我也没钱,不过照样可以进去看啦,你跟随我来就是啦!” 鬼马的陈小建绕过门口,往巨大的帐篷后面跑去。帐篷后面没有灯火直接照到,所以显得非常阴暗,而且基本没有什么人来往。 “小建你要干什么呀?”陈学夏害怕地看着弯着腰在不断扯着帐篷的粗布,担心地道。 “怕什么呀,这里没有人的!傻着干嘛赶紧过来帮忙!”陈学夏只得走过去,帮忙扯帐篷。 很快,两人就扯开来一个巨大的缝隙,陈小建得意忘形地对陈学夏说:“怎么样?厉害吧,没钱一样可以看!” “这样进去,万一被人抓到了怎么办?” “陈学夏你真是好像老鼠一样那么胆小,反正我就入去看了,你看不看随便你啦!” 陈小建说完,不再理会陈学夏了,好像一只灵活的老鼠仔,一下子就钻进了扯松开来的帐篷粗布缝隙,一下子就不见了。只剩下陈学夏一个人站在那里,他看了看四周,身后是深不可测的黑暗,是一片荒野,似乎还有一些飘来飘去的鬼火。 陈学夏鼓起勇气,咬着嘴唇,弯下腰也钻进了去。当他进入到帐篷里面去的时候,发现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只是一些锈迹斑斑的铁笼子。铁笼子里面有一些散落的木偶的手腕。这些手腕看起来不像是木制作的,反而非常像是竹子,一节一节的竹子,抛光,油上漆,看起来很像人类的手腕。 原来这是舞台后面的后台,所以陈学夏没有遇到什么人。陈学夏四处看了看,却没有看到陈小建的身影。 “小建,小建你在哪里?”陈学夏只能轻轻地细声细气地叫着,不敢太大声,怕被大人捉到。 陈学夏继续往前面走,因为他听到在前面有孩子们的爆笑声音和鼓掌声音传过来。后台很杂乱,摆放着很多高大的箱子,以及很多简陋的房间。陈学夏即将快要走到舞台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些小孩子的哭声。他以为是陈小建的声音,所以他想也没想就走进了一个房间。 其实这并不算是房间,因为只是用一些青色的布围起来分隔开来一些私人的空间罢了。陈学夏走进去,看到里面摆着两只巨大的铁笼,铁笼里面站着两个小孩子。陈学夏吓了一跳,吓得哭了,眼泪哗啦啦地直接飙出来,他不知道为何会有两个孩子被关在铁笼里。 可是他定睛一看,不禁破涕为笑,因为关在笼子里面的这两个小孩子,并不是人,而是两个木偶,只不过由于他们的头颅脸部制作得非常栩栩如生,加上房间内光线阴暗,所以陈学夏才会把这两只木偶看成是小孩子。 这两只木偶应该是小孩子的角色,圆圆的头,脸上画着逼真的脸,上了颜色。他们的肚子看起来很怪异,就是几条大竹子支撑着颈部——木偶的颈部是一条空心的竹子。平时在舞台上所看到的木偶都穿着光鲜漂亮的衣服,所以看不到内里原来是如此简陋。 最奇怪的是他们的手,看起来有一些奇怪。过去,陈学夏也看过木偶,大多数都是藏在里面只露出手掌的部分,衣服里面的胳膊其实都是藏有操纵的机关,方便操纵木偶的演员活动木偶的身体。 但是,陈学夏现在看到的铁笼子里面的这两只木偶的胳膊,没有机关,仅仅就是四条胳膊,且看起来有一点肥的胳膊,类似于那种年画娃娃的肥大胳膊。不像是木头或者竹子制作成的,有点像那种小丑常常玩着的长长的气球。又有点像平时在商店买到的那种包着一层塑料薄膜鼓鼓的香肠。而且,它们的胳膊的四肢并没有分开,而是连着的,就像人的胳膊一样。 众所周知,木偶的胳膊为了方便被操纵作出各种各样的动作,所以它们的胳膊是分开的。拿一条手臂来说,木偶手肘处的关节是分开的,即使紧密相连,也是用线丝串联起来,而不会看起来像没有剥去那层外表裹着的薄膜的香肠,左手抓着一头,右手抓着一头,然后两只手向着不同的方向用力扭——香肠会在中间被扭断开来但是外表那种裹着的薄膜却没有断,依然包裹着,只不过是在中间的位置变得很小。 现在陈学夏看到的这两只木偶的胳膊的关节处就是这个模样。陈学夏看着笼子里面的这两只木偶,开始害怕起来,因为这两个东西让他想起了妖魔鬼怪。 在山村封闭的坏境里,各种奇离古怪的鬼故事层出不穷,陈学夏自小也听得不少。 他转身正想跑,却听到后面有传来了孩子的声音,好像是在痛苦得哭泣。陈学夏忍不住又转身去看,他看到笼子里面的那两只木偶居然在没有人操控的情况下,居然在缓缓的动着。它们的胳膊在咯吱咯吱响着,然后其中一个原来并不是正对着陈学夏的头颅居然慢慢地转动了过来,它的嘴巴好像在说着一句话:“救……命……” 陈学夏这一下子可是吓坏了,他尖叫了一声,拔腿就往外面跑。在农村长大的孩子大多数都是自小就听村子里的老人说过很多鬼故事,陈学夏好久以前就听村头的桂花婶说过鬼魂会依附在布公仔布娃娃身上然后晚上出来吓人的故事,他现在看到鬼会说话的木偶,他认为这个木偶被鬼魂附身了。 刚刚跑出房间的门,“扑通”一声陈学夏发现自己撞在了一个软绵绵充满弹性的东西上,同时还嗅到了一种类似于鱼腥草的味道。从小陈学夏就非常害怕鱼腥草,因为他记得有一次他感冒了老是咳嗽,爸爸就买了猪肺然后加了鱼腥草熬汤让他喝,那是他第一次喝鱼腥草,那种恶心的刺激味道让陈学夏头晕,差点呕吐出来,他死活都不肯喝那汤汁,结果免不了遭到父亲的一顿暴打。 陈学夏很提心吊胆地抬头去看他到底撞到了什么,结果他看到的是一张吓死人的恐怖的小丑的脸。小丑的嘴巴那么大,占据脸部的整个下方,而且他的眼睛看起来也很大,眼眶涂抹着黑色,而他的脸却是白色的,他的眼神看起来非常恐怖。 陈学夏吓得从这个肥胖的大肚腩小丑身上挣脱出来,尖叫着往外面跑。他其实尖叫得非常大声,只不过由于观众席上的孩子笑的声音更加鼎沸,完全淹没了他的尖叫声。 陈学夏被吓坏了,发疯了般跑出到舞台下方,然后从观众席面前的安全道飞跑出帐篷,拼命地跑回家。陈学夏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跑回家的,反正他就是记不起来了。这一段记忆好像在脑海中被用橡皮檫抹去了。陈学夏回到家之后,开始发高烧,温度烧到了40度,陈学夏整个人也被烧得不省人事一直在睡觉昏迷喃喃自语好像说着梦话。 他的爸爸只得把他送去镇上的医院治疗,这样在镇医院住院打了3天的吊针才把高烧褪去。而他的邻居他的好朋友,陈小建,那个古灵精怪的调皮男孩,却失踪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 陈学夏把他小时候的经历说完了,他说:“其实我已经不记得我跑回家的那段路程是否发生过什么,或者我是不是有见到同样出来了的陈小建,我在那条河堤上奔跑回家的记忆居然完全没有,我曾经去找人催眠大师对我进行了催眠,看看是否我有一段故意被我遮蔽了的记忆。可惜的是,我看了好几个催眠大师,发现都没有那一段的记忆。” 陈学夏继续说:“反而是那一次的高烧,我记忆犹新,那种旋转发晕的感觉我至今依然记得。我感觉自己熟睡了可是我感觉到我的大脑是清晰的。我老是觉得自己在一片平静的一望无际的土黄色水面上游动着,水面上有一道一道的水纹涟漪。然后头部非常沉重……再有就是那两只不知道是人还是木偶的东西……而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个我撞到的肥胖小丑,他的样子实在太吓人了。前不久我刚刚好看了《美国怪谭4畸形秀》,里面有一个戴着面具的杀人小丑,我当年撞见到的那个小丑和这个差不多,只不过是没有戴着那个两排牙齿的恐怖面具罢了。” 我道:“你是想委托我们帮你找到陈小建?” “不,事情如果有这么简单那就好了,可惜不是——” …… 陈学夏红了之后,有一天有投资方找到他的经纪人,给了他两倍的片酬,让他接演一部恐怖片《断偶惊魂》。他的经纪公司帮他接了这部戏。当陈学夏拿到了剧本的时候,他发现事情有一些不对劲:《断偶惊魂》的剧情是说男主角小时候和邻居好友一起去马戏团看木偶戏,结果好友神秘失踪,而男主角由于胆小而抛弃了好友一个人逃跑了。17年后,男主角成为了一个明星被邀请去参加一部《断偶惊魂》电影的拍摄,没想到在电影拍摄片场发生了一连串的恐怖灵异事件,似乎所有的矛头直指男主角…… 第65章:恐怖电影X女明星 “这部电影的前面小时候的内容,和我小时候的经历一模一样。” “所以你担心在片场时候会真的发生剧本中的杀人事件?” “不,我倒不是担心这个。相反,我恰恰好是因为看了这个剧本而坚定了要接拍这部电影的。因为我觉得这部电影的整个操作的背后的那一个人,正是陈小建。我不知道他这样做有什么用意,但是我希望我可以引他出来。当年我没有去找他而且因为我发烧昏迷9了三天而没有及时告诉他的家人导致他们错失了找到陈小建的最佳机会。我希望能够再见到他,好好和他说一声对不起。以及,那个冠捷马戏团隐藏着的一些秘密。” “这样呀,好,我们无邪社接受你的委托。” “谢谢。” 陈学夏离去以后,我立刻召集葵若兰和陈秋阳回来。葵若兰一听到今次的任务居然是陪陈学夏一起拍电影,忍不住尖叫起来,宛如一个青春十八卜卜脆的纯情少女,有多花痴就有多花痴。 她说:“十三你真的是太好了,我一直想看到陈学夏真人,在《二年级》里面他真的是超帅超暖男。” 我和陈秋阳面面相觑,原本以为粗犷的纯爷们陈秋阳不会如此俗气喜欢小鲜肉的,没想到她还是一个女孩子的。这是葵若兰最有女人味的一次了。 三天后,我们准备好行李出发了。我们首先到了陈学夏告知的会面地点,我们准时到达,而陈学夏他们也一早到了。 葵若兰崇拜地道:“哇,他是大牌明星居然也如此守时,现在那些大明星为了装模作样有哪一个不是喜欢迟到的。” 我说:“若兰,你一会儿见到真人可记得要控制你的口水……” “去去,我又不是那些脑残少女花痴,早就过了那种追星的年龄了。” 我们下了车,而车上的陈学夏也非常有礼貌地下车来,微笑着向我们打招呼。我注意到葵若兰条件反射般用舌头舔嘴巴,好像看到美味的食物一样,真是害怕她一张口就会哗啦啦地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 陈学夏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丝质,柔软,非常适合他花样美男的王子气质。 “你们好。” “这是我的两个助手,这是陈秋阳,这是葵若兰。” 葵若兰非常迅速地接了一句:“你好,他们都叫我小兰,你叫我小兰就行啦,呵呵。” 我和陈秋阳都软的差一点跌倒在地上。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葵若兰说话如此温柔如此小女生,比林志玲姐姐的那一口娃娃音还要娇滴滴,还自称“小兰”,比陈秋阳还要嗲。要知道,平时葵若兰说话完全是粗声粗气的。 陈学夏对葵若兰道:“嗯,你好,小兰。”然后,他非常细心地让我们坐后面的一辆小巴,在我们上去小巴的时候,葵若兰一直是红着脸的,后来陈秋阳说她那时候的样子好像“好像娇羞等待老公上床的处女”。 葵若兰一直说:“真人版陈学夏比电视上的看起来更加清秀更加帅气,他的眼睫毛为什么可以那么长的?他的皮肤为什么比我的还要雪白还要润嫩?他的声音好好听哦好柔好柔,比糯米还要酥软,他的笑容好甜好暖,好像蜜糖一样甜像太阳一样温暖……” 这次轮到我和陈秋阳受不了了,我瞬间有种我身边坐了两个陈秋阳的错觉。 小巴上除了我们三个人之外,还有其他四个人,都是陈学夏的助手以及陈学夏的私人造型师,三个女生和一个男生,他们只是礼节性地向我们点了点头当是打了个招呼,就窝在小巴后面座位各自聊着他们自己的话题。从他们的眼神中我看得出他们也没怎么瞧得起我们的,所以我们也不表现很大的热情,坐在小巴前面第三的座位。 我们要去的片场是在南沙——一个小岛。南沙岛面积不大,还没有遭到开发,所以《断偶惊魂》的剧组租下了这个岛一个月,将进行外景的拍摄。从龙城出发,一直往南下开3个小时路程,然后在码头乘坐船前往南沙岛。 海洋茫茫,一望无际,烟雨弥漫。天空灰蒙蒙的,很阴霾,所以海面上也是能见度不高。我们在甲板上吹着阴凉的海风,陈秋阳却道:“我对海洋其实有深深的恐惧,据说是深海恐惧症。” 我好奇地道:“深海恐惧症?我只知道一个叫密集恐惧症。深海恐惧症是什么?不敢下海游泳么?” 陈秋阳摇头,说道:“不是,是我小时候经常做一些关于海洋深处的噩梦。可是,那时候我从来没有见过海洋,没有见过海洋深处的景观。” 我一下子来了兴趣,道:“你没有见过海洋,居然会做海洋深处的梦境?你梦到了什么?” “很难用文字去描述出来那种感觉,就是好像我会游泳,光着身子在海洋中随着深海潜流,那是全部漆黑一片,但是我可以感受到黑暗之中有鱼儿在游动。那些鱼和我们平常吃的鱼儿不一样,它们全部是一些奇形怪状的怪鱼,很恐怖,就像是远古洪荒时候的那些怪物,它们在黑暗中闪烁着绿色的眼睛在打量着我,而我就像一片芦苇叶子,整个宇宙都是黑色的,无依无靠飘荡着,飘荡着。总之,在梦里我能够感受到那种恐惧感。” 葵若兰插话道:“有专家研究说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梦境,其实不是深海,而是婴儿在子宫内羊水中的记忆。也有一些专家说这种感觉是远古时代留在人类脑海中的对深海的记忆。因为有一些科学家研究说人类并不是由猿人进化来的,而是深海中的鱼儿逐渐进化演化而来的。” “听着感觉好神奇哦,人类真的非常神奇。” 我们有一句没一句聊着,我走到桅杆边看看海水。海水在船身旁边飞溅成一道白色的浪花,这些海水不清澈,不是蓝色的,而是死灰色,水面很多白色的泡沫,散发出非常浓郁的腥气。海水上面也飘荡着很多乱七八糟的垃圾废物,看来人类的过度开发对海洋真的造成了越来越大的污染。 我突然看到海面有一个婴儿在上下浮浮沉沉着,我正想准备呼救的时候,这婴儿被浪花托出了水面,使得我可以看得更加清楚,原来是一个没有了四肢的木偶。这只木偶只是一个头颅连着躯体,看起来怪怪的,它的大头左眼穿了一个窟窿。 由于船儿在航行着,所以我亦只是看了它几秒的时候它就被身后的白浪吞噬了。 “又是木偶?”我有种隐隐约约的不安。 “呀呀——呀呀——”有一只白色的海鸥从我们头顶上飞过,它的叫声听起来也怪怪的。 前方终于出现了一座岛屿,看起来真的是一座孤岛。这个岛屿不高,但是很狭长,远远看着感觉是一条漂浮在海面上的绿色长带。这个岛屿四周甚至没有沙滩,直接就是一些坚硬的珊瑚礁。 船只停靠在一个看起来比较平坦的上落点,我们下了船。陈学夏走在最前面,他的几位助理帮他弄着行李。一早就有《断偶惊魂》的工作人员来码头迎接陈学夏了。 这个小岛上面长着一种我叫不出名字的树,树干长着很多一根一根短而大的刺,通体是黑色的,只有树顶才有绿色的巨大叶子,有一点像椰树。这些怪树密密麻麻的每一棵都有三层楼以上高度。此外,还有很多细叶榕。 我们跟随着工作人员,走了大约20多分钟,到达了《断偶惊魂》的片场。片场很大,露天,有几个巨大帐篷,灯光,摄像机,各种道具,起码有好几百人。我是第一次亲身现场看拍电影,所以充满了好奇,感觉非常新鲜。 《断偶惊魂》的导演是香港人,名字叫陈珂新,大名鼎鼎专门拍恐怖片的导演。去年他的一部恐怖片《京城91号》在大陆上映,在各种大片的缝隙中居然取得了5亿的票房,刷新了大陆恐怖片的票房记录。 陈珂新导演很热情地过来,把陈学夏带到一边,交代了一些事情。我们三个利用这些空隙时间,在片场里四处晃荡。 葵若兰道:“这部《断偶惊魂》的男主角是陈学夏,女主角怎么一直不见的?很想知道是哪一个明星和他对手戏。” 陈秋阳道:“女主角这么神秘,如果是兰兰你去当女主角就好了,这种恐怖电影肯定会有男主角对女主角英雄救美的情节的。” 葵若兰道:“唉,我又不是明星。”我们在片场边走着,突然有工作人员拿着扩音器说话了:“《断偶惊魂》第三场即将开拍,请各就各位。”我和陈秋阳、葵若兰赶紧退到了边上,远远的看他们拍戏。 录音师、灯光师、还有各种各样的人拿着反光板的,拿着录音器举高起来的,还有巨大的摄影仪器,在陈珂新导演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从一旁走出了一个穿着非常漂亮的女生,竟然是当红明星杨函。杨函现在是一线花旦,人气爆棚。 只见杨函惊慌失措地在奔跑着,满脸的惊慌表情。然后,她非常专业地“啊”尖叫一声,摔倒在地上。一条就通过了。“cut,verygood,非常好!” 第66章:小兰的腿毛X李茉莉 陈珂新导演非常高兴。这个时候,有三个化妆师来到了杨函面前,在杨函脸上涂抹红色的鲜血,她的衣服上也洒上了鲜血。然后,又继续拍第二条,杨函回到刚刚摔倒的地上睡下去,摄像机移动到她前方,杨函撑起身子对着摄影机说:“这是木偶的诅咒,是诅咒——” 然后她痛苦地睡下去,在地上一动不动。“cut,good”——杨函在这部《断偶惊魂》的戏份杀青,剧组纷纷鼓掌,为她送上鲜花。 陈秋阳道:“啊?杨函不是女主角么?怎么一出场就鲜血淋漓挂了?这……这挂得也太快了吧,陈学夏还没出场呢。” 后来我们才知道,杨函只是在这部《断偶惊魂》里面客串几分钟,是那种一出场就挂了的角色。陈珂新导演继续指挥着其他演员进行拍摄。陈学夏的戏份是明天才开始,所以他已经入住宿舍了。 这个时候,真正的女主角出场了,她是一个新演员,我和陈秋阳他们都不认识她,她叫李茉莉,听说还在电影学院读研究生,这是第一次出来接拍电影。她和范冰冰、林志玲那种女明星不同,没有一张让人一看就过目不忘的美艳的脸,有一点像清纯的学生妹子,有着浓浓的书卷气,很有小家碧玉的清新气质。 她是那种让你接触久了才会逐渐被她的气质吸引的女子。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她有一点想起了青姜,只是青姜是长发而李茉莉是清爽的短发。不知道青姜现在过得怎么样了呢? 陈珂新导演先为李茉莉说戏,然后让李茉莉先揣摩一下角色。这个时候,道具组的人搬来了一张桌子,桌子上面用一块大红布盖着一个半个人高的东西。随着场记打了场记板,然后喊了一声:“a”,李茉莉开始了表演:她穿着一件白色的女式衬衫,浅蓝色过膝百褶裙,她从远处慢慢走过来,看到这荒岛上神秘地出现了一张木桌子。木桌子上面放着一个东西,被刺眼红色布盖着。 李茉莉站在桌子前面,迟疑地有点恐惧但是又有一点好奇地伸手去想掀开红布,她的右手缓缓的,颤抖着,终于鼓足了勇气,抓住了红布一角,然后用力掀开来——一具恐怖吓人的深红色木偶突然出现。这具木偶的样子非常吓人,扁平的脸,腮帮凸出来,两双眼睛也是凸出来的,它的嘴唇邪恶地裂开来,散发出一种诡异的笑容。李茉莉看到这具木偶,尖叫了一声,然后拔腿就跑,满脸都是惊恐。 “cut,完美!”在一旁观看的我们也忍不住轻轻鼓掌,看来这个李茉莉的演技真的非常好,表演的非常有层次。李茉莉今天白天的戏拍摄完毕,一个人去了休息。或许可能是她还是一个在校生,是一个新人,所以她连助理什么的全部都没有。 葵若兰非常羡慕地道:“她还是一个在校生,一个新人刚刚出道接拍的第一部戏就是和陈珂新大导演合作,而又是和陈学夏对手戏,也太幸运了吧?她是不是有什么背景呀?” 其实,最初时候我们也是觉得她很有可能是有背景的,或者是和投资方有密切的关系。可是后来在片场我们听到了很多人都在议论这个演技了得的李茉莉,说她早就应该出来演戏了。 我也大概地了解了这个李茉莉的背景:有韩国游学经历,在电影学院读研究生时候,被陈珂新导演看中。陈珂新去电影学院本来是想挑选一个新人饰演《断偶惊魂》里面的一个女三号角色的,面试了很多人他都不满意。后来他去学校饭堂吃饭的时候看到了坐在一角安安静静吃饭的李茉莉,立刻就拍案决定了让李茉莉饰演女三号。于是,向前诚意邀请李茉莉。但是,最开始李茉莉拒绝了,她的意思是在学校期间不想外出拍戏,只想先完成学业。陈珂新导演最后只得去请求李茉莉的导师,让导师出面劝说李茉莉,李茉莉才勉强答应。然后,在试镜的时候,陈珂新发现李茉莉这个新人惊人的表演天赋,完全已经是影后级的演技造诣,于是做了一个更加大胆的决定:让李茉莉担任女一号。 知道了李茉莉的事情后,我们不禁感叹: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我们和剧组人员一起吃饭,陈学夏和李茉莉在一起吃饭,在培养感情,方便今晚李茉莉的一场戏。晚饭后,在片场搭起了绿幕,需要李茉莉对着空气表现一场她看到一个会自己走动的木偶的戏份。这是一场非常考验李茉莉的演技的戏,因为在她面前的恐怖会走动的木偶是后期利用电脑技术合成上去的。这场戏实际上是李茉莉的梦境内容。 第一次,李茉莉的表演不是很好,所以她主动要求再来一遍。李茉莉一步一步走到绿幕面前,她的双眼突然瞪大,对着一步一步走向她的“木偶”道:“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 “不可能的,你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你不可能会走动。” “木偶”向李茉莉袭击,被扑倒在地上,尖叫起来,拼命反抗。 “精彩!实在太精彩了!”工作人员扶起李茉莉,陈珂新压抑不住自己的激动。主要演员陆陆续续回去宿舍休息了。 陈珂新还在继续拍摄着,在绿幕前,开始摆放木偶,一共有12只,都是一模一样的木偶,只是12只每一只都摆放着不同的造型。陈珂新指挥着摄影师从各个地方各个角度拍摄木偶。 我远远的看着那12只木偶,说道:“这只木偶看起来真是说不出的诡异,将来在电影院看这部电影的话肯定会被这只木偶吓个半死的。道具组真厉害,可以制作出那么多恐怖吓人的木偶。” 旁边一个负责伙食的大叔听到了我的话,笑嘻嘻地道:“你说错了,这些木偶可不是工具组制作出来的,而是剧组花巨资请了超级著名的冠捷马戏团进驻剧组,这些道具都是货真价实的。明天男女主角相遇的戏份,就是在冠捷马戏团看木偶戏时候发生的事情,明天可以看到冠捷马戏团精彩的演出,记得来看!” 我们三人住的宿舍非常简陋,都是临时搭建起来的。我们三人在同一间房,但是有两张床,中间有布挡开来的。其实有布没布我们三人都完全没有问题,因为我们压根就没有把葵若兰当成是女的,之前几次我们住在同一间房的时候,葵若兰也是真胸上阵穿着肥大的睡衣翘起二郎腿在我们面前用剃刀刮她的脚毛,完全没有男女之别。 不过,因为帅哥陈学夏的出现,激发了葵若兰的女性,她现在雌性激素飙升,整天都是娇滴滴的比林志玲还嗲,因而我们还是把布拉起来隔开来——尽管她一回到房间她纯爷们的本性就露了出来:她又偷用陈春阳的剃须刀刮她的腿毛了。 针对葵若兰每天都会长出腿毛的问题,我和陈秋阳都怀疑葵若兰其实是不是真的是爷们儿,尽管葵若兰拥有180厘米的身高,大长腿,前凸后翘,拥有魔鬼的性感火辣身材。因为我们长这么大还没有听说过哪个良家妇女小家碧玉双腿每天都会长出茂盛的腿毛的。这个稍微困扰我们的问题直到有一次我们在无邪社大堂喝茶时候她从包包里想掏出卫生纸结果不小心掏出了一大包卫生巾才彻底打消。 这里只有一张木床,也就是说我今晚必须要和陈秋阳同床共枕了…… 虽然我觉得男生与男生之间也有真爱,且非常唯美,但是那些只是韩国花样美男与花样美男相亲相爱的故事看着才觉得美好觉得养眼,我一个瘦得像猴子而陈秋阳肥得像只熊,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那画面绝对太美没人敢看。而且,天天都那么妩媚的陈秋阳且还单身,他的性取向我实在看不清楚。 可是这宿舍非常狭窄,我也无法在地上打地铺,所以只得今晚是和陈秋阳同床共枕了。 夜深,宿舍区陷入了一片沉静,孤岛上除了我们这些来拍戏的人基本没有其他人了,所以这个与世隔绝的荒岛本身就是非常寂静的。除了远方出来的沙沙的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基本听不到任何声音。 木床很小,陈秋阳的身材很巨大,他一个人就占据了三分之二的位置,而且在睡觉的过程中有一次我被惊醒了,原来是陈秋阳翻了一个身,他的左手突然搭在了我的腰上,把我吓了一跳。睡意全无,我看着睡得死猪一般熟的陈秋阳,便出外去抽支烟。 宿舍距离片场其实不远,四周被密密麻麻的怪树包围着,但是还是有一块半个足球场那么大的空地。夜色很暗,还好宿舍门口有一盏橙色的灯。 我在空地上的一块石头上坐下来,点燃一支香烟,吐出一个烟圈。远离大陆的孤岛,夜晚气温降低了很多,我裹着厚厚的军大衣也还是觉得阴冷慢慢透过军大衣钻进皮肤里面。 烟抽完了,我把烟头扔在地上,再用泥土完全盖住,直的烟火完全熄灭才站起来准备回去宿舍睡觉。 当我刚刚迈出第一步的时候,我突然看到女主角李茉莉从宿舍里面缓缓的走出来,在我前方的远处,蹲在地上,双手扶着一个婴儿的双手。 第67章:阴冷小丑X木偶史诗 三更半夜的她带着个婴儿出来干什么?我总算看清楚了,那是那只恐怖的木偶,《断偶惊魂》的重要的一个角色。 李茉莉不睡觉在和木偶说着什么,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平静,一会儿激烈,有点陷入了疯狂的状态。 我觉得非常奇怪,想过去问一下,但是突然想到应该是李茉莉在偷偷排练自己的戏份——她的演技如此炉火纯青,肯定付出了我们常人看不到的努力,所以都是在别人睡觉的时候她还在努力提升自己的演技。 我没有走过去打扰她,静悄悄地回到宿舍,在睡得死猪一般的陈秋阳旁边睡下。 第二天很早我们就吃早餐了,然后开始拍摄《断偶惊魂》男女主角在马戏团看精彩节目的时候相遇。我们陆陆续续走进了冠捷马戏团当中。我其实是第一次进入这种帐篷式的马戏团观看表演。特别是自从看了《美国怪谭4畸形秀》以后,我对这种马戏团的印象总体上说其实不好,总是觉得马戏团里面隐藏着很多秘密,有很多委屈、阴暗、勾心斗角。 为了拍摄,冠捷马戏团完全是按照平时的演出进行。而在观众席则是搭建了拍摄设备。第一个节目是喷火表演,两个演员踩着单车在舞台上喷火,非常努力地作表演。 在陈学夏和李茉莉在拍戏的时候,我一个人离开了观众席。因为我是受陈学夏的委托来的,我要去他们的后台查看一下。 冠捷马戏团的后台现在已经变得非常五光十色了,非常光亮,没有了陈学夏当年所看到的那种诡异阴暗。后台有演员进进出出,不过大家都是匆匆忙忙的模样,完全没有人理会我。 我查看了好几个房间,终于到了木偶组。木偶专家一共有三人,一个叫李威宏,一个叫陈剑颖,还有一个叫何少凤,都是年过50岁的老人。 陈剑颖年纪最长,脸型非常瘦长,有种仙风道骨的感觉,是一个非常热情的人,他看到我,立刻说:“小伙子偷跑来后台看我们准备节目呀!来来,伯伯教你如何玩木偶。” 陈剑颖的热情让我有一点受宠若惊,他走到门口把我拉到了里面。在长台上摆放着很多木偶,这些木偶看起来其实都挺吓人的,特别是五颜六色排成一排摆设着的时候。这些木偶有男有女,有神话人物有卡通人物。我突然看到其中有一只木偶的样子和之前我在下元村的雷永昌家里看到的那一张照片,泰国的木偶好像。 陈剑颖道:“来来,我教你怎么操作,让它们有生命,活过来。”陈剑颖笑容洋溢,他拿起一只木偶,一边教我如何操作木偶,一边对我普及木偶知识:“《礼记》中称木偶为俑,用于陪葬。1979年,山东省莱西县院里乡西汉墓出土13件木俑,其中一件木俑全身关节均可活动。按形体、操纵技艺而分有掌中木偶、提线木偶、杖头木偶、铁丝木偶4类。我们现在表演用的,大多是掌中木偶和铁丝木偶。 木偶的制作非常复杂,包括头像雕刻,服装、须发和四肢的安装。其中最重要的是头像雕刻。木偶头像制作分为木雕、彩绘两大工序。木雕是先选用质轻、易于雕刻、不蛀的樟木和榆木等,劈成与木偶头像等高的三角形,刻画面部中线,定出五官;挖空颈脖部分,便于演员手指伸入;雕刻头像;安装能活动的嘴、眼。在彩绘脸谱前,先在木偶头像上裱以棉纸,涂上调和水胶及过滤的细泥浆,磨光后再补隙、修光,然后上粉、彩绘脸谱、上蜡,最后上发髻、胡须等……” 其他两个人李威宏和何少凤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切,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朱十三,你们叫我叫十三就好了。” 何少凤道:“十三呀,你就原谅一下老陈吧,我们年纪都老啦,可是现在木偶戏已经在不断地消失了,越来越少的人会懂得耍木偶戏了,也越来越少的人会对木偶戏有兴趣了,特别是小孩子呀,现在的小孩子只喜欢看电影玩电脑。唉,这种古老的中国文化,就这样慢慢消失了……” 她的声音充满了悲伤。室内慢慢升腾起一种悲伤的氛围。 陈剑颖不好意思道:“你们别说的这么悲伤,我相信还是会有孩子喜欢木偶戏的。只要有一个孩子喜欢,我们就应该继续演下去。” 这个时候,剧组的人过来了,说:“喂即将进行你们的演出,需要拍摄,请出场。” 陈剑颖脸上满是骄傲的成就感,拿着木偶和他们一起出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 这些房间都是用简单的布分隔开来的,我突然看到在布与布之间露出一条缝隙,我看到有一条胳膊缓缓地伸了进来。很明显,对面的人不知道我在里面,所以看到了这只胳膊慢慢伸进来,在桌子上摸索着。 可是,这只胳膊看起来太怪异了,因为这只胳膊不像是人类的胳膊。一般人的胳膊是可以看到皮肤包裹着的,充满了弹性。但是,我现在看到的这只胳膊是看起来像是木头或者竹筒,上面油着褐色的油漆,抛光,看起来很光滑。 五指戴着白色手套,看不到五根手指。他的动作很慢,很慢,就像看电影时候设置了慢动作一般。我悄悄地凑近去看,这只胳膊绝对不是人的手,应该是一只木偶的手。 可是,现在这只木偶的胳膊居然如同人的手一般慢慢动着。我看到它的手肘的关节处并不是断开的,果然和陈学夏之前描述的当年他所看到的那些木偶一样的拥有连着的关节。 我现在面临的状况使得我可以有两个选择:一、我抓住木偶的这只胳膊把它从对面房间扯进来我的这个房间;二、我不动声色悄悄地从这个房间出去,到木偶所处的房间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经过1秒钟的思考,立刻选择了第二种方式。因为首先,我难以确定这胳膊到底是不是真的是木偶的,如果真的是木偶那太诡异了;其次,如果是人的话,我这样抓住别人的胳膊把别人拉过来,不合情理。何况这个胳膊并没有做出什么伤害人的事情,它只是伸过来在桌面上摸索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我蹑手蹑脚地出了这个房间,根据我房间的位置,到了邻接的另一个房间。我非常肯定我这个过程其实所花费的时间不到20秒钟,可是当我走进了原本应该可以看到一个木偶或者是怪人的房间,我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这个紧接我刚刚出来的那个木偶房间的房间里面是很多的演出服装,色彩缤纷,有公主服装,王子服装,还有两套小丑的服装,小丑的假头发……我觉得这也太奇怪了,那个胳膊我看它的动作判断它其实动作是慢吞吞的,行动很缓慢,可是当我过来了这个房间的时候,居然已经消失不见了。难道这个胳膊的主人会飞不成? 我看着房间竖起的蓬松的巨大戏服,感觉这个胳膊的主人,应该是在我进入这个房间的前一秒,躲进了这些戏服的其中一件当中。我看着四下无人,便迅速走到这些戏服旁,用手去搜索。我搜索的第一件戏服是一件公主戏服,因为它下面有一条膨胀的巨大的裙子,就如同一把巨大的雨伞一般,且一直垂到地面上,非常适合躲在里面。 可是,令我失望的是里面都是一层一层的布料,并没有藏着什么怪物。我继续打算去搜索第二件戏服,一件巨大的小丑服装。可是,当我到了小丑服装前面的时候,我身后传来了一把冷冷的声音:“不要乱碰我的衣服。” 我转身,看到一位身材臃肿大腹便便但是双手非常有肌肉的中年大叔,冷冷地看着我。中年大叔我后来打听到的资料是:李少杰,45岁,职业小丑,东莞人。舞台上他扮演的小丑幽默风趣,滑稽可笑,深受孩子们的喜爱。但是,舞台下的他却非常性格孤僻,冷漠,冷冰冰如同一块长满尖锐冰椎的寒冰,独来独往,从来不愿意和其他人有过多交谈。 我看着他的阴冷眼神,浑身不自在,我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的目光真的如同利剑,刺粉我浑身不舒服。我好像做错事被人发现了似的,有种很狼狈的感觉,我道歉道:“对不起,我只是不小心进来看到这小丑戏服很漂亮,想摸摸是什么材质制作的,对不起。” “你家人从来没有教导过你,进入别人的房间要事先经得主人家的同意么?” 他的话使得我更加无地自容,真是恨不得找个缝隙钻进去。 “我要换衣服表演了,请你立刻出去。” 我只得一边说“对不起对不起”一边悻悻地跑了出去。我刚刚出到房间,他就用布盖住了门口。我非常不好意思,赶紧跑了。可是,当我经过木偶房间的时候,我居然又看到了那只伸过来的诡异的胳膊,它抓起了桌子上的一个铁盒,缓缓地伸回去,然后那道缝隙也封好了。 这个发现让我充满了疑惑,也就是说,当我出来服装房间的时候,胳膊又在那个房间伸了过来,这是不是意味着小丑李少杰是在房间可以看到这只诡异的胳膊的“主人”。 第68章:三只木偶X蛇舌兰 我满腹疑惑,回到了舞台,只见五光十色,欢快的音乐荡漾,陈剑颖、李威宏、何少凤三人正在表演着八仙过海的故事。 而《断偶惊魂》同时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拍摄,情节是:陈学夏和李茉莉在分别了17年之后,再次在马戏团相遇的故事。而第二女主角邱桂芬则这个时候是陈学夏的女朋友,她看得出陈学夏对李茉莉有感情,开始心生怨恨。我们看到这些情节的时候,觉得这不是恐怖片而是青春爱情片。 葵若兰道:“我昨天听到他们说这是一部鬼片的呀!不知道鬼是由谁扮演?应该不会就是那个恐怖的木偶吧?如果是这样,那样子这部电影的成本会不会很高?都需要电脑特技。” “我也觉得应该有另一个,不过听说结尾很大反转呢。为了保密,所以听说直到电影上映之前,都不知道谁是真凶谁是坏人。”“我最喜欢看这种电影了,电影上映时候一定去支持。” “你们不了解中国的电影审核制度吧?其实,《断偶惊魂》的结尾有两个版本。”说话的是一个年龄和葵若兰相当的女孩子,肤色白净,有点像安妮宝贝笔下的那些女主角。 陈秋阳好奇地道:“两个版本?” “是的,一个是在大陆上映版本,里面没有鬼怪,结尾时候会解释说所有那些恐怖木偶鬼魅,都是女主角的臆想,是幻觉。另一个版本是在其他地区上映,这个版本更加血腥阴暗,并且真的有鬼。” “为啥要弄两个版本这么辛苦?” 女孩子微笑着说:“因为你们大陆的电影审查制度规定,在电影院播放的电影不能涉及到真的有鬼。有鬼的话是不能通过审核而无法在电影院上映的。所以,为了能够让这部《断偶惊魂》能够顺利上映,不得不多拍一个结局版本。呵呵。” 我平时虽然喜欢看电影,但是还真的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难怪每次我被那种宣传海报上印着非常恐怖女鬼的恐怖电影吸引跑进去电影院看了之后才发现所有的鬼片到最后都没有鬼的,都解释为要么是人装神弄鬼要么是精神病的幻觉。看多了之后,对中国的恐怖片完全了没有信心,并且发现了一个规律——那些海报弄得越是恐怖越是有鬼怪出现的那么这部电影越是难看,越是烂片。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女孩停顿了一会儿,向我伸出手,道:“我叫李玉华,是这部电影的编剧。” 我和陈秋阳、葵若兰都大吃一惊,大名鼎鼎的香港金牌编剧李玉华居然年纪如此年轻,去年她编剧的两部电影《玉情》以及《凡生未了情》横扫所有亚太各个电影颁奖典礼,都拿下了最佳编剧。 真人,想不到如此随和如此年轻。 李玉华道:“这是我第一次写恐怖片,希望能够跳出过去那些恐怖片的框架和俗套,带给观众一种不一样的感受。” 我们纷纷表示了崇拜之意。最令我受宠若惊的是,李玉华居然问我的微博名字是什么,她说加我的微博。我非常不好意思地说:“我只是在新浪开通了一个微博,但是很少用。名字就是叫无邪社长朱十三。” 李玉华说:“没关系,我先走了。” 电影持续拍摄,我却毫无进展。我理清一下我的思路:一、陈学夏要我调查的是找到童年失踪的伙伴陈小建。二、陈小建极有可能是混在剧组,或者是投资人。三、邀请进驻的冠捷马戏团有问题,需要找出来。 第二个,进入南沙岛之前,我已经吩咐陈秋阳进行搜集,相信凭借他的能力,今晚可以得到,但是投资人一直非常神秘,恐怕有难度。 第三,冠捷马戏团的确是有问题,但是暂时没有证据。最重要的是,陈小建真的在剧组里么? 葵若兰本来是坐在我旁边的,突然她站起来,往帐篷外面跑去,她跑的如此迅速,甚至没有来得及知会我们一声。 我也跟着跑了出去。葵若兰一米八的高挑身材,她跑一步等于我和陈秋阳的两步,还好我的身体素质不错,我很快就追上了葵若兰。 “若兰,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情况,赶紧!” 我的跑步速度比葵若兰快,所以沿着这条笔直的路,我很快就把葵若兰远远地抛到了后面。我很快就看到了葵若兰让我追赶的东西:一只黑色的狗。 我只能叫那个奔跑着的东西叫狗,因为我只能想到类似于这个东西狗比较接近。它全身黑色,四肢着地,如同一只狗一般奔跑着,但是他的脸看起来不像是狗,而是一个人类的头颅,只是比一般正常人的头小很多。他的全身都有一层黑色的毛,很凌乱,好像流浪犬。 我拼命去追着,四周已经是一片荒野了。这个流浪犬咻地一声,突然不知所踪。然后,我看到了一个令我非常震惊的景象:在前面的山坡,杂草丛生,蛇舌兰弯弯曲曲的藤条长满了锐利的刺,顶端开着深红色的花朵,这些密密麻麻的刺上挂着许多苍蝇、蜘蛛以及蝴蝶的尸体,已经干枯。在这一片漂亮的景象里面,有三根木桩,木桩上面绑着三只木偶。木桩以品字型排列,高高竖起来,而每一根木桩上,生锈的铁锁,紧紧捆绑着一只已经油漆剥落得非常严重的木偶。这三只木偶看起来像一个小小的婴儿,被捆绑着,面朝大海,看着远处的潮起潮落。它们的眼睛是没有东西的,就是两个黑空的洞。 葵若兰也赶到了,我对她说:“若兰,你看这三根木桩,想到了什么?” “雷公山脉深山里面的那个处刑之地。我相信你肯定也和我一样。” “看这些木桩,年代起码有十几年了。为何这里南沙岛也会有这样三根木桩三只木偶?这的确有很多疑点,对了,那个怪物,你跟丢了?” “它的速度太快了,感觉是一种类似于狗的动物——虽然看起来头颅很像我们人类。先不说这个,这三根木桩,在雷公山脉阮得风告诉我说那里的三根木桩是因为当年村子发生过惨剧村民处罚了那三个暴徒,其实那种答案我不满意,我后来重新调查过,我发现在雷公山脉的那三根木桩,有着青蛇的标志!” “青蛇标志?你是说那个秘密联系邹管家盖章的青衫男士盖的印章?” “是的,所以我想看看这三根木桩,有没有,雷公山脉的那三根木桩青蛇标志是在骸骨的背面位置。” 我和葵若兰围绕着这三根木桩,仔细观察,果然看到这三根木桩亦有青蛇的标志,只不过不是写的,而是用刀刻在木桩上面,经过岁月的洗礼,已经不是很清晰了,但是依然可以认得出来。 葵若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青蛇组织的势力以及年代之久远,超出我的想象了。为何邹管家会和这种神秘组织有来往。” 我说:“青衫男给过一张羊皮卷邹管家,邹管家给了我,他说如果解开了这个谜,就可以知道一些青蛇组织的秘密。” “有如此好事你居然不告诉我们?解谜我最拿手了,来来,给我看看!” 我把羊皮卷给了葵若兰,她摊开在手掌心,说:“夏观音泣血?什么来的,老娘看不懂。夏天?观音菩萨?哭泣?流血?完全看不懂。” 葵若兰把羊皮卷还给我,我们两人站在木桩上,看着这些诡异吓人的木偶出神。 海风阴冷,木桩上的三只木偶好像痛苦的小孩子,被残忍地绑在木桩上,忍受着风吹雨打,沧海桑田。 “既然来到了这里,你们应该拜祭一下它们的。” 一个穿着灰色雨衣戴着老花眼镜的老人,如同一只行动缓慢衰老了的老鼠,慢慢的出现在我们身后。没有下雨,但是他把雨衣的帽子戴在头上,很明显这件雨衣的码数不适合他,所以雨衣的帽子紧紧地包裹着他的头颅,一点空隙的地方都没有。他的厚厚的老花眼镜镜片反光,亮白亮白的,所以我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是他的最大特色是,他的嘴巴好像老鼠一般是非常向前突出来的,因为他的上排牙齿非常哨牙,嘴唇抱不住上排牙齿。 “不用紧张,和你们开下玩笑。我叫张杰,不过别人都叫我老鼠张,你们就这样见我好了,是这座南沙岛的守岛人。” “张叔,这三根木桩是怎么回事?插在这里怪吓人的。” “不吓人不吓人,这三条神柱可是神仙,专门保佑过往船只的安全。” “是类似于守护者之类的东西?我看到很多沿海地区都会有一个海神之类的雕像。” “在旧社会,那时候一发生海难,就会有巫师出来装神弄鬼,说是因为触犯了龙王,所以受到了诅咒。要想船夫出入平安,就要贡献三个小孩子给海龙王。愚昧的人们信以为真,真的抽签决定派出三个小孩子来拜祭海龙王。但是,有人偏偏不信邪,后来这个人设计了三个小孩子的木偶来代替真人,救了那三个小孩子。那个人叫江金榜。这个习俗就这样一代一代传承下来了。” 第69章:弹性,温度X木偶 张杰把南沙岛的故事告诉了我们,然后缓缓的走了。我听到他在唱一首歌:“长亭外,古道边,荒草碧连天……” 他的声音很低很沉,嘶哑,给人一种很悲伤的感觉。葵若兰看着他瘦弱的背影,道:“这位守岛人浑身都充满了悲伤,似乎过去时候遭受到过严重的打击。” 我们没有再去讨论守岛人张杰,回到刚刚我们追的那只巨大黑犬的话题上。 原来,在我们坐在观众席一边观看拍摄的时候,葵若兰突然看到了一只头颅非常像人头的黑色犬鬼鬼祟祟地走了进来,然后走到一旁的道具,伸长脖子去咬其中的一个木偶。恰好被葵若兰看到了,葵若兰立刻去追它。 我说:“医治黑犬要偷木偶?这挺奇怪的。但是,最奇怪的是冠捷马戏团的这些木偶。” “你说这些木偶有问题?” 我说:“是的,就在我们出来之前的不久,当我在木偶组房间的时候,他们的三位木偶师傅对我比较热情,特别是年纪最大的陈剑颖,他教我如何去耍木偶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些怪事。但是我又不能表现出来,以免打草惊蛇。” “到底什么怪事?”时间倒退回去20分钟前。当我进入木偶组的时候,陈剑颖非常热情地教我如何操作木偶。他拿了一只,然后拿了另外一只给我,两只木偶的外观其实差不多,但是在这个过程当中,细心的我发现了一个事情:陈剑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我碰触到他手上的那个木偶。每次当我无意地可能会接触到他的那只木偶的时候,他会条件反射地避开。尽管他由于跑江湖太多年所以变得非常老道,为人处事待人接物方面非常圆滑,能够做到左右逢源。 但是当我已经察觉到了这个问题之后,我开始寻找机会故意去碰触他手中的木偶,果不其然,他依然会躲开。所以,当他在教我即将要结束要外出表演的时候,我寻找到了一个非常适当的机会,就是在我要把木偶还给他的时候,我故意手一滑,整个木偶立刻就要斜着摔倒似的。他果然非常迅速地帮我扶着木偶,由于木偶下面是空的所以我的手在木偶的衣服下面飞快地伸了过去,飞快地碰触到了他手中的木偶的一条胳膊——可是,那种手里摸着的触感,让我非常疑惑。 我觉得我摸到的并不是木头,而是一条类似于普通人的胳膊。因为如果是木偶的话,应该是坚硬的木头,即使胳膊被磨得光滑圆润,且抛光上了一层润滑漆。而我摸到的他的木偶的这条胳膊,它是有一点点弹性的,虽然亦是很硬,但是它的硬中有一点点柔软,带有一点的弹性。而最令我疑惑的是,我摸到的这胳膊是带有一点点的温度的,这绝对不是木头应该有的温度。 葵若兰听完我的描述,她道:“你的意思是,他的那只木偶,不是木头,而是人?” 我摇头表示不同意,我说:“那也不代表是人类,人类不可能会是那个样子的,看它的头颅就知道不可能是人类。” 葵若兰道:“那你所说的这种情况,可以有两种解释:一,解释为什么它有弹性,是因为它的确不是木偶做的,有可能是塑胶,类似于那种大人用品店卖的那种仿真吹气娃娃,你捏这种娃娃的胳膊,手感和你碰到真人的相差无几。二,解释为什么它有温度。那只木偶是陈剑颖的最爱,形影不离,所以传染了陈剑颖的身体体温。或者由于它是塑胶,所以导热。” 葵若兰的解释有模有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这种解释太牵强。 葵若兰道:“这种情况你有什么好苦恼的,直接一会儿去找他开门见山问他要那只木偶好了。” 我说:“其实如果可以,刚才我就已经这样做了。只是我答应了委托人陈学夏,在没有找出陈小建之前,对于冠捷马戏团的所有人,我不能轻举妄动。” 在外面,海风非常大,一股接着一股猛烈地吹着,而且这些海风带着海水的潮湿,所以吹在人身上,有种阴阴的刺入骨髓的痛。 我建议我们先回去,那只黑犬的目标既然是那些木偶,想必然会再来,我们来一个守株待狗就好了。何况,我还想趁着摄影组还在帐篷里面拍戏,再回去找一些东西。 不料,葵若兰说想继续在这里吹一下海风。我那个时候没有留意到葵若兰的面色已经开始变差,虽然我有看出她的面色是有一些苍白,可是我潜意识中认为是她为了在陈学夏面前变得更加雪白美丽而涂抹的化妆品,所以我并没有太过于留意。 我回去帐篷之后,葵若兰来到了三根木桩前面,她的手开始颤抖起来,脸上写满了深深的恐惧。她站在中间的那根木桩前,对着木桩做了一个很奇怪的姿势,有一点像是在空中用手指对着空气画出一个8字。 画完了8字之后,她开始喃喃自语,听不出她在说什么,总之说的并不是普通话,也不像是一个一个的字,而是像那种神婆疯疯癫癫装神弄鬼时候发出的咒语。 念完了咒语之后,她看着东边的方向。东边天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漂浮着一层巨大的乌云。远远看过去,好像一块巨大的黑色的大饼悬浮在那里。 “我看得不是很清楚,总之你朋友看起来非常害怕,对着那片黑色乌云,全身都颤抖起来了。你知道的,岛的四周都是没有任何高楼大厦的,所以那片大乌云看起来的确是怪怪的,很像个什么东西漂浮在那里,一动不动。我看着你的朋友那么害怕这片乌云,所以我也留意了一下,唉,人老了,眼睛也白花花的看东西也不清楚了,我很努力去看,其实看到的还是一片有一点模糊的乌云,不过我可能眼花的关系,我看着看着感觉到这乌云里面好像露出一只巨大婴儿的半边头,粉红粉红似的——不过呀,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所以应该是太阳光的关系吧,或者是雾霾造成光线的折射——” 这是三个小时之后我遇到守岛人张杰,他告诉我他看到的一切。 我听了以后非常震惊,因为我想起来我们去柳隆村乘飞机时候我在飞机所做的那个怪梦以及告诉了葵若兰后他激烈的反应。 看来这一切,又是和1997年那场震惊中外的空难有关系。可是,葵若兰为什么对着木桩画8字型呢——这个当然不是阿拉伯数字8,而是青蛇组织的蛇的标志。 这是不是告诉我,葵若兰其实是青蛇组织的人? 后来我虽然有这种念头,但是葵若兰没有主动和我说,我都没有直接问她。因为我知道,每一个人内心深处都会埋藏着一些秘密,这些秘密都只能是自己一个人知道。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我和葵若兰分别之后,我回到了冠捷马戏团,却发现电影的拍摄已经中断了。我问陈秋阳发生了什么事情,陈秋阳道:“灯光组有一个外国大叔,叫john,在打灯的时候突然晕倒了,剧组的医护人员检查发现他体温烧到了42度,所以立刻送去医院。” “医院?这里是荒岛,没有医院的。” “是送离开南沙岛,回去陆地医院了。” 我们都只是认为只不过是可能水土不服而导致的发烧,根本没有想到就是从这位老外的离开南沙岛开始,惨绝人寰的灾难正式拉开了序幕。 送走了灯光师老外john之后,陈珂新导演有一点来了脾气,可能是他的感觉不对劲,所以把帽子甩在地上,拿着扩音器在片场嚷道:“今天的戏不拍了,大家自由活动吧,在这个岛上溜达溜达,谈情说爱,想做什么爱做的事情就爱做去吧!” 所有人都是欢乐地欢呼起来,纷纷鼓掌。 陈珂新导演又道:“别鼓掌了,明天有你们好受的。” 大家纷纷鸡飞狗跳半散去,有人去喝酒侃大山有人去补睡眠不足,有情侣去海边谈情说爱,也有一些配角演员利用这个机会进行背诵台词。我细细思量了一会儿,决定实施我的调查计划。我打算去和木偶组的陈剑颖打好一下关系,没想到当我去木偶组的房间的时候,发现他们都不在。 摆在桌子上的木偶也全部不见了,我注意到地上放着好几个铆钉着的木箱子,猜测应该是把木偶当放进去木箱子里面锁住了。他们都外出了?我转了几下,发现几个房间都没有人。 我正想离开,遇到一个年纪非常小的小女孩,看起来就7、8岁的样子。她扛着一个洗脸盆,眼睛亮晶晶的很有灵气,她应该是冠捷马戏团的某位工作人员的孩子,顺便负责一下打扫卫生清理道具之类的工作,应该是刚刚进来不久。 我问她:“妹妹,你知道他们都去了哪儿了吗?” 小妹妹天真地道:“好像是有两个木偶不见了,他们正去找着呢,不知道是不是被偷了。大哥哥你不是我们马戏团的人,跑来我们后台干嘛呢,啊呀,你不会是想偷东西吧?” 第70章:人头黑犬X索隆丢失 我看着她天真无邪可爱的样子,忍着笑道:“大哥哥不是坏人!小妹妹你这么勤劳工作呀!” “我叫安琪儿,不过大家都叫我小葡萄,因为他们说我的眼睛好像两颗小葡萄。” 她的眼睛乌溜溜的,亮晶晶的,水润润的,果然很像两颗珍珠般的黑葡萄。可是,小葡萄嘟起红彤彤的嘴巴,很不服气地说道:“可是我觉得我的眼睛一点也不像葡萄呀,我经常吃葡萄,不是青色就是红色,我的眼睛有那么红那么青吗?我又不是索隆!” 她的天真无邪的话让我终于忍俊不禁,噗嗤笑起来。 小葡萄生气了,脸蛋红扑扑的好像熟透的小苹果,她装着大人的口吻,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生气地说:“你又取笑我呀!” 我赶紧说:“不不,大哥哥可不敢欺负你。对了,你刚刚说你不像索隆,你可不可以告诉我,索隆是谁呀?他的眼睛又红又青?这好吓人哦。” “索隆是陈伯伯最爱的木偶嘛,也是我的好朋友!刚刚被坏蛋偷了的那个木偶就是索隆。” 小葡萄天真无邪,童言无忌,她不经意将这个重要的信息告诉了我。 因为陈剑颖他们不见了一只木偶,按照常理,应该是将这个消息传播开来的,因为知道的人越多,找回木偶的几率就会越大。可是,他们并没有如此,相反倒是遮遮掩掩的,似乎不想告诉别人。 不料小葡萄天真无邪,不会说谎话,将索隆失窃的事情告诉了我。小葡萄对着我做了一个可爱的鬼脸,扛着洗脸盆跑了。 陈剑颖、李威宏、何少凤他们在悄然进行着寻找木偶索隆的时候,我把情况告诉了陈秋阳以及还在外面的葵若兰。因为我知道,木偶索隆的失踪一定和那个黑犬有关联。所以,让葵若兰在我们追赶到的那个地方再寻找。 我在片场撞见了何少凤,我看到她神色有些慌张,所以故意装着关心地问:“何阿姨,你是在找什么吗?我看到你好像在找东西。” 何少凤马上堆笑,说道:“哦,是的,不见了个钥匙,我在找找看。” “什么钥匙呢?我帮你找找看。” “不用了,一个普通钥匙罢了。”她说完急急忙忙走了。这只木偶索隆看来是为首的陈剑颖的心肝宝贝。 葵若兰来了电话:“十三,我找到了那只黑犬,你们现在过来那三根木桩的地方。” 我和陈秋阳赶到木桩的时候,葵若兰示意我们赶紧跟着她走。我们静悄悄地跟着葵若兰,走进了一条怪石曲胫。 这条道路曲折,四周全部是一些坑坑洼洼的怪石。 陈秋阳道:“这些石头并不是石头,而是海鸟的粪便日积月累形成的。” 我们穿越过海鸟粪便路,前面出现一个教室一般大小的盆地。葵若兰示意我们匍匐下来,当我们靠近边缘的时候,我看到盆地最下面的地方,黑犬趴在那里,正用它的头拱着木偶索隆,正是我摸过它的胳膊感觉有弹性以及温度的木偶。 我说:“我们要在它口里夺回来。只是,恶犬难对付,容易出现问题。” 陈秋阳胸有成竹地站起来,道:“对付一只狗还不容易!看我的!” 陈秋阳一阵飓风一般从边上滑了下去。在下滑的过程中,他已经掏出来了一根武器——陈秋阳取名打神鞭,其实就是一根可以缩短伸长的类似警棍的铁棒子。 黑犬发现有人来袭击,立刻扬高头颅,发出“呜呜呜呜呜”的警告一般的声音,它的嘴巴狰狞地张开来,露出了两排密密麻麻让人心寒的锐利牙齿。 在犬类当中,这只黑犬长得实在太畸形,因为它的头颅一点也不像狗,倒是无限接近人类的头颅,但是又由于它的脸全部是狗毛,所以看起来非常不伦不类。 陈秋阳扬着手里的打神鞭,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道:“你想和我打架吗?不要看我满身肥肉,对付一只狗我还是绰绰有余的。” 边上的我们:…… 葵若兰道:“羊胖子是不是脑子进水啦?和一只狗在谈判……” “狗听不懂人话,但是能够感受到人的气势的,羊胖子是首先在气势上压倒它。” 黑犬呜呜叫着,身子紧紧伏贴在地面,一动不动。 陈秋阳又走近了几步,说:“乖乖的给你大爷滚开,不然老爷我可对你不客气了。你说你一只狗,干嘛要偷窃别人家的木偶?你偷一个充气娃娃还可以说的过去。” 索隆木偶就在一旁,黑犬的身子紧紧贴着在木偶身旁,不敢向陈秋阳进攻,却也不肯就范离开木偶。 “十三你有没有觉得奇怪?它对木偶非常有感情似的就像在守护着它一样。” 我说:“若兰你太敏感了吧?难道这只狗对木偶索隆有感情?” “有没有感情很难说,但是面对大山一般的羊胖子,它依然不肯退缩,证明它非常看重木偶。所以,羊胖子恐怕不妙——” 葵若兰说对了,这个时候,黑犬突然好像发了疯一般,突然尖叫了一声,然后整个身子如同黑色的闪电,猛然扑向了陈秋阳。它的嘴巴张得大大的,两排锐利牙齿全部往外突露出来,似乎要把陈秋阳的脖子咬断一般。 陈秋阳哪里料到黑犬会如此疯狂扑过来,还好他的反应超级迅速。他飞速用自己手中的打神鞭横在自己脖子前方位置,黑犬的嘴巴一合,立刻把打神鞭咬住。 这巨大的咬合力道震得陈秋阳虎口发麻!幸亏用打神鞭挡住了黑犬的这一攻击,若果真的被它咬到脖子的话,即使不死肯定也是脖子出现一个巨大血洞。 黑犬第一次的扑咬没有成功,立刻想进行第二次的扑咬,但是由于它的牙齿还咬着打神鞭的时候,陈秋阳已经预感到它会再次进行第二次扑咬的,所以他没有等黑犬松开牙齿进行第二次扑杀时候已经用力地把黑犬往地面上砸。 陈秋阳的力气非常巨大,黑犬被狠狠砸在地上,发出“阿呜”凄惨叫声。原本以为这一砸起码会把黑犬砸得眼冒金星,暂时站不起来,但是没料到黑犬砸到地上立刻又反弹起来,直接再次扑上来。 这个时刻,陈秋阳的打神鞭的位置在他的右边,要想横回来挡住黑犬的扑咬已经来不及。在这危急关头,陈秋阳只得顺势往后面倒,黑犬立刻扑到了陈秋阳的身上。 但是由于陈秋阳往后倒,所以给他争取了时间,他扔掉了打神鞭,而是双手合回来,紧紧地扼住了黑犬的喉咙,止住了黑犬的利牙攻击。 黑犬的喉咙被扼住,喘息不过来。但是它的四爪却在不断抓着陈秋阳的双手,幸亏陈秋阳穿的衣服够厚,暂时还没有抓伤他的手。 我和葵若兰从边上走下来,葵若兰用绳子绑住了黑犬的嘴巴,各自绑住了它的双腿,可怜的黑犬完全没有了活动能力。 陈秋阳望着我,道:“社长,你说怎么处置这只狗?太讨厌啦,居然那么大力气!” 我说:“我们的目的只是索隆木偶,不必要伤害它,让它走吧。” 被捆绑着的黑犬虽然动弹不得,但是一直在抽搐挣扎着,喉咙发出“呜呜”的低沉声响。 陈秋阳道:“我现在为它松绑,它肯定会再扑过来咬我的。” 葵若兰道:“我看得出它只是想要这只木偶,这样吧,等我和十三拿着木偶走远了你再放开它。拜托你啦,羊胖子。” 我弯下腰去扛起索隆木偶,当我想要把索隆木偶扛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这木偶的重量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重还要沉,起码有30多斤。 我说:“这个木偶怎么如此沉” 葵若兰鄙视道:“一只木偶有什么沉的,十三你也太弱不禁风了,手无缚鸡之力!” 葵若兰很爷们地从我手里接过去索隆木偶,当她把木偶扛在手里的时候,她的脸色也微微一颤,道:“这还真的沉得有点离谱了。难道这木偶里面填充着石头还是金子?喂,十三,你不是说这木偶很奇怪,摸着有弹性有温度的吗?现在你可以随便验证了。” 奇怪的是,今次当我仔细去检验索隆木偶的时候,发现它的手并没有弹性,也没有温度——难道我上次的碰触,只是一次错觉? 我们正欲带着索隆木偶离开的时候,陈剑颖、李威宏以及何少凤匆匆忙忙跑了下来。特别是李威宏,他的脸上表情比黑犬更加疯狂,年迈的他居然如同一阵旋风,瞬间跑到了葵若兰面前,一把抢过了索隆木偶,说:“谢谢你们了。” 我和葵若兰有一点错愕,想不到这么快他们就找到来了。 李威宏看到被陈秋阳制服了的黑犬,恶狠狠地道:“畜生,又是你这个畜生,今次又过来偷我们木偶!你都偷过那么多次了吧?你还真的锲而不舍呀!看你今次不走运了,宰了你。” 李威宏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要对付黑犬,我拦住了他:“李大伯,它只不过是一只畜生,现在索隆木偶你们找回了,也不必要伤害它。” 旁边的黑犬又“呜呜”地从喉咙发出低沉的声音。 第71章:埃博拉病毒X舌头三枚图钉 李威宏看着这一切,也只得作罢。他们三人带着索隆木偶离开了之后,葵若兰道:“十三,你有没有觉得刚刚他们说的话有问题?” 陈秋阳道:“什么问题?” “他们说黑犬又来偷他们的木偶,偷了很多次,可是冠捷马戏团进来这个南沙岛也是才刚刚不久的事情。也就是说,要么木偶组的这三人以前就长期居住在这里,要么就是黑犬也是跟随着冠捷马戏团来到这里的,在过去他们曾经多次有过对抗。” 我蹲下来,拍着黑犬的头,说:“可惜你不会说话,不然直接问你好了。羊胖子,放了它吧。” 陈秋阳把捆绑在黑犬身上的绳子松开,它一溜烟地窜出了好远,再回过头来警惕地望着我们,它的眼神看起来更加是像人。它盯着我们,眼睛湿润,眼神闪烁,然后冲着我们吠了几声,迅速跑了。 葵若兰突然惊呼了一句:“咦,这是什么东西?” 只见葵若兰的皮外套表面有一处地方变得深色,这是由于她的皮外套被某种液体打湿了的缘故造成了颜色的深浅不一。 “兰兰你湿身啦?” 陈秋阳开玩笑道。“去去去,你才湿身!” 我说:“这里是干燥之地,没有水。会不会是刚刚你奔跑太快,出汗了。” 这其实是不可能的,因为这里风大,而且天气阴冷,哪怕跑几千米可能都不会出汗。那么,葵若兰的衣服上这一滩液体是从哪里来的? “会不会是黑犬刚刚来了一个黑狗射尿?不小心把尿喷溅到了你的衣服上?可这也不可能呀,刚刚一直是我在和黑犬搏斗,最靠近它的是我,就算它真的来了一个黑狗射尿,那也应该是我湿身才对,不可能是兰兰你呀。你刚刚有接触到什么东西么?” 我们三人突然同时想到了——木偶,索隆木偶。刚刚葵若兰是扛着那个诡异的索隆木偶的,这些液体,正是索隆木偶身上留下在葵若兰衣服上的。 陈秋阳惊奇道:“难不成那只索隆木偶还会撒尿不成?这也太扯了啦!” 越来越多的种种迹象似乎都在表明——索隆木偶是人类。但是,这又是不可能的,因为无论怎么看索隆木偶的头部都是木头制作成的,它的四肢胳膊虽然我曾经在触碰的时候感受到了弹性和温度,但是刚刚检查的时候,它的四肢的确是好像木头制作。 葵若兰哑然失笑,道:“难不成这个索隆木偶真的像恐怖电影里面的那样子,被邪灵附身,所以会在我身上尿尿?” 我们已经走出了大坑,回到了地面。我说:“其实,会不会是我们把事情想多了?其实若兰身上的液体,的确是从索隆木偶身上漏下来的,可是这些并不是尿液,而只不过是可能是装在索隆木偶体内的水,刚刚被我们扛着的时候不小心弄出来了。我们因为遇到了太多神神怪怪的事情,所以把什么事情都想得太神秘太玄乎了,其实只不过是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罢了。” 我的这个看法在我们回到马戏团时候得到了证实。因为当我们回到马戏团的时候,陈剑颖正拿着一个小瓶子装水,看到我,说:“十三,谢你了!” “不客气,陈大伯你在干什么呢?” “装水,这是保养木偶的一道非常重要的程序,一般的木偶师傅其实并不懂这种方法。我也是我师傅传授给我的,就是在木偶内里吊一包盐水,这样可以驱虫以及去除有邪灵附体。呵呵,邪灵附体这样说虽然有一点迷信,但是在我们这一行业,木偶被邪灵附体而杀害木偶师傅的传说太多了,不得不防。” 我说:“嗯,逐渐就变成了一种习惯,或者是一种行业内的仪式。” 陈剑颖很高兴,道:“的确,你知道吗十三,木偶于古代,其实又叫俑,或者傀儡。” “傀儡?” “是的,因为木偶就是被师傅操纵着它的一切,让它向左就向左,让它向右就向右,让它静止时候就一动不动——它所有的一切都听命于师傅。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木偶是有生命的有情绪可以感知一切的,它肯定非常憎恨我,因为它从来没有自己的权利,一生都是被我操纵着。” 我们聊了一会儿,陈剑颖回到他的后台去了。 我这个时候打开了我的新浪微博——无邪社长朱十三,发现编剧李玉华真的关注了我。有些事情我不方便当面问她,但是在微博上我完全可以肆无忌惮。 我给她留了私信:“《断偶惊魂》剧本是你完全独立创作出来的还是别人提供的线索?” 我留了言以后也没有继续看,因为我觉得它不会回复我这个问题。但是,手机很快就响了一下,提示新浪微博有私信。 我打开一看:“其实并不是我凭空想象出来的,是有一个神秘人提供给我的素材。至于那个神秘人,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他是将小说内容发到我邮箱,并且说这是真实的故事。我看了这个故事之后觉得可以编写成剧本。” 我看着她的回复,觉得这个神秘人应该就是陈小建。就算不是陈小建本人,至少,也是知道陈小建的故事的。 既然陈小建极有可能还活着,他为什么不和陈学夏相见? 他一直隐藏在背后,且把整个故事发给编剧然后整出如此巨大一部电影。他在一步一步接近陈学夏却拐弯抹角滴水不漏地铺垫出如此多的事情,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是他责怪当年陈学夏由于发烧昏迷所以没有及时告知他的父母去找他么?所以现在在进行着一个巨大的复仇阴谋? 在这么多人的南沙岛之中,哪一个人其实就是陈小建? 按照和陈学夏年龄一样来看,24岁,这个范围缩小了很多,但是还是不少人。 我让陈秋阳去搜集这方面的资料。同时,我让葵若兰重点去调查陈剑颖、李威宏以及何少凤他们的详尽资料。 这样时间一直到了下午4点,血腥以及绝望开始如同越来越大的海风,即将淹没南沙岛。 下午4点。 陈珂新导演打电话给摄影师,没想到摄影师一直没有接他的手机。 陈珂新怒气冲冲跑去宿舍,用力踢开木门,吼道:“你只衰佬,系唔系唔想捞了?死七去边度啦?” 当陈珂新进入摄影师的房间的时候,他看到的是在这不到十平方米的蜗居里,36岁的三号摄影师,香港阿强,被人残忍地杀死在墙壁上,他整个人还生着,直挺挺地贴在墙壁上,他的头仰起来,盯着天花板,脸上是僵硬的恐惧表情,他的舌头被残忍地扯出来,伸到嘴巴外面。 他的血红色舌头上面被三枚图钉钉住,图钉末端缠着三条透明的鱼线,这三根鱼线连着天花板的缝隙上,绷得紧紧的,以至整条血红的舌头都是斜向着往上面的。 阿强的双手被大铁钉钉住在墙壁上,而地上全部是潮湿的排泄物,发出阵阵的恶臭。阿强穿着的是一件宽大的绿色军大衣,只是厚厚的衣服底下不断有鲜血汹涌出来,血液还没有完全停止。 尽管陈珂新拍过不少的恐怖片,各种各样的血腥恐怖的道具搭建出来的画面他都见过。可是,眼前的是真实的,活生生的,血淋淋的画面,他吓得尖叫着狼狈地飞奔出外,摔倒在地上,然后捂着肚子不断呕吐。 “报警,报警,赶紧报警!” 宿舍区乱作一团,大家都在码头焦急地等待警察的到来。 白茫茫的海洋,浪花扬起白色的泡沫,海鸥发出死人一般的低吟,水雾弥漫当中,突然有一艘巨大的船只正飞速地驶过来。 我们三人也在人群当中等待,许多人已经不顾什么电影拍摄了,出了死人,都急着有船只过来赶紧离开这座南沙岛。 我惊奇地道:“为何会有如此巨大的一艘船只过来?虽然有人被杀的确是非常严重的事情,但是这个阵势有一点奇怪。” 眼尖的葵若兰说:“船头上站着的那些穿着白色衣服的人是什么人?看样子并不是警察。” 我们都不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想象:整座南沙岛从现在开始进行了封岛,所有人都禁止离开南沙岛。船只上进入南沙岛的人除了警察之外,有十个穿着全身白色生化防疫衫——就像那些发生瘟疫剧情电影里面的医疗人员所穿的衣服一模一样。 南沙岛从这一刻开始,既发生了一宗凶杀案,又遭遇了封岛感染隔离危机,所有人都陷入了不安混乱的浓雾之中。 原来,那个灯光组的外国大叔,john,发高烧被送去医院以后,检测结果怀疑是埃博拉病毒感染,虽然还没有最终确定是否是埃博拉病毒,但是john出现了相同的症状,为了防止事态的扩散,所以立刻下令封锁南沙岛,让可能性降低到最低,且派了十位医生进驻南沙岛,进行检测排查。 第72章:孔窍渗血X看不见的凶手 虽然很多人都忧心忡忡,情绪非常大,有人大哭大闹,但是大家都知道埃博拉病毒传染性的厉害,之所以被隔离在南沙岛中确实是最好的方法,所以也没有人逃走。 大家全部分散在了岛上各个地方,因为彼此对彼此都不信任,害怕对方感染了病毒。 已经是入夜了,我和葵若兰陈秋阳三人到了那个巨大的坑地,坐在最低的位置。 我们燃烧起了柴火,很温暖。 陈秋阳愁眉苦脸地道:“我说我们也太倒霉了,什么没有遇到却招惹了埃博拉病毒,这个病可不是说笑的。” “可导致埃博拉病毒出血热,罹患此病可致人于死,包含数种不同程度的症状,包括恶心、呕吐、腹泻、肤色改变、全身酸痛、体内出血、体外出血、发烧等。我在网上看到过一个帖子,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看着感觉非常恐怖——据说,埃博拉病毒在除了骨头和骨骼的肌肉外,对人体任何其他组织或器官都一视同仁地加以侵蚀,像扫荡一样。当病毒将自身复制到宿主的血细胞中,血细胞便开始死亡并凝结在一起。凝块堵塞血管,切断全身的血液供应;感染的器官开始出现死片。 病毒蛋白质以特有的凶残攻击胶原,这是固定器官的连结组织中主要的蛋白质。当胶原变成浆状物,器官表面开始出现孔洞,包括皮肤,血从孔洞中倾泻而出。皮肤下面出现血斑;液化的死皮在表面形成水疱。在这个阶段所有的孔窍都会渗血,同时皮肤和肌肉的表面隔膜开始炸裂。这稀奇古怪令人毛骨悚然的过程一直持续到病毒成指数地繁殖,毁坏内脏使之完全失去作用以致宿主死亡为止。当这种事发生时,已死或部分已死的器官开始液化。像血液、粪便和呕吐物这样的流体,一点一滴都充满了上百万的病毒。” 陈秋阳吞了几下口水,阴森森地道:“总之一句话就是,得了这个病毒,你的内脏五脏六腑就会哗啦啦地化成血水,然后由你的嘴巴流出来……” 陈秋阳添油加醋地把感染了埃博拉病毒的症状表现说了一通,听得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葵若兰道:“好啦羊胖子你别吓唬人了!现在不是还没有确定吗?只是推测,何况我们并没有和john有过近距离接触。现在大家都在等待过了观察期呢,这段时间大家可千万不要发烧!” “喂,你们三个有没有量了体温?”我听到了一把熟悉的声音。 在边上站着戴着口罩全身白色的医疗人员,居然是阮得风。 我冲着他喊道:“阮医生,居然又碰到了你呀!怎么感觉我们去哪里都会碰到你一样。我们已经量过体温了,都正常。” “那就好,是呀,我也觉得奇怪怎么我去哪里都会遇到你们,而且我发现有你们出现的地方总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呢,哈哈哈,开玩笑!” “阮医生,什么时候隔离令会撤销,我们可以离开?” “最快2天,这2天就多注意了,不要去人多的地方,好好保重哦!”他说完就离开了。 葵若兰道:“看到他这一身衣服,我总是觉得我们好像在拍摄美国丧尸电影或者生化危机似的。” 我说:“难得我们现在没事做,也做不了,倒不如我们静下心来利用这段时间推测一下摄影师阿强被杀的案件?” 陈秋阳道:“刚刚你不是通过捍东警官取得了一些详细资料么?” “是的,但是这个资料并没有公布,因为怕引起恐慌,特别是偏偏又遇上了埃博拉病毒感染危机。” 警察进入南沙岛以后,立刻去了凶案现场侦查。由于陈珂新拍摄过恐怖片,对于凶案现场必须要保持不要被破坏这一点知识他是知道了解的,所以尽管他被吓得不轻且把胆汁都呕吐出来了,他还是吩咐任何人都不得进入阿强的房间,直到警方的到来。 警察在现场没有发现到任何可疑的打斗痕迹,而且现场也没有任何可疑的指纹留下,看得出来凶手也是有这方面的知识。经过初步的现场尸检显示,阿强是被人用凶器刺破心脏而死的,最离奇的是凶手在他的舌头钉了三枚连着透明鱼线地图钉不知道为何,因为那个时候阿强已经死去。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阿强寝室摆放的一部dv机录下了一段视频,由于dv机是放在地上的,所以只是拍摄到阿强的双腿,以及一些奇怪的东西。 视频的内容如下: 阿强的声音“是你?怎么会是你!不可能的——你,你应该死去好多年了!” 然后是他一步一步往后退的双腿,视频的界面是只拍到小腿也即是膝盖以下,而凶手的双腿并没有显示出来。可是,阿强分明是看到了某种东西的。然后是阿强背贴在墙壁,无声无息的一动不动,只能听到一些非常细微的声音。 凶手花了几分钟把他钉住在木墙壁上,这个过程只听到锤子的声音,却依然没有拍摄到凶手的腿。 这非常奇怪,难道凶手是漂浮在空中的,所以拍不到他的腿?然后,一切都安静了下来,静悄悄地维持了3秒钟,突然一张血红色的木偶的脸横着出现在整个屏幕上,把正在看录像的民警吓了一跳。 “他妈的,突然出现这么一只木偶的恐怖脸!” 很显然,是凶手行凶完了以后,把木偶靠近dv机前拍摄到的画面,带有强烈的挑衅。 我把获得的资料告诉了大家,重点讨论如何可以做到只拍摄到死者的双腿而却拍不到凶手的双腿。 陈秋阳道:“既然拍不到凶手的腿,很简单啊,凶手本身就是没有双腿的,自然就拍不到了。” “可是,假设凶手是真的没有双腿的,但是他要行走的话也必须要借助拐杖,视频里面也没有拍摄到拐杖。” “既然视频拍不到,那就是表示,这个凶手是出现在dv机拍摄范围之外的,普通人膝盖以下应该是50厘米左右,所以这个凶手是出现在距离地面50厘米以上的位置。这是第一种可能,是高度问题。第二种可能是长宽的问题。也就是说,凶手是有双腿的,但是由于他站在距离死者比较远的位置,超出了拍摄的宽度,所以dv机没有拍摄到他的双腿。” 葵若兰继续道:“要做到第一种可能,凶手必须是悬浮在距离50厘米的地面,所以他极有可能是上面有绳子吊着,他抓着绳子——从这个角度来看,凶手是冠捷马戏团中熟悉杂技的人。我们看他们表演的时候,有那种高空惊险的飞跃杂技,吊着绳子飞来飞去的,如果是其中某一个人,要做到我所说的第一种可能,非常容易。” “若兰你分析得非常厉害!” “那我现在来说第二种可能是如何做到的。这个人没有出现在视频当中,他站得非常远,可是死者是心脏被刀刺破,必须是近身。凶手可以把刀绑在棍子之类的东西,站在视频拍不到的地方进行行凶。但是,这种可能性不大。凶手最后把木偶放在镜头前,是在挑衅。这只木偶,警方应该可以查的到的。” 我说:“是的,是木偶组的人的木偶。但是,在阿强遇害的时候,陈剑颖、何少凤以及李威宏都有不在场的证人,他们并没有去过宿舍区。” 陈秋阳道:“会不会凶手的作案手法其实和在雷公旅馆时候,阿浩杀害他的女朋友所用的方法一样?凶手用了音频,然后其实在凶手和阿强还没有进入被拍摄范围之前,凶手已经刺破了阿强的心脏,而当阿强后退进入被拍摄范围的时候,其实那些行凶的声音是事先准备好而播放的。” 我摇摇头,道:“不,即使你所说的这种情况有可能,但是阿强的舌头被钉了三枚图钉,却的确是在他后退到墙壁时候发生的事情。” “这样子的话,看起来非常奇怪哦,难道真的有悬浮幽灵杀人?” 夜幕越来越浓郁,气温也越来越低。 我说:“我们回去宿舍还是在这里?” “这里太冷了,而且野外蚊子多,还是回宿舍吧?” 我们回到宿舍区以后,每一间房子都紧紧关闭着,如同所有人的内心世界,所有人都紧紧关上了自己。这一夜非常静谧,着急地等待曙光的来临。可是,在这黑暗的掩饰之下,罪恶再一次悄悄地来临。 …… 李威宏一个人静悄悄地来到了舞台上。现在马戏团里的舞台一个人也没有,可是李威宏却静悄悄地来到了这里。 深红色的帷幕垂下来,好像一片血红色的深海。而在帷幕的阴影当中,似乎有一个人蹲在那里,黑漆漆的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凶手,凶手是不是你?你,你为什么要杀人?” “吱吱——嘶嘶——”那团黑影没有回答李威宏的问题,只是发出一种类似于蛇一般的声音,听起来非常诡异,令人有不安的感觉。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复仇?还是只是当这是一个游戏?” 第73章:断肠草X孩童 “游戏?呵呵,你们木偶组的人,不是一直都是在游戏着么?”黑影终于说话了,可是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奇怪,有一点像男人的声音,可是却非常尖锐,像紧绷的弦线发出来的声音。 “我其实一早知道你的存在,可是我一直没有揭穿你的身份。因为我觉得,仇恨不应该延续,不应该如此无休无止。老一辈的仇恨,不应该让下一代还延续。你收手吧。” “你错了,呵呵,那个摄像师不是我杀的,我和他没有仇恨。” “那你约我到这里为什么?第四傀儡师。不就是为了报仇么?” “我想你错了,放不下仇恨的人是你。”黑影中的那个人慢慢的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李威宏双眼瞪大起来,满脸惊愕的表情,他说:“不可能的,怎么可能会是你,怎么可能——你是,你是——” 李威宏突然捂着肚子痛苦地倒在地上,不断呕吐着白沫。 那个人来到了李威宏面前,他又陷入了黑暗的阴影中,他说:“我之所以约你出来,是知道这个时候你的毒药应该发作了。在宿舍的话一定会有人救你的,而在这里不会。何况,这个舞台不正是你一直热爱的么?你说会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马戏团的,我就遂了你的愿了。” 舞台上,李威宏痛苦地在抽搐着,翻滚着,挣扎着,然后慢慢的一动不动,静止……这个昔日五光十色的舞台,此刻没有五彩缤纷的舞台灯,没有华丽的衣裳,没有热情高涨的观众,没有如雷的掌声,而是落寞,孤寂,阴冷,李威宏在这里,中毒身亡,直到第二天早上5点的时候才被人发现,他的尸体已经僵硬。 凶案已经发生到第二起了,岛上的人越来越躁动。 医疗人员为了安抚大家,下了通知:今天全部排查后,明天所有体温正常的人,可以离开南沙岛。 吃过早餐之后,我从警方那里拿到了李威宏的一些初步资料:服了断肠草。 我想起我进来南沙岛之前刚刚好看到的一则新闻:诈骗他人百余万元钱财后,镇政府农办副主任黄光竟用断肠草煮猫肉汤毒杀追债人。 断肠草,也叫大茶药,是葫蔓藤科植物葫蔓藤,一年生的藤本植物。其主要的毒性物质是葫蔓藤碱。据记载,断肠草吃下后肠子会变黑粘连,人会腹痛不止而死。一般的解毒方法是洗胃,服炭灰,再用碱水和催吐剂,洗胃后用绿豆、金银花和甘草急煎后服用可解毒。 陈学夏过来找我,他说:“十三,有没有最新的进展?”我说:“暂时没有,发生了埃博拉病毒危机,又同时发生了凶案。” 陈学夏看了看四周,道:“其实,我觉得凶手是冠捷马戏团里面的那个小丑。” 我想起我在后台遇到的那个张杰小丑,说道:“你怀疑是他?” 陈学夏道:“当年我偷进马戏团的时候撞见的那个小丑,正是李少杰。他的性格孤僻,这种人往往有暴力倾向。最关键的是,李威宏昨晚的饭菜,是小丑拿给他的。我亲眼所见,原本来这种给各位师傅送饭菜是小葡萄的工作,但是昨天我看到小葡萄送饭的时候,小丑李少杰居然半路截住了小葡萄,让小葡萄把李威宏的饭菜给了他。” 我们正说着小葡萄,小葡萄正扛着洗脸盆慢悠悠地走过。我对她扬扬手,道:“小葡萄,这里,这里!” 小葡萄看到了我,奇怪的走过来,说:“叔叔,你找我有事吗?我还要去洗碗呢。” “叫我哥哥,我还不是大叔,被你叫老了。” “反正比我大的男的我都叫叔叔,女的我就叫姐姐。” 小葡萄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我,无忧无虑。小孩子的世界大人是很难了解的,即使在岛上发生了两起残酷的凶杀案,但是,其实并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弯腰,摸着小葡萄的头发,说:“小葡萄,你可以告诉我昨晚晚饭时候,李威宏叔叔的饭菜是你送的吗?” “原本来是我送的,但是后来李少杰叔叔让我把饭菜给他,我就给了他啦。李少杰叔叔真是好人!” 小葡萄天真无邪地说:“你还有什么事吗?叔叔。我还要工作呀!” “没事了,小葡萄你真乖。”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把一根波板糖给了她,她接过非常有礼貌地说了声“谢谢叔叔”然后走了。 我看着她的小背影,说:“她年纪小小,却比一些大人还懂事。只是,她年纪这么小,为什么要过来马戏团干这种粗活?” 陈学夏道:“你不知道吗?小葡萄的妈妈是杂技组的,但是她妈妈生病了住院一年多了,所以她就过来帮忙,而她妈妈的工资就全部给她。她是一个非常乖巧的小女孩。” 和陈学夏谈完之后,我去找小丑李少杰,问了几个人之后得知小丑李少杰去了后台。 由于终止了拍戏,所以冠捷马戏团的那些人大多数都外出,不聚在帐篷里面。因为帐篷不通风,如果瘟疫发生起来,传播速度更快。 我到了后台,看到小丑李少杰正在化妆,他应该刚刚开始化小丑妆,我得以看清楚他的真实样子:圆圆的沙田柚脸型,光头,样子很慈祥,眼睛弯弯的,嘴唇也是弯弯的,尽管他的神情很冷漠,但是他可能表演小丑时候一直需要保持笑容,所以他的脸始终有一种微笑。 他看到我来找他,冷冷的说:“你也过来问我有没有在李威宏的饭菜下了断肠草?警方已经问过了。” 我说:“我只是刚刚经过这里。而且,我不相信是你做的。我觉得断肠草并不是放在晚饭当中,因为吃晚饭的时候是6点左右,而根据初步推算李威宏死亡时间是晚上10点多的时候,这中间间隔了4个小时,如果断肠草是放在晚饭的话,不可能那么久才毒发。我好奇的是为什么你会帮小葡萄拿饭菜给李威宏。” 李少杰道:“因为我喜欢小孩子,特别是可爱乖巧的小葡萄。我不想她送饭去给李威宏这个禽兽。”“难道他——” “是的,这个糟老头平时装着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私底下却非常肮脏。我前晚看到他抱着小葡萄的时候,居然在摸着小葡萄的胸前以及大腿。那绝对不是普通的老人对小孩子的关爱了。不过,我虽然憎恨他,但是我倒不至于会杀他。” 李少杰小丑继续道:“这个马戏团的人,没有人值得信任,没有坏人,但是也没有好人。所以,不怕和你实话实说,我一直在暗中保护小葡萄。” 我和李少杰小丑告别之后,马上找到陈秋阳。 原来,在刚刚碰到小葡萄的时候,我给波板糖她的时候,在她的衣领黏上了一个摄像头,邹管家从美国购买的,能够无线现场接收视频。 陈秋阳打开电脑,插进接收器,出现一段雪花的画面之后,画面逐渐清晰。 画面显示小葡萄走在一条小路上。偶尔画面会拍摄到小葡萄的双手,还有她的自言自语。小葡萄在拿食物喂养岛上的小鸟。 “唉,你们就好啦,自由自在可以想飞去哪里就飞去哪里。我也好想当一只小鸟可以四处飞呢,这样我就可以飞去医院看我妈妈了。” 小葡萄的手心放着一些黄豆,两只小鸟飞落下来,在它的手心吃着黄豆。 葵若兰在一旁听着小葡萄的话,觉得很伤感,她说:“十三,你为啥会把摄像头安装在她的身上?” 我说:“因为我听陈学夏说李少杰小丑曾经找过小葡萄,我担忧小葡萄所以才这样。后来我见到了李少杰小丑,他对我说李威宏是一个患有恋童癖的人,我安装了这个更加证明是对的。” 视频里,小葡萄继续在行走,她前面突然出现了何少凤。何少凤穿着深红色的羽绒服,向小葡萄挥手,示意小葡萄过去。小葡萄快跑起来,一边跑一边说:“何婶婶,你找我有事吗?” 何少凤出现在视频中,从视角看是小葡萄仰着头颅看何少凤的。 何少凤微笑着对小葡萄说:“是的,你快跟我来,我带你去看好东西。” 我们看到视频中何少凤的微笑的时候,立刻发现了不对劲,因为何少凤的这个笑容实在太不怀好意了,充满了邪恶的味道,我们一眼就看出来了。 可是,还是小孩子的小葡萄不知道,孩子的眼中,她还分辨不出来这种微笑是非常不怀好意的,她非常高兴地立刻答应了:“好呀!是去看什么呢?” “你去看了就知道啦。” 我站起来,说:“小葡萄有危险,我们立刻去找她。若兰你知道她所去的地方是哪里吗?” 葵若兰道:“这个岛虽然看起来不大但是实际上也非常大,看这画面,我实在看不出来,这岛的树品种太单一,好像哪里都一样似的。我现在赶紧去找熟悉的人。” 画面中,何少凤走在前面,而小葡萄跟随在后面,四周是黑色的树。 很快。葵若兰带回来了一个人,居然是守岛人张杰。 陈秋阳立刻转过电脑让他看,他身为南沙岛的守岛人,自然对这岛的一草一木都了然于心,闭着眼睛都可以走路了。所以他才看了一眼电脑,立刻就说:“我知道,这是在东边。我带你们去。” 第74章:小葡萄遇害X双瞳婴 在守岛人张杰的带领下,我们立刻去找小葡萄。陈秋阳抱着电脑,时刻密切看着小葡萄。突然,小葡萄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叫声:啊——然后,摄像头被打落在地上,再也看不到任何画面了。 只有小葡萄不断的尖叫,以及一句:“何婶婶,他是谁,他是谁——”然后,没有了声响。 我整颗心脏都揪得快要破碎了,小葡萄已经发生了一些事情,而我们还没有赶到。我们花了20分钟才跑到视频拍摄到最后有画面的地点:何少凤被杀死在地上,她满脸的惊愕表情,一副死不瞑目的表情。而地面上散落了小葡萄的一件外套,外套上面有血迹。 陈秋阳飞速报警,而我在四周疯狂地看着转着。 小葡萄是否已经遇害,她口里对何少凤说的“他是谁,他是谁”——这个突然出来的人到底是谁? 葵若兰在草丛中找到了摄像头。她对我说:“十三,恐怕她已经凶多吉少。” 警方已经赶到,在现场进行着查找线索。我非常悲伤地回到了宿舍,躺在床上瞪大着眼睛,大脑好像放空了一般。 小葡萄亮晶晶的眼睛一直出现在我面前,表情又天真无邪又倔强。陈秋阳安慰我道:“社长,现在小葡萄的,小葡萄的尸体还没有找到,应该还有希望的,现在许多人都在岛上寻找着她,我们不应该放弃最后一丝希望的。” 葵若兰道:“羊胖子你说的对,如果这个凶手要杀害小葡萄的话,那完全可以当场就杀死她的,就像何少凤一样。但是,现在只是看到一件外套,很大可能只是她被掳走了。” 我从床上挺起来,是呀,我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放弃了绝望了呢?我对陈秋阳说:“羊胖子,可否帮我弄一幅南沙岛的地图?我想看看这个岛屿到底还有哪些地方是我们应该去寻找的。” “这非常容易,2分钟办妥。” 陈秋阳很快就在电脑把整个南沙岛的地图呈现出来。我点击鼠标,找到了小葡萄的出事地点。 我说:“对,是这里,我们是从这边过来的,所以凶手带着小葡萄,不可能从这边走,他们可以去的方向是东西北方向,东边这里靠近岸边,除非凶手是准备了船只带着小葡萄离开,不然他们不会去这边。然后——等等,这是——” 面对着地图,我突然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我说:“我们现在立刻启程去找守岛人张杰。” 在奔跑的路上,陈秋阳和葵若兰问我到底发现了什么事情,我说:“守岛人张杰欺骗了我们,他有极大的嫌疑!” 当我看到南沙岛地图的时候,我首先找的是小葡萄的出事地点,然后我不经意地找到我们首先出发的地点,然后我发现我们距离小葡萄出事的地点其实并不远,而对南沙岛非常熟悉的守岛人张杰并没有带我们走最直接的捷径去找小葡萄,而是他故意绕了远路,导致只需要10分钟的路程我们因为走了远路而我们足足走了20分钟。 明明知道小葡萄有危险,明明知道距离并不远,可是他却偏偏带我们走了远路,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故意拖延时间,为凶手带来更加多的时间消除证据。由于我的细心,总算有了一点眉目,知道了一个帮凶。 守岛人张杰住的地方距离那绑着三只木偶的木桩不远,是一个矮小的灯塔。这座灯塔曾经用过一段时期,但是后来随着日久失修,渐渐就荒废了,但是一代一代的守岛人就约定俗成地居住在这里。 我们赶到灯塔的时候,发现已经太迟了。我们看到在一楼狭小的地方,天花板上有一个布满灰尘的吊扇,而守岛人张杰,这位一辈子以海为伴的老人,用一条绳子吊在吊扇上,结束了他的生命。 在一张斑驳的木椅子上,有一台老式录音机,很多90后的人甚至没有见过这种录音机,播放的是卡带,正缓缓的转动着,正播放的是一首歌曲:“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天之涯,地之角……” 原本恐怖诡异的自杀现场,却因为这首歌曲的回荡而变得异常的惆怅悲伤。守岛人张杰死得很安详,没有一点的痛苦。 我们被警方人员劝说了出来,他们要封锁现场。我站在灯塔下面,灯塔的顶部灰黑色,好像死亡的颜色。 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晚,守岛人张杰提着一盏朦胧的夜灯,踩在旋转而上的阶梯,慢慢的走到塔顶,看着远方的黑色海浪,听着沙沙的海浪声音,度过一个又一个的不眠之夜。 不知道为何,近来我变得越来越多愁善感,或者说是越来越慈悲,每对一位死去的人都觉得非常悲伤。这不是我想要的状态,我希望我可以变得越来越冷酷无情,因为我知道我现在继承了无邪社以后我要面对太多的生离死别。 唯有冷漠无情,才可以令我大脑清晰。 守岛人张杰的死有两种可能:一是守岛人张杰是自杀,因为他要包庇那个凶手,他不想警方在他这里查找到线索。二是他被凶手杀害,伪装成自杀现场。这两个可能,相信警方很快就可以查出来。 而我的直觉是,守岛人张杰是自杀。我没有去查找证据,没有去看蛛丝马迹,我之所以有这样的判断,是因为我听到那首《送别》歌曲。第一次见张杰时候他离开的时候就是唱了这首歌。 我越来越相信我的直觉。我记得柳隆村事件回来之后,邹管家对我说过:“十三,你要相信你的直觉。你拥有比寻常人准确无比的直觉。你记得你调查杨宏事件的时候,第一次分析案情的时候说的就是他是死于自杀。这是你第一次的直觉,后来事实证明你说对了。” …… 那个抓了小葡萄杀了何少凤的凶手到底是守岛人张杰的什么人?对于张杰来说,这个人真的那么重要么?值得他为了这个人而牺牲了自己的生命也愿意?真的有人为了守护另外一个人而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么? 因为一直出现不明凶杀,决定提前解除封锁。所有被检测过的人,都可以离开南沙岛。 船只正缓缓驶来南沙岛,30分钟后所有人都将会陆陆续续离开。也即是意味着,30分钟之后,凶手也将会离开这里。 陈秋阳道:“十三,怎么办?凶手肯定存在在这里,如果所有人都离开,凶手将更加难以找到了。只有三十分钟时间,我们如何才可以找到真凶?” 我说:“这的确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凶手即将会逃脱。可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对于我们来说,又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就看我们能不能把握得到!” “对不起,十三社长,我不懂你的意思,什么机会?” “因为凶手一定会在这30分钟的时间实施他的下一个凶案!” “你认为凶手还会继续实施犯罪?” “是的,而且今次的目标,将会是陈剑颖。” “李威宏,何少凤都是木偶组的人,而现在冠捷马戏团的木偶组就只剩下陈剑颖了。” “如此说来,凶手是没有机会下手了,因为陈剑颖已经被警方监视着了,凶手应该不会去冒险。” 我说:“难说,凶手一定会选择在这个岛上解决的。” “十三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凶手有一个理由,必须是在这个南沙岛进行!当然,这些目前只不过是我的猜测,但是刚刚当我再一次看到地图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疑点。李威宏的死,何少凤的死,都是和那三根木桩形成了一个星形。而我记得在木偶索隆身上,存在这样一个星形图案。” 我们去找警方,天空阴沉,即将要下暴雨。而人们陆陆续续离开,地面上一片狼藉。陈珂新导演站在片场空地上,满脸的狼狈和悲伤,海风将他的长发吹的非常凌乱,他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他喃喃地说:“为什么会搞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们经过他的身边的时候,安慰了他几句。不料陈珂新道:“你们不用安慰我,一切都是我的自作自受。其实,这部电影从一开始立项我就觉得很多不对劲的地方。可是,我最终还是决定执导这部电影最大的原因,其实是因为我收到一份匿名电子邮件。对方告诉我,这部电影公映的时候,将会有一个惊天秘密揭露出来……是,是16年前我在东莞拍摄电影《双瞳婴》时候发生的一件怪事……这个神秘人在要挟我……” 1998年,东莞。 那时候陈珂新导演刚刚开始在电影届逐渐有名气,拍的电影口碑和票房都双丰收。 这个时期,港产片最赚钱的有两种:武侠片和鬼片。公司投资了一部鬼片让陈珂新导演拍摄:《双瞳婴》,讲述一个拥有双瞳的婴儿杀人的故事。拍摄地点在东莞,为了演出逼真,邀请了一群身体残疾的群众演员进行拍摄。这群身体残疾的畸形人在电影当中是扮演鬼怪的角色,在一场大火当中走出来。可是,由于烟火组操作的不规范,在片场时候发生了不可控制的火灾:大火吞噬了一切,烧死了两个小孩子。 第75章:真凶居然是?X东莞鬼事 奇怪的是,没有人过问这两个小孩子,没有人去追问他们的下落。充满内疚害怕付上导演生涯的陈珂新一直不敢提及这件事情,后来他偷偷去调查过发现,那群畸形的孩子原来是被一个坏人头目拐卖过来的,这个乞丐集团的目的是通过博取同情而乞讨,所以有许多小孩子原本是手脚健全身体健康的,却被他们残忍的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摧残成残疾人…… 也因为这种黑暗的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被大火吞噬了两个小孩子,也没有人提及。这个秘密一共只有寥寥无几的人知道,灯光师阿虎,摄影师阿强以及场记瘦龙,还有陈珂新导演。灯光师阿虎三年前在中环出现车祸不幸逝世,场记瘦龙5年前已经移民到澳大利亚。摄影师阿强刚刚被杀,现在只剩下陈珂新知道这个秘密了。 我们知道了陈珂新导演的这个秘密,看来这个人和发了故事情节给编剧李玉华的那个人是同一个人,他处心积虑地需要这部恐怖电影在南沙岛进行拍摄,需要冠捷马戏团的人进驻南沙岛。 而我们告别了导演之后去找陈剑颖。陈剑颖在警方处,我们才知道当何少凤被杀以后,是他主动和警方取得联系的,因为他知道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正是他——这和我想到的一模一样。 我们见到了陈剑颖,他低头抽烟,抬头望着灰白的天空,哑然失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道:“我们其实已经发誓不回来南沙岛的了,只是今次由于整个马戏团又回来,我们不得不这样又回来了。其实我一早就已经预感到有事情发生了。” 陈剑颖向我们说出了一个巨大的秘密:南沙岛的三根木桩上的三只木偶,原本应该是捆绑着三个小孩子的,用来祭奠海神,后来木偶大师江金榜做了三只活灵活现的木偶用来代替三个孩子——这个关于三根木桩上的三只木偶的来历,守岛人张杰和我们说过了。但是,这仅仅是故事中的一部分,还有更加重要的一部分,守岛人张杰并没有告诉我们。 当年,沿海一带的渔民被巫师妖言惑众,抽签选出来了三个孩子,这三个孩子被带到了南沙岛上,进行拜祭仪式。可是,在这个过程当中,出现了一个意外,或者说出现一个阴谋:原先被抽签选出来的三个孩子的父母花钱买通了船夫,把另外三个拐卖过来的小孩子替换了自己的三个孩子。三个被买回来的孩子被送到了南沙岛,被巫师捆绑在木桩上,然后乘船离开。 木偶大师江金榜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连夜制作了三只木偶偷偷潜入了南沙岛,意欲把木偶替代成三个孩子。可是,当江金榜上到南沙岛之后,发现三根木桩上捆绑着的只有两个小孩子,其中一个小孩子已经失去了踪影。 木偶大师江金榜寻找不到那个孩子了,而另外两个小孩子,被捆绑在木桩上早就已经断了气。后来听说那个小孩子是由于比较瘦小,从铁链缝隙处滑落了下来,然后爬到了海边,摔入了大海深处。 木偶大师江金榜其实并没有救下那三个孩子但是他还是把三只木偶绑在了那里然后把那两个小孩子埋葬了——很多年以后,人们逐渐从愚昧当中苏醒过来,也有人开始传说是他救了三个孩子。 其实,那三个孩子并没有被救,他们只是用了另外三个孩子去送死。 陈剑颖说完,老泪纵横地看着我,道:“那被抽签抽到的三个孩子,就是我们三个,我,何少凤,李威宏。原本应该是我们被捆绑在那三根木桩上的,可是因为我们的父母,所以让其他三个孩子做了我们的替死鬼。我也是长大后听我父亲临死之前说的才知道了这个黑暗的真相。可是我不怪他。他临死之前叮嘱我们一定不要回南沙岛,因为那三个惨死的孩子冤魂不散,会找我们寻仇的。” 陈剑颖告诉我,那个掉进海里的孩子肯定没有死,这么多年,他经常做梦梦到黑色的海洋,翻滚的波浪也是黑色的,在滔天海浪当中,一个白色的婴儿慢慢地从海水里露出一个头颅,慢慢的越来越高,它对着陈剑颖露出血红的牙齿,尖叫着扑过来紧紧地扼住了李威宏的脖子。 “两个小孩子已经惨死,还有一个幸存者。一定是他回来找我们,寻仇。”陈剑颖盯着我,说:“十三,和你有缘,如果我今日真的挂了,我其实也不怨任何人。因为本来几十年前我就应该死了的。只是,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可以么?” 我点头,说:“我能够做到的话,一定会做到。但是陈伯伯,你现在非常安全,没有任何可疑的人可以接近你伤害到你。” 陈剑颖没有反驳,他凑到我的耳边,悄悄地和我说了一些话。我听完,点了点头。 所有人陆陆续续开始上船,许多人已经离开了。陈剑颖对警方说要回去冠捷马戏团带一点东西,去去很快就回。 陈剑颖要回去大帐篷,需要经过那个被撤离得差不多了的室外片场——这个地方,和大帐篷,何少凤遇害的地方,恰恰好形成星形地图。 当陈剑颖走过片场的那块巨大木搭建的舞台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个凶手。我也看到了。我们三个事先埋伏在附近的隐蔽位置,也看到了凶手。 我怎么也不敢相信我的眼睛,我以为是我自己眼花了,出现了幻觉。因为,微笑着从木头缝隙中走出来的这个人,不是其他人,是那个我一直担心的人,那个让我揪心的人,那个善良可爱漂亮拥有一双亮晶晶眼睛的小女孩——小葡萄。 她依然天真无邪地笑着,一双眼睛乌黑发亮如钻石闪闪发亮。她脸上的笑容那么甜美,她对陈剑颖说:“陈叔叔,本来我不想这么快现身的。可是,我再不出来你就要离开南沙岛了,所以即使我知道你是故意走到这里引诱我主动现身,我也依然一定要出来了。因为,我觉得我的身份没什么好隐瞒的。” 小葡萄转身对着我们隐藏的位置方向,嚷道:“叔叔你不要再隐藏啦,我早就发现你了,嘻嘻!和我玩捉迷藏你肯定输掉的,我的眼睛有一点特殊,什么都逃不过我的眼神的!” 我们只好从里面出来,慢慢的来到小葡萄前面。 “真的是你么——”我非常痛心地道。 “是呀,叔叔,对不起你啦,一直都在欺骗你。” 小葡萄的眼睛有光芒在流动,像流水中阳光的闪烁。 “为,为什么——” “不为什么呀,因为知道了他们要来这里,所以就编了一个虚假的身份混进来了,我的样子可是骗过了所有人哦,呵呵呵。” “我说为什么要杀人!” “因为几十年前,他们三人用了肮脏手段,拐卖了我们让我们做了他们的替死鬼呀!虽然这些事情也不是他们愿意的,那时候他们也还是小孩子,可是既然被抽到了他们,就应该好好去履行嘛!还好当年我太瘦,那个铁链没有绑住我,我一下子就滑下来了,所以我没有死——” 小葡萄的话让我们在场所有人都震惊无比!小葡萄居然是当年那个小孩子?事情过去起码有50多年了,为何她的样子一点也不变老?而只是一个小孩子的模样? “呵呵,是不是很奇怪呀?连我自己也非常奇怪,为什么那么老了的我却还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子。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呀,当年我从木桩上掉下来在地上,又痛又害怕,一直哭着在地上四处乱爬,然后不小心爬到了边上,一下子就掉了下去。也是我命不该绝,我掉下去的时候,海里刚刚好有一条海怪鱼在张开嘴巴,我刚刚好隆冬一声掉进了这海怪鱼肚子里——我就住在这大海怪鱼的肚子里好多好多年,靠它吃进来的食物填饱肚子,这些年,我在海里,看到了许许多多你们大陆上的人绝对想象不到的恐怖事情,因为那条大海怪越长越身子变得透明,这些往事我已经发誓不想再回忆了,那是比地狱还恐怖一百倍的画面。” 小葡萄脸上是惊恐的神情,仿佛那些恐怖的画面又出现在她的眼前一般。小葡萄说:“陈伯伯,你知道我是要来杀你的吧?” “我知道,所以我才会来这里。我来这里既是想引诱你出来现身,同时也是准备好了为过去的事情做一个交代。” “你不怕死?” “不怕,我都活了那么久了,也值了。” “我不允许!”我跑出来挡在小葡萄和陈剑颖之间,我说:“每个人的生命有他本人去决定,没有人可以随随便便决定别人的生死!生命是一件非常神圣的事情,一个人可以活在这个世界上,每天要面对那么多困难,横祸,各种各样的不测,随时都可能出现意外!所以,绝对不能简简单单就轻易夺取别人生存的权利!这是犯罪,是变态!我绝对不答应!” 小葡萄笑着,她脸上的笑容真的很甜美,如同晨曦中最美的花朵。可是,此时此刻在我眼中,这无邪的笑容,却显得那么的邪恶诡异。 第76章:最恐怖的事情X逃离南沙岛 她说:“其实,我现在动手不动手,都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你中的毒,其实和李威宏叔叔是一样的,时间已经设置好,等到一定时候,就会毒发。我想也是差不多是毒性发作的时候了。” “我已经中毒了?” “你今天吃的饭菜,混入了我用鱼胶包裹着的断肠草浓缩汁液。估计也是差不多快要破裂了吧。这种深海鱼胶是我自己制作的,呵呵,能够非常精确地控制住你吃下去之后多久鱼胶会被胃酸腐蚀而破裂的时间。” 小葡萄冲着我又笑了,说道:“叔叔,我又要回去海洋了。张杰叔叔都不在这个世界了,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对我好的人呀,可惜,也不在了。那个时候,只有他肯陪我,那个时候呀,也只有他一个人肯待我好,不把我当成是怪物,我知道他一直很喜欢我的,却又不肯和我说,他就是这么傻,可是一切都结束了……” 小葡萄说完,突然奔跑开来,她的速度快得超出我们的想象,她跑到崖边,如同箭一般跳进了海水里面,溅起一股白色的浪花,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们追不上她,当下最要紧的是赶紧救服下断肠草汁液的陈剑颖要紧。 我们联系了阮得风医生,他说:“一般的解毒方法是洗胃,服炭灰,再用碱水和催吐剂,洗胃后用绿豆、金银花和甘草急煎后服用可解毒,现在赶紧进行治疗。” 阮得风赶过来带着陈剑颖离开之后,我单独去了一趟冠捷马戏团的大帐篷。人去楼空,工人已经在陆陆续续拆除架构了。繁华之后剩下的就只有空虚寂寞了。 帐篷里面弥漫着一种腐烂的气味,想雨水洗刷过后的潮湿森林那些腐烂的蘑菇以及枯叶散发的味道。我穿过舞台,到达了后台的木偶组房间—— “如果我真的被杀,我希望你可以带走我的索隆木偶,它陪伴了我很多年,我不希望它就这样被埋葬了。这么多年,我其实一直都是把它当做是我儿子了,它放在我房间的地面的那一个银色的箱子之中,密码是29873,拜托你带它离开南沙岛。我希望你日后可以照顾它,白天它不可以晒太阳,因为它的木质特殊,晒了太阳会膨胀腐烂,白天时候你将它放在箱子里面。” 我输入密码,打开箱子,果然看到索隆木偶安安静静地睡在箱子当中。 其实有时候我挺羡慕它的,尽管它一生都是被人操纵着,可是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不用去思考,不用去忧伤,不用去面对世间的纷扰和勾心斗角,爱恨情仇。那么,是否说,无欲无求,人生就会变得更加开心了? 我用力把它拿出来,用一块布包裹住它,然后走了出去。 当我经过舞台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了一位肥胖的中年,戴着金丝眼镜,文质彬彬,西装革履,气质不凡。我这个时候才知道这个人就是冠捷马戏团的老板——关浩峰。 关浩峰看到我,也不觉得奇怪,他只是在看着工人在拆除舞台,脸上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表情。遇到这样的事情,没有人会开心的。他的表情很苍凉,像海风带着阴冷的海水。 我不理会他,抱着索隆木偶出了大帐篷,和陈秋阳、葵若兰他们会合,然后去登船。 大船终于缓缓地驶离南沙岛,天空依然阴霾,像死人灰白的脸。海风也非常阴冷,几只瘦弱的灰色海鸥在呀呀叫着,掠过海面。 我站在围栏处看着浩瀚的茫茫海洋,海浪不断晃动,像被抖动的棉被,看久了会有一种晕眩的感觉。 我说:“海洋深处,真的会有一些比地狱更加恐怖的事情么?小葡萄那么多年,一个人住在海怪肚子里,见到过那么多恐怖的事情?世间上,最恐怖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有时候很想知道。” 陈秋阳道:“海洋深不可测,如此浩瀚,占据近地球表面积的71%,海洋中含有十三亿五千多万立方千米的水,约占地球上总水量的97%,我记得那时候看过一本科普书,说世界海洋最深处,是太平洋上的马里亚纳海沟,最深处达到11034米,为于菲律宾附近,是太平洋板块向欧亚板块下俯冲后形成的。11034米哦,里面到底会有什么东西,其实都没有人真正知道。有一些未知的东西,也很正常吧。反正我有深海恐惧症,这一辈子都不会想下海的了。海洋是最凶险的地方,没有之一。” 这个时候,我们站在船上讨论海洋,完全没有想到后来我们真的会深入海洋,看到了最恐怖的事情…… 颠簸的海面,每个人都各怀心事,如同天空阴霾的天气,阴郁,沉重,见不到明媚的阳光。 回到龙城之后,我们的这一次任务可以说失败了。除了误打误撞小葡萄的报复计划之外,可以说陈学夏委托的调查陈小建的事情一点实际性的进展都没有,所以我的调查报告资料一直没有写,就这样耽搁下来了。 这样过了两天,简振南打电话问我关于那个出现各个视频中的贵妇人事件有没有进展,因为他在最新的一期《中国正在听》里面又发现了这个贵妇人的微信头像。当歌手赵浴辰在唱《秋意浓》这首歌曲的时候,舞台上方的巨大屏幕显示的支持他的人的微信头像的时候,出现了这个贵妇人的头像。 我看到简振南发给我的这一段节选的视频,虽然出现头像时候很小,但是的确是那个贵妇人的头像。我于是将这个视频也发给了陈秋阳,让他来寻找这个贵妇人的详细资料。 这个时候,阮得风突然打电话给我,说:“陈剑颖在医院经过洗胃,催吐等一系列的治疗,他现在已经渡过了危险期,现在在我医院留院观察几天。他向我提及了你,让你过来探望一下他。” 我穿好外套,立刻出发,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应该把索隆木偶带上还回去给陈剑颖,于是我又转回来,到存物间去找索隆木偶。 自从我在南沙岛把索隆木偶带回来之后,我用一个纸箱装着它,放在存物间,也没有去看过它,我都差一点快要忘记了它的存在了。 可是当我打开存物间的时候,我突然看到在纸箱中的封条已经被打开了破坏了,而索隆木偶居然不是躺着在纸箱里面的,而是直直地坐在纸箱,露出了半个身子,远远看去,就好像是一只浑身通红的小婴儿突然苏醒过来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存物间的光线不足,有一块斜着的巨大阴影,而靠近窗口的一束巨大阳光射进来,大粒大粒的灰尘亮白地在空气中旋转飞舞。 明暗交替的狭隘房间,隐隐透着一丝丝的令人窒息的气氛。 而索隆木偶直挺挺端坐在纸箱,如同那些吓人的鬼怪,将会扑出来。 我吞了一口口水,缓缓地走进去,还好,索隆木偶并没有像被猛鬼附身的怪物扑过来,依然一动不动。我走到纸箱旁边,蹲下来,然后仔细打量着这只看起来很吓人的索隆木偶。 它并没有变成会动的婴儿或者是被邪灵入侵的木偶,会突然张嘴狰狞地怪笑。 索隆木偶到底是如何坐起来的呢?我想不通,我按了几下它的身体,没有弹性,没有温度,硬邦邦的,是木头的触感。 这个存物间也不会有其他人进来这里的,不可能会有其他人把纸箱的封条弄开然后把索隆木偶搬起来摆放成这样子一个姿势。 也就是说,只有它自己活动了,端坐起来的——可是这可能么? 后来我的判断是,热胀冷缩或者是由于纸箱处于密封状态形成了一个类似于真空的状态,然后里面的压强大了,冲破了纸箱的封条,然后把索隆木偶也给弹起来了…… 我用一个塑料袋把它装着,紧紧裹起来,然后带着它去龙城医院探望陈剑颖。 龙城中医院的住院部在门诊部的另外一边,我和阮得风取得联系,知道陈剑颖的病房之后,直接去找陈剑颖。 6楼,604房。 冬日阳光温柔洒在床边,如同细碎的金粉,一粒一粒铺陈开来。床边摆着一盆茉莉,正开着细碎的粉白色的花朵。这是一个单间病房,不大,但是非常洁净,给我一种舒适的感觉。 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床铺被子,配上墨绿色的植物,清新脱俗,让人充满了生机勃勃的向往。陈剑颖坐在床上,正在阅读一本杂志《佛山文艺》。他看得非常入神,以至我走进来了他也不知道。 我微笑着向他打招呼:“陈伯伯,您好,看起来非常健康。” 陈剑颖抬头,看见是我,赶忙把《佛山文艺》放到一边,笑呵呵对我说:“十三是你来了,请坐请坐,一直想对你说声谢谢呢。要不是你,我想我早就去见阎王爷了。” 我说:“不客气,对了,你的索隆木偶我帮你带来了。” 我把沉重的索隆木偶放到病床上,把塑料袋摊开来,陈剑颖看到索隆木偶,脸上尽是掩饰不了的兴奋。他紧紧地把索隆木偶抱在怀里,给我的感觉真的如同是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他看着索隆木偶的眼神,充满了怜悯温柔慈爱。 然后他似乎发现了自己的失态,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我无儿无女,这些年,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的就只有它了,所以我一直把索隆当成是自己的儿子。” 我笑着说:“我明白。” 我和陈剑颖聊了一会儿之后,我和他告别,下楼之后在住院部门口碰到了阮得风,他穿着白大褂的样子挺好看的,有领导风范。 他对我说:“南沙岛那个外国大叔的病毒已经确认了,并不是埃博拉病毒,虚惊一场。” “嗯,我已经看了新闻报道。据说是一种什么所罗门群岛灰鸥流感,虽然也是挺厉害的一种病毒,但是相对于埃博拉病毒来说,没有那么大的杀伤力。” “你今次去南沙岛的调查,没有任何结果吧?” “这你都知道?是邹管家告诉你的么?” “不,身为一个医生,最基本的就是懂得望闻问切,望是首要的,我看到你有些疲惫,精神状态不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是的,该调查的一点成果都没有。” 我把南沙岛的整个事件告诉了阮得风,他听完了之后,道:“这么说,除了小葡萄,还有另外一个凶手存在。而且现在这个凶手还在逍遥法外?” 第77章:另一个凶手X东莞畸形集团 我说:“是的,小葡萄只承认她杀了何少凤、李威宏以及陈剑颖,因为这三个人是当年被选中的三个孩子。而摄影师阿强的被杀,又是另外一单案件。这个凶手现在还在逍遥法外。” 阮得风沉思片刻,道:“如果让我来推理整个案件的话,我觉得是这样子的:凶手是陈珂新导演当年拍摄《双瞳婴》时候发生的那场火灾中逃生的那些畸形人当中的一个。他们刚刚好又进入了这个剧组,所以起了杀机。” 我摇摇头,道:“可是我听陈珂新导演说的,知道那件事情的人除了陈珂新导演之外其他那几个都死了,要复仇的话应该是寻找陈珂新导演比较合理,而不是摄影师阿强。” “这里就涉及《断偶惊魂》这个投资方的那个神秘人了。这个人这种行为很明显是要让陈珂新带领整个摄影组出现在南沙岛。所以——他的最终目的,其实很有可能并不是陈珂新,而是有可能是其他人。” 阮得风的话突然让我豁然开朗,是呀,我一直想到的是这个神秘的人滴水不漏地进行这个计划的最终目标是陈珂新导演,但是极有可能并不是,而是其他人。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可是,这个人是熟知陈学夏的小时候经历的,所以这个人综合起来的话,正是当红明星陈学夏。” 我说:“其实我一直都是推理这个人是陈小建的。可是,陈小建和剧组并没有交集。” “你忘记了么?这部电影的重头戏是冠捷马戏团,是陈小建和陈学夏小时候的经历。只要警方去对冠捷马戏团进行调查,一定会查的出来一些东西的。” “嗯。” 阮得风说得一点也不错,第二天早上我刚刚从美梦中苏醒过来的时候,邹管家就带来了警方调查到的最新资料:果然,1997年的时候,7岁的陈学夏和陈小建在冠捷马戏团的大帐篷后台时候遇到了一些事情。 陈小建被抓,而陈学夏成功逃脱。 前任已故的冠捷马戏团团长一直在进行着不法的勾当:他们到各个地方进行演出的时候,都会抓一些小孩子走。他们把这些小孩子抓到后有一些漂亮的就卖给了其他地方,丑一点的看起来愚笨一点的就用来进行惨无人道的杂技训练,练习各种高难度有生命危险的杂技内容。而陈小建正是被抓去了进行危险的杂技练习,可是2年后后来陈小建失踪了。 这些都是冠捷马戏团前任的团长干的好事,新任团长是一位好人,对冠捷马戏团进行了改革创新。 我得知这些信息之后,更加确定这个幕后神秘人绝对是陈小建。他投资了整部电影,提供了整个故事,目的就是陈学夏。我联系陈学夏,但是都是他的经纪人接到,说他正在拍戏,非常忙碌——《断偶惊魂》又开始拍摄了。 中止了线索,没有办法,我只得在调查陈小建的时候,也着手进行简振南委托的贵妇人事件的调查。 这个出现在各个综艺节目当中的贵妇人,同样令我有巨大的兴趣。我很想知道,这个贵妇人,到底有多少胞胎姐妹。 但是,都遇到了困难,停止不前。 下午时候,我到龙城越秀公园跑步,有人偷偷把宠物狗带进了公园,在草地上遛狗。 越秀公园是禁止游客带宠物进去里面的,但是这个中年大叔胆子似乎很大,也不理会旁人厌恶的目光,他在草地上一直和小狗狗玩耍。 这个中年大叔拿着一块木头雕刻成的骨头扔到远处,然后狗狗跑过去把骨头叼在嘴巴里跑回来给主人。 这只狗狗还非常幼小,所以叼着骨头的时候骨头常常从嘴巴里掉出来——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了一件我忽略了的事情:在南沙岛的时候,黑犬曾经偷窃过索隆木偶,当我们去寻找的时候看到的是黑犬和索隆在一起,那时候我们都一致认为这只索隆木偶是黑犬叼走的——可是,索隆木偶重达30多斤,黑犬如何可以从大帐篷里面把木偶叼走? 如此一个最基本的常识问题,我们这些人居然全部忽略了! 索隆木偶根本不是黑犬偷走的,而是另有他人! 想到这里,我决定再去龙城中医院走一趟,和陈剑颖详细地说这件事情。当我去到医院的时候,阮得风告诉我,陈剑颖提前出院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他的住院费也是别人帮他付清的。 陈剑颖无儿无女,到底是谁会帮他付清住院费呢?我第一个想到的人是陈珂新导演。 因为《断偶惊魂》继续拍摄了,整部电影既然是围绕索隆木偶的,那么必然会再次找到没死的陈剑颖。 当我几经打听之后,发现陈剑颖果然带着他的索隆木偶去了《断偶惊魂》的新片场。 新片场位于龙城不远的郊区,我今次自己一个人来到这里。当我来到距离片场还有一座小山丘的距离的时候,我突然看到陈学夏和李茉莉正坐在一棵羊蹄甲树下肩并肩,两人的身体靠得非常近。 陈学夏留着齐眉的刘海,染着淡淡的咖啡色,精致的五官如同日本少女漫画的男主角,他穿着一件纯白色的麻棉衬衫,外面套着一件鹅黄色的毛衣,露出雪白的衣领,浑身上下都散发出青草般清甜的青春气息。 李茉莉依然是青春的学生短发,一件薄薄的浅蓝色毛衣,加短袖纯白色学生装,过膝百褶裙,长袜子,洗得发白的球鞋。头顶上的羊蹄甲开着满树的粉红粉白的羊蹄甲花,如云如霞,非常漂亮。风掠过的时候,一片一片粉嫩晶莹的羊蹄甲花瓣会飘落下来,带着淡淡的清香,落在李茉莉的肩膀上,头发上,睫毛上。 远远的看着这画面,精美得如同最美的偶像剧令人心碎的画卷。 我原以为他们是为了电影《断偶惊魂》而在排练,在培养感情。可是,当我和陈学夏单独见面的时候,陈学夏告诉我,他真的喜欢上了李茉莉。 “她身上有种令人忍不住想要接近的亲切感,也许是我太早就从学校出来社会工作的关系吧?她身上的校园气质让我着迷。” “可是,你现在是当红偶像,如果现在谈恋爱,会不会造成很大影响?” “是的,所以我的公司禁止我在30岁之前谈恋爱,只不过我想如果我真的爱李茉莉,为了她我宁愿当回一个普通人,谈恋爱,结婚生子,这样就挺好的。” “那样子太可惜了。”“不可惜,其实当一个艺人,你们看到的只是我们表面的风光而内里的心酸。你们根本不知道。你们总是觉得我们拍一部戏片酬有几百万非常容易赚钱,其实这些钱大部分都是给我们的经纪人拿去的,我们只拿很少一部分。” 陈学夏凝视着远处的青山绿水,继续道:“其实,我们这些艺人,非常像扯线木偶,也就是傀儡,我们都是被经纪公司当成是傀儡一般工作生活。之前在韩国发展的韩庚、吴亦凡、鹿晗他们这些艺人,就是因为不满娱乐公司的苛刻而选择了毁约打官司也要离开经纪公司。” 听了陈学夏的一番血泪史之后,我提出了继续跟随陈学夏一起拍戏的建议,陈学夏欣然同意,他带我去到了新的片场。 这一次重建的新片场,没有南沙岛的那个那么雄伟壮观,但是依然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应有尽有。一个小型的帐篷也搭建了起来,以及外面有一个木头搭建的舞台。 陈珂新导演正在接受警方的关于当年在东莞调查,所以现在的拍摄由原来的第二副导演黄佳卫进行拍摄。 我在片场看到了陈剑颖,他看来已经完全康复了,精神更胜从前,容光焕发的红光满面。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正抱着索隆木偶在吃盒饭,他看到我,很热情地和我打招呼:“十三,你又来了。” 我走过去,在他的身旁坐下来。我说:“陈伯伯,我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你,很希望你可以如实回答我。” “当然了当然了,你问吧?” “在南沙岛的时候,那个人头黑犬偷走了你的索隆木偶,我们都以为是黑犬叼走的,可是那时候我们完全没有意识到,就算人头黑犬力道再大,也不可能可以把索隆木偶叼到那么远距离的地方。所以,我怀疑索隆木偶并不是真正的是木偶,而是人类。” 我的推断并无道理,首先是我曾经看到过索隆木偶的胳膊从布缝隙间伸出来摸索桌子上的东西,二是我第一次碰触索隆木偶的胳膊的时候,发现它的胳膊有弹性且有温度,虽然后来第二次和后来的几次碰触的时候,却没有了第一次的那种有弹性和有温度的感觉,三是我把索隆木偶放在存物间的时候纸箱被破坏了它坐在上面。种种迹象都表明,索隆木偶并不是木偶,而是人类,会走动的人类,只是患了目前我还不清楚是什么的怪病。 我继续道:“在我们从黑犬那里夺回索隆木偶的时候,我的朋友若兰的衣服曾经出现了一滩不明液体,那时候我们以为是水,而且你们为了让我确信是水,你们也做了一场戏给我看说要把盐水吊在木偶里面,可以去除臭味以及防止恶灵附体于木偶身上。其实,这根本就是假的,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的话,那些水并不是你们放在木偶里面的水,我很大胆地进行推测,那些水是索隆木偶的尿液!” 第78章:腐烂的女尸X肚内玩具 我的语调非常高亢,带着君临天下般的威严。我的气势把陈剑颖镇住了,他呆呆地看着我,目光痴呆,然后突然哈哈哈哈大笑起来。他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急促咳嗽,满脸涨红,他说:“十三,你是不是把我们拍摄的《断偶惊魂》这部电影弄成现实了?这不是恐怖电影,是活生生的世界,你说索隆木偶是人类?怎么可能?你又不是没有抱过他摸过他亲眼见过他,他是人类的话,不会叫嚷不会说话不会走动?是人类的话,这么多人看到它难道会认不出来?” 陈剑颖说的话也有道理,因为索隆木偶怎么看的确也不是像人类。但是,现在种种证据都表明,索隆木偶是会动的,至少我要进行一次详尽的检查! 于是,我豁出去了,我说:“好,既然你坚持说不是,那么有一个方法很方便解除这个争执,我们带索隆木偶一起去医院进行检查,立刻就可以知道真相了。” 听到我提出这样的建议,陈剑颖的面色突然变得非常难看,他瞪着我,说道:“真的要这样一直逼我么?” 我说:“如果他真的只是一个木偶,木头制作的,那么去医院检查一下,绝对没有任何的损失,也可以打消我的怀疑。这不是我在逼你,除非你心有鬼,做贼心虚不敢拿去检测。这恰恰好说明了索隆木偶就是一个婴儿!” “他是我的,我不想拿去医院检测,没有人可以强硬威胁到我。” 我冷笑着说:“是吗?那我直接去和警察说明一切,我现在怀疑的是在南沙岛被杀死于宿舍的摄影师,正是索隆木偶杀死的!” 我一步一步地逼近,陈剑颖终于坚持不住了,一下子泄气,他说:“好吧,你赢了,我决定把索隆的秘密告诉你,但是你绝对不可以告诉别人。你是我第一个告诉这个秘密的人,而且整个过程,故事涉及的内容太离奇太不合常理,你需要有心理准备。” 我点头,我近来所遇到的事情太多诡异了,就算他说索隆木偶是外星人,我也可以坦然接受。 …… 陈剑颖从小对木偶有浓郁的兴趣,他和其他人一样,对这种民间流传下来的技艺有着深厚的感情。 他们居住在南海沿岸,老一辈人世世代代都是以打鱼为生,过着海洋一般飘忽不定的生活。陈剑颖对打鱼没有兴趣,那时候在镇上常常有木偶戏表演,小孩子都非常喜欢看。 沿岸常常有台风天气,每年夏天台风横扫过村子的时候,海水就蔓延过村子,腥咸的海水浸过村子的石板路。海水倒退过后,地面上会留下很多奇形怪状的鱼儿,以及一些怪异的鱼儿的骸骨。 陈剑颖、何少凤以及李威宏从家里奔跑出来,赤脚奔跑着,他们欢快地捡那些骸骨,然后用针线把这些骸骨组装成各种各样的动物、人物,然后每个人拿着这些人物在进行演戏,就像在表演着木偶一样。 有一天他们三人也是在玩着的时候,刚刚好木偶大师江金榜经过这里,他看到了三个孩子娴熟的手法,暗暗称奇,便走过去和他们聊天,问他们是否愿意学习木偶戏。从此,三人拜了木偶大师江金榜为师,就这样开始了木偶师傅的道路,且越来越有名气。 木偶戏流行火热的年代是7080年代,那时候每去一处地方演出,都是万人空巷,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可是,80年代末开始,随着电影的逐渐流行火热,人们娱乐方式越来越多,木偶戏也逐渐衰落了。 那个时候陈剑颖已经衰老,而且没有什么演出机会,就回到了家乡,偶尔节日喜庆的时候,接一些演出。 有一年,一场巨大的台风又扑过来,这场巨大的台风带来了毁灭性的灾难,大片大片的村子房屋倒塌,海水如同海啸一般涌入了村子,整个村子陷入了汪洋大海之中。 陈剑颖躲在房子屋顶等待救援人员过来解救。现在是白天下午的2点钟,可是却如晚上一般,整个天空都被厚厚的黑色的乌云堆积着,而且这些云看起来很恶心,给人一种非常不安的感觉。 云朵是灰黑色的,一块一块,好像发霉的棉花,带给每个人震撼的压抑感。好像这些云层是有重量的,每一块云层都有千斤万斤,压下来的话可以把人压扁。 陈剑颖蹲在屋顶,看着白茫茫的水面,第一次感觉到大自然的巨大威力是如此的吓人。白茫茫的水面已经蔓延过了二楼的高度,所有低于二楼高度的地方全部都被淹没了。水面上飘荡着很多乱七八糟的杂物:木板,床板,脸盆,毛巾,衣服,猪,各种鸡鸭的尸体。 甚至在远处,有一具浮肿的尸体在缓缓漂着。陈剑颖忍不住去看了一眼,浑身一阵的哆嗦:这具浮肿的女尸缓缓地随着水波漂过来,她的脸应该是很美丽的,只是现在她的整个脸由于被水泡浸着所以整个脸都变得很大很大,如同一只发肿的馒头一般膨胀开来。她的左眼被水淹没,但是她的右眼露出水面,整个眼皮也是发肿的,所以可以看到一点点灰白的眼珠子。 最恐怖的是她的右额头上面,是一个巨大的窟窿,在这个窟窿边缘是发白的肉碎以及湿漉漉的头发,这个窟窿看起来却并不是空洞的,而是盛满了一群一群的白色的蛆虫,成千上万的蛆虫堆积在这个窟窿里面,远远看起来就像是一堆白色的花朵开在她的右边额头一般。 女尸的肚子也是胀鼓鼓的,本来女尸是侧躺在水中的,但是由于水流很急,而且毫无规则,所以偶尔女尸会被一些暗流弄得整个身子在翻滚,每当她翻滚一次,水面就浮起一层白花花的蛆虫,一粒一粒,密密集集的。 当女尸平躺着过来的时候,可以看到她的整个肚子,圆鼓鼓得好像一个馒头的侧面,似乎就要把她的肚皮涨破了。 女尸身上只是裹着一块黑色的布,使得她的肚子看起来更加的惨白。 陈剑颖知道,这个圆鼓鼓的肚子内除了是尸气之外,里面肯定是成千上万的疯狂堆积在一起的蠕动着的蛆虫。这个时候只需要用一块石头轻轻砸在她的肚皮上,她的肚皮就会“砰”的一声炸裂开来的,而肚子里面那些密密麻麻的的蛆虫,就好像喷泉喷出地面一般全部翻涌出她的肚子上面。 陈剑颖小时候在河里见过死了的狗,漂浮在河里,肚子也是涨涨的,他用石块砸中狗的肚子之后,肚皮就破裂了,一堆蛆虫翻滚出来——现在面对这个画面,陈剑颖突然心血来潮,想去把这个女尸的圆鼓鼓的肚子砸破,看看那些人体喷泉一般喷涌上来的蛆虫的壮观画面。 陈剑颖看了看屋顶,屋顶上没有大块的石头,只有一根长长的竹竿。主意打定了之后,陈剑颖决定用竹竿去砸一下女尸那圆鼓鼓的肚皮。 他等了3分钟,女尸就顺着流动的水漂过他的前面,他的竹竿的长度刚刚好可以够到了她的肚皮。于是,陈剑颖双手一前一后握着竹竿,高高举起来,然后用力往女尸那高高鼓起来的肚皮用力砸下去:扑的一声—— 这种声音不响亮,也不清脆,而是一种很沉闷的声响,就像按住鼓面时候用力敲打下去发出来的那种很沉闷的声音。 陈剑颖砸了一下之后,立刻就又举高了竹竿,看看她的肚皮有没有破。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令陈剑颖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她的肚皮并没有那种冲击力超大地一下子就破裂开来,也没有一群密密麻麻的的蛆虫喷涌而出,而是慢慢地她的肚子开始出现一道裂缝,然后一点点地这个裂缝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分支,就像那种秋天里熟透了的石榴一般,先是慢慢地裂开一道缝隙,然后渐渐地裂口越来越大,里面粉红深红晶莹剔透的石榴耔露出来。 女尸的肚皮裂开来,朝着四面八方摊开,那些肚皮就像一朵深红色的花瓣一般沿着不同的方向摊开来,露出了里面的一团黑黢黢的东西。 当陈剑颖看到这团东西的时候,吓了一跳!手中握着的竹竿就差一点掉下了水里面。因为在这个女尸的肚皮里面,趴着一只黑色的东西,一只婴儿。可是,看起来又不像婴儿,因为正常妇女生下来的婴儿绝对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首先,胎儿的位置不对。 子宫内的胎儿是浸泡在羊水中的,由于胎儿头部比胎体重,所以胎儿多是头下臀上的]姿势。正常的胎位应该是胎头俯曲,枕骨在前,分娩时头部最先伸入骨盆,医学上称之为“头先露”,这种胎位分娩一般比较顺利。 其次,这个婴儿浑身发黑,看起来没有人肉的弹性,是僵硬的,如果不是因为亲眼看到它是在肚子里面冒出来的,而是摆放在其他地方,肯定会认为只是一只木头制作的人形玩具。 陈剑颖玩耍木偶多年,他一看到这个婴儿就看出是木头制作而成的,可是为什么这么大一只木偶,居然会在一具女尸的肚子里面呢? 这太令人发疯令人恐惧了,陈剑颖也深深地感到了寒意,这具神秘的女尸体顺着海水漂浮而来,肚子内有一具木制木偶…… 这是一个带着邪气的木偶。 可是,自从第一眼看到这只女尸肚子内的木偶之后,陈剑颖就像中了魔道一样,被深深地迷住了…… 第79章:豚鼠实验室系列电影X无差别杀人 陈剑颖讲述完这一段陈年旧事的时候,他的声音一直都是处于一种颤抖着的状态。不知道是由于恐惧还是因为兴奋。只是我听完了他的这一段讲述之后,我老是觉得四周的空气一下子就变得充满了水汽,是湿漉漉的,似乎不断有水滴滴落下来。 人类的恐惧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当年处于恐惧的时候,即使你处于一个温暖明亮的环境当中,你看到明媚的阳光,也会觉得那是非常骇人的惨白,带有死人一般的阴冷味道。 就像我以前生活过的孤儿院那些黑暗的日子,一些我发誓说以前不愿意回忆不愿意提起的黑暗日子。 陈剑颖说:“我难以判断索隆到底是人还是木偶,的确,后来我发现它的确有时候会走动,可是我检查过它——它并没有呼吸没有任何的生命特征——这怎么可以说它是人类呢?你看过人类的头会是木头的么?” 我的确难以回答陈剑颖的这个问题,它不是人,可是它有时候会走动,它到底是什么?机器人?鬼怪?外星人?或者说是另外一种我们不曾了解的生命体? 我们对于生命的定义,非常复杂。人,可以从生物、精神与文化等各个层面来定义,或是这些层面定义的结合。生物学上,人被分类为人科人属人种,是一种高级动物。精神层面上,人被描述为能够使用各种灵魂的概念,在宗教中这些灵魂被认为与神圣的力量或存在有关。文化人类学上,人被定义为能够使用语言、具有复杂的社会组织与科技发展的生物,尤其是能够建立团体与机构来达到互相支持与协助的目的。 按照生理、心理的变化阶段规律,人可分为:婴儿期,幼儿期,童年期,青春期,成年期,老年期。那么,索隆木偶如果是人类的话,它现在是不是一直处于婴儿期? 陈剑颖继续道:“我得到了这只木偶以后开始带着它到处演出,没想到再一次爆红,因为它的手脚都非常灵活,使得我的木偶表演更加的逼真——这些年,我已经离不开它了。如果说那场洪灾毁灭了我的家乡,那么却给我带来了如此好的一个孩子。而且我可以担保,索隆木偶绝对不会杀人。如果它真的要杀人的话,它早就把我杀了——更何况,它和摄影师毫无仇恨,为何单单是杀了他?我之所以不肯让你带索隆去医院检查,是因为我知道如果索隆被送去医院,一定将会引起轰动的,到时候那些什么专家科学家教授一定会把它带走去对它进行各种各样的残酷实验,我只是想安安静静的陪着索隆罢了,我想保护它。” 我想了一会,觉得自己的确不应该把索隆带去检查,因为如果真的带他去检查,各大媒体各种所谓的专家肯定会把事情闹得非常大。 人类是自私的动物,有着强烈的支配权,对于自己未知的事物,总是会不顾一切地去认识它,开发它,甚至有时候会不择手段。索隆被置于公众的话,肯定会被遭到各种研究,甚某些疯狂的专家教授恐怕会把它人体小白鼠一般进行各种各样的试验,甚至进行解剖。 我对陈剑颖道:“陈伯伯,你说的很对,我不会带他去医院检查的,你放心吧。索隆木偶的秘密身世,我绝对不会和其他不相干的人说的。” “我相信你。”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包含了最真挚的感激。 告别了陈剑颖,我一下子又陷入了迷茫当中。原本以为索隆木偶是一个破案的关键,没想到真相却是如此的诡异。 按照陈剑颖的描述,这一句肿大的浮尸应该是顺着海水漂流过来进入村庄的,索隆木偶到底是在她的肚子里面孕育出来的,还是有其他原因它是被塞进女人的肚子内的?我不敢继续进行深入的想象,因为越想越觉得事情的诡异得让人害怕,就像那些冰冷咸腥的海水在慢慢地蔓延过来,渐渐地将我淹没。 我打算去看看陈学夏和李茉莉演对手戏,当我走到舞台的时候,突然出现了发生了巨变:舞台上面有一排灯火的,有巨大的铁架。当时舞台上有三个人,一个是道具组的魏佳坚,一个是场记潘蒙江,一个是录音师廖家贤。铁架突然掉下来,直直地把录音师廖家贤砸在地下,再也没有起来过。 铁架是突然断裂的,直直砸下来,刚刚好一条巨大的横铁砸在了廖家贤的脑袋上,他的脑袋就像被刀劈中的西瓜一般碎裂,深陷进去,然后白色糯软温热的脑浆咕咕地流淌出来,顺着他的头发,眼睛,鼻梁,流淌在地上。 就像一碗被打翻了的白色豆腐脑,白色碎粒洒在地面。 在《断偶惊魂》片场,第四单死亡事件再次发生。只是,剔除小葡萄的复仇计划杀死的李威宏和何少凤,这个应该算是第二个。制片方对外宣称今次只不过是一次没人预料到的意外。 在电影片场发生意外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小一点的,例如《非诚勿扰》栏目主持人孟非在录制节目过程中,不慎摔落舞台,以致受伤。大一点的,例如在《敢死队2》的拍摄片场发生意外,在一场游艇爆炸的戏份中,陕西籍李连杰的替身演员刘坤不幸意外身亡。she成员selina和俞灏明在上海拍摄电视剧《我和春天有个约会》一场爆破戏时被烧伤,有消息称selina烧伤多集中在背部、四肢属于三度烧伤面部没有太大问题,而俞灏明伤势更为严重,烧伤面积达50%。电视剧《滇西1944》场记刘玉胜触电身亡。电视剧《我的团长我的团》拍摄一场战争场面时突发爆炸,造成烟火组组长郭岩死亡,另外两人受伤。 这些都是轰动一时的新闻,可是闹哄哄地媒体报道了一阵子之后,很快就会被其他的娱乐新闻所淹没。 现在人们更加关注的娱乐新闻是哪个男明星包小三哪个女明星和男明星勾搭在一起,哪个明星夫妻离婚。而那些失去性命的,没有人愿意记得他们。 这个时候,有人开始流传《断偶惊魂》是一部被诅咒过的电影,将会不断发生意外,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被夺取性命。 警方继续进行密集的调查,可是一直没有进展。舞台上的铁架是施工师傅搭建起来的,对铁架进行了仔细的检查之后发现,上面的螺丝的确是被人动了手脚。有人在深夜没人的时候,对铁架进行了手脚,将螺丝进行了松动,待到一定的时间,螺丝松动,整个铁架掉落下来。但是,上面找不到可疑的指纹。 我的分析是:凶手的目标是录音师廖家贤,还是只是随机选择被害者。这种是无差别杀人还是精心准备好的只针对杀害廖家贤? 如果是精心准备好的只针对录音师廖家贤,可是,铁架只是在录音师廖家贤上方,凶手是如何保证廖家贤在那个时刻,一定会出现在那个铁架上方?其他两个人也可以在那个时候出现在铁架下面,而廖家贤可以走动到其他地方而不是站在铁架下面。 到底有什么方法,可以令廖家贤在那个时刻,一定会出现在铁架下面呢? 在案发之前的时候,舞台上的三人,原本是随意走动的,没有人规定了他们三人一定要站在哪里,根据其他两人的口供,当时他们是接到了导演的通知,让他们在舞台上进行整理,半小时之后需要进行一场舞台上的陈学夏和李茉莉被木偶袭击的戏份。虽然导演是要他们出现在舞台上,但是并没有明确规定廖家贤一定要站在铁架下面——所以,这只能说明是无差别杀人?也即是随机杀人。 片场又开始陷入了混乱的状态,特别是那些经历过南沙岛事件的人,都知道了在《断偶惊魂》摄影组,隐藏着一个凶手,不知道由于什么动机,一直对着剧组进行报复。下一个人,又将会是谁? 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非常厉害的警方却调查到了最新的消息:摄影师阿强、廖家贤以及另外一个剪辑师,三人当年都曾经犯下一个滔天大罪,这个猛料正是剪辑师向警方自首供出来的:摄影师阿强、廖家贤以及另外一个剪辑师,这三个人居然是和冠捷马戏团有过恐怖的交易。这个调查结果令警方以及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因为这个调查得出来的交易,是1998年,他们三人拍摄的一部地下录像带,名字叫《豚鼠实验室》系列,这部暗黑地下录像带《豚鼠实验室》系列,在日本以及欧美非常流行,因为这部电影满足了一些变态人的不正常的观影*:整个系列电影都是以折磨人为内容,通过音量、针刺、开水烫伤、眼球穿刺等等实验内容来虐待人。这类电影在日本非常流行,但是这种内容的拍摄大多数是用道具来进行,通过剪辑手法进行切换,给人一种是真的对真实的人进行这种恐怖残酷的实验。实际上,只是当有特写的时候,是在道具仿真人上面实施,然后再通过剪辑连接真实人的表情特写。 第80章:豚鼠实验室5:穿刺X眼皮跳动测凶吉 可是,这三人在拍摄了几部用道具人作实验的电影之后,一直销量不好,观影者的评价普遍是太假了一点真实感也没有,于是这个《豚鼠实验室》系列的销量一部比一部要低,眼看就没有销路的时候,阿强突然提出来了一个计划:采用真实的尸体作为道具。那时候他们已经拍摄到《豚鼠实验室》的第五部,主题是“穿刺”,里面的内容有一根长长的银针对身体进行各种各样的实验:刺入十根手指的指甲里面,刺入十根脚趾指甲里面,刺入鼻孔里面,刺入舌头里面,刺入眼球里面…… 他们通过买通医院,采用了一具尸体进行这些实验,然后再拍摄真人演员表现痛苦的表情。没想到这一部《豚鼠实验室5:穿刺》的销量大增,使得他们赚了一笔。 尝到了甜头之后,日本的发行方联系了阿强他们,并且提出了一个更加恐怖吓人灭绝人性的建议:完全采用真人再拍摄一部《豚鼠实验室6:最终章》。《豚鼠实验室6:最终章》是把前面5部的每部的主题集合在这一部里面,而且真正正采用真实的活人进行! 利欲熏心的三人见钱眼开,决定实施这一个惨无人道的电影拍摄。他们首先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演员的问题。 可是,这是送死,没有哪一个演员愿意真的主演这种电影。偏偏这个时候,陈珂新导演拍摄《双瞳婴》时候发生了片场失火烧死群众演员的事故。所以,阿强也知道了东莞有一个那种畸形人乞讨的集团。所以,阿强联系了这个畸形乞丐集团的头头,最终他们买到了两个那时候正在生重病半死不活的活人,开始了他们的拍摄…… 我听完这些之后,一直用力猛力踢着地上的一根木桩,后面那些警方没有告诉我的事情我可以想象,但是我不敢去想象,那是多么的恐怖多么的令人绝望多么的黑暗…… 我恶狠狠地说:“这几个人活该被杀!他们死得好!”三人当中,现在还有一个剪辑师,这事情正是剪辑师向警方自首的。他说:“当年,那两个孩子,其中有一个孩子,有一个孩子经历了我们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拍摄,他整个人都已经没有一寸的皮肤是完整的……可是,可是他却一直没有断气……虽然他没有力气站起来没有力气骂我们……可是,可是他的眼睛就是那么恐怖地瞪大着,充满了怨恨……直到后来,后来剪辑师把他的头锯了下来……他的眼睛依然瞪大着,并且还是会眨眼……我们吓得把他的头和尸体都扔下了海洋当中……他根本就不是正常人……他是鬼怪,我就知道,现在是他回来复仇了……对了,我记得了,他说他叫吴灵……是的,哈哈哈哈,一定是吴灵回来寻仇了,他的头颅,他……” 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厉的制裁。 可是,根据剪辑师的口供,当年那两个可怜的人应该都被折磨死了,不可能会回来报仇的,或许是他们的其他朋友?那个东莞畸形人乞讨集团已经很早之前就被警方摧毁了,现在已经基本上找不到那些人了。 对于那个剪辑师,我真的很希望那个神秘的凶手解决了他,这种人渣丧尽天良,不值得去救的。 我发现这一次的调查状况不断,而且总是会蹦出来许多令我难以想象的黑暗的事情。小葡萄的三位孩子被调包到现在三人为了赚钱而做出来的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情,都与我要调查的陈小建没有直接关系。我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找出陈小建。 我只好找陈秋阳帮忙了,干过42份职业的陈秋阳曾经也是一名黑客,换他的话来说“黑客是一个非常让人尊重的职业!”我要他利用他的天赋来找到那个曾经发过邮件给陈珂新以及编剧李玉华的人。 我对电脑这些高科技的东西一窍不通,除了简单的上网以及上qq玩qq龙珠游戏之外,对电脑一点都不熟悉。但是,我相信陈秋阳可以搞掂这个问题。 我把相关的事情通过电话和他说了,他在电话那头嚷道:“十三,你这太为难我啦,我又不知道陈珂新或者李玉华的电子邮箱,我哪里会那么厉害呀!” 我听到电话那头,居然有沙沙的海浪声音,还有一些女孩子嬉戏时候发出来的欢声笑语。 我说:“羊胖子你在哪里?我怎么听到你那边有海浪声音,还有很多女孩子的笑声?” “呵呵十三社长,你的耳光好灵哦,这你都可以听到,是呀,龙城天气好冷,我就飞来海南三亚享受阳光沙滩啦,呵呵。这里真的是人生最大的享受呀,比基尼世界!听说还有人偷偷天浴呢——天浴你知道吧,就是全身光着回归大自然的怀抱。” “你不是说你有什么深海恐惧症的吗?为毛你又会跑去三亚的。” “十三,我是在沙滩嘛,又不是去潜水!总之你如果要我调查的话,必须要找到李玉华或者陈珂新导演的电子邮箱给我才行,不然你叫我凭空如何去查呀?那个成语叫什么来着?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嗯嗯。” 我说:“好,我找到发信息给你。另外你该不会是在那边正在进行着那个吧?我怎么听到有呻吟的声音,还有喘息的声音。” “啊呀哟,十三社长你好讨厌呀,人家才不会进行那个,现在是什么时候呀,怎么会做那个呢?讨厌讨厌!” 我赶紧把手机挂了,因为的浑身鸡皮疙瘩又卯起来了。后来我才知道陈秋阳跑去三亚其实并不是享受沙滩阳光,而是他在调查一件和他有关的神秘事件,这一件神秘事件所涉及到的人物以及情节,和之前那些案件有着千丝万缕的复杂关系,这些以后我再说。 我在微博上问李玉华她可否给她的电子邮箱给我,没想到她回复我:“呵呵,我的邮箱你随便百度都可以搜索到的,我是公众人物,所以会有一个公众电子邮箱给我的粉丝发各种各样的心得给我的。” 我:…… 我把她的电子邮箱发给了陈秋阳,要他最迟明天早上给我。晚上,我再一次住进了剧组里面提供给工作人员的宿舍。晚上八点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何内心总是在一直坐立不安,我的左眼眼皮一直在不断跳跃,抽搐一下,然后跳动,再抽搐一下,再跳动。 在我还在孤儿院的时候,那里有一个脾气非常暴躁的辅导员,年龄大约40多岁,我们私底下都叫她灭绝师太,她总是黑口黑脸的,我从来没有见过她笑过一次。据说她的老公在外面包养了小三,一个年轻貌美的大学生,所以抛弃了她,她就把她的怒气全部发泄给了我们,经常拿藤条打我们。 只是有一次,深夜时候,我在宿舍门口遇到她,这一次她没有打我,她只是和我说她今晚的左眼皮一直没有停止过跳动,一直在跳动,她说今晚肯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她和我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阴森恐怖,她的整张脸上的五官都是扭曲的,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拽着她的五官用力扯着。 我以为她又要打我所以我赶紧跑回了宿舍。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孤儿院的氛围变得越来越压抑,那些大人们走路的时候都是匆匆忙忙的,神情非常慌张。我感觉到是昨天晚上孤儿院一定是发生了大事,但是他们都守口如瓶,没有透露半分的消息。 从那天开始,灭绝师太的表情越来越恐怖,好像一只快要压抑不住的猛兽,她的双眼血红,布满了血丝,黑眼圈又浓又大。只是,三天后,灭绝师太突然发疯了,她在我们早餐的时候尖叫着发疯地跑上了六楼,尖叫了一句:“左眼,左眼——”,然后从楼上跳了下来,摔得一条腿都断裂扭曲到了脖子上。 这件事情让我们这些孩子很长一段时间都发恶梦,孤儿院请来了很多心理老师为我们进行心理干预。经历过这一件事情以后,我对左眼皮右眼皮跳动这种情况非常敏感。虽然长大后知道民间传说的眼皮快要测凶吉:子时:左有贵人,右有饮食。午时:左主饮食,右有凶事。丑时:左有忧人,右有人恩。未时:左主吉昌,右有中喜。寅时:左远人来,右若事至。申时:左有损财,右有女思。卯时:左贵客来,右平安进。酉时:左有客来,右远客至。辰时:左远客来,右主损害。戌时:左有客至,右主聚会。巳时:左有饮食,右有凶恶。亥时:左主客至,右主官非。 其实,这只是一种迷信的说法。 眼皮跳其实是指胞轮振跳指上胞或下睑不能自控地搐惕瞤动,俗称眼眉跳。上胞或下睑跳动,时疏时频,不能自控。一般过劳、久视、睡眠不足时,则跳动更加频繁,休息之后症状可以减轻或消失。若胞睑跳动时,连同半侧面部肌肉及眉毛、口角皆困动者,日久不愈,恐有喁偏之变。这些是身体出现疲劳或者疾病时候的征兆,和凶吉并没有什么联系。 第81章:红姨X使徒行者 我于是外出打算四处转一下。当我从宿舍出来的时候,我居然看到陈学夏和李茉莉手拖着手在散步。 夜风中,李茉莉额头的刘海被吹乱了,陈学夏对着她,非常温柔地用手轻轻地为她梳理乱了的头发。陈学夏一米八的好身材比李茉莉高出两个头,所以他是低着头,温柔地看着李茉莉。而李茉莉羞涩地抬头,眼神闪烁地看着陈学夏。 所有的时光都在他们身边流转,那些夜灯打在他们两人身上,都变得温柔起来,如同极光,霓虹,在他们身上毛茸茸地闪烁。夜风将他们的衣服温柔地卷起,一切看起来那么美好。 我静悄悄地绕开他们两个,免得去打扰他们。片场这个时候静悄悄的,偶尔会有一些电视里面嘈杂的声音传出来,远处偶尔传来一些狗的断断续续的吠声。 听到吠声,我突然想起了南沙岛的那只人头黑犬。自从我们放走了它之后,后来它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对于这个人头黑犬,陈剑颖也无法说得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只是说好像是在他获得了索隆木偶之后的第三年,这只人头黑犬开始出现在他的视野当中的。最开始的时候,陈剑颖并不是很在意,可是直到有一天他在帐篷里面表演木偶戏的时候,他居然看到这只人头黑犬出现在了观众席当中,并且它的双眼有着一种类似于人类的目光。 这种目光充满了*,追寻,不屈,悲伤,又充满了愤怒。当陈剑颖捧着索隆黑犬回到房间的时候,这只人头黑犬突然猛地扑过来。陈剑颖吓得赶紧用手去挡,因为他看到黑犬的尖锐的牙齿,他以为这只黑犬是要撕咬他。但是,人头黑犬的目标很明显不是他,而是他手中抱着搭靠在肩膀上的索隆木偶,黑犬整个身子紧紧地咬住索隆木偶,要把索隆木偶从陈剑颖身上拉扯开来。 何少凤和李威宏在旁边立马抓起家伙上来帮忙,将人头黑犬一阵风卷残云般的暴打,打得它一边嚎叫一边落荒而逃。从那个时候开始,陈剑颖意识到了这只人头黑犬一直想要夺得索隆木偶。 索隆木偶是在洪灾时候漂过来的女尸体的肚子中冒出来的,而那个人头黑犬,似乎对索隆木偶有着非常深深的感情。可是,这一段往事,陈剑颖也不知道何因。 我边想边走,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土堆当中。这处土堆有一个人高,上面是干枯柔软的沙土,下面是一些杂草土壤。我坐下来,吹着阴冷夜风,点燃一根香烟。这样阴冷的夜晚,抽上一支香烟,真是人生一大享受。我长长地吐出一口白烟,伸了一个懒腰。 四周非常寂静,旷野阴暗,偶尔闪烁星星点点的鬼火。人生应该就是如此吧,有人喜欢喧嚣的热闹繁华,也有人喜欢这种空旷寂寥的孤独。一个人生活,其实也挺好的,至少可以想去哪里就哪里,很自由,即使是一个人,很孤独,但至少可以心无旁骛地做着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突然,在我的左手边,有一条雪白的手腕慢慢地从我身后伸过来,搭在我的左边肩膀上,一直横着到了我胸口前。这雪白的手很修长,很有肉,如同刚刚剥开的最鲜嫩的葱白,没有一丝多余的皱纹和绒毛。而她的指甲修剪得很好很美,涂抹了透明的指甲油,却不给人油腻之感,闪亮着迷人的光泽。 我吓得差一点从土堆上面滚落下来。因为在我坐下来之前,我仔细看了一遍四周的,确定周围是没有一个外人。没想到才不到抽一支烟的时间,居然突然在我身后伸出来一条雪白的手腕,而且悄无声息,毫无征兆,一丁点的声音都没有,就好像是凭空从地上突然生长出一条长长的手腕似的。 我飞速后退,转身,看到的是一张吓人的惨白色的脸庞——这张惨白的脸庞我实在太熟悉太熟悉了,熟悉到以致当这张脸真的如此近距离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反而多了一份非常异样的陌生感。 我第一个反应是眼前的脸和我在雷公镇医院七楼停尸房看到的那张死人的美艳的脸重叠起来,就像电影中飞速地剪出来的效果一般,发出亮白的光芒,咻咻地两张脸左右两边往中间飞速靠近,然后重叠在一起,合成一张脸。 她是那个我在雷公镇医院停尸房看到的女尸,是我在龙江河畔看到的不躲雨的贵妇人,是简振南发现到的出现在《夺宝奇兵》《奔跑吧兄弟》《使徒行者》等等各种各样的节目当中的那位拥有华贵气质的贵妇人。 我真的是做梦都想不到她会出现在这里,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她的脸型是椭圆,偏长,但是不瘦瘪,有着饱满光滑的肉。她的嘴唇丰润,鲜红娇嫩,一双非常清亮的眼睛闪烁着无穷无尽的智慧。她穿着一件深红色的毛布连衣裙,只是这深红色在我眼中有着说不出的恐怖。她说:“看到我有那么吃惊吗?还是我突然出现吓到你了?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我喃喃说道:“是的。你……” 任何人遇到这样子的情况都会被吓一跳吧?更何况我是在停尸房看到过她的尸体的,即使知道有可能只是她的胞胎姐妹,但是突然这样出现,给人一种很诡异的感觉。 “没啥,只是看到你那么快乐地在抽烟,忍不住问你要一支来抽抽罢了。” 我不知道为何面对着她的时候,总是全身不自在。就好像一个穷人从乡下上来到省城,见到一位非常有钱的人一般,显得非常不自在。 我现在面对着她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我平复了情绪之后,对她说:“你,你是——” 贵妇人说:“你是新来的工作人员?没有见过我吗?我叫红姨,我在《断偶惊魂》里面饰演李茉莉的母亲。” “原来是这样……嗯……” “怎么依然语无伦次的?我的样子有那么恐怖么?” “不是,只是,红姨,你是不是有很多胞胎姐妹呢?” “怎么,你在其他地方也见过我呀?我才刚刚出道不久的,别看我年纪大了,我可是今年才踏入娱乐圈的。” 我实话实说,道:“因为,因为我在医院曾经见过,一个人的样子和你非常像……”我只能说是非常相像,因为那个躺在冰冷的停尸房的贵妇人不可能是眼前鬼魅一般的红姨。 当时在7楼的停尸房拉出来看到的那个画面直到现在依然非常清晰地刻在我的脑海之中,难以磨灭。 红姨笑着道:“我没有胞胎姐妹,我母亲只生下了我一个。” 我说:“可是,我在很多视频都见到过你,有些甚至是20多年前的老电影。” “呵呵,因为人有相似呀,我这样的脸其实是大众脸,和我长得像的人太多了。你知道,在电视上会把人拍得显胖,造成更加多的相似。”红姨又把她的手搭在我前面,说:“小伙子,我问你要了那么久,你还是没有给我香烟。” 我连忙把香烟递给她,并且为她点燃。我用打火机打火的时候,我的手是颤动着的。她看到了,只是微笑,没有多说。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个大大蓝白色的烟圈,她说:“年轻人就是好,你喜欢抽这种冲劲大的烟。” 我点头,面对着红姨不知为何我一直都是有种不自在的窘迫感,非常不自在。红姨抽了几口烟以后,对我说:“小伙子,今晚就早一点回去宿舍休息吧,记得关好门,没什么事情就不要出来四处乱走了。” “红姨你的意思是今晚这里会有大事发生?” “我不是先知,难以预知事情,只是我倒是懂得一点点夜观天象的技巧。你看夜空,黑中带红,荧惑守心、枉矢蛇行,是不祥之兆。古人流传了几千年的夜观天象,并不就是迷信。它是一门非常深奥的学问,涉及天文地理自然心理统计社会学等等各种各样学问。” 红姨抽完了烟,把烟蒂扔在沙堆里面,等待烟火完全熄灭之后才站起来,往宿舍走去。我呆呆地望着红姨逐渐模糊的背影,直叹世事变幻无常,我苦苦调查无果的神秘贵妇人,现在却一下子让我撞到了。 只是,我内心有一种异样,如同这夜里的冷风,我觉得视频中的那些贵妇人,并不是我现在遇到的这个红姨,她只是众多红姨之中的一个。 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一些一模一样的人存在着么?他们是分裂开来的人,还是被克隆出来的人?现在,克隆人并不成熟,也没有哪一个国家真正进行试验过,所以红姨到底是什么?是变异的人种么? 过了二十多分钟以后,我也起身往宿舍区走去。有好几个保安在来回巡逻,相信凶手再大胆也不敢贸然行事,而且他所需要报复的那三个人,亦已经受到了惩罚,他应该不会再行动了吧。 我回到房间的时候,立刻就发现我的房间被人动过了手脚。虽然对方非常仔细地尽量复原了房间原来的样子,但是我知道肯定是被人翻过了。 第82章:人体标本X腐烂女人的靠近 到底是谁,进入我房间翻过我的东西? 三分钟后我就可以知道了,因为我出去之前,在我的房间装了一个摄像头。这是我突然心血来潮这样子的,因为我总是有一种预感会有人进入我房间。 我把摄像头当中的卡拿出来,装在手机里,播放录像——在我出去之后的10分钟,这个人就进来我的房间里了。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人居然是——李茉莉。 这是我怎么也想不到的,因为在我出门之后我明明看到李茉莉和陈学夏在谈恋爱的,难道是我刚刚离开他们的时候李茉莉立刻就抛下了陈学夏到了我的房间偷窃?李茉莉当然不是偷窃,因为我的房间并没有丢失什么物品。 视频中,李茉莉在我的房间内转了一圈,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然后,她来到摄像头前,对着摄像头露出了一个非常纯真青涩的微笑——也就是表示,李茉莉一早就发现了我放置的摄像头。可是,她并没有毁灭掉摄像头,而是特意对着镜头给我留下一个非常好看的微笑。 这个微笑隐含着什么意思?挑衅?还是别有用心? 李茉莉微笑完之后就离去了。我陷入了迷茫之中,我和李茉莉没有任何交集,难道是她以为我会揭露她和陈学夏谈恋爱影响陈学夏的娱乐圈生涯?不过无论出于任何目的,我想我是时候要重新认识李茉莉了,她的行为和她的清纯学生外表有一些出入。 我躺在床上睡不着觉,我的左眼皮又开始不断跳动,而且现在跳动的频率非常快。我在床上翻来翻去怎么也睡不着,突然窗边传来了一种尖锐非常令人难受的指甲摩擦玻璃的声音:吱吱——吱吱——这种声音不恐怖,但是给人造成一种非常难受的感觉。 我从床上坐起来,大声喝道:“谁在那里!” 窗边的人并没有被我的声音震慑到,指甲摩擦玻璃的声音依然响着。玻璃窗缓缓地被推开来,一双戴满金色戒指的苍老枯瘦的手慢慢地出现在窗户边上,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缓缓地伸着她的头进来。这是这是一张恐怖吓人腐烂的女人的脸庞。她的头发湿漉漉的,一缕一缕不断滴着水,她的左边额头有一个巨大的血洞,这个血洞四周有一圈厚厚的肉瘤,一缕一缕的,就像奥利奥饼干上面的波浪线。血洞里面不断涌出来褐色的蛆虫,米粒大小,上面一节一节的,身体表面沾满了血水脑浆混合物。就像无穷无尽的地下喷泉,不断往外汹涌而出,这些褐色的蛆虫不断涌出来,簌簌地往下散落。 女人的双眼皮浮肿得如同在眼皮底下塞进了两只核桃,把眼球基本遮挡住了,她的两片嘴唇非常大,深红色,她看着我,对着我露出微笑,她的嘴巴张开来,里面一团褐色的蛆虫好像一只一只球体一般从她的嘴巴掉下来。这些蛆虫掉在窗台上,四处蠕动。 我压抑着翻滚的恶心,问道:“你想干什么?” 腐烂的女尸的嘴巴动了动,她似乎想和我说话。可是,当她的嘴巴再一次动着的时候,她的两片红花般红艳的嘴唇突然从她的脸上脱落,掉在了地上。没有了嘴唇,使得她的脸看起来更加的恐怖吓人,她的整个下巴就是两排阴森森的牙齿,一颗一颗牙齿紧紧连在一起,如同玉米粒粒一样。她的上嘴唇上面有许多一个一个的黑窟窿,如同莲蓬上面采摘了莲子之后剩下的小窟窿,不断有蛆虫从这些窟窿里面冒出来,掉下来。 我一动不动,浑身动弹不得,然后腐烂的女尸开始从窗外往我的屋子里面爬进来。腐烂女尸的头已经爬过了窗口,她的身子也攀爬到了窗棂上。她的衣服湿漉漉的,被海水泡浸得发白,她的衣服上爬满了笄蛭,这种笄蛭和我之前在雷公镇看到的那些不一样,这些每一条都如同黄鳝那样子那么巨大那么肥美,身体的黏液光滑闪亮。 “嚓——”,腐烂女尸已经整个身体越过了窗棂,然后“扑通”一声,从窗棂上掉下重重地趴在地上,她身体的那些蛆虫以及笄蛭洒落了一地。 腐烂女尸趴在地上,然后她的双肩膀开始不断地耸动,如同抽搐一般,然后她慢慢地从地面上站立起来。这个缓慢恐怖的过程,我听到骨头碎裂的“咯咯”的声音。她慢慢地擞动着肩膀,直直地站起来,缓缓地步行向我。她的脚上没有穿鞋子,她的脚趾上的脚甲全部翻起来,脚甲的位置是一个腐烂的血洞,上面有许多褐色的蛆虫冒出来。 她缓缓地伸出双手,似乎要扼住我的喉咙,让我喘息不了。 “啊——” 我突然就惊醒来了,原来只是一个恐怖恶心的噩梦。我的意识已经从噩梦中挣脱过来了,我只得自己苏醒了,一切只不过是在做梦。但是我还没有睁开眼睛,因为我觉得浑身没力气,呼吸急促,大汗淋漓,最要命的是我虽然意识已经苏醒,但是不知道为何我全身都失去了反应,我完全动弹不得,而胸口以下感觉到被一个人压着,重重地压着,完全喘息不过来。 我睁不开眼睛,但是可以感觉到有一个东西是坐在我的身上,压着我。这个东西越来越重,压的越来越深,好像要把我的身体压到无穷无尽的深渊去似的。这是所谓的“鬼压床”吧,我看过一些恐怖小说,很多恐怖小说都有写到过这种现象。其实,我知道所谓“鬼压身”,绝对不是“鬼”压床,更不是“鬼”缠身,事实上是患了睡眠障碍的疾病。“鬼压身”的现象,在睡眠神经医学上是属于一种睡眠瘫痪(sleepparalysis)的症状,患者在睡眠当时,呈现半醒半睡的情境,脑波是清醒的波幅,有些人还会并有影像的幻觉,但全身肌肉张力降至最低,类似“瘫痪”状态,全身动弹不得,仿佛被罩上金钟罩般,也就是一般人所谓的“鬼压身”的现象。 我在床上挣扎了好久,终于睁开了眼睛,我看到我的身体盖着被子,被子上并没有恐怖的东西压着我。可是,可是我看到被子上有一个被压过的陷进去的印痕。如同我的身上,曾经真的是有什么东西压住在我的身上一般。 我休息了好几分钟,从床上起来。房间的灯很暗地亮着,而且我发现有冷风吹了进来——我非常确信我临睡前是关好了窗的,此时此刻却被打开了。 我浑身都很累,像散了架一般。有那么一瞬间,我有一种幻觉,我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孤儿院的冰冷黑暗的宿舍,有一种迷茫,看不到未来,看不到希望,只有这无穷无尽的黑暗与冰冷包围着我,吞噬着我。 我来到窗边,惊讶的发现窗台上居然有一堆一堆的蛆虫。这是不可能的,刚刚那些蛆虫,只不过是我所做的噩梦的内容罢了——难道我刚刚那个遇到的腐烂的女尸来到我窗前的并不是我的噩梦,而是真的出现在现实生活中? 我看了下时间,凌晨2点,天地万物一片苍茫深眠的时间,居然我的房间的窗被打开了,上面有许多蛆虫。我睡的居然那么沉,真的是凶手光顾过的话我被大砍几块都毫无知觉。 我有一种后知后觉的害怕,我伸头去看窗外,突然看到窗户旁边站着一具尸体。尸体是不会动不会走路的,可是我用了一个“站”字,因为这具尸体的确是在没有任何其他物体的支撑帮助下,站立在我的窗边。 这具尸体和一般的尸体不同,他是一个男人,双手摆着一个奔跑挥臂的姿势,他的整个身体是没有皮肤包裹着的,可以看到他表面是筋骨肉条肌理组织,他是一具被处理过的尸体,做成了人体标本。我在磨铁网站看过一部名字叫《人体诡话》的小说,这小说我看了几章,印象一般,但是我倒是对这部小说的封面有着非常深刻的印象,封面是黑暗中浮现的一具人体尸体标本,看起来说不出的阴森狰狞重口味。 而现在我的窗口站着的这具尸体标本的模样,和《人体诡话》封面那具尸体图案相差无几。他身体上的那些肌肉经过特殊的处理之后,已经变得干硬,一缕一缕的,很像我大学时候喜欢吃的那种大块的牛肉干。有一些地方是没有肉的,裸露出一根一根森白的骨头。他已经没有了生命的气息,但是现在却保持着奔跑的姿势。 哪个别有用心的人三更半夜搬了如此一具尸体标本在我窗前且避开了巡逻的保安的视线,的确是非常了不起。 我走出到外面,拿着强光手电筒照着它的身上,原来他的底下有一个盘子伸出来一条铁柱,将他固定在上面的。我用手电筒对着远处保安室晃动了几下,保安立刻跑过来了,他是一个比我还年轻的小伙子,看到这具尸体标本的时候吓得怎么也不肯继续往前靠近一步了,满脸都是惊恐。 第83章:真相居然是X交换真凶 任何人遇到这样子的情况,都会觉得恐怖,即使是在展览馆,胆小的人看着这些人体标本,也会觉得恐惧。人类对于死亡,都有着源远流长的深深恐惧。 我对他说:“报告你的上司,说这里发现了一具人体标本,同时报警。” 警方来了之后,很快就查明了原因:邻市的一间博物馆正在举行一场关于人体标本的展览会,其中有一具“奔跑吧先生”的人体标本突然失窃,没料到居然出现在100多公里的这里。 这样闹哄哄地一直持续到了凌晨5点多,我才睡意朦胧地回到了房间。人体标本不可能会自己跑过来我的宿舍门口,而是有人搬过来的。而到底谁有如此的财力物力做到这一切?并且把人体标本放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是想吓唬我么? 我躺在床上刚刚打盹了几分钟,手机就响起来了。我接过,陈秋阳杀猪般嚷道:“十三社长,起床屙夜尿啦哈哈哈!” 我说:“你这么早起床了?现在才五点多。” “还不是通宵达旦弄你托我干的任务,我和我的几个高手连夜进行了大量的破解,十三,我帮你调查清楚了!结果有一点出人意料,你可要听好了!” “你说吧,辛苦你了。” “通过破解,我们找到了那个发邮件给李玉华和陈珂新导演邮箱的这一个邮件的ip,结果却是非常反常,可是在数据不会说谎。” “你个羊胖子不要再故弄玄虚了,赶紧说!” “不急不急,要铺垫一下才突出我们的辛苦嘛!我们找到了那个邮件的ip之后进行了技术搜索,也即是搜索这个ip平时的其他上网情况,其他邮箱发邮件情况。你知道我一查结果怎么样?这个ip平时登陆最多的是陈学夏的微博,只要不是用手机发出来的那些在电脑前发的微博,都是陈学夏发出来的。也就是说,这个发邮件的人,百分之九十九是陈学夏。十三,我的数据显示的就是这个,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干,先挂了!” 为什么会是陈学夏发出来的?我实在想不通。这些电子邮件不是阴谋的一部分么?而这个阴谋是让陈学夏拍摄《断偶惊魂》,可是现在的结果却是陈学夏自己策划了这件事情。这太他妈的诡异和自相矛盾了。 我现在把整个事件重新整理一下:一是1997年陈学夏和陈小建去了冠捷马戏团看木偶戏,陈小建被抓走,而陈学夏成功逃脱。二是17年后,陈学夏成功成为了当红明星,而陈小建神秘回归,将当年故事写成故事给编剧李玉华以及威胁陈珂新导演;三是陈学夏想要找出陈小建所以委托我进行调查…… 可是,现在我的调查结果证明,前面的这些是不对的。第二,是陈学夏将故事发给了李玉华和威胁陈珂新,让他来拍摄这部以他童年恐怖经历为蓝本的恐怖电影《断偶惊魂》,陈学夏从受害者变成了主宰者,这个转变比恐怖电影还要大逆转还要意料不到。 我以前有过一段时期很喜欢看韩国的恐怖片,因为韩国恐怖片有一个特点就是喜欢在电影结束前的10分钟会来一个惊天大逆转。例如《老师的恩惠》,最后那10分钟的大逆转颠覆了前面所有的剧情;例如《血的期中考试》《解剖学教师》《灰姑娘》等这些电影,都是在最后来一个逆转。而现在,我所遇到的这些经历,已经完完全全可以拍一部恐怖片了。 天还没亮,我就去找陈学夏,但是被他的助手拦截了,他的这个助手说:“不好意思,陈学夏他一大早就去了片场拍戏,要拍到下午。这场戏是整部电影的*,是重头戏,所以为了不被剧透,已经封锁了片场。” 我只好在外面干等,我上网搜索陈学夏的新闻。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陈学夏的娱乐新闻,各种各样的都有。我一条一条地翻阅,直到我看到了一条旧新闻:陈学夏整容大揭秘! 我点击进去阅读了这条八卦新闻,这条新闻是很早之前发布的,是陈学夏刚刚主演《大时代》后开始窜红时候的新闻。 人红是非多,这是娱乐圈的特色。帖子上深层挖掘了陈学夏的整容秘密,并且附上了一张陈学夏大约6岁时候的照片。陈学夏穿着一件白色海魂衫呆呆站在公园门口,那时候的陈学夏白白胖胖的,眼神也有一点傻气。 帖子说这照片的是陈学夏,按照他6岁时候的模样,他不可能在长大后会拥有如此俊秀花样的一张脸。我看到照片上的6岁陈学夏的确不像现在的陈学夏,可是很多人小时候都是这样子的,胖胖的婴儿脸,五官还不会五官棱角分明,所以这个帖子完全就是在胡扯。但是帖子后面关于他的身世的介绍倒是吸引了我:陈学夏8岁那年家乡发生了一场火灾,很多人失去了家园。陈学夏失去了双亲被送到了福利院生活了1年然后被一个香港富商在大陆的情人领养了。 原来陈学夏居然还有如此悲伤的凄惨身世,这又是我想不到的。可是,他到底为何要冒充陈小建发邮件给李玉华和陈珂新导演,是因为他非常想主演这部电影么? 我在片场外面等待的这个时段,片场里面却发生了意外:这一场戏是李茉莉和另一个男二号的对手戏。男二号一直在纠缠着李茉莉,并且威胁她说拍了她的私照片,要李茉莉当她的女朋友。李茉莉被他缠得烦了,所以做了一个去刺杀男二号的梦。 虽然电影里面说是梦,但是需要演员演绎出来进行拍摄。李茉莉满脸凶狠地拿着来到了男二号的房间,和男二号说了几句话之后,突然拿起桌子上的一把匕首刺向男二号。原本桌子上的匕首应该是一把道具,不会刺伤人的。但是,匕首已经被人调换了,所以李茉莉毫无准备地握着匕首刺入了男二号的胸口,鲜血飞溅,男二号痛苦地尖叫起来。 李茉莉吓得尖叫一声,把匕首扔在地上,满脸迷茫。现场慌乱成一团……《断偶惊魂》再次被迫终止拍摄。 我见到陈学夏的时候,他坐在他的房间,他俊美的脸上没有了平时那种暖暖的特质,而是笼罩着一层阴冷如冰的表情。他的目光不再温柔,而是露出凶狠的杀气。 我看到他的表情,知道他已经知道我对他进行了调查。他依然是满身的巨星风采气场,他说:“看来我是在玩火*,最终这把火还是烧到了自己的身上。” 我坐在他的对面,我们中间隔着一张长长的桌子。我说:“我只是不懂,为何你会自己扮演受害者。明明这一切都是你精心策划的。” “咯咯,没错,这一切都是我策划出来的。你肯定觉得我有精神分裂症。但是,其实我策划了整个《断偶惊魂》电影拍摄事件出来,其实目的和我委托你的一样,我是想逼陈小建出来。” “你如此滴水不漏地推进整个事件,仅仅是为了逼陈小建出来?他真的如此重要么?” “是的。” “可是,既然你承认了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那么这一部分和陈小建没关系。” “是的,这个电影的策划和陈小建没关系。但是,里面的内容和他有关。” “陈小建这么多年一直未曾出现过,其实他是不是根本不存在,一切都只是你的臆想,是你的假想敌人。” “不,我确信他绝对还活着,你知道我刚刚拍完《大时代》开始红的时候,有人在网络上发帖说我整容的事情吗?那个人绝对就是陈小建因为那张小时候的照片,只有他拥有。我不能让他在暗而我在明。所以,我一定要逼他现身。” 我说:“昨晚出现在我宿舍外面的人体标本,是不是也是你做的好事?” “那个与我无关。我的目标是陈小建,不是你。” 我说:“好了,我不知道你和陈小建之间有什么过节有什么恩怨,我现在解除你的委托,你和陈小建之间的事情,我已经不想再去理会了。” 陈学夏道:“你不可以半途而废。你现在已经和我上了同一条船,你已经没有后路可以退了。” 我嗤之以鼻,道:“这种威胁对我来说没用。” 陈学夏道:“我不是威胁。上午的那一场戏,原本是我和李茉莉对手戏的,但是导演临时修改了剧本,让这个梦是男二号被刺——若果不是因为突然修改了剧本,那么被刺的人就是我了。这根本就是陈小建在报复我。” 我说:“那是你的事情,和我无关。而且你有那么多助手保镖,没有人靠近得了你。” 我这个时候对陈学夏如此冷漠的事情若果被他的几千万粉丝看到,我肯定会被粉丝的口水淹没。我不再理会陈学夏,直接走出去他的大门。 当我走出大门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扑过来,我赶紧飞速往一旁闪躲。这个人是身材瘦弱的李茉莉。 我说:“李茉莉?你想干什么?我不欺负女生。” “你伤害陈学夏就不可以。” “我和他无仇无怨恨,我不会伤害他。” 我和李茉莉终于撕破脸皮了,这样反而倒可以坦白相对。我说:“你去我房间的事情我还没有追究呢。” 李茉莉说:“这样吧,15分钟以后,你到后面的空地等我。我和你进行一个交易,你将会得到一个秘密。” 第84章:杀人魔出现X李茉莉陈学夏 15分钟以后,我来到了片场后面的空地。这里没有其他任何人,空旷辽阔,只有两棵瘦小的杨桃树在风中摇曳。当我到达的时候,李茉莉比我先到了。她依然穿着清纯的学生装,微笑着靠在杨桃树下。 “有什么秘密?” “杀害阿强和廖家贤他们的凶手,我知道是谁。” 我不动声色,道:“这个秘密的分量果然很大,不知道我要获得这个秘密的代价,是什么,我相信肯定也要非常有分量。” 李茉莉用手捋了一下额头的头发,微笑着道:“很简单,我想你把我和他谈恋爱的消息发放给媒体。” 我非常好奇,说:“你不是处处维护陈学夏吗?你暗中却在害他?” “害他?我如此深爱着他,怎么会舍得害他,我是在救他。” “我不懂。” “我不想他在娱乐圈越陷越深,到最后无法自拔。” “这是他的生活方式,是他选择的生活,你无权去干涉一个人选择生活的权利。” “他现在只是经纪公司的傀儡罢了,所有的生活都是他的公司为他安排的,就如同一个木偶被看不见的线操纵着,继续这样下去,他会注定毁灭。他已经开始出现精神分裂症倾向了。” “你真的要曝光你们的关系,你完全可以自己做,不必要用到我,你如此做难免会让我觉得,你别有企图。” “就算我别有用心,你做了也不会有任何损失,而且你还可以获得一个知道杀人魔的机会。” “除了这个,我还想知道两件事情。” “你倒挺会讨价还价的,你说说看。” “第一件事情是:出现在我门外的人体标本是否是你策划;第二件事情是:更换了道具匕首导致刺伤男二号的人是不是你。” 李茉莉说:“要我怎么回答你的这两个问题呢?我不可能有能力把一个人体标本弄过来摆在你门口,另外,拍摄他们戏的时候我是在导演们眼皮下进入的,我没有时间没有机会进行匕首的更换。” 我最终答应了李茉莉的交易,我说:“如何操作?” “一会儿回去之后我会和他出来拍拖,你在暗中偷拍,然后发上去微博。” “那那个杀人魔的身份——” “今天晚上7点,你到片场,你将会看到凶手。你可以先拍摄好照片,今晚7点之后再发上去微博。放心,我绝对不会欺骗你。” 回去之后,李茉莉果然和陈学夏出来了,他们出来的时候一前一后,可是一到这后边没有人的地方时候,他们立刻就抱上了。 李茉莉还非常热情地和陈学夏亲吻。我都将这些拍摄下来了,等待今晚捉到那个凶手以后,我会履行承诺发上微博。 我现在非常期待今晚的来临,因为我有强烈的预感,整个和木偶有关的调查案件应该即将要结束了。 我把葵若兰也叫来了,因为她会格斗,可以保护我……葵若兰一见到我双眼放光,道:“我又可以见到陈学夏了。” 我没好气道:“得了吧,他现在正在和李茉莉拍拖呢,你没机会了。” 葵若兰道:“他拍拖也没关系呀,他即使拍拖了也依然是小鲜肉依然是帅气的暖男一名。” 女人的心思我真的无法懂…… 时间终于来到了晚上7点。片场有一个利用铁皮仓库改造成的摄影棚,这个时候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我和葵若兰事先埋伏在次,等待那个凶手的出现。 摄影棚很阴暗,很安静,空气中飘荡着特殊的紧张气氛。我们躲在暗处,静静等待真凶的出现。这一次我选择相信李茉莉,因为她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 7点钟即将到来,我非常紧张,因为在我心里一直推理出了几个真凶的名字,我很期待一会儿出现的真相会是我推理出来的那一个人。 “啪啪”,7点刚到,摄影棚的灯光突然全部同时亮了起来,一下子把原本黑暗的摄影棚变得通亮如白昼。 亏得我和葵若兰躲在一堆工具后面,不然肯定会被他人发现。 “哒——哒——”脚步声传递过来,有人走进来了。是皮鞋扣在地面上发出来的响亮声音,很慢很慢,显示这个人的气定神闲,不慌不忙。听脚步声我就听出来了,进来的人,正是陈学夏。 难道凶手真的是陈学夏? 陈学夏走到了摄影棚最上面的一个搭建的舞台上,正当我纳闷疑惑的时候,又有一个脚步声缓缓的传过来,这个脚步声很轻盈,也很慢,我听脚步声也知道了,是李茉莉。 我越来越不解:难道我被李茉莉欺骗了,她说真凶会出现,可是现在是陈学夏出现了之后她接着也出现了。 我和葵若兰躲在后面,静观其变。舞台灯光下,他们都是最美丽最帅气最吸引人眼球的主角。在舞台上,李茉莉和陈学夏抱在一起,他们慢慢的跳着舞蹈。 他们一边跳舞一边说话,最先讲话的是李茉莉:“那把匕首是你换的,对不对?其实所有人肯用个脑子去想一想,都会想到最有机会把道具匕首换成真匕首的人其实就是你。” “茉莉,你太聪明了,女孩子太聪明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我宁愿你是一个有一点点傻气的女孩子。” “那其他两个人呢,你居然当自己是清道夫,自行对他们进行审判。他们的事情,我其实早就知道是你做的。” “他们干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却可以逍遥法外,我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我要给那几个被杀害的孩子们一个交代。” “他们有罪,为他们定罪的是司法,而不是你我。没有人可以驾驭于法律之上。” “呵呵,随便你吧,反正我知道你也告诉了警方。现在干什么都没关系了。李茉莉,你如果不那么聪明该有多好,我们一定会结婚生子,过着非常幸福美满的一生。可是呀,你现在却什么都知道了,那多可惜。” 他们两人的话如同刀剑,在互相刺着对方,可是他们两人的身体,依然紧紧抱在一起跳着舞。灯光打在他们两人身上,他们身体笼罩着一层柔和的光,看起来他们其实非常像只是在进行着电影的拍摄。 “茉莉,我是真的喜欢你,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我深深地被你迷住了。在我的脑海里,我的梦里,你都出现,我是第一次如此不可自拔地爱上一个女孩子。我相信我的感情。” “陈学夏,我也喜欢你,可是我们注定无法在一起。” “为什么?其实我不介意你所做的一切,主要你还是爱我的话。” “陈学夏,你知道为什么你看到我会有种熟悉感么?因为,对于你来说,我其实就是陈小建。”李茉莉望着陈学夏,脸上的笑容好像风雨之中骄傲开着的百合花。 “什么,不可能的!”陈学夏惊恐地推开了李茉莉,他一步一步往后退,吼道:“绝对不是,你不可能是!你骗我,你说谎!” 我和葵若兰也非常惊愕,李茉莉居然就是陈学夏苦苦想要找到的陈小建?可是陈小建不是男孩子吗?我突然想起了之前看到的李茉莉的资料,说她曾经去过韩国一段时间,难道是他去韩国做了变性手术,整容手术? 陈学夏整个人变得疯狂起来,他尖叫着,狰狞着,突然变成了一个咆哮的野兽,不顾一切地扑向了李茉莉。他手中握着一把匕首,不顾一切地疯狂地对着李茉莉的身体刺着。他刺得那么决裂,好像眼前的李茉莉和他有着血海深仇,他必须要毁了她,清除她,要让她受到伤害,让她倒在血泊之中,让她不可以再发声。 我和葵若兰飞速奔跑出来,冲到舞台上把陈学夏制服。李茉莉的胸口还是被刺了两刀,有鲜血涌出来,染红了她的外套。她躺在地上,呵呵地笑着,她看着天上,眼神空洞,她脸上的表情很悲凉,如同冬天清晨时候的花朵,笼罩着森然的寒气,说不出的苍凉悲伤。 我帮她止血,她一动不动,没有配合也没有拒绝,好像一座没有人操纵的断线木偶,失去了所有生存的动力,她身上所有的感情所有的力气都流淌走了,一点儿不剩。 我一边帮她止血,一边和她说:“喂,李茉莉,你要挺住,知道吗?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留着以后再好好想!” “一切都结束了,结束了……这就是我们的结局……”她还是笑着,只是这笑容那么的悲伤,她好像是对自己又好像是对我说:“这些年所有的恨意所有的爱意如此冰火两重天折磨着我,我不知道我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也许唯一支撑着我活下去的理由,就是他了,而现在终于可以放下了……” 我说:“陈小建,既然你有那么多的仇恨,那就不应该死,你要坚强一点不要放弃求生的*,知道么……有什么仇恨,等待他日身体好了再和他摊牌……” 李茉莉笑着说:“你叫我什么?陈小建?陈小建?陈小建是谁,陈小建不是我,呵呵,我不是陈小建,我是陈学夏……” 第85章:1997年真相X主人 我一下子定住了,如同雕像,再也动弹不得。什么?李茉莉不应该是陈小建么?当年从冠捷马戏团中逃跑出来的那个小孩子,不应该是陈学夏么?而被抓走了的那个孩子,不应该是陈小建么? 为什么现在躺在地上的这个整容变性过的人说她才是陈学夏,那么陈小建是谁?是演员陈学夏么?那个主演了《大时代》以及《二年级》的当红明星,其实才是真的陈小建?这些年,他们两个孩子,在7岁那一年走进冠捷马戏团遭遇了一场变故,从此改变了他们一生的命运轨迹?他们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遭遇到了什么事情? 这个太混乱了,我一时之间弄不清楚个中关系。还好,警方及时赶到,将陈学夏以及李茉莉都带走了。我看着呼啸而去的救护车,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一直保持沉默。有许多东西需要我花费大量的时间来消化,我还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夜色苍茫,片场的灯光亮起来,又暗淡下去,人声鼎沸起来了,又寂寥下去,只有夜风还是一直安静地吹着的。葵若兰的两腿性感的大长腿叉在我前面,依然是网纹性感长袜子,我一直很好奇天热天冷她都是超短皮裙子加性感袜子,一点不冷吗? 葵若兰说:“这个委托应该到此为止了吧?只不过我看出,李茉莉一直很爱陈学夏。可是,他们之间好像又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了今天这样的结局。” 我说:“严格点来说,应该是陈学夏爱着陈小建。看来,我要联系捍东警官才行,有些真相需要亲身参与。” 我和葵若兰离开片场之前,我又遇到了陈剑颖。他抱着索隆木偶在肩膀上,用一块柔软的毛巾包裹着索隆。他对我说:“我又要回去我的故乡了,不知道黑犬会不会在那里等待着我。十三,有时间记得去找我,我带你去看看我故乡的海。” 我说道:“有机会我一定会去的,我希望可以解开索隆木偶之谜。陈伯伯,你多保重,木偶戏这古老的民间技艺还需要你继续传播下去呢,期待继续开枝散叶。” 陈剑颖弯着腰,自言自语,慢慢地离开了。片场昏暗的灯火下,我看到他的背影慢慢地消失在夜色之中。岁月的沧桑无情地染白他的双鬓,他的腰身不再挺拔,跄跄踉踉的步伐慢慢地行走着,瘦小的背影在我视线中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不知为何,我看着他的背影,有一种很苍凉的惆怅悲伤。我是第一次如此仔细地看陈剑颖,他的背影看起来仿佛一撮燃过的灰烬,他的背影是那么的脆弱与无助,寂寞的气息围绕着他。 在回去龙城的车上,我一直是沉默着的,因为我觉得很累,真相现在知道了,可是我不知道真相背后的真相,会是什么。 第二天,在龙城医院,我见到了被抢救过来的李茉莉,不,应该是真正的陈学夏才对。她躺在病床上,双眼依然放空。我有太多的问题想问她了,只是看到她现在这样的状态,我预感到她会拒绝我的问题。 她说:“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其实我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告诉了警方。” “既然凶手是陈学夏,不,是陈小建,为何你又叫我拍摄你和他恋爱的照片?你知道一旦我知道真凶是陈小建,那我肯定不会再继续把这些照片发上微博的。因为这已经失去了意义。” “意义?当然有意义,其实我的确是骗了你。我要你拍摄我们亲密的照片,并不是要你发微博。因为正如你所说,当你知道真凶是他的时候,我不可能会再发上微博爆料。这正是我所想要的后果。” “我不懂。”“因为我希望我可以拥有和他在一起的照片以供我他日留念。因为他杀了人,必须要受到法律的惩罚。我只是想我和他,曾经在一起爱过,甜蜜过,这样就足够了是么?人生就是一个不断放下的过程,可是令人痛心的是还来不及好好告别。你看,我现在已经和他好好告别了。” 我说:“我曾经听到过陈小建所说的一个版本,但是经历了这个,我相信他说的这个版本肯定是不正确的。我很想知道,你们当年在冠捷马戏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知道这一段回忆对于你来说,肯定很痛苦不愿意碰触,可是我想知道真相。” …… 1997年,1997年发生过什么事情? 1997年2月27日,英国《自然》杂志公布爱丁堡罗斯林研究所于7个月前成功无性繁殖绵羊“多利”。克隆羊是生物工程发展史上的里程碑。多利与一只威尔士公羊交配后于97年4月13日产下羊羔“邦尼”,证明克隆羊能正常地繁衍后代。 1997年3月14日,八届五次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批准了设置重庆直辖市。 1997年7月1日,中英两国政府香港政权交接仪式在香港举行。香港成功回归祖国大陆的怀抱。 1997年8月31日,戴安娜王妃因车祸丧生。 1997年11月8日,中国长江三峡工程大江截流成功。 而在这一年的5月18日,葵若兰和父母乘坐的航空发生了一场震惊中外的空难,飞机上245人除了葵若兰之外,所有人都化成了灰烬。 而同样地在地上在这个小村庄,陈学夏和陈小建也在这一年发生了命运的改变。 陈学夏撞见了那个恐怖吓人的小丑之后,吓得拼命奔跑。 在小孩子的视觉中,这帐篷如同一个巨大的迷宫,曲曲折折,眼花缭乱,他走着走着就迷路了。前面舞台发出如同雷鸣一般的掌声和欢声笑语,这些声音在帐篷里面不断回荡飘扬,陈学夏走着走着就开始头晕目眩,体力不支。 明明声音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可是陈学夏就是走不出去到舞台。他开始哭泣,他遇到许许多多奇怪的服装,色彩斑斓,一些面具狰狞可怕,一些器材阴森恐怖,这些东西配上笑声,就如同是这些东西活生生地在笑一般。 陈学夏累了,他走不动了,他走到了一个红色布围起来的房间,他迷迷糊糊的走了进去。 房间里面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满了木偶的散件,头颅,胳膊,眼珠,手指,大腿……一只非常巨大的头颅摆放在这些散件的中间。这只木偶的头颅非常巨大,像一只皮鼓,白花花的上面雕刻着两只铜铃般凸起来的眼睛,一只血红色的嘴巴。 陈学夏看着这些,浑身颤抖,他想赶紧离开这里,没想到陈小建突然跑了进来。陈小建没有了往昔那种整蛊作怪的灵气,他看起来也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惊恐模样。 他看到陈学夏,说:“死了死了,我看到他们在害小孩子,我被发现了。” 陈学夏哭着对陈小建说:“什么,什么死人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建,你赶紧带我出去,我,我太害怕了。” 陈小建道:“小夏,你真的想出去吗?” “是的,这里太恐怖了。” “好,那你跟我来。” 陈小建擦干眼泪,紧紧握着陈学夏的手,说道:“那好,你跟我来,我带你出去。” 陈小建一直在哭,即使是他没有哭出声的时候,他的眼泪依然是不断流淌出来的。 他的脸上呈现一种青灰惨白的颜色,双手一直在颤抖,陈学夏握着他的手的时候,感觉他的手冰冻如冰。 但是,陈学夏很信任陈小建,从小到大他就觉得陈小建很厉害,虽然调皮捣蛋,但是特别聪明,他小小的脑袋里面好像装着无穷无尽的知识,什么都懂,是孩子群里面的让人崇拜的“英雄”。 所以,现在陈学夏特别放心地把自己交给了陈小建。陈小建拉着陈学夏的手,走出了红色的房间。 他往一条深邃的通道走去,陈学夏道:“小建,那里我刚刚好像走过,出口不是在那里。” “别出声,你跟着我走就是了。” 陈学夏被陈小建拉着,到了一个红色房间前,陈小建轻轻打开门,对陈学夏道:“就是里面,你先进去一下,我查看一下四周,立刻就进来。” 陈学夏非常听话地走了进去,红布被拉上,陈小建咬着牙说:“对不起了!” 他拔腿就跑,不顾一切地奔跑出去,因为他知道,这条顺畅无阻的道路,是他非常残忍非常艰难地得来的。 陈学夏进入房间里面之后,他看到的是一个肥胖的男人眯着眼睛,满脸坏笑地望着陈学夏。 这位中年男人真的非常肥胖,好像一堆巨大的肉堆积在一张深红色的沙发当中,他的脸上有一层厚厚的油,非常黏糊,他的眼睛似乎睁不开似的眯着,有一种说不出的猥琐的眼神打量着陈学夏,他一动不动,望着陈学夏,说:“嗯,的确比刚刚那个清秀多了,我喜欢这种清秀的类型。” 陈学夏什么都不知道,他对胖男人说:“叔叔,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胖男人的右手缓缓的抬起来,他的手非常大,雪白通红,那一波一波的肥肉都在颤抖。他对着陈学夏摊开他的手掌,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叔叔你是谁?” “我是这个马戏团的团长。” “那叔叔你可以告诉我怎么出去吗?” “你靠近一点,我告诉你。” 第86章:两个版本X一生一世 陈学夏迟疑了,但是还是走近了几步,没料到他一走近,肥胖男人的手猛的抓住了他轻轻一扯,立刻把陈学夏扯到了他的身上。 陈学夏感觉到自己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棉花堆中,非常软绵绵,却又充满了弹性。 他非常害怕,想脱离中年男人的肚子上,但是他的双手那么有力,火辣辣地按住了他,无论陈学夏怎么挣扎都脱离不了。 “叔叔,叔叔,求你了,我的朋友还在外面等我呢……” 陈学夏吓得哭了起来,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而且眼前的这位大叔看着自己,他的细长的双眼一直放着一种贪婪的光泽,就好像野兽看到了猎物一般。 他笑着说:“你的那个朋友?我相信早就跑得远远的,回家了。” “不会的,不会的,小建不可能会扔下我不理的,你骗人!” “嘿嘿,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傻小孩,什么都不懂,我就告诉你吧,是你的那个所谓好友出卖了你,把你和他交换——明白出卖是什么意思么?就是他为了活命,把你带过来给我。” 陈学夏拼命挣扎,他开始察觉到了这个肥胖男人的不怀好意,他哭着说:“不会的,小建他不会这样对我……” 肥胖男人的手把陈学夏拉扯得靠在了他的脸上,他道:“我喜欢你这样的,以后你就跟随我吧。” …… 那些黑暗的永无天日的日子不堪回首,它们像恶梦,像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恶魔,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窜出来,张牙舞爪,张开血盆大口一口一口撕咬着陈学夏。 他逃跑过很多次,可是每次都被他们抓回来来。直到第二年,他找到了一个机会从这个地狱逃跑出来。 他常常觉得,这个帐篷里面是这个世间上最恐怖的地狱,前面舞台充满了欢声笑语,那些四面八方进来的儿童在这里获得了无穷无尽的欢乐。 而在后台,却如同一个深不可测的深渊,他们的灵魂被囚禁在那里,被生锈的沉重铁链紧紧捆绑着,稍微反抗一下,立刻血肉模糊。 李茉莉对我说:“现在你了解了么?我从小就已经被最要好的朋友出卖,然后陷入了无穷无尽的黑暗当中。我的*以及灵魂在那个时候开始已经腐烂生蛆了。从我逃脱出来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失去了灵魂,我只是被仇恨操纵的一只木偶罢了,我是一只傀儡,没有自己的灵魂。” 我说:“后来你去了韩国做了手术?” “是的,我只是想从此过上新的生活。可是,那个冒充了我的陈小建不肯放过我呀,这么多年,他一直在逼着我想我出来。其实,我是木偶,被仇恨操纵着,他又何尝不是一只被心魔操纵着的木偶?这么多年,他对我的内疚和恐惧,同样操纵着他。” 我说:“冠捷马戏团,可是那时候陈剑颖他们应该也是在那里的,他们是比较有爱心的,他们没有解救你么?” 李茉莉笑着,道:“他们?呵呵,每个人都只不过是被自己内心自私操纵罢了。从来没有人可怜过我。” 我说:“不对,你说的不对。事情并不是如你所说的这样,你是在对我编造出了一个故事。” “哦?你为何如此说?这是真相,血淋淋的真相所以你不喜欢?呵呵,我们都是这样,喜欢温暖美好的故事,而不愿意相信残酷的真相。不过也对,人们都愿意对自己好一点。” 我说:“你说的这个版本的确是非常完美,可是你忘记了吗?既然在舞台上,冒充陈学夏这个名字的陈小建已经承认摄影师阿强以及录音师廖家贤都是他杀的,那个拍摄片场的匕首工具也是他更换了真匕首导致你刺伤了男二号。那么,这里有一个矛盾。杀害那些残害小孩子而拍摄《终结章》的三人的人,不应该是他来报仇,而是你。因为只有如果按照你的所说,当年在冠捷马戏团受到磨难的人应该是你而不是他。也就是说,即使要报仇,也不应该是他,而是你才对。” 李茉莉点头,说:“你的逻辑真的很明理,一点也不混乱。那我接下来就告诉你另外一个版本:…… 陈学夏哭着在帐篷里转来转去,可是他就是找不到出口,找不到陈小建。他肚子又饿又累,头晕眼花,他觉得自己就快要倒在地上了。当他快要绝望的时候,他看到了陈小建。 陈小建飞快地跑过来,紧紧地拉着陈学夏的手,对陈学夏说:“小夏,你跟我来,我带你出去。” 陈学夏看到陈小建的脸上一直有泪水,他的脸色青白,浑身一直在颤抖,他的手也是那么冰冷,如同冰块一样。 “小建,你,你怎么那么冷,你在害怕什么?” “你别问了,总之你什么都不要问,我带你出去。” 陈小建拉着陈学夏的手,转了好几个圈,终于来到了一个红色的房间,陈小建拉开了红布,让陈学夏进去房间。 陈小建说:“你进去后就可以出到外面了。” “小建,你不和我一起走吗?” “不行,我走不了。你赶紧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遇到什么人,你都不要理会不要回头,你回到家后告诉我爸爸我在这里让他们赶紧来救我。” “不不不,我要你和我一起走。” “你怎么这样,你赶紧跑。” 陈小建一脚踢在陈学夏的腿上,很用力,他骂道:“你个白痴赶紧走!” 陈学夏没有办法,他擦了擦眼眶的泪水,头也不回地进入了那个红色的房间。 果然这个房间连接着外面,陈学夏终于从那个迷宫一般的帐篷里面逃跑出来了。 他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奔跑,一路奔跑,往自己的村子跑去。夜风好像皮鞭一般鞭打在他的脸上,他觉得自己的脸皮都破裂了,可是他必须要赶紧奔跑回家,让人去解救陈小建。 而在帐篷里,一个肥胖的浑身都是肉的中年光头男人如同幽灵一般出现在陈小建的后面。 “嘿嘿,想不到你倒挺守承诺的,还是遵守我和你的约定。” 陈小建看着肥胖的男人,其实一直非常害怕,他说:“因为我知道如果我跟着他一起跑了,你肯定会把我们两个都杀了的。” “嘿嘿,你果然够聪明,我就喜欢聪明的小男孩。特别是那种为了朋友而舍得牺牲自己的小男孩。” 肥胖的男人一把把陈小建拉到了自己圆怀里,嘿嘿怪笑着…… “这就是你想听到的版本,充满了感人的友谊,牺牲,舍己为人。可是,陈学夏跑了以后却没有回来,我一直在等待他回来救我,可是直到冠捷马戏团离开了那里我都没有等待到他回来,这种失望足以让一个纯真的小孩子的心理完全扭曲——后面的故事,和第一个版本的一样。” 我正色道:“所以那两个人其实是你杀的,而陈学夏为了救赎他当年的罪过,因此和你合演了这么一场大戏。他想替你顶罪,而让我成为这个大戏的观众的目的是为了成为你们的证人——那么,其实你并不是陈学夏,你是陈小建。” 李茉莉哈哈大笑,笑的她的伤口生痛,她喘息着说:“你果然是侦探小说看多了,想象力那么丰富。事到如今,我是陈学夏还是陈小建,还重要吗?我两个都不是,我现在呀,是李茉莉,不是陈小建,也不是陈学夏。人生就是没有如果,错过了的事情,就再也找不回了。” 她的眼角又开始不断地掉泪。“这个版本不是你想要的吗?两个人都是曾经犯错,长大后都在自我救赎。” 李茉莉的声音又变得苍凉,绝望,没有一点点的温暖。 我说:“我不知道,不过我只是想告诉你,第二个版本中,陈学夏告诉我当年他跑回家后就发高烧了好几天,陷入了昏迷,而不是因为胆小而不敢去救陈小建。” “是么?十三,其实你内心真实想法,你是相信哪一个版本?” 我说:“第二个版本。因为自我救赎是一件伟大的事情。” “谢谢你,对了,你肯把你拍摄的我和他在一起的照片发给我吗?我给你一个电子邮箱。” 我说:“好的,本来这些照片就是你让我拍摄的,当然要还给你。” 我把笔和纸发给她,他写了一个电子邮箱:wo。 我把纸条放进口袋,说:“我一会儿一定发给你的,你注意查收邮件。” 我要离开她的病房了,当我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忍不住回头,看到她双手捂着脸,大声大声地哭着,我听到她好像在说:“再也回不去了……如果那天,如果那天黄昏,陈学夏不在院长玩耍,陈小建不翻墙过来见到他,如果陈小建不提议陈学夏去看木偶戏,如果陈学夏不答应陈小建去看木偶戏……那我们两人的命运,会不会是另外一个幸福的样子……” 我心情非常沉重,迈开大步离开了门口。 我其实对李茉莉说了谎,其实我内心选择相信的是第一个版本。 我从大楼出来,我遇到了阮得风,他对着我挥手,示意我过去。 我走过去,把李茉莉说的两个版本告诉了他,我问他:“阮医生,你相信哪一个版本?” “当然第二个了。我喜欢温暖的东西,我喜欢从错到好的改正过程。” 脑干:脑瘤和深海的恐惧 即将高考的高三学子林丹每天都被妈妈逼着要喝一道猪脑炖鱼头汤,直到有一天,他按捺不住,向妈妈发了脾气,并且离家出走。等到第二天回来的时候,林丹发现妈妈已经彻底失踪了,他打开冰箱的时候,发现冰箱里面的白色碗里盛放着一只鲜血淋漓的人脑…… 同时,我收到了羊胖子陈秋阳发来的一条彩信,一张他在深海里面自拍的照片,照片之中在陈秋阳的身后,居然悬浮着吴灵的头颅——吴灵,那个被人残忍地拍摄了《豚鼠实验室6:最终章》受尽折磨后被割了头颅的孩子。我收到这张照片之后,陈秋阳也离奇失踪…… 为了找回陈秋阳,我和葵若兰来到了美丽的海南岛的一个村子,在这个村子里面,我们遭遇到了一系列恐怖的事件—— 海洋深处,小葡萄所说的,海洋深处,比地狱还恐怖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脑干》:为你带来和前面几个故事不一样的精彩! 求收藏求订阅,谢谢! 第87章:猪脑炖豆腐X人脑炖…… “嗯,我都不知道到底李茉莉是陈学夏还是陈小建了。不过她说的很对,到了现在,谁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不过我老阮说呀,他们两个,都深爱着对方,无论是第一个版本还是第二个版本,其实都有一个是相同的,就是深爱彼此,却又因为小时候的事情而憎恨着。” “是啊,我差点忘记了要把照片发到她的邮箱。” 我掏出那张写着邮件的纸条,阮得风看到了,说:“wacX1314?我爱陈学夏一生一世?还是我爱陈小建一生一世?最后一个字母居然没有。” 经过阮得风的提醒,我发现这邮箱或许真的有着如此的意义。 我看着手机里面的图库,看着陈学夏抱着李茉莉双眼闪烁着柔情蜜意,而李茉莉双眼也是甜蜜柔情。他们该是多么的般配呀,可惜造化弄人,物是人非,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我回到了无邪社,完全提不起精神。 晚上的时候简振南又过来找我了,他说:“那天我收到你的短信告诉我那个女人叫红姨之后,我特意搜索了她的所有的资料。我发现她的身世非常神秘,她无儿无女,没有父母,没有任何一个亲戚。” 我说:“她对表演似乎非常热忱,其实我觉得你调查她可能没有多大用处,因为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那么多和她外貌一模一样的人存在这个世界。” 简振南惋惜道:“说的也是,我再继续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出一些线索。” 我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情,我问简振南:“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些比较偏的电影?” 简振南嘿嘿笑道:“小子终于发育啦?想看那种大人动作爱情片?” “去去,想到哪里去了。我是因为调查案件的时候,有一些事情需要看一部电影。” “我是搞it的,自然容易找到了,你说说想要找什么电影。” “《豚鼠实验室6:最终章》。” “这是什么电影?第一次听。” “一部残忍的电影,我在调查陈学夏那个案件的时候遇到的,据说这部电影有很多部,我需要找到的是最后一部。我需要找一个受害者。” 简振南道:“好的,我找到了立刻发给你。” 简振南果然不愧是it高手,他当晚回去之后很快就开始进行搜索这部电影,他给我的反馈是:“查了很久,最先可以找得到的都是你不要的前面几部,最终章有人提及,但是找不到视频。” 简振南花了一晚,最终让他如同大海捞针般真的找到了这个电影的视频,他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他就把视频发给了我,他在qq中告诉我:“只找到了一段11分钟的视频,但是我可以确定这是那部电影的片段。我看了一分钟就不敢看下去了,太恐怖了。如果你不是提前和我说这只是部电影的话,我真的受不了。” 我没有和他说其实这虽然是一部电影,但是其实真的对活人真实拍摄的。 我接收了视频以后,开始播放。这段11分钟的内容是穿刺,过于恐怖吓人,我都是快进的。 这个男主角叫吴灵,那时候他还是一个胖乎乎的小孩子,却遇到了人世间最残酷的事情,遇到了三个坏人。 电影中,吴灵的眼神痴呆迷茫,好像陷入了迷幻一般。没有挣扎没有尖叫,不知道是不是被迷晕了。 可是,我记得那时候得到的资料是:吴灵最后被三人锯断了头颅,他的头颅被抛下了海洋当中。 至于那个人说的吴灵的头颅依然还会眨眼还会说话,我相信只是他们产生的幻觉。 我关闭了视频,因为看着别人受苦其实也是一件非常揪心的事情。 我关好电脑,决定外出去透透气。邹管家近来没有什么心思管我,因为他近来似乎是老来开花,和一个漂亮阿姨走得很近很密。 我从无邪社出来之后,乘坐公交车297路到华林寺下车然后步行到上下九街。 再一次到来这里的深巷吃肠粉和猪脚姜,而柳隆村的杜黄牛的姐姐开的那家肠粉店已经不在了,被另外人租住了下来。 我吃了一碟肠粉,手机突然“嘀”地响了一声,我打开一看,是陈秋阳发来的一条彩信。 我打开彩信一看,我的浑身好像被冰冷的海水从头浇到脚底,阴冷刺入骨髓。 这张彩信看起来是陈秋阳的自拍照,奇怪的是他的头发如同海藻般漂浮着,他是在海里拍摄的——他不是有深海恐惧症么?我恐惧的不是有深海恐惧症的陈秋阳会在海洋里自拍,而是因为在陈秋阳后面的深蓝色海水中,漂浮着一只白色的人头。这个人头的脖子被整齐地切割开来,鬼魅一般漂浮在后面,而这个头颅的双眼是睁开来的,嘴角上扬,他的模样我认得。 我半个小时之前在《豚鼠实验室6:最终章》看到过他——吴灵。 为何吴灵的头颅会出现在陈秋阳的身后,陈秋阳没有发现么?我立刻拨打电话过去,陈秋阳的手机没有人接。 从那天开始,陈秋阳就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被警方列为了失踪人口。 我决定去一趟海南,他是在那里失踪的,我一定要去把他带回来。我和葵若兰整理好所有的生活用品,开始了一段寻找陈秋阳的探险之旅。 猪脑性寒,味甘;益虚劳,补骨髓,健脑。 民间有吃脑补脑之说,对体质衰弱之人的头晕头痛,民间常用猪脑与天麻炖食。 做法: 先把猪脑泡在一碗水里,把上面的血丝弄掉熟猪脑花改刀成块;豆腐切成2厘米见方的块。 锅里烧点水,放点料酒,开了把猪脑放进去过一下水。 净锅上火,注入色拉油烧热,投入八角、葱段、姜片、蒜片炝锅,烹入料酒、酱油,炒至出香味时,掺入清水,放入猪脑花、豆腐,用精盐、味精调好味,待炖至汤汁将尽时,出锅装盘,撒上葱花,即成。 以上是猪脑炖豆腐的做法,做得好的话这是一道非常美味的菜肴,非常补脑袋。特别适合那些脑力劳动者吃,或者是面对高考的莘莘学子们。 林丹已经迟了2星期的这道猪脑炖豆腐了,有时候会是猪脑炖核桃,猪脑炖鱼头。搞到林丹现在一看到猪脑就觉得反胃,可是又不能不吃。 这可是母亲辛辛苦苦一大早去菜市场买回来的猪脑呀,去迟了一点点就被别人抢走了。 “还有一个月就高考了,复习很辛苦的,大脑营养必须要跟得上。”这是妈妈近来午餐时候说的最多的话。 今天一放学回家,林丹又闻到了猪脑那种粘腻的腥气,他觉得胃部开始像烧开的水一般在沸腾了,咕嘟咕嘟的。 把书包扔在沙发上,饭桌上已经摆好了刚刚盛上来的菜肴,白烟还在袅袅升腾着。 桌面上的大碗盛放着香喷喷的白米饭,又糯又软,香甜可口。一碟兰豆炒瘦肉,一碟牛肉爆葱花,当然还有一盅炖了2个小时的猪脑汤。 “饭前先喝一口汤,对身体好。”妈妈慈爱地望着林丹,将盅盖子打开来,袅袅的白烟升腾而起,一股猪脑的腥气弥漫在屋子内,经久不散。 “又是猪脑汤,天天吃,就算是龙肉都会吃厌的。我今天不想吃。”今天的林丹心情不是很好。因为在学校,他发现了一个秘密:暗恋的女生尚晓娜喜欢上了隔壁班的班长。 在开满羊蹄甲花的校道,他看到尚晓娜把一封粉红色的情书递给了那个高大的一班的班长。 原来尚晓娜喜欢的是高大的男生,而林丹呢,长得很矮小,很瘦弱,无论他母亲每天准备了多少的营养给他吃,他吃下去之后都不长肉。 其实很多处于青春期的男生的身体都是很消瘦的,清瘦,阳光,可是关键是林丹很矮小,只有160厘米。 这让他非常自卑。 所以今天回到家,他发了一次脾气。 他恨妈妈为什么不把他生得高大一些,起码170厘米以上也好啊。 他的妈妈其实不矮的,起码她也有160厘米,所以他之所以长得这么矮,肯定是因为他遗传了那个他从来没有见过面,母亲也从来不向他提及的父亲。 妈妈被林丹的怒火吓到了,她愣愣地看着林丹,说:“以形补形,吃了你可以增强记忆力,对你读书很有好处的。” “去他妈的以形补形,这种说法都不知道有没有科学根据的。反正我讨厌猪脑,我现在一闻到猪脑就反胃,我就是不想吃,怎么着~”林丹觉得反正自己都生气了,干脆破罐子破摔,他第一次在家里说粗口。 反正他现在看到猪脑那滑腻的样子就火冒三丈。 青春期男生的火气是很容易被点燃的。 妈妈一拍桌子,骂道:“不吃那就不吃,我拿去给流浪猫吃也好过让你吃。” 发怒起来的妈妈是阴沉的,阴森森地散发着一种森然的黑气。她没有再看过一眼林丹,她拿了一个垃圾桶过来,将桌子上的所有饭菜,那些还没有开始吃过的饭菜,全部扫进了垃圾桶当中。 林丹恶狠狠地骂了一句“真他妈的有病”,头也不回就跑了。 离家出走,去了好朋友林旭家住,反正他不想留在家里对着如同鬼魅一般的母亲。 直到第二天周五的时候,林丹才慢腾腾地回到家。 家里冷冰冰的,看来妈妈不在,出外了。 林丹也不理会,他来到冰箱,打开冰箱,他看到冰箱里面放着一只白色的瓷碗,装着一个隆起来的东西。 隆起来的东西上面紧紧裹着一层透明的保鲜纸。 透过保鲜纸,可以看到又是一只猪脑,还有一缕一缕的血丝呢。 火冒三丈的林丹将白色瓷碗从冰箱拿出来,摔在地上。 白色瓷碗破裂开来,那块巨大的猪脑软绵绵地摔在地上。 林丹发现这只猪脑和平时自己吃的那些有一点不同。 这只猪脑看起来,很像很像—— 人脑。 —————————————————— 第88章:20厘米的舌头X失踪 海南是中国唯一的热带海岛省份,包括海南岛和西沙群岛、中沙群岛和南沙群岛的岛礁及其海域,是中国国土面积最大(含海洋)的省份,同时也是中国海洋面积最大、陆地面积最小的省。 而陈秋阳是在三亚海滩失踪的。 三亚地处海南省的最南端,是我国唯一的热带滨海旅游城市,境内汇集三亚了阳光、海水、沙滩、气候、森林、动物、温泉、岩洞、田园、风情等十大风景资源。 当我和葵若兰到达了三亚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碧海蓝天,西边的晚霞如血,倒影在海面上,非常漂亮迷人。 我们在这个小镇上住落下来的时候,已经入夜,海岛上风光美丽,和风温暖,即使有心事的人来到了这里肯定也会变得非常心情平静。 我们入住的是一间农家旅馆,半里之外就是沙滩海洋,海浪沙沙拍打着海岸。 我和葵若兰坐在窗边,看着窗外深蓝色的天空。 “根据调查的资料,羊胖子最后失踪的地点是在这里。但是,茫茫人海,我们该要如何去寻找?他有没有带追踪器。” 我说:“从明天开始,挨家挨户一个一个地问,总会问得出一些线索来的。” “十三,其实你知道不知道他过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那时候我在《断偶惊魂》片场曾经打过电话给他让他帮我调查一点事情的时候,他告诉我过来这里度假。” “那个羊胖子,其实我是知道一点的,他哪里是过来度假,他是过来调查他父亲的事情。” “他父亲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不太清楚,但是隐约好像是他父亲脑袋长了个瘤还是得了癌症。然后他拒绝接受治疗,偷偷溜到了海南岛。” “原来是这样,可是之前羊胖子和我说他是孤儿的,无父无母。” “具体情况其实我不清楚。也许是后父也说不定。” “我真想不懂,既然得病了干嘛不配合医生好好治疗。” “也许是晚期了,自知治疗无望,所以回到这里了却什么过去的遗憾呢。” “不胡思乱想了,现在最紧要的是找到羊胖子。他那个照片拍的太诡异了,吴灵的头颅,出现在他的身后,实在不确定这照片是他发给我的,还是另有其人发的。” 我们在这旅馆住下来,现在的季节其实还不是旅游的旺季,游人其实不是很多,加上这里不是旅游开发区,游人就更加少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听着沙沙的海浪声音,吴灵那个恐怖的头颅一直不断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海风吹进来,我的鼻孔痒痒的,想打喷嚏。 我从床上起来,到桌子旁边拿卫生纸。当我经过窗子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下面的街道上,在路灯下有一个少年一直在低着头徘徊,他的姿势看起来很怪异,很僵硬,给人的感觉是双腿的膝盖不能弯曲,所以走路时候双腿是直挺挺地往前面移动。 路灯在地面上投下了一个小小的圆,他就是围着这个光圆不断地走着。我看着觉得挺奇怪的,因为这里附近并没有什么热闹的夜市,没有大排档之类的,所以一入夜之后这里的路上基本没有见着什么人。 “难道是神经病?” 我靠近窗口,只见这位行为怪异的人是一个非常年轻的男孩,看样子应该是18岁左右,剪着小平头,一张端正的国字脸,戴着一副眼镜,但是非常矮小,身体也比较薄弱,给我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 看他的表情,不像是精神有问题。夜里还出现在外面的人,容易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事情。 我想了想,决定下去找他问一下羊胖子的消息。我走出旅馆,走到路灯下面向这位少年打了一声招呼,但是他完全当我是空气,没有理会我。 我说:“我看出你是在等待一个人?” 他终于理会我了,抬头看我,奇怪的道:“你怎么知道?” “我看你一直在徘徊,可以看出来,我也是在等待一个人。” “嗯,看来我们同病相怜。” “你在等待谁?” “一个我很爱,也很爱我的人。” “是你的初恋女友?” “不是,是我妈妈。” “妈妈的确是最爱孩子的,你妈妈不见了?” “是哦,不见了,三年前在我高考前一个月,午饭时候,我和她吵了一架以后,她就不见了,从此人间蒸发了,我好想好想她,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他跪下来,捂着脸,大声大声地哭泣。 我安慰了他一会儿,他依然在哭,我只得站在他旁边让他把自己的情绪发泄掉了再作打算。 旅馆门口的老板娘探头出来,对着我挥了挥手让我过去,我走过去,老板娘说:“小伙子,你干嘛和林丹说话?你不用理会他,他是一个傻子,每天都会在那里傻等好几个小时才走的。” “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实也挺惨的,他自小和他妈相依为命,他妈叫秋菊,秋菊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一直希望他可以出人头地,只是三年前秋菊突然失踪了,怎么也找不着了。那年高考林丹考的一塌糊涂,也没有去上学了,从此变得疯疯癫癫的,一直在等待秋菊回家。” “原来是这样。” 我看着路灯下可怜的林丹,他已经不哭了,站起来又在路灯下转着圈。 我只得回到房间,我在窗口看着林丹,他的身体如此单薄,瘦弱,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孤独寂寞的味道。他转了几个圈,然后慢慢地回家了。 现在许多人就是这样,父母在身边的时候,总是嫌弃他们太啰嗦,太烦人,老是干预自己的生活,认为他们对你的好是天经地义的,所以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父母给以的一切,当他们稍微服侍得差一点的时候,就对他们指手画脚埋怨这埋怨那。 可是直到突然有一天,他们突然去世了,这个时候,你才会后悔,才会想去好好孝顺他们想去对他们说我爱你想去对他们说一声对不起。 可是,他们已经不在了,今生今世,再也没有机会听到你说一声对不起了。 我喝了一杯水,回到床上盖好被子,睡觉。 第二天,我和葵若兰开始挨家挨户进行调查访问,可是结果却是令人失望的,没有人见过羊胖子。 我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了一间三层楼的小洋房,按了门铃,一分钟后有人出来开门。开门的人居然是昨晚的林丹。 他看起来完全没有昨晚那种疯癫的状态,他微笑着问我:“是你?想不到又遇到你。”他的样子和昨晚虽然一模一样,但是精气神已然完全不同。 我把陈秋阳的照片递给他看,问有没有见过这个人。林丹道:“见过,他是陈秋阳。” 林丹的话让我大吃一惊,想不到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说:“你见过他?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林丹道:“好几天之前吧。他过来找我,说找外公。” “外公?” “是的,陈秋阳是我舅舅。” 这更令我想不到。 “有什么事情,你进来再说。” 我进入了林丹的家,看得出来林丹家里非常有钱,这栋楼房非常巨大,里面的装修非常豪华。 林丹道:“你先坐,我倒一杯水给你。” 林丹拿了一次性杯子到冰箱里倒了一杯矿泉水给我。 “谢谢。我想知道,陈秋阳,也即你的舅舅,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丹道:“这事情说起来有些长,我可能要说比较久,而且许多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没关系,你将你知道的说就可以了。” 林丹道:“好的。” 三年前,林丹的妈妈秋菊失踪以后,陈秋阳也来过几次这里,但是他也没有找到姐姐。其实,林丹虽然也叫陈秋阳为舅舅,但是其实陈秋阳和林丹的母亲,并没有血缘关系。 原来,是林丹的外公认了陈秋阳为他的干儿子,所以才有这一层关系。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陈秋阳一直把干爸当成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般看待。 林丹的母亲失踪了之后,外公开始得了忧郁症,整天思念自己的女儿。 后来开始经常出现口吐白沫已经走路走着走着会突然跌倒的现象,送去医院检查一看,发现他的脑袋里面居然长了一颗瘤,而且这瘤的位置生长在很危险的地方,即使动手术,也只有10%的成功机会。 外公不肯动手术,他回到了这里,然后把自己关在屋内,不知道在干啥。 有一天,林丹偷偷去找外公,他悄悄地跑到了外公房间外,在阳台上偷看,却看到外公坐在地上,似乎在修炼着武功似的。 因为他盘膝而坐,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有时候他的双手会往上顶起来,然后压住自己的脑袋。 外公应该是不知道在哪里听信了气功可以治疗脑癌的事情,所以在练习气功吧?林丹这样想到,他不反对外公这样做,因为他也觉得中国气功博大精深,说不定外公修炼了外公真的对他的脑瘤有效。 所以他打算转身离开,可是就在他的脚步移动的前一秒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了一副非常恐怖的画面:在外公的光头上,从他的身后有一条非常长的舌头在伸出来,在外公的额头上不断地舔着。这条舌头非常粉红,非常长,却不是像蛇或者蜥蜴那种长长的有分叉的舌头,而是和我们常人一样的舌头,只是不同的是这条舌头非常长,足足可以看到这条舌头至少都有20厘米——人类的舌头,会有那么长的么? 第89章:失控X鬼屋 林丹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发冷,他的双手在发抖。他很害怕,却又很想希望自己可以看到外公背后到底有着一个什么东西,这个东西的舌头会那么长,非常柔软,在外公的额头上不断蠕动着,有着黏腻的光滑粘液。 林丹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房间内的外公却突然发觉了阳台外有人,他突然睁开了眼睛,对着阳台瞪了一眼。 外公的这个眼神多么的恐怖吓人,那么阴冷如冰,那么狰狞邪恶。 在后来的一段时间里,每当林丹回忆起外公的这个眼神的时候,他总觉得外公的眼神好像是另外一个人的眼神,就像电影里那些杀人狂魔的恐怖吓人的眼神一模一样。 外公的眼睛不是黑白色的,而是泛起了一层诡异的青绿色。 站在阳台偷看的林丹吓得尖叫了一声,飞快地跑开了。 从那时候开始,林丹就不肯再去探望外公了。在他的潜意识当中,外公已经不是外公了,是被一种恐怖的怪物入侵了的一块没有自己意识的皮囊罢了。 但是,偶尔外婆会打电话告诉他,外公的情况时好时坏,有时候非常有精神,但是有时候却又非常差,总之外公变得越来越怪异,大家都越来越受不了他。 反正林丹一直不敢去探望外公,直到前段时间舅舅陈秋阳过来这里的时候,林丹忍不住把他那天看到的诡异画面告诉了陈秋阳。陈秋阳听完了之后就去找外公了,然后他和外公一起失踪了,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林丹将陈秋阳和外公的事情告诉了我,他说:“外公家距离我家不远,你可以搬来我家里住,寻找舅舅。” 他的提议相当的好,在他这里住的确比住在旅馆方便多了。而且他这楼这么大,很多空房,我和葵若兰住入来也不会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 “真的不会打扰到你么?我还有一个朋友。” “不会,自从妈妈不见了之后,我一个人住在这屋非常孤独,有时候觉得住在这里非常害怕。你们住进来,多了点人气,我其实更加开心。” 我听得林丹提起了他失踪了的母亲,我忍不住道:“你的母亲失踪了三年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那么突然,许多人,是被海洋带走了。” “海洋带走?” “嗯,是的,老一辈的人都说海洋是这座星球最古老的,没有人可以真正了解它的秘密。有时候它想要带走一些人,陆地上的人就会消失。” 我说:“我相信你妈妈一定会回来的。” “我也相信,因为这三年来我一直有感觉,她还在我身边守护着我。可是,可是那天如果我不和她吵架,不离家出走,说不定她就不会出事,说不定她就不会失踪——呜呜呜——” 他捂着眼睛哭泣了几下,突然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拿起卫生纸抹去眼泪,道:不好意思,有一点情绪失控,让你见笑了。” 我说:“我懂你的心情。我叫朱十三,你叫我十三哥就行了。” 我告别了林丹,打电话联系了葵若兰。她一接通电话就说:“不用这么快发给我吧?我这边一点线索都没有找到。为毛这个岛上的人都不认识羊胖子的呀,我听说他就是这里的!十三难道你找到了他?” “也没有,但是我到了羊胖子外甥家,我现在回去旅馆,你也回去,我们把行李搬到羊胖子外甥家。” 就这样,我和葵若兰花了一个小时,把所有东西搬到了林丹家。 葵若兰一走进这房间,立马忍不住啧啧称赞“这里也太富豪了吧?”“哇塞,都是古董名牌!” 葵若兰忍不住问林丹他家到底是干什么的。 林丹回答得有一些闪烁其词,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父亲是做海上买卖的,早些年的时候生意好,赚了一些钱。不过后来,父亲死了,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失踪了。反正就留下来这么一间屋子和一点钱,我当年高考失败了,就没有上大学,这三年都在糊里糊涂活着。” 葵若兰不像我,说话时候喜欢顾及对方感受。 她直白地道:“林丹弟弟你这样子可不行的,坐吃山空,你父亲留给你的钱你总有一天会花光的。你还这么年轻,不能够这样虚度时光的,再继续这样下去,你的整个人生就废了。我想你妈妈肯定也不愿意看到你现在这样。” 我怕葵若兰继续说下去会更加难听,忙对着她打眼色,葵若兰压根就没有理会我,她继续道:“姐姐是过来人,所以看的事情会比你多。你这么大了,失去了母亲,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在我还是非常非常小孩子的时候,就亲眼看着我的父母在我面前起去呢,你看我现在还不是一样活的好好的。人的一辈子那么短,而且就只有一次,我们要活的精彩一点,才不枉过来这世界一趟呀。” 林丹拍了拍手掌,道:“姐姐你说的太对了,我非常赞同。我会逐渐改变自己的。我现在有点事情要外出一下,你们自己随便,就当是你们自己的家好了。” 林丹说完,把两串钥匙放在玻璃茶几上,拿起挂在墙壁上的背包,走了出去。 林丹离开之后,葵若兰在大厅晃荡着,说:“奶奶的,有钱人就是享受!每天生活在这么豪华的家里,听着海风和海鸥的声音,人生也就是这么享受了吧?” 我白了她一眼,道:“喂喂,不知道刚刚谁还在豪情盖天地教训着人家要奋斗不可以享受虚度时光呢,一点也不以身作则。” “得了吧,我可是第一次住这么豪华的民居,你不容许我发点感叹么?对了,搬家结束了,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找羊胖子?说句不吉利的话,说不定羊胖子体内的脂肪已经飘散在了太平洋的海面了。” “你的意思是,羊胖子已经遇到了不测?” “大概吧。不然他不可能不和我联络的。”葵若兰的冷漠让我有一点不舒服,毕竟陈秋阳和她也是同事一场,现在她说起陈秋阳的生死就如同在说着无关痛痒的陌生人的事情一样。 葵若兰察觉到了我的情绪,她道:“不要觉得我太冷血,我只是过早的经历了生离死别,对于死,我其实早就看得很淡然了。当然了,羊胖子没事就最好。万一真的有事,那也是事实,我就算去痛哭流涕也无法改变的事实。既然都徒劳无功改变不了的,为何要弄得自己那么难受?” 我想起了葵若兰的遭遇,知道她内心的荒芜,她太小时候就遭遇了不测,人生观自然比我更加豁达,何况她说的的确是事实。 我说:“我们去林丹的外公家进行调查。我想线索一定是在他家里。” 根据林丹提供的资料,林丹的外公家在另一条村子。我们搭着三轮车去他外公家的村子,要去他家的村子,是沿着海岸的一条山路。 蓝天白云,碧海银沙,眼前的一切都是如此令人心旷神怡,海风吹扑在脸上,又湿润又阴凉,非常舒服。这条弯弯曲曲的山路让我突然想起了在去雷公镇医院的那条长长的路。 那时候羊胖子陈秋阳还坐在我们的身边,我们唱着歌谣在日光中前行。而现在,身边的位置已经缺了一位陈秋阳,而且生死未卜,我的心情实在愉悦不起来。 这段沿海的山路并不颠簸,只用了40分钟的时间。我们并没有怎么花费太大的工夫就找到了林丹外公的家。 和林丹家的豪华奢侈不同,林丹的外公家是很普通的一栋楼,三层,外表简单装修。我们在门口敲门了很久,也没有人出来开门。 邻居有一位大爷刚刚好经过,疑惑地看着我们,说:“你们找阿权?他们一家都不在了。” 我有些愕然,因为根据林丹和我说的,只是他的外公失踪了,而他的外婆还是住在这里的。 “你不知道吗?阿权自从变得越来越怪之后,大家受不了他,他老伴气了几次差点高血压爆表,所以后来她就被大女儿接走去了深圳了,一直没有回来呢。这几年这屋子一直都是阿权一个人居住,前段时间听说失踪了。反正他变得那么怪异,可能死去了海里也说不定。” 我说:“伯伯,我们想进去调查一点事情,不知道你可否可以带我们进去呢?” “不用我带,现在他的屋子已经是一间空屋了,你们想进去的话随便就进去好了。不过,我劝你们还是不要进去,因为之前有人进去之后都被吓得跑了出来。这间屋子已经被称为鬼屋了。” “谢谢你,伯伯。”老爷子看起来真的很害怕这屋子,说了几句话之后就走了。 我和葵若兰对视了一下,我道:“那我们进去看看了。” “走吧,什么鬼屋,我才不怕。”我和葵若兰推开门,进入这栋三层的普通楼房。 我和葵若兰推开了这沉重的大门。当我的脚踩在地上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一股奇怪的风扑面而来。 这股风嗅起来非常腥气,就像浅水里的草鱼身上浓浓的味道。 走进屋子里面,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附近的人会说这楼房是鬼屋了,任何人进入来这里,都会认为这是鬼屋的。 整间屋子都散发出一种诡异的气息:因为这屋子里生长着一种非常诡异恶心的东西。这种东西我甚至很难去用文字形容描述出来,因为实在不知道如何去描述。 第90章:深海盗墓X流血 这个屋子的地板,墙壁,天花板,密密麻麻地有一种类似于竹笋一般的东西。这种东西是灰色的,一层一层螺旋着往上面旋转,最顶端是一个尖头。 整个屋子里面都是这种东西,令人难以走动,简直就是寸步难行。 我对葵若兰道:“这是竹笋还是什么?是生长出来的还是粘在上面的?” “鬼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是感觉非常恶心,最讨厌这种东西了。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密密麻麻的东西。墙壁天花板不可能会生长出这种东西,可是要一个一个粘着这种东西,这个工程也太大了。那个林丹的外公,到底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老年痴呆?这样一个工程,一个人做的话,可是不知道要花好几年吧?而且天花板上面的要粘上去,可是要梯子的。不是说这几年一直都是他一个人住吗?” 葵若兰抬起她的五寸高跟鞋,狠狠踢了一脚地面是的一根竹笋。她本来只是为了解气所以踢了一脚,没料到这竹笋居然断裂开来了,啪的一声断了一节,而断裂口居然有一股深红色的液体流淌出来。 原本来,我看着这些竹笋灰色,表面呈现出来的感觉是石灰岩石之类的,没想到居然如此脆弱。 “喂,这个看起来更加恶心,好像肉似的破裂了就会流血。” “不是血吧?这些又不是生物,应该是汁液之类的。” “太恶心了,十三,是不是继续向二楼去看看?” “是的,说不定林丹的外公,就藏在二楼或者三楼呢。我们一定要上去看看。” “那没办法了,就让这里血流成河吧。” 葵若兰的血流成河的意思是我们要继续往前走的话,必须要踩断这些奇怪的竹笋,踩出一条道路来,而这肯定会有许多红色液体流淌出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总觉得,林丹的父亲是隐藏在这个屋子里面。” “又是你那直觉?” “不是直觉,而是我闻到了那种老人即将要死亡了的糜烂的味道。” “十三你其实才是最怪异最神秘的人。对了,我突然又想起来了你之前那个夏观音泣血的谜语有没有解密出来了?我很想知道青蛇组织到底是什么组织。” “一直解不开,慢慢解吧,有一年的期限呢。” 葵若兰走在我前面,四十二寸长腿飞舞,刷刷地把无数根竹笋踢断开来,果然是踢出来了一条血路。 我们穿越过大厅,走到了楼梯处。楼梯上的每一层阶梯上面都“生长”着三根竹笋,葵若兰道:“我不行了,十三,你有没有发觉进入这屋子里面之后,有点精神恍惚。我觉得有一点不妥。这些竹笋的体型是一层一层螺旋状的,看多了会感觉被催眠了一般,非常难受。” “我们走快一点。不要去看它们就可以了。” 我和葵若兰踩断了无数根竹笋,终于到了二楼。二楼的画面更加令我和葵若兰倒吸一口冷气,皆因为二楼的情况更加严重。 因为二楼只能说整个二楼所有的空间都被这些竹笋占据了,没有任何一点的空隙。 “这也太扯了吧?喂,十三,林丹的外公不可能活在这里的,哪里有地方让他活动?” 二楼的地方,如此的密密麻麻,连站着的地方都没有。 “正因为寸步难行,所以非常有可能林丹的外公就躲在深处。” 葵若兰道:“那就只能说,他是成为了妖怪,不吃不喝地活在这房间里面。既然如此,老娘我就要大开杀戒了,把这些恶心的竹笋全部毁灭!” 葵若兰化身为一个超级暴力狂,对着这些竹笋进行疯狂的毁灭。我觉得这个画面真的是非常赏心悦目,一个穿着性感网纹丝袜的美女如同一个男人一般非常粗鲁地进行着疯狂的大破坏。瞬间,地面上就血流成河了。 我们继续往里面走,里面别说有人,连一个活的老鼠或者蟑螂都没有。 葵若兰“杀”得兴起,道:“一鼓作气,往三楼杀上去。” 我们跑上楼梯,从一楼到二楼的状况判断,三楼的景观肯定更加的壮观。我们上到三楼,看到这里没有那种竹笋,地面却是一滩软绵绵的东西。这一层软绵绵的东西是肉色的,看起来像那种湿水了的棉花,有着弹性。又很像一滩融化了的雪糕。 “妈的,这比楼下那些竹笋更加恶心,最讨厌这种黏腻的东西了。不会是肉酱吧?” 我看着地上的这些东西,亦不敢贸然踩上去。 “这些看起来很像那种海绵,我记得在中央台的探索频道看到过类似的东西。” “海绵?” “这种海绵其实不是人工制作的产物,而是深海里面的一种生物排泄出来的物质,类似珊瑚。” “实在太恶心了,可是这里是陆地,不是海洋。” 葵若兰心血来潮,掏出打过来,点燃火焰,对着海绵的边缘烧。这些看起来像肉酱的东西居然对火焰有着非常高的敏感。 火焰附近的地方,这些肉酱非常迅速地往后面退缩,就像用火焰烧泡沫一样。 “这些到底是什么啊,好像生物似的。”葵若兰道。 房间突然产生了一阵剧烈的震动,如同地震一般。“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阵地震只是持续了一会儿,很快就停歇了。 而这些肉酱居然果然是有生命力的,它们在飞速地往屋子的深处褪去,速度非常快。 “还真的神奇了,这些还会跑。”我们跟随着在后面,它们退去一点点,我们就走一点点。直到我们走进了三楼的一间巨大的房间。 我们看到有一团约有半米高的肉酱蠕动着过来,而在肉酱的中间深深地有一个凹进去的坑。 坑中坐着一个穿着格子睡衣的老人。这个老人的头紧紧地贴在肉酱当中,他的光头看起来非常光滑明亮。 这个人不用说,就是林丹的外公,陈秋阳的干爹了。 他看起来并不像病入膏肓的模样,只是他的表情有种刚刚睡醒一般的慵懒。他眯着眼睛,懒洋洋的打量着我们。 “外公,您好……”我忍不住打招呼道。 “你们闯进我的屋子,还用火焰烧我,这也太不礼貌了。”外公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奇怪,反正我听到这种声音就是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就像某种千足虫爬过砂砾的时候发出来的细碎的声音。 我向他道歉,我说:“我们是林丹的好友,他让我们过来这里看望你老人家。” “那个小子?呵呵,他真的关心我的话,就应该他自己过来看望我,而不是你们了。所以,请不要说客套话,你们过来这里,绝对不是探望我。” 我觉得自己的反应很奇怪,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会让我如此难受,有种全身发痒但是又挠不到的感觉,很坐立不安,觉得血管里面有很多东西在蠕动在爬行。 葵若兰很爷们地道:“外公,你是明白人,那我们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们其实是来找你的干儿子的,陈秋阳。我们都是陈秋阳的好友。他已经失踪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们联系不到他。只是,我听林丹说,他来找过你,然后失踪了。” “嘿嘿嘿嘿,原来你们是胖子的好朋友。那好说话。他现在已经不在这个岛上了,他去了深海。” “深海?” “是的,你知道林丹的父亲过去是干什么勾当的吗?他小小一个渔民,哪里来那么多钱财呢?还不是因为他经常在海底盗墓。” “盗墓?海洋底下并没有坟墓。” “你们是外行人,不懂了吧,嘿嘿,实际上我说的这个盗墓,并不是去盗真正的坟墓,而是潜入海底去捞海底的宝藏。海底可是有不少宝物呢,千百年来,多少过往的船只不幸遇上海难沉没于海底,带着多少的宝藏淹没于冰冷的海水之中呢。” 我不懂为何陈秋阳要去海底盗墓,他不是说自己有深海恐惧症么?照理说,有深海恐惧症的人,是不应该去海底进行盗墓的。 到底是有什么理由,让他可以如此地勇敢去海底盗墓?而他一直不再出现,是不是已经遇难,葬身于海底了? 我有想起那个诡异吓人的在海水之中悬浮着的吴灵的头颅……看来是陈秋阳在海底打捞宝物的时候,遇到了吴灵的头颅。 可是,一个人的头颅真的还可以生存么?在海底当中游荡着,是深海之中的幽灵? 我感觉到有一股冰冷的海水浸漫过来,把我的身体紧紧泡浸起来,有着刺骨的疼痛。 “他为何要去海底盗墓?” “为什么?因为我叫他去的。他一直尊敬我,把我当作是他的亲生父亲。父亲叫到了,他自然不会推托,为我去办好这件事情。” “就因为你的一句话,所以他如此奋不顾身地去了海底?他这么多天一直失踪,可能已经葬身海底了。” “我有教他方法,他不可能会葬身海底的。总之,如果你们想去见他,我也可以教你们方法,你们可以去和他会合。” 外公的眼睛长长地眯着,眼睛时不时散发出一种如同海水一半阴冷的光芒。我其实是不信任他的,从我第一眼看到他开始,我就觉得他有着很多的东西瞒着我们,他给我一种很不老实的感觉。 因为他身旁这些怪异的肉酱,看起来如此诡异。 第91章:烂面孔X看到海神必腐烂 从鬼屋出来了之后,我和葵若兰回到了林丹的家里。 林丹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和葵若兰坐在大厅法国真皮沙发上商议着是否去海底。 葵若兰道:“虽然外公说的这个奇怪的方法应该是有用,但是毕竟我们不是专业的潜水员,此去一趟,真的非常凶险无比。我实话实说,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知道,所谓欺山莫欺水,特别是在海洋里面,凶险程度都是几何级递进的。可是,我一定要去。哪怕,哪怕羊胖子真的是死了,我也要把他的尸首从海底捞上来。” 葵若兰想了想,道:“或许我们可以花钱找一些当地的渔民,他们的水性,肯定比我们好。我不是之前在挨家挨户查找羊胖子的吗?我听到这里有一些人的水性非常好,他们过去是采珠人。” 所谓的采珠人,其实是对那些潜入海底采摘珍珠蚌的人的称呼。在过去还没有大量人工饲养珍珠的时候,渔人都喜欢潜入海底去寻找珍珠蚌的。久而久之,此类人锻炼得了超出常人的水性。 可是,这样的人基本上已经没有了,因为现在海洋被过度地开发,人类的摧毁的魔抓已经深入了海洋当中。原来大片大片非常适合珍珠蚌生活的海域已经被人类破坏得不适合它们生活了,海洋受到的重金属污染越来越严重。 而且现在的珍珠大多都是人工养殖的了,所以采珠人也就逐渐的失传。没有人愿意冒着被海水吞噬的生命危险去进行如此危险的作业。 “我相信肯定还有的,一会儿我们去海滩附近调查一下。反正外公也说了,就算去也是需要明天才是最佳的时间。明天才是最佳的【海门开】时间。” 我和葵若兰到达了一处还没有遭到开发的沙滩。之所以逃过了开发商邪恶的魔抓,是因为这里不太值得开发。因为这里的地形不好,太陡峭,而且这里的沙滩不知道为何沙砾非常大,颜色不是白色的,而是一种死灰的颜色,隐隐约约散发出来一种腥气。 “我们为何要来到这里?这里压根没有人。” “十三你傻啦!要去那些人多的开发沙滩。那里虽然人多。但是那些肯定都不是本地人。只有那些有钱的暴发户外省人才会飞到这里花费巨额钱财享受这里的阳光沙滩海风。” 葵若兰其实说的真的非常有道理,本地人,反而会去的地方反而是这种没人去的地方。这里没有椰树,没有碧海银沙,有的是乌黑发臭的沙滩。我们走在沙滩上,沙滩上有许多动物爬行经过而留下的痕迹。 在沙滩的远处,有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孩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从我们来到沙滩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15分钟,奇怪的是她一直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 我对葵若兰道:“若兰,你看看那边那个女孩子是不是有些奇怪?好像一直保持不动。”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青春期的女孩总是喜欢忧伤,看下海什么的。这是少女情怀。你不懂。” ⊙▽⊙…… 我看的没有错,那个白色长裙的女孩子突然动了,一步一步走向大海深处。 一月的南方气温虽然还不寒冷,但是海水也是冰冷的。她没有任何游泳装备地走向大海,难道是想自杀么? 葵若兰也看出了这个白衣女孩有点不对劲,赶忙对我说:“十三,赶紧上去,给你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开玩笑归开玩笑,我们没敢怠慢,飞速跑过去。白衣女子已经走到了海洋深处了,还剩下肩膀以上的位置。 葵若兰跑上去一下子拖住了那个白衣少女,喊道:“有什么事情想不开的要自杀?” “别管我!”女孩子发出了一声非常尖锐的哭喊,然后猛然地转过头来。 我和葵若兰都被这个女孩子吓到了。 我不知道怎么用语言来描述那一刻我的心情或者说是感想,因为我感觉到有那么一瞬间,我的大脑的意识失去了,变成一片的空白。 因为面前这个女孩子的面容太吓人了,任何人看到她的脸肯定会被吓到的。 这个女孩子的五官其实很漂亮,一点儿也不丑,一双大眼睛,乌黑乌黑的,炯炯有神,湿润发亮,盈盈秋水,很像著名明星赵薇的大眼睛。 她的鼻子也很好看,纤巧而又美丽,微徽上翘的、线条优美。她的嘴唇也很迷人,嘴巴俊俏,如果她微笑起来的时候,便露出两排细小的牙齿,白白的,亮亮的——她真的算是一个很漂亮的年轻女孩子。 可是,她真的很吓人,因为她脸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小的孔。这些孔不是一点点的凹坑,而是看着感觉很深很深。 在某些地区,有人喜欢把一些丝瓜挂在门口风干,待到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就会变成丝瓜瓢。丝瓜瓢很松软,但是表面是密密麻麻的窟窿。现在的女孩子的脸就是如同丝瓜瓢一般。 或者,又很像那种新鲜出水的珊瑚。 珊瑚是珊瑚虫群体或骨骼化石,珊瑚虫是一种海生圆筒状腔肠动物,食物从口进入,食物残渣从口排出,它以捕食海洋里细小的浮游生物为食,在生长过程中能吸收海水中的钙和二氧化碳,然后分泌出石灰石,变为自己生存的外壳。珊瑚表面上有着密密麻麻的小孔。 少女看出我们被惊吓到了,她突然笑了,笑得整个脸都在颤抖,整张脸的窟窿都在抖动。 我知道她的自卑,我于是道歉道:“对不起,我们并没有取笑你的意思。我们只是第一次看到,条件反射作出的反应。” “我知道,任何人看到我的这张脸都会被吓到的,没有人例外。你让我去死吧。” 女孩子一边尖叫,一边又要往深海处挣扎。 “死什么死,先把你弄到岸上再说。”力大无穷的葵若兰好像抓小鸡一般,抓着女孩往岸上走去。 我们走出了沙滩,到了草丛上,葵若兰把女孩子扔在草丛之中。 女孩子没有力气再挣扎了,蹲在草地上捂着脸哇哇地哭着。 “我看你是得了什么皮肤病罢了,有病就去医院看,去吃药治疗,有什么好自寻短见的。”葵若兰大声骂道。 “你……你不懂,这不是皮肤病,这是海神的诅咒,是绝症,怎么也治疗不好的,以其这样活着,那还不如死了好了。” “海神的诅咒?” “是的,我得罪了海神,所以,所以我才得到了烂面的惩罚。” …… 在靠海的地方,肯定就会有各种各样的海神的传说。或者是好的保护渔民的海神,或者是吞噬过往船只的恐怖海神,各种各样都有。 而在这个隐蔽的渔村,也存在着一个关于海神的传说。 深夜12点的时候,海神会从遥远的深海处爬上岸边,浑身散发着死亡的气息。如果你不小心看到了海神的真面目,那么你就会遭受到恐怖的诅咒。 女孩子名字叫王艳,她是一个喜欢写小说的女孩子。她住在大都市,平时空余时间喜欢在网络上发表一些恐怖小说,也逐渐地小有名气。 多年来,她一有空就到各个地方去搜集当地的各种各样的怪闻异录,搜集到资料之后就回来进行文学创造。这一次,她在碧海银沙的论坛上看到一个小帖子,就是说了这个村子的海神传说的:“我是渔民的孩子,我们这里有一个恐怖的传说,就是如果不小心看到了海神的真面目,就会整张脸会逐渐腐烂,出现无数的窟窿,到最后,会有无数的海洋生物从你的脸里面钻出来。我一直不相信这样子不科学的海神传说,可是上个月,我的姑妈过来探亲我们,晚上时候跑出去海滩,不小心看到了海神,结果当天晚上回来之后她的脸就开始腐烂。那种腐烂的画面实在太恐怖了,我一辈子都不想再去回忆。” 下面的跟帖却是各种各样的讽刺不相信: “你想出名出疯了吧?我才不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哈哈,楼主肯定是当地旅游局的,弄个哗众取宠的事情来吸引大家去当地旅游。” “没图没真相,差评。” …… 王艳觉得这个传说挺好的,非常适合她写恐怖小说的内容,所以她就来到了这里。她在实地考察之前,对当地渔民进行了一些采访,发现年迈的老一辈的人的确都对这个传说深信不疑。 所以,三天前的夜晚,王艳决定深夜时候到达这处海滩,等待海神的降临。 那一天的夜里海风非常阴冷,猛烈,从远处不断地吹扑过来。王艳提着防风灯在岸边的草丛之中,认真地等待。 天空是黑色的,但是并不漆黑不见五指,有隐隐约约的红色的光,天空有着厚厚的黑色云层,如同发霉的棉胎。而深不可测的海洋的波浪正缓缓地拍打着僵硬的岸边。 时间已经到了12点,王艳却并没有看到传说之中的海神。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人烟,没有一切生物。 王艳等待了一个小时,她觉得太累了,正准备回去休息,却突然看到,黑色的海面,突然慢慢地笼罩起一层碧绿色的光芒…… 第92章:海神上岸X地狱脸 这一层幽幽的绿光一开始是很稀薄的,并不明亮,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明亮,就好像谁在海面上洒下一层荧光粉一般。 王艳对海洋知识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海洋中能发光的生物种类繁多,有浮游生物、底栖生物和游泳动物。鱼类发光现象是由于体上分布了一些发光的器官,这种器官内的某些特殊物质在进行缓慢氧化过程中放出一种“冷光”。有些鱼类发光,是由于自身组织中具有一种能发光的细菌与其共生,或由皮肤分泌一种能够发光的液体,即荧光素。例如,鮟鱇就是用这种光引诱小鱼小虾来捕食的。发光的生物学意义:种类识别、照明、引诱食饵、惊吓敌害。 所以,看到此现象,王艳一点也不觉得恐怖。 这些发光的海洋生物在接近岸边的区域越聚越多,所以导致越来越明亮。如此美景让一心在等待海神出现的王艳也觉得心旷神怡。 就在王艳满心欢喜地欣赏着美景的时候,突然王艳看到了,在海洋深处,居然真的出现了一个会动的东西。 由于王艳是一直不相信有海神存在的,所以当她远远地看到海洋深处有一个黑色的凸起物在海面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某类海洋生物的鱼鳍,鱼儿在游动着,但是它竖起来的鱼鳍露出了海面,所以远远地看起来的话,就像一个人头出现在海面上。 王艳是相信她的这个推测的,因为大多乡野间的传说其实并非空穴来风,都是在一定的现象之中经过曲解和发酵得来的。所以,海神的传说,极有可能就是因为渔民们晚上看到了露出海面的鱼鳍看起来像个人头,所以越传越神乎。 这个灰色的鱼鳍从远处游弋过来,越来越接近海岸。 王艳突然看到,这个绝对不是鱼鳍,因为随着越来越靠近海岸,露出海面的部分也越来越多,首先是头部,然后是脖子,然后是双肩,然后是身躯…… 那真的是一个人。 一个身材非常臃肿如同酒桶一般的人。 最吓人的是,他虽然是从远方向着岸边逐渐靠近的,但是他却并不是面对着海岸边的,而是他是背对着海岸边的方向靠近的。也就是说,这个人在海里游泳的时候,是类似于采用仰泳的方式游过来的。 可是,王艳并没有看到他有任何的游泳的姿势。 这个人已经上岸了,浑身湿漉漉的,他依然是背对着岸边上的王艳,以一种非常怪异的倒退的方式,一步一步接近王艳。 虽然眼前的一切都显得如此的不可思议,但是王艳并没有吓得拔腿就跑。 对于一个一直长年累月写恐怖小说的女生来说,眼前的画面虽然是有一点怪异,但是还不足以吓到王艳。 这个人身高有1米9以上,非常高大,并且由于身材太臃肿,看起来简直就像一座小山丘似的。他身上没有穿着布匹制作的衣服,而是全身上下都是湿漉漉的褐色的海藻。这些海藻看起来都是刚刚新鲜采摘下来的,从他的脖子开始一直包裹到大腿。 虽然他是背对着王艳,但是他的头发乱蓬蓬的,很长,一直覆盖到了脖子。 他的动作很缓慢很缓慢,但是一步一步地倒退,不知不觉,就已经到达了王艳前面的10米处。 一股浓郁得让王艳差一点呕吐的鱼腥气味扑鼻而来,王艳捂住了鼻子。 王艳拿着手机,对着这个巨大的人拍了好几张照片。 深夜时候采用手机拍照,闪光灯自动启动,发出了白色的光芒。 受到闪光灯的影响,巨人突然停止了倒退的脚步。 两人似乎就这么对峙着,一动不动。 王艳终于忍不住说话了,她道:“你……你是当地的渔民么?” 巨人缓缓地摇头。 在他摇头扭动脖子的时候,王艳看到有好几条很恶心的章鱼一般的生物从他的脖子上掉下来。 “那,难道你真的是村民口中所说的,海神?” 这一次,这个居然居然没有摇头了。 “你能不能转身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脸?” 王艳提出了要求。 居然居然说话了,他的声音如此奇怪,好像很多声音从无数的孔里面流露出来似的:“我是海神,你不怕看到了我的脸之后,会烂面么?” 王艳努力让自己镇定了情绪,她道:“我不怕,我才不相信什么海神的传说。你可以转身过来让我看看么?” “那好的,请你不要后悔。” 巨人的身体开始缓缓地慢慢地转过来了。 王艳已经开始可以看到他的鼻尖了。 就在巨人即将转身过来的那一刻,王艳飞快往后面倒退而去,然后她按下了手中一直捏着的一个机关。 “啪——啪——” 白色的光亮在不断闪烁,如同炸弹爆炸了一般,飞速地闪烁着。 ——王艳既然是恐怖小说作家,她自然经历过很多很多诡异的事情。她自然知道,有些传说,虽然是被世人经过了无数次添油加醋放大过的,但是却还是会有它自己独特的原因。 有一些传说,是难以用科学的知识去解释得清楚的。 王艳深知这一点。 所以,尽管王艳不相信什么海神看到了真面目之后就会腐烂面这样的传说,但是她做事情,必然会力求做到万无一失。 所以,在她到达了这个沙滩之后,她一早就在她后面的位置,架设好了一台超级好的相机,事先设置好了时间,而拍照的仪器在她手中,只要她轻轻按下按钮,相机就可以飞速地一秒钟拍下一幅照片—— 既然这个传说是不可以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到海神的真面目,那么我就用相机去拍照好了,拍到了他的样子,我再在相机里面看就可以了——这样既可以看到他的真面目,也不会碰触到那个看到真面目就会自己的脸腐烂的诅咒。 一举两得! 王艳闭着眼睛,退到了后面,转身,抓起架设在地上的相机就跑,瞬间就逃离了海滩。 她为自己的聪明才智而洋洋得意起来,即使他真的是海神,她也可以看到真面目了。 王艳非常激动地跑回到了旅馆。 她住在2楼,回到房间之后,她坐在床上,立刻去看相机里面拍着的照片。 第一张不知道为何没有拍成功,只是一片模糊的白光。第二张也没有拍成功,依然是涣散的一片白光,第三张,第四张,第五张…… 在那短短的时间,这台相机一共拍摄了23张照片,令人感到沮丧的是,这23张照片,居然没有一张是拍摄成功的,每一张都是白光涣散。 “不会如此倒霉吧?在关键时刻,难道这相机坏了?” 王艳非常不甘心地按了几下相机,试着拍了几张照片,但是拍出来的照片好好的,一点毛病也没有。 王艳非常沮丧地瘫倒在床上,骂了一句:“真倒霉!” 对于这种情况,王艳只能解释为那个海神拥有神秘的力量,不让相机拍摄到他的真面目。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呢?明天夜里的时候,再去沙滩等待多一次?看看海神会不会再来?这一次不用相机拍照片了,直接用摄影机摄影?还是说,不弄那么多花样了,直接就是用眼睛去看他的真面目好了? 王艳经过了这样的折腾,觉得很累了,夜已经深了,她只好去洗澡然后回到床上睡觉。 熄灭灯之后,王艳很快就睡着了。 似乎是做了一个怪梦,梦中出现很多奇奇怪怪的发光的海洋生物。然后,有一条巨大得如同天地一般的黑色的海洋生物在天空之中缓缓地游过。 王艳在梦里突然感觉到自己闻到了一股非常浓郁的鱼腥味道,这股味道越来越浓,到最后简直就像是辣椒一般刺眼。 所以,王艳就从睡眠之中苏醒过来了。 她在黑暗之中摸索了一下,按下了床头灯。 橘色的床头灯亮起的一刹那,王艳看到了那个湿漉漉的海神睡在她的前面。 它的脸很大很大,正正对着王艳。 王艳被这张恐怖的地狱一般的脸吓得晕厥了过去。 她只是看到了1秒钟,她就整个人晕厥了过去。 等到她苏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是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原来是旅馆的人报警,救护车过来把她送到了医院急救的。 因为第二天的时候,老板一直不见王艳出来,所以中午的时候忍不住在门口敲门了很久,在还是得不到任何回应的时候,老板进入了房间,看到王艳如同一具冰冷的死尸一般躺在床上,她的身子湿漉漉的,好像在海水之中泡浸过一般。 老板以为王艳死了,惊慌失措地报了警然后救护车也过来了,把她送到医院进行急救。 王艳不知道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她无论如何去努力地想,怎么也记不起海神的脸的样子。 那一秒钟的惊吓画面,好像被神之右手从她的脑袋之中抽走了一般,消失得彻底。她问医生,医生说人类受到惊吓的时候,是会自动删除一些不愿意去回想起来的记忆的。 海神的脸,到底有多恐怖,王艳已经想不起来,但是她发现她的脸开始出现了恐怖的疾病—— 第93章:螨虫脸X龙坟宫 王艳最先感觉到的是脸很痒,就像有很多毛毛虫蠕动过脸皮一般。 她用手去挠,但是发现越来越痒。她问护士要了一面镜子。 当她举起镜子面对着自己的脸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脸上出现了一块一块红肿,似乎是过敏了。 她赶紧跑出病房,去到门诊部找皮肤科的医生。医生检查了一下她的皮肤,说是她的皮肤过敏,开了一点抗过敏的药给她:氯雷他定片和西替利嗪片。 可是,吃了之后一点改观的迹象都没有,反而越来越严重,痒得她已经快要发疯了。 她强逼自己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但是都是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当她再次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刚刚好有一个护工阿姨进来病房打扫卫生,阿姨看到王艳的脸,吓得她手里的垃圾桶怕啦一声掉落在地上,好像看到了非常恐惧的怪物一般,尖叫了一声然后夺门狂奔而出。 “怎么了。怎么了,难道是我的脸——”她双手摸着自己的脸,赫然摸到了非常多的坑坑洼洼,摸到了很多的窟窿。那种触感非常思念,指尖碰到的窟窿表面,感觉得出来这些窟窿非常深深,甚至有一种想用力把手指伸进去窟窿的冲动。 王艳暗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海神的传说,是真的,凡是看到他脸的人都会出现自己的脸庞腐烂的情况。王艳吞了一下口水,努力让自己的紧张情绪镇静下来。她拿出护士留给她的那一面镜子,双手颤抖着举到了自己的脸面前。 镜子之中的自己的脸已经不再是自己那张漂亮精致的脸,原来她的皮肤非常好的,因为她一直非常注意补养自己的皮肤,她的皮肤那么光滑白嫩,如同水嫩的鸡蛋白一般。可是,现在她的脸上密密麻麻的全部是一个一个窟窿,一个接着一个窟窿,深入到里面,形成黑黑的一个深洞,看起来如此的吓人,恶心。 王艳吓得把镜子扔到了地上。啪的一声,镜片破碎成好几块碎片。 她哭了,现在她非常确切地清楚海神的传说是真的,看到了他的真面目的人,脸会开始腐烂。为什么她要这么多管闲事真的千里迢迢跑来海南岛验证这一个恐怖传说?原本她应该是坐在温暖的办公室喝着美味的咖啡写着文字过着悠闲的生活的,现在却因为这个好奇而付出了如此沉重的代价。 女孩子爱护自己的脸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王艳捂着自己的脸哭着跑到了皮肤科那里。 皮肤科的魏医生看到王艳的脸的时候,面上也是露出了非常惊愕的表情。尽管他身为皮肤病的医生,早就已经身经百战,各种各样的皮肤状况他都见到过,例如全身蔓延的鱼鳞病,例如菜花状的疱疹……等等,有一些溃烂得非常恶心。但是,今次看到如此的皮肤状况,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他仔细地观察了很久,也找不出端倪,他建议让王艳作血液检查。这时候,刚刚好有另外一个科室的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教授进来,也看到了王艳的密密麻麻的窟窿的脸,他说:“这有一点像是感染了螨虫造成的。” “螨虫?”王艳觉得有一些不可思议。 老教授是一位病理学专家,他道:“螨虫(蠕形螨)寄生人体的有毛囊形螨和脂形螨两种,螨虫细长呈蠕虫状,体长0.1~0.2mm躯体的前部有腭体和点,整肢呈短针状。近年的研究认为:人体皮肤螨虫与人体面部出现的问题:如毛囊炎,脂溢性皮炎,脱发,睑缘炎,外耳道瘙痒等,特别是与痤疮,酒渣鼻的发生关系十分密切。螨虫多寄生于毛囊皮脂腺内,吸取细胞内营养物质,和皮脂腺分泌物,而破损正常细胞;并由于虫体的机械刺激和虫体排泄物的化学性刺激作用,寄生部位可引起毛囊扩大、血管扩张周围细胞浸润、纤维组织增生,而使组织损坏,引起过敏反应,皮肤出现红色斑、丘疹、肉芽肿、脓疱和瘙痒等现象。” “我看到你脸上的这些坑洼,我想起我过去曾经也遇到过这样的病人,只是你的比他的严重很多。或许说,你脸上感染的螨虫,可能是出现了某些变异。” 王艳越听越觉得恶心,其实她现在已经完完全全相信自己是受到了海神的诅咒,她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她迷迷糊糊地去拿了医生开的药物,一声不响地离开了医院。 涂抹药膏,吃药物,都完全没有效果。她的脸变得越来越腐烂,脸上那些窟窿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原本是2个小窟窿的开始融合在一起,变成了一个相对来说更加大的窟窿。她已经不敢去照镜子了,就这样在惊恐当中活了有一天,终于挨不住了,跑回了海滩,准备自杀。 …… 我们听完了王艳的自述。王艳说起这件刚刚发生的事情的时候,一直是断断续续哭着的,有时候说不下去了,就索性不再理会我们,有时候又突然飞速地一口气说了很多很多。 葵若兰道:“既然你深信你的脸出现这样的疾病,是海神造成的。那么我们去找海神,和他正面对决,让他把你的脸恢复。” 王艳脸上又流露出深深的恐惧,她说:“不要,不可以的,我已经亲身验证了这个传说是真的,虽然到死了我也无法弄清楚这个诅咒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我已经出现了病状,你们不可以再去只身犯险。” 葵若兰道:“其实我们这样做的原因,也不仅仅是为了你,我们过来这里亦是调查着一件怪事。刚刚好,我们所要进行调查的事情,和你遇到的海神,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 时间稍微倒退回去一点点,在那个鬼屋,我们和林丹外公的对话。 林丹的外公看着我们,道:“陈秋阳现在肯定是被困于深海地下——龙坟宫。你们想要解救他回来,必须要进入龙坟宫。” “龙坟宫是什么东西,怎么听起来好像深海里面龙王居住的龙宫一样?” “龙坟宫里面居住着海神。他是神一般的人。至于他到底是神是鬼,如果你看到他,你会知道的。但是,我们这边一直有一个传说就是,如果你看到他的脸,你自己的脸会腐烂。” “这么神奇,和美杜莎那么像。”葵若兰淡淡地道。 我望着葵若兰,问道:“美杜莎又是谁?” “十三,亏你还是大学生啊,美杜莎你都不认识啊?古希腊神话里面的那个蛇发美女嘛,原是一位美丽的少女,因为与海神波塞冬私自约会,,雅典娜一怒之下将美杜莎的头发变成毒蛇,而且给她施以诅咒,任何直望美杜莎双眼的人都会变成石像,因此成了面目丑陋的怪物。” 林丹外公道:“的确是有一些像。但是,这也只不过是神话和传说罢了。你们去龙坟宫吧,时间需要在第二天黄昏时候,如果时间对了,大海上面会出现海门开的现象。那是最佳的时间。不过你们要特别注意,海门开的时候,会经常出现突浪,也即是浪的叠加,所以又叫杀人浪。我祝福你们……” …… 王艳听完葵若兰的话之后,道:“那我跟随你们一起去龙坟宫。反正我的脸已经腐烂了,再看到他的脸,也不会再腐烂到哪里去了。” 葵若兰道:“你是见到过他的脸的,真的一点儿也记不起来他的脸了吗?我其实也很想知道,到底一个人的脸是长得如何,才会被人说非常恐怖,会吓得人丧失记忆。” 王艳拼命摇头,道:“我真的想不起来了。我只是记得是当我开灯亮起来之后,看到了他,但是他的样子,我怎么也记不起来了。我也不想再去回想,因为虽然我记不起他的模样,但是那种瞬间袭来的巨大的恐惧感,却还是存在的。” 王艳一提及海神,立刻就全身发抖。 这个时候,我和葵若兰对海神的恐惧其实并不大,反而是有着强烈的好奇心。因为我实在是想不出来,到底要什么样子,才会把人吓得晕厥。 王艳一直有写恐怖小说的,她的胆子非常大,也见过很多恐怖的画面,按理来说,她的胆子是非常大的。一个胆子如此大的人,看到了一个人的面容会被吓得晕厥,且失去记忆。我实在非常非常想知道,到底会是什么模样。 那时候我们都不知道,后来我们真的看到了海神的那张脸时候,会是那么一个样子,葵若兰后来疯掉了。 是的,后来我们终于见到了海神之后,葵若兰,胆大包天的葵若兰,被海神的面容,吓疯了。 而我们现在一心想到的就是等晚上时候的海门开,以及找到一些合适的采珠人帮助我们出海。王艳听得我们需要找采珠人,道:“我认识这里一户人家,我知道他们曾经是大海里面的好手,可以担任这个工作。” 于是,我们在王艳的带领下,前去找采珠人。没料到,这一去,又生出许多风波。 第94章:20万买卖X行刺 王艳带着我们走进了一条很隐蔽的村子。 这条村子其实就隐藏在山坡的后面,和三亚等其他地方有着很多椰树不同,这里很少椰树,却有很多类似于芦苇一般的植物,开着好看的白色花絮。而这条小渔村就隐藏在这些花絮之中,静谧得如同一条安静的靠岸小船。 渔村不大,站在村尾一眼可以看到村头。两旁都是一些低矮的房子,沿海地区很多台风,所以一般楼房都不高。 王艳用纱巾包裹住自己的脸庞,戴了一副巨大的蛤蟆镜,将自己脸部的皮肤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她走在最前面,带着我和葵若兰进入了村子里面。 在一间非常破烂的房子前面,王艳停止了脚步。 我们来到门口,走了进去。房间非常破烂,看得出来这家人生活非常潦倒贫困。一进去里面,我就闻到了一股很浓郁的中药味道。可以知道,有人长年累月病卧在床上。有两个中年男人从里面走出来,他们长得非常像,是双胞胎。 他们看起来四十岁多,脸上的胡须腮子很多,浓眉大眼,但是脸上掩盖不住的倦容。 王艳走到他们面前,和他们聊了一会儿之后,王艳转身过来,对我说:“他们愿意跟随你们出海。但是他们的开价很高。” 王艳面露难色,道:“他们开价要10万。” 葵若兰面色大变,道:“10万?这一趟买卖也太贵了点!” 王艳道:“我也是这么觉得,要不我再和他们说说,看看是否减价点。” 双胞胎很明显是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其中一个走过来,斩钉截铁得对我说:“就10万,少一分钱都不可以。” 葵若兰一下子就来气了,道:“又不是只有你们可以出海,我看其他人1000就可以了。” 葵若兰拖着我的手把我拉出去,“走,十三,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 “等等,你们等一下。” 另外一个看到我们要走,赶紧跑了过来,一脸着急的样子。 他说:“我是弟弟陆武,哥哥他,其实价钱可以商量的。” 陆武跑到我们面前,说:“不知道你们可以接受多少的价钱?去一趟海门开非常凶险的,所以哥哥才会把钱说的有一点高,对不起对不起,价格有商量的。” 哥哥陆文立刻大步走过来,满脸怒火,道:“你瞎减价干嘛?让他们找其他人去,整条村子已经不可能还有人有我们这样好水性了。他们想省钱就让他们找那些半路子的门外汉去。” 葵若兰冷笑,道:“两兄弟倒是在唱起双簧来了。十三,走吧!” 我其实虽然觉得10万的确是很高,但是其实我是可以接受的,只要能够出海去把陈秋阳救回来,10万元还是值得的。 陆武也着急了,他一个中年老爷子居然哭丧着脸,道:“现在赚到一点钱就是一点了。你别那么贪心,狮子大开口!最后什么都没有了!” “滚犊子!这一次是我们有资本和他们狮子大开口!再筹不到钱,老妈她的手术再耽误了,到时候老妈双腿一蹬归西,你是不是下去陪她?” 葵若兰的脚步已经迈出了大门,她又折回来了。她望着陆武,说:“你刚刚说什么手术?” 陆武指着哥哥陆文说:“刚刚最后说话的是哥哥他……” “啊呀你们两人长得一模一样,我哪里分得清楚!随便啦,你们刚刚说你们母亲需要手术费?” 陆文扬起头,道:“是的,心脏手术,需要15万手术费。” 葵若兰沉默不再说话,她穿过陆文陆武,到了里面房间。 里面房间依旧非常破烂,一张破烂的木床上躺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正在睡觉,满脸蜡黄显瘦,病恹恹的样子。 葵若兰对我说:“十三,你知道要怎么做了吧?” 我点头,对陆文陆武说:“你们可以安排奶奶她什么时候住院?我担心和我们出海的时间有冲突。” 陆文道:“有钱的话可以先安排去医院,等我们回来之后立刻手术。” 葵若兰道:“本来是想找两个人的,不过现在老奶奶需要照顾,我们请你们当中一个好了。” 陆武害怕一个人去的话我们只肯给5万,他立刻说:“我们叫亲戚去照顾老妈就行,我们两个人都去。” 葵若兰道:“你放心吧,钱还是给两人的,你们一个人去就行啦。十三,你去拿钱或者转账给他们。” 我说:“我明白,陆大哥,我给你们20万。” 陆文和陆武听了我的话都震惊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20……20万?” “是的。就是带我们出海的酬劳。” “谢了。你放心,我陆文会履行我的工作。你们是什么时候出发?” “下午” “今天来不及了,必须要等明天过后。” “为什么?” “因为首先我要去准备很多工具,另外很快有暴风雨来临。” “暴风雨?我感觉现在外面的天气非常晴朗。” “年轻人,你相信我,我现在要出去买工具,顺便带你去银行。” 我们出来之后,我发现远处的天幕果然变得阴暗,开始有大片密密实实的乌云堆积。在银行我把钱转账到陆文提供的卡号之后,我们出来发现头顶的天空已经被黑漆漆的乌云铺满,最惊奇的是也许是由于在海上的缘故,天空中的乌云的位置非常低矮,感觉就在头顶上方似的,带给人一种巨大的压迫感。 “你们要回去已经来不及了,不嫌弃我们家破烂的话,你们先跟我回家,躲避躲避一下。看来这场暴风雨将会非常巨大。” 我们匆匆忙忙跑回了陆文陆武家,刚刚进入他们家里,外面的暴雨如注,哗啦啦地下起来,整个世间都陷入了一种惊天动地的暴雨当中。这是我第一次有这样震撼的感觉。 陆文收拾了一间房子让我们稍作休息。这房子依然是非常破烂,墙壁上有着各种各样的黑色霉斑,地面堆积着很多海螺珊瑚之类的东西。 冒着狂风暴雨,陆文又出去了。 王艳不想和我们呆在一起,所以她走到了大厅坐在门口看着外面的风雨飘摇。她以为我和葵若兰是一对情侣,所以不好意思打扰到我们。 葵若兰问我累不累,累了的话就先休息一下。我说不累,葵若兰说那我先休息一下了,然后就很爷们地躺在了床上休息,完全不怕我是男生,不过也对,我其实一直是把葵若兰当成是爷们看待,所以她也毫不在意。 葵若兰休息,我呆在房间也不知道干什么好,于是我也走了出来。陆武去了厨房煮饭给我们吃。他现在把我当成了大恩人。 陆武母亲房间传来了咳嗽声音,陆武急急忙忙从厨房跑出来跑进去,大约过了几分钟,陆武又走出来。他笑呵呵的,看着我,脸上有一种不好意思的羞涩。 我发现陆文陆武虽然是双胞胎,但是他们两人的性格尽不相同,大哥陆文性格暴躁粗犷,弟弟陆武性格内敛内向。 陆武对我说:“我母亲知道了你们的事情,她让我叫你进去,她要好好表达一下对你的感激之情。” 我于是也不客气,大大方方走了进去。 房间弥漫的中药味道很浓,后来我才知道老奶奶除了心脏病之外,身体还有各种各样的慢性病,长年累月都是喝中药调理的。 老奶奶看到我走进来,布满皱纹的脸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她的眼神很浑浊,她想要从病床上坐起来,我赶紧阻止了她说不用,你睡着休息就好。 “我听阿武说了,呵呵,非常感谢你。都怪我这把老骨头,拖累了他们。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贫困的了,这些年为了帮我治病,都不知道花了多少钱了。” 老奶奶咳嗽了几下,继续说:“他们父亲死得早,就剩下我一个人一把屎一把尿拉扯着他们长大,都这么大了,还娶不到老婆,唉,都是我在拖累了他们……你,你是大好人哪,你能不能靠近一点点让我看看你?我人老了,眼花,看不清楚。” “好的,奶奶。” 我靠近了床边,附身下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是我意想不到的,因为老奶奶原本她是盖住被子的,当我靠近的时候,老奶奶的手突然从被子里面窜出来,而且她的手中握着一把剪刀,飞速地往我的脖子刺过来。 这一刺的速度非常快,看样子是用尽了老奶奶所有的力气。 她瘦削的手指握着的剪刀那么紧那么实,就像面对着一个有着血海深仇的人似的。 我没有任何的防备,所以当这剪刀刺向我的时候,我才作出反应,还好我的反应速度够快,我飞快往后面躲闪。 剪刀只刺到了我的厚厚的外套表面,尽管如此,还是刺破了一点点衣服,没有刺伤到我。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病入膏肓的老奶奶会突然行刺我。 看来老奶奶让陆武叫我进来看她是有目的的,她故意支走陆武,让我和她单独见面,其实真正的目的就是想杀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95章:龟兔赛跑X笄蛭雨 老奶奶一击不中,居然立刻进行了第二次的攻击。 体弱多病的老奶奶整个单薄的身子从被子里面完全扑出来,如同披着一件厚衣服的骨架。她的眼睛的眼白很浑浊,上面有一层一层的发黄的浑浊物,而此刻她的双眼爆射出一种狰狞的眼神。 就像一个野兽,看到了猎物,一定要置之死地而后快。 老奶奶再次扑过来的时候,我只得飞速地往后退,因为我看到她这一把羸弱的样子实在不敢还击,我怕我轻轻一挡就会把老奶奶的骨头拆散了。 老奶奶花白头发蓬乱,手中举起剪刀,如同一个厉鬼一般继续扑过来。 “妈妈,你怎么了,你在干什么。”外面的陆武听到声响,立刻从外面跑了进来,看到如此画面,着急地扑过去一把夺过老奶奶手里的剪刀。 “他是恶魔,是死神,我不能让他带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走,我宁愿不要钱,我也不能让他们带着你们其中一个去【海门开】。【海门开】是什么啊,是地狱,是坟墓,你们不知道你死鬼父亲是怎么死的吧?当年他就是不听我劝告,固执要去【海门开】才葬身大海的。我,我就算死了,也不能再让你们其中一个人去。” 陆武哭着紧紧抱着母亲蛋白颤抖的身体,道:“妈妈,不可以,我们无论是谁去了【海门开】,我们答应你,一定会回来的,一定平安回来看妈妈你健康手术出来的。” “不行,我绝对不肯让你们去。你们根本不知道【海门开】到底是什么。我知道你们是想去海底的【龙坟宫】,要到达【龙坟宫】必须就是经过【海门开】,可是你们无论怎么厉害,都绝对过不了【海门开】这一关。” 老奶奶被陆武扶到了床上,一直在哭,她说:“我这个做母亲的把你们带来了这个世界,不仅仅没有带给你们幸福的生活,反而是一直在给你们兄弟两个带来了无穷无尽的痛苦。既然这样,其实我倒不如不用去做手术,就这样死去好了。我真的不想再拖累你们,我活了这么久,也活久了,只要我不在了,你们兄弟两个肯定会幸福多了。” 陆武在床前跪下来,哭着道:“妈妈,你不要这样子说啊,谁说你没有给我们幸福呢?虽然穷,虽然苦,可是至少我们活得健健康康的,没有被抛弃,没有被扔去孤儿院,至少我们感受过母爱。你不要再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这样的话了。” 陆武哭着又转身过来对我说:“小伙子,对不起,对不起,我妈妈只是一时想不开才这样的,我希望你不要责怪她,我,我向你赔罪。” 我其实真的没有生气,虽然我差一点被老奶奶伤害到了,但是我真的没有生气。不是说我很伟大,人格多高尚,而是当我站在这样一个破破烂烂的家,面对着一贫如洗的母子们,生病的白发苍苍的老母亲,低声下气毫无尊严的儿子,我真的生气不了。 我叹着气说:“陆哥,我真的没有生气。我知道我们这样要你们跟随我们出海的确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老奶奶关心你们的安危,是人之常情。” 我走到老奶奶床前,道:“老奶奶,其实我们出海去【龙坟宫】并不是为了去寻找什么宝藏,而是因为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被困在了那里,我们必须去救他出来。总之,我向你保证,我们会确保你儿子的安全,绝对不会出现危险。” 老奶奶依然不依不饶,哭着道:“保证?你这样一个公子哥拿什么来保证?说实话啊,你们的生死我一点也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是我的儿子。” 陆武急急忙忙地喊了一声“妈”,然后对着老奶奶道:“妈妈,你这样做是因为你有想守护的人,那就是我和哥哥;可是,我和哥哥也有想守护的人,那就是妈妈你啊。” 老奶奶沉默了。 陆武道:“这么多年,你一直在守护着我们,我们也很希望可以有钱医治好你的病,这样子你就可以继续看着我和哥哥幸福,等你的病医治好了,我们就结婚,我们会给你生几个大胖孩子让你抱。所以,妈妈,你答应吧。” 老奶奶蓬乱的白发之中的目光看着我,对我说:“那好,记得你说的话。” 这件事情总算过去了,我从老奶奶房间出来透气,却发现王艳不知道去了哪里。 外面暴雨如注,整个世界都是翻天覆地的大雨,她脸上又生病着,到底去了哪里? 我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发现她的确是外出了。 我走出屋外,看到王艳居然蜷缩在墙角,双手捂着脸,浑身发抖。她的全身都被雨水浇湿了,头发湿漉漉的垂下来,她蜷缩在墙角,全身在发抖。 她非常害怕,似乎看到了什么。 我回到屋子拿起一把雨伞,走到墙角,对着王艳喊道:“喂,怎么了,你蹲在这里干什么,小心着凉了身子感冒了。” 王艳依然没有抬头看我,把头深深地埋在双手之中,不断抖着。 “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是不是记得了海神?” 提及海神两字,王艳突然如同一个弹簧一般整个人跳起来,差一点就撞到了我,我飞快往后退了几步。 王艳脸上的纱巾已经剥落了,她的脸露出来了。她脸上的那些密密麻麻的窟窿比我第一次看到她的脸的时候又大了许多。最吓人的是,她脸上的这些窟窿一直往外面流出雨水来。就像一个装满了水的玻璃瓶,玻璃瓶被钻了无数个小孔,许多水流出来一般。 这个画面太恶心太恐怖了,说真的,我的确是被吓到了。我以为这些水是雨水灌进了王艳的脸立马然后再流出来的。但是,仔细看的话又不像,因为虽然有雨水淋湿她的头发,但是雨水也不会是多到如此流出来。 王艳说:“刚刚,刚刚我又看到了海神。” 海神在这附近?我内心一颤,看着外面的白茫茫的雨帘,这会儿哪里还看得着有人影呢?只有阴冷的雨水和风。 王艳颤抖着道:“是的,刚刚我在门口时候,突然看到了一个臃肿的人影在缓缓地移动着。虽然雨水很大,看的不清楚,但是我非常肯定,那就是海神。他是不是要过来把我带走?不,不……” 王艳由于过度恐惧,因此又陷进了极度的癫狂之中。 我撑着雨伞,往外面走了几步。因为我的鼻子突然隐隐约约嗅到了一股弥漫在水汽之中的鱼腥气味。这股带着鱼腥气味的味道,是一种从深海里来的味道。我跑出了外面,能见度很低,然后我看到在不远处,果然有一个黑影在缓缓地移动着。 这个巨大的黑影,这个神秘莫测的海神,这个【龙坟宫】的主人,现在就出现在了这里。我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我踏着坑洼的水,大步跑过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我跑到了那个位置的时候,我发现海神的身影已经消失。只是那股味道越来越浓烈,然后我看到那个身影赫然又出现在不远处。 我发觉这个事情非常不可思议,我无法从科学的角度来解释:我明明看到黑影是在我前面10米左右的地方,然后当我飞速奔跑过去到达黑影所在的位置的时候,我发现黑影又出现在了我前面10米左右的地方。 我对自己的奔跑速度非常有信心的,所以这是不可能的,每当我跑过去的时候,黑影始终是会出现在我前方10米处。虽然我跑得距离陆文家越来越远,但是我和黑影之间的相对距离,从头到尾都没有变化过。 我扔掉了雨伞,我拼尽全身所有的力气,对着黑影所在的位置飞速奔跑过去。 我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前方的黑影,依然没有看到这个黑影有奔跑的迹象,但是当我跑到那个位置的时候,在一瞬间黑影似乎是消失了,然后他已经出现在了10米之外的地方。 我感觉到是我的眼睛欺骗了我,一定是发生了一些事情,而我的眼睛是没有看到的。所谓的瞬间移动,只会出现在鸟山明的《七龙珠》里面,现实生活,是不可能会出现这样子的技能的。 我的眼睛没有看到黑影的移动,其实也没有看到他的瞬间消失,也就是说当他的黑影从存在到消失突然不见这一瞬间,我的肉眼是没有看到这个过程的。明明一直紧紧盯着看着黑影,可是当我跑到了那个位置的时候,黑影就是不在那里,而是出现在了10米之外的位置。 会出现这种情况的解释其实只有一个:我在a位置,黑影在b位置。在我奔跑的时候,黑影也以和我相同的速度奔跑,所以当我从a跑到b位置的时候,黑影也从b位置跑到了c位置。ab=bc,这种情况就这样一直维持着,所以我和黑影的中间这一段距离,一直都没有变过。 除非我的耐力比他强,在这个双方奔跑的过程之中,我的速度会比他快,所以在持续一段时间之后,我会逐渐追赶上他。这和读书时候那种龟兔赛跑的数学题很相似。问题是,我现在完全没有把握我的耐力会比他好,有可能我跑了一天,也如夸父追日一般,根本追不上这个人。 因为他是海神。 我现在全身已经湿透了,阴冷的风吹过时候,更加是一阵刺骨的阴凉。这个海神,看来还是不想让我看到他。想到这里,我突然放弃了继续追赶他的想法。我迟早是会通过【海门开】进入【龙坟宫】的,那时候我们会直捣黄龙,君临天下般降临在你的【龙坟宫】。 所以,我转身就往回走了。我行了很长一段泥泞的路才到达我扔雨伞的地方,我捡起雨伞,往回走。 大雨滂沱,我撑着雨伞往回走。突然,雨伞发出“啪啪”的巨大声响,然后我很清楚地感知到了有比雨点更加重的东西砸下来,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变得密密集集的。 我把雨伞放下来,然后我看到雨伞的表面上,沾满了一条一条黄色的笄蛭,上面有着五条黑色纵纹的笄蛭。 伴随着雨水,天空开始密密麻麻的下起了笄蛭雨。就像1997年时候,那一场笄蛭雨,那一年,葵若兰的血管被注射进了笄蛭…… 第96章:鬼船出现X1997空难 这些笄蛭如同大雨冰雹一般砸下来,很快地上就出现了大片大片的笄蛭。笄蛭非常大,而且落下来的时候并不是一条一条的,而是好几条缠绕在一起,如同麻花一般砸下来。 我举着雨伞,飞快往陆文家里跑去。地上的笄蛭已经越来越多,它们在水里不断扭动着黏滑的身子,在水里飞速游动着。 我一口气跑回了陆文家,王艳已经走去了家里,她的情绪已经恢复了很多,她着急的问我“有没有追到海神?” “没有,我解释不了,无论我怎么拼命地去追,始终追不上他。” 王艳道:“外面好像下起了冰雹?” “不是,应该是风暴把一些毛毛虫吹上了天空,现在在随着雨水落下来。我要进去找下葵若兰。” 我有些担心,因为绝对不能让葵若兰外出看到这些笄蛭,当年葵若兰绝对是发生了一些和笄蛭有关的事情。她的血管才会被注射入了笄蛭。 如果现在被葵若兰看到了外面下起了笄蛭雨,她肯定会出现情绪波动。可是,当我进入到房间的时候,却发现葵若兰并不在床上。 葵若兰并不在房间内! 我急急忙忙跑出房间,问王艳:“王艳,葵若兰出去了?” “她是出去了……就是刚刚跑出去你就回来的……” 我立刻抄起雨伞再次奔跑出去。 茫茫大雨,还有稀稀落落掉下来的我已经看不到葵若兰的身影了。葵若兰到底会跑去了哪里呢? 我大声喊了很多次,都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我在周围转了很多圈,有人从自家的楼房打开了窗,对我说:“你是不是找一个很高挑的漂亮女孩子,刚刚看到她往海边方向跑了。” “谢谢你!” 我飞速往海边的方向奔跑。雨势没有丝毫的减弱,我跑到了海边的时候,看到葵若兰果然出现在海边。 葵若兰站在海边,看着茫茫的大海。我奔跑过去,站在葵若兰海边,道:“若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葵若兰没有理会我,这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 在过去,无论是我们如何开玩笑或者我们有问题的争执,葵若兰都不会不理会我。 葵若兰呆呆地望着我,她的眼神流露出无限的恐惧。 葵若兰是在看着大海。大海里面有什么东西让葵若兰害怕着,恐惧着。 我看向大海,由于下大雨,大海中弥漫着浓浓的白雾,根本看不到什么具体的东西。这一团白雾显得非常怪异,散发着骇人的妖异之风。 而且,这团厚厚的白雾当中隐隐约约发出黄色的光泽。就像云层当中发出来的雷电一般。白雾里面,果然隐藏着什么东西。 在我还没有跑到这里的时候,白雾里面的东西出现过,葵若兰看到了,所以她才会害怕。我努力让自己的眼睛适应白雾的时候,我突然真的看到了白雾里面的东西。 海风猛烈地吹扑过来,白雾逐渐的变得稍微稀薄了一些,然后一个庞然大物突然横亘在我和葵若兰的面前。 这个庞然大物真的是巨大啊,如同一座高大的山脉,漂浮在大海上。这是一艘长百米的船,可是这条船非常奇怪,奇怪得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艘船分为两半,船头的部分是古老的桅船,古代时候的那种船只,全部是木板制作,而且非常精致奇巧,船头有两只巨大的蛇头张牙舞爪,吐出深红色的蛇信。 边上的桅杆都雕刻着流云图案花纹,涂抹着青红的颜色。这种古老的船只其实并不是给我很大的震撼,最大的震撼是船的后半部分。船只的后半部分和前面的古船完全不同。后半部分完全是铁皮,非常现代化,如同一艘军舰一般,铁皮锃亮。而在古船和现代连接的位置是,古船的木是一条一条的树根一般的东西紧紧地缠住了铁皮,就像一条章鱼伸出无数条触手紧紧地包裹住铁皮部分的船。 这船只在白雾当中缓缓的漂浮着,距离我们逐渐远去。船太高大,所以我们也看不到甲板上的画面,看不到上面到底有没有人。 葵若兰道:“十三,你看,船身那里的图标——” 在铁皮部分,有一个淡青色的图案——青蛇组织。这艘神秘的鬼船如此诡异地出现在大海之上,就是和我们有着千丝万缕的青蛇组织。 可惜鬼船逐渐的随着白雾远去,我们也没有任何航海工具,是追不上去的。鬼船最终消失在了茫茫的大海之中。 葵若兰仿佛虚脱了一般,道:“真的是青蛇组织,为何它们会出现在这里。【龙坟宫】的事情,是否会和它们有关。” 我看着浑身湿透的葵若兰,道:“我们先回去吧,不要感冒了。” 葵若兰看着我,对我说:“十三,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向你们提及过。因为我这么多年,我一直不敢去碰触,我以为只要我不去回忆的话就可以彻底地忘记掉。可是我现在发现,我越是强逼自己不去想却越是经常非常清晰地翻涌上来。 1997年,那场空难你应该有所听闻过吧?那一年,这架从龙城飞往马来西亚的航班发生了惨剧,飞机在空中发生了瓦解破裂,除了我自己,没有任何人生还。” “是的,这个空难是航空史上最悲惨的一笔。若兰,这种黑暗的往事,如果你不想去触及,那就不要勉强自己。” “没关系,我想我也是时候要勇敢一次去面对自己的过往了。” 海风阴冷地吹着,雨点淅沥地下,而那一阵恐怖的12雨已经停歇没有再下了。我们踩着泥泞,一步一步往陆文家走去。 而葵若兰,一步一步地勇敢的去面对着自己过去的黑暗一面。 葵若兰道:“1997年,我父亲得到了一笔奖项,所以决定带妈妈和我去马来西亚旅游。其实那一次是我第一次乘飞机,非常兴奋。那时候的龙城机场还是那个蓝天旧机场。我们去到蓝天机场的时候我记得还是7点多的时候,因为我在机场的玻璃窗看到远处正有一轮红色的太阳在缓缓升起。我那时候对于登机什么的全部一窍不通,只是被阿爸妈妈推着一直走进飞机里面。 那架飞机非常大,里面很宽敞,我记得我坐在中间的位置。原本来,是爸爸坐在靠窗位置的,可是我嚷着要坐在窗边,所以后来爸爸和我换了位置。飞机起飞的时候我吓得哭了,然后飞机平静地在高空中飞着。这个过程当中,我睡了好几次,迷迷糊糊的,然后当我第三次苏醒过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好恐怖的画面。” ……葵若兰瞪大着眼睛,通过小小的窗口,看到远方的天空飘过来一层漫无边际的乌云。那一层乌云非常黑,好像夜晚来临了一般。 机舱响起了播音,说突然遇到了暴雨云,请大家系好安全带,飞机可能会出现颠簸,请不要担心。 小孩子葵若兰完全没有在意这些,小孩子还没有意识到飞机会遭遇到危险。她觉得那片乌云看起来很震撼,很吸引她,因为她是第一次在高空这么近距离看着乌黑的云层。 可是,突然葵若兰看到了云层之中伸出了一个粉红色的婴儿的手。那个手粉红粉红的好像新鲜粉嫩的莲藕一般,很多肉圆润,这手在乌云当中动了几下。 就好像是一个婴儿睡在乌云当中,然后伸出来一只手穿破过乌云,然后又顽皮地伸缩回去了。葵若兰没有感到害怕,她只是转过身对爸爸说:“爸爸,窗外有一只好大只的bb。” 爸爸正在帮葵若兰系安全带,听得葵若兰这莫名其妙的话,忍不住笑了,说:“小孩子别说梦话。肯定是看公主童话看多了。” 玻璃窗被阻挡着了,葵若兰也看不到窗外面的画面了。飞机开始颠簸起来,整个飞机机舱发出奇怪的咔咔的声响。 许多人发出了害怕的尖叫。葵若兰也开始害怕了,她抓着爸爸的手,哭着问:“爸爸,爸爸,怎么啦,是不是飞机外面的那个婴儿生气了在拍打着飞机?” “什么婴儿,别说瞎话!遇到了暴雨层,很快就会过去了!” 爸爸说的很快就过去这样的事情却并没有出现,飞机颠簸得越来越力气,许多人一边哭着一边不断地呕吐。爸爸似乎也预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由于工作的关系,他长年累月经常飞来飞去,这一次是他遇到的最严重的一次颠簸了。 他对妈妈说:“事情有一些不妙,如果一会真的出现问题,我们一定要好好保护兰兰!” 其实,妈妈早就吓哭了,但是她看着葵若兰,拼命点头。“兰兰,没事的,不要哭。” 飞机已经好像失去了控制一般在颠簸着,一会儿突然上升,一会儿突然飞速下降,一会儿左右翻滚。 混乱的机舱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怖的绝望当中。葵若兰哭着尖叫着,所有恐怖绝望的尖叫声音汇合在一起钻进她的耳朵里面,太恐怖太难受了。 第97章:腿上伤口X出发龙坟宫 然后葵若兰突然听到了这些声音之外的一种声音,虽然后来她长大后知道在飞机里面是不可能听得到飞机外面的声音的。 可是,那个时候,葵若兰非常清楚的听到了一个婴儿的哭喊声音从飞机外面传进来。 这声音非常巨大,好像爆炸声音一般。然后飞机飞快的下坠,许多人的身体好像悬浮起来一般,葵若兰失去了意识之前的一秒,她看到机舱两边的墙壁飞快的裂开来然后飞了出去,在那一瞬间,有一个巨大的眼睛出现在那里,非常非常巨大的眼睛…… 当葵若兰苏醒过来的时候,她出现在了医院…… 葵若兰把她的1997年的经历告诉了我,泪水一直不断的滚下来。 “我非常确定,我所看到的那些画面绝对不是我的幻觉不是我后来生还后由于受到惊吓所以出现的臆想,专家非常专业地对我说,你之所以觉得这是真实的是因为你始终不愿意接受这场空难的事实。所以那时候你由于年纪太小,所以会自觉地在潜意识当中自己构造出来了一个如同童话一般的世界。” 葵若兰道:“可是,我知道那时候我看到的的确是一个巨大的婴儿。我知道这样说没有人会相信,也非常不科学不合理。” 我移开一点雨伞,看着白茫茫的天空,我说:“我相信,天空从来就是那么神秘莫测。即使是现在无数颗卫星围绕着地球转,但是我非常相信在那些如同山峦一般的深云里面,隐藏着一些未知的东西。那些偶尔出现的飞机失联事件,谁知道会不会就是刚刚好就碰到了那个怪物呢。” 我自然是相信葵若兰的那一次经历的,但是听完了她的讲述之后,不知道为何我居然有一点淡淡的失落。后来我明白自己为何会有失落的感觉:我一直以为1997年空难会和葵若兰血管曾经被注射过笄蛭有关联。但是,听得现在葵若兰如此地说起来,并没有和笄蛭有关。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葵若兰只是说了前面部分给我知道,而最关键的下部分,她压根就没有提及——空难发生之后她出现在哪里被谁救了遇到了什么事情…… 我们已经回到了陆文家。陆武在厨房捣鼓出了一桌饭菜,都是一些海鲜贝壳之类。 我和葵若兰都衣服湿透了,所以先去房间把外套脱下了。由于今次我们来得匆忙,都没有带着行李,所以没有衣服更换。 还好陆武细心,一早就帮我们准备了一些干燥的衣服。虽然宽大不合身,但是至少是干净温暖的。 我们坐在饭桌吃饭,王艳害怕引起我们的反胃,所以自觉的拿了饭坐在门口背对着我们吃。 我说:“真的没关系坐过来吧。” “十三你不要和我客气了,连我自己看着都觉得恶心,你们看到我的脸,哪里有胃口吃饭?我真的不介意,你就不要再说了。” 我也没法,就这样吃着。 陆文却一直没有回来,陆武打他手机发现也没有人接。陆武有一点担心,说:“吃完饭我去市场找找他。按理他应该买齐全东西回来了的。” 大雨依然没有停止陆文也穿上了雨衣出去找陆文了。谁知道陆武才走出去不久,他就给我打来了电话:“十三不好了我大哥他出事了!” “怎么了!” “大哥他,大哥他,大哥他的腿被人打伤了!” 我今次穿上了雨衣,去到了陆文告诉我的地点。我不知道为什么今次想要去【海门开】然后到达【龙坟宫】怎么会如此的不顺利,一直无端生出如此多的事端来。 如果陆文的腿伤了,那么明天出海肯定是去不了了。只能是陆武去,可是我看着陆武的性格太温柔,有一点偏向了女性化,这样子的性格其实我个人认为不适合跟随我们出海。因为大海风云变幻莫测,必须要果断且孔武有力,陆文比较适合。 我赶到市场旁边的时候,在一个凉亭下,陆武正陪着陆文坐在那里的石凳上。地面散落着许多陆文买到的东西,而陆文正坐在那里,卷起裤子,他的右腿有一条深深的伤口,还在流血。陆武正为他敷着云南白药。 我走过去,问:“伤口很严重……陆文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文破口大骂了一句,道:“他娘的我也不知,正买好东西准备回去呢,突然有两个裹着雨衣的人从里面冲出来拿着刀子往我腿上砍了一刀,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跑掉了。他奶奶的。” 陆武一边为大哥陆文抹着药粉,一边眼泪哗啦啦地滚落下来,说:“虽然伤口有些深,但是还好没有伤及到筋骨。休息好几天之后会好的。” 陆文吐了一口口水,道:“这样一点点小伤哪里碍事,跳进海里游好几圈也是杠杠的没问题!明天下午等海上的暴风雨停歇了我们立刻出发去【海门开】,直捣黄龙到【龙坟宫】。” 陆武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道:“不行呀,哥,你伤口还是很深的,如果这个时候你出海,伤口泡浸着海水,伤口很难痊愈结巴的,说不定还会溃烂发脓。不行不行,绝对不能去,让我代替你去好了。” “你妈的脑子进水了吧,你凭什么可以代替我去?你去的话活脱脱就是去送死了。收了人家钱财,不可以马虎了事的。无论怎么样,我明天都可以恢复得好。” 陆武一下子站起来,道:“凭借什么代替你去?就凭借我的水性比你好,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既然我的水性比你好,为什么我就不能代替你去了。” “你滚吧,没错,你的水性的确是比我好,可是现在可是要去【海门开】,除了看水性好之外,其他更加多的是要看你随机应变的能力,看你的胆量看你是否残忍凶狠。你平时性格像个娘们似的,你他妈的怎么去【海门开】?你去的话绝对是白白送死。你送死不要紧,你可不要连累了他们。” 陆武的脸越来越红,红得像一个番茄似的,青筋在他的两边额头粗大地楞起来,他的双眼瞪大,道:“我的性格之所以这样,还不是因为你,因为你造成的。从小到大你就是那么的霸道,蛮不讲理。什么事情你都抢着做了,我哪里有机会锻炼?我变得越来越懦弱,就是因为你那么强势!” 陆文一巴掌把蹲在地上敷药的陆武推开去,陆文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陆文道:“怎么了,现在倒是开始责怪我了?好好,你那么厉害,以后你就当大哥吧,我也不稀罕!” 陆武站起来,道:“总之,【海门开】就由我带他们去,你好好地在家里养伤吧!” “我他妈的说不行就不行,你这样子优柔寡断的娘们性格只适合在家里煮饭陪老妈,其他外出的事情,就由我去好了,说不定你跑到了海上遇到了【海门开】还吓得大哭呢。” “我说了,我并不娘们,如果你给我机会,我可以比你更加勇敢,更加心狠手辣。” “吹牛谁都会,你这么说,你去干一件事情让我看看,证明你也是很纯爷们的啊。别让我看扁你。” “是吗?大哥,你是要看吗?那好啊,我已经做了,现在不就是么?” 陆文大吃一惊,他好像知道了一些什么,没有受伤的那一条腿一脚踢到了陆武的身上,他骂道:“你个贱人,你,这么说我的腿被划伤,是你请人做的?你为什么要这样,你神经病啊你,变态,人渣……” 我站在旁边,之前一直沉默不说话,是因为觉得这是他们两兄弟的事情,旁人不便插话的。但是,现在听到这里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哥哥陆文腿上的伤口,居然是陆武请人干的好事? 这太出乎意料了! 陆武哈哈大笑,道:“是的,就是我,我打电话叫人干的好事,为什么我要这样子做?我就是不想让你去出海,我不想让你去,只要你的腿伤了,那么这个机会就让给了我,怎么样?我是不是做起事情来,会比你更加的心狠手辣。我说过,只要我肯去做,我绝对不会比你差的。我就差你给我一个机会罢了。既然你不肯给我这个机会,那么我只好自己去争取了。” 事情的发展真的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一向斯斯文文的陆武居然也会做出这样子的事情,我觉得非常不可思议,甚至觉得他已经是不近人情了。所谓虎毒不食子,再怎么去争取,也不必要拿自己亲人的身体来残害的。可是,我后来才明白,其实陆武之所以这样做,其实完全是出于一个字——爱。 他无论如何都要阻止大哥陆文出海,因为他爱着自己的这位大哥,他不肯让自己的大哥有事,所以为了阻止陆文出海,他可以做到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因为如果和一个人最宝贵的生命来比较,大腿的一点点伤痕,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陆文呆呆地看着发疯一般的陆武,终于垂下了头,道:“我懂了,我明白了,既然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么好吧,今次就由你带着他们出海,带他们进入【海门开】,然后去到【龙坟宫】。我想,这么多年,你也是真的长大了,我不能再把你当作是小孩子一般保护去对待了。” 陆武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道:“哥,我答应你的,我一定会平平安安带他们到达那里,然后平平安安回来的。因为,我们还要去看老妈手术成功呀!” 这件事情总算是解决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只能是由陆武代替大哥陆文出海了。 第98章:诡话X漂洋过海来的人脑 雨势减小,我和葵若兰回去林丹家收拾行李以及必需品。 当我回到林丹家的时候,林丹已经回来了,坐在大厅看着电视。我觉得应该把他外公的事情告诉他,所以我走过去,对他说:“林丹,我们在你外公家见到你外公了。” “哦,是吗?”林丹的表情不咸不淡,没有什么起伏。他似乎真的对自己的外公没什么感情,丝毫没有一点的关心。 “他依然还在家里,在三楼,你有空的话去看看他吧。” “好的。你说的怎么好像在和我告别似的,你们该不会是要走了吧?” “是的,只是我们暂时离开几天,几天后会回来的,我的行李先放在这里。” “没关系,你们想放多久都没有关系的。反正屋子那么大。对了,你们要去哪里?” “有点事外出,去找你的舅舅,陈秋阳。”“哦,你们知道他在哪里了?” “是的,你的外公告诉我,陈秋阳已经去了【龙坟宫】。” “哦,原来是去了那里呀,难怪大家都找不到他了。你们要去那里?我们这里的传说,去了那里都是有去无回的。我担心你们去了也会有去无回。” 我说:“你的舅舅陈秋阳是我们非常重要的人,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去救他回来。” 林丹把自己的视线从电视机上移开来,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他说:“大哥,你年纪比我大,其实我觉得你应该比我更加现实才对的。你有没有想到过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们现在是一腔热血去【龙坟宫】救舅舅,万一你们根本就没有能力救他出来了呢?不仅没有把他救出来,反而把自己的性命也搭进去。这算不算是非常愚蠢的做法?你们又不是电视剧电影里面的主角,拥有开挂了般的不死之身。” “我们还没有去尝试一下,所以你怎么能事先就给我们下了结论?” “我知道,但是至少这个是危险非常大。就算你一腔热血,为了朋友两肋插刀,可是若兰呢,她也要跟随着你一起去大海里遇险么?” 我呆住了,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是呀,其实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万一我们今次去【龙坟宫】真的是失败了,那么我是不是拖累了葵若兰? 正如林丹所说的,不仅没有救出陈秋阳,反而也把我们的命搭进去——我其实愿意去搏一搏赌一把,即使有可能真的搭进去了自己的性命,我是毫无怨言的。 可是若兰呢?她只是我们无邪社签约了的合同工罢了,即使她一直没有提出来拒绝去【龙坟宫】,可是我这样叫着她一起去,真的合理吗? 原本我是一直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的,现在被年轻的林丹挑明了之后,我反而觉得这的确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我们的对话其实葵若兰一直都有在听着,她知道了我的疑虑。她说:“十三,你不必要多虑,这是工作内容,我毫无怨言。何况我无女无父,孤苦伶仃一个人,无牵无挂,我不怕的。总之无论如何,去把羊胖子救回来再说。” 我感激的点点头。我们回房间收拾衣服以及一些重要的物品。 收拾好以后我们准备出发去陆文家过夜,明天再出发。 葵若兰对我说:“我先去一下厕所。” 她把行李袋放在墙角,然后走去一楼楼梯旁边的洗手间。她刚刚进去不到一秒钟就跑出来了,脸色非常凝重。 她对我说:“小心林丹,这家伙有问题!” 原来葵若兰去厕所的时候,突然在洗手池里看到了一个白色的瓷碗,碗里装着一只鲜血淋漓的大脑。 葵若兰只是看了一眼,立刻就判断出来了,这只白花花的脑子,不是猪脑牛脑,而是一只人脑。 但是,林丹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觉似的,依然在看电视。 我走了进去,果然白色瓷碗里面有着一只新鲜的脑袋。虽然也认不出来,到底是不是人脑。但是这个脑袋看起来非常恶心,褶皱一缕一缕的,灰白色上面是缠绕着大小不一的血丝。 人的大脑是一个非常神奇的东西。它是中枢神经系统的最高级部分,也是脑的主要部分。分为左右两个大脑半球,二者由神经纤维构成的胼胝体相连。大脑半球表面有许多弯弯曲曲的沟裂,称为脑沟,其间凸出的部分称为脑回。大脑半球表面有许多弯弯曲曲的沟裂,称为脑沟,其间凸出的部分称为脑回。这些脑沟、脑回就像一块皱拢起来的绸布,一旦展平,它的面积像半张普通报纸大小,约2250平方厘米。 看起来非常恶心。 我走出去,对着林丹说:“那个脑袋是怎么回事?” 林丹轻描淡写地道:“没什么怎么回事,以形补形嘛,我想补一补自己的脑袋,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在吃着脑袋。” 他说的就好像今天午饭吃了什么饭菜一般普通。 “这是什么的脑袋?” “不用猜测了,这不是猪脑,是人脑。” 如此恐怖血腥的事情从林丹的口里不咸不淡平静如水地说出来,更加的显得阴森。 “若兰,赶紧报警。” “报警?为什么要报警?我不懂你为何要报警。” 林丹从沙发上站起来,盯着我,道:“你觉得是我杀人了,取了人脑出来,所以要报警?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奉劝你不必要多此一举了。就算你真的报警了,警察来了后也不会逮捕我的。” “你再有钱也没用,犯罪了的话必然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犯罪?”哈哈哈哈,林丹大笑,继续道“我想问下你们,我只是捡过来的人脑,这算不算犯罪?难道在地上捡起来的东西,这也犯罪吗?我说,你就不要报警了,免得到时候警察来了你们尴尬。”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难道天下间有那么奇怪的事情,在路上走着走着就可以捡到一块人脑?” 葵若兰冷笑着道,“别在这么走过多的辩解了。肯定是你杀了人,小男孩,准备接受法律的制裁吧。” 林丹依然很平静,但是我不知道这个表情是不是装出来的,他说:“你们不相信是吧?那我就向你们分享一下我这个秘密好了。你们跟我来。” 林丹往后面走,我和葵若兰紧紧跟随在后面,葵若兰小声道:“十三,小心提防有诈。” “没关系,他再怎么厉害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子,不怕他会玩什么花样的。我们跟随着就是,他如此冷静,我相信他有他的理由。” 后面是一片后花园。 这是一处不大的后花园,里面有几处人造的假山,一些不高的青翠竹子,然后有一处瀑布一般的水流从假山流淌出来。 林丹带着我们来到瀑布处,道:“你们站着看一下吧。这个瀑布其实是连接着外面的海洋的分支的。但是,这个瀑布有一个很奇特的地方,一会儿你们就可以看到。” 大雨淅淅沥沥,这瀑布流淌得正欢快。 我们站着看了10分钟,并没有看到有什么奇特之处。 “小子你是不是在拖延时间,想干什么坏事?” “姐姐你想太多了,我在这里陪着你们,有什么坏事可以干的?只是现在的时间不是很对罢了,再等几分钟,马上你们就会看到你们想要看到的画面。” 我和葵若兰耐着性子,又看了20分钟。 水流之中,突然漂流过来一块白色的东西。 水流之中漂流过来的不是白色花朵,不是白色的鱼儿,而是一块白色的人脑。这事情太他妈的诡异了! 在我还来不及震惊的时候,紧接着,又有2只白色的大脑漂流了过来。林丹拿起一个小渔网捞起来,放在旁边的红色塑料桶里面。 葵若兰低头看着水桶里面的三块人脑,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前方有人在屠杀人,专门摘取大脑然后扔在河流里漂流到这里?” 林丹道:“不要怀疑是我在前方有什么加工厂之类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和你们一样充满了疑惑,我也曾经顺着这些一直往前面追寻而去,但是我发现走到最后只是海洋的入口。” 林丹笑着说:“我只能说是这是妈妈的馈赠。妈妈已经被大海埋葬了,但是她放心不下我,以为我还一直在高考,所以在深海之中每天都准时快递人脑给我吃。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间断过呢。妈妈,一直以来坚信以形补形的信条,从来就是这样爱我呀,即使不见了,也还是挂念着我……” 林丹蹲下来,捂着脸伤心地哭起来。 我和葵若兰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如果这些人脑的确是随着河流漂流过来这里的,林丹只不过是捡起来来吃罢了,最多只能说他精神有问题,而不能说他犯罪。 葵若兰建议我们收拾行李,离开这里。 毕竟,林丹的精神是有问题的,也许从他那天赌气离家出走回来后不见了妈妈开始就已经变成了精神病人。这三年以来,一个人过着旁人难以理解的生活。我突然开始觉得他其实是一个很可怜的人。 葵若兰道:“这些人脑,是从海洋漂流过来的。我们进行调查一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第99章:水鬼刺X第一层凶境 我也同意葵若兰的提议,因为这事情的确值得去调查一下。我们把行李全部搬出来,因为我们已经决定不会再回来林丹这里了。 我们背着行囊,穿着雨衣,在大雨之中,找好地理位置之后,我们往着这条河流逆流而上。 这条河流其实不大,而且有很多分支,的确是从海洋里面分流进来的。我和葵若兰这一路在岸边走着,也没有看到河流里面有尸体或者其他断肢残骸的东西出现。 我看着涟漪圈圈的河流,突然又想起来了在南沙岛木偶老人陈剑颖对我说过的那一件事情,那一年台风,海水浸满过村子,漂过来的一具女尸,女尸的肚子里面蹦出来一个怪异的木偶索隆。 那个女尸也是海里漂流过来的。 看来海洋真的是一个非常神秘莫测的空间,隐藏着太多的诡异事情。我们已经走到了这一边的海洋边,林丹的确没有欺骗我们,这些人脑的确是随着海水漂流过来的。 “我总是觉得这些都和【龙坟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十三,我们现在不去管其他事情了,就一心一意做好准备,明天出海吧。” 我点点头。 我们回到了陆文家的时候,天色已晚。在这么短的时间,陆文和陆武居然把两个房间都重新打扫了一番,非常干净,而且全部铺上了干净的垫子。 我和葵若兰一个房间,王艳自己一个人一个房间。也许是她脸上的窟窿又变大了,所以现在王艳是干脆直接在自己脸上包裹起来一块纱布,外人虽然看着奇怪,但是至少不会看到她的脸容。 我们住下来,枕着窗外哗啦啦的雨水入眠。 我祈祷明天千万不要再下雨了,风平浪静的让我们出海,往【海门开】出发,进入【龙坟宫】吧。 夜晚,海边的夜晚其实很喧哗的,特别在这种雨夜。 黑暗之中,我的大脑变得非常清醒。我很快就察觉到了屋外有东西在动。 那种脚步移动的声音,我已经很熟悉了。只是我想不到的是我现在身在海南岛的小渔村,居然那个东西还会跟随过来,出现在外面。 其实,这个秘密我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甚至邹管家我都没有说过,从我小时候开始,每隔一段时间,我所处的地方屋外就会出现一个人体标本。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暗中调查着,但是始终查不出什么。我不明白为何人体标本会找上我,从最先开始是被摆在屋外的位置到后来它们会走动在屋外游走,偶尔一段时间会停止不动留在门外,其他的时候它们会消失。 最上一次它们留在了门外是调查木偶事件时候在拍摄片场宿舍门口。而距离今晚已经过去好多天了,想不到这些人体标本会出现在岛上。 我只是安安静静躺在床上,听着那细碎如针尖的声音,并没有出外。因为这么多年的遭遇告诉我,它们只是在屋外徘徊罢了,从来不会袭击我,只要我不去外面主动招惹它们,它们就不会理会我。 这种事情听起来感觉挺古怪的,科学常识也解释不清。我听着这声音,也逐渐的步入了梦乡。这一觉睡得非常沉稳,第二天苏醒过来之后觉得精力充沛,浑身是劲。 最令我惊喜的是,天色变好了。已经不再下雨了,金灿灿的阳光普照。吃过早饭,我们终于决定要出海了。 陆武和我们向陆文以及老奶奶告别。离别时候大家都挺伤感的,我在这里不愿意多说。其实到现在,我对所谓的【海门开】都还不是很了解到底是什么。 要出海,必须先具有出海的工具——船只。还好在这里,即使是最贫困的人家家里也有一艘小船。昨晚我曾经和陆文商议过要不要租一艘好船,陆文告诉我,要去【海门开】,并不是越大越豪华的大船会越好,相反的,越是简陋扑通的船反而更容易闯过【海门开】。 我问陆文:“所谓的【海门开】其实到底是什么?我一直不知道。” 陆文告诉我,其实所谓的【海门开】是渔民给大海里的一种自然现象的称呼,在大海处,天气变化多端,前一秒晴空万里阳光普照,下一秒会就会狂风暴雨电闪雷鸣。而在这所有的这些极端天气当中,【海门开】是最恐怖的。 我说:“这么说来,其实就是【海门开】类似于大门,可以把我们带入【龙坟宫】了?” “可以这么理解。但是,一直以来,通过【海门开】的人少之又少。即使是有人通过了海门开,但是也没有人活着回来过。所以,大家都是这样传着,说【海门开】的恐怖,里面的真正实情,其实大家都没有亲身经历过。所以其实都不知道。” ……如此看来,【海门开】的确是非常恐怖吓人的了。 我的思绪回到了现实。一大早陆武已经把船拉到了沙滩。这条小船简陋得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我看着那条小船很怀疑它能不能下水,即使下水也会立刻漏水。它太小了,简直就像是一棵大树被砍断了之后留下一截树干,然后在上面挖一个巨大的坑——反正在我的想象之中,出海的船只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陆武道:“这艘船只你别看它很小,其实比那些轮船还厉害。” 我看着这艘小船,很坦白地表示:“我是真的对这船儿没有一点儿的信心。它太小了,一个大浪拍打过来整个船只就会翻了的。或者来一条鲸鱼,轻轻吹一口气,就会把船吹飞出去几公里远。” 陆武微笑着对我说:“十三弟弟,是的,这船儿的确是轻,不大,但是正如你现在所说的,这是它的缺点。可是,在特定的场合,如果运用得当,缺点也会是优点的。” 我其实听不懂陆武所说的话,但是葵若兰懂了,她拍着我的肩膀道:“十三,我们就乘坐这船只出海。” “若兰你不觉得很危险么?” “你仔细想一想,如果我们乘坐的是大船,在海中被浪打翻的话,我们的船儿就失去了作用。因为我们是无法将船只翻转过来的。相反,这船只完全可以。” 听得葵若兰这样的解释,我倒是有一点可以接受。但是,坐上去时候我还是有一点的胆战心惊的。这船儿一点也不平稳,摇摇晃晃的,就是比奇幻漂流的派的那艘小船稍微大了那么一点点罢了。 下水之后,我们才惊觉陆武的的确是大海之中的一位超级厉害的航海手。他实在太厉害了,在我还没有来得及弄清楚船只到底是怎么航行的时候,我们已经距离沙滩很远很远了。 大海茫茫,我以前乘坐那些巨大游轮在海上的时候,觉得大海非常摇晃,海水一直是在晃动着的,想不到当我们坐在这种小船在海面上的时候,我突然看到四周的海面是一点涟漪都没有的。 整片海域的海面平静如镜,光滑,如同一面天地之宽大的镜子一般,倒影着蓝色的天空以及洁白的云层。 而我们静静地在海面上游动着。 王艳蒙着面,道:“这片海太美丽了,好宁静。”她忍不住拿出相机,对着海面拍摄。 我问陆武:“距离那个将会发生【海门开】的海域还有多远距离?” 陆文看了看,对我说:“不远了,大约还有一公里左右吧。” 葵若兰道:“如果真的是这种晴朗的天气就好了,风平浪静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我听得葵若兰这一番话,反而倒是开始暗暗担心起来。因为这平静的海面,反而令人生疑,就像是暴风雨前夕的那一刻宁静一般,宁静过后,将会是恐怖吓人的暴虐。 王艳拿着相机对着海面拍照,她突然甩开了相机,对我说:“十三,海水下面有东西!” 王艳指着船只右侧的地方,“那里,那里有什么东西。” “是不是鱼儿?”我探头张看。这一看不打紧,无端吓出一身冷汗。在海面之中,有两只雪白的手掌从水下伸出来,就像两朵水仙花一般从水中徐徐地冒出来。 这雪白的手掌也许是被海水泡浸得太久了,已经发白了,就像吃的那些经过化学处理的凤爪一般的死白的颜色。 这双手伸出水中,却也不像是溺水的人在挣扎着要我们打救的模样。我只好挑起一根竹竿准备去挑一下这双手看看有什么反应。 不料船头的陆武看到了,立刻阻止我,道:“十三,千万不要碰触它!” 我立刻把竹竿扔在了甲板上,问道:“这双手是怎么回事?” “这是水鬼刺。千万不要碰触到,只要你碰触到了它,你立刻就会被拉扯下海里被啃得只剩下一架白骨的。” 我看着这双手掌,道:“水鬼刺?我是第一次听到这名字,是什么生物?” 陆武道:“水鬼刺是这海洋之中的一种神秘的生物,说是生物是因为大家都不敢叫它是真的水鬼。没有人见过它手掌下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总之不要理会它就好了,它的力量非常大的,但是只要不去碰触它的手掌,就没事。” 我们才说话这一点点时间,四周的海面居然不断伸出一双一双无数的手掌,从碧蓝色的海水伸出来,好像荷花一般。 我突然发觉自己的额头不断流汗,如果船身碰触到这些手掌,那么,水鬼刺,会不会把船只掀翻? 第100章:佐川一政X胡大春 我们现在如同陷入了一片开满荷花的湖面上。 船只在缓缓地飘荡着,无边无际的水鬼刺不断地在探出海面。对于有强迫症的我来说,其实很想捞一个手掌上来看看到底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这赌注太大,所以我还是不敢去尝试。 这个时候,突然在我们200米开外的地方,又有一艘船只行驶了过来。这一艘船只非常巨大,高约有四层楼那么高,浑身上下都是锃亮的铁皮,看起来坚不可摧。 船头围栏上有好几个人在看着海面上的水鬼刺,其中有一个戴着毛线帽的瘦个子男人正拿着一条长长的竹竿往海面上探下来。陆武看到了,站起来拼命地呼喊道:“不要去招惹水鬼刺!不要啊!” 我们的声音根本就没有飘到那大船的时候,那根竹竿已经探到了水面,一只惨白的手掌咻地一声,抓住了竹竿的末端,然后一只接着一只,瞬间就好像一股往上冒起来的水花一般,飞速的往船上窜。 这些白色的水鬼刺脱离了海水,我们终于得以看清楚水鬼刺的真容:这种生物我是第一次看到,全身通体白色,样子像没毛的猫,头部像野猪,最奇特的是它们的背脊上面长着一双类似于手掌的肢体,原来这一双手掌是长在它们背脊的。 这一串白色的水鬼刺飞速跳墙了船上,然后我们听到船上不断传来了凄惨的尖叫。然后是连续不断的枪声响起。听的出来,在船上发生了惨烈的对战。 “傻瓜,都叫他们不要招惹水鬼刺的了!白痴!” 虽然我们还不知道这艘大船上面的到底是些什么人,但是我们也不能眼白白看着他们全军覆没被水鬼刺消灭干净。我问:“陆武,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对付水鬼刺的?” 陆武道:“只是听说过水鬼刺害怕的是冰块!我不知道是真是假!” “既然是这样,也要去试试!我们靠近一点告诉他们!” 我们的船往大轮船飘过去。待到距离稍近的时候,我对着轮船大声呼喊道:“用冰块!用冰块!” 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听到我的声音,因为枪声的破鸣一直都是在响个不停。我喊了好几轮之后,终于看到白色的水鬼刺不断从轮船上跳落下来,跳进水里。看来是他们终于知道了对抗水鬼刺的方法。水鬼刺逐渐消失了,海面上也没有了伸出水面的白色手掌。 轮船突然扔下来一个云梯,有两个个穿着迷彩衫的士兵一般笔挺的人从云梯上爬下来,在船身上向我们招手。 “我们领导想见见你们,表示感激之情。” 我对葵若兰道:“要不要上去船上,接受他们的邀请?” 葵若兰道:“去,当然要去了,看他们的这阵势就知道他们也是去【龙坟宫】了。而且肯定是一个非常有钱的大土豪,我们为何不上去看看呢?说不定到时候会需要他们的兵力!” 我对陆武道:“陆大哥,那我们上去看看!您留在船上。” “好的,一切小心!有不对劲的话立刻跳下来我一定会救到你们的。” 我们到了云梯下面,我和葵若兰攀爬着云梯,上到了这艘大船之上。上到了大船之后我就感觉到了一种巨大而无形的压迫感。 甲板上躺着13具尸体。这13具尸体身上都穿着那种特种部队的制服,只是他们每个人的身体上都出现了一个手掌般大小的血洞,鲜血还一直在流淌着,触目惊心。 很显然,他们是在刚刚水鬼刺袭击他们的时候被水鬼刺秒杀了的。甲板上全部是还没有融化的冰块以及散落的弹壳。 在这13具尸体两旁排列着两队的特种兵,他们一看就知道是厉害的格斗高手。而在最前方,有一座太师椅,太师椅上面坐着一位面色粉白的中年人。 此中年人却长得非常花样美男,斯文,文质彬彬,戴着一副半框架眼镜,留着碎发,他年轻时候肯定会是一个非常漂亮的花样美男。 他坐在的太师椅铺垫这一块松软的斑斓虎皮上,神情慵懒,好像刚刚睡醒似的。看来他就是这条船儿的话事人,可是面对着地面这13具尸体他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丝的悲伤或者惋惜的表情。 这表情说明了他可能是一个心狠手辣麻木不仁的人,也有可能他是一个从来不会在外人面前表流自己情绪的人。 他看着我和葵若兰,开口说话了:“你们两个出手相救,我胡大春自然需要感激一下你们。” 我说:“我们其实也没有真正出手帮忙过什么,不必要。” “你们也是要去【龙坟宫】吧?我看到你们的船只太小,要不你们都上来我的船好了。我的黑珍珠号,固若金汤,无坚不摧。” “我们的确是要去龙坟宫,但是我们喜欢独来独往。”若兰道,“你们也要去【龙坟宫?】” “是的,这个传说流传了那么多年,一定有他的道理。” 我后来才知道,胡大春是中国人人,是一个富可敌国的商人。 有钱可以任性,但是他不近女色,他唯一有一个最大的兴趣就是喜欢去探险,全球无数个凶险的地方他都去过,去年他在埃及进行秘密的【死亡金字塔】探险之旅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位韩国人金秀贤。 金秀贤同样也是一位探险家,只是和挥金如土的胡大春不同,金秀贤是一个平民探险家,他探险的经费都是靠别人赞助的,而作为回报,金秀贤每去一次探险必须要拍摄一些奇怪的视频回来给那些富翁。 那一次,在【死亡金字塔】最底层,金秀贤和胡大春同时遇险,被巨大的死亡机关困在了里面。两人都以为自己会死去,所以进行了一次“你最觉得不可思议的恐怖之地是哪里”话题讨论。 胡大春道:“我去过的最凶险恐怖的地方其实并不是这个【死亡金字塔】,而是三年前我在泰国的一座山上。那座布满白骨的鬼山,在那里我第一见到了恐怖的巫术。神秘的黑头婆婆当着我的面,把土壤中的白骨全部唤醒。那个画面太让人难忘。” 金秀贤会说中文,他道:“你说的这个鬼山我很年轻的时候就去过了。你所说的那个黑头婆婆的巫术,其实只不过是一个骗人的把戏。她在进行巫术之前洒下地上的猫血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猫血,而是一种神秘的古老的麻醉药。在那种环境下,土壤里面的白骨其实吊着透明的丝线,只是你看不到罢了。” “啊哈哈,原来居然是一个骗人的把戏啊,亏我还后怕了好几年呢!现在被你这样揭穿之后,反而觉得索然无味了。就好像那些怎么也想不通的魔术一般,被人破解了之后就觉得很无趣了。那么你呢,你去过做恐怖的地方在那里?” “我去过的最恐怖的地方是在你们中国,从海南岛出发出海之后进入的【龙坟宫】。实际上,如果严格一点的说,其实我并没有去过。” 胡大春觉得奇怪,道:“既然你没有去过,那么你是如何得知那个所谓的【龙坟宫】非常恐怖?如果是人云亦云传说的话,那并不可信。” “我知道,但是我相信。我简单地说吧,就是我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也就是你们中国人,和我出生入死了很多次的。有一天他跑过来和我告别,他说他要回中国,要去一个名字叫【龙坟宫】的地方。后来他就真的去了,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和他失去了联络。我们就这样失去了联络整整5年,他彻底失踪了。 后来有一次非常偶然的机会,我在菜市场买了一条海鱼,我居然在海鱼的肚子内发现了他留给我的一个信息。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一个约定,到了一个地方之后会在当地留下一个类似于飞机的黑匣子的东西。当我看到那个信息的时候我发现这个信息是5年前留下的——他只是写了几个字:龙坟宫是地狱,我人生第一次如此崩溃,别来。这的确是他留下的,其实也许并不是想给我的,只是用你们中国人的话来说,这是冥冥之中的巧合。他是我见过的最大胆的人,所以我相信他所说,【龙坟宫】是最恐怖的地方。” 胡大春和金秀贤在底层聊了一会儿之后,整个【死亡金字塔】就被炸飞开了——胡大春花钱请的一支军队来解救他了…… 从埃及的【死亡金字塔】回来之后,胡大春就一直对这个【龙坟宫】念念不忘,最终他挑选了100个超级无敌的特种雇佣兵,重金打造了一艘大船,前来【龙坟宫】探险。 只是不料出师不利,才刚刚出海不久,就被水鬼刺袭击,损失了13名雇佣兵。 胡大春对我们说起这些经历的时候,他的语气非常缓慢,细声细气,非常温柔,听着觉得耳朵会有一种痒痒的感觉。 他说:“我看你们也是去【龙坟宫】,为何我们不一起前往呢?” 葵若兰微笑着道:“胡大春,你虽然身体体内流淌着中国人的血统。但是我知道其实你很多年以前就加入了日本国籍。佐川一政是你的好友,所以我们和你一起前往的话,我担心我们还没有到达【龙坟宫】就已经只剩下白骨了。” 第101章:箱水母X第二道凶险之地 我听到葵若兰说到什么佐川一政,忍不住悄悄问她“佐川一政是谁?” 葵若兰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说:“现在没有时间和你解释清楚,你可以自己有空用手机百度去!总之就不是好人啦!” 胡大春淡淡一笑,将自己的双手摆放在胸膛前面,右手的手指摸着左手的手指。他的手指非常雪白,比女孩子的手指还要纤细还要漂亮。 他道:“真是令人吃惊,我居然如此的大名鼎鼎,在这海上居然还有人也认得我,我实在不知道我是应该开心觉得荣幸呢还是觉得很尴尬。你说的没错,佐川一政的确是我的朋友,但是我们只是朋友,而并没有其他方面的交流。你要信任我。” 葵若兰冷淡地道:“你虽然现在是日本国籍,但是你始终流淌着炎黄子孙的血液。你应该还记得我们中国有句话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或者说是物以类聚。你能够和我听到葵若兰说到什么佐川一政,忍不住悄悄问她“佐川一政是谁?” 葵若兰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说:“现在没有时间和你解释清楚,你可以自己有空用手机百度去!总之就不是好人啦!” 胡大春淡淡一笑,将自己的双手摆放在胸膛前面,右手的手指摸着左手的手指。他的手指非常雪白,比女孩子的手指还要纤细还要漂亮。 他道:“真是令人吃惊,我居然如此的大名鼎鼎,在这海上居然还有人也认得我,我实在不知道我是应该开心觉得荣幸呢还是觉得很尴尬。你说的没错,佐川一政的确是我的朋友,但是我们只是朋友,而并没有其他方面的交流。你要信任我。” “你能够这种人做的成朋友,至少说明你并不单纯。” “呵呵呵。你说的的确非常对,但是我之所以靠近佐川一政,并且和他当朋友,纯属只不过是我感到好奇罢了。我只是想研究研究他相关的心理活动以及动机罢了。我胡大春还是懂得自律自己的。” 葵若兰道:“我们中国还有句话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我们就此别过了。十三,我们走。” “呵呵呵,随便你了,小姑娘,脾气如此倔,对自己对身边朋友都是没有好处的。这是我胡大春第一次对你们的邀请,也是最后一次。如果你放弃了这一次机会,以后遇到了变故,我是不会让你们上船的。” “我知道,十三,我们走。” 我们从胡大春的大船下来,攀爬下云梯,回到了陆武的船上。 陆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道:“你们总算回来了,我一直担心你们在大船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对了,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把胡大春的事情告诉了陆武,陆武说:“那还是不要和他们合作了。” 胡大春的游轮荡起了长长的浪花,远远的抛离了我们,扬长而去。 陆武说道:“刚刚水鬼刺只不过是【海门开】的第一道凶险之地,后面,后面还有四个。大家要有一点心理准备。” 船儿继续在茫茫的浩瀚海洋当中飘荡着,在这样的海洋漂流着,会有一种觉得自己非常非常渺小的感觉。”船儿又航行了一个多小时,海水的颜色变得越来越怪异。原来的海水是蓝色的,但是现在进入了这片海域,海水变得猩红。 这一股猩红色的海水看起来非常吓人,而且颜色越来越浓郁了。就像是一滩人的鲜血倒进了海水里面一般,浓稠的血液在海水表面流淌着。 葵若兰皱眉,道:“这些该不会是血水吧?” 陆武道:“这是血海,其实并不是血液,而是一种微型的海洋生物,所以导致海水看起来很像血液。” 我也知道海洋的确是经常会发生海水变红的现象,这被称为赤潮。赤潮主要是由于海水受到有机化合物氮、磷、碳等的污染造成的。当这些物质随着工业污水和城市生活污水大量排入海洋后,使海水“营养过剩”,水中某些浮游生物或藻类植物就会爆发性繁殖,而这些生物生长周期短,暴长与死亡交替,使水体颜色异常。赤潮也不一定是“赤”色。引起赤潮的生物不同,赤潮的颜色也会随之改变,可呈现出粉红色、褐色、绿色等。 赤潮的发生给海洋环境带来极大的危害。首先,破坏了海洋正常的生态结构。由于这些浮游生物暴长,覆盖了海面,使阳光难于照进水中,水生植物光合作用受阻,释放氧气减少,威胁水中生物。其次,它们还会分泌粘液,直接粘在鱼、虾、贝等的鳃上,导致窒息。 第三,赤潮生物死亡后在分解过程中要消耗溶在海水中的大量氧,也会造成环境缺氧;而分解产生的毒素,也可使鱼类中毒身亡。因此,赤潮的发生是海洋生物的灾难。 这些我都了解,所以我说:“原来这是赤潮。” 不料陆武道:“不,这并不是赤潮。这和赤潮很不同的。这,这就是第二层凶险之地。大家要万分小心了。” “这些海水里面,是否隐藏着红色的微小生物?” 陆武将一袋粗盐撕开,倒出来,分给我和葵若兰,道:“你们每人口里含着一把粗盐,记得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把盐巴吐出来。” 我看着这些大颗大颗的粗盐,有一些奇怪,但是我们都非常信任陆武。所以,我把盐巴全部塞进了口中。这些粗盐是人体小石子一般,刺人,且非常苦涩,含在口里并没有立刻融化,非常难受。 海面上的红色海水在不断翻滚,人体血液在飞溅。我终于看清楚了,这些海水之所以发红,果然是因为里面游动着无数的红色的水母。 葵若兰道:“是箱水母!危险,十三,千万不要碰触到它们。” 我们嘴巴都含着苦涩的粗盐,所以说话其实不是很清晰,但是至少我们可以听得懂对方在说什么。 “这些水母很毒吗?” “一只箱水母的毒素足以毒死60位成年人,如中了箱水母的毒后,0秒到4分钟内不救治的话必将死亡!” 我看到水中的这种水母,其实看到它们的样子,感觉真的很美很像艺术品。深红色的透明水母,形状像个箱子,有4个明显的侧面,每个面都有20厘米长。箱式水母有60条3米长的触须,每条触须上布满了储存毒液的刺细胞。 如此美丽的生物,居然会那么有毒…… 我说:“还好,水母只能生存在海水里面,它们是没有能力爬到岸上来的——”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突然看到了已经有三只红色的箱水母伸出触须,开始往我们的船身攀爬。 什么!为什么水母可以从海水里面爬出来,出现在没水的地方的。我非常吃惊,但是我已经来不及再说话了,我紧紧地合上嘴巴,含住那些粗盐。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含住粗盐,正常情况应该是我们要驱赶箱水母或者去和它们进行袭击的。 嘴巴含着粗盐,就可以躲避开箱水母的袭击么?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非常莫名其妙的,到了后来我们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三只箱水母从海水里面爬了上来,姿势优美地爬到了我们船上,然后如同三朵红色的花朵,来到了我们面前。陆武示意我们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动弹。 箱水母已经爬到了我的脚边,顺着我的大腿往我的身上不断蠕动。它的触须看起来非常柔软,没想到却那么有力,软绵绵的触须扎在我的衣服上,只觉得一股苍劲有力的力度往身体扎着,就像针刺一般。 很快地,箱水母就爬到了我的脸上,这是我的皮肤接触到了它的触须,冰冷冰冷的,但是有时候又像火烧一般的灼热。箱水母的触须攀爬在我的脖子上,然后它的身体突然伸出来一条深红色的钩子一般的东西,就像蝎子一般的尾巴一般,在我的嘴巴前面不断刺探着。 陆武眼睛示意,我们的嘴巴可以张开了。 我立刻张开了嘴巴,箱水母的那条深红色的钩子立刻就伸进了我的嘴巴里面,可是它的钩子碰触到了嘴巴的粗盐之后,立刻飞速闪躲开了,如同一股深红色的火焰,瞬间就跳进了水里。 三只箱水母离开之后,我忍不住问道:“原来它们害怕粗盐?那我们在船上铺满粗盐,它们就不敢上来了。” “不是的,它们并不是害怕粗盐,海水里面本身就有盐巴,它们怎么会害怕呢,它们发现了嘴巴有盐巴,只是觉得不适合。” “不适合,不适合什么?难道是它们想从我们嘴巴里面钻进去想住进我们的肚子里面吗?那样子也太血腥了。” “它们不是想住进我们的肚子里面,它们只是想把它们的后代注入到我们的肚子里面,而刚刚因为遇到了粗盐,所以它们觉得不适合它们的后代成长,所以放弃了。” 什么?这么说来,刚刚那个深红色的钩子,是它们的…… 第102章:所有空难幸存者X女娲计划 血红色的海水在不断地蔓延,前方漂浮过来了8具尸体。这8具尸体在海面上沉沉浮浮,有时候下沉,有时候侧身,有时候仰面。当他们的姿态是仰面的时候,我看到他们的嘴巴果然是长大的,僵硬了,所以嘴巴看起来好像是被撑开了似的。 他们的两片嘴唇已经不算是嘴唇了,因为上面全部长满了白色的泡泡,如同在嘴唇上长满了熟透了的青春痘一般,充满了白色的脓汁。他们的双眼的眼球凸出来,感觉即将会破裂出来,脱离眼眶。最恶心的就是,已经有一些红色的触须从他们的嘴巴里面不断蠕动出来。 这8具死不瞑目的尸体,缓缓地从我们的船只旁边漂流过去,看得我们触目惊心。 “看他们的衣着,可以知道他们都是胡大春的手下。看来他们在前面,也遭到了箱水母的袭击。可怜了这些无辜的雇佣兵了。” “有什么好可怜的,人为财鸟为食亡。都是你情我愿的交易罢了。那个胡大春背后的财团巨大得令人难以想象。” “若兰,你怎么认识他的?” “我曾经和他打过交道,只是都是一些陈年旧事。在我还没有进入无邪社之前,他曾经联系过我。” “哦?” “不知道他出于什么目的,他打听到我是多年1997年空难的幸存者。所以,他付给我一笔巨大金额的报酬,让我去一个指定的地方。” …… 2009年. 葵若兰打开邮箱的时候,发现收到了一份奇怪的邮件: “葵若兰,你是1997年空难唯一的幸存者。如果你愿意于本月的周日9点前来熔冶大厦17楼。你将会得到100万的报酬。为了打消你的疑虑,你可以提供一个银行卡号,我们会事先付给你10万。且,17楼是完全对外开放的场所。” 葵若兰觉得奇怪,事情过去那么久了,为何还会有人知道她是唯一的幸存者,而且对方是如何知道自己电子邮箱的。她百度搜索了熔冶大厦17楼,发现那里是一间对外开放的艺术展览厅。她也不害怕会有什么骗人的把戏,所以就把自己的银行卡号回复了对方。她这个银行卡没有钱的,所以即使对方是骗子,也难以从她这里骗走一分钱。 领葵若兰意想不到的是,几分钟之后她的手机就收到了银行的通知,她的银行卡多了10万元。 既然对方是一个如此有钱的大土豪,葵若兰也没有多想,周日的时候,直接就去了熔冶大厦17楼。她一进入17楼,就有两位打扮非常漂亮的小姐对着她作揖,然后用一种非常职业的声音道:“欢迎光临。葵若兰小姐,请往里面请。” 葵若兰暗自吃惊,对方居然一看到她就认出她来了,证明她自己的照片一定是被对方拥有了的才会如此熟悉。 更加令葵若兰意想不到的是,除了她自己,还有很多个女孩子陆陆续续地来到了这里。这些人又中国人,也有外国人,黑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这些人都是女孩子。葵若兰好奇地一问,才发现她们居然全部都是空难时候的幸存者。 她们这些人当中,有2002年ca129空难幸存者,有1998年a300-600客机,有2004年阿尔及利亚波音737客机,有2005年尼日利亚麦道dc-9-30…… 她们都在那些恐怖吓人的空难之中经历过生死存亡的危机,有的也失去了最亲的人。这些陈年往事被她们提及,都是一抹难以磨灭的伤痕。没有人很愿意去再回想那一段恐怖的记忆。只是,现在她们都收到了一个神秘的有钱人的邀请,从世界各地赶过来,聚集到了熔冶大厦17楼。 葵若兰有心数了一下,发现人数多达起码有30多个,都是年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子。这个神秘富豪把这些空难的幸存者聚集到这里,到底有着什么目的?从四面八方世界各地联系到这些女孩子,并且叫到这里赖,那一笔花费绝对不低。 这个展览厅很空阔,圆形的墙壁上挂着很多名画家的画,闪烁着迷人的艺术气息。上面有一道伸出来的过道,将整个展览会分隔成2层。那里有一扇花色的木门,大门被打开,有一个人缓缓地从二楼走出来了。 这个人正是胡大春。胡大春的样子辨识度太高了,很容易让人看了一眼之后就会记得的。那个时候他还留着长发,他的头发长到披肩到腰际,雪白肌肤,嘴唇似乎还涂抹了口红,看起来非常嫩红,留着长发的他看起来更加像那种日系偶像美男,也更加像是一个女孩子,因为他长得实在太清秀。他穿着一件柔软的鹅黄色的长袖毛衣,蓝白色的卡其休闲裤子,一双鹿皮花纹的皮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晨曦一般柔和温暖的气质。 他戴着麦克风,开口说话了:“感谢你们不辞辛苦如期赴约。相信大家彼此也聊过了,知道都是曾经的空难幸存者。我胡大春不喜欢说话拐弯抹角,所以我直接就开门见山好了。我正在进行一项科学实验,所以正在寻找志愿者。我的这个科学实验很神秘,暂时不可以公开。不过,如果你们愿意参加我的这个科学实验,你们将会得到1000万的报酬。” 人群当中发生了骚动。 “当然了,这个科学实验会带有一点的危险性。但是,绝对没生命危险,我是一个非常怜香惜玉的人,绝对不会伤害女人。我暂时可以透露一点点的就是,参加这个科学试验,需要你们在飞机上进行。所以,我会给你们1周时间好好考虑。” 从熔冶大厦回来之后,葵若兰立刻对胡大春进行了搜索,挖掘了网络上他所有的资料。当她搜索出来佐川一政是胡大春的朋友之后,她决定拒绝参加这个项目。因为,她觉得这里面隐藏着阴谋。 没有人肯无缘无故给你1000万的,你要获得这1000万,肯定需要你付出同等价值的事情。葵若兰一早就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没有答应参与这个科学试验。但是,她由于那天有和其他一些女孩子留了联系方式,所以她陆陆续续地知道了一些科学试验的皮毛:那个女孩子是日本女孩,名字叫广末凉子,家境贫苦,所以她是第一个答应了胡大春的这个科学实验的,她在邮件当中告诉葵若兰,这个科学试验名字叫“女娲计划”,具体测试内容还不知道。她最后一封邮件告诉葵若兰:“这个月月底我们就要出发前去俄罗斯了,即将参与“女娲计划”实际操作。我只是隐隐约约知道,这个女娲计划是涉及全球性的。但是,都和我们过去曾经发生的空难有关。” 这是广末凉子最后的一封邮件,从那时候开始,广末凉子就消失了,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再出现过。 …… 葵若兰道:“尽管我没有参与到这个女娲计划。但是,我相信这和航空有关。古时候的女娲,是曾经补天的天神。有时候我看着那些美国的科幻片,我想胡大春是不是在进行着什么秘密的航天试验,例如连接黑洞或者异次元空间什么的。” “刚刚在船上,你完全可以问一问他的。” “事情过去都好几年了,而且当时候那么多人,我们站着又距离他很远,我想他肯定不认得我。所以,我也不想挑明这层关系。或许等他认出我来了的时候,我再问他吧。” 我们聊完了“女娲计划”的事情,船只依然还在深红色的血海当中漂流着。漫无边际的血色海洋,沧海一粟,人如烟尘。依然会有很多箱水母从海水里面爬上来,我们要时不时地补充着粗盐。 我道:“这五层凶险之地,好像其实也不是很恐怖。只要知道了其特点,有破解方法,其实并不是很恐怖。” 陆武道:“是的,可是我之前一直不敢和你们说。其实,我所知道的破解之法,也仅仅是知道第一层水鬼刺和第二层箱水母的破解之法,剩下来的凶险之地,我不知道有什么,也不知道如何去破解,只能,只能是见机行事,走一步是一步了……” 我安慰陆武,道:“没关系,我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步步为营好了。” 船只继续在漂流着,血海反映着太阳,变得更加的血红,又像一幅欧洲阴沉派画家画的油画,血红得发亮耀眼,让人睁不开眼睛来了。 大约漂流了一个小时,海水逐渐恢复了深蓝色。前方,传来了飘渺的歌声。这歌声没有歌词,但是动听极了,从耳朵钻进去之后,好像化成了柔软顺滑的丝绸一般,让人整个身心都舒畅务必。 这歌声居然真的那么具有不可思议的力量,让人的心情非常愉悦,满满的幸福溢满在胸口。 “在如此凶险的大海之中,为何会有如此美妙的歌声传过来?是深海之中的美人鱼么?” “十三,你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美人鱼?” “我大学时候修过生物学。我那时候看到过一篇科学报道,说1991年时候,美国两名职业捕鲨高手在加勒比海海域捕到十一条鲨鱼,其中有一条虎鲨长18.3米,当渔民解剖这条虎鲨时,在它的腹内胃里发现了一副异常奇怪的骸骨骨架,骸骨上身三分之一象成年人的骨骼,但从骨盆开始却是一条大鱼的骨骼。当时渔民将之转交警方,警方立即通知验尸官进行检验,检验结果证实是一种半人半鱼的生物。对于这副奇特的骨骼,警方又请专家进一步研究,并将资料输入电脑,根据骨骼形状绘制出了美人鱼形状。还有,同一年,在南斯拉夫海岸发现了一具美人鱼化石。化石保存得很完整,能够清楚见到这种动物拥有锋利的牙齿,还有强壮的双颚,足以撕肉碎骨,将猎物杀死” 陆武忍不住道:“我也相信是有美人鱼的,海洋那么大,比陆地还大,陆地有那么多生物,而海洋海洋那么多的生物没有被发现呢,有美人鱼,一点也不奇怪。” 葵若兰道:“我是不相信有美人鱼存在的。童话世界都是骗人的。事实上,远远看去像美人鱼的动物大概有这样几种:海牛、儒艮及各种海狮、海豹等鳍脚目动物。不过,近期周星驰正在拍摄他的电影《美人鱼》,我倒是挺期待的。” “可是,若兰,你们看那里——” 眼尖的陆武最先发现了前面的海面上出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第103章:捕捉第一条美人鱼X魔鬼岛 在前方,出现了一处突出来在海面的黑色礁石。 这黑色的礁石很小,刚刚好够一个人坐在上面,双腿垂下来的话可以伸进到海水里面。 而在这块黑色的礁石上面,端坐着一个美人鱼。没错,我非常确定我没有眼花,没有产生幻觉,因为我拿着手机拍摄了几张,也把她的身影拍下来了。这是一条美人鱼,一条出现在无数童话之中的美丽的,梦幻的,迷人的美人鱼。 她虽然头部背对着我们,但是她拥有一把金黄色的长发,非常金黄色,每一丝都如同纯净的金丝线,散发迷人的光泽。阳光照在她这一头金色头发上,如同一片融化了的金子。 白色的腰肢如同玉石,雪白魅力,她的腰肢非常美,纤细,她的胸前挂着一串墨绿色的湿润的海藻。而她的下面是没有双腿的,是一条鱼尾。银白色的鱼鳞隐隐约约有着一层淡蓝色的光晕,大片大片的鱼鳞非常美。 葵若兰道:“怎么可能真的有美人鱼,我不相信。是不是双腿套着一个鱼尾的道具?我在海洋公园看到过一些美人鱼表演,她们穿的游泳衣服下面就是制作成一条鱼尾的样子。” 陆武目瞪口呆地看着美人鱼,道:“你看她的鱼尾会动的……身子到鱼尾的连接,非常自然,不像是套进去的道具。” 船慢慢地越来越靠近美人鱼,我的心跳也开始不断加速。我很想很想看到这美丽的金发后面,到底拥有一张如何倾国倾城的脸容。 王艳自从入海以来一直都是沉默不语的,当她看到美人鱼的时候,她突然道:“在过去我去日本旅游的时候,翻阅了大量古典文学。由于日本是一个沿海的城市,所以在日本的民间传说中,出现很多和美人鱼有关的传说。其中有一条是说,如果吃了美人鱼的肉,就可以百病去除,长生不老。” 葵若兰道:“这个,和我们中国的《西游记》其实就是差不多,吃了唐僧肉可以长生不老。” 王艳不再说话,她整个脸已经密密实实包裹在纱布当中,戴着墨镜,已经完全看不到她的脸。也不知道她现在的脸上那些窟窿到底溃烂到什么程度了。 在我们的船只即将靠近礁石的时候,美人鱼突然发现了我们,突然以一种非常迅速的速度跃进了海水里,扑通一声,溅起一片白色的浪花,然后游进了深海里。 那片黑色的礁石湿漉漉的,仿佛还残留着她那美妙的歌声,绕梁三日一般。 “太可惜了,没有看到她的脸。”我说,“真的是想不到,在这里居然会遇到美人鱼。” “得了吧,其实没有看到还更加好,至少可以发挥人类无限丰富的想象力,可以去幻想她的样子。因为说不定她的样子很恶心很恐怖呢,就像是一张怪鱼的脸。” 浪花拍打着黑色的礁石,发出温柔的沙沙声音。陆武站在船头,看着身后,道:“后边有暴风雨,我们必须加快速度前行。” 我抬头转身看到后面的天空天际处,果然有一片巨大厚实的乌云正缓缓地飘过来。乌云之中不断闪烁着闪电的亮光。船只航行了一段时间,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座魔鬼岛。所谓魔鬼岛,就是在海洋当中,经常会出现一些谜一样的岛屿,有的只有几米,有的却又几公里,最神奇的是这些岛屿有时候会出现有时候会突然消失,有时候出现在东边有时候会出现在西边。魔鬼岛屿又叫漂浮岛。 例如,在广西省北海市铁山港海域有这样一座小岛,遇到强台风和风暴潮袭击海水高涨时,小岛会随着海水而上浮,该岛在当地被称为“漂浮岛”。这就是老鸦洲墩岛,远远望去,小岛并不大孤立在大海中。 而眼前的这个魔鬼岛非常大,呈现带状,灰蒙蒙的,岛上没有什么大树等绿色植物,但是布满了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石头石山。为了躲避这场来势汹汹的雷电暴雨,我们的船只只能暂时到达这小岛搁浅。 船只停靠在一处看起来非常安全的沟壑,陆武用几条粗大的绳子把船只捆绑在礁石上。潮湿的礁石非常滑,许多珊瑚,如同花瓣一般沿着海岸线盛开。 我们带着贵重物品,上了这个魔鬼岛。岛上的黑色怪石如同巨人的身躯,看起来非常摄人。 雷电暴雨云已经越来越近了,我们登陆后四处寻找,经验丰富的陆武很快就找到了一处非常安全的洞穴,我们刚刚钻进洞穴里面,暴风雨就覆盖了下来。 洞穴潮湿,不辽阔,但是至少可以阻挡风雨。我们坐下来,也趁这个机会休息。但是,那美妙的歌声又传了过来,美人鱼居然也登陆上了这个魔鬼岛? 王艳走到了洞口,看着外面茫茫暴雨,道:“啊!是胡大春那些雇佣兵!他们捕捉到了一条美人鱼!” 我飞速跑到洞口,看到有四个雇佣兵,打着防雨灯具,拖着一个渔网,渔网里面正是有一个美人鱼在挣扎着,这个歌声其实严格起来应该是美人鱼的求救声,可是我们听起来,依然觉得动听美妙,非常动听。 “他们太残忍了!我必须要去救她!”王艳没有等我们有任何表示,她就奔跑了出去。葵若兰道:“无知的正义感往往变成是愚蠢!她一个女孩子还想去从雇佣兵手中救出美人鱼?她难道要用自己那张恐怖的莲蓬脸去吓退那些雇佣兵吗?愚蠢!” 胡大春静心挑选的100个雇佣兵,被水鬼刺杀死了13具,被箱水母杀死了8个,现在至少还有70多位,兵力超级厉害,我们不可能可以和他发生正面冲突的。 我急急也跑了出去,和葵若兰追王艳。大雨滂沱,我们追到王艳的时候,发现了胡大春他们进驻的一个巨大山洞。我们三人悄悄地趴在一块巨石的后面。山洞里面被巨大的灯光照耀得如同白天,胡大春坐在他的虎皮太师椅里面,表情依然慵懒,他的手下把渔网扛到了胡大春的前面。在胡大春的前面,有一个银色的组装铁笼子。雇佣兵将渔网里面的美人鱼推进了铁笼子里面。 “他们想把美人鱼怎么样啊?太残忍了!”王艳轻轻地道。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了美人鱼的面容,那真的是世间少有的美女,她的脸实在太精致了,精致得我无法用语言文字来描述她的美丽,总之她就像那些童话故事之中的人物一般,美得令人心生怜惜,令人心碎。 她就像是深海当中的一颗蔚蓝色的泪。 可是,胡大春他们很明显对这个世间尤物没有怜惜,他如此粗暴地把美人鱼关在了笼子里面,并且把一堆篝火靠近了美人鱼的前面。美人鱼吓得非常惊慌失措,她的那长长的尾巴在不断拍打着,拍打着,碰撞到铁笼子,有银白色的鱼鳞片在四散地飞溅,如同被风吹落的白色樱花,四散地飞舞旋转着。 看到惊慌失措的美人鱼,胡大春懒洋洋地挥了挥手右手,示意他的手下拿起一条燃烧着的木棍,靠近铁笼,不断戳着铁笼里面。 美人鱼收到了惊吓,往反方向躲避,蜷缩,全身都在颤抖,她如白玉一般的手腕紧紧地捂着胸前,金色的头发垂下来,她拥有一双水汪汪如同海洋一般的眼睛,现在这一双令人心碎的眼睛在滴落蓝色的泪水。 “太变态了,这还是人吗?”王艳突然站起来,奋不顾身地往胡大春的方向奔跑过去。 “住手,住手,你不可以这样对待童话故事中的美人鱼!”王艳尖叫着奔跑,还没有跑到胡大春面前就已经被身手敏捷的雇佣兵拿下了。 雇佣兵把王艳抓住就像提着一只小鸡似的提到了胡大春面前,胡大春微笑着示意让雇佣兵放开王艳。 “你是谁?既然这么勇敢出来,为何却要蒙着面,不敢真面目见人?” “我怕我吧面纱拿开会吓死你们。” “不会的,再丑的丑八怪我都见过,我也不觉得什么恐怖。人有美有丑,这没什么。何况,我并不是以貌取人的人。” “那好,你们看好了。” 王艳很利索地把面纱摘了下来。 我和葵若兰以及陆武并没有走出去,在石块后面我们也看到了王艳的脸。发现她的脸上的窟窿现在已经不能算是窟窿了,而是一个有一个大洞,只是有一些肉丝连接在一起,总之她现在的脸基本上就剩下骨头似的,看着非常吓人。 就像《神鬼传奇》里面那个木乃伊还没有恢复成人类的样子似的脸。 周围的雇佣兵虽然每一位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精英,胆量过人,但是看到王艳这一张恐怖的脸的时候,还是皱眉,忍不住轻轻颤抖了一下。 胡大春脸上依然还是一贯慵懒的表情。 他道:“哦,你这脸似乎是生病了。我倒是对你挺赞赏的,一张脸已经烂成这样了,还这么勇敢跑出来阻止我。你也是和那两个男女一伙的,要去【龙坟宫】的吧?” “没错,不过他们都还在另外一个洞里,没来。我只是看不惯你如此虐待一条如此美丽的美人鱼。”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艳。” “我最欣赏勇敢的女生了,你是我遇到的所有女生之中最勇敢的。好,我可以答应你的一个要求。你说。其实不用说我也知道,你的要求是什么,你是想让我把这美人鱼放了,对不对?” “是的,你果然深明大义。就是看你肯不肯了。” “没问题,既然我说了答应你的一个要求,我自然是愿意的。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胡大春的眼神变得深幽起来。 “我就知道你不可能那么便宜我的。你说吧,只要不是太困难的,我一定会做到。” “这条美人鱼是我的手下非常千辛万苦才捕捉到的,我自然需要你做一件等同于相同价值的事情。那就是,我想你为我做一个科学实验。” “科学实验?什么科学实验。我只是一个瘦弱女子,科学和我是不沾边的。” “不不不,很简单,我就是看到你的整张脸都融融烂烂的,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好的主意,我想看看如果我倒一杯高浓度的海水,从你的左脸颊倒进去,这些海水会不会从你的右脸颊流出来。当然了,这个最大的风险就是,高浓度海水的盐度非常高,你的脸的肉都是融化了的,倒进去,肯定非常痛。” 胡大春的这个提议太变态了太恐怖了,王艳,王艳会答应么? 第104章:王艳的企图X重型机枪 黄金联赛第二季开始了,希望如果方便的读者可以为我投上一票,谢谢支持啊!你的支持是对我最大的动力。 王艳沉默了2秒钟,微笑着道:“好,我愿意。如果我通过了你的科学试验,你是否答应我,将美人鱼放走?” “是的,我胡大春说话一向非常守信用。” “那你拿你的高盐度盐水灌溉一下我的脸吧,我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盐巴不是具有消炎去毒的功效么?” 胡大春的雪白的手轻轻地扬了一下,立刻有人拿着一个玻璃瓶子走过来了,递给了王艳。王艳二话不说,抓过玻璃瓶,揭开盖子,脖子往右边倾斜,侧脸,然后把瓶子对着自己的左脸。 玻璃瓶子缓缓地伸到自己的左边脸,瓶颈伸到了脸上的那个窟窿里面,然后瓶子再倾斜,哗啦啦地,高盐度的海水倾倒了出来。这一股海水倒进了王艳的左边脸颊的窟窿里面,然后顺着如同溶洞一般千疮百孔的窟窿,顺着牙齿的表面,如同溪流一般流向她的右边脸颊。 高浓度的盐水,她腐烂的肉,那种恐怖的疼痛感会有多巨大,可想而知。王艳已经忍不住条件反射尖叫了,非常痛苦狰狞的尖叫,叫得我的心一阵一阵如同有针刺一般。 我忍不住了要奔跑出去,但是葵若兰阻止了我,她道:“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她希望自己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拯救到美人鱼,你现在出去打断她,反而会阻碍了她,伤害了她。” 葵若兰说的有理,我只好暂时按捺住脾气,静观其变。 那一瓶高浓度的盐水哗啦啦地全部倒进了左边脸颊之中,然后从右边脸颊的窟窿之中流了出来。王艳的身体一直在颤抖,发抖,差一点就支撑不下去了。 铁笼子的美人鱼一直在铁笼里面看着王艳,她肯定也知道了,王艳在为了自己而遭受着这恐怖残酷的疼痛煎熬。她那双蔚蓝的眼睛瞪大,一颗一颗蓝色珍珠一般晶莹的泪水一直掉线了一般掉下来。 她发出了一种很忧伤的歌声,听着简直就是心碎了一般。 王艳手中的玻璃瓶里面的高浓度盐水眼睛全部倒完了,她说:“我完成了,现在是时候,兑现你的承诺了。” 胡大春真的兑现了他的承诺,让手下把美人鱼让给了王艳。 王艳轻轻地打开了铁笼子,把奄奄一息的美人鱼从里面抱出来。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她很快走出来了,我们事先已经出来。王艳看到我们,赶紧把美人鱼放到我们手上,她拼命用雨水清洗自己的脸,看得出来她依然很痛。 我把美人鱼抱在怀里,发现她真的非常轻,身体散发出一种兰花一般的清香。她瞪大着蓝莹莹的眼光看着我,她的双眼眼神看起来那么的无辜纯洁,如同蓝色的钻石。我看着她,内心升腾起无限的怜惜。她真的是太美丽了,美丽得令人觉得在做着一个童话般温暖美好的梦。我们把她抱回了山洞里面。 山洞里面有一个低坑,里面有水的,所以我把美人鱼放到了水里。 到了水里面,原本奄奄一息的美人鱼总算是恢复了一点活力。 我本想问她会不会说话,但是她似乎非常害怕我,我稍微靠近一下她就全身发抖。而她唯一信任的人似乎只有王艳,她紧紧看着王艳,当王艳靠近的时候,她才显得不那么紧张。 王艳走过去,坐在水旁边,紧紧地抱着她,给以她温暖,鼓励。 王艳怜悯地望着美人鱼,轻轻地说:“真是太可怜了。你会不会说人话呢?” 美人鱼看着王艳,如同一个迷路了的孩子看到了母亲一般,懵懵懂懂的眼神,她只是轻轻地摇头,看来她的确是不会说人话。 葵若兰提议道:“美人鱼应该是生活在深海里面的,我们还是把她放归大海吧。让她回归茫茫大海,才是最正确的。” 王艳立刻道:“不行,至少现在还不行,她刚刚才受到了胡大春他们的虐待,身体现在还有伤呢,何况现在把她放回大海的话,万一她又被胡大春抓去了怎么办?她再被胡大春抓去了的话,我就没有那么好的机会再救她一次了。” 我觉得王艳说的很对,我说:“反正现在我们还在这里躲避暴雨,至少就让美人鱼先好好休息一下吧,我看到她很喜欢王艳的,就让她们多聚一聚,等她恢复了,我们要离开这岛屿的时候,再让她回归大海。” 葵若兰还想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我只是觉得她的眼神有一些不对劲,闪烁其词似的。但是,我也没有深究,我现在比较担心的是胡大春会不会也发现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洞口,会不会对我们不利。 陆武道:“你们先休息吧,我在洞口守着。只要这狂风暴雨一过去,我们马上就出海,离开这里。” 我和葵若兰在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来打盹休息。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当我苏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葵若兰已经不见了,王艳以及美人鱼也不见了。 只有陆武还在洞口,非常尽职尽责地守护着洞口。 我急忙问道:“陆武,葵若兰以及王艳她们去了哪里?怎么都不见了。” 陆武道:“哦,是王艳带着美人鱼出去了。我本来是阻止她的,因为我觉得外面危险,但是她说是美人鱼告诉她的,美人鱼要出去需要新鲜的海水。所以,我只能让她带着美人鱼出去了。然后,葵若兰很快也跟着出去了。我本想叫醒你的,但是看到你睡得甜,知道你也很累了,所以就没有叫醒你。对不起。” “没事,我现在赶紧去看看。” 我穿着雨衣从洞口跑出来。天色很暗,好像生活中地下洞穴一般,四周的黑色怪石高高耸立而起。但是,葵若兰和王艳她们不见踪影。我试着拨打葵若兰的手机号码,但是没有信号,打不通。 我突然想起既然王艳是带着美人鱼去寻找新鲜的海水,那么她必须是要去这岛屿的岸边,所以我尝试着往海岸走去。 这些黑石的形状真的及其奇怪,一根一根横七竖八地竖着,有的很小有的很大,弯弯曲曲,径直横斜。我到达海边看了一下,发现并没有王艳的身影,但是我看到沿着海岸线,距离30米开外,葵若兰的身子正在往一个洞穴走进去。 我冒着大雨,飞速往那个方向奔跑。 我滑到了好几次,有一次当我滑到的时候,我被一个黑色的石柱子的棱边划到了,皮肤被划破,有鲜血渗了出来,有一点刺痛,我看到那个黑色的石柱子好像个什么东西,但是我没有深究,这为我后来发生的巨变埋下了一个危险的种子。 我跑到山洞的时候,听到了激烈的吵闹声音。 是王艳和葵若兰的争吵声音,她们二人似乎发生了非常大的争执。我跑进了这个不大的山洞,看到隔着一条深沟,王艳抓着美人鱼在深沟对岸,她脸上的纱布已经脱落了,露出了她异常狰狞的恐怖的窟窿脸。 她抓着美人鱼,右手却拿着一把匕首,看样子就像是她劫持了美人鱼一般。 我跑到葵若兰身边,道:“若兰,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用问么?现在眼前发生的一切你不是可以看到么?我一早就知道她如此拼命牺牲去解救美人鱼,并不是因为自己善良有同情心,而是另有企图的了。这不,现行了吧?” “王艳,你……” 隔着深沟的王艳哈哈大笑着,她笑着的时候,脸上的那些窟窿里面的肉丝在不断抖动,看起来很恶心吓人。她说:“女人对女人的直觉果然是很精准的,没错,我就是另有企图,那又如何?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并没有做错!” “你到底想干什么,王艳,有话慢慢说,你不要伤害美人鱼,她是无辜的。” “哈哈哈哈,我为什么解救她?我忍受着难以忍受的痛苦,我救了她,只是因为她对于我来说有利用价值罢了。不然我不可能会无缘无故救她的,就像那个大变态胡大春所说的一样,没有人无缘无故对你好,你一定要付出等同的价值,才会换来你所想要的东西。” 王艳手里的匕首的尖头已经抵住了美人鱼雪白的喉咙,她道:“我知道,我一早就和你说过了,我去日本调查那些风俗时候,许多文献资料都记载着说美人鱼的心脏是可以医治百病的,是无价的灵丹妙药。我的脸现在被那个海神的诅咒弄成了现在这个腐烂的样子,我必须要吃了她的心脏,我需要恢复我的容貌。” “你别冲动了,那些文献资料只不过是民间传说,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药效,谁知道呢。你这样因为一个日本的民间传说去杀害一个稀有珍宝美人鱼,这太残忍了。你不能因为一个传说,去杀害一个人的,这是犯罪。” “哈哈哈哈,十三,你别和我开玩笑了,她是美人鱼,是鱼,不是人类好吗?我杀了她取她心脏,只不过是就像我在菜市场买了一条鲫鱼杀了取出心脏罢了,这有什么残忍的,去尼玛的道德吧!” 她说的似乎有很对,我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反驳她这个说法。 “总之,你要回复你的容貌这事情,我们从长计议,你现在不要伤害美人鱼啊……” 我的话刚刚说完,背后突然出现了很多人。 胡大春。 胡大春居然又出现在这里,他依然坐在那个铺垫着虎皮的太师椅,被人抬着走进来。今次他脸上的表情很丰富,他一直笑着,这笑意充满了成就感,好像他一早就预料到会有现在这种场面似的。 而最令我震惊的是,他的四个手下,全部拿着重型机枪。好像一副即将发动一场残酷的战争似的。 他想要干什么? 第105章:被诅咒的学渣X人体蜈蚣 黄金联赛第二季开始了,希望如果方便的读者可以为我投上一票,谢谢支持啊!你的支持是对我最大的动力。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不知道胡大春有什么阴谋?他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带着重型机枪,我们就这么几个毫无武器的人,值得他要如此隆重么? 我对胡大春说:“又见面了。只是,你带着手下如此隆重地来这里,是想对付我们么?要对付我们的话,不必要这么厉害的重型武器的。” “呵呵,你真幽默。”胡大春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他只是凝视着王艳,以及王艳手中的美人鱼。 王艳也没有预料到胡大春会出现在这里,她怔住了,然后道:“胡大春,这和你无关。你已经答应了把美人鱼交给我。我如何处理,那是我的事情,你也别想着插手。” “呵呵,我真的越来越欣赏你了,你的勇气,你的残忍,你的不择手段,以及你对自己容貌的爱护。女人爱美,是天生的,不爱美的女人不是好女人。我也希望你可以恢复你的容貌,因为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的原来样子到底是怎样的。” 王艳道:“那你帮我擒下朱十三和葵若兰,不要让他们阻碍了我的计划。” 王艳的话一出,我就暗叫不好,如果胡大春答应了王艳的要求,那么也就是说我和葵若兰是站在了胡大春的对立面。 在这种地方,我站在了胡大春的对立面就等于是把自己踢进了地狱。王艳这个女子想不到还真的挺毒辣的,我一直以为她只不过是一个写恐怖小说的女孩子,有文学天赋,热爱生活的女子。 我又一次看错了女人。 我看着胡大春,我真的是担心他会转向,帮助王艳。胡大春微笑着看着我,道:“十三弟弟,你放心,我对你没兴趣,对王艳也没兴趣。我带着这些重型武器来所要对付的人,不是你,不是葵若兰,不是王艳——” 情况急剧峰回路转,我还转不过弯来。在现在这个洞穴里,除了我,葵若兰,王艳,还剩下谁?还有哪一个看不见的敌人,值得胡大春如此隆重地带着重型武器来对付? 唯一剩下的,就只有一个人。 王艳抓着的那个美若天仙的美人鱼,一个可怜楚楚的美人鱼,一个会唱出世间最美妙歌声的美人鱼。 一个如此较弱的美人鱼,需要重型机枪对付吗? 王艳似乎也意识到了一些不对劲,她看着胡大春,道:“什么,你说,你说——” 胡大春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一定会尽早就把这个美人鱼抛得远远的,然后逃走,距离她越远越好。” “你——”王艳还没有醒悟过来,或者说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但是还来不及作出反应。因为她手里抓着的那条娇弱的美人鱼,突然她瘦弱的手举高,只是轻轻地一按,王艳的脖子就好像饼干一般被捏碎了。 王艳的头颅从她的脖子上掉下来,好像一个灯笼似的在地上滚了几圈,然后掉下了深沟的水中,一下子就不知所终。 而她的身体还是站立着的,脖子断裂处,鲜血喷溅,好像花洒一般,然后啪啦一声摔倒在地上。 而美人鱼,那个娇弱的美人鱼,她是站在地上的,她虽然没有双腿,但是她的鱼尾就是很有力地撑在地上,站起来。 她的样子依然很美很美,可是却多了一层妖异的气息,像一个妖怪。 由于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还来不及接收到这么多的信息。王艳已经就这样子那么突然地毫无征兆地死去了。 美人鱼并不是童话里面的那个魅力迷人的女孩子,不温柔,不善良,而是一个力大无穷的怪物。 一个只是轻轻地抓住王艳的脖子就可以把脖子捏断的怪物。 胡大春微笑着看着我,道:“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会带着这么多重型机枪过来这里了吧。” 葵若兰道:“你一早就知道美人鱼非善类,为何不早一点告诉我们,反而让王艳踏进了这么深坑。” 胡大春道:“这是她自己自找的,你可不能怪我,如果她不是别有用心,即使是她救出了美人鱼,她只要立刻放她走,也就不会造成这样子的后果。你知道这条美人鱼是什么来的么?” “美人鱼就是美人鱼啊,还会是什么东西。难道还会是从童话故事之中走出来的不成。”葵若兰冷冷地道。 “呵呵,不必要如此暴躁。我的意思是说,美人鱼只应该是童话之中才会出现的,现实世界,难道真的会有美人鱼么?” “没有美人鱼,那你眼前的这条活生生的不就是美人鱼么?” “嗯,其实现实世界之中本来的确是不存在美人鱼的。可是,如果有人强行地制造出来一条美人鱼出来,那就别当另论了。” 我暗自吃惊,原来这条美人鱼,并不是大海孕育出来的,而是人为地通过某种手段制造出来的?这里面肯定牵扯到很多负责的故事。 美人鱼张开嘴巴,对着我们愤怒地嚎叫着,这时候美人鱼发出来的声音一点也不美妙动听了,非常震撼人心。 一个雇佣兵举着机枪,对着美人鱼进行了雷雨一般的扫射。破坏力超级巨大的子弹打在她的身上,居然没有打出血洞来。她用双手举起来挡在自己的脸前面,然后飞速地人体一只蜘蛛一般跳跃到山顶的墙壁上,瞬间就爬到了山顶的一道缝隙,跳了出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美人鱼还是逃脱了。 胡大春道:“尽管大自然拥有一双魔术师一般神奇的手,但是也没办法制造出如此完美的一条美人鱼来。但是,有一个人却例外。这个人的绰号叫【被诅咒的学渣】。这个人是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寻找的人。他过于神秘,人体鬼魅一般存在在网络之中。我唯一和他最近距离的一次接触,是我搜索出他曾经出现在一部长篇小说《鬼葬》的读者评论当中。” “《鬼葬》?你说那一篇恐怖长篇网络小说?” “是的,你也看过?” “我没有怎么看过,但是我在几个月之前,我在调查一件双脸鬼婴的时候,曾经遇到过这部小说的作者。此作者患有神经病,他留下了一本鬼葬笔记本给我。” “嘿嘿,看来事情越来越有趣了。没想到我们之间还存在着这样一个关联。【被诅咒的学渣】真实姓名我始终查不出来,但是我知道他非常喜欢安徒生童话。所以,他后来制造出了一条美人鱼。” “【被诅咒的学渣】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他如何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可以制造出一条美人鱼出来?” “我说的【被诅咒的学渣】,其实是一个家族。这个神秘的家族世代医术高明,所以我猜测他是一位年轻的医生,他利用医学手段,将人体和鱼儿嫁接起来。虽然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一种医学手术,但是我希望我可以找出他来,然后得到这个医学手段。” 用一个活生生的人的上身,然后用一条鱼儿的后半部分尾巴嫁接到人的身上?这种手术太变态太恐怖了!我记得我大学时候曾经看到过一部外国电影,名字叫《人体蜈蚣》,是2010年一部荷兰恐怖片,听说后来还出到了第二第三部续集。那是一部令人作呕的电影,一个德国医生绑架三名游客然后为这三个游客进行手术,外科医生的手术非常成功,三个人通过口和菊花被强迫连在了一起。外科医生企图当他们的神,让他们像宠物狗一样听从他的命令。 这一部电影其实恐怖的画面并不多,但是恐怖的是这个创意:第一个人还比较幸运,但是第二个人和第三个人就遭罪了,特别是第二个人,他的嘴巴和第一个人的菊花连在一起,他的菊花又和第三个人的嘴巴连在一起,所以第一个人的排泄物是直接进入他的嘴巴的…… 而现在,这个【被诅咒的学渣】,也进行了一个恐怖的人体手术,将人的上半身和鱼儿的下半身连接……但是,这个学渣的手术似乎非常成功,因为我们看到这个美人鱼的身上,没有丝毫的手术针线的痕迹。 胡大春道:“我们遇到的这个美人鱼是后代,并不是【被诅咒的学渣】最初通过手术制造出来的原始美人鱼。这条美人鱼是被繁殖出来的,所以才会如此变得天生拥有怪力。至于那条美人鱼始祖,我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还活在世上。因为【被诅咒的学渣】的祖先到现在,已经出现了几百年,他们是一个强大的家族。” 我们了解完了美人鱼的历史,胡大春对葵若兰道:“其实我认得你,你名字叫葵若兰。我之前在船上你出现的时候我第一眼就认出你了,只是我见你不想和我相认,我也就不点破罢了。” “胡大春,既然是这样,我很想问你一个问题,当年的那个女娲计划,去参加这个计划的那些人,现在到底还在不在这个世界上?自从她们参加了这个计划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你还记得这个科学试验呀,呵呵,真可惜当年你拒绝了我,她们现在活得好好的,不用你担心。” “不可能,如果她们回来了,不可能不会联系我。我实话告诉你,那个广末凉子,是我的好朋友,当年她参加了这个女娲计划之后就没有了音讯。你的这个女娲计划到底是什么,她们到底去了哪里。” 葵若兰毫无畏惧地望着胡大春,指着胡大春,正色道:“你是不是都把她们送给了那个佐川一政!” 第106章:黑死海参X一小时之后死亡 黄金联赛第二季开始了,希望如果方便的读者可以为我投上一票,谢谢支持啊!你的支持是对我最大的动力。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胡大春道:“她们的确是活得好好的,我不必要欺骗你,我在她们身上投资了不知道多少亿元,你觉得我会让自己的白花花的金钱打水漂么?我虽然有钱,但是也不会如此浪费把这些人送过去给他享用。” 葵若兰道:“那么,她们到底去了哪里。” “和之前王艳一样,你要想知道这个女娲计划的话,就必须要付出同等代价的东西,当年你没有参加这个计划,所以你现在不能知道,这是很公平的一件事情。人活在世上,并不是说知道得越多就越快乐。有些事情,让你知道了,并不是一件好事。我现在要回去我休息室了,你请便吧。不过,我劝说你和你的朋友最好还是搬来我的那里休息,王艳得罪了美人鱼,她随时随刻会回来屠杀你们的。我这并不是恐吓,我是看到你们对我去【龙坟宫】有价值,我暂时还不想你们死去。” 他的手下雇佣兵将他的太师椅抬起来,有人为他撑开巨大的雨伞,且排成一列,为他遮挡大雨。这排场简直令人又厌恶又说实在的其实很羡慕。 我对葵若兰道:“胡大春其实说得并不错,美人鱼很可能会回来找我们晦气,既然这样,我们何不利用胡大春的兵力?他在利用我们,我们同样也可以利用他。” “我当然了解,虽然我很讨厌这个人,但是我还是很理智的。回去洞里,搬行李去他那里。” 我们回到山洞之后,陆武看到王艳不见了,一直追问我,她去了哪里。我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他听完之后,非常痛心疾首,踢了一脚墙壁,道:“她怎么这样傻?这,太什么了。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子啊,都说好了一起去到【龙坟宫】,只要到了那里找到海神,肯定可以还原她的脸的,他为什么就不能忍耐多一天呢。” “发生这样子的事情,大家都不想的。但是没办法,人死不能复生,只能这样了。” 我蹲下来收拾行李,我开始察觉到那被黑石头划出一道口子的地方开始发痛,并且有一点不对劲。在伤口的位置,居然长出了一些黑色的霉点,一点一点的,看起来很怪异。我把我的手递给了葵若兰,说了我如何被一块黑石划伤的事情。 陆武看到了我手上的伤口,大吃一惊,脸色都变了,道:“十三,这是,这是黑死海参咬下留下的痕迹。这,这可坏了!” 我看到陆武担忧的表情,道:“黑死海参?是毒物么?这个名字听起来太不吉祥了,令我觉得不舒服。” “是的,非常剧毒的一种海参……我太大意了,我们上到这岛屿时候,我应该和你说一下,一定要注意黑死海参的。怎么办,现在怎么办呢,你,我猜毒性现在肯定已经随着你的血液流到各个地方了。坏了,怎么办,怎么办。” “没有解药什么的吗?任何有毒的东西,应该都会有解药或者解除毒素的方法的。” “没有,这个黑死海参非常毒的,连巨大的鲸鱼都可以被它毒死……我小时候曾经听老一辈的人说过,黑死海参只是咬了一口鲸鱼,鲸鱼后来就死了。我也是听过这些罢了,没有真正见过海参,所以,所以我也疏忽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太大意了。” 陆武的眼角甚至渗出来了泪水,我看在眼里,很感动,我说:“你说说,我会不会被毒死?” 陆武不肯回答,他支支吾吾地望着我,脸上的表情非常悲凉。 既然他不愿意回答,我自然也猜到了答案,我道:“那你告诉我,我至少还可以活命多少小时吧?这个你应该知道的,你告诉我吧。不然我走着走着突然毒性发作了,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就太冤了!” 陆武道:“应该,应该还有一个小时吧……你看你手腕的伤口这些黑点,现在还是一个一个的圆形,等这些圆形长成了五个花瓣的形状,就是,就是那个时候了……我不知道是不是,但是我小时候听老一辈的人是这样子说的……” 我望着葵若兰,道:“现在怎么办?我可能没有时间陪你继续去【龙坟宫】把羊胖子找回了,我……” “臭十三,别说晦气绝望的话,不是还有一个小时吗,你的命硬着呢,一个小时可以做的事情多了。我们现在立刻去找胡大春,他这个人知识渊博,我相信他一定会知道如何清除毒素的,而且他这么有钱肯定怕死,肯定带有最好的解毒血清。” 我和葵若兰急急忙忙来到了胡大春的山洞。 胡大春坐在虎皮的太师椅上,悠然看着我,他在这个山洞之中依然保持着一种在家享受的闲情逸致。他正在喝一杯橙黄色的柠檬汁,用的是一只透明的水晶玻璃杯,做工非常精美。 “这么快就来了,而且看你们的脸色有些不对劲,难道美人鱼这么快就袭击你们了?” 葵若兰道:“我们过来,是有事情要求你。” “什么事情,你说吧。难得你会求我,我看你葵若兰是非常倔强的一位小姑娘呀。” “十三他被黑死海参咬伤,中毒,我们需要解毒剂。” “对不起,我虽然的确是带有很多解毒剂,但是我很肯定地告诉你,我的这些所有品种的解毒剂,都没有对黑死海参的毒素有效。” 葵若兰沉默了,原本燃起的一丝希望的烛火,现在一下子就被吹熄灭了。她看着我,我是第一次看到葵若兰脸上有着如此心急的关心的表情,依依不舍,心痛…… 我苦笑着对葵若兰道:“生死有命,你看我们从柳隆村开始到雷公镇,不是经历了很多次生死么?好几次都差一点就挂了,虽然都逢凶化吉了,但是我想今次,的确是最后一次了。没关系的。” 我看了一下手腕的那些黑色斑点,已经不是圆形了,长出了一片花瓣。我生命的倒计时已经开始了,正在慢慢地流逝着。 葵若兰道:“不可能的,一定还有其他方法。不可以,我不可以让你死啊,你是我们无邪社的社长,你带我出来解救羊胖子,现在羊胖子还在【龙坟宫】等待着我们去救他呢,你可不要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抛下我一个就这么走了,你让我怎么办,我是去救羊胖子还是一个人离开回去龙城?” 她说着说着,泪水就掉下来了。 没有了平时的爷们,没有了那种粗犷,没有了那种漫不经心,现在的葵若兰,如此关心我,为我而哭泣,我觉得很温暖,像有春风吹过一般。 “你也不必要如此绝望,方法嘛,我倒是知道有一个。” “你说,赶紧告诉我,我知道你一向坚持等价交换原则。你只要告诉我需要我用什么事情去更换,我立刻答应。” 胡大春道:“你说的很对,我的意思的确是这样,我有一个可以解黑死海参毒的方法,我可以告诉你,而作为代价,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人命关天,我没时间和你继续说了,总之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好,快人快语,我的条件就是日后你要参加我的女娲计划的第二期。” “没问题,我答应你。”葵若兰没有作一秒钟的思考,她立刻就答应了。 我知道她其实一直非常抗拒胡大春的这个神秘的女娲计划的,之前每次她提起胡大春的时候,提及女娲计划的时候,她的脸色都会变得不平静,表现出巨大的厌恶的表情。现在,为了我,她连想都没有想立刻就答应了。 我真的很感动,感动到很想立刻抱一下葵若兰。我过去一直觉得葵若兰太爷们,太粗犷,所以她过于冷酷,对生命不尊重,把生死看得很开很淡,所以不去珍惜生命。而现在,为了我,她作出了自己的牺牲。 我还能够说什么呢? 胡大春道:“我从7岁开始就走南闯北,去过无数地方,自然也知道黑死海参剧毒,虽然是剧毒,但是还是有一个方法可以解毒的,那个方法就是找到白死海参。黑死海参是雄性,而白死海参是雌性。白死海参身体能够分泌出一种清楚黑死海参毒素的物质。只不过——白死海参及其珍稀,从比例来说,10000条黑死海参之中才会有一条白死海参,所以可以说是万中无一。方法我是告诉你了,但是至于能不能救到你的朋友十三,我只能说几率微弱到是0.” 这个几率太低了,但是葵若兰还是对胡大春道:“谢谢你的方法,我会努力去尝试。” 葵若兰和陆武商量:“陆大哥,你知道不知道白死海参的事情?” “不是很清楚,不过既然名字叫白死海参,我猜测肯定是白色的,我们现在就出去寻找吧,无论如何,都要在这一个小时之内,找到一条白死海参。” 我苦笑道:“我现在能够走路,我也去找。虽然我知道能够找得到白死海参的机会基本是不可能的,但是我还是愿意为了自己的生命而去拼搏一次,努力一次,即使最终没有找到白死海参,至少不会那么后悔吧。” 葵若兰望着胡大春,道:“你的手下那么多人,你能否派一些你的手下帮忙寻找?” 胡大春道:“这又是另外一个事情了,你要我答应的话,等价交换原则,你必须要拿出相同的东西。你可知道,增加一个人,找到白死海参的几率就会相应地增加一个百分点。多一个,就会几率越大。” “我知道,那么你赶紧说,你需要什么条件?” “我一直很欣赏你,我想你做我的女朋友。” “你不是开玩笑?好,我答应你。”葵若兰道,“你是大土豪,能够做你的女朋友,我挺荣幸的。” “你果然够爽快,好,除了我的四个贴身保镖,其他剩余的,我全部派出去帮你寻找白死海参。” 我在旁边听到这些,我说:“不可以,我不答应,若兰,你和他根本就不合适,你如何成为他的女朋友?我不需要你为了我而答应这个条件。就我们几个人去寻找好了。反正几率本身就是很微弱的,或者整个魔鬼岛屿根本就没有白死海参,人数再多去寻找,也找不到的,所以,我不想用我的生命去赌博你的幸福。我不可以这样。” “你烦死了,别像个娘们似的叽叽喳喳了。我们赶紧出外搜索白死海参。” 葵若兰没有再理会我,她指挥着胡大春的那些雇佣兵,分派任务,展开了寻找白死海参的任务。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发现那些黑色斑点,已经长出了二片花瓣…… 第107章:争夺白死海参X终结 我和葵若兰来到南边的礁石开始不断寻找。根据胡大春提供的信息,白死海参和普通的海参其实差不多的样子,只是它们的颜色是白色的。 其实,我真的不抱有太大的希望,因为这个魔鬼岛上面的礁石都是黑色的,所以如果真的有白死海参,由于它的颜色是白色的,所以其实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的,而我们放眼过去,根本就没有看到白色的生物,外加上那条美人鱼随时躲在暗处准备袭击我们,我们处在非常危险的处境。 葵若兰发疯了一般在疯狂地翻开着那些礁石,我反而非常担心她。我说:“若兰,你要小心,虽然你戴上了手套,但是难保这里还有黑死海参,如果我们没有找到白死海参,却连你也被黑死海参咬到了那就惨了!” “放心,没问题的了!你不要在这里指手画脚的了,赶紧帮忙找啊!” 我只得继续搜索,其实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距离死神如此近距离。虽然在柳隆村以及雷公镇都遇到过生死,但是那时候由于是没有出现死亡倒计时这样准确的信息的,所以没有现在如此深的体会。现在的每一分钟每一秒的流逝都如此真实地感受得到。 胡大春虽然派了很多雇佣兵帮忙但是我并没有指望他们会找到白死海参,而且不是我悲观,而是要找到白死海参的机会真的是如同大海捞针,机会太渺茫了。 葵若兰掀开一块礁石,突然窜出一条深红色的海蛇出来。这条海蛇浑身都是火红的颜色,红得透亮晶莹,通体居然是透明的,可以隐隐约约看到里面的骨骼,它的头上面长着一颗巨大的肉瘤,看起来凶狠无比。 葵若兰身手敏捷,当这条红蛇窜出的时候,她立刻已经往后倒退,所以蛇突然伸出来的嘴巴并没有咬到葵若兰的手。它爬在黑色的礁石上,扬起那个恶心的头颅,对着葵若兰吐着舌头,发出嘶嘶的声响。 “小心啊,若兰。”我看着这条红蛇,知道肯定是剧毒之蛇,而礁石下面还不知道躲着多少这样子的蛇虫鼠蚁,这样子去翻开礁石,实在太危险。 “一条小蛇,伤不了我的。”葵若兰道,“现在最紧要的就是找到白死海参。” 那条红蛇看了看一下我们,然后跳到缝隙之中,爬走了。我们继续搜寻白色海参,我看了一下我的手腕,黑色的斑点现在已经长出了三片花瓣了,只要再长出两片花瓣,我就彻底玩完了,这真是又紧张又另外觉得刺激。 有什么事情比和生命赛跑还刺激呢? 大家一直在魔鬼岛屿上搜索着,除了葵若兰和陆武是表情悲伤,心情沉重得如同大石压着之外,其他那些雇佣兵一直是欢声笑语地在翻找着白死海参,他们如同在度假一般,时不时发出一些惊奇的笑声:“哇,这贝壳很漂亮,可以带回去当装饰”“这石子挺好看的”“这种是什么生物,看起来很怪异好像外星人”…… 葵若兰听着,她满脸怒火,想跑过去和他们打架,我对她说:“他们本来就是和我无关的,没有任何的关联,没必要强求他们要关心我,他们并没有做错。” 就这样搜索了很久,我突然在一处隆起来的石壁上看到了一点点白色的东西。在黑色的礁石上有一片黑色的海藻,茂密的海藻下面有一点点白色的东西露出来。我对葵若兰道:“你看看,那上面那一点点的,是不是。” “我看看,的确是,是,是白色的海参,没错,十三,你的眼力太好了,的确是没错。”葵若兰非常开心地跑到石壁下面,我们也跑过去,看得更仔细清楚了,果然在那茂密的黑色海藻下面,有一条白色的海参,像一条白色的鼻涕虫安安静静地趴在那里。 “十三,你果然是吉人天相。” 陆武非常兴奋地道:“让我爬上去抓就好了。我从小就会攀岩。”他说完,如同一只猴子一般,非常敏捷灵活地攀爬上石壁,往白死海参的位置爬去。陆武很快就爬到了白死海参的附近,伸出右手,要去抓白色海参。突然,从另外一边,有一个白色的影子飞速扑过来,快得如同闪电。 是美人鱼,那条美人鱼突然扑了过来,快得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陆武临危不惧,在美人鱼扑过来的时候他拼死地伸手去抓住了白死海参,然后用力扔向我。没料到,美人鱼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在白死海参脱离陆武的手的那一瞬间,美人鱼的手已经抓住了白死海参,同时她的尾巴对着陆武的身子用力一拍,陆武整个人就被拍飞得从石壁上飞离出去,直直掉下来。 我赶紧跑过去接住他,缓冲了一下他的力度,才使得他没有直直地砸在地上,头破血流。 葵若兰冲着美人鱼尖叫道:“你想干什么,这白死海参不是给你的,赶紧给我扔下来。这是我们救命要用到的东西,赶紧给我。” 葵若兰是真的急了,那么千辛万苦发现了白死海参,眼看着就要到手了,却被这个狰狞的美人鱼突然跳出来夺走了。 葵若兰道:“想要伤害你的人是那个王艳,她已经被你杀死了,开枪射击你的人是那些雇佣兵,你要寻仇要大开杀戒你去找那些人好了,从头到尾我们都没有想要伤害你的心。你手中抓住的那个真的是我们的救命药,赶紧给我。” 美人鱼看着手里的白死海参,她的眼睛瞪大着,发出嚎叫。我发现美人鱼的外貌正在发生着变化,从我们一开始最初看到她的时候,她是美得如同雕塑一般的梦幻的美女,但是现在我发现她的样子越来越像一条怪鱼了。她的嘴巴已经开始逐渐地往前面突出来,像鱼的嘴巴,而且我看到她的脸上似乎出现了鱼鳃的痕迹。她的牙齿也变得越来越锋利。 我们全部看着她,不知道接下来她将要干什么。 我最害怕的是美人鱼会将白色海参吃掉,如果被她吃掉了,那么一切都完了。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越是担心什么,就会越容易发生什么。美人鱼看着抓在手中的白死海参。白死海参的身体很软很滑腻,它被美人鱼抓在手中,身体在不断蠕动。美人鱼看着白死海参,露出怪笑,然后张开嘴巴,把整条白死海参塞进了自己的口中。 “啊——”葵若兰尖叫了一声,抓起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向了美人鱼的口中。 美人鱼只是轻轻地用另外一只手一挥,那块石头就好像石膏一般粉碎了,四散开来。 美人鱼的口中不断蠕动着,然后咕嘟一声,将整条白死海参吞下了口中。 “你他妈的我就算是要把你的肚子剖开来也要找出白死海参。”葵若兰彻底失去了理智,她发疯了一般扑到旁边的一个雇佣兵身边夺过机关枪,对着美人鱼就直接扫射。碎石飞溅,枪声刺耳。美人鱼咻地一声,跳到了另外一处石壁,如同一只壁虎一般趴在石壁上,她的尾巴很妖异地左右摇摆着。 葵若兰抓着机关枪追过去,又是一阵扫射,吓得旁边的一些雇佣兵也赶紧躲闪。大家都被葵若兰的爆发撼动到了,没有人想到一个身材性感火爆如此的时髦女人会突然这么强悍如同一个铁血战士。 美人鱼好像在戏弄着我们一般,并没有逃得远远的,而是一直在一会儿加速一会儿突然停止下来,躲避葵若兰的机枪扫射。 我和陆武跟随在葵若兰身后,我已经开始觉得身体的力气在不断消失,而且我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我看东西已经看得不清楚了,只看到很多重影在不断移动,大脑的意识断断续续地开始不断涣散,我很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睡过去。 我大口大口喘息,我对陆武说:“看样子,是无法夺回白死海参的了。陆武,现在,现在若兰这个样子,我也没有机会可以和她说上几句话,你就帮我告诉她吧,我,我其实很开心可以遇到她和羊胖子的……” 我已经没有力气继续走路了,我双腿一软,跪下来,再也走不动了。 陆武的眼泪如雨下,飞溅出来,他冲着葵若兰的背影,喊道:“若兰,若兰,你快回来,十三他不行了……” 机枪声一直爆破着,碎石飞溅声音,那些雇佣兵的兴奋的吆喝声音,汇集成一道巨大的声音,我听着听着就觉得很安详,好像很小很小时候,在哪里听到过的安眠曲。实际上,我只是一个孤儿,自我有记忆开始我就只记得我是一个人的,我什么时候听到过有人在我枕边唱过催眠曲呢? 可是啊,我真的是累了,觉得很累很累,全身都像散了架一般,没有一丝丝的力气,我想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了,浑身湿漉漉的,海风吹在身上觉得很冷很冷,很像那个漫长的无法苏醒的孤儿院的深夜。有许多人的面容在我眼前掠过,阮得风医生,邹管家,羊胖子,葵若兰,青姜,青橙,还有许许多多的人,那个黑猴子,那些孤儿院的伙伴……全部都走马观花似的在我面前掠过。 我觉得我是时候走了,在这个潮湿阴冷的海洋之中,在这一座黑色的魔鬼岛屿,在胡大春的雇佣兵的欢呼声当中,在陆武的眼泪当中,我是要离开了。 我手腕的那些黑色圆点,第五片花瓣,正在缓缓地出现,缓缓地出现…… 第108章:人头双眼X最恐怖的解救方法 我觉得大脑晕晕沉沉的,陷入了昏迷当中。 在混沌的世界当中,有许多的黑色影子在不断的走动。 我看不清楚他们的容貌,他们的头部都是一个圆形,看不清楚五官,灰蒙蒙的,好像是被铅笔画上去的样子。 有些人笔直大步走着,有些是一动不动如同雕塑站着,有些是趴在地上爬动着,动作非常诡异。他们都发出一种梦呓一般的声音,非常吓人。 在这些人群后面是一条巨大的黄色的河流,汹涌的河水在翻滚着,吓人的是河水之中流淌着许多的白骨。 我站在山坡上,看着这一切,大声呼喊:“这是哪里?有没有人?这里是不是地狱?有没有人?出来一下!” 天空也是灰色的,一层一层灰色的线条呈现在天空中。 “朱十三,你真的不知道这是哪里吗?”一股带着潮湿味道的声音缓缓的飘荡过来。这个声音非常熟悉,又带有陌生感。 我四处张望,看到在黄色的泥土当中,有一个圆鼓鼓的头颅缓缓地冒出来,就像一枚豆芽撑破土壤从里面钻出来一般。 我看着这个圆鼓鼓的脑袋,他的五官我还是没有可以看得清楚,但是他整个身子从土壤中钻出来之后,他开始一步一步地往着我的方向走过来。 他的身高不高,是一个儿童的身高,他终于走到了我的面前,我看清楚他的样子,依然认不出他来。因为他的头颅上面是没有眼睛的,只有两只黑漆漆的空洞。 “你到底是谁,你认识我吗?” “我当然认识你了,我一眼就认出你了。” “你又没有眼睛,你如何可以认出我来?” “我和你不同,朱十三,你认人是用眼睛,而我是用心。” “你到底是谁?我绝对不认识你,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呵呵,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吧?我知道,我叫十九,那时候你常常叫我十九少,你不记得我了很正常的。” “十九少,这是哪里,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你能够来到这里是有原因的。你看看那条河,那些都是你的朋友呵,他们都是太想你了,所以呼唤着你,把你带到了这里。” 我看向那条黄色的大河,波涛汹涌的河面上,渐渐地突然有几百颗灰色的圆鼓鼓的头颅从河面缓缓的冒出来,逐渐的往岸边走过来,这一群湿漉漉的怪物越来越靠近我,他们脸上都是没有眼睛的,是一双黑漆漆的洞穴。他们密密麻麻地包裹着我,越来越紧。 我向十九少呼救,他说:“十三,总有一天你会记起我们的。” …… 我从这个真实的梦境当中苏醒过来,我看到葵若兰,陆武关切的脸,他们看到我苏醒过来,紧绷的脸立刻露出了笑容。 “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我不是中了黑死海参的毒么?我,我在……难道你们也……” “没事了,没事了,十三,你吃了白死海参的毒素,已经成功解除了黑死海参的剧毒了,你看你手腕的黑斑点已经全部不见了。” 陆武非常高兴地举起我的手让我看,我看到我手腕上的那黑斑点果然全部不见了。 葵若兰笑着道:“你真是大命啊,十三,居然这样也让你捡回一条命。” 我晕倒之前的记忆全部回来了,我问道:“我想起来了,这么说,是葵若兰你把美人鱼抓到了杀了她从肚子里找出了白死海参?” 葵若兰有一点尴尬地摇摇头,道:“那个美人鱼刀枪不入,子弹根本就对她没效。” “哦,原来是那被美人鱼吃了的的白死海参没有夺回来,这么说是你们运气好你们再找到了一条白死海参?” 陆武显得很不好意思,欲言又止。 葵若兰道:“十三,你就别那么追究到底是回事了,总之反正你得救了,你好好休息吧。外面还下着大暴雨呢。” 我这个时候发现我休息的这个洞穴正是胡大春的那个洞穴,篝火熊熊,温暖如春。我察觉到葵若兰和陆武似乎都不愿意告诉我我到底是如何被救的,他们不想告诉我,我也不继续追问他们了。 山洞外面依然是大雨沙沙,胡大春将这个山洞腾出了三分之一给了我们,他也一直不再理会我们,好像我们是透明的空气似的。但是,他挺好的是他派出一位随行的医生为我诊治。 这个随行的医生是一位德国人,名字叫费德勒,年龄约莫是50多岁,但是身材魁梧,身高起码有1米9以上,肤色粉红,笑容满面,最厉害的是他可以说一口的中文。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医生费德勒是一名非常厉害的医生,曾经在阿富汗行医过。 费德勒医生带着药箱过来了,他要陆武和葵若兰暂时避开,因为要我打针。我听到要打针,非常敏感,道:“黑死海参的毒素不是已经消除了么?为何还要打针。” “这是破伤风针,你的手腕被黑死海参咬伤,有剧毒,但是同时这黑色海参身上带有大量破伤风菌,为了以防万一,你必须要打。” 闻言,我也只好怪怪打针了。关于破伤风针,我在孤儿院时候曾经见到过,有一个隔壁班的孩子顽皮偷跑出去去了池塘的泥浆玩耍,脚底不小心了一枚生锈的铁钉,弄伤了,他也不在意,回来也不理会那个伤口,后来隔了几天突然发高烧就死了,后来医院说是破伤风。那个蹦蹦跳跳的小男孩就这样子突然不见了,所以后来孤儿院请了医生来为我们开了讲座:从时候开始,我知道,破伤风是由破伤风梭菌侵入人体伤口后,在厌氧环境下生长繁殖,产生嗜神经外毒素而引起全身肌肉强直性痉挛为特点的急性传染病。重型患者可因喉痉挛或继发严重肺部感染而死亡,新生儿破伤风由脐带感染引起,病死率很高。 费德勒医生很热情,幽默,喜欢开玩笑。于是我问他:“费德勒医生,你知道我是怎么被救回来的吗?” “呵呵,这多得你的那个美人朋友,叫什么来着?应该是兰兰?她救回你的——” …… 在我晕倒之后,葵若兰回头看到了,她反而变得非常冷静,她停止了开枪,她跑到我的身边,对着陆武说:“我想到了一个办法,陆大哥,你赶紧回去拿一块香肠过来。” 陆武疑惑着跑回去带回来了一条香肠,葵若兰拆开包装,将一些东西插进了里面,然后对着美人鱼哈哈大笑,然后将香肠抛到了高空之中。 美人鱼看到葵若兰抛起了香肠,果然立刻就扑到空中,一把就抓住了香肠,然后把整条香肠都吃了下去。这香肠非常美味,美人鱼吃得津津有味。这样大约过了不到一分钟,美人鱼突然尖叫起来,在石壁上胡乱爬了一会儿之后,跳走了。 大家要去追赶美人鱼,特别是陆武,不料却被葵若兰阻止了。 “现在不能去!” 陆武急得全身发抖,道:“若兰,能够救回十三的白死海参就在那个美人鱼肚子里,我们现在不去追她,等她跳回了大海深处,压根就真的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你眼睁睁看着十三没了命?” 葵若兰冷静地道:“我知道,但是没有办法,美人鱼刀枪不入,用武力根本就杀不了她的,既然这样,我现在只能赌一次了!十三,对不起。” 陆武非常不懂,他道:“难道你刚刚给她的香肠里面藏有毒药?你是想毒死她对吗?” “不,我也没有毒药,我的确是在香肠里面塞进了几粒药丸,但是并不是毒药,而是我的减肥药。” 原来,为了保持性感美好的魔鬼身材,葵若兰前段时间曾经试过一种很极端的方法,但是据说这种方法现在在日本和韩国非常流行:服食减肥药进行泻肚子。这种所谓的减肥药其实就是泻药,吃了之后就会拉肚子,将食物泄出来,所以的确是可以快速减肥。但是,长期的话不行,会非常危害身体健康。 “所以,美人鱼吃了我的减肥药之后,现在肯定是去大便了,如果我们现在立刻去的话反而惊动了她,导致我的这个计划失败。我们必须要耐住,给她一些时间。” 大约过了5分钟之后,葵若兰开始追着出去,果然在一处海藻上发现了美人鱼的排泄物,而白死海参居然完好无缺地被排泄了出来。 听完这里,虽然感叹葵若兰的确是智慧过人,但是不知道为何我老是觉得反胃恶心,胃痛好像发作了…… 因为这么说,我吃的白死海参,其实是……虽然,我也知道,有一种非常昂贵的咖啡——麝香猫咖啡,印尼苏门答腊岛上一种叫做“麝香猫”的树栖野生动物拉出来的便便,再经过挑选、晾晒、除臭、加工烘焙等数道工序,制造出全世界最稀有、最独特、也最昂贵的咖啡。 可是,我觉得还是有一点反胃恶心,而且我不知道美人鱼是怎么排泄出来的,因为她的下半部分没有双腿,只有一条鱼尾,很奇怪…… 我正在胡思乱想着,洞穴外面突然那些雇佣兵在非常慌乱地走来走去,似乎发生了一些危急的事情,我看到葵若兰和陆武也是急急忙忙神色慌张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第109章:吴灵头颅出现X另一个鬼岛 我看到陆武神色非常慌张,问他们:“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美人鱼又来闹事了?” 葵若兰道:“不是,是因为有个在海边守岗的雇佣兵拍到了个海洋之中有一只头颅,非常吓人的是这只头颅却好像还没有断气似的,会眨眼,会裂开嘴巴微笑。” 葵若兰刚刚说完,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吴灵。那个被残忍地强逼拍摄了《豚鼠实验室最终章》的孩子,这么多年他的头颅一直如同幽灵一般出现在海洋当中,若隐若现,非常恐怖。 羊胖子的失踪肯定和吴灵是有着莫大的关系的。 雇佣兵把视频播放给胡大春看的时候,我也去看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动态的吴灵,不准确一点来说应该是吴灵的头颅。 当看完这几分钟的视频以后,我的人生观发生了改变。在视频当中,最先出现的是晃动着的黑色海水,水面有许多白色的泡沫,几块黑色的水草在流动着。在这黑色泛着白泡沫的水中,一颗人头慢慢从水中冒出来,他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露出额头,眼睛,鼻子,然后是嘴巴。 “你是谁呀,赶紧从水里出来!”拍摄者很明显不知道吴灵的事情,所以他以为只是一个人游泳在水里。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成为了这个雇佣兵的噩梦: 在黑色的海水当中,有一股浪花突然打过来,然后吴灵的头颅被推起来,这就是一个头颅罢了,脖子以下没有其他任何的东西。这是一个死人的头颅,被人用刀具切割,从脖子的中间切断开来,被人扔在了水里,随着海水漂流过来了。 “*,真倒霉,原来是一个死人。”雇佣兵没好气地往水里吐了一口水。 当口水溅落在水面的时候,突然吴灵的头颅他的眼睛突然张开来了,是的,原先吴灵的眼睛是眯着的,虽然没有完全闭着,但是眯着并没有看到眼珠子,现在他突然睁大了眼睛,露出黑溜溜的眼睛,然后,他的嘴巴,缓缓地裂开来了,露出了一个笑容。 如果不是事先看到他只是一个头颅的话,这样子的画面看起来只是像吴灵在水里探出一个头,然后对着岸上的人露出一个笑容,很普通不过的。可是,他只是一个头颅呀,仅仅是一个从脖子处切割断裂了的头颅。现在,这样子一个头颅却居然会睁开眼睛,会露出微笑。 那个雇佣兵尽管身经百战,出生入死过,但是这样子的场面也是第一次见到,特别是因为他是无神论者,所以看到了这样子的画面更加吓得魂飞魄散,差一点把手里的摄像机也扔掉了。 他尖叫着跑了回来。 …… 胡大春看完这个视频,没有什么起伏,他只是问我:“我看你的神情,你似乎认识这个人?” 我于是将吴灵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胡大春。胡大春奇怪道:“这么说来,他真的是拥有不死之身?” 我缓缓地摇头,我道:“我向来不相信鬼魂之说,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怪的。至于为何吴灵被切割断了头颅之后,头颅依然好像还可以活着似的,这一点我解释不了。不可能有人被切割了头颅之后,头颅还可以活着的。” 火光之中,胡大春雪白的脸露出了一点点的异样的神色,他的眼神变得深邃如同洞穴外面的深海,他道:“我走南闯北这么久,虽然各种各样的鬼故事也听过不少。但是,我也从来不相信有鬼神之说。任何诡异的鬼故事到最后,其实都可以用科学的知识去解释的。” “你对这个有科学的解释么?” “没有,或许可以说是暂时没有,但是如果我抓到了他,我一定会通过其他手段找出解释。可惜他跑得那么快,没有找到。例如,也许他这个根本就不是一个真正的人头,而是一个玩具,仿真玩具,现在的仿真玩具已经可以做到和真人一模一样了,他里面有各种精巧的机关,只要有遥控器,就可以使得他会眨眼以及裂开嘴巴微笑。” 我指着视频当中的吴灵,道:“可是,他这个头颅不可能是仿真玩具,绝对是真实的一个人头。你看他脸上的皮肤,不可能是人造的。” “我也不懂,本来大海就是一个巨大的谜底。或许终有一天,我可以找到答案,但是不是现在。”胡大春看着我,道:“我们现在的目标都是【龙坟宫】,我觉得我们可以联盟。而且,你的女下属,那个葵若兰,已经答应了当我的女朋友。” 我这才想起这件事情来,葵若兰为了救中了黑死海参毒的我而不得不答应了胡大春提出的当他女朋友的要求。我不可能答应葵若兰当他的女朋友的,所以我说:“不行,你这种行为是趁人之危,如同勒索一般,我不希望这样,如果葵若兰是真心真意喜欢你的话,我不会反对。” “呵呵,我也一早看出,在她的心目中,你的地位是非常重要的,所以她才愿意牺牲自己的幸福来救你一命,我很欣赏她,但是我不会强迫她做不喜欢的事情。所以,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收回我的这个要求。” “你说。”我内心暗暗吃惊,我觉得这个胡大春真的不是一个普通人,他的思维逻辑非常强大,随便一句话三言两语就可以把人弄得围着他团团转。 “很简单,我想和你联盟,我要你答应我,和我一起前往【龙坟宫】。其实我相信你也非常清楚目前你所处的形势,和我联盟前往,对你们百利而无一害,我的兵力所有等等你们都可以利用。” “我知道,这甚至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机会,可是正因为如此我们才害怕。我们龙城有一句谚语叫——甘大只蛤蟆随街跳,就是为何你会肯让我们占据如此大的便宜?和我们联盟,对于你来说,一点用处也没有的。但是,通过和你短短的几次接触,我发现你做任何事都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获得的好处。我现在很想知道,和你们联盟,我们能够提供什么好处给你?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好处是什么。” “呵呵,你果然很聪明,没错,我胡大春做所有的事情都是以我所能够获得多少来衡量。我可以给你一个答案,但是具体内容,他日你自然会明白。对于你这个问题,我给你的答案是:因为你是无邪社的社长。” “就这么简单?” “是的。” “好,快人快语,我答应你。” 这暴风雨一直下着持续到了深夜,我们无法继续航行,只得继续留在这座魔鬼岛休息。晚饭的时候,有一个雇佣兵进来山洞里向胡大春汇报了一件怪事:“在北边,出现了一座大约方圆10公里的岛屿。今天侦察时候是还没有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刚刚突然出现了,经过我们的侦查发现,原来这座岛屿和我们现在所处的这座岛屿是相连在一起的,今天没有发现是因为那座岛屿还没有浮出水面。现在浮出水面之后,整座岛屿被发现。中间有一条礁石道路连着,形状如同这样子:o=o。我们将这个岛屿成为b岛。” “很好,阿斯,你和22号以及31号带着摄录设备前往b岛屿,将视频现场传播回来给我,我会开着视频一路看着。” “是!” 阿斯和22号以及31号立刻整理了一番,然后前往b岛。 胡大春招呼我,葵若兰以及陆武一起过来陪他看视频,他道:“b岛屿现在才突然浮现出来,我觉得肯定会发生一些事情,所以才派出了阿斯以及22号、31号前往侦查。阿斯是一名出色的生物学家,而22号和31号都曾经在美国服过兵役,参加过很多次战争,经验丰富,最适合初次登陆。” 反正晚上也没有什么事情干,我们便走过去看,陆武因为胆怯,不好意思靠近胡大春,所以并没有加入来:阿斯和22号、31号从我们这个岛屿出发,在大暴雨当中来到了连接a岛屿和b岛屿的这一条礁石道。这条礁石道长约50米左右,全部是由珊瑚礁以及黑色的礁石紧密咬合在一起,形成的一条宽越一米左右的道。 阿斯头盔上的探照灯非常明亮,明晃晃的白光的照程可以远达50米开外,所以这道路上的情况看得很清楚,坑坑洼洼的,怪石丛生,看来要想走过去不花费一些功夫还不行。 三人踩着潮湿粘滑的黑色礁石一步一步往b岛屿走去。在礁石道上,阿斯好几次抬头看了b岛屿,这岛屿比a岛屿更加高,因为上面有许多如同山峰一般的黑色礁石,看起来就像崇山峻岭一般,阿斯觉得这b岛屿散发着一种令他非常不安的气息。在暴雨之中,天空一直打着红色的闪电,闪电亮起的时候,阿斯会看到在那些山峰之中,有一些密密麻麻的黑色的东西,竖着在那里,如同一块一块年代久远的墓碑一般。 阿斯拿出红外线望远镜看了一眼,不禁整个人都定住了,脚下的礁石彷如魔鬼的舌头,将他浑身的力气全部抽离开去了。 “这,这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阿斯瞪大着眼睛,喃喃地道。“砰”的一声,一道巨大的闪电在空中劈开来,白光照在阿斯沧桑的脸上,他脸上的五官由于过于恐惧而全部变得扭曲起来。 第110章:德国魔鬼医生X开棺材 阿斯看到的b岛屿,在那些隆起的巨大黑色礁石上,树立着无数道深红色棺材。是的,在礁石的边缘,竖起来很多具棺材。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岛屿上会出现如此密集的悬棺,太他妈的奇怪了。” 阿斯和22号以及31号他们继续往b岛屿登陆。 “现在是时间晚上8点42分,已经穿越过石道,正式登陆到b岛屿。这座岛屿的礁石上有几百具悬棺,目前暂时不明。我们现在已经来到了最近的礁石,等待头头的指示,是否进行开棺。——好的,收到指示,立即开始执行任务。” 阿斯和22号以及31号到达礁石底下。距离他们最接近的一具棺材在他们头顶上面5米处。阿斯和22号、31号进行了任务的分配:阿斯和22号爬到礁石上面,利用工具进行开棺,31号在下面。 这具棺材是木质的,表面并没有出现腐烂的迹象。但是,这并不是代表着它是刚刚下葬不久。棺材的表面呈现一种深红色,这深红色深到已经接近了黑色。这种深红色并不是涂抹了油漆的效果,而是棺材表面生长着一层薄薄的红色海洋生物,类似于珊瑚虫。这棺材是最底部紧紧扣合在礁石上,然后斜斜地伸出来,与礁石表面呈30度角,这种情形好像这样:黑色的礁石好像一棵向着天空生长的大树,它的躯干生长出无数条枝桠,而棺材正是像这些生长出来的枝桠。阿斯爬到了礁石上面,利用工具进行了开棺。 这个棺材咬合得并不紧,所以棺盖很快就可以出现了松动,发出一股青色的烟。22号拿着摄像机,及时将拍摄的画面传递回来给在山洞的胡大春在电脑面前观看。 棺盖突然发出了一声撕裂的声响,如同撕裂的金箔一般,撕的一声……摄像机的画面突然出现了晃动,应该是拿着摄像机的22号所站着的地方发生了剧烈的震动,他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随后是发生了三声惨烈的尖叫。 摄像机的画面变成了一片黑色,没有任何的画面。然后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听到沙沙的声响。 胡大春拿起对讲机道:“55号,48号,立刻去b岛屿支援。” 我在旁边看得真切,我看着画面的时候已经心急得差一点就要跳起来奔跑出去去b岛屿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而胡大春,却依然面不改色,异常冷静地指挥着。 55号和48好迅速出击,往b岛屿跑去。 “b岛屿存在巨大威胁,在黑礁石道上缓慢前进,且不可贸然进攻。远距离观测阿斯三人是否有生存机会,没的话暂时不登陆b岛屿。” 胡大春俨然一位军事家一般,在指挥着战斗。 葵若兰道:“那个岛屿的那些棺材本身就足够神秘,所以胡大春,我建议还是不要去招惹好了。正如你所说,海洋充满了未知的神秘,有一些东西,可能我们还不知道存在着如何诡异力量。” 胡大春微笑道:“你认识我已久,应该知道我的作风。我的这100位雇佣兵都已经和我签订了生死状,为我而死,他们心甘情愿的。因为我给他们每一个人都有一份等同于他们生命价值的回报。所以,我面对能够引起我好奇心的事物,肯定是会继续一探索到底。” 屏幕之中,已经有雇佣兵在黑色礁石道上安装了巨大的探明灯,两束巨大的白光如同巨大的金箍棒打在了对面的岛屿上,雨势已经小了,白色光束打在那些棺材上,看起来密密麻麻的更加触目惊心。 可以看到,阿斯和其他2个人都已经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身子僵硬,看起来肯定是已经死了。胡大春道:“暂时按兵不动。我过去。” 胡大春穿上一件黑色巨大皮衣,四个雇佣兵为他打着巨大的雨伞,这一次他不是坐在太师椅上让人抬着出去的,而是自己走路。 我也想跟随着过去,因为非常想知道对面的岛屿,那些竖着的棺材里面到底有着什么东西,鬼怪?僵尸?还是来自潘多拉盒子的恶魔?打开来了,得到的是黑暗的死亡。 葵若兰道:“你刚刚清除毒素,留在这里,不要去了,我和陆武去看看,回来告诉你也行。” 我想想,自己的身体的确还很虚弱,浑身没力气,这样出去万一在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很有可能会连累葵若兰他们。所以,尽管好奇心巨大,但是也只得静下心来休养。 胡大春和葵若兰走了之后,整个巨大的山洞就变得静悄悄的,我回到自己的床铺上,打算安静下来,好好的恢复身体。山洞偶尔有一些水滴滴下来,发出滴答滴答声响。 人在安静的时候,容易胡思乱想,想到很多很多事情。这一次从羊胖子陈秋阳失踪以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林丹后花园的漂流过来的大脑,吴灵的诡异头颅,林丹外公的神秘变化,海神的恐怖诅咒,到我们现在身处这座魔鬼岛遇到了美人鱼……这些事情好像都没有太多的联系,但是我又隐隐约约觉得这里面其实都是有联系的,有一条看不见的线将这些扭在一起。 有人走进来了,推着一个车子。我非常奇怪胡大春到底带了什么东西过来,居然还有这个车子。这个车子很像医院的那种推病人的车子,上面盖着白色的布。看样子车子里面似乎是装着一个人。 推着车子进来的是那位德国医生,费德勒先生。我坐起来,对他说:“费德勒先生,这是——是不是去b岛屿的士兵受伤的……” 费德勒脸上露出和蔼可亲的温暖笑容,我发现外国人的笑容都非常好看,主要是因为他们非常注重爱护自己的牙齿,他们的牙齿都非常整齐雪白,所以笑起来的时候给人非常舒服的亲切感。 费德勒先生道:“不是伤者,医生的职责是救死扶伤,即使是一个小动物,我也要给予关怀。” 我看着白布下面那个人的轮廓,看起来有的确不像是雇佣兵。费德勒医生把车子推到了最里面的角落。那个角落很明显是被设计成用来进行医疗的,因为那里拉上了一块白色的巨布,将后面的空间封闭了起来。费德勒医生把车子推了进去,然后拉上了白布。 我听到一些金属工具碰撞在一起时候发出来的声音,我张望了一下,只看到费德勒的身影隐隐约约地映照在白布上。 “他到底在医治谁呢?”我觉得奇怪,原本我不想打算去窥视的,但是我突然听到了一些很怪异的声音,“嘶嘶”的声音,这声音绝对不是人类发出来的。“费德勒医生在治疗什么鱼儿还是什么么?”我寻思着,从床铺爬起来,然后轻轻地往这个“手术室”走过去。 我轻轻地掀起一个布角,自从那一次在上下九那里掀起布然后被一条巨大的鼻涕虫包裹住手腕之后,我对这样一个普通的掀开行为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心理阴影。 当我掀开了白色的布之后,我看到了在车上躺着的是一条鱼儿。原本我差一点尖叫起来的,因为我最先看到的只不过是一条鱼尾,所以我以为费德勒医生救的是美人鱼。但是,正当我张口的时候,我发现其实那真的只是一条鱼儿。 这条鱼儿很大,体型和我差不多长,鱼尾很漂亮,有着淡蓝色的鳞片。这条鱼儿被费德勒用丝线绑在了车上,而在鱼儿的中下位置,被费德勒用手术刀弄出了一个小孔,里面插着各种各样的我叫不出名字的手术刀。 这条鱼儿还没有死去,因为它的鱼尾一直在上下地拍打着,挥舞着,看起来真的很像那条狰狞的怪物美人鱼。费德勒医生很明显是发现到了我,他转身过来,微笑着对我道:“嗨,十三,你被我吸引过来了?这条吞拿鱼收到了细菌感染,我正要为它进行清除溃烂组织。你过来了正好,这鱼儿力度很大,麻烦你帮我按住它的鱼尾,谢谢。” 我自然乐于帮助他了,所以我二话没说就双手按住了鱼尾。按上去之后我才发觉这鱼儿的力度真的非常大,即使是被丝线绑住了,我依然感觉到了那猛烈的力度不断地想翘起来。 “这吞拿鱼?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吞拿鱼,原来这么巨大的。”我说着,但是我发现费德勒医生没有理会我,我的身后静悄悄的。 我转身去看的时候,我突然看到费德勒医生正在低头戴着一只面具。那只面具看起来如此恐怖吓人,上面是两排残缺不全的牙齿,褐色,然后有密密麻麻的针线,看起来是将几块拼装在一起的,这个面具,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应该是一片人皮面具。 我预知到了危险,但是我来不及作出反应了,因为费德勒医生突然扑了过来,他手中抓着一支小巧玲珑的针筒,一下子就插在了我的手腕上,注射到了我的血管当中。 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才刚刚从鬼门关门口转了一圈回来,现在突然又遇到了这个诡异的德国医生,他戴上了一张腐烂的用人皮制作的面具,戴在了自己的脸上,然后袭击了我,在我血管里面不知道注射了什么液体。 我开始感觉到了睡意,然后我摔倒在了地上。在摔倒的时候,我看到费德勒医生手里拿着很多很多奇奇怪怪的手术工具,有一把看起来很锐利的锯子…… 第111章:美人鱼手术试验X更厉害的东西 疲倦缓缓地袭来,无力感如同成千上万的爬虫,在不断蚕食着我的身体,我很想挣扎,但是发现全身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费德勒医生给我打的是一支麻醉针,我突然感到了深深的恐惧,因为这一支麻醉针的药效全部出来的话,我将会睡去,完全会没有知觉。而在我睡梦中的时候,费德勒会对我做什么? 是会拿那个锋利的锯子锯下我的头颅么?是拿那些手术刀将我的肚皮切割开来,然后露出我的内脏么?还是将会在我的身体上进行惨无人道的恐怖试验? 我初中时候曾经看过一部电影,名字叫《午夜凶铃2之凶铃再现》,在这部电影之中,上一部结尾时候被从电视机爬出来的贞子弄死的龙司在这部电影的开头,他的尸体就被送去了医院,然后被医生进行了尸体解剖。虽然明明知道只不过是电影的特效制作出来的,但是那时候我看到龙司的肚子的内脏全部被解剖弄出来留下一个空荡荡的肚子的画面时候,还是觉得全身发软,异常瘆人。可以看到他背脊的那些脊椎,然后肚子好像一条木船似的陷进去,形成一个白色红色的血洞似的东西。 那么接下来,我会不会也会遭遇到这样子的遭遇? 这种未知的恐惧令人非常害怕。但是,这支麻醉针的药效似乎还没有全部发挥,我虽然大脑晕乎乎的,四肢也软弱无力,但是我的意识还在,我感觉到了费德勒医生推进来了另外一台车,将我抱到了车上。 我甚至感受到了背脊传来的金属的冰冷。我看到费德勒戴上了口罩,露出的双眼有一种如同野兽一般的凶残目光。 我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我非常吃力地道:“why……” 费德勒医生显得很兴奋,他有一些手舞足蹈,很忙碌地在准备着手术的工具。他好像对我说,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他道:“why?不为什么,只是我知道了美人鱼是被【受诅咒的学渣】家族利用手术制造出来的,所以我非常兴奋,我身体内的所有医生的细胞全部兴奋起来,像烈火在焚烧一般,如此神圣。身为医生的我,必须也要试一试这个手术。我想来想去,觉得你是我最佳的人选。” 我听到了费德勒医生的这个想法,虽然我嘴巴说话很困难,但是我内心翻江倒海的已经把他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这是什么想法?居然是想将我也改装成美人鱼的样子?美人鱼不应该是女孩子的么?我一个大老爷们被改造成美人鱼,除了会吓死人之外还可以有什么用处? 费德勒医生兴奋地到:“这个医学手术,其实在过去,我也偷偷地试验过,只不过那时候我试验的,并不是将人的肢体和动物的肢体拼在一起,我那时候试验的是将不同的人的肢体拼装在一起……” “你……你是……医生……你不可以……这样……” “呵呵,是的,我是医生,我是一位最伟大的医生,我这样做并不是杀死人,而是在制造一个全新的生命,是孕育了一个美好的生命,这怎么算是残暴的事情呢?我那时候在阿富汗战场,每天都看到有士兵被炸弹炸得血肉模糊,断肢断头,那种场面见多了,人就会变得麻木了,所以渐渐地,有一天,我在医治一位被炸断了双腿的士兵的时候,我突然脑海冒出了一种奇怪的想法,我在想将其他被炸死的士兵的一条腿移植到他腿上,如果成功,那么他就可以重新拥有双腿了。在医学上,移植其他器官的手术其实并不少见,例如眼角膜,内脏,骨髓,可是这种肢体的其实还没有。所以,从那时候开始,我就秘密进行着这个试验了……” …… 在战争区,每天都会有人不断地死去。而且有时候是死得非常突然。费德勒跟随黑鹰陆地战队去救治伤者的那一天突然下起了一点点的小雨。在这个干旱气候地区,能够下一点点小雨是一件非常值得庆祝的事情。费德勒医生坐在第三辆军车上,前面有两辆车在飞速前进。 当车子进入一处类似于戈壁一般的地带的时候,前面两辆车突然遭到了地雷的伏击,两辆车被地下埋伏的地雷爆炸威力炸得凌空飞起,然后碎裂开来。 “back……back——”第三辆车急速往回倒退,然后拆弹专家上前排拆炸弹,其他人火速抢救车上的伤者。大部分已经血肉模糊,只有一位中士的双腿被炸断,但是依然还没有断气。从危险区出来之后,费德勒医生为他进行了紧急救治,然后送回去营地进行抢救。 在接下来的这些日子里,费德勒医生看着中士的腿伤,经过长时间的治疗,中士的双腿伤口已经结疤了,断裂处的皮肤也开始生长,形成了一个圆形的皮球状。 费德勒每天看着这逐渐痊愈的伤口,感觉到如同一个新生的生命在逐渐地成长。有一次,他把自己的脸紧紧贴在中士的伤口处,道:“我过去医治了这么多年,虽然救活过很多人,但是过去一直没有花费如此长的时间去看着从伤口到痊愈,这个过程如此神圣,充满了圣人的光辉。我喜欢这样的过程,你让我感受到了新生我从来没有如此愉悦过。” 中士的双腿动弹了一下,道:“可惜,从此以后,我也没有了双腿。” “不会的,你会装上义肢,日后你照样可以行走。”“义肢,冷冰冰的义肢,如何温热战争带来的冷血?” 费德勒把自己的脸贴得更加近,他道:“我会想办法,让你拥有原来的腿。” 从那时候开始,费德勒开始在尸体当中物色大腿。可是,这样时间过了好几个月,也没有找到。而中士也要国家了,甚至和费德勒不辞而别。 费德勒继续留在战区,只是他开始发生了变化,每当看到那些插满了弹片的伤者,他会想哪一条腿适合中士。终于有一天,他在为一名伤者进行医治的时候,在他独立的手术室,他把那名伤者掐死了,然后开始了他人体实验——他要把一个人的腿移植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上……可惜,他的凶行维持不了多久,就被人揭发了。他被遣送回国,准备接受最高法院的裁判。但是,胡大春救下了他,且为他提供了实验室…… “我先帮你进行消毒,等待一会儿我会把你的胯部以下的部位进行切割分离开来,然后再把吞拿鱼切割开来,把鱼尾移植到你下面。当然,这个手术肯定不会成功,你只是第一个试验者。你不必要用怨恨的目光看着我,能够成为我费德勒医生手术刀下的第一名试验者,你应该觉得荣幸。呵呵——” 费德勒医生拿起一把小巧的银色手术刀,道:“那我要开始进行手术了——” 我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局,即使费德勒这个变态医生没有把我杀死,一会儿葵若兰他们回来了看到我人头鱼尾的样子,不吓死我会恶心死。我怎么可能成为那样子一个怪物呢?这个时候,谁可以来救救我?葵若兰和陆武已经随着胡大春去了外面,外面肯定也是发生了大事,而在这个洞穴里面,就只有这个变态的费德勒医生以及我罢了,即使有其他雇佣兵看到,相信他们也不会出来阻碍费德勒医生的,因为看样子费德勒医生是胡大春身边的大红人。 没有人敢得罪他。 费德勒手中的手术刀慢慢靠近我的身旁。这一次可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刚刚好不容易从黑死海参捡回一条命,现在又要落入这样一个德国医生的魔抓之下。 白色布突然被打开,又一个东西突然闯了进来。这一次,突然闯入来救我危难的不是那个神秘的黑猴子,而是那个狰狞的美人鱼突然扑了进来。 她的脸部已经越来越靠近鱼儿,特别是嘴巴,有着密密麻麻的尖锐牙齿,她的双眼往外凸着。而最惊奇的是,美人鱼的身上居然伤痕累累,一道一道的深红色的伤痕在她的身体上,血液不断往下滴落。看伤痕的痕迹,并不是枪伤,而是类似被五爪划过时候留下的伤口。 连子弹都射不穿她的皮肤的美人鱼,到底遭遇到了什么袭击,会伤痕累累?也就是说,在山洞外面,难道还出现了另外一个更加厉害的怪物,将美人鱼伤害成这个样子? 费德勒一看到美人鱼,立刻双眼放光,他把戴在脸上的口罩随同人皮面具一把撕开来,扔在地上,他现在眼睛里只有这条美人鱼,而不是我,他完全把我遗忘了。 费德勒医生兴奋地道:“你,你过来了,你身体上伤痕,难道是你找我为你医治身上的伤痕是吗?” 美人鱼嚎叫着,指着自己身上的伤口,点点头。 费德勒医生欣喜若狂,道:“我,我太高兴了,想不到,神通广大的美人鱼,居然会找我来为你进行诊治,我,我太开心了,呵呵,我一定帮你包扎好伤口的,你,你放心……”他甚至由于过于激动而语无伦次。 费德勒医生拿出消毒水以及药膏,还有一扎白色的干燥的纱布,直接放在我身上,然后准备为美人鱼治疗。美人鱼一动不动,在美人鱼的背后就是那拉下来的白色布,白色布突然伸进来了什么东西,抓住了美人鱼的鱼尾,“咻”的一声,居然就将美人鱼往外面扯。 美人鱼双手抓着车子边缘,但是由于外面的那个东西扯的力量太大,使得整个车子也随着美人鱼被扯着出去,而被捆绑在车子上的我自然也是随着车子被扯了出去。 这瞬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惊心动魄,我被绑在车子上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可以看到的是美人鱼瞪大的眼睛,凸起来的嘴巴不断发出恐怖的凄厉嚎叫,她的双手紧紧地抓住车子,因为她非常害怕被外面的东西扯出去,所以死活不肯放手。 车子,我,美人鱼,已经被巨大的力度扯得飞了出去白布外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会有如此巨大力量? “不可能的,这是什么,不可能的。”费德勒医生嚷道,“你不可以把我的美人鱼带走,她是属于我的~” 他在后面追赶着,脸上的表情又恐惧又浮现出一种兴奋的喜悦,费德勒医生看到的那个能够伤害美人鱼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第112章:丧尸屠杀岛屿X太后干尸 “砰——砰——砰砰”,不断有巨大的爆炸声响传过来,而且白色的巨光一直在亮着。在礁石道,胡大春的雇佣兵似乎和b岛屿的那些未知怪物在进行着惨烈的交火。 整个大地都在发生震动,雨势越来越小,但是天空依然有着厚实的云层,每当亮起闪电的时候就可以看到这些云层。我拔腿往他们的方向跑去,相对于美人鱼以及那个恐怖的大章鱼,我更关心的是葵若兰和陆武他们遇到了什么鬼怪。 我很快就来到了连接ab岛屿的礁石道,场面惨烈程度超出了我的想象:在靠近a道位置的地方,雇佣兵排列成一排,每个都操作着世界上最先进杀伤力最强大的武器,对着礁石道上不断汹涌过来的一群丧尸进行着疯狂的扫射。 我原本以为那是一群灰色的猴子,可是后来我发现那真的是一群丧尸。他们都是人类的尸体,穿着民国时候的灰色粗布衣服,面容腐烂,即使被机枪扫射出好几个血洞,却依然继续前进,猛扑过来。 他们的行为举止和美剧里面那些感染了病毒的丧尸一模一样,丧失了意识,行尸走肉一般走着。我看到葵若兰和陆武在胡大春旁边看着,我走过去,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在拍摄美剧《行尸走肉》还是《僵尸国度》?这不可能的,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丧尸!”葵若兰道:“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画面真像电视剧,我也一直怀疑是自己在产生幻觉,可是眼前这一切又是真实发生的。我从来不会相信丧尸的存在,可是我又无法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成千上万的丧尸正是从那黑色礁石的那些红棺材出来的,阿斯不小心打开了第一口棺材之后,如同收到了一个触发机关,瞬间所有的棺材全部哗啦啦地崩开来,一个又一个穿着民国时候衣服的僵尸丧尸从里面跑出来,汹涌着往a岛屿跑来。 胡大春脸色终于变得凝重,他看着在炮火之中不断倒下去然后又不断站起来的丧尸,一言不发,沉默得如同天空的黑暗。他为了来寻找【龙坟宫】,带着最顶尖的武器设备以及100名优秀的雇佣兵,但是面对这些不科学的丧尸,他的最顶尖武器也无可奈何。 我在一旁看得也着急,如果让这些丧尸突破了礁石道,冲进a岛屿,那么我们这里所有人都将会遭遇灭顶之灾。我看到丧尸咆哮着,嚎叫着,如同野兽一般,即使大脑被爆头炸成了个肉碎,却依然继续往前面走着,我道:“那些丧尸片里面不是都是说,消灭丧尸只要破坏了他们的脑袋就可以消灭了的么?看来现在这样子显然没效。” “十三,你怎么出来了?你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山洞内好好休息的。”葵若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这里战斗如此激烈,我怎么休息得了?”我并没有将我在洞内差一点被费德勒医生解剖了的事情告诉葵若兰,省的她担心,而且现在最严重的头等问题正是这些恐怖狰狞的丧尸。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弹药始终会有耗光的。”我看着那些支离破碎的丧尸的尸体,道:“若兰,我们赶紧仔细观察,到底子弹打到了他们哪个地方,他们才不会继续站起来。” 我的这个看法其实并没有用处,因为对于这一排一直在开枪的雇佣兵来说,他们自扣下第一枪开始,就已经在寻找丧尸的致命点了。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士兵,自然身经百战,战争经验非常丰富。但是,他们一直找不出这些丧尸的致命点在哪里,原因是因为:也并不是说没有丧尸死的,但是奇怪的是每一个丧尸的死亡的致命点都是不一样的,有的一枪打在额头上,这个丧尸死了,但是另外一个打在额头却没效,而是打在肩膀上,死了,另一个又是打在他的大腿上却死了…… 礁石道上堆积的丧尸尸体越来越多,散发着难闻的糜烂味道,奇臭无比,熏得人大脑晕晕发沉。丧尸的进攻距离已经在一点点一点点地靠近了,越来越靠近我们所守着的a岛屿。我从旁边的一位雇佣兵处拿了一个高倍望远镜,因为我不知道为何又一种直觉,我觉得继续这样打这些丧尸是没有用的,我隐隐约约觉得,在这些丧尸的后面,有一个终极boss,是这个人在操控着这些丧尸。 我蹦出这样一个念头的时候,觉得很好笑,在这种危难之际,我觉得自己很像很像进入了什么那种流水账的丧尸网络小白文里面的场景。什么世界末日,什么丧尸行尸走肉的,恶俗到不行。可是,我现在却真的置身在这种环境里。天空乌黑深层,断断续续的雨点偶尔打落下来,隔片刻就会有闪电划过深层的天空,传来轰隆隆的雷声。黑色的岛屿上,巨大的探明灯打在礁石道上,打在如同河水一般汹涌着攻击过来的丧尸群当中。四周的黑色海水拍打着礁石,发出巨响,丧尸的咆哮声,汇集在一起,这些画面,真的是噩梦一般的世界末日景象。 我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丧尸的,即使现在面对着他们,我也相信,一定会有科学的解释解释眼前的一切。 我举着望远镜,不断地转动着,搜索着黑色礁石上面,是否会藏有一个背后的人物在操纵着眼前一切。黑色礁石上面那些密密麻麻的棺材已经大部分都是棺材盖子被打开了的,然后我突然发现了在最上面的右侧,有一个棺材是依然闭合着的。这一具棺材的体积比其他的那些显得要巨大一些,而且颜色不是红色的,而是黑色。 我对胡大春道:“有没有射程遥远的武器,对着那右侧的一口棺材进行攻击?” 胡大春奇怪地望着我,道:“朱十三,你是否发现了一些东西?” 我道:“我也不知道如何和你说明,我只能说是我直觉,我觉得这些丧尸的背后是有人操纵的,所以我觉得擒贼先擒王,在那礁石山上,隐藏着一个操纵这些丧尸的人,只要杀了他,才可以消灭这些丧尸。” “所以,你觉得那山上的这一具棺材里面,就是那个大王?” “是的,虽然无凭无据,也毫无科学合理解释,可是我就是这样子觉得。可以试一试。” “可以,但是射程太远,要对准那具棺材,必须要再往前面靠近。礁石道被丧尸占据了,所以要接近的话,只能通过水路去接近。就是必须要出动一条小船下海,在旁边靠近。” 胡大春思维敏捷,看得出他也是一位出色的军事家,他很快就调动了一组人马,扛着一支迫击炮,用一条小的救生船下水,接近b岛屿。 我请求了我也要加入这船只,葵若兰自然要跟随着我去,她道:“十三你又不会什么武功,我去保护你好了。” 我们上了船,一共有5个人。船只在海水当中往b岛屿靠近,必须要进入到迫击炮的射程范围内才行。而且另人安心的是,丧尸无法下水来阻挡我们。 可是这只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对面那个大王肯定是看出了我的意图,因为我突然看到那些丧尸队伍之中,突然分离出一群支队,跳下了水里,拍打着黑色的海水往我们的船只游泳过来。 举着冲锋枪的雇佣兵17号骂了一句:“卧槽,现在的丧尸都变得会塔木德游泳了?一会儿要不要再来一个变异成怪物,来一个爱丽丝?” 他说的是游戏《生化危机》,我大学时候曾经玩过这个关于病毒感染导致人类变成丧尸的游戏,很刺激的一个游戏…… 第17号对着游过来的丧尸进行了疯狂的射击,救生船的速度不快,所以必须要进行防守。这样子过了10分钟,船只终于到达了迫击炮的射程范围。24号开始调整,对着黑礁石山上的那一具棺材进行射击。 “砰”的一声,一枚飞弹喷着白色烟雾射向了那具棺材,巨大的冲击力把整艘救生船也震得摇晃不定。 目标瞄得很准,一下子就打在了那口棺材身上,发生了巨大的爆炸,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之后,那棺材被炸裂得飞溅。然后,在照明灯之中,我看到了一个恐怖的画面,那个画面实在太恐怖了,这种恐怖是由于我们都是中国人,血液里面流淌着对古代的某些东西的恐惧,因此,比这些攻击力很强大的丧尸还要吓人。我不觉得丧尸恐怖,因为他们给人的感觉是行尸走肉,是没有人的生气的。可是,那具棺材碎裂之后,出现的是一个怪东西。 我看到的是一个穿戴着清朝那种宫女装的怪物,她的样子很像看清宫戏里面那种高高在上地坐在精致椅子上的太后,或者是贵妃之类的,只是她的面容是苍白的,如同干尸,她在烟火之中出现,慢慢地,走下礁石山…… 感谢大家,不一样的剧情,给你不一样的阅读感觉… 第113章:黑暗物质X鬼葬合照 白光之中,这个干尸太后缓缓地走过来,只看到她穿着花饰繁复的金色长裙,雍容华贵。金色丝质中衣用深兰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了一朵朵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平添了几分清冷的气质。一根彩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她的身段窈窕。外披一件深红色的敞口纱衣,松松垮垮的披在肩上。袖口领口用黑色丝线镶边,镂空的蝴蝶花样正好对着中衣的梅花,随着她诡异的动作,轻轻晃动,就像蝴蝶在翩翩飞舞一般。黑发被绾成盘丝髻,用一只金簪装饰,有着一股淡淡的妖异。 她的清宫衣服很好看,但是她的样子实在太吓人,她的脸是瓜子脸,很小巧,但是脸上没肉,脸颊两个洞深陷进去,使得她的嘴巴像猿人一般向外凸出来。她的双眼眼圈非常黝黑,看不出眼睛,但是嘴唇很猩红,像涂抹了浓厚的口红。她的骨架子应该是很魁梧的,像姚明身高般高大。 如同80年代港产片鬼片里面的鬼太后,狰狞妖异。 她走的速度非常快速,在炮火飞溅当中往我们方向走过来。随着摆动,她的衣衫不断摆动,流光溢彩。只是她的动作太怪异,如同一个机器人,关节非常僵硬。 当这个干尸太后出现了以后,礁石道上的那些丧尸停止了进攻,收到了指示一般,退出一条空隙出来。我不知道为何,看到这个干尸太后,会觉得空气中的温度突然下降了好几度,那种阴森森的寒气好像是带着颜色,呈现青色。 本来海岛上的夜晚,加上下过了大雨,所以温度并不高,但是自从她出现之后,我觉得我穿的衣服不够用,有股刺骨的寒气逼人,像毛毛虫咬破了衣服钻入了皮肤之中,咬着我的皮肤。 我以为是我衣服单薄,但是葵若兰道:“十三你有没有觉得,真的是有种阴风阵阵的感觉,好刺骨的冻!这个干尸太后是什么?是冰箱么?” 在我们紧张兮兮盯着这个干尸太后来到了我们前面的时候,胡大春一直都是沉默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是我和葵若兰第一次见鬼,我无法说服自己这世界上有鬼,但是眼前发生的这个干尸太后,不是鬼还是什么?她被埋葬在这个魔鬼岛,好几百年了,被我们的闯入惊醒过来,现在要过来找我们索命了。 干尸太后走到我们面前5米远的地方,站定,奇怪地打量着我们。她的脖子是缓缓的转动的,这种速度慢得令人看着心里发毛。胡大春突然掏出来一把金色的手枪,举起来,指着干尸太后。干尸太后没有注意到胡大春的金色手枪,依然缓缓地转动打量着我们。 当她的目光扫到我的脸上的时候,我的心“咯噔”地抽搐了一下。她的黑色眼眶里面,眼睛泛着一种绿色的光,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是一只老鼠蹲在洞口打量着我似的。 胡大春的金色手枪还没有开,干尸太后的脖子却突然“卡擦”一声,断了,整个人头从脖子上掉下来,滚落在礁石上。事出突然,我们都没有预料到她的头会突然断掉的,都被吓了一跳。 她的头在礁石上滚了几滚,静止不动。 眼疾手快的我突然看到了,在她的头颅和脖子断裂开来的那一瞬间,有一个黑色的东西从脖子处一跃而出,只是由于速度太快,所以我只是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罢了。干尸太后的头掉了下来,就再也不会动,现在倒是真的成为了干尸了。其他那些丧尸,突然也纷纷倒下,一动不动。 胡大春很显然也发现了干尸太后脖子断裂时候出现的黑影,他对其中一个雇佣兵道:“把摄录机拿过来。” 胡大春的雇佣兵里面,有一个录像高手,把发生的一切画面都拍录了下来,那个黑影速度太快我们肉眼看不到,但是借助机器的慢播功能,能够可以看出来一些东西的。 在重播的视频当中,显示出来的是当脖子如同被利刃割裂开来之后,有一团丝线状的黑色条状物体从里面冒出来,飙飞到地上然后溜走了。看不出来这些到底是一束捆绑在一起的电线还是某类生物。根据目测,长度应该是20厘米左右,通体都是黑色,有20多条以上,是黏在一起的线条,没有嘴巴眼睛。 雇佣兵都在等待胡大春的指示,胡大春望着b岛屿的黑色大山,沉沉道:“我不相信这个干尸太后是鬼,但是从拍摄到的视频来看,他们似乎是被这种黑色物质寄生在身体内,所以才会如同丧尸一般能够行动。真相在岛屿上,我们现在过去,我一定要查明真相。” 各人准备完毕,开始向对面岛屿移动。我和葵若兰、陆武自然也是跟着一起前往。经历了一场大战的b岛屿,依然弥漫着一种妖异的怪风,那些被炮弹炸掉下来的棺材横七竖八地陈列在地上,满目苍夷。 我们穿越过那些黑色礁石大山之后,前面突然展现出来的是一个矮小的山谷,山谷里面有一个看起来像是铁屋之类的房间,空荡荡的。胡大春和我走进去这个铁屋。铁屋里面弥漫着一股生锈的铁锈味道,里面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只有一个一米多高的石柱子,石柱子上面摆放着一个铁盒子。这个铁盒子呈四方形,盒盖子画着松树梅花的图案,并没有生锈,很崭新。 在这样一间铁屋里面出现这样一个普通盒子,反而让我们都不敢轻举妄动,谁都无法确认铁盒子里面是否装着更大的恶魔。胡大春叫了一个雇佣兵进来,这个雇佣兵是1号,年龄41岁,台湾人,身材瘦,光头,名字叫柯有伦。柯有伦是一个凶狠的角色,有些人天生就长着一副凶狠的脸,让人看了他一眼之后不敢再去看第二眼,柯有伦正是这样的一种人,他的额头有一道肉色的疤痕,好像一道闪电的形状,因此其他人都叫他刀疤伦。 他能够在100名雇佣兵当中排在1号,他应该是最厉害的。他毫无畏惧笔直走进铁屋,我和胡大春都退了出来,关上门。不到一分钟,刀疤伦就打开大门走了出来,道:“里面没有任何异样,只有一幅相片。” 刀疤伦把铁盒递给了胡大春,退到了一边。铁盒里面呈现一种明晃晃的金黄色,里面果然只有一张照片。照片上面是两个人的合影,当我看到这一张照片的时候,非常震惊:“这是,这是——居然是他?” 照片已经泛黄,看起来年代久远,但是其中有一个人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葵若兰也认出来了:“真奇怪,照片上的这个人,居然是朱涭灵?为何朱涭灵的照片会出现在这个魔鬼岛的铁盒子里面?” 朱涭灵是之前我们前往雷公山脉调查怪婴时候雷公旅馆老板娘的儿子,写了一部恐怖小说《鬼葬》,然后精神出现了错乱,差一点把我们都杀了。后来,他的母亲将他的一本笔记本留给了我,但是那本笔记本画的很多线条我压根看不懂,后来在阮得风医生办公室里发现了这些线条图和人体血管图非常接近,但是我依然解不出来里面隐藏着什么惊天秘密。“十三,我记得朱涭灵说过,他写的那部《鬼葬》其实就是他的探险经历,这么说来他也许是曾经到过这里也不一定,所以他的照片留在这里也许并不奇怪。” 另外一个人我们都不认识,是一个留着花白胡子的外国大叔,戴着眼镜,看起来很像麦当劳大叔的模样。胡大春却倒是认识的,他仔细端详着照片,道:“这个是1980年获得过诺贝尔奖医学奖的爱德华?苏,为何这个人的照片会出现在这里?并且和朱涭灵合影。” “爱德华?苏?” “是的。他是美国科学家,但是他是一名异常出色的脑血管专家,1980年由于在脑血管领域出色的研究而获得了诺贝尔奖。只是,他已经消失了很多年,我想不通为何他的照片会在这里出现。” 其他雇佣兵在铁屋里面并没有再任何新发现。根据今夜发生的一切,我整理了一下我的推断:一是这个b岛是一个医学研究用地爱德华?苏在这里进行过科学实验,而写过《鬼葬》的朱涭灵曾经到达过这里,并且和其合影留念。 二是这个漂浮在茫茫大海深处的神秘魔鬼岛上存在着大量古时候的尸体,这些尸体正是被研究的对象,通过科学的实验,导致这些尸体出现了“复活”的迹象,特别是那个古代清宫的娘娘,似乎是被一种黑暗物质所寄生,因而能够行动。 三是如果前面2个推断成立,那么可以推断,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在大海漂浮的吴灵的头颅,应该正是被那种黑暗物质寄生了,所以才会睁眼以及裂开嘴巴微笑…… 这样子的解释可以说得通,但是那个黑暗物质到底是什么?如果真的有科学家发明试验出来这样子一种东西,那人类岂不是全乱了套?我不敢继续深入地往下想,因为想着想着觉得大汗淋漓。 胡大春要回a岛屿,他留下4个雇佣兵在b岛屿继续搜查看看有没有其他发现。当我跟随着胡大春经过黑礁石道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了费德勒医生已经回来了,他完好无缺地站在那里,似乎在等待着我们。 我看到他温暖的笑容背后隐藏着的诡异…… 第114章:铁盒里另一个妖物X刀疤伦 费德勒医生没有一点的尴尬的神情,他毕恭毕敬地在等待着我们。 我故意注视着他的时候,他也没有任何的不自在的表情,就像之前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过一样。我不知道他为何去追逐那条章鱼触手的时候没有被章鱼卷走。我暂时也不可以当着众人的面和他撕破脸,因为我无法确认胡大春其实是否知道费德勒医生其实是一个杀人医生。我推测其实胡大春其实肯定知道的,胡大春的手下大多数都是凶狠的亡命之徒。回到山洞之后,我悄悄地将费德勒医生的事情大致地告诉了葵若兰和陆武,提醒他们必须要小心提防费德勒医生。 大雨已经停歇,胡大春告诉我们明天一早就出海,离开这个魔鬼岛,继续前往【龙坟宫】。经历了丧尸危机,我们都觉得累了。这个时候已经凌晨,再过几个小时就会天亮,终于又继续出海了。 在我准备休息的时候,1号刀疤伦进来山洞,胡大春叫他进来吩咐了任务。他们聊了大约有10分钟左右,由于我们距离他们的位置还是有点远,所以我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其实我对他们的聊天内容也没有兴趣。所以,我打算睡觉了。 但是,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在刀疤伦转身离开胡大春的时候,背对着胡大春的刀疤伦突然看向了我这边,而且他对我使了一个眼色。他的眉头往上面挑了一下,然后眼珠子转动向洞口的方向。 这个过程一共维持时间不到十分之一秒,他就走出了洞外。虽然我不知道到刀疤伦为何会对我打眼色,但是我知道他的意思是希望我能够悄悄地去出洞外找他,并且必须瞒着胡大春。 刀疤伦的这个举动带着背叛胡大春的意味,对于这个我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刀疤伦给人的感觉本来就应该是那种万人之上的霸主头头,决定不会心甘情愿听从他人操纵。可是,他为何会找我呢?我和他,可以说是没有任何交集的。 我不可能立刻就跟随着刀疤伦出去,我若无其事地装着躺下来睡觉,在地铺上躺了半个小时,然后我起来装着要抽烟,叼着香烟拿着火机走出去洞外。我的演技越来越好了,一切都表现得非常自然。 果然,当我走出洞穴外,刀疤伦非常迅速地从一块礁石后面轻轻走出来。“看你年纪轻轻,但是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老练,懂得过了半个小时才出来。” 我笑着道:“这一点我还是懂得的,我很好奇,你叫我出来的原因是——” “这里不方便,进一步说话。”刀疤伦看了看四周,让我跟随他离开洞口。我跟随着他到了一个小洞里面,我暂时不知道他到底有何目的,所以我一直保持着警惕,只要他一有点风吹草动我立刻就拔腿而跑。而且,不知道他叫我出来的目的会不会是和费德勒医生串通好叫我出来目的是继续费德勒的那个恐怖的人鱼试验。 “你不要紧张,我并没有恶意。我叫你出来,只是想向你伸出橄榄枝。” “橄榄枝?我不懂你的意思,你是想让我和你合作?” 刀疤伦道:“是的,我想你现在就跟我走。我已经准备好了另外一艘快艇。” 我觉得非常震惊,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跟你走?去哪里?” “【龙坟宫】”“为何?我们明天也是去【龙坟宫】,即使你不想受制于胡大春想单干,那也可以等到一起到了【龙坟宫】之后再和他翻脸也不迟。毕竟现在他的财力物力都可以好好利用。” “你看问题倒是挺透彻的。你说的没错,但是我之所以想提早离开前往【龙坟宫】的理由,却并不是因为我想脱离胡大春的枷锁。实际上,这些年我和他一起,只不过是互利的合作,而不是他操纵控制我。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控制我刀疤伦。” “我信。但是,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对于你来说,没有任何有利的价值。为何你会选择我。” “你有很大的价值,这个价值比胡大春还大,所以我才会选择你。这个价值,等你答应了和我出海,我就告诉你。” “谢谢你的抬举,可是你知道我还有另外两个伙伴,我不能抛下他们的。” “这个我知道,从他们拼命为你寻找白死海参我就知道你不可能会舍得抛下他们选择跟随我走的,可是——我有筹码。” 刀疤伦盯着我,道“你知道为何我会突然叫你一起走吗?或许我换一个说法,就是我是如何知道了你比胡大春还有价值?” 刀疤伦的问题一下子把我问懵了,是呀,我自从遇到了他们之后,表现一直平平,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除了在抵御丧尸进攻时候凭借直觉发现了那个干尸太后之外,并没有任何其他贡献了。 “我很想知道。” “因为在b岛屿的那个怪异铁屋里面,那个铁盒,除了那个怪异的朱涭灵和那个脑血管医学家的合照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东西。这个东西……”刀疤伦在提及“这个东西”的时候,他流露出了深深的恐惧,他的声音是颤抖的。他停顿了一会儿,继续道:“这个东西透露出了一个和你有关的信息。我在出来铁屋把铁盒子给胡大春的时候,已经把那个东西藏起来了。但是,那个东西是无价之宝。所以,我才选择了你。” 我暗自惊奇,刀疤伦的这个筹码对我来说实在太有诱惑了,太有杀伤力了。在这个我过去从来没有到达过的魔鬼岛屿之上,居然会藏着一个东西,而这个东西透露出一些我的信息。这个信息量应该很大的,大到比胡大春的如此精练雄厚的实力还大。 这个到底是什么? 我真的非常想知道,特别对于我这种从小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人来说,其实自小我虽然表现得很坚强,有着超越人同龄人的成熟老练,但是我自己也清楚,其实我内心非常自卑,是一个非常自卑的男孩子。特别是从小到大看到别人有父母,每次开家长会的时候,我的那个座位永远是空的。我很想很想有一天,也会有一个人坐在那里,可是直到我中学毕业,也没有。 对于一个内心深处极度自卑的人来说,刀疤伦的这个信息量的确是具有无与伦比的杀伤力。而且,这个极有可能会涉及到我的身世,我的过去,或者和我的父母都有关系。如果我跟随着刀疤伦他现在就离开,那么我就可以得到这些或许能够揭开我身世之谜的资料。 ——这不是我梦寐以求所想得到的么? ——我接受邹管家的邀请,毫无怨言地进入无邪社担任这个和我年龄毫不符合的无邪社社长的真正目的,不正是为了调查清楚自己的父母,自己的身世么? 我的内心开始猛烈地动摇,天平秤在不断地左右倾斜着,制约着,抗衡着。这是一次非常困难的选择,因为我知道如果我就这样不辞而别,之后胡大春肯定发现,会对葵若兰以及陆武不利…… 难道就不可以现在回去把陆武以及葵若兰叫醒,一起走么?这是不可能的,刀疤伦不答应,因为这样子太冒险,极有可能就会让狡猾的胡大春发现…… 我咬紧下唇,下定了决心,对刀疤伦道:“对不起,我不可以抛下我的同伴,我不能跟随你一起走。但是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对胡大春说你的秘密。” 我说完,拔腿就跑,飞速跑出这个小山洞。因为我不知道刀疤伦会否对我不利,既然我不肯答应和他合作,他极有可能会杀人灭口,免得我把他的事情告诉了胡大春。我后来觉得我自己在这个社会之中变得越来越成人,越来越复杂,一件事情会由于各种各样的思虑而变得很复杂。因为,这个成人的社会变得越来越复杂。 单纯的人,容易出事。 我一口气跑回来山洞,没料到胡大春已经站在山洞口正对着的位置,他披着一件黑貂皮长衫,威风凛凛。他看到我,淡淡地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没有抛弃你的伙伴。我胡大春一生最佩服这样的人。” 我暗自想:“他,他发现了我们的事情?” 胡大春道:“不用吃惊,没错,我是发现了刀疤伦对你的邀请。在他转身离去时候,他看着你,对你使了一个眼色,对否?” “这……没错,的确是,看来是面对着你的我在看到刀疤伦的眼色的时候露出了吃惊的表情,所以被你察觉到了。” “呵呵,不,那时候你坐在那么远,我才没有功夫会去注意到你脸上的表情。我只是看到了刀疤伦背对着我时候,他使眼色时候我观察到的。我这个人生平没什么优点,但是我的观察力却是我很自豪的一个。当刀疤伦转身时候,他对你使眼色,他肯定是挑了眉毛。当然,我从后面看肯定是看不到他挑眉毛的,可是刀疤强忽略了一个细节——挑眉毛的时候,两边的耳朵是会上下耸动的,尽管是很细微——”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胡大春,真的是深不可测。而且这个人城府之深,深不可测。他明明既然已经识破了刀疤伦的动机,那为何并没有当初立刻逮住刀疤伦,而是任由我赴约?如果我真的答应了刀疤伦的要求,跟随着他离去了,那么胡大春会—— 第115章:七鳃鳗X火龙 我壮胆问胡大春,如果我真的跟随着刀疤伦潜逃了,你会如何处置葵若兰以及陆武?胡大春只是随意地笑笑,道:“还能如何处置他们?你潜逃是你的选择,我只会处置你,他们虽然是和你一起来的,但是只是你的朋友,我不会加害他们的。请不要把我看做是一个冷血的无情无义的暴君。” 他说这些话,我觉得比他说会处置葵若兰他们的话,更让我感到阴森森。我回到床铺时候,陆武和葵若兰在一旁睡着,他们都已经熟睡,睡得香甜。我知道我没有对不起他们。至于胡大春和刀疤伦的事情,是他们之间的恩怨,和我无关。 我惊奇的是,胡大春居然就这样子让刀疤伦离开了,并没有派雇佣兵去抓他。胡大春这个人的葫芦太深,太黑暗,我看不出他卖的是什么药。但是,我倒是可以安枕无忧地好好休息一番。 第二天起来,天气放晴,这暴风雨已然过去,雨过天晴,胡大春清点好人数,然后我们都排列队伍,登上了胡大春的游轮。这艘巨无霸,将陆武的船只也安置了上去。半个小时之后,我们继续出发。 天晴的海洋天空令人心情愉快。真的是蓝得让所有有抑郁症的人也会好起来的蓝色,我和葵若兰站在围栏边迎着海风,放声歌唱。 葵若兰唱了一会儿歌之后,停止了,道:“等等,不是说【海门开】一共有5道凶境吗?我们才经历了2层,第一层是那些水鬼刺,第二层是箱水母,第三、第四和第五层还没有出现呢。” 陆武道:“据说这些凶境并不会是全部出现的,也有可能我们运气好的话只经历了前面2层,直接就可以到达【龙坟宫】了。” 葵若兰道:“陆武,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很想问你了,只是问的话又觉得显示自己很白痴博大无脑,我们一直是在海洋上走,根据那传说中的路线图,我们越过了第5层凶境之后就可以到达【龙坟宫】。但是,【龙坟宫】不应该是在海底的么?我们在海面上如何进去海底……” “我也不知道,也许沧海桑田,那片海底,会浮现出来……只要经过了那些凶境,一定会到达的。” “我怎么觉得有些不靠谱,一点底也没了。”葵若兰嘀咕着,不再说话。 船只缓缓航行,暂时平安无事,风平浪静。我其实也知道,大海之中充满了未知和不测,就拿昨晚我遇到的那条巨大的章鱼来说,肯定也是之前从来没有给人类发现过的巨大型品种。 我记得,目前科学界已知的章鱼属中最大的一种学名叫octopusapollyon,中文名称为北太平洋巨型章鱼。它生活在北太平洋水域中的各海岸附近由此而得名北太平洋巨型章鱼。北太平洋巨型章鱼当各腕伸长时其平均身长超过3.68米,重量为24.95公斤。1873年2月18日,在华盛顿州普吉特海峡下胡德运河口捕获了一只特大的这种章鱼。它的各腕自然伸长时全身长达7米,体重为53.81公斤。 在我胡思乱想着那条巨型章鱼的时候,有雇佣兵拉响了警报。警报声如同爆炸开来的鞭炮,噼里啪啦在游轮上空回荡起来。 “有海洋生物袭击!有海洋生物袭击!”雇佣兵在甲板上互相奔走,我和葵若兰、陆武俯身往船身下面看的时候,浑身一阵发麻,头皮发麻,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耸立起来了。我是有密集型恐惧症的人,而且挺严重的,现在我看到的画面就是在这几百米长的游轮船身上,有成千上万的一种海洋生物从海水之中跳跃起来,然后用它的嘴巴吸住船身,尾巴用力一顶,继续往我们船身攀爬过来。 这种海洋生物看起来很像鳗鱼,但是和一般的鳗鱼又不同。它的身体非常细长,呈鳗形,表皮裸露无鳞,背上有一条长长的背鳍,向后一直延伸到尾端并环绕尾部形成尾鳍,除此之外它的身上再也没有其它的鳍存在。 看起来非常奇怪吓人,特别是当它仰起头的时候,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它的嘴巴,它的嘴巴看起来简直就是密集型恐惧症患者的噩梦:它的口呈漏斗状,内分布着一圈一圈的牙齿,为圆形的吸盘,那一圈一圈密密麻麻的牙齿在漏斗型的嘴巴里面,说不出的恶心,而且它的舌也附有牙齿。 陆武毕竟是沿海人家,对海洋生物非常熟悉,他一看到这成千上万的鳗鱼,惊呼道:“是七鳃鳗,是七鳃鳗。” “七鳃鳗?也是鳗鱼吧?” “是的,又叫八目鳗,是一种七鳃鳗纲的鱼。八目鳗类鱼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它通过啃咬的方式八目鳗类鱼进入动物尸体中进食,甚至可以在其中呆上长达三天之久。总之它们的嘴巴厉害着呢,过去我邻居有一个老头子就是在海里遇到了七鳃鳗,被吸在大腿,居然就活生生出来一个深深的血洞。只是现在这些看起来是变种,为何会跳出海面攀爬上来,一定是想吸我们的血。” “这下比魔鬼岛那些丧尸更加难以对付,那些丧尸起码体积大,目标大,现在这些体积小,而且密密麻麻的,数量太多了。”我道,“看来最好的方法是用火攻。” 我的话刚刚说完,胡大春在里面早就已经给雇佣兵下了指示,10个雇佣兵拿着火枪,对着轮船的船身喷火。胡大春的武器果然都是最顶尖最先进的,我过去也看到过火枪喷出来的火焰,火焰猛烈,但是喷程不远。这十个雇佣兵有条不紊地占据一处地方,对着下面喷出的火焰,每一道都有100多米长,如同10条呼啸飞翔的火龙在船身上飞舞回旋,把那成千上万的七鳃鳗烧焦。 火攻果然奏效,但是情况不容乐观,因为这些七鳃鳗的数目实在太众多了,前赴后继,密密麻麻,比海浪还密集,一波又一波地汹涌着,咆哮着,狰狞着,挣扎着而上。这个场面惨烈得令人肃然起敬。海面上已经堆积起几米高的七鳃鳗烧焦了的尸体,浮在海面上,乌黑一片。 空气之中弥漫着烤七鳃鳗的浓郁的香气。我以前也很喜欢吃烤鳗鱼饭,那真的很美味,虽然现在看到七鳃鳗的面目狰狞恐怖,但是香味还是不断挥发。 游轮加速前进,依然摆脱不了七鳃鳗的范围。看来,在这方圆好几公里都是这些七鳃鳗的区域。在游轮还没有逃离出这一片区域之前,必须要和这些成千上万的七鳃鳗做斗争。火攻虽然厉害猛烈,但是由于数量实在太大,怎么也会有漏网之鱼的,所以已经陆陆续续有七鳃鳗登陆到了甲板上,它们似乎陷入了疯癫的状态,见到人就嘶嘶如同饿蛇一般直扑而来。 我和葵若兰,陆武都拿着巨大的木棒看到就砸。有一条黑色的,个子很大,比我的胳膊还粗大,长约有2米长的七鳃鳗蔓延到了我的前面,扬起了头颅,它的漏斗型的嘴巴张大开来,深不见底,嘴巴密密麻麻的森然的白色牙齿,一轮一轮,一圈一圈地往漏斗的深处延伸。 我如此近距离看着这个密密麻麻牙齿的嘴巴,感觉双腿发软,倒不是恐惧害怕,而是觉得恶心,浑身不适。这种感觉,相信患有密集型恐惧症的人看到密密麻麻的一堆东西时候深有体会。 这条七鳃鳗似乎比较有耐心,没有鲁莽地扑过来,所以我只得握着木棒,紧紧地盯着它。它的嘴巴一会儿闭合收缩,一会儿张开扩大,看得我真的很想一棍打过去把它砸成肉酱。对峙了半分钟,它没有轻举妄动,所以我只能主动出击了。 我的木棒砸过去的时候,没料到它速度居然如此之快,它一下子就扑到了我的木棒之上,螺旋着的线条瞬间就爬到了我握着木棒的手掌处。我反应过来,立刻把木棒抛开,然后身体迅速往后面倒退。 当木棒飞离我的手的时候,这条七鳃鳗的身体也立刻如同一条弹簧一般,弯曲,然后伸直,也分离了木棒,向我的脸部扑过来。在那电光火石之间,我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因为我突然觉得时间突然变得很慢很慢了,我非常清晰地看到七鳃鳗张开的大嘴巴,它的大嘴巴扩张到了极限,就像一朵巨大的喇叭花一般,中间有一个深洞,那一圈一圈的牙齿也不是静止的,随着它嘴巴内部的收缩而每一圈白色锐利的牙齿都在抖动,再里面一点,就是它的身体里面,黑兮兮的看不清楚。我看着这个大嘴巴慢慢地越来越靠近我,似乎要把我的整个头颅都罩住在它的大嘴巴里面,然后把我的头吸走。 在这瞬间,有一支利箭“咻”地一声,从我的右边脸颊擦过,虽然箭身并没有擦到我的脸皮,但是那速度飞快地掠过时候扯出来的风还是把我的脸擦得火辣辣的疼痛。这一支利箭从我的脸掠过,钉入了这七鳃鳗的头颅,然后穿刺而出,将这七鳃鳗带飞了出去。 这一箭是在苍劲有力,这条七鳃鳗少说也有2米长,碗口粗,重量至少也有几斤的,但是这箭居然如此厉害,射中七鳃鳗不说,还把它的身体带飞出去,一直飞出了船外,掉下了海中。 我感激地去看那个箭飞来的方向,我看到在我右边5米远处,有一个穿着雇佣兵服装的人举着弓,正对着我露出微笑。 这个射箭的雇佣兵居然是一个女孩子,她长得很好看,笑起来的时候牙齿雪白雪白的,最迷人的是她笑起来的时候有2个深深的酒窝,非常清纯甜美可人。 她对着我道:“我叫金荷娜!” 金荷娜,听名字,应该是韩国人,我知道韩国人的射箭技术非常高超,以前看奥运会的射箭比赛时候,最后的决赛大部分都是他们韩国人。只是想不到的是,在胡大春的雇佣兵军团当中,会有一个箭术高超的韩国女子。 第116章:恐怖的第四层凶境X手臂手术 金荷娜的中文不是很顺畅,但是日常沟通可以无碍,她站在楼梯处,举着弓箭“唰唰”地从身后抽箭到对准目标射出一支箭,所花费的时间不到2秒钟。而且,她射的那些七鳃鳗是有选择性的,并不是随机胡乱射出利箭。她的目标是那些即将接近人身的那些存在最大危险性的七鳃鳗,因为可以说她站在后面,挽救了不少人免受到七鳃鳗的袭击。 随着七鳃鳗数量的越来越多,闯上甲板上的也越来越多了,它们速度飞快在甲板上见人就袭击,没有火枪的雇佣兵并没有使用枪支,因为近距离用枪会误伤其他同伴,所有人都是用刀剑,木棒。 由于数量众多,所以还是有雇佣兵被七鳃鳗贴近身子且咬到了,在我左边有一个雇佣兵被四条七腮鳗攻击,我赶紧跑过去帮忙,不料有一条泛青色的七腮鳗体型太小,大约只有20厘米长左右,一下子飞跃起来,原本是想攻击他的脸部的,但是雇佣兵反应飞快,为了将伤害减到最低,他右手手肘立刻挥起来,用手臂挡住飞扑过来的七腮鳗。 “噗”一声,七腮鳗的嘴巴吸盘紧紧贴住了这位雇佣兵的手臂。这名雇佣兵是一名欧美人,身材魁梧高大,他的手臂足足有我的大腿那么大,浑身都是高高膨胀起来的肌肉。 他应该也是小看了七腮鳗的威力,认为被咬一下也无妨,不料七腮鳗的恐怖之处,我们才真正开始领略到:七腮鳗的吸盘紧紧咬合住了欧美人的手臂,瞬间它的头居然就穿破了他的防护衣服,进入了很多,我在一旁看到是有一股鲜血喷溅出来,飞洒在空中。欧美人痛得爆了一连串的英文粗口,他左手抓住七腮鳗的尾巴,用力往外面扯,不料这七腮鳗的嘴巴吸盘居然如此有力,他怎么扯也扯不出来,而且每扯一次,他就痛得尖叫一次,破口大骂。 我站在旁边,不知道如何帮忙,因为我不敢去帮忙扯七腮鳗,倒不是说我害怕七腮鳗,而是因为我已经看出来七腮鳗已经紧紧地咬住了他的手臂,我用力扯的话,他会痛苦万分。 费德勒医生跑了过来,拉着欧美人立刻往里面走。 “喂,十三,过来帮忙。”他也叫了我,我只好也跟随着进去,在这种时候,他应该不会突然化身为那个魔鬼医生,还想对我进行美人鱼手术的,因为我确定船上应该是没有活生生的吞拿鱼了。 我搀扶着欧美人进入了船的内间,费德勒医生让欧美人平躺在地上,他的右手已经全部被鲜血染红了,还不断地流出来,现在紧急情况是必须要为他止血。费德勒医生拿出医学工具,吩咐我用剪刀把欧美人右手的衣服剪掉开来。 我接过他递给我的一把锋利的剪刀,小心翼翼地把他衣服剪掉,我说:“能不能我用剪刀把这个七腮鳗剪断杀死了算了。” “nononon——”费德勒医生连忙阻止了我,道:“你没有看出这七腮鳗的头已经深入了他的右手骨头里面了么?你现在去刺激它,会造成更加大的伤害,你赶紧把手臂上的衣服剪掉,我要给七腮鳗打麻醉针,先阻止它停止攻击才行,不然他的整条手臂就毁了。” 我把衣服剪掉了,而七腮鳗的尾巴依然在不断上下拍打着,看起来非常有力。费德勒拿出了一支很细小的针筒,小心翼翼地找准位置,然后把针筒插进了七腮鳗的身体里面,把麻醉药注射入了七腮鳗的身体里面。 费德勒的这个麻醉药看起来非常强劲,不到20秒,七腮鳗的尾巴就逐渐停止了拍打,软软地垂了下来。欧美人的手臂露出来,我倒吸一口冷气,因为我发现七腮鳗的身体的长度的一半已经钻进去了欧美人的手臂当中,目测的话,真的是七腮鳗的头部已经咬到了欧美人的手臂的骨头。 这样一个血洞,现在七腮鳗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费德勒开始救护欧美人,先为欧美人的手臂也注射了一支麻醉针,然后用各种工具想将七腮鳗从欧美人的手臂当中拔出来。没料到,居然还是拔不出来。 我在一旁看得紧张,因为我很害怕麻醉药对七腮鳗过期失去了药效,它会突然苏醒过来的,所以我道:“能不能先把它弄死了再说,万一突然苏醒过来继续攻击怎么办?” 费德勒抬头望着我,他的眼神冷冰冰的,道:“你要杀它,随你便。” 我感激拿着剪刀去剪七腮鳗的身子,起码把它的身子剪断再说,剪刀合起来,我发现很难剪下去,除了坚韧的皮肤在外表之外,还有一条非常坚硬的骨头。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剪得了一点点。 葵若兰这个时候以为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推开大门走了进来,看到我正在剪七腮鳗,道:“得了吧,十三,你那么一点手无缚鸡之力,哪里行?让开,让我来。” “不是的,若兰,我知道你力气大,但是这七腮鳗真的很难剪断——” 葵若兰拿过剪刀,咔嚓一声,居然就将七腮鳗剪断了。 七腮鳗的身体现在还只有一半,因为是钻入了欧美人手臂里面的,所以剩下来的工作,就交给费德勒医生了。 我和葵若兰继续出到甲板上进行和七腮鳗对抗,这一场人鳗大战已经持续了半小时了,虽然除了那个欧美人,其他人员都没有出现伤亡情况,但是继续这样下去,情况会越来越不乐观。 这些成千上万的七腮鳗依然源源不断地攀爬上来船上,并且越来越多。我和葵若兰都抵挡不住了,被这些七腮鳗逼得一步一步往后退。 我突然发现陆武不知道去了哪里,我问葵若兰:“陆武大哥呢?怎么不见他了。” “他比较胆小,会不会躲进船舱里面了?” 我们正关心到底陆武大哥去了哪里的时候,陆武突然从旁边跑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两桶花生油,因为我看到是纯正的花生油,还没有开封的,牌子很耀眼地在那里闪烁着。陆武把花生油打开来,往那些七腮鳗群泼过去。 奇迹发生了,那些香喷喷的花生油倒在七腮鳗的身上,七腮鳗如同遇到了硫酸毒药一般,居然落荒而逃,瞬间哗啦啦地一群好像海水一般全部倒退回去,跃出去了船外,落入水中。那些身上洒了花生油的七腮鳗在地上疯狂挣扎着,身子抽搐了一番之后,一动不动,居然死了。 所有人都将陆武刮目相看,纷纷对陆武竖起了大拇指,陆武反而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跑过去,欣喜地对陆武道:“陆大哥,你怎么知道这些七腮鳗的弱点是花生油的?” 原来,陆武其实隐约记得小时候他看到邻居家的一位大爷被七腮鳗咬伤之后,有老一辈的老奶奶当时说七腮鳗其实是害怕花生油的,要那种纯正的花生油,不能加入太多的杂质的那种花生油。当时,周围的人都笑老奶奶是信口雌黄,没有人相信她所说的话。在刚刚陆武对抗着七腮鳗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老奶奶所说的这个,因此便决定试一试。他去游轮的厨师那里,问要花生油,那个负责游轮所有人伙食的主厨自然觉得荒唐,不肯让陆武将整瓶花生油都带走。 陆武只得拿了一点点花生油出来甲板对着一条七腮鳗进行试验,没料到果然奏效,他飞速跑回去厨房,不理会主厨提起两罐花生油就跑出来了。 七腮鳗恐怖袭击总算暂时告一段落了,我们都松了一口气,大家都躺在甲板上晒这温暖的太阳,感知生命的可贵和美好。 然而,好景不长,这美好的时候没有维持到半个小时,又有新一轮的恐怖事件展开了。 最先发现这个事情源头的是弓箭手金荷娜,她坐在船头用丝巾仔细耐心地清洁着她回收的利箭,然后她看到在右边的海面,有一片金黄色的云层。这金黄色的云层非常漂亮,下面一层是雪白颜色,然后最上面一层由于被阳光照耀着,所以泛起金黄色的边,如同一条蜿蜒的金色丝带,很漂亮。 金荷娜是一个浪漫的韩国人,天生就喜欢白云,所以她把自己的利箭和弓放到了一边,迎着海风,看着这一片美丽的金色云层。白色的海鸥飞翔而过,一切都那么美丽,突然金荷娜却发现了一些不对劲:这一层云,居然在逐渐地弥漫,速度非常快,而且这云层慢慢地汇集成一个人的模样。这种画面太吓人了,她在韩国时候,曾经看过周星驰的电影《功夫》,在结尾处时候,周星驰看到天空之中的云朵变成了一个大佛,充满了禅意。但是,那个只不过是电影,现在现实当中,天空之中一片云朵开始慢慢变成一个巨大的人的形状,那太恐怖太吓人了。 金荷娜看着这一片云,慢慢堆积成一个面容狰狞的人的模样…… 第117章:黑天垂象X柜子里的恐惧 这一片金色的云朵很厚,看起来很柔软如同棉花一般,在天际之处,慢慢地飘荡过来。而且,随着靠近,这片云层越来越像一个坐着在天上的人。 金荷娜确定自己没有产生幻觉,这个也不是海市蜃楼。海市蜃楼是一种因光的折射和全反射而形成的自然现象。它也简称蜃景,是地球上物体反射的光经大气折射而形成的虚像。而眼前的,是实物云层。 在甲板上的其他雇佣兵也看到了这个诡异的画面,纷纷叫嚷着。陆武看着这片云,道:“啊,是黑天垂象,不好了,糟了糟了!”陆武脸上的惊恐表情,我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的剧烈,他脸上的皮肤由于恐惧而好像被皮鞭抽打过一般,不断滑动,好像要破裂开来一般。 “黑天垂象?到底是什么来的,是暴风雨还是什么?”对于这个黑天垂象名词,我是第一次听到。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是一场噩梦,第四层凶境,原来,原来就是黑天垂象——我6岁时候遭遇到过一次,那,那是一场我不愿意再苏醒过来的噩梦……” …… 陆武和陆文那时候还是6岁,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对所有的未知都无所畏惧,充满了探索的*。那时候,海洋还没有被污染,海水是碧蓝色如同一枚巨大的晶莹剔透的翡翠。 陆武和哥哥陆文经常偷跑到海边玩耍,那时候的旅游业还不发达,许多地方还是保留着原始的外貌,民风质朴,没有太多金钱的铜臭散发的气味。那时候,村子中的人每天早晨时候会撑着小船出海捕鱼,中午时候会收网回来。陆文和陆武两个小孩子会在大人结束运输鱼儿之后倒下来的垃圾堆之中寻找一些贝壳以及珊瑚石。 有一次,陆武在海藻垃圾堆之中突然发现了一个宝物。 那是一个看起来很陈旧的古董,一个20多厘米长的大罐子。这个罐子周围有很多花纹,口径小,腹丰且深,胫部内收,大底足。陆武把罐子一下子从垃圾堆之中掏出来,拿在手里倒过来,摇了摇晃,却发现里面并没有海水倒出来。 “可是感觉很重,里面应该是有什么东西的吧?”陆武咕嘟着,凑近罐子口,看了看。但是,由于这个罐子口径太小,看不到里面有什么东西。 陆武想伸手指进去掏一下,立马被陆文阻挡了,骂道:“你干什么啊?” “看不到里面有什么东西,我想伸进去看看能不能摸到什么东西嘛。说不定有什么金币宝藏呢。” “你胡想什么呀!小心里面藏着海蛇,你伸手进去一下子就咬住你的指头呢。” 哥哥陆文的话一下子就把陆武吓住了,他只得把罐子捧在手里,虽然也担心罐子里面是不是真的有海蛇或者什么怪物,但是他也不舍得扔掉这个罐子。他一眼就看中了这个罐子,主要是因为罐子表面有一些很好看的海水波纹,一缕一缕的,好像云朵又像流水。 陆武和陆文回到家里之后,因为家里贫困,他们两人经常去隔壁老奶奶家吃饭的,今天老奶奶家煮了玉米汤,让他们两个也过去喝,所以两人非常开心地跑到了老奶奶家里。 白发老奶奶一看到陆武进屋,不知道为何突然变得和平常不一样,她拿着木拐杖拼命敲着地板,道:“你手上那只罐子,不可以拿进来,赶紧扔回海里,快,赶紧!” 陆武和陆文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他们只是看到平时一向慈祥的老奶奶今天突然变得这么恐怖严厉,一下子就吓哭了,呆呆站在门口,不敢进来,也没有走出去。 老奶奶由于年迈,所以平时行动非常不方便的,但是今天她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以一种非常快的速度跑到了陆武面前,指着陆武手中的罐子,惊恐地道:“这个是黑天垂象罐,是一个不祥之物,里面有鬼,知道吗?里面装着许许多多的死人,赶紧,赶紧把它扔回去海里。” 陆武总算明白了老奶奶说的话,他哭着拿着罐子飞快地跑出村子跑到海边跑到礁石上,用力地把罐子扔向海水里面。当罐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往海面坠落的时候,陆武看到那个罐子里面有东西倾了出来,有一缕黑色的粉末好像青烟一般袅袅飘了一下,然后飘向了远方。 陆武忐忑不安地回到了老奶奶家,老奶奶看到他,严厉地道:扔掉了吗?” “扔,扔掉了……” 老奶奶老泪纵横地一把搂住陆武,道:“对不起,奶奶刚刚吓坏了你吧,对不起,对不起……” 陆武抬起头看着老奶奶,道:“奶奶,那个罐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老奶奶道:“你知道海上每年都会死那么多人吧?有些人出海时候遇到暴风雨,有些人遇到了海怪,都死了,有一些人的尸体会被其他人发现,打捞回来,有一些是腐烂了很久很久之后,被海水带回来岸边,他们都可以回来故乡……可是,有一些人死在了海洋里,却回不来,所以,他们就变成了厉鬼在海洋里飘着飘着,而那个罐子,黑天垂象罐子,就是收集这些厉鬼的灵魂的……” “可是奶奶,你不是说他们很想很想回到故乡么?既然他们被装在了罐子里面回来了,那我们不是应该埋了他们吗?” “不一样啊,他们在海洋里飘荡了不知道多少年,十年,百年,甚至有一些可能已经上千年了……它们在海洋里被深海染得太久,已经变得阴森可怕,是带来厄运的。” 那一天之后,村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第二天的时候,灾难发生了。 黄昏时候,陆武和陆文在沙滩上捡海螺。陆武看着天空被夕阳烧成一片血红色,对哥哥陆文道:“哥哥,你看那片云,是不是好像一座火焰山?” “你又没有见过火焰山,你怎么知道像火焰山?” “村口故事大王孙爷爷不是经常说孙悟空三借芭蕉扇的故事嘛,里面的火焰山就是有火烧着的,红彤彤的。这云朵好像好像呀。” “我看着不觉得像火焰山,我觉得更加像一个佛祖呀,你看,那个大腿坐着,那个圆圆突起来的是头,那个是双手,他是这样坐着的。”陆文对着海面远方的那一片云层,做起了一个坐着的姿势。 “我就觉得一点也不像人”,陆武说,“是像山吧,是人的话应该有眼睛和嘴巴才像人的。” 陆武的话刚刚说完,突然他发现这一片云层真的是越来越像一个人了,甚至是出现了眼睛和嘴巴,鼻子……越来越清晰。 “怪物,是怪物。”陆武和陆文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恐怖画面,吓得拔腿就往村子里跑。他们拼尽了全身的力气跑回家,妈妈不在,妈妈去镇里摆卖鱼儿了,他们害怕不敢留在家里,于是便跑去了邻居老奶奶家。 老奶奶正在家里编制着毛衣,看到陆武和陆文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来,责怪道:“喂喂你们两个小猴子,和你们说过了,不要跑得太快,磕到了怎么办?” “奶奶,我们刚刚看到海面上有一朵白云长得好像一个人,好害怕……” 老奶奶一听,面色大变,道:“你们说什么,小孩子可不要胡乱说话。” “真的,不骗你,奶奶,你可以出屋外看看,好大的一堆云呢,好像一个人的。” 老奶奶微微颤颤地走到了门口,站在屋外仰头看着天空,海风将她的白发吹扑起来,她的皱纹好像海蛇一般在不断蠕动。 “黑天垂象,黑天垂象……” 陆武和陆文在老奶奶身后,听到的就是这样一句话。老奶奶飞速转身,推着陆文和陆武往屋子里面跑。 老奶奶将陆武和陆文带到了最里面的一间小房子,把陆武和陆文塞进了一只黑木衣柜子里面,把柜子门关上,然后锁上了。 “奶奶,干什么,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奶奶透过柜子的缝隙,对着里面的陆文和陆武道:“你两个小猴子给我听住了,一会儿无论如何,都不要出来,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不要发出任何声音。陆文你是大哥,你一定要好好看顾着陆武,知道么……” 没有登陆文和陆武回答,老奶奶就离开了这个房间。陆武吓得一直在哭,他第一次遇到这样子的事情:“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那个天空的怪物要来找我们,吃了我们,所以……” “你别哭了,没有听到奶奶说么?不要吵,被发现就真的抓你去吃了。” 陆武和陆文躲在黑暗的柜子里面,听到外面发出了一种台风肆虐过的声音,似乎是有猛烈的台风吹过来了,然后风声之中传来了老奶奶喃喃自语的声音,好像念着什么咒语一般的东西,然后是老奶奶撕心裂肺的哭声。 老奶奶一直在哭,好像在苦苦哀求着谁,放过可怜的孩子一般,老奶奶的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撕心裂肺,到后来就不见了…… 柜子里面的陆武和陆文吓得差一点晕过去,特别是陆武,一直在抽搐挣扎,陆文紧紧地用手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发出任何的声音来,因为他听到了,外面有什么东西进来了—— 第118章:死老鼠X奶奶熬制的汤 “这一生当中,我们每一个人都会出现过恐惧的情绪,即使你再胆大包天,肯定会出现过,例如你害怕某一件物件,某一件事情。恐惧,是一种人类及生物心理活动状态;通常称为情绪的一种。恐惧是因为周围有不可预料不可确定的因素而导致的无所适从的心理或生理的一种强烈反应,是只有人与生物才有的一种特有现象。其根本目标是生理现象消失,即死亡。” 中医院医师,阮得风微笑着,娓娓道来:“不过,人类的大多数恐惧情绪是后天获的,而不是先天性。恐惧反应的特点是对发生的威胁表现出高度的警觉。如果威胁继续存在,个体的活动少,目光凝视含有危险的事物,随着危险的不断增加,可发展为难以控制的惊慌状态,严重者出现激动不安、哭、笑、思维和行为失去控制,甚至休克。恐惧时常见的生理反应有心跳猛烈、口渴、出汗和神经质发抖等,在恐惧反应中的肌张力、皮肤导电性和呼吸速度的增加主要与肾上腺素的功能相联系,而愤怒的表现特征则主要与去甲肾上腺素相联系。” 阮得风那时候和我解释恐惧的因素,现在适合于6岁那年遇到过的黑天垂象诡异现象的陆文陆武身上。内心深处的恐惧如同一个黑洞,从最初的一点点,逐渐扩张,越来越大,如同裂谷深处的深渊,深不见底,黑暗无边。 透过柜子的微小缝隙,陆文看到屋子外面不断有白色的光在闪亮着,白光亮起来的时候,会同时出现一些黑色的阴影在不断晃动,就像是风吹动大树枝桠摇晃时候不断出现的阴影。陆文亦是害怕的,他害怕得双腿也在不断抖动,紧紧捂住弟弟陆武嘴巴的手其实也是在不自觉地抖动。他和陆武都已经没有力气站着了,两人都蹲下来,如同受惊的两只猫咪,蜷缩在窄小的木柜子里面。 木柜子里面没有衣服,只有一张薄薄的床单,散发出一种木头糜烂的阴暗气味。陆武一直紧紧地抱住哥哥陆文,他的手抓得陆文感觉到了疼痛,但是这些疼痛相对于恐惧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白色光亮越来越亮,似乎有什么东西进来了。是的,陆武陆文都听到了房间原本被老奶奶锁好了的门现在被某些东西打开了,这个东西走了进来。他的脚步声很沉,好像一个非常沉重的大物走着时候才会发出如此沉闷的脚步声有。 同时,陆武和陆文都闻到了一股非常刺鼻的味道。这种味道对于生活在海边的陆文陆武来说,并不陌生。那是一种刚刚打捞起来的海藻的味道,只是房间的这股海藻味道更加浓烈,就像是一堆海藻被用力搓烂之后发出的辛辣味道。 这个东西在房间里走着,走着,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靠近。陆文和陆武吓得不敢再靠近柜子的缝隙看,而是低着头,把自己的身子尽量往后面靠,内心默念着赶紧过去赶快过去。 白色光亮,黑影,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反正陆文和陆武两个孩子是睡着了,由于过度的惊吓劳累,睡着了。 待到他们苏醒过来的时候,是被人们的嘈杂声惊醒过来的。陆文和陆武好像睡了一个漫长的觉,做了一个恐怖的噩梦。现在,柜子门被人撬开来了,他们看到的是妈妈哭着的脸以及周围人的脸。 妈妈抱着他们两个,陆文看到了亲人,恢复了平静,他环顾四周,看到的是有其他叔伯拿着扫把在扫地,地板上有一只黑色的老鼠。这只黑色的老鼠以及死掉了,它的后半身是没有的,被什么东西完完整整地切割开了,奇怪的是那里看不到血液,看不到内脏,这只黑老鼠好像全身已经僵硬了一般,被切割开来之后,切口也是平平整整的。 从老奶奶家出来,陆武陆文才看到,老奶奶的家已经只剩下一些断壁残垣,整个屋顶都不见了,剩下一片废墟。很久之后,陆武听村子里的人说,是一股龙卷风席卷了村子,只是恰恰好就是席卷了老奶奶家,只有老奶奶家被摧毁,其他地方都完全完好无缺。而老奶奶,却不知所踪,彻底消失了。他们寻找了很久很久,也没有见到老奶奶,村子里面的人都说,老奶奶是被龙卷风卷走了,去了天上当神仙。 只有陆文和陆武知道,老奶奶是为了救他们两个而遇害的,老奶奶不知道去了哪里,再也看不到她了。在后来成长的日子,陆武经常会梦到老奶奶,在梦中,老奶奶熬好了鲜美的鱼汤,海带汤,贝壳汤,呼唤他过来喝汤。陆武跑过去捧起大碗就喝,被老奶奶打手,责怪说:“去去,赶紧洗手去,刚刚肯定又和小文子去海边玩沙了吧,手脏着呢,赶紧去洗手,不然一会儿喝了汤肚子疼又说我的浓汤不卫生。”陆武跑去洗了手,回来美滋滋地喝汤。老奶奶在一旁心满意足地看着他,问:“小武子,奶奶喝的汤好不好喝呀。” “好喝,好喝,奶奶煲的汤是全天下最美好的汤了。” “胡说八道,撒谎,你个小屁孩村子都没有出去过,哪里知道天下的其他汤好喝不好喝呢。”老奶奶装着很生气似的,却是满心的欢喜“喜欢就多喝一点,你呀,瘦的好像个猴子似的,一点也不长肉。男孩就是要肥一些才好看。” “嗯,那我还要再喝一碗。”陆武于是又捧着大白碗喝了一碗,老奶奶则是在一旁,怜爱地看着陆武,右手摸着他的头,轻轻的,温柔的,像对自己亲生孙子一样。 “那你将来长大了,会不会对奶奶好呀?” “当然啦,等我长大了,我就赚很多很多的钱,帮奶奶建一栋大大的房子送给奶奶住。” “哈哈,年纪小小却这么油嘴滑舌的,好好,那奶奶一定努力好好活着,等我的小武子长大了帮奶奶建一栋大楼。” …… 陆武回忆起来他的陈年往事,他已经哭了,泪水一直在流淌,他说:“三十多年过去了,我其实一直很想很想见她一次,只是想好好对她说一声谢谢。我知道的,她肯定已经不在了,只是,真的很希望可以见到她啊,和她说一声,谢谢……” 我和葵若兰都非常感动,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如此刻骨铭心。 那片金色的大云,已经越来越接近了。难道这真的如陆武所说的,是黑天垂象,又有一场恐怖的龙卷风袭击而来?为何云层会形成一个人的模样? 茫茫大海上,如今黑天垂象再次降临。胡大春明显也知道黑天垂象,他让所有在甲板上的人全部回到船舱里面,游轮全速前进。 我们进入船舱,我透过玻璃窗,看着天空的白云,因为我实在非常想知道到底云层中的人影到底是如何形成的。这和葵若兰小时候在飞机上看到的云层里面的婴儿不同。这云层虽然呈现出人的模样,但是实质依然是云朵。 而葵若兰1997年看到的云层中的婴儿却是真实的一个人的婴儿。 我仔细看着云层,突然发现了一个奇特的现象:云层之中有许多黑色的鸟儿在飞翔着。这些黑色的鸟群在云层边缘飞翔,从目测距离可以推测这种黑色的鸟儿体型非常巨大,每一只起码有两米多,张开黑色的翅膀,看起来就像一只怪物在天空中飞翔。我借来高倍望远镜,终于发现了黑天垂象的秘密:这一群黑鸟嘴里含着一些暂时还不明白的物质。它们对着这一片云层吐出那些物质,然后云层产生了变化:这群黑鸟居然可以对云层进行改造,如同雕塑家一般。 这里面涉及到一个不合常理的科学知识矛盾,因为云层从我们地面上来看的话,是一块一块,好像固体一般一动不动。但是实际上,它们是稀薄的,是会不断涌动的。要让一片云层维持着人形,需要这些鸟不断去“雕刻”。它们靠的就是它们吐出来的那种奇怪物质。 白云越来越靠近了,但是我暂时还没有看到有龙卷风的迹象。云层越来越靠近,很快就铺天盖地笼罩住了这片海域。白色光亮不断闪烁,是雷电以及不断产生的静电。游轮里面很多仪器仪表都开始失灵了。 胡大春下了命令,道:“所有人待在船舱里面,只要不出外,可以安然无恙。”我和葵若兰突然发现陆武又不见了。 “不好,十三,他跑出外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还不是因为他过去经历过一次这样的事情!”我和葵若兰没办法,只得出去找他。从船舱出来,外面一片迷茫,好像大雾弥漫时候的早晨。“陆大哥,你在哪里?赶紧回来!”我和葵若兰在茫茫大雾之中寻找着陆武。 葵若兰听到了一些声音,“在那里,我听到了,陆大哥在船头!” “你终于又回来了,我等了你30多年了,你终于回来了,你把我的老奶奶还给我,我现在就来见你,你把老奶奶还给我!这么多年,这是我的一个阴影,但是我现在终于可以出来鼓起勇气面对你了!老奶奶,我在这里一直等着你……” 第119章:恐怖的迷雾X玲珑骼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都突然变得软弱起来,变得小心翼翼,而反而比不过孩童时候的肆无忌惮,勇往直前?越是悲伤的故事,越是不肯去面对,而是选择逃避?我们年龄增大了,却真的变得越来越软弱了么? 陆武一直在哭着,他对着静电闪烁的白亮深处,跪在地上,哭着说:“奶奶,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那时候年纪小,觉得你对我们的好,是理所当然的,一直心安理得地接受你对我们的好,从来没有对你说过一声谢谢,可是逐渐长大之后,我才发现,你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只是我们的一个邻居,你完全不必要如此对待我们,你甚至为了我们而牺牲了自己,而我们还来不及对你说一声谢谢。奶奶,如果你真的回来了,求你出来见我一下吧,我只想亲口对你一声谢谢。我终于鼓起勇气来肯面对了。” 我想过去把陆武拉回来,因为我害怕云雾当中的雷电会把陆武吞噬掉。但是,一旁的葵若兰把我拉住了,她望着陆武的背影,道:“我们不要去打扰他,十三,每个人都有一段黑暗的过去,一直不肯去面对,就像我这么多年以来一直不肯去面对1997年那场空难,难得他现在终于出现了机会能够让他鼓起勇气去直面自己的过往。我们不要去打扰他,我们在一旁守护着他就好了。” 陆武跪在甲板,面对着船头,那里不断吹来猛烈的风,白色的亮光越来越亮,云层浓雾越来越厚。突然,云雾当中,在半空之中,逐渐清晰地浮现了一个人影。那是一位佝偻的老人,很矮小。 我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我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葵若兰,你有没有看到,在云雾当中,好像悬浮着一个人……” 葵若兰也看到了,道:“不,十三,你看到的不是幻觉,是真的,我也看到了,是老奶奶,老奶奶显灵了……过去了三十多年快四十年了,老奶奶不可能还活在世上的吧,起码有100多岁了……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发生的事情都是不符合常理的!” 我也觉得这难以解释,但是我就是觉得这样挺好的,就当真的是老奶奶显灵好了,三十多就快四十年过去,这位慈祥的老人,终于出现了,接受再见到她照顾了六年的陆武。 陆武看着云雾之中的老奶奶,一边哭一边笑,跪在地上不断叩头,他说:“奶奶,谢谢你,你终于肯见我了。对不起,对不起,谢谢你那6年对我们的照顾。” 云雾当中的老奶奶,她仁慈的笑容露在脸上,就像她看到了长大成人的陆武,心满意足地感觉到了幸福。 为人父母,最幸福的事情是什么?不是孩子能够如何成龙成凤飞黄腾达,而是孩子能够健健康康的成长,这就足够了。 老奶奶的身影渐渐消失,终于变得稀薄透明,然后消失了。陆武站起来,往老奶奶的方向扑过去。“奶奶,不要走,奶奶——” 我和葵若兰飞快跑过去,因为担心他会否从船头跳下去。葵若兰速度非常快,一下子就把陆武拉住了。 “你干什么,放开我!” “陆大哥,老奶奶已经听到了你的感谢了,心满意足地走了!这里太危险,我们赶紧回到船舱里面!” 陆武清醒过来,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赶紧道:“啊,你们怎么也出来了,快快,我们赶紧回去!” 三人飞快往船舱口跑去,突然,陆武停止了脚步,他道:“是他,他出现了!”甲板上,云雾中,传来了一个沉闷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走的很慢,但是声音很响亮。陆武道:“这声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得了。是他,害死老奶奶的怪物,他终于又回来了。十三,若兰,你们先进去。我要留在这里为奶奶报仇!” “别傻了!赶紧——”我还没有说完,接下来我就变得沉默了。因为在我们走向船舱口的路,已经被一个黑色的东西阻挡住了。 这个有两米多高的黑色怪物,正是我用望远镜看到的那些能够“雕塑”云层的黑色怪鸟。 “鹏鳐!是鹏鳐。”葵若兰认得这个黑色的怪鸟。鹏鳐我曾经听过这个名字,但是一直都是以为是古籍当中神话故事才记载有,所以我觉得鹏鳐应该只是古代人捏造出来的神话怪兽。但是,想不到眼下居然真的遇到了鹏鳐。 鹏鳐的羽毛全部是乌黑,我们之所以认得出它就是传说之中的鹏鳐,是因为它的嘴巴下面吊着三颗三种颜色的肉瘤,一颗是红色,一颗是绿色,一颗是黄色。这是鹏鳐最大的特征。 陆武身上佩戴着一把军刀,是之前和七腮鳗搏斗时候从船舱里面拿的,之后一直佩戴在身上。 他拔出了军刀,指着鹏鳐道:“当年你袭击了我们,现在我长大了,我要为被你杀死的人报仇。” 鹏鳐看着我们,突然尖叫了一声,然后突然张开巨大的黑色翅膀,拍打着巨大的翅膀,腾空而起,一下子就消失了。 然后我们听到很多翅膀拍打的声音,啪啪地响起来。 云雾逐渐被带离,缓缓地离开了海域,往天空中飘。我们站在船头上,看到那片云层,无限感概。 这一次,不知道为何黑天垂象并没有带来毁灭性的破坏,也许,真的是老奶奶在天之灵保佑可我们呢? 我们回到船舱,胡大春脸色凝重,他正拿着一个罐子在仔细观察着,这个罐子正是小时候陆武见过的,黑天垂象罐。 “果然,这个黑天垂象罐子是可以带来灾难的。” “看来你也见过这个罐子。实际上,这个罐子的学名叫玲珑骼。” “玲珑骼?” “是的。在中国古代宋朝开始就已经有了玲珑骼的记载,而我在埃及探险的时候,在金字塔也发现了关于玲珑骼的记载。也就是说,这个东西是全球性的东西。” “我小时候听过它的故事,我的奶奶告诉我,它是放在大海里面收那些死在海里的冤魂的,里面还多鬼怪。刚刚的黑天垂象就是因为它的原因。” 胡大春微笑着道:“这个不对,你小时候遇到的事情那只是偶然,碰巧,玲珑骼和黑天垂象的发生,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如果是一定有关系的话,那应该倒过来说,是黑天垂象发生时候,会带来玲珑骼。” 根据胡大春的说法,原来黑天垂象发生的时候,往往会在现场会发现玲珑骼。也就是说,并不是玲珑骼会引来黑天垂象,而是当黑天垂象发生的时候,会带来玲珑骼。 “这个玲珑骼,到底有什么作用?” 胡大春道:“里面装有鹏鳐最喜欢的食物。也就是说,玲珑骼说穿了其实只不过是一个装饲料的器具罢了。” 事情变得越来越奇怪了,一生都在探险以及追求刺激的胡大春果然为我们带来了开阔的视觉。 胡大春继续道:“其实我在埃及开罗以及墨西哥都遇到过黑天垂象,第一次的时候我发现到了玲珑骼的存在,但是那时候我并不在意。我只是以为是埋在地下的玲珑骼刚刚好被龙卷风吹起出来的罢了。但是,第二次在墨西哥我又遇到的时候,居然再一次发现到了玲珑骼。我就开始注意了,所以我可以去调查了一下关于黑天垂象的发生,我才知道,每次出现这个灾难的时候,肯定会有玲珑骼的出现。后来经过我的多次调查发现,这个玲珑骼的确是鹏鳐食物的器具——我们都应该知道,如果你养过鸡鸭,有饲料器具的出现的话,必然就会有主人。所以,我曾经对这个饲养鹏鳐的主人非常感兴趣,我花了3年的时间去追查这个神秘的主人,但是后来我放弃了,因为我觉得这个主人压根就不是正常人类。 ——因为,如果是人类,不可能不会被我胡大春调查出来。我确信他是神,或者是虚无,最科学的解释的话就是外星人。” 我们默默地听完胡大春的话,觉得这个世界之大,的确是有太多神奇的东西了。胡大春把玩着玲珑骼,继续道:“我曾经动用了美国最先进的检测实验室来对它里面的物质进行检测,却发现不到里面的东西。里面原本应该是装着食物的,鹏鳐这种传说中才会出现的怪鸟的食物,可是里面却找不到一点点。我有点想不到的是,我已经放弃了继续调查,没想到这一次进行【龙坟宫】的调查,反而遇到了它。随缘吧,不去强求了。” 我道:“我们刚刚在甲板上近距离遇到过鹏鳐,差一点就被它袭击了,但是它很奇怪反而很害怕我们似的,突然张开来翅膀飞走了。” 胡大春道:“不,鹏鳐,其实是一种非常善良温柔的鸟儿,不会去袭击人,伤害人。” …… 游轮继续航行,第五道凶境,最后一道障碍却迟迟不见出现。或许已经出现了,我们却不知道罢了。我和葵若兰、陆武回到休息室休息。将一件心事解决了之后,陆武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他说:“呵呵,十三,非常感谢你,如果不是出海这一次,我根本不会遇到奶奶,亲口向她说一声谢谢。” “其实老奶奶是自愿去保护你们的,所以你不必要自责。” “嗯,我知道。可是——”陆武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他道:“不对呀,如果按照胡大春这样子的说法,老奶奶到底是怎么消失了的?那时候出现在房间的应该就是鹏鳐,可是胡大春说了,鹏鳐是最温柔的鸟。我相信他的话,那么老奶奶到底遇到了什么为什么会失踪了?” “黑天垂象带来静电以及可能会刮起龙卷风,被龙卷风吹走了。” “可是,我非常清楚地记得,当我和哥哥被大人们从衣柜里救出来的时候,我看到地面上是有一只死老鼠的。那只死老鼠的样子太奇怪了,所以我一直记得很清楚。它是被好像一种光线切割了一半,但是奇怪的是内脏并没有流出来,如果鹏鳐是温柔的,那么那时候,肯定是有其他东西伤害了老奶奶——” 第120章:金荷娜,希澈X第五道凶境 我们都不知道老奶奶房间内出现的那只神秘的老鼠是被什么东西杀死的,是否和老奶奶不见了有没有关系。 根据陆武所说,他们在房间内的柜子里面是听到了老奶奶凄惨的哀求声音的,也就是说老奶奶是面对着一个东西。但是,这个东西可以有两种解释:第一,就是鹏鳐鸟,虽然鹏鳐是温柔的鸟,不会袭击人。但是,由于老奶奶并不知道鹏鳐,看到如此恐怖的鹏鳐以为是怪物,所以苦苦哀求。第二个是另有一个凶狠的怪物,我们暂时还不知道的怪物。 陆武道:“也罢了,至少,我看到了奶奶。”对于老奶奶的身影出现在云雾中的这种现象,私底下我和葵若兰讨论过。我们都不相信真的是老奶奶显灵,葵若兰说这是一种物理现象,光的折射。我们能够看到人,是因为光折射在人身上。有可能是某些特定的因素,将老奶奶旧时的影像保留下来。 游轮在大海上航行,【龙坟宫】依然还没有出现。我有些心急了,之前由于一直发生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导致没有时间静下来。人一旦静下来就会多想,我在想着陈秋阳,他已经失踪了那么多天,在【龙坟宫】里杳无音讯,万一其实他真的是已经遇险了呢?我们这样继续上刀山下火海地去救他,真的值得么?我开始出现了动摇。 “没事的,十三。”葵若兰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 金荷娜突然经过,我赶紧走过去对她说了一声迟了的“谢谢。” 金荷娜笑着道:“朱先生你真是绅士,不客气。大家都是一条船上。”金荷娜看看我,笑着继续道:“朱先生,你好像我一个朋友。” “是吗?” “是的。”金荷娜脸上流露出淡淡的忧伤,雪白面容上那一双乌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惹人怜爱。她一定是想起了一些往事。这一段往事散发着薄荷的清新味道以及雨后丁香的忧伤。 而现在,金荷娜说我长得非常像她的前男友,那个背叛了她的男人。 葵若兰道:“十三的样子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国男人,没有一点韩国人的味道。金荷娜,你可不要因为他长得像你的男友而有什么报复行为哦,他是朱十三,我的社长。” 金荷娜微笑,道:“这个我当然知道啦,他已经是过去式了。”金荷娜话虽然这样说,但是我还是觉得她看我时候,眼神怪怪的。 我去餐厅吃饭的时候金荷娜经过我的身旁,对我说:“十三,一会我在船舱后面等你,我有事对你说。” 吃完饭后,我独自去了船舱后面。这一处地方没人,很安静。我去到的时候,金荷娜已经站在那里,她换下了那套军装,穿上了一套雪白的纱裙,如同女神一般漂亮。 我走过去,道:“你找我有事吗?”金荷娜没有说话,她突然扑过来,一下子就抱紧了我,然后她的嘴巴如同暴雨一般落在我身上。 那些雨点都带着一种百合一般的熏香,令人迷醉的香味。 “你,你……不可以这样……”虽然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金荷娜如此反常的行为还是让我无所应对,我必须要首先挣脱开来才行。 “希澈,我其实还很爱你的,我很想你,时时刻刻都在想你,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原来金荷娜还真的把我当做了她的那个前男友,我说“你不要这样,金荷娜,我是朱十三。” “对不起,对不起,希澈,我其实还是爱你的,即使亲眼看到了你的背叛,亲手杀了你,可是其实我一直非常后悔,希澈,你原谅我好吗?我真的好想好想你再进入我的里面,这个世界,只有你的才可以填满我,求你了,希澈,对不起……” 我大吃一惊,原来金荷娜是杀了她的前男友的…… 那年冬天,风在吹着。她从国家队请假回来,看到的却是他和另外一个女子在床上用力地运动着。他那么有力地在那个女子的世界中进入去又退出来,进入去又退出来。每当他进去她的世界里面的时候,她都忍不住叫起来,很放肆地叫,她的声音那么大,因为他的力气那么大,每次进去都是那么有力,那么粗暴。如同凶猛的野兽,闯入那一片黑漆而迷人的山谷之中。他的孔武有力,将她的山谷震破裂,汹涌的水流从山谷深处喷发而出。如同春天来了,山谷的溪流流淌而出,她变成了一只蝴蝶,在充实而颤抖的梦境中展翅高飞。他那么巨大,将她的山谷填充得没有一丝的缝隙,而且直直抵达山谷的深处。她如此爱他。可惜,在她进入国家队集训的时候,他却背叛了她。她一怒之下,掏出利箭,对着那两个正在攀上高峰的二人射出了一支利箭。一支利箭从他的背脊穿过他的胸膛,然后又进入她的心脏。两个人,死之前都是在一起的。她被逮捕起来,后来是胡大春将她救出来的,她也成为了胡大春的手下。 …… 她已经完全是陷入了疯癫的状态,我只好不客气了,用力摔掉她的双手,然后用力将她往后面推出去:“我说了我不是希澈!你清醒一下好吗!” “不不不,求你了,不要这样子对我。” 金荷娜又要用力再次把我抱回来,我赶紧溜开了,我头也不回地走。等我走出2米多的时候,后面金荷娜冷冷的声音响起来:“站住。” 我转身,看到穿着雪白纱裙的女神金荷娜拉着弓箭对着我,她说:“你再走一步,我的利箭立刻会刺穿过你的心脏。我的箭术如何,你应该了解。” 我道:“金荷娜,你明明知道我并不是你的前男友,你为何如此疯狂?” 金荷娜的眼神如同两枚钉子,紧紧地钉住我,道:“我不理,我知道你并不是希澈。希澈已经不在,既然你长得像他,那么我就有机会追求你。” “我感谢你的厚爱,但是我不喜欢你,我也不是希澈。” “十三你知道吗?我们韩国,从来都是男权横行,女人在家庭是没有地位的。男人可以像对只猫对只狗一样对待自己的女人。我金荷娜偏偏不信这个,我只是一心想要冲破这个束缚。所以,我金荷娜看中的男人,我绝对要抢到手。” “如果我拒绝呢?” “我得不到的话,我就会亲手毁灭他。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不可以得到。如果我得不到你,我必然会杀了你。” 她的语气正经八斗的,没有一丝的开玩笑的语气。我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尼玛的心理变态!” 但是我不知道如何处理眼下这个难题,如果我再移动一步的话,金荷娜的利箭是真的会飞射过来直直射穿我的心脏的,一想到那么冰冷的箭头穿破柔软的心脏,不禁颤抖。 可是如果我不走的话,我可不想就范于她的女权主义之下。在这危急关头,又发生了一件大事:第五层凶境终于出现了。 游轮的警报响了,而且是连续不断地响着,看来是最危急的一次。听到警报响起,金荷娜立刻变了另外一个人,不再理会我立刻跑了。这个韩国女人转变的有些令我吃惊,但是我也没时间去理会这些事情了,因为我跑到船头的时候,我看到了第五道凶境。 第五道迟迟不肯来临的凶境终于降临了:在船头前方一公里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这个漩涡到底有多大? 我无法目测得出来,我只能说这个漩涡无边无际,我的视觉范围内都是这个漩涡的弧度,就像前面的海洋全部都是突然陷下去了一般,而且我看不到这个漩涡到底有多深。游轮发现这个漩涡的时候,已经进入了漩涡的引力里面了。 整个天地之间都是海洋的咆哮,黑色的海水迅速地旋转着,呼啸着,天地间突然黑暗了下来,就像突然到了夜晚一样。 后来我发现并不是天上的太阳被乌云遮住了,而是我们的游轮已经进入了漩涡的里层。我看到四周的海水高高的耸立起来,如同一片几千米的黑色山脊一般围绕着我们。 这个漩涡就像一个电饭煲的煲,而我们的这艘游轮就像电饭煲内的一粒米。游轮还在漩涡的边缘随着海水的旋转而不断往下面移动。这种四周铺天盖地都是海水如同山峰一般围绕包裹着的感觉震撼得我已经忘记了害怕。 那种震撼感让我觉得人类在大自然面前真的是渺小得如同一粒砂砾。 葵若兰跑过来把我拉回来船舱,道:“十三你还愣着干嘛!还有心情在欣赏海水啊!赶紧回来穿救生衣!这船即将被海水拖到海底了!” 我一边跑一边道:“海底,是海底,这个巨大的漩涡是把我们拉到【龙坟宫】!” “谁知道呢,这么巨大的漩涡,说不定我们还没有到达【龙坟宫】,这船已经被撕碎成粉末了。” 我们进入船舱,穿上了救生衣。胡大春面对这种大自然的坟墓,依然面不改色,冷静异常。 他在非常冷静的指挥着船长如何驾驶着游轮顺着漩涡的方向航行,以避免整条船被漩涡掀翻。 第121章:到达龙坟宫X第三个秘密 在游轮顺着漩涡的流向航行着的时候,游轮基本上是和水平方向是呈现30度角,也就是说,整个游轮是侧着身子在海水之中航行着的。 “船身右侧发现有一条巨大海怪!”有人发出了警报。在游轮右侧,海水如同山峰,但是在海水中,出现了一条巨大的红色章鱼。我不知道是否就是在魔鬼岛拉走了美人鱼的那一条章鱼,但是非常确定的是它们都是同一个品种。这一条海怪也被漩涡卷了入来,而且由于我们的游轮和海怪都是同时随着漩涡的扯力动着,所以游轮和海怪处于相对静止的形势,游轮无法拜托这条巨大的大海怪。 而且,红色章鱼正缓缓的越来越接近游轮。 胡大春对船长道:“立刻减速,避开和海怪的相对静止位置。” 船长没有立刻执行,他反驳道:“这样子做太危险,虽然避开了海怪的攻击,但是随时会被这漩涡撕碎,有着更加严重的破坏。” “我是这条船的主人,你必须听我的。” “我是船长……” 在这个争执短短的几秒钟,章鱼的一条触手突然穿插过来,一下子搭住了游轮的桅杆,原本保持好的平衡一下子被打破了,游轮突然像湍流之中的一叶芦苇,被一个巨大的浪花打过来,一下子失去了控制。 天翻地覆,我被震飞得跌飞在座位下面,然后又飞出去,我晕厥了过去。 当我苏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这一片草地非常漂亮,迷人,颜色是绿中带着一丝丝荧光的蓝色。所以远远看过去,这一片柔和的草地如同一张一望无际的蓝绿色的毛茸茸的地毯。 我站起来,我看不到四周有海洋的痕迹,也不是在海底,因为看到天空是清澈的蓝色以及有几缕纯白的云朵。四周,是草地以及远方有隐约的山岚。 “葵若兰,陆武,你们在哪里?可否回应一下我?” 我用尽了最大的力气呼喊了几声,但是除了我的声音之外,没有其他人的回应。我找了找,发现手机还在,连忙打开,但是发现没有任何的信号。这里是地狱么?还是【龙坟宫】?可是,龙坟宫不是应该在海底的么?这里看起来是陆地,或者一个荒岛。我往前面走了十几分钟,发现这片蓝绿色的草原辽阔得超出了我的想象。 “他们被海水冲刷到了其他地方,应该都没有死。”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我身后传过来。我转身,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刀疤伦出现在了我的身后。我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刀疤伦,这位胡大春的雇佣兵1号。 在魔鬼岛他背叛了胡大春,向我发出了邀请,但是我没有答应。胡大春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并没有处置刀疤伦,也没有阻止他的离开。现在他却出现在这奇怪的岛上。刀疤伦的光头在阳光下显得非常耀眼。 我问他:“你怎么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你们一直要来的目的地,【龙坟宫】。” “【龙坟宫】?这里居然是传说中的【龙坟宫】?” “是的,当然了,如果确切一点来说的话,应该是我们前方的那座山。那座山,才叫【龙坟宫】。” 我一直以为,【龙坟宫】是在海底的,以一种隐蔽而神秘地存在。想不到原来居然是在一座荒岛上。那么,那个恐怖的海神,就是在这座山上了?还有陈秋阳,他是不是就在那座山上? “不必要怀疑我的话,我没必要欺骗你。我之所以知道那座山峰就是【龙坟宫】的原因,其实就是那个魔鬼岛b的铁屋那个神秘铁盒里面藏着的信息告诉我的。”刀疤伦提到这个,我突然又想起来他说铁盒里面藏有和我有关联的秘密。 “现在我们都到达了【龙坟宫】,大叔你可否告诉我,到底和我有关的是什么事情?” 刀疤伦面无表情,他从口袋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我。我生怕他又突然改变主意,所以飞速伸手接过了照片,拿来一看。 当我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我内心的感觉怪异到了极点。我无法用文字形容我此时此刻的感受。照片上,我坐在一张冷色的金属椅子,而在我的左右两边,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朱涭灵,另外一个人,穿着整套非常正式的西装。他的脸包裹着厚厚的纱布,纱布只露出两个眼睛,但是纱布上面画着一条青蛇的图案。 这个纱布西装男和青蛇组织有关系!虽然他整个脸都包裹着诡异的纱布,但是他的身材比朱涭灵要大很多,身材已经发福,从身材可以推断他是中年人。 整张照片的背景是一间露天的咖啡室,因为背景有一座青色的大山,照片上的那个坐在中间的人的确是我,不会是其他人假冒的,因为那种神情我自己太熟悉了。可是我记忆之中,从来没有记得我接触过朱涭灵和那个纱布西装男。 这张照片是不是p过的?但是仔细观察,又不像。朱涭灵我的确是遇到过但是那次在雷公旅馆,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更别说是拍照了。 “你看看这张照片,你是坐在他们中间的,这证明了你在他们当中,是地位最高的一个。这两个人对你的神情,有着卑微的害怕感。就像是你是一位国王,而其他两个人只不过是你的下官。” 我已经完全混乱了。我道:“我不知道这张照片是怎么得来的,但是在我的记忆当中,我从来没有和他们合照过。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两个。这个人,我只能解释为是我的双胞胎。” 刀疤伦道:“最先的时候,我也是这样认为,这个人应该是你的双胞胎。可是你把照片反过来看看,你会看到答案。” 我疑惑地把照片反过来,赫然看到的是照片的背面居然写着一行字:青蛇,朱十三,朱涭灵。 我陷入了一种巨大的漩涡之中,我已经无法解释这张照片到底代表着什么意义,总之我从来没有和他们合照过,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出现我的名字。 刀疤伦把照片拿了回去,他道:“这些事情,和你都有关系。” “事到如今,我要先去【龙坟宫】,葵若兰,陆武他们如果也来到这里的话,肯定也会去那里。” 刀疤伦没有再说话,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其实那个魔鬼岛b岛铁屋里面的铁盒子藏着的一共是三个信息:第一个是朱涭灵和那个诺贝尔奖获得者的合影,第二个是我和朱涭灵,青蛇的合影,第三个秘密其实才是最关键的最重要的。 我和刀疤伦徒步往【龙坟宫】走去。这一路上,我和他聊了一些天。从刀疤伦的口中我得知原来他提早离开魔鬼岛之后,就被漩涡卷到了这个巨大的怪岛。这座怪岛在全球所有的地图当中都没有出现的,他在这岛上也是走了很久很久,才走到了这里。 我说:“不对,我是从游轮当中出来的,照理说,我苏醒过来的时候,应该是在海边,可是当我苏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在的这一处草原距离海边应该很远很远,至少我现在压根就听不到海浪声音看不到海岸。我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呢?” “并不是我搬你过来的,我走到这里的时候听到你的叫声才走过来找你。根据你这样的说法,肯定是有人搬运过你,将你从沙滩上搬运到了这片草原。” 我暗自奇怪,到底会是谁,将我从海边搬到了这里?然后又悄然地走开了,会是葵若兰么?应该不会,她绝对不会抛下我一个置之不理的。陆武?陆武也不可能,他如果见到我,肯定会把我叫醒。 这些谜团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就像这地下踩着的蓝绿色的草一般。我们看着远方的山感觉其实不是很远,但是当我们真的走起来的时候,发现这座山真的很远很远。1个小时之前,我看着前面的山的位置是这样的,但是当我们走了1小时之后,我看到大山依然还是基本没有什么变化。 我感觉到累了,和刀疤伦商讨了一下之后,坐下来休息。 我突然看到地面上有许多火蚂蚁在走动。对于这种火蚂蚁我印象实在太深刻了,因为我小时候居住的那所孤儿院,曾经遭受到一次火蚂蚁的疯狂的入侵,甚至有一个小孩子被火蚂蚁咬死了。 火蚂蚁又叫红火蚁,是世界自然保护联盟收录的最具有破坏力的入侵生物之一,隶属于膜翅目蚁科切叶蚁亚科,原分布于南美洲巴拉那河流域,2004年以来,先后在中国台湾、广东、广西等省区被发现。成虫食性广泛,其捕杀昆虫、蚯蚓、青蛙、蜥蜴、鸟类和小哺乳动物也采集植物种子。其进攻体型相对大的鸟类等的眼等要害器官。入侵红火蚁给被入侵地往往带来严重的生态灾难,是生物多样性保护和农业生产的大敌。 火蚂蚁对人类的危害是,其尾刺排放的毒液可引起过敏反应,人被红火蚁叮咬后,被叮咬部位会有持续灼热样疼痛,局部皮肤形成红斑、水泡、硬肿,有痒感,水泡破裂后又常会引起细菌性二次感染。那时候,孤儿院的治疗室医生告诉我,少数体质敏感的人可能发生严重的过敏性休克,主要表现为全身过敏反应,还有喉头或支气管水肿与痉挛、呼吸困难,面色苍白,四肢厥冷,血压下降等循环衰竭症状。此外被叮咬的人还会因脑缺氧和脑水肿,出现头晕、乏力、烦躁不安、昏迷、抽搐、大小便失禁等现象。 地面上越来越多的火蚂蚁在涌动着,好像一串一串的火红色的珠子被拉扯着移动。它们并没有攻击我,而是所有的火蚂蚁都从四面八方赶过来,往前面一个地方汇聚。逐渐地,我看到前面的草地上,已经有一个火红色的如同火球一般的密密麻麻的火蚂蚁形成的球体出现了。 这些火蚂蚁到底在干什么呢? 第122章:人形火蚂蚁X意念杀人的罗庆 眼前这些火蚂蚁在汇集在一起,逐渐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球。我知道火蚂蚁的攻击特点,它们不会单独攻击人,而是汇集在一团,进行球体攻击。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我和刀疤伦飞速奔跑,赶紧离开这火蚂蚁的攻击范围。但是,当我们走了好一圈之后回头看的时候,发现这些火蚂蚁球并没有攻击人的意思。 它们逐渐形成一个球体,然后并没有进行攻击,这些火蚂蚁是在形成一个人体的模样。这种情况太胡扯了,已经让我难以接受。火红如同火焰的火蚂蚁,身上闪烁着妖异的红色,逐渐地汇聚成一个人体的模样。 我对刀疤伦道:“大哥,你见识广,你说这种情况如何用科学的态度去解释。” “卧槽,这种情况还有科学解释么?压根就没有科学解释。你想要知道科学解释,你去找《最强大脑》的doctor魏去!” 我们都没有继续逃跑,而是仔细看着这火蚂蚁逐渐地汇集成一个人,身高大约1米7,整个火红色的人,由于距离不近,所以如果粗略地看过去的话,你会觉得那绿色的草地上站着的就是一个人,只不过他全身都是红色,而且由于这些火蚂蚁又是动着的,所以看起来好像火焰在窜动。 然后,这个火蚂蚁人形开始在走动了。 刀疤伦抡起大枪对着这个火蚂蚁人形,破口大骂道:“卧槽,既然这样老子也不客气了,吃老子一个铁蛋子看看。” 砰的一声,子弹从枪杆飞出,打在火蚂蚁人形上,突然听到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如同子弹打在了钢板上面一般,被阻挡住时候,发出来的清亮声响。 刀疤伦一下子愕住了,然后恍然大悟,哈哈哈大笑:“卧槽他姑奶奶的,原来是这么一个几把原理,在整蛊作怪吓唬人。” 刀疤伦很明显是看出来了个中玄妙,但是我还是看不懂。 刀疤伦道:“你没有听到子弹的声音么?你是外行,听到弹道声音听不出来,很明显刚刚我打出去的子弹是碰到了钢化玻璃版发出的声响。也就是说,那个所谓的火蚂蚁汇聚成的人形,其实那里只不过是竖着一个用玻璃做成的透明人形,然后那些火蚂蚁爬上去上面罢了,啊哈哈哈,这真他妈的小把戏。” 经过刀疤伦如此解释,本来一件非常诡异恐怖的事情马上就豁然开朗了,变得如同小孩子的恶作剧一般。其实,只要我肯细心想一想,应该会想出来的,小时候我在孤儿院的宿舍门口有一个废置的田地,我每次蹲在那里观察蚂蚁的时候,有时候会涂抹一些糖水在地上,用糖水画出一些图案,那些蚂蚁的确是会由于糖水的吸引而排列成相应的图案。这个火蚂蚁的汇集成人型的原理其实如出一辙。 其实,世间上大多诡异世间或者看起来很神秘莫测的事情如果知道了真相都会显得简单。我中学时候,经常去火车站流连,那里很多人在摆卖玩具。有一天夜里,我看到很多人围着在看一个买玩具的。我好奇地也钻进去看:小贩的前面摆着一张巨大的白纸,白纸一旁摆放着很多五颜六色的小公仔,很小,大约一个拇指一般大小。然后,小贩坐在白纸上,说:“这是魔术小玩具,神奇的魔术玩具,具有神秘的魔力。可以用意念操纵的小人偶。5块钱一个,3个10块钱。” 小贩说完,命令道:“跳,翻滚,跪下”,随着小贩的命令,那个小布偶公仔真的是在翻滚,叫停就停,叫翻滚就翻滚,实在太神奇了。周围的人都在议论纷纷,大家都看不出个中巧妙。 我那时候非常好奇,觉得这个画面实在太神奇了,我最先觉得应该是有机关设置在小布偶身体里面的,当有人叫“跳起来”时候,小贩按下机关,所以小布偶就会动起来。但是我后来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要弄得那么高科技的话,这个布偶不会才5元一个,10元3个。 我蹲在那里看了很久很久,也没有看出来。倒是有一个小男孩,长得古灵精怪的,眼珠子乌溜溜的不断旋转,他从人群当中钻入来,只看了一眼,就道:“这个是骗人的啦,你看小布偶身上连着一条透明的白线呀,他的手在身后扯着白线,小布偶就可以动了嘛。” 童言无忌,但是大家都知道了这个秘密的魔术玩偶之后,立刻没有了兴趣,都觉得一点神奇也没有了。 小贩的好端端的生意被打断了,立马愤怒了,一把抓住小男孩,道:“你在乱说什么?” 然后,狠狠地甩了一巴掌在小男孩脸上。那一巴掌打得非常用力,啪的一声,周围所有人都听到了。 “他还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子罢了,什么都不懂,你干嘛出手打孩子啊。” “他说出你的秘密是不对,但是童言无忌,你还打他……” 周围的人都纷纷指责小贩。 小贩留着长发,染着金毛,身上好几个纹身刺青,能够在火车站混,自然也不是善良的角色。他本来就是一个小混混,后来随着年龄大了,被家里人赶了出来,于是就在火车站小偷小摸,被便衣警察抓了好多次,后来就直接当了个小贩。虽然金盆洗手不再干小偷,但是脾气一点也没有变,充满了戾气,上周由于一个新来的小贩不知道占了他的位置,被他打得掉了好几颗牙齿。 小男孩没有被吓到,他只是望着小贩,说了一句:“我叫罗庆。” 罗庆很诡异地从小贩手里挣脱出来,我这个时候注意到,罗庆的脸上泛起一种淡淡的白色,就好像被无数鼻涕虫爬过脸上之后留下的黏液风干之后泛起的白色。 他笑嘻嘻地钻出人群,跑了,消失在了人流当中。后来第二天我再去火车站的时候,听到了一件怪事:昨晚那个卖魔术玩具的小贩在晚上收摊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恐怖的事情。他收拾好货物之后,拎着货物走到了火车站广场的大路。大路车来车往,很多人看到他面无表情地一步一步走向大路上。广场里面的人发生了尖叫,所有人在提醒他,但是小贩就是面无表情如同中了魔障一般,走在大路上。 有一辆大客车飞速驶过时候,他突然跑向了大货车,整个人都被撞得飞出去十几米远,当初断气。 那位大爷抽着旱烟,对我说这事情的时候,道:“大家都说是小贩精神失常了,其实,只有我看到了,我看到在小贩的身后,有很多缕白色透明的丝线,就像那些木偶被人操纵着一般。而我很清楚地看到,那些白线的终点,是一个小男孩身上。那个小男孩坐在道路边的石基上,双腿在不断踢着,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很明显,昨晚发生罗庆被打的时候老爷爷也在场。老爷爷对我说:“那个叫罗庆的小男孩是一个很邪恶的人,千万不要得罪他。以后如果你见到他,一定要避开。” …… 我之所以突然在这里回忆了这件罗庆的事件,其实并不是在没事找事,而是因为后来这个罗庆和我发生了太多的纠缠不清的事情。 现在,回到这片草原,这些火蚂蚁上。草地上被用玻璃制作出透明的人形,将火蚂蚁吸引到上面形成人形,这个人这样子做的目的是什么? 刀疤伦扛着大枪,道:“不理会这些,节外生枝的事情。继续向【龙坟宫】出发。” 我和刀疤伦继续往大山走去,地面上依然有很多火蚂蚁。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在我们前面,应该就会出现这个神秘的人。 果然不出我所料,当我和刀疤伦行走了约莫1公里之后,前面出现了一个用稻谷竿搭建的小房子。小房子门口敞开着,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子坐在一张小矮凳子上,用稻草在编织着一些稻草人。 老爷子身穿黑色大衣,低头很认真地编织着,直到我和刀疤伦走到了他的面前,他才抬起头看着我们。老爷子的左眼没有眼珠子的,是一个空洞,黑漆漆的,眼眶四周是一些褶皱隆起的肉瘤。 他盯着我和刀疤伦,说:“你们是不是想要去【龙坟宫】?” “老爷子,挺开门见山的嘛。是的,我们要去【龙坟宫】。” 刀疤伦点燃了口烟,吸了一口,道。 “如果就你们2个人,我奉劝你们还是不要去了。” “为何呀,老爷子。” “因为在过去,曾经有一个1000多人的组织过来,已经登录到这岛屿了,也是想去【龙坟宫】,但是他们全部都全军覆没在山脚底下。” “老爷子,时代不同了。我一个人就可以消灭1000人呢。” “哦,你们有大枪。可是,你们面对的是【龙坟宫】的主人,是海神。海神,你知道么?看到他一眼你的整张脸就会腐烂成窟窿的死神。” “老爷子,你一个人生活在这里,应该也是那个什么海神的人吧?” “是的。我是被驱赶出来的人。可是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待着海神,等着着王出现在我眼前,宽恕我过往的罪恶,让我重归【龙坟宫】。” “那很好啊,老爷子,你和我们一同去,到了【龙坟宫】我一枪把大门崩开来,你就可以大大方方回到那里了。” “光头佬,你是在邀请我加入你的队伍,一方便为你带路,是不是?” “老爷子你挺聪明的嘛。就看你答应不答应了。” “有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不答应呢?我也是时候回去那里了。” 第123章:龙坟宫问答X吸食肝脏 老爷子说:“我的确是需要再回去缅怀一下了。” “老爷子,你叫什么名字?” “你们叫我老猫就好了。” “老猫?这个名字可真怪。” “呵呵,猫可是有九条命的,我这个人比较怕死,所以就把自己也叫了这样一个名字,一点也不怪。” “老猫爷爷,你可否告诉我们一些关于【龙坟宫】的事情?你是从那里出来的,一定知道很多事情。” “小男孩,你想知道什么?你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问我吧,不然你这样子问我,我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你。”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道:“第一个,在海南岛的各个村庄,都流传着【龙坟宫】主人海神的传说,传说看到他真实面目的人,自己的脸会腐烂。我有一个认识的人,她就是因为看到了海神的脸,而自己的脸孔真的千疮百孔,像珊瑚石那些孔。所以,我很想知道,海神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是人是鬼,是怪物是外星人?” 老猫答道:“对于你的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我其实只不过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渔夫,但是遭遇了狂风暴雨海难之后,就被漂流到了这个岛屿。后来去了那座大山,也就是【龙坟宫】,遇到了海神。我后来虽然住进了大山,但是我其实一共见过海神的时间只有3次。其他时候,我只是听到他的声音,而他的身影就没有见过。在这3次当中,他都是戴着一个金色的面具。 那个面具真的很夸张,金灿灿的太阳,用纯金子制造的吧,即使是在黑夜,也发出亮眼的金光。面具周围都是好像镰刀一般的触角,总之他那个面具就像是一幅太阳的画,看起来很怪异。我从来没有见到过他除下面具,因为有其他人告诉我,的确是不能看到海神的脸,看了要么会被吓死,要么就是记忆丧失,但是整张脸会逐渐腐烂。 我一共在【龙坟宫】住了5年,后来被赶出来了。但是这5年来,我也有很多次忍不住想去偷看海神的脸。人都是有好奇心的,何况海神的这个传说那么玄乎。我老猫也活了一把年纪了,所以有时候鼓起勇气,想去搏一搏,即使真的传说是真的,但是起码我也看到了他的那张脸容。 但是,在最后一次,也就是我见到海神的第三次时候,我的确是付之行动。那一夜,我记得是又有一场暴风雨袭击了这座小岛。在【龙坟宫】之中,有雨水汹涌了进来。海神那一晚的情绪似乎很不安,似乎遇到了一些事情。我瞒着其他人,去了海神的内室——他的内室,是绝对禁止其他人进去的。但是,那一晚我可能喝了酒,而且我是抱着必死的信念闯进去的。他的内室很大,很宽敞,很明亮,但是里面有很多铁笼子。这些铁笼子都被红布罩住,所以我看不到笼子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但是,我听到了有一些低沉的声响,类似于猫咪在春天时候求偶发出的那种好像老婆子低吟的声音,有一点像动物,但是有一些发出来的听着又好像人的声音。我轻轻地走过去,本想揭开距离我最近的一个铁笼的红布看看到底里面有什么的。但是,当我走近铁笼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海神出现在了我前面。 海神的身材是很魁梧的,我觉得他起码有2米高,好像个山丘似的。我看到他的时候,他是背着我的,但是我知道他没有戴着那个黄金面具。因为我没有看到那些长长的触须。 他问我想干什么,谁批准你进来的。我那时候反正已经抱着必死的信念,所以破罐子破摔,我说我就是想看一眼你的真面目。所有人都传说看了你的真面目会被吓死或者是脸皮腐烂,但是我不相信。海神,我进来这里五年了,一直都没有看过你的真面目。 海神说,既然你知道这个传说,那么你应该要相信,它带来的风险。老猫,我挺喜欢你的,我不想你有事。只是你已经违反了我的规定,所以,龙坟宫不能再留你。你走吧。 我跪下来,道,感谢海神你这5年来的照顾。后来我就收拾了行李,真的从龙坟宫出来了。这样子有过去了好多年了,我也没有再回去过。” …… 老猫回答了我的第一个问题,回答得很详细,但是我从里面的信息量当中找不到有效的信息。我把陈秋阳的照片掏出来递给他,说:“老猫爷爷,你有没有看到过这个人?他是我的好朋友。” 老猫接过照片,道:“没有。我知道每年都有很多人想进来【龙坟宫】,因为这里有珍稀的药物以及宝藏。你们过来这里的目的是——” 我说:“我历尽千辛万苦过来这里就是为了找到我的这个朋友。他由于要救治他生病的干爸所以进来这里找药物,但是失踪了。我希望可以带他回去。” “呵呵呵,有情有义,我老猫最喜欢你这样的年轻人了。既然这样,我就不伤害你了——”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老爷爷老猫突然手中多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管,这个玻璃管很像我高中时候上化学课做化学实验用到的那种试管。但是,这试管的一头是尖锐的,非常尖锐,扑哧一声就插入了刀疤伦的右边身体。 人体的右边,肝脏位置。肝脏在人体位置和形态结构:肝脏位于右上腹,隐藏在右侧膈下和肋骨深面,大部分肝为肋弓所覆盖,仅在腹上区、右肋弓间露出并直接接触腹前壁,肝上面则与膈及腹前壁相接。正常肝呈红褐色,质地柔软。 老猫的这一支试管插的位置刚刚好就是刀疤伦肝脏的位置,这试管插进了柔软的肝脏,刀疤伦被这突如其来的锐痛痛得一下子就滚在了地上,身体无法动弹,整个人已经晕厥了过去。 “你……你……”我吃惊地看着老猫,他一点也不像以为行动不便的老爷爷,动作敏捷得像一个遇到了鲜美鱼儿的猫猫。他蹲下来,嘴巴含住了那玻璃吸管,用力地一吸,我看到试管下面有深红色的褐色的肉碎还是汁液的东西往上面涌出来,沿着玻璃试管,一直往老猫的口里流过去。 老猫蹲在我面前,拿着试管在用力吸食着刀疤伦的新鲜红润的肝脏。我有那么一瞬间,大脑变得很空白,恍恍惚惚的,我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柳隆村,那些被食欲折磨得变成恶魔的食人族…… 老猫吸食了几口,然后把玻璃管子拔出来,没有拭擦干净直接就藏到了口袋里。我看到那玻璃管子还流淌着血水和肉碎。 老猫看着我,说:“年轻人,不用担心,我不会伤害你,你是一个好孩子。” 我看着老猫,我说:“你,你……” “没什么,你要知道,我那时候遇到海难,漂流在茫茫大海,那时候我和村子的另外一位一起趴着在木板上,可是他受伤了,身体在溃烂,发炎,我们没有带抗生素,所以他在海上只待了两天就死了。那时候没有食欲,我只能吃他的肉。 我知道自己对不住他,可是我没有办法呀,在那种情况下,我只能忍受着悲痛和愧疚,吃了他。他临死之前,惊恐地看着我,因为他在我饥饿的双眼中看出了食欲。他一开始求我,说,我们都是多年的好友了,我现在支持不下去了,但是我希望你可以把我的尸首带回去故乡,我只想落叶归根。我没有答应他,因为我知道他死了之后我肯定会吃了他的。 后来他也明白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和我说,好好活下去,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原谅你。” 我就吃着他的生肉,一直在大海上漂流了14天,后来就漂流到了这个岛屿。” 老猫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角的肉碎,继续道:“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过那种味道了,所以刚刚原本是想把你也吃了的,但是我觉得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年轻人。所以,我就放过你了。” “刀疤伦虽然不是好人,但是我们起码也是萍水相逢,患难之交。你现在突然杀了他,我不可能再和你一起去龙坟宫。” “杀死?呵呵,没事,我虽然是吃了一些,但是你知道么,人体肝脏是修复速度最快的一个器官。我只是吸食了一点点,他并没有死去,你没有听说过肝脏移植么?总之,他没有生命危险,而且地下这些草本身就有医疗的作用。总之你放心,他睡一会儿之后会苏醒过来的,虽然疼痛,但是不会有生命危险。” 我将信将疑。 他继续道:“我要在他苏醒过来之前回去【龙坟宫】,毕竟他是军人,而且有武器,那些武器我拿来也没用,因为我不会操作。所以,我必须赶在他苏醒过来杀了我之前,赶去【龙坟宫】,而且你不是要去那里救你的朋友么?要么你留下来陪着他,要么相信我的话,和我去龙坟宫。” 对于这个选择,我选择了第二个,我跟随老猫一起去龙坟宫。在前行的过程中,我始终不敢放下警惕,时时刻刻保持着距离。老猫看到这些,只是苦笑,并没有多言。 就在这种对峙之中,我们已经赶到了大山的山脚下。 【龙坟宫】,恐怖诡异的【龙坟宫】,我们终于到达了。 第124章:红花海蛇X火蚂蚁对峙 这座大山海拔非常高,巨大,给人一种高耸入云的震撼感。这座大山其实并没有给人很怪异的感觉,和在陆地上的那些山脉其实相差无几,山上有很多绿色的乔木,而在山脚地下,有阶梯,一直蔓延着到达山上,如同云梯。 “这叫万层梯。而【龙坟宫】就在万层梯的尽头。” “那我们一鼓作气一口气跑上去。” “嘿嘿,一鼓作气在万层梯不起作用。因为在这个过程中,会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状况。” “会有机关?” “是的。就像你们年轻人爱玩的那些打机通关游戏。只有通过了的人,才有资格进入【龙坟宫】。” 我看着看不到尽头的万层梯,道:“还好,和你一起上去,你熟悉所有的机关。” 老猫嘻嘻怪笑,道:“您可不要指望我,实际上,我也不熟悉。一会儿我们上去就知道了。” 我和老猫开始踏上了第一层阶梯。我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和老猫左右一个位置,一步一步向上走。就这样走了大约15分钟,我发现四周飘起来了白色的浓雾。 山间潮湿多水雾,这是正常的现象,但是我看到这股白雾带有不寻常的诡异。白雾里面隐隐约约有一种红色的荧光。 “老猫,是不是有机关?” “是的,千万不要碰触到这些雾气,有毒。赶紧加快速度,往上跑。” 我后来发现了,原来,如同那些气候带分布一般,每一个高度都会有相应的一些特质。这个毒气带层是在100米左右的高度。红色雾气在两旁弥漫,我和老猫加快了速度,赶在这些有毒雾气笼罩住楼梯时候,跑过这一层。 当我在奔跑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万层梯四周,那些茂密的低矮灌木丛林之中,有一些动物在瞪着我。这是一种非常奇特的感觉,我肉眼并没有看到这些动物的身子,但是我就是感觉得到,因为有很多很多目光在射过来。 “老猫,我觉得我们是在什么东西的监视范围里面。”“别管他们了,他们是土侏儒。是畸形人。” 土侏儒,他们其实也是人,只是很多年以前进入了这个岛屿,在这个岛屿安居乐业,但是繁衍的后代,全部是奇怪的侏儒。他们是海神的手下,对海神忠心耿耿。 在这爬楼梯的过程,我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情:【龙坟宫】距离陆地,应该是非常遥远的,可是我们在陆文陆武家时候,我曾经遇到过海神。我在暴雨当中追了他很久却始终追不上。海神到底是如何经常从这里出发到陆地的?仅仅是这万层梯可就需要花费不少时间了。还是说,这里【龙坟宫】的海神和我那时候遇到的那个,其实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砰”的一声,突然从上面有一个巨大的圆鼓鼓的岩石滚落下来,我吓得赶紧往边缘闪避,看着这大岩石来势汹汹,被撞到的话恐怕会被压扁。但是,岩石在我们前面几十级的阶梯处有一个巨大的空隙,岩石在那里停止了继续滚动。 我望着老猫,道:“老猫,是不是上面有海神的手下驻守,看到有人闯山,所以推落一个石头想把我们压扁?” “不是,你看清楚,那不是岩石!” 岩石停止在那里,突然发生了裂动,好几道裂缝出现,然后不断扩大,就像鸡蛋破解有小鸡诞生一般。整个岩石突然四分五裂,里面“咻咻”地有一群一群火红色的蛇爬出来,瞬间就有好几百条蛇好像流水一般向我们扑下来。 这些蛇通体深红色,有着黑色的圆斑点,最诡异的是它们的头颅上长着一块黑色的如同灵芝一般的肉瘤。我手里的武器只有一条长木棍,对付如此之多的怪蛇恐怕没有什么胜算。 老猫让我站在他的身后,他蹲下来,掏出一个黄色的小葫芦,打开葫芦盖,往地上倒出一串深红色的东西。 我仔细一看,居然是一群火蚂蚁。 然后,老猫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透明的软玻璃纸,拿着一把小刀,就像那些民间艺人一般用小刀在玻璃纸上划出一条蛇的形状,固定在地上。那群火蚂蚁一看到那透明的玻璃纸,立马好像收到了命令一般,纷纷爬上了玻璃纸上,片刻之间,这些火蚂蚁就聚集出来一条红色的蛇。 ——我本来就该想到的,在草地上制作的透明人型,吸引火蚂蚁爬上去聚集成一个红色的人吓人的把戏,正是这位老爷爷,老猫。 那几百条红色怪蛇爬过来。全部停止在我们的上面楼梯,扬起来怪头,对着火蚂蚁组成的蛇,吐着蛇信子。 老猫笑嘻嘻地道:“对付这些超级毒的红花,就是要用这种方法才行。” 红花,老猫把这些诡异的红色怪蛇叫红花如此娇弱可爱的名字。后来我才知道,红花毒蛇是天下间最毒的海蛇,它们喷出来的毒液,1毫克就可以杀死一条成年的鲸鱼。 红花对着火蚂蚁,斯斯怪叫着。 老猫道:“我在这岛生活了那么多年,每天都无聊,所以这岛上的生物的脾性,我都摸得一清二楚了。这些红花我平时倒是不太敢惹的,因为它们的性子太野,而且攻击性强,一般海蛇如果你不去招惹它的话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但是红花不同,它们很喜欢主动攻击人,看谁不顺眼就攻击。以前很多人进入这岛很多人死得不明不白,其实就是这些坏家伙搞的鬼。那些人都太充满了暴力,看到这些外表丑陋样子凶狠的生物第一时间不是想去和它们做朋友而是凶残地去消灭它们。结果就是自讨苦吃,自取灭亡了。我在这岛屿一个人生活,整天胡思乱想,倒是悟到了一个道理:其实呀,大自然就一个道理,所有的万物生存都有着自个的理由。面对比自己更凶残的生物,不应该是去想如何消灭它,而应该是去寻找一个共处的方法。只要花费了时间和精力去找,总会找到的。” 老猫说的这个方法正是他现在用火蚂蚁来和红花海蛇进行对峙。火蚂蚁在玻璃纸上不断蠕动,来回地爬,就像这条蛇也会爬行一般。 那几百条红花海蛇最终匍匐在地上,四面八方地游动爬走了。老猫又把那个黄色的葫芦侧放在地上,那群火蚂蚁立刻非常神奇地从玻璃纸上爬下来,排列成一条红色的直线,爬进去葫芦里面。老猫将葫芦盖好,装进了自己的衣服里面。 他弄妥当一切,才对我说:“是不是觉得很神奇?我看你目瞪口呆的样子,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吧?” “是的,你居然可以操纵火蚂蚁。我看过动物园的那些驯兽师,他们可以训练狮子,老虎或者海豚,让它们都听从他们的指挥。但是,火蚂蚁没有智慧,不知道您如何可以训练它们?” “这其实很简单,你看看这个是什么?” 老猫把他固定在地上的那个用刀划出来一条蛇形状的玻璃纸拿起来,递给我。 我接过来,拿在手中,发现这玻璃纸非常柔软,但是又非常坚韧无比,连刀疤伦的子弹都可以挡回来。“我本来以为这是那种软玻璃,但是现在捏在手里发现感觉又不是软玻璃,这是——?” “这是我在沙滩收集过来的箱水母的尸体制作出来的东西。箱水母,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吧?” “嗯,我们来这里的途中遇到过。” “沙滩上经常有它们的尸体被海水推到沙滩上,我无聊时候会去沙滩走走,然后就拿它们的尸体晾干,后来我就发现它们的尸体可以制作成这些,我给这些取了一个名字叫【天箔】,【天箔】是火蚂蚁最喜欢的东西,所以只要我一把【天箔】拿出来,这些贪吃鬼火蚂蚁就一定会无头苍蝇一般爬上去。” 我暗自惊奇,道:“那你是如何训练它们那么听话乖乖爬回去葫芦的呢?” “因为里面有蚂蚁皇后呀。我把葫芦一侧放,里面的皇后可是以为遇到了什么危险,非常娇贵地会发出信号,那些火蚂蚁只得乖乖的爬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听完了老猫的这一切解释,我觉得大自然真的非常神奇,只是平时我们都被忙碌的生活扰乱了那颗亲近大自然的童心罢了。 老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道:“我们继续向上吧。” 老猫的话刚刚说完,突然从阶梯的下面突然喷出来一个巨大的网,一下子就罩住了我和老猫。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们完全没有意料到,我想:想不到这些机关还有已经走过了后才开始发动袭击人的。 但是,我很快就发现我想错了,因为这个网一看就知道是最先进的高科技产品,我们越是挣扎,这些网丝线反而越是收缩紧起来,范围约缩越小,我和老猫压根挣扎不出去。这种武器我只是在美国的科幻大片看到过,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出现了。 我看到在阶梯下面,有一个阴森森的脸,正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走上来——我和老猫那时候都专心致志地对付着红花海蛇,并没有留意阶梯下面还有人已经上来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被老猫掏出玻璃试管突然插入右肋骨位置吸食了肝脏的刀疤伦。他果然没事,现在正一步一步地往我们这里走过来。 他的表情很奇怪,一会儿流露出喜悦,一会儿流露出悲伤,一会儿却又阴森森想吃人一般。我原本以为刀疤伦是追上来找老猫报仇的,也许顺便把我也解决掉了。但是,我绝对想不到,接下来他对我们所做的事情,已经超出了我所有的想象—— 第125章:吸食与被吸食X女人的头颅 刀疤伦来到我们身边,我趴在地上,从网格子中看到他冷如寒冰的脸庞。他亦以一种非常奇怪的目光瞪着我们,像是打量着什么珍宝似的。 老猫道:“你的体质真的好的出乎我意料,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恢复了身体。我以为你起码要睡上一天两天才会爬的起来呢。” “嘿嘿,想不到吧?我身上带有吗啡,止痛。而且我刀疤伦过去过着的就是舔着刀尖的血腥日子,各种各样的受伤不知道发生了多少回,时间久了,反而习惯了,身体恢复得也快。” “现在被你抓住了,算我倒霉,随便你处置了。反正我老猫活的太久了,随时可以离开这个世界。” 刀疤伦道:“杀你?我怎么舍得杀你?呵呵。”我听到刀疤伦的冷笑,如同这山间刚硬的风一般吹的我生痛。以刀疤伦残忍凶残的性格,他的确不会一刀致命让老猫死得痛痛快快的,他肯定会以各种各样残酷的恐怖的手段慢慢的折磨老猫,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开口说话了,道:“刀疤伦,老猫的确是偷袭了你,但是只是伤害了你,并没有杀害你,所以——” “住口,你这个墙头草,刚刚还和我一起的,我被袭击后你立刻就跟了他,看着你老子就火滚,我才想一枪爆了你的头。” 老猫道:“这是我和你之间的恩怨,我的确是袭击了你,你现在要报仇,天经地义,你要杀要刮,随你便。但都是我和你之间的事情,和十三无关。他是我欣赏的年轻人,你放了他吧。至于我,随便你杀好了。” 刀疤伦哈哈又怪笑一声,道:“老猫爷爷,我想你完全会错意了。我用网枪抓住你,其实并不是要杀你要找你报仇,反而我是将你当菩萨一般供奉,因为我有事求你。我相信,这件事情,即使是最顶尖的手术医生,也无法做得到,我想全天下只有你一个人能够做到。” 老猫倒是觉得奇怪,“哦”了一声,然后道:“你如此抬举我,我相信这件事情一定非常非常难办。我老猫也只不过是一个垂老将要死去的老人,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你太抬举我了。” “你都还没有听到我说就妄自菲薄说不行了?” “噢,那你倒是说说,我看看有没有机会能够办到,连最顶尖的手术医生都做不到的事情你却认为我可以做到,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 刀疤伦脸上露出了一种很满足的笑容,如同春风掠过脸容,他道:“我想请求你的事情就是,求你再掏出你的那条玻璃试管,插入我的肝脏位置,用嘴巴把我的肝脏吸食出来。” 什么什么!我听到刀疤伦的话之后怎么也不相信我的耳朵,我觉得自己肯定听错了。那个恐怖的用试管吸食肝脏本身就是一个超级心理变态的表现了,而现在这个受害者居然提出来再让行凶者实施一次这样的变态行为。 这是什么变态的心理?如果真的是这样,刀疤伦也太吓人了,他的整个精神应该都是扭曲了的。一个心理正常的人,绝对不会提出如此的恐怖要求。 老猫也充满了疑惑,他感觉到不可思议,吐了一口唾沫,道:“我不清楚为何你有如此想法。但是,我想和你说的话是:第一,我这种吸食肝脏行为只会对一个人吸食一次,不会对同一个人进行第二次吸食。第二,你如此的怪异要求引得我怀疑,我在想你是不是在报复我?你在你的肝脏染了毒药,我再吸食的话,就会因为这样的吸食行为而死。” “呵呵,你想多了。如果我告诉你,我之所以提出这样的请求,完全是因为我享受这种被吸食肝脏的那种感觉,你会不会更加不相信?” …… 时间倒退回去一点点。 刀疤伦始料不及到的是身旁的这位白发老人会突然发难,那根玻璃试管那么坚硬锐利,如同一把刀子直直插进了他的右边腹部,穿透衣服,穿透皮肤,穿透脂肪,直直插进了他的肝脏里面。 电光火石的那一刻,刀疤伦被一种超级强大的锐痛袭击,如同天空闪过的一道闪电,整个人的意识瞬间空白,晕厥过去。意识好像一盘染料,被水冲刷开来,一点一点地扩散,由厚实坚韧变得越来越单薄。可是,在这些迷迷糊糊当中,他还是感受到了一些奇妙的感觉。 就好像春天来临的时候,坐在一棵正在抽芽突出嫩绿的芽的杨桃树的枝桠上,正是午后,温柔慵懒的风酥痒地吹过自己的脸庞,在碎金般的阳光之中,眯着眼,看到一条小溪安安静静地从远方蜿蜒着流淌而来。溪水之中有明亮的指甲般大小的鱼儿在欢快嬉戏,顺着清澈溪水一路游动而来。 身体有一种发麻的感觉,介于麻木和痛苦之间,酥麻,想动,但是动不了,疼痛还是有的,但是疼痛的花蕾包裹下,有着一层淡淡的快感。这种痛楚让刀疤伦觉得麻木,但是麻木当中又有一丝丝的喜欢。 这种感觉让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了一种新生的感觉。那种新生的感觉,让他着迷。因为他觉得这种感觉让他突然有了一种存在感。 多年在外的漂泊,出生入死,他早就迷失了自己。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残酷世界,他越来越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许多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大千世界,却越来越觉得没有一隅之地给他容身。可是,在自己的肝脏被老猫用玻璃试管吸食的过程中,在感受着自己体内柔嫩的肝脏被一点点破裂流失向体外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了存在感。这种存在感如此令他着迷,让他为之感动,他甚至闭着眼睛流下了温热的泪水。是的,他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再掉过一滴泪水了。 他苏醒过来,看着蓝天白云,绿草野花,第一次觉得世间是如此美好的温柔的。在过去,他眼里的世界,没有色彩,没有欢笑,没有温度。他看到的只是黑白的冷冰冰的世界。他喜欢,并且享受这种感觉,他必须要找到老猫,再尝试一次那种迷幻的感觉。 …… 老猫道:“你需要尝试那种感觉,可以去找别人。我说过了,我不会再去吸食同一个人第二次。因为肝脏遭受了一次这样的创伤之后,会变得不新鲜。我不喜欢那种味道。” 我和老猫靠的很近,我可以嗅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类似于鱼腥草的味道,这味道混合着苔藓糜烂的味道。他们的对话都太恶心太血腥太变态了,常人如我已经难以接受。 老猫继续道:“我绝对不会再尝试一次你的肝脏,你如果觉得气愤,完全可以杀了我。” “你给以了我新生命,我怎么舍得杀你。我现在就放了你,我会跟随着你,终有一天,你会被我感动而答应我的要求的。”说完,刀疤伦真的解开了渔网,让我和老猫出来。 老猫出来之后,对刀疤伦道:“我说了不会就不会,你可以跟随我们上去【龙坟宫】,但是我们互不干涉。” “好。”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包含了许许多多的情感,后来我才读懂这一个好字的含义。 我们继续往上走去,海拔越高,空气越稀薄,我的胃痛又隐隐约约开始了。有时候痛得我冷汗直流,实际上我已经好久没有吃过治疗肠胃病的药物了。今次出海,只是随身携带着一瓶螺旋藻片,没有其他肠胃药,万一真的发作起来毫无药物可用。 我们继续往上去,终于到达了半山腰。从半山腰往上面看,可以看到尽头处,有一些黄色的琉璃瓦,就像古代的宫殿一般。我们三人加快了速度,我的心跳越来越快,因为我预感到我终于可以见到陈秋阳了。只要见到了陈秋阳,所有的谜团应该都可以解开了。 但是,前面的阶梯的宽度越来越小,因此两旁的树木的枝条也越来越多的出现在我们的上空,阻挡住我们的去路。 老猫对我道:“十三,前面将会有一个最大的阻碍,必须小心。” “是如何的机关?” “陷阱,在前面的100个阶梯,会有30个是藏有机关。踏上的话会引发四周的机关,有无数毒箭射来。” 我觉得这样子的机关非常危险,但是既然老猫知道这道机关,那么他肯定知道哪些阶梯是危险的。这样看来,这道机关并不是最危险的。 老猫道:“坏消息是,我只记得前面的50层阶梯。剩下的,我已经不记得了。” 刀疤伦道:“既然是在楼梯危险,那么我们不走楼梯,走山路不可以吗?” “可以,但是走山路同样有危险。这大树带生长着许多一种红色的树蛙。” 刀疤伦道:“如果换做我,我会进行这样的线路设计:首先走到你能够清楚知道有机关的50层楼梯,然后剩下的那50层楼梯我们不清楚的就走山路。树蛙虽然有毒,但是起码我们可以有警惕可以进行预防,而那剩下的50层楼梯,我们不清楚到底哪一个是有机关的,反而更加危险。” 在同样有危险的情况下,挑选危险性最低的一个,这的确是最好的方法,我和老猫也同意了这个方法。所以,在老猫的指导下,我们小心翼翼地走过了50层楼梯,然后到了第51层的时候,我们选择了从楼梯处出来,直接走山路。 山路其实也不好走,路陡峭,而且潮湿容易打滑,最要命的是在大树的枝桠上,我果然看到了很多红色的树蛙。这种树蛙我在自然书本上看过介绍,是一种剧毒的青蛙,在大树上,攻击人的时候会吐出含有高纯度酸性的黏液,类似于硫酸,能够把你的眼睛瞬间弄瞎。 我们小心翼翼地走着,尽量低头,往上面跋涉着。突然,在最前面的老猫停止了脚步,紧跟随着他身后的我立刻撞到了他瘦削的背脊。 老猫停止了脚步,因为他看到了在前面的树木,挂着一颗人的头颅,一个女人的头颅,长长的头发缠绕着一棵大树的枝桠,她的头颅吊下来,在风中缓缓地摇晃着…… 第126章:海神出现X树蛙唾液 这颗女人的头颅吊在枝桠之间,她的头发很长,起码有半米长,看起来就像她的头颅悬浮在半空中,看着我们一样。她的双眼是睁着的,眼珠子和眼白都和普通人无异样。这个女人应该有四十多岁,圆润的脸庞,如果不是因为她脖子以下的身体没有,她看起来就是活生生的一个人。 不料老猫看到这个女人的头颅之后立刻发疯一般扑过去。 “啊啊啊啊——”他发出傻子一般的惨叫声。他扑到挂着头颅的那棵大树下,大声大声地哭着:“为什么,为什么你也死去了!你不是好好的答应过我,要好好地活着的吗?不是说你会在【龙坟宫】的山顶每天凝视着我的吗?这么多年我如此坚强地活着,不就是因为你的这一句话吗?可是现在为何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海神大人不是承诺会好好待你的么?为何现在你却落得如此田地?连入土为安都不行?海神大人,海神大人,为何你要如此对待我们——呜呜呜——” 老猫哭得惊天动地,浑然已经忘掉了我和刀疤伦,以及惊动了那些大树上的树蛙。 在老猫身体右侧的一棵大树的枝桠上有一只正在酣睡的树蛙,突然被老猫惊天动地的凄厉哭声惊醒了,非常生气,对着老猫的右边额头吐出了一口白色唾沫。 有白色的唾液喷溅过来,刀疤伦眼疾手快,打开了一把巨大特制雨伞,挡在了老猫旁边。那一口树蛙吐出来的白色唾沫溅在雨伞的表面,立刻发出“滋滋”的声音,如同在油锅里煎炸猪扒似的。 那一把雨伞表面,立刻被唾液腐蚀出烂孔。这把军用雨伞是采用特殊纳米材料制作而成的,非常坚韧,但是遇到树蛙的唾液,还是出现了腐烂,足见这酸性非常厉害。 我对老猫道:“老猫,你先控制自己的情绪。你的哭声吵闹醒了很多树蛙,这太危险了。” “没关系,没关系。反正这么多年支撑我继续活下去的原来只不过是一个虚假的承诺,是一场梦,我现在发现了真相,梦醒了,什么都没有了。” 我突然猜到这个女人肯定是老猫深爱的人,他们之间有着缠绵悱恻的感人故事。 于是我道:“老猫,可是你不想查明她的死因么?你不想找到凶手,不想为她报仇?” 我的话果然有效,老猫猛然惊醒过来,他的情绪转变得非常快,瞬间他的眼泪就停止了,他也不再哭泣,他望着女人的头颅,点点头,道:“是的,你说得对,我要找到海神,为她报仇。” “要不要我们帮忙,把她的头颅拿下来,入土为安?” 老猫道:“不用,她的头颅已经和这些神树合二为一了,如果强硬拿下来,她的头颅立刻会风化成灰尘碎末的。以期是变成灰尘,我倒愿意她就这样在这里继续守候,至少她的样子还在,走吧。” 老猫说得非常坚决,可是我看出他的不舍。 他和这个女人的故事,我没有去问老猫,但是在我们上山的过程中,老猫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他说:“其实我并不是被海神大人抛弃驱赶出来的,而是因为她。我甚至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那时候我只是叫她绿琉。绿琉是这座岛屿一种最常见的植物,就是那片温柔的海草。我遇到绿琉,发生了一些事情。” …… 老猫发生海难漂流到这座岛屿之后的第二年,绿琉也进来了这座岛屿。老猫和她走得最近,所以两人逐渐暗生情愫。在这个被现实世界遗忘了的岛屿,一男一女迅速相爱,无关年龄,背景。 可是,海神禁止这里的人恋爱,没有人能够逃脱得了海神如同黑夜般漫无边际的眼睛。海神发现了他和绿琉的爱情。所以,在那一次老猫破罐子破摔闯入海神的內间的时候,海神背对着老猫,让他选择:“【龙坟宫】只能留下一个人,你选择是你还是她,我让你选择。” 老猫愤怒地吼道:“为何要拆散我们?” “没有原因。因为我是神。神的旨意,凡人只能执行。你知道你没有反抗的机会。” “那我选择我出去。” “好。” 海神的话冰冷得像深海之中最坚硬的冰块。 老猫第二天就收拾好行囊下山。临走时候,他去见绿琉最后一面。 绿琉哭着说:“为何要抛下我?我也下山,我陪你一起下山。既然这里容不下你,那么我也不想继续住在这里。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住在皇宫又怎么样?还不是像监狱?”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海神是至高无上的神。他只让我一个人下山,而你留在这里。如果你跟随我下山,他不可能会放过我们的。” 绿琉看着老猫,突然变得愤怒起来,她狠狠地道:“那为何你不问一下我再选择?为何不能选择我下山而你留在山上?你怎么可以那么自私,为何不和我商量一下就自作决定?” 老猫望着她,轻轻地道:“因为我爱你。” 绿琉定住了。 时间仿佛静止了,那些晨曦像流动的光芒在她和他之间流动,她看着他,多么渴望时间真的就在这一刻静止下来,她和他就这样面对面地站着,一直站到海枯石烂沧海桑田。 “好了,我真的要走了。以后我就生活在山下的绿琉田野里,只要我抬头,就可以看到你温柔的目光。” “嗯,每天清晨,我都会在这里看你。请一定要好好坚强地活下去,我会一直好好活着,等待着你重回【龙坟宫】,把我接走。” “我一定会好好活着。” …… 两个深深相爱的人,却不能在一起,相隔一方。而最终一方发现原来其中一个人早就已经死去。这真是世间上最悲伤的一件事。 我变得沉默,因为不知道我应该如何去判断老猫这个人。 对于凶残的老猫,能够冷静地突然拿着玻璃试管插入活人肝脏吸食,是一个冷血动物,可是却也有深爱的人,并且为此而牺牲自己以保全对方的幸福。 人真的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动物,我感概道。 我们走完了那段有机关楼梯的山路,重新回到楼梯,继续往上走。我已经感觉到了老猫身上越来越浓烈的杀气,也就是说,即将到达那个传说中的【龙坟宫】。 30分钟之后,我们终于到达了山顶。山顶开阔,有一片篮球场般大小的空地。空地后面就是一座巨大的宫殿一般的建筑物,气势恢宏。黄色的琉璃瓦闪闪发亮,亭台楼阁的屋檐翘起来如同凌空飞翔的鹰翅膀。 “这是古代时候的建筑物。”刀疤伦看着这一栋建筑物,道“海神难道是古代的人?” “没人知道海神是什么,我以前接触他的时候很多次其实我都怀疑他不是人类,是海怪或者是外星人。”老猫道继续道:“可惜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不过,我今次重返【龙坟宫】,我一定要他看着我。” 我说:“可是关于海神的传说……我已经有朋友是真的因为看到了他的真面目而脸容腐烂。” “我已经不在乎那些了,不过在我死之前,我一定要把他的面容记录下来。” 到达了【龙坟宫】门口之后,我最关心的其实是葵若兰和陈秋阳他们。我很心急想立刻跑进里面去找他们,但是理性告诉我,在这个神秘莫测的【龙坟宫】。我必须要小心翼翼行事,绝对不可以鲁莽,所以必须要倚靠对这里非常熟悉的老猫。 老猫高喊道:“海神,你老子我老猫又回来了!赶紧出门迎接老子!不开门我就破门而入了!” 大门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响。 “看来这么多年不见,他已经变成了缩头乌龟了!我们直接进去吧!” 这一扇十米多高的古铜大门泛着一种淡黄色,没有灰尘,一尘不染,应该是每天都有人打扫。大门并没有上锁,上面有硕大滚圆的铜环。 我们的老猫一脚用力踢开大门,大门发出一声悠长深远的沉闷声响,缓缓移动,然后露出了缝隙。 我们鱼贯而入,当进入里面之后,有一股巨大的亮白光芒扑面而来,耀眼得我睁不开眼睛。我用双手捂住眼睛,露出缝隙,看到前面有一块巨大的由成千上百块玻璃组合成的一座大山一般的装饰物。 这块玻璃并不是平面的镜片,而是立体的棱角多个镜面。阳光照耀下来,反射着各个方向,导致整个空间都是耀眼晃人。 “老猫,这里摆放着这么一块好像水晶一般的东西装饰,到底是什么?看起来不像是镜子,倒是像什么摆设似的。” “这是海神最爱的东西,那个怪物没什么嗜好,但是却像个娘们一样喜欢亮晶晶的东西,例如这些镜子啊水晶啊什么的。那时候我就看到他经常出外面带回来很多亮晶晶的东西,他对亮晶晶的东西有着特殊的癖好啊——不过,今次我回来——就是要报复海神的,所以——” 老猫接过刀疤伦递给他的枪,对着玻璃开了一枪,“砰”的一声,整个巨大的玻璃堆发生哐哐的碎裂声响,炸裂的玻璃片滚落到地面上,再次碎裂成千上万细碎的碎片。 “哈哈哈哈,真他妈的痛快!好多年前我就想这样做了,只是那时候不敢,现在老子就是吃了豹子胆来一个炸一个!哈哈哈哈!海神你个孙子!你个娘们最喜欢的东西被我破坏了!看你气的满地打滚!” 碎片闪烁着无数颗光芒在地上,当所有的玻璃落下来散落一地之后,然后我们所有人都定住了。因为在玻璃破碎飞溅之后,中间出现了一个青色的庞然大物,也即是说这个庞然大物本身就是藏在玻璃里面的,现在被子弹打碎了之后,才使得他呈现在我们面前。 这个庞然大物脸上戴着一个金黄色的面具,如同一轮太阳,圆周上生长着弯弯曲曲的尖刺,在阳光下,发出耀眼夺目的金光。他身上包裹着许多海藻,绿色的海藻,但是却不是湿漉漉的,而是干燥的海藻,并不干枯,如同碧绿色的翡翠缠绕在他的身上。 海神大人。 那个传说之中恐怖的海神,神秘莫测的海神,拥有诡异杀人能力的海神,那个使得王艳整张年轻漂亮的脸出现密密麻麻的孔洞的海神,那个在雨天里我怎么也追不上的海神,现在却终于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 我们终于见到了海神! 第127章:恐怖考验X刀疤伦的人生 海神出现了,就活生生地出现在我面前。我看着他,他的面容被金色太阳面具紧紧罩在里面,完全看不到他的样子。眼睛的位置,面具有两个很小很小的孔,只能够看到眼睛的一点点瞳仁,也有可能其实并不是瞳仁,因为只能看到一点点的黑色。他一动不动地站着,没有走动的意思。老猫举起枪支,对着海神道:“海神孙子,还认得我不?我最终还是回来了!你要不要说话?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海神站着,却依然一动不动,只有他的头部是稍微有一点点移动的。我觉得有一些不对劲,我正想和老猫说一声,但是来不及了,老猫举起枪支,对着海神的身子一连开了三枪。“砰——砰——砰——”,三枪连发,海神的身上那些碧绿色的海藻以及衣服四散飞溅,而海神依然一动不动。我喊到:“老猫,你停手——这个根本就不是海神!”老猫杀得兴起,道:“错不了,他就算化成灰我都认得!”海神的身体被子弹穿透而过,有鲜血喷薄而出。老猫看到鲜血,才觉得不妥。海神依然一动不动,我走过去,来到海神面前,伸手过去,捏住太阳面具伸出来的触角,用力拉扯开来。虽然我已经怀疑这个人并不是海神,但是我依然小心翼翼,在揭开的一瞬间我还是别过头去不看他的脸。黄金太阳面具揭开之后,我看到一直盯着看的老猫整个人的面容都扭曲了,他的双眼瞪大起来,眼珠子差一点就要胀破出来,他尖叫着,然后扑过来。我转身看身边的人,面具后面露出来的脸,居然是绿琉。绿琉不是已经被砍头,挂在树枝上么?为何现在这个戴着黄金太阳面具的海神打扮的人,里面居然是绿琉,老猫最爱的女子,却被老猫用枪亲自杀死了。绿琉不能动,她的身体是被固定在里面的,但是她的眼睛可以动。她的嘴巴不断汹涌流出鲜血,咕咕地往外面流着。她的眼睛看着老猫,充满了光亮,泪水也流出来了。她说不了话,但是她的双眼在说话,有喜悦,有不舍,有悲伤,她在说:“你,你终于回来了,我终于可以再见你。”然后,她的眼睛逐渐的失去了光泽,最后变得灰白。这是他们第一次的重逢,却是生死之别,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得上。老猫扑过来抱住她的身子,哭着说:“为什么会是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我,是我杀了你,绿琉,对不起啊,是我啊——”老猫不起,对不起,我这就下来陪你——”老猫想自杀,我立刻出手阻止,我顾不得会不会伤及到他了,用力地飞起一脚,用力把那把枪踢飞出去。“老猫,你现在还不可以死!你如果死了,岂不是正是让海神的奸计得逞?很明显这一切都是海神搞出来的阴谋!你如果这样毫无价值自杀而死,绿琉的仇谁来报?”老猫坐在地上,哭着到:“报仇?我这不就是在为她报仇吗?杀死她的凶手不就是我吗?你干嘛阻止我?我想要下去陪她,你没权阻止我去陪她!”我只得打了他一拳头,我道:“老猫你醒一下!她的死与你无关,都是海神设计的阴谋!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冷静下来,你听我说!”老猫今次却没有那么快可以镇静下来,尽管他没有再作出要自杀的行为,但是他依然跪在地上,双手抓着绿琉的脚跟,不断哭着。刀疤伦站在一旁,走过来,对我说:“你不要阻碍他,他现在必须需要宣泄自己的情绪,憋在心里面极有可能会憋疯的。”目前这种情况,我和刀疤伦只好站在一旁,注意四周状况,默默守护着老猫。老猫跪在绿琉的尸体前面,一直哭了半个小时,哭到最后已经在没有眼泪可以流出来了,但是依然在哭,他的声音已经沙哑了。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个人走了过来。前面一条长长的红色回廊,有一个人慢慢地来了。这个人依然戴着黄金太阳面具,身上裹着绿色海藻,厚厚的纱布包裹着身子。我不敢确定来的这个人是不是真正的海神还是又是一个假冒的。他来到我们前面,在我们5米开外的地方停止了前进的脚步。他开口说话了:“老猫,你终于回来了。”他的话一出,老猫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这声音嘶哑,尖锐,令人有种不安的感觉。这声音对于老猫来说,太熟悉了,“你终于出来了,为何要如此?”眼前的这位,真正的就是海神了。“当年你离开这里的时候,我就曾经告诫过你,不要被仇恨蒙蔽你的双眼。原本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你会觉悟会参透,没想到你依然不思进取。”“就因为为了考验我,所以你利用绿琉来设置如此一个局?”“是的。当年我和你说过的话,我只想知道,你有没有铭记于心。”“去你妈的!你真的当自己是神仙是皇帝!”老猫举起枪支,指向了海神。“我一直在给你机会。”“你去给阎王爷机会吧!”老猫对着海神开了两枪,子弹对着海神射过去,可是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两发子弹明明是对着海神的位置射过去的,但是偏偏射偏了方向。然后,如同拐弯还是被什么透明的物质阻挡了之后反弹回来,反而射向了老猫。老猫人老眼花,而且悲伤过度,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在这个生死时刻,一旁的刀疤伦却突然做出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举动:他从旁边扑过来,挡在了老猫的前面,那两枚子弹“噗嗤”“噗嗤”地打进了刀疤伦的身体,鲜血喷溅而出。我和老猫都呆住了,因为我想不到残忍凶残的刀疤伦会为了救老猫而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射过来的子弹。他为何要这样做,为了救一个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而牺牲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刀疤伦摔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一颗子弹射穿了他的心脏,鲜血不断从胸口汹涌出来。老猫抓住他的手,骂道:“你干什么啊!我老猫什么时候说过要你救我?你自作聪明干嘛?你是要我内疚么?”刀疤伦苦笑着,道:“我为什么要救你?我也不知道,就是条件反射吧……我不知道,只是,也许是因为你曾经给了我新生……也许是因为我想救你,以给你感动,让你感动后肯,肯再一次吸食我的肝脏……”老猫道:“你个傻蛋!这就值得要用自己的性命来换么?那种感觉真的那么重要么?比生命还重要么?”刀疤伦脸上露出悲凉的微笑,像晚风之中虚弱的花朵。他道:“是呀,我刀疤伦本来早就没有生命了,却是你的那次侵害,让我,感受到了自己的存在……这么多年来,我不断做坏事,干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其实不就是想证明我的存在么?……我,我肯定不行了,老猫,老猫,能不能在我临死之前,再,再让我感受一下?啊?”刀疤伦说完,他突然又望向我,道:“十三,你,你赶紧离开【龙坟宫】,因为,因为那个铁盒子的第三个秘密是——”老猫哭着从衣服里面掏出那个玻璃试管,说:“好好,就满足你一次——”当老猫拿着试管想插入刀疤伦的肝脏的时候,他看到躺在地上的刀疤伦已经停止了呼吸,脸上定格着充满期待又充满遗憾的笑容。老猫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的大脑变得越来越空白,他觉得自己的神经全部开始断裂,他突然很想笑又很想哭,他觉得自己处在即将变疯的边缘。他开枪杀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然后又有一位中年大叔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住了两颗子弹。他跪在地上,哈哈大笑着,笑声如同森林深处的野兽的呼叫。我看着已经一动不动的刀疤伦,突然觉得他真的非常非常可怜,无依无靠在这个社会生存,却越来越失去了自己,得不到社会的认同,因而不断的去干坏事,只想得到关注,得到别人的认同。为了获得这一点点的存在感,最后牺牲了自己的生命。这是多么悲哀可怜的一个卑微的生命,这个社会上真的非常多这样卑微的人,一生都在顽强坚韧地生活着,可是逐渐地被这个残酷的社会吞噬,打败,越来越变得不被这个社会认同,没有一寸的立足之地……在刀疤伦临死之前,他对我说的话是要我一定赶紧离开【龙坟宫】,因为涉及第三个秘密。我这个时候才知道那个魔鬼岛的b岛屿的铁屋子的那个神秘铁盒隐藏着三个秘密,刀疤伦只给胡发春第一个秘密,然后他收藏了第二,第三个秘密。他把第二个秘密也告诉了我,可是第三个却没有来得及说出来。我赶紧去翻他的衣服口袋,每一个地方都检查了,却并没有找到第三个秘密。庆幸的是我找到了张隐含着第二个秘密的那张照片,我把照片收好,然后去看海神。这个海神真的非常奇怪,他一直安安静静地站着在一旁。我对他说:“我进来【龙坟宫】,不是要偷走你这里的宝藏不是药物,而是找我的一位好朋友。如果你把他还给我,我立刻就离开这里。”海神道:“你要找谁?”我把陈秋阳的照片拿出来,举起来给海神看,道:“他半个月前应该是来到了你的这里。”海神看着照片,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什么?我非常吃惊,我千辛万苦经历了好几次生死危难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却被告知陈秋阳不在这里?我不相信,林丹外公明明说陈秋阳是来到了这里的。这个情况,有三个解释:第一,陈秋阳的确是告诉林丹外公他要来【龙坟宫】,陈秋阳也的确是出海,但是在经历那五道凶境的时候不幸遇难,已经葬身海底。第二,陈秋阳是在【龙坟宫】,只是海神对我说谎欺骗我他不在这里。第三,陈秋阳是在这个岛屿隐藏着,但是海神并不知道。我最相信第二个和第三个,我不愿意接受陈秋阳已经遇难。海神道:“你的这个朋友我的确是没有见过,但是在你来这里之前,有好几十人到了我这里。我相信他们肯定是你认识的。”是葵若兰陆武和胡大春他们,我道:“他们在哪里?”“他们都在内阁。”看来,眼下我必须要进入里面了,我对老猫道:“老猫,不能再悲伤了,你要报仇也罢,做任何事情都好,你站起来。”老猫一脸茫然若失地站起来,他的双眼放空。海神道:“老猫,你知道你杀不了我。如果你继续被仇恨蒙蔽双眼,最终你将会失去更多的同伴。”老猫什么也没说,他就像一个没有了灵魂的躯体。我牵着他,跟随在海神的身后,往【龙坟宫】的内阁走去。这条曲折的回廊很漂亮,油着朱红色的漆,凉亭上画着一层一层不同颜色的花纹,像复杂的花朵开在梁上。海神走在前面,他的身上一直散发出海藻的味道,我看着他硕大的身躯背影,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觉得在海藻以及那厚厚的纱布包裹下的躯干不像是一个人类的躯体,而是像一个恐龙或者巨大爬行动物。因为他的双腿下面都是厚厚的纱布以及海藻垂落下来,如同那种婚纱一般后面有一个长长的下摆拖着。我们穿越过凉亭之后,前面出现的是一个巨大的大厅。这个大厅金碧辉煌,铺缀着无数的闪闪发亮的钻石,这些钻石每一颗都硕大无比,有海蓝色,霞红色,橙黄色,非常高贵。进入大厅之后,在我正前方,左右两边摆放着长长的桌子,桌子上摆满了酒席饭菜,而坐在座位上的,正是胡大春以及他的雇佣兵,以及——葵若兰和陆武!他们全部平安无事!我非常高兴,可是我突然发现不对劲,因为看到我进来了,葵若兰和陆武依然一动不动坐在座位上,无动于衷,没有任何表情。这是不可能的,按照葵若兰的性格,看到了我她起码会立刻从座位跳起来,扑过来的。可是,现在她却如同石头一般。大厅里坐着的所有人,居然都是一动不动的,就像蜡像一般。 第128章:恐怖的最终目标X层层交织 他们就像是蜡人,一动不动,毫无表情,没有任何一丝生人的气息。两排座位上坐着这样死人一般表情的活人,场面异常诡异恐怖。 我对着葵若兰喊了一声:“葵若兰,是不是你?” 葵若兰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这太不正常了,难道他们全部都被抽走了灵魂?还是被接受了催眠,陷入了深层的迷晕当中。 海神却说话了:“不用叫了,他们都听不到的,你这样叫,也是徒劳无功。” “你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事情?” “我什么都没有做。” “他们这些是真人还是蜡像?” “真人。” “你杀死了他们?” “没有。他们依然是活着的。” “活着不可能如此一动不动。” “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海神带着我们走进了酒席座位,我跑到葵若兰身边,看到她其实还是有呼吸的,但是就是没有表情,没有意识。 “他们的大脑神经现在处于空白状态,可以说是他们的神经元已经停止了跃动,现在他们其实是有意识的,只是这个意识和外界连接不上来,所以他们活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你和他说话,他们都听不见的。”一把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看到那个费德勒医生穿着白色大褂,微笑着从里面走出来。 为什么只有费德勒医生一个人没事?连那个无所不能的胡大春都已经中了道,他却如此活脱脱地气定神闲走出来。 我愤怒地道:“费德勒医生,这是你的杰作?” 费德勒医生微笑着和我打招呼:“是你啊,我没有记错名字的话,你是叫朱十三。呵呵呵,想不到居然又遇见你了。” “真高兴你还记得我。既然是熟人,你可否告诉我这一切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只是因为呼吸了一些不该吸入的气体,这种气体对大脑的神经元有侵害作用。不过,你们不用怕,现在这里已经没有那些气体了。来来,相信你也饿了吧?坐下来吃点东西。” 神经元是大脑中的特殊细胞,通过其外隔膜可以产生简单的峰值电压。这些电压脉冲可以沿着神经轴传播,激发大脑中其他化学信号的释放。这些二进制的0或1脉冲载有关于我们和这个世界的信息:我们看见了什么?为什么而生气?该走哪条路等等。 实际上,在婴儿时期,婴儿的大脑拥有比成人还要多的神经元和连接,但是这些神经元无法高效的运作,就好像大家都吵吵嚷嚷的,根本不知道该听谁。大脑会在儿童时期进行一个很重要的工作,就是修剪。将不需要的连接和神经元去除,只保留最为关键和高效的部分。 从大约20岁开始,神经元就不断变少,修剪的工作也将伴随人的一生,所以即使只保留了一半的神经元,也能够高效的工作。而现在,这些人的神经元全部受到了损害。 我疑惑地坐下来。 海神说道:“对,你远道而来,是要好好招待你的。” 我道:“饭菜就不必了,你们这里的这些东西,我肯定恐怕是有毒的。我可否问一些问题。” 海神道:“可以。” 他居然如此大方,我可真的想不到。 “首先,这些人可否恢复正常状态?” “可以。但是我想恐怕需要一天之后才可以恢复过来。” “第二,你到底是谁?” 海神望着我,道:“我是海神,【龙坟宫】的主人。” 我斩钉截铁地道:“你不是。” 我的话让海神震动了一下,虽然非常细微,并且他故作镇定,但是他戴着的黄金太阳面具的那些光线实物出卖了他,因为只要他稍微震动一下,那些太阳面具的触角就有晃动。 “你如何知道我不是海神?”海神的黄金太阳面具对着我,反问我道。 “因为我看穿了你在空地上躲闪子弹的把戏。”我站起来,微笑着道,“老猫的两颗子弹,其实是打中了你,后来反弹回来的子弹,并不是反弹回来的子弹,而是你开枪发出来的子弹。” 老猫在一旁听到了,道:“什么。” 我正色道:“老猫打出来的那2枚子弹,其实是从你的身体穿透过去的。然后你用手枪发出了2枚子弹,给我们造成是你的力量神通广大能够将子弹阻挡回来的错觉。当我发现了你的这种把戏之后,我突然想,神通广大的海神不至于会弄这样子的小把戏,所以我怀疑你并不是真正的海神。即使你就是真正的海神,可是这些骗人的手段至少这也说明了,即使你真的是海神,也只不过是一个欺世盗名的江湖术士骗子,并没有什么特殊的魔力。” “嘿嘿,就算我真的不是海神,可是一个正常人,能够被子弹打穿身体却安然无恙么?” “既然你要我说白了,那我就直说。首先,老猫发的子弹是对着你的胸口位置射过去的。那2枚子弹射穿过去,其实那个地方,压根没有人。” “十三你说什么?”老猫震惊地道,“可是他的声音,和我那时候听到的海神声音一模一样!” “你有没有回头想想他说的那些话,他说的好几句话其实都是答非所问——” 以下这些话是海神那时候说的话,我将这些话分为两部分: 第一部分: “当年你离开这里的时候,我就曾经告诫过你,不要被仇恨蒙蔽你的双眼。原本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你会觉悟会参透,没想到你依然不思进取。” “是的。当年我和你说过的话,我只想知道,你有没有铭记于心。” “我一直在给你机会。” 第二部分是后来和我说话的: “你要找谁?”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你的这个朋友我的确是没有见过,但是在你来这里之前,有好几十人到了我这里。我相信他们肯定是你认识的。” “他们都在内阁。” “老猫,你知道你杀不了我。如果你继续被仇恨蒙蔽双眼,最终你将会失去更多的同伴。”第一部分的话很明显是出现了答非所问,因为那时候的对话对象是老猫,一个熟知海神声音的人。这些话都是海神的原声,但是却和老猫的问话对不上号,出现了答非所问的形式。 第二部分是后来和我说的话,这个时候老猫大脑已经放空,不会去仔细听,所以这些话并不是海神的原话声音,而是假扮海神的人真正说的话。 …… 海神望着我,道:“朱十三,你果然聪慧过人。我没看错你。” “你认识我?” “是的。其实整个计划,我的最终目标都是你。”海神看着我,道:“为了这个计划,我花费了好多好多年。甚至安排了我的干儿子陈秋阳去参加你的无邪社——” 听了这个冒牌海神的话,我整个人都震惊了,为什么,为什么,整个海神计划的终极目标,居然是我?为何我会成为终究目标,我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等等,我突然想起来了,刀疤伦临死之时和我说的,让我赶紧离开【龙坟宫】。因为铁盒子的第三个秘密和我有关…… 而眼前的这位戴着黄金太阳面具的假冒海神的人,他正在缓缓地脱开面具,面具后面果然是没有人的脸的,里面的那个人的脸部应该只达到了整个身形的腰际之间。 其实他即使不除下这个面具,我也已经知道他是谁了,他是陈秋阳的干爸,林丹的外公,那个在自家屋子变成了鬼魅一般的人,那个得了脑癌之后每天修炼气功来抗癌的人。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他要假冒海神,为什么他说这所有的海神计划,最终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我朱十三? 我有那么重要么? 他已经慢慢地除下了黄金太阳面具,果然是露出了他那张熟悉的脸。但是,和我与葵若兰上次在他家那鬼屋看到他的时候又有些不一样了,他显得很年轻了,肤色红润,充满了弹性,关键是,他的光头现在已经长满了浓密的乌黑头发。 外公现在看起来已经不像一位老爷爷了,而是像一位40多岁的中年男人。他把裹在身上的那些绿藻以及巨大纱布全部脱开来,露出了他的整个身子,原来里面安装了机关,外公身高很矮小,大约只有1米6。 “朱十三,你现在肯定充满了疑问对吧?” “是的,我充满了愤怒,但是我知道此时此刻我必须要克制。我在等你将答案告诉我。” “答案其实很简单,但是我知道你现在最关心的事情是,陈秋阳他到底在不在【龙坟宫】。我看得出,他是你非常重要的人,他真是上一辈子修来的福分——” 外公还没有说完话,老猫已经举着玻璃试管扑过来了:“即使你不是海神,但是也是你害死了她,现在不不是神仙,只不过是一个装神弄鬼的烦人,我还怕什么?” 老猫扑过来了,那把大枪已经没有了子弹,所以现在他现在能够使用的,就是那尖锐的玻璃试管。即使不是大枪不是大刀,这个玻璃试管在他手里,同样可以致人性命。 可是,费德勒医生却没有给他机会,费德勒医生射出了一枚麻醉针枪,打在了老猫的身上,老猫没有走到外公的前面就已经倒下在地上了。 大厅的那些饭菜其实很飘香,有着各种各样的味道。老猫跌到在地上,全身没力气,已经拿不起那玻璃管子了。 “你太暴力了,好好休息一下吧。”费德勒医生微笑着道。 外公并没有表现出不快,他接着道:“我说过了,陈秋阳并不在这里,至于他到底去了哪里,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相对于我来说,很明显,你比他更加重要。” “我不知道我到底重要在哪里。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是要带走陈秋阳,既然他现在不在这里,那么我要走了。”我恶狠狠道。 “你必须要留在这里,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忍心抛下你的好朋友而一走了之的。”外公看着葵若兰和陆武,继续道,“重情重义,这是你的优点,但是同时也是你的缺点。” 他说的没错,现在葵若兰和陆武都被费德勒医生弄得像个木头人似的,我一个人根本就没有能力搬动着他们逃离。 “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如此大费周章地把我欺骗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外公道:“整个海神计划太庞大了,庞大到我必须要好好整理一番之后,才可以和你说清楚整件事情。我就从我患了脑癌之后的一次奇遇开始说起好了,你不要打断我,让我慢慢说——” 第129章:钥匙X长生锁 林丹的外公从医院出来之后,看着苍茫的天空,感觉内心一片的阴霾。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大脑会生长出来一块瘘,而且医生说这个手术风险极其巨大,有百分之八十的失败率。 既然如此,外公就放弃了接受手术,他觉得自己反正活了也大辈子,也足够了。他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其实就是自己的女儿,那个失踪了的女儿。 常常在深夜梦中,他总是梦见她。他记得她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候的样子,他激动地捧着她,觉得她只是一团皱巴巴的肉,很轻很小,可是却暖和和的,有一种生命的律动从他的手心传递过来。 他激动得整个人哗啦啦地哭了。 而现在,她却失踪了那么久,一点信息都没有。他突然觉得害怕,如果他就这样走了,万一她某一天回来了,连句告别都没有说上一声,那该会多遗憾? 外公突然不想让自己就这样死去,他必须要活着,留在这个世上。他要让自己健健康康的,等待着自己的女儿回来,要让她回来的时候,能够见到自己的爸爸。即使那时候他支持不下去要离开了,但是至少她会在床前握着他的手,和他说再见。 他回到家之后,开始走访各种各样的名医,各种各样的传说中的老中医。他知道,有一些山野奇人,不是在大医院工作,却往往有一些奇妙的药方,可以医治疑难杂症。他去见了很多人,但是都没有任何效果,很多都是骗人的江湖郎中。 直到那一天,他在海边散步,突然看到岸边有一个人睡在沙滩上,那是一位老人,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一动不动。外公走过去,看到老人还有呼吸,便道:“老兄,你怎么了?能不能听到我的话?要不要我帮忙?”老人突然坐起来,把外公吓了一跳。“我并不是病倒你知道吗?你打扰到我了。” 老人的样子极其奇怪,他身体的皮肤全部是有着一缕一缕的褶皱,呈现一种奇怪的灰黄色。 在广东饮食文化当中,老港喜欢饮早茶,在饮早茶的菜肴当中,有一道凤爪是许多人喜欢点的菜式。所谓凤爪其实就是鸡爪,是先将外表炸至金黄松疏,然后再蒸至酥软,外面的表皮全部松动耸起来。而现在,这位老人身体的表皮就是如同凤爪的表皮一样。 外公道歉,道:“我看到你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以为是晕倒了呢,对不起。” “嗯,看得出你也是热心之人。我其实是在治疗自己的病,我得了白血病。” “得了白血病,不是应该去医院治疗么?为何会躺在这里地上,不小心着凉了之后会弄得身体更加虚弱的。” 近年来,随着坏境污染问题日益严重,患白血病的人越来越多,特别是小孩子。白血病是一类造血干细胞恶性克隆性疾病。克隆性白血病细胞因为增殖失控、分化障碍、凋亡受阻等机制在骨髓和其他造血组织中大量增殖累积,并浸润其他组织和器官,同时正常造血受抑制。临床可见不同程度的贫血、出血、感染发热以及肝、脾、淋巴结肿大和骨骼疼痛。我国各地区白血病的发病率在各种肿瘤中占第六位。白血病确切病因至今未明。许多因素被认为和白血病的发病有关。病毒可能是主要的因素。此外,尚有遗传因素、放射、化学毒物或药物等因素。 老头哈哈笑着,道:“我就是在治病。我得到了一位高人的指点,现在在练习气功。” “气功?” “是的,近年来不是经常有有某些癌症患者在被医生说诊治无望之后,练习气功后来居然癌症治愈了的吗?” “这些只是传说罢了,有可能根本没有这个功效,是那些气功大师在虚假宣传,气功真的能够治疗癌症的话,医院早就倒闭了,个个都会去找气功师父练气功的。” “我一开始时候也不相信,也是你这样子的想法。可是,我后来遇到了一个人,他告诉我练习方法,我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抱着试一试的心情看看,结果我的状况在不断变好。” “真的吗?那我可以去试一试吗?你能不能把那个气功师父介绍给我?” “可以,但是我也没有他的具体联系地址,你这样吧,晚上时候你到海边试试,看看能不能撞到他。他在海上出现,一条黑色的木船,木船上有一盏青色的灯笼。” 外公按照老人的指示,每天晚上的时候都来到海边,等待着一艘挂着青色灯笼的木船。他这样子等待了4天,在第5天的时候,他终于等待到了这艘木船。 这木船式样很普通,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船头悬挂着的一盏青色灯笼在夜风中摇曳不定,发出瘆人的诡异。船头站着一位戴着竹叶编制成的帽子的船夫,身上披着厚厚的布衣,他的身材很矮小,看不出样子。 因为他把帽子的边缘压得很低很低。 “我得了脑癌,我想你教会我气功让我得以继续生活。”外公直接开门见山,大声喝道。 “我的确知道方法,但是我为什么要救你?” “因为我不想死。” “嗯,这的确是很好的一个理由。可是,你应该知道一个人的生命是很宝贵的,你要我救你,你就必须要付出相同的代价。” “只要你能够让我的脑癌消失,我什么都答应你。” “好,我希望你能够帮我带一个人到【龙坟宫】。具体是谁,如何操作,一切都在这里。”船夫把那青色的灯笼摘下来,扔在了沙滩上,然后撑起竹竿,一下子滑出去了很远很远,一下子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外公赶紧把那只青色灯笼捡起来,拆开来一看,里面有一张照片,一份资料,还有一只看起来好像水母一般的东西,这只海洋生物通体都是肉色,好像一堆肉呼呼的肉。没有眼睛没有五官,有好几条章鱼一般的触手。 外公回到家之后就开始练习上面写着的方法:把海洋生物养在水缸之中,每天伸手到水缸里面,这只水母会伸出一条触手,刺破他的手腕的血管,鲜血蔓延扩散在水中,水母和吸食他的血液。然后,第二天时候再把手伸进水缸里面的时候,水母会吐出一些液体注射入外公的血管之中。 如此循环,好几天之后外公就觉得自己的大脑开始蔓延那种疼痛感觉了,整个人非常精神,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在逐渐康复。而也是那时候开始,他开始履行自己的承诺,就是要将朱十三,引导到【龙坟宫】…… 我听完外公所说的故事,觉得里面充满了疑点:第一,外公只是为了救自己所以要履行承诺,将我引导到这里,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第二,如果按照这样情况,外公并不是海神,那么真正的海神到底去了哪里?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海神?是不是那个船夫? 海神为何一定要将我引到【龙坟宫】?刀疤伦其实是知道的,可惜他已经死去了,现在知道这个的,就只有那个久久不露面的海神了。 “既然整个事件,是设了一个局,让我进来【龙坟宫】,那么我现在来到这里了,你能否告诉我,海神是否在这里?” “很抱歉,朱十三,其实我也没有见过海神的真面目。”外公说道,“我只是负责将你引导到这里。其他事情,我想海神自然会出现有妥善的安排。” “我不恨你,只是我生气,我以为你的干儿子陈秋阳会在这里,结果我历尽千辛万苦到了这里,才发现这一切只不过是一个圈套,他也不在这里。” 外公道:“没办法,我要活命。人都是自私的,我要活命。” 费德勒医生笑着道:“好了,叙旧也完毕了。那么现在真正的大戏要开始了。你们不是一直要找海神大人吗?他现在就正式登场。” 费德勒医生的话音刚落,我就知道,这一次,真正的海神,那个传说之中的神一般存在的海神,是真的出现了。 因为空气之中的温度突然一下子冰冷了下来,有一股冷冰冰的寒流在大厅里流淌,一下子冰冷了很多很多。 有一个头戴着黄金太阳面具的人缓缓地走出来,就像一座被纱布以及海藻层层包裹着的小山丘。他缓缓地走进来,说了一句:“朱十三,你终于来了。” “海神,你真的来了。现在真的见到了你,反而不知道要问你什么问题了。”我冷冷地道,“你为了我进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老猫看到海神,非常激动,他又要扑过去报仇。 “所有人都不要动。”海神环顾了四周,道“朱十三,我也是无可奈何才这样。为了你进来,我只得这样子。” “我到底进来这里的原因是什么。” “因为你是一把钥匙。”海神道,“一把对于我来说,至关重要的钥匙。我要通过这把钥匙打开长生锁。” 长生锁又是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我越来越听糊涂了,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什么时候又成为了一把能够打开长生锁的钥匙? 难道是要把我整个人活生生塞进一个钥匙孔? 第130章:天鹅青蛙X朱十二 海神的整个目的非常明确,就是要我当他的钥匙,打开长生锁,达到他的目的。 “打开长生锁之后,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我非常奇怪,能够让无所不能的海神要如此大费周章把我弄到这里,这表示里面的东西肯定是非常重要的。 海神道:“既然这件事情你参与其中,那么我就告诉你好了。打开长生锁之后,里面有能够让我变成真正人类的宝物。” 海神果然不是人类么?听得他如此说,他如同那个说谎会鼻子变长的木偶,一心想变成正常的人类? “你到底是什么?” “我到底是什么?其实这个问题这么多年以来,我也是不断地问自己。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我来自哪里。我只是知道我不算一个正常的人类。我可以让你看看我的身子。” “是你的脸吗?” “我的脸不可以让你看到,不然你的脸真的会腐烂最后死掉。这是真实的,并不是传说。但是,我可以让你看一下其他的部分。” 海神说完,卷起来他厚厚的纱布以及那些复杂的海藻,露出了身体的一小部分。我看到的是那里并不是人类的皮肤,而是一些类似于电子电线之类的东西,也有一层淡黄色的皮肤,但是皮肤之中又夹带着无数的晶片。这种晶片看起来很怪异,我小时候在海边似乎见过,就是某种贝壳河蚌之类的壳的内侧,光滑,泛光。 难道海神是一个人肉以及机器结合的产物?我脑袋之中蹦出这样一个怪念头,可是这似乎又是不可能的,当今科技发达,的确是可以制作出很多的机器人了,但是机器和人类结合物,似乎一直没有出现。 海神继续道:“我并不是坏人,我拥有如此高高在上的能力,但是我并不做坏事。我仅仅是想变成像你们一样的人类。所以,这些年以来,我一直在进行着各种各样的研究,但是我从来没有用人类进行试验,而是用动物。” “放屁,我的绿琉呢,你为何这样子对待她,绿琉不是你害死的么?” “这事情复杂,我现在不知道如何向你解释,这事情涉及其他的一部分势力。”海神看着外公,欲言又止。 海神继续道:“朱十三,我现在想请求你随我去开长生锁。” 我的大脑飞速旋转,道:“可以,但是你必须要将我的朋友释放。葵若兰以及陆武都是我的朋友,我要他们陪我一起去。” “这个自然。费德勒医生,麻烦你了。” 费德勒医生非常听话地走到葵若兰和陆武身边,不知道用了什么东西,在他们的鼻孔下摇晃了一下,葵若兰和陆武就可以自由了。 …… 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越来越怪异,怪异得如同一个光怪陆离的噩梦。我和葵若兰,老猫,陆武四人跟随在海神、外公以及费德勒医生的后面,穿越过大厅,走进了一条长长的隧道。这条隧道口真的很长,约莫2米多高,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我们就这样走了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前面豁然开朗。 我们来到了一座巨大的城堡的铁门。这铁门非常巨大,长20米,高20米,气势恢宏,雄伟壮大。而这一扇巨大的深红色铁门之中,有四个人形的洞穴。这四个洞口都是设计成人形的,有高矮肥瘦,而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最右边的那个瘦削的,正是我—— 这个巨大的铁门就是长生锁。要解开这个长生锁,必须要四个人,才可以解开? “朱十三,你现在明白了吧?要解开这长生锁,必须要四把钥匙。前面三把钥匙,我已经找到了,并且已经开了,现在就剩下你最后一把。” “等等,这里面太多疑问了,我实在搞不明白,你先让我冷静一下。”我道,“我从来没有到过这里,为何这人形钥匙孔会制作成我的形状,而且看着门已经非常非常年代久远了,怎么可能那个时候就做得出来我长大之后的身型?” “这个形状并不是根据你作出来的,而是你的父亲,朱十二。” 我大吃一惊,这事情居然涉及到我那个神秘莫测的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的父亲?他年轻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被人做成钥匙孔,且和这个海神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我的父亲,朱十二,你知道他的其他事情么?” “不知道。非常抱歉。” “第二个问题,其他三位钥匙,他们是已经被你抓来开了锁,那这三个人,是生是死?” “我也不知道,因为他们通过了钥匙孔之后,进去了里面。我其实一直在寻找你的父亲,但是无论我如何努力,都找不到他,所以我值得等待这么多年,等你长到他这个年纪的时候,由你来代替。” “我会不会死?”我问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抱歉,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因为我也无法知道。但是你比其他三个人幸运,因为你是最后一个进去,最后一个钥匙,可以打开这长生锁。来吧,我们一起迎接生命的曙光。” 葵若兰不肯让我进去,她看着我,道:“十三,这样一个钥匙孔,虽然你是十二的儿子,但是也有可能根本不适合你的体型,你贸然进去,太危险。” 我看着葵若兰,道:“可是这一次,我真的想去看看。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和父亲的距离是那么的相近,他似乎就站在门口一般,只要我可以通过这道锁匙,我觉得我会找到一些属于他的真相。这么多年来,我活着,也许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吧。” “为了这个或许根本不存在的真相,你有可能牺牲掉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么?” “若兰你知道我的性格的,其实这事情和我们冒险来到这里救羊胖子是相同的一个道理。那时候我们也不知道羊胖子是否真的在这里是否生或者死,但是我们依然勇敢地进来了,你说是不是?” “我明白了,我懂你的选择,一切小心。” 我来到第三道钥匙孔面前,其实说不紧张是假的,我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心跳也加快。从外面看,其实根本看不到里面隐藏着什么东西。是有刀枪剑戟还是炸弹还是毒蛇猛兽,都看不到。乌黑乌黑的,深不可测的感觉。 这种感觉才是最令人不安和害怕的,因为未知,所以令人不断发挥想象力进行各种各样的猜测。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开始踏入钥匙孔。在我整个人踏入了钥匙孔之后,后面的光亮突然全部消失了,变得一切全部是深深的黑暗。 这钥匙孔和我身体的紧密程度居然如此的一致,密不透风,当我进入来之后,整个所有的缝隙都被填充满了,所以我身后的光完全照射不到我的前面。我像一个盲人,摸黑着只得继续往前面一步一步走着,因为我也压根转身不了回头不了了。 当我逐渐适应了黑暗之后,我开始感觉到这墙壁其实并不是坚硬的,而是有一种难以说得出来的弹性。我试着用力推了一下,但是又推不开。只能够继续往前走,奇怪的是我一路走着,却并不遇到什么恐怖的机关,也没有任何机关暗器设置之类的,这分明就是一条长长的通道,并不是一个钥匙孔。 因为如果是钥匙孔,里面必然会有很多精细的齿轮机关。但是这里却是很光滑,我继续走着,前面终于传来了一道刺眼的白光。 我加速速度迅速向着这道白光的出口走去,终于到达了出口。可是,当我走到出口的时候,我却惊呆了:前面压根就没有任何的去路了,我走过这一条长长的通道之后,出来看到的只是一处悬崖边上。下面是一道深不可测的悬崖,前面压根就没有去路了。我虽然幻想过猜测过打开锁匙之后会出现什么画面,却怎么也猜不到居然会是一道没有去路的悬崖。 我已经走过了钥匙孔,那么长生锁是否已经被我打开了? 这一边是悬崖,这一扇巨大的大门又如何打开?即使打开了,那又如何?前面根本就没有去路,我有种哑然失笑的感觉,因为这可能根本就是一个巨大的玩笑。所有的努力到头来,其实只不过是一个空白的玩笑。 我转身对着洞穴呼喊道:“前面是悬崖,根本就没有路可走——”我刚刚呼喊完这些之后,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早于我进来的其他三个钥匙人,他们去了哪里?这里并没有看到他们的尸体,难道他们都跳进去了万丈深渊? 我正想着,突然头顶上空传来了一种很奇怪的声音,我抬头去看,看到了一个很奇特的画面:一只巨大的绿色青蛙趴在一只白色的天鹅身上,正缓缓地飞翔过来。从我这边目测来看,这只青蛙的体型可谓非常巨大,起码有一只3,4岁婴儿那么大小,通体都是碧绿色的,一双大眼睛鼓起来,乌溜溜的像两只巨大的黑色苹果。 天鹅盘旋着飞翔下来,快要接近我的时候,那只碧绿色的青蛙突然从天鹅身上跳下来,一下子就趴在了我身后的墙壁上…… 第131章:看到海神真面目X疯癫 这只巨大的碧绿色的青蛙趴在我的头顶上,它粘腻的唾液垂滴下来,非常恶心。我看着它突出来的双眼,它的两只眼睛真的很大,每一只的大小都如我的脸庞那么大,圆鼓鼓的,浅灰色,但是可以看到一丝一缕的血丝,好像寄生虫一般,缠绕在它的眼膜上。 我不知道这只巨大青蛙是不是要袭击我,因而非常紧张,如果它整只往我身上扑过来,我是毫无招架的能力的,只会被它扑倒跌下这万丈深渊。 奇怪的是,这青蛙并没有袭击我,它只是嘴角不断垂下来透明的油腻的唾液。这些唾液一滴一滴地滴落在我脚边,然后往下面延伸。但是,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这些唾液如同流水一般,从我脚底的地方蔓延之后,并没有往下面的墙壁流动,而是以一种平面的方向流淌着。 我大吃一惊,原来前面并不是没有路,前面架设着一道透明的玻璃道路,由于光线的原因,所以我之前并没有看出来,以为我的前面只是万丈深渊。而现在由于被青蛙的唾液蔓延,所以我才仔细用心地看出来。 这条玻璃桥不宽,约半米左右。我发现了这玻璃桥之后,必须要往前面走了。但是,当我试着走了2步之后,我突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我忘记了,我患有严重的恐高症。 这真的是一件要命的事情,在如此高空之中步行,而且脚下的地板是玻璃的,透明,因而你可以看到自己脚下的一切。我不小心看了一眼,然后整个人就浑身无力,瘫痪了似的,双腿发软,差一点就要掉下去了。我赶紧坐下来,却再也不敢动弹。 我记得前不久的时候,我去广州的广州塔观光,在那里有一个楼层是提供给旅客拍照的,有一个地方,下面全部是透明的玻璃,提供给旅客站在那里拍照,身后脚下都是那些景物。我当时被葵若兰怂恿着过去拍照,我进去的时候是头往上看着的,但是当摆好姿势要走回来的时候,我不小心低头看了一下脚下,结果我也是立刻出现了反应,头晕,双腿发软,后来还是勇猛的葵若兰跑过来把我拖出去的,引得周围一片人的哄堂大笑。 我现在遇到了那时候一模一样的情况,而且现在更加危险,一不小心就会滚落下去,摔成肉酱。 我看着对面,这个距离太长了,要我站起来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困难太大。我只得是坐在玻璃板上,一点一点地往前面移动,这样子虽然很浪费时间,很消耗体力,但是是最安全的一种方法。 在孤儿院生活的那么大漫长的日子告诉我,做任何事情最适合的方法最重要的方式,不是时间不是体力,而是保命。只要能够把性命保存下来,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我就这样摩擦着玻璃板,一点一点地走向对岸。悬崖上空的风很大,好几次都差一点把我吹扑得滚落下去,还好我紧紧夹着玻璃板。有时候我会看下面,看到深渊的下面细小的缝隙,有密密麻麻的东西在移动。只是由于距离太远,所以我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经过镇定之后,我的大脑已经没有那么慌乱,所以我也立刻联想到了,其实我眼底下的这些深渊是地面——因为我是走了很高很高的山走上来的,因此我走过长生锁之后突然出现的这悬崖其实可以解释为是山的背面,也就是说我从那个长生锁出来之后来到这里,是要走到另外一座山。 千辛万苦,我终于走到了对岸。 当我下到对岸的时候,对面突然发生了剧烈的震动。然后,对面出了一扇巨大的门,外公,海神他们都从那一扇门走了进来。 事后,我的推断是由于我经过玻璃桥到达了对面,对岸的承受力发生了改变,触发了机关,因此对面的锁打开了。可是,那个时候我没有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这个长生锁是如此困难打开的,那么应该是一个很险要的位置才对。但是,我进来之后可以发现,这里面的宝物的位置,压根就只是在【龙坟宫】隔壁的一座山罢了。为何海神不可以直接从这座山的山脚底下上来这里,而非得要通过什么长生锁,且一定要找到四个钥匙人? 那个时候,我只顾着眼前,而并没有去细心想这些疑点。这些密密麻麻的疑点在日后想春蚕一样,蚕食着我。 我在对岸等待着葵若兰他们一个一个地通过玻璃桥过来。我看着海神那庞然大物的身材,真暗自担心他的体重会把玻璃桥压断裂。最令我佩服的是葵若兰,大步流星一般走过来,如同走平地一般眼睛都不眨眼一下。 他们全部都过来了之后,开始进入了这座大山的内里。 这是一个巨大的山洞。山洞里面有着各种各样的最先进的科学仪器,有很多巨大的玻璃瓶,复杂的巨大电缆。我看着这个山洞里面的画面,感觉很像小时候看到的漫画《七龙珠》,那个科学家制造出人造人17,18号以及16号的那个山洞。里面的布置和眼前的这个山洞的场面很类似。 难道这个山洞的主人,是在制造出一些人造人或者是躲在这个山洞里面,进行着不为人知的研究?那为何又和父亲朱十二有关联?他们当年到底是在这里进行着什么样的研究? 打自从进入到这个山洞之后,海神就变得非常兴奋。他一直在来回地走动,一边发出奇怪的笑声一边不断地寻找着什么。在这个过程之中,我也进行了搜索,因为我希望可以找到一些和父亲有关联的线索,但是遗憾的是,我一点资料都没有找到。 这个石洞除了这些奇奇怪怪的仪器之外,没有一点他物。就在这个过程之中,却偏偏发生了一件大事:海神在寻找他所需要的宝物的时候,由于过于望我,所以他不小心摘下了他的太阳黄金面具。那个时候,葵若兰刚刚好是站在海神的前面位置——葵若兰面对着我们,站在海神的前面,海神背对着我们,他的黄金太阳面具突然摘下来了,然后葵若兰不小心就看到了他的面容。 我清楚地看到葵若兰脸上的表情,她首先是定住了,整个人如同石雕一般,一动不动,然后她的双眼不断地瞪大,那种恐惧的因素就像两只巨大无形的手,把她的双眼的眼睑撕扯开来,她的眼球不断瞪大,突出来,似乎就要从眼眶之中脱落出来似的。 葵若兰的五官由于恐惧而已经变得扭曲。 她不断发出凄厉的尖叫。 我飞扑过去的时候,海神也意识到了,他赶紧把黄金太阳面具戴回去自己的脸上,所以我没有看到海神的脸。如果他稍微迟了一点点,我也有可能是会看到他的脸庞。连那么坚强大胆的葵若兰看到都吓得如此,是我的话可能直接吓得晕厥过去。 我跑过去把葵若兰拉到一边,没想到葵若兰似乎被吓得晕厥傻了,一动不动,双眼空洞。“若兰,怎么了,怎么了,你醒一醒。” 葵若兰没有理会我,我对着费德勒医生喊道:“赶紧过来看看。” 费德勒医生走过来,检查了一阵子之后,对我说道:“她由于受到惊吓,精神发生了错乱,已经疯掉了。” “怎么可能,疯掉了,这,能不能恢复过来?” “这一点我也很难说,快的话不用吃药,也有可能恢复。但是也有可能这一辈子都变成了疯子,恢复不了。” “不可能的,一定会恢复的,若兰,你赶紧醒过来,我是十三。” “我专业医生的建议,你暂时不要去骚扰到她,让她进行自我恢复。” …… 海神已经戴好了黄金太阳面具。 “十三,对不起,我疏忽了。” “除了受到惊吓,她的脸会不会腐烂变成很多孔?”我愤怒地冲着海神喊道。 “不,不会的,那个脸腐烂和我无关,虽然这是一个传说,但是她们的脸和我无关。” “那为何有人的脸腐烂了,我亲眼所见。” “那是因为她们的脸感染了海水之中的一种海螨虫。这种海螨虫连医生也检测不出来的,但是却真实存在。”在一旁的外公告诉我,“这种海螨虫是寄生在人体的表皮,最先不会有迹象,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海螨虫会在脸上不断孵化,孕育出越来越多的幼子,这些新生的幼子会不断壮大,不断蚕食他们的皮肤。然后,越来越大,所以形成了一个一个的空穴,逐渐多了起来,然后这些洞穴会越来越大……” 我深呼吸一口气,但是同时也为葵若兰不会腐烂脸而松了一口气。 现在唯有等待葵若兰自我进行修复。 海神不再理会我和葵若兰,他似乎发现了一些东西,急速跑到里面一台玻璃瓶的机器前面,然后大声笑着道:“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了,我,我可以变成普通人类了,我可以当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了!” 那台机器,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第132章:真正的钥匙人X青色宝物 海神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一个开关,上头的盖子发出“嗤”的一声之后,海神跳进了玻璃瓶里面。 而当海神进入了那个玻璃瓶之后,产生了巨大的爆炸一般的声响,一股耀眼的光芒如同太阳一般不断闪烁出白色的光芒。四周不断发生巨大的震动,如同地震一般,整个大地在摇晃。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这里似乎发生了山崩地裂一般的地震,摇晃,头顶上不断有巨大的石块掉落下来。我和陆武扯着葵若兰,飞奔出外。出来到石洞外面,前面的玻璃桥却突然破裂了,破裂成成千上万的碎片,滚落下山崖。 费德勒医生道:“这这边有出路,赶紧走这边。” 我没有注意到费德勒医生为何好像已经来过这里似的,对这里的路况似乎非常熟悉。 费德勒所说的路是一条很小的围着半个人高的铁索的小路。小路弯弯曲曲地,延伸着往下面。 我们赶紧急急忙忙地沿着这小路往下飞奔。葵若兰依然还是没有恢复过来,像一个木偶一般任由我扯着她往下面跑。现在我不去多想,只能先保住身体性命再说。 “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还是触发了什么机关?”陆武道,“看样子他跑进了那个玻璃瓶,发生了爆炸。” “管他呢,反正他是人是怪物我们都不知道,眼下最要紧的是逃命。”我道,“赶紧走吧。” 我们一路小跑着下了山。不断有石块被摇晃得滚落下来,我的右手臂被一块小石块砸中,非常刺痛,有些发麻了。 山峰上的震动依然在不断持续着,就像世界末日一般。 我们下了山的时候,却突然遇到了胡大春,以及他的那些雇佣兵。 胡大春看着我,道:“十三,想不到你这么快就下来了。” 我也没想到胡大春会这么快就从【龙坟宫】下来,我和他的关系其实一直很微妙,对于他的人品,我非常不认同,因为他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无情,冷酷,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可是,他的果断勇敢,观察入微,聪明才智,却又是我非常敬佩的。我和他算不上有什么交情,因为他利用我,我利用他,我们只是彼此利用的关系罢了,算不上朋友,却也算不上是敌人。 当我想到这个的时候,我突然醒悟起来了,直到现在,我也一直没有被胡大春利用过。也就是说,我的利用价值还没有使用过——胡大春一直是一个精打细算的人,他不会无缘无故帮助你,和你结盟,必然是因为你可以给到他等同的价值——等等,这不是外公说的那个故事时候,那个船头撑着一盏青色灯笼的船夫所说的吗?之前我一直以为他是海神,但是后来真正的海神出现了之后,我发现又不是海神。 外公所说的那个船夫,那个告诉他治愈脑癌的人,是不是也曾经说过这样子的话? 我望着胡大春,恍然大悟,我道:“是你,原来是你。那个找外公的船夫,原来是你胡大春啊。”这个结果太让我吃惊了。 胡大春终于微笑了,道:“是的,是我,所有一切,其实背后的人,是我才对。” 外公和费德勒医生已经安安静静地走到胡大春旁边,脸上的表情非常恭顺,毕恭毕敬的——外公也是100名雇佣兵之中的1位。 这是我始料不及的。才刚刚从海神的整个计划阴谋的谜团漩涡之中走出小小的一步,现在我却又掉进了胡大春处心积虑设置的谜团之中。我已经弄不清,这里面所涉及到的事情,一切动机到底是什么了,到底是哪一个利用哪一个,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幕后人物,我已经完全不知道了。 胡大春道:“朱十三,其实你不必要惊讶。我和海神他之间的关系,其实和我与你的关系也差不多,都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互相利用着罢了。他一心想要破解长生锁成为正常人类,而我一心想要那个石洞实验室所隐藏的一个宝藏。” “可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我是长生锁的钥匙人,我现在已经帮助他解开了,我最终也还是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 “你错了,海神的确是在寻找你,要获得长生锁,要找到你。其实,这只不过是我为了实现我的计划而给他设置的一道机关罢了。没错,你的确是长生锁的解锁人,可是实际上设置他来设置你的人,是我。” “我已经听不懂了,你可否可以简简单单的告诉我,这事情的动机是什么,结果是什么。我只想知道这个。因为我发现这么久以来,我辛辛苦苦来到【龙坟宫】,原来所有一切似乎都是已经被事先安排好了的,从我的好朋友陈秋阳失踪开始,我就成为了一枚棋子,一直被你们玩弄于鼓掌之中,一直到现在你站在我面前都是。我搞不懂,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我就明白告诉你吧。第一,动机:这座山峰叫【金字窝蜂】,里面有一个远古时代遗留下来的宝物。这个宝物在解放前被转移到了这里。我需要这个宝物。但是,在这个石洞里面有一个机关,必须要有一个钥匙,而这个钥匙正是海神。第二,为了让海神成为我的钥匙,所以我利用他想成为人类的心理来设计你。” “我真他妈的想骂人。原来是这样,我懂了。”我狠狠地骂了一句。 原来整件事情很简单,胡大春想利用海神,所以设计了我来让海神设计。这真他妈的气恼人,我其实只是最最底下的那一枚棋子,或者说整件事情压根就不关我的事情,我只是胡大春的整个庞大阴谋之中的附带的不小心涉及到的一枚棋子罢了。想想的话,其实我觉得自己很悲哀。 可是,面对胡大春,我依然束手无策。因为我没有任何一方面赢得了他,他才是神一样的人物。 我道:“我明白了,那么现在你已经利用完我了,你的计划已经实现了。我们互不相欠,我想离开这里了,请你叫你的这些雇佣兵让开一下,谢谢。” “不,朱十三,你还不能走。这个棋局虽然已经下到了最后,但是还有最后一步棋没有下,就是那个宝物我还没有拿到手。而,我必须要你折返回去,帮我把这个宝物带出来。” “想得美。我十三不怕死。” “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我知道你的弱点是你怕你的朋友死。所以——” 胡大春轻轻摇晃了一下头部,立马有2个雇佣兵走过来一下子就把葵若兰从我身边抢走了。 “你,卑鄙小人。” 我知道他的目的,以葵若兰要挟我,我必须要上去拿到宝物下来,他才肯放了葵若兰。此时此刻,我却束手无策,我完全救不了葵若兰。 “要成大事者,必须卑鄙。这是这个残酷社会教给我的第一个定理。我知道你为了她,肯定会奋不顾身上去的,所以你就不要再浪费什么口水了,上去吧。” “那你至少让我清楚明白,你要的宝物的样子是什么。” “我要的宝物很简单不过,你只要看一眼就会找得到的,它是一个青色的四方形盒子。盒子的表面印着一个类似于8字型的蛇图案。” 我大吃一惊,想不到胡大春千辛万苦如此滴水不漏设计的一个局的目的,想要得到的宝物,居然是和那个神秘的青蛇组织有关系。事情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了,但是却似乎又在这浓浓的迷雾之中,露出了一条小小的触手,出现了一点点的蛛丝马迹。 我要上山去,陆武立刻和我说:“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也跟随你去。” 我本来觉得这一趟太凶险,不肯让陆武跟随着我一起去的,但是后来发现他留在下面其实也可能不安全,而且多一个人照应,我也的确是更加心安,所以我就点了点头。 我和陆武开始往原路返回,这个时候的大山依然在不断震动,好像有一个巨大的手在摇晃着这个山峰一样,我们走着的过程之中,好几次发生了巨大的震动,把我和陆武都震动得站立不稳,要蹲下来等待震动过去之后再继续走。 最要命的是不断有巨大的石块从上面滚落下来,稍不留心就会被这些石头砸中,脑袋肯定会冒出一个血窟窿。我担忧我们还没有上到石洞之前就已经被山上这些掉下来的石块砸晕了。 “这个青色的宝盒里面装着什么呢,真的很好奇。”陆武道。 “鬼知道,胡大春这个人想要得到的宝物,只能有2种。” “哪两种?” “一个是价值连城,有着神秘的力量功效之类的‘另外一个,可能是一文不值的平凡之物,但是可能对于他来说,有特殊意义。” 我和陆武一路躲避着惊天动地的震动,以及掉下来的石块,终于跑到了这个洞口。洞口里面依然不断发射出白色的耀眼的光芒,以及传来了一种哇哇的声音,好像怪兽发出的恐怖之声。 “海神有可能会变成正常普通人,但是也有可能会变成怪物也不定。”陆武咕嘟着,猫着腰,我们走到了洞口,往里面张望。 这一望,我们看到了诡异的画面。 第133章:我看到了海神的脸X恶魔 石洞内狼藉一片,那些高科技的玻璃瓶等等仪器全部不见了,只剩下无数块石头堆积在一起。而在地面上,有一个怪物站在那里。这个怪物不用说,就是海神,只是现在他的样子实在太诡异,诡异得我和陆武呆呆地看着,已经忘记了不能看他的真面目的这个禁忌。 海神果然不是正常人类,可是也可以说是人,我难以用语言去描述他的真实样子。现在,他的身上那些厚厚的纱布以及繁复的海藻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他光着的身子。他整个人其实并不是很高大,不魁梧,身材是适中的。但是,奇特的是他身上插着很多个显示器。就像是电视机或者电脑的屏幕一样,大大小小的,至少有十几个。而且,这些屏幕并不是粘贴在身体表面皮肤的,而是嵌在身体里面,就像是从身体里面长出来露出在皮肤一样。而且,这些屏幕居然有一些是亮着的,不断闪烁着画面。 而最令人感觉恐惧害怕诡异的是,海神的头部。海神的头部并不是一个人的头,上面有五官,而是在他的头部,居然也是一个屏幕,这个圆弧形的屏幕不断闪烁着雪花颗粒。 “海神他,海神他是机器人?”陆武怪异地说道,“可是,十三你看他的头部,其实虽然是一个显示器看起来说不出的怪异,可是也不至于会把人吓得失心疯呀,葵若兰难道看到了这样一个屏幕,所以吓得失心疯了?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被陆武这样子提醒,我的确是觉得奇怪。为何葵若兰在看到了海神的脸之后,会被吓得失心疯,还有之前的王艳,也是由于看到了海神的脸而被吓得坏了。以及,为何王艳拿着最专业的相机去拍海神的脸,为何相机会没有拍得出来? 这是一个谜团。 另外还有一个谜团是,在大雨之中,我在陆武家跑出来去追赶海神的时候,为何我始终都是追不上他,我们之间始终隔着相同的一段距离?海神虽然看起来很怪异,但是只是因为科学实验,在身体上多出了很多屏幕罢了,而并不是神仙鬼怪,他为何会飞奔得那么快? 另外,那些科学家,为何要在他的身上制造出那么多的屏幕?这些深入血肉的屏幕的用途到底是什么? 我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眼下我们需要确认一下海神会不会袭击我们,如果他变得有攻击性,我们要有应付的手段。毕竟他是跳进去了机器当中,不知道会不会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你知道的,有些人大脑受到刺激之后,会变得凶残,具有攻击性。” 陆武道:“十三,你先留在这里,我进去打头阵。如果海神攻击我,你就不要出来,如果他是温和的,你再跟着进来。” 陆武说完,还不等我回复就已经跑进了石洞内。 海神似乎“看”到了陆武,奇怪地动了动头部,对陆武道:“是你呀,你怎么又走回来了?我心情很不好,你干嘛要走回来?我的变成普通人的愿望失败了。我还是没有变成正常人类。到头来这一切原来都是假的啊,都没有实现呢,你看到我的身体了吧,多丑陋,多吓人,我只是想拥有一个普通人的身体,这个愿望多简单……” 陆武说道:“海神大人,关于你的传说,我们这些沿海村子的人从小就看过。其实,我好像知道,你其实原本是正常的普通人的,对不对?只是后来你被抓去做了一些科学实验,所以,所以你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不知道对不对?我有一个老奶奶,很爱很爱我的老奶奶,每次她提起你的故事的时候,总是很伤心的样子,在别人说你很恐怖很坏的时候,她总是反驳那些人,说其实真相就是这样,你被人抓去进行了科学试验,所以你才变成了这个样子,你是很可怜很可怜的人,她告诉我,如果将来某一天真的会遇到你,必须要向你致敬,因为你是一个勇敢的,可怜的孩子。” 海神定定地听着陆武所说的一切,道:“你的奶奶?她真的是这样子告诉你么?我好像想起来了,对呀,我曾经到海岸的时候,我遇到过一个老奶奶,我把我的故事说给她听。我的凄惨的身世,我身上背负着的罪恶——是的,这就是我的身世,我是被一群恶魔,一群汇集了全球最顶尖的科学家的组织抓到这里进行了人体试验的。他们得到了一些远古时代的宝物,得到了启发,妄想制造出能够操纵人体脑神经的仪器,他们秘密地找到了很多很多的穷人的孩子进行了试验,但是都失败了,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其实,【龙坟宫】哪里有什么宝藏,哪里是圣地,哪里是传说中的神仙居住的地方?它只不过是一片可怜孩子的坟墓地罢了,在这里,死去的死不瞑目的孩子的冤魂一直在四周缠绕,在嚎哭……” 陆武道:“我明白你的苦楚,可是,你虽然身体是收到了残害,可是至少你还有大脑思想呀,只要你的大脑还是可以意识到你是人,那有什么关系。你的躯体毁灭了,存在缺陷,可是你的精神还在啊?海神大人,你有没有看过,我们村子之中有一些一出生就畸形的孩子,有的是没有双手的,有的是没有双腿的,有的是长得很像怪物的,可是这些孩子在被亲人被大家关爱着,最后还是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长大了呀。所以,你为何一心想要变成人呢?为何要那么执着去变回人呢?你不觉得你是错误的吗?” “我怎么错误了?” “因为你本来就是人呀,你不是怪物,不是妖魔鬼怪,不是其他,你本来就是人,既然你本来就是人,你何必要去一心想变成人呢?” 我躲在洞口听着陆武的话,感动得只想掉泪。我想不到陆武的口才原来如此之好,简直就是一个超级演说家,他说的话没有任何技巧,语言也很朴实,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被打动了。 最简单最朴实的话语,只要你是用心去说,付出你的真情实感的,就会是最感人的。 海神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说:“你为何回来这里?” “我回来是因为我们被坏人要挟了,必须要回来拿一个青蛇图案的四方盒子,不然下面的坏人就会杀死我们的朋友。” “你说的那个宝物,我知道。”海神说,“可是你们不能拿走它的。” “为什么?如果我们不拿这个宝盒下去交到胡大春的手里,那么我们的朋友就会被杀。那个胡大春,就是他利用你欺骗你的那个坏人。” “我知道,他是欺骗我,可是,这个宝物你们是不能带走的。你们听说过潘多拉盒子么?” 我大学时候学过希腊神话故事,火神用黏土制造出大地上的第一个女人——潘多拉,众神赐予潘多拉许多礼物,美丽、聪明、好奇心……但其中一件最危险的礼物是一个漂亮的魔盒。一旦这个魔盒被开启,各种精通混沌法力的邪灵将从里面跑出来危害世界。尽管众神告诫潘多拉千万不要打开盒子,但潘多拉最终没有听从神的劝诫,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她最终打开了魔盒。尽管她及时关闭了魔盒,但是整个世界已在一刹那间被从魔盒中释放出的各种邪灵所充斥而陷于混沌之中。 海神道:“这个盒子就像是潘多拉盒子一样,里面隐藏着邪恶的力量,里面有疾病,有瘟疫,一旦打开,将会陷入无穷无尽的痛苦之中。留在这里,才是最好的归宿。” 我走进洞里,说道:“可是我必须要拿这个宝盒出去交到胡大春的手里。不然我最好的朋友,她会被杀死。” 海神看着我,我看到他脸上的显示屏发生一些闪烁的雪花。他说:“年轻人,做人不能只顾眼前,不能只为自己着想而放天下苍生的百姓性命不顾。你把宝盒拿下去给他,他必然会揭开,到时候整个世间都会遭到诅咒。” “我不懂,为何既然他如此想要这个宝盒,不能自己上来拿。他的雇佣兵那么多,要攻下这里,其实很容易。” “因为啊,这个人虽然很坏,但是却是一个很守信用的人。当年他和别人打赌输了,发誓自己不可以踏入这座山半步。我无法去评价这个人。” 我想了想,道:“那样子,既然胡大春也知道这个宝盒的危害性,那么他拿到了宝盒之后,其实也不会揭开他呢?至少他可能会到一个隐蔽性很好的隔离区来进行这个。所以,我拿给他,未必会引起苍生大乱。” 海神似乎被我打动了,他说:“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既然这样,那我陪你一起进去拿这个盒子。这里被我刚刚弄得太乱了。” 海神说的话又引起了我的一些怀疑,海神不应该是第一次进来这里的么?听他的语气,却又好像是曾经来过这里似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海神在前面带路,我们跟着他缓缓地走,他的背脊上面也有好几块的屏幕,有一些开始闪烁雪花,然后其中一个突然开始播放了一些画面:雪花之后,出现了一个场景,场景是一片白茫茫的大雾弥漫,然后大雾之中出现了一间屋子,这个拍摄者似乎在一步一步地进入这个屋子。这个屋子很破旧,有一扇灰黑色的木门,实在看不出有任何的奇特之处。 没料到的是陆武只是看了一眼,就惊呼起来了,他恨不得扑过去似的,他喊道:“十三,十三,这是我说过的老奶奶的家,我小时候的,老奶奶的家啊!这是,这是那时候我们跑回屋子,老奶奶救我们的那一天的画面!我记得,我记得!” 我看着屏幕播放着的这屋子,预感到将会有大事发生,当年老奶奶遇到黑天垂象事件,把陆武和陆文塞进房间的柜子,然后自己一个人对抗入侵者,后来不知所踪。这个事件一直是我们猜测,而没有真凭实据那天老奶奶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而现在,在海神的背脊的屏幕上,居然开始播放当年的那些画面,一个恐怖诡异的真相,似乎正在被揭露开来。我和陆武,似乎要面临一场血淋淋的凶残的真相。 第134章:恐怖真相X母亲 白色的烟雾袅袅地弥漫进去屋子,摄像头摇晃着跟随着这一股烟雾,进入了屋子里面。老奶奶果然出现了,露出了惊恐的神情,她好像看到了神仙,吓得一脸的惊愕,然后张开嘴巴,喃喃自语说了几句话,浑身颤抖着跪下来,跪在地上,对着摄像头不断进行叩头。 在农村,特别是那个年代,大多数老一辈的人都特别迷信,遇到一些难以想得明白的事件就会联想到是神仙之类。其实现在进入房间的,的确是鹏鳐,善良的鸟儿,不会袭击人。但是,老奶奶不知道,以为鹏鳐是天上之物。可是,如果这一段视频是被人用摄像头拍摄下来的,那么除了鹏鳐进入了房间之外,也有例外一个人是进入了这里的。但是,从画面来看,是看不到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海神。 老奶奶一直跪在地上如同拜祭神灵一般叩头,屋子的白色烟雾越来越浓,有大风不断吹着,这些白雾旋转着在屋子内好像一只巨大的漩涡。屋顶被飓风掀翻了,许多木家具被风卷走。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个人缓缓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白色的烟雾之中,有一个身影缓缓地走出来。一个很矮小的小孩子,穿着一件白色的布衫,慢慢地走出来,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陆武,还是陆文,我看不出来到底是哪一个,因为他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而且那个时候他们还是小孩子,我也没有见过他们小孩子时候的模样,所以我是分辨不出来,到底是陆武还是陆文。我只能说是陆文,因为这个小孩子走出来时候的表情太严肃,太冷静,不像是一个小孩子应该有的表情。 陆文从屋子里面走出来之后,他的手上居然握着一把铁锤,他缓缓地走到奶奶的身后,站在老奶奶的后面,举起了铁锤。 “啊,大哥,大哥他要干什么,他,他想干什么,住手啊,住手啊!”其实我们在外边心急如焚呼喊也没有用,因为这只是一段好几十年前的录制的片段,事情早就过去了,被尘封了。 陆武恨不得要扑到海神的背后钻进屏幕里面,阻止已经举起铁锤的哥哥陆文。 陆文脸上的表情非常阴森,他的表情和长大后的陆文果然没有太大区别。他举起铁锤,然后猛然地往老奶奶的头颅狠狠地砸了一下,老奶奶一声不出,就噗通一声趴在了地上。鲜血将她花白的头发染红了。陆文把铁锤扔在了老奶奶身上,然后缓缓地又走回去房间。一股巨大的龙卷风扑进来,老奶奶和铁锤都被风卷起来,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陆武哭着看着我,对我说:“十三,你告诉我,这一段视频是假的,绝对是假的,不可能是假的。可是,我看到老奶奶的屋子,却又是我小时候的记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大哥,也不可能去杀老奶奶的,就算他恨老奶奶,那时候我们都还是小孩子,也不可能会懂得拿铁锤去杀人啊,老奶奶,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到底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海神,你告诉我,这些视频你是怎么得到的,那天是不是你也在现场?拍摄者是不是你。” 海神沉默,没有回头,依然缓缓地在我们前面走着,他只是缓缓地摇头,说:“不是。” 我对陆武说:“我也相信你大哥是不可能会杀老奶奶的,这里面肯定有着一些我们还不知道的内幕。老奶奶都已经走了那么多年了,你也不必要再伤心。你仔细回忆一下,那时候你有没有看到陆文离开木柜子?” 陆武道:“没有,我记得的是他紧紧捂住我的嘴不让我出声,我是没有看到他出去的,我记得那个木柜子那时候是紧紧锁上了的。” 我道:“这也有可能有另外一个解释,你们并不是双胞胎,而是三胞胎。还有一个你们的兄弟存在着,只是你们一直没有见过面。” “这不可能的,真的还有另外一个兄弟的话,母亲她肯定不会不和我们说,这个人,的确是陆文,我认得呀……可是怎么可能会是他呢。” “既然你确认视频里面的人就是陆文,那么这也有一个解释:你们躲在木柜子时候,你后来由于惊吓过多累了睡着了,就是在这个时候,陆文打开了木柜子从里面出来——虽然,现在无法得知陆文为何会杀老奶奶。” 我自己说出这样子的解释来,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倒不是说这事情多难以解释,而是因为如果接受了这个解释,那么也即是承认了杀害老奶奶的凶手就是这么一个小孩子陆文。这种事情太恐怖太难以让人接受了。 陆武哭着,依然难以平复,道:“为何会有人如此残忍地将这样子的画面拍摄下来,这多令人崩溃啊,为何要这样子待我。” 我其实很明白陆武的内心的疼痛,任何一个有七情六欲的人面对着他这样子的事情的时候,都是非常难受的,这些真相太血腥太恐怖了,恐怖得让人反胃作呕。如果我们回去,遇到陆文,我们要如何面对他?是不是他也忘记了这一段恐怖的回忆,还是说他其实一直隐藏着,而我们要去揭穿他隐藏了这几十年的一个血腥的秘密? 海神一直没有理会我们,也许我们这些凡间疾苦,他早就见惯不惯了,麻木了,在他眼里,我们这些事情只不过是芝麻小事,不值一提。 他突然转身过来,对我们说:“宝盒就到了,就在前面。你们要拿的话,必须要小心。” 我忍不住提出了我内心的疑问:“海神大人,根据你的说法,你应该也是第一次进入这里的。可是为何,你似乎表现出来的信息,让我觉得其实你对这里的一切非常熟悉?” “我也不知道,在我的印象当中,我的确是第一次进入这里。但是,不知道为何,我大脑里面却又流露出另外一个信息,就是我对这里的一切非常熟悉,就好像我曾经来过这里或者是在梦中来过这里似的。这种感觉太神奇了,我也说不清。” 我记得我以前也有过一种这种感觉,就是我明明是第一次去一个地方,可是却偏偏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网上很多人说其实这种感觉是由于在平行宇宙之中的另外一个我的感觉被我感知到了。这种解释过于超前,我还难以理解。 前面的通道出现了一扇古铜色的门,显得很厚重,有种古典的气息。上面有着很多凌乱的花纹,看起来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我和陆武走到古铜门前面,小心翼翼地推开大门。 这大门非常厚重,我和陆武都用尽了力气,才将大门推开来。 当大门推开了之后,我突然看到里面坐着一个人。 一个女人。 里面其实只是一间不到30平方米的房间,通体都是银色,看来是一件铝合金制造出来的房子。房子的表面吊着很多很多大小不一的电线,除了这些之后,没有多余的东西了。 这个女人是穿着一件雪白的衣服,坐在一张电脑椅上面的,正对着我们。 虽然我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但是我只是看了一眼,我就认出了她。 林丹朝思暮想思念着的母亲。那个几年前,喜欢每天都炖一宗猪脑汤给林丹喝的温柔的母亲,林丹离家出走之后回来就再也没有见过的母亲。 为什么她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她看到我们进来,却一点吃惊的表情也没有,从她的表情我推断出其实她早就料到我会进来。 “我知道你是林丹的母亲,这么多年,他一直很想很想你,为何你却原来是躲在这里?” “我知道,世间上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看得见。”她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说的话好像也是充满了无限的玄机。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我想你肯定也知道,你的父亲,也在山下。” “我当然知道。”她微笑着说,“我说了,世间所有事情我都可以看得清楚。包括你,朱十三。” “呵呵,既然你都知道,你为何从来不回去看望一下你的儿子,还有你的父亲?” “你听不懂么?我不是说了么,我可以看到所有的东西,我自然可以看到他们,只不过和你说的看望的区别是我没有到达那个地方去看罢了。” 她的话说的怪异,没有什么逻辑。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她说的话实在太对了。 “那既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的法眼,那么你也肯定知道了我是要过来拿那个青蛇图案的宝盒。不知道你肯不肯交给我?” “只是一个普通宝盒,我为何不能给你呢。我一早就为你们准备好了。”她说完,伸出手来,我看到她的手掌上摆放着一直青色的四方形盒子,盒子表面的确是画着那个青蛇的图案。 “我听海神说这盒子里面是封印着瘟疫,灾难,厄运的,如果不小心打开了,整个世界就将会毁灭,不知道你可否告诉我,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实践是检验的唯一标准。你既然怀疑或者想知道,为何不亲自动手打开盒子呢?这样子就可以知道了你所想要知道的答案。” “我可不敢,我这个人比较小心谨慎。万一这个传说是真的,我释放出了一个病毒或者恶魔导致了世界末日,那我可就成为了千古罪人了。” “呵呵,你这个小男孩真有趣,看网络小说看多了吧。”她露出一副很累了的表情,说,“我要继续休息了,你们拿了盒子之后,就赶紧走吧。” 我接过盒子,看着她,说:“我能不能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好,你问吧。” “我知道你是非常非常爱林丹的,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一个深爱着儿子的母亲,能够变得如此绝情?” 第135章:回归X根管 林丹的母亲看着我,说:“其实答案你自己已经说了,因为我爱他。” “嗯,的确是一个很好的理由。”我觉得自己不必要再去管她的事情,她的故事肯定也充满了悲伤。一位深爱着儿子的母亲,却因为一些事情而不能和自己的儿子相见,理由只有一个,深爱着他。所以,这个事情当中有一个因素肯定是——有人对儿子不利。 这是一件很令人悲伤的事情,却又无可奈何,无法改变。世间上有着太多的让人不如意的事情了,被逼到走投无路,所以只好尝试着去适应。 我想了想,突然想到了后花园的那些白色的人脑,从海水流淌到林丹家后花园的那些白花花的人脑。我说:“你们家后花园的那些供应过来的人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知道是你,只是你让一个孩子吃人脑,这——” “那些根本不是人脑,而是一种未知的海洋生物,这些海洋生物的分泌物看起来很像人的大脑,但是富含各种各样的dha,对人脑的开发极具作用。我只是希望他能够越来越聪明。但是我知道他不肯吃,他始终以为我是一个杀人犯。” “我出去后遇到他,我会告诉他。” “那我就劳烦你了。对了,你出去后见到我父亲的话,请不要告诉他你遇到我。” “其实如果我没弄错的话,让胡大春去告诉他治疗脑癌方法的人也是你,对不对?” “朱十三,你知道的太多了。人知道的越少越好,这里面涉及到的事情太多太复杂,已经超出了你的认知范围。不过,我知道你最希望得到的信息是关于你的父亲朱十二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一点点我所知道的事情。你的父亲朱十二是无邪社的社长,但是他同时也是青蛇组织的下属。因为在当年,黑猴子的势力最大,所以最后青蛇组织和无邪社合作,清除了黑猴子组织。我知道这些年来,黑猴子死灰复燃,又出现了神秘的成员。而你的父亲,突然在多年前突然失踪了。青蛇组织一直在寻找着他,却无论如何都没有找得到。他好像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一般。【龙坟宫】里的长生锁,当年你父亲也有设计。其实,那个钥匙孔并不是以他的形状制作,而是他参与了设计,设计成你长大以后的模样。因为他那时候已经预知到有一天你会进来这里。你的很多事情,他都已经有安排。” 我听着父亲的事情,事情开始渐渐明朗了。只要我继续追随着他的步伐,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他,见到他的。” “谢谢你的信息。再见。” 我捧着宝盒,从房间出来,海神依然站在墙角,我看着他的身影,突然觉得他有点可怜。 可是,我又能够可以做到什么呢?我连自己的好多事情都还没有解决得了。我对他说:“我要把宝盒拿下去给胡大春了。你要不要跟随我下去?” 他缓缓地摇头,说:“我不下去了,我现在这个样子哪里也去不了。我的黄金面具已经毁烂了,我要回去我的【龙坟宫】或者是这里再寻找一下看看是否可以找到的我成为普通人的秘密。其实胡大春并没有欺骗我,这里的确是有我变为普通人的方法。” “那祝你一切顺利。” 我和陆武离开了石洞,走下山。胡大春远远的看到我,当他看到我手里的宝盒的时候,双眼发亮。 “是的,是他,是他!”胡大春这个时候第一次出现了不再冷静的举动和神情,他扑过来一下子就从我手里夺走宝盒,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我再也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了。 我们陆陆续续上了胡大春的船,然后非常顺利地离开了这个岛屿。 我不知道船只是如何离开这里的,因为我们来的时候,实际上是遭遇到了巨大的漩涡,被漩涡带进来的。可是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再遇到过。 我太累了,回到船上就睡熟了。我在梦中看到了很多很多的人,我甚至看到了陈秋阳,他颠着大肚腩在沙滩上奔跑,沙滩上吴灵的头颅像一只乌龟一样趴在那里。还有海神,老奶奶,费德勒医生,王艳,葵若兰,老猫,他们都在飞速地出现在我面前。 苏醒过来后,陆武告诉我就要回到陆地了,我走去看了葵若兰,葵若兰依然呈现痴呆的状态。我始终想不明白,到底葵若兰是被什么东西吓得变成了这样。 我和陆武后来也见到了海神的头颅,真实的样子。虽然他的头看起来的确是说不出的恐怖吓人,但是以葵若兰的胆量,应该也不至于被吓得变成了傻子。 她到底看到了什么? 船只到达了陆地,我和陆武下了船,船只离开了我也没有看到胡大春。他现在肯定是躲在房间里钻研着那个宝盒。重新回到陆地,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面对着陆地,更加多了一分的踏实,虽然陈秋阳还不知道去了哪里,而且葵若兰也还没有痊愈,但是至少只要人还活着,只要安全地回来了,其他的事情,再慢慢去思索。 而陆武却怎么也快乐不起来,他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因为他即将要回去面对的是大哥陆文。 陆武说:“十三,你觉得我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去告诉我大哥?还是说我去揭发他?我现在六神无主,因为我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去面对他,我不相信那时候那么年纪小小他就会突然变得那么恐怖杀死了老奶奶。可是,那个杀了老奶奶的人,又的确是他,我,我不知道如何去面对。我要装着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么?我很想,可是,我做不到。” 我其实在睡觉的时候,我曾经大脑有思索着这件事情,在梦中也出现了这些,所以当我苏醒了过来之后,我突然有了自己的一个推断,我对陆武说:“其实,这件事情有一个很好的解释。我也是刚刚才想通的,就是你记得我们在【龙坟宫】获得的一个重要的信息么?就是那些科学家想研发一种可以控制人大脑思想的仪器。几十年前,老奶奶家里发生的黑天垂象风暴时候,在老奶奶的屋子里面,陆文的大脑也许就是收到了这种仪器的刺激,所以才走出来杀死了老奶奶。也就是说,这一切只不过都是陆文无意识之中犯下的罪恶,他只是一个傀儡,如果换一个角度来说,这事情和他也是无关的。 所以——如果这样子解释,你完全不必要去对你的大哥有任何的想法,也不必要去和他再提及这事情,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大哥你说是吗?” 在我说这些推断的时候,我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很平静,其实我内心是波涛汹涌的,控制人脑,控制人的思想,如果真的发明出来了这样子的仪器工具,那该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情?虽然现在也有一种催眠了人使得被催眠者无意识作出一些行为的报道,但是那只是催眠,很简单的一些行为。 对于控制人脑思想这件事情,后来我在微博上查找的时候,突然发现了几个奇怪的微博,他们都坚持称作自己被人控制了大脑,被人用思想控制了自己的思想…… 我陪着陆武回到家,陆武果然没有提及小时候奶奶的事情,陆文很开心地把陆武紧紧地抱在怀里,笑得很灿烂,不断地捶打着陆武的背脊,说“小子终于有出息了。” 我带着葵若兰和他们告别,陆武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说谢谢我,我笑了笑说没什么。我带着行尸走肉一般的葵若兰回去林丹家。我不知道林丹外公去了哪里,不过说的也是,他是胡大春的手下,他们的行踪都飘忽不定。 林丹见到我,依然一脸的平静如水。 我只是对他说:“你的母亲还在,只是由于一些理由,她不能回来看望你,但是她可以看到你的一切,所以你要好好活着。” “我知道,我一直可以感受得到她的注视。” “对了,还有一点,就是你们后花园的那些人脑,其实并不是人脑,而是海洋生物,你母亲让你平时多吃,补脑。” “嗯,谢谢。” 告别了林丹,我带着葵若兰立刻飞回去龙城。回到了无邪社之后,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邹管家,我打电话叫来了阮得风医生,让他帮忙看看葵若兰的病况。 令我想不到的是,葵若兰居然恢复了。 她看着我们,面色苍白,她说:“十三,你把我们带回来了?” “是的,太好了,你终于恢复过来了,葵若兰,我后来也见到了海神的面目,但是我并没有出现晕厥现象。”我将葵若兰晕厥后的故事告诉了她,问“你那时候看到的画面,还可以记得起来吗?” 我从葵若兰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是她还记得的,可是接下来葵若兰的举动却出人意料,她说:“不,我不记得了,这事情就到此为止吧,我们接下来要继续去寻找陈秋阳。” 我知道葵若兰不肯告诉我,肯定有她的道理,所以我也不追问,的确,这事情尽管还有很多不清楚的谜团,但是毕竟我们回来了。接下来最主要的肯定是继续去寻找陈秋阳。 下一个故事《牙根》,隆重登场。陈秋阳神秘回来,却带回来了一些死人的阴气,恐怖的根管治疗展开一场恐怖的故事…… 恐怖诡异的牙齿事件 根管治疗(rootcanaltherapy)是牙髓病和根尖周病的国际上最常用的有效治疗方法。根管治疗术的原理是通过机械和化学方法去除根管内的大部分感染物,并通过充填根管、封闭冠部,防止发生根尖周病变或促进已经发生的根尖周病变的愈合。 根管治疗时医生只能根据X光片或根尖定位仪对根管系统进行大致了解,如遇复杂根管(弯曲、细窄、钙化阻塞、器械折断、侧穿)或其他特殊情况时,根管治疗难度增大,需要使用特殊设备和材料,治疗时间要相应增加。 复杂根管治疗中可能发生器械折断情况,不要求强行取出折断器械,该器械可以留在根管中,定期复查。 恐怖的牙齿事件从陈秋阳归来之后带回来的一颗牙齿开始,深夜之中的磨牙举动,到底隐藏着什么恐怖的不为人知的故事? 如果你有深夜磨牙的行为,请慎重阅读这一个故事… 第136章:黄色的牙齿X红袍婆婆 从海南岛回来之后,日子恢复了平常。最令我想不到的是,在我回来之后的第三天,陈秋阳居然回来了。 我一看到这个胖子,扑过去打了他好几拳,我愤怒地说:“你个羊胖子你这些日子到底去了哪里?你知道不知道为了救你,我和葵若兰差一点就挂了好几次,你小子倒好,突然消失现在又突然出现。” 陈秋阳一脸的无辜以及抱歉,他说:“对不起,昨晚我回来之后葵若兰已经和我说了。但是,这事情也怨不得我,我这些天的经历也很奇怪,简直就像是做了一个噩梦,一个没有任何合理性的梦。因为很多事情对于我来说,都是莫名其妙的。我也不知道如何和你说,我就将我所经历的事情告诉社长你好了,都是真实的哦。” “我去海南岛探望干爸的时候,那天天气很好,所以我就跑去海洋潜水了。你知道,其实我是有深海恐惧症的。可是那天不知道为何就是心血来潮,我跑去潜水了。然后,我拍摄了一张自拍照发给你,那时候我我拍完直接就发给了你,当时我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吴灵的头颅。 可是,当我又再一次在水里游泳的时候,突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好像是穿越了时空隧道还是我曾经有过一段时间的失忆不记得,所以我明明这一秒还在水里游着泳,但是下一秒突然当我眨眼之后,我出现在了一艘船上。 那船只很奇怪,我在船上跑来跑去也没有看到有人,四周也是大雾弥漫,白茫茫的一片。我在大船上走了很久很久,也没有看到其他人。后来我跑到甲板上,看到这船的船身非常怪异,有一半是木根,就好像是许多大蛇一般的缠绕在船身上。 我从船头一直走到船尾,却还是没有发现任何人。在这大船上,我被困了好几天,没有任何人,但是令我毛骨悚然的是甲板上的食物却每天都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更新。我觉得这样的事情太诡异了,所以我有一天夜里我就坐在那个甲板上摆放食物的桌子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地方,我不相信我这样子盯着都不会看到到底是谁送食物过来的。 可是,事情却偏偏那么恐怖吓人,我一直盯着,即使是睡意袭击而来我也没有睡觉,但是有一次当我低头看了一下四周不到10秒钟的时候,我突然看到桌子上又整整齐齐地摆放了食物。 我最好只好放弃。等等,你不要打断我,社长,我知道一般船员都是在里面船舱的,而船舱就在甲板的下面。可是,我只发现了一处入口,可以进去下面船舱的入口,但是却紧紧塞住得死死的,我进不去。 第三天的时候,我突然在那个摆放食物的桌子上发现多了一枚牙齿。这颗牙齿看起来很普通,但是出现在这种场合却显得说不出的恐怖,好像带着什么意义似的。我把牙齿带回来了,你看,就是这颗牙齿。” 陈秋阳从袋子里掏出一个木盒子,打开来,我看到木盒子里面摆放着一枚牙齿。从外观来看,这颗牙齿和平时看到的没有什么不同,色泽稍微有一点发黄,平淡无奇。但是,在陈秋阳描述的那种环境之下,出现了这么一颗牙齿,的确是类似带着一种隐含的暗示。 可是,我看来看去,也看不出这么一颗牙齿,有什么不对劲的。 陈秋阳继续说:“我将这枚牙齿收好之后,继续在船上。奇怪的是,这船只似乎一直是在烟雾之中航行,因为我并没有看到其他蓝天白云海洋什么的。总之就是很奇怪,一个人生活在这么一条鬼船上,我又不敢跳船,没有信号,胆小一点的人都会被吓死了。还好我胆子够大。 我就在这船上生活了那么多天,然后昨天当我睁眼时候,发现自己又在了沙滩上。总之莫名其妙的,我就回来了,我回到宾馆还对着镜子检查了很久很久,还好没有发现什么伤口缺失了什么。” 我说:“在海南岛上的时候,我和葵若兰在一场大暴雨之中曾经看到白雾之中出现过这条巨大的鬼船,想不到那时候你就是在这船上。这船上有青蛇组织的图案。奇怪的是你在这大船上这么多天,居然一点事情都没有发生,没有见到什么人。” “是的,我现在回头想一想,这事情太邪门了,因为这事情发生得无缘无故,一点前因后果都没有。你说要把我抓去这船上,至少会有一个理由吧?没有理由,接下来也没有出现见我,也没有对我不利或者和我谈一个什么条件。我就是这样莫名其妙地被搬到船上,莫名其妙地过了这么久,然后莫名其妙的回来了。你看,把我都养胖了好几斤了。” “人没损失回来了就好。”我说,“既然你都休息了那么久,就要乖乖的回来上班了。” 陈秋阳一脸的痛苦状,说:“啊呀呀呀,早知道这样我偷偷说还在大船上海回不来好了。” 日子这样过了三天。 第四天时候,阮得风又过来了,他这一次带着一个很小的小朋友过来。 这个小朋友是阮得风的爱人的一个亲戚的孩子,脸色发白,一双眼睛下面的黑眼圈非常严重,无精打采的样子。 “豆豆,叫大哥哥好。” 豆豆耷拉着脑袋,只是打量着我,也没有叫哥哥好。 阮得风说:“我们进一步说话,豆豆你在一旁看书,我和这位哥哥说一下再带你去游乐场玩。” “阮医师,你是有案件委托我们无邪社么?” “是的,但是这事情比较复杂,我从医生的角度对他进行了预判,无法用科学的角度来医治他。我先和你说一下他的情况,他的情况比较复杂。他今年7岁,前段时间突然开始换牙。这个年龄才开始换牙,比较晚了。他出生在美国加州……” …… 牙仙是美国的一个民间传说,孩子们相信如果把脱落的牙齿藏到枕头下,牙仙晚上就会趁他们睡觉时把牙齿拿走,并留下孩子们希望得到的礼物实现他们的梦想。 豆豆自小就听到这个传说,虽然父母一直培养他的汉语,他看起来并不像其他那些在美国长大的孩子一般带着洋气,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刚刚来美国旅游的中国人。 那天,他掉了一颗牙齿,所以将牙齿塞进一个小包,放到了枕头下面。当天晚上时候,他的尖叫声音将整个社区的人都震惊苏醒了。他的父母赶过来他的房间,看到他窝在床上一直哭着,尖叫着牙仙,牙仙。 根据事后豆豆的描述,深夜苏醒过来的时候,他看到床边有一个恐怖的老奶奶蹲在床边,对着她笑。这个老奶奶很恐怖,穿着深红色的大红袍,大红袍上面有着很多很多的花纹,就像是那些古代的人的一样。 豆豆被家人送去了精神病医院,却怎么也查不出原因。从那一天开始,豆豆晚上都不肯睡觉,整个人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念着牙仙牙仙…… 我听完阮得风说的这个事情,说:“这种事情,我小时候其实也经历过,我那时候在孤儿院,换牙时候,照顾我们的阿姨会要我们把拔出来的牙齿扔到高处——上排牙齿要扔在屋顶上,下排牙齿要埋在土壤之中。不这样子做的话,会有鬼怪来带走小孩的,只不过那时候我们不叫牙仙,我们叫牙婆。” 阮得风继续道:“事情还没有结束。豆豆后来有一天对父母说要回来中国,因为那一天牙仙又跑到了他的面前,露出恐怖凶恶的表情,对豆豆说必须要回来,不然她会将豆豆全部的牙齿都拔光。 豆豆的父母没有办法,只得放弃了美国的工作,回来了。回来之后,豆豆的情况开始逐渐好转,但是,前几天,他突然又说自己看到了牙仙——这一次,因为父母在他的房间装了摄像头,所以把他的房间的发生的事情都拍下来了。” 我忍不住插口道:“拍到了那个恐怖的老奶奶?” 阮得风道:“我将最重要的那一段视频截图了存入了我手机之中,我现在播放给你看。” 阮得风将手机的视频打开: 豆豆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床边。床边那里居然真的出现了一个穿着大红袍的头发银白色的人!由于这个银发老奶奶是背对着豆豆的,所以看不到她的样子。老奶奶的身影就是闪烁了一下,维持不到3秒钟就视频雪花闪烁了一下,消失了。 我说:“这,这,难道真的摄像头拍摄到了鬼?” “你知道我们都不相信鬼神之说。”阮得风说,“但是,我无法解释清楚,为何会真的出现这么一个红袍老奶奶,也就是说,之前豆豆所说的一切,都不是幻觉,不是撒谎。你知道吗,在美国就诊时候,有医生说豆豆之所以说看到红袍奶奶,是因为他正处于成长时期,希望获得父母以及周围人的关注。他的父母也相信他是在撒谎,但是现在视频表明,真的出现过一位红袍老奶奶。” 我看着重播的视频,说道:“既然是你委托,那么我们就着手调查这件事情。当然,我也不敢保证,能不能调查出一个结果。” “嗯,至少我很想弄明白,这个红袍老奶奶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37章:根管治疗X诡牙 就这样,豆豆在我们的无邪社住了下来。 我们的首要任务就是找出那一位神秘而恐怖诡异的红袍奶奶。从目前的视频所显示,这位红袍奶奶是鬼。一位正常的老奶奶是不可能会突然出现在视频然后又突然消失掉的。可是,我们却又偏偏全部都是无神论者,所以这是一个很大的矛盾。 如何在这个矛盾之中找出突破口,关键就是在豆豆身上。 豆豆没有表现出不适应的举动,也许这些年他早就习惯了这种一个人随遇而安的生活。 我将豆豆安排在了我的隔壁房间,而且这个房间里面安装了四个摄像头,里面的一举一动任何动静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豆豆是一个性格非常内向的小男孩,住下来之后一直都是沉默寡言,从来不和我们主动谈话。陈秋阳私底下和我说:“这个小男孩身上很怪的,我看着他就觉得不舒服,而且现在他留在无邪社,我老是觉得心里发毛,他把鬼怪带回来了无邪社。” 按照陈秋阳老家的风土人情习俗,一个人临死之前穿着深红色的衣服死去的话,死后是会变成厉鬼的。所以,在视频之中穿着大红袍的老奶奶,给他带来了一种和家乡有关的恐怖感。 我笑着说:“你都经历过那么多奇怪的事情了,还害怕一个老奶奶呀?多留心一点看豆豆晚上的录像,看看能否会发现到什么。” 奇怪的是,豆豆进来我们无邪社之后,连续5天,那个红袍婆婆再也没有出现过。用葵若兰的说法就是,我们无邪社的阳气旺盛,能够镇得住各种各样的煞气,所以连红袍婆婆也不敢再来找豆豆了。 在这些日子里,我收到过林丹发给我的电子邮件,他说他开始吃那些“大脑”,吃了之后觉得整个人发生了改变,他吃完大脑之后,有时候他会看到一些深海的画面。他决定也去【龙坟宫】寻找母亲,最后,他说很感谢我为他所做的一切。 这一天,龙城开始出现了回南天。整座城市都是湿哒哒的,晾晒的那些衣服晾了一天之后用手捏,还可以捏出水来。一大早,我的牙齿不知道为何突然非常疼痛。所谓牙痛不是病,痛起来要人命。第一次感受到牙痛的我来说,只觉得整个人的精神都变得非常差,牙齿的疼痛导致到大脑也发胀头痛,坐立不安,很想暴力打人。 只得赶紧去医院看牙科。我是第一次进入牙科,一进去大腿就发软了,里面有些病人正躺在椅子上张开嘴巴被牙医钻着牙齿,那种切割转轮在牙齿上磨牙的时候,不断发出的声音听起来比魔鬼的嚎叫还吓人。 我等了好长时间之后,终于轮到我了,我坐上去椅子上,明亮的光照下来,很暖和,然后医生拿了一些工具探进我的嘴巴里,看了一会儿之后就说我里面有一个牙齿已经发炎,要作根管治疗手术。 我听到手术这个名词就觉得浑身紧张,我说:“根管治疗手术?是什么。” “我通俗易懂地告诉你吧,就是你牙齿里面已经出现了感染,所以必须要钻开你的牙齿,用东西剔除你里面那些感染的脏东西,然后进行填充,这样你的这颗牙齿就没有了神经,以后不会再痛,然后在你的原来这颗牙齿外面做一个牙套,包裹住,保护你的这颗牙齿。” 我听他这样解释,觉得原来也不是什么恐怖的手术嘛,所以很关心地问:“会不会痛?” “痛肯定会的,因为是清楚你牙齿里面的神经。但是,一般情况之下要分三次步骤才可以完成。先要放一些药物进去你里面,杀死一些神经先,一周之后过来再开始进行剔除。剔除的过程会产生疼痛,但是没关系,因为会为你注射麻醉药物。” 我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医生摘下了面罩,是一位看起来很年轻很帅的40多的大哥,样子看起来有些像电影演员陈坤。他叫车万里,据说是牙科里面一位医术很高明的医生,预约他的病人不计其数。 车医生说:“你先去交费拍一张X光照片,我要看看你的这颗牙齿的实际情况。” 我其实觉得莫名其妙的,因为我不知道为何还要拍摄X光,不过既然车医生这样说了,自然有他的道理,交了钱之后,护士将我带到了拍牙齿的X光室。护士让我坐在椅子上,给了一块硬纸片一般的东西插入我的口里面让我咬住,我坐上去之后,拿着个东西顶着我的腮帮,拍摄了好几下。 护士让我出外面等几分钟,我坐在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病人,有些老年人牙痛发作,整个脸都肿的好像冒出了一个鸡蛋,反正每个人脸上都是痛苦的表情。 几分钟之后,护手脸色凝重地走出来,对我说:“刚刚拍摄出现了一点点问题,麻烦你进来我们重新拍一次。” 我只得再次进去,又被拍摄了好几次,我出来门口等待时候,我觉得护士的神情有一些不对劲,好像看到了什么怪异的实物一般。护士把一个很小很小的纸袋给我,让我拿过去给主治医师。我拿到手之后,立刻掏出来看,里面的几张原来都是好像以前用胶卷相机拍照的胶卷一样。 黑色的背景,牙齿是白色的,但是我看到我这一颗牙齿,牙根看起来非常奇怪,一般的牙齿的压根是类似于萝卜尖似的,埋在牙床之中。而我的这颗牙齿的压根看起好恐怖,压根四周全部是密密麻麻的刺生长出来,看得我头皮发麻。 也就是说我,在我的口腔里面的一枚牙齿的压根是有很多锐刺生长出来的。我硬着头皮把拍片交给了车医生,车医生看了照片,脸色也变得凝重。 他说:“我当了十几年牙科医生了,但是你的这种情况我是第一次碰到,这种牙根的生长太奇怪了。我建议你进行拔牙手术,将整个牙齿拔掉,不然根据你的牙根这样子的情况,即使作了根管治疗,日后也会发作。” “我也看了,这样一个牙齿的压根生长成这么吓人的模样,可是要拔出来的话,岂不是要非常非常困难,都是旁刺,要拔出来,应该会很痛吧?” “嗯,作为一个有责任感的医生,我如实和你说,的确,我以前遇到过一次拔牙最困难的一个病患者,花了我2个小时。因为他的牙根也是生长得很畸形,他的牙根是类似于鱼钩的样子,往下生长之后又向上弯曲勾起来,而且钩到了其他的牙齿的牙根。我们后来让一个助手托着她的腮帮,一个拿着锥子,我拿铁锤把牙齿敲碎,然后一点一点地弄出来的。” 我听着车医生的描述,突然感觉到那颗牙齿更加的疼痛了,痛得我差一点就要晕厥过去。案例之中那个人的压根只不过是生成鱼钩状,就已经花了他2个小时,我的这枚牙齿的牙根的形状如此畸形变态,要连根拔起,可不知道要花费多少个小时? 想到这里,我觉得身体在发冷汗。 车医生说:“我先帮你的这颗牙齿消炎一下,让你不暂时那么疼痛。你回去和家人考虑一下,我建议你尽快将这颗牙齿拔掉。” 车医生帮我的牙齿消炎了之后,疼痛感消失了很多,我愁眉苦脸地跑到了阮得风医生的办公室,他看到我一脸的愁苦样子,说:“大社长,怎么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你可是经历过那么多恐怖的事情,还害怕这么一点点看牙医?” 我把我的牙齿情况告诉了他,我说:“真不知道是为何会出现这么一个变态的不好好生长的牙齿,你说摊上这么一件事情,多倒霉。” 阮得风看着我的牙齿照片,说:“这的确很奇怪,正常人的牙齿的牙根不应该生长成这个样子的。这个牙齿,你过去没有痛过么?” 我摇摇头,说:“从来没有。你说这个事情有没有很奇怪?陈秋阳莫名其妙地从大海的鬼船之中发现了一颗神秘的牙齿,并且带了回来;你的亲戚儿子豆豆因为换牙发现了诡异的牙仙事件,而我现在又突然牙疼并且发现自己的牙齿居然生长出这么恐怖的牙根。整个事情好像都是和牙齿有关系的。” 阮得风说:“牙齿是人体中最坚硬的器官,分为牙冠、牙颈和牙根三部分。又分为牙釉质(珐琅质)、牙本质(象牙质)、牙髓(神经腺)等。人类以及其他高等脊椎动物的牙齿起源于远古鱼类祖先的楯鳞,这一点可以在现存的鲨鱼身上得到印证。其实鲨鱼的牙齿就是特化的楯鳞。楯鳞和牙齿是同源器官,有相同的结构:同样有釉质和齿质,里面还有髓腔。髓腔内同样有神经和血管通入。” 我摇摇头,说:“你说得太科学太专业了,我听不懂,我只是觉得害怕,要做这么一个手术。” “会打麻醉针,不必要害怕。” 我在大家的建议下也决定进行拔牙手术,但是我没有料到的是,原来我的这一颗牙齿之所以牙根生长得如此诡异,是因为牙齿里面隐藏着一个巨大的惊天秘密。 第138章:石天琦X偷齿 由于阮得风的关系,我的拔牙手术被安排在了一个独立的房间。当我在葵若兰和陈秋阳的陪同下进入这间房子的时候,我有一种生离死别的感觉。 我对陈秋阳说:“我有种很害怕又很矛盾的感觉,我很想你们进来陪着我身边,可是我又不想被你们看到我张口鲜血喷溅的丑陋样子。” 葵若兰泼了一盆冷水给我,说:“的确会很丑,任何人拔牙的样子都不会好看,何况你的这个拔牙可是世纪大手术,不过你平时也不是什么小鲜肉,再丑陋也没关系。” 我白了葵若兰一眼,说:“反正我就是很害怕。” 一走进手术室,我看到里面居然站了6个人,吓了我一跳,这种架势呀太那个什么了,拔一个牙齿,需要用到6个人么?一台大型的手术也差不多就是这种配置了吧? 我头皮发麻,坐在了手术台上。无影灯白亮的光芒让我感觉到害怕,我说:“看来这手术真的挺大的?要不要全身麻醉?”车医生说:“全麻也可以,但是毕竟这只是一个局部手术,所以还是只在你牙肉打一支麻醉药就行了。” “医生,我听说打麻醉药是会影响人的大脑神经的,打多了会让人变傻变白痴的,不知道是不是?” “去去,哪里来这么多歪理,这些都是无知的人发出来的谣言,无稽之谈。” “我还是很害怕……” “又不是小孩子,怕什么?”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开始进行麻醉。我看着护士拿起针筒的时候,吓了一跳。因为这针的长度起码有5、6厘米,看着就觉得痛。 我说道:“你们就这样把这针刺扑去我牙齿里面?” “是的。” “针头这么长,这样插进去还不是刺入到大脑里面了?” 葵若兰在一旁看不过眼去了,说:“十三,你是不是吓傻了?针头这么长,但是人家只是刺扑入去牙肉里面就行了的,又不是全部整只都刺进去过。麻醉针我打过,一点也不痛的。你说你这么大一个男人,怎么这时候比王胖子还要娇气娘娘?” 我白了她一眼,道:“又不是你拔牙,你自然不会害怕了……” 手术有条不紊地开始进行,葵若兰和陈秋阳被请了出去。麻醉针打入了牙肉之后,需要20分钟才会开始起效果。但是,可能是由于我神经比较大条,这德国产品麻醉针对我居然毫无效果。 车医生说:“看来你对麻醉针不敏感,这样吧,我再打一支。” 双管齐下,麻醉药终于开始见效了。首先就是舌头发麻,变得很重很重,说话已经不能清晰了,口水流下来也毫无知觉。 车医生检查了一番之后,开始进行了这一次诡异牙齿的拔牙行动。首先,一个护士用双手帮我托住了我的腮帮,另外一个女护士手里拿着一把锥子插入我的口里,顶住了我的牙齿,然后车医生拿着锤子在用力地砸着。坑坑的声音响起来,虽然由于两支麻醉针的功效,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但是,那种巨大的撞击力砸在我的牙齿上面,那种感觉却还是非常清楚的。我真怕我的整个牙床都碎烂掉了,而且有时候我真的非常清晰的可以听到牙齿碎裂的声音。 另外一个护士在不断用夹子夹住白色棉花伸入到我的口腔里面擦,拿出来的时候我看到都是整个棉花团都是从白色变成了深红色。 这个拔牙手术比我想象之中的还要漫长。好多时候,我是闭着眼睛的,后来是睁开眼睛,我看到的只是他们戴着口罩的脸在不断晃动,就像那些恐怖电影一样,只是这些脸变成了模糊不清的怪物一般。 可能是麻药过多,还是我出血过多,总之我突然觉得很累很累,我好几次差一点要睡着了。 但是,医生他们禁止我入睡。我之前听阮得风说过,在其他医院,有人一次性拔了两颗智慧牙导致死在了手术室的。所以,拔牙的时候绝对不可以睡着,因为有些人是睡着了之后就再也没有醒来过了。 我强打精神,这样过了一个多小时。车医生也累了,他的语气听的出来他很累,但是他很热情地鼓励我说:“年轻人,你很勇敢,这颗牙齿就快清理干净了。再坚持一会儿。” 我其实觉得各种各样的器具在我的牙肉上操作着,我觉得那里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血洞。果然,在快要接近2小时之后,车医生终于开始拿着针线帮我在血洞处锋线了。 我内心高兴的翩翩起舞,心想谢天谢地,终于完成了! 车医生缝好针线,他对其中一个女护士道:“那些牙齿碎片呢?怎么不见了?” 女护士道:“咦?刚刚还在这里的,怎么突然不见了?是不是石天琦拿去了?” “石天琦呢?石天琦去了哪里?怎么不见她在手术室了?” 石天琦离奇地失踪了。 石天琦是医学院的大四学生,现在在中医院实习,担任助手。在为我拔牙的这个手术,她担任车医生在一旁的助手,为车医生传递手术器具。但是,当车医生把我的牙齿弄碎了放进器具之后,石天琦拿着我的那一颗诡异的牙齿,消失了。 后来调查医院的视频发现,石天琦在我的手术完成之后,在车医生为我缝针的这个过程当中,她神色匆忙地从手术室出来,然后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医院,在医院门口,她上了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呼啸而去。 这些是后来追查石天琦时候发生的,现在先回到我身上。我的手术完成了之后,我发现我的整个腮帮都肿大起来,我照了一下镜子,发现自己真的已经变成了一个猪头。 陈秋阳看着我的猪头脸,哈哈大笑,说:“呀哈哈,社长大人,你现在比我还肥大了,哈哈哈,看起来就是忍不住笑嘛。” 我很想骂他一顿,但是发现我嘴巴依然麻木,舌头沉重得如同一块石头,压根说话不清楚,只得打了他一锤。 我回到了无邪社之后,才发现这才是灾难的开始,那两支麻醉针效果开始逐渐消退了,那种翻天覆地的疼痛开始袭击而来,痛得我整个大脑都像要爆炸开来一样,我拼命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有时候痛得真的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摘下来放在地面上然后一脚踢飞出去。 那个漂洋过海来的豆豆有时候奇怪地看着我,有时候又跑回房间完全不理人,我只得在大厅走来走去,那种疼痛令我坐立不安,难受异常,只得通过不断地捶打沙发来发泄这种痛苦。 就在这个时候,阮得风和车医生过来了无邪社。 我一看到车医生,顿时感觉牙齿那里更加剧痛,痛得差一点晕厥过去。阮得风看着我的样子,道:“社长,怎么了,看你很痛苦的样子。” “嗯嗯” “看你也是说不出话来,就由我们说着好了,你坐着听着就行啦。首先,是关于你的牙齿的事情,现在你的牙齿出现了一点状况。” “什么?” 我内心大吃一惊,难道我的牙齿还没有清除干净么?难道车医生过来,是要我回去医院再进行一次拔牙? 打死我也不去了。 阮得风说:“你不要插嘴了,听我说下去。在手术室进行了你的这颗诡异牙齿手术之后,你的那颗牙齿被砸碎成了好几块碎片,那时候混合着棉花球放进了旁边的一个玻璃器具当中,可是,当手术结束之后,有一个名字叫石天琦的实习生,将你的这些牙齿碎片偷走了。现在,这个叫石天琦的实习生已经联系不上,我们也已经进行了报警。” 哇靠,难道我的牙齿那么值钱么?这个消息对于我来说,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偷钱偷钻石偷心什么的还算是比较正常的,现在居然有一个人去偷拔出来的一颗肮脏的牙齿,这台诡异惊奇了。 难道我的牙齿是金子,是钻石制造的,价值连城? 阮得风继续道:“我们察觉到了这事情之后,开始进行了调查。非常幸运的是,你的那几枚牙齿碎片,其中有一枚是被粘在一个棉花球上面的,这个棉花球恰恰好滚落在地下,所以并没有被石天琦偷走。 阮得风拿出一个银色的薄纸,打开来,对我说:“我们还剩下一小块碎片。我们已经通过显微镜进行了观察,发现了你的这一小块牙齿上面,纹着一些黑色的字迹。我相信,石天琦之所以会偷走你的这一颗牙齿,原因肯定是因为你的这一颗牙齿上面的这些文字。” “什么字?” “由于你的这一枚牙齿的碎片太小,所以只能从里面看得出来的字有四个:北,角,斜,空。从字面上看,这四个字完全是没有指示出任何的意思。因为我相信这些字是一段话,顺序可能是从上到下,或者是从左到右,或者是形成一个圆圈,只有整篇看下来,才可能读懂出来这些文字组合成的意思。” 我的舌头依然很重,但是我用尽了很大的力气,我说:“这不对呀,既然我的牙齿上面有这么多文字,为何你在看我的牙齿时候,没有发现出来?你帮我检查过牙齿,也拍个X片,拔牙时候,都会看到我这颗牙齿的,为何你一直没有发现里面纹有文字呢?” 车医生淡淡地道:“因为这些文字,是出现在你的牙齿内部的。” 我只觉得浑身冰冷,发抖,阴森森的恐惧。我不知道为何我的牙齿内部会出现一段文字,根据常识,牙齿内部是不可能自己会生长出汉字来的。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有人在通过手术在我牙齿里面纹上了文字的。可是,从小到大,我实在是记不起什么时候动过牙齿,如果有的话我肯定会记得起的,到底是什么时候遭遇过这么恐怖的事情? 另外,为何我的牙齿内部要纹上汉字?这些汉字隐藏着什么惊天的大秘密么?石天琦到底是谁,为何要偷走我的这些牙齿碎片? 我感觉到我的牙齿那里更加疼痛了,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的这一颗牙齿的牙根,才会生长的如此恐怖吓人畸形吧? 恐怖的事情开始展露出冰山一角了…… 第139章:牙齿博物馆X邹管家是真凶 我看着我的牙齿留下来的这四个字,陷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当中。 老实说,当得知自己的牙齿被人纹了文字之后,我突然开始多了一种感觉,就是似乎有一些故事在逐渐的浮现,这种感觉很怪异,就好像有时候你做了一个很怪的梦,当你苏醒过来之后,你会觉得这个怪梦很真实,而且觉得这是第一次梦到如此恐怖的梦。当时间到了午间的时候,你又想起这个噩梦,而这个时候你多了一份感觉:昨晚的这个梦你似乎其实并不是第一次发,而是在过去其实也做过同样的梦,只是你不记得罢了。但是,那种时曾相识的熟悉感,却存在。 我现在就是有这么一种感觉,虽然我已经确实不记起曾经有过这么一个经历,但是我有种感觉,是我曾经有过这样的一个经历。这种烧脑的感觉让我有时候分不清自己是在现实世界还是在幻想当中。 这样过了两天,豆豆表现得很正常,没有什么异样。但是,他不知道为何变得越来越不愿意从房间里面出来。包括吃饭,自从我拔牙以来,我就让葵若兰去陪豆豆,葵若兰跑到了房间里面,倒也套出来不少豆豆的事情。 其中有一个事情引起了我的注意: 豆豆更小的时候,有一次去了德州,在一片玉米地,他遇到了一个很怪异的老人。那个老人浑身上下都是破烂的纱布,他把豆豆拉到了玉米地,对豆豆说:“看在上帝的份上,你以后千万不要再吃玉米。你看这些成熟的玉米其实并不是粮食,而是牙齿。这些都是牙齿,是露出来的牙齿。”自从听到了那个怪老人的话之后,豆豆开始对玉米产生了恐惧。 那个怪老头把豆豆弄去玉米地,后来被人抓到了,在美国,对于儿童的保护非常紧张的,所以这个老头子被当做是试图对豆豆有不轨的企图。 葵若兰道:“那个老人后来不知所踪。豆豆说他很害怕这个老头子。从豆豆的信息,不知道这个老头是否侵害过豆豆。” 我说:“那以后尽量少在他的面前提及这些事情。” 葵若兰停顿了一会儿,说:“噢,对了,阮得风医生查出了龙城有一间博物馆,需要你下午时候和他一起过去。” “博物馆?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去博物馆?那个偷走了我的牙齿的石天琦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 “石天琦很明显是受雇于他人,为别人而偷窃你的牙齿。但是,她拿走的牙齿不完整,所以她背后的这个集团肯定会在必要的时候出现,过来夺取最后的一片牙齿。对了,你收藏好了那块牙齿么?” “当然了,我自然知道那块牙齿是非常珍贵的。现在说回博物馆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博物馆?” “我一说名字你就会知道,是牙根博物馆。” “又是和牙齿有关??难道石天琦背后的集团和牙根博物馆有关?” 牙根博物馆是龙城的一间非常独特的博物馆,可以说是那种带有浓浓的黑暗风格的博物馆。 我和阮得风来到了牙根博物馆,虽然我对于牙根博物馆早有听闻,但是其实我从来没有进来过这博物馆。 这家博物馆不大,进入之后环境变得阴暗。四周的玻璃是七彩颜色的玻璃纸,而里面陈列的玻璃瓶的奇奇怪怪的东西,全部是由牙齿一粒一粒拼在一起的。里面有很多动物,也有人,密密麻麻,牙齿的颜色有白色,黄色。我看的头皮发麻,全身软弱无力,我说:“我有密集型恐惧症,对这些非常不喜欢。” 阮得风微笑着道:“你不觉得这些是最美丽的艺术品么?” “这就是普通人和医生的区别。你还没有说,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这位博物馆的主人,李荣浩,是我的好朋友。带你来这里,其实就是为了找出你的牙齿的秘密。李荣浩是那种看一眼你的牙齿,就知道你的这颗牙齿什么时候动过。” “糟了,那颗碎片牙齿我并没有带过来。你怎么不提醒我?” “你那枚牙齿碎片那么珍贵,我才不敢让你带出来。李荣浩看你的牙齿痕迹就可以看出来了。” “真的那么神奇?我现在那里只剩下一个伤口罢了。” “你不知道一个人的牙齿其实是一个整体么?在李荣浩的眼里,你的牙齿不是分一粒一粒的,而是一个整体。喂,李荣浩,在不在?” “没有人回答?阮医生,我有不详的预感。会不会——” 阮得风拉着我跑进了内间的时候,看到李荣浩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地板上,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伯侧面躺在地上,有一把藏刀插在他的胸膛中,看样子已经死去了多时。 我飞快掏出手机报警,但是正当我按着按键的时候,地上的李荣浩却突然从地上扑上来,原本应该插在胸口的刀已经到了他的手中,他的刀一下子就架到了我的脖子上。 阮得风预料不到有如此变故,他瞪着李荣浩,道:“喂喂,老李,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 李荣浩道:“老阮,你别怪我,我也是走投无路了,总之我也是身不由己,你不要怪我!” “有话好好说,你千万不要抢到他!” “好好说,那你就听我的,把那块牙齿碎片交给我。” “我知道了,原来你也被收买了!” 我说:“老爷子,你想要那块牙齿,可以,我可以交给你。你先把我放开。” “你别想搞什么花样,你这种混混,我还不知道你想什么?总之你赶紧把牙齿碎片交出来,我就放了你。” 我把手伸进胸口的口袋,掏出来一个纸包,递给他说:“你既然要,那就拿去吧?” 阮得风和李荣浩两个人都停顿了有两三秒钟。阮得风目瞪口呆地望着我,说:“喂喂,你该不会就是把如此重要的牙齿碎片就这么随便这么简单地放在胸口口袋吧?” “对啊,不可能的,我才不相信你会就这么随便带着,肯定是假的,臭小子别想骗我!” “真假不真假,你打开来看就知道啦!你不是牙齿专家么?” 李荣浩将信将疑地一把拿过纸包,一只手弄开了纸包,看了一眼,哈哈大笑,道:“的确是你的那枚牙齿!没错!哈哈啦!” 李荣浩一把推开我,然后走进里面,一下子就不见了。 阮得风想去追,被我阻止了。 “喂,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那么说,这牙齿碎片的确是真的啦?你白痴呀把如此贵重的东西放的这么随便。”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想着石天琦背后的集团肯定不会想到我会把牙齿碎片放在口袋里面的,所以才这样啊。” “你……”阮得风气的无话可说。 我笑着说:“而且,我是自愿给他们抢去的。因为只有这样,我才可以找的出石天琦背后的那个集团的老巢。” “你的意思是——” 原来,在我得知我的那一枚牙齿碎片如此重要之后,我就已经预感到对方肯定会来抢夺它的了。所以,一早我就让陈秋阳在那枚牙齿碎片上沾了当今世上最细小的一粒追踪器。而当葵若兰告诉我阮得风要带我来牙根博物馆的时候,我立刻让陈秋阳对牙根博物馆进行了调查。 调查结果显示,这几天有一些神秘的人过来牙根博物馆。我已经推算,李荣浩是被对方收买了。 阮得风听完我的话,点头,说:“你的确越来越像社长了。无邪社在你的管理下,肯定会越来越好。现在,是否要对李荣浩进行追踪?” 我说:“葵若兰和陈秋阳已经在进行着了,追踪这方面我不在行。但是,我对他们两个非常有信心。我相信他们两个一定会不被对方发现,而找到他们的老巢。” 我接通了陈秋阳和葵若兰的来电。葵若兰道:“李荣浩果然得到了指示,一直在市区故意兜转着,一会儿去市场,一会儿去酒店,但是都只是在进入去晃了一圈然后出来了,还没有见到接头的人。” “现在他从酒店出来,搭上了279路车。” “依然没有人和他接头。看来对方真的非常小心谨慎。” “在东风中路下车,现在往北边行走,看来他是去见面接头人了……等等,社长大人,这线路,这线路难道说——” 我知道陈秋阳和葵若兰的吃惊的原因,不用说一直在紧密跟踪着李荣浩的他们,连我也是吃惊的站了起来。 李荣浩的线路如此清楚,如此熟悉。 因为这是去我的无邪社的线路。为什么李荣浩到的地方,会是去无邪社?难道那个接头人,会是在无邪社里? 这个可以有两个解释:一是对方接头人约好了会面地点,就是无邪社。二是,那个接头人,是无邪社的人——而这个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邹管家! 这事情太他妈的扯淡了,为什么会这样,太超出我的预料了。 我对阮得风说::现在李荣浩去了无邪社,我们现在赶回去。我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40章:恶魔牙医X封山鬼村 北,角,斜,空。 夏,观,音,泣,血。 如果还有人记得第二行这5个字的话,一定会记得说这个解字谜的期限是一年。现在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我却依然一点答案也没有找得到。在这一行和青蛇组织有关联的谜语我还没有揭开之前,却又多了另外一个神秘的四个字。 北,角,斜,空。 我生平最讨厌解字谜了,何况这些只是断裂开来的文字,我又不是《最强大脑》的参赛选手,我根本就不可能会找得出来答案。在微博,我和最强大脑选手李威互相关注,所以我曾经把夏,观,音,泣,血这五个字发给李威,咨询了他的意见。 李威回复给我的信息是:夏,极有可能是夏天的意思,观音指示人物或者地点,泣血,是事件。也就是说,这个字谜最有可能传递出来的一个意思是:夏天时候,在某个地方,发生泣血事件。所以,这五个字谜最大的最重要的其中一个就是观音这两字。如果能够参透这两个字,必然就可以作为突破口,解决整个字谜。 高手就是高手,的确太厉害了,难怪他在那么厉害。同时,热情好客的李威也就我这个问题咨询了王昱珩。王昱珩的回复也是一致的,说观音这2字是突破口,同时泣血的意思也有可能是借代,因为除了是流血事件之外,也有可能是指就像流血一般的画面。例如,红色的墙,红色的画等。 不愧是清华美院的高材生,我非常惊叹他们异于常人的天赋。 ——以上这些是关于我牙齿文字以及青蛇组织的文字的解释。而关于青蛇组织的这些文字,是邹管家交给我的。 邹管家是谜一般的人物。从他到了学校找到我直到我进入无邪社当了这个社长之后,我对于他的了解,依然只是表面,甚至连表面都算不上。现在,那个要夺得我的最后一枚牙齿碎片的石天琦背后的神秘集团,居然是出现在无邪社。 我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邹管家。我和阮得风赶回去无邪社的时候,发现李荣浩已经坐在了无邪社的大厅,他和邹管家正在大厅那里悠哉地喝着茶。他们两人的脸上都浮现了莫名其妙的笑容。 邹管家依然穿得很正式,一尘不染,灰色的笔挺的西装,带着绸缎丝质的白手套,头发梳得发亮,每一根都整整齐齐往后脑勺贴着。而李荣浩,坐在那里,举着茶杯,喝茶,谈笑风生,他们的样子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人。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极有可能就是在等待我回来。 葵若兰和陈秋阳也在门口和我会合了,他们一直不敢进去大厅,因为现在我们所有人都有一种感觉,那就是邹管家叛变了。 我硬着头皮和阮得风走了1. “十三,你终于回来了?”邹管家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的异样。 “邹管家,为何你会和他在一起喝茶?” “为什么我不可以和他一起喝茶?他是我们无邪社的顾客,我们无邪社打开大门做生意,有客人来了,我们自然是需要招待的。” “可是,可是他是——” “十三,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说过了,我们无邪社只是一个公司,我们需要经营,面向所有的顾客,只要有人过来,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必须要像对顾客一样对待。工作和私人事情无关。十三,你总要学会长大。” 被邹管家奚落了一顿,我倒也不觉得气恼,毕竟他其实说得也对。但是,面对拿着刀子架在了我的脖子上的李荣浩,我也不想和他客气,于是我说:“那么我们也有权利拒绝顾客的委托的,决定权在我手里。” 李荣浩道:“不,我知道你一定会接受的。你先听听我的需求再做定论也不迟。” “好,那你说。” “我的需求就是,要你们无邪社帮我送一份物件到浅水城的封山村的一户人家手里。” 我大吃一惊,浅水城的封山村,不是震惊全国的一条*么?关于浅水城的封山村,相信稍微对灵异事件有一点点兴趣的人肯定或多或少都会听闻过这个村子的故事。让这条村子闻名于世的最大一次事件是2003年时候,日本富士电视台过来中国拍摄旅游特辑,他们听闻了浅水城的封山村的灵异事件,所以便选择去了封山村进行了3天的拍摄。 但是,原本计划拍摄3天的,电视台的人拍摄了1天就走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但是,后来富士台深夜的时候播出了这个拍摄内容,这个视频在网络上广为流传。我也在网络上看过这个视频,虽然不知道富士电视台是否在后期进行了加工还是加入了人为的因素,所以这一段视频里面,他们拍到了一个在黑暗之中一闪而逝的女人的白影。 那个白影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虽然只是闪现了几秒钟,但是依然可以非常清晰地看到这个披头散发的女子一张鲜血淋漓的女人,有着一双巨大如同铜铃的双眼,双眼也是鲜红色的,渗着鲜血。 最恐怖吓人的是,这女人冲着镜头裂开嘴巴露出了一个笑容。她的笑容非常恐怖吓人,因为她的嘴巴里面是没有牙齿的,正常人的嘴巴裂开大笑的时候,会可以看到牙齿。而这个女人只有两排腐烂的牙肉,里面一枚牙齿也没有。 这个视频当时吓坏了很多很多人,后来由于内容过于恐怖而被在网络上的各大视频禁止了,现在要想再找到这个视频,根本是找不到了。虽然后来有技术帝分析说这个女鬼看起来不像是中国人,从语态,神气,动作等等都证明这个鲜血淋漓的无牙齿女鬼其实是电视台为了搞噱头而让人扮演的。 要知道,日本影视可是以恐怖片闻名于世。但是,很快也有人出来说了,说出了封山村的一个恐怖传说:在封山村,过去,大约20多年前,那里出现了一个恐怖的牙医,他心理变态地残忍地将村子里面的很多小孩子的牙齿,活生生地全部拔光,许多小孩子失血过多而死。愤怒的村民后来抓住了这个恶魔牙医,用火活生生的将他烧死之前,用图钉钉入了他的牙肉之中,让他痛不欲生。 恶魔牙医死亡之后,村子开始出现更加多的小孩子的牙齿被拔光的恐怖遭遇,所以许许多多的人都认为是恶魔牙医的阴魂不散,变成了厉鬼回来村子报复。许多村民越来越害怕,所以不得不陆陆续续搬离了封山村,导致封山村后来变成了正宗的*。 也有传说说很多年轻人不相信什么魔鬼牙医的传说,所以进去了村子探险,结果全部没有一个人生还者,所有去了封山村的人,全部都消失了,失踪了,即使有一些幸存者从村子里面出来,回来之后不久之后也遭遇横祸,死去。 就像埃及的金字塔的恐怖诅咒传说一般。 而现在,李荣浩居然委托我们无邪社送物件到这个*封山村。 我说:“这个*,我不想去。虽然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但是我也不想山长水远地跑那么远一趟。” “你一定会去的,因为除了我会给你们一笔高额的费用之外,我委托你们送的物件,其实正是你的这一枚牙齿碎片。” 李荣浩笑得很诡异,实际上本身他的样子就长得很诡异,搞艺术的人都是长着一张异于常人的脸。他的脸很狭长,好像一个豌豆荚,弯弯的,一双金鱼泡眼又大,看起来好像《七龙珠》里面的那个魔法师巴菲迪。 天底下还有比这个更加无耻的事情了么?明明是他装神弄鬼装死抢走了我的牙齿碎片,然后居然大摇大摆走入我的无邪社然后委托我们将这枚抢来的物件送去一个*? 如果我答应这滑稽的事情,我一定是一个白痴。可是,我现在这种处境,还真的就是白痴,因为正如李荣浩所说,我一定会接这个活的。 因为我要和对方那个神秘的集团接头。我原本以为这个集团应该是青蛇组织的,但是后来看到邹管家的反应之后,我推断一定不会是青蛇组织。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因为除了黑猴子组织之外,青蛇组织之外,现在似乎又多了一个更加神秘的组织,他们的目的是要我的一枚牙齿。 我的一枚诡异到不行的牙齿。 这种有着致命吸引力的事情,我绝对会去干的,因为我要知道这里面的所有真相。李荣浩临走的时候,对我鞠躬,说:“对不起你了,其实在我的博物馆所发生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演戏,我拿着的那把架在你脖子上的藏刀,其实也是道具,一点锋利都没有。我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对方答应我,如果我完成这个任务,他们会送给我一颗唐美人的牙齿。呵呵,老阮知道我的爱好,我这一生痴迷于牙齿。” 李荣浩走了之后,阮得风和我说:“这个人,我也无法评价他。他真的眼里就只有牙齿。他所说的唐美人牙齿在他眼睛里,这个世界所有的黄金加起来也比不过这一枚唐美人的牙齿。” “唐美人牙齿又是什么东西?近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应接不暇,我还消化不过来呢。” “唐美人牙齿,顾名思义,就是唐代的一位美人的牙齿。” “我靠,这是古董么?还是已经是化石。”我说,“收藏这个牙齿,也的确是够奇葩的了。不过,算了,现在不去管他了,现在要出发去封山村,要做好万全准备。虽然我不相信那里会有什么恶魔牙医,但是有着一个神秘的集团。” 阮得风道:“明天开始我也正好是休假,我反正没事情干,我对哪个封山村的传闻一直非常感兴趣,一直很想也去看看,一探究竟,现在难得有这么一个机会,那我也去了。” 我白了一眼阮得风,说:“你又去啊?我觉得你的存在越来越像柯南了,只要你在哪里出现,哪里就会出现恐怖的血腥事件。” 阮得风哈哈大笑,道:“真的有这么神奇那就妙了。” 玩笑归玩笑,对于今次要出发去封山村的事情,我充满了不安。我不知道为何会如此的不安,这种不安是一种奇特的预感,我预感到今次去封山村,将会发生很多意想不到的恐怖事情。 第141章:宋茜的秘密X死亡游戏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向封山村出发。出发人员有我,葵若兰,陈秋阳,以及阮得风。豆豆委托了邹管家看管。 在出发的路上,我整理了一下封山村的需要考虑的因素:首先,背后神秘集团既然把会面地点订在了封山村,他们是否会有伤害我们的企图。也就是说,他们在封山村设了一个圈套,让我们到达封山村。一网打尽。 第二,封山村的恶魔牙医,虽然我不相信真的有鬼存在,但是既然一个谣言可以传了那么多年,那么必然会有一些根据的。 那么,这种推算的最终结果就是在封山村隐藏着一些杀人魔。因为,之前也看到过报道,一些杀人犯逃亡的时候,会找一些荒村来进行掩饰,同时散播一些谣言说荒村闹鬼,导致一般人不敢接近。 这些杀人魔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尽管陈秋阳和葵若兰都会格斗术,但是此行依然充满了凶险。 封门村距离龙城很远,需要八个小时的车程。这一次由阮得风开车。 在旅途当中,我们又说起了龙坟宫的事情,其实我很想知道胡大春他们离开了之后,到底对于潘多拉盒进行了如何的研究。不过有一点肯定的是那个宝盒并没有毁灭了世界,没有释放出诡异的瘟疫,因为直到现在,世界依然是太平,相安无事,没有任何的异样。 可是,阮得风却在这个时候突然说了一件让我们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漩涡的事情,特别是对于我来说,这种感觉更加是难以用语言进行描述。 阮得风说:“朱十三,大社长,你们无邪社到目前为止应该也解决了好几宗神秘诡异的案件了。你有没有觉得这所有的案件,如果概括起来,其实有一条主线?当然了,这条主线是由于我加入了主观因素在它们上面,就像我用了一条丝线,将一粒一粒原本分离开来的珍珠窜了起来,使得它们有了联系。” “阮得风大医生你不要吊我们胃口了,赶紧揭露答案吧!” “首先第一件肚腹部挖开事件,你肠胃炎,后来的案件,胃镜的,你也是胃炎,查出了你胃部里面有幽门螺旋菌,后来怀孕怪婴儿的,你的肚子一直没好。然后是龙坟宫事件,海神令人皮肤变烂的,我记得你出发之前你打过电话给我,说你的脸部皮肤不好,而且大脑昏沉头痛。我那时候对你说是你压力太大了导致内分泌失调以及头痛。然后,最近的这一件事情,居然都和牙齿有关,你的一枚牙根诡异的牙齿,居然又涉及出来如此诡异的事情。” 阮得风说得头头是道,听起来原本毫无联系的事情,我发现居然真的是有着如此诡异的联系。 我不说话,因为我默认了。 倒是喜欢较真的陈秋阳,吆喝这说:“不对啊,你漏了一个案件,我们去南沙岛的木偶杀人案件,这一件案件和社长的身体状况似乎是没有联系的。你说是不是啊,社长!” 我摇摇头,说道:“不,你说错了,现在如果假设了阮得风医生的这一个前提是成立的话,回头去推断,我发现的确可以找到他们之间的联系。在我们去南沙岛的时候,那段时间我天天吃各种各样的菌类,金针菇,香菇,鸡腿菇,海鲜菇,加上每天都喝老火汤,导致那段时间我的手和腿在半夜的时候经常突然酸痛。我后来问了阮得风,他详细问了我的饮食之后,说是因为我吃的这些蘑菇含有太多的腺嘌呤,老火靓汤也是,所以导致我的尿酸过高,出现了风湿痛的症状。这个和木偶的关节,的确是有着联系。” 葵若兰道:“我不太同意这样的假设。因为如果这样来假设的话,世界上所有的每一个人都会和另外一个人可以找得到联系的。所以,这种首先判断了假设,然后再来寻找联系。是不可取的。” 葵若兰虽然分析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是被阮得风挑明了之后,我发现我的内心开始埋下来了一条尖刺。 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没有和葵若兰和陈秋阳说的,就是那个多年来的恐怖经历又开始出现了,就是那个恐怖吓人的诡异现象:一具人体干尸又出现在了我的附近。这一次出现是在从海南回来之后的第五天,而这一次由于我们无邪社特殊的地理环境,所以这一次尸体并没有进入到无邪社里面我的房间附近,但是却是出现在了对面楼房。这具尸体出现在了我的房间窗口正对面的窗口,侧面,尸体通体褐色,并不是一具骷髅,而是骨架上面有肉丝,这些肉丝都是褐色的,就像平时在超市买到的那种牛肉干。干枯的牛肉干。 我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这件事情,我觉得自己的身世越来越是一个深不可测的谜底。原本以为去龙坟宫是可以找到父亲的一些线索的,但是发现最终得到的其实并没有很多。 阮得风的车子突然停止了,我们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车祸。 我看到路边站着一个穿着细碎花纹长裙的女孩子。这个女孩子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很像安妮宝贝小说里面的那些女主角,长发,蓝色百褶裙,穿着一双洗的发白的布鞋,脸上没有什么血色,苍白,有种淡淡的无病呻吟的忧伤。 她现在站在路边招手,挡下了我们的车,看来她是想搭我们的顺风车。 阮得风问“你怎么了,需要什么帮忙吗?” “我想搭个顺风车好吗?我一路拦截了很多趟,都没有人理会我,还好你们好心,肯停下来。” “你要去哪里呢?我不知道顺路不顺路。” “我想去浅水城,可以么?如果不顺路的话,你们把我载到下一个高速公路的路口放我下来就行了,好吗?求求你了,我已经走了好久了,都没有人理我。我有点走不动了。” 我还没有开口说话,葵若兰倒是说了:“一个姑娘家在高速公路边走着的确是非常危险的,你赶紧上来吧,我们的车还有位置可以让你坐的。而且,我们很巧,我们也是去浅水城。” 女孩感激得不断喃喃自语说着感谢你们感谢你们,然后上了车,坐在了陈秋阳的身边。 我有些纳闷,一向非常严谨的葵若兰为何会如此感性用事,完全没有问清楚就贸然让她上了我们的车。 过了几分钟,我的手机就嘀嘀地响起,我看到是坐在后面的葵若兰发来的信息:此女孩有问题,她的球鞋一尘不染,她说谎。她明显是奔着我们而来,以期让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倒不如让她也处于明处的地位。这样的话,我们更加方便办事。 我这才明白葵若兰的心思缜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宋茜。”女孩淡淡地说,她看起来患有严重的贫血,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她坐下来和我们进行了对比之后,我发现她的肤色白净得如同患有白化病的人。 宋茜说:“非常感谢你们,我想这个社会还是好人多的。” 陈秋阳试探性地问道:“宋茜,你是去哪里?” “我去封山村。”宋茜淡淡地回答,尽管我其实一早就知道她的目的肯定是封山村,但是当这个答案从她口里说出来的时候,我还是有些吃惊。 阮得风接口道:“不会这么巧吧,宋茜,我们这车就是去封山村的。封山村是一条*,你不是不知道吧?你这么一个弱女子跑去那里干嘛?” “我,我——”宋茜低下头,说,“我要去那里找我的弟弟。我的弟弟去了封山村。” 我内心其实暗想,这么俗套的借口,亏你想的出来。 宋茜上车后其实一直都挺沉默的,没有怎么和我们说话。但是,陈秋阳问她弟弟为什么会跑去*的时候,她说弟弟宋小宝几年前在深圳搞物流生意,后来有一次有一单大生意却失败了,赔了对方好几百万,后来听说杀了人,但是我相信那个人一定不是他杀的,后来他失踪了好长一段时间,前几天,我却突然收到了他寄给我的信,信里面说他现在在封山村,但是出不来了。 宋茜一边说,一边哭,说的非常感人,我开始对自己的判断出现了动摇。 葵若兰递了一张纸巾给宋茜,说:“你的这份感情,我懂。”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飞快行驶着,距离封山村越来越近。在即将到达封山村的时候,车子有两只轮胎居然爆了。阮得风下去看了,得出的结论是:有人在路上摆放了利物,很明显,是对方。 我们从车子出来,步行进村。距离真正的封山村还有一公里,这四周居然也是荒山野岭非常荒凉,只有一些坍塌了的房子,长满了深绿色的植物。 “这里还不是真正的封山村,居然也荒废了。你看这些破烂,过去这里肯定比较昌盛。” 阮得风道:“你们不懂,其实一间屋子,如果没有人住,即使不狂风大雨,也会很快倒塌的,因为没了人气,没有了烟火油味。” “看来封山村的恐怖已经不仅仅是仅限于封山村了,还蔓延到附近周围的村子。” 踩着这些断壁残垣,内心感慨万千。 我们即将要踏入封山村,这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一个恐怖的杀人游戏,正在慢慢的如同一张黑色的天罗地网,将我们笼罩其中。 第142章:沙鲁蚁王X杀人游戏 封山村的村口逐渐出现在我们的眼前。这条村子衰落,腐烂,狰狞,阴森,我从来没有想象得到一处地方可以腐烂衰落恐怖到这种程度。它如同一具正在腐烂的尸体,身上长满了蠕虫,恶臭,腐烂的组织,脓水,传染物,疾病,蚊虫,总之这条村子给人的直观的印象就是如同噩梦之中出现的地狱。 葵若兰皱眉,道:“这村子,即使没有恶鬼,凭借这个样子,也难怪被叫*。我感觉哪位电影导演来这里拍恐怖片最合适不过了。” 一到村口,宋茜就扯开喉咙尖叫着:“宋小宝,宋小宝,你在不在?姐姐来了,你出来吧?” 宋茜的声音在这片*里的每一个角落荡漾着,重复,重叠,却没有其他的声音回复她。 “十三,按照李荣浩的说法,我们来到封山村之后,如何和对方对接?” 我说:“他只是说找到一张有八卦图的树桩,把牙齿放到上面即可。” “这个状况和警匪片里面交赎金好像。现在问题是十三你真的打算将牙齿交给对方么?我们有如此重要的一枚牙齿碎片,没有这么一枚,对方肯定无法完成这牙齿之中的秘密。从这个方面来说,主动权其实是在我们这一边,而不是在他们那边。” 陈秋阳道:“兰兰你说的太对了!这就像《龙珠》里面的一模一样,缺少了其中一颗龙珠都难以呼唤出神龙。现在即使对方集齐了六颗龙珠,但是没有我们这一颗,他的那六颗龙珠就是个石头,一点用处也没有。所以,我们现在完全有能力可以和对方讨论条件。” 我想了一下,说“我们首先去找到那个八卦图案的树桩再说。” 从村口进入,感觉是进入了恐怖电影里面的地狱场所。灰色发霉的石头上爬满密密麻麻的大片的鼻涕虫。地面上也全部都是碎石,所以走在路上非常艰难。我们排着队伍,一步一步向前面前进。封山村的楼房大多数都已经倒塌,有一些还没有倒塌的也大多数都是一面围墙,长满杂草,散发阴森森气息。 “这样很难找得到那个所谓的八卦树桩。喂,收货人,你们的货我们已经送到了。我们第一次到,找不到所谓的八卦图的树桩,你真的是想要宝物的话,就不要装神弄鬼了赶紧出来。” 我的话居然奏效了,我的话刚刚说完,在我们对面的一堆烂石堆后面露出来了三张面具。令我哭笑不得的是,这三个人从身材来看,明明是身材魁梧的中年人,但是他们三个脸上戴着的面具居然都是卡通人物。第一个是《龙珠》里面的沙鲁,第二个是《全职猎人》里面的蚁王,第三个是《火影忍者》里面的自来也。 陈秋阳和我都是典型的漫画迷,他爆了句粗口,对我说:“社长,他们是在玩cosplay么?” “的确很奇怪。《龙珠》年代久远,连载结束已经很远,而《全职猎人》由于作者是全球闻名的断更王,《火影忍者》在不久之前也刚刚结束,现在这么大的人却戴着如此的面具,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安排还是只是巧合。” 其实,虽然沙鲁,蚁王,以及自来也虽然都是人气超级高的人气角色,但是在封山村这种*出现这种漫画人物的面具,非常格格不入,更是添上了诡异的氛围。 “你们要的东西就在我身上。”我举起手,扬了扬我手里的纸包。 沙鲁哈哈大笑,他手里拿着一把武器,这把武器我看着就觉得菊花紧张。这把武器可以看得出来,绝对是全手工制作的:一条碗口粗大的木棍,木棍顶端尺寸更加大,上面横七竖八插着许多长长的生锈的铁钉。铁钉从这一边钉进去,从另一边穿透出来,所以全部是尖锐的铁钉头,是一把粗糙的狼牙棒的样子。虽然做工粗糙,但是如果被他一棒子打在脸上的话,木棍上面这些横七竖八的铁钉插入脑袋里面,肯定会眼球破裂,脑浆飞溅。 沙鲁声音亮堂堂如同洪钟,他道:“你他妈的耍我啊,你这么小小的一个纸包就当是把货物送到了?看来不吃我一棒子你都不知道皮痒!” 我说:“虽然纸包是不够隆重了点,但是我可以负责任地说,里面包着的是货真价实!” “你他妈的是不是在耍我?老二老三!下来一起收拾他们!” 葵若兰跑到我旁边,拉了我一下,轻说道:“十三,事情有些不对劲,我们似乎被李荣浩摆了一道。” 我这个时候才惊觉我中了一个圈套,一个非常简单的圈套,却因为我的粗枝大叶而令所有人都陷进来了——李荣浩委托我们护送抢夺了我的那枚牙齿碎片到*封山村交给神秘的组织。在封山村的确是出现了三个戴着卡通漫画面具的接头人。但是,这三个人所要的货物,却并不是我以为他们需要的这枚牙齿碎片。 这里面有隐藏着两层含义:第一层是李荣浩欺骗了我,同时也欺骗了对方那个答应给他唐美人牙齿的神秘组织。这个神秘组织交代他要送来的东西,并不是牙齿碎片。 第二层是这三个卡通人物并不是神秘组织的人,但是李荣浩骗了我们,撞到了他们黑漆漆的枪口上。 我,葵若兰,陈秋阳以及阮得风都摆好了作战的姿态。对于对付这三个卡通人物,其实我是胜算在握的。原因是我们几个人手里都有邹管家购买的最先进的武器,我们给这些武器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打神鞭。因为它是一种能够释放高压电流的武器,能够隔着2米远将敌人电晕。而且,一次性可以电好几个。 可是,我们忽略了一个人,一个一开始我们就产生了怀疑,可是后来她在说自己弟弟的事情的时候,我们对她的怀疑程度降低了很多很多,因为我们都看得出她对弟弟的那种感情,这种感情绝对不是用演技可以表演得出来的。所以,我们在面对这三个凶神恶煞的歹徒的时候,我们一直没过多地留意宋茜。 一旁一直沉默的宋茜打开了一瓶喷雾剂,瞬间就有一种白烟雾把我们团团包围住了,而且这白烟雾有着非常刺鼻的味道,我的眼泪瞬间就流淌出来了。 “迷药——大家小心——”。我只是听到阮得风在白色迷雾当中喊了这么一句话,然后我就晕倒,跌在了地上。 等我再次苏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身处一个地下室之类的地方。四周全部是湿漉漉的长着青色的青苔,每一块石块都非常巨大,整齐划一。 我站起来,发现我身上所有的通信器材全部都没有了。而且,我的右脚脚踝处锁着一个有着红色数字的东西。 “有没有人?”我喊了一句,但是没有任何人回答我。 倒是突然传来了广播声音:“朱十三,下面的话你仔细留心听着,因为我不会重复说第二遍。十三,你一直标榜自己能够舍己为人,为了好朋友宁愿牺牲自己也在所不辞。那么,现在我为你制造了这样一个机会。你要想救得了你的朋友,那就必须要过得了我们为你设置的机关游戏。没错,你如果看过电影《电锯惊魂》系列的话,现在肯定心想这个游戏和那个老头太像了。可是,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有能力闯完这些游戏的话,你会发现这根本就不是相同的。” “那么,请你通向这个游戏吧,祝你好运。” 我听得出,这声音是沙鲁的声音。我内心骂了他祖宗十八代,但是毫无办法,只能忍受着未知的恐惧,我看到有一扇门可以打开的,于是我走了出去。 由于沙鲁装神弄鬼将整件事情营造出来浓浓的《电锯惊魂》电影的味道,所以我一直以为出来看到的将会是十分变态血腥的游戏。但是,我吃惊的看到我前面出现的是一个巨大的转盘。 这个转盘和平时经常看到的那种超市抽奖的转盘差不多,但是格子里面的内容并不是写着奖品,而是各种各样的人体器官。 广播声音又适时地响起来了:“十三,现在我为你讲解一下这一关的游戏规则。你要想得到打开这一关的钥匙,那么必须要拿飞镖射中其中正确的一个格子,而其他的格子都写着人体器官的名字——你一共只有四枚飞镖,也就是说,你只有四次机会。距离不远,5米之外进行飞镖投射。” “这没什么困难的。可是,我拒绝参加这种游戏。因为我讨厌。” 我从小到大就讨厌被人指手画脚,因为自小在孤儿院长大的我过着的生活一直都是被别人操纵着的。脱离了孤儿院之后,我极力想要挣脱这种自己不能主宰自己命运的生活。 “你不可能不参加的,因为只有你参加了,你才有机会救得了你的其他伙伴。因为这个游戏的最后一关,正是你的伙伴在等待着你去解救。” “尼玛的大变态!”我恶狠狠骂了一句。 “你听好了,我给你一个提示,这个转盘之中只有一个格子区域是正确,而这个区域和我的身份有关。你有10分钟玩这个游戏,那么,计时开始了,祝你好运。” 他妈的这是什么提示,说了等于没说,从他们出现开始我就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我如何从他们的身份来推断到底正确的区域是什么? 我拿起一个飞镖,猜测了其中一个区域,射了出去。 飞镖射中了一个写着眼睛的区域,其实原本我是想射到写着心脏这个格子的,但是由于我瞄得不准,所以射偏了。 当飞镖射入眼睛这个区域的时候,突然我听到了一个女人的非常歇斯底里的惨叫声音。 在我的前方,有一个屏幕突然亮起来,我看到一个非常恐怖的画面…… 第143章:电钻眼X孙悟饭对沙鲁 我看到了一个恐怖的画面: 有一个顶着一头狮子毛般的中年妇女被捆绑在一张椅子上,在她的前面有一块铁板,铁板突然缓缓的伸出一条电钻锥子,慢慢的伸向妇女的眼睛。由于中年妇女的头部是被固定在椅子上的,所以根本动弹不得,躲避不了。 中年妇女吓得拼命尖叫,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但是当电钻距离她的眼睛不到一厘米的时候,她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就像她只要闭上眼睛看不到,那么电钻就不会伤害到她的眼睛一样。 电钻越来越接近,旋转着钻入中年妇女的眼皮,然后钻入了中年妇女的眼球里面。乌黑色的鲜血从她的眼眶位置不断流淌下来,还有一些透明的液体。这些液体是眼房水,现在眼球被电钻钻破了。 眼房是位于角膜和晶状体之间的腔隙,被虹膜分为前房和后房。眼房水为无色透明液体,充满于眼房内,主要由睫状体分泌产生,然后在眼前房的周缘渗入巩膜静脉窦而至眼静脉。眼房水有运输营养物质和代谢产物、折光和调节眼压的作用。 中年妇女被疼痛的折磨导致开始抽出,呕吐,黄白色的呕吐物流淌在身上。她全身不断的抽动,却并没有晕厥过去。 “住手,住手!” 明明知道没用,但是我还是冲着屏幕疯狂叫着。这是一种非常残忍的事情,看着别人被折磨,是非常痛苦的事情。 “你现在总算明白了吧?这个游戏,你如果没有射中正确的区域,那么这个妇女的身体部位就会相应地被电钻刺穿。例如,你如果把飞镖射到了转盘上面嘴巴这个格子,电钻就会钻她的嘴巴,你选择错误的答案,她就会得到相应的惩罚。” 我的内心翻江倒海,我的胃部又开始想要反胃呕吐。如此残忍的事情为什么要我来承担呢?我第一次感觉到了后悔,我不是一个残忍铁心肠的人,我对于自己手里掌握着别人的生死大权这种事情完全没有兴趣。现在,我在参加一个恐怖的游戏,却要去伤害另外一个人,这太残忍了,而为了救其他人,我又不得不去面对。 是的,在这种走投无路的困境当中,我第一次产生了退缩的心理。我不想去面对,我想像一个鸵鸟一样把头埋进沙堆里面躲起来。我变得懦弱了。 “啊——”那个中年妇女又发出来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叫。 我看到那支旋转着的电钻,正在缓缓的从她的眼眶之中抽离出来。打过针的人应该都知道,针管插入皮肤时候其实并不是很痛的,而当针筒抽离的时候才是最痛的。我懂得这个中年妇女的痛苦,但是我无能为力。 最恐怖的是,当电钻抽离出来的时候,电钻居然把她的滚圆的眼球也带离了出来。她的眼球还是圆圆的,就像一颗玻璃波珠,上面是黑色和血红色,在眼球后面还有丝丝缕缕的不知道是血管还是筋道的线条连在她的眼眶里面。但是,随着电钻的拉开,这些线条最终还是断裂开来。在断裂开的那一瞬间,中年妇女全身再一次痛苦地抽搐,鼻子和嘴巴不断有黄色的浑浊物流出来。 “够了,够了!”我拼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这种情况之下,越是紧张慌乱反而对那一个中年妇女伤害越大。我迅速地组织了自己的相关资料判断:第一,现在首要的最重要的是在规定的时间内解出他们身份的问题。只要解开了这个谜底,那么就可以找出正确的转盘里面的格子。第二,找出了正确区域,也要非常准确地把飞镖射中这个正确的格子区域里面才行。 他们的身份到底是——是漫画家么?可是,漫画家的身份和人体器官有什么联系? 漫画家要作画,那么他们必须是要用手指抓着画笔画画,那么从这个进行推算的话,能不能说正确的答案就是手指? 我其实没有把握这算不算正确答案,但是没办法,我必须要进行试验一次。这样会导致有两个可能:一是答案对了,从而解放了中年妇女,她不用再受这种惨无人道的折磨。二是答案错了,我再一次损失一支飞镖以及时间,但是这个中年妇女必须再一次遭受电钻钻她手掌的折磨。 我发现在这种情况之下,一个人心灵太善良太瞻前顾后其实是致命的是非常不明智的。因为无论如何,这个游戏都要进行下去,勇往直前的话虽然可能会带来残酷的后果,但是却是所有坏结果当中损害程度最低的一个。 我拿起飞镖,对着手指的格子砸过去。这一次我射得很准,飞镖准确无疑地钉入了手指的格子。 可是,我的判断是错误的。我一直以为虽然自己不聪明绝顶,但是毕竟我的思维能力还是可以的,可是这一次的答案错了。 我看到视频之中,那个恐怖的电钻又开始伸了出来,今次的方向果然是对准了中年妇女的右边手指。她的双手也是被绑在椅子上的,所以根本就躲不开。她听到了电钻的声音,吓得又尖叫起来。 “求你了——求你了,请不要这样,我是有罪,可是,请不要这样折磨我,求你了——”她说完,又呕吐了一堆浑浊物出来。 电钻没有听到她的哀求,已经钻入了她的手指之间的缝隙之间。 她疯狂地尖叫着,我快要崩溃了。我突然有那么瞬间,失去了理智,我跪在地上,尖叫着说:“沙鲁,我求你了,请停止这种惨无人道的游戏,我求你了,我可以答应玩你全部的游戏,但是请你不要让其他人涉及进来,这和他们无关,求你了,不要再伤害别人——” 沙鲁的声音传来:“请你不要再浪费时间了,你只是还剩下5分钟的时间。5分钟之后,你如果没有闯过这一关游戏,这位中年妇女会死,你的其他朋友也全部要死。” 我发疯般站起来。人有时候是很奇怪的动物,在这种极端的情况之下,我突然变得异常冷静。我开始感觉到我的体内隐藏着的另外一个我受到了刺激,被释放出来了。 是的,我体内的黑暗之中,隐藏着另外一个自己,这一个朱十三黑暗,但是正是由于无情冷漠,所以能够大脑清晰冷静。 我仔细回忆一次沙鲁所交代的提示,我突然记起了他所说的提示,他并不是说他们,而是他,也就是说提示之中的核心人物,是沙鲁。 如果你没有看过日本著名漫画家鸟山明所画的全世界著名的漫画《七龙珠》,你可能不会知道沙鲁到底是什么角色,是什么来的。 沙鲁是鸟山明所作《七龙珠》中的反面角色。格罗博士收集各种强者的细胞制造的人造人,吸收了大量的人类与人造人17号、18号,从而获得了强大的实力。后举办沙鲁游戏,最终被愤怒的孙悟饭变成超级塞亚人消灭。 在漫画里,沙鲁是从未来而来的,因为未来当中人造人17和18号已经不在了,他们被特兰克斯消灭掉了,为了完成完全体,所以未来的沙鲁杀了特兰克斯夺走了时间机器来到了现在。他把自己退化成一个昆虫的蛹,坐上了时间机器,来到现代之后,如同蝉一般褪去壳然后逐渐进化成人形。 我记得我小时候看到这里的时候,觉得非常害怕,感觉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这种恐怖的怪物。 沙鲁第一阶段:有一条尾巴,像一只绿色的昆虫,脸是不规则的。这个状态的沙鲁其实很好看。 沙鲁第二阶段还是有条尾巴,脸开始像人脸,嘴唇很大。 沙鲁完全体:形成飞翼,尾巴收进飞翼里,脚像人的脚,脸更像人了。 可是,我知道这些又有什么作用?沙鲁是一只甲虫般的东西,我如何可以把它作为线索来破解这个飞镖游戏? 沙鲁有尾巴,有翅膀,可是这里面的格子里面并没有这一些选项。 到底真正的答案是什么?时间已经越来越紧迫了,如果我再找不到正确的答案,那么整个游戏将会结束,所有人都玩完。 我的大脑拼命飞转着,这部漫画是我小时候在班里问同学借来看的,现在时隔太久了,很多细节其实我都想不起来了。 等等—— 我突然想起来了一个重要的线索,在沙鲁被孙悟空用瞬间移动带到界王那里进行了自我毁灭之后,却又进行了重生。他也学会了瞬间移动,回到了地球,把特兰克斯杀死,同时告诉了大家一个秘密:在他的大脑之中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中枢脑,只要这个脑没有被破坏,他就可以进行再一次的重生。 这是沙鲁最重要的一个因素。如此说来,这个游戏的答案应该就是大脑。在转盘之中,有大脑这一个格子选项。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把飞镖钉入大脑这个选项。 我拿起飞镖,瞄准转盘之中的大脑选项的时候,我却又犹豫了。 如果我的这个推断是错误的呢?那么后果就是电钻会对着中年妇女的大脑钻进去,这样子的话,中年妇女的生命肯定是没救了。如果真的是这种后果,那么我之前的选择,又有何意义? 这是一个很残酷的逻辑问题。我在进行这个游戏,是因为为了想通关想去解救我的伙伴,同时我也希望能够减少中年妇女的痛苦,把她也解救出来。可是,如果我选择的大脑是错误了的话,那么中年妇女会死去,我救不了她。她死了之后,我也就没有顾忌继续进行这个飞镖射击。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我又开始进一次接近崩溃的边缘,这一次是真正的我掌握着别人的生死大权。我害怕,非常害怕,害怕的情绪导致我的手开始颤抖,拿着的飞镖也开始瞄不准飞盘了。 由于对这个推断产生了犹豫,摇摆不定的我又开始进行了其他的推理,除了大脑是沙鲁最重要的一个因素之外,还有其他什么呢? 沙鲁有一双翅膀,那么会不会指的是转盘里面的肩膀格子位置? 沙鲁也有一条尾巴,那么会不会是指的是转盘里面的脊椎格子位置? …… 人想得越多,反而越来越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有谁可以告诉我,沙鲁的最重要因素是不是就是大脑?还是其他还有着什么我记不起来了的?我真的很想很想这个时候,有一个《龙珠》资深迷,能够告诉我答案…… 第144章:姐姐的心X青姜出现 我陷入了黑暗绝望的漩涡之中,最矛盾最犹豫的一次。孤身一人的我,这个时候非常渴望有一个龙珠迷能够出现,告诉我正确答案。 但是,没有,因为这个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孤身奋战。 绝望到一定的程度,人就会无所畏惧,我已经开始大脑变得一片混沌空白。我顾及不了那么多了,拿着飞镖,对着转盘的大脑格子,掷了出去。 飞镖很准,钉入了大脑这个格子里面去。 我屏住呼吸,我瞪大眼睛,看着视频之中的中年妇女。那一刻的等待,我的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视频之中,中年妇女依然在不断地抽搐,挣扎,哀叫,但是那个电钻始终一动不动,并没有旋转着过来。 对了,答案果然是大脑,我居然推断正确了!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之后,整个人有一种虚脱的感觉。浑身都软弱无力,只想瘫痪在地板上一动不动。 这一间石室的大门缓缓地移动,打开来了。当沉重的石头门打开来之后,我突然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脸。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害了我们的宋茜。 我看到她,其实立刻就想恨不得跑上前去一拳头把她放倒在地上,然后对着她狠狠地暴打一顿。是的,在这种令人绝望的环境之中,我不知道为何就是很想发泄一下暴力。这个宋茜,也许从一开始就是李荣浩的人,或者是那个神秘组织的人,又或者是沙鲁他们的人。如果不是她在身边突然释放出迷药喷雾,我们所有人完全是不会被抓到这里,而我也不会要参加这么一个残酷的血腥游戏。 我的拳头已经愤怒,已经充血,青色的青筋暴突而起,咯咯作响。我恨不得要在她惨白的脸上打出一朵一朵鲜血染红的花朵来。 我扑了出去,抓住她的衣领,冲着她的脸就要打下去。可是,她居然一点反抗的意思也没有,没有躲避,没有反抗,只是一直在流泪。她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呈现出的意思是:你打吧,如果你打死我能够发泄你的愤怒,那你就打吧。 我看着她一脸哀愁的模样,不知道为何又突然心软了下来,她脸上的这种表情让我的心一下子就变得很柔软很柔软。我不是英雄,她也不是美人,但是在她面前,我却突然焉了。她的表情令我想起了青姜。 在此时此刻如此血腥残酷的环境之中,我突然有想起了青姜来。自从那时候一别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听到过她的消息,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我很想念她。 宋茜说:“我对不起你们。可是,可是我也没办法。我只是一个如此虚弱的女子啊,我不强大,你要我能够做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说:“我不会打你,但是我很讨厌你,我不想再看到你的样子,所以你走吧,走得远远的。” “我不可以走,我走不了,我只想跟着你,你是男人,我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只能是你。” “我本来不想骂人的,但是我又忍不住骂了,宋茜你是不是有病啊,我们这些人要不是你,我们怎么会那么悲惨落到现在这种地步?我快要被逼得将要崩溃了好几次,罪魁祸首就是你,你让我如何想见你?你还想留在我身边,是不是想等我完成游戏的时候,再来一次投入翻脸或者来一个破坏?对不起,我实在无法再见到你,你滚吧,有多远就滚得远远的。” 我破口大骂,宋茜有一点呆住了,她看着我,突然她的情绪也爆发了,我们两个人在这里好像进行了一场撕比大战:“是啊,我是令人讨厌,我知道,因为连我自己也很讨厌自己,很多时候,我也恨不得杀了我自己,可是我不能去死啊,我的弟弟还要我去救他呢,这些年来,唯一支撑着我活下去的理由,就是我一定要救到他,如果不是,我早就死去了,我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下去地狱也会被永世不得超生的。 我是对不起你们,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办,你要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子怎么办?我的弟弟自小就残疾,他没有四肢的,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对这个世界感觉到绝望,他年纪还那么小,可是他却说这个世界真的很美好很美好……那种姐姐为了可以保护弟弟而可以不顾一切的心情,你懂么?” …… 时光倒退回去10年前。 如金的阳光轻轻地洒在这个宁静的小村庄。天气很好,蓝蓝的天空上白云如丝如緞,风温柔而清爽地抚过山川大地。 在这个安静的山村的池塘边,宋茜抱着宋小宝。宋茜一边哭一边打着宋小宝,说:“你自己明明没有双手双脚,为何还要让别人把你拉到这里,你看看你,差一点就掉到湖里淹死了。宋小宝你这个大笨蛋,你是全天下最差劲的大笨蛋了。你死了是你的事情,可是你会连累我被继父暴打一顿的!你说啊,你这么大了,都10岁了,你这些年给我带来了多少的麻烦?你自己说说,我这个当姐姐的为你吃了多少苦头,你居然还跑出来了还想玩水,你双手双脚都没有一个破残废的人,你有什么资格跑来这里玩水?” 宋小宝看着哭红了眼睛的宋茜,也哭了,说:“我知道,我是个畸形的怪物,不能走不能跳,去哪里都要麻烦别人。可是,姐姐,我真的觉得这个世界好美好美啊,你看天是那么蓝色,小鸟五颜六色那么神奇,还有水里的鱼儿也那么好看,我只是想看看它们在水里怎么游,我只是很喜欢很喜欢这个世界,我知道我是很容易出事,可是姐姐,姐姐我也好想好想不是每天都被困在家里不可以出来而是可以出来看看这个世界,对不起,对不起……” 宋茜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那么片刻之间被无数把利刃刺扑而入,非常非常疼痛,鲜血直流,痛得她差一点窒息过去。 是呀,弟弟的身体健康,他的四肢残缺,不是他自己造成的,是一出生就带来的,这不是他的错,他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不能选择自己身体的完整,可是他至少还可以选择自己去热爱这个世界。 宋茜紧紧抱起宋小宝,宋小宝的身体轻的就像一张纸片,基本上没有什么重量。 宋茜说:“小宝,是姐姐不对,姐姐知错了,请你原谅姐姐,以后姐姐只要有空,就带你出来看看这个美好的世界。” 宋小宝破涕为笑,说:“姐姐你真是大好人。” “宋小宝你有什么心愿呀?” “我没有什么心愿,我就是不想死,我这样的身体,我很害怕死,我好喜欢好喜欢这个世界。我想活的久一点,多看看阳光白云。” “一定会的,就让姐姐来为你实现这个心愿吧。” 宋小宝通红通红的脸还有水滴不断滑落。他笑的好开心好开心,他说:“那就说定了哦,姐姐要再好好保护我10年,10年就好了,10年后我长大成男子汉,就不用姐姐保护了。” “姐姐答应你。” “那我们拉勾勾,拉勾勾,十年不可变,谁变谁是狗狗,汪汪汪。” 宋小宝没有手,所以他们之间的拉勾勾的方式就是两人用鼻子碰鼻子。姐弟两人的鼻子紧紧靠在了一起,很暖和很暖和。 10年之约,她已经遵守了8年,可是现在弟弟宋小宝却被一群神秘组织抓了。她发疯一般接受了他们的要求。 …… 宋茜把宋小宝的故事说完了。 “这么说,你在车上说的那个版本的宋小宝的故事是虚假的了?你说他开物流公司赔了钱……” “是的。现在我不必要再欺骗你。宋小宝是被这里的其中一个人抓来到这里,他知道我和宋小宝的羁绊,所以威胁我要我为他们做事……” “我想知道的是,你是专门是因为我们才在半路上我们的车,还是这只是一个随机的概率问题。你一直在高速公路上等待羔羊?” “是专门。我也是刚刚被他们控制不久。” 听完宋茜的话,我又产生了巨大的疑问。看来沙鲁,蚁王和自来也的目标其实一早就已经定好了,就是以我为目标的。可是,他们所需要的,却又并不是我的那枚隐藏着巨大秘密的牙齿碎片。 这牙齿碎片现在还是完好无损地放在我口袋里面,他们并没有拿走。如果按照这种思路来分析的话,岂不是其实抢牙齿的石天琦一伙人,和现在封山村压根没有联系? 那么,为何沙鲁这三个人却又要我参加这个残酷的血腥游戏?他们并不是随机挑选的,而是这个游戏一直都是为了我而设置的? 不行不行,我又陷入了混乱之中去了。现在这个时刻,根本不是去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还有游戏关卡没有完成呢?后面的游戏肯定更加困难到难以想象,我还有能力去完成么? 其实从我从房间出来之后,我和宋茜一直都是站在走廊聊着,因为沙鲁一直没有给我提示,所以我干脆按兵不动。既然这所有的游戏都是沙鲁他们专门为我设置的,那么我自然要遵守游戏规则。 果然,很快石墙上又传来了沙鲁的声音:“恭喜你通过了第一关。朱十三,这一关你绝望过崩溃过,但是你也将另外一个和你对立性格的人格印出来了。所以,我也越来越有兴趣看你第二关的表现了。只不过,这一次第二关,你所要面对的,将会是更加的精彩!” 一间石门缓缓的打开,我看到里面有一个巨大的玻璃门,非常厚的防弹玻璃门,而玻璃门后面出现的,居然是青姜。 青姜,那个我朝思暮想的忧伤如同冬天雪花般的女子,青姜,为什么会如此不可思议地出现在这里? 青姜被两条铁链捆绑住手腕,垂吊在空中。她穿着一件淡青色的长裙,打赤着脚,很显然受到了痛苦的折磨,奄奄一息的模样。她看到了我,可是已经没有任何力气来向我打声招呼了。她的眼神也是虚弱的,如同夜风之中的将要熄灭的烛火。 我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有些许的闪光,千言万语想要和我说,却又说不出来。 沙鲁,自来也,蚁王他们到底是谁?按照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专门报复我而来的,他们和我到底有什么仇恨? 这第二关游戏,我是否真的会崩溃而疯掉?还是说,我身体内那一个黑暗之中的我,会再一次出来…… 第145章:超级耻辱X超级解密 我跑进石室里面,拍打着玻璃。防弹玻璃传来沉闷的声响,反弹力把我的手臂撞得发痛。 “畜生,畜生,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如果是想报仇,那直接找我好了,为何一直要连累别人!沙鲁,你是男人的话就出来和我面对面单挑!你不要伤害其他人!” “嘿嘿,你总算开始清醒过来了?”广播传来沙鲁的声音,“可是,你难道不知道么?要报复一个人最残忍的方式,不是解决了他,而是要去伤害他身边的人,特别是他最在乎的人。” “果然,你整个计划其实就是为了向我报复的,你到底是谁,我朱十三自认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即使曾经有过不经意的伤害,那请你直接告诉我,我会去赎罪,我说到做到。我求你了。” 我说完,我跪在了地上。我的膝盖重重地砸在干硬的地板上,非常非常刺痛。 “噢,呵呵,堂堂一个无邪社的大社长居然如此委屈肯跪下来……你的尊严呢,你身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去哪里了?你现在跪在地上,你不觉得耻辱么?” 我低着头,双手撑在地上,我说:“是的,我现在跪在地上哀求你,求你放过青姜,放过我的伙伴。我的尊严,我现在不需要了,你现在是操纵着主宰着我命运的人,我希望我这一丝丝的哀求,能够换来你的一次可怜的施舍。” 沙鲁似乎动摇了,因为他沉默了好几分钟。过了几分钟之后,他才说:“你真的如此舍弃自己的尊严?受再大的耻辱也肯接受么?” “是的,我现在无邪社社长的身份,跪在这里哀求你。” “那你叩几个响头来看看。说不定你表现得好一点,我开心了高兴了,就放了你的青姜。” 我立刻冲着广播的方向,用力地叩了好几个响头。每一个我都是用力地叩着,额头重重砸在地上。我说:“求沙鲁大人你行行好,放了他们,其他事情,我们面对面解决。” 我的内心其实在滴血,每叩一次,心脏就裂开一道缝隙,锐痛,鲜血淋漓地涌出来。没有那个男人会如此地对待一个歹徒,如此受尽耻辱地向他叩头。我的尊严没了,可是在这种时候,男人的尊严算得了什么呢? 屈辱,尊严,在生命面前,微不足道。生命如此美好,丰盛,迷人,珍贵,每一个人都应该好好活着,只要还活着,什么事情都不重要了。 “好,很好,我已经开始有一点动摇了。可是,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呢?信口雌黄的事情是人类普遍的通病。这样吧,你既然说你如此伟大,可以不要男人的尊严,那接下来,我说一件极其耻辱的事情,你能不能做得到?你拉开裤链子,在地板上拉一泡小便,然后趴着舔干净,如果你能够做到,或许我可以放过青姜。” 我呆住了,这是分明故意的刁难,我知道他是在故意为难我的。可是,我没有得选择了,现在任何事情,我都愿意去尝试了。 一旁的宋茜说:“这种事情我可以,让我来吧,让我代替他干这些事情好了,我没关系的。” “你滚开吧,我要的是他,不是你。朱十三,你说的如此富丽堂皇,现在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我拉开了裤链,在地上拉了一泡小便,然后如同一只狗一样,趴下来,舔着地面上的小便。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呢?就像发了一场梦罢了,这个噩梦苏醒了的话,一切就会回复正常。只是,我不敢去望玻璃屋后面的青姜。 我现在这个样子一定很丑,很难看,很恶心,就像一只丑陋的狗一模一样,趴在地上吃着食物。地上的这些液体很苦涩,很臭,在舌尖上的味蕾传递到神经,很反胃,有一种黄色的维生素b融化在水里的臭味。地板上很多细碎的砂砾,我每吃一口,就要往旁边地方吐一口,因为要把这些砂砾吐出来。 其实,我真的不觉得现在这个样子有多不堪,比起孤儿院的日子,这些其实算不上什么。只是,我难过的是当我做着这些事情的时候,青姜在旁边看着,一清二楚地看着,看着我一口一口地吃。还有,我相信葵若兰,陈秋阳以及阮得风他们肯定也会通过摄像头看到这一切。我因为在乎他们,所以我不想自己最丑的样子给他们看到。 人们应该都有这样子的感觉吧,这倒不是关乎尊严,关乎男人的荣誉问题,而是越是在乎你,反而越是不希望你看到我最丑最低落的样子。你所要看到的,应该是我精心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美好样子。 我吃着吃着,就难过地哭了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哭,其实我不想哭的,这又不是什么伤心的事情,想开一点的话,我就只不过是在吃饭罢了,吃一顿饭又可以救人,这很好的,不是么? 可是,眼泪就是如此不听使唤地流下来,一滴,两滴,每一滴都大如黄豆,滚烫,溅在地面上。我不敢去看青姜,无论她到底对我有没有感觉,我相信她看到我这样都会很伤心,因为我是为了救她。 一个男人为了救她,能够被别人像狗一般践踏着,羞辱着。 我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少时间,最终我终于把地面上的液体全部舔干净了,很干净,就像用湿漉漉的毛巾拭擦过之后一般,明亮,一尘不染。 我的双手和双脚已经发麻了,颤抖着站起来,对着摄像头说:“沙鲁,我完成了我的承诺,那么请你也履行你的承诺,将青姜放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朱十三,我看你果然还是长不大,怎么天真到会相信一个恶徒的承诺?” “你……”我气得已经说不出话来。是的,他说的没错,他是一个在操纵着我进行游戏的十恶不赦的歹徒,变态歹徒的话如何可以相信呢?我居然相信他真的会放了青姜,我看来真的是已经傻了疯掉了。 沙鲁说:“不过,我也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你刚刚变现得真的挺好的,我也被你感动了。所以,我就破例给你开一个条件好了,原本这关的游戏,我是给你设置了10分钟的,由于你的英勇,所以你为自己争取多了20分钟,我给你30分钟的时间,如果你能够通过这一关游戏,青姜自然是完好无缺的。” “我不玩,我不玩,去尼玛的破游戏,我现在就撞墙自杀,我看你的游戏能否顺利进行下去。” 我尖叫着,对着墙壁拼命踢着,骂着。 沙鲁阴森森的声音从广播里传递过来,他嘿嘿地笑着,“不可能的,你不可能会自杀,因为你的弱点就是你太看重伙伴。你不可能会选择自杀来一走了之而抛下伙伴不理。何况,我还有一个非常有趣的消息要告诉你的,就是,你的其他三个朋友,为了救你,也是在进行着各自的游戏。所以,如果你一死了之,他们所进行的全部游戏,就毫无意义了。自杀不自杀,随你了。他们为了救你,也进行着罪恶的游戏,背负着沉重的道德枷锁,你自己选择吧。” 为什么会这样,我一直以为参加游戏的只有我一个而已,为何现在却告知原来葵若兰,陈秋阳,以及阮得风他们三人也为了救其他人而不得不进行恐怖的游戏。 这个沙鲁他们绝对不是普通的犯罪分子,他们都拥有高超的智商,他们到底是谁? “你让我继续参加可以,但是你能不能让我看一下他们?”我提出了一个奇怪的要求。 我为什么要看他们呢?因为我确信如果葵若兰和陈秋阳也知道彼此都是为了能够对方而进行游戏的话,一定会留下线索给我。 特别是刚刚沙鲁羞辱我的这些现场直播,他们肯定会让他们三人看到。既然他们知道了我的游戏,那么陈秋阳和葵若兰必然会给我留下一些信息。我坚信他们会这样做,而我其实一早也留给了他们信息。 这种信息解读非常隐秘,而且方式非常隐晦。首先,因为在这个过程中,我们都不知道自己何时会给对方看到,所以不能用手势的方式。所以,只能采用一种能够持续呈现出来信息的方式。但是,这种方式有个缺点,就是透露出来的信息不多。 例如,可以用图片写上一段文字黏贴在身上,这种方式能够持续呈现出传递出来的信息。但是,这种情况却不可能允许,因为会被敌方看到发现。而且,用纸张写上文字,通过摄像头,观看者也无法清楚看得到文字。 所以,这种方式将会以一种更加隐晦的形式出现,例如一个普通的小物件,一个持续的改变等。 所以,当沙鲁给我看了葵若兰的视频的时候,我第一眼就找到了葵若兰留给我的信息:葵若兰也在一所密室,看起来她暂时没有遇到太大的麻烦,因为她脸色依然平静,并没有像我现在这样全身都肮脏不堪狼狈崩溃。只是,葵若兰留给了我一个信息——她的发型改变了。 葵若兰原本留着波浪形的烫发,咖啡色,火辣性感,往后面披着。但是,现在我看到的葵若兰,她将她的头发往右边梳理,左边耳边的发丝全部捋到了右边。 我立刻就确定了这就是葵若兰留下给我的信息。也许在别人看来,这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寻常改变罢了,也许是因为要闯死亡游戏关卡为了方便所以把头发捋到了右边,也也许是只是因为被搬运到密室时候头发乱了被拔到了右边,葵若兰苏醒过来之后没心思去拔回来罢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留下来给我的希望我可以看到的信息。 可是,只有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葵若兰虽然是个女汉子,但是她爱自己的头发胜过爱自己。有一次陈秋阳不小心扯到了她的一条头发,葵若兰立刻暴跳如雷跳起来如同一只大老虎一般扑到陈秋阳的身上,把陈秋阳的胖脸打得更加肿了。 我虽然找出了葵若兰留给我的信息,但是我要解读这个信息,却又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一个人将头发捋到右边,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个信息之中,是头发是重要的信息,还是右边是重要的信息?头发指的是什么,而如果是右边的话,又将会表示什么? 视频被关闭了,葵若兰消失了。 “还有陈秋阳的呢?我也想看看他到底是否还活着。” “好,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就让你看好了。” 陈秋阳出现在视频之中,而陈秋阳又会留给我什么信息呢? 第146章:30分倒计时X三选一必死 陈秋阳看起来面色不太好,我不知道为何看到他的时候脑海里一直忍不住浮现起他站在石室不断尖叫非常娘的画面。所以,我居然忍不住笑了一下。 我觉得我自己变得越来越神经质了。在如此恐怖的关头,我居然会笑,而且是真的开心的笑,而不是强颜欢笑。我觉得如果我把这个笑话讲给陈秋阳或者葵若兰他们两个人听,那么他们肯定也会首先附和地哈哈笑几声,然后对我说你这个社长真是狼心狗肺是万恶的资本家是黄世仁,在这种情况之下不是关心员工的安危健康,而是居然哈哈大笑…… 想着想着我突然又想哭,因为我很怀念我们三人在一起的那种欢笑的日子。 陈秋阳远本来是穿着一件浅绿色的迷彩服的,但是他的左手膀子的衣袖撕烂了,露出了整个雪白的手臂。 我知道这个就是陈秋阳给我留下的信息。但是,我依然暂时解不出里面包含的含义。但是,很明显,他们留下来的信息都显示了方向——左边和右边。葵若兰的是右边,陈秋阳的是左边。但是,这个方向到底指的是什么呢?此外,由于陈秋阳和葵若兰也是分开的,所以亦有可能他们的左边方向和右边方向指示的意思并不是同一类。 “你看完了吧?”沙鲁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我还有一个朋友,我也想知道他到底如何了。” “他和你无关,而且他只是一个医生,智慧没有你们高,让他参加游戏,根本就是浪费我们的资源。” 我大吃一惊,道:“所以你杀了他?” “我为何要杀他呢?你不要把我看成是那种嗜血的杀人狂魔,只会疯狂杀人。他只是被困在其他地方了,没事。” 我觉得他说的挺在理的,只好作罢。我知道接下来要用30分钟的时间来进行第二关的游戏。今次来封山村,可真的是比之前的所有经历加起来还要严重,受创,因为前面遇到的那些敌人,可以说并不是和我处于真正意义上的敌对关系的。而今次,沙鲁,蚁王,以及自来也,他们拥有超高的智商,懂得各种各样的犯罪技巧,而最要命的是,他们明显是冲着我来的,是真正意义上的敌人。 这是我当上无邪社社长以来遇到的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敌人! 我有点力不从心,我突然想起了黑猴子,那个神秘的人,曾经救过我几次,可是最近的几次他都消失了,没有浮现过。如果这个时候他突然出现,就好了。 我很快就打消了这个荒唐的想法,在这种情况之下,唯一能够做到的只有自救。我不断的给自己打气,内心不断地给自己打预防针事先做好心理准备,因为我已经隐隐约约预感到了这第二关游戏的内容。 “很好,朱十三,看来你已经做好准备开始游戏了。那么,我就首先和你说一下这个游戏的内容。你的好朋友青姜被困在这个巨大的玻璃屋里面,可是她并不安全的。玻璃屋连着两条水管,这两条水管将会在游戏开启的时候开始往玻璃屋里面灌水。也就是说,30分钟之后,你的青姜将会被水淹没。而你要做的,其实非常简单,那就是在30分钟之内把玻璃屋顶上的其中一条水管拔掉。” 我看着上面的水管,虽然很粗大,但是我要拔掉开来,我感觉并不困难。这第二关的游戏,居然如此简单?我在30分钟之内,绝对可以拔掉其中的一根。 这不可能的!我不相信! “呵呵,别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当然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这两条水管,连着的分别是你的好朋友的密室。如果你拔掉那一条水管,那么相应的那间密室的人的机关将会触动,而这个人必然会死于恐怖的机关当中。这个游戏的所有机关都已经事先设置好,我不会再加以干涉。不过我提醒你,如果你强行去动水管,将会令两边双方的机关都会触动。” 我的整个身子都开始因为害怕而颤抖起来,我的意志在一点一点的被消磨掉了。我是真的非常非常累了,这个游戏的确是非常简单,其实就是三选一的问题。一是我选择不拔水管,那么青姜会被水溺死。二是我选择救青姜,在这种情况之下,我拔掉陈秋阳的水管,那么陈秋阳会死。三是我选择了拔葵若兰的水管,而葵若兰会死。 这是多么困难的选择,我选不出来。我真的快要发疯了,我不可能要其中一个人死而去拯救其他两个人。无论我选择了不救谁,我都会悔恨一辈子内疚一辈子的。 青姜,葵若兰,陈秋阳,我到底要如何选择他们其中一人而去救另外两人?我做不到,我的确是做不到。 玻璃屋子上面的两条水管已经开始有水灌注进来了。那些透明的温柔的水,滋润万物的水,现在却变得那么狰狞,凶恶,是夺命之水。 我有30分钟的时间考虑,可是这个问题如何考虑?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也决定不了。 我看着玻璃屋的青姜,吊着的青姜突然好像有了力气,她缓缓地抬起头,看着我,她的嘴巴贴着胶纸,说不出话来,但是我看懂了她的眼睛所想要说的话:“朱十三,你不必要理会我。你的两个同伴才是你最重要的人,你不必要救我。我不会怨你的……” 我愤怒地捶打着玻璃,愤怒地吼到:“不,我不可以,你们三个人都不可以死。我要你们三个人都救!我没有权利决定别人家的生死——畜生!畜生!” 我突然想起来了,陈秋阳和葵若兰留给我的信息,我明白了,他们的意思。玻璃屋之中的两条水管,左边的这一条是连着陈秋阳的密室,而右边的是连着葵若兰的密室。葵若兰和陈秋阳他们都知道我将要参加这个拯救青姜的游戏,所以,所以他们给我留下了一个信息。我仿佛听到他们在对着我说话。葵若兰说:“你个猪头社长,我就知道你有严重的选择困难症,所以你就不要多想了,快刀斩乱麻,直接拔掉右边的水管好了。知道吗?所以我为了让你看到我把头发捋到了右边,如果你能够看到的话,千万别说这么明显的信息你都看不出来,如果你看到了,也不要装着看不到,这是我葵若兰的决心,所以你别他妈的在矫情了,不要犹豫了,做个男子汉,出手快而准,而不要像王胖子那样拖拖拉拉像个娘炮!” 我又听到陈秋阳说:“社长大人,社长大人,我知道你讨厌我好久啦,特别是你们跑去海南岛救我却没料到我根本不在,还差一点让你丢了命。我找巷子口的王大师算过了,我们两人的八字相冲,反正就是我是煞你的,你接近我的话你就会麻烦事不断。所以,你选择左边的水管,拔了我的好了。反正我的年纪比你们的都长,我比你们活多了那么几年就够了。所以你选择我好了,至多如果你们内疚的话,等到你们活到我现在这个年龄的时候再自杀然后下来陪我好了,哈哈哈。” 我坚决不接受,不可以,我要三人都要活着,绝对不可以,既然我是社长,我就要保护好你们! 我在寻找机会! 时间有30分钟,现在才过去6分钟,我还有24分钟的时间来寻找另外一个方法!虽然,目前为止,我还想不出这个方法,但是我相信我绝对可以想的出来的。不到最后一秒钟,我都不会去放弃。 23分钟。 我在密室里走来走去,每一片石头我都敲击过了,没有其他任何的机关。我的双手掌在上面拍打着,皮肤已经磨损破烂,星星点点的血点渗出来。 宋茜也在一旁帮忙,但是我不理会她,我对她依然信任不过。她做什么和我无关,但是只要她不妨碍我就可以了。 20分钟。 我站在玻璃屋,试图用一块石子去磨损玻璃,因为只要玻璃屋破了一个缺口,那么玻璃屋里面的水就会被引流出来,这样青姜就不会被淹死。 可是,我只是尝试了几分钟之后就放弃了这个想法。这个玻璃是货真价实的防弹玻璃,我用石子去磨,恐怕磨10年也磨不出一个洞口。 我看着玻璃屋顶部的两条水管。只要我拔开其中的一条水管,水流就会停止。但是,会触动葵若兰和陈秋阳所处的密室的机关。 既然是这样,那么我能不能做到水管拔开了然后又不会触动他们密室的机关呢? 18分钟。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看到了一丝的曙光。如何做到拔开水管又不会触动机关,这个问题我想不出来,但是要解答这个答案的方式,我却是知道的。 我读书时候,数学很差,特别是那些证明题,给出了结论,然后要你运用所学到的数学知识来寻求论证出结果。我那时候只要遇到这种题型,基本都是空白的。 每次从那目露凶光的数学老师手里拿过数学考试试卷看着上面惨淡的分数的时候,我都咒骂数学学来有什么用?一点用处都没有!滚蛋吧,数学! 但是,现在我突然发现中学时候学习数学,是多么的有用。因为它教会了我一种解决问题的方式,或者说是手段:我可以往另一个方向进行查找,既然是拔开水管就会触动密室的机关,那么这种原理是什么?怎么设计,才可以令到这个机关具有如此的功效? 我的物理不好,但是我也知道要设计出这样的机关,绝对非常困难。这个水管从头顶上垂落下来,有水从另一个地方流下来。从这个功能来看,这只不过是和普通水管无异。那么,这样一条水管,如何可以发挥它能够触动另一个密室的机关这种功能? 我仔细观看这两条水管,水管并不是金属的,不坚硬,像是特殊的材料制作而成。我试着用手轻轻碰触了一下,发现是一种软绵绵的塑料胶一般的触觉。既然是这种材料,那么必然不会导电,但是不排除水管里面内侧含有电线的可能。 想到电线,我立刻又有了一个想法,因为如果是利用电线原理的话,要触发另外一个密室的机关,原理应该是当我拔掉了水管之后,导致断电,从而触发机关。 于是,我仔细观看了水管进入玻璃屋的接触处。玻璃屋顶部被切割开来两个洞口让水管通进入里面,但是洞口和水管表面紧密结合,没有一丁点的缝隙。我观察了一下,判断洞口和水管之间并没有电线连接。 10分钟。 还剩下10分钟,时间已经不多了。可是,我依然还没有能够看得出水管的奥妙。怎么办,怎么办?10分钟之后,水将会灌满整个玻璃屋,被吊在玻璃屋里面的青姜将会被淹死。 最后的10分钟,一切见分晓。我朱十三,绝对不可以放弃,我要以无邪社社长的名义,一定要揭开这两条水管的原理秘密! 第147章:凶险的5分钟X3个嫌疑人 最后的10分钟,最后的审判,最后的死亡终于到来了。在这最后的10分钟,我居然内心再一次出现了颠覆性的变化,从紧张不安接近崩溃到现在突然变得一片澄明,平静得我自己都非常吃惊。 这两条水管的秘密我依然还找不出来,只剩下10分钟,10分钟,听两首歌曲的时间,去一趟厕所的时间,现在却是决定了一个活生生的人的性命的时间。 我继续观察着两条水管,功夫不负有心人,当我侧着身子看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了一些线索:水管和玻璃屋的接缝处,并不是没有东西的,而是在圆形的玻璃口边缘,裹着一层银色的东西。 这一层银色的东西虽然不大,但是我觉得它将会是非常重要的线索。因为这一层银色的物质,完全没必要出现在这里。而现在它出现在一个本来不应该出现的地方,恰恰好证明了它是起了作用的。 我化学也不好,所以仅仅从肉眼来看,我难以判断出它到底是什么。如果可以看得出它是什么物质,那么就会知道它的属性,这样自然就知道它在这里起了什么作用,而知道它的作用之后,自然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出水管触发机关的原理,从而阻止拨开水管会触发机关的危机。 我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如同飞速运行的超级电脑,我在不断闪现这个银色的东西是否在哪里出现过,或者哪里有类似的东西。 这非常困难,如同在浩瀚无边的星空之中寻找出一颗小星星。 而且,现在只剩下4分钟时间了。 青姜已经晕死过去,她一直没有再看我,我知道她觉得有愧于我,她有过想自杀的想法,但是我用眼神阻止了她。她也知道如果她自杀了,将会更加对不起为了救她而像一只狗一般趴在地上舔着地上自己的便便。 突然,好像一道闪电划过漆黑的天空,四周瞬间明亮起来。我想起来了,我的剃须刀,我的电动剃须刀有一个地方出现过类似的这样银色的东西! 那就是剃须刀装电池的地方,电池的+-极那里就是有这样的银色触板。瞬间,我的所有线索都清晰明了了!这两条水管是设置成了电池的正负极功能,是电池!这水管其实是那种平板形的电池,只不过是它被卷起来形成了水管的形状!而在玻璃屋缝隙出的银色物质,正是它的触板!所以,当我拔掉了水管以后,电池会被拔掉从而断电,触发了其他的机关! 是的,一定是这样,我太高兴了,差一点要跳下来到地上。可是现在还不是我能够兴高采烈庆祝的时候,因为我虽然找出了水管的原理,但是我要拔掉水管而且保证不会由于断电而触发机关的话,就必须要找出其他的东西来进行连接! 当我想到这里的时候,我拍了一下自己大脑!玻璃屋有着透明的隐形线路,只有这样才能够形成一个电池原理,要不然是不会形成那个作用的! 电池使用过程是电池放电过程,电池放电时在负极上进行氧化反应,向外提供电子,在正极上进行还原反应,从外电路接受电子,电流经外电路而从正极流向负极,电解质是离子导体,离子在电池内部的正负极之间的定向移动而导电,正离子(阳离子)流向正极,负离子(阴离子)流向负极。电池放电的负极为阳极,放电的正极为阴极,在阳极两类导体界面发生氧化反应,在阴极的两类导体界面上发生还原反应。整个电池形成了一个由外电路的电子体系和电解质液的离子体系构成的完整放电体系,从而产生电能供电。 那么,我现在要做的就是那一个代替物,也就是如同拿一条绳子一般,即使我把水管从里面拔出来,这绳子依然要连接着玻璃屋的透明线路。而且这个绳子必须是具有银色物质的导电功能! 我终于知道为何葵若兰会把头发捋到右边,而且是用头发来表达出右边,这里面有两层意思:第一就是让我选择右边的水管选择让她死,第二就是如果我看出了水管的玄妙,那么就是用头发一般的线条状的东西来进行导电连接!是的,就是这样! 时间还剩下3分钟。 我飞速寻找自己衣服的东西。遗憾的是,我身上没有那种可以导电的物质。我转身对宋茜说:“你身上有没有,有没有可以导电的东西!或者金属片!” 宋茜急急忙忙地查找了自己的身上衣服,她也知道时间只剩下3分钟,情况非常紧急。可是,她的身上也没有什么金属片。她急得快哭了,说:“我身上没有,没有,找不到,本来我身上还有一些铁丝的,可是我后来扔了,我不知道会那么重要的!如果我知道那么重要,那么有用,我就不会扔了,呜呜……” “不怪你!只是觉得可惜,我明明已经找到了方法的!!太可惜了,太可惜了,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我的情绪立刻又变得非常糟糕起来,因为明明我已经走了99步了,还剩下1步了,可是却偏偏失去了最后的最关键的一步!这太令人惋惜了,太不甘心了! “等等,我有的,我应该有,你等等!”宋茜突然想起来了一些事情,她把双手伸进了衣服里面,在胸前动了几下,然后拿出了她的胸围。她的胸围原本应该是白色的,但是由于没有更换过,且穿戴的时间太长了,所以已经变成了昏黄色。 宋茜一边撕裂着她的胸围,一边说:“我的这个是很旧很旧的款式,里面有铁丝。” 她果然掏出来了一条很长的铁丝。我有些吃惊,因为我从来没有接触过女人的胸围,我也从来不知道原来旧款式的女生的胸围居然是有铁丝的,而且还那么长。有这么一个东西在里面,平时穿戴的时候难道不会刺到的吗?那里可是女生最娇嫩的地方…… 我把铁丝拿到,再爬到玻璃屋顶部,我的心跳开始疯狂地加速,忐忑,期待,因为我其实一点把握都没有,这条铁丝能否起作用我这个文科生一点也不知道,我只是凭着感觉来进行操作。 2分钟。 我将铁丝绕着水管的外表,非常紧地罩住水管,然后往下面接口处撸,因为要把水管拔开来然后用铁丝再次进行连接,稍微出了一点点差错,都会导致失败。 “葵若兰,陈秋阳,我决定赌一把!尽管今次这个赌注是以你们的姓名作为赌注,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够信任我。我们一起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我们经历过了多次的出生入死。现在,我用你们两人的性命做为赌注!请你们,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同时也希望你们能够把你们的祈祷祝福以及运气也借给我。” 我把铁丝连在了水管和玻璃屋接缝处,然后开始慢慢的拨开水管。 1分钟。 这一分钟的时间太漫长,漫长的好像一小时,两小时,如果这个时候出现一些激烈的音乐,这简直就像好莱坞惊险大片的结尾*部分。 非常神奇的是,当我把水管移动往外拔的时候,我发现水流变得越来越小。这是我想不到的,我原本以为只不过是把水管口移动出玻璃屋外面,让水流流到我这边的密室。 水管全部拔出来,铁丝也连接着彼此,右边的水管的水流停止了,左边的水管的水流也停止了。我停止了动作,我不知道葵若兰和陈秋阳那边的密室是否没有触动机关,还是机关已经触动了。 这一刻的密室安静得令人发慌。其实,当一个环境过于安静的时候,反而耳朵会听到一种类似于蜜蜂震动翅膀的声音,嗡嗡嗡嗡的,这种声音容易令人头脑发昏,昏昏欲睡。我看着玻璃屋里面的青姜,大气都不敢喘息一口。 时间仿佛全部静止了。 片刻之后,沙鲁的声音响起来:“朱十三,我真的想不到,你如此细致入微,我佩服你。没错,这个游戏你通过了,青姜,葵若兰和陈秋阳都暂时地没有生命危险,安全了。” 听到了沙鲁的话,我悬着的心暂时安稳了一点。但是,我知道这个残酷的沙鲁绝对不会让我有喘息的机会,更加残酷的游戏肯定会接踵而来。 “沙鲁,你能够对他们的姓名如此清楚,我相信你一定对我进行了很详细的调查。包括阮得风医生你居然也调查得如此清楚,我一直在想你到底会是谁,后来我一个接着一个地排除,最后剩下的几个有可能的人,只有三个人。” “哦,我倒是很有兴趣想听听你所推断的这三个人到底是谁。游戏暂停一下,你分析分析。” “第一个人,名字叫胡大春。” “胡大春?胡大春这个名字我倒是第一次听,不过我调查过了,你去海南岛的时候遇到一个富可敌国的人,名字就是胡大春。遗憾的是,我并不是胡大春。” “我就知道你不是,胡大春虽然有时候很冷血没人性,但是他为人处事光明磊落,而你过于阴险毒辣,卑鄙无耻。” “呵呵,谢谢你的称赞。那么,第二个人是谁?” “第二个人,是黑猴子。对于黑猴子,我也一直想调查出他的真正身份,但是遗憾的是我能力实在有限,我至今还没有调查出他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 “很遗憾,我也不是。” “是的,所以我才会先说这2个人的名字,因为他们的可能性比较低,而第三个人的可能性,非常高,所以我放在了最后一位。” “我洗耳恭听。” 我说:“说出第三个人的名字之前,我想先说一个故事,那就是我读书时候喜欢看侦探小说以及电影,例如《名侦探柯南》,《金田一少年事件簿》《推理在晚餐之后》等等,我发现这些所有的侦探小说或者电影到最后揭晓凶手的时候,都会显示原来这个凶手就是身边的人,这个凶手不会无缘无故地在最后出现的。 也就是说,如果我把我从进入无邪社之后到目前为止所遭遇过的经历看成是一部电影,一本漫画或者一部长篇小说的话,那么你前面肯定会出现过,或者只是一个过路人,也有可能是我身边最熟悉的人。加上你对我的一切如此了如指掌,熟悉到如此,我才猜想有了这最后一个人选的名字。” “你不要在卖关子了,朱十三,你说吧,我倒是看看你是否真的如此聪明。” 我望着摄像头,说:“我知道此刻你正看着我,但是,其实我从你那么准确地说起我的名字以及之前一些经历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你了,只是我一直不肯相信,因为我找不到你如此残酷对待我的动机到底是什么,所以我一直没有去猜测你的身份。但是,现在我觉得我不得不说了,沙鲁,你真正的身份,其实正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你是——” 你是—— 第148章:三层地狱X无头尸体 我盯着摄像头,斩钉截铁地说:“第三个嫌疑人的名字,就是,你就是——邹管家。” 在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其实抱有很大的怀疑的,因为这个猜测太大胆太不可思议了,可是却偏偏又很合情合理。能够对我的所有情况了如指掌的人,除了葵若兰,陈秋阳和阮得风之外,就只有邹管家了。 我对于邹管家,其实很多时候我觉得他很亲切,就像我的父亲一般温暖的感觉。可是很多时候,我觉得我又一点也不认识他,他陌生得如同一个路过的行人。因为他身上隐藏着太多的秘密,如同一个一个不时出现的漩涡。 当我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沙鲁沉默了片刻,没有发声,这更加坚定了我的猜测。前面两个人当我说出名字之后,沙鲁都是立刻就给予了反驳回复我。而这一次,他却沉默了片刻。 他之所以沉默,很大原因就是因为他被我的答案震惊到了,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被猜测到了所以有一点小慌乱,他要尽快恢复自己的情绪,这需要一点点的时间。 “你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我朱十三没有什么朋友,除了葵若兰,陈秋阳以及阮得风之外,并没有太多熟悉的人了。而只有邹管家你,能够如此熟悉我。” “其实,你的这个答案,我也有2个答案可以反驳你的。” “是吗?邹管家,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何要如此设下一个局来引我到封山村然后进行如此一个残酷的游戏,你的动机我不懂,但是我已经坚信就是你了。” 沙鲁道:“你说除了葵若兰和陈秋阳和阮得风对你很熟悉,而现在他们都在玩游戏是不是?可是你忘记了,还有一个阮得风么?为什么我一直没有让他参加游戏?为什么我没有让你看他的视频?这中间有一个漏洞。而且,你别忘记了,最先让你找牙根博物馆的人,并不是我,而是阮得风。就是他带着你去牙根博物馆找李荣浩,才会引起你们全部过来这里,有了这一段封山村经历。从这方面来看,你不觉得他才是最大的嫌疑么? 第二个是,既然你说我是邹管家,那么你完全可以听得出我的声音的,你也见过我的身材了,我如果是邹管家,你会不认得出来么?你会听不出我的声音么?虽然变声是可以用仪器进行改变,但是身材总不可以吧?” 我哈哈大笑,我说:“邹管家,你的这两个反驳我的答案,我也有两个答案再次对你的这两个答案进行反驳。首先,你说有可能是阮得风,我坚信他不会这样。我很相信对一个人的感觉,他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人,他拥有高超的医学技术,却就喜欢窝在这个小小的社区医院当一个默默无闻的医生。一个如此风轻云淡无欲无求的人,才不会那么复杂来进行如此精密复杂的密室游戏。” 我接着说:“第二,我说的邹管家是你,并不是指你的本人,而是存在于你们沙鲁,蚁王以及自来也身后的那个操纵着你们的背后黑手。因为你的说话方式透露出了一个你的漏点,那就是每次我和你说话的时候,如果是普通的一般对话,你的语速飞快,但是每当遇到重点问题的时候,你的语速就会变得缓慢。一个人的语调是一种日积月累的行为习惯,一般不会轻易改变的。而你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遇到重要的问题的时候,你要听从你背后的人的指示。我说的对不对?邹管家。 “哈哈哈,你的想象力真的太丰富了,不去当小说家太可惜了。我再重申一次,我并不是你的所谓邹管家。如果我真的是你的邹管家,我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我想你居然怀疑你的邹管家,如果你的邹管家知道了,一定会伤心欲绝的。” 我没有再和沙鲁反驳,其实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因为经过刚刚的一场辩论,我的确可以肯定了,和我对话的这个沙鲁的确只是一个传话筒,是一个傀儡。在这三个人身后,的确是有一个神秘的操手在指挥着这三个人。 至于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邹管家,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既然确定了这个幕后人,我就必须要采取行动,以受变为攻,我要直接进攻到可以绕过沙鲁来和他说话。只要有机会能够直接和他说话,我就有把握揪出这个背后黑手的真面目。 “你现在平静了吧?你即将要参加第三关游戏了,这一关,不会再有你的好朋友涉及过来,但是你要面对的是五个穷凶极恶的杀人魔。” 我大吃一惊,如果是面对杀人魔的话,我一个人恐怕力量不够。 “现在,你们即将要去第三关的场所。我可以说一下规则,这是一层三层楼的地下室。这三层楼里面有各种各样的房间,这五个杀人魔隐藏在不同的房间当中。而我有一把钥匙隐藏在其中的一个柜子里面。你只要找到了这一把钥匙,游戏立刻结束。当然了,如果你在里面被杀了,那么整个游戏也立刻结束了。楼层之中禁止用手枪,但是其他所有的物具你都可以用来当作你的武器。那么,从你走进三层楼开始,游戏就开始了。” “我可以玩这个游戏,但是青姜她——” “你放心,如果你能够活着从三层楼出来,你必然会看到她。” 广播声音消失了,变得越来越静。 前方出现的一个通道,通道尽头是一个黑色的门,我相信前方的尽头就是三层楼的地下室入口。 我看着宋茜,我说:“你不要再跟着我了,我现在要去参加杀人魔游戏,对方都是杀人魔,你跟着我进去我自身难保,更加别说我要分心保护你了。” 宋茜的脸色很难看,她说:“我知道,可是这也是我的游戏。你知道为什么我要跟着你吗?那是因为我一早就知道我是要参加这个三层地狱游戏。所以我必须要找一个同伴,我只好投靠你了。” “你只有参加这个游戏,才可以见得到你的弟弟?” “是的。” 我于是乎不再说话,宋茜把这个三层楼游戏叫做三层地狱游戏,这名字倒是挺贴切的。里面有着5个杀人魔,我如何可以躲得过去?封山村看来果然是一个凶徒聚集的地方,他们都躲在这里进行着非法的行为。如果我有命可以活着出去,我一定要报警将这里一窝蜂铲除干净,连根拔起。 我缓缓的走到了尽头,我对宋茜说到:“既然你也要进入参与这个游戏,那我也不阻拦你。但是,我们进去之前,必须首先分好工……” 我在宋茜耳边低声说了一些话,宋茜一边听着一边不断的点头说:“嗯嗯嗯,我一定会!我一定会!” 我们终于要进入这个三层地狱了。当我的脚踩到了门口的时候,大门缓缓的打开了,我立刻闻到了一股浓郁刺鼻的血腥味道。这股血腥味道太浓烈了,当味道浓烈到一定的程度的时候,就好像从无形变成了有形一般,将我推得差一点后退倒在地上。 如此浓烈的血腥味道,不知道里面到底死了多少人?有多少冤魂在这里萦绕哀嚎死不瞑目? 我和宋茜悄悄地走进去,一走进里面我们立刻将身体紧紧地贴在墙壁上,然后迅速地环视了一下身处的环境:这是一间大约20平方的小房子,从装饰来看带有鲜明的日本风格。地上铺着淡黄色的榻榻米,没有床铺,看来是一个卧室。在靠近我右手边的位置有一个褐色的木柜子。这间房子里面只有一盏米黄色的小吊灯,发出淡淡的温暖的光芒。 这里的这间房间并没有瘆人恐怖的氛围,反倒是给人一种家的温暖感觉。 我原本想寻找一些工具作为武器,但是发现这个屋子里面没有任何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只好作罢。 我悄悄地移动过去,因为这间屋子里能够藏匿人的唯一一个地方就是这个木柜子。无论是里面藏有钥匙,还是藏有杀人魔,我都必须要清理环境。 我屏住呼吸,来到了木柜子的左侧,然后伸出右手,悄悄地伸到了柜子门把上,迅速出击,把柜子门打开来。 “噗嗤”一声,果然有一个黑影突然迅猛地从木柜子里面扑了出来。 我飞速闪避到一边,准备防范的时候,却发现这个黑影并没有作出攻击的行动。他从柜子里面扑出来之后,直挺挺地趴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他是,他是死人。”宋茜看清楚了,走过来,指着地面上的尸体说。宋茜面对这样一具突然扑出来的尸体,居然面不改色,比我还冷静。 我忍不住问她:“宋茜,你真冷静,看到这么恐怖的尸体也不觉得害怕?” 宋茜依然淡淡的,说到:“我现在整个人早就已经麻木了,我的身体,我的心灵,我的神经,都已经麻木。我只是想找到我的弟弟宋小宝,除了他,我什么都不害怕不恐惧了。这些就只不过是一具尸体罢了,又不是人,人心才是最可怕的呀,人心最可怕了……而这些尸体,有什么吓人的?” 宋茜的样子非常凄凉,但是又表现出极大的神经质。她的样子让我突然想起来了一部恐怖电影的女主角,是的,那部电影叫《粉红色高跟鞋》,里面的女主角是一位神经质般的母亲,在寻找自己的女儿的时候,她脸上那种又绝望又神经质般的表情就是如同此时此刻的宋茜一样。 我不再去看宋茜,我低头看着地面上的尸体。虽然宋茜说面对着的这具尸体不恐怖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但是我看着它还是感觉到了害怕。 这具尸体是没有头颅的,整个脖子被切割得整整齐齐的,切口已经被凝固的血液染成一片黑色。有很多苍蝇叮在切口处,这具尸体穿着一件监狱犯人的囚衣,但是上面写着的是日文,我看不懂。 无头的尸体比有头的尸体更加吓人恐怖。哪怕是头部破碎血肉模糊,我也觉得没有无头的尸体更加吓人诡异。 我本来想去尸体身上搜寻一下他的衣服上是否有武器拿来己用,但是我想到既然宋茜对尸体毫无害怕,那干脆就让她也出一份力好了。 所以,我对她说:“宋茜,你看看他身上是否有什么武器,有的话你就拿了防身。” “嗯”,宋茜二话没说,就跪下来在无头尸体旁边,动手去摸索无头尸体上的口袋。 她摸索了一会儿,抬起头对我说:“找到了一支笔,一支钢笔。” 我说:“很好,钢笔就是一种很好的防身武器。你收好,以防不测。” 宋茜继续摸索了一会儿,没有发现其他东西了。 正当宋茜站起来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这间房间的木门门把传来了扭动的声音,有人进来了! 我进来三层地狱的将要面对的第一个杀人魔,现在终于出现了,我突然无比紧张起来,我拉着宋茜飞速退到了距离门口最远的地方。因为我知道,在这种场所,躲藏起来是没用的,最有利的反而是和他面对面正面面对! “卡擦——”门把旋转,然后木门吱呀地发出一声悠长的声音,缓缓地被推开了。 第一个杀人魔,进来了。 第149章:宇多田洸X黑色星期天 木门缓缓地推开,有一个人走了进来。 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她穿着一套非常淡雅迷人的日本和服,雪白的和服上面刺绣有纱绫形、云、莲、流水、波等暗纹。她穿着一双米黄色的木屐、雪白的布袜。 她的这件和服是振袖和服,据我所知,振袖一般仅限女孩儿和未婚女子。她的脸型也是极美的,典雅的瓜子脸,皮肤很好,润白如初雪,一双细细而长弯的眼睛。吸引人的是她的脸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淡雅如深谷幽兰的气质,不卑不亢,贤良淑德。 她推开门,看到了我和宋茜,脸上没有任何吃惊的表情,她只是对着我和宋茜分别做了一个日式的作揖,姿势也是不卑不亢,非常有礼貌。然后,她走到墙壁,把一只淡绿色的蝴蝶放在墙壁上。 ——她进来,对于我和宋茜以及地面上的无头尸体没有任何的反应,就好像我们只是她丈夫的客人一般。 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这种气质,让我有一种错觉,如此温馨温暖的电灯,淡淡的榻榻米散发清清的香味,一个温和如水的穿着和服的女子推开门进来,让我感觉我是在一个非常有教养的人家做客。 可是,这里是三层地狱,是住着五个杀人不眨眼的杀人魔的地方。也就是说,眼前的这位女子,正是一位杀人魔。 我如同警惕的猫看到了对其不利的生物,身体由于紧张以及全神贯注而如同一个弹簧一般紧紧弓起来。 和服女子看到了,她对我鞠躬,淡淡的说:“对不起,打扰到你了,希望我没有给你们添到麻烦。” 她说的是中文,但是很明显是并不是很纯正,带有浓浓的日语腔调。我猜她应该是日本人。果然,她对我又鞠躬一次之后,对我说:“对不起,我叫宇多田洸。我每天都要来这里的,因为我的小绿喜欢这房子的灯光。” 小绿,我自然知道了就是那只浅绿色的蝴蝶。 对于宇多田洸的如此礼貌,我一开始反而更加多了警戒心。因为我觉得这也许正是她作为一个杀人魔的杀人手段,正是故意装着非常有礼貌的模样,让你对她放下了戒心,没有了防备。然后,她突然出其不意解决了你。 可是,她的这种礼貌那么自然,一点也不做作。例如,平时在某些公共场合,看到有些人对上司非常有礼貌,又点头又哈腰的鞠躬,可是这种礼貌带给我的却是非常非常的不舒服,给人一种非常奉承的哈巴狗一般的感觉。 而宇多田洸的所有这些从她身上呈现出来,给我的感觉却是非常清新的舒服,就像夏天在阴凉的大树绿荫底下喝下一杯冰冻的青柠汁,非常透心凉。 我依然和她保持着距离,我开门见山说:“我是进来这里参加游戏的。你是不是这里的杀人魔?” “杀人魔?呵呵,这种称呼应该是别人给我取的吧!对不起,吓到你了。对不起。”她再次鞠躬,好像做错了事对不起我似的。 我说:“我不知道你是谁,总之如果你不伤害我们的话,我也不想和你作对。我进来只是想找到一把钥匙。只要我找到了钥匙,我就可以离开了,我不想出现两败俱伤的那种后果。” 宇多田洸说:“朋友,你放心吧,你看我身上,哪里有地方藏有武器?赤手空拳我怎么是你的对手?而且,我进入到这里,也不是想要害人,我之所以来这里,其实只是在寻找音乐上的灵感,我是在追求艺术。艺术,你懂么?” 我觉得宇多田洸一说起音乐,她整个人都变了。她继续说到:“我的母亲也是一位音乐家,我自小就继承了她音乐上的天赋。16岁,在你们还在教室埋头苦干为了那个高考而拼命着的时候,我已经发行了第二张全部由我作曲作词的歌碟了。那首主打歌《secondlove》作为当年的一部电视剧《魔男之条件》的主题曲,红遍了整个日本,那张专辑卖出去了300多万张。 那个时候,那种万人之上的感觉,我至今还记得呢……可是,很快的后来就源源不断地有新人冒了出来。” 宇多田洸看了我一眼,“后来加上网络的影响,人们越来越不喜欢买唱片了。我出的音乐,越来越没有人听。所以,后来我突然发现认真地去做音乐,花费巨大的心思去录制的音乐,其实就是在浪费功夫浪费生命。有一天我在伊豆的一个小旅馆,突然遇到了一件怪事,这个经历,改变了我后来的命运。” …… 宇多田洸的歌碟的销量一直直线下降,如同过山车一般飞驰到最高峰之后突然极速往下飞坠。经纪公司的态度很明显,如果下一张专辑再不能起死回生的话,那就放弃她。是的,娱乐圈就是如此残酷。 宇多田洸近来一直遇到了创作的瓶颈,因为她对整个日本的音乐充满了疑惑,许多纯爱的歌曲已经不受欢迎,而那种哗众取宠的低俗的歌曲却大行其道,唱到街知巷闻。所以,周末的时候,她戴着墨镜,背上一个简单的行李到了伊豆。 伊豆位于静冈县东部的伊豆半岛及东京都的伊豆诸岛,是日本的旅游胜地。温泉、海鲜、土特产、历史、自然,伊豆是个充满各种魅力的地方。 宇多田洸到了一间偏远山区的旅馆。由于还不是旅游旺季,所以旅馆的人并不多。宇多田洸住下来之后,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推开门,可以看到庭院外面的青松树,雨点不断滴落在松针上,发出一种清亮的悦耳声音。整个世间变得宁静,远离喧嚣和尘世。 宇多田洸的音乐灵感如同火花迸发,无数音乐旋律在她的脑海中流转不息。她迅速拿出笔记本和圆珠笔,在纸上写下一串的音符:3221/322165/1/1117/356/…… 正当宇多田洸沉浸在美妙的音乐的世界之中的时候,突然又有一股奇怪的旋律缓缓地飘过来:551177556/33255/5566/2233/5522/44255/566/566/713/166 这一段旋律太古怪了,是人声低声哼唱,由于这段旋律没有任何的章法,所以旋律非常难听,可是难听当中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魔力,就像是一双指甲尖长的魔手能够把你紧紧扯住。 宇多田洸立刻顺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他看到长廊的尽头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老者身穿传统的灰黑色和服,他的双腿微微翘着,随着哼唱而身体慢慢地左右摇晃着。他手里拿着津轻三味弦在轻轻弹着。 对旋律有极其敏锐性的宇多田洸忍不住走了过去,对着老者鞠躬,说:“对不起,打扰了,刚刚听到你的旋律,太神奇,所以先生您是——” 老者眯着眼睛,睁开了,看着宇多田洸,道:“这是我近来创作的旋律。我写的旋律都带着诅咒,你不要继续听。” “诅咒?” “是的。音乐是人类情感的表达。有悲伤有欢乐,有激昂,有颓废。上进的音乐能够使人听了心情振奋,而颓废阴郁的音乐,能够使人绝望。”老者望着宇多田洸,“而我的音乐,总是会令听者绝望,抑郁,最后自杀,就像《黑色星期天》一样。” 《黑色星期天》是世界三大禁曲之一,因为歌曲悲伤过度,大量人听后不能忍受歌曲的过度悲伤,几百人自杀身亡,导致《黑色星期天》完整版全世界统一销毁,所以现在网络上也只能找到此歌曲的第五小节。至今尚存,但曲子已经被做了很大的改动,虽然听起来依然有巨大的悲哀感。但远远不及原曲。曾有人这样形容“黑色星期天”的原曲:它的旋律是巨大的悲哀,是人类不能承受的,它能把你的心脏弄的死亡,那种旋律,就像一个死人在唱歌,一个死魂在弹奏。 宇多田洸自然也听过《黑色星期天》的传说,她当然是不相信的。她说:“悲伤颓废的音乐的确有可能会令人自杀。但是,这里面是需要一个前提的,这个前提就是原本这个听者内心就患有抑郁症。一个身心健康快乐的人,听颓废的歌曲,不可能会自杀。所以,这不能归罪于音乐。” “你不相信吗?我弹一曲给你听听。” “3232567676563/3325333211/……”没等宇多田洸回复,老者就开始弹奏起来。 那是怎么一段的旋律?宇多田洸记不住它的谱,因为她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诡异的世界。 她陷入的这个世界,四周是一片灰色的一望无垠的原野,荒无人烟,而天空却是一片色彩斑斓的漩涡。整片天空,全部是由一个又一个的漩涡填满,如同梵高先生的那副名画《星空》,这些漩涡是在不断旋转着的,蓝色,红色,青色,金色,紫色,白色,各种各样的线条在不断地扭曲弯曲。 宇多田洸完全陷入了这个世界当中。她看着这些漩涡,大脑被旋转的线条弄得发晕,意识不断地变得模糊……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在变得软绵绵,然后如同面条一般开始软化,像融化的蜡,最后全部软化成一滩液体。而她的意识却还是可以感知到自己的软化的。 那种黏糊糊的感觉会令人难受得忍不住杀死自己! 所幸的是老者的弹奏停止了下来。他伸出他瘦如枯枝的手轻轻地拍了一下宇多田洸的肩膀,把她从那个诡异的世界拉扯回来。 宇多田洸发现自己满头大汗,她出现了虚脱的状态,她说:“这是,这是,太不可思议了,这才是真正的音乐,那个世界,那个世界如同罂粟花,又恐怖又致命可以又是如此令人着迷……我,我也想创作出这样的旋律…,求先生指教!…” “这些都是亡魂发出来的吟唱,你要创作出这样的旋律,那就去死人多的地方……这就是方法。” 老者说完,起来,对宇多田洸作揖,然后缓缓地走了。他离开的时候,走廊的木板发出一种细碎的脚步声。而庭院的雨越下越大,渐渐的,整个世界就变得白茫茫一片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宇多田洸就变了另外一个人,她在这个世界上不断地流转,不断地去追寻这种诡异恐怖的音乐。而她看到了封山村的诡异视频之后,就来到了这里。 …… “在这里,我每天的灵感都是源源不断,创作了很多很多好歌曲。如果你们想听,我可以为你们吟唱一曲。” 我突然知道了,杀人魔的定义,并不是指那些恐怖的拿着刀具的手段,有些人是可以无声无息杀人。例如语言,例如音乐,例如谣言,例如人心。 我说:“我对音乐没兴趣,所以,我不想听。如果你不和我们冲突,我们也不会跟你有冲突。” 宇多田洸奇怪的看着我,说:“先生,你好奇怪哦,我只是一个音乐人,我不是心理变态的杀人狂。我的双手只能写出五线谱,而不是拿武器去沾染鲜血。” 我说:“可是你说了,你现在创作的音乐具有恐怖的魔力,能够让人自杀。这和亲手杀了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音乐的世界你不懂。我对杀你不杀你没有任何兴趣,我住在三层地狱,是要创作音乐,其他所有事情,我才没兴趣。对不起了,我的”小绿也散步够了,我要回去了。 宇多田洸捏着绿色蝴蝶的翅膀,放进了一个盒珑里面,徐徐而行,走到门口的时候,宇多田洸突然转身,对我又作了个作揖,说到:“对了,我不得不提醒你哦,这里面真正有嗜血*的杀人魔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崔永远。他是一位牙医,所有进入到这里的外人如果被他抓到的话,他会用工具把你的牙齿活生生地一个一个地拔出来。那种疼痛,你会知道的。而且,他不仅是凶残,更恐怖的是,他的智商、情商超级高。所以,祝你好运。” 宇多田洸说完,对我作出了一个挤眉弄眼的非常格格不入的动作,走了。 我看着木门,对宋茜说:“我们必须要到另外一个房间,你准备好了吗?” 宋茜点点头,她说:“早就准备好了。” 正当我准备出门的时候,突然我听到了一种繁杂的动物的嚎叫声正从远而近! 第150章:宋茜的针X恶狗撕人 我飞速跑去木门,打开一道缝隙,外面有一条走廊,但是居然有两只巨大的狗正奔跑而来。 我认得出来,这是两只高加索犬。高加索犬吠有着强壮的肌肉,发育良好且匀称的骨骼,它们的体长略大于肩高,而它们有着巨大的楔状的头颅。从走廊奔过来的这两只高加索犬看得出来是比较优良的品种,只见它们的黑鼻子凸起,鼻孔很开阔,被毛特别厚密。它们强健的前肢又直又长,大脚脚趾间有毛,起到隔离和保护脚趾的作用,强健的脚爪可以使其在不平的地面上站稳,臀部稍高于背部。 而最吓人的是,其中有一只高加索犬的嘴巴里居然咬着一个断手,血肉模糊的人的手腕,这一截断手腕肉丝散落,末端露出白色的骨头。相信这个手腕的主人也是不小心闯入了三层地狱而被这两只恶狗撕咬粉碎了。 眼前画面非常恐怖恶心吓人,就好像有两只异形生物在扑过来一般。 高加索犬虽然对主人非常忠厚,但是却非常凶狠,我看着它们张大的嘴巴露出来的尖锐的獠牙,心生恐惧。如果被它们的利齿咬到,肯定活脱脱会被撕下一块巨大皮肉,在身体上留下一个巨大的血洞。 我飞速顶住了木门,但是那两只高加索犬同时也扑到了门外,它们猛力地撞击木门,这巨大的撞击力差一点把我撞得飞开,幸亏我拼尽力气顶住了木门,它们才没有撞门而入。 “赶紧来帮忙,它们的力气太大了!”我让宋茜也过来帮忙顶住木门,我腾出一只手,用力去扣住门把,才终于把木门关上。 而这两只可恶的高加索犬居然好像和我有仇似的,不肯离开,依然一边狂吠着一边撞击木门,每撞击一次,木门就会发出沉闷的声响,我的心脏也被撞击了一次! 如果它们把木门撞碎,破门而入,那画面太美我不敢想象! 我靠,这两只高加索犬是不是以前被我欺负过还是我抢过它们的肉?它们怎么好像和我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誓要把我撕咬成肉碎似的。而且,我最担忧的是,这充满日系风格的门,和日本妇女一样如此柔弱斯文,应该抵挡不了多久就会被那两只好像吃了伟哥似的高加索犬撞破的。 它们简直就是两只猛兽! “对付人我也许还可以,对付恶犬,我还真的一点方法也没有。”我看了看四周,发现根本就没有可以对付狂犬的武器。难道我要赤手空拳和两只半米高的高加索犬搏斗?我脑补了我被两只高加索犬撕咬成一副鲜血淋漓的骨架的画面,太令人恐惧了。 特别是它们的呜呜的声音,充满了愤怒的情绪,我听着特别的害怕。我从小其实就害怕听到狗的那种遇到猎物或者愤怒时候发出的呜呜声音。 “对付恶狗,我倒是有方法,但是这里器材不够,我也制作不出来对付它们的工具。” “但说无妨。这种情况,无论什么方法都应该试试!” “我小时候在农村看到过其他人对付那种特别凶猛的恶狗。他们会首先在一个水桶里面放一些火纸进去桶底里面燃烧,然后产生了浓烟,当恶狗如果来的时候,用这一只水桶的桶口顶上去,用水桶罩住恶狗的嘴巴。不出一分钟,这只狗就像被打了药剂一般软下来,毫无抵抗能力了,任人处置。至于这个到底是什么原理,有什么科学根据,其实我也不知道。” 我看了看四周,我说:“水桶我可以动手做,但是要点火以及燃烧物,恐怕,不,燃烧物可以用衣服布料,但是这里没有打火机,如何取火!” 钻木取火倒是可以的,但是那可能等到我钻出了火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一夜之后的事情了。那两只高加索犬恐怕早就把我们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宋茜突然醒悟起来,她尖叫着指着上面,道:“那个吊灯可以,那个吊灯可以的。你扭开外面的玻璃,然后拿口水或者尿尿去接触,必然会导致电线短路,在刹那间会有出现火花的,但是这种情况通常火花闪烁的时间不会超过0.5秒钟。而且,非常危险,有触电的危险!” 这种危难的十万火急的时刻我压根没有心思去多想为何宋茜知道如此之多的知识。我只是觉得我之前一直小看了她,以为她只不过是一个没读过什么书没什么智慧的女人。 她提出的这个建议虽然危险,但是针对目前这种状况,这是唯一有用的办法。我没有考虑过多,立刻展开行动。 首先就是木桶的制作。这个房间里面并没有木桶容器这类的东西,但是有个东西可以加以利用改造成木桶——灯泡外面的装饰物,也就是这个房间的灯罩是四方形的,如同风箱的形状。我只要稍加改造就可以成为水桶容器了。接下来就是取火。 这吊灯不高,我踮起脚就可以碰触到,我撕扯出来一些棉布,还好我一直喜欢穿棉布衣服,容易点燃。我用棉布卷成一个卷儿,然后轻轻扭开了灯泡。我没有一丝的犹豫,对着那里就吐口水。 “嗤嗤”一声,果然有火星飞溅。火星飞溅到棉布上,开始出现了燃烧的迹象。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由一点点的火星很快就烧了起来。我加入更加多的布料进去。 武器准备好了,现在就要展开诱捕高加索犬了。最大的问题是我的“水桶”只有一只,所以成功率最高的是可以克制一只高加索犬。不过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先解决一个是一个。 我和宋茜退到门的两边,我悄悄地打开了门把,木门露出缝隙,一只高加索犬的狰狞的头果然迅速扑了进来,我飞速举起“水桶”用力罩住了高加索犬的头。 高加索犬受到了袭击,立刻要缩回去,但是我和宋茜拼尽力气用力压住门,这样这只高加索犬的脖子以上位置就被门紧紧夹住了,想进来进不来,想缩回去却也缩回事。 高加索犬的头拼命挣扎,然后很快就好像吃了迷药一般,不再挣扎,整个人都软绵绵的,我感觉不到它的力道了,所以立刻用手抓住它的头,往房间里面拉扯进来。 这只高加索犬的体重起码也有几百斤,非常沉重。我把它拉进了这里,宋茜顺势把木门关上。 当我把高加索犬拉进了房间之后,宋茜居然立马扑上了高加索犬的身上,弹出那支钢笔,对着高加索犬的脖子就是一阵疯狂的插。我在一旁看到吓得不轻,我说:“宋茜你,你干什么,它只是出于动物本能,我们不必要将它杀死!” 宋茜头也不抬,说:“那你告诉我,一会儿它再苏醒过来怎么办?让它把我们啃成骨头吗?对不起,我遭遇经历的事情太多,我无法仁慈了。” 宋茜说完也不再理会我,继续拿着那支笔疯狂地进进出出,浓烈的鲜血喷溅着,狗毛在纷乱地飞舞着,这一切都恐怖得让人不想再多看一眼。 我还想说什么,但是我突然发现我左手指甲有一处很痛很痛,我低下头,看到我的左手拇指指甲下面插入了一条木刺,透过透明的指甲可以看到那里已经发红发黑,流血。 这肯定是刚刚在抵御狗进攻时候拼命去关门的慌乱之中刮到了门的木刺,木刺插进去了指甲下面。由于那时候全神贯注注意着两只怪物狗,所以没有留意到,现在人平复了下来之后,反而注意到了尖锐的疼痛。 人的指甲是由皮肤衍生而来的。和皮肤一样,是由胚胎体表外胚层和侧板壁层及其体节生皮节的间充质在胚胎9周以后逐渐分化形成的。指甲分为甲板、甲床、甲襞、甲沟、甲根、甲上皮、甲下皮等部分。甲板相当于皮肤有化层,甲襞是皮肤弯入甲沟部分。 甲床由相当于表皮的辅层、基底层及真皮网状层构成。其下与指骨骨膜直接融台。后甲襞覆盖甲根移行于甲上皮。甲床前为甲下皮。甲床甲襞不参与指甲板生长,指甲生长是甲根部的甲基质细胞增生、角化并越过甲床向前移行而成。但甲床控制着指甲按一定形状生长。甲床受损则指甲畸形生长。甲床及甲根部有着丰富的血管用。 之所以说了这么多指甲的问题,是因为我对指甲有一个非常深的恐惧。在我还在孤儿院的时候,那时候是我读小学六年级。隔壁班有一个名字叫邓超的男孩,那时候我和他关系挺好的,经常和他一起玩耍。但是,有一次我们去爬树玩耍时候,他的指甲里面也是被一条木刺插入了里面。当时他喊痛,且想用手去把木刺挖出来,可是木刺已经深深刺入了指甲里面,除非是把整片指甲掀开来,或者是在手指末端挖个洞进去用夹子夹出来,否则根本就弄不出来。 所以,邓超后来也不理会了,这样过了三天,三天以后,邓超没有再回来学校,听说是他的一个手指头腐烂了发炎了感染了,后来我就再没有见过邓超了,有人说他因为感染了病毒所以死了,也有人说他转学走了。 从那时候开始,这件事情给我留下了非常巨大的阴影。而现在,我居然撞上了我最害怕的事情,事情简直糟透了,这一条木刺比外面的高加索犬还要让我恐惧。 我觉得无论如何我都要先把木刺挑起来再说,不然我接下来是无法专心继续这个死亡游戏的。 该死的水瓶座! 我走到木门旁,发现另外一只高加索犬的吠声消失了,也不知道是去搬救兵还是害怕吓跑了。不过,它现在没有继续进攻,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 我回到屋子中间,房子这个时候光线很暗,因为唯一的那盏吊灯被我弄残了,但是房间里面还是有其他的光源,那只水桶里面的火焰依然还在。尽管我猜测现在应该已经是晚上了——没有了钟表以及手机,我连现在是什么时候都不知道。 我找了一处比较光亮一点的地方,仔细看着指甲里面的木刺。我遇到了当年邓超所遇到的一模一样的问题:我是不可能敢去掀开整片指甲的,即使我知道指甲掉了之后是可以重新生长回来的。 想想觉得挺让人气馁的,上一秒我还出生入死英勇无比地和杀人魔斗智斗勇,下一秒我却在为一根小小的木刺而苦于伤神。 我尝试用手来用力挤,但是没效。我觉得对付深入指甲里面的木刺的最佳方法应该是这样的:拿一枚消毒过了的银针从指甲和手指肉连接处插入去,一直到达木刺的地方之后再才懂银针,慢慢地剔,将木刺剔出到一定位置之后,再拔出来…… 所谓十指连心,这种感觉,想一想都觉得蛋痛……而且,即使我鼓足勇气不怕痛去剔,我现在也没有针…… “你是不是需要针?”宋茜停止了杀狗的行为,她抬头看着我,她的头发蓬乱使得她看起来很像一个女鬼。 我们也太心有灵犀一点通了,我才刚刚想到针,她就直接问我要不要了。 我点头说:“是的,我必须要把指甲里面的木刺挑出来,不然我无法继续战斗。” “这种心情我懂,就像鞋子里面进了一粒小小的沙粒,虽然不会危及生命,但是咯脚,会影响你走路。” 我越来越暗自震惊,因为我觉得宋茜是一个越来越令我刮目相看的人。我说:“可惜的是,这里没有针。没办法,或许我们到下一个房间看看,说不定那个房间里面有针。” “不用去到下一个房间了,我有针,而且有很多。” 宋茜说完了这么一句奇怪的话之后,她在我面前站起来,然后她在解开她身上衣服的纽扣。 当宋茜把衣服掀起来的时候,我的眼睛瞪大得差一点就要从眼眶里面暴射出来。我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的画面,这个画面带给我的感觉,太复杂,太诡异,太血腥,太绝望,太疼痛…… 第151章:针织花纹X恐怖的友谊 我看到的是一副如同地狱一般的画面,这个画面有血腥,但是也有一种变态到极点的妖异的美丽。 大学时候我曾经有过一段时期看过日本的一些猎奇漫画,其中有一个我忘记了姓名的画家他的画却给我留下了一种很诡异的美丽,因为他的画总是又血腥却又带着樱花凋谢一般的凄美:他的画大多数都是以可爱温柔的女孩子为主,然后这个女孩子脸上的表情都是微笑着开心着的,带着春日樱花般的温暖,没有一丝的痛苦或者不快。但是,女孩子的身体总是有一个地方血肉模糊的,画家细腻地画出了每一个器官的细节,且都是用那种浓烈的耀眼的色彩,形成了巨大的对比,又恐怖,又美艳,又吓人。 现在我眼前的宋茜掀开衣服后呈现出来的画面,带给我的正是那一种类似的风格。 宋茜肚脐右下腹的位置,有两朵花纹的图案,而这两朵花纹并不是用颜料画上去或者纹身上去的,而是用一枚一枚平时缝衣服的银针排列而成的,呈现出来的图案类似于O,每一根针与每一根针的间距一模一样,以一个O为中心均匀排列着,如同两朵盛开的蒲公英。 是的,两朵用一根一根银针排列而成的蒲公英,盛开在宋茜肚皮上,带着刺痛,盛开着妖异的芬芳。 而恐怖的是,每一枚银针并不是黏贴在肚子表皮上面的,虽然黏贴在肚子皮肤上其实也已经很恐怖了,因为如果不小心弯腰或者弯曲了肚皮的话,那银针的针尖必然会刺到皮肤…… 而宋茜肚皮上的这两朵排列成两朵花的银针,并不是这种情况,而是这里面的每一枚银针都是刺入皮肤里面,然后又从皮肤穿透出来的。 这样描述可能会比较抽象,想象不到形象的画面。我现在以一枚银针为例子,这一枚银针有2厘米,现在银针横着肚皮,刺入了皮肤,针头没入了皮肤里面,而露在皮肤外面的有1.5厘米,这个时候捏着银针的手继续用力,银针从前面的皮肤穿刺出来,这个时候,银针针尖也露出在外面大约0.6厘米,而中间的0.6厘米是没入皮肤里面的,还有约0.6厘米的银针尾部是露在皮肤外面的——这样子,银针不用胶水也可以紧贴在皮肤上面。 而很明显,这些银针插入在皮肤里面的年代已经久远,因为皮肤和银针已经紧紧地粘合在一起了。在周围,有许多细小的疤痕,更加像是花朵的花蕊,更像是被花朵的芬芳所吸引过来的细小昆虫。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气,我不知道现在的宋茜是否感觉到疼痛,反正我看着就感觉到很痛,很痛,那些针尖稍微动一下就会刺到自己一般。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你身体这些针,这样是——”我居然口齿不清,说话也不流利了。 密集型恐惧症加尖端恐惧症的我,看着这些实在是感觉全身软弱无力,连说话都没有力气一般。 “这些,这些是我的奶奶留给我的一个符咒。”宋茜对于这些针的态度,似乎没有什么抵触,“我出生的日子时辰都不好,奶奶找算命的帮我算过,说我身上带有太大的煞气,会克死周围所有的亲人。所以,那个算命的就让奶奶在我的肚子上施下这个符咒,这个符咒是最高级的一种,名字叫四清煞,能够改变我的命格。” 我看宋茜说的如此认真,本想破口大骂一句:“迷信真是害死人,这都是他妈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玩儿!”但是,她却是如此认真对待此事,所以只好骂在心里。 “既然是四清煞,是镇住你命格的煞气的,你取下来,会不会把符咒破了?符咒的功效会不会消失?”我是反讽的语气说的,没料到宋茜似乎一点也不察觉到似的。 “不会的,每隔几年这些银针就要更换一次,现在也差不多是更换的时候了,这不影响符咒的作用。” 我暗暗想,敢情每次更换也是你自己动手取下这些密密麻麻的银针,然后再重新换一批上去——想一想也觉得很痛很痛。——这个宋茜越来越奇怪,从前面她表现出来的各种各样的行为,她应该是一个博览群书有着渊博知识的人,照理来说,一个如此的女人并不应该相信迷信这些说法的。可是,宋茜却又似乎非常相信这些咒符之说。 我说:“我是需要针,但是你这样抽出来会不会很痛?” “不会,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宋茜轻描淡写地说完,伸手到肚皮处,左手捂住肚皮的位置,右手的手指捏起一枚银针的针尾,轻轻地用力拔了出来。 宋茜非常细心,周到,她拔出了银针之后,首先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一下,然后把针放在“水桶”里面,在火焰里面烧着,进行消毒。 我接过她递过来的银针,开始进行挑刺。你还别说,非常非常疼痛。 我痛得停止了自己动手挑,这种感觉太折磨人了,我想我还真是娇贵,这么一点痛都忍受不了。不过,我相信如果你曾经指甲被木刺插进去里面试过那种感觉的,你一定会很理解我现在此时此刻的心情! ——指甲里面的肉都非常嫩,神经元也多,所以对外来刺激非常敏感。当针尖刺入到肉里面的时候,那种痛太令人难受了。 “你们男生都是这么笨手笨脚的,怎么会不痛呢?让我来帮你挑吧。我会比较轻,你不会感觉到那么痛。” 宋茜二话不说,立刻从我手里拿过银针,一只手抓着我的手指,一只手拿着针轻轻地探入去。当我的手指条件反射表现出痛的时候,她会温柔地对着我的手指吹气,然后继续专心致志地挑刺。 我看着她的脸,干枯蓬松的头发垂下来,她的眼睫毛长长的,弯弯的,像扑闪扑闪振翅欲飞的蝴蝶。她的确手指非常灵巧,疼痛感的确是降低了很多很多。 我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原本恐怖紧张的氛围不知道为何好像一下子不见了,我感到突然变得很琼瑶很总裁风。 “你放心,不会很痛的,我弟弟宋小宝那时候身体上经常会出现各种各样奇怪的刺,都是我拿针帮他一根一根地挑出来的,后来我才知道,是村子里面的那些坏孩子欺负宋小宝,故意拿各种各样的刺扎他的身体的……我问过他,你怎么那么傻,他们欺负你你怎么不告诉我,我去找他们算账!宋小宝哭着阻止了我,他说姐姐你不要啊你不要,这是我自己愿意这样的,我不怪他们的,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肯和我玩耍啊……” 宋茜说着说着,泪珠儿像掉了线一般掉了下来。我突然就感觉不到手指上的疼痛了,因为有另外一种疼痛从我的心脏中穿刺出来,像春季的葡萄藤,枝叶繁茂地蔓延。 ——这是一种多么绝望的友谊,因为我长得丑,样子像怪物,所以没有人愿意和我玩,我很孤独很孤独,有一天我出去了求你们和我玩,你们不肯,然后诅咒我这个怪物,然后拿起各种各样的木刺铁钉扎进我的身体里面。我很痛很痛,可是只有这样,你们才肯靠近我,和我说话,哪怕都是骂我的话。所以,我心甘情愿地被你们伤害,被你们欺负…… “不过,没事了,那些坏孩子,后来被我骂了一顿,已经不敢了。”宋茜说,“好了,帮你把木刺挑出来了,你最好也去用火烤一下,免得感染。” 我看到我的拇指指甲的伤口很小很小,看来宋茜过去真的为宋小宝剔除了很多很多,才练的如此娴熟。 就是在刚刚,当宋茜低头为我轻轻剔除木刺的时候,水桶里面的火焰缓缓地烧着,橙色的火光摇曳在她的脸上,我突然有种家的感觉。 我的木刺已经被挑出来,接下来需要继续往下一个房间出发了。 我想起宇多田洸说的话,三层地狱里面最厉害的杀人魔是牙医崔永远,他是最需要提防的。 我拿起“水桶”,和宋茜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木门。那只高加索犬现在已经不在走廊,但是难保它会不会在哪个角落窥视着我们。我现在遇到的最大的难题是我还不清楚这三层地狱的结构,我们现在所处的楼层是哪一层,有可能是第一层,也有可能是是第二层,但是也有可能是第三层。而且,每一层有多少个房间我根本不清楚。五个杀人魔到目前为止,我只遇到过一个,宇多田洸。种种因素综合起来,就是我们出于明,他们处于暗。 所以,出发之前我和宋茜制定的计划是以我们进入的第一间房间为原点,然后放射线装从近到远,一间房间一间搜索。在这些房间当中,最多是有5间房间是危险的,因为有杀人魔。 我提出来的方案是:最佳的方法是如果遇到房间有杀人魔的,先做好记号,继续搜寻其他没有杀人魔的房间,等全部搜寻了没人的房间之后,再回头来找,因为杀人魔有可能移动到其他房间。而且,如果我们在没有杀人魔的房间找到了钥匙,那么游戏就结束了,我们没必要再碰到其他的杀人魔。 我自认为我的这个方案是最天衣无缝的,能够减少和杀人魔正面冲突的机会。但是,宋茜提出了异议:“”首先,这是一个概率问题。因为我们都不知道钥匙到底藏在哪一个房间,所以如果按照你的方法首先搜索除了5个有杀人魔的房间之外的其他房间,如果钥匙并不在这些房间,那么我们必须又要折回来对有杀人魔的房间进行搜索——这样会出现一个问题:在我们折返的过程当中,这样会增加了遇到杀人魔的几率。 我觉得宋茜分析的非常有理,她的心思缜密比我厉害,所以我同意了她的提议:“就是以这间房间为基础,从距离的近远来作为标准,一间接着一间地排除。如果遇到的房间有杀人魔的,想办法引他们出来。” 从木门出来以后,面对的是一条走廊,走廊有一排白色的老式白炽灯。目测在我左右两边的走廊一共有7扇门,都没有窗口,所以看不出里面是否有人。 我对宋茜指了指左手边的这一房间,做了一个进去的示意,宋茜点点头,然后我们蹑手蹑脚地来到门口。 这里面的房间的门有一些是铁门,有一些是木门,这一房间的门是铁门,但是并没有锁上。当我们靠近的时候,里面原本来是黑漆漆的突然就有一盏煤油灯突然点燃了,亮起来一片红色的昏黄的灯光。 在灯光之中,突然出现了一张老奶奶的恐怖的脸。 第152章:鑫米的红牙X死人的头发 这是恐怖片常用的手法,黑暗之中突然出现一片亮光,然后亮光当中会突然出现一张恐怖的鲜血淋漓的脸,再配上恐怖的音乐,常常会把人吓得屁滚尿流,例如满身鲜血的伽椰子突然出现在阁楼什么的。 现在不是恐怖片,现在是我真实存在的环境。我看到这位老奶奶的时候,头皮发麻,好像冬日里突然被猛烈的阳光照射后头皮会发热发痒一般。 火光摇曳,老奶奶看着我,她脸上很多很多皱纹,一道一道如同被太阳晒干的蚯蚓,蠕动在她的脸上。老奶奶其实不瘦,她的脸上很有肉,但是奇怪的是她的鼻子以下的部分,也就是嘴巴以及脸颊两边很瘦,深深地陷进去,形成了两个洞。老奶奶头顶全部都是稀疏的白发,隐约可以看到头皮上面很多褐色,黑色的斑点。 老奶奶看了我一会,然后举起手,对我招手,让我进去。 一个年迈的老奶奶,我觉得再厉害也不会厉害到哪里去,所以我和宋茜打开门走了进去。 这一间房子的格局和前面的那一间差不多,但是摆设完全不一样。这房间里面摆放着很多毛线,一团一团的毛线如同蜘蛛网一般连在各种器具上面。 我和宋茜走进来之后,老奶奶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道:“我这个老不死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过这么年轻的小孩子了。你们是一双夫妻对吗?” 我显得很尴尬,摇头说:“不是。” 老奶奶说:“我叫鑫米,你们不用怕。我人老成这个样子,走都走不动了,伤害不了你们的。” 鑫米老奶奶将她周围的毛线扯开,对着我裂开嘴巴笑。我看到她的牙齿居然是深红色的。鑫米老奶奶的两排牙齿都很整齐,但是却不是白色的,是如同鲜血一般的刺眼的颜色。但是,又不是因为吃了某种有红色汁液的水果类而被染红的,而是好像被一种不溶于水的深红色涂抹上色过。 我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的牙齿是深红色,所以条件反射地露出了惊愕的表情。鑫米老奶奶看在眼里,笑呵呵道:“呵呵,吓到你了吧?我的牙齿从我出生长牙开始,就是红色的。所以,我从长牙开始,就被所有人当成了怪物。你们年轻人不懂那个年代,所有人都愚昧无知,只要是出现了奇怪的东西,都会被当成怪物。嗯,那时候村长把我当成是蛇精转世的不祥怪物。” 老奶奶如同祥林嫂,遇到了外人,就很想很想把自己的遭遇告诉别人知道。 我一边听着一边在寻找可以做武器的物件,同时寻找钥匙。 鑫米老奶奶说:“我很小很小就被村子里人赶出来了,一直在外面流浪,好几次都差点死去,但是后来我去做了自梳女,就这样做了很多女。” “自梳女”是过去广州与珠江三角洲的未婚女子都梳着一条长辫子挂在背后,结婚时,由母亲或女长辈替其把辫子挽成一团紧贴在脑后勺,称为髻。自梳女就通过一种特定的仪式,自己将辫子挽成发髻,表示永不嫁人,独身终老。 鑫米老奶奶许是对世人已经彻底失望,所以才最终成为了自梳女,一生无儿无女,孤灯终老。可是,为何沙鲁会说她是杀人魔呢? 鑫米老奶奶说:“我这里并没有那枚钥匙。但是,武器倒是有的,我这里的这样毛线都坚韧无比,如果你遇到了杀人牙魔崔永远,你可以拿它抵挡一下。” 我拿起了一条红色的毛线,用力扯了一下,发现这绳子果然坚韧无比。“这是什么毛线?这么坚固。” 鑫米老奶奶说:“这些毛线里面都是我用死人的头发编织出来的,这些年我一个老不死太难熬了,没事干,所以就每天编织这些毛线。因为,我过去啊,双手沾满了鲜血。现在人老了,一个脚都踏入棺材了,所以想开了很多,我在为过去忏悔。” 我看着手中的红色毛线,这些手工编织的毛线如此精致,里面死人的头发隐隐散发黄泉的糜烂气息。是的,我嗅到了很浓郁的死人的气味。 “你们不要怕,这些都是我过去的事情了。那时候内心扭曲,因为觉得他们为什么要把我当成是怪物,就是因为他们迷信。所以,后来凡是被我遇到的那些迷信的人,都被我杀了。那时候的我充满了罪恶,我现在回头想一想,都讨厌那时候的自己。” 鑫米老奶奶喋喋不休,又在拿她的这些毛线进行编织。 我们决定离开这个房间,我现在对三层地狱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所谓的5个杀人魔,其实除了牙魔医生崔永远以外,其他的人很有可能其实并不是穷凶极恶的人,至少现在阶段不是。 我和宋茜告别了鑫米老奶奶,出来门之后,我们又到了右边的房子。这一间房间是一个放置废物的房间,里面有很多布满厚厚灰尘的纸箱子。 我关好门,然后在纸箱之中寻找钥匙。我找了很久很久,都没有发现钥匙。看来钥匙并不在这里,但是宋茜却有了一个发现。 “什么都没有找到,但是这里有一张黑白照片,好奇怪的照片。” 宋茜把照片递给了我,当我看到照片的时候,我非常非常吃惊,因为这照片我曾经也有一张,所以我只是看了一眼,我就确认了这张照片和我有关系。 这是我小时候和其他孤儿在孤儿院门口的合影。照片当中一共有8个男孩子,15个女孩子,大家都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满脸污泥一脸茫然吃惊的表情。我那时候长得非常矮小,一副营养不良的豆芽菜模样。我记得这张照片是我小学快要毕业时候拍的,里面的人都是和我年龄相仿,但是里面很多人的名字我都记不起了。因为后来陆陆续续被人领养了之后就基本没有再见过了,所以许多人的名字其实都不记得。 我只是非常震惊,为何那时候的一张合影会出现在封山村这里。根据我的分析,有两种情况:一是沙鲁是为了设计我,所以调查了我的过去,在调查我的过程中找到了这样一张照片。二是在三层地狱之中,有一个杀人魔,是我小时候孤儿院的一个同伴——那么到底是谁——他们这22人当中,这些年来到底经历过什么遭遇从而变成了杀人魔? 我的心越来越觉得寒冷,如果真的是第二种可能,那么如果我遇到他,我要如何面对? 宋茜的一句话提醒了我:“十三,你看这里的纸箱都是灰尘厚厚的,但是你看这照片表面那么光滑,一点灰尘都没有。这证明有人经常过来这里抚摸这张照片,也就是说这人会非常珍惜这照片。” 我突然听到了门外有声音传来,赶紧和宋茜躲避到了纸箱后面。这个房间的纸箱太多,想要躲藏起来非常容易。 当我和宋茜躲起来的时候,木门缓缓地打开了,我看到的却是一个拿着一条竹竿的戴着墨镜的盲人。 这个盲人慢吞吞地走进来,他穿着一身雪白的衣服,但是衣服上沾满了血迹。他的脖子上有一道深红色的血痕,他走进来,然后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呻吟着,因为他身体上的疼痛已经超越了他所能够承受的范围。 盲人是一名中年人,身材肥胖,他突然说话了:“有人吗?有人吗?我老陈虽然看不见,但是耳朵听得到,我听到了你们的呼吸声……你们记得,要小心,我是这里的人呀,居然也被骗了,要小心,小心——小心牙魔医生——” 盲人的话说的很模糊不清,好像含着什么说话似的。他就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悄无声息了。 当我从纸箱后面走出来,来到盲人身边的时候,我发现他已经死去。我看到他的嘴巴周围全部都是鲜血,他的嘴巴是张开的,我发现他死后的样子非常像《午夜凶铃》里面前面看了录像带之后死的学生的惨状,都是嘴巴长大,脸上有恐惧的表情。 他的表情其实并不是很吓人,吓人的是他的嘴巴里面,上下都是没有牙齿的。原本应该有牙齿的地方,全部都是支离破碎的肉碎,血洞,画面非常吓人。 我打过麻醉针拔过牙,我都觉得痛的生不如死了,更别说他的整排牙齿被活生生拔出来了。 成年人不同于小孩子,小孩子换牙时候牙齿会松动,稍微用手摇一下牙齿就会脱落。但是成年人的牙齿坚固,牙根坚固,要把牙齿一颗一颗地拔掉,这个牙魔医生的臂力实在太惊人吓人了。 从老陈最后的一句话可以推理出来如下有用的情报:老陈也是三层地狱五个杀人魔之中的一员。也就是说,目前我已经遇到了三个杀人魔,宇多田洸,鑫米老奶奶,老陈,这三个人并没有我想象之中的嗜血恐怖。5个人当中,只剩下2个还没有见到,另外一个到底是什么情况,还不得而知。但是,牙魔医生是这里最嗜血最凶残的,他除了猎杀参加游戏的人,连在这里居住的盲人老陈他也杀了…… 一股阴气从我背景窜上来。 第153章:牙魔医生出现X第五个杀人魔 人体的头发是一种非常神奇的物质。但是,它不是器官不含神经,血管和细胞,主要功能是保护头脑。一般人的头发约有10万根左右,头发从下向上可分为毛乳头,毛囊,毛根和毛干四个部分。 在过去很多新闻报刊记载,挖掘出来的死了多年的尸体只剩下一副骸骨,但是它的头发却依然在生长。 传闻,那是因为头发吸取了尸气而得到了营养所以能够不断生长的。我大学时候看过一篇恐怖漫画,作者是谁我已经不记得了,但是这漫画的内容却令我印象深刻。因为漫画里,姐姐想剪头发的时候却被自己留的长发杀死了,头发像利刀把姐姐的脖子割断开来——之所以在这里说了这么多头发有关的事情,是因为后来发生了一件很诡异的事情,和头发有关。 现在回到我所遇到的事情:盲人老陈被牙魔医生崔永远杀害,鲜血淋漓的老陈跑到这间房间,断了气。空气之中飘着灰尘螨虫的味道,血液腥气,浑浊的空气令人感到窒息。 我把照片卷起来塞进口袋,对宋茜道:“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当我和宋茜准备出门的时候,突然看到走廊出现了一位身材魁梧,起码有180厘米高的中年男人,正缓缓走过来。他身穿白色的医生白大褂,胸口挂着一个听诊器,头发蓬乱,脸上的横肉纵横,胡须巨多,满脸的凶神恶煞的模样。他身上的白大褂染着深浅不一的鲜血痕迹,有的由于年代久远,所以已经变成了黑色。有的是新鲜的深红色,他左手拿着一只生锈的巨大夹子,右手拿着一把水果刀。 最令人恐怖的就是他的腮帮,他的嘴巴有严重的畸形,所以在他的嘴巴右边,有穿破皮肤生长在脸部表面的四颗牙齿,很纯白的牙齿,和他的蜡黄色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牙魔医生终于出现了!”我和宋茜赶紧退回房间里面,关好门。 “他是这里最嗜血的怪物,小心别让他攻进来。”我和宋茜站在门口,我吩咐着。 “噗嗤——”突然一声,一把薄如纸片的刀突然从门缝隙处迅速插入,割到了宋茜的右耳,宋茜的右耳瞬间就流血了。 我在旁边一把推开了宋茜,宋茜摔倒在地上,但是至少躲过了那把刀抽回去时候对宋茜造成的二次伤害。 牙魔医生的刀插进来,这表示他人现在就在门外,身体紧贴着木门,而且他的一只手肯定是抓着刀而这刀还没有抽离回去。 这其实就是电光火石瞬间的事情,但是我居然反应得那么快,我迅速分析出了利弊,突然打开了木门,然后一拳打在牙魔医生的脸上。 我的这一拳头非常用力,而且事出突然,牙魔医生牙根就没有预料到我如此大胆敢突然打开门,所以这一拳我居然把他打得他后仰着摔倒在地上。 我正欲乘势追击,想扑上去把他擒住的时候,突然有一只高加索犬凶猛地张开着血盘大口扑过来。 我只得立刻退回去房间内,关好了门。 “你,你刚刚好勇猛!”宋茜对我说。 “你的耳朵没大碍吧?刚刚事发突然,还来不及为你处理伤口。” “完全没事,我说了我对肉体的疼痛已经没有了感觉。” “砰——砰——”牙魔医生在撞击着门。一切仿如轮回,和刚才我们遇到高加索犬时候一模一样,我们被困在房间,而木门外有敌人在攻击。只不过不同的是现在这一次攻击的想要破门而入的不是狗,而是杀人魔,最嗜血最凶残的牙魔医生崔永远。 “赶紧把纸箱搬过来。”我指挥着宋茜,“纸箱不能顶得住木门,因为它们太软太没有重量。但是,把这些纸箱全部堆放在门口,他进来的时候会变得困难,他要弄开这些纸箱,从而给了我们机会对付他。” “你的办法太好了。”宋茜一边搬运着纸箱,一边说,“我这里的钢笔就可以突然给他来一个措手不及!” 我们两人很快就将很多纸箱搬到了木门后面。门后的牙魔医生崔永远很明显也察觉到了我的意图,他停止了撞击木门。 看来我的这一招见效了! 突然,木门缝隙底下飘起来烧焦了的味道。我低头一看,原来牙魔医生崔永远居然点燃了一些纸碎扔了进来,用来烧毁我的这些纸箱。这个牙魔医生看来绝非等闲之辈,我迅速将燃烧着了的地方用力踩踏,灭火。如果这里着火了,而牙魔医生崔永远又在外面把木门顶死,那么反而我们成了笼中鸟,会被活活烧成烧猪的。 纸箱搬离了木门旁边,门缝隙处扔进来的火卷我全部都立刻及时踩踏住。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我意想不到的事情,那就是整个木门突然被撞飞,“砰”的一声,一下子砸在我的身上,我被砸得整个人趴在了地板上。 然后,我还没有时间站起来,牙魔医生崔永远已经扑进来,他的臂力巨大得惊人,把我的双手反着抓着,我只觉得有一只巨大的铁棍把我牢牢控制住,我怎么也动不了。 他就像提着一只小鸡一般,把我拎起来。死亡的冰冷感控制着我,我不敢去想象我的牙齿被他用夹子一颗一颗地强硬拔出来。我知道他如此厉害的臂力完全可以。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牙魔医生崔永远却不说话,他给我的感觉是他的精神有问题,而且他的畸形嘴巴看起来被细菌感染,或者是存在着太多的寄生虫。他的嘴巴非常臭,如同腐烂了很多天的肉。特别是他那些露出在外面的牙齿,说不出的狰狞。 完了,被他抓住,这下真的完了! 宋茜却突然扑了过来,她的动作实在太迅速了,快得我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牙魔医生崔永远也没有反应过来。 宋茜突然猛然扑到了牙魔医生的脖子上,如同一只疯狂的野兽,手里抓着的笔疯狂地插刺着牙魔医生的脖子。脖子的大动脉被穿刺,鲜血飞喷出来。但是,宋茜依然还没有停止她的疯狂的虐杀,她手中的钢笔如同锋利冷冰冰的锥子,一下一下地插着,抽出来,插进去。牙魔医生的脖子已经被她瞬间刺插得血肉模糊,好几个窟窿。 宋茜一边尖叫,有时候又凄厉地哭喊,有时候又诡异地笑着。喷溅出来的鲜血沾满在她扭曲狰狞的脸上。这一刻,宋茜比牙魔医生崔永远更加令我感觉到害怕,她更加像一个杀手,一个嗜血的杀人魔。 我也是第一次如此真实地看到人的鲜血喷溅程度如此吓人。以前看恐怖片看到那些人被追杀时候喷溅在墙壁的鲜血我就觉得太假了,认为不可能会喷溅得这么高。但是,现在看来,真实的画面更加恐怖。 我对宋茜说:“宋茜,宋茜,停手,停手,他自己断气了!” 宋茜整个人恢复过来,茫然地看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们重新收拾一下之后,出了这个房间。这个房间惨不忍睹,有两具鲜血淋漓的尸体。从房间出来之后,那只高加索犬也见了踪影。 我和宋茜继续搜寻着房间,现在三层地狱里面只剩下最后一个,也就是第五个杀人魔了。可是,我和宋茜一直搜寻了很久很久,也没有见到第五个杀人魔。现在我们已经搜寻了两层楼了,第五个杀人魔依然没有出现。 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们遇到了宇多田洸,她在房间里弹奏,我们没有找到钥匙。 我们现在往第三层走去。破旧的楼梯,浑浊的空气,阴暗的光线。宋茜走在我前面,我看着她浑身的鲜血,她身上的汗水混合着血液的腥气扑面而来。 第五个杀人魔一直不出现,难道第五个杀人魔根本就不在这里了?还是说—— 我突然想起来了大学时候看到的一部电影《电锯惊魂2》,里面的一个受害人阿曼达之前一直跟随着主角闯关,而且还被扔下一个堆满针筒的大坑里面寻找钥匙,但是电影结尾的时候出现了一个惊天大逆转,原来这个阿曼达居然正是凶手——难道,难道第五个杀人魔,其实并不是别人,而是,而是一直就在我身边的这个宋茜? 当我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把之前全部的线索都联系在一起,发现宋茜真的非常符合三层地狱的杀人魔的标准。 我对她的怀疑越来越大了,而且这三层地狱我们也即将搜索完毕了,这就像是一部悬疑恐怖片即将到达结尾部分,真相即将揭晓。 我们上到了第三层楼。第三层楼的房间很小,一共只有三间,前面两间里面杂物不多,也没有第五个杀人魔,我们飞速地搜索了一遍,但是也没有找到钥匙。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间房间了,这个三层地狱的最后一间房子,第五个杀人魔会否出现在这里,还是说并没有出现,如果第五个杀人魔也没有出现,那么第五个杀人魔是宋茜的这个可能性将会更加大了。以及那把钥匙,是否在那里? 一切真相,即将揭晓。 下一章高能预告:对尸体害怕的人请忽略下一章,因为真的太恐怖了…… 第154章:人体标本X换齿 最后一间房间很大,推开门进去,第一个感觉是走错了地方。因为前面那些房间都是杂乱无章,布满了灰尘,破旧,散发着糜烂的腐臭。 而这最后一间房子,是如此明亮,整洁,如此现代化,高档。头顶上的天花板是充满了未来感的银色,四排长长的白炽灯的光芒明亮耀眼。 而地板,也是一尘不染的银色。这房子就像科幻电影里面的未来世界一般。而这所房间里面有着两排的高大玻璃瓶,玻璃瓶里面装着的居然都是人体标本。 这些干尸人体标本,和这么多年来一直出现在我附近的那些诡异的人体标本非常想象,他们林林立立的,骨架外面的肉都已经全部变成干枯,如同牛肉干。 第五个杀人魔并不在这个房间,而目前我们遇到的最大的困难就是,钥匙如果藏在这里,那么必然是藏在了其中的一个人体标本里面。 难道我们必须要打破玻璃,一具人体标本一具人体标本地寻找? 这是一个多么巨大艰苦的工程! 宋茜反倒是一点顾虑都没有,她走到一架人体标本前面,把玻璃瓶推倒在地上,玻璃铿啦破碎成一地,而那一具褐色的人体标本也就直挺挺地趴在了地上。 “钥匙肯定是藏在里面,一个一个寻找,肯定会有发现!”宋茜看着我,“这些也只不过是尸体罢了,和你自己的身体没什么区别。你不要告诉我你害怕?” “我不害怕,我只是有一些忌讳。毕竟,我们中国人对先人,都是非常尊重的。” “得了吧。这些人体标本,从尸体到被制作成这个样子,不知道已经受到了多少侮辱了。” 宋茜说完,不再理会我,她双手直接就去抓着人体标的脑袋。 这具人体标本被制作成一个走路的姿势,是一名男人,身体上的肌理白筋非常明显刺眼。他的嘴巴裂开来,两排白色的牙齿,没有舌头。宋茜的手捂住人体标本的脑袋,轻轻地就把标本的脑袋揭开来了,里面居然有一块萎缩了的脑袋,已经变得干硬,所以那些褶皱全部萎缩挤在一起,就像一块核桃。 宋茜把脑干捏在手心,用力一捏,整个脑干就变成了灰末粉末。 “没有钥匙,我以为钥匙肯定会藏在里面呢。”(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C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8 0 8 0 t x t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宋茜继续往下面搜索,“你干站着干嘛?赶紧找钥匙啊。这些标本里面的肚子都是空空的,没有内脏,所以不用怕。” 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我也只好打碎了一个玻璃瓶,里面的人体标本是一个小孩子。不知道为何,当我看到这小孩子的干尸的时候,反而不感到害怕了。反而有一种悲伤的感觉,我看着他,他应该年纪还很少,还来不及去看看这个花花世界就离开了,而且还被人制作成了人体标本。他的整个脸没有皮肤,都是经过特殊处理过的变成肉干的肌理,而他的眼睛变成了一片灰白的颜色。人的生命如此脆弱,不堪一击,许多人想活着,却不可以。而很多人明明可以活的很长很长的,却偏偏不珍惜,要提前自行了断。 我又想多了,我也用力把他的脑袋壳移开来,就像是在处理椰子壳一样。我原本以为里面的脑子也是如同一只干硬的核桃一般的,没想到这个小孩子的脑袋里面的大脑居然还是软绵绵的,活生生一个新鲜的大脑。我只好用手去捏,那种指间传递过来的软滑的感觉我无法用文字来描述。我飞速地捏了一下,并没有发现钥匙。 检查了大脑之后,接着往下面检查。这真是一个非常恶心的事情,非常重口味。脖子里面的肉很干硬,我只得用手去扣,用力地扣,用手指伸到里面去摸索有没有钥匙。 我们只能非常仔细地进行检查,因为我们不想当全部搜索完了后发现根本没有钥匙,又要重新回头一次。这个时间花费了我们整整一个半小时。而令我沮丧的是我根本就没有找到钥匙。 我又累又困又饿,这些还不是主要的,最最主要的是我们全部找完了所有的房间,都没有找到钥匙。 这种精神上的打击实在太大了。我瘫痪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我说:“我很饿了,再不吃点东西,我会晕倒。” “这三层地狱他们是怎么吃饭的?为何我们一直没有看到什么食物?” 我和宋茜商议了一下之后,决定回去鑫米老奶奶那里弄一点吃的。因为相对于宇多田洸,我们都更加倾向于鑫米老奶奶。 我们浑身发臭地又回到了起点。我轻轻推开了门,鑫米老奶奶依然安静的坐在一个角落,安安静静地编织毛线。 她看着我们,说:“我就知道你们会回来的,这里只有我这个地方只有饭菜吃。所以其他人都要来我这里蹭饭,包括牙魔医生崔永远。所以,即使他那么杀人不眨眼,对我这个老婆子也从来不敢怎么样,因为毕竟他还是个人。是人就要吃饭。” 鑫米老奶奶指了指右边的桌子,说:“有馒头和咸菜。” 我和宋茜也顾不得其他什么了,拿起几只馒头就吃了。 当我吃到第三口的时候,我突然发觉馒头居然是有馅料的,里面有很多非常坚硬的东西,如同石头。 我往口里吐出来,突然发现在馒头当中,居然有三只牙齿。三只新鲜的,带着血丝的牙齿。 我大吃一惊,阻止了宋茜吃,说:“不对劲,馒头不对劲!” 鑫米老奶奶微笑着看着我们,笑着说:“你们终于发现啦?没错,我是第五个杀人魔。” 我大吃一惊,我说:“你不是第二个么?为何,为何现在又是第五个——” 实际上,我说的第二和第五,只是我用我遇到他们的时间先后排序而给他们的称呼,实际意思是,鑫米老奶奶只是五个杀人魔里面的其中一个,用数学来表述的话,她应该是五分之一。而现在,一个人的鑫米老奶奶却变成了五分之二,或者换另外一个说法,就是四分之一。 “三层地狱里面,根本就没有五个人,而只是四个人?” “不,是五个人,只不过我一个人,占着两个。” 宋茜在一旁,插口说:“我懂了,鑫米老奶奶,你是双重人格对吗?现在我们面对的这个鑫米老奶奶,虽然外貌一模一样,但是却不是我们第一次遇到的鑫米老奶奶了,而是另外一个鑫米老奶奶。” “小妮子,你真聪明。可惜,这世界上,聪明人都没有好下场。” 我立刻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警惕起来,尽管眼前的鑫米老奶奶样子依然是一位衰老的老人,但是既然她是第五个杀人魔,那么也不容有失。 “你们回头就是一个错误,你们走不了。”鑫米老奶奶说完,手一拉旁边的一根毛线,突然触动了一个机关,有一堆毛线好像天罗地网一般扑过来,一下子把我和宋茜笼罩住了。 我在挣扎的过程之中,突然不知道是不是产生了幻觉,还是只是因为由于过于慌乱,导致手忙脚乱,就像平时听音乐时候所用的小耳塞,每次都是容易把耳塞线弄得乱成一团,越弄越乱。 我只是觉得这些由死人头发编织的毛线好像有生命似的,会自己不断地蠕动爬行,就像成千上万条蛇在我身上不断爬行。我们越是挣扎,缠在身上的毛线就越多。很快的,我们两个人就被毛线五花大绑似的,身上缠住了臃肿的毛线,想走也走不掉了。 鑫米老奶奶缓缓地从她的桌位上站起来,对我说:“小娃子,现在让我来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吧,怪就怪你观察力太差,一点也不看出什么东西来。你看那个崔永远,一点也不奇怪么?” 当鑫米老奶奶提出了这个问题之后,我突然一下子醒悟过来了。 是啊,为何我没有想到啊,我们平时看到的牙医,其实大部分肯定都是他们的牙齿非常好看的,因为身为这个职业,他们会非常懂得去保护好他们的牙齿,至少会令自己的牙齿让患者看到了会不觉得他肯定是个骗子医生因为他的牙齿居然那么烂! 而我们遇到的牙魔医生,崔永远,他的嘴巴如此恐怖,他如何当牙医? 我想到这里,一个新问题突然又出来了,我说:“这么说,这么说,三层地狱里面,真正的牙魔医生,其实,其实是你才对?” 鑫米老奶奶没有否认,也没有表示同意,她只是说:“我看到了你有一排好牙齿,所以我将会把你的牙齿全部拔掉。” “老婆子,我的牙齿很烂,你干么要拔掉人家的牙齿?” 鑫米老奶奶脸上露出恐怖吓人的笑容,她两排红色的牙齿看起来如此凶狠。 她说:“因为,因为我要换牙齿呵——” 我听了只觉浑身上下都冷冰冰的,因为我听出来了鑫米老奶奶的意思。她的意思就是要把我的牙齿全部拔出来,然后把这些牙齿全部换到她的嘴巴里,这种想法实在太疯狂太吓人太不科学了,牙齿也可以这样互相换的吗? “我的牙齿不好,刚刚不久还拔了一颗,而且我的牙齿和你的牙齿牙槽什么的全部都不一样啊,不一样的换不了的。” “技术上的问题,不用你担心。既然你担心,我先做个示范给你看看,那么看好了哦,接下来你们将会看到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第155章:腐尸的牙齿X麦当劳异样” 牙齿是人类身体当中最坚硬的器官,人类靠着牙齿,才可以咀嚼,吃东西。对于许多动物来说,牙齿也是它们的武器,例如老虎,例如狮子,它们锐利的牙齿能够瞬间把你的身体撕碎。 对了,还有高加索犬。 那一只一直没有出现过了的高加索犬,现在正非常听话地缓缓地走进来,走到鑫米老奶奶的身旁,摇晃着尾巴,磨蹭着鑫米老奶奶的脚。 鑫米老奶奶缓缓地蹲下来,左手拍打着高加索犬的头,右手抚摸着它身上的毛发,说:“我好久没有和你换牙齿了,相信你也很怀念那种人类的牙齿吧?” 高加索犬只是呜呜地哼了一声,没有作出任何的反应。鑫米老奶奶拿出一个钳子。这一个钳子前面已经生锈,后面的两条柄有红色的塑胶包裹着,塑胶上面有一粒一粒的凸点。 鑫米老奶奶拿着钳子,对着高加索犬的嘴巴咔嚓咔嚓地拔出来几颗尖牙。 “你们两个小娃子肯定不知道吧?犬齿是有驱邪的作用。在农村,杀了狗之后一般会选择几颗比较漂亮的牙齿保存下来,然后用红头绳系着,让小孩子带在脖子上,可以防止恶鬼入侵。”鑫米老奶奶将犬牙捏在手里,“所以,我也喜欢在自己的嘴里装几颗犬牙,这样这里的邪灵就不敢入侵我了。” 她手里捏着的犬牙,还有着缕缕鲜血。她用手在自己的嘴巴里扣了几下,很快的就扣出来几颗红色的牙齿,扔在地上。接着,她把犬牙放进了嘴巴里面,只花了短短几秒钟,她的双手就离开了嘴巴,表明她已经弄好了。她对着我,露出了微笑。 她的嘴巴里面,出现了两颗尖锐的牙齿,看着有种非常令人不安的感觉。现在的她看起来很像一个僵尸,不,准确地说更加像个鬼。一个百年干尸,长着恐怖的獠牙。 我的头皮发麻,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因为我隐隐约约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鑫米老奶奶好像非常满意自己的新的牙齿,她一直张大口在炫耀她的牙齿:“你们都知道吧?牙齿的作用就是为了咬食物,许多人的牙齿坏了,就必须去装回假牙。牙齿咬到肉时候,那种感觉,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最令人快乐的事情。” 我靠!原来鑫米老奶奶居然是一个吃货,这是一个吃货才会如此发展成如此扭曲的世界观! …… 时间倒退回去,鑫米老奶奶进入三层地狱之前四年。 鑫米老奶奶走入刚刚新开张的麦当劳。她点了一份巨无霸汉堡,双手抓着汉堡,张开嘴巴,咬下了第一口。充满弹性的面道,从牙齿之中分开两半,脆生生的新鲜生菜发出清脆的碎裂声音,叶子当中的汁液滋溅出来。再下一层是鲜嫩的牛肉,黑椒的清香从牛肉汁液当中流出来,流到味蕾上。 这是一种非常美妙的体验。可是,坐在鑫米老奶奶旁边的一个*岁模样的小女孩,也是吃同样的一只汉堡包,却冲着母亲嚷着:“不好吃不好吃,不想吃了!”她的母亲说:“什么好吃不好吃的,天鹅肉放到你嘴里也都不会好吃啦,看你自己的牙齿,满口都是烂牙,根本吃不动!你以后晚上再吃那么多糖果又不肯刷牙看我不打死你!” 坐在一旁的鑫米老奶奶突然有了一种非常奇怪的想法,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脑海会蹦出这么一种如此变态的想法:如果我现在的牙齿是另外一副牙齿,那么我吃着手里的这一份汉堡包,会不会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最初的这种想法,只是一枚很小很小的种子。但是,随着鑫米老奶奶在吃着各种各样的食物的过程中,这个种子却在不断地成长着。直到有一天,她在田野之中看到了一具腐烂的尸体。 这是一具已经腐烂到极点的尸体,女性,不知道出于什么情况被横尸于荒山野岭。头颅腐烂得最严重,脸上基本已经没有什么肉碎,除了一些黑色的尸水,以及很多蠕动着的肥大的蛆虫,她的身体倒是还是有肉的,只是这些肉也全部腐烂,变成黑色,成千上万的蛆虫在肚子里面疯狂蠕动,像白色的花朵。 周围的杂草全部被染成黑色,散发着令人眩晕的恶臭。 鑫米老奶奶昨晚吃蒜香排骨的时候,用力过大,不小心把一颗牙齿咬碎裂,已经掉了。所以,当她看到这一具腐烂的女尸的头颅的时候,她突然有了一种非常非常奇怪的想法。 腐烂女尸死时候应该是受到了非常痛苦的折磨,或者是病痛。因为她的嘴巴是张开来的,所以当脸上没有了肉以及皮肤的时候,更加显得她的嘴巴非常外凸。她的两排牙齿非常白,很整齐均匀,每一颗的大小都差不多。 鑫米老奶奶看到这些牙齿,她突然非常非常想将里面的其中一颗牙齿拔下来,安装在自己的那颗掉了的牙齿空位上。 鑫米老奶奶看了看四周,没有人,于是慢慢地走过去,蹲下来。 人的鼻子有惰性,当处于一个恶臭的环境久了,鼻子就会逐渐适应,从而再也嗅不到原来的臭味。 鑫米老奶奶的手伸出来,摸到了腐烂女尸的头颅,湿漉漉的,有一种黏黏的感觉,就像那种烧开了的糖一般。当鑫米老奶奶的手动了腐烂女尸的头颅的时候,从嘴巴里面汹涌出一堆黄白色的蛆虫,有好多还爬上了鑫米老奶奶的手腕上。 鑫米老奶奶用力甩开手上的蛆虫,且把女尸牙齿上的蛆虫也全部拨开来。当她的手指拨蛆虫的时候,手指碰触到的牙齿传来了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就如同是碰触到了一排玉米的表面,因为一排的牙齿的表面是呈现了起伏的状态,就如同这样的符号:~~~~。而且由于她的牙齿非常坚硬,表面却非常光滑,每一颗牙齿都饱满,如同玉石一般。 鑫米老奶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热情洋溢,她只是用手指顶住了一颗她看中了的牙齿,用力往外面一撬,那一枚牙齿就被拔出来了。 牙齿末端还有黑色的黏腻的黑水,但是鑫米老奶奶并没有顾得去清洗干净,直接就手里捏着牙齿,塞进了自己的牙床当中…… 我听完了鑫米老奶奶的故事,胃部不断地抽搐,疼痛。这是一种生理反应引起来的恶心。 鑫米老奶奶说:“小娃娃你不要露出一种非常恶心要呕吐的感觉,你没有亲身体验过,不知道那种感觉会是多么的奇妙,不同的牙齿带来了不同的触感,牙齿接触食物所带来的摩擦感也完全不一样……” 我真的已经快要呕吐出来了,要不是因为基本没有吃过东西,胃里没有任何东西的话,我早就呕吐出来了。 “你个小娃子似乎一脸不相信的怀疑表情,我先让你感觉感觉被我刚刚换了牙齿的嘴巴咬到的感觉。你会体验到另外一种人生的。” 哇靠!鑫米老奶奶居然真的要走过来咬我了?我可不想,没有人愿意,而且她的几个牙齿可是刚刚更换了几颗犬牙的,上面可是还有犬血液。那只高加索犬如此凶神恶煞,鬼才知道它会不会有狂犬病,如果她又要咬我,我岂不是有机会得到狂犬病? 我小时候被狗咬过,被强逼着带去打了防疫针,那时候的医疗比较差,所以要一个月打4针,打第一针的时候,我出现了严重的副作用,浑身发抖,身体发冷,出冷汗,我差一点以为自己挂了。 可是,挣扎没有任何作用。因为,鑫米老奶奶已经过来了。 她张开的嘴巴,嘴巴两排深红色的牙齿当中出现了几颗白色的尖利的犬牙,看起来很吓人。 我的心脏都提到了喉咙里面了。鑫米老奶奶从复杂混乱的毛线之中把我的右手拉扯出来。那一刻,我才惊觉,鑫米老奶奶的力气居然大到超出了想象。 她把我的手拉出来之后,张口就在我的手腕上咬了一口。 那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最先开始有一点酥痒,然后是尖利的牙齿穿破了皮肤,所以带来了刺痛。 鑫米老奶奶只是咬了一口,然后嘴巴离开了我的手腕,望着我,微笑着道:“嘿嘿,你会记得这种感觉的,他日如果你还有命活着,你一定会怀念这种感觉的——” 我看了看我的手腕,发现手腕上有两个红色的痕迹,有血点渗出来了。 我破口大骂,什么粗口都爆出来了,我已经顾不得什么了,反正我现在非常不爽。鑫米老奶奶也没在意,她现在似乎对自己的新的犬牙非常满意,所以心情也非常大好。 她突然说出来一个巨大的秘密:“我再告诉你们吧,你们所要找的那把钥匙,其实就是藏在我这里房间。只不过,你们已经没什么机会去找出来了。” 鑫米老奶奶开始从桌面上拿起了钳子,举起来,啪啪地夹了几下,然后一步一步往我走过来。 “我把你所有的牙齿都拔出来。” 又是一次生死攸关的时刻,我突然想起了,这一个鑫米老奶奶是双重人格之中的凶狠的一位,那么如果我能够把她另外一个善良的人格呼唤起来,那岂不是有救? 第156章:因为爱情X你若安好 在很多恐怖电影之中,常常会出现一种千篇一律的情节,那就是凶手最后原来是一个多重性格的人,那些凶案原来都是他自己犯下的,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罢了。 或者又是在最后紧要关头,那个善良的人格突然苏醒了,打败了邪恶的人格,拯救了主角,最后皆大欢喜。 这是恐怖电影的套路。而我现在是处在活生生的现实,我试着呼唤了好多遍,用尽了办法,都没有用。 善良的人格哪里那么容易呼唤得醒过来?鑫米老奶奶根本就是一点改变都没有。 她已经走过来,钳子不断夹着。我上一次已经遭受到了那么恐怖的拔牙手术了,现在还要再被老奶奶进行一次活生生的拔牙,这太恐怖了。 鑫米老奶奶走到我前面,拔开了我脸上横七竖八缠住的毛线,笑着道:“没关系,我拔光了你的牙齿,也不会让她空着的,我会用其他死人的牙齿为你安装上去,你还是可以吃饭的。” “滚,滚粗!我不需要,我不需要,老奶奶,你自己喜欢自己弄自己就好了。我不想换牙,何况,我的牙齿还很好啊!” 鑫米老奶奶没有再理会我了,她沉浸于自己的世界当中。 在这危险关头,我却突然看到了钥匙。是的,肯定是这个三层地狱游戏里面最重要的那一把钥匙。它居然就挂在其中垂着的毛线当中。这太幸福了,我觉得简直就像那些电影里面主角不死的破定律,居然在这种生死关头突然发现了一线生机。 可是,游戏规则是我必须碰到钥匙才算整个游戏over,我现在被绑住,根本就动弹不得,无法去抓到钥匙。 既然我无法动弹,去抓钥匙,那么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钥匙来找我了。这种想法非常疯狂,但是却也不是不行的。 因为这钥匙是缠在了其中的一条毛线当中,而这条毛线一直连着我身后,也就是说,只要我能够抓到我后面的毛线,那么我就可以利用力学的原理,将钥匙扯到我的旁边。 时间已经自己不容我多想了,我赶紧飞速扯了一下手腕附近的毛线,我要先确定了缠着钥匙的毛线到底是哪一条,然后才用力去扯。 我试了几次之后,我终于找准了那条绳子,飞速拉扯。 说是拉扯,其实是非常困难的,因为我的手不能动,只能是拉一点点,然后放开,再拉一点点。 鑫米老奶奶走到了我的身边,把我的嘴巴用力扯大,用钳敲打了了我的牙齿,发出哐哐的声音,我的牙齿被敲击得一阵阵的发冷。 最后关头了,我也作了最后一搏击,用力一拉,那条毛线被你拉到了我头顶的位置,然后掉了下来。 钥匙不偏不倚地掉了下来,落到了我的手中! 沙鲁的声音响起来了:“很好,游戏over!” 鑫米老奶奶好像得到了命令,停止了一切动作。 她恭恭敬敬地扯了一条红头绳,我们身上所有的毛线居然全部滑落了。 “你们已经取到了钥匙,我恭送你们离开。”鑫米老奶奶打开了门。 当我和宋茜离开这房间的时候,我忍不住回头,看到鑫米老奶奶对着我笑,露出那恐怖的牙齿。 “小娃娃,我记得你的,将来某一天,我一定会去看你的。嘿嘿……” 我立刻转身,和宋茜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木门。在走廊处,已经有一扇门打开了。我们飞速跑出去,看到又是进入了一条长廊。但是,长廊那里有一张木椅子,木椅子上面盛放着面包和饮料。 死里逃生,我也顾不得这些食物是否有毒,立刻跑过去风卷残云大饱一顿。 吃好了之后,沙鲁的声音透过广播传了过来,他说:“朱十三,我觉得老天爷也是在帮助你,你闯过了三关游戏。现在,你可以沿着这条长廊一直走到尽头,我们需要相见了。” 什么?如此大方沙鲁肯让我去见到他了?我不相信,我觉得这里面肯定隐藏着巨大的阴谋。 可是,当我半信半疑地走到了走廊尽头推开了一扇虚掩的木门之后,我突然觉得一切来得太顺利太平顺了。 因为推开了这一扇木门后,里面的一间房子里面有一张长长的木凳子,木凳子上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中年人脸上戴着一只沙鲁的面具。 沙鲁缓缓地摘下了面具,露出来的却是一张对我来说非常陌生的脸孔。没错,我非常肯定我没有见过他。 他的脸很普通,皮肤黝黑,细小眼睛,有点像《快乐大本营》里面的主持人杜海涛。 “你是沙鲁。我确定我不认识你。” “嗯,你的确是不认识我。可是,你以后会记得我的。你就叫我沙鲁吧,朱十三,其实我非常恨你,因为你太厉害了,我废话不多说了,其实你没猜错,在我身后的确是有一个老板操纵着我——其实,我也是在进行着这个游戏,也就是说,在你玩着三个死亡游戏的时候,在另一边指挥着你的我,其实也是在和你玩游戏。” 沙鲁看着我,打量了一下宋茜,继续道:“可是,这个游戏也是我和你的生死博弈,如果你游戏可以通过,那么就表示我输了这个游戏,而如果你在其中一关输掉了,那么这个游戏就是我赢了——游戏规则,是老板自己制定的。” “可是,我真的想不到你会如此厉害,我恭喜你,朱十三,你赢了,所以——” 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任何的前兆,沙鲁突然右手在自己的喉咙一抹,瞬间他的脖子就断裂开来,喷溅出一滩的鲜血。 他的整个脖子被他手里抓着的锋利的刀片割出来一道长长的口子,喉管等也被割断了,血液就像一条水管断裂开来,漏水一般一直喷溅流淌。 然后,由于重力的原因,他的整个脖子头颅从后面折断,他的头颅垂吊在他的肩膀后面——画面非常血腥恐怖。 宋茜呆呆地看着沙鲁的尸体,说:“为什么他会如此决裂——如此奋不顾身——” 我站起来,指着宋茜,道:别装了,宋茜,我虽然还没有谈过恋爱,但是我看得出来,沙鲁是深爱着你的。他之所以这样,肯定是因为你。” 宋茜抬头,“哦”了一声,“你看出了什么?” 我说:“当他脱开面具的时候,尽管他的表情非常凶狠,他也不敢看你,但是有好几次,他控制不住自己,他看了你,而当他的目光落在了你的身上的时候,变得非常非常温柔,尽管时间短暂,但是我还是看出来了。” “而且,我相信,他为何如此决裂地,如此心甘情愿地和我进行游戏对抗,他的赌注,也是你。肯定是那个背后的大老板以你的生命为要挟他来参加这个游戏——可是,他没有想到的一件事情就是,原本第三个游戏,三层地狱本应该只是我一个人参加的,没想到你也参加了——为了保护你,所以最终他动了手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缠在毛线上面的钥匙,是沙鲁他动过手脚的。所以才会如此好像电影情节一般如此巧合出现在我前面的毛线当中。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进去鑫米老奶奶的房间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 我继续道:“这样子一来,沙鲁他立刻就陷入了类似于我第二关游戏这种救人还是害人的漩涡抉择当中。在不破坏背后老板制定的游戏规则的前提下,他要救他自己的话,那么就是不让我找到钥匙。他要是救你的话,那么就必须让我赢得三层地狱的这第三关游戏,可是害了的人,却是他自己。可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救你,而他的这个游戏就结束了输掉了。一个人能够如此,他肯定爱着那个人爱得深不可测。” 宋茜低下头,她的泪水在不断流淌,她喃喃自语,说:“狗屁,一切都只不过是他在自作多情罢了,谁要他这样子呀,我不需要他这样,什么为了爱情而牺牲了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我才不信这种所谓的爱情,他只是一个自私鬼,一个只是一切自我为中心的自私鬼罢了,我才不要他这样,他以为我会为此而感激他么?我才不,我恨他,非常恨他,他有什么权利这样做?是想我内疚一辈子让我一辈子记得他么?不不不不,我不会的,不会……我只是恨他……” 爱情是什么?是飞蛾奋不顾身的扑火么?是可以把自己的生命也不要而让对方活着么?多么老掉牙的俗套,可是我听着听着就觉得很想哭,我的鼻子都已经开始发酸了。 某一天,会不会有人也这样对我? 我平复了一下情绪,问道:“这么说你是认识他的了?” “不认识。我不知道他为何会爱上我为何要这样做……” “你撒谎,宋茜,其实在三层地狱我就怀疑过你是第五个杀人魔。现在,我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即使你不是杀人魔,你也和大老板脱离不了关系。不,或者你压根就是背后的那个大老板——” 第157章:狗的承诺X真面目出现 宋茜完全乱了手脚,因为她不知道我为何会看穿她的阴谋诡计。 她看着我,我看到她的双眼红彤彤的,充满了一缕一缕的血丝。她凄然笑着说:“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你现在突然怀疑我是幕后黑手?” “是的。从你出现在马路上开始我就已经怀疑了。这一个谎言,你后来解释了,是因为救你的弟弟。包括进来参加这个游戏,也是为了救你的弟弟。你对你弟弟的真挚感情,我承认肯定是的,这些我可以感受得到,绝对不是假冒的。但是,正是因为这个条件,所以我认为你是为了救你的弟弟而出现在我的身边,你可能是第二个幕后黑手。” “第二个幕后黑手?我听不懂,这还分第一黑手第二黑手的么?” “是的,或许我可以举个形象一点的例子。封山村的幕后黑手,整个框架结构呈现了一个金字塔的三角形。从金字塔顶尖往下面看,一共分为了三层。第一层顶尖是第一幕后黑手,我怀疑过是你,但是也有可能是另外一个人。这个人和我有血海深仇,整个死亡游戏分明是针对着我冲着我来的。 第二层就是你。你参与了整个游戏过程,因为很多时候,你像一个导游,带领着我在整个游戏之中,例如第一关,本来第一关我就有可能过不了的,但是在危急的时候,你适时地提醒了我,如同雪中送炭般的主意,让我能够顺利通关——着里面也有两层的分析,第一层就是你是真心帮助我,第二层就是因为整个游戏是你设计的,所以你根本不想我这么快就玩完了,连第一关游戏都闯不过,这样对于你设计的第三关游戏,如此精妙的游戏来说不能让我看到,实属可惜。 第三层就是沙鲁,自来也以及蚁王他们三个。他们只是传话筒罢了。” “不对,如果是我传话给他们指挥他们,那么我不是一直在跟随着你么?我没有机会指挥着他们。” “这正是证实了,你有可能是第二层的人,因为传话的人是第一层的。” “我没有你那么复杂,你小说看多了吧?我说了,我也是被逼来这里参加游戏的。你信不信,我也不在乎,我现在在乎的只是能够找到我的弟弟,能够救出他。” “那你可否告诉我,到底沙鲁和你什么关系,为何他会如此宁愿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要成全你。” “我的确认识他,可是也只是紧紧认识,我不知道他为何会喜欢我,这方面我没有欺骗过你。我之前已经说过,我是为了救我弟弟,所以甘愿听命于他,也许是这样子他欣赏我的情深,才暗恋我,我不能阻止别人暗恋我,你说是么?” “好,我们暂时不讨论这些。我现在要去救我的朋友。” 我出来,却看到那只高加索犬,正满脸鲜血淋漓地看着我,它站在走廊,张开嘴巴,它的好几颗獠牙已经被鑫米老奶奶拔掉了,满嘴都是鲜血。 而在它的后面的地面,正是那只被宋茜杀死的另外一只高加索犬,地面上满是血迹,看得出来吗,是这只还生存着的高加索犬拖着尸体到这里的。 我以为它要袭击我,所以我做好了抵御的姿势,防止它扑过来,尽管它的几颗尖锐的牙齿已经失去,却依然攻击力非常厉害的。 我对狗有着深深的恐惧。 可是,我们对峙了几分钟,它也没有扑过来攻击我。 它的眼睛很湿润,好像一直在流泪,我从来不知道狗也会流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泪水,总之不断有晶莹的液体从它的眼睛流淌出来。 它的另外一个同伴,已经在之前被我用“水桶”烧了火熏了迷晕了它,然后被疯狂的宋茜用钢笔杀死了。 它呢?它是不是要过来寻仇? 可是,它还是没有动,它突然摇了摇尾巴。我知道,狗摇尾巴,是在表示对你友好,是对你有好感。——可是啊,它为何要对我们有好感? 它走到宋茜的旁边,用头去蹭宋茜的脚,嘴巴不断发出呜呜的声音。它的样子,似乎是在哀求着宋茜。 宋茜一脸茫然地看着我,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说:“它是不是想让你带它走?或许是喜欢你,想跟随着你。不过,因为它的同伴是被你杀死的,也有可能它是在进行着复仇计划,因为现在它的牙齿没有了,对你进行不了报复,所以想先跟随着你,然后等到一定的时候,咬断你的喉咙。” “你的思想真恐怖。”宋茜淡淡地说了一句,“狗不是人,不会想到那么复杂的东西。” “是,我知道我自己把它想得太恐怖了,可是我相信任何人如果经历了我今天经历过的事情,都会这么想的。我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不是大英雄,我只是想好好活着。” “它的确是想哀求你带它离开。”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居然是鑫米老奶奶,她从三层地狱里面出来了,倚靠在墙壁,望着我,脸上有着很悲伤的表情。从她的表情可以判断,她已经恢复了那个善良的人格。 “可是我现在在这里,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离开这里,我怎么有能力带它走呢?”宋茜对鑫米老奶奶说,“它们是你的狗吧?” 鑫米老奶奶说:“我说的这个离开不是离开这里,不是离开这个见鬼的如同地狱一般的地方,而是离开人世……” 什么?我大吃一惊,这高加索犬居然是想自杀? “鑫米老奶奶,你的意思是——” “我很懂它的,它们是自小到大一起长大一起玩耍的狗狗,虽然凶狠,特别是进来这里之后,被崔永远训练得凶残成性。可是,它们是彼此非常深爱着彼此的,雄的高加索犬被你们杀死了……当然了,不怪你们,因为你们不反抗的话就会被它咬死。现在这只母的高加索犬也要追随着深爱的狗去了。是不是觉得这个很傻?可是却是真的,过去,每当对方受伤,另外一只居然也会自愿去伤害自己,这,这就是它们彼此之间的承诺吧,一个离开了,另外一个也选择以同样的方式离开……”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高加索犬,它似乎是听懂了鑫米老奶奶的话,不断点着头,然后哀求一般看着宋茜。 宋茜哭了,她摸着它的头,说:“你走吧,你很伟大,甚至比人还伟大,但是我不能杀你,我对不起你,杀了你的爱人,虽然那是为了自卫。可是,你现在和我无冤无仇,我不可以杀你的,你好好活着就是了……” 高加索犬不愿意,对着宋茜大声地叫了很多声。 “姑娘,你动手吧,你杀死了她的爱人,现在对于她来说,最幸福的也是能够死在你的手下,这是它们之间的承诺。虽然我这样说,是很胡扯,怎么狗也一样和人类一样有了感情似的?可是它们真的就是有。你不动手,才是对她最悲惨最残酷的折磨。” 宋茜看着我。 我于心不忍,我也不希望这样,可是,鑫米老奶奶说的也对呀,它们之间彼此的承诺,它希望可以以同样的方式去另外一个世界和它见面…… “那你成全它吧。” 我扭过头去,眼角已经开始湿润了。 宋茜发疯地尖叫了一声,掏出钢笔又是疯狂地插着高加索犬,大声地叫着,哭着,可是这一次她的叫声却和上一次完全不一样,这一次,充满了愧疚,充满了悲伤,充满了无可奈何。 狗血在喷溅,可是它真的一动不动,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我在想,如果它真的有人类的思维,它这个时候肯定是觉得非常非常幸福吧?它肯定会说:“亲爱的,你等一等我,我现在就在履行我们曾经许下的承诺,我来找你了,你走先我一步,可不要见面了你装着不认得我了哦……” 我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反正我是听到了这样的话,在它断气的最后一秒,我看到它的嘴角是上扬的,有着一种淡淡的微笑。 …… 鑫米老奶奶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反正我们很久很久之后,才默默地回过神来,什么话也不说,只是行尸走肉地向走廊走去。 突然地,广播声音有响起来了: “很好,朱十三,我看也是时候,来最后一个结局了。这种事情拖得太久,没意思。就像一部网络小说,有些作者为了赚钱而故意把一部明明可以10万字描述清楚的小说硬是写成了100万字。我非常鄙视这种行为,所以我也不想拖泥带水了,十三,我现在告诉你,我就是金字塔顶尖的那个人,你沿着长廊走,右手第三个门,我在这里恭候你的降临。” 这个声音很嘶哑,但是很陌生,是我第一次听到,但是也不是邹管家的声音。 终于到了最后的会面了? 我按捺着激动的心情,飞快跑出房间,沿着长廊走,然后第三个门。宋茜紧紧地跟随在我身后。 这短短的走廊,我觉得走得很漫长,我大脑飞速地旋转着,不断猜测门后面的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何他如此熟悉我,熟知我的一切?他到底是谁? 我跑到了门口,毫不犹豫地推开来了门。 门后面出现的人居然是他! 我怎么也想不到的,这个人,居然会是他。 不可能的,为何他要如此报复我? 为什么这个人,为什么设计了如此血腥凶狠的死亡的游戏的幕后黑手,居然会是他? 我看着他,悲伤地说:“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 第158章:郭敬明X没有动机的杀人 房间灯光明亮,垂吊着许多透明的玻璃珠子。白色的白炽灯照射在这些透明玻璃珠子上,发出许多耀眼的光泽,这个房间美丽得如同水晶宫,充满了梦幻的色彩。 这种童话般梦幻的风格让我突然想起了郭敬明。 我记得还在大学时候还追过郭敬明,郭敬明那时候喜欢在博客贴他各种各样的照片,而他最喜欢在那些透明珠子后面拍照,因为光线的关系,把他拍的如同一个花样美少年。 而在这些透明珠子后面的松软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这个人气质儒雅地看着我,脸上有着一种青春期的纯真笑容。 他笑着说:“朱十三,好久不见了。” 我看着他,我说:“邓超,好久不见。我真的想不到,最后的一个人,居然是你。” 邓超是谁?在前面我曾经提及过,他是我同在孤儿院的一个朋友,初中之后就和我同校不同班,所以初中之后我基本没怎么再见到他了。 为何会是他?我虽然和他不是很熟悉,但是也不是有什么怨恨。他为何设计了如此一个宏大的报复给我? 邓超看着我,他说:“我知道你内心充满了疑惑,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想要问我。不过,朱十三,我可以告诉你,这没有答案。没有动机。没有仇恨。” 什么?没有答案。没有动机。没有仇恨? 这简直就是开玩笑,世界最大的玩笑!我如此九死一生地经历了如此恐怖的游戏,到头来只是告诉我,这些所有发生的事情,居然都是没有任何理由的?这是他妈的什么破答案,不可能的,我无法接受这样的真相。 “不可能的,世间上所有的事情都存在因果关系,你能够花费如此巨大的精力来设局给我,不可能没有原因。我要知道答案。” 邓超说:“十三,你也知道我和你无冤无仇,没有仇恨,何来报复?” 他的这一句话令我无言以对。是的,他说的是道理,也是真理。可是我不相信,既然没仇,为何舍得如此来对付我? “这里的一切,三层地狱,房间,游戏机关设置,没有一定的财力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但是据我所知,你并没有有钱到这个地步。” “你错了,十三,看来你并不了解封山村。封山村的这个地下室,是很多年就存在的,这是当年日军留下来的实验室。我只是借用了一下稍微改造了一下。” 我令自己尽量平复心情,整理自己的线路。我说:“那么我换另外一个思路来评价这个事件。你既然说不是报复,那么我就来作一个非常大胆的假设好了:既然不是因仇恨报复,那么会不会是在帮助我?” 宋茜在一旁听到我的如此大胆的想法,也不禁呆住了。 让我参加如此每一次都差一点丢了性命的游戏,不是为了伤害我,而是为了帮助我? 这是什么破逻辑?这种想法没有任何的逻辑性。 邓超很显然惊愕了,因为他根本就想不到我会有如此的看法。 “十三,你果然不同凡响,从还在孤儿院的时候,我就一眼看出来,你将来会拥有的是不平凡的人生。” “我也就一个普通的穷*丝。没有你说的那么伟大。告诉我答案吧,邓超。如果,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的话。” “朋友?呵呵,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再听到过这个词了,觉得好像冰块一般冷冰冰的令我不舒服。这些年呵,你无法想象我到底过着什么样子的生活。可是,可是,十三,再一次看到你,我突然又想起了在孤儿院时候的那些生活,那时候我和你,总是被人欺负,呵呵……所以,所以今次,为了你这个朋友,那么,就让我来总结吧。” 他的嘴巴动了一下,然后他开始咳出血水。 我想不到的是,邓超居然也自杀。我是想不到的,沙鲁为了宋茜选择自杀,那是因为沙鲁爱上了宋茜。 那现在他为何要这样做? 他的嘴角流出了黑色的血水。他说:“我其实早就服下了毒药,只不过是现在毒发罢了。十三,我能够为你做的,就是只有这些了。后面的生活,后半辈子,我希望你能够代替我,继续生活下去……我,我很开心可以重新见到你,听到你对我说我是你的朋友,咳咳——我,我真的非常开心……” “邓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你告诉我,这一切是不是和我们过去孤儿院发生的事情有关?到底那时候发生过什么事情,我觉得这些年孤儿院有一段时候我是没有记忆的,这是空白的半年。我求你告诉我,这半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可以,不行,十三,你不可以去寻找,那样子,那样子会毁了你,那样子,我的牺牲,也没有任何意义了……十三,我好久没有见过你了,我们不聊那些,好吗?” 他苍白的脸正在逐渐变黑,他的眼睛有泪水,可是眼神也逐渐地暗淡下去。 我抱着他,我说:“好好,我答应你。我能够再见到你,我也非常高兴,真的,你告诉我如何出去,或者哪里有通信工具,我打电话急救,你一定会没事的。” 我这个时候大脑一片凌乱空白,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想去深究了。 “没用的,十三,这个毒吃下去就没救了……十三,记住我的话,向前看,不要回头……” 我不敢再说话,因为他的话越来越低,越来越轻,他断断续续地说:“人为什么要长大呢……我多想,多想时光可以倒流……这样我们就可以回到过去……那时候老是被欺负,可是我记得那个河边的野花好漂亮……好,漂……” 他就这样死在了我的怀里。他死去的时候,他眼角的那滴泪终于流淌了下来,滑过了他的脸庞。 那年的时光,我们无忧无虑,唱着欢乐的歌谣,幻想着未来。那年时光,我们遇到了很多人,很多事,但是我们都扛过去了。 …… 我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我后来把他的尸体放在了沙发,然后安安静静地在房间走了一圈。我看到整个房间只有一个灰黄色的藤条编织成的盒子,我走过去,打开来,发现盒子里面装着三张照片。 和之前我们在那个堆积了很多纸箱的房间发现的那张照片一模一样,都是我们毕业时候在孤儿院拍的那张照片。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除了邓超,照片之中的这些童年时候的好友,也有人出现在这里? 我不知道为何这里又会有三张照片,我只是默默地把照片都带走了。我一直在房间里转着,在我晕厥过去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了阮得风带着警察推开门进来了。我看到人群当中还有青姜,葵若兰,陈秋阳,他们都平安无事地出现了。 我觉得浑身软弱无力,软绵绵地跌倒在地上。 …… 三天后,我从昏迷当中苏醒过来,躺在了医院的病床。看到了陈秋阳和葵若兰,邹管家,豆豆,还有青姜以及阮得风。 阮得风看到我苏醒了,笑着说:“我都说他是没什么毛病的了,只是太累太累了,偷懒睡了三天三夜。” 我们聊了很久之后,我才开始问起封山村的事情,到底警方查到了什么。 葵若兰说:“看吧看吧,我就说了,他肯定关心这个案子多过关心自己的身体。” 陈秋阳说:“我比较有耐心,让我来告诉十三社长好啦。你们先出去出去。” 他们都出去之后,陈秋阳坐在我的床边,对我说:“社长大人,我一点一点的地告诉你。” 我说:“好的。” “封山村的真相,原来是在过去时候被挖掘出来是地下藏有当年日军建造的大量实验室。里面有一种叫什么的细菌被释放出来了。结果死了好多人,从那时候开始就出现了很多传言,结果许多人就搬走了,成为了死村。” “挑重点说。我是想知道沙鲁,邓超他们的事情,能否调查到一些事情?” “事情自然是调查到一些的,只是,只是有点奇怪。” “有何奇怪?” “策划整个事情的的确是邓超。可是,经过初步调查,这些年邓超一直是单身,大学毕业之后进入了一家民办学校教书。日子过得平平淡淡的,也没有得罪过任何人。但是,前些时候,他突然辞职了,后来就不见了。警方猜测是他肯定在消失的这一段时期,遇到了某些人,或者是遇到了某些事,才会突然变成这样子。” 我想起了他临死时候对我说的那些的事情,我觉得有必要告诉警方。 “你先听我说完吧,捍东警官一会儿会过来找你录口供的。经过调查,整个事件就是邓超策划了的,他召集了三个凶徒,也就是沙鲁,自来也以及蚁王他们三人。同时,他们抓了宋茜的弟弟,当然,现在宋茜的弟弟也被警方解救了。他们已经回去故乡了。” “那个三层地狱呢?” “在我们去解救你的时候,那边发生了大火,很明显是人为纵火,现在封山村已经被烧成了灰烬。” 我脑海闪现过鑫米老奶奶的脸…… 陈秋阳的信息并不多,我结合了我自己个人的推测,理顺了整个事件—— 第159章:冰山一角X转世轮回 由于事情发生了太多,很乱,我现在尝试着整理了整个事情:一,夺取我的牙齿的幕后神秘组织和邓超对我的死亡游戏设计没有关联。邓超知道这个神秘的组织,所以利用了这一个突发事件,将我们引到了封山村。 二,邓超设计的整个事件,是为了针对我,但是却并不是要报复我。我的推测是他想通过这些死亡游戏,帮助我。但是,这个帮助是相对来说的。要解释清楚这个到底是帮助还是伤害,我假设一个过程:存在着一个a,a要邓超设计这个死亡游戏,a对邓超说这个游戏是帮助我,这个帮助我用b标志。在游戏过程中,邓超发现b并不是帮助,而是伤害,所以他决定停止死亡游戏。但是,他和a之间,肯定不是敌对或者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他不想对不起a,但是也不想对不起我,所以最终选择了自杀。 三,这个b如果我没有推测错误的话,应该就是指在帮我恢复我小学时候空白的半年的记忆。原本邓超也希望能够唤醒我的这一段记忆,可是后来他发现这对我来说,具有严重的伤害。所以,他才如此决裂地选择了另一条不归路。 四,如此看来,所有的源头,都是因为我的这一段空白丢失的记忆。这一段记忆非常重要。也许,和我的那一颗牙齿也有关系。因为我的这一颗异形牙齿是被人动过手脚的,但是在我的记忆当中,我从来没有记得有过如此的经历。也就是说,我的牙齿被动手脚,也是在这一段空白的记忆当中。 以上四点都只不过是我根据现在掌握的资料而推断出来的,并不知道是否准确。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肯定是和空白的半年记忆有关。 我录完了口供之后就回去了无邪社了。 青姜没有和我告别就走了,她留给了我一张信纸: 十三,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本想等你录完口供我再和我告别的,可是后来想想,觉得还是不要了。 你对我的好,所有的一切一切我都看在眼里。非常感谢你那一天奋不顾身的解救。这些我都记在心里。千言万语,无法说起。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你,无法面对你,所以我会回去。再见,十三。 我看完了,无奈地苦笑。 陈秋阳在我旁边,说:“如果你想她,你可以去找她。所有的韩剧都会有这种情节的。” 我摇摇头,说:“她执意要走,我也无法挽留。我的心意,她其实早就懂。” 在我们去封山村的这段时间,豆豆原来却发生了事情,只是邹管家没有告诉我,现在我回来了,他才告诉了我们:“在我们不在无邪社的时候,有一个人过来找他。一个神秘的人,一个非常漂亮的穿着旗袍的女人。” …… 在我们进入封山村的时候,黄昏时候龙城下了一场很细的雨。整片天空都昏黄的一片,邹管家戴着丝绸手套在修剪门口的茉莉花。雨水中的茉莉花开得很灿烂,枝叶嫩绿,花瓣纯白如雪,散发迷人的芬芳。 前面的石板路传来了“嗒嗒”的声音,在黄昏的雨天,这声音非常清脆,响亮,就像小玉瓷碰撞发出的声音。 这是高跟鞋叩击地板时候发出来的声音。 邹管家抬头,看到的是一个全身包裹着浅红色雨衣的女人撑着一把红色的上面绣着很多细碎花朵的油纸伞婀娜多姿地款款而来。 邹管家看不到她的脸,因为她的头发垂下来,而且她打的雨伞很低很低。只是,她绝对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浅红色的雨衣里面裹着的是一件粉红色的绣花旗袍。她的身材非常好,随着她的走动,修长洁白的长腿若隐若现,美丽非凡。 邹管家不好女色,只是他觉得奇怪:雨下得并不大,既然她都撑了雨伞,为何还要裹着一件雨衣——穿雨衣当然也可以,只是她穿得如此古香古色出现大街小巷,就是为了展现她的美妙身材,既然是展现身材,又何必要裹着雨衣呢? 旗袍女人走到邹管家前面半米的距离,依然没有抬头,她只是说:“请问豆豆是不是在这里?” 旗袍女人靠近的时候,邹管家只是觉得有一股带着水汽的阴冷扑面而来,四周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 邹管家说:“他的确是在这里。你找他有什么事情?” “我想带他离开。” 她依然没有抬头,红色的油纸伞积了的雨水说着雨伞边缘一滴一滴地滴落,晚风吹过来,她肩膀垂着的秀发轻轻地飞扬摇曳。 “不好意思,他现在收到保护。除非你出示证件,证明你是他的亲人。” “我不是他的亲人,我是他的女友。”旗袍女人的声音有些淡淡的忧伤。 邹管家哑然失笑,豆豆才6岁,还是一个小孩子,她如何成为她的女朋友?这个打扮美艳的旗袍女人,其实会不会是人贩子? “我们这里是无邪社,专门调查各种各样的神秘案件,如果你是过来委托我们调查有关事项,我们无任欢迎。只是,我们这里实在没有人是你的男友,姑娘,你走罢。” 旗袍女人低低地说了一句“为何你们都不肯相信呢?为何……我只是想让我的男友跟我走罢了,为什么你们都要阻止我——” 她撑着红色油纸伞,缓缓地走了,消失在茫茫的白色水汽当中。 邹管家转身,回头看到豆豆趴在门口看着这一切,邹管家走过去,问道:“豆豆,你认识她么?” “可以说认识,但是又可以说又不认识。我还在美国的时候,她就经常找我了,她和爹地妈咪说她是我的女友,把我爹地妈咪吓坏了,她那时候几乎每天都来骚扰我,爹地没办法,后来只好还报警申请了禁令,禁止她出现在我50米的附近距离。她好像是一个夜总会的跳舞的,其实我都不知道夜总会是什么来的,爹地告诉我那是坏人去的地方,所以我觉得这个姐姐其实也是坏人吧?” …… 我听到这个故事,倒是觉得惊奇。我把豆豆叫过来,豆豆只是说:“我也想不到她会跟着我来到了中国。她说我是她男友的前世……其实我都不知道什么叫前世,反正我挺害怕她的,我觉得她像那个牙仙……” 听到豆豆的话,我才明白了旗袍女人的用意。这涉及到各地都曾出现过的八卦新闻:轮回的故事。就是有小孩子长大了的时候突然有了另外一种记忆,说出他的前世是谁,他家人什么什么的——可是,这些新闻的共同点都只是说出有前世记忆的都只是年幼的孩子。而现在豆豆和旗袍女人的却是刚刚相反,豆豆没有什么前世的记忆,而年长的旗袍女人却走过来说豆豆是她男友。 又是莫名其妙的烦恼事情接踵而来。从最先开始的豆豆换牙事件引来红袍婆婆笔仙,再到我的牙齿被发现是畸形,动手术发现牙齿里面莫名其妙地纹着字。为了这个牙齿,引发了一连串连锁反应,现在剩的半条命幸存回来。现在豆豆又带出来一个什么旗袍女人。 既然话说到这里,那就再往前面提及一下,还有那个鬼葬笔记本,还有那个出现在各个综艺节目群众演员不知道有多少个胞胎的诡异女人红姨,还有神秘的黑猴子,还有那个青蛇组织,还有胡大春的宏大的女娲计划,还有我小时候空白了半年的记忆,……这简直就是年终总结,可是这些事情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可以解开真相的。 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灰心。 真是失败! 我捧起一杯酒举头痛饮,当我一口气喝光的时候,葵若兰过来了。 “你要的资料。今次这些资料可是我花费了好多关系才查到的。你可要给我加薪哦!近期sk又出许多新产品哦!我可是走在化妆品最前端的。” 我觉得葵若兰真是非常奇怪的动物,只要一回到这个花花世界,立刻也会变得俗不可耐,染上这个俗世所有的俗气。 “好了,这案件结束之后会加薪啦。” 葵若兰花枝招展地跑了,我拿起桌子上的资料。 我从医院苏醒之后,我就把那从封山村带回来的照片给了她,我让她去调查照片上的这些人现在的状况。 因为我隐隐约约觉得,既然那天在封山村里邓超的房间发现了那么多张照片,那么照片里面的某些人,应该是出现过在那里的。如果可以找得到他们,那么应该可以查得到一些线索。 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再没有回去过孤儿院,我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如此抗拒回去。其实我是一个充满着恋旧情愫的人,但是对于从小到大长大的这个地方,我反而毕业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了。 我是当事人,我都有好多个记不起他们的名字了,所以葵若兰要调查这些自然非常困难。但是,她还是调查出来了。 我看着这份调查表,整个人的鸡皮疙瘩全部浮现出来,整个人好像掉进了冰窟窿一般。 那种乌云密布般的恐惧感再一次令我浑身发抖。 这份调查资料,轻轻地掀开了整个巨大阴谋的冰山一角…… 祝读者鑫米生日快乐 祝鑫米读者生日快乐,身体健康 读者当中有人过生日的可以留言,会在生日当天发布生日祝福… 祝所有人开心快乐 第160章:幸存者6人X面对面暴毙 葵若兰交给我的这份调查报告其实就是照片当中那时候在孤儿院合影的现在他们的近况。 调查结果显示,照片当中的8男15女,除了我和邓超,这21个人当中,居然现在只剩下6人。 4男2女。 而其他15人,居然全部在近这两年,全部遇难。这15个人当中,有的死于车祸,有的死于跳楼,有的死于中毒,有的死于火灾,有的死于吸毒,有的死于触电…… 我看着这15人的资料,内心不断被巨大的硫酸一般的黑暗融化,融化出一个巨大的洞穴。这个洞穴深不可测,并且从洞穴深处吐出一股巨大的血腥的怪力,将我往里面拉扯。 我绝对有理由相信,这15个死于非命的人,肯定是被人有组织有预谋地设下了圈套杀害的。 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何要一个接着一个地将照片上的这些人一个一个地杀死,然后伪造成是各种各样的灾难不幸。 我的双手一直在颤抖,因为我隐隐约约觉得,他们这15个人的死和我有关,肯定会是和我有关联的。 死者已逝,我无法再去追寻。但是,这剩下的6个人,我还可以去追寻到他们,也许他们会知道一些事情,或者他们亦可能会是凶手的目标,我必须要通知他们。 现在,那个争夺了我的牙齿的组织一直没有出现,我现在没心思去主动找他们了,他们如果真的觉得那个牙齿碎片会非常重要,一定会主动现身来找我的。 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这6个人。葵若兰果然非常厉害,这6个人的资料居然也找到如此详细:四个男的——1周忠良,男,已经移民加拿大。2陈启何,男,已经去了日本。3周泽江,男,在龙城荔湾区玉店。4张晓东,男,在白云山当保安。 2个女孩,1熊燕青,在隔壁城市东莞当教师。2林咚婷,在惠州当舞蹈老师。 我立刻启程去荔湾区寻找周泽江。因为他距离我最近,同时我给陈秋阳和葵若兰下了任务让他们立刻通知其他人近来提防人身安全。 荔湾区的玉器名满天下,盛产各种玉器,有着繁华的玉器市场。 我根据调查得来的资料,找到了周泽江所开的玉器店铺。这间玉器店铺名字叫“天下之玉”。当我走进去的时候,有一个身穿白色衬衫的女孩非常热情地迎过来,脸上洋溢着非常漂亮的职业笑容,道:“欢迎光临,请问先生你需要买什么玉器呢?我们这里品种繁多,应有尽有。” 我微笑着说:“我找你的老板,周泽江。我是他的同学。” “噢,真不凑巧,老板午饭后出去昆山市场挑选玉石了。” “好的,谢谢你,你能否给他一个电话,说我有紧急事情找他。” “先生,非常对不起。老板每次去昆山市场看玉石原材料的时候,都会关机的,因为他在挑选玉石材料的过程中,绝对不允许有电话烦扰到他。——噢,当然,他一般在昆山市场会去15-8档口。” “嗯,非常感谢你。” 废话不多说,我立刻打的到了昆山市场。昆山市场位于荔湾区的北部,是一个非常巨大的玉石原材料市场。当然,鱼龙混杂,有名贵的玉石,但是也有很多假冒伪劣产品。 这里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露天市场,很像埃及市场,各种各样肤色的人在来来往往。这里划分为许多档口,每个档口都在地上林立着各种各样的玉石原材料。 我问了几个人,终于找到了15-8档口。这个档口地上摆卖着的玉石石头之类的在我这种外行人的眼里其实都差不多,我没有看出和其他档口那些玉石有什么区别。 但是,在这些石头当中,有一个穿着白色棉麻衣服的平头男人正弯着腰,全神贯注地盯着一块土黄色的石头,纹丝不动。 我一眼就认出了他就是周泽江。虽然其实我们两人的年龄相差无几,但是由于他是很早就出来社会工作,所以他看起来非常成熟,老练。 我知道他的这种状况其实我是不应该去打扰他的,但是我不想浪费时间,我觉得这种事情越早越好。 所以我走过去,说:“周泽江。” 周泽江没有转身,他只是“嗯”地回复了一句,然后自言自语说:“你看这块石头,外表普通到不行,表面粗糙,有着太多的碎石,但是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它的里面有着珍贵无比的鸡血玉。嘿嘿,这个档主却很显然不知道内里有着珍宝!价钱标价得太低了!” 我再说了一句:“周泽江,我是朱十三,我们小时候在同一间孤儿院。” 我说完,把那张合照放到了他和玉石之间。 周泽江看到了照片,也非常平淡地“哦”了一声,终于转身看我,他打量了我一会儿,说:“噢,我记得你,你那时候个子最小,好像个萝卜头,一直被人欺负。好久不见,你是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看着他,我说:“我有很紧急的一些事情要告诉你,只是这里人太多太吵,不方便。” 周泽江笑了,说:“我知道后面有一间奶茶铺,叫来一口台湾波霸奶茶,非常好喝。环境也非常幽静,我们去那里聊。” 于是,我们就到了这家奶茶店。我要了一杯香芋味的,周泽江说:“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了吧?你突然来找我,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我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很要紧的事情,只是刚刚好知道你也在龙城,所以老同学聚聚。当然,的确是有一件事情是需要你帮忙的。” “请讲?” “我小时候还在孤儿院,但是我六年级毕业前的半年,我有一段记忆空白了。我找到你,是希望能够找回这段记忆。” “哈哈,十三,你这失忆的其实找医生呀,找我有什么用?我觉得你找错人了,不好意思,我是生意人,说话就是这么粗鲁的了,不会像你们这些读书人那么喜欢拐弯抹角。而且嘛,我觉得你不记得小学时候半年的事情,这一点也不奇怪。你让我回忆我小学六年级时候做过什么,我也不记得啊。所以,你找我是没用的,再说了,那时候我们虽然都在孤儿院,但是我们似乎也没有什么交情吧?那时候大家都是各玩各的,哪里有什么好朋友,所以就算那时候你真的遇到什么怪事,失忆了,我根本也不知道你的什么事情。” 周泽江说的其实也有道理,不过我既然找到了他,也直白说明:“对了,那我告诉你一件事。我们当年合影的这照片上大部分人都死了,我觉得是人为的,所以你小心一点,注意吧。” 周泽江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说:“这没什么奇怪的,那破孤儿院是什么回事,你自己也知道,我这么多年可是花费了很多的时间才摆脱了这个该死的孤儿院的阴影呢。在这种鬼地方出来的人,身上都带着诅咒吧?都是短命鬼!我早就看透了。” 我正想说话,却突然看到周泽江脸上有一种非常不自然非常恐怖的表情,他的眉毛在抖动,额头挤出很多道皱纹,满脸通红,好像是便秘似的拉不出来,但是他的双眼又露出非常痛苦的眼神。 他的嘴角流出来两颗黑色的晶莹剔透的珍珠颗粒,然后他的双眼一凸,整个人趴在了桌面上。 “周泽江,怎么了?你——” 那个时候我去叫他的时候,周泽江已经断气了,停止了呼吸。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面对面地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在我面前突然挂了。尽管我其实是有预感,周泽江会遭遇到不测,但是我没想到的是他如此突然在我面前死去,连告别都没有一声。 警方来了,医护人员来了。我从捍东那里得到了初步诊断,是中毒身亡。周泽江喝的那杯仙草蜜珍珠奶茶里面的珍珠被注入了剧毒。这个结果让我胆战心惊,但是奇怪的是当场检测我的那杯珍珠奶茶,以及其他人喝的奶茶里面的珍珠,却并没有发现里面注入毒药。 而调制了我们奶茶的是一位年轻的帅哥,他自己也完全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他吓得整个人蹲在地上,说:“我,我根本不认识他,我也不认识这些什么毒药。我也没有专门是将有毒的珍珠装进去他的杯子里面的。对了,视频,我们店铺里面有监控录像的,警察叔叔,我真的没有投毒,我放珍珠进去,都只是随机的,我也不知道为啥偏偏就是他的杯子里面的珍珠就有毒。” 这是一个异常没有合理性的投毒谋杀案。我坚信,周泽江是被那个神秘的幕后黑手a投毒毒死的,但是我无法解释为何偏偏就是将有毒的珍珠如此定向地是装进了周泽江的奶茶杯子里面。 首先,通过监控录像可以得知,帅哥制作奶茶的时候,的确是流水线一般操作,在用勺子勺珍珠的时候,没有任何的不自然。在桌子上,有一个盒子是装着珍珠的,他就是用勺子随便地勺起来,然后放进去塑料杯子里面。接着他又制作了第二杯珍珠奶茶,这一杯奶茶就是我的那个香芋口味的了。 ——这个过程,是不可能那么专一地专门挑到珍珠放进周泽江的杯子里面的。 所以,警方暂时的结论是随机性的犯罪,也就是说,这珍珠的确是有毒,但是这个毒并不是专门针对周泽江的,只是周泽江恰恰好那么倒霉,喝下了这杯有毒的珍珠的奶茶,中毒身亡。 我不相信这种推断,我相信绝对是有针对性地毒害周泽江的,这个a到底是谁? 我看来,必须要赶在a进行下一次行动之前,把剩下的5个幸存者,集合在一起才行…… 第161章:甄嬛传X脑血管疾病 周泽江死亡之后,我把其他剩下的人集合到了无邪社。 周忠良已经移民加拿大。陈启何去了日本。所以这两人联系不上。在白云山做保安的张晓东接到了我的电话之后,很快就赶了过来。而两个女孩:熊燕青和林咚婷,只有林咚婷过来了。因为熊燕青被派出去德国学习,所以也已经联系不上了。 林咚婷已经长成了一位非常胖的女孩,她的身材比陈秋阳的还巨大,我不不是鄙视胖子,只是很是奇怪,她这样的臃肿身材,是如何当舞蹈老师的。 而张晓东由于是当保安的关系,他每天都有体育锻炼,所以一身的暴突的肌肉,非常壮大。 林咚婷看着我,笑着说:“十三,还真的没想到你如此有能耐呀,现在居然当上了社长,好像领导呢。” 我苦笑着摇摇头,她只是看到了这无邪社的装修辉煌,好像一间大公司,却哪里知道我们可是差点掉了好多次命了。 废话少说,我将我在封山村的经历,以及邓超临死之前和我说的那些话全部和他们说了。 林咚婷听完了我的推测,说:“你的意思是说有一个A在追杀着照片当中的我们?” 我点头,说到:“虽然我也不希望这种事情会发生,但是根据目前我所掌握到资料,的确是这样。” 张晓东敲了敲玻璃桌子,发出冬冬的声响。他说:“十三,我觉得这事情不靠谱。这世上每天都那么多人死于非命。也许这只不过是刚刚巧合罢了。你就拿邓超这事情吧,我也看了报纸新闻了,那个奶茶店的小帅哥根本就不知道那些珍珠有毒,所以并不是专门针对他的进行投毒。” 我说:“周泽江的事情,我还调查不出真相。但是,请你们相信我,你们处于危险之中。而且,你们之所以会被牵扯进来,是因为我,这事情和我有关。” 林咚婷道:“我信你,那么,你要我们如何去应对?” 我说:“在我还没有找出周泽江真相之前,我希望你们留在无邪社。当然,你们的损失,我这边会补贴回给你们。” 张晓东挥了挥手,道:“这个不用了,毕竟你这样做也是出于好心害怕我们会遭遇到不测。但是,我的公司最多可以请4天假。所以,我可以留在这里4天,4天,如果那个幕后黑手A真的这么不自量力想杀我,4天应该也够了。4天他不出现的话,我就要回去了。” 林咚婷附和张晓东道:“我也只能四天。不过我和晓东你这么两袖清风不同,我贪钱,我觉得这是正常的补偿,他虽然把我们集合过来是出于好心害怕我们遭遇不测,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的话,其实他也是为了自己,因为他要查出孤儿院的事情。我不上课4天,损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我点了点头。 张晓东和林咚婷在无邪社住了下来。但是,他们对于我六年级那空白了半年的记忆完全没有印象。他们的说法和周泽江的一模一样。 第二天,葵若兰过来了,她说:“我也去了孤儿院调查了一些老教龄的老师,但是他们对于你所说的空白半年的记忆,也没有任何的印象。我说十三,你其实为何不亲自去孤儿院看看?变化已经非常大了,完全没有你描述的那么阴森恐怖。你亲自去的话,或许更加容易找到线索。” “我不知道,对于孤儿院,我非常抗拒。也许这就是问题所在。”我淡淡的道,“他们只能给我们四天的时间,也就是说,我们只有四天的时间,我们要在四天的时间找出幕后的A真面目。” 陈秋阳说道:“十三社长,其实你集他们到无邪社,是不是想用这个方法引出A自动出来?” 我点点头:“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这个A到底是谁,他肯定和孤儿院有关。我甚至怀疑,A其实就是林咚婷以及张晓东之中的一个。”“你怀疑他们?” “是的。其他人都死了,也有几个在国外,他们是A的可能性很低。越是剩下到最后的人,越是几率最大。” “既然他们两个人之中有一个是凶手,那你把他们聚集在一起,岂不是更加危险?这样凶手下手的机会更加容易。” “不,正是因为这样,凶手才更加不敢下手,这也正是我聚集他们在一起的最主要的目的。” “啊呀呀那,这一次我可真的不懂啦,实在看不懂十三社长你葫芦卖的什么药。” 一旁的葵若兰倒是懂了,微笑着说:“你个王胖子是不是越来越低智商了?你不是最爱看《甄嬛传》的么?” “啊呀呀,说到《甄嬛传》,那可真的是我的最爱啦,最爱看这些女人勾心斗角什么的了。江苏卫视台从去年开始到现在,每天下午不是都播放么?只是,这个和《甄嬛传》有什么关系?” “难道你不记得里面有一个情节么?甄嬛怀孕了,为了保全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她反而让皇上安排皇后来照顾这个胎儿。因为她知道皇后一心想毒害腹中胎儿,所以让皇后来照顾,皇后反而不敢去暗害胎儿了——因为如果她毒害胎儿的话,就等于自动向各位表明就是她毒害了。现在十三正是运用了同样的原理。在这种情况之下,凶手反而不敢杀害对方。” 陈秋阳听完了葵若兰的分析,啧啧称赞,满脸崇拜的表情,我以为他会忍不住赞美我呢,没想到这个胖子说:“哇哇哇,我就说了嘛,甄嬛传实在太厉害啦!不仅仅可以看看女人的勾心斗角,还可以学到实际的道理,太厉害了!” “得了得了,虽说如此,但是也难保凶手就是那么明目张胆地下手,所以你们必须要辛苦一点,在监控室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嗯嗯嗯,不过社长大人记得加薪哦。” “滚——” 第一天。 第一天相安无事,没有发生任何的异样。对于如何防止A下手,我作了两个准备:第一种情况是:凶手是林咚婷或者张晓东之中,就是让他们清楚知道我们安放了大量的摄像头对着他们,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拍摄了下来。而且,葵若兰和陈秋阳轮流替换着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第二种情况是更加要注意的,就是凶手并不是他们其中,而是另有其人。既然是外人,那么他要杀害林咚婷或者张晓东的话,也有两种方式。第一种方式是他真人不来,他通过我们的饮食或者饮料物品今晚投毒,像周泽江那种方式。所以,我们每天去菜市场买的食物,必须要非常小心翼翼,进行多次的排除。第二种方式是他真人亲自到来,自然会乔装打扮而来。 所以,当第二天有两个人来无邪社说要委托我们调查事务的时候,我立刻打醒十二分精神。 第一来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爷爷,驼背,走路也是弱不禁风的模样,他说他是退伍军人,当年在昆仑山遇到了一种坏事,有一种巨人,浑身长着绿色的长毛,这些年他不断发梦梦到这些野人,他委托我们陪他一起去昆仑山寻找长毛野人。 对于这种委托事件,我们给出的答复是因为近期我们人手不够,无法抽出多余的人外出,所以非常不好意思,谢绝了这个委托。 老爷爷看到我们不肯接受这个委托,立刻就动怒了,他举起手里的木拐杖直接就打在大厅的玻璃桌子上,发出巨大而清脆的声响,把我和邹管家吓了一跳。 因为在和我们陈述他的往事的时候,老爷爷显得非常斯文,有文化,有礼貌,谦虚。没见到当一听到我们说拒绝了这个委托的时候,突然就火冒三丈了,不,不止三丈了,简直就是暴跳如雷。 这个巨大的反差引起了我的怀疑,在我的眼中,老爷爷突然暴跳如雷是故意为之,极有可能是想把在里面的张晓东和林咚婷引出来。 我不动声色,我说我们无邪社真的没时间,要不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们再从长计议。 老爷爷又爆了好几句粗口,生气的走了,这一次走的飞快。完全没有来之前时候的那种弱不禁风的感觉。 当老爷爷走出去时候,阮得风也进来了。我问他经过老爷爷的时候,有没有听到他说了什么? 阮得风微笑着说:“我相信你不会想听到的,都是骂人的话。” “我就猜到是,他把我吓到了,前一秒还是文质彬彬,下一秒突然就暴跳如雷,没有任何的预兆。” “我观察了一下他的脸,气色,以及嘴唇。其实他之所以发脾气,我猜很大原因是因为他脑血管有疾病,影响了他的情绪,他自己拦不住自己。” “啊?还有这种事情?脑血管有疾病会出现这种情况?” “是的。如果你留意观察一下身边的老人,你就会发现经常有一些老人年轻时候非常好说话的,老了后性格突然变得非常古怪,变得执拗,固执,容易火冒三丈,骂人。其实并不是他们变坏了,变得没有修养了,而是因为由于年龄的关系,他们的脑血管出现了疾病,导致的。所以,许多子女们有时候发现家里的老人突然有一天脾气变得古怪的话,可要小心了,应该带他们去医院检查一下脑血管,同时要多多体谅一下他们。” 听得阮得风的分析,我才打消了老爷爷会不会是A的念头。 第二个来委托我们的人是下午时候来的,一个女人,一个脸上包着一层黑色薄纱布的女人。 我看到这个女人第一眼的时候,就确定了她绝对是有问题的一个女人。 第162章:紫河车X凶手不是人 穿着黑裙子,脸上蒙着黑纱的女人如同那种欧美贵妇人一般,动作优雅地坐下来。 她的动作真的优雅得如同清澈湖水之中的黑天鹅,高贵神秘。她的双手也戴着黑色纱布手套。看得出来,她的身上的这种黑纱,是非常高级的丝绒材料精制而成,因为在灯光之下,总会闪烁出一种如同石墨一般神秘的光泽。这种光泽在她的身上朦朦胧胧地散发出来,更是平添了一份神秘的暗黑气质。 她说:“我叫黑天鹅,真实名字我暂时不可以告诉你。我在电视上看到过你们的新闻报道,所以今天过来,想委托你们一件事情。这件事情难以用正常的科学常识去解释,所以只好过来找你了。” 我让她说说委托的内容。她既然不肯说出真实名字,我推测她会是一位名人,女明星或者是富家子女,且不能露面,所以要用黑纱遮挡住自己的面容。 她的声音有一丝丝的颤抖,她说:“我,我的脸出现了一些恐怖的变异,我想委托你们去帮我调查一下……” “对不起,我们这里不是医院,我们这里也没有医生,你的皮肤生病了,应该去看皮肤科医生,而不是来找我们。” “你听我说完。我的脸上皮肤,是因为遇到了一件怪事而出现了变异。” 当黑天鹅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在海南岛遇到的王艳,那个写恐怖悬疑小说的女作家,在那里由于看到了海神的真面目而整张脸腐烂,长成了珊瑚孔。 “我前段时间,生吃了紫河车,导致了脸上的皮肤发生了变异。” 黑天鹅说完,没有再说话,我知道她在盯着我,是在给我时间让我发表我的意见。 可是,我压根不知道紫河车是什么,我的第一反应是河车?什么河车,是一辆车么? “对不起,我不知道紫河车是什么,你可否说明一下?” “紫河车其实就是胎盘,胎盘你知道吧?紫河车是中医的说法。”坐在一旁的邹管家淡淡地回答了我的疑问。 我是后来通过查阅资料以及问了阮得风医生才更加了解的:紫河车,指人类的胎盘,中医认为,胎盘性味甘、咸、温,入肺、心、肾经,有补肾益精,益气养血之功。而这并不是古时大夫的迷信,在科学发达的现代,现代医学研究也认为,胎盘含蛋白质、糖、钙、维生素、免疫因子、女性激素、助孕酮、类固醇激素、促性腺激素、促肾上腺皮质激素等,能促进乳腺、子宫、阴道、睾丸的发育,对甲状腺也有促进作用,对肺结核、支气管哮喘、贫血等亦有良效,研末口服或灌肠可预防麻疹或减轻症状。对门静脉性肝硬化腹水及血吸虫性晚期肝硬化腹水也有一定的疗效。 我后来查了一下百度,发现原来紫河车在中国的历史非常非常久远了,古时就是中医常用的药物,在李时珍所著的《本草纲目》中就有过这样一段话的记载:“儿孕胎中,脐系于母,胎系母脊,受母之荫,父精母血,相合而成。虽后天之形,实得先天之气,显然非他金石草木之类所比。其滋补之功极重,久服耳聪目明,须发乌黑,延年益寿”。国人自古视“胎盘”为滋补上品,它能从根本上医治和调节人体各器官的生理功能,激活人体内的衰老细胞及细胞再生功能,使身体各部位生理功能恢复到几年、甚至几十年前的状态,使人精力旺盛,青春焕发。 敢情这黑天鹅是为了确保青春,变得年轻美丽,所以不知道在哪里听到了吃紫河车可以美容的信息,所以吃了紫河车,导致自己发生了皮肤过敏,美丽没有变成,反而变丑——可这依然也是皮肤医生的事情,和我没什么关系。 黑天鹅说:“也许你还不知道胎盘是什么吧?” “的确是不是很清楚。” “胎盘是婴儿的饭堂。当妇人受孕后,受精的卵由输卵管下部进入子宫,并种殖在子宫内膜上;卵发育成胚胎,周围的子宫膜继续发育为蜕膜,母体的底蜕膜和胎儿的叶状绒毛膜结合而成胎盘。胎盘为胎儿进行营养、呼吸和排泄的器官,并产生分泌素。也就是说,胎盘对于婴儿来说,非常重要。” “就算是这样,我也依然觉得你应该去找的是皮肤病医生,而不是我们。非常对不起,何况我们现在正在调查着其他的事情,实在无暇接待其他事情了,请你谅解。” “哦,我明白了,既然你们不肯接受我的委托,我也不强人所难。”黑天鹅说完,站起来,非常优雅高贵地作揖,缓缓地离开。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停下来,转身问了我一个问题:“朱十三,请问你是否看过一部比较旧了的电影《三更之饺子》?” 我不知道为何临走的时候她突然问我如此一个无厘头的问题,我摇摇头,道:“我应该没看过。” “那么我建议你应该去看看。” 黑天鹅优雅地离开了无邪社。 “《三更之饺子》?名字似乎很熟悉,说不定我的确是看过而忘记了。”我打开百度,输入了这个电影名字,点击搜索,当我看了这部电影的内容介绍之后,我记得我大学时候其实是看过这部电影的。 《三更之饺子》由杨千嬅和梁家辉主演,白灵在里面饰演的一位接生婆角色为她过得了香港金像奖最佳女配角。故事其实是李碧华的小说改编的,杨千嬅和梁家辉是一对夫妇,为了留住美貌以及红杏出墙的丈夫,杨千嬅找到了白灵,吃了白灵用婴儿的胚胎作为肉馅制作的饺子,结果真的变得年轻漂亮了——但是,后来杨千嬅吃了的一个婴儿,却是一个孽子,是父亲侮辱了女儿而生下来的孽子,毫不知情的杨千嬅吃了饺子之后全身发出恶臭…… 黑天鹅叫我看这部电影,难道她的意思就是吃了不该吃的不干净的胎盘而令自己脸上皮肤变异…… 我没有多想,因为反正黑天鹅也走了,何况我现在的最主要的精力是张晓东以及林咚婷他们身上。 在黑天鹅离去半小时后,凶案却突然发生了。就在无邪社,在葵若兰和陈秋阳众目睽睽的监控当中发生了…… 葵若兰一阵风地跑出来大厅,面色凝重,她说:“十三,不好了,张晓东也遭遇到了不测!” “什么!”我大吃一惊,整个人都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跟着葵若兰跑去张晓东的房间。 这短短的几步路程,却像我走了几个世纪,太过于漫长了。我脑海瞬间闪过成千上万种的问题:怎么可能,在我们眼皮底下居然也可以行凶?凶手会是黑天鹅吗?她刚刚来这里然后张晓东就死了,是不是她行凶?可是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进入到过里面啊?难道她是在空气之中释放了病毒,这病毒随着空气飘荡到了张晓东的房间里面?可是,我们其他人并没有中毒呀?难道她释放的毒只针对张晓东一个人?还是说,凶手另有其他人,可是我并没有看到他的出现啊,还是说,凶手又是透明人,根本我们就看不到,还是说,凶手不是人,而是鬼怪? …… 当我们来到了张晓东的房间时候,看到他正面仰着,身体已经僵硬,不用说,已经断气了。在我们报警让捍东警官赶来之前,我到了监控室回看了视频,发现张晓东是吃了饭菜之后突然倒地死了的——又是中毒,又是以一种诡异的方法中毒身亡。 饭菜不可能有毒的,全部都是我们检查过,而且我们吃的饭菜和送去给张晓东吃的饭菜是从同一个锅里拿出来的,而饭菜由葵若兰亲手送到他房间,这个过程当中,并没有其他任何人出现过他的房间。 这太怪异了,而且由于张晓东是死于我们无邪社,所以我们都是嫌疑人,每一个人都必须接受警方的调查。 捍东警官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十三,我相信你。但是,这是正常的程序,请你理解。” 我点了点头,我说:“我明白,我对不起张晓东。现在,捍东警官,请你相信我,凶手真的是在猎杀照片上的人。现在,只剩下林咚婷了,我请求你们保护一下她。” 最后一个人……不,我突然想起来了,并没有是最后一个人,还有几个出了国。会不会是他们静悄悄地提前回来了,然后在暗中猎杀其他人? 我记得以前看过的一部美国恐怖片就是这样的情节,凶手正是一个提前回来的朋友。我把这个事情告诉了捍东警官,让捍东警官查一下出入境记录,可惜后来调查结果是他们的确还在外国。 我觉得今次,这个A实在太强大了,强大到我在他的面前,不堪一击。我到目前为止,连他是谁都还不知道。他在暗处,我在明处,我所有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 我觉得我要输了。 就在晚上的时候,突然又有一个人过来了无邪社。 一个中年妇女,一个脸上的眼睛处还蒙着纱布,手上还缠着纱布的人,她在他的儿子的搀扶下,缓缓地进来了。 我却认得她,我不可能会忘记她的。 在封山村第一关死亡游戏,那位被缠着在椅子上,我扔错了飞镖导致她受到了恐怖血腥惩罚的中年妇女。 她现在来了,她要干什么? 第163章:染满鲜血X透明的凶手 我不知道她找到我有何企图。在封山村的第一关死亡游戏时候,虽然说我最终的目的是为了救她,但是毕竟在前面我弄错了,伤害了她的眼睛以及手。 她进来之后,坐下来,她的眼睛已经盲了,但是她的表情却并没有露出悲伤或者怨恨,反而是有一种云淡风轻的淡然,就好像是经历了千辛万苦之后看惯了世间红尘,已经看破红尘。 她对我说:“那天其实很感谢你,我知道你是为了救我。如果不是你最后关头猜出最终答案,我想我已经死了。” 我倒显得有点不好意思,说:“那也是很多很对不起,如果不是我猜错了两次,你也不会收到折磨。” “你不必要自责,其实我过来找你,是因为我已经打算去警察局自首。所以,我想在自首之前,过来你这里告诉你一些事情。” “我其实是一个手上沾有血腥味道的人,我是一个人贩子。是的,神憎鬼厌的人贩子,我的双手是血淋淋的,因为我拆散了无数个幸福的家庭,许多小孩子被我从他们的父母身边带走,卖到了山区。多少父母因为我而一夜之间白了头发。 我来这里想要告诉你的事情就是:在我被沙鲁他们三人抓去了封山村之后我才发现,他们其实并不坏,他们虽然心狠手辣,但是他们和我具有很大的区别。他们抓来的人,都是罪犯,都是犯下了弥天大罪的罪人,却逃脱了法律的制裁。包括三层地狱里面的那些杀人魔,都是残忍的凶手。 沙鲁并不是真正的主人。最先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他是,但是有一天,我看到了沙鲁在和一个人说话,但是很奇怪的是,我看不到那个主人,沙鲁好像是在对着一个透明人说话……” …… 她被固定在铁椅子上,全身上下都被铁锁紧紧捆绑住,动弹不得。在她绝望的时候,她突然看到了沙鲁又进来了。 沙鲁戴着面具,所以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今天他的举动非常毕恭毕敬,没有了前段时间的凶狠。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有一个更加厉害的人降临到了这里。 果然,她听到了沙鲁的声音:“主人,你好。一切都准备就绪,现在就等朱十三他们上钩,主动进来封山村。” 她被固定着,所以脖子扭动不了过来,因为沙鲁是站在她的右侧边上,但是她拼命转动自己的眼珠,把眼珠挤到了最右边,所以她还是可以看到一些画面的:沙鲁现在那里,他的前面没有任何人,但是他非常有礼貌地对着他的正前方深深地鞠躬,然后说:“是的,主人,一切听从你的安排。” …… 我听完她的陈述,说:“会不会是沙鲁在用蓝牙或者对讲机和那个主人联系,所以那时候你看到的其实沙鲁的前面的确是没人?” “不可能的,我的确看到了他的鞠躬,而且我听到了主人离开时候的脚步声,尽管声音非常细微,但是我还是听到了。” “所以,你认为对方是鬼?或者是透明的?” “我过来告诉你这些,只是希望能够带给你一些线索,让你找到凶手。至于其他事情,我不知道,我也不去细想了,因为我现在已经看淡了,我现在要去为那些可怜的婴儿赎罪去了。嗯,希望他们不会怨恨我,可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们肯定很恨我……我这一生,做错了太多事情,现在用下半生来赎罪忏悔,可是又能够忏悔得了什么呢……我这样做,无非也是想让自己好过一点罢了……” 我对她说:“你既然知道罪孽深重,那就好好赎罪,过去的更改不了,但是至少从现在这一刻开始,可以改变。既然你已经肯去自首了,那就好好地活着,为过去的罪行而忏悔。” “是啊……你说的对,即使这些改变是如此的无能为力……” 她巍巍颤颤地被搀扶着离开了无邪社大厅,透过透明的玻璃,我看到她一步一步地走着,每一步走得都那么颤抖,每一步都走得那么沉重。 我把视线转回来,不再去看她,我在想着她留下的这个线索。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透明人么?我绝对不相信,如果真的有透明人的话,那这个社会早就乱了套了。 无邪社门口外面却突然发生了骚动,许多人在走来走去,人声嘈杂,似乎发生了暴乱。 “外面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葵若兰从里面出来,“十三,你没听到外面人声鼎沸么?我们无邪社什么时候门口有如此热闹过?” 我说“外面的热闹和我无关,我现在只是一心要解开谜底,揪出幕后黑手a来,其他的我暂时没心情去管了。” 没想到我完全错了,外面的热闹还真的和我有关。 阮得风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喂,大侦探十三,你刚刚和那个中年妇女说了什么话刺激到了人家?她突然疯掉了。”阮得风正带着豆豆从医院检查回来,刚刚好目睹了整个过程—— 中年妇女从我的无邪社出来之后,走到巷子口的时候,突然发疯了,尖叫了一声,然后突然回光返照一般如同刘翔一般飞奔而起,跑到马路上,被飞驰而过的车撞到且卷入了轮胎之中,她的头颅如同碎裂的西瓜,脑汁和血水喷溅了一地。 她的儿子吓哭了,一直在哭,后来他给警方的口供是这样的:“我搀扶着妈妈从无邪社出来之后,我们打算去派出所自首,但是当我们走到巷子口的时候,妈妈她突然发疯了,她挣脱了我的双手,非常非常大力,把我的手上皮肤都抓破了。——不不不,在还没有出到巷子口的时候,她非常平静的,她从封山村回来之后就和我说她在被捉去里面的那几天想了很多很多,有一天突然就想通了,所以她要赎罪,她的心境也变得非常平和,不可能有癫狂症的,她过去虽然做了很多坏事,但是她并没有精神失常。她尖叫了一声之后就跑了,脸上是非常惊恐的表情,我想去阻止都阻止不了,我眼睁睁看着她的脑袋被车轮压成碎片啊,呜呜,妈妈她,啊,妈妈她,她一定是被下了诅咒,从无邪社出来之后突然就精神失常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绞尽脑汁也想不通为何从无邪社出去之后她会突然发疯,按理说,一个已经肯为自己的罪行而忏悔,肯去自首的人不可能会突然发疯而选择自杀的。 难道是她出去之后,想起我的“那就好好活着,为过去的罪过而忏悔”觉得自己会受不了而选择干脆利落的自杀?她到底为何要选择自杀? 我将我的意见告诉了葵若兰和陈秋阳。葵若兰说:“十三,你的这种看法从一开始方向就是错误的。” “哦,错在哪里?” “对于她的死亡事件,我们必须要一分为二地看待,那就是我们必须要弄清楚两件事情:她到底是自杀,还是不是自杀。从这两个结果来看,有两种情况:第一,她并不是自杀,她只是突然发疯,或者说是突然失去了理智,因此作出了疯癫的行为,跑到马路上恰恰好被经过的车撞到。第二,她是自杀,所以她心一横挣脱了儿子,跑到马路自动去被车撞。从阮得风所说的内容判断,第二种可能性很低,我觉得是第一种可能性比较大。” 葵若兰拨弄了一下她新染的紫色指甲,她染的这些紫色看起来怪怪的,因为颜色很淡,上面还画着白色的漩涡线条。继续道:“那么,我现在着重来分析分析第一种。她突然发疯——人突然发疯有多种原因,无非就是神经错乱或者是遇到了恐怖的事情。从她儿子的口供来判断,她并没有精神病史。那么,结论显而易见,那就是她出来无邪社之后,突然遇到了恐怖的事情,这恐怖的事情让她惊慌失措,导致她失去了理智,作出了不理智的行动。” 陈秋阳附和道:“对,我记得我以前看过新闻报道,有一个小孩子掉进了湖,另外一个熟悉水性的孩子马上跳下湖中去救他——结果两个人都溺死了。为什么呢?那个人明明水性非常好的,却死了?原因就是落水者在掉下了湖中之后吓得惊慌失措,大脑已经空白,会不顾一切地胡乱挥舞双手,抓住身边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所以,那个救人者被落水者紧紧缠住,根本就游泳不了……” 我点点头,顺着他们的话说下去:“那么,我们现在可以进行大胆的推测,她之所以害怕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那个神秘的透明人魔出现了——她一直觉得幕后的主人,也就是我们口里说的a。” “这个推测有个难题,那就是那个a难道真的是透明人?为何她看到了,我们其他人却根本看不到呢?” 一道白色的巨大的光芒从我的上空噼里啪啦划过,我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情,我压抑不住我的兴奋,我说:“我突然找到了一个关键!神秘的幕后黑手a,我终于找到你了!” 第164章:A的真实身份X盘古计划 深夜。 无邪社的深夜非常寂静,阴冷,如同医院的太平间。特别是这里发生过张晓东死亡事件之后,更是为这里增添了一层阴森森的气息。 我坐在房间,把灯关熄灭之后,我安安静静地在等待一个人的到来。 房间寂静得能够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我其实还是有些紧张的。因为,我放出去了一个错误的信息:林咚婷在这里。 幕后黑手A知道这个消息,绝对会按捺不住,一定会来杀害林咚婷的。 我其实很紧张,等待的时候是最容易紧张的,因为你无法想得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门被悄悄推开了。 有一个黑影悄悄地进来了,当他进来到中间的时候,房间的大门突然光亮起来,把整个房间照耀得如同白昼。 在白光之下,有一个人惊愕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他的惊愕表情迅速褪去,恢复了一贯的平静表情。 我低头看着他,亲切地说:“豆豆,啊,不,应该叫你幕后黑手A才对。” 豆豆仰头看着我,说:“十三哥哥,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豆豆,你不用再装了。一切都真相大白。这个指挥着邓超的幕后黑手,就是你。” 豆豆看着我,脸上露出了一种诡异的成熟的表情,他笑着说:“这个游戏这么快就玩完了?真的是一点都不好玩。” “嗯,如果你认为这是一个游戏的话,我想也是时候到最后一关了。” “我想不通,为何你会怀疑我?很明显今晚就是专门为我设下的一个局。我想不通,我在哪一个细节上露出了马脚让你会怀疑我。” “不,你的确是伪装得很好,让我怀疑你的,并不是由于你的问题,而是别人提供给我的线索。 首先,是中年妇女她告诉我在封山村的时候,邓超也即是沙鲁曾经会面过A。可是,她用右眼看的时候,发现沙鲁的前面并没有人。她由于看到这种画面,所以一直认为你是透明人。我从来不相信有透明人,所以我就推测,到底会是什么情况下,会造成这样的现象。刚刚好那天我在网上无聊看到了一个段子,姚明,李连杰和郭敬明合照,然而配图却是姚明以及露出一个头的李连杰,郭敬明根本就没有出现。这个调侃的段子却猛然让我得到了启示:也许你其实是一个侏儒,所以那天中年妇女根本就没有看到你的身影。于是,我努力回想起我在封山村的那天看到的所有场景,我突然发现了那里其实是有一处矮小的围墙,这个围墙太矮了,以至于中年妇女根本就没有去留意到这个细节。实际上,那时候你是在邓超前面的,但是你是被那排矮小的墙挡住了你的身子,而又由于邓超太高,所以造成了视觉差,再加上中年妇女是被固定在椅子上,脖子扭动不了,她只能通过转动眼珠子来看,才会造成你是透明人的错觉。” “实在是太精彩了。可是,即使是你发现了A可能是侏儒,他的身高非常矮小,但是也应该不会这么快怀疑到我身上来。” “是的,这个时候我只能确定A是一个身材矮小的人,并没有想到你就是。但是,当我联系到第二件事情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你了。 “哪一件事情?” “中年妇女离开无邪社的时候,在巷子口突然发疯而跑出去马路被车辗碎了头颅。我们在思考,为何她会突然发疯。我的同事给出来的意见是人由于遇到恐怖的事情而容易发疯,作出不理智的行为举止。那么,为何她会害怕呢,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你出现了,她发觉到了你的出现。她有一只眼球被戳了出来,另外一只眼睛也由于受到了感染而基本盲了,但是正是由于她盲了,所以她的听力会变得异常敏锐——她走出去巷子口的时候,刚刚好阮得风医生陪着你回来,你们擦肩而过,她却听出了你的脚步声——在封山村的时候,她听到过你的脚步声,她立刻就知道你来了,情绪突然控制不住,发疯了,阮得风医生说这是灾难后的心理创伤。” 豆豆静静地听着,点点头,说:“的确如此。但是,你就凭此就确认了我的真正身份?” “我那时候只是开始怀疑。既然产生了怀疑,那就必须要去进行论证,去证明这个怀疑到底正确以否。我悄悄向邹管家问及你的行踪,发现我们离开龙城去了封山村之后不久,你也和他反映你要回家。邹管家只得把你送回你父母家里。你虽然拜脱了邹管家的监管,但是,你忽略了一个人,这个人可以把你的行踪告诉我。” 豆豆苦笑,叹息着说:“唉,我就知道她对我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我们指的这个人,正是那一位身穿粉色旗袍身材玲珑有致的长腿美人。 我知道她一直在观察豆豆的一举一动,所以我找到了她。她告诉我,她虽然没有及时赶上汽车,但是她看到了豆豆买了前去封山村的车票。 “最后一个就是你所捏造出来的红袍老婆婆的牙仙故事,牙根就是骗人的把戏。你的视频,那个突然出现的红袍老婆婆的视频,其实是你作假制造出来的。——我调查过了你之后才发现,你其实是一个电脑天才。你利用软件添加了一位红袍老婆婆进去。你之所以花费了如此漫长的时间制作出来一系列的困难,其实最终目标就是我,你要来无邪社。你的所谓亲生父母,也是假的。你根本就不是阮得风所认识的那个豆豆,你到底是谁?” “不错不错,我真的是小看你了。”豆豆鼓掌,一下一下地拍着,发出了响亮的声音。 “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如此害我,到底出于什么阴谋而将照片上的所有人都杀死?” “害你?不,你错了,朱十三,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你。” “去你大爷的,每一个人都说是在帮我,到底帮我什么,就是不想让我回复我那空白了半年的记忆对吧?为了我的一段空白的记忆就要杀害那么多人,去他妈的,这是凶残的暴徒。” 豆豆突然露出来很安然的一种微笑,他望着我,说:“十三哥哥,你如果真的是这么认为,那我也无话可说。只是,我想告诉你的是,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憎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没有人舍得花费那么多年,花费那么多财政,花费那么多的人来帮助你的,即使这些帮助在你的眼中,却是血淋淋的伤害。你知道周泽江为何会死吗?他并不是我杀的,而是我告诉了他真相之后,自愿选择走这条黑暗的道路。十三哥哥,我其实今晚来,也是和你告别的——” 我忘记了,既然豆豆他能够用毒害死张晓东,那么他要让自己毒发身亡,实在是芝麻小事,小菜一碟。 豆豆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液,他说:“十三哥,其实,其实我不是别人,我是,我是——周忠良啊——” 我震惊得扶着他的瘦弱肩膀,说:“周忠良,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你,你怎么变成了一个孩童的身体?到底真相是什么,让你们一个接着一个自杀。告诉我,我求你,告诉我——” 他凄凉地笑着,说:“要怪,只能怪我们的命运,无法自己操纵。十三,你继续这样下去,有一天,终究会伤害到你身旁的若兰,秋阳……十三,实在无法和你提前相认,不然早就和你痛快喝一杯……请你,原谅……” 最后一个“我”字还来不及说出来,他就去世了。我把他的尸体放在地上,我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 这件事情,幕后黑手A终于被我揪出来了,可是这真的就是结局了么?为何我反而觉得这只是一个撕破了的开局? 陈秋阳和葵若兰其实也埋伏在旁边,他们报了警,这一切都被摄像头录了下来。这一切都是最好的证据。 阮得风也过来了,他说:“我真的,没有想到他居然是假冒的,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我简直无法接受。” 我说:“我约了那个旗袍女人过来。她说她会告诉我一些背后的答案,也许真相永远比我们猜测的还要曲折百倍。” 阮得风说:“能够花费几年时间作为铺垫,能够投资如此巨大的金钱,对方一定深不可测。” 阮得风说的没错,我在周忠良自杀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了他并不是真正的A。豆豆也只是其中的一颗棋子,在A下面的棋子实在太多,我已经无法去追查,到底还有谁也是棋子。 这个A,到底要干什么? 旗袍女人于下午3点半的时候到达无邪社,她依然穿着粉红色的旗袍,外面的雨衣已经脱掉了。 她真的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丽女子,年轻,儒雅,神秘。 她坐下来之后,瞪着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这是盘古计划之中的一部分。” 第165章:切肠X有毒的中药 在葵若兰过去的时候,她曾经由于是当年那场震惊全球的空难唯一幸存者,所以后来被那个神秘的富商胡大春召集过去,参加一个神秘的女娲计划。这个女娲计划我还没有调查得到一点点的蛛丝马迹,现在旗袍女人却突然告诉我,又多了一个盘古计划。 中国人都知道,盘古开天地,女娲七彩石补天,这些上古神话家喻户晓。但是,在这两个神话名称包裹下的内核到底是什么,我一点也不知道。 前段时间空闲时候我去电影院看了《星际穿越》,在漆黑的电影院我想过胡大春的女娲计划会不会是和外太空有关系。亦正亦邪的胡大春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自然也拥有无数高科技产品,也许他正是想通过他的财富让自己的梦想或者创意变为现实。 那么,盘古计划又是什么? 旗袍女人幽幽地道:“我也不清楚,我只是那时候听周忠良提及过,他正在参与盘古计划,并且说如果这个盘古计划能够实现,那么必然会创造出另外一个崭新的世界。” “你一直说他是周忠良,可是豆豆只是一个小孩子,我不相信有轮回转世之说。” “并不是轮回转世之说,而是记忆移植。” 旗袍女人说出的记忆移植比轮回转世更加令我吃惊,因为我觉得记忆移植始终是属于科幻小说的范畴,至少在现在阶段,科学技术还不能达到这种程度。 1999年,四川的一本杂志《科幻世界》火爆全国,就是因为在高考前他们发表了好几篇关于记忆移植的小说以及科普文章,而不久之后的高考,语文的作文题正正是《假如记忆可以移植》。 “我不骗你,豆豆的前面拔牙的记忆是原来他的记忆,只是后部分记忆,被移植了周忠良的记忆。他们这一切都是在美国加州进行的,另外我还知道,这个盘古计划和你也有关系。” “我从没去过美国,却不知道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听说是你的一枚牙齿隐藏着秘密。” 我更加大吃一惊,兜兜转转,原来我的那一枚长得畸形的牙齿还是和这些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可是我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打算干什么,我现在要回去美国了。”旗袍女人苦笑着,“周忠良其实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并没有死,因为死去的只是移植在另外一个个体的记忆。我会继续去寻找他的。回到美国之后,如果我获得最新的资料我会传发给你的。” 我看着旗袍女人缓缓地走出无邪社的大厅,穿过透明落地大门,一直走出巷子口。午后的阳光轻轻柔柔地洒在她的肩膀上,真的美丽得如同一幅精美绝伦的画卷。 她离开之后,我召集了葵若兰和陈秋阳开了一次短暂的会议,整理了整个案件的详情:第一,在美国有一个神秘的盘古计划,这个盘古计划有我小时候孤儿院的朋友周忠良参加。出于某种暂时不明的目的,他策划了整个巨大的局,夺走了我的牙齿。 第二,我和盘古计划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和我小时候空白了半年的记忆有关。 当我总结出来这两条结论之后,我哑然失笑,整件事情就是如此简单?却差一点让我丢了很多次命。 “其实这里面我有很多疑点,例如周泽江是如何自杀,他故意提前准备了注入有毒药的珍珠带在身上?为何他要选择在你的面前自杀?这里面,真的没有帮凶么?”陈秋阳一边剥着香蕉皮大口大口地吃着,一边说,“另外,既然他们是要夺取社长大人你手里剩下的那一枚牙齿碎片,为何后来却一直都没有再问你要了,也没有见他们来抢,这太不合理了。” 葵若兰重重地拍了陈秋阳的肩膀道:“这个问题有一个很好的答案:他们已经找出了牙齿里面的秘密,也就是说有没有十三手里的这一枚牙齿碎片已经没所谓了。” 我说:“所以呀,接下来可是要拜托你们继续努力去调查以下这四件事情了:第一件,黑猴子组织。第二件,青蛇组织。第三件,胡大春的女娲计划。第四件,盘古计划。请务必在平时多加注意搜集这方面的情报。” “十三,我们很辛苦的,你能不能再加点奖金什么的?现在的物价真的是太讨厌的啦,越来越高了,现在拿100块出街去转一圈会发现100元根本就买不到什么。所以,社长大人,你能不能每个月给我们加一万什么的补贴?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啦。” “滚——” “小气鬼社长——” …… 就这样过了一周,再也没有奇怪的事情发生。回到了美国的旗袍女人给我打电话,告诉我美国这边的盘古计划似乎遇到了一些困难。整个盘古计划似乎搁浅了,一些主要核心人物都已经消失了。 我难得地恢复了自由自在的悠闲生活,但是这时候我的肠胃再一次出现了问题。在肚脐眼右下角地方,常常隐隐约约地疼痛。我去了另外一家医院做了胃镜检查,前面所有的事项都写着未见异常,但是结论就是有浅表性胃炎。然后,医生告诉我,肚脐附近的地方是小肠,所以即使是做肠镜检查,摄像头到达不到那里,如果真的非要检查的话,可以通过手术在肚脐眼附近切开一个口,露出肠子然后切开肠子进入里面检查。 我听到这种检查方式,感觉到非常害怕。老中医给我开了一个疗程6天的药,让我先喝着试试。我看着每一包的药居然都有一斤重,吓得再次去找医生,医生说里面有半斤黄芪,需要把你的肠里面的寒毒逼出来。 其实对于中药的争议近年来越来越厉害,特别是在微博上,双方阵营经常都是你来我往地争吵得乌烟瘴气,反中医粉认为中医一文不值,是毒药,而中医粉则列举各种各样的证据证明中药有效。 我对这问题持中立态度,因为有些通过中医把脉,确是可以知道你的身体体质,开药调理,达到恢复身体健康的功效。但是,有一些中药的确是存在毒性,喝多了会造成肾毒性,严重损坏肾功能。例如,以前的龙胆泻肝丸事件,就是因为这药丸里面含有中药关木通,关木通富含损害人体肾脏的马兜铃酸,如果人长期口服,将会造成难以恢复的肾脏损害。 我喝了几天这种中药之后,觉得很难受,就没有继续喝了,暂且忍耐一下吧。何况医生说我这种也有可能是心理压力过大造成的,最好就是通过锻炼和休息让它慢慢调整。 周一午饭的时候,突然狂风暴雨,整座龙城摇摇欲坠地陷入了滂沱大雨之中。吃完饭,我搬了一把椅子到门口,枕着墙壁看巷子口白茫茫的雨景。我很喜欢这种感觉,每当下暴雨的时候,我就喜欢在雨水淋不到我的地方看着雨水中那些仓皇失措地奔跑的路人,我觉得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快感油然而生。 这种幸灾乐祸的心理真变态! 我却突然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女人在风雨飘摇当中微微颤抖地往无邪社走过来。暴雨扑打在她的黑色雨衣上,将雨衣清洗得像反光的沥青。好几次大风把她吹得差一点跌倒在水洼里,还好她拼命用力站住了。 我其实是第一次看到女人穿如此黑漆漆如此老土的雨衣,因为现在下雨天走在大街上的时候,那些女孩子穿的雨衣肯定是五颜六色的,费尽了心思制作出来的雨衣,或者是透明的,或者是半身的,都可以展现她们美妙的身材,再配上一双流行十足的水鞋,那真是一朵绽放在阴雨天的娇艳的花朵。 黑色雨衣女人越来越靠近门口,我才认得她,她正是之前来过我们无邪社的那个戴着黑色面纱的黑天鹅。 想不到她居然又一次来了。今次,她的脸上依然蒙着一层黑色的面纱,裹在雨衣的头套里面,使得她看起来好像头颅没有五官,就是一个黑漆漆的黑洞一般,给人一种非常怪异的感觉。 一阵猛烈的风突然吹过来,这股风实在太大了,一下子就把她的雨衣头套吹开来,把她脸上的面纱也顺带扯开了。 黑天鹅的面容清楚地呈现在我的面前。当我看到了她的面容的时候,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之所以说不出来,是因为她的面容实在,实在古怪到了极点。 如果大家还记得在海南岛遇到海神的王艳的脸的话,应该知道那时候王艳的脸也是腐烂了的,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窟窿,带给我一种很恶心的感觉。而黑天鹅的面容,上面虽然是异常,但是却不能说恶心,只能说是很怪,怪到我不知道怎么用文字去描述她面容的样子。 我看到她的面容,感觉黑天鹅不像一个活生生的人,反而更加像是一种抽象油画里面扭曲了色彩的人…… 下一卷:《异容》:所有的女孩子都爱美,这是人之常情,但是,如果过于沉迷,就容易惹火烧身。特别是那些古代时候的宫廷美白秘方,一不小心,会惹来不干净的东西…… 异容简介:乱用古代美容秘方引来厉鬼索命? 牙齿事件落下了帷幕,但是背后的神秘组织却依然不明,唯一确定的是和盘古计划有关。 我接下了一个单子:神秘女富豪女明星黑天鹅委托我们调查一份紫河车的来历。 原来,为了爱美,黑天鹅吃了一份来历不明的紫河车,没想到她的脸上长出了恐怖诡异的黑色线条花纹。 同时,我们发现了神秘莫测的红姨和这件诡异的事情有关。 到底这一次我们能否调查出来红姨的真实身份? 随着我们深入的调查,发现了一个名字叫“花花世界”的美容集团。在这里,恐怖的凶杀不断发生,多位前来美容的少女被杀,她们都是被凶手残忍地活生生将脸皮剥下来,贴在镜子上…… 难道真的是由于一份古代美白美容秘方,释放了百年的厉鬼? 不可能有鬼,可是她们都信誓旦旦地说看到了一个穿着古装的女尸出现…… 血淋淋的背后,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异容》在追寻凶手的过程,在体验无以伦比的恐惧感过程中,为你揭露化妆品的各种利弊,各种自然有效的美容秘方……爱美的你,绝对不要错过! 欢迎各位订阅,开启一个新的恐怖之旅…… 第166章:红姨再现X紫河车面食店 在西方某些国家,有一种美食非常受到百姓的欢迎——生的牛睾丸。这种牛的睾丸每一颗都非常巨大,比鸵鸟蛋稍微小一点,每一颗都非常饱满圆润,如同膨胀起来的白色薄膜鱼泡。牛的睾丸摆放在盘子上,旁边用翠绿娇嫩的生菜铺垫着,凸显牛睾丸的粉嫩。 但是,牛的睾丸的表面却并不是洁白无暇的,而是上面粉白色的表面膜上有无数条黑色蓝黑色的血管线条,一缕一缕弯弯曲曲,呈现出一种非常怪异的图案——而黑天鹅脸上的花纹,和这些牛的睾丸上面的图案差不多,她的脸上皮肤当中出现了无数缕黑色的弯弯曲曲的线条,不知情的人看到了会觉得她的脸上是纹了无数条黑色线条。 但是,因为之前她来过无邪社,所以我知道她现在身体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她由于爱美,所以吃了紫河车。 她那天告诉我,问我有没有看过恐怖片《三更之饺子》,我猜测她吃的紫河车是一个邪恶的东西,不是人类。 黑天鹅终于走到了门口,脱下她的黑色雨衣,随便地放在门口的花盆上,她依然穿着黑色的纱裙,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以生俱来的高雅气质。 “我又来了,十三,我看你一点也不感到吃惊。至少你的表情看起来气定神闲,非常的平淡。” “我这里是打开大门做生意的,无论任何时候都欢迎有需要的人到来。” “我这一次来,是有新的资料给你。至于你是不是陆续拒绝我,你看了资料再说。而且,我觉得你今次一定不会拒绝。” “为何这样说呢?” “因为你看到了我的真面目,我知道你一定很想找出原因。” “你说得对,我是一个好奇心非常强烈的人,可是我并不是皮肤科医生。” “我们进去再说。”她好像把无邪社当作是自己的家一般没经我同意直接就走进去大厅,而由于她走路的姿势太优雅,所以一点也不给人造成突兀的感觉。 我走进去,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下来。邹管家泡了一壶上好的龙井茶过来,为她倒上一杯清香的龙井茶。 “邹管家,果然服务周到,你居然看得出我也喜欢龙井茶。”她看到邹管家,直接就叫出来了,看来她的确是深入调查过我们无邪社。 邹管家不卑不亢地道:“看你举止言谈,就知道你是上流社会的人,而且很有内涵品味,所以我猜你一定喜欢。” “呵呵,果然落叶知秋,心思细密。”黑天鹅从她的黑色鳄鱼皮挎包掏出一叠资料,“十三,我今次委托你们无邪社的事情,并不是要你帮我医治我脸上的这些异变,而是我想你们去帮忙调查这紫河车的来历。至于酬劳,我绝对会让你们满意。” 我说:“我要先看看资料才肯答应是否接下你的这个案子。” “我不能出来太久,我先走了,一个小时之后我会打电话给你。” 黑天鹅说完,如同一只黑天鹅,高雅地出了大厅,消失在茫茫的雨幕中。 当我打开第二页资料的时候,我就已经确定了自己要接下这个单子了。因为当我翻来第二页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有三个女孩子一个女人微笑着对着镜头露出纯真的笑容。 ——这个女人居然就是红姨。红姨是谁?不知道你们还记得不记得她,这个出现在各个时期电视、电影、综艺节目等等视频的神秘女人,在拍摄《断偶惊魂》片场从后面拍了一下我肩膀把我吓得半死的红姨。 神秘莫测的红姨一直也是一个深不可测的谜,我一直很想调查她的真实面目,苦于一直调查不到,尽管在第二季《奔跑吧兄弟》最新的第一期节目当中,在行人当中她再一次惊鸿一瞥出现了几秒钟。 所以,我从第一页资料开始阅读,这份资料是黑天鹅自己打印出来的,其实就是她的恐怖离奇的经历:黑天鹅自小就非常爱美,从她刚刚懂事起,就懂得穿哪些衣服会好看,用强生婴儿润肤露会令自己的皮肤更加润滑。她像很多贪靓而又好奇的小女孩一样,在小学时候就偷偷偷穿母亲的高跟鞋,然后偷偷拿了母亲的口红在自己嘴唇涂抹,脖子上再缠一条粉红色的丝巾,然后对着镜子时而手舞足蹈,时而像个骄傲的公主昂首阔步。 长大后,初中开始就用玉兰油洗面奶,把自己的脸蛋洗得白白净净,像刚刚剥壳了的熟鸡蛋。 高中毕业之后,父亲花了一笔巨款把她送到了演艺影院混了个文凭,然后在她大二时候,有一个煤矿老板投资了一部古装玄幻电影《异世美男》,黑天鹅的父亲通过关系顺利地把她安排进了剧组,在《异世美男》当中饰演一个出场不到5分钟就被怪兽撕裂的少女。电影上映之后,黑天鹅再花钱请了大量公关公司,在微博等网络平台大肆炒作各种话题。至此,黑天鹅在娱乐圈逐渐混出了点名气。 虽然黑天鹅的红是花了她父亲大量的金钱捧出来的,但是公平地说黑天鹅并不是那种只是有脸蛋的绣花枕头,她的演技清新自然,不做作,在一片整容过度导致表情僵硬的女星当中更加有吸引力。而且,她也比较谦虚知道在娱乐圈要长久除了脸蛋之外还需要演技,所以平时她也不敢怠慢,利用一切空闲时间进行训练学习。 在娱乐圈逐渐站稳了阵脚,黑天鹅签约了一家地娱经纪公司,有了自己的经纪人,包装团队。但是,好景不长,她的父亲投资失败,亏了几千万,而母亲又由于患了重病住院,每天的医疗费就要好几万,黑天鹅的家一夜之间坍塌。从那时候开始,黑天鹅的人生轨迹走向了黑暗的浓雾之中。 娱乐圈更新替代的速度非常快,今天突然冒出一个小鲜肉,明天又窜出一个00后美女,后浪不断涌过来,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黑天鹅都没有工作可干。 再加上家庭的变故,母亲后来病逝的双重打击,她半个月的时间,一下子老了十岁一般,整个人都浑浑噩噩,像丢了魂魄一般。 公司也不愿意多花钱在这个过了30岁的女人身上,没有了炒作,没有了话题,黑天鹅迅速被人遗忘了。 这一天,傍晚时候又下起了冰冷的雨,黑天鹅扔掉了雨伞,独自走在大街上。 反正也没有人认识自己,干脆就彻底任性一下吧。 大雨不断泼到她的身上,衣服全部如同冰块一般紧贴在身上,只是她已经不在乎了——她是从经纪公司跑出来的,因为经纪人已经决定放弃她了,并且挑明了两条路让她挑选:要么提前解约赔你一万块,要么等到半年后合同到期解约但是这三个月不会给她任何工资。 “呵呵,原来娱乐圈真的那么残酷,你是摇钱树时候对你宠爱有加,你过气了后就一脚把你踢开。” 黑天鹅走着走着,突然踩到了香蕉皮,一下子滑倒在污水当中。几个穿着蓝色校服的中学生看到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吧笑吧。”黑天鹅从污水当中爬起来,腥咸的污水流进了嘴里,非常恶心。 当黑天鹅站起来的时候,她看到她前面站着一位非常漂亮的女孩子。这个女孩子看起来只有15、16岁,没有化妆,但是肤色白净如初雪,一双亮晶晶如碎钻一般的眼睛,嘴唇也是红扑扑的像美人蕉的花瓣。 “看什么看呀?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滑稽可笑?”黑天鹅苦笑地自嘲。 “黑天鹅妹妹,你怎么可以这么快就放弃自己呢?” “原来你认识我呀?”被这个中学生直接叫出名字,黑天鹅还是挺吃惊的,“不过你不要把辈分搞错了,我不是你妹妹,你叫我阿姨都可以了。” “你以为我多少岁呀?我今年已经36岁了哦。”“不可能,别开我玩笑了。你如果化了妆我还相信,可是你现在是素颜,你别他妈的逗我玩了。” “真的,我不骗你,你应该不认得我了吧?我是金丽呀?当年拍摄《异世美男》时候,我当你们家仆人的那个金丽,我不叫你妹妹那我叫你什么呀?” 金丽看着黑天鹅,笑嘻嘻地说,“我的变化的确太大了,你不认得我一点也不惊奇。” “金丽?苏州的那个金丽姐吗?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虽然有些人通过高超的化妆技巧能够把自己化妆成中学生,但是你没有化妆,你的眼神这些,都是属于15,16岁的女孩子的神态,这些是不可能装出来的。” 金丽笑得如同春风之中开着的最娇嫩的花朵,她说:“所以我就是活生生的金字招牌呀,我接下来说的事情,你看着我就知道我说的肯定是真的了。只要你跟我去一个美容地方,包你也可以发生神奇的事情。” 黑天鹅说:“你的意思是,你有返老还童的秘方或者食物?” “你跟随我来,一切自有分晓。” 黑天鹅跟随着金丽走过天桥,走过好几条曲曲折折的深巷子,然后在一个巷子的深处,她看到了一家面食店铺。大雨蒙蒙当中,这面食店铺门口一直弥漫着厚厚的白烟,白烟当中传来一种淡淡的清香,类似于玫瑰的香气。 在浓浓的白烟和香气当中,黑天鹅看到面食店大门上面有一个牌匾,上面写着:紫河车面食店。 第167章:紫河车的血水X黑线条 紫河车面食店飘出来的白烟飘荡不起来,因为一飘到门外不远,立刻就被淅淅沥沥的雨水打湿,弥漫在地表上。 “紫河车?”黑天鹅看着那块黑色木牌匾,“我知道紫河车就是母体的胎盘。难道你要我吃胎盘?” 金丽微笑,她的声音脆生生的,如同风中悦耳响起来的风铃:“妹妹,你既然知道紫河车是胎盘,那么你应该也知道网络上有很多紫河车粉卖吧?女孩子吃了会美容的,可是这些胎盘粉,可是一点也不纯净的,因为,因为——呵呵,原因我就不说了。总之你在网络上买的紫河车粉很多都是假冒的,用了其他粉末代替。而这里不同,这家面食店铺可是百年老字号,他们采用的胎盘,都是新鲜的,保留了紫河车最大的营养价值。” 黑天鹅将信将疑地跟随着金丽进去店铺里面。当她进入到了店铺之后,她有一种穿越到了古代的感觉:里面的桌子,摆设,以及店员,全部都是古装剧里面的打扮——里面没有一丝现代社会的气息,除了七八个穿着靓丽的妇女。 “这里流行复古,因为是百年老字号店。”金丽找了靠近窗口的位置坐下来,大声喝道:“店小二,来两碗贵妃面。” “好咧——”肩膀挂着一条灰色毛巾的店小二欢快地应了一声,往厨房走去。 大约15分钟之后,两碗贵妃面热气腾腾地捧了出来,摆在黑天鹅面前:白色的鸡公碗里面的面条雪白晶莹如同最柔滑的丝,翠绿的葱末散发诱人清香,而在清澈的汤水之中,浮着一块掌心般大小的紫河车。 这块紫河车的颜色呈现一种诡异但是又很漂亮的紫红色,表面凹凸不平,有着微小的沟纹,如同绒毛,有毛细血管的痕迹,杂有白色块粒,它散发出一种非常浓烈的腥气。 “腥气比较浓,本来厨师完全可以用蒜蓉以及山姜来抹去它的腥味。”金丽用筷子夹起了碗里的紫河车,“可是这样却会损害它的营养价值,没有最大程度发挥它的美容效果。而且,它最原始的味道,其实才是最鲜美的味道。你试试,那是天下间最美味的食物。” 黑天鹅没有任何的犹豫,立刻就夹起了她碗里的紫河车。浓烈的腥气如同卷起的暴风,扑进她的鼻孔,她差一点被这腥味弄得窒息。 只不过,她愿意去尝试,因为她突然对生活充满了期盼,她要重新回来娱乐圈,她要东山再起,她要让抛弃了她的经纪公司后悔得想要跳楼。 筷子夹着紫红色的紫河车放到了嘴边,黑天鹅用力地咬了一口,有一股鲜红色的汁液从紫河车里面溅流出来,也不知道是酱油还是血水。 不过,黑天鹅觉得肯定是血水,因为她闻到了更加浓烈的血腥味道。紫河车的肉质很韧,很嫩,有一点像猪肚的口感,但是却比猪肚更软更柔,且不肥腻,又有一点像七分熟的神户牛肉,嫩滑。 黑天鹅大口大口地咀嚼着,越来越觉得有味道,越来越香,所以很快就咀完了,吞了下去。紫河车的肉碎顺着喉咙,滑下去,摩擦喉咙的时候有一种很酥痒的感觉。 吃下去之后,有一种温热的感觉在胃部里融化,整个人顿时变得慵懒起来,浑身上下有种说不出来的舒坦。 “怎么样,感觉很好吧?”金丽微笑着看着黑天鹅,“你只要再吃三次,就可以达到我这种效果了。” “这里的一碗面肯定价格不低。” “其实你想错了,这里的面都是免费的。” “什么?”黑天鹅听到是免费的话,反而产生了隐隐约约的不安,“这些紫河车肯定非常难得获得,居然免费?这不太可能吧?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得了吧,总之我不会害你的,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一个生招牌。你如果想东山再起的话,就不必要怀疑。” 于是,黑天鹅就这样跟着金丽去了两次。在这个过程当中,黑天鹅自己偷偷去找过紫河车面食店,但是不知为何一直找不到。那些巷子弯弯曲曲如同迷宫,使得面食店如同古代之中的桃花源。 黑天鹅虽然心生疑惑,但是她在吃了第二次的时候,她惊觉自己身体发生的变化,原来松弛的脸上皮肤居然变得充满弹性。 其实,在过去,黑天鹅也用各种各样的保养品,特别是胶原蛋白口服液。可是,在不久之前,京积水潭医院的一位主治医师的一条微博向黑天鹅泼了一盆冷水。这位医师在微博中这样写道:“作为一个烧伤医生,我想我对皮肤和胶原的了解比绝大部分人都多。我可以负责地说,所有口服的胶原保健品全部是骗人的,无论他宣传的疗效是什么。”一石激起千层浪,这条微博在网络上掀起了一场口水大战。 其实,早在2010年,香港消费者委员会已经对胶原蛋白产品进行了详细分析,并出具了报告。这一份研究表明,人体内部的胶原蛋白会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流失,而目前的科技水平还很难定向给皮肤进行补充,也就是说,皮肤老化是自然规律,所谓口服胶原蛋白美容,延缓衰老的说法都是商家炒作出来的。 中山大学公共卫生学院营养学蒋卓勤教授就曾对媒体公开表示:胶原蛋白是质量比较差的蛋白,生物利用率低,因为其氨基酸的构成不平衡。胶原蛋白是用下脚料做出来的,多数取材鱼鳞或动物的皮。明胶就是胶原蛋白的一种,并没有多大营养价值。相比之下,胶原蛋白的营养远不如鸡蛋和牛奶所提供的优质蛋白。 (这些资料都非常详细地罗列在黑天鹅所提供的资料之中。) 黑天鹅浑身上下散发着少女的迷人芬芳,如同春天里最娇嫩最漂亮夺目的花朵,所有的蜜蜂蝴蝶都围绕着她而转动。 地娱经纪公司的态度来了一个山路十八弯的转变,用原合约20倍的钱想要留住她。黑天鹅当着经纪人的面撕掉了合约,然后举起一份合约对经纪人说:“这是瑞安娱乐公司的合约,他们的合约金是我旧合约金的一半,可是我还是选择了它。呵呵呵。” 黑天鹅骄傲地从地娱经纪公司走出来,看到天空蔚蓝,阳光灿烂,这种扬眉吐气的报复带来的快感让她心情好到极点。 新的经济公司已经提前帮接了一部由畅销小说《如意传》改编的电视剧。而她的合作对手正是红姨。 下午,她到了一间奶茶店,当她走到店口的时候,在门口的女服务员正拿着一杯奶茶迎面而来,看到黑天鹅,整个人定住了,她手中的奶茶由于慌张而拿不住掉到了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女服务员蹲下来赶紧捡起来奶茶,然后不敢再看黑天鹅,慌慌张张地走了。 “是不是因为我太漂亮了,所以她感觉到了惭愧?”黑天鹅一边想,一边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 当她坐下来的时候,旁边坐着的两位中学生看到了她,两人脸上分别都露出了深深的恐惧。她们迅速地低下头,不敢再去看黑天鹅。 “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没弄干净?”黑天鹅掏出化妆盒,打开来对着镜子一看:她的两个眼睛的眼角居然都生长出来数十条黑色的血管一般的花纹,看起来非常诡异。 黑天鹅用手去拭擦眼角,因为她难以置信会出现这样的花纹,她天真地认为这些花纹只是不小心粘在上面的。 可是,这些黑色的弯曲的线条怎么可以拭擦得去呢?她用力地擦了几次,只擦得皮肤生痛。 “怎么回事,为何会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难道是那些紫河车出现了问题……” 黑天鹅拼命地打金丽的手机,却怎么也打不通,从那天开始,金丽就如同从不存在一般消失了。 黑天鹅的脸上黑色的线条如同春天里被雨水滋润过的植物,越长越多。去过皮肤医院,医生也找不出任何原因。有医生觉得她的脸上患的是毛细血管瘤,才会从皮肤中显露出来,但是检查血液发现又不是,连医生都束手无策了。 黑天鹅一边疯狂地在各家医院进出,一边疯狂地寻找着金丽,甚至出动了私家侦探,可是还是没有结果…… 我现在接到的这个委托就是要帮黑天鹅寻找到紫河车面食店。 我看完资料,觉得有一点不可思议。女人为了爱美真的会不惜一切代价么?我后来查了资料,据说紫河车吃之前一定要经过严格的消毒才可以吃的。 我也打电话问过阮得风,他告诉我:即使是健康孕妇,除剖腹产外,胎盘的娩出必须经过产道,肯定会受到多种细菌污染,被人鲜食后都有不同程度的潜在危险,若不经严格的消毒,也会传播一些传染性。而且,并不是所有产妇的胎盘都可以供药用或食用的,病妇胎盘、霉烂胎盘、不洁胎盘.均不可食用。例如患有血行传染病的孕妇(如乙型肝炎、丙型肝炎、艾滋病),其胎盘内会含有相应病原体,由于胎盘中有大量血液。如果消化系统有溃疡或其他伤口者食用此类胎盘后,可能导致食源性、血源性传染病。 而看黑天鹅的资料,她吃的几次紫河车都是非常鲜嫩的,有血水流淌出来,也就是因为如此才让她生了怪病。 而隐藏在龙城巷子深处的紫河车面食店,到底会在哪里? 第168章:人皮补水面膜X汞美白 如何在一座城市寻找出一间面食店,其实并不困难,随便上网百度就可以了。现在基本上所有出现在市面上的商店都可以在网上寻找得到—— 但是这不管用,因为我相信这些方法黑天鹅肯定全部都采用过了。所以,要找到这间紫河车面食店的话,现在主要面临的难题有两个:第一,黑天鹅被金丽带进去的时候,很有可能是被下了迷药,所以她有一点神志不清,没有认得路。 而我现在调查的基础正是基于黑天鹅提供的这份资料,如果她弄的这份资料是有错误的话,那么我所有努力调查的方向都会出现错误。 第二,这家紫河车面食店也许在黑天鹅出事之后就关闭了,或者改成了其他的店铺。这是一种商家常见的欺骗消费者的手法。特别是有一些美容院,让大量消费者办理了包月的卡之后,突然失踪了,或者更换了店铺名字,其实目的就是为了骗钱。 所以,金丽带黑天鹅去紫河车面食店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可能是突破口。 我把找出紫河车面食店的地址这任务交给了陈秋阳。第二天下午的时候,陈秋阳就带来了好消息:“十三社长,我已经找到了大概地址。但是,由于那里已经不再是紫河车面食店,所以我还不能百分百确定是否就是黑天鹅到过的地方。只是,现在这里开设的一家好像道观之类的场所。” 我们三人于是决定第二天到道观一探究竟。出发时候,陈秋阳告诉了我他的方法:编程了一个软件,根据黑天鹅遇到金丽的地点开始,然后观测了黑天鹅走路习惯一步大约多远,她那天走了多长时间,然后走过的天桥,巷子,再结合龙城各个城区的有深巷子的地方,进行了大量的电脑排查测试,结果选定了几率最大的几个地方,然后实地一一确定,最终选出最有可能的一个地方。 这是越秀区的一个荷塘社区,非常古老,当我们走在这些弯弯曲曲的巷子的时候,我觉得黑天鹅后来认不得路找不到紫河车面食店也是很合情合理的。因为这里的巷子实在太深太旧了,而且有很多分叉口,如同迷宫一般错综复杂。 葵若兰看着巷子两边的墙壁,道:“真是奇怪,我在龙城居住了这么久,我都没有发现龙城还有这么古老的老城区。” 这些墙壁的石块全部呈现出一种深色,有的是黑灰,有的是深绿,有的长了很多青苔,有的表面趴着很多黑色的鼻涕虫以及柔软的马陆,散发出一种糜烂的味道。 “就到了,就在前面。” 巷子口尽头的确是有一间店,但是并不是古香古色的紫河车面食店,而是门面装修得非常现代化的“花花世界美容店”。 我站在前面,对着巷子口以及“花花世界美容店”拍摄了几张照片,发送给了黑天鹅。黑天鹅很快就回复我了:“认不出来,感觉像,但是又不像。我今天下午要飞去美国那边进行治疗脸上的皮肤病。五天后再回来。期待你们的好消息。” “花花世界美容店”的店面装潢非常明亮欢快,门口两边用粉红色气球串出一道彩虹门,玻璃门上面贴着金色的边,高贵又不张扬,给人一种非常舒服的温暖感。 葵若兰道:“一家美容院开在深巷,感觉太不正常了。” 陈秋阳却不同意葵若兰的看法,他说道:“兰兰你这么说就不对啦,你可不知道现在那些越是高级的美容院反而越是低调,它们的选址大多数会选择偏僻的角落,因为这种高级美容院大多数都是实行会员制,这些会员都是官太或者有钱明星。相反你在大街繁华路段看到的那些打开大门做生意的什么美容院,其实很屎的。” “王胖子你对美容倒是很在行嘛?” “啊呵呵呵,当然啦,女人要美容,男人其实更需要啦,除了美白,其实男人最需要的可是要补水,因为男生的皮肤比女人的皮肤更加容易干燥,水分流失速度更快,所以每天除了喝足够的蜂蜜水之外,更加要每天敷一张深层补水面膜啦,你看我的皮肤,虽然我已经三十过了,可是我的皮肤还是水嫩嫩的哦,充满弹性,真的可以在我的脸上弹钢琴哦——社长大人,兰兰,你们不信的话可以摸摸我的皮肤哦——” 陈秋阳一遇到美容这个话题就打开了话匣子,开始滔滔不绝川流不息地啰嗦个不停。我和葵若兰赶紧齐刷刷地加快了脚步往“花花世界美容院”走去。 当我们刚刚来到门口的时候,店铺里面有两个穿着粉红色短裙的青春少女走了出来,齐声道:“欢迎光临。” 这两位女孩子的裙子很短,但是并没有给人带来风尘俗艳之感,她们都是瓜子脸,一双乌黑的眼睛,充满了智慧的光泽,最重要的是她们脸上都散发出一种如兰般迷人的书卷气。 “我叫草莓妹妹,她叫香蕉妹妹。”草莓妹妹热情地指引我们进来,“我们新店开张,所以今天是每位顾客可以享受八折的优惠。” 我们三人不动声色地走进去,看到里面宽敞明亮,大堂设计成一个圆形,头顶天花板用粉红色的水墨渲染出淡淡的云霞,很有古典气息。在前台坐着三位穿着粉红色衬衫的女子,三个的气质都是给人一种很干练的感觉。 “你好,各位是第一次来,请问你们需要a套餐还是b套餐呢?” 陈秋阳立刻答话,道:“请问a套餐是什么,b套餐是什么?” 前台女服务员果然非常专业,立刻一字不漏地道:“a套餐比较适合女孩子,通过全身淋巴排毒,达到养生美容之功效。b套餐适合男生,从面部补水开始,一直到脚底按摩,通过全身经脉疏通,达到保健功效。具体的项目多达十多种。” “价钱怎么样呢?”陈秋阳问完价格,转头望着我,“十三社长,我们可是来工作的哦,可是要深入体验一下。” 我点点头,说:“可以。”我刚刚说完可以,下一秒钟就后悔得要死,因为女服务员回答:“ab套餐都是两万,不过今天我们打八折。” “社长万岁,麻烦给我们两个a套餐,一个b套餐。对对,你没听错,我可是要a套餐,因为经过我这么多年的保养,我的肤质和女孩子的肤质差不多啦,甚至比一般女孩子的还好,呵呵,呵呵。” 于是,我被一个女孩子带到了一个白色的房间。灯光非常柔和,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这个女孩子名字叫西梅,我发现这里的员工全部都是用水果来起名的。西梅也是瓜子脸,整齐的刘海,戴着一副半框眼镜,她是一个非常健谈的女孩子,从一进门就好似黄莺一般啼叫,说个不停。 我躺在柔和洁白的床上,也开始进行我的问话了: “店铺是今天才开张的么?我怎么没看到其他人?” “开张一个星期了,当然还有其他顾客了,只是因为都是名人,所以都是各自分开的,彼此不知道。” 西梅推过来一个仪器,说:“先生,我先帮你检测一下你的皮肤特质和健康状况,再根据报告来为你量身定做一份美容方案。” 仪器在我的脸上移动了一周,在显示器显示出我的皮肤放大了的图片。 “你皮肤有螨虫,以及缺水非常严重,胶原蛋白流失严重。”西梅看着图像,“不过针对这种情况,我们店有一种新推出的面膜,只需要敷五分钟,立刻见效。” “面膜?” “是的。”西梅拿出一包面膜,撕开包装,我看到了一张淡黄色的面膜。 虽然我平时的确很少美容护肤,但是对于面膜我也有一点点了解的。前段时间,有一种面膜号称瞬间能够美白功能,结果很多贪美的女人用了之后脸上发生了过敏,严重的有一些人的整张脸甚至出现了腐烂。 原来,一般美白、祛斑类化妆品需长期使用且效果不显著,如果在化妆品中加入金属汞,含汞化妆品就能通过破坏皮肤表层结构来实现快速美白和祛斑,但汞会蓄积在体内引发中毒。 我说:“我不需要美白功能,男人不必要那么白净。” 西梅非常专业地说:“先生,我们这些面膜可不是用化学用品做的,绝对不会含有汞以及铅等。它采用的可是原汁原味的大自然材料,绝对不会引起过敏的。” 她双手兰花指捏着这一块面膜,在灯光下,这块面膜是淡黄色的,有一点像那种薄薄的黄纸在灯光下的效果。 她轻轻摊开面膜,然后拿到了我的脸上,为我轻轻地敷在了脸上,再用十指轻轻地抚平。当面膜紧紧贴上我的肌肤的时候,我首先闻到了一种淡淡的幽香,但是我又辨别不出来这是什么味道,有一点类似茉莉花混合了檀香的味道。然后,这湿润的面膜带着的水分开始慢慢地渗入我的皮肤里面。 面膜的原理,其实就是利用覆盖在脸部的短暂时间,暂时隔离外界的空气与污染,提高肌肤温度,皮肤的毛孔扩张,促进汗腺分泌与新陈代谢,使肌肤的含氧量上升,有利于肌肤排除表皮细胞新陈代谢的产物和累积的油脂类物质,面膜中的水分渗入肌肤表皮的角质层,皮肤变得柔软,增加弹性。肌肤自然光亮有弹性,呈现好气色。 我不知道为何,也许是身心放松了还是面膜有催眠的功能,我居然沉沉的,睡熟了…… 第169章:剥脸皮X像敷面膜一样敷脸皮 我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西梅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整个房间弥漫着一种令人心神安定的檀香。 我从床上下来,穿好鞋子,推开木门,看到长长的走廊居然灯全部熄灭了,只剩下一种不知道哪里折射过来的淡淡的青色光芒如同萤火虫一般在闪烁。 我觉得奇怪,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我过去的时候,经常做噩梦,但是在噩梦当中我居然非常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是在做着噩梦的,所以不担心,但是就是不会苏醒过来。 那么,我现在是不是也是处于梦境当中呢?如果是在做梦的话,那么接下来发生任何事情都不是我所能够控制的吧?我只需要顺从地跟着梦境的内容走,然后在最恐怖的部分惊醒过来就行了。 我突然听到了从走廊的尽头,幽深的黑暗当中有一首歌缓缓地传过来:“当你老了,头发白了……” 这首近来非常流行的一首歌曲,现在唱歌的是一个声音稚嫩的女孩子童声,可是接下来她唱的歌词却突然变成了:“你会变成腐烂的尸体,被他人享用……你会变成他,继续老下去……” 这童声在黑暗的走廊之中来回飘荡着,如同亡灵在哭泣召唤。我顺着这歌声一直走到了走廊的尽头,在走廊的尽头,有一个小房子的门虚掩着,露出一寸的缝隙,黄色的灯光从里面泄露出来。 我走到门口,轻轻地打开了门,里面原来是一间厕所,非常干净,散发着茉莉花的清香。洗手的地方有一扇巨大的明亮镜子,镜子上面贴着一块橙黄色的薄薄的面膜。这块面膜看起来很小,不知道是不是缩水了。面膜平整地摊开来,紧密贴在镜面,而由于面膜有空出来的一双眼睛以及嘴巴,所以初看的话,会感觉镜子有出现一张浅黄色的脸,有一点吓人。 谁这么恶作剧把面膜贴在镜子上这么吓唬人呢?我有点哭笑不得。 “哥哥,你来了?”有一个稚嫩的童声从厕所房间里面传出来。 “是的,小朋友,你怎么了?有什么事情需要哥哥帮你么?”我看了看厕所,里面一共有三个门,左右两边的木门都是打开来的,而最中间的位置,木门紧紧关闭着。 “小妹妹,你是在里面,对吗?” “嗯,可是哥哥,我不可以出来。” “哥哥不是坏人。” “我知道哥哥不是坏人,可是我样子很恐怖,我怕出来被哥哥看到了会吓到哥哥。” “不会的,哥哥胆子很大,什么都不怕。” 我吞了一下口水,我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遇到一些很恐怖的事情。但是,我又带着一种期待的心情,希望可以看到一些恐怖的东西。 厕所的木门“吱嘎”地悠长响起来,缓缓地打开了。 我最先看到的是在白色的马桶盖上蹲着一个很小的小女孩,她蜷缩着身子,如同一个担惊受怕的小猫咪一般。她的头埋进双膝膝盖,双手紧紧捂住脸,好像在哭泣。她身上穿着一件80年代非常流行的灯芯绒红色秋衣,只是因为脏的关系,所以红色变深,更加像是黑红色。 “你怎么了,你出来,哥哥带你出去找妈妈好吗?” “我都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了,我好像迷路了好久好久了。哥哥,我很怕,我害怕就算有一天我真的找到了我妈妈,她也认不得我了。”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南木沐,哥哥,我的妈妈肯定已经不要我了,因为我的脸,不见了。” 我觉得奇怪,她不是好端端地出现在我的面前么?为什么会说她的脸不见了?难道她的头颅会突然从脖子上掉下来? “木沐,是不是你的脸生病了?” “是啊,哥哥,我的脸不见了,你看到我的脸了吗?” “你能不能把双手拿开来,让哥哥看看你的脸?” “好的,可是哥哥你不要被我吓到哦,我第一次照镜子看到自己的脸的时候,自己都吓哭了,你没有心脏病吧?” “没有。” “那我就让哥哥看看了。” 木沐慢慢地将自己的双手移开来,我看到的是一张没有皮肤的脸。是的,木沐的脸上,是没有皮肤的,但是鼻子、嘴唇、眼睛这些五官是存在脸上的,但是却是以一种很诡异的状态呈现。 皮肤是身体表面包在肌肉外面的组织,是人体面积最大的器官,一个成年人的皮肤展开面积在2平方米左右,重量约为人体重量的1/20。最厚的皮肤在足底部,厚度达4毫米,眼皮上的皮肤最薄,只有不到1毫米。人的皮肤由表皮、真皮、皮下组织三层组成。而木沐的脸部现在却是没有表皮的,但是却并没有鲜血淋漓地流血。 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没有了表皮的木沐的脸,坑坑洼洼,有着白色的纤维化的东西,排列较疏松,交织成网状,还有螺旋状,我甚至还可以看到她脸上耳根处的淋巴管,淋巴结。 由于没有了表皮,所以木沐的眼睛看起来非常凸出来,像患有严重甲状腺症的病人的眼睛。 画面非常恐怖,特别是厕所黄色的灯光下,她的脸很像电影《木乃伊》里面的那个大反派刚刚从棺材里蹦出来时候的模样。 可是我觉得非常痛心,感觉很痛很痛。木沐并不是鬼怪,不是怪物,不是畸形,她只是一个年纪很小的孩子,一个应该出现在干净明亮的教室读书的小女孩。 “哥哥,你看到了吧?我的脸很恐怖。” “木沐,你记得自己发生了什么事么?” “不记得了,好像被一些人用手撕走了我的脸皮,好痛好痛,不过现在已经不痛了。” 我突然醒悟起来了,贴在镜子上的那一块面膜,这块浅黄色的面膜会不会其实并不是用来美容的面膜,而是木沐的脸皮? 我立刻走到镜子前,小心翼翼地先掀开一点点,但是这块面膜贴得太紧了,我又不敢用力,万一这真的是木沐的脸皮,我把它撕破了我可负责不起。 我扭开水龙头,用双手接了一些水在手心,然后放到面膜上方,顺着镜子的表面流淌下来,流淌到面膜之中,让水渗入到面膜之中。当面膜开始水润起来的时候,我才开始小心翼翼地掀开来。 我花了10多分钟,终于把面膜从镜子表面上弄下来了,我双手捏着面膜上面的两边,走到了木沐的前面,对她说:“木沐,让哥哥帮你把这个贴到你脸上,看看这是不是你的脸皮。” 木沐显得非常高兴开心,说:“啊,谢谢哥哥,太好了,哥哥帮我找到了我的脸皮了,谢谢你。” 木沐说完,伸长了脖子,把头伸出来,且闭上了眼睛。 靠近了之后,她脸上的一切看得更加清晰,她的皮下组织非常一览无遗地呈现在我面前。但是,我顾不得去客服内心的不安不适,我双手捏着面膜的两边,摆放在木沐的脸上,我比划了一下,惊喜地发现尺寸差不多。 我首先找准了面膜上的眼睛空洞位置,然后对准了木沐眼睛的位置,小心翼翼贴上去。当面膜贴在了木沐的脸上时候,由于我的紧张所以右手颤抖了一下,所以木沐左边的眼睛和面膜的眼睛洞口不是很对接。我赶紧抓着面膜往上面提了一下,最终调准了位置。 在这个过程之中,我的右手碰触到了木沐的脸,她抽搐了一秒钟。 面膜虽然贴在了木沐的脸上,但是还不是紧贴着的,所以必须要我用手轻轻地挤压一下面膜,抹平,使得面膜和她的脸紧紧贴在一起。——这个过程其实和平时喜欢用面膜的美女敷面膜的步骤是一模一样的。 我的手指轻轻抹压着面膜,敏感的指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了面膜下木沐脸的或柔软或硬结或充满弹性的东西。 我从额头开始一直往眉角一直往下面轻轻拍抹着,直到面膜全部均匀地在木沐的脸上平摊开来,紧紧地贴在了她的脸上。 “哥哥,这真的是我的脸皮,是我的——”木沐兴高采烈地双手摸着自己的脸,“哥哥,谢谢你,你真是好人。” 这面膜紧紧贴在了木沐的脸上之后,很快就出现了奇迹,一会儿的功夫,木沐就恢复了她正常的面容。 木沐真是一个漂亮的小女孩。皮肤真的是一个非常神奇的器官,在木沐还没有脸皮的时候,我看着她的脸却怎么也想象不出来她的脸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可是,当敷上了皮肤之后,她的样子立刻就清晰了。 如果我下次再见到她的时候,我肯定会在人群当中认得出她来。 我看着木沐恢复了正常,恢复了健康,心情也大好,不料木沐突然露出了非常忧伤的表情,她突然哭了,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下来。 她说:“哥哥,你一定要记得我的样子,请你再多看我几眼,用力地去记得我的样子。” “怎么了?木沐——” “哥哥,现在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你难道没有发现吗?你是在做梦,所以等你苏醒了后就不会记得我的样子了,那样你就找不到我了——哥哥,我希望你可以苏醒过来后,还记得我,求你一定要找到我,把我带回家……” 我尖叫起来:“不不不,这不是梦,木沐,你已经恢复了外貌,我现在就带你回家。”我伸手去抓木沐,木沐却突然整个身子变得模糊,就像坏了的电视机屏幕出现的颗粒雪花一般沙沙响着,然后突然不见了。 “不要走!”我突然睁开了眼睛,我知道自己苏醒过来了!可是,我苏醒过来后第一眼看到的,居然是—— 第170章:引鬼压床X红姨的脸皮 做过梦的人都应该有过这样的经历:有时候在梦中明明非常记得梦的内容,而且觉得这个梦做的实在太真实了,简直就是真的一样。可是,当你从噩梦当中挣扎出来惊醒了之后,除了觉得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压过导致呼吸困难急促之外,只是觉得“刚刚发了一个噩梦,快要把我吓死了。”然而噩梦的内容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了,直到中午或者下午的时候,才会突然记得这个噩梦的内容,也有一些从来就没有记起过。 也有另外一种情况,就是苏醒过来之后完全不知道自己昨晚曾经做过一个噩梦,直到下一次的深夜你又做了一个梦的时候,你会产生一种迷茫感,你会觉得今次做的这个梦似乎在过去的某一夜也曾经做过,但是却记不起到底是什么时候的夜晚做的,只是有一种亲切感和熟悉感。 穿红色灯芯绒衣服的小女孩木沐出现在我的噩梦之中,我拿着她的脸皮像敷面膜一般敷在了她的脸上之后,她哀求我一定要紧记住她的样子。 木沐的出现,使得这一次涉及到一个比较艰深的话题——梦魇:梦魇在民间之中俗称鬼压床,指在睡眠时,因梦中受惊吓而喊叫;或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在身上,不能动弹,而且每一次突然惊醒时,在肌肉神经还未醒时,就会出现神志清晰,而动弹不得的现象这就叫梦魇。即常常伴之以压抑感和胸闷以致把睡觉人惊醒,睡眠中做一种感到压抑而呼吸困难的梦。 美国临床心理学博士帕特里夏·加菲尔德的研究表明,尽管全球有60多亿人,却逃不出12种梦。德国睡眠研究所噩梦研究专家海富特博士则进一步概括为噩梦主要分为3种:被追赶或生命受到威胁;失去亲人或喜爱的物品;迷路或身处完全陌生的环境。而在某种程度上,噩梦也是人们担心的恐怖场景在大脑中的“预演”。 我接下来会说一个我小时候做过的噩梦,这一个噩梦像如影随形的鬼魅,伴随着我长大。这一个噩梦,对我将来有着密切的联系。 这个噩梦我一共做了三次,第一次是初中时候,第二次是大学时候,第三次就是在上次在海南岛时候。这个梦境的内容其实非常多,而且复杂,但是为了不耽误时间,我长话短说:清晨的时候,四周全部是白色弥漫的大雾,我走在一条乡村的山路上。山路四周全部都是一棵一棵的大树,只是这些大树全部都是已经枯死了的,只剩下干枯的树枝往上刺着天空。我走着走着,突然看到天空中漫天飞舞着黑色的乌鸦,它们全部在以一个圆心,围绕着这个圆心而不断旋转着飞舞,很多黑色的羽毛飘落下来。 然后,突然一下子这些乌鸦又不见了。我继续走着,路面有许多一粒一粒的石头在滚动。突然,大路两旁的所有大树的树枝上都垂下来一具具白色的尸体,这些尸体身上都穿着或裹着白色的丧服,静静地吊在树上,一动不动。 我受到了惊吓,飞快地拔腿就跑。当我跑了很长时间之后,我低头看我手袋里面买的碟片是否还在——我刚刚去了市场买了一张电影的碟片。当我掏出碟片的时候,看到碟片的封面突然变成了一个恐怖的吓人的,且非常苍老的白发老奶奶的头像。而且,老奶奶是会动的,她冲着我露出一个恐怖的笑容,然后发出一种好像经过音频处理器处理过的笑声“嘿嘿……” 我每一次都是在这里的时候被吓得苏醒过来,但是我真的是在我意识已经从噩梦中苏醒过来的时候,耳朵听到了老奶奶的“嘿嘿”声音。 我小时候在孤儿院,曾经有过一段时间每天夜里都做恐怖的噩梦,总是会梦到各种各样的怪物,鬼怪,灾难,血淋淋的屠杀,死人,外星人,外太空……导致那段时间,白天的时候我总是无精打采,后来我鼓起勇气向辅导员说了我的事情。辅导员叫来了医生,开了药,可是晚上我一睡熟之后依然继续做噩梦,后来甚至传出来了我被冤鬼缠身了的谣言,说我是晚上被冤鬼压身上,才会每天都做噩梦。 直到八个月之后,有一天晚上我强忍着睡意打死不睡,我躺在木床上装睡。结果,这一次的装睡却让我发现了我一直做噩梦的真相:“那个瘦猴子睡了吧?” “睡了,睡了。” “那我们又开始试验了,小林你的这种说法想不到还真的是有作用哦,试了蛮多次,他每一夜都是做噩梦呢。” “赶紧把沙袋压在他的心脏位置,这样他今晚肯定又做噩梦了,只是这到底是什么原理呢,一直想不懂呀,为什么睡觉时候拿个重物压着心脏的位置就会做噩梦呢?” “不知道呀,反正你看瘦猴子就是被我们弄得天天做噩梦呢,哈哈!” “喂喂,我们这样捉弄他,会不会搞出人命来的?” “不怕啦,瘦猴子这么硬净,不会有事的,最多就是白天时候没精神罢了。” 我吓得一动不敢动,由着他们把一只小沙袋压在了我的胸口。 我在孤儿院一直非常胆小怕事,再加上营养不良,所以从小到大都是被欺负的对象。我不敢反抗,只好装着是睡着了,等他们都睡着了之后,我才慢慢地把沙袋移动开来。 …… 这些都是陈年旧事,现在回到当前“花花世界美容院”。我从噩梦之中苏醒过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居然是西梅手里捏着一块浅黄色面膜。 我条件反射地缩了一下身子。 “先生你醒了?” “是的,我睡了多久?” “不多,就10分钟左右。先生,我刚刚帮你拿走了面膜。先生你的皮肤属于油性皮肤,油脂分泌旺盛、毛孔粗大,易吸收紫外线容易变黑、易脱妆、易产生粉刺、暗疮。我先帮你清洁一下。平时你自己要保持皮肤洁净清爽,少吃糖、咖啡、刺激性食物,多吃维生素b2/b6以增加肌肤抵抗力,注意补水及皮肤的深层清洁。” “感谢你的推荐,我想知道你刚刚用的面膜是叫什么牌子?感觉敷脸之后挺舒服的。” “我们的这款朱颜润是公司自发研究的,在外面的超市暂时买不到。” 我内心充满了疑惑,因为我想起木沐的脸皮的事情——这些面膜,是不是会是用人皮制作出来的? 西梅笑呵呵地继续为我的脸清洁,补水。我决定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你这美容院之前,是不是叫紫河车面食店?” 西梅表情非常自然,没有任何的不适,她说:“先生,这我可不知道哦,我可是员工,是店开张之后才招聘进来的,所以这里之前它是干什么的,我真的不知道哦。不好意思!” 我还想说什么,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异常恐怖的尖叫,并且不是一个人尖叫,而是好几个女人的尖叫,一声比一声凄厉。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先生,你等等,我出去看一下。” 西梅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神色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说:“出事了,尽头走廊出了凶杀案……” “什么!”我立刻从床上弹起来,“难道会是有人不见了脸皮?” 我本来是由于突然想起了木沐的噩梦所以条件反射地自言自语了一句,不料西梅听到了之后吓得往后倒退了好几步,把一个铁架子上的各种化妆品都撞到跌落在地上。 她脸上的表情非常惊恐,瞪大眼睛看着我:“你怎么知道,你,难道你是共犯?” 我没有理会西梅,跑出了房间,长廊已经变得很混乱,但是我觉得我好像非常熟悉这里的环境,很快就跑到了走廊尽头。 为什么走廊的尽头的房间如此熟悉?和木沐的那个噩梦之中出现的一模一样。难道房间里面的被害者,正是木沐么…… 我走了进去,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在镜子上面,果然是贴着一张如同面膜一般的脸皮,薄薄的平摊在镜子表面。和我梦境之中看到的不同的是,梦境中的脸皮是浅黄色的,而且附近周围干干净净,没有血水。而我现在眼前看到的却是这张脸皮是深红色混合黑色黄色,而且皱巴巴的,有着汁液的湿润感,而且有十几道血液从脸皮流淌下来,颜色从浓到浅直到最后的透明。 这张脸皮是大人的脸,就像一个鲜血淋漓的女人的脸浮现在镜子里面,眼睛瞪大着看着房间的一切。 而死者,则是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蜷缩在地上,白色的地板上全部是深红色的血液。 死者身上穿着一套红色的女式套装,衣服被血液染得成了更深的颜色。她是左边侧躺在地板上,左手枕着头颅,右手绕着头部,双腿扭曲像麻花,她脸上的头发全部被鲜血染湿了,打结在一起,但是乱发也丝毫没有掩盖住她恐怖吓人的没了脸皮的脸容。 她的脸上的皮肤不知道被凶手用了什么残酷血腥的方法,切割下来,所以她的脸其实看起来就是血肉模糊的样子,非常恶心。伤口的边缘正是整张有五官的脸,从额头上面开始,左右两边是到耳根,最下面下巴,其他的地方的皮肤则完好无损。 尽管她的脸是坑坑洼洼血肉模糊,好像一只过度成熟了腐烂了的水蜜桃一般,但是,我还是认出了,这个死在地板上的,脸皮被凶手割下来且贴在镜子表面的女人,就是红姨。 那个神秘的谜一般的红姨。 第171章:鬼歌谣X3年前的凶案 深夜。 龙城的深夜很寂静,高楼大厦的灯火大多数都已经熄灭,只有零丁的几个孤独的窗口透露出灯火,那是失眠人孤独的证据。大街小巷上的路人已经不多了,只有一些街边的流动小贩收摊后推着三轮车一身疲倦地经过,在路灯之下拉出一个长长的身影,然后消失在各个路口或者巷子口。 繁华路段的商店大多数都关门,门口的广告霓虹灯也不再亮起,只有麦当劳或者肯德基里面还有灯光流露出来。在这些店铺里面,人也不多,有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坐在角落的位置打盹,有刚刚到达龙城的异乡人背着厚厚的背囊,一脸风尘仆仆地吸着冰冻的果汁。 辛晓晓从麦当劳出来,身上还带着空调的冷意,她喝下最后一口橙汁,然后把杯子扔到了路灯下的垃圾桶里。垃圾桶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在寂寥的长街上显得很响亮。 辛晓晓穿过仓边路,转入了洞天巷。洞天巷是一条非常旧的巷子,距离长街只是一个巷口的距离,但是却完全是两个世界。长街外面高楼大厦,霓虹灯闪烁,名牌琳琅满目,而洞天巷里面的楼房都是旧时的骑楼,墙壁乌黑破烂,电线如同人体里的血管,横七竖八混乱无章地从头顶上的屋檐中穿行。电线上面悬挂着许多塑料袋,里面装了日积月累形成的灰尘堆或者雨水,由于重力的缘故,所以往下面形成了一只一只水滴般的形状,深夜路灯光线不足的话如果不认真仔细地猛然一看,会以为电线上悬挂着许多人头,特别是夜风吹起来的时候,电线上的这些“人头”会缓缓地左右摇摆,在破烂的地面上投下许多晃动的黑影,就像许多人头在狰狞地动着。 辛晓晓搬过来洞天巷才一个月,因为她上班的地方就在附近的长街,而洞天巷的租房房价比较低,所以就租住在这里一栋旧楼的四楼一间小单间,500元一个月。除了陈旧破烂之外,其他倒是没有很大问题。 辛晓晓现在已经走入了洞天巷,长长的巷子好像一条深不可测的幽暗隧道,通向未知的远方。两旁的发臭垃圾堆之中发出一些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有几只瘦弱的流浪猫在垃圾堆之中翻找着食物,当辛晓晓走近的时候,它们抖动了一下肮脏蓬乱的毛发,飞快躲闪起来。 洞天巷的垃圾处理方式和其他社区有一些不一样。其他社区的垃圾都是晚上*点时候清洁工过来摇晃铃铛通知住户拿垃圾下来倒掉。而洞天巷却是第二天早上才有清洁工来清理,这种垃圾处理方式导致这里的住户喜欢晚上时候把垃圾拿下来,胡乱地扔在垃圾桶附近,堆积如山,散发令人作呕的酸臭味。 辛晓晓不去打扰这些可怜的流浪猫,直径往她居住的楼走去,她所租住的楼房差不多在洞天巷尽头的位置,从借口进入洞天巷之后,也要走15分钟左右才可以走到家。 今晚辛晓晓回来得太夜了,她加班到11点多,然后在麦当劳坐了整整两个多小时才离开,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麦当劳浪费那么多时间,也许近来她的心情太差,她变得有些迟钝,整个人无精打采,似乎做任何事情都提不起精神来。特别是今晚,由于不小心犯了一点点的错误,被主管骂得狗血淋头。 平时她一个单身女性也经常由于加夜班所以回来很晚,但是她并不害怕,因为在巷子口有一个保安亭,晚上的时候保安亭里是有工作人员值班的。但是,不知道为何,今晚保安亭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只有一台破旧的台式风扇在那里孤独地旋转着,发出干硬刺耳的声响。 辛晓晓走到一半路程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她右侧的地方传来了一阵非常轻盈的脚步声,这种脚步声,应该是那种旧时代常见的棉布鞋踩在路上的时候发出的声音。 洞天巷的宽度并不是很大,大约4米左右,加上路的两旁摆着很多杂物,垃圾桶,以及白天时候水果店摆出来的木架子,所以显得巷子更加压逼。而在右侧,其实里面还有空地可以走动的——因为这些楼房大部分都是骑楼。 骑楼是近代典型的商业建筑,它是西方古代建筑与中国南方传统文化相结合演变而成的建筑形式,不仅适应岭南亚热带气候,而且有更突出的商业实用性,通常是楼下做商铺,楼上住人。 所以,这脚步声,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就躲在柱子后面的,还是从后面跟随着过来的,还是从某栋骑楼走出来的。 辛晓晓听到了脚步声,最开始时候并不在意,但是她走了一段路之后,发现这脚步声依然紧紧地在右侧后方,骑楼的黑暗阴影里面传过来。 辛晓晓看了看右侧,发现骑楼里面的确是出现了一个黑影,朦朦胧胧的,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这个黑影看起来很独特很怪异。 他应该是一个驼背,因为他的头的方向不是向上的,而是向着前方伸出来,最奇怪的是他有一个巨大的驼背……那样子,感觉很像,很像一只巨大的蜗牛。 辛晓晓不敢去问对方是谁,因为她知道住在洞天巷里面的大多数都是本地人,来这里虽然才区区的一个月时间,但是辛晓晓却已经领教了本地人的厉害,特别是那些家里有几套楼租住出去的本地师奶,态度非常横蛮,甚至就是带着本地人的优越感。有一天晚上,辛晓晓回来时候,不小心吓到了一只趴在旁边休息的白狗,结果被一位染着金色卷发的本地师奶骂得狗血淋头,骂得辛晓晓差一点就要跪在地上求对方原谅她了。经历过这件事情之后,她平时上下班有意去观察了一下附近的环境,她发现这里有好几位本地师奶非常泼辣。她们因为家里有几套铺位可以收铺租,每个月都有大笔的租金收取,衣食无忧,根本就不用去辛勤工作。所以,她们每天的生活就是早晨去酒楼饮早茶,然后遛狗,或者聚会在一起打麻将,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辛晓晓加快了速度,发现这脚步声也加快了速度。辛晓晓终于忍不住了,她走到了巷子最中间,看着右侧的黑影,说:“谁在那里?请不要装神弄鬼!” 黑暗之中,那个黑影缓缓地出来了。那是一个面容苍老得好像干尸一般的老婆婆。老婆婆很瘦,皮包骨头,额头前秃了一块巴掌大小的地方,没有白发,只有一片红色的头皮以及一些糜烂的斑点。她看起来很明显没有了牙齿,所以嘴巴是凹进去的。她穿着灰色的衣服,头上的白发用一个黑色的铁丝发夹夹住两边。 她却并不是驼背,而是因为她的背脊上背着一只竹片编织而成的小竹篓,竹篓里面装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露出脖子以上的位置,她的目光痴呆,但是她在唱歌:“你会变成腐烂的尸体,被他人享用……你会变成他,继续老下去……” 她的声音那么童真稚嫩,可是歌词却如此血腥恐怖,充满了不祥,不安。 辛晓晓被这老婆婆和竹篓里面的小女孩以及小女孩的歌声吓到了,顾不得任何其他事情,拔腿就跑。她一口气就跑回了自己租住的骑楼,快速跑上去,打开门,紧紧地锁好了门,然后还不放心,把两把椅子也顶在了门后。 辛晓晓惊魂甫定地坐在床边,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她又站起来拿出一支喝了一半的矿泉水,咕嘟咕嘟一口气全部喝光。 在家里,安全感充足,逐渐也不那么感到恐怖了。于是,她打开了电脑,上网,纤细的十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 …… “在我把上面这些字都打完了的时候,我忍不住离开了电脑,到了窗口往巷子里看了一眼,我看到老婆婆正做着一些奇怪的动作。她弯腰,双手触地面,她背上的竹篓里面的小女孩爬了出来。这小女孩身上穿着红色的灯芯绒衣服,是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可是她依然唱着那首恐怖吓人的歌谣,我开始怀疑我是撞鬼了。” 捍东警官指着档案上的这一段话,看着我,说:“这是辛晓晓出事前在天涯论坛鬼话里面发布的帖子《恐怖的红衣小女孩》最后的一段话。时间为2012年4月21日,凌晨3点29分。” ——2012年,4月21日早上8点21分,刚刚来龙城不到一个月的辛晓晓被发现死在租住的地方。在她遇害之前,她回家的时候在洞天巷遇到了一位老婆婆,一位红色灯芯绒衣服的小女孩,小女孩唱着恐怖的歌曲。辛晓晓把自己的这一段遭遇立刻写在了天涯论坛鬼话版,帖子题目叫《恐怖的红衣小女孩》。帖子发出来之后,辛晓晓遇害了。 《恐怖的红衣小女孩》的点击率和回帖都不高: “楼主开玩笑吧,我才不信。” “很明显楼主是在写小说,而不是亲身经历。大家没有发现一个问题么?三更半夜唱歌,周围街坊早就扔砖头了,哈哈!” “拜托楼主,写小说也要写得专业一点嘛!前面又说洞天巷很阴暗,后面又说自己在家里可以看到小女孩的衣服颜色……差评!” “其实大家都没有发现吗?这个帖子的真正目的是在骂本地师奶,好吧,楼主你做到了……” 捍东警官把一些帖子的回复给我看,继续道:“所以,十三,你在花花世界美容院遇到的剥脸皮的凶杀案,其实在2012年就发生过一宗。至于凶手是不是同一个人,我现在不敢肯定。但是,从凶手的作案手法来看,相似度太高,当然这其中不排除模仿犯罪。2012年的这宗案件,在当时造成了轰动,但是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真凶。” 我听完了捍东警官的话,陷入了另外一个漩涡。在美容院睡着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噩梦。在噩梦之中出现了一个穿着红色灯芯绒衣服的小女孩,她的脸皮被剥落,然后我帮她找到了脸皮之后,她要我一定要记住她的脸——我苏醒过来之后,我的看法是这样的:冥冥之中,小女孩木沐其实已经被害了,她托梦给我,让我为她找到真凶。虽然这种看法多少有一点不科学,因为如果是这样的话等于我承认这个世界有鬼了。我绝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的!这是我一贯的宗旨。 而现在结合了捍东警官透露出来的信息资料之后,我突然对那个噩梦有了另外一种看法:也许是早前我不小心看到了《恐怖的红衣小女孩》这个帖子之后,潜移默化地进入了我的潜意识当中。在美容的时候,我看到了浅黄色的面膜,受到了暗示,所以才会做出如此一个噩梦出来。 捍东警官看到我在深思,点了点头,喝了一口绿茶,过了一会儿再接着说:“我们是在辛晓晓出事之后,侦查的时候发现了她的这个帖子的,才得以知道当晚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些帖子,会不会是凶手进入她的屋子杀死了她之后,用她的账号发的帖子?凶手可能出于扰乱视线或者故意把凶手设计成是鬼婆婆,才在杀死了辛晓晓之后,在她家里利用她的电脑和账号发帖。这种桥段在很多恐怖悬疑电影里面都出现过。” “这个倒不会,她的帖子我们都通过技术侦查过,这个账号的确是她自己登陆发的帖子。因为平时她也喜欢在论坛发很多其他的帖子,通过语气,用词,标点符号,表情等等的运用习惯,技术部确定了的确是她发的帖子。”捍东把一份资料递给我,“这份资料就是她被害之后被发现的详细报告。你可以看一看。” 我接过来,一页一页地看,上面还有彩色的配图,一阵浓浓的血腥味道,从字里行间飘散出来。 第172章:青蛙剥皮X甘草酸钾 上午8点多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很久,阳光透过骑楼之间的缝隙照进来洞天巷,一切生机盎然。 白天的洞天巷非常热闹,人声鼎沸,人来人往,各个商店大多数都已经开门做生意了,特别是餐饮店,一大早就已经人头攒动。潮州牛肉丸店,东北饺子店,沙县小吃店,这些店铺里面都人来人往,上班一族匆匆吃过早餐,风尘仆仆地赶去乘坐地铁或者公交车。 而那些买药材的,买日常用品的亦都在店门口摆满了热销产品。 王念清醉眼朦胧地走向自己租住的楼,他昨晚在工友宿舍和工友火拼了一箱的酒,喝完就不省人事了,睡得像只死猪一般,直到今天才醒过来,他今天是晚班,所以他决定回家再大睡一场。 经过药材铺的时候,他看到一群衣着光鲜亮丽的本地师奶神情狰狞地围着一种药材在疯狂地挑选着。 王念清看了看,看到一堆褐色的如同萝卜干一般的东西,上面写着“秘鲁玛卡”,30元5克。 王念清以为自己看错了,什么鬼东西如此贵,5克居然要30元?他看了看上面贴着的对玛卡的简介,忍不住哈哈大笑——难怪这些师奶这么拼命似的在挑选,再贵一点她们也会买回去给老公吃的,哈哈! 王念清是个老粗人,在工地做建筑工。本来他是住在工地上的,但是由于有个亲戚刚刚好在洞天巷有一个空置的房间,就以几十元一个月的房租租给了他居住。有了自己的住所自然好,做任何事情都非常方便,所以王念清常常在工地忙碌了一天之后,花钱带一个女孩子回来快活一番。 不过,有一次由于那个女孩子叫得太大声,骚扰了邻居,所以有人在他房间门口倒了一大堆垃圾以雪恨。这件事情,王念清一直怀疑是对门的租客做的,但是苦无无证据,只好作罢。 王念清醉醺醺地回到了住所,走到自己门口的时候,突然发觉门口又被倒了一堆垃圾。 “他妈的,当老子是死人呀!”王念清的酒气还没有散去,怒火一下了就冒了起来,破口大骂,“奶奶滴,到底是谁?有本事当着我的面倒,不要偷偷摸摸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王念清狠狠踢了一下垃圾,突然发现了对面门居然开着一道缝隙。 “奶奶滴,被我抓个正着了吧,今次看你怎么抵赖!” 王念清怒气冲天一脚踢开大门,走进去,道:“来来来,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 王念清的酒气瞬间就蒸发掉了,吓得整个人直接坐在地上。因为眼前的画面恐怖得如同地狱,狰狞的地狱:那个住在对面的女人此刻整个人直直地背部紧贴在墙壁上,披头散发的,而她的脸上,是血淋淋的,她整张脸都没有了脸皮,血液喷溅在周围,最吓人的是她的表情是惊骇惊恐着的,由于没有了脸皮,只是血肉,看起来这些表情更加的恐怖百倍。 在她的旁边的墙壁,悬挂着一块长方形的镜子,那一张被撕掉下来的脸皮正紧贴在镜子上,鲜血把整个镜子都染红了。 王念清吓得连滚带爬出去的,飞速跑下去楼梯,好几次站立不稳,直接滚下去的。但是他一点痛感都没有,他跑到楼梯口,喊着:“来人呐,死人了,死人了!——来人呐!” …… 我看完了第一个发现辛晓晓尸体的王念清的口供,对捍东警官说:“既然凶手需要进入骑楼里面才可以杀死辛晓晓,那附近的监控视频应该可以拍摄到凶手的模样,以及指纹那些,都发现不到凶手痕迹么?” “案发前三天,海鸥台风横扫过龙城,洞天巷的摄像监控被破坏了还没有更换,另外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是洞天巷外来人口过多,流动复杂。此外,这件案件也有太多诡异之处,难以用常识来判断。” 我想了想,说:“我想知道,有没有查得到她们脸上的脸皮是如何被割下来的呢?我对医学知识不懂,我觉得要把人的脸皮割下来,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何况,现在发生的两单案件,被割下来的脸皮贴在镜子上,都是那么平整完整的,我猜凶手一定是熟悉化学或者是一个有着灵巧双手医术高超的医生。” “你认为要用什么条件,才可以将人的皮肤撕下来?” “这个还真的不知道。”我摇摇头,“人的皮肤和某些动物的皮肤不一样,例如青蛙。我小时候在孤儿院见到隔壁有一个女孩子,她喜欢跑去田野抓青蛙,抓到了之后就会用牙签刺破青蛙的皮肤,然后双手伸进去,用力一撕,就把整只青蛙的皮肤剥下来了。最恐怖的是,被撕下皮肤的青蛙却没有死去,依然生蹦活跳的。另外,我小时候在街道上见过一种民间手艺人,他们号称能够让你改头换面,给你涂抹一层药膏之后,你的皮肤很快就变得光滑,那是因为这种药膏能够去死皮,角质,但是要说整张脸皮都撕下来的话,我觉得难度太大。” “是的,整张脸皮其实并不是割下来的,而是撕下来。鉴证医生在脸皮上只发现了一种甘草酸钾。” “甘草酸钾?是甘草提取物么?我对化学不懂。” “其实,甘草酸钾具有高甜度,低热能,起泡性和溶血作用很低,安全无毒和较强的医疗保健功效。有抗炎、抗氧、抑菌、治疗创伤、有效清除超氧离子和羟基自由基、显著抑制脂质体过氧化物的作用。”捍东警官好像一位化学老师,“在化妆品中有广泛的配伍性,常与其它活性剂共用,可加速皮肤对它们的吸收而增效,可用于防晒、增白、调理、止痒和生发护发等。 女孩子常常用的化妆品,大多数含有甘草酸钾,在化妆品行业,可配制成护肤霜,祛斑霜高级珍珠膏等,既有美容护肤,又能消炎、抗变态反应,治疗皮肤病等作用;对了,此外在医药行业,可用于眼药水、口腔炎的药膏。” “因为辛晓晓也化妆吧?”我停顿了一会,终于开口问我最想要知道的一个问题了,“在花花世界美容院遇害的红姨,其实我在之前遇到过几次她,她,她似乎有好几个双胞胎……捍东警官,不知道你可否提供一些她的资料呢?” “噢,你说死者红姨,她是一个演员,但是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是,她并不是中国人,她是很多年前来到中国的日本人。她那时候嫁给了武汉的一位教授,但是不久两人就离婚,她从此一直都是独自一人生活,并没有奇特之处。” 原来红姨是日本人,难怪我看到她,总是觉得她有有一种很神秘的气质。可惜的是,捍东警官能够提供给我的红姨的资料,并不多。 接下来,就是花花世界美容院的调查,经过综合了每个人的口供,当天红姨遇害的过程大概是这样的:红姨一直都是这家美容院的顾客,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是vip了。这一天,她和平时一样过来美容,敷了面膜之后,她和负责她美容的妹子莲雾说要去一下洗手间。莲雾等待了20分钟,依然没有见到她回来,于是便去洗手间找红姨,不料却看到了如此恐怖的凶杀现场。 事情的总体情况就是,最离奇的是,走廊口的摄像头并没有拍摄到可疑的人物。在红姨进去厕所之前和莲雾进去洗手间这个过程,都没有其他人进出过洗手间。 莲雾自然成为了第一个被怀疑的嫌疑犯,但是在红姨发生凶案的时候,她从没有离开过房间。而且,她去找红姨的时候,进去洗手间不到1分钟就出来了,没有任何时间进行犯罪。 当年的剥皮案件和现在的案件,都是神秘莫测,找不到实质性的证据,找不到嫌疑犯,找不到凶手。 难道凶手真的不是人么?当年辛晓晓遇害前,遇到了一个唱着恐怖歌谣的老婆婆和一个穿着红色灯芯绒衣服的小女孩,那么今次红姨遇害之前,有没有遇到过老婆婆和小女孩? 从美容院回来之后,我的皮肤就出现了不舒服的症状,去医院检测之后,只是说我皮肤过敏,并没有大碍。 在我去阮得风办公室的路上,我恰恰好遇到了人生第一次的医闹。在二楼,有一个壮年大汉突然掏出了一把长长的水果刀,嚷着要砍了儿童科的医生为他的女儿报仇。 我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平时只是在电视或者报纸看到的事情,那大汉我却也是认得的,正是在无邪社巷子口转弯开了一家水果店的冯老板。 那个医生关了门,冯老板拿着水果刀疯狂地砍着,如同一个恐怖的暴徒。所有人都被他发疯的样子吓坏了,四处逃走。 冯老板平时给我的感觉一直是文质彬彬,儒雅有礼的,对待每一位顾客都是笑呵呵的,从来没有看到过他悲伤或者不耐烦的模样。我曾经和葵若兰以及陈秋阳聊起过冯老板,葵若兰说冯老板是“看到他就觉得很开心的人,会被他的和善感染到”,没料到现在他完全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保安过来了,要去抓冯老板,没料到这时候偏偏居然又发生了一件和我有关的事情! 第173章:颅内损伤X每个人都戴面具 当几个医院的保安奔跑过来的时候,冯老板突然再一次失控,突然扑到我的前面,用手腕扼住了我的脖子,然后转到了我的身后,用水果刀顶住了我的喉咙。 这个过程所花费的时间不到半分钟,我甚至还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主要是因为我潜意识之下以为冯老板再怎么发疯但是他还是认识我的。我之前听从阮得风的建议,每天都吃大量的新鲜水果,所以我每天都会去冯老板的水果摊档买很多水果,而且从来不讲价,所以冯老板很喜欢我。有时候我只是经过,他看到了都会非常热情地和我打招呼,让我试吃一片新的水果切片。 所以,当冯老板劫持了我把锋利的水果刀架在我的喉咙处时候,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遇到这种情况,说不紧张是骗人的,我的脖子皮肤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水果刀刀刃的冰冷与锐利。双腿开始发软,双手开始发抖,有种想瘫痪的感觉。 “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一刀割破他的喉咙!”冯老板歇斯底里地叫着,“我不想乱杀无辜,我只要找那个烂医生,我要他把我的女儿赔给我!” 冯老板的情绪再一次激动起来,我只好冒死对他说:“冯老板,你冷静一点,千万不要做傻事。我是无邪社的十三,不知道你认不认得我,我经常去你水果店买水果的,你——” “你别吵,再吵我就一刀割断你的喉咙!”冯老板完全是变了另外一个人,恶狠狠地对我说。 看来他已经认不出我了,或者这个时候的冯老板已经完全被痛失爱女的愤怒以及仇恨蒙蔽了双眼。我想用什么擒拿术空手道之类的从他的水果刀下挣脱出来,但是后来我发现我不敢用自己宝贵的性命开玩笑。 冯老板看到警察已经出现在医院门外了,也知道形势对他不利,所以他突然拖着我走入了电梯,吓得原本下楼的电梯里面的人全部一窝蜂跑了。 进入电梯之后,冯老板把水果刀从我脖子上挪开了,他说:“十三,我认得你。对不起,只是刚刚差一点要发疯了。” “冯老板,难道芊芊她——” 芊芊是冯老板的女儿,6岁,是一个非常漂亮可爱乖巧的小女孩。我以前去水果店买水果的时候,她看到我,都会甜甜地叫一声“叔叔好”,而我每一次都很不要脸地纠正她不要叫我“叔叔”,要叫我“哥哥”。前段时间由于发生了很多事情,所以我没有去留意芊芊的事情。 一听我提及芊芊,冯老板突然就哭了,他又变得歇斯底里起来:“就是那个垃圾医生医死了芊芊的,我一定要宰了他!” 我其实隐约觉得芊芊的死应该和医院无关,只是冯老板难以接受这种打击而变得偏激了。毕竟这中医院是一家非常著名的医院,不会拿孩子的性命儿戏。 电梯已经上到了八楼。这栋门诊楼和其他我以前去过的医科楼有点不同,八楼是重型病症医疗室。冯老板再一次劫持了我。我不知道为何我不逃走,我完全有机会可以逃走的,但是我却没有这样做。 是因为芊芊的关系吗?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喜欢叫我“叔叔”而不肯叫我“哥哥”的小女孩,到底得了什么病突然死了? 冯老板把我推出电梯,八楼的病人吓得纷纷躲避,几位年轻的护士吓得也立刻跑进办公室,紧紧关闭了门。 “冯老板,你还是去自首吧,至少目前为止你什么也没做过,没伤害过人。” 冯老板不理我,他把我劫持着,推着我往走廊的右侧走去。 “那你至少告诉我,你带我来这里是要干什么吧?” “没做什么,只是刚刚好要劫持着你躲避来了的警察所以就跑到了这里。在电梯的时候,我突然想起这八楼有一个老相识,我觉得在我被抓之前,要来探望一下他。” 我有点哭笑不得,冯老板的举动也太莫名其妙了。不过听到他说被抓之前,看来他是打算自首了,这也是我愿意看到的结果。 我被推着走入了一家病房。当我走进病房的时候,我觉得好像走进了另外一个世界,一个梦幻得如同几米的图画世界一般的美丽空间。 这是一间大约有15平方米左右的病房,只有一个病床,一些医学器材,四周都是雪白的墙壁。而在这些雪白的墙壁上,却画着许多色彩斑斓的图画:一棵一棵光秃秃的树,林间的倒影,城市的摩天大楼,一株一株金黄色的向日葵……这些精美绝伦的画是纯手工画画上去的,不栩栩如生,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独特的味道。 而有一位穿着蓝白住院服的光头胖子,正背对着我们蹲在墙角画画。他左手拿着颜料盒,右手拿着画笔在飞速描绘着一张京剧脸谱。对于脸谱,我的认识仅仅局限于变脸以及那首歌曲:“蓝脸的窦尔敦盗御马,红脸的关公战长沙,黄脸的典韦,白脸的曹操,黑脸的张飞叫喳喳……啊…” 我看到他画的脸谱却非常复杂,脸上的花纹错综复杂繁琐,颜色鲜艳美丽斑斓,一笔一划都非常小心翼翼地描绘勾画而来。 “死胖子,我刚刚好经过这里,顺便和你告别一下,我们也有好多年没有见面过了吧?我可是一直知道你在这里养生呢。” 光头胖子没有转过身来,他依然认真地在一笔一笔描绘着脸谱。 “死胖子,我闯了祸,可能下辈子就在监狱里过了。你到底要不要转过身来看我一眼!我女儿芊芊死了,什么都没有了。我就是跑过来,想看你一眼,你这都不肯转过来看我一眼?” 光头胖子握着画笔的右手停止了动作,他沉默了几秒钟,终于开口说话了:“唉,我转身过来,看到了你又能够怎样?老冯,我们始终都是男人……何况,我们都老了……” “我是来告别的,你真的不肯转身看我一眼?” “嗯,你不记得了么?我们在20多年前,就告别了……” “好好,是的,死胖子,你说的对,早就告别了,20多年前,就已经告别了。”冯老板突然老泪纵横,哭了起来,绝望悲伤的哭,“我就知道不应该跑上来的……” 我看着他们,我知道他们之间有着外人难以理解的情感,这是一种那么疼痛的情感,如针刺入骨髓,如心脏被撕裂破碎。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冯老板没有好好逃走,而是劫持着我乘坐电梯跑来了这里八楼。 “我走了,你保重。”垂头丧气的冯老板整个人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生气,他虚弱得像风中的蜡烛,像一具没有了灵魂的尸体,慢慢地退出去。 可是,当他走到了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又转了身,发疯了一般扑过去,紧紧抓住光头胖子的后背,用力地扭过来,他吼道:“我不甘心!我就是要你转过来看我一眼——啊,死胖子,你,你的脸,你的脸到底,到底——你怎么了——” 光头胖子被冯老板强行拉扯扭过来,露出了他的脸。光头胖子的脸是一张很诡异的脸,因为他的右边脸,居然变得如同他所画的脸谱一般,五颜六色,上面有很多色彩,花纹,颜色花花绿绿的,可是却又并不是用颜料彩绘上去的。 有一点像是那种五颜六色的纹身的图案。可是,有人会在自己的脸上纹上如此吓人的图案么?他现在半边脸看起来就像90年代那种鬼片里面的鬼一样。 “到底怎么了,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你——” 冯老板摇晃着光头胖子的肩膀,愤怒地着,如同一直愤怒的野兽。 “没什么,只是觉得人活在这世界上,需要戴着太多太多的面具。所以,所以——” 光头胖子还想说什么,但是这个时候病房门被踢开,一群保安和警察冲了进来,一下子把冯老板擒拿住…… ……我从派出所回来之后,接到了葵若兰给我的一个电话:“喂,十三,经过我们之前的破了的几个案件,我们在网络上可是越来越红了,都有粉丝了呢,有粉丝问能不能给个qq群号他们加入,大家聚在一起互相交流一下各自的灵异事件。” 我这个时候没有太在意这事情,因为我脑子里暂时想到的都是光头胖子的事情,因为我看到他脸上的那些花纹,突然想起了黑天鹅脸上出现的诡异花纹。所以,我必须要去找他谈一谈,看看能否找出一些线索。 所以,我对葵若兰说:“qq群?有的,38363083还有一个90378533,就这两个了,我有事先挂了哦。” 我急急忙忙地来到了龙城的中医院,并没有急于上去八楼,而是先去找阮得风医生。 阮得风一看到我,说:“大社长,刚刚没有被吓坏吧?” “说没有吓坏那是骗你啦,当时候吓得差一点尿裤子了。” “哈哈,那幸亏你控制住了。不然可就出丑了。我以为你经历过那么多的诡异事情,还和杀人魔进行过斗智斗勇,已经变得非常胆大了。” “阮得风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我这次来找你是有两件事情想要你帮忙一下的。” “请说吧。” “第一件事就是冯老板的女儿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家住在无邪社附近。” “唉,这事情可不能怪我们医生,可它真的是一件惨剧。他女儿在店铺的摆水果的桌子上摔下来,当是没事,小女孩从地上站起来,又继续玩耍,什么不适都没有。可是,下午时候,她就出现了症状,突然晕厥在地上。他火速抱着女儿过来医院急救。可是,我们没有救得回来,所以他就说是我们医死了她。其实,我们冤着呢。” “摔倒一下就死了?这——” “是颅内损伤。小女孩从高处摔下来,头部着地,造成了颅内损伤。可是,她父亲由于看到没有任何症状,所以没有送来就医,直到她出现呕吐眩晕之后才送来医院,可是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 “太悲惨了。”我痛心地说,“另外一个就是我想向你了解一个病人,8楼一个人住单间的那一个,喜欢画画的光头胖子。” “你说的是何守记,他呀,可绝对是最怪的一个病人了。”…… 第174章:尸气美容X长白山怪物 “何守记是一位海龟,早年应该是做个大生意,下海经商吧,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就是那时候捞了一大笔钱。这些是他的背景,总之就是他非常非常有钱。三年前,他来我们医院办理了住院手续,我们为他检查发现他身体除了有一点三高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他坚持要住院,而且要求必须是八楼。八楼你不知道是什么吧?是最靠近死亡的地方,那一层的病房住着的都是重型病人,就是那种晚期的病人,因为九楼上面就是你们百姓最害怕的停尸房……但是,他和我们上头打好好了关系,而且因为他实在太有钱了,所以捐了一笔巨资给医院更换医学仪器。反正他都是付病床费的,所以后来他就搬进了八楼。这样一住就是三年。” “他的行为的确是奇怪了点。”我说,“不过我之前看到他,他的艺术细胞可是非常厉害……另外,他的脸上——” “我曾经问过他为何要搬来这里,他很坦然地告诉我,因为他需要吸取死尸的尸气。” “尸气?”我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怎么突然情况突然极速下降,变得阴冷,就像那时候看的港产鬼片里面的情节一样? “其实,我们民间一直有尸气之说法。说人死亡之后,灵魂出窍会化成尸气流走。其实,根据我大约的了解,如果从科学的角度来说,人在死后,会从体内开始腐烂,科学角度的尸气解释就是在人体开始腐烂时所散发出来的气体,一般是种恶臭。 例如,在民间,特别是偏僻落后的农村,家里有亡故的,家眷需要对死者穿衣戴帽,尸气实际上是一种细菌,若是闭不住呼吸,细菌就会被吸入。一个人死了,腐坏的尸气散发出来,那种味道很是难散开,身体素质差的,抗不住,所以进这种房间最好带着菖蒲、茴香等口罩。我记得我以前看过一本民间风俗的书。上面有介绍说万一死者眷属被尸气所侵,生病了,中药店买桑枝一钱半、艾叶一钱半、雄黄五厘、朱砂五厘。将桑枝、菖蒲、艾叶煎煮后,冲服雄黄、朱砂,并洗擦身体,可去除尸气。” “阮得风你说的感觉好像磨铁中文网上面的那些灵异故事的感觉。他这么有钱,居然还相信这个?” “呵呵,你不知道么?越是有钱人,反而越迷信呢,一切都讲求风水格局。只是他现在这种行为,的确是有一点心理疾病。只不过,精神科鉴定,他是百分百正常人。” “噢,我有事情想和他说一下。我突然感觉到,他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 “呵呵,十三你的感觉,一直都非常准确。他为人挺随和的,你可以去找找他聊聊。” 告别了阮得风,我到了八楼。我敲门进去了何守记的房间,看到他依然蹲在墙角描绘着脸谱。 “何大哥,你好,我是冯老板的朋友。” 何守记转过身来打量了我,说:“嗯,我认得你,你和他来过。” “对不起,我打扰你了,只是我有一些事情真的想要了解清楚。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 “闲话家常,没事,知无不言,你随便问吧。我知道的,一定会告诉你,只是在进行我们的谈话之前,我也想提出一个要求。” “是不是我不能问冯老板的事情?我不会问的。” “你果然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孩子。我喜欢。”何守记站起来,坐在了病床上,“你问吧。” “我是一个私家侦探,近来发生了一种恐怖的剥脸皮的凶杀案。死者的脸皮被剥落下来,贴在镜子里。” “这个案件我也看到新闻了,可惜我不是侦探,不会查案。你为此而找我,恐怕我会让你失望。” “这个案件只是一个背景。事实上,我被委托的是一个女人吃了一个来历不明的紫河车后脸上皮肤发生了变异,生长出来很多奇怪的花纹。” “原来如此,我懂了,你一定是看到了我脸上的花纹,联想到了你的委托人的事情。” “是的。” “相信你也看出来了,我脸上这些并不是用颜料画上去的,也不是纹上去的,而是自己生长出来的。” 他的话让我感到了毛骨悚然。 人体的皮肤,如何可以长出五颜六色的花纹来?这种情况太胡扯太令人疯狂了。可以设想一下,如果每个人的脸皮都可以长出如同脸谱一般的花纹,你走在大街上,放眼过去所能够看到的人都是花花绿绿五颜六色色彩斑斓的一张脸,这是多恐怖的一件事情。 前段时间,在看《最强大脑》的一期节目,李威参赛的项目就是辨别脸谱。当那几百个脸谱密密麻麻地旋转着的时候,我看着这些面具都有一种很害怕的感觉。 “你有没有了解变脸?” “变脸?川剧变脸?” “是的,就是常常你在电视上看到过的变脸。” “只是稍微有一点点了解,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感觉非常神奇,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到底是如何做出这样的变脸效果。可是后来看多了,我感觉应该是他们的脸上蒙着许多脸谱,这脸谱用细线拉扯着,当要变脸的时候,就拉扯一下,撕掉了一张脸谱——当然了,这只是我的猜测,个中玄妙其实我并不知道。不过我留意到过他们表现变脸的时候,总是有一只手藏在披风里面,我猜测就是那只手在操纵着机关。” “嗯,你了解得倒是挺深入的。变脸,其实都是用以表现剧中人物的情绪、心理状态的突然变化——或惊恐,或绝望,或愤怒,或阴险,或变态等等,达到“相随心变”艺术效果。变脸,可使剧中人物的演化和易于展示,确是一项特殊的技巧和表现手段。可是,我现在的这种变化,却并不是变脸,而是在古代时候,比变脸更早出现的——换脸。” “换脸?真的可以换脸么?到底,到底如何才可以会变成这样的,这样的……” “吸尸气。这也就是我来这医院住在八楼的目的。”何守记脸上的花纹每一道都像一条毛毛虫,在蠕动,“这样听起来很天方夜谭。可是,这却是真的。这是古时候的整容术。” …… 10年前的一个黄昏。 长白山山脚。 何守记躺在一棵干枯的树干上,看着山间的参天古树,听着松涛阵阵,只觉得整个世间寂静得如此美好。 所有的烦恼事情,都随风而去。 何守记刚刚和他告别,只因为他已经结婚。他觉得是时候和他告别,所以他没有去参加他的婚宴。他一直希望何守记能够来喝他的喜酒,能够得到何守记的祝福。 可是,何守记没有如他的愿,他飞离开了城市,到了距离那么远的长白山。逃离的了城市,却逃离不了内心的囚牢。 何守记苦笑了几声,继续强逼自己享受着清凉山风以及莽莽山脉风景。 突然,何守记听到了一种很奇怪的声音从远处传过来。 该不会是什么动物吧?何守记从树干中坐起来,寻找声音的来源。他很快就听出来,声音是从西北方向传过来的。 很快,他就看到了有一条金色的蟒蛇从草丛中钻出来。这是一条无毒的黄金蟒,大约有2米多,身材肥沃,奇特之处在于这蛇身上居然穿着一件红色的衣服。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看法,因为之所以说它穿着衣服,是因为这衣服非常贴身地包裹在它身上,而不是一件很宽大的衣服被这蛇刚刚好穿越过来而扣在了它身上。 这红色衣服很贴身地从蟒蛇七寸后面部位包裹,一直裹到蛇尾。可以想象,是有人剪裁了红色的布料,为它量身定做的衣服。 何守记突然来了兴趣,他很想知道养这条黄金蟒蛇的主人是谁。所以,何守记不紧不慢地跟随着这条穿着衣服的黄金蟒蛇一路走着。 这条黄金蟒蛇也是不紧不慢地游动,何守记跟踪了大约有20多分钟,黄金蟒蛇突然爬行到了一座坟墓前。 这座坟墓年代过于久远,周围的墙已经坍塌,被野草覆盖,现在只剩下半米高的泥堆,上面也是生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绿色植物。 这蛇居然围绕着坟头爬行了好几圈,然后蛇头撞击旁边的一棵黑色的针叶松,突然那坟头居然裂开来一个巨大洞口。 黄金蟒居然通人性一般,会打开大门,然后爬进了洞穴里面。 看到这种画面,何守记并没有觉得任何的害怕或者不安。他只是觉得很奇怪,难道就像小说《神雕侠侣》里面,小龙女所住在古墓一样? 何守记想也没想,立刻就低头往这个坟墓裂开来的洞穴走下去。 因为他需要一些刺激的冒险来忘掉一些事情,一些让他心脏要碎裂开来的事情。 洞穴非常幽深,走了一会儿之后就没有光线了,还好何守记的手机有手电筒功能。这洞穴弯弯曲曲,走了好久,才突然到了平坦的地方。 何守记现在地下洞穴,看到眼前的这些画面,整个人都如同石像,再也动弹不得。 这些曾经出现在噩梦之中的画面,现在居然如此真实地出现在何守记的眼前。 第175章:颜刑天的诅咒X丑陋人心 半个教室般大小的石洞里面,摆放着十只泥土制作的人偶,大小和兵马俑差不多高大。这十只人偶造型都是穿着唐朝时候的衣服,头饰,栩栩如生,像真人。在这十只人偶后面,是十只扎纸人偶,全部由彩纸制作而成,服饰已经是民国时候的服饰。 而在这些人偶后面,有一只十手石像。何守记认得这十手石像是为何物。他暴富了之后,曾经对古董产生浓厚兴趣,所以查阅过很多古籍。在钻研古董的过程中,曾经有一个古时流行于世界各国都曾经出现过的石像引起了何守记的兴趣。 这只石像在中国古时候名字叫“颜刑天”,而在其他各国也都出现有“颜刑天”的踪迹,这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因为,即使由于各国的交流来往,例如古时候郑和下西洋,丝绸之路,航行等贸易交流,都会令这些宝物进行了流通,但是—— 颜刑天在古代埃及就从已经出现过了,在古罗马帝国也出现过以及近年来各国的考古之中都挖掘出来几千年前制作的“颜刑天”。 “颜刑天”在古代神话当中是一位掌控着人间百姓面容的神仙。得到他眷恋的人就可以拥有一副完美俊美的容颜,而如果得罪了他的人则会变得越来越丑,最后会变成一个超级恐怖的怪物。 这是民间的神话故事,但是没有人真正见过颜刑天,只是这种石像在很多古代坟墓里面有出现过。 在“颜刑天”石像后面,站着一个侏儒。一个丑陋到极点的侏儒:他的样子很像一只被寄生虫寄生在脸上导致脸变形腐烂膨胀的青蛙。他穿着一件浅绿色的衣服,破旧破烂,头发很长,已经到了肩膀,而且头发蓬松干燥,像爱因斯坦的头发一般向后飘散着。他的脸很大,像广东饮早茶时候最常见的菠萝包,有一个一个隆起来的包。他的眼睛很凸出来,像甲状腺严重的人,而且眼睛的表面很浑浊,就像患有白内障一般有一层薄薄的白色肉膜。他的嘴巴也是歪的,呈现~的线条状,而且由于他哨牙严重,所以他的嘴巴像元谋人一般往外边凸出来,几颗凸出来的牙齿也是黑色的,牙齿上面有密密麻麻黑色的斑点,就像发霉了一般。 简直就是一个小怪物而不像是人类。这是何守记看到侏儒后的第一反应。 “我不是怪物,我只是长得丑陋了一点。我叫良人异,姓良人。”他的声音很尖细,反而很像是小女孩的声音,“我也想不到会在这里撞到外面的人。” 听到侏儒说出来这个名字,何守记觉得很耳熟,“良人氏?这个姓氏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 何守记突然记起来了,良人氏,自宋朝开始就已经有记载了,是一个外貌非常恐怖的氏族,所以在古代被称作为异族,常常早到驱逐,后来就逐渐消失了。没想到在长白山的山脉之中居然还能够遇到这个良人氏的后代。看他的模样,肯定也是多年来一直隐居在这洞穴当中生活了。 “既然我们有缘,我想告诉你一些我们氏族的事情,这些事情在野史或者任何古书都没有记载的。”良人异眨了一下眼睛,眼球上的白色肉膜也随之滑动了一次,“我们良人氏世世代代都受到了颜刑天的诅咒,所以变得越来越丑陋,越来越像怪物。我们良人氏出生的时候还是一个健康正常的孩子,可是随着年龄的增加,我们的外貌就会越来越丑陋,最后变成了像我这个样子。尽管我的外貌很恐怖,可是我还是忍不住说,相对于我的爷爷和爸爸,我的样子算是非常英俊的了。你可以想象一下,他们的外貌该会多吓人。” 何守记说:“判断一个人的美丽不美丽,应该是看心灵,而不是外貌。” 侏儒听了,“咧咧”怪笑,他大笑的时候嘴巴张大开来,所以深红色的牙床也全部顶了出来,他参差不齐的黑色发霉牙齿也全部凸出来。他说:“你说的这句话,第一个说出来的其实就是我们良人氏族的人。可是呀,事实证明呢,这一句话根本就是屁话。从我们的老祖宗开始我们就一直被当作是怪物一样看待,我们那时候的心灵多美呀?结果呢?还不是我们躲进深山老林,过着比野兽还悲惨的生活。” 何守记点头,说:“你说的的确对,特别是现代社会,流行所谓的小鲜肉,流行所谓的高颜值,特别是那些明星,有没有演技已经不重要,关键看的是你要有颜值。”何守记凝视着良人异,“这么多年,辛苦你们了。虽然我无法能够改变你们的命运,但是我可以带你出去,为你安排一份不用受人白眼的工作。” “感谢你的好意。可是,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了,要我出去你们的花花世界,我倒是习惯不了。这些年,我一直在守护着颜刑天,这是我们良人氏世世代代的唯一职责。” 何守记转移视线,盯着颜刑天的石像,道:“这才是颜刑天的真身?” “是的,你说有时候是不是命运最喜欢开玩笑?我们氏族的人明明是因为受到了颜刑天的诅咒而变得如此猪狗不如的生活,却偏偏又要守护着它。” 何守记道:“这颜刑天难道还真的有如此神奇的魔力?我是现代人,自小受到科学教育,我还是不相信这种说法。” 良人异道:“我也不相信,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几百年以来,我们都是生长出一个又一个面容丑陋的怪物,除了良人文。” “良人文?” “嗯,良人文只是比我大2岁,他长得很英俊,现在可是娱乐圈的大明星,每个人都爱他。” “我对娱乐圈的事情虽然不是很关注,但是我记忆之中好像也没有一个名字叫良人文的明星,是唱歌还是演员?” “噢,良人文只是他的本名,他有他的艺名,他叫张小北,现在在娱乐圈火遍大江南北吧?” 何守记大吃一惊,张小北他自然是认得的,凡是有看电视的人没有哪一个不认识他的,即使不认识他,但是你也肯定有听过他主演的电视剧:《莴苣》《浮城》《悬崖之外》等等,一系列的火爆大江南北的电视剧,是供认的好演员,是风靡万千少男少女以及师奶的中年大叔。 虽然张小童的样子不能说是那种超级俊美,但是他长得的确是很迷人,儒雅,有修养,眼睛炯炯有神,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成熟男人的特有魅力。对于良人氏族来说,的确是非常英俊了。不,即使是对于普通人,张小北也是非常英俊。 “既然你说你们良人氏族受到了颜刑天的诅咒,子孙万代都是拥有一张丑陋的脸,为何他却与众不同?” “这个问题我们也一直想知道。其实这几百年以来,由于我们良人氏族一直是生存在野外,所以我们的子孙后代已经越来越少了,现在大约也就只有几十人了。当年他出生时候,也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孩子,但是我们都觉得惋惜,因为按照我们良人氏族的命运,长大之后,他就会变成怪物了。可是,奇怪的是,他直到18岁,依然还是一副英俊的模样。 那时候,我和他家都居住在这里的深山野里,但是随着他长大,他由于没有变化,所以他开始向往回归现代人的生活,他说他既然没有受到颜刑天的诅咒,那么他就不想再呆在这里当野人了。” “人之常情,这是很正常的想法。”何守记看了看颜刑天,“所以,他就离开了家乡,离开了你们,离开了亲人,去了城市里生活。” “不,你忘记了一点。” “哪一点呢?” “我们虽然长得丑,可是我们也是人,既然是人,那就表示人性会在我们身上发酵。”良人异的大眼睛看起来比刚刚更加大了,就像两只巨大的灯泡,上面贴着白色的肉膜,在缓缓滑动,“你想想,当我们所有人都是丑陋的时候,如果突然出现了一个如此英俊的人,除了有人会高兴会祝福之外,还会有人怎么样呢?” 何守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道:“对,还有人会产生强烈的妒忌,当妒忌产生到了顶点的时候,就会变成仇恨。” “看来你对人性也很了解,是的,所以有人策划了一场恐怖的报复,他们拿着利刀去了良人文家里,抓住了良人文,要拿刀子在他的脸上划花他的脸,让他也要变成一个丑陋的怪物。” 何守记接话说:“还好你们成功阻止了那些恶徒,良人文也因此得以保存自己的外貌。这事情听起来还挺惊险的。” 谁知道良人异却说:“不,我们那时候完全不知道,我们都只是惨剧发生之后才知道的。当我们赶过去的时候,良人文原本英俊的脸已经被刀子划得横七竖八几十道刀痕了,这几十道刀痕很深很深,有好几道都已经深入到可以见到骨头了,鲜血将他全身的衣服都染成了红色。他的脸,彻底被那些凶徒割得支离破碎了,很多块脸皮都连着肉丝散落在地上。” 何守记觉得吃惊,道:“但是我们现在在电视上看到张小北的样子……” “那是因为他吸了尸气。” 良人异的声音如同隆冬水井深处的飘过来的一缕冰冷的风,让何守记感受到了深深的寒意。 第176章:女明星美容的秘密X尸人张 良人异告诉何守记,张小北,也即是良人文,他在家乡里,被一群由于妒忌他能够拥有一副俊美面容的凶徒用利刀残忍地在他的脸上划出来了很多的伤口,导致良人文彻底毁容。 他脸上的伤疤非常吓人,比原来那些丑陋的人更加恐怖,因为脸上的伤口当愈合了之后,会产生一条隆起来的肉痕,长长地纵横交错如同一条一条狰狞的毛毛虫在他的脸上翻滚,蠕动,导致良人文的整张脸都扭曲起来。 文人良脸上的伤口愈合后,有一天他在湖边对着湖水看着自己的脸,突然不想继续活下去了。他其实有一些恨自己为什么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因为如果他不是长着一副俊美的面容,他就不会产生对外面世界的渴望,他就不会有走出这大山的勇气,他就不会幻想自己离开了这种原始人一般的生活在外面的花花世界的日子。 这个世间最残酷最令人绝望的并不是没有没有希望,而是给了你一个希望,在你准备着去实现的时候突然又把这个希望给无情地抹杀掉了。这种巨大的失望,才是最令人痛不欲生的。 所以,心灰意冷的良人文突然想到了自杀,他实在再也无法忍受这个残酷的看脸的世界了,何况他现在比村子里面的其他那些人还要丑陋还像怪物。 良人文站起来,他最先想到的就是用绳子悬挂在树枝上然后上吊自杀。他身上没有绳子,但是他知道有一种植物的藤条比绳子还要坚韧,而这种藤条就在旁边的山坡繁盛地生长着。良人文走到了山坡,扯了一条非常长的藤条,折断枝叶,走到了一棵大树下,爬上大树的枝桠,系好藤条,打了一个圆圈,先将自己的头伸进去试了试,调整了一下圆圈的大小。 他看着远方的茂密丛林,他的家在丛林深处,那里有着爸爸妈妈,有着乡亲父老,有着那些童年时候的伙伴,当然还有那几个残忍地毁了他的容颜的坏人。由于良人氏族的人口数量越来越少,所以村长也只是象征性地惩罚了一下那几个恶徒,不可能会杀害他们或者重罚他们的。 山风吹扑过来,森林间发出一波又一波悦耳的海浪一般的声音,沙沙,沙沙,听着听着就会陷入梦乡。良人文犹豫了,突然觉得其实生命其实包括了很多很多东西,而并不仅仅是自己所受到的这一点点的挫折。他也有看报纸,也看新闻,他也看书籍,他知道在外面的世界,其实有很多人其实比他更加的不幸,甚至很多人断手断脚四肢不全,而那些人,还不是一样好好地活着? 想到这里,良人文突然想通了。 是呀,大千世界,神奇自然,各种各样的生命繁衍不息,除了自己所渴望的那种生活,其实还有很多美好的事物值得去看的,例如春天的山花烂漫,夏天的蝉鸣雨荷,秋天的枫叶如血,冬天的万里雪飘…… 良人文准备从树干上下来了,他觉得自己有自杀的这种想法,实在太幼稚了。 这个时候,突然树下右侧传来了一把嘶哑深远的声音:“没出息,怎么不自杀了?我还在等着你把头套进去然后两脚一蹬,舌头伸出来早登极乐世界呢。” 良人文伸长了脖子一看,看到树下错综复杂的树根上坐着一位带着竹帽子的老叟,穿着一件灰白色的麻布宽松大衣。良人文看不到老叟的脸容,因为他的帽子很大很大,完全遮盖住了他的脸。 良人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不自杀了,不自杀了,那种想法太幼稚了。生活多么美好啊,很多人想活都活不成呢,我却傻得要自杀,对不起,让你见笑了。” 老叟却突然破口大骂:“你个小娃子会错意了吧,你以为我是关心你想要阻止你自杀啊,其实刚刚好相反,我可是巴不得你赶紧死去呢。” 这老叟的脾气也真是古怪到极点了。 良人文莫明其妙地从大树上滑下来,他终于看清楚了这位带着竹片以及竹叶编织出来的圆帽子,他根本就是不是老者,而是一个年纪看起来只有15、16岁的男生。但是偏偏他的着装以及声音听起来又那么像是老人。 他的外貌很俊美,俊美得如同那些漫画里面的人物,高挺笔直的鼻子,肤色雪白如雪,一双清澈如同春水一般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如同蝴蝶的翅膀即将要振翅欲飞。 “不要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我只是看起来年轻,但是我比你的爷爷还要大。”老叟微笑着,“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但这是事实。” 良人文道:“我不认识你的,我不知道要怎么和你沟通。” “傻小子,我知道你是良人氏族的后代,我知道你是几百年来唯一一个外貌没有变丑的万中无一的良人氏族。但是,你被人害得变成这样,对不对?我和你也总算是缘分一场,我就告诉你一个可以恢复你样貌的方法,去死人多的地方,吸取他们的尸气,长年累月,你的外貌会恢复的。” 良人文听得呆了,说:“你,你到底是谁?” “我吗?呵呵,我无名无姓,但是世人都叫我尸人张。”尸人张笑得如同三月的春风,他的微笑真的比女孩子的还倾国倾城,“就只不过是一个被世人遗忘掉了的民间艺人罢了。” …… 这一段往事,侏儒良人异在山洞里面告诉了误打误撞跟随着一条黄金蟒蛇进来的何守记。 何守记说:“世间上还真的有此奇事,想来散落在民间的很多秘密,却逐渐被世人所遗忘了。” 良人异道:“你能够进来这里,我们也算是缘分吧,我的阳寿也差不多就要耗尽了,所以,我希望能够托你委托我一件事情。” “但说无妨。” “帮我找到尸人张,把这颜刑天交给他。” …… 我在八楼的重病医院,听完了何守记诉说的这一段陈年往事。这一段往事实在太怪异了,比我之前遇到的所有的事情都怪异。这些故事真的如同小时候在那些没落的村子口那些老人说的怪谈野史,充满了神奇神秘而诡异的色彩,但是很多却又是真实的。 可是,尸气,真的能够会令一个人的面貌改变成另外一个外貌么?这不是整容,而是彻彻底底的变脸。而且,假如这件事情是真实的,那么如何用科学的角度或者是医学的角度来解释这种事情? 是因为这些腐烂的臭气被鼻子呼吸进去肺部里面之后,对人体的细胞或者是什么造成了影响,导致人的脸容会发生改变? 我觉得这样子的理解也未尝不可。 “你现在明白了吧?我来这里医院,就是希望自己能够改变成另外一个外貌,因为有一些人,我不想再面对,我不想他再来找我,不想他再认得我,即使我们在大街上偶然相遇,他也不能把我认出来。但是,我却又不想去坟墓那种荒芜的地方,所以想来想去,我觉得到医院这里靠近停尸房的地方住下来,是最有效的。”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听完了何守记的故事之后,我虽然震惊不已,但是却又有点失望,因为我觉得他的故事和红姨被剥皮的凶杀案件并没有什么关联,至少也没有带给我一些线索。 何守记看出我脸上的失望,呵呵一笑,道:“年轻人,我可以再告诉你一点事情,至于这些事情和你想要知道的真相有没有关系,你可以自己定夺。” “愿闻其详。” “首先,我想告诉你的是,据我所知,现在火爆屏幕的很多人气超级高企的女明星,其实她们就是得到了尸人张的指点迷津,进行了吸取尸气来改变自己的容颜。现在好几位女明星爆红之后,在网络上被人翻出以前的照片,力证她们是整容,因为过去的她们那么丑,现在在屏幕上却光彩夺目明艳过人。其实,我想说的就是,她们并不是去整容对自己的脸部进行了动手术,而是她们在秘密地吸取尸气,改变了自己的容貌。所以,至于你的那一位被剥皮的女演员,有没有进行这种方式,我就不得而知了。” “第二,你对于这件凶杀案件,我看得出来你是想去挖空心思揪出凶手,而不是去逆向思维来倒推一下,会不会她并不是受害人。” 何守记说的第二点我一时之间消化不了,我不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发生了这种案件,难道不应该去找出凶手么?为何会去思考,她们会不会并不是受害者?这一单案件和我进入无邪社调查的第一件肚子被挖出肠子的案件完全不同。 我不相信这一件剥脸皮凶案,又是一样的性质,是受害者自己用一种特殊的手法把自己的脸皮撕出来,血淋淋地再贴在镜子之中,摊平它。没有人可以自己动手对自己做出这样子的行为。 女明星吸食尸气改变自己的容颜——等等,我脑海之中突然灵光一闪,我突然想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第177章:肢端肥大症X尸气女明星   我突然有了一种非常奇怪的想法,就是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和红姨一模一样面孔的女人。   这些出现在各处综艺节目的和红姨有着相同面容的女人,其实并不是同一个人。而是因为她们都是吸食了尸气,但是在这个过程当中,出现了一些我目前暂时还不清楚的插曲或者故事,导致这些人的外貌逐渐变得相同了,且越来越像。   我有了这个想法之后,越来越肯定一定是这样。如果是根据这种解释,那么为何会出现那么多红姨的这个困扰了我那么久的谜,终于得到了一个解释,尽管这个解释现在还没有能够全部非常详细地一目了然。   何守记没有理会我此刻正在思考着,他继续道:“如果你还想深入找到答案,你可以去找尸人张。我给他的地址你,你帮我把颜刑天要回来。”   “啊,当年你在洞穴里面遇到的侏儒良人异守护的颜刑天,在尸人张那里?”   “是的,当年良人异将这些故事告诉了我之后,委托我的事情正是让我把颜刑天交托给他。我是花费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找到他。现在,我希望你可以替我我找到他,把颜刑天要回来。我知道你一定会帮我这个忙的。”   “你说对了,的确。”   从八楼下来之后,我又再一次去找阮得风。因为对于良人氏族被颜刑天诅咒千秋万代导致子孙世世代代都变丑这样的事情,我不相信是真的。即使现在良人氏族的确是丑得好像怪物,但是什么诅咒会令人变丑,这也太胡扯了。如果诅咒真的有效,那么我天天对着电视上某个女明星诅咒她变丑变丑,她是不是就会变得越来越丑?   当我把我从何守记那里听来的故事告诉了阮得风的时候,阮得风也是啧啧称奇,他挠了挠额头,说:“其实,如果从我的角度来解释这个良人氏族被颜刑天诅咒的事件,我可以从两个方面解释:   首先就是,他们最先开始出现丑陋的人的时候,应该是有人患了肢端肥大症。”   “肢端肥大症?我记得初中时候的生物课里面似乎有对这种病的介绍。”我努力回忆,但是我不是很记得起来了,“好像是说得了这种病的人身体会变得很矮小,而且变得很丑。”   “肢端肥大症主要是下垂体分泌生长素的细胞出现增生或产生腺瘤所致,因此会分泌过多的生长素。有一些青少年因骨骺未闭形成巨人症;青春期后骨骺已融合则形成肢端肥大症;少数青春期起病至成年后继续发展形成肢端肥大性巨人症。此病虽不常见,但患者多会伴有软组织、骨骼及内脏的增生肥大,垂体前叶功能亢进,晚期体能衰退,垂体前叶因肿瘤增大压迫,而引起继发性垂体功能低下。有这些病的人,逐渐会头部骨骼变化,常有颅骨面部增宽增长,然后患者的上颌、前额、眉弓、枕骨粗隆、下颌骨及颧骨突出与增大,牙缝加宽,牙列稀,患者容貌逐年变丑。这种病的周期一般都是患者生长较正常人快速,身高增长迅速,手足肥大,脊柱骨增宽,因伴有骨质疏松可发生骨畸形呈后凸,甚或病理性骨折。   但是,近年来,有科学家发现了一种逆向的肢端肥大症,就是表现出来的症状是和前面我所说的刚刚好是相反的。患了这种逆向的肢端肥大症,整个人会变得异常苍老,但是同时生长素受到抑制,所以患者反而会变得越来越矮小,逐渐形成了侏儒一般的体型。但是,这种患者很少很少,只是在西方偶尔出现这种案例。   根据你的描述,我感觉良人氏族很有可能就是患了这种病。”   “可是,肢端肥大症难道会遗传么?为何他的后代子孙后来却一直走不出这个魔咒?”   “十三,你忘记了这个历史的进程有一个特定的环境。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点。”   “特定的环境?”   “是的,外貌人类要生存要繁衍子孙后代,必须要依赖这个自然环境。”   “啊,我想起来了,你的意思是,就像上一次我们在上元村下元村遇到的那些总是生下怪胎的妇女一样,是因为她们居住的环境有毒,这些毒导致了良人氏族一代接着一代生下的都是患有肢端肥大症的丑陋胎儿。”   “不,你说的也许也有一定的影响,但是我认为这种可能性非常低,不能作为重要的影响因素。你忘记了么,良人氏族由于太丑陋而在古代时候遭到了驱赶,被人当成是怪物。”   “是的,何守记的确是说过,而且在那个蒙昧的时代,这种事情肯定很常见。他们真的挺悲惨的。”   “这就对了,他们被人驱赶,最后不得不逃进深山野岭过着野兽一般的生活。可是,他们需要繁衍后代,这怎么办?没有姑娘肯嫁给他们,也没有外面的小伙子愿意娶他们——这样就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个近亲繁殖。”   我大吃一惊,我真的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是的,他们只是由于长得面容丑陋,所以遭到了世人的驱赶,住入了深山野岭,后来就不断地近亲繁殖,结果……   “你知道,越是近亲生下的孩子就越容易患各种各样的病,体质很不好。这就是外面农村人经常说的,要结婚的话最好找一些距离自己村子远一点的人,那样子结婚之后生下的孩子会聪明伶俐,而且漂亮。你看那些跨国的混血儿,没有哪一个是长得不漂亮的。而那些近亲繁殖,生下来的孩子会越来越丑陋越来越恐怖。”   “阮医生你实在太厉害了,的确,经过你的这么一解释,本来一件非常诡异的诅咒事件立马就变得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了。”   “哪里哪里,一切只不过是平时看书获得,而且我自己也是医生啊。”   ……   从龙城中医院出来,我决定去找尸人张。庆幸的是,何守记给我的尸人张的地址是在龙城的临市,并不远。如果尸人张是在长白山还是什么地方的话,我还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去呢。   在我回无邪社的路上,黑天鹅给我打了一个电话,问了我调查的结果如何。我只得简单地和她说几句,因为直到现在,我调查出来的这么多事情,但是似乎都和她吃的紫河车后患病没什么太大联系。   我唯一能够想到的一个解释是这样子的:   黑天鹅吃下的那紫河车面,那一块诡异的紫河车里面包裹着高浓度的尸气,所以她吃下去之后,能够令她容颜大变,恢复青春。但是,同时这尸气可能剂量过多或者过少还是有着其他原因,这也令黑天鹅的脸生出来恶心的黑色线条纹路。   可是,现在暂时还没有能够查明是否真的如此,所以我也暂时还没有和她说。   我是和葵若兰一起去邻市寻找尸人张的。邻市是一个以工业著名的城市,企业多,但是有一半是老城区,所以当我和葵若兰进入到眼前这老社区的时候,我有一点头晕目眩的感觉。   这里实在太乱了,道路两边全部都是摆着售卖的小摊档,然后人来人往,人声喧哗,好像洪水一般在四周碰撞着,放眼过去全部是花花绿绿的人群。   “尸人张怎么会住在这么世俗的地方呀,从种种迹象来说,他怎么也算得上是一个世外高人了,应该住在深山野岭比较符合他的身份。”   “大隐隐于市。何守记说他过去是一名缝尸匠。”   “缝尸匠?”   “也就是入殓师,就是帮死人化妆的,但是他的那一种更加的具有技术含量。因为除了美容,他是需要把一些车祸的人断裂的破碎的地方用针线缝合回来。你知道,死者为大,特别是在一些乡村,土葬的方式,必须要打扮得漂漂亮亮。”   “十三,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到有点阴风阵阵的感觉,很恐怖,我老是觉得这一次找尸人张,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放心,我不是叫了羊胖子一小时之后找我们么?不会有什么危险。”   这一片城中村可真是曲曲折折如同迷宫,每一条过道都非常窄,有一些甚至只能通过一个人,对面有人来了的话你还得重新往回走走到分叉口让人家过了你再走回去。   我顺着地址,花了好长时间,终于找到了“猫猫咖啡馆”。是的,何守记提供给我的尸人张的地址,就是这里的城中村的一家名字叫猫猫咖啡馆的休闲小咖啡厅。   “咖啡店开在这里,居然还不关门大吉?这里是城中村啊,都是打工仔租住的地方,而咖啡店是小资喜欢去的地方,这里哪里有人闲得装小资的?”葵若兰看着咖啡店,“不过,店面设计得倒是很吸引人的。”   猫猫咖啡店一共有三层楼,面积不大,里面以黑色为主打颜色,配上一些蓝色的灯,的确给人一种非常小资的感觉。   在里面的服务台,有一位身穿白色衬衫剪着清爽碎发的小男生正低头看着电脑打单,我走过去对他说:“你好,我找尸人张。”   小男生头也不抬,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我就是。”   他的这一句回答,可是把我和葵若兰都吓了一跳。   怎么可能,不可能,这小男生看起来就像是00后小鲜肉,怎么可能是一个老人呢?   尸人张抬起来头,那一刻,我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第178章:怪虫子X缝尸匠   我是第一次看到有男人的外貌可以俊美得如同不存在这个世间的人类一般,美得已经无法用语言文字来描述他的美丽了。是的,用来形容女孩子的美丽这个形容词,放在他的身上一点也不未过,我看着他,甚至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我一个大老男人,纯爷们,居然会因为一个男人的外貌美丽得而感到窒息,这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而更加别说葵若兰了,葵若兰打自看到尸人张的那一刻开始,她的眼睛简直就像路飞每次看到卤肉一般不断闪烁出光亮来,好像闪光灯一般不断亮晶晶地闪呀闪呀的,我在旁边看着都快要被这闪光亮瞎了。   尸人张的外貌,我要如何去描述他呢,我觉得就是鹿晗、吴亦凡以及泷泽秀明的综合体,而他的眼神又像金城武,有着一种春水般莹莹的淡淡忧郁。如果你凝视着他的眼睛,会被他深邃清澈的眼神融化成软泥的。   他俊美得就像那些春天漫山遍野开着的粉红色的花,粘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在阳光下闪烁金粉一般的光泽。他微笑起来的时候,又像冬日暖阳下吹拂过来的一缕一缕的暖风,能够融化你的心。   我让自己大脑清醒一会,我说:“你,你是尸人张?”   “是呀,我就是,这附近的人全部都知道我就是尸人张。”尸人张微笑了,我瞬间觉得猫猫咖啡店里面扬起了一种温暖的春风,这种感觉就像高中时候坐在明亮的教室看郭敬明的小说一般——虽然大学之后就对他的青春小说不再感兴趣,因为已经过了那种年纪,但是无可否认的是在中学时代,看他的小说的确会很真切地感受到自己青春期青草一般嫩绿的气息。   葵若兰一把将我撞开,让自己站在了尸人张的正对面,笑意盈盈地说:“你好,初次见面,我叫兰兰,我们今天过来打扰你了,不好意思,还请多多指教哦。”   “噢,兰兰,你好,你想要坐下来喝一杯我亲自调的咖啡然后一边谈吗?”尸人张举起他手里的一个银色的被子,轻轻摇晃了一下,“我调的咖啡可是很好喝的噢,能够带给人初恋的感觉。”   他的笑容变得俏皮,是15,16岁最美好年华少年特有的俏皮。   我和葵若兰在靠窗的一个位置坐下来,我看到葵若兰的双眼依然亮晶晶地不断闪烁。我提醒她说:“喂喂,兰兰,你现在这个花痴的模样真的好吓人,注意一下,做一个安安静静的矜持的女孩子好么?你看看你,就差口水没有流下来了。”   葵若兰白了我一眼,说:“其实口水早就流出来了,只是在流出来之前全部被我吞下去了。”   好恶心……   尸人张从服务台走了下来,他穿着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贴身裤子,一双浅蓝色的平底帆布鞋,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没有一点多余的装饰。   “这杯咖啡,可是我近来新钻研出来的噢,你们试试,告诉我什么口感,我可以继续改进。”   葵若兰非常做作地拿起杯子,翘起了兰花指,首先闻了一下咖啡杯子飘起来的白烟,说:“嗯,好香,有花朵的味道。”然后才轻轻地放到嘴里,小小地喝了一小口,“这咖啡很好喝,不浓不淡,有花香在舌尖间流动,像走在春天的田野。果然是给人带来初恋的清新感。”   我看着葵若兰,心理有千军万马在奔腾而过,她平时喝饮料喝开水都是拿起杯子一口喝光的,豪迈极了,每次看到她一口气把杯子喝见底我就想起三国演义或者是水浒传里面的绿林好汉喝酒什么的……   “兰兰你真有品位!”尸人张伸出他雪白粉嫩的手,要和葵若兰握手。   能够和超级大帅哥握手,葵若兰当然是一万个愿意的,她立刻就伸出要和尸人张握手。当葵若兰的手和尸人张的手握在了一起的时候,突然发生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在尸人张粉白的手腕,在他的白色衬衫袖口下突然钻出来一条粉红色的虫子。这条虫子体型很怪,扁平,但是不干瘪,通体是湿润的粉红色,它的头部是黑色,呈现一个葫芦嘴的形状。这条虫子并没有爬到葵若兰的手上,可是它的嘴巴却突然吐出来一堆白色的肉芽一般的东西。   从它嘴里吐出来的这一堆白色的肉芽实在太大了,比它自己的身体体积还要大,就像是一条巨大的树枝突然生长出来,还分叉出来几十条细小的白色肉芽,密密麻麻的一下子这些白色肉芽就紧紧贴在了葵若兰的手中。   葵若兰吓了一跳,她装出来的淑女形象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惊吓得瞬间坍塌了。她杀猪一般嚎叫了一声,然后整个人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往后翻,把她身后的椅子和桌子撞击得噼哩啪啦全部摔倒,好像发生了地震一般。   葵若兰是最害怕这种奇奇怪怪的虫子了,我也很害怕,因为这种肉色的湿润的虫子和鼻涕虫啊什么的那些都给我一种非常恶心的感觉。   “这,啊不好意思,它突然跑出来,吓到你了,猫猫,你也太调皮了,你看看自己突然爬出来,把客人都吓坏了,下次你再敢这样恶作剧我就罚你三天不给东西你吃。兰兰,你,对不起,你没事吧?”   猫猫,尸人张将手中的这条肉虫叫猫猫,看来这是他的宠物,而且很有感情,所以这家猫猫咖啡馆,其实名字也是取自于它?   葵若兰恢复了神态,她知道自己刚刚也失态得太严重了,赶紧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恢复了做作的淑女模样,说:“哎呀呀,不好意思呀,兰兰从小到大最怕毛毛虫了,小女生都很害怕这种毛毛虫类的东西的啦,呵呵呵,对不起。”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葵若兰,突然觉得她做作起来比尸人张手上的这恶心怪虫还要吓人。   我问道:“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奇怪的虫子,这到底是什么呀?”   尸人张将猫猫放到了一个白色杯子里面,这虫子在杯子里面爬来爬去,时不时就吐出一堆比它身形还要大几倍的白色肉芽网状东西……太恶心了,我不敢再去看。   “呵呵,我也不知道在我们这里它叫什么,我是在几年前发现它的,那时候觉得它有趣,所以才抓了它来喂养,日子久了就有了感情。只不过我实在不知道它是什么虫子,所以我就拍了一个短短的视频放到了微博上给网友看,后来有网友回复我,这是一种名字叫Gorgonorhynchus的东西,它吐出来的白色的这些东西其实是它的喙,据说是在试探能不能吃……你现在去微博搜索这个的话,有一个很火爆的视频,其实就是我拍摄出来的。”   Gorgonorhynchus……我连这个怎么读音其实都不知道……   尸人张道:“你们过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呢?其实你们看看,我的猫猫咖啡馆一点顾客都没有,平时我的咖啡店基本是没有顾客的,除非是外来人。”   “是噢,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你长得这么帅,而且你调出来的咖啡那么好喝,咖啡店的生意应该很火爆才对,这是为什么呢?”葵若兰又恢复了她的花痴状态。   “因为附近的人现在基本全部都知道我是尸人张呀,我除了开这咖啡店,我依然在干着我的老本行的,就是缝尸匠,就是我经常要去殡仪馆帮那些支离破碎的尸体缝合起来,再帮他们美容化妆,我的十根手指经常要接触死人,即使是戴着手套,但是给人的感觉还是整天泡在死人堆里。所以,一传十十传百,后来大家都知道了,哪里还有人敢来喝咖啡?我都看过网上有人写了个帖子在天涯,说我的咖啡的确是很好喝,但是是因为我加了尸油才这么有润滑的口感,还有小吃是添加了人肉碎末之类的……大家看了之后,更加没有人敢来吃了,除非是一些外地人。”   听到他说尸油,人肉什么的,我的喉咙突然有一点滑腻的感觉。   “阿哈哈,怎么可能呢,咖啡可是艺术,我才不准玷污了这门艺术。不过我开着这家咖啡厅也不是为了赚钱,所以没有生意也没关系。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们过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说:“是何守记让我来找你的,他要我过来问你要回去颜刑天。”   尸人张的脸色一沉,面露难色,说:“这,这样子呀,原来是何守记的朋友,我都有很多年再也没有见过他了呢,只不过恐怕我暂时还不能把颜刑天给你。”   “为什么呢,是因为颜刑天你还要用还是有其他原因?”   “不,我早就不用了。只是,我把颜刑天给了一个现在最当红的女明星,颜刑天一直在她那里……”   “哪个女明星?”一遇到这种娱乐圈八卦问题,葵若兰立马就来了精神,“杨颖?范冰冰?李冰冰?赵薇?还是汤唯?”   “不,都不是,是——” 第179章:娱乐圈大揭秘X女明星若兰 尸人张笑着说:“现在最火的电视节目叫什么?” “现在最火的不应该是各种各样明星真人秀综艺节目么?奔跑吧兄弟,爸爸去哪儿,我是歌手,真正男子汉什么的,可是你已经说不是杨颖了么?那还有谁呢?” 尸人张道:“我说的不是综艺节目,而是电视剧。” 我接口道:“这段时间最火的应该是《丈夫的诱惑》这部电视剧了吧?我上微博的时候天天看到他们上话题榜单的,连里面男主角吃的一条炸鱼#炸鱼的真正做法#都变成了话题且上了话题榜第三位置。” “没错,看来你也爱看这些家庭伦理剧。” 我赶紧说:“不不不,我还没有看过一集呢,只是这节目太火爆,他们的话题好像无处不在占据了各种各样的媒体。” “里面最红的,不是男女主角,而是里面的那个破坏别人家庭幸福的狐狸精林霖的扮演者——杨箬笙。这个22岁的新生代演员。” 我因为没有看过《丈夫的诱惑》,所以并不知道杨箬笙的具体情况如何。但是,葵若兰喜欢娱乐八卦,所以她知道,她说:“杨箬笙的确近期红的发紫,除了拥有一个酷似周迅的瓜子脸之外,她的演技的确很好,自然不做作,从一个纯情的大学生到近来变成一个风尘女子,她的确演得入木三分。你是说,颜刑天在她那里?” “是的。在她还没爆红之前,她的经纪公司找到了我,给了我一笔款,让我把颜刑天租给他们四个月。——没错,我是在专门做女明星的生意,因为她们的钱最好赚。颜刑天的确是出现了很好的效果,所以他们的经纪公司都来联系我。可是,现在杨箬笙爆红了,我连她的人都联系不上,颜刑天就拖了有一年多还没有还回来。我去找过她,但是她的经纪公司的人每次都用各种各样的借口推过去了,他们继续给我巨资,我就继续由她用着。但是,既然何守记要求物归原主,那么你就拿回去给他好了,只不过辛苦一点,让你去找他们。” 我们聊了很久,尸人张接到了一个电话,他又要去殡仪馆了:“不好意思我要去殡仪馆了,今次要面对的是惨烈的车祸,好几个人的肚子都破裂,有个头颅都裂了,我恐怕又要在那里住上好几天了。” 我们临走时候,葵若兰忍不住问了他:“你到底是多少岁呢?” 尸人张叹息说:“太久了,我自己都忘记了。因为呀,我还不想死去呢,缝尸匠这种民间职业,已经越来越少了,就快消失了。我真怕后继无人……” 尸人张唠唠叨叨地说,这个时候他才有一点像是老人,一个有一点悲伤的老人。 我和葵若兰出来,我好奇地问了一个老早就想问她的一个问题:“喂喂,若兰,那条什么——记不起它的名字了,就是一连串英文的肉虫子吐出那堆白色的肉芽贴在你手腕上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其实还真的没有什么感觉,我说的是触感,可能那些肉芽太轻了,所以只是稍微有一点点的贴着的感觉,最主要的是恶心,谁会想到一条这么小的虫子居然会吐出一大堆蜘蛛网一般的东西?比它的身形巨大那么多,我百思不得其解,这堆肉芽是怎么装在它体内的?啊呀呀不说这个了,我又开始觉得恶心了。” “你觉得吸取尸气,真的能够达到美容的效果么?” “我才不信。如果真的有效,那在殡仪馆工作的那些妹子岂不是每个都貌若天仙了?” “我也是这样想,但是我觉得其实是不是需要两个条件才可以出现效果。” “我知道你的看法,你是说既然拿到颜刑天,又要吸取尸气,才会达到美丽的效果。而仅仅是吸尸气的话,会达到相反的效果,就是变丑?例如,何守记脸上出现的恐怖花纹,黑天鹅的恐怖黑线。” “也有可能。”我们一边聊着一边走到了城中村的出口,看到陈秋阳正在出口等着我们。不,说是等我们,倒不如说他是在自己逛街,因为他左手拿着一包新鲜火热的山东煎饼,右手还拿着三只白色塑料袋,一只装着卤水鸡翅膀,一只装着红色的杨梅,一只装着紫色的桑葚子。 “死胖子,你一个人吃的了那么多?难怪我看你越来越胖了。”葵若兰抢过一袋紫桑葚,“这里还有桑葚买?我小时候最喜欢吃桑葚了,十三你要不要?” 葵若兰拿出一颗紫桑葚,递给我,我说:“吃桑葚以及杨梅必须要拿回去用盐水泡浸一会儿才可以吃。因为里面很多寄生虫的。” 葵若兰白了我一眼,把桑葚扔进塑料袋,说:“好像的确是要泡浸一会儿再吃比较安全。” 陈秋阳哭丧着脸,说:“不是吧,我刚刚每样都吃了一大把了,你现在才说里面有很多寄生虫?我从小到大吃杨梅和桑葚从来没有洗过,直接就扔到口里吃了。” 葵若兰吓唬陈秋阳,道:“是啊,这些寄生虫被你带进了胃里,然后开始了疯狂产卵的模式,很快就会繁殖出满满一胃的寄生虫……” “你不要吓我啊!” “你也不要那么担心。”我笑呵呵地安慰陈秋阳,“胃酸那么厉害,会杀死它们的。” …… 我们回到了无邪社商议如何联系杨箬笙。 陈秋阳一回到无邪社,就跑去厨房拿了个大瓷碗盛着满满一碗盐水出来了,他把几颗红杨梅和紫桑葚扔到了盐水当中。十分钟后,水面漂浮着一层白色的非常小的虫子,数量之多,出乎我们所有人的意料。 陈秋阳跑去洗手间呕吐去了…… “十三,你是想去找杨箬笙,但是我们普通人,如何能够接近大明星?现在杨箬笙可是红到发紫,她微博上的粉丝数量已经达到了1558万了。我们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近她本人。” 我微笑着说:“我把我大学一个同学约了过来,他差不多到了。” 我大学时候有一个同学叫张土宏,毕业了之后进入了《南方娱乐三周刊》当记者,他入行了快一年,现在对整个娱乐圈的各种各样的规则都摸得滚瓜烂熟了,有他的指点,我相信我很容易找到杨箬笙。 张土宏穿着衬衫,牛仔裤,背着一只宽松挎包来了,寒暄了一会儿之后,我们和张土宏聊起了娱乐圈。 张土宏告诉我们:“其实嘛,娱乐圈就是那么点事,首先得公司愿意花钱捧你。这就是炒作,不是说了么?这是个娱乐至死的世界。你看看前些年那些选秀活动,在初选的时候他们就有了大批粉丝了,每次比赛都可以看到一群初中生模样的人在高举横幅灯牌呐喊助威,其实哪里来那么多粉丝呀,学生都在学校上课呢,这些粉丝除了是自家亲戚之外,还有花钱在公关公司买来的,学生做兼职!只要前期营造出一种他粉丝多,是未来超级巨星的假象就行了。如果他真的有成千上万粉丝,你看看有些选秀出来的偶像拍的电影,票房差得一塌涂地。 另外嘛,就是在微博上炒作,上话题榜。你想要红,花笔钱就可以让你上微博话题榜了,然后再让那些收了钱的营销号微博转发,参与评论,很快就可以刷出大批粉丝了。 至于那些所谓微博红人当红明星的微博评论几千几万,这些数据你也别当真,花钱就可以买的,你如果细心观察可以看到很多所谓的粉丝号的留言根本就是乱七八糟的。” 葵若兰听了,忍不住插口道:“原来是这样呀,难怪了,前段时间有个女明星涉嫌抄袭几十个作者的事件,有个支持她的话题居然上了话题榜呢,但是这个话题的阅读量,评论数都非常少,我当时看到这个话题居然可以上话题榜前三甲我就纳闷极了呢,原来真相是这样的。” “除了微博炒作,还有就是和传统媒体炒作了。娱乐圈更新替代速度太快,你如果不能曝光一下,很快就会被观众遗忘掉的。没了人气,你的星途基本上就玩完了。所以,就拿我的职业来说,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们狗仔队非常厉害,简直是神通广大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许许多多明星的*我们狗仔队都可以拍摄到。” “的确是,狗仔队太强大了。” 张土宏哈哈大笑,说:“其实一点也不强大,你真以为我们会顺风耳千里眼能够发现到那么多明星的秘密?” 我道:“我明白了,其实就是明星自己爆料或者是他们公司的联系你们娱乐记者去拍摄他们的,这些爆炸性的新闻能够带给他们巨大的曝光率,人气回升,又可以大红大紫。” “是的,甚至有一些是负面性的新闻,明星本人是不愿意的。但是,经纪公司可不理明星愿意不愿意,还是联系我们来一个爆料,增加其人气。” 葵若兰道:“嗯,所以说其实当明星也挺惨的吧,我们都只是看到他们镜头前光鲜亮丽的一面,背后的心酸谁人知晓。” 张土宏道:“我知道你们要接近杨箬笙,我倒是有一个好主意,不过可能需要你的员工,这位葵美女牺牲一下,当一回大明星了。” …… 我顿时觉得,这哪里是牺牲,这不是葵若兰一直想要实现的梦想么? 第180章:红地毯惊魂X邪气杀手 张土宏的计划是:后天在北京有一个非官方的大学生电视节,届时杨箬笙也会参加这个颁奖典礼。张土宏可以把我和葵若兰带进去,身份是葵若兰是一个明星,艺名叫兰兰。 对于这种要走红地毯的节目我其实非常紧张,每次我看到电视上播放这种走红地毯的颁奖典礼就为一些艺人觉得不好意思。因为当有人气偶像走过红地毯的时候,四周的粉丝的尖叫可以说响彻云霄。可是,当一个没有什么人气的艺人经过的时候,现场瞬间就寂静得死气沉沉,这巨大的落差令人尴尬极了。而是,我从小就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更加别说面对千万的观众和记者的镁光灯了。 不过,对于这个计划葵若兰一万个支持。当天就去买了一大堆化妆品,买了衣服,对于走红地毯,葵若兰自然也是有心得的,衣服必须要性感,能够在尺度的范围中布料越少越好。 所以,当我们到达了北京的时候,我看到葵若兰穿着她这一套性感的晚礼服的时候,我差一点吓得瘫痪在地上。 虽然平时在无邪社工作的时候,葵若兰也喜欢穿超短裙,超长丝袜,高跟鞋,皮衣,性感到不行。但是,现在她的这一套晚礼服简直就是上部分就那么一点点布料,那个双峰被紧紧地托起来,差一点就要压不住暴跳起来了,而那一道深深的缝隙,太引人注目了。 我看着葵若兰胸前白花花的白晃晃的一片,目瞪口呆地说:“兰兰,你真的穿着这么一件衣服出席红地毯?太不好意思了吧?我看着都感觉你那里快要蹦蹦跳跳出来了。” “怎么样?十三,你现在才开始发觉我女人的一面了吧?”葵若兰说完,双手举到胸前,用手托了托自己高耸的双峰,用力地挤了挤,使得看起来更加高耸入云。 我:…… “兰兰你现在穿着这么端庄真像个明星,你就不要再出现这种粗鲁的不文明的行为了,免得被狗仔队拍到了你就惨了。” “呵呵呵,对哦,我是女明星。”葵若兰从背包里掏出一串闪闪发亮的钻石项链,系在了胸前。 我被这一串钻石吓到了,这钻石项链上面少说也有好几十粒钻石,而且每一粒钻石都好大。 “若兰你去哪里找到的这一串钻石项链?难道还真有珠宝公司赞助珠宝首饰给你呀?” 陈秋阳哈哈大笑,说:“怎么可能呀,这是我帮她买的,在街边摊档买的,这串钻石项链才花了我28元。这些不是钻石,是玻璃加塑料啦!” 哇塞!28元居然还有制作如此精良的仿真钻石项链,真是业界良心! 我和葵若兰跟着张土宏开始进入红地毯,进去后我开始害怕起来,整个人非常不自然。四面八方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我,我不觉得这是一种享受。当然了,有些人就是很喜欢这种众目睽睽的感觉,例如我身边的葵若兰。 我觉得葵若兰完全有资格可以去当一位好演员了,因为她的演技实在太好了。自我们踏上红地毯的那一刻开始,她瞬间就茱莉亚罗伯茨上身,走着标准的台步,然后露出标准的笑容,最厉害的是她可以捕捉到每一个拍摄她的镜头,对着每一个镜头摆弄着漂亮的姿势,对每一个粉丝都挥动双手热情打招呼。 那些粉丝一开始根本就不认识葵若兰的,但是看到葵若兰如此明艳夺目,如此挥洒自如,一看就是经常走红地毯的,所以以为她是韩国或者是哪个国家的超级当红明星,于是也尖叫起来。 我以前在电视上看到过走红地毯的节目,觉得那些粉丝真是夸张,可是现在在现场感受到的这种热情,简直不可以用夸张来形容了。 特别是当现在爆红的几位小鲜肉走出来的时候,粉丝的尖叫差一点就把剧院的屋顶掀翻了。 我在四处张扬,我在寻找杨箬笙。但是,现场太混乱了,每个人都好像一盏电灯一般,都金碧辉煌闪闪发亮,压根看不出谁是谁。 我们快走到红地毯尽头的时候,葵若兰却发生了意外,她由于太兴奋太享受这种红地毯女王的感觉了,高跟鞋踩到了自己的晚礼服,站立不稳,整个人发出了一声尖叫,噗通一声,好像一只青蛙一般摔倒在地上。 整个会场瞬间寂静的蚊子飞过都听得到。 葵若兰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整个人也懵了。而那些记者,立刻抛弃了正缓缓走来的小鲜肉,长枪短炮齐刷刷对着刚刚摔的狗吃屎一般的葵若兰,噼里啪啦拍着,瞬间就是白亮得睁不开眼。 不过,葵若兰始终是葵若兰,她很自然地站起来,对着记者继续摆了几个姿势,然后和我缓缓地跑到了后面。 远离了记者之后,葵若兰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说:“明天的娱乐头条肯定是我出丑的新闻了。不过也没关系,反正我又不是真的混娱乐圈。” 我们走过通道之后,到了会场后台。这里真是星光熠熠,明星云集。 我发现,这些明星真人大多数都被电视上看到的还要帅气还要漂亮。电视上看起来他们的脸型都比较大,而现在看到真人,发现他们的脸都是很长很瘦很好看的。 我迅速开始搜索杨箬笙。终于,在一个化妆间,我找到了她。杨箬笙的真人也比她屏幕上的形象要好看很多,她穿着露背的礼服,脖子戴着亮晶晶的碎钻项链,非常美丽。 我走过去,说:“杨箬笙,你好。”杨箬笙的助理以为我是影迷,立刻非常紧张地扑过来,挡在了杨箬笙前面。 杨箬笙非常有礼貌,说:“不要吓唬人家。”让助理走到了一边,抬起头看着我说:“对不起,我化妆还需要一点时间,所以我可以帮你签个名,男人合影那些暂时就不行了。不好意思哦。” 杨箬笙真的是一点明星架子也没有,年纪轻轻红到发紫,但是依然平易近人,谦虚有礼貌,难怪她可以发红! 我说:“不好意思,我其实是尸人张的朋友,他让我过来把颜刑天拿回去。因为这已经超出了当年约定的时间很久了。” 杨箬笙听到我如此一说,看了看四周,然后轻轻地说:“原来是这样,这样吧,颁奖典礼结束后你们希尔顿酒店等我。” 我和葵若兰因为是山寨的明星,所以颁奖典礼会场里面是没有我们的一席之地的,所以我们从会场出来。在出来的时候,葵若兰被几个影迷粉丝错误地认为是范冰冰,把葵若兰高兴得半死。 我们到了希尔顿酒店大厅等待杨箬笙结束颁奖典礼之后回来。希尔顿酒店真是高级,豪华,我们坐在大厅看到许许多多各种各样的肤色人种。 等待的时间比较漫长,我拿了一叠报纸摊开来看,葵若兰突然轻声对我说:“十三,我们被人盯上了。你不要抬头四处张望,这个人在你顺时针四点钟方向。是一个白种欧洲人。” 我继续低头看着报纸,说:“外国人?会不会是某些明星的保镖?” “不,绝对不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充满邪气的人。一般如果是保镖的话,反而气质会非常低调,不会这么邪气凛然。” “既然这样,我不必要掩饰什么,直接正面冲突好了。我倒是要看看他如何邪气。” 于是,我毫不避讳地抬头打量着这个葵若兰说他很邪气凛然的人。 在沙发上,他穿着一件花式的衬衫,服饰很像中东一带的风格。他头发金黄,如同三鲜伊面一般卷着,垂在额头前。他的肤色其实并不是纯白,是纯白当中带着一些粉色,他脸上胳膊上全部是浓浓的金黄色的绒毛。和一般外国人彪形大汉的身材不同,他的身材非常瘦小,有种弱不禁风的感觉。他的脸型是长刀形,下巴有一点勾起来,像个豌豆。鼻子是鹰鼻子,直而钩。我知道为什么葵若兰为何说他邪气凛然,是因为他的眼睛。 也许是因为他的眼睛太深的缘故,他的眼睛透露出来的眼神,阴冷,却像会说话,有种说不出来的邪气。他的样子太像平时看欧美恐怖片里面杀手的模样。 他注意到了我在看他,冲着我露出了一个邪气的微笑。 他的微笑让我有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就像身体有无数的鼻涕虫在爬行而过似的。他带给我的感觉就是那种外国某种神秘的巫教之类的教主,浑身都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味。 他却突然站了起来,往我的方向走来。 我转头对葵若兰道:“喂喂,他过来了,他走过来了。” “喂,十三,不是吧,你还害怕他啊?这里大庭广众的,他就算是杀手,也不能对你怎么样吧?怎么看你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门胆小了?” “我可不是害怕他是不是杀手,我是害怕和外国人交流,你又不是不知道外地英语水平如何。我大学时候考了5次四级,也没有考过。” 英语四级永远是我内心一道明媚的忧伤……考了5次都没有考过,而且一次比一次低分…… “这你不用怕,你忘记了我可是精通六国语言的么?”葵若兰站起来,“就让我来会一会他好了。” 邪气鬼佬已经走到了我们前面,葵若兰提前挡在了前面,然后用一口流利的英语和他嘀咕嘀咕地聊了一大通。我虽然听不明白他们在聊什么,但是我猜测至少不会是什么吓人的东西,因为我看到葵若兰在和他交谈的过程中,好几次笑得花枝招展,浑身颤抖,胸前的两座山峰差一点就蹦蹦跳跳出来了。 他们完全当我是外人,葵若兰也好像完全忘记了我的存在,她居然和这个邪气的鬼佬聊着聊着就跟随着他到了鬼佬原来的位置,坐下来和人家喝着咖啡相谈甚欢。 我好几次对着葵若兰眼神示意,可是葵若兰这个重色轻友的汉子现在根本就不再理会我了,哗啦啦地和人家聊了足足有20分钟才走回来,而且她一脸的心满意足的幸福模样。 他们两个到底聊了什么? 接下来葵若兰告诉了我实情,我听完之后觉得这个世界实在是太疯狂了! 第181章:癌细胞X再次剥皮 “你们两个看起来简直就是失散多年的情侣再次重逢,死灰复燃的感觉。你们到底讨论了什么事情?”我看着葵若兰一脸春风得意的模样,“有种直接就要到上面开个房间的感觉。” “滚——”葵若兰白了我一眼,“他不是什么坏人,只是好莱坞的制片人,刚刚看到你,觉得你有独特的气质,所以想找你去好莱坞发展。” “怎么可能?我是那种把我放在人群当中立刻就会被淹没的路人甲,我有什么独特的气质,我感觉这里面有阴谋。” “我一眼就看出来这里面有阴谋,所以我开门见山地直接就和他说了。外国人大多数都非常直白,所以他告诉了我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这个充满邪气的外国人名字叫查理,他的确是好莱坞的某电影工作室的制片人,参与出品的电影有《密室惊魂》《秋日谋杀》《惊魂夜》等等。去年时候,他们拍摄电影《刚果怪谈》的时候,在刚果的森林他们发现了一种神秘的植物…… 茂密的森林,参天大树,地表潮湿,而摄影组却在这片森林里发现了一棵很奇怪的植物。这棵植物的叶子是深红色的,每一片叶子都有成年人的脸庞那么大,呈心形,有着紫红色的脉络。最奇怪的是它们的果实,这一棵大树上接了成千上万颗果实。果实的形状和椰子差不多,但是颜色却是五彩缤纷,五颜六色,看起来如同彩虹一般。每一颗果实的表面都呈现弯弯曲曲如同迷宫一般旋转着的花纹。 所有摄影组的人都被这绚烂的画面迷醉了,这些漩涡一般的彩色纹路让人看了会产生眩晕的感觉。 灯光师好奇地走了过去,摘下了一颗红色的果实,用力打开来,一股红色的汁液流淌出来。这汁液散发出来的香甜气味瞬间就让在场所有的人都迷醉,痴迷,所有人都失去了理智与情感,扔下手里的活,跑到这棵神秘而迷人的怪树上,摘下果然疯狂贪婪地喝着这些汁液…… 我听到葵若兰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忍不住打断了她,因为我实在按捺不住了,我说:“他们吃了这些恶魔果实之后是不是每个人都产生了身体异变,都可以拥有了一种神奇的技能。但是他们唯一的缺点就是怕海水?还有害怕一种石头?” 葵若兰白了我一眼,说:“什么恶魔果实,什么技能怕海水?十三你在乱扯什么啊?” 我突然记起来葵若兰好像很少看漫画,和她说了她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只好说:“好吧,他们吃了这些果实之后,出现了什么神秘的事件?” “神秘的事情倒是没有,但是恐怖的事情就有,这个电影组的人后来全部死了,每一个都是身体突然得了癌症,飞速死亡。唯一幸存的,就只有查理。” “不是吧,你确定你们刚刚聊天的话题真的是这么沉重的吗?若兰你不要欺骗我,我看到你们一直是谈笑风生着的。” “那是外国人的交谈方式。”葵若兰继续说,“后来,又发生了一件怪事。” 查理知道是那一棵神秘的怪树的果实导致所有人都产生了变异,促使体内的癌细胞极速生长。但是,为何只有他一个人没事?查理再一次到了刚果森林,可是这一次他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再找到那一棵怪树。 在一个古老衰败的村落,一位已经快要断气的长老告诉他,那一棵诡异的树名字叫婆脸沙。婆脸沙是一种神秘得如同那些快要消失了的古老咒语一般的树。它的果实能够令人死亡,但是也能够令人的外貌变美。 吃了婆脸沙的果实只有两种结果,一种是死亡,另外一种是能够令你的外貌变美。 也就是说,你要么会死亡,要么会变美丽。 如此恐怖的二选一,却每年依然有很多人前来寻找婆脸沙果实。为了变得漂亮美丽迷人,他们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冒险,愿意用自己的性命作为赌注来换取美貌。 “这些人也太疯狂了!”我感叹道,“难道为了一个美貌,真的值得连性命都不要么?” “自古以来,为了美丽,多少人牺牲了性命,这些事情还少么?你看看,多少人去整容却死在了手术台?” 我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你说查理是唯一一个吃了婆脸沙果实却没有死亡的人,也就是意味着他是吃了能够变漂亮的,可是我现在看着他,并不觉得他变漂亮。” 葵若兰道:“漂亮不漂亮,除了和别人作比较之外,还需要和自己比较。我想过去的查理肯定非常丑陋。” “他来中国干什么?” “颜刑天。虽然不知道他要来干什么。” “什么,他一个外国人居然也知道我们中国的颜刑天?”我大吃一惊,查理千里迢迢从美国来中国,目标居然也是颜刑天! “是的。他非常坦诚地告诉我,婆脸沙树和颜刑天有关。”葵若兰的脸色变得凝重,“颜刑天石像,并不是石头雕刻而成,而是用婆脸沙树雕刻而成。” 这又是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变得似乎越来越复杂,越来越国际化了,简直就是一部跨国好莱坞大片。 “他不知道我们也是过来要颜刑天吧?” “不知道。其实他也没有明说是颜刑天,但是根据他的描述,我可以推断出来就是颜刑天。但是,他是约了杨箬笙的经纪公司。” “那我们必须赶在查理之前和杨箬笙见面。”我看了看大厅上的时钟,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看来杨箬笙即将会回来酒店了。 我打开微博,搜索了一下这个颁奖典礼的新闻,看到杨箬笙居然勇夺了“最佳影视女主角”大奖,“大学生最爱女主角这两个分量最重的奖项。 过了25分钟,突然有一个染着金黄色短发的小女生雷厉风行地走过来,走到我面前,直接说:“你就是朱十三吧?” “是的,你是——”我看了看这个小女生,确认我并不认识她。 “我是杨箬笙的助理。她让我下来带你们上去她的房间。” 我有一点不相信,啊?杨箬笙已经回到房间了?我们明明一直在大厅等待着她的,并没有看到她进来。不过我很快就知道是我错了,因为这些大明星绝对是不会从正面进来的,她们是保姆车到了停车场之后,直接从停车场回到房间。 我和葵若兰跟着助手进去电梯,我偷偷瞄了一眼查理,发现他正低头喝着咖啡,并没有注意到我们。 女助手按下了28楼,电梯飞速往上,电梯内只有我们三个人,没有人说话,氛围尴尬。为了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我说:“恭喜杨箬笙获得了两项大奖。” “嗯。”女助手似乎非常冷漠,毫无表情,冷冰冰地回复我一个“嗯”就再也没有理会我了。 还好28楼并不高,很快就到了。电梯打开,女助手在我们前面带领着我们往杨箬笙住的房间走去。 杨箬笙住的是总统套房。女助理刷了卡,门开了,我们走了进去。最先看到的是巨大的大厅,柔软的地摊,美丽的纱布在窗口缓缓地飘飞着,电视机开着,但是杨箬笙并不在大厅。 “nana!”女助理叫着杨箬笙的英文名字。她推开了洗手间的门,然后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发疯地奔跑出来,由于太惊慌失措导致她跑出来之后,猛然撞在了墙壁上,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我走到厕所门口,看到明亮的厕所中的镜子表面贴着一张薄薄的脸皮,如同一张摊开的面膜,平平整整地贴在镜子上,淋漓的鲜血顺着镜子一缕一缕地滴落下来,流在了白色的瓷盆当中。 而刚刚升起来的明日之星,前途无限的杨箬笙,在刚刚获得了两项大奖之后,死在了洗手间。她的脸皮也被剥落下来,贴在镜子上。 她的那一张美丽的青春的脸容,现在变成了一副鲜血淋漓的血红色的没有脸皮只有肉的脸。 葵若兰飞速报警。 事情一直持续到深夜3点,我和葵若兰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无邪社。我直接就睡在了地板上,喘息着,我看着天花板,说:“又出现了第三宗剥脸皮案件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凶手不可能如此神通广大潜入酒店然后施行了暴行——”我用力拼命地摇晃着自己沉重的脑袋,因为我的脑海里老是出现杨箬笙红彤彤的没有脸皮的脸,她那双滚圆滚圆的眼球似乎在瞪着我。 葵若兰道“捍东警官他们正在调查酒店的监控。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如果不是外人,那么凶手肯定是她身边的人。那个女助理的嫌疑最大!” “也不一定,她奔跑出来的那种慌张神态不像是演戏。”我觉得很累,“夜深了,今晚你就在无邪社休息。明天等陈秋阳回来我们再一起讨论。” “很明显,凶手是颜刑天。因为在酒店,颜刑天不见了。”葵若兰沉思了一会,“不过也有另外一种可能,杨箬笙是欺骗我们的,颜刑天根本就没有带过来酒店。” “先好好休息,明天再着手吧。” 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却发现睡意全无。我只好烦躁地起来,打开电脑胡乱地点击各种文件夹,这有点是强迫症的表现,我也不知道为何,冥冥之中,我突然点击开了之前豆豆家里拍摄的那一段视频。这一段视频是豆豆家人安装的摄像头拍摄的,豆豆说的那个牙仙——红袍老婆婆。 大家应该记得,这段视频已经被技术专家证实是豆豆自己剪辑了的,是他为了整个接近我的阴谋而实施的第一步计划。 可是,我现在重新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个恐怖的线索。 第182章:尸人张的邀请X莎草纸 红袍老婆婆是电脑高手豆豆剪接进去视频,动了手脚,那么这个视频虽然是虚假的,但是有一个前提是真实的。这个前提是:红袍老婆婆是被豆豆买通了的,她实际上是真的到达过他的房间,只不过在其他地方拍摄到她的画面,被豆豆抹去了。 而红袍老婆婆的身子上,有两条竹片编织而成的类似于背带一般的东西,就像是一只背包的两条带子,只不过现在红袍老婆婆把这两条带子绑在了身后。 ——其实在我第一次看到这视频的时候我就已经注意到了红袍老婆婆背上的这两条带子了,但是那时候注意归注意,因为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所以我也没有去深究这两条带子有什么作用。 可是,现在因为经历过女明星被剥皮恐怖的事件,第一个受害人辛晓晓在天涯曾经贴出一篇帖子,写了那个老婆婆是背着一只竹篓,竹篓里面装着一只小孩子的情况。我突然有了联想:是的,视频当中的红袍老婆婆,她背脊上的两条带子其实极有可能就是用来背竹篓的——也就是说,红袍老婆婆极有可能就是辛晓晓被杀之前出现在楼下的那位恐怖的老婆婆。 我的这个推测其实没有真凭实据,完完全全就是我的推测。但是我相信我的直觉,说不定这件女明星被剥脸皮的恐怖事件,和盘古计划也有极大的关系。 我又仔细看了好几次视频,无奈再也没其他的发现了,只好回床休息。躺在床上,我仔仔细细地重新整理了一遍思路:第一,多年前,发生了一起女孩子被剥皮的案件,死者临死前透露出一个信息:有一个老婆婆背着装有小女孩的竹篓出现周围。 第二,女演员黑天鹅被金丽带去紫河车面食店,吃下了来历不明的紫河车,脸皮发生变异。 第三,面食店失踪。出现了“花花世界美容院”,这家美容店都是女明星女富豪等有钱人的会所。在这美容店红姨被剥皮,死在厕所。 第四,新星杨箬笙在酒店也被剥皮,死在厕所的洗手间。 这三起剥皮的凶杀案共同点是:死者的被剥下来的脸皮被贴在镜子上,平摊开来,如同一块面膜。 第五,何守记从良人氏族那里得到了传说中掌管人类面容美丑的颜刑天像。这颜刑天像是用鬼树——婆脸沙树的木材制作出来的。 第六,何守记把颜刑天交给了尸人张。尸人张早于何守记认识良人氏族之前,曾经和良人氏族之中唯一一个拥有俊美面容的良人文有过一面之缘。良人文现在艺名叫张小北,是娱乐圈德高望重的表演艺术家。 第七,现在颜刑天已经失踪。也就是说,会不会整个案件的中心点,其实就是围绕着颜刑天而发生的? 看过很多武侠小说,很多阴谋诡计,勾心斗角,都是为了争夺一个宝藏宝物而互相厮杀,那么这一次的剥皮事件,会不会也是如此呢? 我原本以为我已经找到了破案的关键点,但是我自己脑海突然又窜出来一个问题打败了我的这个想法:如果凶手真的是为了颜刑天,那么他直接夺得颜刑天走人就行了,何必要花那么多精力去把一张人皮剥下来而且还要平摊在镜子上。 这个过程,不仅花费时间长,而且容易留下指纹,可惜的是鉴证科一直没有在上面发现任何可疑的指纹。 而且,颜刑天不是在各个地方各个时代都出现过么?杨箬笙的这一个颜刑天,并不是仅剩的一个——还是说,她拿到的这一个颜刑天是独一无二的,因为是用婆脸沙树制作的,所以具有美容的功能? 我胡思乱想着睡去,做了一个噩梦:穿着红色衣服的老婆婆弯着腰从我窗口缓缓地经过,当她经过窗口的时候,她的脖子突然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猛然间转过头来对着我狰狞地笑,然后她的面部突然像烧烫了的蜡一般,融化,一滴一滴地流下来。 当我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窗外已经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了。吃过早餐之后,我决定再去中医院找何守记聊一下颜刑天的事情,因为现在颜刑天不见了,必须要向他交代清楚。 可是,当我去到医院的时候,院方告诉我,昨晚的时候何守记就办理了出院手续,不知所踪。 为何何守记会走得如此匆忙?我内心充满了疑问。是不是他已经知道了颜刑天已经失踪了? 既然何守记不知所踪,那么我必须再去找一次尸人张。 我和葵若兰到了猫猫咖啡店的时候,尸人张依然低头专心致志地调制着咖啡。 “我已经看了新闻,杨箬笙被杀,颜刑天也不知所踪。这事儿闹得可真大。”尸人张把咖啡碰到桌子上,看着葵若兰,“这一次我的猫猫不会吓着你了,它被我养在盒子里了,想出来和你打招呼都没办法了。” 我尝了一口咖啡,发现这咖啡非常苦涩,毛刺,一点也不顺口。 尸人张看到了我的神情,笑着说:“是不是很难喝,非常苦涩。” “是的,不过是不是这才是咖啡本来的味道?” “呵呵,是的。上一次我调制的名字叫初恋,今次的叫婚姻。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想婚姻的味道,应该就是这样苦涩,不完美。” 葵若兰长也喝了一口,她说:“可是,苦尽甘来,苦涩过后我还是品味出来了一种甘甜。” “我知道你们不是专程来品尝咖啡的,虽然我很希望是这样。”尸人张打量着我,“人活着都太不容易了,一个人一生就是那么短短的几十年,其实每一天每一秒我们都可能会遇到危险,天灾*,突发事件,许多人的生命还来不及绽放,就突然没有了。” 我不知道为何尸人张会突然说如此悲伤沉重的话:“是的。” “所以,有些人就是希望能够在每一天的时候,趁自己还能够活着,所以可以令自己变得更加美好。”尸人张说,“我是缝尸匠,其实什么死亡的恐怖画面没见过?所以我非常理解有些人为了令自己变得更加漂亮,而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 “我越来越听不懂你的话了。”我如实告诉了尸人张。 “我的意思其实就是婆脸沙树的事情。我也见过了查理,那个美国人。其实整件事情,都和婆脸沙树有关联。”尸人张伸出他雪白的手,用柔软的毛巾轻轻拭擦着他洁白修长如葱的手指。 “婆脸沙树,最早出现于历史上的文献是在古埃及莎草纸上刻下的《失落祭祀》。在这篇古文当中,记录了婆脸沙树,说它是能够开启地狱的钥匙,守护亡灵。但是,一直没有任何人发现过它。查理拍摄电影去了刚果的森林取景,误打误撞遇到了婆脸沙树。 其实,在查理之前的几千年前,就有人遇到过婆脸沙树。这个人后来带给他的后代无穷无尽的诅咒。” “良人氏族。” “是的,良人氏族。他出海打鱼,在深海之中捞出来一截婆脸沙树。他把婆脸沙树带回了家,制作了颜刑天——当然了,颜刑天其实早在他之前就已经存在,所以这位良人氏正是因为好奇或者是基于其他的原因,制作出了颜刑天。他刨木的时候,肯定会想不到这木像,会带给他世世代代的诅咒。” 历史过于漫长,漫长到一个朝代在里面也充其量是一粒沙子。这里面发生了太多太多的故事,这些故事被后人传诵,添油加醋,逐渐会变得不再是原来的样子。 只是,因为婆脸沙树的神秘出现,使得不同地方不同朝代不同人种的人,都发生了相同的故事:都知道婆脸沙树的神奇功效,都在寻找这神秘莫测的鬼树。 可是,对于为何会发生剥皮这种恐怖的事件,尸人张也不知道。 “何守记有没有来找过你?”我突然想起来我来这里的目的。 “他昨晚打了一个电话给我,说他要去小洲村。我问他去那里干什么,他没有回答我,他的声音很急促,似乎有急事。”尸人张长长地叹息一声,“他呀,爱上了不该爱的人,结果将自己整个人生都毁掉了。有再多的钱,又有什么作用?” 这个时候,尸人张的手机又响起来,他接通后到了一旁聊了几句,走过来对我们说:“我又要去殡仪馆,这一次我需要处理的,正是杨箬笙的脸皮,我需要将她被剥开来的脸皮再缝制回去她的脸上,这个工作量实在太大了,可是没办法,必须要去,我喜欢挑战,上一次的几个,我都缝制得非常完美,所以殡仪馆才对家属大力推荐我。” 一道激灵撞击了我大脑,我恍然大悟,我怎么如此粗心大意呢?也就是说,尸人张在几年前辛晓晓的案件他就接触过!那么,他是否会有一些发现? “几年前的第一宗剥皮案件,你也处理了缝制?” “是的,那是我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说真的,我那一天居然呕吐了。”尸人张似乎在回忆起当年他为辛晓晓缝制脸皮的情况,“各种各样的支离破碎的我都见过了,可是我处理的大多数是意外而造成的,而不是人为。” 尸人张看着我,突然向我提出来一个要求:“其实我在缝制第二单案件的受害人的脸皮的时候,的确是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今次我再一次缝制,我相信我会找出更大的线索。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我工作?” ……不寒而栗,一股阴森森的冷意,不知道为何,从我背脊窜出来。 第183章:完美技术X完美脸皮 我其实不太想跟随尸人张去殡仪馆的,我讨厌那种地方。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不喜欢这种悲伤的地方,这个地方弥漫着太多的悲伤,思念,不舍,遗憾,生离死别,应该是人生最令人绝望的事情了吧? 何况,我还想去找何守记。他急急忙忙出院去了小洲村,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葵若兰却坚决要跟随着去,我知道若兰在百度贴吧的名字叫“重口味女王”,所有那种奇奇怪怪的恐怖贴吧都留下了她傲娇的身影。我猜她其实更加是想去看看尸人张的实际操作,满足她的好奇心。 “说不定会调查出重要的破案线索。”葵若兰说,“十三你不会是还那么胆小不敢去看吧?” “去就去,谁怕谁。” 这一家殡仪馆非常豪华,装修得简直就是五星级酒店般,金碧辉煌,丝毫没有电影表现出来的阴森森的恐怖气氛。 陈秋阳也过来了,我们跟着尸人张被工作人员领到了一个房间,我看到警方人员进进出出。 这个房间非常漂亮,除了温度低之外,一切都很明亮,光线充足,窗台的窗帘白净柔软,窗子边摆放着两盆茉莉花,翠绿色的叶子间冒出星星点点的白色花苞,有几朵开得早,绽放着晶莹雪白的花朵,散发隐隐约约的清香。 我发现电影都是骗人的,以前看到的电影,凡是出现了殡仪馆停尸房之类的场所,绝对都是阴森森,光线不足,泛着渗人的青光,光管电力不足,总是会不断闪烁,或者是一个人都没有…… 在房间,摆放着的正是杨箬笙的尸体。她的尸体已经被法医解剖过,身上盖着白布,露出颈部以上的位置。只是她的脸部还是非常恐怖,法医已经将那块剥下来的脸皮贴回了她的脸,但是由于契合度不够好,所以切口处并没有对接起来,露出了由于冰冻过而显得褐色且僵硬的肉。而脸皮由于很薄,所以现在也出现了弯曲、卷皮等情况,就像饺子皮,出现了很多褶皱。 这种画面很难用文字描述出来,有点像那种熟透了的水蜜桃。有一种北京水蜜桃,非常硕大,汁液饱满,软甜可口,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浓甜汁液。如果放置久了,水蜜桃会变得更加熟透,这个时候如果你不小心用手指在水蜜桃表面摩擦一下,它的薄薄的皮就会被破,皱起来,露出血红的果肉——现在杨箬笙的脸就是类似于这种情况…… 我其实不想去看尸人张用针线缝合杨箬笙的脸皮的,尽管杨箬笙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但是当我看到尸人张拿出针线一针一针地缝着杨箬笙的脸皮的时候,我老是担心杨箬笙会由于疼痛而突然坐起来。 不得不说,尸人张的针线技术确实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他并不是单纯地用针线缝合,而是根据切口而不断地选择不同的针,不同的线,不断地用手按摩杨箬笙的脸部位置,就像推拿师傅一般。 他一边缝制,一边说:“我来之前告诉过你们,我发现了一些线索。这个线索我不知道对于你们来说,算不算是线索。可是,对于我来说却是。”尸人张把线拉紧,然后剪断线条,“我一共处理了三次这种情况,第一次花费了我两个小时,上一次那个花费了我26分钟,这一次仅仅花了不到10分钟。” 陈秋阳道:“那是因为你的技术进步了。” “不,我的技术从来没有进步过。”尸人张缓缓地摇了摇头,他开始从他的工具盒里拿出一些类似于女生化妆的盒子,粉饼,化妆笔,“这些年,其实我的手艺已经开始生疏了。” “那就是你累积了经验。”葵若兰道。 “也没有积累到经验。”尸人张拿着化妆笔在描绘着缝合的口,使得杨箬笙脸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针线全部被掩盖过去,“做这种工作,没有什么经验是可以积累的。” 尸人张开始为杨箬笙描绘腮红。淡淡的腮红使得杨箬笙的脸色看起来红润如同桃花,就像只是在熟睡一般。 “我之所以能够花费越来越少的时间来完成缝合,并不是因为我的技术进步,也不是因为我的经验多了,而是因为——” 尸人张拿着一支粉刷,轻轻地敲打了一下杨箬笙的脸,正色道:“受害者的脸皮越来越完美。” “完美?”我突然觉得有种很冷的寒意如同电流一般流遍我的全身。 “是的,完美。几年前,第一个受害者的脸皮被剥下来,破坏度非常大,不均匀,坑坑洼洼,要缝合回来难度非常大。第二个受害者,脸皮比第一个又好了许多,但是依然有些地方不均匀。而杨箬笙的这张脸皮,却又在这个基础上进步了许多,完美了许多。” “这,这说明——”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意思是凶手继续会作案,寻找下一张更加完美的脸皮?” 尸人张看着杨箬笙的脸,像在打量着一件刚刚完成的艺术品:“犯罪学心理我不懂,只是我觉得这只是一个过程,还不是终点。” 我明白尸人张的意思,从这个发现可以得出两种可能:第一,剥脸皮凶手是在寻找完美的脸皮,所以前面三个的脸皮他剥下来之后,并没有拿走,而是贴在了镜子上。这种可能显示凶手的目的其实是脸皮,而不是颜刑天。第二,凶手的目的并不是脸皮,而是他在练习他的剥脸皮技术,他需要的是完美的技术。 这种可能性的推测令我感觉到毛骨悚然。如果真的是其中之一,那就说明凶手会继续作案。在下一个受害者出现之前我们必须要揪出他来。 我们从殡仪馆出来之后,尸人张回去他的猫猫咖啡厅,我和葵若兰,陈秋阳回去龙城。当我们的车子驶出城的时候,我突然接到了一个神秘的信息:我知道脸皮的秘密,若想知道,请晚上9点一个人到达八宝楼塔会面。如果报警,所有秘密都会毁之一旦。 这个手机号码是龙城的,但是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看着这个信息,突然内心有了一个计划。 …… 当我到达八宝楼塔的时候,天空开始下起了暴雨。踏入五月份的龙城基本每天都会下一场暴雨。我撑着雨伞到了八宝楼塔的门口,看到四周一片的荒芜如鬼城。 八宝楼塔虽然名字出现有塔有楼,但是真实却没有楼也没有塔,它位于龙城郊区北面,是一片废墟。十年前这里有一家巨大的化工厂,但是一场神秘的大火将这里化成了灰烬,死了很多人,所以后来就成了废墟,经过了十年的荒废,现在这里已经杂草丛生,没有人烟。 特别是在暴雨之中的八宝楼塔,更加显得狰狞恐怖。可是,我一点也不怕,因为我的计划现在就不必要隐瞒各位了:我不是一个人来的,在我不远的地方,葵若兰和陈秋阳一早就已经埋伏好了。 有他们两人陪伴,我一点也不怕。我在等待这个神秘人的出现。我原本以为会来一个大逆转,出现的这个人会是我认识的一个人。可惜现实不是小说,没有什么出人意料的地方,出现的这个女孩子其实我一点也不认识。 她披着一件蓝色的雨衣毫不神秘地出现在我眼前:她身材非常小巧,大约1米58的高度,一张雪白的娃娃脸还带着未脱的稚气。 “我叫榴莲。”小女孩没等我开口,她就自我介绍地说道。 我一听到她的名字,就知道了她的来历:“榴莲?你是花花美容院的人?” “是的,榴莲,喜欢的人会喜欢到痴迷,讨厌的人会恨之入骨。”她笑着说,“十三,其实我早就想见你了,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 “可是,我并不认识你。你为何让我跑大老远来到这种吓人的地方?我原本以为你是凶手,但是我看了你之后,确定你并不是凶手。” “我哪里不像了?所有的恐怖小说,恐怖电影中凶手反而会是那种文弱的小女生呢。”榴莲笑着看着我。 门口处有一盏非常老式的街灯,散发出淡淡的灯光。雨夜当中她的脸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小孩子,天真无邪的孩子。 “我不想多费口舌,你让我来到这里肯定有目的。” “那我就不啰嗦了。”榴莲说,“我知道你在寻找剥脸皮的那个凶手,其实我也是在寻找这个凶手。” “你该不会认为我就是剥脸皮的凶手吧?如果是这样,那可真的是一个巨大的玩笑。”我看着她,充满了疑惑。但是,同时我觉得我的这个看法的确是有可能的。 是啊,凭什么别人就不能将我当是凶手呢?所有人都陷在了这个旋转着的漩涡里面,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凶手。 “不是这样的。朱十三,我警告过你只能一个人来的,没想到你这么胆小,依然还需要你的伙伴陪你。” 我认为榴莲是在打心理战,所以我坚决不承认,我摇摇头说就是我一个人来。 “随便你,可惜啊,朱十三,你以为我叫你一个人来,是想害你?其实刚刚相反,我叫你一个人来,是在帮助你,因为我不想害你的伙伴。不过现在一切太晚了,是你,将会害死你的伙伴。” 大雨突然变得猛烈起来,淋湿了我的衣衫,而我却还不能消化榴莲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下一章,情节越来越复杂,真凶露出一点点触须!十三生病,所以今天更新迟了,非常对不起你们,感谢不离不弃。 第184章:紫红色女鬼X小眉小眉 这是坍塌了的平房,四周全部是藤条杂草,但是毕竟头顶有东西遮挡住,能够阻挡这茫茫的大雨。 榴莲说的话,我其实听不懂,我觉得我被绕进去了。我的逻辑性很差,例如我的电脑桌面,永远都是放满各种各样的文档的,非常混乱。 我说:“我实在听不懂你的意思。” “你智商令人捉急,朱十三。我刚才不是已经和你说过了吗?你在寻找凶手,我也在寻找凶手。” “我已经向你解释清楚了,我并不是凶手。” “你是不是大笨蛋呀!我没有说你是凶手,我的意思是,为了将凶手引蛇出洞,所以我让你到这里来,目的就是把你当鱼饵,将凶手引出来。你明白了么?我发信息给你让你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你,而是那个凶手!” 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我说:“原来是这样,我被当作了猎物的鱼饵,但是我并不生气,因为至少这样我能够令凶手现身。” “不,你不懂,那是因为你根本就不了解凶手到底是什么,凶手不是人,是鬼,你现在面对的,是鬼,是喜欢剥脸皮的恶鬼……”榴莲瞪大眼睛,看着我,她满脸都是惊恐的表情。她的表情令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耸立起来了。我从来不相信有鬼的存在,但是榴莲的表情太扭曲,太认真,让我有了生理上的恐惧反应。 她看着我,说:“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么?我叫辛晓曦,我是当年那个第一宗剥脸皮案件受害者辛晓晓的妹妹。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寻找着这个凶手!我发誓,我一定要找到它,将他惩之于法!” “你如何如此肯定凶手不是人类,而是鬼?” “因为姐姐死的时候,我就在现场,我,我亲眼目睹了那恐怖的一切!”榴莲的神情越来越扭曲,恐惧让她就快崩溃了。 “你在现场?为何捍东的资料里面并没有提及你的存在!” “那是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发生了很恐怖的事情,我已经不愿意再去回忆起来了,那是一场噩梦!我不愿意去接触它!” …… 辛晓曦从睡梦中苏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姐姐正在电脑前打字。 “姐姐,你这么夜才回来,还不早点睡觉?” “你醒了?是不是姐姐吵到你了?辛晓曦,我告诉你,你明天必须回去,不可以再住在这里了,你出来一天了,明天赶紧回学校去” “没事,反正爸也不知道我过来找你,他以为我在学校呢。这些中职学校,出来一天没什么人理会的。” “你有时间还不如去打工兼职赚钱。虽然爸和妈分开了现在各自都有了家,但是我希望有一天我们还是可以住在一起。” “姐姐,你工作那么辛苦,谢谢你……” “傻瓜,赶紧去睡觉。” “姐姐,你桌面上放了那么多面膜,我今晚偷偷用了一块,感觉好舒服呀。” “我兼职了个美容院工作,从那里拿回来的,你要是用得合适,那就拿回学校用。” “嗯嗯嗯,姐姐真是天下间最好的姐姐了。” “别在卖口乖了,赶紧睡觉,明天回学校。你说你突然跑来我这里,什么毛巾内衣内裤都不带,明天赶紧回去!” “遵命。” 辛晓曦又闭上了眼睛睡觉,耳边传来的是姐姐辛晓晓敲击键盘的嗒嗒声响。伴随着着声响,她慢慢地又进入了梦乡。 突然她惊醒了过来,她梦到自己走在一条长长的楼梯上,突然踩空了,所以躺在床上的她自己的右腿也往上突然踢高,所以她苏醒了。 她看到姐姐死在了地上,身形扭曲,血肉模糊。她吓得魂飞魄散,连说话都说不出声音来了。她的两排牙齿在不断颤抖,咯咯声响,喉咙好像被塞住了,无论她如何努力,都发不出声音来。她看着地面上的姐姐,看着她模糊的血肉的脸,有种很奇怪的感觉,那是一种巨大的陌生感。 这种陌生感使得她觉得死在地上的并不是姐姐,而是其他人。而她自己也不是出现在这里的,她看到的这些画面全部是不真实的,她不属于这些画面。 然后,辛晓曦看到那面镜子之中贴着的脸皮中间空出来的眼眶的位置,浮现出来一双红色的眼睛。 镜子里面当然不会出现眼睛,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有人站在了镜子前面,她的脸刚刚好和镜子上贴着的脸皮融合在一起。 所以,辛晓曦飞速转身去看,她看到的是一个全身裹着紫红色麻油布的女人,看不清楚她的模样,她头发凌乱弯曲垂到胸口,肤色白的像一张白纸,眼眶巨大而深,就像骷髅一般两只大坑,而嘴唇处却是一朵开着的褐色的巨大的大丽花。 这个女鬼如同漂浮在空中一般出现在房间里。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塑像。 辛晓曦吓得双手在不断抽搐,她用尽了自己最后一点力气,奔跑出去…… “你是说你就这样奔跑出了大楼?没有报警?” “是的,你没有经过那种经历,你不懂那种恐惧。那种恐惧不是无形的,是有形的,好像在身体内吹进了风一般,将自己的皮肤不断扩大,膨胀,要把你的皮肤涨破一般,整个人会破裂。我回到家之后,休息了整整一星期。” “警方没有通知你么?既然你是去了你姐姐家里,照理说你肯定会留有指纹,可是警方并没有在你姐姐家里采集到指纹,以及其他。”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所以我说那个凶手,杀害姐姐的凶手肯定是鬼。那个紫红色衣服的女人。” “世上哪里来鬼神之说,都是人吓人的那天你逃跑出来如果呼喊救命,也许就抓住凶手了。不过也不能怪你,那时候你还小,害怕是正常的反应。我想指纹这些肯定是被凶手抹掉了。” “她为什么要抹掉我的指纹?” “谁知道呢,也许有其他目的,也许是因为她在清理自己的指纹的时候把你的也抹去了。” 辛晓曦对我说:“你赶紧叫你朋友走开。不然会害死他们的。” 我非常奇怪为何辛晓曦如此坚持一定要葵若兰和陈秋阳他们离开这里。难道真的是出于保护他们害怕他们受到伤害的目的? 我不相信。 “你说凶手会被我引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你用过了我们老板娘研制的那个面膜。在美容院,我记得你是有用过。” 我哑然失笑,“你的意思是,用过那种面膜的人,都会死?就像什么恐怖的诅咒录像带看了之后七天之内没有复制给别人看就会死亡一样?” “你别笑。我的姐姐当年是用过这面膜,红姨也是,然后杨箬笙这大明星也是,死前都用过这面膜。” “你这是用结果来推断联系。如果这样说的花,他们三人死前都呼吸过空气,都是女人,都是龙城居住。” “信不信,由你。我这么多年来,已经成长了,有足够的勇气来面对她了。” 大雨滂沱,我通知了葵若兰和陈秋阳赶紧过来我这里。我们集合在一起之后,葵若兰和我说了一个她的想法:“十三,其实你们都没有怀疑过尸人张吗?” “他?” “是的。第一,本身他就是一个奇怪的异类,喜欢吸食尸气。连你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岁了。没错,他的确是帅爆了,但是我葵若兰又不是花痴,我看男人只要是看内涵,再帅如果没有内涵有屁用!” 我和陈秋阳:…… “别一副怀疑的眼神看着我,虽然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的确是被他迷的神魂颠倒,但是我可是立刻悬崖立马了,不是吗?科学是我审判的唯一标准!”葵若兰道,“第二,他拥有神乎其乎的手,能够把已经烂成那样子的脸皮再缝回来,加上高超的化妆技术,能够装扮成生前一模一样。他的手既然能够灵活成这样,那么他想要把一个人的脸皮剥下来,我相信他完全可以做到。” “可是,兰兰,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不知道他为何要这样做,但是我的看法是,他是在享受这种缝合的乐趣。所谓高处不胜寒,他的手法太厉害了,但是却很少机会舒展,所以为了有让他舒展的机会,所以他要首先制作这种情况。” 陈秋阳皱眉,满脸厌恶,道:“兰兰你真变态,居然可以想出来这样的推理。太令人毛骨悚然了,不过这种解释的确是太出乎意料了。很像那些韩国的恐怖电影的大逆转结局。” 我说:“可是现在是活生生的生活,不是电影。尸人张虽然行为古怪,但是我相信他不会做出这种变态恐怖的事情。你看他自己设计布置的咖啡厅,多有品味。” “你个呆十三,现在经常出现越是生活有品味的人越有阴暗的一面呢!” 我们七嘴八舌地聊了十分钟,凶手也没有如辛晓曦所说的出现。 辛晓曦看着茫茫的大雨,脸上流露出着急的神情。 我们都躲在了最角落的地方避雨,夜凉水冷,我越来越觉得冻。 突然,我听到辛晓曦尖叫了一声:“小眉,小眉!”然后突然奔跑出外。我和陈秋阳,葵若兰立刻追随上去。 这个过程其实连一分钟都没有,但是当我们追出去的时候,发现小眉已经倒在了地上,她的头泡浸在地上的积水中,在我的强力手电筒灯光下,那小小的积水被染成了红色…… 第185章:鱼生的寄生虫X另一种人生 辛晓曦的尸体趴在水洼里,一动不动。我跑过来,将她的身子翻过来。雪白的手电筒光线之中,辛晓曦的脸已经破裂,一大块厚厚的脸皮被割开来,血红的肉翻过来,被雨水冲洗得发亮。 “死了。”陈秋阳道,“她刚刚叫了一个人的名字?小妹?小美?还是小梅?” “是小眉。”葵若兰脸上有些悲伤,“小眉,是花花美容院的女老板。” “这个凶手到底是如何做到瞬间割裂了辛晓曦的脸皮然后又神秘地消失。”葵若兰举起手电筒围绕着我们转了一圈,白色光线之中雨点密密集集地落下来,废墟,杂草,并没有可疑的人影。 “十三,你是第一个奔跑出来的,你是否看到其他人?” “没有,我看到的画面是她尖叫着在前面奔跑,她双手举起来,好像捂着自己的脸。但是,并没有其他人。凶手难道真的是鬼么?为什么她会突然叫小眉,难道是她看到了小眉……” “可是我刚刚打了美容院的座机电话,小眉在美容院。”葵若兰道,“我也已经报警。这个案件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许多事情的发生都没有原因。但愿一切都可以赶紧水落石出。” 这场大暴雨一直绵延了三天还不见有停止的迹象。下着大雨,所有人都不愿意外出,窝在室内过着干净的生活。 黑天鹅却在这个时候回国了,最神奇的是,她脸上的那些黑色诡异的弯曲线条居然全部消失了,只是她却似乎年老了十岁。 黑天鹅是一大早就过来无邪社找我的,她身上却没有再穿着她钟爱的黑色衣服了,她换上了雪白的颜色衣服。 “不用吃惊,你肯定觉得我比上一次老了。其实,这才是我本来最真实的样子。”黑天鹅说,“我之前委托你调查的事情,我现在不需要了。因为我现在脸上那些恶心的东西已经不见了。当初让你进行调查的目的就是想找出源头以让我恢复我的外貌。” “你可以告诉我,你在日本是做了手术还是——” “不,我没有动过任何手术。我原本也是打算通过动手术进行激光切除的。只是我在北海道的渔场,遇到了当地的一些年老的渔女,她们告诉了我一个古老的方法,我根据她们告诉我的方法,几天后脸上就恢复了正常。” “什么方法?” “在那边他们非常喜欢吃鱼生。你可能不知道,我最讨厌吃鱼生,以前每次吃鱼生我都会拉肚子身体不舒服。但是,很奇怪的是在他们那里我吃了几次鱼生,都没有任何不适。他们告诉我他们的鱼生都是深海的鱼儿,肉质里面没有寄生虫,而且吃的时候都是就着清酒或者芥末一起吃,所以只有极少数人会有事。” 黑天鹅把她额头上的头发拨到两边,继续说:“我之所以说了这些豪不沾边的事情,是因为我的这个方法和这个有关。但是,具体是什么方法,我就不方便告诉你了。因为我答应了渔女,绝对不会告诉第二个人的。” 我虽然内心充满了好奇,但是我为黑天鹅遵守诺言的精神而感动。 黑天鹅临走的时候对我说:“对了,我忘记有一件事情告诉你了。之前我找你的时候,并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它无关紧要。但是,我知道后来发生了剥脸皮的恐怖事件,所以我觉得这可能会是一条线索。辛晓晓,我,红姨,杨箬笙,以及金丽,我们都在几年前参加过一部古装戏的拍摄。辛晓晓是去当了群众演员,我和金丽是去试镜,但是没有被选上。而真正有份参与了这部电影的拍摄的人,就只有红姨一个。这部电影的名字叫《朱颜老》,电影的内容你可以上网搜索,可以搜索得到的。我只是记得那天晚上,有个人说她获得了一份古代宫廷美容的方子,吃了可以青春常驻。那个人名字叫小眉,那时候她也是去试镜,后来她在里面扮演了一个小丫鬟。” 小眉,又是小眉,为何我们之前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个美容店的老板娘。红姨就是在美容院遇害的,最大嫌疑人应该就是她们了。 我把我们的发现告诉了捍东,捍东回复我其实他们早就怀疑小眉了,现在一直在秘密调查着她,但是苦于找不到证据。但是,起码现在突然出现了一丝的曙光。 这些天我一直窝在无邪社里,因为毕竟我之前接到的任务现在黑天鹅已经取消了,而寻找凶手更多的是捍东他们的事情。 依然在下雨,整座龙城陷入了一种黏腻潮湿的环境当中,连内心都开始长霉点。何守记自从离开医院之后,一直没有再出现过,他似乎真的彻底消失了。 这样子过去了五天,天气终于放晴,整座龙城恢复了往昔的生机勃勃。早上我外出的时候,突然发现冯老板居然回来了,他的水果店重新开张。我和他打招呼,他看到我,热情地招呼我过去试试他刚刚进货的新鲜脐橙:“十三,刚刚运回来的,我试过了,非常甜。试试!” 原来他已经回来3天了,水果店早就重新开张,只是前几天因为我太忙,而且已知下暴雨,我才没有注意到罢了。 我大方地走过去,冯老板拿着牙签插了一块橙肉递给我,说:“那天对不起。” “没事。” “我也想通了,女儿的确是不关医生的事情。女儿没了,我还得好好活着。” “是啊,活着就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了。做人,不能带着仇恨生活。” 这时候,有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中年人走过来买了一大袋苹果和橙子。 “纪老板,今天怎么这么早?” “是的,今天天晴了,就早一点了。” 白衬衫男人拎着水果离开之后,冯老板数着钱,说:“这个纪老板可真有钱,我刚刚重新开张水果摊,他就过来帮衬我了,已经帮衬了3次了,从不问价钱,也不讨价还价,大方极了每天都来一次,呵呵,如果他以前早一点搬过来附近住的话,我就发达了。” 我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我对冯老板说:“我有事先走了,谢谢你的橙子!” 我飞快跑出去,跑出巷口,看到白衬衫男人拎着那满满的两袋子水果正慢慢地行着。 我跑过去,走到他后面,轻轻地叫他的名字:“何守记!” 白衬衫男人没有任何的反应,依然继续走着。 我又叫了两声“何守记!”他依然不理会我,我只得走到他前面,挡住了他的去路。 “何守记,我知道你是何守记。” “年轻人你是叫我么?” “是的。你就是何守记。” “你认错人了,年轻人,我并不是叫何守记,我叫纪杨涵。” “我知道就是你。何守记,我终于知道了你住院吸食尸气的原因了,你是在改变自己的外貌,你是想以另外一个人的面容出现在冯老板的面前。” “我完全不知道你说什么。”他露出愤怒的表情。 我继续道:“你连改变自己外貌的勇气都有,为何却连承认你钟情于他的勇气都没有?你觉得你改变了面貌,这样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默默地关注他,真的就是幸福了么?”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什么都不懂,凭什么在我面前指手画脚?”他怒吼了一声,也等于表明了,他真的是何守记。 何守记,他真的是何守记! 我说:“是的,我是不懂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何情怨!只是我就想不懂,既然冯老板明明那么着紧你的,在医院被保安追捕的情况之下还跑去想和你告别,这就证明了他是在乎你的。既然他在乎你,你也在乎他,为何你还要如此换了另外一个身份去接近他?” “你什么都不懂,既然你知道了我也无话可说,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告诉他我的身份,否则这只会害了他。” “我答应你。可是你能否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往事我不想再提及了。朱十三,我希望你能够接受,这个世界上,何守记这个人已经彻底消失了,也请你不要去过多的干涉别人的人生。有些人,难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活着,过着他想要的人生,这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何守记说完,没有再理会我,走了。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何有一种非常悲伤的感觉。 告别了何守记之后,我到了花花美容院。我决定了,我要到美容院之中,再使用一次那种神秘的面膜。 既然所有的事情都和面膜有关,那么我希望今次真的能够把凶手引出来。 我到了美容院,接待我的女孩叫雪梨,她的样子看起来很像在校生。她告诉我,老板娘已经外出,不在美容院。 这正中我下怀,因为我过来这里,是有一些事情要去实行的。因为我结合了何守记,黑天鹅,辛晓曦他们的话之后,我突然得出了一个非常恐怖疯狂的推测! 我现在来这里,就是为了验证这个推测是否正确。 真正的凶手,即将来临。 第186章:凶手被捕X恋物 雪梨将我带入一个房间,我隐约记得这一个房间和我第一次来的是同一个房间。 雪梨说:“自从上次发生了恐怖的案件之后,我们歇业了一周,警方来了很多次。但是,没有发现到凶手。只不过呀,我觉得凶手肯定是我们这里的人。” 我好奇地道:“你是否知道些什么?” “是我的好姐妹榴莲告诉我的,可惜她也发生了不测,好多人都辞职不干了呢,但是像我们这种没什么文化的人出去又找不到其他高工资的工作。”雪梨说,“雪梨说这家美容院是被诅咒了的,被猛鬼缠住了。” 我躺在椅子上,雪梨首先为我敷上一层白色的乳液,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青瓜的香气。雪梨的手非常柔滑,轻轻地拍打按摩着我的脸。 她说道:“我听雪梨说,是老板娘小眉之前在一个墓穴得到了一个古代的美容方子,她利用这个方子才发展了这个美容院的,生意越来越大。但是,这个方子却受到过诅咒的,因此凡是用过这个古方子的人都会被剥了脸皮而死。” “你所说的这个古方,是不是那个你们美容院特别制作的面膜?” “是的,先生。我也相信这个传说,但是在我不知道有这个诅咒之前,其实我也用过这个面膜,但是我没事。” “你用过多少次?” “只用过一次。那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老板娘说那种面膜制作程序非常复杂,所以产量非常稀少,而且那时候还是试验阶段。” “现在还有么?我想用一用。” “没了,都被没收去检测了。”雪梨说,“上次来了很多检测部门的人,把仅剩的10张面膜全部带走了。”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上一次我,葵若兰以及陈秋阳到达这里的时候,我们都用过这种面膜,只有我是做了一个噩梦,其他人都没有任何过敏或者反应。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如此重要的面膜,老板娘全部让我们用了,其实目的就是——拿我们做试验!是的,这种面膜还在试验阶段,她是在挑选顾客来作试验。 “其实,不是我说我们美容院的坏话,而是我觉得这个美容院真的非常神秘,我来了这么久,老板娘其实很少出现。而且,我听到有人说小眉老板娘和多年前的八宝楼塔的大火有关。总之,我觉得那个在我们这里被杀的人,肯定和老板娘有关系。” 我在花花美容院美容完了,什么怪事也没有发生,平淡如水。我从美容院出来之后,突然接到了捍东的电话:“凶手抓到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真的么,凶手真的抓到了?这三起恐怖的剥脸皮重案的凶手,现在终于抓到了? 我飞速地问了一句:“凶手是谁?” “李柏林。” 这个名字如此突兀地钻入我的耳边,如此陌生,我一直以为,至少凶手是我们之前接触过的,可能是认识的。即使我们不认识他,可是至少在之前我们有见过他,或者他出现过。可是,现在这个李柏林,活生生地是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甚至连他到底是谁都不知道。 就像一部90分钟的推理电影,前面不断有人被杀,直到85分钟的时候,真凶被抓到了,露出了他真实的面目。可是,在此前的85分钟这个凶手从来没有出现过在屏幕……这种推荐电影肯定会被骂得狗血淋头的。 “在辛晓曦被杀的现场,我们找到了他的指纹以及有人拍摄到了那天他出现在周围。我们突击去了他家,发现他墙壁上贴满了密密麻麻的女明星的照片,以及辛晓曦辛晓晓杨箬笙她们的,上面都被用红笔圈了圆圈。” 我和葵若兰他们汇合去了派出所。当我看到李柏林的时候,我彻底跪了,我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 尽管李柏林非常帅气俊美,一个完美无瑕的瓜子脸,一双清澈的大眼睛,肤色雪白,是现在流行的花样美男类型。 李柏林,26岁,电影公司的技术人员。 “凶手就是我,没错。深夜时候我喜欢穿上女孩子的衣服,扮成女孩子去逛街。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男人看得出我是男孩子。是我杀了辛晓晓,红姨,杨箬笙,辛晓曦。因为她们偷窃了小眉的那一张古代宫廷美容秘方。我让她们告诉我,这几个女人却不肯,我一怒之下就杀了她们。辛晓晓是我第一个目标,我是技术人员,要开锁非常简单。我潜入去把她杀了,割下了脸皮贴在镜子上,因为我觉得这样看起来非常美丽。红姨也是,那天其实我是装扮成了女孩子的身份进去的,所以没有任何人怀疑我。杨箬笙也是。” 我听到李柏林的口供,觉得很多地方都存在着疑点,我不相信他的口供。例如,他好几次出现的现场,都是有视频监控的,为何都没有拍摄到他?就拿第二个案件,红姨在花花美容院被杀来说,当时监控拍摄的画面,并没有他出现过。不过对于这个问题,李柏林给出来的答案是:他一早就到了女厕,然后在人多混乱的时候才跟随着大家一起出来的。但是,这个解释我非常不满意,因为太不靠谱了。 但是,捍东他们的确是从他家里搜出来大量的作案工具。而且,上面也有死者的dna。 …… 审问还在继续着,整个恐怖的剥脸皮故事,就这样落下了。这是我第一次非常不满意的真相大白,里面太多的疑点都无法解释得清楚。 我从外面回来,看到何守记又在冯老板的水果店买了一袋水果。他离开的时候,和我迎面而来,他对着我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我点点头,同样还给他一个微笑。 我不知道他如此付出,值得不值得。但是,在他眼里,觉得值得,那就足以。 我回到无邪社,刚刚进门,邹管家对我说:“有一个人找你。” 我心想,难道这么快又有人来委托我们了?可是,我可能不会接下了,因为太累,是时候休息一下让自己放松放松才好。 当我进入大厅时候,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一个女子,她的样子实在太像中学生,比辛晓曦还要小巧玲珑,留着刘海,整齐地贴在明亮饱满的额头上。 我认得她,尽管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我看过她的照片,她是花花美容院的女老板——小眉。 小眉主动找我,有何事? “我等你有半小时了,十三社长。”她笑嘻嘻的,充满了青春的味道。 “对不起,邹管家应该打电话让我回来的,他失职了。老板娘,不知道你过来找我,有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第一次登门拜访,其实我是想过来向你普及一些美容知识,因为我知道你后来又去了美容院,且想要那种面膜。” “是的。可惜了,那天我去的时候,你们的员工说面膜已经被带走了。” “咯咯,十三,其实这是好事呢。” “我懂你的意思,本身你所研发的那面膜,根本没有生产批号,都是你私自做出来的,所以那一天我当了一回你们的小白鼠。” “嗯嗯,测试结果还是令我非常满意的。” “我不相信李柏林是凶手,我觉得最大的嫌疑人是你才对。”我直接表明我的态度,“虽然没有你在现场的证据,但是我觉得你有能力去杀害她们。” “这真是有趣。十三,我说了我是来帮你普及美容知识的。你听完了,自然就会了解一切。” “好,你说。” “现在美容市场,面膜占据了很大的一部分。有人不喜欢洗面奶以及乳液,只喜欢面膜,因为面膜紧贴肌肤时候能够令你的毛孔扩张,从而最大限度地使得皮肤吸收面膜当中的精华,所以面膜的效果非常见效快。许多女明星都喜欢在睡觉或者乘坐飞机的时候敷一块面膜。” “这些其实我已经知道了。” “别着急。”小眉说,“可是,现在许多不负责任的商家为了赚钱而罔顾规定的质量安全标准,生产出许多不合格的面膜。许多人用了面膜之后会出现严重的过敏。经过调查,大部分就是面膜的基础材料有问题。听清楚了,我说的不是面膜上的精华素,乳液,而是面膜。我也曾经遇到过这种过敏的情况,害得我差一点就毁容了。” “所以,你才想自己生产自己品牌的面膜?” “是的,不过故事说到这里,我得要说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不小心得来的那一个古代宫廷的美容秘方。” “我也一直很想知道,到底这秘方是否真的那么神奇?古代宫廷美容秘方,其实你在网络上找,也有很多。” “神奇不神奇我不敢说,但是它非常恐怖,带有黑暗的诅咒和死人的气味。”小眉在回忆,脸上有种茫然的表情,“我的整个人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彻底地改变了。” 第187章:血肉模糊的尸体X真凶是 这是一片坟地,人烟稀少,荒草绵延着如同死人的头发,铺满了整个山坡。黑色乌鸦趴在干枯的树枝上,低低地啼叫着。 小眉从繁华的城市到了这里,面对着一片乱葬岗,不禁皱起眉头来。 她从口袋拿出一张黄色的羊皮纸,对照了一下位置,说:“应该就是这里了,没错。” 她找了十几分钟,终于找到了一棵呈e字形的杨桃树。她走到杨桃树下,对着西边方向,走26步,再往右侧走了26步,她看到了一个隆起来的坟墓。 自从盗墓小说兴起之后,民间盗墓贼开始对一些乱葬岗的坟墓也开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开始进行了大量的盗墓。 小眉只是一个文弱的女子,她一个人来到这里已经鼓足了勇气。她来这里并不是盗墓,她只是收到了一张神秘的羊皮纸,羊皮纸上画了一个线路图,线路图指示着她可以找到一份改变她命运的宝藏。 她在收到了一份奇怪的快递打开来看到这一张羊皮纸的时候,觉得这只是一个恶作剧,或者是诈骗包裹。所以,她一点也不当是一回事,把羊皮纸扔到了床底,很快就遗忘了。 她只读完初中就不读书了,过早出来打工,最先是南下去了那一座有着无数打工者的城市,在一家鞋店工厂当一线工人。却被工头看上了,在一个雨夜把她占有了,且威胁她,如果敢说出去她的工作立刻不保。 她只好吞声忍气,默默地接受工头隔几天就来一次的狂暴的进入。那个工头40多岁,身体魁梧,非常粗大,坚硬,每次在小眉的世界中进进出出横冲直撞的时候,小眉痛得都希望自己可以就此死去。可是,她又不能死,远在千里之外的病重的妈妈的医药费还需要她支付,弟弟读书的学费还需要她交。 所以,她努力装出一副非常享受的模样,叫的非常大声,说他很厉害很厉害。 工头非常满意小眉的表现,所以常常给她很多好处,小眉也逐渐地升职,薪水也逐渐得到了提高。 从那时候开始,小眉就开始发现自己能够戴着不同的面具做人。她也很快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个社会生存,必须要戴上各种各样不同的面具,面对不同的人,不同的环境,必须要戴上不同的面具。这些面具越戴越厚,越来越沉重,最终连自己最初的模样都不见了。 可是,那个给她寄了羊皮卷的神秘人却是如此的神通广大,他向小眉展现了他的实力,证明他并不是在恶作剧。 所以,小眉现在拿着羊皮卷到了这一片乱葬岗,她要找到一个坟墓,从里面找出一个盒子,盒子里面有一份宝藏。 小眉找到了这个坟墓,这座坟墓太普通了,没有任何恢宏壮观的感觉,只是隆起来的土堆,上面长着荒草,而要想进去里面掏出东西,必须要挖开来。这是一个非常耗费力气的活,小眉一个弱质女子要挖开坟墓的话,可能挖半天也挖不到里面的棺材。只是,没办法,这种事情又不能让朋友来帮忙,何况她其实并没有真正的朋友。 小眉带来了铁铲,一铲一铲地挖着,这些泥土很松散,并不是很难挖。挖开了表面的草丛泥土之后,每挖一铲,都会看到泥土里面钻出许多巨大的肥腻的紫色的蚯蚓。这些蚯蚓巨大得一开始小眉以为是蛇,看准后才认出是蚯蚓。这些蚯蚓通体紫色,身上有着一圈一圈的褶皱,泛着蓝色的荧光,速度飞快,每当小眉把土挖开来,它们就飞快地钻进旁边的草丛当中。 小眉并不害怕蚯蚓,她加快速度挖着,这一次她的铁铲不小心把一条紫色的蚯蚓铲断了,一分为二。其中有半截蚯蚓可能是因为疼痛或者是受到了惊吓,居然如同弹簧一般弹飞起来,“啪砸”一声,一下子打在了小眉的右边脸颊,然后掉下在草丛当中,快速游动走了。 这力度可以说非常大,小眉只觉得右边脸颊火辣辣地疼痛万分,她条件反射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发现脸上还有滩黏腻的泥浆一般的东西,带着浓浓的腥臭。不用说,肯定是那半截蚯蚓身体内部的东西从断裂处飞溅出来的。 小眉用衣袖拭擦干净,继续挖。山间地狱一般寂静,时不时响起来的乌鸦的叫声如同死人的哭泣一般吓人。 小眉挖的坑越来越大了。 突然,从坑之中,从泥土下面弹起来一具死尸,就像是这具死尸自己从棺材里面坐起来一般! 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情况把小眉吓得尖叫了一声,整个人往后摔倒,坐在了地上。她看着前面坑中的尸体,实在吓得差一点胆子都破裂了。 眼前的这具尸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他的身上衣着,应该是70年代时候的衣服了,但是他并不是变成了骷髅,而是血肉模糊的腐烂着的一具尸体。他是一名男人,脸上血肉模糊,黑色黄色红色白色,肉汁液不断往下滴落着。虽然他全身都腐烂,膨胀,但是奇怪的是他身上却没有看到一条蛆虫。这是非常奇怪的,因为一具尸体腐烂成这个样子,照理来说应该是成千上万的蛆虫出没在他身上每一寸的地方才对的。 小眉花了20分钟才让自己平静下来,因为他看到了这具尸体的嘴巴,咬着一个小小的黄铜盒子。这个黄铜盒子看起来非常古老陈旧。只是不知道为何死者为何嘴里是咬着盒子,是不是陪葬品呢?这不得而知。小眉只得戴上手套去拉扯这只黄铜盒子。但是,尸体的牙齿咬的非常紧,小眉作为一个女生,本身力气就不大,所以她拉了10分钟,依然无法将黄铜盒子从尸体嘴巴拉出来。 她对着尸体说:“有怪莫怪,我只好用铁铲撬开了,多多得罪。” 在小眉旁边的她带来的纸钱和祭品她一早就点燃了,这些物品让她安心了不少。 她举起铁铲,一下一下地轻轻拍打着尸体的牙齿。她一开始不敢用太大的力气,只能轻轻拍打着,越多深红色的肉碎往拍打的方向飞溅着。随着黄铜盒子纹丝不动,小眉的拍打力气也越来越大,到最后她突然非常大力地一拍,尸体的整个头颅居然被拍飞了,骨碌碌滚落在地上。而尸体的脖子断裂处,有四条巨大的紫色蚯蚓好像泉水一般涌出来,画面非常恐怖恶心。 庆幸的是,黄铜盒子也被拍飞了,跌落在草丛之中。小眉赶紧拿了黄铜盒子,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 小眉看着我,说:“我不知道那个神秘人为何会找上我,我也不知道那具尸体为何是血肉模糊,但是我从黄铜盒子里面是得到了一份古代的神秘美容秘方。” “你的这个美容秘方,其实美容是不是指可以令人改变容颜,变得越来越年轻,而方法是吸取尸气?”我忍不住问道。 “吸取尸气?才不会呢,这种方式太恐怖了。”小眉说,“它里面记载着的是一种制作面膜的方法,需要几种中草药,而药引是紫河车。” 又是紫河车,这和黑天鹅去的紫河车面食店吃了紫河车,会不会有关呢? “能不能把那个羊皮纸给我看看?” “不好意思,我已经烧毁了,因为我觉得这羊皮纸带着恐怖的诅咒。” “那太可惜了。” “一点也不可惜,如果我不烧掉的话,我害怕会有更加多的人死亡。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羊皮纸上面有一个标志,我不知道你是否见过,这个标志是一个8字。” 当小眉说出8字的时候,我立刻就有种不好的预感,看来这事件和那个神秘的青蛇组织有关! 小眉继续道:“我拿到了秘方之后,开始研制这面膜。和所有的研发过程一样,一开始都是失败的。那个时候,我去了横店当群众演员,而辛晓晓,红姨,黑天鹅,金丽等等这些人,都是那时候我认识的。我把那些面膜给了她们用,除了黑天鹅以外,其他人都用了。她们用了之后,都有发生了变化,变得漂亮。其实,那时候面膜基本上已经成功了。” 这个时候,我已经隐隐约约开始有了一种预感:凶手不是别人,而是我眼前的这位美容店女老板,小眉。 她现在过来找我,却是在自首,还是有着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不断的研发,研发,后来这个面膜终于成功了。”小眉说,“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件恐怖的怪事,这怪事让我突然明白了,面膜的确是成功了,可是面膜也是失败了。” 小眉说的话我又听不懂了,既然已经成功了,为何又说失败了,这不是废话么? 小眉笑呵呵地说:“其实你们一直以为我是凶手,其实不好意思,你们都错了。凶手也不是李柏林。” “你可不要开玩笑和我说凶手就是面膜。” “呵呵呵,你说对了。”小眉的脸色变得非常亢奋,非常扭曲,她怪笑着,“凶手就是面膜。我小眉,制作出了全球独一无二的——面膜!” 第188章:面膜杀人X葵若兰的脸皮被剥 “面膜杀人?面膜如何杀人?你的意思是你研发的这些面膜,具有毒性?会——可是,我也用过,并没有出现任何的事情。” “呵呵,这就是一个量的问题了。看来你对化妆品真的不了解。好久之前,曾经有些个女人状告一位著名的女明星,因为这个女明星代言了一个著名品牌化妆品。她用了这个化妆品之后脸皮出现红疹斑点,差一点毁容。后来调查发现是她太贪靓,每天用了太多次导致的结果。” 小眉掏出打火机,拿出一支细幼的白色香烟,说:“不好意思,这里能不能抽烟?” “可以。” “谢谢。”小眉点燃香烟,抽了一口,说:“我自己也不知道的,但是后来出现了事故我才知道,这面膜只可以用一次,如果用第二次,将会发生恐怖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这面膜变成了剧毒。” “不不不,朱十三,我看过你的报道,你应该也是经历了很多诡异事情,难道你不可以脑洞大开,想象一下,这个面膜是有生命的么?它被美女们摊开来,贴在脸上,然后面膜开始腐蚀你的脸皮,然后从你的脸上剥离开来……将你的整张脸皮都剥落——” 我感觉整个人都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窟窿里面,我的身体开始不由自己地颤抖起来。小眉说的这种情况太恐怖太疯狂了,也就是说,辛晓晓,辛晓曦,红姨,杨箬笙,她们的直接死因并不是人为的,而是被一张面膜直接剥脸皮杀死的? 这太恐怖了!我真的是想不到这种结果! “可是,不对,李柏林不是出现在凶案现场么?第一件凶案,辛晓晓,那个出现在她房间的紫色女人,应该就是她。” “他的确是喜欢扮作女人四处走,可是连他都不知道,真正杀死这些人的并不是他,而是面膜。他和这些女人都有过节,因为她们嘲笑过李柏林太娘娘腔。” “你研制的面膜,也经过了检测,并没有发现有毒!它到底如何杀人?” “我说了,这面膜是带有诅咒的,因为它,它是由人的脸皮制作出来的。” 我再一次吃惊!我之前敷在脸上的那一块面膜,居然是人的脸皮制作出来的? “没错。我一直找不到人皮,所以那时候的面膜一直不成功。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让我获得了人皮。那就是李柏林,我和他之间有一种非常微妙的关系,他坦诚告诉我,在当年八宝楼塔发生火灾的时候,他也在其中,有许多人在那一场大爆炸之中失去了宝贵的生命。可是,当时发生火灾的时候,趁着混乱,李柏林割下了许多人的脸皮。那时候他被困在火场当中,以为自己肯定也是葬身火海,所以在这死亡之前,他体内的那种罪恶的*好像被大火点燃着了,他突然找到那些被浓烟熏晕倒了的人,用小刀割下了他们脸皮,藏在了身上,后来他获救,从滔天大海当中逃出来,他把这些脸皮全部冰冻在他家里的冰箱。 他把这些脸皮当成是艺术品,后来告诉了我,我就从他家里拿了几张脸皮,开始进行面膜的研发。所以,这些面膜,每一张面膜,都缠绕着冤魂的咒怨,谁用了它进行敷脸,都会不得善终。” “我知道了,虽然我还是不相信这面膜具有那么恐怖的功效。你过来我这里,我看出你是想找我倾诉?亦或者是你想自首?还是有其他目的。” “自首。因为我准备去自首了,可是我想在自首之前,先把这些事情告诉你,毕竟进去了里面是录口供,而不是像现在我们这样,是朋友的交谈。十三,可能我的模样变化了太多,所以你完全认不出我来了。” “怎么,我们认识?”我惊愕地问道。 “是的,不能说是认识,但是至少是一面之缘。”小眉道,“如果我告诉你,我的实际年龄是40多岁,你一定不相信。但是,我认得你,当年你的一次不经意的行为,让我记住了你。” “对不起,我真的记不起了,也许你真的变化太大。” “嗯,好多年前,身无分文的我在城市里流浪,在各个城市飘荡,捡垃圾,睡在天桥底。但是,有一次你经过我身边,看了看我,然后又跑去面包店买了两袋面包。你那时候非常胆小,即使是买到了面包,却也非常不好意思拿给我,一直在附近看了我好久。后来经过我身旁,把面包扔在了我的身上然后头也不回拔腿就跑了。我一直记得你的模样,那胆怯的眼神。而好几年过去了,你已经大学毕业了。” 小眉说的这事情我完全记不起有过这样的事情了,虽然我在街上撞到那些乞丐通常都会给一点点钱。但是这种行为太过于日常,所以我真的完全没有印象。 小眉说:“我非常感激你,所以过来和你告别,只是另外有一件事情,必须要和你说一声,刚刚我来这里的时候,你的那个美女同事,拿了我的两块面膜。你可要知道,她是用过一次面膜的了,这一次她再用的话,必然会有和辛晓晓她们一样的下场。” 我立刻从座位上跳起来,骂道:“你为什么不早说,要拖到现在才说。” “因为,爱美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啊,朱十三,女人要美丽,就一定需要付出代价,或者是生命。”小眉笑着,“我现在要去自首了,祝你好运。” 我拼命打葵若兰的电话,她却一直不接我电话。葵若兰你这个八婆,这种那么危险的时候,跑去了哪里?我立刻把陈秋阳也叫了回来,陈秋阳说,平时不上班的时候,她不是在家就是在酒吧工作。但是,大白天的酒吧还没有开门,所以我猜她肯定是在家。 “赶紧去找她,快,快!” 我和陈秋阳飞速赶去葵若兰家,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去葵若兰家,当陈秋阳开着车子上演着速度与激情飞驰到葵若兰所居住的小区的时候,我震惊极了。 这是珠江新城最豪华的一个住宅区,除了有无敌海景之外,所有的配套设施都齐全,据说这里的一平方米已经达到10万了。哇塞,葵若兰居然如此有钱! 陈秋阳来过葵若兰家,而且看他肯定经常来,因为小区的保安一看到陈秋阳,居然非常热情地和他打招呼,彬彬有礼。 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闲话,我们飞奔去葵若兰家。葵若兰家居住在20楼,陈秋阳带着我到了门口,我飞扑过去按门铃,陈秋阳居然从身上掏出了一把钥匙。 “你,你怎么有钥匙的?” “我和她住在一起呀。只是今天我一早就外出了,不在家。” 什么,葵若兰居然和陈秋阳同居了?这,这太惊恐了,我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 陈秋阳开着锁,说:“十三你不要这种表情,我们虽然住在一起,但是我们完全不是那种关系,我只是看到这里太漂亮了,忍不住想住下来,刚刚好葵若兰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她也害怕,所以就答应我了,而且在她的眼里,我只是一个女人,而在我的眼里,她只是一个男人。所以,我们不可能发生什么事情的。” 大门打开了,我冲进去,喊了一句:“葵若兰,千万不要用那个面膜!” 葵若兰家真是富丽堂皇得如同宫殿,但是这个十万火急的时候,我暂时还没有心情去欣赏。 没有人回应我,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洗手间,洗手间,陈秋阳,赶紧带我去洗手间!” 陈秋阳也慌了,他说:“这边,这边,这边——” 我踢开洗手间的大门—— 最先映入我眼前的,是一面椭圆形的镜子。这面镜子很美,四周都有着镂刻的银色花纹,如同波浪水花,又像蔓延的牵牛花。而在这扇巨大的镜子的表面,紧紧地贴着一块人的脸皮,这块脸皮很薄很薄,平平整整地摊开来,而鲜红色的血液,一缕一缕往下面滴落着…… 完了,一切都太迟了! 我浑身发软,坐在了地板上。 为什么会这样,美丽真的那么重要么?葵若兰,为何你也会踏上这个死亡的路程,我一直以为她会没事的,我们经历了那么多的凶险,每一次都能够逢凶化吉。上一次从海南回来的时候,我开玩笑地和她说:“兰兰,我们的命真大啊,就像那些电影里面的男女主角一样,身上有着主角光环,无论再凶险的事情,我们都始终能够安然无恙。”她笑着说:“是呀,是呀,我经常觉得我不是活在真实的世界,我是活在一个虚构的小说世界之中。我的命运轨迹,总是被人操纵着的,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死。” 陈秋阳看到镜子上的葵若兰的脸皮,发出了一声异常恐怖的尖叫,他哗啦啦地瞬间就哭了起来,哭得天崩地裂,他也坐了下来,坐在我旁边,紧紧地搂着我在怀里,大声地哭着。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危险已经越来越近了,我一直以为我们都可以安然无恙,继续去调查各种各样神秘的案件的。现在,她却是中途就下车了,还是说,其实她并不是中途就下车了,而是这辆车,已经即将到站了? 我和陈秋阳也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对么?如果我们都不在了,那么这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从此以后,就没有我们的故事了?就像一部小说,一部电影,到了最后的结局? 我们三个人,是不是就这样,一个接着一个地遭遇不测?直到最后一个,也离开了,于是,这个故事就完了结束了? 可是,还有那么多为解开的谜团呢?还有我的爸爸朱十二呢,还有青蛇组织,所有一切一切的还没有揭开的真相呢…… 我整个人的精神都垮了,我觉得我眼皮很累很重,我想我要好好休息一下,睡去……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第189章:李湾尸场X八口棺材 我差一点精神就崩溃了。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我们的身后,传来了奇怪的声音。那是一种类似于拖鞋摩擦地板时候发出来的声音。 “你们两个大男人是不是有病啊?今天忘记吃药了?跑来我家在洗手间哭得杀猪一般,邻居听到了还以为我强bao了你们似的。特别是你,十三,羊胖子像个娘们所以他哭得再梨花带雨我都不是很奇怪,可是你不同啊,你是我们领导呢……” 我和陈秋阳转过身,泪眼朦胧地看到葵若兰穿着一件黑色的性感蕾丝情趣内衣,脚上踩着一双有着光头强头像的拖鞋,一脸鄙视地看着我。 她的脸完好无损,并没有腐烂或者被剥去脸皮。我有一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我怕是我因为伤心过度而产生的幻觉。电视里都经常出现这种情节,有人死去之后,肯定会出现幻觉看到他活生生站在旁边的。 “兰兰你没死吗?太好了!我是不是在做梦吧?”陈秋阳一跃而起,他庞大的肥胖的身躯好像座大山一般扑向葵若兰,紧紧抱住了葵若兰。而且,由于太兴奋了,太开心了,所以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葵若兰高高耸起的双峰。 葵若兰咻咻两声从陈秋阳怀里窜出来,一巴掌捆在陈秋阳脸上,骂道:“死胖子,可别想吃老娘豆腐!” 这一巴掌发出来的声音非常响亮。陈秋阳捂着脸,说:“好痛好痛,啊,这不是在做梦,这不是做梦。若兰,真的还活着!” 葵若兰好像老鹰捉小鸡一般把我拎起来,道:“怎么个个都在诅咒我死了,到底怎么回事?十三,给你10分钟,立刻把缘由告诉我!老娘今天来大姨妈了,心情不好着呢!超过10分钟还不解释清楚,就把你们两个从20楼扔出去!” 我们从洗手间出来,坐到了大厅的沙发,我将小眉的事情飞速讲给葵若兰听。葵若兰听完,恍然大悟。 我说:“你没有用小眉给你的那两张面膜吧?” 葵若兰粗鲁地道:“本来想用的,可是今天嘴角出了一颗讨厌的青春痘,有一点点破损,所以没用。脸上有破损或者伤口的时候是不能用面膜的,这可是常识。想不到这个常识居然救了我一命。” “可是,你洗手间的那贴在镜子上的面膜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第一眼看到的时候想到的就是你的脸皮。” “我回来之后,不就是还在帮你寻找着证据么?你看我这种员工多好,我所以自己撕开了一块普通的面膜,紧紧地摊开来贴在镜子上。” “可是,上面的血液是怎么回事?” “哦,那些可不是血液,是羊胖子前天买的红葡萄酒,是假货来的。我为了还原一下画面,突然心血来潮,所以就抹了葡萄酒上去,卧槽,这酒红的太像血液了,一看就是假的。女孩子的心思,有时候是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特别是粗暴的大姨妈袭击的时候。” 陈秋阳不好意思地看着我。 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我说真的差一点被吓死了。对了,你们两个到底什么时候同居在一起的? “滚蛋!他是没地方住,所以搬来我家住的,我好心才收留他,平时帮忙扫地搞下卫生什么的,完全当他是保姆。” “嗯嗯,我也愿意,因为这里实在太高级了!” “若兰你那么有钱,怎么还愿意跑来我这里无邪社打工?而且还是一份那么危险的工作。你这里起码市值千万了。” “这些是父母他们留给我的,不是我努力得来的。何况我喜欢不平凡的生活。” 我走到阳台,这个大阳台对面就是宽阔的珠江,凉风吹扑过来,让我心旷神怡。 “我觉得你们干脆结婚好啦,现在这个样子其实和结婚也差不多,就差领证罢了。” “十三我真想一脚把你踢飞下去珠江边。”葵若兰从冰箱拿出一罐可乐,走过来我身边,递给我,说:“谢了。” “没什么。”我接过可乐,喝了一口。我知道她所说的谢了是什么意思。 整个和面膜有关的事情,在徐徐落下帷幕。小眉的确是去了自首,更加详细的实情捍东还在调查着,虽然有很多还不能解释的细节,但是至少知道了前因后果。 只是我不知道,那个背着竹篓装着红色衣服女孩的老婆婆到底和这个案件有什么关系,难道辛晓晓那个深夜看到的这个画面,真的只是她的幻觉,还是她在网站上写的小说? 而我那天在花花美容院发的那个梦,梦到的那个没脸皮的小女孩木沐,她让我记得她的模样,到底是怎么回事?后来陈秋阳调查了一份资料告诉我,在当年的八宝楼塔火灾的遇难者之中,的确有一个名字叫木沐的小女孩。只是,不知道她是否就是被李柏林在大火之中割下脸皮,这个结果还有待捍东他们审讯。冥冥之中,也许我那天敷脸的那张面膜真的是木沐的脸皮,透过一些细胞的记忆,我感受到了她的梦想。 尸人张过来无邪社找过我,他送了两个手工制作的灯笼给我,说外表是人皮缝制的,这是两个人皮灯笼。他说这两个灯笼是辟邪的,能够保佑我们逢凶化吉。我其实很害怕,不想接受这些所谓的人皮。 “你放心,这些人皮都是通过合法的渠道得来的。你知道,我是缝尸匠,我的高超技巧能够令每具尸体多出一些皮肤。” 不过邹管家却收下了,他说:“的确可以辟邪。这些民间的老传统,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我们不能忘掉。” 我进出巷子的时候,经常会看到何守记在冯老板的水果摊买水果,有一次我也在那里挑选水果,冯老板和何守记说:“有时候觉得你好像我一个老朋友,可是外貌又不是。我真怀疑你就是我的那个老朋友,去了外国整容回来的。我常常会有那种感觉。” 我说:“不是,冯老板,你想说他就是何守记吧?其实不是,他以前是我的邻居,我很久以前就认识他了。” 何守记看着我,感激地笑,只是我看着他的笑容,总是会有种压抑不住的悲伤。我自从认识了他们之后,一直觉得他们的相处方式非常奇怪,过去的他们以及现在的他们,都以一种伤害自己的方式认识着。 我看不到他们的未来,只是葵若兰说,有些人其实他们也并不去想他们的未来,至少能够拥有现在,那就足以。未来的事情那么遥远,谁知道呢? 阮得风来找过我几次,我向他请教面膜如何能够将一个人的脸皮侵蚀然后自动剥离的事情,他告诉我他也不知道,但是他觉得这个和502胶水一样的道理。 我之前用502胶水黏鞋子的时候不小心黏到了手指上,结果手指紧紧粘合在一起撕扯不开来,我只得打电话向他求救,他告诉我一个土方法就是再加新鲜的502胶水,然后等新旧胶水融合在一起的时候赶紧扯,就可以脱离了。 说完,我们都忍不住笑了,哈哈大笑。龙城的五月,风轻云淡,每天都会有一场来的快去的也快的暴雨,暴雨过后就是阳光灿烂。 阮得风说,其实每个人活在世上,肯定都会戴上面具,不可能会*裸地曝光自己的真实面目。因为我们都是凡人,即使是相敬如宾的老夫老妻,都可能一辈子直到死也无法看到对方的真实面目。 听完阮得风的话,不知道为何,我突然有一种很悲伤的情绪,其实整个面膜事件带给我的触动非常巨大。因为我以前从来没有深入思考这些问题,每个人都得戴着厚厚的面具生活。 特别是每天走在龙城的天桥上看着下面那些来来往往的人群的时候,这种悲伤变得更加强烈。有时候觉得自己很像蚂蚁,生活在这些钢筋水泥之中,碌碌无为地努力坚强地生活。小贩,老师,打工族,小姐,拾荒者,流浪汉,作家,商人,医生……所有所有人其实都非常坚强地勇敢地活着。即使这个世界有时候很冰冷,即使有时候一个人会忍不住蜷缩在简陋的床上舔着自己日益溃烂的伤口。可是,第二天天一光的时候,又会努力地收拾好心情,微笑着,勇敢着去和生活搏斗,以让自己未来的生活更加好。 我给自己放了假,什么活也不接,去电影院看了《速度与激情》以及《复仇者联盟》。因为我觉得自己脸上戴着面具太厚太沉了,我必须要努力地去掉一些。 这天傍晚,我去北京路的联合书店买书,却突然遇到了一位大学的同学——许康状。他首先认出我来,非常热情地对我打了招呼。 我们寒暄了一会儿后,我得知他大学毕业后也在龙城工作,现在是一名杂志编辑,住在李湾区。 许康状说:“前些天,李湾广场又有人跳楼了,你知道吗?” “嗯,有看了新闻,而且听说是两个。”我点点头。 “我就住在附近,那个地方太邪门了。一直都是许多想不开的人的自杀圣地。这些人脑子真是有问题,死都不怕,还怕活着?” “我也听到过关于那里的八卦新闻,据说它的构造设计得不好,很像一个密封的坟墓,而且据说那个原地址开工动土的时候,挖出了八口棺材。其实这8个空棺材是用来压着不好的东西的,被挖出来后,那些不好的东西就镇不住了。” 对于在龙城的人来说,其实没有哪个人没有听过李湾广场的各种各样的妖异传闻的。相传,开发商在拆迁这片地区的时候,这里发生过大火。1993年8月间的一场大火把该遍地区60%的房子全部都烧光,烧死24人伤12人100多人无家可归。从那时候开始,经常有人在午夜12点之后听见小孩子在哭,还有老人在打麻将,女人哭声,男人的叫喊声。 有一年,有一个得道高僧来到这里,看到这片地方妖异冲天,于是许下3天内为当地居民斩妖除魔,结果第二天人们发现该道士已经横死在一处断瓦之中,这样使到剩下来的居民更加相信这里的鬼怨气太大,无法化解,鬼越闹越厉害。 2004年1月14日1044铺主在关铺的时候被电闸电死,2004年2月14日情人节当天7楼办工室有两个女孩同时跳楼自杀,2004年6月间清洁工在2楼梯间找到一个弃婴的尸体,2004年12月眼看就要到2005年结果8楼4个保安因用碳炉打火窝不幸中毒死亡。 这些不断发生的死亡事件,令李湾广场更加是披上了越来越恐怖的色彩。 “这种八卦我也听到过,据说原址是坟地,所以那里一直阴气太重,容易造成心理抑郁。” 我微笑着说:“呵呵,我从来不信迷信鬼神之说。人,有时候比鬼更可怕。这些传闻很容易以讹传讹,到底里面有几分真假,外人不得而知。” 许康状说:“哈哈,你看我们一见面居然就聊这些八卦。其实,我本来也想去找你的,只是想不到提前在这里撞见了你。” “你找我有事?” “是的,因为我知道你现在在无邪社工作。我看到过网络上对你的报道。我有事情想找你帮忙的。” “都是同学,能够帮得上的话一定。” “前些天在李湾广场跳楼自杀的其中一个女孩子,是我的前女友。”许康状脸上有一层淡淡的猩红色。 “你是想让我调查她为何自杀吗?”我问道。 “不,其实她已经去世了,我也不想打扰她。她为何自杀,也并不是因为我。我只是觉得,她的死亡和李湾广场有关。而且,在我对面,也就是李湾广场上面的住宅区,我发现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下一个故事《爱肝》: 你是我的心肝宝贝,可是我不能爱你,因为你患有乙肝。 全新的恐怖惊悚故事扑面而来,你准备好了么? 杀肝简介:你身边有乙肝人么? 《杀肝》内容简介: 你是我的心肝宝贝。她说。可惜我不能爱你,因为你有乙肝。 ——如果你没有乙肝,我一定会好好和你过一辈子。 ——一切都无法挽回了么? 嗯,因为你不知道,我有个表姐有乙肝,中学体检时候被查出来,结果所有的人都排斥她,歧视她。待她上了大学,她终于崩溃,一个人从教学楼中跳下来,整个内脏破碎。 她真脆弱,这么小事情,居然也自杀。 你不是她,她这些年来受到的歧视,你不会懂。 …… ——我说了,你为何不肯爱我,就是因为我有乙肝么? 是的。你看那些广告说得多吓人啊,吐沫会传染,接触会传染,吃饭不用公筷会传染,共用洗衣机会传染,得了这个,一辈子就完了。 ——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吗?那就是我想将这些无良的广告商全部杀死!真的,他们为了宣传他们的假药,将乙肝渲染得那么恐怖。 ——你呢,为什么你会出现? ——我为复仇而来的。 ——你说,如果我没这个病该多好。 ——嗯,我认识一个老中医,说能够把你的两对半全部转回阴性呢。 那都是骗人的!骗子!骗子!我要将你们这些骗子全部杀光!! ——明天听说会下雨呢,不知道要不要带雨伞出门。 不用吧?应该不会有雨。 ——嗯,现在是2015年5月20日,晚上11点52分。我一个人,对着墙壁,自言自语。 我有许多分身,我精神出现了分裂。 我的身体右侧,肝脏的位置,有十四条黑色的肉芽穿过肋骨生长出来,像幼小的灵芝。 下一天,我会做出一些惊天动地的事情。 第190章:凶宅房客X鬼母女 王元天掏出钥匙,打开了铁门,首先进入房间里面,按下了电灯的按钮。 “啪”的一声,房子的灯亮了。这长长的天花板上的光管因为蒙了厚厚的尘埃,所以室内的光线并不通亮,有种灰暗的感觉。 “许先生,请进,请进。这房子真的非常非常好的了。”王元天把许康状请了进屋子,堆起满脸的职业笑容,“这屋子因为屋主要出去外国了,所以就空置了半个月吧,其实半个月也不多,只是可能因为没有人打扫,所以看起来陈旧了一点点,但是如果请一个清洁阿姨来打扫打扫,立刻就变成很好的房子了。” 许康状走进这间大约30多平方米的房子,看了看格局,不到10多平方米的厅子,然后一个房间,一个厨房和厕所。厅子向南,对面是密密麻麻的楼层。整个房子很阴暗,虽然大厅有一个很大的窗口,但是因为对面的楼层靠近以及很高,阻挡住了阳光。墙壁青灰,天花板灰色,有一个吊扇,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 “许先生,在李湾区闹市能够1000元能够租到这么大的一个独立房子,真的是非常划算的了,真的值得考虑,这个房子非常多人抢着来看,准备租下来呢。” 许康状看了看,说:“可以,我就租下来了。” “好,够爽快!我立刻帮你弄合同,你有带身份证来吧?”王元天兴高采烈,显得很兴奋。 ——这空置了2年的死人凶宅,凶宅终于又可以租住出去了! 他内心窃喜着,又担忧许康状会临时又改变主意,所以必须先让许康状赶紧签了合同交了押金再说。 不到半个小时,一切就办好了,钥匙交给了许康状。 当许康状离开了之后,王元天兴奋得跳起来,这个比他卖出去一套豪宅还让他有成就感。因为这14层1402房,是附近出名了的凶宅:2005年,女户主在家里煤气中毒死亡,两天之后才被发现腐烂了的尸体。2008年,一名外省的做服装生意的人在家里吃鱼,不知道为何鱼刺从喉咙处穿破而出,被送到医院后不治身亡。2014年,一位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来龙城找工作,租住这个房子,四天之后,被人发现他吊在吊扇上自杀。 第三天的时候,许康状就搬了进来。他的行李其实不多,只是几个大袋子,当他将所有的东西打扫一遍之后,他从他黑色旅行袋里拿出了一个盒子,打开盒子,组装出了一支黑色的望远镜,摆放在了窗口,调制了几次之后,心满意足地坐下来。 这个闻名的凶宅,他怎么会不知道呢?所有的新闻在网络上都可以查找得到,只是因为这个房子的对面,是他所需要窥视的对象。他必须要继续观察她们,他不能干涉她们的生活,但是他不能不闻不问。 这个秘密,是现在他最大的一个秘密。 深夜。 对面楼层的那一扇窗口的灯亮了。望远镜之中,清晰地将对面的楼房大厅的情况毫发毕现地映入许康状的眼帘:这间房子的大厅比较大,但是里面没有什么家具以及其他电器,除了三张浅黄色的木椅子之外,没有其他沙发。这三张木椅子一字排开,有一种非常整齐的感觉。除了三张木椅子,还有一张圆形的桌子。圆桌子上面摆放着一只白色的瓷碗,瓷碗里面摆放着三只面包,呈现“品”字型。三只面包四周有几只红色包装的喜糖。在面包前面,摆放着一只木相框,只是从望远镜的角度,看不到相框里面的照片。不过可以推测,应该是去世了的亲人。这个大厅基本没有其他东西了,连电冰箱,电视机这些基本的电器也没有。 披头散发的女人如同僵尸一般在大厅来回地走动。这个女人年龄大约40多岁,身材中等,不胖不瘦,晚上时候,穿一套松软宽大的睡衣,踩一双红色的塑料拖鞋。 妇女的行为举止有一点像疯子,她走着走着的时候,会突然抬起头,嘴巴动着,在喃喃自语。有时候,她又会突然蹲下来,双手紧紧地搂着膝盖,不断摇头,一副非常惊恐的模样。 再过一些时候,会有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小女孩缓缓地从房间出来。这个小女孩看不到她的模样,因为她的头发非常长,总是披散着垂在脸前,使得她看起来就像一个鬼魅。小女孩从房间出来之后,会双脚蹲在中间的那一张椅子上,头垂下来,维持着这个奇怪的姿势半个小时。 ——这种情况,许康状已经用望远镜观察了四个月。四个月之前,他住在天合区的城中村,一次偶然的机会,让他发现了对面邻居每天都是出现如此诡异的场面。 他第一眼看到这种画面的时候被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看到了鬼。 她们应该是一对母女。母亲应该是有轻微的精神病,女儿也是。 她们出现这种重复的诡异动作是每天晚上的8点10分开始,9点结束。 但是,随着每天都看到的画面,过了两个月,许康状居然习惯了,甚至已经成为了他的一个习惯。有一天突然下暴雨,他看不到对面的这种情景,晚上他居然表现出来不安的情绪,晚上居然失眠了。 后来,一个月前,许康状突然发现她们搬家了,不知所踪。这一个月,许康状一直觉得丢了魂似的,觉得生活变得空空洞洞,似乎出现了巨大的溃烂。 他觉得自己的生活状态就是一直养着的心爱的宠物有一天回家时候发现宠物走失了。他很想很想再找到那只宠物,所以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没想到居然还真的被他在李湾广场附近再碰到了那个妇人。经过他几次的跟踪,最终确定了她们居住的地方…… 我听完许康状的故事,感觉到非常不可思议。我觉得不可思议的并不是因为那个行为诡异的母女,而是许康状的这种行为。 虽然我不好意思方面说,但是我觉得他的这种行为已经属于变态不正常了,说不定还犯了偷窥什么的不道德的事情。 许康状在大学期间是一名非常优秀的中文才子。大一时候就凭借在校报发表的两首讽刺学校的诗歌而声名大噪,成为风云人物。然后大二的时候,参加了一个网络文学长篇小说大赛,虽然最终并没有获奖,但是他却如同一个勇士一般站出来大骂该网站是暗箱操作,那几个获得奖项的参赛作品都是内定的,一早就被该网站看中即将出版的,过来参赛目的是给几个奖项来作为宣传。本来这种事情,所有人都心照不宣了的,但是许康状偏偏就站出来指责该网站,然后还请了律师对该网站进行状告。这事情弄得沸沸扬扬的,他更是被多家媒体报社采访,一时之间成了名人。 而且,他长得样子非常令人难忘。许康状长得不帅,帅气和他不沾边,但是他也不丑,他长得非常有特色,他的脸型是三角形的,而且有一双超级大的招风耳,脖子又小,和憨豆先生漫画版的样子非常相似。所以,大家都叫他大萝卜头。大萝卜头大三的时候就修满了学分,提早一年毕业了。 他比我早一年毕业,相信这一年多,他也经历了许多我无法想象的事情。 “十三,你会不会觉得我有些像变态狂?” 其实我很想脱口而出:“是的,不是像,而是是!”但是,都是老同学一场,我也不好意思明说,“是有些奇怪,只不过爱好文学的人,都是容易脑洞大开的。你可能是觉得她们可能有可能会发生一些怪异的事情,所以想知道究竟。人都是有好奇心的。” “你这样说我就释然了一些。我现在其实就是想让你去调查一下她们母女两。她们太奇怪了,而是我怀疑那个母亲一直在虐待她的女儿。” “你见过了?” “不。我没有见过她打那个小女儿,但是我一直看到她把小女孩关在屋子里面,从来不带她外出。小女孩我看不到她的样子,但是从身高来看,大约也就是五六岁的样子。这种年龄,应该是要去上幼儿园了或者多带出去公园和其他小朋友接触才对。” “那这样吧,你把你的地址留给我,我明天晚上有空的时候先去你家看一看情况。” “好的,非常感谢。” “客气什么,我记得我大学时候也是你的读者,你写的那些网络小说,我也一直有追看。对了,你现在还写写小说么?” “早就不写了。现在哪里还有那个闲情逸致?”许康状笑着,“被残酷的生活现实虐待得都夹着尾巴做人呢。” 许康状走了之后,我走在大街上,看着人来人往,感觉一切变得都恍如隔世。 第二天吃过晚饭之后,我就到李湾广场找许康状。传说中的李湾尸场就在我面前,我看着它一派歌舞升平的热闹样子,感叹网络上那些妖魔鬼怪的传闻实在太不靠谱了。 许康状的住在李湾广场上面,我需要绕过广场从广场后面的入口进去。这里人来人往,喧哗起伏,没有任何的阴气逼人。我走到了后面的门口,突然传来了一个恐怖的叫声。 我再一次遇到了有人从高空跳楼,砸在我前面的地方。 尸体一动不动。 我看到许康状破烂的脸,以及他右手缠着一条红色的丝巾。 第191章:吊扇上的鬼脸X破裂 丝巾如同女人最温柔的手,又像恶毒的毒蛇,缠绕在许康状的手上。 他的眼睛还是睁大着的,两只眼睛由于被巨大的冲击力碰撞挤压,所以凸出来许多,好像那种紫水晶葡萄被剥了葡萄皮之后的肉面,上面有破裂的血管渗出来的血液缓缓地扩散,变成红色。 他的上排牙齿整排都从嘴唇处翘出来,就像一排假牙,带着新鲜热腾腾的血肉丝,露出在地上。整个下巴裂开了一道缝隙,就像从树上砸落在地板上的椰子,最先着地的下巴形成一个“人”的裂口,白色的骨碎片飞溅出来,像一粒一粒蘸着草莓酱的白米饭。 许康状的头颅脑部也是破裂开来的。每年夏天来临的时候,南方会有一种名字叫三华李的水果霸占着各大水果店。在粤西某些城市,他们吃三华李的方法非常奇妙:用一种形状类似于“<”的木板夹,把三华李放到两块木板之间,然后用力一夹,三华李会被夹得破裂开来,再把破裂的三华李倒入辣椒水之中泡浸一会儿之后捞起来吃,酸甜爽辣,非常好吃。 现在,许康状的头就像被木板夹破裂的三华李,从眉间开始有一道裂缝,一直延伸到头顶,裂开来,白色的脑浆如同打翻了碗泼洒出来的豆腐花,粘糊糊地溅落在地上,有些甚至飞溅出几米远。 许康状的左腿情况最令人惨不忍睹。日本电影《催眠》一开场,有个女人在操场跑步,后来控制不住自己一直拼命地奔跑,直至她的腿跑断了,腿骨如同树枝穿透皮肉而出。许康状的左腿膝盖以下的小腿整个断裂,往上翘起来…… 现场一片混乱。 我第一反应的是许康状入住了凶宅,现在也落下了个恐怖的横死下场。他是否遇到了什么事情,从家里跳楼而下,当场摔成肉酱。可是,这个想法后来被调查结果扭转了,因为我弄错了方向,我去到的那个位置上面,并不是许康状住房的下面位置,而是对面楼层。 我这个时候才弄清楚这个李湾广场的建筑物构造,它是一二三四楼是商铺,然后五楼中间是一个空隙,东南西北分别是建筑物,分为中间露出巨大的空间,如同一项皇冠。 许康状跳楼自杀的事件令李湾广场的恐怖传闻再一次蒙上了恐怖血腥的色彩。坊间议论纷纷,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许康状肯定不会是自杀。既然他来委托我进行调查事件,那么他必然会继续等待我的调查结果,不会在结果还没有出来之前就突然跳楼自杀的。 至于他为何会突然坠楼,我觉得肯定和那对诡异的母女有关。出于这个原因,四天之后,我搬进了许康状租下的这一间凶宅。 “十三,你自己胆小就明说嘛,居然要我也搬过来陪你住这种阴森恐怖的凶宅,太吓人了。”陈秋阳满脸的不情愿,“刚刚死过人耶,我还嗅到死人的腐烂气味。” “去去,他也不是在这里跳楼。”其实,虽然我从来不迷信,但是对于要搬进来在这里住,其实我也是心里发毛。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谁不害怕,特别是我还那么真实地看到许康状惨死在我面前。所以,我死活也要用一点点我是社长的权力把他也拉进来陪我,让我晚上一个人住在这里,太发毛了。 陈秋阳把行李放在沙发上,看了看四周,说:“十三社长,我觉得真的很不舒服,这里的空气流通太差了,而且我非常肯定这里存在大量的螨虫,我鼻子都开始过敏了。你真的是打算今晚住下来么?” “当然是住下来了,不然我为何会要把你拉进来和我一起,我其实也不想和你同住一个房间呢,哈哈。” 吵闹归吵闹,我们还是住了下来,许康状的望远镜依然安安静静地伫立在窗边,而主人却不在了。我看着这黑色的望远镜,内心有种悲伤。 陈秋阳开始打扫卫生,他突然在沙发下面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他用扫把钩了出来,把东西扫到了我脚边,说:“十三,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太奇怪了。” 地板上,这个被陈秋阳扫出来的东西呈现一种透明的红色,约莫10厘米长,里面有三个凸出来的圆珠子。而里面有很多一粒一粒的小孔,看起来类似于一种笛子口哨之类的东西。 “应该是口哨吧?”我对于这个东西有一点漫不经心,“也许是在许康状之前的那些住户留下来的也说不定。” 陈秋阳哦了一声,然后用力地把这个东西扫进垃圾桶,突然这个圆珠子里面爬出来很多黑色的类似于蜘蛛一般的东西。 陈秋阳吓得尖叫了一声:“太恐怖了!好多虫子,天哪,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即使不是凶宅,住在这样子的环境,再健康的人也会被住出病来啊!我不想再住在这里啦,太讨厌了。” …… 晚上。 我在许康状所说的那个时间段的时候,用望远镜看对面。 果然,对面出现了和许康状告诉我的一模一样的画面。披头散发的妇女,动作诡异的小女孩,这一切画面都诡异得突然恐怖电影。 “这也太奇怪了。十三,对面这一家人已经诡异成了这个样子,为何不报警看看?” “她们又没有犯法。”我看了一会儿,说:“明天时候,我们去登门拜访。” 晚上10点的时候,对面的灯熄灭了。 我和陈秋阳在沙发上聊了一些毫无营养的话题之后,准备睡觉了。 房间有一张床,但是我和陈秋阳都不愿意进去房间睡。因为这里的房间没有窗口的,一进去就觉得感觉进入了监狱,压抑异常,而且房间的天花板腐蚀严重,上面生长出一些恶心的疙瘩,也不知道是什么小虫子还是什么恶心的东西的巢穴。在床上睡着的时候,万一上面掉下来一些虫子什么的到口里,那太恶心了。 所以,事情的结果就是我和陈秋阳都挤在了大厅睡在地板上。 地板其实也很脏,还好陈秋阳带了床垫过来,我们没有关灯,平躺在地上,毫无睡意。 “你是不是越来越肥胖了?我睡在你旁边,感觉我好渺小。” “十三,你好讨厌呀,我哪里肥了,我明明瘦了1斤好不好,我觉得是你近来瘦了很多很多。男人太瘦可不是很好的哦,女生不喜欢的。” “我一直在想,许康状到底为何要自杀。捍东那边的调查结果出来了,因为有视频拍摄到了,他的确不是被人推下楼的,而是自己走到窗户边,跳下去的。他是出现在这对母女居住的楼层的通道。但是,监控录像显示,他并没有去敲母女家的门,而是走到了她们的楼层,在走廊处跳楼下去。” “反正我们遇到的事情都是怪事,不奇怪的话已经不正常了。” 我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到最后,陈秋阳发出了死猪一般的鼻鼾声音。我渐渐有了睡意,但是当我眯着眼看着天花板的吊扇的时候,我突然一拳头把陈秋阳打苏醒。 “啊——”陈秋阳整个人弹起来,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胸部,说“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了,怎么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陈秋阳一副被人非礼的模样,说:“你不要那么敏感啊,是我弄醒你的。” “十三你好讨厌,难道你有那种特殊嗜好,想对我图谋不轨?” “滚!我是让你起来工作。” “工作?什么工作?” “你看看吊扇,我看着不舒服,你赶紧清洗一下吧。” “十三你是不是有洁癖啊,我都没有意见,你怎么那么多事情,我看看——” 陈秋阳整个人都镇住了,他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吊扇。 “这真他妈的邪门!”陈秋阳狠狠骂了一句。 在这三个扇叶的吊扇的其中一个扇叶上面,浮现出了一张恐怖的鬼脸。 吊扇自然不会无端生长出鬼脸来的,这个鬼脸是一个图案,是因为灰尘堆积多了,经过油烟等等的熏,以及风扇自身的选择扯出来的风,逐渐形成了一个人的脸:一双黑色的窟窿眼睛,黑色的嘴巴,一个鼻子。从下面往上看的话,就是一张恐怖的脸。 “虽然是灰尘形成的,不是真的鬼脸,但是我看着觉得有种不安的感觉,我睡不着,老是觉得有个脸在盯着我睡觉似的。” “十三你太讨厌了,不要说得这么恐怖。” “你身高比我高,所以你拿毛巾湿润之后去把这个图案抹去吧。” “唉唉,谁叫我是下属员工呢。”陈秋阳非常不情愿地起来,去厨房拿毛巾,放到水龙头处弄湿了之后,一脸不情愿地出来。 “赶快啦,回去给你加工资好了。” “屁,老是骗我,上次说帮我加工资也还是没有见到你加呢,骗子十三。” “哈哈哈,现在世道不好嘛,经济萧条。” 我摆放了一张椅子,陈秋阳踩在椅子上,开始要把这个吊扇上的鬼脸抹去,陈秋阳毛巾刚刚擦了第一次,他突然惊悚地叫了一声:“这是什么!” 第192章:陶罐蛊X突发重病 在这间闹鬼死过许多人的凶宅,我和陈秋阳准备睡觉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了天花板上面的破旧吊扇上面其中一个扇叶表面的灰尘形成了一个诡异吓人的鬼脸。所以,我叫陈秋阳用湿毛巾抹去,当陈秋阳把扇叶表面的灰尘抹去的时候,发现扇叶上真的是有一张鬼脸。 我这才明白,为何灰尘蒙在扇叶上面的时候,会呈现出来鬼脸的图案——正是因为扇叶表面本身就存在一个凹凸不平的鬼脸。 这个鬼脸是被人用刀子之类的锐利器具刻画上去的。因为扇叶表面原本是油着油漆的,所以这个人用刀子刮走了表面的油漆,形成了一张人的脸。然后,那个人在没有油漆的地方用颜料画了一张五官扭曲狰狞的脸,流露出痛苦万分的表情。 “十三你现在看怎么办,都是你胆小怕事,现在把灰尘抹去,原本不可怕的鬼脸现在变成了恐怖的鬼脸了,今晚就让他含情脉脉注视着你睡觉吧。” 我说:“这个鬼脸虽然逼真,但是不恐怖,因为它是人为用画笔画上去的。而灰尘形成的鬼脸,正是由于它的若真若甲,使人产生无限的联想,那才叫恐怖吓人。” “听你这么头头是道地分析,又的确是挺准确的。那我就不理它了,我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陈秋阳直接把湿毛巾扔在地上,整座大山一般躺下来,几秒钟就响起了他的鼻鼾声响。 经过这一下折腾,我睡意全无。我目光空洞地看着扇叶上面的这张痛苦表情的鬼脸,陷入了一种深思。 许康状的死非常离奇,虽然文化才子容易敏感,但是也不应该会突然想不开自杀。现在,我来首先进行一次我的推断:第一种情况,许康状并不是自杀。在这个前提下,有许多问题解释不通。既然他并不是自杀,那么视频当中拍摄到的证据解释不通。这个假设前提和最现实的证据自相矛盾。所以,这涉及到我到底是相信我的第一种假设,还是相信视频。我选择相信我的假设,那么这出现两种结果:一是视频被人动了手脚,二是视频拍摄到的画面没错,但是许康状的自杀,是被人操纵了思想,他跳楼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第二种情况,许康状是自杀。那么,他为何自杀?他遇到了什么事情,使得他必须要自杀,从楼上跳下来,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如此惨烈的勇气的。许康状从他的楼到达诡异母女的楼其实需要下到李湾广场,穿过李湾广场再升电梯上去。许康状要去找鬼母女自然是有事,但是既然他去到了那个楼层却没有去敲门,极有可能是在他去的这个过程中发生了一些事情。这些事情影响了他的情绪,导致他出现了自杀的行为。 看来,明天要去李湾广场实地进行考察一次才行。 天花板的灯朦胧地亮着,我翻来翻去都无法入睡,于是来到窗边抽烟。点燃一支香烟,缓缓地吸一口,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很奇妙的寂寞。 整座城市都陷入了睡眠当中,可是我还精神清醒着。我看着窗外猩红的夜空,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不知道猩红的夜空是不是龙城特有的特色,每个寂寞如水的夜晚,天空都会泛起一种猩红的颜色,像鲜血染过天空一般。 突然,我看到对面的楼亮起来一点点虚弱的灯火。这并不是电器发出来的光亮,而是蜡烛摇曳的火光,在漆黑当中显得格外显眼。 我打开望远镜,看到对面鬼母女的大厅,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跪在地板上,不断叩头。她的动作看起来有一种很不自然的诡异感觉,因为她的全身一直是抖动着的,即使是她在跪拜着的时候,全身也是一直在抖动。 我拉近了一下望远镜的焦距,终于看清楚了鬼母亲跪拜的东西,是一个深色的陶罐。这个陶罐看起来并不是很大,在农村经常看到这种陶罐,用来腌制咸菜的陶罐。 深夜不睡觉,跪在地上跪拜着一只陶罐,我首先想到的是亲人的骨灰。因为这种陶罐,和殡仪馆出售的骨灰罐也相似。 陶罐里面装着的,应该是她丈夫的骨灰吧?丈夫去世了,思念成狂,变得已经有一些疯癫了。所以,在这种寂寞如水的夜晚,忍不住起来又跪拜。 我看着鬼母亲这种疯疯癫癫的行为,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冷冰冰的伤感。亲人去世,一直就是这个世间最痛苦的事情。 我打算再看一分钟就睡觉。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我又看到了非常奇怪的事情:在摇曳的烛火当中,鬼母捧着陶罐从地上站了起来,把陶罐放在桌面上,然后开始扭动陶罐的盖子。 我的喉咙开始发干,心跳加速,我开始紧张起来,因为我觉得接下来我发现一些秘密。 鬼母把盖子扭开来,轻轻放在桌面上,然后伸出自己的右手,伸进了陶罐里面,掏出来一块深红色的东西。 从望远镜当中,我看不出这块深红色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好像很湿润,像块猪肉,但是又不是猪肉。 鬼母把这块东西放在桌面上的一个白色碟子上,然后转身走开。 我继续调整望远镜的焦距以及位置,我稍微看清楚了,这块肉块东西上面有东西在蠕动,似乎是一些巨大的虫子从肉块里面钻了出来。但是,到底是什么虫子,我其实我看不清楚。我只是看出这肉块上面有东西在蠕动,所以推断是虫子。 鬼母这个时候又走回来了,她手中拿着的东西我却看得非常清楚,是一只巨大肥硕的黑色老鼠。她是捏着老鼠长长的尾巴把老鼠提起来的,老鼠还是活生生的,悬空着不断活动着四肢,如果可以听到的话,它肯定在吱吱地尖叫着。 鬼母左手提着黑老鼠尾巴,右手拿起一把刀子,用刀子割了老鼠的头,这把刀子居然如此锐利,老鼠的头被割破,老鼠的鲜血不断往下滴落着,滴落在碟子上面的那块肉上面。 这种画面太恶心了。我本来就害怕老鼠,现在看到活生生把老鼠割头取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三更半夜的,又在偷窥什么?”陈秋阳的声音突然从我后面响起,把我吓了一跳。 “你看看,对面——,羊胖子你见多识广,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让出了位置,让陈秋阳看。 陈秋阳看了一下,觉得恶心,不想继续看了。 “虽然感觉她怪怪的,但是我非常肯定,她是在养蛊。” “养蛊?” “是啊,蛊这种东西你都没听过?不是吧?” “只是记得小时候看卫斯理与原振侠的时候,看过说在广西一带专门有人养蛊的,是一种非常邪门的东西。但是,我从来不信这些东西。” “我之前做过帮恐怖电影编剧,为此专门学习过蛊这方面的有关资料。蛊相传是一种人工培养而成的毒虫。传说放蛊是我国古代遗传下来的神秘巫术。特别是在湖南湘中及湘西一带的梅山教蛊术传得非常厉害。好像一部分的医药家,也以其为真,记下一些治蛊之法。” “都是江湖异术,不足为信。” “蛊之种类有十二种:螭蛊、蛇蛊、金蚕蛊、篾片蛊、石头蛊、泥鳅蛊、中害神、疳蛊、肿蛊、癫蛊、阴蛇蛊、生蛇蛊。”陈秋阳打开了话匣子,“我以前在广西的时候,就遇到过蛇蛊。只是,她现在用老鼠血来培养的蛊,我看不出是什么蛊她桌面上的这一块肉,看来是给陶罐里面的蛊虫吃的。” 陈秋阳突然恍然大悟,说:“啊,会不会许康状的自杀行为,就是被鬼母亲下了蛊虫?所以才会被她的精神操纵,跳楼自杀。” “你相信这种蛊虫迷惑人心之说么?”我看着陈秋阳,“你懂得蛊,你再看看她接着在做什么。” 陈秋阳把脸凑到了望远镜前,继续观看。突然,陈秋阳整个人由于被突如其来的惊吓吓到了,整个人后退了好几步。 “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赶紧去看,我立刻明白为何陈秋阳会被吓到往后退。 用过这种高倍望远镜的人都应该知道,望远镜里面的视角会拉的很近,就像这个人站在你对面一样。 当我眼睛凑近的时候,我看到的是鬼母亲拿着蜡烛,站在了窗口,她的披头散发被她全部捋到了后面,她的面容得以呈现出来。那真是一张恐怖吓人的脸,她的两片嘴唇太大了,深红色,像两块血口一般,她的眼睛细长,黑眼圈非常严重,她的脸由于太瘦而看起来像个骷髅——这些都不是吓人的。 她站在窗口,左手拿着蜡烛,右手向我挥手,脸上露出恐怖吓人的浅浅笑意。也就是说,她一早就发现了知道了我们在偷窥着她,所以她走到了窗口向我们打招呼。 她继续挥手,然后微笑着,拉上了窗帘布,一切回归了寂静。 我和陈秋阳只好继续睡觉。这一夜我睡的非常不踏实,我相信陈秋阳也是,因为我很几次给他的梦话吵醒。 也不知道他到底梦到了什么恐怖吓人的内容,让他老是尖叫。 第二天我醒过来,却看到陈秋阳瞪大着眼睛,满头大汗,他痛苦地呻吟着说:“十三,我不知道为何,浑身非常非常不舒服,全身一丝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个果然是凶宅,非常不吉利。我想,我想我病了。” 他大口大口喘气,好像要虚脱了一般。 我看着他的脸色,也知道事态严重,赶紧叫了救护车。救护车很快就来了,把陈秋阳搬到了床上,然后送到了楼下,上车,直飞医院。 “我,我肯定受到了诅咒——” 这是陈秋阳昏迷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第193章:转氨酶达到5000X初次会面 从小学开始,学生们就会体检。我记得我第一次有记忆的体检,是小学六年级。医护人员来到教室里,进行抽血检验乙肝。 一周之后,医生又过来了,他念到了一些人的名字之后,让念到了名字的人出去教室走廊。那时候,我们班里一共30人,有11个人被叫了出去。 医生对我们说,这11个人是不能打乙肝预防针的,而剩下的还坐在教室的我们,则是非常健康的,需要打乙肝疫苗,且一共要打三次。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接触乙肝这个概念,其实那时候我对这个也没有任何的想法,只是觉得要打针很麻烦,在走廊的那11人真幸福,不用打针。 再到中学,开始了对乙肝有一定的认识,每学期的学校体检都会查出一批的乙肝携带者。有人被查出这个病以后,满不在乎,也有人觉得天塌下来了,好像得了绝症一般。但是,虽然有人传言,和携带者在一起吃饭的话会被传染上这种病毒。可是,即使如此,学生时代还是比较纯真的,没有过多的真正意义上的歧视。 可是,我记得在高一的那一年,突然各个地方台开始疯狂地播放着各种各样的治疗乙肝的特效药,例如X立特之类的,各个医院也在电台深夜节目疯狂做着广告。 这些乙肝广告的治疗乙肝药物到底有没有效,我不得而知,但是这些广告无一不是在传递着一个信息:乙肝是一种非常恐怖吓人的病,得了这个病你如果不赶紧治疗,必然会传染给你的亲朋好友,会影响你的升学读大学,会影响你找工作,会影响你结婚生子,这是一种很恐怖的病。 这种夸大的广告如同空气一般在每一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飘荡着,沾碰到的人如同中毒了一般出现了恐怖的反应:乙肝携带者的家长开始恐慌,所以拼命地逼着自己的孩子去治疗,去吃各种各样的药。 没病的人开始对有病的人产生了歧视,惊恐,开始逐渐疏远得了这个病的人。 …… 我前面说了这么多,是因为陈秋阳被送到医院之后经过验血,陈秋阳的肝脏出现了肝功能衰退,乙肝五项检测显示,他的谷丙转氨酶的数值居然达到了5000。 5000,对于这个数值代表的含义,我其实不懂。 阮得风拿着陈秋阳的血液检测报告,说:“你知道正常值是多少吗?” 我缓缓地摇头,说不知道。 “是0到40。你可想而知,陈秋阳的病情。”阮得风说,“其实,谷丙转氨酶升高在临床是很常见的现象。肝脏是人体最大的解毒器官,而谷丙转氨酶升高是肝脏功能出现问题的一个重要指标。在常见的因素里,各类肝炎都可以引起谷丙转氨酶升高,这是由于肝脏受到破坏所造成的。” 我说:“那么,他是不是得了肝炎?” “一些药物如抗肿瘤药、抗结核药,都会引起肝脏功能损害。大量喝酒、食用某些食物也会引起肝功能短时间损害。谷丙转氨酶长期升高会引发病变,严重者会引发肝癌。”阮得风说,“可是两对半的检查,他并没有乙型肝炎。” “既然没有乙肝,为何肝功能突然衰竭了呢?” “两对半检查是用来判断是否感染乙肝或粗略估计病毒复制水平的初步检查,乙肝两对半对于病情严重程度的评估参考性不大。另外,除了乙肝,还有丙肝。” “丙肝?” “是的。”阮得风说,“丙肝,也就是丙型病毒性肝炎,简称为丙型肝炎。只是因为在我国,没有乙肝如此流行,所以我们检查比较少检查这一项。丙型肝炎呈全球性流行,可导致肝脏慢性炎症坏死和纤维化。可是,检查了陈秋阳的,也没有。” “那我就不懂了。”我说,“还有的治疗吧?” “治疗肯定是可以的,只是我们现在只是初步做了检测体检,还在做进一步的检查。等更加详细的检查报告出来之后,我再告诉你。” “好的,一切拜托了!” 出来之后,我碰到了葵若兰。 “十三,你觉得这一切是否和那个凶宅有关系?” “我不太相信所谓的凶宅,但是既然这一住宅已经连续出现了那么多次不幸,我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我的观点。” “你开始相信是有鬼作祟?” “不,我依然不相信鬼神之说。但是,既然它令那么多人都自杀或者不幸,我相信这屋子里面一定隐藏着一些我发现不到的秘密。这个秘密就是排除了鬼怪咒怨作祟之外的其他原因。” “调查可以,但是十三,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晚上不要再在那屋子过夜了。” “嗯,我知道,我晚上不在屋子里过夜。”我对葵若兰说,“这一段时间,就劳烦你留在医院照顾羊胖子了。” “嗯,一切小心。” 从医院出来之后,我直接就去找那对鬼母女。陈秋阳患病的事情,肯定和那个鬼母亲有关,昨晚她在培育她的神秘蛊的时候,我们在观察她,然后她发现了我们。 难道陈秋阳的突然发病,真的和她的那个诡异的蛊有关? 我从李湾广场直接乘坐电梯上去。这楼的电梯很旧,带有一种潮湿腐烂的味道。走廊很阴暗,我直接来到鬼母女的房子门口,按门铃,却发现门铃是坏的。我只得敲门。 我敲门敲了不到10秒钟,铁门里面的木门就打开了。 隔着铁门,我看到那个鬼母亲的惨白瘦削的脸。 “你是谁?” “我是住在对面的邻居,我想找你有一些事情。”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那我就开门见山直接说了,我昨晚看到了你杀了一只老鼠。” “杀老鼠没什么奇怪的。”鬼母亲的头发蓬松,油腻,许多打结缠绕在一起,弯弯曲曲一缕一缕垂下来。她的黑眼圈比我想象中的还严重,眼睛是血红色。 “我怀疑你虐待你的女儿,你知道我如果报警,警察会立刻进来检查你家里,我到时候也可以进入你家。” “小伙子,你是在威胁我呢。”鬼母亲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那请你进来好好看看吧。” 鬼母亲的态度发生了转变,她打开了铁门,让我进去。 大厅内的一切我都熟悉非常,但是我一进去屋子,我首先看的是桌面上摆放着的那一个镜框。因为我想知道镜框里面的到底是什么人。 镜框里面的是一位中年男人,国字脸,浓眉大眼,戴着一副黑色的镜框,是一个外貌普通的人。 鬼母亲却注意到了我在看镜框,她说:“我去世了的丈夫。都已经走了好多年了。” “我看到你有一个女儿的。” “她在房间内睡觉。”鬼母亲看着我,语气有些悲伤,“恩恩身体不好,身子体质太弱,所以我只能减少她外出的机会。请你相信,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宝贝,我绝对不会伤害她。她只是身子太弱,外面的阳光对她来说可能都会成为伤害她的凶器。所以,你要理解一位母亲的心。” “妈妈——”房间处传来了一声弱弱的有气无力的声音。 我如此近距离看到恩恩,我知道鬼母亲说的没错,恩恩肯定是一个患有病的孩子。她的脸色惨白得比她的母亲还严重,病恹恹的有气无力的模样,整个人虚弱得就像一株单薄的水草。 “不要出来,不要出来。”鬼母亲吓到了,她立刻跑过去,把恩恩推回去房间,“今天太阳太猛烈,你皮肤被太阳照射到会过敏溃烂的。你不可以让妈妈担心,知道吗?” “嗯,我只是听到妈妈你和别人说话,那个大哥哥是谁呀?” “附近的邻居。恩恩乖,回床好好休息,记得千万不要打开窗帘,今天阳光太大了。” “嗯。” 鬼母亲从房间出来,关上门,说:“她患有怪病,皮肤被阳光照射了之后就会过敏,溃烂,发脓,所以我也只能这样了。你看看我样子像不像个50多岁苍老的老太婆?其实我才35岁。这些年,为了她,你看我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不过即使再辛苦再难受,也是值得的。” “有没有去医院检查过?” “有的,可是所有医院都没有办法医治。最后医生说,既然平时也没事,只是不能被阳光照耀到,那么不去被阳光照射到,这就是药方,所以——” 我点点头,说:“我也认识一些医生,如果你有什么困难或者需要,可以联系我。” “谢谢。”鬼母亲点头,说,“我现在要去买菜了,所以不好意思如果你没什么事情,那么——” “嗯,我懂,对不起打扰你了。”我和她告别,离开了她家。 通过这一次的会面,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从望远镜之中观察到的她,行为诡异,一举一动都散发着吓人的气息,所以给人一种身上隐藏着许多神秘而诡异秘密的人。 而通过实际接触她,却完全不是这样的,她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被生活折磨着,因为女儿的怪病而变得焦虑,担忧,变得婆婆妈妈,有一些神经质,但是深爱着女儿。 问题是,到底哪一个状态才是真正的她?她看到恩恩走出来脸上那种关切担忧害怕的表情,都不是扮演出来的,是真情流露。 我走到电梯的时候,突然有一个戴着棒球帽的小学生从我旁边走过,抢先一步进入了电梯。 这个戴着棒球帽的小男孩胖乎乎的,满身子都是肉,一件印着猪猪侠图案的红色t恤,蓝色中裤,是一个健康活泼的小男孩。 可是,这个小胖孩看到我的时候,脸上却露出了一副惊恐的表情,他有意无意地把我和他的距离拉到了最远,他紧紧贴在电梯的角落,时不时偷瞄我,非常害怕似的。为何他会如此害怕我呢? 第194章:盘古对女娲X八口棺材的意义 我看着这个小胖孩,他看着我,欲言又止,但是脸上浮现一种很害怕的表情,好像一直受到惊扰的小猫。( 全文字 无广告)不,大肥猫。 “小朋友,我们认识么?”我首先发话了。虽然我对付小孩子没有什么经验,但是我觉得进行一下交流,套出一点的信息,还是有信心的。 小胖孩拼命摇头。 “那你为什么好像很害怕我呢?哥哥我又不是坏人。” “因为你是从那个怪人家里出来的。”小胖孩终于说出了实情。原来他是不小心看到了我从恩恩家出来,以为我也是恩恩家的人。看来,小胖孩肯定也是被鬼母亲或者是恩恩的诡异行为吓到了。 “哥哥不是他们家的人,哥哥是因为发现他们家好怪怪的,所以我被吓到了,去他家偷偷进行探索呢。” 我的话果然奏效,小胖孩双眼亮晶晶地发光,说:“大哥哥你也看到了?那好吓人啊,我也看到了。” “小弟弟,你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吗?” “是的。好吓人哦,那天我去打完棒球回来,那时候刚刚下大雨,所以看到了那个妹妹,好像不是人,她是鬼吧?” “哦,你看到她在做什么呢?” “她蹲在楼梯口那里,低着头吃墙角的那些烧香拜神的蜡烛。我快吓死了,因为我听我妈妈说,七月十四的时候,家家户户都是要烧香拜神的,而这些纸钱之类的就是给那些死去的鬼吃的。所以,她肯定是鬼。” 我暗自心惊,难道是鬼母亲真的虐待恩恩,不给饭她吃,她太饿了,所以饥不择食出来门口找蜡烛吃?但是,这和我看到的鬼母亲有不是很一样。于是,我问:“你还看到其他什么事情吗?也许她只是拿蜡烛玩,并不是在吃呢?” 小胖孩嘟嘴,说:“才不是,我看得很清楚的,她肯定是在吃蜡烛。对了,她好像身上还爬着一些虫子。我不知道是什么虫子,反正好吓人。” 虫子? 我想起了晚上看到的鬼母亲从陶罐拿出来的那块肉,那块肉里面是钻出来一些看不清楚的虫子。我见到她的时候,之所以没有问她这个问题,是我不想打草惊蛇问这个,因为我打算回去更换过一个更加高清的望远镜。 我一定要弄清楚,鬼母亲带着恩恩躲在家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在听到鬼母亲说恩恩不能照射阳光的时候,我就立刻想到了她其实患了吸血鬼症,也就是我好早之前在鬼婴儿事件之中提及过的那台湾夫妇孩子患的卟啉症。 身患这种病症的人惧怕看到阳光,暴露在阳光下,会令他们的皮肤起水泡,很多人的皮肤就会感到疼痛和灼热。卟啉是一种光敏色素,它会聚集在人的皮肤、骨骼和牙齿上。大多数卟啉在黑暗中呈良性,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危害,但一旦接触阳光,就会转化为危险的毒素,吞噬人的肌肉和组织。因此,卟啉症患者像传说中的吸血鬼那样,只能生活在黑暗世界里,不能见光。 从楼上下来之后,我到了李湾广场。这里人声鼎沸,各种商场琳琅满目,每个人脸上都是生机勃勃的笑意,没有什么诡异阴森的氛围。当我走过一家珠宝店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走到我的面前,拦住了我。 我打量了一下他,这个人年纪约莫40多岁,留着一撇胡子,鼠目寸光的有一种猥琐感,穿着宽大的花花绿绿的衬衫。我看着他的装扮,知道他是外省人。 “朱十三。” “你认识我?”我有些吃惊,“是的,我们老板想见一见你。” “你老板,你老板是谁?” “你去了自然会知道。”这个胡须男非常蛮不讲理,他扑过来一下子挟持了我,我想用力挣脱,但是发现他的力气非常巨大,如同钢铁一般紧紧夹住我,我根本动弹不得。 “你现在是在劫持着我。”我正色道,“虽然我没有你会武术,但是我给你一秒钟,一秒钟你不放开我,你会当场跌倒在这里。” 胡须男很明显是被我的气势震慑到了,他将我放了开来,走在前面为我带路。他亦明白,我是不会逃走的,因为我也想知道到底这个老板是谁,为何突然找上我。 胡须男把我带到了一楼的一间珠宝店。这一家珠宝店店面很简朴,但是我看出只是一个装饰,在这些珠宝的陈列柜子后面,隐藏着更大的地方。果然,我们进去之后,胡须男轻轻地按了一个按钮,一个柜子发出了咔嚓的一声,缓缓移动开来,露出了一木门。 这简直就和那些间谍电影一模一样! 我走进去,看到里面有一个二十多平方米的客厅,客厅摆放着两条长方形的黑色沙发,看得出价值不菲,沙发后面有一盆绿色的盆景。而在沙发上面,坐着一个人。 居然是胡大春。 在去龙坟宫的旅途上,我和他斗智斗勇,彼此利用,结果是我败下阵来,宝盒被他拿走。他的背后隐藏着深不可测的秘密,目前唯一知道的是他正在搞一个女娲计划。而现在,他居然又出现在了这个李湾广场? “好久不见啊,十三,看你清瘦了不少。” 他的模样还是如此俊美,俊美得不真实,他脸上的表情依然和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一模一样。 “真实冤家路窄,我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又看见你。”我冷笑着,“上次海南岛一别之后,我其实私底下也对你进行了追踪呢,可惜实力不如你,无论如何努力都查找不到你。” “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其实,越是普通人,越是难以找到。”胡大春说,“我其实约你过来会面,是有一事想和你进行商量。” “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的胡大春居然又要用到我?除了受宠若惊,我不知道还可以说什么。” “你别挖苦我了,或许我们再来一次合作,就像当初龙坟宫的一样。” 提及龙坟宫这合作,我的气立刻就火冒三丈上来了,我忍不住说:“别跟我提及那一次合作,你他妈的根本就是在利用我,这个合作从一开始就不等价。” “嗯,只是这种不等价是后来事情的发展不受我们控制而导致的,并不是我一手造成。”胡大春看了我一眼,“这一次,我会给你足够多的好处,因为这事情你一定非常有兴趣,而且你绝对不会拒绝我,因为我是李湾广场的老板。” 对于他说他是李湾广场的老板,我一点也不吃惊,我觉得他的财富买下某个国家也是轻而易举的。我道:“你是这里的老板,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我这只是一个前提,或者说是我首先向你交代清楚的一个背景。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是,这个广场发生的一些事情。” …… “在重新兴建这个李湾广场的时候,在地下打地基时候,挖出来了八具棺材。当时媒体报道了这件事情,沸沸扬扬的,当时官方说法是原来这里乱葬岗,所以挖出了了旧时候的棺材。你在网上寻找的话,也都是这个说法,但是实情却并不是这样的。这八口棺材其实是传说之中的八仙人的躯体,也就是干尸。八仙人只是古时候八位神秘的历史人物的谥号,并不是所谓的神仙。他们的棺材当中,隐藏着一个秘密。 所以,我当时买下了这块地方,真正的目的其实并不是在这里搞商业区,而是这八口棺材。可是,这八口棺材却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而失踪了。我也是那个时候才发现的,除了我之外,还存在另外一个组织在寻找这八口棺材。这个神秘的组织,我知道你也在进行调查,我暂且称之为盘古组织。因为,他们在进行着一个代号为盘古的计划。当年,这八口棺材挖出来之后,八辆卡车从工地出发,运输到黑云机场,因为我想运送到我的基地里面。但是,在这个过程当中,盘古组织对我的八辆运输车进行了伏击,把我的这八口棺材劫走了。 这些年,我一直在追踪这八口棺材的下落,然而对方的实力恐怕比我还要高出许多倍,我一直找不到其下落,然而近期来,这事情突然有了突破。我发现了一个很愚蠢但是又非常聪明的事实:盘古组织,当年在劫走了棺材之后,又将这八口棺材又运回来了李湾广场下面。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是所有电影里面经常出现的一句台词,用在我身上,我却被蒙骗了。我现在需要重新动土,将这八口棺材重新找出来。但是,现在和当年已经不一样了,现在信息发达,人手一台手机随时随地可以把你拍摄进去发到微博上,所以,我也不想大动干戈,不想对这里进行拆迁,我想安安静静地潜入地下,将八口棺材的秘密带出来,而我想来想去,我觉得最适合这项工作的人,就是你。” “胡大春,你太抬举我了,你让我进去找到这八口八仙人的棺材,将秘密带出来,这种事情我根本胜任不了,而且我对所谓的八仙人什么的也毫无兴趣。” “不,你由非去不可的理由。”胡大春看着我,淡淡地笑,“现在我将这个理由告诉你,你听一听——” 第195章:猪肉绦虫X喂养 “有什么重要的理由,我倒是想听一听。” “在这八仙人当中,有两位比较特别的人。一位名字叫孙思庙,一位名字叫陈碧玉,他们是一对欢喜冤家,彼此又爱又恨。陈碧玉生性毒辣,喜欢用各种各样的毒物,而且根据史料文献记载,她善于用蛊,她培养的蛊虫能够千年不死。而——在她临死之前,她在研究一种很古怪的蛊虫,这种蛊虫据说是主要是伤害人的肝脏的,这种细小的虫子能够如同血吸虫一般,令你肝功能丧失——你的朋友,陈秋阳,我相信此刻之所以躺在床上,正是因为陈碧玉的养育的那些虫子。” 我猛然想起,那天晚上在许康状的房子里面,陈秋阳打扫卫生的时候,从沙发底下扫出来的一个红色的怪东西,那个怪东西里面有虫子,难道就是那些怪虫子的原因所以陈秋阳的身体突然发病,转氨酶达到了5000? 胡大春继续道:“但是,她的老冤家,孙思庙却是专门针对她的毒物而进行解毒的。所以,在这八仙人棺材里面,隐藏着解药。如果你下去帮我从八仙人棺材当中找出秘密,我就把这个解药给你。这个交易很划得来,是你好友的性命。” “如果我拒绝呢?”我看着胡大春,“现代医学如此发达,我相信现代医学能够把陈秋阳治疗好。” “现代医学自然可以把他治疗好,但是我用我胡大春的名义保证,用现代医学医疗的话,他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胡大春道,“你自己考虑,我给你2天时间。” 我回到无邪社之后,把胡大春的事情告诉了葵若兰。 葵若兰听完了之后,沉思了一会儿,说:“接受这个挑战吧,十三,我觉得胡大春虽然奸诈,但是并不虚伪。他所说的肯定会有他的道理。我刚刚从医院回来,看到羊胖子那个快要挂了的样子,我却无能为力,那种感觉非常难受。” “其实胡大春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我的内心立刻就接受了。上一次在海南岛的龙坟宫我们没有真正解救到他,那么这一次,他垂危了,我们就好好努力救他一把。” 这个事情变得有些莫名其妙,有些奇怪,因为原本我们是受了许康状的委托进行一双诡异母女的调查的,现在突然转变为要去寻找八仙人的八口棺材,有一种失控的感觉。 我回复了胡大春,接受这个挑战。他让我明天再去他办公室一趟。 在出发之前的前夜,我再一次来到这家凶宅,我要找到那天晚上陈秋阳扫出来的红色的怪东西。既然这一家经常发生离奇命案,那么会不会与这个怪虫子有关系?难道真的是这些怪虫子寄生入人的肝脏,从而导致人发疯或者—— 许康状的跳楼行为。 但是,那天的那个扫出来的怪东西后来已经被打扫放到楼梯处的垃圾桶,已经被清洁工清理了,再也找不到。我在屋子里面彻底查看了一次,依然找不到其他诡异的痕迹。 邹管家已经帮我买来了最高清的望远镜,我打开包装盒,却发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面对着这些散落的零件,我不会安装…… 我这个人有一种坏毛病,除了方向感差得好像翔一样之外,还有整理困难症以及这种安装零件的困难症。即使是有非常清晰明了的说明书,我照着说明书也难以安装组合出完整的成品出来。 我只好打电话向葵若兰求救。葵若兰赶过来之后,怒火冲冲地道:“十三,你简直就是个生活大白痴!你不是孤儿院长大的么?我认识一个也是孤儿院长大的,人家可是十八武艺样样精通,简直就是一个生活小能手!” “反正我就是弄不了。”我两手一摊,“你看着办吧。” 葵若兰这个时候穿着网状格子长袜子,粉红色高跟鞋,超级无敌皮短裤,她完全不顾形象地双腿大大地叉开,直接蹲在地上,说明书也不用看,飞速组装。 我站在她身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被她转过身来的时候看到了,她说:“十三,你这么副表情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是不是很想赞美我?” “我说,我说你这样穿得这么性感,却这么双腿叉开得这么大蹲着真的好么?你的……你的草莓图案的内裤已经被我看到了……” “滚!你真粗鲁,不能直接对女孩的内裤叫内裤,这一点你都不知道?” “……,不知道,那叫什么?” “应该叫小可爱!”葵若兰非常粗鲁地站起来,把望远镜叉在地上,“看看,那么简单!这有什么难的?你真是白痴!” 我不和她贫嘴,我说:“让我看看对面的鬼母女。” 葵若兰粗鲁地推开我,说:“等等,让我先看看这望远镜的功能如何。邹管家怎么那么快就弄到的?网购也没有这么快呀!” 葵若兰不断扭动着望远镜,非常兴奋的说:“哇塞,真的是太高清了!连人家夫妻的那个生活都看得那么清晰!哇塞,那个男的太棒了!” “请不要拿我的望远镜做违法的事情。”我对已经兴奋起来的葵若兰道,“赶紧调整好,他们就要开始了。” 葵若兰把望远镜对准了对面楼层,她看了一会儿,突然说:“好恶心……” “你看到了什么?让我看看!”我走过来,葵若兰让出了位置。 鬼母亲在桌面上弄着一块猪肉,一块生猪肉,一块非常大的猪后腿肉。这块生猪肉颜色鲜红,肥美,而鬼母亲则拿着牙签,在刺着猪肉。 我以为她是在准备红烧猪肉,因为我知道邹管家平时闷姜葱鸡翅的时候,他会先拿牙签在鸡翅膀上插出很多小孔。他说,这样子的话鸡翅膀比较快可以熟了,而且酱料能够渗入到内里,令鸡翅膀吃起来更加好吃。 可是,我发现我完全想错了,我也知道了为何刚刚葵若兰会说恶心。 这画面的确恶心。这多亏了邹管家弄来的望远镜,真的太清晰了。画面中,鬼母亲拿着牙签刺进猪肉里面,再提起来的时候,牙签尖穿着一条长长的虫子,就像是一条白线。但是,我非常明确这不是白线,而是虫子。 因为我看到了它在动,在弯曲着自己的尾巴。 原来鬼母亲拿着牙签插猪肉,并不是要让酱汁渗入猪肉内里,而是用牙签去刺猪肉里面的虫子,就像是用叉子捕水里的鱼儿一样。 “真的好恶心,什么猪肉里面有什么这么长的虫子?” 我一边看一边说。 “还能是什么虫,猪肉绦虫呀!”葵若兰道,“这猪肉那么多猪肉绦虫,挺少见的。” “呃,猪肉绦虫,好像中学时候的生物书本里面有提及,但是太久了,已经忘记。不过顾名思义,应该就是寄生在猪身上的寄生虫吧?” “当人误食生的或未煮熟的含囊尾蚴的猪肉后,囊尾蚴在小肠受胆汁刺激而翻出头节,附着于肠壁,约经2~3个月发育为成虫并排出孕节和虫卵。成虫在人体内寿命可达25年以上。人也可成为猪带绦虫的中间宿主,当人误食入虫卵或孕节后,可在人体发育成囊尾蚴,但不能继续发育为成虫。” 葵若兰看着我,说:“也就是说,人是猪肉绦虫的终宿主,也可作为其中间宿主;猪和野猪是主要的中间宿主。” 我看着葵若兰的头头是道,暗自惊奇,道:“你这些是怎么记得的?就算是查阅资料,也不会说的这么详细。” 葵若兰白了我一眼,道:“你有没有看过每周一明珠台的九点节目?专门介绍寄生虫……我是忠实粉丝。” 呃……我忘记了,葵若兰一直都是喜欢重口味的东西…… 我继续看下去,却看到了一件非常恐怖吓人的事情: 恩恩从房间走出来,被鬼母亲叫到了桌子旁边,鬼母亲手里捏着牙签,挑起一条白色的长长的猪肉绦虫,放到了恩恩的口里,就如同拿着筷子挑起一条长长的白色面条一般。 恩恩张开嘴巴,白色的猪肉绦虫放进了她口里,她合上嘴巴,没有咀嚼,却是用力地吞咽下去。 我已经看不下去了,我立刻打通了捍东的电话。无论恩恩的母亲是不是爱着恩恩,这种行为已经严重对恩恩造成了伤害了。 捍东和他的几个手下很快就来到,我跟着捍东一起进入了鬼母亲的家。当我们进入的时候,鬼母亲依然在喂恩恩食着猪肉绦虫。 她看到我们进来,反而变得非常冷静,她说:“我早就猜到你们回来的,可是我想不到这么快。” “搜到一只陶罐。”捍东手下从房间里捧着那只陶罐出来,打开了盖子,闻了一下,道:“里面有腐烂物,恶臭,目测是内脏,不知道是否属于人体的。” 另外一个手下则从房间拿出来一个木箱子,打开了木箱子,发现里面全部是一些衣服,这些衣服是男人的款式,但是上面都有黑色的血液凝块,散发出阵阵恶臭。 “麻烦你跟随我们回去一趟。” 他们将鬼母亲和恩恩带走,从头到尾,恩恩都一言不发,如同受到惊吓的小猫,紧紧贴在鬼母亲的腿后。 我蹲下来,看着恩恩惨白的脸,我轻轻地摸着她的头发,心痛地说:“恩恩乖,你不要怕,你要全部告诉警察叔叔,他们会帮你的。” 恩恩满眼慌张地看着我,躲开了。 鬼母亲却突然发疯了,她突然如同个猛兽,扑向了我,张开着嘴巴,想要咬我的脖子。幸亏我的反应够快,躲开了。 “你个疯子,暴徒,你真的以为你是在爱着她么?你是在害了她!我就算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 她挣扎着,尖叫着,对着我发出凄厉恐怖的尖叫…… 第196章:大三阳X鬼提供的秘方 慧珍抱着浑身都是血液的丈夫,看着四周的人,她觉得四周围观的人全部都变成了妖魔鬼怪,他们脸上全部都是讥笑。 “你们都是坏人,你们都是魔鬼,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为什么?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你们要这样对待我们?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们,为什么——” “慧珍,不要,不要这样……”,丈夫用尽了最后一丝的力气,看着慧珍,说了最后一句话,“好好活着……照顾好恩恩——” 他举起来的手也是染满了鲜血,他想举起来,摸一下自己心爱妻子的脸庞,带着她的温度离开这个人世。但是,他的力气都用完了,随着生命的消失而不断流失,最终还是没有碰触到慧珍的脸庞,掉了下来。 “你个傻子,你为何要做傻事,你走了,你让我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啊,你个负心汉,你个混蛋,你就这么狠心地扔下我们母女两个不理自己先走了么?你干嘛要这样对我?你给我睁开眼,看看我,给我站起来,你不可以那么自私的,阿雷,你不可以那么自私的……” 恩恩那时候还太小,连走路都不会,她被母亲慧珍扔在一旁,坐在阿强的尸体旁边不远的地方,瞪大着懵懂无辜的眼睛,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哭闹了一会,又安静了一会,她还不懂事,不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因为年纪太小,还不知道这个社会的残酷,所以不觉得悲伤。 …… 慧珍抱着年幼的恩恩在怀里,站在了大厦的天台上。 这座城市那么繁华,那么多高楼大厦,每条街道都人群汹涌,每条街道都有那么多琳琅满目的名牌商店,那么多的娱乐场所。可是,这些都不属于她们的。她们被这座城市残忍地阻挡开来,变得那么孤独落寞。 远方灰蒙蒙的,有灰色的鸽群在天幕处不断来回盘旋飞舞。远处的群山隐隐约约如同巨人,俯视着这个世间万物。 慧珍看着怀里的恩恩。 恩恩多么可爱,红扑扑的肉嘟嘟的圆脸,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如同两颗钻石,浑身都散发着柔软的喷香,发出咿呀咿呀的声音。 慧珍手中拿着的是一份体检报告单,上面是乙肝二对半的检验报告,是的,恩恩也同样是乙肝携带者。 慧珍看着恩恩,苦笑着说:“对不起,我又把这个病毒也传染给了你。我对不起你,我也不想你将来也受那么多的痛苦,我不想你也走上你死鬼父亲的路。所以,恩恩,趁你还没有开始感受这个世界的痛苦,我带着你离开吧,好不好?” 慧珍的左脚踏上了天台的边缘。 她看着恩恩,恩恩面对着即将可能发生的恐怖事情,茫然无知,她被一只从天空掠过的灰色鸽子吸引住了,咿呀咿呀兴奋地叫着。 “你也不要怪我,恩恩。我答应了他,要好好把你抚养成人。可是,我真的不想你还要在长大之后将来埋怨我,因为你要面对太多太多的冷漠和歧视,我不想你变成那样子。” 慧珍的右腿也踏上去了天台的边缘,她现在整个人站在了这栋高楼的楼顶。只要她往前走上一步,整个人就会坠落下去,化成一滩肉酱。 “呀呀呀”,恩恩再一次发出声音,她伸出胖乎乎的手,要去抓慧珍的衣服上的塑料纽扣。 慧珍看着香喷喷的恩恩,大颗大颗的泪水又忍不住滴落下来,她说:“这样吧,恩恩,我给你自己选择,免得将来去了地狱,你会怨恨我说我没有给你自己选择你的路。半分钟之内,如果你同意继续活着,那你就发出三声,如果你不同意继续活着,愿意和我一起跳下去,那你就发出两声。我让老天爷来选择。” 慧珍看着怀里的恩恩,时间一分一秒得过去了,但是恩恩一声不发。在剩下10秒的时候,恩恩发出了两声呀呀的声音。 “看来老天爷也不愿意你继续活下去,”慧珍抱紧恩恩,准备往下面跳去。 最后一秒,突然天空有一架飞机飞过,恩恩看到了,发出了一声“呀”。 这一声,让恩恩活了下来。 …… 无休无止的噩梦。 母爱达到了一定的程度,就变成了变态。 “你不可以出去见人,外面的人都是恶魔,都是妖怪,他们会张开血盆大口把你吃掉。” “这些中草药是妈妈去访问了名医得到的秘方,只要你喝下去,你的乙肝病就会好了。” “恩恩,你不能出去,不可以和那些小朋友交朋友,因为等有一天他们知道了你是患有乙肝,他们就会残忍地抛弃你,会冷漠你,那时候你收到的伤害会更加大。以其你到时候被他们伤害得痛不欲生,倒不如现在就拒绝他们。“…… 当晚审问的结果出来了,我看着文字资料,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到底她遇到的歧视,苦难有多锐利多伤人,才会令慧珍变得如此失去了理智?她对恩恩的爱,那已经是一种极端的爱,是一种称为了伤害的爱。 慧珍的丈夫被查出是大三阳之后,被单位辞退了,然后他一直在寻找工作,但是所有的单位都因为他是大三阳而拒绝了。一次一次的闭门羹,一次一次的热潮讽刺,最终让丈夫阿强的神经出现了问题,他拿着水果刀跑回原来的公司,把经理杀害了,然后自己突然醒悟自己犯下了滔天大罪之后,选择了自杀…… 阿强这些年受到的白眼,痛苦,我不知道到底有多严重,但是我想一定是我难以想象的,不然不会令一个活生生的人,摧残到心态如此扭曲。 …… 继续审问为何要逼恩恩吃猪肉绦虫的事情。 慧珍微笑着看着捍东,说:“这是治疗乙肝的秘方,我不能告诉你,在你们眼中这是我在伤害恩恩,在虐待她。可是,在我眼中,却不是这样子的,我是在治疗她的乙肝病毒,我需要她变成一个健健康康的人,长大之后不会受到周围人的歧视,不会因为这个而找不到工作。” “你是精神有问题了,关于入职体检严谨检查两对半的规定早就已经出来了,这对恩恩将来的工作,不会有影响。” “呵呵,是,我知道,可是现实真的如此么?我在医院遇到很多乙肝患者,他们忧心忡忡地去作入职体检,是的,是规定入职体检不可以体检这个项目,但是如果你本人签字了自愿检验,那就可以了,所以那些企业啊公司啊都规定你去检查这个项目,让你自己签一份自愿声明。” “这种病目前无法根治,但是可以控制,只要是病毒携带者就没有任何问题。” “呵呵,所有人都这样说,可是又有哪几个人是真心相信这些?”慧珍说,“我弄的这个名字叫轮回蛊,我不是盲目听从那些江湖术士的骗人秘方,而是这个秘方是一个鬼给我的。一个医术高超的鬼告诉我,主要这样子去医治,恩恩的病肯定会好。” “这种迷信的方法,你会害死你的女儿的。” “你根本没有见过他,你怎么知道他交给我的这个秘方是迷信的方法?他叫孙思庙,我确定他是有效的。” 孙思庙? 我在一旁听着,听到了这个名字,再一次大吃一惊。 孙思庙是在李湾广场下面压着的八仙人的八口棺材之中的一位,他的爱人碧玉喜欢培养各种各样的毒物,而他则是解毒—— 可是,孙思庙是死了好几百年了,如何还可以告诉慧珍这个恶心恐怖毫无科学根据的秘方?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而我明天一早就要深入李湾广场,到达下面地穴为胡大春找出八口棺材里面的秘密,以及找到解救陈秋阳的解药。 慧珍和恩恩的事情,我暂时不能去理了,我相信捍东他们会处理得非常妥善。我和葵若兰离开了派出所,我回去无邪社为明天的行动而作准备。 在路上,葵若兰说:“其实,慧珍的那种痛苦我完全能够体会。我读书时候班里有一个女生,以前性格开朗的,但是后来体检被查出患有小三阳,整个人一下子沉默了,的确是受到了同学们的排挤。” “其实,小三阳和大三阳是什么?我一直不懂。” “小三阳是指慢性乙型肝炎患者或乙肝病毒携带者体内乙肝病毒的免疫学指标,即乙肝表面抗原、乙肝e抗体、乙肝核心抗体三项阳性,其中与大三阳的区别在于大三阳是e抗原阳性、e抗体阴性,而小三阳是e抗原阴性、e抗体阳性。” “我还是不懂,只是这事情带给我的触动太大了,我突然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很悲伤的情绪当中。”我看着夜灯下的街道,说,“但愿我们每个人都能够多一份理解和宽容。” 我的眼皮突然跳动了几次,我有种隐隐约约的担心,这一次去寻找八仙人的八口棺材,我老是觉得会有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 第197章:神脉X胡大春的秘密 第二天一早,我和葵若兰到了胡大春的秘密基地汇合。 “出发之前,我首先要给你们看一看李湾广场地下的构造。”胡大春对他的黑衣人手下示意,“这个李湾广场的地下构造,复杂的程度会超出你的想象。” 黑衣人手下播放了一个幻灯片。幻灯片播放出来一个电脑特技图,是李湾广场下面的地下构造:一共分为四层,呈现一个倒金字塔形状,前面三层都显示出线路以及空间构造,但是第四层却没有显示出任何的线路。 “过去,一直有传闻说李湾广场是建在乱葬岗上面,这种传闻其实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有一定的依据,当然了,并不是一般的乱葬岗,而是一个比龙脉更加高级的神脉。” “神脉?听起来怎么那么像神怪小说之类的情节。”葵若兰皱眉,“你们当初在建立这个广场的时候,需要打地基的,既然是曾经已经打过地基,那么我猜测肯定有人进入过这个神脉。” “你说对了。当年,我发现了我一直在追查着的八仙人的棺材原来就是埋葬在这神脉之中,所以我买下了这片区域。我出动了几百号人,才把八口棺材运出来,然后在去黑云机场时候被盘古组织劫走,他们把八口棺材再次运回原处——这些情况,我上一次已经和你们作了介绍。 然而,还有两件事情我还没有和你们说的,第一件事是:八仙人并不是自然死亡的,而是在几百年之前,他们把人因为某一种原因而相聚在了神脉,然后自杀——我用了自杀这个词语,是因为我暂时还找不到其他更加合适的词语。因为,他们八人是自己进入棺材的。 第二件事情,对于他们的认知来说,这种行为并不是自杀,而是他们的成仙方法。” 我忍不住插口道:“成仙?怎么那么像小说……” “是的。你别觉得这事情滑稽,在几百年前,他们的知识认知范畴,得道成仙,是很多人追求的方法。他们追寻练气,筑基,结丹,元婴,化神,炼虚,合体,大乘,真仙,金仙,玄仙,仙君,仙帝,天尊这样的路线。当然了,在我们现代人的眼里,这些都显得迷信而且可笑。” “胡大春,这些背景其实我知道了也没有多大作用,我最想知道的是你要我进去深入到里面,找到八仙人的八口棺材,要拿出来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这个,等你们到了最底层,我再告诉你。”胡大春满脸的平静如水,但是这平静如水下面,我看出来隐藏着深深的深渊。 原来,胡大春的意思是,我和葵若兰以及他的三位手下一起进去,等我们到底了第四层找到了八仙人的八口棺材的时候,才通过无线电通信工具告诉我这个他所需要的秘密的内容。他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安排,我想:首先这个秘密他其实并不想我知道,所以如果我和葵若兰在第一、第二、第三层不幸遇到危险挂了的话,那我们就不必要知道这个秘密了。 第二,他之所以不想提前告诉我们,一是出于这个秘密非常重要,二是他害怕我会泄露出去,他不信任我。所以,必须要等我到达了第四层有把握为他找到了这个秘密的时候,他才会告诉我。 第三,既然他已经作出了风险预设,那么如果我们顺利进入第四层找到了八仙人的八口棺材,他将这个秘密告诉了我之后,他会不会对我进行灭口。这是我担心的问题。因为他提出的这个安排的基础就是他不希望我知道这个秘密。 因此,我不能让第三种情况发生。能够有效阻止第三种情况发生的办法只有一个:在我们还没有出发之前,先打破他的这个安排,直接挑明。 所以,我道:“不行。既然你是寻求双方的合作,那么我必须要在还没有出发之前就要知道你要我寻找的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 胡大春是一个聪明人,他自然知道我的意图,他说:“我没看错你。既然这样,那我就告诉你吧,你所要找的是在这八口棺材之中,找到一个盒子。一个银色的盒子,这个银色的盒子应该是菱形。” 胡大春从他的一只黑色的皮包当中,拿出一张白纸,缓缓地摊开来。白纸上面,是一个盒子的彩色图案。这个盒子呈现菱形,通体银色,上面有一些日月的图案。 “就是这个。” 当我看到这个图案的时候,我立刻想起了在龙坟宫我为胡大春找到的那一只盒子。那一只被称作潘多拉盒子,那个会带来恐怖厄运的盒子,和这个太像了。——胡大春是不是在收集什么古代时候的宝物?这些宝物都是被这种差不多的银色盒子装着的。 我脸上的表情变化被胡大春看在眼里,他当然也知道了我的心思,他说:“是的,我直接和你说明。我是在搜集着一些宝物,因为我的女娲计划必须要用到的宝物。” 葵若兰道:“你能否告诉我,你的这个所谓的女娲计划,到底需要多少个这样子的宝盒?你该不会每一个宝盒都会让我们为你去寻找吧?我现在都开始怀疑,我们无邪社一直在追查那么多的案件,是不是都是你在背后操纵着的,目的就是要我们为你找到这些宝物。可是,我觉得很奇怪,我和十三,其实都只不过是普通人,我虽然受到过特殊的格斗训练,但是相对于你的那些黑衣人手下、雇佣兵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你那些千挑万选的雇佣兵每一个都身怀绝技,为何你每一次都要用到我们?” 胡大春沉思了片刻,道:“对于你的这个问题,我现在难以和你们说明,现在还不是揭晓答案的时刻。但是,将来,朱十三,你一定会知道的。” 胡大春语气深长地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瞬间,我看着外貌俊美的胡大春,突然有了一种很异样的感觉。我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感觉,连一旁的葵若兰也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在后来的时间,葵若兰偷偷地问我,是不是觉得这个时候胡大春看着我的目光有一些不对劲。我回答是,但是我无法说清楚那到底是什么的异样感觉。葵若兰突然向我提出了一个我无法想象的观点:他会不会就是朱十二,也即是你的父亲。 我吃惊地看着葵若兰,我说:“你说胡大春是我父亲,怎么可能?不可能的,我不相信他会是我父亲。我们之间的样子没有一丁点的相似。” 葵若兰白了我一眼,一脸鄙视地说:“这个当然了,人家胡大春的外貌俊美得就像日剧的美男子,而你十三,样子太对不起观众了。我说的是那时候他看着你的目光,那种感觉太像一位亲人看着自己的孩子了。当然了,也有可能是我看错了,那种目光可能是充满了爱意的目光,有可能他是暗恋你……” …… 我们在胡大春的秘密基地商议了很久之后,即将要进入李湾广场的地下世界——神脉。这真的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胡大春派出了三位雇佣兵和我们一起去。 沐见南,男,32岁,曾经参加过阿富汗等地区的战争,身经百战,身高1米8,魁梧有力,只是性格比较内向,阴沉,一直不怎么理会我们。 宋殊,男,29岁,身材瘦削如同树枝,留着长发,给我的感觉太像艺术家而不像雇佣兵,性格非常热情,见到人都会露出温暖的微笑。 段玉,女,年龄不详,我觉得她和葵若兰很像,走那种性感路线。所以,从我们初次见面时候起,段玉很快就和葵若兰以姐妹相称,混得火热了…… 今天是星期四,我们将会在上午10点钟的时候从李湾广场底层下去,进入神脉,寻找胡大春所需要的隐藏着秘密的宝盒以及我要找到解救陈秋阳的肝病的药物。 段玉留着卷发,穿着深红色紧身皮衣,比葵若兰更加劲爆的是她的皮衣的链子只拉到了胸前的位置,而且她是真胸上阵,没有穿着内衣,所以胸前露出了一片雪白的地方,一道深深的沟壑一览无遗。而且,在这一道深深的沟壑旁边,纹着一只细小的蓝色蜻蜓。 我见过很多女孩子在自己胸前纹身的,图案大多数都是我爱你的英文字母,或者是心形,玫瑰,见得最多的是蝴蝶,而纹了一只蜻蜓的我倒是第一次看到。 和葵若兰不同的是,段玉长着一张娃娃脸,如同苹果一般,所以我们都看不出她的真实年龄。 “真的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却也是雇佣兵了。”葵若兰道,“可是看你的身材,却看不出你有练习过格斗术之类。” “呵呵呵,兰姐,你看走眼啦,我并不是雇佣兵,我是生物学家。”段玉笑嘻嘻地搂着葵若兰,非常亲昵。 我却产生了很大的疑惑,为何胡大春会派一个生物学家进去。这一次进去神脉,应该是体力活,我不相信里面会出现僵尸啊粽子啊之类的怪物,但是肯定会很难走,说不定也有很多恐怖吓人的机关在等待着我们。但是,为何要派一位生物学家进去? 但是无论如何,我们即将开始进入神脉了。 第198章:螳螂女人X第一层千尸屋 灯火辉煌的酒店套房内,只开了一盏淡蓝色的灯。这一盏灯的造型是仿莲花,一层一层的花瓣,繁复盛开,每一片花瓣都散发出浅蓝色的淡淡光泽,为这宽敞的房间洒上一层朦朦胧胧的月光般的色泽。 柔软的大床,散发出清新的茉莉花清香。段玉被曹港紧紧地抱在怀里,她如同柔软的章鱼,紧紧缠住他宽大刚实的腰际。曹港不断呼吸着,像夏季沿海吹起的台风,越来越猛烈,急促,恨不得要将段玉覆盖,淹没,融合。 “你真的爱我么?”段玉颤抖着自己的身体,喘息着,如同阵雨,问着曹港。 “爱,真的爱。”曹港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他现在只想进入她的世界,她温热紧实的世界如此令人着迷。像最美的山谷,雨水充沛,溪流汩汩流淌,丛林茂密,那一条进入山谷深处的小道如此紧窄,如此充实。 他如同勤劳的蜜蜂,在她的花蕊之中来回飞舞,探索,寻求,摸索,吸取花蕊之中的甘甜蜜汁。 在狂风暴雨之中,曹港的猛虎粗暴野蛮地进入了段玉的山谷,发出了一次一次地咆哮,一次一次的冲撞。他迷恋她的世界,在这迷离的蓝色之中,一次又一次地从她的世界当中出来,进去,出来,进去,一次比一次用力,一次比一次粗鲁。 “我爱你,小玉,我爱你。”他只是重复着这几句话,他非常清晰地感受到了段玉给他的回应,山谷已经破裂,有温热的洪水崩堤了汹涌而出,如此甘甜如同秋天蜜蜂酿造的第一道蜜。 这回应让他感到了自己的存在感,满足感,因而更加地投入。 “呵呵,我知道你不爱我。”段玉看着一会儿远一会儿近的曹港的脸,他的脸已经通红得如同被火焚烧过,满头大汗,额头的青筋突出来,双眼被火焰燃烧着,五官在不断地扭曲。 “我,我爱你,你也爱我,你看,你的身体的回应如此敏感剧烈。”曹港喘息着,一会儿尖叫一会儿狂笑一会儿又夹带着一些粗口。 “我只是爱你的身体,正如你爱的也只是我的身体一样。”段玉说完,用力地一个翻身,她坐在了曹港的身上,双手抓着曹港的双手,不断上下动着自己的身体。 “你知道螳螂吗?”段玉突然冒出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话。 曹港一时之间懵了,因为段玉的这个问题问得太莫名其妙了。 “螳螂?螳螂是……噢,对,我知道,是那种绿色的小动物,小时候在农村经常看到的。” “嗯,可是你肯定不知道,雌性螳螂在和雄性螳螂交配了之后,会把雄性螳螂的头吃掉的——” 曹港看着眼前的段玉,突然发现段玉脸上有一种很诡异的表情,这表情很诡异,让他想到了有一次他经过田埂的时候,看到田埂上面有一个洞穴,他蹲下来去看,看到洞穴里面露出一个褐色的三角形的蛇头,这阴冷腥气的蛇头双眼,露出一种阴冷的等待猎物到来的眼神…… 我们一行5人到达了李湾广场地下停车场,从停车场的右侧的一个小门进去,出现了一个排水管道。揭开盖子,露出了一个只能容一个人进去的洞口。 “从这里往下攀爬10米左右,到达地下,顺着下水管道一路走,会再一次出现一个小门,从那个小门进去之后,走一段距离会出现另外一个往下面延伸的洞口,从洞口进去,就进入了第一层。”胡大春通过无线通信告诉我们。 这一段路我们走得挺顺利,没有发生任何意外。下水道太肮脏了,漂浮着很多垃圾,散发着各种各样的臭气,我们都带着防毒面具,但是当我看到乌黑的水之中漂浮过一些腐烂的肉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恶心。 下水道应该是最脏的地方了吧?就像当年所看到的那一部电影《下水道的美人鱼》,人类的污染都排放到下水道里了,所有美好的事物在下水道都会被污染,直至腐烂。 我们爬下了一个洞口,终于到达了第一层。 神脉的第一层,胡大春将第一层取名为千尸屋。 “第一层我叫他千尸屋,是因为这一层所有的土壤,石块,全部是死人腐烂化成的。神脉之所以可以成为神脉,就是因为前人所造。神脉和龙脉并不相同,龙脉一般都是大自然巧夺天工的成果,而神脉,是人造出来的。可是,要制造出神脉的困难,比龙脉的形成还要困难百倍,除了选址地形非常重要之外,它需要牺牲太多的生命,长年累月经过演变才形成神脉。而第一层,正是用成千上万的尸体作为孕育神脉的基础。” 千尸屋的构造类似于蚂蚁的巢穴,并不是开阔的巨大的地下岩洞,而是一条弯弯曲曲的隧道。这让我想起了旧时玩的一种电子游戏——矿工挖矿,第一代游戏之中就经常会出现密密麻麻的隧道,如同迷宫一般。 在强力探照灯光之中,我看着头顶上的泥土,它们呈现出一种偏向金黄色的颜色。既然这些土壤都是用人的尸体白骨腐化而成的,为什么会呈现出金黄色,这个问题我有点想不明白。我记得以前有老人说过,有些地方的植物长得特别茂盛,那是因为它们地下埋葬着很多的尸体,这些植物吸取了尸体的营养,所以才会长得那么茂盛。 这些隧道如此弯曲,我们走着走着,我发现我开始头晕了。本身地下的空气质量就很差,而且因为过于压抑,容易使人丧失力气和专注力。 “有点不对劲。”沐见南看了四周,“我们似乎是在原地打转,就像是进入了一个迷宫一样。” 段玉一直不说话,她蹲下来,从地上捡起一些砂石,放到嘴巴嗅了一下,然后站起来对我们说:“这是蚂蚁巢穴。千尸屋的泥浆已经被蚂蚁霸占,它们将这里做成了它们的巢穴。” “妹妹,你说这些通道,并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蚂蚁弄出来的通道?”葵若兰暗自惊奇,“如果按照你这样说,这些蚂蚁的提醒岂不是和我们一样大小了?这不可能的,这又不是科幻片。” 段玉脸上的表情很凝重,她说:“我是严谨的生物学家,我说是就是,绝对不会出差错。” 生物学可以分为动物学,植物学,微生物学等,所以生物学家又可以细为动物学家,植物学家,微生物学家等。根据研究生命活动的内容,又分为生态学家、生理学家、遗传学家、细胞生物学家、分子生物学与系统生物学家等。 ——而段玉,是加州大学硕士毕业的动物学家,植物学家。 段玉看着我们,面色凝重,说:“这里的确是存在着一些超出我们想象的巨大蚂蚁。至少,过去的确是存在。但是,我无法确定现在是否还存活。” 我看着段玉,她的目光非常奇怪,让我突然想起了某些隐藏在洞穴里面等待猎物到来的蛇类。 …… “蚂蚁的种类繁多,世界上已知有9000多种,有21亚科283属。然而,最近在亚马孙河森林发现了无性繁殖的蚂蚁新物种。蚂蚁的寿命很长,工蚁可生存几星期至3到7年,蚁后则可存活十几年或几十年。一蚁巢在1个地方可生长年,甚至50多年。” 段玉看着实验室里面透明的玻璃瓶子里面的蚂蚁,对梁宽说道。 梁宽手里拿着的是一份刚刚吃完的午餐饭盒。他在铁皮椅子上坐下来,对段玉说:“你近来迷上了研究蚂蚁?” “是的。蚂蚁比人类更加值得尊重。它们在19992.3亿—13343.1亿年前的白垩纪中期就出现了。”段玉没有看梁宽,依然专心致志地看着蚁群。 “这个周末,会有新的印第安的话剧,我很辛苦找到了两张前排门票,是否一起去看?” “我不去。我一早就拒绝过,我不会和你约会。” 梁宽从椅子上站起来,说:“可是我们都亲密无间,在我心目中,你就是我的妻子。” “我不是,我宁愿嫁给蚂蚁,也不愿意嫁给男人。” “你疯了,段玉,你一切都好,但是最令人忍受不了的就是你过于沉迷你的工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在你还在大学的时候,你迷恋于研究螳螂,你模仿螳螂的交尾之后雌性螳螂会吃掉雄性螳螂习性,把你的男友杀死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你在美国,那一个轰动的无头杀人案件,就是你犯下的。所有人都知道就是你杀的,只是美国警方差不多证据罢了。” 段玉冷冷地看着梁宽,说:“哦,原来你也是和他们一样都认为是我杀的,没关系,人比动物更加可怕,就是因为人具有不信任性,生性凶残,喜欢互相彼此伤害。 可是你又是否知道,如果一只蚂蚁被碾碎,就会散发出强烈的气味,立即引起其他蚂蚁警惕,都处于攻击状态?” 段玉看着梁宽,她脸上的笑容变得异常的诡异,就好像她的微笑是有形的,她嘴角生出两条触须,就像是蚂蚁一样。 她对梁宽说了一句非常莫名其妙非常恐怖的话:“蚂蚁的眼睛分单眼和复眼,复眼有一对,是主要的视觉器官。而它们的单眼有3个,只能感光,是看不到东西的。它们拥有触角,但是触角的作用是触觉和嗅觉,蚂蚁回家就是靠触角感觉自己分泌的蚁素来找寻回家的路的。” —— 回到现在。 我们在这千尸屋里面寻找着到下一层的入口,而这一层千尸屋却原来被蚂蚁侵蚀,弄成了它们的巢穴,段玉告诉我们,这里隐藏着怪物,是巨大型的蚂蚁。 我们坐在地上休息的时候,我却突然听到了不知道从哪里飘过来一首非常恐怖的歌谣,一个令所有人都感觉到不安的歌谣。 在这地下神脉,除了我们,难道还有其他人? 第199章:沐见南遇害X无人生还 “沐见南,你真的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么?” “不相信。我在战争之中九死一生,从来没有侥幸,死在我们手中的敌人不计其数。如果真的有鬼,他们早就在战场上找我们索命了。” “难怪你会那么无情。见南,你杀了太多敌人,所以你对生命不屑一顾。” “你错了。正是因为我在战场上杀了太多人,所以才会懂得生命的重要性,更加珍惜生命。” …… 在隧道当中,突然传来了一种低低沉沉的歌声,如同地狱深处传来的招魂曲,缓缓地飘荡过来。 宋殊指着我们的前方,说:“歌声是从前面传过来的。” 我们的探照灯全部打在了前面的隧道。前面的隧道大约有20多米直线路程,然后往右面拐弯。 在白亮的灯光之中,在拐弯处缓缓地露出了一把漆黑色的长发。是一个女人的头颅,但是全部被长发遮挡住了,看不到脸容。她并不是行走出来的,而是跪着爬过来的,所以头发才如此接近地面。 这画面太像一个女鬼缓缓地从地下爬出来一般。我对女生的披头散发有一种奇妙的恐怖感。许是小时候看的各种鬼片女鬼都是头发遮挡面容的原因。 “哇靠,是人是鬼?”葵若兰耸了耸肩膀,“就算不是鬼,这样的环境下以这样的出场方式也会把人吓死的。” “我才不信有鬼。”沐见南举起了他手中的机关枪,瞄准了这漫漫探出来的头颅。 女鬼的整个头已经全部爬出来了,她缓缓地抬起了头面对着我们。那是一张恐怖吓人的脸,或者说,她并不是人,而是一张纸扎的脸,雪白的死人纸上面描绘着一双眼睛,一个血红色的嘴唇。 葵若兰看着我,呆呆地道:“十三,你说这是什么?你可不要说这是人。” 这恐怖的歌谣正是这个纸扎公仔发出来的。 沐见南大步流星走过去:“弄这种破玩儿在装神弄鬼。” 沐见南走到这个纸扎公仔前面,弯腰下来,一把扯住她的头发,将这个东西拎起来。被悬空着的这个纸扎女人原来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子的身躯,看起来非常幼小,可以看出来,它只不过是一个简单制作的人形玩具。 我们哑然失笑,看来它之所以会发出歌谣,也是因为里面装有音频录音罢了。 沐见南对着这只纸扎公仔,冷笑道:“见鬼去吧。” 他准备把这只纸扎公仔狠狠地砸在地上,然后踩个稀巴烂。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这只纸扎公仔的眼睛地方突然喷出一道黄色的浓液,biu的一声,往沐见南的脸部射去。沐见南的反应速度非常快,立刻躲避,同时把纸扎公仔扔了出去。但是也来不及,还是有一点浓液喷溅到了他的右眼睛上面。其实只是一点点的溅到了右眼睛上,而且沐见南已经闭上了眼睛,所以浓液沫只是溅到他的眼皮上。 但是,恐怖的事情发生了,他的右眼皮迅速腐烂,就像火焰滴落在白色的泡沫塑料上一般,迅速溃烂出一个窟窿,然后这个窟窿像受到了感染一般,也继续腐烂着,他的眼球开始内陷进去,像一只被打坍塌了的乒乓球一般。 其实这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一瞬间纸扎公仔喷溅出一股浓液,一瞬间沐见南作出反应躲避,浓液有几点沾到了眼皮一瞬间开始腐烂。 沐见南一瞬间从口袋当中掏出一把瑞士军刀,一瞬间把刀子打开,然后左手按住眼眶周围,右手拿着刀插入自己的右边眼眶当中,用力一撬,就将正在扩散着腐烂面积的眼球挑到了瑞士军刀的刀尖上,用力一甩,这只眼球就脱离刀尖,飞出去,砸在隧道墙壁上。 整个过程,没有超过一分钟。沐见南没有发出任何痛苦的声音,即使是他的瑞士军刀插入了自己正在腐烂的眼球,他也没有任何的抽搐痛苦。 我甚至想他会不会是机器人。因为人是有神经的,能够非常清晰地感知外界带来的痛苦,然后发生应激反应。可是,沐见南却好像没有任何的神经似的。 他从行囊里面掏出医药喷剂,对着血洞“嗤嗤”地喷了三次,然后剪了一段纱布,在纱布上涂抹了黄色的膏状药物,包扎了自己的右眼。 我和葵若兰站在一旁,看着沐见南非常熟练地为自己进行治疗。我其实想开口问需要不需要帮忙的,但是这些话到了嘴巴又被我咽了下去。因为我去帮忙的话只会将他的有条不紊打乱,帮倒忙。 “这是有另一方进来了。”宋殊看着地上的纸扎公仔,“很明显,对方知道我们每个人的弱点。” 沐见南已经包扎完毕,他看着宋殊,说道:“你说得对,他知道我不信有鬼这个性格,专门设置了这个公仔对付我的。” 段玉同意宋殊的看法,她看着地面的泥土,道:“如此说来,的确是对方在有针对性地对付我们,我看出来的这是蚂蚁巢穴,极有可能也是对方针对我而设计的。” “沐见南已经中计了,没事吧?” “只不过是一只眼球罢了,没事。”沐见南道,“对方对我们如此熟知,我想一定是盘古组织的人。他们也进入来了神脉,也有可能比我们更加早就进来了。” 我突然发话了:“各位,能否听我说几句话?” “你讲。” “首先,你说敌人是针对我们的缺点来逐一突击的,但是我想说的是,我们这些人进来这里,应该是胡大春选择出来的,而且对于你们三个人,是临时才公布通知你们的。” “你说的没错,我们的确是临时突然接到了命令。” “既然基于这个事实,那么敌方如何这么快就作出了有针对你们弱点的准备,例如这个纸扎公仔,看样子也不是突然赶出来的。” “你分析得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请你继续说。”宋殊非常绅士地做了一个手势。 “这种情况,会有两个可能性:第一,敌人是盘古组织,但是胡大春提前就泄露了你们名单。第二,根本就没有盘古组织,这个敌人,是胡大春。其实,当我看到除了我和葵若兰,胡大春只派出三个人进入神脉,我就有一个疑问了——既然八仙人八口棺材里面的宝盒对于胡大春来说,如此重要,为何他却派这么少的人进来?派几百人进来神脉,岂不是更加增大了拿到宝盒的胜算么?” 我说完,对着无线通讯的耳麦说:“胡大春,我知道你一直在听着我的话,你不能出来走两步说明一下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十三,我觉得你越来越厉害了。我果然没看错人。你的分析都对了。” “胡大春,你到底还隐瞒着什么?你可是要弄清楚了,我和他们可不同,他们是你的手下,所以对你忠心耿耿,你让他们去死他们就真的肯去死。可是我不是你的手下,你惹毛了我我分分钟把神脉炸了。” “小子说话不要那么蛮不讲理。既然被你察觉到了,那我就明明白白和你说。你不要打断我的话,听我一次性讲完。” “好,我洗耳恭听。” “第一,除了葵若兰是你要带进来的之外,其他四人,沐见南,宋殊,段玉以及你,你们之所以被选中要进入神脉,其实并不是我决定的。而是盘古组织的人。” 我大吃一惊!居然真的是盘古组织的人开始了行动。 “我需要进去神脉取得宝盒,但是我对这个地下神脉不了解,正当我苦恼时候,神通广大的盘古组织突然联系了我,告诉我可以和我进行一个等价交换。他们会把神脉的构造图交给我,但是我要派出去的人选,需要由他们那边决定。于是,这就是为何我只能派出你们几个的原因。” “你他妈的,你不知道他们的目的的情况下,就把我们出卖了?”葵若兰忍不住破口大骂,“说不定他们就是想把我们引入这里解决掉我们。” “若兰,首先,我认为我这样做只不过是顺水推舟,我并没有出卖到任何人。首先,我的三个手下他们都对我忠心耿耿,所以他们会绝对服从我的命令。而朱十三,你是和我进行了等价交换的,你需要进入神脉取得解药解救你的同伴。也就是说,无论是不是盘古组织的人选中了你们,最终结果你们还是出现在神脉当中。” 其实胡大春分析的对,我对于这个,只能暂时不去纠结它。我说:“为何会选中我们四个,我们这四个人,到底有哪些共同点?” 我之所以说共同点,肯定是因为我们四个人都符合了盘古组织的“符合入围的条件”,也就是说这“符合入围条件”就是我们四个人的共同点。 到底盘古组织让我们进入神脉,有什么目的? 胡大春继续说话了:“另外朱十三,我告诉你一个事实,你们现在如果想要退出,回头也不行了。因为入口已经被彻底封死了……” 第200章:焚尸虫X九死一生 “你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朱十三,唯一的出路,是在最后的一层。所以,请你们勇敢地往第四层走去吧,八仙人的八棺材,肯定在那里。” “我觉得我蠢得好像只猪,再一次被你出卖。胡大春,你果然依然如此卑鄙无耻。”我对着无线通信仪器,大声嚷到:“如果将来再有下一次,我绝对不会再选择和你合作。” “我并没有出卖你,因为本次的行动的目标就是去到第四层找到宝盒以及拯救你朋友的解药。而现在,目标依然不变。” “滚你妈的蛋!”我对着他狠狠地骂了一句,然后关闭了通信,我已经暂时不想去再听到他的声音了。 沐见南道:“看来敌方的确是盘古组织的人。今次倒好,终于可以和他来一次正面冲突,真令人迫不及待。其实,这种情况我反而更加喜欢,因为至少我现在他们也进入到了神脉这里,如果他们一直蹲在暗处,我反倒是担忧。” 我看着白光下的沐见南,内心涌现一种难以言表的佩服。我不知道胡大春到底有多大的魅力,能够让这些人对他如此忠心耿耿。照理来说,沐见南的右眼睛没了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胡大春出卖了他们,一般人肯定会心怀背叛之心。但是,他依然毕恭毕敬地待胡大春。 盘古组织为何会进来这里?他们到底是一早就在这里,还是说因为我们进来了,所以他们也进来了。对于盘古组织,其实我一直是期待他们出现的,因为之前在封山村的事情,正是他们搞的鬼。许多未知,我需要找出真相。 沐见南说到:“宋殊,你对空间构造这方面有着天赋。现在该你认真地查找一下到底下一个路口到底在哪里。” 宋殊说:“其实,我们一直都是在沿着正确的路线前进着,我们并没有在原地兜圈。这个隧道的成功之处正是在这里,它让所有人经过这里的时候以为是在重复着兜转,直至消耗完你所有的求生意志。我们只要继续走下去,一定会找到下一个路口进入第二层。只是,既然盘古组织的人也进入了神脉,那么我们必须要注意他们设下的圈套陷阱。” 我们整理好队伍,继续向前前进。 这隧道的空气越来越差,其实虽然我们都带够了所有的设备,但是我们进来之后一直都觉得这隧道里面有充足的空气流通。这一点有一些怪异,有空气流通证明这里是有想通的对流,也就说这里是了解贯通到地面的。 我们继续走了一段路,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穴。这让我想起了在雷公山脉寻找双脸鬼婴时候的那一次经历。 只是,现在的这一个山洞更加巨大,如同一个倒扣的碗,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天坑。但是,这个天坑没有露天,上面依然是金黄色的土壤。 然而,这个大洞穴却呈现出一种淡淡的浅蓝色光泽。仔细一看,是墙壁上停歇着一种奇怪的昆虫,这种昆虫的尾巴发出蓝色的荧光。 “段玉,这是萤火虫么?”葵若兰看到这些如同翡翠碎片一般光芒的昆虫,觉得很梦幻。 “不是萤火虫,萤火虫的光应该是绿色或者黄色。这种昆虫发出来的光泽是蓝宝石的颜色,看它们的体态,我敢肯定这是一种全新的还没有被记录过的昆虫。” 对于未知的昆虫,我一向保持一种不愿意去招惹的态度。因为还没有文字记录,所以不知道它们的习性,是否有毒,是否会攻击人。 可是,现在我们不得不去招惹它们,因为我们已经发现了通往第二层的洞口,这个洞口正是在这个洞穴最中间的位置。 在这个洞穴地表的最中间,有一处隆起来的土堆,土堆上面有一个洞口。我们必须要走到洞穴下面,爬上土堆,再往下走。 然而,这四周的墙壁,都停歇着许多这种奇怪的昆虫,我们要走过去洞口,就要惊扰到这些昆虫。我仔细观察这种昆虫,发现它们的体型和普通的胡蜂差不多大,有一双透明的翅膀,尾部有一个凸起来的肉瘤一般的东西,就是这个东西在散发浅蓝色的光芒。它们的头颅呈现三角形,墨绿色,复眼非常巨大,占据了头部的三分之二,而复眼却是血红色。 这种昆虫其实样子非常美丽,色彩斑斓明艳,绿色,浅蓝色,红色,这几种颜色组合在一起,非常漂亮迷人。可是,我也知道,某些生物或者植物,越是色彩斑斓艳丽就越是有毒,如同蘑菇一样。野外蘑菇那种可以吃的大多数都是颜色纯白单调,反而那些色彩斑斓艳丽的越发有剧毒。 沐见南道:“让我来试一试它们。” 沐见南把手伸进背囊中掏东西。我以为他会掏出高科技产品之类的东西,没料到他掏出来的,居然是一只白色的白鸽。 沐见南用手轻轻地抚摸着白鸽柔软的羽毛,说:“对不起了。” 他摊开双手,然后用力地把白鸽扔了出去,白鸽受到了惊吓,立刻噗嗤噗嗤地拍打着翅膀,惊慌失措地飞着。 鸽子在空中拍打着翅膀飞翔的时候,墙壁上的奇怪昆虫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被惊扰到的行为,它们依然攀附在墙壁上散发着浅蓝色的光。 但是,当白鸽飞了一圈,抓住墙壁上凸起来的一块石头想落到了墙壁上的时候,它的翅膀拍到了墙壁上的怪异昆虫。 恐怖的事情突然发生了。 有两只怪异的昆虫突然跳跃到了白鸽的身上,然后发出了两道蓝色的火焰,白鸽的羽毛瞬间就焚烧起来,然后三秒钟之后,这只巴掌大的白鸽化成了一缕黑色的灰烬。 我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不到30秒钟的事情,看着一只活泼乱动的白鸽化成了一缕灰烬。 “看来情况有一点严重,这是出现在西方传说中巫术里面的一种昆虫,焚尸虫。想不到真的存在。”段玉道,“它们只是出现在那些巫术文献当中,我记起来了关于它们的描述,它们能够瞬间爆炸释放出1000度以上的高温。基本上,这是一种比世间上所有的动物都要恐怖的昆虫。” “段玉,巫术文献上有没有记载它们的弱点?” “没有。根据记载,这种传说中的焚尸虫,它们的复眼其实是看不到任何东西的,它们也不会主动去攻击人。但是,如果你碰触到了它们,它们会疯狂地攻击你,在你的身上瞬间融化……” 听完了段玉的描述,我们都沉默了。因为我们要下到下一层的话,必须要走到那个土堆上,可是要走到土堆的话,必须要经过这些昆虫身边。而我们如果惹毛了它们的话,瞬间就会被烧成一滩尘埃的。 这可真是要命的! “到底有什么办法我们可以绕过焚尸虫而到达下面中间的土堆当中?”葵若兰看着墙壁上密密麻麻的焚尸虫,有点无奈地说道。 段玉从后面走到了前面,她说:“让我来试试,你们再往后面退后一点。” 她在大坑的边缘后面一点的地方蹲下来,从地上抓了一捧金黄色的泥土,小心翼翼地对着大坑墙壁上的焚尸虫撒了一把泥土。当泥土被撒在焚尸虫身上的时候,果然有四只焚尸虫爆裂了,发出了耀眼的蓝色火焰,但是由于它们的周围没有可燃物,所以并没有燃烧起来,只是发出了蓝色的光斑点。 在被泥土的惊扰之下,它们受到了惊吓,所以进行了突然的爆裂,自燃,自己将自己焚烧成灰烬。 在旁边看着这一切的我们很快就明白了段玉的意图:我们是避不开这些焚尸虫的,所以用泥土去惊扰它们,让它们逐渐地自己自燃。这种土方法虽然费时,但是却是最安全的最有效的方法。 段玉的确不愧是一位出色的生物学家! 我们只需要清除一条可以供我们走过去的道路就可以了,所以其实并不会费时很久。沐见南和段玉蹲在大坑边上,拿着泥土一下一下地砸在焚尸虫身上,果然有效,原本密密麻麻聚在一起的焚尸虫逐渐少了,慢慢地露出了一条没有它们的下去的路。 正当我以为快要成功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又发生了,在其他地方的焚尸虫又爬了过来,很快就将原本清除了的地方占据了。 也就是说,刚刚的努力白费了。其实,严格来说并不是白费,因为毕竟焚尸虫的数量减少了。可是,我们如果要将这里所有的焚尸虫都这样清除的话,可能三天三夜的时间都完成不了。因为我们撒泥土的力度不能太大,我们无法估计万一力度太大彻底激怒了它们,它们会不会全部突然飞起来,胡乱地看到生物就袭击。 “段玉,这怎么办?这种方法可能比较困难。”宋殊道。 葵若兰说话了:“其实我听了你刚刚的描述这些焚尸虫,以及我刚刚看到了它们攻击白鸽的画面,我觉得它们虽然很恐怖,但是特性其实和一种我们非常熟悉的昆虫非常相似。” 当我听到葵若兰说完这一句话的时候,我和段玉都同时想到了这种我们非常熟悉的昆虫。 是的,葵若兰说的这种昆虫,正是—— 第201章:焚尸怀孕X命悬一线 “蜜蜂。” 我们都猜到了这个答案。 蜜蜂是一种会飞行的群居昆虫,属膜翅目、蜜蜂科,黄褐色或黑褐色,生有密毛;头与胸几乎一样宽;触角膝状,复眼椭圆形,口器嚼吸式,后足为携粉足;两对膜质翅,前翅大,后翅小,腹末有螯针。 段玉道:“蜜蜂是用尾部末端的蜇针刺人的,这蜇针是由一根背刺针和两根腹刺针组成,它们连接着蜜蜂体内的大、小毒腺和内脏器官。而且,腹针的尖端有像鱼钩似的小倒钩,当蜜蜂把小倒钩的蜇针刺入人体有弹性的皮肤以后,蜇针就拔不出来了,而它的部分内脏也一起脱落下来。这样,蜜蜂当然会死亡。这种方式,和这些焚尸虫非常相像,都是遇到了惊扰觉得有危险之后,进行了自杀式的攻击。” 葵若兰道:“是的,据我所知,蜜蜂其实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就算是受到了轻微的攻击,它们也不愿意去蜇人,因为这样一蜇人,把自己的性命也扔掉了,得不偿失。” “兰兰姐,你的意思是,这些焚尸虫也会有这样子的习性,和蜜蜂一样,如果不是受到大的攻击,所以也不会轻易攻击人?” “是的。但是我无法确定,对于它们来说,如何的范围会是被它们当成是收到攻击,而哪些不是攻击。” “这是一个赌注。”宋殊道,“我们无法确定这个危险性。 我们现在可行的方案就是,每个人分散开来,一个接着一个慢慢地走下去。移动的速度必须非常缓慢,不能够打扰到墙壁上的焚尸虫。因为只要惊扰了一只焚尸虫,它进行爆裂*,对我们的伤害都是足以致命的。 可是,这种方式实在太惊险太扣人心弦太紧张了。我听到这个方案的时候,手心已经捏出了汗水。 沐见南道:“让我第一个。” 右眼还蒙着纱布的沐见南缓缓地走下了大坑的斜坡。他只得缓缓地走,一步一步地移动着,当他走入焚尸虫堆的时候,立刻有几只焚尸虫发生了骚动,从墙壁上飞舞起来。——我们一直以为它们是不会飞翔的。 站在边上的我们紧张得屏住呼吸,真的一口大气都不敢呼吸,感觉到整个大坑里面的空气都已经凝固了,时光也凝固了。我额头的汗不断地流淌下来,近来身体比较虚弱,所以虚汗竟然也多了起来。 沐见南花了20分钟,才走了几米的路程,终于跨越了有焚尸虫的区域。 接着,段玉和宋殊也依次走了过去。 只剩下我和葵若兰了。 葵若兰道:“十三,你方向感差,平衡感也差,现在走下去的这一段路程是斜坡,我害怕你会站不稳,要不我们一起下去好了。我可以扶正你。” “不行!两个人在一起走,增加了惊扰它们的可能性,而且万一有焚尸虫在我们之间突然爆裂,我们两个人都会同时遭殃,这样不划算!” “既然这样,那你先过。我在边上用手拉着你,你可以先走一段距离。十三,你平时走路都是大大咧咧的,站在可是给老娘听好了,一定要小心,缓慢。” “一定!这是性命攸关的事情呀!” 我开始往下面走去,葵若兰趴在地上,伸出双手,紧紧抓住我的手,让我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我的心都已经提到了脖子处,心跳扑通扑通地加速跳动,虚汗不断地从额头流出来。 我每移动一步,都觉得这是一种煎熬,特别是因为放慢了脚步,所以大腿非常酸痛。对于有强迫症的我来说,真的想迈开阔步奔跑起来…… 我穿着密不透风的登山鞋,防滑,布料坚韧,在缓缓地移动着的时候,我看到这些发出浅蓝色的焚尸虫在我鞋子上不断蠕动,爬行,我只能是贴着地面,慢慢地滑动着脚步。而且滑动的时候又不能踩在焚尸虫的身上,所以每移动一次都是缓慢得令我难受,因为必须要让地面上的焚尸虫缓缓地离开地表爬上我的鞋子表面。 还有一段小小的距离,我咬着牙一步一步移动,眼看着即将要到达没有焚尸虫干净的地面的时候,却发生了恐怖的意想不到的事情,因为突然有三只焚尸虫飞舞起来,在空中慢慢地旋转着,然后飞到了我的身上,落在我的衣服上。 “有一只落在了你的背脊上。十三,千万要小心,不可以抖动你的身体!”站在边上的葵若兰紧张的提醒我。 除了落在背脊上的那一只焚尸虫我看不见之外,另外两只我都看到了,一只落在我的右手手臂上,另外一只居然落在了我的额头上。 我的心脏差一点就要爆炸了。 落在右手的这一只对我威胁不大,因为隔着衣服,我没有任何的感觉,只要我不去拨它,它停留在衣服上一会儿之后应该会飞走的。背脊的那一只也是,只是我的额头的这只对我的威胁太大了。 它飞落到我的额头的时候,我的皮肤感受到了一种扎人的感觉,如同甲壳虫一般,它的腿上有很多细微的刺。同时,有一种冰冷的感觉。这是我想不到的,我一直以为它们自身的温度应该是非常高的,至少会让我感到炙热。而我现在的感受,更像是一枚细小的不圆滑的冰块贴在我的额头上。 我不能摇头,不敢动弹着头,现在的我如同僵尸一般,整个上肢都不敢有太大的移动,肢体僵硬极了。 最要命的是,我额头的虚汗越来越多了。我不确定我的这些虚汗会否激怒这只焚尸虫,它一怒之下,发生了爆裂,瞬间释放出高温,我的整个头瞬间被融化成水蒸气…… 想想那种画面都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十三,你要控制一下,你的额头的汗太多了,不能再继续流汗了!”葵若兰在边上看着我的汗如雨下,越来越紧张。 我哭笑不得,这些虚汗不是我可以控制说不流就不流的。在好多天之前,我经常流虚汗,葵若兰让我去找中医开些中药调理一下身子,我没有去。后来,她又支招,让我去药店买一些黄芪泡水喝,这些都可以敛汗的,我还是不听,这下可好了,让自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我开始尝试着慢慢地移动自己的脖子,看是否能够赶走它。没想到,这只可恶的焚尸虫完全没有反应,依然停歇在我的额头上。 我脚下继续慢慢滑动,即将到达安全地带。背脊的以及手臂上的两只焚尸虫已经飞离走了,就是额头上的焚尸虫却如此留恋我的额头,不肯离开。 我靠,你发什么神经啊,赶快从我的额头滚出去,要不是害怕你的突然爆裂把我的头蒸发掉,我真想一巴掌把你拍成肉酱…… 我内心咒骂着这只焚尸虫祖宗十八代,然后我已经安全地到达了没有焚尸虫的地方,但是我额头上却趴着一只焚尸虫。 如同我身上随身绑着一只威力十足的炸弹,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突然爆炸,这是一种巨大的思想包袱,心理煎熬。 在我走到了安全地带之后,葵若兰也走了下来,她动作灵巧,所以花费的时间比我们都短暂。 我现在站在他们三人的对面,看着他们,说:“现在如何处理?” “不能用手去拨它,也不能用力摇晃你的大脑赶走它。”段玉走近我前面,看着焚尸虫,说:“停留在你的额头上的这只焚尸虫和其他的似乎有一些不同。” 葵若兰掏出手机,对着我额头拍摄了一张照片,举高到我前面,说:“你自己看。” 手机屏幕当中,这只发出浅蓝色光泽的焚尸虫它的肚子非常长,非常膨胀,它的肚皮变得非常薄,非常透明,里面的东西是一排一排白色的小米一般形状的卵,快要撑破肚皮汹涌而出来一般。 “它,它似乎是怀孕了……”我的声音居然有一些颤抖。 “没错,它现在的确是怀孕了,即将要产卵。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它是看中了你的额头,它想把你的额头当成是它宝宝的摇篮。” “这样可不行,我又不知道它的宝宝是不是也是虫子还是什么,有没有威胁性。万一它生出来的一堆虫子钻进我的脑袋里面,那……” 葵若兰打断我,说:“十三,至少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就是,至少它不会主动在你的额头爆裂,因为它现在是妈妈,母爱是强大的伟大的,它绝对不会舍得伤害它的孩子们。” 我:它又不是人类,谁知道是不是……我小时候在孤儿院,那里有养兔子的,我亲眼看到兔子妈妈把它刚刚生下来不久的兔子宝宝吃了…… 葵若兰没有养过兔子,她目瞪口呆地说:“不可能吧?” 段玉点点头,说:十三说的没错,的确有这种情况。受到惊吓,当母兔刚产下幼兔后,如果人为的移动或触摸会导致母兔吃小兔。第二,营养和水分不足,尤其是缺水,也可导致母兔吃小兔。第三,幼兔先天不足或者兔舍环境不具备安全感觉也会导致母兔吃小兔,但这种几率比较小。” …… 我觉得大家的话题有点扯远了,现在我的额头顶着一颗千斤重的炸弹,我这样走进去第二层,太危险。 葵若兰道:“方法还是有的,就是非常危险,十三你要不要试一试?” “什么方法?” “惯性原理。”葵若兰看着我,她长长的睫毛下的眼睛闪烁着和焚尸虫一般的光泽。 第202章:葵若兰真的死了X蔚蓝的海 惯性原理在我们的生活当中经常会运用到。而葵若兰所说的惯性原理是,如同饭桌抽布游戏。我们经常会玩这么一个游戏:在饭桌上铺一张桌布,然后再在桌布上摆放一个花瓶,用力快速把桌布抽离出来,花瓶会纹丝不动地维持在桌子上…… 我听着葵若兰的解释,目瞪口呆地道:“兰兰,你的意思是我的脸是桌子,而这只焚尸虫大妈是桌布?” 葵若兰白了我一眼,说:“不,你的脸是桌布,而焚尸虫大妈是桌子。我们要做的是快速抽离你的脸,而焚尸虫大妈脱离。” 我沮丧地说:“兰兰你的中学物理肯定是体育老师教的吧?你忘记了,我们坐在同一辆汽车上,汽车飞速前进,我们也会跟随着一起前进的……我飞速抽离我的脸,可是因为焚尸大妈是趴在我脸上的,所以它还是会跟随我的脸啊……” 葵若兰的光辉火焰立马暗淡了下去,说“原来是这样呀,看来我估计错误了……那现在要如何去除掉你额头上的这只焚尸虫大妈?” 其实我最害怕的不是这只焚尸虫大妈会不会突然爆裂,而是看它的大肚子情况,感觉它即将要生产这一堆焚尸虫宝宝了。想到一群焚尸虫宝宝在我的脸上四处爬行,那种感觉太让人毛骨悚然。 沐见南冷冷道:“我们不能因为这小事而继续在这里耽误时间,这样吧,你和葵若兰继续留在这里想办法,我们三人先进去第二层开路,我会沿途留下记号让你跟上来。” 我靠,这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会是小事么?我真想骂人,只不过想到沐见南能够面不改色地把自己一只眼球挑出来……这对于他来说,的确是小事吧。 沐见南,段玉以及宋殊都走进去洞口,只剩下我和葵若兰站着,面面相觑,变得好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要不,兰兰你先进去好了,在这里感觉越来越不安全。” “滚!你以为我不想走?但是我的人工还得靠你发呢?你死了,我问谁要钱去,别说这些气馁的话,赶紧一起想办法。” 葵若兰凑近脸过来,看着我的额头,说:“十三,你完了,我感觉这焚尸虫大妈好像真的是要临盆了,快要生可爱的焚尸虫宝宝了。” 我哭丧着脸,说:“那怎么办?而且我觉得额头越来越痒。我怕我稍微不留神自己就会伸手去拔开它……” 葵若兰说:“或许我们可以试一试,我拿手帕在你额头上,然后轻轻地推着它,让它慢慢地移动到手帕上,等它移动到了手帕上的时候,再扔掉手帕就行了。” “这方法倒是可以试一试。” 葵若兰把她粉红色的柔软丝质手帕折叠一次,然后贴到了我的额头上,她再用另一只手去轻轻地推动焚尸虫大妈。但是,焚尸虫大妈完全没有移动的意思,而葵若兰又不敢用力推它。 有一次,我感觉到它动了,但是并不是移动到贴在我的额头的手帕,而是往反方向走了几步。 葵若兰道:“没办法了,其实我还有一个办法,只是你肯定不答应。” 我说:“再危险我现在也只能答应了。你说说吧,我已经没有选择了。” “十三,你太胆小,我这个办法你一定不敢去尝试的。” “不会,你说吧,只要还有一丝希望的办法,我都要去尝试了。” “那你先发誓好了。” “好好好,那我发誓好了,无论葵若兰提出任何的方法,我都答应,以无邪社的名义发誓。”我有些哭笑不得,都这种时候了,葵若兰还信这些,我想她的这个办法无非就是诸如此类的用力把我额头上的焚尸虫大妈拍飞出去,她肯定担忧我害怕所以要我发誓。 可是,葵若兰接下来说了一句:“我慢慢地把我的脸靠近你的额头,让焚尸虫转移到我的额头上。它之所以不肯离开你的额头,我想是因为你的皮肤,体温,我们慢慢移动它,我想它是会爬到我的额头上的。” “不行,不可以,这样等于是你用你的生命来换取我的生命,我不答应。”我的内心迅速溃烂出来一个巨大的洞,空空洞洞的阴冷的风在吹着。我想我真的非常自私,直到我发誓的时候我的内心想到的都是自己,以为葵若兰提出来的办法是会伤害到我自己。 葵若兰正色道:“你成熟一点,十三。反正我的命也是被你救过,即使会发生意外,我也不怪你。现在这个办法是最有效的办法。” “不行,我不答应,那样做我太自私了。”我变得有些激动,“明明是我自己招惹到的致命危险,我怎么可以转移给你?” “你不这样做才叫自私!”葵若兰大声吼道,“现在沐见南他们都已经进去那么久了,你没发现么?我们的无线通讯工具,已经完全关闭了!我们再这样拖下去,有什么意义?你什么时候才可以成熟一点!” 无线通讯工具已经关闭了?我突然想起原来之前我因为不想听到胡大春的声音所以我关闭了无线通讯工具。这么久的时间,我也习惯了清净,以为只是我关闭了的缘故,原来是胡大春已经关闭了? “是的,现在外界的联系已经切断了。而沐见南他们三人的也切断了,现在只有我能够和你无线连接。” “那既然不能拖,你进去好了,留着我在这里陪伴这些焚尸虫。” “你别说气话,我相信后面的肯定会更加凶险,我才不想去。” 葵若兰说完,粗暴野蛮地双手紧紧抓住了我的头颅:“十三,你不要动,你动的话可能导致我们两个人都会遭殃。” “不可以,我不同意,若兰……”我的头被她紧紧压住,我的确不敢有大幅度的挣扎,因为害怕会因为动作太大而令到焚尸虫收到惊扰,进行爆裂。 可是,葵若兰的头紧紧地贴在了我的额头上,她的体温很暖很暖,有一股淡淡的幽香,我看着葵若兰的嘴唇,看着她的眼睛,其实因为贴得太近所以反而看得不清楚了,我只是看到她的白花花的脸,我的眼睛开始模糊了。 是的,我哭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不断流出泪水,我觉得我们之间其实一直从来没有爱情的存在,我没有爱上葵若兰,葵若兰也没有爱上我。可是,我们之间的情分,却比爱人之间还深,她可以为了我而牺牲自己的性命,我也可以为了她而牺牲自己的性命。 时间在一点一滴地流逝过去,我一直在轻轻地说:“停手吧,若兰,这样危险。” “你别再说话了,我说了这事情由我话事,你再说话我捏断你的脖子。” 时间过去了3分钟,这3分钟我觉得我活了三个世纪,太过于漫长,我脑海不断闪现的是葵若兰过去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那些片段,她的微笑,她粗鲁的动作。 然后,我突然感觉到了我额头上的焚尸虫开始蠕动了,它的腿在爬行,往葵若兰的额头爬过去了,我的心情很复杂,不知道是喜悦还是悲伤绝望。 葵若兰的头离开了我,我可以清楚地看到焚尸虫子现在趴在了她明亮饱满的额头上。葵若兰笑着说:“总算成功了,十三,你现在赶紧去追赶他们,还来得及。” “我,我……” “你给我赶紧滚,别这么婆婆妈妈行不行?你还是社长压,堂堂一个无邪社的社长,你做事如此婆妈娘娘腔怎么带领无邪社走向辉煌?别在我面前装着一副生离死别的煽情样子,老娘最讨厌这种故作煽情的场面了,你给我滚!” “那你好好在这里,说不定焚尸虫大妈生完了宝宝之后会离开。葵若兰,我在第二层等你,你一定要回来找我……” “好了,十三,你赶紧滚下去吧,我讨厌这种煽情的告别,你这一副哭丧的模样是不是在诅咒老娘会死呀,滚犊子!” 我看着葵若兰生气的脸,她依然那么美丽动人,身材完美无缺,喜欢打扮化妆,喜欢一切皮衣高跟鞋……我转身,头也不回地跳进了洞穴,顺着斜斜的洞穴,滑下去。 我们的通信工具是开着的,我一直在和葵若兰通话: “若兰,你就安安静静坐在那里,不要乱动,说不定那个焚尸虫就会离开了。” “若兰,你记得来找我哦,回去之后,我给你加工资。” “若兰,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说几句,我不会那么担忧。” …… 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我突然听到了葵若兰的声音:“十三呀,其实我觉得眼前这一片焚尸虫的蓝色很美,很美,就像蔚蓝的大海一般,让我觉得心安,让我想起我们去海南岛解救羊胖子时候的看到的那些无边无际的蓝色。 十三,其实你别看我外表那么坚强,那么男人婆,其实我很脆弱的,现在说起来我都耳根发红了,也只有不当着你的面我才敢这样说,小时候的经历,其实我那时候和你提及我遇到的那场空难,遇到的天空云层之中的巨大婴儿,我都把这些告诉了你,其实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我一直不敢向任何人提及,因为这往事太恐怖了,像癌症细胞,这么多年,我一直活在它的阴影下,直到我遇到了你…… 十三,其实那天我看到你破门而入跑进洗手间看到我贴在镜子上的面膜以为我也死了,吓得整个人在那里痛哭,虽然那时候你哭的样子真的很丑很丑,但是我真的很开心……好开心。 十三,请你要留意你身边的人,包括最信任的人——” 葵若兰说到这里,我突然听到了一股巨大的爆破声音,砰——砰——砰—— 我惊恐地听着这些焚尸虫不断破裂的声音,撕开喉咙叫着:“若兰,若兰——” 没有任何人回复我,我发疯一般往回跑,我用尽了身体所有的力气爬上了洞口,然后我看到那些蓝色的焚尸虫在不断破裂,如同最神秘妖艳的蓝色烟花,不断破裂,而葵若兰的身影,用尽完全没有了。 不,还有的,地面上,还有葵若兰的一枚耳环,一个银色的栀子花花瓣。 “若兰,若兰——”我疯狂地叫着,可是没有人回复我,整个大坑空空荡荡的,除了我的回音,没有其他声音了…… 第203章:万尸楼X长发妖怪 空荡荡的大坑,我歇斯底里的绝望回声在大坑内不断来回飘荡着。空中有蓝色的焚尸虫在飞舞,它们如同蓝宝石的碎片,在旋转;如同烟花绽放后陨落的蓝色花火,不断闪烁。 我从地上抓起一把金黄色的土壤,用力砸向那些空气中的焚尸虫。有几只被惊扰了的立刻爆裂开来,在黑暗当中扩出一圈一圈蓝色的光晕。 我这一次真的是崩溃了,我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我看到那些蓝色的焚尸虫缓缓地往洞口飞过来,我才赶紧从地上捡起葵若兰的银耳环,放进口袋里,溜下去。 我觉得我正滑向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好几次我甚至出现了幻觉,我觉得我在坠向地狱。 我再一次滑到了这第二层的鬼地方,我不知道如果我还有机会活着出去,我要如何对陈秋阳说,说是因为救他而遇难?还是因为救我而牺牲了自己的性命? 我走到了平地,这里不知道为何会有光亮发出来,就像是在地表之上的洞穴一般,虽然阴暗,但是并不漆黑,可以看清楚四周的环境。 呈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幅非常恐怖的画面: 在我前面,有一个巨大的岩洞,但是这个岩洞并不是空洞无物的,而是密密麻麻地从地表伸出许多如同竹笋一般的柱子。这些柱子很大,需要三个人才可以围绕起来。恐怖的是,它们并不是钟乳石或者石头构成,而是由无数的尸体紧紧地挤压在一起黏连在一起组成的。就像那种天津麻花,有一双巨人的手抓起一堆的人,然后左右手同时往着不同的方向扭曲,这些人的身体内脏,骨骼等等全部被扭曲破裂,然后被挤压成麻花的形状,旋转着往上面伸着。 这里密密麻麻起码有几千根这样的柱子,而每一根扭曲的柱子都是由几百人甚至可能更加多的人扭曲而成,它们每一根的高度起码有十几米高,上面的尸体却并不是骨骼,化石,或者是腐烂的尸体,他们呈现出一种奇怪的肉质,就像南方某些人制作的水果肉脯,地瓜干受潮了之后的一种透明的褐色。 我行走在这些柱子上,感受到了铺天盖地的压迫感,眩晕感。我以为葵若兰死了的消息对我的打击,已经令我精神麻木了。没想到还是出现了严重的不适。 特别是在我右前方有一根柱子,这根柱子和其他的柱子不同。其他的柱子上面大多数只可以看到五六个人头,而这一根柱子上面起码密密麻麻的有20多个人头。这些人头有老人,中年人,青年人,小孩,他们的头凸出来,就像古代那那些雕龙画凤的浮雕一般,他们脸上定格着痛苦万分的表情。 从他们脸上这些痛苦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都是被活生生地挤压妞成这样的柱子的——可是,在古代时候,到底有什么方法能够制作出如此的恐怖柱子? 我知道,这肯定也是为了制作出神脉而这样做的,制作龙脉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该如何走出这里,但是我一直往前走着,我觉得只要我向着我进来的反方向走,一定会走出去。 人因为巨大的悲伤而会令一切反应都变慢,我现在就是这样,对周围的反馈似乎变得慢了,所以当有一个人从我身边走过了好几步之后,我才发现他的存在。 我看到那是一个老人,他的头发长到已经到了腰肢,头发虽然长,却一点也不脏乱,每一丝都柔顺如丝绸。他身材魁梧,但是有一点点的驼背,穿着内蒙古人那种颜色鲜艳的衣服,在我的右侧隔着两根尸体柱子的地方走着。 “你是谁?”我看着他,问了一声。 “我没有姓名。”他说话的语音很怪,有种奇怪的转音。但是,他没有回头,他依然用他的背脊对着我。 “你是盘古组织的人么?”我又问了一句。 “盘古组织?我不是。”他淡淡地回答,“你不应该进来这里。神脉历经500年的磨损,即将坍塌,完成一个轮回。” “看来你一直都是生活在这里。” “是的,我是这里的守墓人。我受到了龙脉的诅咒,世世代代永远守护于此,只不过,我是最后一个了。因为,神脉即将消失,这里死的人太多,阴气太重。” “这是神脉的第二层,名字叫万尸楼。”长发男子依然背对着我,“这里的人都为神脉奉献了自己的生命。” “这些柱子到底是如何形成的?”我疑惑地问道,“人工不可能达到这种效果,即使是科技发达的现代,也难以达到这种程度。” “其实都是你们现代人想多了,觉得很神乎奇乎,其实非常简单。这些柱子是从上面砸开的窟窿流下来的,就像烛火一般。” 我大吃一惊,我已经明白了长发男人所说的意思,这些尸体是在上一层被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形成了如同融化的蜡一般,然后在上一层砸开一个一个的窟窿,把这些软化的尸蜡倒进窟窿,通过窟窿滴落到这里的地表上。 古代人的智慧真的是无穷无尽,尽管这种智慧太变态太吓人了。 我走向前一步,说:“我不知道你在这里生活了多久,但是我们现代人不喜欢说话的时候用背脊对着对方,这是不礼貌的。你可否转过身来?” “可以。”他回答得倒是非常爽快,“那我就转身了。” 他转身过来,我非常恐惧地看到是他转过身之后,面对着我的依然是那一头乌黑的长发。 “其实,我刚才一直都是面对着你,只是你没有看出来。”他淡淡的道。 我内心涌起一种难以置信的难受,我明白了,这个男人前面后面都是长着长长的头发的。这很像我小时候看的一个旧版本《聊斋》,里面有个鬼就是这样的,小时候看到这个女鬼吓得一星期睡不着觉。 “你还是赶紧回去。”长发男说,“这里有怪物。” “我还有三个伙伴比我先到了这里,你有没有见到他们?两男一女。” “没有,我从来没有见到过任何人。”他的语速变得有些急促,他似乎生气了,“我说了这里有怪物,你既然有缘能够到达这一层,那么我也不愿意看着你葬身于此。你赶紧走吧——” 他的头在晃动,那些头发如同贞子一般在摇晃,在这阴暗的环境当中显得特别骇人。 “它们已经来了,你走不了了。”他叹息着。 我看到四周果然有黑色的东西在涌动,耳边也传来了细细碎碎的声响。我细心一看,原来是一群毛发油亮的老鼠正好像一股黑色的石油流淌过来。 “只是老鼠,我不怕老鼠,我手里有武器。”我淡淡地道,是的,老鼠虽然恶心,但是我并不怕老鼠。 “这些是苏鼠,会吃人。特别是它们长年累月生活在万尸楼的苏鼠,它们对人肉的气味特别敏感,特别有兴趣。” 我虽然嘴里说不害怕老鼠,但是我不敢掉以轻心。我掏出火枪,对着涌过来的苏鼠来一个下马威,喷了一股火焰出去。 这些苏鼠发出恶心的吱吱声响,往后面倒退,但是当火焰消失的时候,它们立刻又对着我汹涌而来。 “你的火焰终究会熄灭的,而这里的苏鼠成千上万。”长发男人说,“当你的火焰熄灭没有了的时候,它们会立刻扑过来,把你瞬间吃成一架白骨。” 我知道他说的没错,我灵机一动,说:“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救我的,请你救我,拜托了!” 我又喷了一股火焰,把越来越多的苏鼠逼得倒退一步,但是它们很快又涌上来,我只好往后倒退。 “我为什么要救你?你说一个理由。” “因为我在上一层的时候,我一个朋友她牺牲了她的性命来换取了我的性命,她要我好好活着,我不想让她的牺牲白白浪费,没有任何意义。” “这种小孩子玩过家家的理由,对于早已经看透生命参透生死的我来说,根本没有毫无意义。只不过,既然你不想死,那么我也愿意帮助你一次。” 他往我的方向走了一步,越来越靠近我了。他说:“你知道为什么我生活在这里那么多年,一直与这些苏鼠为伴,它们却不吃我么?” “为什么?”我的求生*越来越强烈,特别是我刚刚亲口说的话,葵若兰希望我继续活下去,我不能让她的死白白没有任何意义。 而这些凶恶的苏鼠,却越来越不怕火焰,它们踏在烧熟的同伴尸体,越来越靠近我。 当我转身去看长发男人的时候,我看到长发男人的脸往我的脸靠近了,距离只有几厘米,他举起自己的双手,左右方向,把他脸上的头发拔开来,我看到了他的脸,他恐怖的,吓人的,恶心的,诡异的脸。 他的声音如同煤炭渣在通风口旋转摩擦发出来的声音,说:“逃避死亡的方法,就是与对方做好朋友,成为它们——” 第204章:白衣仙女X疑案重重 长发男人把他脸部前面的头发拔开来,我看到他的脸,是一张扭曲的脸,因为他的这张脸更加像是一个巨大的老鼠的脸。 他脸上面长着很多黑色的绒毛,脸上的皮肤有一层一层的褶皱,其实他的五官依然是人类的五官,但是不知道为何看到他的脸我感觉到他就是很像一只老鼠。他的嘴巴有一点长,凸出来,然后两边有几条黑色的胡须,他的眼睛黝黑黝黑的散发出那种鼠目寸光的感觉。 我知道这是因为他长年累月在这地洞下与这些苏鼠一起生活,所以逐渐的和它们融入了它们的生活,自己的行为举止以及外貌也在逐渐地越来越像苏鼠。 这和夫妻相是相同的一个原理。夫妻越来越像,主要是源于相同的生活习惯和共同的情感体验。据说,当夫妻一起微笑或皱眉时,他们的面部肌肉也在做同样的运动。这样他们就会逐渐形成相似的面部曲线、皱纹等,因此会越来越相像。 而心理学中的“米开朗基罗现象”也可以作出解答。“米开朗基罗现象”的含义就是夫妻或者恋人在长久的相处中,不知不觉地去“雕刻”对方。“雕刻”的方式就是不断地沟通、交流,培养共同兴趣、爱好,彼此影响、彼此改变。这种改变、影响不是单方面的,它其实是一个夫妻双方互相妥协、不断调整的过程,两人共同塑造了对方和自己的形象,因为在一个共同的观照下发生,所以,在相互塑造的过程中,往往会趋同,这种趋同表现出来就是情态与神态的相似。 我的心脏被他的外貌吓得狂跳起来,我说:“你的意思是,我也要成为苏鼠么?” 他笑了,他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褶皱一层一层如同皮卷蛋糕,不断蠕动着。他说:“是的,想要不被消灭,就要被同化。这是最基本的生存之道。” “我是人,我不是苏鼠。”我拒绝了他如此恐怖诡异的要求,我一想到我的脸会变成苏鼠般的模样就不寒而栗。何况,我根本不知道我要如何做才可以成为一只苏鼠。 “那你就等着被它们把你吃成一架白骨吧。”长发鼠人怪笑着,发出了“吱吱”的令我骨髓都颤抖的声音。 我看着他的老鼠脸,突然就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我突然往后退,飞速地扑到了他的后面,一下子紧紧地抱住了他。 ——既然他已经和苏鼠融为一体,那么我现在劫持着他和他不分开,我相信这也是一种形式上的“同化”。 我的方法果然有效,这些苏鼠在四周不断地乱窜着,吱吱叫着,但是却一直不敢雷池半步,过来撕咬我。 这群密密麻麻的苏鼠在地上窜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吱吱地散开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唉,你放开我,它们已经走了。”长发鼠人叹息一声,“相信你看了我的样子,知道我越来越像老鼠了。” 我放开了他,其实我觉得他并没有想害我的意思,因为在我抱着他的时候,他没有进行强力的挣扎。 “对不起了,我要活命。”我看着他,说道。 “我已经觉得我越来越不是人了,许多个睡醒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已经是一只苏鼠。” “这里长年累月不见天日,这些年你一直一个人在这里?” “呵呵,其实在我年轻的时候我是住在外面的,虽然我是神脉的守墓人,但是并没有规定我不能住在外面。可是后来我发现外面的世界比这里的苏鼠更加恐怖,更加残酷。所以后来渐渐地我就不外出了。” “你打算在这里孤独终老?”我问这些很白痴很没营养的问题。 “是的。我觉得这里虽然阴暗,恐怖,可是我觉得外面的活人,比这里的死人更加恐怖。我是一名乙肝患者,在一次体检当中被发现得了乙肝,从那时候开始我的噩梦就开始了。我常常一个人,没有人会和我当朋友。所以,其实从那时候开始,我就经常和老鼠在一起,和它们成为朋友了……后来我干脆回到了神脉。” 他的语气充满着无奈的悲哀,绝望,失望,就好像对所有人已经死心了一般,不悲不喜。 我把我进来这里的目的告诉了他,他听完之后,说:“其实我只是这里的守墓人,下一层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而你所说的八口棺材,的确是被放到了第四层。好多年之前,这里的神脉被发现了,也就是你刚刚提及的胡大春,他把八口棺材弄了出去。我虽然是守墓人,但是我却没有能力去阻止,我差点就自杀赎罪了。我虽然是守墓人,但是我不能去碰触八仙人棺材。但是我想不到的是,不久之后这八口棺材又被运输回来了。” 我心生疑惑,这里如此深入地下,当年胡大春到底是如何把这八口棺材运输出外的?而盘古组织的人又是如何能够神出鬼没地把八仙人的棺材搬回到第四层? “你的朋友胡大春把八仙人棺材弄走的时候,我没有看到,但是盘古组织送回来的时候,我却看到了。我看到的是一个仙女般的白衣飘飘的女子。她真的很美很美,美得如同神话故事之中的仙人。我躲在这里,看到她经过,我被她深深地迷到了。可惜,她就是那么短暂地一闪而过,可是她的美貌,已经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海里。” 对于他描述的这个白衣飘飘的仙女,我不置以否。因为他长期居住在这里,女人都没有见过,就算是容嬷嬷经过这里,在他眼里可能都是美女。 我不打算和他继续纠缠下去,我必须要赶到第三层。所以,我问他:“第三层的入口在哪里?你可否告诉我?”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必须要留下一样东西。虽然我觉得我已经逐渐变成老鼠了,可是我还是越来越寂寞。”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的手机。我知道你肯定有手机。” “手机我可以给你,但是在这里,没有信号,你也打不出来电话。”我掏出手机,递给他,“我里面没有保存着多少电影或者歌曲。” “我在外面无亲无故,没有人值得我去打电话给他。我只是寂寞,我需要手机来打发我的寂寞。”长发鼠人颤抖着手,接过了我的手机,欣喜地道。 他一接过手机,就如获珍宝立刻噼里啪啦地玩起我的手机。 “手机已经给你了。是否可以告诉我出口?你一会儿再玩手机好了。” “入口其实就是在右边那根柱子后面。”他看都没有看我一眼,依然低头看着手机。 突然,他尖叫了一声,他的声音变得如此尖锐,如同最细长的银针。 我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变成了这样,我看着他,他整个人的身子弯腰,在原地不断跳跃,然后不断尖叫着,一声接着一声。 “是她——是她——”他突然抬头看着我,如同猛虎一般扑过来,双手紧紧地抓着我的肩膀,“是她,是她——” 他的手如此用力,把我的肩膀抓得生痛。“她?他?它?到底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长发鼠人右手举起了手机,在我的面前不断晃动,依然尖叫着:“是她,是她——” 我看到屏幕当中出现的是好早之前我和葵若兰去到海南的时候,在蓝天白云之中我们在一起的自拍。照片之中,葵若兰笑的如同一朵鲜花。 现在他在我手机之中乱翻翻出来了我的相册,我看着葵若兰,内心深处的悲伤又铺天盖地覆盖而来… 长发鼠人看到我满脸的迷惑,指着葵若兰说:“我说的那天晚上我看到的盘古组织把八仙人棺材时候出现的那位白衣飘飘的仙女,就是她呀!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手机里?你认识她么!” 什么?葵若兰,居然是那个盘古组织的白衣飘飘的仙女? “你是不是认错了?” “绝对不可能,我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忘记过她的脸。是她,就是她。那天我看到的,就是她。” 我陷入了巨大的漩涡之中,从他痴迷的表情来看,他肯定记得非常清楚,不会出现差错。 可是,那个白衣飘飘的仙女,是属于盘古组织的,不可能是葵若兰!是不是她还有一个双胞胎妹妹?还是说,她被人克隆复制了?还是说,就像出现很多个相同的红姨一样? 葵若兰身上,的确隐藏着许多秘密。但是,我无法相信她和盘古组织有关系。可是,现在回头想想,她进来无邪社工作,的确是有很多可疑的地方。 以及,刚刚她临死之前,对我说的那句话,她让我留意身边的人,包括最亲近的人。她肯定是知道了一些什么事情。但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除了陈秋阳,葵若兰,就剩下邹管家了。 难道她的意思是我要提防邹管家或者是陈秋阳? 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夹着悲伤,疑惑,各种各样的情绪,在我的脑海当中横冲直撞,头痛欲裂。 我说:“她是我的朋友,不是盘古组织的人。” “不可能不是她,虽然发型以及衣服不同,但是五官神情这些,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她在哪里?” “她已经死了,死在了第一层。”我冷冷地回答了他之后,不再理会他了,找到了那根有通往下一层洞口的柱子。 “第三层,我来了。” 第205章:八仙人棺材真身X死人活人 我走到这根柱子前面,这根柱子冒出来的人头如同突出来的巨大树菠萝,垂下来。我好奇地看到一个瓜子脸的女子,生前她一定很美,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可惜她也被残忍地带到了神脉,为了神脉的孕育而贡献出了自己最珍贵最美好的生命。 还有一个是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他脸上的神情没有显示出惊恐的神情,而是很平静,他闭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有一点像在微笑。我看着这些形形色色的人,他们都这样死去,在历史的长河之中被定格在此,变成了尸蜡,沧海桑田地过了500年,在500年后被我站着在他们面前看着。 我有种莫名其妙的惆怅,悲伤,有时候面对这些,人的脑洞会大开,会觉得自己越来越渺小。我看到这柱子果然是有缝隙的,我轻轻地推开,露出了一道只能弯腰进去的门。我没有任何的犹豫,钻了进去。 这依然是一条挖出来的阶梯,盘旋着延伸到下面。我走了十几分钟之后,前面出现了一些平坦的石板路,这条石板路大约有五十多米长,石板路的尽头是一个石壁,顶部连接着岩石顶部,看起来就是一个石室。 我走了过去,耳边有一缕一缕阴冷的风在吹拂着。我走到了石室门口,轻轻推开了石室的门,很沉重,但是我还是推开了。 石门缓缓打开,里面是一个80多平方米的正方形室,四个墙角有淡绿色的火焰在缓缓地燃烧,这正方形室里面竖立着四个铁架子。铁架子一共分为四层,每一层上面都摆放着一些干枯了的内脏。和万尸楼的那些尸蜡差不多,都是凝固了的。 每一个内脏看起来都是被精心切割过的,摆放得整整齐齐,有条不紊。这里没有腐烂的臭味,倒是有一种淡淡的茉莉花清香。 在最尽头处,有一位驼背的老奶奶,她穿着的衣服全部是一些褐色的皮毛,拼接在一起,上面点缀着一些红色的花朵。她坐在地上,正在阅读一本竹简书。 “你的三位朋友已经去到第四层了。”老奶奶抬起头,看着我,“我这里没有什么危险的机关,我是5年前才被通知说我是这里的守墓人,才进来这里的。你随便吧。” 我已经越来越弄不懂这些所谓的守墓人,他们到底是谁派来这里的?是盘古组织吗?还是五百年前,他们就世世代代被诅咒成为守墓人?他们在这里吃的食物从何处来,他们如何通过第一层的焚尸虫这么简单地进进出出神脉? 老奶奶的脸很像一个核桃,皱纹弯弯曲曲,她说:“我只是想在这里安享晚年。我是一名乙肝患者。” 又是乙肝患者,为何这里的守墓人都是乙肝患者!他们难道全部都是被外面的社会歧视得无法立足了,所以选择了避世? “老奶奶,你能否告诉我,这些铁架子上的内脏摆放在这里,有什么目的?” “它们呀?它们在这里当然就是为了形成神脉了。”老奶奶把竹简轻轻地放在地上,站起来,慢慢地走近我,“我们这里所有的一切生存的意义,都是为了神脉的形成。” 第一层千尸屋的尸体腐烂成金黄色的泥土,是为了在第二层万尸楼形成那些生命之柱,而第二层的尸蜡,是为了这第三层的这些内脏。而这一层的内脏,是为了提供阴气给第四层。 第四层,到底会有什么? 老奶奶说:“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思考,神脉到底是什么?后来我发现,其实神脉就是我们的一个身体,我们每天的吃饭,休息,锻炼,其实都是为了提供一切给大脑。这和神脉是一样的,只不过一个是细小的人,一个是无边无际的大自然。” 老奶奶说的话非常奇怪,我看着她单薄的身子,有种心酸。但是,我不想耽误在这里,我已经耽误了太多的时间,我必须要赶紧赶上宋殊,沐见南,段玉他们。 “入口在那里。”老奶奶指着右边的墙角,“你推门进去,那是第四层神脉的入口。” “谢了。”我跑过去,推开门。 这一次的并不是凿出来的阶梯,而是一个细小的索桥。索桥长约10米左右,并不算长。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深渊裂缝,阴冷的风从深处往上面吹起来,给人一种地狱大门的震慑感。 我大步走过去,恐高症现在已经被我的悲伤打败了。 走过了摇摇晃晃的索桥,我看到正前方,出现的是一个隆起来的平台,就像地面上生长出一只巨大的蘑菇。 在这巨大的蘑菇上面,摆放着八口棺材。这八口棺材呈现一朵花的图案。周围是七口棺材,它们围绕着一口棺材形成一朵花。 不用说,这八口棺材正是装着八仙人了。当我亲眼看到了这棺材的时候,我之前一直思考的一个疑问现在终于得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八口棺材的体积非常小,目测长有30厘米,宽有20厘米,就是一口普通棺材的迷你版。那时候我听胡大春说棺材的时候,先入为主地认为就是那种很大的棺材,没想到棺材居然是如此袖珍。 可是,巨大的问题来了,如此小的袖珍棺材里面,会有可能里面是葬着人的尸体么?如此小的棺材,可能连一只成年的狗的尸体都装不进去。 “是不是充满了疑惑?”沐见南的声音突然从我身后传来,我转身看到沐见南,段玉以及宋殊出现在我身后,但是他们的神情都非常阴森,阴冷。 “是,我想不到的是这些棺材会如此小。这样来说,可能里面根本就没有八仙人尸体。”我试了试无线通信工具,尝试着联系胡大春,但是胡大春没有任何回应。 我看着蘑菇上面的这八口棺材,我说:“其实很简单,我们上去打开棺材看看就知道了,而且我要找解药。” 我开始迈出我的脚步的时候,我以为宋殊,沐见南他们也会和我一起行动的。但是,我发现我走了三步,他们依然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只是看着我。 我对他们说:“你们不愿意和我一起上去么?” 他们眼神阴冷地看着我,一动不动。我发现他们的表情越来越诡异,如同鬼一般,脸上有着死灰颜色。 “那我就一个人去好了。”我自言自语,但是又是在说给他们听,“我只是奇怪,为何你们不肯上来,是不是知道有危险?” 我一边说,一边继续往山丘走去,这个斜坡并不陡峭,能够很顺利地就走上去。当我走到了顶部的时候,我转身回头,我看到沐见南,宋殊,以及宋玉依然一动不动。他们似乎有些不对劲! “棺材里面是诅咒,千万不要打开。”段玉发出了急促的叫嚷,“打开了会死人的。” 我奇怪地道:“你们怎么知道?” “因为,因为在你到达之前,我们,我们已经打开了呀,我们,我们已经死了呀……”段玉整个人抱着头,不断发出恐怖的尖叫。 “是呀,因为我们都已经死了呀!”沐见南和宋殊也压着自己的头,不断地发出恐怖的尖叫。 “喂,你们,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站在高处,看着他们,我的白色探照灯照射在他们的身上,他们三人的身体都在不断扭曲,抽搐着,白色的灯在摇晃着,他们的身体在摇晃,这画面太恐怖太诡异了。 他们身上的探照灯也在不断闪烁,三道白色的光在我前面不断来回横扫着,我眼前白晃晃的越来越花白,这些光照打在眼睛上,非常耀眼,刺得我的眼睛生痛,出现了模糊。 我立马转身过去,不再理会他们,但是当我转身过去的一瞬间,我发现整个空间突然变得寂静了,静得连我都心跳声音都听得到,由于太静,所以我的耳朵出现了严重的耳鸣。当我再转身过去看的时候,我发现宋殊,沐见南,段玉都不见了。 刚刚那恐怖狰狞的尖叫难道是我的幻觉么?可是我明明看到他们的—— 站在高处的时候,看得远,而我却突然看到了他们三人。他们在一处岩石后面。他们三人的尸体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地面是一片的血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飞速地从高处跑下来,跑到下面去,我走近了他们,发现他们三人的尸体都呈现出一种异常扭曲的状态,就好像他们的身体被人像洗衣服时候要扭干衣服上的水一般,左右扭着出现的身体旋转扭曲状态。 三人的脸上表情都呈现惊恐的扭曲神态。特别是沐见南,他的衣服被扭曲得全部破裂,右胸部的三条肋骨断裂,从肚子之中穿透出来,白森森的肋骨如同枯枝,上面还插着肉丝以及柔软的褐色的肝脏。他们三人,在我还没有到达第四层这里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第206章:打开八仙人棺材X水脑 我爱的男人,他必须要全心全意地对我,不可以三心两意。在他的眼中,只能看到我一个。任何其他女人,他都不可以再看。我叫段玉,父亲给我取名为玉,是希望我能够温润如玉,小家碧玉。可惜我却并没有按照他为我设定的轨迹生活着。我从小就对一切的生物感兴趣。我的内心隐藏着许多的秘密。一些隐蔽的,不可告人的,变态的,恶心的秘密。 六岁时候,我在墙角草丛中把那些石头搬开来,当我把石头翻过来的时候,在石头上趴着一条黑色的巨大的鼻涕虫。它好像那些大智若愚的隐者,安安静静地隐藏在石头下,这种沉稳,安详,让我为之着迷。我用我白净的左手把它抓到了我的右手手心。它被吓到了,在我的掌心之中慢慢地蠕动,我的掌心传来了一种非常清晰的触感。我能清楚地感觉得到它蠕动时候肉膜在我皮肤上摩擦的酥痒感。 它在我的手心蠕动过的地方,留下一些白色的粘液,这粘液干枯之后变成了一层如同泡泡一般的膜。我把我的头凑近去,我嗅到了一阵淡淡的清香,是一种类似于青草的气味,这香味如同鱼钩,勾起了我的味蕾。我的口腔突然多了很多很多的唾液。 然后,我做了我人生之中第一件疯狂而恐怖的事情。我把右手手心的鼻涕虫突然拍进了我的口里。鼻涕虫跌落在我的舌头上,灵巧敏感的舌头更加清晰地感受到鼻涕虫蠕动的那种酥痒感觉。我的牙齿,开始一上一下地咬合,当我的牙齿第一次咬在鼻涕虫身上的时候,就像是在吃一块泡浸过苏打粉所以非常有弹性的爽韧q弹的鸡扒。那种满足感在我的口腔里发酵,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我再用力咬合下去,有一股浓浓的青草味道的黏腻汁液喷溅出来,在我的口腔里缓缓地流淌。 九岁时候,我又来到了那个墙角,那里多了更加多的石头。我翻过来一块石头,发现上面没有了鼻涕虫,而是在地上,有一只黑色的蟾蜍。这一只蟾蜍和绿色的青蛙差不多,但是它的皮肤比青蛙那绿色的皮肤更加好看。它的表面生着许多许多的疙瘩,肉瘤,如同荔枝表面。它的皮肤很干燥,好像干枯的发霉树皮。和三年前一样,我伸手过去,捉住了这只蟾蜍的右腿。蟾蜍不断蹬着它的四肢,我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喷薄的力量。我又把这只小蟾蜍扔到了我的口腔里面,它在我的口腔里乱跳,我害怕它会跳进去我的喉咙之中,所以我只好用力地咬住它。我的牙齿紧紧地咬着它的身体,它的背上的皮肤很坚韧,咬不烂,好像没有煮熟的牛筋一般坚韧。然而,我下排的牙齿也用力往上咬着,下排的牙齿顶着的是它胀鼓鼓的肚子,它的肚皮很薄,不坚韧,所以突然就破裂了。从它的胀鼓鼓的肚子流出了很多内脏,很咸,很苦涩,很腥气,有一团滑滑的肠子也流了出来,很滑溜地滑进我的喉咙。 …… 在后来,我生吃了很多很多的动物。我不认为我有异食癖,而是因为我觉得我是某种生物,一种不被人类奴役的生物,就像已经绝种了的恐龙一般。 —— 段玉跟随着沐见南以及宋殊进入了神脉的第四层。 “八仙人的棺材就在前面。段玉,你过去打开棺材,寻到老板需要的宝盒。”沐见南的语气有种居高临下的气势。 段玉看着上面的八口棺材,淡淡的笑着说:“你不是我的上头,不是我的上司,我干嘛要听你的命令?为什么你不去打开棺材,自己去找?” “我一直认为我是这一次队伍当中的领队呢。”沐见南冷笑着看着段玉,“因为你别无选择。” 沐见南手里的枪的枪口对着段玉的眉心。 段玉脸上依然面不改色,有着淡淡的笑容:“沐见南,我知道你的把戏。我们都心知肚明,这八口棺材里面,极有可能其中一口棺材里面隐藏着恶魔,哪一个人打开了,将会死亡。你不是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么?为何还怕死?” 沐见南冷冷道:“因为现在还不是我死的时候。” 段玉突然就笑了,她的苹果脸圆圆的粉粉的,笑起来的时候更加像一个开心的无忧无虑的孩子。 “那么我想你也应该了解我的性格。没有人能够要挟我。”她的眼眉轻轻地一挑。 “我自然知道。你在加州读书的时候,曾经模仿生物的习性而杀人。”宋殊插口道,“既然我们三人都不愿意上去打开八仙人的棺材,那么为了公平起见,我们选择每个人打开2个好了。” “那还是剩下2个。这2个由谁去看?”宋殊道,“我的建议是,三个人同时打开剩下的两口。这样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毫无怨言。” “我同意你的提议。”段玉微笑着,“那就来看看谁的运气不好,在第一轮之中就碰上了那一口隐藏着恶魔的棺材。” 三人上了平台,然后开始一口一口地打开棺材。前面每个人选择的2口棺材打开都没有事情,所有人都避开了中间的那一口棺材。因为从摆设构图来看,这最中间的这口棺材,最大可能是隐藏着恶魔的。 还剩下2口棺材,一口是最中间的,一口是右侧的。 沐见南道:“我感觉中间的棺材是有问题的。所以,我们打开右侧的棺材好了,验证了右侧这口棺材没事之后,那么剩下的有宝盒的棺材自然就是最中间的这一口棺材了。我们不用打开,直接带回去。” 三个人来到右侧的棺材,轻轻打开…… 我看着沐见南安装在探照灯上面的摄像头拍摄到的画面,画面在他们三人打开了这一口棺材之后就没有任何显示了,突然变得漆黑一片。我又找了段玉以及宋殊的来看,发现她发出了一声惨烈的尖叫,但是依然没有画面。 也就是说,他们三人是在打开了右侧的这一口棺材之后,发生了恐怖的意外,三人遭受到了恐怖的袭击,身体被扭曲破裂而死。 右侧的这一口棺材里面,真的隐藏着什么恐怖的恶魔么? 我不相信。我大步地走上去,这8口鲜红的棺材这几百年,颜色依然红如鲜血,上面的奠字依然发出金黄色的光泽。如此小巧玲珑的棺材,里面装着的东西,不是八仙人的尸体,而是—— 我打开了第一口没有危险的棺材。 棺材里面铺着一层柔软的丝绸,这丝绸泛着一种淡淡的银色,在丝绸上面,摆放着一只花盆一般的器具,只有大碗的碗口大,里面盛装着一种淡黄色的液体,好像龙井绿茶一般的颜色,橙黄明亮。 而在这淡黄色的液体里面,泡浸着的是一个大脑。这一个大脑看起来很新鲜,很鲜嫩,淡粉色,好像是刚刚从人的脑袋里面取出来一般,柔软,充满弹性,上面一层一层的褶皱弯弯曲曲,甚至还可以看到一些蜘蛛网丝一般的密密麻麻的血管。 就好像一只巨大的核桃,或者是一块豆腐,被放在水中泡浸着。 大脑主要包括左、右大脑半球,及连接两个半球的中间部分,即第三脑室前端的终板。人的大脑是中枢神经系统的最高级部分。人类的大脑是在长期进化过程中发展起来的思维和意识的器官。大脑半球的外形和分叶左、右大脑半球由胼胝体相连。 我依次地打开了确认是安全的六口棺材,这棺材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除了一只泡浸在水中的大脑。 我看着这些大脑,很气愤,这些大脑出现在棺材里面的确很怪异,是不是他们因为相信什么鬼怪传说,所以要弄出如此一个所谓的神脉?他们为了得道升仙,而牺牲了多少无辜平民百姓的性命? 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我知道他们这些大脑肯定不能长期暴露在空气之中的,应该要马上合上棺材盖,但是我赌气地偏偏就不,我就是要让他们的大脑暴露在空气之中,让这些空气慢慢侵蚀他们的大脑。 我现在站在中间的一口棺材以及右侧的这一口棺材之间,我看着它们,现在知道自己要进行一个艰难的抉择。 一个是中间的这一口棺材。既然这口棺材被其他七口棺材所萦绕着,说明他是地位最高的。这种地位高的人通常是有着很厉害的东西,我倒不担心这棺材里面会不会打开之后跳出来一个鬼。我不相信有鬼,我担忧的是会不会里面隐藏着某些病毒,病菌。 段玉他们打开棺材之后发生了恐怖的意外,我认为并不是被鬼怪恶魔作祟,而是因为释放出了里面的病毒。 而我现在面临的,就是要打开这2口棺材,我不知道这两口棺材里面其中有一个是不是碧玉的和她丈夫的,是否有解救陈秋阳的解药,以及胡大春的那个宝盒。 但是,我无从选择。 人的一生总是充满了压力,有着无数的分叉路口,让你选择走那一个路口,如果你选择错了,很有可能就回不了头。 我决定打开最中间的这一口棺材。 我打开了它,我看到了这口棺材里面的东西…… 第207章:葵若兰疑云X诡异回归 最中间的棺材,颜色鲜红,好似一滩刚刚流出来的血液,亦散发出一股浓浓的血腥气味。棺木两头的奠字,仿佛是昨天才刚刚书写上去的落笔,金色油漆闪闪发亮。 我掀开了棺材盖子,里面的丝绸是血红色的,使得棺材里面显得好像灌满了血液,深而浓的红色。在深红当中,有一块透明状的琉璃碟子,而碟子上面盛放的,却并不是大脑,而是一个肝脏。 一个鲜嫩的红色的柔软的润亮的肝脏。 我不知道为何这些八仙人的棺材里面放着的都不是整个尸体,而是单独的内脏。他们所理解的成仙得道,长生不老,难道就是长久地将自己的内脏保存下来? 在肝脏旁边,有一个白玉小罐子,我欣喜地赶紧拿了起来。小罐子的形状好像一只蒜苗,入口用一块圆形的木头塞住。我把这罐子装进了口袋里面,把这棺材盖住了。因为看着一副红彤彤的肝脏,令我觉得反胃。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口棺材了。胡大春的宝盒,应该就在这里面,或者解药也有可能是在里面。 但是,里面有令人恐惧的东西。沐见南,宋殊,以及段玉打开了这口棺材之后,发生了意外,他们的身体被像麻花一般扭得支离破碎,肋骨横七竖八地穿透身体露出来。 但是,我没有其他选择,我必须要打开这最后一口棺材。 我用机枪撬进棺材缝隙之中,身体远离棺材,然后用力将棺材盖挑起来。在我的蛮力作用之下,整块棺材板飞起来,跌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没有看到任何的妖魔鬼怪或者恐怖的生物出现,里面亦没有任何动静。我怀疑是因为这第八口棺材已经被沐见南他们打开过了,所以魔鬼已经被释放掉了? 我等待了五分钟,发现依然没有任何动静,所以我转过了头,去看第八口棺材里面到底有着什么。 我只是看了一眼,突然眼前一黑,我就失去了知觉。 …… 待我再一次苏醒过来的时候,我睁开眼睛,我首先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板,我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栀子花的清香。现在正是栀子花盛放的季节。我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所以我变得很茫然,有种不知道身处何方,我是谁的感觉。 “你终于苏醒过来了?”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来,映入眼帘的是阮得风医生越来越发福的脸。 “我在中医院?”我好奇地问道。 “是的,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了。”阮得风微笑着,“不过我已经帮你进行了彻底的检查,你的身体完全没有什么大碍。” “我,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奇怪的问道,“我想起来了,我应该是在李湾广场地下神脉的第四层的,我是下去找陈秋阳的解药以及帮胡大春找宝盒的。我打开了第八口棺材,然后昏迷了过去。我,我现在是不是在做梦?” “你不是做梦。你是被人送到医院的,我相信就是那个胡大春。至于他是如何把你从神脉弄出来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要立刻出院。”我从床上起来,“陈秋阳现在如何了?” “发生了很奇怪的事情,他的病情在你回来之后突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迅速好转,昨天他已经出院了。” 听到陈秋阳已经好转了的消息,我心变得安静起来。我知道,肯定是胡大春到了神脉把我带出来,然后取走了宝盒以及解药,医治了陈秋阳…… 可是,葵若兰……我一想到葵若兰,我就哭了起来。我看着阮得风,哭着说:“葵若兰她,葵若兰她——” 阮得风看着我,说:“朱十三,你哭什么?你不会是还没有苏醒过来吧?你昏迷的这四天,葵若兰可是一直在照顾你,她刚刚才下去药房拿药给你罢了。” 我不敢相信我的耳朵,我说:“阮得风你说什么?你说葵若兰——” “是啊,她说她和你一起进入了神脉,但是在第一层时候她就出来了,她一直在等你呢。” 我有些不敢相信阮得风的话,葵若兰明明为了救我而被焚尸虫蒸发成水汽了的。虽然我没有亲眼看到,但是我是听到的。而现在,阮得风居然告诉我,葵若兰一直在生还? 葵若兰没有死,她还活着,我太高兴了,可是我又害怕这其实是在梦中,我是在做梦。 “十三,你醒来了?”突然,门口走进来两个人我一看,正是葵若兰和陈秋阳。 陈秋阳气色不错,只是没有刮胡子,满脸都是胡须。而葵若兰依然穿着性感的紧身皮衣,长靴高跟鞋,高筒网纹丝袜。 真的是葵若兰,真的是她,她真的没死!我又哭了,扑过去,紧紧地拥抱他们。 “社长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多愁善感啦?真不好意思耶。”陈秋阳看着葵若兰,“是不是在神脉里面撞坏了脑子?” “才不是呢,我看他呀,肯定是睡得太多了,脑袋生锈了。” “若兰,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事情,只不过我甩开了焚尸虫,然后走回原路,从第一层出来了。”葵若兰非常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没有过多注意,因为我实在太高兴了,葵若兰没事,她还如此健健康康真真实实地活着。所有的事情都是向着大团圆,我怎么不会欣喜若狂呢? 我们高高兴兴地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到无邪社,我躺在大厅的沙发上,安安静静地享受着生活的平静。 世间如此温暖,美好,阳光明媚灿烂,所有的万物都散发着令人欢喜的气味。我喜欢这个美好的世界。 我闭上了眼睛,睡意袭来,在我即将要睡着的时候,我的潜意识突然冒出来一个非常奇怪的念头:不,我不可以睡着,因为这一切都是一个梦境罢了。等我睡着了,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会发现我其实依然是躺在神脉的第八层第八口棺材旁边,而这些所有的美好,都原来只不过是南柯一梦。 我担忧地惊醒过来,我开始思考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在第一层千尸屋,我虽然没有看到葵若兰真正地爆裂被蒸发,但是这里面有一个令我感觉到疑惑的疑点:既然她成功地弄掉了焚尸虫大妈得以逃脱,为何她是选择了从第一层回去? 第一,胡大春那时候已经说第一层的入口已经被封,要出去只能继续走到第四层。 第二,既然葵若兰成功从焚尸虫中逃脱,为何她不回来找我而是抛下我一个人走了? 第三,从无线通信发生了巨大爆炸之后,我就回头跑去找葵若兰。当我到达洞口的时候,我已经发现了葵若兰不见了踪影。 这些都是巨大的疑点,而我问她的时候,她却故意一笔带过,闪烁其词。我觉得这里面有巨大的疑问,当我察觉到这些的时候,我开始注意去观察葵若兰,结果真的让我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我觉得这个从神脉回来的长得和葵若兰一模一样的女人,并不是葵若兰。 我悄悄把陈秋阳叫到身边,和他说:“羊胖子,你是和葵若兰同住一屋,你有没有发现自从神脉回来之后,她有没有变得有些和过去不一样?” 陈秋阳听完我的话,立刻就说:“社长大人,你也察觉到了?” “是的。你有什么发现,尽管说。” “我以为你没有察觉到,所以我一直不敢和你说,因为害怕你多想。实际上,自从她回来之后,我觉得她完全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我甚至很多时候觉得她很陌生,不是过去那个我熟悉的葵若兰。她用的香水不一样了,虽然女人经常喜欢变幻香水。另外,我发现她的大姨妈来的日期不一样了……我记得,女人的大姨妈来临的日期,其实基本上都应该是固定的……” 陈秋阳紧张兮兮地看着我,说:“十三社长,其实我一直还不知道,到底你们在神脉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葵若兰遇到了什么不对劲的事情?” 于是,我将那天在神脉里面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陈秋阳。陈秋阳听完之后,疑惑地说:“这么说,这么说,难道,难道其实葵若兰已经死了?” “我不知道,我突然陷入了一种很悲哀的矛盾之中。我很希望这些都只不过是我们的猜测,因为这样等于说葵若兰其实没有遇到不测,她是活生生地回来了。可是,另一方面,我又很希望去找出真相,因为我觉得这个葵若兰是假的。可是,你知道的,如果找出了真相,也有可能会是证明,其实葵若兰已经,已经死了……” 乌云密布,踏入六月的龙城,开始了越来越多的暴雨的日子。这一天,又开始暴雨虐城,整个龙城陷入了滂沱世界当中。 葵若兰,到底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是生是死?还是说这个回来的人是你,只是背后发生了一些我不可以知道的事情? 第208章:因为母爱X以尸共眠 大雨被狂风吹得噼里啪啦拍打着所有的一切,门口邹管家栽种的茉莉花被大风吹得有一盆花从花圃上掉落下来,发出了瓦片的碎裂声音。 我走出去看的时候,突然发现了在墙角处,蜷缩着一个小女孩。不知道她是昏迷了还是睡着了,她的头低垂着,头发乱蓬蓬的上面粘连了许多泥土以及枯黄的叶子。而她的身体是弯曲着的,单薄的双手紧紧交叉着放在胸前。 “小妹妹,你——”我赶紧奔跑过去,“你可以听到我话吗?这里太大雨了,你为何睡在这里?” 还好,小女孩并不是昏迷或者不省人事,她听到了我的声音,抬起了头。 ——恩恩,居然是恩恩。 我赶紧走过去,把她抱起来,带进屋子里面。 “你在外面淋了雨,容易着凉的,赶紧入屋子。”我抱起她的时候,发现她瘦得就像一只瘦弱的流浪猫,身体非常冰冷。 我把她放在沙发上,用柔软的毛毯裹住她,泡了一杯热柠檬汁给她。她双手捧起来大口大口地喝起来。 “恩恩,你怎么过来了这里?你是想找我吗?你妈妈呢?她不是出来了吗?” 恩恩一口气就把热柠檬汁喝完了,我再去泡了一杯给她:“你慢点喝,不要呛着。还有很多的。” “嗯”,她怯怯地看着我,“妈妈,妈妈生病了。可是,我又不知道要找谁,妈妈后来说,如果她不行了,就来,就来找你,她说你会帮助我……呜呜呜呜呜。” “你先不要哭,妈妈怎么了,她现在在家还是哪里?” “妈妈在家,可是,可是她已经走不动了,她下不了床……妈妈就要死了,她就要死了……”恩恩大声哭起来,眼泪一直流下来,停歇不止。 “我现在赶紧和你去看看!”我立刻拿出雨伞雨衣,把恩恩背在我的背脊上。 我打车到了李湾广场,我再一次来到这里,但是却不是因为胡大春。陈秋阳帮我查过了,胡大春早就消失了。 我带着恩恩很快就到了恩恩家。恩恩给了我钥匙,我一进去,就喊到:“慧珍,慧珍你在吗?” “妈妈在房间。”恩恩在我的背脊上说。 我推开了这一扇漆黑的木门,在木门被推开的时候,我看到慧珍果然是躺在了床上,身上盖着被子。 但是,同时,在门被打开的时候,一股恐怖的恶臭扑面汹涌而出。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觉得慧珍已经死了!然后,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眼前一黑,我就什么都不知道,晕厥了过去。 …… 我从涣散之中苏醒过来。当我苏醒过来的时候,我最先意识到的是,我被人捆绑了。我看到我全身都被绳子五花大绑,动弹不得。我的嘴巴被一块布团紧紧地塞住,我发不出声音来,但是我嗅到非常烈的腐烂味道。在我的右侧,躺着一具腐烂的尸体,正是已经死了的恩恩妈妈,慧珍。 我拼命翻滚挣扎想远离这具尸体,但是我发现不行,因为我的腿被固定绑住在床架上了。 ——我现在躺在床上,而慧珍的尸体紧紧地挨着在我旁边。 “嗯嗯——嗯嗯——”我想呼救,但是能够发出来的只有这些声音。 “你这么快就醒来了?”有一把冷冷的声音从前方传过来。我看到了恩恩靠近的恐怖阴森的脸。 她本身非常瘦弱,脸色苍白,现在头发披头散发的,看起来就像惨死的女鬼。 “你肯定是想问怎么了,叔叔。是我把你弄晕的,我要怪就怪你好心要把我背在你背上。我在你背上用了药物。” 恩恩现在缓缓地围绕着铁床,一步一步地来回走着。 “我妈妈早就死了,这么多年来,她活得那么辛苦,早就留下了病根。她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其实我所有事情都懂,我比所有同龄的孩子都要早熟。我只是默默地不反对她,默默地听从她所有的事情。因为我不想让她再多一丝的伤心。” 恩恩的大眼睛不断滚出热烫的泪水,她看着我,继续说:“这些年,她因为我的事情,已经变得越来越神经质,甚至有时候,有精神病。可是呀,我知道这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爱,是无私到极致了的母爱。所以,这些年虽然我被她虐待到不成人样,可是我从来没有反抗过一句话。她说吃蛆虫能够治疗我的乙肝病,我就每天都吃她弄出来的各种各样的蛆虫;她说吃别人家祭奠用的蜡烛,那我就把蜡烛当成饭吃……我呀,也越来越神经质……可是呀,她只不过是一个可怜的母亲罢了,她只是想让我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我把你欺骗来我家,就是让你过来陪陪她,她是因为你们的多事而死的。在你的眼里,她让我吃猪肉绦虫是在虐待我。可是,我们都不觉得,却被你破坏了,我们回来之后,她就在家尖叫,说本来即将就可以治疗好我的乙肝病的,可是最最后一个紧要关头,却被你破坏了。她越想越气,突然喷出来一口血液,就死了。” 恩恩一边说,一边伸手拿起了慧珍的手放到了我的身上。我扭动着自己的身体,但是弄不掉。我看到她的手皮肤已经开始出现浮肿和腐烂。 有许多白色的细小的虫子在她的手上皮肤进进出出,不断蠕动蚕食分解着她的一切。 慧珍应该已经是死了有5天了,我知道,人死 后3-5天,身体上会开始出现浮肿,带着血液的泡沫开始从口和鼻子中流淌出来。死后8-10天:各种因腐烂而产生的气体充斥腹部,舌头从嘴里伸出来了,由于血液开始分解,身体也随之从绿色变成红色。但是因为南方天气的六月,酷热,所以慧珍已经开始大片大片面积的腐烂。 “虽然我妈妈是你们间接害死的,但是妈妈一直说其实你是好人,她敬佩你,所以你必须要陪我妈妈。” 我躺在床上,内心复杂混乱,慧珍的腐烂味道越来越浓,快要把我熏晕了。而恐怖的恩恩扭曲着五官,她走到床边,把慧珍的尸体推向我,用力地把慧珍的尸体翻过来,一下子压在了我的身上。 慧珍的头发,她的脸压在我脖子上,那种头发摩擦带来的酥痒感觉真实得我想自杀,这种感觉太糟太恐怖了。慧珍的整张脸肿胀得皮肤乌黑发亮,她的眼睛是睁开着的,但是没有一点的光泽,呈现一种吓人的死灰颜色。 我的胃部开始不断翻滚,抽搐,有呕吐物不断从胃部汹涌喷溅到喉咙,到嘴唇,但是由于我的嘴巴塞着布团,所以许多呕吐物从我鼻孔喷出来,令我差一点窒息。 “我知道你肯定非常想说话,可是我不能把你口里的布团拿出来,因为你会大叫的。” 我拼命摇摇头,发出嗯嗯的声音,意思是我不会呼救。 恩恩想了想,她犹豫了一会儿,终于伸手把我口里的布团拿出来了。我哗啦啦流出来许多呕吐物,非常臭。 “恩恩,你还小,你知道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其实是犯法的么?” “我懂,我说了你别看我还那么小,其实我什么都懂,我觉得我已经是30多岁了。但是,我不在乎,我对这个世界早就失望透顶了。无论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在乎了。” “那你放我走好么?恩恩,你看你妈妈已经开始腐烂了,我们必须要把她送到殡仪馆,殡仪馆的人会为她化个美丽的妆,让她安安心心地离开的。” “不可以!我说了,我要让你陪着妈妈。”恩恩整个人如同一只凶恶的狮子到我身上,她的脸已经扭曲得我认不出来了。 “恩恩,那你能不能和我说说你妈妈的故事?”我要开始拖延时间,我知道陈秋阳会过来找我的。 “没有什么好说,我知道你是想拖延时间,我也不怕你的朋友过来找你。”恩恩说,“因为在你的朋友到达之前,你会陪妈妈离开的。” 我暗自惊呼,我真的想不到经历过了那么多事情的我,这一次会栽在一个小女孩手里。虽然我同情恩恩,但是现在她对我已经有了杀意,我自然不能对她再有什么怜惜客气。 “还有,鬼药叔叔一会儿也会来这里的。就让他处理你好了。” “鬼药叔叔?” “是呀,这么多年,唯一对我妈妈好的,就是他了。鬼药叔叔,就是告诉了妈妈如何能够把我的病医好的人。” 原来是他,在慧珍的口供中我曾经听到过他的存在。原来他叫鬼药?他一会儿要过来这里杀我么? 我其实内心心底有一种想法,我突然很想鬼药过来,因为我的确是很想见识见识这个人。在我的印象中,这个人是一个神棍骗子,但是又似乎充满了很多奇门异术的味道。 “恩恩,鬼药叔叔对你们很好吧?” “当然了,他每次来都会带很多好吃的东西给我们。他说这些东西都是没有被人心污染的东西,所以我可以吃。妈妈非常听信他的话,所以我也可以吃。实际上,我这些年之所以受到那么多的苦,最主要的原因也是因为他。” 我看到小孩子,恩恩,双眼突然有蒙上了一层阴森的杀气…… 第209章:终结X恐怖的割蛋蛋 所有人对死亡都存在恐惧的心理。 我和慧珍的尸体紧紧地挨在一起,我的心理开始慢慢地发生了变化。我觉得太累了,开始出现了幻觉,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可以看到许多许多的画面。就像她过去的种种回忆,被她身体散发出来的腐烂气味,钻入我的鼻孔里面。 我看到单薄瘦弱的慧珍坐在我前面,她在抽一支香烟,吐出一个蓝白色的烟圈。她看着我,微笑着说:“活着,是一件非常困难重重的事情。可是,我这些年来,一直努力挣扎着去生活,我不敢说自己活的很成功,但是至少没有失败。恩恩是我的全部,这些年,我其实一直都是为了她而活着。” “可是,你的这些爱,是错误的。家长们认为的爱,强加在孩子的身上,却往往造成的是巨大的伤害。恩恩从小就过多接触这个社会,她没有按照正常的生活轨迹成长着,在她的心智还没有足够的成熟时候就过多接触社会的残酷,这让不得不飞速地令自己不断地去成长,速度过快,最终导致她的扭曲。” “所谓扭曲,只不过是你还没有看透。这是个所有人都扭曲的社会,每个人都各自而活着,自私自利。” “人都有一定的自私。但是,只要没有伤害他人,那就是合理的。” “你没有经历过我的遭遇,你自然这样说。”她把掉在她膝盖上的烟灰弹走,“如果你数十年来,每天都受到各种各样的歧视,嘲笑,我相信你不会不同意我。” 我大声哭着说:“既然改变不了别人,那就应该去改变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让那些嘲笑你,看不起你的人后悔,去仰视你。这些年,你看看你做了些什么,你就是害怕别人歧视你,所以去强加在恩恩身上。” “嗯,你说的对。”慧珍说,“可惜我已经没有机会去重头再来活一次了。不过在最后,还能遇到你,挺好的。” 慧珍把烟头弄熄灭,哭着说:“恩恩不是一个坏孩子。可是我知道她已经被我毁灭了。” …… 迷迷糊糊当中,我苏醒过来。 我看到恩恩的脸,她对我说:“鬼药叔叔过来了,他要带我走,所以我就不再理会你啦。” 我朦朦胧胧地看到有一个黑色的身影站在恩恩旁边,走向门外。 这个黑影应该就是鬼药叔叔,他的身体很高,起码有两米以上,而且他穿的衣服是全身黑色,头发很长,戴着一个老式的黑色帽子。他牵着恩恩的手,打开了门,他回过头来,但是我没有看清楚他的脸,他的脸很白很白,模糊一片,看起来很像牛头马面之类的鬼。 他们走了出去,大门关上,现在这家恐怖的屋子只剩下我一个人了。而奇怪的是,慧珍的尸体也不见了。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陈秋阳才破门而入…… 恩恩彻底地消失了,没有人找得到她。我知道,她是被那个神秘的鬼药叔叔带走的。至于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这件事情,就这样落下来了帷幕。我不知道发生这件事情的意义何在,如果真的要我说,我觉得就是我对这个社会又进一步深入地认识。但是,我并没有绝望,我觉得这个社会太大,大到必然会有各种各样形形式式的人出现,但是大多数人还是善良,温暖的,即使遇到不好的人,不喜欢你的人,那就去改变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这一天,我睡在无邪社的大厅的沙发上,外面的阳光灿烂,世间平静得如同美丽的画卷。陈秋阳和葵若兰回来了,这些天,葵若兰似乎变得正常了,没有再出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我和陈秋阳于是也逐渐慢慢地淡忘了这件事情。 六月,龙城越来越炎热了,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案件,我没什么事情可做,便整天去一些博物馆看看艺术品。这个过程中,我认识了一位大师,秋田大师,他是一位蛋雕专家。 蛋雕是近年逐渐兴盛起来的一种民间手工艺品。蛋雕工艺品有多种,一种是用雕刀在表面颜色较深的蛋壳上雕刻出各种人物、山水、花鸟等图案;另一种是选用质地较厚的蛋壳作为材料,以浅浮雕或镂空的手法进行雕刻;还有一种是将上述两种方法结合在一起完成的作品。 秋田大师今年已经60岁,告诉我,他是1996年才开始学习蛋雕,在各种各样的蛋上雕刻出漂亮的花纹,文字,美轮美奂。 我和秋田大师一见如故,中午的时候我们约在了附近的步行街吃饭。 在黄豆蒸鸡店,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关于蛋雕的事情。在快要吃完饭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了旁边的一桌有两个中年人一直在打量着我们。 这两个中年人自我们从博物馆出来之后就一直跟踪着我们,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跟踪我。 秋田看到了,他微笑着说:“十三,他们并不是跟踪你,他们是跟踪我。” “什么?我以为他们是跟踪我,你知道我在无邪社工作,整天都和各种各样的奇怪事情打交道。” “他们也不是坏人,是便衣警察。”秋田坦然地笑着,“你怕不怕呀?” “不怕,我一直也是和他们打交道呢。我认识他们的头头。只是,为什么他们要监视您?” “你没有听过上周时候,这里发生过一单凶杀案吗?” “上周时候……”,我苦笑道,“上周我不是在昏迷当中就是在被人囚禁当中,所以对于发生的新闻,真的是没有怎么留意。到底发生了什么凶案?” “上周,一对新婚夫妇,新郎哥被残忍杀死在酒店,而致死原因是他的那话儿的两个蛋蛋被割了出来。” 我差一点口里的茶喷出来。男人的蛋蛋,凶手真他妈的变态,居然还割下来拿走了?拿去干什么?还是用来干什么? “而当天晚上,我也出现在酒店,所以是最大的嫌疑人。他们怀疑我把他们的蛋蛋割下来用来进行蛋雕。” …… “那种东西不可能进行蛋雕的吧?”我说这话的时候,都有种蛋痛的感觉。 “其实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不可以的,但是从理论上来说是可以的。”秋田大师说,“不过我没有害过人,我也一直不去辩解。” 原来是这样,只是想不到在我和秋田大师吃饭了后的第二天,龙城再一次发生了恐怖的割蛋蛋凶案。 …… 李茹刚刚喝了酒,有一点点的醉意。选择在酒店过夜,是为了洞房花烛夜增加多点情趣。丈夫一早就回到房间洗澡了,一想到一会儿会发生的事情,李茹就脸红。丈夫是一位体育老师,身材魁梧强壮有力,非常粗壮有力刚硬,相信今晚她都不能睡觉了。 李茹轻轻推开门,闻到了浓浓的香水味道。然后,看到丈夫已经躺在了床上,呈现一个大字。但是,白色的床单被鲜红色染红,而丈夫双腿之间血肉模糊,毛发之下的两个蛋蛋已经不见了。 李茹吓得尖叫了一声,晕倒在地上。在地板上,她看到了一双皮鞋在缓缓地走出去,那是一双褐黄色的皮鞋,皮鞋的表面镂刻着许多点点的花纹。 警方对酒店长廊的监控摄像进行了调查,发现了这个人正是秋田大师。也就是说,在第二宗恐怖的割蛋蛋凶案之中,秋田大师是被拍摄到出现在凶案现场。 我接到捍东警官的电话赶到的时候,才发现是秋田大师说认识我的,他想见一见我。 “朱十三,你如何认识他的?” “我们在博物馆认识的,他的蛋雕艺术展览在那里举行。” “他这一次有一点奇怪,我们正在对他进行录口供。因为他是出现在凶案现场,所以这一次麻烦了一点。” “我不信他是凶手。他已经60岁了,老人,而且一生都在追求蛋雕艺术,可以说他是德艺双馨的老一辈艺术家。” “先看看他的口供如何。” 秋田大师波澜不惊,平静如水,他看到我来了,依然彬彬有礼地起身,对我说:“朱十三,你终于来了,我一直在等你呢。” “我不相信你是凶手。不过一会儿他们问你什么,你如实回答就行了。” “我自然都是如实回答的,我秋田一生,从来不撒谎。” “既然这样,那么就开始吧。” “第一个问题,凶案发生的时间为晚上11点25分,而走廊监控摄像头拍摄到你是11点已经进入了房间。你为何会进入钟华鑫的房间。你们认识么?” 秋田大师回答的第一个答案就让我大吃一惊,他平静如水地道:“因为我去通知他,他将会被人割蛋蛋,可惜他不相信我。” 秋田大师难道未卜先知,知道新郎哥将会遇到凶杀?还是其实凶手本身就是他?但是这我不相信,钟华鑫是体育老师,人强马壮,而秋田大师非常瘦弱单薄,他不可能赤手空拳能够伤害得到钟华鑫的。 “我不是凶手。”秋田大师再一次说,“只是,我可以预测凶手的作案。” 阳蛋:恐怖的割蛋蛋凶杀案 这个故事很短,不长,但是相信男读者看了会很蛋疼…… 龙城发生了几起新郎官被人用利器割了两颗蛋蛋的凶杀案件… 都是发生在酒店 一个蛋雕大师都出现在附近… 真凶到底是…… 爱护蛋蛋,人人有责 他好,我也好… … 第210章:氰基丙烯酸脂X蛋蛋的保养 蛋雕是在飞禽类蛋壳上刻琢成画,可以是壁虎蛋、鹌鹑蛋、鸡蛋、鸭蛋、土鸡蛋、火鸡蛋、鹅蛋、孔雀蛋、鸵鸟蛋等。蛋雕融和了绘画与雕刻,以浮雕、阴雕、阳雕、透雕、镂空等雕刻手法体现出绘画效果,蛋雕源于六世纪的复活节彩蛋。 秋田大师深邃的双眼放射出透亮的光,如同黑夜之中闪现而过的夜空之中的奇异光芒。他说:“这事情说来奇怪,因为他已经超出了我的理解能力范围,但是它却又的确是真实地发生。我购买过一批非洲来的鸵鸟蛋。就是这些鸵鸟蛋能够显示凶案的发生。” 审问他的两位人员已经忍不住笑了。是的,没有人会相信秋田大师所说的话,在蛋雕时候发现鸵鸟蛋能够显示凶案的发生,这比天方夜谭还要胡扯,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话的。这个秋田大师要么是凶手,他在胡说八道说一些荒诞的话来混肴办案,要么就是他精神有问题。 秋田大师说完这些话之后,特意沉默了留出很长一段时间来观察办案人员的反应,他脸上的表情依然平静如水。我发现这些艺术家的神态都是很好的,宠辱不惊,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都能够以一种洒脱的心态来面对潮起潮落,一切悲喜。 “我知道你们不会相信,我也不相信。我第一次遇到这事情的时候,我也是不相信的。所以当第二次,我在进行蛋雕又看到了凶案提前发生的时候,我过去找新郎他们的时候,我是拿着自己的手机进行了录像的。因为我知道只有手机录像,才可以证明我没有说谎。我的手机你们以后扣押下来了,你们可以去调出来视频看,上面有时间显示的。结合酒店摄像头录像内容,能够证明我的清白。” 事情变得越来越玄怪,诡异,因为技术人员通过秋田大师的手机视频发现,他的确是拍摄了一段进去酒店里面的视频。结合酒店长廊监控视频内容能够显示出来,他并没有对手机视频进行漏拍或者故意在杀人时候没有拍进去。 这段手机视频的顺序是这样的: 秋田大师来到了新郎官的住房,轻轻敲门,新郎出现,问有事么?秋田回答是的,有一些事情要和你说。新郎打开了房间的门,让秋田进去。(看来,新郎认识秋田)两人进入房间,新郎疑惑地问秋田有什么事情,他老婆下去一楼拿东西,很快就回来。秋田说,你赶紧离开这个房间,因为一会儿之后你会遭遇不测。新郎生气地说了一句有病,然后让秋田离开。秋田被他推着往门外走,这个过程秋田依然说,你一定要赶紧离开这里,不然你会死的。 视频的内容就是这些,秋田出到长廊之后,关闭了手机的摄影,离开了。而李茹过了几分钟之后,才出现在长廊,她走进去之后,摄像机并没有拍摄到再有其他人从房间出来了…… “你认识新郎?’ “认识,他之前多次来过我的工作室,他对蛋雕非常感兴趣。” …… 这两件凶案发生得有些诡异,整个龙城闹得人心惶惶,比之前发生的脸皮杀人案件更加令人觉得心寒是因为割蛋蛋这样的行为过于恐怖吓人了,一看到这种新闻就有种蛋痛的感觉。对于之前发生的脸皮时间,近来有了一点新进展,其实那事情基本已经结案了,但是阮得风告诉我,在那些小眉用人皮制作的面膜当中,检查出了a-氰基丙烯酸脂。a-氰基丙烯酸脂是a-氰基丙烯酸脂胶粘剂的主要成分,而这种东西大多数是出现在强力粘胶水的成分。 我对于化学成分的这些完全不懂,我听到这个之后,提出了我的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在面膜杀人案件之中,那张面膜腐蚀了她们的脸皮,可是出现了一个我们一直解释不通的情况,面膜被贴在了镜子表面。” 阮得风说:“是的,整个案件,就是这里是最难以解释的。她们敷面膜的时候,应该是站在镜子前面的,可是敷好面膜之后,她们不可能会一直站在镜子前面,要么是走开要么是躺在床上。” 我继续道:“所以,我有一个非常大胆的猜测,就是在她们站在镜子前面摊开面膜的时候,对着镜子的位置,出现了一些透明的线条,这些透明的线条粘合在了镜子表面。当面膜对脸皮进行了腐蚀时候,就如同一个弹力线,将面膜拉扯弹回到了镜子上。这也是可以解释为何面膜会呈现出平整摊开的状态。” 阮得风暗自惊奇,说:“十三,你这个猜测太脑洞大开了,没有人会想到这种情况。” “嗯,可是这也只不过是我的猜测罢了,真实的情况,没有人知道。” “这个世界每天都会发生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有许多事情都是充满了神秘未知的,也有很多事情是我们现在还没有科学的解释,但是说不定到了几年或者几十年之后,会有一个真相——可是,世界正是因为这些神秘的未知,而显得更加迷人。” 我们聊了过去之后,接着聊到了眼下发生的这一个恐怖的割蛋蛋案件。 “蛋蛋是雄性动物的一部分,在阴囊内,呈椭球形。主要作用是产生精子和分泌雄性激素。蛋蛋是微睾丸扁的椭圆体,表面光滑,分内、外侧面,前、后缘和上、下端。前缘游离;后缘有血管、神经和淋巴管出入,并和附睾和输精管下段相接触。睾丸表面有一层坚厚的纤维膜,称为白膜,沿睾丸后缘白膜增厚,凸入睾丸内形成睾丸纵隔。从纵隔发出许多结缔组织小隔,将睾丸实质分成许多睾丸小叶。睾丸小叶内含有盘曲的精曲小管,精曲小管的上皮能产生精子。”阮得风机关枪一般念出来一大堆关于蛋蛋的医学知识,“我大学时候,考试就是要背诵这些内容。蛋蛋对于男人来说,比黄金还要珍贵,是无价之宝。人类,甚至地球上的万物能够得以生生不息,繁衍千年,就是因为它的功劳。” “这个凶手可能是心理变态。”我想了想,“可是他割下这些蛋蛋,是不是为了泄恨?也就是说,凶手对受害者恨之入骨,所以才会作出如此恐怖的事情。” 阮得风道:“这些人物关系脉络,捍东他们会去调查。这件案件,我觉得也不一定是泄恨。” “你有新的见解?” “是的,你想一想,如果凶手真的是因为变态,应该不可能仅仅就是割了蛋蛋的。极有可能会拿刀子在他们那里划几刀,可是现在的两起凶案并没有。凶手切割得如此精良,由此看来,他的目的其实就是新郎的蛋蛋。” “你的意思是,凶手是一个喜欢收集蛋蛋的有着特殊癖好的人?”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种蛋蛋有什么好收集的? “你有没有听说过鸡子?”阮得风突然画风大变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鸡子?是不是鸡蛋?” “不,这是我们南方人的称呼,鸡子其实就是公鸡的蛋蛋,在南方有以形补形的说法,所以这是一道很多中年男人喜欢吃的菜肴。但是,这没有什么科学根据。古代的中医书上记载,鸡子的功效其实是滋阴润燥,养血安眙。治热病烦闷,燥咳声哑,目赤咽痛,胎动不安,产后口渴,下痢,烫伤。” 我突然明白了阮得风想说什么了,我颤抖着说:“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凶手是因为深信以形补形这样的中医理论,所以,为了壮阳,不吃鸡子,而是吃蛋蛋?这太恐怖了,这才是真正的脑洞大开。” “我们这些正常人,是难以猜到凶手的心思的。总之,一切小心,另外我觉得那个秋田大师肯定也有问题。” “我也觉得有问题,我不相信雕刻一个鸵鸟蛋,会雕刻出未来发生的事情。但是,我不相信他是凶手,他过于沉浸艺术世界当中,对这些凡夫俗子的事情,不会在意的。” “不,我觉得十三你可要扭转你的这种观念了。越是沉浸于一件事情里面,越是容易出现精神分裂。你不知道很多艺术家都有精神问题么?也有很多艺术家,都是同性恋,当然了,同性恋并不是精神病。” “但是,他已经是老人了,不可能去杀害两个成年人吧?” “你有没有看过尸体报告?” “没有。”我说,“这些事情不是我受到委托去调查的,所以我只是好奇去关注一下,而不是专门去进行调查,这是捍东他们的事情。” 和阮得风的这一次谈话令我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走在大街上,看着形形色色的男人,突然又想起了蛋蛋…… 我隐隐约约觉得,第三宗割蛋蛋的案件会再一次出现。只是我想不到的是,这一次的案件,会发生在我身边人身上。 第211章:丑陋的新娘子X秋田出现 龙城大酒店位于地河区繁华地段,是赫赫有名的五星级大酒店。我和葵若兰,陈秋阳打车到了门口,看着这高耸入云的金碧辉煌的酒店,感叹有钱人就是好,结个婚都如此洋洋洒洒花费几百万。 结婚的是我大学同学,陈伟清,是一个富二代,父亲旗下的公司在每个城市都会看到,现在他结婚了,自然把大学时候所有的同学都请来了。 我把葵若兰和陈秋阳拉过来其实是壮胆的,老实说我还没有出入过如此高级的大酒店。一进入大门,我就被大堂上面的一盏巨大的水晶灯晃得头晕目眩。这水晶灯大得也太离谱了,不像是灯,而是一个巨大的飞碟。上面吊着成千上万的小水晶灯,每一颗水晶灯都散发着醉生梦死的光泽。 “这水晶灯可真大呀。”我感叹道,“这水晶灯的价格恐怕是我们一辈子的工资都比不上的。” “大有屁用。”葵若兰翻了个白眼,“这么大,万一跌下来不知道可以砸死多少人。” 我和陈秋阳:…… 我们随着嘉宾一起到饿了26楼。我在人群当中四处寻找大学同学,我发现居然一个都没有,至少我的目光所看过去,都是没有熟人。其实,我来之前也考虑过到底要不要来的,因为在大学时候,我们其实都不喜欢他,原因就是一个,他太有钱,所以太炫富。我们辛辛苦苦努力考上了大学的这些人,大多数都是贫苦孩子出身,但是他不同,在开学第一天竞选班长的时候,他就说如果他被选上班干,他会为每一个人都送一台最新的三星手机。 当然了,那时候的我们都比较清高,结果他只得了2选票,没有如愿当上班长。但是,他的有钱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显露出来的。他在学校门口租住了一个房子,每天都带着各种各样的人去他家花天酒地,每天都穿着不同的衣服。在我们眼里,他就是那种无时无刻都在炫耀着自己很有钱的人。 其实,毕业之后回头想一想,其实根本不是他的错。有钱又怎么样?都是他父亲给他用的,他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他花钱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情,可是在我们这些穷人眼里就变成了炫耀炫富。其实,不是他有问题,而是很多时候,都是我们这些穷人带有了仇富的心理看他。 只是我想不到,现在毕业之后他结婚了,却还是没有人愿意来参加他的婚礼。 我和葵若兰,陈秋阳随便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来,陈伟清却发现了我,他远远地就对我挥手,兴高采烈地说:“朱十三,朱十三,好久不见了啊。” 陈伟清显得很兴奋,红光满面,他穿着标准的西装,吹了一个很好看的发型,涂抹了淡淡的妆。他走近我,热情地握住我的手,说:“十三,你能够来,我真的太高兴了。我知道我在我们班里其实人缘很差,你能够来参加我人生中的最美好的事情,我非常感谢你。” “祝您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我微笑着说。 “怎么样,你什么时候也结婚呀?等喝你的喜酒哦。”他看了我身旁的葵若兰,微笑着说,“其实我在报纸上经常看到你,真想不到你现在回当上了大侦探,佩服。” “哪里哪里。” “招呼不到,多多包涵,我要去接其他人了。”陈伟清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出一步,又转身过来,“你能够来参加我的婚礼,我真的太高兴了。” 他走后,葵若兰说:“他挺不错的呀,真不知道你们那时候那些同学什么变态心理。人家有钱又不是罪过,我说你们那些穷人才是仇富心理太严重了。” “那时候可能大家都幼稚吧。”我看了看四周,“真的没有看到别人了,对了,我还没有看到新娘子呢。” “他这么有钱,不用说,肯定貌若天仙了。”葵若兰说。 婚礼即将举行了。 婚宴现场的音响,司仪的声音传来了:“朋友们,当流转飞逝的星光把我们的思绪引回到远古的时空,在那天地未泯的年代里,有一个美丽的传说:每个女孩原先都是一个不会流泪的天使,突然有一天,天使流下了第一滴爱的眼泪,因为她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一个男孩,于是就折断了翅膀,来到人间和自己心中的爱人厮守终生。” “尊敬的各位来宾、各位朋友、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晚上好。 季节的轮回将时光定格在2015年6月9日,在这样一个充满喜庆的日子里,我们迎来了新郎陈伟清先生、新娘吴雪女士的结婚庆典。” 有这样一对恋人,虽然他们不是青梅竹马,但在他们彼此相爱的心中,永远保留着那份初恋的真爱。有这样一对恋人,虽然他们原本天各一方,但一根红线,却唤起了他们心灵深处爱的火花。在今后的岁月中,他们将相亲相爱,用两颗相爱的心,去开创事业与人生一个又一个辉煌。 接下来,我宣布,婚礼仪式正式开始,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今天的男主角,新郎陈伟清先生闪亮登场。 陈伟清手捧鲜花从舞台的一段走上舞台,并向我们挥手打招呼。 司仪是一位美女,她微笑着说:“陈先生:今天高兴吗?” “高兴” “激动吗?” “激动” “此时此刻你最想见的人是谁?” “我老婆。” “好,那有请我们美丽的天使,新娘吴雪小姐幸福入场。” 当新娘子吴雪进场的时候,原本闹哄哄的婚宴现场,立马变得死寂一般的安静。 穿着白色婚纱的新娘子身高1米5多,很矮,她只到陈伟清的肩膀,而新娘子的样子真的很丑很丑,丑得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我和葵若兰,陈秋阳都不是外貌协会的人,但是我们也觉得新娘子和陈伟清不般配,所以看起来他们两新人站在舞台上,画面如此不和谐。 新娘子的脸很大,是国字脸型。男生的国字脸会看起来很成熟,儒雅且好看,但是如果是女生的话,配上一张国字脸,就显得很丑了。她的额头饱满得过头了,以至于整个额头往外突出来,就像封神榜里面的雷震子的额头一般。她的眉毛虽然被精心修剪过,但是也是过于粗大,一双眼睛好像是甲状腺患者一般,突出来,眼袋也是胀鼓鼓的。嘴巴很大,而且上唇很厚大,下唇很小,上排牙齿有一点龅牙。 所有人都看着陈伟清以及新娘子。 还好经验老道地司仪打破了会场的尴尬,立刻说道:“我们感受到了他们之间炽热的爱情光芒。这对新人从相识、相知到相爱,满怀感激和憧憬,一路走到今天。两心相许,只在一盼,今天,我们终于盼到了他们一起走向了爱情的归宿——婚姻殿堂。全体来宾,让我们以热情的掌声,伴随他们一起走过风,走过雨,走过漫漫的人生路,走过春天、走过四季、走向他们美好幸福的婚姻生活!祝愿两位新人丝罗共结百年偕老,琴瑟相伴地久天长。” 如雷的掌声响起来。 葵若兰道:“我今晚又开始相信人不可貌相这真理了,以及,我又相信爱情了。” 陈秋阳八卦地道:“你们看着这些,不觉得奇怪么?” “有什么奇怪的?” “所谓的灰姑娘嫁给王子,那是骗人的童话,现实当中,没有人会这样子做的。你想想,你同学陈伟清的父亲怎么也可以说是有头有脸的名人吧?他们娶得媳妇,难道不会进行精心的挑选?灰姑娘要嫁入豪门,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我说:“新娘子虽然长得的确不漂亮,但是也有可能人家并不是灰姑娘,也是一个隐形富豪的千金小姐呢。” “不去理别人啦。开始上菜了,我可是饿了。” 精美的饭菜开始陆陆续续上来了。我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发现了秋田大师。他在我右边隔着三桌的位置,坐在那里一声不响地吃着龙虾。 我的心咯噔地抽搐了一下,秋田大师居然会出现在这里,难道预示着,陈伟清会是第三宗恐怖的割蛋蛋受害人?我立马对葵若兰和陈秋阳说了我的计划,务必要跟着秋田大师。同时,我必须要去提醒陈伟清。 陈伟清拖着新娘子在向宾客敬酒。我等不及他来我们这边了,自个起身去找他。这种敬酒环节都是闹哄哄的,所有人都喝高了,所以我跑到陈伟清的身边时候,也没有人注意到。 陈伟清喝得也是兴起了,我凑近他耳边,对他说:“陈伟清,我有话想和你说,你能不能方便一下?” 陈伟清看到我,哈哈大笑,一下子抱着我的肩膀,说:“老同学呀,当然可以了。大家不好意思,我有点事情先走开一下,你们继续喝,不准给我客气哦。” 陈伟清将我带到了旁边一个角落,他的眼神恢复了光亮,还没有等我开口,他首先说了,他瞪着我,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提醒我,第三宗割蛋蛋的恐怖凶杀案,会在我身上发生,对不对?” 第212章:真凶出现X动机是 陈伟清说:“是的,师傅一早就告诉了我。” “师傅?你说的是不是蛋雕艺术家秋田大师?” “是的。我被他的蛋雕艺术迷住了,在他的蛋雕世界当中,我看到了一个令人神往的世界。我也看到了未来。” “未来?” “是的。是我的未来。老师他从非洲带回来的鸵鸟蛋,是一种神秘的鸵鸟。它们的蛋里面预知着这个未来。” “陈伟清。我们都上过大学的,你知道我不可能会相信这种事情。” “是的,我一开始也不相信,但是当我抱着怀疑的态度去看的时候,我在雕刻的过程中,真的发现了我的未来,不,不是发现,而是看到了,我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我的未来。” “那你是否可以告诉我,你的未来,你在雕刻着鸵鸟蛋的时候,你所看到的未来到底是什么?” “我的未来?呵呵,那是一个恐怖而血腥的未来。我所看到的未来就是我娶了龙城最漂亮最美丽的女人,但是结婚的当晚,我被美丽的新娘子割了蛋蛋。” 听到这里,我突然一下子明白了为何新娘子会是如此丑陋吓人。原来是陈伟清在进行蛋雕的时候,他看到了自己的未来,而他为了改变自己的未来,他不相信自己的未来,所以故意背驰而行——我的未来是娶了一个最美丽拥有最好身材的女人?那么我就娶一个最丑陋最矮小的女人。他在背道而驰,意欲改变自己的未来。 我是不会相信陈伟清所谓的能够看到未来的事情,如果真的有未卜先知的超能力,那么早就有人利用这种能力来买彩票了。 我的看法是他在进行蛋雕雕刻的时候,产生了幻觉。 陈伟清微笑着道:“我也在我的房间埋伏了十几个保镖。我相信我绝对能够躲过这一劫。好啦好啦,你赶紧回去喝酒吧,总之感谢老同学你的关心了。” 他把我带回去宴席上,我回到了座位。我想案件似乎有一些明朗了,前面两个受害者都是秋田大师的学生,都跟随秋田大师上过蛋雕学习课程。 我想了想,决定找秋田大师商量一下。没想到的是,秋田大师看到我来找他,他立刻站起来,往外面走。 我赶紧追上去:“是我啊,秋田大师。朱十三,你干嘛躲我呢?” 我毕竟年轻,速度快,很快我就追上了秋田大师。 “秋田大师,你干嘛躲我?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秋田大师看着我,脸上尽是恐怖的表情,他说:“凶手,原来你才是凶手!割蛋蛋的凶手,原来是你。” 我哭笑不得,我说:“秋田大师,你一百万个放心,我绝对不会是凶手。你仔细想想,我怎么可能会是凶手呢?前面两宗凶案发生的时候,我压根不在现场。” 秋田大师逐渐平静下来,因为他也肯定我绝对不会是凶手。但是,他说:“在蛋雕的时候,我又看到了未来,我在凶案现场看到出现的人是你。” 又是通过蛋雕看到未来这种玄幻色彩的事情,我嗤之以鼻,但是我说:“既然都知道陈伟清今晚会发生凶案,那么我出现在他旁边保护他,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酒宴结束之后,陈伟清和新娘子进去总统套间了,我知道其实这婚礼并不是什么真爱,其实只是一个幌子,一个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未来会发生因而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改变未来的富家子弟的一种手段罢了,他要引凶手出来。 我想,既然陈伟清为这事情而作出了部署,那么是否证明了其实他是相信自己的未来的?正是因为相信这个他看到的未来,所以他要去修改这个未来。 总统套房里面安装了5个摄像头,每一寸地方都会被拍摄,而在另外一个房间,时时刻刻都有5个保镖在盯着监视器。如此周密的部署,就算是凶手是一只蚊子,也插翼难飞。因为和陈伟清的老同学关系,所以我也得以进入监控室来看陈伟清的洞房里面的一切画面。 其实这场所谓的洞房就是虚假的,是做戏的,是相信命运却又不相信命运而生下来的恶果。陈伟清和新娘子回到了房间之后,陈伟清喝着红酒,坐在椅子上看电视。而新娘子吴雪很明显也是知道这只是一个虚假的梦幻,所以她也只是坐在床上玩着平板电脑。房间内安然无恙,没有任何诡异的事情发生。时间到了晚上11点的时候,却突然发生了一件怪事:新娘子吴雪突然发疯了,她好像被恶鬼上身一般,扑向了陈伟清,而且她手中抓着的是一把尖锐的剪刀。 ——凶手居然是吴雪? 我们所有人汹涌而入,保镖轻而易举地把吴雪制伏了。 吴雪狰狞地笑着,狂叫着,她精神出现了问题,但是她嚷着:“哈哈,你把我当是什么?是戏子,工具,玩具?还是婊子?哈哈哈,我就是看不惯你,我知道你让我嫁给你是为了破自己的命格,可是我不甘,凶手不出现,我也要毁了你,让你陈家断子绝孙!哈哈哈哈…… 混乱过后,我和陈伟清坐在酒店的阳台吹风。 六月的夜风依然灼热,吹在脸上如同燃烧着的火焰在旁边窜动一般难受。只是,夜景很美,龙城的夜景很漂亮,灯火辉煌,每一栋大楼都闪烁着迷人的色彩。 “我也不知道这种方式对不对,但是我还是想试一试。其实她也是知道这是一场生意,我知道对于女人来说,婚姻是非常重要的,在她们心目当中,是至高无上的一次。而我却只是把其当作是一场生意,或许我对她的伤害的确是太深了。” 我想了想,说道:“是呀,女人长大之后,都会渴望拥有一场浪漫的婚礼。如果这样子想的话,会不会其实这前面2宗的凶杀案其实并不是同一个人,而凶手其实有可能就是新娘——” 我一拍自己的脑袋,说:“对呀,为什么我没有想到凶手其实就是新娘呢,而老是去想外面的人。” 陈伟清苦笑着道:“如果真的是如你所推测的,那我就真的是搬起石头自己狠狠地砸了自己的脚了。可是十三,我没有欺骗你,我在蛋雕的时候,真的看到了未来。” 对于陈伟清的这个问题,我没有和他继续争论下去。但是,我的这个推测在第二天很快就得到了捍东方面传来的消息。其实,这两宗案件发生之后,捍东他们其实一早就把新娘列为第一嫌疑犯的了。 前面两宗的恐怖割蛋蛋的受害者原来生前都是花心大萝卜,即使是结婚了,却依然同时继续和几个女友纠缠不清,所以新娘子畜谋已久,在结婚当晚,直接割了新郎的蛋蛋,导致新郎猝死。 “当看到他除了衣服光着身子的时候,看到了那两只蛋,他的那两只蛋软软地垂下来,粉红色的肉囊包裹着,就好像我以前看到动物世界的某种鸟类下巴吊着的两种肉瘤一般的东西,我突然就觉得很恶心,很反胃,我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让我吃,我觉得那里散发着一种令我迷醉的芬芳,很令我心旷神怡的味道,所以我都会吃很久很久,就如同含着两只温热的世界,在我的口里不断跳动。可是,那天晚上我却对他的这两个东西无比的恶心反胃。 他又叫我过去跪在地上吃,我突然想他昨晚是不是还和他的那些妖冶的女妖精也是这样做着,是不是也叫她们这样吃着,我突然就起了杀机……” 这是第一宗凶杀案件凶手的一段话,我听完之后不寒而栗。 第二个凶案的凶手李茹,亦已经自首了。 “我其实并不是想杀死他的,我只是看着他的那里,突然产生了务必的厌恶感。他的两只蛋上面也长了很多毛,浅黄色的,弯卷的毛,上面的颜色是褐色的,还有一些黑色的斑点。我突然就觉得反胃,我跑去厕所哗啦啦地呕吐了很久。回来时候,看到他不盖被子睡在那里。我突然起了杀意,我其实知道他在上午时候还和他的情人在他的车里做了,只是他不知道而已,他以为他同时交往6个情人能够天衣无缝瞒天过海,却不知道我花钱请了私家侦探对他进行了调查。 我那么爱他,他却如此对我,我知道男人最重要的并不是那个,而是那两只蛋。所以,我就割了,我不知道他会因此而死的,所以我才撒了谎。我拿着刀子切割那些软绵绵的肉囊的时候,就像平时拿着刀子在割着鱼泡,软绵绵,韧性十足,我只花了不到一分钟就割下来了,他痛苦地打滚不到1分钟,就猝死了。我对着他哭了几分钟,然后就装着有凶手的样子……” 这两宗一点也不复杂的案情如此迅速就破了,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我原本以为,凶手会是一个心理变态扭曲的恶魔,他的作案动机会是对蛋有兴趣或者是真的正如阮得风推测的,是深信以形补形的中医理论,为了滋补自己的身体而从吃鸡子进化到要吃人的这个……可是,我们都推测错了。我们都把这案件想得太深了,其实它很简单,就是因为男人的背叛而导致的。 第213章:夏观音泣血X鬼药大师 割蛋蛋事件似乎就这样落下来帷幕,但是我们都想不到的是其实这事情才刚刚开始,仅仅是掀起了一个小小的角。 这一夜里,我和葵若兰,陈秋阳去酒吧喝酒。我碰到了捍东警官,本来下班了后的捍东警官是不谈工作上的事情的,但是我缠住他,因为我还是有一些疑问想不通的:首先,新郎的新娘为何都是选择在结婚洞房花烛夜当天才突然动手? 虽然两位新娘子的口供都不约而同地说是心血来潮,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临时杀机。但是,我觉得这里面还是有着一些我不知道的联系。 捍东听完我的疑问,和我干了一杯,说:“你的疑问都是对的。经过我们对前面两宗案件凶手的审讯,发现她们都曾经加入个一个会所。” “会所?什么会所?” “根据两个人的口供,这个会所名字叫阴阳堂。” “阴阳堂?听起来类似于养生馆之类。” “是的,他们打着养生的旗号进行着一些怪异的勾当。但是可惜的是,我们根据提供的资料,找到这个阴阳堂的地址,发现已经是人去楼空。我们现在正在追寻着主要负责人。据她们透露,她们每星期去一次,堂主是一位男人,名字叫鬼药大师。” 鬼药?鬼药大师?我脑海立刻蹦出来了恩恩的影子。在恩恩把我囚禁在她的屋子的时候,鬼药大师过来了,把恩恩带走……其实在慧珍和恩恩的整个事情之中,鬼药大师一直都是重要的角色。可惜我之前一直没有机会和他正面对接,现在想不到这一次的割蛋蛋凶案居然又和他扯上关系。 “这位名字叫鬼药大师的人向她们灌输了很多养生的歪理,就像她们被洗脑了一般。就好像埋下了一枚炸弹,在她们结婚的那一天当看到老公的蛋蛋的时候,导火线被点着了,这一枚炸弹在她们的体内爆炸了。” 原来如此,鬼药大师的确是有一些手段,恩恩的妈妈慧珍就是被他完全迷惑了那么多年,才导致恩恩从小到大受到了各种各样的非人折磨。 他就像是一名催眠师,在洗脑的过程中,对李茹她们进行了一些暗示。我知道,深入的催眠过程当中,催眠师会为患者设置一个“开关”,也就是密码,只有当患者碰到了这个“开关”或者是听到了“密码”,他被实施的催眠才会开始起作用。 在这两宗割蛋蛋凶案当中的两位凶手,她们受到了催眠的“开关”,也许正是看到爱人的蛋蛋。 我把我这个异想天开般的推理告诉捍东,捍东听完,说:“你什么时候不当无邪社社长了,请一定要过来帮忙,我一定给你留一个位置!” “呵呵,你太抬举我了,我只是综合了所有的资料而进行了一下假设,推想罢了,没有一点的科学依据的。” 捍东反而说:“不,你的推理其实对我们作用很大。其实,我们破案时候都是依照程序来实施,所以在这个过程难免总会有太多的条条框框束缚着我们。而你不同,因为你是局外人,所以这些条条框框的东西束缚不了你,你反而能够天马行空地假设,而这些假设,往往是正确的。没错,我们联系了资深的催眠师以后,他们反馈回来的信息正是,两位凶手由于参加了阴阳堂会所而都受到了鬼药大师的潜移默化的催眠,而启动她们催眠的密码,极有可能就是老公的两只蛋蛋。” “除了两位被抓到了的凶手之外,参加阴阳堂会所的肯定还有其他人,这难保她们会不会也看到老公的那两只东西而启动了密码,从而割老公的那两只蛋蛋。必须要找到其他的圣徒才行。” “我们一直在找。但是,根据李茹她们两人的口供来看,她们每次参加聚会的时候,每个人都是戴着面具的,彼此也禁止有任何的交流,所以其实她们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不过,人数倒是可以查的出来,李茹点过人数,包含她在内,一共有13个人。13,和你的名字一样。”捍东微笑着,“也就是说,其他11人,也极有可能会在结婚当晚出现割她们丈夫蛋蛋的行为。” 我倒吸一口冷气,感觉下面有种阴凉阴凉的风吹过:“必须要赶紧找到其他的11名女人才行。” “是的,我们已经在找了,我们的突破口是让民政局调出近期登记领证的新人当中,一个一个查找,特别是那些近期准备进行婚礼的。希望很快能够有好结果。” 酒吧变得闹哄哄起来,那些刚刚高考完了的年轻人基本上霸占了这里,许多人都在狂欢着嗨着,让青春的身体尽情地享受着高压过后带来的愉悦。 “年轻就是好呀”,我们都不禁概叹着。 …… 在捍东他们紧锣密鼓地追查着阴阳堂以及鬼药大师他们的时候,我每天晚上都到粤秀山上跑步。傍晚时分,山间晚风清凉恬静,血红的夕阳余辉将山间的大树树冠染上一层血红色,散发着迷人的光泽。特别是进入6月之后,山上的很多巨大的凤凰树都开花了,火红火红的一片,很迷人。我很喜欢这里,傍晚时候,总会有很多老奶奶推着一个小小的手推车,手推车上装着猫粮和清水。这些善良的老奶奶每天晚上都过来喂养山间的流浪猫。 我今晚精神挺不错的,所以一口气跑到了山顶,坐在一处石阶梯上乘凉。有一个导演带着一群旅游的人走在附近,导游拿着一个扩音器为旅客介绍着粤秀山:“东晋时即为道教名山,建有道观三元宫。宫内有求龙仙井,传说即晋时鲍姑井。鲍姑是东晋南海太守鲍靓之女、名道葛洪之妻,善针灸,为世人称道,此井即为纪念她而得名。宋以后,道教益盛,宫址扩大,并在山腰另建道观,今粤秀楼即为故址。明永乐年间都指挥使花英在山顶建观音阁,此山又称“观音山””…… 观音山?我在这附近生活了那么久,我居然一直不知道原来粤秀山也叫观音山。我一直以为观音山是别处的一座名山。 旁边一个老奶奶看着远处一棵巨大的凤凰树,对她的老伴说:“老头子,你看,那棵大树,血红血红的,好像在流血似的。” 老头子看了一下,说:“这是凤凰树,凤凰花的颜色都是很红的,所以远远看的时候,好像血液一般,这就是凤凰树的特色呀。” “知道啦,知道你最博学了,什么都知道。” …… 一个激灵从我的脑海之中晴空霹雳闪过,我突然想起了好久之前邹管家给我的那个羊皮卷写着的大字:夏观音泣血。 这五个字是邹管家当时给我的,说如果我能够破解这五个字里面的真正含义,那么就会把青蛇组织的一些秘密告诉我。这个字谜一直存在我的脑海里面,但是我一直想不出来这五个字隐藏的秘密。在过去很多时候,我一有空闲时间就会对这五个字进行解读,但是怎么也解读不出来。 夏观音泣血。夏的意思是夏天,观音的意思是观音山,泣血的意思,是不是就是指这些山上的盛放的火红火红的凤凰树? 我不由自主地往远处的那一棵巨大的凤凰树走去。这棵凤凰树在一个山的山腰处生长,很巨大,它的树冠上开出一片血红的花朵,密密匝匝,真的如同燃烧着的火焰,把行人的眼睛都晃红了。 我站在边上看着这棵巨大的凤凰树,黑色的树干,树高起码有20多米,而在树顶上,我突然发现了一只巨大的黑色的巢穴。这只巨大的黑色巢穴看起来不像是鸟巢,鸟巢一般不会如此巨大,而且目测起来并不是树枝搭建的,而是泥土之类,黑色,有一层一层的纹路,从下面看巢穴的底部感觉有一点像灵芝的表面。整个巢穴像一个洗脸盆,粘合在四根枝桠之间,但是这个巢穴并不是像一般鸟巢那样子上面是开口的,而是整个密封着的,在旁边只有一个很小很小的开口。 这应该不是鸟巢,而是类似于一种土蜂的蜂巢。看起来也不像是马蜂的巢穴,马蜂巢穴应该是正六面体,每一个孔里都有自己的产下的卵。我大学时候曾经对土蜂产生兴趣,看过一些土蜂的资料。我记得土蜂窝是很有意思的一种,它是土蜂利用金龟子幼虫的土室加工而成的。土蜂幼虫为金龟子幼虫的外寄生者。土蜂的雌成虫常钻入土中寻找金龟子幼虫,找到后即用螯针注入毒液,将它麻醉,然后产卵其上,封置在土室内。幼虫孵化后即可取食,完成发育变为成虫后又飞出,寻找新的寄主产卵。 只是,现在这个土蜂窝大得有些离谱,而且我观察了好几分钟,也并没有发现有土蜂进出。一般来说,如果这个真的是土蜂窝,那么应该会看到有马蜂在周围飞舞的。不过,由于距离太远,也可能是看不清楚。所以,我决定明天早上过来时候,带一只望远镜过来仔细看看。 第二天上午7点多时候,我带着高倍望远镜走到了这里,我举起望远镜对着这只蜂巢看,当我拉近的时候,这只蜂巢非常清晰地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一层一层的楞起的边缘看起来就像是水的波纹。表面看起来是用泥土粘合起来的,表面并不是光滑的,而是有许多细小的孔,而其中有一个巨大的开口在右下侧。 我赶紧根据这个右下侧的开口位置而调整了我的位置,我到达了另外一边,当我再一次举起望远镜去看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因为我在这个黝黑的开口处,看到了一只阴冷的眼睛…… 第214章:侵食X诡异生物 我用望远镜看到在山上的这一棵凤凰树上一只巨大的土蜂巢穴里面有一双眼睛。一只巨大的蜂巢里面出现一只眼睛,这事情说起来显得很诡异。正常情况之下,蜂巢里面是不可能会出现一只眼睛的,难道是这只蜂巢里面藏着一只人头? 我记得小时候看过一部漫画,忘记了名字,但是漫画的内容记得很清晰:出现的一些蜂巢,里面隐藏着死人的头颅。不过那毕竟只是虚构的漫画,现实生活当中,是不可能会出现蜂巢里面存着人头的。土蜂力量再大,也不可能把一只人的头颅搬进蜂巢里面。 我调整好望远镜,再一次进行了位置调节,然后我看到里面的这只眼睛,原来并不是一只人眼,但是应该是某种生物趴在里面。拥有这样一只眼睛的东西,不像是老鼠,不像是猫,也不像是鸟儿之类,我实在通过一只眼睛判断不出来到底属于什么怪物。 我通过望远镜然后透过土蜂蜂巢的出口,只能是看到一只眼睛,看不到除了眼睛之外的部位了,因为里面黑漆漆的,而这一只眼睛是发亮的,有一种淡淡的绿色,黑色的眼珠子虽然一动不动,但是可以看得到眼睛流露出来的眼神。 这只眼睛流露出来的眼神并不凶神恶煞,也不阴冷,有一点慵懒的感觉,就像暖日下想睡觉的懒洋洋的猫咪的眼神。但是,这眼睛却又并不是猫咪的眼睛。我养过猫咪,知道猫咪的眼睛并不是这样的。难道是一种产生了变异的猫咪?还是一些我未知的品种? 我回到了无邪社,邹管家正在为他栽种的鲜花调配着营养液。我发现我已经很久没有怎么和邹管家说话了,我进来无邪社也有大半年了,可是我对他依然没有什么大概的了解,有时候觉得他很亲切亲近,但是有时候又陌生得像从不相识的陌生人。我发现他依然是一个谜,一个深不可测的谜。 “邹管家,你给我的那个青蛇组织的字谜,我想我已经解开了。这个字谜是粤秀山上的凤凰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在最大的凤凰树上一只蜂巢里面,隐藏着一些秘密。” 邹管家没有抬头看我,他依然专心致志地拿着一支透明的玻璃试管,在慢慢地培育着营养水,他说:“哦,你终于参透了个中意义?这时间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速。” “是的,邹管家,那么也请你履行你的承诺,告诉我关于青蛇组织的事情。” “哦,我那时候的确是这样说过,那既然你已经找到了钥匙,开启了这扇大门,那么我就告诉你一些事情好了。关于青蛇组织的事情,我要怎么说呢,你让我想一想,我只能这样和你说吧,青蛇组织和黑猴子组织,其实都只是一个神秘的组织的旗下分支,就像你看的那些古装电视剧或者是武侠小说的帮派,有一个教主,然后下面有分支之类。青蛇组织和黑猴子组织都隶属于另外一个更加高级别的组织。 但是,青蛇组织和黑猴子组织却又是独立存在,互不干涉的。至于最高级别的这个,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或许是盘古组织,也或许存在于盘古组织更加高的位置。” 我听得有一些混乱,我说:“黑猴子组织和青蛇组织的联系是独立存在,但是既然它们都是分支,那么这两个组织是上下级还是并列?” “这个我不知道。但是我估计是青蛇组织更高级一点。” “我第二个问题是,我之前破解了的剖腹案件,双脸鬼婴案件,食人村案件这些,你都让葵若兰整理成一份档案文件,你把这些档案文件都交给了青蛇组织的人。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从前我问你你不肯回复我,但是现在我想应该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吧?” “嗯,也是时候应该让你知道一些真相了。其实,无邪社曾经也是隶属于这个神秘的组织,最初的时候,无邪社,青蛇,黑猴子都是隶属于一个神秘的组织。但是,在你父亲朱十二掌管无邪社的时候,你父亲从这个神秘组织当中脱离了出来。如果从外人的角度来看,你父亲是背叛了这个神秘组织——根据目前所能够掌握得到的资料显示,这个神秘组织极有可能就是盘古组织。我暂且当是盘古组织来看,当年盘古组织旗下有无邪社,青蛇,黑猴子,这三个组织都是独立存在的,彼此之间没有上下级关系。但是,你父亲看不惯黑猴子组织的胡作非为,所以将黑猴子组织连根拔起了,将黑猴子组织消灭掉了。当然,个中个中利弊关系,我也不清楚。只是,这是你父亲朱十二的决定。十二他一生都刚正不阿,为人正直无私,也因此,他最终不得不离开无邪社。因为背叛了上头——这是我交代了过去的恩怨,你可以看成是背景。所以,现在无邪社要重新回归到盘古组织的话,就必须要通过考核。” “考核?你的意思是,上头将我们无邪社破的这样诡异的案件来当作是考核内容?” “可以这样理解。所以每次你们破解了一个神秘的案件之后,我叫你们整理出来的目的就是交给他们评分,就如同你读书时候期末考试需要交试卷一样。” “你这个比喻倒是挺贴切的。”我苦笑,“原来这一切也是考试。我还以为大学毕业后终于可以逃脱各种各样的考试了呢。想不到进入社会后,这种考试依然存在。” 我看着邹管家,说道:“我还是有一些问题不懂。第一,为何我们又要回归盘古组织?到底我们的上头是不是盘古组织我们至今还没有确定吧?第二,这个考试到达我要拿到什么分数才可以回归?也就是说,我到底还要接受多少个案件,才可以?” 邹管家把玻璃试管举起来在空中,对着阳光看了看,说:“第一个问题,答案很简单,这是你父亲留下来的愿望,他希望你可以去实现。第二个问题,评分人是青蛇组织,而不是我,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之下,才可以达到及格分数线。” “原来如此,这些问题都没什么重要的。”我走到邹管家旁边,也拿起一支玻璃试管,对着阳光看,发现试管里面的营养液在不断变化着好看的色彩。 “我现在肯定粤秀山上的凤凰树上的蜂巢和青蛇组织有关,我想去调查。” “既然线索是你发现的,到底对不对,必须要你去进行实践验证,那你就去吧。就像我养花,都是同一个道理。” 我再一次到达凤凰树下,原本我是想要爬树上去的,但是还没有爬到一米的高度,就被严厉的保安制止了。 爬上去肯定不行,而用竹竿去打的话也不太现实。我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决定在凤凰树旁边的一棵大树上安装一个细小的无线摄像头。这样,摄像头可以将一天的情况拍摄下来,我就可以对上面的蜂巢进行监控了。 第二天,我查看摄像头拍摄的画面,没有什么发现。但是,我看到在下午5点多的时候,有一个驼背的老奶奶拿着猫粮到了凤凰树下喂猫。 驼背老奶奶身上裹着一件薄薄的的透明雨衣,头发花白,她一直都是低着头,所以没有拍摄到她的脸。粤秀山上每天都有很多喂猫人出现,所以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当我正准备快进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老奶奶放了猫粮在最靠近凤凰树的边上之后,她抬头看了前面的凤凰树。她抬头的时候,摄像头拍摄到了她的脸,她的脸非常恐怖,整张脸没有一寸地方的皮肤是平滑的,脸上全部都是一颗一颗圆滚滚的肉瘤,就像某种表面全部是疙瘩的苦瓜一般。 对于老奶奶这样的脸,其实我并没有感到奇怪,在龙城我遇到过几个人都是这样的,据说是皮肤病,长了很多纤维瘤的关系。 我奇怪的是,老奶奶放了猫粮之后,她抬头看着凤凰树上的巢穴脸上露出一种淡淡的笑意,就好像是在呼唤猫赶紧下来吃东西一样——老奶奶来到这里喂养的,并不是山间四处走着的流浪猫,而是凤凰树上那只巨大的蜂巢里面的生物。 ——难道蜂巢里面的那只眼睛其实是一只猫的眼睛?我知道,猫是懂得爬树的,它可以爬上这一棵凤凰树钻入蜂巢里面当成是自己的窝。但是,我所看到的那一只眼睛,怎么看也不像是猫的眼睛。 我等了很久,但是都没有发现从巢穴上面有什么生物爬下来吃东西。这只神秘的蜂巢里面的生物一直不肯露面。 所以,我决定下午时候,老奶奶拿猫粮过来的时候,站在远处观察。下午5点,我准时来到粤秀山,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在比较远的地方坐下来。我的平板电脑连着无线摄像头,同时我也可以用望远镜观察前方的一切。 老奶奶缓缓地出现在我的视线当中,我看着她拉着的小铁架车上放着一只蓝色的塑料袋,她用一个塑料盆子勺了一些猫粮出来,然后洒在了地上。我拉近看了一下,发现她的猫粮怪怪的,呈现那种细而尖长海螺形状,颜色却是鲜红色的。 这种猫粮真是奇形怪状,我倒是第一次看到。既然猫粮都已经放在下面了,凤凰树上的蜂巢里面的怪异生物也应该会下来吃了吧?我用望远镜紧紧盯着凤凰树上的蜂巢,可是依然没有动静。 本来我心想蜂巢里面的生物会不会其实现在并不在蜂巢里面,而是在我到来之前已经早就下来了,但是我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我看到老奶奶把猫粮放在地上之后,又举头看着凤凰树上的蜂巢,她的动作显示她是在告诉蜂巢里面的生物,食物到了。 然而,蜂巢里面还是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反应。时间已经过去了10分钟,当我望远镜再转向地面上的猫粮的时候,我却发现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这是我第一次遇到过这么奇怪的事情,因为这事情就是在我眼皮下发生的,所谓眼见为实,可是我现在却开始不相信我的眼睛了。 第215章:猫不食X蟾酥 在我观察的过程中,有两只花白的流浪猫缓缓地走近过来,看到了老奶奶,立马扑过来,应该是因为老奶奶过去一直喂养流浪猫的缘故,所以这些流浪猫也不害怕老奶奶,走到她脚下,它们两个去嗅地面上那些鲜红色的螺旋状猫粮—— 两只流浪猫表现出来一种非常奇怪的举动:两只流浪猫当它们接近这些地上的猫粮的时候,好像是看到了妖魔鬼怪一般,吓得立刻弹跳开了,咻咻地窜入了草丛灌木当中。 地面上的这些红色如同海螺一般的食物,看来也并不是猫粮。如果是猫粮的话,这两只流浪猫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反应的。 看来,蜂巢上面的生物,也不是猫咪。 这个时候,驼背老奶奶却拉着小手推车,缓缓地走了。我用望远镜拉近看她,发现她嘴里在念念有词,一直在自言自语。 我再去看地上的食物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地上的那些深红色的奇怪食物全不见了。怎么可能?我充满了疑惑,虽然这几分钟里面我并没有全神贯注地看着地面,但是至少它还是在我的视线范围的,我并没有看到有其他任何生物经过或者闯入来。在公园的山上,并没有其他的类似于猫这类生物,最多的就是猫了,但是刚刚那两只流浪猫的行为举止也证明了猫对那地上的食物避之不及,不敢碰触。 那么,到底是什么生物这么迅速地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然就把地上的食物吃了?我径直走过去,看到地面上的泥土非常松碎,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脚印。但是,那些深红色的食物,造型像细而尖长的海螺形状的食物,却真的不见了。只是,还有一些红色的碎末在砂砾表面上,我蹲下来把这些碎末收集起来,拿卫生纸包裹起来,放进裤袋里面。我拿起望远镜,再一次看了看凤凰树上蜂巢里面,那一只眼睛依然慵懒的睁着,它的目光这一次注视的方向和我上一次看的又不同。 “等我准备好了,我一定要爬上去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你等着。” 我对着凤凰树上的蜂窝,对着里面的这一个奇怪的生物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从粤秀山出来后,把收集来的食物粉末拿着去中医院找阮得风。 我进入阮得风的办公室的时候,看到有一位身穿深灰色衣服的老头子坐在椅子上不断哭泣。 阮得风正在安慰着他:“我是消化内科的主治医师,你这个病应该去四楼男性科。其实,你也不用过于担忧。我可以为你解释一下你这个病的治疗方案。睾丸肿瘤的治疗主要是分为手术治疗、放射治疗和化学治疗。其基本手术方式为睾丸切除术和腹膜后淋巴清扫术。因为放射治疗对精原细胞瘤极为敏感,胚胎癌和恶性畸胎瘤对放射线的敏感度较低,绒毛膜上皮癌对放射线极不敏感。睾丸肿瘤对化疗效果好,在我们过去的病例当中,一般认为化疗对精原细胞瘤的治疗效果较好,对胚胎癌和绒毛膜上皮癌也有效,尤其是几种药物联合使用,效果更好,对畸胎瘤效果较差,对于晚期或复发病例,化疗也有一定作用。” “我从来没有出去乱找过小姐,从来没有乱过,为什么我会,我会得这个病?不可能的。” 阮得风尽量让自己的语调温柔,他说:“李平安,这个病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外出乱搞的原因。” “男人得这个病的年龄主要有3个高峰:婴儿期以卵黄囊瘤为多,20~40岁间可见各类型睾丸肿瘤,但仍以精原细胞瘤为多,70岁以后主要为精原细胞瘤。虽然这病很常见,但是其病因尚不明了,目前认为其发病与遗传和后天因素均有关系。其中与隐睾关系最密切,隐睾发生肿瘤的机会比正常人大10~14倍,腹腔内隐睾比腹股沟更高。” 阮得风看着李平安,安慰他道:“你现在赶紧去四楼找廖主任,只要进行深切治疗,还是可以有机会的。去吧,我不是这方面的专业医生。” 李平安哭哭啼啼非常凄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离开了办公室。 “阮医生,你真厉害,别的病人也来找你咨询问题。可见你在病人当中肯定口碑非常好。” “算了吧,我也只能安慰他的悲伤情绪罢了。”阮得风伸了一个懒腰,“怎么了,又找我什么事情呢?” “我有些东西想让你帮忙检测一下的,可能不应该是送过来医院检测,但是我又不知道要检测这种东西到底应该送去哪种化验机构。” “到底是什么?” 我从口袋掏出卫生纸,摊开来,递给阮得风,道:“是这种食物,我想知道它是由什么原料制作成的,请问可以检测么?” “我们医院不行,不过我认识科研所的人,我可以帮你让他们帮忙检测。” “非常感谢。” “不客气,你今次又遇到了什么诡异的案件么?” 我把我发现了的粤秀山上凤凰树上的蜂巢里面有只眼睛的事情全部告诉了阮得风,阮得风听完也是啧啧称奇:“还真的有这么奇怪的生物?我每天也是去粤秀山上跑步的,有空我帮你留意留意。” 怪奇食物的检测结果当天晚上就出来了,阮得风打电话告诉我,根据检测的数据显示,其实我送过来的这样碎末的成分含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蟾酥。 “蟾酥?蟾酥是什么?我第一次听到这个。” “蟾酥,是蟾蜍的耳后腺、皮肤腺分泌的白色浆液的干燥品。蟾酥可是珍贵的中药材,内含多种生物成分,有解毒、消珍贵的中药材,内含多种生物成分,有解毒、消肿、止痛、强心利尿、抗癌、麻醉、抗辐射等功效,可治疗心力衰歇、口腔炎、咽喉炎、咽喉肿痛、皮肤癌等。 我记得我看过一篇科研报道新闻,德国已将蟾酥制剂用于临床治疗冠心病,日本以蟾酥为原料生产“救生丹”。其实,我们中国著名的梅花点舌丹、一粒牙痛丸、心宝、华蟾素注射液等50余种中成药中都有蟾酥成分。当然了,蟾酥有利有弊,毒性很强,不能直接服用,需要提炼加工。” “也就是说,那种奇奇怪怪的食物,其实就是蟾酥?老奶奶到底喂养的这个生物,是什么生物?有什么生物是吃蟾酥的?” “我查找了一下,发现没有,这的确挺奇怪的。” “我去继续调查吧,必要时候,我找捍东让他托关系,让我可以爬上去大树上看看蜂窝里面到底有什么。谢谢你了,阮医生。” “不必要客气,查到了结果记得也告诉我一声。” 我挂断了电话之后不到一分钟,葵若兰就打电话给我了:“十三,之前你托我查阴阳堂的事情,我已经查到了一些眉目。我现在即将要进去了,我把地址发给你微信!” “好,万事一切小心为重!” 看来今天真的是双喜临门,乘风破浪。青蛇组织的事情我越来越接近真相,我我预感到粤秀山上凤凰树上的蜂巢肯定和青蛇有关。而现在,一直调查的阴阳堂亦有了一些眉目,所有的事情都向好的方向发展。 葵若兰发了地址给我,地址距离无邪社不是很远,我立刻出门打的飞奔到圣石街。葵若兰发给我的地址是圣石街155号清晖大厦223号房。我进入了清晖大厦。 清晖大厦是一栋非常高的大楼,都是企业公司的办公室,二三四楼是很多餐厅商店之类。我没有上去,而是在二楼的咖啡厅要了一杯咖啡慢慢等葵若兰。我不能上去打草惊蛇,因为如果真的是鬼药大师,他必然会认得我。大约半个小时之后,葵若兰下来了,她收到我的信息所以知道我在这里等她。 “有没有见到鬼药大师?” “没有。”葵若兰缓缓地摇摇头,“看来鬼药大师已经知道了警方正在查找他,所以不出现。负责的只是一个应该只是临时工。” “你们上课,是什么内容?” “我用针孔摄像头拍摄了下来。回去无邪社你再看。” 回到无邪社后,我连接了平板电脑,播放了葵若兰所拍摄到的视频。 大约一共35分钟,我看完了。这段视频,主要是出现了一位戴着面具的瘦弱男子,其他人都是戴着面具。瘦弱男子这一堂课的内容听起来没有什么不妥,都是关注男女健康之类的养生,和一般社区那些欺骗老人家的养生馆差不多的内容。 “因为是第一次,所以可能他们只是在骗取我们的信任。我相信下一次再去,会逐渐露出他们的真实面目。我会继续跟进。” “辛苦你了,若兰。” “不客气。”葵若兰走了之后,我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突然那种陌生感又浮现起来。也许是因为葵若兰刚刚的回答太客气太毕恭毕敬了。如果是过去,葵若兰会不会回复的是“滚,别在这里矫情”? 我又想起了李湾广场下面的神脉第一层事件,焚尸虫事件,自从那一次回来之后,我和陈秋阳曾经怀疑回来的人并不是葵若兰,因为她有一些生活习惯之类的不同了。但是后来我和陈秋阳有意无意地用一些我们过去在一起的细节来考验她,葵若兰都能够准确无误地回答出来。如果是假冒的,这些只有我们知道的细节,别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可是,总是有一段时间,我们有一种陌生感,也许是她学会了长大吧,逐渐成熟了,那些年轻时候的分明棱角就会逐渐被磨平。只是,我还没有来得及去接受这种改变罢了。 第二天下午,我和陈秋阳一起到了粤秀山,在凤凰树下,我们今次决定一定要弄清楚这里发生的事情,也正是因为这样,让我遇到了一种非常恐怖的生物,从而撕破了青蛇组织的紧紧封闭的门口。 第216章:20米长的生物X丸癌 驼背老奶奶又过来喂养了,她把那些蟾酥放在了地上,然后抬头看了看凤凰树上的蜂巢,微笑着拉着车子缓缓地离开了。 老奶奶离开了之后,我和陈秋阳立马走过去在不远处,盯着地上的那些鲜红色的蟾酥。时间过去了三分钟,诡异的事情突然出现了:那些地上松软的沙粒突然开始出现了颤动,然后表面上的沙粒上面那些红色的蟾酥开始缓缓地往沙粒下面掉进去,很快的那些蟾酥片就不见了。 “啊呀呀,十三社长,看来是你判断出现了差错啦!老奶奶喂养的根本就不是蜂巢里面的那只怪眼睛生物,而是在地下的生物。地下藏着什么怪生物呀,太吓人了,该不会是蛇吧?” “我也没有想到原来喂养的生物居然是在地底下面的——可是,不对呀,刚刚你也看到了老奶奶的表现了,它把蟾酥放到地面上之后,她的表现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的?” “你想想,正常人的喂养方式,如果喂养的对象是在地底下的,那么把食物洒在了地上之后,是不是应该盯着地上?” “是哦,而老奶奶把食物放在了地上之后,她抬头看的是凤凰树。” “是的,这里面很有问题。这有两种情况可以解释:第一,凤凰树上的蜂巢里面的那只眼睛可能是一个摄像头,在监视着这里。老奶奶的职责就是把食物喂养给地底下这个生物,所以当她把蟾酥放在地上的时候,她抬头看摄像头,意思是表明我已经完成了今天的喂养任务。第二,老奶奶把蟾酥放在了地上,抬头看蜂巢,是叫蜂巢里面的动物下来吃。——可是,这里有一个矛盾:我们并没有看到这个生物从蜂巢里面出来……” 陈秋阳道:“我们能不能爬上去凤凰树看看?” “不可以,上次我想尝试,但是立刻被公园的保安严厉制止了。” “这样呀,嘿嘿,那我近来刚刚买的新玩意可以派上用场了!社长,你看——”陈秋阳拍了拍他背脊上的黑色打包,“让你看看最新高科技产品!” 陈秋阳打开了黑色背包,拿出来一个椭圆形的东西,里面有风扇叶之类的东西。我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东西:“这是什么?” “这是航拍飞行器!里面安装有四个高清摄像头,好莱坞拍摄大片经常用到的产品!” “太赞了!这样就可以操纵它飞到蜂巢旁边进行拍摄了。” “呵呵当然啦,这个航拍飞行器可是非常贵的哦。” 陈秋阳设置好机器,开始用遥控器进行操作。航拍飞行器从地上飞起来,发出嗡嗡的声响。 它慢慢地飞起来,慢慢地靠近凤凰树上的这一只蜂巢。 “围绕着它转几圈,因为蜂巢的另一边我们一直看不到,说不定另外一边也有一个出口。”我在旁边指导着陈秋阳。 航拍飞行器拍摄了10分钟,缓缓地飞下来。陈秋阳立刻连接了平板电脑,将拍摄到的视频输入平板电脑里面。 这航拍飞行器的确是非常高清,画质非常清晰。首先,在出口处,果然看到了这一只眼睛。这一只眼睛顶住在出口处,当航拍飞行器靠近的时候,这只眼睛流露出了一种好奇的警惕的目光。但是,也只是一秒钟的事情,它很快又恢复了懒洋洋的眼神,满不在乎地看着摄像头。 航拍飞行器围绕着枝桠拍摄,转到了蜂巢的后面。画面显示,这只蜂巢非常奇怪,原本我以为这只蜂巢是像一个倒扣的洗脸盆的形状,但是现在看到了它的背面,我发现显然不是。 它的背面,凸出来有一条巨大的管状,深入地连接着巨大的树干。 “这条蜂巢弯起来的这一部分非常奇怪,你看它是连接着树干的。” 陈秋阳却突然发现了一些细节,他脸上浮现出一种非常恶心的表情,说道:“十三社长,你有没有看出来一些端倪?这生物,这生物到底是什么?” “你的意思是——”我看着这蜂巢管状的部分,突然知道了陈秋阳想说什么:这生物是在蜂巢上面,所以驼背老奶奶每次把蟾酥洒在地上的时候,都会抬头看看蜂巢。但是,这生物的身体是从蜂巢开始,顺着蜂巢弯起来的管状,进入了凤凰树的树干里面,一直从上面延伸到地底,所以才会出现蟾酥是被地底下的生物吃了…… 如果我们的推断成立的话,那么,这生物至少有20米长,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模样的怪物?蛇?毛毛虫?外星人?还是一种从来没有被发现过的生物? “这么恐怖的怪物?我拿条竹竿直接把蜂巢打个稀巴烂,看看它有没有现出原形!”陈秋阳抬头看着蜂巢,“也太恐怖了!” “不,不能这样破坏,毕竟它现在也没有出现什么伤人的行为。而且我看到它眼睛,总是一副懒洋洋的眼神,说不定它的性格和那些宠物猫一般懒惰温和。我们不能因为人家长得怪异而把它的家也毁了。这个问题的突破口,应该是那个驼背老奶奶。明天五点时候,老奶奶再过来喂养它,我们直接找老奶奶问清楚。她既然喂养它,那么必然会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们收拾行李下山,走在山道的时候,突然我遇到了李平安,那个患了睾丸癌的老伯伯。他脸上是一副非常安详平静的表情,没有了那一次我看到的那种哭啼悲伤绝望的表情。 我看着他平静的表情,心生安慰。他应该是勇敢接受了自己患了睾丸癌的事实,所以现在变得平静安稳了,现在傍晚过来山上应该是锻炼身体,增强免疫力吧? 不料,我听到了李平安和另外一位老年人的谈话: “喂,我上次听你说你不是得了那个病吗?现在你不应该去医院治疗?还是已经看开了?我看你样子,真的怎么看也不像是生病着呀?” “呵呵,是呀,就是那个卵生了癌嘛,不过,已经没事了,嘿嘿。” “啊?什么医生那么厉害?听说这个病是有把那两只东西割了的。” “嘿嘿,这个嘛,不能说,反正我就是被他弄好了。” “喂喂,你不能这么自私呀,告诉我又有什么关系?现在环境那么差,说不定哪天我也得了,你告诉我嘛,是哪个医院的名医?” “好吧,你不要问了,他不是医院的,我只能告诉你,他是一个神医!他叫鬼药什么的……其他我就不能说啦!我也因为偶然的机会遇到他的,我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现在去了哪里……” “你真不够朋友!”那个老头子咕嘟着和李平安走远了。 陈秋阳道:“十三社长,你听到了吗?又是鬼药……” “他最多就是一个江湖骗子!你看恩恩被他害得多惨……不过,我们也即将要抓住他了!他快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可是不对啊,十三,刚刚那个老头子,你看他的精神状态,那种劲儿,真的不像是得了癌症的人。” 被陈秋阳这样一提醒,真的如此,我上次看到的李平安身上全是病恹恹的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萎缩的无力感,而现在看到他,脸上的精神十足,绝对不像有病之人。 难道鬼药真的治疗好了他的睾丸癌?这可能么? 回到无邪社之后,我把我的发现告诉了邹管家。邹管家听完了我的描述,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对于这件事情,你的做法非常成熟。我赞同你的做法,没有去破坏它的巢穴。” “它只是动物,不必要破坏它。我现在最感兴趣的是它到底是什么生物,以及它和青蛇组织有何关系。” 邹管家正在喂养绿色的小乌龟。我发现邹管家对一切的花花草草以及各种各样的生物都有着特殊的兴趣:“嗯,这是最好的为人处世之道。既然你已经发现了它,那么我也告诉你好了。” 邹管家把细小的乌龟粮放在浅水里,继续道:“它是青蛇组织的图腾之物。就像某些少数民族崇拜牛,猪或者龙一样。它是青蛇组织的图腾。青蛇组织去到一个地方常驻的话,必然会在附近的隐蔽地方喂养一条图腾之物。” “它到底是什么?蛇?还是什么蟒?” “都不是,它叫天龙。当然了,它并不是我们古代神话当中的那些能够腾云驾雾呼风唤雨的龙,它只是名字就是叫天龙。” “天龙?第一听有这样的生物,我只听过对应的地龙。”地龙我知道是什么,就是蚯蚓。可是,天龙这样叫的生物,能够长得那么长的生物,拥有一双懒洋洋眼睛的天龙生物,我倒是第一次听过。在过去,听到的天龙只出现在天龙八部这种小说当中。 “你这一次又说对了,天龙其实就是地龙的对应。天龙是一种地龙,也即是蚯蚓,只不过它发生了蜕变,如同鲤鱼跃龙门,变成了天龙。” 我倒吸一口冷气,道:“如此大条的蚯蚓?那将是多么恶心的一条生物。它被喂养在那里,是不是有着特殊的意义或者是目的?” 邹管家终于抬头看我了,他对我说:“是的,它有着一层血腥的意义……” 第217章:恐怖恶魔X葵若兰侵蚀 6月16日,清晨。 龙城新城区,商业大厦,21楼。 清洁工陈婶推着垃圾车缓缓地来到这一层打扫卫生。这一层是正在准备开放招租的,所以这一层26个铺位全部还没有商家进驻,许多铺位还是处于装修阶段,这里充满了油漆等等刺鼻的气味。 陈婶来到了靠近楼梯的这一间铺位,铺位只是门口竖着一些木板,没有挡死,地面全部是装修时候用到的报纸,散乱地堆满在各个地方。 陈婶突然看到那里有一双雪白的腿在地上,非常刺眼。陈婶奇怪地走过去,自言自语道:“不会是又是谁放了那些塑料模特在吓我吧?奶奶的。”陈婶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上个月她在下面一层打扫卫生间的时候,当她推开一个虚掩的厕所门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跪在地上的光着身子的雪白的女子,这个女子只有个细长的脖子,没有头颅,把陈婶吓得差点尿裤子。后来看仔细了才发现原来这个没有头颅的女子并不是真人,而是一个塑料模特。那种服装店摆着的用来展示新款服装的塑料模特。 陈婶推开挡住视线的木板,却惊恐地看到地上的并不是塑料女模特,而是一个活人。这个活人是一个女子,全身光溜溜的,只是她的身体全身都僵硬了,她脸上的五官扭曲,眼睛瞪大,一副死不瞑目的表情——是的,她已经死了,已经干硬,她的双腿被分开来,而双腿之间的位置,有一个血洞,血肉模糊,有一大滩血迹凝固在地上。 …… 邹管家说:“是的,天龙生长到一定时候,就会吃人。”“吃人?那必须要清除掉才可以,它现在是盘踞在公园的山上,游客很多的。”我吃惊的道。“这个你完全放心,你不是发现驼背老奶奶喂养天龙的食物是蟾酥么?其实,这蟾酥的作用正是抑制天龙的成长。” “这么说,驼背老奶奶是知道天龙会成长成吃人,但是又舍不得杀死天龙,所以才喂食蟾酥它吃?”我奇怪了,“驼背老奶奶到底是不是青蛇组织的人呢?我看到她喂食天龙,一直以为她是青蛇组织的人,正想调查他呢。”“她到底是不是青蛇组织的人,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我知道她的用心良苦。”邹管家低下头,喂养一只差一点要爬出来盆子的小乌龟,“因为她懂得生命的意义。” “生命的意义?”“是的。天龙成长到一定阶段,会吃人。这是它的本性,就像我们人类除了吃青菜五谷杂粮之外,也要吃猪鸭鸡牛羊等等。我们不能因为它的这个本性而杀了它。而老奶奶又不能因为这个理由而放任它去伤害人,所以才选了这样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老奶奶的确用心良苦。可是,我看来要找出青蛇组织的真相,必须要会一会老奶奶了。”邹管家缓缓地摇摇头,道:“你找他也没用。就像我曾经去调查我交接档案的那个青色西装革履男人,其实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傀儡。青蛇组织真正可怕之处,是因为他们真正的核心人物,从来不会出现。” 邹管家说完,抬头看着我,道:“十三,其实你肯定以为我对青蛇组织非常了解,隐藏着很多他们的秘密。其实,我所知道的,甚至可能比你还少。” 我点点头,看来青蛇组织我要暂时缓一缓了。 而葵若兰参加了阴阳堂之后回来却一直对我说没有任何进展,有时候我问多几句葵若兰,葵若兰会变得非常情绪激动,我和陈秋阳都发现了不妥。 “事情变得有些不对劲了,羊胖子,葵若兰去参加了阴阳堂的培训之后,我害怕她也会被鬼药大师催眠。” “兰兰的控制力应该非常厉害的,但是近来我看到她的确脾气越来越差,总是莫名其妙地突然发脾气,在家里我已经被她骂了几十次了。虽然以前兰兰也喜欢骂我,但是那时候的骂只是开玩笑,是非常亲密的那种骂,而现在我看到她的骂是因为脾气暴躁而骂我。女人太可怕了!” “第一次去阴阳堂的时候,葵若兰还肯拍摄视频回来给我看,而现在她完全就是不拍了,她给我的答案是管的太严所以不敢利用针孔摄像头,免得如果被发现的话会打草惊蛇。但是,我隐约觉得其实是她不想让我看到所以故意不拍的。看来我们要立刻铲除这个阴阳堂才行,不然继续这样下去我怕葵若兰也会被催眠成变成一个割蛋蛋的恶魔。” 我立刻联系了捍东,但是捍东告诉我,其实他们早就也查到了阴阳堂,而且葵若兰也和他们报告了所有的内容。 “我觉得再继续这样下去,葵若兰会被催眠的。必须现在就在他们集会的时候去把他们全部一网打尽!” “现在还不是成熟的最佳时机,现在出手只会打草惊蛇。鬼药大师非常狡猾,这么久了依然不现身,所以我采纳了葵若兰的意见,她提出继续参加每周一次的聚会,等到鬼药大师松懈了出现的时候,我们会立刻迅速出击,将鬼药大师一网打尽!” 捍东如此答复,我也无可奈何,他说的确实有道理,如果现在贸然出动的话,必然会惊动鬼药大师,到时候可能错失了最好的机会。 可是,葵若兰现在已经非常明显地出现了问题,我担心继续这样去参加聚会,葵若兰甚至会被洗脑得变成了无间道,成为鬼药大师的人。我发觉我越来越不小看鬼药大师了,他的确深不可测,具有魔力。 这个时候,龙城却又突然发生了两起强jian杀人案件:第一件发生在龙城新城区的商业大厦21楼的一个正待招租的商业铺位。26岁的刘言被发现全身光着身子死在地板上,地板上全部是碎裂混乱的报纸。根据验尸报告,刘言是被人jian杀的,凶手在刘言体内留下了大量的jing液。而凶手在qiang暴了刘言之后,用管状物体恐怖地破坏了刘言的yin道,造成了撕裂且巨大的伤口,那个地方已经血肉模糊。 捍东把报告狠狠地摔在桌子上,狠狠地道:“我一定要抓到这个罪该万死的凶手!唯一让我觉得不那么难受的是,根据验尸报告,他是杀死了刘言之后才那样子进行恐怖的恶行的,至少,刘言感觉不到疼痛……” 捍东说完,这个坚强的男人流下了热泪:“我希望不是法医为了安慰我而这样说的。死因是被被捂住呼吸道窒息而死。凶手是一个极度变态的恶徒,极有可能是有严重的虐待狂,在进行强jian的时候,掐住了刘言的脖子……” 我不知道这个案件是偶尔突发的还是和其他割蛋蛋凶案有关,如果有关的话也即是说是和鬼药大师有关。但是,这说明了,龙城出现了一个恐怖的变态恶魔。在捍东他们还来不及找出凶手的时候,这个恶魔又犯下了第二宗一模一样的血腥暴行。一名美甲师深夜下班时候,在天桥底下被人jian杀,同样的下面被用水管还是什么东西插得血肉模糊。 人心惶惶。 现在,这个杀人恶魔被列为一级通缉犯,这个案件也被提到了最高等级,必须要尽快破案,抓到凶手,以免有更加多的受害者。 在第二个案件被发现不久后,我问过捍东,既然凶手两次犯罪都是在受害人体内留下了jing液,也就是能够检测出他的dna,那是否对一些出现在附近的人进行dna检测? “可以,但是需要一个一个排查,时间太长。我们检测了凶手的dna,但是这个凶手没有前科没有犯罪记录。” “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指纹么?” “没有,凶手显然是戴了手套。” “凶手既然戴了手套,这证明是蓄意为之,为了不被你们找到指纹所以故意戴了手套,他有反侦查能力。可是,既然凶手如此缜密,为何在那个的时候,不戴套导致留下了如此重要证据?” “一,也许他觉得戴了那个会没有那么剧烈的感觉,不痛快,二,有些凶手故意如此,他是在挑战我们。” 我对这个凶手恨之入骨,但是这些查案的事情是捍东他们的事情,与我无关。我现在更加要关注的是葵若兰。葵若兰已经变得越来越有问题了,我找她谈话的时候,她都不怎么理会我,我问多一句,她就火冒三丈打断我的话说:“你们这些男人怎么那么烦啊?有没有了解女人?既然你不了解,那就不要试着靠近。” “葵若兰,你这样下去真的会被毁掉的。你会被鬼药大师洗脑侵蚀的!” “呵呵,朱十三,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和那些柔弱女子可不同,我自制力强大着呢,请你不要看不起我!” “我没有看不起你,我是担忧你!你继续下去真的会被侵蚀的!当初是我想出来这个臭主意让你卧底混入阴阳堂的,我现在以无邪社社长的身份命令你终止这个任务。” “你这样分明就是质疑我的能力,以为我会被他控制!那些柔弱的新娘子才会,我是谁?我可是葵若兰!” “你一点也不,你比她们更加容易被控制,你知道么?因为你一直把自己关闭起来,你的内心有巨大的阴影,你其实才是最脆弱的——”我冲着葵若兰,大声吼道,我这个时候的样子肯定非常恐怖吓人。 第218章:伪娘X潜入 世间万物,最终归根结底都是一阴一阳的事情。阴阳结合,最终所有的生命,才得以繁衍,生命才可以生生不息。 男人的重要之物,在于那两只小小的弹丸之地,而女人的温润通道,接纳男人进入,双方付出,然后才得以创造出一个可爱的生命。 生命是令人着迷的。一朵鲜花,一棵绿草,一片浮萍,一只飞鸟,所有的生命,都是值得去敬畏,呵护,怜爱的。 而现在,阴霾笼罩之中的龙城,陷入了一种人心惶惶的恐怖之中。大街上,所有女人脸上都神色凝重,来去匆匆,生怕在某个角落会跳出一个挥着屠刀的恶魔出来。而入夜之后,许多平时喜欢出来玩的女孩子,特别是那些长得漂亮的女孩子,很多都呆在了家里,不敢出屋。 想象中的这个专门以女性为残杀对象的恶魔,拥有一双恐怖的眼睛,满脸胡须渣子,阴冷,阴森,躲藏在黑暗的角落,等待下一个猎物…… 在这个恐怖的乌云密布之中,我第一次和葵若兰发生了严重的争执。 我们是在无邪社的大厅里开始吵起来的,我坚持要葵若兰从阴阳堂退出来,终止这个任务,而葵若兰坚持要继续去参加。 “你真的开始被他们洗脑了,若兰,我知道你是为了帮我。但是,你现在已经出现了不妥。” 葵若兰看着我,瞪大眼睛,她说:“不,你错了,这一次,我真的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自己。总之,我现在进行这个调查,是为了我自己。就算你不让我继续在无邪社,我依然不会中断这个任务。” 葵若兰往外走,转身过来,对我说:“朱十三,我以后的事情,你不必要再理会。”她说的如此认真,决裂。 “若兰,其实你是不是内心潜意识之中生我气,恨我在神脉第一层焚尸虫的时候,没有救你?” 葵若兰冷冷地笑起来,道:“十三,你终于醒悟了?是的,我现在觉得很亏,我为何那么傻去为了你而牺牲我自己?你们这些男人,为何总是如此心安理得地接受女人的不顾一切的付出?” 葵若兰飞快的离开了无邪社。 我气喘吁吁地坐在沙发上,葵若兰说的话都对,可是那时候真的是她心甘情愿付出的,我一直在阻止。那时候葵若兰是没有任何怨言,而现在她能够这样说出来,肯定是因为鬼药大师灌输的观念。 我必须要采取行动,不然继续这样下去,葵若兰肯定会变成一个杀人犯。 所以,我有了一个计划,一个过去我从来没有尝试过的计划。 当我把我的这个计划告诉了陈秋阳的时候,陈秋阳抱着他的肥大肚腩,笑的东倒西歪,差一点背过去:“社长大人,你,你说真的?” “是的。喂喂,我非常认真严肃和你说的,你不要反应这么大好吗?” “对不起,对不起,可是,可是真的太搞笑了呀,我自行脑补了一下那画面,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哈哈哈。” “严肃点,不然扣你这个月的工资。”我提高了音调,“对于这些方面,我不在行,但是我相信你肯定认识一些化妆造型师之类的。” “对不起,对不起,求不要扣工资。化妆方面,我认识的很多姐妹,绝对是可以帮你化一个美美的妆,可是社长大人,你平时这么man,虽然可以化妆出女人的样子,但是你动作行为一点也不像女人,你怎么装成女人呢?” 是的,我的计划就是我装成女人,打进去阴阳堂。 “所以我才问你意见,动作方面我可以学的,应该不难。”我看着陈秋阳,“本来是想让你乔装打扮成女人的,你的一切行为举止,说话语气都像女人。可是你的大肚腩太大,打扮成女人的话只能装成是孕妇了。可是,孕妇进去肯定非常引人注目,你容易露陷。” “社长大人你好讨厌!”陈秋阳娇羞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肚腩,“呃,这的确是一个问题,看着像七个月大了。那好,把你打造成一个美女项目,就让我来负责吧!那就从现在开始,你要把自己想象成是一个前凸后翘的美女,一举一动都必须要温柔。” 我淡淡的一笑,端庄地微笑起来:“我现在坐着像不像一个美女?” “呃……有点不习惯,还有,社长大人你记住从这一刻开始,你坐着的时候不要两个大腿叉得这么开,一副想要被人家上的模样……就算人家没有看出你是男人,也会觉得你是个小姐在勾引别人……” “这样么?”我的双腿紧紧并拢起来。 “对对,总之你记得现在起你是一个美人,是一个靓女,记得了。下午我带你去我那些姐妹开的美容店,包把你打造成一个美女。” 下午,陈秋阳开车把我送到了一间香香美容店,我一走进去,就看到了一群妖艳得好像盘丝洞的蜘蛛精一般的女子扑过来,每一个都妖艳得把我的下巴都震掉了。 我似乎知道为什么陈秋阳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女人味道了…… “姐妹们,这个是我的领导,他现在想尝试一下改变一下角色,遵从自己的意愿好好活一次,所以你们要把他打造成一个美女,知道么?” “小胖子,你既然吩咐下来了,那我们必须全力以赴啦。”有一个年纪相对来说比较老的姐姐站在我前面,好像打量一个艺术品一般打量着我,左看看右看看,时而拍拍我的肩膀,时而捏一下我的脸颊,满脸深思的表情。 陈秋阳在一旁看了,说:“雷姐,是不是难度很高,我领导比较男人气概浓郁了一点。” 蕾姐依然在沉思,大约过了半分钟之后,说:“不,你的领导可是一位可塑之才,你看他虽然非常man,但是身材瘦小,而且他的脸型狭长,瘦小,鼻子小巧,肤色白净,稍作一点点化妆,戴上假睫毛,打上眼影,很快就会是一个美女出来了。” 我被这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孩子推到了化妆桌前面,坐下来,她们眼花缭乱地在我面前来来去去,接驳假发,戴眼睫毛,我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打粉底,画眼影之类的,所以一开始非常不习惯,特别是要在我的皮肤表面涂抹那么多白色的粉底,太难受了。 我最好只得闭上了眼睛,大约过了30分钟,我被拍醒了,当我对着镜子看到自己的时候,吓了一跳。 这真的还是我么?这不可能是我,这分明就是一个女孩子啊,怎么可能会是我,长长的睫毛,眼睛大大的乌溜溜的(我实在太佩服化妆效果了,原本我的眼睛虽然不小,但是也不是那么大,经过化妆之后,我的眼睛看起来的效果好像赵薇的大眼睛,乌黑发亮,水汪汪的好像秋天熟透的葡萄,晶莹剔透,透心凉。)嘴唇也是红润发亮,最可怕的是我觉得明明没有戴面具或者是增加了石膏之类的,可是现在对着镜子看着我,就是不像我自己,头发被接驳长了,垂下来一直到肩膀上,好像电视广告的洗发水女明星,星光熠熠。 我被自己的美貌吓到了,我不知道原来化妆之后的自己会是这样一个模样,是如此貌若天仙,清纯如同山谷里面春天来临时候开出的第一朵纯白的鲜花,但是清纯之中又带着隐隐约约的一些高贵的气质,如同出没于五星级酒店的只喝1982年的葡萄酒的高级白领。 我对着镜子呆了10分钟,陈秋阳也走了过来,看到了我,发出了恐怖的尖叫,说:“不可能,这不可能是朱十三,怎么可能,太恐怖了,比女明星还美丽,比范冰冰还要漂亮,比汤唯还有气质,太美了,天哪,我看着你都有一种心动的感觉。” “嘿嘿,接下来就是你要去换女孩子的衣服了,鞋子,我旁边有服装店,我带你从后门进去。”雷姐笑眯眯地说。 我被她们簇拥着从后门出去,到了旁边的服装店。 “你自己喜欢哪种款式,你自己挑吧。”陈秋阳一直看着我,说:“要不要十三你试一试葵若兰那种性感紧身皮衣?超短裤加网纹袜子?” “滚,我不可能敢穿那样子的衣服的。”我看了看,看中的是一件纯白色女式衬衫,有水纹的衣领,然后是一条过膝盖的浅蓝色裙子,加一双棉布球鞋。 “十三,你挑选的这些衣服都好像安妮宝贝笔下的那些女主角的服装,你果然是有安妮宝贝癖。” 我不理陈秋阳,拿着衣服进去试衣间更换,我其实穿着这些衣服特别别扭,我只是看着别的女生这样穿着好看罢了,我脑海之中出现的是好久不见了的青姜。是的,我挑选的这些衣服的标准,完全就是按照青姜那时候的款式而挑选的。 也许,我的潜意识当中,一直很思念着她吧? 我很不好意思地鼓起勇气从试衣间出来,陈秋阳看到我,他脸上的双眼完全是在放光,闪烁着亮晶晶的光泽。 “太美了,十三,真的是太美了。”陈秋阳一副要扑过来拥抱我的姿势。 我对着镜子,看着镜子之中的自己,是的,我真的变成了一个女人,镜子中的自己,很像很像青姜。我尝试着幻想自己是青姜,一步一步地走路。 陈秋阳付了款之后,我和他一起走出了服装店。没想到的是,一走出商店,没料到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第219章:坑的,大家不要点击 1月5日,斯摩棱斯克前线 失陷的城市已经看不见了,战线在一夜之间后退了40公里。 在凌晨的天光下,雪原呈现一种寒冷的暗蓝色。在远方的各个方向上,被击中的目标冒出一道道黑色的烟柱,几乎无风,这些垂直地向高空升去,好象是连接天地的一条条细长的黑纱。顺着这些烟柱向上看,卡琳娜吃了一惊:刚刚显现晨光的天空被一团巨大的白色乱麻充塞着,这纷乱的白色线条仿佛是一个精神错乱的巨人疯狂地划在天上的。那是混杂在一起的歼击机的航迹,是俄罗斯空军和北约空军为争夺制空权所进行的一夜激战留下的。 来自空中和远方的精确打击也持续了一夜,在一位非专业人士看来,打击似乎并不密集,爆炸声每隔几秒钟甚至几分钟才响一次,但卡琳娜知道,每一次爆炸都意味着一个重要目标被击中,几乎不会打空。这一声声爆炸,仿佛是昨夜这篇黑色文章中的一个个闪光的标点符号。当凌晨到来时,卡琳娜不知道防线还剩下多少力量,甚至不知道防线是否还存在,似乎整个世界上只有她一人在抵抗。 卡琳娜少校所在的电子对抗排是在半夜被毁灭的,当时这个排所在的位置上落下了六颗激光制导炸弹。卡琳娜侥幸逃生,那辆装载干扰机的bmp-2装甲车还在燃烧,这个排的其它电子战车辆现在都变成散落在周围雪地上了一堆堆黑色金属块。卡琳娜所在的弹坑中的余热正在散去,她感到了寒冷。她用手撑着坐直身,右手触到了一团粘糊糊的冰冷绵软的东西,看去象一个粘满了黑色弹灰的泥团。她突然意识到那是一块残肉,她不知道它属于身体的哪一部分,更不知道属于哪个人。在昨夜的那次致命打击中,阵亡了一名中尉,两名少尉和八名士兵。卡琳娜呕吐起来,但除了酸水什么也没吐出来。她拚命地把双手在雪里擦,想把手上的血迹擦掉,但那黑红色的血迹在寒冷中很低快在手上凝固,还是那么醒目。 令人窒息的死寂已持续了半个小时,这意味着新一轮的地面进攻就要开始了。卡琳娜拧大了别在左肩上的对讲机的音量,但传出的只有沙沙的噪音。突然,有几句模糊的话语传了出来,仿佛是大雾中朦胧飞过的几只鸟儿。 “……06观察站报告,1437阵地正面,m1a2三十七辆,平均间隔六十米;布莱德雷运兵车四十一辆,距m1a2攻击前锋500米;m1a2二十四辆,勒克莱尔八辆,正在向1633阵地侧翼迂回,已越过同1437的接合部,1437,1633,1752,准备接敌!” 卡琳娜克制住因寒冷和恐惧引起的颤抖,使地平线在望远镜视野中稳定下来,看到了天边出现的一团团模糊的雪雾,给地平线镶上了一道毛绒绒的镶边。 这时卡琳娜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发动机的轰鸣声,一排t90式坦克越过她的位置冲向敌人,在后面,更多的俄罗斯坦克正在越过高速公路的路基。卡琳娜又听到了另一种轰鸣声,敌人的攻击直升机群在前方的天空中出现,它们队形整齐,在黎明惨白的天空中形成一片黑色的点阵。卡琳娜周围坦克的发烟管启动了,随着一阵低沉的爆破声,阵地笼罩在一片白色的烟雾中。透过白雾的缝隙,她看到俄罗斯的直升机群正从头顶掠过。 坦克上的125撩炮急风骤雨般地响了起来,白雾变成了疯狂闪烁的粉红色光幕。几乎与此同时,第一批敌人的炮弹落了下来,白雾中粉红色的光芒被爆炸产生的剌眼蓝白色闪电所代替。卡琳娜伏在弹坑的底部,她感到身下的大地在密集的巨响中象一张振动的鼓皮,身边的泥土和小石块被震得飞起好高,落满了她的后背。在这爆炸声中,还可隐约听到反坦克导弹发射时的嘶鸣声。卡琳娜感到整个宇宙都在这撕人心肺的巨响中化为碎片,并向无限深处坠落……就在她的神经几乎崩溃时,这场坦克战结束了,它只持续了约三十秒钟。 当白雾和浓烟散去时,卡琳娜看到面前的雪地上散布着被击中的俄罗斯坦克,燃起一堆堆裹着黑烟的熊熊大火;她举目望去,不用望远镜也能看到,远方同样有一大片被击毁的北约坦克,它们看上去是雪原上一个个冒出浓烟的黑点。但更多的敌人坦克正越过那一片残骸冲过来,它们裹在由履带搅起的一团团雪雾中,艾布拉姆斯那凶猛的扁宽前部不时从雪雾中露出来,仿佛是一头头从海浪中冲出的恶龟,滑膛炮炮口的闪光不时亮起,好象恶龟闪亮的眼睛……低空中,直升机的混战仍在继续,卡琳娜看到一架阿帕奇在不远的半空爆炸,一架米28拖着漏出的燃料,摇晃着掠过她的头顶,在几十米之外坠地,炸成了一团火球。近距空空导弹的尾迹,在低空拉出了无数条平行的白线…… 卡琳娜听到咣地一声响,她转身一看,不远处一辆被击中后冒出浓烟的t90后部的底门打开了,没看到人出来,只见门下方垂下一支手。卡琳娜从弹坑中跃出,冲到那辆坦克后面抓住那支手向外拉,车内响起一声沉闷的爆炸,一股灼热的汽浪把卡琳娜向后冲了几步远,她的手上抓住了一团粘软的很烫的东西,那是从坦克手的手上拉脱的一团烧熟的皮肤。卡琳娜抬头看到一股火焰从底门中喷出,她通过底门,看到车内已成了一座小型的炼狱,在那暗红色的透明的火焰中,坦克手一动不动的身影清晰可见,象在水中一样波动着。 卡琳娜又听到两声尖啸,这是她左前方的一个导弹班把最后的两枚反坦克导弹发射出去,其中一枚有线制导的“赛格”导弹成功地击毁了一辆艾布拉姆斯,另一枚无线制导的导弹则被干扰,向斜上方冲去,失去了目标。这时,那个导弹班的6个人撤出掩体向卡琳娜所在的弹坑跑来,一架科曼奇直升机向他们俯冲下来,它那棱角分明的机体看上去象一只凶猛的鳄鱼。一长排机枪子弹打在雪地上,击起的雪和土如同一道突然立起又很快倒下的栅栏,这栅栏从那只小小的队伍中穿过,击倒了其中的四个人,只有一名中尉和一名士兵到达了弹坑。这时卡琳娜才注意那名中尉戴着坦克防震帽,可能来自一辆已被击毁的坦克。他们每人手中都拿着一管反坦克火箭筒。跳进弹坑后,中尉首先向距他们最近的一辆敌坦克射击,击中了那辆m1a2的正面,诱发了它的反应装甲,火箭弹和反应装甲的爆炸声混在一起,听起来很怪异。坦克冲出了爆炸的烟雾,反应装甲的残片挂在它前面,象一件破烂的衣衫。那名年轻的士兵继续对着它瞄准,他手中的火箭筒随着坦克的起伏而抖动,一直没有把握击发。当距他们只有四五十米的坦克冲进一个低洼地时,那名士兵只能站到弹坑的边缘向斜下方瞄准,他手中的火箭筒与那辆艾布拉姆斯的120毫米炮同时响了,坦克的炮手情急之中发射的是一发不会爆炸的贫铀穿甲弹,初速每秒800米的炮弹击中了那个士兵,把他上半身打成了一团飞溅的血花!卡琳娜感觉到细碎的血肉有力地打在她钢盔上,噼啪作响,她睁开眼睛,看到就在她眼前的弹坑边缘,那名士兵的两条腿如同两根黑色的树桩,无声地滚落到弹坑底部她的脚下,他身体的被粉碎的其它部分,在雪地上溅出了一大片放射状的红色斑点。火箭击中了艾布拉姆斯,聚能爆炸的热流切穿了它的装甲,车体冒出了浓烟。但那个钢铁怪兽仍拖着浓烟向他们冲来,直冲到距他们20米左右才在车体内的一声爆炸中停了下来,那声爆炸把它炮塔的顶盖高高掀了上去。 紧接着,北约的坦克阵线从他们周围通过,地皮在覆带沉重的撞击下微微颤抖。但这些坦克对他们俩所在的弹坑并没有加以理会。当第一波的坦克冲过去后,中尉一把拉住卡琳娜的手,拉着她跃出弹坑,来到一辆已布满弹痕的吉普车旁。在二百多米远处,第二装甲攻击波正快速冲过来。 “躺下装死!”中尉说。卡琳娜于是躺到了吉普车的轮子边,闭上双眼,“睁开眼更像!”中尉又说,并在她脸上抹了一把不知是谁的血。他也躺下,与卡琳娜成直角,头紧挨着卡琳娜的头,他的钢盔滚到了一边,粗硬的头发扎着卡琳娜的太阳穴。卡琳娜大睁着双眼,看着几乎被浓烟吞没的天空。 两三分钟后,一辆半覆带式布莱德雷运兵车在距他们十几米处停下来,从车上跳下几名身穿蓝白相间雪地迷彩服的美军士兵,他们中大部分平端着枪成散兵线向前去了,只有一个朝这辆吉普走来。卡琳娜看到两只粘满雪尘的伞兵靴踏到了紧靠她脸的地方,她能清楚地看到插在伞兵靴上的匕首刀柄上82空降师的标志:一匹帕加索斯飞马。那个美国人伏身看她,他们的目光相遇了,卡琳娜尽最大努力使自已的目光呆滞无神,面对着那双透出的惊愕的蓝色瞳仁。 “oh,god!” 卡琳娜听到了一声惊叹,不知是惊叹这名肩上有一颗校星的姑娘的美丽,还是她那满脸血污的惨相,也许两者都有。他接着伸手解她领口的衣扣,卡琳娜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把手向腰间的手枪移动了几厘米,但这个美国人只是扯下了她脖子上的标志牌。 他们等的时间比预想的长,敌人的坦克和装甲车源源不断地从他们两旁轰鸣着通过,卡琳娜感到自己的身体在雪地上都快冻僵了,她这时竟想起了一首军队诗歌中的两句,那首诗是她在一本记述马特洛索夫事迹的旧书上读到的:“士兵躺在雪地上,就象躺在天鹅绒上一样。”她得到博士学位的那天,曾把这两句诗写到日记上,那也是一个雪夜,她站在莫斯科大学科学之宫顶层的窗前,那夜的雪也真象天鹅绒,雪雾中,首都的万家灯火时隐时现。第二天她就报名参军了。 这时,有一辆吉普车在距他们不远处停了下来,三名北约军官在车上抽着雪笳聊天。这时,卡琳娜和中尉的周围空旷起来,他们跳上吉普车,中尉把车发动,沿着早已看好的路飞快驶去。他们身后响起了冲锋枪的射击声,子弹从头顶飞过,其中一颗打碎了一个后视镜。吉普车急拐进了一个燃烧着的居民点,敌人没有追过来。 “少校,你是博士,是吗?”中尉开着车问。 “你在哪儿认识的我?” “我见过你和列夫森科元帅的儿子在一起。” 沉默了一会儿,中尉又说:“现在,他的儿子可是世界上离战争最远的人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要知道……” “没什么意思,说说而已。”中尉淡淡地说,他们的心思都不在这个话题上,他们都在想着还抱有的那一线希望。 但愿整个战线只有这一处被突破。 1月5日,近日轨道,“万年风雪”号 米沙感到了一个人独居一座城市的孤独。 “万年风雪”号太空组合体确实有一座小城市那么大,它的体积相当于两艘巨型航空母舰,能使5000人同时在太空中生活。当组合体处于旋转重力状态时,里面甚至有一个游泳池和一条小河流,这在当今的太空工作环境中,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奢侈。但事实是,“万年风雪”号是自“和平号”以来俄罗斯航天界一贯的节检思维的结果。它的设计思想是:在一个构造中组合太阳系内太空探索的所有功能,这样虽一次性投资巨大,但从长远看还是十分经济的。“万年风雪”号被西方戏称为太空的瑞士军刀,它可做为空间站在地球各个高度的轨道上运行,它可以方便地移动到绕月球轨道,或做行星际探索飞行。“万年风雪”号已进行过金星和火星飞行,并探测过小行星带。以它那巨大的体积,等于把一个研究院搬到了太空中,就太空科学研究而言,它比西方那些数量众多但小巧玲珑的飞船具有更大的优势。 当“万年风雪”号准备开始前往木星的为期三年的航行时,战争爆发了。当时它上面的一百多名乘员全都返回了地面,他们大部分是空军军官,只留下了米沙一个人。这时“万年风雪”号暴露出它的一个缺陷:在军事上它目标太大,且没有任何防御能力,没有预见到后来太空军事化的进程,是设计者的一个失误。战争爆炸后,“万年风雪”号只能进行躲避飞行。向外太空是不行的,在木星轨道之内,有大量的北约无人航行器,它们都体积不大,武装或非武装,每一个对“万年风雪”号都是致命的威胁。于是,它只有航向近日空间,“万年风雪”号引以为骄傲的主动致冷式热屏蔽系统,使它可以比目前人类的任何太空航行器都更接近太阳。现在“万年风雪”号已到达水星轨道,距太阳五千万公里,距地球一亿公里。 虽然“万年风雪”号上的大部分舱室已经关闭,但留给米沙的空间仍大得惊人。透过广阔的透明穹顶,比地球上看去大三倍的太阳在照耀着,可以清楚地看到太阳表面的斑耀和紫色日冕中奇丽的日珥,有时甚至还可以看到光球表面因对流而产生的米粒组织。这里的宁静是虚假的,外面,太阳抛出的粒子流和射电波的狂风巨浪在呼啸,“万年风雪”号就是这动荡海洋中漂浮的一粒小小的种子。 一束如游丝般的电波把米沙同地球连接起来,也把那遥远世界的忧虑带给了他。他刚刚得知,莫斯科近郊的控制中心已被巡航导弹摧毁,对“万年风雪”号的控制转由设在古比雪夫的第二控制中心执行。他每隔5个小时接收一份从地球传来的战争新闻,每到这时,他就想起了父亲。 1月5日,俄罗斯军队总参谋部 米哈伊尔?谢米扬诺维奇?列夫森科元帅觉得自己面对着一堵墙,他面前实际是一面平放的莫斯科战区全息战场地图。而以前当他面对挂在墙上的宽大的纸制地图时,却能看到广阔而深邃的空间。不管怎样,他还是喜欢传统的地图。记不清有多少次,要找的位置在地图的最下方,他和参谋们只好趴在地上看,现在想起来让他微微一笑。他又想起在多次演习前,在野战帐篷中用透明胶带把刚发下来的作战地图拼贴起来,他总贴不好,倒是第一次随他看演习儿子一上手就比他贴得好……发现自己又想起儿子时,他警觉地打住了思绪。 作战室中只有他和西部集群司令两人,后者一根接一根地抽烟,他们凝神地盯着全息地图上方变幻的烟团,仿佛那就是严峻的战局。 西部集群司令说:“北约在斯摩棱斯克一线的兵力已达七十五个师,攻击正面有一百公里宽,已多处突破。” “东线呢?”列夫森科元帅问。 “第11集团军的大部也倒向右翼,这您是知道的。右翼军队的兵力已达二十四个师,但他们对雅罗斯拉夫尔的攻击仍然是试探性的。” 地面的一次爆炸把微微的振动传了下来,作战室里充满了随着顶板上的挂灯而轻轻摇晃的影子。 “现在,已有人谈论退守莫斯科,凭借城市外围建筑和工事进行巷战了,象七十多年前一样。” “胡说八道!我们一旦从西线收缩,北约就可能从北部迂回,在加里宁同右翼军队会合,莫斯科将不战自乱。下步作战方针,第一是反击,第二是反击,第三还是反击。” 西部集群司令叹了一口气,无言地看着地图。 列夫森科元帅接着说:“我知道西线力量不够,准备从东线抽调一个集团军加强西线。” “什么?现在的雅罗斯拉夫尔防守已经很难了。” 列夫森科元帅笑了笑,“现在相当多指挥官的误区,就是只从军事角度考虑问题,严峻的形势让我们钻进去出不来了。从目前的态势看,你认为右翼军队没有力量攻下雅罗斯拉夫尔吗?” “我认为不是,象第14集团军这样的精锐部队,集中了如此密集的装甲和低空攻击力量,在没有遭受太大损失的情况下一天的推进还不到十五公里,显然是有意放慢的。” “这就对了,他们在观望,在观望西线战局!如果我们在西线夺回战场主动权,他们就会继续观望下去,甚至有可能在东线单方面停火。” 西部集群司令把刚拿出的一根烟夹在手上,忘了点火。 “东线的几个集团军的叛变确实是在我们背后捅了一刀,但一些指挥官在心理上把这当做借口,使我们的作战方针趋向消极,这种心态必须转变!当然,应当承认,要从根本上扭转战局,莫斯科战区的力量不够,我们的最终希望寄托在增援的高加索集群和乌拉尔集群上。” “较近的高加索集群要完成集结并进入出击位置,最少也需一个星期,考虑到制空权的因素,时间可能还要长。” 卡琳娜和那位中尉的吉普车开进城时已时下午三点多,空袭警报刚刚响过,街上空荡荡的。 中尉长叹一口气说:“少校,我真想念我那辆t90啊!4年前从装甲学院毕业的时候,也正是我失恋的时候,可刚到部队的我一看到那辆坦克,心情一下子由阴转晴了。我摸着它的装甲,光溜溜温乎乎的,象摸着女孩子的手。嗨,那个女孩儿算什么,这才是男人真正的伴侣!可今天早上,它中了一颗西北风,唉,可能现在火还没灭呢……” 这时,城市西北方向传来密集的爆炸声,这是现代空袭中很少见的野蛮的面积型轰炸。 中尉仍沉浸在早上的战斗中,“唉,不到三十秒钟,整整一个坦克营就完了。” “敌人的伤亡也很大,”卡琳娜说,“我注意观察了战果,双方被击毁的装甲目标的数量相差并不大。” “双方坦克的对毁率大约,1比1.2吧,直升机差一些,但也不会超过1比1.4。” “要是这样的话,战场的主动权应在我们一边,我们在数量上占很大优势,仗怎么会打成这样呢?” 中尉扭头看了卡琳娜一眼,“你是搞电子战的,还不明白为什么?你们的那套玩艺儿,什么第五代c3i,什么三维战场显示,还有动态态势模拟,攻击方案优化之类的,在演习中很象回事,可一到实战中,我面前的液晶屏上显示最多的就两句:municationerror和couldnotlogin。就说今天早上吧,我的正面和两翼的情况全不清楚,只接到一个命令:接敌。唉……假如再投入一半的增援兵力,敌人就不会在我们的位置突破。整个战线的情况,大概都这德性。” 卡琳娜知道,在同刚刚过去的战斗中,双方在整个战线上投入的坦克总数可能超过10000辆,还有数目相当于坦克一半的武装直升机。 这时他们的车驶入了阿尔巴特街,昔日的步行街现在空空荡荡,古玩店和艺术品商店的门前堆着做工事的沙袋。 “我的那辆钢铁情人不亏本儿,”中尉仍沉浸在早上的战斗中不可自拔,“我肯定打中了一辆挑战者,但我最想打中的是一辆艾布拉姆斯,知道吗?一辆艾布拉姆斯……” 这时,卡琳娜指着刚一家古玩店的门口,“那儿,我爷爷就死在那儿。” “可这儿好象没有遭到空袭。” “我说的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时我才四岁。那个冬天真冷啊。暖气停了,房间里结了冰,我只好抱着电视机取暖,听着总统在我怀中向俄罗斯人许诺一个温暖的冬天。我哭着喊冷,喊饿,爷爷默默地看着我,终于下了决心,拿出了他珍藏的勋章,带着我走了出去,来到这里。那时这儿是自由市场,从伏特加到政治观点,人们什么都卖。一个美国人看上了爷爷的勋章,但只肯出四十美元。他说红旗勋章和红星勋章都不值钱的,但如果有赫梅利尼茨基勋章,他肯出100美元;光荣勋章,150;纳希莫夫勋章,200;乌沙科夫勋章,250;最值钱的胜利勋章您当然不可能有,那只授给元帅,但苏沃洛夫勋章也值钱,他可以出450美元……爷爷默默地走开了。我们沿着寒中的阿尔巴特街走啊走,后来爷爷走不动了,天也快黑了,他无力地坐到那家古玩店的台阶上,让我先回家。第二天人们发现他冻死在那里,一只手伸进怀中,握着他用鲜血换来的勋章,睁大双眼看着这个他在七十多年前从古德里安的坦克群下拯救的城市……” 1月5日,俄罗斯军队总参谋部 一个星期以来,列夫森科元帅第一次走出了地下作战室,他踏着厚厚的白雪散步,同时寻找太阳,这时太阳已在挂满雪的松林后面落下了一半。在他的想象中,有一个小黑点正在夕阳那桔红色的表面缓缓移动,那是“万年风雪”号,他的儿子在上面,那是这个星球上离父亲最远的儿子了。 这件事在国内引起了许多流言蜚语,在国际上,敌人更是充分利用它,《纽约时报》用大得吓人的黑体字登出了一个标题:战争史上逃得最远的逃兵!下面是米沙的照片,照片的注角是:在共产党政府煸动三亿俄罗斯人用鲜血淹没入侵者时,他们最高军事统帅的儿子却乘着这个国家唯一的一艘巨型飞船,逃到了距战场一亿公里的地方,他是目前这个国家最安全的人了。 但列夫森科元帅的心中很坦然。从中学到博士后,米沙周围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父亲是谁。航天控制中心做出这个决定,仅仅是因为米沙的研究专业是恒星的数学模型,“万年风雪”号这次接近太阳,对他的研究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而组合体不能完全遥控飞行,上面至少应有一个人。总指挥也是后来从西方的新闻中才得知米沙的身份的。 另一方面,不管列夫森科元帅是否承认,在他的内心深处,确实希望儿子远离战争。这并不仅仅是出于血肉之情,列夫森科元帅总觉得自己的儿子不属于战争,是的,他是世界上最不属于战争的人了。但他又知道自己这想法有问题:谁是属于战争的? 况且,米沙就属于恒星吗?他喜欢恒星,把全部生命投入到对它的研究上面,但他自己却是恒星的反面,他更象冥王星,象那颗寂静、寒冷的行星,孤独地运行在尘世之光照不到的遥远空间。米沙的性格,加上他那白晰清秀的外表,使人很容易觉得他象个女孩子。但列夫森科元帅心里清楚,儿子从本质上一点不象女孩子,女孩儿都怕孤独,但米沙喜欢孤独,孤独是他的营养,他的空气。 米沙是在东德出生的,儿子的生日对元帅来说是一生中最暗淡的一天。那天傍晚,还是少校的他,在西柏林蒂加尔登苏军烈士墓前,同部下一起为烈士们站四十多年的最后一班岗。他的前面,是一群满脸笑容的西方军官,和几个牵连着狼狗来换防的叼儿郎当的德国警察,还有那些高呼“红军滚出去”的光头新纳粹们;他的身后,是大尉连长和士兵们含泪的眼睛,他控制不住自己,只好也让泪水模糊了这一切。天黑后回到已搬空的营地,在这回国前的最后一夜,他得知米沙出生了,但妻子因难产而死……回国后日子也很难,同从欧洲撤回的40万军人和12万文职人员一样,他没有住房,同米沙住在一间冬冷夏热的临时铁皮屋里。他昔日的同志为了生活什么都干,有的向黑社会出售武器,有的甚至到夜总会跳脱衣舞。但他一直像军人一样正直地生活着,米沙也在艰辛中默默地长大,同别的孩子不同,他似乎天生就会忍受,因为他有自己的世界。 早在上小学的时候,米沙每天都在自己的小房间里静悄悄地一人渡过整个晚上,开始,元帅以为他在看书,但有一次他无意中发现,儿子是站在窗前一动不动地看着星星。 “爸爸,我喜欢星星,我要看一辈子星星。”他这样对父亲说。 十一岁生日那天,米沙向父亲提出了迄今为止唯一的一个要求:想要一架天文望远镜,这之前,他一直用列夫森科元帅的军用望远镜观察星星。后来,那架天文望远镜就成了米沙唯一的伴侣,他在阳台上看星星可以一直看到东方发白。有不多的几次,他们父子俩一起在阳台上看星星,元帅总是把望远镜对准夜空中看起来最亮的一颗星,但儿子不以为然地摇摇头,“那颗没意思,爸爸,那是金星,金星是行星,我只喜欢恒星。” 但其他男孩子喜欢的东西米沙却一点兴趣都没有。隔壁空降兵参谋长家的那个小胖子,偷拿父亲的手枪玩,结果走火把大腿打穿了;参谋部将军们的那些的男孩子们,如果能让爸爸领着到部队的靶场上打一次枪,就是得到最高的奖赏了。但男孩子对武器的这种天生的依恋,在米沙身上丝毫没有出现,从这点上来说他确实不象男孩子。 元帅对此很不安,他几乎无法容忍自己的儿子对武器无动于衷,以至于后来他做出了一件至今想起来仍让他很不好意思的事:有一次,他把自己的那支马卡诺夫式手枪悄悄放到了儿子的书桌上。放学回来后不久,米沙就拿着枪从他的小房间中出来,他拿枪象女人那样,小心地握着枪管,他把枪轻轻地放到父亲面前,淡淡地说:“爸,以后别把这东西乱放。” 在对待米沙的前途问题上,元帅是一个开明的人,他不象自己的周围的那些将军们,一心让儿子甚至女儿延续自己的军旅生涯。但米沙离父亲的事业确实太远太远了。 列夫森科元帅不是一个脾气暴燥的人,但做为一名全军统帅,他不止一次在上万名官兵面前斥责一位将军。但对米沙,他却从来没有发过火。这固然因为米沙一直默默地沿着自己的轨道成长,很少让父亲操心,更重要的是,米沙身上似乎生来就有一种非同寻常的超脱的气质,这气质有时甚至让列夫森科元帅感到有些敬畏。就如同他在花盒中随意埋下一颗种子,却长出来绝世珍稀的植物,他敬畏地看着这植物一天天成长,小心地呵护着它,等着它开出花朵。他的期望没有落空,儿子现在已成为世界上最出色的天体物理学家。 这时太阳已在松林后面完全落下去,地上的雪由白色变成浅蓝色。列夫森科元帅收回了思绪,回到了地下作战室。开作战会议的人都到齐了,他们包括西部集群和高加索集群的主要指挥官。 另外还有更多的电子战指挥官,他们从少将到上尉都有,大部分是刚从前线回来的。作战室里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争论,争论的双方是西部集群的陆战部队和电子战部队的军官们。 “我们正确判明了敌人主攻方向的转变,”塔曼摩步师的费列托夫师长说,“我们的装甲力量和陆航低空攻击力量的机动性也并不差,但通信系统被干扰得一塌糊涂,c3i指挥系统几乎瘫痪!集团军中的电子战单位,级别从营升到了团,从团又升到了师,这两年在这上面的资金投入比常规装备的投入都多,就这么个结果?!” 负责指挥战区电子战的一位中将看了身边的卡琳娜一眼,同其他刚从前线归来的军官一样,她的迷彩服上满是污迹和焦痕,脸上还残留着血迹。中将说:“卡琳娜少校在电子战研究方面很有造诣,同时也是总参派往前线的电子战观察员,她的看法可能更有说服力一些。”象卡琳娜这样的年轻的博士军官大多心直口快,无所顾忌,往往被人当枪使,这次也不例外。 卡琳娜站起来说:“大校,话不能这么说!比起北约,我们这些年对c3i的投入微不足道。” “那电子反制呢?”师长问,“敌人能干扰我们,你们就不能干扰他们?!我们的c3i瘫痪了,北约的却转得很好,象上了润滑油似的,今天早上我对面的陆战一师能那么快速地转变攻击方向就是一个证明!” 卡琳娜苦笑了一下,“提起对敌干扰,费利托夫大校,不要忘了,就是在你们师的阵地上,你的人用枪顶着操作员的脑袋,使集团军电子对抗部队的干扰机停下来!” “怎么回事?”列夫森科元帅问,这时人们才发现他进来,都起身敬礼。 “是这样:”师长对元帅解释说,“对我们的通讯指挥系统来说,他们的干扰比北约的更厉害!在北约的干扰中,我们沿能维持一定的无线通讯,可他们的干扰机一开,就把我们全盖住了!” 卡琳娜说:“可同时敌人也全被盖住了!这是我军目前实施电子反制可选择的的唯一战略。北约目前在战场通讯中,已广泛采用诸如跳频、直接序列扩频、零可控自适应天线、猝发、单频转发和频率捷变这类技术[注1],我们用频率瞄准方式进行干扰根本不起作用,只能采用全频带段阻塞式干扰。” 第5集团军的一位上校质问:“少校,北约采用的可全是频率瞄准式干扰,频带还相当窄,而我们的c3i系统也普遍采用了你提到的那些通讯技术,为什么他们对我们的干扰那样有效呢?” “这原因很简单,我们的c3i系统是建立在什么样的软硬件平台上?uniX,linuX,甚至windows2010,cpu是inter和amd!这是用人家养的狗给自己看门!在这种情况下,敌人可以很快掌握诸如跳频规律之类的电子战情报,同时用更多更有效的纯软件攻击加强其干扰效果。总参谋部曾经大力推广过国产操作系统,但到了下面阻力重重,你们集团军就是一个最顽固的堡垒……” “好了,你们所说问题和矛盾的正是今天会议要解决的,开会!”列夫森科元帅打断了这场争论。 当大家在电子沙盘前坐好后,列夫森科元帅叫过一位少校参谋,这个身材细高的年轻人双眼迷缝着,好象不适应作战室中的光线。“介绍一下,这位是邦达连科少校,他的最大特点就是深度近视,他的眼镜与众不同,别人的眼镜镜片在镜框里边,他的镜片在镜框外面,哈,就象茶杯底那么厚啊!我们现在看不到它了,早上邦达连科少校在吉普车遇到空袭时给砸了,好象隐形眼镜也弄丢了?” “报告首长,那是在五天前在明斯克的,我的眼睛是在半年内变成这样的,这变化早些的话我进不了伏龙芝。”少校立正说。 虽然谁也不知道元帅为什么介绍这位少校,人群中还是响起了几声低低的笑声。 “战争爆发以来的事实说明,虽然有白俄罗斯战场的失利,但在空中和陆上常规武器方面,我们并不比敌人差多少;但在电子战方面,我们的差距之大出乎意料。造成这样的局面有很深远的历史原因,这不是我们今天要讨论的。我们要明确的是以下一点:目前,电子战是我军夺回战争主动权的关键!我们首先必须承认敌人在电子战方面的优势,甚至压倒优势,然后我们必须以我军现有的电子战软硬件条件为基础,制定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战略战术,这套战略战术的目的,是要在短时间内,使我军和北约在电子战方面形成某种力量上的平衡。也许大家认为这不可能:我军上世纪未以来的战争理论,主要是基于局部有限战争的,对目前在军事上如此强大的敌人的全面进攻,确实研究得不够。在这样严峻的形势下,我们必须以一种全新的方式思维,下面我要介绍的统帅部新的电子战战略,就可以看做这种思维的结果。” 灯灭了,电脑屏幕和电子沙盘都关闭了,重重的防辐射门也紧紧关闭,作战室淹没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是我让关的灯。”黑暗中传来元帅的声音。 时间在黑暗和沉默中慢慢流逝,这样过了有一分钟。 “大家现在有什么感觉?”列夫森科元帅问。 没有人问答,浓重的黑暗使军官们仿佛沉没在夜之海的海底,他们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安德烈将军,你说说看。” “这几天在战场上的感觉。”第5集团军军长说,黑暗中又响起了一阵低低的笑声。 “别的人呢,大概都与他有同感吧。”元帅说。 “当然,您想想,耳机里除了沙沙声什么也没有,屏幕上一片空白,对作战命令和周围的战场态势一无所知,可不就是这种感觉嘛!这黑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啊!” “但并非所有人都是这种感觉,邦达连科少校,你呢?”列夫森科元帅问。 邦达连科少校的声音从作战室的一角传来“我的感觉不象他们这么糟糕,在亮着灯的时候,我看周围也是模模糊糊的。” “你甚至还有一种优越感吧?”列夫森科元帅问。 “是的元帅,您可能听说过,在那次纽约大停电时,是一些瞎子带领人们走出摩天大楼的。” “但安德烈将军的感觉也是可以理解的,他有一双鹰眼,还是个神枪手,他喝酒时常用手枪在十几米远处开酒瓶盖。想想他和邦达连科少校在这时用手枪决斗,可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黑暗中的作战室又陷入了沉默,指挥官们都在思考。 灯亮了,人们都迷起了双眼,这与其说是不能适应这突然出现的亮光,不如说是对元帅刚刚暗示的思想感到震惊。 列夫森科元帅站起来说:“我想,刚才我已把我军下一步的电子战新战略表达清楚了:全频段大功率的阻塞干扰,在电磁通讯上,制造一个双方‘共享’的全黑暗战场!” “这样将使我军的战场指挥系统全面瘫痪!”有人惊恐地说。 “北约也一样!瞎大家一起瞎,聋大家一起聋,在这样的条件下同敌人达到电子战的力量平衡。这就是新战略的核心思想。” “那总不至于让我们用通讯员骑摩托车去发布作战命令吧?!” “要是路不好,他们还得骑马。”列夫森科元帅说,“我们大致估计一下,这样的全频段阻塞干扰,至少可覆盖北约70%的战场通讯系统,这就意味着他们的c3i系统全面瘫痪;同时还可使敌人50%至60%的远程打击武器失去作用,这其中最明显的例子就是战斧巡航导弹:现在的这种导弹的制导系统同上个世纪有了很大的改变,那时的战斧主要使用地形匹配和小型测高雷达来导航,现在这种导航方式只用做未端制导,而其射程的大部分依靠卫星全球定位系统。通用动力公司和麦克唐纳?道格拉斯公司认为他们所做的这种改进是一大进步,美国人太相信来自太空中的导航电波了,但gps系统的电波传输一旦被干扰,战斧就成了瞎子。这种对gps的依赖在北约大部分远程打击武器中都存在。在我们所设想的战场电磁条件出现时,就会逼着敌人同我们打常规战,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 “我还是心里没底,”被从东线调往西线的第12集团军军长忧心忡忡地说,“在这样的战场通讯条件下,我甚至怀疑我的集团军能不能从东线顺利地调到西线。” “你肯定能的!”列夫森科元帅说:“这段距离,对库图佐夫来说很短,我不信今天的俄罗斯军队离了无线电就走不过去了!被现代化装备惯坏的,应该是美国人而不是我们。我知道,当整个战场都处于电磁黑暗中时,你们心中肯定感到恐惧,这时要记住,敌人比你们恐惧十倍!” 当看着卡琳娜的身影混在这群穿迷彩服的军官中,在作战室的出口消失的时候,列夫森科元帅的心悬了起来。她将重返前线,而她所在的电子战部队将是敌人火力最集中的地方。昨天,在同一亿公里远的儿子那来回延时达5分钟的通话中,元帅曾告诉他卡琳娜很好,但在早上的战斗中,她就险些没回来。 米沙和卡琳娜是在一次演习中认识的。那天元帅和儿子一起吃晚饭,同往常一样他们默默地吃着,米沙早逝的母亲在远处的镜框中默默地看着他们。米沙突然说:“爸爸,我想起明天就是您的五十一岁生日了,我应该送您一件生日礼物。我是看见那架天文望远镜才想起来的,那件礼物真好。” “送我几天时间吧。” 儿子抬头静静地看着父亲。 “你有你的事业,我很高兴。但做父亲的想让儿子了解自己的事业,这总不算过分吧!明天你和我一起去看军事演习怎么样?” 米沙笑着点点头,他很少笑的。 这是本世纪国内规模最大的一场演习。演习开始的前夜,米沙对公路上那滚滚而过的钢铁洪流没什么兴趣,一下直升机,他就钻进野战帐篷,用透明胶带替父亲粘贴刚发下来的作战地图。在第二天在演习的整个过程中,米沙也没表现出丝毫的兴趣,这早在列夫森科元帅的预料之中,但有一件事使他感到莫大的安慰。 上午进行的演习项目是一个装甲师进攻一个高地,米沙同一群地方官员一起坐在观摩台的北侧。这次观摩台的位置虽在安全距离上,但应那些猎奇的地方官员的要求,比过去大大靠前了。图22轰炸机群掠过高地上空,重磅航空炸弹雨点般地落下,使那座山头变成一个喷发的火山口。这时,那群地方官员才明白真实战场同电影里的区别,在那地动山摇的巨响中,他们全都用双臂抱住脑袋伏在桌子上,有几位女士甚至尖叫着住桌子下钻。但元帅看到,那里只有米沙一个人仍直直坐着,仍是那付冷漠的表情,静静地无动于衷有看着那座可怕的火山,任爆炸的火光在他的墨镜中狂闪。这时,一股暖流冲击着列夫森科元帅的心田,儿子,你的身上到底流着军人的血啊! 这天晚上,父子俩在白天的演习现场散步,远处,各种装甲车辆的前灯如繁星撒满山谷和平原,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销烟味。 “这场演习要花多少钱?”米沙问。 “直接费用大约三亿卢布。” 米沙叹了口气:“我们的课题组,想搞第三代恒星演化模型,申请了三十五万经费都批不下来。” 列夫森科元帅把他早就想对儿子说的话说了出来:“我们两个的世界相差太远了,你的恒星,最近的也有4光年吧,它同地球上的军队与战争真是毫不相干。我对你的事业知之不多,但很为之感到骄傲;做为军人,我们也是最想让儿子了解自己事业的人,哪一个父亲不把对儿子讲述自己的戎马生涯当做最大的幸福?而你对我的事业却总抱着一种冷漠的态度。事实上,我的事业是你的事业的基础和保障,一个国家,如果没有足够数量和质量的武装力量保证它的和平的话,象你从事的这种纯基础研究根本不可能进行。” “爸爸,你把事情说反了。如果人们都象我们这样,用全部的生命去探索宇宙的话,他们就能领略到宇宙的美,它的宏大和深远后面的美,而一个对宇宙和自然的内在美有深刻感觉的人,是不会去进行战争的。” “你这种想法真是幼稚到家了,如果战争是因为人们缺乏美感造成的,那和平可太容易了!” “您以为让人类感受这种美就那么容易吗?”米沙指指夜空中灿烂的星海,“您看这些恒星,人们都知道它是美的,但有多少人能够真正体会到这种美的最深层呢?这无数的天体,它们从星云到黑洞的演化是那么壮丽,它们喷发的能量是那么巨大狂暴,但您知道吗?只用数量目不多的几个优美的方程式就能精确地描述这一切,用这些方程式建造的数学模型能极其精确地预言恒星的一切行为。甚至我们对自己星球上大气层的数学模型,精确度都要比它低几个数量级。” 列夫森科元帅点点头,“这是可能的,据说人类对月球的了解比对地球海底的了解还要多。但对你所说的宇宙和自然深层次美的感受还是制止不了战争,没有人比爱因斯坦更能感受这种美了,原子弹不还是在他的建议下造出来的吗?” “爱因斯坦在他的后期研究中没什么建树,很大程度上是由于他过多地介入了政治。我不会走他的老路的。但,爸爸,到了需要的时候,我也会尽自己的责任的。” 米沙在演习区域呆了五天,元帅不知儿子是什么时候认识卡琳娜的,第一次看到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已经谈得很融洽了,他们谈恒星,而卡琳娜对此知道的很多。看着还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儿的卡琳娜,因为她的博士学位,早早就扛上了一颗校星,他的心里就多少有些别扭,不过除此之外,他对卡琳娜的印象还是很好的。第二次见到米沙和卡琳娜在一起时,列夫森科元帅看到他们已有了一些亲密感,他们谈话的内容让他很意外:他们在谈电子战。当时他们俩在距元帅的吉普车不远的一辆坦克边,由于谈话内容,他们并没有避开别人的意思。 元帅听到米沙说:“你们现在只关注于一些纯软件的高层次的东西,比如c3i,病毒攻击,数字战场等等,可你想到没有,你们可能握着一把木头做的剑。”看着卡琳娜惊奇的目光,米沙继续说:“你想过这些东西的基础吗,也就是位于网络七层协议最下面的物理层?对于民用网络,可以使用象光纤和定向激光这样一些东西做为通讯媒介;但对于用于战场的c3i系统,它的各个终端是快速移动和位置不定的,所以只能主要依赖电磁波来进行信息联结,而电磁波这东西,你知道,在干扰下象薄冰一样脆弱……” 元帅真的吃惊不小,他从未与儿子交流过这些,米沙更不可能偷看他的机密文件,但他却把自己在电子战上多年来形成的思想简明准确地表达出来!米沙的这番话对卡琳娜的影响更大,居然使她偏离了自己的研究方向,研制出了一种代号“洪水”的电磁干扰装置。“洪水”的大小可以装入一辆装甲车,它能同时发出3khz到30ghz的强烈的电磁干扰波,覆盖了除毫米波之外的所有电磁通讯波段。这种武器在西伯利亚某基地进行的第一次试验就为军队惹来了一屁股官司:“洪水”使附近那座城市的电磁波通讯全部中断,手机不通了,传呼机不响了,电视机和收音机都收不到信号,对银行和股市的影响更是灾难性的,地方上把造成的损失说成了天文数字。“洪水”的灵感来自于一种电磁炸弹,这种武器是通过高爆炸药在一次性线圈中产生强烈的电磁脉冲。所以“洪水”工作起来如同火箭发动机一样,产生的音响震破了附近的窗玻璃,这就决定了它只能遥控操作,而距它二三千米处的操作人员还得穿上防微波辐射的防护服。“洪水”在总装备部和总参的电子战指挥机构引起了很大的争论,很多人认为它没什么实战价值,在有限战场上使用它,就如同在巷战中使用核武器,对敌我的杀伤力都一样大。但在元帅的坚持下,“洪水”还是批量生产的二百多台。现在,在统帅部新的电子战战略中,它将担当主要角色。 儿子爱上了一个军中的姑娘,元帅深感意外,他的结论是米沙对卡琳娜的感情同她的职业无关。后来米沙带卡琳娜到家里来过几次,第一次卡琳娜穿着一件亮丽的连衣裙,走时元帅听到米沙对卡琳娜说:“下次穿军装来。”这事使元帅否定了自己先前的结论,他现在知道,米沙爱上卡琳娜,与她是一名少校军官并非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又感到了演习第一天上午的那种感受,卡琳娜肩上的那颗校星他现在也觉得无比美丽了。 1月6日,莫斯科战区 强烈的电磁波在战区上空很快聚集,最后形成了巨大的电磁台风。战后人们回忆,当时在远离前线的山村里,人们也看到动物和鸟儿骚动不安;在灯火管制的城市中,人们能看到电视天线上感应出的微小火花…… 从东线调住西线的第12集团军的一个装甲团正在急速行军,团长站在停在路边的吉普车边,满意地看着漫天雪尘中急速行进的部队。敌人的空袭远没有预料的强度,所以部队可以在白天赶路了。这时,三枚战斧导弹低低地从他们头顶掠过,冲压发动机低沉的嗡嗡声清晰可闻。不一会儿,远处响起了三声爆炸。团长身边的通讯员拿着只沙沙声的耳机无事可做,转头看看爆炸的方向,然后惊叫起来,让他看,他让通讯员不要大惊小怪,但旁边的一位少校营长也让他看,他就看了,然后困惑地摇了摇头。战斧不是每枚都能命中目标,但象这样三枚各自相距上千米落到空无一物的田野上,真是少见。 两架苏27孤独地飞行在战区5000米上空。他们本来属于一支歼击机中队,但这个中队刚刚在海上同一支北约的f22中队发生了一场遭遇战,在空中混战中,他们和中队失散了。在以前,重新会合是轻而易举的事,但现在,无线电联络不通了,原来对于高速歼击机很狭小的空域现在在感觉上变得如宇宙一样广阔,要想会合如同大海捞针。这对长僚机只能紧贴着飞行,距离之近象在飞特技,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听到对方的无线电呼叫。 “左上方发现可疑目标,方位220,仰角30!”僚机报告,长机飞行员沿那个方位看去,冬日雪后的晴空一碧如洗,能见度极好,两架飞机向斜上方靠近目标观察。那个目标与他们同一方向飞行,但速度慢了许多,所他们很快追上了它。 当他们看清目标的形状后,真觉得白天见了鬼。那是一架北约的e-4a预警飞机,这是歼击机最不可能遇到的敌方飞机,就象一个人不可能看到自己的后脑勺一样。e-4a预警飞机上的雷达监视面积可达100万平方公里,环视一圈只需5秒钟,它能发现远离防区2000公里处的目标,可以提供40分钟以上的预警时间。能发现1000-2000公里范围里的800-1000个电磁信号,它的每次扫描可询问和识别2000个海陆空各类目标。预警机从不需护航,它强有力的千里眼可使自己远远地避开歼击机的威胁。所以长机飞行员理所当然地认为这可能是一个圈套。他和僚机向四周的空域仔细搜索了一遍,明净寒冷的空中看不到任何东西,长机决定冒一次险。 “雷球雷球,我将发起攻击,你向317方位警戒,但注意不要超出目视距离!” 看着僚机向着他认为最可能有埋伏的方位飞去后,他打开加力,猛拉操纵杆,苏27拖着加速的黑烟,如一条仰起的眼镜蛇向斜上方的预警机扑去。这时e-4a也发现了向它逼近的威胁,它急忙向东南方向做逃脱的机动飞行,干扰热寻的导弹的镁热弹不断地从机尾蹦出,那一串小小的光球仿佛是它那被吓出壳的灵魂。一架预警飞机在歼击机面前就如同一辆自行车在摩托车面前一样,是无法逃脱的。这时长机飞行员才感到他刚才给僚机的命令是多么自私。他在e-4a的后上方远远跟着它,欣赏着到手的猎物。e-4a背上蓝白相间的雷达天线罩线条优美,象一件可人的圣诞玩具;它那粗大的白色机身,如同摆在盘子里的一支肥美的炖鸭,令他垂涎欲滴,又不忍下刀叉。但直觉使他不敢拖延,他首先用20毫米机炮做了一个点射,击碎了雷达天线罩,他看到,西屋公司制造的an/py-3型雷达的天线的碎片飞散在空中,如圣诞节银色的纸花;他接着用机炮切断了e-4a的一个机翼,最后,射速达每分钟6000发的双管机炮射出的死亡之鞭,从已经翻滚下坠的e-4a拦腰切过,把它击成两截。歼10沿着一条下降的盘旋线跟着两块坠落的机体,飞行员看到,人员和设备不停地从机舱中掉出来,就象从盒中掉出的糖果一样,有几朵伞花在空中绽开。他想起了在刚过去的空战中,一个战友被击落时的情景:一架f22三次从战友的降落伞上方掠过,把伞冲翻了,他看着战友象一块石头一样渐渐消失在大地的白色背景中。他克制了这样做的冲动,同僚机会合后,双机编队以最快的速度脱离这个空域。 他们仍觉得这可能是个圈套。 走散的飞机并不止那两架。在廊房战线的上空,一架隶属于美国陆军骑一师的“科曼奇”在漫无目标地飞着,驾驶员沃克中尉却倍感兴奋。他刚从“阿帕奇”转飞“科曼奇”不久,对这种上世纪未才大量装陆军的武装攻击直升机不太适应,他不适应“科曼奇”的没有脚踏的操纵系统,并觉得它的双目头盔瞄准镜还不如“阿帕奇”的单目镜让人感到舒服,但他最不适应的还是坐在前面的攻击指挥员哈尼上尉。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哈尼说:“中尉,你要清楚自己的位置,我是这架直升机的大脑,你只是它电子和机械部件的一部分,你要尽一个部件的责任!”而沃克最讨厌做为一个部件而存在。记得一位年近百岁的参加过二战的前海军飞行员参观他们的基地,他看了看“科曼奇”的座舱,摇摇头,“唉,孩子们,我当年那架野马式,座舱里的仪表还不如现在的微波炉上多,我最好的仪表是它!”他拍了拍沃克的屁股,“我们两代飞行员的区别,就是空中骑士和电脑操作员的区别。”沃克想当空中骑士,现在机会来了。在俄罗斯人那近乎变态的疯狂干扰下,这架直升机上的什么“作战任务设备一体化”系统、什么“目标探测系统”、什么“辅助目标探查分类系统”、什么“真实视觉场面发生器”、还有“资料突发系统”等等,全他妈妈的休克了!只剩下那两台1200马力的t800型引擎还在忠实地转动着。哈尼平时就是全凭那些电子玩艺儿活着的,现在他那张喋喋不休的臭嘴也随着这些东西沉默下来。这时,他听到了内部送话系统传来的哈尼的话音:“注意,发现目标,好象在左前方,好象在那个小山包旁边,有一支装甲部队,好象是敌人的,你……看着办吧。” 沃克差点笑出声来,哈,这小子,听他以前是怎么指挥的:“发现目标,方位133,90式坦克17辆,89式运兵车21辆,向391方位以平均速度43.5公里运动,平均间间隔31.4米,按aj041号优化攻击方案,从179方位以37度倾角进入……”现在呢:“好象”有有装甲部队,“好象”在“山包那边”,这他妈用你说?我早看见了!还让我看着办。你是废物了哈尼,现在是我的天下,我要用屁股当仪表做一个骑士了!这架“科曼奇”在我的手中将不辜负它那英勇的印第安部落的名字。 “科曼奇”向着那显而易见的目标冲去,把机上的62枚27.5英寸的蜂巢火箭全部发射出去,沃克陶醉地看着他那群拖着着火尾小蜜蜂欢快地向目标飞去,把敌人的车队淹没于一片火海之中。但当他迂回飞行观察战果时却发现事情不对,地面上敌人的士兵没有隐蔽,而是全都站在雪地上冲他指点着,象是在破口大骂;沃克飞近一些,清楚地看到了一辆被击毁的装甲车上的那个标志,那是个三环同心圆,中间是蓝色,然后是一个白圈儿和一个红圈儿。沃克眼前一黑,感到世界变成了地狱,他也破口大骂起来:“你个狗娘养的白痴,你瞎眼了?!” 但他还是聪明地远远飞开,以防那些暴怒的法国佬还击。“你个狗娘养的,你现在大概在想到军事法庭上怎样把责任推给我,你推不掉的,你是负责目标甄别的,你要明白这一点!” “也许……我们还有机会补救,”哈尼怯生生地说,“我又发现了一支部队,就在对面……” “去你妈的吧!”沃克没好气地说。 “这次没错,他们正在同法国人交火!” 这下沃克又来了精神,他驾机向新目标冲去,看到对方主要是步兵,装甲力量不多,这倒证实了合尼的判断。沃克把仅剩的四枚“地狱火”导弹发射出去,然后把加特林双管机枪的射速调到每分钟1500并开始射击,他舒服地感觉到机枪通过机体传来的微微振动,看到地面敌人的散兵线被撒上了一层白色的“胡椒面”。但一名老练的武装直升机驾驶员的直觉告诉他有危险,他扭头一看,只见一枚肩射导弹刚刚从左下方一名站在吉普车上的士兵肩上发射出来。沃克手忙脚乱地发射了诱铒镁热弹,又向后方做摆脱飞行,但晚了些,那枚导弹拖着蛛丝般的白烟击中了“科曼奇”的机头下方。沃克从爆炸带来的短暂的昏眩中醒来时,发现直升机已坠落到雪地上。沃克拚命爬出全是白烟的机舱,在雪地上抱住一棵刚被螺旋桨齐腰砍断的树,回头看见前舱中被炸成肉浆的哈尼上尉。他又看到前方一群端着冲锋枪的士兵正在向他跑来。沃克颤抖着掏出手枪放到面前的雪地上,然后掏出俄语会话本读了起来:“吾已方下无起,吾是战扶,日内瓦……” 他后脑挨了一枪托,肚子上又挨了一脚,当他翻倒在雪地上时却大笑起来,他可能被揍个半死,但不会全死,他看到了那些士兵衣领上波兰军队的鹰形领章标志。 1月7日,明斯克,北约军队作战指挥中心 “把那个该死的军医叫来!”托尼?帕克上将烦燥地喊到,当那名细长的上校军医跑到他面前时,他恼怒地说:“怎么搞的?你折腾了两次,我的假牙还在嗡嗡响!” “将军,这是我见过的最奇怪的事,也许是您的神经系统有问题,要不我给您打一针局部麻醉?” 这时,一位少校参谋走过来说:“将军,请把假牙给我,我有办法的。”帕克于是取下假牙,放到了少校递过来的纸巾上。 关于将军掉的两颗门牙,媒体的普遍说法是在波斯湾战争中他所在的坦克被击中时造成的,只有将军自己知道这不是真的。那次是断了下鄂,牙则是更早些时候掉的。那是在克拉克空军基地,当时的世界好象除了火山灰外什么都没有:天是灰的地是灰的空气也是灰的,就连他和基地最后一批人员将要登上的那架“大力神”,机顶上也落了厚厚白白的一层。火山岩桨的暗红色火光在这灰色的深处时隐时现。那个菲律宾女职员还是找来了,说基地没了,她失业了,房子也压在火山灰下,让她和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活?她拉着他求他一定带她到美国去,他告诉她这不可能,于是她脱下高跟鞋朝他脸上打,打掉了他的两颗门牙。看着灰色的海水,帕克默念:我的孩子,现在你在那儿?你是和母亲在马尼拉的贫民窑中度日吗?你的父亲现在在某种程度上是这你而战,战后当俄罗斯的民主政府上台后,北约的前锋将低达中国边境,苏比克和克拉克将重新成为美国在太平洋上的海空军基地,那里将比上个世纪更繁荣,你会在那儿找到工作的!如果你是个女孩,说不定象你妈妈(她叫什么来着,哦,阿莲娜)一样能认识个美国军官……最重要的是,在北约的压力下,中国人说不定会把你们早就想要的东西给你们:南中国海上那些美丽的岛屿。我曾从空中看到过她们,雪白的珊瑚围着棕色的沙地,象是蓝色大海上一双双眼睛,孩子,那是爸爸的眼睛…… 那位修牙的少校回来了,打断了将军的胡思乱想,将军拿过了那个纸巾上的假牙,装上感觉了几秒后惊奇地看着少校:“嗯?你是怎么做到的?” “将军,您的假牙响是因为它对电磁波产生了共振。” 将军盯着少校,分明不相信他的话。 “将军,真是这样!也许您以前也曾暴露在强烈的电磁波下,比如在雷达的照射范围里,但那些电磁波的频率同您的假牙的固有频率不吻合。而现在,空中所有频带的电磁波都很强烈,于是产生了这种情况。我把假牙进行了一些加工,使它的共振频率提高了许多,它现在仍然共振,但您感觉不到了。” 少校离开后,帕克将军的目光落到了电子作战图旁的一个座钟上,钟座是骑着大象的汉尼拔塑像,上面刻着“战必胜”三个字,原来它摆放在白宫的蓝厅,当时总统发现他的目光总落在那玩艺上,就亲自拿起了那个在那儿放了一百多年的钟赠给了他。 “上帝保佑美国,将军,现在您就是上帝!” 帕克沉思了很久,缓缓地说:“命令全线停止进攻,用全部空中力量搜寻并摧毁俄罗斯人的干扰源。” 1月8日,俄罗斯军队总参谋部 “敌人停止进攻了,你好象并不感到高兴。”列夫森科元帅对刚从前线归来的西部集群司令说。 “是高兴不起来,北约的全部空中力量已集中打击我们的干扰部队,这种打击确实是很奏效的。” “这在我们的预料之中。”列夫森科元帅平静地说,“我们的战术在开始会使敌人手足无措,但他们总会想出对付的办法的。用于阻塞式干扰的干扰机,由于其强烈的全频道发射,很容易被探测和摧毁。好在我们已争取了相当的时间,现在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两个集群的快速集结上了。” “情况可能比预想的严峻,”西部集群司令说,“在我们失去电子战优势之前,可能没有给高加索集群进入出击位置留下足够的时间。” 西部集群司令走后,列夫森科元帅看着电子沙盘上的前线地形,想起了正处于敌人密集火力下的卡琳娜,由此又想起了米沙。那天,米沙回到家里,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这之前他已听到传言,说他儿子是那所大学中唯一的一名反战分子,结果被学生们打了。 “我只是说不要轻言战争,我们真的不能同西方达成一种理智的和平吗?”米沙对父亲解释说。 元帅用他从未有过的严厉对儿子说:“你知道自己的位置,你可以不说话,但以后绝不许出现类似的言行。” 米沙点点头。 晚上一进家门,元帅就告诉米沙:“俄共上台了。” 米沙看了父亲一眼,淡淡地说:“吃饭吧。” 再往后,西方宣布俄罗斯新政府为非法,杜波列夫组织极右联盟并发动内战,列夫森科元帅都不需要告诉米沙了,父子俩每天晚上都象往常一样默默地吃饭。直到有一天,米沙接航天基地的通知,打起行装走了。两天后,他乘航天飞机登上了在近地轨道运行的“万年风雪”号。 又过了一周,战争全面爆发了,这是一场由空前强大的敌人从预料不到的方向发起的旨在彻底肢解俄罗斯的世界大战。 1月9日,近日轨道,“万年风雪”号掠过水星 由于“万年风雪”号的速度很快,它不可能成为水星的卫星,只能从这颗行星面对太阳的那一面高速掠过。这是人类第一次用肉眼直接对水星表面进行近距离观察。米沙看到,水星表面高达两公里的峭壁,弯延数百公里,穿过布满巨大坑穴的平原。他还看到了被行星地质学家们称做“不可思议的地形”的名叫“卡托里萨”的盆地,它的直径有1300公里。它的不可思议之处在于,在水星的另一面,有一个面积相仿的盆地正对着它,人们猜测,这是一颗巨大的慧星撞击了水星,强烈的震波穿过了整个星体,在两个半球同时形成了极其相似的两个盆地。米沙还发现了许多新的令人激动的东西,他发现水星表面有许多明亮的光斑,当他在屏幕上把那些光斑放大后,激动得屏住了呼吸。 那是水星上的水银湖泊,它们的每个的面积平均达上千平方公里。 米沙想象,在水星那漫长的白天,在那1800c的酷热下,站在水银湖岸边的情形。即使在狂风中,水银湖也会很平静,而水星没有大气,没有风,湖的表面如广阔的镜子平原,太阳和银河毫不失真地投射在上面。 “万年风雪”号掠过水星后,将继续靠近太阳,一直航行到它那由核聚变制冷装置支持的绝热层所能忍受的极限距离。太阳的高温将是它最好的掩护,北约的任何太空航行器都不可能飞进这个酷热的地狱。 看看这广阔的宇宙,再想想那一亿公里之外的母亲星球上的战争,米沙再次哀叹人类目光的狭隘。 1月10日,斯摩棱斯克前线 看着敌人渐渐靠近的散兵线,卡琳娜明白了为什么当周围的干扰点相继被摧毁后,只有她这里幸存下来:敌人想夺取一台完整的“洪水”。 这支由三架“科曼奇”和四架“黑鹰”组成的直升机群轻而易举地发现了这台“洪水”的位置。由于“洪水”巨大的电磁发射,对它的遥控只能通过光缆,这又使敌人顺着光缆的走向发现了卡琳娜所在的,距那台“洪水”3000米的遥控站,这是一间被废弃的孤立的小库房。 那四架运载着四十多名敌人步兵的“黑鹰”就在距库房不到二百米处降落了。当时遥控站中除卡琳娜之外还有一名上尉和一名上士。上士听到引擎声响刚拉开库房的门,就被直升机上的狙击手射出的一颗子弹掀开了头盖骨。敌人随后的火力很谨慎也很节制,显然怕伤了库房里的他们想得到的设备,这就使得卡琳娜和那名上尉多坚守了一段时间。 现在,在卡琳娜的左前方,上尉的冲锋枪声沉默了,这枪声是她这是唯一的安慰。她看到在那个做为掩体的树桩后面,上尉的身体一动不动,一圈殷红的鲜血正在他周围的雪地上扩散。卡琳娜现在在库房前由几个沙袋堆成的简易掩体后面,她的脚下散落着八个冲锋枪弹夹,滚烫的枪管在沙袋上面的积雪中发出嘶嘶的声音。每当卡琳娜射击时,对面的敌人就卧倒,子弹在他们前面溅起一团团雪花,而半圆形包围圈另一个方向的敌人则跃起快步推进一段距离。现在,卡琳娜只剩下三个弹夹了,她开始打单发,这没有经验的的举动等于告诉敌人她子弹不多了,使他们更快更大胆地推进。当卡琳娜再次换弹夹时,她听到沙袋顶上厚厚的积雪吱地响了一声,有什么东西从中飞快地钻了过来,她感到右胁被什么猛推了一下,没有疼痛,只有一阵很快扩散的麻木感,她感到温热的血顺着右侧身体流下去。她坚持着,几乎是漫无目标地打完了这个弹夹。当她伸手拿起沙袋顶上最后一个弹夹时,一颗子弹打断了她的前臂,弹夹掉到雪地上,只剩下一条皮肤相连的手臂来回摆动。卡琳娜站起身,回头向库房门走去,她身后的雪地上留下了一条细细的血迹。当她拉开门时,又一颗子弹穿透了她的左肩。 这支由瑞特?唐纳森上尉率领的美国海军陆战队“海豹”突击队的一支小分队,谨慎地靠近库房。当唐纳森和两名陆战队员越过那名俄罗斯中士的尸体,踹开门冲进帐篷时,发现里面只有一名年轻女军官。她坐在他们的目标——“洪水”遥控仪旁边,一支被打断的手臂无力地垂的控制台上,对着显示屏上映出的影子,她用另一支手整理着自己的头发,不断滴下的鲜血在她的脚下积成了小小的血洼。她对着冲进来的美国人和那一排枪口笑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唐纳森长出了一口气,但这口出来的气再也没有吸回去:他看到她整理头发的手从控制仪上拿起了一个墨绿色长圆形的东西,把它悬在半空中。唐纳森立刻认出那是一枚气体炸弹,由于是装备武装直升机的,体积很小。那东西由激光近炸信引爆,在距地面半米处发生两次爆炸,第一次扩散气体炸药,第二次引爆炸药雾,他现在就是一支箭也飞不出它的威力圈。 他朝她伸出一支手向下压着,“镇静,少校,镇静下来,不要激动,”他朝周围示意了一下,陆战队员们的枪口垂了下来,“您听我说,事情没您想的那么严重,您将得到最好的医疗,您将被送到德国最好的医院,然后,会做为第一批交换的战俘……”少校又对他笑了一下,这使他多少受到了一些鼓励,“您完全没必要采用这么野蛮的方式,这是一场文明的战争,它本来是会很顺利的,这一点在二十天前越过波俄边境时我就感觉到了。当时你们的大部分火力都被摧毁,只有零星的机枪声恰到好处地点缀着我们这场光荣而浪漫的远征,您看,一切都会很顺利的,没必要……” “我还知道另一次更美妙的开始,”少校用纯正的英语说,她轻柔的声音如来自天堂,能让火焰熄灭,钢铁变软,“美丽的沙滩,有棕榈树,树上挂着欢迎的横幅;到处是漂亮的姑娘,留着齐腰的长发,穿着沙沙做响的丝裤,在年轻的士兵群中移动,用红色和粉红色的花环装点着他们,并羞怯地对着目瞪口呆的士兵们微笑……上尉,您知道这次登陆吗?” 唐纳森困惑地摇摇头。 “这就是1965年3月8日上午9点,在岘港,美国首批海军陆战队登上越南土地的情景,也是越战的开端。” 唐纳森觉得自己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刚才的镇静瞬间消失了,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声音开始颤抖,“不,别这样少校,你这样对待我们是不公平的!我们没有杀过多少人,杀人的是他们,”他指着窗外半空中悬停着的直升机说,“是那些飞行员们,还有那些在很远的航空母舰上操作电脑指引巡航导弹的先生们,但他们也都是些体面的先生,他们所面对的目标都是屏幕上漂亮的彩色标记,他们按了一下按钮或动一下鼠标,耐心地等一会儿,那些标志就消失了,他们都是文明的先生,他们没有恶意,真的没有恶意……你在听我说吗?” 少校笑着点点头,谁说死神是丑恶恐怖的,死神真美。 “我有一个女朋友,她在马里兰大学读博士,她象您一样美丽,真的,她还参加反战游行……”我真该听她的,唐纳森想,“您在听我说吗?您也说点什么吧,求求您说点什么……” 美丽的少校最后对敌人微笑了一次,“上尉,我尽责任。” 赶来增援的俄军104摩步师的一支部队这时距那个“洪水”遥控站还有半公里距离,他们首先听到了一声沉闷的爆炸,并远远看到那间孤立在宽阔田野中的小库房隐没于一团白雾之中;紧接着是一声比刚才响百倍的巨响,地动山摇,一团巨大的火球在库房的位置出现,火焰裹在黑色的浓烟中的高高升起,化做一团高耸的磨菇云,如绽放在天地之间的的一朵绝美的生命之花。 1月11日,俄罗斯军队总参谋部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东西,别费话,要吧!”列夫森科元帅对高加索集群司令说。 “我想让前两天的战场电磁条件再持续4天。” “你清楚,我们的战场干扰部队现在有百分之七十已被摧毁,我现在连4个小时都无法给你了!” “那我的集群无法按时到达出击位置,北约的空中打击大大迟滞了部队的集结速度。” “要是那样的话,您就把一颗子弹打进自己脑袋里去吧。现在敌人已逼近莫斯科,已到了七十年前古德里安到过的位置。” 在走出地下作战室的途中,高加索集群司令在心里默念:莫斯科,坚持啊! 1月12日,莫斯科防线 塔曼师师长费利托夫大校清楚,他们的阵地最多只能再承受一次进攻了。 敌人的空中打击和远程打击渐渐猛烈起来,而俄军的空中掩护却越来越少了。这个师的装甲力量和武装直升机都所剩无几,这最后的坚守几乎全靠血肉之躯了。 师长拖着被弹片削断的腿,拄着一支步枪走出掩蔽部。他看到战壕挖得不深,这也难怪,现在阵地上大部分都是伤员了。但他惊奇地发现,在战壕的前面构起了一道整齐的约半米高的胸墙。师长很奇怪这胸墙是用什么材料这么快筑起,他看到被雪覆盖的胸墙上伸出几条树枝一样的东西,走近一看,那是一支支惨白僵硬的手臂……他勃然大怒,一把抓住一位上校团长的衣领。 “混蛋!谁让你们用士兵的尸体筑掩体的?!” “是我命令这样干的。”师参谋长的声音从师长身后平静地响起,“昨天晚上进入新阵地太快,这里又是一片农田,实在没有什么别的材料了。” 他们沉默相视着,参谋长从额头绷带上流出的血在脸上一道道地冻结了。这样过了一会,他们两人沿战壕慢慢地走去,沿着这堵用青春和生命筑成的胸墙走去。师长的左手拄着做拐杖的步枪,右手扶正了钢盔,向着胸墙行军礼,他们在最后一次检阅自己的部队……他们路过了一个被炸断双腿的小士兵,从断腿中流出的血把下面的雪和土混成了红黑色的泥,这泥的表面现在又冻住了。他正躺着把一颗反坦克手雷往自己怀里放,抬起没有血色的脸,他朝师长笑了笑,“我要把这玩艺儿塞进艾布拉姆斯的覆带里。” 寒风卷起道道雪雾,发出凄厉的啸声,仿佛在奏着一首上古时代的战歌。 “如果我比你先阵亡,请你也把我砌进这道墙里,这确实是一个好归宿。”师长说。 “我们两个不会相差太长时间的。”参谋长用他那特有的平静说。 1月12日,俄罗斯军队总参谋部 一个参谋来告诉列夫森科元帅,航天部部长急着要见他,事情很紧急,是有关米沙和电子战的事。 听到儿子的名字,列夫森科元帅心里一震。他已知道了卡琳娜阵亡的消息,同时他也无法想象一亿公里之外的米沙同电子战有什么关系,他甚至想象不出米沙现在和地球什么关系。 部长一行人走了进来,他没有多说话,把一片3寸光盘递给了列夫森科元帅,“将军,这是我们一小时前收到的米沙从‘万年风雪’号上发回的信息,后来他又补充说,这不是私人信息,希望您能当着所有有关人员的面播放它。” 作战室中的所有人听着来自一亿公里以外的声音:“我从收到的战争新闻中得知,如果电磁干扰不能再持续三到四天的话,我们可能输掉这场战争。如果这是真的,爸爸,我能给您这段时间。” “以前,您总认为我所研究的恒星与现实相距太远,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现在看来我们都错了。我记得对您提起过,恒星产生的能量虽然巨大,但它本身却是一个相对单纯和简单的系统。比如我们的太阳,组成它的只是两种最简单的元素:氢和氦;它的运行也只是由核聚变和引力平衡两种机制构成,这样,同我们的地球相比,它的运行状态在数学模型上就比较容易把握了。现在,对太阳的研究已经建立了十分精确的太阳数学模型,这中也有我做的工作。通过这个数学模型,我们可以对太阳的行为做出十分精确的预测。这就使我们可以利用一个微小的扰动,在短时间内局部打破太阳运行的某种平衡。方法很简单:用‘万年风雪’精确撞击太阳表面的某点。” “也许您认为,这不过是把一块小石头投入海洋,但事实不是这样,爸爸,这是一粒沙子掉进了眼睛!” “从数学模型中我们得知,太阳是一个极其精细和敏感的能量平衡系统,如果计算得当,一个微小的扰动就能在太阳表面和相当的深度产生连锁反应,这种反应扩散开来,使其局部平衡被打破。历史上有过这样的先例:最近的记载是在1972年8月初,在太阳表面一个很小的区域发生了一次剧烈的爆发,这次爆发引起了对地球产生巨大影响的一次电磁爆,飞机和轮船上的罗盘指针胡乱跳动,远距离无线电通讯中断,在北极地区,夜空中闪动着眩目的红光,在乡村,电灯时亮时灭,如同处于雷暴的中心,这种效应在当时持续了一个多星期。现在比较可信的一种解释是:当时一颗比‘万年风雪’号还小的天体撞击了太阳表面。这样的太阳表面平衡扰动在历史上一定多次发生,但它大部分发生在人类发明无线电接收装置以前,所以没被察觉。这些对太阳表面的撞击都是随机的偶然的,因而它们所能产生的平衡扰动在强度和范围上都是有限的。” “但‘万年风雪’号对太阳的撞击点是经过精确计算的,它所产生的扰动比上面提到的自然产生的扰动要大几个数量级。这次扰动将使太阳向空间喷发出强烈的电磁辐射,这种辐射包括从极低频到甚高频的所有频带的电磁波。同时,太阳射出的强烈的X射线将猛烈撞击对于短波通讯十分重要的电离层,从而改变电离层的性质,使通讯中断。在扰动发生时,地球表面除毫米波外的绝大部分无线电通讯将中断。这种效应在晚上可能相对弱一些,但在白天甚至超过了你们前两天进行的电磁干扰。据计算,这次扰动大约可持续一周。” “爸爸,以前我们两个人一直生活在相距遥远的两个世界中,我们互相交流很少。但现在,我们这两个世界溶为一体,我们在为一个共同的目标而战,我为此自豪。爸爸,象您的每一个士兵一样,我在等着您的命令。” 航天部部长说:“米哈伊尔博士所说的都是事实。去年,我们向太阳发射过一个探测器,它依据数学模型的计算对太阳表面进行了一次小型的撞击试验,证实了模型所预言的扰动。米哈伊尔博士和他的研究小组还提出了一个设想:将来也许可以用这种方法适当改变地球的气候。” 列夫森科元帅走进了一个小隔间,拿起了一个直通总统的红色电话,过了不一会儿,他就从隔间走了出来。历史对这一时刻的记载是不同的,有人说他马上说出了那句话,也有人说他沉默了一分钟之久,但那句话是肯定的。 “告诉米沙,照他说的去做吧。” 1月12日,近日轨道,“万年风雪”号冲向太阳 “万年风雪”号的十台核聚变发动机全部打开,每台发动机的喷口都喷出了长达上百公里的等离子体射流,它在做最后在轨道和姿态修正。 在“万年风雪”号的正前方,有一道巨大的美丽的日珥,那是从太阳表面盘旋而上的灼热的氢气气流,它象一条长长的轻纱,飘浮在太阳火的海洋上空,梦纪般地变幻着形状和姿态,它的两端都连着日球表面,形成了一座巨大的拱门。“万年风雪”号从这高达四十万公里的凯旋门正中缓缓地、庄严地通过。前方又出现了几道日珥,它们只有一头同太阳相连,另一头伸进了太空深处。发动机闪着蓝光的“万年风雪”号,象穿行在几棵大火树中的一只小小的荧火虫。后来,那蓝光渐渐熄灭,发动机停止了,“万年风雪”号的轨道已精确设定,剩下的一切都将由万有引力定律来完成了。 当飞船进入了太阳的上层大气日冕时,上方太空黑色的背景变成了紫红色,这紫红色的辉光弥漫了这里的所有空间。在下方,可以清楚地看到太阳色球中的景象,在那里,成千上万的针状体在闪闪发光,那些东西在19世纪就被天文学家们观察到了,它们是从太阳表面射向高空的发光的气体射流,这些射流使得太阳大气看上去象一片燃烧的大草原,每棵草都有上千公里长。在这燃烧的大草原下面就是太阳的光球,那是无边无际的火的海洋。 从“万年风雪”号发回的最后的图像中,人们看到米沙从巨大的监视屏前起身,按钮打开了透明穹顶外面的防护罩,壮丽的火的大洋展现在他面前,他想亲眼看看他童年梦幻中的世界。火之海在抖动变形,那是半米厚的绝热玻璃在熔化,很快那上百米高的玻璃壁化做一片透明的液体滚落下来。象一个初见海洋的人陶醉地面对海风,米沙伸开双臂迎接那向他呼啸而来的6000度的飓风。在摄象机和发射设备被烧熔之前发回的最后几秒钟图象中,可以看到米沙的身体燃烧起来,最后他的整个身体都变成了一根跳动的火炬,和太阳的火海融为一体…… 接下来的景象只能猜想了:“万年风雪”号的太阳能电池板和突出结构将首先熔化,这些熔化的部分由于其表面张力在飞船的表面形成一个个银色的小球。当“万年风雪”号越过了色球和日冕的交界处时,它的主体开始熔化,当它深入色球2000公里后,整个色球完全熔化了。一个个分开的金属液珠合并成一个巨大的银色液球,它精确地沿着那已化为液体的计算机所设定的目标高速飞去。太阳大气的作用开始显示,液球的周围出现了一圈淡蓝色的火焰,这火焰向后拖了几百公里长,颜色向后由淡蓝渐变为黄色,在尾部变成美丽的桔红色。 最后,这美丽的火凤凰消失在浩淼的火海之中。 1月13日,地球 人类回到了马可尼之前的世界。 入夜,即使在赤道地区,夜空也充满了涌动的极光。 面对着一片雪花的电视屏幕,大多数人只能猜测和想象那块激战中的广阔土地上的情形。 1月13日,莫斯科前线 帕克将军推开了企图把他拉上直升机的82空降师的师长和几名前线指挥官,举起望远镜继续看着远方,那里,俄罗斯人的阵线滚滚而来。 “定标4000米,9号弹药装填,缓发引信,放!” 从来自在后方的射击声帕克知道,还有不到三十门105毫米的榴弹炮可以射击,这是他目前唯一可以用于防守的重武器了。 一小时前,这个阵地上唯一的一只装甲力量,德军的一个坦克营,以令人钦佩的勇气发起反冲锋,并取得了优秀的战果:在距此八公里处击毁了相当于他们坦克数目一倍半的俄罗斯坦克。但由于数量上的绝对劣势,他们在俄罗斯人的钢铁洪流面前如正午太阳下的露珠一样消失了。 “定标3500米,放!” 炮弹飞行的嘶鸣声过后,在俄罗斯人的坦克阵前面掀起了一道由泥土和火焰构成的高墙。但就如同洪水面前的一道塌方一样,塌下的泥土暂时挡住了洪水,洪水最终还是漫了过来。爆炸激起的泥土落下后,俄罗斯人的装甲前锋又在浓烟中显现出来。帕克看到他们的编队十分密集,如同在接受检阅。如在前几天用这种队形进攻是自取灭亡,但在现在,当北约的空中和远程打击火力几乎全部瘫痪的情况下,这却是一种可以采用的队形,它可以最大限度地集中装甲攻击力量,以确保在战线一点上的突破。 防线配置的失误是在帕克将军预料之中的,因为在这样的战场电磁条件下,要想准确快速地判明敌人的主攻方向几乎是不可能的。对下一步的防守他心中一片茫然,在c3i系统全面瘫痪的情况下,快速调整防御布局是十分困难的。 “定标3000米,放!” “将军,您在找我?”法军司令若斯凯尔中将走了过来。他身边只跟着一名法军中校和一名直升机驾驶员。他没穿迷彩服,胸前的勋表和肩上的将星擦得亮亮的,但却戴着钢盔并提着一支步枪,显得不伦不类。 “听说在我们的左翼,幼鹿师正在撤出阵地。” “是的将军。” “若斯凯尔将军,在我们的身后,70万北约部队正在撤退,他们的成功突围取决于我们的坚固防守!” “是取决于你们的坚固防守。” “我能得到更明白的说明吗?” “您什么都明白!你们对我们隐瞒了真实战局,你们早就知道右翼联盟的军队要在东线单方面停火!” “做为北约军队最高指挥官,我有权这样做。将军,我想您也明白,您和您的部队有接受指挥的职责。” …… “定标2500米,放!” …… “我只遵守法兰西共和国总统的命令。” “我不相信现在您能收到这样的命令。” “几个月前就收到了,在爱丽舍宫的国庆招待会上,总统亲自向我说明了在这种情况下法国军队的行为准则。” “你们这些戴高乐的杂种,这几十年来你们一直没变![注2]”帕克终于失去控制。 “话别说得这么难听,将军,如果您不走,我也一个人留下来,我们一起光荣地战死在这广阔的雪原上。拿破仑在这儿也失败过,我们不丢人。”若斯凯尔向帕克挥动着那支fams法军制式步枪说。 …… “定标2000米,放!” …… 帕克慢慢地转过身来,面对着他面前的一群前线指挥官,“请你们向坚守阵地的美军部队传达我下面的话:我们并非生来就是一支只能靠电脑才能打仗的军队,我们是来自一支庄稼汉的军队。几十年前,在瓜达卡那尔岛,我们在热带丛林中一个地洞一个地洞地同日本人争夺;在溪山,我们用圆锹挡开北越士兵的手榴弹;更远一些的时候,在那个寒冷的冬夜,伟大的华盛顿领着那些没有鞋穿的士兵渡过冰封的特连顿河,创造了历史……” “定标1500米,放!” “我命令,销毁文件和非战斗辎重……” “定标1200米,放!” 帕克将军戴上钢盔,穿上防弹衣,并把他那只9毫米手枪别在左腋下。这时榴弹炮的射击声沉默了,炮手正把手榴弹填进炮膛中,接着响起了一阵杂乱的爆炸声。 “全体士兵,”帕克将军看着已象死亡屏障一样在他们面前展开的俄罗斯坦克群,说:“上剌刀!” 战场的浓烟后面,太阳时隐时现,给血战中的雪野投上变幻的光影。 注1:对这些电子战术语简介如下:跳频:发射机和接收机以同样的序列变换频率;直接序列扩频:使信号能量分散在很宽的频带上,以给侦听和干扰带来困难;零可控自适应天线:一种覆盖范围似肾形的天线,凹点指向天线无响应的敌方干扰机,以便在其它方向与已方天线通讯;猝发:短时间采用宽频带或长时间采用很窄频带发送信息;频率捷变:在遭到干扰时自动改频。 注2:1966年戴高乐将军使法国退出北约军事一体化组织,这对当时冷战中的北约是一严重打击。 1月5日,斯摩棱斯克前线 失陷的城市已经看不见了,战线在一夜之间后退了40公里。 在凌晨的天光下,雪原呈现一种寒冷的暗蓝色。在远方的各个方向上,被击中的目标冒出一道道黑色的烟柱,几乎无风,这些垂直地向高空升去,好象是连接天地的一条条细长的黑纱。顺着这些烟柱向上看,卡琳娜吃了一惊:刚刚显现晨光的天空被一团巨大的白色乱麻充塞着,这纷乱的白色线条仿佛是一个精神错乱的巨人疯狂地划在天上的。那是混杂在一起的歼击机的航迹,是俄罗斯空军和北约空军为争夺制空权所进行的一夜激战留下的。 来自空中和远方的精确打击也持续了一夜,在一位非专业人士看来,打击似乎并不密集,爆炸声每隔几秒钟甚至几分钟才响一次,但卡琳娜知道,每一次爆炸都意味着一个重要目标被击中,几乎不会打空。这一声声爆炸,仿佛是昨夜这篇黑色文章中的一个个闪光的标点符号。当凌晨到来时,卡琳娜不知道防线还剩下多少力量,甚至不知道防线是否还存在,似乎整个世界上只有她一人在抵抗。 卡琳娜少校所在的电子对抗排是在半夜被毁灭的,当时这个排所在的位置上落下了六颗激光制导炸弹。卡琳娜侥幸逃生,那辆装载干扰机的bmp-2装甲车还在燃烧,这个排的其它电子战车辆现在都变成散落在周围雪地上了一堆堆黑色金属块。卡琳娜所在的弹坑中的余热正在散去,她感到了寒冷。她用手撑着坐直身,右手触到了一团粘糊糊的冰冷绵软的东西,看去象一个粘满了黑色弹灰的泥团。她突然意识到那是一块残肉,她不知道它属于身体的哪一部分,更不知道属于哪个人。在昨夜的那次致命打击中,阵亡了一名中尉,两名少尉和八名士兵。卡琳娜呕吐起来,但除了酸水什么也没吐出来。她拚命地把双手在雪里擦,想把手上的血迹擦掉,但那黑红色的血迹在寒冷中很低快在手上凝固,还是那么醒目。 令人窒息的死寂已持续了半个小时,这意味着新一轮的地面进攻就要开始了。卡琳娜拧大了别在左肩上的对讲机的音量,但传出的只有沙沙的噪音。突然,有几句模糊的话语传了出来,仿佛是大雾中朦胧飞过的几只鸟儿。 “……06观察站报告,1437阵地正面,m1a2三十七辆,平均间隔六十米;布莱德雷运兵车四十一辆,距m1a2攻击前锋500米;m1a2二十四辆,勒克莱尔八辆,正在向1633阵地侧翼迂回,已越过同1437的接合部,1437,1633,1752,准备接敌!” 卡琳娜克制住因寒冷和恐惧引起的颤抖,使地平线在望远镜视野中稳定下来,看到了天边出现的一团团模糊的雪雾,给地平线镶上了一道毛绒绒的镶边。 这时卡琳娜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发动机的轰鸣声,一排t90式坦克越过她的位置冲向敌人,在后面,更多的俄罗斯坦克正在越过高速公路的路基。卡琳娜又听到了另一种轰鸣声,敌人的攻击直升机群在前方的天空中出现,它们队形整齐,在黎明惨白的天空中形成一片黑色的点阵。卡琳娜周围坦克的发烟管启动了,随着一阵低沉的爆破声,阵地笼罩在一片白色的烟雾中。透过白雾的缝隙,她看到俄罗斯的直升机群正从头顶掠过。 坦克上的125撩炮急风骤雨般地响了起来,白雾变成了疯狂闪烁的粉红色光幕。几乎与此同时,第一批敌人的炮弹落了下来,白雾中粉红色的光芒被爆炸产生的剌眼蓝白色闪电所代替。卡琳娜伏在弹坑的底部,她感到身下的大地在密集的巨响中象一张振动的鼓皮,身边的泥土和小石块被震得飞起好高,落满了她的后背。在这爆炸声中,还可隐约听到反坦克导弹发射时的嘶鸣声。卡琳娜感到整个宇宙都在这撕人心肺的巨响中化为碎片,并向无限深处坠落……就在她的神经几乎崩溃时,这场坦克战结束了,它只持续了约三十秒钟。 当白雾和浓烟散去时,卡琳娜看到面前的雪地上散布着被击中的俄罗斯坦克,燃起一堆堆裹着黑烟的熊熊大火;她举目望去,不用望远镜也能看到,远方同样有一大片被击毁的北约坦克,它们看上去是雪原上一个个冒出浓烟的黑点。但更多的敌人坦克正越过那一片残骸冲过来,它们裹在由履带搅起的一团团雪雾中,艾布拉姆斯那凶猛的扁宽前部不时从雪雾中露出来,仿佛是一头头从海浪中冲出的恶龟,滑膛炮炮口的闪光不时亮起,好象恶龟闪亮的眼睛……低空中,直升机的混战仍在继续,卡琳娜看到一架阿帕奇在不远的半空爆炸,一架米28拖着漏出的燃料,摇晃着掠过她的头顶,在几十米之外坠地,炸成了一团火球。近距空空导弹的尾迹,在低空拉出了无数条平行的白线…… 卡琳娜听到咣地一声响,她转身一看,不远处一辆被击中后冒出浓烟的t90后部的底门打开了,没看到人出来,只见门下方垂下一支手。卡琳娜从弹坑中跃出,冲到那辆坦克后面抓住那支手向外拉,车内响起一声沉闷的爆炸,一股灼热的汽浪把卡琳娜向后冲了几步远,她的手上抓住了一团粘软的很烫的东西,那是从坦克手的手上拉脱的一团烧熟的皮肤。卡琳娜抬头看到一股火焰从底门中喷出,她通过底门,看到车内已成了一座小型的炼狱,在那暗红色的透明的火焰中,坦克手一动不动的身影清晰可见,象在水中一样波动着。 卡琳娜又听到两声尖啸,这是她左前方的一个导弹班把最后的两枚反坦克导弹发射出去,其中一枚有线制导的“赛格”导弹成功地击毁了一辆艾布拉姆斯,另一枚无线制导的导弹则被干扰,向斜上方冲去,失去了目标。这时,那个导弹班的6个人撤出掩体向卡琳娜所在的弹坑跑来,一架科曼奇直升机向他们俯冲下来,它那棱角分明的机体看上去象一只凶猛的鳄鱼。一长排机枪子弹打在雪地上,击起的雪和土如同一道突然立起又很快倒下的栅栏,这栅栏从那只小小的队伍中穿过,击倒了其中的四个人,只有一名中尉和一名士兵到达了弹坑。这时卡琳娜才注意那名中尉戴着坦克防震帽,可能来自一辆已被击毁的坦克。他们每人手中都拿着一管反坦克火箭筒。跳进弹坑后,中尉首先向距他们最近的一辆敌坦克射击,击中了那辆m1a2的正面,诱发了它的反应装甲,火箭弹和反应装甲的爆炸声混在一起,听起来很怪异。坦克冲出了爆炸的烟雾,反应装甲的残片挂在它前面,象一件破烂的衣衫。那名年轻的士兵继续对着它瞄准,他手中的火箭筒随着坦克的起伏而抖动,一直没有把握击发。当距他们只有四五十米的坦克冲进一个低洼地时,那名士兵只能站到弹坑的边缘向斜下方瞄准,他手中的火箭筒与那辆艾布拉姆斯的120毫米炮同时响了,坦克的炮手情急之中发射的是一发不会爆炸的贫铀穿甲弹,初速每秒800米的炮弹击中了那个士兵,把他上半身打成了一团飞溅的血花!卡琳娜感觉到细碎的血肉有力地打在她钢盔上,噼啪作响,她睁开眼睛,看到就在她眼前的弹坑边缘,那名士兵的两条腿如同两根黑色的树桩,无声地滚落到弹坑底部她的脚下,他身体的被粉碎的其它部分,在雪地上溅出了一大片放射状的红色斑点。火箭击中了艾布拉姆斯,聚能爆炸的热流切穿了它的装甲,车体冒出了浓烟。但那个钢铁怪兽仍拖着浓烟向他们冲来,直冲到距他们20米左右才在车体内的一声爆炸中停了下来,那声爆炸把它炮塔的顶盖高高掀了上去。 紧接着,北约的坦克阵线从他们周围通过,地皮在覆带沉重的撞击下微微颤抖。但这些坦克对他们俩所在的弹坑并没有加以理会。当第一波的坦克冲过去后,中尉一把拉住卡琳娜的手,拉着她跃出弹坑,来到一辆已布满弹痕的吉普车旁。在二百多米远处,第二装甲攻击波正快速冲过来。 “躺下装死!”中尉说。卡琳娜于是躺到了吉普车的轮子边,闭上双眼,“睁开眼更像!”中尉又说,并在她脸上抹了一把不知是谁的血。他也躺下,与卡琳娜成直角,头紧挨着卡琳娜的头,他的钢盔滚到了一边,粗硬的头发扎着卡琳娜的太阳穴。卡琳娜大睁着双眼,看着几乎被浓烟吞没的天空。 两三分钟后,一辆半覆带式布莱德雷运兵车在距他们十几米处停下来,从车上跳下几名身穿蓝白相间雪地迷彩服的美军士兵,他们中大部分平端着枪成散兵线向前去了,只有一个朝这辆吉普走来。卡琳娜看到两只粘满雪尘的伞兵靴踏到了紧靠她脸的地方,她能清楚地看到插在伞兵靴上的匕首刀柄上82空降师的标志:一匹帕加索斯飞马。那个美国人伏身看她,他们的目光相遇了,卡琳娜尽最大努力使自已的目光呆滞无神,面对着那双透出的惊愕的蓝色瞳仁。 “oh,god!” 卡琳娜听到了一声惊叹,不知是惊叹这名肩上有一颗校星的姑娘的美丽,还是她那满脸血污的惨相,也许两者都有。他接着伸手解她领口的衣扣,卡琳娜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把手向腰间的手枪移动了几厘米,但这个美国人只是扯下了她脖子上的标志牌。 他们等的时间比预想的长,敌人的坦克和装甲车源源不断地从他们两旁轰鸣着通过,卡琳娜感到自己的身体在雪地上都快冻僵了,她这时竟想起了一首军队诗歌中的两句,那首诗是她在一本记述马特洛索夫事迹的旧书上读到的:“士兵躺在雪地上,就象躺在天鹅绒上一样。”她得到博士学位的那天,曾把这两句诗写到日记上,那也是一个雪夜,她站在莫斯科大学科学之宫顶层的窗前,那夜的雪也真象天鹅绒,雪雾中,首都的万家灯火时隐时现。第二天她就报名参军了。 这时,有一辆吉普车在距他们不远处停了下来,三名北约军官在车上抽着雪笳聊天。这时,卡琳娜和中尉的周围空旷起来,他们跳上吉普车,中尉把车发动,沿着早已看好的路飞快驶去。他们身后响起了冲锋枪的射击声,子弹从头顶飞过,其中一颗打碎了一个后视镜。吉普车急拐进了一个燃烧着的居民点,敌人没有追过来。 “少校,你是博士,是吗?”中尉开着车问。 “你在哪儿认识的我?” “我见过你和列夫森科元帅的儿子在一起。” 沉默了一会儿,中尉又说:“现在,他的儿子可是世界上离战争最远的人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要知道……” “没什么意思,说说而已。”中尉淡淡地说,他们的心思都不在这个话题上,他们都在想着还抱有的那一线希望。 但愿整个战线只有这一处被突破。 1月5日,近日轨道,“万年风雪”号 米沙感到了一个人独居一座城市的孤独。 “万年风雪”号太空组合体确实有一座小城市那么大,它的体积相当于两艘巨型航空母舰,能使5000人同时在太空中生活。当组合体处于旋转重力状态时,里面甚至有一个游泳池和一条小河流,这在当今的太空工作环境中,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奢侈。但事实是,“万年风雪”号是自“和平号”以来俄罗斯航天界一贯的节检思维的结果。它的设计思想是:在一个构造中组合太阳系内太空探索的所有功能,这样虽一次性投资巨大,但从长远看还是十分经济的。“万年风雪”号被西方戏称为太空的瑞士军刀,它可做为空间站在地球各个高度的轨道上运行,它可以方便地移动到绕月球轨道,或做行星际探索飞行。“万年风雪”号已进行过金星和火星飞行,并探测过小行星带。以它那巨大的体积,等于把一个研究院搬到了太空中,就太空科学研究而言,它比西方那些数量众多但小巧玲珑的飞船具有更大的优势。 当“万年风雪”号准备开始前往木星的为期三年的航行时,战争爆发了。当时它上面的一百多名乘员全都返回了地面,他们大部分是空军军官,只留下了米沙一个人。这时“万年风雪”号暴露出它的一个缺陷:在军事上它目标太大,且没有任何防御能力,没有预见到后来太空军事化的进程,是设计者的一个失误。战争爆炸后,“万年风雪”号只能进行躲避飞行。向外太空是不行的,在木星轨道之内,有大量的北约无人航行器,它们都体积不大,武装或非武装,每一个对“万年风雪”号都是致命的威胁。于是,它只有航向近日空间,“万年风雪”号引以为骄傲的主动致冷式热屏蔽系统,使它可以比目前人类的任何太空航行器都更接近太阳。现在“万年风雪”号已到达水星轨道,距太阳五千万公里,距地球一亿公里。 虽然“万年风雪”号上的大部分舱室已经关闭,但留给米沙的空间仍大得惊人。透过广阔的透明穹顶,比地球上看去大三倍的太阳在照耀着,可以清楚地看到太阳表面的斑耀和紫色日冕中奇丽的日珥,有时甚至还可以看到光球表面因对流而产生的米粒组织。这里的宁静是虚假的,外面,太阳抛出的粒子流和射电波的狂风巨浪在呼啸,“万年风雪”号就是这动荡海洋中漂浮的一粒小小的种子。 一束如游丝般的电波把米沙同地球连接起来,也把那遥远世界的忧虑带给了他。他刚刚得知,莫斯科近郊的控制中心已被巡航导弹摧毁,对“万年风雪”号的控制转由设在古比雪夫的第二控制中心执行。他每隔5个小时接收一份从地球传来的战争新闻,每到这时,他就想起了父亲。 1月5日,俄罗斯军队总参谋部 米哈伊尔?谢米扬诺维奇?列夫森科元帅觉得自己面对着一堵墙,他面前实际是一面平放的莫斯科战区全息战场地图。而以前当他面对挂在墙上的宽大的纸制地图时,却能看到广阔而深邃的空间。不管怎样,他还是喜欢传统的地图。记不清有多少次,要找的位置在地图的最下方,他和参谋们只好趴在地上看,现在想起来让他微微一笑。他又想起在多次演习前,在野战帐篷中用透明胶带把刚发下来的作战地图拼贴起来,他总贴不好,倒是第一次随他看演习儿子一上手就比他贴得好……发现自己又想起儿子时,他警觉地打住了思绪。 作战室中只有他和西部集群司令两人,后者一根接一根地抽烟,他们凝神地盯着全息地图上方变幻的烟团,仿佛那就是严峻的战局。 西部集群司令说:“北约在斯摩棱斯克一线的兵力已达七十五个师,攻击正面有一百公里宽,已多处突破。” “东线呢?”列夫森科元帅问。 “第11集团军的大部也倒向右翼,这您是知道的。右翼军队的兵力已达二十四个师,但他们对雅罗斯拉夫尔的攻击仍然是试探性的。” 地面的一次爆炸把微微的振动传了下来,作战室里充满了随着顶板上的挂灯而轻轻摇晃的影子。 “现在,已有人谈论退守莫斯科,凭借城市外围建筑和工事进行巷战了,象七十多年前一样。” “胡说八道!我们一旦从西线收缩,北约就可能从北部迂回,在加里宁同右翼军队会合,莫斯科将不战自乱。下步作战方针,第一是反击,第二是反击,第三还是反击。” 西部集群司令叹了一口气,无言地看着地图。 列夫森科元帅接着说:“我知道西线力量不够,准备从东线抽调一个集团军加强西线。” “什么?现在的雅罗斯拉夫尔防守已经很难了。” 列夫森科元帅笑了笑,“现在相当多指挥官的误区,就是只从军事角度考虑问题,严峻的形势让我们钻进去出不来了。从目前的态势看,你认为右翼军队没有力量攻下雅罗斯拉夫尔吗?” “我认为不是,象第14集团军这样的精锐部队,集中了如此密集的装甲和低空攻击力量,在没有遭受太大损失的情况下一天的推进还不到十五公里,显然是有意放慢的。” “这就对了,他们在观望,在观望西线战局!如果我们在西线夺回战场主动权,他们就会继续观望下去,甚至有可能在东线单方面停火。” 西部集群司令把刚拿出的一根烟夹在手上,忘了点火。 “东线的几个集团军的叛变确实是在我们背后捅了一刀,但一些指挥官在心理上把这当做借口,使我们的作战方针趋向消极,这种心态必须转变!当然,应当承认,要从根本上扭转战局,莫斯科战区的力量不够,我们的最终希望寄托在增援的高加索集群和乌拉尔集群上。” “较近的高加索集群要完成集结并进入出击位置,最少也需一个星期,考虑到制空权的因素,时间可能还要长。” 卡琳娜和那位中尉的吉普车开进城时已时下午三点多,空袭警报刚刚响过,街上空荡荡的。 中尉长叹一口气说:“少校,我真想念我那辆t90啊!4年前从装甲学院毕业的时候,也正是我失恋的时候,可刚到部队的我一看到那辆坦克,心情一下子由阴转晴了。我摸着它的装甲,光溜溜温乎乎的,象摸着女孩子的手。嗨,那个女孩儿算什么,这才是男人真正的伴侣!可今天早上,它中了一颗西北风,唉,可能现在火还没灭呢……” 这时,城市西北方向传来密集的爆炸声,这是现代空袭中很少见的野蛮的面积型轰炸。 中尉仍沉浸在早上的战斗中,“唉,不到三十秒钟,整整一个坦克营就完了。” “敌人的伤亡也很大,”卡琳娜说,“我注意观察了战果,双方被击毁的装甲目标的数量相差并不大。” “双方坦克的对毁率大约,1比1.2吧,直升机差一些,但也不会超过1比1.4。” “要是这样的话,战场的主动权应在我们一边,我们在数量上占很大优势,仗怎么会打成这样呢?” 中尉扭头看了卡琳娜一眼,“你是搞电子战的,还不明白为什么?你们的那套玩艺儿,什么第五代c3i,什么三维战场显示,还有动态态势模拟,攻击方案优化之类的,在演习中很象回事,可一到实战中,我面前的液晶屏上显示最多的就两句:municationerror和couldnotlogin。就说今天早上吧,我的正面和两翼的情况全不清楚,只接到一个命令:接敌。唉……假如再投入一半的增援兵力,敌人就不会在我们的位置突破。整个战线的情况,大概都这德性。” 卡琳娜知道,在同刚刚过去的战斗中,双方在整个战线上投入的坦克总数可能超过10000辆,还有数目相当于坦克一半的武装直升机。 这时他们的车驶入了阿尔巴特街,昔日的步行街现在空空荡荡,古玩店和艺术品商店的门前堆着做工事的沙袋。 “我的那辆钢铁情人不亏本儿,”中尉仍沉浸在早上的战斗中不可自拔,“我肯定打中了一辆挑战者,但我最想打中的是一辆艾布拉姆斯,知道吗?一辆艾布拉姆斯……” 这时,卡琳娜指着刚一家古玩店的门口,“那儿,我爷爷就死在那儿。” “可这儿好象没有遭到空袭。” “我说的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时我才四岁。那个冬天真冷啊。暖气停了,房间里结了冰,我只好抱着电视机取暖,听着总统在我怀中向俄罗斯人许诺一个温暖的冬天。我哭着喊冷,喊饿,爷爷默默地看着我,终于下了决心,拿出了他珍藏的勋章,带着我走了出去,来到这里。那时这儿是自由市场,从伏特加到政治观点,人们什么都卖。一个美国人看上了爷爷的勋章,但只肯出四十美元。他说红旗勋章和红星勋章都不值钱的,但如果有赫梅利尼茨基勋章,他肯出100美元;光荣勋章,150;纳希莫夫勋章,200;乌沙科夫勋章,250;最值钱的胜利勋章您当然不可能有,那只授给元帅,但苏沃洛夫勋章也值钱,他可以出450美元……爷爷默默地走开了。我们沿着寒中的阿尔巴特街走啊走,后来爷爷走不动了,天也快黑了,他无力地坐到那家古玩店的台阶上,让我先回家。第二天人们发现他冻死在那里,一只手伸进怀中,握着他用鲜血换来的勋章,睁大双眼看着这个他在七十多年前从古德里安的坦克群下拯救的城市……” 1月5日,俄罗斯军队总参谋部 一个星期以来,列夫森科元帅第一次走出了地下作战室,他踏着厚厚的白雪散步,同时寻找太阳,这时太阳已在挂满雪的松林后面落下了一半。在他的想象中,有一个小黑点正在夕阳那桔红色的表面缓缓移动,那是“万年风雪”号,他的儿子在上面,那是这个星球上离父亲最远的儿子了。 这件事在国内引起了许多流言蜚语,在国际上,敌人更是充分利用它,《纽约时报》用大得吓人的黑体字登出了一个标题:战争史上逃得最远的逃兵!下面是米沙的照片,照片的注角是:在共产党政府煸动三亿俄罗斯人用鲜血淹没入侵者时,他们最高军事统帅的儿子却乘着这个国家唯一的一艘巨型飞船,逃到了距战场一亿公里的地方,他是目前这个国家最安全的人了。 但列夫森科元帅的心中很坦然。从中学到博士后,米沙周围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父亲是谁。航天控制中心做出这个决定,仅仅是因为米沙的研究专业是恒星的数学模型,“万年风雪”号这次接近太阳,对他的研究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而组合体不能完全遥控飞行,上面至少应有一个人。总指挥也是后来从西方的新闻中才得知米沙的身份的。 另一方面,不管列夫森科元帅是否承认,在他的内心深处,确实希望儿子远离战争。这并不仅仅是出于血肉之情,列夫森科元帅总觉得自己的儿子不属于战争,是的,他是世界上最不属于战争的人了。但他又知道自己这想法有问题:谁是属于战争的? 况且,米沙就属于恒星吗?他喜欢恒星,把全部生命投入到对它的研究上面,但他自己却是恒星的反面,他更象冥王星,象那颗寂静、寒冷的行星,孤独地运行在尘世之光照不到的遥远空间。米沙的性格,加上他那白晰清秀的外表,使人很容易觉得他象个女孩子。但列夫森科元帅心里清楚,儿子从本质上一点不象女孩子,女孩儿都怕孤独,但米沙喜欢孤独,孤独是他的营养,他的空气。 米沙是在东德出生的,儿子的生日对元帅来说是一生中最暗淡的一天。那天傍晚,还是少校的他,在西柏林蒂加尔登苏军烈士墓前,同部下一起为烈士们站四十多年的最后一班岗。他的前面,是一群满脸笑容的西方军官,和几个牵连着狼狗来换防的叼儿郎当的德国警察,还有那些高呼“红军滚出去”的光头新纳粹们;他的身后,是大尉连长和士兵们含泪的眼睛,他控制不住自己,只好也让泪水模糊了这一切。天黑后回到已搬空的营地,在这回国前的最后一夜,他得知米沙出生了,但妻子因难产而死……回国后日子也很难,同从欧洲撤回的40万军人和12万文职人员一样,他没有住房,同米沙住在一间冬冷夏热的临时铁皮屋里。他昔日的同志为了生活什么都干,有的向黑社会出售武器,有的甚至到夜总会跳脱衣舞。但他一直像军人一样正直地生活着,米沙也在艰辛中默默地长大,同别的孩子不同,他似乎天生就会忍受,因为他有自己的世界。 早在上小学的时候,米沙每天都在自己的小房间里静悄悄地一人渡过整个晚上,开始,元帅以为他在看书,但有一次他无意中发现,儿子是站在窗前一动不动地看着星星。 “爸爸,我喜欢星星,我要看一辈子星星。”他这样对父亲说。 十一岁生日那天,米沙向父亲提出了迄今为止唯一的一个要求:想要一架天文望远镜,这之前,他一直用列夫森科元帅的军用望远镜观察星星。后来,那架天文望远镜就成了米沙唯一的伴侣,他在阳台上看星星可以一直看到东方发白。有不多的几次,他们父子俩一起在阳台上看星星,元帅总是把望远镜对准夜空中看起来最亮的一颗星,但儿子不以为然地摇摇头,“那颗没意思,爸爸,那是金星,金星是行星,我只喜欢恒星。” 但其他男孩子喜欢的东西米沙却一点兴趣都没有。隔壁空降兵参谋长家的那个小胖子,偷拿父亲的手枪玩,结果走火把大腿打穿了;参谋部将军们的那些的男孩子们,如果能让爸爸领着到部队的靶场上打一次枪,就是得到最高的奖赏了。但男孩子对武器的这种天生的依恋,在米沙身上丝毫没有出现,从这点上来说他确实不象男孩子。 元帅对此很不安,他几乎无法容忍自己的儿子对武器无动于衷,以至于后来他做出了一件至今想起来仍让他很不好意思的事:有一次,他把自己的那支马卡诺夫式手枪悄悄放到了儿子的书桌上。放学回来后不久,米沙就拿着枪从他的小房间中出来,他拿枪象女人那样,小心地握着枪管,他把枪轻轻地放到父亲面前,淡淡地说:“爸,以后别把这东西乱放。” 在对待米沙的前途问题上,元帅是一个开明的人,他不象自己的周围的那些将军们,一心让儿子甚至女儿延续自己的军旅生涯。但米沙离父亲的事业确实太远太远了。 列夫森科元帅不是一个脾气暴燥的人,但做为一名全军统帅,他不止一次在上万名官兵面前斥责一位将军。但对米沙,他却从来没有发过火。这固然因为米沙一直默默地沿着自己的轨道成长,很少让父亲操心,更重要的是,米沙身上似乎生来就有一种非同寻常的超脱的气质,这气质有时甚至让列夫森科元帅感到有些敬畏。就如同他在花盒中随意埋下一颗种子,却长出来绝世珍稀的植物,他敬畏地看着这植物一天天成长,小心地呵护着它,等着它开出花朵。他的期望没有落空,儿子现在已成为世界上最出色的天体物理学家。 这时太阳已在松林后面完全落下去,地上的雪由白色变成浅蓝色。列夫森科元帅收回了思绪,回到了地下作战室。开作战会议的人都到齐了,他们包括西部集群和高加索集群的主要指挥官。 另外还有更多的电子战指挥官,他们从少将到上尉都有,大部分是刚从前线回来的。作战室里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争论,争论的双方是西部集群的陆战部队和电子战部队的军官们。 “我们正确判明了敌人主攻方向的转变,”塔曼摩步师的费列托夫师长说,“我们的装甲力量和陆航低空攻击力量的机动性也并不差,但通信系统被干扰得一塌糊涂,c3i指挥系统几乎瘫痪!集团军中的电子战单位,级别从营升到了团,从团又升到了师,这两年在这上面的资金投入比常规装备的投入都多,就这么个结果?!” 负责指挥战区电子战的一位中将看了身边的卡琳娜一眼,同其他刚从前线归来的军官一样,她的迷彩服上满是污迹和焦痕,脸上还残留着血迹。中将说:“卡琳娜少校在电子战研究方面很有造诣,同时也是总参派往前线的电子战观察员,她的看法可能更有说服力一些。”象卡琳娜这样的年轻的博士军官大多心直口快,无所顾忌,往往被人当枪使,这次也不例外。 卡琳娜站起来说:“大校,话不能这么说!比起北约,我们这些年对c3i的投入微不足道。” “那电子反制呢?”师长问,“敌人能干扰我们,你们就不能干扰他们?!我们的c3i瘫痪了,北约的却转得很好,象上了润滑油似的,今天早上我对面的陆战一师能那么快速地转变攻击方向就是一个证明!” 卡琳娜苦笑了一下,“提起对敌干扰,费利托夫大校,不要忘了,就是在你们师的阵地上,你的人用枪顶着操作员的脑袋,使集团军电子对抗部队的干扰机停下来!” “怎么回事?”列夫森科元帅问,这时人们才发现他进来,都起身敬礼。 “是这样:”师长对元帅解释说,“对我们的通讯指挥系统来说,他们的干扰比北约的更厉害!在北约的干扰中,我们沿能维持一定的无线通讯,可他们的干扰机一开,就把我们全盖住了!” 卡琳娜说:“可同时敌人也全被盖住了!这是我军目前实施电子反制可选择的的唯一战略。北约目前在战场通讯中,已广泛采用诸如跳频、直接序列扩频、零可控自适应天线、猝发、单频转发和频率捷变这类技术[注1],我们用频率瞄准方式进行干扰根本不起作用,只能采用全频带段阻塞式干扰。” 第5集团军的一位上校质问:“少校,北约采用的可全是频率瞄准式干扰,频带还相当窄,而我们的c3i系统也普遍采用了你提到的那些通讯技术,为什么他们对我们的干扰那样有效呢?” “这原因很简单,我们的c3i系统是建立在什么样的软硬件平台上?uniX,linuX,甚至windows2010,cpu是inter和amd!这是用人家养的狗给自己看门!在这种情况下,敌人可以很快掌握诸如跳频规律之类的电子战情报,同时用更多更有效的纯软件攻击加强其干扰效果。总参谋部曾经大力推广过国产操作系统,但到了下面阻力重重,你们集团军就是一个最顽固的堡垒……” “好了,你们所说问题和矛盾的正是今天会议要解决的,开会!”列夫森科元帅打断了这场争论。 当大家在电子沙盘前坐好后,列夫森科元帅叫过一位少校参谋,这个身材细高的年轻人双眼迷缝着,好象不适应作战室中的光线。“介绍一下,这位是邦达连科少校,他的最大特点就是深度近视,他的眼镜与众不同,别人的眼镜镜片在镜框里边,他的镜片在镜框外面,哈,就象茶杯底那么厚啊!我们现在看不到它了,早上邦达连科少校在吉普车遇到空袭时给砸了,好象隐形眼镜也弄丢了?” “报告首长,那是在五天前在明斯克的,我的眼睛是在半年内变成这样的,这变化早些的话我进不了伏龙芝。”少校立正说。 虽然谁也不知道元帅为什么介绍这位少校,人群中还是响起了几声低低的笑声。 “战争爆发以来的事实说明,虽然有白俄罗斯战场的失利,但在空中和陆上常规武器方面,我们并不比敌人差多少;但在电子战方面,我们的差距之大出乎意料。造成这样的局面有很深远的历史原因,这不是我们今天要讨论的。我们要明确的是以下一点:目前,电子战是我军夺回战争主动权的关键!我们首先必须承认敌人在电子战方面的优势,甚至压倒优势,然后我们必须以我军现有的电子战软硬件条件为基础,制定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战略战术,这套战略战术的目的,是要在短时间内,使我军和北约在电子战方面形成某种力量上的平衡。也许大家认为这不可能:我军上世纪未以来的战争理论,主要是基于局部有限战争的,对目前在军事上如此强大的敌人的全面进攻,确实研究得不够。在这样严峻的形势下,我们必须以一种全新的方式思维,下面我要介绍的统帅部新的电子战战略,就可以看做这种思维的结果。” 灯灭了,电脑屏幕和电子沙盘都关闭了,重重的防辐射门也紧紧关闭,作战室淹没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是我让关的灯。”黑暗中传来元帅的声音。 时间在黑暗和沉默中慢慢流逝,这样过了有一分钟。 “大家现在有什么感觉?”列夫森科元帅问。 没有人问答,浓重的黑暗使军官们仿佛沉没在夜之海的海底,他们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安德烈将军,你说说看。” “这几天在战场上的感觉。”第5集团军军长说,黑暗中又响起了一阵低低的笑声。 “别的人呢,大概都与他有同感吧。”元帅说。 “当然,您想想,耳机里除了沙沙声什么也没有,屏幕上一片空白,对作战命令和周围的战场态势一无所知,可不就是这种感觉嘛!这黑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啊!” “但并非所有人都是这种感觉,邦达连科少校,你呢?”列夫森科元帅问。 邦达连科少校的声音从作战室的一角传来“我的感觉不象他们这么糟糕,在亮着灯的时候,我看周围也是模模糊糊的。” “你甚至还有一种优越感吧?”列夫森科元帅问。 “是的元帅,您可能听说过,在那次纽约大停电时,是一些瞎子带领人们走出摩天大楼的。” “但安德烈将军的感觉也是可以理解的,他有一双鹰眼,还是个神枪手,他喝酒时常用手枪在十几米远处开酒瓶盖。想想他和邦达连科少校在这时用手枪决斗,可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黑暗中的作战室又陷入了沉默,指挥官们都在思考。 灯亮了,人们都迷起了双眼,这与其说是不能适应这突然出现的亮光,不如说是对元帅刚刚暗示的思想感到震惊。 列夫森科元帅站起来说:“我想,刚才我已把我军下一步的电子战新战略表达清楚了:全频段大功率的阻塞干扰,在电磁通讯上,制造一个双方‘共享’的全黑暗战场!” “这样将使我军的战场指挥系统全面瘫痪!”有人惊恐地说。 “北约也一样!瞎大家一起瞎,聋大家一起聋,在这样的条件下同敌人达到电子战的力量平衡。这就是新战略的核心思想。” “那总不至于让我们用通讯员骑摩托车去发布作战命令吧?!” “要是路不好,他们还得骑马。”列夫森科元帅说,“我们大致估计一下,这样的全频段阻塞干扰,至少可覆盖北约70%的战场通讯系统,这就意味着他们的c3i系统全面瘫痪;同时还可使敌人50%至60%的远程打击武器失去作用,这其中最明显的例子就是战斧巡航导弹:现在的这种导弹的制导系统同上个世纪有了很大的改变,那时的战斧主要使用地形匹配和小型测高雷达来导航,现在这种导航方式只用做未端制导,而其射程的大部分依靠卫星全球定位系统。通用动力公司和麦克唐纳?道格拉斯公司认为他们所做的这种改进是一大进步,美国人太相信来自太空中的导航电波了,但gps系统的电波传输一旦被干扰,战斧就成了瞎子。这种对gps的依赖在北约大部分远程打击武器中都存在。在我们所设想的战场电磁条件出现时,就会逼着敌人同我们打常规战,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 “我还是心里没底,”被从东线调往西线的第12集团军军长忧心忡忡地说,“在这样的战场通讯条件下,我甚至怀疑我的集团军能不能从东线顺利地调到西线。” “你肯定能的!”列夫森科元帅说:“这段距离,对库图佐夫来说很短,我不信今天的俄罗斯军队离了无线电就走不过去了!被现代化装备惯坏的,应该是美国人而不是我们。我知道,当整个战场都处于电磁黑暗中时,你们心中肯定感到恐惧,这时要记住,敌人比你们恐惧十倍!” 当看着卡琳娜的身影混在这群穿迷彩服的军官中,在作战室的出口消失的时候,列夫森科元帅的心悬了起来。她将重返前线,而她所在的电子战部队将是敌人火力最集中的地方。昨天,在同一亿公里远的儿子那来回延时达5分钟的通话中,元帅曾告诉他卡琳娜很好,但在早上的战斗中,她就险些没回来。 米沙和卡琳娜是在一次演习中认识的。那天元帅和儿子一起吃晚饭,同往常一样他们默默地吃着,米沙早逝的母亲在远处的镜框中默默地看着他们。米沙突然说:“爸爸,我想起明天就是您的五十一岁生日了,我应该送您一件生日礼物。我是看见那架天文望远镜才想起来的,那件礼物真好。” “送我几天时间吧。” 儿子抬头静静地看着父亲。 “你有你的事业,我很高兴。但做父亲的想让儿子了解自己的事业,这总不算过分吧!明天你和我一起去看军事演习怎么样?” 米沙笑着点点头,他很少笑的。 这是本世纪国内规模最大的一场演习。演习开始的前夜,米沙对公路上那滚滚而过的钢铁洪流没什么兴趣,一下直升机,他就钻进野战帐篷,用透明胶带替父亲粘贴刚发下来的作战地图。在第二天在演习的整个过程中,米沙也没表现出丝毫的兴趣,这早在列夫森科元帅的预料之中,但有一件事使他感到莫大的安慰。 上午进行的演习项目是一个装甲师进攻一个高地,米沙同一群地方官员一起坐在观摩台的北侧。这次观摩台的位置虽在安全距离上,但应那些猎奇的地方官员的要求,比过去大大靠前了。图22轰炸机群掠过高地上空,重磅航空炸弹雨点般地落下,使那座山头变成一个喷发的火山口。这时,那群地方官员才明白真实战场同电影里的区别,在那地动山摇的巨响中,他们全都用双臂抱住脑袋伏在桌子上,有几位女士甚至尖叫着住桌子下钻。但元帅看到,那里只有米沙一个人仍直直坐着,仍是那付冷漠的表情,静静地无动于衷有看着那座可怕的火山,任爆炸的火光在他的墨镜中狂闪。这时,一股暖流冲击着列夫森科元帅的心田,儿子,你的身上到底流着军人的血啊! 这天晚上,父子俩在白天的演习现场散步,远处,各种装甲车辆的前灯如繁星撒满山谷和平原,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销烟味。 “这场演习要花多少钱?”米沙问。 “直接费用大约三亿卢布。” 米沙叹了口气:“我们的课题组,想搞第三代恒星演化模型,申请了三十五万经费都批不下来。” 列夫森科元帅把他早就想对儿子说的话说了出来:“我们两个的世界相差太远了,你的恒星,最近的也有4光年吧,它同地球上的军队与战争真是毫不相干。我对你的事业知之不多,但很为之感到骄傲;做为军人,我们也是最想让儿子了解自己事业的人,哪一个父亲不把对儿子讲述自己的戎马生涯当做最大的幸福?而你对我的事业却总抱着一种冷漠的态度。事实上,我的事业是你的事业的基础和保障,一个国家,如果没有足够数量和质量的武装力量保证它的和平的话,象你从事的这种纯基础研究根本不可能进行。” “爸爸,你把事情说反了。如果人们都象我们这样,用全部的生命去探索宇宙的话,他们就能领略到宇宙的美,它的宏大和深远后面的美,而一个对宇宙和自然的内在美有深刻感觉的人,是不会去进行战争的。” “你这种想法真是幼稚到家了,如果战争是因为人们缺乏美感造成的,那和平可太容易了!” “您以为让人类感受这种美就那么容易吗?”米沙指指夜空中灿烂的星海,“您看这些恒星,人们都知道它是美的,但有多少人能够真正体会到这种美的最深层呢?这无数的天体,它们从星云到黑洞的演化是那么壮丽,它们喷发的能量是那么巨大狂暴,但您知道吗?只用数量目不多的几个优美的方程式就能精确地描述这一切,用这些方程式建造的数学模型能极其精确地预言恒星的一切行为。甚至我们对自己星球上大气层的数学模型,精确度都要比它低几个数量级。” 列夫森科元帅点点头,“这是可能的,据说人类对月球的了解比对地球海底的了解还要多。但对你所说的宇宙和自然深层次美的感受还是制止不了战争,没有人比爱因斯坦更能感受这种美了,原子弹不还是在他的建议下造出来的吗?” “爱因斯坦在他的后期研究中没什么建树,很大程度上是由于他过多地介入了政治。我不会走他的老路的。但,爸爸,到了需要的时候,我也会尽自己的责任的。” 米沙在演习区域呆了五天,元帅不知儿子是什么时候认识卡琳娜的,第一次看到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已经谈得很融洽了,他们谈恒星,而卡琳娜对此知道的很多。看着还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儿的卡琳娜,因为她的博士学位,早早就扛上了一颗校星,他的心里就多少有些别扭,不过除此之外,他对卡琳娜的印象还是很好的。第二次见到米沙和卡琳娜在一起时,列夫森科元帅看到他们已有了一些亲密感,他们谈话的内容让他很意外:他们在谈电子战。当时他们俩在距元帅的吉普车不远的一辆坦克边,由于谈话内容,他们并没有避开别人的意思。 元帅听到米沙说:“你们现在只关注于一些纯软件的高层次的东西,比如c3i,病毒攻击,数字战场等等,可你想到没有,你们可能握着一把木头做的剑。”看着卡琳娜惊奇的目光,米沙继续说:“你想过这些东西的基础吗,也就是位于网络七层协议最下面的物理层?对于民用网络,可以使用象光纤和定向激光这样一些东西做为通讯媒介;但对于用于战场的c3i系统,它的各个终端是快速移动和位置不定的,所以只能主要依赖电磁波来进行信息联结,而电磁波这东西,你知道,在干扰下象薄冰一样脆弱……” 元帅真的吃惊不小,他从未与儿子交流过这些,米沙更不可能偷看他的机密文件,但他却把自己在电子战上多年来形成的思想简明准确地表达出来!米沙的这番话对卡琳娜的影响更大,居然使她偏离了自己的研究方向,研制出了一种代号“洪水”的电磁干扰装置。“洪水”的大小可以装入一辆装甲车,它能同时发出3khz到30ghz的强烈的电磁干扰波,覆盖了除毫米波之外的所有电磁通讯波段。这种武器在西伯利亚某基地进行的第一次试验就为军队惹来了一屁股官司:“洪水”使附近那座城市的电磁波通讯全部中断,手机不通了,传呼机不响了,电视机和收音机都收不到信号,对银行和股市的影响更是灾难性的,地方上把造成的损失说成了天文数字。“洪水”的灵感来自于一种电磁炸弹,这种武器是通过高爆炸药在一次性线圈中产生强烈的电磁脉冲。所以“洪水”工作起来如同火箭发动机一样,产生的音响震破了附近的窗玻璃,这就决定了它只能遥控操作,而距它二三千米处的操作人员还得穿上防微波辐射的防护服。“洪水”在总装备部和总参的电子战指挥机构引起了很大的争论,很多人认为它没什么实战价值,在有限战场上使用它,就如同在巷战中使用核武器,对敌我的杀伤力都一样大。但在元帅的坚持下,“洪水”还是批量生产的二百多台。现在,在统帅部新的电子战战略中,它将担当主要角色。 儿子爱上了一个军中的姑娘,元帅深感意外,他的结论是米沙对卡琳娜的感情同她的职业无关。后来米沙带卡琳娜到家里来过几次,第一次卡琳娜穿着一件亮丽的连衣裙,走时元帅听到米沙对卡琳娜说:“下次穿军装来。”这事使元帅否定了自己先前的结论,他现在知道,米沙爱上卡琳娜,与她是一名少校军官并非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又感到了演习第一天上午的那种感受,卡琳娜肩上的那颗校星他现在也觉得无比美丽了。 1月6日,莫斯科战区 强烈的电磁波在战区上空很快聚集,最后形成了巨大的电磁台风。战后人们回忆,当时在远离前线的山村里,人们也看到动物和鸟儿骚动不安;在灯火管制的城市中,人们能看到电视天线上感应出的微小火花…… 从东线调住西线的第12集团军的一个装甲团正在急速行军,团长站在停在路边的吉普车边,满意地看着漫天雪尘中急速行进的部队。敌人的空袭远没有预料的强度,所以部队可以在白天赶路了。这时,三枚战斧导弹低低地从他们头顶掠过,冲压发动机低沉的嗡嗡声清晰可闻。不一会儿,远处响起了三声爆炸。团长身边的通讯员拿着只沙沙声的耳机无事可做,转头看看爆炸的方向,然后惊叫起来,让他看,他让通讯员不要大惊小怪,但旁边的一位少校营长也让他看,他就看了,然后困惑地摇了摇头。战斧不是每枚都能命中目标,但象这样三枚各自相距上千米落到空无一物的田野上,真是少见。 两架苏27孤独地飞行在战区5000米上空。他们本来属于一支歼击机中队,但这个中队刚刚在海上同一支北约的f22中队发生了一场遭遇战,在空中混战中,他们和中队失散了。在以前,重新会合是轻而易举的事,但现在,无线电联络不通了,原来对于高速歼击机很狭小的空域现在在感觉上变得如宇宙一样广阔,要想会合如同大海捞针。这对长僚机只能紧贴着飞行,距离之近象在飞特技,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听到对方的无线电呼叫。 “左上方发现可疑目标,方位220,仰角30!”僚机报告,长机飞行员沿那个方位看去,冬日雪后的晴空一碧如洗,能见度极好,两架飞机向斜上方靠近目标观察。那个目标与他们同一方向飞行,但速度慢了许多,所他们很快追上了它。 当他们看清目标的形状后,真觉得白天见了鬼。那是一架北约的e-4a预警飞机,这是歼击机最不可能遇到的敌方飞机,就象一个人不可能看到自己的后脑勺一样。e-4a预警飞机上的雷达监视面积可达100万平方公里,环视一圈只需5秒钟,它能发现远离防区2000公里处的目标,可以提供40分钟以上的预警时间。能发现1000-2000公里范围里的800-1000个电磁信号,它的每次扫描可询问和识别2000个海陆空各类目标。预警机从不需护航,它强有力的千里眼可使自己远远地避开歼击机的威胁。所以长机飞行员理所当然地认为这可能是一个圈套。他和僚机向四周的空域仔细搜索了一遍,明净寒冷的空中看不到任何东西,长机决定冒一次险。 “雷球雷球,我将发起攻击,你向317方位警戒,但注意不要超出目视距离!” 看着僚机向着他认为最可能有埋伏的方位飞去后,他打开加力,猛拉操纵杆,苏27拖着加速的黑烟,如一条仰起的眼镜蛇向斜上方的预警机扑去。这时e-4a也发现了向它逼近的威胁,它急忙向东南方向做逃脱的机动飞行,干扰热寻的导弹的镁热弹不断地从机尾蹦出,那一串小小的光球仿佛是它那被吓出壳的灵魂。一架预警飞机在歼击机面前就如同一辆自行车在摩托车面前一样,是无法逃脱的。这时长机飞行员才感到他刚才给僚机的命令是多么自私。他在e-4a的后上方远远跟着它,欣赏着到手的猎物。e-4a背上蓝白相间的雷达天线罩线条优美,象一件可人的圣诞玩具;它那粗大的白色机身,如同摆在盘子里的一支肥美的炖鸭,令他垂涎欲滴,又不忍下刀叉。但直觉使他不敢拖延,他首先用20毫米机炮做了一个点射,击碎了雷达天线罩,他看到,西屋公司制造的an/py-3型雷达的天线的碎片飞散在空中,如圣诞节银色的纸花;他接着用机炮切断了e-4a的一个机翼,最后,射速达每分钟6000发的双管机炮射出的死亡之鞭,从已经翻滚下坠的e-4a拦腰切过,把它击成两截。歼10沿着一条下降的盘旋线跟着两块坠落的机体,飞行员看到,人员和设备不停地从机舱中掉出来,就象从盒中掉出的糖果一样,有几朵伞花在空中绽开。他想起了在刚过去的空战中,一个战友被击落时的情景:一架f22三次从战友的降落伞上方掠过,把伞冲翻了,他看着战友象一块石头一样渐渐消失在大地的白色背景中。他克制了这样做的冲动,同僚机会合后,双机编队以最快的速度脱离这个空域。 他们仍觉得这可能是个圈套。 走散的飞机并不止那两架。在廊房战线的上空,一架隶属于美国陆军骑一师的“科曼奇”在漫无目标地飞着,驾驶员沃克中尉却倍感兴奋。他刚从“阿帕奇”转飞“科曼奇”不久,对这种上世纪未才大量装陆军的武装攻击直升机不太适应,他不适应“科曼奇”的没有脚踏的操纵系统,并觉得它的双目头盔瞄准镜还不如“阿帕奇”的单目镜让人感到舒服,但他最不适应的还是坐在前面的攻击指挥员哈尼上尉。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哈尼说:“中尉,你要清楚自己的位置,我是这架直升机的大脑,你只是它电子和机械部件的一部分,你要尽一个部件的责任!”而沃克最讨厌做为一个部件而存在。记得一位年近百岁的参加过二战的前海军飞行员参观他们的基地,他看了看“科曼奇”的座舱,摇摇头,“唉,孩子们,我当年那架野马式,座舱里的仪表还不如现在的微波炉上多,我最好的仪表是它!”他拍了拍沃克的屁股,“我们两代飞行员的区别,就是空中骑士和电脑操作员的区别。”沃克想当空中骑士,现在机会来了。在俄罗斯人那近乎变态的疯狂干扰下,这架直升机上的什么“作战任务设备一体化”系统、什么“目标探测系统”、什么“辅助目标探查分类系统”、什么“真实视觉场面发生器”、还有“资料突发系统”等等,全他妈妈的休克了!只剩下那两台1200马力的t800型引擎还在忠实地转动着。哈尼平时就是全凭那些电子玩艺儿活着的,现在他那张喋喋不休的臭嘴也随着这些东西沉默下来。这时,他听到了内部送话系统传来的哈尼的话音:“注意,发现目标,好象在左前方,好象在那个小山包旁边,有一支装甲部队,好象是敌人的,你……看着办吧。” 沃克差点笑出声来,哈,这小子,听他以前是怎么指挥的:“发现目标,方位133,90式坦克17辆,89式运兵车21辆,向391方位以平均速度43.5公里运动,平均间间隔31.4米,按aj041号优化攻击方案,从179方位以37度倾角进入……”现在呢:“好象”有有装甲部队,“好象”在“山包那边”,这他妈用你说?我早看见了!还让我看着办。你是废物了哈尼,现在是我的天下,我要用屁股当仪表做一个骑士了!这架“科曼奇”在我的手中将不辜负它那英勇的印第安部落的名字。 “科曼奇”向着那显而易见的目标冲去,把机上的62枚27.5英寸的蜂巢火箭全部发射出去,沃克陶醉地看着他那群拖着着火尾小蜜蜂欢快地向目标飞去,把敌人的车队淹没于一片火海之中。但当他迂回飞行观察战果时却发现事情不对,地面上敌人的士兵没有隐蔽,而是全都站在雪地上冲他指点着,象是在破口大骂;沃克飞近一些,清楚地看到了一辆被击毁的装甲车上的那个标志,那是个三环同心圆,中间是蓝色,然后是一个白圈儿和一个红圈儿。沃克眼前一黑,感到世界变成了地狱,他也破口大骂起来:“你个狗娘养的白痴,你瞎眼了?!” 但他还是聪明地远远飞开,以防那些暴怒的法国佬还击。“你个狗娘养的,你现在大概在想到军事法庭上怎样把责任推给我,你推不掉的,你是负责目标甄别的,你要明白这一点!” “也许……我们还有机会补救,”哈尼怯生生地说,“我又发现了一支部队,就在对面……” “去你妈的吧!”沃克没好气地说。 “这次没错,他们正在同法国人交火!” 这下沃克又来了精神,他驾机向新目标冲去,看到对方主要是步兵,装甲力量不多,这倒证实了合尼的判断。沃克把仅剩的四枚“地狱火”导弹发射出去,然后把加特林双管机枪的射速调到每分钟1500并开始射击,他舒服地感觉到机枪通过机体传来的微微振动,看到地面敌人的散兵线被撒上了一层白色的“胡椒面”。但一名老练的武装直升机驾驶员的直觉告诉他有危险,他扭头一看,只见一枚肩射导弹刚刚从左下方一名站在吉普车上的士兵肩上发射出来。沃克手忙脚乱地发射了诱铒镁热弹,又向后方做摆脱飞行,但晚了些,那枚导弹拖着蛛丝般的白烟击中了“科曼奇”的机头下方。沃克从爆炸带来的短暂的昏眩中醒来时,发现直升机已坠落到雪地上。沃克拚命爬出全是白烟的机舱,在雪地上抱住一棵刚被螺旋桨齐腰砍断的树,回头看见前舱中被炸成肉浆的哈尼上尉。他又看到前方一群端着冲锋枪的士兵正在向他跑来。沃克颤抖着掏出手枪放到面前的雪地上,然后掏出俄语会话本读了起来:“吾已方下无起,吾是战扶,日内瓦……” 他后脑挨了一枪托,肚子上又挨了一脚,当他翻倒在雪地上时却大笑起来,他可能被揍个半死,但不会全死,他看到了那些士兵衣领上波兰军队的鹰形领章标志。 1月7日,明斯克,北约军队作战指挥中心 “把那个该死的军医叫来!”托尼?帕克上将烦燥地喊到,当那名细长的上校军医跑到他面前时,他恼怒地说:“怎么搞的?你折腾了两次,我的假牙还在嗡嗡响!” “将军,这是我见过的最奇怪的事,也许是您的神经系统有问题,要不我给您打一针局部麻醉?” 这时,一位少校参谋走过来说:“将军,请把假牙给我,我有办法的。”帕克于是取下假牙,放到了少校递过来的纸巾上。 关于将军掉的两颗门牙,媒体的普遍说法是在波斯湾战争中他所在的坦克被击中时造成的,只有将军自己知道这不是真的。那次是断了下鄂,牙则是更早些时候掉的。那是在克拉克空军基地,当时的世界好象除了火山灰外什么都没有:天是灰的地是灰的空气也是灰的,就连他和基地最后一批人员将要登上的那架“大力神”,机顶上也落了厚厚白白的一层。火山岩桨的暗红色火光在这灰色的深处时隐时现。那个菲律宾女职员还是找来了,说基地没了,她失业了,房子也压在火山灰下,让她和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活?她拉着他求他一定带她到美国去,他告诉她这不可能,于是她脱下高跟鞋朝他脸上打,打掉了他的两颗门牙。看着灰色的海水,帕克默念:我的孩子,现在你在那儿?你是和母亲在马尼拉的贫民窑中度日吗?你的父亲现在在某种程度上是这你而战,战后当俄罗斯的民主政府上台后,北约的前锋将低达中国边境,苏比克和克拉克将重新成为美国在太平洋上的海空军基地,那里将比上个世纪更繁荣,你会在那儿找到工作的!如果你是个女孩,说不定象你妈妈(她叫什么来着,哦,阿莲娜)一样能认识个美国军官……最重要的是,在北约的压力下,中国人说不定会把你们早就想要的东西给你们:南中国海上那些美丽的岛屿。我曾从空中看到过她们,雪白的珊瑚围着棕色的沙地,象是蓝色大海上一双双眼睛,孩子,那是爸爸的眼睛…… 那位修牙的少校回来了,打断了将军的胡思乱想,将军拿过了那个纸巾上的假牙,装上感觉了几秒后惊奇地看着少校:“嗯?你是怎么做到的?” “将军,您的假牙响是因为它对电磁波产生了共振。” 将军盯着少校,分明不相信他的话。 “将军,真是这样!也许您以前也曾暴露在强烈的电磁波下,比如在雷达的照射范围里,但那些电磁波的频率同您的假牙的固有频率不吻合。而现在,空中所有频带的电磁波都很强烈,于是产生了这种情况。我把假牙进行了一些加工,使它的共振频率提高了许多,它现在仍然共振,但您感觉不到了。” 少校离开后,帕克将军的目光落到了电子作战图旁的一个座钟上,钟座是骑着大象的汉尼拔塑像,上面刻着“战必胜”三个字,原来它摆放在白宫的蓝厅,当时总统发现他的目光总落在那玩艺上,就亲自拿起了那个在那儿放了一百多年的钟赠给了他。 “上帝保佑美国,将军,现在您就是上帝!” 帕克沉思了很久,缓缓地说:“命令全线停止进攻,用全部空中力量搜寻并摧毁俄罗斯人的干扰源。” 1月8日,俄罗斯军队总参谋部 “敌人停止进攻了,你好象并不感到高兴。”列夫森科元帅对刚从前线归来的西部集群司令说。 “是高兴不起来,北约的全部空中力量已集中打击我们的干扰部队,这种打击确实是很奏效的。” “这在我们的预料之中。”列夫森科元帅平静地说,“我们的战术在开始会使敌人手足无措,但他们总会想出对付的办法的。用于阻塞式干扰的干扰机,由于其强烈的全频道发射,很容易被探测和摧毁。好在我们已争取了相当的时间,现在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两个集群的快速集结上了。” “情况可能比预想的严峻,”西部集群司令说,“在我们失去电子战优势之前,可能没有给高加索集群进入出击位置留下足够的时间。” 西部集群司令走后,列夫森科元帅看着电子沙盘上的前线地形,想起了正处于敌人密集火力下的卡琳娜,由此又想起了米沙。那天,米沙回到家里,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这之前他已听到传言,说他儿子是那所大学中唯一的一名反战分子,结果被学生们打了。 “我只是说不要轻言战争,我们真的不能同西方达成一种理智的和平吗?”米沙对父亲解释说。 元帅用他从未有过的严厉对儿子说:“你知道自己的位置,你可以不说话,但以后绝不许出现类似的言行。” 米沙点点头。 晚上一进家门,元帅就告诉米沙:“俄共上台了。” 米沙看了父亲一眼,淡淡地说:“吃饭吧。” 再往后,西方宣布俄罗斯新政府为非法,杜波列夫组织极右联盟并发动内战,列夫森科元帅都不需要告诉米沙了,父子俩每天晚上都象往常一样默默地吃饭。直到有一天,米沙接航天基地的通知,打起行装走了。两天后,他乘航天飞机登上了在近地轨道运行的“万年风雪”号。 又过了一周,战争全面爆发了,这是一场由空前强大的敌人从预料不到的方向发起的旨在彻底肢解俄罗斯的世界大战。 1月9日,近日轨道,“万年风雪”号掠过水星 由于“万年风雪”号的速度很快,它不可能成为水星的卫星,只能从这颗行星面对太阳的那一面高速掠过。这是人类第一次用肉眼直接对水星表面进行近距离观察。米沙看到,水星表面高达两公里的峭壁,弯延数百公里,穿过布满巨大坑穴的平原。他还看到了被行星地质学家们称做“不可思议的地形”的名叫“卡托里萨”的盆地,它的直径有1300公里。它的不可思议之处在于,在水星的另一面,有一个面积相仿的盆地正对着它,人们猜测,这是一颗巨大的慧星撞击了水星,强烈的震波穿过了整个星体,在两个半球同时形成了极其相似的两个盆地。米沙还发现了许多新的令人激动的东西,他发现水星表面有许多明亮的光斑,当他在屏幕上把那些光斑放大后,激动得屏住了呼吸。 那是水星上的水银湖泊,它们的每个的面积平均达上千平方公里。 米沙想象,在水星那漫长的白天,在那1800c的酷热下,站在水银湖岸边的情形。即使在狂风中,水银湖也会很平静,而水星没有大气,没有风,湖的表面如广阔的镜子平原,太阳和银河毫不失真地投射在上面。 “万年风雪”号掠过水星后,将继续靠近太阳,一直航行到它那由核聚变制冷装置支持的绝热层所能忍受的极限距离。太阳的高温将是它最好的掩护,北约的任何太空航行器都不可能飞进这个酷热的地狱。 看看这广阔的宇宙,再想想那一亿公里之外的母亲星球上的战争,米沙再次哀叹人类目光的狭隘。 1月10日,斯摩棱斯克前线 看着敌人渐渐靠近的散兵线,卡琳娜明白了为什么当周围的干扰点相继被摧毁后,只有她这里幸存下来:敌人想夺取一台完整的“洪水”。 这支由三架“科曼奇”和四架“黑鹰”组成的直升机群轻而易举地发现了这台“洪水”的位置。由于“洪水”巨大的电磁发射,对它的遥控只能通过光缆,这又使敌人顺着光缆的走向发现了卡琳娜所在的,距那台“洪水”3000米的遥控站,这是一间被废弃的孤立的小库房。 那四架运载着四十多名敌人步兵的“黑鹰”就在距库房不到二百米处降落了。当时遥控站中除卡琳娜之外还有一名上尉和一名上士。上士听到引擎声响刚拉开库房的门,就被直升机上的狙击手射出的一颗子弹掀开了头盖骨。敌人随后的火力很谨慎也很节制,显然怕伤了库房里的他们想得到的设备,这就使得卡琳娜和那名上尉多坚守了一段时间。 现在,在卡琳娜的左前方,上尉的冲锋枪声沉默了,这枪声是她这是唯一的安慰。她看到在那个做为掩体的树桩后面,上尉的身体一动不动,一圈殷红的鲜血正在他周围的雪地上扩散。卡琳娜现在在库房前由几个沙袋堆成的简易掩体后面,她的脚下散落着八个冲锋枪弹夹,滚烫的枪管在沙袋上面的积雪中发出嘶嘶的声音。每当卡琳娜射击时,对面的敌人就卧倒,子弹在他们前面溅起一团团雪花,而半圆形包围圈另一个方向的敌人则跃起快步推进一段距离。现在,卡琳娜只剩下三个弹夹了,她开始打单发,这没有经验的的举动等于告诉敌人她子弹不多了,使他们更快更大胆地推进。当卡琳娜再次换弹夹时,她听到沙袋顶上厚厚的积雪吱地响了一声,有什么东西从中飞快地钻了过来,她感到右胁被什么猛推了一下,没有疼痛,只有一阵很快扩散的麻木感,她感到温热的血顺着右侧身体流下去。她坚持着,几乎是漫无目标地打完了这个弹夹。当她伸手拿起沙袋顶上最后一个弹夹时,一颗子弹打断了她的前臂,弹夹掉到雪地上,只剩下一条皮肤相连的手臂来回摆动。卡琳娜站起身,回头向库房门走去,她身后的雪地上留下了一条细细的血迹。当她拉开门时,又一颗子弹穿透了她的左肩。 这支由瑞特?唐纳森上尉率领的美国海军陆战队“海豹”突击队的一支小分队,谨慎地靠近库房。当唐纳森和两名陆战队员越过那名俄罗斯中士的尸体,踹开门冲进帐篷时,发现里面只有一名年轻女军官。她坐在他们的目标——“洪水”遥控仪旁边,一支被打断的手臂无力地垂的控制台上,对着显示屏上映出的影子,她用另一支手整理着自己的头发,不断滴下的鲜血在她的脚下积成了小小的血洼。她对着冲进来的美国人和那一排枪口笑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唐纳森长出了一口气,但这口出来的气再也没有吸回去:他看到她整理头发的手从控制仪上拿起了一个墨绿色长圆形的东西,把它悬在半空中。唐纳森立刻认出那是一枚气体炸弹,由于是装备武装直升机的,体积很小。那东西由激光近炸信引爆,在距地面半米处发生两次爆炸,第一次扩散气体炸药,第二次引爆炸药雾,他现在就是一支箭也飞不出它的威力圈。 他朝她伸出一支手向下压着,“镇静,少校,镇静下来,不要激动,”他朝周围示意了一下,陆战队员们的枪口垂了下来,“您听我说,事情没您想的那么严重,您将得到最好的医疗,您将被送到德国最好的医院,然后,会做为第一批交换的战俘……”少校又对他笑了一下,这使他多少受到了一些鼓励,“您完全没必要采用这么野蛮的方式,这是一场文明的战争,它本来是会很顺利的,这一点在二十天前越过波俄边境时我就感觉到了。当时你们的大部分火力都被摧毁,只有零星的机枪声恰到好处地点缀着我们这场光荣而浪漫的远征,您看,一切都会很顺利的,没必要……” “我还知道另一次更美妙的开始,”少校用纯正的英语说,她轻柔的声音如来自天堂,能让火焰熄灭,钢铁变软,“美丽的沙滩,有棕榈树,树上挂着欢迎的横幅;到处是漂亮的姑娘,留着齐腰的长发,穿着沙沙做响的丝裤,在年轻的士兵群中移动,用红色和粉红色的花环装点着他们,并羞怯地对着目瞪口呆的士兵们微笑……上尉,您知道这次登陆吗?” 唐纳森困惑地摇摇头。 “这就是1965年3月8日上午9点,在岘港,美国首批海军陆战队登上越南土地的情景,也是越战的开端。” 唐纳森觉得自己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刚才的镇静瞬间消失了,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声音开始颤抖,“不,别这样少校,你这样对待我们是不公平的!我们没有杀过多少人,杀人的是他们,”他指着窗外半空中悬停着的直升机说,“是那些飞行员们,还有那些在很远的航空母舰上操作电脑指引巡航导弹的先生们,但他们也都是些体面的先生,他们所面对的目标都是屏幕上漂亮的彩色标记,他们按了一下按钮或动一下鼠标,耐心地等一会儿,那些标志就消失了,他们都是文明的先生,他们没有恶意,真的没有恶意……你在听我说吗?” 少校笑着点点头,谁说死神是丑恶恐怖的,死神真美。 “我有一个女朋友,她在马里兰大学读博士,她象您一样美丽,真的,她还参加反战游行……”我真该听她的,唐纳森想,“您在听我说吗?您也说点什么吧,求求您说点什么……” 美丽的少校最后对敌人微笑了一次,“上尉,我尽责任。” 赶来增援的俄军104摩步师的一支部队这时距那个“洪水”遥控站还有半公里距离,他们首先听到了一声沉闷的爆炸,并远远看到那间孤立在宽阔田野中的小库房隐没于一团白雾之中;紧接着是一声比刚才响百倍的巨响,地动山摇,一团巨大的火球在库房的位置出现,火焰裹在黑色的浓烟中的高高升起,化做一团高耸的磨菇云,如绽放在天地之间的的一朵绝美的生命之花。 1月11日,俄罗斯军队总参谋部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东西,别费话,要吧!”列夫森科元帅对高加索集群司令说。 “我想让前两天的战场电磁条件再持续4天。” “你清楚,我们的战场干扰部队现在有百分之七十已被摧毁,我现在连4个小时都无法给你了!” “那我的集群无法按时到达出击位置,北约的空中打击大大迟滞了部队的集结速度。” “要是那样的话,您就把一颗子弹打进自己脑袋里去吧。现在敌人已逼近莫斯科,已到了七十年前古德里安到过的位置。” 在走出地下作战室的途中,高加索集群司令在心里默念:莫斯科,坚持啊! 1月12日,莫斯科防线 塔曼师师长费利托夫大校清楚,他们的阵地最多只能再承受一次进攻了。 敌人的空中打击和远程打击渐渐猛烈起来,而俄军的空中掩护却越来越少了。这个师的装甲力量和武装直升机都所剩无几,这最后的坚守几乎全靠血肉之躯了。 师长拖着被弹片削断的腿,拄着一支步枪走出掩蔽部。他看到战壕挖得不深,这也难怪,现在阵地上大部分都是伤员了。但他惊奇地发现,在战壕的前面构起了一道整齐的约半米高的胸墙。师长很奇怪这胸墙是用什么材料这么快筑起,他看到被雪覆盖的胸墙上伸出几条树枝一样的东西,走近一看,那是一支支惨白僵硬的手臂……他勃然大怒,一把抓住一位上校团长的衣领。 “混蛋!谁让你们用士兵的尸体筑掩体的?!” “是我命令这样干的。”师参谋长的声音从师长身后平静地响起,“昨天晚上进入新阵地太快,这里又是一片农田,实在没有什么别的材料了。” 他们沉默相视着,参谋长从额头绷带上流出的血在脸上一道道地冻结了。这样过了一会,他们两人沿战壕慢慢地走去,沿着这堵用青春和生命筑成的胸墙走去。师长的左手拄着做拐杖的步枪,右手扶正了钢盔,向着胸墙行军礼,他们在最后一次检阅自己的部队……他们路过了一个被炸断双腿的小士兵,从断腿中流出的血把下面的雪和土混成了红黑色的泥,这泥的表面现在又冻住了。他正躺着把一颗反坦克手雷往自己怀里放,抬起没有血色的脸,他朝师长笑了笑,“我要把这玩艺儿塞进艾布拉姆斯的覆带里。” 寒风卷起道道雪雾,发出凄厉的啸声,仿佛在奏着一首上古时代的战歌。 “如果我比你先阵亡,请你也把我砌进这道墙里,这确实是一个好归宿。”师长说。 “我们两个不会相差太长时间的。”参谋长用他那特有的平静说。 1月12日,俄罗斯军队总参谋部 一个参谋来告诉列夫森科元帅,航天部部长急着要见他,事情很紧急,是有关米沙和电子战的事。 听到儿子的名字,列夫森科元帅心里一震。他已知道了卡琳娜阵亡的消息,同时他也无法想象一亿公里之外的米沙同电子战有什么关系,他甚至想象不出米沙现在和地球什么关系。 部长一行人走了进来,他没有多说话,把一片3寸光盘递给了列夫森科元帅,“将军,这是我们一小时前收到的米沙从‘万年风雪’号上发回的信息,后来他又补充说,这不是私人信息,希望您能当着所有有关人员的面播放它。” 作战室中的所有人听着来自一亿公里以外的声音:“我从收到的战争新闻中得知,如果电磁干扰不能再持续三到四天的话,我们可能输掉这场战争。如果这是真的,爸爸,我能给您这段时间。” “以前,您总认为我所研究的恒星与现实相距太远,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现在看来我们都错了。我记得对您提起过,恒星产生的能量虽然巨大,但它本身却是一个相对单纯和简单的系统。比如我们的太阳,组成它的只是两种最简单的元素:氢和氦;它的运行也只是由核聚变和引力平衡两种机制构成,这样,同我们的地球相比,它的运行状态在数学模型上就比较容易把握了。现在,对太阳的研究已经建立了十分精确的太阳数学模型,这中也有我做的工作。通过这个数学模型,我们可以对太阳的行为做出十分精确的预测。这就使我们可以利用一个微小的扰动,在短时间内局部打破太阳运行的某种平衡。方法很简单:用‘万年风雪’精确撞击太阳表面的某点。” “也许您认为,这不过是把一块小石头投入海洋,但事实不是这样,爸爸,这是一粒沙子掉进了眼睛!” “从数学模型中我们得知,太阳是一个极其精细和敏感的能量平衡系统,如果计算得当,一个微小的扰动就能在太阳表面和相当的深度产生连锁反应,这种反应扩散开来,使其局部平衡被打破。历史上有过这样的先例:最近的记载是在1972年8月初,在太阳表面一个很小的区域发生了一次剧烈的爆发,这次爆发引起了对地球产生巨大影响的一次电磁爆,飞机和轮船上的罗盘指针胡乱跳动,远距离无线电通讯中断,在北极地区,夜空中闪动着眩目的红光,在乡村,电灯时亮时灭,如同处于雷暴的中心,这种效应在当时持续了一个多星期。现在比较可信的一种解释是:当时一颗比‘万年风雪’号还小的天体撞击了太阳表面。这样的太阳表面平衡扰动在历史上一定多次发生,但它大部分发生在人类发明无线电接收装置以前,所以没被察觉。这些对太阳表面的撞击都是随机的偶然的,因而它们所能产生的平衡扰动在强度和范围上都是有限的。” “但‘万年风雪’号对太阳的撞击点是经过精确计算的,它所产生的扰动比上面提到的自然产生的扰动要大几个数量级。这次扰动将使太阳向空间喷发出强烈的电磁辐射,这种辐射包括从极低频到甚高频的所有频带的电磁波。同时,太阳射出的强烈的X射线将猛烈撞击对于短波通讯十分重要的电离层,从而改变电离层的性质,使通讯中断。在扰动发生时,地球表面除毫米波外的绝大部分无线电通讯将中断。这种效应在晚上可能相对弱一些,但在白天甚至超过了你们前两天进行的电磁干扰。据计算,这次扰动大约可持续一周。” “爸爸,以前我们两个人一直生活在相距遥远的两个世界中,我们互相交流很少。但现在,我们这两个世界溶为一体,我们在为一个共同的目标而战,我为此自豪。爸爸,象您的每一个士兵一样,我在等着您的命令。” 航天部部长说:“米哈伊尔博士所说的都是事实。去年,我们向太阳发射过一个探测器,它依据数学模型的计算对太阳表面进行了一次小型的撞击试验,证实了模型所预言的扰动。米哈伊尔博士和他的研究小组还提出了一个设想:将来也许可以用这种方法适当改变地球的气候。” 列夫森科元帅走进了一个小隔间,拿起了一个直通总统的红色电话,过了不一会儿,他就从隔间走了出来。历史对这一时刻的记载是不同的,有人说他马上说出了那句话,也有人说他沉默了一分钟之久,但那句话是肯定的。 “告诉米沙,照他说的去做吧。” 1月12日,近日轨道,“万年风雪”号冲向太阳 “万年风雪”号的十台核聚变发动机全部打开,每台发动机的喷口都喷出了长达上百公里的等离子体射流,它在做最后在轨道和姿态修正。 在“万年风雪”号的正前方,有一道巨大的美丽的日珥,那是从太阳表面盘旋而上的灼热的氢气气流,它象一条长长的轻纱,飘浮在太阳火的海洋上空,梦纪般地变幻着形状和姿态,它的两端都连着日球表面,形成了一座巨大的拱门。“万年风雪”号从这高达四十万公里的凯旋门正中缓缓地、庄严地通过。前方又出现了几道日珥,它们只有一头同太阳相连,另一头伸进了太空深处。发动机闪着蓝光的“万年风雪”号,象穿行在几棵大火树中的一只小小的荧火虫。后来,那蓝光渐渐熄灭,发动机停止了,“万年风雪”号的轨道已精确设定,剩下的一切都将由万有引力定律来完成了。 当飞船进入了太阳的上层大气日冕时,上方太空黑色的背景变成了紫红色,这紫红色的辉光弥漫了这里的所有空间。在下方,可以清楚地看到太阳色球中的景象,在那里,成千上万的针状体在闪闪发光,那些东西在19世纪就被天文学家们观察到了,它们是从太阳表面射向高空的发光的气体射流,这些射流使得太阳大气看上去象一片燃烧的大草原,每棵草都有上千公里长。在这燃烧的大草原下面就是太阳的光球,那是无边无际的火的海洋。 从“万年风雪”号发回的最后的图像中,人们看到米沙从巨大的监视屏前起身,按钮打开了透明穹顶外面的防护罩,壮丽的火的大洋展现在他面前,他想亲眼看看他童年梦幻中的世界。火之海在抖动变形,那是半米厚的绝热玻璃在熔化,很快那上百米高的玻璃壁化做一片透明的液体滚落下来。象一个初见海洋的人陶醉地面对海风,米沙伸开双臂迎接那向他呼啸而来的6000度的飓风。在摄象机和发射设备被烧熔之前发回的最后几秒钟图象中,可以看到米沙的身体燃烧起来,最后他的整个身体都变成了一根跳动的火炬,和太阳的火海融为一体…… 接下来的景象只能猜想了:“万年风雪”号的太阳能电池板和突出结构将首先熔化,这些熔化的部分由于其表面张力在飞船的表面形成一个个银色的小球。当“万年风雪”号越过了色球和日冕的交界处时,它的主体开始熔化,当它深入色球2000公里后,整个色球完全熔化了。一个个分开的金属液珠合并成一个巨大的银色液球,它精确地沿着那已化为液体的计算机所设定的目标高速飞去。太阳大气的作用开始显示,液球的周围出现了一圈淡蓝色的火焰,这火焰向后拖了几百公里长,颜色向后由淡蓝渐变为黄色,在尾部变成美丽的桔红色。 最后,这美丽的火凤凰消失在浩淼的火海之中。 1月13日,地球 人类回到了马可尼之前的世界。 入夜,即使在赤道地区,夜空也充满了涌动的极光。 面对着一片雪花的电视屏幕,大多数人只能猜测和想象那块激战中的广阔土地上的情形。 1月13日,莫斯科前线 帕克将军推开了企图把他拉上直升机的82空降师的师长和几名前线指挥官,举起望远镜继续看着远方,那里,俄罗斯人的阵线滚滚而来。 “定标4000米,9号弹药装填,缓发引信,放!” 从来自在后方的射击声帕克知道,还有不到三十门105毫米的榴弹炮可以射击,这是他目前唯一可以用于防守的重武器了。 一小时前,这个阵地上唯一的一只装甲力量,德军的一个坦克营,以令人钦佩的勇气发起反冲锋,并取得了优秀的战果:在距此八公里处击毁了相当于他们坦克数目一倍半的俄罗斯坦克。但由于数量上的绝对劣势,他们在俄罗斯人的钢铁洪流面前如正午太阳下的露珠一样消失了。 “定标3500米,放!” 炮弹飞行的嘶鸣声过后,在俄罗斯人的坦克阵前面掀起了一道由泥土和火焰构成的高墙。但就如同洪水面前的一道塌方一样,塌下的泥土暂时挡住了洪水,洪水最终还是漫了过来。爆炸激起的泥土落下后,俄罗斯人的装甲前锋又在浓烟中显现出来。帕克看到他们的编队十分密集,如同在接受检阅。如在前几天用这种队形进攻是自取灭亡,但在现在,当北约的空中和远程打击火力几乎全部瘫痪的情况下,这却是一种可以采用的队形,它可以最大限度地集中装甲攻击力量,以确保在战线一点上的突破。 防线配置的失误是在帕克将军预料之中的,因为在这样的战场电磁条件下,要想准确快速地判明敌人的主攻方向几乎是不可能的。对下一步的防守他心中一片茫然,在c3i系统全面瘫痪的情况下,快速调整防御布局是十分困难的。 “定标3000米,放!” “将军,您在找我?”法军司令若斯凯尔中将走了过来。他身边只跟着一名法军中校和一名直升机驾驶员。他没穿迷彩服,胸前的勋表和肩上的将星擦得亮亮的,但却戴着钢盔并提着一支步枪,显得不伦不类。 “听说在我们的左翼,幼鹿师正在撤出阵地。” “是的将军。” “若斯凯尔将军,在我们的身后,70万北约部队正在撤退,他们的成功突围取决于我们的坚固防守!” “是取决于你们的坚固防守。” “我能得到更明白的说明吗?” “您什么都明白!你们对我们隐瞒了真实战局,你们早就知道右翼联盟的军队要在东线单方面停火!” “做为北约军队最高指挥官,我有权这样做。将军,我想您也明白,您和您的部队有接受指挥的职责。” …… “定标2500米,放!” …… “我只遵守法兰西共和国总统的命令。” “我不相信现在您能收到这样的命令。” “几个月前就收到了,在爱丽舍宫的国庆招待会上,总统亲自向我说明了在这种情况下法国军队的行为准则。” “你们这些戴高乐的杂种,这几十年来你们一直没变![注2]”帕克终于失去控制。 “话别说得这么难听,将军,如果您不走,我也一个人留下来,我们一起光荣地战死在这广阔的雪原上。拿破仑在这儿也失败过,我们不丢人。”若斯凯尔向帕克挥动着那支fams法军制式步枪说。 …… “定标2000米,放!” …… 帕克慢慢地转过身来,面对着他面前的一群前线指挥官,“请你们向坚守阵地的美军部队传达我下面的话:我们并非生来就是一支只能靠电脑才能打仗的军队,我们是来自一支庄稼汉的军队。几十年前,在瓜达卡那尔岛,我们在热带丛林中一个地洞一个地洞地同日本人争夺;在溪山,我们用圆锹挡开北越士兵的手榴弹;更远一些的时候,在那个寒冷的冬夜,伟大的华盛顿领着那些没有鞋穿的士兵渡过冰封的特连顿河,创造了历史……” “定标1500米,放!” “我命令,销毁文件和非战斗辎重……” “定标1200米,放!” 帕克将军戴上钢盔,穿上防弹衣,并把他那只9毫米手枪别在左腋下。这时榴弹炮的射击声沉默了,炮手正把手榴弹填进炮膛中,接着响起了一阵杂乱的爆炸声。 “全体士兵,”帕克将军看着已象死亡屏障一样在他们面前展开的俄罗斯坦克群,说:“上剌刀!” 战场的浓烟后面,太阳时隐时现,给血战中的雪野投上变幻的光影。 1月5日,斯摩棱斯克前线 失陷的城市已经看不见了,战线在一夜之间后退了40公里。 在凌晨的天光下,雪原呈现一种寒冷的暗蓝色。在远方的各个方向上,被击中的目标冒出一道道黑色的烟柱,几乎无风,这些垂直地向高空升去,好象是连接天地的一条条细长的黑纱。顺着这些烟柱向上看,卡琳娜吃了一惊:刚刚显现晨光的天空被一团巨大的白色乱麻充塞着,这纷乱的白色线条仿佛是一个精神错乱的巨人疯狂地划在天上的。那是混杂在一起的歼击机的航迹,是俄罗斯空军和北约空军为争夺制空权所进行的一夜激战留下的。 来自空中和远方的精确打击也持续了一夜,在一位非专业人士看来,打击似乎并不密集,爆炸声每隔几秒钟甚至几分钟才响一次,但卡琳娜知道,每一次爆炸都意味着一个重要目标被击中,几乎不会打空。这一声声爆炸,仿佛是昨夜这篇黑色文章中的一个个闪光的标点符号。当凌晨到来时,卡琳娜不知道防线还剩下多少力量,甚至不知道防线是否还存在,似乎整个世界上只有她一人在抵抗。 卡琳娜少校所在的电子对抗排是在半夜被毁灭的,当时这个排所在的位置上落下了六颗激光制导炸弹。卡琳娜侥幸逃生,那辆装载干扰机的bmp-2装甲车还在燃烧,这个排的其它电子战车辆现在都变成散落在周围雪地上了一堆堆黑色金属块。卡琳娜所在的弹坑中的余热正在散去,她感到了寒冷。她用手撑着坐直身,右手触到了一团粘糊糊的冰冷绵软的东西,看去象一个粘满了黑色弹灰的泥团。她突然意识到那是一块残肉,她不知道它属于身体的哪一部分,更不知道属于哪个人。在昨夜的那次致命打击中,阵亡了一名中尉,两名少尉和八名士兵。卡琳娜呕吐起来,但除了酸水什么也没吐出来。她拚命地把双手在雪里擦,想把手上的血迹擦掉,但那黑红色的血迹在寒冷中很低快在手上凝固,还是那么醒目。 令人窒息的死寂已持续了半个小时,这意味着新一轮的地面进攻就要开始了。卡琳娜拧大了别在左肩上的对讲机的音量,但传出的只有沙沙的噪音。突然,有几句模糊的话语传了出来,仿佛是大雾中朦胧飞过的几只鸟儿。 “……06观察站报告,1437阵地正面,m1a2三十七辆,平均间隔六十米;布莱德雷运兵车四十一辆,距m1a2攻击前锋500米;m1a2二十四辆,勒克莱尔八辆,正在向1633阵地侧翼迂回,已越过同1437的接合部,1437,1633,1752,准备接敌!” 卡琳娜克制住因寒冷和恐惧引起的颤抖,使地平线在望远镜视野中稳定下来,看到了天边出现的一团团模糊的雪雾,给地平线镶上了一道毛绒绒的镶边。 这时卡琳娜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发动机的轰鸣声,一排t90式坦克越过她的位置冲向敌人,在后面,更多的俄罗斯坦克正在越过高速公路的路基。卡琳娜又听到了另一种轰鸣声,敌人的攻击直升机群在前方的天空中出现,它们队形整齐,在黎明惨白的天空中形成一片黑色的点阵。卡琳娜周围坦克的发烟管启动了,随着一阵低沉的爆破声,阵地笼罩在一片白色的烟雾中。透过白雾的缝隙,她看到俄罗斯的直升机群正从头顶掠过。 坦克上的125撩炮急风骤雨般地响了起来,白雾变成了疯狂闪烁的粉红色光幕。几乎与此同时,第一批敌人的炮弹落了下来,白雾中粉红色的光芒被爆炸产生的剌眼蓝白色闪电所代替。卡琳娜伏在弹坑的底部,她感到身下的大地在密集的巨响中象一张振动的鼓皮,身边的泥土和小石块被震得飞起好高,落满了她的后背。在这爆炸声中,还可隐约听到反坦克导弹发射时的嘶鸣声。卡琳娜感到整个宇宙都在这撕人心肺的巨响中化为碎片,并向无限深处坠落……就在她的神经几乎崩溃时,这场坦克战结束了,它只持续了约三十秒钟。 当白雾和浓烟散去时,卡琳娜看到面前的雪地上散布着被击中的俄罗斯坦克,燃起一堆堆裹着黑烟的熊熊大火;她举目望去,不用望远镜也能看到,远方同样有一大片被击毁的北约坦克,它们看上去是雪原上一个个冒出浓烟的黑点。但更多的敌人坦克正越过那一片残骸冲过来,它们裹在由履带搅起的一团团雪雾中,艾布拉姆斯那凶猛的扁宽前部不时从雪雾中露出来,仿佛是一头头从海浪中冲出的恶龟,滑膛炮炮口的闪光不时亮起,好象恶龟闪亮的眼睛……低空中,直升机的混战仍在继续,卡琳娜看到一架阿帕奇在不远的半空爆炸,一架米28拖着漏出的燃料,摇晃着掠过她的头顶,在几十米之外坠地,炸成了一团火球。近距空空导弹的尾迹,在低空拉出了无数条平行的白线…… 卡琳娜听到咣地一声响,她转身一看,不远处一辆被击中后冒出浓烟的t90后部的底门打开了,没看到人出来,只见门下方垂下一支手。卡琳娜从弹坑中跃出,冲到那辆坦克后面抓住那支手向外拉,车内响起一声沉闷的爆炸,一股灼热的汽浪把卡琳娜向后冲了几步远,她的手上抓住了一团粘软的很烫的东西,那是从坦克手的手上拉脱的一团烧熟的皮肤。卡琳娜抬头看到一股火焰从底门中喷出,她通过底门,看到车内已成了一座小型的炼狱,在那暗红色的透明的火焰中,坦克手一动不动的身影清晰可见,象在水中一样波动着。 卡琳娜又听到两声尖啸,这是她左前方的一个导弹班把最后的两枚反坦克导弹发射出去,其中一枚有线制导的“赛格”导弹成功地击毁了一辆艾布拉姆斯,另一枚无线制导的导弹则被干扰,向斜上方冲去,失去了目标。这时,那个导弹班的6个人撤出掩体向卡琳娜所在的弹坑跑来,一架科曼奇直升机向他们俯冲下来,它那棱角分明的机体看上去象一只凶猛的鳄鱼。一长排机枪子弹打在雪地上,击起的雪和土如同一道突然立起又很快倒下的栅栏,这栅栏从那只小小的队伍中穿过,击倒了其中的四个人,只有一名中尉和一名士兵到达了弹坑。这时卡琳娜才注意那名中尉戴着坦克防震帽,可能来自一辆已被击毁的坦克。他们每人手中都拿着一管反坦克火箭筒。跳进弹坑后,中尉首先向距他们最近的一辆敌坦克射击,击中了那辆m1a2的正面,诱发了它的反应装甲,火箭弹和反应装甲的爆炸声混在一起,听起来很怪异。坦克冲出了爆炸的烟雾,反应装甲的残片挂在它前面,象一件破烂的衣衫。那名年轻的士兵继续对着它瞄准,他手中的火箭筒随着坦克的起伏而抖动,一直没有把握击发。当距他们只有四五十米的坦克冲进一个低洼地时,那名士兵只能站到弹坑的边缘向斜下方瞄准,他手中的火箭筒与那辆艾布拉姆斯的120毫米炮同时响了,坦克的炮手情急之中发射的是一发不会爆炸的贫铀穿甲弹,初速每秒800米的炮弹击中了那个士兵,把他上半身打成了一团飞溅的血花!卡琳娜感觉到细碎的血肉有力地打在她钢盔上,噼啪作响,她睁开眼睛,看到就在她眼前的弹坑边缘,那名士兵的两条腿如同两根黑色的树桩,无声地滚落到弹坑底部她的脚下,他身体的被粉碎的其它部分,在雪地上溅出了一大片放射状的红色斑点。火箭击中了艾布拉姆斯,聚能爆炸的热流切穿了它的装甲,车体冒出了浓烟。但那个钢铁怪兽仍拖着浓烟向他们冲来,直冲到距他们20米左右才在车体内的一声爆炸中停了下来,那声爆炸把它炮塔的顶盖高高掀了上去。 紧接着,北约的坦克阵线从他们周围通过,地皮在覆带沉重的撞击下微微颤抖。但这些坦克对他们俩所在的弹坑并没有加以理会。当第一波的坦克冲过去后,中尉一把拉住卡琳娜的手,拉着她跃出弹坑,来到一辆已布满弹痕的吉普车旁。在二百多米远处,第二装甲攻击波正快速冲过来。 “躺下装死!”中尉说。卡琳娜于是躺到了吉普车的轮子边,闭上双眼,“睁开眼更像!”中尉又说,并在她脸上抹了一把不知是谁的血。他也躺下,与卡琳娜成直角,头紧挨着卡琳娜的头,他的钢盔滚到了一边,粗硬的头发扎着卡琳娜的太阳穴。卡琳娜大睁着双眼,看着几乎被浓烟吞没的天空。 两三分钟后,一辆半覆带式布莱德雷运兵车在距他们十几米处停下来,从车上跳下几名身穿蓝白相间雪地迷彩服的美军士兵,他们中大部分平端着枪成散兵线向前去了,只有一个朝这辆吉普走来。卡琳娜看到两只粘满雪尘的伞兵靴踏到了紧靠她脸的地方,她能清楚地看到插在伞兵靴上的匕首刀柄上82空降师的标志:一匹帕加索斯飞马。那个美国人伏身看她,他们的目光相遇了,卡琳娜尽最大努力使自已的目光呆滞无神,面对着那双透出的惊愕的蓝色瞳仁。 “oh,god!” 卡琳娜听到了一声惊叹,不知是惊叹这名肩上有一颗校星的姑娘的美丽,还是她那满脸血污的惨相,也许两者都有。他接着伸手解她领口的衣扣,卡琳娜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把手向腰间的手枪移动了几厘米,但这个美国人只是扯下了她脖子上的标志牌。 他们等的时间比预想的长,敌人的坦克和装甲车源源不断地从他们两旁轰鸣着通过,卡琳娜感到自己的身体在雪地上都快冻僵了,她这时竟想起了一首军队诗歌中的两句,那首诗是她在一本记述马特洛索夫事迹的旧书上读到的:“士兵躺在雪地上,就象躺在天鹅绒上一样。”她得到博士学位的那天,曾把这两句诗写到日记上,那也是一个雪夜,她站在莫斯科大学科学之宫顶层的窗前,那夜的雪也真象天鹅绒,雪雾中,首都的万家灯火时隐时现。第二天她就报名参军了。 这时,有一辆吉普车在距他们不远处停了下来,三名北约军官在车上抽着雪笳聊天。这时,卡琳娜和中尉的周围空旷起来,他们跳上吉普车,中尉把车发动,沿着早已看好的路飞快驶去。他们身后响起了冲锋枪的射击声,子弹从头顶飞过,其中一颗打碎了一个后视镜。吉普车急拐进了一个燃烧着的居民点,敌人没有追过来。 “少校,你是博士,是吗?”中尉开着车问。 “你在哪儿认识的我?” “我见过你和列夫森科元帅的儿子在一起。” 沉默了一会儿,中尉又说:“现在,他的儿子可是世界上离战争最远的人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要知道……” “没什么意思,说说而已。”中尉淡淡地说,他们的心思都不在这个话题上,他们都在想着还抱有的那一线希望。 但愿整个战线只有这一处被突破。 1月5日,近日轨道,“万年风雪”号 米沙感到了一个人独居一座城市的孤独。 “万年风雪”号太空组合体确实有一座小城市那么大,它的体积相当于两艘巨型航空母舰,能使5000人同时在太空中生活。当组合体处于旋转重力状态时,里面甚至有一个游泳池和一条小河流,这在当今的太空工作环境中,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奢侈。但事实是,“万年风雪”号是自“和平号”以来俄罗斯航天界一贯的节检思维的结果。它的设计思想是:在一个构造中组合太阳系内太空探索的所有功能,这样虽一次性投资巨大,但从长远看还是十分经济的。“万年风雪”号被西方戏称为太空的瑞士军刀,它可做为空间站在地球各个高度的轨道上运行,它可以方便地移动到绕月球轨道,或做行星际探索飞行。“万年风雪”号已进行过金星和火星飞行,并探测过小行星带。以它那巨大的体积,等于把一个研究院搬到了太空中,就太空科学研究而言,它比西方那些数量众多但小巧玲珑的飞船具有更大的优势。 当“万年风雪”号准备开始前往木星的为期三年的航行时,战争爆发了。当时它上面的一百多名乘员全都返回了地面,他们大部分是空军军官,只留下了米沙一个人。这时“万年风雪”号暴露出它的一个缺陷:在军事上它目标太大,且没有任何防御能力,没有预见到后来太空军事化的进程,是设计者的一个失误。战争爆炸后,“万年风雪”号只能进行躲避飞行。向外太空是不行的,在木星轨道之内,有大量的北约无人航行器,它们都体积不大,武装或非武装,每一个对“万年风雪”号都是致命的威胁。于是,它只有航向近日空间,“万年风雪”号引以为骄傲的主动致冷式热屏蔽系统,使它可以比目前人类的任何太空航行器都更接近太阳。现在“万年风雪”号已到达水星轨道,距太阳五千万公里,距地球一亿公里。 虽然“万年风雪”号上的大部分舱室已经关闭,但留给米沙的空间仍大得惊人。透过广阔的透明穹顶,比地球上看去大三倍的太阳在照耀着,可以清楚地看到太阳表面的斑耀和紫色日冕中奇丽的日珥,有时甚至还可以看到光球表面因对流而产生的米粒组织。这里的宁静是虚假的,外面,太阳抛出的粒子流和射电波的狂风巨浪在呼啸,“万年风雪”号就是这动荡海洋中漂浮的一粒小小的种子。 一束如游丝般的电波把米沙同地球连接起来,也把那遥远世界的忧虑带给了他。他刚刚得知,莫斯科近郊的控制中心已被巡航导弹摧毁,对“万年风雪”号的控制转由设在古比雪夫的第二控制中心执行。他每隔5个小时接收一份从地球传来的战争新闻,每到这时,他就想起了父亲。 1月5日,俄罗斯军队总参谋部 米哈伊尔?谢米扬诺维奇?列夫森科元帅觉得自己面对着一堵墙,他面前实际是一面平放的莫斯科战区全息战场地图。而以前当他面对挂在墙上的宽大的纸制地图时,却能看到广阔而深邃的空间。不管怎样,他还是喜欢传统的地图。记不清有多少次,要找的位置在地图的最下方,他和参谋们只好趴在地上看,现在想起来让他微微一笑。他又想起在多次演习前,在野战帐篷中用透明胶带把刚发下来的作战地图拼贴起来,他总贴不好,倒是第一次随他看演习儿子一上手就比他贴得好……发现自己又想起儿子时,他警觉地打住了思绪。 作战室中只有他和西部集群司令两人,后者一根接一根地抽烟,他们凝神地盯着全息地图上方变幻的烟团,仿佛那就是严峻的战局。 西部集群司令说:“北约在斯摩棱斯克一线的兵力已达七十五个师,攻击正面有一百公里宽,已多处突破。” “东线呢?”列夫森科元帅问。 “第11集团军的大部也倒向右翼,这您是知道的。右翼军队的兵力已达二十四个师,但他们对雅罗斯拉夫尔的攻击仍然是试探性的。” 地面的一次爆炸把微微的振动传了下来,作战室里充满了随着顶板上的挂灯而轻轻摇晃的影子。 “现在,已有人谈论退守莫斯科,凭借城市外围建筑和工事进行巷战了,象七十多年前一样。” “胡说八道!我们一旦从西线收缩,北约就可能从北部迂回,在加里宁同右翼军队会合,莫斯科将不战自乱。下步作战方针,第一是反击,第二是反击,第三还是反击。” 西部集群司令叹了一口气,无言地看着地图。 列夫森科元帅接着说:“我知道西线力量不够,准备从东线抽调一个集团军加强西线。” “什么?现在的雅罗斯拉夫尔防守已经很难了。” 列夫森科元帅笑了笑,“现在相当多指挥官的误区,就是只从军事角度考虑问题,严峻的形势让我们钻进去出不来了。从目前的态势看,你认为右翼军队没有力量攻下雅罗斯拉夫尔吗?” “我认为不是,象第14集团军这样的精锐部队,集中了如此密集的装甲和低空攻击力量,在没有遭受太大损失的情况下一天的推进还不到十五公里,显然是有意放慢的。” “这就对了,他们在观望,在观望西线战局!如果我们在西线夺回战场主动权,他们就会继续观望下去,甚至有可能在东线单方面停火。” 西部集群司令把刚拿出的一根烟夹在手上,忘了点火。 “东线的几个集团军的叛变确实是在我们背后捅了一刀,但一些指挥官在心理上把这当做借口,使我们的作战方针趋向消极,这种心态必须转变!当然,应当承认,要从根本上扭转战局,莫斯科战区的力量不够,我们的最终希望寄托在增援的高加索集群和乌拉尔集群上。” “较近的高加索集群要完成集结并进入出击位置,最少也需一个星期,考虑到制空权的因素,时间可能还要长。” 卡琳娜和那位中尉的吉普车开进城时已时下午三点多,空袭警报刚刚响过,街上空荡荡的。 中尉长叹一口气说:“少校,我真想念我那辆t90啊!4年前从装甲学院毕业的时候,也正是我失恋的时候,可刚到部队的我一看到那辆坦克,心情一下子由阴转晴了。我摸着它的装甲,光溜溜温乎乎的,象摸着女孩子的手。嗨,那个女孩儿算什么,这才是男人真正的伴侣!可今天早上,它中了一颗西北风,唉,可能现在火还没灭呢……” 这时,城市西北方向传来密集的爆炸声,这是现代空袭中很少见的野蛮的面积型轰炸。 中尉仍沉浸在早上的战斗中,“唉,不到三十秒钟,整整一个坦克营就完了。” “敌人的伤亡也很大,”卡琳娜说,“我注意观察了战果,双方被击毁的装甲目标的数量相差并不大。” “双方坦克的对毁率大约,1比1.2吧,直升机差一些,但也不会超过1比1.4。” “要是这样的话,战场的主动权应在我们一边,我们在数量上占很大优势,仗怎么会打成这样呢?” 中尉扭头看了卡琳娜一眼,“你是搞电子战的,还不明白为什么?你们的那套玩艺儿,什么第五代c3i,什么三维战场显示,还有动态态势模拟,攻击方案优化之类的,在演习中很象回事,可一到实战中,我面前的液晶屏上显示最多的就两句:municationerror和couldnotlogin。就说今天早上吧,我的正面和两翼的情况全不清楚,只接到一个命令:接敌。唉……假如再投入一半的增援兵力,敌人就不会在我们的位置突破。整个战线的情况,大概都这德性。” 卡琳娜知道,在同刚刚过去的战斗中,双方在整个战线上投入的坦克总数可能超过10000辆,还有数目相当于坦克一半的武装直升机。 这时他们的车驶入了阿尔巴特街,昔日的步行街现在空空荡荡,古玩店和艺术品商店的门前堆着做工事的沙袋。 “我的那辆钢铁情人不亏本儿,”中尉仍沉浸在早上的战斗中不可自拔,“我肯定打中了一辆挑战者,但我最想打中的是一辆艾布拉姆斯,知道吗?一辆艾布拉姆斯……” 这时,卡琳娜指着刚一家古玩店的门口,“那儿,我爷爷就死在那儿。” “可这儿好象没有遭到空袭。” “我说的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时我才四岁。那个冬天真冷啊。暖气停了,房间里结了冰,我只好抱着电视机取暖,听着总统在我怀中向俄罗斯人许诺一个温暖的冬天。我哭着喊冷,喊饿,爷爷默默地看着我,终于下了决心,拿出了他珍藏的勋章,带着我走了出去,来到这里。那时这儿是自由市场,从伏特加到政治观点,人们什么都卖。一个美国人看上了爷爷的勋章,但只肯出四十美元。他说红旗勋章和红星勋章都不值钱的,但如果有赫梅利尼茨基勋章,他肯出100美元;光荣勋章,150;纳希莫夫勋章,200;乌沙科夫勋章,250;最值钱的胜利勋章您当然不可能有,那只授给元帅,但苏沃洛夫勋章也值钱,他可以出450美元……爷爷默默地走开了。我们沿着寒中的阿尔巴特街走啊走,后来爷爷走不动了,天也快黑了,他无力地坐到那家古玩店的台阶上,让我先回家。第二天人们发现他冻死在那里,一只手伸进怀中,握着他用鲜血换来的勋章,睁大双眼看着这个他在七十多年前从古德里安的坦克群下拯救的城市……” 1月5日,俄罗斯军队总参谋部 一个星期以来,列夫森科元帅第一次走出了地下作战室,他踏着厚厚的白雪散步,同时寻找太阳,这时太阳已在挂满雪的松林后面落下了一半。在他的想象中,有一个小黑点正在夕阳那桔红色的表面缓缓移动,那是“万年风雪”号,他的儿子在上面,那是这个星球上离父亲最远的儿子了。 这件事在国内引起了许多流言蜚语,在国际上,敌人更是充分利用它,《纽约时报》用大得吓人的黑体字登出了一个标题:战争史上逃得最远的逃兵!下面是米沙的照片,照片的注角是:在共产党政府煸动三亿俄罗斯人用鲜血淹没入侵者时,他们最高军事统帅的儿子却乘着这个国家唯一的一艘巨型飞船,逃到了距战场一亿公里的地方,他是目前这个国家最安全的人了。 但列夫森科元帅的心中很坦然。从中学到博士后,米沙周围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父亲是谁。航天控制中心做出这个决定,仅仅是因为米沙的研究专业是恒星的数学模型,“万年风雪”号这次接近太阳,对他的研究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而组合体不能完全遥控飞行,上面至少应有一个人。总指挥也是后来从西方的新闻中才得知米沙的身份的。 另一方面,不管列夫森科元帅是否承认,在他的内心深处,确实希望儿子远离战争。这并不仅仅是出于血肉之情,列夫森科元帅总觉得自己的儿子不属于战争,是的,他是世界上最不属于战争的人了。但他又知道自己这想法有问题:谁是属于战争的? 况且,米沙就属于恒星吗?他喜欢恒星,把全部生命投入到对它的研究上面,但他自己却是恒星的反面,他更象冥王星,象那颗寂静、寒冷的行星,孤独地运行在尘世之光照不到的遥远空间。米沙的性格,加上他那白晰清秀的外表,使人很容易觉得他象个女孩子。但列夫森科元帅心里清楚,儿子从本质上一点不象女孩子,女孩儿都怕孤独,但米沙喜欢孤独,孤独是他的营养,他的空气。 米沙是在东德出生的,儿子的生日对元帅来说是一生中最暗淡的一天。那天傍晚,还是少校的他,在西柏林蒂加尔登苏军烈士墓前,同部下一起为烈士们站四十多年的最后一班岗。他的前面,是一群满脸笑容的西方军官,和几个牵连着狼狗来换防的叼儿郎当的德国警察,还有那些高呼“红军滚出去”的光头新纳粹们;他的身后,是大尉连长和士兵们含泪的眼睛,他控制不住自己,只好也让泪水模糊了这一切。天黑后回到已搬空的营地,在这回国前的最后一夜,他得知米沙出生了,但妻子因难产而死……回国后日子也很难,同从欧洲撤回的40万军人和12万文职人员一样,他没有住房,同米沙住在一间冬冷夏热的临时铁皮屋里。他昔日的同志为了生活什么都干,有的向黑社会出售武器,有的甚至到夜总会跳脱衣舞。但他一直像军人一样正直地生活着,米沙也在艰辛中默默地长大,同别的孩子不同,他似乎天生就会忍受,因为他有自己的世界。 早在上小学的时候,米沙每天都在自己的小房间里静悄悄地一人渡过整个晚上,开始,元帅以为他在看书,但有一次他无意中发现,儿子是站在窗前一动不动地看着星星。 “爸爸,我喜欢星星,我要看一辈子星星。”他这样对父亲说。 十一岁生日那天,米沙向父亲提出了迄今为止唯一的一个要求:想要一架天文望远镜,这之前,他一直用列夫森科元帅的军用望远镜观察星星。后来,那架天文望远镜就成了米沙唯一的伴侣,他在阳台上看星星可以一直看到东方发白。有不多的几次,他们父子俩一起在阳台上看星星,元帅总是把望远镜对准夜空中看起来最亮的一颗星,但儿子不以为然地摇摇头,“那颗没意思,爸爸,那是金星,金星是行星,我只喜欢恒星。” 但其他男孩子喜欢的东西米沙却一点兴趣都没有。隔壁空降兵参谋长家的那个小胖子,偷拿父亲的手枪玩,结果走火把大腿打穿了;参谋部将军们的那些的男孩子们,如果能让爸爸领着到部队的靶场上打一次枪,就是得到最高的奖赏了。但男孩子对武器的这种天生的依恋,在米沙身上丝毫没有出现,从这点上来说他确实不象男孩子。 元帅对此很不安,他几乎无法容忍自己的儿子对武器无动于衷,以至于后来他做出了一件至今想起来仍让他很不好意思的事:有一次,他把自己的那支马卡诺夫式手枪悄悄放到了儿子的书桌上。放学回来后不久,米沙就拿着枪从他的小房间中出来,他拿枪象女人那样,小心地握着枪管,他把枪轻轻地放到父亲面前,淡淡地说:“爸,以后别把这东西乱放。” 在对待米沙的前途问题上,元帅是一个开明的人,他不象自己的周围的那些将军们,一心让儿子甚至女儿延续自己的军旅生涯。但米沙离父亲的事业确实太远太远了。 列夫森科元帅不是一个脾气暴燥的人,但做为一名全军统帅,他不止一次在上万名官兵面前斥责一位将军。但对米沙,他却从来没有发过火。这固然因为米沙一直默默地沿着自己的轨道成长,很少让父亲操心,更重要的是,米沙身上似乎生来就有一种非同寻常的超脱的气质,这气质有时甚至让列夫森科元帅感到有些敬畏。就如同他在花盒中随意埋下一颗种子,却长出来绝世珍稀的植物,他敬畏地看着这植物一天天成长,小心地呵护着它,等着它开出花朵。他的期望没有落空,儿子现在已成为世界上最出色的天体物理学家。 这时太阳已在松林后面完全落下去,地上的雪由白色变成浅蓝色。列夫森科元帅收回了思绪,回到了地下作战室。开作战会议的人都到齐了,他们包括西部集群和高加索集群的主要指挥官。 另外还有更多的电子战指挥官,他们从少将到上尉都有,大部分是刚从前线回来的。作战室里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争论,争论的双方是西部集群的陆战部队和电子战部队的军官们。 “我们正确判明了敌人主攻方向的转变,”塔曼摩步师的费列托夫师长说,“我们的装甲力量和陆航低空攻击力量的机动性也并不差,但通信系统被干扰得一塌糊涂,c3i指挥系统几乎瘫痪!集团军中的电子战单位,级别从营升到了团,从团又升到了师,这两年在这上面的资金投入比常规装备的投入都多,就这么个结果?!” 负责指挥战区电子战的一位中将看了身边的卡琳娜一眼,同其他刚从前线归来的军官一样,她的迷彩服上满是污迹和焦痕,脸上还残留着血迹。中将说:“卡琳娜少校在电子战研究方面很有造诣,同时也是总参派往前线的电子战观察员,她的看法可能更有说服力一些。”象卡琳娜这样的年轻的博士军官大多心直口快,无所顾忌,往往被人当枪使,这次也不例外。 卡琳娜站起来说:“大校,话不能这么说!比起北约,我们这些年对c3i的投入微不足道。” “那电子反制呢?”师长问,“敌人能干扰我们,你们就不能干扰他们?!我们的c3i瘫痪了,北约的却转得很好,象上了润滑油似的,今天早上我对面的陆战一师能那么快速地转变攻击方向就是一个证明!” 卡琳娜苦笑了一下,“提起对敌干扰,费利托夫大校,不要忘了,就是在你们师的阵地上,你的人用枪顶着操作员的脑袋,使集团军电子对抗部队的干扰机停下来!” “怎么回事?”列夫森科元帅问,这时人们才发现他进来,都起身敬礼。 “是这样:”师长对元帅解释说,“对我们的通讯指挥系统来说,他们的干扰比北约的更厉害!在北约的干扰中,我们沿能维持一定的无线通讯,可他们的干扰机一开,就把我们全盖住了!” 卡琳娜说:“可同时敌人也全被盖住了!这是我军目前实施电子反制可选择的的唯一战略。北约目前在战场通讯中,已广泛采用诸如跳频、直接序列扩频、零可控自适应天线、猝发、单频转发和频率捷变这类技术[注1],我们用频率瞄准方式进行干扰根本不起作用,只能采用全频带段阻塞式干扰。” 第5集团军的一位上校质问:“少校,北约采用的可全是频率瞄准式干扰,频带还相当窄,而我们的c3i系统也普遍采用了你提到的那些通讯技术,为什么他们对我们的干扰那样有效呢?” “这原因很简单,我们的c3i系统是建立在什么样的软硬件平台上?uniX,linuX,甚至windows2010,cpu是inter和amd!这是用人家养的狗给自己看门!在这种情况下,敌人可以很快掌握诸如跳频规律之类的电子战情报,同时用更多更有效的纯软件攻击加强其干扰效果。总参谋部曾经大力推广过国产操作系统,但到了下面阻力重重,你们集团军就是一个最顽固的堡垒……” “好了,你们所说问题和矛盾的正是今天会议要解决的,开会!”列夫森科元帅打断了这场争论。 当大家在电子沙盘前坐好后,列夫森科元帅叫过一位少校参谋,这个身材细高的年轻人双眼迷缝着,好象不适应作战室中的光线。“介绍一下,这位是邦达连科少校,他的最大特点就是深度近视,他的眼镜与众不同,别人的眼镜镜片在镜框里边,他的镜片在镜框外面,哈,就象茶杯底那么厚啊!我们现在看不到它了,早上邦达连科少校在吉普车遇到空袭时给砸了,好象隐形眼镜也弄丢了?” “报告首长,那是在五天前在明斯克的,我的眼睛是在半年内变成这样的,这变化早些的话我进不了伏龙芝。”少校立正说。 虽然谁也不知道元帅为什么介绍这位少校,人群中还是响起了几声低低的笑声。 “战争爆发以来的事实说明,虽然有白俄罗斯战场的失利,但在空中和陆上常规武器方面,我们并不比敌人差多少;但在电子战方面,我们的差距之大出乎意料。造成这样的局面有很深远的历史原因,这不是我们今天要讨论的。我们要明确的是以下一点:目前,电子战是我军夺回战争主动权的关键!我们首先必须承认敌人在电子战方面的优势,甚至压倒优势,然后我们必须以我军现有的电子战软硬件条件为基础,制定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战略战术,这套战略战术的目的,是要在短时间内,使我军和北约在电子战方面形成某种力量上的平衡。也许大家认为这不可能:我军上世纪未以来的战争理论,主要是基于局部有限战争的,对目前在军事上如此强大的敌人的全面进攻,确实研究得不够。在这样严峻的形势下,我们必须以一种全新的方式思维,下面我要介绍的统帅部新的电子战战略,就可以看做这种思维的结果。” 灯灭了,电脑屏幕和电子沙盘都关闭了,重重的防辐射门也紧紧关闭,作战室淹没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是我让关的灯。”黑暗中传来元帅的声音。 时间在黑暗和沉默中慢慢流逝,这样过了有一分钟。 “大家现在有什么感觉?”列夫森科元帅问。 没有人问答,浓重的黑暗使军官们仿佛沉没在夜之海的海底,他们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安德烈将军,你说说看。” “这几天在战场上的感觉。”第5集团军军长说,黑暗中又响起了一阵低低的笑声。 “别的人呢,大概都与他有同感吧。”元帅说。 “当然,您想想,耳机里除了沙沙声什么也没有,屏幕上一片空白,对作战命令和周围的战场态势一无所知,可不就是这种感觉嘛!这黑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啊!” “但并非所有人都是这种感觉,邦达连科少校,你呢?”列夫森科元帅问。 邦达连科少校的声音从作战室的一角传来“我的感觉不象他们这么糟糕,在亮着灯的时候,我看周围也是模模糊糊的。” “你甚至还有一种优越感吧?”列夫森科元帅问。 “是的元帅,您可能听说过,在那次纽约大停电时,是一些瞎子带领人们走出摩天大楼的。” “但安德烈将军的感觉也是可以理解的,他有一双鹰眼,还是个神枪手,他喝酒时常用手枪在十几米远处开酒瓶盖。想想他和邦达连科少校在这时用手枪决斗,可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黑暗中的作战室又陷入了沉默,指挥官们都在思考。 灯亮了,人们都迷起了双眼,这与其说是不能适应这突然出现的亮光,不如说是对元帅刚刚暗示的思想感到震惊。 列夫森科元帅站起来说:“我想,刚才我已把我军下一步的电子战新战略表达清楚了:全频段大功率的阻塞干扰,在电磁通讯上,制造一个双方‘共享’的全黑暗战场!” “这样将使我军的战场指挥系统全面瘫痪!”有人惊恐地说。 “北约也一样!瞎大家一起瞎,聋大家一起聋,在这样的条件下同敌人达到电子战的力量平衡。这就是新战略的核心思想。” “那总不至于让我们用通讯员骑摩托车去发布作战命令吧?!” “要是路不好,他们还得骑马。”列夫森科元帅说,“我们大致估计一下,这样的全频段阻塞干扰,至少可覆盖北约70%的战场通讯系统,这就意味着他们的c3i系统全面瘫痪;同时还可使敌人50%至60%的远程打击武器失去作用,这其中最明显的例子就是战斧巡航导弹:现在的这种导弹的制导系统同上个世纪有了很大的改变,那时的战斧主要使用地形匹配和小型测高雷达来导航,现在这种导航方式只用做未端制导,而其射程的大部分依靠卫星全球定位系统。通用动力公司和麦克唐纳?道格拉斯公司认为他们所做的这种改进是一大进步,美国人太相信来自太空中的导航电波了,但gps系统的电波传输一旦被干扰,战斧就成了瞎子。这种对gps的依赖在北约大部分远程打击武器中都存在。在我们所设想的战场电磁条件出现时,就会逼着敌人同我们打常规战,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 “我还是心里没底,”被从东线调往西线的第12集团军军长忧心忡忡地说,“在这样的战场通讯条件下,我甚至怀疑我的集团军能不能从东线顺利地调到西线。” “你肯定能的!”列夫森科元帅说:“这段距离,对库图佐夫来说很短,我不信今天的俄罗斯军队离了无线电就走不过去了!被现代化装备惯坏的,应该是美国人而不是我们。我知道,当整个战场都处于电磁黑暗中时,你们心中肯定感到恐惧,这时要记住,敌人比你们恐惧十倍!” 当看着卡琳娜的身影混在这群穿迷彩服的军官中,在作战室的出口消失的时候,列夫森科元帅的心悬了起来。她将重返前线,而她所在的电子战部队将是敌人火力最集中的地方。昨天,在同一亿公里远的儿子那来回延时达5分钟的通话中,元帅曾告诉他卡琳娜很好,但在早上的战斗中,她就险些没回来。 米沙和卡琳娜是在一次演习中认识的。那天元帅和儿子一起吃晚饭,同往常一样他们默默地吃着,米沙早逝的母亲在远处的镜框中默默地看着他们。米沙突然说:“爸爸,我想起明天就是您的五十一岁生日了,我应该送您一件生日礼物。我是看见那架天文望远镜才想起来的,那件礼物真好。” “送我几天时间吧。” 儿子抬头静静地看着父亲。 “你有你的事业,我很高兴。但做父亲的想让儿子了解自己的事业,这总不算过分吧!明天你和我一起去看军事演习怎么样?” 米沙笑着点点头,他很少笑的。 这是本世纪国内规模最大的一场演习。演习开始的前夜,米沙对公路上那滚滚而过的钢铁洪流没什么兴趣,一下直升机,他就钻进野战帐篷,用透明胶带替父亲粘贴刚发下来的作战地图。在第二天在演习的整个过程中,米沙也没表现出丝毫的兴趣,这早在列夫森科元帅的预料之中,但有一件事使他感到莫大的安慰。 上午进行的演习项目是一个装甲师进攻一个高地,米沙同一群地方官员一起坐在观摩台的北侧。这次观摩台的位置虽在安全距离上,但应那些猎奇的地方官员的要求,比过去大大靠前了。图22轰炸机群掠过高地上空,重磅航空炸弹雨点般地落下,使那座山头变成一个喷发的火山口。这时,那群地方官员才明白真实战场同电影里的区别,在那地动山摇的巨响中,他们全都用双臂抱住脑袋伏在桌子上,有几位女士甚至尖叫着住桌子下钻。但元帅看到,那里只有米沙一个人仍直直坐着,仍是那付冷漠的表情,静静地无动于衷有看着那座可怕的火山,任爆炸的火光在他的墨镜中狂闪。这时,一股暖流冲击着列夫森科元帅的心田,儿子,你的身上到底流着军人的血啊! 这天晚上,父子俩在白天的演习现场散步,远处,各种装甲车辆的前灯如繁星撒满山谷和平原,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销烟味。 “这场演习要花多少钱?”米沙问。 “直接费用大约三亿卢布。” 米沙叹了口气:“我们的课题组,想搞第三代恒星演化模型,申请了三十五万经费都批不下来。” 列夫森科元帅把他早就想对儿子说的话说了出来:“我们两个的世界相差太远了,你的恒星,最近的也有4光年吧,它同地球上的军队与战争真是毫不相干。我对你的事业知之不多,但很为之感到骄傲;做为军人,我们也是最想让儿子了解自己事业的人,哪一个父亲不把对儿子讲述自己的戎马生涯当做最大的幸福?而你对我的事业却总抱着一种冷漠的态度。事实上,我的事业是你的事业的基础和保障,一个国家,如果没有足够数量和质量的武装力量保证它的和平的话,象你从事的这种纯基础研究根本不可能进行。” “爸爸,你把事情说反了。如果人们都象我们这样,用全部的生命去探索宇宙的话,他们就能领略到宇宙的美,它的宏大和深远后面的美,而一个对宇宙和自然的内在美有深刻感觉的人,是不会去进行战争的。” “你这种想法真是幼稚到家了,如果战争是因为人们缺乏美感造成的,那和平可太容易了!” “您以为让人类感受这种美就那么容易吗?”米沙指指夜空中灿烂的星海,“您看这些恒星,人们都知道它是美的,但有多少人能够真正体会到这种美的最深层呢?这无数的天体,它们从星云到黑洞的演化是那么壮丽,它们喷发的能量是那么巨大狂暴,但您知道吗?只用数量目不多的几个优美的方程式就能精确地描述这一切,用这些方程式建造的数学模型能极其精确地预言恒星的一切行为。甚至我们对自己星球上大气层的数学模型,精确度都要比它低几个数量级。” 列夫森科元帅点点头,“这是可能的,据说人类对月球的了解比对地球海底的了解还要多。但对你所说的宇宙和自然深层次美的感受还是制止不了战争,没有人比爱因斯坦更能感受这种美了,原子弹不还是在他的建议下造出来的吗?” “爱因斯坦在他的后期研究中没什么建树,很大程度上是由于他过多地介入了政治。我不会走他的老路的。但,爸爸,到了需要的时候,我也会尽自己的责任的。” 米沙在演习区域呆了五天,元帅不知儿子是什么时候认识卡琳娜的,第一次看到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已经谈得很融洽了,他们谈恒星,而卡琳娜对此知道的很多。看着还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儿的卡琳娜,因为她的博士学位,早早就扛上了一颗校星,他的心里就多少有些别扭,不过除此之外,他对卡琳娜的印象还是很好的。第二次见到米沙和卡琳娜在一起时,列夫森科元帅看到他们已有了一些亲密感,他们谈话的内容让他很意外:他们在谈电子战。当时他们俩在距元帅的吉普车不远的一辆坦克边,由于谈话内容,他们并没有避开别人的意思。 元帅听到米沙说:“你们现在只关注于一些纯软件的高层次的东西,比如c3i,病毒攻击,数字战场等等,可你想到没有,你们可能握着一把木头做的剑。”看着卡琳娜惊奇的目光,米沙继续说:“你想过这些东西的基础吗,也就是位于网络七层协议最下面的物理层?对于民用网络,可以使用象光纤和定向激光这样一些东西做为通讯媒介;但对于用于战场的c3i系统,它的各个终端是快速移动和位置不定的,所以只能主要依赖电磁波来进行信息联结,而电磁波这东西,你知道,在干扰下象薄冰一样脆弱……” 元帅真的吃惊不小,他从未与儿子交流过这些,米沙更不可能偷看他的机密文件,但他却把自己在电子战上多年来形成的思想简明准确地表达出来!米沙的这番话对卡琳娜的影响更大,居然使她偏离了自己的研究方向,研制出了一种代号“洪水”的电磁干扰装置。“洪水”的大小可以装入一辆装甲车,它能同时发出3khz到30ghz的强烈的电磁干扰波,覆盖了除毫米波之外的所有电磁通讯波段。这种武器在西伯利亚某基地进行的第一次试验就为军队惹来了一屁股官司:“洪水”使附近那座城市的电磁波通讯全部中断,手机不通了,传呼机不响了,电视机和收音机都收不到信号,对银行和股市的影响更是灾难性的,地方上把造成的损失说成了天文数字。“洪水”的灵感来自于一种电磁炸弹,这种武器是通过高爆炸药在一次性线圈中产生强烈的电磁脉冲。所以“洪水”工作起来如同火箭发动机一样,产生的音响震破了附近的窗玻璃,这就决定了它只能遥控操作,而距它二三千米处的操作人员还得穿上防微波辐射的防护服。“洪水”在总装备部和总参的电子战指挥机构引起了很大的争论,很多人认为它没什么实战价值,在有限战场上使用它,就如同在巷战中使用核武器,对敌我的杀伤力都一样大。但在元帅的坚持下,“洪水”还是批量生产的二百多台。现在,在统帅部新的电子战战略中,它将担当主要角色。 儿子爱上了一个军中的姑娘,元帅深感意外,他的结论是米沙对卡琳娜的感情同她的职业无关。后来米沙带卡琳娜到家里来过几次,第一次卡琳娜穿着一件亮丽的连衣裙,走时元帅听到米沙对卡琳娜说:“下次穿军装来。”这事使元帅否定了自己先前的结论,他现在知道,米沙爱上卡琳娜,与她是一名少校军官并非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又感到了演习第一天上午的那种感受,卡琳娜肩上的那颗校星他现在也觉得无比美丽了。 1月6日,莫斯科战区 强烈的电磁波在战区上空很快聚集,最后形成了巨大的电磁台风。战后人们回忆,当时在远离前线的山村里,人们也看到动物和鸟儿骚动不安;在灯火管制的城市中,人们能看到电视天线上感应出的微小火花…… 从东线调住西线的第12集团军的一个装甲团正在急速行军,团长站在停在路边的吉普车边,满意地看着漫天雪尘中急速行进的部队。敌人的空袭远没有预料的强度,所以部队可以在白天赶路了。这时,三枚战斧导弹低低地从他们头顶掠过,冲压发动机低沉的嗡嗡声清晰可闻。不一会儿,远处响起了三声爆炸。团长身边的通讯员拿着只沙沙声的耳机无事可做,转头看看爆炸的方向,然后惊叫起来,让他看,他让通讯员不要大惊小怪,但旁边的一位少校营长也让他看,他就看了,然后困惑地摇了摇头。战斧不是每枚都能命中目标,但象这样三枚各自相距上千米落到空无一物的田野上,真是少见。 两架苏27孤独地飞行在战区5000米上空。他们本来属于一支歼击机中队,但这个中队刚刚在海上同一支北约的f22中队发生了一场遭遇战,在空中混战中,他们和中队失散了。在以前,重新会合是轻而易举的事,但现在,无线电联络不通了,原来对于高速歼击机很狭小的空域现在在感觉上变得如宇宙一样广阔,要想会合如同大海捞针。这对长僚机只能紧贴着飞行,距离之近象在飞特技,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听到对方的无线电呼叫。 “左上方发现可疑目标,方位220,仰角30!”僚机报告,长机飞行员沿那个方位看去,冬日雪后的晴空一碧如洗,能见度极好,两架飞机向斜上方靠近目标观察。那个目标与他们同一方向飞行,但速度慢了许多,所他们很快追上了它。 当他们看清目标的形状后,真觉得白天见了鬼。那是一架北约的e-4a预警飞机,这是歼击机最不可能遇到的敌方飞机,就象一个人不可能看到自己的后脑勺一样。e-4a预警飞机上的雷达监视面积可达100万平方公里,环视一圈只需5秒钟,它能发现远离防区2000公里处的目标,可以提供40分钟以上的预警时间。能发现1000-2000公里范围里的800-1000个电磁信号,它的每次扫描可询问和识别2000个海陆空各类目标。预警机从不需护航,它强有力的千里眼可使自己远远地避开歼击机的威胁。所以长机飞行员理所当然地认为这可能是一个圈套。他和僚机向四周的空域仔细搜索了一遍,明净寒冷的空中看不到任何东西,长机决定冒一次险。 “雷球雷球,我将发起攻击,你向317方位警戒,但注意不要超出目视距离!” 看着僚机向着他认为最可能有埋伏的方位飞去后,他打开加力,猛拉操纵杆,苏27拖着加速的黑烟,如一条仰起的眼镜蛇向斜上方的预警机扑去。这时e-4a也发现了向它逼近的威胁,它急忙向东南方向做逃脱的机动飞行,干扰热寻的导弹的镁热弹不断地从机尾蹦出,那一串小小的光球仿佛是它那被吓出壳的灵魂。一架预警飞机在歼击机面前就如同一辆自行车在摩托车面前一样,是无法逃脱的。这时长机飞行员才感到他刚才给僚机的命令是多么自私。他在e-4a的后上方远远跟着它,欣赏着到手的猎物。e-4a背上蓝白相间的雷达天线罩线条优美,象一件可人的圣诞玩具;它那粗大的白色机身,如同摆在盘子里的一支肥美的炖鸭,令他垂涎欲滴,又不忍下刀叉。但直觉使他不敢拖延,他首先用20毫米机炮做了一个点射,击碎了雷达天线罩,他看到,西屋公司制造的an/py-3型雷达的天线的碎片飞散在空中,如圣诞节银色的纸花;他接着用机炮切断了e-4a的一个机翼,最后,射速达每分钟6000发的双管机炮射出的死亡之鞭,从已经翻滚下坠的e-4a拦腰切过,把它击成两截。歼10沿着一条下降的盘旋线跟着两块坠落的机体,飞行员看到,人员和设备不停地从机舱中掉出来,就象从盒中掉出的糖果一样,有几朵伞花在空中绽开。他想起了在刚过去的空战中,一个战友被击落时的情景:一架f22三次从战友的降落伞上方掠过,把伞冲翻了,他看着战友象一块石头一样渐渐消失在大地的白色背景中。他克制了这样做的冲动,同僚机会合后,双机编队以最快的速度脱离这个空域。 他们仍觉得这可能是个圈套。 走散的飞机并不止那两架。在廊房战线的上空,一架隶属于美国陆军骑一师的“科曼奇”在漫无目标地飞着,驾驶员沃克中尉却倍感兴奋。他刚从“阿帕奇”转飞“科曼奇”不久,对这种上世纪未才大量装陆军的武装攻击直升机不太适应,他不适应“科曼奇”的没有脚踏的操纵系统,并觉得它的双目头盔瞄准镜还不如“阿帕奇”的单目镜让人感到舒服,但他最不适应的还是坐在前面的攻击指挥员哈尼上尉。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哈尼说:“中尉,你要清楚自己的位置,我是这架直升机的大脑,你只是它电子和机械部件的一部分,你要尽一个部件的责任!”而沃克最讨厌做为一个部件而存在。记得一位年近百岁的参加过二战的前海军飞行员参观他们的基地,他看了看“科曼奇”的座舱,摇摇头,“唉,孩子们,我当年那架野马式,座舱里的仪表还不如现在的微波炉上多,我最好的仪表是它!”他拍了拍沃克的屁股,“我们两代飞行员的区别,就是空中骑士和电脑操作员的区别。”沃克想当空中骑士,现在机会来了。在俄罗斯人那近乎变态的疯狂干扰下,这架直升机上的什么“作战任务设备一体化”系统、什么“目标探测系统”、什么“辅助目标探查分类系统”、什么“真实视觉场面发生器”、还有“资料突发系统”等等,全他妈妈的休克了!只剩下那两台1200马力的t800型引擎还在忠实地转动着。哈尼平时就是全凭那些电子玩艺儿活着的,现在他那张喋喋不休的臭嘴也随着这些东西沉默下来。这时,他听到了内部送话系统传来的哈尼的话音:“注意,发现目标,好象在左前方,好象在那个小山包旁边,有一支装甲部队,好象是敌人的,你……看着办吧。” 沃克差点笑出声来,哈,这小子,听他以前是怎么指挥的:“发现目标,方位133,90式坦克17辆,89式运兵车21辆,向391方位以平均速度43.5公里运动,平均间间隔31.4米,按aj041号优化攻击方案,从179方位以37度倾角进入……”现在呢:“好象”有有装甲部队,“好象”在“山包那边”,这他妈用你说?我早看见了!还让我看着办。你是废物了哈尼,现在是我的天下,我要用屁股当仪表做一个骑士了!这架“科曼奇”在我的手中将不辜负它那英勇的印第安部落的名字。 “科曼奇”向着那显而易见的目标冲去,把机上的62枚27.5英寸的蜂巢火箭全部发射出去,沃克陶醉地看着他那群拖着着火尾小蜜蜂欢快地向目标飞去,把敌人的车队淹没于一片火海之中。但当他迂回飞行观察战果时却发现事情不对,地面上敌人的士兵没有隐蔽,而是全都站在雪地上冲他指点着,象是在破口大骂;沃克飞近一些,清楚地看到了一辆被击毁的装甲车上的那个标志,那是个三环同心圆,中间是蓝色,然后是一个白圈儿和一个红圈儿。沃克眼前一黑,感到世界变成了地狱,他也破口大骂起来:“你个狗娘养的白痴,你瞎眼了?!” 但他还是聪明地远远飞开,以防那些暴怒的法国佬还击。“你个狗娘养的,你现在大概在想到军事法庭上怎样把责任推给我,你推不掉的,你是负责目标甄别的,你要明白这一点!” “也许……我们还有机会补救,”哈尼怯生生地说,“我又发现了一支部队,就在对面……” “去你妈的吧!”沃克没好气地说。 “这次没错,他们正在同法国人交火!” 这下沃克又来了精神,他驾机向新目标冲去,看到对方主要是步兵,装甲力量不多,这倒证实了合尼的判断。沃克把仅剩的四枚“地狱火”导弹发射出去,然后把加特林双管机枪的射速调到每分钟1500并开始射击,他舒服地感觉到机枪通过机体传来的微微振动,看到地面敌人的散兵线被撒上了一层白色的“胡椒面”。但一名老练的武装直升机驾驶员的直觉告诉他有危险,他扭头一看,只见一枚肩射导弹刚刚从左下方一名站在吉普车上的士兵肩上发射出来。沃克手忙脚乱地发射了诱铒镁热弹,又向后方做摆脱飞行,但晚了些,那枚导弹拖着蛛丝般的白烟击中了“科曼奇”的机头下方。沃克从爆炸带来的短暂的昏眩中醒来时,发现直升机已坠落到雪地上。沃克拚命爬出全是白烟的机舱,在雪地上抱住一棵刚被螺旋桨齐腰砍断的树,回头看见前舱中被炸成肉浆的哈尼上尉。他又看到前方一群端着冲锋枪的士兵正在向他跑来。沃克颤抖着掏出手枪放到面前的雪地上,然后掏出俄语会话本读了起来:“吾已方下无起,吾是战扶,日内瓦……” 他后脑挨了一枪托,肚子上又挨了一脚,当他翻倒在雪地上时却大笑起来,他可能被揍个半死,但不会全死,他看到了那些士兵衣领上波兰军队的鹰形领章标志。 1月7日,明斯克,北约军队作战指挥中心 “把那个该死的军医叫来!”托尼?帕克上将烦燥地喊到,当那名细长的上校军医跑到他面前时,他恼怒地说:“怎么搞的?你折腾了两次,我的假牙还在嗡嗡响!” “将军,这是我见过的最奇怪的事,也许是您的神经系统有问题,要不我给您打一针局部麻醉?” 这时,一位少校参谋走过来说:“将军,请把假牙给我,我有办法的。”帕克于是取下假牙,放到了少校递过来的纸巾上。 关于将军掉的两颗门牙,媒体的普遍说法是在波斯湾战争中他所在的坦克被击中时造成的,只有将军自己知道这不是真的。那次是断了下鄂,牙则是更早些时候掉的。那是在克拉克空军基地,当时的世界好象除了火山灰外什么都没有:天是灰的地是灰的空气也是灰的,就连他和基地最后一批人员将要登上的那架“大力神”,机顶上也落了厚厚白白的一层。火山岩桨的暗红色火光在这灰色的深处时隐时现。那个菲律宾女职员还是找来了,说基地没了,她失业了,房子也压在火山灰下,让她和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活?她拉着他求他一定带她到美国去,他告诉她这不可能,于是她脱下高跟鞋朝他脸上打,打掉了他的两颗门牙。看着灰色的海水,帕克默念:我的孩子,现在你在那儿?你是和母亲在马尼拉的贫民窑中度日吗?你的父亲现在在某种程度上是这你而战,战后当俄罗斯的民主政府上台后,北约的前锋将低达中国边境,苏比克和克拉克将重新成为美国在太平洋上的海空军基地,那里将比上个世纪更繁荣,你会在那儿找到工作的!如果你是个女孩,说不定象你妈妈(她叫什么来着,哦,阿莲娜)一样能认识个美国军官……最重要的是,在北约的压力下,中国人说不定会把你们早就想要的东西给你们:南中国海上那些美丽的岛屿。我曾从空中看到过她们,雪白的珊瑚围着棕色的沙地,象是蓝色大海上一双双眼睛,孩子,那是爸爸的眼睛…… 那位修牙的少校回来了,打断了将军的胡思乱想,将军拿过了那个纸巾上的假牙,装上感觉了几秒后惊奇地看着少校:“嗯?你是怎么做到的?” “将军,您的假牙响是因为它对电磁波产生了共振。” 将军盯着少校,分明不相信他的话。 “将军,真是这样!也许您以前也曾暴露在强烈的电磁波下,比如在雷达的照射范围里,但那些电磁波的频率同您的假牙的固有频率不吻合。而现在,空中所有频带的电磁波都很强烈,于是产生了这种情况。我把假牙进行了一些加工,使它的共振频率提高了许多,它现在仍然共振,但您感觉不到了。” 少校离开后,帕克将军的目光落到了电子作战图旁的一个座钟上,钟座是骑着大象的汉尼拔塑像,上面刻着“战必胜”三个字,原来它摆放在白宫的蓝厅,当时总统发现他的目光总落在那玩艺上,就亲自拿起了那个在那儿放了一百多年的钟赠给了他。 “上帝保佑美国,将军,现在您就是上帝!” 帕克沉思了很久,缓缓地说:“命令全线停止进攻,用全部空中力量搜寻并摧毁俄罗斯人的干扰源。” 1月8日,俄罗斯军队总参谋部 “敌人停止进攻了,你好象并不感到高兴。”列夫森科元帅对刚从前线归来的西部集群司令说。 “是高兴不起来,北约的全部空中力量已集中打击我们的干扰部队,这种打击确实是很奏效的。” “这在我们的预料之中。”列夫森科元帅平静地说,“我们的战术在开始会使敌人手足无措,但他们总会想出对付的办法的。用于阻塞式干扰的干扰机,由于其强烈的全频道发射,很容易被探测和摧毁。好在我们已争取了相当的时间,现在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两个集群的快速集结上了。” “情况可能比预想的严峻,”西部集群司令说,“在我们失去电子战优势之前,可能没有给高加索集群进入出击位置留下足够的时间。” 西部集群司令走后,列夫森科元帅看着电子沙盘上的前线地形,想起了正处于敌人密集火力下的卡琳娜,由此又想起了米沙。那天,米沙回到家里,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这之前他已听到传言,说他儿子是那所大学中唯一的一名反战分子,结果被学生们打了。 “我只是说不要轻言战争,我们真的不能同西方达成一种理智的和平吗?”米沙对父亲解释说。 元帅用他从未有过的严厉对儿子说:“你知道自己的位置,你可以不说话,但以后绝不许出现类似的言行。” 米沙点点头。 晚上一进家门,元帅就告诉米沙:“俄共上台了。” 米沙看了父亲一眼,淡淡地说:“吃饭吧。” 再往后,西方宣布俄罗斯新政府为非法,杜波列夫组织极右联盟并发动内战,列夫森科元帅都不需要告诉米沙了,父子俩每天晚上都象往常一样默默地吃饭。直到有一天,米沙接航天基地的通知,打起行装走了。两天后,他乘航天飞机登上了在近地轨道运行的“万年风雪”号。 又过了一周,战争全面爆发了,这是一场由空前强大的敌人从预料不到的方向发起的旨在彻底肢解俄罗斯的世界大战。 1月9日,近日轨道,“万年风雪”号掠过水星 由于“万年风雪”号的速度很快,它不可能成为水星的卫星,只能从这颗行星面对太阳的那一面高速掠过。这是人类第一次用肉眼直接对水星表面进行近距离观察。米沙看到,水星表面高达两公里的峭壁,弯延数百公里,穿过布满巨大坑穴的平原。他还看到了被行星地质学家们称做“不可思议的地形”的名叫“卡托里萨”的盆地,它的直径有1300公里。它的不可思议之处在于,在水星的另一面,有一个面积相仿的盆地正对着它,人们猜测,这是一颗巨大的慧星撞击了水星,强烈的震波穿过了整个星体,在两个半球同时形成了极其相似的两个盆地。米沙还发现了许多新的令人激动的东西,他发现水星表面有许多明亮的光斑,当他在屏幕上把那些光斑放大后,激动得屏住了呼吸。 那是水星上的水银湖泊,它们的每个的面积平均达上千平方公里。 米沙想象,在水星那漫长的白天,在那1800c的酷热下,站在水银湖岸边的情形。即使在狂风中,水银湖也会很平静,而水星没有大气,没有风,湖的表面如广阔的镜子平原,太阳和银河毫不失真地投射在上面。 “万年风雪”号掠过水星后,将继续靠近太阳,一直航行到它那由核聚变制冷装置支持的绝热层所能忍受的极限距离。太阳的高温将是它最好的掩护,北约的任何太空航行器都不可能飞进这个酷热的地狱。 看看这广阔的宇宙,再想想那一亿公里之外的母亲星球上的战争,米沙再次哀叹人类目光的狭隘。 1月10日,斯摩棱斯克前线 看着敌人渐渐靠近的散兵线,卡琳娜明白了为什么当周围的干扰点相继被摧毁后,只有她这里幸存下来:敌人想夺取一台完整的“洪水”。 这支由三架“科曼奇”和四架“黑鹰”组成的直升机群轻而易举地发现了这台“洪水”的位置。由于“洪水”巨大的电磁发射,对它的遥控只能通过光缆,这又使敌人顺着光缆的走向发现了卡琳娜所在的,距那台“洪水”3000米的遥控站,这是一间被废弃的孤立的小库房。 那四架运载着四十多名敌人步兵的“黑鹰”就在距库房不到二百米处降落了。当时遥控站中除卡琳娜之外还有一名上尉和一名上士。上士听到引擎声响刚拉开库房的门,就被直升机上的狙击手射出的一颗子弹掀开了头盖骨。敌人随后的火力很谨慎也很节制,显然怕伤了库房里的他们想得到的设备,这就使得卡琳娜和那名上尉多坚守了一段时间。 现在,在卡琳娜的左前方,上尉的冲锋枪声沉默了,这枪声是她这是唯一的安慰。她看到在那个做为掩体的树桩后面,上尉的身体一动不动,一圈殷红的鲜血正在他周围的雪地上扩散。卡琳娜现在在库房前由几个沙袋堆成的简易掩体后面,她的脚下散落着八个冲锋枪弹夹,滚烫的枪管在沙袋上面的积雪中发出嘶嘶的声音。每当卡琳娜射击时,对面的敌人就卧倒,子弹在他们前面溅起一团团雪花,而半圆形包围圈另一个方向的敌人则跃起快步推进一段距离。现在,卡琳娜只剩下三个弹夹了,她开始打单发,这没有经验的的举动等于告诉敌人她子弹不多了,使他们更快更大胆地推进。当卡琳娜再次换弹夹时,她听到沙袋顶上厚厚的积雪吱地响了一声,有什么东西从中飞快地钻了过来,她感到右胁被什么猛推了一下,没有疼痛,只有一阵很快扩散的麻木感,她感到温热的血顺着右侧身体流下去。她坚持着,几乎是漫无目标地打完了这个弹夹。当她伸手拿起沙袋顶上最后一个弹夹时,一颗子弹打断了她的前臂,弹夹掉到雪地上,只剩下一条皮肤相连的手臂来回摆动。卡琳娜站起身,回头向库房门走去,她身后的雪地上留下了一条细细的血迹。当她拉开门时,又一颗子弹穿透了她的左肩。 这支由瑞特?唐纳森上尉率领的美国海军陆战队“海豹”突击队的一支小分队,谨慎地靠近库房。当唐纳森和两名陆战队员越过那名俄罗斯中士的尸体,踹开门冲进帐篷时,发现里面只有一名年轻女军官。她坐在他们的目标——“洪水”遥控仪旁边,一支被打断的手臂无力地垂的控制台上,对着显示屏上映出的影子,她用另一支手整理着自己的头发,不断滴下的鲜血在她的脚下积成了小小的血洼。她对着冲进来的美国人和那一排枪口笑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唐纳森长出了一口气,但这口出来的气再也没有吸回去:他看到她整理头发的手从控制仪上拿起了一个墨绿色长圆形的东西,把它悬在半空中。唐纳森立刻认出那是一枚气体炸弹,由于是装备武装直升机的,体积很小。那东西由激光近炸信引爆,在距地面半米处发生两次爆炸,第一次扩散气体炸药,第二次引爆炸药雾,他现在就是一支箭也飞不出它的威力圈。 他朝她伸出一支手向下压着,“镇静,少校,镇静下来,不要激动,”他朝周围示意了一下,陆战队员们的枪口垂了下来,“您听我说,事情没您想的那么严重,您将得到最好的医疗,您将被送到德国最好的医院,然后,会做为第一批交换的战俘……”少校又对他笑了一下,这使他多少受到了一些鼓励,“您完全没必要采用这么野蛮的方式,这是一场文明的战争,它本来是会很顺利的,这一点在二十天前越过波俄边境时我就感觉到了。当时你们的大部分火力都被摧毁,只有零星的机枪声恰到好处地点缀着我们这场光荣而浪漫的远征,您看,一切都会很顺利的,没必要……” “我还知道另一次更美妙的开始,”少校用纯正的英语说,她轻柔的声音如来自天堂,能让火焰熄灭,钢铁变软,“美丽的沙滩,有棕榈树,树上挂着欢迎的横幅;到处是漂亮的姑娘,留着齐腰的长发,穿着沙沙做响的丝裤,在年轻的士兵群中移动,用红色和粉红色的花环装点着他们,并羞怯地对着目瞪口呆的士兵们微笑……上尉,您知道这次登陆吗?” 唐纳森困惑地摇摇头。 “这就是1965年3月8日上午9点,在岘港,美国首批海军陆战队登上越南土地的情景,也是越战的开端。” 唐纳森觉得自己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刚才的镇静瞬间消失了,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声音开始颤抖,“不,别这样少校,你这样对待我们是不公平的!我们没有杀过多少人,杀人的是他们,”他指着窗外半空中悬停着的直升机说,“是那些飞行员们,还有那些在很远的航空母舰上操作电脑指引巡航导弹的先生们,但他们也都是些体面的先生,他们所面对的目标都是屏幕上漂亮的彩色标记,他们按了一下按钮或动一下鼠标,耐心地等一会儿,那些标志就消失了,他们都是文明的先生,他们没有恶意,真的没有恶意……你在听我说吗?” 少校笑着点点头,谁说死神是丑恶恐怖的,死神真美。 “我有一个女朋友,她在马里兰大学读博士,她象您一样美丽,真的,她还参加反战游行……”我真该听她的,唐纳森想,“您在听我说吗?您也说点什么吧,求求您说点什么……” 美丽的少校最后对敌人微笑了一次,“上尉,我尽责任。” 赶来增援的俄军104摩步师的一支部队这时距那个“洪水”遥控站还有半公里距离,他们首先听到了一声沉闷的爆炸,并远远看到那间孤立在宽阔田野中的小库房隐没于一团白雾之中;紧接着是一声比刚才响百倍的巨响,地动山摇,一团巨大的火球在库房的位置出现,火焰裹在黑色的浓烟中的高高升起,化做一团高耸的磨菇云,如绽放在天地之间的的一朵绝美的生命之花。 1月11日,俄罗斯军队总参谋部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东西,别费话,要吧!”列夫森科元帅对高加索集群司令说。 “我想让前两天的战场电磁条件再持续4天。” “你清楚,我们的战场干扰部队现在有百分之七十已被摧毁,我现在连4个小时都无法给你了!” “那我的集群无法按时到达出击位置,北约的空中打击大大迟滞了部队的集结速度。” “要是那样的话,您就把一颗子弹打进自己脑袋里去吧。现在敌人已逼近莫斯科,已到了七十年前古德里安到过的位置。” 在走出地下作战室的途中,高加索集群司令在心里默念:莫斯科,坚持啊! 1月12日,莫斯科防线 塔曼师师长费利托夫大校清楚,他们的阵地最多只能再承受一次进攻了。 敌人的空中打击和远程打击渐渐猛烈起来,而俄军的空中掩护却越来越少了。这个师的装甲力量和武装直升机都所剩无几,这最后的坚守几乎全靠血肉之躯了。 师长拖着被弹片削断的腿,拄着一支步枪走出掩蔽部。他看到战壕挖得不深,这也难怪,现在阵地上大部分都是伤员了。但他惊奇地发现,在战壕的前面构起了一道整齐的约半米高的胸墙。师长很奇怪这胸墙是用什么材料这么快筑起,他看到被雪覆盖的胸墙上伸出几条树枝一样的东西,走近一看,那是一支支惨白僵硬的手臂……他勃然大怒,一把抓住一位上校团长的衣领。 “混蛋!谁让你们用士兵的尸体筑掩体的?!” “是我命令这样干的。”师参谋长的声音从师长身后平静地响起,“昨天晚上进入新阵地太快,这里又是一片农田,实在没有什么别的材料了。” 他们沉默相视着,参谋长从额头绷带上流出的血在脸上一道道地冻结了。这样过了一会,他们两人沿战壕慢慢地走去,沿着这堵用青春和生命筑成的胸墙走去。师长的左手拄着做拐杖的步枪,右手扶正了钢盔,向着胸墙行军礼,他们在最后一次检阅自己的部队……他们路过了一个被炸断双腿的小士兵,从断腿中流出的血把下面的雪和土混成了红黑色的泥,这泥的表面现在又冻住了。他正躺着把一颗反坦克手雷往自己怀里放,抬起没有血色的脸,他朝师长笑了笑,“我要把这玩艺儿塞进艾布拉姆斯的覆带里。” 寒风卷起道道雪雾,发出凄厉的啸声,仿佛在奏着一首上古时代的战歌。 “如果我比你先阵亡,请你也把我砌进这道墙里,这确实是一个好归宿。”师长说。 “我们两个不会相差太长时间的。”参谋长用他那特有的平静说。 1月12日,俄罗斯军队总参谋部 一个参谋来告诉列夫森科元帅,航天部部长急着要见他,事情很紧急,是有关米沙和电子战的事。 听到儿子的名字,列夫森科元帅心里一震。他已知道了卡琳娜阵亡的消息,同时他也无法想象一亿公里之外的米沙同电子战有什么关系,他甚至想象不出米沙现在和地球什么关系。 部长一行人走了进来,他没有多说话,把一片3寸光盘递给了列夫森科元帅,“将军,这是我们一小时前收到的米沙从‘万年风雪’号上发回的信息,后来他又补充说,这不是私人信息,希望您能当着所有有关人员的面播放它。” 作战室中的所有人听着来自一亿公里以外的声音:“我从收到的战争新闻中得知,如果电磁干扰不能再持续三到四天的话,我们可能输掉这场战争。如果这是真的,爸爸,我能给您这段时间。” “以前,您总认为我所研究的恒星与现实相距太远,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现在看来我们都错了。我记得对您提起过,恒星产生的能量虽然巨大,但它本身却是一个相对单纯和简单的系统。比如我们的太阳,组成它的只是两种最简单的元素:氢和氦;它的运行也只是由核聚变和引力平衡两种机制构成,这样,同我们的地球相比,它的运行状态在数学模型上就比较容易把握了。现在,对太阳的研究已经建立了十分精确的太阳数学模型,这中也有我做的工作。通过这个数学模型,我们可以对太阳的行为做出十分精确的预测。这就使我们可以利用一个微小的扰动,在短时间内局部打破太阳运行的某种平衡。方法很简单:用‘万年风雪’精确撞击太阳表面的某点。” “也许您认为,这不过是把一块小石头投入海洋,但事实不是这样,爸爸,这是一粒沙子掉进了眼睛!” “从数学模型中我们得知,太阳是一个极其精细和敏感的能量平衡系统,如果计算得当,一个微小的扰动就能在太阳表面和相当的深度产生连锁反应,这种反应扩散开来,使其局部平衡被打破。历史上有过这样的先例:最近的记载是在1972年8月初,在太阳表面一个很小的区域发生了一次剧烈的爆发,这次爆发引起了对地球产生巨大影响的一次电磁爆,飞机和轮船上的罗盘指针胡乱跳动,远距离无线电通讯中断,在北极地区,夜空中闪动着眩目的红光,在乡村,电灯时亮时灭,如同处于雷暴的中心,这种效应在当时持续了一个多星期。现在比较可信的一种解释是:当时一颗比‘万年风雪’号还小的天体撞击了太阳表面。这样的太阳表面平衡扰动在历史上一定多次发生,但它大部分发生在人类发明无线电接收装置以前,所以没被察觉。这些对太阳表面的撞击都是随机的偶然的,因而它们所能产生的平衡扰动在强度和范围上都是有限的。” “但‘万年风雪’号对太阳的撞击点是经过精确计算的,它所产生的扰动比上面提到的自然产生的扰动要大几个数量级。这次扰动将使太阳向空间喷发出强烈的电磁辐射,这种辐射包括从极低频到甚高频的所有频带的电磁波。同时,太阳射出的强烈的X射线将猛烈撞击对于短波通讯十分重要的电离层,从而改变电离层的性质,使通讯中断。在扰动发生时,地球表面除毫米波外的绝大部分无线电通讯将中断。这种效应在晚上可能相对弱一些,但在白天甚至超过了你们前两天进行的电磁干扰。据计算,这次扰动大约可持续一周。” “爸爸,以前我们两个人一直生活在相距遥远的两个世界中,我们互相交流很少。但现在,我们这两个世界溶为一体,我们在为一个共同的目标而战,我为此自豪。爸爸,象您的每一个士兵一样,我在等着您的命令。” 航天部部长说:“米哈伊尔博士所说的都是事实。去年,我们向太阳发射过一个探测器,它依据数学模型的计算对太阳表面进行了一次小型的撞击试验,证实了模型所预言的扰动。米哈伊尔博士和他的研究小组还提出了一个设想:将来也许可以用这种方法适当改变地球的气候。” 列夫森科元帅走进了一个小隔间,拿起了一个直通总统的红色电话,过了不一会儿,他就从隔间走了出来。历史对这一时刻的记载是不同的,有人说他马上说出了那句话,也有人说他沉默了一分钟之久,但那句话是肯定的。 “告诉米沙,照他说的去做吧。” 1月12日,近日轨道,“万年风雪”号冲向太阳 “万年风雪”号的十台核聚变发动机全部打开,每台发动机的喷口都喷出了长达上百公里的等离子体射流,它在做最后在轨道和姿态修正。 在“万年风雪”号的正前方,有一道巨大的美丽的日珥,那是从太阳表面盘旋而上的灼热的氢气气流,它象一条长长的轻纱,飘浮在太阳火的海洋上空,梦纪般地变幻着形状和姿态,它的两端都连着日球表面,形成了一座巨大的拱门。“万年风雪”号从这高达四十万公里的凯旋门正中缓缓地、庄严地通过。前方又出现了几道日珥,它们只有一头同太阳相连,另一头伸进了太空深处。发动机闪着蓝光的“万年风雪”号,象穿行在几棵大火树中的一只小小的荧火虫。后来,那蓝光渐渐熄灭,发动机停止了,“万年风雪”号的轨道已精确设定,剩下的一切都将由万有引力定律来完成了。 当飞船进入了太阳的上层大气日冕时,上方太空黑色的背景变成了紫红色,这紫红色的辉光弥漫了这里的所有空间。在下方,可以清楚地看到太阳色球中的景象,在那里,成千上万的针状体在闪闪发光,那些东西在19世纪就被天文学家们观察到了,它们是从太阳表面射向高空的发光的气体射流,这些射流使得太阳大气看上去象一片燃烧的大草原,每棵草都有上千公里长。在这燃烧的大草原下面就是太阳的光球,那是无边无际的火的海洋。 从“万年风雪”号发回的最后的图像中,人们看到米沙从巨大的监视屏前起身,按钮打开了透明穹顶外面的防护罩,壮丽的火的大洋展现在他面前,他想亲眼看看他童年梦幻中的世界。火之海在抖动变形,那是半米厚的绝热玻璃在熔化,很快那上百米高的玻璃壁化做一片透明的液体滚落下来。象一个初见海洋的人陶醉地面对海风,米沙伸开双臂迎接那向他呼啸而来的6000度的飓风。在摄象机和发射设备被烧熔之前发回的最后几秒钟图象中,可以看到米沙的身体燃烧起来,最后他的整个身体都变成了一根跳动的火炬,和太阳的火海融为一体…… 接下来的景象只能猜想了:“万年风雪”号的太阳能电池板和突出结构将首先熔化,这些熔化的部分由于其表面张力在飞船的表面形成一个个银色的小球。当“万年风雪”号越过了色球和日冕的交界处时,它的主体开始熔化,当它深入色球2000公里后,整个色球完全熔化了。一个个分开的金属液珠合并成一个巨大的银色液球,它精确地沿着那已化为液体的计算机所设定的目标高速飞去。太阳大气的作用开始显示,液球的周围出现了一圈淡蓝色的火焰,这火焰向后拖了几百公里长,颜色向后由淡蓝渐变为黄色,在尾部变成美丽的桔红色。 最后,这美丽的火凤凰消失在浩淼的火海之中。 1月13日,地球 人类回到了马可尼之前的世界。 入夜,即使在赤道地区,夜空也充满了涌动的极光。 面对着一片雪花的电视屏幕,大多数人只能猜测和想象那块激战中的广阔土地上的情形。 1月13日,莫斯科前线 帕克将军推开了企图把他拉上直升机的82空降师的师长和几名前线指挥官,举起望远镜继续看着远方,那里,俄罗斯人的阵线滚滚而来。 “定标4000米,9号弹药装填,缓发引信,放!” 从来自在后方的射击声帕克知道,还有不到三十门105毫米的榴弹炮可以射击,这是他目前唯一可以用于防守的重武器了。 一小时前,这个阵地上唯一的一只装甲力量,德军的一个坦克营,以令人钦佩的勇气发起反冲锋,并取得了优秀的战果:在距此八公里处击毁了相当于他们坦克数目一倍半的俄罗斯坦克。但由于数量上的绝对劣势,他们在俄罗斯人的钢铁洪流面前如正午太阳下的露珠一样消失了。 “定标3500米,放!” 炮弹飞行的嘶鸣声过后,在俄罗斯人的坦克阵前面掀起了一道由泥土和火焰构成的高墙。但就如同洪水面前的一道塌方一样,塌下的泥土暂时挡住了洪水,洪水最终还是漫了过来。爆炸激起的泥土落下后,俄罗斯人的装甲前锋又在浓烟中显现出来。帕克看到他们的编队十分密集,如同在接受检阅。如在前几天用这种队形进攻是自取灭亡,但在现在,当北约的空中和远程打击火力几乎全部瘫痪的情况下,这却是一种可以采用的队形,它可以最大限度地集中装甲攻击力量,以确保在战线一点上的突破。 防线配置的失误是在帕克将军预料之中的,因为在这样的战场电磁条件下,要想准确快速地判明敌人的主攻方向几乎是不可能的。对下一步的防守他心中一片茫然,在c3i系统全面瘫痪的情况下,快速调整防御布局是十分困难的。 “定标3000米,放!” “将军,您在找我?”法军司令若斯凯尔中将走了过来。他身边只跟着一名法军中校和一名直升机驾驶员。他没穿迷彩服,胸前的勋表和肩上的将星擦得亮亮的,但却戴着钢盔并提着一支步枪,显得不伦不类。 “听说在我们的左翼,幼鹿师正在撤出阵地。” “是的将军。” “若斯凯尔将军,在我们的身后,70万北约部队正在撤退,他们的成功突围取决于我们的坚固防守!” “是取决于你们的坚固防守。” “我能得到更明白的说明吗?” “您什么都明白!你们对我们隐瞒了真实战局,你们早就知道右翼联盟的军队要在东线单方面停火!” “做为北约军队最高指挥官,我有权这样做。将军,我想您也明白,您和您的部队有接受指挥的职责。” …… “定标2500米,放!” …… “我只遵守法兰西共和国总统的命令。” “我不相信现在您能收到这样的命令。” “几个月前就收到了,在爱丽舍宫的国庆招待会上,总统亲自向我说明了在这种情况下法国军队的行为准则。” “你们这些戴高乐的杂种,这几十年来你们一直没变![注2]”帕克终于失去控制。 “话别说得这么难听,将军,如果您不走,我也一个人留下来,我们一起光荣地战死在这广阔的雪原上。拿破仑在这儿也失败过,我们不丢人。”若斯凯尔向帕克挥动着那支fams法军制式步枪说。 …… “定标2000米,放!” …… 帕克慢慢地转过身来,面对着他面前的一群前线指挥官,“请你们向坚守阵地的美军部队传达我下面的话:我们并非生来就是一支只能靠电脑才能打仗的军队,我们是来自一支庄稼汉的军队。几十年前,在瓜达卡那尔岛,我们在热带丛林中一个地洞一个地洞地同日本人争夺;在溪山,我们用圆锹挡开北越士兵的手榴弹;更远一些的时候,在那个寒冷的冬夜,伟大的华盛顿领着那些没有鞋穿的士兵渡过冰封的特连顿河,创造了历史……” “定标1500米,放!” “我命令,销毁文件和非战斗辎重……” “定标1200米,放!” 帕克将军戴上钢盔,穿上防弹衣,并把他那只9毫米手枪别在左腋下。这时榴弹炮的射击声沉默了,炮手正把手榴弹填进炮膛中,接着响起了一阵杂乱的爆炸声。 “全体士兵,”帕克将军看着已象死亡屏障一样在他们面前展开的俄罗斯坦克群,说:“上剌刀!” 战场的浓烟后面,太阳时隐时现,给血战中的雪野投上变幻的光影。 1月5日,斯摩棱斯克前线 失陷的城市已经看不见了,战线在一夜之间后退了40公里。 在凌晨的天光下,雪原呈现一种寒冷的暗蓝色。在远方的各个方向上,被击中的目标冒出一道道黑色的烟柱,几乎无风,这些垂直地向高空升去,好象是连接天地的一条条细长的黑纱。顺着这些烟柱向上看,卡琳娜吃了一惊:刚刚显现晨光的天空被一团巨大的白色乱麻充塞着,这纷乱的白色线条仿佛是一个精神错乱的巨人疯狂地划在天上的。那是混杂在一起的歼击机的航迹,是俄罗斯空军和北约空军为争夺制空权所进行的一夜激战留下的。 来自空中和远方的精确打击也持续了一夜,在一位非专业人士看来,打击似乎并不密集,爆炸声每隔几秒钟甚至几分钟才响一次,但卡琳娜知道,每一次爆炸都意味着一个重要目标被击中,几乎不会打空。这一声声爆炸,仿佛是昨夜这篇黑色文章中的一个个闪光的标点符号。当凌晨到来时,卡琳娜不知道防线还剩下多少力量,甚至不知道防线是否还存在,似乎整个世界上只有她一人在抵抗。 卡琳娜少校所在的电子对抗排是在半夜被毁灭的,当时这个排所在的位置上落下了六颗激光制导炸弹。卡琳娜侥幸逃生,那辆装载干扰机的bmp-2装甲车还在燃烧,这个排的其它电子战车辆现在都变成散落在周围雪地上了一堆堆黑色金属块。卡琳娜所在的弹坑中的余热正在散去,她感到了寒冷。她用手撑着坐直身,右手触到了一团粘糊糊的冰冷绵软的东西,看去象一个粘满了黑色弹灰的泥团。她突然意识到那是一块残肉,她不知道它属于身体的哪一部分,更不知道属于哪个人。在昨夜的那次致命打击中,阵亡了一名中尉,两名少尉和八名士兵。卡琳娜呕吐起来,但除了酸水什么也没吐出来。她拚命地把双手在雪里擦,想把手上的血迹擦掉,但那黑红色的血迹在寒冷中很低快在手上凝固,还是那么醒目。 令人窒息的死寂已持续了半个小时,这意味着新一轮的地面进攻就要开始了。卡琳娜拧大了别在左肩上的对讲机的音量,但传出的只有沙沙的噪音。突然,有几句模糊的话语传了出来,仿佛是大雾中朦胧飞过的几只鸟儿。 “……06观察站报告,1437阵地正面,m1a2三十七辆,平均间隔六十米;布莱德雷运兵车四十一辆,距m1a2攻击前锋500米;m1a2二十四辆,勒克莱尔八辆,正在向1633阵地侧翼迂回,已越过同1437的接合部,1437,1633,1752,准备接敌!” 卡琳娜克制住因寒冷和恐惧引起的颤抖,使地平线在望远镜视野中稳定下来,看到了天边出现的一团团模糊的雪雾,给地平线镶上了一道毛绒绒的镶边。 这时卡琳娜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发动机的轰鸣声,一排t90式坦克越过她的位置冲向敌人,在后面,更多的俄罗斯坦克正在越过高速公路的路基。卡琳娜又听到了另一种轰鸣声,敌人的攻击直升机群在前方的天空中出现,它们队形整齐,在黎明惨白的天空中形成一片黑色的点阵。卡琳娜周围坦克的发烟管启动了,随着一阵低沉的爆破声,阵地笼罩在一片白色的烟雾中。透过白雾的缝隙,她看到俄罗斯的直升机群正从头顶掠过。 坦克上的125撩炮急风骤雨般地响了起来,白雾变成了疯狂闪烁的粉红色光幕。几乎与此同时,第一批敌人的炮弹落了下来,白雾中粉红色的光芒被爆炸产生的剌眼蓝白色闪电所代替。卡琳娜伏在弹坑的底部,她感到身下的大地在密集的巨响中象一张振动的鼓皮,身边的泥土和小石块被震得飞起好高,落满了她的后背。在这爆炸声中,还可隐约听到反坦克导弹发射时的嘶鸣声。卡琳娜感到整个宇宙都在这撕人心肺的巨响中化为碎片,并向无限深处坠落……就在她的神经几乎崩溃时,这场坦克战结束了,它只持续了约三十秒钟。 当白雾和浓烟散去时,卡琳娜看到面前的雪地上散布着被击中的俄罗斯坦克,燃起一堆堆裹着黑烟的熊熊大火;她举目望去,不用望远镜也能看到,远方同样有一大片被击毁的北约坦克,它们看上去是雪原上一个个冒出浓烟的黑点。但更多的敌人坦克正越过那一片残骸冲过来,它们裹在由履带搅起的一团团雪雾中,艾布拉姆斯那凶猛的扁宽前部不时从雪雾中露出来,仿佛是一头头从海浪中冲出的恶龟,滑膛炮炮口的闪光不时亮起,好象恶龟闪亮的眼睛……低空中,直升机的混战仍在继续,卡琳娜看到一架阿帕奇在不远的半空爆炸,一架米28拖着漏出的燃料,摇晃着掠过她的头顶,在几十米之外坠地,炸成了一团火球。近距空空导弹的尾迹,在低空拉出了无数条平行的白线…… 卡琳娜听到咣地一声响,她转身一看,不远处一辆被击中后冒出浓烟的t90后部的底门打开了,没看到人出来,只见门下方垂下一支手。卡琳娜从弹坑中跃出,冲到那辆坦克后面抓住那支手向外拉,车内响起一声沉闷的爆炸,一股灼热的汽浪把卡琳娜向后冲了几步远,她的手上抓住了一团粘软的很烫的东西,那是从坦克手的手上拉脱的一团烧熟的皮肤。卡琳娜抬头看到一股火焰从底门中喷出,她通过底门,看到车内已成了一座小型的炼狱,在那暗红色的透明的火焰中,坦克手一动不动的身影清晰可见,象在水中一样波动着。 卡琳娜又听到两声尖啸,这是她左前方的一个导弹班把最后的两枚反坦克导弹发射出去,其中一枚有线制导的“赛格”导弹成功地击毁了一辆艾布拉姆斯,另一枚无线制导的导弹则被干扰,向斜上方冲去,失去了目标。这时,那个导弹班的6个人撤出掩体向卡琳娜所在的弹坑跑来,一架科曼奇直升机向他们俯冲下来,它那棱角分明的机体看上去象一只凶猛的鳄鱼。一长排机枪子弹打在雪地上,击起的雪和土如同一道突然立起又很快倒下的栅栏,这栅栏从那只小小的队伍中穿过,击倒了其中的四个人,只有一名中尉和一名士兵到达了弹坑。这时卡琳娜才注意那名中尉戴着坦克防震帽,可能来自一辆已被击毁的坦克。他们每人手中都拿着一管反坦克火箭筒。跳进弹坑后,中尉首先向距他们最近的一辆敌坦克射击,击中了那辆m1a2的正面,诱发了它的反应装甲,火箭弹和反应装甲的爆炸声混在一起,听起来很怪异。坦克冲出了爆炸的烟雾,反应装甲的残片挂在它前面,象一件破烂的衣衫。那名年轻的士兵继续对着它瞄准,他手中的火箭筒随着坦克的起伏而抖动,一直没有把握击发。当距他们只有四五十米的坦克冲进一个低洼地时,那名士兵只能站到弹坑的边缘向斜下方瞄准,他手中的火箭筒与那辆艾布拉姆斯的120毫米炮同时响了,坦克的炮手情急之中发射的是一发不会爆炸的贫铀穿甲弹,初速每秒800米的炮弹击中了那个士兵,把他上半身打成了一团飞溅的血花!卡琳娜感觉到细碎的血肉有力地打在她钢盔上,噼啪作响,她睁开眼睛,看到就在她眼前的弹坑边缘,那名士兵的两条腿如同两根黑色的树桩,无声地滚落到弹坑底部她的脚下,他身体的被粉碎的其它部分,在雪地上溅出了一大片放射状的红色斑点。火箭击中了艾布拉姆斯,聚能爆炸的热流切穿了它的装甲,车体冒出了浓烟。但那个钢铁怪兽仍拖着浓烟向他们冲来,直冲到距他们20米左右才在车体内的一声爆炸中停了下来,那声爆炸把它炮塔的顶盖高高掀了上去。 紧接着,北约的坦克阵线从他们周围通过,地皮在覆带沉重的撞击下微微颤抖。但这些坦克对他们俩所在的弹坑并没有加以理会。当第一波的坦克冲过去后,中尉一把拉住卡琳娜的手,拉着她跃出弹坑,来到一辆已布满弹痕的吉普车旁。在二百多米远处,第二装甲攻击波正快速冲过来。 “躺下装死!”中尉说。卡琳娜于是躺到了吉普车的轮子边,闭上双眼,“睁开眼更像!”中尉又说,并在她脸上抹了一把不知是谁的血。他也躺下,与卡琳娜成直角,头紧挨着卡琳娜的头,他的钢盔滚到了一边,粗硬的头发扎着卡琳娜的太阳穴。卡琳娜大睁着双眼,看着几乎被浓烟吞没的天空。 两三分钟后,一辆半覆带式布莱德雷运兵车在距他们十几米处停下来,从车上跳下几名身穿蓝白相间雪地迷彩服的美军士兵,他们中大部分平端着枪成散兵线向前去了,只有一个朝这辆吉普走来。卡琳娜看到两只粘满雪尘的伞兵靴踏到了紧靠她脸的地方,她能清楚地看到插在伞兵靴上的匕首刀柄上82空降师的标志:一匹帕加索斯飞马。那个美国人伏身看她,他们的目光相遇了,卡琳娜尽最大努力使自已的目光呆滞无神,面对着那双透出的惊愕的蓝色瞳仁。 “oh,god!” 卡琳娜听到了一声惊叹,不知是惊叹这名肩上有一颗校星的姑娘的美丽,还是她那满脸血污的惨相,也许两者都有。他接着伸手解她领口的衣扣,卡琳娜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把手向腰间的手枪移动了几厘米,但这个美国人只是扯下了她脖子上的标志牌。 他们等的时间比预想的长,敌人的坦克和装甲车源源不断地从他们两旁轰鸣着通过,卡琳娜感到自己的身体在雪地上都快冻僵了,她这时竟想起了一首军队诗歌中的两句,那首诗是她在一本记述马特洛索夫事迹的旧书上读到的:“士兵躺在雪地上,就象躺在天鹅绒上一样。”她得到博士学位的那天,曾把这两句诗写到日记上,那也是一个雪夜,她站在莫斯科大学科学之宫顶层的窗前,那夜的雪也真象天鹅绒,雪雾中,首都的万家灯火时隐时现。第二天她就报名参军了。 这时,有一辆吉普车在距他们不远处停了下来,三名北约军官在车上抽着雪笳聊天。这时,卡琳娜和中尉的周围空旷起来,他们跳上吉普车,中尉把车发动,沿着早已看好的路飞快驶去。他们身后响起了冲锋枪的射击声,子弹从头顶飞过,其中一颗打碎了一个后视镜。吉普车急拐进了一个燃烧着的居民点,敌人没有追过来。 “少校,你是博士,是吗?”中尉开着车问。 “你在哪儿认识的我?” “我见过你和列夫森科元帅的儿子在一起。” 沉默了一会儿,中尉又说:“现在,他的儿子可是世界上离战争最远的人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要知道……” “没什么意思,说说而已。”中尉淡淡地说,他们的心思都不在这个话题上,他们都在想着还抱有的那一线希望。 但愿整个战线只有这一处被突破。 1月5日,近日轨道,“万年风雪”号 米沙感到了一个人独居一座城市的孤独。 “万年风雪”号太空组合体确实有一座小城市那么大,它的体积相当于两艘巨型航空母舰,能使5000人同时在太空中生活。当组合体处于旋转重力状态时,里面甚至有一个游泳池和一条小河流,这在当今的太空工作环境中,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奢侈。但事实是,“万年风雪”号是自“和平号”以来俄罗斯航天界一贯的节检思维的结果。它的设计思想是:在一个构造中组合太阳系内太空探索的所有功能,这样虽一次性投资巨大,但从长远看还是十分经济的。“万年风雪”号被西方戏称为太空的瑞士军刀,它可做为空间站在地球各个高度的轨道上运行,它可以方便地移动到绕月球轨道,或做行星际探索飞行。“万年风雪”号已进行过金星和火星飞行,并探测过小行星带。以它那巨大的体积,等于把一个研究院搬到了太空中,就太空科学研究而言,它比西方那些数量众多但小巧玲珑的飞船具有更大的优势。 当“万年风雪”号准备开始前往木星的为期三年的航行时,战争爆发了。当时它上面的一百多名乘员全都返回了地面,他们大部分是空军军官,只留下了米沙一个人。这时“万年风雪”号暴露出它的一个缺陷:在军事上它目标太大,且没有任何防御能力,没有预见到后来太空军事化的进程,是设计者的一个失误。战争爆炸后,“万年风雪”号只能进行躲避飞行。向外太空是不行的,在木星轨道之内,有大量的北约无人航行器,它们都体积不大,武装或非武装,每一个对“万年风雪”号都是致命的威胁。于是,它只有航向近日空间,“万年风雪”号引以为骄傲的主动致冷式热屏蔽系统,使它可以比目前人类的任何太空航行器都更接近太阳。现在“万年风雪”号已到达水星轨道,距太阳五千万公里,距地球一亿公里。 虽然“万年风雪”号上的大部分舱室已经关闭,但留给米沙的空间仍大得惊人。透过广阔的透明穹顶,比地球上看去大三倍的太阳在照耀着,可以清楚地看到太阳表面的斑耀和紫色日冕中奇丽的日珥,有时甚至还可以看到光球表面因对流而产生的米粒组织。这里的宁静是虚假的,外面,太阳抛出的粒子流和射电波的狂风巨浪在呼啸,“万年风雪”号就是这动荡海洋中漂浮的一粒小小的种子。 一束如游丝般的电波把米沙同地球连接起来,也把那遥远世界的忧虑带给了他。他刚刚得知,莫斯科近郊的控制中心已被巡航导弹摧毁,对“万年风雪”号的控制转由设在古比雪夫的第二控制中心执行。他每隔5个小时接收一份从地球传来的战争新闻,每到这时,他就想起了父亲。 1月5日,俄罗斯军队总参谋部 米哈伊尔?谢米扬诺维奇?列夫森科元帅觉得自己面对着一堵墙,他面前实际是一面平放的莫斯科战区全息战场地图。而以前当他面对挂在墙上的宽大的纸制地图时,却能看到广阔而深邃的空间。不管怎样,他还是喜欢传统的地图。记不清有多少次,要找的位置在地图的最下方,他和参谋们只好趴在地上看,现在想起来让他微微一笑。他又想起在多次演习前,在野战帐篷中用透明胶带把刚发下来的作战地图拼贴起来,他总贴不好,倒是第一次随他看演习儿子一上手就比他贴得好……发现自己又想起儿子时,他警觉地打住了思绪。 作战室中只有他和西部集群司令两人,后者一根接一根地抽烟,他们凝神地盯着全息地图上方变幻的烟团,仿佛那就是严峻的战局。 西部集群司令说:“北约在斯摩棱斯克一线的兵力已达七十五个师,攻击正面有一百公里宽,已多处突破。” “东线呢?”列夫森科元帅问。 “第11集团军的大部也倒向右翼,这您是知道的。右翼军队的兵力已达二十四个师,但他们对雅罗斯拉夫尔的攻击仍然是试探性的。” 地面的一次爆炸把微微的振动传了下来,作战室里充满了随着顶板上的挂灯而轻轻摇晃的影子。 “现在,已有人谈论退守莫斯科,凭借城市外围建筑和工事进行巷战了,象七十多年前一样。” “胡说八道!我们一旦从西线收缩,北约就可能从北部迂回,在加里宁同右翼军队会合,莫斯科将不战自乱。下步作战方针,第一是反击,第二是反击,第三还是反击。” 西部集群司令叹了一口气,无言地看着地图。 列夫森科元帅接着说:“我知道西线力量不够,准备从东线抽调一个集团军加强西线。” “什么?现在的雅罗斯拉夫尔防守已经很难了。” 列夫森科元帅笑了笑,“现在相当多指挥官的误区,就是只从军事角度考虑问题,严峻的形势让我们钻进去出不来了。从目前的态势看,你认为右翼军队没有力量攻下雅罗斯拉夫尔吗?” “我认为不是,象第14集团军这样的精锐部队,集中了如此密集的装甲和低空攻击力量,在没有遭受太大损失的情况下一天的推进还不到十五公里,显然是有意放慢的。” “这就对了,他们在观望,在观望西线战局!如果我们在西线夺回战场主动权,他们就会继续观望下去,甚至有可能在东线单方面停火。” 西部集群司令把刚拿出的一根烟夹在手上,忘了点火。 “东线的几个集团军的叛变确实是在我们背后捅了一刀,但一些指挥官在心理上把这当做借口,使我们的作战方针趋向消极,这种心态必须转变!当然,应当承认,要从根本上扭转战局,莫斯科战区的力量不够,我们的最终希望寄托在增援的高加索集群和乌拉尔集群上。” “较近的高加索集群要完成集结并进入出击位置,最少也需一个星期,考虑到制空权的因素,时间可能还要长。” 卡琳娜和那位中尉的吉普车开进城时已时下午三点多,空袭警报刚刚响过,街上空荡荡的。 中尉长叹一口气说:“少校,我真想念我那辆t90啊!4年前从装甲学院毕业的时候,也正是我失恋的时候,可刚到部队的我一看到那辆坦克,心情一下子由阴转晴了。我摸着它的装甲,光溜溜温乎乎的,象摸着女孩子的手。嗨,那个女孩儿算什么,这才是男人真正的伴侣!可今天早上,它中了一颗西北风,唉,可能现在火还没灭呢……” 这时,城市西北方向传来密集的爆炸声,这是现代空袭中很少见的野蛮的面积型轰炸。 中尉仍沉浸在早上的战斗中,“唉,不到三十秒钟,整整一个坦克营就完了。” “敌人的伤亡也很大,”卡琳娜说,“我注意观察了战果,双方被击毁的装甲目标的数量相差并不大。” “双方坦克的对毁率大约,1比1.2吧,直升机差一些,但也不会超过1比1.4。” “要是这样的话,战场的主动权应在我们一边,我们在数量上占很大优势,仗怎么会打成这样呢?” 中尉扭头看了卡琳娜一眼,“你是搞电子战的,还不明白为什么?你们的那套玩艺儿,什么第五代c3i,什么三维战场显示,还有动态态势模拟,攻击方案优化之类的,在演习中很象回事,可一到实战中,我面前的液晶屏上显示最多的就两句:municationerror和couldnotlogin。就说今天早上吧,我的正面和两翼的情况全不清楚,只接到一个命令:接敌。唉……假如再投入一半的增援兵力,敌人就不会在我们的位置突破。整个战线的情况,大概都这德性。” 卡琳娜知道,在同刚刚过去的战斗中,双方在整个战线上投入的坦克总数可能超过10000辆,还有数目相当于坦克一半的武装直升机。 这时他们的车驶入了阿尔巴特街,昔日的步行街现在空空荡荡,古玩店和艺术品商店的门前堆着做工事的沙袋。 “我的那辆钢铁情人不亏本儿,”中尉仍沉浸在早上的战斗中不可自拔,“我肯定打中了一辆挑战者,但我最想打中的是一辆艾布拉姆斯,知道吗?一辆艾布拉姆斯……” 这时,卡琳娜指着刚一家古玩店的门口,“那儿,我爷爷就死在那儿。” “可这儿好象没有遭到空袭。” “我说的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时我才四岁。那个冬天真冷啊。暖气停了,房间里结了冰,我只好抱着电视机取暖,听着总统在我怀中向俄罗斯人许诺一个温暖的冬天。我哭着喊冷,喊饿,爷爷默默地看着我,终于下了决心,拿出了他珍藏的勋章,带着我走了出去,来到这里。那时这儿是自由市场,从伏特加到政治观点,人们什么都卖。一个美国人看上了爷爷的勋章,但只肯出四十美元。他说红旗勋章和红星勋章都不值钱的,但如果有赫梅利尼茨基勋章,他肯出100美元;光荣勋章,150;纳希莫夫勋章,200;乌沙科夫勋章,250;最值钱的胜利勋章您当然不可能有,那只授给元帅,但苏沃洛夫勋章也值钱,他可以出450美元……爷爷默默地走开了。我们沿着寒中的阿尔巴特街走啊走,后来爷爷走不动了,天也快黑了,他无力地坐到那家古玩店的台阶上,让我先回家。第二天人们发现他冻死在那里,一只手伸进怀中,握着他用鲜血换来的勋章,睁大双眼看着这个他在七十多年前从古德里安的坦克群下拯救的城市……” 1月5日,俄罗斯军队总参谋部 一个星期以来,列夫森科元帅第一次走出了地下作战室,他踏着厚厚的白雪散步,同时寻找太阳,这时太阳已在挂满雪的松林后面落下了一半。在他的想象中,有一个小黑点正在夕阳那桔红色的表面缓缓移动,那是“万年风雪”号,他的儿子在上面,那是这个星球上离父亲最远的儿子了。 这件事在国内引起了许多流言蜚语,在国际上,敌人更是充分利用它,《纽约时报》用大得吓人的黑体字登出了一个标题:战争史上逃得最远的逃兵!下面是米沙的照片,照片的注角是:在共产党政府煸动三亿俄罗斯人用鲜血淹没入侵者时,他们最高军事统帅的儿子却乘着这个国家唯一的一艘巨型飞船,逃到了距战场一亿公里的地方,他是目前这个国家最安全的人了。 但列夫森科元帅的心中很坦然。从中学到博士后,米沙周围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父亲是谁。航天控制中心做出这个决定,仅仅是因为米沙的研究专业是恒星的数学模型,“万年风雪”号这次接近太阳,对他的研究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而组合体不能完全遥控飞行,上面至少应有一个人。总指挥也是后来从西方的新闻中才得知米沙的身份的。 另一方面,不管列夫森科元帅是否承认,在他的内心深处,确实希望儿子远离战争。这并不仅仅是出于血肉之情,列夫森科元帅总觉得自己的儿子不属于战争,是的,他是世界上最不属于战争的人了。但他又知道自己这想法有问题:谁是属于战争的? 况且,米沙就属于恒星吗?他喜欢恒星,把全部生命投入到对它的研究上面,但他自己却是恒星的反面,他更象冥王星,象那颗寂静、寒冷的行星,孤独地运行在尘世之光照不到的遥远空间。米沙的性格,加上他那白晰清秀的外表,使人很容易觉得他象个女孩子。但列夫森科元帅心里清楚,儿子从本质上一点不象女孩子,女孩儿都怕孤独,但米沙喜欢孤独,孤独是他的营养,他的空气。 米沙是在东德出生的,儿子的生日对元帅来说是一生中最暗淡的一天。那天傍晚,还是少校的他,在西柏林蒂加尔登苏军烈士墓前,同部下一起为烈士们站四十多年的最后一班岗。他的前面,是一群满脸笑容的西方军官,和几个牵连着狼狗来换防的叼儿郎当的德国警察,还有那些高呼“红军滚出去”的光头新纳粹们;他的身后,是大尉连长和士兵们含泪的眼睛,他控制不住自己,只好也让泪水模糊了这一切。天黑后回到已搬空的营地,在这回国前的最后一夜,他得知米沙出生了,但妻子因难产而死……回国后日子也很难,同从欧洲撤回的40万军人和12万文职人员一样,他没有住房,同米沙住在一间冬冷夏热的临时铁皮屋里。他昔日的同志为了生活什么都干,有的向黑社会出售武器,有的甚至到夜总会跳脱衣舞。但他一直像军人一样正直地生活着,米沙也在艰辛中默默地长大,同别的孩子不同,他似乎天生就会忍受,因为他有自己的世界。 早在上小学的时候,米沙每天都在自己的小房间里静悄悄地一人渡过整个晚上,开始,元帅以为他在看书,但有一次他无意中发现,儿子是站在窗前一动不动地看着星星。 “爸爸,我喜欢星星,我要看一辈子星星。”他这样对父亲说。 十一岁生日那天,米沙向父亲提出了迄今为止唯一的一个要求:想要一架天文望远镜,这之前,他一直用列夫森科元帅的军用望远镜观察星星。后来,那架天文望远镜就成了米沙唯一的伴侣,他在阳台上看星星可以一直看到东方发白。有不多的几次,他们父子俩一起在阳台上看星星,元帅总是把望远镜对准夜空中看起来最亮的一颗星,但儿子不以为然地摇摇头,“那颗没意思,爸爸,那是金星,金星是行星,我只喜欢恒星。” 但其他男孩子喜欢的东西米沙却一点兴趣都没有。隔壁空降兵参谋长家的那个小胖子,偷拿父亲的手枪玩,结果走火把大腿打穿了;参谋部将军们的那些的男孩子们,如果能让爸爸领着到部队的靶场上打一次枪,就是得到最高的奖赏了。但男孩子对武器的这种天生的依恋,在米沙身上丝毫没有出现,从这点上来说他确实不象男孩子。 元帅对此很不安,他几乎无法容忍自己的儿子对武器无动于衷,以至于后来他做出了一件至今想起来仍让他很不好意思的事:有一次,他把自己的那支马卡诺夫式手枪悄悄放到了儿子的书桌上。放学回来后不久,米沙就拿着枪从他的小房间中出来,他拿枪象女人那样,小心地握着枪管,他把枪轻轻地放到父亲面前,淡淡地说:“爸,以后别把这东西乱放。” 在对待米沙的前途问题上,元帅是一个开明的人,他不象自己的周围的那些将军们,一心让儿子甚至女儿延续自己的军旅生涯。但米沙离父亲的事业确实太远太远了。 列夫森科元帅不是一个脾气暴燥的人,但做为一名全军统帅,他不止一次在上万名官兵面前斥责一位将军。但对米沙,他却从来没有发过火。这固然因为米沙一直默默地沿着自己的轨道成长,很少让父亲操心,更重要的是,米沙身上似乎生来就有一种非同寻常的超脱的气质,这气质有时甚至让列夫森科元帅感到有些敬畏。就如同他在花盒中随意埋下一颗种子,却长出来绝世珍稀的植物,他敬畏地看着这植物一天天成长,小心地呵护着它,等着它开出花朵。他的期望没有落空,儿子现在已成为世界上最出色的天体物理学家。 这时太阳已在松林后面完全落下去,地上的雪由白色变成浅蓝色。列夫森科元帅收回了思绪,回到了地下作战室。开作战会议的人都到齐了,他们包括西部集群和高加索集群的主要指挥官。 另外还有更多的电子战指挥官,他们从少将到上尉都有,大部分是刚从前线回来的。作战室里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争论,争论的双方是西部集群的陆战部队和电子战部队的军官们。 “我们正确判明了敌人主攻方向的转变,”塔曼摩步师的费列托夫师长说,“我们的装甲力量和陆航低空攻击力量的机动性也并不差,但通信系统被干扰得一塌糊涂,c3i指挥系统几乎瘫痪!集团军中的电子战单位,级别从营升到了团,从团又升到了师,这两年在这上面的资金投入比常规装备的投入都多,就这么个结果?!” 负责指挥战区电子战的一位中将看了身边的卡琳娜一眼,同其他刚从前线归来的军官一样,她的迷彩服上满是污迹和焦痕,脸上还残留着血迹。中将说:“卡琳娜少校在电子战研究方面很有造诣,同时也是总参派往前线的电子战观察员,她的看法可能更有说服力一些。”象卡琳娜这样的年轻的博士军官大多心直口快,无所顾忌,往往被人当枪使,这次也不例外。 卡琳娜站起来说:“大校,话不能这么说!比起北约,我们这些年对c3i的投入微不足道。” “那电子反制呢?”师长问,“敌人能干扰我们,你们就不能干扰他们?!我们的c3i瘫痪了,北约的却转得很好,象上了润滑油似的,今天早上我对面的陆战一师能那么快速地转变攻击方向就是一个证明!” 卡琳娜苦笑了一下,“提起对敌干扰,费利托夫大校,不要忘了,就是在你们师的阵地上,你的人用枪顶着操作员的脑袋,使集团军电子对抗部队的干扰机停下来!” “怎么回事?”列夫森科元帅问,这时人们才发现他进来,都起身敬礼。 “是这样:”师长对元帅解释说,“对我们的通讯指挥系统来说,他们的干扰比北约的更厉害!在北约的干扰中,我们沿能维持一定的无线通讯,可他们的干扰机一开,就把我们全盖住了!” 卡琳娜说:“可同时敌人也全被盖住了!这是我军目前实施电子反制可选择的的唯一战略。北约目前在战场通讯中,已广泛采用诸如跳频、直接序列扩频、零可控自适应天线、猝发、单频转发和频率捷变这类技术[注1],我们用频率瞄准方式进行干扰根本不起作用,只能采用全频带段阻塞式干扰。” 第5集团军的一位上校质问:“少校,北约采用的可全是频率瞄准式干扰,频带还相当窄,而我们的c3i系统也普遍采用了你提到的那些通讯技术,为什么他们对我们的干扰那样有效呢?” “这原因很简单,我们的c3i系统是建立在什么样的软硬件平台上?uniX,linuX,甚至windows2010,cpu是inter和amd!这是用人家养的狗给自己看门!在这种情况下,敌人可以很快掌握诸如跳频规律之类的电子战情报,同时用更多更有效的纯软件攻击加强其干扰效果。总参谋部曾经大力推广过国产操作系统,但到了下面阻力重重,你们集团军就是一个最顽固的堡垒……” “好了,你们所说问题和矛盾的正是今天会议要解决的,开会!”列夫森科元帅打断了这场争论。 当大家在电子沙盘前坐好后,列夫森科元帅叫过一位少校参谋,这个身材细高的年轻人双眼迷缝着,好象不适应作战室中的光线。“介绍一下,这位是邦达连科少校,他的最大特点就是深度近视,他的眼镜与众不同,别人的眼镜镜片在镜框里边,他的镜片在镜框外面,哈,就象茶杯底那么厚啊!我们现在看不到它了,早上邦达连科少校在吉普车遇到空袭时给砸了,好象隐形眼镜也弄丢了?” “报告首长,那是在五天前在明斯克的,我的眼睛是在半年内变成这样的,这变化早些的话我进不了伏龙芝。”少校立正说。 虽然谁也不知道元帅为什么介绍这位少校,人群中还是响起了几声低低的笑声。 “战争爆发以来的事实说明,虽然有白俄罗斯战场的失利,但在空中和陆上常规武器方面,我们并不比敌人差多少;但在电子战方面,我们的差距之大出乎意料。造成这样的局面有很深远的历史原因,这不是我们今天要讨论的。我们要明确的是以下一点:目前,电子战是我军夺回战争主动权的关键!我们首先必须承认敌人在电子战方面的优势,甚至压倒优势,然后我们必须以我军现有的电子战软硬件条件为基础,制定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战略战术,这套战略战术的目的,是要在短时间内,使我军和北约在电子战方面形成某种力量上的平衡。也许大家认为这不可能:我军上世纪未以来的战争理论,主要是基于局部有限战争的,对目前在军事上如此强大的敌人的全面进攻,确实研究得不够。在这样严峻的形势下,我们必须以一种全新的方式思维,下面我要介绍的统帅部新的电子战战略,就可以看做这种思维的结果。” 灯灭了,电脑屏幕和电子沙盘都关闭了,重重的防辐射门也紧紧关闭,作战室淹没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是我让关的灯。”黑暗中传来元帅的声音。 时间在黑暗和沉默中慢慢流逝,这样过了有一分钟。 “大家现在有什么感觉?”列夫森科元帅问。 没有人问答,浓重的黑暗使军官们仿佛沉没在夜之海的海底,他们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安德烈将军,你说说看。” “这几天在战场上的感觉。”第5集团军军长说,黑暗中又响起了一阵低低的笑声。 “别的人呢,大概都与他有同感吧。”元帅说。 “当然,您想想,耳机里除了沙沙声什么也没有,屏幕上一片空白,对作战命令和周围的战场态势一无所知,可不就是这种感觉嘛!这黑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啊!” “但并非所有人都是这种感觉,邦达连科少校,你呢?”列夫森科元帅问。 邦达连科少校的声音从作战室的一角传来“我的感觉不象他们这么糟糕,在亮着灯的时候,我看周围也是模模糊糊的。” “你甚至还有一种优越感吧?”列夫森科元帅问。 “是的元帅,您可能听说过,在那次纽约大停电时,是一些瞎子带领人们走出摩天大楼的。” “但安德烈将军的感觉也是可以理解的,他有一双鹰眼,还是个神枪手,他喝酒时常用手枪在十几米远处开酒瓶盖。想想他和邦达连科少校在这时用手枪决斗,可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黑暗中的作战室又陷入了沉默,指挥官们都在思考。 灯亮了,人们都迷起了双眼,这与其说是不能适应这突然出现的亮光,不如说是对元帅刚刚暗示的思想感到震惊。 列夫森科元帅站起来说:“我想,刚才我已把我军下一步的电子战新战略表达清楚了:全频段大功率的阻塞干扰,在电磁通讯上,制造一个双方‘共享’的全黑暗战场!” “这样将使我军的战场指挥系统全面瘫痪!”有人惊恐地说。 “北约也一样!瞎大家一起瞎,聋大家一起聋,在这样的条件下同敌人达到电子战的力量平衡。这就是新战略的核心思想。” “那总不至于让我们用通讯员骑摩托车去发布作战命令吧?!” “要是路不好,他们还得骑马。”列夫森科元帅说,“我们大致估计一下,这样的全频段阻塞干扰,至少可覆盖北约70%的战场通讯系统,这就意味着他们的c3i系统全面瘫痪;同时还可使敌人50%至60%的远程打击武器失去作用,这其中最明显的例子就是战斧巡航导弹:现在的这种导弹的制导系统同上个世纪有了很大的改变,那时的战斧主要使用地形匹配和小型测高雷达来导航,现在这种导航方式只用做未端制导,而其射程的大部分依靠卫星全球定位系统。通用动力公司和麦克唐纳?道格拉斯公司认为他们所做的这种改进是一大进步,美国人太相信来自太空中的导航电波了,但gps系统的电波传输一旦被干扰,战斧就成了瞎子。这种对gps的依赖在北约大部分远程打击武器中都存在。在我们所设想的战场电磁条件出现时,就会逼着敌人同我们打常规战,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 “我还是心里没底,”被从东线调往西线的第12集团军军长忧心忡忡地说,“在这样的战场通讯条件下,我甚至怀疑我的集团军能不能从东线顺利地调到西线。” “你肯定能的!”列夫森科元帅说:“这段距离,对库图佐夫来说很短,我不信今天的俄罗斯军队离了无线电就走不过去了!被现代化装备惯坏的,应该是美国人而不是我们。我知道,当整个战场都处于电磁黑暗中时,你们心中肯定感到恐惧,这时要记住,敌人比你们恐惧十倍!” 当看着卡琳娜的身影混在这群穿迷彩服的军官中,在作战室的出口消失的时候,列夫森科元帅的心悬了起来。她将重返前线,而她所在的电子战部队将是敌人火力最集中的地方。昨天,在同一亿公里远的儿子那来回延时达5分钟的通话中,元帅曾告诉他卡琳娜很好,但在早上的战斗中,她就险些没回来。 米沙和卡琳娜是在一次演习中认识的。那天元帅和儿子一起吃晚饭,同往常一样他们默默地吃着,米沙早逝的母亲在远处的镜框中默默地看着他们。米沙突然说:“爸爸,我想起明天就是您的五十一岁生日了,我应该送您一件生日礼物。我是看见那架天文望远镜才想起来的,那件礼物真好。” “送我几天时间吧。” 儿子抬头静静地看着父亲。 “你有你的事业,我很高兴。但做父亲的想让儿子了解自己的事业,这总不算过分吧!明天你和我一起去看军事演习怎么样?” 米沙笑着点点头,他很少笑的。 这是本世纪国内规模最大的一场演习。演习开始的前夜,米沙对公路上那滚滚而过的钢铁洪流没什么兴趣,一下直升机,他就钻进野战帐篷,用透明胶带替父亲粘贴刚发下来的作战地图。在第二天在演习的整个过程中,米沙也没表现出丝毫的兴趣,这早在列夫森科元帅的预料之中,但有一件事使他感到莫大的安慰。 上午进行的演习项目是一个装甲师进攻一个高地,米沙同一群地方官员一起坐在观摩台的北侧。这次观摩台的位置虽在安全距离上,但应那些猎奇的地方官员的要求,比过去大大靠前了。图22轰炸机群掠过高地上空,重磅航空炸弹雨点般地落下,使那座山头变成一个喷发的火山口。这时,那群地方官员才明白真实战场同电影里的区别,在那地动山摇的巨响中,他们全都用双臂抱住脑袋伏在桌子上,有几位女士甚至尖叫着住桌子下钻。但元帅看到,那里只有米沙一个人仍直直坐着,仍是那付冷漠的表情,静静地无动于衷有看着那座可怕的火山,任爆炸的火光在他的墨镜中狂闪。这时,一股暖流冲击着列夫森科元帅的心田,儿子,你的身上到底流着军人的血啊! 这天晚上,父子俩在白天的演习现场散步,远处,各种装甲车辆的前灯如繁星撒满山谷和平原,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销烟味。 “这场演习要花多少钱?”米沙问。 “直接费用大约三亿卢布。” 米沙叹了口气:“我们的课题组,想搞第三代恒星演化模型,申请了三十五万经费都批不下来。” 列夫森科元帅把他早就想对儿子说的话说了出来:“我们两个的世界相差太远了,你的恒星,最近的也有4光年吧,它同地球上的军队与战争真是毫不相干。我对你的事业知之不多,但很为之感到骄傲;做为军人,我们也是最想让儿子了解自己事业的人,哪一个父亲不把对儿子讲述自己的戎马生涯当做最大的幸福?而你对我的事业却总抱着一种冷漠的态度。事实上,我的事业是你的事业的基础和保障,一个国家,如果没有足够数量和质量的武装力量保证它的和平的话,象你从事的这种纯基础研究根本不可能进行。” “爸爸,你把事情说反了。如果人们都象我们这样,用全部的生命去探索宇宙的话,他们就能领略到宇宙的美,它的宏大和深远后面的美,而一个对宇宙和自然的内在美有深刻感觉的人,是不会去进行战争的。” “你这种想法真是幼稚到家了,如果战争是因为人们缺乏美感造成的,那和平可太容易了!” “您以为让人类感受这种美就那么容易吗?”米沙指指夜空中灿烂的星海,“您看这些恒星,人们都知道它是美的,但有多少人能够真正体会到这种美的最深层呢?这无数的天体,它们从星云到黑洞的演化是那么壮丽,它们喷发的能量是那么巨大狂暴,但您知道吗?只用数量目不多的几个优美的方程式就能精确地描述这一切,用这些方程式建造的数学模型能极其精确地预言恒星的一切行为。甚至我们对自己星球上大气层的数学模型,精确度都要比它低几个数量级。” 列夫森科元帅点点头,“这是可能的,据说人类对月球的了解比对地球海底的了解还要多。但对你所说的宇宙和自然深层次美的感受还是制止不了战争,没有人比爱因斯坦更能感受这种美了,原子弹不还是在他的建议下造出来的吗?” “爱因斯坦在他的后期研究中没什么建树,很大程度上是由于他过多地介入了政治。我列夫森科元帅点点头,“这是可能的,据说人类对月球的了解比对地球海底的了解还要多。但对你所说的宇宙和自然深层次美的感受还是制止不了战争,没有人比爱因斯坦更能感受这种美了,原子弹不还是在他的建议下造出来的吗?” 第220章:初入阴阳堂X杀机四起 这迷晕烟不断地涌进来,我立刻用丝巾掩盖住自己的鼻子,立刻推开门出去。没料到我一推开门,立马有人扑过来,一下子紧紧地抱住了我。 在烟雾弥漫当中,我看到了马思明发出贪婪目光的脸,他的眼睛血红血红的,一副要喷火的样子。他紧紧地抱住我,不断说:“三三,我真的很喜欢你,我好爱你,我交往过无数的女孩子,但是我是第一次有这种心动的感觉,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我,我好想进入你里面,我想和你合二为一……三三,我爱你,求你了,让我爱你一次好么?” 我恶心得快要哗啦啦呕吐出来了。我终于明白这个执绔子弟为什么要花巨款包下这个西餐厅了,原来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他让我来这里吃饭,目的是想占有我…… 我其实也不怕他会对我做出什么事情,因为假如他撕开了我的衣服,那么一切都会原形毕露的,他自然也没有了兴趣。但是,我被他这样抱着感到非常恶心,我用力挣脱开来,说:“放手。” “不,我不放手,我真的被你迷住了,我想要你,我是第一次这么主动地想要你。” “可是我不想要你,王思明,请你自重一点点。”我冷冷地道,“别让我看不起你。” “过去从来都是女孩子前仆后继地自动送上门的,任我挑选,任我玩弄,可是这一次我是真的爱上了你,求求你了,三三,你要多少钱,500万,1000万还是5000万?” 我其实内心挺开心高兴的,哇塞,想不到我自己居然还值这么高的价格。我说:“你再不放手,我就不客气了。” 我觉得我装女人的考核完全已经能够通过了,所以我也不用在他面前继续装女人了,所以我放开喉咙说:“你大爷的,你放不放手?” 我这声音粗犷极了纯爷们极了,我认为王思明一定会被我这充满男子气概的声音吓得软掉摔倒在地上的。哪知道这厮可能已经精谷上脑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依然紧紧地抱住我把他的脸凑过来要吻我,我一巴掌甩过去,说:“滚,我是男的,男的——” 我这声音拉得长长的,这一下子王思明再怎么精谷上脑也被我这男声惊醒过来了。 王思明看着我,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他瞪大着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他的双手依然用力抓着我的肩膀,他说:“什么,你说什么,你是男的?不可能,别开玩笑了,你怎么了可能是男的?我阅女无数,不可能看走眼的,你怎么可能是男的?” 我也不想和他费多口舌,直接抓住他的手按在了我的胸膛,说:“这下可以证明了吧?” 王思明的手在我的胸膛来回地抓了一下,他的手一直都是在颤抖着的:“不可能,不可能,为何会这样,你为什么要欺骗我,不可能,你怎么可以如此残酷欺骗我……” 他的双手松开了,我轻轻地挣脱开来,我说:“你就当我对不住你罢了,你当我是人妖好了,我现在要走了,不陪你玩了,你有钱,想要找到真实的比我更加漂亮的女人易过吃糖,就这样吧。” 我恢复了男儿身,抬头挺胸地从他的身边走过。王思明瘫痪坐在地上,满脸的悲伤,他喃喃自语:“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居然被骗了,从来都是只有我骗女人,没有人能够欺骗到我……” 我也不再理会他,打开大门走了出去。外门的人都疑惑地看着我,他们肯定知道王思明是想迷晕我然后强jian我的,没想到我却如此安然无恙地走出来。他们充满疑惑又担忧老板安全,所以飞快跑进去厕所看他们的老板有没有受到伤害。 我出了酒店门口,看到陈秋阳已经在路边等我了。我上了面包车之后,狠狠地道:“真是差点误入狼窝!我真的想不到他居然还会使出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通过我们的无线通信,其实陈秋阳早就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笑着说:“哈哈,社长大人,你的菊花差一点就被爆了!” “滚,他对我有兴趣只是因为他以为我是女的,他知道了我是男的,还不吓得立刻软下去呀?” “不过我看你肯定已经非常成功地成为一个合格的女人了,连换了那么多女友的贵公子王思明都没有看出来。只是,社长大人,我觉得为了保险,你还是戴一个胸围比较好,而且一定要在胸围里面装只馒头或者面包什么的,你现在胸膛太平了,飞机升降的地方——虽然现在很多女人也是很平很平……” “打死我也不穿那个……”我说,“难道她们进入阴阳堂时候,还会要我脱光验身么?赶紧回去,后天晚上正是她们开课的日子,我必须要好好做好准备才行。” 我继续花了两天时间学习当一个女人。陈秋阳说我越来越进入角色了,小心陷得太深走不出来,从此无邪社多了一个美女。 我白了他一眼,红着脸说:哎呀。你太讨厌了!”把陈秋阳弄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第二天时候,我没有想到的是王思明居然找上了门。 他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样子,只是看到我的时候脸上有种很复杂的表情。 “你好厉害,居然找到大本营上来了。” “嗯,对不起。”这个富二代居然对我道歉,这太难得了。 我说:“你不用对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本来是我欺骗你在先。但是。你现在已经知道我是男的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缠住我。我不是女人。” “呃,我知道,可是——” “没有可是,我希望以后你不要再缠住我。” “好吧,原本我过来是想说——不过看来我真的没有机会了……” 他低着头,一脸落寞地离开了无邪社。 陈秋阳对我说:“三姑娘,他已经知道你是男的了,但是看样子他对你还是念念不忘……哈哈哈。” “你给我华丽丽地滚出去!” 第三天,我直接到了阴阳堂目的地。在门口处,我没有看到葵若兰,也不知道是她早就进入去了还是还没有来到。当我戴好面具走道入口的时候,一位工作人员却把我拦住了,道:“你是新来的?”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判断出我是新来的,每个进去的人不都是戴着面具的么?难道是他靠面具的不同而区分的? 我指的说:“嗯,是的,是我的姐妹告诉我的。” “新人进来的话必须提交相关资料。” “哦,去哪里提交?” “过来这边。”他在前面带路,我跟在他后面。他把我带入了一个房间。 当我走进去的时候,大门立刻关闭了,我立刻发现了不妥。 这个房间里面只有一张椅子,没有任何其他东西。而在椅子后面,站着四个彪形大汉。带路的工作人员阴险地笑着,对我说:“我们这里不欢迎男人。你男扮女装进来我们这里,肯定怀有不怀好意的目的。” 原来他们已经看出了我的真实身份,这也太轻而易举了,我这些天那么努力全部付之东流白费力气了。 “哦,既然被你们识破了,那我就直接开门见山好了,只是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看得出来的?我想知道我在哪里出现了漏洞。” “其实并不是你的问题,而是我们的大师深谙观相之术。他一看到你,就已经看出你是男人之相,你打扮化妆得再精致,亦无补于事。” 这个傻子的这话透露出了一个重要的情报给我,鬼药大师要么是混杂在这些工作人员之中,要么就是通过监控视频在观察着这里的一切。 而这话已经透过我身上的无线电,被捍东他们接收了,相信他们亦已经知道了鬼药大师也许就在附近这个重要情报,或者是监控视频,顺藤摸瓜,相信很快就能够抓到鬼药大师。 四个彪形大汉二话不说,猛扑过来,看样子他们是想置我于死地。我赶紧躲闪,陈秋阳他应该也收到了我的信息,正赶过来。 但是,这个时候我发生了一件想象不到的事情,我很快就被彪形大汉抓到了,他们把我推到了窗边,要把我从窗子边扔出去。 这里是22楼,我掉下去的话肯定会砸成肉酱的。我的头已经被一个强壮的大汉扯着推出到了窗外,我看到下面蚂蚁般小的行人吓得整个人都软了,一丝力气也没有。我有严重的恐高症,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我说:“有话好好说,我只是想和鬼药大师谈一谈恩恩的事情,鬼药大师,我知道你肯定认得我的,你把恩恩带走了,我是恩恩的朋友。” 彪形大汉很显然是立刻收到了鬼药大师的命令,停止了进一步的行动。我如获重释,立马赶紧滑溜地从窗外溜回来地板上,远离了窗户。 看来我的话是起了作用,至少现在他们不会杀我了。但是,没想到的事情却是,这个时候大门突然被踢飞开来,有一个人突然扑进来,他瞬间就放倒了最靠近我的那个大汉,然后猛然扯起我的手,拉着我飞奔出去。 这个闯入来的人不是陈秋阳,而是王思明,以至于我看到他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反应不过来。 “是你,你怎么又来了?” “我救你来了啊,不行么?我就是英雄救美,可以么?” 他的手那么用力,把我扯得手腕发痛。 “要活命的话赶紧跟我走,我窃听了他们的通话,在另外一间房间的那些女人被催眠了,要过来把你的蛋蛋割掉,要杀了你。” 我们跑出到走廊的时候,果然那里汹涌出来一群戴着面具的女人,她们手中都拿着刀子,好像一股潮水,恐怖地汹涌着,尖叫着扑过来。 第221章:刀雨X三姑娘再见 我看到的是那一群戴着面具的女人好像那种春天来临时候,小河之中的蝌蚪群,那么密密麻麻,那么汹涌迅猛,如同疯狂涌动着的污水,瞬间就扑到了我们前面。 她们那些人的手中握着的刀真长真锋利,没有一个人有一丁点的犹豫或者迟钝,她们手里的刀齐刷刷地对着我们两个的身体就插过来。 我第一次遇到如此恐怖的场面,这是人间地狱。我拼命地用手防着刀,用手去反抗,但是最后我发现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 这些女人已经全部发疯了,她们手里握着水果刀疯狂地插着,用力地去撞击她们想撞出一条活路,但是我发现根本不行,她们像缺堤的洪水,早就已经把我和王思明淹没了。我们已经陷入了几十把锋利的水果刀之中。 我的手上,额头,身上已经出现了很多道伤口了,不断有鲜血渗出来,我被这群如同洪水一般压过来的女人割得遍地鳞伤,我已经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而在混乱之中,我看到王思明却一直在用他的身体为我挡住四面八方插过来的水果刀。我不知道他为何要如此牺牲自己,我看到他一直拼命地只顾着为我挡刀,他的五官被疼痛撕扯得已经抽搐,扭曲变形。他的身高比我高,体型比我大,他就像一棵大树,努力地伸展开自己的枝桠,为我挡住那些致命的闪电以及狂风暴雨。 我不知道他为何要这样,是的,他是对我一见钟情,可是他一见钟情的那个人是女孩子三姑娘。而三姑娘是不存在这个世界的,是虚假的一个人物,就像是电影之中的角色,是我塑造出来的一个角色。而他最终也得知了真相,那他为何依然要这样?在我的眼中,他一直都是一个败家子的形象,不学无术,仗着父亲有钱而惹是生非,花天酒地,每天花费的钱可能是别人家一年的总收入。像他这样的公子哥,还会肯因为另外一个人而真心真意地舍得付出么? 他把我笼罩在他的身下,在那些狂风暴雨一般汹涌澎湃的凶残的女人刀林之中,一点一点地护着我往外走。 他的鲜血喷溅在我的脸上,腥气很重很重,但是很温热,温热得像地下喷出来的泉水。他的呼吸声越来越轻了,但是他依然拼命死撑着,我看到他的眼睛,他的眼睛睁的很大很大,很深邃很黑很亮,他好像有很多很多话告诉我。 然后,我看到了终于有很多人很多人奔跑过来解救我们了,是捍东他们以及王思明的那些猪朋狗友。我看着王思明跌倒在我脚下,他晕厥过去的时候,我听到了他叫了我一声“三姑娘……” 我觉得很搞笑,搞笑得就像是一部滑稽的小品,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哭了。我的泪水不断地汹涌着出来,我看着他摔倒在地上,他宽阔的背脊上全部都是血,血液已经把他的整个衣服都染红了,那些衣服全部是破破烂烂的洞。 陈秋阳也跑到我身边,抱起我就往外跑,他说:“社长大人啊,你福大命大,你千万不要有事。我的工资都全靠你了呢,知道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非常累,也许是失血太多了,还是因为过于悲伤,还是因为被吓到了,我觉得眼皮非常重,很想闭上眼睛。 陈秋阳抱着我跑进了电梯,他看到我眯着眼睛,突然一巴掌打在我脸上,可是我感觉不到疼痛。 陈秋阳着急地道:“喂喂,社长,你不要睡觉啊,千万不要闭上眼睛,你可不要吓我,臭小子你听到了吗?我看过那些电影,如果你闭上了眼睛那你就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听到了吗?不要睡着——” “天哪,你怎么流那么多血,急救车也就快来了,我现在抱你下楼,就可以见到他们的了,你臭小子千万要给我撑着,过去那么多次你都没有死掉,命那么硬,这一次你该不会被那些女人砍几刀就挂了吧?你给我听好了,别闭上眼睛——你救了我那么多次,我想以后还要你继续救我呢,你可别就这么自私跑了——” “醒醒——” …… 三天后。 清晨。 我从病床上坐起来,我对陈秋阳说:“找到了葵若兰了么?” 陈秋阳面露难色,说:“没有……我想兰兰她应该是去了其他地方,或许是想暂时不愿意见到我们,所以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等她想明白了,自然会回来找我们的。你放心吧,你身上还那么多伤口呢,好好养伤好了。至少,那天晚上,兰兰她没有去参加阴阳堂的聚会,所以那天晚上那些女人当中,兰兰并不在里面。” “嗯,没事就好,经过这一次,我突然许多事情都已经看开了。人还活着,就是非常幸福的一件事了。” “是啊,社长,活着,人没事就好。” “对了,羊胖子,你帮我去你姐妹的服装店再买一套上次我买的那白衬衫和裙子,球鞋,还有你让上次帮我化妆的你那个姐妹过来,钱方面你先帮我出,到时候我让邹管家补给你。” 陈秋阳听了我的话,他知道我要干什么,他沉默了半分钟,缓缓地点点头,对我说:“嗯,是的,是应该去见见他。我这就去作准备。” 20分钟之后,陈秋阳的姐妹雷姐就带着化妆箱过来了。她小心翼翼地为我化妆,眼影,种睫毛,粉底,整个过程她一言不发,我知道是陈秋阳事先吩咐好她让她不要多嘴问我。 “你不觉得奇怪么?让你过来医院。” “不奇怪,人其实都是需要化妆的,为什么化妆呀?就是因为要让自己变得更加漂亮更加赏心悦目,为了心上人更喜欢自己。” 我淡淡地笑起来,此刻窗外阳光正好,临近端午节了,空气之中飘荡着粽子甜腻的糯香。世间平静的如此美好。 我换好了衣服,白色衬衫,浅蓝色布裙,白球鞋,陈秋阳搀扶着我,我说:“去吧,让我去送他最后一程。” 在殡仪馆,他的大幅照片被悬挂着,四周堆满了白色的柔软的白玫瑰。照片中的王思明依然一脸的流里流气,一副令人讨厌的模样。我走到他的棺材前,深深地鞠躬。 “我不知道你为何要如此,但是我感激你。你喜欢的人是那个不存在的三姑娘。我在医院休息的时候,没事干,每天躺在病床上发呆,我就胡思乱想。我在想,如果那天你没有经过服装店,没有往服装店里面看,没有看到我,那么也许我们之间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你现在也应该不是躺在这里,而是继续在豪车还是酒店里花天酒地醉生梦死左搂右抱着。我知道你是为了救我而牺牲了自己珍贵的性命,有时候我在想,你身家千百亿,而我只不过是一个穷人,你却愿意为了救我而牺牲,我知道这才是最大的勇敢,因为在你踏出的那一步开始,你就把你安逸的富豪生活抛弃掉了……” 我再一次看着他的头像,我对他露出一个微笑,这个微笑不是朱十三的,而是三姑娘,他所一见钟情的那个三姑娘。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肥胖的中年妇女跑过来,对着我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她用力太大,把我扇得整个人都后退摔倒在地上。 陈秋阳飞速扶起我,说:“你怎么打人呀?” “就是你这个变态迷惑了我儿子,你赔我儿子,我就一个儿子,你赔我啊,你死一百次都抵不过我的儿子啊,你这个贱胚子,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你赶紧给我滚——” 贵妇人歇斯底里尖叫着,痛哭着,其实不用她说,在她扇了我耳光之后,我就猜到了她是王思明的妈妈。 我对她深深地鞠躬,说了一声:“对不起”,然后让陈秋阳扶着我出了殡仪馆。 外面的阳光很猛烈,也许是刚刚摔倒了的关系扯到了伤口,我觉得浑身上下都非常非常痛。天空上的太阳白晃晃的太刺眼了,刺得我眼睛生痛,泪水不断地滴落。 “羊胖子,你觉得世间万事,是不是都如此曲折?” “社长,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你过来送他最后一程,我相信他肯定会知道的。” “嗯,我们回去吧。” 我们走出几步,突然有一个人从后面跑出来,我看到是王思明的手下,那个戴眼镜的小伙子。他的眼睛肿的好像核桃,很明显是哭过了很多很多次。 “三姑娘,感谢你来送他,他一定毫无遗憾走的。”他说着,眼角又开始湿润了,“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说的,虽然他遭到不幸走了,但是,但是请你千万不要感到愧疚,觉得欠了他。因为,因为他和我说,你是值得他付出生命的那一个人,即使他为你而死,他觉得也是值得的,所以,请你以后,好好生活,开开心心生活。即使,即使三姑娘也许从此都不会再出现——” 我的泪水又流了出来,我看着眼镜男,我 问他:“他这样和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是约了我去希尔顿酒店之前,还是之后?” 眼镜男哭着说:“嗯,是希尔顿酒店之后,他去了无邪社找你回来之后——” 我点点头,说:“我明白了,谢谢你。” “嗯,请一定好好活着,我要回去陪他了。” 眼镜男对我深深地鞠躬,然后走了。我和陈秋阳去停车场,天空有白色的鸽子群噗嗤噗嗤拍打着翅膀飞过,天空很蓝很蓝,白云被阳光照射得染上一层发亮的白边。 我看到在我们的面包车旁边,捍东靠在那里,抽烟,很明显,他是在等待我。 我知道,又有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第222章:医院诡遇X断头女鬼 在面包车上,捍东告诉了我关于阴阳堂的整个事件进展:第一,当晚鬼药大师的确是出现在大厦之中,但是被他成功逃脱。在他躲藏的房间之中,发现了大量精巧的机关设备,经过检测,是许多魔术师常用的道具。这说明,鬼药大师极有可能是一位精通各种逃生逃脱术的经验丰富的魔术师。 第二,加害我们的这一群女人,的确是被人洗脑,经过催眠师分析,她们都被人催眠,而当晚的主讲人在我们抓捕的过程当中,服毒自杀。他们对鬼药大师忠心耿耿,相信也是被鬼药大师洗脑过。其他的一些手下,是被主讲人花钱兼职雇佣的,许多事情并不知道。 第三,葵若兰在当天晚上神秘地离开了龙城,监控摄像头显示,她是乘坐公共汽车北上,但是最终去了哪里,仍然有待进一步调查。 我听完捍东的陈述,说道:“这个鬼药大师的确不简单,能够令那么多人被洗脑,对他忠心耿耿,也是需要自己身上有着令人崇拜的地方。这个人是一个麻烦的角色。” “是的,最重要的是这个人太会乔装打扮。我们连他的真正身份都不知道,但是我一定会抓获他,无论他是谁。” 车子驶在马路上,马路两旁的大树成荫,在夏日灼热的风中不断摇晃着,金子般的阳光洒在叶子上面,每一片叶子都散发出耀眼的碎金颜色,有时候大风吹过来,会把叶子吹翻过去,露出灰白色的背面。灰色的鸟群在枝桠之中嬉戏,跳跃,然后突然拍打着翅膀腾飞而起。 我看着这些,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我突然又想去那个二世祖王思明,如果他还活着,他会不会注意到世间还拥有这样子平凡普通的美景? 陈秋阳把我送回到医院,其实我想要出院,但是医生说我身上的伤口太多,还需要上药,必须还要再住多几天,加上我觉得回去无邪社我会胡思乱想,会想起葵若兰,所以我就决定继续住下来。 其实我很不喜欢医院,特别是我现在在住院部大楼。这栋大楼的每一个角落都飘荡着刺鼻药水的味道,这种药水的味道会引起我的鼻子老是打喷嚏。这些,都不是令我难受的,难受的是这里总是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有人突然离世。就像昨晚,对面病房的那个老人,突然就不行了,离开了。整层楼都充满了家属的哭声,这些凄厉的歇斯底里的声音让人听着觉得压抑,悲伤,就像重重的铁锤一样狠狠地砸在自己胸口。 我住的这一层一共有9层,我住在七楼,自己单独一个病房。窗外能够看到明媚的阳光,蓝天白云,但是这里的走廊很高,应该是防止病人突然想不开跳楼。房间很白净,纯白,我躺在病床上,大脑有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只得强逼自己睡觉。 我这一睡,睡得很沉很稳,醒过来的时候,居然已经到了黄昏,血红的夕照照进窗子里面,我穿好鞋子去一楼饭堂吃饭。吃饭时候,坐在我旁边的一位瘦削老头子一边吃着馒头,一边对旁边的另外一个老头子:“我昨晚又看到无头女鬼了,太吓人了。穿着红色的衣服,在楼梯口一动不动。” “哈哈,老黄,你是病情加重,人老眼花,出现了幻觉了。” “不是呀,老李,我什么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绝对不会和你开玩笑的。我都已经见到了好几次了。” “老黄,我这把老骨头在这里住院也比你久好几年,这医院的哪里角落有一条1厘米的缝隙我都知道,我在这里却从来没有遇到过鬼。虽然个个都说医院阴气重重,太平间经常闹鬼,但是我觉得那些都是骗人的胡说八道,要么就是即将踏入棺材了临终前看到的幻觉。” “唉,你不信就不信,总之不要当我没有提醒过你呀,晚上就不要四处乱走了。老李你也要改改一下你喜欢三更半夜拿着个烟袋四处游荡的坏毛病了。小心碰到了那个无头鬼就提前把你拉走了!” 这个老黄我印象深刻,因为他的身上长满了很多疙瘩,一粒一粒好像葡萄一般在皮肤上生长出来。听说是因为血液有问题,导致引发各种各样的疾病。但是,他的性格挺开朗的,对生命早已经看透,平时见人也是大嘴咧咧,是病人之中的开心果。 我不经意地听到这个老黄说的无头女鬼的事情,也只是如同耳边风,吹过了就算了,并不当一回事。但是,我想不到晚上深夜的时候,在这里,却发生了恐怖的事情。 —— 老李的右腿又开始尖锐地疼痛起来,一阵一阵越来越猛烈,就好像无数的钢针直直地插进右腿,刺入大腿骨,刺入骨髓里面似的。时而又像整个右腿在肿胀变得越来越大,大腿里面有很多的虫子在繁殖,所以把大腿的皮肤撑得越来越大似的。 每次疼痛席卷过来的时候,老李就恨不得拿一把铁锯把自己的腿锯掉,扔到垃圾堆里面。 他痛得睡不着,翻来覆去,把病床弄得吱吱作响。同病房的还有另外两个老人,他们都已经安然地进去梦乡,特别是有一个老头子,退休律师,得了前列腺癌,在住院进行治疗,他睡觉发出的打鼻鼾声音,那真真如同打雷,时而巨大时而细小,突然又好像鞭炮一般窜上来响得惊天动地。 这声音让他更加心烦意燥,他决定下床外出走一走,腿上的疼痛在走路的时候反而痛感会减少,所以他每天晚上三更半夜在外游荡其实并不是习惯,而是因为他的腿痛。他蹑手蹑脚下来,轻轻地走了出去。 医院的长廊不阴暗,不灯光闪烁,很明亮,没有阴森的感觉。这一层楼没有护士的值班室,只有在中间的位置有不封闭的一个服务台,平时晚上有两个女护士值班,但是由于现在太夜了,所以两个女护士都走到了楼下的值班室睡觉了。老黄从房间出来,他平时喜欢走到长廊尽头的厕所旁边通风窗抽几口旱烟,夜静阑珊,长廊很安静,只是会听到一些缥缈的梦话以及鼻鼾声音。 老李来到了通风窗旁边,靠在墙壁上,吸了一口旱烟,吐出一口烟圈。夜深人静,他想起很多很多年轻时候的故事,喜欢过的姑娘,经过的城市,颠簸的火车,深夜在车厢之中苏醒过来,看到窗外乌黑的原野,耳边传来潮水一般的声音沙沙声音,南方喧嚣的市集……这些往事不断地翻滚过来,好像涨起来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 夜凉如水,老李突然有一种身处异乡的迷茫感,孤独感,他低下头叹了一口气,继续抽了一口旱烟,准备回去。 突然,老李听到了厕所传来了一种奇怪的水龙头流水的“滴答滴答”声音,原来是没有的,难道是里面有人突然打开了水龙头?但是,老李一直在厕所外面抽烟了十几分钟,并没有听到厕所里面有人。 “是不是有谁在那里?”老李走到厕所,探头进去看。 这个厕所是一个门口,但是进入去之后在里面才分隔开来男女厕的。听声音,这流水声音是从女厕所传来的。老李慢慢走进去,说:“喂,是不是里面有人?回答我一句,不然我进去了。” 里面除了水龙头的水哗啦啦地流着的声音,并没有任何动静。“这样浪费水也不是办法,我去关了。”老李这一辈的人,大多数都是非常朴实节俭的,眼里容不下半点的浪费。 老李走进去,看到镜子前面的水龙头的水果然哗啦啦不断地流着。他走过去,扭了扭水龙头,把水龙头关好,然后他突然听到了后面厕所的木门发出“呀——”的一声长响,木门被缓缓地推开来。 老李转头过去看,他看到的是一个浑身都是鲜血淋漓白长裙女人探出她的身躯,这个女人只有一个断开来的脖子,脖子被平整地切割断了,没有头颅,这个缓缓动着的女人,没有头,是一个无头女鬼。 老李看着她缓缓地动着,他感到自己的心脏猛然地抽搐了一下,将左边胸膛整个部位都拉扯着,就像拔一棵植物时候会拉扯着这棵植物网状的根须,紧紧地还连扯着土壤。 眼前一黑,老李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纷乱的匆忙脚步声吵醒了。其实,昨晚我睡得非常沉,非常甜,没有做乱七八糟的噩梦。 我看到护士她们的眼神也是慌慌张张的,其中一个年轻的女护士名字叫张俪琼,我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是摇了摇头,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只是有一个病人昨晚死在了女厕所,今早才被发现。他的家属带了一群人跑进这里吵闹着,太多人了,严重影响了其他病人,所以我们主任不得不报警。” 因为这里是住院部,经常有人突然被病魔夺走性命,我已经见惯不惯了。我出来病房的时候,果然整个医院的长廊都站满了人,家属哭天抢地,病人好像毫无生命气息的木头人一般站着围观,也有人在笑的,和旁边的病友谈笑风生。他的谈笑风生却并不是幸灾乐祸,而是因为早就看透生死,觉得他的去世是能够尽早脱离苦海,早登极乐。 我下到一楼饭堂吃早餐时候,看到老黄坐在我旁边,他手里捏着一只吃了一半的馒头,一边咀嚼着馒头,一边喃喃地道:“我都叫他不要三更半夜在医院到处乱游荡的了,他偏偏不听,他心脏本身就不好,撞见了那个无头女鬼,怎么不会被吓死呢?老李呀老李,想不到你比我早走了,我一直以为是我会比你先走的……还有你那些所谓的儿子啊女儿啊,在你住院的那么长时间,从来没有来探望过你,现在可好了,你一走了,他们就全部来医院闹了……呵呵,这算什么呢……” 他的泪水一颗一颗地滴落在餐盘上,哭一会吃一下,画面非常悲伤,令人伤感。 “无头女鬼,难道医院真的有无头女鬼?”我打算今晚冒险一次,找出真相。 第223章:尸僵X鬼葬新发现 白天的时候,陈秋阳过来探望我,他带了鲫鱼汤给我喝,是邹管家熬制的鲫鱼汤。“邹管家说对伤口复原有好处,要你多喝一些。”陈秋阳看着浓白的鱼汤,吞了一口口水,“虽然我也当过厨师,但是我不得不说,邹管家的厨艺真的非常了得,这汤熬得太香了,闻着就流口水啦。”我喝着汤,说:“葵若兰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还是没有,社长大人,你还是不要太担心,她那么厉害,不会有什么意外的。”“她会武术,我倒不是担心她的安危,只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肯回来无邪社。你们都是我的得力助手,就像是我的左右手一样。”我的目光有一点暗淡下去,“有时候我不知道如果我不做无邪社社长了,我还可以做什么。我们这一年来,似乎经历的都是一些常人难以想象的恐怖事情,九死一生,好几次都差一点掉了命。”陈秋阳点点头,说道:“是的,好像是走在钢丝上。”“所以有时候我想,如果我不当这个无邪社社长了,无邪社会不会解散?或者是邹管家会去找其他人来代替我的这个位置?” “难道社长大人你想解散无邪社?千万不要啊,虽然这份工作危险,但是充满了挑战性,我非常喜欢这份工作的。没有了你的无邪社,还可以叫无邪社吗?如果你不干了,邹管家肯定不会找其他人的了,因为你是独一无二的。”说到这些问题,我突然想起了在追查鬼药大师这件事之外,我还吩咐过陈秋阳去调查青蛇组织。这一次,我让陈秋阳调查的突破口不是天龙,也不是喂养蟾酥给天龙吃的驼背老奶奶,而是我这一次悄悄地让陈秋阳调查和邹管家对接的那个青色衣衫西装男,那个每当我们解决了一宗神秘案件之后要弄一份资料交给他的那个人。这一次调查可以说是瞒着邹管家悄悄进行的,从某种意义上说,当我私自调查青衣西装男的时候,已经表示了对邹管家的不信任。我不知道日后如果邹管家知道了,会不会生气还是伤心。——因为根据邹管家的说法,我破这些神秘案件其实就是一份测试,一份试卷的题目,我要达到一定的分数线才可以重新回归盘古组织(因为并不明确这个最高层次的那个神秘组织是否就是盘古组织,这里只能暂时当是)。陈秋阳说:“我偷偷调查了一些,但是许多事情依然还不明朗,我还在继续今天调查着,等你过几天出院了,我相信也有一些进展了。” “嗯,辛苦了。” “别这么客气啦,你多休息,我拿饭盒回去无邪社给邹管家了。出发前他可是再三叮嘱我一定要看着你喝下去,嘿嘿,邹管家我想他一定是把你当成是自己的儿子了吧。” 陈秋阳离开后过了两个小时,突然有人来找我,正是王思明的手下,那个彬彬有礼的眼镜男。我想不到他会找到我在这里。他脸上依然非常憔悴,满下巴的胡子,嘴唇苍白干裂,而一双眼睛依然是通红通红的,肿大起来。他说:“对不起,十三,其实我不应该再来打扰你的,我叫蒋小屏,老大他平日里都是叫我瘦瓶子,呵呵。我刚刚好过来这里捡药,我知道你在这里住院,所以就忍不住上来看看你,希望没有给你带来困扰。” “你不用这么客气,没有给我带来困扰,非常感谢你过来探望我。” “其实上来探望你,还是有一些事情忍不住想告诉你,虽然其实现在说了已经太迟,已经再也没有用处。我们老大其实一点也不坏的,只是你知道他从小到大就衣食无忧,生长在超级富豪家里难免会染上一些不好的坏习惯。但是,他其实非常善良,非常肯乐于助人。我其实是一个孤儿,在我才5岁的时候我四处流浪乞讨,被他看到了,就把我带回家,其实他也只不过是大我几岁罢了。” “嗯,我明白。”我不知道蒋小屏为何要和我说这些,是不是因为王思明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所以他需要找一个人倾诉,还是说他其实就是恨我的,因为我所以夺走了王思明的性命?他告诉我这些,就是在我还没有愈合的伤口之上又撒了一把盐巴,让我要继续保持愧疚感? 蒋小屏继续道:“他从无邪社回来之后,就给了一大笔钱请了几个私家侦探调查你,知道了你是在调查鬼药大师的案件。所以,那天晚上他才带着我们去找你的。原本来,是我们一起冲进去的。但是,他阻止了我们,他让我们留在了一楼,他说他要去英雄救美了,所以必须要一个人去才显得他的伟大,这样才可能会让你感动到。呵呵,他这个人虽然有时候看起来很狡猾,可是啊,有时候却那么傻,一根筋,所以他一个人跑上去了救你。” “嗯,他的确太傻了,明明知道我只是假扮的……” “是呀,临走时候我问他,老大,你这样做值得吗?” “你知道他是怎么回复我的吗?他说,值得啊,因为三姑娘完成了这一次调查之后,应该从此就会不再出现在这个世界了,等于说三姑娘将会死去,所以我这一次应该是陪她的最后一次能够见到她的最后一次了!值,怎么都值!” 蒋小屏说着说着,又哭了。我已经不知道可以说什么,人死不能复生,再去说多大的大道理,都于事无补了。我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我越来越感到了愧疚。虽然我并没有强逼王思明要过来救我,要为我挡那么多刀,但是可以说他也是因为我而死的。 蒋小屏擦干了眼泪,说:“对不起,又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我走了。我懂得和你说一定要放下,要抬头看着将来,可是,可是最后我才发现,其实最放不下的,是我,呵呵呵,我真没用……” 他好像一个啰嗦的老头子,走出去。 我看着他瘦削的背影,我知道他其实内心肯定非常憎恨我的,可是却无能为力,因为他对王思明肯定是尊敬有加,一切都对他为首是瞻。正如他所说,他的生命,生活,都是他给的,他从小到大就是抬头仰视着他,却因为我误打误撞的出现,而害死了他最敬爱的老大。嗯,他憎恨我,是应该的。 中午的时候我遇到阮得风,他近来要评职称,所以要写论文,弄资料。他看到我,说:“没大碍了吧?” “嗯,其实已经可以出院了的。只是留在这里,敷药方便一点。” 和阮得风闲聊,知道他近来也遇到了点麻烦,医院里面原来也充满了派系斗争,为了职位之类的不断明争暗斗,有人在暗中使坏。 “唉,你看看,我们本来就是医生,医生的职责就是医治别人。可是,你看回归但我们身上,其实也是俗人一个,有些人为了争名夺利而会不择手段,连自己都医治不好……””算了,不聊我的工作了。有时候聊起工作上的人脉关系这些,可是会气死人的。” 阮得风的性格可以说是我见过的人当中最淡泊名利的了,没想到他居然也存在职场上的这种明争暗斗的困惑。这是我想不到的。后来我才发现,无论是在任何一个部门,都会出现有这种现象,拉帮结派,争名夺利,无论是大企业,小企业,甚至是最应该纯净的校园,老师之间都存在着这种现象。 我们聊起老李死在厕所的事情: 第一个发现老李尸体的是12号病房的孙红,58岁,宫颈癌术后恢复期。一大早,她就起来要去厕所。当她刚刚走进厕所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了地上的老李的尸体,吓得当场就失禁。 地面上的老李姿态吓人。他的整个身子如同被开水烫过的龙虾,弯曲蜷缩起来,双手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往前面伸着,呈现一种爪状,就好像看到了前面有什么猎物,他要扑上去抓人一般。 “死者老李呈现了尸体痉挛,尸体痉挛在医学上属于一种特殊的尸僵。之所以出现尸僵,是因为老李精神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突然死亡,所以跳过了肌肉松弛这一个阶段,直接出现了尸僵状态。因此,老李的尸体保持了临死前的状态。这好像那些电影之中,画面突然定格了似的。所以,老李应该是在厕所里遇到了在他看来是非常恐怖吓人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老李其实是被吓死的?” “嗯,这只是我的推测,真正的原因,由专业的法医去判断。倒是我们这医院,近来的确是不断传出各种各样的谣言,老是有人说撞到了鬼。” 我笑着说道:“其实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每家医院都经常会传出一些恐怖的鬼故事。人云亦云,三人成虎,但是真正的鬼,却没有人真的见过。” “嗯,你说的很对,这些谣言,越传越夸张,却真的没有一个人看到过。只是——近来,我们医院传出来的这种鬼怪故事特别多,我一直怀疑是有人故意在散播的,或者说是有人在装神弄鬼,装成鬼怪出没,刚刚好老李不幸撞见了,因为心理素质以及身体健康较差,成为了牺牲品。” “我还在这里住院几天,我决心把这个在背后装神弄鬼的黑手揪出来。” “嗯,我相信你的能力,但是一切以小心为妙。” “我明白。” 下午时分,龙城开始下起了暴雨,整个天空都被密布的乌云盖住了,电闪雷鸣。这种狂风暴雨的天气,最适合在室内睡觉或者看书。 我从背包里拿出来一些东西,背包是我打电话让陈秋阳送过来给我的,里面装着的是一些设备。 我的手伸入背包里面的时候,没想到的是我的手指碰触到了当时朱涭灵母亲托交给我的鬼葬笔记本。这么多个月过去,我差不多都忘记了这事情了,我一直将它放在背包内层里面,陈秋阳不知道,所以也顺带着过来了。 很早的时候,已经确定的是朱涭灵在这里面画着的这些他在鬼葬世界的线路图,和人体血液循环的各处血管网状惊人的相似。 现在无聊,我又打开来看了看,看看会否有新的发现。我翻阅了好几页,依然发现不到什么东西,这样奇奇怪怪的线路图,即使被确认了是毛细血管等等的分布图,那又能够怎么样?现实生活当中,始终没有哪个地方是拥有这样的地形的。根据朱涭灵写的那个鬼葬小说,鬼葬世界的入口是位于粤西地区,但是我查过了粤西地区的地图,根本不可能存在所谓的鬼葬世界。因为他描写的鬼葬世界,太辽阔,地势外貌反而像戈壁地带,在粤西没有这种地貌地区。 这个时候,一阵非常猛烈的风吹过来,把一阵急雨也吹扑了进来,好几滴雨水打在了鬼葬笔记本上,纸张一下子湿了,变成了一个圆形的透明圆斑点。 就像是那些间谍常用的最普通的伪装加密手段一样,在这圆斑点里面,突然浮现出了一些黑色的文字。 第224章:继承人阴阳X子君 在雨水渲染开来的这个圆形斑点之中出现的文字是: 鬼葬,钥匙,开启。 因为雨水渲染的地方不够大,所以我立刻拿起纸巾伸到窗外去,接了一些雨水,把纸巾弄湿了后,再抹在纸张上,因为我不敢大量用雨水全部淋在纸张上,这样恐怕会把纸张弄坏的,所以用湿纸巾抹最适合了。我一页一页慢慢地抹着,有一些出现文字,但是很多页是没有出现文字的,我一共花费了一个小时,才完成这个工程,得到了以下这些文字:盘古开天地,女娲补天,古时候神话再现之日,鬼葬世界会重现,钥匙开启黑暗之门,阴间所有死灵的呐喊,有为有相,继承人阴阳。 这段文字写的也是莫名其妙的,但是是我花费了很大精力才拼凑出来组合出来的,因为这些文字只是断断续续出现,有些是一页纸出现一个字,有些是出现几个字,但是都不连贯成句子,我是根据我的预感把这些散乱的字拼在一起,组合成能够方便理解的句子——所以,这里有一个漏洞或者说是弊端,就是我完全是根据我多年以来的汉语习惯或者是约定俗成的阅读方式进行组合的,万一朱涭灵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并不是按照这些习惯而写的话,我如此拼出来的句子,完全是错误的。 但是我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鬼葬和盘古计划,女娲计划有关。除此之外,压根看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我把笔记本放回了背包,不再去想它。我觉得对于这本鬼葬笔记本,最好的态度就是随缘,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就像今天这样不经意之间我又获得了一些信息。或许,在将来,我会继续获得新的发现。 窗外凄风冷雨,将原本酷热的六月也淋得阴凉。病房门外,不断有面色苍白的病人进进出出,有满脸皱纹死气沉沉的老奶奶,有瘦得皮包骨头的中年大叔,有面色蜡黄得吓人的肝病患者,有刚刚做完手术不久身上还插着各种各样仪器的大婶…… 我突然觉得,人活着,真的是健康才是最重要的。所谓爱情,金钱,名利,所有的这些在病魔面前都是不堪一击。 突然,有一个光头的小女孩探出来一个粉红的头,怯生生地看进来,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我病床上的一只巨大的小黄人布公仔。这只小黄人布公仔是昨天陈秋阳过来探望我的时候买给我的。我看着他一个大老爷们抱着一只巨大的小黄人布公仔走在这死气沉沉的住院大楼,心想那是怎样的一个画面。他把小黄人猛然塞进我的怀里,说:“怕你一个人在这里住院,所以买了它送你,晚上有它陪伴就不会感觉到寂寞啦。本来想买一只真人明星版充气娃娃给你的,但是害怕太儿童不宜,所以就买了它。这医院太阴气重,有它在这里能够吓跑牛头马面。” 这小女孩眼睛漆黑,亮晶晶的,让我想起了消失在大海深处的小葡萄。 “小妹妹,你喜欢这只公仔吗?” “是的……”她好像一只胆小的小猫咪,害怕我,所以把头缩回去一点,但是因为太喜欢小黄人布公仔,所以忍不住又回答了我。 “那你进来哥哥这里,哥哥送给你。” 她立刻露出了欢喜的笑容,但是依然趴在门口,不敢进来。 “哥哥答应了把它送给你,不过你可是要自己进来拿的哦。” 小女孩想了想,最终小黄人的魔力实在太大了,她还是怯生生地走了进来。我微笑着把小黄人布公仔递给她,说:“小心搂住哦,它和你都差不多大了。” 小女孩一把夺过小黄人,紧紧地搂住,然后怯怯地看着我,才说了一句:“谢谢叔叔。” 她的声音真的非常甜,奶声奶气的,给人一种非常可爱的感觉。 “乖,你可以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呀?”其实我更想她叫我哥哥…… “我叫子君。” 我正想说呢,突然有一个老奶奶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说:“子君你又到处乱跑,跑来骚扰人家呀,赶紧回去休息。” 来人应该是子君的奶奶,她对我露出一个抱歉的表情,说:“这孩子坐不定,喜欢到处乱跑,不好意思啊没有打扰到你休息吧?” “没事没事,子君挺懂事的。” “子君,不可以拿叔叔的公仔,赶紧还给叔叔然后跟我回去睡觉。”奶奶的声音非常严厉。子君听到要把小黄人布公仔还给我,一脸的不情愿,一副想要哭的委屈样子,看起来非常可爱。 我笑着说:“是我送给她的,没关系,她很喜欢。” “你真好人,子君,你应该对叔叔说什么呀?” “谢谢叔叔。”子君开心地说。 “好啦好啦,你也不要在这里打扰叔叔休息了,抱着公仔回去休息。” “嗯!”子君高高兴兴地和奶奶离开了我的病房。 下午,护士张俪琼过来巡房的时候,我向她咨询了子君的事情。张俪琼告诉我,子君非常惨,年纪轻轻就脑袋里长了个肉瘤,已经开过刀做了一次手术,没料到今年发现又新生长出肉瘤。她自幼就无父无母,是由奶奶养大的,所以家境贫穷,她上一次做手术以及这一次需要做手术的钱都是经过媒体报道了之后,社会各界热心善良的人捐款筹集的。 听完了张俪琼的话后,我觉得非常压抑苦闷。子君年纪还太小,才刚刚开始对这个多姿多彩的世界充满好奇,却要面对开脑进行手术的磨难。 也许是觉得我对她好,所以下午快要吃晚餐的时候,子君又偷偷的跑过来我病房,她依然搂着小黄人布公仔,看来她是爱不释手。 “子君,吃饭了吗?” “还没呢,不想吃饭。” “为什么不想吃饭?小孩子不吃饭可是长不大的。” “因为吃饭时候一动嘴巴,这里会好痛好痛。”子君空出来一个手指,指着自己的头说。她这一次出来,头上戴着一顶帽子,所以没有露出光头。 “噢,这样呀,不过你这一次住院了,医生会帮你治好的,以后就不会痛了。” “叔叔你讲大话骗我,其实我什么都知道的啦,以前奶奶也是这样和我说的,我也以为是真的呢,可是后来都治了那么久,现在还不是又要来了?” “不会的,这一次治疗好,以后就不会有事啦。”我只好这样安慰且祝福她,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子君对我笑了笑,说:“叔叔,我要回去了。你要好好休息呀,我看到你好像全身都包着纱布,你肯定病的比我还重。我那时候只是头上包一层纱布。”我笑了笑,说:“是呀,所以你看,叔叔比你病的还重,叔叔现在都好了,医治好了,所以子君你肯定很快也会好起来的。” “嗯。”子君抱着小黄人,离开了我的病房。 这场大暴雨落了整整一天,依然还没有一点停止的迹象。我在等待夜晚的来临,等待深夜时候揭穿无头女鬼的把戏。我吃过晚饭后早早就躺在床上睡觉了,手机闹钟将会在凌晨1点叫我起来。 凌晨1点,我苏醒过来,打开了灯,穿好衣服,拿好仪器,安安静静地从病房中出来。 我从病房出来,走到走廊的厕所。我走进去,进入女厕,当我走进女厕的时候,吓了一跳! 无头女鬼,真的是出现了一个无头女鬼,她穿着白色的长裙,但是长裙全部被鲜血染红了。最恐怖的是,她的脖子切口处,还有鲜血不断地咕咕地涌出来,就好像喷泉一般。 她一步一步地靠近我,双手长长地伸开来,好像要把我的脖子捏碎似的。 卧槽,为什么,真的有无头女鬼!而且还那么狰狞恐怖!我飞快的飞奔出厕所,我看着她的动作,感觉她应该是走路很慢的,毕竟她没有头颅,没有眼睛看路,所以应该是摸索着前进的。不料当我从厕所奔跑出来之后,无头女鬼突然好像一只壁虎一般,突然跳到了天花板上,四肢如同蜘蛛一般飞速攀爬着,瞬间就爬到了我的头顶,然后跳跃下来,挡在了我的前面。 最恐怖的是,她双手紧紧抓住我的双手,力大无穷,我动弹不得,然后她的脖子好像一个巨大水管似的突然对准我,猛然一顶,立刻顶住了我的脸。 我看到了她脖子切口的平面,那里非常恶心,血红血红的,有许多肉丝好像葡萄皮一般耷拉着,然后里面的喉咙,喉管,大动脉之类的呈现出一种恶心的窟窿形状。看起来很像猪肺或者猪心切开的平面。 她的断脖子不断地对着我的脸顶撞着,我唯有不断地摇晃着我的头闪躲。但是,最终还是被她抓到了机会,她的断脖子的平面突然顶到了我的脸上,我的嘴巴刚刚好对着她脖子切口的血管位置,哗啦啦地一股浓郁的鲜血灌溉进我的喉咙当中…… “啊——” 我猛然从噩梦当中苏醒过来。吓死了,原来是做了一个噩梦。 我清醒了一阵,才穿好衣服,弄好一切,出门。 我想不到的却是,今晚在服务台已经有女护士在值班了。 两个女护士,张俪琼我认得,还有另外一个年纪比较大一点的,我不认得。她们两人都是趴在那里睡意朦胧地看着手机的视频,而且都戴着耳机,所以我走过的时候,她们没有半点的反应。 我来到了走廊尽头的厕所,我先去男厕所看了看,没有发现有人。我又走进了女厕所,依然没有人,因为四个门都是打开着的,有没有人,一目了然。 我从厕所出来,决定从楼梯走下去七楼转转。七楼的氛围比八楼的更加阴森,因为七楼的走廊停着许多那种可以推着走的有轮子的车。车子上堆满了白色的床单之类的白布,给人造成了一种压抑感。这层楼因为有值班室,所以我想如果有人装神弄鬼,应该不会敢在这里吧?我依靠在楼梯口的墙壁旁,看了看四周,并没有看到任何的异样。 突然地,在中间位置的一间病房的门被打开了,有一个病人慢慢地走了出来。 这个病人我不知道他患的是什么病,只是他身上插着很多管子。我只认得其中有一条管子是导尿管,因为他的大腿之间挂着一只囊状医学器材。其他地方也是有很多管子绕在他身上,这些管子有很小的,表面透明光滑;也有一些很大的管子,类似于咽喉发炎时候做雾化喷喉的那种表面是一轮一轮状态的管子。他是一位中年,拄着拐杖,慢慢地往我的方向走过来。 第225章:直肠癌X内心 我其实觉得我应该是要主动上前去,问他需要不需要帮助的。但是,我看到他逐渐走近的时候,他冲着我露出了一种非常不怀好意的微笑。这微笑当中隐藏着的绝对不是善良,好感,而是好像隐藏着什么不能让我知道似的阴谋。他的眼睛细而长,单眼皮,眼神闪烁,有种猥琐感觉,不凶狠,但是很狡猾。我看着他看着我笑,慢慢地走进了厕所。他经过我身边之后,我可以看到他的背脊,他的背脊上面也是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他背脊的模样让我想起了龙坟宫中的海神。 我看着他,感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压逼感,所以我也不多想了,沿着楼梯往上走。这楼梯是分为两段的,呈现ヘ的形状,在转折处有一块巨大的四方形平台。我看到老黄整个人趴在平台上,看着八楼。 “老黄,你在干什么?”我好奇地小心翼翼地问道。 “嘘——”老黄回头对我,伸出手指在嘴边,做了一个让我禁声的手势。 我总算看出来了,老黄不顾地面灰尘会弄脏衣服,直接趴在上面,是在看上面后半段楼梯后面正对着的厕所。但是,如果站起来的话又害怕被上面厕所的某些人还是什么发现,所以才这样趴在阶梯上匍匐着。我不敢惊扰到老黄,所以也蹲下来,把头缩得低低的,再慢慢抬头往上面看。 由于我在楼梯低处,斜上方还有楼梯,所以我的视线其实只能看到的不多,只能看到距离地面起码有一米以上的空间。 我看到的是一个长长的脖子,很纤细的脖子,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是女人的脖子。 而这条断了的脖子是真的在动着,缓缓地动着,从我的方向看过去,是从左边往右边移动。断脖子皮肤雪白,但是还是有血滴在切割处,就好像是雪地里落下的几朵细小的红梅。老黄转头对着我,说:“怎么样,看到了吧,我说了这医院有无头女鬼,偏偏所有人都不相信我。现在小伙子你看到了吧?”老黄的嘴巴正对着我的脸,他说话时候有一股非常浓郁的恶臭扑面而来,熏得我差一点窒息。我赶紧站起来,道:“我才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一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我迈开大步,往上面跑去。我事后做了很多次试验,从我看到无头女鬼到我奔跑上八楼,这个时间前后一共最多不到一分钟。但是,当我走到楼梯的时候,我发现这无头女鬼真的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她不可能会凭空消失,唯一可能的是她进入了两边的病房之中。 老黄也走了上来,他说:“你还在寻找什么?她是无头鬼,自然会突然出现突然消失的。” “我才不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她肯定是钻进去病房里面了,或者本身她就是一个病人。” “小伙子,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饭还多,你不相信的事情多着呢。刚刚你不是看到了么,我们都看到了,你说一个无头的人难道还可以走动么?不是鬼那是什么?” 我现在暂时无法解释老黄的这个问题,但是我从一开始就是确立了无头女鬼不是鬼这个基础。在我看到无头女鬼的断了的脖子的时候,她是平缓地滑行的,而不是走路。因为一个人如果是迈开两条腿走路的时候,无论走得多轻盈轻巧,她的身体肯定会出现起伏的轨迹,而我看到的这个断脖子轨迹却是一直都是以平滑的轨迹前行——在港产鬼片中,出现女鬼的时候,常常会出现这种滑行的画面,表现女鬼不是走路的,而是在飘飞着过去——其实这种特效非常简单,让女演员站在有轮子的木板上,有人拉着木板车,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我也不能随便地走进别的病房进行所谓的搜查,我好奇的是为何这里如此重要的住院部楼层不安装监控摄像头,住院部也是最容易发生医闹的地方,安装监控摄像头就能够把发生的事情都拍摄下来了,对医院可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这医院居然没有安装,也太奇怪了。 第二天,当子君又跑过来找我玩的时候,我突然有了一个新的注意,让子君去每一间病房寻找我想要证实的一些东西。 首先,子君是小孩子,天真烂漫,对方绝对不会提防她。第二,她可以去每个病房串门而不会引起无头女鬼的注意。 所以,我悄悄地对子君说:“子君,叔叔想和你玩一个游戏,你想不想和叔叔玩呀?” “游戏?是捉迷藏吗?” “不是捉迷藏,比捉迷藏更加好玩。” “好呀,我也想玩游戏。” “好的,那叔叔告诉你游戏的规则,那就是叔叔在这一层楼之中的其中一个病房放了两样东西,一个是这个,另外一个是这个。” 我把网上下载的两张照片给子君看,子君睁着大眼睛,说:“所以我就是去房子里面找出这两样东西就可以了是吗?” “子君好聪明,是的。但是,你不可以让别人知道你是在寻找这两样东西哦,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了你游戏就输啦。你只要发现了这两样东西回来告诉我就行了,明白吗?” “我明白了。” “好,游戏开始了噢!” 游戏开始了,子君开始一间病房一间病房地窜门。其实,我的怀疑对象主要是从楼梯处出发最近距离的四间病房,分别是左右的两边各两间病房。 子君出去之后不到10分钟,她就回来了,说:“叔叔,我赢了!” “你找到了?” “是的,这个我找到了。”子君伸手指着我平板电脑之中的一张照片,“这个车子就是在45病房。我看到它在最里面的床底下,哪里还有很多绳子。” 我给子君看的照片,正是一个滑板车。 因为正如我之前推测的,无头女鬼能够呈现出没有起伏的运动轨迹,不是因为她会真的是鬼会飘,而是她是站在滑板上被人拉着滑行的。 虽然我不明白,为何对方要在三更半夜作出这样吓人的举动。这个人的动机,实在难以理解。 45房,一共只有三个病人。第一个,任怡,56岁,男。第二个,柯家来,71岁,男。第三个,黄武彬,42岁,男。这三个人患的病都是癌症。 我的推测是,这三个病人当中有一个其实精神患有问题,他是出于一种报复的心理进行了这样的恶作剧,扮坐鬼怪吓人。 通过阮得风的关系,我很快拿到了这三个病人的一些基本资料,但是这些资料都非常普通,没有什么值得深入的价值。 我的推断是这样的:晚上我看的无头女鬼其实只是一个这三个病人之中的一位乔装打扮而成,三更半夜踩着滑板轻轻地滑行着,如果有人看到了就吓唬对方。但是,要具体锁定到底是哪一个人,其实我还是有把握的,在三个病人当中挑选出来一个,我判断的标准是:首先,我要解决的问题是,这个人是如何乔装打扮成无头女鬼的。要装成无头女鬼,这个人需要做的就是在自己的肩膀增加垫子,然后在自己的头上装一个脖子——整个人隐藏在衣服之中,这样就可以伪装成是一个无头的人。 第二,这个人必须是身材矮小的人,因为根据我从楼梯下面看的时候的脖子的高度,我可以推断出这个人的高度大概是多少。 当我走进45病房的时候,我却失望了,因为这里面的病人的高度都差不多,每个人都长得很瘦弱很矮小,身体轻盈。任怡的病床最靠近里面,滑板是在他的病床下面发现的。任怡患的是直肠癌,已经作了很多次化疗,他的头发全部脱光了,头顶很发亮,他的肤色非常白净,是一种病态的白净,看起来不像人类,像那些恐怖电影里面出现的实验室的怪物。他看到我进来,双眼放光,眼神充满了意味深长。 我打量了一下他们三人,其他两人都躺在床上休息,唯有任怡是直勾勾地看着我,我觉得他已经知道我进来的目的了,也就是说,我基本上可以确定了昨晚在厕所装神弄鬼的人,正是任怡。我不动声色,退了出去,当我走出45号病房的时候,任怡后脚就跟了出来。 “小伙子,你给我站住。”他的声音有气无力,但是却给人一种很怪异的粘腻感觉,就像是在长满了绿色浮萍的阴暗池塘水面缓缓游动而过的一条灰色的水蛇。 我转身回头,我看着他,说:“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呢?” “没事情,没事情就不能叫你站住么?”他虽然已经是老人,特别是因为病情的关系,看起来更加的衰老,但是他的语调语气听起来给人就是那种没有教养的街边小混混的感觉。 “那你说。”我微笑着,看着他,“你是不是想和我谈一谈昨晚你装成无头女鬼在厕所走出来吓人的事情?” “哈哈哈,这个啊,这个没什么好说的。”他居然哈哈大笑起来,“昨晚其实我也看到你了。” “嗯,我都看到你了,你自然也会看到我的。” “你为什么要打扮成无头女鬼?”任怡看着我,突然说了一句非常另外感到迷惑的话。他的眼神非常正经,严肃,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成分。 这一句话,难道不应该是我问他的么? 第226章:葵若兰的头颅X恐怖试验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看着任怡苍白的脸,我看着他,觉得他越来越像电影《魔戒》里面的那个咕噜,“这一句话难道不应该是我要问的么?” 任怡裂开嘴巴,对着我怪笑着:“嘿嘿,嘿嘿。”他的牙齿很恐怖,尖尖的细细的,像那种剥开了壳的葵花籽仁。颜色是深黑色,看得出是积满了太多的茶垢的原因。 “你别装了,这里的每个人,难道都不是这样子么?每个人都在装着是无头鬼。”任怡说得特别认真,并不像是在胡扯的感觉。我突然觉得我和他沟通出现了一点问题,因为也许这个任怡的精神是有问题的,特别是他经过了那么多次的化疗,治疗,也许已经出现了严重的幻觉。 我知道有些病人在进行严重疾病的治疗的时候,大脑神经会出现问题,严重的会影响到眼神经,从而会导致出现幻觉的现象,例如许多病人在医院的时候会看到鬼影或者一些奇怪的画面,其实并不是真的有鬼,而是因为自身的原因。 也许,在任怡的思维世界之中,他装扮成无头女鬼的这种行为,也许仅仅就是他觉得好玩,或者是无意识,只不过老李刚刚好倒了霉运碰到了被吓死了罢了。 ——如果真相真的是这样,那就太令人大跌眼镜了,这根本就没有什么好调查的,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案件,没有什么神秘的。 不料,任怡突然上前一步,他对我说:“你是不是想知道无头女鬼的真相?下午5点,我带你去找出真相。” 任怡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窗外天空突然闪过一道前所未有的巨大的白色闪电,把整个世界都照亮了,然后咔嚓的一声,发出了一个巨大的雷声,整座大楼都被震动得摇晃,发出嗡嗡的声响。病房之中传来无数的尖叫声音,许多人从病房之中走出来,站在长廊,好像世界末日一般。 白光之中,任怡的脸更加的惨白,白得好像已经透明了消失在了空气之中一般,看起来更加像妖异之物。 对于任怡的邀请,我是欣然答应的,我并不害怕任怡会不会作出一些不好的举动或者阴谋,我潜意识里觉得老残病弱其实不是我的对手。下午5点时候,依然下着大暴雨,新闻已经报道龙城遭遇了几十年来最大的一次水灾,许多老城区已经被大水淹没成小河了,大街上到处都飘荡着各种各样的废物。 我来到45房找到任怡,任怡很早就在等待我了,他虽然穿的是医院的病服,但是看得出他认真地整理了一遍,衣服平平整整的,没有一点褶皱。 他对我笑,说:“小伙子,来吧,你跟我来,我带你去看真相。” 他说完,走在前面带路。他走得极快,完全不像个病人。我跟着在他后面,看到他走进了楼梯口,我原本以为他是要下去的,没想到他是往上面走。 这一栋大楼一共应该就9层,难道是最上层隐藏着什么秘密?我跟着任怡,来到了九楼之后,发现任怡依然继续走,一直走到了天台的楼梯门。 楼梯门是锁着的,有一个巨大的铁锁锁着,但是任怡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钥匙,居然把天台的大门打开了。 铁门发出金属特有的沉闷声音,白色的光亮透进来,以及巨大的暴雨哗啦啦声响。 任怡转过身,逆光之中我看不到他的脸,他说:“真相就在门后,但是我们需要穿过去。你敢不敢跟着过来?” “外面下着那么大雨,淋湿身子会感冒的,对你身体不好,我们先下去拿把雨伞?” 其实我说这个建议完全是白费的。任怡既然是带我来的人,他自然知道要穿过天台,天台下着暴雨,如果他要打雨伞的话,在带我上来之前,早就带雨伞来了。 任怡不理会我,跨入了白光之中。我走上前几步,外面的大雨真大,整个天空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这是一种雨天特有的令人眩晕的白色。 我赶紧也跑出去,因为我害怕跟丢了。这大楼的天台非常大,但是上面非常杂乱,看得出来是很少有人上来过这里。我看到任怡在前面飞快的奔跑着,于是也加快了脚步。 原来,任怡带着我跑上来天台的原因是我们要从天台经过另外一栋大楼的天台。我所住的这一栋大楼和另外一栋大楼是紧密相连的,这两栋大楼并没有楼梯互通的,但是它们的天台却是连接在一起,因此可以通过天台再往下走,就可以到达另一栋大楼了。 这大雨非常大,打在我身上非常疼痛。我赶紧加快了脚步,很快就跑到了第二栋大楼的天台。任怡在楼梯口抖动了几下身体,把身上的雨水甩出来一些。 “这栋大楼是——”我努力回忆着平时我进出中医院一楼时候的所见,“这栋大楼应该就是主治大楼吧?我们可以搭电梯到一楼,然后走到这主治大楼,再搭电梯上来。虽然比较麻烦,但是至少不会淋雨。” 我也甩了几次身上的雨水,老实说这种落汤鸡的感觉非常不好受,后背脊的衣服非常紧贴地粘在身上,非常难受。 “如果按照你说的这种方法,我们不可能来到这里的。”任怡笑着,“你也认得出这是主治大楼,那你有没有到过这大楼?” 我想了想,说:“有,肯定有。” “那你进入电梯的时候,有没有发现电梯是上不到八九层的?”任怡直勾勾地打量着我。被雨水淋湿了的任怡脸上的肤色变得更加惨白,而且呈现出一种油腻的质感,看起来不像人类,而是像一个充气的塑胶面孔。 被任怡这样提醒,我认真回头想了想,发现的确是如此,我记得我上次到主治大楼的时候,我进去电梯,看到有八九层,但是按钮却被用东西固定封了起来,我当时看着电梯的按钮也觉得奇怪,为何会封起来。原来是禁止人上到八九楼。 “八九楼到底有什么?”我好奇的问道。 “四年前,八九楼是停尸房,但是后来因为发现了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所以后来这里被封了起来,没有人敢进出这里。但是,被我发现了这里的秘密。我没病的时候,喜欢到处探险,是一个业余的探险家。” “恐怖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大约三年前的某一天,那天也是像今天这样,是一个暴雨的恐怖天。那时候我的身体已经开始断断续续出现问题,所以我三年前在这里住过院。那时候,这里还是互通的,所以我常常从住院楼通过天台走到这里四处游荡。那一天,我又偷偷跑来这里,那一天却发生了一件怪事。因为那一天有一群医护人员送来了一具尸体,后来留下来了四位医生,他们都戴着口罩,所以我看不清楚他们的样子,但是我看到他们四个人是对那一具尸体进行了试验,或者说是解剖什么的。那画面太恐怖了,我如此见惯大场面的探险家那时候都吓得躲在一个角落大气都不敢出,因为那四位医生一直非常兴奋地叫着,就好像他们面对的是一个价值连城的宝物一般,我看到的是最终四位医生把那个女人的头颅切割下来——其实叫女人不合适,那个时候其实只是尸体。 有一个身材稍微臃肿的医生用手抓着女尸体的头颅,悬空着,不断发出哇哇的怪叫,然后他把女人的头颅摆放在桌子上。那四个医生不断地对着女人的头颅叩头跪拜,就好像头颅是菩萨一般。 我当时吓得不轻,正想逃走,但是这个时候又发现了一个恐怖的事情。其中,那个身材臃肿的医生说,我们的试验终于成功了,成功了,我们将可以获得明年的诺贝尔奖! 他们四人开心极了,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他们甚至喜极而泣。是的,他们哭了,因为我听到了他们哭泣的声音。 我觉得奇怪,因为他们只是把一个女人的头割下来罢了,怎么就是试验成功了呢?我胆子逐渐又大了起来,我拿出手机,偷偷地对着桌子上那个女人的头颅拍了一张照片,仅仅有的一张。” 任怡从他潮湿的病服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说:“这么多年我一直保存着这一张照片呢,我拍了照片后立刻拿去照相馆让他们帮我晒了这张照片,且过塑了——那时候那个照相馆姑娘看到这张照片吓得可不轻,以为我是变态杀手呢差一点要报警,不过我那时候也是穿着医院的病服,所以我向她解释了大半天说我是在医院拍的。” 我接过任怡递给我的照片,我原本以为这张照片肯定非常血腥恐怖狰狞吓人,可是当我看到了照片的时候,我发现照片之中的女人的头颅其实非常美丽,这个女人生前肯定非常漂亮,迷人,因为即使她现在死了且被人割下了头颅,她的头颅看起来依然是美丽的,没有任何的死尸的恐怖模样。 她的眼睫毛那么长,那么弯,那么翘,就像是振翅的蝴蝶。她的眼睛也是张开来的,乌黑黑,虽然无神,但是依然像两颗黑葡萄,只是表面晶莹的水珠被蒸发掉罢了。她的嘴唇那么鲜红,嘴里微微向上翘。 ——她真的很美很美。 可是,我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尖叫起来,因为这照片上的头颅,这个女人,和葵若兰一模一样! 第227章:拔舌X尸恋 任怡拿出来的3年前在这大楼停尸房的一个女死尸的头颅照片,而这照片之中这美丽的女人和葵若兰的模样是一模一样的。 是的,没错,这照片之中的女死尸的头颅的样子,和葵若兰一模一样。 这个当然不会就是葵若兰,因为这事情发生在三年前,三年前这个女子已经死了,但是现在葵若兰一直是活生生出现我眼前的。尽管现在葵若兰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我再一次陷进了迷惑,回想起在李湾广场神脉下面遇到的那一个守墓人说的当年有人进来搬走八仙人棺材时候遇到的一个白衣女子,居然也是和葵若兰的模样一模一样的事情,这到底有多少个葵若兰?是不是葵若兰和红姨一样,也是有多个拥有一模一样的面孔的女子? 我其实最先想到的这种解释会不会是克隆人,在无数的科幻作品,包括小说或者是电影之中,这一个桥段经常出现,但是这些都只不过是幻想,因为现阶段,根本还没有技术能够对人类进行克隆——还是说,那个神秘的盘古组织所谓的“盘古计划”,其实就是克隆人? 因此,葵若兰是克隆人? 我脑洞大开地胡思乱想了很多,任怡看到我吃惊的表情,说:“自从我偶尔发现了这一个试验之后,我就经常偷偷地跑来这里看,但是四天之后,这里就开始发生恐怖的事故。那一天我和平时一样,偷偷地跑进来,看到那四个医生又聚在了这里,他们又从雪柜里把无头女尸搬出来,放在桌子上,然后其中一个医生把头颅捧在手里,对着切开的脖子,试图把头颅对接上脖子。可是,他们又没有用其他的工具,例如胶水,双面胶之类的,所以这头颅不可能可以对接起来的。那个头颅被冰冻了一天一夜,已经布满了白白的冰碎之类的,白乎乎的,头发也全部打结干硬了。但是,她依然很美,甚至比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更加美,因为经过了冰冻之后,她的整张脸变得很坚硬,好像是玉石雕刻出来的,那么迷人。 他们对着桌子上的尸体围绕了一圈,然后又跪下来对着尸体叩头跪拜,原本很和谐的画面,突然就在那个时候起,发生了突变。 首先是那个身材臃肿的医生突然从地上站起来,双手捂着耳朵,失心疯一般尖叫着,他好像非常痛苦,整个身子在不断地抽搐,然后他突然拿起桌子上的一把手术刀,一下子插进了旁边的另外一个医生的脖子,鲜血喷溅出来,那个医生一下子就跌倒在地上,双腿蹬了几下,断气了。 另外两个医生也是从地上起来,疯疯癫癫地在那里团团转,好像迷失了一般,他们都捂着耳朵,然后其中有一个,其中有一个撕掉了自己的口罩,直接伸手进去自己的嘴巴里。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的嘴巴那么大的,居然能够容得下自己的拳头。我以为这个医生发疯了他要自己把自己的拳头吃了呢,没想到我看到的画面是,这个医生的手伸进去嘴巴之后,居然是抓着自己的舌头在往外扯着。 他的嘴巴张开得很大,又是侧脸对着我,所以我能够看得很清楚。我看到他的手指紧紧地抓着自己深红色的舌头,不断往外扯着,舌头已经被他扯得非常长了,好像猪舌头一般。他其实是可以感受到自己的痛苦的,因为他的眼睛不断流着泪水,满头大汗。 但是,他就是停止不下来,越来越粗暴地在拉扯着自己的舌头。那舌头已经被拉扯得伸出嘴巴外面很长很长了,但是还是没有断,依然紧紧连接在口腔里面。只是,应该是出现了裂口了,深红色的鲜血混合着口水不断往外流出来。 虽然不是拔我的舌头,但是我躲在角落里看着都有一种自己的舌头也非常痛的感觉,我的心也紧绷起来了。 其他2人看到这个正在拔自己舌头的医生那么痛苦,不但不去极力阻止,反而是在一旁看着哈哈哈大笑。在这恐怖的笑声之中,我看到那个医生用力一扯,把自己的舌头活生生拔断了,我甚至觉得自己听到了舌头和他身体断裂时候发出的一种啪嗤一般的声音。 他手中抓着的那舌头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舌头,而是像一大块猪肝似的,血淋淋的。这个失心疯的医生好像喝了水被呛到了一般,嘴里发出哗啦啦的声音,他的嘴巴很快就肿大起来,满口都是鲜血顺着下巴往下面流,然后他吐出了一大滩深红色的血水在地上,也跌倒在地上,双腿蹬了1下,就死了。 还剩下2人,那个身材臃肿的医生,以及另外一个,那个身材臃肿的医生走到桌子旁边,拿出一个好像剪刀似的工具。我也看不出是什么工具,反正就是有一点像剪刀,但是比普通剪刀又长了许多,尖细许多,有两个尖头的。这个医生拿着这个工具来到了另外一个医生面前。另外这个医生没有躲闪,只是吃吃地笑着,身体一动不动的,就好像是一个傻子一般。 臃肿医生拿着工具,对着另外一个医生的眼睛,猛然地一戳,两个尖头准确无误地戳入了两个眼睛里面,刹那间也是鲜血喷溅,剪刀戳进去另外一个医生的眼睛之中之后,臃肿医生的右手顺时针转动了半圈,剪刀也跟随着转动了半圈,那个医生的两个眼球开始破裂,飞溅出许多水出来,然后臃肿医生用力一拔,就像是用筷子插进两颗巨峰葡萄一般,两只眼球也跟着被拔出来了,后面还连着大条的肉条还是血管之类的东西,就好像你踩碎了蜗牛壳之后,看到蜗牛最里面的那些肉,是漩涡形状的肉管一般的东西。 那个医生也是倒在了血泊之中,挣扎了几下,突然大笑了几声,也挂了。 现在,就剩下这一个身材臃肿的医生了,他看了看四周,看着地面上鲜血淋漓的尸体,又看着桌子上的女尸,女尸的头颅,他走近过去,把自己的头轻轻地压在那个女尸的肚子上,右手轻轻地温柔地不断抚摸着女尸的腹部,好像自言自语着什么。 这个时候的他,看起来好像是一个受到惊吓的小孩子突然看到了自己的妈妈,所以一头扑进妈妈的温暖怀抱里面寻求安慰似的。 然后,他把女尸的头颅轻轻地捧起来,放到自己的面前,含情脉脉地看着这个被冰冻得已经僵硬了的头颅,他解下了自己的口罩,把女尸的头颅轻轻地靠近自己的嘴边,然后他深深地吻着女尸的头颅,就好像是多年没见的情侣见面了一般。 是的,那个医生就好像深深迷恋着这个女尸头颅一般,深情地用力地吻着女尸。女尸的头颅因为拿出来的时间长了,所以表面的那些冰晶已经开始融化成水滴,不断有水滴往下流淌,看起来就像是出了大汗一般。 这个画面真让我印象深刻啊,那画面又恐怖又带着一种诡异的美感……那个医生吻了一分钟多女尸的头颅之后,把女尸的头颅装进了一个盒子,然后安安静静地走了出去。我当时没有报警,因为我觉得之后可能还会有事情发生的,那个医生应该还会回来的。可是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这大楼居然发生了大火灾,这大火灾把89层全部烧毁了。 ——我说的这些,其实都只不过是一个背景。真正的故事是在这一场火灾之后发生的,火灾过后,很快这里也就重新装修过了,依然做回停尸房,重新投入使用,但是自从火灾过后,这里经常发生闹鬼事件,许多人都看到了这里有尸体会走动,有好几个护士也被吓死了,所以后来事情闹大了,为了不吓跑病人,这里就被封了起来。 我印象最深的就是说有一个新来的实习护士,上来这里,却看到了一个无头女尸在空地上踮起脚尖跳着芭蕾舞,这个刚刚从学校毕业出来的女学生,就这样活生生被吓死了。这事情闹得很大的,那时候在网上许多人都看过这个新闻。” 听完任怡的描述,他说得断断续续的,很多事情都没有了下文,而且真真假假,我也不知道他说的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我问道:“那那个身材臃肿的医生后来有没有什么消息?” “那个医生呀?我也没有听说到,其实应该也不关他事情呀,他做出那些行为,肯定是被鬼上身还是被鬼迷惑了心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的。我后来出院了,中间隔了几年,前不久因为又复发,被查出是直肠癌之后就住院了,不过我好像又看到了那个身材臃肿的医生,我刚刚进来时候碰到过他一次,其实事情隔了几年,我也不是很记得是不是他,只不过是有些像,应该是他吧,他好像是消化科的,专门治疗肠胃病好像,短头发……” 我的大脑“砰”的一声好像熟透了的石榴爆炸开来,消化科,肠胃病,身材臃肿,短头发,这指的,难道不正是阮得风么? 当年这里发生的那么恐怖的事情,难道和阮得风有关? 第228章:黑暗童话X见鬼 阮得风,居然会是阮得风?我不相信任怡的话,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记得那一个人会是阮得风么?阮得风曾经杀害过2个医生?即使是他在被迷惑的情况下杀死的,那也不可能他杀死了人然后现在还是如此云淡风轻地在上班? 我不相信。 任怡不理我,他说:“现在你要紧跟着我,我带你进去看一些东西。”他猫着腰,往下面走去。 外面下着暴雨,里面的光线不是很明亮,但是依然可以看清楚一切。我跟随在任怡后面,走下了楼梯。由于长年累月没有人打扫,这里的环境变得非常糟糕,墙壁上大量的蜘蛛网好像破烂的蚊帐一般垂着。 走下楼梯之后,前面出现了长廊,长廊旁边是巨大的办公室房间。长廊却不是空着的,上面横七竖八堆积着许多椅子,只有一些小小的地方有洞可以钻进去。 任怡果然像一只灵敏的猫咪,趴下来钻了进去,穿越过过这些椅子桌子。我也紧跟其后,钻了进去。这些椅子很奇怪,并不是我平时看到的那种普通的椅子,这些椅子下面有很多尖锐的铁钉,稍微不小心就会被刺伤。 我爬过了这堆椅子堆,看到任怡轻轻推开了房间的门,钻了进去。 进入里面,我觉得我是进入了一个二次元世界: 里面是竖着摆放着很多铁柜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用来装死尸的,还是装什么,这一个一百多平方米的室内,密密麻麻堆满了铁箱子。 “这些箱子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我忍不住问任怡,但是任怡用一个动作示意我不要出声。他指了指铁箱子后面,意思是后面有东西看。 我蹑手蹑脚走过去,透过铁箱子的缝隙,我看到了对面一间室内的画面。这一栋主治大楼的构造是呈现∟这样的构造,所以我在这一边的室原来是可以看到旁边的室内画面的。这一个室内是放下垂着的窗帘布的,但是有一个地方没有完全遮盖,所以我还是可以看到的。 这个画面太骇人了,太血腥了,太凶残了,我看了一会儿就看不下去了。所以,请原谅我没有用文字描述出来我所看到的那些画面,因为描述出来的话会引起各种各样的不适以及不安的。 我转身过来,我已经知道了这一层楼被用来干什么的了,人体器官活体贩卖。是的,那些人在对新鲜的尸体进行器官切摘,我不知道有没有活人,因为窗帘布遮盖住了,其他的画面我看不到。我默默地掏出手机,打通了捍东的手机…… 20分钟后。 我看着面前站着的杨开桥副院长,正色道:“我的确是看到了你们在从尸体里面切割器官,然后装进了银色的箱子之中。然后有人提着箱子离开。” 杨开桥中等身材,国字脸却因为发福所以看起来横肉太多,顶着一个巨大的啤酒肚子,但是他脸上的表情一直是非常职业化的微笑,他说:“你是朱十三吧,我知道之前你帮助警方破过很多次案件。但是,我觉得你是想象力过于丰富了,你所看到的只不过是我们在进行手术罢了。一切都有病人的档案资料可查,我已经给了警方了。” “不可能。手术不可能会是这样子的。”我愤怒地道。 “朱十三,作为一个医生,我觉得你现在种种的表现,证明你患有非常严重的强迫症。”杨副院长依然一脸温和的微笑,“我建议你多调节一下自己的情绪,散散心,对自己比较好。” 捍东的手下回来了,对捍东说:“检查了,一切正常,的确是在给病人做手术,这病人是一位隐形富翁,性格有点古怪,所以选择在9楼偏僻的地方做手术,已经向他的家属进行了录口供。其他,并没有发现尸体。” 我相信我的判断以及我所看到的事实,我说:“任怡也看到了,这画面并不是我一个人看到。” “你说的任怡,除了患有直肠癌晚期之外,还患有轻微的神经性疾病。你可以去问其他病友,他多次宣传能够看到无头女鬼,大家都知道的,他的话不足为信。” 捍东看着我,眼神深邃,他说:“看来这是一场误会。不过现在既然误会已经弄清楚了,那就没事了。” 捍东离去之后,我从这栋主治大楼步行回去住院大楼。当我走到门口的时候,杨开桥副院长在我身后,他说:“站住。”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真相?”我转身,冷冷地看着他。 “呵呵,没有所谓的真相,年轻人的想象力天马行空,总是喜欢捅出一些惊天动地的事情来。我也年轻过,你的心情我懂。只是,朱十三,我奉劝你,既然你还在住院,还是一个病人,我劝你还是好好地呆在病房里养病,不要到处乱走多管闲事了。有些事情,不是你能够管的了的。” “听你的口气,你是在威胁我?” “得得得,你看,你又来了,我说了你的情绪不稳定,出现了一些状况。我只是从医生的角度出发,劝你好好休息,你却又想成了我是在威胁你要害你。你除了患有强迫症,现在我觉得你也患有被害妄想症。” 被害妄想是妄想症中最常见的一种。患者往往处于恐惧状态,感觉被人议论、诬陷、遭人暗算、财产被劫、被人强奸等。被害妄想往往有自杀企图,如不早诊断早治疗易酿成大祸。发生妄想症的人,往往有着特殊的性格缺陷,如主观、敏感、多疑、自尊心强、自我中心、好幻想等。 我不再理会他,径直走出了这大楼。我去门诊部找阮得风,我相信既然阮得风在这家医院工作了那么多年,那么他一定是知道一些内幕的。我坚信我在9楼所看到的画面,那几个医生是在非法组织出卖人体器官,但是我不知道这里面涉案的人到底有多少,是几个,还是整个医院的人都有,包括阮得风。 我来到他的办公室,阮得风自然也知道了我报案的事情。这个时候已经六点多了,办公室内依然有2个病人排队看病,待到这2个病人都走了之后,阮得风站起来,对我说:“愣着干嘛,请坐呀。” 我坐下来,阮得风说道:“你报警的事情,我在我们单位的群里已经看到了,你小子行呀,越来越有能耐了。” 我听着阮得风的这话,我突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换作是以前,我肯定觉得他是在挖苦我是老朋友之间那种肆无忌惮的挖苦开玩笑。可是,现在我却突然多了一份心思,觉得这个是不是真正的在嘲讽我。 我看着阮得风,他两鬓已经生长出来白发了,他也正在逐渐地老去。我突然觉得他变得有些陌生,好像我是在看着另外一个人似的。我知道这是因为任怡所说的话,导致我多疑了。 我说:“你知道我不会撒谎的。” “我当然相信你。”阮得风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可是有时候,有些事情并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样子,许多事情的真相,隐藏在所看到的后面,而且隐藏得很深。” “阮得风,我知道你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只是你不方便告诉我对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阮得风长长地叹一口气,“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医生,我供职于这家医院,杨副院长是我的上头领导。” “我懂,你也有你的难处。可是,如果杨副院长真的是在非法贩卖人体器官,那就是犯法的事情。” “十三,这里面的涉水太深太深,真相太过于庞大沉重,沉重得你一个人是消化不了的,请你相信我。我也是权衡了利弊,才这样和你说。” “我只想知道真相。” “真相是什么,其实我也不懂。这样吧,我说一个故事你听好了,你听完了故事,能否自己领悟,你能够领悟到什么,就看你了。” “好,你说。” “古代时候,有一个农民,他每天都辛勤劳作,在自家门前开垦了一块很宽广的地,栽种了很多农作物。有一天,山上来了一个野猪,粗暴地进入了农田,把所有的农作物都践踏得全没了。这位农民非常伤心,但是为了防止野猪继续伤害庄稼,所以他在农田四周挖了一条深深的水沟。水沟果然成功地阻击了野猪,后来庄稼果然茁壮地成长了,得到了大丰收。 大丰收之后,附近的许多流浪汉都来问农民要粮食,一开始农民也是乐于施舍的,可是后来流浪汉越来越多,农民逐渐支撑不下去了。可是,后来流浪汉依然越来越多,许多人得不到救助,饿死了,尸体就横陈在农民家门口,不断地腐烂,最后变成了一具白骨。 许多人骂那个农民残忍,冷漠,没有人性,见死不救。农民不想背负这种罪名,所以又重新进行施舍,可是,农民栽种的庄稼越来越少,根本满足不了。 最后,农民走上了绝路,走过去偷窃别人家的农田的粮食。 故事在这里就完了,没有所谓的结局,没有交代农民最终的结局,这就是这个故事的最终结局。” 讲完故事,阮得风开始抽烟,看得出他心情非常心烦意燥,因为在办公室是禁止吸烟的。 “我明白。”我站起来,“故事不深奥,通俗易懂。” “你等等,十三。”阮得风叫住了我,“我看你的刀伤应该也差不多痊愈了的,我建议你今早办理出院手续,住院费太贵,没必要浪费钱。” “谢谢你的提醒。”我大步地走出了阮得风的办公室。我知道最后这一句话阮得风是在提醒我,赶紧离开医院,不然我会有危险。 可是,我怎么可能现在就出院呢?这件事情,才是冰山一角,我一定会找出真相的。 经过这样的折腾,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期间,我只是去饭堂吃了一点冷饭冷菜。我乘坐电梯回去八楼病房。一楼一个人也没有,我等了一分钟左右,电梯开了,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我像平常一样,大步踏进去,按下八楼的键,电梯门缓缓关上,开始往上升。电梯到达二楼的时候停住了,有人进来。 电梯门缓缓地打开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无头女鬼站在电梯口,一动不动。 我的心“咯噔”了一声,但是我很快就哑然失笑。因为这个假扮的无头女鬼实在太假了,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他身上就简简单单地披着巨大的白色粗布,头上顶着的脖子道具实在假得不能再假,一点肉感都没有,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是那种塑胶模特切割下来的。 这个装神弄鬼的人也许是别有用心,但是也很可能是精神有问题的病人,所以我不动声色地往后退,让出来巨大的空地给他。 他慢慢地走了进来,我更加差一点就爆笑出来,因为他是一步一步走进来的。没有滑板,所以也营造不出来那种飘过来的女鬼效果。 电梯缓缓地关上了。下一秒钟所发生的事情,是我这个从头到尾都坚信无神论世间上不可能有鬼的人,所遭遇到人生当中最崩溃的一次凶险! 第229章:精神病院X电击 电梯里面形成一个封闭的狭小的空间,电梯的表面呈现出一种冰冷的银色。上面的灯光是一种惨白的光泽,无头女鬼站在中间,一动不动。 我看了他一眼,突然看到他在一步一步后退,在靠近我。 既然他开始出击行动了,我也必须要给他一点回应。我说:“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原本以为我这样说,会停止他的行为。但是,明显一点作用都没有。他继续往我方向压过来,已经越来越近了,我也生气了,伸出手,对着他的假脖子,用力一拍。 这个粗糙的道具塑胶脖子果然一下子就被我打掉了,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原本,如果按照正常的发展,应该是这个套在真人头上的塑胶脖子被我打掉了之后,露出来的是这个装神弄鬼的人的真面目。可是,事情远远不是我所设想的那样子,而是我看到了在塑胶脖子下面呈现出来的,却真的是一个无头的女人。 是的,是一个无头的女人,她的身上的大白色粗布被我也扯掉了,裹在白布里面的人全部露了出来。 里面的是一个无头的人,脖子的断截面边缘有一圈楞起来的肉丝疙瘩,不断有鲜血流出来,新鲜的血液,深红色,绝对是人血。 而这个无头的女人,却会走动。 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因为我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可是,即使我揉了几遍眼睛,我所能够看到的画面,依然是一具无头的女人在慢慢地动着,她的双手慢慢地伸出来,好像要扼住我的喉咙一般。 电梯继续向上升着,我看着这一具会动的无头女,大声尖叫起来:“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这个世界上没有鬼,不可能有会动的无头女鬼,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一定是一个道具,哈哈哈,我知道了,你是机器人,仿生制作的机器人,所以看起来才那么像人。” 我扑过去,抓住这个无头女人的身体,却发生冷冰冰的,是皮肤的手感,绝对不是机器人。我瞪大着眼睛,惊恐地看着她双手突然扼住了我的喉咙。 她的十根手指紧紧地扼住了我的喉咙,这绝对不是幻觉,因为我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她十指捏着我喉咙带来的那种痛楚,那种接触敏感的脖子带来的酥痒感觉以及之后的压迫痛楚。 我用力一脚踢在无头女鬼身上,从无头女鬼的十指之中挣脱开来。我已经彻底慌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鬼,一个无头女鬼,而且这是我一直坚信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观念被彻底地击破了,我的大脑已经开始越来越混乱,恐惧的情绪无以复加地不断侵蚀着我。 一个人一直信奉着的人生观,坚定着的信仰一旦被击破,支离破碎,这个人的精神会极其容易坍塌的。我现在我的精神世界正是在不断坍塌,就像出现了一个黑洞,我所有的东西在不断地被吸进去,不断分崩离析。 我现在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赶紧逃出这个电梯,电梯还是没有到达8楼,但是我已经等不及了,我飞快地按着7楼,期待电梯能够赶紧停止。 无头女鬼,她真的是女鬼,因为我看到了她缓缓地爬向电梯的墙壁,然后一直爬到天花板上,如同一只壁虎,趴在我的头顶上,那个断脖子的切口对着我,不断滴落着鲜血,这鲜血一滴一滴地掉落下来,滴在了我的身上。 我吓得尖叫一声,拼命按着电梯,电梯终于打开了,当电梯门打开的时候,突然,无头女鬼出现在外面。她的脖子突然不断喷溅出深红色的鲜血,好几股鲜血其他喷泉一样喷出来,洒在我的脸上。这些鲜血还是温热的,浓浓的腥气。 无头女鬼整个人漂浮在空中,她的长裙的鲜血好像一副狰狞的面容…… 我眼前一黑,整个人晕厥了过去。 我苏醒过来的时候,晕厥躺在了病床上。但是,我发现这个病床并不是我之前的那个病床,我看着四周的环境,这环境很陌生:原本雪白的墙壁现在变成了一种破烂陈旧的死灰色,窗口也是一个黑漆漆的窗,被封死了,上面有无根木柱子,已经长满了黑色的霉斑。而且窗户很高,高到致使我站起来,我也无法看到窗外的景物。这病床是一张铁床,硬邦邦的,我稍微动一下,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这个病房也不大,很小,地板没有铺地砖,是松散的泥土。 这里看起来就像是监狱,囚禁坏人的监狱。 我想站起来,却发现我的身上被好几条皮带绑着固定在了床上,这些皮带是连接着铁床自带的,只需从左边拉到右边,扣上,就可以把人紧紧地牢固地绑住在铁床上了。 “来人哪,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扯开喉咙,大声地呼喊了好几声,我发现我的喉咙非常干涩难受,好像都要干燥得出血了。 我叫了一分钟多,才看到有一个穿着青色医务人员的女人慢慢地出现在我眼前。 她戴着口罩,眼镜后面流露出的是一双麻木冷漠毫无生气的眼睛,她冷冷地看着我,说:“这么快就醒了?” “姑娘,这是哪里?为什么要绑住我?麻烦你帮我松开,谢谢。” 她站着一动不动,发出了一声充满冷笑意味的笑声:“为什么绑住你?因为你是严重精神病患者,而且带有严重的攻击性。我不能私自帮你松绑,万一你跑出去把其他的病人杀光了,这个责任我可是负不起的。” 什么,严重精神病患者?我什么时候有精神病患者了?这里难道是精神病医院?为什么我会被送到这里?这里到底是哪里的精神病医院?还是在龙城的中医院么? 我问道:“这里是哪里?我没有精神病,赶紧把我放出来。” 女护士声音冷冰冰的,道:“我遇到的每一个精神病患者都会说自己是没有精神病的。可是,你的病历上写着的资料是,你在龙城住院大楼一连袭击了4个病人,其中有一个还伤势严重,你一边用拳头暴打着别人一边喊着别人是无头女鬼。最离谱的是,你居然把一个几岁的女孩子打伤得吐血。” 我内心一颤,为什么我完全不记得这些事情了,我只记得我在电梯遇到了那么多的无头女鬼,我什么时候变成一个暴力狂袭击人了?是不是我被无头女鬼附身了,还是因为被无头女鬼吓得精神崩溃从而出现了暴力倾向,袭击了别人——几岁的女孩子,天哪,我难道伤害了的那个人正是子君。 我不敢去想象,一向信任我喜欢我的子君天真无邪地靠近我的时候,被我抡起拳头伤害了……无论我是被无头女鬼俯身了还是吓得精神出现了问题,如果我真的伤害到了子君,我也是无法原谅自己。 “这是哪里?” “青山精神病院,很出名的,应该有听过吧?”女护士冷冷地扔下这样一句话,不再理会我,走了。 我停止了挣扎,因为我现在情绪非常乱,我也不知道为何心跳急促得那么厉害,总是有一种坐立不安的焦虑感觉。我需要好好地调整一下自己的思绪。 青山精神病院我小时候就已经有所耳闻。那时候在孤儿院,稍微有不太听话的孩子闹事,那些老师就会恐吓我们说再不听话就送你们去青山精神病院,吓得我们一直觉得青山精神病院是一个很恐怖可怕的地方,那里住着妖魔鬼怪。 我现在居然被送到了青山精神病院,这是我做梦都没有想得到的。小时候最害怕的地方,现在我居然到达了这里,世事无常。 青山精神病院距离龙城非常遥远,有200多公里,是在南边的一个独立的小岛上,有一种与世隔绝的味道。邹管家以及陈秋阳都没有出现在这里,证明我是被秘密送到这里的。联想到中医院杨开桥副院长的话语,我知道这其中肯定有他在作梗把我送到这里。我识破了他贩卖人体器官的事情,他一直想搞死我,现在他就借机把我发疯的事情弄大,给我判了一个严重暴力倾向的精神病,把我弄进这里—— 他为何要把我弄进这里?是不是想在这里慢慢将我折磨死呢? 但是,对于我进来这里,我并不害怕,因为陈秋阳以及邹管家肯定能够查找到我被送到这里的,至少我在中医院把事情弄得那么大,阮得风也知道,他不可能不救我。 我现在需要做的事情是必须冷静下来,在陈秋阳他们来解救我之前,必须要保住自己的生命。 半个小时过后,又有人进来了。一位身材臃肿得如同棉花一般的老头和那个冷冰冰的女护士走了进来。这老头秃顶,但是两边的耳朵处还留着几缕白色头发。这个老头样子看起来非常凶神恶煞,他站在床边,对女护士说:“这个精神病患者具有严重的暴力倾向,所以每天必须要进行两次电击治疗。” 女护士说:“芦医生,私自采用电击治疗其实一直都是被禁止的,如果病人出院后举报出去,我们病院恐怕会受到舆论的谴责和调查。” “桐花,我再和你重申一次,你如果想留在这里医院工作,必须一切听从我的。你刚刚进来医院实习还不到一星期吧?” “我是前天过来的,芦医生。” “我告诉你,病人家属才不会去管不管病人有没有受到虐待,他们看的只有治疗效果有没有效。何况,病人现在可是有病,他将来治疗好了的话,并不记得这些事情,对于他来说,这里只不过是发了一场梦罢了。” “芦医生你说的太对了。” “那就赶紧准备好仪器。” “是。”桐花非常听从地开始准备仪器。 电击治疗!我虽然不知道电击治疗具体是什么,但是过去我看新闻时候偶尔会看到某些帮孩子解除网瘾的治疗机构私自采用电击治疗,导致网瘾少年死于非命的新闻。 这绝对是对身体造成巨大损伤的!“我没有精神病,你们进行治疗之前难道不是应该进行精神鉴定测试的么?我没病!”我嚷起来,用力拼命挣扎着,企图挣脱开来,但是皮带太结实,纹丝不动。 “在这里,可是我说了算。嘿嘿——”芦医生怪笑着,一步一步走向我…… 我不知道那些被专家用电击治疗的网瘾少年是如何度过如此恐怖的治疗的。强大的电流好像是有型的,一缕一缕,像有着尖刺的荆棘,不断地在我的身体蔓延,这样尖刺不断地切割着我的血管,内脏,我不断抽搐,然后胃部不断翻涌,无数呕吐物从喉咙喷溅出来,而我又没有手可以擦干净,所以好几次我差一点被这些呕吐物塞得窒息。 “哈哈哈哈,爽快吧?说,你到底有没有病?说呀?”芦医生怪笑着,尖叫着,狰狞地看着我。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挤出一句话:“我有病,我有……” 那时候我不知道,这个电击治疗只不过是一个冰山一角…… 第230章:血腥现场X青姜到来 整个世界的色彩突然全部暗淡下来,曾经的五颜六色现在变得只剩下一种黑白的灰色。我甚至开始觉得自己还是活在噩梦当中。 我的意志在不断地被消磨掉,我觉得我的整个人都在腐烂,肉体的,心理的,全部都在恶臭当中不断地糜烂。 我从进入到这里之后,身上的皮带一直没有被解开过,没有洗澡,所有的排泄物就留在了裤子里,潮湿,又风干,干硬,黏在皮肤上,我身上不断出红疹,我知道自己的皮肤的确是开始出现溃烂。 我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因为我整天大脑都是昏昏沉沉的,不断呕吐,吐到最后却再也吐不出来任何东西。 我逐渐开始相信我真的是有精神病,不然我不会受到如此的恐怖治疗。而且陈秋阳他们一直不见来救我,他们的名字开始逐渐在我的记忆之中消失,越来越模糊。 这一天,桐花又过来看我,我现在一天两餐的饭食都是她喂我吃的。有时候看着她,我觉得很熟悉,又陌生。因为许多时候,她看着我,她的眼神充满了可怜,可惜,她在为我感到悲伤。 可是,很多时候,她的眼神又充满了浓浓的愤怒,杀气。 “我可以求你放过我么?”我有气无力地说到,“我是被人陷害的。” “你是经过权威医院鉴定过的,我不相信你的话。” “医院鉴定也可以伪造的。我知道你现在不信任我,那你可以帮我打个电话联系我的家人吗?” 桐花摇摇头,说:“我没有这个权限。”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对我似乎充满了怨恨?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我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害到你的事情,但是我觉得你非常憎恨我。” “是的,因为你们这些精神病人,我讨厌你们。”桐花的眼睛又瞪大起来,她的眼睛眼白充满了血丝,看起来非常恐怖。 她把脸凑到我的脸跟前,说:“因为我的生活,我的家庭,就是给你们这种精神病患者毁掉了的。” 桐花看着我,说:“我有时候真想拿一把刀子在你的脖子上轻轻一抹,把你杀了——” …… 九岁那年。桐花还在上小学,她记得那天的天气非常好,路边的杨桃树上栖息着许多黄鹂鸟,发出许多清脆的叫声。 桐花刚刚放学,今天刚刚发了期中考试的试卷,她考了全班第一名,语文98分,数学100分。她现在急急忙忙要把试卷拿回家去给爸爸妈妈看。妈妈这些天一直病着,她希望妈妈看到了自己的试卷,能够病好起来。 桐花刚刚走进村口,距离家里还有很远的时候,突然发现许多人的神色都匆匆忙忙的。村长一看到桐花,就跑过来一把拉住桐花,说:“桐花,你先不要回家,你,你家里发生了点事情。” 村长已经上了年纪,头发花白,脸上长满了黑色的斑块。 “爷爷,怎么了?”桐花疑惑地问。 “有个,有个外村来的人,进入了你家,劫持了你爸妈……” 桐花其实不是太懂劫持所包含的意义,她只是觉得有坏人到了她家,所以她飞快地往家里跑去。 桐花家有一个巨大的院子,当桐花进入去院子的时候,她看到有一个肥胖的中年男子被村民抓住,用绳子绑住在院子的杨桃树上,有愤怒的村民不断地抽打着中年男人。而中年男人却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不断发出恐怖的笑声。 “哦,坏人已经抓住了呀。”桐花走了进去屋子里面。 屋子里面挤满了人,但是所有人好像都被吓坏了,所有人都一动不动,木头人一般。兰嫂芬姨她们一直手靠在窗棂上低着头哗啦啦地呕吐。 桐花身材瘦小,她钻过人群,看到一副永生都忘记不了的画面:桐花家是一层的瓦片房子。在城市生活的人可能不了解这种瓦房,这种瓦房有许多木柱的横梁用来支撑屋顶的瓦片。 而现在,桐花看到从横梁上吊下来两条长长的布条,布条上绑着两颗人头,还在不断地滴落着一滴一滴的鲜血。 不知道是谁动过横梁,还是天井的风吹进来,所以这两颗吊着的头颅就如同吊着的吊灯一般,在缓缓地摇晃着。 那是爸爸和妈妈的脸,爸爸的头被鲜血染成了红色黑色,看起来就像是京剧脸谱一般,爸爸的脸上表情看起来很痛苦,眼睛半眯着,嘴巴却是张开的,牙齿暴露开来,有一点点歪了。 而妈妈的脸上表情却是很安详,因为她是闭着眼睛的,嘴巴也是合上,只是她的脖子切口显得非常不平整,和爸爸的脖子切口不同。 爸爸的切口看起来非常齐整,好像是一刀砍下去就切断了,不需要再用刀砍第二次。而妈妈的却是支离破碎,非常不平静,好像刀子很钝,砍下去一刀,没有砍断,所以接着继续砍第二刀,但是第二刀砍下去的位置却偏离了第一刀的位置,导致切口血肉模糊,还有一条长长的管子类的东西连着在脖子处。 桐花只是觉得这些画面很陌生,吊在上面的两颗头颅也不是她的爸爸妈妈。 爸爸这个时候应该是去田里工作,田里栽种着的番薯藤条又抽芽长得更茂盛了,但是野草也长了,所以必须要除草。而妈妈呢,这个时候应该是躺在床上休息。再过几天,她的病好了就可以下床了,也得去田里工作。 桐花看着上面的爸爸妈妈的人头,不断摇晃,扩大,眩晕,她没有痛哭没有尖叫,只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想睡了过去。她手中还抓着那两张期中试的试卷,语文98分,数学100分,全班第一名,她记得考试前的那一天,爸爸摸着她的头说如果你考了第一名我就送你一个礼物。 可是,现在这些,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毁灭了。 …… 桐花滚烫的泪水滴落在我的脸上。她的口罩已经摘了下来,她说:“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凶手,那天到了我家,很可怜的样子蹲在我家门口。我爸爸扛着锄头正要去田野工作,看到了他,他嚷着说我好饿了好饿了,我想吃饭。爸爸一直太善良,太傻,他于是把这个傻子带到了家里,去厨房盛白粥给他,没想到那个傻子抓住菜刀就把我爸爸砍了,然后进房里也砍了我妈妈……” 桐花把脸上的泪水擦去,继续说:“我一直想把这个凶手碎尸万段,可是,后来鉴定发现,这个凶手患有严重的精神病,所以他没有被判刑,而是这么多年以来,一直被关在了这里,嘿嘿——” 她又笑了,笑的狰狞而恐怖:“你现在知道为何我如此憎恨你们这些精神病了吧?你们自己无意识地去做了在你们眼里是毫无意义的事情,却可能会毁掉了别人整整一辈子……” 听完桐花的往事,我不知道该作出如何的反应。她小时候整个家被人毁了,遇到了那么恐怖的屠杀,非常非常可怜。可是,她从此却因此生恨,把自己的仇恨迁怒于其他精神病患者身上,这又是心理出现了问题——她自己本身就有心理疾病。 桐花喂食完毕,她走了。 我决定重新振作起来,我一定要想法设法逃离这里。要想逃离这里首先就得我要解开身上的皮带。 我开始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其实,绑在我身上的皮带并不难解,它们都只不过是普通地系在另外一边,如果我的手能够活动的话,要解开这些扣子简直轻而易举。 所以,现在首先要解决的,就是要先让我的右手能够可以活动到皮带扣的位置。 我用力地挣扎了一下,突然才察觉到皮带松了许多。原来,我进来以后,由于呕吐以及一直受到虐待,已经每天进食太少,我的体重突然下降了许多许多,已经身形已经消瘦了很多,我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决定继续“减肥”。每天,当桐花进来喂食我的时候,我都是故意不断呕吐出来,桐花生气得有时候直接把食物扔掉,一走了之。 其实,这些食物非常难吃,都是流质的稀饭或者一些蔬菜汤,我在迅速地消瘦,已经达到了皮包骨头的程度了。 这一天深夜。 当窗外有淡淡的月光照射进来的时候,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我的手用力收缩,努力了十几分钟之后,我的右手从皮带的捆绑之中抽了出来,我立刻飞速地解开了纽扣。 身上的捆绑终于松开了,松开的一刹那,我反而觉得全身都麻痹了,根本坐不起。直到10分钟,这些麻痹感觉才消退过去,我立刻从床上起来,但是当脚踩在地板上的时候,我站立不稳,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我发现我居然不会走路了,双腿怎么也不听使唤,我想迈开双腿往前走,但是就是指挥不了双腿的行动。 我内心紧张起来,难道我变成了瘸子?是不是连日以来,因为不断受到点击的摧残以及其他各种各样的虐待,导致我的脊椎神经受到了损害,我已经站立不起来了? 如果我变成了瘸子,我这一辈子岂不是完了?要躺在轮椅上度过我的一生?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药物的影响,我本来振奋起来的斗志突然却又消沉了下去,变得非常悲观。 万幸的是,过了二十分钟,我的双腿恢复了知觉,我还是站起来了。我静悄悄地推开了门,走了出去。出来之后,我看到的是一条非常长的走廊,这条走廊破旧阴森恐怖,古式的壁灯散发昏暗的灯光。 我判断了一下方向,然后往前面走过去。当我经过我病房旁边的一家病房的时候,我不经意间看到了里面坐着一个病人。 她是我好久不见了的青姜。 第231章:真正恶魔X神秘救援队 青姜坐在病房子里面的床上,她身上没有被皮带捆绑着,但是她一动不动,并没有走出来。 我看到青姜的时候,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因为无论如何,我都无法相信自己会在这里看到青姜。 所以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想会不会是又是出现了一个和青姜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我轻手轻脚地走进去了青姜的病房。 “青姜?是不是你?青姜?” 青姜缓缓抬头看着我,她的眼神非常痴呆,神情呆滞,好像一个傻子。 “青姜,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十三,无邪社的十三呀!” 青姜半天才回过神来,她看着我,突然说:“十三,我记得,十三,我的救命恩人。” 还好,她总算是记起来了。 “青姜,自从封山村分别之后,我就一直失去了你的消息,我其实去过你们村子找你,但是一直找着你。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你到这里多久了?” 青姜捂着她的太阳穴,说:“我好像记不起来了,我好像失忆了,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先不要回忆了,我们必须逃出这里才行!”我看着青姜,“我带你离开这里!” 我牵着青姜的手,她的手异常冰冷,如同一块寒冰,没有一点点的温度。 我们走出病房,继续离开。其实我们都处于非常危险的境地,因为这里的病房都不是封闭的,类似于监狱,只是一条一条的铁柱囚禁住病人。我们走过的时候,里面的病人会看到我们,如果他们发生了骚乱,必然会惊动芦医生他们…… 当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我让青姜和我全部打开病房,把那些被捆绑在病床上的病人的皮带全部打开,让这里的病人全部被释放出来。我知道虽然这样会很危险,因为不知道哪些病人是真的恐怖的精神病患者,会不会袭击我们。但是,兵行险着,我愿意去冒这个险。 所有的病人全部被释放了,所有人都乱哄哄地跑出走廊,我拉着青姜,乘着这混乱,往楼下跑去。 当我们跑出这大楼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犯下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我没有摸清这里的地理形势就先发制人,大张旗鼓地逃跑出来。 我原本是打算利用人多混乱逃出去的,可是当我和青姜跑出来之后才发现,我即使是跑出了大楼,却依然跑不出去。 因为四周,全部是高高在上的墙壁,墙壁太高,我们根本爬不出去。 然后,四束巨大的白色灯光打在了我和青姜身上,刺眼得我要用手挡住眼睛。 然后,有喇叭声从四面八方飘荡过来,我听出来,这是芦医生的声音:“果然挺聪明的,朱十三。你能够从大楼逃出来,已经超出我的想象。” 我知道这一次如果我再被抓回去,以后是绝对再也没有机会能够逃走的了,而且绝对会遭受到更加恐怖凶狠的虐待,无论如何,我都不可以再让他抓回去。 我扯开喉咙道:“这至少证明了我并没有精神病!” “嘿嘿,你有没有病,并不是由你说了算,而是我们医生。” “我的杀生大权,并不是由你掌握,我看你这个所谓的精神病医生,才是真正的精神病患者!” 我刚刚喊完这句话,我身后的精神病患者人群当中,突然有一个人接了我的话,他说:“朱十三,你说的没错,芦医生的确是这里最严重的精神病患者。” 我快速转身去看,看到有一个瘦的亦是皮包骨头的白发苍苍的老头子站了出来,看着我,说:“他已经彻底地陷入了他的精神研究世界当中,分不清现实,虚假,恐怖的邪念已经占据了他的一切。” “你是——” “我叫邓兵,是这里的原院长……” 我大吃一惊,他是这医院的院长?被囚禁在病房之中的病人,难道—— 邓兵继续道:“没错,你看到的这些病人,其实大部分都是原来的医生,而芦医生,以及现在其他的医生,都是曾经的精神病患者。” 这个信息着实让我震惊无比,一个精神病医生,最终却变成了精神病患者,这种转变本身已经足够令人感到震惊了,而现在他却已经变成了如此一个专门以虐待人为乐的恶魔。 他是一个拥有超高智商的恶魔。 这种恶魔是最难对付的,我如此一个小小人物,难有和他抗衡的能力。 “邓院长,既然你也是这里的医生,那么你应该很熟悉这里的地形,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有没有秘密通道之类的可以走出去?” “完全没有。这里本身就是一个监狱改造而成的囚禁精神病人的地方。”邓兵院长悲伤地说,“这里其实就是一个监狱,过去我们接收到的这些精神病患者,其实都是那些有钱人家属厌倦了这些有病的亲人,直接付一笔钱把他们扔在了这里让他们自生自灭的。” “肯定有门进出的。”我提醒邓兵院长,“我们以其在这里坐以待毙,那还不如直接冲破大门或者直接杀入芦医生的大本营。” “这些其实我们都试过了,但是最后都损失惨重,死伤无数。”邓兵院长脸上没有一丝的希望的表情,“芦医生率领的都是一大批过去有嗜血癖好的精神病患者,我们没有武器,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我们一共发起过2次突围行动,每一次都是损失惨重。” “我想不通,你们不是有家属的么?你们长期不回家,难道你们的家属不怀疑?一直没有人上岛来探望你们么?” “我们长年累月在这里工作,家人,家人,家人他们其实早就将我们遗忘了……” “我现在给你们一个选择。如果三分钟之内你们全部都退回去各自的病房当中,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如果你们想强硬攻击硬闯出去,被我们抓回去之后,你们所承受到的惩罚会是原来的十倍。你们自己挑选自己的路吧。” 这个老狐狸,他在利用心理战术,这两个选择对我们来说,都是非常不利的。所以,无论我们选择强攻还是退回去,都已经被他的话震慑到了,从心理上有了恐惧。 邓兵他们似乎选择了退缩,因为他们当中那些人已经开始有人陆陆续续地往原路退回去了。我非常着急,如果所有人都退了,只剩下我和青姜,那我们必然是凶多吉少了。 人多势众,无论如何,我都要动员一些人来和我并肩作战才可以,于是我对邓兵说:“邓院长,你是他们的领导,你可否动员大家不要后退?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们都要突破出去!” “没用的,没用的,怎么反抗都没用。”邓兵非常气馁,语气流露出无限的悲凉。 “你们怎么可以如此胆小呢?退回去只会继续受到无穷无尽的虐待啊?为何不再争取一次,为自己,为家人!你们怎么那么懦弱?” 邓兵突然暴怒起来,骂道:“你这个新来的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没有经历过我们之前的两次失败,不知道我们后来所遭受痛苦有多么的恐怖!你有什么资格说他们懦弱?” 邓兵和其他人一窝蜂地跑回去了大楼,现在空地之中只剩下我和青姜两人。 “朱十三,看来你是不打算退回去了。我给了你好的选择你不选,那么就休怪我无情了。”芦医生的声音四面八方传过来,突然有一个铁门被打开,有两个男人手里拖着一根巨大的铁棒,姿势诡异地走进来。这两个男人的体型让我想起来了游戏魔兽里面的屠夫。 我的心开始萎缩,因为我知道自己不可能打得过他们。我突然觉得自己再一次鲁莽行事了,意气用事有时候并不是勇敢,而是愚蠢无知。 我猛然拉起青姜的手,想往后面奔跑回去病房之中。但是,没想到从大楼口里面也有两个拿着长长的水果刀的两个狰狞的狂徒扑出来。 我已经陷入了困兽斗,陷入了无比凶险的境地。可是,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件非常出乎意料的事情。高墙上突然传来了枪声,啪啪啪啪,然后我看到有几个穿着黑色制服但是蒙着面的特工一般的人从上面顺着垂下来的绳子滑落下来,瞬间就制服了在场的所有恶徒。 我和青姜得救了。 事情发生的太快,这些蒙面的人我一开始以为是陈秋阳或者是邹管家派来的,又或者是捍东,可是后来我发现并不是他们。 这一群神秘的救援者,无论后来我如何努力去调查,我都无法查出他们的身份。 这是后话,蒙面人制伏了芦医生他们之后就神秘消失了,我听到了直升机的声音。我在现场找到了一个手机,终于联系上了陈秋阳,我们终于得救了。 我被解救了回来,和青姜一起,回到了无邪社。 现在我想说的是整个我被送到精神病医院的一些难以解释清楚的谜团。 因为在整个案件当中,出现了一个我难以解释得清楚的非常不合理的疑点。 第232章:试验的内容X冰山一角 我回到了无邪社之后,安枕无忧地睡了整整一天一夜。睡在自家的柔软大床上,没有任何的负累,梦中所看到的画面都是一望无际的蓝天,浅绿色的草原,柔软的白云,空中飞舞着许多大头蜻蜓,它们透明的翅膀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我苏醒过后,吃了一份丰盛的大餐,然后才开始和陈秋阳,青姜在一起讨论整个事情之中许多不合理的地方。事情太复杂,我只能拿着笔,一条一条地记录下来。第一,我在中医院电梯见鬼的事情。根据陈秋阳提供的院方电梯视频监控,当天晚上只有我一个人在电梯里出现了癫狂状态。 我精神出现问题这件事情已经查明了,的确是杨副院长的加害于我。他指使手下在我的伙食之中加入了能够损害大脑神经的药物,导致我在电梯里面产生了幻觉,然后冲出电梯伤害了其他病友。令我庆幸的是,其实我袭击的那几个人都只不过是轻伤,并没有大碍。第二,杨副院长已经被带走调查,因为除了他真的组织非法贩卖人体器官之外,他还涉及了严重的违法犯罪。第三,的确是杨副院长把我弄到了青山精神病医院的。起因自然就是我揭穿了他的好事。以上这些都是暂时明朗了的。但是,我有许多还不能理解的事情。第一,青姜为何会被关在青山精神病医院。我多次问她,她都一脸茫然,完全想不起来了。第二,我被送到青山精神病医院一共有6天,但是这6天里陈秋阳一直没有联系过我,为什么?陈秋阳给我的回复是,他接到了我的电话,告诉他我要出院去一趟新加坡,所以不用管我了。“不是我愚蠢,而是因为手机真的显示是你的号码。所以我没有多想,也没有怀疑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这把声音真的是你的,和你是一模一样。在你不在的这6天里面,你有打过我的手机。” 对于这一点,我充满了疑惑。手机号码是有软件技术伪造,这个我知道。但是,有和我一模一样的声音,这点我有一些疑惑。因为继续推算下去的话,答案应该是出现了一个模仿声音能力非常强大的人。因为我的普通话带有非常鲜明老家(也即孤儿院)特色的方言,有人能够模仿出来的话,证明这个人肯定非常熟悉我。 这个人是谁? 第三,邓兵院长他们被囚禁在青山精神病医院那么久,为何他们的家属从来没有一个过问过,寻找过他们?到底是有什么力量在阻碍着他们之间的联系。 第四,救了我和青姜的那些神秘部队,到底是谁派来的。他们是有直升飞机的,能够出动如此神秘精英,我越来越相信应该是胡大春才拥有如此的能力。可是,后来我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我和胡大春已经打交道了多次,如果他真的是要救我,并不会不辞而别,弄得如此神秘。起码,他会告诉我,是他救了我。而现在这个救了我的人,似乎并不想让我知道他的存在。 这些事情,复杂得如同迷宫,我的能力根本就应付不来。 如果葵若兰在这里就好了,我突然蹦出这样一个想法。 可惜,她一直不知所踪。 就这样过了好几天,青姜也逐渐恢复过来,她突然记起来了她为何会被送到青山精神病医院的原因:“我一直在村子里,上元村和下元村已经逐渐和好了,村子也渐渐地好起来。不久之前,突然有一个富翁过来我们村子进行了建设,是进行中药材加工。这个富翁非常有钱,给了每一位村民非常高的薪水,让村民到他的加工厂进行药材的挑选工作。 我那时候没事干,所以我也进去了。但是,在这个加工厂,我不小心撞见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后来就被他们抓走了。” “奇怪的事情?你撞见了什么?”我觉得我和青姜的遭遇为何会如此相似,我是在中医院撞见了杨副院长的事情而被他设计弄进去了青山精神病院。 “他们从山里挖回来的那些中草药,并不是我们平时常见的中草药,而是,而是一种很诡异的药材,我不知道这些是什么,反正我是第一次看到,它们有一点像《西游记》里面的人参果,有着人形,但是是深红色的,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还是那时候其实我已经吃了他们给的会产生幻觉的药物。我看到那些果实,好像是一个一个婴儿的头颅,是一串一串的,好像葡萄一般。我想离开的时候,被发现了,后面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 这个富豪,我觉得有必要调查一下。 没想到,陈秋阳的调查结果却令我有些意料之外,这个富翁和中医院有联系!要调查出他其实太简单了,因为他去青姜村子大量兴建中药材加工厂的时候,已经上了太多的新闻。 ——这个富翁,正是我举报中医院神秘的9楼进行非法人体器官贩卖活动时候,对方回应是一位低调的富翁在进行手术的这一位。 我突然身体内又涌现起来一阵猛烈的冲动,我觉得这一件事情越来越有趣了。说不定,那个可恶的鬼药大师,也和这位亿万富翁有关联呢! 这一名富翁名字叫关锦文,一直是从事中药材相关的行业,在电视台经常会看到他的企业的宣传片,而且他的企业广告和一般低俗的广告不同,他的广告是写了一首主题曲的,再配上电影般的拍摄手法,邀请当红的男女明星合唱,弄得这个广告就像是一部电影的主题歌似的。 看来,我要找个时间会一会这位关富豪才行。我虽然有这样子的计划,但是要真的想见到他,其实比登天还困难。这种富豪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而且保镖众多,甚至有可能会有替身,我这样的屌丝,要想真的约到他,简直比登天还困难。 但是,事情却往往比电影还曲折,在我准备着这个计划的时候,关富豪却自动上门来了! 尽管我之前已经在网上看到过他的照片以及视频,但是当他的真人出现在无邪社门口的时候,我还是吃惊了不少。而且,这样一个大富豪,他是独自一个人进入来的,他身边没有保镖陪同。当然了,我知道他的保镖肯定是在巷子口外面潜伏着。 关富豪身材非常矮小,目测不到1米5,加上他的肥胖,所以让他看起来就像一只短小的红萝卜。他年龄其实不大,才50多岁,他的穿着其实非常随便,咖啡色的吊带裤,一件普普通通的白色有竖条的衬衫,一双白色皮鞋,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名牌。我发现越是有钱的人穿着越是随便,而那些没钱的倒是喜欢追名牌。 “怎么了,看到我来你这里,很吃惊么?”他淡淡地笑着,我觉得笑里藏刀。 “欢迎欢迎。”我招呼他,在大厅的茶几处坐下来,倒了茶给他,“普通的茶叶,希望你能够喝得惯。” “呵呵,别如此,我什么都喝的惯的,我农村出来的,小时候山间的溪水,河水都喝过。” 他的平易近人我倒是意想不到。 “你是想不到我会来找你吧?”关富豪喝了一口茶,“挺好喝的。” “我们开门见山直接说好了。”我也坐下来,看着他。 “我知道你在调查我。”他笑着,“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实际上,从你的双脸鬼婴开始,我就一直关注你了。” “感谢你的关注。客套话我们大家都不要说啦,我只是想知道你来找我的目的。” “嗯,我是来告诉你真相的。”关富豪又喝了一口茶,“你应该已经猜到了,你进去青山精神病院,青姜进去精神病院,以及青山精神病院的所有事情,其实都是我花费了巨资搞出来的。有钱,就能够做到一切,随心所欲。” “你为何要这样做?” “改革的前进过程中,总会需要牺牲一些人的。” 他说的这句话的意思我懂,但是背后的意义我不懂。什么改革?什么牺牲?放狗屁! “请说人话!”我发觉我越来越不客气了。 “我这样和你说吧,我正在进行一项伟大的人体试验。如果能够成功,将会改写人类进化史。现在正在进行着研究,但是你们的出现,阻碍了我的试验。所以,没办法,我只好送你们到青山精神病医院了。” 又是一个神经病,我内心万马奔腾,看来他也是一位钱多到不知道怎么花去所以又是喜欢胡思乱想进行各种各样奇怪研究的心理变态的人。 “我知道你现在内心想着的肯定是觉得我是一个变态的类似于科学怪人。我不怪你,日后,总是会有人明白。” “你可否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人体试验?” “盘古计划。”关富豪看着我,微笑着说,“我相信你肯定也听过这个,并且非常渴望了解它的真实内容。” 第233章:恐怖的X恶魔的孩子 “盘古计划?”我大吃一惊,“你也在进行着盘古计划?” “是的。”关富翁继续喝茶,“你这里的茶真香,但是我喝不出是什么茶。” “是我的邹管家自己种的茶,亲生采摘亲生晾晒。”我对于关突然扯开了话题,稍微有点不高兴,“你到来,是愿意告诉我,盘古计划的内容么?” “内容我无可奉告。全球现在排名最前面的20位富豪,现在都在参与着盘古计划,东方西方,而我这种靠后的人,也只能是分一点点别人剩下的残羹罢了。这个计划,无论你如何去调查,都调查不出来的。甚至包括我,我也只是知道其中的一部分—— 真正的盘古计划,是这20位富豪每个人都知道的二十分之一组合在一起才完整。” 谈话陷入了怪圈,没有丝毫的进展。我现在明白了关富豪的来意,他知道我奈何不了他,但是他又害怕我胡乱惹事打扰了他,所以他干脆直接来找我说明这一切。 我看着他的脸,我真想一个拳头打在他的脸上。 “我明白你来这里的意思,你是想我不再继续缠着你。” “是的,关于非法进行人体器官贩卖这件事情,主要的负责人已经受到了惩罚。这个项目已经停止了。”关富豪突然站起来,在大厅绕了一周,“另外,我来这里的目的,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和你说明一下的。” “你说。” “关于你最关心的鬼药大师的事情。” “你也认识他?” “当然认识,在盘古计划当中,鬼药大师充当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我倒是可以向你透露一些,鬼药大师的资料。当然了,作为交换条件,我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 关富豪离开无邪社之后,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呆。在青山精神病院受到的摧残我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很多时候,只要我一闭上眼睛,我的眼前总是会不断闪现芦医生狰狞的面容,已经他拿着的电击工具,就像一个恐怖的屠夫。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开始害怕这些,实际上过去我经历过那么多恐怖的事情,我已经将自己锻炼得越来越勇敢越来越大胆了的,没想到现在一下子就跌入了谷底。 青姜从里面缓缓地出来,她看着我,说:“十三,我想我是时候要回去了。” “你可以留在无邪社。”我看着她,“就当在这里工作,我会发工资给你。” 青姜凄然地笑着,她的表情看起来很怪,青姜换了一件陈秋阳为她买的衣服,白色的棉衫,上面有浅蓝色的竹叶花纹,亭亭玉立,大大方方,看起来清爽而又淡雅。 只是她的表情很悲凉,像笼罩着一层浓浓的雾气。 “十三,其实一直没有机会对你认认真真说一声谢谢,包括之前你们来到我们村子,然后在封山村,以及这一次我被送去了青山精神病院。你一共救了我三次,其实我也本想这一次就留下来,呆在无邪社,为你分担为你工作。可是,我现在有一个说不得的理由,我必须要离开这里。对不起。” “你有你的选择,我不怪你,我懂你的心思,只是日后你有什么困难或者需要我的时候,请你一定告诉我。” “一定。” 青姜没有行李,我知道她身上没有钱,所以给了她几百元,她只是拿了100元乘车就离开了。我看着她单薄的身影消融在七月的阳光之中,热风将巷子墙根边缘的野草吹得摇晃,几片杨桃树叶在地板上打了几个滚,然后飞远了。 陈秋阳从里面跑了出来,说:“青姜呢?” “刚刚离开了,她要回去。” “社长大人,你为什么不挽留她下来?我觉得她对你,是有感情的。” “我知道,可是我也懂她的心思,她不愿意留下来,不希望自己好像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所以我尊重她的选择。” “可是,你看这是什么?” 陈秋阳手里拿着一根塑料棒般的东西,我看了一眼,说:“这是什么,我不认识这个。” “这是验孕棒,我刚刚在厕所垃圾桶发现的。” “你用的么?羊胖子你可不要告诉我你怀孕了。这也太恐怖了!” “怀孕你个猪头啊,社长,这是女生用的,这里除了我和你是纯爷们,就只有青姜是女生,肯定是她用的。” “你一点也不纯爷们。” “这种紧急关头,你就不要和我注意细节了,这验孕棒证明是怀孕了,也就是说,青姜怀孕了,她有了孩子!” “什么,青姜怀孕了?”我大吃一惊,难道青姜说非要离开的理由,就是这个理由。我记得我和青姜第一次相亲的时候,后来她告诉我,她家族遗传的关系,她这一辈子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怀有孩子的。 为什么青姜突然会有了孩子? “你装傻什么啊,社长大人,其实是不是你的孩子?你们在青山精神病院孤男寡女的,有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滚,我们才去了几天罢了,哪里那么快就可以验得出来。”我飞速穿好鞋子,奔跑出去。 青姜,原来你怀孕了,为什么你却不肯告诉我呢?你是害怕我嫌弃么,还是害怕什么?你真实一个傻瓜啊,为什么不告诉我,即使不是我的孩子,你也应该告诉我。 我奔跑出巷子口,来到大路上,但是人来人往,车来车往,我根本不知道青姜走去了哪里。我只得先去车站寻找,因为她要回家的话,必须要搭车回去。 我打的到了汽车站,找了很久,也没有看到青姜。当我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坐在地上休息的时候,青姜却出现了。 她看着我,说:“你是来找我的么?” “青姜,你是不是有了孩子?” 青姜双眼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她好像不希望我知道她怀孕这件事情,然后她猛然想起自己没有处理掉的验孕棒,非常懊悔地自怨自艾:“我忘记拿出来扔掉了,该死,我为什么就那么不小心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青姜咬着自己的嘴唇,她咬得非常用力,甚至有血点渗出来了,她说:“既然你知道了,那,那我就告诉你,这孩子,是在青山精神病院时候,被,被强bao了之后,怀上的……” “是不是那个变态医生,芦医生?” 芦医生现在已经被捕捉了,正在审讯着,如果真的是他,我要让他罪加一等! 青姜的眼角不断流下泪水,她说:“我不知道是不是他,虽然他也对我做过这种事情,可是,我不知道是不是他,因为还有另外一个,还有一个更加恐怖的恶魔,我一直不敢对你说,是因为害怕你会为了我而去找他报仇。不过,现在他应该也不在了,你也找不到他了,因为连我都没有看到他的面孔,我甚至不知道,他,他到底是不是人类……” …… 青姜苏醒过来,看到四周漆黑一片,她觉得自己在睡梦之中的时候,被人移到了其他的地方。因为背脊下面的床已经不是她躺着的那个病房了。四周很黑很黑,但是她感觉到在周围还是有一个人的。 因为青姜闻到了一种非常浓郁的类似于鱼腥草汁液散发出来的那种腥气,这种腥气太浓了。而且,青姜听到了一种低低的喘息声,应该是有一点急促的呼吸声,因为这个人的鼻子不是很顺畅,所以呼吸时候会发出一种有一点点摩擦声音。 “谁在那里?”青姜的身子是被固定着的,她的两条手腕都被固定在床上,双腿也是分开来,被固定住了,呈现出大字的姿势。 青姜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黑暗之中,有一个物体在缓缓地移动,他的脚步声音很沉很沉,致使青姜觉得这个并不是人类,而是一头大象,因为只有非常重的庞然大物才可以发出如此沉闷的脚步声。 这个黑色的物体移动到了青姜的面前,那种鱼腥草的味道更加浓烈了,浓烈得青姜的眼睛都受到了刺激,条件反射般闭上。这种令人晕眩的鱼腥草味道,弄得青姜开始反胃,她很想很想呕吐,可是胃部只是不断地抽搐,并没有呕吐出任何东西来。 而这个庞然大物已经越来越近了,青姜感觉到了一股阴冷的气息,就好像是一块寒冰在她面前。 然后,青姜的双腿zhijian的位置,开始感受到了一种尖锐的刺痛,痛得青姜尖叫起来。这种尖痛那么野蛮,粗暴地闯进来。闯进来的物体肯定不会是表面圆滑的,而是看你带有尖刺,如同仙人掌表面长出来的针,虽然不长,但是每一根针都很尖。这个东西似乎一直在往青姜的身体深处探进去,它如此冰冷,如此锐利…… 青姜痛得晕厥了过去。 …… 青姜瞪大眼睛,看着我说:“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看到这个人的样子,也许那时候趴在我身上的有可能是一匹野马,是一只狮子,是一个怪兽,是一个外星人,又或者是一只恶魔,如果是恶魔,那么我怀上的,就是恶魔的孩子。” “我陪你去医院打掉,虽然这方法残忍,对孩子不公平,但是也要对你公平。” “不可以!”青姜突然尖叫起来,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她突然对我充满了恐惧,“我是被判了死刑的,我看了那么多医院都说我今生今世是无法怀孕的,可是现在我却怀上了,这有可能是唯一的一个机会,我不想毁灭他,虽然不知道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可是至少,至少—— 至少我是他的母亲!” 第234章:10月之约X切割手术 青姜的头发被她拨弄得乱蓬蓬的,她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之中。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她说:“你根本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我多么想结婚,多么想为心爱的那个男人生下一个孩子。可是,所有的医院都判了我死刑,他们用冷冰冰的口吻对我说,无论采用任何方法,你都是无法有自己的孩子,除非你去领养。他们的话像一把一把的大刀,一刀一刀劈在我的身上,姐姐是这样,我又是这样,我不甘心,为什么我不可以?现在上天眷恋我,即使是那个怪物强bao我,现在我却一点也不恨他,因为他带给了我我梦寐以求的礼物!” 周围的路人都被吸引到了,纷纷停止脚步看热闹。 我说:“你跟我回去,我帮你联系最好的医生,让你安全地把孩子生下来。” 青姜拼命摇头,说:“我信不过你,即使你救过我三次,在你身边的人都不得善终,都会不断发生奇怪的事情。我留在你身边,只会累及我的孩子,我不想他有事。所以,朱十三,现在我要回去了,我要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把他生下来。所以,朱十三,10个月之后,我会找你的,再见。” 青姜消失在车站门口的人群当中。 人声鼎沸,我一直站着直到我双腿发麻我才拖起沉重的双腿慢慢地离开。 10月之约,我要10个月之后才可以再见到她。其实,10个月不长,眨眼一下就过去了。可是,我不知道为何内心会如此沉重,悲伤,好像我变成了中学时代那个容易忧伤的少年。 我只得回去,但是我不想打的回去,我沿着长长的街道,慢慢地走路回去。当我穿越过站前路的时候,我突然遇到了蒋小屏。 ——王思明的手下,那个戴眼镜的小男生。 我看到他的时候,我原本想低头装着没有看到他,然后绕过他而走的。但是,很明显他看到了我,急匆匆跑过来,非常热情地和我打招呼。 “十三,你好,我想不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我看到他双手都捧着许许多多的物品,说:“你好,你是要去哪里吗?” 蒋小屏把物品都放在了地上,说:“是这样的,今天其实是少爷他的生日。所以,所以我出来买了一些他生前最喜欢的物品烧给他。” 我一听到他又提及起王思明,我浑身又开始不舒服起来,他现在人虽然死了,但是他却好像一把沉重的枷锁,把我锁得越来越紧。 “嗯,应该的。”我其实不想再和他有纠缠的瓜葛,没错,他的确是为了救我而奋不顾身地为我挡刀,我的确非常感动,感恩,非常感谢他。可是,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我叫他做的,他现在死了,也不能要我天天想他哭着思念他感谢他吧?难不成要我也下去陪他? “对了,朱十三,你能不能也过来参加我们的追悼会?如果你能够出现,我想在天之灵,他肯定会非常高兴!” 我本想一口拒绝,可是看着蒋小屏悲伤的眼神,我只得说:“好,但是我不会再装扮成女人去。” “没关系,没关系,谢谢你了。” 他告诉了我地点和时间,所以下午5点多的时候,我到了这里——火露山。 火露山是龙城北边的一座小山,不高,但是非常长。蒋小屏说:“少爷生前最喜欢来这里度假,因为半山腰有他的一栋别墅,我们选择在这里庆祝他的生日。” 火露山半山腰果然有一间很大的别墅,我发现有钱人就是他妈的好,至少可以好好享受这一切,说钱不好的人肯定就是那些吃不到葡萄的穷人。 进入别墅,没有看到王思明的家人,里面全部是他的那些手下,他们看着我的眼神都是带着恐惧的,我不知道为何他们看着我会带着恐惧的眼神。难道不应该是对我怀有怨恨么?我可是害死了他们的老大哦,我其实在来这里的路途之中我就有想过,我进入别墅之后会不会被王思明的手下乱棍打死。 我觉得他们恨我是人之常情,不恨我才不合理呢,就像那个蒋小屏,满嘴都说不怨我不恨我,其实潜意识里不知道多恨我。 别墅2楼有一个巨大的露天花园,上面栽种有许多我不认识的绿色植物,地面还有很多软绵绵的青草。草地上竖着一张王思明巨大的黑白遗照,照片上的王思明一脸的坏笑,依然是我很讨厌的一副流氓的模样。 蒋小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边,他的声音很悲伤,他看着王思明的遗照,说:“许多事情,好像都是人不在了的时候才会去注意。许多话,在的时候不敢去说,直到有一天,人不在了的时候,却很想很想去说。” 黄昏下的黑白照也涂抹了一层温柔的橙色,王思明依然笑着,看着我们。傍晚的山风很猛烈,吹得露天花园上的绿色植物哗啦啦地响,许多人又开始安安静静地发出细细的哭泣,在风中,在晚霞中,在浓烈的回忆之中,所有人都被悲伤笼罩着。 蒋小屏捧着一束白玫瑰,缓缓地走到王思明的黑白照片前,他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老大,我今天把十三带过来了,虽然他现在不是三姑娘的身份,但是人家也是一份心意,在你的生日,还是来看望你了。如果你看到,我想你一定会笑得很开心吧?” 蒋小屏把花放在照片下面,慢慢地走回来,他对我说:“十三,我们先下去了,我知道你有话要和他说,无论是不满的,或者是感激的,你就对他说说吧,我们全部下去,我想他一定也希望,你能够陪陪他。” 蒋小屏和其他人缓缓地离开了花园。实际上,在和他们一起的时候,我一直时刻都有着警惕之心,防止他们真的突然暴跳起来袭击我。但是,他们并没有,他们现在都下去了,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 我觉得气氛有一点尴尬,我看着王思明的大脸,其实并没有什么话要对他说。 空旷的天空变得越来越深蓝,再远一点的天空就是深红色,太阳已经掉下了远方的山岚下,紫色的暮气在这天地之间弥漫。我看到远方低矮的天幕处,有一排一排黑色的鸟群在缓缓地飞行着,也不知道它们是要飞去哪里呢? 我走到王思明的照片前面的草地坐下来。 我苦笑了几次,其实我也是有很多很多话想说的,但是不知道为何就是觉得氛围尴尬,说不出口。我看着他,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不过我想我不可以一直就这样活在你是因为救我而死的这样的阴影之中。我还是要继续向前生活的,你无怨无悔,没有任何条件地为了救我而牺牲了自己宝贵的性命,这一份情谊,我永远会记得,但是我不能因为如此而被你系上了一块巨大的枷锁。” 我看了看四周,寂静无声:“我说到哪里了呢?我也不知道,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吧,三姑娘是绝对不会再出现的了,我今天本来也是不想来的,但是后来我还是来了,就当是我来和你告别吧,的确在你生前时候,我没有机会对你说一声谢谢,我在医院躺着的时候,胡思乱想,我有一次想到,如果你还活着,能够听到我对你说一声,谢谢,我想你一定会开心得就像得到了一件梦寐以求的宝物的小孩子一般开心得手舞足蹈大笑吧? 可惜的是,你却没有机会听到了。” 我站起来,拍了拍粘在裤子上的草叶,对着王思明鞠躬,说:“谢谢你,不过这一次真的是和你说再见了。” 我刚刚转身想要离开,突然一阵巨大的风吹扑过来,一下子把竖着的王思明的黑白照片吹倒了。我折回来,弯腰把照片扶起来,重新竖起。 我离开露天花园,走去楼梯,我想离开了。 楼梯是旋转而下的,欧洲宫廷风格,当我下去的时候,我突然看到有几位穿着白色大褂的人拎着很多工具走进来一楼的大厅。 看服装,是医药人士,难道有手下因为悲伤过度,而出现了问题? 我走下去的时候,却看到蒋小屏带着他的一群手下乌云密布一般堵在了门口。 我已经看出来他们的敌意,特别是戴眼镜的蒋小屏。 “你们是不是想杀了我为你们的老大报仇?我知道,你们一直很想很想这样。” “报仇?哈哈哈哈哈,我们为什么要报仇?”蒋小屏哈哈哈大笑,他后面那一群人也哈哈哈大笑,这大笑声音差点把楼顶掀翻了。 “因为我害死了你们的老大,王思明。”我不动声色。 “哈哈哈哈——”他们继续笑着,“我们才不要报仇,我们是要把你弄成真真正正的三姑娘——” 我突然明白了这些穿着不白衣服的医护人员出现在这里的意思了,蒋小屏花钱请这些人来这里,设计让我进来这里,目的只有一个—— 切除我的蛋蛋,对我进行手术,把我变成真正的三姑娘。 第235章:狰狞的死人X囚养 “你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我指着蒋小屏,“你不断地出现在我面前提及宋思明,就是为了今天所进行的铺垫,对吧?” “是的,不过最终你还不是一样上钩了,进入我们的别墅。”蒋小屏完全变了一个人,他明亮的眼镜片后面一双眼睛,阴森森地发着光。 他的演技已经可以达到奥斯卡最佳男主角的水平了。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我自认我看人越来越细心越来越准了。但是,对于蒋小屏,我虽然是有一点对他保持警惕性,但是我完全是看走眼。 从在殡仪馆他走出来和我说话那种悲伤,那种可怜,我真的想不到他会对我有如此疯狂的想法! 花费巨资,请了顶尖级医生来对我进行变性手术,把我从一个堂堂九尺男儿变成一个女人——虽然我从来不重男轻女,但是我觉得我还是当男生的好,要我通过手术变性成女人,我想都没想过,这是太疯狂的想法! “无论如何,你一定要留下来接受医生的手术!这几位医生都是国际顶尖的医生,他们为著名的舞蹈家银星,还有韩国歌手湖莉秀做过变性手术!总之,你绝对不用担心手术是否失败!” 大厅的四周突然落下来黑色的帷幕,上面居然在播放着视频:“下面,请容许我为大家介绍一下变性手术的主要过程:其实,变性手术非常简单,并不复杂,特别是由男变女,女变男的话就相对来说复杂了一些。首先,是阴jing和gao丸切除、尿道移位、人工yin道及外yin成形术:患者取膀胱截石位,全麻或硬膜外麻醉下进行手术。这里面包括了耻骨上膀胱穿刺造瘘,接无菌尿袋,niao道内插导尿管。yin囊、阴jing皮瓣形成。gao丸及附睾切除。解剖分离出双侧睾丸及附睾后切除,niao道海绵体分离并保留足够长的尿道以备重新定位。保留神经、血管蒂的岛状部分gui头组织瓣再造yin蒂,阴jing海绵体切除。7再造yin道。8女性外yin再造与成形。9yin道内填入碘仿纱条,术区敷料塑形包扎…… 这个他妈的视频还图文并茂,放出许多视频,鲜血淋漓的,看得我反胃作呕。 “你困不住我,我的朋友已经知道我是来这里的。”我看着蒋小屏,“王思明已经死了,你就算强硬把我做变性手术弄成三姑娘,也没有任何作用。” “谁说没用?”我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隐隐约约猜到了站在我身后的这个人是谁。 我转过身,我看到穿着白色衬衫的王思明,他正高高在上地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他完好无缺地站着,眼神阴郁如同寒冰。 他是鬼魂回来了么?还是他已经变成了僵尸,还是说,其实他根本就没有死…… 是的,他根本就没有死。我突然哑然失笑,从头到尾,我都没有亲眼看到他死去,我只是看到他被那些被催眠了的女人用刀子插了几刀,但是到底有没有致命,后来的事情我都不知道。 从头到尾,王思明都是在装死,只不过他如此舍得花钱来伪装,这个工程浩大得超出我的理解范围罢了。这还真的是应了那一句话,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有钱就是任性。 我看着王思明,原本其实我并不想他死的,但是现在再一次看到他活生生站在我的前面的时候,我突然一点也开心不起来。我的内心有一种复杂的异样感觉。 “这么说来,那一天在殡仪馆来了的那几百人,都是为了演戏给我看的了?王思明。” “是的,只不过很多人其实也是不知道内情的。” “你导演出这么大一场戏,就是为了给我看?” “也不全部是,其实那时候爸爸收到消息有凶徒想要绑架我,本来我就有了这样一个计划了,只不过刚刚好遇到你,所以就顺水推舟。我身上遭到的那些刀,有很多刀可是货真价实的呢。” “真是辛苦你了。”我突然明白了在青山精神病院的那些特种部队,肯定也是王思明安排来的了,有那种财力物力,也只有他才做得出来。 王思明对我做了一个姿势,指着大厅的一张水晶玻璃桌子,他说:“我们先坐下来,喝一杯红酒谈一谈。你放心,绝对不会有毒。” “谈一谈倒是可以,但是我不喜欢喝酒。” 在水晶桌旁边坐下来,王思明坐在我对面,他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但是经过了这么多天,他看我的眼神已经和初次见面时候不一样了。 那时候他的眼神充满了羞涩,好奇,带着忐忑,而如今他看着我的眼神阴冷得像冰,居高临下,就好像国王站在王位上俯视着他的子民似的。 他的这种目光眼神让我更加厌恶。 “我的整个计划一开始是这样的:我装死了之后,你会陷入深深的自责可愧疚之中,因为此事而觉得特别对不起我,且每天都会想起我。然后,在某个阳光特别明媚的午后,我会出现在你的面前——这样的构思,是不是特别美好,温情?” 王思明的脸变得涨红,却并不是因为害羞而脸红,而是因为愤怒。 他瞪大着眼睛,看着我,愤怒地道:“可是,我死了之后,我发现你根本就没什么愧疚,没有陷入到悲伤得不能自拔的境地,反而还在医院搞出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你太让我失望了,十三,我真的非常愤怒。” 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自小衣食无忧的王思明自然是拥有这巨大的控制欲。这个是他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造就的,不怪他。所以,一开始他遇到三姑娘的时候,因为仰慕和喜欢,所以才放低了身份。那时候的他是被自己的爱欲冲昏了头脑,所以他的控制欲还没有暴露出来。 但是,随着后来的变故,如我是男扮女装的,然后被一群疯女人刺杀,他装死,这一连串事故之后,我相信他的爱欲已经慢慢消失了。后来虽然他依然纠缠住我,但是我相信这其实已经不是爱意了,而是恨意,是不甘心的恨意,是不顺从他的心意的不甘心。 现在,他要我为了不顺从他的意愿而付出代价! “所以,你就花了那么多钱请了这么多医生来要想我做变性手术,真的变成个女孩子?” “是的,我不希望用强硬手段,我希望你是自愿,这是最好的。”王思明扭动了一下嘴巴,继续道:“我不喜欢采用强硬的手段。” “感谢你还能够让我拥有选择权。”我沉默了几秒钟,“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即使我真的答应了你,选择了坐变性手术,那以后呢,以后的生活,你要作如何安排?” “我养你,就像日本那些电影那种,我会专门为你建造一个房间,给你安排最美好的食物,漂亮的花衣裳,你就住在里面好了,但是不能外出。” 我靠,有钱人果然就是心理有各种各样的变态以及喜好。 我站起来,我说:“我不会让自己做什么变性手术。你真的想养个美女你去找那些嫩模或者女明星好了,我相信会有大把女明星喜欢这样的,你不是国民老公么?你去找她们。” 我往外走,他们围堵在门口,我依然继续走。他们看着我,在等待王思明的指示。 我已经走到他们前面了,他们还是不敢动手。 身后的王思明突然站起来,掀翻了水晶桌子,桌子噼里啪啦全部碎成碎片。所有人都呆住了。 他在那里发疯了般,踩着那些破碎的碎片,尖叫着嚷着:“放他走,放他走,让他走,全部他妈的给我滚蛋,全部死去吧。” 他们的手下闻言,退开来,让出了一条路,我穿过去,走了。 我的身后,传来王思明撕心裂肺的哭声,他一个大男人,在哭得杀猪一般。但是,我不理会他,我走出了他的别墅。陈秋阳已经开车在门口等待着我了,我上了面包车。 “十三大人,我觉得他对你可是真心的。”陈秋阳一直哈哈大笑,“我在通讯器都听到了你们的对话,说真的,这肯定是真爱啊,不然谁会那么闲着蛋疼没事干,弄出这么多事情来,我羡慕死你了。” “你羡慕的话,那你现在滚下车去回去别墅,对他说你愿意做变性手术。”我生气地说,“好好开车,小心撞到了人——”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陈秋阳突然来了一个紧急刹车,差一点把我抛出去。 我伸长脖子,看到前面居然站着一个人。一个女人,身穿白色连衣裙,长发垂下来,遮住了脸庞。 在这马路上,有一个女人突然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站在了马路中央,还好陈秋阳刹车及时,不然早把她撞死了。 “卧槽,不会是遇到了碰瓷吧?还好老子刹车及时。”陈秋阳伸头出车窗外,吼道:“你是不是想碰瓷呀,不是的话就赶紧滚,是的话也赶紧滚!” 这个女孩子却一动不动,好像个鬼似的站在那里。 “有点不对劲,说不是遇到了什么坏事跑出来求救的呢,下去看看。” 陈秋阳下了车,来到了女孩子的面前。我没有出去,我坐在车里看着陈秋阳走到女孩子的面前,不知道和他说什么,然后陈秋天突然好像被吓到了,遇到了恐怖的事情,整个人往后退了好几步,然后跑了回来。 他钻进车里,说:“她,她不是人,她已经死了……” 第236章:无眼X预言 公路上突然跑出一个长发披头的女人,我们以为是碰瓷的,所以我叫陈秋阳下车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想到陈秋阳看到了这个女人之后吓得跑了回来,对我说这个女人已经死了。 既然是死了,怎么可能会跑出来站在马路中间呢?光天化日的难道还诈尸不成?我才不信有鬼,所以我也下车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是一个好奇心非常强烈的人。 我走下车之后,来到这个女人面前。路边的风缓缓地将她额头前的长发吹起来,我可以看到她的脸,我明白为什么陈秋阳说她是鬼,因为她的脸上,她的眼眶是没有眼睛的。在她的眼眶的位置,是两个深深的洞,洞里面趴着两只灰色的赖皮蛤蟆。 画面有点恶心。 陈秋阳站在我旁边,说:“社长大人,你说我们要怎么办?” 我说:“这无疑的确是一具死尸,如果按照我以往的性格,我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对这被挖眼的女尸体进行调查,乐此不彼。可是,经历了那么多,我突然觉得累了,许多事情都是我主动去招惹回来的。这一次,我想反其道而行之,我不想那么积极了,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现在回去车里,不去理会她。” 陈秋阳赞成我的做法,回到车里踩下油门离开了这具神秘的被挖了眼睛的女尸体。 “就这么走啦?” “嗯,这个世界太多事情了,我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理会了。这些事情,自然会有捍东他们的人处理。” 车子回到了无邪社。我发现我逐渐变得萎缩,精神不振,对所有的事情正逐渐失去兴趣,我那时候也没想到,许多事情并不是你不想去理会就不会来的,许多事情,会不请自来…… 我回到无邪社之后,每天就是看电影,看报纸,发呆,什么案件都不接,我越来越觉得我的生活死气沉沉,好像一滩死水。 就这样无所事事过了一个星期。 她来到无邪社的时候,刚好是六点多的时候,南方的夏季黄昏特别漫长,黄中带着橘红颜色的夕照穿过巷子口,照在她雪白的柔软棉麻套裙,她整个人都被一种毛茸茸的美丽的光笼罩住,就好像她的身体边缘生长出一层金边。 她年龄约摸1718岁左右吧,感觉应该是刚刚好考完高考的学生,正准备上大学。她留着长长的头发,一直留到了腰间。无可否认,她真的很美丽,脸上有一种清新脱俗的高雅气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红润的嘴唇,无论哪个男人看到了她,都会忍不住多看一眼的。 只是,她一双眼睛却流露出太多的悲伤,她似乎正承受着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悲伤。 她走进来,看着我,有一点害羞地看着我,说:“请问,你是不是朱十三?” 我点点头,“你是有委托案件么?” “是的,只是,只是我没钱。”她看了我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说:“相信你也应该知道的,我们这里是打开大门做生意的,我们不是慈善机构,我们是市侩的生意人。” “我明白,但是我想你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我把我的故事讲完了你看看能不能免费接受我的委托,帮我调查一件事情。” “好,反正这几天我一直在休息,没有接过单子,你说吧,我不会打断你的,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 “谢谢你,谢谢你,你真是非常好人。” “不客气,你能够来找我,我感谢你对我的信任。” 相信大家肯定会觉得奇怪,为何这个女孩子进来这么久了,我一直不问她的姓名。 并不是我懒或者尊重客户的隐私,而是因为我知道这个女孩子叫郭彩。在她出现在无邪社门口之外的长巷之前两个小时,我在电视上看到过她的照片,在上午6点多时候,她家里发生了一单恐怖的命案。 她家里出现了凶杀案,而她却失踪,警方怀疑她是凶手,所以在缉拿她。而她现在居然上门找我。 “我相信你肯定也看了新闻,我家发生了凶杀案。” “是的。所以我劝你赶紧去自首,无论你是不是凶手,最正确的方法都应该是去派出所说明一切。” “我知道,我过来和你说一说,我就去自首。” 而这个命案太复杂,所以她请求我多给她一些时间,“因为我都不知道怎么说,我现在大脑其实很乱,我只能把我想到了什么就对你说什么。” 接下来,郭彩花了一个多小时,将她近来发生在她的身上的怪事告诉了我。我听完之后,觉得她所发生的这些怪事,只能称之为巧合。 这个世间,有许多事情,都其实只是巧合。 郭彩大汗淋漓,她看着我说:“我现在要去自首了,希望你,能够帮一帮我。” 她走了。 下面,我为各位陈述一下郭彩的这个诡异的案件,为了节省时间,所以我会将这事情最简略地说出来:郭彩近来在家里附近总是看到一位身穿黑色衣服的老头子,这老头子一副阴森森的模样,郭彩以为他是坏人,所以头三天一直不理会他。 第四天的时候,郭彩终于忍不住了,当黑衣老头又出现在他家附近鬼鬼祟祟看着的时候,郭彩跑出来大声质问他到底在干什么,是不是想偷东西。 不料老头子的回答非常奇怪:我不是小偷,我是一个道士。我经过你们家的时候,发现你们家尸气冲天,黑色不祥之兆。 “滚蛋吧,我可不迷信!神棍死开!” “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但是请你记住,你将会在5天后闷杀死你的亲生父亲。” “神经病!” 郭彩狠狠地骂了一句:“你再出现,我就报警!” “你报警没用,我并没有做什么坏事。我知道你不会信,那么我告诉你两件小事,第一件,下午两点半的时候,你要小心头顶。第二件,五点半时候,不要喝水。” 有病!郭彩气冲冲地走回家!暑假,她也没什么事情干,直到下午两点半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才引起她的注意。 郭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在两点29分多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了那个老头子的事情。所以,她抬头看了看,这一看大吃一惊,因为在她头顶的天花板居然爬着一条黑色的巨大蜈蚣,而且这条蜈蚣已经有一半的身子吊在了空中。 郭彩赶紧往后退了一步,当她刚刚退后的那一瞬间,这条巨大黑色蜈蚣从天花板上掉下来,掉在了郭彩坐着的沙发位置。 这条狰狞的蜈蚣,在沙发上蠕动着,郭彩赶紧跑去拿了扫把狠狠地把蜈蚣从沙发上挑下来,然后拍了很久很久,才把蜈蚣拍死。 郭彩突然开始觉得这个神秘的老头子有一点料,所以她一直心情忐忑地等到五点半。 这一次她有了警惕,所以从五点开始,她就再也没有碰过水。 爸爸妈妈都外出了不在家,所以她就坐在家里的大厅的桌子上,她周围都没有水。尽管喉咙非常口渴,但是她就是不喝。 特别是冰箱里的饮料。平时这个时候,她会去冰箱拿出里面的可乐来喝,现在她绝对不敢。 时间到了六点,安然无事,没有发生任何不对劲的事情。 “看来只是碰巧罢了!”郭彩慢慢地走过去冰箱,当她打开冰箱的时候,才发现冰箱里面出现了问题,里面闪烁着火花以及黑烟。 后来技术人员过来检测才发现,原来冰箱出现了问题,出现了强烈的漏电。 “幸亏你不是在高峰值时候打开,那个时候释放出来的电量足以会电死人。” “高峰值时候?” “是的,根据冰箱里面的情况,应该是,我看看时间啊,应该是5点半左右时候吧……” 又应验了! 郭彩开始觉得恐怖,如果老人说的真的那么准确的话,那么是不是5天之后,我会杀死自己的父亲? 大热天,郭彩开始感觉到了阴冷。她希望能够找到黑衣老头子,询问解决办法,但是奇怪的是老头子却消失了,一直没有出现。 在这五天之中,郭彩一直在怀疑,惊恐,动摇当中度过。但是她又觉得这非常滑稽,因为她不可能会杀了自己父亲的,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父亲虽然生意忙碌,而且平时很少回来,但是一直对郭彩宠爱有加,郭彩也非常崇拜敬重爸爸,她怎么会可能杀了爸爸呢? 往这个方向想的话,郭彩又心安了不少。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而且,父亲近来还在外省谈生意呢,五天后说不定还没有回来。 就这样,时间到了第五天。 一大早,郭彩就打电话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爸爸说,要明天。 郭彩立马放下了心头大石,因为爸爸是明天才回来,也就是说,今天无论发生任何事情,哪怕她被猛鬼附身,也不可能杀了爸爸。 时间慢慢地流逝,到了中午。吃过午饭,她和妈妈说外出走走,便出外逛街逛到下午一点多才回来。 回来之后,坐在大厅看电视,这时候突然下起了一场暴雨。 电闪雷鸣的,父亲打电话过来给她,郭彩拒绝接听,然后发了短信息给父亲:大暴雨,不接电话,害怕闪电。 父亲回复了一个微笑的表情,说我这边也下暴雨,妮妮你真为爸爸着想。 郭彩确定要万无一失,但是不知道为何她下午开始,内心隐约不安起来。 第237章:衣柜X我的未来 不知道有没有人想过,如果有一天有一个预言师对你说,你会在某一天死去,并且是因为什么什么事情。你应该如何去避免这一件事情的发生呢?是远走高飞还是将自己关闭在一间屋子里面? 郭彩开始感受到了不安,她觉得出现了一种异样的氛围。其实,家里并没有发生什么巨大的变化,和平时差不多的样子,可能是因为郭彩的心思发生了变化,所以眼睛看到的东西也发生了变化,总之她觉得家里出现了一些不对劲的感觉。 特别是妈妈,当她下午回来的时候,看到妈妈的神色好像很慌张似的,然后拉着郭彩到客厅喝糖水。 “天气闷热,喝一点糖水清一下心火会比较好。”妈妈为郭彩舀了一碗雪梨银耳糖水,递给了郭彩。 郭彩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其实,妈妈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只是和平时一样,为自己心爱的女儿盛了一碗糖水罢了,却不知道为何,这些事情落入了郭彩的眼睛里,却显得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但是,这种诡异的感觉,郭彩自己又说不出来。 郭彩喝完了糖水,妈妈突然又说话了,“既然是放假了,就不要整天闷在家里,多出去走走,多和同学去聚聚。” 母亲就是那个你平时上学时候周末想外出去玩她会说一天到晚都想出去玩,赶紧在家复习做功课,而当放寒暑假你天天呆在家里做宅女时候她又会赶你出去说天天呆在家会发霉的,赶紧出去和同学们玩耍的人。 这是正常的举动,可是又不知道为何,落入郭彩的眼睛里,这一切又变成了一种要驱赶她外出的异样感。 郭彩匆匆忙忙喝完糖水,说了一句有一点不舒服,所以就回去了房间。坐在床上,她越来越不安,她突然又想起了那个黑衣老头子的话,是她在今天将会闷死爸爸。闷死,难道是我会用枕头袭击爸爸么?虽然爸爸远在他乡,但是郭彩还是不放心,她把她床上的枕头全部塞进了床底,然后她看到她的衣柜子也是没有关闭紧,便也走过去,把衣柜子也关上了,锁上了,且把钥匙扔在了床底深处。 这样子,就算爸爸是突然提早回家,就算我被猛鬼上身变成了坏人,我也不可能会袭击爸爸的……想到这里,郭彩就走出了房间,她看到妈妈坐在大厅看电视,便对妈妈说:“妈妈,我出去看电影。” 妈妈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说:“挺好的,去吧。” 郭彩是晚上9点多的时候才回来的,问妈妈爸爸回来了没有,妈妈说还在上海呢,还没有回来。郭彩心满意足地笑了,看来这个黑衣老头子的语言也并不准确,都是胡说八道的。 郭彩没有午休,所以这一晚她很早就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打电话给爸爸,她拨通爸爸手机的时候,手都是颤抖的,她很害怕打不通爸爸的手机,或者说打通了但是是另外一个人接了说你父亲出现了问题正在医院抢救。但是,事情并没有像小说或者电影那样如此转折,爸爸完好无缺地接了郭彩的电话,且告诉郭彩正在机场准备登机回来。 郭彩整个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那个老头子在这件事情上预言得一点也不准。 郭彩从床上爬起来,突然闻到了一股腐烂的恶臭。郭彩花了半分钟时间,确定了这股恶臭是从柜子传来的。 这腐烂的味道,令郭彩的心突然又咯噔一声,出现了抽搐。 她有不祥的预感。 她尖叫着叫来了妈妈,妈妈脸上也是惊恐的表情,她说:“会不会是死老鼠?还是——” 郭彩钻进床底,找到了衣柜的钥匙。 她颤抖着把钥匙递给了妈妈。 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幻觉,早上她电话给爸爸只不过是她的梦境,实际上,爸爸并没有接通她的电话。 爸爸昨晚其实就回来了,想吓唬她所以钻进了衣柜,却出不来,在衣柜里面闷死了。 又或者是,半夜时候,郭彩她被鬼上身了,然后把爸爸塞进了衣柜里面? 妈妈也是颤抖着拿着钥匙打开了衣柜……当她鼓起勇气打开衣柜的时候,看到衣柜里面果然是一具尸体,一个中年男人的尸体,却是不穿衣服的,已经身体僵硬了,发出恶臭。 妈妈吓得尖叫着往后倒退,不断尖叫着,她的精神瞬间坍塌了。 郭彩看到尸体,也吓得尖叫起来,真的是爸爸,爸爸被她闷死了,那个黑衣老头子说的是真的,真的是她闷死了爸爸…… 郭彩发疯地往外跑,刚刚跑出房间的大门,突然看到大厅的铁门被人打开了,爸爸推着行李箱走了进来。 郭彩吓坏了,不断地尖叫着…… “你知道整个事情到底是如何发生的么?”郭彩问我。 我说:“其实你遇到的这件事情,非常好解释。那个黑衣老人说的预言,其实是实现了。你的确是闷死了你的爸爸。被闷死的这个光着身子的男人其实才是你的亲生爸爸,你出去逛街的时候,你的妈妈把他叫来家里幽会,但是没想到你突然提早回来了,慌乱之中你的亲生爸爸跑进去了衣柜躲藏起来,有可能是在柜子里睡着了,而后来想出来的时候没想到你却锁住了柜子。而你的妈妈,却是以为他已经走了,所以并没有去找他——结果,他真的被你闷死了。” “是的,我一直不知道原来我还有另外一个亲生爸爸,你说世事多么讽刺,难以意料,怎么说,都是我害死的。我过来找你,是希望你能够帮我找到那个黑衣老头子,我其实用手机偷拍过一张照片,我现在把它给你。希望你能够帮我找到他,亲口问问他,如果我当初相信他,问他破解的方法,他会不会有破解的办法……” 郭彩留下了很多泪水,走了。 对于郭彩的这个案件,我依然提不起兴趣。因为我觉得她的这个案件,除了巧合,或者可以用蝴蝶效应来解析一下个中的联系。 也许如果郭彩没有听到黑衣老头子的话,她就不会去锁柜子,那么她的亲生爸爸也不会有事。 我打不起精神来,每天趴在大厅的沙发上看着落地玻璃窗外面的巷子,有时候居然可以一看就看几个小时。 邹管家依然不理会我,但是吃饭的时候他叫我有空出外走走,散散心。 下午时候,我也觉得自己越来越死气沉沉,所以决定还是出外走走。 当我到了一个展览馆的时候,我突然碰到了秋田大师——那个蛋雕专家大师。 他看到了我,对我说:“朱十三,我工作室又买到了非洲的那种神秘的鸵鸟蛋,那种在雕刻的过程中能够看到未来的蛋。你有没有兴趣来试一试?” 我听到他如此一说,才想起之前的割蛋蛋凶案,其实这事情发生得并不久,但是我却觉得已经过去好久好久了。 既然他都提出了邀请,那么我就去看看好了,我现在整个人太低沉,是需要一些事情刺激刺激的。 秋田大师把我带到了他的工作室。他的工作室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蛋,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颜色。 他从一只箱子里面掏出一只非常巨大的鸵鸟蛋,上面已经被雕刻了一部分镂空的图案。 “我已经雕刻了一些,我首先教会你如何用雕刻刀,你自己试试雕刻,然后你肯定可以看到你的未来。” 未来会咋么样,我其实完全猜不到,也不想去猜,因为正是因为对未来有猜想,所以才会值得去期待,去努力生活。 如果知道了自己的未来是如何的,那么一下子就会失去了生活的动力了。 花了一个小时,我听完了秋田大师的讲解,然后我开始对这一枚神秘的鸵鸟蛋进行雕刻了。 柔和的灯光之下,这只鸵鸟蛋散发出一种奶昔一般的迷人柔和光泽。 我拿着工具刀,一刀一刀接着秋田大师原来雕刻的纹路开始雕刻。 才不到一分钟,我就手指发酸,大汗淋漓了,我真的想不到居然会是如此的一个体力活,因为精神必须要高度集中才可以。 鸵鸟蛋的镂空一个一个的窟窿,看着看着,我突然眼睛真的开始看到了一些画面,一些模糊的画面。 小时候玩过一种玩具,塑料照相机,其实照不了照片的,但是相机里面卡着一些有图案的膜,当眼睛靠近的时候就可以看到里面的图案。 我现在透过鸵鸟蛋的窟窿,突然就是眼前出现了类似于这种玩具相机的画面,一开始是模糊的,但是逐渐的,开始画面清晰起来。 我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因为我一直沉浸在未来的画面之中。 当我大汗淋漓苏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的衣服,全部被我的泪水弄湿了。 “你看到了?”秋田大师坐在我旁边,温柔地问我。 “看到了,看到了,可是,这真的是未来么?这——”我拼命地摇头,“我的未来,真的那么充满绝望么?真的黑暗到如此恐怖么?我不信,不可能的——”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第238章:灾难来临X进入鬼葬 从秋田大师的工作室回来之后,我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感觉到自己即将要生一场大病。 我整个人变得越来越压抑,美丽的龙城现在落入我的眼睛都变得死气沉沉,灰蒙蒙的一片。 我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变成这样,我觉得我的精神,心理出现了异常,所以我去了另外一家中医院看病。 经历了上一次的事件之后,我不想再去阮得风的那一家中医院了。听说那家医院已经被抓了很多人,只是经过查审,阮得风是清白的。但是,对于我在住院部被杨院长用诡计抓去了青山精神病院,而阮得风却一直没有任何动静,对于这件事我知道自己是耿耿于怀的。 我到了另一个区的中医院,经过咨询,医生说我可能患了抑郁症。但是,并不严重。我听到自己得了抑郁症的这件事情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虽然我并不是很外向,但是我觉得我对生活其实还是有一点盼头的。 医生开了一些抗抑郁的药丸给我,吩咐我要按时吃药。从医院回来之后,我没有把病情告诉邹管家,只是对邹管家说我不想当无邪社的社长了,我觉得很累很累,浑身没劲,这样的状态我无法继续当社长。 我本来以为邹管家会拒绝,或者严厉批评我,但是他没有,也许他也知道我的确是生病了。 他只是说,这样吧,我给你放两个月的假期,你可以离开无邪社,出外旅游,散心。两个月之后你觉得恢复了,再回来。 我把郭彩的事情告诉了邹管家,让陈秋阳去跟进。当天晚上我收拾好行李就离开了无邪社,我只是发了一条短信给陈秋阳以及葵若兰,然后把我的手机卡扔了,换了另外一张新的手机卡。 我希望这两个月,自己能够用一个新的身份好好地过。在到达龙城火车站的时候,我看着风尘仆仆的旅客,突然意识到其实我只是在逃避,我在秋田大师的鸵鸟蛋雕刻之中看到了一个绝望的未来,我不相信它是事实,可是潜意识之中却又害怕它是真的。 所以我很像个遇到困难就把头埋进沙堆里面的鸵鸟,选择了离开,逃避,其实这只是自欺欺人。 我买了一张去昆暗市的火车票,没有任何目的,只是想去走走。中午2点多,火车开始出发,我买的是卧铺下层,我躺在床上睡觉,完全没有哥别人交谈的欲望。 我在颠簸之中沉沉地睡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我在一阵天翻地覆的地震当中惊醒过来。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并不是在火车车厢里面,而是在一堆混乱的废墟之中,四周不断发出恐怖的凄惨的哀鸣,不断有火花在闪烁着,我发现我被一块巨大的铁皮砸住了双腿,动弹不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是在火车上的么?为什么突然身处在地狱一般的地方了? 我扭头看了看,发现我身边有着许多血肉模糊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蝶在一起,有的没有了头颅,有的没有了双腿,有的脑袋被削去了一半,有的肚子破裂喷溅出一地的肠子。他们的脸上全部都破碎,看不出他们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救命,救命……”在我不远处,突然传来了痛苦的呼叫声。 我看到在火焰的后面,有一个女孩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尝试着用力去推双腿上的铁皮,但是这铁皮太重,我推不开。我唯有尝试着将自己的双腿从里面抽离出来,因为我知道如果被压的太久,我的双腿将会坏死,到时候就算我被得救了,被拖去医院之后也会进行截肢。 年纪轻轻的,我可不想下辈子是坐在轮椅上度过。 我努力了两分钟,还好因为我比较瘦,而且地下是凹凸不平的,我得以有了一些空隙,我从铁皮之下抽离了出来。 我立刻跑去救火焰后面的那个女孩子,因为那些大火正在蔓延往她的身上烧过去。她是一个看起来比我小一两岁的女生,看她身上没有血迹,应该没大碍,但是她却动不了,原来她也是被一块巨大的铁皮压住了。 我用尽身上的力气,才把铁皮搬运起来,她赶紧从里面抽离出来,“谢谢你,谢谢。” “妹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许菲。”她淡淡的说,这名字听起来非常熟悉的感觉。 “我在火车上睡着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这个时候才有时间去认真地观察四周的环境。 我发现,我们身处一个巨大的悬崖底下,就像是处在一个井下面,四周是高耸入云的绝壁。 “我们的火车发生了意外,有两截车厢从铁路上脱离出来,摔下了悬崖底……”许菲脸上流露出惊恐万状的神色。 我在身上找手机,但是发现我身上什么都没有。 “现在几点了?”我问许菲。 “应该是晚上两点多了,我也不知道,我现在非常混乱,你看四周,所有人都死了。”许菲突然哭了起来,“这是悬崖底……” “放心,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的了。”我正说着,突然头顶上传来了雷鸣,几分钟不到,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我们必须要离开这里,下暴雨身处悬崖底非常危险。”许菲道。 “可是我们不是应该留在这里等待救援人员么?” “你信我,我是户外运动爱好者,不赶紧离开的话我们还没有等待到救援人员来到我们就遇难了!” 果然,我听到远处不断有坍塌的声音传来,以及洪水的声响。 这种野外逃生生存技能我确实是一窍不通,自然信任许菲了。我跟着她,她有一支细小的手电筒,往前面走去。这一路上我所看到的画面实在太恐怖了,在电闪雷鸣之中,这绝对是我不愿意再想起的地狱的画面。 我们继续往前面走,逐渐远离了灾难现场。身后果然被洪水淹没了,水位在逐渐越来越高。 在暴雨之中前行,非常困难,走着走着我就有一种想死去的感觉。 许菲精力比我好,她看着前方,突然说道:“前面出现了高地,有地方可以避雨。” 我跟上前去,发现前面果然有一处开阔的高地,高地有一个窑洞,而且因为是在旁边,即使有洪流,也不会害怕有洪水淹没。 我们进了洞里面,这个洞不大,但是足以让我们暂时躲避这暴风雨了。 “必须要生火才行,手电筒要保存电力,而且要防止有野兽毒蛇之类的东西进来。”许菲在洞穴里面转了一圈,蹲下来在地上不断挖着什么。 我走过去帮忙,发现许菲是在挖着地下的一些根须,这洞穴里面有许多不知名的植物的根须。 我非常佩服许菲,她不愧是长年累月在外活动的人,居然知道地下还有这么多植物的根须,换是我的话,我根本不可能会看出来的,因为地面上是没有植物的。 “这是猫爪藤,根须已经干枯了,但是这种植物含有大量的油脂,能够燃烧很久。” “没有打火机怎么办?钻木取火吗?”我问她。 许菲笑着说:“不用那么古老的方法了,要取火很容易,你看这洞的墙壁有一些灰黑色的石块,是因为含有磷粉,拿小石子在表面摩擦几次,在下面挨着猫爪藤就行了。” 我按着许菲所说的方法,右手拿了一团猫爪藤,左手捡起一块石子在墙壁上来回地摩擦,果然飞溅出许多火星点子来,落在猫爪藤根须上,不一会儿就点着了,烧了起来。 我把火焰放在地上,和其他猫爪藤汇集在一起,洞里很快就明亮起来。 当岩洞明亮起来之后,我突然看到了岩洞的最里面一个角落有一块凸起来的圆形的石头。这颗石头通体黑色,如同黑色的玛瑙,在火焰下透亮,非常引人注目。 我忍不住走过去,看到这颗石头非常奇怪,和岩洞周围的环境非常格格不入。 我伸出手,握住了这块黑色石头,手心传来寒冰一般的冷意。我用力扭动了一下,突然发现石头居然是可以扭动的。 当我把石头扭动了半个圆形的角度之后,突然岩洞发出了沙沙的巨大声响,然后在我的右侧突然打开了一扇门,露出了一个门口。 我大吃一惊,原来是我触发了一个机关,导致门被打开了。 许菲走过来,吃惊的说:“门上写有一些字。” 我走过来,看到门上写着:通往鬼葬世界。 鬼葬世界?这名字是多么的熟悉,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想找到的答案,鬼葬到底是什么,居然阴差阳错在这里被我撞见了。我苦苦追寻的答案,就是在这门后面等待着我。 许菲看出了我的意图,说:“你想进去?你知道门后面是通往什么世界么?” “我不知道,但是我的确是想进去看看。实际上,我一直在寻找这里。” “可是,如果我们呆在这里,救援队很快会找到我们救我们走的。你如果进入这门,说不定就错失了救援的机会。” 我看着萍水相逢的许菲,说:“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一定会进去看看,你留在这里等待好了。” “不,我突然也有了兴趣,我想跟着你一起去看看,鬼葬世界,到底是什么。” 许菲突然笑了。 第239章:鬼葬末子X尸河 活在当下,每天总是需要面对着各种各样的选择,有时候会选择对了,得到很多很多意想不到的财富,权力,而一旦选择错了,将会坠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许多事情,只有过去了很久很久之后,回头来看,才可以审判当初的选择到底是错是对。 我这时候只是觉得要进去看看,到底鬼葬世界是什么。 因为我又想起来了我在秋田大师工作室进行蛋雕时候,所看到的未来。那个未来让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我不愿意让这个未来发生。 对于我所看到未来这件事情,我难以用我的知识去解释,我上网查找了很多资料,后来查到了对于非洲的那种鸵鸟蛋的一些零星描述。据说这种鸵鸟蛋在当地是神灵的产物,来自于某种特殊的鸵鸟。在雕刻这些鸵鸟蛋的时候,会引起光线的弯曲,导致时光流窜得飞快。 但是,这些只是太科幻的解释,后来我在一个网站也看到有人说之所以能够看到未来,其实是因为这种鸵鸟蛋能够散发出一种眼睛看不到的光线,这种光线能够作用于瞳孔,造成能够看得到一些画面。但这些并不是幻觉,因为看到的画面很多都是在将来实现的。对于这一点,没人能够解释得清楚。 我靠近火堆休息,火焰温暖,我却不知不觉睡着了。等到我再苏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外面已经天光了,雨势也变小。 我看到许菲站着看着我,她手里拎着两只黑色的背囊,她说:“你睡得太沉,所以我一直没有叫醒你。我回去灾难现场找了一些必需品。” “谢谢,那边有没有看到救援人员?” “没有。”许菲缓缓地摇头,“一直下暴雨,直升机也不好下来,有发生了山泥倾泻。” 我接过许菲递给我的背囊,说:“那就出发吧。”我发现许菲虽然看起来年纪比我小,但是性格比我成熟沉稳,是值得信赖的人。 我和许菲再一次推开了通往鬼葬世界的大门,未知在等待着我们。 我们走了大约半个小时,突然前面豁然开朗,白色的光束扑面而来。我们穿过隧道,走出了山洞,展现在我面前的,是一片荒漠。 除了一片无垠的荒漠,什么都没有,只有怪风呼呼吹着,头顶上空的云层密密麻麻,乌黑色,像发霉的棉被。 “这是荒漠,我们不能继续前行。”许菲道,“没有精良的装备进入荒漠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情。” 我自然也知道,许菲说的非常对,探险也不能意气用事,鲁莽行动。 “我不会走远,我想在附近走走。”我对她说,然后在洞口附近走了几圈。 这些砂石干硬,破碎,平坦,是长年累月日晒雨淋的被风化的结果,并没有太大的惊奇之处。 但是,当我走到稍微远一点的位置的时候,突然我发现了一些非常奇怪的纹路。在沙地上,有许多奇奇怪怪的纹路,就像是某种昆虫爬行过后留下的痕迹。 而这些线路图,和当时候朱涭灵留给我的那本鬼葬笔记本上面画着的那些线路图,一模一样。 “这是沙蜗虫爬行之后留下的痕迹,你是否发现了什么线索?”许菲走过来,站在我的旁边,蹲下来看着这些纹路。 “我发现不了线索,但是这些和一个名字叫朱涭灵的人给我的一本笔记本有关系。” 当我说出朱涭灵的名字时候,许菲整个人都为之一振,就像被雷电劈中一般。她的这个反应让我知道,她认识朱涭灵。 “你认识他?” “是的,我认识他,可是这么多年,我一直找不到他。”许菲突然就哭了,没有任何前兆,她的眼泪大滴大滴地流淌下来,看得出她非常伤心,“他,他现在在哪里?” “已经不在了。”于是,我粗略地将我们在雷公山脉旅馆遇到了朱涭灵的事情告诉了许菲,“他带给我的就是这一个鬼葬的终极谜底,这么多月过去,我却一直没能够找的出来,鬼葬到底是什么。” 许菲哭着说:“原来他真的已经回去现实世界了,我一直以为他迷失在了鬼葬世界中,这么多年,原来我只是一切在白费力气……” “你们曾经到达过鬼葬世界?” “是的,我们当年,和许多人组合成一个探险队,寻找传说中的鬼葬世界。其实一开始,并没有那么神秘玄幻的,我们都只是抱着去历险的心态参加了鬼葬探险之旅。但是后来不断发生了太多恐怖的事情,死了许多人,又新加入了许多人,后来我们还剩下几个幸存者活着从鬼葬世界出来。 但是,在鬼葬世界,有一个规则,或许说是那里的环境改变了一个人的心智,性格,从鬼葬回来之后,那个幸存者会生长出一种和原来的性格相反的性格,也就是说,如果这个人非常善良,那么他出来之后会多出一种凶残的性格。 我们回来之后,他又发生了一些事情,后来他改头换面又第二次进去鬼葬世界,后来就消失了……已经很多年了,我一直在找他,原来,原来……他却已经——” 我听完许菲说的往事,觉得奇怪:“你们进入去两次,是否知道鬼葬世界是什么?” “我们也不知道,其实很多时候我都怀疑我们其实并没有进入过鬼葬世界,所有的经历其实只是我们幻想出来的,我们在昏迷或者睡梦当中虚幻出来的,但是我们却一直当真了。这也是后来我第二次发现的,因为我发现那些在鬼葬世界里面死了的人,后来在回到现代社会当中,却依然生活着。 只是,在现实和梦境之间的间隔,太透明,我们分不清。” 鬼葬世界只是一场梦?一场南柯一梦,梦里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许多人甚至过完了自己的一生? 这事情真的是太胡扯了,如果这样说的话,我和许菲现在进来了这里,是不是其实也是在梦中? “我们还是离开吧,原本其实我是想利用你,跟随我进去鬼葬世界的,但是我现在听到你说朱涭灵已经不在了,那么我也没有再进去的意义了,离开这里吧。” 许菲脸上流露出巨大的悲痛,有种生无可恋的绝望感。 我想了想,既然许菲她们都进去了那么多次也无法找出答案,我进去了又能够如何?还是回去现实生活好了。 我和许菲一前一后往回走,当走到洞口的时候,突然我看到了一个怪物,一个样子畸形得好像外星人一般的怪物好像章鱼一般趴在石洞顶部。 它的头好像是小孩子的头,但是呈现出青灰色,像鹅蛋的那种青灰色,它的两只大眼睛凸出来,没有瞳仁,只是像两只干硬粗糙的乒乓球,嘴巴很大,但是舌头长得吓人,起码有半米长,就像《生化危机》里面的猎杀者舌头。它的身体很大,像一只巨大的气球漏了气之后软绵绵地平摊在岩石上,而它的四肢却非常畸形,短小得像一节莲藕。 “这是,这是……”我不敢确定这个怪物到底是生的还是已经死了的。 “你不必要理会它,它在这里已经等待了好几年了,我都不知道它是生是死。” “他到底是什么?” “鬼葬之末子,这是朱涭灵给他取的名字,他不是人类的产物,因为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是在巨大的肉虫肚子里面的,没有人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是不是真的是巨大的肉虫十月怀胎的产物,他一直跟随着朱涭灵,他是朱涭灵的儿子,可是后来朱涭灵却不见了,他无法出去外面的世界,所以一直在等待朱涭灵再次回来。” 我看着他诡异的身体,他似乎已经逐渐被同化成岩石了,这么多年,他真的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么?一直在苦苦等待一个永远不会再回来的人,这到底是令人感动还是该大骂他愚蠢万分? 我说:“我要不要告诉他,他苦苦等待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不要说,至少现在他还有等待的理由。”许菲淡淡地说道,“我不陪你回去了,我要留在这里,我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其实我并不是乘坐在出事火车的,而是我听到了爆炸声走过去却不小心被掉下来的铁皮砸住,后来我发现了你,本想是把你带入鬼葬世界,陪我一起去寻找朱涭灵的,但是现在至少没必要了,对不起,我欺骗了你。” “不必要道歉,我尊重你的选择。请你好好地生存下去。”我对着许菲,真诚地说道。 “谢谢你把他的消息告诉我。”许菲对着我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消失在洞口的白光当中。 我顺着隧道回来,我原以为自己会有巨大的勇气去深入探索鬼葬世界的呢,我还是那么胆小。 我回到了那个岩洞,把石门关上,发现这一边已经不下雨了。我走出岩洞,却突然发现岩洞外面,有一股巨大的洪流缓缓地流淌而过,就好像是一道汹涌的大河泄洪。但是,这洪水当中,漂浮着几百具尸体。 我原本以为是火车灾难的那些遇难者的尸体,但是我仔细看清楚之后却发现并不是,这些尸体并不是新鲜的尸体,而是起码已经在水里被泡浸了好几天了,皮肤已经发白,肿胀得像一只鼓起来的皮球,露在水面上的部分爬满了灰色黑色的鼻涕虫。 这些尸体,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这附近有水库还是大河么? 第240章:无眼村X挖眼狂魔 这些洪水的方向也是流向灾难现场的方向,所以我断定了这些尸体绝对不是火车灾难的乘客。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会突然一下子涌出如此多的尸体来? 我逆流而上,这里依然是悬崖底,但是随着地势的开阔,越来越平坦了。我顺着岸边往前走,发现尸体越来越多,有几具尸体因为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大块,所以流淌速度稍微缓慢了一点,这令我得以观察得更加仔细。 我终于发现了这些尸体拥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是没有眼睛的,他们的眼眶位置都是两只洞,其中有一具大叔的尸体的眼眶处甚至卡住了两条红色的小鱼儿,鱼头正在一张一合好像在呼吸似的。 这几百具尸体,全部都是没有眼睛的,他们的眼睛都去了哪里。带着种种疑问,我走了很久很久,直到我走到河流的尽头,我看到了一个很奇怪的村庄。 这条村子的人一直低头干活,没有人理会我。我走到一位带着草帽低着头在割草的老人前面,说:“对不起,请问有没有电话或者手机?我被困在了这里。” 老爷爷抬头,我看到他的脸,他的脸上眼眶也是没有眼睛的,有着两只空心一般的黑洞,里面还有一些纤维一般的东西,就像平时和别人对话的时候,如果对方身高比你高很多,你会看到对方的鼻孔里面有一些干枯的鼻屎,一丝一丝如同撕扯开来的牛肉干。 “这里没有电话,没有手机,因为我们这条村子所有的人都是盲人,有电没电都差不多,已经十几年没电了。” 我觉得奇怪,一条十几年没有通电的村庄,该是如何生活? 我不相信所有的人都是盲人,所以我告别了老爷爷,继续往村子里面深入。 当我走进去的时候,我发现我能够看到的人,小孩子,中年人,老人,他们居然真的全部都是盲人,他们的眼眶全部都是两只黑洞,他们虽然都是盲人,但是他们全部都不戴墨镜,就这样呈现出来。开始我觉得奇怪,但是后来想了想发觉其实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因为这里的人全部都是盲人,彼此看不见彼此,所以没必要戴上眼镜遮掩自己的缺陷。 有一个穿着花花长裙的女孩子从我身边缓缓经过。 看得出,她还是比较喜欢打扮的,尽管别人看不见,自己看不见,但是她还是穿了一件有着奔放金黄色向日葵的长裙,头戴一顶金黄色的草帽,留着长长的黑发一直垂到了她的屁股,最令我吃惊的是,和别人不同,她并没有让自己的眼眶空荡荡地展现出来,而是在眼眶处塞住了两朵金黄色的花朵,就像是戴了墨镜一般。 “谁在那里?”盲人的听觉都极其灵敏,她很快就听出来了我在附近。 “不好意思,我叫十三,刚刚从外面走到了这里。我遇到了车祸,现在想联系外界,或者找到出到外面的路。” “呵呵,原来是外面来的人呀。”她脸上露出了向日葵一般明媚灿烂的笑容,“我们这里可是很久很久没有外来人进来了。真是让人感到意外呢。” “对不起,我想请问你们村子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看到你们,你们都是——” “很高兴认识你,不过十三你还是赶紧离开我们的村子吧,免得一会儿你走不了了。” “走不了?你的意思是这里有危险?” “危险倒不是,就是我们这里太久没有外人进来了,而且我听你的脚步声可以判断出,其实你并不是盲人。所以,所以我怕别人知道了你,会不让你走。” “为什么不让我走呢?” “因为大家想求你帮助我们找出我们村子里的妖怪,杀了它。” 我听到她说这个村子里有妖怪的时候,觉得有一些奇怪:“你的意思是,你们村子里有妖怪,这个妖怪专门挖你们的眼球?” “啊,你说对了,正是这样,对了,我还没有向你自我介绍呢,我叫小金。”小金侧着脑袋听了听,然后说:“现在还没有太多人注意到你的到来,你还是赶紧离开吧,真的,我不是赶你走,是真的为你着想。那个妖怪已经挖了太多人的眼球了,我可不想你这个外乡人也遭殃呀。” 听了小金的话,我更加坚定了我要留下来的决心。我需要一些和无邪社无关的事情来刺激自己的斗志。 “我在外面就是专门帮人破案解决各种各样的案件的,我现在还联系不到外面的人,我就留下来这里帮你们找出这个妖怪好了。” “啊,你真的愿意这样做么?我,我不想害了你。你,你不知道,三年前有一个退休侦探也是进入来我们的村子,也是答应我帮我们找到怪物,可是最终他也是惨遭妖怪的毒手,死于非命。” “是我自愿留下来的。将来无论我是否受到伤害,都与你无关。”我看着小金,“不过你要详细告诉我这条村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15年前那年冬天,第一个受害者是一位小男孩,他的双眼被人残忍地挖出来,扔到了水井里面。 后来凶手抓到了,据说是他的伯母,伯母被抓了。后来,伯母死在了监狱里面,据说是自己用手挖了自己的双眼自己拔掉了舌头。 但是,事情却并没有从此结束,这条村子后来不断有人被用奇怪的方法挖了眼球。之所以一直抓不到凶手,是因为受害者的眼睛总是在深夜睡梦的时候被人挖去了眼球的,而且最惊奇的是,受害者都没有疼痛的感觉,只是苏醒过来之后发现看不到东西了,用手去摸眼睛,却只剩下两只空荡荡的洞。 就这样,这条村子的人,不断被神秘地挖眼,直到8年前,整条村子的人全部都变成了盲人。 小金是这条村子之中最年轻的,因为她是最后一个失明的,后来这条村子就再也没有小孩子出生了。 这条村子,后来就逐渐被称为“黑暗村”,因为所有人都看不到光明,逐渐的,这里的人也就麻木了。 因为没有眼睛了,那个怪物也就不会再出现,可是当有外来人出现村子的时候,那个恐怖的怪物又会出现,把人的双眼挖走。 我觉得这个所谓的怪物,肯定是这条村子里面的人。潜伏在村子里,把所有人的眼球挖走之后,继续在村子里生活,然后当有外人进来的时候,又会露出凶残的目光——这和食人村的情况其实差不多。 所以,我完全有信心抓到挖眼狂魔,因为这一次不用我主动去寻找这个挖眼狂魔,而是只需要守株待兔等待他来就行了。 我首先在小金家里住了下来,小金父母双亡,只有一位相依为命的老爷爷,却正是我在村口遇到的那位老爷爷。 我在小金家住下来之后,立刻收集了整个黑暗村的人员资料。 黑暗村现在只剩下13户人家,只有62人,其中大部分是老年人,年轻人只有7个,最年轻的是小金,17岁。 我其实怀疑这里面肯定有人是没有被挖眼的,所以我详细地问了小金。 “这里只有第一个受害者小黑的哥哥是没有被挖眼的,但是他失踪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找得到他。小黑6岁时候,也就是15年前的时候,被他的伯母骗到了水井边,被直接用手插进眼眶里面挖出来眼球。在伯母在监狱自杀后的第四天,小黑的哥哥狗旺就失踪了。” “小黑现在还在吗?” “在,他一直在家。” “第二宗挖眼凶案距离小黑被挖眼多长时间呢?” “大约是半年之后吧,具体时间我要问问其他人,那时候我才2岁。” 我觉得我有必要去找小黑了解一下实情,直觉告诉我,查找到挖眼狂魔的突破口就是在小黑身上。 当我看到小黑的时候,却倍感失望,因为小黑虽然已经21岁,但是他的精神似乎是有问题,他靠在墙壁上抬头看着天空,嘴里不断流着口水。 他的眼眶和别人的不同,也许是他的伯母挖他双眼的时候下手凶狠残忍粗暴,所以留下了恐怖的疤痕,他的眼眶不是深陷进去的,而是像天津狗不理包子上面的褶皱,有隆起来的肉瘤,非常恐怖狰狞。 我还是走了过去,对他说:“小黑,小黑。” “嘿嘿,我是小黑,我是小黑”,他嘿嘿笑着,嘴角的口水还是不断流淌下来。 “你可以告诉我你在看什么吗?小黑。” “我在看鬼呀,嘿嘿,我天天都可以看到鬼,她伸出来一双白色的怪手呢,嘿嘿,呵呵!” 我看着他可怜的模样,我知道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活在恐怖的阴影之下,童年被伯母用手插进眼睛挖出来眼球这事情导致了他已经精神错乱。 看来,我是找不到线索的了。我只好叹息着,回去小金家。 当我快要到小金家的时候,突然有一个蜷缩在墙壁的人猛然地站起来,把我吓了一跳。 “朱十三,你赶紧离开——” 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第241章:迷宫村庄X红木箱子 眼球内容物是眼球内一些无色透明的折光结构,包括晶状体、眼房水和玻璃体,它们与角膜一起组成眼的折光系统。 眼房水为无色透明液体,充满于眼房内,主要由睫状体分泌产生,然后在眼前房的周缘渗入巩膜静脉窦而至眼静脉。眼房水有运输营养物质和代谢产物、折光和调节眼压的作用。 严重的眼球穿通伤在第一次处理、封闭伤口的同时,如有必要,即可进行玻璃体切除术。切除受伤的玻璃体或玻璃体积血,切除破碎的晶体等。由睫状体平坦部进入切除器,以切除积血或损伤的晶体和玻璃体是比较安全而可靠的。且在切除之后可以检查眼底的情况,以便进一步处理。早期玻璃体切除的意义还在于预防以后玻璃体化收缩所形成的视网膜脱离等严重成果。此外,在化脓性眼内炎或全眼球炎的早期,玻璃体切除结合抗生素眼球内注射有良好的治疗效果。 ——这是我大学时候对眼睛的一点点了解。 我记得大学时候,有一天夜里我坐在图书馆看书的时候,突然飞进来一只白色的小蛾子,我条件反射一般挥手去驱赶它,不料它不仅不躲闪,反而加快速度撞到了我脸上,一下子撞到了我的右眼上,我赶紧拨开了它,然后倒了我水杯之中的水,清洗了一下眼睛。 当时眼睛一点事情也没有,并没有觉得不妥或者不舒服。但是,晚上回到宿舍之后,感觉眼睛开始有火烧的疼痛,但是学校的校医院眼睛关门了,也买不到药,所以就借了舍友的的一个预防近视眼的眼药水滴了几下,在刺痛之中睡去。 第二天苏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的右眼睛睁不开了,眼皮黏连在了眼球上,痛得想一头撞在墙壁上。 舍友看到我的样子,吓得尖叫起来,说:“十三你昨晚是不是撸多了啊,怎么眼睛肿的好像个怪物一般!” 我对着镜子看了一眼,我的右眼睛果然肿大起来,好像我的面部生长出来另外一张脸似的。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我每天都要去校医院洗眼睛,医生用各种各样的药水在我的眼睛上折腾,我以为我从此右眼就要挂了。 校医是一个处于更年期的妇女,态度粗暴,她好像说是我的右眼被某种真菌感染了,是在眼球表面,如果治疗不及时不得当的话,那些病毒还是细菌就会在我的眼球表面不断繁殖,不断腐烂,就像是一只乒乓球被火焰烧出一个孔来,然后这个孔会越来越大,到最后会将我的整个眼球融化掉。 那时候我吓得半死,还好洗眼洗了两星期之后,眼睛好了。 …… 我之所以长篇大论说了这么多眼睛的事情,是想说明眼睛之于我们是非常重要的,我们每个人应该好好爱护自己的眼睛。 而现在,我在这个黑暗村,我遭遇到了整条村子都被挖眼的恐怖事件。 最惊奇的是,我在这里遇到了一个熟人。 阮得风。 我怎么也想不到我会在这里遇到阮得风的,自从我被运到精神病医院之后,我就感觉和他产生了巨大的隔阂,许多时候我遇到医学上的难题,我已经不再去找他了。 但是,在这个神秘的村庄,我居然和他相遇,这倒是让我突然有了一种他乡遇故知的开心。 “阮得风,为何你会在这里的?”我惊奇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实际上我觉得我是在梦里,但是我分辨不出来梦境和现实的那一个区别。” “不可能的,你是什么时候过来这里的?具体时间,至少还记得吧?” 阮得风脸上满是疑惑的表情,茫然,他道:“我是一周之前到来了这里。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中途我突然出现了在这里,就好像是我在车上睡着了,然后当我苏醒过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已经出现在这里了。而且,我发现逗留在这个村子里面越久,越走不出去。” “阮得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越听越糊涂了。你又没有盲,这些路任你走,有没有人阻拦你。” 阮得风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我发觉这条村子本身就隐藏着一种恐怖的魔力,或许这条村子本身就是一只恐怖的生物,无论你走多远,它长长的舌头会伸出来,把你又卷回来。” 阮得风的这个比喻让我有些不寒而栗,村子是怪物?这怎么可能呢,但是我对他所说的这个怎么也走不出去这件事情充满了兴趣。 “具体的情况我也说不清,我进入这条村子这一周以来,一共走了五次,每一次我觉得我都已经走出了村子,可是当下一次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还是处于这条村子之中。所以,到了现在,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你知道我是学医学的,不会相信所谓的鬼打墙,可是这条村子却真的缠住了我。” “我尝试着理解一下你的经历,首先这村子并不是类似于迷宫,因为它没有各种各样的分叉路口,没有阻挡物,一条大路直通外面,也就是说,你是从这条村子出发,然后走出了村子,可是当你走出村子之后,后面的记忆就不见了,这中间好像突然断裂了一般不见了,直接跳跃到了第二天你苏醒过来?” “我只能用语言这样描述,因为我甚至分不清东南西北以及时间了。也许是我失去了记忆力。” “这个过程有一个破绽,其实非常容易解决。例如,你是上午九点离开这条村子的,你走了10分钟其实就走出了这条村子,可是9点10分之后,直接跳跃到了第二天早上6点。你之所以觉得是跳跃断裂了,是因为你在9点10分钟之后失去了记忆,所以在9点10分钟之后其实还发生了很多事情,有可能你被人打晕搬了回来,有可能是你自己走了回来。只是因为你没有其他人在你身旁见证,所以你才觉得这一切太神秘。现在我来了,我可以当旁证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阮得风挠了挠头,说:“你这样说的话我觉得的确可以一试。那么,我现在准备来一试。但是,你千万不要和我太靠近。” “我懂。我倒是想看看会发生什么妖孽的事情。” 阮得风二话不说,他直接就往村口走出去。我远远的一直跟着他在后面。 …… 我看着阮得风,说:“阮得风,为何你会在这里?” 阮得风看着我,说:“你忘了吗?我们在做些能不能离开这条村子的试验。可是,我现在发现,我又失败了。” 我的记忆一下子涌现过来,我看到太阳还没有上升起来呢,而我和阮得风站在一棵巨大的杨桃树下面,就像刚刚碰面一般。 已经过了一天了?! 可是,我的记忆真的是只记得我跟在阮得风后面,这就像是一秒之前发生的事情。可是,时间却过了一天。 我觉得阮得风比我厉害比我坚强比我厉害太多了,他经历了五次这样的遭遇居然还是精神没有错乱失常,我只是经历了一次,我觉得我就快要发疯了。 因为这件事情实在太不可思议了,诡异得我无法用我所有的知道的知识来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不可能的,我明明是走了出去的,可是下一秒钟的时候我却又出现在了村子里面,而且时间却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 这一天一夜我没有任何的记忆,我感觉到太可怕了,我是不是晕厥了毫无知觉?如果是这样,那个挖眼狂魔要挖我的眼球,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你现在相信了吧?” “太奇怪了,我去问问小金。对了,这七天以来你住在哪里?” “村尾有个废弃的旧屋,我住在那里,他们也要求我帮他们找出挖眼狂魔,所以我想其实是不是这村子的人做法还是采用了什么手段把我一直困在这村子里面。” 阮得风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我记得小金对我说让我快走快离开村子的,因为怕村民到时候不让我走。 我带着阮得风回到小金家,小金却不知道去了哪里,老爷爷也不见了。 他们去了哪里呢? 我跟着阮得风去他住的旧屋,当我进去旧屋的时候,我有一种非常熟悉的亲切感,就好像我曾经来过这里的感觉。 难道是我昨晚曾经来过这里?可是为什么我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呢? 这旧屋是瓦片屋子,上面是瓦片,穿了很多孔,所以非常透风。有一个四方形的天井,左右两边有几个房子。 “这里,这个场景——”我突然想起来了。 是的,在我们遇到那个给了我一本鬼葬笔记本我的朱涭灵之后,我曾经有过一段时间去看了他所写的小说《鬼葬》,我记得里面提及过他们探险队到达过一个村子,那个村子有一个肢端肥大症的大头怪婴儿,那个婴儿家,正是如此的描述。 难怪我会觉得熟悉,原来这些场景曾经出现在小说当中。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中国很多农村的旧房子都是这样的构造罢了。 “我一直住在这里,其实好几次夜里我都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但是我没有外出追看,在这种奇怪的村子里,必须不能好奇,因为需要保命。” “但是,我在这屋子里,发现了这个东西——”阮得风指着一直深红色的四方形的木箱子对我说,“这里的东西,和你有关,十三。” 第242章:旧时相识X捕捉凶手 红色的木箱子,我对于这种木箱子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也许是这种木箱子太古老,古老的东西总是会带着一种神秘久远的气息,给人一种里面藏有宝藏的感觉。 阮得风打开了红色木箱子。 我首先看到的是一层红色的柔软的绸缎,这块绸缎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材料,丝质散发出一层淡淡的银色荧光。 而绸缎上面放着的,是一张照片。 又是照片! 在孤儿院门口所拍下来的照片。 我和一个女孩子的合影,照片之中的女孩子比我矮半个头,扎着马尾,一张稚气的脸蛋,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我是第一次看到,我的印象当中也没有这个女孩子的记忆,这个女孩子对我来说非常陌生,可是既然她是和我合影过的,那么必然是我认识的—— 又是那空白了半年的记忆。 我把照片拿起来,对着阮得风扬了扬,我说:“虽然照片之中这个人的确是我小时候在孤儿院拍的,可是其实我真的记不起来了她到底是谁。” “你真的认不出来么?”阮得风看着我,“你认不出她来么?她是葵若兰呀?我第一次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就认出来了。” 什么,葵若兰?经过阮得风的提醒,我认真看了一下,发现真的是葵若兰,没错,这的确是葵若兰! 为什么小时候我就已经认识了葵若兰?为何葵若兰会出现在孤儿院之中和我合影—— 葵若兰小时候遭遇空难,成为了孤儿。难道是她被送到了孤儿院?时间上吻合么? 但是,我觉得这可能性不大,因为葵若兰家里太有钱,即使她成为了孤儿,她也不必要被送去孤儿院的。 在孤儿院的孩子,大多数都是残疾或者有身体缺陷的,又或者是一出生就被残忍的父母抛弃的。 可是,无论如何,这张照片都显示了我小时候是见过葵若兰的,我不记得了,因为我有一段空白了半年的记忆,可是葵若兰呢,她是不是也不记得了,还是说,她是故意装着不认识我的? 也许,这正是她明明那么有钱,却偏偏还是跑来无邪社为我打工的原因? 对于葵若兰明明那么有钱却无缘无故甘愿来无邪社打工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了我很久,那时候问她,她说只是因为生活太平淡想找一些刺激的工作挑战自己,满足自己的冒险精神。 其实,我一直觉得这种理由是站不住脚的。就算真的是有这种原因,那也只是占据很小的一部分。 因为无邪社的工作太危险,上刀山下火海,常常是赌上了自己的性命的。 “这个屋子以前的主人已经不在了,听说是发生车祸死了。我曾经问过其他人,他们说他过去时候是在孤儿院工作,但是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家孤儿院。所以,我推测其实就是你小时候居住的那家孤儿院。只是,我想不通为何他会保存有你们两人的合影,你看这木箱子,我猜它是这个屋子里面最宝贵的一个东西了,可是里面装着的不是金银财宝,而是你的一张照片。” 我把照片藏好,我知道他日遇到葵若兰,我一定会问清楚她,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也许,我空白的那一段记忆,葵若兰会知道也说不定。 “现在先不要去想这事情了,我最想知道的是为什么我们明明走出了村口却发现又回到了村子里面。” “我猜测,这是视觉和触觉的失调症。但是,这种医学上的病例,放在了这里却不能很好的解释这种现象。”阮得风随便地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双手,充满了迷茫,“这一切我只能解释是我们中了一种我不知道的毒,这种毒能够令人丧失部分记忆。” “会不会是鬼打墙?” “你知道我们都不相信有鬼存在的。” “我说的就是科学解释的鬼打墙。”我想了想,“我过去看过科学探索节目,里面介绍了鬼打墙的科学解释。” 所谓“鬼打墙”,就是在夜晚或郊外行走时,分不清方向,自我感知模糊,不知道要往何处走,所以老在原地转圈。把这样的经历告诉别人时,别人又难以明白,所以被称作“鬼打墙”,其实这是人的一种意识朦胧状态。因为生物运动的本质是圆周运动。如果没有目标,任何生物的本能运动都是圆周。因为生物的身体结构有细微的差别,人的两条腿的长短和力量也有差别,这样迈出的步的距离会有差别,比如左腿迈的步子距离长,右腿迈的距离短,积累走下来,肯定是一个大大的圆圈。 但是为什么生物能保持直线运动呢,比如人为什么走出的是直线呢。因为我们用眼睛在不断的修正方向,也就是我们大脑在做定位和修正。不断的修正我们的差距,所以就走成了直线。 ——所以,鬼打墙其实是这个时候你失去了方向感,也就是说,你迷路了。你的眼睛和大脑的修正功能不存在,或者是给你的修正信号是假的是混乱的,你感觉你在按照直线走,其实是在按照本能走,走出必然是圆圈。 “本质上还是有区别的,我们两人不可能同时出现修正不了这样的情况。”阮得风道,“何况我们是瞪大着眼睛走路。” 我们陷入了迷局之中。 就在这个时候,屋外突然传来了动静。 “十三,你是不是在这里?”居然是小金的声音。 我诧异于小金居然知道我在这里。于是,我走出去,看到小金拿着一条棍子,站在屋外。 小金今天穿着的是一件颜色艳丽的连衣裙,整体是深蓝色,但是上面印着很多黄色红色的夏威夷果实,她的眼眶依然采摘下鲜花塞在眼眶之中。 小金是一个爱美的女孩子,可惜却不能看这美丽多彩的世界。 “小金,我正想找你呢。”我走到小金旁边,“我们遇到了怪事。” “是不是走不出去村子?” “是的。” “这不奇怪,这条村子是被下了诅咒的村子。”小金说,“我想找你来,是因为村长让我转告你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挖眼狂魔今晚极有可能会出现,所以所有人都在准备今晚要抓住它。” “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今天是外面人进来的第10天。除了你,还有一个人也进来了我们的村子。” 我知道小金说的是阮得风。 “是的,我们刚刚还聊着呢。你的意思是,过去那些外来人进入村子之后的第10天,眼球就会被挖?” “是的,所以今晚挖眼狂魔的目标并不是你,你可还要好几天呢。但是,这恰恰好是一个最佳的抓到挖眼狂魔的时机,因为还有另外一个你在一旁。” “既然是这样,那好,我倒是有一个计划,一切都会在今晚分晓。” ……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来到了晚上。 为了抓到这个挖眼狂魔,我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我和阮得风哪里都没有去,就是留在了这间破烂的屋子。村长建议去其他人的比较坚固的家,我拒绝了。 因为第一,我信不过其他人。我一直认为,挖眼狂魔是这村子里面的人。第二,我并不想牵连其他人,我想在这里放开手脚痛痛快快地来捉这个挖眼狂魔。 “喂,十三,这屋子这么破烂,挖眼狂魔要进来取走我的眼球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吧?为什么不听从村长的意见,去他家?他家比较坚固比较难进来。” “得了吧,首先这个挖眼狂魔能够把村子里所有人的眼球都挖了,这证明他肯定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我们去到哪里,他都会进的来的,与其这样,我们现在选择在这破屋,首先从心理上可以给他一个震慑作用。 而且,这破屋四通八达,如果对方真的是鬼怪或者异形,我们打不过的话我们可以逃,这里那么多条逃生之路可以任供我们选择逃之夭夭。” 阮得风无可奈何地道:“今晚他的目标是我不是你,自然你是这么轻松了!说实话,我还是非常害怕,让你见笑了。” “你害怕是因为你在乎。这不值得取笑。”我拿起一些准备好的布团以及一些制作的口罩,“你知道我把战场设置在老屋这里最重要的原因是为什么吗?其实就是因为这里够通风。因为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的话,挖眼狂魔最之所以能够如此肆无忌惮地把所有人的眼球都挖掉,是因为他用了迷药。一种我们不知道的超级厉害的药。因为根据村民的反应,他们都是在没有痛楚中被挖眼。” “类似于麻醉药。”阮得风恍然大悟,“你觉得我们之所以走不出村子,会不会也是因为中了某种麻醉药有关?” 阮得风的话提醒了我,也许真的是!但是,我们现在没有时间去细究这个问题了,因为时间越来越夜了,如果挖眼狂魔真的会来取阮得风的两只眼球,也差不多是时候来了。 “喀嚓——” 屋外传来了声音。 挖眼狂魔来了? 第243章:挖眼真凶X动机 深夜的山村异常漆黑,黑得密不透风,如同密密实实的蜘蛛网。 外面传来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如同密集的鼓点,在夜色之中不断响着。 这个挖眼狂魔如此的明目张胆,直接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要挖我们的眼睛? 我拿着湿布捂着鼻子,全神贯注地看着屋外。 终于看到了一个漆黑的身影慢慢地走了进来。 来人是一个男人,他穿着一身的黑衣服,如同鬼魅一般走了进来。 他身材瘦削,如同一具高大的骨架,却留着长发,夜色之中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披头散发的鬼。 但是,他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如同漆黑之中闪闪发亮的钻石。 他的眼神清冽,又像即将出鞘的刀。 他已经走进了屋子里,看着我和阮得风,突然冲着我露出了一个微笑。 这个微笑落入我的眼里,被解读出不寒而栗的阴森恐怖。 “你是——” “我叫狗旺。”他微笑着,轻轻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知道你很想找到我。” “你是小黑的哥哥。” “是的。朱十三,你不要紧张,我并不是挖眼狂魔。”他居然说出了我的名字。 “你认识我?” “我虽然没有见过你,但是我认识你。”他说的话莫名其妙的,我并不是什么明星名人,既然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他怎么会认识我呢? “我的弟弟小黑原本是一个天真活泼的男孩子,很小很小时候所有人都赞美他是一个聪慧的孩子,将来肯定可以出人头地,可惜却因为一次恐怖的厄运而变成了一个精神病人。这是一件我无法释怀的事情。”狗旺没有理会我,他自个地说起来。 “发生这样的事情,的确是令人痛心。”我说,“可是凶手已经被抓住了,而且也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应有的下场?呵呵,你什么都不懂。”狗旺道,“凶手根本就不是伯母,而是另有其人。只是,没有人相信我的话罢了。” 我暗自惊奇,如此说来,这一宗男童被恐怖挖眼的案件,另有隐情? “所有人都觉得是伯母挖的,因为她的手指指甲缝之中查出了小黑的血液,而且,弟弟的眼球是在伯母的房间捡到的。伯母一直坚称是她去找小黑的时候看到了弟弟的,但是她不知道为何看到了地上的圆鼓鼓的眼球之后,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喜欢。她蹲下身子捡起了弟弟的眼球跑了。但是,她并没有把弟弟的眼球挖走。” “这些是你伯母说的?” “是的,我相信她。”狗旺道,“至于我为什么相信她,我也说不出来,也许这是一份亲情。” “亲情是个屁。”阮得风骂了一句,“这些不能是你伯母行凶之后的辩解么?没有人杀了人之后还会逢人就说是我杀的是我杀的。为什么认定你伯母是凶手,是因为你的弟弟小黑说的吧?” “没错,弟弟小黑说是遇到了伯母。后来警方也是在水井里发现了一双眼球,其中有一只是弟弟的——伯母房间发现的两只眼球,原来是不同的,有一个是弟弟小黑的,但是另外有一个却并不是弟弟的。”狗旺道,“但是另外的那一只眼球,到底是谁的,怎么也调查不出来。那时候,并没有人报告说丢失了眼球。” 阮得风道:“我觉得凶手肯定就是你的伯母。”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其实这些年来,我活着的唯一目的,又不是要找出真凶。”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把我镇住了。 因为我一直以为这些年,狗旺神出鬼没的目的就是为了要找出挖眼狂魔这个真凶,为弟弟报仇,没想到,他却对这个真凶一点兴趣也没有。 在我听着狗旺说着这些的时候,其实我的脑海里面形成了一个对这个黑暗村的挖眼惨剧的线条:狗旺的弟弟小黑被伯母残忍地挖了眼球之后,伯母在监狱里面离奇自杀,狗旺认为凶手另有他人,所以发誓要找出凶手。从那时候开始,狗旺开始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对村民一个一个地狠下毒手,一个接着一个地把他们的眼球挖了出来,因为他认为这一个挖了弟弟眼球的凶手肯定是自己村子的人,所以宁错杀一百也不愿意漏了凶手的方法,他一个一个地挖了他们的眼球。 ——我始终觉得,凶手就是狗旺。 但是,现在狗旺却说他的兴趣,并不是要找出凶手。 我有些混乱了。 “我从你们的眼神当中看得出来,你们还是一直觉得我是凶手对不对?我弟弟被挖眼的时候,我也才多少岁?即使是后来发生的挖眼事件,我那时候也还是一个孩子,你觉得我一个小孩子能够做到这种事情么?哈哈哈哈,挖眼狂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真他妈的太好笑了。”狗旺说,“我这些年也一直在找他,只不过我的兴趣不是要杀了他为弟弟小黑报仇,而是我内心有一个强烈的愿望,这个愿望支撑着我苦苦活了这么多年呢。这是我的信念。” “在你告诉你的信念是什么之前,我其实有一个问题很想问你。”我望着他,其实我还是不清楚狗旺今晚突然现身的动机是什么,这里面自然是有两个解释:第一,他是挖眼狂魔。因为今天是外乡人进来这里的10天的日子,是挖眼狂魔动手的时间,他在这里和我们胡扯这么多的动机就是等待行凶的机会。 第二,他不是挖眼狂魔。正如他所说,他活到现在就是为了找出一个动机。但是,这些年来,村子里面的人一直都不知道他的行踪,这些年他是如何隐藏在村子里面的? 所以,我的问题就是这个,他到底是如何在这里度过的。 “这自然非常好办了,你想想,所有人都是盲人,而我却是一个看得见的人,我要避开这些人,太容易了。这没什么困难的。”狗旺继续说道,“我的信念就是找到这个挖眼狂魔,然后让他亲口告诉我,为何要挖眼,通俗易懂地说就是,我的信念就是想亲口问他,挖眼的动机。” 这么变态的信念,让我觉得诡异,我看到阮得风的嘴角一直在动,很明显他是在骂着狗旺。 “你们可以说我变态,无所谓,反正我就是靠这个信念支撑过来活了这十几年。不是这个信念的话,我早就死了。所以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这个挖眼狂魔可以说是我的恩人。” “既然你在这里那么久,一直潜伏在这里,我相信你肯定也是曾经和这个挖眼狂魔交手过,起码也有打过交道吧?” “是的,可是这个挖眼狂魔太厉害了,所以我曾经一度怀疑他是妖怪或者鬼魅。因为他一直都是神出鬼没来无影去无踪,我最接近他的只有2次,最接近的一次就是小金被挖眼时候,我曾经设计去捕捉他,但是那天夜里我只是看到一个黑色的黑影一闪而过,其他的我根本就没有发现到什么。这些年,外乡人进来这里,被挖眼,然后就心灰意冷,留下在这个村子。这是一条被诅咒了的村子。” 狗旺断断续续地说着这些,我听得内心在不断揪心,这些年一直都有在调查这个挖眼狂魔,难道一点线索也没有么,还是说其中这些恐怖的惨案背后,隐藏着更加不为人知的恐怖隐情? “那你为何今晚会来这里?今晚来这里的,本应该是挖眼狂魔才对。” “我不是说了么,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埋伏挖眼狂魔。所以,我出现在这里,一点也不奇怪。” “可是你这样兴师动众地出现,不会惊扰到了他么?” “惊扰了又如何,至少吓退了他,我等于救了你朋友的眼球呢。”狗旺微笑着,告别也没有说一声,走了。 “十三,你觉得他的话里面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呢?”阮得风问道。 “我看不出来,他的话里面真中有假,假中有真,我分辨不出来。但是,我突然相信他并不是挖眼狂魔了。” “如何判断?” “就因为他说的这个信念。他对我说起他的信念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眼睛里面闪烁起来的光亮。人的眼睛不会欺骗人的。也就是说,挖眼狂魔并不是他,可是我想不出来为何他今晚会来和我们说这些,正如他所说他是想埋伏挖眼狂魔,可是埋伏的话应该是隐藏躲避起来在黑暗之中的,他却是如此光明正大地跑过来和我们闲聊,这根本就不是埋伏。” “嗯,看来挖眼狂魔今晚是不会来找我的了,我其实挺高兴的,送了一口气。”阮得风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外面传来了一下奇怪的声音。 外面肯定有事发生了,我立刻奔跑出去,跑到门口的时候我抄起了一条铁棒,因为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恐怖凶残的挖眼狂魔出现了。 当我走出屋外的时候,我赫然看到刚刚离开的狗旺居然背靠在一颗芒果树上,一动不动,我举起白天时候从小金家里借来的手电筒照过去。 我看到的是狗旺一动不动站着,而他的眼眶血流如注,露出来两只深深的血洞。 狗旺的双眼,他保护了那么多年的眼睛,在这个夜里,被挖眼了。 第244章:抽丝剥茧X即将抓获 惨白的手电筒灯光之中,狗旺的脸容如此诡异,恐怖,却又因为他脸上祥和的表情而平添了一丝丝的阴森。 我走过去,探了探狗旺的呼吸,发现他还是有呼吸的,也就是说狗旺并没有被杀,他只是陷入了昏迷的状态或者是睡熟了。然后他在晕厥当中眼眶里面的眼球被人挖走了,无声无息,没有一丁点的痛苦。 或者可以说是因为已经陷入了迷魂当中因而苏醒不过来。 “我检查了一下他的状态,的确是像我们动手术时候打了麻醉针一般。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即使是最好的德国出产的麻醉药,打进去之后也需要一段时间才开始产生麻醉的作用。更何况现在狗旺的情况算是全身麻醉。” “这个挖眼狂魔也许真的不是人类?狗旺离开屋子到走到这里,应该没有超过3分钟吧?这个挖眼狂魔居然在三分钟之内就完成了麻醉到挖眼?” “其实理论上如果抛开麻醉作用的时间这个问题,还是可以做到的。”阮得风看着熟睡的狗旺,“要挖眼睛其实很简单,如果你不怕疼痛,敢用手插进去眼眶里面用力一挖,你也可以不用一分钟时间就可以把眼球挖出来。眼睛其实非常脆弱。”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看了看四周。空气之中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味道,夜色浓重得如同腐烂了多日的尸体流出来的黝黑血水,沉重地覆盖着整个山村。浅黄色的月亮盘旋在黑色的夜空,好像一只浑浊的眯着的眼睛,打量着这个世界。附近的居民楼房如同鬼魅,隐没于黑暗之中,又像一张一张血肉模糊的面孔。有一些幽暗的星星点点的鬼火在若隐若现,深夜之中的虫子在漆黑发出诡异的鸣叫声音。 黑暗之中,似乎有一张恐怖的脸,正窥视着我们,脸上露出狰狞的微笑。 “十三,你要如何处置他?”阮得风问我。 “他说这么多年一直都是隐藏在村民的后面生活,所以这里的人应该都不知道他的存在。我们把他搬到屋子里面吧,你看看是否帮他止血或者治疗一下?”其实,我觉得不需要,因为听小金之前所说的,他们被挖眼之后第二天苏醒过来时候,只是察觉到眼眶没有了双眼,而并没有其他的不适。 我和阮得风将狗旺搬进去了屋子里面。 在灯火之下,阮得风和我仔细看着他的眼眶。 这个血洞的血液已经停止了流动,阮得风拿了一片树叶过来,轻轻地伸进血洞里面,粘了一些血液出来,奇怪地道:“里面有一些奇怪的液体,你看。” 果然,在血液之中,有一层淡淡的青色的液体黏糊在血液的表面。 “应该就是这青色的液体在起作用,麻痹了他的疼痛。这个挖眼狂魔看来是一个用药高手,或者正如你之前的推理一样,挖眼狂魔得到了一种神秘的药物。” 我看着狗旺,说:“看来今晚他不会再来的了,也许是他将你转移到了狗旺身上。但是,还是得小心——” 我对阮得风使了一个眼色,阮得风立刻会意了。 —— 尽管我一直不相信狗旺会是挖眼狂魔,但是我们还是不得不提防一下。因为我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作了一个评估,在今晚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有如下:第一,挖眼狂魔不会来,我们相安无事地度过了这一个平静的夜晚。 第二,挖眼狂魔来了,我和阮得风奋力抵抗挖眼狂魔。 第三,挖眼狂魔不来,我们我们相安无事地度过了这一个平静的夜晚——然后,在某个时刻,被挖眼了的狗旺突然乘我们不备,突然挖了阮得风的眼睛。 然而,事情并没有我所设想的这样子发展着,狗旺一直深睡不醒,我和阮得风两人轮流着守夜,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了天光。 天光之后,狗旺终于苏醒过来了,他摸了摸自己的眼眶,没有尖叫,没有痛哭,他表现出了超出我们想象的冷静。 他只是不断摸着自己的眼眶,长长叹息一声,道:“想不到我躲了那么多年,最终还是没能够逃出被挖眼的命运,或者这就是定数吧。” “狗旺,你感觉到痛么?” “除了眼前漆黑一片,什么感觉也没有。” “现在我们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你,希望您能够详细解答一下。”我看着他,“昨晚你从屋子里出来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有没有什么发现?” “从你们的屋子出来之后,我正走到那棵大树下的时候,突然发现大树上掉落下一下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我闻到了一些花朵的清香,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看来是将迷晕药放在了树上。”我沉声道,“对了,你这些年来一直潜伏在村子里,难道你一点也没有发现到蛛丝马迹?这个挖眼狂魔肯定是你们村子里面的人。你们这条村子并不大,要真的找出挖眼狂魔的话,其实并不是难事。” 我其实说的是事实,无论这个挖眼狂魔多精明,多瞒天过海,但是始终是村子里面的人,时间久了肯定会露出马脚的。 不料,狗旺听到了我的问题之后,惊奇疑惑地反问道:“我们村子的人?你怀疑这个挖眼狂魔是我们村子的人?不可能的,我可是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们村子的人。“坏了,原来是这样。如果狗旺说的话是真实的话,那么他之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发现这个挖眼狂魔,那么绝对很有可能就是因为他过于信任自己村子的村民。 “你,你相信挖眼狂魔绝对不是你们村民?你为何如此信任他们?” “为何信任他们?信任自己的亲人需要理由的么?”狗旺迷茫地问道。 我的心咔嚓一声,仿佛有一些黑色的箭头疾疾地穿破而过,将我拉进去了一个黑暗而空远辽阔的旷野之中,荒无人烟,只有我一个人。 是啊,信任自己的亲人,其实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理由的,曾几何时,应该那时候是80年代吧,每一条村子都那么淳朴,所有人都坦诚相对,晚上休息时候大门都不上锁,因为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如此纯真。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在缓缓地变了呢?为了利益,为了钱财,许许多多的东西,都变味了。 “信任是好事,可是你这并不是纯洁,而是愚蠢。”阮得风见惯了人情百态世间冷暖,他血淋淋地将狗旺拉扯回来现实,“你信任别人,但是并不代表别人信任你。手足相残,同窗相害,这种事情一直层出不穷。” 狗旺淡淡地道:“反正我就是相信,我宁愿相信挖眼狂魔是鬼,也不相信会是村民。” 阮得风气得冲着狗旺作了狂扁他一顿的姿势,抡起拳头在他脑袋前晃了晃,反正狗旺看不见,我相信这是他的心态。 “你真的没有怀疑过其他人么?我们抛开亲人这一点关系,客观理性地分析分析。” 狗旺沉思了一分多钟,终于缓缓地道:“这个,这个,还是有2个人曾经是有一些事情,引起我的注意的。” …… 我和阮得风慢慢地往阿喜家走去。 阿喜今年53岁,在他30多岁的时候,妻子在农地耕种的时候突然暴毙,从此他一直是一个人生活,并且性格变得越来越孤单。特别是眼球被挖了之后,和其他人的联系更加的少了,可以说是完全地封闭了自己。 他之所以引起狗旺的注意,是有一个人被挖眼的时候,阿喜站在人群当中露出怪笑。 “那时候,距离上一次被挖眼已经隔了4个多月了,所以突然又发生挖眼事件的时候,村子再次发生了轰动。那天早上,很多人去受害者家,很多人坐在庭院当中议论纷纷,我那时候悄悄潜入在人群当中,其实那时候许多人都已经被挖眼了,还能够看得见的只剩下好几个,所以我站在被挖眼的人群当中,没有人注意到我。我却发现阿喜站在那里,看着被挖眼的泉水叔不断怪笑。是那种控制不了的怪笑。而那时候,他的眼球已经也不见了。” 我和阮得风走在村子的时候,看到村子的人们其实生活得非常正常,他们似乎全部都已经接受了自己看不见东西的事实,依然平静平和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我们来到了阿喜的家。 阿喜的家有一个很大的庭院,但是里面长满了杂草,围墙上也爬满了绿色的爬山虎,许多蜜蜂以及蝴蝶在飞舞着,还有黑色的巨大土蜂,嗡嗡飞过。 我和阮得风走了进去。 阿喜坐在庭院当中,穿着一件深色的粗布衣服,是那种很老的款式,他正低头叭叭叭地抽着旱烟。 在他身后,是比人还高的疯狂生长着的野草。 虽然他是盲人,但是他的听觉极其锐利。 “我知道你们两个是外乡人。”我们还没有说话,阿喜就说话了,“怎么样,难道昨晚挖眼的那个怪物没有去找你们么?” “没有。”阮得风回答得有些冷漠。 “我也知道你们来我这里是不是怀疑我就是那个挖眼的怪物?”他又抽了一口烟,吐出一些白色的眼圈,他扭动了几下自己的脖子,发出咯咯的声响,“其实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聪明的外乡人,一个将我们整条村子的人的眼球都挖了的怪物,按理来说,我们所有人都非常憎恨他才对的。可是,你们是不是发现,除了我们嘴里说说要捉他,其实没有一个人挺身而出真的去捉他?” 当阿喜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突然注意到了一些我一直忽略了的细节,一些其实我之前就有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但是我却一直没有认真去顺着这条线索细究。 挖眼狂魔,隐隐约约露出了他的侧脸—— 第245章:真凶出现X动机游戏 阿喜说的一个事实就是,这里的村民似乎都接受自己被挖眼狂魔挖掉自己的眼睛。 整条村子的人,被挖眼了,但是后来的事情却似乎他们都没有去报案,都是在默默地接受着。 最先,我也其实隐隐约约感受到这一个点,但是我并没有深入地去思考,去细究,我只是先入为主地认为他们只是因为或许民风淳朴,或者说是习惯了逆来顺受。 ——这是老一辈农民们最质朴的一种特质。只是,这些年来,这些特质已经逐渐被作古了。 我看了看阮得风,阮得风也看了看我,我知道我们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其实,也许这里的村民一早就知道挖眼狂魔是谁,但是他们都不约而同地采取了默认的态度。 阿喜继续道:“我们这些人,都曾经是罪业深重的人,看不到光明,其实对于我们来说,也许并不是坏事。你们走吧,我不知道这个挖眼狂魔到底是谁,我给不了线索你们。” 我们从阿喜家出来,我看着逐渐黑下来的天色,道:“我发现有许多问题我们都没有认真细致地去细究,导致了许多漏洞百出。” “这不奇怪,我们毕竟不是专业人士,有漏洞并不奇怪。”阮得风想了想,“可是我想不明白,既然这里的村民都默认了挖眼狂魔的这种恐怖行为,那为何他们又要求我们为他捉拿挖眼狂魔?” “这里面存在太多不合理的地方。不过我想只要我们抓到挖眼狂魔,一切真相都会水落石出。” 我抬头看着越来越黑的天空,担忧道:“又要狂风暴雨了,我们先回去。” 我们回到了老屋,在回去的路上,我突然发现了一件事情,这一个突如其来的发现,让我居然发现了挖眼狂魔的真实身份。 —— 回到了老屋之后,暴雨就下了起来,七月份的暴雨总是那么猛烈,好像要把整个世界摧毁了一般。 狗旺留下一张纸条在桌面:有事先走了。 “他刚刚失明,如此快就走了?” “嗯。不过我想他肯定没事的。” 我们居住的这个老屋有无数个漏水的地方,我和阮得风坐在木桌子上,看着地面上的水越来越多,到最后已经蔓延得很高很高了。 “我想不到挖眼狂魔居然是他,其实我一早就应该知道的,凶手并不难猜。只是我忽略了许多平凡之事情。” “要不我们去做点事情?” “现在暴雨下得如此大,挖眼狂魔肯定也不会走的,他要走的话十几年来早就走了,不会选择在今天这么大暴雨的时候走的。” “你说的也是,这么大的暴雨天,真是令人心情不愉快。可是,我想不通,既然他是凶手,他的这洞里到底是什么?” 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有动机,血淋淋的背后肯定都有一个动机,这个动机在鲜血的浸润之中,像一枚饱满坚硬的果实。 “我也想不到,这一整条村子的眼球都被他挖了,他从这里可以获得什么?阮得风,你说他会不会是精神有问题?” “从外表看不像,行为举止都不像一个精神病人。当然,我们可以说他是心理有问题。”有一滴雨水落在了阮得风的左边肩膀上,阮得风右手拭擦而去,“就像某些高智商的犯罪分子一样。” “能够这么多年一直做到没令人怀疑,他的确是高智商。” 雨势小了一点,我从木桌子上跳下来,踩在冰冷的水中,道:“那么我们现在就去和这个挖眼狂魔会一会?” “好的。” “好的。”阮得风也笑了,这似乎是一个很有趣的游戏,猫鼠游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猫和鼠的角色,已经逐渐地转换。 道路变得泥泞,坑坑洼洼,走在路上非常难走,雨势虽然小了,但是还是有雨点不断地落下,身上凉飕飕的,衣服紧紧贴在背脊,又冰冷又痒,非常难受。 我们往小金家走去。 我们进入屋子的时候,小金的父亲正倚靠在窗口的墙根,抽着烟,他好像恢复了视力一般,看着白色的天空,不断吐出烟圈。 小金正在厨房煮饭,有浓郁的白米饭香气弥漫开来。 “是不是十三还有你的朋友?” 小金的声音脆生生地传过来。 我和阮得风进来,看着小金父亲,说:“下起了很大的雨呢。” “嗯,是的。我们这些农民,都是靠天吃饭的。没有雨水,庄稼会枯萎死亡,而雨水太多,庄稼又会被浸死。”小金父亲吐了口烟,他的牙齿很黄很黄,“还没有到午饭时间呢,你们过来,是找我的吧。” “是的。”阮得风道,“挖眼狂魔。” 四个字,如同山体滑坡一般,不断倾泻下来,砸在小金父亲瘦弱的肩膀上。 “呵呵,这名字听起来真是又熟悉,又陌生。”小金父亲耸了耸肩,“看来你们都发现了。” “是的。你就是挖眼狂魔。”阮得风补充了一句,“你的眼睛并不是被挖的,而是得了眼疾。” “你们倒是挺聪明的。”小金父亲说,“有眼睛就是好啊,可以看穿一起,看到许许多多的东西。”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有些怀疑你的了,挖眼狂魔在这条村子里面作恶多端了那么久,小金是最后一个被挖眼,你连自己亲生女儿都下的毒手?” “毒手?你错了,我这是在拯救她。”小金父亲似乎侧耳倾听厨房的动静,“你们说话小声一点,我不希望小金她听到。我所做的这些事情,她都不知道。” “既然你亦承认了你就是挖眼狂魔,那么我们就将你交给村子他们了。” “我的罪恶,惩罚,并不是由你们说了算。”小金父亲突然道,“挖眼这件事情,之于你们来说,是一件非常恐怖残忍血腥的事情,可是至于他们来说,却并不是。所以,我的罪恶,你们如何定断?” “你有没有罪,的确不是我们能够判的,而是法去判。” “呵呵——”小金父亲笑了一声,“就算你们抓到了我,但是你们依然一样走不出这条村子。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很有趣的游戏,既然你们如此厉害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么不如和我玩一个游戏?” “什么游戏?” “既然挖眼狂魔的真正身份已经出现了,那我和你们赌一场,如果你们能够找出挖眼的动机,那么我就告诉你们为什么你们出不去这条村子的原因,以及告诉你们如何能够成功走出这条村子。” “很好的赌注,万一我们输了呢?” “那你们两人的眼睛,我就要了。” “这个游戏对你来说,无论你是输了还是赢了,对你都是百利而无一害。”阮得风冷笑道,“你倒是挺会打小算盘的。” 小金父亲的语气第一次发生了转变,变得阴冷,尖锐,冷漠无情:“你以为我提出这样一个游戏,是有什么目的?其实都不是,我只是觉得无聊,我的生命即将走到了尽头,我想让自己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有一点乐趣。我如果真的要取你们的眼球的话,不用五分钟我就可以令你们失去知觉。” 我知道他说的话不是恐吓,他的确有这种能力,我深信不疑。所以,其实他所说的玩这个游戏,并不是在咨询我们的意见,而是无论我们答应不答应,我们都需要参加这个游戏。 阮得风忍不住了,其实在来到这里之前,我们说好了的一切都必须按兵不动,不能意气用事。 可是,阮得风被激怒到了,他突然嚷起来:“要参加游戏是吧?那就让真正的挖眼狂魔出来和我们来一个真正公平的对决!” 气氛一下子变得阴冷起来。 小金父亲脸上的表情阴冷如同寒冰。 “看来我的确是小看了你们两个,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真相,看来不是你们中圈套,而是我差一点中了你们的套。” “呵呵。你们果然是侦探呀,这么厉害,一下子就猜出来了。” 小金从后面的厨房亭亭玉立地走了出来。她穿着的连衣裙这一次是深红色,上面有一大朵大朵金色的玫瑰花图案,看起来非常刺眼。 她脸上眼眶处依然扎着两朵巨大的花朵。 “没错,我才是真正的挖眼狂魔。”小金一脸的满足笑容,“这么多年,其实你们是第一个猜中我身份的人。我很好奇,为何你们会看出我的破绽呢?我一直觉得我的伪装已经非常完美了,我非常诚心地恳求你们告诉我答案。” 我淡淡的说道:“以为你眼眶的这两朵花,我看出来你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眼盲的。” “花朵有什么问题?” “因为你这两朵花朵并不是为了装饰,而是当时候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你是匆匆忙忙从旁边摘下来罩住在自己的眼眶的——因为我今天经过的时候,我看到了这种花,它们的花托是笼罩下来的,能够牢牢卡在眼眶——你这样做的目的,其实是因为你不想让我这个还有眼睛的人看到你是有眼睛的,你并不是盲人。” “就凭借这一点你就想到了我是凶手?” “不,引起我怀疑的其实是你和别人的不同,毕竟真正的盲人和伪装的盲人是不同的。” “你可真细心,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小金笑着把眼眶上的两朵大花摘下来: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其实我戴上这两朵花的真正目的并不是掩饰我的眼睛,而是害怕你看到了我的双眼,会被吓到——” 第246章:人体标本X能够见鬼 小金缓缓地将她眼眶处的花朵拿了下来。 如同深秋中从地穴深处爬出来的灰色的蛇,一股冰冷从我的背脊处蔓延,顺着每一条骨骼,开始深入骨髓里面。 小金的眼眶处是有一双眼睛,可是又散发出说不出的怪异,因为她的眼睛之中又凸出来两颗眼球。 我都不知道怎么用文字描述她眼睛的怪异,她的眼睛形状是和常人无异,但是眼睛里面,却是排列着两颗眼球。 我能够想到的最贴近的比喻,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豆荚,那种嫩绿色的饱满的豆荚,小金的眼睛就是两个这样的豆荚。而我们用力把豆荚扯开的时候,就会看到豆荚里面的滚圆滚圆的豆子,里面有两颗豆子——这两颗豆子就像是小金的眼睛。 小金的眼睛,每一只眼睛都有两颗眼球,而不是一颗——她的一张脸上出现了四颗眼球。 我小时候看过一部电影《星河战队》,里面那条肥大的虫王的样子让我记忆犹新,它的脸上就是一排密密麻麻的血红色的滚圆的眼球,那时候看到感觉反胃恶心。 而想不到多年以后,我会看到真人也有出现如此恐怖的眼球。 “不用觉得恐怖,也不用怀疑,这是真的眼球,而不是装饰品。”小金笑着的时候她的眼睛的四只眼球都转动了几下,意思是这些眼睛的确是活的,而非装饰品。 “你的眼睛异于常人,构造特殊。”阮得风紧紧地盯着小金的四只眼球,“我很想知道你眼里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你肯定是医生,呵呵,问的问题都那么专业,我的眼睛和你们不同,当然看到的一切,和你们所看到的一切都是不一样的了。” “我很想知道,你可以看到什么,是重影,四维,还是一个更加广阔的立体世界。因为在我们医院有一个眼科医生,他一直说这个世界其实是虚幻的,因为眼睛具有欺骗性。这个世界并不是我们现在所看到的这个世界的样子。” “不,其实我所看到的东西和你们看到的东西应该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我能够比你们看到更加多的一些东西。” “例如?” “例如,现在这个屋子里面,除了我们,其实还有许许多多的其他的人,只是你们看不见,而我可以看得见。换俗气的话来说,就是我能够看到鬼。” 见鬼!这可真的是见鬼了,我不怀疑小金所说的话,也许由于她眼部的特殊性,她的确是可以见到一些奇怪的东西,但是我不相信这是鬼,而是正是因为她眼部的特殊性导致出现这样的情况。 “我知道你们肯定不会相信我所说的话,也难怪的,因为这个世界上,虽然不断有人说看到鬼,撞鬼,但是因为并不是自己看到过,所以一定不会相信。” 阮得风哈哈大笑,“是的,这就像我们虽然每天都看到有人买彩票中了一等奖的新闻但是一直不肯相信一样,除非是自己买中了才肯相信。” 小金不理会阮得风,她只是看着我,她的四颗眼球好像变得通红,在不断转动着,她笑起来的时候,那四颗眼球也跟着不断扭动,说不出的怪异。 她说:“你们有没有试过,在某些时候,身体突然会觉得发冷?不是那种你身体着凉了生病时候的发冷,而是你突然觉得四周的空气突然变冷,温度突然地一下子降低了很多似的,让你的皮肤的鸡皮疙瘩都悚然起来。” “有,这种情况相信很多人都有过。但是,你该不会要告诉我,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出现了鬼?” “不是出现了鬼,而是因为在你身边的鬼想害你,才会出现那种发冷的感觉。” 我哑然失笑,道:“我从小可是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这种发冷的情况了。真的有鬼想害我的话,我早就不在这里了。” “那是因为他们还不够厉害,想害你也害不了。”小金笑着道:“就像现在,你的身后就站着两个鬼。” “哦?我倒是很想知道,我身后的两只鬼是什么样子的?”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样子。” “你不是能够看到他们吗?既然你都可以看到他们,为何不知道他们什么模样呢?你会不会说他们是无头鬼,没有头颅,所以你也不知道他们的样子?” “不,他们不是无头鬼,他们两个都有头,只是他们都不是完整的,他们没有皮肤,整个身体都是肌肉露在外面的,怎么说呢,他们就像那些博物馆还是展览馆展览出来的人体标本,呃,对,就是两具人体标本似的。” 我整个人都定住了。虽然我一直不相信小金所说的话,我觉得她是因为眼睛构造特殊因而看到了一些幻象,看到了所谓的妖魔鬼怪。 可是,现在她对我说我的身后站着两具人体标本,我是真的被吓到了。 从小时候孤儿院开始,我就不断地看到恐怖吓人的人体标本,它们总是出现在我的附近,有时候很远,有时候越来越近。 有好几次,它们是真实出现的,是具体的实像,看得见,摸得着,真真切切地出现,一动不动,不知道它们是从何处来,它们是被谁搬运而来,这一直都是我心头肉中横亘着的一枚尖锐的刺。 可是,有时候我看到那些人体标本,我又总是觉得它们其实不是真实存在的,而是我的幻觉。 一定是我小时候可能撞见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例如看到了恐怖的人体标本,所以被吓得失忆了,但是这段恐怖经历给我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所以导致我总是会出现幻觉,看到人体标本。 可是,现在小金告诉我,我的身后,站着两具人体标本,她能看到,我看不到。 我知道我现在的脸色肯定非常死灰色,非常难看,肯定流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阮得风用他的手轻轻推了一下,轻声道:“喂,十三,你该不会相信她吧?” 我没有回答他,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说不相信么?可是我知道我在害怕。 小金继续道:“这两具人体标本,并不是在这里跟上你的,而是你进来我们村子的第一天,我就看到了它们,它们是跟随在你的身后,跟着你一起进来村子的。” 我的手开始颤抖,有冷汗在额头滑落。阮得风看出了我的情绪已经越来越严重,他说:“你在胡扯——” 小金的头如同猛兽一般突然扭动看着阮得风。她冷笑道:“你以为你身后没有鬼么?我告诉你,你身后也有一个。也是一直紧紧地跟随在你的身后,不过你的身后这个鬼倒是有头有脸,我倒是可以向你描述一下她的样子。” “是吗?我洗耳恭听。” “我能够看到它们,但是我不可以和它们通话,所以我也不知道它们叫什么名字。她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留着长发,身穿白色长裙。她的肚子被人劏开了一个巨大的洞,里面空荡荡的,没有内脏,没有任何东西,干干净净。她的脸有些尖长,样子非常普通,但是她有一个非常让人辨认的特征,她的左边眉毛角有一颗黑色的痣。还有,她的长裙左边肩膀绣着一只青色的蝴蝶——” “不可能,不可能的,你一定是知道我的事情,你——”我看到阮得风的反应比我更加大,他整个人跪在了地上,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着,眼泪不断地汹涌出来,滴落在地板上。 “不可能的,你怎么能够看到她,怎么可能——我不信,可是,蝶儿,蝶儿不是原谅我了么,为何,为何她还跟着我,她是不是怨恨我?不然为何她还跟着我……” 阮得风猛然又扑起来,他好像要扑向小金,但是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他的泪眼通红:“你能不能问问她,为何要跟着我,为何……” “阮得风先生,我不是早就告诉了你们么?我只能看到它们,但是我无法和它们谈话,无法和它们进行沟通,它们也不知道我能够看到它们。所以,我无法代你问她——”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啊,为何蝶儿会出现在这里……呜呜呜呜” 阮得风再一次跪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头颅,又用力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 我知道他已经陷入了崩溃的边缘。他和我的情况是一样的,但是比我的更加严重。我猜测这个叫蝶儿的女人,肯定是阮得风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死了,但是阮得风觉得愧对她,对她充满了内疚。 小金看着我们,说:“我知道现在的你们肯定需要一段时间冷静,所以动机游戏,就待明天开始好了。我给你们一天的时间恢复,明天,动机游戏开始。” 小金搀扶着她的父亲,缓缓走了,留下了两个悲伤的男人在屋子内沉默得如同黑夜。 过了很久很久,阮得风突然清醒过来,他擦干脸上的泪水,说:“她是我的前妻。十多年之前,那宗轰动的挖肚案件的受害者……” 第247章:黑暗之心X凶手 早晨出门的时候,阮得风突然发现天上下起了淅沥小雨。 初秋的早晨,这些突如其来的小雨更是平添了几分阴冷。 阮得风穿好西装,对着镜子照了几次,然后转身问正在准备早餐的蝶儿:“老婆,你看我今天帅不帅?是不是特像明星?” “得啦,别臭美了,赶紧过来吃早餐,平时看你去上班都是穿悠闲服的,现在穿成这样我还真不习惯呢。” 阮得风走过来,一把抱住蝶儿,微笑着说:“你老公今天去接受市里的表彰大会哦,当然要穿得正式一点嘛。” “好了好了,你赶紧给我把早餐吃了!”蝶儿装着生气的样子。 阮得风坐下来,喝着白粥,说道:“老婆,今天是你去医院复检的日子,我却不能送你去了,真对不起!” “你真把我当皇帝呀,才5个月大。”蝶儿摸了摸肚子,“人家那些公司职员的临产前几天还要去公司上班呢。” “好好好,总之你小心一点,打车直接去医院,检查完了直接打车回来。” 阮得风吃完早餐,拿好公文包,和蝶儿告别。 “行了,别这么黏好不好,赶紧给我滚去领你的杰出青年大奖!” 阮得风再一次吻了蝶儿饱满的额头,嘻嘻哈哈地出门了。 今天他要去市里的卫生局颁奖大会领奖。 上午的时候雨下的更加大了,整个天空变得灰蒙蒙的。在酒店的会议室等待领导的阮得风百无聊赖,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蝶儿。 主要出席的领导迟到了,一直没有出现,听说是因为大雨塞车,耽误了时间。这酒店并不是在市区中心,而是在郊区。 “老婆,你去医院了么?” “没有呀,可能下雨很多人打的,车子特别少,还在等车呢。” “要不你等我颁奖礼结束之后再去接你吧,还是说你明天再去?我帮你约我们医院的妇科医生明天给你检查。” “得了吧,你真的那么关心我的话你就不要来参加这个颁奖典礼了嘛,你现在就开车来接我去医院。你那医院毕竟不是专业的妇幼保健院,我才不去呢。” “老婆,你是不是生气了?”阮得风忧心忡忡地道,“我也很想不参加这个颁奖礼的,可是刚刚好这是上面领导下来的文件,人生难得获得一次杰出贡献奖,所以——” “行啦行啦,我只是开玩笑,你别把你老婆当成是温室长大的千金小姐好不好?我只是怀孕5个月,又不是残疾人,我有手有脚难道不去医院啊?你乖乖地领你的奖去吧,记得叫人拍一些照片看看我家大医生的风采。” “嗯嗯,老婆你太好了,我爱你。” “行啦行啦,你就不要那么婆婆妈妈了,肉麻死了,啊,有车子来了,我上车了,就这样啦,我检查完了再给你信息,或者你领了奖之后方便再给我电话。” 蝶儿挂了手机。 这个时候,领导终于进来了,阮得风于是关了手机,意气风发地接受人生的第一次领奖。 首先是领导发言,几位领导发言之后,终于到了领奖环节,阮得风激动地上台,和其他医院的获奖者一起上到主席台,接受了领奖。 整个会议持续了2个小时,领完奖之后阮得风偷偷跑了出来,在走廊处打电话给蝶儿。 蝶儿的电话不通。 阮得风去酒店车库取车的路途中打了一个电话到妇幼保健院的李医生,因为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连续拨打了4次蝶儿的手机,都是处于关机的状态。 2个小时了,无论怎样,蝶儿应该都已经检查完毕了,她的手机不应该关机的。 “李医生,您好,我是阮得风,嗯,我想问一下我的妻子,有没有检查完了?”李医生因为是同行,所以也认得阮得风。 “我也正想打电话给您呢,你爱人不是约了今天过来检查的么?但是一直不见她过来,我正纳闷是不是今天不来了呢。” 不安开始慢慢地弥漫在阮得风的心头,他隐隐约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妻子蝶儿明明告诉他是已经上了车去医院的,为何她却没有去到医院?已经2个小时了呀,再塞车也不可能没有到医院的。 心急如焚的阮得风驱车前往妇幼保健院,一路上他打了很多朋友的电话,但是发现都没有妻子蝶儿的下落,蝶儿似乎是失踪了。阮得风回到家,发现蝶儿也没有回来,他只能选择报警。 3天. 3天时间过去了,蝶儿依然没有任何的下落,警方查了当天的交通视频监控,却只是隐隐约约看到她上了一辆黄色的的士,但是由于那时候雨太大,视频画面非常模糊不清,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蝶儿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失踪了。 这一段时间,阮得风已经发疯了,变成了一个恐怖的野兽,每天他都在寻找蝶儿,不吃不喝,不休息,日日夜夜地不放过每一个角落。 直到10天过去,有人在郊区发现了一具女尸。 那一具女尸被一根长长的粗绳子吊在一棵百年老荔枝树上,死状异常恐怖骇人。最残忍的是,她的肚子是被人剖开的,里面的内脏全部不见了,包括那个胎儿。 蝶儿穿着那一件白色的连衣裙,空荡荡地飘荡在空中。 阮得风看到蝶儿的尸体的时候,整个人彻底崩溃了,他整整崩溃了一年。 …… 阮得风的眼泪已经流干了,他看着屋外茫茫的大雨:“凶手直到现在,依然没有抓到。但是这十多年来,我无时无刻都在准备着抓他,我不能让蝶儿和我的孩子死不瞑目。” 仇恨,浓烈的仇恨不断在阮得风身上弥漫扩散。 我一直不说话,因为我想等他平静下来了再和他商量。我不知道为何小金可以看到这些事情,这里面只有两个解释,一个是真的有鬼,小金是的确看到了我们身边就出现了人体标本以及蝶儿,这些年这些东西一直紧紧跟随着我们。 另外一个解释就是,小金熟悉我们的一切,例如我的人体标本,她是知道我小时候的经历,遇到过这些事情,知道我对人体标本有恐惧,所以她说出了这样一个事情来。而她同样也知道阮得风10多年之前的这一段恐怖的经历,知道他的爱人遇害,所以她说出了这个。 而也就是说,如果第二个解释成立的话,极有可能小金当年也看到了蝶儿遇害的情景,甚至有可能她知道凶手是谁。 我想等阮得风平静下来之后,告诉他这些事情。我害怕他没有想到这些,从而放过了这一条线索,尽管这一条线索细微得近乎没有。 因为我知道一个人愤怒且悲伤的时候,不能令自己冷静。但是,很明显我低估了阮得风对自己情绪的把控,他很快就恢复了自己,至少表面看来他还是恢复了往昔的状态。 “既然这样,我要和她谈一谈我们参加动机游戏的条件。如果我们赢了,我要她告诉我当年发现蝶儿尸体的时候,她是否在现场,或者说她是否知道一些线索。” 他猜到了。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拨弄着命运的时针,将我们苦苦追寻无果的一些事情,重新现行,让我们最终找到答案。 雨又大了,一切仿佛又回到了10几年前的那个雨天。阮得风弯曲着身子,看着小金的家,说,这些年来,我一直希望能够抓到凶手。我希望,我能够亲手解决了他。 我大吃一惊,我说,阮得风,你知道这一切都是需要法律去制裁的,你这样报仇雪恨,伤害的不仅仅是你,也是你的妻子。我想她不可能希望你会如此做,杀人偿命,这是对所有人的公平,但是不是让我们去制裁。 “我懂,可是10年前我就已经下了这个毒誓了,在我安安静静地整理她的尸体的时候,我就发誓一定要亲手解决他,无论他是谁,如果被我找到他的话,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不行,如果这样子的话我宁愿你找不出他来,你这样子做,只是白白牺牲了自己。不是你说的么,生命是很宝贵的,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要好好珍惜。” “是的,这是我说的,可是你不知道呵,我的生命在我看到了蝶儿的尸体的那一刻,已经死去了。这么多年我活着的动力,其实就是为了寻找这个凶手。” “再怎么样,也要让法律来制裁,你这样子亲生杀了他,和他有什么区别?你还不是一样,是一个杀手?” “你知道吗?我查看蝶儿的尸体的时候,种种迹象表明,她是被活生生痛死的,活生生地被用锋利的刀子剖开肚子取下了婴儿,然后在痛苦的抽搐之中死去。那种痛苦,你能够想象么?亲眼看着自己孕育的生命被活生生地从肚子里面挖出来,你有没有想过那种痛苦?如果真的能够找到他,我要十倍奉还,我要把蝶儿所承受的那些痛苦,十倍奉还给她。” 我看着阮得风,他的脸容已经完全扭曲,像一个诞生不久的恶魔。 我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未来,似乎变得越来越黑暗。 第248章:线索X每个人都是孤的 黑夜无边无际地蔓延,覆盖着整个大地。 雨已经停歇了,但是空气当中依然弥漫着令人感到阴冷的水汽。 山村的蛙鸣不断此起彼伏地响起,我不知道原来七月底还有那么多的青蛙在鸣叫,如同这个纷纷扰扰的世界。 我越来越觉得人处在这个社会的复杂性,许许多多的人表面看来那么光亮风发,但是每个人却内心都隐藏着许多黑暗绝望的往事。 就像阮得风,过去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一个文质彬彬的医生,风趣幽默,性格开朗豁达,知识渊博,而且最令人敬佩的是他与世无争。 然而,在儒雅的外表之下,他却原来是一只一心想要复仇的猛兽,这只猛兽蛰伏了十几年,等待怒吼的那一天。 原来支撑着他行尸走肉般活了十几年的,只不过是强烈的仇恨。 我不会让他这样做。 我们两人都没有离去,在小金家里住下来,奇怪的是小金和她的父亲并没有回来住,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当然,我也不想去探究他们去了哪里,因为我知道明天他们一定会出现的。 我睡在大厅,阮得风睡在更加里面的角落,黑暗之中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 夜深人静,我不知道为什么想的心事却完全不是现在这里的挖眼狂魔小金的事情,而是无邪社。 从我毕业被邹管家带来了无邪社之后,有幸认识了葵若兰和陈秋阳,他们两人成为了我最好的朋友,还有阮得风,捍东警官,我们几个人不断地破解了几个恐怖的案件,可是最终我们落到了支离破碎的地步。 我得了抑郁症,葵若兰也离开了我们不知所踪,我离开了无邪社现在在这个神秘的黑暗村子。 我失眠了,睡不着。 世间上许许多多的事情,似乎都不是自己能够控制得了的,所有事情都在自己的控制之外,这种失控感让我越来越感觉到恐慌。 我们肯定是将要参加这个听起来天方夜谭非常无稽之谈的动机游戏了。 可是,我们真的能够找到么? 这种游戏说难不难,可是说易也不易,因为这里面能够包含着的理由实在太多了。 例如,因为小金自己的眼睛和别人不一样,所以她觉得自己的四只眼球非常难看,她讨厌别人的一双正常眼睛,所以她要毁灭别人拥有的眼球,至少要让那些拥有一双漂亮眼睛的人也失去,变得丑陋。 又例如,因为小金喜欢。是的,因为她任性,她喜欢,所以她把所有人的眼球都挖了。——这理由听起来非常变态,可是却无可否认它的确也能够当作是动机。 我们要想找出真正的动机,无异于是茫茫大海之中捞针。 不知道阮得风能否找到?他比我更细心,更有观察力,不知道他能不能找的出答案。 可是,他找出了答案的话,极有可能会导致他找到当年杀害他妻子蝶儿的凶手,而他极有可能会杀死凶手,然后自己自杀—— 我不想看到事情到达那一步。 我想了很多很多,远处已经传来了隐隐约约的鸡啼声音,我也睡意朦胧起来。 在我即将要睡着的前一秒钟,我突然看到了一些奇怪的画面。 说看到有些不妥,因为我那时候是眼睛闭着的,但是我的确是看到了一些很奇怪的画面。 在我前面,因为我是闭着眼睛的,所以出现的是漆黑一片。 但是,在这一片漆黑当中,突然出现了一条一条如同蚯蚓一般蠕动又像是水波纹路一样的曲线,这些曲线以一种奇特的轨迹在蔓延着。 不知道你有没有仔细观察过那种肥皂泡,如果你吹出来的肥皂泡够大,那么在阳光下你很有可能会看到肥皂泡的表面出现一些五颜六色的油性一般的纹路。 我现在眼前就是浮现出来这样的纹路,弯弯曲曲,然后这些纹路好像突然空出来一个黑色的口,如同一只突然张开来的嘴巴。 我睡着了。 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 天空放晴,蓝天白云,这是一个明媚的好天气。 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阮得风已经坐在饭桌吃早餐,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包子,正一口一口地吃着。 “我问村民要来的包子,你洗把脸赶紧吃吧。我本来想早点叫醒你的,但是发现你睡得太死,就没有叫你了,我知道连日来你已经太累了。” 我发现我这一觉真的睡得非常沉稳,醒来后觉得精力充沛,精神抖擞。 我去厨房弄了把水洗脸,坐在阮得风对面吃包子。 包子松软,可口,是黑芝麻馅。 “小金没回来吗?”我看了看屋子四周,发现没有她的身影。 “很早就来了。她说,这个游戏的时间为两天时间。地点就是这个村子,可以随便向村民征集资料,而且可以向村民透露她是挖眼狂魔的信息。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了一些新的线索。” “什么线索?” “这条线索就是,我发现也许小金真的天生异能,她拥有一些我们常人不能理解的特殊能力。我猜测是她能够控制某些人的脑电波,类似于催眠,比一般催眠师更加强大。我举个例子,之前我们不是遇到过这里的村民希望我们能够找出挖眼狂魔么,但是我今早出外的时候,发现他们许多人压根就忘记了这些事情。他们好像对于自己被挖眼的事情,忘记了。” 我接着阮得风的话,道:“你的意思是,所有村子的人都能够被小金控制思想?这似乎有些超出科学范围了。” “不,其实这并没有超出合理的科学范围。在西方国家,其实很早十几年前就已经有深入研究人脑的机构了。” 阮得风告诉我,人类在进行各项生理活动时都在放电。用科学仪器测量大脑的电位活动,那么在荧幕上就会显示出波浪一样的图形,这就是"脑波"。脑波活动具有一定的规律性特征,和大脑的意识存在某种程度的对应关系。因为脑波具有这种随着情绪波动而变化的特性,人类对于脑波的开发利用成为了可能。现在很多机构已经研制出通告脑电波控制的机器,例如游戏,盲人。 当前,已经有多个科研机构宣称开发出了可以利用思维控制的义肢,但是,目前大多仍停留在实验室阶段。“虽然人类对于脑波的研究已经有60多年,但是相关的科研成果一直没有能够进行大规模的商业化应用。一方面是由于人的大脑过于复杂,人类对于它的研究还比较初级,另一方面,脑波测量的困难也成为阻碍技术进一步发展的重要原因。” “但是,人的大脑被紧紧包裹在头盖骨当中,头骨屏蔽掉了大量信号,能够传到外面的已经相当微弱,所以要真的想利用自己的脑电波去控制别人的脑电波,其实只是理论上的可能,至少现阶段还不行。可是,小金的身体构造和常人有些不同,她长成这个样子,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外星人。” “外星人?” “是的,你看她的样子,多像那些科幻电影里面的外星人。” 我知道阮得风是在说笑,但是我越来越认同他的这个说法。 “那么,我们就来一次放手一搏,在这条黑暗村子,来一次游戏吧!” —— 挖眼事件过去太久,所有的事情都变成了人们大脑褶皱处的记忆。记忆是不可靠的,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变得越来越模糊,再加上自己的主观意志的描绘,这些事情会变得越来越不是原来的样子。 我和阮得风是将整条村子划分为上下两部分,一人负责一部分,我们在和每一个人进行交谈,类似于访问,因为我们需要搜集所有的资料,要将这所有的资料先收集好了,今晚回来之后再进行归纳,划分。这是最土的方法,但是也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 从早上开始一直到日落西山,我们总算完成了。 我们回到了小金家里,小金依然不出现,其实我在走访的过程时候,遇到过小金。 我刚刚问了一家老爷爷之后,出来的时候,看到在路边一棵巨大的台湾相思树的枝桠上,小金正坐在伸出来的枝桠上唱歌,她唱的歌我听不懂,只是旋律很好听,她的声音也很好听,悠扬如银铃黄莺。 听到最后,我突然听到了一句“我们都是孤独的,我们都是孤独的星球……” 翠绿色的台湾相思树细长的叶子在7月的风中翻飞着,而小金金色的长裙在绿色之中显得格外耀眼明亮,像翻飞的金帆,像流动的金子,小金的长发也被风吹得四散飞扬起来,她的脸上依然罩着两朵新鲜艳丽的花朵,只是她的脸容上的表情那么落寞,孤独。 我不知道她为何会坐在相思树上唱歌,还唱的那么忧伤落寞,我只是知道她是一个恶魔,一个大人小孩老人都不肯放过的挖了别人眼球的恶魔。 回到了屋子之后,阮得风将一张大桌子搬到门口,说:“那么,我们就开始将这些今天收获得到的信息整理出最后的答案了。” 第249章:三个动机X第三个 我突然睁开了眼睛,我发现自己正坐在火车的座位上。我前面的桌子上摆放着一桶酸菜牛肉面,揭开的盖子微微地卷缩起来,开水的热气袅袅地升腾而起。 车窗外的景物飞逝,显示车子正在飞速前进着。我有些茫然,因为我感觉到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因为我清晰地记得,我这个时候应该是和阮得风坐在小金家整理着得来的海量信息的。 为什么我却还坐在火车上?火车不是发生了脱轨灾难么?我不是进入了黑暗村么?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记忆似乎中断了。有一个女子缓缓地走了过来,这个女子戴着一副巨大的黑色蛤蟆镜,穿着色彩艳丽金黄色连衣裙,她嘴角含笑,走到我前面的座位,坐了下来。 我却是认得她的,她正是小金。我不明白为何小金突然会出现在火车上。我惊愕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小金坐下来之后,对着我说:“十三,是不是觉得很惊讶?我突然出现在了火车上。这故事所有的背景都变换了,你依然在火车上,我也不在黑暗村。” “是的,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是不是被你催眠了?对了,我知道你的眼睛异于常人,能够影响人的脑电波。我是不是被你催眠了,现在这个是我的梦境?” “不,你错了,实际上这才是你的真实世界。你从来没有进去过黑暗村,你只是在火车上遇到了我,我告诉了你一个关于黑暗村的故事。” “你说什么?”我大吃一惊,这么说我做了那么长的一段梦境?火车并没有脱轨发生灾难,这一切都只是南柯一梦? “我搞糊涂了。既然那一切都只不过是梦境,那么为何你会出现在我的梦中?那个梦太真实了,还是说,其实你是在欺骗我。” “你还不明白么?其实你梦境之中所遭遇到的事情,也是大多数都是真实的。”小金看了看四周,看到周围的人都仰着头在呼呼大睡,“例如我的眼睛,是真实的。” 她轻轻地握住蛤蟆镜的镜框,挑了挑,蛤蟆镜移动了一点点位置,露出了她那恐怖吓人的两只眼球的右眼。她调皮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可不能让别人看到了,不然整个车厢都会引起轰动的。” “我能不能这样理解?我上了火车之后,遇到了你,你影响了我的脑电波,让我经历很多的事情。实际上,这个故事是真的,真的存在黑暗村,真的有很多人的眼球被挖了,但是阮得风是不存在的,我也是不存在的,我并没有真的经历火车脱轨的灾难,我也没有真的去过黑暗村,也没有真的遇到阮得风。” “你说对了,事情就是这样。但是,这一件动机游戏,却是真的。你现在依然要给我一个最终的答案。动机游戏,依然还在继续着。” “不,我不相信你所说,你说你的脑电波影响了我,才让我产生了幻觉,觉得自己是在黑暗村。可是,在进入黑暗村之前,我是遇到过其他人的,我进入了一个山洞,且到达了一个鬼葬的世界。这些事情和你并没有关联。如果是你的脑电波对我进行了催眠,给了我很多你的故事,那么这些和你无关的故事,怎么出现在我的梦境之中?” “这个是你自己脑海之中的记忆。”小金道,“我的脑电波影响你的时候,有一个副作用,容易牵扯出你自身的记忆。你所说的去到其他地方,遇到其他人,这的确不是我给你的,但是是你自身记忆之中存在的东西。” 我有些吃惊,我已经被绕晕了,这么说来,我车祸之后遇到了许菲,在她的带领之下进入过鬼葬的世界,这个并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存在在我的记忆之中的。可是,我根本不认识许菲,也没有到过鬼葬世界。——还是说,这些和我小时候空白了的那半年记忆有关联? “我不懂,既然都不是真实的去过那里,那么我为何还要继续参与这个游戏?我记得我们参加这个游戏,只不过是想走出黑暗村。既然你现在告诉我,我只不过是在梦中经历了黑暗村,那么我就没必要再参与这个游戏了。” “不,你非要参加不可。人活在世上,有着太多的无可奈何,许多时候都不是你能够操控的,许多事情你明明不想去做,但是却非要做不可。虽然你现在不是活在黑暗村,但是阮得风妻子被杀的事情,却是真实的。你赢了这个动机游戏,你依然可以获得一个有效的信息。这个信息就是,杀害阮得风的凶手的信息。” “这个信息对于阮得风来说,并不是好事。”我沉思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告诉你好了,你的动机有三个。” 火车轰隆隆地飞驰着。我看着小金,正色道:“第一个动机是,你小时候喜欢玩玻璃珠子,你经常在水井旁边玩玻璃珠子,但是你曾经被人欺负过。你喜欢玻璃珠子在手掌之中滑动的手感,所以长大了之后,你有一天突然产生了奇妙的异想天开,心想如果把人的眼球挖出来放在手里玩,那种手感会不会也是和玻璃珠子一样?” 我说出这个动机的时候,我也觉得我脑洞大开,简直开到有些变态了,这是什么鬼?喜欢玩玻璃珠子到最后喜欢玩人的眼球?这种动机简直是神经病才可以想得出来的,但是偏偏我却想到了,我觉得自己真的太恐怖了,相信我说出来,小金一定会非常鄙视我,其实我也只是随口一说,这种动机是不可能的。 不料小金听完之后,反而点了点头,说:“你能够想到这一点,我真的非常佩服。我认同你的这个动机的说法,是的,我小时候的确是经常玩这种玻璃珠子,捂住在手里,然后夹住在食指和中指指尖,拇指用力一弹,玻璃珠子飞速射出去,能够飞速而准确地击中另外一颗玻璃珠子,发出清脆的撞击声音。你接着说下去,还有另外两个动机呢?” “我说的会越来越奇怪,希望你不会介意。”我定了定神,继续道,“第二个动机是,你之所以挖了其他人的眼球,其实是因为你不希望别人看到你的四只眼球,你是一个怪胎,但是你和其他怪胎不一样。一般人如果是长得畸形,丑陋,都不希望自己的样子都被人看到,害怕别人会取笑你,所以都会躲起来,不肯轻易出门。但是,你不是,你希望自己能够在公众场合自由自在,出入自如。要想达到这种状态,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别人看不见。所以,你将村子之中的所有人的眼球都挖开了,帮凶自然就是你的父亲。我自己设想一下你的犯罪过程:你的确是能够对别人进行思想控制,例如影响了别人的脑电波之类的,在这种状态下,你的父亲进行了挖眼球。只有所有人的眼睛都看不见了,那么你自然就可以来去自如了。当然了,第二个动机有很多漏洞。第一,你小时候是经常和别人一起玩耍的,其他人也见过你,在受访的村民之中,没有人提及到你的这种畸形眼睛。当然了,我的采访收集资料,都是你脑电波影响了我的大脑的。也就是说,我的所有的推测的理论基础其实都是你给我的,如果你给的这些是错误或者是捏造的话,我的这三个动机说也就不会成立。” “请你继续说下去。我听得入迷了。”小金微笑着道,“我向你保证,我给你的这些都是准确的信息。” “当然了,我说的这个漏洞其实也有很合理的解释,那就是你的这个四眼球是后来生长出来的,而不是天生。”我吞了一下口水,继续道,“这是第二个动机,解释起来非常简单,你不想别人看到你的四只眼球。” “你说的第二个动机虽然合情合理,但是远没有你说的第一个动机出彩以及吸引人。相对来说说,我更加喜欢第一个动机的解释。我喜欢一些充满邪魅故事内容,很明显,第一个动机符合这一点;而第二个动机则血腥黑暗了许多。我现在最期待第三个动机,朱十三,请不要令我失望,我抱有非常高的期待值。” “第三个动机,我说出来,恐怕会令你失望了。”我叹息了一声,“第三个动机一点也不黑暗,不血腥,不邪魅,而是充满了温暖,阳光,人性,柔软。” 我揭开了我那一桶酸菜牛肉面,“不好意思,我肚子饿了,我必须要先吃一点面填饱自己的肚子才有力气继续说下去。” “没关系,我等你,反正我很多时间,车子也还有很长很长的路程才到达终点站。”我咻咻地吃完了酸菜牛肉面,将垃圾扔进袋子里面。 “可以开始了吗?” “好,那我就说了,这第三个动机将改写整个挖眼事件的真相……” 第250章:第三个动机X天蛾人 “在我说第三个动机之前,我想先说一件事情。根据调查结果,我猜测你其实你远远不止外貌呈现出来的年龄,你有60岁?100岁?还是1000岁,我不知道,但是我综合了这些调查结果,我发现你其实比黑暗村所有人都要年老。” “你说对了。不过你说的数字并不准确,我可能会远远比你说的这个数字还要大哦。” “在很多年之前,黑暗村发生了一场灾难,许多庄稼都染上了一种怪病,生长出灰黑色的霉菌之类的东西。根据我的推测,祸根是从那时候种下的,村子里的土壤突然有了毒性,往后种下来的庄稼都带有不为人知的病毒,这种病毒会逐渐残害人类的身体,病毒原理我不知道,但是我推测是最先这些病毒是凝聚在眼球当中——要救下其他人,必须是挖下这些眼球……你为了救下你的村子的人,不得不将他们的眼球一一摘下来。当然了,只有当那些病毒累计到一定程度,即将要害死人的时候,你才会进行眼球手术。也就是说,这并不是害人,而只不过是一个救人的手术。” “这个动机果然如你所说,充满了温暖,人性,你把我塑造得那么伟大。”小金站起来,微笑着说,“我采纳了你其中的一个动机解释,我要中途下车了。” “等等,你还没有告诉我,到底是哪一个动机?” “你相信哪一个,就是哪一个。”小金笑着说,“人生不就是这样子么?充满了各种各样的选择。” “你欺骗我?那阮得风的妻子这些一切,也都是虚假的了?” “不,阮得风的妻子被杀是真实的,我已经将凶手的信息发到了他的邮箱了——我知道他的电子邮箱。” “你到底是谁?”我再一次问到,“外星人?怪物?还是异形鬼怪?” 小金笑呵呵地看着我:“我是小金。” 火车已经进站,停止了前进,小金举高手,对我挥了挥手,说:“我只是一个云游四海的爱好写恐怖小说的网络写手,所以,你也可以认为我所说的这一切其实都是虚构的,是我写恐怖小说的题材罢了,写恐怖小说的人,不都是想象力丰富,天马行空的吗?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差一点忘记和你说了,我在影响你的脑电波的过程中,察觉到你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人,你不应该消沉下去。朱十三,加油!” 小金和其他旅客拥挤在一起,走出了火车的门。 十分钟之后,火车又缓缓地开动了,咔嚓咔嚓,继续往未知的远方驶去。我开始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了,我觉得我在黑暗村之中的遭遇更加真实可信,那个才应该是现实。而现在我坐在这火车上,只是在黑暗村中睡着了我的一个梦罢了。 不是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么?说不定这个梦境正是告诉我小金的动机游戏的答案,现在只要我苏醒过来,就能够对小金说出正确答案了。 可是,我一直都没有苏醒过来,车子依然在前进着,驶过原野,驶过村庄,驶过城市,从白天到达黑夜,不断有人下车,不断有人上来。我身旁的座位越来越空了,乘客越来越少。我突然意识到,这真的是现实,我永远都不可能再苏醒过来了。 小金的身影一直在我的脑海里萦绕,挥之不去。她所说的这一切存在太多漏洞,不解,这一切难道真的如她所说,这一切只不过是她编造的一个故事? “或许,你可以把这事情看成是我虚构的一个小说,黑暗村,挖眼狂魔,这些都是不存在的,这样或许更加容易令人接受。” 火车继续前行,我突然又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哪里,一切都失去了目标,整个人失去了方向。我在终点站的前一个站下了火车,因为我遇到了一个人。我见到了他之后,觉得我所要告诉你的整个故事,即将要结束了。是的,我觉得所有的真相,所有我想要获得的最后的答案,我都可以获知。 因为我在火车上,遇到了邹管家。 邹管家依然穿着他那一件灰色的西装,熨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上面一根多余突出来的毛发都没有。邹管家的头发也是用摩丝梳得整整齐齐,油光发亮。他坐在另外一个车厢,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要不是我心血来潮到另一边车厢的厕所,我想我不可能会看到他。 邹管家前面的座位没人,我走过去,在他的前面坐下来。 “邹管家,我真的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不知道你是跟踪我,还是只是纯属巧合?不过,我相信前者的几率大点。” “的确是,十三,因为有些事情改变了,我不得不提前。就像这辆我们坐着的火车,它突然加速了,提前要到达目的地。”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我觉得接下来你会告诉我一些真相。” “是的,十三,因为我不想你再被毁灭。十三,你被毁灭得已经够多了,继续下去,我害怕你无法承受。” “没事,我只是有些心情不好,有一点抑郁,我散散心后很快会回去。” “十三,这一次我要告诉你真相,无论这个真相之于你来说,是解脱还是枷锁,是重生还是毁灭,我都觉得是时候要告诉你了,尽管现在其实并不是最佳的时候。” “邹管家,请你不要再卖关子了,直接开门见山说吧。” “前面一个站,你跟我下车,我告诉你真相。在这之前,你不要再问我任何问题。”就这样,我跟在邹管家的身后,提前下了车。 那是一个非常破旧的车站,夜风中只有墙壁上挂着一盏昏黄的灯,零零落落几个上下站的旅客。他们的表情都是风尘仆仆带着落寞。我跟着邹管家走出了车站,到了一条山路。奇怪的是,路口那里居然有一辆马车,和我平时看的古代电视剧出现的马车一模一样。 车夫是一位戴着草帽的大叔,黑暗之中我看不清楚他的面容,但是很明显他认识邹管家,而且对邹管家充满了敬意,对他非常毕恭毕敬。一看到邹管家,立刻深深地向邹管家鞠躬。 邹管家示意我坐上去马车,我默默地坐了上去,邹管家也坐上来,邹管家把马车的帘子盖住起来,一下子就挡住了外面的世界。我猜测是邹管家不希望我看到外面的路况,但是其实我一点也不在意,因为外面天黑,让我认路我也认不了。 我身处一座大山深处,四周全是密密麻麻的大树,在黑暗中摇曳如同鬼魅。没有灯火,所以一切都是朦胧的。 “继续往前走。”邹管家指了指前面,示意我应该走的方向。这条路弯弯曲曲,我们摸黑又走了一段路之后,前方突然出现了一间破庙。 这间破庙好像一位垂暮的老人,静谧地蜷缩在茂密的树林当中,门口挂着2盏血红色的灯笼,在风中左右摇摆,散发出一种古装鬼片的阴森。灯笼四周飞舞着许多白色的飞蛾,以及有几只青灰色的蝉在不断撞击着灯笼。 “进去吧,真相在里面。”邹管家低低地说了一句,他的声音比这夜风还虚弱,单薄。我走过去,到达破庙门口的时候,我看到门口右侧的柴堆后面,睡着一个人。这个人身上有许多白色的黏液,在灯火之中闪烁着那种油腻的光泽。我仔细去看他的脸,却是发现他脸上有许多黑色的纹路,就像当初死亡面膜事件,用过面膜之后脸上出现的那种奇怪的黑色线条纹路。 这个陌生男人睡在地上,均匀地呼吸。他是侧身睡在地上的,他的身下垫着一块巨大的白色的有着绒毛的被子。 “邹管家,他是谁?” “十三,你不必要理会他,他是天蛾人。” “不,他脸上的那些黑色线条纹路,和当初我遇到的死亡面膜事件中出现的一模一样,这个中肯定有什么联系。” “这是图腾。”天蛾人突然开口说话了,“生命的图腾,每一个人都存在的,它代表的是生命,是轮回。”他的声音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稍微有一点点尖。他停顿了几秒钟,继续道:“生命就是很多很多线条组成的,平行或者交差。我身上出现了这些黑色图腾,是因为我的生命已经枯竭,我即将要死去。” 我实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我望向邹管家。邹管家不理会我,他只是轻轻地走到天蛾人的身边,蹲下来,伸出他的右手,轻轻地覆盖在天蛾人的脸上,他说:“愿你安息,轮回。感谢你守候了那么久。” “我终于等到你来了,我的职责,也是时候完成了。”天蛾人微微地抬起来头,看了邹管家一眼,他的眼神很虚弱,像快要被风吹熄的灯火,只是他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他的嘴角动了动,但是始终再没有说出话来。 邹管家站起来,对我说:“他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事,我们进去吧,他是这里的守门人,能够在临死前见到你一眼,他是幸福的。” 在走进破庙之前,我再看了他一眼,他蜷缩在地上,像枯萎了的一条虫子,而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定格着一个微笑。这微笑有着说不出的苍凉,像外面深沉黝黑清冷的夜。我扭过头,大步踏进了破庙。 在我走进破庙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一个人。“是你——” 第251章:真正的十三X大结局 破庙内灯火通明,里面很整洁,这些都不重要,我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去看这个庙里的环境到底是怎样的,因为在庙里的一张木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葵若兰。 有那么一瞬间,我又觉得我还是处在梦境当中,因为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葵若兰,失踪了那么久的葵若兰,为何会出现在这山间的庙里?而且是邹管家带我来这里的,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若兰,真的是你么?你……”我太激动了,所以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太多太多的话语汹涌着想要窜出来,但是最终却全部堵塞在喉咙当中,全部出不来。 “十三,你不必要太激动,我来这里很久了。具体的原因,邹管家会和你说。” “十三,你坐下来,我慢慢告诉你。”邹管家搬出了一张矮小的竹椅子,让我坐下来。 我坐下来,看着邹管家,看着葵若兰,我觉得这个时候的自己很像一个犯人,等待着未知的审判。 我的心跳越来越快,因为我觉得接下来邹管家和我说的事情,将会关系我的一生,我的整个命运。 “十三,事情太复杂,我只能尽量精简和你说,整个事件的起因,源于你的真实身份。” “我的真实身份,我还有什么真实身份,我不就是朱十三么?” “其实,其实你并不是朱十三,朱十三,是另有其人,只是你代用了这个名字。” “什么?”就好像晴天霹雳,倾盆大雨,天翻地覆,我差一点整个人瘫痪掉。这是什么玩笑,突然告诉我,原来我并不是朱十三,我只是借用了别人一个名字,然后在这个破名字的庇护之下,过上了这个人的人生? 我震惊过后,突然忍不住哈哈大笑,我觉得这个事情太搞笑了,真他妈的搞笑,是啊,这些生活,原本来根本就不是我的,这些无邪社社长,这些美好的住房,美食,钱财,伙伴,这些全部都不是属于我的,我只是因为借用了一个名字,所以才得到了这些。而这所有的一切,邹管家都是知道的。 这是施舍么?欺骗么?还是一个精心编织起来的圈套,所有人都明白地看着我像一个小丑一样扮演着别人的人生。这是一件多么可笑的滑稽的事情啊。 “你不要崩溃,你耐心听我说完。”邹管家道,“虽然你不是真正的朱十三,但是我其实一直是把你当真正的朱十三对待的,这些日子,你应该也可以感受得到我的心意。” “嗯,的确是,要不是你来大学找我,我现在可能还不知道在哪里流浪呢。”任何人都听得出我说的是气话,是反话,如果可以选择,我真的不愿意当初他过来宿舍找我,将我推向了另外一个不同的人生轨迹。说不恨他,是假话,我恨他。 邹管家道:“有一些记忆,你可能记不起来了,不过没关系,你只要知道,在你失去的那一段空白记忆,发生的一些事情导致你和原来真正的朱十三调换了身份。 从那时候开始,真正的朱十三失踪,而你过上了朱十三的生活。 “我不懂,这种调换是如何能够实现的?你没见过我可能会认为,但是我那时候是在孤儿院,孤儿院的老师,同学,他们肯定能够分得清真正的朱十三,以及我——我都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了。就算我和朱十三调换了名字,可是我们是不同的两个人啊——”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了一些事情,一些之前遇到的各种各样的怪事。红姨,那个有着一模一样样貌的红姨,随处可见的红姨,以及靠吸取尸气从而变得越来越漂亮的事情——难道是,因为我的样子和真正的朱十三长得一模一样? 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何有一些我小时候在孤儿院的合影,我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曾经和别人合影过。例如在去龙坟宫时候的海岛发现的合影,例如在封山村发现的合影。难道就是在孤儿院的时候,有两个容貌一模一样的小孩存在,某一天发生了一些怪事,导致原本叫朱十三的人不见了,我莫名其妙地顶替了上去,成了朱十三?就像狸猫换太子那种洒狗血的情节一样? 这实在太他妈的搞笑了。 可是,邹管家是知道的啊,他明明知道我是冒牌的朱十三,为何却还要找到我,把我当成朱十三,让我继承了父亲的意愿,接手了这家无邪社? 我把我的疑问告诉了邹管家,邹管家叹息着说:“因为整个事件之中,有一个核心因素。那就是我们必须要找出真正的朱十三出来,朱十三神秘失踪之后,我们花费了所有的人力物力财力,都找不到他。他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但是他并没有离世,因为他常常给我们留下一些线索告知我他依然还活着。而你,就是引诱真正的朱十三出来的最重要的一个因素。” 我再一次哑然失笑,原来是这样,我的确只是一枚棋子,这么久以来,一直任人摆布。我说:“我明白了自己的身份,但是这里有一点我想不通。我的记忆之中,在出现空白记忆的半年之前,我的记忆里告诉我我一直是以朱十三的身份活着,我在没有假冒朱十三之前,我记忆中我还是叫朱十三的。” “这极有可能是因为你长大后一直认为自己是朱十三,记忆进行了自动修改。”一直沉默不语的葵若兰终于开口说话了,“十三,你知道为什么我躲起来不再见你么?”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去猜测了,若兰,不过我想肯定不会是因为你知道我不是真正的朱十三。” “感谢你的信任。”葵若兰苦笑了几声,“你还记得去找八仙人棺材时候在第一层我突然失踪了的事情不?那时候你以为我死了……” “记得,后来你又回来了,我以为是另外一个葵若兰代替了你回来的呢。最好证实还好不是。” “其实,根据我的任务进度表,我是需要在那时候离开你的,我只得选择了这样一个背景下离开,我想让你认为我是死了。” “那为什么你后来又要跑回来?你就这样子从此不回来了,不是很好么?至少在我的记忆中,还保存着一份最美好的回忆,而不是像现在的你靠近我原来只是因为任务。”葵若兰咬着嘴唇不再说话,她脸上全部是悲伤的神情。 “因为她太想念你。”邹管家接口说了一句话,让我变得沉默。 “葵若兰也是身不由己,你不要责怪她。”邹管家道,“每个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哦,是吗?的确是,就像我这样子,白白活了那么久,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对了,你能告诉我,到底你们接近我的任务是什么?除了引出真正的朱十三,还有什么阴谋诡计不?” “葵若兰和陈秋阳都是我安排在你身边的,你不能责怪他们。除了引出朱十三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引出盘古组织。关于盘古组织的事情,我那时候和你说过了,盘古组织和女娲组织,青蛇组织,以及黑猴子个中错综复杂的关系。而你身上是和盘古组织有关联的。” “有什么狗屁关联,我连盘古组织是什么我都不知道。” “原先我也不知道的,但是自从黑猴子行动之后,我才知道你和盘古组织有着联系,不然盘古组织不会派出黑猴子暗中保护你。但是,目前我们都不知道这联系是什么,也许你身上隐藏着巨大的秘密,就像一个宝藏。” 我的思绪越来越乱了,凌乱得像被打乱了毛线,怎么也整理不出一条线索来。信息量太多,我一时之间难以全部吸收。我尝试着组织一下:我并不是朱十三,只是小时候冒充了朱十三,一直持续到大学毕业。为了引出真正的朱十三,邹管家把我弄进了无邪社,解决了好几宗奇怪的案件,目的是达到青蛇组织的标准,从而获得和盘古组织接触的机会。(这一点是以前邹管家就已经告诉了我的)葵若兰和陈秋阳其实是忠于真正的朱十三的,而不是我。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从头到尾,我其实就是一个外人。 “还有许多事情我不懂,不过我想既然我和无邪社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我也不打算去深究了。感谢你这些日子以来对我的真诚照顾,邹管家,还有葵若兰,感谢你的帮助。”我椅子上站起来,对着邹管家和葵若兰分别弯腰致敬。 “其实我也不打算太早说出来的,只不过现在情况出现了转变,第一是你被毁灭得越来越深,第二是,真正的朱十三,现身了——” 我听到了庙宇后面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音,很轻很轻,就像小心翼翼踩在雪地上发出的细碎声音。有一个人缓缓地走了过来,在摇曳的灯火之中,他的脸上的神情如此阴冷,却又如此高高在上,就像君临天下一般。 我知道,真正的朱十三,出现了。 第252章:孤儿院的秘密X最后的真相 我看到葵若兰手中拿出一个奇怪的武器,类似于手枪,但是比手枪小巧,更加像是小孩子的玩具,但是我知道那肯定是非常厉害的武器。葵若兰举起来,对准我,她哭着说:“对不起,对不起,如果可以,我真的非常非常想回到那个夏天,我们在海上看着蓝天白云的日子……对不起,对不起……” “砰——”尖锐的破鸣呼啸而过,一枚黑色的刺射进了我的胸口,我只觉得整个身子一麻,我右手捂着胸口,痛苦地跪在地上。“请你原谅我……”我的意识开始涣散,视力看的越来越不行了,我只是看到葵若兰和邹管家跟随在朱十三后面,越走越远。 我的生命在一点一滴地流逝,我突然想起了很多很多的往事。 —— 光亮越来越虚弱,暗,最终全部熄灭。 ——“葵若兰,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呢?” 我看着她,她正抬头看着茫茫的天空。“我说呀,朱十三,将来有一天,如果万一我被寄生虫或者鬼怪附体变成了恶魔,对你进行袭击的话,你会不会怪我?” “不会怪你啊,怎么突然说起这么不对劲的话来呢?”我奇怪地问她。 “我就是假设一下啊,不行么?是不是不顺?” “顺……若兰你说什么都顺的啦!” “那万一我真的袭击你的话,你能不能配合我演一场戏?” “演戏?你又想当女明星啦?” “随便你怎么想吧,反正将来如果我袭击你的时候,你要记得配合我装着受到了重伤然后装死过去,切记切记。” “你怎么说这么莫名其妙的话呀,我们现在正要去龙坟宫救羊胖子呢!” “别那么婆婆妈妈好不好,总之答应我好了!” “好吧……” …… 黑暗之中,前面出现了一个光亮,这光亮越来越清晰。 我从地上站了起来,我没事,在葵若兰对我进行攻击的时候,我脑海之中已经出现了那一次去龙坟宫救陈秋阳时候在胡大春的游轮上,葵若兰对我所说的话。 原来那时候葵若兰已经预感到终有一天,她会选择不了自己的命运,要亲手杀了我。所以,她才会提前和我说起那些,目的就是真的有一天她要杀死我的时候,为了保全我的性命而让我演这一场戏。 可是,这和杀死我又有什么区别呢?我已经不知道我能够去哪里了,我现在就像是一个被彻底抛弃了的人,认识的好友,每一个都必须远离我而去了。 我走出了破庙,看着外面苍茫的夜色,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着我,我到底该去哪里?我茫然地走出了破庙,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小心翼翼行走着,因为不确定朱十三他们是否还留在这里。 从现在开始,他们的事情都与我无关了—— 我突然想起了,我应该还有一件事情要去干的,那就是回到小时候的孤儿院!这么多年,我一直从来没有再回去过那里了,听说孤儿院已经拆了又改建过了,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我回去看看,说不定会找出小时候的那一段空白的记忆,为何我会和朱十三调换了位置,我的真名到底叫什么名字,孤儿院是否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一切,都是要回去孤儿院那里才有可能找出真正的答案。 是的,我回来了,带着一身的枷锁,落魄,茫然,回来我小时候生活过的孤儿院。三天之后,我出现在了孤儿院的门口。和我记忆中的孤儿院已经完全不同了,记忆中的孤儿院是破烂,灰色,阴暗的,而现在,除了门口还依稀有当年的样子之外,里面的大楼全部都翻新了,干净整洁明亮。 和记忆之中的一切,都完全不一样了,现在的孤儿院看起来,更加像是一座巨大的守卫森然的城堡。 但是,警卫不让我进去,我说我是过去的孤儿,现在大了想回来看看,但是警卫依然不肯让我进去:“今天不是开放日,没有批准,我是不能让社会人士进来的。” 警卫一副你大爷一般的嘴脸,我也不能和他撕破脸,只好作罢。 当我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突然有一位老奶奶从里面走出来,恰好看到了我,对我喊了一声:”十三,是不是十三?” 我认出她来,她是我小时候的生活老师,负责照顾我们的住宿,饮食等。 我再一次看到她,不知道为何,我的眼泪突然就涌了出来。 “叶老师?”我哽咽地叫了一声。 “赶紧让他进来,他可是我小时候带过的孩子。”叶老师威严地冲着门卫嚷道,门卫立刻就毕恭毕敬地让我进去了。 “十三,真的是你,好久好久没有见你了,你这孩子中学毕业之后就怎么从来不回来看看我们啦?你可长高了长俊了,就是有些瘦,苍白,是不是近来没有休息好?走,到老师家里坐坐。” 叶老师把我领到了她家里。她的房子在一栋5层高的楼,3楼,一个很小的房子,但是明亮干净,看得出是一个人居住。 我和叶老师聊了很久之后,叶老师慈爱地看着我,摸着我的头,说:“其实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这里毕竟就像你的家一样,无论你走得多远多久,最后你始终是会回来看看的,就像落叶归根一样。十三,我知道你回来肯定是想寻找真相,你是想了解一些你记不起来的记忆,对不对?” 她的手那么温暖,在我的头上摩擦,在她的眼里,我依然还是小时候的模样吧?她现在依然还是把我当作是小孩子。 “嗯,叶老师,我毕业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如果你知道,我希望你能够告诉我。” “可怜的孩子,老师知道这些年你肯定受到了很多很多的苦,很多很多的委屈。”叶老师眼睛湿润了,她看了看四周,放低声音,轻轻地说:“如果是以前,你问我的话,我肯定不敢说,但是现在不同,他们已经搬走了,所以我也敢告诉你了。” “他们?他们是谁?” “十三,我相信你小时候在我们孤儿院这里肯定是遇到过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对吧?甚至经常有孩子哭闹着说见到了鬼怪。” “是的。” “其实,那时候的孤儿院,并不仅仅是孤儿院那么简单,这也是后来我才发现的。我刚刚进来到孤儿院的时候,并不知道,我以为这只不过是一家普普通通的孤儿院罢了,我到来这里是希望通过我的微薄力量能够给可怜的孩子带来快乐,希望。” “可是,我后来发现这间孤儿院和别的孤儿院有着很多的不同,它隐藏着许多的秘密,散发着诡异的气息,具体的事情其实我并不知道,只是后来我发现,孤儿院里面的一些小孩子不断失踪。我说的这个失踪,其实并不是指这些小孩子不见了,但是其实他们的确又是不见了。我这么说好像很难听得明白,就是某一天我突然发现abc君不见了,以为他们失踪或者逃跑了,正当我想报警的时候,他们却又回来了,他们的样子和abc君一模一样,但是除了外貌是一模一样之外,我发现他们并不是真正的abc,可是那时候我又实在想不通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所以这些年我一直把这个秘密埋藏在心底。这是孤儿院的一个秘密,我曾经想深入调查,但是一直调查不到,就这样子过了那么多年,直到前年,我知道孤儿院背后的那个黑暗势力已经搬走了。” “叶老师,你知道他们搬去哪里了么?” “我知道,可是我不知道要不要给你,你去了,我怕是一条不归路。又或者,真相可能是血淋淋的,会把你摧毁。” “我不怕,我现在已经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了,叶老师,请求你给我吧。” 叶老师看着我,悲伤地点了点头,将一张纸条递给了我,对我说:“十三,无论如何,你都是十三,姓名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 我又哭了,我看着已经白发苍苍的叶老师,眼泪又再一次滚落下来。临走时候,我紧紧地拥抱了她,她的身子那么单薄,佝偻。 在离开孤儿院的路上,我坐在列车上看着路边的景色,眼泪依然不断地滚落。我其实记得很清楚,那时候在孤儿院由于顽皮,不听话,所以常常被叶老师暴打,她打人一点也不含糊,不手下留情,直接抄起一条木棍就打在身上,我记得非常清楚的一次是她拿着一条木棍在我身上暴打了2次之后,木棺就断裂开来了。 我依然清晰地记得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孤单地躲在楼顶,看着夜空当中的白色月亮不断地哭,我一遍又一遍地数着身上的血红色的伤痕,发誓将来走出孤儿院之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可是,我还是回来了,再次见到她,儿时对她的憎恨,却一点点都消失了。 所有的憎恨,其实都敌不过时间的掠夺。 我把纸条摊开来,看着上面写的地址。我觉得人生有时候真的充满了奇妙,我不知道真正的朱十三,葵若兰,以及陈秋阳他们是否会也在那里,还有黑猴子,青蛇组织,盘古组织,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会不会全部也在那里。不过,我已经不在乎了,我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旁观者。 即使再遇到朱十三,葵若兰他们,我也不会再害怕,我去到那里,只要能够找出真相,足矣。 所有的真相,大结局,即将铺天盖地地汹涌而来。 第253章:谜底揭晓之前X玉佩 叶老师给我的纸条上写着的地址是笔架山,是位于龙城东部一个非常原始的山,这座大山异常险峻,我要去的话,必须要作万全的准备。为此,我准备了3天。 第四天,我即将要启程的时候,阮得风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他的神情冷峻如冰,脸上的胡须渣子布满,双眼通红,他说:“我去过无邪社找过你,无邪社已经关闭了。” “你找我有事么?我有事情即将要启程。” “我知道你的事情,葵若兰都将你的事情告诉了我,你是不是要去找邹管家他们?” “我并不是去找邹管家,我是去找小时候的孤儿院。” “我和你一起去。”阮得风道,“我也已经查明了,邹管家他们和你的孤儿院是有密切联系的。” “你找邹管家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几天前,我收到了一张照片,那张照片虽然很模糊,但是我认得出,里面的人是邹管家。” “什么照片?”其实当我问出这话的时候,我就已经猜测到了照片的内容了。在火车上,小金告诉我她会把杀害阮得风妻子的凶手发给阮得风。 “凶手,那张照片没有ps过,我看到我妻子被开肠破肚,而邹管家站在一旁冷笑。” “你要去找邹管家报仇雪恨?” “是的。”“那好,一起去吧。”我没有拒绝阮得风的要求,有他在也比较好。 我发现经过这些天的冷静之后,我变得异常残酷起来,会不会我逐渐变成了一个冷血的人? 我们终于到了笔架山的山脚。叶老师给我的纸条画了线路图,我顺着线路图一路弯弯曲曲地深入到莽莽的大山深处。 一路无话,我们两个人终于到达了一个隐蔽的山洞口。 那个山洞口呈漏斗状,我和阮得风面面相觑,然后走了进去。人们对于未知都存在恐惧。穿过石洞,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居然只是一间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用竹竿搭建的屋子。 在屋子前面有一长长方形的石头桌子。在石头桌子旁边,坐着两位老人。我认不得这两位老人,但是看他们的样子,慈眉善目,非常友善。 我和阮得风走过去,两位老人突然站起来,其中一个长胡子指着我说:“这位年轻人,你充满了暴戾之气。” “两位老爷爷好。”我非常有礼貌地鞠躬,“请问我可以进去吗?” “你为什么我要进去?你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 “里面是死亡,你进去后就回不来了。” “没关系。” “我也没有想到,真的会有人找到这里来,也罢,你进去吧,反正所谓的女娲盘古计划,原来都只是一场巨大的骗局。” “谢谢爷爷。” 推开竹门,我和阮得风走了进去。当我走进去之后,我突然看到了许许多多的人,不,应该是人体标本才对,密密麻麻一堆一堆的人体标本,好像一片树林一般。 “原来这个竹屋如此之大,我们刚刚在外面看到的并不是这么巨大。”阮得风看了看四周,“这里有一个标准足球场那么大了。” “那个竹屋只是一个入口,我们现在是在室内。” 我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人体标本,发现有许多却是新鲜的,似乎还没有制作完成的半成品,有许多还是鲜血淋漓,许多被剥了皮肤,露出血淋淋的肌肉和内脏。我们快速穿越过这些人体标本,最终有一个巨大的,充满了现代化的房间展现在我们面前。 我看到门口,站着的是一直笑着的陈秋阳。陈秋阳穿着一件橙色的短袖,他牛高马大地老远就对我挥手:“十三,这里,这里,我还以为见不着你了呢!” 我不知道陈秋阳知不知道葵若兰救了我的事情,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陈秋阳肯定是邹管家的人,他唯一效忠的人是真正的朱十三,而不是我这个来路不明的人。 我走过去:“羊胖子,你——” 陈秋阳冲着我露出妩媚的笑容,他说:“社长啊,你还真的找到这里来了,来来来,赶紧进去,晚宴即将要开始了呢。” 晚宴?这里会举行什么晚宴?我充满了疑惑,我低声问他:“葵若兰和邹管家他们是不是也来了?” “当然来啦,今天可是盘古开天地的庆功宴,作为盘古组织的下属,当然来了。就差你了啊,社长大人。” “你应该知道我不是真正的朱十三,我不是你们的无邪社的社长。”我淡淡地苦笑,“我已经见过真正的朱十三了,所以,你不必再这样称呼我。”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你是你,无论你是叫朱十三还是朱十二,朱十一,铁一般的事实就是你的确当过我们的无邪社社长,这是改变不了的。” “哦,谢谢你。” 经历过巨大的变故之后,对于陈秋阳是敌是友,我已经分辨不清了。我和阮得风走进里面之后,整个画风突然大变一般,仿佛置身于一个富丽堂皇的有钱人家的晚宴。四周全部是高贵的花朵,华丽的水晶灯闪烁迷人的色泽。 里面有许许多多的人,都是盛装出席,也有很多外国人。 “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充满了疑惑。阮得风却看出了端倪,他道:“我们所看到的这些人,根本就不是真实的,是非常逼真的3d全息投影。” “啪啪啪”,响亮的鼓掌声传来,有一个人从前面的红色帷幕后面走了出来,这个人居然是胡大春。 胡大春对我挥了挥手:“我们好久不见了。” 我哑然失笑,道:“的确是好久不见,不过在这里遇到你,我可是又意外但是同时又觉得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胡大春走下来,对我说:“嗯,我懂你现在的心情。所有的美好烟消云散,原来是繁华一梦,一般人都难以接受。” “你倒是看低我了,对于我来说,这一切都并不重要了,因为原本来这一切本身就不是属于我的。” “好好,我就是喜欢你这种性格。” 晚宴上所有的人突然都不见了。 “胡大春,其实整个盘古计划,是不是都是你一手策划的?”我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不,并不是我。很早之前,我就和你说过了,盘古组织和我是死对头,处处阻挠我的女娲计划。” “事到如今,你可否告诉我,盘古计划和女娲计划的内容?” “女娲计划是寻找古代时候的某种神秘力量而进行的一项巨大计划。”胡大春道,“我只是负责其中的一小部分。其他部分都由其他9人负责。这并不是迷信。” 胡大春道:“我是个科学家,我绝对不迷信,但是古代时候的人,那时候的确是拥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各种各样的书籍记载,其实并不都是虚构的。 只是后来由于时代的发展,古代人某些神秘的能力,逐渐就失传消失了。女娲计划正是基于这个事实而进行的一项实验。例如你的好朋友葵若兰,她是被选中的女娲计划的候选人,可惜她最终没有参与,因为她是盘古组织的人。小时候,葵若兰经历过一场天空的异象,她本来是最佳的候选人的。可是后来我对她进行了调查,发现她原来在经历空难的之后,被人解救到了盘古组织的大本营,在那里,你的朋友遭受到了惨绝人寰的折磨。盘古组织对她进行了各种实验。 所以,我不得不放弃她,最终我选择了你的好友,陈秋阳。” 听到胡大春说到这里的时候,我总算是大约知道了一些实情了:胡大春是女娲计划的支持者,他的死对头是神秘的盘古组织。陈秋阳属于女娲组织,而葵若兰是属于盘古组织,这两个不同背景的人都被安排到了无邪社,心甘情愿地当朱十三的助手,目的是解决各种各样的恐怖神秘案件,从而能够通过青蛇组织的考核——如此说来,青蛇组织其实才是最厉害的终极boss集团? “这些组织之中出现了太多分支,你完全可以不理会,例如黑猴子,青蛇,其实都不是最重要的” “我以为来到这里能够遇到的人是真正的朱十三以及邹管家他们,想不到我遇到的会是你。” “呵呵,十三,你对这里的一切不感到好奇吗?在大山深处,拥有一个如此庞大的实验室。” “我对这些没兴趣。” “不,你一定会有兴趣的。因为这个实验室是盘古组织的,只是被我攻占夺了过来。这个实验室的内容,和你有着密切的关联。你知道为什么你不是朱十三却又变成了朱十三么?正是因为这个实验室的缘故啊。” “你该不会是告诉我,这个实验室是一台巨大的克隆机器吧?这真是太科幻了,好像在看科幻世界什么似的。” “没有那么科学,只是相信你一定听说过双鱼玉佩的传说。” 双鱼玉佩,内蒙古自治区通辽市奈曼旗辽陈国公主及驸马合葬墓出土,为白玉圆雕,用阴线刻出眼、腮、腹鳍、尾等细部,双鱼嘴部穿孔用金链系佩。另一事件是在六十年代初期,罗布泊发现了一个古城遗址。去过那里的人要么死了,要么疯了。不久,就发生了十年动乱,直到文革结束以后,国家才重启调查。在调查中他们最重要的一个发现:双鱼玉佩。 为什么叫双鱼玉佩?不是因为外形,而是因为研究人员在实验室里初次发现它灵异的功能时,是用一条鱼做实验的时候,玉佩突然启动,一条完全相同的鱼被复制出来! 这真他妈的太胡扯了。 意思是其实我压根就不是存在这个世界的,我是被类似于双鱼玉佩这种迷信的东西复制出来的另外一个朱十三? 这种真相真是令人沮丧,一点神秘一点含金量都没有,说白了我就是一个实验室的失败品,误打误撞取代了真正的朱十三从而过上了一段精彩纷呈的人生。 抛开这个过程发生的血腥恐怖的灵异事件这个外壳,活脱脱就是一个韩国偶像剧的狗血的替换人生…… 我和胡大春说话的时候,我没有去留意我身后的阮得风,阮得风突然拿了一条绳子勒住了我的喉咙,我听到他阴冷的话:“十三,对不起了。” 当我再一次苏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被锁在了一间潮湿的洞穴之中。在我身旁的,居然还有邹管家和葵若兰。我一时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邹管家和葵若兰一样也被铁链捆绑在铁柱上。 我看着邹管家,笑着说:“想不到我们再一次见面,会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中。” “嗯,我也想不到,原来最终的大boss,居然是阮得风。这一切,原来都是在他的操纵之下——” 第254章:爱别离X出生 一年后。 我坐在杨桃树下,晚风将杨桃树吹得猎猎作响,不断有枯叶被吹得纷飞起来,地上的黄沙被风扬到了空中,整个黄昏变得更加的昏黄一片。 “十三,你怎么还睡在树上呢,小心摔下来摔坏了腿。” 青姜缓缓地走了过来,她挺着的滚圆的大肚子,但是走起路来还是非常敏捷。 我从杨桃树上跳下来,青姜走到我身边,倚靠在我的怀里,笑嘻嘻地说:“要回去吃饭了,今晚我煮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和黑椒鱼头。” “哇,听得我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赶紧回去,赶紧回去吃。” “十三,你说呀,我这个婴儿都怀了快要1年多了,可是还是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没关系,体检结果显示一切都正常就好了,管她一年还是两年呢,这个世界上总是会有一些事情是不合常理超出人们理解范围的。只是,辛苦你了。” “傻十三,哪里辛苦啊,你能够陪我,我觉得很幸福。” “嗯。”“其实,前些天我看了新闻,说笔架山发生了奇怪的坍塌,整座大山不知道为何突然化成了粉末,专家说是一种巨大爆炸能量造成的。十三,那时候你是从笔架山回来的……” “嗯,不过不是说好了么,青姜,不准再提及过去的事情。” “嗯,我知道,其实我也不是好奇,只是我觉得你一直闷闷不乐,你虽然嘴上说不能够再提及去年笔架山发生的事情,但是我知道你其实还是非常耿耿于怀的,有时候我想,你还不如不要掩埋在心底,干脆彻彻底底发泄出来好了,那样子对你来说,说不定更加好。” “不要再说这些了!” 我突然发怒了,语调升了很多,一下子把温柔的青姜吓住了。她看着我,双眼通红,正想说话,突然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啊呀——不好,十三,我好像要生了……” …… 村子里的接生婆飞速赶到,在房间内为青姜接生,我站在屋子外来回地走着,心烦意燥,屋子里青姜的惨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痛苦。 甜腻的血腥味道越来越浓烈,但是一直没有听到婴儿的啼哭声音,只有青姜的惨叫,接生婆着急的说话,其他人的进进出出,我走得累了,坐下来,看着外面越来越黑的夜色,恍恍惚惚地,回忆起1年前发生的事情。 …… 石洞潮湿,有许多黑色的虫子在蠕动。 阮得风拿着柴刀,指着邹管家:“当年我的蝶儿就是你杀死的,你到底对她做过什么,为何你如此狠心下得了手?她还是一个孕妇啊,为何你要如此狠心对她下如此毒手……她对你做过什么么?” 邹管家平静地道:“阮得风,这些年以来,我待你如何,你应该清楚。蝶儿的事情我也有过了解,但是凶手绝对不是我。” “照片都被拍下了,绝对是你,绝对是你——” “这些年以来,你被仇恨毁灭得还不够么?我说了,不是我就不是我,你要杀我为妻子报仇,那你动手吧。” 我冷静地看着阮得风和邹管家,我依然还是一个旁观者。这是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因为我从最先开始他们是我最尊敬的两个人到现在已经变得完全是两个凶徒了,我看着他们,只是感觉到说不出的陌生。倒是葵若兰,她一直在看着我,她明亮的双眼千言万语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来。我也不知道要和她说什么,一切都无从说起了。 阮得风的刀,最终还是砍到了邹管家的脖子上,大动脉破裂,鲜血喷溅而出。 邹管家没有再说一句话,就悄无声息地死了,死在了我的身旁。我看到他歪着的身子,脑海突然不断浮现邹管家在无邪社照顾我的画面,他穿戴整齐地在门口细心地为茉莉花修剪枝叶,耐心地为花儿浇水;他煮好的西红柿炒牛肉盛上来之后我迫不及待地想夹一块吃被他用筷子打断,他严肃地说还不可以吃要在上面洒一层孜然粉才能够发挥牛肉的鲜味;他坐在我身旁安安静静与世无争地拿着丝质手帕拭擦酒杯;他凝神关注地为金鱼增加水草……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清晰德毫发毕现,铺天盖地地覆盖而来。 我最终哭出声了,我说:“阮得风,你住手,你住手……” 可是,我哭得太迟了,邹管家他也听不到。阮得风手中的柴刀还滴着邹管家温热的血液,他举起刀,对着葵若兰说:“我不杀你们两个,但是我也不会放你们走,外面的胡大春也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就呆在这里过一辈子吧。” 阮得风身上溅满了血液,他的表情那么狰狞,时而狂笑时而痛哭,然后他举起他的柴刀,狠狠地砍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嗤嗤——”大动脉的鲜血真多呀,喷溅得那么高。 “我说过我报仇了之后,就会自行了断,我还是做到了,蝶儿……”阮得风捂着脖子,缓缓地跪在地上。 坐在他前面的葵若兰却突然开口了,她说:“阮得风,你其实也没有想过,你杀的邹管家根本没有杀害过你的妻子?照片的确是真实拍摄的,可是那个人并不是你杀害的这个邹管家——既然朱十三都可以有一模一样的另外一个人,为何邹管家就不能会有另外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可惜啊,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阮得风瞪大了眼睛,看着葵若兰,临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为什么不早说?” “你为什么不早说?”我愤怒地看着葵若兰,“你如果早一点说出来,邹管家就不会死,阮得风也不会死,这一切都可能会有商量的余地。” “我为什么不早一点说?是因为我要救你。”葵若兰微笑着说,“因为我要救你啊,十三。” …… 青姜家。夜色已经越来越浓越来越黑了,夜风也变得阴凉起来,但是屋子内依然没有传出婴儿的哭喊声,倒是血液的甜腥味道,越来越浓郁。 有轻轻的脚步声从我后面传过来,这脚步声走得那么缓慢,却那么的异于常人。我转过头,看到了小金。 小金依然穿着宽大的颜色鲜艳刺目的红色连衣裙,连衣裙上面有巨大的圆形图案。小金没有戴上眼镜了,露出了四只恐怖的眼球在脸上。 “真想不到你会出现在这里。”我淡淡地说,“你找我有事么?” “我可是游走在人世间的写恐怖小说的作家,哪里有恐怖的题材,我的身影就会出现在哪里。”小金说得那么温柔,“只是十三,你的故事还没有完结呢,真正的结局怎么会那么简单呢,你是恐怖故事之中的男主角呀,这是你的枷锁,是你永远摆脱不了的恐怖的命运。” 我惊恐地看到,小金的那四只恶心而恐怖的眼球,逐渐变成了红色。 …… “你的主人,真正的朱十三去了哪里?” “死了。”葵若兰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他一枚炸弹在我脑海之中爆炸。我还以为他是最厉害的角色呢,居然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挂了?这也太儿戏了…… “十三,我知道我们以后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子了,分手之前,我有一些话想要和你说的,许多事情我都是身不由己,但是我并不是请求得到你的原谅。 我只是希望,他日你回忆起我的时候,嘴角应该是上扬微笑的,而不是充满了厌恶之情。我当年在飞机上发生了空难,后来被盘古组织的人所救,在那里度过了地狱般的一周……过往不提了,只是请你以后能够忘掉这些事情,女娲计划,盘古计划,青蛇组织,黑猴子组织,无邪社……这些神秘的组织都散落在地球的每一个角落,势力强大而黑暗,所以,所以我希望你以后能够好好地变成一个平凡人,不要再去触碰这些……” “嗯,我已经不想去理会了,可是如果你愿意,若兰,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和我一起下山,回到龙城,我们忘掉这所有的一切,开始过新的生活,好么?” 我看着葵若兰。 葵若兰看着我,她哭了,泪水不断地汹涌出来,她说:“十三,其实我也很想很想啊,再叫上羊胖子,我们三人就像过去那时候一样,互相打闹互相诋毁互相鄙视,我也多么想回去到那时候那些美好的时光啊,那真的是我这一辈子最幸福快乐的时光了。” 她看着我,停顿了一会儿之后,“可是,十三,我真的回不去了,我的命运被紧紧地缠住在这座大山深处,我的灵魂也被囚禁在这里,我出不去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命运,什么灵魂,这些东西不都是自己掌握的么?来来,现在你就跟我下山,绳子我早就挣脱了,我现在就为你解开绳子,我带你出去,我们回去龙城,过我们想要的平平淡淡的平凡人的生活!” 我走过去,我要去解开葵若兰身手的绳子的时候,我的手如同触电一般,整个人反弹回来,停在半空中,不断颤抖着,颤抖着,我看着葵若兰,哭着说:“不,这不可能的,这是幻觉,我不相信,若兰,我不相信啊,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好不好?” 葵若兰抬头望着我,哭着说:“十三,你走吧。” 葵若兰的外面衣服脱落之后,我看到的是一具恐怖的身体,葵若兰的身体已经不能说是正常人的身体了,除了她的头颅是正常的之外,其他所有的器官之间都出现了缝隙,是暴露在外面的,就像是那种用积木拼起来的玩具一样,里面有很多很多透明的试管一般的东西,试管里面是透明的液体,液体之中不断滚动着珍珠般的气泡,最吓人的是液体里面有许许多多各种各样的软体虫子在流动,鼻涕虫,笄蛭还有很多我以前压根就没有见过的恶心的虫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若兰,你,你到底是什么?” “十三,你不要理我了,你还记得我们在龙坟宫遇到的海神么,他身上那些显示器,那些屏幕……其实我和她一样,都是,都是盘古的试验体……” 葵若兰脸上被泪水淹没,她看着我,一直在哭。 “我的身体早就逐渐的不是我的了,你说我还可以跟着你回去龙城么?十三,这就是盘古的恐怖之处,我是不能再离开笔架山了,你自己赶紧离开这里吧,赶紧离开,不然你也会被笔架山吞噬的。” 第255章:最终结局X终结的开端 “不可以,海神的身体变成那样子它都可以从龙坟宫来到陆地,你有什么理由离不开这座笔架山呢,你跟我一起离开这里。若兰,我们回去,从此什么事情都不再理会……” “你混蛋吧,我说了我是离不开笔架山的了……你不是朱十三,你以为你是谁?我效忠的人是朱十三,你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有什么破资格要我走?我告诉你,笔架山就是我最后的归宿!所以,请你不要再自作多情了,滚蛋吧,回去找那个你喜欢的青姜,好好过你的生活!” …… “我感应得出来,你还在想着葵若兰,想着邹管家,想着陈秋阳,阮得风他们。”小金的四只眼球骨碌碌地转动着,“一年过去了,你依然放不下。往事累积得越多,越会沉重,越会拖垮人。” “是的,我放不下,我想如果你也有我这样的经历,你亦放不下,我直到现在我都记不起我空白的那段记忆,也不知道我到底是谁。” “一个人的名字对于一生来说,真的会重要吗?十三,你不应该那么执着过去,而是应该放眼将来。” “将来?呵呵,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又怎么会有将来?”我苦笑着。 屋子里面青姜的尖叫声越来越细了,接生婆的鼓励声倒是越来越响亮。 “你过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小金摆了摆她的长裙,扇起一阵阴冷的风。她对着我笑,她的笑容那么诡异,她说:“我不是一早就和你说了吗?我是一个恐怖小说作者,哪里有恐怖的事情,哪里就会出现我的身影。我来到这里,是看你最后的大结局。” “那倒是令你失望了,我的大结局,如此平淡像白开水,不曲折,不撕逼,我会过一个平凡人的生活,不再去接触任何和盘古啊女娲啊有关的事情了。” “是吗?我倒也是希望你能够有这样一个完美的结局,可是——朱十三,有些事情,有些结局,才刚刚开始。” 小金俏皮地转过身,对我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她走的那么调皮,可爱,还哼起了口哨。她消失在了门外茫茫的夜色之中,过了很久,夜色之中传来了小金隐隐约约的歌声:我们都是孤独的,所以我们会杀死彼此,孤独的…… “啊——怪物,怪物啊,有妖怪!”突然地,房间里面传来了接生婆凄厉地歇斯底里的尖叫,大门被撞开来,身材臃肿的接生婆哭喊着从里面奔跑出来,吓得整个人的五官都已经扭曲了,她身上的衣服全是喷溅状的血液,血红血红的刺眼。 她惊慌失措地跑出来,撞到了桌子,墙根,但是完全不在意,只是拼命地奔跑出去。 “青姜,青姜!”我嗷叫一声,知道青姜肯定出事了,生下来的这个肯定是怪物。 我跑进去,扑面而来的血腥熏得我差一点晕厥过去。我看到的画面是青姜整个人呈现一个大字躺在床上,只是她的肚皮好像熟透的石榴一般裂开出来一个恐怖的血东洞,而有一个浑身鲜血的婴儿是坐在这个血洞里面的。 这个婴儿是自己用手在青姜的子宫里面剖开了一个血洞,直接从里面钻了出来。难怪接生婆会被吓跑,因为这个婴儿已经会坐起来了,而且他的样子和普通人不一样,他的脸上是没有任何五官的,没有眉毛,没有眼睛,鼻子,嘴唇,耳朵,他的头颅就是光光的好像一颗剥了壳的水煮鸡蛋一般。而在他的脖子上面,却有一只红色的嘴巴,里面全部是密密麻麻像鲨鱼一般的利齿。 怪物,果然是怪物,青姜不知道是生是死,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你,为何你不能自然的生出来??”我吼了一句,那个怪婴猛然抬头对着我,因为没有眼睛,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看着我,然后我听到了他脖子上的嘴巴动了动,发出了一句:“爸爸!” 我不知道他为何叫我为爸爸,反正我不是他的爸爸,我抄起墙角的擀面杖,跑过去对着他砸过去。不料这个小怪物反应速度非常快,一下子就从血洞里跳出来,身上还拖着长长的脐带,他跳到了窗棂上,然后跳了出去,一下子就消失了。 我走过去,发现青姜已经奄奄一息了。 她看着我,说:“十三,谢谢你……其实,其实你真的是他,他的,爸爸——” 青姜头一歪,挂了。我默默地坐在地上,看着床上的青姜,哈哈哈哈哈哈大笑起来。 我一把火将青姜家烧了,那场大火烧的非常旺,我走了很远很远回头看的时候依然可以看到升腾起来的火光。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走得踉踉跄跄,跌跌撞撞,夜色茫茫,天大地大,可是终究还是没有我落脚的地方。 我所有的支撑都已经一根一根地坍塌了,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坍塌成粉末了。 前面突然出现了一堆篝火,篝火旁边有一棵巨大的相思树,小金坐在那里,裙摆飞舞。 “十三,我早说了,你的结局才刚刚开始。” “去你娘的结局,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啊,是啊,你不是能够影响人的脑电波吗?我现在其实肯定是和阮得风在黑暗村寻找着你的动机游戏,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你给我的一个梦境,一个幻觉,对,肯定是这样,只有在梦中,故事才会那么离奇,才会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 “你若果觉得是一个梦境,对你来说比较安慰的话,你完全可以这样认为。”小金笑了,“我不妨再让这个梦境更加离奇一点好了,其实呀,十三,你才是真正的十三,所有的盘古计划,女娲计划,都是围绕着你来实施的。” “我说了我并不是朱十三,我只是冒名顶替而已。” “这是一项复杂庞大的过程,从你担任无邪社社长的那一刻开始,盘古计划,女娲计划就开始了,你遭遇的剖腹案件,食人村案件,双脸怪婴事件,面膜杀人案件,海神案件,杀人木偶案件……所有所有的一切之所以会发生,全部都是因为你。” “这些与我何关?有许多案件,甚至发生的比我的年纪还早,在我还没有出生之前就已经发生了。” “我说了,一切都是围绕着你而准备着的。” 我沉默了,看着相思树上的小金。 “我到底有什么能耐。值得盘古组织,女娲组织如此滴水不漏地花费如此巨大的财力物力时间来为我准备那么多的案件?” “因为,因为你是朱十三呵。” 小金说:“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最困难的冒险是什么么?不是登天钻地,而是我们人类本身的自我探索。也许你还没有发觉吧,你过去所遭遇的一切灵异案件,都和人的某个部位有关,这一切都是暗示呀,就像你获得的鬼葬的那个线路图一样,其实都是人体的线路图,这一切,都是暗示你的自我审视啊。” 小金后来就不理我了,她坐在杨桃树上一直唱歌,我听到最后都差一点快要睡着了,我又开始继续往前走。 天空依然黑暗得无边无际,我感受到了无边无际的孤独,我走到最后,走累了,站不稳了,整个人跌倒在泥浆上。我有想起来1年前在笔架山发生的事情。 …… 笔架山。 我哭着告别了葵若兰,从山洞之中出来之后,发现外面的一片空地全部是横七竖八的尸体。这里经历过一场战争似的,地面上到处都是炮弹的碎片,被炸出的大坑,地面上的尸体我认得出来,是胡大春的特种部队,但是另外一些身穿迷彩服的,我却认不出来到底是谁。 “十三,十三……”我听到尸体堆之中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难道是—— 我走过去,看到的居然是王思明,他整个身子只剩下上半身,下半身已经不知道被轰炸得飞去了哪里,他的半截身子还吊着连着许许多多的内脏,肠子,在湿润的血泊之中他看着我,露出一个微笑:“十三,这一次,不是恶作剧,我,我我真的是死了……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这些了……我,我……” 他最终没有说完最后一句话,就断了气,死了。 我看着王思明血肉模糊的尸体,却没有流下泪水,我骂了一句:“你个笨蛋,还是那么傻啊,谁要你的恩惠了,谁要……” …… 回忆又崩堤了,汹涌过来。想一想,似乎我所有接触过的人,全部都不在了,邹管家,阮得风,陈秋阳,葵若兰,王思明,青姜,这些人啊,都不在了,都消失了,一个一个地走过来,和我相识相知,然后又一个一个地走了,最后就只剩下一个我自己。 我躺在泥浆里,觉得真的很累很累啊,天空黑漆漆的,偶尔有一道流星划过。四周变得越来越静,夜空之中的月亮从云层之中出来了,整片原野变得朦朦胧胧起来。 然后,我听到了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声音:“这就是盘古计划最后的最终目的,我现在要出来了。” 我一定是产生了幻觉,因为我突然感觉到了整个身体传来巨大的剧痛,一阵一阵的抽搐,我低下头,惊恐地看到我的衣服被血水染红了,我扒开衣服一看,惊恐地看到我的肚皮出现了一道裂缝,这裂缝越来越大,然后里面有一双手掌伸出来,撑开了我的肚皮,有一个鲜血淋漓的头颅慢慢地从我的肚皮钻出来,我看到了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脸从我肚皮之中钻出来—— 他微笑着对我说:“我蛰伏了那么多年,终于可以出来了——” …… 窗外小鸟在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炎热的六月底夏天,盛夏的味道如此浓郁,校园的羊蹄甲树叶子越来越茂盛了。 舍友其他人全部都外出找工作了,只有我一个人还呆在宿舍坐在电脑面前写小说。 午休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很漫长很恐怖很吓人的噩梦,梦中不断有人死去,血流成河,支离破碎,我好像活了很多很多年。 “咋咋——”有人敲门了。 “谁呀?” 我非常不情愿地站起来,打开了宿舍的门。我看到有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大叔笔挺地站在门口,他看到我的时候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个慈祥亲切的微笑:“你好,朱十三,你可以叫我邹管家。我有事情要和你谈一谈。” (完) 完本感言 8月9日的南方城市,闷热,台风苏迪罗的到来带来肆虐的狂风暴雨。 我的小说《人体诡话系列》在这一天,终于结局了,纵容有万般不舍,却依然不得不对各位读者说一声再见。 第255章,从去年秋季开始写下第一个字到现在,80多万字,成绩不算好,也经常因为这样那样的情况断更过多次,但是毕竟都坚持过来了,没有太监,写下了最后一章。 这个结局到底好不好,是不是太匆忙,有许多不完善的地方,等等,都交由你们评论。纵然许多人可能会觉得这样子的结局太匆匆,太开放式,难以接受,但是我个人选择了这个结局,因为在我心目中,这个结局是我能够接受的。 因为许许多多的人,就这样活在别人的小说中,许许多多的时候,自己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生活永远是有那么多的线,操纵着如同木偶傀儡的你们。 可是,即使是这样又如何,一辈子那么短暂,我们快乐过,悲伤过,爱过,恨过,欢喜过,那样就是一整段完整的人生呀! 在此,感谢每一位订阅过这部小说的亲爱的读者,感谢你们能够陪伴着我一路走过来,迎来了最后的结局。 世间繁杂,时光漫长,许多人走着走着就走散了,能够因为这部小说而相聚过,交集过,那也是一种福分吧,感谢你们,感谢你们的评批和指正,感谢你们的建议与赞美。 未来会写另外一部风格的小说,至于会出现在哪里,日后会在qq群38363083公布,喜欢的朋友可以继续看看。 千言万语,汇集成最后一句简单但是真心真意的话: 谢谢你们。 珍重。 2015年,8月9日 朱十三 分割线……没有太监,求打赏~~~~ 完本感谢 我的小说《人体诡话系列》在这一天,终于结局了,纵容有万般不舍,却依然不得不对各位读者说一声再见。 255章,从去年秋季开始写下第一个字到现在,80多万字,成绩不算好,也经常因为这样那样的情况断更过多次,但是毕竟都坚持过来了,没有太监,写下了最后一章。 这个结局到底好不好,是不是太匆忙,有许多不完善的地方,等等,都交由你们评论。纵然许多人可能会觉得这样子的结局太匆匆,太开放式,难以接受,但是我个人选择了这个结局,因为在我心目中,这个结局是我能够接受的。 因为许许多多的人,就这样活在别人的小说中,许许多多的时候,自己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生活永远是有那么多的线,操纵着如同木偶傀儡的你们。 可是,即使是这样又如何,一辈子那么短暂,我们快乐过,悲伤过,爱过,恨过,欢喜过,那样就是一整段完整的人生呀! 在此,感谢每一位订阅过这部小说的亲爱的读者,感谢你们能够陪伴着我一路走过来,迎来了最后的结局。 世间繁杂,时光漫长,许多人走着走着就走散了,能够因为这部小说而相聚过,交集过,那也是一种福分吧,感谢你们,感谢你们的评批和指正,感谢你们的建议与赞美。 未来会写另外一部风格的小说,至于会出现在哪里,暂时不知,喜欢的朋友可以继续看看。 千言万语,汇集成最后一句简单但是真心真意的话: 谢谢你们。 珍重。 2015年,8月9日。 完本感谢本应该写得煽情一点的,但是想想还是平凡普通点好。 相信结局出来后,许多人会觉得不满意,这几天可能会被读者骂死,所以我先潜逃几天再说——╭n╮(︶︿︶)╭n╮!!!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