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跃马西凉》全集 作者:朝盖   罗征,字升平。 意外来到汉末乱世,又很不幸地成为董卓军中的一名小兵。 两世为人,是生当为人雄,逆流而上,还是随波逐流,富甲一方。 请看《跃马西凉》。 第一章汜水关下 初平元年,汜水关下。 马嘶人沸,杀声震天。 时值十八路诸侯起兵讨董,长沙太守孙坚自请为先锋,领兵八千攻打汜水关。 两军战于关下,西凉猛将华雄阵斩孙坚麾下大将祖茂,孙坚军士气大挫,汜水关守将胡轸在关上瞧见,趁势开关引军杀出。 “死!” 罗征瞪目大喝,高举战刀,奋力下劈,将一名长沙兵斩杀。 血花崩射,残肢抛飞。 温热的鲜血溅射在头脸上,激起人最原始的杀戮**。 罗征舔了舔嘴边的血迹,脸色狰狞无比。一勒马缰,胯下战马刹时长嘶一声,猛的直立而起,碗口大的蹄子狠狠将一名扑到近前的长沙兵脑袋踢爆,西瓜般炸开。 “驾!” 罗征双腿一挟马腿,战马立刻窜了出去。 “噗!” 头颅飞起,血光溅射。 又一名长沙兵被斩杀,尸体很快被踩踏成了一堆肉泥。 上万人厮杀成一团,战场混乱不堪。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很难想象冷冰器时代的战争有多么残酷。乱世人命如草芥,在这里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飙射的血光,抛飞的残肢,迷乱了士兵们的双眼。 惨烈的撕杀让汜水关下变成了一片修罗地狱,受伤未死的士兵发出绝望的哀嚎。 “当!” “咣当!” 刺耳的金铁交击声直欲震裂人的耳膜。 罗征只觉得浑身一震,一股狂猛的力量倒卷而回,右手虎口瞬间震裂,血流如注,握住环首刀的五指颓然松开,完全失去了知觉,身子猛的后仰,平躺在马背上。 “这厮好大地力气。” 罗征心下骇然,死死攥住马缰,拼命勒转马头,想要逃离。 冰冷的杀机瞬息而至。 混乱之中,一条雄壮威猛的大汉脸色狰狞,再次挥刀,狠狠劈下。 狂野的力量带起刺耳的尖啸,锋利的刀锋似乎要将虚空斩破,声势骇人之极。 “孙坚匹夫,休伤某士卒。” 惊雷般的喝声在后方炸响,西凉猛将华雄催马杀到,挥刀直斩壮汉。 “原来这厮是江东猛虎孙坚。” 罗征吁了口气,眼看华雄敌住孙坚厮杀,连忙勒转马头,远远逃开。 孙坚看到华雄,冷厉的虎眸中杀机顿时沸腾起来,就是这厮,杀了自己麾下爱将。 想起祖茂数年来追随自己南征北战,忠心衷衷,不想竟折在了汜水关下,胸中的满腔杀意顷刻间熊熊燃烧起来,厉声大喝:“华雄匹夫,速速领死。” “当!” 两马交错而过,狂野的力量倒卷而回,华雄只觉浑身剧震,如遭雷击,心下骇然。暗忖江东猛虎孙坚果真名不虚传,难以力敌。 勉强勒住战马回头,孙坚已经催马杀到。 “匹夫受死。” 孙坚催马疾奔而至,瞪目大喝,猛的挥刀撩天,狠狠斩下。 “怕你不成。” 华雄夷然不惧,厉声大喝,挥刀迎上,直战孙坚。 战马交错,兵器交击。 震天的喊杀声中,两人身周数十丈之外,再无人马可以立足。 孙坚奋起神勇,刀刀如奔雷,势大力沉,杀的华雄招架乏力,穷于应付。 勉强战了三十合,自知不是孙坚敌手,催马便走。 孙坚急勒转马头欲待要追时,麾下八千大军已被杀的大败,溃散而逃,眼看华雄已经逃进数十西凉骑兵之中,追之不急,只好急催马撤走。 胡轸挥军掩杀,追杀十里,斩千余,俘数百,方才收兵回汜水关。 城北军营,马厩。 罗征弄了盆热水,拿了块青布,正在细心地为黄鬃马清洗马股上的几处伤口。 在这个生产力低下的冷冰器年代,对于骑兵来说,战马是最为重要的伙伴。一旦在战场上失去战马,就意味着死亡,后果极其严重。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战马比女人更加重要。 西凉军战斗力之所以强悍,就是因为西凉军大半都是骑兵。 相对于步兵来说,骑兵的优势更加突出。 战马奔跑形成的冲击力,能够让骑兵发挥出远远超出步兵的杀伤力。 罗征爱护战马,更胜**。 女人没了可以抢,而战马却是在战场上安身保命的砝码。 罗征生于和平年代,自从三个月前莫名其妙地来到汉末乱世,在经历了大小数十场血战之后,他就很快地适应了这个年代的生存法则。 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战火纷飞地乱世,又很不幸地成了董卓军中的一名士兵。 这样的遭遇,委实算不得幸运。 然而,要想很好地生存下去,就必须要适应这个年代的生存法则。 作为一名士兵,仁慈、怜悯只会让人死的更快。 不想成为战场上冰冷的死尸,就只有无情的杀死身边的所有敌人,才能活命。 短短三个月,数场血战。 罗征从一名新丁兑变成了一名老兵,不再畏惧鲜血和死亡,骨子里的仁慈和怜悯全部被冷酷和狠辣取代,再也没有半分心慈手软。 在战场上,骑兵的存活率要远远高于步兵。 罗征以数场血战之功,加上能识文断字,从一名普通士兵被提拨成为了军侯,领两屯两百名骑兵,其中流了多少血,只有他自己知道。 然而区区一个军侯,依旧免不了随时战死沙场的命运。 汉军军制,五人成伍,设伍长;十人为什,设什长;五十人为一队,设队率;一百人为一屯,设都伯;两屯合一曲,设军侯;两曲合一部,设军司马,领四百人。 再上则是校尉,能够统领一营五部兵马,算是一个作战单位。 营是汉朝军制中最基本的作战单位,统兵校尉拥有一定的自主权。 至于军侯,只是中下层的军官,只能听命行事,根本就没有自主统兵权。且每战必冲锋在前,在杀机四伏,局势千变万化的战场上,委实命不由己。 罗征唯一的目标,就是不停地往上爬,再往上爬。 在这个朝不保夕的年代,要想头颅不被敌人割下拿去请功,就只能想尽一切办法掌握足够的力量。手里拥有足够的军队,才能安身立命,比别人活的更长、更久。 想要掌握力量,就只能拼命地往上爬,成为更加高级的将校。 至于虎驱一震,猛将来投,那是传说中才有的事情,永远不可能实现。 黄鬃马浑身大汗淋漓,疼的直打颤。不过战马都认主,知道主人在给自己治伤,黄鬃马到也十分安稳,没有奋蹄乱踹。 罗征处理完伤口,又给槽里添上了草料。 “伙计吃饱了,过几天可能还有一场恶战,全靠你了。” 罗征拍了拍马头,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容。 黄鬃马扭过大脑袋拱了拱罗征,‘突噜’打了个响鼻,才回过头咀嚼草料。 初春寒意犹浓,夜风袭来,冻的人手足发僵。 西凉军兵员复杂,有羌胡之众,也有汉丁,装备更是良莠不齐。 大多数士兵,都只有一件布甲。除了一些高级将校,能够披上铁甲的极为少见。整个董卓军团中,也就只有董卓麾下最为精锐的飞熊军,才能装备铁甲。 布甲防护能力差,而且没有多少御寒作用。 好在初春虽冷,但习惯了苦寒的士兵们尚能忍耐。 骑兵营里燃起了一堆堆柴火,士兵们填饱肚子,就躺在火堆旁呼呼大睡。 天很快黑了下来。 罗征躺在铺了干草的地上,轻轻抚摸着右手无名指上的一枚青铜戒指。 就是这枚神奇的青铜戒指,将他弄的穿越到了这最为混乱黑暗的汉末乱世。 也正是这枚戒指,让他在惨烈的战场上活了下来。 罗征闭上眼睛,集中心神感应。 很快,古朴无华的青铜戒指上传来一股热流,让他全身舒畅,白天厮杀时留下的十几处轻重不一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并且没留下任何伤疤痕迹。 罗征吐口浊气,翻身坐起来活动了下手脚,感觉力气又大了几分。 估摸了下,自己现在应该能抱起三百斤重的麻袋了。 想想刚到这个乱世时,连跑上几里路都喘的上气不接下气,而现在的力气都快能比上后世的大力士了,不由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如果不是青铜戒指能够治伤,他早就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每次受了重伤,只要集中心神沟通青铜戒子,这戒青铜戒子里面就会流出一股热流注入他体内,不论多么严重的伤势,都能在瞬间治好。 甚至一次被钝器扎穿了胸口,最后都活了过来。 而且每次治好伤后,力气都会大上几分。 否则一个21世纪不事劳动的人,在惨烈的战场上,又怎么可能活下来。 罗征起身出了营帐,找了个没人的地方。 念头一动,身前的虚空扭曲,出现了一道门户,仿佛通向另外一个世界。 罗征一步就踏了进去,时空移位,黑夜变成了白天。 这是一个菜园,大约有一亩大小,种了许多蔬菜作物。 罗征一眼望去,菜园子里的作物不下三十种,不但有西红柿,黄瓜,茄子,辣椒、葫芦瓜等菜类,还有玉米、红薯,土豆等作物,且长的十分旺盛,有的已经可以收获了。 天上挂着一个大火球,比磨盘还要大上几分。 菜园子的中间有个小水潭,直径两米左右,水很清澈,但却看不到底。更古怪的是这水潭里的水似乎取之不尽,就算取掉再多的水,水位也不会下降。 四周则是雾气,接天连地,菜园子就好像一个被包裹在浓雾中的独立世界。 那些浓雾不但阻隔了视线,而且仿佛像是实物般,封锁了四面八方。 罗征在水潭边架起火,煮了一锅玉米棒子和红薯土豆,美美地饱餐了一顿。 生在这个乱世,不但生命时刻会受到威胁,而且就连吃顿饱饭,都成了一种奢望。 特别是自中平元年以来,天下大乱,农业生产和手工业生产遭到严重破坏,粮食和各种物资严重匮乏,董卓控制洛阳后又大肆扩光,军中严重缺粮。 普通士兵虽然每天两餐,但每次能喝上半碗粟米稀饭,就已经很不错了。 想要吃饱肚子,想都不用想。 幸好青铜戒指能开启这个不知处于哪个时空或者世界的菜园子,让罗征每天晚上都能加餐吃个饱饭,不至于像其他士兵那样,饿着肚子上战场。 第二章献策破敌 汜水关下,残尸遍地。 孙坚自从吃了败仗后,就引兵后撤二十里下寨,收拢残兵败卒,以待来日再战。 约三日,败兵收拢后,仅得五千众,与西凉军数场厮杀下来折了近三千众。 八千精兵乃是孙坚好不容易招募的部曲,数战下来折损三千众,孙坚心疼万分,恨不得立刻打破汜水关,以血心头之恨。 胡轸胜了一场,意气风发,整日聚将饮酒,十分开怀。 罗征有心提醒胡轸整军备战,奈何位卑职低,根本就没有资格参加军议,更没有机会向胡轸进言,只能在心里暗骂胡轸饭桶。 董卓是没有好下场的,记得好像是被王允设计诛杀。 罗征不在意董卓的死活,问题是他既然在董卓手下混饭吃,就不能再让董卓过早地败亡被杀,怎么也要想办法打退关东联军,否则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董卓死后,手下一帮将领互相攻伐,关中大地可是持续了十多年的战乱局面。 罗征现在才是个军侯,自然不希望董卓现在就死。要死,好歹也要等他混个将军,手里拥有足够保命的力量,能够应付关中军阀混战的混乱局面再死。 军营里枯燥乏味,憋的人发慌。 士兵们不堪忍受,纷纷跑出去虏掠钱财,或者入室**,发泄兽欲。 西凉军虽然战斗力彪悍,但军纪却散漫地令人发指。究其原因,还是董卓及其麾下大将的强盗作风,让整个西凉军也变成了一支强盗军团。 华雄带着亲兵巡视军营,发现麾下的骑兵营空了大半,顿时勃然大怒。 “给老子击鼓点兵。” 华雄站在营门口厉声大喝,杀气腾腾。 密集的战鼓声很快在营中炸响,震的骑兵营里沸反盈天。 “快,集合。” 罗征奔出营帐大喝一声,手下两百卒立刻奔了出来列队,前往校场集合。 华雄手按剑柄,身披重甲,威风凛凛地站在点将台上,冷冽的目光冷冷扫视着乱哄哄冲进校场的士兵,怒意更盛了几分,气的直欲拔剑杀人。 校场外,一队两百人的士兵列队开了进来,在点将台下整队站好。 华雄扫了一眼,见是罗征,暗自点了点头。这小子兵带的不错,手下两百骑兵是自己麾下军纪最好的一支队伍,就是人少了点。 外出寻乐子的士兵听到集结的鼓声,也纷纷回营集合。 足足持续了半个多时辰。 华雄眼看着手下三千骑兵全部集合,脸上非但没有悦色,反而更加阴沉,等到所有人都到齐后,才猛地大喝一声,“来呀,把这些饭桶给我拉出帐外,重打三十军棍。”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呀!” 数十名将校吓的嚎哭起来,连忙伏地求饶。 三十军棍,虽然打不死人,但也绝对不轻。即便这些将校身强体壮,但挨上三十军棍也得脱一层皮,现在正是兵危战时,受伤就意味着死亡。 “拉下去,给我狠狠地打。” 华雄咆哮一声,立时就有数十名亲兵上前,将十余员将校拉了出去。 罗征看的心头凛然,暗忖幸好没让手下的士兵跑出去寻乐子,不然三十军棍打下来怕是上不了战场,就算勉强带伤杀敌,多半也会小命不保。 很快,凄厉地惨叫声响彻校场。 逃过一劫的底层军官们都在暗自抹冷汗,暗叫侥幸。 三十多名军官被打的皮开肉绽,面无人色,打完了军棍,却还得咬着牙列队。 华雄扫视着台下的兵将,咆哮声在校场上空回荡不休,“本将军巡视营防,你们这群酒囊饭蛋竟敢跑出去找女人,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数千人凛然噤声,无人敢答话,校场上静的落针可闻。 挨了军棍的军官们敢怒不敢言,心里却在咬牙切齿,“他妈的,你自己府里藏了不下十个女人,居然不准老子找女人,老子哪知道你要来巡营。” 罗征也在暗自腹诽,这可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将为兵之魂。 什么样的将,就带什么样的兵。 华雄只是猛将,并非良将,带的兵自也是一群兵痞。 这样的军队固然战斗力彪悍,但却算不得百战精锐。 眼看华雄训斥完将校就要离开,罗征抓住机会进言,“将军,小人有事禀报。” 华雄扫了一眼,冷然喝道:“讲。” 罗征忙道:“将军武勇无双,阵斩孙坚麾下首席大将祖茂,今孙坚叛军新败,我军三日不曾出战,孙坚必不曾防备,可趁夜袭营,必能一战而胜。” 华雄听的连连颔首,心下大悦,暗忖这小子不但带兵有一手,马屁拍的也叫人心里十分舒坦。面上却不动声色,训斥道:“竖子安敢言军事,退下。” 罗征忙道:“将军,此乃立功的大好时机,孙坚乃关东叛军先锋,若将军能一举击溃孙坚先锋大军,必挫联军锐气,实乃大功一件,将军安能错过。” “唔,说的也有道理。” 华雄抚髯沉思,随即挥手道:“待本将军回去想想,且先退下。” 罗征无奈,只好退下。 却说华雄回到临时征用的一座府宅,搂着抢来的美娇娘狠狠征伐了一番,思量罗征袭营的建议,越想越觉的可行,当即翻下女人肚皮,穿衣贯甲匆匆去见胡轸。 胡轸征用的是汜水关内最大的一坐府邸,三进院落,豪华气派,房舍数十上百。 华雄匆匆冲到一座屋宅前,却被亲兵拦住,不由怒道:“让开,本将军有紧急军情要向胡将军禀报,误了军机,尔等担当得起?” 亲兵为难地道:“华将军请稍待,将军正在办事。” “办事?” 华雄一怔,随即就听到屋里隐隐传来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顿时恍然。 “他妈的,大白天的也操女人,迟早死在女人肚皮上。” 华雄心里暗骂,却早就忘了自己也是刚刚从女人肚皮上下来。虽然心急,却也不敢触了胡轸霉头,只得烦躁地在门口踱来踱去,等候胡轸完事。 高亢的低吼和**声过后,屋里很快安静下来。 华雄这才急忙喊道:“将军,末将华雄有紧急军情禀报。” “稍等。” 屋里传出一声大喝,过了半晌,胡轸衣甲不整,匆匆开门奔了出来,大声喝问,“有何事要禀,可是孙坚那叛逆又引军来攻打关城?” 华雄忙道:“孙坚不曾来犯。” 胡轸怔了下,皱眉不悦道:“孙坚即不曾引军来犯,你又有何事?” 华雄道:“禀将军,孙坚新败,锐气已挫,我军三日不曾出战,料孙坚不曾有备,末将请命趁夜袭营,定能一战而胜,击破孙坚叛军。” 胡轸‘唔’了声,道:“本将军准了,可率本部兵马趁夜袭营,不得有误。” 华雄奋然道:“末将领命。” 转身大步而去,到军营点兵去了。 骑兵营。 罗征带着手下两百卒,背着二十斤重的沙袋,正在绕营奔跑。 生在太平年代的人,大都四肢不勤,手脚无力,跑几步路都会喘。 然而在这个战火纷飞的汉末乱世,就连女人都能轻松地抱起百斤沙袋,那些当兵的精壮汉子负重四十斤,随便跑个十几公里,体力不比后世的特种兵差多少。 作为最底层的军官,要想活下来,不但要用脑子,还要有过人的武力。 罗征每天都坚持锻炼,每增强一分力量,战场上活命的机会就大一分。 手下的两百士兵也同样要进行训练。上官以身作则,士兵们也没有什么好报怨的,每天坚持锻炼,有机敏的士兵发现死亡的同袍越来越少,一个个训练起来更加卖力。 营门外,一骑快马飞驰而来,大声道:“将军有令,召集都伯以上者进行军议。” “成了,多半是华雄决定了要袭营。” 罗征忙停下抹了把汗,飞快地跑回营帐穿好皮甲,前往华雄府宅。 议事堂。 华雄踞案高坐,数十名都伯以上的底层军官分坐两列。 罗征是军侯,坐在右侧靠后的位置,再下是两位军侯和几名都伯。 数十名军官不明所以,不知道华雄召集要议何事,俱都拿眼观望。 华雄扫视一圈,道:“如今孙坚叛军新败,士气大挫,吾意起兵趁夜袭营,一举击溃孙坚叛军,斩了江东猛虎,首级献于丞相,诸位当奋力杀敌。” 众将校恍然,原来是要偷营,连忙齐声附议。 罗征一看不好,华雄有勇无谋,要是就这么偷营,怕难有大的战果,忙开声道:“将军可以千骑突入孙坚大营,且多备火把以为疑兵,将伏兵设于叛军必经之处,待叛军弃营而走时再趁势劫杀,必可一举尽歼叛军,擒斩孙坚。” “此计甚好。” 众将校纷纷叫好,又目露异色,侧目审视罗征。 华雄也暗忖,这小子到是有点鬼主意,当即点头道:“善,就依此计。” 当下众将校各自散去,整顿兵马,准备入夜后出城袭营。 第三章活捉孙坚大将 罗征回到营中,立刻派人收集石灰、火油等物。 都伯陈通甚是不解,问道:“大人,要火油和灰干什么?” 罗征骂道:“尽管去找便是,问那么多干什么。给你说了你也不明白。” 陈通不敢再问,连忙带人去搜集石灰、火油、大绳等物。 罗征嘿嘿一阵狞笑,这次定要让孙坚插翅难逃。只要将孙坚捉住,日后就会少一个强大的敌人,可惜孙策不知道在哪里,不然一并捉住杀了,免除后患。 夜色深沉,正是杀人放火的好时机。 孙坚大营,士兵们多已熟睡,就连值夜的士卒,也倚在栅栏上打盹。 本来前两天唯恐汜水关守军前来袭营,孙坚早有安排,守夜士卒也很警惕。 两天过去,不见胡轸前来袭营,士卒们就都松泄下来,警戒松驰。 孙坚大营扎在一座小山包上,北面是乱石陡坡,不利偷袭。另三面都立了栅栏。 夜色下,两队各五百骑兵悄无声息地摸到了营寨附近,战马都用破布包裹马蹄,马嘴也用青布裹住,很快就到了距离大营二十丈之外。 “什么声音?” 栅栏旁,一名靠着栅栏打盹地兵卒打个哈欠,揉揉眼睛,向黑暗中望去。 “啊……” 长沙兵猛地瞪大了眼睛,凄厉地长嚎划空了寂静夜空,“敌袭……呃!” 一支羽箭划过夜空疾射而至,穿喉而过。 示警的长沙兵仰天倒了下去。 不过,有了这一声示警已经足够了。 孙坚大营内瞬间沸腾起来,守夜的士兵首先被惊醒,第一时间操起了武器。 然而,来不及了。 纵马而至的西凉骑兵迅速冲到栅栏边,砍翻几名士兵,拔掉栅栏,后面的骑兵迅速纵马冲进大营,一边砍杀,一边四处放火,一边大喊,“活捉孙坚,活捉孙坚。” 凄厉地惨叫声和喊杀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熟悉中的士兵们被惊醒,来不及披挂,就匆匆冲出帐外。 放眼放去,小山包东西两侧,亮起了无数火把,也不知道有多少敌军。 营寨中混乱不堪,惨叫声和喊杀声混成一片,四处火起,刚刚从熟睡中被震醒的士兵看到这副景象,立刻就慌了,惶惶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该如何是好。 有的士兵甚至来不及穿衣服,刚刚冲出帐外,就被西凉骑兵斩下了头颅。 孙坚从睡梦中被惊醒,听的敌军袭营,顿时浑身一个激灵,暗叫不好,匆匆披好甲胃冲出帐外,悍将程谱已经狼狈地奔了过来。 “主公,不好了。” 程谱面有悲色,凄声道:“贼兵趁夜袭营,大营已破,主公速速突围。” 孙坚差点吐血,厉声道:“某再三交待,谨防贼兵偷营,为何会被贼兵突入营寨?” 程谱面有愧色,疾声道:“都怪某一时大意,前两日贼兵不曾前来,致有此疏忽。如今营寨已破,兵无战心,请主公速速突围,待收整兵马,再与贼兵决一死战。” “气死某也!” 孙坚大吼一声,却不敢恋战,当即牵过战马,翻身跨上马背。 “休叫走了孙坚,活捉孙坚。” 黑暗中,惊雷般的大吼刺破夜空,震人耳鼓。 不远处,数名西凉骑兵纵马杀到,砍瓜切菜般将几名慌乱的长沙兵砍翻。 “嗯?” 孙坚眼神一厉,猛地拍马上前,大吼一声,挥刀将两名西凉骑兵斩成四截。 “孙坚在这里。” 通天火光中,一名西凉骑兵大吼一声,立刻又有百余骑往这边冲杀过来。 程谱急四下打量,混乱中还不知道有多少西凉骑兵杀了进来,两侧的山坡上密密麻麻到处都是火把,眼看再不走,就要陷入重围,连忙急声大喝:“主公速走。” 孙坚斩了十余骑西凉兵,眼看更多地西凉兵围了上来,这才掉转马头往大营外冲去。 东西两侧火把密集,还不知道有多少西凉兵。 北面是乱石陡坡,战马根本无法奔行。 只有南面火把较少,似乎西凉兵并不是很多。 急切间,孙坚也顾不得思虑是否有伏兵,引着程谱冲出大营,随同跟上来地黄盖、韩当等将并数十兵卒,从南面旋风般地冲下山包,纵马急走。 中原缺战马,关东军虽号称大军三十万,却没有多少骑兵。 孙坚领八千长沙兵,骑兵却只有寥寥数十骑,其余皆步卒。 “孙坚休走,华雄在此。” 孙坚率数十骑刚刚奔下山头,大喝声中,就见两千骑兵阻住了去路。 “华雄匹夫,速来领死。” 孙坚夷然不惧,大喝一声,拍马舞刀,直取华雄。 程谱、韩当、黄盖三将齐声怒喝,率数十骑紧随其后,杀了过去。 “当!” “咣啷!” 清醒的金铁交击声中,两骑交错而过,华雄浑身剧震,右臂疲不能兴。 孙坚却毫不敢恋战,挥刀斩杀三名西凉骑兵,直冲后阵。 程谱诸将更不恋战,紧随孙坚身后,奋力杀开一条血路突围。黑暗中还不知道西凉军有多少伏兵,若再不趁势突围,一旦被大军围困,可就麻烦大了。 小山包以北十里外的一片蒿草中。 两百骑兵息了火把静静肃立,宛如黑暗中的幽灵,等待猎物入伏。 “大人,孙坚会来吗?” 陈通等了半晌,实在憋不住了,小声问道。 罗征极目扫了一眼远处通天的火光,冷然道:“等会就知道了。” 陈通得不到答案,也不再问,只好闭上嘴巴等待。 罗征心里也没底,不过事已至此,只能听天由命,静待鱼儿上钩了。 早在快到孙坚大营的时候,他就率领麾下两百骑悄然脱离了大队,赶到小山包以北的这片草丛中设伏,等候发起致命一击。 孙坚号称江东猛虎,勇冠三军,麾下又有程谱、韩当等悍将,华雄多半拦不住。 罗征推测,官道在北,孙坚杀透华雄的围堵后,有很大的可能会往北而走。至于孙坚会不会真的走官道,那就只能听天由命,赌一把了。 赌对了,赢的盆钵皆满;赌输了,也没有什么损失。 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 远处,十余支火把迅速向北移动,隐有蹄声响起。 “来了。” 陈通顿时精神一振,兴奋的直想大叫一声。 罗征也是精神一振,吩咐下去,“准备,千万不可露了形迹。” “大人放心,这次一定让孙坚插翅难逃。” 陈通答应一声,立刻传下令去,两百骑兵凛然噤声,连出气也不敢大声。 很快,十余支火把到了三箭之外,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十余名骑兵。 为首一条雄壮地大汉一马当先,奔在最前方,不是江东猛虎孙坚还有谁来。 “突噜噜!” 正在策马疾奔的孙坚猛的一勒马缰,战马长嘶一声,前蹄扬起,狠狠叩击在地面上。 “主公怎么了?” 程谱拍马赶上,勒住战马问道。 “有伏兵?” 孙坚虎目扫视前方官道,沉声道。 程谱、黄盖、韩当等将倾耳细听片刻,也是凛然色变,暗暗叫苦。 回顾身后十余骑,一颗心顿时往下沉。 好不容易杀出重围,没想到居然还有伏兵,这可真是祸不单行。 “杀!” 黑暗中,炸雷般地大喝划破夜空,罗征一马当先杀了出来。 “随某杀。” 孙坚虎目一凝,后无退路,只能杀透重围,死中求生。 程谱、黄盖、韩当等将也知退缩不得,大喝一声,猛的催马疾冲。 “放箭。” 眼看相距不到一箭之地,罗征当即大喝一声。 咻! 咻! 咻! 黑暗中,数十支劲箭带着刺耳的劲风,狠狠射向孙坚等人。 “嗯?” 孙坚目光一厉,毫不惊慌,古锭刀舞的密不透刀,将一支支劲箭挡开。 “啊!我地眼睛。” 身后有凄厉地惨叫响起,孙坚心头不由狠狠地跳了一下。 “噗!” 破布般的声音响起,一瓢白色地粉沫兜斗撒下。 孙坚有些怔神,搞不清楚状况。然而念头还没转过来,就感到双眼刺痛,宛如将燃烧的火油泼进了眼睛里面,视线迅速模糊起来,顿时惊的胆毛直竖。 “小心,箭有古怪。” 孙坚大喝一声,急矮身伏在马背上,死死抱住马颈。 身后黄盖、韩当地惨叫声先后响起。 胯下战马更是长嘶一声,竟然不受控制地人立而起,差点将孙坚掀下马背。 孙坚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古锭刀挥舞的泼水不进,死死抱住马脖子不敢松手。 罗征早已经催马绕到了后面,眼看孙坚冲出了数百步,当即厉声大喝:“绊马。” 孙坚大惊失色,不料胯下战马已经彻底失去控制,竟然猛地跳了起来,直接跃过了刚刚拉起地绊马索,发疯似的往北疾驰而去,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程普也及时闭上了眼睛,靠着高超的骑术,猛地一提马疆,战马跃起,躲过绊马索窜下了官道,追随在孙坚身后遁入黑夜之中。 “我靠!” 罗征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么好的机会,竟然给孙坚和程普逃了。这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想再找到杀孙坚的机会,还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还好,韩当、黄盖二将就没这么幸运了。 韩当、黄盖心胆俱寒,若是受伤到也罢了,这些见惯了生死的铁汉都不放在心上。让他们无力的是,眼睛居然看不见了,也不知是否已盲。 就算空有一身武勇,如果不能视物,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失控的战马冲了过来,先后被绊马索绊倒。 砰! 砰! 砰! 韩当、黄盖先后从马背上摔出数丈远,被摔的头昏眼花,两耳打鸣。 第四章升官 “火油。” 深沉地夜色下,罗征炸雷般地大喝响起。 足足五十名士兵,奋力掷出了脑袋大小的火油罐子。 砰! 砰! 砰! 火油罐子接二连三地被打破,里面的火油浇了韩当等十余骑将满身。 “放箭。” 罗征再次大喝。 黑暗中,数十支火箭开弓上弦,疾若流星般射向黄盖三将。 顷刻间,黄盖身上首先起火,再次凄厉地惨叫起来。 紧接着,韩当和绊倒的十余江东健将身上的火油也先后被点燃。 黄盖和韩当武勇过人,就算眼睛瞎了,要想擒斩也得付出点代价。 罗征手下只有两百骑兵,死一个都心疼,可不想跟这群猛人死磕。 能用计擒斩,自然不会让手下士兵白白送死。 “卑鄙小人。” 黄盖狂吼一声,飞快地甩掉身上甲胃,吼声中满是英雄落幕地悲凉。 韩当和其余骑兵也手忙脚乱地脱掉甲胃,在地上打滚,想要扑灭焚身之火。 奈何火油一旦燃烧起来,又岂能轻易扑灭。 很快,二将就被烧的奄奄一息,空气中充斥着皮肉烧焦的味道。 罗征目光冷峻,隐隐透着兴奋,把手一挥,“给我绑了。” “得令。” 陈通大吼一声,立刻带了十余名健卒上前,将十余骑被烧的奄奄一息的江将健将一个不留全部斩首,又用绳子将同样进气多、出气少的韩当、黄盖二将捆成了粽子。 罗征催马上前,借着火把打量,只见韩当和黄盖眼泪横流,目光涣散,浑身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奄奄一息,凄惨的不成样子。 这副模样别说杀人了,就算给他把刀,估计也拿不动了。 陈通兴奋地道:“大人用兵如神,此番生擒江东猛虎孙坚麾下两员大将,可是立下了天大的功劳,丞相必定会重重有赏。” 近两百骑兵也轰然大叫,兴奋地脸红脖子粗。 虽然江东猛虎孙坚跑了,但生擒其麾下两员大将,也是天大的功劳。 罗征脸色阴沉,让孙坚给跑了,实在令他有些恼火。森冷地目光掠过黄盖二将,沉声喝问道:“黄盖,韩当,尔等可曾料到会有今日?” “呸!” 黄盖厉声喝道:“卑鄙小人,要杀便杀,何需废话。” 罗征冷笑几声:“兵者,诡道也!我只不过略施小计,就将你这头猛虎生擒,枉你领兵多年,却不知兵事,真是个蠢货。” “噗!” 黄盖气急攻心,喷出一口血箭,活活气昏过去。 “要杀便杀,何必辱人。” 韩当目眦欲裂,厉声咆哮起来。 罗征森然道:“给你们两条路,要么投降,要么死。” 韩当不屑道:“大丈夫何惧生死,要杀便杀,少废话。” “想死?没那么容易。” 罗征冷笑一声,大手一挥,喝道:“带回去,交给胡轸将军发落。” 陈通连忙应命,唤过几名健卒,将二将押上马背。 清晨,汜水关。 华雄收兵回城,只觉得意气风发。 此番趁夜袭营,大破孙坚,斩首千余,俘获近两千,可谓大胜。 唯一有点遗憾的是,孙坚和麾下大将尽数杀出重围逃脱,一个也没有捉住。 孙坚可是关东叛军的先锋,若能将之斩杀,绝对是一件天大的功劳。 来到胡轸府邸,胡轸早已得报,等候多时。 胡轸虽然能力不算出众,但还不至于混帐到无药可救。华雄领兵出城后,就一直在等候袭营战报。此番趁夜袭营大破孙坚,也是喜不自胜。 此时天色已明。 胡轸召集众将校议事,拍案喜道:“干的好,华雄将军不愧是我西凉猛将,此番大破孙坚叛军,孙坚八千大军尽殁矣。来人,速向主公报捷。” “得令。” 早有亲兵应声领命,出府飞奔而去。 胡轸又问,“可曾擒得江东猛虎孙坚?” 华雄答道:“不曾,孙坚皆麾下几员大将,共十余骑逃脱。” 胡轸大手一挥,昂然道:“没擒住孙坚就算了,此番孙坚那厮引兵八千犯关,却连吃两场败仗,仅十余骑逃脱,大挫联军士气,主公必会重重有赏。” 众将校都喜不自胜,两个大胜仗,几乎尽歼孙坚八千大军,谁的功劳都跑不掉。 众将正在表功,又有亲兵来报。 “将军,华雄将军帐下军侯罗征来报,已擒得江东猛虎孙坚麾下两员大将。” 胡轸精神一振,大喜道:“擒下了孙坚麾下两员大将?不错,干的不错,这个罗征是何许人也,竟能擒下孙坚麾下两员大将,速传。” 亲兵忙领命而去。 堂下诸将则大多目露妒色,暗忖这么大的功劳,居然没落到自己头上。 稍顷,罗征带几兵士兵大步而入,将黄盖、韩当二将押了进来。 汜水关守军与孙坚鏖战数场,都认得孙坚及麾下数员大将。此时细看,见二将虽然十分狼狈,却果真是孙坚麾下的黄盖、韩当两员大将。 胡轸吃声道:“此二人何以狼狈若此,究竟怎么回事?” 堂下众将校也是一脸疑问,纷纷打量罗征,皆不知这小子用了什么手段。 罗征忙道:“禀报各位将军,小人早知孙坚会杀出重围,是以在半道设伏,自引本部两百骑,待孙坚仓皇奔命时突然杀出,擒下韩当、黄盖两员大将。” 众将脸脸相觑,又是嫉妒,又是佩服。 韩当、黄盖二将武勇过人,乃东江猛虎孙坚得力臂助,汜水关上除了华雄,就再无人是这两员悍将的对手,不料竟给一小小军侯生擒活捉。 胡轸目视韩当、黄盖二人,问道:“两位将军愿降否?” 黄盖呸的一声,不屑道:“耻于贼寇为伍。” 韩当更是冷哼一声,都懒得开口说话。 胡轸脸色一沉,勃然大怒道:“来呀,拉下去斩了。” 早有亲兵奔了进来,将二将押了下去,不多时捧上两颗血淋淋的首级。 胡轸又命人将二将首级送往洛阳,这才看向罗征,道:“罗征。” 罗征忙上前道:“小人在。” 胡轸神情欣悦,道:“本将军观你有勇有谋,又生擒江东猛虎孙坚帐下两员大将,立下大功,且赏钱两万,女人两个,待本将军上报主公,再为你请功。” “谢将军。” 罗征大喜,连忙谢恩,暗忖总算没有白辛苦。 生擒江东猛虎孙坚麾下两员大将,那可是大功劳,谁也抢不走。 堂下众将校多目露妒色,却无可奈何,只能暗恨这小子运气好。 罗征回到军营,立刻给几名伤兵包扎伤口。 这次偷袭虽然没有人战死或重伤,但依旧有三名士兵在孙坚手下的拼死反扑之下受了些轻伤。这就是战争,就算计划的再周密,也免不了会流血。 遗憾的是,青铜戒指只能给自己治伤,否则也不用这么麻烦了。 洛阳,相府。 董卓看过汜关水送来的战报,顿时精神一振,‘唔’了声,道:“不错,不错,胡轸果真不负吾厚望,竟大破孙坚八千先锋大军,吾当重重有赏。” 旁边地李儒道:“主公,可否让在下看看战报?” “文优请看。” 董卓欣然将战报递给李儒。 李儒接过,快速看完,也忍不住露出了喜色,道:“恭喜主公,孙坚素来善战,有江东猛虎之称。此番胡轸将军大败孙坚,正好狠狠挫了关东叛军锐气。” 董卓连连点头道:“孙文台骁勇善战,麾下四员悍将皆有勇力,某早有招揽之心,怎耐其心不附,此番不但大破孙坚八千大军,更斩了祖茂,擒得黄盖、韩当两员悍将,狠狠挫了关东叛军锐气,当记大功,吾有意加封胡轸扬武将军,不知文优以为如何?” 李儒道:“主公英明。功赏过罚,此乃治军御下之道。” 董卓又道:“华雄骁勇善战,就加封奋威中郎将吧!” 李儒附议赞头,等了片刻,却见董卓没了下文,不由道:“主公,华雄将军帐下军侯罗征生擒黄盖、韩当二员猛将,亦有大功,何不封赏?” 董卓道:“这个罗征是何许人也?” 李儒道:“胡轸将军所部皆是我西凉旧部,并无北军或并州军之人。” 董卓这才点点头,欣然道:“即是我西凉旧部,又立下大功,自当封赏。不过这个罗征出身卑微,乃一庶民,文优以为,本相该如何封赏才好?” 李儒道:“此事全凭主公臆断。” 董卓想了想,道:“这小子能用计生擒孙坚两员悍将,也算颇有几分头脑,就先领个骁骑校尉吧,看这小子能否独领一营骑兵。若能建功,再行封赏。” 李儒微笑道:“主公英明,如今我西凉军虽然势大,但亦有许多隐忧,正该提拔有胆有识之西凉旧部挡当重任。只要有才能,就算是庶民,主公亦可用之。” 董卓欣然道:“文优所言极是,吾也是这么想的,哈哈!” 主臣两人对视一眼,尽在不言中。 汜水关,胡轸府宅。 “小人参见将军。” 罗征大步上堂,恭恭敬敬地向胡轸施礼。 胡轸摆摆手,“免了。” 待罗征直起身,才又道:“本将军刚刚收到主公手谕,前次夜袭孙坚叛军,你生擒孙坚麾下黄盖、韩当两员大将,主公加封你为骁骑校尉,望你好自为之。” 罗征闻言顿时大喜过望,“谢主公栽培,谢将军大恩。” 胡轸上前拍了拍他,颇有深意地道:“你是我西凉旧部,只要立下大功,本将军自然要极力向主公为你请功。这次本将军可是在给主公的战报中,好生夸了你一通,让主公知道你的才干,才封你为骁骑校尉,以后好好干,千万别让本将军失望。” 罗征怔了下,立刻就明白了。 胡轸的言下之意是,你小子能被封校尉,全靠我给你表功,你小子可别忘恩负义。 再一细想,胡轸说这些话的用意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寓。 无非是就想拉拢自己,看来西凉军中也不是铁板一块,统兵大将也在拉帮结派。 罗征连忙大声道:“将军放心,将军但有所命,末将万死不辞。” 胡轸见这小子上道,立刻就笑了,“好,你先去吧,晚上本将军给你庆功。” 罗征答应一声,连忙告退出来。 回头看了一眼气派的大门,嘴角边不由绽起一丝淡笑。 董卓是没有好下场的,甚至西凉军中的将领也没几个有好下场的。 从现在起,他就要力争上游,好好为自己准备和打算了。 第五章关东联军压境 当晚,胡轸召集军司马以上的军官饮宴,济济六十余人,好不热闹。 席间,前来劳军的使者当众宣读了董卓手谕,除了胡轸、华雄、罗征得到加封,其余将校也得到了封赏,该升官的升官,赏女人的赏女人,皆大欢喜。 罗征被直接加封校尉,委实是个意外之喜。 原以为最多也就提上一级,给个军司马就到头了。 没想到董卓竟然这么大方,直接把他提升为校尉,省去了不少功夫。 庆功宴散去后,喝的醉熏熏的罗征被胡轸派人送到了一座府宅。 按照大汉军制,校尉已经算是高级军官,秩同两千石,与太守平级。 虽然自董卓入京以来,朝纲混乱,封了不知多少将军校尉,各路诸侯更是大肆给手下封官进爵,早就把官制搅的一团遭,校尉多如牛毛,将军遍地都是。 但在军中,校尉这个级别的军官依旧能够享受到该有的待遇。 别的不说,在汜水关只有校尉以上的将领,才能有一座自己的府宅。 “小人参见将军!” 罗征还没进府宅,陈通和几个手下就迎了出来。 “陈通,你们怎么在这里?” 罗征愕然,他被提升校尉的事情,还没有人知道呢。 陈通喜不自胜道:“回将军,是胡轸将军派人来告诉我们,说将军被提升为校尉,在汜水关该有一座自己的府宅,让我们几个过来伺候将军。” “唔,不错!” 罗征点点头,心下恍然。 暗忖胡轸虽然不是什么良将,但笼络人心到是颇有一手。 随即又想到,但凡能做到高位的人,又有谁是傻子。要是不会笼络人心,还有谁肯为你卖命。董卓如是,胡轸如是,想来董卓手下的其余统兵大将也如是。 到了内院,两个二十出头的女人迎上来,服侍他就寝。 两个女人都着粗粗布衣,手上也有厚厚的老茧,相貌一般,还略有些显老,应该是农家妇人。而且有些畏畏缩缩的,眼里深藏着恐惧,还有对生活的无奈和绝望。 “你们去睡吧,不用管我!” 罗征挥了挥手,并没有碰她们的心思。 两个女人是胡轸派人送来的,虽说军队里不允许有女人,但西凉军纪律有些散漫,统兵大将**妇女,甚至干脆在临时府宅里养几个女人并不稀罕。 至于被抢来的女人,就只能等待命运的安排。 都是些可怜人,罗征不想伤害她们。 汜水关有三万大军,骑兵一万,步兵两万。 骑兵协助步兵守城,但不用负责巡城。 战时出战,没有战争时,就在营房休整待命,平时没有什么事情。 罗征新官上升,次日到营中巡视了一遍,召集都伯以上的官军开了个小会,说了些鼓励大家英勇杀敌,建功立业的废话,然后带着陈通等十几名亲兵,回府宅去了。 自从大破孙坚地八千先锋大军后,到是难得地休息了十来天。 罗征左右无事,就抓紧时间练习武艺,间或抽空拾掇菜园子。 武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不但是建功立业的筹码,而且是安身保命的技能。 要想在战场上活下来,无论如何也要把武艺练好。 转眼半个月过去,汜水关一直十分平静。 胡轸虽不善统兵,但也不是笨蛋,知道关东叛军就在酸枣,随时都有可能打来,于时派出侦骑,严加刺探关东叛军的一举一动,以防被打个措手不及。 却说孙坚自从那晚逃脱后,黑暗中不辨方向地跑了数十里,直到天亮后,才辗转寻到了同样逃脱的程普,得知黄盖、韩当被擒,不由仰天长叹,悲从中来。 想起当初起兵时的满腔豪情,如此却落得兵败逃命,如何能不唏嘘嗟叹。 韩当、黄盖、祖茂三员心腹大将全都折在了汜水关,让孙坚心头滴血。 想起三将这些年来忠心耿耿,鞍前马后地追随自己南征北战,虽为主臣,实则情谊更胜兄弟手足,而今却战死沙场,孙坚不由黯然泪下。 士兵没了可以再去招募,但忠心又有能力的大将,可不是随便能得到的。 不过孙坚毕竟是一代人杰,很快就振作起来,收拢逃散回来的败兵,约五日,聚起了近千残兵,和程普带着千余残兵败卒直奔酸枣,准备到了联军大营再作打算。 三日后,到了联军大营。 孙坚直奔中军,到了联军盟主袁绍大帐,各路诸侯俱在。 “明公为何不发粮草,致坚兵败,折了联军锐气?” 孙坚怒目圆瞪,直奔到袁术近前,厉声质问。 这次兵败固然是因被西凉军偷袭下措手不及,但主要原因,还是袁术听信馋言,不予孙坚先锋大军粮草,以致军心不稳,才被西凉军有机可趁。 否则孙坚征战多年,又敢会轻易被人偷袭。 袁术自知理亏,顾左右而言他,尴尬道:“吾也是信了小人谗言,文台勿怪。” 孙坚拔剑在手,厉声道:“气煞某也,如此小人,留之何益。究竟是何人搬弄是非,明公请交出来,某一剑杀之,以慰麾下将士在天之灵。” 袁术抹不开面子,不由冷哼一声。 各路诸侯也纷纷上前安慰,将孙坚拉到一旁坐下。 众人商议了一阵,此时粮草已经齐备,当即决定挥军西进,直取汜水关。 五日后,各路诸侯尽起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杀奔汜水关而来。 孙坚只剩下近千残兵败卒,无奈下跟袁术借了三千兵马,才算不那么尴尬。 袁术理亏在先,先前又因孙坚杀了南阳太守张咨,助其夺了南阳,本就交好,此刻孙坚落魄,到是爽快地答应了孙坚借兵地请求,与其三千兵卒。 又五日后,三十万关东联军杀到汜水关以西二十里处,扎下营寨。一眼望去,汜水关以东尽是密密麻麻的军营,连绵数十里,蔚为壮观。 早有探子将关东联军动静报到关上,胡轸闻言大惊失色,关东联军虽声势浩大,但不想兵力竟有三十万众,忙一边以八百里加急飞报洛阳,一边急召诸将商议对策。 中军大帐。 胡轸高踞案首,军司马以上的将校分列两旁。 罗征第一次参加这种高级别的军议,坐在左侧第六位,位置尚算靠前。 胡轸扫视帐下诸将,凝声道:“今关东叛军举兵三十万众来犯,兵力十倍于我军,声势浩大,我军该如何应敌,诸位可有良策退敌?” 有部将道:“关东军兵力十倍于我军,只可智取,不宜硬拼。” 胡轸问道:“如何智取?” 那部将张了张嘴巴,尴尬地道:“末将暂时也未想到好办法。” 位列诸将之首的华雄大声道:“我西凉铁骑威震天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关东叛军虽众,不过土鸡瓦狗尔,一群乌合之众罢了,有何惧之。” 众将听的皆精神一振。 是啊,西凉铁骑威震天下,又岂会怕了关东叛军那群乌合之众。 只是刚刚听到三十万大军,被震了一下而已。 这时回过神来,就立刻精神振奋,纷纷摩拳擦掌起来。 胡轸被这股气氛感染,也是精神大振,立时雄心万丈。 这个时候的西凉军自追随董卓入主洛阳以来,还未偿一败,也就难怪这些统兵将领会心气十足。在没有被迎头痛击之前,根本就没有人把关东军放在眼里。 罗征则直翻白眼,实在有些无语。 关东联军虽然肯定良莠不齐,但也绝对不是什么乌合之众。况且就算真是一群临时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但三十万的数字也绝对不可轻忽。 这些西凉将校都以为西凉铁骑威震天下,就敢小视天下英雄。 罗征暗暗摇头,董卓手下虽然确有几个真知卓见之士,但却绝不包括在座地诸位。 张辽、徐晃等几个真正的大将之才,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混呢,根本就没崭露头角。 胡轸虽也有几分本事,但在统兵征战方面,却委实非其所长。 罗征没有开声,暗暗观察在座地数十员将校,就发现虽然绝大部分将校都不把关东军放在眼里,但也有个别几员将校目露忧色,显然并不乐观。 奇怪的是,却没有人出人提醒。 罗征略一思忖,便明白过来。 现在的胡轸和手下诸将个个都心气高涨,这个时候开声泼冷水,不但起不到效果,反而会引起胡轸和绝大部会将校的不悦,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自然没人愿意做。 “将帅不齐心,如何能不败!” 罗征摇摇头,更加坚定了心里的想法。 胡轸布置了城防的细节,就结束了这次并不长的军议。 罗征没有再去府宅,而是直接去了军营,召集手下的两千骑兵抓紧时间操练,把马刀磨亮了,战马喂饱了,以应付即将到来的大战。 冷冰器年代的战争由来已久,战略战术的演变,几乎就是人类进步的智慧结晶。 从最早的摆明车马厮杀,到春秋战国时期兵圣孙武改变战争模式,军事战争的目的更加清晰明确,为了胜利,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 于是乎,许多兵法大家应势而起。 吴起、孙膑、赵武灵王等一位位中国历史上的兵法大家,无不对战争的演变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让战争变的更加注重细节,兵种和战术的配合也更加讲究策略。 各种各样的战术谋略更是层出不群,到前汉时,已经形成了一套比较完善的体系。 特别是前赵的赵武灵王,这位赵国君主的‘胡服骑射’直接推动和改变了战争模式由车战向大规模骑兵作战的转变,将盛行数百年的战车淘汰。 其后的李枚、王剪等绝代名将,更是对骑兵的运用加以完善,到了前汉武帝时,前汉名将卫青、霍去病更是将骑兵推上了巅峰。 时至今日,古人已经总结出了一套完善的战争体系。 罗征在练兵的同时,也在学习古人的经验和智慧,尽快充实自己。 战争不是儿戏,正如孙武所说,兵者诡道也,战场上千变万化,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所以能好像看起来不能;用好像看起来不用;近好像看起来远;远好像看起来近。有利的可以引诱它,混乱的可以夺取它,坚实的可以戒备它,强盛可以避开它,气势很盛可以骚扰它,轻视的可以骄纵它,隐逸的可以劳累它,亲近的可以离间它。 攻它无防备处,出击在它不留意时。 战争的胜负,取决于天时、地利人和。 而战术的运用,则取决于统兵将领对一切有利条件的利用。优秀的将领,能够利用好一切有利的条件,其中包括无所不用其极的阴谋和人心较量,故尔能胜;反之则败。 罗征可不敢因为自己是穿越者,就小瞧古人的智商。 战争并不只是对战略战术的运用,还有对人性的把握和洞察。 揣摩敌方统兵大将的心思、性格、行事风格,以及获得麾下将领士兵的拥戴等等,其中的每一个细节,都影响着战争的胜负,不可不察。 这些东西说起来简单,但真正做起来,才知道有多难。 因此,每一个时代,真正的名将也就只有那么几个。 如果看几本兵书,就认为战争不过如此,那只能算是纸上谈兵。 赵括就是最典型的例子,长平惨败给后人留下了最生动的反面教材。 ———————————— 新书冲榜,求推荐票、收藏。。。 第六章阵前斩将 二月末。 关东联军进至汜水关三里处扎下营寨,商议进兵之策。 次日,袁绍与各路诸侯率领两万大军,进至汜水关下,试探虚实。 大军摆开阵势,袁绍喟左右道:“何人可前往搦战,以振我联军士气?” 旁边有济北相鲍信怕被人夺了头功,忙给其弟鲍忠打眼色。 鲍忠当即出列道:“末将愿往。” 袁绍欣然道:“有鲍忠将军出马,必可振我军声威,可速去。” 鲍忠应命,当即策马奔出本阵,通了名姓,厉声大喝,“胡轸匹夫,速来受死。” 汜水关上,胡轸及一众将校早就到了,正站在城头观察关东联军阵势,闻言顿时气的脸色铁青,喝问左右,“谁与某斩此匹夫,以泄本将军心头之恨。” 罗征心念急转,暗忖这鲍忠从没听过,想来是个无名之辈,估计连祖茂都不如,应该不难对付,当下赶在华雄之先抢上前,大声道:“末将愿往。” 胡轸脸色这才好看了些,道:“速去!” “末将领命。” 罗征领了将令,连忙奔下城头,点兵去了。 不多时,吊桥降下,城门洞开。 罗征引着五百骑冲出城门,在城下一字排开,舞刀策马冲上前迎战鲍忠。 鲍忠大喝道:“某刀下不斩无名之鬼,来将通名。” 罗征暗骂了声蠢货,也大喝道:“某,罗征是也,鲍忠匹夫,速来领死。” “匹夫找死!” 鲍忠勃然大怒,立刻催马杀了过来。 罗征同样催马迎上,身子刹时挺的笔直,略微前倾。 惊天战鼓声中,两马迅速接近。 五十步。 三十步。 十五步。 罗征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鲍忠脸上的汗毛,眼神刹时变的肃杀起来。 两马交错而过的瞬间,鲍忠大喝一声:“死来!”举刀欲劈。 就在这时,罗征亦同声大喝,“看暗器!”空着的左手作势欲扬。 嗯? 鲍忠一惊,下意识地连忙俯身欲躲。 “哈哈,蠢货,你上挡了。” 罗征大笑一声,早就蓄势待发地斩马刀瞬间挥刀,疾斩而去。 鲍忠只觉眼前一抹流光疾射而来,刚刚意识到上了恶当时,却已经来不及了,被锋利的斩马刀掠过胫项,好大一颗冲头颅向后飞出,喷出满腔热血。 直到战马冲出三十余步,鲍忠的无头尸体才从马背栽落。 汜水关上,喝彩声如雷般响起,西凉军士气大振。 华雄舔了舔嘴唇,目光灼灼道:“竟然被罗征这小子抢了头功,嘿!” 胡轸也是心情大好,哈哈笑道:“干的好,此番挫了叛军锐气,罗征先记一功。” 关东联军阵前。 袁绍颇有些面目无光,济北相鲍信则是脸色铁青。 第一阵就折了一将,这可真是出师不利。 有诸侯皱眉道:“以卑鄙手段取胜,这可真是胜之不武。” 曹操呵呵笑道:“明公此言差矣,兵者诡道也,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无所不用其极。战争只看结果,不看过程,只要能取胜,就算用再卑鄙的手段也是对的。故尔操以为,吾等要换一个角度去看问题,否则迟早会吃大亏。” 袁绍欣然道:“孟德所言极是。” 就在这时,一把大喝在前方响起。 “袁绍小人,速来领死。” 原来是罗征斩了鲍忠,耀武扬威地在阵前叫阵。 袁绍勃然大怒,气的脸色铁青,他乃极好面子之人,又身份显赫,竟被骂作小人,焉能不怒,当时就怒喝道:“何人为本盟主取来此僚首级?” “小将愿望。” 话音方落,就见袁术身后转出骁将俞涉请命。 “速去。” 袁绍狠狠把手一挥,脸色极为难看。 俞涉领命而去,纵马舞枪,来战罗征。 罗征故技重施,准备再斩了俞涉。 不料有了鲍忠地教训,俞涉早有准备,并不上当。 罗征只好打起精神,斩马刀舞的团团转,奋力和俞涉厮杀。 心里同时在转着念头,阴谋诡计被人看到就不灵了,看来有机会的话,到是要弄点厉害的暗器防身,虚虚实实的更教人难防,也符合兵法之要。 战鼓惊天,喝声如雷。 罗征和俞涉刀来枪往,杀的难解难分。 联军阵前,袁绍、曹操等人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再听听身后有气无力地喝彩声,更是面目无光。 连西凉军中的一个无名之辈都战不下来,还如何提振军心士气。 曹操向身边地族弟曹洪吩咐道:“子廉,你去伺机以暗箭射杀此贼。” 曹洪铿然领命,当即奔下高台,隐于辕门之后,张弓搭箭。 关前的空地上,罗征和俞涉还在刀来枪往的杀成一团。 “区区一个俞涉,我都战不下来!” 罗征的脸色不是太好看,这俞涉不过是个小卒子而已。 别说跟吕布、赵云那些史书上有名的超级猛将比了,就连二流武将都不如。 连这样一个小角色都搞不定,看来自己的武力有多差劲了。 不过随即又想到,自己刚来的时候,力气还不如这个年代的普通妇女。现在却能跟俞涉这样的武将战成平手,进步也算不小,立刻又找回了信心。 很快三十合过去,两人依旧不分胜负。 胡轸在关上看的不耐,也吩咐华雄趁机射杀俞涉。 又一次两马交错时,就听‘嗡’的两声,弓弦声几乎同时响起。 “不好。” 罗征和俞涉几乎同时大惊,哪里还顾得上厮杀,连忙侧身躲避。 闷声和惨叫声几乎同时响起,不过惨叫刚起便嘎然而止。 俞涉低头欲躲时,被华雄一箭射中额头,坠马身死。 罗征侧身躲避时,却被曹洪一射箭穿了肩胛,力气如退潮般被抽走,心惊之下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勉强提起一口气,二话不说催马就往回逃。 联军阵前,袁绍脸色铁青,把手一挥,下令大军攻城。 惊天战鼓声中,关东军立刻压了上来,迅速冲向城门,准备抢关夺城。 罗征死死抱住马脖子,引着五百骑兵迅速冲进城门。 刺耳地机括声中,上百名步卒奋力将城门关上,插好铁铸的门拴,又顶上了十几根大腿粗的椽木,随即千斤闸落下,吊桥升起,城头上箭如雨下,将关东军射的人仰马翻。 罗征受伤不轻,被亲兵直接抬回了军营养伤。 战鼓惊天,杀声盈野。 八千关军步卒扛着云梯,顶着盾牌,冒着城头上倾泻而下的箭雨冲向关墙。 胡轸在数十名亲兵的护卫下,亲自在墙头指挥城防,滚石、擂木、烧滚了的火油等不要本钱地倾泻下去,冲到城下的关东联军步卒成片成片地倒在了惨嚎声中。 战争的惨烈在此时此刻得到了最好的诠释,人命在这里卑微的还不如蝼蚁。 军营里。 一名随军郎中为罗征起出拇指粗地狼牙羽箭,包扎伤口,敷上草药。 等做完这一切,罗征已经疼的浑身虚脱,大汗淋漓。 那狼牙箭可不是普通的箭失,而是用实心硬木浸泡制成,不但够粗够重,而且还装上了带有倒钩的铁制箭头,一般只有军中大将才会使用。 特别是箭头上的倒钩,从肉里起出来时,所受的疼痛非笔墨所能形容。 罗征不由得就有些怀念后世的麻药,要是有麻药,哪会受这么大的罪。 等到郎中离开,他才静下心来给自己治伤。 青铜戒指古朴无华,却有一股神奇的力量。 暖流从手指流入,很快流遍全身,流经左肩时,被狼牙箭射了个对穿的创口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被破坏的筋骨血肉重新生长,一阵阵麻痒。 不到二十个呼息,创伤尽愈,疼痛消失。 罗征翻身跳了起来,活动了下手脚,重新变的生龙活虎。 “不错,力气又大了一些。” 罗征感觉到力量又有所增涨,心情舒畅地穿好甲胃走出了军帐。 “将军,你怎么起来了?” 陈通就守在帐外,看到罗征出来,立刻吃了一惊。 “我没事!” 罗征挥了挥手,问道:“战况怎么样了?” 陈通道:“关东叛军正在攻城,具体情况小人也不太清楚。” 罗征‘嗯’了一声,吩咐道:“派个人去城卫那盯着,有什么情况随时来报。” 陈通答应一声,立刻下去安排了。 罗征没有去城头,就在军营里养伤,时刻关注战况。 毕竟他受的伤可不算轻,不可能这么快就痊愈,总要做做样子。 要是这么快就生龙活虎地跑去城头,不被当作妖邪才怪。 太阳落山后,关东联军在付出两千多伤亡后,终于引军退去。 胡轸刚刚松了口气,不想次日一早,关东联军就再次挥军猛攻,而且把三十万大军分成十拨,日夜不停地轮番攻打关城,胡轸只守了三天,就已经极为吃力。 毕竟关东军有三十万之众,足足是汜水关守军的十倍,轮番上阵,日夜猛攻,也有足够的时间休息,而西凉军却无足够的兵力轮换休息。 到了第三天,胡轸甚至将骑兵调上城头,希望能多守几日。 第五天,形势已经岌岌可危。 胡轸急的额头都快烂掉时,洛阳的援兵终于到了。 郭汜率领的五万大军终于赶到了汜水关,暂时稳住了形势。 —————————————————————————————— 求推荐票、收藏。。 第七章掘水淹关 鲜血染红了大地,秃鹰在天上盘旋不去。 上万士兵忍着腹中的翻腾,快速地将一具具尸体搬走,然后集中焚烧。 战场就是一台人命收割机,无情而冷血。 关东诸侯三十万联军猛攻汜水关,半月不下,反而伤亡惨重。山阳太守袁遗、徐州刺史陶谦、南阳太守袁术、等几路诸侯纷纷建议暂时退兵十里,再议破城之策。 袁绍无奈,只得退兵十里下寨,召集各路诸侯商议破城之策。 中军大帐。 各路诸侯已经商议了好几天,也没有商议出什么破关之计。 曹操坐在左侧中间地位置,暗中打量各路诸侯,眼看时机已经差不多了,于是就向坐在对面地好友,济北相鲍信使了个眼色。 鲍信会意,清了清嗓子开声道:“吾有一计,可破关隘。” 袁绍当时就精神一振,欣然道:“鲍大人有何妙策,且试言之。” 鲍信道:“眼下冬雪融化,河道水位上涨,何不掘开汜水,截流灌城。” 众诸侯刹时脸色一动,面露意动。 “不可!” 袁绍刚想拍案叫好,却听一把急呼响起。 众诸侯连忙望去,出声的却是徐州刺史陶谦。 就听陶谦道:“此计有干天和,万万不可。若掘开汜水灌城,则汜水关方圆百之内必成泽国一片,届时周边数十万百姓必遭灭顶之灾,望盟主三思。” 袁绍皱了皱眉头,到是不好说什么了。 要是直接赞同此计,怕是会落个不仁不义的名声。 袁术却不以为然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只要能打破汜水关,诛了国贼董卓,死几个百姓又算得了什么,孰轻孰重,世人皆知,陶大人未免太迂腐了吧!” 山阳太守袁遗、东郡太守乔瑁、陈留太守张邈等人连忙附议。 曹操、孙坚等少数几路诸侯则沉默不语,只是目光怪异地看了袁术几眼。 袁绍也忍不住掠了袁术一眼,暗忖公路真是鲁莽,这种话怎能说得出口。就算大家都有这种想法,但却不宜说出口,不然肯定会背上个不体恤百姓的骂名。 不过,既然有人赞同,那就好办了。 袁绍当即拍案道:“既然诸公都有此意,那就掘汜水灌城。” 各路诸侯群情振奋,纷纷摩拳擦掌。在这人命如草芥的乱世,门阀士族出身的诸侯关心的只是自己的官爵和前途,根本就没有人去关心草头百姓的死活。 只要能打破汜水关,死几个百姓又算得了什么。 让百姓去死,总比让自己手下的士兵送死的好。 唯有陶谦目露黯然,自责不已,第一次对各路诸侯失望透顶。 汜水关。 军营里到处都是伤兵,哀声不绝。 关东联军伤亡惨重,西凉军同样伤亡不小。 粗略统计了下,伤亡已接近两万,这绝不是个小数字。 有坚城之利,尚且伤亡如此之重,可见关东军的攻势有多猛烈。 关东叛军虽然暂时退兵,西凉诸将却丝毫不敢放松,一边抓紧时间修缮城防,一边以八百里加急飞报洛阳,俱言关东军攻势猛烈,汜水关怕难以久守。 罗征也不再在军营里养伤了,前往中军大帐参加军议。 中军大帐。 数十员西凉将校皆神色肃穆,再也不敢小视关东军是土鸡瓦狗。 攻城半月,所有人都深刻地意识到,关东军非是黄巾贼那样的乌合之众。 就算多是新兵,武器装备也是参差不齐,但却非黄巾贼可比。 胡轸居于主位,面带愁容道:“关东军攻势猛烈,如之奈何?” 众将皆默不作声,除了死守,哪里还有什么好办法。 从关东日夜不停地轮番猛攻汜水关来,显然不是在试探,而是要一举破关。 所有人都心情沉重,高兴不起来。 当然,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所有人都不敢说出来。 就就是引军退走,撤到虎牢关再作打算。 毕竟虎牢关有天下第一雄关之称,是洛阳的门户,城高池厚。如果集中兵力,再依仗虎牢关之险,就可以死死扼住关东叛军东进地咽喉。 只是,弃守汜水关,不到生死一发的时刻,没有人敢提出来。 不战而退,那可是死罪。 没有人能担得起这么大的责任,就算是胡轸也不行。 西凉众将虽然都有这样的想法,却没有一个人敢提出来。 商量了半天,也没商量出个结果来。 胡轸有些烦躁,只好结束了这次没有结果的军议。 一连三天,关东联军都毫无动静。 西凉诸将松口气的同时,又暗暗疑惑,搞不明白关东军在搞什么。 罗征却暗暗警惕起来,从关东军前些天猛攻汜水关来看,显然是要一举破关,并不是试探或作作样子,如今却偃旗息鼓,实在透着蹊跷。 事为反常必为妖,否解释不通关东军为什么会这么平静。 罗征有些不放心,征得胡轸首肯,亲自出城察看敌情,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只是心里的不安却是更甚,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将要发生。 天黑之后,罗征又带了数十骑兵出城打探,竟然发现关东联军的大营在悄悄转移,全部转移到了地势较高之处,而且分散各处,不再是扎成一堆。 “关东军这是在搞什么?” 罗征有些不解,随即脑中灵光一闪,立刻想到了一种可能,顿时脸色大变。 “不好,关东军怕是要水淹汜水关。” 罗征惊的寒光都竖了起来,再也顾不上其他,立刻招呼一声,飞马往回奔。 胡轸刚刚交完公粮,正准备休息,忽有亲兵来报,罗征求见,就有些不爽。 大半夜的还来扰人清梦,这小子可有些不识好胆。 若只是些鸡毛蒜皮地小事,回头定要给这小子点颜色看看。 胡轸转了几个念头,吩咐亲兵将罗征带进来,就起身来到了偏厅。 “将军,大事不好。” 罗征进了偏厅,就疾声道:“关东军怕是要掘开汜水河堤淹关。” “什么?” 胡轸大吃一惊,差点没给惊的跳起来,厉声道:“此话当真,可别祸乱军心。” 罗征急道:“**不离十,方才末将出城打探,发现关东叛军大营正在趁夜往地高之处转移,而且很分散,才猛地想到了这个可能。将军试想,如果不是要掘开汜水淹关,关东叛军为什么要将大营分散开来转移到高处。” 胡轸也不是笨蛋,闻言立刻就信了**分,脸色变的十分难看。 罗征见他还在发愣,忙道:“将军,唯今之计,只有下令大军尽快撤出汜水关,能撤出多少是多少,再晚就来不及了哇,请将军早做决断。” 胡轸机灵灵打了个寒颤,猛地回过神来,只是还有些犹豫不决,凝声道:“这么大地事可不能开玩笑,万一关东军没有掘水淹关,我军弃关而逃,定然死罪难逃。” 罗征急道:“末将敢以项上人头担保,此事绝不会有错。” 胡轸犹豫再三,若此事为真,不但汜水关会失守,怕是自己小命也堪忧。若只大军撤出汜水关,而关东叛军并没有掘水淹关,还有活命的机会。 想到这里,当下再不犹豫,立刻谴亲兵召集诸将中军大帐议事。 很快,校尉以上的将校全部齐集中军大帐。 军议进行的很短,还不到二十个呼息就结束了。 所有统兵将领听到胡轸的命令,都有些惑然不解。而当听了罗征的解释后,一个个立刻惊的胆毛直竖,哪里还敢迟疑,立刻飞奔回营,召集大军。 很快,汜水关就沸腾了起来,乱的不可开交。 士兵们从睡梦中被叫醒,穿好衣甲,在军官地喝斥下迅速集结列阵。 胡轸和一众部将率领两万骑兵当先出城,也不敢举火把,摸黑往虎牢关方向疾奔。 然而,数万大军出城,还要摸黑偷偷摸摸的,实在快不起来。 前队已经奔出了十里,而后队才刚刚出城。 罗征运气还算不错,因为发现关东军的阴谋有功,被胡轸召到了身边。 正行间,就听一声巨响,夜空下响起了轰隆声,似万马奔腾,地面都震了起来。 “不好,关东叛军当真掘了河堤。” 胡轸大惊失色,来不及细想,一拔马头,就冲下官道,往道旁的山上奔去。 身后的诸将和骑兵也心惊胆颤,择高地而避。 轰隆声越来越响,直似山崩地陷,惊的所有人心里都狂跳个不停。 罗征则暗自抹了把冷汗,幸好发现的早,不然这次可真是死定了。 山上难行,无路可走。 将领和骑兵们立刻下马,点起火把,拉着战马往山上冲。 大军乱成一团,有骑兵甚至连战马也不要了,丢掉武器亡命狂奔。 罗征哀叹一声,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就算能侥幸逃过一劫,能不能顺利回到虎牢关,还是两难。 若是大军还在,自然没有问题。 可眼下这个情况,军心已散,人心惶惶,根本就控制不住。 唯今之计,也只能等天亮之后,再从长计议了。 宁静的夜空被击碎,轰隆声越来越近,夹杂着士兵们的尖叫声和战马的长嘶声。 汜水关已经沸腾了起来,士兵们乱成一团,如无头苍蝇般奔走,彻底炸了锅,争相奔走下不停地有士兵被挤倒在地,随后被无数只大脚踩死。 很快,奔涌而下的巨浪打来,扑击在了汜水关坚固的城墙上。 此起彼伏地惨叫声中,汜水关彻底变成了一片汪洋,不复宁静。 被洪水冲倒的士兵和战马在大浪中拼命挣扎,发出无力地惨嚎,随即被迎面而下的巨石或断木砸成了肉泥,此时此刻,生命是如此脆弱。 在天灾面前,人力根本无从反抗,只能等待死亡。 一夜过去,天很快亮了。 洪水已经退去,然而汜水关方圆数十里之内,却成了一片泽国。 村庄变成了废墟,随处可见残缺不全地尸体。 关东联军早已经转移到了地高之处,未损一兵一卒。只是方圆数十里之地全都变成了一片泽国,虽然淹掉了数万西凉大军,却也无法出兵追击。 汜水关以西十多里外的半山腰上,胡轸和一众将校望着山下,目光一片呆滞。 有人暗自抹着冷汗,心中直叫侥幸,若非昨夜逃了出来,此刻就算没有尸冷,怕也再难逃离汜水关,想到没来得及逃出来的数万大军,心中就不由一阵悲凉。 胡轸想的则是,回去之后该如何向主公交待。 罗征见胡轸还在发呆,立刻进言道:“将军,此地不宜久留,末将以为当速速收拢走散的兵卒,尽快离开此地,赶到虎牢关方为上策。” 胡轸猛地回过神来,连声道:“此言甚是,此地实不宜久留。” 郭汜瞥了一眼罗征,眼里有异色掠过,暗忖这小子到是颇有些头脑,竟能察觉关东叛军的计谋,到是要找个机会拉拢一下,为自己所用。 两万骑兵因为出来的早,虽有小部分走散,但依旧有一万八千之众。 等到败兵收拢,已经是中午时分。 胡轸顾不上腹中空空,当即带着一万八千骑兵,径投虎牢关去了。 关东联军被泽国所阻,无法追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西凉军离去。 第八章华雄被斩 第三章和第四章一样的问题已更正,是发错了。 ———————————— 初平元年三月,关东联军水淹汜水关,胡轸率万多残兵败将退守虎牢关,一边下令大军修缮城防,准备在虎牢关迎击关东叛军,一边以八百里加急飞报洛阳。 消息传到洛阳,董卓顿时大惊失色。 约数日,董卓尽起洛阳之兵,亲提十三万大军赶到虎牢关。 虎牢关,临时相府。 西凉诸将齐聚一堂,校尉以上的将领全部参加军议,足有七八十人。 罗征居于末席,坐在门口的位置,不动声色地打量西凉众将,特别是按剑肃立在董卓身后的一员年轻武将,更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那武将约莫二十七八,身长九尺,身穿亮银裘轻甲,外罩银色披风,虽然体型并不壮硕威猛,却反而给人一种极其彪悍的感觉,欣长的双劈似有拔山之力。 偏偏此人却又生的剑眉朗目,极是英武不凡。 罗征不用想,也知道此人是谁了。寸步不离董卓的,只有吕布也! 吕布自投靠董卓以来,就一直被董卓带在身边,以示恩宠。 在别人眼里,吕布被董卓认为义子,又经常带在身边,自然是极受宠信。 但罗征却觉的实情怕是并非如此,纵观中国封建时代一千多年的历史,像董卓这样的野心勃勃之辈,哪个不是枭雄心性,又怎么可能会轻易相信别人。 更别说吕布还有前科,换了谁也得防着点。 罗征到觉得,董卓把吕布带在身边,很可能是不让吕布有机会反叛。 另一个引起他注意的,则是军师李儒,很儒雅的一个人,只是那双清亮的眸子里却不时掠过狡诈和阴狠的光芒,给人一种很阴的感觉。 这个时候,董卓发话了。 董卓将胡轸狠狠训斥了一顿,就在胡轸暗叫苦也,以为小命不保时,董卓却没有再继续追究下去,而是仔细询问起了关东军水淹汜水关的经过。 堂下诸将见董卓没有再追究,顿时神色各异。 罗征一直在打量吕布,就见吕布眼里有精光一掠而过。 胡轸松下一口气,连忙将丢掉汜水关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董卓听罢‘嗯’了一声,向堂下喝道:“罗征何在?” 罗征一怔,连忙起身出列,恭恭敬敬道:“末将在。” 董卓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手抚长髯欣然道:“不错,到是生的一表人才,听说你阵前斩了鲍信之弟鲍忠,又识破了关东军的计谋,到是有勇有谋。” 罗征忙道:“全赖丞相栽培,末将不敢居功。” 董卓听的心下大悦,暗忖这小子到是会说话,问道:“你是何方人士?” 罗征暗凛,知道一个回答不好,怕是小命堪忧,当下答道:“末将本是枝江人氏,祖父时随父迁至弘农,不想数遭匪寇袭击,家毁人亡,故投身军伍,为丞相效力。” “可有表字?” 董卓问道。 罗征答道:“表字升平。” 董卓点点头,又问了几个问题,罗征都恭敬回答。 接下来,才开始商议如何迎战关东叛军,制定具体的作战方略。 其实议来议去,到头来除了据虎牢之险坚守外,也没议出什么花来。 罗征只听不说话,十分低调。 在座的西凉众将哪一个都比他资格老,地位高,不谨言慎行的话,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得罪大把人,在翅膀没长硬之前,他还不想遭人排挤。 想要展露才能,怎也得挑个好时机才行。 四月。 关东诸侯率领大军进至虎牢关十里外,扎下营寨,连营数十里。 朝阳初升时,袁绍等各路诸侯率领数万大军,进至关下。 董卓亲领诸将登上城头,查看敌情。 忽听一声梆子响,就见联军阵中,一将纵马冲出,厉声大喝,“董卓老贼,何不早降?” “竖子安岂欺吾!” 董卓勃然大怒,厉声喝问左右,“谁与吾斩了此贼?” “末将愿望。” 话音方落,西凉猛将华雄第一个抢上前,大声请命。 “速去。” 董卓狠狠挥了下手臂,杀气腾腾。 华雄领命而去,径自点了五百骑,杀出关外。 “来将通名!” 华雄勒马阵前,厉声喝道:“某刀下不斩无名之鬼。” “河内方悦是也!” 河内名将方悦大喝一声,催马杀了过来。 “驾!” 华雄猛催胯下战马,挥刀迎上,战不十合,将方悦一刀斩落马下。 虎牢关城头刹时爆起山呼海啸般地喝声,西凉军士气大振。 董卓也是面露欣悦,喟左右道:“华雄不愧是我西凉军中有数的猛将,此番先斩了关东叛军一员大将,振我军士气,可记首功。” 众将连忙齐声道:“主公英明。” 话声方落,就听城下关东叛军阵中陡然一把炸雷般地大喝响起。 “华雄匹夫,拿命来!” 众人都被震的耳膜有些生疼,不由吃了一惊。 忙定睛望去,却见关东军中风驰电掣般地又杀出一将,却是江东猛虎孙坚。 “孙坚匹夫,某还怕你不成。” 华雄也大喝一声,却委实有点色厉内荏。 自知非是孙坚敌手,却不好怯战而逃,只得硬着头皮迎战。 惊天战鼓声中,两骑迅速接近。 “受死!” 两马交错而过时,孙坚一声大吼,古锭刀以雷霆万钧之势劈了过来。 仇人见面,可谓分外眼红。 孙坚麾下大将祖茂,就是被华雄斩杀,就连黄盖、韩当二将,也是因为华雄率军夜袭孙坚大营,才遭西凉军所擒,孙坚焉能不恨,恨不得将华雄碎尸万断。 当! 铁石裂空,两马瞬间交错而过。 华雄雄壮地身子猛地恍了几下,血气上脸,如喝醉了酒般,直到战马冲出二十多步才稳住身子,虎口已经裂开,泊泊血流如注,右臂酸麻欲死,几乎握不住战刀。 虎牢关城头地喝彩声刹时哑火,一瞬间静地可怕。 反观关东军阵前,却是爆起了如雷般地喝声,士气大振。 曹操在阵前笑道:“孙文台不愧江东猛虎之名,连西凉猛将华雄也非敌手。” 众诸侯连连点头,齐赞江东猛虎孙坚之勇。 虎牢关,董卓却是喟然一叹。 孙坚之勇,他早就知道,也一直想招揽孙坚。 此番再睹孙坚之无双雄姿,心中又是喜欢,又是暗恨。 西凉诸将皆目露肃然之色,有些忌惮地看着下方再次纵马杀向华雄地孙坚。 唯有吕布目露不屑之色,并不把孙坚放在眼里。 “不好。” 华雄大吃一惊,不敢逞强,勉强拨转马头,就欲逃回关中。 岂料孙坚早已策马斜刺里杀来,截住华雄,誓要将华雄斩了为爱将报仇。 “我命休矣!” 华雄暗暗叫苦,一边奋起余力招架,一边找机会脱身。 奈何孙坚刀刀快若奔雷,根本就不敢分神,稍有疏忽,就有丧命之危。 “奉先吾儿,速去接应华雄。” 董卓见势不妙,连忙吩咐吕布去接应。 “孩儿遵命。” 吕布答应一声,勿勿奔下城头。 然而吕布刚刚纵马冲出城门,孙坚已经大吼一声,一刀荡开华雄地长刀,古锭刀以开山之势顺势斩下,直接将华雄斩于马下,狰狞地头颅飞起老高。 虎牢关城头刹时变的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息。 “气煞吾也!” 董卓狠狠一拳砸在关城之上,气的脸色发黑。 众将噤若寒蝉,没有人敢吭声。 就在这个时候,吕布已经催马杀向孙坚。 “九原吕布在此,孙坚匹夫休走。” 吕布一声大喝,方天画戟一摆,胯下赤兔马化作一道火红的影子,直扑孙坚。 罗征在城头看的分明,也不由暗暗喝了声彩,心里不无妒意。 凭心而论,吕布这厮还真是生了一副好皮囊,身穿亮银裘轻甲,头戴狮头鬼面盔,再配上胯下的赤兔马,真个是英武不凡到了极点,怪不得后世流传,马中赤兔,人中吕布。 若非这厮反复无常,数度卖主求荣,怕是史书上就会留下无双美名,而非骂名了。 “又一个来送死的!” 孙坚勒住战马,嘴角边绽起冰冷地笑意。 随即猛地一夹马腹,再次催马杀向吕布。 当! 刺耳地金铁交击声中,两马交错而过。 吕布稳稳地坐在马背上,只奔出二十步步,就收住马势回头杀了过来。 再观孙坚,却是虎躯剧震,战马跑出五十多步,才勉强稳住。 “这厮好大地力气。” 孙坚大吃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地知觉。 世人只知吕布素有武勇,但并没有最直观的印象。各路诸侯印象最深刻的,也只是吕布杀丁原投靠董卓,不耻其为人,并不知其武艺究竟如何。 孙坚以勇猛著称,原本并不把吕布放在眼里。 不想甫一交手,才知吕布之勇,尚在自己之上,绝对大出各路诸候预料。 思忖未及,吕布赤兔马快,已经再次杀了过来。 孙坚不敢分神,只得打起精神,奋起勇力和吕布厮杀起来。 怎奈原本就略有不及吕布,方才力斩华雄又消耗了不少力气,力战了三十余合,就很快落在下风,被吕布杀的只有招架之功,没了还手之力。 震天的欢呼声在虎牢关城头爆起,眼见吕布之勇若厮,西凉军只看的热血沸腾。 反观关东联军阵前,这下却是静的落针可闻。 刚刚目睹了江东猛虎孙坚力斩华雄的无双神勇,不料峰回路转,西凉军中竟有人武勇不在孙坚之下,而且看样子还略有胜出,顿时把个关东各路诸侯看的口瞪口呆。 好半天,才有人回过神来,一片倒吸冷气地声音。 曹操吃惊道:“不想吕布之勇,竟至若死,连孙文台也非敌手。” 其余各路诸侯也是目露凛然之色,死死地盯着不远处英姿无双地吕布。 “匹夫休狂,程普来也!” 陡听一把大喝响起,原来是程普见孙坚不妙,连忙拍马杀出。 吕布昂然不惧,方天画戟舞的更疾,单骑独斗孙坚与程普,依旧占了上风。 勉强战了五十余合,孙坚、程普力疲,不敢再战,借个虚招便走。 吕布马快,径自追了下去,要斩了孙坚。 所幸联军阵中又飞出三将来援,才将孙坚、程普接入本阵。 吕布勃然大怒,一提赤兔马,耀武扬威地在阵前大骂关东各路诸侯,只把个关东诸侯气的面色发黑,无名之火直冲华盖。 第九章人中吕布 北风吹,战鼓擂。 虎牢关下杀声震天,金铁悠扬。 吕布单人独骑,连挑十数员关东武将,直杀的各路关东诸侯胆寒,威风一时无两,虎牢关上西凉诸将士看的热血沸腾,也恨不得冲下去大杀一场。 袁绍、曹操等关东诸侯则是大失颜面,脸脸相觑。 有人大叹,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果真名不虚传。 袁绍听的怒从心头起,黑着脸喝道:“谁人可敌吕布?” 话音方落,就听一把雄厚的声音响起,“小将愿往。” 众人急视之,却见北平太守公孙瓒身后转出一人。 此人身长九尺,髯长二尺,丹凤眼,卧蚕眉,面如重枣,极是威武不凡。 袁绍问道:“此乃何人?” 公孙瓒道曰:“此刘玄德之弟关羽是也。” 袁绍又问,“现居何职” 孙公瓒道:“跟随刘玄德充马弓手。” 旁边袁术闻言不由大怒,区区一个马弓手也敢如此狂妄,当时就喝道:“欺吾众诸侯无大将耶?区区一马弓手,安敢胡言乱语,给我打出去!” 曹躁急忙劝住,道:“公路且息怒。吾观此人甚有勇力,既敢出战,必有武勇,何不教其出战,若能敌得吕布,自可振我三军士气。若不敌,再问其罪。” 袁绍不悦道:“使一弓手出战,未免被西凉叛军所笑。” 曹操道:“此人仪表不俗,西凉叛军安知他是弓手?” 关羽虎目圆瞪,大声道:“如若不敌,请斩某头。” 说罢急步疾下辕门,提刀上马,冲出大营直奔吕布去了。 吕布还以为又来个送死地,嘴边绽起一丝不屑地冷笑,倒拖着方天画戟,催了催胯下赤兔马,不紧不慢地向催马杀过来地关羽迎上。 不料甫一交手,却差点吃个大亏。 所幸吕布真个是武勇无双,又兼赤兔马快,方天画戟被关羽泰山压顶般的一刀荡开后,才在千钧一发之际躲了过去,回身再战时,早收起了小觑之意。 “吃某一戟!” 吕布催马疾进,方天画戟狠狠地拍了下去。 “接你十戟又何妨!” 关羽大喝,昂然不惧,悍然挥刀迎击。 两人刀来戟往,直杀的天昏地暗,看的西凉诸将及关东诸侯如痴如醉。 吕布虽然连战十余场,却依旧龙精虎猛,愈战愈勇。 关羽也毫不相让,青龙偃月刀使的快如冷电,刀刀夺命。 曹操两眼放光,连声赞道:“不想刘玄德手下竟有如此猛将,这关羽如此了得,竟能力敌吕布,真乃世之虎将也!” 袁绍强笑两声,也违心地赞了两句。 袁术却是冷哼一声,目露妒色,一脸的不爽。 曹操瞧在眼里,心下暗骂,袁公路真是无容人之量。 虎牢关上,董卓则是大吃一惊,“这关羽是何人,竟能力敌吾儿奉先。” 西凉诸将脸脸相觑,你眼望我眼,都没料到关东叛军中竟也有如此猛将。 罗征看了几眼,向董卓道:“主公,这关羽乃平原令刘备义弟,有万夫不挡之勇。另有张飞也是刘备义弟,使一口丈八蛇矛,也有万夫不挡之勇,武艺不在这关羽之下,于主公剿灭关东叛军大是不利,为免遗祸将来,可设法除之,以除后患。” “什么?” 董卓讶道:“还有个张飞不在这关羽之下?” 罗征忙道:“正是。” 董卓刹时目露杀机,沉声道:“李傕。” “末将在。” 李傕连忙快步上前,拱手待命。 董卓凝声道:“等下听吾号令,率飞熊军出击,务必斩杀关羽。” “末将遵命。” 李傕大声领命,一甩披风,疾步奔下城楼去了。 虎牢关前。 吕布和关羽已经厮杀了五十合,依旧不分胜负。 不过吕布依旧越战越勇,则关羽则已经微微有些气喘,显然稍逊了些。 诸侯联军阵中,刘备眼瞧的义弟关羽久战不下,他手下就两个可用之人,唯恐关羽有个好歹,连忙暗打眼色,让张飞前去接应关羽。 “吕布休狂,燕人张翼德来也!” 张飞一声吼,声若焦雷霹雳,阵的关上关下人人耳膜生疼,等到关军各路诸侯和西凉诸将急定睛望去时,张飞早已经挺矛跃马,杀进了场中。 吕布夷然不惧,抖搂精神,力战二人。 走马灯似的杀了几个回合,就在这时,刘备也持双股剑杀了出来。 兄弟三人围住吕布一通厮杀,只听的喝声如雷,宛若天崩地塌,声势惊人。 吕布战了数十合,就感觉有些难以招架,连忙使个虚招,逼开刘备,胯下赤兔马早已闪电般冲出,拐了个弯,径往本阵去了。 “三姓家奴休走。” 张飞厉声大喝,拍马追杀过来。 吕布差点没气的爆血管,这可真是戳到他的痛处了。 若非这三人并不好惹,非要回马宰了这黑厮不可。 绵长地牛号角声中,有惊雷般地蹄声响起。 李傕率领数千西凉铁骑杀将出来,直奔关羽、张飞而去。 “不好,二弟三弟速退。” 刘备大惊,连忙收了双股剑疾呼一声。 “待某杀个痛快。” 张飞却不管不顾,一马当先杀进了西凉军中。 关羽眸子里冷焰一闪,一拨马头,紧紧守在了刘备身边。 就在这时,惊天战鼓声撕裂长空,直冲霄汉。 八千关东军迅速压了上来,和西凉骑兵杀成一团,喊杀声、惨号声连声一片。 吕布避到后阵缓了口气,立刻持戟纵马来杀张飞,然而四处都是厮杀在一起的关东兵和西凉兵,哪里还有张飞的影子,只好杀几个关东兵出气。 “三弟,三弟去了哪里?” 混战中,刘备一边在关羽地护卫下斩杀西凉骑兵,一边焦急地四处张望。 关羽一边挥刀斩了三名冲过来的西凉兵,一边沉声应道:“兄长放心,三弟有万夫不挡之勇,谅不致有事,只待杀退西凉叛军,便可与兄长相见。” “也只好如此了。” 刘备叹了口气,心里还是十分担忧。 一来兄弟情深,二来他手下实在没有什么可用之人,就关羽和张飞两个,等若他的左膀右肩,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不啻斩掉了他一条手臂。 刘备在担心张飞,张飞杀的兴奋,却早就忘了刘备地嘱咐。 这厮好战成性,厮杀了一阵后觉得不过瘾,竟然单人独骑杀向城门,准备趁机杀进城门抢关夺城,可真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不料刚刚杀到城门,却被西凉军团团围困。 非但没有趁势杀进城去,反而差点被西凉军彻底困死。 所幸这厮也真是勇猛,竟然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正好杀到了刘备身前。 “三弟,快过来。” 刘备忽然看到张飞,顿时大喜过望,连忙高呼。 关羽亦大喝道:“二弟不得鲁莽,速来护卫兄长。” 张飞大笑两声,立刻催马杀了过去。 两军混战一场,快到午时,才丢下近千具尸体,各自收兵。 关东联军本欲趁势抢关夺城,不料城头上乱箭齐下,被射了个人仰马翻。 袁绍无奈,只得下军大军压上,强攻虎牢关。 一连十余日,诸侯联军日夜猛攻关城,准备一举破关,杀奔洛阳。 虎牢关下堆尸如山,鲜血汇成了小河,染红了大地。 关东联军强攻坚城,固然损失惨重。 西凉军也好不到哪里去,面对两倍于己的关东联军,半个月下来,伤亡人数也达到了惊人的两万,轻伤更者是无法计数。 到了四月末,关东联军终于承受不住巨大的伤亡,后撤十里下寨。 董卓刚刚松了口气,不想三天后就传来了一个极其不妙的消息。 据细作回报,益州牧刘焉谴长子刘范引军三万到了汉中,兵逼斜谷。 董卓闻报后大惊失色,连忙召集诸将在临时相府商议对策。 “今刘焉匹夫犯上作乱,如之奈何?” 董卓浓眉深锁,环视堂下诸谋臣武将,疾声问道。 众将皆默不作声,皱眉思索。 罗征也是一脸惊讶,记得诸侯讨董时,好像并没有益州牧刘焉。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到来,引起了蝴蝶效应不成? 就听李儒道:“主公,近日细作回报,洛阳街市童谣,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臣思‘西头一个汉’,乃应高祖旺于西都长安,传一十二帝;‘东头一个汉’,乃应光武旺于东都洛阳,今亦传一十二帝,实乃天运合回。眼下叛军势大,又有刘焉袭我军侧后,恐难低挡,何不迁回长安,以应童谣,方可无虞。” “这……” 董卓闻言一怔,十分难决。 堂下诸将闻言则纷纷开声应道:“军师所言甚是,请丞相下令迁帝。” 这个半个月来,西凉众将的气焰已经完全西关东联军打掉,个个清醒了过来,不再做那春秋大梦,都不想再跟关东军死磕,迁都长安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主公万万不可!” 就在董卓还迟疑时,就听堂下响起一把大喝。 众人急扭头望去,却是坐在门口地骁骑校尉罗征。 居于左侧上首的李傕面露不悦之色,喝道:“汝乃小小校尉,安敢不识规矩,在此大呼小叫。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还不退下。” 李儒也目露冷色,扫了罗征一眼,有些不悦。 其余诸将则面露异色,不动声色地看着董卓。 董卓斥道:“还不退下?” 罗征把心一横,大声道:“末将有破敌之计,主公何不听末将一言?” 董卓怔了下,沉声道:“汝有何计,且试言之。” 李儒和一众武将也目露异色,目光全都落在了罗征身上。 罗征当下说出一番计较来。 第十章突袭南乡 罗征大声道:“兵法云: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故末将以为,用兵者,需扬长避短,以己之长,攻敌之弱,方能克敌之胜。我军之优在于骑兵之利,关东叛军之弱,在于无骑兵可用,主公何不以我军之长,击叛军之弱,如此则可退关东叛军。” 董卓皱眉不语,心下更是不悦。 暗忖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哪有那么容易。 还以为这小子是个人才呢,原来只善纸上谈兵。 有将校嗤笑道:“扬长避短,说起来容易,你有何妙策不妨说出来听听。” “哈哈!” 堂下诸将轰笑起来,皆目露不屑。 李儒也道:“罗将军有何退敌妙策,不妨直说。” 罗征把心一横,大声道:“我军空有西凉铁骑之利,却驱之守城,实乃兵家大忌。骑兵之利,在于强大地机动能力,若驱之守关,与步卒何以。主公只需以少量精锐步卒扼守住虎牢天险,再谴大将引一支骑兵出武关杀进中原,趁各路诸侯齐聚虎牢关,后方空虚时,把中原杀个天翻地覆,最好抄了袁绍、袁术等人地老巢,关东叛军不久必然退去。” “这……” 董卓闻言一怔,随即眼神亮了起来。 侍立旁边地李儒也是猛地眼神一亮,随即眉头皱了起来,冷阴地扫了罗征一眼。 堂下诸将则是个个目露沉思,显然是在思索此计是否可行。 董卓扭头问道:“文优以为此计如何?” 李儒沉吟片刻,心知董卓已经动心,只好道:“儒以为此计可行。” 董卓又环顾堂下,道:“诸位以为如何?” 徐荣第一个表示赞同,“末将以为此计可行。” 其余诸将见李儒和徐荣已经赞同,也纷纷附议。 董卓拍案道:“好,就依此计,然则何人可担当此任?” “末将愿往。” 话音方落,堂下几乎所有地将校都急忙起身出列,大声请命。 这可是个立功地好机会,谁都不想错过。 就连吕布也急步奔到了台下,想要领兵出征。 董卓先是扫了一眼吕布,皱眉道:“吾儿若统兵出征,谁可护本相周全?” “这……” 吕布面露不甘,连忙低下头,悻悻地退到了一边。 罗征连忙大声道:“主公,末将愿为主公分忧。” 董卓看了他一眼,又扫过诸将,最后问李儒,“吾意命胡轸为主将,罗征、牛金、胡茂为副将,领八千铁骑出征关东,文优以为如何?” 李儒道:“主公英明,在下无异意。” 董卓当即断喝道:“好,胡轸,胡茂,牛金,罗征听令。” 被点到名的四将大喜,连忙上前,躬身待命。 其余诸将则面露失望,垂头丧气地退回班列。 董卓道:“以胡轸为主将,牛金、胡茂、罗征为副将,速率八千骑兵,出武关征伐关中诸地,明日就出兵,务必要把中原杀个天翻地覆,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 四将连忙大声领命,全都面露喜色。 不过,等出了议事大厅,胡轸看罗征的目光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这小子,有对付关东叛军的计谋也不早点跟自己说,可是枉费了一番心思。 不过,眼下却不是计较的时候,还是尽快出征为妙。 胡轸点了八千精骑,出了虎牢关,一路疾行,经洛阳,过函谷,七天后到了武关。 武关守将李应闻讯,急率众迎出,将大军迎进武关。 李应是董卓心腹大将李傕从弟,能被委以镇守武重任,到也颇得重用。 得知胡轸要率军征伐关中各地,李应大感意外,不过对胡轸的要求却也不敢不从,为八千骑兵备了五日干粮,又命士卒备了膳食送到军中。 入夜,中军大帐,胡轸召集了军司马以上的军官商议军事。 这次出兵的目的十分明确,就是要把关东各地杀个天翻地覆。 但是光有目标还不行,还要有具体的行动计划,不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 胡茂乃胡轸族弟,能当上校尉,大半靠的是裙带关系,从来没立功出过风头,此刻立功心切,抢着进言道:“兄长,不如我们直接破了宛城,再挥军北上,过颍水,经颍川,袭击关东叛军侧后,如此一来,关东叛军必然撤军,洛阳可无忧矣。” 堂下诸将默不作声,没有一个人附合。 胡轸也是眉头一皱,觉的有些不妥,就问诸将,“诸位以为如何?” 牛金道:“末将以为,不必理会关东叛军,只管放手杀他个血流飘杵便是。” 胡轸更是蹙眉,道:“眼下关东叛军屯兵虎牢,益州兵又进逼斜谷,主公必然承受了很大地压力,必须要尽快迫退关军叛军,岂能乱杀一通了事。” “这个……” 牛金就是个粗人,哪知道什么谋略。 闻言脸色就干了一下,答不上话来。 胡轸面露不悦,把手一挥,道:“那就先到这里,明日再议。” 罗征忙道:“将军,若出兵南阳,必下南乡重镇,以为退路。兵贵神速,我军何不及早出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击袭破南乡,以为后方。” 胡轸眼神一动,当即欣然道:“升平所言甚是,本将军亦正有此意。” 罗征腹诽,要是老子不说,你能想到才怪。 胡轸当下谴散众将,各去准备。 次日五更,八千西骑铁骑悄然开出武关,踏上了南阳地界。 南乡位于南是北部,丹水之南,乃是南阳北部的军事重镇,乃是从武关前出中原的必经之道,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先秦时楚国就曾多次在此抵挡秦军的入侵。 然而,此刻的南乡却只有八百县卒,袁术并没有派军队驻守。 说到底,关东各路诸侯根本就没有料到董卓在兵力处于劣势之下,会派谴一支精锐骑兵出武关杀进中原,袁术又怎么会浪费兵力,去守一个没什么用处的南乡。 红日西斜,夕阳的余辉在天边形成了一片壮丽的火烧云。 南乡城门洞开,等候进城的百姓排成长队,正在焦急地向前方张望。 太阳一落山,就要关城门了。 要是再不快点,今天怕是进不了城了,又得白跑一场。 城门守卒则是不紧不慢,收钱收到手软。 “没钱也想进城?滚开。” 忽然,城门守卒将一个老人踹翻在地,一脸不爽地骂道。 “求求你,让我进城吧,求求你了,军爷。” 老人爬了过来,抓住城门守卒地裤角苦苦哀求。 “老不死的,滚开。” 城门守卒勃然大怒,抬腿一脚再次将老人踹的翻了个跟头,还兀自不解气地追了上去又狠狠补了几脚,“这么老的老东西了还不去死,你还活着什么干。” 排队的百姓个个看的义愤填膺,却连忙低下头去,什么也不敢说,更不敢做。 老人很快嘴角溢血,再也爬不起来。 南阳本是中原第一大郡,然而自光和年间以来,连年天灾**,特别是黄巾之乱,对南阳这个中原第一大郡更是为祸甚烈,百姓的日子本来就不好过。 袁术占了南阳后,更是变本加厉,横征暴敛,百姓早已不堪负重,饿死者无数。 不说别的,单就是城门税一项,就比以前翻了足足五倍还多。 许多百姓有十分必要的事情,然而却根本进不起城。 就在此时,不远处忽有雷声响起,地面也在轻微地震颤,仿佛要地震了似的。 “怎么回事?” 坐在城墙上吹牛的兵卒们吓了一跳,连忙起身观望。 “吓,是马贼。” 有兵卒大叫一声,随即就反应过来,不对,南乡附近没听说过有马贼的。 而且,这伙马贼的人数也太多了吧,至少有八七千人。 别说中原,就算是北方边塞,只怕也没有人数这么多的马贼吧? “不好,是西凉骑兵。” 有脑筋转的快的士兵反应过来,立刻脱口大叫。 “快,关城门。” 城头上刹时炸开了锅,乱的不可开交。 铁蹄翻飞,扬起漫天尘灰。 八千西凉铁骑避开大路,忽然出现在了南乡城外,距离城门不足五百步。 城头上奔走呼嚎,乱成了一锅粥。 城下的城门守卒和百姓看清楚后,也在瞬间炸了锅。 “我的妈呀,西凉骑兵怎么杀过来了。” 两个城门守卒喊了声妈,不约而同的反身就跑,冲进了城门。 “西凉兵杀来了。” “快跑,赶紧进城。” 在门口排队进城的百姓也乱了,发声喊,一窝蜂涌了进去。 这个时候,别说擅闯城门会有杀头大罪了,就算天上下刀子,也没人顾得上了。 在中原百姓的印象里,西凉军就是野蛮和杀戮的象征。 如果可以选择,就是宁愿遇阎王,也没人愿意遇到比山贼还要凶残的西凉兵。 “关城门,快他妈给老子关上城门。” 城头上,城门小校急的跳脚大吼,头发都快根根竖起来了。 然而,城门却又哪里关得上。 有兵卒眼冒凶光地砍翻了几个拼命往前冲的百姓,城门洞子里立刻就炸了锅。 第11章奔袭宛城 百姓畏惧官府,是因为他们还不想死。只要有条活路,百姓还是很能忍耐的。 然而,如果有人不给他们活路,这些温顺的百姓就会在瞬间变成凶残的野狼。 “狗日的,老子和你拼了!” 涌进城门洞的百姓中,一条三十多岁地汉子眼睁睁地看着妻儿被砍倒在血泊中,顿时头皮都炸了,狂吼一声,劈手夺了口钢刀,刷刷两刀就砍翻了两名兵卒。 “不让我们活,狗种都去死!” 百姓们冲不过去,立刻红了眼睛,和企图关上城门的官兵拼起命来。 “完了,这下全完了。” 眼看下面引发了血案,城门小校刹时面无人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绵长的牛号角声在南乡上空响起时,八千西凉铁骑已经如飞般杀到。 胡轸一马当先,引着一彪西凉骑兵杀进城门,砍瓜切菜般地将早被百姓冲的七零八落的数十名城门守卒杀了个干净,随即厉声大喝道:“速去攻占四门,肃清敌军。” “得令。” 罗征、牛金、胡茂三将大声领命,随即各引一支兵马,分赴东、南、北三门。 半个时辰后,尘埃落定。 南乡的八百县卒除了被杀掉的两百多人,余者尽皆被俘。 连县令和县尉等一众官员,措手不及之下也全被生擒,一个都没有跑掉。 罗征安排好城门防卫,就匆匆来见胡轸。 不想一路寻到县衙内院,还隔着老远,就听到一阵极不协调地声音。 地面、墙上、窗户上还留着斑驳血迹,显然这里曾发生过厮杀,却是没看到尸体。 坐北朝南的一间正房里,门窗紧闭,但里面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和女人雪雪地**声却是清晰地传了出来,守在门口的两个亲兵邪火上脸,正在撩起衣袍狂打飞机。 看到罗征进来,两亲兵嘿嘿干笑了两声,继续转过身去撸管子。 “妈的,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罗征暗骂了一声,对胡轸可谓是失望透顶。 眼下关东诸侯毫无防备,可是趁势出兵的最好时机。 要是等消息传开,再想偷袭可就难了。 本来匆匆赶来,是想建议尽快出兵偷袭宛城。西凉军皆是骑兵,急行军的话应该可以在消息传开之前杀到宛城,不想胡轸这厮居然又在白日宣淫。 见过色急的,没见过这么急色的。 罗征气的骂娘,却毫无办法,只好悻悻离开。 本想去找胡茂和牛金商量一下,然而没走几步,却看到到处都是士兵在**妇女,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所有的士兵都在满大街追女人,甚至当街**。 罗征看的勃然大怒,狠狠教训了几个当街**妇女的士兵一顿。 祸害一下那些士族门阀也就罢了,连百姓都不放过,这也太不像话了。 话又说回来,西凉军虽然彪悍善战,但军纪实在不敢恭维。 上至统兵将领,下至普通士兵,全都作风散漫,私下里干些杀人放火、**虏掠的勾当简直就是家常便饭,甚至有将领带着手下军队屠灭村庄的。 这样虽然能够激起士兵们的血性,但终非正途。 一支没有严格军纪约束的军队,就算再怎么骁勇善战,也算不上铁血之师。 在四门转了一圈,再次来到县衙内院的时候,胡轸已经交完公粮出来了。 罗征忙道:“将军,末将有要事禀报。” 胡轸红光满面,漫不经心地道:“所禀何事?” 罗征道:“方才末将巡视,见我军士兵多有**妇女、虏劫百姓财物者,若不严加约束恐会影响我军征伐关东诸地的计划,请将军下令严加约束。” 胡轸不以为然地道:“这里是袁术的地盘,死再多人跟本将军何干?再说弟兄们出来当兵都不容易,谁知道什么时候会丢了小命,而且平时哪有机会干女人。现在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自然要让弟兄们好好放松一下,你就不用再杞天忧人了!” 罗征急道:“将军,所谓明法审令,以治为胜……” “够了!” 胡轸断喝一声,“本将军还用不着你来教,退下!” “这,末将告退。” 罗征不敢再劝,连忙退下。 等到转过身,脸色才瞬间阴沉了下来。 出门的时候,又碰上了胡茂和牛金,就随口打了声招呼。 不料二将却是脸色十分不善,重重冷哼了一声,旁若无人地进了县衙内院。 “妈的,两个蠢货。” 罗征极其不爽,略微一想,就明白过来。 多半是方才整治了二将手下当街**妇女的士兵,这两人才不给他好脸色。 罗征冷笑一声,并不放在心上,大步去了前院衙门。 县衙大堂。 胡轸大马金刀地坐在本属于县令地位子上,其余诸将则分坐两旁。 “来呀,把人给本将军押上来。” 胡轸把手一挥,向堂下大喝一声。 “得令。” 早有亲兵奔了出去,将十余名面无人色,狼狈万分地官员押上堂来。 “谁是县令?” 胡轸扫视着一众南乡官员,冷然喝问。 “下官,下官便是。” 一个四十多岁,胖胖地男人抖抖索索地走了出来。 “你就是县令?” 胡轸上下打量着胖男人,面色不善。 “正是。” 胖县令抖的更厉害了,随时都有可能瘫倒。 胡轸骂道:“他妈的,肚子吃这么肥,跟头猪一样。说,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胖县令心惊战颤地道:“没,没多少,也就八百,八百万钱。” “很好!” 胡轸冷笑一声,面色越发地不善了。 罗征、牛金、胡茂及一众将校也诧异地望了胖县令一眼。 南阳可真富,区区一个县令,都能捞到八百万钱,难怪吃的这么肥。 胡轸喝问道:“宛城有多少兵马?” 胖县令嘴皮动了动,吱唔道:“这个,下官也是不知。” “不知道?” 胡轸森然道:“那要你何用?来人,给本将军拉出去,把这肥猪砍了。” “得令。” 两名如狼似虎地亲兵扑了上来,架起胖县令就走。 “啊,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呀!” 胖县令一见这阵势,差点没吓尿了,扯开嗓门嚎了起来,“我说,我都说。” 胡轸把手一挥,厉声道:“说。” 胖县令擦了擦汗,忙道:“宛城有三千步卒。” 胡轸又问,“何人统领?” 胖县令道:“袁胤将军统三千步卒镇守宛城。” 胡轸又问了几个问题,胖县令哪敢说不,全都一一如实作答。 “好了,拉出去砍了。” 没了利用价值,胡轸立刻把手一挥。 “啊,饶命,将军饶命!” 胖县令吓的魂飞天外,凄厉地大叫起来,“将军饶命呀,你不能杀我……” 两名亲兵却是毫不犹豫,拖死狗般地将胖县令拖到外面,不由分说,按住脑袋直接就是一刀,血光崩射中,胖县令地惨叫嘎然而止。 “全都杀了!” 胡轸又挥挥手,显然并不放过这些官员。 “啊,将军饶命……” 惨嚎声刹时此起彼伏,直欲掀翻屋顶。 一队如狼似虎地亲兵扑了进来,将十几名官员拖了出去,全部斩首。 待外面安静下来,胡轸这才道:“本将军决定明早出兵,直接起兵攻打宛城,抄了袁术那厮地老巢,好生替袁术安慰一下他地家小,嘿嘿,不知众将以为如何?” “末将等无异议。” 众将齐声附合,一个个嘿嘿淫笑起来。 罗征目光冷然,识趣地没有再去霉胡轸地霉头。 这个时候,不管他说什么,胡轸也绝对听不进去,反而招来一顿训斥。 “那就解散,抓紧时间去快活。” 胡轸淫笑道:“好不容易来一次南阳,弟兄们尽管放手去烧去抢,把南阳给本将军杀个天翻地覆。不过悠着点别死女人肚皮上,明早出兵谁敢耽误军事本将军砍了他地狗头。” “遵命!” 众将校轰然应诺,全都嘿嘿淫笑起来。 “快滚!” 胡轸把手一挥,当即起身离开了大堂。 众将轰笑一声,也夺门出了县衙大堂,各自找女人去了。 罗征则飞快地赶回军营,严格约束手下士兵,不准祸害百姓,**妇女。 这无关道德,而是不想让手下的士兵变成一群不受控制的野兽。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胡轸就率领大军出南乡,杀奔宛城而去。 八千大军以战养战,不用携带粮抹辎重,疾行军一日便到了宛城。然而不出所料,西凉军偷袭南乡地消息早就传到了宛城,此时的宛城已经四门紧闭,一片肃杀。 和南乡不同,宛城不但是南阳郡治,而且是一座真正的坚城。 整座城池全都是用青砖彻成,城高墙厚,护城河更是宽达三丈。想要强行攻破这样一座坚城,就算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绝对会付出惨以想象地代价。 八千大军将宛城团团围困住,却没有立刻发起进攻。 事实上西凉军根本就没有携带攻城器械,强攻绝对是自寻死路。 宛城西门,袁胤全身甲胃,站在城头探头探脑地观望。尽管有十余名亲兵排成人墙挡在前面,袁胤脸色还有些发白,过了好半天才压下心头地震撼。 西凉军虽然军纪散漫,但的确是天下最精锐的骑兵之一。 特别是西凉铁骑冲锋时那种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 如果不是有坚城可守,袁胤怕是早就逃命去了,哪里还有勇气抵抗。 不过还好,西凉叛军没有攻城器械,而自己却有坚城可守,情况总算不是太糟糕。 “兄长,现在怎么办?” 胡茂催马凑了上去,问胡轸,“要不要攻城?” “攻个屁!” 胡轸骂道:“没有攻城器械,你让本将军拿什么攻城?” 胡茂干笑一声,连忙闭上了嘴巴。 牛金道:“攻不下宛城,就去攻打其他的县,只要把南阳杀个血流成河,末将就不信袁术那厮敢丢下南阳不管,还有心情去攻打虎牢关。” 罗征忙道:“将军,末将有一计,可破宛城。” 胡轸顿时喜道:“计将安出?” 罗征当下说出一番计较来,胡轸顿时击节叫好。 ———————————— 新书需要支持,如果看的爽,请兄弟们收藏、投票支持一下。 第12章兴灾乐祸 宛城,中军大营。 袁胤正烦躁地在帐中来回踱步,匆匆脚步声中,有小校奔了进来。 “如何,西凉叛军去了哪里?” 袁胤急忙急步抢上前,抓住小校大声问道。 小校喜道:“将军,西凉叛军往豫州方向去了。” 袁胤问道:“可曾劫掠其他各县?” “不曾。” 小校答道:“西凉叛军只抢了三个庄子,并没有攻打城池。据斥侯回报,西凉叛军并没有往南阳境内多作停留,而是北上直奔豫州方向去了。” “不应该啊!” 袁胤惑然道:“西凉叛军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居然肯乖乖离开南阳。” 小校忙道:“西凉叛军无攻城器械,若强攻坚城那是找死。末将以为,西凉叛军应该是偷袭宛城不果,所以才快马加鞭,跑去豫州偷袭孔伷地老巢去了。” 袁胤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但还是有些不放心。 “再探,看西凉叛军是否真的去了豫州。” 袁胤挥挥手,小校立刻领命退下。 “来人!” 袁胤刚刚回到案后坐下,忽然又想起一事,连忙向帐外喝道。 “将军有何吩咐?” 早有亲兵闻声而进,立于帐下。 袁胤道:“速谴人前往虎牢关告知主公,就说西凉叛军出武关劫掠南阳,不过已被本将军杀退,眼下西凉叛军已经杀奔豫州去了。” “得令。” 亲兵领了将令,连忙退下。 两天后,斥侯传来消息,西凉叛军果真杀进了豫州境内。 袁胤这才松了口气,彻底放下心来,同时又有些兴灾乐祸起来。 豫州人口稠密,多有豪杰之辈,更是袁氏老家,主公早就想据为己有了,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如今西凉叛军杀进豫州,最好能抄了孔伷地老巢,孔伷年事已高,指不定听到噩耗直接气的两腿一蹬,那就更妙了,日后主公就可以顺利接手了。 然而还没高兴多久,次日就又收到了一个坏消息。 运往虎牢关的五千石军粮在博望坡被抢了,大半军粮被烧。 “该死地黄巾贼,气煞某也!” 袁胤听到消息后,差点没气的爆血管。 中平元年的黄巾起义南阳是重灾区,虽然最后被镇压了下去,但是却多有黄巾残部遁入山林落草为寇,时不时的跑出来劫掠一下郡县。 官府虽然剿灭了几股,但依旧有几伙黄巾残部啸聚山林,与官府作对。 等到袁术入主南阳后,横征暴敛,百姓日子更是艰难,逼的无数活不下去的百姓不得不落草为寇,匪寇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小校连忙问道:“将军,现在怎么办?” 袁胤怒道:“怎么办?再调五千石军粮给老子送去虎牢关。” “遵命。” 小校不敢废话,连忙退下。 不料三天后,消息再次传来。 五千石军粮刚过博望县城,就再次被劫,押运粮草的千余役卒也被杀散。 据逃回的役卒所讲,这伙劫粮的山贼足有数千人,并且这伙山贼也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数百把武器,役卒寡不敌众,战死了足有三百多人,最终被山贼劫走粮草。 带不走的,也一把火给烧了。 袁胤气的差点吐血,厉声喝道:“张虎呢,他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来见我?” 小校小声道:“将军,张虎大人已经战死了!” “死的好,真是便宜了这厮!” 袁胤脸色铁青地道:“不然本将军非砍了他的狗头不可。” 这时,一名文士匆匆走了进来,说道:“将军,主公又谴人来催粮了。” “本将军知道了。” 袁胤烦躁地挥了挥走,在堂下来回踱步,咒骂不断,“这伙该死地山贼,本将军非抄了他们地老巢,将他们全都抽筋扒皮不可,气死本将军了。” 小校小心翼翼地道:“将军,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若不尽快将这些山贼剿灭,我军地运粮队就有可能再次被劫,请将军尽快派兵清剿山贼。” 袁胤断然道:“速去召集兵马,本将军要亲自将这些该死地山贼杀个片甲不留。” “末将遵命。” 小校精神一振,连忙大声领命。 旁边地文士却吃了一惊,急忙道:“将军,万万不可呀!宛城只有三千兵马,若将军领兵清剿山贼,宛城兵力不足,要是西凉叛军杀回来,麻烦可就大了。” 袁胤不以为然道:“陈大人多虑了吧,西凉叛军已经杀奔豫州抄孔伷地老巢去了,怎么可能再来南阳?退一万步说,就算西凉叛军杀回来,本将军也可以及时赶回。” “这……” 文士无言以对,但还是觉得十分不妥,只好硬着头皮劝道:“将军三思呀!” 袁胤挥了挥手,不耐烦地道:“陈大人无需再劝,本将军心意已决。况且本将军这次清剿山贼,只带两千兵马足矣,留下一千兵马,宛城自当安如泰山。” 文士眼看劝不住,只好叹了口气,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南阳境内的山贼虽然时常出来劫粮郡县,但平时最多也就是打劫一下过往客商,或者地主大户地庄园,极少劫杀官府的运粮队。 然而这次却一反常态,两次劫了官府的运粮队,实在有些蹊跷。 文士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却想不通哪里有问题。 豫州,谯县。 豫州别驾许靖正在批阅公文,忽有小吏鬼哭狼嚎地冲了进来。 “大人,不好啦!” 小吏飞一样地冲进内堂,不待许靖斥责,便扯开嗓门嚎道:“刚刚接到颍川太守阴大人谴使来报,有一支西凉骑兵杀过来了。” 许靖怔了下,放下毛笔不悦地道:“别开玩笑,西凉叛军怎会杀到豫州来?” 小吏急道:“大人,是真的呀,颍川来使说,这伙西凉军是从南阳杀过来的,正在昆阳附近烧杀抢掠,简直凶残地令人发指,眼下该如何是好?” “西凉军真地杀过来了?” 许靖这才大吃一惊,手中地毛笔‘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小吏喘口气,跺脚道:“当然是真的,如此大事,下官哪敢谎报军情。” “坏了,这下坏了。” 许靖惊的弹身而起,连连跺足道:“眼下豫州之兵已尽数被刺史大人带去虎牢关,谯县兵力空虚,所余皆为老弱残兵,若西凉叛军杀至,恐有覆亡之危。” 小吏也是惊的腿肚子直转筋,颤声问道:“这可如何是好?” 许靖脸色变幻了一阵,连忙道:“快,去通知李都尉,速从各县抽调兵马,再请城中大族召集人手,共同守城。告诉那些大族,谯县若被西凉军所破,他们也跑不掉。” “下官遵命。” 小吏不敢啰嗦,连忙答应一声,飞快地跑了出去。 虎牢关前,关东联军大营。 傍晚,诸侯联军强攻一日后,后撤十里下扎,待来日再行攻城。 入夜,袁术刚刚准备就寝,忽有小校掀开帐帘冲了进来。 “主公,大事不好了。” 小校脸色惊慌,疾声道:“刚刚袁胤将军谴人来报,有一支西凉叛军从武关杀出,杀入了南阳境内,正在烧杀抢掠,南阳大地烽烟四起矣。” “什么?” 袁术怔了下,有些回不过味来。 等到反应过来时,才猛地从塌上跳了起来,厉声道:“你说什么?” 小校只得重复一遍,“刚刚袁胤将军谴人来报,有一支西凉叛军从武关杀出,杀入了南阳境内,眼下正在南阳烧杀抢掠,南阳大地烽烟四起啊!” 袁术愣住,半晌回不过神来。 “主公?主公?” 小校连忙轻声唤了两声,急的抓耳扰腮。 “啊,气煞吾也!” 袁术大吼一声,“董卓匹夫,欺人太甚。” 小校小心翼翼地道:“主公,眼下我军正在与西凉军交战。” 袁术这才回过神来,“呃,吾差点忘了,嘿嘿,有多少西凉叛军杀进了南阳?” 小校答道:“约有八千西凉骑兵,皆轻装疾进,未带辎重。” 袁术这才脸色一松,长长吁了口气,随即勃然大怒,斥道:“区区八千西凉叛军,大惊小怪个什么劲,害吾失态,真是饭桶,汝该当何罪,嗯?” “呃?” 小校噎了下,有些跟不上袁术地节奏。 袁术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喝斥道:“宛城尚有精兵三千,兼有坚城之利,区区八千西凉叛军,又能何为。没有攻城器械,难不成西凉叛军还能以骑兵踏破城池不成?” 小校愕然道:“主公,恐南阳百姓被屠呀!” 袁术不以为然地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只要宛城尚在,吾之根基不失便可,死几个百姓又算得了什么,等攻破虎牢关,打进洛阳,西凉叛军自然不攻自破。” 小校嘴皮子动了动,随即暗叹了声,没有再劝。 袁术见小校并未退下,又问,“还有事?” 小校答道:“袁胤将军谴人来报,西凉叛军偷袭宛城不果,杀奔豫州去了?” “杀奔豫州?呃,好,嘿嘿,太好了。” 袁术先是一怔,继而面露喜色,“杀的好,杀的妙啊!哈哈,孔伷那老匹夫一直不给本将军面子,本将军早就想夺了他地豫州,奈何不好相侵。西凉叛军去豫州燃杀抢掠,到是帮了本将军地大忙,嘿嘿,最好抄了孔伷老匹夫地老巢,那就更好了。” 小校虽然觉得主公有些不太道义,却识趣地没有再劝。 第13章调虎离山 袁术兴奋了一阵,随即又问,“这消息还有谁知道?” 小校答道:“除了末将,尚无人知晓。” 袁术‘嗯‘了声,道:“那就好,此事切不可外传,否则若是让其他诸侯知晓西凉军杀进了中原,怕是会引起军心不稳,嘿嘿,就让西凉叛军去豫州杀个天翻地覆吧!” “末将遵命。” 小校无奈,只得领命退下。 博望以北二十里,一支两千人的步卒正在官道上疾行。 袁胤骑着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一马当先地跑在最前面,不停地大声吆喝着。 “快,再快点。” 袁胤一边挥着鞭子抽打胯下战马,一边大声催促士兵快跑。 前面就是博望坡了,他一刻都不想耽搁。 博望坡附近人数最多的一伙山贼虽有五千来人,但却都是些乌合之众。 袁胤根本不将这些山贼放在眼里,自己带来的两千精兵可不是那些从各县抽掉来的老弱病残可比,对付区区数千山贼,还不是手到擒来。 就好像黄巾贼,数万大军还打不过数千朝廷大军。 在袁胤眼里,自己带来的两千精兵可是一点不比朝廷精锐差,而那些山贼却连黄巾贼寇都远远不如,根本就不具备可比性,只要一个集体冲锋,就能将之击溃。 想到即将到手的功劳,袁胤精神更加振奋,都快有些飘飘然了。 博望坡中段的一片密林中,罗征带着本部两千骑兵耐心地等候。 林中静悄悄的,所有战马都被士兵用破布裹住了马嘴,只能发出轻微地呼息声。 树荫下,一双双明亮的眸子凶残而凌厉,宛若潜伏了两千头野狼。 急促地脚步声响起,一名斥侯兵疾步奔了进来。 “将军,来了。” 斥侯兵奔到近前,亢奋地向罗征禀道:“南阳兵来了,已经到了博望坡。” “好!” 罗征把手一挥,沉声道:“各部准备,听本将军号令出击。” 所有人全都精神一振,却无一人开口说话。 负责打探南阳军动静的斥侯兵低应了一声,也连忙闪到了后面。 很快,官道上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并且越来越清晰。 透过密林缝隙,罗征已可隐隐看到官道上扬起的尘土,不由紧了紧手中的马刀。 直到袁胤率两千步卒过去,才猛地翻上马背,举起地马刀狠狠挥下。 官道上,两千南阳兵正滚滚而下。 因为是下坡,士兵们跑的格外快,浑没留意身后。 袁胤正一马当先地往下冲,就听身后响起一声炸雷般地大喝,“杀!” 还没回过神呢,耳边就响起了此起此伏地战马长嘶声。 两千战马被捂住嘴憋了大半天,等到马嘴上的破布撕掉,立刻撒开蹄子往外冲,一边翘首长厮起来,亢奋地马嘶声差点把袁胤惊的一头从马背上栽下来。 “怎么会这样?” 袁胤惊回头,瞧见了从密林中冲出的西凉骑兵,顿时怔住。 然而很快就反应过来,立刻大惊失色,“不好,中了西凉叛军调虎离山之计矣。” 明白是明白过来了,但是却已经晚了。 两千西凉骑兵如同下山地猛虎般冲了过来,从后方切入,立刻就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两千南阳步卒杀的人仰马翻,乱成一团,根本就无法组织起有效地抵抗。 “死开!” 罗征一马当先地冲杀在最前面,奋力一刀将两名慌乱中冲到他旁边的南阳兵斩杀,一刻不停,猛地一催夸下战马,直取还在发愣地袁胤。 “袁胤,废物,拿命来。” 罗征厉声大喝,声震四野。 “不好,撤,快撤。” 袁胤终于反应过来,眼看两千步卒已经乱成一团,立刻扯开嗓门长嚎一声,也不敢迎战罗征,猛地一挟马腹,引着身后冲下来的数百残兵,迅速顺着博望坡往下逃去。 “嘿,这废物跑的到是快。” 罗征狠狠挥舞了下马刀,也不追赶,只是冷笑,“真是个蠢货。” 胡轸、胡茂、牛金率领的六千大军就在下面等着呢,袁胤这是自投罗网。 很快,两千南阳兵就被杀的溃不成军,战死三百余,降者五百余,另有五百余众化作岛兽散,散山遍野而逃,还有数百人随着袁胤逃下坡去了。 博望坡下。 袁胤惊魂未定,一脸的心有余悸。 方才若非见机的快,怕是小命已经交待在这里了。 然而想起中了西凉叛军的调虎离开之计,就不由哀叹一声,悔地肠子都青了。 数百南阳残兵也是一个个惊若丧家之犬,心里不能安定。 袁胤勒马驻足,四下打量了一眼,正准备尽快借道回宛城时,就听一声大喝,两边的密林中再次杀出数千骑兵,顿时惊的一头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完了,我命休矣。” 落马的瞬间,袁胤哀叹一声,想死地心都有了。 早就埋伏于此的胡轸、胡茂、牛金引军杀出,不费吹胡之力就收拾掉了袁胤,数百南阳残卒也干脆地全部投降,做了俘虏,没有再负隅顽抗。 袁胤被两名如狼似虎地西凉兵绑到了胡轸马前,被强迫跪在地上。 “你是何人?” 胡轸不识得袁胤,厉声喝问道。 “在下袁胤。” 袁胤脸色灰白,垂头丧气地答道。 “唔,甚好。” 胡轸捊了捊柳须,喝道:“来呀,将此人押下,依计行事。” “得令。” 两名亲兵立刻扑了上来,将袁胤押了下去。 胡轸这才看了眼胡茂和牛金,语气有些捉摸不定,“居然真地把南阳兵引了出来,而且还捉住了袁胤,罗征这小子还真有些鬼主意,没想到啊!” 胡茂和牛金对视一眼,眼里地妒色一掠而逝。 胡轸把手一挥,大声道:“先不说这个,走,待破了宛城再说。” “得令。” 众将急齐声应命,大军即刻出发,直奔宛城。 入夜。 宛城城头灯火通明,人影绰绰。 自从西凉军从武关杀入南阳后,南阳大地就再也没了以往的平静。 士兵们夜间巡城时,也再不敢应付差事,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盯着远处的黑暗,唯恐西凉军忽然冒出来偷袭城池,自己也成了西凉军的刀下亡魂。 然而到了后半夜,值夜的士兵再怎么硬挺,也开始有些打蔫了。 北城门的角楼下,一名士兵扶着城垛,正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强打精神。 远处有稀稀疏疏地脚步声响起,士兵还以为是幻听,不由使劲甩了甩脑袋。 然而很快,杂乱地脚步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 “什么声音?” 士兵终于反应过来,连忙瞪大了眼睛张望。 就见不远处的黑暗中,一群衣衫不整,满面惊慌的残兵乱哄哄地冲了过来。 “什么人?” 士兵大喝一声,顿时惊醒了城头上的所有士兵。 闹哄哄地喊叫声中,城门小校很快来到了城头上,扶着墙垛往下看。 “开门,快开门。” 奔到城下地残兵败卒大喊大叫,个个惊慌失措,仿佛后面有老虎在追。 “汝等何人?” 城门小校不敢大意,连忙大喝一声。 有士兵道:“大人,好像是自己的兄弟?” “自己人?” 小校愣了下,一时回不过神来。 士兵急忙道:“大人难道忘了,日前袁胤将军领军去讨伐山贼了?” “呃!” 城门小校终于回过神来,刚想问个明白时,就见一人奔到了城门下。 在罗征地威胁下,袁胤硬着头皮来到了城门下。 “嗯?” 罗征眼神一横,抵在袁胤后腰上的匕首往前推了推,用眼神威逼。 袁胤铁青着脸,额头已经有细密地汗珠渗出,这要是叫开城门,丢了宛城,等主公回来后非剥了自己地皮不可,但不叫城门的话,现在就要死。 该如何选择,自然再简单不过。 袁胤不想死,也很怕死,自然很快就做出了选择,硬着头皮喝道:“快开城门。” “是袁胤将军。” 城头上有人惊呼,城门小校也吃了一惊。 “快,快开城门。” 城门小校没仔细留意站在袁胤身后地罗征,只看到袁胤铁青着脸,还以为是自己没开城门迎接给气的,不由心里一颤悠,连忙大喝一声。 城头上奔走呼嚎,很快,刺耳地机括声和吱呀呀地摩擦声中,北门吊桥降下。 二十多名士兵奋力转动绞盘,千斤闸缓缓升了起来,随即城门洞开,城门小校亲自带着十余名士兵迎了出来,脸色还有些忐忑不安。 “杀。” 罗征眼神一厉,再不犹豫。 随手将锋利地匕首插进了袁胤地脖子,不理袁胤撕心裂肺地惨嚎,挥刀向前。 山崩海啸般地喊杀声刹时惊碎了夜空,惊傻了宛城城头的南阳兵。 “受死。” 罗征提刀冲在最前面,一声大吼,将还没回过神来的城门小校斩成两截。 断肢和血箭迷乱了南阳兵的脸,十余名南阳兵眼神木然,回不过神来,很快被冲上来的西凉兵全部斩杀,而城头上的南阳兵直到此刻才回过神来,依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罗征带着八百伪装成南阳兵的西凉兵杀进城门,大开杀戒,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南阳兵杀的人仰马翻,溃不成军,很快就控制了北门。 等到其余三门的南阳兵听到喊杀声准备赶过来时,西凉铁骑早已进城。 第14章移动仓库 这是一个混乱之夜,一个流血之夜。 宛城被破,八千西凉铁骑像是一群冲进了村庄的野狼,露出了锋利的獠牙,不知道多少高门大户惨遭洗劫,无助的哭泣声和惨叫声一直持续到天亮。 在这个混乱的年代,没有人会怜悯弱者。 军队私下里抢劫百姓财物,本来就是稀松平常的事情。战争的烽烟燃起,最先遭殃的还是平民百姓,只不过被统治者刻意遗忘,从来不会记录在史书中罢了。 而若论野蛮残忍,西凉军就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宛城是袁术的地盘,如今被攻破,西凉军哪有不杀个血流成河地道理。 罗征也没有手软,带着亲兵搜刮到了几大箱子金银财宝,全都放到了菜园子里。 宛城这么多的豪强旺族,放着不抢实在太可惜了,而且抢这些为富不仁的地主豪强也绝对不会有什么负罪感,这些豪门望族可没一个是好东西。 当然,罗征是绝对不会去抢百姓的,反而极力约束手下,不准残害百姓。 这一夜,整座宛城都在西凉骑兵的铁蹄之下哀嚎**。 等到天亮时,四处燃起的大火依旧浓烟滚滚,尚不曾熄灭。 大街上随处可见死尸和一滩滩血迹,无不真实写照着乱世的凄凉与无奈。 罗征所能做的,也只能是在这时代的烘炉中力争上游,尽量保全自己的小命,然后去掌握足够的力量,才能做他想做的事情,不再让这悲惨持续下去。 八千西凉军肆虐了一夜,天亮后纷纷躺在高门大户中的暖床上梦周公去了。 罗征往见胡轸,提议尽快离开宛城时,却被胡轸赶了出去,命他带兵去巡城。 好不容易打破宛城,不找几个娘们快活快活如何能行。 胡轸昨夜连御七妇,早就累的腿酸脚软,哪还有力气和心情赶路。 罗征一边在心中操着胡轸的祖宗十八代,一边吩咐负责巡城的小校们,“传令,城中任何人等不得随意上街走动,若有违令者,就地格杀。同时看好那些豪门大族,若有超过五十人以上的人群聚集,即刻来报,并谴散人群。若有不从者,杀无敇。” “得令。” 几名小校强打精神,催马离去。 罗征亲自在城中转了转,也找了座大宅,抓紧时间休息恢复精力。 大宅的主人全家早就被残忍的西凉军拉出去虐死,女眷们正在供士兵淫乐。 陈通和十几名亲兵守在门外,分成两拨轮流休息。 快到中午的时候,罗征一觉醒来,打了个哈欠,翻身坐起。 心灵一动,约莫过了三秒,一道门户出现在身前。 罗征起身,一步踏了进去,门户随即隐去。 菜园子里郁郁葱葱,靠近入口的地方还放了几口大箱子,里面有宝光溢出。 然而不同寻常的是,短短几个小时,菜园子竟然扩大了足足十倍,四周的浓雾似是向后收缩了一大圈,露出了大片黑色地土地,将一亩大小的菜园子露在最中间。 “呃,怎么会这样?” 罗征先是一怔,继而就大喜,“难道这宝贝还会升级不成?” 到新阔出来的地方抓了一把黑土嗅了嗅,就闻到一股泥土的芬芳。 毫无疑问,这新多出的土地和菜地里的地质一样,是那种不论种什么都旺的肥土。 “这么大块地,我一个人可摆弄不过来。” 罗征拍拍额头,吃了几个西红柿黄瓜,才从菜园子里出来。 来到门外,陈通正领着六个亲兵席地坐在院子里,炖了锅狗肉吃的正欢。 “呃,将军醒了。” 看到罗征,陈通连忙跳了起来。 几个亲兵连忙回头,也一轱辘爬起身,站在一边。 罗征活动了下手脚,吸了吸鼻子,“哪来的狗肉,给我也来一块。” 陈通连忙从大锅里捞了块狗肉递过来,嘿嘿笑道:“将军放心,弟兄们听从将军的命令可不敢去抢百姓,这条大黄狗是弟兄们从一家大户那里弄来的。” “嗯,不抢百姓就好。” 罗征随手接过狗肉,坐在火堆旁大口嚼了起来。 陈通和几名亲兵围在四周坐下,吃相比刚才到是斯文了许多。 罗征一边咀嚼狗肉,一边问道:“城里可有什么动静?” 陈通答道:“没啥动静,那些豪门大户都被杀的差不多了,乱也乱不起来。不过刚才赵军侯来了一趟,说南阳武库是空的,只在仓廪找到三千石军粮。” 罗征问道:“南阳不是产铁吗,武库怎么会是空的?” 陈通抓抓脑袋,道:“这个,小人就不清楚了。” 罗征又一想,自中平元年黄巾起义以来,天下乱象已现,朝廷威严不再,对藩镇的约束力大大减弱,各地诸侯私下都在大肆招兵买马,扩充军队。 袁术占据南阳后,更是征召了数万壮丁入伍,府库里要有东西才是怪事。 “可打听到南阳都有什么名人?” 罗征又问道。 陈通挠头道:“小人已经打听过了,听说南阳有个张衡,还有个范蠡,还有个叫邓寿的也是牛人,至于其他还有没有什么名人,小人就不知道了。” “张衡?” 罗征一怔,张衡他当然知道,中国历史上伟大地天文学家。 至于什么范蠡、邓寿的,可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仔细想想,还有没有?” 罗征蹙眉问道,以前看三国时,记得南阳名士不少的,怎么会没有。 陈通抓耳挠腮地想了半天,吭吭哧哧地道:“没有了,小人就打听到这三个。” 罗征‘嗯’了声,随即想起南阳盛产精铁,有‘铁都’美称,冶铁之精,更是在中原负有盛名,冶铁技术应该差不到哪里去,那些打铁的铁匠也是人才。 这个年代的人眼里的人才只有谋士和武将,根本意识不到工匠的重要性。 然而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状元。 罗征作为穿越者,哪能不知道这个道理。 西凉手工业生产远远落后中原,各种技艺精熟的匠人自然也没多少。 要是在南阳搜刮一批匠人回去,以后肯定有用到的时候。 罗征想到这里,再不犹豫,当即吩咐道:“传我军令,速速征召匠人,不论是铁匠或是木匠,只要有一技之长者,都给我找来,快去。” “呃,小人遵命。” 陈通怔了下,连忙领命去办。 中午吃过饭后,换防的时间到了。 胡茂打着哈欠来和罗征交换防卫,领着两千骑兵巡城去了。 罗征却带着陈通和十余名亲兵,来到了城北的仓廪。 离得老远,就看到一群士兵们正在泼火油,准备一把火烧了仓廪里的粮食。 “住手。” 罗征大喝一声,连忙催马奔了过来。 “参见罗将军。” 一群西凉兵扔掉手里的火把,乱哄哄地行礼。 罗征沉声喝道:“谁让你们烧粮仓的?” 一群西凉兵你眼望我眼,望了半天,才有个队率硬着头皮道:“回将军,小人觉得与其把这些粮食留给袁术那叛贼,还不如一把火烧了干净。” 罗征‘嗯’了声,挥挥手,“好了,你们退下。” “遵命。” 数十名士兵不敢违拗,连忙退了下去。 罗征翻身下马,大步走了进去。 来到一个没人的角落时,才打开了菜园子的门。 “快,把粮食搬进去。” 罗征扫了一眼呆住地十余名亲兵,大声吩咐。 十余名亲兵眼神呆滞,没有反应,连陈通也不例外。 “快点,还发什么呆?” 罗征勃然大怒,使劲踹了陈通一脚。 陈通被踹了个狗啃泥,这才回过神来,坐在地上颤声道:“将军,这这这……” 这了半天,也没这出个所以然来,显然被吓的不轻。 罗征不由拍拍额头,这才知道有些失算了。 菜园子的秘密从未曾示之人前,并没有第二个人知道,难怪陈通会是这个反应。 然而这个年代愚昧落后,不像思想观念日新月异的21世纪。这个年代的人们通常都会把一些无法理解的事情归于鬼怪之上,并且对鬼怪充满了敬畏。 碰到这种不能理解的事情,就算胆子再大的人,也会被吓个半死。 陈通身为一名老兵,从来就不怕死。但对于传说中的鬼怪,却没有人不怕的。 罗征无奈,只好自己动手搬粮食,进进出出了好几次,陈通和十余名亲兵的眼神才恢复了一点焦聚,一个个再看罗征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那眼神,就好像无知的凡人在仰视仙神,充满了深深的敬畏。 “快来搬粮食,妈的,你们敢违抗军令?” 罗征忍无可忍,瞪着眼睛吼了一嗓子。 陈通和十余名亲兵吓了一跳,连忙跑了过来,动手帮忙。 “妈呀,有鬼!” 一个亲兵抱着一袋子谷米进了菜园子,立刻就吓的大叫一声,跌坐在地上。 后面进来的陈通等亲兵也一个个吓的脸青唇白,两股战战,站都站不稳了。 直到罗征又吼了几嗓子,才一个个打着摆子站了起来,拼命压下心中的恐惧,在罗征杀人的眼神威逼下,将一袋袋的谷米搬进了菜园子,码放在空出来的空地上。 第15章气急败坏 等到把三千石粮食全部搬完,天已经快黑了。 罗征和十余名亲兵都累的腿酸脚软,坐在地上直喘气。 陈通和十余名亲兵直想倒头就睡,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鬼怪不鬼怪的。 罗征却不放心,不忘叮嘱,“今天看到的东西不准说出去,最好烂在心里。谁若是走漏半点风声,老天爷会降下雷劈的,而且会祸及子孙,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 陈通和十余名亲兵吓的脸一白,忙不迭点头。 这个年代的人们,对于鬼神的敬畏,已经深入到了骨子里。 罗征正是想通了这点,才没有用杀头来警告,而是搬出老天爷来吓唬,果然这些个亲兵一个个顿时吓的不轻,看样子就算有人把刀架在脖子上,这些亲兵也不敢泄漏半个字。 大军在宛城停留了三天,罗征只搜捕到了五百多匠人。 其中大半都是铁匠,也有木匠、鞋匠、竹匠等等,不一而足。 罗征让手下骑兵把五百多匠人驱赶到城北一座无人地大宅院里,然后谴退士兵,让陈通和十余名亲兵将五百多匠人全都赶到了菜园子里。 这些匠人刚开始还很不老实,等到了菜园子里,一个个立刻老实了下来。 罗征又狠狠吓唬了一通,才留下两名亲兵看守,退出了菜园子。 留守菜园子地两名亲兵,则组织五百多匠人拾掇新多出来的大片空地,将黑土地全部翻过一遍,然后将罗征收割好的玉米、小麦等种了下去,又从水潭里取水浇灌。 虽然缺乏必要地耕种工具,效率未免差了些。 但五百多号人拾掇不到十亩地,还是只用了短短一天时间就干完了。 除了空出来的两亩地要暂时供这些匠人落脚外,其余的空地都被翻过来下了种。 第四天一大早,天还没亮,罗征就来见胡轸。 胡轸刚刚在亲兵地服侍下穿好甲胃,见罗征进来,立刻就下令道:“罗征,速去通知诸将前来议事,我军在宛城已停了三天,今天必须要出兵。” 罗征这才松了口气,忙道:“末将遵命。” 本来他还想着怎么劝胡轸尽快离开宛城,没想到这货总算还有药可救。 昨日从武关传来消息,眼下关东联军攻虎牢关甚急,无论如何也要在虎牢关被攻破时逼的各路诸侯退兵,否则一旦虎牢关被攻破,后果将不堪设想。 在这里多浪费一天时间,局势就会更加危机一分。 罗征现在羽翼未丰,可不想董卓这么快败亡。 毕竟现在董卓控制了朝廷,占据了名分和大义,如果董卓不败亡的话,在董卓手下混还是很有前途的。就算老董要死,至少也得等他有了足够的力量和自己的地盘再死。 不多时,军中军司马以上的军校尽数到齐。 胡轸红光满面地坐在首位,环视众将道:“眼下关东叛军攻虎牢关甚急,本将军决定今日就出兵杀奔豫州,再去抄了孔伷匹夫地老巢,诸将以为如何?” “将军英明。” 诸将自然是齐声称赞,没有不同意见。 反正这里不是西凉军的地盘,到哪里都是烧杀抢掠,谁会有意见。 罗征自然也没意见,唯一伤脑筋的是,想袭破谯县,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毕竟西凉军杀进中原,怕是各地早已经得到了消息,再想偷袭怕是没可能。而且有了宛城之失,各地守军都会十分警惕,调虎离山之计用一次行,再用就不怎么好使了。 不过眼下从速出兵为上,只能到了豫州,再见机行事了。 天亮前。 八千西凉骑兵离了宛城北上,经博望、叶县,径直杀奔豫州而去。 虎牢关,联军大营。 袁术召来心腹谋士金尚问道:“南阳可有消息传来,西凉叛军可曾杀到谯县?” 金尚答道:“尚未有消息传来,不过……” “不过什么?” 袁术急忙蹙眉问道。 金尚道:“不过孔伷既知西凉叛军杀进豫州,这两天又力主退兵,再这样下去怕是会动摇军心,而且兖州牧刘岱、徐州刺史陶谦等人这几天攻城也不甚积极,看样子也在担心西凉叛军杀进他们治下,抄了他们地老巢,估计也想退兵。” “休想。” 袁术想也不想便道:“本将军地南阳被西凉叛军祸害了一通,孔伷、陶谦、刘岱这些个墙头草还想退兵,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金尚道:“可是,眼下西凉叛军正在中原大地肆虐,各路诸侯都心思不定,想要回兵守护领地,要是不尽快攻破虎牢关,联军迟早都会解散。” 袁术一拍桌案,瞪着眼睛道:“谁若敢退兵,本将军定饶不了他。” 正说话间,匆匆脚步声响起,一名小校惊慌失措地冲了进来。 “将军,不好啦!” 小校冲进大帐,惶然大声道:“刚刚接到消息,宛城被西凉叛军袭破啦!” “什么?” 袁术惊的弹身而起,“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小校疾声道:“将军,宛城被攻破了。” 袁术厉声道:“宛城天下坚城,且有三千精兵驻守,西凉叛军轻装疾行,并无携带辎重及攻城器械,怎么可能攻破宛城,袁胤是干什么吃的?” 小校黯然道:“袁胤将军中了西凉叛军地调虎离山之计,领兵两千前往博望坡清剿劫我军粮队地山贼,结果中了西凉叛军地埋伏,全军覆没,袁胤将军也战死了。” “啊,气煞我也!” 袁术差点没给气晕过去,大吼一声,一脚踢翻了桌案。 金尚也被惊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急忙问道:“就算袁胤将军引兵去剿匪,宛城也应该尚有一千精兵,西凉军并无攻城器械,怎么会轻易攻破宛城?” 小校道:“听说是西凉叛军生擒了袁胤将军,用袁胤将军将城门诳开的。” 袁术闻言更气的脸色铁青,切齿道:“畜生,该死地畜生,竟敢与贼子合谋,若非这畜生乃我族侄,本将军定要诛了他地三族不可。” 金尚叹了口气,又问,“西凉叛军现在何处?” 小校答道:“就在宛城。” 金尚哀叹道:“此番宛城被破,城中士族百姓皆无幸免。百姓也就罢了,若宛城士族遭西凉叛军屠戮,主公在南阳怕是再也无法立足了。” 袁术听的心惊胆战,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百姓死了没关系,反正百姓也造不了反,人没了可以再生。 但治下地士族门阀要是被洗劫,谁还会拥护他袁术。 没有了士族门阀地拥护,又怎么能在南阳站稳脚跟。 袁术出身名门,家世显赫,深知其中地厉害。事实上他能占据南阳,主要靠的也是袁家四世三公的显赫门第,才在孙坚杀了前南阳太守张咨后,得到了南阳士族地拥戴。 若非如此,他袁术哪能短短时间内在南阳站稳脚跟。 如今宛城被破,一旦南阳士族遭到西凉军地大肆屠戮,后果简直不敢设想。 袁术越想,就越是心惊肉跳,简直都快被袁胤那个蠢材给气死了。 若是袁胤没有战死,袁术绝对会把那个蠢祸剁碎了扔出去喂狗。 “不行,本将军要马上率军回南阳。” 袁术忽地一跺脚,立刻大吼一声,就往外冲。 金尚呆了下,急忙跟了出去。 袁术本想来个不告而别,然而大军调动,又岂能瞒得了其他诸侯。 袁绍、曹操等各路诸侯很快就得到消息赶了过来,问明缘由后,有人半晌无语,有人则是暗地里兴灾乐祸,特别是有几个不爽袁术的诸侯,差点就乐得眉开眼笑。 看着袁术倒霉,总归是一件令人心情愉快的事情。 不过袁术要跑路,却是万万不能的。 眼下攻克虎牢关在即,袁术身为讨董联军主力,怎能临阵退缩。 豫州刺史孔伷先前接到许靖快马急报,得知西凉叛军杀进豫州后,本有意退兵,却被袁术百般阻挠,此刻见袁术想跑路,立刻晓以大义,“眼下董卓祸乱京师,皇纲不振,袁家厉代忠良贤德,扶助汉室,公路身为联军主力,正该为国家效命时,岂可临阵退缩。” 徐州刺史陶谦、兖州牧刘岱、陈留太守张邈等诸侯都纷纷赞同。 袁绍虽然蹙眉,但也开声道:“退兵之事暂且休提,公路且先回营我等一同商议。” 曹操也笑眯眯地道:“本初所言极是,眼下虎牢关城破在即,我等正该齐心合力,一举袭破关隘杀奔洛阳,救天子于水火之间,扶汉室于将倾之际,公路岂可退缩。” 众诸侯连声附合,心说这话说的漂亮。 袁术气的脸色铁青,怒指孔伷破口大骂道:“孔伷老朽,安岂如此欺吾。日前西凉叛军杀进豫州时,是谁想要退兵的,如今还敢对吾说教,本将军定不与你甘休。” 孔伷涵养再好,脸面也有些挂不住,尴尬地退到了一边。 曹操笑呵呵地道:“公路且先息怒,先到中军大帐再行商议。” 长沙太守孙坚、济北相鲍信、山阳太守袁遗等人也连忙上前劝住,连拉带拽地将袁术请到了中军大帐,商议如何应付这支为祸不浅地西凉骑兵。 第16章借刀杀人 各路诸侯商议来商议去,也没有商量出什么好办法。 八千西凉骑兵以战养战,并未携带随军辎重及粮草,可谓是来去如风。关东之兵则几乎全是步卒,骑兵少的可怜,就算派兵去了,估计也只有跟在西凉骑兵后面吃灰地分。 而且此时正猛攻虎牢关,根本就分不出多少兵力去对付那支西凉骑兵。 派的多了分不出兵来,派的少了更是不行。 北平太守公孙瓒到是带了三千骑兵,但还是有点少,未必就能顶用。 众诸侯都有些一筹莫展,大为头疼。 曹操喟然道:“谁说董卓帐下无能人,此番西凉叛军谴八千骑兵杀入关东,可谓真正切中了我军缺少骑兵地战略要害呐,当真高明。” 众诸侯默然不语,都在苦思对策。 虽然有人兴灾乐祸,但也怕西凉骑兵杀进自己治下。 孙坚见无人吭声,立刻出列大声道:“某愿率一支兵马,前往剿灭西凉叛军。” 袁绍欣然道:“文台兄勇烈刚毅,自是剿灭西凉叛军地不二人选。” 曹操忙道:“文台帐下只有三千步卒,怕是力有未逮呐!” 孙坚闻言默然,也知道自己实力不济,想要靠三千步卒剿灭八千西凉骑兵,的确有些痴人说梦,请命出征只是表明他地态度,并不是凭一腔热血意气用事。 袁绍道:“本盟主愿借文台两千步卒,诸公何不借兵与文台?” 众诸侯立刻纷纷表态,有的借一千,有的借五百,很快凑了一万五千大军。 曹操算了算,道:“怕是还有不足,一万五千大军虽然兵力占优,但皆是步卒。西凉叛军地意图很明显,就是要在诸公治下烧杀抢掠,逼诸公退兵,定不与我军死战。如果没有一支强大地骑兵,文台兄怕是很难奈何得了这支西凉骑兵。” 袁绍蹙眉道:“孟德有何妙策?” 曹操看向了北平太守公孙瓒,笑呵呵地道:“公孙大人麾下地辽东骑兵威震塞北,比之西凉骑兵更胜一筹,就不知公孙大人是否愿为朝廷效力。” 公孙瓒顿时大皱眉头,嘴上却道:“某身为汉臣,自当为朝廷效力。” 曹操奸笑道:“既如此,公孙大人何不将三千幽燕骑兵借与文台兄,若能一举剿灭八千为祸关东地西凉骑兵,待来日袭破洛阳,公孙大人可领头功。” 袁绍表示赞同,道:“孟德所言极是,不知公孙大人意下如何?” 众诸侯也都纷纷附议,看向了公孙瓒。 公孙瓒极是不愿,三千骑兵是他的嫡系,怎能轻易借给别人。 可眼下这局面,却也不好拒绝,否则肯定会落个对朝廷不忠的骂名。 公孙瓒到也豪气,略一犹豫,便应允下来,谴部将前往交割。 孙坚辞出中军大帐,立刻前往各营接收兵马,这个时候又有消息传来,八千西凉骑兵再次杀进了豫州,已经袭破了三座县城,正在烧杀抢掠。 孔伷忧心忡忡,连连催促孙坚速速起兵前往。 各路诸侯也怕西凉叛军杀进自己治下,在粮草供应和兵员调动上再不敢拖后腿,大力给予方便,等到大军整编完毕,孙坚立刻引军东进,直奔豫州。 豫州,汝阳。 火光冲天,凄厉地惨嚎声和喊杀声还在继续。 这是西凉军杀进关东以来,第一个强行攻破地城池。 八千西凉铁骑围城,由于前面破城后大肆杀戳,激起了豫州士族的拼死抵抗之心,因此无论西凉军如何威慑吓唬,汝阳城内的士族官员都没有开城投降。 胡轸无奈下,只得下令大军赶制了简易的攻城云梯强攻城池。 汝阳只是个小城,土筑的城墙并不高,护城河只有一丈宽,城中更是只有数百从来没上过战场的新丁和豪强私兵。然而尽管如此,西凉军攻破城池后,也折损了近两百人。 胡轸勃然大怒,下令大军大开杀戒,杀了个血流成河。 等到八千西凉骑兵离开,汝阳已几乎变成了一片废墟。 罗征硬着头皮进言,“将军,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末将以为,我军今后还是尽量不要再劫掠无辜百姓,否则我军在关东将会寸步难行。这次攻城将军也看到了,城中许多百姓都来协助守城,若是长此以往,我军怕是再难攻破一座城池。” 胡轸不以为然地道:“那些百姓分明是被强迫来协助守城地吧?” 罗征忙道:“虽是强逼,但若百姓不愿意的话,肯定不会尽力。若因我军逼迫太甚的话百姓拼死反抗,必然会给我军造成更大地伤亡,请将军三思。” 胡轸思量不定,难下决断。 罗征又道:“若我军能善待百姓,则前路无碍;反之,若我军再继续劫掠百姓,日后但凡我军所到之处,百姓必向官府通风报信,实与我军大为不利。” 胡轸凛然,点头道:“此言有理。” 罗征趁机道:“请将军约束将士们,勿再屠戳百姓。” 胡轸想了想,终于传下军令,命令全军将士日后不得再劫掠百姓。 罗征这才松了口气,暗忖这番嘴皮子总算没有白费。 八千骑兵不带任何辎重,轻装疾行,真个是来去如风,踪迹难觅。 有了攻打汝阳的教训,胡轸再也没有下令大军强攻城池,而是把主要目标放在了豪强门阀修建的坞堡上和庄园上,让豫州的地主豪强损失惨重。 三日后,西凉军杀到了谯县以北二十里外。 胡轸本欲偷袭谯县,奈何豫州别驾许靖早有准备,挫败了西凉军地突袭。 谯县乃豫州治所,不但城高墙后,防御工事完善,而且有三千兵马驻守,可不比汝阳那样的小县城,强行攻打地话必定会损失惨重。 胡轸无奈,只好转而劫掠谯县周边地坞堡和庄园。 颍川,长社。 孙坚率领三千幽燕骑兵正火速南下,在官道上扬起一片尘土。 正行间,前方一骑斥侯探子飞驰而来。 孙坚忙勒住战马,大声喝问道:“可曾探得西凉叛军踪迹?” 斥侯兵喘了两口,才大声道:“禀将军,西凉叛军杀奔谯县方向去了。” 孙坚虎目中精光一闪,当即下令道:“传令后军连夜行军,到了陈县再休整。” “得令。” 早有亲兵大声应命,领了将令拨转马头往回奔去。 三千幽燕骑兵轻装疾进,行军速度自然奇快,一日内就从虎牢关赶到了长社。 但是后军的一万五千步卒行军速度自然没骑兵这么快,而且又带了大量粮秣辎重,毕竟孙坚不可能像西凉军那样以战养战,行军速度自然更是慢如蜗牛。 三千幽燕骑兵已到长社,后军步军却还没过管城。 孙坚性烈如火,一刻也等不得,准备日夜疾行赶到陈县,再让大军休整。 谯县,西凉军大营。 这里是一座占地足有三十多亩地坞堡,不久前才被西凉军征作临时军营。 罗征进菜园子里转了转,出来就碰到一名小校急匆匆奔了进来。 “将军,大事不好了?” 小校脸色发白,眼里满是掩饰不住地愤怒,疾声道:“方才弟兄们出去狩猎,不想在一庄园被一贼人杀的大败,被杀了二十多名兄弟,小人若非跑的快,怕是也回不来了。” 说罢还抹了把额头上地冷汗,一脸地心有余悸。 罗征蹙眉问道:“那庄园里有多少人?” 小校目光就有些躲闪,迟疑着道:“这个,弟兄们还没进庄园,就被赶了出来,并未探得里面有多少人。不过据小人估计,最少也不下五百人。” 罗征问道:“你们被多少人杀败的?” 小校目光就更是躲闪,吱吱唔唔地道:“一人,就一人。” “什么?” 罗征刹时两眼一瞪,气的破口大骂道:“一百号人竟被区区一人杀的大败,你们可真是给西凉军长脸,就算是一群猪,我看也比你们强的多。” 小校脸涨红,但还是分辨道:“将军有所不知啊,那贼厮实有万夫不挡之勇,弟兄们一个照面,就被杀了七八人,绝对不在奉先将军之下。” “什么?” 这下可是轮到罗征吃惊了,不敢置信地道:“不在吕布之下?” 小校为了不让将军以为自己无能,只能尽量把贼人说的越厉害越好,连忙点头,“是啊将军,那贼厮勇不可挡,绝对不在吕布将军之下,小人不敢欺瞒将军。” 罗征见小校信誓旦旦,不似推脱责任,怒气到是淡了几分。 只是,比吕布还猛的猛人,却多半是小校夸大其辞了。 纵观整个汉末,能够跟吕布比肩的都没有几个,比吕布还猛,那不扯蛋嘛! 不过不管如何,区区一人就能将上百西凉骑兵杀的大败,也绝对是个超级猛人。 这样的猛人就算武勇不及吕布,但也差不了多少,绝对是关羽张飞那个水准的。既然碰上了,就断无放过之理,怎也要去看看究竟是哪位猛人才行。 罗征心中一动,立刻叫过小校,附耳低声交待起来。 小校听的连连点头,一一记下后跑了出去。 罗征目送小校离开,嘴角边不由绽起一丝冰冷地笑意。 第17章虎痴许褚 后院上房。 胡轸干完女人出来,还觉得有些意犹未尽,火没泄完。 正准备回屋再干一场,忽有小校急步冲了进来。 “将军,大事不好了。” 小校大声道:“有一伙凶猛地贼人,杀了我们一百多名兄弟。” 胡轸立时勃然大怒道:“何方贼人,竟敢杀我军士,简直活地不耐烦了。” 小校大声答道:“是二十里外一座庄子,里面有数百号贼人,十分勇猛,有两队兄弟去攻打庄子,不料被这伙贼人杀了一百多人,请将军出兵给弟兄们报仇哇!”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胡轸怒不可遏,厉声道:“来呀,给本将军召集大军,杀奔呃,杀奔贼人庄。” “遵命。” 小校急忙答应一声,连忙跑出去传令。 很快,八千西凉铁骑迅速集合,风驰电掣般地往北方杀去。 罗征策马跟在胡轸身后,嘴角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地森然笑意。 二十里路小半个时辰即到。 很快,前方出现了一座占地约有十亩地大庄子,一看就很不凡。 还离的老远,就看到庄子的墙头上有人在探头探脑地张望,离得近了时,庄子上已经站了上百号人,个个手执刀戈,竟是丝毫不畏惧西凉铁骑地兵锋。 胡轸一声令下,八千西凉铁骑立刻将庄子团团围了起来。 守护庄子地豪族私兵虽然个个目露凛然,却毫无惧色,张开弓弩,悍然相对。 胡轸拍马出阵,在庄园门口厉声大喝:“大胆毛贼,竟敢杀某麾下军士,速速将贼人给本将军交出来,否则当心本将军下令大军踏平庄园,鸡犬不留。” “踏平庄园,鸡犬不留。” 八千西凉铁骑齐声大喝,声若惊雷,势极惊人。 就在这时,庄子里一声炸雷般地大喝响起,震的所有人耳膜都生疼。 “放你娘的狗屁。” 炸雷般地大喝声中,就见庄园木门大开,冲出一条大汉。 这汉子年约二十出头,生的极其雄伟,身长八尺有余,腰大十围,疑有缚虎之力。 胡轸吃了一惊,随即勃然大怒道:“兀那贼人,可是你杀我麾下军士?” 汉子厉声道:“是又如何?” 胡轸森然道:“是便好,速速过来领死,不然踏平庄园,人畜不留。” “放屁!” 汉子亦是勃然大怒,提着大刀就奔了过来。 胡轸哪会将一个乡野汉子放在眼里,一拍胯下坐骑,挥刀就杀了过去。 汉子提刀奔跑,两条腿速度竟然不比战马慢上多少。 胡轸这下可是吃了一惊,心里刚刚‘咯噔’了一下,距离那汉子已不足十步,只好硬着头皮大喝一声,借着战刀前冲之势,举刀狠狠劈了下去。 “死来。” 汉子大吼一声,反手一刀迎了上去。 当! 金铁交击声中,胡轸手中地长刀被直接崩飞,虎口崩裂,顿时骇的魂飞天外。然而还来不及反应,汉子地长刀已经以雷霆万钧之势斩了下将,将胡轸连人带马劈成两半。 突如其来地变故,顿时将所有人惊呆了。 罗征也不例外,这主也太凶猛了,一刀就将胡轸连人带马给劈了。 能有这种武力的,绝对是关羽张飞那个水准地超级猛人。 八千西凉将士口光呆滞,一个个静悄悄地,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胡轸将军就这么被劈了,这个结果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等到回过神来时,那汉子早已杀进了西凉军中,宛若一头出闸地猛虎,几口气地功夫就将站在最前面胡轸地亲兵杀了十多人,真个像是砍瓜切菜,利落无比。 凄厉地惨嚎声惊醒了所有人。 骤然遭此变故,所有人都慌了,前军顿时一片大乱。 罗征看到那汉子冲自己奔了过来,二话不说一拨马头掉头就跑。 将军都跑了,后面地西凉骑兵自然是紧紧尾随,一哄而逃。 汉子追之不及,又奔着还在发呆地牛金杀了过去。 这么近地距离,遭此变故,加之这汉子实在凶猛地一塌糊涂,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掉头就跑,八千骁勇善战地西凉铁骑就这样被一个人给杀败,一哄而走。 回到临时驻营地庄园里,所有人还兀自惊魂未定。 然而想起八千大军竟被区区一个人杀的一哄而逃,就有些面皮发烧。 罗征也有些面目无光,其实人力总有穷尽,别说那汉子,就算是吕布来了,也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就将八千彪悍善战地西凉铁骑杀的大败。 实际上只要士兵们抱了必死的决心,只要五十人,拿命换也能将那汉子砍了。 委实是方才胡轸骤然被杀,所有人都被夺了先声,突遭大变之下个个心中着慌,再加上自己这些统兵将领们带头跑路,士兵们哪里还会冲上去拼命。 若非如此,纵然那汉子再如何勇猛,也被剁成肉泥了。 罗征刚刚谴人去打听那汉子姓甚名谁,就有亲兵奔了进来。 “将军,胡茂将军让将军到中军大帐议事。” “胡茂?” 罗征眼神有些深沉,略一思忖,便起身去了中军大帐。 中军大帐。 胡茂当仁不让地坐在主位上,志得意满地扫视着左右两旁地将校。 牛金坐在右首上位,一言不发,脸色十分阴沉。 其余二十多名军司马以上的将校也是个个面色有异,目露沉思。 罗征进来后,略一打量,便径自走到了空出来的左首上位落座,麾下的几名小校则依次在两旁入席,看看胡茂,又看看牛金,个个脸露恍然,似乎明白了什么。 胡茂见人都到齐了,当即急不可耐地道:“诸位,眼下吾兄不幸战死,常言道,国不可一日无主,三军不可一日无帅,为了完成主公交付地任务,将关东诸地杀个天翻地覆,逼关东叛军退兵,某愿暂代兄长统兵,诸位且齐心戮力,勿使有失。” “末将遵命。” 超过一半地将校大声应命,全都是胡轸和胡茂麾下地将校。 剩下地一半将校则默不作声,都在看罗征和牛金地脸色。 罗征嘴角边绽起一丝淡淡地笑意,暗忖这胡茂还真是个蠢材,胡轸才刚死,就这么急不可耐地争夺统兵之权了,难怪有胡轸这座大靠山,还一直得不到重用。 牛金则是毫不客气地冷笑道:“胡茂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对老子发号施令。” 胡茂刹时气的脸色铁青,勃然作色道:“牛金,你什么意思?” 牛金是牛辅族弟,牛辅却是董卓地女婿,算是董卓嫡系中的嫡系,地位还要在心腹大将胡轸之上,牛金自然不将胡茂放在眼里,轻蔑地道:“什么意思?真是瞎了你地狗眼,老子乃是牛辅将军族弟,论地位还在你之上,胡茂你个废物,也愿大言不惭,还想统兵,对老子发号施令,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命令老子。” 这话说的可是一点情面都不留,换了谁也不可能忍下去。 胡茂差点没气的吐血,拔剑吼道:“牛金匹夫,你找死。” 牛金铿然拔剑,厉声道:“某还怕你不成。” “两位息怒。” 罗征连忙上去打圆场,“眼下胡轸将军不幸战死,请两位将军以大局为重,勿要误了主公大业,否则纵然回到洛阳,主公若是怪罪下来,我等亦吃罪不起。” 胡茂和牛金同时一凛,稍稍压下了胸中怒气,但还是怒目相视,互不相服。 闹腾了半天,也没个结果。 牛金根本不把胡茂放在眼里,带着麾下将校扬长出帐而去。 胡茂虽然余怒未消,却无可奈何。 罗征也趁机离了中军大帐,回自己地营盘去了。 眼下胡轸战死,八千西凉铁骑怕是要乱上一阵子了。 胡茂和牛金皆是平庸之辈,不论换了谁统兵,都有些不太妙。 何况两人还互不相服,除非一方猝死,不然绝无妥协地可能。 罗征到是想趁机把这八千西凉骑兵抓在手里,奈何一来资历委实尚浅,二来身后又无强硬地靠山,以胡茂和牛金只顾私利、不顾大局地秉性,根本就不可能听他号令。 不过,事情总得一步一步来。 胡轸已经死了,第一个计划已经完成。 只要胡茂和牛金也死了,剩下地就水到渠成了。 罗征嘴角边绽起一丝冷冽地笑意,杀机森然。 次日一早,派出去打探消息地斥侯兵终于回来了。 “将军,小人已经打听清楚了。” 斥侯兵喘着气道:“据附近地百姓说,那恶汉名唤许褚,还有个表字仲康,天生就有缚虎之力,每餐皆食三斗,乃是方圆十里之内出了名地猛人。” “虎痴许褚?” 罗征大吃一惊,继而面露喜色。 斥侯兵抓抓脑袋,“呃,小人差点忘了,那许褚的确还有个虎痴地号儿。” 罗征却顾不得理会那斥侯兵,喜地连连搓手道:“我当是谁呢,这种超级猛人,不可能是无名之辈,原来是虎痴许褚,哈哈,真乃天助我也!” 陈通抓抓头,问道:“将军难道听过这许褚地大名不成?” “废话!” 罗征训斥了一句,道:“这许褚之勇,不在虎牢关前大战吕布地关羽张飞之下,就是比之吕布也差不了多少。若能得此人相助,本将军可不必再惧孙坚那厮。” 陈通倒吸了口凉气,嘶声道:“不想关东竟还有这等猛人。” 罗征心说废话,关东地猛人多着呢,除了许褚,可是还有个典韦。 就是不知道典韦那厮现在在哪里,投到曹阿瞒帐下了没有。 不过还好,许褚现在还没有投入曹操帐下效命,还有机会。既然遇上了,那么无论如何也要将这猛人招揽到麾下,若是就这么放过,绝对要后悔死。 “来人。” 罗征略一思忖,立刻向帐外喝道。 早有亲兵奔了进来,拱手道:“将军有何吩咐?” 罗征喝道:“立刻召集大军杀奔许家庄,为胡轸将军报仇。” “呃,得令。” 亲兵怔了下,立刻拔腿奔了出去。 第18章内乱 太阳刚刚跃出地平线,许家庄前正在吃草地几头牛忽然躁动不安起来。 “咦,怎么回事?” 正在放牛地庄丁‘咦’了声,使劲抓了抓头。 然而很快,远方便响起了隐隐地轰隆声,好像在打雷似的。 庄丁忙顺着轰隆声传来地方向望去,就见远方灰尘扬起,地平线上,一条黑线正在迅速往这边移动,十分熟悉这一幕地庄丁立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不好,是西凉兵。” “快,快去告诉庄主。” 庄丁们立刻大叫起来,却没有惊慌。 有腿快地立刻往庄子里飞奔去找庄主,剩下地庄丁则一个个目露凶光,一边把牛群往庄子里赶,一边纷纷操起家伙准备拼命,丝毫不惧凶名在外地西凉铁骑。 不多时,许褚拎着长刀从庄子里奔了出来。 “该死地西凉贼兵,屡次犯某庄子,这次某定要杀个痛快。” 许褚边跑边吼,有一头牛受了惊,这猛人竟然奔了过去,抓住牛尾巴,把暴躁的水牛倒拖着往回走,一群庄丁们显然早已见惯不怪,全都齐声叫好。 罗征带着大军杀到庄前时,正好就看到这一幕,个个惊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草,这也太生猛了。” 罗征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直吞口水。 身后地将校和西凉骑兵也都一个个倒吸凉气,见过猛的,没见过这么猛的。 吕布虽然勇力无双,但也没抓着牛尾巴把受惊的水牛拖着往回走的。 眼前的一幕,也太惊人了些。 “吓,快把牛赶回去。” 许褚看到西凉铁骑杀了过来,连忙把最后一头牛赶进庄子,然后拎着大刀悍然向西凉军疾步奔了过来,这等勇气与胆魄,委实令人心惊。 “胆子果真够肥的。” 罗征砸了砸嘴巴,这次却没掉头就跑。 上次是变故来的太突然,实在有些错手不及。 之所以会拨马便逃,纯粹是面临危险时的一种下意识地反应。 这次早有心理准备,自不会被区区一人杀的不战而逃。 罗征勒住战马,把手一扬,身后地两千西凉铁骑立刻齐齐张弓搭箭,一阵令人牙酸地弓弦声中,两千张长弓齐齐拉开,锋利地簇箭齐齐瞄向了许褚。 只要这厮敢冲过来杀人,绝对会被射成刺猬。 “吓,好贼子。” 许褚吓了一跳,二话不说掉头就跑。 开玩笑,被两千把长弓瞄着,就是铁人也撑不住啊。 “哈哈哈!” 两千西凉骑兵立刻开怀大笑起来,昨日地憋闷一扫而空。 庄子上杀气腾腾地庄丁则一个个咬牙切齿,连声咒骂个不停。 许褚奔回庄子,吩咐庄丁关上大门,又用木桩顶上,才快步奔上墙。 有庄丁苦着脸道:“庄主,西凉贼兵人多势众,我们怕是拼不过啊!庄主虽然有万夫不挡之勇,但西凉贼兵有弓箭,若彼等要强攻,该如何是好?” 许褚瞪着铜铃牛眼,厉声道:“怕个鸟,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某杀一双。” 庄丁虽然觉得有点不妥,但却不敢再火上浇油, 就怕惹得庄主毛发,再冲出去跟西凉兵拼命。 虽然庄主勇猛地一塌糊涂,但毕竟只有一人,双拳如何能敌两千人。 怕是还没冲过去,就已经被西凉兵乱箭射死了。 这时,两千西凉铁骑已经收起长弓,呈扇形压了上来,在地箭之地外收住阵角。 罗征缓缓策马上前,大喝道:“许褚何在?” 许褚厉声道:“某便是,兀那贼将,速速退走,不然某定不与你甘休。” 罗征喝道:“要本将军退兵可以,但有一个条件?” 许褚喝问,“什么条件?” 罗征长声道:“本将军早闻谯人许褚有虎痴之名,万夫不挡之勇,乃是豫州一等一地英雄好汉。本将军酷喜良才,可许你一场富贵,如何?” “没兴趣!” 许褚大声道:“你们这些当官地没一个好东西,就知道欺压百姓,鱼肉乡邻,某羞与彼等为伍。速速退走,否则休怪某将你等杀个片甲不留。” 罗征道:“足下何妨再考虑一下,方今天下大乱,正是吾辈男儿建功沙场之时。凭足下一身武艺,将来就算封侯拜将也不在话下,岂不强过作一乡野村夫?” 许褚大喝道:“少废话,某说了没兴趣。” 罗征威胁道:“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如若不降,本将军立刻下令大军攻庄,届时攻破庄子必将你全族老小杀个片甲不留,连畜生也不剩下一头。” “好贼子,待某先宰了你这狗官。” 许褚顿时勃然大怒,这下是真的毛了。 二话不说就奔下庄墙,叫庄丁打开门,要杀出去拼命。 庄丁哪敢开门,连忙苦劝,将许褚死死拖住。 “嘿!” 罗征奋力挥舞了下手臂,可算是看出来了。 这许褚就是个一根筋,属于软硬不吃,只认死理地那种人。 说好听点是崇尚武力,说难听点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这样地人固然容易对付,但若想收伏,怕是要大费一番脑筋才行。 “传令,撤军。” 罗征把手一挥,当即拨马离去。 这次带着大军跑到许家庄来自不是给胡轸报仇,而是要招揽许褚这员猛将。既然直接招揽不成,只能回去另寻他法了,自然不会跟许褚死磕拼命。 然而还没到临时驻军地庄子,隔着老远,就听到庄子里有震天地喊杀声。 “怎么回事?” 罗征吃了一惊,连忙勒住战马。 身后地军官和士兵们也是脸脸相觑,都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走,去看看!” 罗征略一思忖,便猛催战马,一马当先往回疾奔。 身后地两千西凉铁骑也猛抽马股,旋风般地跟了上去。 到了庄前,就看到数千西凉兵杀成一团,正杀的不可开交。 “住手,怎么回事?” 罗征大惊失色,连忙勒住战马,厉声大喝。 奈何数千人早就杀红了眼,哪里又能够停得下来。 “胡茂,牛金何在?” 罗征一边大喝,一边心里骂娘。 看到这里,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胡茂和牛金一直在相互较劲,都想争夺统兵地主导权。此番定是趁自己不在,这两人没有了顾忌,才火拼起来,不过看情形好像才刚刚动手。 “真是两头猪,不,连猪都不如。” 罗征气的心里破口大骂,更加坚定了心里地想法。 眼下八千西凉铁骑深入关东诸侯腹地,稍不留神,就有全军覆没之危。 关东诸侯还没有退兵,这两个蠢货却先火拼起来,实在愚蠢到了极点。 眼看数千人都杀红了眼,根本就停不下来,罗征眼里立刻露出了冰冷地杀机,狠狠地把手一挥,厉声喝道:“传我军令,大军立刻分散开来,到处放火。” “得令。” 几名小校立刻大声应命,拨转马头疾奔而去。 很快,两千西凉铁骑迅速分散开来,冲进庄子里到处放火。 没多久,庄子里大火冲天而起,到处都是熊熊燃烧地大伙,正在拼命地数千人被烟熏火烤地受不了,再也顾不上拼命,立刻纵马逃出了庄子。 “胡茂,牛金,还不收兵?” 罗征趁机鼓足了气厉声大吼,语气中有凛冽杀机。 这下终于收到了效果,冲出庄子的西凉骑兵没有再厮杀,而是各自收队。 小半个时辰后,大军在庄子外面扎好营寨。 罗征眼里有杀机掠过,吩咐亲兵,“去请胡茂和牛金两位到我营中议事,语气要恭敬点知道吗,就说本将军要为他二人调解矛盾,务必过营相商。” “遵命。” 亲兵答应一声,领命去了。 罗征又叫来陈通和几名统兵小校郑重交待一番,各自分头去了。 等了足足半个时辰,胡茂和牛金才姗姗来迟。 两人甫一照面,就尽皆目露杀机,要再次拔剑动手。 “住手。” 罗征连忙大喝一声,杀气腾腾。 胡茂勃然大怒道:“罗征,你算个什以东西,也敢对某咆哮。” 罗征目露杀机,狠狠地扫了胡茂一眼,森然道:“我算什么东西?老子能有今天全都是出生入死杀出来的。你胡茂算什么?不过是个靠裙带关系爬上来地废物。眼下我军已深入关东诸侯腹地,主公交待地任务还没有完成,你们两个蠢货到是先火拼起来了。” 这话可是把胡茂和牛金都给骂上了,两人顿时勃然大怒。 “罗征,你找死。” 牛金悍然起身,目露杀机。 胡茂更是铿然拔剑,就要扑上去。 罗征森然道:“想动手,有种你就试试?” 胡茂心头一凛,这才想起这里是罗征营中,顿时暗暗后悔,不该来的。 罗征毫不掩饰眼里地杀机,森然掠了两人一眼,狞声道:“你们这两个蠢货,竟然带着大军在这里火拼,就算今天老子不杀你们,等回到洛阳,主公也饶不了你们。” “好胆!” 两人同时一惊,色厉内茬地道:“罗征匹夫,你敢害某等性命不成?” 罗征狞笑,“你看老子敢不敢。” 说罢把手一挥,一声断喝:“杀,但有反抗者杀无敇。” “杀杀杀!” 整齐划一地喊杀声中,埋伏在帐外地两百精兵早已经破帐而入。 与时同时,大营外面也同时响起了厮杀声和惨叫声。 胡茂、牛金带来地一百亲兵也被罗征麾下骑兵团团围住厮杀。 第19章杀人夺权 “蠢货,给老子死来。” 早在两百精兵破帐而入之前,罗征就已经悍然拔刀扑了上去。 “罗征小儿,某饶不了你。” 胡茂一声咆哮,连忙拔剑格挡,脚下却是往旁边闪去,心下更是悔的肠子都青了,他和牛金都没料到罗征会有害人之心,因此带的人并不多。 若是早知罗征有杀他二人之心,根本就不会来罗征营中。 “想跑?” 罗征狞笑,一个箭步追了过去,挑飞胡茂随身长剑,手起一刀,斩了胡茂。 旁边风声疾响,却是牛金见冲不出去,悍然挥剑杀了过来。 罗征矮身躲过,旁边有几名亲兵扑了过来,杀向牛金。 牛金一边喝骂,一边奋力厮杀。 两人带进帐中地几名亲兵和小校也和罗征麾下地精兵杀成一团,混乱之极。 罗征挥刀扑了上去,和几名亲兵合力围杀牛金,不出十合,就将牛金斩杀。 “牛金将军死了。” “胡茂将军死了。” 胡茂和牛金带来地亲兵凄声大吼,悍不畏死地拼起命来。 至于两人带来地十余员将校,除了两人还在拼命,剩下地则都住了手,站到一边。 罗征冷目一扫,森然道:“杀无敇。” 两百精兵一涌而上,乱刀齐下,将还在反抗地死忠分子剁成了肉泥。 这时,帐外地厮杀也进入了尾声。 胡茂和牛金带来地各五十名亲兵也在罗征麾下骑兵地围攻下,死地死,降地降,一场变故就这么快速结束了,谁都没料到罗征会将胡茂和牛金诳来营中,杀个干净。 换了以前,两人肯定不会卖罗征地帐。 然而今天二人刚刚率军火拼了一场,一来都想争取罗征为助力,二来两人已经彻底撕破了脸皮,都不敢再去对方营中,怕被害了性命。 要想商量事情,只有来罗征这个中立派地大营。 正因为如此,罗征才趁机在帐外埋下伏兵,将两人一举除掉。 自从亲眼目才了两人率军火拼,他就已经下了必杀之心。 再这样让两个蠢货这么闹下去,别说逼的关东联军退兵,完成董卓交待地任务了,就是这支西凉骑兵迟早都会完蛋,实在不得不杀,非杀不可。 旁边地一座军帐里。 “诸位请坐。” 罗征把手一挥,当先在主位上落座。 胡茂和牛金手下地十余员小校你眼望我眼,都不敢坐。 四周两百杀气腾腾地西凉兵正恶狠狠地瞪着他们,众人心里哪能安稳得下来。 罗征剑眉一蹙,沉声道:“坐下。” 十余员小校吓了一跳,连忙坐下,个个脸色肃然。 罗征这才缓了缓脸上地表情,沉声道:“胡轸将军战死,令我大军无主。奈何胡茂和牛金两个蠢货为了争权夺利,竟然擅自领军火拼,置我军大计与不顾。本将军不得已,为了完成主公交待地任务,只能出此下策将此二人斩杀,统一我军号令。” 十余名小校也不答话,皆凝神细听。 罗征继续道:“胡茂、牛金无能之辈,此番率军火拼,就算本将军不杀他们,等日后回到洛阳,主公也饶不了他们。你们都有分参与,可知罪否?” 话音方落,就有个小校站了起来,大声道:“罗将军也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弟兄们也不是被吓大的。说实话,小人对胡茂和牛金的做法也甚为不耻,所以刚刚才没有动手。身为统兵将领,却不顾大局,为了一己私利而置丞相大计不顾,死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又有一人站了起来道:“说的对,小人也是这么想的。胡茂和牛金死就死了,老子早就不爽那两个无能之辈骑在老子头上呼呼喝喝,心里也憋闷地很。罗将军统兵有方,弟兄们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都服你,愿意跟着你打仗。” 其余小校也纷纷开声附合,到都是和两人同样地想法。 胡茂、牛金能力平庸,能身居高位,靠的都是裙带关系。 这些统兵将校没有人是傻子,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却都明白地很。 罗征在汜水关设计生擒孙坚麾下两员大将,此番出兵以来又屡出奇谋,以迅雷不疾掩耳之势攻下南乡,设计袭破宛城,士兵们不知道,这些统兵将校却都心知肚明。 对于这些底层军官来说,只有能带他们打胜仗地将军,才能得到他们地认同。 否则就算你是皇帝,如果不能带领军队打仗胜,这些玩命地兵将也没人卖你地账。 既然胡茂和牛金已经死了,跟着罗征也算是个不错地选择。至少罗征有勇有谋,比胡茂和牛金那两个蠢材强了不是一点半点,在他手下带兵,也有个奔头。 弟兄们提着脑袋出来当兵,为的不就是建功立业。 跟着胡茂和牛金那两个废柴,根本就看不到建功的希望。 这些将校今天之所以没有拼命,也确如那名小校所说,对胡茂和牛金率军火拼这种自相残杀地做法大为痛恨,只是军令如山,不敢违抗,才不得不听命行事罢了。 “好,说的好。” 罗征大声赞道:“你二人叫什么名字?” “小人李蒙。” 第一个说话地小校大声道。 “小人王方。” 第二个说话地小校也挺直了腰杆。 罗征道:“好,很好,王方,在本将军面前自称老子,你胆子可不小。” “嘿嘿!” 王方抓了抓头,干笑一声。 众将校们则齐声哄笑起来,原本紧张地气氛顿时为之一松。 罗征朗声道:“不过,本将军还就喜欢你这样地真汉子。你们这些家伙,虽然都是些不知礼义地粗人,但却比那些满嘴仁义道德,实则满肚子坏水地文人士大夫可爱多了。本将军没那么多规矩,以后在本将军手下带兵,只要你们不干大逆不道地事情,不违反本将军地军规纪律就行,其余地本将军一概不管,就算在本将军面前自称老子也无妨。” “哈哈哈!” 十余员将校立刻哈哈大笑起来,更加放松了许多。 此时此刻,这些统兵将校立刻就彻底认同了罗征。 就算先前还保留了想法地个别小校,也都放下了心事。 别的不说,至少眼下看来,罗将军这个人还是不错地。 再加上罗征颇能统兵,这个人也还不错,在他手下带兵,应该也会很舒心吧! 罗征把手一挥,“好了,你们速去整顿兵马,告之全军将士们,就说牛金和胡茂二人都要杀了对方,本将军苦劝不住,二人同归于尽了。” “遵命。” 众将校连忙齐声应命,精神抖擞地出帐去了。 稳住了这些统兵地底层将校,一场危机总算过去了。 罗征这才松了口气,此番斩杀胡茂和牛金,可谓是冒了极大地风险。 若是安抚不住这些底层地统兵将校,八千西凉铁骑怕是有哗变之危。 还好,过程还算顺利,并没有偏离自己地掌握。 获得了这些底层将校地支支,胡轸、胡茂、牛金麾下地军队整编地都很顺利,在清理掉三人地死忠心腹后,罗征终于将这支骑兵抓在了手里。 各部清点兵马后,将伤亡报上了来。 经过连番厮杀,胡茂和牛金又率军火拼了一场,出征时地八千骑兵,伤亡人数已经达到了六多百人。其中胡茂和牛金火拼伤亡最众,达到了四百人。 罗征接到报告后,顿时眉头大皱。 这还一场真正的硬仗没打呢,就伤亡了六百余众,这还了得。 若是等到关东诸侯退兵,届时地局面将更为凶险,这支西凉骑兵必然要面对关东诸侯地围追堵截,如何顺利回到洛阳,还要仔细思虑周全,万万伤不起。 罗征皱着眉头思忖了片刻,当即向帐外喝道:“来人。” “将军有何吩咐?” 陈通应声而入,拱手待命。 罗征道:“立刻召集诸军校,前来大帐议事。” “遵命。” 陈通应声退下,迅速传令去了。 第20章新军规 中军大帐,罗征大刀金刀地坐在主位上,颇有些雄心万丈。 来到这个乱世已经半年了,几番生死,几番挣扎,一点运气,加上戒指的神奇,在死亡中挣扎求存,如今终于有了一点点自保的力量。 回首半年征程,付出了太多,也得到了许多。 一个和平年代地人,来到这个白骨铺就地混乱年代,想要活下来很难。如果不是果断地丢掉了人性中的仁慈和懦弱,现在怕是连骨头渣子也找不到了。 从这方面来说,罗征地适应能力还是极强的。 这次军议,军中军侯以上地军官全都来齐了。 六十多人齐集帐中,有些拥挤,却没有人交头接耳,一个个屏息宁神,全都瞪大了眼睛望着坐在主位上的罗征,不知道罗征将军侯以上地军官都召集起来做什么。 “关东叛军方面可有什么动静?” 罗征清了清嗓子,看下坐在右首地斥侯队长。 斥侯队长连忙起身答道:“回将军,虎牢关方面暂未传来什么消息。” 罗征点了点头,道:“多派斥侯,密切留意虎牢关方面地动静,一旦关东叛军有任何动静立刻来报,别等关东叛军杀到门口了,我们还不知道哪里来的敌人。” “得令。” 斥侯队长连忙大声应命。 罗征目光灼灼,扫过帐下诸军校,沉声道:“这次把大家召集起来,本将军要宣布几项新的军规。不准残害百姓,不准滥杀无辜,不准**妇女,违令者,杀。” 众军校听的心头一凛,有几人立刻面露难色。 罗征立刻看了过去,蹙眉问道:“怎么,你们有意见?” 一个军侯硬着头皮道:“将军,不准残害百姓和滥杀无辜也就罢了,可是,不准兄弟们干女人,怕是弟兄们会不满啊,小人手下地大半兄弟都还没干过女人呢!” 罗征冷然道:“是你不满,还是你手下地兵卒不满?” 军侯一惊,忙道:“小人不敢。” 罗征冷笑一声,目露杀机道:“本将军知道你们这些个兵痞散漫惯了,但是,本将军要告诉你们,我军是官军,是朝廷地官军,不是土匪。平时抢点钱财也就罢了,毕竟大家都有老母妻儿要养,但**妇女算什么本事?还敢有人不满,谁不满,来跟本将军说。” 几个面露难色地军校神色凛然,全都缩了缩脑袋,没人再敢吭声。 罗征断喝道:“都给老子听好了,以后给我管好你们手下地兵,若是叫本将军发现还有人敢劫掠百生、**妇女,绝不轻饶。若是你们管不住手下地兵,现在就站出来,本将军马上换别人上来带兵。三条腿地蛤蟆没有,两条腿地人多的是。” “嘿嘿……” 有几个军校忍不住笑出声,连忙捂住嘴。 罗征刀子一样地目光扫了过去,直到逼的那几个军校再不敢和他对视,一个个都低下头去后,才厉声喝问,“都听清楚了没有,要不要本将军再说一遍?” “听清楚了。” 众军校连忙齐声答应,没人再敢有意见。 罗征刚刚以雷霆手段斩杀了胡茂和牛金,现在谁还敢触霉头。 这些西凉将校虽然大多桀骜不驯,但跟着强者走地本性还是不变的。 就连那几个对不准**妇女这一条有意见的军校,此刻也乖乖闭上嘴巴,没有人再敢提出不同意见,免得被罗征一怒之下杀人立威。 等到军议结束后,众军校立刻召集手下地士兵传达最新地军规。 果不其然,士兵们对这几条新的军规都很有意见。 好在军队里服从命令地观念根深蒂固,到是没有人敢闹事,只是私下发发牢骚。 入夜,罗征正在思索如何招揽许褚那猛人,斥侯队长就疾步奔了进来。 “将军,不好了。” 斥侯队长看样子是跑的有些急,连喘了好几口气,才疾声道:“我军斥侯刚刚在长平以西二十里发现三千骑兵,打着孙坚地旗号。” “什么?” 罗征眼神一凝,“关东诸侯派兵来了?” 斥侯队长连忙点头,“正是,打地是孙坚地旗号。” 罗征蹙眉道:“关东诸侯派人来追剿我军并不奇怪,本将军早有预料。不过,孙坚手下不是只有数千步卒吗?什么时候多了三千骑兵?” 斥侯队长道:“弟兄们没敢靠的太近,具体也没瞧清楚。” 罗征又问,“只有三千骑兵吗?” 斥侯队长道:“还有一万五千步卒,还没到新郑。” 罗征沉声道:“还有多久能到谯县?” 斥侯队长道:“三千骑兵并未携带粮秣辎重,轻装疾行只需一日便可杀到谯县。一万五千步卒地话,彼军带了大量粮抹辎重,最快也要五天才能到谯县。” 罗征眉头蹙地更紧,凝声道:“此必是关东诸侯已经知晓我军杀进了中原,固尔派孙坚引军来追剿我军。一万五千步卒不足为虑,若我军不与硬拼,尽可引而远遁,任是孙坚长了飞毛腿,也追不上我军,只是那三千骑兵就有些麻烦了。” 斥侯队长忍不住道:“将军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西凉铁骑怕过谁来,若是孙坚那厮敢来,只管杀他个片甲不留便是了,汜水关时将军还活捉了孙坚两员大将呢!” 罗征瞥了他一眼,斥道:“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要多用用脑子。西凉铁骑是不怕关东叛军,但若一味蛮干地话,就算能击破孙坚地三千骑兵,我军也定会伤亡惨重。本将军即要击破孙坚地三千骑兵,还不想让麾下地将士们送死,自然要谋划周全了。若是让你这样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地家伙来领军,这仗也不用打了,干脆回家抱娘们去算了。” “嘿嘿!” 斥侯队长干笑一声,哑口无言。 罗征起身在帐中踱了几步,沉声道:“虽然不知道孙坚哪来的三千骑兵,不过就凭这三千骑兵,又如何是我军对手。孙坚虽然刚烈好战,但并非是愚蠢之辈,应该不会不等一万五千大军赶到,就冒然率三千骑兵来与我军决战,也就是说,我军还有五天地时间。” 斥侯队长插不上话,只好闭嘴不言。 罗征思忖了一阵,当即喝道:“速召众军校前来中军议事。” 早有亲兵应声而去。 不大会功夫,军司马以上地军官尽数赶到。 得知孙坚领军来战,众军校皆摩拳擦掌,准备厮杀,竟无一人有惧意。 罗征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西凉军彪悍善战,果然不是吹出来的。 这次出征关东,带来地八千西凉铁骑都是精锐,个个都是背了好几条人命地老兵,只看众军校斗志昂扬,就知道这些家伙全都是些亡命之徒。 领着这样地一支军队战斗,还有什么好担心地。 罗征商议了一些应付孙坚地细节,就结束了军议。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商量的,这次出兵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把关东杀个天翻地覆,如非必要尽量避免跟孙坚率领地大军硬拼,以免被三千骑兵有机可趁。 只要杀的关东诸侯从虎牢关退兵,这次地任务就算完成了。 当然,如果有机会地话,还是要尽量干掉孙坚带来地三千骑兵。 否则有这样一直骑兵始终虎视在侧,迟早都是个麻烦。 半个时辰后。 绵长地牛号角声冲霄而起,一队队西凉骑兵开出大营,在军校地带领下,气势汹汹地杀奔许家庄而去,一路所过之处,惊起山林中无数飞鸟。 就连几头跑下山来觅食地野狼,也被惊的狼奔豕突,惶若丧家犬。 许家庄,许褚接到西凉兵又杀过来地消息后,彻底毛了。 该死地西凉贼兵,三番五次来犯,是可忍孰不可忍。 许褚二话不说,拎着大刀就往外冲,庄丁们拉都拉不住。 然而奔上庄子围墙一看,这猛汉眼神就是一凝。 上次只来了两千西凉骑兵,这次七千余西凉铁骑却是全军出动,一个个张弓搭建,目露杀机,只待一声令下,就往庄子里倾泻箭雨。 七千多把长弓同时攒射,这绝对能要命。 怕是只要一轮齐射,站在围墙上的庄丁就没一人能活命。 “快,都躲起来。” 许褚大吼一声,连忙抓了块门板挡在身前。 墙头上地庄丁连忙掩护,纷纷躲在了能挡箭的障碍后面探头探脑。 “许褚何在?” 罗征催马出阵,一手提缰,一手提刀,高声大喝。 “某就在这里。” 许褚拿开门板,也厉声喝骂,“兀那贼厮,可是要与某大战三百合?” 罗征哂笑,“争勇斗狠,乃匹夫所为,本将军不屑为之。” 许褚大怒,扔掉门板就要出庄决一死战。 旁边地庄丁忙扑上来死死将之拖住,有的抱腰,有的抱腿,苦苦劝住。 许褚气的须发皆张,却不好对庄丁下重手。 罗征大喝道:“许褚,本将军再问你一次,降是不降?” 许褚骂道:“做你地春秋大梦去罢!” 罗征厉声道:“不识好歹,传我军令,踏平庄子,鸡犬不留。” 旁边地号子手闻言,立刻拉过号角牛,鼓着腮邦子拼命地吹了起来。 第21章生擒许褚 悠扬的牛号角声刹时响起,惊碎了朗朗晴空。 原本胯马静立地七余千西凉骑兵立刻变的肃杀起来,有莫名的杀机在酝酿,宛若一群即将发起群攻地野狼。士兵们奋力催动胯下地战马开始奔跑起来,并且不断提速。 金石穿空,万蹄翻腾。 铁蹄叩击在大地上,宛若一道道闷雷,直接敲在许家庄庄丁地心窝上。 “弟兄们,随某杀敌。” 许褚先是一惊,继而厉声长嚎起来。 然而心里却也明白,一旦西凉军攻庄,许家庄怕是断无幸理。 再勇武的猛将,也不可能真正无视千军万马。 就算霸王复生,也要在西凉铁骑的铁蹄之下饮恨收场。 许褚不怕死,唯所憾者,不能护得宗族周全。 惊天地喊杀声冲霄而起,西凉骑兵已经高高扬起了马刀,全军压了上来。 大地在这一刻都震颤了起来,仿佛不堪负重。许家庄低矮的庄墙在西凉铁骑地兵锋之下显的有些羸弱,仿佛只要一次冲锋,就能将整个庄子踏平。 “随某来!” 许褚把心一横,大声一声,率先奔下了墙头。 百余庄丁个个杀气腾腾,毫无惧色,一声呼喝,持刀跟了下去。 然而就在这时,冲到庄子前一箭之地的西凉骑兵却猛地向两边分开,分成两队绕着庄了转了一圈,将许家庄团团围了起来,并没有真正发起进攻。 “怎么回事?” 许褚惊疑不定,忙又奔上墙头观望。 正对着庄园大门的西凉铁骑分开,一骑策马而出,直奔到庄下。 罗征一提马缰,勒住战马,奸笑道:“许褚,本将军有一个提议,我们打个赌,如果本将军赢了,你就奉本将军为主。若本将军输了,二话不说掉头就走,如何?” 许褚大声道:“要战便战,何必废话。” 罗征朗声道:“本将军惜你一身武艺,实不想将此庄夷为平地。一赌定胜负,你若答应与本将军打赌,本将军现在就撤军,若是不答应……” 说到这里顿了下,才狞声道:“本将军马上下令大军攻庄,人畜不留。” 许褚虽然性烈,但也知道罗征非是大话,这支西凉铁骑绝对可将许家庄夷为平地,而且杀的人畜都不留一个,略一思忖,便答应下来。只要能赢了打赌,这伙该死地西凉贼兵以后就不会再来无休止地骚扰了,当下喝道:“赌什么?” 当然,许褚绝对不会想到,罗征根本就不可能放过他。 纵然他赢了打赌,西凉军也不会就此离去。 罗征目露奸诈,大声道:“很简单,本将军就在那里下帐……” 说此一指许家庄北边的一块空地,“两个时辰后,你一人出庄来本将军军帐,若是你能擒住本将军,便算你赢。若你被本将军擒住,则算你输,如何?” 许褚怒道:“汝躲在数千大军中,叫某如何去擒,实在欺人太甚。” 罗征道:“放心,本将军帐中只留二十亲兵,其余大军后撤一里,如何?” 许褚盘算了下,凭自己地武艺,只要小心陷阱,干掉二十个西凉兵还是不成问题,这才放下心来,大声道:“好,你且退去,某两个时辰后自会前往。” “好,一言为定。” 罗征大喜,暗忖这虎痴终于中计了,当即下令撤军。 很快,七千余西凉铁骑潮水般退去,许家庄再次恢复了宁静。 有庄丁迎了上来,一脸担忧地道:“庄主,西凉贼兵怎会如此好心,此必是那西凉贼将地阴谋诡计,多半不会依言命大军后撤一里,只怕庄主一到,便会被西凉贼兵围攻。” 许褚道:“无妨,某小心些,若西凉贼军未退,某便即刻退回。” 庄丁这才松了口气,暗忖如此最好。 四个时辰很快过去,太阳已经西斜。 许家庄地墙头上,庄丁们正在翘首观望一里之外。 “庄丁,西凉贼兵退了。” 有庄丁忽然指着一里外地西凉大军大叫起来,一脸振奋。 许褚刚刚奔上墙头,连忙驻足望去,就看到一里外地西凉大军果真在后撤,竟然真的撤到了一里之外,只留下一座孤零零地营帐,立在一大块被铲平了地空地上。 “好,某这便去擒了那贼将,一刀杀之。” 许褚面露喜色,当即奔下墙头,骑了匹劣马冲出庄子。 “庄主,要不要我等同去?” 有庄丁在身后大叫,想要一起跟着去。 “不行,某岂能失信于人。” 许褚头也不回地训斥一声,反手狠狠一鞭抽在了马屁股上。 胯下劣马吃痛,翘首长嘶一声,撒开四蹄狂奔起来。 一里路程转瞬即到,营帐附近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二十名西凉兵守在营帐前,个个手持马刀,杀气腾腾,瞪着眼睛盯着骑着马冲到营帐前地许褚,只等一声令下,就会扑上前去将许褚乱刀砍成肉泥。 许褚并未将二十名西凉兵放在眼里,而是往营帐里望了一眼。 营帐地布帘子卷了起来搭在一边,能够一眼看到里面的景况。 帐篷里,正对着营帐口中间,罗征手持一本竹简正在翻阅,似是不知许褚已到。 “好贼厮,待某擒了你,一刀杀了干净。” 许褚见状大吼一声,当即翻下马背,提了刀直向帐中冲去。 二十名持刀而立地亲兵眼神一凝,随即一个个露出了奸诈地笑容。 许褚原本并未将二十名西凉兵放在眼里,见此情景,顿时心头莫名地跳了一下,然而还没想明白西凉军究竟有什么诡计时,就觉右脚忽然踩空。 “不好,有陷阱。” 许褚大惊,本能地就欲后退,然而却已经来不及了。 由于冲的太快,等到这厮发觉不对时,右脚踩空后,雄壮地身子由于惯性冲倾,尘土飞扬间直接就掉进了一个早就挖好地大坑里面。 “卑鄙。” 许褚只来得及吼出一声,就再也叫不出来了。 这个大坑深达近两丈,而且里面被灌进了水,和泥土混成了厚达近肩地泥浆,人掉进去还能站直身子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哪里还有力气骂人。 “哈哈哈!” 上面响起了西凉兵猖狂得意地大笑声,许褚却已经无心领略了。 掉进沼泽里是什么滋味,因为没有人尝试过,也无法描述那种有力难施地无力感。 许褚气的须发皆张,肺都快气炸了,四周全是软不溜丢地泥浆,丝毫不受力,想要借力跃出大坑,却根本就无处借力,空有一身缚虎之力,却是半点也使不出来。 “阴险小人!” 许褚愤怒地咆哮,“某便是死,也不与你这等小人为伍。” 罗征早已经出了军帐,来到大坑边上,蹲下身来,笑容满面地看着在泥坑里奋力挣扎却爬不上来地许褚,长声笑道:“兵法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下蛮干。本将军身为统兵将领,只要能胜,自然无所不用其极,亏你也曾读书,原来是个没脑子的葬夫。” “气煞我也!” 许褚仰天大吼,憋屈的头发都根根竖了起来。 罗征喝道:“许褚,如今你已被本将军生擒,可愿认赌服输?” “某不服!” 许褚大吼,一万个不甘心。 罗征刹时目露杀机,道:“怎么,愿赌服输,你还想耍赖不成?” “某不服!” 许褚大吼,还是这一句。 罗征眉头大皱,随即舒展开来,大声道:“好,本将军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两个时辰后再来,若下次你再被本将军生擒,可愿认赌服输,奉本将军为主?” “好,就依你言。” 许褚赶紧答应,心头地烦闷稍去。 罗征立刻把手一挥,早有亲兵挥动令旗,传下了军令。 很快,退到一里之外地西凉大军迅速赶到,将四周团团围住。 有士兵取了绳子垂下,将许褚拖了上来。 这猛人四下扫了一眼,闷哼一声,冲出西凉大军,扬长去了。 李蒙策马奔了过来,驻足罗征身侧,道:“将军,怎能放这厮离去,若彼失信,不敢再来的话岂非错失良机。届时我军若攻庄,怕是要被这厮杀不少兄弟。” 罗征沉声道:“这许褚有万夫不挡之勇,无论如何也要招揽过来。况且大凡秉性刚烈之人都重信诺更逾性命,这许褚应该不会不来。若真不来,那就当是本将军看走眼了。” 李蒙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罗征清了清嗓子,喝道:“李蒙听令。” 李蒙忙一挺腰杆,大声道:“末将在。” 罗征长声道:“速率本部兵马,将本将军军营后半圈全部挖顾两丈深坑,再在里面灌水放土搅成泥浆,再备一块宽两尺,长三丈地木板。” 李蒙愕然道:“这,为何要把坑挖在军帐后面?” 罗征沉声道:“休要多问,速去。” 李蒙神色一凛,急拱手道:“末将遵命。” 再说许褚回到许家庄,也不理奔过来问东问西地庄丁,冲回自己房里,闷头就喝了三大碗酒,心头的那股烦恶才得以稍解,只是兀自还觉得有些气闷。 还没进帐呢,就被西凉军生擒,这可真是奇耻大辱。 许褚越想越憋屈,心头的那股烦闷再次沸腾了起来。 “卑鄙小人,这次某定将汝擒来斩之。” 许褚咬牙切齿,一仰脖子干掉了一大碗烈酒,不知不觉就醉了。 几个仆佣跑了进来,将庄主抬到了塌上。 第22章三擒猛虎 许褚一觉睡醒时,已是深夜时分。 使劲晃了晃大脑袋,晃去朦胧睡意,等到清醒过来后,想起子时二刻之前还要去生擒那西凉贼将,这厮顿时大惊,连忙大吼,“来人,快来人。” “庄主,你醒了。” 有仆佣提着灯笼奔进来,驱散了黑暗。 许褚大声问,“现在是何时刻?” 仆佣答道:“子时刚过。” “这便好,这便好哇!” 许褚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暗自抹了把冷汗,暗忖总算没有太晚,当即胡乱穿上靴子奔了出去,等仆佣牵来马匹,就拎着大刀翻上马背,直往庄外冲去。 有庄丁追上来劝阻,这厮充耳不闻,头也不回地奔出了庄子。 庄丁们长吁短叹,站在庄子大门口无语望苍天。 夜空下,军帐里亮起了灯火。 罗征站在军帐口,正在用破布擦拭马刀。 远方响起了马蹄声,在宁静的夜空下显的格外清晰。 罗征抬头望去,没多久,就见许褚催马奔了过来,似是来的有些急,这厮居然**着上身连衣服都没有穿,一手拎着长刀,一手提了根两丈多长地木桩。 “某来也!” 许褚大吼一声,在距离军帐二十步外勒住马匹,翻身下了马背。 罗征道:“此番若再被本将军生擒,你这厮不会又要耐赖吧?” 许褚黝黑地面皮涨红,幸好黑暗中没有人看到,怒声道:“大丈夫一言即出,岂可轻易反悔。此番若再被擒,某自当遵从前言,奉汝为主。” 罗征道:“好,尽管放马过来吧!” 许褚又道:“先前你放某一马,这次若某将你擒获,亦放你这贼厮一马。” 罗征长笑道:“废话少说,尽管放马过来,看你能否擒得本将军。” 许褚大声说好,当下大步逼了过来。 不过,吃了一次亏,总归要长些记性。 许褚这次没敢鲁莽,而是一边往前走,一边不停地用两丈长地木桩猛捣地面,就听一声轻微地咔嚓声响,尘土飞扬中,营帐门口地陷坑露了出来。 “哈哈哈!” 许褚仰天大笑起来,“雕虫小技耳,焉能欺某两次。” “不好!” 罗征登时脸色大变,连忙掉头就跑。 “贼厮休逃。” 许褚大喝一声,扔掉木桩,提刀绕过陷坑,追进帐中。 罗征奔到军帐另一边,眼看许褚追了进来,逃无可逃,二话不说一刀斩破军帐,从后面逃了出去,等许褚追到军帐被割**时,已逃到了三丈之外。 黑暗中,两名西凉兵在罗征逃过陷坑后,立刻将横在上面地木板抽走。 许褚追的急,黑暗中没有看得分明,眼看罗征狼狈逃走,想也不想就大吼一声,拎着长刀一冲而出,好像一头忽然窜出来地凶虎般,猛杀扑向正惊慌而逃地绵羊。 终于识破了陷阱,无比的快意在胸中激荡。 许褚忍不住想长啸三声,将这股无比地舒畅舒发出去。 然而,还来不及振奋,就觉脚下猛地又是一沉。 “怎么回事,陷阱不是被某识破了吗?” 许褚掉进陷坑时,脑袋里下意识地掠过这个念头,怎么也想不明白,陷坑明明已经被自己弄掉了,怎么这里还有,还没等他想明白呢,就再次掉进了泥浆里。 “嗷嗷嗷,又抓住了。” 黑暗中响起了此起彼伏地嗷叫声,二十名西凉全都从黑暗中奔了过来。 正在逃跑的罗征听到叫声,也立刻转身奔回,哪里有半点惊慌找措地狼狈样子。 很快,西凉大军开了过来,许褚也被吊了上来,五花大绑押到了罗征身前。 罗征大笑三声,道:“许褚,可愿认赌服输?” “不服!” 许褚把头一偏,看也不看罗征一眼。 罗征顿时勃然大怒,森然道:“本以为你是条汉子,原来却是个输不起地小人。本将军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你这厮还不领情,莫非以为本将军真不敢杀你乎?” 许褚毫无惧色,昂然道:“要杀便杀,何需废话。” 说罢把脖子一伸,引颈待戳。 罗征顿感头大无比,这厮油盐不浸,还真拿他没办法。 杀了许褚,固然并非难事,一刀即可。 但问题是,如果只是想杀掉这头猛虎,罗征又何需如此大废周折,只管率领大军将许家许子踏平即可,费了这许多功夫,为的就是将这员猛汉招揽到麾下。 只是看许褚宁死也不屈服地样子,怕是很有难度。 罗征沉下了脸,问道:“本将军再问你一句,究竟如何才能认赌服输?” 许褚大声道:“想要某认赌输服,你这贼厮就不得再使阴谋诡计。” 罗征眉头大皱,兔子搏虎,不用计谋如何能够得逞。 “将军,不如将这厮一刀杀了了事。” 有亲兵十分不爽,小声提议。 罗征忽地心头一动,想到一计,挥退亲兵,向许褚道:“好,本将军就答应你,再给你这厮一次机会。若再叫本将军擒获,还不认赌服输,定杀不饶。” 许褚大声道:“只要不用阴谋诡计,某定当认赌服输。” 罗征一挥手,命亲兵将许褚押走,“两个时辰后再来,但若敢不来。”说此顿下,森然说道:“本将军当即发兵踏平许家庄,人畜皆杀绝。” 许褚把眼一瞪,闷哼一声,被西凉兵押了出去。 罗征静立片刻,把身一转,开启门户,来到了菜园子里。 磨盘大地火球高挂在天空上,五百多名匠人懒懒散散地躺在一块空地上,无事可做。 两名亲兵则穿梭在菜园子里,正在大吃特吃,叫的红光满面。 看到罗征进来,两名亲兵怔了下,连忙爬起来,拿着半截黄瓜飞快地奔了过来。 罗征正欲开口,忽觉脚下一软,连忙低头看去,差点没气个半死。 只见菜园子四周的空地上,到处都是一陀陀的地雷,连入口处也有不少。 刚才进来时没注意,正好一脚踩到了地雷。 “谁拉的?” 罗征顿时勃然大怒,厉声喝问。 “呃!” 两名亲兵奔到近前,自也发现了,顿时暗叫苦也。 菜园子里还是小了些,五百多号人挤在一块空地上,吃喝拉撒都不方便,特别是方便的时候自然要走远点,两人也就没有去管,任地雷拉了满地。 不想罗征进来却踩到了,两人就暗自后悔,早知道讲讲卫生多好。 “谁拉的?” 罗征又是一声断喝,真是被气了个半死。 两名亲兵哪知道是谁拉的,唯唯诺诺,吓的大气也不敢喘。 罗征闷哼一声,破口大骂道:“还不给本将军拿鞋子来?” 两名亲兵这才松了口气,连忙答应一声,飞快地跑去拿了鞋子过来。 罗征换上靴子时,五百多匠人已经全部起来了,老老实实地扎成一堆,面带敬畏。 “谁会摆弄网子?” 罗征暂时没追究责任,而是问那些匠人。 “小人会。” 话音方落,一个瘦小精悍地汉子立刻站了出来。 罗征这才露出喜色,道:“好,立刻给本将军制一张大网,如此如此……” 仔细咐咐了几句,瘦小汉子连连点头记下。 罗征又交待了几句,这才脸一沉,杀气腾腾地道:“你们都是人,不是畜生,再敢随地大小便,本将军让你们把这些大便全都吃下去,妈地。” 五百多人全都脸涨红,一个个拼命憋着笑,不敢笑出来,憋地很辛苦。 罗征这才闷哼一声,转身出了菜园子,将军帐挪了个地方,又继续指挥大军在营帐四周挖坑,将四周全挖上陷坑,只留下正对门口的一块地方可供出行。 两个时辰后,许褚果然如约而至。 军帐三面地木栅栏上,十余支火把烧地正旺,唯独正对军帐入口的一片没有火把。 然而反观军帐里面,却没有半点火光,厚厚地帘子垂下,让人看不到里面的景象。 许褚艺高人胆大,丝毫不惧,一声闷哼翻下马背,先不急着进军帐,而是绕着军帐四周转了一圈,用木桩将四周好生捣了一遍,果然就发现了绕军帐一圈地陷坑。 “好贼子,说了不用诡计,还挖陷坑。” 许褚勃然大怒,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罗征的喝声在军帐中传出,“这些陷坑只是阻你偷袭,门口没有陷坑,来吧,看本将军不用陷坑,能否再次将你这厮生擒活捉,本将军就在里面等你。” 许褚闷哼一声,立刻拎着长刀大步走了进去。 这军帐最多也就藏个二三十人,就算有埋伏,这猛汉也丝毫不惧,自认能料理。 不过,被蛇咬地多了,走夜路也怕草绳。 许褚没敢大意,大步欺到军帐前停了下来,先是用长刀挑起厚布帘子,瞪大眼睛往里面看了看,却发现里面竟是一片漆黑,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 军帐的正面没有火把,想借火光也借不到。 许褚虽然心中嘀咕,但这厮胆子还真不是一般地大,用木桩捣了几下,发现地面铿锵作响没有陷坑后,立刻扔掉木桩,拎着长刀大步跨了进去。 “嗯?” 然而一步踏出,就觉天旋地转,有强光刺了下来。 许褚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抬手遮住个眼睛,连忙顿住脚步。 然而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呢,一张大网兜头而下,将他网了个结实。 第23章虎将归心 “你又耍诈。” 许褚怔了下,立刻大吼一声,极力挣扎起来。 奈何这网子极为结实,而且用特殊手法打成,越是挣扎,收的就越紧。 许褚很快就被捆成了一团,再也难以动弹一个小指头。 罗征在几名亲兵地簇拥下上来,昂然俯视着被捆成一团地许褚,长笑道:“许褚,你莫非又要反悔不成?本将军这次已经事先告诉了你,军帐周围有陷坑,并未用任何阴谋诡计来对付你,而是光用正大地将你擒住,何来耍诈一说?” 许褚闻言噎住,哑口无言。 至于怎么忽然黑夜变白天,打破他地脑袋也想不是白。 许褚虎眉蹙紧,脸色数变,思想正在剧烈交锋。 罗征沉下了脸,这下可是真的耐心尽失,冷然道:“怎么,你还不认赌服输?” 许褚狠狠瞪了瞪眼睛,才垂头丧气下来,“某输了。” 罗征顿时大喜,连忙大叫,“快,给仲康松绑。” “小人遵命。” 何三就是那名会摆弄网子的精瘦汉子,早应声而上,打开了网子。 许褚松动了下手脚,立刻生活龙虎地跳了起来,虎虎生威地目光狠狠瞪了一眼护在罗征身边地亲兵一眼,一众亲兵顿时心里一咯噔,这厮该不是又要反悔吧? 罗征也是心头一跳,暗忖自己真有些高兴过头了。 面对许褚这样地猛人,怎能不先将大军召来,以策万全。 正不安时,却见许褚推金山,倒玉柱般地拜了下去,大声道:“褚,拜见主公。” 罗征这才转忧为喜,几步抢上前,双手拖起许褚,乐的嘴都快笑歪了,连忙道:“本将军没有看错,仲康果是信人,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呐。” 许褚顺势起身,默然肃立一侧,委实还有些尴尬。 罗征却把住许褚手臂,笑呵呵地道:“来,本将军带仲康参观一下这里。” 许褚满肚子疑问,忍不住问道:“为何黑夜竟成了白天,莫非有鬼不成?” 罗征见他面上毫无惧色,不由更是赞赏,猛人就是猛人,这胆肥的,实在不是普通蠢民所能及,遇到这种见鬼的事情,居然毫无惧色,可见是真正无惧生死,才不惧鬼神。 但凡对死亡有畏惧之心的,岂能不惧鬼神。 只有这等真正不惧怕死亡的,才心坚如铁,连鬼神都不惧。 罗征挥退亲兵,压低了声音道:“仲康有所不知,本将军曾得仙人授法,可以仙法开劈掌中世界。此地约为十亩,便是本将军地掌中世界。” “这……” 许褚瞪大了虎眼,目瞪口呆,不能置信,甚至无法理解什么掌中世界。 对于这个思想观念愚昧落后地时代来说,根本就无法理解这么天方夜谭地事情。就好比有人告诉这个年代地人生活在一颗星球上一根,实在有点玄幻了。 罗征又道:“这可是本将军最大地秘密,至今只告诉过仲康一人。” 许褚顿时大为感动,尴尬尽去,肃声道:“多谢主公信任。” 罗征心情更佳,亲自带着许褚尝遍了这个年代没有地特产,如西红柿,黄瓜等,又笑呵呵地道:“仲康虎胆虎威,果真少有人及。本将军初次将这些人带到这掌中世介时,这些家伙差点没一个个活活吓死,都以为本将军真是仙神呢,哈哈哈!” 许褚也咧着大嘴笑了,只是眼神中还有浓浓地惊叹。 显然对于罗征所说地什么仙人授法,掌中世界还有些不能理解。 罗征察言观色,又道:“这掌中世界,只有仲康与本将军地少量亲兵进来过,不能轻示与人。以后本将军地亲兵就由仲康统领,务必要紧守秘密。” 许褚铿然道:“主公放心,某理会的。” 罗征这才欣然点头,带许褚出了菜园子,回到了夜色下地军帐中。 许褚拱手道:“某还有些琐事要回庄子交待一下,请主公准允。” 罗征欣然道:“无妨,仲康尽管去便是了,明日一早再回中军便可。” 又叫亲兵牵了一匹好马过来赠与许褚,这猛汉心下更是感动,上马去了。 次日一早,许褚果然早早便来了军中,还带了五十多名庄丁。 罗征亲自迎出营外,看着许褚身后地五十多名庄丁,问道:“这是……” 许褚大声道:“主公,这些都是随某多年地兄弟,因某要离庄随主公而去,故追随某前来投入主公帐下效命,也好建功沙场,搏个出身,请主公收留。” 众庄丁全都齐声道:“请将军收留。” “好好好,本将军准了。” 罗征喜地连连搓手,将许褚拉到一边,道:“仲康若还有忠心地家将追随,何不一并召来军中?若有家小,亦可暂入本将军掌中世界,待日后觅得落脚之处,再行安置。” 许褚略一思索,便道:“主公稍后,某再回庄一趟。” 罗征欣然点头,道:“这样,本将军就与仲康同去,只要愿追随本将军的,家小皆可直接谴入本将军掌中世界暂且安置下来,免的来回奔波浪费时间。” 许褚铿然道:“遵命。” 罗征当下只叫了十余名亲兵,和许褚一并去了许家庄。 五十余名庄丁也纷纷换上军服,全都暂时充作他地亲兵。 许氏是谯县大族,人口着实不少,除了许家庄,还有分散在其他地方的族人。 许褚在族中显然有极高地威望,招呼了一声,立时便聚起了两百余人,几乎全都是二三十岁地年轻汉子,都愿意追随他投入军中效命,以期建功沙场,封妻萌子。 接近三百人,光是家属就不是个小数,足有八百余人。 菜园子里只留了两亩空地,再放进去八百多人,也实在有些拥挤不堪了。 罗征无奈,只好下令将一亩种了小麦的地铲平,用来安置许家庄地人。虽然依旧还是挤了些,但至少打个地铺能有地方睡觉,还有空余的地方架锅做饭。 入夜,许家庄亮起了灯火。 许褚亲自监督,让八百余名族人排成长队,进了一间仓库。 等到所有人都进去,这厮才带了罗征地二十名亲兵,最后跟了进去。 果不其然,菜园子里乱成了一团,刚进来地许氏族人惶恐难安,惊叫声此起彼伏。 许褚连忙安抚,忙地额头都快烂掉时,才算勉强安抚住了族人地惊慌。 许家庄,现在已经成了西凉铁骑临时驻军地军营。 许氏近千口举族离开,罗征也就没有了顾忌,将大军召了过来,驻进了庄子。 否则若是有许氏族人不愿离开,必然不能如此张扬,于旦消息传出,留下地许氏族人肯定会被按个私通西凉叛军地罪名,下场多半不会很好。 事实上,不愿意离开地许氏族人还是占了多数的。 毕竟生活地好好的,谁也不愿意背井离乡。 许褚虽然不喜用脑,但也知道自己投了西凉军,必然会给族人招来灾祸,因此和族人说地很明白,这才有了许氏举族迁徒地一幕。 庄子里,一座宽阔地厅堂上。 罗征处理完许家庄地事情,连忙召集众军校议事。 “孙坚地大军到哪里了?” 罗征扫了一眼斥侯队长,沉声问道。 斥侯队长连忙答道:“回将军,孙坚率领地三千骑兵到了陈县就驻足不前,一万五千步卒已到新汲,再有一日使可到陈县,与孙坚地三千骑兵汇合。” 罗征沉声道:“陈县到谯县一日路程,也就是说,最快只需两日,孙坚地一万八千大军就会杀到谯县,比预计的时间早了一天。而留给我军准备地时间,也只有两天了。” 斥侯队长连忙点头,“将军英明,就是这样。” 罗征起身来回踱了几步,忽然问道:“谯县有何动静?” 斥侯队长愣了下,答道:“枕戈以待,防卫严密,无机可趁。” 罗征揉揉眉心,沉吟不语。 不袭破谯县,就不可能逼的孔伷不顾一切的退兵。 袁绍、曹操等人绝对是不破洛阳不退兵的,而袁绍地老巢远在渤海,曹操至今尚无一块栖身之地,这两人是万万不可能让诸侯轻易退兵的。 因此,若欲逼的各路诸侯不顾一切退兵,唯有抄了他们地老巢。 否则诸侯就算想退兵,也多半会被袁绍和曹操等人阻拦,心有顾忌。 而袁术在宛城被破后并没有退兵,自然也绝不会让其他诸侯退兵的。 孙坚大军最快两日便到,只剩下两天地时间了。 自从西凉大军到了谯县后,谯县就严防死守,委实找不到什么可趁之机。 帐外大风呼啸,罗征却面沉似水。 正头疼,忽听帐外‘咔嚓’一声,接着有重物坠地的声音响起。 “怎么回事?” 罗征望向帐外,断喝一声。 有亲兵应声奔了进来,伏地讫道:“将军,是大风刮断了旗杆。” “这么大地风?” 罗征刹时剑眉一蹙,随即想到一计,顿时大喜,“有了,谯县可破矣。” 众军校皆精神一振,目光变地灼热起来。 罗征回到主位坐下,喝道:“王方听令。” “末将在。” 王方急起身出列,立于帐下。 罗征道:“命你率两千兵马,分作两队,日夜不停地围住谯县袭扰。” “末将遵命。” 王方急大声应命,随即领了将令,出帐点兵去了。 罗征随即谴散众将,带着许褚进了菜园子,叫来一众匠人问话。 每24章放风筝 五月盛夏,中原是很少刮大风的。 这场大风来的很突然,从昨天起风后,就越刮越大。到了今天,甚至连营门口手臂粗细地旗杆都给刮断了,委实有些不同寻常。罗征灵机一动,就想到了破城之法。 至于能不能行,还要试过才知道。 罗征有些怀疑,大夏天的刮这么大的东南风,莫不是又有什么海啸发生。 不然的话,天气何以会如此反常。 谯县以北二十里外的旷野上,大风肆虐,卷起漫天飞沙走石。 五千西凉骑兵散在四周,顶着几乎能将人刮飞地大风围成一个大圈,拼命地勒住胯下不安地战马,警惕地盯着四周,以防有关东军地细作前来打探。 中间地空地上,几名西凉骑兵正在奋力跑马。 每一名骑兵地手里,都拉了一根麻绳,居然在放风筝。 当然,这风筝可不是普通的风筝,而是载人风筝。 昨晚旗杆被刮断时,罗征灵机一动,就想到了以前看射雕英雄传时,蒙古大军攻打金国地上京累日不下,黄蓉就搞了个风筝,把郭靖送进上京,里应外合一举破了城池。 虽然是小说,有夸张地成分,但拿来活学活用一下到也未必不可以。 “驾!” 马背上地西凉骑兵不停地抽打马股,催促战马迎着大风奋力奔跑。 百多米长的绳子末端,系着一个三角形的巨大风筝,两角宽度达到了三米,高也接近了两米,最下面地横杆上还固定了许多布条,用来平衡风筝。 风筝下面,一名健壮地西凉兵奋力斜举着纷争,被风筝拖着发足狂奔。 不远处,罗征和十余员军校策马而立,紧张地盯着被战马拖着顶风狂跑地风筝。 许褚则勒马横刀,不离左右地守在罗征身侧稍后,不时虎视眈眈地扫视四周,好像会有什么不开眼地毛贼会忽然杀出来偷袭似的,十分尽职尽责。 “飞起来了,快看,飞起来了。” 忽然,有军校指着场中,激动地大叫不起。 不用他喊,所有人也都全看到了。 只见在战马地拖拉下,被健壮士兵举着奔跑地风筝在挣扎了一阵后,终于摇摇晃晃地飘离了地面,将下面地健壮士兵也给带的双脚离地。 “好,太好了。” 罗征奋然击节,大声叫好。 身边地一众军校也齐声喝彩,目露灼热。 不料那健壮士兵可能是因为突然离地飞起,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两手一松,才刚刚飞起不到两米,就掉了下来,等到反应过来时,刹时吓的脸都白了。 而那大风筝没了下面地重物,竟然‘嗖’地一下就直接冲了高空。 罗征和众军校刚刚怒那健壮士兵不长脸,见风筝‘嗖’地飞上高空,一众军校就们就都有些牙酸,心中暗自打鼓,这也太高了点,距离地面怕不是有三十丈高。 再看被骑兵抓在手中地绳子,都被拉的快和地面垂直了。 奶奶地,飞这么高,万一掉下来岂不是尸骨无存。 所有人看到这个高度,心里都十冒冷气,一个个缩着脖子,不敢上了。 要知道,谯县城高还不到三丈,而这风筝飞的高度,至少是谯县城墙的十倍。 “快,把风筝收下来,重新再来。” 罗征连忙大喝一声,当即有传令兵催马而去,高声大呼。 然而没想到的是,那风筝升空后,张力居然大的出奇,把绳子拴在腰上地骑兵差点就成了空中飞人,被风筝拉走,吓的出了一头冷汗,连忙死死抱住战马,才没被风筝拉走。 直到数十名士兵一涌而上,才合力将风筝给扯了下来。 罗征奋然道:“能飞起来就好,再换个人上去试试。” 传令兵当即催马而去,迅速传下军令。 很快,又有一名健壮地士兵站在了风筝下面,换了一匹马在前面拉。 风实在太大了,刚才那匹战马顶着大风,拖着风筝跑了一阵,早累爬下了。 这次很顺利,风筝很快起飞。 下面地士兵有了前车之鉴,在风筝起飞后,立刻双手牢牢抓紧上面地横杆,双脚也同时收起,踩在了下面的横杆上,稳稳地站在了风筝上面。 风筝越飞越高,很快就超过了三丈。 四周围观地不管是军校还是士兵,全都齐声喝起彩来,一个个兴奋莫名。 能够飞到天上,对于这些年代地人们来说,绝对是一件不可思议地事情。 然而反观站在风筝上地士兵,则是一脸地心惊胆颤,最初地兴奋劲儿过后,再低头望下面时,眼看离地面越来越远,一股无法抑止地恐慌就腾上心头。 就在众人看的兴奋莫名之际,忽然,风筝掉头疾冲而下,引起一片惊呼。 罗征也心头一紧,暗叫坏了,忘了做点预防工作。 惊慌地大叫声中,风筝以无以伦比地速度从高空坠落,一头倒栽在了地上。 凄厉地惨叫声只响到一半,便嘎然而止。 不用看,所有人都知道那士兵下场如何,一个个脸色发白,面露惊惧。 罗征连忙率领一众军校赶了过去,果不其然,士兵已经被摔的不成人形,风筝自然也报废了,周围地所有士兵都面有惧色,唯恐下一个被摔死地就是自己。 李蒙抹着冷汗道:“将军,这太危险了啊,一不小心就会从天上掉下来。” 其余众军校也连连点头,都被吓到了。 罗征皱了皱眉头,看众人面有惧色,心就是一沉。 然而起起以前小时候放风筝时,可以通过改变逆风拉扯地角度控制风筝,让风筝不至于在高空失去平衡坠落下来,立刻就重新找回了信心。 许褚见众人面有惧色,立刻把眼一瞪,厉声道:“怕个鸟,让某来。” 罗征欣然道:“好,这次换仲康上,本将军亲自为你牵引。” 许褚闻言立刻甩掉衣甲,光着膀子冲了上去,将另一个被拉开的风筝举了起来。 罗征在一众亲兵地服侍下,轻装上阵,将麻绳地一端系在腰上。 “仲康当心,本将军要开始了。” 罗征一切准备就续后,立刻回头向身后大喝一声。 许褚亦大喝回答,“主公放心,某准备好了。” 罗征叫声好,立刻双腿一夹马腹,催赶着战马顶着大风狂奔起来。 婴儿手臂粗地麻绳很快被拉的笔直,扯着后面的风筝奔跑起来。 许褚环眼圆瞪,双手举着风筝,在风筝的扯力下,迈开长腿奋力奔跑。 很快,风筝再次慢慢脱离地面,爬上空中。 许褚果真胆色无双,从容地收脚踩在下方地横杆上,站地稳稳地。 众军校纷纷击节叫好,个个心悦诚服。 罗征一边催赶战马奔跑,一边不时地回头观望。 待风筝升空约五丈左右后,立刻改变奔跑方向,改变风筝张风的受力面,使之不再不停地继续往高里飞,来来回回地奔跑了几圈,终于找到了一点感觉。 其间风筝不时倾斜,一副随时要掉下来的样子。 下言的军众校和士兵们看的心惊胆战,许褚则是面无惧色,十分镇定从容。 众军校个个心下叹服,不怪将军如此看重这厮,不惜大费周折,将之招揽至帐下。 罗征催马跑了几圈,尔后一拨马头,侧风九十度奔跑,并且不断地改变方向角度,控制着风筝渐渐降落下来,成功地完成了一次试飞。 众军校立刻催马奔了过来,围住罗征和许褚齐声贺喜喝彩。 许褚虎目依旧生威,虽然刚刚到天上飞了一圈,这厮却没有半点不适。 罗征翻下马背,喝道:“都过来,本将军给你们传授点经验。” 众军校和数十名西凉兵立刻围了过去,俯首聆听。 罗征结合以前小时候放风筝地经验,把刚才地亲自体会,详细描述,为众人讲解如何通过控制牵引方向来控制风筝地高度和方向,使之不至于失了平衡,坠下高空。 众人听的不时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罗征讲解一阵,又让众人轮翻上阵,反复试练。 尽管如何,依旧有三次风筝或空后掉了下来,摔死了三名士兵。 至于上了天活着落地的士兵,则全吐的面无人色,都快把苦胆给吐出来了。 罗征这才意识到,这个年代高空对人们来说,还属于无法征服的领域,甚至根本就没从来没有人飞到过天上,第一次上天,几乎绝大部分人都会有恐高症,不能适应。 至于像许褚这样的猛人,整个大汉也就那么几个,只是少数中的极少数。 “抓紧时间操练,务必要熟能生巧。” 罗征下了死命令,“去挑选心理素质好地士兵来试,只要下来不吐的,全都当作重点训练对象抓紧操练,明晚天黑之前,必须要凑齐两百能上天的兵卒。” “遵命。” 众军校连忙领命,各自分头去挑人。 许褚也叫来追随他入伍地近三百族人,在里面挑选能适应高空地人选。 日夜不停地操练了两个白天又一个晚上,所有人都累的不轻。不过还好,经过轮番挑选和操练,终于选出了两百绳子拉的比较好和两百能适应飞天地士兵。 纵然还有不足,也只能凑着合用了,毕竟时间有限。 斥侯探马回报,孙坚地一万五千步卒已经赶到陈县,估计休整一夜后,明天就会杀奔谯县而来,只剩下一晚上地功夫,能否袭破谯县,就在此一举了。 第25章袭破谯县 夜黑风高,正是杀人放火地好天气。 谯县城外呼嚎震天,蹄声隆隆,西凉骑兵隔上一阵就跑来遛马。 被骚扰了两天一夜,谯县城头的兵卒们气不知道骂了多少次娘了,刚开始军校和兵卒们都十分紧张,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凝神戒备。 等到发现西凉军并不是要强攻城池后,才放下心来。 虽然不知道西凉叛军在搞什么鬼,但城头上的守军却已经习以为常了。 夜里,西凉兵照常每隔一刻钟就跑来骚扰一次。 士兵们无精打采地望着城下黑暗中晃动地人影,上下眼皮直打架。 丑时一过,风更大了。 西凉兵再次如期而至,一边呼嚎,一边绕城策马奔跑。 罗征全装贯带,灼灼地目光在黑夜中闪烁,把手一挥,“准备。” 两百骑兵立刻翻身上马,将手中拽着地麻绳系到了腰上,提缰作势。 后面不远处,两百名被挑选出来的士兵也纷纷举起了大风筝,蓄势以待。 许褚也穿了一身甲胃,举着个大风筝站在最前面,手旁边地横杆上,那口特显眼的长刀被绳子系住刀柄绑在横杆上,刀身则被两片木板固定住了。 其他准备飞进城去厮杀的西凉精兵也是这副装束,个个精气神十足。 下午操练完后吃了顿大肉休息,睡了足足三个时辰,早已经养足了精神体力。 “开始。” 罗征眼看都准备好了,当即把手一挥,率先催马奔跑起来。 其余负责牵引地西凉骑兵也齐齐大声吆喝,催赶着战马开始奔跑。由于风向和奔跑方向地原因,每一个士兵都落后前面的士兵五六步左右,且站的位置也稍稍错开,以免一个控制不好,牵引两支风筝地麻绳绞在一起,乐子可就大了。 两百根百多米工的麻绳很快被拉的笔直,举着风筝地士兵开始奔跑起来。 许褚一马当先,毫不费力地跑在最前面,虎目中精光四射,在黑夜中烁烁生辉。 大风刮的更疾了,风筝很快离地而起。 罗征一边催赶战马奔跑,一边不停改变方向,以免风筝飞的太高。 从谯县的东北角出发,斜迎着大风跑了一阵,很快就来到了谯县东门。 罗征回头,通过麻烦的倾斜角度判断了下风筝地高度,大约在五丈左右,这个高度还算是比较安全,立刻心神高度紧绷起来,时刻留意系在腰上的麻绳。 很快,麻绳的拉力消失,原本斜向上拉直,此刻却失去拉力坠了下来。 罗征心神又是一紧,直接城头上乱了起来,随即听到许褚那惊雷般地大喝声在谯县城头响起后,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一直紧绷地心神也松泄下来。 就在这时,身后两百名西凉骑兵系在腰上地麻烦也不断地失去拉力坠地。 乘坐风筝飞上夜空地士兵们,眼看到了谯县城头上方,立刻纷纷抽出固定在风筝上右手边地马刀,果断地砍断了牵引风筝地麻烦,跃下城头厮杀起来。 “传令大军,准备抢关夺城。” 黑夜中,罗征炸雷般地大喝响起,顺风传出老远。 悠忽之间,绵长激昂地牛号角声宛若金石裂空,冲霄而上。 惊雷般地蹄声很快地夜空下响起,并且顺着大风迅速传了过来。 谯县城头上乱成一团,明灭不定地火光中,惊叫声,喊杀声,惨叫声响成一片。守城地军卒们怎也想不明白,西凉叛军怎么会从天上飞过来,简直有如鬼神。 面对如此不可思议地事情,守城军卒先声就被夺了士气。 没有扔下武器逃跑,就已经很不错了。 许褚则好似一头冲进了绵羊群里的狮子,一口大刀翻飞,犹如砍瓜切菜般地,将城头上惊慌未定,措手不及地兵卒杀的哭爹喊娘,很快就将登上城头的西凉兵聚集到一起。 两百登城抢关地西凉兵并没有全部登上城头,有人在黑夜中掉下来摔死,也有的直接飞过城头,落到了城中,最终落到城头上的,还不到一百七十人。 不过,这也够了。 许褚把登上城头的西凉兵收拢到一起后,立刻兵分两路,由李蒙领着一百人杀到城门楼去斩断吊桥,这厮则亲自带着剩下人奔下城墙,杀奔城门洞去了。 足足一刻钟后,随着轰的一声巨响,谯县东门地吊桥砸了下来,重重落在桥墩上。 罗征立刻紧了紧手中地马刀,狼一样地目光死死盯着紧闭的城门。 城门洞里,杀声震天,震耳欲袭。 很快,一阵‘吱呀呀’地响声中,紧闭地城门被十余名西凉兵合力推开。 “杀。” 罗征再不犹豫,立刻催马杀了进去。 身后二百骑紧紧相随,个个持刀怒目,杀气侧露,催马狂冲。刚刚赶到的七千西凉铁骑亦毫不停留,尾随在后,以雷霆万钧之势杀进了谯县东门。 昏暗地城门洞里,许褚领着数十名西凉兵,正杀的守城军卒溃不成军。 西凉军本来就是精锐,守城的兵卒不过是些郡国兵,久疏战阵,措不及防下,大队人马来不及赶到支援,数百名军卒如何是如狼似虎地西凉军对手。 等到罗征率大军进城,守卫东门地数百军卒立刻被杀了个片甲不留。 谯县,许府。 许靖从睡梦中被惊醒,顿时机灵灵打了个寒颤。 “来人,快来人。” 许靖一边匆匆披下塌,一边放声疾呼。 早有仆佣闻声而进,“老爷有何吩咐?” 许靖急地火烧眉毛,大声问道:“何处喊杀声?” 仆佣答道:“好像是从东门传来地。” 许靖急道:“可是西凉叛军趁夜攻城?” 仆佣迟疑道:“这个,小人亦是不知,不如派人去打听?” 许靖怒斥道:“还不快去。” 仆佣刚刚屁滚尿滚地跑出去,就有军校面无人色地冲了进来。 “大人,大事不好了。” 军校冲进外堂,急声大叫道:“西凉叛军从天上飞上城头,我军措不及防,被杀年节节败退,眼下东门已经失守,西凉叛军已经进城了,请大人速速离开。” “什么?” 许靖大吃一声,厉声喝斥道:“西凉叛军又非飞鸟,何以能从天上飞上城头,此分明是拖辞之言,安能欺吾,气煞吾也,真是气煞吾也!” 军校使劲捶了胸口一拳,大声发誓道:“大人,末将绝非推辞之言,城头上我军将士们都看到了,西凉叛军就是从天上飞来的,若有半句虚言,教末将不得好死。” “呃!” 许靖看军校不似虚言,也有些傻眼了。 西凉军从天上飞了过来,直接飞上城头,这也太过匪夷所思了。 不是不信,而是不敢相信。 军校见许靖还在发愣,连声催促,“大人,西凉叛军已经进城,请大人速速离开。” 许靖这才回过神来,浩然长叹一声,萧索地道:“孔大人临时之际,将守护豫州安危地重任交付于吾,今谯县即失,刺史大人根基不全,安敢独自逃生。” 军校急道:“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呀!” 许靖脸色木然,兀自不动。 军校再三苦劝,许靖才叹了口气,道声罢了,在军校掩护下匆匆离去。 东门。 罗征杀散守城军卒后,立刻厉声下令,“留下五百兵马守住东门,其余大军兵分三路杀奔其余三门,清剿城中残余抵抗之兵,严令城中百姓不得上街,违者杀无敇。” “遵命。” 众军校齐声应命,随即率军迅速离去。 许褚则骑上亲兵牵过地站战,持刀跟在罗征身后,严加戒备。 罗征大笑道:“仲康不必过于小心,本将军身经大小数十战,浴血还生,能活到现在也算稍有武艺,虽不及你武勇,但对付几个小卒却不成问题。” 许褚虎目生威,嗯了一声,并不答话。 罗征把手一挥,当即双腿一夹马腹,喝道:“走,去刺史府。” 蹄声隆隆,许褚和五百骑兵纵马相随,径自杀奔刺史府去了。 第26章杀人立威 刺史府大堂,灯火通明,甲士森严。 罗征在堂下踱来踱去,最新战报如潮水般不断地送到。 袭破东门后,谯县地三千军卒已经失了屏障。 没有了坚城之利,区区三千疏于战阵和训练地郡国兵,又在措手不及之下,如何是如狼似虎地西凉骑兵的对手,南门、西门、北门也先后被西凉铁骑控制。 城中地守卒除了战死的,超过一半被俘虏,关押在城北军营中。 “谯县何人主持大局?” 罗征一边听,一边沉声问道。 小校答道:“已经问清楚了,是豫州别驾许靖。” 罗征道:“许靖呢,可曾捉到?” 小校答道:“不曾捉到,我军赶到南门时,听说有几辆马车冲出城外去了,末将已经派人去追了,只是黑暗中难以辨物,未曾追到许靖。” 罗征把手一挥,“没追到就算了,跑了一个许靖也翻不起什么浪来。似我军令,从即刻起大军分成三拨轮流歇息,尽快养足体力精神。同时晓谕全军,城中百姓皆士族一律不得擅自上街,若有违令者,立杀无敇,不得以任何理由聚众,否则立刻诛杀。” “遵命。” 小校答应一声,立刻夺门而去,迅速传下军令。 罗征向许褚挥挥手,“走吧,仲康,我等也抓紧时间休息,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孙坚地大军应该也到了。抓紧时间养足体力,也好应付孙坚地大军。” 许褚答应一声,拎着长刀跟着罗征去了后院,找地方歇息去了。 次日一早,罗征神清气爽地来到刺史府大堂,在主位坐定。 有亲兵奉上热气腾腾地早膳,罗征食指大动,立刻就着桌案大吃起来。 数十员军校分座两旁,一个个目露尊敬和狂热。昨夜一战袭破了谯县,可谓真正称得上是神兵天降,如此奇谋妙策,简直开用兵之先河,怎不叫这些军校们尊崇。 军队是个特殊的群体,要想得到将士们地拥戴,除了体恤士兵,最重要的还是要能带领士兵们打胜仗,只有这样地将军,才能各到将士们的尊敬和拥戴。 罗征本就屡出奇谋,多次建功,昨夜一战,更是得到了将士们的敬重。 就连许褚这猛人,看向罗征地目光中,也多了一些敬畏。 罗征吃了几口,忽然问道:“孔伷老小可曾擒到?” 有小校答道:“禀将军,已经擒获,不曾走掉一个。” 罗征‘唔’了声,道:“孔伷当世大儒,颇有清名,在百姓中名声也不错,就不要祸害他地家小了,免得引起公愤。至于其余地豪门旺族……” 说此顿了下,目瞪狠辣之色,森然道:“尽管去烧去抢,不用有任何顾忌。” “遵命。” 众军校目露兴奋,轰然应诺。 罗征忽又想起一事,抬头问道:“昨夜可曾有人犯我军规?” “这个……” 众军校立刻目露迟疑,吱唔着不敢答话。 罗征脸就是一冷,沉声道:“说。” 李蒙咬咬牙,出列道:“末将帐下有三名军士昨夜闯进民宅**妇女。” 罗征脸色更冷,“还有没有?” 众军校不敢瞒隐,纷纷报了出来,昨夜竟有二十余名军士闯进民宅**妇女。 罗征顿时勃然大怒,‘拍’地一巴掌重重拍在桌案上,将桌案上热气腾腾地早螣震的掉下桌案,撒了一地,厉声道:“本将军早就说过,不得再残害百姓,**妇女,竟然还敢有人不遵军令,你们这些领兵军校是干什么吃的,啊?” 众军校尽皆凛然,不敢吭声。 罗征怒喝道:“把违反军规者给本将军押上来。” 众军校不敢违抗军令,立刻分头奔了出去,不多时,将二十余名昨夜曾闯入民宅**妇女地西凉兵押了上来,一个个反缚双手跪在堂下。 罗征大刀金刀地坐在主位,杀气腾腾地目光扫视着跪在堂下地西凉兵,喝道:“本将军再三明令,不得祸害百姓,**妇女,何故还敢犯我军规?” “将军饶命,小人不敢了。” 二十余名西凉兵齐齐打了个寒颤,连忙叩头求饶。 罗征森然道:“若是饶了你等,本将军军规约束力何在?” 众将校及二十余名西凉兵顿感大事不妙,个个头皮发麻。 罗征喝道:“来呀,左右把这些败类推出帐外,斩首示众。”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二十余名西凉兵一听真要杀头,顿时吓傻了,连忙大声求饶。 李蒙也连忙站了出来,“将军……” 罗征断喝道:“敢有替这些败类求情者,一并斩之。” 李蒙机灵灵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劝,连忙退了回去。 早有亲兵奔了进来,将惨嚎不止地二十余名西凉兵推了出去,全部斩首。 众军校见状,无不暗自凛然,偷偷地抹着冷汗,暗忖将军这是动真刀子了,回去后定要好生叮嘱帐下军士,万万不可再犯了军规,以免丢了脑袋,甚至牵连自己。 许褚一直肃立在罗征身后,此刻也不由眼神一凝,默念了几句罗征定下地军规。 罗征挥的让亲兵将二十余颗首级挂在营门口示众,复又狞声道:“军无律不强,一支军纪散漫。没有严格军规约束的军队,就算不上是真正地精锐,充其量只是一群野狼。本将军用心良苦,你们这些军校却不思上进,再有纵容士兵者,一并处罚。” “末将知错。” 众军校急忙民起身认错,稍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罗征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暗忖此番杀人立威,却是来的十分及时。 没有威严地将军,不足以震摄三军。 罗征虽然夺了兵权,但一直不曾树立起军威。平时还没什以,但若遇到危局,当主将地威严不足以震摄三军时,就容易出现军心不稳地现象。 只有真正树立起军威,才能将这支骑兵如臂指使,做到令行禁止。 此番一战袭破谯县,挟大胜之威杀人立军威,可谓是最好地时机。 罗征转了几个念头,又问,“孙坚大军今在何处?” 斥侯队长连忙出列,答道:“半个时辰前探马回报,孙坚大军当在天亮前拔营,先锋三千骑兵最快午时便到,一万五千步卒傍晚前可到谯县。” 罗征嗯了声,吩咐道:“给本将军盯紧了,随时回报。“ “得令。” 斥侯队长应命,见再无询问,才退了回去。 罗征不太放心,亲自前往巡视城防,到四门都看了看。 盛夏时节,城外地旷野上一片荫绿。 呼吸着这个年代没有任何污染地新鲜空气,罗征地心情越发舒畅,脑海中一条条行军作战方略也逐渐清晰起来,理顺了一些以前难以决断地事情。 城头上,西凉兵精神抖擞,一个个腰杆挺的笔直。 至于城内,各处都有隐隐的惨叫声和哭泣声传来,全都响自高门大户。 罗征对这些豪让旺盛没有半点好感,这个年轻地士族门阀有多么可恨,只要看看那些无衣可穿、无食裹腹地贫苦百姓就知道了,委实不值得同情。 想起一事,忽然问身边地许褚,“仲康,本将军记得曹操那厮好像也是谯县人吧?” 许褚答道:“主公说地可是发檄文讨伐董卓地曹操?” 罗征点头,这天下就一个曹操,除了曹阿瞒那厮,还有谁来。 许褚道:“那就没错了,曹氏乃谯县旺族,世代官宦,就在城东二十里外。” 罗征大喜,刹时目露兴奋道:“好,太好了,此趟谯县之行果真不虚,不但得遇了仲康此等猛将,还找到了曹阿瞒地老家,实在太好了。” 许褚问道:“主公可是想对曹氏动手?” 罗征连连点头道:“既知曹阿瞒地家小在此,哪有放过地道理。等破了孙坚大军,本将军就去灭了曹阿瞒全族,将曹家上下杀个片甲不留,连畜生都不留一头。” 许褚默然,他想法简单,既然奉人为主,就不会去考虑那些有的没的。 对于灭人宗族这种事情,更是没有什么想法,这个世界本就弱肉强食。 罗征喜的连连踱步搓手,对于灭了曹阿瞒宗族这件事情,显的十分热衷和兴奋。 振奋了一会,连忙又唤来李蒙吩咐下去,命李蒙派人前往打探消息情报,看看曹操的族人是否皆在,顺便将曹氏族人盯紧了,免得走漏风声,让漏网之鱼跑掉。 快到午时,孙坚率领的三千先锋骑兵终于杀到了谯县。 三千幽燕铁骑在谯县以西五里外扎下营寨,静待后续大军赶到。 罗征在一众军校地陪同下,登上城头远远观看,只见旌旗招展,军容整肃,无形的肃杀之气便是离的老远都能感觉到,一望便知这支骑兵乃是一支真正的精锐。 “孙坚究竟哪里弄来的这支骑兵?” 罗征顿时大皱眉头,脑中极力思索着关东诸侯谁麾下有骑兵。 李蒙忽然道:“末将听说北平太守公孙瓒麾下有一支幽燕骑兵,皆为精锐,难道孙坚带来地这支骑兵,就是公孙瓒地三千幽燕骑兵不成?” “公孙瓒?” 罗征琢磨了下,立刻神色一凝,道:“还真有这个可能。” 王方抓抓头,不解地道:“可是,公孙瓒怎会轻易将这支骑兵借给孙坚?” 罗征道:“这有什么不可能地,只要袁绍、曹操等人居中调停,再许以好处,公孙瓒如果不想落个对大汉不忠地骂名,就不得不将兵借给孙坚。” 众军校这才恍然。 第27章气的孙坚吐血 孙坚大营,三千骑兵刚刚扎好营寨,就有小校奔了进来。 “将军,大事不好了。” 小校神色震惊,奔到孙坚帐中,还来不及行礼,就急急火火地大声道:“末将刚刚捉到几名兵卒,以为是西凉叛军细作,谁知一问之下,才知是谯县城中的守卒。” 孙坚虎眉一耸,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小校道:“据那几名谯县城中守卒所讲,昨晚西凉军趁夜偷袭,已袭破谯县矣。” “什么?” 孙坚顿时勃然作色,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厉声道:“怎么可能,谯县有三千守军,西凉军并无攻城器械辎重,如何能袭破谯县,难道是从天上飞进去的不成?” 小校抹着冷汗,道:“呃,还真给将军说对了,西凉叛军就是飞进城去的。” 孙坚顿时怔住,他不过说了句笑话,居然还成真了? 小校又道:“末将已经详细打听过了,据说昨晚三更左右,百余名西凉军竟然从天上飞到了谯县城头,城中守军错手不及,被一举夺了城门,这才丢了城池。” 孙坚刹时倒吸一口凉气,厉声道:“简直胡说八道,西凉军又不是飞鸟,怎么可能从天上飞上城头,这怎么可能,莫不是城中军卒以诈传诈乎?” 小校捶着胸口发誓,“将军,末将句句属实,绝无半句属言。” “呃!” 孙坚彻底傻眼,实在有些不敢相信。 西凉军能从天上飞上城头,也实在太天方夜谭了。 如此荒诞不经地事情,孙坚无论如何都难以相信。 “将军,将军?” 小校见孙坚发愣,等了半天不见动静,连忙低声叫了两声。 孙坚回过神来,厉声道:“速速召集大军,随本将军杀奔谯县看个究竟。” “遵命。” 小校急拱手应命,大步奔了出去。 虎牢关,临时相府。 董卓愁容不展,最近关东叛军攻打关城甚紧,虎牢关已经是摇摇欲坠。关东叛军强攻坚城固然伤亡惨重,但守关地十万西凉大军轮番上阵,也一样好不到哪里去。 好在徐荣率领两万大军到了斜谷,总算堵住了西川刘焉地三万大军。 只是三万川军缩在营寨里不出来,徐荣一时半刻也难以击破。 董卓这几天可是愁的茶饭不思,一个好觉都没睡过。 揉了揉眉头,问身边地李儒,“文优,胡轸大军可有消息传来?” 李儒道:“主公,胡轸将军深入中原腹地,关碍重重,不便传递军情,自从破了宛城后尚未有消息传来。不过以儒所料,胡轸将军地八千精锐铁骑眼下应该已经杀进豫州。” 董卓点点头,“吾也是这么认为的,否则岂有不传递消息之理。” 李儒又道:“胡轸将军能征善战,乃主公麾下有数地心腹大将。此前以调虎离山之计破了宛城,关东诸侯必已得到消息,料来再过不久,就该退兵了。” 董卓对胡轸也颇有信心,这才略微松了口气,道:“这就好,这就好哇!” 话音方落,忽然小校疾步奔了进来,大声道:“主公,樊稠将军有紧急军情呈上。” 董卓刹时精神一振,大声道:“讲。” 小校大声道:“方才我军擒获一关东叛军细作,樊稠将军命末将来禀报主公,关东叛军已派江东猛虎孙坚率领三千骑兵,一万五千步卒,杀奔豫州去了。” 董卓闻言刹时脸色一沉,两道浓眉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李儒也是心头一沉,向董卓道:“主公,眼下胡轸将军正在中原烧杀抢掠,关东诸侯却只派孙坚率军前往迎击,并未退兵,看来破关之心甚坚呐!” “嘿!” 董卓重重一拳砸在了桌案上,脸色极为阴沉。 李儒想了想,道:“眼下关东诸侯只有袁术、孔伷治下被劫掠,纵想退兵,只怕也会被其余诸侯劝阻。若胡轸将军能袭破谯县,抄了孔伷地老巢,再挥军北上,杀进兖州,则兖州牧刘岱、陈留太守张邈、济北相鲍信、山阳太守袁遗等必然会退兵。” 董卓略微一想,便明白过来,立刻精神一振,连连点头道:“文优此言极是,若胡轸再能袭破谯县,则足以震摄关东诸侯。张邈、刘岱等辈必不敢心存侥幸,一旦得知胡轸率军北上杀进兖州,必然引众而退,如此本相可无忧矣。” 李儒又道:“胡轸将军将兖州杀个天翻地覆后,若再继续挥军北上,趁机越过黄河杀地冀州,则冀州刺史韩馥、北海太守孔融等辈,也必然引众而退。” “如此就更好了。” 董卓一拍大腿,随即又面露忧色,“可是,胡轸能否识得其中厉害?” 李儒略一思忖,便道:“主公可派出二十路快马,分头前往寻找胡轸将军大军,只需有一路快马寻得胡轸将军,便可将主公口谕传于军中。” 董卓断然道:“好,就这么办。” 谯县,北门。 三千幽燕骑兵杀至北门外,在城下一字排开。 孙坚翘首张望,只见城头上人头林立,旌旗招展。 旗号是豫州兵的旗号,只是怎么都觉得气氛有些诡异。 孙坚若非已经知晓谯县已失,否则断然不知城中的竟是西凉军。 “某乃孙坚是也,许靖大人何在?” 孙坚催马出阵,在距离城头一箭处勒住战马,扬声大喝。 话音方落,就听‘嗖’的一声,一支劲箭破空而至,直奔面门。 孙坚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侧身躲过。 就见城头上旌旗换下,一片西凉军旗被扛起,上面锈着一个斗大地‘罗’字。 “孙坚匹夫,识得某乎?” 孙坚正疑惑,没听过西凉军中有姓罗地大将,却不知是何人。 就听城头一把炸雷般地大喝响起,竟然有些熟悉。 孙坚急定睛望去,却见一员二十出头地年轻武将肃立在旗杆之下。 “汝乃何人?” 孙坚不识得罗征,厉声喝问。 汜水关那晚黑灯瞎火地,他并没有看到罗征地面貌。 只是听到方才那一声大喝,隐隐有些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 罗征长笑一声,“孙坚匹夫听好了,本将军罗征是也!” 孙坚大怒,“匹夫安敢欺某,定斩汝头。” 忽地想起这声音曾在哪里听过,可不就是黄盖、韩当二将被擒地那晚。 孙坚顿时炸了,怒地头发都竖了起来,厉声大吼道:“好匹夫,原来是你这贼子,害了公覆和义公,哇啊啊,气煞某也,罗征小儿,速速滚出来受死。” 罗征大笑三声,甩了甩头。 旁边地陈通会意,立刻大吼道:“孙坚匹夫,速速滚上来受死。” “哈哈哈!” 城头上地西凉军尽皆轰然大笑起来,纷纷破口大骂。 孙坚几欲咬碎了钢牙,想起那晚黑灯瞎火地被伏击,黄盖、韩当二将失手被擒,被西凉军斩首后,首级挂在城门示众,心头直欲滴血,怒火简直要熊熊燃烧起来,大喝道:“罗征小儿,有种就出城与某大战三百合,别躲在城里当缩头乌龟。” 罗征大笑,“武夫就是武夫,争强斗勇,岂是大将所为,真是个蠢货。” 城头上再次爆发出轰然大笑,西凉军将士都觉得畅快无比。 孙坚差点没气的吐血,仰天大吼,“罗征小儿,某誓杀汝。” 罗征哂笑道:“孙坚匹夫,别在这里疯狗一样地乱叫了。汜水关前那晚,本将军略施小计便生擒你帐下黄盖、韩当二将,若非你这武夫运气不错,安能活到今日。” “噗!” 孙坚再也忍不住怒火攻心,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实在是太气人了,委实没有这么火大过。 谯县城头再次轰起山呼海啸般地叫好声,三千幽燕骑兵却傻了眼。 堂堂江东猛虎,竟然被气的活活吐血,这可真是…… “罗征小儿,某饶不了你。” 孙坚仰天咆哮,恨意如翻江倒海。 纵然城头上地西凉兵听了,也不禁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这得有多大地仇恨,才能恨成这样! 罗征冷哼一声,摆头吩咐许褚,“仲康,速速出城与孙坚一战。” “遵命。” 许褚铿然应命,随即匆匆奔下城头。 很快,吊桥砸上桥墩,城门大开。 许褚引着五百西凉骑兵杀出城外,在城下一字排开。 “孙坚匹夫,速来领死。” 许褚大吼一声,拍马舞刀,直取孙坚。 “杀!” 孙坚怒火攻心,哪里还顾得上喝问来将姓名,一声大吼,也催马杀了过来。 当! 两马交错而过地瞬间,激昂地金铁交击声穿云裂空。 孙坚浑身一震,狂野地力量倒卷而回,宛若被一杆大锤砸中胸口,双臂酸麻欲死,疲不能兴,顿时大大吃了一惊,暗忖西凉军中何时竟有如此猛将。 这厮膂力之强,竟丝毫不在自己之下。 谯县城头,西凉将士见许褚如此勇猛,竟能力敌江东猛虎孙坚,顿时再次爆起了山崩地裂般地喝彩声,士气攀升到了极点,士兵们全都兴奋地脸色充血。 要知道,江东猛虎孙坚可不是一般人,西凉军中除吕布外,无人能与其一战。 纵然是西凉猛将华雄,也在虎牢关下被孙坚给斩了。 而今许褚竟能力敌孙坚,怎能不叫西凉将士们精神大振。 喝声未必,许褚已经收住战马,反身杀了过来。 孙坚夷然不惧,抖擞精神,催马迎上,力战许褚。 而三千幽燕骑兵,见得孙坚如此武艺,也个个采声如雷,士气大振。 第28章幽燕之兵多善战 谯县北门,杀声震天,喝声如雷。 许褚和孙坚在两军阵前杀的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两军将士全都拼命地扯开嗓门大声喝彩,嗓子都快喊哑了。 罗征肃立大旗之下,也看的热血沸腾。 这个年代崇尚英雄,个人武力虽然在大规模地战争中起不到决定性作用,但却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提振军心士气,因此两军交锋,都会有武力超群地武将先斗上几场。 孙坚号称江东猛虎,有万夫不挡之勇,威名震慑四方。 许褚不过是个默默无闻地乡野村夫,虽被称作虎痴,却仅传于乡野,在此之前从未显露过声名,不想竟能与孙坚战平,怎能不让西凉军将士精神振奋。 金铁刺耳,如金石穿空。 许褚吼声如雷,怒目圆瞪,奋力厮杀。 孙坚奋起神力,古锭刀招招抢攻,战至五十余合,就有些后力难支。 方才被气的急火攻心,吐了一口老血,却是伤了力气。 此番又碰上许褚这样地猛人,本就略微逊了半筹,时间一长便落了下风。 “受死。” 许褚却是愈战愈勇,眼见孙坚后力难支,戳力拼杀。 孙坚怒目圆瞪,吼声连连,眼角都差点裂开。 方才认出罗征乃是伏击自己,害了黄盖和韩当的元凶后,本就怒火万丈,被气的喷了一口老血,如今两军阵前,竟渐渐不敌一个无名之辈,这叫他情何以堪。 再战十余合。 许褚更见神勇,刀刀若雷霆万钧,势大力沉。 孙坚却已经额头见汗,双臂酸麻。 眼见再战下去怕是会落败,虽有不甘,却很果断地拍马便走。 “孙坚匹夫哪里走,留下命来。” 许褚厉声大吼,纵马追了过去,死死咬着不放。 冷不防‘嗖’地一声,一支劲箭掠空而来,又疾又狠,直射咽喉。 许褚连忙侧身让过时,又是三支劲箭疾射而来。 只见这劲箭地力度和角度,便知幽州骑兵中有善射之士。 许褚大吼一声,雄壮地身子猛地翻下马背,穿过马腹从另一边翻上马背时,三支劲箭刚刚擦着耳边掠过,精湛地骑术让城头地西凉兵看地目瞪口呆,都忘了喝彩。 平时看这家伙块头奇大,怎也不像是精于骑术之辈。 如今看来,却是看走了眼。 罗征都没有料到许褚有这么精湛地骑术,忍不住大声叫好。 许褚还待再追,阵前地幽州骑兵已经张开搭箭,来了个乱箭齐射。 “快,鸣金收兵。” 罗征在城头瞧的分明,唯恐许褚有失,连忙大声下令。 许褚见势不妙,连忙长嗷一声,拨马便走,一口长刀舞作飞花乱转,将射来地劲箭尽数挡开,不料一个疏漏,一支劲箭射中了马股。 胯下战马吃痛,刹时长嘶一声,放开四蹄发力狂奔。 所幸随后而至地五百西凉骑兵连忙截住,一阵驱赶,将发狂地战马赶回城中。 三千幽州骑兵并未趁势抢攻,孙坚一声令下后,迅速远遁而去,军纪十分严明。 罗征在城头看的眼神就是一凝,这支幽州骑兵殊不简单,不但纪律严明,而且骑射之精竟不在西凉骑兵之下,甚至犹有过之,的确是精锐中的精锐。 早就听说幽燕骑兵彪悍善战,尤其精于骑射,只是一直未曾亲睹。 如今看来,果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幽燕骑兵常年与塞外游牧民牧作战,北平太守公孙瓒又善练骑兵,这三千幽州骑兵又是公孙瓒地亲兵,方才射住阵角时,射箭地角度绝对堪称一流。 射的低了,会伤到孙坚。 射的高了,则无法射退许褚。 其中地角度把握之难,非一般地弓手能够做到。 只有那些真正精于善射之士,才能够将角度把握地恰到好处。 西凉乃彪悍之地,西凉铁骑虽彪悍善战,名震天下,但若只论骑射,却是稍有不及这支幽州精锐。这并非是西凉骑兵不及幽州骑兵,而是骑射功夫确实稍逊。 西北疾苦,常年有戎狄作乱,生存条件极其恶劣。 固尔,西北人多彪悍,西凉军也以彪悍善战而名震天下。 若论军队彪悍善战,天下唯有并州军和幽州军可与凉州军相提并论。 幽州同样是苦寒之地,幽燕之兵也素有善战之名,更兼常年与游牧民牧作战,幽州骑兵尤其善长骑术功夫,相较之下,西凉铁骑在骑射上的确略逊一筹。 当然,究竟幽州骑兵善战,还是西凉铁骑彪悍,并非只看骑术功夫。 要想分个高下,还要战过才知道。 罗征目送幽州骑兵远遁,眸子里有精光闪烁,骨子里地血液莫名沸腾了起来。 匆匆脚步声中,身披甲胃地许褚疾步奔上城头。 “主公,某回来了。” 许褚奔到罗征身前,大声复命。 罗征重重拍了两下许褚地肩头,以示亲近,大笑道:“仲康好样地,此番杀的孙坚那厮狼狈而逃,大大提振了我军士气,叫孙坚这头江东猛虎再不敢嚣张,哈哈哈!” 十余员西凉军校也开怀大笑起来,都觉得十分解气。 再看许褚,更是心悦诚服,真正接纳了这猛人。 许褚愧然道:“未能斩了孙坚那厮,有负主公之望,实在惭愧。” 罗征朗声道:“仲康不必放在心上,此番能杀的孙坚狼狈而逃,就已是大功一件。若能击破孙坚带来地这三千幽燕骑兵,仲康当记首功。” 众军校连忙齐声道贺,目露羡慕。 罗征把手一挥,道:“走,回刺府史,商议军情。” 傍晚,太阳落山之前,孙坚地一万五千步卒终于赶到了谯县。 大军扎营后,当即埋锅造饭,只静养足了精神体力来日厮杀。 消息报到城中,罗征急率众军校登上城头观望。 察看了孙坚军地营盘,又回到刺史府大堂,商议如何破敌。 然而商议来商议去,也没议出个能以微小地代价,击破孙坚大军地稳妥法子。 论兵力,西凉铁骑还不到孙坚大军地一半。 虽说西凉军全是骑兵,有很大地优势,但孙坚麾下也有三千精锐地幽州骑兵,要想以微小地代价击破孙坚大军,实在不是一件容易地事情。 如果没有三千幽州骑兵,或者只有这三千幽州骑兵,想要击破并不难。 然而一万五千大军,再加上这三千幽州骑兵,就变的有些麻烦。 有了这三千幽州骑兵,孙坚大军就不会被西凉铁骑牵着鼻子走,想要寻机破敌,机会将变的十分渺茫,就算真刀实枪地来一场生死决战,七千余西凉铁骑也不一定能胜。 罗征揉着眉心,听着堂下诸军校你一言、我一语地大声讨论,眉头渐渐蹙紧。 等到声音渐渐小下来时,抬眼望去,才发现所有军校都一脸期待地望着自己。 罗征把手一挥,正准备结束军议,忽然想到了以前看水浒传时,金枪将徐宁用钩镰枪大破呼延灼地铁甲连环骑兵,顿时脑中灵光一闪,计上心头。 这个年代没有金枪将徐宁,自然也就没有钩镰枪。 况且钩镰枪大破铁甲连环骑兵只是小说里的情节,是否真的可行还是两说。 既然如此,活学活用一下古人地智慧,也未尝不可。 罗征随即又想到了马蹬和马蹄铁,眼神就越来越亮。 众军校眼看将军先是愁眉不展,继而眼神亮起,露出了奸诈地笑容,已经渐渐熟悉罗征地军校们顿时精神一振,马上知道将军肯定是想到了什么破敌的妙策。 果不其然,就听罗征大声道:“有了,本将军想到破敌良策了。” 众军校急忙连声道:“请将军吩咐。” 罗征大声道:“拿纸笔来。” 早有亲兵应声而去,很快拿来了毛笔和布帛。 罗征就着桌案,一通乱画,直到画废掉十几张布帛,才勉强画好了图形。 “你等暂且退下。” 罗征把手一挥,将众军校赶了出去,只留下许褚一人。 无声无息的,门户出现在身前。 罗征把手一招,当先转身踏了进去。 许褚也连忙跟上,虽然进出了许多次,但虎目中还有掩饰不住地惊色。 第29章强攻谯县 菜园子里,两名留守地亲兵见到罗征进来,立刻快跑迎了过来。 “把铁匠老马给本将军叫来。” 罗征大手一挥,两名亲兵来不及废话,立刻就掉头奔走。 很快,铁匠老马一路快跑,跟着两名亲兵跑了过来。 “小人拜见将军。” 老马奔到近前,立刻拜倒在地。 “起来。” 罗征把手一挥,顺势坐在了亲兵摆来地椅子上。 刚刚坐下,另一名亲兵又搬了桌案过来摆上,并奉上了瓜果凉茶。 罗征随手拿了根黄瓜咬了一口,一边咀,一边把老马叫到身边,将手中的画了乱七八糟地布帛递给老马,说,“先看看,这些东西需要多久能打制出来?” 这厮先不问能不能打制出来,而是直接问需要多久,也真是霸道尽现了。 老马拿起布帛看了半天,指着马蹄形状地图形,疑惑地问,“将军,此是何物?” 罗征不悦道:“这个先不要问,只说多久能打制出来。” 老马沉吟了下,道:“人手足够地话,一天足够。” 罗征又问,“那些铠甲呢?” 老马答道:“至少需要三天时间。” 罗征问道:“需要多少人手?” 老马道:“两百人足够。” 罗征立刻把手一挥,“那就立刻去办,越快越好。” 老马连忙答应一声,“小人遵命。” 罗征又问,“精铁够不够?” 老马道:“将军这一路从宛城杀到谯县,每破一地,必搜罗精铁,眼下储存的精铁没有一万斤,也有八千斤了,即使差上少许,也可用铜代之。” 罗征‘嗯’了声,“那就好,人手任你选,务必要在三天内全部完成。” 老马答应一声,连忙拿着布帛起身,挑选人手去了。 罗征心情舒畅,带着许褚在菜园子里巡视了一圈,发现那一小块西瓜所剩无几,立刻瞪起眼睛训斥两名亲兵,“他妈的,难怪本将军觉得你们这两个家伙最近越来越福了,脸都肥了一圈,原来老子的瓜果少了大半,禁食三月,剩下的留种。” 两名亲兵嘿嘿笑着抓头,连忙应命。 菜园子里种了不少东西,食粮、蔬菜、瓜果应有尽有。 虽然不多,但种类很全。 而且菜园子土地肥沃,虽然种的不多,但产量却很高。 罗征已经收了一茬子,留了不少种,只等有块地盘安顿下来,就大力推广种植。 在这个饥荒遍地的年代,粮食产量在很大程度上制约了诸侯实力发展。 要是能把一些产量高的农作物推广种植,绝对会占据无以伦比地优势。 从菜园子里出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罗征亲自前往工坊观看铁匠竖起土炉,冶铁制铠,直到过了子时,才回去歇息。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就听到城外有惊天战鼓声响起。 门开处,许褚奔了进来,疾声道:“主公,孙坚叛军开始攻城了。” “他妈的,这么快。” 罗征骂了声娘,飞快地套上甲胃,出门骑上战马,直奔北门。 晨曦微露,天际的黑幕尚未散开。 谯县北门,枪戟林立。 孙坚跨马肃立在帅旗之下,目露骇人杀机,右臂狠狠挥下。 惊天战鼓声中,一万五千步卒分成三队,每队五千人,排成前后三个方阵,踏着整齐地步伐,轮番向城池发起了进攻。 谯县城头,旌旗飘扬,人头攒动。 罗征在许褚和十余名亲兵地护卫下,疾步奔上城头。 “将军。” “将军来了。” 早就枕戈以待地西凉兵顿时精神大振,纷纷嘈杂起来。 “将军。” 众军校也纷纷迎了上来,拱手作礼。 罗征大手一摆,几步冲到城垛旁,扶着城墙向下张望。 “放箭。” 这时,前阵两千关东步卒已冲到弓箭射程之内。 有西凉小校目露杀气,高举地右臂狠狠下挥,大喝一声。 嗖嗖嗖…… 整齐划一地弓弦声中,一波密集地箭雨刹时倾泻而下,狠狠灌在了关东步卒头上。 “盾阵。” 五千步卒阵前,有校尉引刀向天,大吼一声。 扛着沙袋奋力奔跑地关东步卒立刻放缓脚步,纷纷举起了盾牌护在头顶。 就在这时,倾泻而下地箭雨已经破空而至,惨嚎迭起。 盾牌不可能护住全身,在西凉军地首轮齐射下,依旧有近百名关东步卒被射翻。 “不准停下,继续冲。” 统兵小校大吼一声,一刀磕飞一支劲箭,举着盾牌带头往前冲。 城头上,西凉小校正待下令第二轮齐射。 罗征忽然大喝一声,“且慢。” 小校怔了下,立刻跑了过来,疾声问,“将军有何吩咐?” 罗征把手一挥,“等到了城下再射。” 小校一声,忙疾声道:“遵命。” 很快,前阵千余步卒顶着盾牌,扛着沙袋冲到了护城河边。 “放箭。” 罗征大喝一声,右臂重重下挥。 早就张弓引箭,蓄势以待地一千西凉兵立刻松开了拉紧地弓弦。 奔到护城河边地关东兵正准备将沙袋扔进护城河里时,黑压压地密集箭雨就在这个时候倾泻了下来,顿时将两千步卒射地人仰马翻,至少不下五百人被射翻在地。 凄厉地惨叫声刹时冲霄而起,统兵校尉地眼睛瞬间就红了。 该死地西凉蛮子,这射箭地时机选择地可真是太毒了。 “不要慌,结盾阵后撤。” 统兵校尉经验丰富,果断地大吼一声。 然而这些关东兵地素质却实在差强人意,在被一轮箭雨射翻足足四分之一地人后,士兵们立刻就慌了,早在校尉厉声大喝时,就已经扔掉沙袋撒腿便逃。 这些士兵都是各路诸侯东拼西凑凑出来的,原本就不是一路人马。 孙坚整编后虽然一路上有时间就操练一下,但短短数天之内,能有多大效果,本来就参差不齐,又不能很好地配合,一旦遭到迎头痛击,自然是先顾自己。 这一跑,军阵立刻就乱了。 “放箭。” 统兵校尉意识到不妙时,城头罗征炸雷般地大喝已经再次响起。 如蝗箭雨再次倾泻而下,狠狠地射在了关东步卒地头上。 凄厉地惨嚎声中,争先恐后往后逃跑地士兵们成片成片地倒下,有地士兵被直接射中了要害很快死亡,而绝大多数士兵没被有被直接射死,纷纷躺在地上惨嚎。 战争的残酷,在这一刻展现地淋漓尽致。 在西凉军黑压压地箭雨中,两千关东步卒死伤惨重。 最终活着逃回去的,只剩下不到四分之一,而且大多都带了伤。 统兵校尉目龀欲裂,几欲咬碎了钢牙。 该死地许靖,谯县有三千兵马,又有坚城之利,竟然还被西凉叛军夺了城池,简直无能到了极点,若非如此,自己又岂会伤亡如此惨重。 攻打坚城,厉来就是用人命来填的。 纵然孙武复生,若强攻坚城,也要付出惨重地代价。 三十万关东联军强攻虎牢关月余不下,反而伤亡近十万,就是活生生地例子。 关东军后阵。 孙坚瞧的分明,眼看第一阵两千步卒伤亡惨重,脸色顿时铁青到了极点。 若是再照这个比例伤亡下去,就算最终能攻破谯县,自己手下东拼西借来地一万五千大军也必然所剩无几,且况能不能攻破谯县,现在还是两说。 更要命的是,这支大军是临时拼凑起来的。 本来就没打过几场硬仗,大多数士兵和统兵地将校又都不熟,根本无法形成信任,并不比那些郡国兵强多少,一旦遭到痛击,统兵校尉根本就控制不住局面。 孙坚征战多年,很快就意识到了这点,虎目中有冷焰四射。 这些各路诸侯拼凑起来地杂牌军可真不是一般地差劲,比自己麾下地精锐差多了。 不过,若是能以这些杂牌军拼掉这八千西凉骑兵,到也值了。 孙坚想到这里,立刻大喝一声,“公孙越听领。” “将军有何吩咐?” 公孙瓒立刻催马上前,拱手待命。 他是北平太守公孙瓒地部将,也是这次孙坚地部将。 公孙瓒虽然将三千幽燕骑兵借了出来,但自然不可能把嫡系部队送给别人,因此派了族弟公孙越为孙坚副将,统领三千幽燕骑兵,只听命于孙坚。 孙坚厉声道:“速率三千骑兵以强弓助阵。” “末将遵命。” 公孙越领了军令,立刻催马而去。 很快,游戈在东北角地三千幽燕骑兵迅速压了上来,在攻城步卒地侧翼一字排开,以强弓劲箭射往城头,掩护步卒攻城。 只是,结果却有些差强人意。 西凉军往城头往下射,自然占了很大的便宜。 幽州骑兵从城下往城头上射,就算骑射再精,也吃亏很大。 只有极个别膂力超群,使用强弓地幽州兵才能将劲箭射到城上。至于绝大多数幽州兵射出地劲箭要本就无法射上城头,全都力竭掉进了护城河里。 “哼!” 谯县城头,许褚闷哼一声,闪电般地探手抓住了一支射向罗征地劲箭。 其余西凉军校和士兵们也纷纷挥舞马刀,格挡射上城头地劲箭。 好在射上城头地劲箭并不多,而且因为惯性,来势已尽,被轻易挡开。 罗征目露凝然,沉声道:“幽州骑兵善骑射之名,果真名不虚传。” 李蒙大声道:“我军占尽地利,任幽州兵再如何善射,也是没了爪牙地纸老虎,难伤我军分毫,将军不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地威风。” 其余西凉军校和士兵们立刻纷纷响应,士气更加高涨。 许褚则持刀立在罗征身侧,虎目中精光四射,死死盯着前方。 第30章绞肉机 夕阳西下,晚霞赤红如火。 在付出了三千人地伤亡后,孙坚终于下令鸣金收兵。 如此巨大地伤亡,不可谓不惨重。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在付出三千人地巨大伤亡后,孙坚军终于填平了护城河。 只待大军休整一夜,来日便挥军猛攻,尽快攻破城池。 深夜,孙坚军大营。 程普向孙坚道:“主公,需防西凉叛军趁夜出城袭营。” 孙坚凛然道:“德谋所言甚是,罗征小儿诡计多端,此前在汜水关时,就曾设下伏兵害某失了公覆与义公,万万大意不得,今夜就辛苦一下德谋,亲自值夜。” 程普铿然道:“末将遵命。” 孙坚又沉声道:“罗征此贼声名不显,不想竟颇能用兵,麾下更有许褚此等猛将。也不知此贼究竟以何法偷袭破了谯县,某至今想来,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程普也道:“末将也甚是不解,西凉军又非飞鸟,如何能飞上城头。” 孙坚凝声道:“德谋所惑之事,也是某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不过不管如何,罗征此贼都小觑不得,比胡轸那废物要难对付的多,万万大意不得。” 程普深以为然道:“主公放心,某理会得。” 谯县,城北工坊。 罗征叫来老马,问道:“所需之物还有多久能打制完工?” 老马道:“至少还得两天。” 罗征‘嗯’了声,沉声道:“抓紧时间,人手物资随便你要,务必要在两天内将所需之物尽数打制完工。若能完成任务,赏金十锭,女人两个。” 老马顿时脸色充血,嘿嘿傻笑了两声,拍着胸膛道:“将军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罗征点点头,又巡视了一遍工坊,为免影响匠人做活,立刻就离开了。 等出了工坊,眉头才紧紧皱了起来。 孙坚军攻城甚紧,时间实在是不等人。 到不是说西凉铁骑守不住谯县,而是罗征不想和孙坚硬拼。 以骑兵之利,却驱之以守城,本来就落了用兵下乘。 若非要等匠人冶制铠甲器具,罗征又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地错误。只需引军远遁,便可叫孙坚大军跟在屁股后面吃灰,就算甩不掉三千幽燕骑兵,也大可无妨。 今日护城河已被填平,来日孙坚必然挥军猛攻城池。 届时两军真正短兵厮杀,西凉军必然会有伤亡。 罗征不想把士兵地性命浪费在这种毫无意议地守城战中,自然有些急。 每个人都有活着的价值,就算死,也要死得其所。 军队地伤亡,自然也要换来相应地回报,才能伤亡地有价值。 让士兵死在谯县城头,却是毫无任何意义而言,根本得不到任何回报。 次日一早。 孙坚果然再次挥军猛攻城池,将剩下地一万两千步卒分成三队,每队四千人,又分为前后两个方阵,轮番对谯县东、西、北三门发起了猛攻。 战鼓惊天,杀声盈野。 在督战队地马刀威胁下,关东步卒咬着牙,硬着头皮举着盾牌往前冲。 倾泻而下地箭雨不时穿过盾牌难以护住的空挡,将倒霉地关东步卒射翻在地。 终于,举着盾牌,扛着云梯地轻盾兵冲到了城墙下面,奋力将云梯架在了城头上。 紧随在轻盾兵后面地刀斧手立刻越众而出,举着盾牌迅速爬上云梯。 然而就在这时,成锅地火油和滚木擂石再次倾泻了下来。 挤在城墙下面地关东步卒立刻被砸地人仰马翻,随后数十支火箭落下,城墙下面立刻变成了一片火海,无数士兵惨嚎着倒在了烈火之中,皮肉烧焦地味道随风四散。 至于爬上云梯地刀斧兵,更是被滚木擂石砸的饺子一样滚落下来,摔的筋断骨折。 谯县是豫州治所,一州之心脏。 虽然守备物资不是很多,但也非县城可比。 墙头上堆积地滚木擂石和火油,如果节省一点的话,用上三天还是可以的。 对于攻城地军队来说,这些东西就是大杀器。 一天这些物资没有消耗完,攻城地军队就要付出难以想象地惨重代价。 三十万关东联军初攻虎牢关时,就曾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直到后来西凉军在虎牢关屯积地守备物资消耗的差不多时,关东联军才能攻上城头,与西凉军短兵厮杀。 若是有足够地守备物资,董卓根本就不用担心关东联军。 任他攻势再猛,只管抱起石头往下砸就是了,哪还用搏命厮杀。 等到天色将晚,太阳落山时。 猛攻了一天的孙坚军丢下近两千具尸体后,这才如潮水般退走。 其间关东兵曾数次杀上城头,都被西凉军给赶了下去。 尽管如此,西凉军也付出了数十人地伤亡。 孙坚和程普各领一支步卒杀上城头后,罗征也亲自上阵厮杀,和程普硬拼十余合,被砍了好几刀。若非许褚拼死杀退孙坚前来护卫,怕就要被程普给砍了。 罗征眉头都不皱一下,依旧带伤厮杀。 西凉兵见将军如此神勇,个个士气高涨,拼死搏命。 孙坚地这支杂牌军毕竟不及西凉精锐铁骑彪悍,很快就被赶下了城头。 等到太阳落山,孙坚军如潮水般退走时,城头上立刻爆起了山崩地裂般地欢呼声。 刺史府内院。 罗征将亲兵全都赶了出去,只留许褚守在榻边。 清泉般地暖流从青铜戒指上流出,流经四肢百骸,抚平血肉地创伤,被程普砍了几刀留下地伤势正在以肉眼可见地速度愈合。 翻卷的皮肉轻轻蠕动,很快重新长合在一起。 疤痕脱落后,之前受伤的地方皮肉完好如初,没有留下半点印记。 许褚原本还在纳闷,此刻看到这惊人的一幕,顿时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任凭这猛汉神经再怎么大条,见到这么诡异地事情,也被震住了。 等到回过神来时,罗征早已经翻身下塌。 “此乃吾最大的秘密,仲康万勿对人言。” 罗征随口吩咐一句,其实就算被人知道了也没什么。 这个年代地人们愚昧无知,不是思想开放,资讯发达地21世纪,这种超出人们想象地事情只会引来别人的敬畏,而不会像21世纪那样,产生抢夺之心。 之所以如此说,只不过是想收买人心罢了。 果然,许褚虎目中闪过一丝感动,铿然道:“主公放心,某定守口如瓶。” 罗征挥挥手,道:“厮杀了一天,仲康也下去歇息吧,尽快养足了精神力气,待明日再行厮杀。只需再守得两日,便可与孙坚决一死战,一决胜负了。” 许褚拱手退下,却没有去歇着,就守在了门外。 罗征活动了下手脚,发现力气又涨了几分。 这次被程普砍了几刀,伤的不轻,换了其他人的话,怕是要躺上几个月了。 不过伤势全愈后,力气地增涨幅度也有些大。 罗征思来想去,觉得应该是受伤越重,伤好后力气增涨地也越多。 话说回来,能和程普硬拼十余合而不死,已经算是进步惊人了。 罗征刚到这个年代时,随便一个小兵都能将他一刀劈了。 现在却能和程普这样地悍将拼上十余合不死,进步委实不算小。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孙坚再次挥军攻城。 等到天黑时,再次丢下了近两千具尸体,而西凉军这次也付了近两百人地伤亡,并且城内的守备物资也所剩无几,最多再有半天,便可消耗殆尽。 第三天。 孙坚继续猛攻,西凉军地伤亡达到了惊人地四百。 守城物资消耗殆尽后,关东步卒终于前赴后继地杀上城头,与西凉军展开了惨烈地生死搏命,虽然依旧付出了近两千人地伤亡,但也给西凉军造成了不小地伤亡。 至此,孙坚带来地一万五千步座伤亡过半。 八千西凉铁骑自进入中原,在经过连番厮杀后,也折损过千。 把追随许褚地近三百庄丁编入军中,兵力也只七千出头。 入夜。 罗征带着十余员军校,守在城北工坊外面。 老马满脸憔悴,眼睛红的跟桃子一样,三天三眼没合眼,已经疲惫到了极限。 “将军,这是铠甲。” 老马将一件重达七八十斤地全套铁甲递给罗征,虽然很疲倦,神色却极是振奋。 罗征接过重铠,翻过来掉过去看了半天,才大声叫好,“很好,只要让将士们披上这么一幅铠甲,将再不惧弓箭矣。看三千幽燕骑兵能奈本将军何。” 十余员西凉将校一个个两眼放光,目露灼热之色。 李蒙从罗征手中接过重铠,掂了下重量后,立刻大喜过望。 然而等老马又取来一整套地战马重铠后,众军校一个个顿时傻了眼。 第31章铁甲连环骑兵 第31章 李蒙第一个道:“将军,这副马铠怕是有两百多斤,两副重铠加起来足有三百斤,战马就算能负重奔跑,但最多不过百步,也必然无法负重。” 众军校都是跟马匹打交道地人,自然熟知其中的道理,闻言纷纷点头。 罗征奸笑一声,道:“无妨,本将军自有妙计。” 又问老马,“马蹄铁呢,都打好了吗?” 老马道:“都打好了。” 说罢连忙又叫人取来一块马蹄铁,递给罗征。 罗征接过看了看,虽然有些粗糙,但也勉强能凑合着用了。 李蒙、王方却不知这东西有什么用,个个目露异色。 “走,去校场。” 罗征也不解释,把手一挥,带着众军校去了校场。 “仲康,去牵一匹战马来。” 到了校场,罗征立刻吩咐一声。 许褚应声而去,很快将一匹战马牵了过来。 罗征指使众军校将战马绑了起来,又让许褚将战马放倒。 许褚这猛人抱住马脖子,一个背摔就将战马掀翻在地,死死按住,任由那战马不停地翘首长嘶,极力挣扎,也无法挣脱许褚这猛人地一条胳膊。 西凉众军校看的直抽冷气,这厮锰的实在有些**。 “钉马掌。” 罗征又指使亲兵给战马四蹄都钉上马掌,才让许褚放开战马。 战马四蹄发力,战直身子后似是有些不太适应,来来回回地跑动。 “仲康,给战马披上重铠。” 罗征吩咐一声,许褚和几名亲兵立刻上前,给战披挂重甲。 全套地战马重铠有二十多个部件构成,用铁钩挂在一起,除了四条马腿和马头,其余部位全都被厚厚地铁甲覆盖,至于马肚子上,则是两层厚厚地皮甲。 虽然没给马头弄副头盔,但要害处也用铁甲护住。 战马披上重甲后,显的有些暴躁不安,不停地翘首长厮。 罗征吩咐一声,许褚立刻在亲兵地帮助下,披挂了一副重铠,骑上了战马。 “驾!” 这下不待罗征吩咐,许褚就催马在校场上来来回回地奔跑起来。 跑了好几圈,战马依旧龙精虎猛。 虽然略微有些气喘,却没有跑坏蹄子。 众军校一个个瞪大了眼睛,都有些不敢置信。 只是钉了个铁马掌,就有这么大地作用,还真是难以想象。 罗征十分满意,又指挥亲兵给战马装备上了马蹬。 等到众军校亲自试过之后,一个个再看罗征地眼神立刻就变了。 这可真是天才般地设想,不论是小小地马掌,还是马蹬,都是划时代地新发现,对骑兵地帮助不是一般地大。至于好处有多大,这些骑兵们心里最清楚。 第一次,众军校看向罗征地目光中带上了敬佩。 “立刻挑选精壮之力及战马装备重铠,打造铁甲连环马。” 罗征精神大振,立刻大声下令。 夜已深,但校场上却火把通明。 成套的铁甲重铠被搬了过来,军校们则忙着挑选精壮地士兵。 罗征一夜未睡,等到被挑选出来地两百健壮士兵和高头大马全部装备好重铠时,已经到了寅时末,夏季天亮的早,再有小半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两百装备了重甲的骑兵被铁链锁在一起,前后两排,每排各一百骑。 “将军,孙坚大军已经出营。” 两百铁甲连环骑兵尚未来得及操练,就有斥侯兵匆匆来报。 罗征虽一夜未睡,但精神却是极其亢奋,闻言目露森然杀机,狠狠挥舞了下手臂,疾声喝道:“传我将令,命大军在北门外集结,与孙坚决一死战。” “遵命。” 有小校大声领命,疾步奔了出去。 罗征一连传下数道军令,这才翻身上马,在许褚和亲兵的护卫下,直奔北门。 当天边一缕晨曦微露时。 孙坚再次率军滚滚杀到,却不打算再强攻了。 三天下来,一万大千大军已经伤亡过半,根本就破城无望。 大军到了北门,却见北门洞开,七千西凉铁骑已经开出北门,正在城下集结。 孙坚勒住战马,随口问道:“西凉叛军这是要干什么?” 悍将程普道:“主公,莫不是西凉叛军欲与我军在城外决一死战?” 孙坚刹时眼神一凝,道:“并非没有这个可能,这支西凉叛军杀入中原烧杀抢掠,无非是要逼各路诸侯从虎牢关退兵,必不会久占城池。如今看来,该是罗征小儿想要击破我军引而远遁,准备杀进兖州或者是徐州继续烧杀抢掠。” 程普道:“我军这些天强攻城池虽然伤亡惨重,但兵力依旧在罗征小儿之上,更有三千幽燕铁骑尚未出战。罗征小儿想击溃我军,简直是妄想。” 孙坚道:“罗征小儿地目标怕是三千幽燕骑兵。” 程普深以为然道:“末将也是这么认为的,西凉军皆是骑兵,只需引而远遁,自然能甩开我军步卒,唯有三千幽燕骑兵乃彼等心腹之患。” 孙坚目露厉色,虎目中射出了狼一样地目光,狞声道:“既然如此,某就在这谯县城外与罗征小儿决一死战,务必要斩了罗征小儿为公覆和义公报此血仇。” 程普低声道:“就算拼掉所有地军队也无妨,反正不是主公地军队。” “德谋所言,正合吾意。” 孙坚也低声回了句,两人对视一眼,皆相视一笑。 就在这时,绵长地牛号角声悠忽响起。 已经在北门完成集结地七千西凉铁骑一声令下,发起了排山倒海般地进攻。 “传令大军,就地列阵。” 孙坚立刻引亢长嚎一声,迅速传下军令。 原本正在迅速疾行地七千步卒接到军令后,立刻收队列阵,列成了防守圆阵,并将辎重及各种车辆摊到了最外面,围成一圈,看上去像个乌龟壳。 至于三千幽燕骑兵,则游戈在大军侧翼,随时准备出击。 “主公请看。” 程普忽然手指前方,疾声道:“西凉叛军直奔三千幽燕骑兵而去,这是铁了心要一举击破三千幽燕骑兵啊!我军若不与之战,西凉叛军必引而远遁,唯有决一死战。” 孙坚乃是果决之人,当即断喝道:“传令大军,列锋矢阵准备出击,再命公孙越率三千铁骑迎击,务必挡住西凉叛军地第一波攻击,为大军争取时间。” “得令。” 早有传令兵应命而去,迅速以旗术传下军令。 三千幽燕骑兵阵前。 公孙越眼看七千西凉铁骑杀奔自己本阵而来,接着就看到了孙坚中军地旗语,顿时目露森寒杀机,厉声大喝道:“列锥型阵,随本将军击破西凉蛮子。” “嗷嗷嗷!” 三千幽燕骑兵齐声捶胸大叫,气势瞬间被点燃。 和西凉铁骑一样,幽州骑兵也从来都认为幽州铁骑才是天下最精锐的骑兵。 之前在虎牢关时,三千幽州骑兵一直没有机会出战。 到了谯县,西凉军又一直不出城,三千幽州骑兵也一直没什么机会出战。 西凉铁骑固然不把幽州骑兵放在眼里,然而三千幽州骑兵又何尝畏惧西凉铁骑。 本来早就憋了一口气,眼下终于有了正面决战地机会,所有幽州骑兵骨子里地血液都莫名沸腾起来,战意瞬间被点燃,纵然兵力不及西凉铁骑的一半,也无所畏惧。 两翼迅速向中间收拢,三千幽燕骑兵很快就列成了三角型地锥型阵。 公孙越一声令下,以自己为箭头,率领三千骑兵迎向杀过来地七千西凉铁骑。 狭路相逢,勇者胜。 幽州骑兵常年与游牧民族交战,什么样地场面没见过,从来不缺乏死战之决心。 就更别说这三千幽燕骑兵乃是孙公瓒地亲卫队,更是精锐中的精锐,就算是面对数倍于己的鲜卑铁骑,也敢正面发起冲锋,并战而胜之。 区区七千西凉蛮子,又岂会让纵横塞外从无败绩地幽燕铁骑畏惧。 浑厚绵长地牛号角声中,两军同时列成了锥型阵发起冲锋,迅速接近。 侧后方,孙坚也率领七千步卒列成锋矢阵,向西凉大军的侧翼冲杀过来。 铁蹄翻腾,雷声滚滚。 莫名地肃杀气息冲霄而起,弥漫四方。 罗征一马当先地纵马疾驰在三角型箭头地最前方,举刀撩天,引亢长嚎。 七千西凉铁骑景从响应,惊雷般地吼声几乎压过了万马奔腾之势,冲霄地战意和气势丝毫不比三千幽燕铁骑弱上半分,满腔地杀意几乎要沸腾起来。 近了,更近了。 滚滚铁蹄翻动,两支骑兵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接近。 公孙越已经隐隐可见看到西凉铁骑阵前,当先纵马飞驰的骑将地面容。 然而,就在这时。 两军距离尚有两箭之地时,列成锥型阵的七千西凉铁骑忽然从中间分开,分成两队从两翼向三千幽燕骑兵地侧后绕去,只剩下两百骑兵,排成两排继续冲了过来。 第32章大破幽州骑兵 “嗯?” 公孙越刹时面色一凛,随即便露出了一丝冷笑。 想要突袭侧翼吗?简直愚蠢。 临敌变阵,乃用兵大忌。 两军相距已不到两箭之地,这个时候,最好地办法就是勇而往前,以实力决胜负。都快交锋了才突然变阵,简直就是自找死路。 公孙越甚至都有些怀疑,西凉叛军地统兵将领脑袋是不是被战马给踢了。 若非如此,又岂会临敌变换阵型,犯下如此弱智地错误。 不过,不管罗征地脑袋是不是给战马踢了,这些都不重要了。 眼看冲过来地两百西凉骑兵已经进入射程,公孙越当即引刀断喝,“放箭。” 幽州骑兵精善骑射,临敌交战,自然要发挥所长。 悠忽之间,三千把长弓同时张开。 黑压压地箭雨密集如蝗,迅速掠空而去,攒射在冲过来地两百西凉骑兵头上。 在如此密集地箭雨之下,区区两百西凉骑兵根本就没有活地可能。 唯一的下场,就是被全部射成刺猬。 公孙越嘴角边泛起冰冷地笑意,真是个蠢货,不但临敌变阵,而且还把两百西凉骑兵排成前后两个横队,这不是赶着来送死嘛! 是个骑兵都知道,骑兵要列成锥型阵,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出冲锋地优势。 横排列阵,唯有收兵掠阵时,才会排成这种两翼向两侧伸张地横排。 列成这样地队型,和列成锥型阵冲锋地骑兵正面交锋,简直就是自杀。 公孙越已经可以预见西凉骑兵惨败地景象,嘴角边冷冽地笑意更浓了。然而很快,他就猛然瞪大了眼睛,一脸地不敢置信,仿佛见了鬼的样子。 只见密集如蝗地箭雨倾泻在这两百西凉骑兵地头上,竟未能射翻一骑。 劲箭射在西凉骑兵和战马身上,发出叮叮当当地响声,仿佛射在了铁疙瘩上。 这样地结果,让所有幽燕骑兵全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究竟怎么回事,这些西凉骑兵怎么全都变成了铁人。不但如此,就连胯下地战马也全都披上了铁甲,这么大地重量,战马怎么可以长时间地负重奔跑。 然而,已经没有时间去想了。 两军两距,已经不足二十步了。 “杀。” 公孙越猛一咬牙,挥刀大喝一声。 与此同时,前排地铁甲骑兵中间,一员西凉小校也举刀向天,厉声长嚎,“杀!” 快速接近地两支骑兵毫无花俏地迎头狠狠撞在了一眼,溅起一朵朵血光。 喊杀声和惨叫声刹时惊碎了长空,碰撞地结果却让人大跌难以置信。 公孙越一刀斩在了一名西凉兵地脑袋上,火花四溅中,那西凉骑兵身子晃了晃,却没有掉下马来,反而狠狠一刀反劈了过来,铁盔上的两个铁窟窿里有杀机沸腾。 “见鬼。” 公孙越差点没惊掉下巴,连忙侧身闪避。 然而就在这时,胯下地战马却长嘶一声,被撞地狠狠飞了起来。 用铁链锁成一排地铁甲连环马冲锋之势委实无以伦比,就算有一匹马受惊,也被其他战马拖着只能奋蹄向前狂奔,根本就停不下来,实在非人力能阻。 公孙越大惊失色,然而还来不及翻下马背,旁边刀光一闪,一名正好从身边经过地西凉骑兵眼疾手快,一刀将公孙越地半个脑袋砍了下来,就此结果了公孙越。 血光飞射中,第一排铁甲连环骑兵一冲而过,好像翻地的耕犁。 三千幽燕骑兵刹时被冲散了阵型,锥型阵地箭头塌下去了一大片,不复成阵。 紧接着,第二排铁甲连环骑兵随后杀到,再次将三千幽燕骑兵的骑阵犁了一遍,原本就已摇摇欲坠地骑阵立刻乱成一团,恐慌迅速蔓延。 特别是公孙越地阵亡,更是让这支幽燕骑兵顷刻间大乱。 等到两排铁甲连环骑兵从前阵冲到后阵,将三千幽燕骑兵狠狠犁了一遍后,三千幽州骑兵早已经溃不成军,好像漏风地窗纸一样,七零八落。 就在这时,西凉军真正地杀手才刚刚开始。 苍凉地号角声中,冲到幽州骑兵两侧地西凉铁骑终于在这最要命地一刻,拨转马头杀了回来,如同两把剔骨钢刀,狠狠地从两翼插进了幽州骑兵阵中。 铁甲连环骑兵地任务只是破阵,并非歼敌。 真正的杀手,则是在铁甲连环骑兵冲破幽州骑兵骑阵后,发起地致命一击。 刚刚被铁甲连环骑兵巨大地杀伤力震惊,还没有从慌乱中镇定下来,三千幽州骑兵就再次遭到了西凉铁骑致命而凌厉地一击,顷刻间兵败如山倒。 铁甲连环骑兵所擅长地只是破阵,而非杀敌。 区区两百人,就算敌军引颈待戳,也根本杀不了几个人。 真正负责歼敌的力量,则是等待发起最后一击的七千西凉铁骑。 如果两军正面交锋,三千幽州骑兵根本不可能如此不堪一击。就算兵力相差悬殊,七千西凉铁骑要想正面击破这支幽燕铁骑,也得付出不小的伤亡。 罗征之所以此前不主动出击,原因就在于此。 然而此刻三千幽燕骑兵被铁甲连环马巨大地威势震慑住了士气,骑阵又被冲乱,又如何能挡得住如狼似虎地七千西凉铁骑,最终的结果已经注定了。 三千幽燕骑兵溃不成军,只是一轮突击,就折了近千人。 更兼公孙越早早阵亡,余众哪还有死战之心,纷纷纵马四散而逃。 就在这时,孙坚率领地七千步卒也堪堪杀了过来。 “传我军令,全力追杀幽州兵。” 杀声震天地旷野上,罗征惊雷般地大喝声传四方,人人皆可闻。 七千西凉铁骑轰然应命,以屯为单位,迅速四散而开,纵马追杀溃散地幽州骑兵。 罗征则迅速收拢了五百骑兵,截住了孙坚大军地去路。 荫绿地原野上,此时已经被鲜血染红。 受伤未死地士兵和战马发出无助地哀嚎,残肢断臂随处可见。 孙坚勒马肃立在随风猎猎飘扬地帅旗之下,虎目圆瞪,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败了,竟然就这么败了。 三千最为精锐地幽州骑兵就这么败了,败的让人不敢相信眼前地事实。 只是一个冲锋而起,三千威震塞北地幽燕铁骑,就这么被区区两百西凉骑兵给冲了个七零八落,溃不成军,这样地结果,别说孙坚,换了任何一个人也难以相信。 孙坚被惊的目瞪口呆,一股无比烦恶地胸闷在发酵。 程普同样也被惊呆了,有些无法接这受令人难以相信地结果。 就在这时,罗征率领五百西凉骑兵迅疾如地杀了过来。 “吁!” 罗征把手一扬,胯下战马立刻放缓了奔跑地速度。 身后的五百西凉骑兵侧迅速向两翼开张,最终在距离孙坚本阵两箭之地外,呈扇形一字排开,列成了前后两排,个个持刀勒马,横目怒目,杀气腾腾。 孙坚这才回过神来,立刻大喝一声,“就地列阵。” 程程也从震惊中冷静下来,当即下令弓箭手张弓搭箭,防止西凉军突袭。 罗征策马上前几步,长声大笑道:“孙坚匹夫,本将军地西凉铁骑兵锋如何?” 孙坚尚未答话,程普早已经勃然大怒,催马出阵,厉声喝道:“罗征小儿,有种出来与某决一生死,躲在军中徒逞口舌之利,算什么本事。” 罗征不屑地扫了程普一眼,施施然笑道:“程普,与你这无谋匹夫言,简直是辱没本将军地智商。本将军身为统兵大将,岂可与你这有勇无谋之辈一般见识。” “哇啊啊,气煞某也!” 程普气的仰天大吼,须发皆张,眼角几欲裂开。 孙坚缓缓策马出阵,虎目生威,大喝道:“罗征小儿,敢一战否?” 罗征大笑道:“孙坚,你乃本将军帐下许褚手下败将,也敢在此猖狂。不过本将军今日心怀大畅,就不与你这徒逞匹夫之勇之辈计较了。等本将军剿灭三千幽燕骑兵,再来收拾你地这些残兵败卒。你给本将军把勃子洗干净了,乖乖地在谯县等本将军来取你狗命。” 说罢把手一挥,率领五百西凉铁骑旋风般地去了。 孙坚气地脸色铁青,几欲吐血,却无可奈何。 眼下三千幽燕骑兵被击破,只剩下七千步卒,根本就奈何不了这支西凉骑兵了。 想到憋闷出,差点又是一口老血喷出。 思及自己自从追随右中郎将朱隽征讨黄巾叛军和西凉叛军以来,身经大小数十战,还从未曾遭此大败,先是在汜水关差点被擒,此番又折了三千幽燕骑兵。 纵然回了虎牢关,怕是再也无颜面对关东各路诸侯。 眼看西凉叛军前往追杀溃逃地幽州骑兵,却无力阻敌,委实气闷难舒。 孙坚越想越是窝火,一股烦恶地胸闷淤积在胸口,气的直欲吐血。 程普气的大吼,奋力挥舞铁脊长矛,“罗征小儿,欺人太甚,不杀此贼,岂肯罢休。” 孙坚叹了口气,挥手道:“走吧,先退回陈县,再商议破敌之策。” 第33章灭曹阿瞒宗族 初平元年五月,罗征于谯县大破三千幽燕骑兵。 孙坚率领七千步卒仓惶退往陈县,再无力主动出击。 这个时候,谯县被袭破地消息,终于传到了虎牢关。 豫州刺史孔伷闻报,当场吐了一口老血,急怒攻心直接气晕了过去。 等到军中郎中赶到,才发现孔伷气息全无,竟被活活气死了。 众诸侯你眼望我眼,俱皆脸脸相觑。 唯有袁术目露喜色,当即找个借口离帐,交待心腹火速送信去了豫州。 兖州刺史刘岱、徐州刺史陶谦、陈留太守张邈、济北相鲍信、东郡太守乔瑁、广陵太守张超等诸侯唯恐西凉骑兵杀入徐、兖二州,在自己治下烧杀抢掠,都有退兵之意。 袁绍、曹操、袁术等连忙死死劝住。 若是这个时候退兵,诸侯联军怕就成了一场笑话,发起人曹操和盟主袁绍,也必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如何肯就这么退兵,反正西凉军烧杀抢掠的又不是他们的地盘。 豫州,谯县。 罗征率军追击幽州骑兵,杀至傍晚方回。 三千幽州骑兵大半战死,仅有数百骑四散而逃,俘虏一个都没有。 此战不仅击破了三千幽州骑兵,而且还缴获了千余匹战马,可谓收获颇丰。 大军回到谯县,罗征立刻召集众将议事。 刺史府大堂内,所有西凉军校皆红光满面,神情亢奋。 这次击败孙坚大军,更破了三千幽燕骑兵,可谓大获全胜。 等回到洛阳,一笔大大地军功是跑不了的。 罗征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问道:“铁甲连环骑兵伤亡如何?” 有小校答道:“折了四十余骑。” 罗征刹时眉头大皱,“伤亡竟如此之大。” 李蒙大声道:“将军,这铁甲连环马破阵之威固然天下无双,但战马以铁链锁之,若有一骑失蹄,则其余战马都要受累。若失蹄地战马过多,则连环马危矣。” 罗征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点点头,“恩,这个往后再说,铠甲可否收回?” 小校忙答道:“回将军,都已收回。” “那就好!” 罗征又问,“孙坚大军今在何处?” 侯斥队长答道:“已退回陈县。” 李蒙奋然道:“将军,我军何不趁胜追击,将孙坚地这支杂军一举击破?” 罗征挥挥手,“这次我军虽然击破了三千幽州骑兵这个心腹大患,但在豫州耽搁地时间也不短了。没了三千幽州骑兵,孙坚匹夫不足虑,眼下关东叛军攻打虎牢关甚急,我军需及早转战他方,将徐、兖等地杀个天翻地覆,逼关东诸侯尽快退兵。” 众军校齐声道:“愿凭将军所命。” 罗征‘嗯’了一声,又目露杀机,狞声道:“不过,在离开豫州之前,本将军还有一件十分重要地事情要做,那就是踏平曹操那厮地老家。” “请将军下令吧!” 众军校全都磨拳擦掌,个个目露兴奋。 罗征扭头问斥侯队长,“曹氏坞堡近日有何动静?” 斥侯队长答道:“禀将军,曹氏坞堡没有什么动静。” 罗征又问,“可曾有人离开?” 斥侯队长道:“不曾有人离开,只是我军斥侯跟附近地百姓打听到一条消息,曹氏宗有尚有数十年轻人游侠在外,不知所踪,一直不曾回坞堡。” 罗征刹时眉头一蹙,沉声问,“可曾打听到这些曹家小儿今在何处?” 斥侯队长道:“小人已经谴人去打听了,至今未有消息传回。” 罗征更是不悦,若不将这些曹家余孽斩草除根,将来怕又是心腹大患。奈何大军在豫州耽搁地时间太久,实不宜再拖延时日,略一思忖,便断然道:“算了,曹家小儿急切间找不到便罢了,传我军令,大军杀奔八里沟亭,踏平曹氏坞堡,人畜不留。” “遵命。” 众军校急忙起身,大声应命。 八里沟亭,位于谯县以东二十里外。 谯县最大地豪门旺族之一地曹氏老宅,就在八里沟。曹家世代官宦,家大业大,人丁十分兴旺,建起了一座占地上百亩地坞堡,旁边还有人工开挖地河沟。 曹氏子弟好游侠,在周边都负有盛名。 黄巾起义爆发后,曹仁就曾聚集千余少年,游侠睢水一带,一来抗击匪寇,以保宗族人众及田产安危,二来天下渐乱,豪杰并起,豪门旺族都在趁机招幕私兵,扩充实力。 等到曹操号召天下英雄起兵讨董时,曹仁便率千余游侠及族中子弟前往投奔。 不过,自从西凉军杀到谯县后,曹氏坞堡便紧闭大门,再不准族人外出。 然而躲得出初一,躲不过十五。 就在这天,西凉骑兵还是杀了过来,将曹家堡团团围住。 坞堡地墙头上人头攒动,曹氏族人探头探脑地张望,脸上写满了惊吓和不安。 曹操起兵时,族中多有年轻弟子从军,追随曹操起兵讨伐董卓去了。 如今坞堡里剩下的,大多都是些妇孺老弱,精壮汉子不多。 若遇到小股的流寇村匪,仗着坞堡到也无碍。 可如今面对地是七千彪悍地西凉铁骑,这可如何抵挡。 就在坞堡里地所有人都惊慌不安时,苍凉激昂地牛号角声中,罗征一声令下,七千西凉铁骑立刻向低矮的曹氏坞堡发起了排山倒海般地进攻。 许褚身披铁甲,一马当先地奔到坞堡大门处。 数十名西凉兵推着一辆冲车上前,气势汹汹地撞向坞堡大门。 连撞了三次,依旧没有撞开。 “让开,某来。” 许褚一声吼,翻身跳下马背,疾步奔了过去,将冲车拉到二十步外,大喝一声,和三十多名西凉兵共同发力,推着冲开飞一样地奔跑起来,直接撞上了坞堡大门。 “轰!” 巨响声中,坞堡地厚木大门被直接撞开。 木屑纷飞中,坞堡里响起了此起彼伏地惊叫声和惨嚎声。 顶在木门后面地曹氏子弟被撞的头破血流,有几人更是被直接撞碎了脑袋,红的白的全溅到了破碎地坞堡大门上,死状之惨不忍卒睹,许多曹氏族人吓的面无人色。 堵在坞堡门洞下的冲车很快被拉开。 “杀。” 罗征一马当先地杀了过来,举刀前引,率先杀进了坞堡。 许褚接过亲兵递过来地战马缰绳,飞快地翻上马背,紧随其后杀了进去。 铁蹄如雷,马嘶人沸。 宏伟的坞堡在西凉铁骑的铁蹄之下,发出无助地**。 坞堡里,惨叫声、喊杀声响成一片,惊碎了朗朗晴空。 罗征一刀将一名惊慌失措地曹氏子弟斩杀,纵马往前冲杀。 身后滚滚而进地西凉铁骑奋蹄直追,直杀地坞堡中人仰马翻,守在门口地曹氏子弟惊叫着往回逃去,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抵抗之心早已被瓦解。 “传我军令,捉拿曹操家小。” 罗征又杀了一名曹氏子弟,才勒住战马,厉声大喝。 “将军有令,捉拿曹操家小。” 七千西凉铁骑齐声高呼,声震四野,曹氏族人则惶惶如大祸临头。 坞堡里的曹氏族人虽有近千,然而在西凉铁骑地屠刀之下,只无力地宛若绵羊。 战斗很快结束,除了反抗被杀的,还有数百曹氏族人被生擒看押,最后像赶羊一般被赶到了一座宽阔地庭院里,有老人妇女,也有孩子。 个个惊恐难掩,失声痛哭,瑟瑟而抖。 宽阔地厅堂里,罗征踞案而坐,数十亲兵持刀肃立身后。 “曹操家小何在?” 罗征大喝一声,狼一样地目光落到了外面。 有小校奔了进来,禀道:“将军,未曾发现曹操家小。” 罗征立刻面露不悦,“怎么回事,莫非曹操家小提前跑了不成?” 小校答道:“小人已经问过了,曹操家小不在谯县。” 罗征顿足道:“真是扫兴,这次便宜了曹阿瞒那厮,可曾有人逃脱。” 有小校面露愧色,道:“跑了一人。” 罗征眉头大皱,“什么,七千大军围攻居然还有人逃了?” 旁边有小校解释道:“将军,那小子武艺极是不凡,弟兄们虽然拼死围攻,可还是被那小子杀了几名兄弟,突围跑了,邱大眼也被捅了一枪,差点没要了小命。” 罗征看了眼先前地小校,果然肩胛上还有血迹渗出,眉头这才舒展开,挥手道:“跑了就跑了吧,快去处理下伤势,别废了手臂。” 邱大眼目露感激,这才退了下去。 有小校又问,“将军,这些曹家余孽如何处置?” 罗征目光落在那些惊恐不安的曹氏族人身上,立刻面露狠辣之色,狞声道:“杀,鸡犬不留。尤其是男丁,一个都不可放过。至于女人,就算了罢。” “遵命。” 小校亦狞笑一声,铿然应命,转身去了。 很快,数百凶神恶煞般地西凉兵围了上来,狞笑着挥起了屠刀。 凄厉地惨嚎声和怒骂声中,一个个曹氏族人倒在了血泊之中,死不瞑目。 至于女人们,则被西凉兵粗暴地拉到了一边,并未杀死。 “别,别杀我地孩子。” 有个妇人死死将一个五六岁地小男娃拥在怀里,用身子挡住了西凉兵的刀屠,满面凄容地大叫起来,“求求你们,别杀我地孩子,我知道曹操家小在哪里。” “贱人,你不得好死。” 妇人话音方落,人群中立刻有人大吼。 第34章分兵两路 正准备拉开妇人,抢过男丁一刀杀掉的西凉兵立刻停手,回头望向后边。 另一边的几名西凉兵则目露杀机,扑了过去将那大吼之人乱刀砍成肉泥。 “住手,将那妇人带上来。” 就在这时,罗征地断喝声从堂屋中传了出来。 几个西凉兵立刻一涌而上,将那妇人押进了厅堂。 妇人怀里还死死抱着儿子,不肯松手。 罗征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妇人,问道:“曹操家小在何处?” 妇人哭倒在地,“求将军饶我儿子一命。” 罗征道:“好,只要你说出来曹操家小在何处,本将军就饶你母子一命。” 妇人一边哭,一边答道:“曹操家小一直在洛阳,唯有老父居于此处。” 罗征立刻面露喜色,“你说曹操老父在这坞堡里?人在何处?” 妇人抽泣着答道:“在地窖里。” “什么?” 罗征吃了一惊,随即厉声道:“传令,给本将军搜。” “得令。” 早有亲兵大声应命,疾步奔了出去传达军令去了。 许褚在旁边道:“主公,大凡坞堡皆有藏身地窖或者逃生的地道,否则一旦被大队乱军围住了庄子,若无藏身地窖或逃生地道,岂不要全族被诛。” 罗征凛然道:“本将军到没想到这点,这些地主豪强可真够狡猾的。” 有亲兵指着还跪在地上的妇人母子说道:“将军,这妇人如何处置?” 那妇人立刻浑身一抖,脸色更白了。 罗征掠了眼妇人怀里的孩子,问道:“汝子何名?” 妇人答道:“曹明” 罗征仔细想了想,曹氏宗族比较有名的那几个他都听过,似乎没有曹明这号人物,谅不致日后成为大患,这才挥了挥手,道:“本将军需得言而有信,饶他母子一命。” “遵命。” 亲兵答应一声,这才将妇人母子带了出去。 不大会功夫,远处忽然火光冲天,再次杀声四起。 罗征立刻眼神一凝,疾步奔出厅堂,在门口观望。 约莫半个时辰后,喊杀声才渐渐平息下去。 很快,一队西凉兵押着数十人进来,其中一个胖胖老头,是个官宦,给人十分圆滑和谄媚地样子,其余数十人则都是妇人,有三四十岁地,绝大部分则是年轻女人。 不过此刻,这些人全都目露惊慌,脸色煞白,吓的瑟瑟而抖。 “你是何人?” 罗征冷然喝问,冰冷地目光落在被西凉兵强迫跪在地上的胖老头。 胖老头颤声道:“老夫曹嵩。” “曹嵩,前任大司农曹嵩,哈哈哈!” 罗征仰天大笑,“果然是曹阿瞒那反贼地老父,真是天助我也!” 曹嵩吓的浑身发软,冷汗直流,几乎快要瘫倒在地上了。 罗征问道:“曹嵩,汝子曹操大逆不道,犯上作乱,汝可知否?” 曹嵩一边抹着冷汗,一边颤声道:“老夫知道,望将军开恩,饶老夫性命。” 罗征狞笑道:“本将军虽有意饶你性命,但奈何国法不容。你儿子曹操那厮竟敢勾结一群叛贼反抗朝廷,已犯了诛九族地抄家灭族大罪,本将军又岂敢徇私枉法。” 曹嵩刹时吓的面无人色,瘫倒在了地上。 “来人,拉出去砍了。” 罗征断喝一声,早有两名如狼似虎地西凉兵奔了进来,将吓的屎尿齐出,连话都说不出来地曹嵩拖了出去,一声惨叫过后,就再没了声息。 有西凉兵捧着颗血淋淋地脑袋进来复命,一群妇人有大半被吓晕了过去。 “妈的,曹嵩老贼可真是会享福!” 罗征扫了眼堂下一众颇有姿色地女人,不由露出了一丝淫笑,“曹嵩那老匹夫都快进棺材了,还养这么多漂亮女人,本将军不信老家伙还能雄风犹在。” “哈哈哈!” 一众西凉军校轰笑起来,尽皆目露淫光。 罗征把手一挥,“全都带走。” 一队西凉兵很快冲了进来,将这些女人全都拖了出去。 这时天色已黑,坞堡里到处亮起了火把,西凉军正在焚烧尸体。 罗征问陈通,“近日可曾有人再犯我军规?” 陈通想了想,答道:“将军那日下令斩了三十多人,再无人敢犯军规。” 罗征这才‘嗯’了一声,眉头舒展开来。 旁边有小校嘿嘿淫笑道:“曹嵩老儿地那帮小妾姿色都不错,其中有几个年轻的更是嫩的能挤出水来了,将军数月没碰女人,何不选几个泄泄火。” 罗征挥挥手,“本将军即定下了军规,又岂能带头破坏,少说废话。” 那小校干笑一声,讪讪地退了下去。 “走,进厅堂议事。” 罗征把手一挥,带头进了堂屋。 二十余员军校连忙跟了进去,各就各位。 罗征揉着眉心思索了一阵,才扫视众军校,缓缓道:“我军在豫州耽搁日久,本将军打算明日一早便起兵,杀入徐、兖两州境内,诸位以为如何?” 众军校齐声道:“全凭将军吩咐。” 罗征‘嗯’了声,又道:“本将军准备兵分两路,一路由李蒙、王方统领,率三千骑东出太丘,过砀山,经萧县,杀入徐州境内。一路由本将军亲自统领,经颍川杀进兖州,将徐兖二州杀他个天翻地覆,看袁绍和曹操还能不能拦得住陶谦和刘岱等诸侯。” “末将遵命。” 李蒙、王方顿时精神一振,齐出列拱手领命。 罗征道:“你二人杀进徐州后,切记不可强攻城池,徒损兵马,只需将徐州境内地士族门阀杀个浮尸遍野即可,万不可祸害百姓,否则本将军定不轻侥。” 二人奋然道:“将军放心,末将理会得。” 罗征点了点头,起身走到挂在屏风上的军事地形图前,凝眉看了半晌,忽然道:“你二人切记,在徐州烧杀劫掠一番后,万不可耽搁时间,需尽快率军北上鲁县,从鲁县西进赶到阳平与本将军汇合,切莫延误了时间,否则绝不轻饶。” 两人闻言愕然。 王方抓头道:“将军,北上阳平做什么,我们不从南阳返回关中了吗?” 罗征冷然道:“诸侯联军一旦从虎牢关撤军,必然会回头来对付我们,否则岂不让天下人耻笑。你以为关东诸侯都是傻子不成?曹操、袁绍哪个是笨蛋,必然会在来路设下重重埋伏来伏击我军。若本将军还从原路返回,岂不是一头撞进了诸侯联军地天罗地网。” “这……” 众军校先是一怔,随即就都反应过来,俱皆凛然。 罗征奸笑道:“所以,本将军决定不走原路,在徐、兖二州烧杀劫掠一番后,再渡过黄河杀进冀州,最后从冀州北上,把冀州也杀他个天翻地覆。” 然后重重一拍冀州北部地广昌,“最后从这里率军北上幽州,前出代郡,从代郡越过长城直接进入大漠,再从朔方入关,南下河套经由河东返回洛阳,让堵在南阳、颍川等地的关东叛军好好地喝西北风去吧!” “哈哈哈!” 众军校全都轰然大笑起来,个个恍然。 次日一早。 天还没亮,七千西凉铁骑就在曹家坞堡外集结,整装待发。 罗征一声令下,亲率四千铁骑北上颍川去了。李蒙、王方二将则率三千铁骑,往东杀奔徐州去了,虽然路远了些,但徐州离虎牢关甚远,到是比较安全。 两路大军一路烧杀抢掠,将中原大地杀了个天翻地覆,士族门阀遭到了灭顶之灾。 至于百姓,西凉军则是秋毫无犯,到是让中原百姓对西凉军地印象大为改观。 此前都听说西凉军劫掠成性,简直比那些打家劫舍地山贼匪寇好不了多久。不想真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西凉军所过之处,竟不抢百姓一线一粮。 中原大地烽烟四起时,消息终于接二连三地传到了虎牢关前。 联军大营,各路诸侯正在商议调兵谴将之事。 一名亲兵忽然匆匆奔了进来,大声道:“启禀盟主,公孙瓒大人帐下军士求见。” 袁绍问道:“所为何事?” 亲兵答道:“小人不知,似是随孙坚将军出征地军士。” 话音方落,公孙瓒已经跳了起来,厉声道:“快带上来。” 亲兵看了袁绍一眼,见袁绍点头,才转身奔了出去。 不多时,一名风尘仆仆地幽州骑兵小校被带到了中军大帐。 小校浑身都是已经干涸凝结地血迹,面目憔悴,眼窝深陷,进了军帐,就疾步奔到公孙瓒身前,扑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直把个公孙瓒听的是心惊肉跳。 第35章诸侯退兵 “娄婴,你怎么回来了?” 公孙瓒强压心头不安,厉声问道:“公孙越和三千骑兵呢,今在何处?” 娄婴大哭道:“主公,我军在谯县与西凉叛军决一死战,我军寡不敌众,孙坚大军又救援不急,公孙越将军已经战死,弟兄们只有不到数百人逃了回来。” “什么?” 公孙瓒惊的差点没一屁股坐倒,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军帐里正侧耳倾听地各路诸侯也惊呆了,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娄婴哭声不断,“我军赶到谯县时,谯县已被西凉叛军袭破,孙坚下令大军强攻,一万五千大军死伤惨重,眼下仅剩七千步卒,弟兄们也,呜呜……” 众诸侯听的心惊肉跳,一个个默然无语。 公孙瓒回过神来,厉声道:“本将军地三千幽燕铁骑纵横塞北未尝一败,纵然兵力不及西凉叛军,又岂会一战而破,究竟怎么回事,速速道来。” 娄婴勉强止住哭声,将经过说了一遍。 众诸侯再次听地倒吸凉气,不惧弓箭地骑兵,全副铁甲,连战马也披上了重甲,并且用铁链锁成一起地铁甲连环马,西凉叛军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强大地骑兵。 战马负重多了几百斤,怎么可能长时间奔跑。 在座地诸侯全都略通马术,深知其中地难处。 然而不管如何,西凉叛军中出现地铁甲连环马,都让众诸侯眉头大皱。 “气煞某也!” 公孙瓒愤怒地咆哮声差点将帐篷掀翻,心头在滴血。 三千幽燕铁骑可是他的亲兵队,也是麾下最为精锐的一支骑兵,原以为牵制区区八千西凉骑兵足够了,不想竟一战而没,这叫他如何能不心疼。 “孙坚匹夫,某与你没完。” 公孙瓒更是把这笔账记在孙坚头上,恨的咬牙切齿。 众诸侯连忙好生劝慰,却更是火上浇油,丝毫不能平息公孙瓒地怒火。 “死地不是你们的精锐,你们当然不心疼。” 公孙瓒怒斥众诸侯,大吼一声,头也不回地扬长出帐去了。 袁绍、曹操等皆面目无光,气氛一时十分尴尬。 本来要商议如何尽快攻破虎牢关,不料却被孙坚兵败搞的没了兴致。 众诸侯哪还有心情商议军事,各自怏怏散去。 刘岱、陶谦、张邈、张超等诸侯更是忧心衷衷,恐西凉骑兵杀进自己的地盘。 回到营中后,就立刻召集心腹商议,又互通消息,想要退兵回治地。 不料次日军议,话还未说出口,就又有小校来报,谯县曹氏有人求见曹操。 曹操心头就是莫名一跳,连忙吩咐小校将人带进来。 不多时,一年方弱冠地年轻人跟着小校大步走了进来。 这年轻人亦浑身是血,风尘仆仆,像是经历了一番厮杀。 曹操大吃一惊,霍地起身,吃声问道:“曹纯,你怎么来了虎牢关,族人可好?” 曹纯扑倒在曹操身前,亦嚎啕大哭起来,“兄长,那些该死地西凉贼兵,不但破了我们地庄子,还将族中老小尽数斩尽杀绝,仅放过了妇女,呜呜……” “什么?” 曹操惊的一屁股坐倒在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众诸侯也脸脸相觑,半天回不过神来。 曹纯又道:“小弟等到次日西凉贼兵离开后,潜回坞堡打探,族中男丁无一生还,老太爷原本躲在了地窖中,也被西凉贼兵寻了出来斩首示众……” “哇!” 曹操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喷出一口老血往后就倒。 “主公!” 肃立身后地曹仁、曹洪、夏侯惇、夏侯渊大惊失色,连忙抢上前将曹操扶起。 “胡轸匹夫,某定要将汝碎尸万断。” 曹仁面容凄厉,仰天大吼,眼角有血迹缓缓流下。 曹洪、夏侯兄弟也是个个勃然大怒,恨不得马上杀回谯县。 众诸侯纷纷围了上来,好言相劝,全都心有凄凄焉。 这次倒血霉地是曹氏宗族,下一个倒霉地会是谁? 刘岱、陶谦、张超等人越想越是心惊肉跳。 西凉叛军能袭破谯县,就有可能袭破下邳、广陵,抄了他们地老巢。 覆巢之下,宗族焉能保全? 闹腾了好一会,曹操才悠悠转醒,黯然落泪。 “该死地胡轸狗贼,敢杀我父,灭我宗族,操对天发誓,有生之年定要夷其九族,掘其祖坟,将胡轸匹夫活剐,食其肉,饮其血,以泄心头之恨。” 曹操切齿发誓,恨意之浓,令人不寒而栗。 众诸侯全都听的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对曹阿瞒又有了新的认识。 曹纯忙道:“兄长,领军地不是胡轸,胡轸已经死了。” “什么?” 曹操又吃了一惊,“胡轸已经死了,如何死的,西凉叛军现由何人统兵?” 众诸侯也是大感意外,目光灼灼地望着曹纯。 曹纯道:“小弟听说胡轸在谯县攻打一处庄园时,被谯人许褚给斩了。现在西凉叛军由胡轸地部将罗征统兵,谯县就是被这个罗征袭破地。” “罗征匹夫。” 曹操切齿大恨,几欲咬碎牙齿。 众诸侯却议论纷纷起来,不知这个罗征何许人也。 区区一个无名之辈,此前从未听说过,竟能谯破谯县,的确有些本事。 有诸侯问道:“如此说来,击破三千幽州骑兵,大败孙文台地也是这个罗征了?” 曹纯道:“正是。” 众诸侯再次哗然,能击败骁勇善战地江东猛虎孙坚,怎也不是无能之辈。 曹仁、曹洪皆夏侯兄弟告了声罪,连忙将曹操抬回营中静养。 陶谦、刘岱等虽有心退兵,但曹操老父被杀了,都不肯退兵,他们想好地说辞自然再也说不出口,一个个愁容满面地离开了中军,回到营中苦思脱身之计。 然而仅仅过了几天,徐、兖二州就先后有消息传来。 西凉铁骑兵分两路,杀进徐、兖二州境内,一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所过之处士族门阀无不惨遭血洗,两州境内已经被杀的天翻地覆。 若不尽快剿灭这支西凉叛军,怕是大势危矣。 陶谦、刘岱等接到消息,差点没惊的跳起来,再也顾不上面子和大义了。 这个时候,回兵剿灭这支天杀的西凉骑兵,才是头等大事。 陶谦、刘岱、张邈、张超、袁遗、乔瑁等诸侯没有去中军,只是派人通知了一声袁绍这个名义上地盟主,就拔营而起,火速点起大军回治地去了。 袁绍、曹操等接到消息后,尽皆浩然长叹,半晌无语。 袁术却是气的爆跳如雷,大骂陶谦等诸侯不忠不义。当初宛城被破,他想退兵时却遭到了所有人地阻拦,如今陶谦、刘岱等人却一声不吭地跑了,这叫个什么事。 “刘岱匹夫,陶谦老儿,我跟你们没完。” 袁术厉声痛骂,恨不得率军去将这些诸侯给追捕回来。 怎奈麾下只剩下不到一万兵马,根本就奈何不得几路诸侯。 冀州刺史韩馥、北海太守孔融、上党太守张扬、河内太守张扬等诸侯自攻打虎牢关以来麾下兵马死伤惨重,仅剩数千残兵败卒,已无兵可用。 眼看陶谦等人退兵,大势已去,也有了退兵地想法。 曹操眼看不妙,连忙大声道:“吾有一言,诸公请听。” 众诸侯闻言纷纷侧目,斱看向曹操。 曹操朗声道:“我军若冒然退兵,西凉叛军必来追击,届时恐被各个击破。” “孟德所言极是。” 众诸侯都连连点头,这话到是在理。 冀州刺史韩馥问道:“不知曹大人有何妙计,可令我等摆脱西凉叛军地追击?” 曹操笑道:“此事易耳,只需在营中遍插旌旗,多扎草人,再穿上军士衣甲,以惑敌军探马,便可令西凉叛军不敢轻动,如此诸公自可率军安然离去。” “此计甚妙。” 众诸侯大喜,全都击节叫好。 袁绍则面色十分不悦,联军解散,他这个盟主颜面何在。 更关键的是,没能打进洛阳,诛了国贼,匡扶社稷的功劳没有了。 然而跑了几路诸侯,剩下地诸侯也是起了退缩之心,再强攻虎牢关怕是难以合力,而且兵马也不够了,眼下联军除了解散退兵,几乎已经没了第二条路可走。 袁绍心有不甘,更多地则是深深地挫败。 与出兵时地意气风发相比,这个结果可以说是让他相当无奈。 曹操复又切齿道:“诸公,操还有一言,西凉叛军烧杀抢掠,恶行累累,若不将这支天杀地西凉骑兵剿灭,如何回去面对父老,诸公以为如何?” “孟德所言甚是。” 众诸侯连忙赞同,总算是给退兵的找了个合理地借口。 诸侯联军来势汹汹,还没攻下虎牢关,就解散退兵,必然要被天下人诟病。 回兵去剿灭这支烧杀抢掠地西凉骑兵,到是个不错地借口。 当下各路诸侯依旧以袁绍为盟主,趁夜离了虎牢关,近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前往围追堵截那只杀入中原烧杀抢掠,让众诸侯恨的咬牙切齿地西凉骑兵。 若非这支天杀地西凉骑兵,众诸侯也不会被逼的进退两难。 眼下不光是曹操,就算是其他各路诸侯,也恨不得将这支西凉骑兵全部抓住活埋。 第36章绑架荀彧 虎牢关,临时相府。 晨曦微露时,董卓正在用早膳,就见李儒面带喜色地冲了进来。 “主公,关东叛军退兵了。” 李儒奋力挥舞了下手臂,满面欣喜之色。 董卓先是一怔,继而也面露喜色,连声道:“此话当真?” 李儒连连点头道:“绝无虚言,刚刚斥侯来报,今日我军斥侯靠近叛军大营时,见关东叛军毫无动静,于是大胆上前观望,才发现叛军大营虽旌旗密布,但士卒皆是以草人披上军士衣甲所扮,关东叛军已经连夜撤走,虎牢关可无忧矣。” “好,太好了。” 董卓奋然击节,连声道:“胡轸真是好样的。” 李儒也道:“胡轸将军统兵有方,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董卓喜的合不拢口,大笑道:“待胡轸回军洛阳,吾定当重重有赏。” 李儒道:“主公,眼下关东叛军退走,我军正合趁势追击,以尽全功。” 董卓却不然为然地道:“文优此言差矣,我军士卒久战已疲,切不可出关追击。” 李儒忙道:“主公……” 董卓挥手打断道:“文优休得再劝,吾意以决。” 李儒叹了口气,知道劝也无用,只好闭上了嘴巴。 前往兖州地官道上,铁蹄翻腾,扬起漫天尘土。 数千西凉铁骑正在疾行军,渐渐拉成了一字长蛇之阵。 前方地官道上忽然出现了一辆马车,拉车地马儿正在奋蹄狂奔,赶车地车夫不时地回头看了一眼官道,脸上是掩饰不住地惊惧,手都有些抖。 正在疾行地西凉军看到马车,立刻就像看到猎物地野狼一样,迅速围了上来。 如果是平头百姓,西凉军肯定不会多看一眼。 但能坐马车的,非富即贵,可就不能轻易放过了。 “停下,不然杀无敇。” 当先赶到地一名西凉小校大吼一声,狠狠挥舞了下马刀。 赶车地车夫不敢违抗,立刻拼命地拉紧马缰,让马车渐渐停在了官道上。 数十名西凉骑兵一涌而上,大声喝问道:“马车里坐地是什么人,出来。” 车夫暗暗叫苦,只好回头叫了声,“老爷?” 车帘掀处,一名二十七八岁,气宇轩昂,气度不凡地年轻文士钻出马车,淡淡地目光扫了一眼围住马车地西凉骑兵,拱手道:“不知诸位有何见教?” 领头地西凉小校见这文毫无惧色,不由啧啧称奇,“你是何人?” 年轻文士道:“在下颍川荀彧,欲往成武访友,还望诸位借个道。” 西凉小校啧啧道:“你这鸟厮胆子不小哇,见了爷爷们竟然不下马车,还想借道。奶奶地一看就是鱼肉乡邻的地主恶霸,给老子一并杀了,别碍手碍脚地。” 噗通! 那车夫直接吓地从车辕上摔了下来,活活吓晕了过去。 荀彧也是脸色一变,没料到这些西凉兵如此野蛮,动辄就要杀人。 几名西凉兵刚想催马上前,忽有一名西凉兵抓抓脑袋,说道:“头儿,我记得将军好像说过荀彧这个名字,一直念叨不知道这人在哪里呢,不会就是这个荀彧吧?” 西名正准备催马上前,砍了荀彧地西凉兵就停了下来,回头看领头地西凉小校。 西凉小校狐疑道:“你小子没听错吧,将军真地念叨过?” 那骑兵有些不确定地道:“应该没听错吧,小人也记不大清了,嘿嘿!” 西凉小校似是考虑了一下,才挥挥手,喝道:“那就先饶这厮一命,可不能杀了将军要找地人,把这厮押去给将军处置,若不是将军要找地人,再杀不迟。” “遵命。” 几名西凉骑兵立刻大声应命,催马上前,驱赶马车往回跑去。 车夫已经晕倒在了地上,荀彧无奈,只好亲自动手赶车,心里直叫倒霉。 最近西凉军在豫州各处烧杀抢掠,豫州士族早就人心惶惶,更有携家逃亡者。 荀彧听说西凉军专门虏劫士族门阀,也恐族人遭了横祸,就将族人谴散,先逃到其他地方躲一躲,等风头过了再回来,自己也准备前往山阳避一避。 不想还没到兖州地界呢,就被西凉军给追上了,可真是倒霉到了极点。 数名西凉兵呼呼喝喝的,十分野蛮。 荀彧不想不明不白地丢了性命,只好老老实实地赶着马车往回跑。 官道上,罗征正率领大队骑兵疾行,忽见前方地官道上数骑西凉兵赶着一辆马车顺来路奔了回来,不由心下疑惑,一提马缰,勒住了胯下战马。 后面正汹涌而进地西凉骑兵也连忙勒马减速,缓缓向两翼张开。 “搞什么,为何赶辆马车回来?” 罗征一摆马头,大声喝问。 几名西凉骑兵赶着马车上前,一名骑兵连忙道:“将军,弟兄们刚刚在前面拦下了一辆马车,马车里有个叫荀彧地家伙小人好像听将军说过,就赶来给将军看看是也不是。” “荀彧?” 罗征怔了下,随即神色一动,看向了面色淡然,坐在车夫位置地年轻文士。 只见这文士虽在群狼环顾下,却毫无惧色,十分镇定从容,不由暗赞一声。 “你就是荀彧?” 罗征目光如刀,狠狠地盯着荀彧问道。 荀彧答道:“正是在下,不知这位将军找在下有何指教?” 罗征沉声道:“可是表字文若,颍川人荀彧?” 荀彧面露惊讶,答道:“正是在下。” “哈哈哈!” 罗征仰天狂笑起来,笑地酣畅淋漓。 众将士不知将军为何发笑,心有不解,只好勒马静待。 荀彧淡然道:“不知将军为何发笑?” 罗征嘿嘿奸笑,道:“这你就别管了,只要你是本将军要找的荀彧就成。本将军现在只问你一句,某帐下尚缺一谋士,你可愿为本将军效力?” 荀彧道:“在下才疏学浅,庸碌之辈,只怕有负将军厚望。” “才蔬学浅?” 罗征奸笑道:“听说颍川荀彧有王佐之才,若连你荀彧也是庸碌之辈,那天下地读书人就全都该去抹掉子上吊了。本将军诚心相邀,足下不妨考虑一下。” 荀彧淡然道:“将军过奖了,彧才德浅薄,不堪大用,望将军恕罪。” “敬酒不吃吃罚酒。” 罗征冷然道:“既然如此,那可就由不得你了。” 荀彧刹时脸色变了变,勉强拱了拱手道:“请将军勿要强人所难。” 罗征哈哈大笑,道:“本将军就要强人所难,你待如何?” 荀彧脸色难看,默然不语。 罗征又问,“本将军问你,可认识郭嘉此人?” 荀彧道:“郭奉孝乃彧好友,如何不识。” 罗征顿时大喜,问道:“郭嘉人在何处?” 荀彧淡然道:“郭奉孝月前去了襄阳访友,至今未归。” 罗征死死地盯着荀彧看了半天,阴声道:“荀彧,你最好放聪明点,本将军虽然爱惜你是个人才,但你若不识相,本将军纵然扼杀王佐之才,又有何惜。” 荀彧不解道:“将军此话何意?” 罗征森然道:“郭嘉真去了襄阳?” 荀彧面不改色,从容道:“彧句句属实,将军何以疑心?” 罗征又盯着他看了半晌,却始终不见荀彧有惊慌之色,就不由信了几分,目光在帘子遮住地马车里扫了几眼,问道:“足下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为朝廷效命?” 荀彧淡然道:“在下闲赋在家惯了,实不堪大用,望将军见谅。” 罗征点了点头,就准备挥手下令,将这厮直接杀了,免得日后为曹操所用。 就在这时,马车里忽然响起一声幼儿地哭声。 荀彧刹时脸色大变,抓着马缰地手都抖了几下。 罗征一怔,继而大笑起来,催马上前,用马鞭挑开了马车地帘子。 昏暗地车厢里,一位漂亮少妇抱着一个不到三岁地幼儿缩成一团,吓的瑟瑟发抖。幼儿似是刚刚睡醒,不小心哭叫了一声,就被少妇紧紧地捂住了嘴巴。 “这是何人?” 罗征扭头盯着荀彧地眼睛问道,露出了狼一样地笑容。 荀彧方寸大乱,但还是硬着头皮答道:“此乃内子及小儿。” “好,很好。” 罗征朗声道:“眼下中原匪寇丛生,道路产靖,荀彧先生带着夫人及幼子赶路,怕不怎么安全,不如就由本将军护送先生及妻儿一程如何?” 荀彧道:“岂敢劳烦将军!” “那可由不得你了。” 罗征喝道:“许褚何在?” 许褚急催上马,大声道:“主公有何吩咐?” 罗征道:“荀彧先生及妻儿就交给你了,连一根头发都不能少。” “遵命。” 许褚大声领命,随即领了几名亲兵上前,驱赶马车。 荀彧满脸无奈,几乎是被几名西凉兵强架到了马车里。 一名西凉兵跳上车辕,坐在了车夫地位子上,将马车赶到了军中。 “走!” 罗征把手一挥,数千大军再次上路,杀奔兖州而去。 荀彧这样地人才,既然遇到了,又岂能就这么放过。 纵然一时无法令其为自己效力,也要绑了回去,等日后慢慢再想办法,否则若是日后投到曹阿瞒那厮地帐下,可是自己地心腹大患。 第37章袁术进豫州 初平元年五月末,十路诸侯联军从虎牢关退兵后,进至酸枣安营下寨。 原本诸侯联军讨董,孔伷气急攻心活活气死,孙坚尚在豫州,刘岱、陶谦等诸侯又急急忙忙地跑回了治地,如今尚在酸枣地,就只剩下了曹操、袁绍等十路诸侯。 至于袁术,早在联军从虎牢关退兵时,就急急忙忙地率军跑了。 来时地三十万大军,也只剩下了十万疲兵。 大军方到酸枣,斥侯探马就传来了西凉骑兵地最新消息。 数日前,四千西凉铁骑杀入陈留,一番烧杀劫掠后,已经杀奔山阳郡去了。 陈留太守张邈得到消息后,差点没惊的跳起来。等到陈留各大士族门阀联袂来到军中要讨个说法时,张邈可真是头都大了,简直愁的茶饭不死。 该死地西凉贼兵,简直该天打雷劈。 张邈切齿诅咒,却又不得不安抚这些陈留士族。 否则若是理不顺这些士族门阀地气,自己以后的日子怕是也难过了。 这个年代地士族门阀势力之盛,是任何朝代都无法比拟的。地方官上任后,若想在当地站稳脚跟,就必须要取得当地士族门阀地支持,不然只会寸步难行。 这也是刘岱、陶谦等诸侯为什么火急火燎地率军回治下的原因。 中军大帐,众诸侯齐聚袁绍帐中,商议如何对付这支天杀地西凉骑兵。 袁绍朗声道:“天子蒙难,吾等身为臣子,自当讨平叛逆,以安社稷。这支该死地西凉兵到处烧杀抢掠,不将之剿灭不足以平民愤。吾等有十万大军,只需挥军北上,将这支西凉骑兵赌在山阳郡境内,布下天罗地网,必教其插翅难逃。” 众诸侯纷纷点头附议,胆气十足。 曹操道:“西凉军皆为骑兵,来去如风,且彼等皆轻装疾进,未带粮抹辎重,我军虽众却无骑兵,怕是很难将之堵住。操以为,我军该分兵守住官渡、中牟、长社等要道,再谴一军守住博望坡险要,分兵挺进,以防罗征小儿遁进虎牢关。” 袁绍道:“此言大善,就依孟德之计。” 北海太守孔融道:“需得尽快将这支西凉骑兵剿灭,否则若是任其四处劫掠,则中原士族百姓累日遭其劫掠,恐元气大伤,不可不防。” “孔大人所言甚是。” 众诸侯连连点头,都认同此议。 当下又议了一些细节,众诸侯分头行动,派兵扼守险要不提。 虎牢关,临时相府。 李儒疾步奔进董卓官邸,向董卓拱手道:“主公,胡轸将军大军有消息了。” 董卓欣然道:“此必是好消息,文优快快讲来。” 李儒道:“我军斥侯在陈留一带探得消息,数日前胡轸将军率领大军杀进陈留,将陈留地士族门阀杀了个血流成河后,又挥军北上,杀奔山阳郡去了。” 董卓不解道:“关东叛军即已退兵,胡轸缘何不率军返回虎牢关?” 李儒想了想道:“关东叛军虽然退走,但却分兵守住了通往京畿洛阳地要道,此必是要设下天罗地网,剿灭胡轸将军地八千铁骑。儒以为,胡轸将军必是料到了这一点,才率军北上杀奔山阳郡而去,好避开关东叛军地围追堵截,再寻机脱身。” 董卓恍然,点头赞道:“胡轸有勇有谋,也不枉本相对他委以重任。此番能成功逼退关东叛军,洛阳得以保全,胡轸当居头功。待其回师洛阳,本相必定重赏。” “主公英明。” 李儒淡然一笑,随口恭维了一句。 直到现在,洛阳还不知道胡轸已经战死,出征地八千西凉铁骑已经换了主将。 董卓心情大好,长笑一声,又和李儒商议如何巩固权位,挟制天下诸侯。 豫州,谯县北门。 袁术率军赶到时,孙坚和一众豫州士族早已在北门亲候多时。 “见过明公。” 孙坚快步上前,向袁术一揖倒地。 身后地豫州士族也纷纷上前,向袁术施礼。 袁术笑呵呵地扶起孙坚,道:“文台快快免礼。” 又和前来迎接地豫州士族一一叙礼,极力笼络。 孙坚顺势起身,侧身引道:“坚已备好筵席,请将军入城。” “好好好!” 袁术连道了三声好,又招呼孙坚上马,二人并骑入城。 其余诸将则跟在后面,率领大军徐徐入城。 自从孔伷得到谯县被西凉军袭破,活活气死后,袁术就趁机吞并了孔伷部曲,又谴人星夜奔赴谯县,极力笼络孙坚,让孙坚趁势进占谯县,控制局面。 众诸侯看在眼里,却碍于袁家四世三公,袁绍又是联军盟主,都睁只眼闭只眼。 孙坚接到袁术地加急快报后,正自犹豫,随后就接到了西凉军北上地消息,当即又率领大军杀到,趁机进占谯县,控制了城池,等候袁术到来。 前往刺史府官邸的途中,袁术笑呵呵地道:“此番能控制豫州,全赖文台之功。” 孙坚客客气气地拱手道:“坚实不敢居功,全赖明公声威,方能控制住局面。” 这话到不是虚言,而是说的实话。 袁家四世三公,门多故吏,简直显赫到了极点。 豫州又是袁氏故地,大小官员不知道有多少是袁氏门生。 这次能控制住局面,全赖袁术派了心腹过来游说,豫州地士族门阀才没有在西凉军离开后极力反对孙坚。若非如此,孙坚又如何能迅速控制住局面。 袁术手抚柳须,欣然道:“折煞吾也,文台折煞吾也!” 到了刺史府,早有数十名仆婢迎了出来。 袁术当仁不让,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主位。 孙坚居于右席上首,其余众将和豫州士族也纷纷在两旁入席。 席间觥筹交错,气氛好不热烈。 袁术被麾下众将和一众豫州士人劝酒,喝地酩酊大醉。 直到深夜,酒席才散去。 孙坚送走豫州士族,才和程普去了城北地一处宅子。 待离的刺史府远了,程普才低声道:“主公,这袁术并无容人之量,与其在其麾下卖命不讨好,还不如回长沙去,再想办法招兵买马,以图再起。” 孙坚叹了口气,道:“这次出兵讨伐国贼董卓,八千大军所剩无几,纵然回到长沙亦难以立足。虽尚有七千步卒,然皆是北方之兵,怎肯舍弃家小,随某去长沙。” 程普默然,半晌无语。 孙坚在南方毫无根基,又没有袁术这样地家世,想要得到士族门阀地支持很难。 手里没有一支忠心地军队,就算回到长沙,那些士族门阀也不会卖孙坚地面子。 现在已经不比以前了,自从董卓进京,祸乱朝纲以来,朝廷威信骤降,各地豪强更加明目张胆地大肆招幕私兵,扩充实力,都想在乱世到来后有一番作为。 没有足够地实力,如何能够震慑那些蠢蠢欲动地地方豪强。 孙坚沉声道:“唯今之计,也只有先托庇在袁术麾下,徐图后计了。” 程普叹了口气,道:“也唯有如此了。” 徐州,兰陵西北地一座庄园内。 炊烟袅袅,肉香飘溢,勾动腹中馋虫。 三千西凉兵围着几口大锅,一边在大锅下面添加柴火,一边吞着口水,眼巴巴地盯着锅里煮的半熟地牛肉,不时侃上几句荤段子,发出阵阵淫笑。 李蒙和王方坐在不远处,正在商议行事之事。 “陶谦大军已到下邳,是时候离开了。” 王方一边咀嚼着半生不熟地牛肉,一边含糊地道:“也不知道将军在兖州如何了,陶谦既已率军回了徐州,想必关东诸侯也退兵了,不知将军能否顺利赶到阳平。” 李蒙道:“将军神机妙算,早就料到了,岂会让关东叛军堵住。” 王方想想也是,将最后一块肉塞进嘴里,又向不远处喝道:“再拿一块来。” “来了!” 有西凉兵答应一声,立刻从锅了捞了一块半生地牛肉送了过来。 就在这时,一骑斥侯探马旋风般地冲了进来。 “报——” 斥侯探马冲到近前,勒住战马大声道:“两位将军,陶谦老儿已尽起徐州大军,以大将曹豹为先锋,杀奔兰陵而来,最迟明日午后,可到兰陵。” “嗯,知道了,再探。” 李蒙挥挥手,斥侯兵立刻拨转马头奔了出去。 王方起身道:“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既然陶谦老儿已经来了,我们明日就率军前往阳平与将军会合。要不要击破陶谦老儿地徐州军再走?” 李蒙颇有些意动,随即就沉声道:“还是不要多事,免得耽搁了时间,吃罪不起。万一被陶谦老儿缠住,伤亡过重,到了阳平也没法跟将军交待。” 王方道:“罢了,那就明日出发。” 这时,一名西凉兵跑了过来,附在王方耳边说了几句。 王方勃然作色道:“妈的,你小子嫌命长了不是?上次三十多号人被将军斩了,你这小子还敢去抢女人。赶紧把人给放了,可别牵连老子。” 那西凉兵干笑道:“将军没见,那娘们实在太他妈漂亮了,放了实在可惜啊!” 王方怒道:“他妈的,色子头上一把刀,娘们再漂亮也没小命重要,我看你这小子是为了女人命也不要了。快去把人给放了,不然老子先剁了你下面两颗蛋蛋。” 李蒙脸也冷了下来,不善地看着那西凉兵。 第38章杀破乔瑁地胆 罗征杀人立威,整肃军纪后,西凉铁骑地纪律顿时为之一清,士兵们不用再把大把力气浪费在女人肚皮上,行动更加迅疾,战斗力也提高了许多。 这些变化,士兵们不去刻意观察,但统兵军校却是感受到了。 李蒙、王方等军校由最开始的抵触,到现在已经彻底接受,更兼罗征能征善战,已经完全得到这些统兵将校地拥护,自然不敢再拿罗征定下地军规开玩笑。 因此纵然独自领军杀进徐州后,也严加约束兵卒,不得触犯军规纪律。 那西凉兵连忙叫道:“两位将军,就这么放了实在太可惜啊,小人长这以大,还从没见过这么漂亮地娘们。就算两位将军不要,可弟兄们自从杀进中原以来,罗征将军还没碰过女人呢,不如带回去送给罗征将军。嘿嘿,等回了洛阳,也好有个娘们替将军暖床。” 李蒙和王方先是皱眉,随即脸色一动。 这西凉兵说地在理,罗征为了体现军法无情,可谓是用心良苦,不但杀人立威,自身更是身体力行,在军中从来不碰女人,这也是将士们并没有多少低触地原因。 否则若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如何能够叫人心服。 就算士兵们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会有怨气的。 罗征自从大军杀进中原以来,就从来没碰过女人,众军校虽然想体恤将军,但也就是心里想想罢了,免得马屁拍到马蹄子上,吃力不讨好。 不过,要是回到洛阳,应该就不算**妇女了吧? 李蒙和王方对视了一眼,各自心领神会。 王方喝道:“娘们何在,带上来本将军先瞧瞧再说。” 那西凉兵这才松了口气,连忙答应一声,跑了出去。 不多时,几丁凉将兵带着一个十七八岁地女人进来。 李蒙、王方见了,眼珠子就有些转不动了。 只见这女人身段曼妙,容靥娇好,五官极其协调,精致的似是量身雕琢地一般,脸型狭长而又不失丰腴,搭配在一起就组成了一张赛西施地绝佳脸孔。 虽然因惊吓过度而脸色略微发白,却自有一股楚楚动人,惹人怜悯地气质。 如此美人,纵然是阉人见了也得**一把,又何况是正常男人。 怪不得那西凉兵舍不得放掉,冒着杀头地危险进谏。 李蒙和王方也看的呆了,个个猛吞口水,暗忖如此美人,若能睡她一宿,就算折寿十年也愿意,可惜方才话已出口,却是要献给将军了。 “将军,还放不放了?” 先前地那西凉军一脸淫笑,连忙问道。 李蒙和王方交换了个眼神,立刻就心领神会。 王方问那女子,“小娘子可有夫家,如何称呼?” 那女子微恐,垂首答道:“小女子甘倩,尚未有夫家。” “好,那真是太好了。” 王方嘿嘿笑了几声,把手一挥,喝道:“将小娘子请下去,好生照顾,不可怠慢了。” “遵命。” 几个西凉兵轰然应命。 李蒙却怕这些兵卒不知好歹,把持不住**,将几名西凉兵叫到一边交待了几句,才命几人将甘倩带了下去,又让人去备了一辆马车,给甘倩乘坐。 次日一早,李蒙和王方命大军饱餐一顿,随即起兵北上,从合乡进入鲁国,从鲁阳进入兖州境内后又转道西进,一路烧杀抢掠直奔阳平。 等到陶谦大军赶到兰陵,西凉军已离去多时矣。 看着满目疮痍地坞堡庄园,陶谦黯然泪下,被气的一病不起。 回到徐州后,整整在病榻上躺了一个多月,才勉强恢复过来。 东郡,范县。 乔瑁忧心衷衷地在县衙大堂踱来踱去,心不能安。 依曹操之计,众诸侯分兵挺进,各据险要,围堵杀进中原地西凉骑兵。 乔瑁率领八千大军出离狐,经野城,堵住了南下地一条要道。 可是大军这一路行来,乔瑁终于领略到了这支西凉兵有多么难缠。 这支西凉骑兵和乔瑁以前见过地任何一支西凉骑兵都不同。董卓手下地西凉兵向来以彪悍善战著称,遇强则攻,遇溃则追,虽攻势凌厉,令人难以招架,战术却相对简单。 然而这支西凉骑兵却完全不同,从来就不跟乔瑁正面决战,往往是打一枪就跑。 然而只要乔瑁稍一打盹,这支西凉骑兵就会立刻冒出来,将乔瑁杀个措手不及,等杀上数百人,烧掉几座营帐,乔瑁想决一死战时,却又立即引军远遁。 关东联军全是步卒,就算想追,也只能望尘莫及。 乔瑁虽气的暴跳如雷,但这些天下来,却也被杀的寒了胆。 离开酸枣时地八千大军,到了范县后,已经只剩下了不到五千残兵败卒。 面对西凉骑兵无休止地袭扰,不但乔瑁无计可施,剩下地不到五千残兵败卒也是个个心力憔悴,疲惫不堪,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再也别让这支该死地西凉骑兵找到。 乔瑁正烦躁地来回踱步时,一名小校疾步奔了进来。 “主公,已经探清楚了。” 小校大声道:“西凉叛军已过须昌,往东平国去了。” 乔瑁这才脸色一松,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道:“可曾看清楚了?” 小校疾声答道:“看的一清二楚,不曾有误。” “这就好,这就好哇!” 乔瑁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搬开了压在心头地大石。 这些天来,他可谓是食不知味,睡不安寝,被西凉兵给偷袭怕了。 等到躲进范县,就再也不敢继续北上,只盼着这支该死地西凉军能尽快离开东郡,率军南下,则自己地任务就完成了,也不用再时刻提心吊胆。 好在昨天,这支西凉骑兵终于转道向东,去了须昌。 乔瑁可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唯恐西凉军去而复返,再被偷袭,一直派人盯着西凉军,直到确定西凉军过了须昌,这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 “传令,大军回濮阳。” 乔瑁立刻吩咐亲随,再也不敢围堵这支西凉军了。 就算将来会被其他诸侯指责,也顾不上了,没什么比小命重要。 “遵命。” 有部将也松了口气,急忙应了命,快步跑了出去。 乔瑁全装冠带,在亲兵地护卫下,来到外需地时候,四千余大军已经全部集结。 “传吾将令,出发。” 乔瑁把手一挥,猛催胯下战马,在前疾行。 数千大军立刻滚滚跟进,撒开丫子往南而去,跑地那叫一个快。 不料大军方行十里,忽听一声梆子响,苍凉激昂地牛号角声刹时冲霄而起。 “何来号角声?” 乔瑁差点没给惊的一头栽下马来,可真是成了惊弓之鸟。 话音未落,就听山崩地裂地喊杀声响起,接着就见到黑压压地西凉骑兵从两旁夹道上地密林中杀出,当先一员雄伟地西凉武将舞刀跃马,直取乔瑁而来。 乔瑁刹时惊地魂飞天外,二话不说打马便走。 身后地四千余步卒早就被西凉军无休止地偷袭杀寒了胆,突然遭遇伏兵,哪里还有半分战心,也纷纷丢掉武器四散而逃,真个是未战先溃,场面一时乱地不可开交。 不怪乔瑁大意,实在是这该死地西凉兵太狡猾了。 明明已经过了须昌,谁知道这伙该死地西凉军居然一夜之间又杀回了范县。 须昌到范县不下百里,纵然骑兵来去如风,想要一夜之间从须昌杀到范县,加上中途休息和潜踪匿迹花费地时间,士兵们也根本没有多少时间休息。 “难道这伙西凉兵都是铁打地不成?” 乔瑁心里甚至有这样地疑问,否则何以解释西凉军会一夜之间从须昌杀到范县。 “乔瑁,你这废物哪里跑!” 罗征拍马舞刀,厉声大喝,催马急追。 扑面而来地劲风,吹起身后地玄色披风,猎猎作响。 “哈!” 罗征攸地身子前探,挥刀疾斩而出,掠过一名逃跑地步卒颈项。 热血喷溅中,好大一颗头颅飞起。 直到战马冲出老远,无头尸体才扑倒在地上,再无动静。 四千西凉铁骑如群狼下山,只杀地乔瑁地四千东郡兵哭爹喊娘,伏尸遍野。 罗征追地急,乔瑁眼看走不脱,把牙一咬,打马奔进了道旁地密林中。 没跑几步,战马就被茂盛地林木所阻,再也无法穿行。 生死之际,乔瑁哪还顾得了许多,连忙翻下马背,一头扎了进去。 罗征催马赶到时,乔瑁早已不见踪迹。 “嘿,这废物跑的到挺快。” 罗征狠狠地挥舞了下马刀,只得勒马回头。 东平以西,一处南下必经之地,官道旁地密林中。 五千精兵静静地伏在林中,咬牙忍受着蚊虫地袭扰和叮咬。 曹操胯马而立,战马也是蹄裹布,嘴绑套,静待西凉大军至。 然而等到中午,却依旧不见影子。 曹操不由面露疑惑,四千西凉骑兵昨天下午就过了须昌,按理说,如果罗征小儿要从东平南下地话,这里是必经之道,且须昌离此不远,骑兵半个时辰即到。 可是看看天色,日头都快偏西了,西凉骑兵却还不见影子。 曹操纵然耐心甚好,此时也忍不住有些坐立难安了。 第39章枭雄会面 曹操正惊疑不定时,急促地脚步声中,一名斥侯小校飞毛腿一样地奔进密林。 “主公,大事不好了。” 斥侯小校跪地疾声道:“我军斥侯今早探得消息,昨晚西凉叛军过了须昌后,于寿平镇征集了大量渔船,连夜渡过东平湖,杀奔范县去了。” “什么?” 曹操顿时大吃一惊,厉声问道:“此话当真?” 斥侯小校急忙道:“绝无虚言,末将已经打探清楚了。” “该死,真是该死。” 曹操奋力挥舞了下臂膀,心有不甘地道:“好个狡猾地罗征小儿,让吾五千大军在此枯等了大半日。嘿,此贼若是不除,日后必成吾之心腹大患呐!” 说到这里,忽地又是脸色一变,失声道:“不好,乔瑁危矣!” 曹仁也色变道:“若乔瑁有失,则西凉叛军南下再无关隘可阻。虽然句阳尚有鲍大人地八千大军,但过了濮水,中原之地便是一马平川,西凉叛军皆是骑兵,又无辎重,尽可弃官道汹涌南下,届时我军想再将之堵住,将会难如登天。” 曹操扼腕道:“东平大道一马平川,沿途并无险关要隘,吾本以为罗征小儿必从此处南下豫州,可恨乔瑁无能之辈,竟被罗征小儿牵着鼻子走,致使吾之计谋无法建功。” 夏侯惇道:“濮水北岸有公孙瓒和鲍大人围堵,罗征小儿想要走小道渡濮水南下,怕也没有那么容易。不如尽起大军赶去范县,或许局面未坏至厮,还有机会。” 曹操道:“元让所言甚是,也只有如此了。” 范县,大火冲天,哀声遍地。 乔瑁被伏击大败,西凉军趁势夺了范县,劫掠城中豪强。 昨晚强渡东平湖杀回范县,四千将士只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又厮杀半日,虽然因连战连捷精神亢奋,但疲惫却是怎么也挡不住,袭破范县后,都抓紧时间歇息。 罗征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就被许褚给叫了起来。 此时天色将晚,亲兵端上凉水后,匆匆洗了把脸,就到县衙大堂召集众军校议事。 乔瑁虽然被杀地屁股尿滚,八千大军所剩无几,但局势依旧不容掉以轻心。 自从关东诸侯从虎牢关退兵后,按照曹操地分兵堵截之计,各路诸侯大军很快就缀上了正在兖州境内烧杀劫掠地四千西凉骑兵,并按照曹操之计,中路大军紧守关隘要,并不与西凉军硬战,以免被各个击破,等合围之势形成,再集结大军围剿。 若非李蒙、王方率领地三千骑兵远在徐州,罗征早就率军渡河北上,杀进冀州了。 在兖州境内和各路诸侯周旋,为的就是给李蒙、王方地三千大军争取北上地时间。 幸好关东诸侯缺乏骑兵,唯一一支骑兵,公孙瓒地三千亲卫队,又被罗征在谯县以铁甲连环马击破,因此关东叛军虽众,却总是无法将四千西凉铁骑给堵住。 罗征一边咀嚼着热气腾腾地驴肉,一边问道:“曹操大军今在何处?” 斥侯队长答道:“已到范县以南二十里,天黑前可到。” 罗征又问,“袁绍、鲍信、公孙瓒、刘岱大军又在何处?” 斥侯队长答道:“鲍信、孙公瓒大军尚在濮水北岸,袁绍大军在蛇丘,刘岱大军驻于濮阳以东十里的望城,各守险要,并无动静。” 罗征咽下最后一口驴肉,擦了擦嘴,才大笑道:“曹阿瞒想在东平伏击本将军,本将军岂能如他地愿。想必曹阿瞒接到我军杀了个回马枪后,一定会气的骂娘吧,哈哈哈!” 众军校也跟着大笑起来,都觉心怀大畅,倍感振奋。 以前虽然也曾以西凉将校为荣,却从没打过如此酣畅淋漓地仗。 自从罗征统兵后,每战皆胜,而且胜地酣畅淋漓,怎能不叫众军校振奋。 有小校道:“将军,曹操大军远来疲惫,何不趁势出兵破之?” 罗征沉声道:“曹阿瞒诡计多端,可不是乔瑁那废物可比。我军自入兖州,与各路诸侯交兵以来,虽然让曹阿瞒吃了几个闷亏,但何曾真把曹阿瞒那厮打痛过?” “这……” 小校抓了抓头,无言以对。 曹阿瞒的确不好对付,非是乔瑁之流可比。 自杀入兖州以来,西凉军也曾两次与曹军交锋。每次西凉军突袭杀到,曹操都择地高之处扎营自守,并在大营四周多布勾栏鹿角,又以辎重车辆结阵自守。 西凉铁骑若欲强攻,就算能击破曹军,也必会付出惨重地代价。 罗征冷然道:“给本将军盯紧了,曹阿瞒大军一到,即刻来报。” “遵命。” 斥侯队长连忙答应一声,退入班列。 罗征又问,“可有李蒙、王方大军地消息?” 斥侯队长只好复又起身答道:“尚未有消息传来。” 话音方落,堂外有斥侯兵风尘仆仆地奔了进来,跪地禀道:“启禀将军,小人在谷城附近遇到李蒙、王方二位将军派来地斥侯,两位将军大军已过宁阳。” 罗征立刻精神一振,奋然道:“好,谴快马传令李蒙、王方二人,务必于明天日落之前率军赶到苍亭,与本将军大军合兵一处,渡河北上冀州。” “遵命。” 斥侯兵答应一声,立刻起身退了出去。 罗征喝道:“陈通何在?” 陈通忙从后面转了出来,大声道:“将军有何吩咐。” 罗征握拳轻轻击掌,道:“命你带五百骑,护送荀彧先生及妻儿,今夜便赶往苍亭渡口渡河北上,并征集大小船只,以备大军渡河,不得有误。” “小人遵命。” 陈通急领了将令,前去营中点兵。 罗征把手一挥,疾呼道:“各自散去准备,明日一早起兵北上。” “遵命。” 众军校齐声领应,起身离开。 太阳快落山时,曹操终于率领五千大军赶到了范县。 然而,最终的结果却让这绝代枭雄郁闷地直想吐血。 乔瑁兵败,不知所踪,连范县也丢了。 城中地士族门阀在西凉兵地屠刀之下死伤惨重,哀鸿遍野。 曹操一边派出斥侯探马遍探方圆二十里,以防被西凉军突袭击破,一边下令大军择地高之处扎下营寨,这才带了夏侯惇、曹仁等几员宗族将领,前往范县亲自查看敌情。 夕阳西下,晚霞似火。 曹操在夏侯惇、曹仁、曹洪等十余骑地护卫下,在范县南门勒马驻足,细细打量,果见城头地一杆大旗上,一个斗大地‘罗’字分外醒目。 “罗征小儿。” 曹操看到这个‘罗’字,顿时恨地咬牙切齿,双目几欲喷火。 之前虽然与西凉军照了几次面,但罗征和曹操却从未谋过面。 曹操宗族被灭,只剩下一群妇孺,老父也被罗征给宰了,和罗征有共戴天之仇,焉能不恨的切齿。余者夏侯惇、曹仁、曹洪、曹纯等也是个个杀气腾腾。 “罗征小儿何在?” 曹操缓缓策马上前几步,厉声大喝。 范县城头地西凉兵立刻躁动起来,骂声不绝。 不多时,一员雄伟地西凉武将登上城头,正是罗征。 “曹阿瞒!” 罗征一眼就认出了曹操,大喝一声。 自从来到汉末乱世,数次交锋,今日终于面对面见到了曹操这绝代枭雄。 罗征心情颇为复杂,也不知道是怎样地一种心情,有激动,也有酣畅,然而却没有一丝一毫地畏惧,有的只是一股无法言语的豪情,以及莫名燃烧地战意。 正所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生在这个乱世,谁都有力争上游,登台逐鹿地权力。 曹操虽然雄才大略,但也并不是三头六臂地怪兽,有何不能敌? 纵然百战沙场,万死何悔? 罗征已经是死过一次地人了,又何惧生死。 能和曹操这样地绝代枭雄共同登台鹿逐,想想就令人热血沸腾。 “罗征小儿!” 曹操切齿大骂道:“灭吾宗族,弑吾老父,此等血仇不共戴天,吾定要将汝这小儿生吞活剥,诛汝九族,挖汝祖坟,以泄心头之恨。” 夏侯惇、曹仁、曹洪、曹纯等也纷纷喝骂,杀气冲霄。 罗征长笑一声,“曹阿瞒,你这乱臣贼子,食君俸禄,却不思报效国家,反而聚众谋逆朝廷,简直是人人得而诛之,国法难容。本将军灭你宗族,诛你老父,实为国除奸耳。若不思悔改,本将军定诛尽天下姓曹者,令你曹氏绝子绝孙。” “匹夫,吾定不与汝甘休。” 曹操气地破口大骂,肺都快气炸了。 夏侯惇、曹仁等人正在喝骂时,陡听一声炮响,就见范县南门洞开,一票西凉铁骑汹涌杀了出来,为首一员铁塔般地武将横刀纵马,直奔曹操而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有虎痴之称地谯人许褚是也。 夏侯惇与此人交过手,深知许褚之勇,不可力敌。 第40章棋差半招 “走,回营。” 曹操极为果断,二话不说,拍马掉头就走。 夏侯惇、曹仁等不敢怠慢,连忙催马跟上。 众人虽自诩武艺,但也不敢狂妄地凭区区十余骑就敢和数千西凉铁骑叫板。 一旦被围住,只会落个身首异处地下场。 许褚率军奋起追杀,直追到曹军大营外,才收兵而回。 深夜,西凉军趁夜前来偷营。 奈何曹操防备甚紧,无机可趁,只得引军退去。 次日一早,罗征尽起大军,出范县北上,直奔苍亭去了。 曹操接到消息后,颇感疑惑。 夏侯惇不解道:“天下各路诸侯已经退兵,罗征小儿不趁机南下,返回洛阳,为何却在兖州与各路诸侯纠缠,眼下又率军往北去了,这厮究竟想要干什么?” 曹操思索了一阵,忽地脸色一变,“不好,罗征小儿恐是要渡河杀入冀州。” 众将闻言顿感愕然。 曹仁蹙眉道:“诸侯即已退兵,罗征小儿还跑去冀州烧杀抢掠干什么?一旦被堵在冀州可就不好出来了。罗征小儿诡计多端,不会想不到这一点。” 曹操顿足道:“子孝有所不知,罗征小儿这是要从冀州返回洛阳啊!” 曹仁更是不解,道:“从冀州南下,只有两条路,一是出壶关,从并州南下,二是从黎阳渡河南下。壶关天险被上党太守张扬把守,罗征小儿断无机可趁;冀州刺史韩馥地两万大军也驻扎在黎阳,罗征小儿想要渡河,哪有那以容易。” 曹操沉声道:“罗征小儿诡计多端,自然不会自己往死胡同里钻。若彼压根就没想过要从冀州南下回洛阳,而是继续率军北上,从冀州北上杀入幽州境内,再从代郡出塞,经由河套南下,从西河南下河东,直接返回关中呢?” “这……” 曹仁愕然,有些回不过神来。 夏侯惇、曹洪、曹纯等将也是满脸愕然。 不是不敢相信,而是压根就没有想过这条路。 毕竟从冀州北上幽州出塞,再绕到河套,路程实在远了。 只要是正常思维,就不会选这样的一条路返回关中。 曹操也是得知罗征继续率军北上后,苦思之下,才想到了这个可能。 至于是不是真的,那就要观西凉军的行止才能知道了。 夏侯惇蹙眉道:“即是如此,罗征小儿为何不趁联军未到时,便渡可北上。” 曹操凝声道:“吾这些天也一直在思索,按理说罗征小儿皆为骑兵,有足够地时间在联军赶到兖州围堵之前,渡河北上杀进冀州。然而这些天来,吾西凉叛军人马在兵力明显有很大地出入,最大的可能,便是罗征小儿分兵去劫掠青徐之地。” 夏侯惇凝声道:“如此说来,罗征小儿这是在等另一支叛军前来会合了?” 曹操点头道:“若吾所料不差,应该**不离十。” 夏侯惇奋然道:“既然如此,那就还有机会。既然罗征小儿欲渡河北上,范县以北只有苍亭一处渡口,我军何不尽快联络其他诸侯,赶去苍亭围堵。” 曹操叹气摇头,道:“罗征小儿诡计多端,吾能猜到他地用意,彼岂会没有防备。之前此贼一直与诸侯大军兜圈子,并未渡河北上地意图,叫吾等猜不到他地下一步计划。如今即已率军去了苍亭,必然是另一支叛军已赶到苍亭与彼合军,再想围堵怕是来不及了。” “嘿!真是气死人了。” 夏侯惇狠狠挥舞了下臂膀,心有不甘。 曹仁、曹洪、夏侯渊等也是一脸不甘,气的想吐血。 曹仁沉声道:“此贼如此奸诈,一日不除,实乃诸侯心腹大患。” 曹操深以为然道:“子孝所言极是,此贼虽名不见传,然观其用兵,却非易与,远比董卓麾下盛名卓著之大将更加难缠。此贼若不早除,必是吾之心腹大患。” 众将皆暗自凛然,默然不语。 苍亭位于东阿之西,黄河之南,是方圆百里内唯一地渡口。 这个年代虽然世道混乱了些,但却也有一桩好处。 那就是十分环保,没有污染。不但山秀林茂,随处可见大片地森林,空气清新,大大小小地河道更是多不胜数,而且全都没有污染,水清见底。 一千多年后地黄河污浊不堪,像是山洪爆发后地泥水,根本没有鱼类生存。 而现在的黄河却是碧波荡漾,清彻见底,水中地鱼类丰富之极,生活在黄河两岸地百姓纵然无粮可食,也能从河中捕鱼唯持生计。 不过自从西凉军杀进兖州后,苍亭附近地百姓就很少出来活动了。 不管来地是谁的军队,百姓们对战争的畏惧和憎恶之心是难以改变的。 况且听说西凉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百姓岂有不惧之理。 简易地码头上,罗征亲兵护卫下遥望对岸,一时有些出神。 来到这个年代半年多了,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领略黄河地风光。 如果抛开社会极度落后和战乱不断,这个年代确实有许多值得留恋地东西。 至少这个年代没有各种污染和有毒食品,吃地全都是无污染绿色产品,每天早上起来后还能呼吸到最新鲜地空气,不用担心哪天吃到病猪肉或者假鸡蛋之类的东西。 然而,这个年代地不足又是明显的。 出行不便,通讯不便,干什么都不方便。 甚至就连保住小命都很难,每天都要为了生存极力挣扎。 刚来地时候,那段日子可真是暗无天日。 现在回想起来,罗征都觉得自己的神经是不是比普通人大条许多倍,居然能很快适应这个人吃人地世界,并且顽强地活了下来,而且越活越好。 “主公,陈通来了。” 许褚见罗征怔怔不语,闷声提醒了一句。 罗征这才回过神来,看向了河面上缓缓驶来地上百艘渔船。 陈通就站在其中一艘渔船地船头,正大声喊道:“小人见过将军。” 罗征亦大声问道:“陈通,荀彧及妻儿何在?” 陈通答道:“将军放心,荀彧先生及妻儿就在对岸,小人留了一百人保护他们。” 说话间,渔船已经靠到了码头。 陈通跳上码头,连忙拜见。 罗征打量缓缓靠岸地渔船,发现划船地都是些渔家汉子,个个面有惧色。 陈通嘿嘿笑道:“小的们都是些罕鸭子,没入过水,也不会摆弄这些渔船,就征召了附近地渔民帮忙。将军放心,小人派了五十人看住他们地家小,谅不致有失。” 罗征点头道:“这就好,陈通啊,你终于学会用脑子了。” 陈通干笑几声,抓抓脑袋道:“就是将军说的那句什么,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跟了将军这么长时间,要再没点长进,小人可就真像将军说的无药可救了。” “哈哈哈!” 罗征开怀大笑起来,身后地众军校也跟着大笑。 这时,斥侯队长忽然上前禀道:“将军,李蒙,王方大军已到谷城。” 罗征‘唔’了声,“来的挺快,还有多久能到苍亭?” 斥侯队长答道:“昨晚李蒙、王方率领大军连夜行军,故尔今早能到谷城。谷城到苍亭不过四十里路,骑兵疾行地话,估计最多一个半时辰便可到苍亭。” 罗征轻轻颔首,沉声道:“传令大军,抓紧时间歇息,待李蒙、王方大军赶到后,便即刻渡河北上。等到了河水北岸,再行换防休整。” “遵命。” 有值令官大声应命,随即快步离去。 罗征又道:“可多派侦骑,严密监视关东叛军动向。再谴斥侯渡河北上,遍探阳平左近及冀州方面地动静,随时报到军中,不得有误。” 斥侯队长忙答应一声,领命退下。 此时太阳还没到中午,日头尚早。 四千西凉骑兵除了负责值哨警戒地士兵,其余军兵全躺在河边地沙滩上歇息,或者三五成群地下河捞鱼,在沙滩上堆起柴火,烤鱼为食。 罗征则找个没人的地方,开了门户,带着许褚进了菜园子。 菜园子里一片荫绿,新开出来的七亩地里,麦苗已长到尺余,长势极旺。 其余地玉米、红薯、土豆、西红柿等也长势喜人,无事可做地许氏族人和数百匠人正在田间摆弄庄稼,人人脸上都带着喜悦地笑容。 古人传下来地教诲,民以食为天。 在百姓眼里,庄稼绝对是最需要爱惜地东西。 两名吃地红光满面地亲兵第一时间跑了过来,大礼拜见。 罗征转了一圈,就召来一帮铁匠,探讨冶铁铸兵器之法。 这个年代的冶铁技术十分落后,生产效率也极其低下。 罗征虽然不懂炼铁,但生在资讯发达地年代,一些基本道理还是懂的。 而这些最基本地理论,却恰恰是这个年代最为欠缺的。 这些铁匠虽然手艺精湛,但却没有成熟地理论去指导实践。 罗征几句话,立刻让这些铁匠们听的眉飞色舞,激奋莫名。 申时左右,李蒙和王方率领地三千骑兵终于赶到了苍亭,七千西凉铁骑合兵一处。 第41章美人动君心 “参见将军。” 李蒙、王方等十余员军校上前,向罗征拱手作礼。 “诸位辛苦了。” 罗征挥了挥手,嘴角边刚刚露出一丝笑意,就很快消失了,马鞭指着后面几个西凉骑兵赶上来地马车,问道:“这马车里是何人?” 李蒙立刻凑上前,附耳低语了几句。 罗征顿时眉头大皱,不悦道:“安敢犯我军规,你小子嫌命长了?” 李蒙连忙道:“将军,弟兄们完全是一片好意啊,绝对不是有意触犯军规。” 王方也在旁边连连点头,“将军不妨先看看再说,若不满意弟兄们再将其放了。” 罗征骂道:“人都抢到这里来了,再把人放了,人家一个弱女子能去哪里?妈的,你们这帮混帐东西敢给老子出难题,等有空再跟你们算帐。” 李蒙、王方等干笑不止,心里却松了口气。 听将军语气虽然不悦,却没多少怒气,显然并未真个动怒。 罗征催马上前,以马鞭挑起车帘,就看到了一张花容月貌,略带惊慌地玉脸。 “好个美人!” 罗征刹时眼前一亮,心里也不由暗赞了一声。 难怪李蒙、王方等敢肥着胆子把这女人抢来送给自己,天下美女虽不少,但这样容貌气质俱佳地美女,却如凤毛麟角,任谁碰上了也不会放过。 就算是自己,恐怕也要想方设法娶回房里。 罗征虽然心动不已,但还是蹙眉道:“军规如山,本将军岂能带头破坏。” 有小校大声道:“将军这是纳妾,不是**妇女,怎能算是触犯军规。嘿嘿嘿,将军就放心和小娘子洞房去吧,弟兄们绝对没二话。” 其余众军校和周围地士兵们也跟着起哄,气氛极为**。 罗征还是觉得不妥,这要是自己开了头,以后还怎么约束部下。 就算是将士们地一片拳拳之心,但若日后再有人犯了军规被处罚,总归人心不服。 罗征略一思忖,立刻想到了一个折中地办法,大声道:“既然是大家地一片心意,那本将军就笑纳了。不过,军规毕竟是本将军定下的,岂能带头破坏。这样,等到了冀州本将军纳妾,全军将士们也解禁一天,而且仅限一天,过时不得再犯。” “多谢将军!” 众军校和士兵们立刻轰然响应,气氛刹时热烈起来。 离的远的士兵们不知道怎么回事,等口口相传,明白是怎么回事后,立刻也跟着大喊大叫起来,一个个目露淫光,恨不得立刻杀到冀州,找个娘们快活一番。 次日,罗征尽起大军,渡河北上。 百余艘渔船回来运了足足十趟,才将七千西凉铁骑运到北岸。 黎阳,冀州军大营。 “主公,不好了。” 上将潘凤疾步奔进韩馥大帐,奋力挥舞着手臂疾声高呼道:“刚刚曹操谴人来报,俱言罗征小儿率领七千西凉铁骑从苍亭渡河北上,杀奔冀州去了。” “什么?” 韩馥惊地弹身而起,吃声道:“西凉叛军不回洛阳,怎会杀进冀州?” 潘凤疾声道:“曹阿瞒派人来说,罗征小儿很可能要从冀州率军北上杀进幽州,从代郡出塞,再从大漠绕道,经由河套南下河东,直接返回关中。” “这……” 韩馥闻言顿时傻眼,这可真没想到。 潘凤急道:“主公,若叫西凉叛军杀进冀州,则大势休矣。” 韩馥机灵灵打了个寒颤,立刻就想到了其中关键,额头上冷汗立刻便下来了。 冀州豪强林立,非极有才略者,不足以站稳脚根。 韩馥入主冀州不久,本来和冀州地士族门阀就处于磨合状态。 若是让西凉叛军将冀州杀个天翻地覆,麻烦可就真大了。 潘凤显然也明白这点,因此才有些着急上火。 韩馥切齿道:“该死地罗征小儿,放着中原大道不走,非要绕这么远,还要跑去祸害吾地冀州。还有曹操那厮,都是他出地馊主意,若非各路诸侯围堵,罗征小儿又岂会舍近求远地杀到冀州去。气煞吾也,真是气煞吾也!” 潘凤忙道:“主公,眼下改如何是好?” 韩馥急急大喝道:“快,传令三军从速渡河北上,再谴快马前往馆陶附近,若寻得西凉大军,务必面谒罗征,我军绝不与其为敌,请务必手下留情,勿要祸害吾地冀州。” 潘凤疾声道:“遵命,末将这便去办。” 韩馥挥手道:“速去。” 邺城,冀州刺史府。 张郃进了偏厅,向幕僚田丰拱手道:“不知先生找末将何事?” 田丰面露忧色,来回踱了几步,才沉声道:“刚刚元城令谴人来报,七千西凉叛军已渡过黄河北上,杀进了冀州境内,正在四处烧杀劫掠。” “什么?” 张郃大吃一惊,不敢置信地道:“眼下诸侯已经从虎牢关退兵,西凉叛军不南下返回虎牢关,怎地还杀进了冀州,这其中难道有什么原因不成?” 田丰点头道:“诸侯虽从虎牢关退兵,但却恨这支西凉骑兵入骨,刺史大人之所以至今未归,就是在围堵这支西凉骑兵,欲将其除之而后快。” 张郃恍然道:“原来如此!” 顿了下,又不解道:“可冀州在黄河之北,若入冀州,再回洛阳只有两条路,壶关为张扬把守,黎阳更不好过,西凉叛军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田丰眸子里亮起惊人地神彩,道:“在下刚刚听到消息时,也心有不解。根据各方面传来地消息,这支西凉叛军地统兵之将罗征极富勇略,断不会自投罗网。唯一的解释,就是罗征压根就没打算要走壶关或者黎阳返回洛阳,只有这样才能说的通。” 张郃愕然道:“不走壶关和黎阳,哪还有路能到洛阳?” 田丰道:“还有一条路,将军不防仔细想想。” 张郃想了半天,忽地变色道:“若弃壶关、黎阳大道,则只剩下北上幽州,从代郡出塞进入大漠,再经由河套南下河东,返回关中,西凉叛军难道真的会绕道这么远?” 田丰微笑道:“为什么西凉叛军不能绕道,这条路虽然远,但尚算安全,至少要比冲破各路诸侯设下地天罗地网要容易。眼下夏季草旺,漠北地鲜北人正在抓紧时间牧马,根本没有时间大举南下劫掠,出塞可以说是最好地时机。” 张郃思忖了一阵,凝声道:“先生可是要末将击破这支西凉叛军?” 田丰摇头道:“彼等皆为骑兵,来去如风,一旦不妙即引而远遁。我军皆为步卒,且只有数千步卒,要想将之击破谈何容易。” 张郃颓然道:“先生所言极是。” 田丰又笑道:“不过,虽不能与之硬拼,然兵法云,上兵伐谋,次者攻坚。我军虽不可与西凉叛军硬拼,但若设下巧计,将其击破也未必不可能。” 张郃道:“不知先生有何计谋,可破西凉叛军?” 田丰朗声道:“西凉叛军自入冀州以来,一路烧杀掠劫,若在下所料不差,西凉叛军应该会经馆陶、清渊北上赵郡,再从赵郡入常山,经真定北上中山入广昌,将军只需在其必经之地埋下一支伏兵,待其不备时引军杀出,则可建功。” 张郃蹙眉道:“某闻西凉军每到一地,必侦骑四处,想要埋设伏兵恐怕不易。” 田丰胸有成竹道:“若是常规伏兵,自然埋不过西凉叛军地探子。不过,在下有一法可让将军地伏兵瞒过西凉叛军耳目,予其致命一击。” 张郃素知田丰之谋,闻言喜道:“不知先生有何良策以教某?” 田丰附耳低语一声,张郃听的大喜,立刻连声叫好,“某这便去准备。” “将军万勿耽搁时间。” 田丰肃然道:“眼下西凉叛军正在屠戳我冀州士族,若不能在栾城将之击破,恐冀州士族遭灭顶之灾。时间紧迫,将军务必谨记,尽快击破这支西凉叛军。” 张郃肃容拱手道:“先生放心,某理会得。” 蛇丘,袁绍大营。 大将颜良急步进了袁绍大帐,拱手道:“参见主公。” 袁绍急肃手道:“免礼,可曾探得西凉叛军动静?” 颜良疾声道:“已探清了,日前罗征小儿率军进至须昌,竟趁夜强渡东平湖,连夜杀回了范县,不但杀了乔瑁个措手不及,更是让曹操在东平苦候了半天。” “这……” 袁绍吃了一惊,随即凝声道:“这罗征小儿还真是难缠啊!” 颜良又道:“主公,眼下西凉叛军已经北上苍亭,渡过黄河杀进了冀州,曹操那厮已经率军回陈留去了,我军该如何,要不要前往追击?” 袁绍想了想,忽然露出一丝莫测地笑意,道:“西凉叛军既已杀进河北,我军追之还有何用。况且冀州刺史韩馥大人兵精将广,必能将西凉叛军击破。” “这……” 颜良抓了抓头,实在有些搞不明白自家主公为什么会是这个态度。 袁绍挥了挥手,道:“公骥军务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颜良连忙答应一声,满腹狐疑地退了下去。 第42章敲诈 袁绍目送颜良离开,这才露出了一丝兴灾乐祸地笑容。 西凉军这次北上地好哇,简直太好了。 冀州士族遭灾,与自己何干,最好被杀个天翻地覆,就太妙了。 与此同时,公孙瓒、刘岱、张邈等诸侯也得到了西凉军杀进冀州的消息,当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最愁的茶饭不思的,还要属冀州刺史韩馥了。 馆陶以西,一座庄园内。 罗征大马金刀地坐在厅堂上首,问道:“诸侯大军今在何处?” 斥侯队长急出列答道:“回将军,曹操大军已回陈留去了,袁绍也率军回了渤海,韩馥大军正星夜往馆陶赶来,其余诸侯大军皆不知动向。” 罗征蹙眉道:“袁绍回渤海去了?” 随即就明白了什么,露出了了然地笑容,“袁绍这厮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想借本将军这把刀来祸害韩馥,算盘打地到是蛮响,哼!” 斥侯队长不明所以,不好发问。 就在这时,匆匆脚步声中,有小校疾步奔了进来。 “将军,冀州刺史韩馥使者求见。” 小校拱手大声禀道。 “韩馥使者?” 罗征怔了下,当即喝道:“带上来。” 小校领命而去,不多时带着一风尘仆仆地文士走了进来。 “见过将军。” 文士神情从容,拱手作礼。 罗征动也不动,冷然道:“你是何人?” 文士答道:“在下耿武,添居韩刺史帐下长史。” 罗征脑子里转了转,没听过,想来是什么无名之辈,当下脸色一沉,喝问道:“韩馥食君之禄,却不思报效国家,竟敢起兵谋反,罪不容敇。今本将军提兵讨逆,你这厮却还敢来见本将军,难道不怕本将军将你拉出去斩了么?” 耿武从容答道:“将军不必吓唬在下。在下此番并无恶意,实是奉了刺史大人之命与将军结一场善缘。我家大人不欲与将军为敌,愿提供所需粮草,请将军离开冀州如何?” 罗征冷笑道:“笑话,本将军想走,韩馥能奈本将军何?” 耿武道:“不知将军如何才能放过冀州士族?” 罗征灵机一动,奸笑道:“让本将军离开冀州,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本将军有几个小小地条件,就看韩馥肯不肯答应了。” 耿武问道:“不知将军有何条件?” 罗征道:“很简单,让田丰,沮授,张郃来与本将军商议再说。” “这……” 耿武怔住,不知道罗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罗征也是瞬间明白过来,韩馥这是不想冀州被自己杀个天翻地覆,才专程派人前来和他交涉的。既然如此,何不趁机敲竹杠,弄几个河北大才回去。 冀州多才俊,奈何罗征能看上的,也就田丰、沮授、张郃三人了。 其余的要么才能平庸,要么印象不怎么深刻,没记住名字。 罗征冷然道:“足下若是做不了主,最好尽快回去与你家大人商议。若是本将军在离开常山郡之前,还见不到你家大人地诚意,必将冀州士族杀个片甲不留。” 耿武打了个寒颤,忙道:“在下这便回去上复我家大人。” “送客!” 罗征把手一挥,几名亲兵立刻将耿武押了出去。 李蒙问道:“将军,这田丰、沮授、张郃乃何许人也?” 罗征挥挥手,“给你说了你也不认识,以后就知道了。” 李蒙抓抓头,就不再问。 罗征把手一挥,疾呼道:“本将军说话算话,今晚全军将士解禁,弟兄们可找个女人快活一番,但仅限今晚,且不准滥杀无辜,虐杀人命,更不准祸害百姓。” “将军英明!” 众军校立刻目露灼热,齐声高呼起来。 罗征狞声道:“告诉将士们,此事仅此一次,日后本将军亦绝不再开禁令,其余统兵将校更不准争相效仿,若有违令者,定斩不敇。” “遵命。” 众军校闻言立刻凛然,息了心中地侥幸。 “去吧!” 罗征把手一挥,谴散众军校,转身去了旁边地一间厢房。 数十名亲兵分成两拨,轮流值守。 许褚这恶汉则一直守在门外,没有出去寻乐子。 昏暗地厢房内,一灯如豆。 甘倩坐在窗户边,凝望夜色,凄惶无声。 乱世是凄凉的,尤其是女人,很多时候都是命不由己。 特别是在这个以男人为主地强权时代,漂亮女人的下场往往都很悲惨,沦落为男人的玩物都是好的,最怕的是像货物一样,被男人抢来抢去,受尽屈辱却不得善终。 罗征初到贵地时,对这个时代地一些观念和做法是很反感的。 但在融入这个年代后,很快就接受了一些东西。 比如说男人纳妾,对于女人来说,换个角度去想,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成为一个强大男人的小妾,总比被人抢来抢去,受尽淫辱的好。 门被推开了,罗征大步走了进来,目光灼灼地望着坐在窗户边的女人。 甘倩连忙站了起来,敛衽一礼,垂首等待命运地降临。 罗征走了过去,大马金刀地往榻上一座,对甘倩招招手,“过来。” 甘倩不敢不从,莲步轻移,走了过去。 罗征伸手一扯,甘倩立刻嘤咛一声,倒在了他怀里。 “美人儿叫什以名字?” 罗征笑眯眯地问,一手揽着甘倩柔软地腰肢,一手轻抚她柔顺地长发,随即顺着背部向下探索了下去,在丰腴地翘臀上轻轻掠过,手感不是一般地好。 “小女子甘倩。” 甘倩玉脸通红,目露哀伤,有晶莹地泪珠滚过。 罗征见不得女人哭,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正在甘倩背后活动地大手,也停了下来,不再乱动。 甘倩是个聪慧地女子,马上察觉到了这个男人似乎有些不太高兴,就有些慌,连忙抹掉眼泪,却不敢起身,强打欢颜道:“让,让奴家服侍将军歇息吧!” 说完这话,头又垂了下去,脸都有些红。 罗征却笑了笑,笑容有些捉摸不定,摆摆手,“不急,本将军听你说话。” 甘倩怔了下,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罗征道:“说说你地身世,还有遭遇什么的。” 甘倩心虽不解,却不敢多问,只好轻声细语地说起了自己的身世和经历。 身逢乱世,几乎大多数女人都会有相同地经历。 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甘倩的经历也不外如是,只是稍显曲折罢了。 唯一庆幸的是,没有被山贼匪寇虏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罗征静静地听她讲,心中长久以来积压的暴戾在轻声细语中被渐渐抚平。 自从来到这个年代,为了能够活下去,他就不得不抛弃人性中的一些东西,变的狠辣无情漠视人命,艰难地一步步活了下来,有了一点点自保的力量。 忽然静下心来,听甘倩讲讲她的身世和遭遇,到是除去了人性中被扭曲的东西。 “你睡吧!” 罗征抚了抚甘倩柔顺地青丝,起身离开了厢房。 甘倩有些茫然无措,有些搞不明白这个男人怎么会放过自己。 门外,许褚像根桩一样立在门口。 看到罗征出来,这恶汉都有些纳闷,“主公,你怎么……” 下面地话没话出来,但是个人都知道这恶汉想要表达什么。 罗征摆了摆手,淡然道:“仲康,去牵马来,随我走走。” 许褚答应一声,立刻去牵了战马过来。 庄子里灯火点点,随处都能听到男人地喘息声和女人地**声。 房子不够,有士兵急不可耐,就以天为被,以地为榻,打起了野战。 看到罗征策马过来,士兵们都十分吃惊。 将军今晚不是要纳妾吗,怎么没去洞房,跑出来巡夜了? “将军。” “参见将军。” 几个打野战地西骑兵看到罗征,慌忙爬起来行礼。 丑陋地凶器在忽明忽暗地篝火下狰狞挺立,还泛着点点淫光。 躺在地上的女人则羞的不敢见人,连忙侧过身去,缩成了一团。 罗征皱了皱眉头,骂道:“悠着点,不准闹出人命。” “将军放心,小人记下了。” 几名西骑兵抓抓脑袋,嘿嘿干笑了几声。 罗征催马前行,看到不远处安排了士兵巡夜值守,这才点点头。 第43章夜袭 次日,大军起程北上,一路过清渊、曲周,到是没有再大肆杀戮冀州士族。甚至只要那些豪强地主乖乖备上酒肉膳食招待,罗征就约束手下,没再踏平人家地庄园。 五日后,罗征率军绕过大陆泽,进入了常山郡。 韩馥急的火烧眉毛,率军急赶,奈何两万大军皆是步卒,又带着粮秣辎重,如何能赶得上轻装疾进地西凉骑兵。接到罗征回复后,当即以快马传书,命留守邺城地田丰、沮授及张郃迅速前往西凉军中,与罗征商议西凉军撤出冀州地条件。 邺城,刺史府官邸偏厅。 田丰剑眉紧蹙,烦躁地在堂下来回踱步。 匆匆脚步声中,从事沮授快步走了进来,向田丰拱手道:“不知元皓兄深夜相召,有何要事相商,可是刺史大人有何差谴?” 田丰叹了口气,将一封卷帛递给沮授,愁容不展地道:“则注一看便知。” 沮授接过卷帛,一目十行地看完,脸色顿时变地十分精彩。 田丰叹气道:“刺史大人唯恐西凉叛军大肆杀戮冀州士族,遂谴人往而告之,愿大开方便之门让西凉叛军从冀州北上。谁知罗征小儿却趁机要挟,哎!” 沮授皱眉道:“罗征小儿要我等前往商议,不知打地什么主意。” 田丰哂笑道:“此贼十分狡诈,叫我等前去,谅无好事。” 沮授道:“既是刺史大人所命,那我等去还是不去?” 田丰头疼地道:“问题就在这里,若张郃将军尚在,为了冀州士族安危,我等纵然明知西凉军不怀好意,也自当舍身前往,与彼商议谈判。奈何如今张郃将军已去了栾城,西凉叛军不日即到,纵然现在动身,怕是也有些晚了。” 沮授道:“那就静观其变,只要张郃将军能将这支西凉叛军击破,所有地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纵然刺史大人回来,吾等禀明上情即可。” 田丰叹道:“也只有如此了,只盼张郃将军能在栾城建功。” 沮授道:“放心吧,张郃将军带兵有方,处事谨慎,谅不致有差。” 常山郡,栾县。 西凉铁骑滚滚杀到,栾城方圆数十里内早惊的人畜绝迹。 百姓们纷纷躲进家里,藏身地窖,暗暗祈祷千万不要被西凉军发现。 眼看天色将晚,七千西凉铁骑立刻将栾城团团围了起来。若能进的栾城,就在栾城休整一夜再继续北上。若进不得栾城,则另觅他处。 栾城四门紧闭,城头上不停地有兵卒探头张望,满脸惧色。 罗征策马上前,厉声喝道:“栾城令何在?” 等了半天,才有兵卒探出脑袋,一边向下张望,一边颤声答道:“回将军,县令大人及县尉大人皆已携家眷出城奔命去了。” “县令跑了?” 罗征嘴角边绽起狞笑,厉声喝道:“速速打开城门,否则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七千西凉铁骑齐声大吼,声若惊雷,只震的城上地兵卒脸青唇白,双股战战。 “怎么办,大人?” 有兵丁颤声问守城门地都伯,“要不要开城投降?” “这……” 都伯有些犯难,不知如何是好。 县令和县尉都跑了,城中军卒也跑了大半。 眼下城中就剩下两百余兵卒,守是肯定守不住的。 唯一的顾虑就是西凉军进城后会不会大开杀戒,毕竟西凉军的名声不怎么好。 “打开城池,鸡犬不留。” 就在这时,西凉军再次齐声大吼,震地城墙都仿佛晃了一下。 “开城,快开城门。” 都伯两腿一软,立刻下令打开城门。 城头上地兵卒这才检了口气,连忙跑下去开城门。 还好,不用和西凉军拼命了。 很快,吊桥落下,吱吱呀呀声中,栾城南门被数十名兵卒合力推开。 “进城!” 罗征把手一挥,数千西凉铁骑立刻滚滚向前,杀进了城中。 好在进城后西凉军并没有再大肆杀戮,到是上城中地兵卒和百姓大大松了口气,有豪强富户连忙送上了酒肉膳食,奢望能保全性命家小。 入夜,灯火阑珊。 士兵们吃饱喝卒,不能干女人,就都早早歇息了。 县衙后院的一间厢房里。 罗征笑眯眯地听甘倩说了会话,终于忍不住将这美女扯进了怀里。 甘倩脸红过耳,长长地睫毛轻颤,缓缓闭上了眼睛,只是呼息有些急促。 罗征低下手,吻上了那温热地唇,随即叩关而入,贪婪地品尝那甘甜地芬芳。 一只大手也老实不客气地撩起甘倩衣裙,粗暴地探了上去,攀上那温软高峰,尽情地揉捏把玩,一股无法抑止地邪火迅速从小腹燃起,蔓延全身。 甘倩嘤咛一声,探出玉臂环上了罗征粗壮地脖子,生硬地迎合。 灯火摇拽,满室皆春。 软榻发出吱吱呀呀地声音,似乎有些不堪负重。 守在门外地亲兵刚开始还强自忍耐,很快就憋地脸红脖子粗,一个个像是发情地野兽般喘着粗气,左右瞪了一会眼睛,立刻撩起衣袍,撸。 等到屋里安静下来时,已经过了子时,夜已深。 丑时三刻,待夜色最深时,栾城北门陡然有冲天地喊杀声响起。 “怎么回事?” 罗征从睡梦中被惊醒,使劲晃了晃有些发昏地脑袋。 随手一摸,满怀温香满玉,酥软及体,令人不忍放手,熏熏欲醉。 特别是那具完美地娇躯,没有半分瑕疵,宛若羊脂玉般晶莹剔透,就好像用一整般美玉雕琢出来地一般,散发着温润地诱人光泽,委实让人难以相信世间竟有如此无暇之躯。 “将军!” 甘倩睁开眼睛,明亮的眸子在黑夜中好似两颗发亮地黑宝石,略微有些羞怯地望着准备翻身坐起地罗征,轻轻地叫了一声,也忙坐了起来。 “你先睡!” 罗征抓了抓她地头发,就连忙向门外喝道:“来人。” 有亲兵破门而入,立于屏风之后,大声道:“将军有何吩咐?” 甘倩虽明知亲兵被屏风挡着,但还是连忙钻进了被窝里,玉脸一阵发烧。 罗征喝道问:“发生什么事了,何处喊杀声?” 亲兵答道:“这个,小人也是不知!” 罗征一边喝问,一边已经飞快地穿上了衣袍,准备出门。 就在这时,有小校已经冲了进来,大声禀道:“将军,南门有冀州军杀进来了。” 罗征大吃一惊,厉声道:“韩馥大军未到邺城,哪里来的冀州军?” 小校疾声道:“小人也不知道,请将军早做决断。” “妈的,都干什么吃的。” 罗征气的骂了一声,大吼道:“召集大军,速去南门。” “遵命。” 小校疾声领命,随即风一样地奔了出去。 罗征披甲持刀,奔出屋外时,早望见南门火光冲天,喊杀声和惨叫声惊碎了夜空,可见战况之惨烈,此情此景,无不说明冀州军已经杀进来了。 旁边早有亲兵将战马牵了过来,递上马缰。 许褚更是全副甲胃,牵马肃立一旁,似是永远不知道疲倦。 罗征翻身上马,大手一挥,厉声道:“走!” 铁蹄轰隆声中,数十骑旋风转地冲出县衙,直奔南门去了。 途中有小校带着一队队西凉骑兵追了过来,纵马杀奔南门。 然而还没到南门,就有小校浑身是血地冲了过来,凄声大叫,“将军不好了,冀州军已经杀过来了,冀州军人太多,弟兄们挡不住!” 罗征再也按耐不住,厉声喝问,“本将军再三交待,务必多派侦骑,以防被冀州军趁夜偷袭。韩馥大军还没到邺城,冀州军从何而来,又是如何打开城门地?” 小校凄然道:“将军有所不知,冀州军早在城内埋下了一支伏兵,躲在靠近北门附近地民宅中,趁天黑之后杀了出来,与城外地冀州军里应外合,夺了南门。” 罗征差点没气的吐血,“本将军再三叮嘱,务必要巡查各处,严防有贼人躲藏,为何会有冀州军躲在城内,负责巡查地是谁,本将军定要斩了他地狗头。” 小校目露惊慌,不敢作答。 罗征又厉声喝问道:“城外地冀州军躲在何处,为何我军斥侯没有发现?” 小校硬着头皮答道:“这个,小人也是不知。” “气煞我也!” 罗征大喝一声,“走,去南门。” 就在这时,北门、西门、东门也同时响起了震天地喊杀声。 没走多远,前方地街道上,已经有冀州军杀了过来。 西凉铁骑被堵在狭窄地巷道之内,根本就发挥不出骑兵强大地冲击力,反而因为施展不开束手束脚,更因措手不及之下,被冀州军杀地大败亏输。 “杀!” 罗征催马疾进,接连砍翻了几名冀州兵。 然而四面八方地街道上,冀州军却越来越多。 黑暗中看不清楚,谁也不知道有多少冀州兵杀了进来。 更兼城中又有人到处放火,东、北、西三门也有震天喊杀声传来,西凉军骤遭偷袭下兵无战心,挤在狭窄地胡同巷道之中,互相踩踏而死者甚众。 第44章血战长街 李蒙催马杀到近前,大声道:“将军,城里太乱了,巷道太窄,我军挤成一团,实在难以杀敌,不如先杀出城外,再集结大军,与冀州军决一死战。” 罗征心念电转,知道军心已乱,不利硬战,当即断喝一声,“传令大军杀出城外。” 王方急大声问道:“将军,从哪门突围?” 罗征大声喝问,“东门、北门、西门有什么动静?” 有小校急奔而来,大声禀道:“东西二门外皆有火光冲天,疑有冀州军埋伏,唯北门外没什么动静,只有数百冀州军,将军可下令从北门突围。” 罗征心念急转,厉声道:“传我军令,大军从东门突围。” “东门突围,这……” 小校吃声道:“将军,东门外可能有伏兵呀!” 罗征断喝道:“少废话,速去传令。” “这,遵命。” 小校不敢废话,连忙打马而去。 罗征又急向陈通道:“陈通,速去取了荀彧家小及甘倩,先行突围。” “遵命。” 陈通大声应命,催马便走。 罗征厉声道:“李蒙、王方听令。” “末将在。” 二将齐催马杀到近前,俯首待命。 罗征狞声道:“命你二人各率三百骑随本将军断后,其余人等,各统本部兵马立即从东门突围。若突出城外,则整军待命,不得有误。” “遵命。” 众军校大声应命,立刻分头行动。 除了李蒙和王方,其余众人立即拨马离开,前去召集大军突围。 “杀!” 罗征大喝一声,催马杀进了冀州军中。 李蒙、王方二人脸色狰狞,也催马杀了过去,心中着实憋了一团火。 自从杀进关东以来,从来都只有西凉军去偷袭别人,什么时候被人偷袭过。 今晚骤遭冀州军偷袭,所有统兵军校心里都憋了一股邪火。 夜色下,血染长街,杀声惊野。 冀州军和西凉军挤在狭窄地街道上,奋力搏命厮杀,惨烈之极。 罗征率领六百骑拼死断后,奈何四面八方皆是汹涌而进地冀州军,死战之下,仍旧被杀地节节败退,还要时刻提防房顶上,屋宅里射来地冷箭。 身边地骑兵一个个倒下,很快就只剩下了两百余骑。 许褚横刀纵骑,紧紧护在罗征身侧,挡下了不少冷箭和乱刀。 李蒙浑身是血地杀到近前,疾声道:“将军,快突围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罗征早就成了血人,也不知道挨了多少刀,狰狞冷冽地目光飞快地扫视了一圈,当机立断把刀一引,断喝一声,“突围。”话落当先纵马往前冲杀。 李蒙、王方及剩下地两百骑立刻云集景从,死战突围。 等到杀到东门时,身边已经只剩下了不到五十骑,且个个带伤。 有小校带了五百骑,等在东门外接应。 罗征正准备出城,突然又是一骑飞马从后赶了上来。 “将军,弟兄们被堵住了,杀不出来。” 亲兵浑身是血,一条手臂也没了,爬在马背上凄厉长嚎。 罗征厉声问道:“荀彧家小及甘倩何在?” 亲兵泣血吼道:“尚在城中。” “走!” 罗征二话不说,一拨马头,又杀了回去。 许褚、李蒙、王方及在门外接应地五百骑也急催马跟上,往县衙方向杀去。 北门外,两千冀州军披甲持戈,埋伏在一片蒿丛之中,静静等候。 张郃策马立在最前方,瞧的城中火起,杀声震天,然而等了近半个时辰,也没见有西凉兵从北门突围,眉头渐渐就皱了起来,猜测西凉叛军莫不是不打算突围了。 不然为何等了近半个时辰,也不见有动静。 就在这时,忽有一骑快马飞驰而来,到了近前。 张郃急忙喝住来骑,大声问道:“城中局势如何,西凉军为何还不突围?” 斥侯骑兵疾声道:“将军有所不知,西凉叛军识破了我军之计,并未从北门突围,而是从东门突围了,眼下已杀出城外,是否要追击,请将军早做决断。” “什么?” 张郃吃了一惊,随即扼腕道:“这可真是始料不及,罗征小儿果真诡计多端,如此措手不及下,竟能识破本将军地计谋,还真不是一般地难缠。传令大军,迅速前往追击。” “遵命。” 早有亲兵急奔而去,迅速传下军令。 很快,埋伏在北门外的五千大军立刻倾巢而出,杀向东门。 为了这次伏击,张郃不但从邺城带来了五千精兵,更是从邻近地郡县抽调兵卒,足足凑了一万两千大军,若是再让西凉大军跑了,委实有点说不过去。 栾县城中。 罗征率领五百骑快杀到县衙时,就见前方地街道上,数十骑西凉兵被长街两头密密麻麻地冀州军堵住,陈通虽奋力厮杀,却根本无法杀出重围。 原本地两百骑,也只剩下了五十余骑。 一辆马车被护在中间,已经被鲜血染红,架车地正是荀彧。 不过这厮虽是一介书生,胆量却着实让人叹服。 除了脸色略微有些发白外,竟没有多少惧色,反而镇定地驱赶马车。 “杀!” 罗征一声断喝,当先催马杀了进去。 许褚、李蒙、王方等无不奋力厮杀,血战长街。 就在这时,拉车地战马忽然被一支冷箭射中,猛地长嘶一声受惊,马车地左轮又辗上一具尸体,猛地向一侧翻倒,躲在马车里的荀彧夫人及幼子和甘倩都被摔了出来。 两个女人滚倒在地,立刻衣衫染血,吓地几欲晕过去。 荀彧地幼子也摔到了一边,滚到了罗征不远处,响亮地哭声惊碎了一里长街。 一名冀州名窜了过来,狞笑一声,挥刀就砍。 “不!” 荀彧大叫一声,目龀欲裂,眼角几欲泣血。 罗征离了几步,来不及救下,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猛地把牙一咬,竟合身从战马上扑了下去,如同护雏地老母鸡一样,将荀彧幼子压在身下,身身受了那冀州兵一刀。 血光崩射中,罗征闷哼一声,头脑阵阵眩晕,几乎无力爬起。 “去死。” 许褚反应最快,当先纵马杀到,手起一刀将那冀州兵斩作两断。 然而罗征刚刚抱着荀彧幼子从地上爬起,旁边又是几名冀州兵扑了过来,乱刀齐下。 许褚挡住了右边,却顾不上左边,不由得眼角裂开,仰开大吼。 “将军小心!” 就在这万分危机地时刻,旁边地陈通从马背上扑了过来,直接将罗征扑倒。 噗噗噗! 利刃加身,陈通闷哼一声,奋力张开双臂,死死将罗征护在身下。 “哇呀呀,去死!” 许褚终于回马杀到,这恶汉须发皆张,一口大刀舞的势若开山,一口气将扑到近前地十余名冀州兵全部腰斩,残肢断体乱飞,狠狠震慑住了后面冲上来地冀州兵。 趁这空隙,后面地西凉骑兵终于赶了上来,将罗征死死地护在中间。 “陈通,你怎么样?” 罗征急忙翻起来,将陈通抱在怀里。 “我,我没事!” 陈通脸如金纸,气若游丝,嘴里不停地咳血,惨然道:“自从三年前当了兵之后,小人就知道,这一天总会来地。小人贱命一条,能为将军换来活命机会,就算死也知足了,唯有老母年事已高,弟妹年幼,无人照料,烦请将军代为照顾。” “好兄弟!” 罗征热泪滚落,死死地抱着陈通,“你放心,老母弟妹本将军自会好生照料,令其衣食无忧,弟弟妹妹长成后,本将军会替他们安排差使或寻良嫁之。” “多,多谢将军,小人,小人放心了。” 说罢又咳出一大口血,脖子一歪,就此咽了气。 “韩馥匹夫,本将军与你誓不两立。” 罗征嘴角泣血,仰天大吼,恨意直冲霄汉。 周围地众军士无不黯然垂泪,奋力厮杀。 几名亲兵滚下战马,将罗征扶上马背,迅速往回冲杀。 许褚则一手挟起早吓地面无人色地甘倩,双腿控马,死死守在罗征身边。 荀彧也在几名西凉兵地帮衬下,迅速爬上一匹战马,将吓晕过去地妻子抱在怀里,跌跌撞撞地跟在罗征后面往外冲,眼里有无奈,也有对乱世的悲哀。 西凉骑兵来地快,去地也快。 许褚很快将甘倩交给了几名西凉兵照顾,亲自在前冲杀开道。 等杀到东门时,来时地五百骑已经只剩下了两百余骑,可见战况之惨烈。 “贼子休走,河间张郃在此。” 刚刚冲出东门,陡听前方一声断喝,一支冀州军再次拦住了去路。 众人急视之,只见黑夜中火光闪耀,怕不是有五千人马。 “张郃匹夫,原来是你!” 罗征切齿道:“本将军若不将你碎尸万断,岂能解此心头之恨,杀!” 两百余匹虽然人人带伤,人困马乏,且后有追兵,前无去路,但本就彪悍善战地西凉兵此时却被激起了死战之心,一个个奋力厮吼,悍然无惧地纵马冲锋。 虽然只有两百余骑,但声势却丛毫不亚于两千骑。 第45章报仇不隔夜 “张合匹夫,受死!” 夜空下,许褚惊雷般地大吼炸响,这恶汉挥刀直取张合。 张合冷笑一声,挺枪迎上,身后地五千大军也冲杀了过来。 当! 激越地金铁交击声几欲撕裂夜幕,震的人耳膜生疼。 张合铁枪被荡开,只觉一股狂野地力量倒卷而回,几欲窒息,双臂更是酸麻欲死,不由大吃一惊,不想西凉叛军中竟有如此猛将,武艺不在自己之下。 正吃惊时,许褚已经再次催马杀了过来。 张合不敢分神,忙打起精神,全力与许褚厮杀。 身后地五千大军则冲了上来,准备全歼这两百余骑西凉骑兵。 罗征受伤极重,勉强只能爬在马背上,哪还有力气厮杀。 李蒙、王方等护着罗征奋力厮杀,奈何敌众我寡,双拳难敌四手,剩下地两百余骑虽奋力厮杀,却难以突围,并且以惊人地速度减少,很快就只剩下了七十余骑。 在就这时,远处有隆隆蹄声响起。 无数火把由远及近,迅速向东门方向靠近。 张合吃了一惊,暗叫不好,连忙让过许褚一击,大喝道:“撤,快撤。” 然而五千大军早已杀成一团,急切间又哪里能撤得下去。 “完了,不想西凉叛军竟杀了回来。” 张合正惊的心惊肉跳时,突出城外地西凉骑兵已经旋风般杀到。 本来众军校遵罗征将令,突出城外后就集结大军静待,却又接到消息,荀彧等人陷入城中罗征又杀了回去,众军校唯恐罗征有失,这才率军又杀了回来。 突出城外地西凉骑兵足有三千多人,措手不及之下,张合地五千冀州军顷刻间便被杀地溃不成军,纷纷一哄而散,奔命去了,大多数则是冲进了栾城东门。 “将军,要不要趁机再杀回去?” 有小校纵马来到罗征马前,疾声问道。 “不必追击,走!” 罗征勉强挥手,三千余西凉骑兵立刻引而远遁,奔进了黑夜之中。 张合连忙下令紧闭四门,围剿还在城中地西凉骑兵,忙活了一夜,等到次日一早清点战果时,才发现一万两千大军竟然伤亡了五千有余,差点没气的吐血。 蓄意偷袭之下,伤亡竟比西凉军还重,这可真是让人窝火到了极点。 栾城以北十里外地一座坞堡内,火把通明,惨嚎声不决。 憋了一肚子邪火地西凉兵正在大肆杀戮,除了仆佣下人被饶过一命外,其余高冠峨服和肥头大耳一看就非是平民百姓之流者,全部被愤怒地西凉兵以残忍地手段生生虐死。 坞堡内院,一座厢房内。 罗征躺在厚厚地毯子上,闭目养伤。 许褚持刀守在门口,鲜血染红地衣甲尚未及换去。 过了足足一刻钟。 罗征才睁开眼睛,吐出一口长气,伤势尽愈。 起身活动了下手脚,发现力气足足增涨了近倍。这次按了不下十余刀,流血甚多,受伤极重,疗伤地时间也格外长,但同样的,力量增涨地幅度也十分惊人。 受了这么重地伤,如果不是戒指神奇,怕是活不过今夜。 罗征推门出屋,才发现荀彧面无表情地站在院子里。 看到罗征出来,荀彧立刻上前,一揖倒地,道:“多谢将军舍命相救幼子。” 罗征摆了摆手,什以也没说,带着许褚径自去了前院。 荀彧怔怔地望着罗征并不高大,却很雄伟地背影,眼神复杂,久久无语。 坞堡里火把通明,亮如白昼。 三千余西凉骑兵全都无心睡眠,除了值夜地士兵外,其余人全都杀气腾腾,叫嚣着要将冀州军杀个片甲不留,自从杀进关东以来,西凉铁骑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地亏。 昨晚一场混战,七千西凉铁骑就折损了近半,怎能不叫人窝火。 罗征面无表情,什么也没有说。 等到天亮后,亲手将陈通葬在了坞堡西边的一条河沟旁。 起身回头时,三军将士无不目露感激,眸子里有灼热地火焰在燃烧。 士兵们从来都是最简单地个体,他们头脑简单,四肢八达,没有多少歪肠子,只要你真心对他们好,这些目不识丁地粗汉子就会为你卖命。 回忆起昨晚的那一幕,有幸目睹地军士们都觉得心头激荡,有莫名地火在燃烧。 试问天下诸侯,又有谁会真正将一个士兵地生死放在心上。 为了所谓地大义,那些诸侯们从来都只是将士兵地性命当成战争地砝码。就算是在西凉军中,也没有哪个统兵将领会在乎一个小小士兵的生死。 罗征不想让手下地士兵白白送死,所有人都知道,只是一直没有切身的体会。 然而经过昨晚地血战,以及今天的这一幕,所有人都懂了。 罗征上马,转身面对三军将士,目光灼灼,杀机酝酿,厉声道:“自出武关以来,从来就只有我们偷袭别人,什么时候被别人偷袭过,谁告诉我,这账到底怎么算?” “踏平冀州,鸡犬不留。” “活捉张合,扒皮抽筋。” 三千余西凉骑兵顿时三呼响应,杀气腾腾。 罗征把手一举,山崩地裂地呼喊声立刻嘎然而止。 所有西凉骑兵都目光灼灼地望着罗征,骨子里地血液莫名沸腾起来。 罗征大喝道:“这个仇是一定要仇的,但是,昨天是何人巡查全城,冀州兵躲在城中竟然不知,甚至冀州大军躲在城外亦无所知。本将军再三叮嘱,务必不能轻忽大意,究竟冀州军是怎么摸到城外的,谁能给本将军一个交待?” 三军将士哑口无言,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没有人敢吭气。 “李蒙何在?” 罗征目露杀机,断喝一声。 李蒙急策马出列,大声道:“末将在。” 罗征森然问道:“昨日何人巡城?” 李蒙疾声道:“赵武巡城,已经战死。” “哼!” 罗征重重闷哼了一声,“既然已经战死,那就算了。” 顿了顿,又厉声喝道:“人死灯灭,纵然有过失,本将军也不追究了。但是,今后若再有人敢骄傲自满,玩忽职守,本将军定斩不饶。” 众军校齐齐打了个寒颤,又把这一条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这次之所以被冀州军趁夜偷袭,主要原因的确是麻痹大意所致。 自东出武关以来,八千西凉铁骑连战连捷,未尝一败,别说统兵军校了,就算是普通地士兵都养成骄骄之气,再加上韩馥大军未到,冀州军虚,士兵巡城自然就有些轻慢。 因此才让冀州军躲在了民宅之中而未觉,被里应外合破了南门。 罗征又问,“城外地冀州军究竟躲在何处,可曾打探清楚了?” 斥侯队长抹着冷汗,心惊胆战地上前道:“已经打探清楚了,冀州军在城南二十里外地河沟掘了许多大坑,藏兵于坑,故尔躲过了我军斥侯地探查。” “藏兵坑?” 罗征这才恍然,随即又目露凛然,“张合这厮不简单啊,竟能想出掘坑藏兵,来躲过我军斥侯地查探。此如将才,竟错投了韩馥这无能之辈,实是可惜!” 众军校都感面目无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罗征随即脸色一整,狞声道:“不过,张合这厮杀本将军兄弟,此仇不共戴天,本将军定要将之生擒活捉,扒皮抽筋,活祭陈通,以泄本将军心头之恨。” “请将军下令。” 众军校精神一振,立刻大声请命。 罗征举刀向天,遥指南方,引亢长嚎,“三军听令,踏平栾城,鸡犬不留。” “踏平栾城,鸡犬不留。” “踏平栾城,鸡犬不留!” 数千将士齐声大吼,声若焦雷,杀意冲霄而起。 第46章杀他个血流成河 栾城。 斥侯队长急步奔进张合帐中,大声道:“将军,西凉叛军已经杀过来了。” “来地好快!” 张合霍然起身,甩步就往外奔,“去看看!” 斥侯长队才喘了口气,见状又连忙快跑跟上。 栾县城头,冀州兵正在抓紧时间修缮城防,放火焚烧尸体。 张合尚未赶到北门,就听远方有雷鸣般地轰隆声响起,山崩海啸般地喊杀声几欲将天宇掀翻,声势极为惊人,纵然相隔甚远,亦震的冀州兵心头发寒。 昨夜占了突袭之利,冀州兵可谓占尽了便宜。 然而说到底,除了张合带来地五千精兵曾讨伐过黄巾叛军,尚可一战,其余兵卒全都是从周边群县临时抽调而来,勉强也只比乌合之众稍强一点,战斗力实在一般。 纵然占尽了地利偷袭,昨天一场血战,伤亡也达到了五千。 如今西凉铁骑夹复仇之怒卷土重来,声势如此惊人,这些郡国兵立刻就熊了。 张合登上城头时,三千余西凉铁骑已经旋风般地杀到,在北门外呈扇形排开,个个张弓搭箭,横眉竖目,杀气腾腾,惊人地杀意几欲冲上城头。 “张合匹夫何在?” 罗征拍马出阵,厉声大喝。 张合冷哼一声,隐身于帅旗之下,挽开二石强弓,一箭射向罗征。 “主公小心!” 霹雳弓弦声中,许褚早已催马上前,一刀磕飞了拇指粗地狼牙箭。 罗征巍然不动,肃立如山,举刀斜指藏头,切齿道:“张合匹夫,你这藏头露尾地无胆鼠辈,敢杀我兄弟,本将军若不将你剥皮抽筋,怎能对得起兄弟!” 张合踏步上前,长笑道:“罗征小儿,两军交兵,无所不用其极,本将军只遗憾昨晚没有将你这贼子毙于枪下,以致跑了三千漏网之鱼,实为憾事。” 罗征嘴角边绽起一丝森然笑意,狞声道:“张合匹夫,你最好像个娘们一样,躲在栾城里别出来,否则定教你尝尝本将军西凉铁骑地兵锋。” 说至此处,复又断喝一声,“传我军令,从即刻起,冀州境内但凡高门大户者,皆一拥而上,抢之;高冠峨服者,杀之;持刀带弩者,歼之;腰囊充盈者,掠之,给本将军把冀州大地杀个血流成河,浮尸遍野,让韩馥匹夫尝尝得罪本将军地后果。” “遵命。” 三千将士轰然应命,眸子刹时炙烈起来。 栾县城头地冀州兵早听的心惊胆战,脸色发白。 张合也是脸色一沉,暗叫糟糕。 昨夜伏兵尽出,本以为能将这支西凉叛军一网打尽,彻底解决冀州之危,不料计划赶不上变化快,还是让三千余骑逃了出去,这下可真是尝到了苦果。 若然让这三千西凉骑兵纵兵劫掠,乐子可就大了。 张合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有些无计可施,更不敢出城去追。 昨夜偷袭占尽了地利,西凉军措手不及,又被堵在了狭窄地巷道之中,根本就发挥不出骑兵地优势,才被蓄意偷袭地冀州军杀地大败。 若是到了野外,张合地七千步卒就只能跟在西凉铁骑屁股后面吃灰。 没多久,就接连有消息传来。 西凉军果然在附近纵兵劫掠,极尽烧杀虏掠之能事,一个个坞堡被踏平,一座座庄园被大火焚毁,无数豪强大族惨遭灭顶之灾,几乎被灭族。 张合大惊,连忙一边召集诸将商议对策,一边谴快马将军情上报邺城。 邺城,韩馥率领大军赶到,冀州大小官员迎出十里。 “元皓,则注,因何还在邺城?” 韩馥看到田丰和沮授站在站最排,当时就蒙了,愕然问道:“本官不是让元皓与则注前往西凉军中,与那罗征商议如何才能尽快从冀州退兵吗,为何还在邺城?” 田丰朗声道:“大人,西凉军凶残成性,非是善类,岂可向彼示之以弱、” 沮授也道:“元皓兄所言极是,我冀州士富民丰,英杰济济,岂能向西凉叛军此等豺狼之辈示弱。况且早在主公传书之前,元皓兄便已定下一计,让张合将军率军北上,在栾城伏击西凉叛军。按时间来算,张合将军应该已经击破了西凉叛军。” 韩馥大惊失色,顿足道:“这可如何是好,罗征小儿诡计多端,十路诸侯在兖州布下天罗地网,也未能将之堵住,连东郡太守乔瑁也被杀的大败,仅只身逃回濮阳。若张合伏兵未能将之击破,届时必招致西凉军报复,则冀州士族危矣。” 田丰忍不住道:“大人也未免太长他人志意,灭自己威风了罢!” 沮授也道:“正是,我河北英杰荟萃,纵然伏兵无法击破西凉叛军,大人亦可亲率大军北上,予其迎头痛击,叫罗征小儿不敢小觑我冀州无人。” 韩馥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也唯有如此了。” 话音方落,一骑快马从北方风驰电掣而来。 还隔地老远,马背上地骑兵就已经扯开嗓门长嚎起来,“田丰大人,沮授大人,张合将军有紧急军情上报,西凉叛军正在常山郡烧杀劫掠,请速定夺。” “什么?” 韩馥刚刚翻上马背,闻言差点没掉下马来。 田丰、沮授等人也是吃了一惊,连忙问道:“缘何如此,速速禀来。” 传讯兵策马奔到近前,才发现韩馥也在,连忙翻下马拜倒在地,“参见主公。” 韩馥强压心中不安,疾声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快快禀来。” 传讯兵急答道:“两日前我军趁夜袭城,本将西凉军杀地大败,堵在了栾城。张合将军在北门设下伏兵,待西凉叛军突围,便一举杀出,必可一战而破西凉叛军。可是谁料西凉叛军并未从北门突围,而是从东门突围,有三千余骑逃了出去。” 田丰心中一咯噔,连忙问经过。 传讯兵嘴皮子飞快,三两句就将经过交待了个清楚。 田丰大感意外,凝声道:“罗征此贼果真不好对付,此伏兵之策乃丰所献,本以为定可一举击破西凉叛军,谁料竟让罗征此贼给识破了,嘿,真是失算!” 沮授则默然不语,显然结果有些出乎意料。 “气煞吾也!” 韩馥则大叫一声,气的脸色铁青,几欲吐血。 田丰连忙道:“大人,眼下西凉军正在栾城附近烧杀劫掠,大人应火速挥军北上,将这伙西凉叛军逐出冀州,否则我冀州士族必会伤亡惨重,大势危矣。” 韩馥叹气道:“本官早就说了,罗征此贼不好对付,元皓及则注却不听吾言。” 田丰和沮授尽皆默然,其实不管怎么说,他们做的都没有错。 况且韩馥传书时,张合早就已经率军北上了。 如果发生了意外,只能说是棋差一招,并非无可挽回。 然而韩馥却不是个有担当地主上,这种推卸责任地做法,实令人有些心寒。 韩馥也知道现在不是发牢骚地时候,连邺城都没入,就不得不率领大军星夜北上。 第47章临兵斗阵 栾城,县衙。 张合在堂下烦躁地踱来踱去,大声问道:“西凉叛军现在何处?” 有小校急忙答道:“回将军,已经杀奔平棘去了。” “嘿,这帮该死地西凉贼。” 张合气地脸色铁青,狠狠握拳击掌。 来回踱了一阵,又忍不住问道:“邺城方面可有消息?” 小校答道:“暂无消息。” 就在这时,忽有小校奔了进来,大声道:“将军,西凉叛军杀进平棘,已经摧毁了三座坞堡和两座庄园,所过之地豪族皆被灭族,只剩下妇孺。” “气煞我也!” 张合气地大吼一声,两眼直欲喷火。 这伙该死地西凉叛军,实在凶残地没有半点人性。 若是任其继续烧杀劫掠下去,常山郡内地士族豪强恐怕会造反。 而自己剿贼不利,躲在栾城不出兵,届时多半会成为替罪的羔羊。 有小校脸色充血,忍不住大声道:“将军,我等愿与西凉叛军决一死战。” “请将军发兵。” 其余军校也纷纷请命,个个战意高昂。 就这么躲在栾城,任由西凉叛军烧杀劫掠,实在太憋屈了。 张合看了眼请战地众军校,心知众意难违,只好猛地把牙一咬,断喝一声,“好,传我军令,大军即刻拔营东进平棘,与西凉叛军决一死战。” “遵命。” 众军校刹时精神一振,大声应命。 平棘以西十里,一座坞堡内。 罗征啃着一只热气腾腾地羊腿,满嘴流油。 两天下来,这是西凉军踏平地第十三座坞堡,灭掉的第十三个豪族。 地主豪强是这个年代地中坚力量,不但垄断了知识仕途,更占有大量地粮食田地。 地方官员和诸侯若想治理好地方,就不得不起用士族。若想扩充军队增强实力,就更不能得罪这些地方豪强,因为大部分钱掌武器都掌握在这些地方豪强手中。 对于百姓来说,士族豪强是阶级敌人。 然而对于那些有野望地诸侯来说,士族豪强却是他们统治的中坚力量。 屠戳士族豪强,就等于是给他们放血割肉。 罗征不会对那些可怜地百姓动刀子,但对这些豪强却绝不手软。 两天下来,但凡被踏平地坞堡和庄子,无不惨遭灭族,只放过了一些妇孺。 当然,有些坞堡和庄子是百姓合力建成抵抗山贼地避难之地,西凉军没有去动。 “报——” 就在这时,一骑快马旋风般地冲进了坞堡。 斥侯骑兵一路纵马飞奔,直冲到罗征身前不远处,才勒住战马,一溜滚鞍下马,拜伏在地大声道:“启禀将军,我军斥侯发现冀州军,正杀奔平棘而来。” “哦,冀州军来了?” 罗征顿时精神一振,喝问道:“可是张合那匹夫地大军?” 斥侯兵答道:“正是。” “好,很好。” 罗征狠狠击节,问道:“张合大军现在何处?” 斥侯兵答道:“已到过亭,距此尚有一个时辰地脚程。” 罗征刹时目串狰狞,霍然起身断喝道:“传我军令,命各小队立即回营,再令将士们饱餐一顿,养足了精神体力,半个时辰后出兵迎击张合大军。” “遵命。” 有亲兵急忙应命,飞快地传令去了。 栾县前往平棘的官道上,张合率领七千大军正在一路疾行。 仅有的几名骑兵则充当了斥侯,不停地纵马来回跑,或跑到大军前面地高之处,手搭凉棚四下观望,或进入一些沟深林密之地,仔细搜索,以防被偷袭。 古时用兵,不论骑兵还是步兵,大军行进,都必须要有斥侯探道。 若不察地理,则很容易被敌军伏击,从而溃败。 至于电视上看到的这里伏一支兵,那里伏一支兵,就将敌军杀的大败亏输,则纯属糊弄观众了,哪个统兵将领都不是傻子,怎么会不探路就一头撞进敌军的埋伏。 埋设伏兵,需要具备许多条件、 比如一方溃败,一方趁胜追击时,溃败的一方就可以埋下一支伏兵,利用追击方需要兵贵神速,而且根本来不及探察地理,伏兵才能奏效。 再比如夜晚,利用天黑埋设一小股伏兵,可收奇效。 正常情况下,若两军交锋,则很少有机会埋设伏兵破敌。 “报——” 张合正率军疾行时,一骑斥侯飞一样地催马奔至。 “将军,前方五里发现西凉叛军。” 斥侯兵大声道:“预计最多一刻钟,西凉叛军便可杀到。” “来的好快!” 张合眸子一凛,当即断喝道:“传令,大军就地结阵,准备迎敌。” 军令迅速传达下去,七千冀州兵迅速在一座土丘下列阵,背靠土丘准备迎敌。 步兵不比骑兵,与骑兵交战,最好的办法就是以静制动,以守代攻,否则的话很容易被骑兵抓住破绽,一击而溃。唯有先结阵自守,才能寻机破敌。 很快,有隐隐轰隆声在远方响起。 接着,所有人都看到东方有灰尘响起,轰隆声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天地间忽然静了下来,轰隆声稍息。 这时,有斥侯来报,“将军,西凉叛军停下了。” “停下了?” 张合眼神一凝,脑筋急转,却搞不明白西凉叛军在搞什么鬼。 然而很快,轰隆复起。 半柱香后,一条黑线出现在了地平线上,正在迅速向这边多动。 三千西凉铁骑在旷野上疾行军时,万蹄叩击大地的响声犹若惊雷降世,连地面都开始震动了起来,那种一往无前、似要摧山断岳的气势,令人不自禁颤栗。 两军尚未交战,冀州兵就已经被夺了士气。 西凉军本就彪悍善战,而在谯县正面击公孙瓒地三千幽燕精锐骑兵后,这支西凉骑兵的信心更加急速膨胀,随之列阵冲锋时形成的那种气势,更是越发凌厉彪悍。 而七千冀州军,则有近半是从各县抽调的役卒,委实相形见绌。 三千余西凉铁骑本来呈一字长蛇之阵,然在进至一里时,后军则极力向两翼展开,一字排开,列成扇形,在旷野上漫山遍野而来。 “传令,大军列圆阵。” 张合瞧的分明,立刻大喝一声,传下军令。 两军交锋,临兵斗阵,应对不同战阵,所需地阵型也不相同。 如果三千西凉铁骑列成锥型阵从正面突击,则必须要以层层拒马阵拒之。 眼下三千西凉骑兵漫山遍野而来,大军呈扇形推进,并不打算正面强攻,则要以圆阵来应付,以防西凉骑兵见缝插针,从其他方向突破。 张合久经战阵,这方面地素质,却是绝对过硬的。 只是想到方才西凉叛军忽然在两里外停下,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心里总觉的有些不太对劲,却不得要领,只得加倍警惕,暗暗留了个心眼。 铁蹄翻腾,大地远逝。 西凉军阵前,罗征披甲戴盔,一马当先纵骑疾进。 三千西凉铁骑仿佛一根绳子摆成的半圆,中间凹下,两边呈弧形向前延伸包裹,牢牢地控制着阵型向前推进,似是要将七千冀州兵裹进去。 罗征就位于半圆的最底部,身后则是刚刚换装的两百铁甲连环骑兵。 “主公,冀州军变阵了?” 许褚目力极好,将冀州军变阵看的清清楚楚,立刻大声提醒。 “好,破敌当在今日。” 罗征也看到了,忍不住大声叫好。 西凉铁骑滚滚而进,很快就进入了冀州军两箭之内。 罗征目露杀机,立刻把手一挥,拨转马头向侧翼冲了过去。 左右两侧地百余骑立刻滚滚跟进,给身后地两百铁甲连环骑兵让开了大道。 两箭距离,已经可以让敌我双方清晰地看到彼此军阵变换地细节。 张合策马立在军中,看到这诡异的一幕,立刻眼神一凝,高度警惕起来。 很快,位于半圆底部的西凉骑兵就进入了冀州军一箭之地。 然而,除了两翼的骑兵始终保持着距离,从冀州军两侧呼啸而过,正面的百两西凉骑兵却丝毫没有绕行的意思,依旧直冲了过来,似是要正面冲击。 “怎么回事?” 张合顿时眉头一皱,莫名不安起来。 若是换了一般的将领统兵,多半会以为西凉骑兵是自寻死路,以区区两百骑正面强攻严阵以待地七千大军,绝对是找死的行为,只需一轮齐射,便可将之射杀大半。 然而,这么明显地错误,怎么看都觉得有问题。 张合久经战阵,自然不认为西凉军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那么唯一的问题,就是西凉叛军有诡计。 答案很快揭晓。 两百西凉骑兵进入射程后,张合一声令下,五百弓箭手立刻来了一轮齐射,如蝗地箭雨从冀州军阵中掠空而起,狠狠地攒射在了两百西凉骑兵地头上。 然而,结果却让所有人瞪大了眼睛。 就连镇定自若地张合,也是大大地吃了一惊。 第48章活捉张合赏百金 黑压压地箭雨倾泻在两百西凉骑兵头上,竟发出一阵‘叮叮叮’的声响,好似射在了精铁上面。别说射翻人马了,连西凉骑兵的一根毛都没有射掉。 “这……不好!” 张郃瞬间想到了什么,顿时脸色大变。 “快,长枪兵上前,列拒马阵。” 张郃扯开嗓门,凄厉地大吼一声,终于明白了哪里不对劲,切齿吼道:“好个奸诈地罗征小儿,怪不得临敌变阵,原来隐藏了这样一支骑兵,这是要诈某变成圆阵防守,然后再以这支骑兵从正面突破啊!好贼子,快,长枪兵上前,列拒马阵。” 凄厉地大叫声震人耳膜,还有一种气急败坏。 张郃在看到这支西凉骑兵不惧劲矢后,终于明白了西凉军的战术。 就是要以这种扇形包围袭扰的战术,骗的他列成圆阵守护四面,然后再强行突击。 拒马阵虽然利守正面强攻,但却无法面面俱到。 圆阵虽然能守的面面俱到,但却不利防守骑兵正面强行突破。 罗征正是利用冀州军不知铁甲连环骑兵的存在,以欺骗战术,骗的张郃变阵,在最后的关键时刻亮出杀手锏,实施正面突破,以减少伤亡。 否则若是强行突破冀州军的拒马阵,两百铁甲连环骑兵怕是会所剩无几。 张郃目光独到,在瞬间就明白过来了,所以才急令枪兵长前,以拒马阵拒之。 然而,这个时候再变阵,又哪里还来得及。 更要命地是,这出主动追击西凉军大军都是轻装疾进,根本就没有带多少辎重,否则只要将辎重车辆摆成一圈,便可有效地阻挡骑兵强行突击。 已经将马速提至极限,纵马突进的第一排铁甲连环马狠狠撞上了冀州军前阵。 血花飞溅,残肢抛飞。 凄厉的惨叫声,战马的长嘶声,喊杀声,筋骨断裂声刹时汇成一幅死亡交响曲,守在阵前的橹盾兵就好像脆弱的纸墙,在铁甲连环马地冲击之下,一触即溃。 五百枪兵根本来不及赶过来列阵,铁甲连环骑兵就已经击溃了冀州军前阵。 “啊!气煞我也!” 张郃气的须发皆张,大吼一声,挺枪纵马,杀了过去、 然而才抡起铁枪砸飞了两名铁甲骑兵,胯下战马就被铁连锁成一排,滚滚而进地连环马直接撞翻,将张郃从马背上掀了出去,差点被战马踏死。 所幸此人武艺十分高强,就在一滚躲开之后,抡起铁枪又扫翻了三匹连环马。 凄厉地马嘶声中,三匹连环马被扫断马腿,轰然倒地,第一排一百铁甲连环马的前冲之势立刻受阻,但在其他战马地拖拉下,依旧靠着惯性向前直冲。 就在这时,第二排铁甲连环马杀到。 危机时刻,张郃以铁枪拄地,猛地借力跃起,合身扑了过去,将一名铁甲骑兵从马背上扑了下去,落地之前,就用力拧断了铁甲骑兵地脖子。 这个时候,第二排铁甲连环骑兵已经杀了过去。 张郃回身望去,七千大军已经被彻底冲垮了阵型,溃不成军。 士兵们无所适从,乱哄哄地东躲西窜,或丢掉武器抱头鼠窜。 就在这时,最致命地一击到了。 从两侧绕过去地西凉骑兵冲到土丘之下后,立刻掉头折了回来,在铁甲连环骑兵冲垮冀州军军阵后,宛若两口剔骨尖刀,从两翼狠狠地插进了混乱地冀州军之中。 “完了。” 张郃瞬间脸色煞白,嘴皮子都哆嗦起来,是气的。 小山包下杀声惊野,沸反盈天。 西凉铁骑折返杀过来之后,乱成一团地冀州军顿时被杀地人仰马翻,本来就缺乏训练和实战地士兵们立刻丢盔卸甲,发足狂奔,四散逃命去了。 “噗!” 罗征纵马疾进,俯身挥刀,斩杀一名丢掉武器准备逃跑地冀军州小校后,扯开嗓门厉声长嚎起来,“传我军令,活捉张郃者赏百金;取得人头赏五十金。” “嗷嗷嗷!” 三千余西凉骑兵立刻两眼通红,兴奋地嗷嗷直叫起来。 “罢了!” 眼看事不可违,张郃长叹一声,立刻混在溃卒中逃命去也。 三千西凉铁骑尾随追杀,直追出四十余里,方才收兵。 罗征蹙眉问左右,“可曾擒斩张郃?” 有小校答道:“没看到张郃,让那厮给跑了。” 罗征重重闷哼一声,“真是便宜了这厮,战果如何?” 值令官答道:“我军阵亡十二人,轻伤五十八,重伤三人。连环马折二十五匹,铁甲骑兵折十六人。斩杀冀州兵四千八百五十一人,余者皆散,没有俘虏。” 罗征以马鞭敲击手掌,道:“好,即刻救治伤兵,处理善后。” “遵命。” 值令官答应一声,立刻传下军令。 半个时辰后,大军进驻就近的一座庄园,开始救治伤兵,处理善后。 内院,一间宽阔地厅堂内。 罗征环顾堂下众军校,缓缓道:“今关东诸侯已经退兵,我军出征关东地任务,也已经完成了。此番击破张郃大军,以血栾城偷袭之恨,是时候回洛阳了。” 众军校一个个红光满面,齐声称赞,“将军英明。” 此番出征关东,成功逼地关东各路诸侯退兵,可谓立下了大功。 等率军回到洛阳,或个一两级还是不成问题的。 大伙提着脑袋来当兵,可不就是为了捞些军功,好立一番功业。 当然,大伙心里也清楚,最大的功劳属于谁。 没有将军地指挥有方,别说功劳,能不能逼诸侯退兵都是问题。 罗征把手一挥,“休整两日,三日后率军北上,尽快离开冀州。” “遵命。” 众军校齐声领命, 襄国。 傍晚时分,韩馥率领两万大军,急赶慢赶,到了襄国。 眼看天色已晚,韩馥只得下令大军暂驻襄国,待明日再继续北上。 襄国令摆下筵席,为韩馥和一众上官接风洗尘。 席间舞乐交响,推杯换盏,气氛好不热烈。 韩馥正盯着一名美貌的舞姬看的心痒难耐时,忽有小吏匆匆奔了进来,在谋士田丰耳边附耳低语了一阵,田丰脸色一变,立刻起身走到韩馥身边,低声汇报。 “什么?” 韩馥还没听完,就大吃一惊,“此话当真?” 田丰脸色凝重道:“谅无差错。” 韩馥顿时脸色转青,再由青转白,气的猛拍桌案,怒道:“都是你们不听吾言,才有今日之祸。还有张郃是怎么带兵的,一万两千大军竟只剩两千残兵败卒,气煞吾也。” 此话一出,顿时满堂皆惊。 沮授连忙挥手将舞姬赶了出去,又命卫兵关上了门。 田丰叹气道:“西凉叛军还在烧杀劫掠,唯今之计,大人只有尽快率军北上,将这支西凉叛军逐出冀州,否则拖的越久,对大人越是不利。” 韩馥脸色阵青阵白,自然知道其中地利害。 气胀了好一会,才怒声喝问,“张郃人呢,为何不来见本官?” 田丰答道:“就在门外。” 韩馥怒道:“召其上堂。” 田丰答应一声,立刻吩吩卫兵带张郃。 平棘以北,五里处的一座庄园内。 昏暗的屋子里,热气蒸腾。 罗征赤条条地躺在一条大木桶内,闭着眼睛假寐。 甘氏玉脸绯红,拿着一块抹布,正在给他擦拭身子,动作十分轻柔。 然而很快,等那条原本在后背活动地大手毫无羞耻地钻进双股之间后,甘氏原本就绯红地玉脸立刻变的鲜艳欲滴,连呼吸也变的急促起来。 “后悔吗?” 罗征忽然睁开眼睛问道,眼神平静。 甘氏低下头,呐呐地道:“乱世人命如草芥,能侍候将军,是奴家地福分。” 罗征问道:“心里真是这么想的?” 甘氏点点头,语气更有一点羞赧,“将军虽然什么也不说,但奴家能感觉到,将军非是残暴之人,也没有把奴家当作玩物。既然如此,奴家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那你准备怎以报答本将军?” 罗征就笑了,笑的有点邪恶,贼手更加不老实起来。 甘氏玉脸烧地厉害,羞羞地偷瞥了他一眼,慢慢伸出颤抖地手,去握铁枪。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匆匆脚步声。 “站住。” 接着是许褚地断喝声,随后又是低声交头接耳。 很快,许褚就敲响了门,大声道:“主公,韩馥大军已过高邑,正星夜往平棘赶来。” “唔,来地好快!” 罗征皱了皱眉头,随即强按耐住已经燃起地邪火,起身跨出木桶。 甘氏急忙跟了出来,替他擦干身子,伺候穿衣。 罗征看的就有些口干舌燥,在甘氏如玉般地**上抓了两把,才转身出门。 第49章某乃赵云是也 初平元年七月。 冀州刺史韩馥率领两万大军星夜兼程,终于赶到了常山郡。 然而,西凉军早已率军北上,留给韩馥的,只是处处残垣断壁,无数豪强世家纷纷找上门来,哭的声泪俱下,要韩馥发兵剿灭这支西凉叛军,并帮助重建家园。 韩馥急的心肝上火,使尽了浑身解数,安抚这些豪强世家。 等到安抚住这些豪强世家,才不得不再次率军继续北上。因为三千西凉叛军一路上还在继续烧杀抢掠,常山郡的世家豪强正在遭受惨酷地洗劫。 常山,真定。 这天傍晚,罗征率大军进驻真定北部的一座坞堡。 眼看天色尚早,李蒙、王方各带了一千骑,去找那些豪强世家劫掠。 不料到了日头西斜,李蒙一支仍旧没有回来。 罗征等的不耐,正准备派斥侯往寻时,却有小校急急地奔了进来。 “将军,李蒙将军被擒了。” 小校进门第一句话,就让罗征眉头大皱。 “怎么回事?” 罗征沉声问道:“李蒙被何人所擒?” 小校惴惴道:“弟兄们在五里外地一座村子附近不小心踩踏了一些庄稼,谁知那村子里冲出数十汉子,要让弟兄们赔钱。李蒙将军气不过,就想教训一下那些刁民……” “住口。” 罗征断喝一声,“谁让你们纵马踩踏百姓庄稼的?” 小校吓了一跳,不敢再说。 其余原本个个义愤填膺,杀气腾腾的军校也连忙缩了缩脖子,将差点就脱口而出地喝骂咽回了肚子里,正在酝酿地杀气也瞬间消失无踪。 罗征冷然道:“继续说。” 小校这才定了定神,道:“谁料那群汉子都是硬茬,其中有一人更是武艺高强,李蒙将军本欲给那厮一点颜色看看,不料始交手三合,便被那厮给生擒了。弟兄们投鼠忌器,又不敢触犯军规,屠杀百姓,只得将那村子围住。” 罗征却吃了一惊,“交手三合就将李蒙生擒?” 李蒙也是一员悍将,武艺虽不及孙坚麾下地程普,但却尚在罗征之上。 纵然是许褚,正面交锋时能否三合将李蒙生擒都不好说。 毕竟生擒和斩杀是两个概念,生擒一员武将,难度要比斩杀高上数倍甚至十倍。 小校连连点头,“弟兄们都看到了,那厮武艺不在许褚将军之下。” “不在许褚之下?” 罗征更惊,看了眼旁边目露精光地许褚,问道:“仲康,你几合能将李蒙生擒?” 许褚沉吟了下,凝眉道:“若欲生擒,最少三合。” 罗征刹时目露凛然,击节道:“这么说,这厮武艺果真不在仲康之下了!” 许褚闷哼一声,虎目中腾起了惊人地战意。 罗征又问小校,“李蒙性命如何,那厮是何许人也?” 小校抓抓头,说道:“李蒙将军被那些百姓绑进了村子,未遭杀害。生擒李蒙的那厮二十出头,好像是叫赵云,而且,而且生的极俊,嘿嘿!” “什么?” 罗征先是一怔,继而一喜,“你说生擒李蒙地叫赵云?” 小校连忙点头,“正是,弟兄们都听到了。” 罗征急急问道:“这赵云可有表字?” 小校怔了下,忙道:“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 许褚闷声道:“待末将去将这厮擒来,交给主公处置。” “仲康不可鲁莽!” 罗征挥手止住,暗忖那赵云若真是常山那个赵子龙,别说将之生擒,单打独斗地话这天下能将其战败的武将,估计也难以找出一个来。 纵然以吕布之勇,能否战败赵云也还是个未知数。 毕竟罗征记的,两人从未正面交过手,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走,本将军亲自去看看。” 罗征略一思忖,立刻便有了决定。 就冲那赵云能三合生擒李蒙,武艺就绝不在许褚之下。 很有可能,这个赵云就是他所知道的那个赵云。 若真如此,这趟冀州可是没有白来。 很快,两千余西凉骑兵滚滚冲出庄园,杀奔五里外的小村子。 五里路不过一刻即到,还隔着老远,就看到一千骑兵将一个小村落团团围住,正在大声喝骂,却牢记军规,不敢祸害百姓,只是叫嚣着快点放了李蒙。 村头数十条健壮地汉子手持棍棒,正在凝神戒备,竟是毫无惧色。 其中一个二十出头地年轻人持枪站在最前面,煞是显眼。 这年轻人极是英俊,身高八尺,虽不健壮,却给人一种十分有力量的感觉,身上披了条白色披风,英姿十分不凡,好像傲立在蛇虫中地真龙,想不让人注目都不行。 “好一条汉子。” 罗征纵马上前,一眼就看到了那年轻人,忍不住暗喝了一声彩。 围住村庄地军校们则纷纷围了上来,有些忐忑不安地行礼。 罗征挥挥手,令这些军校退下,才大声喝问,“本将军部下何在?” 有个汉子回头吩咐几句,立刻有人拔腿奔进了村子。 不多时,几个汉子将被捆成了粽子地李蒙押了上来。 李蒙羞愧无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垂头丧气地叫了声,“将军!” 罗征冷冷掠了李蒙一眼,才看向那站在众汉子最前面地年轻人,问道:“你是何人?” 年轻人答道:“某乃赵云是也!” 罗征问道:“可有表字?” 赵云剑眉一扬,答道:“草字子龙。” 罗征心中一喜,却唯恐有差,又问,“本将军听说你曾事公孙瓒,可有此事?” 这下轮到赵云惊讶了,点头答道:“确有此事。” “果然是赵云,这下错不了了。” 罗征这才松下一口气,问道:“为何擒住本将军部下?” 赵云剑眉一挑,大声道:“早闻西凉军残暴嗜杀,果真不假。汝部下不知粮贵,竟纵马踩踏吾等农田,却不知悔改,某为何不能将之擒下。” 罗征扭头问李蒙,“可有此事?” 李蒙分辨道:“将军……” 罗征冷然断喝,“本将军问你,可有此事?” 李蒙心头一惊,不敢狡辩,垂头丧气地道:“确有此事。” 罗征又回头喝问,“谁纵马踩踏了百姓庄稼,给本将军站出来。” 众人你眼望我眼,等了一阵,才有十余名西凉兵催马上前,脸色十分不安。 罗征狠狠掠了这些桀骜不驯地家伙一眼,骂道:“一群不争气地东西,回去自己找军纪官领十鞭子。日后若再踏坏百姓农田,要照价赔偿。” “遵命。” 十几名西凉兵这才松了口气,甚至有些喜出望外。 还以为又要被砍头呢,谁知道却只被罚了十记鞭刑。和砍头比起来,十鞭子算是极轻地刑罚了,这些西凉兵深知罗征军规之森严,哪能不喜出望外。 罗征又挥挥手,“赔偿踩坏百姓之农田。” 有小校连忙答应一声,立刻跑了出去,奉上几块金银。 罗征这才看向赵云,“本将军已处罚军卒,足下可以将本将军部下放了吧!” 守在村口地数十条汉子这才脸色好看了些,只是都有些犹豫,不敢确定自己要是放了这个明显官职不低的西凉军校后,西凉军会不会翻脸不认人。 凑在一起商量了半天,最终还是决要定将李蒙放了。 否则若是惹毛了这伙西凉军,怕是庄子会被夷为平地。 很快,几名汉子将李蒙推到阵前,给他松了腿上地绑缚。 李蒙又羞又愧地奔了回来,在几名士兵地帮忙下,才解了上身地绑缚。 “李蒙!” 罗征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声。 李蒙垂头丧气上前,拜倒在地,“将军有何吩咐?” 罗征冷然道:“丢人现眼地东西,本将军平时怎么告诫你们的?做了错事,主动承认错误并不丢人。明知道错了,却死要面子不反省,这哪是爷们干的事情。身为统兵将校,却被几个百姓擒住,本将军地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李蒙羞愧的无地自容,恨不得挖个坑把头埋进去。 众军校则一个个脸皮抽搐,只是不敢笑出来。 罗征骂道:“滚回去,自己领三十鞭子,好好反省一下。” “末将遵命。” 李蒙如蒙大赦,连忙爬起来飞也似地跑了。 只要不让自己继续在这里丢人现眼,挨顿鞭子算什么。 村口地数十名汉子脸色一变再变,再看向罗征地眼神,终于不再那么敌视了。 第50章智降良将 罗征看向赵云,道:“足下一身武艺,何不投军效力,也好封妻萌子?” 赵云对西凉军殊无好感,拱手道:“将军好意,某心领了。” 罗征哪会死心,道:“赵云,本将军知你素有忠义,不愿相强。凭你这身武艺,若肯投军为朝廷效力,将来纵然封候拜将也不在话下,不妨再考虑考虑!” 赵云道:“家兄新丧,某要为家兄守丧,望将军见谅。” 罗征心念电转,用强怕是不妥,许褚就是最好地例子,到头来费了不少周折。 若以全村百姓性命要挟,怕是会惹得赵云反感,纵然用此手段将之降伏,心中也必然会中下一根刺,想要将这根刺抚平心,还不知道要费多少心思。 对付许褚和赵云这种人,最好地办法就是设个套让对方往里钻,还无法拒绝。 罗征思忖一定,立刻就想到了一个办法,朗声道:“既然如此,本将军也不勉强。不过本将军还有个提议,只要你肯答应,本将军绝不为难村中百姓,如何?” 赵云道:“什么提议?” 罗征一指身边许褚,道:“此乃本将军家将许褚,颇有勇力。你若能在五十合之内将本将军地这名家将生擒,本将军二话不说,掉头就走。你若在五十合内擒不下许褚,则奉本将军为主,永世不得相背,你意下如何?” 赵云不悦道:“此等大事,岂可以此儿戏定论。” 罗征一摊手,“那就没办法了,本将军甚爱你一身武艺,不忍强迫于你。你若不敢答应本将军地提议,本将军逼不得已之下,只好下令大军将你生擒。届时一旦动手,这全村老小必然要遭池鱼之殃,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这……” 赵云脸色更是不悦,到不是对自己的武艺没有信心,而是不愿被人强逼着动手。然而看到村民们脸上地紧张,不由暗叹一声,道声罢了,长声道:“某答应了。” “好!” 罗征大喜,向许褚道:“仲康,交给你了。” 许褚目露精光,闷声道:“主公放心,某定将这厮擒来,交与主公发落。” 罗征压低声音道:“只需战成平手即可。” 许褚觉得被小看了,二话不说,催马就杀了出去。 赵云也骑了匹瘦瘦地劣马,挺枪来战许褚。 咣当! 刀枪相击,金铁撞击之声清越悠扬。 两马迅速错开,许褚和赵云同感心头凛然,收起了小觑之心。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许褚力大无穷,从不惧硬战。可方才疾若奔雷地一刀被赵云举枪架开时,不但感觉力道被引开了,而且还隐隐有股反弹之力,发力十分精妙。 赵云则是心下大叫不好,此人勇力之强,绝对是他生平仅见。 到不是怕了许褚,而是那五十回合生擒许褚地赌约。 赵云自负武艺不弱于任何人,甚至有信心战败许褚。 但就第一合交手情况来看,想要战败许褚,至少也得在两百回合开外,甚至更久。至于想要在五十回合之内生擒许褚,基本已经成了痴人说梦。 “再吃某一刀。” 就在这时,许褚胯下地西凉马快,已经再次拨转马头杀了过来。 “怕你不成!” 赵云立刻屏弃杂念,大喝一声,举枪迎上。 两人刀来枪往,战成一团,直杀了个昏天黑地。 许褚越战越惊讶,此人武艺之强,枪法之精妙绝伦,绝对是生平仅见,武艺尚在江东猛虎孙坚之上,力量也绝对不在自己之下,想要战击,殊为不易。 至于生擒活捉,更是别想了。 不过,正所谓对手难求。 好不容易遇到如此强大的对手,许褚骨子里的好战血液立刻沸腾了起来,丈长地大刀使的疾若霹雳奔雷,刀刀夺命,每一击都有开山之力。 赵云则枪若梨花,封住许褚刀势,不停地抽空反击。 两人杀地痛快,四周地西凉军却是看的呆了。 许褚之勇,谁人不知,连江东猛虎孙坚都曾被杀的败逃。 谁想一个乡下小民,居然能跟许褚这猛人战成平手,实令人难以置信。 河北之地多豪杰,当真名不虚传呐! 罗征则看的热血沸腾,暗忖不亏是赵云,果真没让自己失望。 五十合很快过去。 许褚杀的兴起,早都忘了五十合的赌约。 赵云虽心忧赌约,然生死恶战之间,哪还顾得了许多。 此刻两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酣畅淋漓地厮杀一场,彻底击倒对方。 三千余西凉将士看地热血沸腾,彩声如雷。 战至百合,许褚全力抢攻,休力消耗巨大,已经开始气喘。 反观赵云,依仗高超地武艺守住门户,体力消耗比许褚要小,依旧不见气短。 三千余西凉将士有些傻眼,喝彩声慢慢地小了下来。 罗征则看的心花怒放,赵子龙果真名不虚传,武勇盖世。 战至两百合,许褚已经气喘如牛。 赵云则是额头微汗,只是出枪更加迅猛凌厉,渐渐将许褚迫在下风。 许褚瞪目欲裂,吼声如雷,奋起勇力厮杀。 正当两人欲生死一拼时,赵云胯下地劣马长嘶一声,口吐白沫跪倒在地。 赵云临危不乱,举枪架开许褚一刀,就势一滚,下了马背。 许褚却没有趁势追杀,而是勒住战马,剧烈地喘了几口粗气,胸膛好似风箱似的,一鼓一起上下起伏个不停,衣甲早已被汗水湿透,胯下战马也是大汗淋漓。 赵云迅速拉开一段距离,铁枪斜举,遥指许褚。 “痛快,真是痛快!” 许褚大叫三声,却没有再战,而是策马奔了回来。 “主公,褚无能,未能生擒赵云。” 许褚策马奔回罗征身前,垂头丧气地一拱手。 罗征轻轻击掌,微笑道:“仲康不必愧疚,赵云亦乃当世有数地猛将,你能和他战平已足见勇力。别说是你,纵然霸王复生,也不可能生擒得了赵云!” 许褚这才脸色好看了些,望向赵云时,目光有些异样。 所谓英雄相惜,似赵云这般地勇将,纵为对手,亦让人敬重。 许褚正是基于这种心理,在赵云战马累倒后,没有趁人之危。 罗征缓缓策马上前,望向赵云,朗声道:“赵云,你可愿赌服输?” 赵云面色一僵,心下极是不甘,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身后地数十名汉子则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劝赵云勿要上当,更说这分明便是罗征地阴谋诡计,大可不必理会,大不了拼死一战,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罗征见状脸色一沉,“赵云,难不成你还想反悔?” “大丈夫一言即出,岂有反悔之理。” 赵云想也没想,就大声应了一句,随后脸色又是一僵。 身边地数十名同乡立刻纷纷劝慰,要将赵云拉进村子里,先安抚住再说。 赵云却长叹一声,向众人道:“云八尺之躯,虚渡二十余载,从不曾失信于人。今即未能擒得许褚,自当遵守赌约,否则信若不存,义之安在?” 众乡民唉声叹气,知道劝不住,就不再劝了。 古人重诺轻生,不像后世,人们把信诺当放屁,指天发誓司空见惯。 甚至为达目的,连自己亲爹亲娘都咒,道德人格之败坏,无以复加。 这个年代的人一旦许下承诺,就极少有反悔的。 赵云素有忠义,极重信诺,乡民们都知道,所以才惋惜。 赵云很快收拾心情,大步上前,铿然拜倒在地,“云,拜见主公。” 罗征几乎是一溜烟从马背上滚了下来,疾步小跑奔上前,一把将赵云拉起,喜的嘴都快笑歪了,“子龙果是信人,本将军没看错人,快快请起。” 赵云顺势而起,看着罗征,脸色极为复杂。 任是谁遇到这种事情,心里也绝对不会愉快。 赵云虽然不愿背诺,但被迫奉人为主,心里又怎么可能好受得起来。 尤其是这个主上声名不显,即非名动天下地英雄人物,也非是一方之主,更要命的是看模样似乎并不比自己年长,心里就越发有些堵的慌。 罗征不知赵云心里,拉着赵云好一通夸赞,不吝溢美之词。 “云有一事相求,请主公允准。” 赵云收拾心情,定了定神,向罗征拱手道。 罗征欣然道:“子龙但说无妨。” 赵云道:“家兄新丧,云欲为兄长再守孝三日,安顿好嫂侄,再随主公离开。” 罗征道:“此乃孝悌大道,本将军岂有不允之理。也罢,子龙且去安顿嫂侄,本将军便等你三天。不过,子龙即随本将军离开,何不将家小也一并带上?” 赵云道:“云双亲早亡,仅一兄长,今也亡故,举目四海,亲人唯剩嫂侄,皆不愿背井离乡。此番随主公离开,不知今后能否还有再见之日!” 说到此处,深深地叹了口气。 罗征略一思忖,便向后吩咐道:“来人,取一千石粮食,分发给乡亲们。再取银钱若干送于子龙家中,让子龙安顿嫂侄,速去!” “遵命。” 负责粮草地小校立刻大声应命,纵马去了。 罗征又宽慰了赵云几句,这才回身上马,率军回了坞堡。 三日后,赵云果真如约而至,作了罗征家将。 罗征摆下筵席,召集众军校为赵云洗尘,于次日率军北上,过九门进入了中山国。 西凉大军刚走,韩馥终于率军赶到了真定。 第51章无双箭技 罗征率军进入中山国后,除夜间驻军外,沿途再没有大肆杀戮冀州士族,而是率领三千西凉铁骑一路疾行,五日后便过了广昌,进入了幽州境内。 越往北上,沿途越发荒凉。 幽州是大汉边塞,每有北方地游牧民族南下劫掠,社会时常动荡。 前汉武帝时,虽大肆移民边塞,但数百年下来,由于生存条件十分艰苦,边塞地区的人口却是只见少,不见多,每天都有百姓不堪鲜卑人虏掠之苦,扶老携幼逃往中原。 大军一路北上,所见皆为险山荒野,时常数十里难见人烟。 罗征喜得赵云,一路心情大好,与众军校指点山川,到也十分舒畅。 此时关东诸侯围追堵截不成,已经各回各家去了。 北平太守公孙瓒本欲给从弟公孙瓒及三千幽燕骑兵报仇,然追到汉昌时,得知罗征已经率军北上,追之不及,只得率军从蒲阴出了冀州,一路北上回右北平去了。 诸侯讨董,就此落下了帷幕。 八月初。 罗征率领三千骑兵进入代郡,经灵丘、平舒,北上高柳,从高柳出塞进入大漠,在一望无际地大草原上纵马驰骋,一路再无追兵来剿。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辽阔地大草原上,三千余西凉骑兵仿佛脱僵地野马,**驰骋。 第一次来到漠北草原,所有人心胸都为之一阔,有莫名地豪情在胸中激荡。 宛若天空一样辽阔地草原,没有任何东西阻挡视线,习惯了险峻山川,第一次来到一望无际地大草原上,所有人都觉得心胸似乎放宽了许多,那种感觉难以描述。 天苍苍,野芒芒,风吹草低见牛羊。 当金霞如火,残阳西斜时,草原上地鲜卑牧民们开始赶着牛羊回圈。 忽然,远方隐隐响起了惊雷般地蹄声。 草原上马儿多如羊,牧民们早已习惯了这种声音,并不以为怪。 然而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不对劲。 当一条黑线出现在视线内时,有牧民指着远方大叫起来,“骑兵,是大队骑兵。” 有经验丰富地牧民大声道:“最少不下三千骑。” 牧民们虽然十分惊讶,但却并不惊慌。 这里距离中部鲜卑老营弹汗山不远,骑兵轻装疾行一日可到,那些该死地乌桓人虽然是些喂不熟地狼崽子,但却不敢跑到这里来劫掠鲜卑人。 三千余骑兵在辽阔地大草原上一字排开,漫山遍野向前疾驰。 很快,牧民们就都看清了这伙骑兵。 “不好,是汉人。” 看清楚来者何人后,鲜卑人顿时就慌了。 自桓帝永兴年间,檀石槐一统大漠,建立鲜卑王庭后,日渐强大起来地鲜卑人就不断地驱师南下,常年入寇大汉边塞,从永寿二年到光和年间的二十多年里,漠北地鲜卑人无时不都在刻严重威胁着大汉朝廷,直到檀石槐亡故,鲜卑分劣,这种局面才得以缓解。 而鲜卑人和汉人,也结下了解不开地血仇。 在鲜卑人眼里,汉人就像那懦弱地绵羊,只能任鲜卑人予取予求。 虽然自檀石槐大王死后,强大地鲜卑帝国一直处于分裂壮态,但每年秋后,膘肥马壮时鲜卑人依旧会习惯性地驱师南下,寇掠大汉北方州郡。 而懦弱地汉人,却从来不敢踏进大漠半步。 忽然出现地三千余西凉铁骑,让鲜卑牧民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地眼睛。 什么时候,汉人变的这么大胆,敢跑到漠北大草原上来遛马了。 尽管难以置信,但牧民们还是立刻赶起牛马羊群,飞快地往五里外地聚居地奔去。 西凉军阵前,一名小校打马凑了过来,对罗征道:“将军,鲜卑人每到秋后必大举南下劫掠我大汉边塞百姓,我们要不要顺手灭掉几个鲜卑部落出气?” 罗征一边纵骑飞奔,一边扫了眼正赶着羊群飞快回跑的鲜卑牧民,摇了摇头道:“还是算了吧,都是些妇女孩子,杀之何益。” 小校‘嘿’了声,就不再说。 太阳落山后,西凉骑兵在一座小山包下扎营。 罗征虽然没有为难那些鲜卑牧民,却谴人前往最近的一个鲜卑小部落,讨来了数百只羊宰了吃肉,待次日天明时分,大军拔营而起,继续西进。 直到西凉骑兵离开,一直提心吊胆地鲜卑小落部才松了口气。 正午时分,大军过了金泉滩,准备渡仇水西进。 虽然已经到了深秋,但秋老虎地余威犹在。 三千余西凉骑兵脱掉衣服,光着膀子冲进河边浅水处,驱热取凉。 解掉索套地战马则悠闲地在河边吃草,惬意之极。 就在这时,北方忽然隐隐传来喊杀声和惨叫声。 赵云侧耳倾听了一阵,道:“约有两百骑左右。” 罗征讶然道:“子龙似乎对鲜卑人很熟悉啊?” 赵云道:“昔日在公孙大人帐下效力时,曾和鲜卑人打过几次仗。” 罗征本不想理会,不想那声音却朝着这边来了。 不多时,就见一群衣衫褴褛,形若乞丐地难民正在草原上发足狂奔,两百余鲜卑骑兵正在后面纵马追杀,如猫戏耗子般,不时射翻同名逃难者,恣意狂笑。 直到发现河边地西凉骑兵,才勒马停了下来。 这时,逃难地数十难民距离河水边地西凉骑兵已不足两箭之遥。 赵云目力惊人,对边塞之事也颇为熟悉,只看了一眼,就眼神一凝。 罗征问道:“子龙可是知道这些难民地来历?” 赵云沉声道:“是逃奴。” “逃奴?” 罗征对边塞之事并不熟悉,闻言甚是不解。 赵云解释道:“塞外之民多野蛮,好养奴隶。鲜卑人每到秋后便驱师南下,劫掠大汉边塞郡县,除了虏劫钱粮之外,还会虏走大批的汉人百姓,带回去后刺配为奴,让汉人百姓为其从事耕种、牧畜等劳作,想杀就杀,想剐就剐,可谓畜生行径。” 罗征顿时眼神一凝,“竟有此事!” 赵云点点头,道:“被鲜卑人虏去地汉人百姓不甘为奴,每年都会大量逃亡,被鲜卑人称之为逃奴。虽然极少有人能逃回汉境,但逃难者却从来见少。” 罗征眼里腾起了惊人地杀机,狞声道:“以汉人为奴,鲜卑人实在该死。” 赵云深表赞同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鲜卑人的确该死。” 许褚虎目圆瞪,大声道:“主公,要不要干掉这支鲜卑骑兵?” 罗征‘嗯’了一声,喝道:“赵云听令。” 赵云急起身道:“在。” 罗征道:“速率五百骑,剿灭这支鲜卑骑兵。” “遵命。” 赵云铿然领命,随即领了将令前去点兵。 不多时,五百西凉铁骑脱离本阵,迅速杀向不远处还在观望地两百余鲜卑骑兵。 许褚目送赵云领兵远去,忍不住‘嘿’了一声,十分不甘。 “二王子,汉人杀过来了。” 鲜卑骑兵阵前,一名壮汉连忙提醒勒马阵前地鲜卑少年。 “不过五百骑,怕什么!” 小王子撇撇嘴,根本就不将这伙汉人骑兵放在眼里。 在大鲜卑勇士的眼里,汉人就是鲜卑人狩猎的猎物,就算再强壮,也不可能摆脱猎物的命运,如果不是这支汉人骑兵人多势众,他早就下令杀过去了。 然而,只来了区区五百骑,小王子又如何会放在眼里。 鲜卑铁骑纵横大漠,连昔日强横地匈奴人和乌桓人,都不是鲜卑铁骑地对手,那些比绵羊也强不了多少地汉人,就算人再多,又如何是大鲜卑铁骑地对手。 “准备,随本王子迎战。” 二王子高举马刀大喝一声,神威凛凛。 两百余鲜卑骑兵立刻扬起马刀,嗷嗷大叫,好似对月长嚎地野狼。 西凉骑兵阵前。 张云一手控马,一手提枪,一马当先纵马疾驰。 看到两百余鲜卑骑兵竟然杀了过来,眸子里刹时腾起惊人地杀机。 旷野上,两支骑兵飞快地接近,双方皆战意高昂。 相距尚有两百步时,赵云忽然将铁枪绰入马鞍上,从鞍后取过一口五石牛角弓,又反手从箭壶中取出五支狼牙铁箭,同时绰于弦上,猛地开弓射出。 霹雳般地劲弦声中,五支拇指粗地狼牙铁箭化作五道黑点,一闪即逝。 鲜卑骑兵阵前,二王子和冲在最前面地四名鲜卑人瞬间汗毛炸立,还来不及反应,就同时咽喉中箭,哼也没哼一声,直接一命呜呼,倒栽下马背。 相距两百步,五箭同发,每箭射一人,且全都命中同一部位。 如此神乎箭技,顿时将西凉骑兵全都看的差点傻掉。 “好箭法!” 仇水岸边,罗征也看的目眩神驰,忍不住大声叫好。 一弓五箭,箭不虚发,而且全都命中咽喉。 如此惊人的箭技,别说见过,连听都没有听过。 许褚也忍不住‘嘿’了一声,“没想到赵云箭术如此厉害,某不及也!” 三千西凉将士更是爆起了山崩地裂般地喝彩声,几欲将大草原掀个底朝天。 “二王子!” 两百余鲜卑骑兵则全都失声惊叫,目龀欲裂。 霹雳般地弓弦声再次响起,又是五名鲜卑骑兵中箭落马,无有失手。 刚刚悲愤欲死,准备杀尽这支汉人骑兵,为二王子报仇地鲜卑人目睹如此神乎其神的惊人箭技,顿时被吓破了胆,冲锋之势刹时为之一挫。 就在这时,五百西凉骑兵已经滚滚杀到。 赵云绰弓回鞍,铁枪早已来到手中,一马当先地杀进了鲜卑骑阵中,铁枪疾刺,瞬息之间将三名鲜卑骑兵刺落马下,本就先声被夺地鲜卑人顿时被吓破了胆,纷纷闪避。 五百西凉骑兵以赵云为三角箭头,尾随其后,奋力向前冲杀。 等到赵云率领五百骑兵将鲜卑骑阵杀透,两百余骑鲜卑骑兵已战死大半。 至于剩下地数十骑,早已被吓破了胆,漫山遍野而逃。 第52章最后地尾巴 仇水北岸。 数十名逃难地汉人见仇水边有大队骑兵,个个惊慌失措,往下游逃去。 罗征使人去喊,很快就将五十多名惶恐不安地逃难者带了过来。 这些汉民有老人,有妇女,也有孩子。 大凡男丁,额头上都被烙铁烙了字,象征着奴隶身份。 罗征问道:“你们是哪里的汉民,何时被虏到塞外的?”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还处于惊恐万状之中。 被鲜卑人虏到塞外的汉民,下场往往都会很悲惨。 就算大难不死,逃到了汉境,也没有人将这些额头上刺了字,曾为鲜卑人奴隶地难民报有同情。因此,虽然已经知道这支骑兵是大汉铁骑,逃难者们却依旧十分恐慌。 等了半天,才有一个老汉颤颤巍巍地答道:“回将军地话,小老儿是马城人,三十年前被鲜卑人虏到天马原,他们都是和小老儿一起从黑鹰部逃出来的。” “黑鹰部?” 罗征皱了皱眉头。 老汉答道:“黑鹰部是天马原的三个大部落之一,有口两千。” 罗征‘哦’了声,兴致勃勃地问起了鲜卑人地情况。 老汉在漠北生活了三十年,对鲜卑人可以说是极为了解,有问必答。 罗征很快就对附近地鲜卑人有了一个大概地了解,天马原距离不过数十余里,是仇水下游一处水草十分肥沃的草原,大大小小地鲜卑部落有十多个。 其中最大的三个部落,口众都达到了两千以上。 当然,在漠北只有人口过万地部落,才能称得上是大部落。 至于两千人的部落,在鲜卑只能算是个小部落。 数十逃难的汉民中,有名妇人还拉着个五六刚的小丫头。可能因为经常吃不饱,小姑娘快瘦成了皮包骨头,眼眶深陷,眼神里尽是麻木和茫然。 在大草原上,被虏去的汉人奴隶往往活的连牛马畜生都不如。 生下来的孩子能养大,就已经是托天之幸了。 大多数汉人奴隶,根本就没有生养后代地权力。 “小妹妹,过来。” 罗征冲小丫头招了招手,妇人地脸色立刻就变了。 老汉连忙走过去,在妇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妇人才脸色一松。 小姑娘有些呆傻,被老汉拉到罗征身前时,还有些木木的。 罗征摸着小丫头枯黄地头发,笑眯眯地问,“小妹妹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呆呆地望着他不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问题。 老汉连忙道:“这孩子没名字,我们都叫他丫头。” “没名字?” 罗征有些惊讶,问道:“她怎么不说话?” 老汉连忙对小丫头说,“丫头,快跟这位将军说话。” 小丫头木然地眼神这才有了些神采,咬着手指头说,“张爷爷,我饿。” 老汉脸色就是一黯,深深地叹了口气。 罗征笑道:“知道饿就好,去拿几块肉干来。” 后面一句,却是吩咐身边地亲兵的。 亲兵很快拿来肉干,小丫头立刻两眼冒光,抢过肉干,就旁若无人地啃起来。 “慢点吃,别哽着了!” 罗征拍着小丫头地脑勺,神情罕见地十分温和。 眼神深处,一些久违了的东西,慢慢地又回到了身上。 “给他们些吃的。” 罗征双手负后,又吩咐了一句。 西凉兵很快又弄来了一大堆肉干,给这些逃难者吃。 逃难者见这位大汉地将军十分友善,一直紧崩着地心弦,这才缓缓松开。 小丫头吃的急,被哽了下,旁边立刻有亲兵递上了水壶。 这时,赵云追杀一阵,率领五百骑兵奔回了本阵,一骑未损。 “主公,云幸不辱命。” 赵云脸色平静,大步上前,向罗征拱手交差。 罗征朗声道:“好,子龙骑射天下无双,本将军今日真是大天眼界。” 赵云面无得色,恭敬地退到了一边。 罗征道:“子龙是否还为赌约一事心中介怀?” 赵云拱了拱手,道:“不敢!” 罗征叹了口气,道:“本将军虽稍欠磊落,却实因甚爱子龙之才及忠义,故不得不略施手段。若子龙无法释怀,本将军于心何安。” 赵云方要说话,却被罗征打断。 就听罗征道:“子龙不必解释,本将军向来视麾下将士为手足兄弟,为兄弟,纵然两肋插刀,本将军亦义不容辞。我想与子龙约定,若一年后,还不能令子龙释怀,则说明我做的还不够,届时必不再相强,子龙可自行决定去留,如何?” 赵云嘴皮子动了动,终究没有说什么。 罗征又俯身抱起已啃完肉干地小丫头,笑呵呵地道:“这孩子,吃了不少苦。” 赵云看看小丫头,又看看罗征,脸色就有些细微地变化。 罗征又问小丫头,“你姓什么?” 小丫头有些畏惧,不敢说话。 旁边地老汉黯然道:“有劳将军相询,这孩子没有父亲。” 罗征愕然,“没有父亲?那她怎么出来的?” 老汉脸色惨然,似是有难言之隐。 赵云附耳低声道:“主公,汉人女子被鲜卑人抓去后,常常被当作女奴相赠,要侍奉许多不同的男人。就算生下孩子,也不知道生父是谁。” 罗征这才恍然,对小丫头就又多了一份怜悯。 略一思忖,便对老汉道:“本将军乃大汉骁骑校尉,此番途经大漠,欲从五原入关南下返回洛阳。你们若是暂时没地方去,就跟着本将军,等到了洛阳,可自行决定去留。” 谁知老汉想也没想,便拜伏于地,叩首道:“多谢将军,我等皆愿为将军家奴,只要有口饭吃,此生随为将军效力,绝不相叛。” 后面的数十难民也全拜了下去,一个个喜极而泣。 罗征点点头,“起来吧!” 老汉连忙爬了起来,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 罗征将小丫头还给她娘,这才问老汉,“此处仇水较深,你们可知道何处可渡河?” 老汉答道:“上游五里处河水较浅,战马可通过。” 罗征‘嗯’了声,道:“好,传令大军即刻起程,渡仇水西进。” “遵命。” 众军校齐声领命。 有小校犹豫了下,道:“将军,要不要踏平那个黑鹰部落。” 其余众军校也是一幅跃跃欲试地样子,几天没杀人,这些刽子手都有些手痒。 罗征摆摆手,“算了,灭了黑鹰部,鲜卑人只会更加凶残地报复。到头来,遭罪受难地还是我大汉百姓。等以后有了扫平漠北的实力,再拿鲜卑人开刀吧!” “将军英明。” 众军校齐声称赞,心服口服。 赵云也有些惊讶,看罗征的目光就少了几分抗拒。 能有这番见识,说明罗征目光敏锐,善于从大局考虑问题。 而能为汉人百姓着想,则说明罗征对百姓有一颗仁慈的心。 赵云起于寒微,深恤百姓之苦,自然会生出共鸣。 很快,三千余西凉铁骑迅速集合,沿着仇水往上游奔去。 数十难民也骑上了多余地马匹,扶老携幼的跟在后面。就连甘倩、荀彧及其夫人幼子也都骑着马,随大军进行,并没有被置于菜园子里。 很快,前方地河道陡然开阔起来。 罗征谴人试了试水,最深处还不到膝盖,果真能渡河。 三千余西凉骑兵分成三拨,先后渡过仇水,然后认准方向,滚滚西进。 太阳落山时,大军已经行出百里,在一条湖边伐木扎寨,入营休整。 湖边,一块被清理出来的空地上。 篝火熊熊,罗征席地坐在草地上,眉头深锁,沉默不语。 李蒙和王方坐在两边,刚开始还心情舒畅,然而等的久了,不见将军发话,一个个心里就莫名忐忑起来,不知道将军将自己召来,所为何事。 足足过了近半个时辰,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王方开声问道:“不知将军将某等召来,所为何事,请将军示下。” 罗征叹气道:“当初在谯县,本将军伏杀胡茂、牛金,虽乃局势所迫,万不得已才行此杀戮之举,但擅杀统兵校尉,终究罪过不小,此番回到洛阳,丞相必然降罪!” 二人心头就是一凛,你眼望我眼,都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过了半晌,王方才满不在乎地道:“怕他个鸟,胡茂和牛金带着弟兄们自相攻伐,纯粹是自己找死。只要我们不说出去,丞相又哪会知道。” 李蒙则是想到了什么,心头一惊,连忙偷偷望向罗征。 八千西凉铁骑一路征战,到了现在,当初曾经历罗征伏杀胡茂和牛金的军校,在栾城被冀州军偷袭后,十之**皆已战死,只剩下他和王方二人。 只要杀了他俩,事情地真相就再没人知道了。 至于其他地士兵和下层地军校,一直认为是胡茂和牛金自相残杀而死。 到时只要没有证据,就没有人能给罗征定罪。 李蒙不能不担心,毕竟这事情实在不小。 罗征扭头看了李蒙一眼,面无表情地道:“李蒙,你在担心什么?” “没,没什么。” 李蒙脸都有些白,心里更是忐忑。 王方却有些大条,愕然道:“将军,你们……” 随即就反应过来,立刻心儿一颤,脸都白了。 第53章灭口 罗征终于笑了,“放心吧,你俩跟着本将军从中原杀到河北,又从河北杀到大漠,虽为袍泽,实为兄弟。本将军非无情无义之辈,又怎会将你俩杀之灭口。” 两人这才松了口气,将悬着的心放回了肚里。 王方嘿嘿笑道:“将军就放心吧,你要不说这事,末将都快忘了。” 李蒙也道:“末将从军六载,纵然拼死杀敌,每有论功行赏,却总是遭人排挤。只有将军待末将不薄,予以大任担之。说句大逆不道地话,就算将军带着弟兄们去造反,末将也绝不皱一下眉头。末将烂命一条,大不了一死,有何惜哉!” “大胆!” 罗征佯怒道:“吾为丞相效力,岂可出此大逆不道之言。” “嘿嘿!” 二人都看出他未动真怒,嘿嘿笑了几声。 罗征这才转怒为喜,道:“本将军并非担心你二人,而是其他人。” 二人面露疑惑,都有些不明所以。 罗征肃然道:“当日之事,知情者虽只剩下你二人,但因事起仓促,疑点甚多,军中难免会有私下议论之人。你二人这些天可暗中留意,若有人疑胡茂、牛金之死因,可先以言语引导之。若疑忌难解者,可不必手软,找机会处理掉。” “末将遵命。” 二人神色一凛,立刻拱手应命。 罗征又道:“还有一事,有关铁甲连环马之事,需严加守秘,不得泄漏。” “末将晓得了。” 二人又答应一声。 次日一早,大军拔营而起,继续西进。 五日后,三千余西凉铁骑终于到了五原境内。 罗征下令大军休整一夜,尔后率大军从满夷谷穿越阴山,南下五原。 虽然进入了并州,但五原乃边塞之地,大多地方依旧是一马平川的旷野。 秋风瑟瑟,黄叶飘零。 三千余骑滚滚南下,声势浩大,惊的附近的游牧民部落惶惶难安。 五原郡人口复杂,有汉人,也有匈奴人、羌胡人,民风习俗与中原差异极大,民风极其彪悍,社会情况和羌胡杂居的凉州有几分相似。 罗征率军一路南下,路经许多游牧部落,到也相安无事。 只有在经过单于庭时,数千匈奴骑兵远远尾随,很不友善。好在匈奴人也不敢轻易招惹这支西凉骑兵,只是一路监视,等西凉骑兵离开单于庭南下,才止步通天山。 翻越霍大山,就是河东地界。 罗征勒驻山口,遥望北方,心里不禁升起无尽感慨。 从出武关杀进南阳,一路转战中原,杀进河北,复北上幽州,出塞外,途经大漠从阴山入关南下,再到河东,历时四个多月,整整绕了一大圈,何止千里。 纵然是许褚这硬汉,也都满脸风霜,露出了疲态。 至于其他地将士们,更不用说,心神早就疲惫不堪,急需休整。 “我们回来了!” 罗征提了提马缰,尽情地大吼了一声。 嗷嗷嗷! 三千余西凉骑兵全都扯开嗓门大吼,宣泄心头的疲惫。 所有人望向山丘上那跨马肃立地雄壮身影时,都充满了狂热和敬服。 实际上,自从杀进中原后,这些老兵们就没想过自己能够活着回来。 中原不是西凉,在那里跑马,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事实上也确是如此,不但胡轸死了,栾城一战,更是折损了过半人马。 然而如今,却依旧有三千余骑回来了。 虽然绕了个大大的圈子,但终究还是顺利回到了关中。 而这一切的功劳,被三千将士们记到了罗征头上。 就算是荀彧,此刻看向罗征地眼神也是十分复杂,有佩服,也有郁闷。 从兖州被虏,一路挟持到了河东。 碰到这样的事情,换了谁也高兴不起来。 不过在栾城被偷袭的那晚,亲眼目睹罗征冒着生命危险救下幼子,甚至连罗征的亲兵队长也为此血溅长街,付出了生命,荀彧心里的那根刺到是渐渐的淡了。 这些天一路从幽州出塞,又从阴山入关,见识到了许多,也体悟到了许多。 古人曾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一路行来,眼所见,耳所闻,都让荀彧对大汉局势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小山包上。 罗征挥退众校,只留下李蒙、王方二人,问道:“事情办的如何了?” 李蒙答道:“将军放心,已处决十二人,谅不致有差。” 罗征点点头,道:“这就好,走吧,回洛阳!” 说罢,带着许褚催马奔下了小山包。 李蒙、王方连忙跟上,大军很快再次起程,滚滚南下。 正午时分,安邑前往陕县地官道上,一辆马车正缓缓而行,赶车地车夫是名年近五旬地老仆人,马车四周还有十余名家将相随,一看便知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天气太热,徒步而行地家将一边走,一边不停地擦着汗。 马车行进时,木头轱辘发出吱吱呀呀地声音,左摇右晃的,道路很不平坦。 就在这时,道旁忽然一声喊,冲出数十名衣衫褴褛,面有菜色地难民,呼喝着将马车团团围住,个个手拿棍棒,贪婪地盯着拉车地马匹。 家将们脸色立刻就变了,连忙拔刀在手,将马车护在中间。 “下车,快下车。” 难民们大声吆喝,极力威胁,却没有直接扑上去厮杀。 家将们一看就明白了,感情是一伙劫道地山贼,不过看样子,这伙劫匪估计是没有什么经验,胆气也不怎么足,不然何需废话,早就扑上来了,这才心始稍安。 马车里,两个女子也是芳容变色。 坐在中间地女子其貌如花,大约十七八岁,一看便是主子。 坐在旁边地少女约十四岁左右,容貌亦颇为出色,看样子像是婢女。 “小姐,不好了,有山贼劫道。” 那小婢将车帘掀起一条缝,飞快地往外面遛了一眼,就迅速收回目光,俏脸煞白地对那小姐说道,满是惊慌失措,一副要吓晕过去地样子。 小姐蹙了蹙黛眉,道:“不用怕,看看再说。” 小婢惊慌地道:“可是,可是小婢听说山贼都是穷凶极恶之辈,若有女子被虏,都会被山贼淫辱,下场极为凄惨,这可如何是好。” 小姐本来还十分镇定,可听小婢这一说,心里马上就忐忑起来。 再听到那些山贼地呼喝,脸色渐渐地就有些变了。 官道上,数十名男女皆有,老少皆全地山贼还在和家将僵持。 双方都有顾及,谁也不敢率先动手。 就在这时,官道的北面忽然隐隐传来了轰隆声,好似在打雷。 有山贼扭头望去,就见北方有尘土扬起,有点像是刮沙尘暴。 然而很快,所有人地脸色就都变了。 只见数千黑压压的骑兵出现在了视线内,正旋风般地漫山遍野而来。 “天啊,快跑!” 数十山贼发一声贼,二话不说,立扔扔掉棍棒就跑。 十余名家将也是脸色陡变,虽然也想跑路,但又如何能跑得过骑兵,只好连忙将马车赶下官道,给这群忽然出现地骑兵让开了大道,希望能逃过一劫。 很快,数千骑兵就到了近处。 只见高速奔跑地骑兵中忽然分出两百骑,将那些逃跑地山贼全都赶了回来,重新聚集在了马车四周,一个个早吓的面无人色,体若筛糠,几欲瘫倒在地。 十余名家将也是额头冒汗,拿刀地手都在微微轻颤。 数千骑兵将马车团团围住,并没有进一步地动作,这才让众家将心始稍安。 马车里,小婢又偷偷地往外遛了一眼,对那小姐说,“小姐,是大汉骑兵。” 小姐淡淡道:“是西凉骑兵。” 小婢‘哦’了声,不解地道:“有什么区别呢?” 小姐道:“没区别,不过大汉骑兵有许多,幽州、并州各地都有骑兵,都可以说是大汉骑兵。但西凉骑兵,却是董丞相地军队。” “小婢明白了。” 小姑娘目露恍然,又掀起一条缝偷偷打量。 就见骑阵分开,一员年轻的武将策马而出,到了马车前。 小婢眼前一亮,忙向小姐道:“小姐快看,这位将军真个英俊,且而还这么年轻。” 小姐没好气地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评论男子。” 小婢吐了吐舌头,忙将车帘放下。 第54章函谷关受阻 罗征策马上前,先扫了一眼那些手拿棍棒,衣衫破烂,惊恐不安地山贼,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见了本将军地军队,为何要跑,难不成是山贼?” 众山贼脸色更白,没有人敢说话。 有几个蓬头垢面地妇人更是吓的瘫倒在地,直接晕了过去。 一名家将见状,连忙答道:“将军,这些都是山贼,方才还想打劫我等,所幸将军大军及时赶到,才将这些山贼惊走,多谢将军解围。” 罗征又掠了那些山贼一眼,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区区数十名山贼,不但有老人,更有妇女和孩子。 如果不是实在活不下去了,谁愿意提着脑袋跑出来劫道。 那一张张绝望而木然的脸,无不昭示着百姓的生活是多么的艰难。 “李蒙。” “末将在。” 罗征挥挥手,吩咐道:“给他们点钱粮,劝回去种地吧,别再出来打劫了。” “末将遵命。” 李蒙答应一声,立刻下去办了。 马车里。 小婢忍不住撇了撇嘴,“怎么能放过这些可恶的山贼呢,真是的。” 小姐瞪了她一眼,“别乱说话,当心祸从口出。” 数十名山贼很快被带了下去,罗征也看向了马车。 “马车里是何人,出来一见。” 马车里的声音虽小,但离的这么近,罗征又不是聋子,如何能听不到。本不欲多事,不过听马车里地女子竟敢非议自己,就想看看是谁家小姐如此大胆。 十余名家将紧张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却不敢答话。 很快,马车地车帘掀开。 小婢麻利地跳下马车,又将小姐扶了下来。 罗征只看了一眼,眼神就是一凝。 只见那小姐生地花容月貌,竟不在甘氏之下,有一种外秀慧中之美。 唯所憾者,竟盘着妇人髻,显然已嫁作人妇。 “见过将军。” 小姐镇定地向罗征微微敛衽一礼,一看就是位大家闺秀。 小婢扶着小姐,也跟着施了一礼,偷偷地打量罗征。 等到罗征眼神扫过来时,才心慌地急急低下头去。 罗征问道:“小姐如何称呼,欲往何去?” 那小姐答道:“河东卫氏之妇蔡琰,欲往洛阳寻父。” “蔡琰?” 罗征怔了下,大感意外地道:“你就是侍中蔡邕之女蔡琰?” 小姐面露惊讶,道:“正是妾身。” 罗征好生打量了蔡琰几眼,才缓缓问道:“你丈夫卫仲道死了没有?” 小婢下意识地就撇了撇嘴,不过很快一惊,忙低下头。 蔡琰黛眉微蹙,但还是答道:“先夫业已故去。” 罗征喟然道:“真是失敬,原来是蔡大人千金。本将军欲回洛阳,即是同路,夫人且登马车,随本将军一道前往洛阳,沿途亦可照拂一二,以防宵小。” 蔡琰略一犹豫,便款款施礼道:“如此多谢将军。” 小婢又偷瞧了罗征一眼,连忙扶着小姐登上马车。 十余名家伙却是长长地松了口气,心下更是暗自振奋不已。 这名将军看样子对小姐并没有冒犯之意,眼下道路不宁,若能得这数千西凉骑兵沿途照拂一二,到是不用再担惊受怕,随时都会被山贼劫道了。 罗征又扫了一眼马车,一夹马腹,当先纵马去了。 三国有几个名传后世地女人,罗征所知最多的,就是这位蔡文姬。 这个女人的一生可以说极为坎坷,先是刚刚嫁到卫家,就死了丈夫,受不了婆家地冷眼后一气之下回了娘家,却又被匈奴人虏到了塞外,好像还给匈奴王生了两个儿子。 在匈奴期间,更是创作了名传后世的胡笳十八拍。 以女子之身,能在中国地文学史和乐曲上留下浓重的一笔,可见这个女人的才情是如何出众,唯其坎坷地遭遇,令后世许多史学家扼腕嗟叹。 大军重新上路,天黑时到了陕县。 次日一早,大军出陕县东进,沿长安古道向函谷关进发。 一路过黾池、新安,三日后到了函谷关。 函谷关位于长安古道,西据高原,东临绝涧,南接秦岭,北塞黄河,是中国历史上建置最早的雄关要塞之一,因深险如函,故称函谷关,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 函谷关守将李桓乃董卓心腹大将李傕从弟,官拜校尉,为人有些骄横。 罗征大军进至关下,命小校前往奉上通关文书。 李桓接到消息,忙带着数百兵卒亲自迎出关外。 胡轸乃董卓麾下心腹大将,地位尚在李傕之上,李桓哪里敢怠慢。 不料到了关外,远远望见旗号,就起了疑惑。 等得知胡轸战死谯县,由罗征代为统兵时,这厮立刻就变了脸。 二话不说,带着数百兵卒就头也不回地冲回城中,下令守关军卒升起了吊桥。 三千余西凉骑兵在关下看的勃然大怒,破口大骂。 李蒙脸色铁青地骂道:“李桓这狗东西,无礼也就罢了,居然闭门锁关,不让某等大军过关,简直岂有此理。等回到洛阳,末将定要在丞相面前参他一本。” 王方、许褚等人也纷纷破口大骂,就差没问候李桓地十八代祖宗和亲属女性。 罗征脸色阴沉地吓人,眸子里有骇人地精光一掠而过。 眼看天色已晚,只得下令大军后撤三里安营下寨,先休整一晚再说。 次日一早,大军拔营而起,到了函谷关外。 有小校上前叫关,等了半天,却不见动静。 罗征只得亲自出马,策马来到关下,大喝道:“为何不开关?” 关上守卒探头张望了几眼,面露难色道:“不得李桓将军将令,不敢开关。” 罗征怒极,喝道:“李桓何在?” 关上兵卒答道:“小人亦是不知。” 三千余骑将士差点气炸了肺,纷纷破口大骂起来。 罗征厉声道:“本将军奉丞相将领出征关东,今率师而归,欲回洛阳复命,李桓狗贼竟敢闭关阻拦,等回师洛阳,本将军定要在丞相面前参他一本,还不开关?” 关上兵卒一脸为难,开关也不是,不开关也不是,两头难作。 眼看城下三千余骑兵群情激愤,只得把头扭到一边,来个视而不见。 罗征脸色铁青,等了一阵,不见开关,只得让将士们下马休息。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 所有人心里都憋了一团火,恨不得杀进关去。 从关中前出洛阳,就只有一条长安古道可走。函谷关正好卡在必经之道上,两边皆是险峻的陡峰峭壁,就算想绕也绕不过去,只能从关中通过。 直到快到中午时,才听关上一声喊,吊桥砸下,城门洞开。 罗征二话不说,下令大军上马,迅速冲进关中,并从东门出关。 直到行出数里,官道两侧才渐渐开阔起来。 罗征勒马回头,遥望卡在两山之间地函谷关,嘴角边绽起冰冷地杀机。 早在虎牢关时,李傕就曾对他很不友善。 李桓今日所为,已经彻底激起了他对李傕的杀机。 众军校和士兵们还在骂娘,怎么难听怎么骂,唯恐李桓听不见。 “走!” 罗征把手一挥,当先纵马疾行。 三千余骑云集跟上,官道上刹时扬起滚滚尘烟。 正行间,就见前方地官道上,一支车队缓缓开了过来。 这是一支有十余辆大车组成地车队,光是家将护卫就不下五百人,其中鲜衣怒马的骑士就有三十余,个个持戈佩刀,一看就是豪强大族的私兵。 出行都能带着不下五百护卫,这可不是一般地豪强大族。 罗征把手一挥,数十骑兵立刻催马奔了过来,将车队拦下盘问。 不多时,一个二十多岁,衣饰华丽地年轻人被带到近前。 “你是何人?” 罗征扬了扬马鞭问道。 年轻人答道:“在下陈留吴懿。” “吴懿?” 罗征念叨了下,又问,“意欲何往?” 虽然觉得这名字有点熟悉,却想不起来是何方神仙。 吴懿答道:“欲往关中。” 罗征以马鞭指着十数辆大车,问道:“车里拉地什么?” 吴懿默然不答,脸色十分不愉。 有西凉骑兵答道:“将军,马车里全是家眷和财货。” “家眷和财货?” 罗征怔了下,这是要举家迁往关中啊! 不过,关中现在比洛阳还乱,这不是赶着去送死嘛! 又仔细打量了吴懿几眼,忽然就想起来了。 记得刘备夺了成都后,手下好像就有个叫吴懿的将领,而且还有个漂亮地妹子嫁给了刘备当老婆,还被好事者评为三国有数的几个绝世美女之一。 该不会就是这厮吧? 第55章名花倾国两相欢 罗征心下一动,断喝道:“大胆,你敢欺瞒本将军?” 吴懿沉声道:“在下句句属实,将军莫要误会才好。” “误会?” 罗征阴笑道:“关中现在兵荒马乱的,带着一家老小前往关中,是你脑子有问题,还是本将军好骗?我看你是想带着一家老小,想入川去投奔刘焉吧?” “这……” 吴懿顿时脸色大变,再也不能镇定。 罗征一看就明白了,这厮果然是想入川的。 至于前往关中,只不过是借口。 眼下朝廷被董卓控制,刘焉又曾起兵想攻打董卓,已经撕破了脸皮,这吴懿却想带着一家老小跑去西川投奔刘焉,被西凉军知道了,哪里有好果子吃。 如今被罗征一言道破,岂有不大惊失色地道理。 罗征大喝道:“你这厮不思为朝廷效力,竟欲去西川投奔刘焉反贼,简地是大逆不道国法难容,来呀,给本将军统统绑了,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遵命。” 许褚虎吼一声,就欲带着数百骑兵杀了过去。 吴懿大惊失色,急忙叫道:“将军且慢。” 许褚只好停下来,看向罗征。 罗征挥挥手,向吴懿冷然道:“你还有何话可说?” 吴懿脸色数变,赔笑道:“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罗征嘴角边绽起一丝笑意,一挥手,四周地亲兵立刻退到了十步开外。 “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罗征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吴懿,琢磨这厮会拿什么贿赂自己。 吴懿脸皮抽了抽,四下扫了一眼,这才凑上前来,从怀里摸出一只拳头大小,用汉白玉雕成的马驹递了过来,赔笑道:“此物价值千金,请将军笑纳。” 罗征接过马驹把玩了一下,不由暗赞一声,的确是好东西。 若放到21世纪,这样的宝物绝对会拍出创记录的天价。 不过可惜,在汉末这个乱世,这种不能保命的东西,再值钱也就是个玩物。 “宝物虽好,却不过玩物耳,与砖石何异?” 罗征毫不留恋,随手就将温润的软玉马驹扔了回去。 “这……” 吴懿怔住,就有些傻眼。 千金都不能动其心,这可如何是好。 世人皆贪好财货,能置千金若砖石的人,吴懿还是头一次遇到。 财帛不能动其心,还如何逃过眼下这一劫? 吴懿心念电转,额头就有些冒汗。 罗征忽然问道:“本将军听说你有一妹,可否唤来一见?” “这……” 吴懿脸色再变,心都凉了半截。 罗征哪还不知道这厮果真有个妹妹,只是不知道是否就是刘备入川后娶的那个西川第一美女,沉下脸,冷然道:“怎么,你不愿意?” 吴懿勉强道:“舍妹尚待字闺中,实在多有不便,请将军恕罪。” “待字闺中?” 罗征嘴角边绽起冰冷地笑意,断喝道:“给本将军抄。” “遵命。” 许褚大声应命,立刻带着数百骑兵奔了过去。 吴懿气急,再也按耐不住,指着罗征大骂道:“强盗,简直就是一群强盗……” 罗征目露杀机,冰冷地目光扫了过去,吴懿刹时心头一寒,喉咙似是被一支有力地大手给捏住了似的,后面地话再也骂不出来,连忙避开了目光。 “敢骂本将军是强盗?” 罗征阴笑道:“吴懿,你胆子不小啊,骂朝廷大军是强盗,如此看来,陈留吴氏果真有谋反之心。如此叛国之贼,安能轻饶,来呀,给本将军绑了。” 吴懿刹时脸色变的煞白,面如死灰,冷汗涔涔而下。 方才一时口快,忍不住将心中所想骂了出来。 不想竟是祸从口出,被安了个谋逆的罪名,这下可真是有口难辨。 万一这罪名被坐实了,按照大汉律法,动辄就是抄家灭族的下场。 然而还不待他分辨,两名如狼似虎地西凉兵就已经扑了上来,将他押下。 不多时,许褚带着几名亲兵,将一辆马车赶了过来。 罗征指着马车问道:“车中何人?” 有亲兵嘿嘿笑道:“禀报将军,是位小娘子。” “喔!” 罗征轻轻颔首,随即催马上前,以马鞭挑开了车帘。 探目瞧去,眼神就是一亮。 只见马车里坐着一位千娇百媚地少女,约莫十四五岁,五官搭配地极为精致,好似一位画中走出来的少女,被画家赋予了最为完美的容貌,比之蔡琰、甘氏还要略胜半筹。 更为难得地是,此女还有一种楚楚动人地柔弱美,令人不由自主就想呵护。 马车里地少女俏面煞白,眼神惊恐,宛若一只受惊地小鹿。 罗征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美的女子,不免看的有些入神。 身后地数十亲兵也看呆了,一个个瞪大眼睛,回不过神来。 唯有许褚这恶汉不知美为何物,瞪着虎目四下扫视,十分尽职尽责。 “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 罗征没忍住就吟了两句李白的名诗,装了一回雅人。 四周地军校和亲兵们听的连声叫好,心里那个敬仰若滔滔河水东流。 听这诗写的,纵然是目不识丁的大头兵,也能品到几分其中的文采。 原以为将军跟自己一样,也是个粗人呢,没想到竟有这般文采,可真是走眼了。 马车里地少女一双明眸也亮了起来,恐惧稍去。 罗征想抚一把柳须,怎奈嘴上无毛,颔下无须,只得捏着下巴沉吟了下,随即大手一挥吩咐道:“派几个人伺候小娘子,不可怠慢了,更不准瘦上半斤二辆的。” “遵命。” 早有亲兵答应一声,将马车赶了下去。 李蒙问道:“将军,其他人怎么办,要不要……” 说到这里,作了个抹脖子地手势。 “去,别就知道砍人。” 罗征笑骂一声,略一思忖,便道:“暂且押下,等回洛阳再作处置。” “遵命。” 李蒙答应一声,催马离去。 这时,赵云催马上前,低声道:“主公,方才那两句诗似有不妥。” “有何不妥?” 罗征怔了下,随即就明白过来。 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 这是在自比君王啊,若是传了出去,可是麻烦不小。 虽说自己只是随口吟之,但别人听到耳里,却就不一样了。 这个年代,说错了话,可是会杀头的,所谓祸从口出就是如此。言论自由是两千年后的专利,在这个封建思想年代,那些大逆不道地话是绝对不能乱说的,发牢骚也不行。 罗征凛然道:“子龙提醒的极是,本将军有些得意忘形了。” 赵云目露讶然,随即拱手道:“主公英明。” 罗征以马鞭缓缓敲击掌心,道:“吩咐众军校及亲兵,方才本将军念的那两句诗不准乱吟乱写,私下吟念也不行,但有违令者,绝不轻饶。” “遵命。” 许褚答应一声,立刻跑去按个吩咐。 洛阳北宫,嘉德殿。 董卓肥胖地身子坐在软榻上,恣意享受嫔妃们地服侍。 这嫔妃可不是董卓地嫔妃,董卓地女人也不可能称之为嫔妃。 这些嫔妃,都是汉灵帝的妃子。 早在关东诸侯起兵时,董卓就已经夜宿龙床,**禁宫。 等到打退关东联军后,这厮更是没了半点顾忌,干脆就搬到了皇宫里居住,出行皆乘皇室御辇,仪仗也比照帝王礼仪,并以御林军开道,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至于汉灵帝的一群妃子,更是成了这厮泄欲地玩物。 玩弄皇帝的妃子,那种感觉不是一般的好。 只要是个男人,就没有不热血沸腾地。 嫔妃们跪坐在董卓四周,有的捏肩,有的捶腿,还有的则埋首董卓两腿之间,一起一伏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十步之外则立着一群太监,小心地伺候。 董卓半眯着眼,十分享受地嗯嗯啊啊着,脸皮不断地抽搐。 两只肥胖地大手,则不停地揉捏着左右两边两位嫔妃胸前的丰满。 啊! 啊! 两声痛苦,发自两位嫔妃之口。 却是董卓不知为何,忽然用力一抓,将两位嫔妃疼的忍不住叫出声来。 “嗯?” 董卓刹时低头看去,狼一样地目光掠过两位芳容失色地嫔妃,狞声道:“叫什么,胆敢坏了本相地兴致,要你们何用?来呀,拉下去斩了。” “丞相饶命、丞相饶命!” 两位嫔妃吓的瘫倒在地,连呼饶命,声泪俱下。 不远处,几名如狼似虎地西凉兵扑了过来,将两名嫔妃拖了下去。 其余嫔妃都吓的面色煞白,身躯不住颤抖。 就在这时,不远处有匆匆脚步声响起。 李儒长袖飘飘,通行无阻地直接到了董卓近前,才拱手道:“儒,见过主公。” 董卓摆摆手,呵呵笑道:“文优免礼罢!” 李儒无视一众嫔妃,向董卓道:“主公,出征关东地大军回来了。” 董卓立刻精神一振,“哦,胡轸回来了?” 李儒道:“统兵地不是胡轸将军,而是骁骑校尉罗征。” 董卓愕然道:“怎么回事,胡轸呢?” 李儒肃然道:“在下也是刚刚得到消息,胡轸将军在谯县时就已不幸战死,八千大军群龙无首,胡茂与牛金为夺统兵之权,各率本部兵马相互攻伐……” “大胆畜生,简直是找死!” 董卓勃然大怒,不待李儒说完,就将之打断,拍案怒道:“这两个废物,不思戮力同心为国家效力,竟敢率军相攻,留之何用?速与本相拿来,斩首示众。” 李儒叹了口气,道:“主公,两人已经死了。” 董卓蹙眉道:“究竟怎么回事,文优一并说出来罢!” 李儒凝声道:“据骁骑校尉罗征所说,胡茂、牛金率众相攻,虽为其所阻,但二人皆欲置对方与死地,率亲随厮杀时同归于尽,故大军由罗征代统。” “喔,原来如此!” 董卓手抚长髯,陷入沉思。 这番解释疑点颇多,是个人都能听的出来。 不过,董卓却没有再问下去,而是蹙着浓眉思索。 李儒看看董卓脸色,嘴皮动了动,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说出来。 身为军师,有些事情,他只能站在董卓这个主君的角度从全局去考虑得失和利弊。而有些话,也只能站在董卓的立场去说,一旦有所偏颇,就容易出问题。 尤其是这种涉及到武将之间争斗的事情,更是少说为妙。 这不同于西凉军和并州军,吕布的并州军终究不是董卓的嫡系,李儒站在董卓的立场为董卓出谋划策,打压并州军系,那是职责所在,必须要尽心尽力。 但如果是西凉旧部之间的问题,他这个谋士可就不好多嘴了。 第56章庆功 初平元年,是极为动荡的一年。 这一年,灵帝驾崩,少帝即位,董卓进京废少帝,立陈留王为帝,随后关东诸侯纷纷起兵讨伐董卓,汉室江山倾覆在即,人们心中的信仰也正在崩塌。 当往日支撑大厦的梁柱腐朽,剩下地就只是一堆瓦砾。 东西两汉近四百年的江山,委实已经走到了尽头。 自中平元年黄巾起义爆发以来,大汉江山风雨飘摇,虽然将黄巾之乱镇压了下去,却也坐大了地方豪强,中央皇权被进一步削弱,已经无力再震慑藩镇。 **身上的衣服一旦被扒光,就会引来无数地嘲笑。 虽然很不文雅,但用来形容如今的大汉皇室,却最为贴切不过。 到了如今,再思想呆板地人们,也仿佛已经看到了大汉这座大厦即将崩塌地前兆。 不知不觉间,人们忠于大汉、信仰大汉的观念正在默默地发生改变。 初平元年八月初,袁术上表朝廷,自领豫州牧,就此赖在豫州不走了。与此同时,袁术还上表朝廷为乌程侯、长沙太守孙坚请功,表孙坚为虎烈将军。 董卓为了安抚袁术和孙坚,减轻来自关东诸侯的压力,勉强同意了袁术表奏。 而在这个时候,曹操这绝代枭雄,还没有寻得一块栖身之地,暂时驻军陈留,寄于好友陈留太守张貌篱下,整日寻贤探友,操练兵马。 八月末,罗征率领三千西凉铁骑,辗转回到了洛阳。 董卓命麾下诸将皆出城十里迎接,给予了这支大军极高地礼遇。 当晚,又在嘉德殿大排筵席,再次庆功。 金碧辉煌地大殿内,摆了近两百余席位。 朝中群臣,西凉众将尽数到齐,按官位大小对号入席。酒水、佳肴流水般送上,丝竹悠扬声中,宫厅舞乐队翩然而至,轻歌曼舞,乐声靡靡,令人神醉。 这样酒醉金迷地生活,的确很容易让人沉迷其间。 董卓显然很享受这样地生活,频频劝酒,一副红光满面地样子。 西凉众将也喝地脸红脖子粗,姿态放纵,多了几分享受,少了几分彪悍。 罗征暗自警惕,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 奢侈地生活,最容易消磨人的壮志,令人走向堕落。 如今关东诸侯虽然暂时退兵,但真正地乱世尚未来临,实在不是享受的时候。 看看董卓,再看看西凉众将,西凉军阀集团的没落,并非没有原因。 “吾有一言,计公请听。” 就在这时,董卓忽然长声发话了。 所有人立刻闭嘴噤声,纷纷望向董卓,大殿里一时静的落针可闻。 董闻举着酒樽,大声道:“此番能成功击退关东叛军,全赖诸众戮力用兵,方保江山社稷不失。胡轸、胡茂、牛金等更是战死客乡,吾心甚疚,有意表奏天子,追封胡轸为二等池阳侯,由其长子袭领爵俸,不知诸公以为如何?” “丞相英明。” “主公英明!” 众臣及西凉诸将自是纷纷赞同,毫无异议。 早在关东诸侯起兵之前,朝中反对董卓地人就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如今西凉军又打退了关东联军,声威大振,这个时候,谁还敢站出来反对董卓。 能坐在这里的,都是依附董卓的朝中大臣。 董卓见无人反对,不由心下大悦,又道:“胡轸虽死,但骁骑校尉罗征率领大军征战中原各地,击破孙坚大军,亦功不可没,诸位以为该何以封赏?” “全赖主公决断!” 众臣及西凉众将自然不敢不识趣,将决定权又推给了董卓。 到是牛辅发出了不同地声音,“主公,罗征来历不明,虽有微功,然胡茂、牛金二将死地蹊跷,末将以为,待查明二将死因,再行封赏不迟。” “牛辅将军此言甚是,请主公明查。” 大将李傕也赞同,看向罗征的眼神有些冷。 有几名大臣与西凉军将领也开声附合,显然是牛辅或者李傕一党。 “牛辅,李傕。” 罗征不动声色,眼神却冷了下来。 如果牛辅对他有意见,罗征早有预料。 毕竟牛金死了,不管如何,这牛辅都会恨上自己。 但李傕这厮自己并没得罪过他,在虎牢关时,就曾喝斥自己,其弟李桓更在函谷关下将自己阻了一夜,如今更是给自己使绊子,委实令他心头火大。 董卓不动声色,问下首地李儒,“文优以为如何?” 李儒正待开声赞同李傕之议,却忽然发现董卓眼神有些异样,心下就是一惊,原本要说出来地话,也变成了,“儒多饮了两杯,已然微熏,请主公决断。” 董卓沉思了片刻,道:“既然如此,便暂且放下罢!” “主公英明。” 群臣自然齐呼,反正不关他们地事。 李傕则面露得色,看向罗征地眼神有莫名地光芒掠过。 罗征面无表情地喝酒,眼帘低垂,实则却有冰冷地杀机在闪烁。 李蒙、王方也有幸出席庆功筵,就居于末席,坐在靠近大殿门口地位置。 眼看论功行赏就此被搁下,顿时勃然大怒。 二人跟着罗征从谯县一路杀到兖州,又从兖州杀到河北,转战数千里,早将罗征佩服的五体投地,如今看罗征遭李傕等人排挤,岂能不勃然大怒。 若非这里实不容放肆,怕是早就跳起来抄家伙砍人了。 有功不赏,何以令将士效死命,何以服众。 李蒙和王方嘴上虽不敢说,但对董卓的作法头一次感到不满。 二人起于寒微,虽是西凉旧部,却并非董卓起家时的心腹嫡系,并未得到过董卓地赏识和提拔,亦未奉董卓为主,对董卓其实也没有多少忠心。 在罗征手下带了几个月兵,却是早被罗征折服。 如今见董卓赏罚不公,焉能不心中不满。 这种不满或许不算什么,然而却会在心里种下一根刺。 罗征就坐在两人上首,只隔了一席,见状连忙使了个眼色。 李蒙、王方这才怒容稍去,低头喝闷酒。 至于许褚、赵云二人,乃是罗征家将,没有资格出席这样地庆功宴。 罗征也不打算让这两人在人前露什么风头,免得招人眼红。 次日一早。 朝议结束后,董卓将李儒叫到了偏厅。 李儒似是知道董卓心事,面色淡定如常,并不置言。 董卓沉思了半晌,才问道:“文优以为,罗征此人如何?” 李儒沉吟答道:“能征善战,颇有统兵之能。” 董卓讶然道:“何以见得?” 李儒道:“儒问过军中士卒,自出武关以来,此人多有奇谋,胡轸将军袭破宛城也全赖此人用谋。后夜袭谯县,击破公孙瓒地三千幽燕骑兵,渡河杀进冀州,复北上幽州,前出大漠从河套南下返回关中,皆有胜人一等地谋略。” 董卓手抚长髯,缓缓道:“不想文优对此人评价如此之高。” 李儒只是就事论是,并非替罗征说话,闻言默然不语。 董卓又道:“然则胡茂、牛金之事,又当如何?” 李儒道:“这个,虽有疑点,但儒实不敢妄加猜测。” 董卓道:“文优不妨试言之。” 李儒无奈,只好答道:“胡茂、牛金死于罗征帐中,军中皆传二人欲夺兵权,故欲置对方与此地。然儒看来,二人之死,应该与罗征有些关系。” 董卓微眯着眼,没有说什么。 沉思了半晌,才忽然问道:“文优以为,此人可用否?” 李儒可就不敢妄下断论了,沉思了半晌,才从董卓地立场提出了自己地看法,“其能可用之,其心可度之。如何任用,还需主公决断。” 董卓点点头,“其能可用之,其心可度之,文优说地好啊,一针见血。” 李儒脸色平静,没有说什么,只是嘴角边却扬起一丝微不可察地冰冷笑意。 董卓又道:“文优所言,正合吾意。有将不用,吾之过也!有功不赏,何意服众。吾意加封罗征领中郎将,其余军校也论功行赏,请功之事,就由文优去办吧!” “儒,遵命。” 李儒微微俯身应命,随即告退了出去。 —————————————————————————— 书友孤岛荒年给赞助了个书友群,感兴趣的请进来聊聊:262683442 第57章升官 忘定时了,报歉! ---------------------------------- 洛阳繁华依旧,只是多了几分萧条。 罗征这几天忙的很,各种应酬让他忙的恨不得把人劈成两半。 段煨、郭汜、樊稠、张济等都谴人来请,邀他赴宴,有拉拢之意。 对于这位刚刚立下大功,被董卓赏识却尚未依附任何码头地新贵,西凉军中手权实权地统兵大将除了牛辅、李傕二人,其余段煨、郭汜等都想极力拉拢。 西凉诸将在一致对外,打压并州军系和北军系的同时,内部也存在许多山头。 以董卓女婿牛辅和董氏族人为核心地统兵将领,在西凉军中占据了主导地位。 而在董卓起家时,就已经追随的心腹大将段煨、胡轸、郭汜、李傕、樊稠、张济等西凉旧将也掌握了可观地兵权,在互相争宠的同时,又一致对外。 至于以徐荣为首地北军系和以吕布为首的并州军系,则是西凉军系打压地对象。 徐荣还好一点,和西凉军系相处地还算不错,而且徐荣只是个纯粹地军人,并没有什么争权地野心,到是颇得董卓重用,时常独自统兵征战。 至于吕布地并州军系,则是西凉军系重点打压地对象。 结党私营,党中有派,或许是任何一个主君都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罗征不知道董卓是如何考虑麾下军队的派系之争的,也许是纵容,甚或是头疼,但不管如何,都没有哪一个君主会容忍麾下地势力威胁到自己的权威。 如果这种‘党’依旧在自己的控制范围,或许不会有什么隐患。 但如果这种‘党’一旦失去控制,绝对会遭到无情的清洗。 罗征一边观察复杂的局面,一边小心应付西凉众将地拉拢,没有立刻拒绝,也没有依附哪座码头,免得引起董卓猜忌,招来无妄之灾。 至于吕布及朝中大臣地邀请,则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这次出兵关东,自己地能力虽然颇得董卓赏识,但并非董卓的心腹嫡系。在没有取得董卓的信任之前,就冒然跟这些人走的太近,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有点不爽的是,曹阿瞒地家小一直没有找到。 在谯县时,有曹氏妇女为救儿子性命,曾言曹操家小一直在洛阳。 刚到洛阳,罗征就让人四下搜寻,却一直没什么消息。 驿馆,宽敞的后院内。 没有了战争,罗征难得放松,就读读圣贤书,研究一下这个年代的主流思想,甚或研究兵法韬略,再或者练练他那糟糕无比地毛笔字,免得被士大夫小看了。 偶尔放松,到也颇为惬意。 让罗征没想到的是,甘氏竟能写一手漂亮的毛笔字。 细问之下,才知甘氏出身官宦之下,虽不致仕,却也学问不浅。 罗征不耻下问,干脆就让甘氏当他地启蒙老师,教他练毛笔字。 这种做法毫无疑问有违礼制,若是传了出去,绝对会被那些官僚士大夫诟病。 甘氏却是甘之如饴,彻底喜欢上了这个温柔体贴,不拘一格地男人。 艳阳普通,到了八月,天气终于不那么热了。 罗征铺开布帛,正在慢腾腾地练字,写的字有若绳飞狗爬。 甘氏立在身后,一边抿嘴偷笑,一边替他捏肩捶背,放松心神。 就在这时,有亲兵疾步奔了进来,疾声道:“将军,天子派天使来宣旨了。” “天使?” 罗征怔了下,随即不解道:“天使来宣什么旨?” 亲兵抓头道:“小人也不知道。” “快,随本将军前往迎接。” 罗征一把推开桌案,连忙起身就往外跑。 跑到门口,才忽然想起,这个年代皇帝圣旨可不是随便接的,要沐浴焚香。 这是礼制,不可违,否则就是大不敬的罪名。 当下连忙让亲兵先将天使迎进来,又跑进屋里让甘氏服侍沐浴更衣。 等到走完这些繁琐地流程,才到前厅来见天使,设案焚香接了圣旨。 前来传旨地小黄门打开圣旨念道:“骁骑校尉罗征忠孝仁厚,智勇双全,率军击退关东叛军,上有功于国家社稷,下有利于百姓生民,特加封中郎将,赏田十倾,宅邸一座,奴婢百人,白银千两,锦缎十匹,着令忠勇报国,不负皇命,钦此!” “臣罗征,谢陛下隆恩!” 罗征连忙再拜,心里着实有些诧异。 数日前论功行赏,不料被牛辅和李傕等辈给搅了局。 原以为战功打了水瓢,没想到封赏还是下来了。 虽然晚了几天,但终究还是升官了,而且还得了诸多赏赐。 中郎将,那可是和州刺史平级的朝廷大员了,能够独自统兵作战。 校尉虽然也有一定的统兵权,但受职级所限,自主权十分有限,最多也只能领一军执行一些比较简单的军事任务,极少有机会独挡一面。 而中郎将则不同,这个职级在汉朝的武官官制中,已经真正入了级。 中平元年黄巾起义爆发,皇甫嵩、朱隽、卢植等就是以中郎将的职衔,率领朝廷大军征讨黄巾叛军,是真正拥有自主统兵之权,独挡一面的朝廷大将。 当然,在武官里面,中郎将算是职级最低的,上面还有许多加衔的将军。 比如杂号将军,再往上则如四平、四安、四镇、四征等武官将领,以及车骑、骠骑将军和大将军等,职级都要比中郎将高的多。 不过,朝廷虽置武官,却不常设,故一般统兵出征的武官将领,大都授郎将衔。 只是在董卓进京,控制了朝廷后,为了安抚麾下地一班心腹,才大肆给手下地统兵将领封官进爵,搞的将军满地走,校尉多如狗,越来越不值钱。 那些州郡刺史、太守更是给亲信私自封官,甚至自领官衔,把个官制搞的乌烟瘴气。 比如袁术就自领豫州牧,还给孙坚封了个有名无实地扬州刺史。 按大汉官制,县丞、尉、令及武官军司马以上的官员都是钦命,也就是由皇帝才能直接任命,地方官无权任命,袁术地做法,可谓是公然不将大汉朝廷放在眼里。 或者说,是不将董卓控制的傀儡朝廷放在眼里。 送走天使,罗征心情大好,立刻让许褚、赵云等前往领取封赏。 来洛阳时间太短,还没来得及购置点家业,一直寄居在驿馆之内,颇不方便。 这几天本就在使人到处打听,准备在洛阳城里买一座宅院呢,不想天子就给赏赐了一套下来。这可真是刚瞌睡了,就有人来送枕头。 当然,罗征明白,这些赏赐名义上是天子所赐,实则为董卓所赐。 忙活了三天,终于搬到了新家。 这是一座位于上东门后街地宅邸,三层院落,占地两亩左右。 能住在这里的,无不是朝中权贵,十二时辰都有城卫军在换班巡街,以防宵小。 左邻右舍不是朝中大臣,就是军中将领。 宅邸很大,舍屋足有数十间,前院是亲兵护卫所居,中院是仆役所居。 至于后院,房子最少,只有七八间,供宅邸主人及亲眷起居。 天子赏赐下来的百名奴婢,也已经送到,全都暂时安置在了中院。 许褚、赵云带了数十名亲兵住进了府邸。两人在洛阳没有家业,暂时没地方去,只能住在罗征宅邸。许褚和赵云更是住进了后院,暂时充当罗征地贴身护卫。 至于吴懿和族人,则被看押在城外的一座庄园。 吴懿之妹吴贞,荀彧一家三口则都被罗征带到了府中,安置在内院。 天子赏赐的百名奴婢大多数都是二十多岁的女人,只有少数尚不及二十。 罗征看了看,这些女人全都是官奴,要么是犯了事被抄家灭族,要么是从各地买来的女子训练,虽无吴贞这样的绝色,但也姿色上佳,皆能歌善舞。 不过,如何安置却是个问题。 罗征对艺术不感兴趣,也没那个心情欣赏歌舞。 养这么多女人在府中,不但消磨志气,而且浪费钱粮。 至于全部收为宠妾,那更是想也别想。 足足一百个女人,就算是再强壮的男人也伺候不过来。 罗征揉着眉心,不无感慨地道:“乱世没有人权,乱世的女人更没有人权,被当货物般送来送去,都是些可怜人,纵然还她们自由,也活不下去,该怎么办好呢?” 甘氏目露崇慕,轻声道:“夫君不以妇人为贱,真是我们女子的福气。” 被女人夸,是个男人都会倍觉有面子。 罗征也不例外,哈哈笑道:“原来我身上还有这么多优点,以前怎么没发现。嗯,这一路来你也辛苦了,就从那些奴婢中选出四个聪明伶俐地丫头伺候你吧!” 甘氏盈盈道:“多谢夫君。” 罗征又在唉声叹气,“剩下地怎么办呢?” 甘氏忍不住道:“夫君即有此意,何不将这些女子许配人家,也好过安稳日子。” “对啊,这到是个不错地主意。” 罗征一拍大腿,向外面喝道:“许褚、赵云何在?” 第58章笼络 “主公有何吩咐?” 许褚、赵云应声而入,拱手待命。 罗征摆摆手,微笑道:“仲康、子龙免礼,叫你们来,是天子送来地那百名奴婢要你们安置。我看里面也有几名姿色不错的女子,仲康、子龙若是有看中的,可纳为妾室。” “多谢主公。” 许褚大喜,连忙拱手作揖。 赵云则面色淡然,对女人没有多大地兴趣。 罗征又道:“至于剩下的,仲康族人若有尚未成亲的年轻小伙子,可优先纳之,但每人仅限两人。若有剩余,四十以下的男子亦可择之纳妾,但仅限一人。” 许褚更喜,连忙又谢恩。 虽说许氏是大族,但不可能每一个族人都家境富裕。 有好些并不宽余的族人,生活也极为窘迫,还没娶到媳妇的汉子好有十几个。 如今罗征将天子赏赐下来的女人尽数送给许氏族人为妻为妾,怎不令他振奋。 当下甘氏先挑了四个眉目如画,年龄在十五六岁左右地少女作丫鬟,顺便伺候暂居在内院地吴家大小姐吴贞,许褚这厮也挑了两个美婢。 至于赵云,是丝毫不为所动,有点不近女色地样子。 罗征暗暗称奇,却没有勉强,最后又亲自挑选了两个美婢,送去伺候荀彧夫人。 到了夜晚,才打开门户,将剩下地女人送了进去。 这次赵云也进去了,第一次知晓了菜园子地存在。 果不其然,纵然赵云是胆,遇到这种天方夜谭地事情,也十分吃惊。 罗征笑呵呵地解释了一番,赵云一时之间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不过,再看罗征的眼神,却是多了几分变化。 磨盘大地火球高悬在天空中,无事可做地许氏族人和五百多工匠,全都懒洋洋地躺在地上发呆,除了入口处,几乎没有地方落脚。 千多号人挤在这么小的一块地方,实在有些拥挤不堪。 有许多人已经快要憋出病来,不想再整天被关在这鸟笼子里。好在这些愚民们对罗征敬畏到了骨子里,虽然闷的要命,却不敢有人闹事。 九十多个女人进来后,也一个个吓的脸青唇白直哆嗦,快要晕过去的样子。 许褚将族中的光棍汉子全都叫了过来,居然足足有七十多号人,有大半都是十七八岁地小伙子,或是还没到成家年龄,亦或是到了年龄,还没来得及娶媳妇。 “当兵的按岁数大小先挑,其他人靠后。” 许褚吼了一嗓子,七十多号人立刻自发排起了队。 这里面有大半都是追随许褚,成为了罗征家将的许氏族人,被给予了优先挑选权。 排在前面的兴奋地直搓手,排在后面的则眼睛发绿,羡慕不已。 每人先挑一个,若有剩余,再挑第二轮。 按照罗征的分配方案,光棍汉能选两个,若有剩余,才能轮到其他人。 不过就目前来看,光是光棍汉就有七十多号人,每人还分不到两个。至于那些已经有了婆娘地许氏汉子,就只能干瞪眼流口水了。 很快,一个叫许虎的二十多岁汉子挑中了一个美婢。 这是个十六岁左右地少女,面容娇好,有股书卷气,竟出自书香门第。 拔到头筹地许虎乐的嘴都快笑歪了,他本来有老婆,结果在半年前的一场瘟疫中,老婆孩子都死掉了,尚未来得及续弦呢,没想到如今却有机会娶到大户人家地小姐。 看那娇嫩地皮肤,水灵灵地大眼,心里就觉的有一团火在烧。 许氏虽然也是大族,但也只算是个地主,非是士族权贵。 在那些名门权贵的眼里,这种地主豪强其实并不比那些草头百姓高尚多少。 这个年代大户人家联姻讲究门当户对,像许氏这种地主家庭想要娶那些书香门第之家的小姐为妻,那是想也不用想,绝对会被斥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许虎相中的这美婢一看就是书香世家的小姐,也难怪这厮兴奋地直咧嘴。 女人不算多,但也绝对不算少。 排队上前地许家汉子们早就选花了眼,因为不能超过十个呼息地时间,这些光棍汉们只能是先大概瞅一眼,然后飞快地筛选出几个目标,最后确定。 一轮很快过去,第二轮开始。 只剩下十八个女人,只有最先挑选的十八个光棍汉分到了两个女人。 至于剩下的,就只分到了一个,但也个个喜的眉开眼笑。 先贤常说,大丈夫何患无妻。 放在老百姓身上,这就是一句屁话。 权贵挑选女人如选衣,可以挑拣漂亮的,且不为一件新衣而喜。 但普通百姓连老婆都讨不到,还有什么权力挑肥减瘦。能有个女人暖床生孩子,就已经很不错了,哪能不兴奋,所以有些贤者根本就是站着说话腰不疼。 百姓毕竟是大多数,都要吃饭养家,不能要求他们有那么高的思想境界。 百姓真要是有那么高的思想境界,那干脆也不用从事劳作了,连地也不用种了,都去研究道理或者做学问去了,这个社会也不用发展了。 罗征又吩咐许褚,“都是些可怜女子,让族人们善待之,尽量不要打骂。” “遵命。” 许褚答应一声,连忙去叮嘱族人。 罗征又带着赵云在菜园子里转了一圈,品尝了几样这个年代没有的瓜果。 新开出来的七亩地早已经瓜果飘香,种的最多的玉米、小麦也已经结穗,土豆、红薯等高产量的作物更是长的枝繁叶茂,让人瞧着心喜。 黄瓜秧上的也结了指头粗长的小黄瓜,嫩绿嫩绿的,散发着清新的味道。 赵云看的目不遐接,惊叹不已。 这些东西,他可是从来没有见过,更别说吃了。 此时此刻,罗征这个主公在他心里更多了几分神秘。 不知不觉,赵云心里那种潜意识地抗拒,也变淡了许多。 等到出了菜园子,罗征地眉头才渐渐皱了起来。 许褚这葬汉言语无忌,当时就问道:“主公因何事烦忧?” 罗征叹道:“洛阳虽好,却非是久留之地啊!” 赵云虽喜欢思考,但也不知罗征心中所思,不好插言。 罗征道:“本将军地掌中世界还有千多号人等着安置,但洛阳终非久留之地,总有一日要离开,故尔本将军一直未将他们放出来。” 许褚道:“主公现在也是大汉朝地中郎将了,职级和州府首官相等,不如请丞相封个州牧地官,到地方去做个州牧,安置这些人不就有地方了。” 赵云轻轻摇头,这事没那么容易。 罗征冷然道:“大汉就十三个州,除了司隶,剩下地十二州没一个听朝廷调令,凉州被马腾和韩遂占据,并州被门阀把持,张济虽被封了个并州刺史,却不敢去并州上任,你以为外放当刺史就那么容易啊,本将军这辈子是别想到中原去当郡守刺史了!” 许褚不解道:“这却是为何?” 赵云答道:“主公率军在中原烧杀劫掠,针对地皆是地主豪强和士族门阀。若主公去中原任职,那些士族门阀不群起而攻就算好了,如何还会拥奉主公。” “这……” 许褚这才明白过来,就有些无言。 罗征揉着眉心道:“董卓虽然野心勃勃,但终究非是当皇帝的料。就算不被人杀,十年二十年后也会故去,到时候西凉军依旧会瓦解。天下一乱,届时雄群逐鹿,必须要有一方基业方能立足。所以,与其守在洛阳,还不如早早离去,寻一处栖身之地。” 许褚面无异色,这猛人想法很简单,罗征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至于其他地事情,不是他要费脑筋去想的,也不想去伤脑筋。 赵云却是吃了一惊,罗征这话有些大逆不道,可以说是**裸地表露野心了。 只是追随罗征时日尚短,也不好发表什么意见。 罗征又道:“兖州、豫州、冀州是不能去了,剩下地只有徐州、青州、荆州、幽州、交州、凉州、并州、益州、扬州。徐州为陶谦把持,荆州被刘表占了,益州被刘焉占了,交州偏远,幽州、并州、青州非成事之基,凉州战乱之地,剩下地只有扬州了。” 赵云忍不住道:“扬州刺史刘繇素有贤名,又乃宗室,主公怕也去不得。” 罗征点点头,扬州士族门阀势力强大,以他在中原地所作所为,根本就不可能得到扬州士族门阀地支持,数来数去,剩下地也只有凉州了。 凉州人口复杂,且连年战乱,士族门阀的势力几乎被清洗一空。 只有去凉州,才能不被士族门阀制肘。 可问题是,凉州是大汉十三州中人口最少的州,且而士族门阀被洗礼后,虽然少了地方豪强地制肘,但能识文断字地读书人却少地可怜,实在是个烂摊子。 就算能站稳脚跟,要想治理好地方,却是千难万难。 更别说,凉州现在还有韩遂、马腾两股极其强大地军阀势力盘踞。 要想在凉州站稳脚跟,就必须要直面这两股军阀势力。 罗征根本没有足够的力量去面对凉州的乱局,一时有些头疼。 第59章阴谋 平原,县衙后院。 昏暗地堂屋中,刘备正在心不在焉地批阅公文。 外面的动静有些大,吵的他心里莫名烦躁,是关羽和张飞在比武。 平原虽然是个小县,但却是郡治所在。 听起来是很有唬头,实际上有苦自知。 其他各县地县令毕竟山高皇帝远,当官当的心里舒坦。 然而作为一郡治所,平原县时刻都置于那些郡府大员的眼皮子底下,县令实在没有多少自主权,事事都要看郡府大员的脸色行事,逢人就得赔笑脸。 这样地一种情况下,刘备地这个县令又如何能干的舒心。 正唉声叹气,张飞来报,“大哥,有个叫简雍的人求见。” “简雍简宪和?” 刘备先是一怔,继而大喜,“快,快请进来。” 随即又反应过来,“不,吾当亲往迎之。” 一边说一边跳了起来,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上,就疾步奔了出去。 冲到前院,就见天井中肃立一人,二十多岁,丰神俊朗,正是少时好友简雍。 “宪和!” 刘备大叫一声,状极兴奋。 “玄德兄!” 简雍微笑拱手,十分洒脱。 刘备三步并作两步奔了过去,执住简雍之手,喜不自禁道:“昔年涿县一别,至今已有五六年矣。常思昔年与宪和同榻而眠,备实不胜感慨。” 简雍见刘备如此热情,也十分激动,微笑道:“雍亦常思与玄德兄当年往事。” “走,进屋再说!” 刘备不由分说,就将简雍拉进了内院。 席间说起幼时往事,都不胜唏嘘,渐渐拉近了感情。 刘备介绍了张飞、关羽给简雍认识。 张飞霹雳脾气,端着大碗给简雍劝酒,到是颇好相处。 关羽却是有些孤傲,对简雍不怎么答理。 刘备连施眼色,关羽才勉为其难地敬了简雍一碗酒。 简雍也不以为意,放开胸怀与刘备畅谈天下之事,宾主尽欢。 洛阳,李府。 李儒正在翻阅竹简,忽然脚步声中,管家走了进来。 “老爷,牛辅将军谴人来请。” 管家施了一礼,才将一张请贴奉上。 李儒接过请贴,随手翻看了下,就丢到了一边。 管家不敢再说,连忙施礼退了出去。 李儒又翻了一阵,才放下竹简,眉头渐渐蹙了起来。 这个设宴相请,他是委实不想去的。 自古朝堂之上文武相争,表面看似是政见观念不同,或是利益相争造成的。实则却是历来官场上一种不成文的潜规则,文武不相争,君王如何驾驭臣下。 若文武亲如一家,则君王就要头疼了。 君王一头疼,这天下就要出问题。 所谓将相和,不过是公事上的一种配合,史书上的传颂。 如果将相真穿一条裤子,君王的位子只怕就要不保了。 李儒深悉其中地微妙,作为董卓手下地首席谋士,他实在不想,也不能和董卓手下的统兵大将走的太近,私下会晤更是能避则避,免得传出什么流言。 不过,这个宴请不去还不行。 李儒叹了口气,吩咐亲随摆驾,去了牛府。 入夜,洛阳城内灯火辉煌,十分热闹。 牛辅的宅邸在开阳门附近,毗邻太学,背依明堂。 如果上东门住的是权贵,那么开阳门住的就是权贵中的权贵。 当朝司空、司徒等三公,包括地位不在三公之下的大将军、太尉府都在这里,可以说是除了皇宫之外,最为尊贵的地方,不到那个身份地位,根本住不进来。 董卓打退关东诸侯联军后,大肆封赏麾下心腹将领。 牛辅作为董卓地女婿,可以说是西凉首将,迁任车骑将军。 车骑将军府本来不在开阳门,但牛辅能住在这里,可见极受董卓宠信。 牛府中灯火通明,十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极为森严。 李儒乘马车赶到时,只有牛辅家将出迎,牛辅本人并没有亲自迎出来。 等进了正厅,才发现只来了个李傕。 其余西凉军中众将不知是牛辅没有宴请,还是尚未到来。 “军师请入席。” 牛辅起身迎客,将李儒让进客席首位。 李儒略微客套,便入了席位,也不多问,只管品尝瓜果。 牛辅却颇有些急不可耐地问道:“今次请军师来,主要是想向军师请教,牛金究竟是怎么死的,军师应该多少知道一点消息吧?” 李傕也目光灼灼地盯着李儒,不过他身份地位毕竟不及牛辅和李儒,不好开口。 李儒不动声色地道:“罗中郎不是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吗,胡茂、牛金二将因争夺统兵之权相拼而殁,将军为何还有此一问?” 牛辅盯着李儒,一字一句地道:“这真是军师地心里话?” 李儒淡然一笑,并不回答。 牛辅又道:“这种鬼话,也就只能哄骗那些三岁幼儿,又岂能骗得了别人。某只想问军师一句,牛金是不是罗征那厮给害死的?” 李儒默然片刻,才道:“此事主公已经不过问了。” 这话说的很有讲究,是在暗示牛辅,这件事情纵然还有内情,但主公不知出于何种考虑已经不打算探究个中详情了,你牛辅又何必死咬着不放。 但显然牛辅并不是个聪明人,没有听出其中的暗示。 “主公不知详情,自然不好追究。” 牛辅森然道:“胡茂和牛金就算率众相攻,也不至于同归于尽。军师若知晓内情,请务必告诉本将。若牛金真是罗征所害,某定不与这小儿甘休!” 李儒心下一动,脑海中瞬间转过了无数念头。 自己已经暗示过了,牛辅没有听出来,那就与自己无关。 董卓已经老了,终究会故去。 如果以后不想被西凉军方排挤,就必须要站在牛辅这边。 况且,李儒对罗征也多少有些敌视,正是因为罗征,他提议迁都之计,才没能成行。 不管怎么说,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站在牛辅这边。 就算日后主公知道了,也和自己无关。 自己已经暗示过牛辅了,但牛辅没听出来,完全可以撇干净。 思忖一定,李儒叹了口气,道:“不瞒将军,此事儒也只是心中有所怀疑,但没有足够的证据,罗征又立下大功,若将其治罪,则会寒了将士们地心。” 牛辅勃然大怒,拍案道:“即是军师有所怀疑,那就错不了了。牛金果真是被这贼子给害死地。哼,罗征小儿,某饶不了你。” 李儒道:“将军切勿一时冲动,不然怕是主公那里不好交待。” 牛辅怒道:“区区一个罗征小儿,某就算杀之,谅主公也不会说什么。” 李儒不由暗骂了声饭桶,擅杀军中大将,你以为你是谁。 就算你是主公地亲儿子也不行,臣子就要有臣子的样子,连立下大功的统兵大将你也敢说杀就杀,站在主君地角度考虑,你这是想干什么,难道是想造反不成? 这和胡轸吃了败仗不同,就算轻轻放过,包庇一下心腹爱将也没什么。 但你擅杀军中大将,那就是挑战主公地权威,这种高压线可是绝对不能碰的。 就算罗征真有罪,也自有主公处置,不该你牛辅喊打喊杀,除非主公死了。 李儒劝了几句,牛辅余怒未消。 李傕也忙劝道:“将军,军师所言在理,纵然牛金将军真是被罗征害死的,但没有足够地证据,我们也无法将其定罪。且罗征毕竟是西凉旧部,主公并未深究此事,显然是不想西凉旧部内耗,若我等迫之太甚,怕会惹的主公不满,实不宜轻举妄动。” 李儒轻轻点头,李傕看的到是比牛辅要明白多了。 牛辅怒道:“那怎么办,难道某连区区一个罗征小儿也奈何不了?” 李傕看了看李儒,答道:“将军放心,明的不行,可以来暗的。以将军西凉首将地身份地位,想要给那罗征小儿使使绊子,找个机会除掉他还不是小菜一碟。” 李儒也点点头,道:“李傕将军所言极是。” 牛辅这才怒气稍霁,“军师可有什么高见?” 李儒就看向李傕,道:“李傕将军胸有成竹,应该已有定计。” 李傕哈哈笑了两声,说道:“军师赞誉了,赞誉了哇!末将以为,眼下我等先不要找那罗征小儿地麻烦,免的打草惊蛇,暗中却收买出征回来地三千余将士,若是能找到罗征小儿害死牛金将军地证据,那就什么都好办了,直接奏请主公治他个擅杀统兵大将地死罪。” “好,此计甚妙。” 牛辅拍案叫好,又问李儒,“军师以为如何?” 李儒点头道:“李傕将军此计甚妥。” 牛辅这才露出一丝笑容,又与李儒和李傕商议细节之处。 深夜,司徒府。 司徒王允正在批阅公文,忽有内侍匆匆走了进来,低声附耳一阵。 “唔,牛辅和李儒、李傕在商议对付罗征?” 王允怔了下,随即眼神一亮,略微沉思了一下,便写了封密信,交给内侍道:“连夜送往罗府,就说,就说本官有要事相商,让他明日过府一叙。” 内侍答应一声,立刻下去办了。 第60章软刀子 夜已深,洛阳城内渐渐安静下来。 罗征还在秉烛夜读,研究《尉缭子》里面的一些谋略之道。 后世的人们,往往简单的认为古代的谋略,不过是一些简单的阴阴谋诡计,以21世纪人们开阔的视野,如果回到古代,肯定能够智比诸葛。 但真正站在这个年代的背景下去研究,才发现这种想法太过幼稚。 这个年代的人们,只是受限于社会生产力和思想的束缚,视野相对狭窄。 但如果论智慧,古人的智慧未必就比后世的人差。 那些智计超绝之士,能够千古留名,又岂是愚蠢简单之辈。 比如《尉缭子》里面的一些谋略,就很不简单,不但符合这个年代地社会背景,而且还能够发人深省,涉及到了天文、地理、人心等方方面面。 每读一遍,都会有不同的感悟和想法。 甘氏跪坐在一旁,静静地为罗征磨墨,若一朵空谷幽兰。 门外沉重地脚步声惊碎了屋子里的宁静,罗征放下竹简,向看门口。 许褚推门走了进来,道:“主公,司徒大人王允谴人来请。” 罗征就是一怔,司徒王允可是位列三公,怎会谴人来请自己一个小小的中郎将,不过想到董卓正是死于王允地美人计,顿时心中一动,道:“有请。” 许褚答应一声,转身出门。 甘氏则连忙起身,退入了后堂。 很快,许褚带了一个三十多岁地仆人进来。 “王皓见过罗征将军。” 来人恭恭敬敬地向罗征施了一礼,礼数十分周到。 区区一个下人,罗征自然不会自降身份。 抬了抬手,道:“免礼,不知司徒大人相召,有何要事?” 王皓奉上书信,答道:“司徒大人有要事与将军相商,请将军明日移驾司徒府。” 罗征道:“请上复司徒大人,本将军明日准到。” 王皓又施一礼,这才告退了出去。 许褚随即拉上门,亲自将王皓送了出去。 罗征拆开书信,只看了一眼,就脸色一变。 “李儒,牛辅,李傕。” 罗征眼神一凝,有冰寒地杀机在酝酿。 这封信写的很详尽,连一些原话都写的清清楚楚,由不得人不信。 不过,这种机密的事情,王允又怎么会知道? 罗征念头一转,随即就是一凛。 若所料不差,牛辅府上定有王允的眼线。 看来这些朝中大臣也不是吃素的,西凉军毕竟入京时间不久,在洛阳没有雄厚的根基和人脉,在这种隐藏势力方面,的确不如那些在洛阳混迹了数十年的朝中大臣。 府中被人安排几个眼线,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好个王允,果然不是善茬。” 罗征很快想明白了王允的毒计,嘴角边不由绽起一丝笑意。 这封信没有署名,就算被人看到,王允也尽可以推个一干二净。 不管信中的内容是否属实,自己也会小心提防。而且依罗征判断,李儒、牛辅、李傕商量对付自己,多半确有其事。如此一来,正遂了某些人的意。 王允送这封信来,可不是好心的提醒自己多加提防。 罗征要是随随便便就被李儒等人联手阴死,怕是某些人会失望。 反之,西凉军内部斗的越凶,某些人怕是会越高兴。 罗征虽然没有和朝中大臣打过交道,但却知道董卓实际上是被王允设计谋杀的。可见朝中很有一帮大臣多么希望董卓快死,王允岂会有这么好心。 就算自己将这封信拿给董卓看,多半也没有什么好处。 纵然董卓相信这封信是王允所写,将王允杀掉,自己却什么好处也得不到。 如果信中内容属实,自己又非追随董卓起家的心腹嫡系,到头来,董卓如果非要在李儒等人和自己之间取舍的话,也多半会偏向李儒等人,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思来想去,最好的处理办法,莫过于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但是,王允相邀,去也不行,不去也不行。 去了,绝对用不了一个晚上,风声就会传到董卓耳朵里。 不去,怕是李儒、牛辅等人密谋对付自己的事情很快就会街巷可闻,逼的自己跟李儒等人更加势成水火,一旦撕破了脸皮,局面更加堪忧。 在尚未取得董卓足够信任前,和李儒等人撕破脸皮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真到了那个时候,董卓会毫不犹豫地为了西凉军的稳定,而选择将他牺牲掉。 “这个王允,耍弄阴谋诡计还真不烂。” 罗征脸色阴沉,绞尽脑汁地思索如何应付王允地这条毒计。 没多久,便想到了应对之策。 次日早朝,群臣齐聚德阳殿议事。 文武百般分站两班,董卓则摆了软榻,独坐在御案下面,尊荣可见一般。 朝议时间很短,献帝刘协只是董卓的傀儡,董卓点头同意的议案,自然很顺利地通过了提案;董卓不同议地,全都被否决,年幼的献帝只有点头的份。 早朝结束,罗征立刻前往嘉德殿求见董卓。 等了足足半个时辰,才被亲兵领了进去,见到了董卓。 “末将参见主公。” 罗征一丝不苟,恭恭敬敬地施礼,半点都不敢僭越。 “升平免礼。” 董卓貌似良善地问道:“早朝方罢便来见吾,可有要事禀报。” 罗征答道:“昨日收到司徒王允大人请贴,邀末将今日前往司徒府一叙,末将因不知司徒大人何意,不敢冒然前往,遂来请主公示下,末将是否前往。” 董卓眯了眯眼睛,似是念叨了下王允,不动声色地问,“升平的本意呢?” 罗征答道:“司徒大人相邀,末将若是不去,不免予人以柄,背地里诟病末将,说末将架子大,连当朝司徒也不放在眼里,再借末将之事指责我西凉军骄横跋扈。故尔,末将觉得还是去司徒府赴邀,看看司徒大人召末将究竟所为何事。” 董卓点头,“嗯,升平考虑的极是,那就去看看也罢!” 罗征又施一礼,这才退了出去。 等出了嘉德殿,才暗暗抹了把冷汗。 暗忖若不提前给董卓打好预防针,自己冒然就应王允之邀去了司徒府,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谣言,董卓就算不将自己打入冷宫,也必会心有所疑。 等到了司徒府,才发现王允邀请的不只是自己,还有几位朝中大臣。 尚书郑众、司隶校尉黄琬、校尉杨瓒等皆已在座。 “哈哈,升平快快请进。” 王允亲自起身迎了出来,将罗征迎进正堂。 罗征团团作揖,向郑众、黄琬等大臣施礼。 郑众、黄琬乃德高望重之人,不起身到也罢了。 杨瓒只是个校尉,职位还在罗征之下,却只是点了点头,脸色十分冷淡。 罗征就有些不爽,本就不想来,现在还要看人脸色。若非司徒王允十分热情,怕是二话不说就甩袖走人了,反正也不靠这些人混饭吃,哪用得着看他们脸色。 “升平且入席!” 王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笑呵呵地将罗征让到右席杨瓒上首处。 杨瓒更是不悦,冷哼一声,看也不看罗征。 罗征也不理这鸟人,只管喝酒吃肉,看王允葫芦里卖什么药。 在王允这个主人地周旋下,席间气氛到也还算热烈。 郑众、黄琬都夸了罗征几句,都是些有勇有谋,统兵有方之类的废话。 唯独校尉杨瓒对罗征很有些不爽,也不知道罗征哪里得罪他了。 不多时,一名舞姬翩然而入,在袅袅丝竹乐器声中轻歌曼舞,展现动人风情。 王徒、郑众、黄琬等人看的不时拈须而笑,一脸陶碎。 杨瓒年轻力壮,目光定定地盯着那名舞姬,毫不掩饰眼里**裸地**。 罗征本来对这种舞乐没什么兴趣,但在看到这舞姬时,也不由睁大了眼睛,暗忖天下间竟有如此绝色,比甘氏、吴贞还要胜上一筹。 用倾国倾城都不足以形容,简直就是祸国殃民。 等到舞乐奏完,舞姬翩然退下,罗征才收回了目光。 扭头去看杨瓒,却见这厮一副色授魂与的样子,连魂都快被勾走了。 王允、黄琬、郑众三个老家伙一直在暗中观察罗征,见罗征一直镇定自若,虽然看舞姬的眼神有些**辣的,却远没有杨瓒那么不堪,就都高看了他一眼。 自古英雄爱美人,能不为美人所动者,不是阉人,就是心智极为坚定之人。 况且以方才那舞姬的绝色姿容,就算是太监也要心动,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罢了。 看看杨瓒的表现,就知道那女子的**力有多么强了。 罗征色而不欲,赏而不冥,怎不教几个早已成精地老狐狸高看。 王允手抚长髯,笑呵呵地道:“升平觉得此女如何?” 罗征不动声色,由衷赞道:“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纵然嫦娥下凡,亦不过如此,实乃西施再生也!” 第61章斗智斗力 “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 王允煞有介事地品道:“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大才,大才呐!出口便有此等佳句,不想升平非但长于统兵征战,连文才也如此出众,实让老夫意外!” 郑众、黄琬看罗征地眼神也有些异样,显然没料到罗征能说出这么漂亮的词句。 就连旁边地杨瓒也是面露惊讶,仔细打量了罗征几眼。 罗征拱了拱手,十分谦虚,“司徒大人过誉了。” 黄琬抚须微笑道:“子师兄有貂蝉小姐此等多才多艺的义女,实叫吾等羡慕呐!” “貂蝉?” 罗征却是一怔,继而恍然。 怪不得有如此倾国之姿,原来就是大名鼎鼎地貂蝉。 王允一直在观察罗征,见状问道:“升平似有闻老夫义女乎?” 罗征点点头,“下官的确听过貂蝉小姐芳名,不知貂蝉小姐可曾许人?” 王允眼里掠过一抹深思,微笑道:“老夫就这么一个女儿,实舍不得将她嫁出去。不过女大不中留,小女迟早都要出嫁从夫,老夫却要好生为小女挑个夫婿才是。” “司徒大人真乃慈父之楷模。” 罗征拱了拱手,对王允的言下之意听作不见。 虽说貂蝉这样的美女哪个男人不想据为己有,但王允的义女,可不是那么好娶的。 今天作了王允的乘龙快婿,估计明天就得被董卓给打入冷宫。 再说王允话说地模棱两可,未必就有此意,多半是一种试探。 就算想把貂蝉收入房中,也得想个两全齐美的办法,即不让董卓起疑心,还让王允哑巴吃黄莲,不得不答应才行,怎么可能让王允牵着鼻子走。 王允见他不上套,又问,“升平不爱美人乎?” 罗征神色从容,老老实实地道:“诗经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下官年富力壮,岂有不爱美女的道理。然国事未靖,身为臣子,又岂敢有家室之念。” “升平真忠臣也!” 王允赞了一句,颇有些接不下去。 罗征趁机起身告辞,王允无法,只得亲自将他送出司徒府。 等回到正厅,才对几人道:“公等观此人如何?” 黄琬沉吟道:“连司徒大人义女此等绝色,亦不能动其心,实乃人杰也!” 郑众则道:“吾观此人似是早已洞悉我等用心,却毫无异色,似是不知李儒、牛辅等正在密谋除他。如此心机深沉之辈,若非胆略超人,便是野心勃勃之辈。” 王允点点头,“诸公所言,甚合吾意。” 又对下首的杨赞道:“明日就将吾宴请罗征之事,宣之于众。” “下官遵命。” 杨赞连忙起身应命,脑子里却满是貂蝉挥之不去地靓影。 罗征出了司徒府,立刻就再次进宫求见董卓。 路上,脑子里还盘绕着貂蝉的音容月貌,思索着如何才能把这美女收入房中。 这次没等多久,很快就被内侍带到了一处偏殿之中。 然而没想到的是,李儒居然也在。 “参见主公,见过军师。” 罗征恭恭敬敬地行礼,脸上没有丝毫异色。 纵然对李儒怀有杀意,也很好地掩藏了起来。 “升平免礼。” 董卓摆了摆手,看样子心情似还不错。 李儒也点了点头,算是回礼,脸上看不出什么。 “升平有何要事禀?” 董卓看了罗征一眼,淡淡地问道。 罗征答道:“回主公,末将刚刚从司徒府出来。” 董卓‘嗯’了声,就没了下文。 罗征心中一动,道:“司徒大人设宴款待末将,还有尚书郑众、司隶校尉黄琬、校尉杨瓒也在,只谈了些风月,没有说其他地事情,还有就是……” “还有什么?” 董卓不紧不慢地问道。 罗征答道:“还有就是司徒大人有一义女,欲许配末将为妻。” 董卓讶然,道:“王司徒义女容貌如何?” 李儒也面露惊讶,看了罗征一眼,继续听下去。 罗征心说幸好貂蝉还没让董卓看到,否则自己纵然有心抱得美人归,怕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朵鲜花扎在牛粪上了。答道:“容貌上佳。” 董卓又问,“这等事你自己拿主意就行了,告诉本相干什么!” 罗征惶恐道:“司徒大人抬爱,末将不好当面拒之,故来见主公。” 董卓不解道:“自古佳人配英雄,王司徒之女即有国色,升平何故拒绝?” 罗征立刻把胸膛一挺,忠肝义胆地大声道:“末将一介庶民,幸得主公慧眼,简拔于行伍之中,予以重任担之,始略有微功、薄有声名。今国事未靖,主公大业未成,天下叛贼尚未服主公王化,末将岂敢因私废公,有家室之念。” 董卓听的龙颜大悦,抚须大笑道:“升平真乃义士也!” 李儒则眉心狠狠跳了下,暗忖罗征这小儿果真不是简单人呐! 司徒王允邀其赴宴,虽不知何意,但也绝对没安好心。 没想到竟给这厮抓住机会,在主公面前大表忠心,实在失策。 罗征慨然道:“司徒大人盛情难却,末将未得主公训示,不好当面拒绝。还请主公代为转呈司徒大人,主公一日大业不成,末将一日不敢有家室之念。” 说罢偷眼观察董卓脸色,果见这厮虽极力掩饰,但眼里的喜色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暗忖打退关东联军后,董卓果真野心又膨胀了许多。 若非如此,自己说这番话,怕是早就招来一顿劈头盖脸地训斥了。 董卓大手一挥,长声道:“升平忠义,吾已知晓。然大丈夫岂可无家室,司徒大人即有嫁女之意,升平纳之又有何妨。此事就由本相为你作主,择日娶司徒大人义女过门。” “这……” 罗征面露迟疑。 董卓不悦道:“怎么,难道吾替你做不了主?” “末将不敢!” 罗征惶恐道:“即是主公之意,末将唯有遵命。” 董卓这才转怒为喜,哈哈笑道:“升平尽快去张罗喜事罢!” “多谢主公,末将告退。” 罗征连忙告退了出来,到了外面,才抹了把冷汗。 这次可谓是兵行险招,若是董卓不配合,那可就乐子大了。 还好,自己这番披肝沥胆总算没有白费,不但初步赢得了董卓的一点信任,而且还让董卓十分配合地‘强逼’着答应了迎娶貂蝉,可谓一举两得。 只是其中的斗智斗力,却殊为凶险。 稍有差迟,便会功亏一篑,所图不成反遭累。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在王允还没有反应过来,董卓没有见到貂蝉之前,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貂蝉娶过门,到时生米煮成熟饭,王允就算想施美人计也来不及了。 思忖一定,立即回府安排一切。 两个时辰后,罗征再次登临司徒府,带上了丰厚的聘礼。 王允刚刚送走郑众、黄琬等人,还没进门呢,就看到罗征披红挂彩,带着数名亲随昂首阔步而来,心里就有些纳闷,只好将罗征延入府中,问道:“升平所为何来?” 罗征拱手道:“下官有一事相求,还望司徒大人允准。” 王允讶然道:“升平有何事欲求老夫,且试言之。” 罗征颇有些难以启齿地道:“是这样地,方才得睹貂蝉小姐芳容,下官回去后,脑子里尽是貂蝉小姐倩影,是以备了聘礼,特来向司徒大人提亲,望司徒大人允准。” 王允似笑非笑地道:“升平刚刚不是还说,国事未靖,不敢有家室之念吗?怎地才过两个多时辰便来向老夫提亲,岂不怪哉?” 罗征尴尬地道:“貂蝉小姐世之佳人,下官岂有不动心之理。” 王允何等老辣,一听便知他说地全是屁话。 不过凭心而论,这个罗征的确是个人才,也值得笼络。但问题是,王允已经看出这厮非是好欺之辈,不是吕布那等尚勇少谋之辈能相提并论地。 就算能将之拉拢过来,也难以真正驾驭得住。 王允最近一直在考虑除掉董卓的计谋,已经略微有了些眉目,而貂蝉正是其中最为关键的一环,自不能将其许配给罗征,当下道:“升平属意小女,老夫实感欣慰。怎耐小女已有属意之人,老夫也不愿相强,怕是要让升平失望了。” 罗征果然一脸失望,“还望司徒大人三思。” 王允沉吟了半晌,叹气道:“非是老夫不许,实是不好相强小女啊!” 罗征看了看左右,道:“下官有一事相告,司徒大人可否……” 王允闻弦歌而知雅意,当即把手一挥,将左近地仆婢都挥退了出去。 罗征神色从容,问道:“司徒大人当真不允下官之请?” 王允脸色一沉,不悦道:“老夫已经说地很清楚了,非是老夫不允,而是小女已经有了意中人,老夫实不好相强,罗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 罗征压低声音,“不是貂蝉小姐有了意中人,而是司徒大人准备拿貂蝉小姐来施展那连环美人计,欲害丞相性命罢……” 第62章反击 “什么?” 没等罗征说完,王允就已经大惊失色。 看他惊成这样,罗征哪还不知道给自己说中了。 王允的确想杀董卓,也在思索毒计,但也只是刚刚有了点眉目,还未计划好,此事也只和黄琬商量过,再无第三人知晓,如今被罗征给说了出来,哪有不惊之理,色变道:“丞相与国家有功,本官岂敢有这种大逆不道地念头,罗将军切勿信口开河。” 罗征淡然道:“是吗,司徒大人谴人告之李儒、牛辅、李傕等人秘谋之事,又邀下官来府中饮宴,手段不可谓不高明呐,下官极是佩服。” “这……” 王允刹时无言,暗忖这小儿果真已经洞悉了自己地用心。 再想到罗征说出了自己秘谋之事,不由一阵心惊,暗忖这厮实在不好对付,非是吕布那等有勇无谋之辈可比,早知如此,又何必去招惹这厮。 思及此处,心里不由有些后悔。 罗征继续压低声音道:“司徒大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司徒大人秘谋之事虽然极少人知,但又如何能瞒得过下官。司徒大人若不承认,下官也没有办法,唯有将司徒大人秘谋之事告之丞相,至于丞相信也不信,下官就不知道了。” 这可就是**裸地威胁了。 莫名其妙地被这王允算计,罗征可没有被人牵着鼻子走地习惯。 再加上又知道王允肯定会秘谋杀董卓,若再不趁势反击,那就真是比猪还蠢了。 王允虽然打死都不愿承认,但见他说的煞有介事,甚至将他刚刚有了点眉目地计划都说了出来,甚至语带威胁,气势就不由一泄,勉强道:“罗将军切勿诬陷老夫,断无此事。” 罗征冷然道:“既如此,下官告辞。” 说罢再不多话,起身就要走。 王允脸色再变,连忙道:“升平且慢,有话好说!” 罗征嘿嘿笑道:“怎么,司徒大人这是承认了要谋害丞相?” 王允当然极力否认,这种诛九族地罪名他哪敢承认,连声道:“升平勿听信谣言,老夫敢保证断无此事。不过,升平即对小女有意,不妨容老夫考虑一二如何?” 罗征欣然道:“正该如此,就请司徒大人明日早朝前给下官一个答复如何?” 王允为难地道:“眼下天色已晚,怕是时间短促……” 罗征断然道:“那末将就没有办法了。” 王允又惊又怒,没想到算计别人不成,到头来反到被人要挟,如此憋屈的事情实在让他窝火之极,但又委实毫无办法,只能生生咽下这枚苦果。 若所谋之事被董卓知晓,怕是离死不远。 就算没有证据,董卓也绝对相疑,自己地大计怕是要流产了。 目送罗征扬长而去,王允垂头丧气地唉声叹气了一阵,才勉强振作精神,吩咐刚刚走过来地内侍,“速谴人请黄琬大人过府一叙,就说老夫有急事相商。” 内侍答应一声,立刻谴人去请黄琬。 不多时,黄琬匆匆而至,进门就问,“子师入夜相邀,不知有何急事相商?” 王允叹了口气,就将方才地事讲了一遍。 黄琬顿时大惊失色,吃声道:“此事唯有吾与子师商议过,罗征小儿如何得知?” 王允蹙眉道:“吾也不知,子琰有否将此事告之他人?” 黄琬色变道:“如此天大地事情,吾都怕睡梦中不小心梦语说了出去,故最近一直不敢与内子同塌,独居偏房,岂敢轻易告之别人。” 王允眉头蹙地更紧,“那我等所谋之事,究竟是如何泄漏出去的?” 黄琬看了看左右,王允会意,立刻将仆婢全都挥退了出去。 黄琬这才压低声音道:“会不会府上不靖,我等秘议之时,被人偷听了去?” 王允想了想,道:“吾府上之人皆为族中而来,谅不致隔墙有耳。” 黄琬蹙眉道:“那就麻烦了,罗征小儿即已知我等所谋,彼虽非董卓心腹,但若子师不答应将貂蝉下嫁,一旦此人将我等所谋之事告之董卓,怕顷刻间便是大祸临头。” 王允愁眉苦脸地道:“这事我正拖着,故尔请子琰过府相商,该如何是好。而且这厮还要挟老夫,要明日早朝前给其答复,不然怕是真会将我等秘谋之事告之董卓。” 黄琬道:“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先稳住罗征小儿为妙。此人即未将此事告之董卓,而来要挟子师,显是对董卓并未多少忠心。子师不妨将貂蝉嫁给此人,再加以笼络,以此人之能或许能成为吾等除掉国贼董卓地一大助力,也未可知。” 王允唉声叹气道:“也唯有如此了,只是可惜了貂蝉,本欲以之设计诛杀董贼,不料却给罗征小儿抓住了把柄,是吾太过大意了!” 黄琬也是一声长叹,愁眉不展的,什么兴致也没了。 任两人打破了脑袋,也不知道所谋之事是如何泄漏出去的。 更让他们心惊胆战的是,此事除罗征外,究竟还有没有其他人知晓。 若是传到李儒、牛辅等董卓心腹耳朵里面,可就极为不妙了。 深夜,罗府内院。 罗征从司徒府回来后,又到书房翻阅《六略》。 甘倩一如往常地为他捏肩拿背,玉脸依旧淡然恬静,没有半分异色。 罗征翻了一阵竹简,忽然就扭头看了她一眼,有些奇怪地问道:“为夫欲纳司徒王允大人义女貂蝉为妾,娘子为何没有半分不快?” 甘倩愕然道:“妾身为何要不快?” 罗征呃了下,随口道:“没有就好,我以为你会吃醋呢!” 甘倩更是疑惑,不解道:“妾身从不喜吃醋,夫君纳妾与妾身吃醋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我随便问问。” 罗征知道解释不清,就干脆不再提这茬。 欲纳貂蝉之事他没有瞒别人,更没瞒甘倩这个枕边人。 原以为甘倩多少会有些情绪,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反应。 心里不禁感慨,从某一方面来说,这个年代的男人到真是幸福。 三妻四妾不说,而且在家里男人有绝对地权威。不像21世纪,男女平等地社会背景下好多男人在家里根本没什么地位,不但要赚钱养家,在家还要洗衣做饭。 碰到有些悍妇,更是将男人压的死死的,永无翻身之日。 就这方面来说,相比之下这个年代的男人算是很幸福了。 女人的观念里,根本就没有吃醋一说。就算妻妾之间明争暗斗,也只不过是想在男人面前争宠而已,并非是因为其他女人而吃醋,观念如此,非人力所能改变。 甘倩恬静淡雅,对罗征纳妾根本就没有别的想法。 或许唯一担心的,就是那位司徒大人的千金脾气不太好,进了门不好相处。 然而这些也只是心里想想罢了,并没有露在脸上,更没有说出来。 要说这个年代的女人,基本没有什么地位,甚至说难听点,大多数女人只是男人的玩物和泄欲的工具罢了,很少有男人会去在乎女人的想法。 罗征虽然并不在乎甘倩对自己纳妾有什么想法,但平时对甘倩还是挺好的。 至少没有像其他男人那样,把妾婢看作是可以随时送人的货物般对待。 甘倩娴静体贴,温柔大度,没有绝大部分女人善妒地毛病,这也是罗征对他刮目相看的重要原因,故尔有些事也就随口跟她念叨念叨,没有将她当成可有可无地空气。 罗征拿起毛笔,随手写下了白居易的长恨歌里的几句诗词,只是稍作改动:九月九日洛阳府,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每写一句,甘倩就从后面探着脖子念一句。 等到四句诗写完,甘倩正在给罗征捏肩地玉手僵住,有珠泪无声滑落。 “怎么了?” 罗征扔下毛笔,回头问道。 甘倩感动地一塌糊涂,抹泪道:“没,没什么?” 罗征不解道:“那你哭什么?” 甘倩一边哭,一边笑,“妾身,妾身感动地不行。” 罗征心下暗笑,白居易地诗果然不烂,偶尔拿来哄哄这个年代地女人到也不错。 眼看甘倩被感动地稀里哗啦,就知道这四句诗对女人地杀伤力有多巨大了。 深夜。 甘倩敞开心扉,极力迎合取悦罗征,甚至在罗征地要求下,破天荒地忍着羞意,用小嘴为罗征服务了一次,差点没将罗征爽的魂飞九霄,疑似身在仙境。 待伺候罗征睡熟后,甘倩却辗转反侧。 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那四句深真意切,意境优美地诗句。 实在睡不着,就干脆起身来到了偏房,取来笔墨写下,细细品读。 越品就越是心甜,越是心甜就越是爱意绵绵,幸福的几乎要直上云端。 第63章貂蝉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百官就排队进宫,准备上朝。 守卫宫门的是董卓地亲兵队,个个横眉怒目,杀气腾腾。 百官看到这些彪悍地西凉兵,都打从心里直冒寒气。 除非是罗征这种立下战功,又颇有声名地西凉军大将,这些西凉兵才会挺胸抬头,以示尊敬。其余百官纵然是王允这种位列三公地朝中重臣,也没此待遇。 纵然心中不爽,也只能隐忍不发。 罗征到宫门地时候,和吕布走了个碰面。 吕布掠了他一眼,眼里有神光一闪即逝,随即冷哼一声,大步前行。 罗征淡淡一笑,却不急着进宫,问一个守门地西凉兵,“司徒大人可曾到来?” 那西凉兵答道:“回将军,王司徒尚未到来。” 罗征点点头,就站在一边等。 陆陆续续地朝官到来,依次入宫,看到罗征守在一边,都有些惊讶。 不过这些官僚早就是千锤百炼地精明人物,都不多嘴,目不斜视地往宫中去了。 不多时,司徒王允地马车终于到了。 在西凉兵带着杀意地目光逼视下,马车缓缓停下。 王允下车后,正了正朝服,才昂首迈步地进了宫门。 罗征迎了上去,拱手道:“下官见过司徒大人。” 王允看到罗征,脸色就有些晦暗,勉强道:“罗将军无须多礼。” 罗征一边陪着他往里走,一边问道:“不知下官昨日之请,司徒大人可曾想好?” 王允强打笑脸,道:“昨日老夫已问过小女,小女愿但凭老夫做主。既然罗征将军对小女有爱慕之心,老夫自然玉准此事,将军可满意否?” “满意、满意!” 罗征连连点头,笑呵呵地道:“司徒大人放心,下官会为司徒大人守秘的。” 王允脸色又变了变,委实有些心惊肉跳,不敢再和罗征多说,连忙快步前行。 罗征嘴角边露出一丝奸笑,不过很快收敛,也正了正朝服,加快了脚步。 朝议枯燥乏味,基本就是走走过场,没什么要事好商议的。 董卓打退关东叛军后,在朝野中声威之盛,权柄之重,已经达到极致。 以前还敢在朝堂之上质疑董卓的大臣,不是被找个罪名问罪,就是被贬,如今还能站在朝堂之上的,都是一些趋炎附势,攀附董卓地墙头草。 就算是司徒王允,在世人眼里,也都是董卓地一条狗。 如果不是投靠董卓,王允又如何能成为位列三公地朝廷重臣。 在这种情况下,会惹得董卓不快地事情,谁又敢在早朝上提出来。 当然,王允秘谋诛杀董卓的事,除了王允和黄琬,也就只有罗征一人知道了。就算是董卓本人,也根本不知道看似听话之极地王允,正在暗地里秘谋诛杀他。 朝议很快结束。 正当百官准备退朝时,董卓却忽然对王允道:“司徒大人,吾闻大人有一义女,欲召中郎将罗征为婿,不知可有此事?” 罗征一听这话,冷汗立刻就下来了,心下直叫侥幸。 暗忖幸好昨天拿出了王允秘谋之事,逼的王允就犯。 若非如此,给董卓当着满朝文武和天子地面提了出来,而王允若是拒不承认此事,自己玩的那套把戏当堂就会被拆穿,后果不堪设想。 罗征暗忖,看来这董卓也不是好骗的。 想想也是,能混到今天这个位置,董卓又怎么会是好欺之人。 若非自己还有后手,成功逼的王允就犯,乐子可就大了。 王允闻言怔了下,不知道董卓怎么会知道此事,心念一转,就知道肯定是罗征已经给董卓禀报过了,否则又岂敢登门下聘,不及多想,连忙答道:“确有此事。” 董卓又问,“司徒大人缘何欲将义女下嫁罗征?” 王允把柄在手,哪敢不为罗征说几句好话,答道:“罗升平能征善战,智勇兼备,实乃朝廷栋梁之才。正所谓佳人配英雄,下官义女能得此夫婿,亦算琴瑟相合。” 董卓哈哈大笑道:“甚善,司徒大人得此佳婿,吾到要恭喜了!” “多谢丞相。” 王允连忙道谢,浑然不似三公重臣。 其余百官和西凉众将则脸脸相觑,都有些摸不到头脑。 不知道王允搞什么鬼,居然会将义女下嫁罗征这个无名之辈。 更令西凉众将不解地是,看情形主公似也知道,而且还颇为高兴地样子。 只有李儒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经意间,看向罗征地眼神就有些冷。 直觉告诉他,这事有猫腻。 至于猫腻出在哪里,却是不得而知。 出了皇城,罗征立刻大张旗鼓地前往司徒府下聘提亲。 王允几乎是捏着鼻子,答应了这门亲事,还不得不违心地夸赞罗征几句。最后更在罗征得寸进尺地要求下,为罗征和貂蝉提供了独处一室地机会。 对于貂蝉,罗征可谓是闻名久矣。 自从来到这个年代,要说最想见一面的女人里,貂蝉当列第一。 这个聪慧的女子,不但有倾国之貌,而且还有过人地聪敏。 行时风摆杨柳,静时文雅有余。那双清彻的眸子里,深藏着一抹令人心碎地哀伤,似是对这个世道地无奈和悲凉,令人一眼之下,便忍不住要融化进去。 罗征毫不注重形象地盘腿坐在软榻上,**裸地目光上下打量侍立一旁地貂蝉。 貂蝉臻首低垂,俏面微微有些泛红,静若处子。 罗征饱了一阵眼福,才问道:“不知小娘子芳龄几何?” 貂蝉轻声答道:“虚渡二九!” “那就是十七岁了!” 罗征点点头,古人地虚渡,一般泛指虚岁。 虚岁十八,那就是十七岁。 罗征又问,“小娘子祖籍何地,可否告之原名?” 貂蝉这个名字,是汉廷女官中的一个官员,并非人名。 貂蝉答道:“小女子本并州雁门人,贱名任妍,小字红昌。” 罗征不断点头,等貂蝉说完,才问,“本将军将要迎娶小娘子过门,小娘子可有何未了之心事,不妨说来听听,或许本将军可与你满足心愿。” 貂蝉沉吟了下,缓缓摇了摇头。 罗征就不再问,拍了拍身侧,“到本将军身边来!” 貂蝉俏面更红,犹豫了下,莲步青移走了过来,跪坐在罗征身侧。 罗征托起貂蝉下巴,仔细审视,貂蝉俏面通红,秀目半闭。 “当真是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也!” 罗征忍不住赞叹一声,放开手,收回了目光。 这样容貌无双,气质绝佳的古典美人,后世根本就见不到。 难怪吕布为了此女,不惜弑杀董卓,实在是红颜祸水。 罗征从内院出来,又找到王允,商议迎娶貂蝉之事。 王允摆起了岳丈架子,拈须道:“九月察人,次月过礼,下月换贴,再下月聘礼。老夫已查过黄历,明岁六月十六冲煞,宜婚嫁,贤婿可迎娶小女过门。” 罗征差点没脱口骂娘,这老东西居然想拖到明年,显然是想耍滑头。 要真等到明年,估计黄花菜也凉了。 “不行,今日下聘,明日成婚。” 罗征斩钉截铁,指不定找个机会,这老东西就把貂蝉献给董卓了。 “这……” 王允蹙眉不悦道:“婚嫁大事,岂能如此儿戏!” 罗征阴声道:“司徒大人若想拖到明年,下官这便去找丞相作主。” 这可就是**裸地威胁了,言下之意很明白,你敢拖着,老子马上就去找董卓告发。 王允脸色一变,默然不语。 罗征也不多说,把袖一甩,扬长去了。 第64章成亲 汉时女子出嫁,需要办完许多道手续。 特别是大户人家的女子,手续更是繁琐的没边,从上门提亲到换贴下聘,中间至少有五道程序,把媳妇娶到家里,最快也要一年,慢的甚至两年。 罗征显然等不了这么久,别说两年,十天都不行。 连媒人也不请,回到府中,就准备了一番,披红挂彩地带了几名亲随,到司徒府逼着王允换了贴,也就是俗称的定了婚,把成婚的日子定在了隔日。 王允不同意,罗征哪管他的意见。 反正董卓已经点了头,就算强娶也没人敢说什么。 回到府中,又连夜发请贴,遍请西凉诸将。至于以吕布为首地并州军将领和朝中大臣则是一个都没请,免得再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惹的董卓猜忌。 次日一早,便带着许褚、赵云等数十亲随,到司徒府迎亲。 不料到了司徒府,却吃了闭门羹,司徒府大门闭的紧紧的,啥动静也没有。 罗征脸色一沉,喝道:“去,把门敲开。” “喏。” 许褚答应一声,立刻奔过去叫门。 砰砰砰! 这恶汉也不知道什么叫温柔,抡起蒲扇般地巴掌,重重就拍在了司徒府地大门上。三寸厚地木门被拍的震天响,似是要被生生拍烂,一众亲随看的直抽冷气。 就连赵云都脸色抽搐,暗忖许褚这家伙也太不厮文了。 “开门!” 许褚一边使劲拍门,一边大叫。 连叫了三声,也没有动静。 罗征脸色更沉,王允这老家伙可不怎么识趣啊! 许褚回头问,“主公,咋办?” 罗征狞声道:“破门。” 许褚立刻答应一声,退了十几步,尔后猛地冲了过去,如同下山地猛虎般,和身猛地撞在了司徒府大门上,咔嚓声中,大门被撞的四风五裂。 惨叫声中,躲在门后面的两个家丁被撞飞数丈,头破血流地昏死过去。 罗征把手一挥,带着亲随直奔后院。 司徒府的家将拥了过来阻拦,被许褚这恶汉瞪了一眼,立刻骇的心胆俱裂,哪里还敢阻拦这群凶神恶煞,拿着棍棒退到一边,不敢上前阻拦。 “放肆,谁敢擅闯老夫府邸?” 王允匆匆奔了过来,厉声训斥,气的脸都绿了。 罗征冷然道:“司徒大人好悠闲呐,昨日说好了今日迎娶红昌,司徒大人不准备嫁妆也就罢了,府上竟无丝毫喜庆,却是为何?” 王允怒不可遏道:“老夫贵为当朝司徒,嫁女岂可如此草率。若不依足礼数,岂不叫天下人耻笑。你且回去,待补齐了礼数,再议成亲之事。” 罗征哈哈笑道:“本将军聘礼一下,一天也等不及了。” 把手重重一挥,“许褚,去给小姐装扮,尔后马上接出府过门。” 许褚答应一声,立刻带着几名仆妇和亲卫直奔后院。 王允哪里拦的住,只气的铁色铁青,浑身发抖。 十几名彪悍的家将持刀往这边冲了过来,想要擒下罗征。赵云冷目如电,拔出随身配剑像头猎豹般冲了过去,三下五除二将十余名司徒府家将放倒了大半。 速度之快,身手之干净利落,让稍慢几步的家将们看傻了眼,再不敢动弹。 几名亲兵则看的目眩神驰,忍不住大声叫好。 许褚刚猛霸道,气势慑人,出手若泰山压顶,令人无从反抗。 赵云虽不似许褚般刚烈霸道,但气势却毫不逊色,出手之间快如闪电,更多了几分潇洒和凌厉,令人看的赏欣悦目。与之交手,连还手地机会都没有。 等了大约小半个时辰。 环佩叮当声中,几名健妇半挟着貂蝉从后院出来。 貂蝉已经换上了大红喜服,头上也盖了大红头盖,都是罗征命人准备的。 前来迎亲之时,早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情况,哪能不做准备。 罗征把手一挥,许褚立刻带着几名亲随和仆妇出了院,将貂蝉架上马车。 王允眼见拦不住,狠狠地把袖一甩,铁青着脸回内院去了。 罗征哪有功夫理他,雄纠纠,气昂昂地带着迎亲队,招摇过市回府去了。 等到了府中,罗府早已是宾客满堂。 李儒、郭汜、樊稠、张济、段煨及数十名西凉军中大将齐聚一堂,正在高谈阔论。除了军师李儒。剩下地人和罗征没有什么矛盾,又想拉拢罗征,能来的全都来了。 就连徐荣等几员出身北军的将领,也都来了。 至于李儒、李傕、牛辅等,罗征自然也下了请贴。 毕竟现在还不想跟这几人撕破脸色,该维持地面子还是要维持的。 罗征原以为李儒多半不会来,没想到李儒居然来了。 牛辅和李傕不出意外,都没有来。 而衣食父母董卓,请贴自然是第一个送到的。 董卓没来,不过却是谴人送来了一份厚礼。 府中罗鼓喧天,爆竹阵阵,好不热闹。 李蒙、王方等几名将领正在张罗伺候前来地西凉众将,忙的焦头烂额。 罗征命人将貂蝉送入后院,随即团团作揖,招呼宾客,礼数周到。 郭汜哈哈大笑道:“听说王司徒义女有国色,升平何必急着金屋藏娇,不如让新娘子揭了头盖,让某等一睹王司徒义女芳容,岂不更好。” “此言极是!” 西凉众将齐声赞同,鼓噪起来。 罗征嘿嘿笑道:“小娘子怕见生人,今儿人多,就不敢献丑了,改天某单独宴请众位再睹小娘子芳容不迟,今儿就免了罢,嘿嘿嘿!” “这也太不厚道了!” 郭汜等人大声笑骂,到也不放在心上。 罗征使个眼色,仆妇们立刻将盖着红头盖的貂蝉扶进了内院。 喧闹了大半天,前来吃席酒的宾客才渐渐散去。 罗征忙的烂头冒汗,直到这时才暗暗松了口气,赏过下人亲随,这才回了内院。 吕府。 “嘿!” 吕布重重一巴掌拍在桌案上,面色极是不悦。 部将成廉道:“将军,听说李儒、郭汜、樊稠、张济等都去了罗府吃席酒,罗征这厮把所有的统兵将领都请了,唯独没有将军,实在欺人太甚。” 吕布沉着脸道:“被请的军中将领全都去了?” 成廉答道:“牛辅、李傕和一小半将领没去。” 吕布冷笑道:“牛辅肯定怀疑牛金是罗征小儿杀的,数日前论功行赏,牛辅就曾提议彻查此事,李傕也附议。这两人没去,和他们一党的将校自然也不会去。嘿,罗征小儿以为立了些功劳,就能高枕无忧了,牛辅和李傕不会放过他的。” 成廉阴声道:“将军,罗征小儿不把将军放在眼里,我们要不要……” 吕布又拍了一下桌案,冷笑道:“这无毛小儿,以为立了些功劳,就敢不把本将军放在眼里。若有机会,本将军自然要让他好看。不过,抡不到我们收拾他了,牛辅和李傕早已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肯定会想办法弄死这无毛小儿。” 成廉道:“我们要不要加把火?” 吕布想了想,道:“有什么好办法?” 成廉道:“将军何不派人在洛阳城中散布谣言,就说牛金是罗征小儿杀的。 “不错,此计可行。” 吕布刹时眼睛一亮,暗忖这计谋可真够毒的。 成廉这厮打仗虽不怎么行,偶尔耍耍阴谋诡计到是颇有两下子。 吕布笑道:“牛辅和李傕本来就想给罗征小儿使绊子,要是这谣言传开了,不管牛金是不是罗征小儿所杀,牛辅为了面子,也绝对再装不下去,必然会设法除掉罗征。” “将军所言极是,只要牛辅和李傕对付罗征,西凉军内乱。如此一来,我并州军自然坐山观虎斗,他们斗的越凶,对将军越有利!” 成廉连连点头,不免暗自得意。 第65章暗流涌动 太阳落山后,夜色缓缓降临。 宾客散去,喧闹了一天地罗府也渐渐安宁下来。 罗征把李蒙、王方叫到偏厅,问道:“军中最近可有异常?” 李蒙想了想,答道:“末将昨日巡营,听到有军卒在私下议论,说起最近有人好像问过豫州之事,只是不曾提及牛金和胡茂,就未加留意。” 罗征眼神一凝,又问王方,“你呢,可发现有何异动?” 王方咧了咧嘴,道:“末将未听到什么。” 罗征沉声道:“都小心点,李儒、牛辅、李傕几个狗贼要秘谋害本将军,千万别给他们打探到什么把柄,尤其是牛金和胡茂之事,务必要多加留意。” 两人凝声道:“将军放心,末将理会得。” 罗征点点头,对这两人还是比较放心的。 现在军中知道牛金、胡茂真正死因的,就剩下了这两人。 其余就算是听到些风声的,不是已经战死,就是已经在漠北入关前被秘密处决。 牛辅等人想要找到什么证据,那是妄想。 不过,李儒诡计多端,到也大意不得。 等李蒙、王方离开,罗征这才起身来到西厢房。 是夜无话,和貂蝉圆了房,把生米煮成了熟饭。 **乃男人本性,面对貂蝉这样的美女,有哪个男人不动心。 罗征连放三炮,差点把魂都射出去了。 次晨用膳时,才发现甘倩不知何故,脸色竟有些发红。 出门转了一圈,东厢房地一间屋子房门紧闭,吴贞居然还没起床。 罗征就问甘倩,“吴家的小娘子不是起的挺早么,怎么今天懒床了?” 甘倩白了他一眼,脸色更红,匆匆进了东厢房。 罗征愕然,不明所以,觉得这些女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许褚不解风情地道:“主公昨夜声音太大了,某都被吵的半夜未睡。” “呃,嘿嘿!” 罗征干笑一声,总算明白了怎么回事。 快活了三天,整日不是聚众饮酒,就是接受别人宴请。 这样地日子虽好,却不能长久。 罗征心里有很强的危机感,再这么在洛阳混下去,可实在不是办法。 最理想的去处,莫过于一州刺史,或一郡太守,然后招兵买马,积蓄实力。可此番带兵出关东一番烧杀劫掠,已经把关东豪强给得罪死了,去了也无法立足。 剩下的地方,更是没有一个好去处。 就算有,想要外放当土皇帝,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最近关东诸侯都很安稳,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唯一不和谐的,就是袁术以孙坚为大将,领军两万南下攻打扬州。 历史上董卓败退迁都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大汉数百年的威严还没有完全丧尽,天下诸侯虽渐渐起了异心,但也没人敢做出什么出格地事情。 诸侯起兵讨董,还可以打着清君侧的名号。 但领军攻伐别人可就是公然藐视朝廷,大逆不道了。 各路诸侯都没有动,唯有袁术这厮是个异类,公然捅破了这层窗纸。 也就是袁家四世三公,门望实在太过显赫,还有一帮子人肯为袁术效命。 苦是换了其他的诸侯,怕是早就被口水给淹死了。 夕阳西下。 罗征在书房翻阅竹简,甘倩磨墨,貂蝉捏肩捶背。 如此惬意地生活,后世哪能得见。 匆匆脚步声中,许褚疾步奔了进来。 罗征放下竹简,看着脸色不大对劲地许褚道:“仲康脸色有异,可有坏事?” 许褚道:“主公,今日府中有人上街听到一条消息,市井中有人在传谣,说牛金和胡茂是被主公杀的,不知是何人在造谣。” “什么?” 罗征吃了一惊,随即眉头大皱。 挥了挥手,甘倩、貂蝉立刻起身退了出去。 许褚问道:“主公,要不要把那些传谣的人抓起来?” 罗征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你这不是掩耳盗铃,欲盖弥彰嘛!本来没事,只是有人造谣,想挑拔离间,你要抓了人,岂不告诉别人,胡茂和牛金就是我杀的。” “这……” 许褚抓抓头,不知说什么好了。 罗征皱着眉头沉吟,自言自语道:“会是谁呢?王允最有可能,也有这个动机。不过王允那老家伙是聪明人,就算恨我入骨,但他最想除掉的人是董卓,而不是我,这个时候招惹我对他诛杀董卓的计划没有任何好处,所以应该不是王允那老东西。” 许褚忍不住道:“不是王允,还有谁会挑拨离间?” 罗征道:“有这种动机地人多了,只要想想谁最想看到西凉军内乱,看到本将军和李儒等人闹翻,就知道造谣地是谁了。不过这个范围有点广,心怀叵测地朝中大臣和吕布等并州军将领,都是可疑地对象。至于真正造谣的是哪一个,那就不得而知了。” 许褚再次无言,只好连忙退了出去。 这种伤脑筋地事情,还是留给主公去头疼吧! 自己只负责动粗或者杀人就行,动脑子可非自己所长。 罗起起身在房中缓缓踱步,一边暗自猜测究竟是谁在挑拨离间,一边思索着消息传到牛金耳朵里面,牛金那个蠢货会有什么反应,一旦撕破脸皮,又如何应对。 没有充分地证据时,有些事情只能在暗中进行。 然而一旦见了光,撕破脸皮摆在明处,就会无所顾及。 罗征不能不防,谁也不敢保证牛辅、李傕等人会不会真接杀上门来。 擅杀军中大将乃是大罪,牛辅纵然是董卓的女婿,也不敢乱来。 但如果这种谣言传到董卓耳里,彻底撕破脸皮,就算没有证据,牛辅也很有可能为了脸皮直接杀上门来,最多挨上几板子,董卓也不可能将他杀了。 毕竟牛辅是董卓女婿,只要不背叛董卓,再大的罪也能掩过去。 罗征换位思考,如果换了自己,真要撕破脸皮,还真有可能直接杀上门去。 “到底是谁在煽风点火,别让老子知道,不然杀他全家。” 罗征眉头紧皱,胸中有杀意在涌动。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个煽风点火地家伙不怀好意。 更要命的是,这种谣言的杀伤力很大。 黑刀子虽然难防,但毕竟见不得光,只要小心应付,问题就不大。 但是如果撕破脸皮,就会逼的牛辅等人铤而走险。 罗征在西凉诸将中只是个新丁,根基浅薄,在洛阳城里,董卓的眼皮子底下,一旦牛辅不顾及后果来硬的,应付起来还真有些吃力。 就算能顶住,多半也会惹的董卓不喜,得不偿失。 “仲康!” 罗征烦躁地踱了一阵,忽然顿住脚步向门外喊了一声。 “在!” 许褚应声而入,立于堂下。 罗征道:“你立刻谴人出城,将数百亲兵尽数召来,安排到府中住下,最近一段时间无我命令,一律不准出府。同时让子龙严加戒备,以防有人偷袭。” “遵命。” 许褚答应一声,立刻出府安排人去召集亲兵。 当初在谯县时,许氏共有三百乡勇追随许褚入军,暂时充作罗征的亲兵。 到了洛阳后,有大半都被安排在城外军营,只有五十人跟着许褚住进了罗征府上。 眼下既然要防备牛辅狗急跳墙,自然要把亲兵全部召进来,严加防卫,不然怕是晚上想睡个安心觉都不成,随时都会担心城卫军杀进来。 现在洛阳的三万城卫军,可是全都掌握在牛辅手里,焉能不防。 第66章西凉变故 入夜,牛辅。 牛辅烦躁地在堂下踱来踱去,脸色十分难看。 李儒、李傕也坐在左右首,全都皱着眉头沉吟不语。 街市传闻,牛金、胡茂是被罗征所杀。 谣言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但效果显而易见,牛辅坐不住了。 李儒等人是想除掉罗征,但却是准备等找到罪证,再名正言顺地杀下手。 但这谣言传出来,却就有些变了味道。 街巷更有人议论,说牛辅怕是罗征,不敢给族弟报仇。 这谣言不可谓不毒,如果牛辅和罗征没有矛盾到也罢了。但牛辅本就想杀罗征,再听到这谣传,那可就真成了火上烧油,越浇越旺。 “不行,本将军要杀了罗征小儿。” 牛辅踱了一阵,猛地顿住脚步,似是下定了决心。 李儒劝道:“将军切不可冲动啊,如此一来,岂不正中了鼠辈奸计。” 牛辅怒道:“不杀罗征小儿,岂不叫满朝文武耻笑。” 李傕也道:“我们暗中搜集罪证,居然找不到罗征小儿杀牛金将军地罪证,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依某看,不如就依牛辅将军之见,干脆派兵将罗征小儿捕杀算了。” 牛辅‘哼’了声,道:“不错,就算事后主公怪罪下来,某亦可一并担之。区区一个罗征小儿,杀就杀了,最多被主公训斥两句,还会斩了某不成。” 李傕连连点头,深表赞同。 李儒道:“将军三思,罗征小儿虽不足道,就算将之杀了,主公最多斥责几句,也不会真个降罪将军。但眼下朝中局势十分微妙,并州军与我西凉旧部嫌隙日深,怕是就等着看好戏呢。若我西凉旧部一乱,朝中不乏有一些心怀叵测之辈,届时若趁机从旁煽风点火,怕是会惹出大乱子,我等皆为主公旧部,不能不顾大局。” “嘿!气煞某也!” 牛辅刚刚回到案后落座,闻言气的重重一拳砸在桌案上,切齿道:“究竟是何人在暗中煽风点火,若叫某知晓,非剥了他地皮不可。” 李傕也狞声道:“这煽风点火之人甚是可恨。” 李儒道:“罗征小儿初到洛阳,在洛阳并没有什么仇人,除了我们,听说这厮迎娶王允义女貂蝉乃是强娶,却不知是何故,王允应该会对其怀恨在心。除此之外,这厮迎娶貂蝉时未延请吕布等并州将领,吕布等人多半也会记恨在心。这煽风点火之人,多半就是王允或者吕布等。当然,也不排除朝中一些隐藏颇深,心怀叵测地大臣暗中煽风点火。” 牛辅怒道:“吕布不过三性家奴,他敢?” 李儒正欲说话,忽有牛辅亲兵匆匆奔了进来,对牛辅附耳低语一阵。 牛辅蹙眉道:“韩遂和马腾罢兵言和了?” 亲兵连连点头道:“正是,小人得到消息后,就第一时间来报。” 牛辅不解道:“马腾和韩遂不是火水不容吗,怎么会忽然罢兵言和?” “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 亲兵抓了抓头,连忙退了出去。 李儒也是眉头大皱,问道:“马腾和韩遂罢兵,此事是否属实?” 牛辅道:“应该不假,消息是从主公那里传出来的。” 李儒凝声道:“马腾、韩遂罢兵言合,西凉局势有变,一旦这两人联手,主公想兵不血刃地控制凉州,怕是难上加难,儒要尽快进宫去见主公。” “某等同去。” 牛辅、李傕也纷纷起身。 发生这么大地事情,肯定要商议对策。 果不其然,还没出府,董卓已经谴人来召。 夜已深,德阳殿偏殿依旧灯火通明。 董卓召集一众心腹大臣和统兵将领商议要事。方才从西凉传来消息,凉州最大地两股军阀马腾、韩遂罢兵言合,这对现在地朝廷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自中平元年黄巾起义以来,凉州就一直战乱不断。 先是羌人北宫伯玉、李文侯等举兵叛乱,入寇长安三辅。 其后韩遂又杀北宫伯玉、李文侯拥众称雄。不久凉州刺史耿鄙被杀,扶风茂陵人马腾也联合韩遂反叛,多次率军入侵长安,战火数年不断。 董卓虽然发于西凉,但实际上对凉州却并没有多少控制力。 马腾拥兵五万,占据武都、汉阳、陇西三郡。 韩遂拥众三万,控制了金城郡和武威郡南部。 除了更加偏远的张掖、酒泉、敦煌等地,凉州实际上被马腾和韩遂瓜分了。 董卓进兵洛阳,控制了朝廷后,为了拉拢凉州军阀,集中兵力对付关东诸侯,加封马腾为征西将军,韩遂为镇西将军,又从中挑拔,令韩遂、马腾举兵相攻。 西凉越乱,长安三辅自然会稳如泰山。 马腾和韩遂罢兵言合,董卓可就坐不住了。 众文武大臣和西凉众将纷纷各抒己见,出谋划策。 其实说来说去,不过是从中挑拨,让凉州继续乱下去。 可问题是,究竟如何挑拨,却拿不出个具体可行的办法来。 马腾和韩遂打了好几年,一旦罢兵言合,那就是已经在某方面达成了一致,想要再挑拨离间,谈何容易,毕竟能成为割据一方地军阀,谁也不是傻子。 至于武将,则大都提议在陈仓屯驻重兵,以防马腾、韩遂入寇三辅。 甚至吕布更是主动请婴,欲率三万大军扫平马腾、韩遂,彻底平定凉州。 董卓听了一阵,眉头越蹙越紧。 彻底平定凉州,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哪有那么容易。 西凉苦寒之地,自先秦以来民风便极其彪悍,而居住在凉州的羌人更是对死亡有着巨大的承受力,马腾和韩遂手下大军多是以羌人为主,加起来兵力更是达到了八万之众,战斗力之强不在董卓地西凉军之下,又岂是轻易能讨灭的。 中平年间凉州叛军入寇三辅时,董卓随太尉张温迎击西凉叛军时就吃过败仗。 别说三万大军,就算董卓亲提十万大军,也不敢说一定能扫灭凉州乱军。 况且现在刚刚打退关东联军,洛阳百废待兴,大军久战已疲,急需休整,根本就拿不出来粮秣供大这出征,哪里还有余力去讨伐凉州。 吕布自然也知道这些情况,但被董卓拴在身边,实在也不是办法。 一来急于立功,二来也想趁此机会摆脱董卓,才急急地主动请婴。 岂料董卓还没说话,就招来了满朝文武和西凉众将地反对,牛辅、董越等西凉重将更是冷嘲热讽,直把个吕布气的肝火大盛,差点就当场翻脸。 罗征坐在下首,静观大殿上吵的跟菜市场一样,不置一言。 司徒王允道:“丞相,唯今之计,可派一能说会道之干吏出使西凉,一者为马腾、韩遂进爵,二者再许以重利安抚,使其坐领西凉,可免长安三辅再起兵灾。” 董卓看了看李儒,问道:“文优以为如何?” 李儒刚要点头,忽地脑中灵光一闪,顿时心生一计,道:“主公,凉州人口在大汉十三州本来就是最少的,这些年来又一直战乱不断。故此,儒以为马腾和韩遂罢兵言合,主要还是粮草短缺,进犯长安三辅地可能性不大。” 董卓点头道:“文优所言极是,所言极是啊!” 众大臣和西凉众将也点头,李儒的这番分析,的确是一针见血。 李儒又道:“既然马腾和韩遂根本就无力进犯三辅,主公也就没必要担心了。不过凉州的问题终究都要解决,主公何不趁此机会重建护羌校尉府,再谴能征善战之大将,统一军总督西凉羌胡之事,可牵制马腾和韩遂,如此可得数年喘息之机。” 董卓闻言眼神就是一亮,“文优此言甚合吾意,诸位以为如何?” 朝中众臣和西凉众将见他都点头了,哪还有什么意见,自然是纷纷附议。 董卓又问,“不知谁可担此重任?” 李儒连忙给牛辅打眼色,牛辅却一脸纳闷,不解其意。 第67章抚镇西羌 “蠢货。” 李儒暗骂了一声,又向李傕打眼色。 李傕琢磨了一下,才会过意来,当时就是一喜,连忙出列道:“主公,中郎将罗征能征善战,率军征讨关东时多有战功,可担此重任。” 牛辅这才恍然大悟,连忙附合道:“末将赞同此议。” 攀附牛、李二人的西凉武将也会过意来,纷纷附议赞同。 接着是朝中大臣,这些早就成了精地老狐狸哪敢不出其中的猫腻,也纷纷附议。不管是不是真的认可罗征的能力,只要能看到西凉军内斗,总是一件让他们愉快的事情。 最后是郭汜、樊稠、张济等人,也表示赞同。 去西凉是个苦差事,让罗征去,总比让自己去的好。 郭汜、樊稠、张济等人虽与罗征无怨,但一来不想得罪牛辅、李傕等人,二来也怕这苦差事落到自己头上,只能死道友不死贫道,跟着落井下石了。 唯有吕布脸色十分难看,觉得被人抢了立功的机会。 在吕布看来,去凉州虽然是个苦差事,但同时也是立功的机会。 马腾、韩遂虽然势大,但依吕布的性子,还的确不将马腾、韩遂之辈放在眼里。 罗征面无表情,看向李儒、李傕、牛辅地眼神却冷地可怕。 董卓怔了下,随即也明白过来了,看向一众大臣和西凉从将地眼神就有些异样。 牛辅、李傕等趁机排挤罗征,要把罗征发配凉州,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毕竟现在西凉不太平,有马腾、韩遂两个大军阀割据一方,这个时候去凉州,绝对吃力不讨好,搞不好还会被马腾和韩遂给弄死在西凉。 举荐罗征去凉州,用意不言而寓。 但李儒的提议也没错,现在的确是西进凉州最好的机会。 要是能在凉州站稳脚跟,对董卓日后平定凉州,是有莫大好处的。 董卓看向罗征,问道:“升平意下如何?” 罗征立刻就知道董卓已经认可了此议,自己再推脱或是找借口,除了让董卓不快外没有任何意义,只好起身道:“主公但有所命,末将无有不从。” “升平大将之才,确是前往西凉的最佳人选。” 董卓面露欣然,对罗征的能力,他还是极为认可的。 在接替胡轸统兵后,能把中原杀个天翻地覆,生生逼的关东诸侯退兵,之后更是在关东诸侯的围追堵截之下,绕了个大圈子顺利回师洛阳,算得上是战功彪柄。 此番前往凉州,非智勇兼备,能征善战之大将不能胜任。 既然众将共举,董卓也就顺水推舟。 让罗征受点委屈,总比让一干心腹大将离心的好。 罗征问道:“不知主公让末将带多少兵马前往?” 董卓问李儒,“我军还能调动多少兵马?” 李儒答道:“眼下大军正在休整,且三军缺粮,还要防备关东叛军卷土重来,最多只能拨出八千大军,军粮万石,再多就无能为力了。” 董卓就看向罗征,“升平以为如何?” 罗征心头杀机沸腾,脸上却不动声色,恭恭敬敬地道:“末将无异议。” 董卓这才面露笑容,欣然道:“八千大军虽然少了点,但眼下马腾和韩遂也正在急着休整养兵,估计没有多少粮草用兵,到也问题不大。以升平之能,到了凉州后必然能够尽快稳住局势。待吾日后彻底平定凉州,升平当领头功。” 罗征慨然道:“多谢主公,末将必不辱命。” 前往凉州地人选就此定下,所有人都轻松了下来。 李儒面色淡然,毫无异色。 牛辅、李傕等人则是一脸兴灾乐祸,马腾和韩遂可不是好惹地,此番将这无毛小儿弄到凉州去,就算不被马腾和韩遂弄死,估计也得脱层皮。 纵然回到洛阳,也可给他定个作战不利地罪名。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回头到是要找个机会暗中提醒一下马腾和韩遂,免得被这无毛小儿各个击破,再次立下大功,可就越发不好收拾了。 至于郭汜、张济、樊稠和朝中大臣,则是面露同情。 唯有吕布一脸晦气,看向罗征地眼神十分不善。 又商议了一些建立护羌校尉府的细节,朝议很快就结束了。 交头接耳中,文武百官鱼贯步出大殿。 罗征跟在后面,看向李儒、李傕、牛辅等人的目光中有骇人的杀机掠过。看向郭汜等人的眼神也有些冷,这些人落井下石,今日起也成了敌人。 就不知董卓还有多少日子好活,这些人又还能风光多久。 不过,貂蝉已经被自己收入房中,就不知王允还能不能成功谋杀董卓。 若是董卓活的太久,对自己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罗征之所以没有将王允卖掉,就是要留着王允,让他谋害掉董卓地老命。 回到府中,甘倩和任妍正就着油灯刺锈,亲的跟姐妹似的。 “夫君回来了。” 看到罗征进门,二女连忙起身迎了过来。 任妍服侍罗征脱下朝服收好,甘倩则张罗着准备沐浴地热水。 “不用忙活了!” 罗征摆摆手,径自走到秀榻坐下,让两女坐在身边,左右看了一阵,才心有不甘地叹了口气,道:“过几天就要离开洛阳了,你们收拾一下,把能带的都带上。” 任妍目露讶色,却没敢多问。 甘倩问道:“夫君可是要出仕地方?” 罗征‘嗯’了声,道:“去凉州。” “凉州?” 两女同时娇呼一声,芳容变色。 甘倩担忧地道:“听说凉乱一直兵荒马乱地,马腾和韩遂正在打仗,朝廷派了好几个刺史还没到凉州就被杀了,夫君是不是在朝中得罪了什么人,怎么会被弄去凉州?” 任妍也是一脸担忧,显然对凉州地乱局很不乐观。 罗征皱眉道:“这些事情,你们女人就不要过问了。” “妾身遵命。” 甘倩叹了口气,就不再问。 次日早朝,董卓上奏天子,一者为马腾、韩遂进爵,二者下旨重建护羌校尉府,加封罗征为护羌中郎将,领军八千西出凉州,抚镇西羌,镇守边陲。 罗征回到府中,立刻召集一众心腹商议。 李蒙、王方等听到要去西凉,一个个全都变了色。 王方性子急,更是破口大骂,将西凉众将和朝中大臣地祖宗全都问候了一遍。 唯有许褚和赵云面不改色,有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地从容。 李蒙铁青着脸,恨恨地道:“马腾有五万大军,韩遂也有三万大军,丞相却只给将军八千大军,一万石军粮,这不是把我们往火坑里推吗?” 罗征不悦道:“少发牢骚了,现在商量一下该怎么办!” 李蒙叹了口气,再不说话。 第68章欲擒故纵 初平元年十月。 罗征率领大军出洛阳,经函谷关西进关中。 正所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 这里不是关东,不能再以战养战,四处劫掠。 洛阳百废待兴,粮草极缺,要调集一万石军粮,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罗征足足等了近一个月,一万石军粮才调集齐备,召集民夫又花了七八天时间,才率军离开洛阳。八千大军护着五千民夫,赶着上千辆大车,浩浩荡荡地往关中开进。 三千骑兵,五千步卒,这就是董卓给罗征的所有军队。 三千骑兵是追随罗征征伐关东的旧部,至于五千步卒,则是原北军将士。 这是一支真正的百战精锐,曾有赫赫威名,威震天下。 洛阳北军,历来是大汉最精锐的中央官军,有着辉煌的过去。不论是在镇压外族,还是快速平定黄巾起义,北军都立下了赫赫战功,是大汉朝廷最为犀利的武器。 遗憾的是,大汉朝廷的昏聩,生生葬送了这支铁血之师。 及至董卓进京,北军又沦为了董卓手中的爪牙。 在迎击关东诸侯联军时,北军被派上去打头阵。连番恶战下来,两万最为锐精的北军将士伤亡惨重,到现在已经只剩下了五千步卒。 董卓将五千北军调拨给罗征,可不是安了什么好心。 西凉军团的组成十分复杂,董卓起家时的凉州军并不多,控制洛阳后,先后收编了洛阳地朝廷大军和吕布的并州军,其中以朝廷地中央官军最为庞大。 不但有两万铁锐北军,更有西园的八万新军。 如此臣强主弱之势,可以说是西凉军团最大的隐患。 董卓一直都在给麾下军队换血,在迎击诸侯联军时,最先被派上战场的便是收编地朝廷大军和吕布的并州军,伤亡最重的也是洛阳军和并州军。 三大军系之间地矛盾,可以说是由来已久。 如果不是徐荣等洛阳军系地将领对董卓尚算忠心,怕是早已遭到无情地清洗。 尽管如此,庞大地洛阳军依旧被拆的东一块,西一块。 眼下又将五千北军调拨给罗征,正是在进一步削弱洛阳军系,只是手段比较温和。 因为要押运粮草,大军行进速度极其缓慢。 大军日行六十里,足足走了半个多月,才到陈仓。 累日行军,三军将士和征召地民夫、拉车地牲口都已经疲惫不堪。 罗征当即下令大军在陈仓扎营,待休整三日再行起程。 中军大宫。 荀彧正在夜读,帐帘掀处,罗征弯腰走了进来。 许褚探着脑袋往里面瞅了一眼,就提着刀守在了帐篷外面。 “见过将军!” 荀彧起身拱了拱手,就站到一边。 被捋到军中快半年了,荀彧已经认命了。 眼下又要前往凉州,这辈子再回中原的机会怕是十分渺茫。 罗征坐到软榻上,喝了杯茶,沉吟了半天,才目光灼灼地盯着荀彧,道:“董卓,国之奸贼也!之前本将军助纣为虐,实乃不得已而为之。今即离洛阳,本将军身为汉臣,只当以振兴汉室,匡扶社稷为己任,不知先生可否助我,平靖天下纷乱?” 荀彧沉默不语,暗忖这厮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罗征盯着荀彧看了半晌,忽然叹道:“文若大才,本将军素来敬之。本欲请先生助我平靖贼匪,光复汉室,只是手段稍欠磊落,以致文若难以释怀。也罢,强扭的瓜不甜,既然文若不欲助我,本将军这便派人送文若一家回颍川!” 说罢长身而起,大步离开了帐篷。 不多时,上百名骑兵护着一车马车,离开军营向来路返回。 马车里,荀彧夫人陈氏一直心弦紧绷。 直到马车行出数里,这才稍微放下了心,长长松了口气。 陈氏露出一丝笑容,道:“终于能回颍川了!” 荀彧却叹了口气,道:“娘子高兴的太早了。” 陈氏讶然道:“夫君此话何意?” 荀彧苦笑道:“罗征有枭雄之志,对于这样地人来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若有能力而不能为其所用,必然杀之以除后患,又怎么可能让为夫安然离去!” “这……” 陈氏顿时脸色大变,颤声道:“夫君不是在危言耸听吧?” 荀彧并未压低声音,坦然道:“不是危言耸听,最多走出十里,若为夫还不回头,这些护送我们地西凉骑兵就该带着为夫地首级回去复命了。” “这……” 陈氏吓的面无人色,不知如何是好。 马车外面。 几名西凉军校也听到了荀彧地话,顿时脸脸相觑。 荀彧的确没有说错,早在出来时,他们就接到了罗征地密令,若行出十里,荀彧还不回头地话,就将荀彧就地诛杀,带着首级回去复命。 只是,荀彧这家伙是怎么知道的? 军校们你眼望我眼,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停车!” 就在这时,马车里地荀彧终于发话了。 赶车地西凉兵连忙收住马车,看向旁边的一名西凉小校。 那小校催马上前,大声问道:“不知先生有何吩咐?” 荀彧没有露头,则是淡淡地道:“回去吧!” 小校心下嘀咕,也不多问,连忙下令折道回去。 陈仓,中军大营。 罗征刚刚巡视完军营回来,就有亲兵来报,“将军,荀彧先生又回来了!” “回来了?” 罗征嘴角边露出一丝笑容,“那就好,本将军这便去问侯。” 荀彧刚刚被带进一座帐篷,罗征就进来了。 “先生为何去而复返?” 罗征故作不解地问道:“可是道路不靖,有贼匪作乱?” 荀彧对这厮睁着眼睛说话瞎实在有些无语,八千大军就在附近,就算有贼匪,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出来作乱啊!拱了拱手,答道:“不得将军将令,彧不敢擅自离开!” 罗征装傻道:“此话何解,本将军不是已经派人送你回洛阳的吗?” 荀彧淡淡一笑,也不揭穿罗征地虚伪面孔,直言道:“彧忧思数月,思先贤之言,自古忠义难两全,彧虽有心尽忠汉室,然国贼作乱,诸侯并立,皇纲不振,报国无门。将军于垂危之际舍命相救幼子,恩义盖天。彧若就经离去,则会背上妄恩负义之骂名。故尔,唯有舍身相抱,以全名节。只是彧才德浅薄,恐有负将军厚望。” “好,太好了!” 罗征大喜过望,喜地连连搓手。 自从来到这个乱世,为了更好地活下去,他就只能靠自己一步一步地打拼,回到洛阳后为了应付朝廷复杂的局面,和人勾心斗角,可谓是费尽了心力。 许褚、赵云等勇则勇矣,却不善权谋。 李蒙、王方等人也指望不上,遇到什么事情,连个商量地人都没有。 此去凉州局面比洛阳还要凶险,应付起来更加艰难。 要想在凉州站稳脚跟,不是光有武力,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况且马腾、韩遂哪一个都比他要强壮,用武力解决问题,事情只会越坏。 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一个给自己出谋划策地谋主。 罗征虽然见识超凡,深谙人心,但毕竟不是神仙,也有考虑不到的地方。 如今有了荀彧这个王佐之才,就能很好地弥补自己帐下无人地缺陷。 第70章绕道 洛阳,嘉德殿。 董卓正与嫔妃嬉戏,忽见李儒疾步奔了进来。 “陛下,陈仓急报!” 李儒奔到近前,将一封密信交给了董卓。 “陈仓?” 董卓心头一跳,连忙接过密信拆开,一目十行扫过,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李儒问道:“主公,可是陈仓有变?” 董卓漫不经心地道:“陈仓没什么事情,是罗征谴人送来地快报,俱言马腾向其勒索两万石军粮,否则便不让大军过汉阳,故欲借道安定北上,从武威折道前往令居,然因军粮不足以支撑大军赶到令居,故请顺便剿灭沿途作乱的羌胡乱军,以充军粮。” 李儒先是一怔,继而就是眼神一凝。 马腾拦路他早就有预料,但罗征会北上安定借道,却没有料到。 董卓问道:“文优以为如何?” 李儒沉吟了下,道:“应该不假,马腾、韩遂虽附朝廷,但奉诏而不听调,眼下马腾军中缺粮,打罗征粮草地主意也在情理之中,必不会轻易让罗征借道。” 董卓蹙眉道:“本相问地不是这个。” 李儒道:“主公是担心罗征趁机占据安定、北地二郡?” 董卓点点头,意味深长地道:“此事本相失算了,不能不担心啊!” 李儒心头就是一跳,当初举荐罗征是他默认了的,若罗征当真来个拥兵割据,他地责任也逃不了,当下道:“主公放心,罗征将军衷心耿耿,谅不致如此大逆不道。” 董卓深深看了他一眼,这才道:“那就好,那就好哇!” 李儒暗暗抹了把冷汗,左右思量了一阵,觉得罗征拥兵割据地可能性应该不大。 这个时候造返,对罗征而言,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李儒认为以罗征的心机谋略,应该不会做出这样地蠢事。 及至半月后,从安定传来消息,罗征率领八千大军从安定进入武威,董卓这才心中疑虑尽去,李儒和牛辅等人也暗暗松了口气。还好,总算没有出乱子。 乌氏,中军大营。 罗征刚刚扎好营寨,就有亲兵来报。 “将军,安定太守皇甫嵩谴人送来百石军粮。” 亲兵一脸不忿,看样子有种想要拔刀子捅人地冲动。 “百石军粮?” 罗征听了也不由眉头大皱,这也太欺负人了。 要么干脆不给,要给就多给点。 送一百石军粮算个什么事情,实在有点欺负人了。 荀彧道:“此是意料中事,将军不必挂怀。” 罗征‘嗯’了声,道:“算了,皇甫坚寿就是个二百伍,比他老子差远了,应该不会故意来招惹本将军,也不知是何人给他出的这馊主意,就不跟他计较了。” 荀彧欣然道:“将军英明。” 罗征又道:“一万石军粮,八千大军加上五千民夫,最多只能吃三个月,应该勉强能坚持到大军赶到令居。不过,令居不可能有粮草留给本将军,所以还得早做准备。” 荀彧道:“西凉多羌胡之众,且反复无度,将军可进兵剿之,收其粮草以充军粮。” “本将军正有此意。” 罗征点点头,当即向帐外喝道:“来人。” “将军有何吩咐?” 帐外亲兵应声而入,拱手待命。 罗征道:“去叫李蒙过来。” 亲兵答应一声,立刻去叫李蒙。 不多时,李蒙匆匆而至,拱手道:“不知将军召末将有何事吩咐?” 罗征道:“去打听一下,从乌氏前往武威的这一路上,都有哪些羌胡人地山寨,全部都给本将军打听仔细了,那些穷的吃不上饭地就算了。” “遵命。” 李蒙铿然领命,疾步奔了出去。 三日后,消息传回。 乌氏以西十里外的凡亭山中,就有一座羌人山寨。 李蒙抓了几个羌人打听,这座山寨里的羌人不下两千,全都是早年追随北宫伯玉造反的羌人,后来北宫伯玉被杀,这伙羌人才流窜到凡亭山落草为寇。 安定太守皇甫坚寿到任后,虽然征召了余千兵卒,却根本无力讨贼。 别说上千人地贼寇,就算是数十上百人地劫道山贼,安定地郡国兵也奈何不得。 罗征二话不说,命赵云率领三千骑兵看护粮草,亲率五千北军前往凡亭山,踏平了这个两千多人地羌人山寨,不过缴获却是差强人意。 粮秣谷物仅千石,到是牛羊足有上千头,战马也有两百匹。 羌人本是游牧民族,迁居凉州后,虽然学会了耕种,但也没丢掉放牧地习惯,对牛羊马匹地繁殖极为看重,纵然落草为匪,也要放牧牛羊牲畜,以为口粮。 不过,羌人彪悍之名果真不是虚的。 两千余羌人战死过半,逃散数百,仅有六百余人作了俘虏。 罗征将这些俘虏地羌人尽数编入民夫营,命赵云带领五百骑兵严加看管。而且为了防止这些羌人作乱,每天只给吃一顿,而且还不让吃饱。 休整一夜后,大军继续起程北上,过朝那,高平,一路击破匪寇山寨十余座,缴得大军所需粮草,赶着数千只牛羊,半月后渡河西进,到了武威。 到了这里,有两条官道可走。 一是南下媪围,从榆中进入金城郡。 二是继续西进,从苍松南下,直抵护羌校尉府治所令居。 这条路虽然远了点,要绕道数百里,但是却可以避开韩遂大军。 罗征不用商量,就断然下令大军继续西进,前往苍松。 此时已入隆重时节,西北酷寒,北风刮在脸上,如同刀子一样割地人生疼。 所幸天公作美,虽然下了几场雪,但都是稀稀拉拉漂了几场雪花,积雪不及脚裸,对大军行进地影响并不大,否则若是来一场大雪,后果将是灾难性的。 这日,天气又阴沉了下来。 北风呼啸,卷起漫天沙尘,却久久不见下雪。 罗征一边骂着娘,一边策马在高低不平地官道上缓行。 赵云率领一千骑兵,监督五千民夫和俘虏地两千多羌人押运粮草,拉车地骡子、驴子和耕牛拉着大车,吭哧吭哧地在官道上颠簸前行,不停地喷吐着白雾。 后面,北军校尉伍习率领五千北军步卒押阵。 最后面,李蒙、王双各率五百骑兵,驱赶着数千头牛羊马匹,跟在车队后方缓行。 甘倩、任妍等女眷乘坐的马车颠簸难行,几个女人肠子都快巅出来了。 罗征抬头看了看天色,这该死地天气给大军行进造成了极大地麻烦,几乎走上一个时辰便要停下来歇息一阵,一天下来,能走上五十里就已经很不错了。 斥侯队长忽然策马上前,大声道:“将军,派往北边的斥侯至今未归。” 罗征立刻眼神一凝,勒住战马沉声问道:“逾时多久了?” 斥侯队长答道:“已过三柱香时间。” 罗征刚想说话,就在这时,北方忽然响起了隐隐的惊雷声。 “有骑兵。” 罗征在马背上征战近年,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 许褚则更加专业,闷声道:“至少不下千骑。” 罗征立刻大声喝道:“大军就地扎营,将牛羊畜生赶到后方,命伍习率领五千步卒看好粮秣及辎重车辆,李蒙、王方看好牲口,其余骑兵迅速集结,随本将军迎敌。” “遵命。” 早有数名骑兵大声应命,四散而去,迅速传下军令。 第69章被勒索 罗征拉着荀彧在软榻落座,说道:“此去凉州兵危战险,马腾、韩遂盘踞凉州,虽然依附朝廷,但实则根本不遵朝廷号令,西凉局势之败坏,本将军不说文若想必也知道,不知文若可有良策教我,如何才能在凉州站稳脚跟?” 荀彧淡然道:“正如将军所言,马腾、韩遂势大,对朝廷也只是表面依附,实则却对朝廷号令阳奉阴违。将军想要在凉州站稳脚跟确实不易。不过,眼下说这事还为时尚早,今马腾占据汉阳、武都、陇西三郡,若想前往凉州,就必须要以过马腾的地盘。而且马腾大军极缺粮草,将军又带了大量军粮,马腾断不会放将军顺利过境。” 罗征凝声道:“本将军担心地正是这点,所以才在陈仓停了下来。” 荀彧道:“将军若不想从安定、武威绕道,就只能从汉阳进入凉州。不过从安定绕道武威前往令居,不下两千里之遥,将军携带地这些粮草大半要消耗在路上。” 罗征也早想过这个问题,点点头道:“文若所言极是,本将军只有一万石军粮,等到大军赶到令居,估计也就吃个差不多了,所以只能从汉阳入凉州。” 荀彧道:“眼下马腾是什么态度尚不得而知,将军何不谴人前往拜访马腾,欲从汉阳借道进入凉州,可赠其两千石军粮,看马腾怎么说!” 罗征凝思半晌,忽道:“取北地或安定以为根基如何?” 荀彧淡然一笑,道:“将军早就有这个想法吧?” 罗征也不隐瞒,坦然道:“不错,董卓老贼既然不义,就别怪本将军不忠。前往令居地道路被马腾和韩遂堵的死死的,谁都知道本将军此去凉州乃是往火坑里跳,董卓老贼为了安抚牛辅等辈,依旧把本将军往火坑里推,本将军岂能如他地愿。不若上表朝廷,以道路不靖为借口,折道向北去取了安定或北地,割据一方。” 荀彧摇头道:“万万不可。” 罗征蹙眉道:“为何?” 荀彧道:“既然道路不通,若董卓召将军回洛阳,又当如何?” 罗征默然不语,这的确是个问题。 荀彧又道:“若将军拒不奉诏,董卓只需给马腾、韩遂许以高官厚禄,再赠钱粮以重利诱之,则马腾、韩遂必然率众来攻。届时董卓再派大军来攻,必万劫不覆。” 罗征凛然道:“文若所言极是,本将军太过想当然了。” 荀彧道:“眼下将军唯有奉令而行,先在凉州站稳脚跟再说。可谴人前往陇县,坦言我军要借道前往令居,先看看马腾是什么态度,再伺机而动。” 罗征喟然道:“也唯有如此了。” 当下写了封书信,安排人手连夜送往汉阳。 陈仓距陇县三百余里,快马两日即到。 第五天下午,派往陇县送信地小校就回来了,同时带来了马腾地要求。 马腾欲借两万石军粮,虽然话说地委婉,但却跟强索无异。 罗征听完军校地禀报后,脸色立刻冷了下来,阴沉地吓人。 挥挥手,小校立刻下去歇息。 罗征这才阴声道:“我军离开洛阳时只带了一万石军粮,沿途省吃俭用,眼下也只剩下了八千石军粮。马腾张嘴就要两万石军粮,别说本将军没有,就算有,也不可能给他。” 荀彧道:“如此看来,马腾压根就没打算让将军进入凉州。” 罗征有些烦躁,起身在帐中踱了几步,道:“马腾地态度,本将军早有预料。不管马腾和韩遂在凉州如何打生打死,都绝不愿意再让朝廷地力量在凉州插上一脚,不让本将军进入凉州是意料中地事情。想要进入凉州,就只有再度挑动马腾和韩遂火拼,我军才有机会趁虚而入,进入凉州。否则就算进入凉州,也无法前往令居。” 荀彧道:“眼下韩遂、马腾刚刚罢兵言合,欲离间恐怕不易。” 罗征叹道:“如此看来,唯有北上安定,从安定进入武威,再折道前往令居了。” 荀彧沉吟了下,道:“从武威绕道也不是不可能,将军出镇西羌,身负皇命,可命安定太守皇甫坚寿、武威太守猛沿途提供大军所需粮草。” 罗征蹙眉道:“安定、武威数遭战乱,也穷的一塌糊涂,百姓都吃不饱肚子,连朝廷的赋税都交不上来,皇甫坚寿和张猛纵有余粮,也不会给本将军……” 忽地脑中灵光一闪,一拍大腿道:“有了。” 荀彧微笑道:“凉州羌胡作乱,至今尚未彻底平靖。将军向皇甫坚寿和张猛借粮,不过是个借口。只要进入安定,便可以平叛为名,劫掠羌胡,为大军提供粮秣。” 罗征大笑道:“知我者,文若也。本将军正有此意。” 荀彧道:“不过此事颇犯忌讳,将军需尽快上表朝廷,呈明缘由才可。” 罗征深以为然,当即手书一封,又给荀彧过目,才以八百里加急送往洛阳。 次日,大军拔营而起,从陈仓折道北上,进入了安定郡境内。 自中平元年羌人北宫伯玉、李文侯反叛以来,凉州大地烽火不断,百姓深受其苦,纷纷举家逃难,及至初平年间,连年不断地战争几乎将凉州变成一片焦土。 凉州本来人口就少,几年战乱下来,各郡人口锐减超过五成。 自进入安定郡后,大军常常数十里难见人烟。 所过之处,无数村庄被毁,大片田地荒芜,长满了杂草。 罗征驻马道旁,喟然道:“凉州虽是彪悍之地,但人口却是个致命地缺陷,和中原比起来实在差的太远。纵然日后能一统凉州,恐也无力东进。”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荀彧也骑了匹马,披了件厚厚的裘袄,尽管如此,依旧冻地直哈气,“不过凉州在地理位置上的优势,也不是中原能比得上的。这里民风彪悍,且关山路远,前出关中皆有险要可据守,先秦据关凉而虎视中原,平灭六国,成就不世霸业。将军只要能够一统凉州,再励精图治,鼓励生育,待有了足够的人口,便可出凉州而进关中。” 罗征摇头道:“话虽如此,不过这样一来,没有三十年根本就东进无望。”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三十年后,曹操怕是早就统一中原了。 届时就算凉州人口充足,恐怕也无力再进击中原。 毕竟中原地人口摆在那里,就算凉州彪悍之地,也很难一统天下。 曹阿瞒可不是六国,面对已经完成了一统的中原,就算秦始皇复生,恐也无力东进。 一路走走停停,大军过薄落谷,数日后到了乌氏。 罗征谴使前往临泾,让安定太守皇甫坚寿为大军准备所需粮抹。 皇甫坚寿闻讯后,连忙召集一众幕僚商议对策。 临泾,太守官邸。 皇甫坚寿环视一众郡属佐官,凝声道:“罗郎中欲往令居就任,然过不得汉阳,欲从安定经武威绕道,今谴使前来讨粮,诸公以为如何?” 话音方落,便有佐官道:“大人,自中平元年以来,凉州数遭战乱,百姓倒悬,举家外迁者众,眼下连百姓都吃不饱肚子,哪里还有余粮给罗征。” “正是!” 众佐官属吏纷纷点头附议,都不同意给罗征大军提供粮秣。 皇甫坚寿蹙眉道:“可是,若不予粮草,罗征此人劫掠成性,在率军征讨关东时,便纵兵四处劫掠,若彼也纵兵劫掠郡县,又当如何?” 有属吏道:“大人尽可放心,昔日纵兵劫掠关东,乃不得不为,欲使关东叛军从虎牢关撤军尔。今时不同往日,若彼再纵兵劫掠,天子岂能饶得了他。” 皇甫坚寿连连点头,道:“此是正理,然则如何回复罗郎中?” 有幕僚道:“彼奉天子之命抚镇西羌,若真接拒绝,怕是不美。大人何不命人押运数十石军粮前往劳军,再将实情告之,谅不致为难。” “此言甚善。” 皇甫坚寿喜道:“就凑个整数,赠其军粮百石罢!” “大人英明。” 众属吏佐官齐声称颂,相视而笑。 皇甫坚寿当下命人召集役卒,押送百石军粮前往乌氏。 第70章北上 洛阳,嘉德殿。 董卓正与嫔妃嬉戏,忽见李儒疾步奔了进来。 “主公,陈仓急报!” 李儒奔到近前,将一封密信交给了董卓。 “陈仓?” 董卓心头一跳,连忙接过密信拆开,一目十行扫过,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李儒问道:“主公,可是陈仓有变?” 董卓漫不经心地道:“陈仓没什么事情,是罗征谴人送来地快报,俱言马腾向其勒索两万石军粮,否则便不让大军过汉阳,故欲借道安定北上,从武威折道前往令居,然因军粮不足以支撑大军赶到令居,故请顺便剿灭沿途作乱的羌胡乱军,以充军粮。” 李儒先是一怔,继而就是眼神一凝。 马腾拦路他早就有预料,但罗征会北上安定借道,却没有料到。 董卓问道:“文优以为如何?” 李儒沉吟了下,道:“应该不假,马腾、韩遂虽附朝廷,但奉诏而不听调,眼下马腾军中缺粮,打罗征粮草地主意也在情理之中,必不会轻易让罗征借道。” 董卓蹙眉道:“本相问地不是这个。” 李儒道:“主公是担心罗征趁机占据安定、北地二郡?” 董卓点点头,意味深长地道:“此事本相失算了,不能不担心啊!” 李儒心头就是一跳,当初举荐罗征是他默认了的,若罗征当真来个拥兵割据,他地责任也逃不了,当下道:“主公放心,罗征将军衷心耿耿,谅不致如此大逆不道。” 董卓深深看了他一眼,这才道:“那就好,那就好哇!” 李儒暗暗抹了把冷汗,左右思量了一阵,觉得罗征拥兵割据地可能性应该不大。 这个时候造返,对罗征而言,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李儒认为以罗征的心机谋略,应该不会做出这样地蠢事。 及至半月后,从安定传来消息,罗征率领八千大军从安定进入武威,董卓这才心中疑虑尽去,李儒和牛辅等人也暗暗松了口气。还好,总算没有出乱子。 乌氏,中军大营。 罗征刚刚扎好营寨,就有亲兵来报。 “将军,安定太守皇甫嵩谴人送来百石军粮。” 亲兵一脸不忿,看样子有种想要拔刀子捅人地冲动。 “百石军粮?” 罗征听了也不由眉头大皱,这也太欺负人了。 要么干脆不给,要给就多给点。 送一百石军粮算个什么事情,实在有点欺负人了。 荀彧道:“此是意料中事,将军不必挂怀。” 罗征‘嗯’了声,道:“算了,皇甫坚寿就是个二百伍,比他老子差远了,应该不会故意来招惹本将军,也不知是何人给他出的这馊主意,就不跟他计较了。” 荀彧欣然道:“将军英明。” 罗征又道:“一万石军粮,八千大军加上五千民夫,最多只能吃三个月,应该勉强能坚持到大军赶到令居。不过,令居不可能有粮草留给本将军,所以还得早做准备。” 荀彧道:“西凉多羌胡之众,且反复无度,将军可进兵剿之,收其粮草以充军粮。” “本将军正有此意。” 罗征点点头,当即向帐外喝道:“来人。” “将军有何吩咐?” 帐外亲兵应声而入,拱手待命。 罗征道:“去叫李蒙过来。” 亲兵答应一声,立刻去叫李蒙。 不多时,李蒙匆匆而至,拱手道:“不知将军召末将有何事吩咐?” 罗征道:“去打听一下,从乌氏前往武威的这一路上,都有哪些羌胡人地山寨,全部都给本将军打听仔细了,那些穷的吃不上饭地就算了。” “遵命。” 李蒙铿然领命,疾步奔了出去。 三日后,消息传回。 乌氏以西十里外的凡亭山中,就有一座羌人山寨。 李蒙抓了几个羌人打听,这座山寨里的羌人不下两千,全都是早年追随北宫伯玉造反的羌人,后来北宫伯玉被杀,这伙羌人才流窜到凡亭山落草为寇。 安定太守皇甫坚寿到任后,虽然征召了余千兵卒,却根本无力讨贼。 别说上千人地贼寇,就算是数十上百人地劫道山贼,安定地郡国兵也奈何不得。 罗征二话不说,命赵云率领三千骑兵看护粮草,亲率五千北军前往凡亭山,踏平了这个两千多人地羌人山寨,不过缴获却是差强人意。 粮秣谷物仅千石,到是牛羊足有上千头,战马也有两百匹。 羌人本是游牧民族,迁居凉州后,虽然学会了耕种,但也没丢掉放牧地习惯,对牛羊马匹地繁殖极为看重,纵然落草为匪,也要放牧牛羊牲畜,以为口粮。 不过,羌人彪悍之名果真不是虚的。 两千余羌人战死过半,逃散数百,仅有六百余人作了俘虏。 罗征将这些俘虏地羌人尽数编入民夫营,命赵云带领五百骑兵严加看管。而且为了防止这些羌人作乱,每天只给吃一顿,而且还不让吃饱。 休整一夜后,大军继续起程北上,过朝那,高平,一路击破匪寇山寨十余座,缴得大军所需粮草,赶着数千只牛羊,半月后渡河西进,到了武威。 到了这里,有两条官道可走。 一是南下媪围,从榆中进入金城郡。 二是继续西进,从苍松南下,直抵护羌校尉府治所令居。 这条路虽然远了点,要绕道数百里,但是却可以避开韩遂大军。 罗征不用商量,就断然下令大军继续西进,前往苍松。 此时已入隆重时节,西北酷寒,北风刮在脸上,如同刀子一样割地人生疼。 所幸天公作美,虽然下了几场雪,但都是稀稀拉拉漂了几场雪花,积雪不及脚裸,对大军行进地影响并不大,否则若是来一场大雪,后果将是灾难性的。 这日,天气又阴沉了下来。 北风呼啸,卷起漫天沙尘,却久久不见下雪。 罗征一边骂着娘,一边策马在高低不平地官道上缓行。 赵云率领一千骑兵,监督五千民夫和俘虏地两千多羌人押运粮草,拉车地骡子、驴子和耕牛拉着大车,吭哧吭哧地在官道上颠簸前行,不停地喷吐着白雾。 后面,北军校尉伍习率领五千北军步卒押阵。 最后面,李蒙、王双各率五百骑兵,驱赶着数千头牛羊马匹,跟在车队后方缓行。 甘倩、任妍等女眷乘坐的马车颠簸难行,几个女人肠子都快巅出来了。 罗征抬头看了看天色,这该死地天气给大军行进造成了极大地麻烦,几乎走上一个时辰便要停下来歇息一阵,一天下来,能走上五十里就已经很不错了。 斥侯队长忽然策马上前,大声道:“将军,派往北边的斥侯至今未归。” 罗征立刻眼神一凝,勒住战马沉声问道:“逾时多久了?” 斥侯队长答道:“已过三柱香时间。” 罗征刚想说话,就在这时,北方忽然响起了隐隐的惊雷声。 “有骑兵。” 罗征在马背上征战近年,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 许褚则更加专业,闷声道:“至少不下千骑。” 罗征立刻大声喝道:“大军就地扎营,将牛羊畜生赶到后方,命伍习率领五千步卒看好粮秣及辎重车辆,李蒙、王方看好牲口,其余骑兵迅速集结,随本将军迎敌。” “遵命。” 早有数名骑兵大声应命,四散而去,迅速传下军令。 第71章汉人之魂 呼啸地北风中,两千西凉铁骑迅速在最前方完成了集结。 就在这时,前方一望无际地荒原上已经出现了一条黑线,并迅速向这边靠近。 罗征极目远眺,凝声道:“没听说武威有超过千骑规模地马贼,这里距离休屠泽不过两百余里,难道这支骑兵是越过长城跑过来劫掠地匈奴骑兵不成?” 许褚不解道:“天寒地冻的,匈奴人怎么会跑这么远来劫掠?” “是与不是,去看看就知道了。” 罗征把手一挥,带着两千骑兵就迎了上去。 这时,荀彧已经匆匆骑马赶到阵前,在十余名骑兵地护卫下驻马观望。 北风呼啸,铁蹄翻腾。 枯黄的荒原上,两支骑兵以惊人地速度接近。 离的近了,双方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对方的装束。 罗征猜的没错,这支骑兵果然是匈奴人,至少不下一千骑。 前汉武帝时期,大汉名将卫青、霍去病击破匈奴,强大一时的匈奴帝国由盛转衰,多有部众南下附汉。休屠泽本是休屠王、浑邪王的领地,受匈奴右贤王管豁。 霍去病击败休屠王、浑邪王后,汉廷将休屠泽划入武威郡治下。 其后数百所,匈奴人降了反,反了降,搞的大汉边塞永无宁人。 然自前汉武帝后,大汉国力日渐衰落,面对反反复复地匈奴人,虽然数次组织大规模地北伐,却因为各种原因,俱都半途而废,没有彻底解决匈奴之祸。 游牧于休屠泽一带地匈奴人又被称为休屠胡,有口十万,控弦之士不下三万。 当然,这个控弦说地是能上马作战的人数。 游牧民族全民皆兵,除了老弱病残,连女人都能上马作战。 十万人的部族,真正的青壮男人,最多也有两万余。 “是汉人骑兵!” 匈奴骑兵阵前,一名健壮高大地匈奴人看清对面骑兵地来路后,眸子里刹时流露出狼一样地光茫,厉声道:“儿郎们,该死地汉人夺走了我们肥沃地草地和牛羊,如今大汉朝廷昏聩无能,属于我们匈奴人的荣光即将到来,跟老子杀,灭了这群该死地汉人。” “杀杀杀……” 上千匈奴人狼嚎响应,战意瞬间被战燃。 西凉军阵前。 罗征纵骑如飞,嘴角边刹时绽起一丝冰冷地杀机。 身后两千骑兵个个杀机如炽,拼命地催赶战马快速奔跑。 这些骑兵有汉人,也有羌人,唯有没有的便是畏惧。 这个年代的汉人是强大的,不是身体的强大,而是灵魂和信念的强大。 面对游牧民族,汉人从来都认为自己才是最高贵、最强大的民族,这种民族的优越感在每一个汉人婴儿出生时,就已经被深深地根植在了骨子里。 只要是个汉人,不分贵贱,面对游牧民族时都有强烈的优越感。 正是这种骨子里的强大和优越,铸就了汉人最根本上的强大,让汉人军队在面对外敌时拥有无与伦比的必胜信念,造就了一个个传奇英雄和神话。 诸如前汉名将卫青、霍去病等,生生击破了强盛一时的匈奴帝国。 再如东汉开国名将马援,愣是征服了为祸西陲数百年的羌人。 这一切的辉煌和荣耀,都建立在汉人强大的灵魂与信念上,以至东西两汉的朝廷大军常常以少胜多,以弱势兵力打的塞外游牧民族溃不成军。 不像到了后世宋朝,汉人的血性和民族气节在儒家文化地阉割下,早就丧失殆尽,每个汉人从一生下来,就被种下了游牧民族强大无比和不可战胜的观念,以至积弱不堪,北宋养兵百万,在面对只有数万军队地少数民族时却百战百败,丧权辱国,颜面尽失。 生在这个乱世,虽然不幸,但作为一个汉人,却很自豪。 “赵云!” 罗征把手一扬,大喝一声。 “末将在!” 赵云催马赶上,并骑疾进。 罗征大喝道:“率五百骑冲阵,击破匈奴前阵。” “遵命。” 赵云大声应命,随即率领五百骑兵脱离本阵,列成锥型阵直扑匈奴骑阵。 苍凉地牛号角声若金石裂空,冲霄而起。 荒原上,西凉骑兵和匈奴骑兵以惊人地速度接近。 五百骑兵不断地以双腿猛夹马腹,战马奔跑地速度已经提升到极限。 距离匈奴骑阵尚在一箭之地外,三角型的骑阵前,赵云已经挽开了五石角弓,将五支拇指粗地狼牙铁箭绰于弦上,开弓射箭一气呵成。 刺耳地弓弦声中,五支狼牙铁箭化作五道寒星,划空而过。 匈奴骑兵阵前,策马奔驰在最前方地匈奴大汉闻声色变,眼里一道黑芒疾射而来,根本来不及多想,就使劲全身地力气猛地挥刀上撩,一刀磕飞了射向咽喉地狼牙箭。 利刃入肉地闷响声和闷哼声同时响起。 更让他心惊的是,狼牙铁箭虽然避开了咽喉要害,却将他的肩胛射穿。 什么时候,汉人里面竟有如此神箭手了? 匈奴大汉来不及细想,就听到旁边同时响起四声惨叫。 惊回首,就见四名匈奴骑兵被射穿咽喉,从马背上倒栽了下去。 匈奴大汉脸色陡变,刚刚拼尽全力地那一刀虽然成功磕飞了赵云以五石牛角弓射出地狼牙铁箭,但却被震的双臂酸麻,几乎握不住战马刀。 这是什么箭术,一弓五箭,而且全都命中咽喉。 就算是草原上最强大的神射手,也绝对没有这样地箭术。 如果不是自己勇力超群,反应敏锐,方才那一箭,自己也绝无幸免。 更要命的是,射箭地汉将五支箭分别射向不同地五人。 若是五支铁箭全都射向自己,自己还能不能有命活下来? 匈奴大汉越想越是心惊,然来根本不等他想明白,弓弦声再起,五支狼牙铁箭这次全部疾奔匈奴大汉而来,匈奴汉子头皮发炸,想也不想,就直接从马背上滚了下来。 就在这时,赵云率领的五百西凉骑兵和汹涌而进的匈奴骑兵已经狠狠撞在了一起。 血光崩射,惊天喊杀声和惨叫声瞬间撕裂长空。 五百骑兵列成三角型突击阵,以赵云为箭头,狠狠钻进了匈奴骑阵。 赵云纵马当先,一杆长枪若蛟龙腾空,华丽中却带着凌厉地杀机,瞬间将五骑匈奴骑兵挑下马背,顺手一枪结果了刚刚抢上一匹战马地匈奴大汉。 本来就没有什么阵型可言的匈奴骑兵顷刻间大乱,中间被凿开了一个大窟窿。 就在这时,罗征率领地一千五百西凉骑兵随后杀到,再次将原本就混乱地匈奴骑兵冲了个七零八落,各自为战,根本就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赵云、许褚,各率五百骑从左右两翼分割包抄。” 罗征眼观六路,眼看匈奴骑兵大乱,立刻大声下达军令。 “遵命。” 赵云、许褚大声应命,当即各率五百骑从两翼分割包抄。 在这两尊杀神地带领下,西凉骑兵遇神杀神,佛挡杀佛,很快就将混乱不堪地匈奴骑兵分割成了十几块,被罗征率领一千骑兵逐个诛杀。 不到两刻钟地功夫,千骑匈奴骑兵就战死过半,伤亡极其惨重。 剩下的匈奴骑兵被杀寒了胆,发一声喊,立刻四散而逃。 “杀,一个不留。” 罗征厉声大喝,对这些匈奴人没什么好仁慈的。 许褚、赵云二话不说,各引五百骑兵分头追杀。 罗征也将一千骑兵分成十队,以百人为一队,追杀逃散地匈奴骑兵。 远处,大军阵前。 荀彧目睹完这短暂的交锋,虽然冻地直打哆嗦,骨子里的血液却在莫名沸腾,为罗征地果决狠辣而赞,为西凉骑兵地骁勇善战而热血澎湃。 更让这位先生赞叹的则是赵云、许褚之勇。 这是个崇尚英雄地年代,英雄只问实力,不论出身。 文人士大夫对于武力超群的武将只会赞叹敬服,不会向后世宋朝那样,士大夫根本就瞧不起武人,把武人斥之为匹夫之勇,活活阉割掉了汉民族地血性。 赵云神乎其神地无双箭术,连荀彧这样地文人,都叹为观止。 第72章非人 北风肆虐,血染荒原。 刺鼻地血腥味飘风飘散,传出去老远。 千余匈奴骑兵一触即溃,被西凉骑兵以摧枯拉巧之势击破。 后世两宋时期汉人懦弱,将游牧民族的骑兵视之为虎狼,不可战胜。 然而现在,西凉铁骑才是真正地虎狼,不可战胜。 特别是罗征麾下地三千旧部,更是西凉铁骑精锐中的精锐。 本来出征关东时,胡轸率领的八千骑兵便是西凉骑兵中的精锐,这支骑兵在罗征地率领下转战中原,又一战击破了同样以骁勇善战闻名的三千幽燕骑兵,骨子里已经彻底植下了必胜的信念,正是这种灵魂上的洗礼,让这支骑兵彻底实现了兑变。 真正的百战强兵不是练出来的,也不是吹出来的。 那些打不垮地铁血之师,是在无数场硬战和胜仗中洗礼出来的。 胜利的荣耀,不败的战绩,才是铸就一支军队必胜信念最重要的东西。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只要有心,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强大的信念,永远是一支军队强大的根本。 不管是一个民族,还是一支军队,这个道理同样适用。 说起来有些虚幻,然而实情却正是如此。 先秦、前汉的强大,就是因为大汉民族自身心气足够强大。 体弱力薄不算弱,只要敢拼命,连虎狼也可搏杀。 游牧民族的强大算不了什么,只要不怕死,一样能够战而胜之。 这就是汉人强大的根本,心气血性铸就了强大地灵魂。 三千实现兑变的西凉铁骑,绝对可以算得上是当下最强的骑兵之一。 匈奴人又如何,照样一击而破,被杀的落荒而逃。 罗征率军追击数十里,将逃散地匈奴人追杀地七七八八,最终只有数十骑匈奴骑兵侥幸逃得性命,余者皆被斩尽杀绝,一个俘虏都没留。 赵云、许褚各率五百骑,赶回来了八百余匹匈奴马。 匈奴人身上携带地肉干也没放过,全部被收集起来,这可是军粮。 至于死人身上地东西,谁还讲究这个。 在这个朝不保夕地年代,大多时候连肚子都吃不饱。甚至饿极了连人肉都吃,谁还在乎死人身上地东西会不会影响胃口,只要是能吃的东西,就没有人会浪费。 大军休整了一个时辰后,重新起程上路。 罗征笑呵呵地对赵云道:“子龙射技天下无双,实难逢捍手呐!” 赵云道:“主公过奖了,云愧不敢当!” “子龙不必过谦!” 罗征拨了拨马头,道:“西凉骑兵虽然彪悍善战,但骑射功夫却差强人意,和幽州骑兵和游牧民族比起来,确实差了些。以后我军地弓射,就由子龙负责督促训练。” “遵命。” 赵云宠辱不惊,应声领命。 罗征又道:“祖宗训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子龙今年二十有三,也该是成家立室的时候了,若是有中意的女子,不妨说出来,本将军亲自给你说媒下聘。” 赵云拱手道:“多谢主公。” 罗征追问道:“可有中意的女子?” 赵云俊脸一红,颇有些不好意思,“云对女子不感兴趣,让主公费心了。” 罗征就有些无语,对女人不感兴趣,这还是男人吗? 许褚这恶汉也不禁瞪大了眼睛,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赵云。 圣人都说过,食色,性也! **乃人之本性,哪有正常男人不喜欢女人的。 当然,赵云不但是男人,而且是男人中的男人。 这点没什么好怀疑的,唯一的解释,那就是真的对女人不感兴趣。 出现这种状况,通常只有一种原因,那就是有非凡的意志和自我控制能力,能够将男人对女色的**很好地控制住,所以才会视女色如弃履。 这样的人不说没有,但绝对是绝无仅有。 而拥有如此心性和强大控制力的人,通常在某一方面都极其出众。 赵云身上就有这种特征,那就是**的武力。 罗征干巴巴地笑了两声,道:“子龙真汉子也!不过成家立室,乃祖宗古训,子龙今年也不小了,还是要尽快成个家室,也好传下子嗣,延续香火。” 赵云道:“多谢主公挂心。” 许褚这厮忍不住取笑道:“子龙,你该不会是不能人道吧?” “许褚,你闭嘴!” 赵云差点没气的一头栽下马来,有些气急坏败,“谁说某不能人道了?” 许褚咧开大嘴,嘿嘿笑道:“那你怎么会不喜欢女人,圣人都说过,喜好女色乃是男人的本性。除了皇宫里的宦官,哪有正常男人不喜欢女人的。” 赵云脸色铁青,却不知如何辨驳,几欲暴走。 罗征忍不住大笑三声,摆了摆手,斥道:“好了,许褚你这厮不学无术到也罢了,怎可取笑子龙。这世上有些人天生意志惊人,对自身**有非凡地控制能力,在某一方面有极其出众的天赋。子龙武力超群,就是这一类人,可不是你说的不能人道。” 许褚抓抓头,半信半疑道:“真的假的,还有这样地人?” 罗征点点头,“当然是真的,这种事情本将军怎么会随口乱说。” 许褚立刻就信了,望向赵云地目光有些异样。 赵云却是怔了片刻,看向罗征的目光中,就不由多了几分佩服。 这个年代对人性的研究,尚没有形成一套完善的理论。 类似赵云这样地人,谁都知道是正常的。 但究竟是怎么回事,却没有人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就连赵云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对女人没有多少兴趣。 罗征地这番话在后世虽然是常识,但在这个极度缺乏理论的年代,却是至理名言。 赵云第一次觉得这个主上确实有非凡的才学,追随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埋汰自己。 一路走走停停,半月后,大军终于到了苍松。 苍松位于武威中部,距离武威郡治姑臧只有三十多里。 罗征谴使前往姑臧,让武威太守张猛为大军提供所需军粮,不料派去地使者竟被张猛命军士给乱棍打了出来,伤的还不轻,这下可是惹火了一帮人。 许褚、赵云、李蒙、王方等纷纷请婴,欲率军前往姑臧讨个说法。 罗征按耐住心头火气,沉声问道:“张猛是怎么说的?” 被打伤地西凉小校狞声道:“张猛那狗贼说将军屠杀士族,罪不容敇,骂将军是丧心病狂地屠夫,别说没粮,就算有粮,宁愿喂猪喂狗,也不给将军。” “张猛匹夫,欺人太甚。” 罗征勃然大怒,“本将军征伐关中,为地是替朝廷讨平叛逆,于国家不失大义,杀地也是关东士族,没干他张猛地女人,狗贼竟敢如此欺某,岂能与他甘休!” 许褚、李蒙、王方等纷纷叫嚣道:“将军,张猛匹夫实在欺人太甚,不若即刻发兵踏平姑臧,活捉张猛,将那狗贼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赵云则劝道:“此事万不可鲁莽,主公三思。” 荀彧也道:“赵云将军所言极是,将军与张猛同为汉将,纵因私事相恶,也不应冒然率兵相攻,否则徒落人口实,引来朝廷猜忌,反为不妙。” 罗征长长吐出口恶气,道:“文若和子龙所言甚是,本将军只是气不过张猛那狗贼竟然恶言相辱罢了,发兵姑臧的确不妥,非但没有什么好处,反而会惹来一身臊。” 荀彧欣然道:“既然将军胸有成竹,那在下就放心了。” 许褚、李蒙、王方等将则心有不甘,恨恨地挥舞了下手臂。 第73章把俘虏当牲口使 罗征怒火稍霁,冷然道:“张猛地事暂且放下,以后再跟这厮慢慢算账。不过眼下我军沿途抢来地粮食已经吃完,虽然尚有军粮八千石,牛羊数千头,但也不够一万多人吃到明年秋收,令居连年战乱,百姓估计都跑光了,肯定征集不到军粮,还需要筹备粮草。” 许褚大声道:“羌人有牛羊,只管抢羌人就是了。” 罗征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一味抢掠,与强盗何异!” 许褚心下纳闷,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暗忖自从进入凉州以来,不是一直在抢劫吗? 怎么到了苍松,又不准抢劫了。 荀彧解释道:“许褚将军有所不知,靠劫掠养军只是一时之计,终非正道。况且令居本来就没有多少百姓,就算把附近地羌人全部抢光了,也未必能抢到足以让一万多人吃到明年秋收的粮秣。更关键地是,将军要想抚镇西羌,就不能一味地劫掠羌人,否则一旦引起羌人地拼死反抗,不但将军无法稳定令居局势,而且还会将羌人彻底逼到对立面。” “这个……” 许褚抓了抓大脑袋,这才明白过来。 李蒙、王方等将也面露恍然,一个个蹙眉不已。 不能抢羌人,那上哪去抢到过冬地粮草? 这些汉子们杀人是把好手,让他们想办法解决难题,可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罗征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地道:“八千石军粮,再加上五千多头牛羊,就算省吃俭用最多也只够吃到明年开春,到秋粮下地至少也得五个月时间。搞不好还要安置护羌校尉部治下地百姓流民,这么多粮草,上哪去抢呢,文若可有什么办法?” 荀彧蹙眉想了一会儿,道:“别无他法,还是先到了令居护羌校尉部再说吧!” 罗征喟然道:“也只有如此了。” 是夜,大军在苍松以南安营下寨,准备休整一夜,次日起程南下令居。 不想到了夜里,竟然下起了大雪。 这场大雪突如其来,事先没有半点预兆。 等到天亮时,官道上的积雪已经超过了一指厚,而且大雪依旧没有停歇地迹象。 罗征无奈,只好扎营不出,等雪过天晴。 这一等,就是足足五天。 官道上的积雪已经快没到膝盖,车马根本就无法上路。 要等到积雪融化,道路畅通,估计要等到明年开春了。 罗征无法,只得命两千多羌人俘虏在前清雪开道,一万多人在官道上排成长长地一字长蛇阵,以蜗牛速度在清理出来地官道上缓缓前行。 等到天黑时分,才走了不到二十里,委实比蜗牛也快不上多少。 本来不到十天地路程,愣是走了足足一个月,才到令居。 途中多有牛羊马匹冻死,好在天寒地冻的,不至于坏掉,能留作口粮。 这个时候,烽烟动荡地初平元年已经过去。 昨夜就是岁除,然而罗征和将士们却根本没有过年的心情。 令居是个小县,也是护羌校尉部的治所。 汉元帝时期,西羌造反,联合匈奴围攻抱罕,汉廷谴李息、徐自率军击破西羌,为了镇压羌人反抗,隔断西羌与匈奴的交通,朝廷下令置护羌校尉府,治令居。 其后多次废止,到了中平年间,羌人北宫伯玉起兵反叛后,攻杀了护羌校尉泠征。 朝廷又以夏育为护羌校尉,还没出关中,便被羌兵攻杀。 自此中原内乱,护羌校尉府名存实亡,朝廷也再没委任护羌校尉。 及至罗征出镇西羌,护羌校尉之职已空悬长达六年之久。 令居是个小县,城墙是用土坯铸成,因年久失修,已经多处垮踏,洞开地城门里,两扇木门早已消失不见,也不知是不是被百姓弄走当柴火烧了。 空荡荡地大街上,积雪有被清理过地迹象,只是杂草丛生,砖石遍地,十分破败。 见到这副景象,罗征心都凉了半截。 看这样子,令居几乎就是一座空城。 城池破烂点没关系,连人都没有,还能叫城池吗? 荀彧、许褚、赵云、李蒙、王方等将脸色也十分难看,想要骂娘。 北军校尉伍习更是脸色晦暗不明,在洛阳好好地,吃香喝辣,本来被发配到凉州苦寒之地就满腹怨气,眼下见到令居地破败模样,心里都不知道骂了多少遍娘了。 罗征勒住战马,喝道:“伍习何在?” 伍习催马上前,闷声道:“将军有何吩咐?” 罗征道:“速谴人前往城中打探,看可有贼匪盘踞城中。” “遵命。” 伍习拱了拱手,下去安排。 罗征又下令大军就地扎营,今天是不准备进城了。 不多时,派去地探子就回来了。 城中果有几伙盗匪盘踞,大约在两千人左右。 这时,城中地盗匪已经知道城外来了大军,纷纷登上城头,探头探脑地观望。 罗征瞧的分明,当即命伍习带兵进城,清剿城中匪寇。 很快,三千北军精锐击鼓而行,气势汹汹地从北门杀了进去。 “该死地,哪里来的官军。” 有盗匪小头目大骂,“快去禀报大头领,就说官军杀进来了。” “遵命。” 有匪贼答应一声,飞也似地去了。 然而,还不等头领到来,三千北军已经杀进了城中。 聚集在北门地数十名匪贼见势不妙,拔腿就跑。 伍习趁势追杀,根本不给盗匪集结反抗地机会,以摧枯拉巧之势,将根本就没料到大雪天会有官军前来地两千余匪寇一扫而空,除了战死地百余人,余者皆降。 罗征将两千余匪贼和两千余羌人俘虏安置在一起,命赵云带领一千骑兵看押。 次日一早,大军开进令居,开始接管城池。 天寒地冻的,垮塌的城池没办法修缮。 罗征只好命军士先给城门装了扇大门,又将城中房屋稍稍整顿,将八千大军和五千民夫安置下来,四千余俘虏则看押在军营,两天才给吃一顿,先饿着再说。 免得这些俘虏饱暖思**,吃饱了没事干生乱子。 护羌校尉府官邸年久失修,房屋已经多处倒塌,还有被烧过地样子。 偌大地宅院,居然找不到几间能住人地房子。 许褚带着亲兵忙活了半天,才收拾出来了几间尚算完好地屋子。 甘倩和任妍带着仆佣婢女继续忙活,罗征则去了议事厅。 宽敞的议事厅塌了一角,墙壁四处漏风,凛冽地寒风将雪片刮了进来,打在脸上像刀子刮一样地疼,冻地一众将校们全都捂着手哈气。 罗征眉头紧蹙,看了看站在左首直打哆嗦地荀彧道:“文若,从今日起,你就是护羌校尉部地长史了,但凡内政之事,皆由你全权决断,本将军概不过问。” 荀彧到是当仁不让,拱手道:“在下遵命。” 罗征放缓了语气,道:“条件有些艰苦,这些日子就辛苦文若了。不过天太冷,文若又是文士,不比我等身强体壮,需得多加几件衣服,当心染了风寒。” 荀彧心下一暖,道:“将军放心,在下年富力强,区区严寒还能顶得住。” 罗征点点头,又环视众将道:“你们也别闲着,没事干就带军卒去修缮城防,或修整城中地房屋,能干多少是多少,再去附近弄点柴火来烧。妈地,快冻死老子了。” “哈哈哈!” 众将轰然大笑,气氛总算是热烈了些。 赵云道:“主公,那些俘虏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养着他们吧?” 李蒙也道:“是啊,我军地粮秣本来就不多,再白养着那些俘虏,不是个事。” 罗征‘嗯’了声,“这些俘虏全都是青壮,杀掉可惜,但也不能白养着他们。就先当苦力使吧,让这些俘虏去修缮城墙房屋,或者去背柴火都行。” 赵云拱手道:“遵命。” 罗征想了想,目露狠辣之色,又道:“这些俘虏大半都是羌人,打家劫舍惯了,都有些桀骜不驯,暂时先别拿他们当人,就当牲口狠狠地使,也别让他们吃饱饭,每天一顿吃个半饱就行,把这些家伙地体力全都给压榨干,看他们还有没有力气作乱。” “遵命。” 众将轰然应诺,并不觉得压榨俘虏很过份。 要知道这个年代,杀掉俘虏是常有的事情。 罗征没有杀掉这些俘虏,只是压榨些体力,已经很仁慈了。 就算是荀彧这文人,对此也没有任何意见。 这个年代地文人和后世两宋时期地士大夫不同,不会满嘴地仁义道德,更不会用德道地大帽子来攻诘一些野蛮地行为,并不认为虐待俘虏有什么不对。 甚至有些文人杀起外族人,比武将都要心黑手辣。 一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便可知这个年代的文人对待外族地态度。 第74章可怜的孩子 安排完大小诸事,罗征到成了闲人一枚。 菜园子里的工匠和许氏族人也被放了出来,找地方安家去了。 令居城里一下子多出了一万多号人,立马就热闹起来。 军兵和民夫们忙地热火朝天,一众将校带着彪悍地西凉兵,正在监督那些冻地直打哆嗦地俘虏们清理街道上地积雪和砖石,一切都井然有序。 荀彧则忙地焦头烂额,带着十余名兵卒东跑西巅,安排诸事。 令居百废待兴,一切都要从头重建,大小琐事,都要理顺了安排下去。 罗征这个将军当了甩手掌柜,可把荀彧忙了个脚底板朝天。 好在荀彧极善内政,即使手下无可用之人,也将大小诸事安排地丝毫不乱。 仓禀被第一时间清理了出来,虽然多处垮塌,但也只能勉强凑合着用了。 八千石军粮被运进仓禀,就在军营旁边,三百士兵分成三拨,轮流值守看管。 剩下地三千多牛羊被赶到城西一片废弃的民房暂时圈了起来,眼看草料将尽,牛羊马匹也饿的瘦了一大圈,掉了不知道多少膘,荀彧急的没了办法,让李蒙和王方带人到林木茂密之处,扒开积雪拣树叶子黄草充作草料,喂养牛羊马匹。 百废待兴,只是这个开始委实太难了些。 荀彧忙的几乎脚不沾地,短短数天时间,便瘦了一圈。 罗征官邸,内院厢房。 柴火烧的‘噼啪’作响,火苗突突地往上串。 罗征就着土石砌成的火炉子,眉头都快拧成了一条‘川’字。 里间地火炕上,甘倩、任研正在缝衣制袄,一边低声私语说几句闺房话。 “爷,喝杯热水吧?” 怯怯地声音,小女孩端了一碗热腾腾地开水,递到罗征身前。 罗征扭头看了看,就将碗接了过来,放到一边。 小女孩五六岁,瘦地厉害,身上穿了件羊皮袄子,头发还有些枯黄。 不过比起在漠北初见时的那副凄惨模样,却又好上许多。 小丫头就是罗征在漠北收留地汉人逃奴之一,只剩下娘俩相依为命,因为实在无力唯持生计,罗征就让小丫头地母亲在府中做杂役,小丫头也在后院做些力所能及地事情。 “冷不冷?” 罗征握住小丫头冰冷地小手,放缓语气问道。 “冷,不冷!” 小女孩有些畏怯,说话也没有逻辑,前后颠倒。 罗征叹了口气,“可怜地孩子。” 伸手将小女孩抱了过来,放在腿上烤火。 五六岁地孩子,又能做些什么。 放在21世纪,这个年纪地孩子,正在父母地呵护下,享受最快乐地童年。 然而这个孩子,却已经经历了最为悲惨地颠沛流离。这么小的年纪,能在比恶狼还要凶残地鲜卑人手里活下来,就已经是一个天大的奇迹了。 小女孩瑟瑟发抖,实在害怕地厉害。 罗征握着她地小手,和声道:“别害怕,叔叔不会打你的。” 小丫头颤声道:“爷,奴,奴会听话的。” 罗征呵呵笑道:“以后别叫爷,就叫我叔叔!” 小丫头怯声道:“可是,可是娘亲说奴是贱籍,让奴叫,叫爷的。” 罗征道:“你娘说的不对,叫叔叔就行了。” 小丫头畏惧地点点头,被罗征抱在怀里,动也不敢动一下。 罗征又道:“你还没有名字吧?这样,叔叔给你取个名,对了,你姓啥?” 小丫头想了半天,才道:“啥是姓?” 罗征一拍额头,这才想起来,小丫头的父亲是谁,连他娘都不知道,又哪里有姓,只好说道:“算了,就跟我姓罗吧,叫,叫罗美好了。” 小丫头还不知道名字代表了什么,瑟缩着没有吭声。 正好这时甘倩从里间出来,笑道:“夫君怎地给人家孩子取名?” 罗征道:“这孩子可怜,能在大漠活下来不容易,为夫看了都心疼,她娘被,这事你也知道的,汉人女子被鲜卑人捉去会是什么下场,也不知道她爹是谁,就跟我姓好了。” 甘倩刹时母性大发,看向小丫头地眼神变地柔和了许多。 罗征又道:“以后饮食上注意一下,多给这孩子弄点大补的吃的,好好补补,看这头发黄地跟枯草一样,再不好好补下身子,能不能长大都是问题。” 甘倩嫣然道:“夫君放心好了,交给妾身吧!” 罗征‘嗯’了声,将小丫头交给甘倩。 甘倩接过小丫头,却没有回内屋,就在旁边坐了下来,关切地问道:“夫君这几日愁眉不展地,可是有什么难决地事情,能跟妾身说说吗?” 罗征道:“大军缺粮,近两万人要吃饭,这天寒地冻的,上哪去弄粮草。不过妇人不问国政,这些事情以后你就不要过问了,打理好内院诸事就好。” “妾身遵命。” 甘倩叹了口气,不再多问,抱着小丫头回了内屋。 妇人不问国政,可不是什么大男子主义。 这个年代地女人,唯一的职责就是相夫教子。 女人干政,对于一个国家来说,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事。 东西两汉就是最典型的例子,有好些个帝王幼年登位,威望不足以服众,能力不足以处理国政,朝廷大权就落到了太后手中,每每引发外戚和官僚士大夫争权。 对于朝廷来说,这类斗争只会徒耗国力,而不会有任何益处。 罗征不让甘倩过问这些事情,自是不想给子孙埋下隐患。 不但不能过问,而且连苗头也不能有,否则只会坏事,而不会有任何好处。 好在甘倩只是关心自己,而不是真的想问军政要务。 罗征坐了一会,心里实在烦躁的不行,就起身来到了官邸公署。 衙门里,荀彧正在和一众将校商议开春后如何分发田地,屯田养兵之事。 罗征扫了一眼,惊讶地发现吴懿和几个吴氏族人竟然也在。 这家伙举族被罗征绑架,先在洛阳被软禁近月,如今又被绑来了凉州这苦寒之地,看样子似乎已经认命了,和几个族人跟荀彧讨论地不亦乐呼。 “将军!” “主公。” 看到罗征进来,所有人全都站了起来。 罗征点点头,径自走到上首落座,压了压双臂,令众人落座后,才看向吴懿和几名在座地吴氏族人,笑呵呵地问道:“凉州地风光怎么样,诸位还满意吧?” 吴懿和几名族人默然不语,都有些难堪。 罗征又道:“既然打算出仕,那就好好干,本来军对有功部属,从来都很大方。” 荀彧急忙道:“将军,令居无人可用,军中将士又多目不识丁,彧实在忙不过来,所幸吴懿兄世代诗书传家,才帮了在下地大忙。” 罗征点点头,“这些事文若做主就可以,本将军概不过问。” 荀彧这才松了口气,道:“主公宽宏大量,彧佩服。” 罗征摆了摆手,又问站在一侧地许褚,“仲康,许氏也是谯县豪族,虽然不是经籍诗书传家,但你族中念过书地人也不少吧,为何不征辟过来,在文若手下听用?” “这个……” 许褚怔了下,道:“某给忘了,回头就找人来给文若先生使唤。” 荀彧失笑道:“同为将军效力,又不是在下地仆佣杂役,彧怎敢使唤!” “哈哈哈!” 赵云、李蒙、王方等将校全都忍不住轰然大笑。 吴懿皆其族人也都露出了笑容,一扫方才有些压抑地气氛。 许褚‘嘿’了一声,虎目圆瞪,狠狠剜了起哄地赵云和李蒙等人一眼。 第75章定策 罗征毫无形象地盘腿坐在软榻上,撕了口亲兵递上来的烤羊腿,说道:“再过几天天气就要开始回暖了,积雪也开始融化,春耕准备地怎么样了?” 荀彧道:“将军放心,等到积雪融化,在下便派人清丈境内枝水两岸荒废地农田,只待土地解冻便组织民夫及俘虏翻土耕地,引水灌田,误不了春耕。” 罗征连连点头道:“这就好,这好就哇!西北苦寒,听说一年只能种一季麦子,要是误了春耕,近两万张嘴今年就得去要饭了。所以,开春地春耕就是最大地事情,不过有文若主持大局,本将军就放心了。对了,种子可足够?” 荀彧道:“够是够了,不过,剩下地四千石粮种也不是什么好种,在下正在派人跟附近的小月氏和勒姐羌部交涉,看能不能用牛羊马匹换些好地粮种。” 罗征立刻精神一振,‘哦’了声道:“说说周边羌胡人地情况!” 荀彧命人挂起山川地理图,走到屏风下指着地图道:“将军请看,自前汉时间,游牧在西陲八百里羌原上的羌人就不断内迁。至光武中兴,伏波将军马援征服西羌,羌人开始大规模内迁,主要在凉州金城、陇西、北地、安定、汉阳等郡安居,后来还有一部分羌人迁到了三辅定居,凉州一直以来战乱不断,可以说和羌人内迁有直接地关系。” “实际上凉州大部分地区的羌人要远比汉人多,就拿护羌校尉部来说,汉人百姓还不足千户,但未入官府户籍地羌人,至少不下五万人。其中最大地勒姐羌和小月氏,据说人口就超过了两万,一直在龙尾山(非河南龙尾山)和鸡鸣山一带游牧。” 罗征蹙眉道:“在册百姓不足千户,怎么这么少?” 荀彧苦笑道:“将军有所不知,彧清查户籍时,发现护羌校尉部在光和五年有百姓一千五百九十二户,口四千八百二十六人。但这些年凉州连年战乱,百姓不是死于饥荒和战乱就是大量逃亡,具体户籍数暂时还无法统计,估计能有五百户就不错了。” 罗征脸色刹时变的十分难看,“五百户百姓,最多也就千来号人,这么点人,如何能养得住本将军地八千大军,以后募兵都无丁可征。” 荀彧叹了口气,这是先天条件,非人力所能克服。 罗征又问,“除了小月氏和勒姐羌,令居还有哪些异族部落?” 敬彧道:“还有大大小小地十几个部落,人口在数百到数千人不等。” “小月氏和勒姐羌有多少可战之兵?” 罗征缓缓敲着桌案问道,脑子里面已经开始在考虑要不要去劫掠这些外族。 荀彧答道:“勒姐羌控弦之士不下八千,小月氏控弦之士不下五千。” 罗征道:“中平年间羌人都反了,勒姐羌和小月氏怎么没有造反?” 李蒙抢着道:“将军,这个末将知道,勒姐羌和小月氏都是女人当家,娘们就该躲家里伺候男人生娃才是本分,造反又当不上皇帝,还有被灭族地危险,娘们才不干。” “哈哈哈!” 众人全都听的大笑起来。 罗征也面露恍然,随即又淫笑道:“一个女人能管两三万人,连男人都能驾驭,这样地女汉子本将军到要见识一下,就不知长地如何。” 王方嘿嘿笑道:“最少都是四十岁以上地老女人了。” 罗征眉头一皱,“那还是算了,本将军对老女人不感兴趣。” “嘿嘿嘿!” 武将们全都笑起来,笑地十分**。 罗征又道:“派人传告诸羌,按十人一羊,百人十石粮计,限十日之内将所计粮草和羊送到护羌校尉部,若敢不从,本将军定发兵踏平山寨,人畜不留。” “且慢!” 荀彧连忙道:“将军,此事不可操之过急,且勒姐诸羌并未反叛,若差人强索,与强盗行径何异,届时必会引起诸羌反弹,反不利于西羌稳定。” 罗征蹙眉道:“可是,眼下我军已无余粮,剩下地牛羊也吃不了几天,若是再不想办法弄点粮秣,近两万口人食不裹腹,如何是好?” 荀彧道:“据在下所知,主公财货颇丰,何不谴使遍出诸羌及小月氏,以财货与诸羌交换牛羊粮秣,若不从,再发兵往讨不迟。” 罗征想了想,便断然道:“就依文若之言,速办。” 荀彧拱手道:“在下遵命。” 罗征又道:“除了令居一县,护羌校尉部统属的还有哪些大地羌人部落?” 荀彧道:“尚有钟羌别支,有口万余;烧当羌部,有口三万余。这两支羌人部落皆游牧于皋兰山北麓。且冻羌部,有口六千余,游牧于龙尾山东部;滇那羌部,有口四千余,游牧于拉鸡山南麓;巩唐羌部,有口一万五,游牧于皋兰山南麓,还有一些数千人的小部落暂时无法统计,至于剩下地羌人大部,全都造反了。” 罗征点点头,道:“谴人传告这些羌人部落,就说本将军出镇西羌,只要他们按时将该缴纳地赋税缴纳上来,本将军也不想与他们为难。” 说此顿了顿,目露狠辣之色,道:“若有不从者,本将军绝不轻饶。” 荀彧迟疑道:“护羌校尉部虽有向羌部征缴赋税之权,但自桓帝以来,汉室衰微,西羌诸部就不再向护羌校尉部上缴赋税。将军初到令居,若以强硬手段迫之,非但征缴不到钱粮赋税,而且怕是会逼的西羌诸部反叛,是否操之过急了些?” 罗征阴声道:“我们的祖宗经常说,主弱则臣强,奴大必会欺主。跟这些反复无常地外族还有什么好说的,直接用武力威逼,比什么手段都好。若用怀柔手段,反而让这些异族以为我汉人好欺。不过文若说的也对,不能把羌人全逼反了,否则只会便宜韩遂那厮。就来个先礼后兵,谴人传告诸羌各部,二月初一,本将军要大会诸羌首领,共商农牧之事,地点文若派人实地勘察一下,看放在哪里合适,命各部首领必须前来会盟。” 荀彧欣然拱手道:“在下遵命。” 又商议了一些节细,罗征才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忽有门卫奔了进来,大声道:“将军,韩遂使者求见。” “韩遂使者?” 罗征怔了下,“韩遂派人来见本将军干什么?” 门卫答道:“小人不知。” 罗征脑子里转了个念头,摆手道:“带进来。” 门卫应命而去,不多时带了个二十来岁地年轻文士进来。 “谁是罗征?” 年轻文士状极嚣张,明明看到罗征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却视而不见,目光傲然地扫视了众人一圈,最后才落到罗征身上,不客气地问道。 许褚、赵云、李蒙、王方等一干武将立刻脸色就变了,纷纷怒而拔剑。 就连荀彧这涵养极好地君子,也不禁皱了皱眉头,极是不喜年轻文士地跋扈。 罗征摆了摆手,制止众将,面不改色地道:“本将军就是,你是何人?” “在下韩嵩是也!” 年轻文士傲然道:“我家主公听说尊驾出镇西羌,特让在下前来恭贺,听说尊驾军中粮草充足,命在下顺便跟尊驾借点粮草,以应军粮。” “放肆!” 许褚大吼一声,忍不住踏前一步。 赵云、李蒙、王方等更是脸色铁青,眼神都快能杀人了。 见过嚣张地,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就算是朝廷大臣,当着罗征的面也没人会如此目中无人。 区区韩遂派来地一个使者,竟也敢如此放肆。 许褚等将视罗征为天人,如何能不恨怒欲狂。 第76章一堆神物 罗征毫无形象地盘腿坐在软榻上,撕了口亲兵递上来的烤羊腿,说道:“再过几天天气就要开始回暖了,积雪也开始融化,春耕准备地怎么样了?” 荀彧道:“将军放心,等到积雪融化,在下便派人清丈境内枝水两岸荒废地农田,只待土地解冻便组织民夫及俘虏翻土耕地,引水灌田,误不了春耕。” 罗征连连点头道:“这就好,这好就哇!西北苦寒,听说一年只能种一季麦子,要是误了春耕,近两万张嘴今年就得去要饭了。所以,开春地春耕就是最大地事情,不过有文若主持大局,本将军就放心了。对了,种子可足够?” 荀彧道:“够是够了,不过,剩下地四千石粮种也不是什么好种,在下正在派人跟附近的小月氏和勒姐羌部交涉,看能不能用牛羊马匹换些好地粮种。” 罗征立刻精神一振,‘哦’了声道:“说说周边羌胡人地情况!” 荀彧命人挂起山川地理图,走到屏风下指着地图道:“将军请看,自前汉时间,游牧在西陲八百里羌原上的羌人就不断内迁。至光武中兴,伏波将军马援征服西羌,羌人开始大规模内迁,主要在凉州金城、陇西、北地、安定、汉阳等郡安居,后来还有一部分羌人迁到了三辅定居,凉州一直以来战乱不断,可以说和羌人内迁有直接地关系。” “实际上凉州大部分地区的羌人要远比汉人多,就拿护羌校尉部来说,汉人百姓还不足千户,但未入官府户籍地羌人,至少不下五万人。其中最大地勒姐羌和小月氏,据说人口就超过了两万,一直在龙尾山(非河南龙尾山)和鸡鸣山一带游牧。” 罗征蹙眉道:“在册百姓不足千户,怎么这么少?” 荀彧苦笑道:“将军有所不知,彧清查户籍时,发现护羌校尉部在光和五年有百姓一千五百九十二户,口四千八百二十六人。但这些年凉州连年战乱,百姓不是死于饥荒和战乱就是大量逃亡,具体户籍数暂时还无法统计,估计能有五百户就不错了。” 罗征脸色刹时变的十分难看,“五百户百姓,最多也就千来号人,这么点人,如何能养得住本将军地八千大军,以后募兵都无丁可征。” 荀彧叹了口气,这是先天条件,非人力所能克服。 罗征又问,“除了小月氏和勒姐羌,令居还有哪些异族部落?” 敬彧道:“还有大大小小地十几个部落,人口在数百到数千人不等。” “小月氏和勒姐羌有多少可战之兵?” 罗征缓缓敲着桌案问道,脑子里面已经开始在考虑要不要去劫掠这些外族。 荀彧答道:“勒姐羌控弦之士不下八千,小月氏控弦之士不下五千。” 罗征道:“中平年间羌人都反了,勒姐羌和小月氏怎么没有造反?” 李蒙抢着道:“将军,这个末将知道,勒姐羌和小月氏都是女人当家,娘们就该躲家里伺候男人生娃才是本分,造反又当不上皇帝,还有被灭族地危险,娘们才不干。” “哈哈哈!” 众人全都听的大笑起来。 罗征也面露恍然,随即又淫笑道:“一个女人能管两三万人,连男人都能驾驭,这样地女汉子本将军到要见识一下,就不知长地如何。” 王方嘿嘿笑道:“最少都是四十岁以上地老女人了。” 罗征眉头一皱,“那还是算了,本将军对老女人不感兴趣。” “嘿嘿嘿!” 武将们全都笑起来,笑地十分**。 罗征又道:“派人传告诸羌,按十人一羊,百人十石粮计,限十日之内将所计粮草和羊送到护羌校尉部,若敢不从,本将军定发兵踏平山寨,人畜不留。” “且慢!” 荀彧连忙道:“将军,此事不可操之过急,且勒姐诸羌并未反叛,若差人强索,与强盗行径何异,届时必会引起诸羌反弹,反不利于西羌稳定。” 罗征蹙眉道:“可是,眼下我军已无余粮,剩下地牛羊也吃不了几天,若是再不想办法弄点粮秣,近两万口人食不裹腹,如何是好?” 荀彧道:“据在下所知,主公财货颇丰,何不谴使遍出诸羌及小月氏,以财货与诸羌交换牛羊粮秣,若不从,再发兵往讨不迟。” 罗征想了想,便断然道:“就依文若之言,速办。” 荀彧拱手道:“在下遵命。” 罗征又道:“除了令居一县,护羌校尉部统属的还有哪些大地羌人部落?” 荀彧道:“尚有钟羌别支,有口万余;烧当羌部,有口三万余。这两支羌人部落皆游牧于皋兰山北麓。且冻羌部,有口六千余,游牧于龙尾山东部;滇那羌部,有口四千余,游牧于拉鸡山南麓;巩唐羌部,有口一万五,游牧于皋兰山南麓,还有一些数千人的小部落暂时无法统计,至于剩下地羌人大部,全都造反了。” 罗征点点头,道:“谴人传告这些羌人部落,就说本将军出镇西羌,只要他们按时将该缴纳地赋税缴纳上来,本将军也不想与他们为难。” 说此顿了顿,目露狠辣之色,道:“若有不从者,本将军绝不轻饶。” 荀彧迟疑道:“护羌校尉部虽有向羌部征缴赋税之权,但自桓帝以来,汉室衰微,西羌诸部就不再向护羌校尉部上缴赋税。将军初到令居,若以强硬手段迫之,非但征缴不到钱粮赋税,而且怕是会逼的西羌诸部反叛,是否操之过急了些?” 罗征阴声道:“我们的祖宗经常说,主弱则臣强,奴大必会欺主。跟这些反复无常地外族还有什么好说的,直接用武力威逼,比什么手段都好。若用怀柔手段,反而让这些异族以为我汉人好欺。不过文若说的也对,不能把羌人全逼反了,否则只会便宜韩遂那厮。就来个先礼后兵,谴人传告诸羌各部,二月初一,本将军要大会诸羌首领,共商农牧之事,地点文若派人实地勘察一下,看放在哪里合适,命各部首领必须前来会盟。” 荀彧欣然拱手道:“在下遵命。” 又商议了一些节细,罗征才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忽有门卫奔了进来,大声道:“将军,韩遂使者求见。” “韩遂使者?” 罗征怔了下,“韩遂派人来见本将军干什么?” 门卫答道:“小人不知。” 罗征脑子里转了个念头,摆手道:“带进来。” 门卫应命而去,不多时带了个二十来岁地年轻文士进来。 “谁是罗征?” 年轻文士状极嚣张,明明看到罗征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却视而不见,目光傲然地扫视了众人一圈,最后才落到罗征身上,不客气地问道。 许褚、赵云、李蒙、王方等一干武将立刻脸色就变了,纷纷怒而拔剑。 就连荀彧这涵养极好地君子,也不禁皱了皱眉头,极是不喜年轻文士地跋扈。 罗征摆了摆手,制止众将,面不改色地道:“本将军就是,你是何人?” “在下韩嵩是也!” 年轻文士傲然道:“我家主公听说尊驾出镇西羌,特让在下前来恭贺,听说尊驾军中粮草充足,命在下顺便跟尊驾借点粮草,以应军粮。” “放肆!” 许褚大吼一声,忍不住踏前一步。 赵云、李蒙、王方等更是脸色铁青,眼神都快能杀人了。 见过嚣张地,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就算是朝廷大臣,当着罗征的面也没人会如此目中无人。 区区韩遂派来地一个使者,竟也敢如此放肆。 许褚等将视罗征为天人,如何能不恨怒欲狂。 第77章施政之基 太阳从云层中钻了出来,将暖暖地日光泼洒在恺恺白雪上。 积雪已经开始融化,但土地却还没有解冻。 去岁一个冬天都没怎么下雪,五九天唯一的一场大雪,却把在地盖了个严实。有的地方积雪甚至没过了膝盖,不论百姓还是盗匪,都没有办法出远门。 罗征和荀彧、许褚、赵云等人站在一处高地上,查看枝水两岸地形。 上百名亲兵分散在四周,披甲持戈,凝神戒备。 其时积雪尚未融化干净,四野地势平坦,依旧是一片银妆素裹,就算兔子老鼠等小动物都没地方藏身,又何论贼人,根本就不虑会有人前来偷袭刺杀。 罗征指着已经开始解冻地枝水,向众人道:“有了这场大雪,今年开春枝水的水量必然会十分丰富,不怕河道干涸,无水浇灌农田了。” 荀彧抚须笑道:“春季是不愁没水了,不过枝水只是河水最小地一小枝流之一,毕竟水量太小,等进入夏季,要是雨水不多,水位多半还会下降。” 罗征沉思片刻,道:“能不能在枝水上游建一条水库,拦河筑堤将水聚起来,这样不论雨水多少,纵然遇上天气大旱,也可以开闸放水,灌溉农田。” 荀彧道:“建一座水库固然有利于灌溉农田,不过主公有所不知,一旦建成水库,山体被水长时间渗透,极易发生垮塌,若是再遇到山洪爆发,却来不及排水地话,堤坝就有可能被山洪冲垮,届时河道两岸必成泽国一片,引发巨大地灾难。” 罗征凛然,没想到建个水库也有这么多学问。 不过身为现代人,最不缺的就是解决问题的新思路。 罗征思忖片刻,道:“这个好办,找对地理有研究地人去实地勘察,把建水库地位置选在山体不容易被渗透的地方,再每年组织民夫及时疏通河道,修缮沟渠,清理水库中淤积的泥沙,这样就可以避免遇到山洪爆发而引起的洪灾。” 荀彧道:“还有个问题,枝水源自拉鸡山,流经令居、允街、枝阳诸县,于金城西北汇入河水。若建水库,则下游允街、枝阳诸县必然大旱,岂非损人利己。” 罗征奸笑道:“这个更好办,护羌校尉部治下地广人稀,百姓还不足千户。允街和枝阳诸县地百姓没水浇灌农田,那就让他们迁到令居来,本将军给他们分发农田粮种,让他们在令居安居乐业,而且头几年可以适当减免赋税,岂不一举多得。” 荀彧不语,总得这法子有些过于毒辣,未免伤天害理。 罗征安慰道:“文若不必放在心上,允街、枝阳诸县连年战乱,不是有割据军阀过度横征暴敛,就是被盗匪虏掠,百姓的日子未必好过。迁到本将军治下,本将军至少不会像其他军阀那样盘剥百姓,对他们来说,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 荀彧拱手道:“既然如此,回头在下便找人仔细讨论此事,再请将军定夺。” 旁边吴懿忍不住道:“这样也不是常久计,就算将军逼迫两县百姓迁到令居,但这些地方以后怎么办,没有水源,农田就会荒废,根本不可能耕种。” 罗征胸有成竹道:“这个更不是问题,金城郡水流丰富,南有河水穿金城而过,北有湟水和枝水、通水等三条支流,河道南北分散,几乎贯穿了整个郡。待日后平定凉州,本将军再征召民夫广修水利,以河水之足,便是有百万顷良田也足以浇灌。” 吴懿拱了拱手道:“原来将军早有定计,到是在下多嘴了。” 罗征瞥了眼吴懿,心里就有些疙瘩。 吴懿早早地就在枝水北岸圈占了两千亩地,他是知道的。 这种事情荀彧不会隐瞒,早就给他禀报过了。 罗征当过农民,对这些大肆圈地的世家豪强,是绝对没有好感地。 这也是为什么一直看吴懿不顺眼的主要原因,只不过没把心思表露出来罢了。 说到底,汉末农民会大规模起义,最大的原因就是这些豪强地主逼的。 汉末土地兼并,绝对是中国历史上最为夸张的年代,地主豪强通过各种手段,强行兼并占有百姓田产,失去了土地的百姓没了活路,不造反还能干什么? 有些大地主占地甚至多达数千顷,养地佃农户以万计。 而这些依附豪强地主的佃农,是不在官府户籍上的,不用按人头给官府上税,这就造成地主豪强仓禀里的粮食吃不完快烂掉了,朝廷的国库却是越来越空虚。 国库空虚,统治者只能不断地加重税赋,拼命压榨百姓。 等到百姓被逼的没了活路,不是卖身为奴,依附地主豪强成为佃农,就是造反。 可以说,汉末的土地兼且,已经形成了一种恶性循环。 地主豪强势力越来越大,朝廷则越来越衰弱。 最终造成的结果,就是天下大乱,豪强并起,诸侯割据。 罗征虽然明白这些东西,但却无法改变,所以才没找吴懿地麻烦。 这些世家大族不但是最大的地主豪强,还有另一层身份,那就是读书人。这个年代的百姓极少有读书识字的,士大夫阶层几乎完全由这些门阀世家组成。 贫民百姓能识文断字的不多,要想治理地方,就必须要借助这些世家大族。 要想登台逐鹿,就绝对不能把这些世家大族给得罪死了。 罗征想了想,对荀彧道:“文若,你尽快拟定一条法令,按人头缴纳赋税有许多不合理的地方,把那些乱七八糟的赋税能去的全部去掉,地税每亩良田缴纳该缴纳多少粮,次田和新田缴纳多少,也要按照种的作物不同,收成不同,根据实际进行调整,尽量不要给百姓增加负担。我们的祖宗天天在喊民富则国强,国强则兵盛,兵盛则天下兴,却喊完就忘。只有真正让百姓富足了,我们的仓廪才能充实起来,军队才能强大起来。” 荀彧欣然点头,“将军英明,说实话,朝廷的赋税不但名目繁多,而且很不合理。眼下令居农事败坏,百姓都快活不下去了,的确应该减轻赋税,予百姓以休养生息之机。” 罗征道:“所以,以后我们的施政方略,就围绕如何让百姓富起来这条核心展开,让百姓富足就是本将军治下的施政根基。但凡敢触及这条底线者,就是损害本将军地根基,绝对不能轻侥。特别是那些为富不仁的地主豪强,更是要大力整治。回头文若也给本将军拟个法令出来,第一,地主豪强要地可以,自己去开荒,不能再以任何名目强占百姓田产,更不能再私养大量佃农。百姓都成了佃农,以后本将军找谁收税去?想种地,去花钱雇佣那些想挣钱的百姓去干活,而且不得恃强而逼;第二,清丈好土地,地主豪强该交地田税,一个粮食都不能少地给本将军交上来,胆敢私报土地、偷税漏税地一律重罚。” 这是施政之本,荀彧自然没什么意见,拱手道:“在下遵命。” 吴懿脸色却有些不大好看,虽然这些都是朝廷的法令,只不过罗征稍加变动。但此时此刻从罗征嘴里说出来,却怎么都感觉像是在针对吴氏似的,心里怎能舒坦。 罗征越说脑袋越是灵光,又补充道:“还有,世家豪族不得擅养私兵豪奴,更不得再私造兵甲,胆敢擅养私兵,私造兵甲者,以谋逆罪论处。” 荀彧刹时面露难色,道:“将军,此法令怕有不妥。” 吴懿也脸色难看,不让养私兵,那自家的五百私兵岂不是要被收缴? 罗征道:“此话怎讲?” 荀彧道:“门阀养士,古来有之。今天下豪强并起,豪族门阀只要有条件的,无不招募私兵以防肘腋生乱。凉州更是战乱不断,匪寇横行,豪强大族若不养私兵,根本就无力护得宗族周全。将军若强行推行此令,只会逼的豪强大族铤而走险。” 罗征凛然一惊,只好从善如流,道:“那就先放一放。” 荀彧这才松了口气,就怕罗征急功近利,不顾后果。 吴懿也松了口气,还好,那五百私兵算是保住了。 不然正如荀彧所说,这西凉兵荒马乱了,没有一点力量,宗族如何保全。 第78章为人主者责 允吾,韩遂官邸。 韩遂正与谋士成英议事,忽有亲兵进来禀道:“主公,韩嵩将军回来了。” “哦,子乐回来了?” 韩遂欣然道:“可曾讨得军粮,快叫他进来。” 亲兵还未及答话,一把哭声响起,韩嵩就已经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叔父,你要替小侄报仇哇!” 韩嵩脸肿的像猪头,都快认不出来了,扑倒在韩遂脚下,放声大哭。 韩遂愕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谋士成英连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将军何以至厮?” 韩嵩嚎啕大哭道:“叔父有所不知,罗征小儿跋扈非常,不但不借粮给叔父,反而命人将小侄乱棍打了出来,还骂叔父是叛贼,鸣鸣!” 这就是纯粹乱泼脏水了,罗征又不想和韩遂开战,怎会把人往死里得罪。 韩遂回过神来,脸色立时变的铁青,勃然大怒道:“罗征小儿,欺吾太甚。” 成英嘴皮动了动,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来。 韩嵩是什么样的人他十分了解,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十足的纨绔一个。 罗征和主公韩遂又不曾交恶,怎么会冒然得罪主公。 定是韩嵩这小子太过跋扈,惹怒了人家,才被乱棍打了出来。 韩遂可不知道这个在自己面前十分知礼的侄子在别人面前是如何地嚣张跋扈,这些事情也从来不会有人告诉他,咬牙切齿地道:“不借粮也便罢了,竟敢殴打本将军地使者,若不宰了罗征匹夫,别人还以为本将军怕了这厮,简直岂有此理。” 成英忙道:“主公息怒!” 韩遂怒道:“人家都踩到本将军脸上了,你让本将军如何息怒?来呀,传我军令,即刻点起八千大军杀奔令居,本将军要将罗征小儿剥皮抽筋。” “且慢!” 成英大吃一惊,急声道:“主公万万不可呀,眼下积雪未化,道路不通,大军根本就无法通行。且我军与马腾连番恶战,眼下士卒厌战,急需休整,实不宜再动干戈呐!况且马腾虎视在侧,若主公起兵攻打罗征,马腾趁虚杀来,只怕金城危矣!” 韩遂‘嘿’了声,心有不甘地道:“罢了,就让罗征小儿多活几天。” 成英这才松了口气,道:“主公英明。” 令居,罗征官邸。 罗征刚刚吃罢早膳,就接到了一个好消息。 许褚走了进来,闷声道:“主公,找到陈通弟妹了。” “此话当真?” 罗征闻言大喜,自从大军到了陈仓,他就派了亲兵前往临洮寻找陈通家人,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将近两个月,如今终于等来了好消息。 许褚道:“人就在外面。” “快,带进来。” 罗征把手一挥,连忙起身出门。 许褚应了声,转身大步离去。 不多时,几名风尘仆仆地亲兵带着两个孩子进来。 一个十三四岁地少年,长的跟陈通有几分像。 一个还不到十岁地小丫头,有些畏惧地躲在少年身后。 少年虽然也有些胆怯,却还是死死地护住妹妹。 兄妹俩衣衫到是完整,穿了厚厚地羊皮袄子,但身子骨十分瘦弱,一看就知道是经常吃不饱饭所致,事实上所有饥民百姓都有相同地特征。 “将军!” 几名亲兵看到罗征,都十分激动。 罗征却蹙眉问道:“陈通老母不是还在吗,为何没有一并带来?” 亲兵答道:“小羊沟被盗匪洗劫,村子里的百姓都逃到了山里,小人费了好大劲,找到他俩时,陈通老母已经快不行了,等不到天就死了。” 罗征目露黯然,叹了口气。 过了半晌,才问道:“可曾葬妥?” 亲兵答道:“已经埋掉了,还给买了副棺材。” 罗征‘嗯’了声,挥手道:“幸苦了,先下去歇息吧!” 亲兵这才施了一礼,退了出去。 罗征看向有些紧张地少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答道:“小人陈二蛋。” 罗征上前拍了拍小丫头地脑勺,问道:“这是你妹妹吧,叫什么?” 小丫头有些害怕,又躲到了少年左边。 少年连忙安抚了几句,才答道:“我妹妹叫陈大丫!” 罗征点点头,老百姓大多没文化,名字也是取的五花八门。 陈通原本叫陈大牛,陈通这个名字还是当了兵后,一个识字的军吏给取的。 罗征叹道:“你大哥陈通是我部下,可惜在冀州时战死了。我曾答应过他,要替他照顾家小。既然你母亲已经死了,你和你妹妹以后就住在我府上吧!” 陈二蛋迟疑道:“小的,小的能吃饱饭吗?” 罗征失笑道:“当然,你大哥乃是我最忠心的部下,又为我战死沙场,别说让你们兄妹俩吃饱穿暖,我还会让人教你读书识字,学习武艺兵法,治国经略之道。等过几年你成年加冠后,你要是想建功立业,求取功名,便入伍参军,只要立下战功,将来封侯拜将也不是不可能;若不想当兵,我也可让人给你安排个文职,只要干出成绩一样能升官。如果只想谋个富贵生活,等你成年我也可以赐你良田百顷,足够你富贵一生了。” 陈二蛋半信半疑道:“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罗征道:“我一个大汉朝地将军,还会骗你个少年么?” 陈二蛋就有些兴奋,说道:“小人想当将军。” 罗征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觉得这才是少年人应有的理想。 陈二蛋想起什么,忙又问,“那我妹妹呢?” 罗征道:“你现在年龄还小,不足以顶门立户。我会给你找个老师教你读书,至于你妹妹就先住在我府上吧,让我夫人教她女儿家的手活,你觉得怎么样?” 陈二蛋迟疑了下,才点了点头。 罗征当即喝道:“来人。” “将军有何吩咐?” 有亲兵应声而入,拱手待命。 罗征道:“去请荀彧先生过来一下。” “遵命。” 亲兵答应一声,连忙去了。 不多时,荀彧急步匆匆而来。 “见过将军。” 荀彧瞥了眼陈二蛋和陈大丫,拱手致礼。 罗征摆手道:“文若不必多礼。” 指了指陈二蛋和陈大丫,道:“这就是陈通的弟弟和妹妹,当日陈通死前,本将军答应要替他照顾老母和弟妹。奈何亲兵辗转寻到时,陈母已经亡故,只剩下这对兄妹。” 荀彧点了点头,没说什么,静待下文。 罗征叹了口气,道:“陈通对本将军忠心耿耿,不惜舍命相救,本将军无论如何也要替他照顾好弟弟妹妹。奈何本将军不善育人成才,故唯有麻烦文若了。” 荀彧道:“将军地意思是……” 罗征道:“本将军打算把陈二蛋交给文若,由文若教他识文断字,学习兵法韬略,以后也好谋个出身。当然,年轻人不能养成懒惰地毛病,一些力所能及地事情,文若尽交教给他去做就是。也不必专门花费时间教他,有空多指点一下也就是了。” 荀彧慨然道:“在下遵命。” 这事不能拒绝,说到底,陈通之所以会战关,也是因救他幼子。 罗征能如此善待部下,荀彧只会感到欣慰。 至少为这样的人效命,哪天战死沙场后不用担心家小无人顾拂。 罗征又道:“对了,文若顺便给他取个名字。” 荀彧点头应下,这不过小事一桩。 罗征又吩咐亲兵去请赵云。 很快,赵云大步走了进来,拱手道:“见过主公。” 罗征摆摆手,指着陈二蛋道:“陈通地事子龙也听说了吧,这就是陈通的弟弟,以后文若抽空教他读书,子龙有空地话,教他练习武艺。” 赵云瞅了陈二蛋一眼,拱手道:“遵命。” 罗征挥挥手,“好了,文若,陈二蛋就交给你了。” “将军放心吧!” 荀彧答应一声,就要带陈二蛋离开。 谁料陈大丫却死死地抓着哥哥不放手,明显十分怕生。 罗征无奈,只好先让兄妹俩在府中住上一段日子,等熟悉了环境再说。 第79章出兵 漫长地严冬过去之后,积雪终于全部融化。 午后地阳光照在身上,让人从心里都暖洋洋的。 派出去地几路使者,也陆续带回了结果。 前往勒姐羌部和小月氏地队伍用财货交易,换回来了千石粮和数千只羊。 荀彧愁眉苦脸地道:“将军,千石粮,数千头牛羊,根本就是杯水车薪,最多也只够两万人吃半个月。我军地余粮和牛羊牲畜最多只够吃到四月初,距离秋粮下地至少还得三个半月时间,再加上令居的许多百姓熬过冬天后,连春耕地粮种都没有了,官府不但要给百姓发放粮种,还得发给口粮,熬到秋收,至少也得两万石粮食,或者八万只羊。” “两万石粮食,八万只羊!” 罗征眉头不自觉蹙紧,问道:“勒姐羌和小月氏能不能拿出两万石粮食?” 李蒙对羌人比较熟悉,连忙答道:“将军,羌人虽然也种地,但还是以放牧为主。而且这些羌人放羊牧马比我们汉人在行,种地可就让人不敢恭维了。更关键的是,这些羌人大部都是占山自立,不入官府户籍,分不到好地,只能在山上开些山地耕种,地也不多,粮食的收成其实没多少。像勒姐这样两万多口地羌人大部落,最多也就种个三万多亩山地,收成好地话一年能收个五万石粮食就不错了,现在估计还没有两万石余粮。” 荀彧也点头道:“李蒙将军所言不差,彧使人打听过,勒姐确实没有两万石余粮。” 罗征问道:“牛羊呢,这些羌人既然以放牧为主,牛羊牲口应该不少吧?” 荀彧道:“牛羊牲口到是不少,这些游牧部落地牛羊都是数以万计,像勒姐这样地大部十几万只羊还是有的。不过勒姐羌和小月氏这些年也时常被凉州乱军和军阀勒索,日子也不好过。而牛羊牲口这东西是羌人的主要食物,还要繁殖,一次不能杀太多,不然会影响下的崽子数量,连琐反应下,日子会越来越难过。” 罗征沉声道:“那怎么办,总不能让我们饿肚子吧?” 荀彧沉吟道:“据回来的人说,勒姐羌和小月氏也不想跟将军交恶,所以才勉强挤出千石粮食和三千只羊跟我们交易。不若彧再使人去一趟,看能不能再从勒姐羌和小月氏那里多买些牛羊。诸羌会盟时,再与羌人各部商议,看能不能借些粮秣。” 罗征‘嗯’了声,道:“也只有如此了,会盟之事安排地如何了?” 荀彧答道:“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地点定在了龙尾山北麓的白草滩,那里方圆数十里之内一马平川,不会被人偷袭,且距离令居只有八十里,距离刚好。” 罗征点头,“诸羌各部呢,有多少部落会参加会盟?” 荀彧道:“勒姐部、小月氏、且冻部、滇那部都已经答应会参加会盟,还有十几个人口在数百到千余的小部族也会来,只有最大的烧当部、钟羌别部、巩唐部态度十分强势,钟羌别部更是将彧派去的人给打了出来,可以说是明目张胆地反抗护羌校尉部了。 罗征眼神就是一凝,“曲曲一个万余人地部落,也敢如此放肆。” 荀彧略一思忖,便道:“烧当部、钟羌别部、巩唐部这三个最大地部落不来,这次会盟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那些小部落会来参加会盟,多半也是不想被护羌校尉部第一个列为打击地对象,但多半还是会持观望态度。若是将军奈何不了烧当三个大部,那些小部落必然不会乖乖地服从护羌校尉部的管制。因此,彧以为,将军最好在会盟之前,先夷灭公然挑衅护羌校尉部地钟羌别支,否则无威不足以镇慑诸羌。” “不错,请将军发兵踏平钟羌别部。” 许褚、赵云、李蒙、王方等武将群情激奋,全都附合。 自从八月底回师洛阳之后,半年没有仗打,这些习惯了战争地武将早就已经闲的心里发慌了,眼下钟羌别部把出兵的借口都给送来了,哪还不牢牢地抓住。 罗征森然道:“本将军也正有这个意思。” 荀彧凝声道:“钟羌别部在皋兰山北麓地媪围和枝阳之间一带耕种游牧,距离令居不过两百里,骑兵疾行军一日便到。距离会盟尚有半月,应该还来得及!” 罗征狞声道:“文若所言,甚合吾意。钟羌别部不过万把人,能有多少男人。就算加上能骑马的女人,也不会超过三千,本将军灭之易如反掌。” “将军,末将愿为先锋。” 王方第一个跳了出来,急忙请婴。 罗征把手一挥,道:“伍习率五千北军步卒留下守城,许褚、赵云、李蒙、王方随本将军出征。都去整点兵马,让将士们带上三日干粮,明日一早便出发。” “遵命。” 众将轰然应命,个个目露振奋。 罗起长身而起,就准备离开议事厅。 荀彧忙又道:“将军,吴氏有口七百余,这粮食……” 罗征道:“本将军不是让你以市价两倍地价格,卖给他们粮食吗?” 荀彧苦笑道:“将军有所不知,七百余人坐吃山空,再厚的家底也得被吃光了。” 罗征‘唔’了声,摸了摸下巴,淡淡地道:“那就没办法了,凉州连年战乱,粮食就是命根子,就算拿再多地钱也买不到粮食,本将军肯卖粮给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荀彧无奈道:“总不能让吴氏七百余口全都饿死吧?” 罗征奸笑一声,道:“办法是有,就看吴懿肯不肯接受了。不肯为本将军出力,还要让本将军给他养七百张嘴,世上哪里有这么便宜地事情。回头告诉吴懿,要么拿五百私兵来换所需口粮,要么就自己去想办法,本将军没有义务给他养活这么多人。” 荀彧更是无奈,也只得应命。 心里就开始琢磨,回头怎么跟吴懿说这事。 钟羌又称钟存羌,东汉建初年间,汉军击败先零羌、烧当羌后,一部分羌人被迁往三辅地区,大部分羌民都逃往塞外,有的则依附于钟羌,从而壮大了钟羌的力量。 安帝永初元年(107年),陇西先零羌与数万钟羌联合,参加了凉州的羌民起义,遮断陇道,郡县为糯不能制,至顺帝时,一直时叛时附,可说是羌人中最反复的部落。 东汉末年,钟羌已成为继先零、烧当之后羌人中最强的部落,控弦之下不下五万,成为东汉朝廷的主要抗衡力量之一,中平年间先零羌起义时,钟羌也在其中。 不过凉州叛军的主导权频繁更替,实际上已经分裂了好几次。 直到凉州刺史耿鄙被杀,马腾起兵与韩遂联合后,原本兵力达十万的凉州叛军内部再次分裂,有大部分羌人都叛投了马腾,这也是马腾与韩遂矛盾地根源所在。 马腾乃伏波将军马援之后,马援征服西羌诸部,被羌人称为神威天将军,西凉马家在羌人中拥有无以伦比的威望,几乎可以一呼百应,跟随北宫伯玉起义的先零、钟羌等羌人大半都叛投了马腾,这也是马腾迅速崛起,后来居上,实力竟然还超过韩遂的主要原因。 游牧于皋兰山北部地钟羌,则是冲帝永嘉年间钟羌内乱,从皋兰山南麓迁过来的。 皋兰山北麓中部有一块方圆百里,水草丰美的丘陵平原,河水从这里穿过,孕育了这块肥美的沃土,每到季夏,及膝高的牧草让羌人的牛羊吃的恨不得胀破肚皮。 羌人习惯居住在地势较高的地方,这个传统一直都没有变。 这支钟羌别部的寨子,就建在一片相对平坦地半山腰上,站在十里之外,就能一眼望见由毡包和土屋组成的群落,只是那土屋盖的房子委实称不上美观,十分丑陋。 毡包是游牧民的标致,而土屋则是羌人学习汉人农耕文化地结果。 但羌人并没有完全被汉人同化,所以就出现了毡包和土屋混杂地部落建筑群。 太阳落山后,钟羌人纷纷驱赶着牛羊回圈。 入夜后,过了一个时辰,羌寨西北三十里外的密林中忽然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第80章趁夜偷袭 这个年代和后世不同。 只要有水的地方,就会有树木。 毫不夸张的说,走到哪里都可以见到成片的原始森林。 就连不适合树木生长的平原上,也总会有一些生命力顽强地树木在土壤中扎根。 天已经黑了,半山腰上的羌寨里火把亮起。 罗征翻身跳下马背,随手将马缰掷到亲兵怀里,大步走出这片林子,远远地眺望三十里外半山腰上的点点火光,狼一样的眸子里有森然杀机在酝酿。 王方凑了上来,问道:“将军,要不要趁夜突袭?” 赵云也赶了过来,插话道:“不可,现在才天刚黑,这个时候突袭的话,很难悄无声息地摸进羌寨。我军从山口冲到羌寨,至少也要一顿饭的功夫。一旦惊动山口哨探,羌人有足够的时间召集大军迎敌。届时我军就算能击破羌寨,也必然会伤亡惨重,得不偿失。” 李蒙深以为然道:“赵云将军说地没错。” 罗征欣然道:“不错,子龙所言极是。” 许褚问道:“那什么时候突袭?” 罗征道:“大军一日疾行,战马都跑累了,将士们也乏了,先不着急,传令将士们先填饱肚子,抓紧时间休息,等快到卯时再突袭羌寨。” 王方抓抓头,“卯时天就要亮了,这个时候突袭,不太合适吧?” 罗征道:“你知道什么,人最困的时候,恰恰就是寅时末、卯时初,这个时候的人警觉性也是最低的,可以说是偷袭杀人,放火烧寨最好的时候。” 众将略一思忖,便立刻深以为然的点头。 罗征斥道:“你个笨蛋以后多动动脑子,别就知道喊打喊杀的,将来要是让你独领一军出征,你这个笨蛋还不得把大军给领到火坑里去。” “嘿嘿!” 王方干笑几声,连忙退到了后面。 夜渐渐深了。 三千骑兵人卸甲,马卸鞍,抓紧时间休息,恢复体力。 西北酷寒,虽然已经立春,但到了晚上,寒意依旧十分浸人。 不能生火取暖,就更是难熬。 所幸西北不缺牛羊,皮货不少,三千骑兵都带了粗制地羊皮袄子,裹着皮袄往大树上一靠勉强还能撑得住,四五个时辰,咬咬牙就过去了。 罗征带着许褚和赵云,躲到了菜园子里。 菜园子里全都种上了玉米麦子,装不下太多的人。 自从刚到令居,把许氏族人和五百多匠人安置下来后,罗征就将菜园子里多出来的十亩地全部种了玉米,准备抓紧时间多积攒点种子,好尽快扩大种植面积。 菜园子里不分季节,而且土地肥沃,不管种什么东西都高产。 春玉米的生长周期根据气候条件的不同,一般大概为四到五个月。 菜园子里大概四个月能收一茬,产量也比罗征以前跟着老妈种地时高了许多,每亩大约能产两千五百斤,罗征收了好几茬,堪堪攒下了一万多斤种子。 十亩玉米种了一个多月,已经长过了膝盖。 放眼望去,一片郁郁葱葱的,形势十分的喜人。 等到这十亩玉米全部收下来,就能有两万多斤种子。 西北天冷,耕种时间较晚,麦子一般在二月末,三月初播种。春玉米的话,罗征估摸着至少也要到四月才能播种,这一茬的种子下来,刚好赶上春种。 菜园子最中间的那一亩地,种的还是瓜果蔬菜。 至于土豆、红薯这些高产的作物,菜园子里实在没有多余的地种植,只能先尽快多种几茬玉米,尽快扩大玉米的种植面积了,毕竟玉米才是最重要的粮食。 土豆和红薯虽然产量更高,但是却不能替代粮食。 这东西偶尔吃吃还行,只吃土豆和红薯时间长了肯定不行,会影引军队战斗力。 两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 罗征早从菜园子里出来,一声令下,大军立刻集结。 士兵们飞快地摸黑穿上甲胃,给战马上好鞍子马蹬,迅速冲出密林。 天很黑,只有微弱的星光撒下,勉强只能看到身边晃动地人影。 要命的是,不能点火把,行军实在太困难了些。 罗征沉声道:“吩咐下去,让弟兄们牵好战马,排成长队跟着前面的人慢慢走。” “遵命。” 众军校立刻分头奔走,迅速传下军令。 罗征又道:“子龙,你在前面带路。” “遵命。” 赵云拱手领命,立刻牵着战马当先往羌寨方向摸去。 许褚随后而行,牵马跟在赵云身后。 唯有罗征骑在马上,由亲兵牵马跟在许褚后面慢行。 天太黑,根本就看不清楚脚下是什么。 为了避免战马失蹄,士兵们走的很小心,速度自然也很慢。 三十里路,竟然走了足足两个时辰。 钟羌的寨子建在半山腰上,山脚下的上山道口处点着两支羊油火把,烧的正盛,竟然还有人把守值夜,只是两个把守地羌人汉子都有些打蔫,靠在土台子上打盹。 如墨夜色下,赵云身形敏捷,宛若黑夜中行走的猎豹,迅速摸了过来。 距离两名守夜地羌人尚有两百步时,便停了下来,仔细打量了一番,确定山道口只有两名羌人,再无第三人后,才解下背上地五石角弓,将两支铁箭同时绰于弦上。 嗡! 弓弦轻颤声中,两支铁箭若流星而出。 两名靠在土台子上打蔫地羌人刚刚听到弓弦声,还来不及睁开眼睛,就被两只铁箭分别射穿了咽喉,钉在了土台上,再也没有机会看一眼这美好的世界。 羌寨和山道中的中间位置,还有一个哨台,也有两名羌人士兵值守。 赵云目测了下,大约有两百多步的距离。 这个距离,从上面的哨台上,借着火把,差不多可以看到下面哨台上的人,一旦山口出现意外,上面哨台上值夜的羌人士兵就可以在第一时间发现,并向半山腰地大寨示警。 所幸五六点天没亮正是人最困的时候,上面哨台上的两名羌人士兵也在打蔫。 而且赵云一弓两箭,不但同时将山口的两名羌人士兵射死,来不及发出声音,而且铁箭穿喉射在了哨台上,直接把两名羌兵钉在了哨台上,没有倒下来。 如果不到近前查看,根本就看不出什么异样。 赵云没有浪费时间,立刻绕过哨台,迅速往上面的哨台摸去。 两百步外开弓引射,又是一弓两箭,再次将上面哨台上的两名羌兵射死。 “没想到,居然这么顺利!” 赵云这才松了口气,拿出一支哨子连吹三下。 没想到这些羌兵警戒居然如此松懈,根本没费什么手脚,就清除了哨卡。 不过随即又想,羌人哪会料到主公会这么干脆,这么快就直接杀上门来。这次从速出兵就是为了出其不意,一举偷袭击破钟羌老巢,这些羌人会有防备才怪。 哨子声有些诡异,像是蚂蚱的叫声。 赵云吹响哨子后,两百步外也很快响起了同样的哨子声。 以两百步为接点,哨子声很快传到了两里之外。 赵云却身不停留,背好强弓铁箭,迅速往羌寨摸去。 黑夜中。 罗征跨骑在马背上,脸色一片肃然。 等到听到不远处响起的哨子声,而且连响了三下后,才长长地松了口气,紧绷的脸皮也松驰了开来,压低声音道:“计划顺利,让弟兄们看好战马,走,去山道口。” 第81章攻其不备 山口两百步外,哨台上的火把照不到这里。 夜色下,三千西凉铁骑跨马而立,肃然无声。 轻微的脚步声中,赵云迅速从侧方奔了过来,直赴罗征马前。 “主公!” 赵云把手一拱,“哨兵已经全部解决。” 罗征刹时精神一振,沉声问道:“羌寨防卫如何?” 赵云答道:“羌人根本没料到我军会这么快就杀过来,防备十分松懈。前往羌寨的五个道口共十个哨台全部解决,羌寨哨楼上地三个哨台也已经全部解决。” “好,出发。” 罗征重重把手一挥,当先纵马而出。 三千骑兵汹涌而动,从黑暗中冲了出去,直奔山口。 赵云也早已飞身上马,倒提银枪随在罗征身侧。 前往半山腰的羌寨共有五条山道,三千骑兵分作五路,迅速往山上冲去。 山坡很平坦,骑着战马就可以往上冲。 但羌人也不傻,为了防止寨子被偷袭,前往寨子的半山坡被挖了许多陷坑,还有隐藏的机关暗器,只留了五条山道通到寨子外面。 而且这五条山道也不安全,修筑了许多防御工事。 一旦有敌来犯,便利用这些防御工事拒敌。 来犯之敌要想利用夜间偷袭,就只能走五条路。而且就算清除掉山口的哨探,也不可能突袭进羌寨,因为这里亮着火把,根本就瞒不过山寨哨楼上的羌兵。 若是灭掉火把,哨楼上的羌兵更是会在第一时间示警。 除非把山寨三座哨楼上的羌兵也一并解决掉,才有可能偷袭成功。 当然,这个难度有点大,几乎不可能。 羌寨共有三座哨楼,每一座哨楼上,都有五名羌兵。 想要悄无声音地清除掉哨楼上的五名羌兵,就必须要同时杀死。 就算是箭术再好的人,也不可能配合的天衣无缝。 一旦稍有疏漏,就足以上哨楼上地羌兵反应过来发出示警。 不是所有人都有赵云这样神乎奇神地箭术,能一弦同时射出五支劲箭,而且还能命中相同的目标。百步穿杨的箭术都不多见,再加上一次射五支箭,就更是难如登天了。 三千匹战马全都被破布裹住了巴嘴,踏子上也裹上了破布。 火把烧的滋滋响,有浓浓的羊油烧过的味道在空气中散发。 如果山寨哨楼上的羌兵不除掉,必然会在第一时间内发现有西凉骑兵。 从山口到羌寨,至少也要一顿饭的功夫。 这么长的时间,足够羌人反应过来,集结军队迎敌。 罗征一马当先,催马在山道上慢步小跑。 这是偷袭,不是冲锋。 三千匹战马要是加速奔跑开来,声势五里外都能听到,别说这么近的距离。 三千骑兵全都提着心,绷着脸,一路向上摸去。 终于到了羌寨外面,所有人这才松了口气。 羌寨四周是一人高的土墙,木墙上面还被扎上了木栅栏,顶端被剥的尖尖的。 木墙外面还有一条两丈宽,一丈深的水沟,也不知是天然的还是人工挖掘的。 若有敌来犯,这条水沟就会成为阻敌的武器。无战事时,这条水沟还能为羌寨提供生活用水,到了夏季孩子们可以在里面打滚,可说是一举多得。 寨子的大门是用木头制成的,门前的水沟上架了木板。 “开门!” 罗征勒住战马,重重把手一挥。 赵云立刻带着十名西凉兵从木栅栏上翻了过去,准备从里面打开厚重地木门。 就在这时,接连不断地狗叫声刹时惊碎了宁静地夜空。 罗征顿时脸色一变,狼一样地目光扫向了狗叫声传来的地方。 三千西凉骑兵也目露肃杀,目光掠向了几处地方。 赵云还没打开寨子地大门,羌寨里就已经呼号声四起。 数百步开外,离的最近的一片土房子里,十多名**着上身地羌人冲了出来,本来都有些疑惑,但当一眼看到寨子外面密密麻麻地骑兵时,立刻就变了脸色。 “敌袭!” “敌袭!” 此起彼伏地呼号声接二连三炸响,羌寨里很快炸了锅。 无数羌人来不及穿上衣服,只穿了条裤子,就光着脚板子冲了出来,有的还在不敢置信地往下观望,有的则已经开始四乱寻找兵器,准备厮杀。 吱呀呀! 沉重的木门终于被赵云和十名西凉兵合力推开。 “杀!” 罗征再按耐不住,举刀向前,大喝一声。 杀杀杀…… 惊雷般地喊杀声瞬间撕裂夜空,让羌寨不再宁静。 早就已经不耐烦藏头露尾地三千骑兵嗷嗷大叫着冲进了羌寨,准备杀人放火。 距离寨子围栏最近的一片土屋,也有三百多步。 罗征带着数百骑兵当先杀到时,已经有数十名羌人冲了出来,全都**着上身,光着脚底板,有的甚至连裤子都来不及穿上,就赤身**地冲了出来。 “狗崽子,老子的刀呢?” “娃他娘,枪给老子扔哪去了?” “快,去取战马……” 数十羌人乱地不可开交,如没头地苍蝇般四处乱窜。 有的武器找不到了,有的则火急火燎地向马厩冲去。 因为根本没料到会有人趁夜偷袭,所以一点准备都没有。 等到醒觉要厮杀时,却是连武器都找不到了。 “死!” 罗征纵骑疾进,斩马刀化作一道冷电,掠过一名羌人的脖胫。 热血喷溅,头颅抛飞。 罗征毫不停留,只管策马往前冲杀。 紧随其后的数百骑兵滚滚跟进,马刀霍霍,很快就将找不到武器,扛着木桩或拿着农具扑上来地数十名羌人屠杀干净,旋风般地往寨子里面杀去。 赵云则引着数百骑,往另一边杀去。 李蒙、王方紧随罗征之后杀了进来。 “走,放火去!”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各引着两百骑分头向两边冲去。 很短的时间内,羌寨里无数火把就接二连三地亮了起来。 火光冲天,马嘶人沸。 偌大的寨子里,被火把照的亮如白昼。 从睡梦中惊醒地羌人纷纷冲出门外,乱哄哄地奔走,有的冲向马厩准备取马,有的则提着刀枪往下冲了过来想要拼命,极少有人有纪律地组织集结。 如雷的蹄声中,数百西凉骑兵汹涌杀到。 百余名乱哄哄冲下来地羌人悍不畏死,嗷嗷大叫着扑了过来。 羌人骁勇善战,悍不畏死,纵然被偷袭,也敢悍然冲下来拼命。 “死来!” 许褚一声雷吼,旋风般地杀了过去。 丈长地火云刀地雷霆万钧之势扫过,足足六名羌人被直接腰斩,兵器也断成两截,三名羌人被斩掉了半个脑袋,脑浆混着热血,溅了旁边地羌人一头一脸。 冲过来地羌人顿时骇然大惊,气势被夺。 羌人虽大多自负勇武,但也没见过猛成这样的。 许褚这猛人一刀之威,就狠狠地镇慑了这些悍不畏死地羌人。 “杀!” 罗征纵马杀到,毫不犹豫地挥出了马刀。 这个时候没什么好客气的,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和麾下将士的不负责。 趁着百余名羌人被许褚夺了气势,数百骑兵一涌而上,很快就将这些冲下来拼命地羌人杀了个七零八落,只有几人仗着腿快身手好,侥幸逃走。 偌大的羌寨已经彻底炸了锅,喊杀声,惨叫声,狗叫声,战马的长嘶声,混成了一曲震人耳膜地乐章,在鲜血地浇灌下,凄美而又残忍无情。 战争就是这样,残酷与鲜血永远是主旋律。 如果不能适应战争,那就只能被这个人吃人的世道无情淘汰。 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几股羌人很快被杀散,终于引发了巨大的恐慌。 彪悍的羌人不再抵抗拼命,在恐慌地驱使下,开始没命地逃跑。 老人、妇女、孩子也冲了出来,如没头苍蝇般四处乱窜,巨大的恐慌就像一片黑压压的乌云般,压在所有羌人的心头,根本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82章冷酷的心 晨曦微露,钟羌寨子里火光冲天,映红了天穹。 羌人已经彻底被击垮了抵抗之心,如无头苍蝇般四下奔逃,互相踩踏而死,被大火烧死者不可计数,真正被西凉军杀死的,还不到千人。 上万人地羌寨,在半山腰上连成一片。 东西足有五里长,上下也有三里。 等到三千西凉骑兵杀透羌寨时,天色已经大亮。 成百上千地羌人奔走号哭,向山下逃去,如同被狼群追赶地绵羊群。 罗征浑身是血,勒住战马大喝一声,“赵云何在?” 赵云也早杀成了血人,催马上前大声道:“末将在此。” 罗征厉声道:“速率两百骑带上五日肉干,往西追击逃散地羌人,务必将往西边方向逃走地羌人不分男女老幼尽数斩尽杀绝,不可放走一个。五日之内,本将军不希望击破钟羌别部地消息传到韩遂地耳朵里面,切记、切记,速去。” “末将遵命。” 赵云疾声领命,随即点了两百骑旋风般冲下山,往西追击去了。 罗征复又大喝,“值令官何在?” 有小校打马上前,大声道:“将军有何吩咐?” 罗征大声道:“速谴人前往寻找李蒙、王方二将,命二人各率千骑,命李蒙从速驱赶寨中牛羊马匹回令居;命王方备好车马,准备搬运寨中粮秣。” “遵命。” 值令官连忙应命,下去传令了。 “其余诸将,随本将军来。” 罗征招呼一声,把手一挥,立刻催马冲向寨子的最上面。 及至正午时分,寨子里的厮杀才渐渐平息下来。 这个时候,李蒙已经率领一千骑兵,赶着成千上万的牛羊马匹先行出发。 羌寨里的火光依旧没有熄灭,还在零星的燃烧。 万多口人的部落,一夜之间死伤大半。 西凉军只杀了不到两千人,大半倒是混乱中自相踩踏而死,或者被火烧死。 偌大地羌寨里哀嚎遍地,到处都有受伤未死,却无法行动地羌人或绝望地哭泣,或无助地惨嚎,或脸色狰狞,咬牙切齿地咒骂,有老人,有孩子,也有妇女。 战争就是这样,血腥而冷酷。 心软的人,永远也不可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士兵。 如果没有一颗冷酷的心,不如去耕田种地,还当什么兵。 罗征没办法同情这些羌人。同情这些人,他手下的近两万人就要被饿死。 既然选择了成为自己的敌人,就就必须要承担后果。 这没什么好说的,这些羌人也不是汉人百姓。 如果还有别的选择,罗征或许会给这些羌人妇孺一条生路。 但现在他手下地近两万张嘴都快养不住了,哪还顾得上这些羌人。 钟羌别支豪帅途慎大寨的议事堂里,西凉军军侯以上的军官尽数到齐。 罗征大马金刀地坐在上首,喝道:“把途慎给本将军带上来。” 早有亲兵大声领命,撒开腿奔了出去。 稍顷,就见披头散发,被五花大膀地途慎被押了上来。 途慎五大三粗,也是条猛汉,然而此刻却狼狈万分,浑身是血,不但一条右臂被许褚这厮给生生扭断,膝盖也被西凉兵用残忍至极地手段生生敲碎,根本就站不起来。 “途慎!” 罗征大喝一声,起身走了下来。 途慎勉强抬起头,粗犷地面孔狰狞无比,两只眼睛瞪的跟铜铃似的,一片腥红,有无穷的恨意透射出来,切齿道:“匹夫,无毛小儿,你不得好死!” “哈哈哈!” 罗征长笑三声,居高临下地俯视途慎,森然道:“本将军不得好死?真是笑话,本将军如今就站在你面前,你想怎么让本将军不得好死,不妨说来听听!” “老子做鬼也饶不了你!” 途慎嘶声咆哮,却根本无力站起。 罗征冷然道:“本将军抚镇西羌诸部,本来不想大动干戈,只要你们这些羌人乖乖地遵奉本将军地号令,本将军也可以给你们一条生路。你这厮不去参加会盟也就罢了,居然还敢殴打本将军地使者,公然挑衅我大汉朝廷地威严,实在是自取死路。” “死则死矣,有何惧哉。” 途慎切齿道:“唯所憾者,不能生饮汝血。” 罗征把手一挥,“来呀,拖出去斩了。” 两名如狼似虎地亲兵立刻奔了进来,将途慎拖死狗般拖了出去。 “匹夫,你不得好死。” 途慎厉声大骂,若夜袅凄鸣,令人不寒而粟。 骂声很快就嘎然而止,一名亲兵捧了个血淋淋地头颅,进来复命。 罗征挥挥手,“把这头颅带下去收好,可别弄坏了。” “呃,遵命!” 亲兵怔了下,连忙应命退下,捧着头颅退了出去。 罗征往后一靠,狞笑道:“半月后诸羌各部会盟,本将军正秋没有合适地礼物,送给羌胡各部地豪帅呢!途慎这厮地首级到是不错地礼物,哈哈哈!” “嘿嘿嘿!” 堂下诸将也跟着狞笑起来,杀气侧露。 罗征直起身子,喝道:“王方!” 王方急出列拱手道:“将军有何吩咐?” 罗征问道:“本将军叫你准备的车马呢,准备好了么?” 王方忙道:“已经准备好了?” 罗征又问,“粮秣呢,可曾清点过?” 有小校出列答道:“正在搬运,来不及清点。不过依末将估计,寨子里的小麦和粟米加起来差不多有五千石左右,节省点的话够我军吃一个月了。” 罗征把手一挥,“抓紧时间搬运,然后上路。” “遵命。” 小校急拱手领命而去。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大军终于踏上归程。 羌寨里的粮食全都被搜刮一空,装在了数百辆大车上,实在装不下,就用留下地马匹和耕牛驮运,两千被抓起来地羌族汉子驱赶着车马下了山道,往北而去。 至于两千西凉骑兵,则虎视在侧。 但有羌人想要逃跑,二话不说直接杀掉。 在杀了数十人之后,这些满脸仇恨地羌人才老实了下来。 至于还留在寨中地老幼妇孺,就只能自生自灭了。 罗征没有下令将这些羌人全部杀光,已经是人性难弃了。 若是换了那些真正冷血地枭雄,连爹娘老子都杀,更别说这些羌人了。 两百余里路,来的时候很快,骑兵疾行军一日便可到。 但回去可就要大费周折了,至少也要走个五六天。 旷野上纵然有个沟沟坎坎,骑兵不带辎重地话,也尽可纵马而过。 但赶着粮车可过不去,必须要顺着官道走,速度也实在是快不起来,而且因为大车拉地太多,走上一阵便要停下来歇息,每天能走上个五六十里,就已经很不错了。 罗征不敢有丝毫大意,派出五十骑快马,遍探方圆五十里。 枝阳以西五里,枝水西岸。 路边地大石头上,几名羌人躺在地上,正在歇息。 冬雪化尽后,枯黄了一个冬天的草地上,很快蒙上了淡淡的绿意。 几名浑身是血的羌人躺在道旁的草地里,两眼无神,剧烈地喘着粗气。 昨夜西凉兵趁夜偷袭,钟羌别部被一击而破,仓促之间,根本就挡不住如狼似虎地西凉兵杀人,有羌人趁乱逃了出来,跑的最快的一直跑过了枝水,才敢停下来歇息。 然而家破人亡,天下之大,又该何去何存? 几名羌人眼神都有些黯淡,还有些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地变故。 就在这时。 一名羌人忽然翻身坐了起来,凝神细听了片刻,顿时脸色大变。 “不好!” 这羌人跳了起来,吼道:“有骑兵追兵来了。” 剩下地三名羌人也一轱辘翻了起来,一脸紧张地四下张望。 很快,就见东北方向地大道上,有黑线出现。 两百名骑兵四散而开,正满山遍野,往这边一路搜捕。 第83章满载而归 “快跑!” 几名羌人二话不说,撒开腿就往西边跑。 “那里有人,快追。” 有骑兵眼尖,立刻就看到了旷野上发足狂奔的几名羌人。 十余骑西凉兵发一声喊,立刻双腿狠夹马腹,纵马追了上来。 赵云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几名羌人,一边收拢骑兵,一边催马追了过来。 没有山林阻挡视线地旷野上,两条腿跑的再快,又怎么能跑过四条腿地战马。 西凉兵很快追到了百步之外,挥舞着马刀大声呼喝起来。 几名羌人充耳不稳,在旷野上埋头狂奔。 嗡! 刺耳地弓弦声中,四支狼牙铁支如流星赶月,贯空而至。 四名羌人根本来不及回头,就被射穿了后脑,跑出几步后扑倒毙命。 赵云缓缓收住战马,将角弓挂在了马鞍后。 有西凉兵催马赶了上来,问道:“赵云将军,还要不要追了?” 赵云略一沉吟,便道:“此处距离钟羌别部地大寨已经足有八十里,羌人没马能跑到这里应该是极限了。不过,为防有漏网之鱼,我等再往西搜索三十里。” “遵命。” 西凉兵铿然应命,两百骑随即四散而来,继续往西搜索。 令居,护羌校尉部官府衙门。 荀彧正在处理公文,忽有小吏匆匆奔了进来。 “先生,大喜,大喜呀!” 小吏乃许氏族人,奋力挥舞着手臂,大声道:“方才李蒙将军谴人来报,主公已经踏平钟羌别部老巢,李蒙将军率领一千骑,赶着三万多只牛羊马匹先行回来了。” “哦,此话当真?” 荀彧闻言顿时精神一振,放下了手中竹简。 小吏奋然道:“这么大地事情,在下哪敢胡说八道。” 敬彧长身而起,击节道:“好,太好了,有了这三万多只牛羊,节省一点的话,勉强能吃上两个月了,再弄点粮食,就能坚持到秋收了。” 小吏搓了搓手,道:“先生所言极是。” 荀彧问道:“李蒙将军赶的牛羊到了哪里?” 小吏连忙答道:“已过断水桥,距离令居不到三十里。” 荀彧点点头,道:“速去请伍习将军和众位官佐前来,商议安置之事。” “遵命。” 小吏答应一声,立刻跑了出去。 太阳落山前,李蒙率领一千骑兵,赶着牛羊到了令居以南五里。 荀彧和伍习早带着众官佐小吏等候多时,两厢迎了过来。 李蒙老远地就滚鞍下马,向荀彧拱手道:“见过荀彧先生。” 荀彧拱手回了一礼,道:“将军不必多礼,沿途可曾安稳?” 李蒙咧了咧嘴,笑道:“路上还算顺利,就是这些畜生走的太慢了,走上半天就要停下来啃草,不然怎么赶都不动弹,足足走了四天,还好没出什么事。” 伍习问道:“罗征将军为什么没有回来?” 李蒙对伍习没什么好感,但也并没有表露出来,答道:“战事稍定,将军便命某赶着牛羊先行回转,后面还有粮食没收集好,将军亲自率军征粮押运。” 伍习问道:“不知何时能到?” 李蒙道:“粮车走的更慢,估计明后日才能到。” 伍习捋了捋柳须,没有再问。 荀彧道:“李蒙将军,先将牛羊赶到牧场,让将士们进城歇息吧!” “遵命。” 李蒙对荀彧到是很尊敬,答应一声,立刻吆喝士兵们驱赶牛羊。 等到把牛羊赶到城西十里外的一片草场时,天已经黑透了。 允吾以东五十里外的一处密林内。 “赵云将军,已经五天了。” 有西凉兵看了看赵云脸色,忍不住说道。 赵云道:“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西凉兵道:“将军说让我们拦截五日便回,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弟兄们带地肉干也已经吃完了,将军估计也到令居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去了?” 赵云点点头,道:“嗯,主公也该快到令居了,走,我们回去。” 两百西凉兵立刻振奋起来,纷纷翻上马腾,往北疾驰而去。 允吾,韩遂官邸。 谋士成英向韩遂道:“主公,事情有些诡异啊,听说最近几天有一支两百人的骑兵一直在允吾以东出没,我军哨探前往打探,却有去无回。” 韩遂‘哦’了声,道:“哪里来地骑兵,莫不是马贼乎?” 成英摇摇头道:“不像是马贼。” 韩遂刹时眼神一凝,“不是马贼,那是何处来地骑兵?” 成英道:“这个在下就不知道了,反正应该不是马贼。如果是马贼的话,没事跑出来瞎晃悠什么,即不抢,也不劫的。而且允吾附近也没有马贼。” 韩遂略一思忖,便道:“让梁兴率领一千骑前去看看。” “遵命。” 成英拱手领命,立刻就出去了。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梁兴毫发无损地回来了。 “什么,那支骑兵不见了?” 韩遂听了禀报就是一怔,有些摸不着头脑。 梁兴答道:“正是,不过末将详细询问过附近百姓,听百姓描述,这支骑兵极有可能是护羌中郎将罗征麾下的骑兵,只是不知为何,竟跑来了允吾。” 成英蹙眉不解道:“罗征小儿地骑兵跑允吾来干什么?” 韩遂却冷下了脸,沉声道:“罗征小儿欺人太甚,派两百骑兵跑允吾来遛马,这是在挑衅本将军,难道这小儿当真以为本将军不敢踏平令居不成?” 成英摇头道:“罗征小儿谅不致这么无聊,此事应该另有内情。” 韩遂问道:“有什么内情?” 成英沉吟道:“这个,在下一时也想不出。” 韩遂眉头蹙紧,随即又舒展开来,道:“二月初一,罗征小儿要在龙尾山北麓地白草滩召集诸羌各部首领会盟,公英怎么看此事?” 成英洒然道:“据说罗征小儿征伐关东时,将中原、河北士族杀了个浮尸遍野,颇喜以武力解决问题。此番召集诸羌各部会盟,不过是想炫耀武力罢了。” 韩遂不屑地道:“难道罗征小儿还敢动武不成?” 成英道:“按照罗征小儿以往地行事风格,这厮还真有可能动武。不过,他一个初来乍到地外来户,尚未在凉州站稳脚跟,兵不过八千,诸羌各部多有强兵,罗征小儿若不恃强而迫便罢了。若是罗征小儿敢乱来,诸羌各部有哪一个是好惹地。” 韩遂深表赞同道:“公英所言极是,自中平元年北宫伯玉和李文侯起兵,羌族各部就不再遵大汉朝廷调令。烧当、钟羌别部、勒姐、小月氏等部虽然没有起兵掠地,但罗征小儿真以为朝廷给他个护羌中郎将,就能够督帅西羌,那就是在白日做梦。” 成英连连点头道:“可不是,听说烧当、巩唐、钟羌别部就没理会罗征小儿。钟羌别部豪帅途慎更是将罗征小儿派去的人给打了出去,根本不卖罗征小的账。” 韩遂哈哈笑道:“那本将军就等着看好戏好了。” 成英抚须而笑。 然而第二天,当消息传来时,韩遂却惊地跳了起来。 第84章韩遂坐不住了 “什么,你说什么?” 韩遂盯着立于帐前地小校,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道:“你说罗征小儿率军踏平了钟羌别部,怎么可能,钟羌别部控弦之士不下三千,怎么可能会一败涂地?” 旁边地成英也是一脸吃惊,有些不敢相信。 小校疾声道:“主公,小人句句属实啊!罗征小儿夜袭钟羌大寨,钟羌人根本就没料到会有人趁夜偷袭,被罗征小儿派神射手清除了山道及哨楼上地哨兵,所以才被罗征小儿地骑兵偷进了大寨,钟羌措手不及,被杀地大败。” “这……” 韩遂瞳孔一缩,久久无语。 昨天还想着等好戏看呢,没想到今天就收到了这么惊人地消息。 原以为罗征小儿初到凉州,就算想要动武,最多也不过在会盟之时,向前往参加诸羌各部炫耀一下武力罢了,压根就没想过罗征会直接率军踏平钟羌别部。 钟羌别部不是小部落,更不是普通地小部落。 不但有口万余,控弦之士不下三千,而且还是钟羌的别支。 换了是谁,在没站稳脚跟之前,也绝不会这么激进。 万一引起羌人的反弹,事情只会变的更遭。 然而,罗征的行事作风,却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韩遂也算是一代枭雄,然而此刻,却深刻地领略到了罗征地果决和狠辣,在派去的人被途慎打出来之后,居然一点都不隐忍,直接就率军杀了过去。 不但杀了过去,而且一战就差点夷灭钟羌别部。 纵然韩遂这样身经百战之人,也不由一阵心惊肉跳。 不是害怕,而是对罗征这种果敢、狠辣、高效地手段感到十分忌惮。 钟羌别部可不是软柿子,谁想捏就能随便捏。不但大寨建在半山腰上,还修筑了许多防御工事,山口、半道和寨子外面更设了哨台,根本就不可能偷袭成功。 就算自己想要攻破钟羌别部地寨子,也得付出不小地代价。 要知道,钟羌别部的寨子并不比一座城池好打。 然而如今,罗征小儿不但偷袭成功了,而且还一战踏平了钟羌别部。 韩遂定了定神,厉声问道:“这是几天前的事情?” 小校答道:“禀主公,五天前的事情了。” “坏了!” 成英忽然大叫一声,“在下明白了,数日前在允吾以东晃悠的那支骑兵,肯定是罗征小儿派来拦劫往西边逃过来地羌人和沿途的信使地。有了五天的时间,足够让罗征小儿将钟羌别部的牛羊和粮食运回令居了。哎,失策,当真是失策!” “这……” 韩遂脸色再变,久久不语。 成英继续道:“听说罗征小儿离开洛阳时,朝廷只给了他一万石军粮,这厮麾下军队加上民夫仆从,近两万人,一万石军粮能吃几天。此番踏平钟羌别部,尽得钟羌别部地粮食和牛羊马匹后,这厮就可以顺利地熬到秋收,再无粮草之忧。” 韩遂气的脸色铁青,“只要熬到秋后,这厮岂不是就能在凉州站稳脚跟了。” 成英面色凝重道:“还不止此。罗征小儿此番以雷霆手段踏平钟羌别部,必然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那就是镇慑羌胡各部。连钟羌别部都被灭了,那些小部落哪里还敢再触罗征小儿地霉头,就算是勒姐、小月氏等部,也要重新考虑态度和立场了。” 韩遂烦躁地在帐下踱来踱去,沉声道:“罗征小儿若在凉州战稳脚跟,本将军便要被马腾和罗征夹在中间,处于极其不利的位置?” 成英凝声道:“确实如此,所以,主公必须要防止这种局面发生。” 韩遂驻足,问道:“公英可有良策解此不利局面?” 成英想了想,目露狠辣之色,道:“二月初一罗征去白草滩与诸羌各部会盟,至少也要带走三千骑兵。彼麾下只有八千大军,带走三千精锐的西凉骑兵,驻守令居的就只剩下五千步卒。主动何不趁此机会率军攻破令居,绝其根基。” 韩遂瞳孔一缩,奋然击节道:“好主意,这的确是个不错地机会。” 成英又道:“且罗征小儿不在令居,主公只要安排妥善,攻破令居应该不难。” 韩遂道:“公英可有妙计破城?” 成英微笑道:“令居百姓十去其七,大片农田荒废已久。听说罗征小儿为了治下的农田不再荒废,不但给百姓分发农田,就连对周边地一些贼匪都格外宽容,只要不再为恶,便给登记户籍,分发农田和种子耕种荒废的田地,甚至连秋收之前地口粮都给。主公何不谴一支精兵,扮作盗匪前往令居接受官府安置,再伺机混进城中,以为内应。” 韩遂眼睛一亮,击节喜道:“此计甚妙,就依公英所言。” 成英又道:“此事宜早不宜迟,必须在罗征离开令居前安排妥当。否则等罗征率军前往白草滩会盟后,令居必定会严加戒备,再想混进去怕是就难了。” 韩遂神色一凛,道:“公英言之有理。” 成英继续道:“还有,扮盗匪就一定要扮像,如果没有老弱妇孺,不拖家带口,只有一群精壮汉子地话,只要不是蠢到无药可救,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有问题。” 韩遂道:“就照公英说地办。” 令居,城南。 罗征率领两千骑兵,押运着五千石粮草赶到时,荀彧、李蒙等出城十里迎接。 昨日下午日落之前,赵云也率两百骑寻到,合兵一处。 去时一日路,来时却走了整整六天。 不过,能把这些粮草运回了,也算是值了。 “见过将军!” 荀彧迎上前,笑容满面地向罗征拱手一揖。 “文若不必多礼!” 罗征心情大好,“有了这批粮草,再加上李蒙赶回来地牛羊,要是在二月初一会盟时再从诸羌各部那里弄来一点粮草,我军就能吃到秋后了。” 荀彧道:“全赖将军为将士们及百姓口粮奔走,彧实在惭愧!” 罗征哈哈笑道:“文若谦虚了,本将军只是出去杀杀人,把粮草牛羊给抢回来,这内政之事千头万续,文若操地心,可比本将军领军出征要费神多了。” 荀彧谦虚了几句,就侧身肃手道:“将军请。” “走,回城!” 罗征把手一挥,策马先行。 荀彧催马跟上,稍微落后了半步。 回到城中,粮草及羌人俘虏自有人去安排。 罗征径自回了官邸,召集一众心腹文武商议军政。 “将军,那些俘虏怎么办?” 李蒙第一个道:“我军踏平了钟羌别部,这些俘虏虽然无力生事,但心里只怕日夜想地都是给妻儿家人报仇,不似那些俘虏地盗匪,末将以为留之不得。” 罗征没说什么,而是看向荀彧,“文若以为呢?” 荀彧答道:“彧以为李蒙将军虽然说的在理,但这可是两千青壮,杀之未免可惜。眼下恢复农事、兴修水渠、修筑水库等,都需要大量青壮劳力。将军不若将这些钟羌俘虏尽数贬为奴隶,用之垦田除荒,修筑水利,只需严加看管,谅不致有事。” 罗征断然道:“就依文若之言,这些俘虏怎么安排,就有劳文若多多费心了。” 荀彧欣然拱手道:“在下遵命。” 罗征又问,“会盟之事联络的如何了?” 荀彧手抚柳须道:“诸羌及小月氏已经谴人答复,各部首领预计将在会盟的前一日赶到白滩草,已经达成一致,诸部所带之兵不得超过五百。” 罗征问道:“本将军可带多少兵马前往?” 荀彧道:“将军可带三千骑兵前往。” 罗征阴阴地笑了一下,道:“这就好,三千骑兵足矣。” 顿了下,又不放心地问道:“这两天我看草都开始绿了,春耕之事进展如何?” 荀彧答道:“刚刚把地翻过来,正在组织民夫和俘虏疏通沟渠引水灌地,等水渗地差不多了,春麦就可以种了,粟米要等到过了清明,才可以下种。” “那就好!” 罗征连连点头,又把手一挥,“今日就到这里,大伙都累了,下去歇息吧!” 说罢起身大步离开议事厅,径自转入后院去了。 第85章天朝上将,岂可迎化外之民 日出东方,朝阳灿灿。 两千骑兵汹涌开出令居,在北门外集结。 罗征接过亲兵递上的马缰,翻身上马后,又不忘回头对伍习叮嘱道:“本将军踏平钟羌别部的消息,想来已经传到韩遂耳里,须得谨防韩遂偷袭令居。” 伍习勉强拱了拱手,道:“某晓得了。” 罗征点点头,始勒转马头,把手一挥,“走!” 滚滚烟尘起,两千骑兵当即起行,旋风般地往北去了。 而早在两日前,李蒙就已率一千骑兵,押送着粮秣辎重,去了白草滩。 春回大地,草野荫绿。 气候回暖之后,短短数日之内,大地就恢得了生机。 山川原野一片绿意,翠绿的嫩芽顶破土皮,坚强地露出了头。 龙尾山北麓地白草滩上,扎下了一片密密麻麻地帐篷,李蒙带着一千西凉骑兵,正在监督两千羌人俘虏修筑灶台,以备五日后会盟所用。 罗征率领两千骑兵赶到时,灶台已经全部修筑完毕,有袅袅炊烟升起。 “末将参见将军!” 李蒙匆匆赶来,马背上拱手作礼。 罗征摆了摆手,四下里扫了一圈,才兴致勃勃地道:“这地方不错,四野开阔,没山林遮挡视线,草也长地旺,在这里建个牧场,放牧牛羊也不错。” 荀彧并骑在左,抚须笑道:“就是离令居远了些,不然到的确是个好地方。” 罗征策马登上一处高地,极目远眺四野。 蓝天如洗,白云悠悠。 这个年代就是好,没有污染,只要不阴天,天就是蓝的。 生活在这样的大自然环境里,令人感觉不到气闷和环境的压抑。 日子久了,胸怀自开十分舒畅。 当晚大军驻进扎好地帐篷里,静待诸羌各部首领前来。 罗征则利用这三天的时间,和荀彧仔细商议处理羌人诸事地具体细节。 允吾,韩遂官邸。 成英匆匆奔进内堂,向韩遂拱手道:“主公,细作回报,罗征已经率军去了白草滩。” 韩遂刹时精神一振,问道:“安排地内应可曾混进令居?” 成英道:“已经混进去了,不过据细作回报,罗征小儿率军离开后,令居城内已经开始严加戒备,我军地数百精兵都被分散安置了,怕是有些麻烦。” 韩遂眼神就是一凝,“罗征小儿竟如此小心!” 成英连连点头道:“看来罗征小儿对主公一直都在严加防备,不过眼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主公可率八千精骑东出媪围,绕道乌岭北麓,避开罗征小儿的斥侯探马,以奇兵杀至令居城下,届时可命城中内应四处放火制造混乱,或可袭破令居。” 韩遂道:“绕道乌岭要多走两百多里,需三日方能赶到令居。” 成英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令居城内守备森严,且斥侯遍探方圆数十里。若不绕道乌岭,我军根本无法瞒过罗征小儿地斥侯。一旦有了防备,破城将变的十分困难。” 韩遂思忖片刻,便断然道:“也罢,就依公英之言。” “主公英明。” 成英拱手恭维了一句,连忙下去准备。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 八千骑兵悄然从城北地军营里开出,迎着微光向东方滚滚而去。 白草滩。 日头到了中天,开始向西边倾斜。 毡包中间的一片空地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二十名雄壮彪悍的士兵分成十对,正在两两捉对摔跤。 罗征左右无事可干,闲暇之余,就把这源自蒙古人的活动给搞了出来。 摔跤本身没什么重要的意义,但是可以形成尚武之风。 “嗷!” 大吼声中,一条三十来岁地汉子奋力将对手掀翻在地。 四周围观地士兵和军校们立刻大声叫好,连荀彧这先生也跟着鼓掌叫好。 罗征看的心痒痒,正准备下场玩玩时,一骑快马旋风般地冲了过来。 “报!” 斥侯兵冲到近前,大声道:“将军,勒姐部五百骑兵到了西北十里外!” “哦,终于来了!” 罗征长身而起,把手一挥,“走,去看看!” “且慢!” 荀彧忙道:“天朝上将,岂可迎化外之民。” “嗯?” 罗征怔了下,随即恍然道:“文若提醒的极是,本将军有欠考虑了!” 荀彧抚须笑道:“将军踏平钟羌别部,足以威慑羌胡各部,既然勒姐、小月氏等前来参加会盟,那就说明这些羌胡人并不想与我大汉朝廷撕破脸皮。既然如此,将军自当要摆足了架子,以示我大汉之威,免得让这些异族以为我汉人软弱。” 罗征连连点头道:“不错,这些异族大多吃硬不吃软,若以怀柔手段抚之,他还以为我大汉奈何不了他们。的确要摆足了架子,以示我大汉绝不容外族挑衅之天威。” 荀彧道:“待诸部首领至,将军居帅帐候之即可!” 罗征‘嗯’了声,欣然道:“文若所言甚是。” 半个时辰后,五百骑兵进至西北二里外,就地扎下营寨。 及至太阳快落山时,陆陆续续来了二十多个部落,竟比预计的多出了七八个。 这些部落有大有小,大的如勒姐、小月氏等带了五百骑兵,小的只有两三百。二十多个部落来地兵马加起来,竟然超过了八千众,全都在罗征大营以西两里外扎下营寨。 大营左边的一处高岗上,数十骑兵迎着夕阳跨马而立。 罗征远远眺望了一阵,对荀彧道:“这些羌胡人看样子怕是早就联合好了,将营帐全都连在了一起,难道是怕本将军突起发难,将他们各个击破不成?” 荀彧略一思忖,便道:“此必是将军踏平钟羌别部地消息已经传出去了。” 罗征脑子一转,就明白过来,赞同道:“多半被文若料中了,不然这些羌胡人怎么可能防备地这么紧。看来在明天正式会盟前,各部首领是不会来了。” 王方大声道:“不如将这些羌胡人首领给一锅端了,不就什么麻烦都没了。” 罗征狠狠掠了这家伙一眼,骂道:“没脑子的蠢货,滚一边去。” 王方使劲抓抓脑袋,干笑了两声,不知自己又哪里说错了。 荀彧笑道:“若真有这么简单,将军早就下手了,哪里会等到现在。先不说这些羌胡人联合起来足有数万可战之士,我军未必就能取胜,就算将这八千羌胡骑兵击破,将各部首领全部诛杀,到头来只会彻底逼反羌胡人,便宜了韩遂和马腾。” “原来如此,末将明白了。” 王方恍然,随即又表示了不同看法,“不过,先生未免太长他人志气了吧?这些羌胡人就算有数万可战之士,但却互不统属,怎能是我军地对手?” 罗征冷然道:“你以为这些羌胡人都是蠢猪不成?本将军踏平钟羌别部,这些羌胡人怕是早就开始暗中联合了,一旦我军出动,人家难道不会联合起来?” “这……” 王方这下总算是明白了,不由干笑几声。 就在这时,数骑快马从西边旋风般地往这边冲了过来。 李蒙对羌人最熟悉,只看了一眼便道:“是羌人使者。” “羌人使者?” 罗征略一思忖,便道:“走,回大营。” 数十骑迅速掉头冲下高岗,径直冲入了大营。 罗征刚刚进了中军帅帐,就有小校来报,勒姐部使者请见。 “带上来!” 罗征大手一挥,随口吩咐一声。 “遵命!” 小校应命而去。 第86章羌人不傻 中军帅帐,罗征踞案而坐。 荀彧、赵云、许褚、李蒙、王方等文武分坐两旁,皆未出帐相迎。 杂乱地脚步声中,有小校带着三名羌人大步进了帅帐。 走在最前面的一名羌人四十多岁,不似武人,看上去到是有些像智囊。 跟在后面地两名羌人则生的孔武有力,壮的如同狗熊一样,一看就是力士。 小校不待中年羌人开声说话,便侧身指着罗征,瞪目对那中年羌人喝道:“这便是我家将军,大汉护羌中郎将罗郎中,讳名征,还不上前拜见?” 罗征自顾自把酒,不置一言,也不起身。 荀彧目光平淡,一众武将则个个虎视眈眈,眼神凌厉。 中年羌人淡淡一笑,上前以汉人礼仪躬身一揖,朗声道:“滇吾见过使君!” 荀彧面露讶色,只听这称呼,就知道这羌人对汉人礼制十分精通。 使君这个称呼,一般是对州郡长官地尊称。如果不是抱有敬意,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称呼使君的,而是会称武官作将军,文官则在官职后面加上个大人。 甚至直接以官职相称的,也不在少数。 这个羌人称呼罗征为使君,立刻就表明了态度。 羌人对罗征这个大汉朝廷地护羌中郎将还是很尊敬的,至少表面上如此。 罗征动也不动,淡然道:“免礼!” 滇吾面不改色,又施了一礼,才直起身子。 后面地两个羌人壮汉则是眼神一凝,面有怒色。 许褚、赵云等武将皆瞪目视之,眼神十分不善。 唯有荀彧抚须微笑,打量滇吾。 罗征问道:“各部首领呢,既然来了,为何不来见本将军?” 滇吾答道:“会盟之日未到,故未前来。” 罗征点点头,这羌人以理对答,到是挑不出毛病来,而且看样子,勒姐部派了这么个智囊型地家伙过来,很显然是不想在名义上让自己抓到什么把柄,再刁难地话,到是显的自己心胸狭窄了,当下直接问道:“既然会盟之日未到,你来所为何事?” 滇吾答道:“勒姐豪帅欲设宴庆贺使君抚镇西羌,特来请使君移驾赴宴。” 罗征顿时眼神一凝,飞快地和荀彧交换了一记眼神。 谁说这些化外之民没脑子了,能成为上万人地部族首领,哪有一个傻的。 别的不说,羌人地这一招就很厉害。 护羌校尉部废置已久,罗征到任不久,立威是必然的。 选在会盟前踏平公然挑衅护羌校尉部威严地钟羌别部,就是要镇慑诸羌。而且在诸羌胡各部首领到来后,并未主动派人去联络,就在营中等各部首领前来。 架子摆了这么足,目的不外乎是想让这些羌胡人明白,他们是大汉的臣蕃。 身为臣蕃,就要有臣蕃地觉悟,不能出格。 而羌人玩地这一手,则十分高明。 勒姐部联合诸羌胡各部,欲设宴庆贺罗征抚镇西羌,听起来是一片好意,但罗征和荀彧何等人也,一听就明白了,这他娘的是要给罗征一个下马威。 罗征要是不敢去,必然会弱了气势,丢了面子。 这弱的可不是罗征一个人的气势,而是大汉朝廷,甚至大汉民族的气势。 丢的也不是罗征一个个人的面子,而是大汉朝廷,甚至大汉民族的面子。 个人辱荣是小事,民族的尊严和面子才是大事。 一个人再强大,也代表不了民族。 反之,若是一个民族没有了尊严和威慑,臣民又哪里来的尊严。 自古邦交凶险,可以说是诚不欺我! 历史上一些外交大臣在出使他国时,为了国家民族的气节和尊严,毫不退让,甚至当堂死在他国的都有。不是不想退缩,而是根本不能退缩。 当一个人如果代表了国家甚至是民族,就再也没了退路。 为了维护国家地尊严,就算血溅当堂,亦绝对不能退缩。 特别是在邦交过程中,一旦退缩,这些崇尚武力的羌胡人地信心就会急剧膨胀起来。 最终的结果,就是罗征镇抚西羌地策略会困难重重,难以顺利推行下去。 只是一个瞬间,这些想法就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罗征面不改色,长声道:“即是诸部首领地一番好意,本将军自当前往。” 荀彧这才松了口气,看向罗征地目光中,又多了一丝敬重。 滇吾面不改色,拱手道:“不知使君何时起身,滇吾愿为使君引路!” 后面地两个羌人壮汉则是目露讶色,看向罗征地眼神多了那么几丝敬重。羌人素来崇尚武力,这个大汉地官员竟敢毫不犹豫地答应前往赴宴,只是这份胆魄,就足以令人折服。 罗征长身而起,朗声道:“本将军这便起程!” 说罢向荀彧使了个眼色,当先出帐。 荀彧会意,连忙使眼色止住了要想说话地李蒙、王方等将。 帅帐外面。 罗征接过亲兵递上的马缰,翻身上了战马,始回头望去。 旁边,滇吾和两名羌人汉子也上了马背,等侯罗征先行。 滇吾一直在留意罗征脸色,但却始终看不到半分紧张和退缩,有的只是无以伦比的强大自信和一种一往无前,令人心折地超然气势,不由心下暗赞。 若大汉朝廷地将军个个都有如此胆魄,羌人还是乖乖臣伏地好。 和大汉强大的国力比起来,羌人不论人口还是土地,都差的太远了。 如今虽然已经衰落,但汉人从来就不缺乏能征贯战之将,前有卫青、霍去病,把个强盛一时的匈奴帝国打的土崩瓦解,如今只能苟延残喘。 后有名将马援,一举征服了西羌,被羌人尊为神威天将军。 如今这个罗征也不是个良善之辈,就冲这份胆魄,便可见一般。 就在滇吾脑子里念头百转时,许褚已经率领三百亲兵赶到。 赵云也策马而至,和许褚一左一右,护在罗征两边。 “走!” 罗征把手一挥,当先纵马驰出大营。 三百亲兵云集景从,呼啸相随。 滇吾收拾心情,带着两名羌人壮汉,也连忙纵马跟上。 两里路程,不过顿饭功夫即到。 中军帅帐。 李蒙急地搓手道:“先生,这些羌人明显不安好心,怎能让将军前去赴宴。若是这些羌人起了歹意,岂不害了将军性命,先生方才为何不让末将说话?” 王方也道:“是啊,末将都快急死了,先生快给末将说道说道。” 荀彧抚须道:“两位将军稍安勿躁,羌胡各部联合起来想要给将军下马威不假,但若说怀有歹意,到也未必。况且有许褚、赵云两位将军和三百亲卫,羌人纵然起了歹心,欲害将军性命,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不过,为防意外发生,两位将军宜速速集结大军待命,留意羌营动静。若羌营有变则从速率军出击,杀奔羌营。” 二将铿然道:“先生放心,末将这便去集结大军。” 说罢匆匆出帐,吹号点兵去了。 荀彧则就坐在中军帅帐,等候消息。 两里路程,不过顿饭功夫即到。 背风高岗下面,密密麻麻的,毡包连成一片,一眼望去,怕不是有数百座。 罗征率领三百亲卫赶到时,上千羌兵列阵迎接,到也十分隆重。 然而,羌胡各部首领,却是一个都没出来。 滇吾在前引路,“使君请。” 罗征却动也未动,不悦地问道:“诸部首领呢,为何不前来迎接?” 滇吾面不改色,从容答道:“诸位豪帅在中军迎接使君。” 罗征眼神立刻变的犀利起来,盯着滇吾不置一言。 许褚、赵云等也面色十分不善,目光中隐隐带上了杀意。 滇吾刚开始还能从容处之,面带微笑,但很快就有些顶不住了,罗征犀利的眼神虽然没有杀意,却给人莫大的压力,背上凉飕飕的,很快就渗出了冷汗。 两名羌人壮汉闷哼一声,齐齐催马上前,将滇吾护在了中间。 罗征闷哼一声,“马上派人去传话,本将军只有一柱香功夫地耐心,若是还见不到各部首领出来迎接,本将军立马回营,至于后果,自负!” 说出最后‘自负’两个字时,语气中已经带上了森然杀机。 第87章嚣张 “放肆!” 滇吾身边地两名羌汉忍无可忍,齐齐纵马上前一步,瞪目大喝。 “本将军放肆?” 罗征嘴角边绽起冰冷地杀机,猛地举起右臂重重挥下。 赵云迅速绰枪回鞍,不过一个呼息地功夫,挂在鞍后地五石角弓就来到了手中。 两名羌汉更是勃然大怒,齐声大吼,“该死地汉狗,太嚣张了。” 滇吾则是大惊失色,“不得鲁莽……” 话音未落,赵云已经行云流水般地开弓上弦,射出两支劲箭。 嗡! 霹雳劲弦声中,两点黑芒一闪即逝。 滇吾刚刚警觉不妙,就听到左右两边同时响起惨叫。 连忙扭头望去时,惨叫声只来得及叫出半声,就已经嘎然而止。 两名羌汉怒目圆瞪,神色狰狞,咽喉已经被狼牙铁箭贯通,有猩红地血丝流出。 下一刻,两具雄壮地身子无力地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列阵欢迎的一千羌兵只静了一下,便轰然沸腾起来。 滇吾大惊失色,这两人可是部族中百里挑一的勇士,连凶残地野狼都能徒手搏杀,竟然来不及反应,就被那员白袍汉将同时射穿了咽喉,委实令人难以置信。 然而,更多的则是汹涌而起地怒火。 在诸羌各部地大门口杀人,这也太目中无人了。 滇吾铁青着色,极力压抑住怒火,沉声道:“使君未免欺人太甚了罢?” “本将军欺人太甚?” 罗征面不改色,施施然地道:“我大汉文化播及四方,羌人也应该听说过,我族先贤曾经说过,君有君纲,臣有臣道。羌族乃我大汉之臣蕃,如今本将军亲临各部,诸羌胡首领不但不出来迎接,连这两个废物也敢对本将军无礼,难道这不是自己找死?” “你……” 滇吾差点没气的吐血,这也太欺负人了。 但是,两名勇士出口喝骂,的确给了人家口实。 这事谁都没错,关键还在于羌人实力不及大汉。 这个世界上本就没什么道理可言,道理都是给弱者讲的。 在民族与民族之间,唯有实力才是一切地根本。 今天能来这里的羌胡各部,都没有做好跟大汉朝廷翻脸地准备。 所以,滇吾深深吸了口气,勉强压下心头怒火。 然而,列阵迎接地一千羌兵却不这么想,一个个群情激奋,几乎要失控。 罗征面不改色,视一千羌兵如草芥,拍了拍胯下有些不安地战马,放声长笑道:“足下还是尽快通知各部首领地好,本将军只有一柱香的耐心。” “使君稍待,某这便去通知诸位豪帅!” 滇吾毕竟不是那些容易激动地鲁莽汉子,很快就稳住情绪,匆匆打马而去。 不过,在离开前,却是叫住一名羌人头目好生叮嘱了几句,免得这些习惯于用武力解决问题的血性汉子忍不住再搞出什么事来,乐子可就大了。 滇吾去的快,来的也快。 还不到三十个呼息地功夫,数十骑就旋风般地冲了出来。 当先两骑,居然是两个女人。一个三十多岁,风韵犹存,透着熟妇惊人地**;另一个则只有二十上下,胯下骑着一匹白马,竟是个毫不逊色甘倩地美女。 尤为引人注目地是,这女人高鼻子,深眼窝,相貌和汉人女子迥然而异。 罗征怎么看,都觉得这女人和俄罗斯人有点像。 滇吾上前介绍,先指着那三十多岁,风韵犹存地熟妇道:“这是我部勒姐豪帅!” 羌人豪帅地名字有继承先人地习惯,有的部族豪帅甚至干族就以部族为名,这种风俗习惯罗征早就知道,因此到也并不惊讶。 勒姐催马上前,学汉人拱了拱手,笑眯眯地道:“久闻使君大名,今日一见,方知见面更胜闻名。使君英武盖世,威震西陲,实叫我等佩服!” 罗征犀利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这女人身上,就这么**裸地上下打量。 四周地羌人面露怒色,却不敢造次。 有几个部落首领也在暗中打量勒姐,眼神有些**。 勒姐丝毫不惧罗征**裸地目光,在罗征打量他地时候,这女人也在打量罗征。 “真乃女中豪杰也!” 罗征盯着勒姐打量了好一阵,始才赞了一声,毫不掩饰心中的欣赏,道:“能以女子之身统驭虎狼之士,豪帅真乃巾帼豪杰也,不让须眉汉子。” 勒姐笑盈盈地道:“使君过奖了!” 罗征却不由心中暗赞一句,这女人厉害。 自己地态度虽然说不上嚣张,但却有些居高临下。 这女人竟能丝毫不露异色,难怪能统驭一帮虎狼之徒,不是个简单角色。 滇吾又指着旁边二十左右,像是俄罗斯人的漂亮女人介绍,“此乃小月氏真保女王。” “真保?珍宝?” 罗征似笑非笑,这些外族人名字起的一个比一个怪。 不过这个小月氏女王可就没有勒姐那么胸有城腑了,鼻孔里轻轻地哼了下,高傲地扬了扬头,就好像一只骄傲地天鹅,根本就不理会罗征。 “大胆!” 许褚、赵云顿时勃然大怒。 小月氏女王身边地一个老儿也变了脸色,连忙催马上前,凑到这位小月氏真保女王地身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真保似是极不情愿,干脆反头扭到了一边。 老人立刻就着急起来,脸色都变了。 气氛一时有些紧张,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勒姐部地豪帅勒姐脸色不变,笑眯眯地跨马而立,想要看罗征如何应付。 罗征哈哈一笑,挥手示意许褚、赵云稍安勿躁,十分大度地道:“祖宗训示我们,男人地胸怀要像大海一样广阔,肚子里要连船都能撑的下。仲康、子龙怎么能跟女人计较,而且还是一个这么漂亮地女人,可别失了我大汉男儿地风度。” “主公教训的是!” 许褚、赵云相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至于一帮羌胡人,脸色则全都变了。 特别是小月氏女王真保身后地几个彪型大汉,更是怒目圆瞪。 真保女王也是一脸薄怒,杏眼圆睁,恶狠狠地瞪着罗征。 美人薄怒,别有一番风情。 罗征看到许多羌胡人都在偷看真保女王,甚至有人喉结滚动,竟然在猛吞口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目光也变地**起来,肆无忌惮地在真保鼓鼓地胸脯上剜了几眼。 真保女王气的俏脸发青,怒斥道:“你眼睛往哪看呢?” 罗征提了提马缰,洒然笑道:“自然是往该看的地方看,哈哈!” 说罢又忍不住大笑起来,许褚、赵云及身后的三百亲兵也跟着轰然大笑。 真保女王气的两眼喷火,娇躯颤抖,几欲暴走。 身后地几条汉子也须发皆张,却被真保真边地老人有严厉地眼神制住。 眼看再不制止,场面就要失控。 罗征却旁若无人,似是不知道这里乃是羌胡人地大本营,根本就无所顾忌,连身后地三百亲兵也是个个毫无惧色,根本就不把羌胡人放在眼里。 勒姐豪帅转了个念头,当即把手一挥,让到一边道:“请使君入营。” 罗征又掠了眼铁青着脸,使劲拿眼瞪他地真保女王,意犹未尽地道:“真美!” 说罢再长笑三声,始才一夹马腹,当仁不让地纵马冲进了羌胡人地大营。 许褚、赵云直视羌胡人如无物,率领三百亲卫如影跟上。 勒姐豪帅连忙向真保女王使了个眼色,这女人虽然俏脸薄怒,十分不情愿,却还是和勒姐豪帅并骑赶了上去,稍稍落后半个马位,陪同在罗征左右两侧。 其余地部落首领也催马跟上,各自交换着眼神。 直到一行人远去,才有羌胡人不忿地大骂起来。 “放肆,简直太放肆了。” 第一个破口大骂地是个高鼻子深眼窝地汉子,有很明显地相貌特征。 高鼻子深眼窝,不用说也知道是月氏胡,自家女王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尤其是当着羌胡各部首领地面**,这对于一个部族来说,无异于**裸地打脸。 若非族中智者极力阻止,这些月氏人早就跳出来拼命了。 第88章何谓真正的男人 太阳已经落山,晚霞似火。 罗征昂然直入,大步走进军帐。 许褚、赵云也跟了进去,三百亲兵则守在了外面,甲不离身,刀不离手。 “使君这边请!” 滇吾急走两步,肃手让座。 罗征看了看左侧客席首位,这个位置可以说是对宾客极大的尊荣了。但问题是,自己非是客人,这些羌胡人也不是什么主人,当时就偏头问,“这位子是本将军能坐的?” “这……” 滇吾面露难色,不知如何是好。 勒姐目露讶色,肃手让道:“使君请上座!” 罗征这才面露欣然,深深地望了一眼这个女人豪帅,微笑道:“不愧是能统驭数万之众的一部之主,豪帅才是明白人呐,哈哈哈!” 说罢大步而上,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上首正位中间。 帐中武士皆面有怒色,却敢怒不敢言。 上首本有两席,本来是给勒姐豪帅和小月氏真保女王准备的。 现在罗征大马金刀地坐了主席,勒姐和真保女王可就有些尴尬了。 好在勒姐这女人也不是盖的,手腕极其老辣,立刻命人在罗征右侧又摆了一席,然后和真保一左一右陪坐在罗征两侧,总算免除了尴尬。 剩下地二十几位羌人豪帅,则按照人口多少,实力强弱依次入席。 烤的金黄的羊腿和米酒流水般送上,大帐里很快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不多时,有巴乌、葫芦丝、排笙、热瓦普等乐器地乐声响起,一队穿着暴露地异族女子翩然而入,闻歌起舞,**地直欲叫人流鼻血,与汉人女子舞蹈大相迥异。 这些异族女子个个年轻貌美,穿着暴露,肚脐眼全都露在外面。 男人们看的目不转睛,眼神火热,恨不得用眼神将这些女子身上地遮光布扒下来。 罗征面带微笑,跟着那些羌胡人轻轻鼓掌,眼里只有欣赏,没有**。 许褚瞪着虎目,四下扫视,直视那些异族美女如粪土。 赵云则手按剑柄肃立,眼皮微垂,根本看也不看。 勒姐和真保女王一直在观察罗征,见此情景,各怀心思。 乐声稍歇,舞女们上前施了一礼,翩然退下。 罗征击掌赞道:“舞跳的不错!” 真保女王得意地道:“我们月氏女子能歌善舞,比你们汉族女人强多了!” 罗征轻轻颔首,道:“月氏女子的确善舞,更比我们汉人女子大胆开放,想必女王也是个中翘楚了,不知本将军可否有幸一睹女王舞姿呢,哈哈哈!” “想的美!” 真保王女白了他一眼,骄傲地道:“本女王地舞跳的当然比这些女人要好,但只跳给真正的男人看,像你这样的白面书生,还是等下辈子吧!” 帐中地羌胡人立刻嘿嘿笑起来,觉的这话十分解气。 真保女王的言下之意,谁都听得出来,你这白面书生不是真正地男人。 勒姐豪帅则面带微笑,不置一言,完全一副看好戏地样子。 罗征讶然道:“原来如此,不知女王眼里,如何才算是真正地男人呢?” 真保女王眼珠一转,道:“真正的男人,要有英雄气概,你有吗?” 罗征欣然道:“这个可不好说,本将军虽有英雄气概,但却没有一身横肉,所以不好表现出来。不如女王今夜来本将军帐中,亲自领略一下本将军地英雄气概如何?” “你……” 真保女王杏眼圆瞪,气地俏脸含怒。 “嘿嘿嘿!” 许褚这恶汉嘿嘿淫笑起来,赵云也露出了古怪地笑意。 勒姐这女人则依旧面不改色,像是一个陪客。 至于帐中地羌胡人武士,则个个面色怒色,恶狠狠地瞪着罗征。 站在真保女王身后,一直没有说话地老人眼看女王要暴走,连忙说道:“我们羌胡人素来崇尚英雄,只敬佩真正的勇士。素闻使君麾下多虎狼之士,我等化外之民,皆愿见识一下汉人勇士地雄风,不知使君能否满足我们这个小小地心愿?” “哦,你想怎么玩?” 罗征面不改色,从容问道。 心里明白,这才是羌胡人真正的目的。 真保女王插上话,说道:“很简单,我们各出三人比试三场,第一场比徒手搏命,第二场比骑射,第三场比马战,你们要是能赢,本女王就承认你是男人。” 罗征欣然道:“这有何难,本将军答应了。” 真保女王得意地哼了一声,“别高兴的太早了,等会有你哭的。” 罗征哂笑道:“纵然比试输了,最多以死明志,本将军堂堂七迟之躯,怎会学那娘们哭哭啼啼的,莫非你们月氏男人输不起,就会学娘们哭不成?” “你……” 真保女王又被气到了,使劲喘气。 帐下地羌胡人也气的不轻,尽皆怒目而瞪。 罗征泰山自若,压根就无视那些羌胡子愤怒地表情。 至于许褚和赵云,更不放在心上。 勒姐这女人依旧不为所动,拍了拍手道:“速召兀舍、滇力、东止。” 有羌人应声不去,很快将三个羌族汉子带了进来。 这三个羌人比之前滇吾身后地那两个羌人还要雄壮的多,特别是中间地羌汉,比许褚这恶汉还要高了半个头,腰也大了一围,仿佛一座肉山似的。 大脚跺在地上,发出沉闷地响声,好像用锤子砸在人的心口。 另外两人虽不及这肉山体型吓人,但汉人中也少有如此雄壮地汉子。 罗征眼神一凝,面色却分毫不变,饶有兴致地道:“我大汉儿郎不兴杂耍,马刀都是用来杀敌的。正所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要是见血怎么办?” 勒姐微笑答道:“汉人有句话叫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羌族勇士为了荣誉而战,纵然身死,也只会为我族带来无尽地荣誉,使君不必挂心。” 罗征欣然道:“这便好,本将军没有意见。” 有羌人豪帅问道:“若是我族勇士伤了使君部下,又当如何?” 罗征想也不想便道:“我大汉儿郎为了荣誉而战,又何当惜命。既是生死相搏,自然各安天命。若不幸有人战死,只需战旗覆体,葬于家乡即可。” 真保女王哼哼道:“我们的人已经来了,快点挑你们的人吧!” 罗征长身而起,长笑道:“何需挑人,只本将军与身后两员家将即可。” “嗯?” 帐中地羌胡人全都眼神一凝,面露凛然。 始终面带笑容地勒姐更是罕见地目露惊讶之色,罗征居然敢亲自上阵,这可真是大出她的意料之外,要知道这可是生死相搏,不是简单地比试切磋。 怎么看这姓罗的,也都不像是勇武过人之辈。 勒姐心念电转,微笑道:“既然如此,我等皆愿一睹使君神威。” 既然这姓罗的要亲自出战,若能将之一举格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前来参加会盟地羌胡人虽然暂时还没有跟大朝朝廷翻脸地准备,但如果这姓罗的死在公平决斗中,那大汉朝廷也就再不足畏惧,羌人也就可以决定自己的命运了。 如果这姓罗地能在决斗活下来,那就说明大汉朝廷的确是能人辈出,自己就要好好地考虑一下和大汉朝廷翻脸的后果,为部族计,只能继续依附大汉朝廷。 席间地气氛虽然尚算融洽,其实却是斗智斗力,刀光剑影。 罗征明白,在座地羌胡人首领也心中有数。 古来邦交皆如此,羌人虽然心思比汉人纯朴,但并不是傻瓜。 武力解决不了所有的问题,对于勒姐这样地部族首领来说,要想统驭部族,带领部族更好地生存下去,就必须要有过人地智慧,应付来自大汉朝廷地压力。 和罗征地斗智斗力,更是皆于此。 至于一拍两散,直接用武力解决问题,那不是一个合格的部族首领干的事情。 除非逼不得己,谁又愿意让自己的族人流血牺牲。 真要是所有的问题都能用武力解决,罗征也不会和这些羌胡人在这里废话了。 第89章生撕活裂 宽阔的空地上,数百支油脂火把将四周照的亮如白昼。 北边用土垫起了一座长宽三丈,高一尺地土台子,上面铺了羊毛制成地毯子。 罗征在一众羌胡首领地簇拥下,长身肃立。 许褚、赵云护卫左右,宁凝戒备,以防有人偷袭刺杀。 肉山滇力疾步奔到台下,大声道:“谁先来?” 旁边有羌人豪帅大声道:“不知罗使君是否要第一个出战?” 罗征冷笑一声,向许褚摆了摆头。 许褚二话不说,甩掉衣甲,光着膀子就跳了下去。 对付这种力量型的肉山,许褚这种以勇力见长地猛人再合适不过。 “哈哈哈!” 周围地羌胡人爆起一片轰笑声,脸上地表情都有些兴灾乐祸。 滇力是一个小部族出来的,也是这些羌胡人会合后共同选出来的力气。比屠手搏命没有人是对手,只看体型,就没有人认为许褚会是滇力的对手。 勒姐笑着好心提醒,“使君,滇力乃我诸羌各部第一力士,可屠手搏杀猛兽。若使君部下勇士不敌,只需及时认输,滇力便可收手,不致伤了和气。” 这话说时声音很大,周围地所有人都听到了。 绝大多数羌胡人眼里都露出了轻蔑,好像许褚已经死定了。 罗征要是稍微露怯,这些羌胡人地自信心就会立刻膨胀起来。 别看勒姐这女人极少说话,但阴招不断,比那些一根筋地鲁汉子要难应付地多。 罗征大笑道:“豪帅说地极是不过我大汉儿郎又岂有贪生畏死之辈,不瞒诸位,本将军地这家伙也颇有勇力,可屠手击毙猛虎。若滇力不敌,只需认输,本将军可留他一命。” 真保女王哼哼了一声,“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四周地羌胡人也嗤笑起来,明显认为罗征是在说大话。 勒姐面色不变,道:“既然使君如此有信心,那就开始吧!” “开始!” 负责喊号地一名羌人号子手闻言,立刻用力一敲铜锣,大吼一声。 当! 梆子声中,两条恶汉几乎同大吼一声,向对方扑去。 滇力块头太大,奔跑时如同一辆坦克般震的地面不停闷响,威猛之极。 许褚块头同样不小,少有人及,只比滇力略逊。但块头逊,不但表力量逊色,而且这恶汉行动十分敏捷,只是两个箭步,就窜到了滇力身前。 “去死。” 羌汉滇力大吼一声,一拳打了过来。 拳头甚至带着呼呼地风声,可见这猛汉力气绝对不小。 这一拳若是打在一牛水的要害处,估计都能把一牛头活活打死。 许褚探头捉住滇力手腕,顺势跨步转身,壮的牛一样的身子灵活之极,将滇力手臂搭上肩头,借力使劲,就要来个背摔,将这羌汉掀翻。 “嗷!” 滇力狂吼一声,猛地腰腹发力,一比和大象腿有一比地腿生生地扎在了地上,许褚猛的发力竟然没能将这猛汉掀翻,反被力滇探出左臂勒住了脖子。 “吼吼吼!” 四周围观地羌人立刻兴奋地大吼大叫起来。 各部首领甚至露出了胜利地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结果。 罗征也是眼神一凝,心陡然悬了起来。 赵云看出罗征有些担心许褚,附耳低声道:“主公放心,这滇力虽有一身蛮力,却不懂得如何运用,就如利器在手而不识用,必不是仲康对手。” 罗征这才放心,赵云地眼光,他还是很信任的。 而且许褚可不单是只有勇力,一身武艺更是难逢抗手。 这个年代的人因为生产力低下,干的都是出力气的重活,勇力惊人的不在少数,但真正能排得上号的猛将,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几个。 想要勇冠三军,不但要有过人的勇力,还要有精湛的武艺才行。 赵云、许褚都是个中翘楚。 许褚以左小臂抵住滇力大腿般粗壮地胳膊,两人较起了力气。 四周喧嚣一片,羌胡人都快把嗓子吼破了。 勒姐脸色淡然,不停的以眼尾的余光观察罗征的表情。 遗憾的是,自始至终,她都没有从罗征眼里看到哪怕一丝的担忧。 真保女王则使劲地拍着手掌,给肉山滇力打气。 四周地羌胡人全都目露羡慕,恨不得和许褚搏杀地是自己。 能让尊贵的真保女王给拍手打气,就算光荣战死那也值了。 “吼!” “嗷!” 僵持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两尊恶汉同时瞪目大吼。 就见许褚这厮虎吼一声,一对虎目几乎瞪成了铜铃,猛的发力将足有数百斤肥肉的滇力扯的向前扑过头顶,闪电般地伸出蒲扇般地大手,抓住滇力的脑袋用力一拧。 “咔嚓!” “嗷啊……” 骨头被生生扭断地碎裂声和野兽的惨号声同时响起,随即嘎然而止。 四周瞬间变的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许褚这厮竟然生生将滇力硕大地头颅给拧了下来,滇力庞大地尸体县在地上,唯有颈项有热血一股一股地激溅出来,喷了许褚一身,将这恶汉弄的狰狞如厉鬼。 四周地羌人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就连呼息都静止了,一时静地可怕。 真保女王张大了檀口,杏眼圆瞪,似是活见了。 勒姐也是一脸震惊,忘向举着滇力头颅,仰天大吼地许褚,不敢置信。 罗征淡然一笑,开声道:“不好意思,这第一场本将军赢了。” 勒姐第一个回过神来,赞叹道:“使君麾下竟有这等勇士,真叫我等大开眼界。” 罗征大笑三声,道:“似这样的猛士,我大汉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既然第一场比试已经结束,第二场比什么,诸位划下道来,本将军一并接着。” 真保女王终于回过神来,哼哼了两声,气闷地道:“第二场比骑射。” 罗征饶有兴趣地问道:“怎么比,射靶还是射人?” 旁边有羌人豪帅接上,大声道:“自然是射人,只有懦夫才会射靶。” 罗征欣然道:“既然各位如此有信心,本将军自当奉陪就是。不过,既然是比试,如果没点彩头,那也太无趣了,就不知诸位可有兴趣与本将军一赌?” 真保女王抢着问道:“你想赌什么?” 罗征盯了真保女王两眼,目光在女王鼓鼓地胸脯上流连了一阵,直到真保女王恼羞成怒快要爆走时,才不怀好意地道:“若这一场本将军输了,任杀任剐,随便各位处置;但若还是本将军胜了,本将军有一个小小地要求,不知女王是否答允?” 真保女王火道:“什么要求?” 罗征阴笑道:“若本将军胜了,女王就做本将军的女奴如何?” “你去死!” 真保女王彻底爆走,一脚就踹了过来。 四周地羌胡人也是个个变色,纷纷叫骂起来。 罗征随手去捉真保女王踹过来地小脚,不想这女人还真有两下子,大意轻敌之下,竟然没捉牢,小脚依旧照着他的命根子踹了过来,撩阴腿又疾又狠。 赵云眼疾手快,千钧一发时,闪电般探手捉住了真保女王踹过来的右脚。 随即单手略一发力,就将真保女王甩了出去。 真保女王娇呼一声,落地后像头敏捷的母豹一样,翻身跃了起来,恶狠狠地瞪了眼已经退到罗征身后地赵云,一脸不忿,却不敢再随便出手了。 刚才那一下,真保女王已经感觉到了。 这个看上去并不健壮,十分英俊的汉人也是个硬茬子,绝不好惹。 四周地羌胡人也尽皆神色一凛,再看赵云的目光,都带上了隐隐的忌惮。 刚才那一下实在险之又险,罗征轻敌大意,没能捉到真王女王踹过来地小脚,命根子都快中脚了,却还是被赵云给拦了下来,可见赵云出手有多快。 这些羌人虽然自诩武勇,但也不认为自己在那个时候还能捉住真保女王的小脚。 第90章赌约 罗征没有计较真保女王的无礼,反而大为欣赏地道:“女王不但身份尊贵,没想到连身手也这么好。我汉人女子虽然温柔贤淑,却不及女王这般更有味道。哈哈哈,征服女王这样地女人是每一个男人的梦想,虽然难度有点大,但男人嘛总得有点追求!” “哈哈哈……” 刚刚奔回来地许褚闻言扯开嗓门大笑起来。 四周的羌胡人也在笑,只不过刚笑了两声就意识不对,连忙闭上嘴巴。 真保女王在羌胡人中艳名远播,爱慕者所在多有。 罗征这番话,可真是把这些羌胡人平时不说的话全都给说了出来。 “气死我了!” 真保女王气的大叫,身边地老人也是脸色难看。 罗征却不过放她,问道:“怎么样,女王敢不敢赌?” 真保女王气急,话都没过脑子,就脱口而出,“本女王赌了!” “不可!” 身后的老人大惊失色,勒姐也是脸色一变。 罗征却不给她反悔地机会,断喝道:“比骑射,开始!” 赵云二话不说,立刻大步走了过去,接过亲兵递上的马缰,翻身上马。 另一边,那个叫东止的羌人也翻上了马背,催马向远处奔去。 “驾!” 赵云双腿轻夹马腹,胯下战马长嘶一声,奋蹄奔跑起来。 所有人立刻屏住了呼息,目光刹也不刹地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 罗征神色从容,丝毫不忧,对赵云有极大的信心。 得得得…… 清脆地马蹄声不绝于耳,宛若钟鼓般,叩击在所有人地心坎上。 有了许褚地神勇表现,羌胡人再也不敢小看这些汉人。 包括勒姐这女人,都屏住了呼息,心思不定地静待第二场比试的结果。 两马迅速远去,很快驰出了数十步。 就在这时,羌人箭手东止随手从背上的箭囊中抽出三支劲箭,同时绰于弦上。 “哈!” 弓弦瞬间被拉满,东止几乎看也没开,就松开了弓弦。 然而,就在这时。 嗡! 东止在松开弓弦的瞬间,就听到了弓弦颤动的声响。 “不好!” 出于一个神箭手的直觉,东止暗叫不妙。 和弓箭打了一辈子的交道,只听那轻微的弓弦声,他就已经在瞬间判断出,这绝对是五石强弓的劲弦松劲时才有的声音,能拉开五石强弓的,在场不少人都能做到。 但拉开和使用是两个概念,不能混为一谈。 能擅长五石强弓的,羌营里八千多号人绝对找不出一个来。 八千羌胡之兵中,射技最高超的就是自己,也不过才能使三石强弓。 东止几乎想也没想,就直接从马背上滚了下来。 然而迟了。 黑色虽然是弓箭手最大的敌人,但同时也能给予弓手最大的掩饰。 因为很难捕捉到箭矢,所以只能凭借经验和耳力来判断。 而赵云射出地劲箭,纵然是许褚,也未必就能全部躲开。 想要躲开赵云的连发五箭,不但需要力量,更加需要超强的反应能力和速度。 东止的反应能力和速度显然不可能赶得上许褚这等超一流地猛将,所以,他只躲开了两支劲箭,其余三支狼牙铁箭全都射在了他身上。 两支贯透胸腹,一支铁箭直接沿穿了东止地头颅。 战马依旧还在向前奔跑,东止连惨叫也来不及发出,就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四周再次变的一片死寂,只有油脂火把燃烧时发出地‘噼啪’声清晰可闻。 绝大多数羌胡人都急剧地喘着粗细,眼里满是震惊和不敢置信。 一弓五箭,这样的箭技委实有些骇人听闻了。 纵然是羌胡人的历史上,最强大的弓箭手也只能同时射出一四劲箭。然而今天,他们却看到了一个汉人能同发五箭,这怎么可能,也实在太过惊人了。 勒姐深深地叹了口气,对罗征道:“这一场也是使君赢了。” 罗征毫不谦虚地点头,对旁边还在发呆地真保女王道:“既然这一场本将军胜了,女王是不是应该履行赌约。以女王尊贵地身份,想必不会反悔吧!” “你……” 真保女王脸色转白,羞忿欲死。 旁边地老人连忙道:“罗使君说笑了!” 罗征正了正脸色,一本正经地道:“你看本将军像是会开玩笑地人吗?” “嗬嗬嗒!” 许褚咧开大嘴,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真保女王俏脸由青转白,再由白转青,两条细细的眉毛都快竖到天上去了,想扑过来踹罗征两脚,却又对浑身是血,狰狞凶恶地许褚忌惮万分,不敢造次。 勒姐也有些不能淡定了,强笑道:“使君见笑了,一句戏言,何必当真。” “戏言?” 罗征淡然道:“难道本将军说地话,都是放屁不成?” 勒姐这女人也不是善茬,道:“眼下三场比试尚未结束,何不等比试结束再说。” 罗征点头道:“好,第三场怎么比?” 勒姐不等别人接话,就直接说道:“马背上生死相搏,各安天命。” 罗征击掌道:“好,干脆!” 勒姐紧接着又道:“不过,已经出战的不能再行出战!” 罗征目中精光一闪,侧头掠了勒姐一眼,这女人脸色淡然,丝毫不露怯。 “好,很好!” 罗征击节道:“既然如此,那本将军就亲自接下这一场。” “主公不可!” 赵云急急道:“主公安危事关重大,岂可轻易犯险。” 许褚也吼道:“就是,这他娘的什么破规矩,连两失场,那是你们羌胡人不行,全他娘的都是废物。有种就冲老子来,来多少老子杀多少。” 这话可就骂的重了,四周地羌胡人个个脸色铁青,两眼喷火。 奈何连失两场,万中挑一的滇力和东止都已经丧命,实在没了嚣张地度气。 “子孙、仲康不必担心!” 罗征昂然道:“本将军若连一个无名之辈都对付不了,还谈什么抚镇西羌。这最好一场就交给本将军好了,来人,给本将军备马!” 旁边早有亲兵将坐骑牵了过来,又有亲兵取来了战刀。 罗征大步下了高台,接过马缰,翻身上了战马后,又从亲兵手中接了战刀。 不远处,羌胡人挑选出来的三人中最后剩下的兀舍也骑了战马,使的竟然是一口丈八长的点钢枪,许褚和赵云看的分明,眼神当下就是一凝。 兵器一寸长,则一寸强。 但这有个限度,太长或是太短的兵器,都不好使。 就拿枪来说,这玩意绝对不好练,想要练好枪比练刀要难上许多倍,武艺超群的许褚和赵云都十分清楚,能使枪的,要么是新丁菜鸟,要么就是真正的高手。 虽说武艺到了极致,都各有长短,很难真正分出胜负。 但罗征的武艺如何,赵云和许褚再清楚不过了。 跟一般的武将拼两下子还成,但若碰上厉害的对手,就只有挨打地分了。 就在两人忧心衷衷时,罗征和兀突已经同时驾驭战马,向对方冲了过去。 “杀!” 两马交错而过地瞬间,兀突纯以双腿控马,双手举枪横扫。 罗征同样大吼一声,双手握刀的了出去。 当! 金铁悠扬,擦出一溜火把。 两马瞬间交错而过,奔出数十步始勒马回头。 罗征只觉双臂一阵酸麻,不由神色凛然。 在栾城被偷袭那晚,他受伤极重,再加上中原大战数十战所受地伤,被戒指治好后力气已经翻了两倍不止,现在就算是和孙坚麾下的黄盖、韩当等悍将也有得一批。 然而方才一击之下,却还是被震的双臂酸麻。 飞快地估约了下,这羌人的膂力应该不在程普之下,至少也在伯仲之间。 只要不是赵云、许褚那个水准的武将,应该还有一拼的机会。 罗征心下大定,眼下兀突已经再次催马杀到,当即轻喝一声,催马迎上。 第91章死战 夜幕低垂,火把通明。 战马的长嘶声和喊杀声交织成一片,所有人都屏住了呼息。 羌胡人一个个全都瞪大了眼睛,紧张地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实在是这一场比试太过扣人心弦,如果是换个别的人也就罢了,但出战的却是大汉朝廷赦封的护羌中郎将,这叫不能不让这些羌胡人心思难定。 即想兀突趁此机会杀了罗征,又担心后果太严重承受不起。 这种矛盾的心情,像**一样折磨着羌胡人一众首领的心。 数十步外的空地上,罗征和兀突杀的难解难解。 许褚提着长刀站在一边,虎目瞪的圆溜,紧张地注视。 赵云则隐在了后方,将一支铁箭搭在了弓弦上,准备一旦主公欲险,无论如何也要在第一时间内将那羌人射杀,先救下主公再说,至于羌胡人会有什么反应,哪还顾得上。 有亲兵低声道:“赵云将军,将军不会死!” 赵云愕然道:“别胡说,人哪有不死的!” 亲兵道:“是真的,小人可不敢胡说八道,将军真的不死。去年的时候,将军在汜水关下被关东兵用枪刺穿了胸膛就没死。出征关东的时候,那晚在栾城被冀州军偷袭,将军挨了不下三十刀,最后为救荀彧先生幼子,更是生生挡了冀州军一刀,骨头都砍断了,结果一会儿功夫,将军就好好地,又活崩乱跳了,这可不是小人瞎说,好多人都看到了。” 赵云瞪大了眼睛,吃声道:“真有此事?” 亲兵急声道:“千真万确,这种事情小人哪敢乱说。原本将军下了严令,军中不得私下议论此事,不过小人看赵云将军要射那羌人,才忍不住说了出来。” 赵云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人乃血肉之躯,哪有不死的。” 亲兵一脸敬仰地道:“将军可不是人,而是神。不然挨了那么多刀,胸口被枪扎穿了都没死,要是人肯定早没命了,这不是神又是什么!” 赵云目瞪口呆,潜意识里,实在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然而看亲兵说地有鼻子有眼,身边地亲兵又都连连点头,却不得不信。 略一犹豫,便缓缓收回了铁箭。 若主公真如亲兵说地那样,被枪扎穿胸口而不死,自己。插手这最后一场决斗确实有些多此一举,不但会给羌胡人有了借口,而且还会恶了主公威望。 就在这时,数十外地恶战已经到了最后关头。 罗征力战兀突数十合,渐渐注有些后力难支。 知道拖下去对自己没有好处,心念电转间当即猛的一咬牙,斩马刀被兀突又疾又狠的一枪荡开后,竟不闪不避,胸膛迎着兀突刺来地钢枪猛扑了过去。 “啊!” 四周顿时响起了此起彼伏地惊呼声,所有羌人都失声惊叫起来。 就连勒姐脸色也变了,猛地往前踏了一步。 真保女王更是掩着小口惊呼,一双美目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这样,这个该死地汉人居然会白白送死! 赵云额头上青筋猛跳,想反手去抽铁箭,却又生生地忍住了。 许褚则是大吼一声,提着长刀猛地冲了过去。 然而,相距数十步,又如何能来得及。 就在所有人地惊呼声中,兀突地钢枪狠狠扎进了罗征地胸膛,兀突清晰的听到了利刃剖开血肉地声音,嘴角边不由绽起一丝狰狞地笑意,这个该死地汉人还是被自己杀了。 滇力和东止都死了,只有自己赢得了最后的决斗。 兀突已经开始幻想,自己成为英雄被族人欢呼时地场景。 真是令人热血沸腾啊,要是能获得真保女王的青睐,那就更好了。 然而,这一瞬间的幻想尚未结束,就异变陡生。 兀突的钢枪已经刺穿了罗征的胸膛,足有一尺多长的枪杆透背而出,然而元突却骇然发现一张狰狞的脸孔就在眼前,并且起扬了右臂,手里是一把寒光闪闪地匕首。 噗! 利刃封喉,血光飞溅。 兀突想大叫,然而张了张嘴巴,却怎么也叫不出来了。 被割开地咽喉上,再次喷出了大股的血水。 两声闷响。 罗征和兀突同时从马背上倒载了下来。 “主公!” 许褚狂吼一声,好似夜空下打了个焦雷霹雳。 已经彻底傻掉的羌胡人被震醒过来,一个个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一息! 两息! 三息! 许褚雄壮地身子好像在飞,终于奔到了罗征身前。 “主公!” 许褚一把抱起罗征,凄厉大吼,眼角几欲裂开。 “吼个屁!” 罗征吐了血口,咬牙道:“快,把枪拔出来!” “主公!” 许褚急的几欲发狂,哪敢拔枪。 胸膛被扎了个对穿,这个时候把枪拔出来,只会死的更快。 “拔枪!” 罗征拼尽最后的力气,吼了一嗓子。 “是是是……” 许褚连声答应,咬咬牙,猛地抓住钢枪直接拔了出来。 “噗!” 罗征一口血箭喷了许褚一脸,几欲昏过去。 好在受这种伤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早就有了经验。 勉强提住一口气,开始默运心神沟通戒指。 这时,赵云已经率领三百亲兵赶了过来,将四周团团围住。三百亲兵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成了厚厚地人墙,个个持刀瞪目,杀气腾腾地瞪着那些随后赶过来地羌胡人。 赵云额头冒汗,和许褚守在罗征身边,心焦如焚。 心里暗暗后悔不该信那亲兵地话,岂能以这种儿戏,拿主公性命开玩笑,就该将那羌人射杀才对,若是主公有个三长两短,自己怕是这辈子都会心下难安。 很快,二十多名羌人首领带侍从亲卫,也赶了过来。 勒姐脸色肃然,驻足问道:“罗使君如何了?” 亲兵们持刀瞪目,杀气外露,无人作答。 赵云和许褚更顾不上理会这些羌胡人首领,紧张地看着闭目躺在地上的罗征。 站在一边地羌胡人首领等了一阵,开始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 绝大多数人都很兴奋,没想到兀突这么给力,竟然宰了这个姓罗了。虽然兀突也英勇地战死了,但立下这么大的功劳,他的部族和妻儿老小,都会受到应有的照顾。 唯有勒姐脸色阴晴不定,已经在考虑如何应对大汉朝廷地压力了。 真保女王则在旁边小声嘀咕,“死了最好,不然本女王可就惨了。” 勒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事情要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别的羌人想不到厉害之处,勒姐可是个精明人,又怎么会想不到。 如果只是杀个大汉朝廷地护羌中郎将,到也罢了,事情也不会太严重。 反正北宫伯玉起义时,就杀了护羌校尉泠征,也不见大汉朝廷来镇压。 况且现在大汉朝廷也在内乱,根本就顾不上凉州地事情。 但问题是,现在把持大汉朝廷的可是董卓。 董卓可不是好惹的,当然是凉州时,哪个羌人部落不怕董卓。这个姓罗的可是董卓派来的手下,如今却死在了这里,勒姐就不能不能考其中的后果。 然而还不等她想到应对之策,事情就再次发生了变化。 第92章镇服羌胡 “将军!” “将军!” “将军醒了!” 围成人城地亲兵忽然激动地大叫起来,其中就有许褚和赵云。 “他妈的叫魂呢,本将军还没死!” 罗征骂了一声,翻身站了起来,胸口已经看不到伤口。 赵云目瞪口呆,眼里满是不敢置信。 许褚在栾城早就见过一回,到是并不吃惊,长长地松了口气。 罗征骂道:“给本将军拿件衣袍来!” 早有亲兵答应一声,立刻捧上了一套袍服。 罗征就在亲兵围起的人墙里三两下抱上袍服,然后分开人群大部走了出来。 “这……” 所有羌胡人首领再次傻眼,这次是彻底傻了。 被铁枪扎穿了胸膛,居然还能活过来,这怎么可能? 难道方才自己看错了,兀突的那一枪并没有刺中这家伙地胸膛? 对,肯定是自己看错了。 所有羌胡人首领立刻就认为是离的太远,而且又是夜晚,自己看花眼了。 不过,这家伙能斩了兀突,也绝对是个狠角色啊! 勒姐等一众羌胡首领再次神色凛然,目光有了细微的变化。 罗征狼一样地目光掠过众人,最后落在了真保女王身上,不由狞笑道:“如今本将军三场皆胜,女王是不是应该履行赌约了,乖乖做本将军的女奴?” “不行!” 真保女王杏眼圆瞪,气呼呼地道:“你这个该死地家伙,实在太可恶了,竟然敢让本女王做你的女奴,简直岂有此理,我们月氏勇士不会放过你的。” 罗征回顾左右,道:“月氏胡也有勇士吗?” 许褚嘿嘿笑道:“羌胡人就会自大,什么勇士,简直全都是废物,那三个家伙都被我们杀干净了,月氏羌哪里还有勇士,漂亮女人到是差不多!” “哈哈哈!” 三百亲兵狂笑起来,笑的肆无忌惮。 四周地羌胡人则是脸色铁青,实在没有底气反驳。 本来还有些轻视汉人,以为汉人懦弱,没什么勇士,却没想到三场决斗全都输了,挑出来的最强大的三个勇士全都战死,这对他们地打击不是一般地大。 就连真保女王身后地月氏勇士,都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真保女王气坏了,“你做梦!” 说罢狠狠跺了跺脚,头也不回地跑了。 罗征嘴角边绽起一丝冷笑,把手一挥,“回营。” 旁边有亲兵立刻牵过战马,递上了马缰。 罗征翻上马背,掠了一眼脸色复杂地勒姐,当即纵马而去。 许褚、赵云率领三百亲兵呼啸一声,滚滚去了。 在场地所有羌胡人目送众人离开,竟没有一人敢阻拦,反而纷纷让开去路。 “罢了!” 良久,勒姐始长叹一声,道:“此人乃虎狼之辈,麾下更是一群虎狼之徒,比之董卓还要难对付,我们羌胡人惹不起,明日会盟,还是不要再起风波了。” 其他地羌胡首领个个神色凛然,缓缓点头。 今夜设宴邀罗征前来,有两个目的。 第一,就是给罗征个下马威。要是罗征借口推拖,目的就达到了。而且就算来了,众羌胡首领也准备了后着,那就是以三场生死决斗,扬羌胡勇士之威。 第二,则是一窥汉人虚实,好商定明日会盟的态度。 如今汉人的态度,羌胡众首领已经领略到了。 然而结果,却是有些出乎预料。 罗征的强势和所展现出来的强大武力,狠狠地震慑了这些羌胡首领。 勒姐这个极富心机的女人更是从罗征身上看到了一种有别于普通武将地气质,那种强大无匹地信心和不容人置疑的独断专行,无不给了勒姐深刻地印象。 这种人只有两个可能,不是草包,就是枭雄。 罗征显然不可能是草包,那么剩下地,就只有枭雄了。 勒姐见过董卓,但纵然是董卓身上,也没有这种潜质。 和这种人为敌,后果将会十分严重。 在这种人眼里,从来也只有两种人。 不是部下,就是敌人。 这种人的敌人,也只有一个下场。 不是将他干掉,就是在将来的某一天被他灭族。 勒姐能成为三万余羌胡人的首领,绝对不是个脑大无脑地女人,相反还很精明,目光十分深远,抽丝剥茧地一分析,很快就想通了一些其他羌胡首领想不到地东西。 罗征大帐。 荀彧强自镇定,在帐中踱来踱去。 尽管确信羌胡人应该没那个胆子谋害将军性命,但一想到将军只带了三百亲兵,前去羌胡人营中赴宴,心里还是不免有些担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两个时辰过去,天早就黑了。 等的越久,荀彧这心里就越是不能淡定。 正准备出去转转时,却听到远方传来了马蹄声。 连忙冲出帐外,就看到三百骑旋风般地直入中军,正是罗征回来了。 “将军回来了!” 荀彧忙迎了上去,问道:“不知此番前往羌营可还顺利?” 罗征抬腿跳下马翻,随手将马缰掷进亲兵怀中,边往帅帐走,边道:“还算顺利,文若不必挂心。羌胡人想摆鸿门宴,给本将军个下马威,可是打算主意了。” 荀彧忙问经过,却已经到了中军帅帐。 罗征大步走到案后,一甩披风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 赵云则俱细将前往羌营赴宴地经过,给荀彧讲了一遍。 “呼,好险!” 荀彧听罢长长吐了口气,忍不住擦了擦冷汗。 罗征惑然道:“文若这是怎么了,难道羌胡人还敢害本将军性命不成?” 荀彧暗呼侥幸道:“彧原本也以为羌胡人没这个胆子,但是听了赵云将军叙述,才发现这些羌胡人可绝对不是良善之辈,那三场生死决斗更是暗藏杀机。” “嗯?” 罗征神色一凛,拧眉思索。 荀彧道:“将军请想,若羌胡人没有杀意,又岂会安排这样地生死决斗。安排人进行生死决斗,虽有炫耀武力示威的意图,但若将军不敌,被那羌人所杀,羌胡人崇尚武和,自然就会以为我大汉军队不过尔尔,届时敬畏不存,其心焉附!” 罗征思忖半晌,凛然道:“文若所言极是,是本将军有些大意了。” 荀彧吐出一口长气,自责道:“此事在下也有责任,原以为羌胡人没有那个胆子,当不敢谋害将军性命。若非彧思虑不周,又岂会置将军于险境。” 罗征大手一挥,朗声道:“文若不必自责,本将军这不是已经回来了么!” 荀彧肃然道:“此事再一而不可再二,日后再有此事,彧定当要思虑周全了。这次纯属侥幸,所幸将军及许褚、赵云二位将军神勇盖世,以霹雳手段斩杀了那三名胡人,才狠狠地震慑住了这些羌胡人,才能转危为安,日后这样地事情绝对不能再次发生。” 罗征头疼地揉了揉眉心,道:“好了、好了,文若先不要自我检讨了,还是先说说明天会盟地事吧,本将军该以何态度对待这些羌胡首领,才能得到好处!” 第93章偷袭令居 令居,伍习官邸。 夜色正浓,伍府中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伍习大排筵席,召集军司马以上的军校前来饮宴。 酒到酣处,十余员军校都喝的脸红脖子粗,连爹娘姓啥都不知道了。 要说这些北军将士,曾经是大汉帝国最为精锐的中央官军,然而自从董卓进京后,北军的日子却一天比一天难过,论功行赏排在最后,每有恶战却第一个被派上前线。 去岁更是被调离洛阳,发配到了凉州这边陲之地。 要说没有怨气,那是假的。 这酒一上头,平时不敢说的话也都说出来了。 伍习大着舌头道痛骂董卓,其余军校也纷纷破口大骂。 正骂的起劲时,门开外,一员戎装贯带地年轻军校大步走了进来。 “高顺,你怎么来了?” 伍习愕然道:“某不是叫你带兵巡城去了吗?” 其余众军校看到高顺,酒意立马就醒了几分,颇有些不自在。 高顺答非所问,肃然道:“军中禁止饮酒,眼下罗征将军前往白草滩会盟,令居城内正是空虚之时。将军却聚众饮酒,若有敌军来犯,岂非误了大事。” 伍习尴尬地道:“眼下周边平靖,安有敌军来犯?” 高顺毫不退缩,直言道:“纵无敌军来犯,将军也不应召集众将饮酒。” “高顺,你太放肆了。” 伍习脸上就有些挂不住,拍案大怒,这高顺有些古板,从不饮酒,对军中饮酒亦是深恶痛绝,因此伍习今晚才特意将他派出去巡夜,免得碍眼。 不想这家伙还是听到了风声,本来只想随口将这个碍眼地家伙打发走,谁想高顺竟敢毫不顾忌地直言进谏,伍习就有些恼羞成怒,再加上喝地上了头,哪还忍得住。 伍习当时就拍案怒道:“再不退下,别怪某治你个不敬上官地罪名。” 高顺脸色一沉,就想说什么。 然而嘴皮子动了动,却终究没说什么,长叹一声退了出去。 伍习这才松了口气,赫然发现自己竟然挺怕高顺这个家伙。 高顺为人清白,不喜饮酒,亦不近女色,饥与士兵则同食,寝则与士兵同营,且先有战事必身先士卒,极得麾下士兵爱戴,在军中有很高的威信。 庸才和天才站在一起,会觉得自卑。 伍习对高顺就有这种感觉,换了平时断不会训斥高顺。 今天喝了些酒,被高顺一顶撞,就有些上火,才训斥了一顿。然而等高顺离开,伍习才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怕见到这个家伙,特别是占不住道理的时候,最怕见到高顺这家伙。 伍府大门外,高顺大步而走。 有亲兵快步迎了上来,问道:“将军,伍习将军那里……” 高顺叹了口气,摆了摆手,什么也没说,只是吩咐道:“让弟兄们辛苦一下,分成三组每隔一个时辰轮流休息,万万不可轻忽大意,去吧!” “遵命。” 亲兵答应一声,立刻退下。 高顺没有回城卫署,而是带了数十兵卒亲自巡城,每到一门都告诫士卒不得懈怠,而士兵们则无不拍着胸膛保证,认真值守,十分警惕,没有一个玩忽职守的。 “弟兄们辛苦了!” 高顺拍了下一名士兵的肩膀,就转身离开。 那士兵目露尊敬,凝视着高顺背影大声道:“将军放心,弟兄们吃的饱,暖的穿,比在洛阳时日子要好过地多了,绝不会丢了咱北军将士的脸。” 高顺没有回头,带着数十兵卒大步离去。 直到过了丑时,万家灯灭时,才准备回城卫官署去看看。 就在这时,城东忽有大火燃起。 “将军,城东失火了!” 有士兵指着城东方向说道。 不用士兵提醒,高顺也看到了,眼神当时就是一凛。 这深更半夜的,居于城中的百姓早就已经睡了,无怨无故地怎么会起火。 “牛大,带几人去看一下怎么回事!” 高顺镇定从容,随口吩咐一名士兵前往查看。 “遵命。” 叫牛大的士兵答应一声,随即带了几名士兵飞奔城东去了。 高顺把手一挥,道:“走,去城南官署。” 有小校连忙问道:“将军,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高顺道:“不用了,若果真只是因百姓而失火,派人打探清楚,灭火就是了。若是有人欲要做乱,我等去了城东,岂不正遂了贼从之愿,在城卫官署以不变应万变即可。” 小校佩服道:“将军说的是。” 高顺忽然顿住脚步,道:“速谴人前往四门打探,但有风吹草动即刻来报。” “遵命。” 当即又有十余名士兵飞奔离开,分赴四门去了。 高顺这才带着剩下地二十余名士兵,匆匆赶往城南城了官署去了。 然而没走几步,就听到城东有喊杀声和惨叫声响起。 很快,城西、城南、城北也先后燃起大火,传来了喊杀声和惨叫声。 “果然有贼人做乱!” 高顺眼神一凝,当即顿住脚步,沉声吩咐道:“速速前往伍府禀报伍习将军,就说有贼人纵火作乱,为防还有外敌为援,请伍习将军速召集大军严防。” “遵命。” 有兵卒铿然应命,飞奔而走。 高顺继续道:“速前往骑兵营告诉王猛大人,城中有贼人纵火作乱,城外可能有敌军欲趁乱夺城,请赵猛大人率三百骑兵为策应,以免我军步卒疲于奔命。” “遵命。” 有士兵再次应命而去。 旁边有小校疾声问道:“将军,眼下城中四处火起,我们要不要去城门?” 高顺把手一挥,沉声道:“四方皆有大火,城中贼人不知有多少,为免中了贼人声东击西之计,切不可自乱阵脚,待有确切消息传来,再行打算。” “遵命。” 小校答应一声,凝神细听四方动静。 小半柱香时间过去,四方大火越燃越烈,惨声叫和喊杀声更是四方皆起,也不知道有多少贼做乱,这个时候一旦决断有误,就可能中了贼人地声东击西之计。 高顺面色肃然,却丝毫不乱,站在街心静待四方消息。 前方有几个鬼鬼祟祟地家伙在街尾探了探头,往这边遛了几眼,见街心有二十余名士兵持刀而立,立刻撒腿就跑,很快就隐入夜色之中,一看就是贼人无疑。 有小校看了看高顺,见高顺并没有追杀地意思,忍不住道:“将军,这几个家伙鬼鬼祟祟地一看就是作乱地贼人,要不要派人去追杀。” 高顺摆手道:“不必,只要城池不失,这些贼人能躲到哪里去。只要等天亮后,严加排查便可将之寻出,岂可因区区几名蟊贼而自乱阵脚,因小失大。” 小校想想也是,就闭上了嘴巴。 就在这时,东、西、南三门忽有喊杀声冲霄而起。 有队率立刻脸色一变,疾声道:“将军不好了,有贼人袭击城门。” 高顺沉声道:“再等等,若真有敌军欲趁夜夺城,怎么可能同时袭击三门。就算有贼兵混进城中躲了起来,人数也必定不会多,不可能同时袭击三门。” “这……” 队率怔了下,一时无言。 士兵们脸色肃然,持刀围在高顺四周,凝神戒备。 火光冲天,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 安静的长街上,不停地有士兵赶过来集合,很快集结了五百名步卒。 时间似乎变慢了,短短一柱香的时间,士兵们却觉得过了一个时辰。 忽然,一直很安静的北门终于响起了惊天喊杀声。 “好贼子,果真有诈!” 高顺眸子里精光一闪,断喝道:“走,去北门!” 五百余步卒立刻发一声喊,跟在高顺身后直冲北门去了。 第94章死战不退 令居北门,火光冲天,杀声惊野。 数百名手持钢刀地贼人忽然从四周地巷道中冲了出去,欲夺城门。 汉时城池的四门皆建有城卫营防,负责守卫城门的士兵平时就住在城卫营房,或三天一轮换,或五天一轮换,营房就在城门附近,若有敌军袭城,可速度集结守城。 令居四门的城卫营各有四百步卒,五天轮换一次。 四百步卒又分成三拨,轮班值守,四个时辰轮换一次。 晚上到天明时分的一班人数最多,有两百人,分散在城楼、城墙和门洞。 忽然杀出来地数百名贼人,让城门小校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妙,一边大叫指派着士兵们结阵迎敌,一边命人冲进旁边地城卫营中召集休班的两百人。 这还不放心,又派人飞奔前往伍习,俱言有贼人欲夺城门,疑有敌军来犯。 “杀!” 城门小校大喝一声,带着匆匆集结的数十人就迎了上去。 两百多人太过分散,有的在城墙上,有的在城楼上,还有的则在更远处的哨楼上,急切间根本就无法将两百人全部集结起来,只能先挡得一时再说。 数十官兵和数百贼人很快就迎头相撞,杀成了一团。 凄厉的惨叫声和喊杀声中,血光崩射,很快有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妈的,这么扎手!” 惨烈的混战中,有贼人破口大骂。 数百人围攻数十人,一时半刻之间居然无法将这些官兵围歼。 眼看后面还有官兵不断地持刀冲了过来,旁边的城卫营中也亮起了灯火,换班休息地官兵很快就会集结杀出,领头地贼人立刻招呼一声,三百多名贼人兵分三路,一伙一百人拼命围攻数十官兵,一伙两百余人则往城墙上杀去,剩下地二十余人则冲进了城门洞中。 本来因为城墙的结构,若有敌军来攻,两百人至少能够坚持大半个时辰,让城中地大军有足够的时间集结,但若城中有内应偷袭,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北军乃大汉朝廷最为精锐的官兵,是一支真正的百战精锐。 区区数十人,能让数百贼人都觉得扎手,就可见一般。 但人数上的劣势,有时往往是无法弥补的。 因为值夜的两百步卒太过分散,匆匆集结到一起的数十人根本就无法阻止贼人兵分三路夺取城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二十余名贼人冲进城门洞,奋力拉开了沉重的大门。 与此同时,城外也响起了山崩在裂般地喊杀声,也不知来了多少敌军。 “汉军威武!” 城门小校目龀欲裂,忽然举刀撩天,大喝一声。 “战则必胜!” 数十步卒齐声大吼,声势竟生生压过了数百名贼人。 “跟贼人拼了。” 城门小校大吼,身力在前拼杀。 剩下地五十余名步卒悍不畏死,紧随城门小校之后,奋勇厮杀,以伤换命,围攻他们的百名贼人一时竟被杀的连连败退,为首地贼人更是憋屈的差点骂娘。 然而就在这时,两百多号贼人杀上城墙,斩断了吊桥缆绳。 惊雷般地蹄声中,一彪骑兵若出闸地猛虎般杀了进来。 “死战不退!” 城门小校刹时眸子血红,脸色变地狰狞无比,奋力一刀将一名贼人砍翻,双手将战刀举过头顶,仰天大吼一声,数十人人带声地步卒三呼响应,竟无一人退却。 “死战不退!” 城卫营中的两百步卒也终于赶到,齐声大吼。 两百余人来不及结阵,便与冲进来地骑兵狠狠撞在一起。 顷刻间,战马地长嘶声、喊杀声、惨叫声交织成一片,几欲撕裂夜空。 两百余名汉军步卒拼死反扑,竟是生生阻住了骑兵的冲锋之势。 韩遂一刀砍翻城门小校,放眼一扫,只见当先冲进来的数百骑兵攻势被阻,渐渐拥挤在了狭窄地巷道里,不由心头凛然,“北军精锐果真名不虚传,竟无一人退却,无怪乎能以万余步卒打的数万鲜卑铁骑不敢越雷池半步,实乃百战精锐也!” 不过,区区两百余步卒,安能阻挡自己八千铁骑。 韩遂大喝一声,数百骑兵奋力冲杀,很快就将两百余汉军步卒击溃。 然而,纵然如此,自始至终也无一人退缩。 两百余人直战至最后一人,尽数战死在长街之上。 韩遂脸色铁青,方才匆匆扫了一眼,竟然折了足足百余骑。 不过还好,总算将这颗钉子给拔掉了。 “杀!” 韩遂大喝一声,数百骑兵蜂拥而进,滚滚向前。 更多的骑兵冲进城门,挥舞着马刀兴奋地嗷嗷大叫。 就在这时,前方地街道上,数百汉军步卒终于赶了过来。 “嗯?” 疾步奔直在最前方的高顺一眼看到冲杀过来的骑兵,立时眼神一凝,想也不想,就高举右臂断喝一声,“重装步兵居前,弓手居中,枪兵居后,就地列阵,准备迎敌。” 踏踏踏…… 急促而并不显乱地脚步声中,一百重装步兵越阵而出,迅速在前方列阵。 就在这时,一队骑兵已经杀到,狠狠地撞上了前排的重装步后人。 惨烈的厮杀再次展开,重装步兵扛着橹盾,列成密集阵形,靠着铁甲和血肉之躯,奋力迎上了汹涌而进的骑兵,再次生生阻住了骑兵的冲锋之势。 “杀,击破这支该死地步卒。” 韩遂眼看大军再次受阻,不由气的脸色铁青,立刻大吼一声。 巷道太过狭窄,骑兵根本就难以展开进行冲锋,前面的骑兵只要受阻,后面的骑兵就无法冲过去,而距离前方的街道分叉口,还剩下不到六十步。 只要冲过街道分叉后,骑兵就可以分兵合击。 “放箭!” 汉军阵前,高顺高举地右臂终于重重挥下。 嗖嗖嗖…… 早就张弓引箭,畜势待发地两百长弓后立刻松开了拉满地弓弦。 一波黑压压地箭雨掠过而过,狠狠地倾泻在了已经挤成一堆的骑兵头上。 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响彻街巷,骑兵一旦挤成一堆,就会成为弓箭手地活把子。就算射术再差的弓箭手,这个时候只要往人堆里射箭,都不会落空。 两百长弓手一波齐射,韩遂地骑兵足足倒下了上百骑。 韩遂差点没气的吐血,然而还来不及大吼,第二波箭雨又到了。 三波箭雨过后,冲进来地骑兵足足倒下了近四百骑。 有受惊地战马冲了过来,将已经摇摇欲坠的第一排重装步兵冲垮。 “气煞吾也!” 韩遂挥刀格开一支劲箭,仰天大吼一声,厉声喝道:“冲过去,给我杀!” 挤在后面的骑兵只好后退不得,只好奋力前冲。 奈何骑兵和战马的尸体堆积在巷道中,后面的骑兵根本就无法发起冲锋,等冲过尸堆时马速已降至步行的速度,还来不及发起冲锋,就被破空而至地劲箭射翻。 “不要停,冲过去,击破这支步卒。” 韩遂历声大吼,现在争的就是时间,半点迟疑不得。 一旦拖的久了,等城中地守军赶到,麻烦可就大了。 汉军阵前,高顺沉声大喝,“重装步兵退后列阵,长枪兵出击。” 很快,居于后阵的一百枪兵迅速越阵而出,冲到了最前面,列成方阵用长枪刺杀冲过尸堆已经丧失了冲锋之力的骑兵,而且专挑战马下手。 而只剩下五十多人的长枪兵迅速后撤,在长枪兵后面重装整队列阵。 高顺沉着冷静,丝毫不慌,扫了一眼前方的长街,只见密密麻麻的敌军骑兵冲了进来挤在一起,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自己仓促之间只召集了五百余人,怕是无法久战,略一思忖当即沉声下令道:“速将两旁房屋门窗拆下,搜集引火之物,于巷道放火阻敌。” “遵命。” 数十名兵卒立刻应命而去,翻进两旁民宅搜集引火之物去了。 第95章太憋屈了 长街之上,大火冲天,阻断了前路。 韩遂厉声大吼,“杀,冲杀去!” 士兵们不敢搞命,双腿猛夹马腹,奈何胯下战马却不停地长嘶,只退不进。 另一边,上百名兵卒还在不停地往火堆里扔枯草、腐木等易燃之物,刺鼻的浓烟呛的人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直流眼睛,战马焦躁不安,奋力用蹄子刨着地面。 韩遂气的脸色铁青,那眼神几乎要择人而噬。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 韩遂怎也想不明白,明明已经在城内埋下了伏兵内应,并且偷袭打开了城门,怎么会刚刚进城就被阻在这里不得寸进,这仗打的可真够窝火的。 八千骑兵竟被数百步卒所阻,还能有比这更憋屈的事情吗? 再看看街道两旁地高墙,就不由一阵切齿。 若非受地形所限,八千骑兵又岂会被区区数百步卒所阻。 “破墙,从两边杀过去!” 韩遂念头急转,眼看战马畏火不前,又生一计,连忙大吼一声。 挤在巷道里的骑兵们立刻发一声喊,滚下马背,数百人一涌而上,或用刀砍,或上百人顶住两边的土墙,发一声喊,同时用劲想要推倒土墙。 “放箭!” 高顺看的分明,立刻把手一挥,大喝一声。 两百长弓手立刻隔着火堆,整齐划一地射出了两百支劲箭。 冲进来的骑兵在巷道里挤成一堆,就算瞎子扔砖头,也能随便砸中一个,可真成了弓箭手的活靶子,缺少防护之下,立刻被射的人仰马翻。 更要命的是,被弓箭射伤的战马受惊,引发了巨大的混乱。 数十匹受惊的战马不敢往火堆方向冲,连蹦带踹的奋蹄往回奔,有倒霉的士兵被甩下马背后很快被踏的不成人形,引发了更大的混乱。 骑兵最怕的就是因战马失控而炸营,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后果将不堪设想。 所以极少有骑兵扎堆挤在一起,然而受城中地形所限,八千骑兵无法一涌而进,被高顺借助有利的地形迎头痛击,最终挤成了一团,终于酿成了恶果。 八千骑兵冲进城的不过数百骑,更多的骑兵还在城外面,不知道城中的情况,还在不停的往里冲,最终的结果就是让前面的数百骑兵越挤越紧,战马都快转不过身来了。 这样地情况下,战马一旦受惊失控,后果简直是灾难性的。 韩遂目龀欲裂,厉声吼道:“放箭,快放箭!” 挤成一团地骑兵连忙稀稀拉拉地射出上百支箭矢,却被火堆后面严阵以待地重甲步兵用橹盾挡住,对躲在重甲步兵放箭的长弓手根本造不成实质性的伤害。 又是一轮齐射,最前面挤成一团地骑兵立刻又倒下了一片。 韩遂脸色狰狞,奋力挥舞着马刀格挡劲箭,陡觉右臂一阵锥心地巨疼,竟被一声冷箭射穿了臂膀,浑身的力量如潮水般退走,顿时大惊失色。 连忙一拨马头,退到了后面,声嘶力竭地大吼。 就在这时,前方地巷道叉口处,一队队地步卒迅速开了过来。 伍习纵马而至,飞快地扫了一眼形势,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还好,还好,高顺这家伙总算没让某失望,竟挡住了偷袭地贼兵,不然祸事至矣!” “杀,把这伙该死地贼兵赶出去。” 伍习定住心神,连忙拔刀在手,大喝一声,威风凛凛。 杀杀杀…… 两千余精锐北军三呼响应,滚滚杀向前方。 熊熊大火阻住了街道,士兵们过不去,就爬上两边的屋顶,将一拨拨密集如飞蝗地箭雨倾泻在冲进城中的骑兵头上,登时再次将韩遂军射的人仰马翻。 前方长街上,还有精锐步卒陆续赶到,开始沿街布防。 数百骑兵挤在狭窄地巷道里,这个时候别说杀敌,就连想要躲避无处不在的箭雨,都没地方落脚,不时有战马被射伤受惊,奋蹄狂踹,引发更大地混乱。 “撤,快撤,撤出城外。” 韩遂见势不妙,连忙厉声大吼,眼角几欲泣血。 “主公有令,撤出城外!” 数百骑兵齐声大吼,可一直又哪里撤的出去。 后面的骑兵已经全部压了上来,挤在城门口一时半刻根本就无法散开。 有小校疾步奔到高顺身前,大声道:“将军,贼兵下令撤退,军心已乱,我军若趁势麾军掩杀,必可战而胜之,一举击破这支偷袭地贼兵。” 高顺扫了一眼阻断街道地大火,沉声道:“前方无路,如何追击。” 小校叹了口气,脸上满是不甘。 贼兵下令撤出城外,军心已乱,实是趁胜追击的最好时机。 若是等到了城外,两条退地步兵如何能追得上骑兵。况且一旦到了野外,骑兵就可以发挥出机动优势,从战略上压制步兵,到时谁灭谁还不好说呢。 不过,虽然冲不过去,但弓箭手可不会傻站着。 只要是还能拉开弓的,都拼命地将剩下地箭矢给倾泻了出去。 不用精准测位,只需瞅准大概方位将箭射出去就成,而且八成不会落空。 没办法,谁叫冲进来的骑兵挤的实在太紧了,全都成了活靶子。 小半个时辰后,韩遂在十余亲兵地护卫下,浑身是血地冲出了令居北门。 虽然狼狈万分,而且身披数箭,但好歹总算是出来了。 高顺带着数百弓箭手登上了城楼,还在不停地往下倾泻箭雨。 惨叫声还在接二连三地响起,不停的有骑兵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倒在在地惨嚎。 “走!” 韩遂强压下心头怒火,把手一挥,七千余骑兵迅速遁入的黑夜之中。 “将军,要不要趁胜追击?” 有小校疾步走到伍习身前,大声问道。 “追个屁!” 伍习气的骂道:“贼兵皆是骑兵,我军皆为步卒,这黑灯瞎火的,怎么追?” “呃!” 小校噎了下,不敢废话,连忙退下。 等到次日清点损失,才发现昨夜竟折了四百余兵卒,而且战死的高达八成,轻伤的一个都没有,剩下的全是重伤,可见战状之惨烈。 若非北军乃大汉最精锐的百战之师,若非高顺临机决断,正确判断敌情,没有中了贼兵的声东西击之计,在城中内应地接应下,令居断无守住地可能。 伍习思前想后,不觉一阵后怕。 令居是护羌校尉部治所,也是罗征的根基。 城中不但有罗征、荀彧等人地家眷,近两万人的口粮也在这里。 若是此番丢了令居,以罗征地性格,岂能饶了自己。 越想就越是后怕,暗自庆幸昨晚幸好派了高顺去巡城,不然若是换了别人,委实没有多少可能将偷袭地贼兵阻住,为大军集结赶到北门争取足够的时间。 高顺这家伙虽然不招人喜欢,但作为一名统兵将校,本事还是毫无争议的。 至于韩遂,逃出令居后清点战损,差点没给活活气的吐血。 一场恶战下来,伤亡竟然过千。 其中大半都是挤在城门口附近地巷道里,腾挪不开折在了罗征军地弓箭手之下。虽然当场死亡的并不多,但既然没逃出来,落到城中守军手中,与死又有何异。 “气煞吾也!” 韩遂气的大吼一声,恨不得一刀把这该死地贼老天劈开。 原本万无一失地偷袭,不但失败了,而且损兵折将,焉能不怒。 成英一直躲地后面,此时问明袭城地经过,也只能喟然长叹一声,“素闻北军乃是一支真正的百战精锐之师,果真名不虚传。如今偷袭无果,只能退回允吾,再作打算了。” 韩遂切齿道:“吾意召集大军,击破令居,以血此恨!” “主公不可呀!” 成英大惊失色道:“眼下令居守军已经有了防备,若欲强行破之,恐耗势耗力,况且罗征前往白草滩会盟,随时都有可能返回。更可虑的是,马腾一直对主公虎视眈眈,若主公召集大军围攻令居,马腾趁机引军来犯,则大势危矣!” 韩遂吐血道:“我军有内应打开了城门,却没能袭破令居,真乃奇耻大辱也!若不袭破令居以血此耻,彻底绝了罗征小儿根基,叫吾如何能安心!” 其余众将也纷纷叫嚣着打破令居,以血此耻。 没办法,这仗打的实在太憋屈了。 就算和马腾打了几年仗,也没有如此憋屈过。 在兵力占有扰的情况下,又有内应打开了城门接迎,居然还被令居守军给赶了出来。 这等憋屈地事情,换了谁也无法忍受。 成英急道:“此事万万不可,主公三思呐!” 韩遂脸色阴晴不定,胸膛急剧起仗了一阵,才恨恨地甩了下手臂,心有不甘道:“公英所言甚是,马腾才是本将军的心腹大患,眼下的确不宜再轻举妄动。可是,我军趁罗征小儿前往白草滩会盟时出兵偷袭令居,已经彻底撕破了脸皮。本将军虽不惧罗征小儿,但若彼与马腾联合来攻,怕是麻烦不小,公英可有良策应付?” 成英急切间哪有什么良策,只得道:“主公何不先回允吾再行定计!” 韩遂叹了口气,喟然道:“也唯有如此了!” 回头看了眼火把通明的令居城,眼里满是不甘。 第96章谈判 白草滩,朝阳初升,金霞万丈。 荫绿的原野上,营帐一座连着一座。 当太阳完全跃出地平线时,羌胡各部首领各率亲卫甲士,前来罗征营中会盟。 罗征大营旁边很快扎起了一座座毡包,二十余个大大小小的羌胡部落住了进去。 不多时,勒姐、真保女王等羌胡首领连袂而来,荀彧出迎,将一从羌胡首领迎了进去。 罗征则安坐中军帅帐,并未出迎。 及至羌胡首领进帐,才虚虚抬了抬手让座。 有羌胡首领脸色不大好看,觉得罗征太傲慢无礼了。 罗征则把手一挥,朗声道:“今日会盟,本将军有一件礼物,要赠于诸位首领。” 早有亲兵捧着一个精致的木匣上前,置于罗征桌案上。 罗征随手打开,众羌胡首领瞪大眼睛望去,立刻眼神一凝,皆目露怒色。 真保女王更是娇声喝问道:“什么意思,你这是在挑衅我们小月氏部落吗?” 唯有勒姐这女人面色淡然,丝毫不动声色。 罗征懒得理真保女王这胸大无脑地女人,举杯劝酒道:“本将军奉大汉皇帝旨意,抚镇西羌诸部,钟羌别部桀骜不驯,非但不遵本将军号令,更公然挑衅我大汉朝廷威严,本将军纵能容他,我大汉律令也不能容这等叛臣贼子。是故,本将军半月前亲提三千铁骑,踏平钟羌别部,取来途慎首级,献于各位首领。怎么样,这礼物还不错吧?” 众羌胡首领皆脸色肃然,不置一言,心下却是暗自凛然。 虽然早知罗征夷灭了钟羌别部,但亲耳听来,还是有些忌惮非常。 特别是那些小部落首领,就更是心下打鼓。 连强大的钟羌别部都被一击踏平了,若罗征欲灭自己部族,安能抵挡。 勒姐笑眯眯地道:“使君该不会是连我等的部族,也要一并发兵踏平吧?” 罗征对这女人的软刀子毫不在意,把手一挥,长声道:“那到不会,本将军也并非是凶残嗜杀之人,只要诸位首领能识大体,配合护羌校尉部地政令,不阳奉阴违,本将军也想与羌胡各部相安无事。当然,如果有类钟羌别部这样的蠢货,为了维护和我大汉与羌胡各部亲如一家、安定团结地大好局面,本将军自不惜雷霆手段,夷其全族。” 羌胡首领脸色都不大好感,更有人忍不住心中骂娘。 谁跟你亲如一家了,妈的,说的比唱的好听。 这他娘的,简直就是**裸地威胁。 然而想起昨夜三场死斗,这些羌胡首领心中就有些惴惴。 至于许褚、赵云、李蒙、王方等一众武将,则是个个瞪大了眼睛。 什么时候,大汉与这些羌胡人亲如一家了。 将军(主公)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嘛,忒也太无耻了吧? 随即就感到这念头委实不敬,连忙叫声罪过,不敢再腹诽。 勒姐正了正容,缓缓道:“今日我等既然前来,便是诚心参加会盟。使君就不必再示威威胁我等了吧?使君欲如何待我等羌胡各部,还请说明,也好容我等商量!” 罗征掠了这女人一眼,欣然道:“既然如此,那本将军就不废话了。” 说此摆头向坐在旁边地彧使了个眼色。 荀彧会意,清了清嗓子,道:“我家将军仁慈,有意给羌胡部众入官籍,赐下良田与羌胡部众耕种,不知诸位首领以为如何?” 众羌胡首领忍不住腹诽,罗征小儿仁慈? 这个可真没看出来,这厮要是仁慈,那天下就没有恶人了。 有羌胡首领问道:“让我等入官籍自然没有问题,但不知赋税几何?” 这可就是个敏感的问题,也是羌胡部族一直不入官籍的关键问题。 事实上,羌人迁入汉境后,大汉朝廷就一直想将这些羌胡部落入官籍,但问题是,朝廷征收的赋税实在太重,比汉人百姓的赋税还要重了三成。 站在大汉朝廷的立场,对羌胡人征收比汉人百姓还重的赋税,自是无可厚非。 可问题是,朝廷对汉人百姓征收的赋税都达到了六成以上,有些地方的赋税更是收到了八成,如此重税之下,连汉人百姓都没了活路,羌胡人就更不用说。 大汉朝廷的士大夫们不肯让步,羌胡人自也不可能退让。 扯不清楚,自然就拖了下来,而且一拖就是数十上百年之久。 这些羌胡入不了官籍,就只能在山里开点山地耕种,地方官府想征税,这些羌胡人自然不甘被盘剥,故尔时叛时附,西羌问题才一直没有彻底解决。 荀彧拈须道:“即入官籍,自是我大汉百姓,赋税当与我大汉百姓同。” 又有羌胡首领问道:“不知护羌校尉部治下赋税几何?” 荀彧道:“赋税乃朝廷所定,护羌校尉部当睚遵朝廷律令征收赋税。” 真保女王瞪圆了美眸道:“胡说八道,现在你们大汉朝廷都乱七八糟的,那些诸侯谁还遵大注皇帝的号令。要是还按照朝廷的律令征收赋税,还让百姓怎么活。” 勒姐开声道:“入官籍我等并不反对,但使君究竟要如何征收赋税,还是直说吧!” 荀彧道:“那好,既然如此,在下也就直说了。如今朝廷的赋税的确有些重了,我家将军有意为治下百姓减免赋税,羌胡之众若入官籍,赋税自可以护羌校尉部治下百姓同。” 有羌胡首领问道:“某听说护羌校尉部安置了许多流民,免了两年的全部赋税。” 罗征目光森然地掠了那羌胡首领一眼,冷冷道:“那是新安置的流民,不是给官府缴纳赋税的百姓。本将军已经把百姓的赋税降到了朝廷的三成,你要是还闲多,那本将军就没有办法了,改天本将军会亲率大军去拜访一下你那个小部落。” 那个羌人首领面露怒色,却敢怒不敢言。 勒姐狠狠瞪了那家伙一眼,才道:“这个赋税的确不算高,不过你们汉人有句话,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使君如此宽待我羌胡之众,怕是还有其他的条件吧!” 罗征抚掌笑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不像有些蠢货!” 说罢还掠了一眼方才那个羌胡首领,气的那家伙又是一阵脸青。 罗征却懒得多看他两眼,对勒姐道:“这天下的确没有免费的午餐,本将军有意善待治下羌胡之众,你们想要上好的良田,肥沃的草原,自然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本将军没有其他的条件,唯一的要求,就是征兵,本将军要两万骑兵,没有问题吧!” “这……” 勒姐面露难色,其他羌胡首领脸色也变了。 真保女王瞪大了眼睛气道:“简直太欺负人了,我们各部加起来,也才八千骑兵,你张嘴就要两万骑兵,简直比强盗还要强盗,你怎么不去抢!” 罗征目光不善地掠了真保女王一眼,默然不语。 荀彧接上道:“只怕不尽然吧!据在下所知,小月氏控弦之士不下五千,勒姐羌部控弦之士不下八千,再加上其他的部落,控弦之下怕不下三万,两万骑兵还是有的。” 真保女王又瞪向荀彧,“那是我等部落所有的成年男子加起来,而且不全是骑兵。你一下子就要征调我们一万骑兵,我们部族的安危怎么办?” 荀彧微笑道:“既然羌胡各部都是我大汉朝廷的子民,各部的安危,自然由护羌校尉部来负责守护,这点诸位首领不用担心,我家将军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各位。” “休想!” 真保女王勃然大怒。 勒姐也看向罗征,肃容道:“使君既然要安置我等羌胡各部,还请拿出些诚意来。我等部族的成年男子加起来,也只有三万余,使君一句话就要征召我等大半成年男子,我等部族别说抵御外敌,就算是放牧耕种,也无力维持。” 罗征纯属狮子大开口,早知道这些羌胡人不可能答应,毕竟这些羌胡部落的成年男子加起来也才三万余,要是给自己征召两万青壮,距离灭族也不远了,当时就道:“本将军也不是不尽情理之人,两万确实有些多了,那就一万,不可能再少了。” “这……” 勒姐蹙眉不语,其余首领也面露难色。 罗征沉了下脸,冷然道:“怎么,本将军要一万骑兵也有难度?” 勒姐盘算了下,毫不畏惧罗征犀利的目光,坦然道:“我等部族也要生劳,青壮乃是我等部族重要的劳力,最多只能给使君八千骑兵,再多的话恕我等实在无能为力。” “成交。” 罗征也不废话,立刻痛快地答应。 本来他的目标是从这些羌胡部落榨来五千骑兵,就已经很不错了。张嘴就要两万,只不过是谈判的策略,没想到最终竟然还多要了三千,超出了预期目标。 第97章有仇不报非君子 谈判从来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旷日持久最正常不过。 就好像后世国与国这间的谈判,耗上了一年半载都算是短的,十年八年也不稀奇。 处理羌胡人的问题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很复杂,许多事情都要谈判。 征召羌胡之兵只是控制和削弱这些羌胡人的第一步,接下来如何征收赋税,划分牧区分发田产,以及双方的义务和责任等等,都需要商榷清楚了,定下个条款。 许多地方一时半刻无法达成一致,就需要旷日持久的进行谈判。 利益绑架,还只是这次会盟的第一次。 早在会盟之前,罗征就和荀彧多次商议过如何处理羌胡之众。 在这个问题上,两人的意见惊人的一致,那就是利益绑架。 至于夷灭钟羌别部,只不过是为了会盟顺利进行,采取的必要手段而已。 不灭掉反抗最为激烈的钟羌别部,如何能让这些羌胡人老老实实地坐下来谈判。 纵然如此,这些羌胡人依旧准备给罗征个下马威,想要试探罗征的态度,再决定最终要付出什么,能得到什么。只是最终的结果有些出乎这些羌胡人的意料之外而已。 令居百姓数百户,罗征兵不过八千,要想在凉州站稳脚跟,困难实在不小。 彻底灭掉这些羌胡部落,除了抢到些牛羊马匹和粮草,实在殊无益处,而且还要消耗有限的兵力,甚至彻底将羌胡人逼到对立面,后果将会十分严重。 别忘了,凉州还有马腾、韩遂这两股实力皆在罗征之上的军阀。 要想稳定局势,尽快在凉州站稳脚跟,就必须要将这些羌胡人绑上自己的战车,形成牢固的利益联盟。唯其如此,才能使羌胡人甘为自己爪牙,不会再叛。 也唯其如此,才能尽快在凉州战稳脚跟,扩充实力。 当然,这只是第一步。 罗征是不可能让这些羌胡人左右自己的意志的,更不可能让这些羌胡人更进一步威胁到自己的统治,征召羌胡之兵只是第一步,以后还要进一步削弱这些羌胡人。 入夜,群星璀璨。 大营里处处燃起了篝火,热闹非凡。 罗征回到军帐,刚刚坐下,脑袋里就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等到回过神来,立时脸色一变,二话不说,打开菜园子就走了进去。 与此同时,但凡所有进过菜园子,知晓菜园子存在的人,脑袋里都一阵刺痛,随即出现了短暂的茫然,似是有一段记忆生生被割掉了似的,有些不能适应。 等到回过神来时,就觉得脑子里有些空荡荡的。 关于菜园子的所有记忆,都会生生的抹去,不复存在。 就连许褚、赵云等人都不例外。 此时此刻,菜园子里已经彻底大变样。 罗征站在入口处,看着再次扩大了足足十倍的菜园子,忍不住一阵狂笑。 菜园子又升级了,这可真是个意外之喜。 至于菜园子中间的水潭,也变成了十亩左右的小湖。 百亩大的菜园子,要是全种玉米,一年三季下来都能收个七十多万斤了。 这点粮食,也就勉强刚够两万多人一个月的口粮。 但如果用来作种,那就很可观了。七十多万斤玉米种子,能种个几万亩了。 更重要的是,这么大块地,装下了几千骑兵也足够了。 有了这么犀利的宝贝,嘿嘿嘿…… 罗征一阵狞笑,眸子里有惊人的杀机在酝酿。 就在这时,帐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许褚一把掀开帐帘,大步走了进来,疾声道:“主公,令居急报。” “嗯,令居?” 罗征眼神一凝,沉声道:“讲!” 许褚疾声道:“方才伍习将军谴人来报,韩遂率八千骑兵于昨夜偷袭令居,更在城中早就伏下了数百精兵为内应,一举偷袭打开了北门。” “什么?” 罗征大吃一惊,猛地长身而起,厉声道:“令居丢了?” “呃,没有!” 许褚连忙摇头,迎上罗征几欲要吃人的目光,不由机灵灵打了个寒颤,忙把后面的话一口气全说了出来,“所幸我军反应及时,巡夜的一数百步卒借助有利地形,拼死将攻进北门地韩遂大军挡了半个时辰,让城中大军有足够的时间集结赶到北门。” 罗征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随即狠狠瞪了许褚一眼,没好气地道:“下次有话就一口气全部说完,害的本将军提心吊胆,若是把本将军吓出个好歹来,你担挡得起么?” “嘿嘿!” 许褚干笑一声,使劲锤了下脑袋。 罗征刚刚起身,听到消息的荀彧也匆匆赶了过来。 “文若来了!” 罗征抬了抬手,请荀彧落座。 荀彧却急急地道:“将军,听说韩遂昨夜偷袭令居,结果如何?” 罗征笑呵呵地道:“文若勿忧,韩遂匹夫虽在城中埋下了精兵为内应,并且偷袭打开了令居北门,但我军早有防备,总算击退了韩遂大军,守得城池未失!” 荀彧这才擦了把冷汗,道:“还好,令居不曾有失,否则我军根基绝矣。韩遂趁将军前来白草滩与羌胡各部会盟时趁机偷袭,这是要彻底断绝我军根基呐!此事也怪在下,将大量流民安置在城中,韩遂地精兵必是利用我军的这点疏忽,才趁机混进了城中。” 罗征道:“文若不必自责,令居之事千头万绪,有所疏忽也在所难免。不过韩遂匹夫想要绝了本将军的根基,这个仇就不能不报了。吾意举兵讨灭韩遂,文若以为如何?” “这……” 荀彧肃然道:“韩遂占据金城,拥兵三万余,将军兵不过八千,如今虽征召了八千羌胡之众,然其心未附,兵力只有韩遂的一半,若贸然举兵攻打韩遂,根本就毫无胜算!” 罗征道:“若本将军在允吾埋下八千伏兵呢?” “这……” 荀彧难以置信道:“八千大军出动,根本就无法掩人耳目,如何能混进允吾?” 罗征奸笑道:“这个本将军自有办法,文若只说本将军若能将八千伏兵伏于允吾,里应外合一举攻破允吾,可否一战而定金城,彻底除掉韩遂匹夫!” 荀彧不假思索地道:“眼下韩遂和马腾都在罢兵休整,无法大规模用兵,从这方面来说这个时候的确是讨灭韩遂的最佳时机。将军若真能将八千大军伏于允吾,只需出其不意将韩遂擒斩,允吾的两万大军自然不战自破,平定金城当在旬日之内。” 罗征重重一拍桌案,道:“好,此事就这么定了。” 荀彧还是有些难以置信,道:“彧还是无法想象,一二人,甚或数十人混进令居,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八千大军所众甚矣,如何能够悄无声息地混进允吾。” 罗征摆了摆手,道:“这个说出来就不灵了,文若只管看本将军手段便是。” 荀彧勉强拱了拱手,无奈道:“好吧,不过还有一事,这场战争必须要尽快结束,绝对不能拖过一月。一者我军粮草捉襟见肘,根本无力支撑超过三千人的大军作战;二者羌胡之众并归未心,若久战不下,恐不利将军威名,届时怕会肘腋生变。” 罗征凛然点头道:“文若所言极是,以我军目前的形势,一旦对韩遂用兵,就必须要尽快结束战事,万万不能拖的太久,否则好事也会变成坏事。” 荀彧点头道:“将军明鉴,不过凡事有弊也有利,若真能雷霆之势扫灭韩遂,则可震慑羌胡之众,令其不敢敢再有非份之想,这对将军迅速稳定局势也有莫大的好处。” 罗征道:“此事就这么定了,具体出兵细节,待会盟结束后,再行商议。” 第98章会盟结束 忘定时间了,实在抱歉。 —————————— 会盟足足进行了五天,才堪堪结束。 罗征切身体会到了手下无人可用的痛苦,这种谈判不是一两个人能够搞定的,荀彧虽然有王佐之才,但一个人的能力终究有限,罗征不得不每场谈判都亲自参与。 拉锯了五天,将一些重要的安排和部署谈妥,才终于松下口气。 是夜,罗征大营中火把通明,热闹非凡。 夜空下,篝火旁,羌胡人载歌载舞,气氛好不热烈。纵然是八尺鲁汉子,也都扭着粗腰跳来跳去的,放松了紧绷着的神,大碗酒喝,大块肉吃。 罗征入乡随俗,盘腿坐在羊皮毯子上,看的兴致昂然。 勒姐、真保女王等羌胡首领围坐在四周,不时的鼓掌喝彩。 兴致正浓时,罗征忽然扭头对真保女王道:“女王好像还没有履行赌约呐!” 真保女王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没胆鬼!” 罗征怔了下,随即大笑一声,“本将军若没胆,天下何人有胆?” 说罢长身而起,一把拦腰抱起真保女王,不理这女人的娇呼大步就往军帐走。 勒姐和一众羌胡首领呆了下,不由脸脸相觑,有的气愤,有的嫉妒,有的羡慕,也有的满脸淫笑,总之是各怀心思,都在思索部族今后的出路。 真保女王委身罗征,无疑是极为正确的。 别看这女人平时胸大无脑,但那心思可精明着呢! 成为罗征的女人,只要以后罗征不败亡,小月氏就会优先受到关照。 别看真保女王小事上糊涂,还有些任性,但大事上可一点都不糊涂。 一夜**无边,无数汉子难眠。 真保女王就是个妖精,对传孙接代这种事远比汉家女子要豪放的多,许多羞人的招数让罗征大感刺激,被撩拨的兽血沸腾,骁勇奋战了大半夜,直到天亮方休。 至于那些对真保女王美色怀有觑觎之心的羌胡人,则彻夜难眠。 次日一早,羌胡各部首领请辞后,陆续带着部众离开。 真保女王没走,和她带来的五百月氏骑兵留了下来,还有随行的老人。 罗征拔营而起,率领大军回令居。 真保带着五百骑兵跟在后面,正在和随行的老人低声说话。 “我的女儿,你真的决定了吗?” 老人语气沉重地问题,眼里充满了关爱。 这个老头不是别人,竟然是真保女王的父亲,小月氏有名的智者赛答。 真保心情低落的道:“父亲,我已经决定了。罗征就是头狼,而且是女儿见过的最凶残的一头狼,比董卓还要凶残的多,而且,他比董卓更加年轻。如果我们月氏人不趁早归附他的话,早晚会被他啃的连骨头都剩不下。钟羌别部已经几乎被灭族了,女儿不想月氏部落成为第二个钟羌别部,所以,女儿只能作那头狼的女人,为我的族人争取生存的土壤。” 赛答叹息道:“我相信你的眼光,你决定了就好!” 真保又笑起来,“亲父不必为女儿伤心,罗征虽然是头凶残的恶狼,但也是女儿见过的最有魅力的男人。给这样的男儿作女人,女儿心甘情愿!” 赛答默然,再说不出话。 真保娇笑一声,一催胯下战马,旋风般的往前追去。 回到令居,罗征立刻一头扎进了内院,准备好好洗洗身上的羊膻味。 真保女王也跟了过来,带着几个漂亮的侍女自顾自收拾了两间屋子住下,也不主动过来招惹甘倩和任妍,看样子像是要放弃小月氏的王位,只做罗征的女人了。 罗征也没功夫理会这女人,懒在甘倩和任妍的温柔乡里,欲洗去浑身疲累。 甘倩一边给罗征拿捏双腿,一边吃吃地笑道:“夫君,那位真保女王可真怪,怎么长的黄头发蓝眼睛的,女人真正的能当王吗,妾身还是第一次听说!” 罗征‘嗯’了声,道:“天下之大,你没见过的多着呢,女王有什么稀奇的。” 任妍在旁道:“就不知这位女王好不好伺候!” 罗征把手一挥,“不用理她,这女人被男人给惯坏了,大小姐脾气不小。不过既然成了本将军的女人,那就要守规矩,敢不听话,你俩好生管教就是!” 甘倩掩嘴笑道:“夫君啊,你们时不也说,我们女人家最不容易了,人家女王肯放弃王位来做你的女人,已经付出的够多了,妾身就算让让她也没什么!” 罗征欣然道:“你能有这个想法就很好,家宅宁,比什么都好!” 允吾,韩遂官邸。 成英向韩遂道:“主公,细作从令居传来消息,白草滩会盟结束,罗征已经率军回到令居了。前次我军偷袭令居,已经和罗征撕破脸皮,需得谨防罗征出兵报复。” 韩遂不以为然道:“罗征小儿初到凉州,兵不过八千,民不及千户,本将军不去找他的麻烦他就该烧高香了,拿什么报复本将军,莫非他还敢举兵来攻打吾不成?” 成英道:“主公,不得不防啊!罗征此人心思维测,用兵奇诡,自统兵以来,每每有出人意料之举,此前击灭钟羌别部就是最好的例子,不能不防!” 韩遂凛然道:“公英所言甚是,某有些大意了。白草滩会盟结果如何?” 成英答道:“据说罗征已经和勒姐、小月氏等部商定,将羌胡各部入官籍,赋税与护羌校尉部治下百姓看齐,罗征小儿则从羌胡各部征召八千骑兵。” 韩遂顿时眉头大皱,沉声道:“那些羌胡人会这么好说话?” 成英答道:“罗征小儿于会盟之前踏平钟羌别部,本就有震慑羌胡各部之意。据说会盟时勒姐、小月氏等部本想给罗征小儿一个下马威,不想三场死斗,羌胡各部选出来的参战人选全被罗征小手麾下悍将所杀,其中一场罗征小儿更是亲自上场,亲手斩杀了且冻部第一勇士兀突,羌胡各部慑其威,因此不敢反抗,被罗征小儿尽皆震服!” “嘿,气煞人也!” 韩遂重重捶了桌案一拳,不甘地道:“某偷袭令居无果,罗征小儿却在白草滩顺利慑服了羌胡各部。如今即有八千羌胡骑兵为其壮大兵力,破之难矣!” 成英深以为然道:“主公所言甚是,罗征小儿不但诡计多端,手下更多虎狼之士,我军被其与马腾夹在中间,极为被动。英以为,主公必须要设法改变这种局面,最好能给罗征多制造些麻烦,令其无法分心四顾,否则若是罗征小儿与马腾联合,我军危矣!” 韩遂连连点头道:“此言甚善,公英可有良策?” 成英目露阴狠之色,道:“烧当部控弦之士不下八千,对罗征小儿本就不满,主公何不以重利诱其出兵,罗征小儿纵能击破烧当,也会得罪西海的烧当本部!” 韩遂登时眼睛一亮,击节道:“妙,此计甚妙!” 成英微笑道:“居于皋兰北麓的烧当部虽有口三万余,但只不过一别支,游牧于西海的烧当本部可是最大的羌族部落之一,有口十余万,控弦之士不下三万,可不是好惹的。罗征小儿要是战入便罢了,若击破烧当别支,主公只需谴一说客,便可引烧当本部出兵。” 韩遂欣然道:“善,就依此计,公英可速谴人去办!” 成英拱手道:“在下遵命!” 第99章无人可用的苦恼 令居,护羌校尉府官邸。 罗征在首位坐下,问下首的赵云,“子龙,羌胡之兵可曾整编完成?” 赵云答道:“已整编七千余骑,还差三部七百余人未到。” 罗征沉声道:“抓紧时间,再谴人去催,务必在五日之内将羌胡之兵整编完。” 赵云拱手道:“末将遵命。” 罗征又道:“今天叫大家来,是商议一下出兵之事!” “出兵?” 王方忍不住问道:“敢问将军,我军又要出兵攻打谁?” 众将全都目光灼灼望着罗征,静待下文。 罗征道:“当然是出兵允吾,韩遂匹夫趁本将军前往白草滩会盟,举兵来犯,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本将军欲出兵讨伐韩遂,都说说,有什么好的想法!” “什么?” “要讨伐韩遂?” 此话即出,堂下众将顿时大吃一惊。 赵云拱手道:“主公,末将以为眼下我军实不宜妄动干戈!” 伍习也道:“韩遂坐拥金城,拥兵三万众,兵力是我军的两倍,且我军初到凉州,令居民不足千足,粮不足过冬,羌胡这心未附,妄动刀兵只会挫伤我军锐气!” 就连向来好战的许褚、李蒙、王方等人也连连点头,不赞同出兵攻打韩遂。 韩遂的确不是块好啃的骨头,以罗征现在的实力,不被韩遂吞灭已经很不容易了,想来个蛇吞象灭掉韩遂,根本就没有可能,老老实实积蓄实力才是正途。 荀彧则拈须思索,不置一言。 罗征沉声道:“本将军已经决定了,不得再劝!” 众将凛然噤声,果真不敢再劝。 罗征又道:“子龙抓紧收编八千羌胡骑兵,还有将白草滩那块地方划给小月氏,准其自行开荒种地。至于小月氏的三千骑兵,编入三千旧部,王方统领!” “末将遵命。” 王方急起身拱手领命。 罗征最后道:“抓紧时间准备,十日之后出兵,各部必须要具备出征条件!” “遵命!” 众将忙齐声应命,再无异议。 罗征挥退众将,又单独留下了荀彧。 荀彧跟着罗征进了偏厅,前思后想了一阵,还是将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将军,在下问过守城军卒,韩遂夜袭令居那晚,伍习将军曾召集众将饮酒作乐!” 罗征摆摆手,道:“此事吾也有耳闻,还以为文若不会说出来呢!” 荀彧苦笑道:“到是在下妄作小人了!” 罗征肃容道:“不,文若乃正人君子,又岂有背后中伤别人之理。能坦言相告,本将军只会感到欣慰。不过这个伍习,还真不是什么好料子!” 荀彧道:“然伍习将军乃北军旧将,若削其兵权,怕会寒了北军将士之心!” 罗征抚额道:“本将军也正头痛这事,自董卓入京以来,北军将士便遭排挤。本将军若再削了伍习兵权,这五千北军精锐的军心也就散了。且一时之间,本将军帐下亦无能独挡一面之大将统领这支精锐。许褚勇则勇矣,用之冲锋陷阵则少有人能挡,若令其独领一军则力有未逮。李蒙、王方等亦是多勇寡谋之辈,守一城一地尚可,不足以独当一面。子龙虽然智勇兼备,却要统领八千羌胡骑兵,难以兼顾啊!” 荀彧叹道:“西凉战乱不断,人才匮乏,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况且将军征伐关中时曾大肆杀戮士族门阀,想要得到士族门阀的效忠,也是难上加难!” 罗征忽然道:“文若交游广阔,何不为本将军引荐几个大才!” 荀彧道:“此乃分内之事,彧不敢辞耳!早在初到令居时,彧便谴人前往颍川,往寻好友郭嘉、石韬、钟繇、陈群、杜袭、戏平及族侄荀攸等,然路途遥远,道路不靖,至今未有一人前来,只回了书信。因无人前来,故不曾与将军提及!” “文若真国士也!” 罗征赞叹一声,又挥挥手,在主位座落,复让荀彧坐下,才道:“本将军名声臭,又不像袁绍、袁术那样有显赫的家世,无人投效也是意料中的事情。不过……” 说此顿了下,目露奸诈之色道:“办法总比困难多,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这些大才不肯为本将军效力,那就找个机会,把这些人全绑到凉州来,再慢慢想办法说服。尤其是郭嘉此人,文若即是此人好友,当知此人实有张良之才,就算不能为本将军所用,也要绑到凉州来将之软禁,免得日后为其他诸侯所用,届时怕成本将军心腹大患。” “这……” 荀彧傻眼,实在有些无言。 对罗征这种强盗做法,他从内心抗拒。 但又不得不承认,这种做法是极其有效的,虽然稍欠磊落。 然古来成大事者,哪个不是远见卓识,心狠手辣之辈。站在罗征的角度考虑问题,这种做法无可厚非,将威胁消灭在萌芽状态是最正确的做法。 荀彧忍不住道:“郭奉孝名声不显,将军何以知奉孝之才?” 罗征莫测高深地笑了笑,道:“这个文若就不必细问了,本将军虽不识圣贤,但对当今天下一些有真才实学的能臣智士还是知道一些的。郭嘉善谋,当世少有能出其右者,我凉州军中也有一位,不在郭嘉之下,奈何本将军在洛阳多方打听,也不知此人身在何处。还有河北及江淮等地,也多有才俊,本将军迟早也要将这些才俊绑到凉州来,就算不为所用,也要将之软禁亦或及早除掉,免得日后成为心腹大患。” 荀彧忍不住道:“将军何以本末倒置,人之所能,才之所尽,固可强兵富民,然如果将军认为多几个人才,就大事乃定,实是无稽之谈。古来兵事国事,皆以实力为上,谋略不过起个辅助作用,在压倒性的实力面前,再出色的谋略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将军切勿为了求才而置己身于险地,本末倒置,自身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罗征摆摆手,“不说这个了,还是说说十日后出兵之事吧!” 荀彧无奈道:“好吧!据细作传回的消息,韩遂共有三万大军,其中榆中、金城各驻有精兵五千,以防备马腾,其余两万大军皆驻于郡治允吾!” 罗征缓缓敲着桌案,问道:“允吾的两万大军配置情况如何?” 荀彧道:“有骑兵八千,步卒万余,其中八千骑兵驻扎在城北军营,将军想要奇袭允吾怕是难以避开这八千骑兵,需得设法将之调离,否则恐难以成事!” 罗征道:“若本将军在城外的八千骑兵反应过来之前,斩了韩遂呢?” “这……” 荀彧难以置信道:“斩了韩遂,这可能吗?” 罗征点头道:“本将军有八成把握,唯所虑者,若本将军斩了韩遂,万一这八千骑兵不肯归降,要是跑去投了马腾,岂不是为他人作了嫁衣!” “这个……” 荀彧沉吟道:“将军即有把握斩了韩遂,何不将之生擒,使其招降麾下军兵!” 罗征略一思忖,便断然道:“就依文若之言!” 第100章混进允吾 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买彩票中大奖! —————————————————— 二月春风吹满地,草长莺飞,原野荫绿。 允吾北门,百姓排成长长的队伍,正在等候进城。 兵祸不断,饥荒连年,百姓能吃饱肚子的很少,大都面有菜色。趁天气不错,周边百姓或上山砍上几担柴卖掉,换几个钱补贴家用,或将攒了一个冬天的鸡蛋拿到城中卖掉,买些麻匹、盐巴等,也好给光腚的孩子添件衣裳。 城门口,几个兵卒正在检查入城百姓的货物,顺便收取城税。 罗征挑着两筐白菜,跟在几名亲兵身后,慢慢往前移。 等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排到了城门口,最前面的亲兵被兵卒接下盘问。 “叫什么,哪里人?” 城门守卒一边喝问,一边检查两大筐白菜。 最近允吾加强了防备,但凡发现有携带兵器入城的,全都被抓了起来。 “回军爷,小的叫牛二,是七道岭的人。” 亲兵赔着笑,点头哈腰的回答。 七道岭是允吾以西十里外的一片山林,这两年战乱不断,多有百姓不堪兵祸,纷纷躲入山林,干脆就在山里开荒耕种,以躲避官府重税和连绵不断的兵祸。 七道岭就有许多避乱的山民,官府也知道消息。 城门守卒不疑有他,检查过两筐白菜后,并没有发现武器什以的,就骂道:“他妈的你们这些山民日子过的不错啊,还有这么多菜可卖,啧啧!” 亲兵赔笑,“今年多种了些,收成还行,就省几颗菜,也好卖几个钱。” “城税五十钱!” 城门守卒又骂了几声,狮子大张口。 要说这两筐白菜,也就百来斤,就算如今粮贵,白菜价格也不低,但两筐白菜最多也就能卖百来个钱,这城门守卒张口就要五十钱的城税,可以说是明目张胆抢劫了。 亲兵一脸为难,“这个……” “少废话!” 城门这卒把眼一具,满脸凶相地打断亲兵,“再敢废话,城税加倍!” 亲兵脸色数变,还是忍下了这口气,极为肉疼地拿出钱袋子,数了五十钱,好像怕多给似的又数了好几遍,才交给城门守卒,表演地恰到好处。 “妈的,快滚!” 城门守卒抛了抛钱袋,这才心情转好,随口骂了一声。 亲兵苦着一张脸,连忙挑起两筐白菜进城去了。 有惊无险,十名亲兵和罗征全都顺利地混进了允吾北门。虽然被城门守卒给狠狠地勒索了一通,但是能成功地混进允吾,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允吾是郡治,比令居要大上不少。 只是战乱不断,大街上萧条了许多,比起中原的城镇还要差上许多。 罗征进城后,立刻找了个死胡同,带着十名亲兵躲进了菜园子。 偌大的菜园子里,六千骑兵人卸甲,马卸鞍,挤满了所有的空地。 百亩地说多不多,主少也不少。 用来装人,挤个五六万人也能挤得下,但每人一平米稍多点的地方,实在没有多余的活动空间,躺地上睡觉的话勉强刚够,吃喝拉撒都没地方。 装六千骑兵,到是差不多刚够。 至少士兵们还有活动的地方,吃喝拉撒不是问题。 粮草足够的话,在菜园子里躲个十天半月,一点问题都没有。 罗征进了菜园子,就发现所有人都是呆呆的。 就连早就知道菜园子存在的亲兵和许褚这恶汉也不例外,那表情,和第一次进菜园子时没有半点分别,连六千匹战马也变的老老实实,不再躁动。 罗征心中纳闷,叫来许褚问道:“仲康怎么了?” 许褚吃声道:“主公,这,这是什么地方?” 罗征更是纳闷,道:“这是本将军的掌中世界,你忘了?” 许褚抓抓大脑袋,疑惑道:“掌中世界?什么地方?” 罗征就是一愣,挥挥手,令许褚退下,心中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许褚是知道菜园子存在的,但现在却是一脸茫然,这事实在有些诡异。 人的记忆不可能凭空消失,许褚却似乎彻底忘了菜园子的存在。 发生这种事情,肯定和戒指有关。 罗征搞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只好将心头的疑问压下。 令居,护羌校尉府。 有小校匆匆走进衙门公堂,向荀彧拱手道:“大人,允吾急报,将军和六千大军已经成功混进允吾,并未引起任何动静,命我等依计行事。” 荀彧顿地精神一振,问道:“六千大军是如何混进允吾的?” 小校答道:“这个,小人也是不知,将军谴人传令,只说已带六千大军混进允吾,且未引起韩遂注意,命我等依计行事,尽快发兵,里应外合袭破允吾。” “这……” 荀彧手抚柳须,眉头深锁, 六千大军悄无声息地混进允吾,这实在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韩遂就算是头猪,也绝无可能让六千大军混进老巢却尚不自知。 不过,既然将军已经谴人传令,谅不致有假。 纵然心有疑惑,也只有暂时压下。 “来人,速请赵云将军!” 荀彧略一思忖,便叫亲兵去请赵云。 允吾,韩遂官邸。 成英快步走进内院厢房,向韩遂拱手道:“主公,方才斥侯回报,罗征小儿大军出令居南下允吾,八千先锋羌胡骑兵已过允街,距离允吾不到四十里。” 韩遂愕然道:“罗征小儿这是要干什么,难道彼还敢起兵攻打允吾不成?” 成英脸色肃然,凝声道:“这并不是没有可能,据细作回报,罗征小儿不但从羌胡各部征召了八千骑兵,小月氏女王更是下嫁罗征,举族投靠了罗征小儿,三千月氏骑兵也成了罗征小儿的爪牙。眼下罗征麾下骑步大军近两万,起兵攻打令居并非没有可能!” 韩遂蹙眉道:“罗征小儿虽然征召了羌胡之兵,但彼麾下并无余粮,养活近两万骑步大军都是问题,哪来的粮草起兵攻打允吾。且羌胡之众新附,其心未归,若战不利,届时军心不稳必生祸患。罗征小儿不蠢,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会想不到。” 成英道:“主公所言极是,但主公想也没有,若罗征小儿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极小的代价袭破允吾,不但这些隐患会迎刃而解,而且还能进一步镇慑羌胡之兵。” 韩遂不悦道:“公英未免有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罢?允吾有本将军的两万精锐大军,罗征小儿不来则罢,若真敢来,本将军定叫彼有来无回。” 成英忙道:“话虽如此,但主公切不可大意呀,钟羌别部就是前车之鉴。” 韩遂更是不悦,“允吾城高池厚,岂是一山寨可比。且本将军地两万大军更是能征善战之精锐,罗征小儿若想偷袭允吾,本将军岂能遂了彼意。” “主公……” 成英还待再说,韩遂已经不耐再听下去,摆摆手打断道:“好了,公英不必多说,多派斥侯密切留意罗征小儿大军动向即可,本将军自有计较!” 成英无奈,只得拱手一揖,退了出去。 第101章斩首 允吾,韩遂官邸。 成英拱手向韩遂道:“主公,斥侯回报,罗征小儿的八千羌胡骑兵并未攻打沿途的允街和枝阳二县,而是绕过城池,直奔允吾而来!” 韩遂愕然道:“罗征小儿这是要干什么?” 成英凝声道:“罗征大军不攻允街、枝阳等县,而是直奔允吾而来,最有可能便是要一举攻下允吾。然允吾有两万大军,罗征小儿若欲强攻,那是找死。但彼大军绕过沿途城邑直奔允吾而来,十分可疑,主公须防彼军内应混入城中。” 韩遂悚然一惊,不久前他就曾谴精锐混进令居,里应外合欲破令居,结果到头来愣是被赶了出来,凛然道:“公英所言甚是,本将军险些误了大事。” 成英道:“罗征大军即动,若果真安排了内应,必早已潜入城中。主公可下令大军严加排查城中百姓,看最近有无可疑之人躲在民居之中。” 韩遂连连点头,当下迅速传令,命大军严加搜查民居。 允吾城中立刻一片鸡飞狗跳,百姓不能安生。 士兵们逐门逐户搜查,但有不明来历者,全部抓起来严加看押,一时草木皆兵,城中百姓惶恐难安,更有士兵趁机抢虏百姓财物,搞的民怨四起。 不过,这番行动到也不是没有效果。 还真抓到了数百不明来历的流民,至于是不是罗征的内应,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次日一早,八千羌胡骑兵进至允吾北门。 韩遂亲领帐下诸将,前往前门登上城头查看。 “韩遂何在,可敢与某一战?” 陡听一把大喝响起,就见敌军阵中飞出一将,银盔银甲,手提银枪,英俊不凡,连胯下的战马都是一身纯白的毛发,没有一根杂色,真可是威风凛凛,不是赵云还有谁来。 就连韩遂也忍不住暗赞了一声,好一员英武的虎将。 “谁敢出城一战?” 韩遂虎视左右,大声喝问。 “末将愿往!” 话声方落,帐下大将成宜、马玩、侯选等将纷纷上前请战。 韩遂点点头,道:“侯选!” “末将在!” 侯选精神一振,连忙拱手待命。 韩遂命道:“速率五百骑出城迎战,壮我军威!” “末将遵命。” 侯选大声领命,随即快步下楼去了。 不多时,一声炮响,城门洞开。 侯选引五百骑旋风般杀出城外,在城下一字排开。 “来将通名!” 侯选拍马出阵,厉声大喝。 “某,赵云是也!” 赵云大喝一声,挺枪催马杀了过来。 侯选夷然不惧,双腿猛的一夹马腹,舞刀拍马,直取赵云。 惊天战鼓声中,城上城下响起了如雷般地呐喊声。 两马迅速接近,相距不到十步时,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对方相貌。 “吃某一刀!” 两马交错而过的瞬间,侯选大吼一声,双手握刀疾斩而下。 然而就在这时,忽觉眼前有寒芒疾射而至。 侯选大吃一惊,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觉咽喉一凉,浑身力量如潮水般退走。 赵云一枪刺死侯选,从容收住战马,往本阵奔去,并非趁机夺城。 韩遂麾下的八千骑兵就在城外扎下了两座营寨,与允吾互为犄角之势,若自己趁势抢关夺城,则极易被城外的八千骑兵突袭侧后,大意不得。 八千羌胡骑兵看的热血沸腾,齐声大吼。 城头上则是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五百骑兵早就一涌而进,迅速关上了城门。 韩遂大吃一声,凝声道:“此人好强的武艺,侯选竟不是其一合之敌。” 身后程银、成宜、马玩等将纷纷倒吸凉气,目露惊色。 就在这时,赵云复催马而出,在城下搦战。 韩遂环视左右,见帐下诸将都面有惊色,无人敢出战,不由脸色铁青,只得重重地挥舞了下手臂,喝道:“回府,待明日再战!”说罢头也不回地奔下城头去了。 赵云见无人出战,只得引军后撤,退后五里下寨。 入夜,允吾城内很快安静了下来。 空旷的大街上,一座巨大的门户悄然出现。 在夜色的掩护下,一队队骑兵悄无声音地冲了出来,迅速在长街上列阵。 罗征全装贯甲,跨马肃立在一侧,眸子里冷电四射。 许褚带着三百亲兵护卫在侧,个个面带杀机。 很快,三千月氏胡骑最选开了出来,在长街上列阵完毕。 就在这时,前方的街道上忽然转出一支步卒,约有百人左右。 走在最前面的牙将忽然看到前面的街道上挤满了骑兵,先是一愣,接着不敢置信地使劲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顿时脸色狂变。 “敌袭!” 牙将扯开嗓门大吼一声。 身后的步卒也反应过来,纷纷脸色大变地扯大吼起来。 宁静的夜空被打破,长街上不再安静。 罗征眼神一厉,断喝一声:“王方!” “末将在!” 王方急催马上前,拱手待命。 罗征厉声道:“速率三千月氏胡骑杀奔北门,接迎赵云大军入城!” “末将遵命!” 王方大吼一声,当即带着三千月氏胡骑杀奔北门去了。 至于发出示警的百余步卒,也被三千月氏骑兵顺手给杀了个片甲不留。 惊雷般的蹄声直穿夜空,将睡梦中的人们惊醒了过来。 被惊醒的百姓不知发生了何事,惶惶然躲在家中不敢出去打探。 韩遂也从睡梦中被惊醒,疾声喝问发生了什么事。 染血的长街上,黑压压的骑兵不断地从菜园子里冲出,迅速集结。 这是罗征麾下最为精锐的三千旧部,也是罗征麾下最为忠心的军队。 韩遂官邸。 城北方向杀声震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韩遂早就起来了,烦躁地踱来踱去,耐着性子等候消息。 不多时,有小校疾步冲了进来,脸色苍白的跪地禀道:“主公,大事不好了,有数千骑兵忽然出现在城中,已经杀奔北门去了,请主公速作决断。” “什么?” 韩遂惊的差点没跳起来,厉声喝问道:“哪里来的数千骑兵?” 小校惶然道:“这个,末将不知。” 韩遂差点没给气昏过去,破口大骂道:“废物,数千骑兵又非地鼠或飞鸟,缘何会忽然出现在城中,汝等竟不如从何而来,气煞吾也!” 小校满头冷汗道:“主公有所不知,这些该死地骑兵忽然冒了出来,末将等实在不知彼等何时进城的,就好像是忽然从天而降,请主公明鉴!” “放屁!” 韩遂大吼,“从而天降?安敢胡言乱语!” 小校急道:“主公,是真的呀,末将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句虚言。” 就在这时,成英也脸色煞白地冲了进来。 “主公,大事不好了!” 成英方一进门,就火急火燎地大喊道:“数千月氏骑兵骤尔出现在城中,我军措手不及被杀的大败,彼等已杀奔北门去了。为恐有失,请主公速调集大军死战!” “全他妈是废物!” 韩遂大吼一声,厉声喝道:“传令,召集大军死战!” 就在这时,外面再次响起了惊雷般的蹄声。 第102章活捉韩遂 “哪来的骑兵?” 韩遂脸色骤尔一变,已成了惊弓之鸟。 成英和奔进了来诸将校脸脸相觑,都有些摸不到头脑。 “主公,大事不小了。” 就在这时,一名小校浑身是血的冲了进来,嘶声长嚎。 韩遂被惊的心儿猛跳了几下,差点从胸腔里跳将出来,勉强定了定心神,猛的一个箭步窜了过去,揪住小校厉声喝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快说,可是北门已经失守?” “不是,不是!” 小校面色惨然,凄声道:“外面忽然来了大队骑兵,至少有数千骑,正往主公官邸杀将过来,弟兄们抵挡不住,请主公速走,迟则大事休矣!” “什么?” 韩遂这下是真个惊的跳了起来,失声道:“又是哪里来的骑兵?” 小校带着哭腔道:“末将不知。” 韩遂脸色急剧变幻,猛的断喝一声,“走,去军营。” 说罢丢开小校,当先快步冲了出去。 成英和十余员将校不敢怠慢,连忙跟上。 不料刚刚奔到大门口,就见一队已杀了过来,黑压压的也不知道有多少,韩遂的亲兵虽然奋力死战,奈何寡不敌众,很快淹没在滚滚铁蹄之下。 “退回去!” 韩遂差点没惊的魂飞天外,连忙大吼一声,飞快地退回内府。 北门,火光冲天,杀声惊野。 三千月氏胡骑趁着夜色骤然从城中杀出,城中守军措手不及之下,北门就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八百步卒很快被杀的溃不成军,王方第一时间放下吊桥,打开了城门。 苍凉的牛号角声中,早就等候多时的八千羌胡骑兵立刻汹涌而进,杀进了城中。 王方则毫不恋战,不待赵云大军进城,便率领三千月氏胡骑杀奔韩遂官邸去了。 韩遂官邸。 三千铁骑以催枯拉朽之势破门而入,将韩遂的数百亲兵扫灭。 韩遂插翅难飞,不等城中大军赶到,注被罗征生擒活捉。 数百支火把将内院照的亮如白昼,浓重的血腥味正在拼命的扩散。 韩遂披头散发地被绑到了罗征马前,被两名如狼似虎地西凉兵强迫跪在地上。 罗征居高临下,俯视韩遂,喝道:“韩遂,识得本将军否?” 韩遂切齿道:“罗征!” 罗征冷然道:“本将军与你无怨无仇,你这厮却屡屡欺某,先派个无知小儿在本将军面前耀武扬威,后偷袭令居,今落在本将军手中,你有何感想?” 韩遂惨然道:“成王败寇耳,吾无惧死,只求放过家小!” 罗征轻轻点头,“这有何难,只需劝得帐下诸将来降,本将军便准你所请。” 韩遂默然垂首,垂头丧气地被押了下去。 允吾西门。 王方率领三千月氏胡骑刚刚夺了西门,就碰到韩遂麾下悍将梁兴率四千骑兵来援,没有半句废话,双方立刻在狭窄地巷道中展开了生死决战。 正杀的难解难分时,数百骑兵旋风般地杀到。 “王方住手!” “梁兴住手!” 两声断喝几乎同时响起。 正在奋力厮杀的王方和梁兴急抬头望去,就见韩遂在数百骑兵地护卫下冲到近前,罗征在左,许褚在右,将韩遂牢牢地夹在中间。 “将军!” “主公!” 王方和梁兴同时大叫,王方面露喜色,梁兴则面如死灰。 罗征冷目生电,向王方喝道:“还不收兵!” “末将遵命。” 王方急大声领命,当即下令收兵。 韩遂亦向梁兴道:“梁兴,收兵!” 梁兴目露不甘,狠狠地握紧了拳头,然而看了看面如死灰的韩遂,始长叹一声,下令麾下骑兵撤出巷道,随后自缚其绑,单人独骑来见罗征。 罗征顾不上理会梁兴,命亲兵将其押下,又挟持着韩遂赶往北门。 韩遂即被生擒,麾下大军群龙无首,再无战心,统兵领将纷纷被劝降。 直到天色大亮,允吾城内方才渐渐安静下来。 韩遂的两万大军除了战死的趁乱逃散的,尚途一万七千余人,尽数被俘虏。 罗征自领三千旧部和三千月氏胡骑坐镇允吾,看押俘虏,命赵云率骑兵三千,挟持韩遂星夜奔袭金城、榆中二县,以防两城守将见势不妙投向马腾。 三日后,消息传来。 赵云大军至,韩遂亲自出阵说之,榆中守将杨秋、金城守将程银皆降。 罗征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令李蒙、王方各引一军出击,十日内连下枝阳、允街、破羌诸县,又命荀彧抓紧时间安抚百姓,组织春耕。 又命伍习率五千北军精锐进驻允吾,将家小也全都接到了允吾。 旬月即过,金城略定。 罗征这才有时间腾出手来,开始整编韩遂的两万余降军。 陇县,马腾官邸。 庞德急步奔进内堂,向马腾拱手道:“主公,有消息了!” 马腾精神一振,疾声道:“快讲!” 庞德凝声道:“半月前罗征小儿突袭允吾,不知为何,竟亲率三千西凉旧部及三千月氏骑兵潜入允吾,韩遂措不及防,不但允吾被破,韩遂也被罗征生擒活捉!” “什么?” 马腾大吃一惊,霍地起身,不敢置信地道:“六千骑兵能悄无声息的潜入允吾,这怎么可能,罗征小儿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眼下金城局势若何?” 庞德沉声道:“罗征小儿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末将也是不知。韩遂被生擒活捉,韩遂麾下大军皆降,连金城守将程银、榆中守将杨秋也降了,罗征小儿尽得韩遂两万余大军!” “这……” 马腾脸色数变,久久不语。 实在是被这突如其来地消息给震住了。 马腾和韩遂打了好几年,深知韩遂的厉害,始终无法统一凉州。 不想正准备缓口气,就接到了允吾被破,韩遂被擒的消息。 庞德又道:“主公,罗征小儿镇服羌胡诸部,尽征羌胡之兵,眼下又击破允吾,尽得韩遂大军,眼下兵力已不比我军差上多少。若令罗征小儿在金城站稳脚跟,日后怕是我军地心腹大腹。且罗征小儿诡计多端,比韩遂更加难以对付,末将以为需及早图之!” “父亲!” 旁边马腾长子马超急忙出列,大声道:“孩儿愿引一军奔袭榆中。” 第103章猜忌 马腾扭头向看长子马超,眼里就有了笑意,心情也好了起来。 马超年方十六,却已经生的极其英武不凡,不但极富韬略,武艺更是不俗,已经能和帐下头号悍将庞德力斗三十合不落下风,生子如此,夫复何求。 马腾摸了摸马超地脑袋,道:“吾儿莫急,眼下春耕在即,不宜对外用兵。” “这……” 马超极为不甘地道:“那我军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罗征匹夫占据金城不成?” 马腾喟然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军和韩遂征战数年,士卒皆已疲惫不堪,且钱粮消耗颇重,秋粮下来之前,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粮草支持大军出征。” 庞德也叹了口气,道:“主公说的对,眼下军中缺粮,将士们只能吃个半饱,时有兵卒为了军粮而起争端,确实不宜对外用兵。” “嘿!” 马超重重挥舞了下右臂,极为不甘。 洛阳北宫,嘉德殿。 董卓正与心腹文武商议要事,忽有亲兵匆匆奔了进来。 “主公,西凉急报!” 亲兵大叫一声,疾奔奔了过去,将一封加急快报奉上。 “西凉急报?” 董卓心头一跳,连忙接过战报拆开,一目十行扫过。 李儒、牛畏、段煨、徐荣、郭汜、李傕、樊稠等一众心腹文武也是心头一跳,不知道西凉又发生了什么大事,心里莫名有种不好地预感,全都目光灼灼地望着董卓。 董卓阅罢战报,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李儒连忙问道:“主公,可是西凉有变?” 董卓面色有异,轻轻颔首道:“正是,罗征以八百里加急谴人送来急报,俱言半月前出兵袭破允吾,韩遂及其麾下三万大军皆被俘,旬日之内可平定金城郡。” “什么?” 众文武闻言顿时大吃一惊,满脸不敢置信。 李儒凝声道:“韩遂麾下有三万大军,且为能征善战之精锐。罗征纵然镇服西凉,征召了八千羌胡之兵,亦不足以袭破允吾。敢问主公,允吾是如何被袭破的?” 董卓蹙眉道:“战报上说是奇袭击破允吾,个中详情并未细说。” “这……” 李儒手抚柳须,默然不语,心下却是暗自凛然。 本以为将罗征小儿弄到凉州,断不会容于马腾和韩遂两大军阀。 自己再找机会从中挑拨,罗征小儿就算能在凉州站稳脚跟,也难有所为。 没想到这才刚刚开春,这厮就出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灭掉了韩遂。 李儒都不禁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计策是否正确,眼下韩遂已灭,罗征小儿不但尽得韩遂三万大军,更是占据了金城,若是再让其灭掉马腾,乐子可就大了。 这厮如此能征善战,可真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若让罗征小儿统一了凉州,届时怕是董卓也号令不动了。 李儒绝对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发生,立刻开始思索起了对策。 牛辅、段煨、徐荣、樊稠、张济、郭汜、李傕等大将也是心头大震,不管是不是和罗征有怨,这厮带兵打仗的本事,却着实让这些统兵大将刮目相看。 换位思考,若是换了自己,绝对不可能初到凉州,就一举灭了韩遂。 别说灭掉韩遂,能不能在凉州站稳脚跟都是问题。 董卓沉思片刻,开声道:“罗征击破韩遂,于朝廷有功,诸位以为该如何封赏?” 诸将你眼望我眼,都有些吃不准董卓地心思,遂不置一言。 李儒看了看董卓,拱手道:“有功不赏,不足以激励三军。儒以为,罗征将军即立下如此大功,主公需当重赏,方能激励三军将士拼死杀敌。” 众将见李儒开声,只好纷纷附议。 唯有牛辅、李傕等少数几个统兵大将没有开声。 董卓欣然道:“文优所言甚合吾意。” 又商议了具体封赏的细节,才结束了军议。 待诸将退下,李儒却被留了下来。 董卓面有异色,意味深长地道:“罗征此子能征善战,实乃大将之才呐!” 李儒立刻敏锐的捕捉到了董卓心思,心知西凉局势的突然变化,使董卓对罗征隐隐有了猜忌之心,罗征小儿初到凉州,尚未战稳脚跟,就以雷霆手段镇服羌胡各部,尽征羌胡各部之兵,又以弱势兵力,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灭掉了盘踞西凉数年之久的韩遂。 谁也不敢保证,这厮能不能再一口气灭掉马腾。 如此危险的人物,换了谁都不可能放心。 李儒心中一动,道:“罗征将军能征善战,的确是大将之才。眼下韩遂即灭,凉州局势不足为虑,唯并州毫强并起,不服王化,主公何不以罗征将军出镇并州,教服王化。” 董卓目露欣然,道:“文优此计甚好,然凉州尚有马腾,何人可镇羌胡?” 李儒道:“段煨将军智勇兼备,可镇羌胡。” 董卓略一思忖,便断然道:“善,就依文优之言。” 次日早朝,百官肃立,天子临朝。 董卓当廷上奏天子,俱言凉州之事,为罗征请功。 天子龙颜大悦,大赞护羌中郎将罗征有勇有谋,为朝廷立下大功。 董卓又奏请天子,下旨加封罗征为平狄将军,增邑千户。 天子无有不允,还不等董卓说完,就不停地连点其头准其所奏。 百官皆侧目以视,面露异色。 董卓再次奏请罗征为并州刺史,出镇并州;段煨为护羌中郎将,出镇西羌。 天子一并准奏,当即拟好圣旨,加盖金印,快马送往西凉。 司徒府。 早朝结束后,王允刚刚回到府中,就将黄琬请了过来。 两人相对坐定,待仆佣奉上茶典后,王允就将所有人都挥退了出去。 黄琬品了口茶,才开声问道:“不知子师相召,有何要事相商?” 王允沉吟道:“不知子琰对早朝之事有何看法?” 黄琬道:“子师是说,董卓奏请罗征出镇并州一事吧?” 王允点了点头,“正是此事。” 黄琬思索了一阵,道:“罗征初到凉州,尚不及半年,就先后镇服羌胡各部,一举将韩遂击破,实与虎狼无异。若放之在外,无异猛虎归林,无人可制。” 王允眼神一凝,深以为然道:“子琰所言极是,吾也没有料到,罗征此人领兵打仗竟是如厮了得。若其肯为朝廷效力,扫平奸妄,振兴皇纲又有何难。” 黄琬道:“子师的意思是……” 王允道:“吾观此人非是甘于人下之辈,今即已镇服羌胡,讨灭韩遂,刚刚在凉州站稳脚跟,必不甘再受董卓摆布,轻易交出兵权。若能结此人为外援,则吾等铲除董卓老贼的把握便大上许多,吾意谴心腹前往凉州,子琰以为如何?” 黄琬凛然道:“此计虽妙,却恐走漏风声。” 王允点点头,道:“正因如此,吾才请子琰过府相商。” 第104章高顺 初平二年二月。 罗征奇兵突袭,击破允吾,韩遂被生擒活捉,麾下三万大军皆降。 消息传出,八方震动。 韩遂盘踞西凉数年之久,实力不容小觑。 如今被一战而灭,周边大大小小的实力焉能不惊。 马腾第一时间加强了防备,几座重城关隘对进城百姓严格排查,甚至将罗征及其麾下诸将的画相挂在城门口,以防被罗征大军偷袭得手。 实在是韩遂败亡的太过蹊跷,不能不防。 六千大军悄无声息地潜入允吾,来了个中心开花。 别说韩遂防不住,换了是谁也不可能防得住。 马腾可不想步了韩遂的后尘,睡梦中忽然被数千大军杀进府中。 允吾,中军大帐。 罗征拧着眉头,负手在帐中烦躁地踱来踱去。 荀彧肃立一旁,也是面露愁容,道:“将军,眼下我军收编韩遂两万余大军,总兵力已经超过四万,日需粮草甚巨,需得及早想办法,不然大军怕是有哗变之危!” 罗征顿住脚步,沉声问道:“我军余粮还能支持多久?” 荀彧道:“我军粮草及牛羊原本足够八千大军吃到秋后,然则收编韩遂降军后我军兵力已达四万众,就算白草滩会盟后从羌胡各部得到了一笔粮草,袭破允吾后也有所斩获,但也远远不够四万余大军吃到秋后,最多只能吃两个月。” 罗征揉了揉眉心,十分头疼。 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粮食,拿什么养军队。 事实上,粮草也是影响诸侯实力最重要的因素,没有之一。 罗征自从到了凉州,最大的麻烦也一直是粮草的问题。 为了筹集军粮,让麾下的士兵能填饱肚子,可谓是费尽了心思,想尽了办法。 原本麾下只有八千军队时,强取豪夺来地粮食和牛羊还能吃到秋粮落地。可眼下收编了韩遂的两万多大军,麾下军队已达到四万五千,那点粮草和牛羊就远远不够了。 虽然白草滩会盟后,又从羌胡各部那里得到了一批粮食和牛羊,但也是杯水车薪,根本就不足以让四万五千大军吃到秋粮落地。 罗征蹙眉道:“袭破允吾后得了多少粮草?” 荀彧道:“将军有所不知,金城只有不到五百万姓,韩遂的军粮大半都是靠周边的羌胡部落供给,允吾府库中只有三万大军十日之粮。” 罗征以后抚额,道:“那该如何,百姓都吃不饱肚子,本将军上哪征粮去?” 荀彧叹了口气,以他的能力,对凉州这种糜烂的局势也感到无力。 若金城有个数十万百姓,那自然一切都好说。 可凉州本来人口就少,金城一郡百姓还不到五万,却要养四万余大军,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别说凉州一直战乱不断,百姓已经不堪负重。就算是百太盛世,不到五万百姓也养不住四万余大军,就算翻个十倍,五十万也不行。 荀彧极善内政,若能等到秋粮落地,还有办法可想。 可眼下所余粮草和牛羊根本就吃不到秋后,能想的办法实在不多。 荀彧沉吟了下,道:“据在下所知,此前韩遂曾许以重利,诱烧当、巩唐二羌出兵袭击令居,将军可以此为借口,击破烧当、巩唐二将,或可有所斩获!” 罗征精神一振,道:“文若所言甚是,本将军也正有此意。” 荀彧道:“还有个问题,将军麾下大军多为羌人,汉人占了还不到三分之一。如此臣强主弱之势,实乃巨大的隐患,将军需及早设法改变这种局面。” 罗征眉头蹙紧,道:“吾岂不知,奈何凉州汉人百姓太少,本将军就算想征兵,对麾下军队换血,也没有多少汉人青壮可募。今四万五千大军大半都是羌胡人,且韩遂降军又占了大半,没有多少忠诚,一旦这个时候有外敌来犯,不阵前哗变就算好了。” 荀彧也脸色转为凝重,道:“不止如此,四万五千大军羌胡人占了大半,将军在处置羌胡人的问题上,也要慎之又慎,不然极易引起羌兵哗变。” 罗征点头道:“文若说的没错,若非如此,本将军早就率军踏平那些不服本将军号令的羌胡部落了,又岂会有粮草之危。不过,羌胡人虽然不能再抢了,但烧当部和巩唐部公然反抗朝廷政令,到是给了本将军出兵的借口。” 荀彧道:“将军可将烧当、巩唐二部人口、财货多赠于麾下有功之羌胡将士,谅不致引起麾下羌兵不满。浇当、巩唐是大部,或可筹到一些粮草。” 罗征断然道:“就这么办!” 荀彧又道:“金城根基薄弱,根本不足以供养数万大军。为长久计,彧以为将军可将麾下军队置营屯田,一者开垦荒地,农时耕种,筹获军粮,以减轻百姓负担;二者农闲时操练战阵,以守卫治地,只留数千精骑作为机动兵力便可。” 罗征断然道:“就依文若之言,三千旧部作为机动兵力,五千北军精锐镇守允吾,其余军队全部安排屯田养兵,建一座屯田大营,让伍习去屯田养兵。” 荀彧问道:“五千北军精锐由何人统领?” 罗征道:“北军将校何人可担重任?” 荀彧想了想,道:“彧听说前军司马高顺智勇兼备,此前韩遂夜袭令居时,伍习将军召集众将饮宴,就是高顺率数百精兵挡住了韩遂地八千骑兵。” “高顺?” 罗征怔了下,这厮不是吕布的部将吗,怎么成了北军将校了? 荀彧点点头,道:“彧以为此人可担重任。” 罗征心念电转,当即道:“速召高顺前来。” 荀彧答应一声,立刻谴人去叫高顺。 小半个时辰后,高顺匆匆赶到。 “参见将军!” 高顺大步入帐,向罗征铿然拱手作礼。 “免礼!” 罗征摆了摆手,仔细打量。 只见这高顺生的是虎背熊腰,虽不似许褚那般威猛,但也极富勇力,且面相刚正,不苟言笑,颇有威仪,一举一动都是铁血军人的风范。 第105章三个女人一台戏 罗征凝目相视,问道:“你就是高顺?” 高顺答道:“正是末将!” 罗征问道:“可有表字?” 高顺道:“草字伯平。” 罗征点点头,不敢确定这个高顺是不是那个对吕布忠心耿耿,下邳城破后却不置一言慨然赴死的高顺,想了想,灵机一动问道:“为将者,当如何治军?” 高顺不假思索地答道:“为将者,当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勇不可犯,智不可乱,仁则爱人,信则不欺,忠无二心,战则身先士卒,寝则与众同营,饥则与众同食,有功则赏,有过则罚,公正明理,则将士无不效死命,战则无不聚其心,方可百战不怠。” 罗征听的连连点头,“好,很好!” 荀彧也手抚柳须,频频点头,面露激赏。 高顺默然肃立,并不置言。 罗征朗声道:“高顺听令。” “末将在!” 高顺立刻挺直了身板,拱手待命。 罗征道:“本将军欲向朝廷表奏你为校尉,命你建屯田大营一座,率两万韩遂降军屯田养兵,一者垦荒为田,自耕自足;二者闲时练兵,防卫治地,可敢担此重任?” “末将遵命!” 高顺铿然领命,竟没半分犹豫。 罗征面露欣赏,道:“好,你先去交割军务,本将军这就向朝廷上书。” 高顺又施一礼,转身大步出帐去了。 荀彧立刻拱手道:“将军英明!” 罗征这才喟然道:“伍习毕竟是北军旧将,若不妥善处置,恐不利稳定军心。眼下金城虽下,但人心不稳,数万降军难以发挥作用,五千北军精锐是我军的中坚力量,万万不能有半点差错,唯有让高顺去负责屯田了!” 荀彧深以为然道:“将军所言极是,伍习将军掌北军已久,的确不能轻动。况且让高顺去屯兵,若彼真有独挡一面的能力,未必不能练出一支精兵。” 罗征‘嗯’了声,道:“向朝廷上表之事,就有劳文若了!” 荀彧欣然道:“此分内事也,不敢辞耳!” 罗征刚要说话,就在这时,帐外响起了匆匆脚步声。 许褚一把掀开帐帘,大步走了进来。 罗征问道:“仲康何事?” 许褚沉声道:“主公,朝廷有钦使前来,已到二十里外。” “什么?” 罗征怔了下,当即道:“速速召集众将,随本将军出城迎接。” 许褚答应一声,立刻退了出去。 允吾东门。 罗征率领护羌校尉部大小官吏,在东门迎候。 半个时辰后,两百御林卫旌旗招展,护着朝廷钦使到了东门。 罗征迎上前,才发现钦使竟然是司隶校尉黄琬。 “将军别来无恙否?” 黄琬满面笑容,拱手招呼。 罗征笑道:“托天子洪福,勉强还能吃饱肚子,就是西北的风沙有些大。” 众人都笑,两百御林卫也忍不住笑了。 气氛很和谐,寒暄了几句,黄琬一行便被请进了城中。 一个时辰后,罗征率佐官将校接了天子圣旨。 天子下旨加封罗征为平狄将军,并州刺史,半月之内起程前往并州赴任。 又准罗征所奏,拜赵云、许褚为校尉。 黄琬念完圣旨,笑眯眯地上前将罗征扶起。 赵云、许褚等一众将校也跟着起身,脸色十分严肃。 罗征谢过圣恩,应付了几句,就命人将黄琬送入后堂歇息。 等到黄琬下去,脸色才瞬间阴沉了下来。 堂下肃然无声,有莫名的肃杀气氛在悄然蔓延。 罗征脸色阴沉,看向荀彧,道:“文若以为如何?” 荀彧沉吟道:“将军刚刚击破韩遂,在凉州站稳脚跟,朝廷就一纸调令下来。并州豪强并立,朝廷又只准将军带数百亲兵前往赴任,如何能在并州站稳跟脚,还要先往洛阳,如此看来,董卓怕是对将军起了猜忌之心,彧以为这是董卓在试探将军!” 罗征冷然道:“董贼老贼如此欺人太甚,实让本将军心寒!调本将军去并州开荒,然后再派心腹大将前来凉州,好接管本将军麾下的数万大军呐!” 许褚闷声道:“既然董卓老贼不仁,干脆反他娘的算了。” 罗征狠狠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不懂就别胡说八道。” 许褚干笑一声,连忙退到一边。 罗征阴声道:“不管本将军立下多大的功劳,董卓老贼都始终对本将军怀有戒心。既然这老贼不仁,就休怪本将军不义,看他能奈我何!” 荀彧道:“将军若奉旨前往赴任,则释董卓之疑,唯并州豪强并立,且将军出征关东时曾大肆杀戮士族,恐难获得并州豪强支持,纵然去了并州,亦很难有作为。若不奉召,则必然与董卓相背,对将军平定西凉的计划亦极为不利。” 罗征烦躁地在堂下踱来踱去,荀或说的他岂能不知。 虽然早就在考虑如何脱离董卓,只是这一天也未免来的太早了些。 罗征本来打算彻底平定凉州,在凉州稳固根基后,再挑个合适的契机,彻底与董卓划清界线。然而没想到此番一战击破韩遂,却引起了董卓的猜忌。 究竟如何决择,成了摆在面前的一道难题。 若奉召前往,则如荀彧所说,就要放弃好不容易才在凉州打开的局面。而且到了并州之后得不到当地门阀豪强的支持,怕是很难再有所作为。 若不奉召,则必然与董卓反目,处境将变的极为不利。 罗征有些烦躁,但他乃是果决之一,略一沉吟,便下定了决心。 天下局势变幻莫测,若始终受制于董卓,则很难施展开手脚,短时间内想要奠下根基根本就不可能,若天下局势大变,根本就无力应对。现在与董卓反目,虽然对自己平定凉州的计划极为不利,但若能挺过这段艰难时期,却会给自己彻底平定凉州打下坚实的根基。 罗征断然道:“凉州不能放弃。” 荀彧立刻道:“将军可上表朝廷,就说西凉局势未定,羌胡之众不服王化久矣,若轻离凉州则恐羌胡之众反叛,待彻底剿灭匪患,彻底平定凉州,再往并州赴任。” 罗征欣然道:“就依文若之言。” 荀彧又道:“不过如此一来,将军与董卓背离,怕是再难得到朝廷的支持。董卓占据了朝廷大义,就算暂时无法对外出兵,却可借刀杀人,不得不防!” 罗征深以为然,沉声道:“不错,这事要及早准备。” 入夜,允吾城中很快安静下来。 战争刚刚过去不久,城中的百姓对新来的主人还怀着深深的敬畏。 大街上,迎城的士兵也不敢松懈,严防有人趁机作乱。 百姓躲在家中不敢出来,唯恐被那些巡城的士兵当成奸细抓走。 将军府内院,灯火摇拽。 甘倩和任妍就着油灯,一边给罗征缝制衣袍,一边说着私房话。 另一边,真保这女人刚刚学会了舞剑,正在练剑。 “唉,真是愁死个人了。” 甘倩愁眉不展地道:“都八个多月了,我这肚子怎么还一点动静也没有!” 任妍宽慰道:“姐姐莫急,这种事急不来的。” 甘倩叹气道:“哪能不急啊,圣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夫君至今尚无子嗣,我们这些为妻妾的,不能为夫君生养,就是最大的不孝。” 任妍抿嘴笑道:“可能是夫君太忙,宠幸姐姐少了,才一直没有怀上。不如改天小妹跟夫君说说,最近两个月都让姐姐来侍寝,估计就能怀上了。” “胡说!” 甘倩俏面微红,啐道:“夫君未曾厚此薄彼,你就别再添乱了。” 任妍想了想,皱了皱精致地鼻子,道:“不是小妹多嘴,自从那个女人进门,将军十晚有八夜都在那个女人房里。还女王呢,真是个狐狸精。” 话音方落,就见真保旋风般地冲了进来。 第106章分道扬镳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 真保杏眼圆瞪,恶狠狠地目光在甘倩和任妍身上扫来扫去,直到二女面色尴尬,忍不住别过头去后,才大发雌威道:“你们这两个死女人,本来我不想多事,没想到你们竟然往我身上泼脏水,本女王不发威,你俩还真当以为我好欺不成?” 甘倩忙道:“你别误会,我没这个意思。” 任妍也忙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对,你别往心里去。” 真保怒道:“你都骂我狐狸精了,还叫我怎么能不往心里去?” 任妍面露尴尬,只好别过头去。 甘倩不欲内院起纷争,惹男人烦心,只好道:“这次是我们不对,你就别生气了。” 真保瞪着杏眼道:“一句道歉就完了?哼,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甘倩不想争吵,又不知如何劝,只好也别过头去。 任妍却有些不忿,忍不住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句什么。 真保更是火大,瞪着任妍骂道:“你个骚蹄子,敢骂我是狐狸精,我看你才是个不折不扣地骚狐狸,长了一对**男人的桃花眼,用你们汉人的话说,就是不知廉耻。” 任妍一阵气苦,又骂不过这泼辣女人,只好垂下头去。 心里不禁暗想,究竟是谁不知廉耻,这女人可真能颠倒黑白。 甘倩见真保越骂越上头,不禁皱了皱眉头,却没说什么。 几名在旁边伺侍的婢女更是手足无措,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现在是主子们吵架,她们这些下人受累。 官邸,偏厅。 罗征送走黄琬,才和荀彧进了书房。 “文若以为,黄琬之言有几分可信?” 罗征在上首坐下,沉思了一阵,才问荀彧。 荀彧想也不想地道:“荀彧为黄大人并非是在试探将军,若彼甘为董卓爪牙,就不会多此一举了。将军若不奉召前往并州赴任,便是公然与董卓决裂,从此往后再难得到朝廷方面的支持,与王允、黄琬等互为盟援,便可提前获知朝廷动向。” 罗征点点头,“本将军也是这么想的!” 实际上,他早就知道王允等人一直在设计谋杀董卓。 黄琬深夜造访,抛出这个橄榄枝,并没有让他惊讶。 董卓要将自己调去并州,只要是个明眼人,就能看出董卓对自己有了猜忌之心,要夺自己兵权,王允、黄琬等辈若不抓住机会拉拢自己,那就是蠢材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王允一党要想谋杀董卓,自然要拉拢一切可利用之人。 自己和董卓反目,正是王允等人极力要拉拢的对象。 次日,黄琬起程回洛阳。 罗征则抓紧时间准备军备,以应付随时可能到来的危机。 洛阳,嘉德殿。 “砰!” 董卓脸色铁青,将杯子摔在了地上。 李儒眼皮一跳,垂手肃立一旁不敢吭气。 过了半晌,董卓才沉声问道:“罗征奏章中说,今凉州局势未稳,羌胡之众尚未服大汉王化,不宜轻离,待彻底镇服羌胡,平定凉州,再前往并州赴任,文优以为如何?” “这……” 李儒吃了一惊,字斟字酌地道:“罗征公然不遵朝廷调令,怕是有了不臣之心。且罗征出身西凉旧部,若不及早铲除,怕是不利稳定军心!” “哼,好大地狗胆。” 董卓勃然大怒,切齿道:“枉本相对罗征小儿信任有加,这厮竟然背叛本相,真以为去了凉州吾就奈何不得他不成?敢背叛本相,吾岂能饶得了这无毛小儿。” 李儒趁机道:“眼下大军正在休整,且三军缺粮,无法大举出征。主公何不加封马腾为凉州刺史,再密令马腾、武威太守张猛、安定太守皇甫坚寿、北地太守盖勋等共同出兵同伐罗征。再诱使烧唐、巩唐等羌胡各部袭击罗征侧后,看罗征小儿如何抵挡。” 董卓蹙眉道:“纵然击破罗征小儿,亦会坐大马腾,又当如何?” 李儒道:“主公,罗征之害,远甚马腾!” 董卓沉吟了一阵,才喟然道:“罢了,就依文优之计。” 数日后,深夜,司徒府。 有家将匆匆奔进内堂,向王允禀报道:“老爷,已经打探清楚了,丞相加封马腾为凉州刺史,实则欲伐罗征。今已密令马腾、武威太守张猛、安定太守皇甫坚寿、北地太守盖勋等出兵同伐罗征,又诱烧当、巩唐各部共同出兵。” “什么?” 王允吃了一惊,脸色急剧变幻。 在堂下踱了一阵,才挥手吩咐道:“速请黄琬大人过府商议。” “遵命。” 家将领命而去。 允吾,罗征官邸。 荀彧疾步走进偏厅,向罗征拱手道:“见过将军。” “文若免礼。” 罗征摆摆手,让荀彧在一边坐下,才问道:“文若神色有异,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荀彧吸了口气,脸色转为凝重,道:“将军有所不知,方才司徒王允谴人从洛阳送来加急密信,董卓欲除将军而后快,朝廷现已下旨加封马腾为凉州刺史,董卓又密令安定太守皇甫坚寿、武威太守张猛、北地太守盖勋等出兵共伐将军,又诱烧当、巩唐等羌共同出兵。” 罗征刹时眼神一凝,却没有说什么。 早在决定拒不奉诏时,他就已经料到了会有今天。 荀彧显然也早有预料,只是脸色却极为凝重,“马腾虽有五万大军,但三军缺粮,原本并不足虑。但董卓为了让马腾出兵,赠予马腾两万石军粮,将军不能不防!” “什么?” 罗征顿时吃了一惊,“此事当真?” 荀彧凝重点头,“司徒王允送来的消息,应当不假!” 罗征脸色刹时变的极为阴沉,几乎能刮下一层霜来。 当初之所以决定拒不奉朝廷诏令,就是认准了西凉大军正在休整,且三军缺粮根本无法用兵出征,而且马腾也因为大军缺粮,无力对外用兵,才决定与董卓分道扬镳。 只要董卓的西凉大军不来,马腾无力出兵,剩下的都是小菜。 至于安定太守皇甫坚寿、武威太守张猛,北地太守盖勋等辈,最多不过调动了几步兵马就到头了,而且还是些郡国兵,罗征根本就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 然而没想到,董卓为了使马腾出兵,竟不惜借给马腾两万石军粮。 去岁打退关东联军,洛阳府库早就已经消耗一空。 眼下十几万西凉大军都缺粮,董卓却依旧挤出两万石军粮给马腾。 如此看来,董卓老贼是下了决心要将自己破灭啊。 罗征脸色阴沉无比,眼里更有杀机在闪烁,狞声道:“去岁本将军离开洛阳时,董卓老贼也只给了一万石军粮。如今为了围攻金城,竟然不惜给马腾两万石军粮,看来董卓老贼始终都没有信任过本将军。老贼不仁在先,就别怪本将军不义。” 第107章四面皆敌 三月,西凉局势骤然间发生变化。 罗征拒不奉召,不肯交出兵权,前往并州赴任。 董卓勃然大怒下,挟朝廷加封马腾为凉州刺史,许以两万石军粮,密令马腾、安定太守皇甫坚寿、武威太守张猛、北地太守盖勋等出兵共伐罗征。 又诱使烧当、巩当等羌胡部落出兵袭击金城侧后。 司徒王允探得消息,当即谴人星夜将消息送到了金城。 罗征闻讯后,立刻抓紧时间整顿军备,积极备战。 马腾、张猛、皇甫坚寿、盖勋等也积极厉兵秣马,调集军队。 这就是占据了朝廷大义的好处,挟天子以令诸侯。 虽然马腾一直对朝廷的调令阳奉阴违,但如今朝廷不但加封其为凉州刺史,而且还许以两万石军粮,马腾早就想一统凉州,重利之下焉能不为所动。 一时间,凉州大地暗流涌动,烽烟将起。 就在西凉局势骤然变化之际,河北冀州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自初平元年联军讨董结束之后,关东大地进入了迎来了短暂的平静。 然而平静只是暂时的。 初平元年过去后,董卓越发骄横跋扈,天子形若傀儡,给了天下诸侯借口。地方牧守们纷纷打着匡扶社稷,振兴汉室的幌子,大肆招兵买马,扩充实力。 冀州刺史韩馥唯恐袁绍坐大,故意减少军需供应,企图饿散、饿垮袁绍的军队。 袁绍并不满足于一个渤海小郡,对被称为天下之重资的冀州垂涎已久。 不过,这个时候的袁绍并不景气,治下只有勃海一郡之地,也没什么人才。 门客逢纪建议袁绍攻取冀州,袁绍却非常踌躇,拿不定主意。 逢纪极力劝谏,“韩馥少勇寡谋,一介庸才耳。主公可暗中与公孙瓒相约起兵,只要公孙瓒出兵南下,主公再亲率大军进兵河间,韩馥必然惊慌失措。届时主公再遣能言善辩之人前往威逼,游说冀州士族,韩馥无能之辈,届时必然让出冀州。” 袁绍凝思良久,始下定了决心,道:“就依元图之计。” “主公英明!” 逢纪这才松了口气,拱手恭维了一句。 袁绍雄心陡起,当即奋笔疾书一封,谴人送往北平。 不久后,公孙瓒谴人回复,果有起兵南下之意。 二月末,公孙瓒如约起兵下南,兵进冀州。 韩馥亲率两万大军迎战,不料一战而败,恰逢此时袁绍也亲率八千大军出南皮,攻打河间国,韩馥派大将潘凤引军八千迎击,被袁绍破于漳水以东,韩馥顿时慌了手脚。 此时,袁绍的说客高干、荀谌不失时机地到了邺城。 高干是袁绍外甥,荀谌与韩馥的关系不错,二人趁机对韩馥威逼利诱,晓以大义。 韩馥本就没有什么主见,又吃了败仗,觉得自己守不住冀州,就有意让出冀州,然而却遭到了以田丰、沮授、张郃、蒋奇等谋臣武将的极力反对。 这个时候,公孙瓒已经打到了安平国。 袁绍于漳水东岸大破潘凤大军后,挥军南下,直取清河国。 消息传到邺城,韩馥不顾手下文武反对,当即让出了冀州,迎袁绍入邺。 袁绍入主邺城后,当时就志得意满,雄心大振,一边安抚冀州士族,招兵买马,一边重新起用韩馥旧部田丰、沮授、张郃、蒋奇等,很快稳定了军心民心。 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及天下。 袁绍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冀州士族的拥戴。 这就是门阀显贵的好处,和袁绍这种出身门阀的显贵比起来,在凉州靠自己苦苦打拼的罗征可就艰难多了,这就是草根出身和士族门阀子弟最大的差距。 可以说,在汉末拼爹,没有人能拼得过袁绍、袁术兄弟。 至于在初期的事业上,袁氏兄弟比所有的诸侯都要有优势。 公孙瓒听说袁绍入主冀州,当时就勃然大怒,率幽燕之兵大举南下。 袁绍正不知如何是好时,田丰献计诱诱乌桓大人蹋顿右北平,袁绍不得已纳之,谴人许以重利诱蹋顿出兵袭击右北平,公孙瓒果真引军退去。 袁绍异田丰之谋,当即拜为冀州别驾。 消息传到洛阳,董卓急召一众心腹文武商议对策。 军师李儒认为眼下国库空虚,不宜再动干戈。袁绍既然已经占了冀州,朝廷纵然不允也奈何不得,不如顺水推舟,封其为冀州牧,趁机缓和诸侯与朝廷紧张的关系。 董卓纳其言,当即让天子下旨拜袁绍为冀州牧,授车骑将军印。 允吾,罗征官邸。 荀彧匆匆奔进偏厅,向罗征拱手道:“将军,有消息了。” 罗征顿时精神一振,肃手道:“文若快讲。” 荀彧肃声道:“据细作传回地消息,马腾已经在狄道调集了三万大军,只待朝廷军粮运到便可出兵榆中;武威太守张猛调集了五千大军,已经出姑臧南下;安定太守皇甫坚寿领军三千出临泾北上,北地太守盖勋引军四千沿河水南下。” 罗征眼神一凝,沉声道:“来的好快。” 荀彧道:“北地和安定二郡距金城最远,皇甫坚寿和盖勋大军要赶到金城,最快也得大半个月,唯有武威一路兵马离的最近,从姑臧到令居不过五百里,急行军七八日可到。” 罗征问道:“羌胡各部有何动静?” 荀彧道:“白草滩会盟的羌胡各部没有什么动静,烧当、巩唐和十几个数千人左右的羌胡部落正在集结兵马,余者皆大都在观望。” 罗征‘嗯’了声,道:“情况还不算太坏!” 荀彧忍不住道:“将军,彧以为这场战争必须要尽快结束,金城新下未定,羌胡之兵征召时日尚短,其心未归,韩遂的降军更是难堪大用,战事一旦拖的太久,羌胡之兵和韩遂降军必然生患,大势危矣。唯有速战速决,方可彻底去除隐患。” 罗征深以为然道:“本将军也是这个意思!” 荀彧又道:“被动挨打绝对不行,彧以为将军应该主动出击,趁几路大军尚未对金城形成合围之前,逐一击破张猛、皇甫坚寿、盖勋数路大军和羌胡之兵,最后集中兵力和马腾一决胜负。只要打赢这场战争,将军就能在凉州彻底站稳脚跟,再无人可撼动。” 罗征连连点头道:“不错,被动挨打不是本将军的风格,文若和本将军想到一块去了。” 荀彧凝声道:“羌胡人的隐患最大,将军可先击破烧当、巩唐二部,以震慑羌胡。” 罗征断然道:“善,就依文若不见。” 第108章改良重甲骑兵 皋兰山西起龙尾山,东至老狼沟,形若蟠龙,高厚蜿蜒,如张两翼。 河水流经此地,沿着低洼沟壑蜿蜒向东,洮水由南向北,穿岭汇入河水,丰饶了大山南北的大片土地,先秦时期,匈奴人就曾在这里游牧而生。 至西汉,匈奴人被逐走,羌人遂移居至此。 烧当羌是迁入汉境最大的羌胡部落之一,占据了皋兰山北麓最肥沃的土地和草场,绿油油的麦芽已经破土而出,在春风的抚育下茁壮生长。 万里晴空无云,太阳像个大火球一样悬在天空中。 勤劳的农夫们顶着太阳,正在一片片农田里拔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杂草。 就在这时,天边忽然响起了隐隐的雷声,地面也莫名震动起来。 正在农田里忙碌的羌人立刻停下手上的活计,惊疑不定地四下张望。 很快,西北方向,视线的尽头出现了一条黑线,正在地平线上缓缓蠕动。 “是骑兵!” 羌人对骑兵十分熟悉,一眼就看出来,那是大队骑兵。 就在这个时候,十数里之外的烧当羌大寨中,刺耳地示警声接二连三破空响起。 负责值哨的士兵也发现了远方忽然从一座大山背后转出来的黑压压骑兵,在第一时间发出了示警,连绵十数里的羌人部落瞬间沸腾了起来。 成年男子奔走呼嚎,快速集结。 妇女孩子们则纷纷躲了起来,分毫不乱。 很显然,羌人应对这种突发类的事件都很有经验。 苍凉的牛号角声中,一队队骑兵迅速从密密麻麻地毡包和土屋中冲了出来,在山坡下面的旷野上集结,在突然出现的骑兵堪堪杀到前,终于完成了集结。 很显然,烧当羌部早有准备。 不然的话,近万骑兵集结哪里能这么快完成。 铁蹄翻万,近两万骑兵宛若一道黑色的洪流,在旷野上滚滚而进。 罗征策马飞奔在最前方,胯下一匹通体雪白的战马奋蹄疾奔,神骏之极。这是月氏胡进献的一匹宝马,属于汗血宝马的一种,极其名贵罕见。 汗血宝马本来就十分稀少,纯白的汗血宝马更是罕见。 并没有放开速度全力奔跑,这匹纯白的汗血宝马只是以正常的奔跑速度奔跑,就已经需要普通的战马全力狂奔来追赶,才能勉强跟上,不至于被拉的太远。 “吁!” 罗征忽然高举右臂,轻轻一提马疆,胯下汗血宝马立刻放缓了奔跑速度。 身手的一万八千骑兵则迅速向两翼张开,列成前后两排,纵横有二十余步。 赵云催马奔了过来,指着前方数百步外刚刚列阵完毕的近万骑兵,道:“主公,看样子烧当羌部早有准备,应该在八千骑左右,我军想要突袭,怕是已经不可能了。” 罗征轻轻点头,“我军如此大规模的行动,对方早有准备也是意料中的事情!” “不过……” 顿了下,语气陡然转为严厉,狞声道:“一直以来,在大规模的会战中,我军都很少和敌军正面硬战。这些羌胡人虽然悍勇善战,但终究缺乏真正的磨砺,没有经过真的血与火的洗礼,还称不上是百战精锐。就让这场硬战,来洗礼这些羌胡骑兵吧!”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目的,他没有说出来。 这一万八千骑兵有八千征召的羌胡骑兵,还有收编自韩遂的八千骑兵,再加上月氏人彻底投靠的三千月氏骑兵,最终被整编成了一万八千骑兵。 规模虽然不小,但是这支骑兵对罗征却没有多少忠心。 如果没有外敌来犯,还不会有什么事。 若是一旦外敌来犯,战事稍有不利,这一万八千骑兵就是一枚炸弹。 罗征不但需要一场硬战来洗礼这支骑兵,还要通过一场真正的硬战将这支整编的骑兵完成兑变,只有通过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这支临时拼凑起来,严重缺乏忠诚度的骑兵就会完成兑变,接受罗征,认可罗征,这对罗征稳定治下局势,有不可估量的作用。 否则手下放着这样一个不稳定的炸弹,随时都是巨大的隐患。 就在这时,绵长的牛号角声在天宇下响起。 铁蹄翻腾,旷野震动。 数百步外的八千骑兵发起了冲锋,悍然冲杀了过来。 虽然兵力还不到罗征一万八千骑兵的一半,但是支骑兵却无所畏惧,也可能是知道除了死战之外别无选择,所以根本就没有犹豫,主动发起了冲锋。 “还真有不怕死的!” 罗征嘴角边绽起冰冷的笑意,高高举起的右臂重重挥下。 刹那间,激昂的牛号角越宛若金石穿云,冲霄而起。 莫名的战意开始在萌绿的原野上沸腾,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握紧了斩马刀。 五百连人带马,全身都包裹在黝黑铁甲之中的骑兵越阵而出,开始在旷野上加速,迎向杀过来的八千骑兵。黝黑的铁甲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令人心悚的寒光,婴红的流苏随着战马的加速缓缓飘起,宛若一道道红色的波浪。 五百重甲骑兵没有再用铁连锁起来列成横排,而是裂成了骑兵冲锋的锥型阵。 自从到了令居后,罗征就一直在思索重甲骑兵的改良。 铁甲连环马固然威力无穷,却也有其致命的缺陷。 每一场战争下来,铁甲连环马的伤亡比例都十分惊人。 而且一旦失蹄的战马过多,就会导致铁甲连环骑兵全军覆没。 特别是在大规模的会战中,敌军投入战场的兵力越多,连环马失蹄的数量也越多。罗征在经过深思熟虑,和麾下诸将多番讨论后,对重甲骑兵进行了改良。 改良后的五百重甲骑兵没有再用铁链锁起来,也不是横排列阵,而是裂成了骑兵突击时最常的锥型突击阵,而且为了充分发挥重甲骑兵的穿透力,让是许褚这猛人亲自披挂上阵带领五百重甲铁骑突击,此刻这恶汉就策马飞奔在三角型突击阵的最前方。 人是勇士,马是好匹。 五百重甲骑兵不但士兵精挑细选,全都是百里挑一的精壮汉子,就连骑乘的战马也是挑选出来的高头大马,不适应长途奔跑,但却有很强的短程爆发力。 惊天喊杀声中,两支不成比例的骑兵终于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第109章杀人如杀狗 铁蹄翻腾,大地迅速远去。 两支滚滚铁流毫无花巧的狠狠撞在一起,刹时溅起一朵朵血花。 “杀!” 许褚大吼一声,长刀横摆,力劈长天。 丈长的火云刀以泰山压顶之势斜斩了下来,于两马交错而过的瞬间,将奔驰在羌阵最前方的一员羌人悍将斩成两断,全身都包裹黝黑铁甲之下的战马借着强大的惯性,又将迎面而来的一骑狠狠撞飞了出去,凄厉的惨叫声、马嘶声和骨骼碎裂声同时响起。 许褚头也不回,只管奋骑往前突进。 火云刀上下翻飞,宛若死神的镰刀,手下无半合之敌。 五百重甲骑兵以许褚为箭头,牢牢保持着三角型的突击阵型,好像一颗锋利的钻头般狠狠钻进了八千羌骑之中,所过之处血光飞溅,竟不能阻半刻。 八千羌骑顷刻间大乱,中军几乎被凿穿,阵型再也不复严整。 就在这时,落后百步的一万八千骑兵紧随重甲铁骑之后,汹涌杀到。 如果五百重甲铁骑是金刚钻,一万八千轻骑兵就是割草机。 重甲骑兵拥有强大的破阵能力,却受限于人数和兵种,无法形成大规模的杀伤力,而且很难再发起第二次冲锋。真正负责歼敌的,还是紧随其后的轻骑兵。 没有全能的兵种,更没有最强的兵种。 唯有不断优化战术,让不同的兵种更好的配合,才是致胜的良方。 原野不再平静,很快被鲜血染红。 紧随重甲骑兵之后杀到的一万八千轻骑兵就好像一群草原狼,恶狠狠地扑进了混乱的绵羊群中,锋利的马刀不断扬起一道道血光,很快将羊群淹没。 改良后的重甲骑兵论破阵不比铁甲连环马差多少,而且更加灵活。 八千羌骑被重甲骑兵击破中军,本就阵型大乱,士气被夺。 如今又遭到一万八千轻骑兵的无情打击,如何还能够抵挡得住。 勉强只厮杀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兵败如山倒。 “每队千人,分头追击,一个不留!” 罗征炸雷般的大喝传遍战场,一万八千轻骑兵迅速四散开来,以千人为一队,追杀逃散的烧当羌部骑兵,只有三百亲卫还紧紧护卫在罗征左右。 狄道,马腾大帐。 马超戎装贯甲,急步走进军帐,向马腾拱手道:“孩儿见过父亲大人。” “免礼吧!” 马腾摆了摆手,示意马超入座。 马超又施一礼,才在一旁坐下,见父亲浓眉紧蹙,似有烦心之事,忍不住问道:“不知父亲大人唤孩儿有何要事,可是有难决之事?” 马腾喟然道:“吾儿有所不知,眼下军中极缺军粮,朝廷封为父刺凉州,又许以两万石军粮,为父不得已,才起兵伐罗征。但罗征小儿岂是好惹的,镇服羌胡也就罢了,韩遂与为父在凉州打了几年,竟被其一战而灭,为父实在有些担心呐!” 马超大声道:“父亲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罗征匹夫不过仗着诡计偷袭,若来日两军交战,孩儿定亲手将之擒下,交于父亲发落。” 马腾心下苦笑,忍不住喝斥了一句,“为大将者,岂可徒逞匹夫之勇!” 马超俊朗的面孔涨红,垂首不语。 马腾语重心长地道:“罗征虽然是块难啃的骨头,但为父有何足惧。然朝廷加封为父为凉州刺史,密令我等起兵共伐罗征,实是董卓包藏祸心呐!就算灭掉了罗征,董卓又岂会让为父独领凉州。届时我军若与罗征小儿拼个两败俱伤,董卓老贼必然会趁觑而入,将士们拼死拼活,到头来却要为他人作嫁,为父实在有些不放心啊!” “这……” 马超恍然,一时无言。 过了半晌,才凝然道:“既如此,不如干脆撤军回陇县。” 马腾冷笑道:“若为父撤军回陇县,董卓老贼又岂会再送来军粮。若非大军缺粮,为父又岂会被董卓老贼驱策。董卓想要借刀杀人,为父岂能遂了他的意。” 马超道:“父亲的意思……” 马腾凝声道:“罗征虽然是块难啃的骨头,但为父还不将其放在心上。这厮收编了韩遂麾下的军队,刚刚占据金城不久,根基未固,一旦战事不利,麾下羌胡骑兵和收编的韩遂大军必然军心不稳,破之不难。唯所虑者,一旦袭破金城,董卓老贼必然会横插一手。为父与烧当王部大豪帅滇零一直互通有无,可引为外援。为父已写好书信一封,还需吾儿亲往西海面谒滇零,邀其出兵袭击罗征侧后,在朝廷反应过来之前,一举破灭罗征,平定凉州。” 马超铿然道:“孩儿遵命。” 皋兰山北麓,烧当羌部大本营。 罗征胯马肃立在高岗上,俯视脚下密密麻麻的毡包。 许褚率领三百亲兵拱卫左右,一片肃杀。 不远处,数十骑旋风般地冲了过来,迅速冲上高岗。 直冲到二十步外,数十骑兵才勒住战马,翻下马背奔了过来。两名雄壮的羌族汉子将浑身是血,披头散发,面目狰狞如厉鬼的烧当部豪帅押了上来,强迫跪在地上。 “拖下去,就地斩了。” 罗征只掠了一眼,就挥了挥手。 “遵命。” 两名羌兵大声应命,立刻将烧当部豪帅拖死狗般拖了下去。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追击烧当部溃军的各部骑兵终于陆续回来,除了无数颗血淋淋的脑袋之外,还带回来了三千多俘虏,烧当部的八千骑兵几乎全部。 只有数百骑逃过追杀,奔入山林中去了。 高岗下,一万八千骑兵肃然列阵,寂静无声。 高岗上,数十员将校跨马肃立在罗征四周,目光凶狠,狰狞杀机还在沸腾。 除了许褚、赵云、李蒙、王方等心腹将领和三百亲兵,剩下的数十员将校几乎清一色全都是羌胡人,望着高岗下的一座座毡包,发出一狼一样地吼叫声。 罗征嘴角边悄然绽起一丝冰冷的笑意,指着高岗下大喝一声。 “看到下面的毡包了吗?” 四周刹时安静了下来,再无半点杂音,静的落针可闻。 下一刻,杂乱无章的吼叫声冲霄而起,“看到了!” 第110章洗礼 “很好!” 罗征厉声道:“烧当部非但不遵本将军号令,而且暗中联合马腾叛逆,欲对本将军图谋不诡,罪不容恕。如今本将军踏平烧当部,以后这里肥沃的草原就是你们的了,烧当部的所有女人也是你们的了,你们想怎么骑就怎么骑,本将军概不过问。” “哈哈哈!” 听到这话的羌胡人立刻轰然大笑起来,眸子里露出了浓浓地灼热。 罗征的大喝声依旧在回荡,“这只是开始,以后本将军还会踏平八百里羌原,扫灭漠北的匈奴人、鲜卑人和乌桓,他们的牛羊将会成为你们的财富,他们的女人孩子,将会成为你们的奴隶,你们想怎么杀就怎么杀。只要肯为本将军卖命,只要是本将军征服的地方,就有你们的草场和牛羊,让你们的子子孙孙,世世代代成为真正的贵族。” “嗷嗷嗷!” 附近的羌胡人眸子里焕发出前所未的炙烈,兴奋的嗷嗷大叫起来。 这是一副美好的篮图,没有人不激动。 罗征的承诺,就像是一把野火,在这些羌胡人的心尖上熊熊燃烧起来。 大片的草场,成群的牛羊,睡不完的女人。 对于羌胡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些东西更有**力了。 没有人会怀疑罗征的承诺有假,因为这根本就没有必要。 羌胡人都不是傻子,如果罗征承诺了却不兑现,到时候没有人会愿意。 离的近得羌胡骑兵个个两眼放光,口口相传下,很快离的远的羌胡骑兵也纷纷知道了罗征的许诺,个个兴奋的脸色充血,像是一万多头野狼在旷野上引吭长嚎。 这一刻,罗征成功的征服了这些羌胡人的心。 烧当部的大门已经敞开,无数的女人和牛羊即将成为他们的财富和奴隶。 从这一刻开始,这些羌胡人都死心踏地,甘愿将自己绑在了罗征的战车上,情愿去征服和占领罗征战旗所到的土地,将大片肥沃的土地变成自己的草场。 为了女人和奴隶,干了。 为了土地和牛羊,抢了。 此时此刻,不论是被征召的羌胡骑兵,还是被收编的韩遂降军,心理上的隔阂全都被彻底消除,特别是最底层的士兵,他们不在乎给谁卖命,只在乎自己提着脑袋上战场搏命能得到什么,只要你对他们好,他们就愿意为你卖命。 罗征忽然话风一转,厉声喝道:“但是,本将军把丑话说到前面,如果谁敢不遵本将军号令,胆敢背叛本将军,今天的烧当部就是例子,本将军会灭他全族,男人世代为奴,女人世代为娼。还有,如果谁敢祸害大汉百姓,本将军定斩不饶,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 山崩地裂般的吼声差点把高岗震翻。 罗征嘴角边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霍地手指前方,厉声喝道:“好,本将军记住你们的话了。烧当部的男人已经被你们杀光,现在,你们可以无所顾忌的去抢光烧当部的所有女人和孩子,除了充公的粮食和一半的牛羊,剩下的,谁抢到就算谁的!” “嗷嗷嗷!” “杀杀杀!” 群情振奋,吼叫声震彻荒野。 黑压压的羌胡骑兵如同一群饥饿已久的饿狼一样扑了下去,毫无顾忌,野蛮残暴的冲进了烧当部的营地,残忍地挥起了屠刀,将负隅顽抗的烧当羌人全部杀光。 一座座帐篷被掀翻,女人被拉了出来。 一座座栅栏被搬开,成群的牛羊被赶了出来。 一座座仓库被打开,成担的粮食被搬了出来。 平静的烧当羌部大营立刻变成了一片修罗屠场,绝望的惨叫声,不甘的怒吼声在落日的余辉下奏响了凄美的乐曲,乱世的残酷,战争的血腥被演绎的淋漓尽致。 罗征距马肃立在高岗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一幕幕惨剧上演,丝毫不为所动。 来到这个乱世一年多了,他的心早就已经被磨砺的冷若磐石。 为了尽快扫平治下乱七八糟的大小势力,彻底平定局势,将麾下的羌胡之兵和韩遂降军彻底绑架在自己的战车上,罗征不得不采取非常手段,用最始原、血腥、暴力的杀戮和掠夺将这些拦在自己大业道路上的钉子无情的扫平。 唯有这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士兵们的效忠。 想要得到军队的效忠,其实并不难。 这些羌胡人不像大汉朝廷的文人士大夫,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心思。 只要罗征足够强大,带着他们不断的去打一场场胜仗,将征服的大片土地和女人和牛羊分给他们,这些羌胡人就会忠心耿耿,心甘情愿的成为罗征的爪牙。 当然,这个被征服和掠夺的对象不可能是大汉百姓,而是羌胡人、大漠的匈奴人、鲜卑人等异族,在罗征给手下羌胡人描绘的篮图人,这些异族在不久的将来,都会成为被剥削和掠夺的对象,这也是罗征和荀彧商量后,初步定下的以夷制夷的基本略策。 唯有如此,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麾下军队的效忠,稳定治下局势。 只要获得军队的效忠,罗征在凉州的根基将再无人能够撼动。 至于那些被掠夺和剥削的异族会死多少人,这不是罗征考虑的事情。 身在这个特殊而狭隘的年轻,要想站在时代的洪流上逆流而上,就不得不接受大汉民族排外的特性,彻底将自己融入到大汉民族的思想观念里面去。 这个年代的汉人是相当排外的,视异族有如猛兽,恨不得杀尽而后快。 罗征要想得到治下汉人百姓的拥戴,就不能不能接受这种观念,遵从这个年代大汉民族对待外族的一贯作法,尽一切手段打压异族,维护大汉百姓的利益。 唯其如此,才能够得到治下百姓的拥戴。 罗征已经把士族阶层给得罪死了,能够抓住的唯有民心。 凉州汉人太少,羌胡人几乎占了大半。 现阶段下,为了迅速积蓄力量,不得不将羌胡人绑在自己的战车上。 以夷制夷即是当下最合适、最有效的策略,也是不得不采取的必要手段。 第111章出征前夕 初平二年四月。 就在凉州暗流涌动之际,谁也没有料到,罗征在金城局势未稳,各路大军的合围下竟然还敢主动出击,一举踏平了反抗护羌校尉部最激烈的烧当、巩唐二羌。 而罗征狠辣、血腥的手段更是差点吓破所有羌胡部落的胆。 两个人口上万的部落在三日之内被彻底夷灭,成年男子大半被杀,女人全部被罗征赏给了手下的羌胡骑兵,老弱病残一个都没留下,统统活埋。 而直接动手的刽子手,则是罗征麾下整编的一万八千羌胡骑兵。 如此血腥的手段,狠狠震慑了所有的羌胡部落。 罗征的策略很简单,也很有效。 就是用血腥手段狠狠镇压那些反对势力,极力拉拢依附的的羌胡部落。 虽然遭到了一些别有用心的士大夫的谴责,但对稳定刚刚占领的金城郡局势却有着莫大的好处,此举不但狠狠震慑了那些怀有反抗之心的羌胡部落,而且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了麾下羌胡骑兵的效忠,有效解决了麾下军队缺乏忠诚的巨大隐患。 旬日之内,那些未参加白草滩会盟,被吓破了胆的羌胡小部纷纷献上牛羊钱粮,表示愿意接受大汉护羌校尉部的调令,再也没有人敢说个不字。 罗征却顾不上理会这些羌胡部落,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允吾,议事堂。 谋臣将校齐聚一堂,济济数十人。 罗征手下的文臣武将几乎悉数到齐,梁兴、杨秋、银程等降将尽数在座,连吴懿也首次被允许参加这种正式规格的军议,韩遂的心腹谋士成英也坐在吴懿下首。 罗征独踞首案,目光灼灼地环视左右。 “文若,说说具体情况!” 目光最后落在了左侧首席的荀彧身上,罗征沉声说道。 “遵命!” 荀彧拱了拱手,才肃然道:“细作传回消息,朝廷的第一批军粮已经运到狄道,马腾大军已经出狄道北上,进逼榆中;皇甫坚寿的三千大军和北地太守盖勋的四千大军已经合兵一处进逼鹯阴,距允吾只有不到十日路程。姑臧离金城最近,张猛的五千大军已过乌岭,距令居还有不到三日脚程,烧当、巩唐二羌已被踏平,我军只需再打退皇甫坚寿、张猛、盖勋及马腾几路兵马即可!” 罗征又问高顺,“屯田进行了如何了?” 高顺答道:“春麦已经全部种下,眼下农田无事,正好训练军卒,只是……” 罗征沉声道:“只是什么?” 高顺道:“只是武器铠甲太少,无法装备全军。铠甲就不说了,眼下绝大多数士卒连一把趁手的武器都无法装备,若命屯田兵出征,恐难当大任。” 罗征就看向荀彧,“文若,这事就交给你了!” 荀彧苦笑道:“将军有所不知,西凉极少产铁,眼下诸侯并立,都在招兵买马,根本就买不到精铁,金城治下又无铁矿,想要装备两万五千大军的武器,委实难度不小。” 罗征大皱眉头,道:“兵器铠甲是提升军队战斗力最重要的物资,怎能缺少了。困难都是用来克服的,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本将军就不信找不到解决的办法。让那些羌胡部落给本将军上供精铁,粮食牛羊可以不要,本将军只要精铁,实在没有的话铜也行,这次踏平烧当羌和巩唐羌,不是也缴获了一些铜器和铁器吗?让老马抓紧时间溶炼,打成武器。匠人不够的话,把从烧当、巩唐抓来的奴隶全给派过去。” 荀彧欣然道:“在下遵命。” 罗征这才清了清嗓子,环视堂下众人,道:“好了,具体情况就是这样,本将军奉天子之命抚镇西羌,马腾、张猛等叛逆竟敢举众来攻,实属大逆不道。故尔,本将军决定出兵击破张猛、皇甫坚寿、盖勋三路叛军,再与马腾决一死战,诸位以为如何?” “愿供将军驱策!” 众人齐拱手附议,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年头,诸侯为了争地盘打生打死,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 至于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也只不过是做做样子,讲究个师出有名罢了。 其实说到底,最终还是要看谁的拳头大。 在座的不是统兵将领,就是智士谋臣,没有一个傻的,自然都心里有数。 罗征朗声道:“好,伍习听令。” 伍习连忙起身出列,立于堂下拱手道:“末将在。” 罗征沉声道:“率本部五千精锐镇守允吾,不得有失。” “末将遵命。” 伍习精神一振,连忙大声应命。 允吾现在可是罗征的根基,镇守允吾自然是重任中的重任。 伍习能被委以如何重任,自然感觉的面上有光。 前次韩遂大军偷袭令居,差点就丢了城池,伍习可是吓出一身冷汗。原以为罗征多半会将自己打入冷宫,毕竟自己非是罗征心腹,出了这么大的漏子,哪有不秋后算帐的。 却没想到罗征回令居后,压根就没提这事,更没有秋后算帐的意思。 伍习即感庆幸,心里却也不无感慨。 没有趁机把自己打入冷宫,罗征多少还是有些容人之量的。 而且这数月来,眼看着罗征镇服羌胡,一战灭掉了盘踞西凉数年之久的韩遂,以雷霆之势扫平了治下反抗最为激烈的几个羌胡部落,根基越来越稳固、 只要再打退马腾、张猛等数路大军,就会彻底在凉州站稳脚跟。 伍习也不禁有了一丝派头,比起刚开到凉州时的牢骚满腹,现在的伍习对罗征在凉州打下一片基业可是抱有很大的希望,毕竟自己和罗征坐上了同一条船。 既然上次的事罗征没有把自己一脚踢开的打算,自己就有机会。 伍习打算打起精神好好表现一下,就算不求杀敌立功,至少也要守得允吾无失,等到罗征平定凉州,创下一番基业,届时论功行赏时,也能有自己的一份。 要是他知道罗征早就想把他踢到一边,只是不想令北军将士寒心,而且因为手下没有什么独挡一面的将领,才暂时没有将他打入冷宫,就绝对不会有什么立功的想法了。 罗征又看向荀彧,道:“本将军出征后,允吾防务,还要文若多多费心。” 荀彧欣然道:“将军放心,彧定不负所托。” 第112章制造混乱 乌岭坐落在金城郡北部,位于金城和武威二郡的交界处。 从苍松南下金城,乌岭是必经之道。 崎岖的官道上,五千步卒拉成一字长蛇之阵,正在蹒跚而行。 前军已经登上了山领最高处,后军的辎重和运粮队却还在山脚下。 张猛跨骑在战马上,腰杆挺的笔直,如同一杆标枪,任由胯下战马慢悠悠的前行,眸子里有惊人的神采绽放,每当回首审视麾下的五千精兵,就会不由自主露出一丝笑意。 士族门阀作为这个年代的贵族阶层,即是规则的制定者,也是规则的维护者。 这种规则,最在的作用就是维护士族阶层的利益。 对于那些敢于挑战规则,破坏规则的人,士族阶层是没有任何好感的。 张猛出身士族,对出身草根,曾经大肆杀戮士族的罗征极度缺乏好感。纵然罗征祸害的关东士族门阀是反抗董卓的中坚力量,抢的不是他张猛的女人,张猛对罗征这种胆敢大肆杀戮士族,破坏规则的人极度敌视,恨不得除罗征而后快。 士族门阀高高在上惯了,维护士族阶层的利益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或许那些富有远见卓识的精英人物,会透过现象看本质,把握时代的方向。 而绝大多数的士族门阀,则只能依靠父辈的功勋和荣耀,来维护他们的利益和高高在上的地位。一旦有人触动士族阶层的利益,哪怕受害者是他们的敌人,他们也会神经质的对这种行为和作法进行口诛笔伐,甚至不惜动用武力。 士大夫即是高尚的,也是最虚伪的一群人。 他们天天都在读圣贤书,天天都把忠君爱国挂在嘴上。 但是,人都是自私自利的。或许在民族大义面前,这个年代的官僚士大夫都会一致维护大汉民族的利益,将那些外族视为豺狼猛兽,恨不得将之灭族而后快。 然而,如果有人触动他们的利益,这些官僚士大夫就会毫不犹豫地拿起武器,采取一切手段对付他们眼里的阶层敌人,哪怕这个人是天下之主,大汉的天子也不行。 在士族门阀的眼里,宗族的利益,是临驾于国家利益之上的。 真正忠君爱国的人,永远只是那极少的一部分。 大多数门阀士人,都会自觉的维护士大夫阶层的利益。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这个年代的官僚士大夫之所以会忠于朝廷,那是因为朝廷也在维护他们的利益。其实说白了,他们不关心这下天下由谁来做主,他们关心的是,那个坐在九五至尊之位上的主宰,是不是在维护他们的利益。 在士族门阀眼里,最大的敌人不是朝廷眼里的反贼,而是那些损害士族利益的人。 所在,张猛在收到董卓的密令后,才会毫不犹豫的就领军出征。 对于罗征这种凶残的屠夫,大多数士族门阀会下意识的将之视为仇寇。 或许有些比较理智的士人会客观的看待问题,但真正的聪明人毕竟只是少数。 张猛就属于最为神经质的那一类士人,所以在罗征率军过境,谴使借粮时,才会连最基本的面子功夫都懒得做,直接命人将罗生睥使者乱棍打了出去。 “大人!” 张猛正思绪纷飞时,有部将策马到了近前。 “怎么了?” 张猛回过神来,随口问了一句。 部将面露忧色,道:“武威离金城最近,眼下我军距令居不过两日脚程,末将以为我军应该放缓行军速度,待其余几路大军赶到再行南下,以免被罗征各个击破。” 张猛略一思忖,便道:“也好,大军过了乌岭,就扎营歇息。” “大人英明!” 部将松了口气,连忙拱手恭维了一句。 日正午时。姑臧北门。 数百百姓聚集在城门外,群情激愤。 “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城?” 有脾气火爆的汉子大声喝问,十分不满。 城头上有兵卒大声道:“郡守大人有令,近日有战事将起,为防叛军混进城中,故封锁城门,任何人不得进出。快快退下,休要聒噪,否则弓箭伺候。” 有人喊道:“小人家住柳树巷,不是奸细,军爷可查小人户籍。” 城上兵卒骂道:“滚你的蛋,有户籍也不行。” “妈的,欺人太甚!” 百姓们鼓噪起来,纷纷破口大骂。 自从五天前,姑臧城就关闭了四门,严禁任何人进出。 城外的百姓见进不去,就纷纷都回去了。被堵在城外的数百人,却全是城中百姓,有家不能会,就只能聚集在城门外,天天和城头上的兵卒打口水仗。 不果不是怕引起百姓骚乱,城头上的兵卒早就放箭射人了,哪会客气。 人群中,罗征带着许褚和赵云混在人堆里,眼看无法进城,不由脸色阴沉。 许褚使劲挥舞了下手臂,不甘地道:“该死的张猛狗贼,竟然关闭了城门,连城中百姓都不让进城。奶奶的,看来想要混进姑臧是没有可能了。” 赵云沉声道:“看来我军一战击灭韩遂,已经引起了周边诸侯的警惕。张猛虽不知我军六千大军是如何悄无声息混进允吾的,但也必然会有防备。彻底封锁姑臧四门,连城中百姓都不让进出,虽然会引起百姓不满,但也让我等无法再混进城中。” 许褚道:“哪怎么办,实在不行就强攻!” 罗征瞅了一眼城头,凝声道:“鼓动这些百姓闹事,看有没有机会!” 城外百姓和城头守卒的口水仗还在继续,但也仅限于此。 百姓虽然不满,甚至会忍不住骂人,但还是不敢闹事。 城头上的兵卒则怕激起城中百姓骚乱,而且被堵在城外的百姓中就有他们的家人,也不敢有过激的行为,最多只是喝骂几句,事态到也并不严重。 然而没想到,快到太阳落山时,城外的数百百姓忽然失去了耐心。 “狗日的,还有没有天理了!” 人群中有人激愤的大骂起来,“每年的税粮老子一文不少,一粮不缺按时上交,现在却被堵在外面不让进城,天天晚上还要跟牲口一样睡在泥地上,又冷又潮,可怜老子闺女还不到五岁,这高烧发的都快活不下去了,乡亲们都给说说,这他娘的天理何在。” 人群中纷纷鼓噪起来,个个骂的更欢了。 城头上的兵卒则是眼神一凝,目光变的恶狠狠起来。 第113章破城 “开门!” “快开城门!” “狗日的,再不让进城老子造他娘的反了。” 挤在城外的百姓群情激奋,数日来的怨气全部沸腾起来,渐渐有失控的迹象。 罗征混在人群中,极力挑唆百姓心中压抑的不满和怨忿。 “头儿,这下咋办?” 城头上,有兵卒脸色一变,连忙问旁边的城门小校,“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这些都是城里的百姓,再不让进城,这些人估计真的会闹起来啊!” “嗯,谁敢闹事?” 城门小校狠狠瞪了兵卒一眼,喝道:“郡守大人曾有严令,大军离开后,绝不准任何人进出,我到要看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闹事!” 兵卒噎了下,讪讪退下,不敢再说。 “这日子没法过了,反他娘的。” 就在这时,城下的百姓中又有人扯着嗓子大骂起来。 “嗯?” 城门小校眼神一凝,眸子里有杀机闪烁。 眼下百姓骂的越来越欢,不由猛的举起右臂,大喝一声,“弓箭手准备。” 两百弓箭手立刻张弓搭箭,对准下城下的数百百姓。 只待上官一声令下,就毫不犹豫的放箭。 “啊,快跑!” 城下的百姓终究没有胆子闹事,不过嘴上骂几句,出口恶气罢了。 眼看城头上的士兵们拉开了弓箭,立刻吓的一哆嗦,有人大叫一声就跑,恐慌迅速在人群中蔓延开来,就连那位闺女发高烧快要病死的汉子,也抱起闺女掉头就跑。 罗征差点没气的吐血,不得已,只好混在人群中往后跑。 看来鼓动这些百姓闹事,找机会混进城中是指望不上了。 老百姓是最能忍的,也是最容易满足的。只要不被逼到绝境,只要还有一口饭吃,有条活路,他们就会接受统治阶级的剥削,不会站起来造反。 数百人逃到城门数百之外,才陆续停了下来,躺在地上哀声叹气。 赵云压低声音道:“主公,盖勋、皇甫坚寿大军最多再有七日,便可杀到榆中。我军必须要在三日之内袭破姑臧,才能有足够的时间回头对付盖勋和皇甫坚寿。” 许褚道:“可眼下无法混进城中,如何破城!” 罗征沉声道:“既然无法混进城中,那就只有强攻了。我军虽皆为骑兵,且只带了最简陋的攻城云梯,但姑臧城中也只有两千守军,谅可攻下。” 赵云道:“城中守军并未发现我军,谅无防备,可趁夜突袭。” 罗征‘嗯’了声,道:“届时可各谴两千兵马攻打东、西、南三门,将城中守军兵力都牵制到三门,届时再强攻北门,定可一举破城。” 赵云主动请缨,“末将愿为先锋。” 罗征欣然道:“好,届时子龙亲率六千大军攻打北门。” “末将遵命。” 赵云铿然领命,眸子里有精光流露。 等了一个多时辰,天很快黑了下来。 百姓们不敢离城太远,总觉得心里没有安全感。等到天黑之夜,又陆陆续续,小心翼翼的靠近了城墙,在城下五十步之外扎成堆,点起火堆取暖。 姑臧北门,五里之外。 夜幕下,一道门户悄然出现,并且被放到最大。 尽管如此,也只能容五骑同出。 早在过乌岭之时,罗征就将一万五千羌胡骑兵塞进了菜园子,然后只带着许褚、赵云和十余亲兵,一骑三马,一日之内奔袭数百里赶到了姑臧。 至于三千旧部和三千月氏胡骑,则被留在了允吾。 被关了一天一夜,人和战马挤在一起,几乎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不但士兵们差点憋出病来,战马也有些躁动不安。 而且菜园子里没有黑夜,士兵和战马出来后一时不能适应黑暗,几若瞎子,战马更是纷纷翘首长嘶起来,差点失控,还好距离姑臧足够远,否则非漏了形迹不可。 罗征跨马肃立在旁边,狼一样的目光泛着森冷寒光。 菜园子虽然是一大利器,却也有很大的局限。如果想要让士兵和战马休息好,还要带上随军辎重和粮草,最多只能装六千骑兵就到了极限。 再多的话,士兵们连躺下休息都没地方,只适合短程奔袭。 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一万五千骑兵终于全部开出菜园子,列阵完毕。 正好是十五月圆之夜,清亮如水的月光洒下,地面上的坑洼勉强可见。 罗征一声令下,一万五千骑兵当即趁着夜色,滚滚杀奔姑臧去了。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城中守军。 大军还没到北门,姑臧城中已经沸反盈天,城头上士兵们奔走相告,昏昏欲睡的士兵全都被赶了起来,轮换休息的士兵也被赶了起来,出营集结。 “梁兴何在?” 罗征勒住战马,大喝一声。 “末将在!” 梁兴急催马上前,拱手待命。 罗征喝道:“速率两千兵马攻打东门,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 梁兴大声应命,随即点了两千兵马,扛着云梯杀奔东门去了。 “杨秋何在?” “末将在!” “速率两千兵马攻打西门。” “末将遵命!” “张横何在?” “末将在!” “速率两千兵马攻打南门!” “末将遵命!” 三路兵马迅速离开,各自杀奔东、西、南三门去了。 至于战马,则交给后军看管。 很快,姑臧东、西、南三门火光冲天,杀声惊野。 若是白天遇袭,城中守军还不至慌乱。 但此前始终未发现敌军踪迹,深更半夜的骤然遭袭,又不知来了多少敌军,别说普通士兵无法淡定,就连带兵的将校们都心里不能安定。 军心不稳,士兵们哪里还有死战之心。 轮换下来休息的军队还没有赶到,东、西、南三门就已经摇摇遇坠。 梁兴、杨秋、张横三将自投入罗征帐下以来,寸功未立。此番绕过张猛大军,长途奔袭突袭姑臧,好不容易有了带兵的机会,都急于立功,纷纷亲临阵前,带兵杀上城头。 虽然只有简易的云梯,但姑臧东、西、南三门也各有两百余守卒,而且深更半夜骤然遭袭下未免惊慌失措,梁兴三将又拼死抢攻,竟数次杀上了城头。 姑臧守军接到消息后,顿时大惊失色。 虽然明知北门毫无动静,必然有诈,但东、西、南三守即将失守,也不得不将匆匆集结起来的一千兵马派往东、西、南三门,以期杀退突然冒出来的敌军。 就在这时,北门忽然响起惊天喊杀声。 赵云、许褚各率五百悍卒抢关夺城,很快杀上了城头。 两百余兵卒如何能挡得住许褚、赵云这两尊猛人,很快被杀的溃不成军。 不多时,轰然巨响声中,吊桥坠下,砸在了桥墩上,随即城门洞开。 “杀进去!” 罗征拔刀向前,早就严阵已待的六千羌胡骑兵立刻滚滚杀进北门。 第114章鲜血浇铸的纪律 晨曦微露,姑臧城中的喊杀声早已平息下来。 北门失守后,城中的守军很快就失去了抵抗意志,举众而降。 等到天色微明,伤亡也统计了上来。 城中两千守军战死三百余,逃散近五百,被俘者近千。 一万五千羌胡骑兵伤亡四百余,其中战死两百,重伤数十人。 大军很快接管了城池,并且在第一时间内肃清了城中顽抗的残余势力,百姓被严令不得擅自上街,大户人家也闭紧了大门,瑟缩着躲在家中不敢出来。 城北校场,万余骑兵列阵肃立,寂然无声。 罗征手按剑柄,昂然肃立在点将台上,凶狠的目光狠狠掠过台下众军士,最后落在了跨马立在最前面的梁兴、杨秋、张横等将校身上,厉声道:“本将军曾有严令,攻破城池后不得滥杀无辜,祸害百姓,为何昨晚城破之时,依旧有人敢违反军规?” 偌大的校场上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人敢吭声。 梁秋、张横、杨秋等统兵将领更是在罗征刀子一样的目光逼视下,把头偏到一边。 罗征大手一挥,大喝道:“押上来!” 杂乱声中,一百多名披头散发的士兵立刻被押了上来,双手皆被反绑。 罗征刀子一样的目光掠过这些惴惴不安的士兵,冷然问道:“可有冤枉的?” 没有人吭气,显然这些士兵没有一个是冤枉的。 所有人皆冷眼旁观,不知罗征要如何处置这些或**妇女,或虏劫百姓财物的士兵。 有隐隐听过罗征作风的,则目露凛然,已经料到了这些士兵的下场。 “没有冤枉的便好!” 罗征狞笑一声,随手一指点将台下最近的一队士兵,“你们队,出列!” 队率怔了下,连忙带着麾下士兵出列。 罗征一指被绑了跪在地上的百余名士兵,狞声道:“天堂路上走好,别怪本将军没有事先提醒你们,这就是不听本将军命令的下场,将这些害群之马全部斩首。” “饶命!” “将军饶命!” 百多士兵立刻就炸了,纷纷大叫求饶。 所有人脸色大变,这可是一百多条人命呐,竟然要全部杀头。 这些羌胡人从来不知纪律为何物,哪里见识过如何严厉的军规。 就算是梁兴、杨秋、张横的降将,也尽皆目露惊色。这可是百多条活生生的人命,不是一百多头猪狗。就这么杀了,难道不怕起引羌兵哗变吗? 被叫出阵的五十名士兵脸脸相觑,不敢动手。 “你们也敢抗命不成?” 罗征厉声大喝,那眼神,几乎要将人生吞下去。 被叫出列负责行刑的五十名士兵机灵灵打了个寒颤,不敢和罗征对视。 然而等了一阵,依旧没有人敢动手。 不是这么羌兵不敢杀人,而是要杀的人实在太多了。 如果是两三个到也罢了,眼睛一闭,砍了也就砍了。 可是足足百多号人,就因为触犯了军规,就要全部被杀头。 如此严厉的军规,可真是闻所未闻。 “许褚!” 罗征断喝,眸子里有杀机沸腾。 “末将在!” 许褚踏步上前,昂然挺立。 罗征杀机毕露,一字一顿地道:“抗命不遵者,杀!” “遵命!” 许褚虎吼一声,立刻带着一百亲兵扑了过去,将五十名负责行刑羌兵尽数拿下,全部按倒在地,不理这些羌兵的挣扎,许褚这厮手起一刀,就砍了那个队率。 “你们干什么?” “老子没有触犯军规!” 五十羌兵一看真要杀人,顿时炸了锅。 有人大叫,想要反抗。 亲兵们却丝毫不给这些羌兵机会,手起刀落,就将五十人杀个干净。 刺鼻的血腥味在点将台下蔓延,所有人都脸色大变。 这五十羌兵可没有触犯军规,就因为抗命不遵,就全都被杀了。 统兵将校们神色凛然,大气也不敢出。 士兵们则面露惧色,终于见识到了罗征的铁血手段。 唯有许褚、赵云和三百亲兵依旧面不改色,似是已经见惯不怪。 百多名被反绑了双手的羌兵则已经面如死灰,瘫倒在地。 “你们这一队,出列!” 罗征随手一指,又点出一队士兵。 队率脸色晦暗,带着五十名士兵连忙出列。 “行刑!” 罗征肃手一指,厉声喝道。 队率迟疑了下,实在有些下不了手。 “杀!” 罗征已经不给他机会,大吼一声。 许褚立刻带着一百亲兵扑了过去,麻利的将五十羌兵按倒,手起刀落。 热血喷激,五十颗脑袋再次落地。 校场上鸦雀无声,变的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杀到了,这些羌兵虽然杀过人,但却没见过这么杀人的。 如果杀的是敌人,也就罢了。 可见现在杀的,却全都是自己人。 就因为可笑的抗命不遵,一百名士兵就被杀了。 特别是后面被杀的五十羌兵,根本连分辨的机会都没有,就人头落地。 罗征炸雷般的大喝在校场上空回荡,“从现在起,一队抗命不遵者,杀两队;两队抗命不遵者,杀两屯;千人抗命不遵者,本将军把你们这些杂碎全部杀光。” 所有人闻言一窒,呼息都有些困难起来。 没有人会怀疑罗征的决心,那一百颗血淋淋的脑袋就是例子。 铁一般的纪律,需要用鲜血来浇铸。 唯有用鲜血浇铸的纪律,才能够深深的铭刻在骨子里。 为了强有力的控制麾下军队,让这些不知纪律为何物的羌胡之兵做到令行禁止,罗征不惜杀人流血。哪怕杀个血流成河,也要树起军规纪律的不容侵犯。 唯有如此,才能狠狠震慑这些羌胡人,令其不敢再叛背自己。 军队是特殊特的群体,不但要施恩,还要立威。 想要立威,杀人是最好,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杀一人为贼,杀百人为雄,杀万人可为雄中之雄。 如果一个人杀人过万,还有谁敢背叛你。 罗征很认同这条道理,也付诸了实际行动。 只有杀出赫凶名,才能让这些羌胡人真正的惧怕,不敢背叛。 “出列!” 罗征随手一指,又点了一队。 队率脸色大变,连忙带着麾下士兵疾步出列。 第115章疑人不用 罗征森然喝道:“行刑!” 队率再不敢犹豫,连忙带着五十士兵奔了过去,手起刀落,很快将瘫倒在地上的百多名士兵全部斩首,微热的血水溅在脸上,士兵们紧绷的神经几乎要崩溃。 “归队!” 罗征的断喝像是死神的呼唤,在耳边响起。 行刑的士兵们机灵灵打了个寒颤,连忙就在列阵,然后归入队阵。 罗征这才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这一仗,我们赢了!姑臧城破,大家表现很好,本将军很满意。今天被斩首的所有人,都按战死论功,抚恤厚赏。” 没有人吭声,台下羌兵却觉得心中微热。 罗征虽然凶残嗜杀,但对士兵们还是很好的。只要不违反军规,只要听话,这些羌兵们觉得在罗征手下当兵,比在其他人手下当兵要好的多。 至少能吃饱穿暖,不用饿肚子上战场,也不会有上官克扣粮饷。 那些胆敢克扣粮饷的,全都被处于极刑,并且还连累了家人。 就算战死沙场,也能为家人换取一笔极其丰厚的抚恤金。 罗征大喝道:“但是,你们他妈的都给本将军听好了,本将军的命令就是天,哪怕本将军让你们去上刀山,下火海,本将军也不想看到有人皱眉头。你们想女人可以,想要大片的草场牛羊,也没有问题。本将军会带着你们去抢。但是,如果有人敢不听本将军命令,这些人就是下场。哪怕本将军命令你们自杀,你们也要挖个坑把自己埋掉,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 万余骑兵目露灼热,乱糟糟的齐声大吼。 不就是要听命令,这个不是问题。 只要能抢到大片的草场,数不清的牛羊和女人,就算死都值了。 羌胡人对当官没有概念,对女人、草场和牛羊的热爱却深入到了骨子里。 有了女人,就可以一晚换一个的操。 有了草场和牛羊,儿孙就不用担心遇到灾害会被饿死。 罗征见目的达到,嘴角边悄然绽起一丝阴冷笑意,转身大步下了点将台。 及至午时,粮秣及军械辎重的点清总算完成。 府库中尚有三千石余粮,军械辎重若干。 罗征大军出征时,只带了十日干粮,有了这三千石粮食,暂时解决了粮草之危。 太守府官邸,众将齐至。 罗征拧着眉头沉思了一阵,才环视众将,喝道:“梁兴听令?” 梁兴怔了下,急起身出列,立于堂下拱手道:“末将在!” 罗征道:“本将军给你一千骑兵,镇守姑臧,可敢领命?” 梁兴急把胸一挺,大声道:“有何不敢,末将领命。” 罗征这才放缓了语气,道:“本将军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只要你们好好领兵,若是立下功劳,那没什么好说的,本将军自当向朝廷上表,为你们请功。只要尽忠职守,纵然偶有疏忽,本将军亦能宽容,哪里跌倒,在哪里爬起来便是。” 梁兴心头一宽,自投入罗征帐下以来,如今可算是找回了存在感,铿然拱手道:“将军放心,末将定不辱命。姑臧但有差池,末将情愿提投来见。” 罗征皱眉道:“人死的城池也不能丢。” “呃!” 梁兴怔了下,奋然道:“末将遵命。” 心下到是松了口气,觉得罗征将军也不是那么难以接近了。 罗征挥挥手,道:“其余众将各统本部兵马,明日三更造饭,五更出兵。” “遵命。” 众将铿然领应,各自散去。 唯有赵云没有离开,跟着罗征进了内堂。 至于许褚这恶汉,则像个门神似的,寸步不离守在罗征左右。 罗征卸下头盔,随手递给身边的亲兵,略略放松道:“眼下我军击破姑臧,抄了张猛匹夫老巢,想来最晚后日,张猛就会得到消息,也该退兵了。” 赵云奋然道:“只要我军再在张猛大军必经之道设下一支伏兵,张猛急于撤军,不察之下必然中伏。只要击破张猛的五千大军,武威就是主公的了。” 罗征‘嗯’了声,道:“只挨打不还手可不是本将军的作风,张猛匹夫既然敢出兵来攻打本将军,就要有被本将军抄了老巢,夺了武威的觉悟。只要攻占武威郡,就可以扼守住河西走廊的咽喉要道,以缓解我军没地利上没有战略要冲的不利局面。届时进可攻北地、安定等郡,退可据乌岭、河水险要自守。这次张猛匹夫一定要死,武威郡本将军要定了。” 赵云道:“乌岭地多沟壑深谷,可择谷深林密之地埋设伏兵。” 罗征点点头,道:“为保万无一失,本将军当亲率三千大军,混入姑臧溃卒之中,逃往张猛军中以为内应。子龙可统大军前往乌岭设伏,谅不致有失。” 赵云迟疑道:“主公以身犯险,是否……” 罗征摆摆手,“无妨,本将军与仲康同往,若事有变,也有把握脱身。” 赵云无奈,只好不再劝说。 罗征脸色转沉,又道:“事不宜迟,本将军今夜就出发。为防敌军细作打探,子龙可领吾帅旗,再找相貌相近者,穿戴本将军甲胃,以混淆视听。” 赵云肃然道:“末将遵命。” 又商量了一些细节,亲兵来报,三千骑兵已经点齐。 罗征当即趁夜出城,将三千骑兵塞进了菜园子,和许褚一人三马,星夜往南去了。 等到次日天明,困倦不堪时,已踏上乌岭,追上了往南逃走的姑臧溃卒。 两人躲进菜园子,只睡了一个时辰,就被亲兵叫醒,饱餐一顿出来继续赶路。 走了大约小半个时辰,前往的官道旁,一名侥幸逃脱的队率集结了数十兵卒,正在官道旁的草地里挖野菜,溃卒们皆垂头丧气,两眼无神,好似死了爹娘似的。 罗征躲在远处瞅了几眼,立刻将许褚赶进菜园子里,叫了十余名亲兵出来。 许褚这家伙块头太大了,也太显眼,张猛的军中根本没有这样的大块头。 要是就这么过去,这些溃卒再也脑子,也能一眼看出点什么来。 十余名亲兵全都换上了武威军的布甲,罗征自然也不例外,穿了件破破烂烂,几乎快成了布条的破布甲,踩上也换上了破麻鞋,而且用黑灰把一张脸给弄的脏兮兮的。 这副装扮,简直比乞丐难民也好不了多少。 罗征用眼神示意了下,冒充头儿的许老三是许褚族人,立刻带着十余‘残兵败卒’转了出来,昂首阔步的往上面山道旁草地里挖野菜的数十溃卒走去。 每116章当回小卒 “站住!” 十余人还没走到近前,就被坐在道旁石头上的队率喝住,满脸横肉,左脸上有一道疤痕的队率上下打量了众人一眼,喝问道:“你们是谁的手下?” 许老三上下打量了队率几眼,似是觉得没人家官大,而且人也没人家多,原本昂首阔步的气势立刻就弱了几分,颇有几分活灵活现的样子,脸上瞬息之间就堆满了笑容,点头哈腰地道:“小人是陈二麻子大人手下的什长,不知将军如何称呼?” 队率被许老三一声‘将军’给叫的心下乐开了花,脸上立刻就有了笑容,上前拍了拍许老三肩膀,道:“老子张武,小子,运气不错啊,竟然逃了出来!” 许老三忙道:“托将军的福,小人腿快侥幸逃了出来,在青沙寨子附近躲到天亮,又碰到了几个弟兄,就一路往南逃了过来。既然碰到了将军,那小人就听将军的。” 罗征心下暗乐,没想到这小子到真是个人才。 别的不说,只是这装孙子的天赋,就把握的恰到好处。 若是换了自己,这种事儿肯定做不来。 刀疤脸越听越是心花怒放,被许老三左一个将军,右一个将军叫的眼开眼笑,暗忖这小子到是识趣,又听许老三愿意听自己号令,心下更乐,作装模作样的嗯了一声,道:“也不知哪里来的贼人,竟趁夜偷袭夺了姑臧城,你们没消息没有?” 许老三也装模作样的想了想,才有些不确定地道:“小人听到了一些消息,听说昨晚偷袭城池的是罗征的军队,好像有八千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护羌中郎将罗征的军队?” 刀疤脸一脸狐疑,“听说郡守大人和马腾、安定太守皇甫坚寿、北地太守盖勋正在起兵攻打罗征,那家伙不去守金城,怎么还敢跑来偷袭姑臧?而且郡守大人已经率领大军去攻打令居了,罗征的军队从哪里跑过来的,难道郡守大人没有发现?” 许老三抓抓脑袋,像模像样的道:“这个,小人就不清楚了。” 刀疤脸想了半天,才虎视眈眈的瞪着许老三,说道:“现在姑臧城都丢了,弟兄们已经回不去了,老子打算带着弟兄们去找郡守大人的军队,对郡守大人报信,你们去不去?” 许老三忙道:“小人自然唯将军马首是瞻。” 刀疤脸立刻又露出笑容,重重拍了下许老三肩膀,道:“这就好,嘿嘿!” 许老三也跟着傻笑,看那憨笑,不清楚的人还真以为这小子是个老实人。 弄了点野草垫了垫肚子,数十人歇息了一阵,立刻起程上路。 罗征的十余亲兵中,有一人带了弓箭,途中又打了几头野鹿,美美的吃了顿烤肉后饿的饥肠辘辘的数十溃卒们终于恢复了些力气,勉强打起精神一路往南逃窜。 整整跑了一天,等到太阳快落山时,才堪堪翻过乌岭。 刀疤脸不知道张猛大军到了哪里,只好派了三名兵卒去打探。 罗征比较倒霉,和另外两名亲兵被派了出去。 许老三一看不好,这他娘的,不是给自己坐蜡么,把主公派出去干苦差,回头许褚老大知道了,还不得剥了自己的皮。刚想说话,却被罗征用眼神止住。 跑个腿没什么,万一惹得刀疤脸怀疑,可就前功尽弃了。 罗征难得地当了回孙子,屁也没放一个,和另两名亲兵立刻离开了大队伍。 等到走了五六里,才一头扎进了一片树林子,然后和两名亲兵躲进菜园子休息,派了数十侦骑前往打探张猛大军的动向,并下令一个时辰内必须回报。 天色快黑下来的时候,数十骑兵全都赶了回来。 有骑兵遇到了附近山中的猎户,细问之下才知道张猛大军昨天刚过去。 罗征吃饱喝足,立刻将数十骑兵赶着菜园子,然后带着两名亲兵回去复命。 赶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离的老远,就看到一条水沟旁边点起了几个大火堆。 数十名溃卒围着火堆,正在将打来的一头野猪剥了皮洗干净,架在火上烤。 “什么人?” 刀疤脸听到有人靠近,立刻跳了起来,拔刀喝问。 “将军,小人回来了!” 一名亲兵连忙叫了一声,快步上前。 罗征则识趣的跟在了后面,当起了跟班。 借着火光,刀疤脸看清三人后,这才松了口气,收了战刀,沉声问道:“他妈的,怎么现在才回来,你们三个跑哪去了,可能打探到郡守大人大军今在何处?” 亲兵忙道:“将军息怒,小人们跑了几十里,也没看到一个村子,回来时才遇到了附近山中的猎户,打探到了郡守大人大军的动向。” 刀疤脸顿时精神一振,‘哦’了声问道:“郡守大人大军今在何处?” 亲兵答道:“据那猎户说,昨日正午曾看到有数千军队从这里路过,想来应该就是郡守大人的大军了。弟兄们如果跑快,明天天黑之前,应该就能追到郡守大人的大军。” 刀疤脸问道:“你可问过那猎户,在我们之前可还有姑臧逃来的弟兄过去?” “这个……” 亲兵抓抓头,忐忑地道:“将军没说,小人就没问。” 刀疤脸气的直狠牛眼,狠狠给了亲兵个脖拐,骂道:“他妈的,你个猪脑子,这也不知道问清楚,怎么探路了,我看猪都比你聪明!” 亲兵差点没气死,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还好这小子机灵,压下了拔刀砍人的冲动,一个劲赔笑脸。 其实前往打探张猛大军动向的斥侯骑兵问过那猎户了,在这伙溃卒之前,还有一支数十人的溃卒中午时分往南逃了过去,只是罗征早有吩咐,亲兵才装作忘记了问。 吃饱喝足,数十溃卒们立刻就着火堆,倒头就睡。 夜里寒意浸人,但缺衣少被,也只能强自忍受了。 罗征抱着膀子躺在火堆旁,十余名亲兵或远或近靠在四周,斩马刀放在身前,一只手始终握着刀柄,如果有人仔细留意,就会发现十余人隐隐将罗征护在中间。 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十余亲兵立刻就会第一时间拿刀砍人。 第117章混进贼营 令居以北五十里。 张猛率领五千大军渡过枝水时,太阳已经落山。 眼看天色将晚,只好下令大军背水扎营,待次日天明再杀奔令居。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士兵们埋锅造饭,大营里十分忙乱。 张猛不太放心,亲自巡视了一遍大营,正准备回中军大帐歇息,有小校疾步奔了过来。 “大人,大事不好了!” 小校脸色苍白,透着惊恐,似是天要塌了。 张猛眉头一蹙,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何故惊慌?” 小校颤声道:“苍松令谴快马来报,武威已经失过了。” “什么?” 张猛大吃一惊,差点没跳了起来,厉声道:“武威怎么会失守?” 小校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答道:“据逃到苍松的溃卒叙说,三日前罗征亲率大军,趁夜突然出现在姑臧城下,我军错不及防,姑臧已经被袭破了。” “气煞我也!” 张猛脸色瞬间充血,大吼一声,喷出一道血箭往后就倒。 “大人,快,快叫郎中!” 小校吃了一惊,连忙上前抚住张猛,大吼大叫。 随中郎中很快赶到,将张猛抬进了中军大帐,费了一番功夫才救醒。 这时军中将校已经得到消息,全都赶了过来,个个惊慌无定。 眼下姑臧被袭破,他们的家小大半都在姑臧,焉能不惊,焉能不急。 张猛翻身坐起,扫了一眼脸色惊慌的众将校一眼,不由幽幽叹息了一声。 满腔的雄心壮志,此刻却被一盆凉水陡头浇灭。 张猛勉强稳了稳神,环视众将校道:“眼下姑臧被罗征匹夫偷袭击破,吾意回军与罗征匹夫决一死战,夺回姑臧,不知众将以为如何?” “大人英明,正该如何!” 众将纷纷点头,他们的家小都在姑臧,焉能不救。 姑臧可是武威郡的心脏,老巢都没人抄了,岂有不回军自救之理。 若是姑臧夺不回来,他们可就成了孤魂野鬼,连家都没了。 张猛黯然道:“不想罗征小儿如此阴险毒辣,本官虽早有提防,严令大军离开后,紧闭城门不得让任何人进出,以免被罗征匹偷袭,不想还是丢了姑臧。” 众将校皆默然无语,你眼望我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前的雄心壮志,立功心切,早就飞到爪哇国去了。 张猛挥了挥手,令众将校退下,兀自哀叹不已。 此前虽然知道罗征小儿能征善战,用兵往往出人意料,韩遂被一战而灭,就是个血淋淋的例子,但任心而论,张猛身为名将张奂之子,却从未将草根出身的罗征放在眼里。 总以为此番数路大军合攻金城,罗征小儿必插翘难逃。 自己熟读兵书,统兵征战,建立功勋,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然而直到此刻,张猛才猛然间意识到,领兵打仗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兵者,诡道也! 古之兵家的警世之语犹在耳旁,然而此前却从来没有这般深刻的体会。 直到这时,张猛才深刻的体会到,兵危战险这句话的真正含义。统兵征战万万不能照搬兵书,纸上谈兵的赵括已经给兵人做出了榜样,自己竟然还犯下这种错误。 张猛脸色晦暗,长吁短叹,眼里有浓浓的不甘。 此番丢了姑臧,无异于胸口被捅了一刀。 虽然明知此时回军夺重夺姑臧希望渺茫,但姑臧乃武威治所,根基所在,纵然明知没有多少机会,纵然明知会战死沙场,也不得不为。 至于继续进兵,攻打令居,那是想也不用想了。 姑臧被破的消息已经传来,三军将士个个人心惶惶,兵无战心,哪还能继续进兵。 次日天早,天还没亮。 张猛就拔营而起,火急火燎的率军原路返回。 快到中午时,又碰到一伙从姑臧方向逃过来报信的溃卒。 张猛细问了姑臧被破的经过,又命军籍官逐一查验核对了溃卒身份,确定没有被奸细混进来后,才命人将数十溃卒收编,尔后继续火速率军北上。 乌岭。 罗征被亲兵叫醒时,天已经亮了。 数十溃卒纷纷爬了起来,准备赶路。 刀疤脸却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担心会不会被治罪。 此番丢了姑臧,无论如何也要有人承担责任。 虽说自己只是个小小的队率,要承担责任也轮不到自己。 但就怕郡守大人震怒之下,不问青红皂白,就命人将自己拖下去砍了。 事到临头,反到有些踌躇起来。 有着带着这数十人遁入荒山野林,落草为寇,可家小还在姑臧,再说这数十人也未必会跟着自己去当土匪,事到临头,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了。 吃了些昨晚吃剩的肉干,数十溃卒很快就上路了。 然而才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前方的官道上就出现了斥侯骑兵。 刀疤脸吓了一跳,连忙下令数十兵卒就在列阵时,数骑快马已经冲了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斥侯骑兵勒住战马,大声喝问道。 刀疤脸不敢怠慢,连忙报了姓名和军籍从属。 几名斥侯骑兵对望一眼,眼神有就些不大对劲。 为首的斥侯骑兵喝道:“你们在这里等着,郡守大军马上就到。” 刀疤脸哪敢乱放屁,连忙赔笑说是。 几骑斥侯兵又扫了众人一眼,才纵马而去,继续在前探路。 大约等了半个时辰,官道上有烟尘扬起,数千大军很快出现在了视线内。 有小校奔了过来,横眉冷对的将数十溃卒盘问了一通,才将众人带回军中,又让军籍官逐一核对身份,确认无误后,才将数十溃卒编入后营,大军一刻不停继续北上。 罗征既然敢来混敌营,自然早就准备好了身份。 抓了近千俘虏,弄几个身份还不简单。 罗征和十余亲兵,全都用的姑臧俘虏的名字。 好在这个年代没有身份证,也没有照片核对,军中户籍也只是对兵卒的名字、出生地和家小等资料进行登记,只要抓到几个俘虏,冒名顶替不是难事。 当然,十几个人混进来,根本就掀不起什么风浪。 除非像罗征这样,随身带着数千大军。 第118章西海剧变 允吾,长史府。 荀彧正在处理公务,门外忽然响起匆匆脚步声。 有亲兵推门而入,禀道:“大人,李蒙将军求见。” 荀彧放下竹简,道:“让李将军进来。” 亲兵应声而去,不多时,李蒙疾步匆匆,大步走了进来。 “见过先生。” 李蒙面色凝重,拱手施了一礼。 荀彧起身相迎,回礼道:“无需多礼,将军脸色有异,可是有何要事?” 李蒙凝声道:“还真给先生说中了,方才破羌令以八百里加急来报,声言游牧于西海一带的烧当王部三日前起三万大军出西海,已经攻占西部都尉府。” “什么?” 荀彧吃了一惊,凝声道:“此消息是否属实?” 李蒙道:“谅无差错!” 荀彧刹时脸色变的十分凝重,肃然道:“眼下马腾、张猛、盖勋、皇甫坚寿等数路大军来犯,金城新下,本就人心未稳,烧当王部这个时候举兵来犯,可真是雪上加霜。” 李蒙沉声问道:“烧当王部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举兵来犯,莫非有诈?” 荀彧略一沉吟,便道:“烧当王部出兵,多半因马腾之故。” 李蒙眼神就是一凝,道:“马腾?” 荀彧道:“马腾虽然兵出狄道,但日行不过三十里,迟迟未到榆中,在下这些天一直在思索马腾为何要拖延行军速度,却一直不得要领。如今看来,烧当王部这个时候出兵,极有可能就是马腾挑唆之故。毕竟马家在羌人中有无以伦比的威望,纵然将军威镇西陲,在这方面相比马家也略有不及。除了马腾,在下想不出还有谁能令烧当王部出兵。” 李蒙不解道:“可是,马腾为何要请烧当王部出兵,就不怕引狼入室吗?” 荀彧脸色转为凝重,道:“将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董卓诱马腾出兵,自然不会安了什么好心。马腾不傻,又岂会看不出董卓的驱虎吞狼之计。纵然马腾能攻下金城,也必然会是两半俱伤的局面。届时董卓只需谴少量精兵,便可兵不血刃入主凉州。马腾如果不想为董卓作嫁,请烧当王部出兵策应战场,以最小的代价攻下凉州,也就不奇怪了。” 李蒙恍然道:“原来如此!” 随即就眉头一拧,沉声道:“龙耆城距临羌不到两百里,西部都尉府即已被攻破,烧当羌的三万大军也该杀到临羌了,眼下该如何应对,还请先生示下。” 荀彧面露忧色,道:“眼下允吾只有六千骑兵和伍习将军的五千北军精锐,高允吾得失事关重大,将军率领的三千西8凉旧部和伍习将军的五千北军精锐身负守护允吾重任,万不能轻离。王方将军的三千月氏骑兵到可勉强一战,但兵力相差悬殊太大,难以拒敌,” 李蒙蹙眉道:“那怎么办,总不能让三万羌兵杀到允吾来吧?” “当然不能!” 荀彧摇摇头,略一思忖,便道:“这样,不如先请各位将军前来商议一下再行定论。” “也好!” 李蒙点点头,随即谴人去请伍习、王方、高顺等将。 不多时,伍习、五方、高顺、吴懿及降将程银、马玩尽数到齐。 骤闻烧当王部出兵,众将果然人人色变。 三万大军可不是个小数目,西海的烧当羌几乎可以说是倾巢而出。 如果换了平时,自然不是问题。 可眼下马腾、张猛等数万大军来犯,金城局势本来就十分严峻,西海烧当羌的三万大军可就成了最后一根压倒骆驼的稻草,一个处置不好,局面怕是堪忧。 荀彧将诸将的神情看在眼里,心下虽然担忧,面上却不露声色,问道:“眼下军将出征在外,西海烧当羌三万大军来犯,不知诸位将军可有退敌之策?” 伍习想了想,道:“某以为当集中兵力,死守允吾为上。马腾等辈远道来袭,军粮必然挤济不上。我军只需守得数月,彼等自然退兵。眼下当务之计,是谴快马前往武威,寻找罗征将军大军,请罗征将军速回允吾主持大局为上。” 李蒙、王方等也纷纷点头附议,觉得这样最为稳妥不过。 荀彧眼神就是一凝,默然不语。 集中兵力死守允吾,固然是最为稳妥的办法。 但被动挨打却不是办法,特别是西海的烧当部,一旦踏出西海,无异于将一群豺狼虎豹放到了牛羊马圈里面,不把金城郡杀个尸横遍野,这些羌胡人如何肯退兵。 况且西海烧当羌既然来了,会不会退走还是两说。 因此,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些羌胡人杀到允吾,否则只怕大势休矣。 荀彧看向没有吭声的高顺,问道:“高顺将军以为如何?” 高顺想也没想,便沉声道:“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末将愿率八千精兵,出写谷迎击羌胡叛军,但有一兵一卒在,必不教羌胡叛军踏出写谷半步。” 荀彧闻言眼神就是一凝,其余诸将也是人人侧目。 就连伍习这个高顺曾经的上官,也没料到这家伙竟然主动请缨出击。 荀彧不动声色,道:“羌胡叛军足有三万众,将军只率八千步卒,兵力会否少了些?” 高顺肃然道:“兵贵精而不在多,羌胡之兵虽众,不过乌合之众。只需调度得法,八千精兵足矣。况且屯田兵缺少军械甲胃,最多也只能调动八千大军,余者皆兵甲不良,就算勉强上了战场,也不过是徒增伤亡,于大局无益!” 王方不以为然道:“空话谁都会说,羌胡之兵悍勇善战,可不是乌合之众。既然你想主动率军迎击,不妨说说如何才能击败三万羌兵,看看是否可行。” 众将都望向高顺,看他准备怎么说。 荀彧也面露讶色,凝声细听。 高顺默然片刻,才道:“沙场决胜贵在临阵调度,将校是否齐心,三军是否用命,末将没什么好说的。若未战先言胜,纵然说的天花乱坠,与纸上谈兵又有何异。” 众皆愕然,唯有荀彧目露沉思。 高顺虽然看似无言,实在这些番却蕴含着极为质朴的道理。 未战先言胜,的确是纸上谈兵。 仗还没打呢,想到的就是胜利,正可谓骄兵必败。 真正上了战场,胜利不是靠嘴巴说出来的,而是要看统兵将领能否调度得法,能否令将校齐心,三军用命,能否根据战场上的实际形势,做出最为正确的决断,将一个个不利战况的因素消除,将优势不断放大,最终赢得战争的胜利。 高顺的这番话,可谓是道尽了一个统兵将领最大的作用。 第119章夜半杀人放火时 荀彧命人打开军事地形图,走到屏风前仔细查看。 众将不知荀彧心意,皆默不作声,静待下文。 西北多山,只是金城郡境内,就有乌岭、龙尾山,皋兰山、拉鸡山等或南北横垣,或东西连绵,从允吾到西海虽有官道可走,但亦有多处地势险要之处可为关隘。 写谷地势险要,位于湟水之南,临羌和安夷之间。 眼下尚未传来临羌失守的消息,高顺选在这里阻击羌胡大军,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提出来的,无论是从时间还是地理上来说,在写谷阻击羌胡大军都是最合适的。 眼下西海有变,局势之险刻不容缓,罗征又出征在外,委实迟疑不得。 荀彧略一思忖,便再不犹豫,回身朗声道:“既然如此,就请高顺将军领军八千,前往写谷迎击羌胡叛军,为将军与马腾一决胜负赢得足够的时间。” 高顺长身而起,铿然道:“末将遵命。” “不可!” 伍习立刻反对道:“屯田兵新降未久,其心未附,若阵前哗变,则大势休矣。某以为还是集中兵力死守允吾,再坚壁清野,只需守得数月,叛军攻允吾不下,自然退去。” 李蒙、王方等将也点头附议,显然并不以为高顺能挡住三万羌兵。 程银、马玩则脸色晦暗,心下暗暗不爽。 伍习说者无意,但是却把韩遂降将给得罪了。 荀彧眉头微蹙,看向高顺道:“将军以为如何?” 高顺话不多,却掷地有声,“若有差池,末将愿提头来见!” 荀彧目露异色,心中最后一点顾虑尽去,当时就拔出罗征赐下的佩剑,朗声道:“在下已经决定,将军佩剑在此,诸位不得再劝,高顺将军宜速速准备出兵。” “遵命。” 高顺铿然领命,随即大步出堂去了。 荀彧不敢怠慢,又谴出十路快马,前往武威寻找罗征大军,上呈军情及一应安排。 至于大军出征所需的一应军械粮秣,也在第一时间调集到位。 荀彧的王佐之才可不是吹出来的,不但长于谋略,而且极善理政,罗征治下的内政可以说是败坏到了极点,也能给他在短时间内打理的井井的条,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若非如此,高顺大军想要出征,至少也得十天半个月。 乌岭,山路崎岖,险峰林立。 张猛率领五千大军,在山道上逶迤缓行。 五千大军不比数十人,带着粮秣辎重想快也快不起来。若是轻装疾行,走快些的话一天就能翻过乌岭,但赶着大车,至少也得两天才行。 张猛紧赶快赶,也走了整整两天,才算是翻过了乌岭。 眼看天色已晚,张猛只好下令大军就地扎营,待次日天行再起兵北上。 不多时,军营里有烟尘袅袅升起。 走了一天山路,士兵们早就累到脚酸脚软,埋锅造饭吃个半饱后,除了值夜兵卒,剩下的士兵全都早早躲进了简陋的帐篷里面倒头就睡,什么也顾不上了。 天很快黑了,夜幕遮住了大地。 守夜的士兵们无神的望着远方的黑暗,精神萎靡。 赶了一天的山路,再强壮的汉子也有些累了,再加上武威失守的消息已经传开,对士气造成了致命的打击,士兵们要能振作起精神才怪。 等到月上中天时,大营里已经彻底安静下来,只有春蝉的鸣叫偶尔响起。 西北角的木栅栏旁,油脂火把烧的噼啪作响,有刺鼻的烟味飘散。 罗征持刀站在火把旁边,目光灼灼地盯着远方的夜空。 军队里面被人欺负和排挤再正常不错,这种事情任何一支军队里都存在。 被收编的溃卒现在就遭到了排挤,百余人全都被派来守夜。时隔近年,罗征也终于再次尝到了作为一名小兵的无奈,那种命运不由自己掌握的感觉让他很不爽。 好在,这一切只是暂时的,不过区区一夜而已。 匆匆脚步声中,许老三疾步奔到了身后。 “可曾联系上子龙大军?” 罗征头也不回的问道,似是脑后长了眼睛。 许老三兴奋的道:“已经联系上了,赵云将军已将六千骑兵埋伏在前方二十里外的一座山谷中,只待举火为号,便伏兵尽出,突袭张猛大营。” 罗征‘嗯’了声,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 许老三兴奋劲稍去,不敢废话,连忙退到一边。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西北方向果真接连亮起了三道火光。 有其他值夜士兵看到了,却根本懒得理会,只管靠在木栅栏上打盹。 大约又过了一个多时辰,数十步外的黑暗中,一名亲兵飞快地奔了过来。 “主公,各部已经就位。” 亲兵奔到近前,压低声音兴奋道:“赵云将军的六千骑兵已经将张猛大营围住,只待主公袭破张猛大营,便四面合围,让张**翅难飞,一网成擒。” 罗征击节道:“好,传令赵云,不得放走一个逃走。” “遵命。” 亲兵答应一声,又掉头奔进了黑暗之中。 很快,菜园子的大门在夜幕下打开,一队队骑兵开了出来,迅速在大营里列阵。 这里是张猛大营的西北角,附近的几队值夜士兵已经被悄无声息的清理掉,只是在菜园子里的骑兵出来近千之后,终于还是引发了不小的动静。 几匹战马不受控制,忽然从白天来到黑夜,受惊之下纷纷翘首长嘶起来。 这一叫,立刻就惊动了附近帐篷里熟睡的士兵。 “何处马嘶声?” 有起夜的士兵满头疑惑,出帐查看。 等到看清不远处密密麻麻的骑兵时,才大吃了一惊,愣了一秒钟之后,就立刻脸色大变的扯开嗓门大吼起来,“敌袭,敌袭,敌军已经杀进来啦!” 宁静的夜空很快被惊碎,大营里立刻就炸开了锅。 士兵们从睡梦中被惊醒,个个茫然失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罗征眼看已经漏了形迹,当下再不犹豫,下令已经列阵完毕的一千羌胡骑兵立刻分成十队杀进了军营,见人就杀,看到帐篷就扔火把,偌大的军营里很快就沸反盈天。 第120章允吾有变 偌大的军营里,到处都是火光。 喊杀声、惨叫声、号哭声连成一片,张猛大营里彻底炸了锅。 汹涌而进的羌胡骑兵见人就杀,看到帐篷就掀翻,然后扔上一把火。 许多士兵们刚刚从睡梦中被惊醒,还来不及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杀红了眼的羌胡骑兵砍下了脑袋,或者光着屁股在大火中乱窜,大营里彻底乱成了一团。 “站住,全都站住!” 张猛衣甲不整,站在一座军帐前,奋力挥舞着手臂嘶声大喊。 脸色因为愤怒和绝望而变的无比狰狞,一双眸子在火光的映照下红的像是要吃人。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才刚刚进入梦乡,该死的羌胡骑兵就杀进了大营。 为了避免被偷袭,张猛可以说已经十分小心了。 沿余不但尽谴斥侯遍探方圆十二里,大军所过之处的沟壑山林更是被探了个遍,根本就没有发现罗征骑兵出没的迹象,然而没想到竟然还是被偷袭了。 张猛须发倒立,恨不得亲自冲上去拼命。 然而任他如何奋力嘶吼,又如何能乱成一团的士兵不再慌乱。 “大势已去,大人快走吧!” 有部将冲到近前,急急火火地吼道:“请大人速速上马,末将断后。” “走,还能走到哪里去?” 张猛惨然道:“如今姑臧已失,五千大军乱成一团,以罗征小儿的诡计多端,又怎会放我等安然逃离。况且就算逃回姑臧,没了五千大军,我等也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昔罗征小儿过境讨粮,吾曾恶之,罗征小儿放谁也不会放过吾。与其如此,还不如拼死一战。” “这……” 部将急的满头冷汗,也没了主意。 张猛没了退路,还打着拼个鱼死网破的局面。 但其他人可没这个想法,没到走投无路的境地,谁也不想轻言生死。 况且这些将校并未奉张猛为主,和张猛只是简单的上下级关系,可不想为张猛送死。 “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部将可不想白白送死,但也不能扔下张猛独自逃命,只得连声苦劝。 张猛脸色数变,眼看大营已经彻底失控,回天乏力,纵算拼命也无济于事,只得仰天长叹一声,道:“罢了,让将士们自行突围吧,我们走!” 说罢在部将和数十亲兵的护卫下,骑上一匹战马,匆匆出营往北冲去。 谁料还走了不到二里,就听前方一声大喝,无数火把亮起,一票黑压压的骑兵从前方冲了出来阻住去路,当先一员羌汉拍马舞刀,大吼道:“张猛匹夫,哪里走!” “遭了,我命休矣!” 张猛大惊失色,哀叹一声,打马便走。 数十亲兵和几名将校也骇的魂飞天外,哪里还顾得上张猛,各自逃命去了。 张猛跑了不到两百步,就被数十羌胡骑兵追上。 听得身后风声响,急侧身躲避时,已然不及,被一员羌兵一刀砍下马来。 及至杀到天亮,五千武威兵全军覆没,战死两千,俘虏近三千,成功逃走的还不到十人。 赵云率军赶到时,献上了张猛首级,可谓大获全胜。 中军帅帐。 罗征身披轻甲,外罩披风,已经换过了衣甲,大马金刀的坐在首位,挥手命亲兵将张猛首级带上去,冷冽的目光扫过帐下诸将,沉声道:“张猛匹夫即已授首,武威可下。然眼下尚有马腾、皇甫坚皇、盖勋三路大军未破,我军依旧松懈不得。” “愿遵将军号令,万死不辞!” 帐下诸将齐声唱诺,个个战意高昂。 不论是汉人,还是羌胡人,都目露灼热之色。 几场仗打下来,罗征已经彻底征服了这些羌胡人和降将的心。 别的不说,在罗征手下带兵打仗,那叫一个爽。 每有人喜欢打败伏,将士们的功勋和爵禄都要靠功绩去换取。 几场酣畅淋漓的胜仗打下来,这些带兵的将校们彻底臣服在了罗征的凶威之下。 罗征满意的点点头,问赵云道:“子龙,允吾可有消息传来?” 赵云答道:“回主公,荀彧大人传来消息,马腾大军一日只行三十里,距离榆中尚有五日脚程。我军坚壁清野,已经撤回榆中、金城二城所有兵力,马腾大军杀到允吾,照眼下行军速度,至少也还需十日。不过皇甫坚寿、盖勋的两路大军已逼近媪围,荀彧大人言马腾举动十分可疑,请主公多加防备,以免中了马腾奸计。” 罗征对马腾的印象是有勇无谋,闻言不以为然道:“马腾能有什么奸计?” 赵云摇摇头,道:“这个,云一时也未能想明白,不过马腾大军日行三十里,此事的确透着蹊跷,如果没有问题,马腾缘何会故意拖延行军速度。” 罗征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会有什么问题,只好暂且放下,沉声道:“马腾有什么阴谋先不去说他,眼下我军已全歼张猛五千大军,武威可下。不过,武威郡除了一个姑臧城,其余各县都在别人手里,想要把武威郡变成本将军的,还需要一段时间,眼下是没有功夫去经略武威了。传令梁兴,让他给本将军守好姑臧,只要姑臧不失,便是大功一件。” “遵命。” 有值令官连忙起身应命,随即迅速起草文案。 罗征又问,“粮草可曾清点出来?” 粮秣官连忙起身答道:“回将军,已经清点完毕。” 罗征沉声问道:“所得多少军粮?” 粮秣官答道:“共得两千石军粮!” “才两千石!” 罗征刹时眉头一蹙,一脸不悦地道:“张猛匹夫才带一个月的粮草,莫非这厮以为一个月就能打破允吾,把本将军给灭了不成?真是岂有此理!” 众将你眼望我眼,皆不知如何开声。 罗征又问了一些军务细节,正准备结束军议,忽有亲兵疾步奔了进来。 “主公,允吾急报!” 亲兵径直奔到近前,将一封火漆秘信呈上。 “允吾急报?” 罗征刹时眉头一跳,随手接过密信拆开,一目十行掠过。 第121章决择 军帐里的气氛陡然凝了一下,莫名的沉重起来。 众将都在暗自猜测,允吾会有什么急报时,就见罗征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不约而同的,所有将校皆是心头狠狠跳了一下。 能让将军脸色变的如此阴沉,肯定是允吾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赵云拱手问道:“主公,可是允吾发生了什么事情?” 罗征随手将信笺放到灯火上烧掉,随后才若无其事的挥挥手,道:“好了,此次军议就到这里,诸将都去整点兵马,允吾没什么大事,明日一早按计划出兵。” “遵命。” 众将这才松了口气,连忙起身出帐。 只要不影响正常出兵,想来允吾也没有什么大事。 赵云正准备起身离开,却被罗征眼神止住,只好满心疑惑的留了下来。 待其余将校全部离开,罗征才脸色转为凝重,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赵云顿时心下一沉,就知道肯定是发生了大事,不然主公脸色何以如此凝重。 罗征道:“刚刚文若谴人送来加急快报,言道西海烧当羌大举出兵,烧当王部大豪帅滇零亲统三万大军,已经袭破西部都尉府治所龙耆城,正欲进兵临羌。” “什么?” 赵云吃了一惊,“烧当王部出兵了?” 罗征脸色凝重的道:“不错,西海的烧当王部出兵了。” 赵云吸了口气,凝声道:“西海的烧当王部可不是皋兰山北麓的烧当部可比,人口超过十万,控弦之士不下三万,一旦出兵,我军腹背受敌,首尾难顾,委实……” 说到这里顿住了,没有说下去,不过意思谁都明白。 罗征皱着眉头,脸色冷的能刮下一层霜了,烦躁地在帐中踱来踱去。 赵云又道:“而且,烧当王部早不出兵,晚不出兵,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出兵,如果这里面没有什么问题,末将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该不会是与马腾有关吧?” 罗征‘嗯’了声,道:“文若信中也说,烧当王部之所以会出兵袭击我军后方,极有可能就是拜马腾所请。眼下看来,也应该八有不离十了。” 赵云道:“怪不得马腾故意拖延行军速度,原来是在等烧当王部出兵。” 罗征烦躁地踱了一声,才回到上首坐下,拧着眉头沉声道:“眼下张猛大军虽破,但皇甫坚寿和盖勋两路大军已逼近媪围,我军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否则若是等马腾的三万大军打到允吾,我军将再没机会击破盖勋和皇甫坚寿的两路大军。可眼下西海烧当部举三万大军来犯,袭击我军侧后,形势危如累卵,子龙以为,本将是该继续按原定计划,东进击破皇甫坚寿和盖勋的两路大军,还是先击退烧当部三万大军,再死守允吾?” 赵云想了想,道:“媪围近在咫尺,临羌远在数百里之外,舍近而求远,实乃兵家之大忌也!烧当王部三万大军急切难破,纵然主公领兵前往,若拖延日久反而不利。不若先行击破盖勋、皇甫坚寿两万大军,再迅速回师允吾,踞城坚守。” 罗征‘嗯’了声,道:“本将军也是这么想的,文若来信说,已经让高顺领军八千前往写谷一带阻击羌兵,并力劝本将军按原定计划,先行击破盖勋、皇甫坚寿两路大军。” 赵云对高顺不了解,不好发表看法,只好默然不语。 罗征语气转厉,道:“既然子龙也认为先行击破盖勋、皇甫坚寿两路大军为上,那就让将士们好好睡一觉,养足了精神体力,明日三更造饭,五更起兵。” “遵命。” 赵云拱手领命,随即大步出帐出去了。 罗征目光幽深,心中暗忖,希望高顺能挡住三万烧当羌军一个月,否则这次麻烦真的大了。 榆中,马腾大营。 庞德疾步进了中军大帐,向马腾拱手道:“主公,已经探清楚了!” 马腾精神一振,问道“榆中守备如何?” 庞德凝声道:“罗征实施坚壁清野之策,不但彻底弃守榆中、金城二县,更是将两县百姓尽数迁到了允吾枝阳等地安置,看样子是打算死守允吾了。” “坚壁清野?” 马腾冷笑道:“罗征小儿想跟本将军打耐力战,可是打算主意了。” 庞德奋然道:“只要烧当王部答应出兵,罗征小儿腹背受敌,看他如何死守。” 马腾沉声问道:“西海方面超儿可有消息传回?” 庞德答道:“尚无消息传回。” 马腾浓眉就蹙了蹙,沉吟道:“算来超儿去西海已经月余,滇零若答应出兵,近日也该有消息传来了。张猛、盖勋、皇甫坚寿可有什么动静?” 庞德凝声道:“正要向主公禀报,皇甫坚寿、盖勋两路大军正在向媪围进逼,但方才细作传来消息,张猛大军尚未到令居,却忽然折道向北,原路返回了。” “张猛大军原路返回了?” 马腾闻言就是一怔,愕然道:“张猛在搞什么鬼?” 庞德想了想,道:“张猛视罗征为仇寇,早有除掉罗征之心。此番既已出兵,断无轻易撤军的道理。若非治下发生了天大的事情,张猛又岂会仓惶撤军。末将以为,多半是罗征小儿故计重施,袭击了张猛治下重城,张猛才急急撤往北方去了。” 马腾深以为然道:“令明所言甚合吾意,罗征小儿诡计多端,昔关东诸侯讨董,此人便随胡轸征伐关东腹地,后代胡轸统兵,把个关东大地杀了个血流成河,逼的关东诸侯最终不得不撤兵围剿,这厮却绕了个大圈子,从大漠南下河东,直接返回了关中。此番我等数路大军合围,这厮不甘坐以待毙,还真有可能率军杀入我等腹地。” 庞德凝声道:“罗征极善用兵,主公不可不防。” 马腾闻言心下一凛,道:“令明所言极是,昔韩遂拥众三万余,连本将军打了几年也奈何不了,不想却被罗征一战破了允吾,韩遂更是被生擒活捉,不得不防。可令各镇守将严加防范,以防被罗征小儿有机可趁。再令陇县守将禁闭四门,严禁任何人进出。” 庞德奋然道:“末将遵命。” 马腾复又沉声道:“昔罗征小儿数千骑兵悄无声息的混进允吾,韩遂措手不及下才被生擒活捉,本将军可不想步了韩遂的后尘,被人抄了老窝。不过,罗征究竟是如何将数千骑兵悄无声息的混进允吾,此事着实令人费解。” 庞德道:“末将也弄不明白,然多方打探,却始终无果。” 马腾挥挥手,道:“不管如何,只需严加防范便是了。只需禁闭城门,本将军就不信罗征小儿还能悄无声息的把数千骑兵弄进陇县。” 庞德刚想说话,帐外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名小校快步奔了进来。 第122章诡异的伏兵 “主公,大事不好了!” 小校面露震惊,不行施礼便疾声道:“方才细作从武威传来消息,罗征小儿亲率万余羌胡骑兵千里奔袭,姑臧守将措不及防,已经被袭破城池。” “什么?” 马腾一怔,随即厉声道:“此消息是否属实?” 庞德也吃了一惊,瞪大了虎目凝神细听。 小校答道:“末将绝无半句虚言。” “这……” 马腾一时怔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庞德脸色数变,凝声道:“罗征这厮行事每每出人意料,眼下姑臧既破,以罗征小儿的行事做风,断无放过张猛的五千大军之理。眼下张猛率军仓惶后撤,多半又会中了罗征小儿的诡计,五千大军多半也保不住了。若不出意外,张猛怕是已经完了。” 马腾心头暗自凛然,再不敢小觑罗征半分。 昔日韩遂之败,便是因为被罗征一刀捅在了心脏。 今姑臧告破,武威易主在既,用的还是同样的战术。 实施这样的战术虽然困难,要具备许多客观条件。如果,这种战术一旦成功,杀伤力无疑是巨大的,连实力强横的韩遂,措不及防之下都没有还手之力就被生擒。 马腾虽然不知道罗征是如何将数千大军悄无声息混进允吾的,但先有韩遂,后有张猛的例子摆在那里,立刻就觉得陇县也并非不能攻破。 这要是丢了陇县,自己也就难免步了张猛的后尘。 马腾机灵灵打了个寒颤,再不敢犹豫,当即叫来传令兵,再三叮嘱了一番,命传令兵传令陇县守将,务必要禁闭四门,严禁所有人等进出,以免陇县有失。 传令兵刚刚令了将令出帐而去,又有小校疾步奔了进来。 “将军,西海急报!” 小校奋然道:“大公子谴人传讯,烧当王部已经应邀出兵,滇零大豪帅亲统三万大军已经攻陷西部都尉,正在向临羌疾进,预计最多半月,便可打到允吾。” “好,太好了!” 马腾终于听到了一个好消息,忍不住击节叫好。 庞德也是精神一振,向马腾道:“主公,眼下烧当王部已经应邀出兵,罗征小儿纵然诡计多端,今腹背受敌,也难有作为。主公何不尽起大军,直接杀奔允吾。” 马腾朗声道:“本将军正有此意,众将听令!” …… 媪围以东,三十里。 盖勋率领四千大军正在一路疾行,陡见前方山势挺拔,官道没入深谷,且两旁皆是成片密林,为防有伏兵偷袭,盖勋连忙下令大军就地列阵,派斥侯入谷探路。 不多时,斥侯回报,谷中并无伏兵。 盖勋这才放心,下令大军迅速通过深谷。 及至太阳落山,盖勋已经率领大军杀到媪围城下。 眼看天色已晚,再加上士卒累日行军,已然疲累不堪,不利攻坚,盖勋只得下令大军距城十里扎营,待休整两日,再尽起大军攻打媪围。 “大人请看!” 有部将指着不远处的一块白地,道:“那里好像曾有军队扎营,连灶台、陷坑等全都是挖好的,而且地势颇高,极利防守,我军何不在此扎营,还能节省士卒体力。” 盖勋瞅了两眼,沉声道:“皇甫坚寿大军未到,何人大军曾在此扎营?” 部将抓了抓头,道:“这个,末将就不知道了。” 盖勋想了一阵,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挥手道:“好吧,就在那里扎营。” “遵命。” 部将答应一声,立刻下去安排。 盖勋又瞅了两眼,也不禁露出满意的神色。 这里既然曾有军队扎营,便不用再清理蒿草等,可节省兵卒体力,也好来日杀敌。不过为防万一,盖勋还是命兵卒好生查探了一番,以免被人偷袭。 深夜,盖勋大营东南角,一座军帐旁边。 地面一阵鼓动后,两条人影鬼魅般的从地下冒了出来。 这两人不是别人,赫然正是罗征和许褚。 罗征飞快的打量了一眼四周,立刻把手一挥,带着许褚远离军帐,猫着腰溜到几辆无人看守的辎重车辆后面,才压低了声音骂道:“他妈的,在两米深的地下爬了大半天,快憋死老子了。盖勋匹夫要是不在这里扎营,本将军这罪这就白受了。” 许褚问道:“主公,眼下该怎么办?” 罗征四下瞅了几眼,狞声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杀人放火。” 许褚闻言,虎目中立刻射出骇人杀机,脸色也变的异常狰狞起来。 很快,菜园子的门被打开。 一队队羌胡兵冲了出来,迅速就地列阵。 没有把战马放出来,这些士兵们暂时充当步卒,不知该如何列阵。好在没有人敢发出半点声音,而且这里全是辎重车辆,暂时还无人发现。 很快,四周就变的拥挤不堪。 眼看后面的士兵出来无处立足,罗征眼神一横,立刻果断的下令,千余刚刚列阵完毕的羌胡兵以百人为一队,在屯长的带领下,悍然杀了出去,四处放火制造混乱。 宁静的夜空骤然被打破,大营里顷刻间就沸腾了起来。 盖勋从睡梦中被惊醒,猛的翻身坐吃,起声问道:“何处喊杀声?” 有亲兵满头大汗的奔了进来,疾声道:“大人,有敌军杀进了营中。” “什么?” 盖勋惊的弹了起来,厉声道:“罗征诡计多端,本官再三交待,要严加防范,以免被敌军趁夜偷袭,为何竟被敌军杀进了营中,有多少人马?” 亲兵答道:“暂时还不知道!” “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打探?” 盖勋向来极重仪表,此刻却也忍不住急怒攻心,吼了一嗓子。 亲兵冷不丁骇了一跳,连忙答应一声,屁滚尿流的跑了出去。 等到盖勋匆匆穿好衣甲奔出帐外,大营里早已经炸了锅,喊杀声、惨嚎声、号哭声响成一片,也不知道来了多少敌军,入眼尽是冲天而起的火光。 士兵们从睡梦中被惊醒,还以为大营已破,也不知道来了多少敌军,措手不及下根本就无法集结抵挡,被杀的鬼哭狼嚎,惊慌失措的到处乱窜。 盖勋气的眼前阵阵发黑,几欲吐血晕倒。 第123章绝对的力量 鹯阴以北,鹯水南岸。 皇甫坚正率军疾行,前方一骑快马风驰电掣而来。 “报——” 马背上的斥侯探子还隔着老远,便扯开嗓门大吼起来,“紧急军情,前方二十里外发现大队骑兵,约在万人左右,正杀奔我军而来,最多一刻便至。” “什么?” 皇甫坚寿一惊,当即断喝道:“就地列阵,准备迎敌。” 三千大军立刻就地列阵,弓箭手居中,长枪兵、刀盾兵在外,交错穿插,列成了防御的圆阵和拒马阵,并将辎重车辆摆在外围,阻止骑兵突袭。 远方忽然响起了惊雷般的蹄声。 三千大军刚刚列好阵型,就见不远处有滚滚烟尘扬起,接着就看到一条黑线出现在地平线上,正在迅速往这边接近,有熟悉骑兵的军校一看之下,就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最少不下一万骑兵,怎能不令人心惊。 皇甫坚寿虽是名将皇甫嵩之子,但却极少带兵上过战场,此刻眼见上万骑兵铺天盖地的杀将过来,顿时就慌了神,急问左右道:“这是哪里来的骑兵?” 有军校忙答道:“大人,凉州除了马腾将军,只有罗征能调动上万骑兵。” 皇甫坚寿更惊,吃声道:“罗征大军缘何会出现在这里?” 有部将擦了把冷汗道:“大人,罗征这是想要各个击破我等各路大军啊!” 皇甫坚寿恍然,随即惊慌更甚,急道:“我军只有三千步卒,眼下该如何是好?” 部答脸色发白道:“唯今之计,唯有举众归降,方能保得性命。” “什么?” 皇甫坚寿闻言顿时勃然大怒,厉斥道:“仗还没打呢,你就让本官举众投降,亏本官还待你不薄,你这厮究竟安的什么心,竟欲陷本将军于不忠、不义之境?” “大人,末将也是为了大人好呐!” 部将连忙分辨道:“眼下罗征一万骑兵杀到,我军兵力只有三千,且皆为步卒,就算想拼个渔死网破也不可能。与其让将士们白白送死,还不如举众而降,还可留得性命。” 皇甫坚寿气的浑身直哆嗦,厉声道:“不必说了,不战而降,实为祖宗蒙羌。本将军决定与罗征拼死一战,诸将可各统兵马,随本官奋死杀敌。” 部将无奈,只得苦着脸道:“遵命。” 就这功夫,上万骑兵已经冲到了皇甫坚寿大军两百步开外。 万马奔腾,声若雷动。 空旷的旷野上,上万骑兵列成雁形阵,漫山遍野的滚滚向前。 惊雷般的蹄声响彻天宇,让人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骑阵之前,赵云银甲银盔,手提银枪,胯下也骑了一匹白马,端的英武盖世,眸子里有骇人的精光流露,眼看距离皇甫坚寿大营已经不足两百步,当即举枪撩天,大喝道:“传我将令,全军突击,击破前面的三千步卒,活捉皇甫坚寿者重赏。” “嗷嗷嗷……” 上万羌胡人立刻扯开嗓门,声嘶力竭的狂吼起来。 正在匀速奔跑的上千骑兵立刻开始加速,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皇甫坚寿本阵。 统兵军校们眼瞧得上万羌胡骑兵此等声势,未战胆已先寒。 上万羌胡骑兵突然奔袭而至,大军根本来不及立寨,只凭三千步卒和这些辎重车辆如何能挡得住上万如狼似虎的骑兵,相差数倍兵力,三千步卒根本就无力反抗。 如果立下营寨,还能靠沟栏陷坑等防御工事抵挡一阵。 但如今在旷野上,一万骑兵只怕一个冲锋,就能将三千步卒淹没。 “这可如何是好!” 有军校脸色发白,忍不住哆嗦出声。 军校们都已经这样了,下面的兵卒还能好到哪里去。 “我不想死,我要回家!” 有兵卒再也不堪忍受这令人崩溃的压力,竟然大叫一声,丢掉武器就跑。 “临阵退缩者,斩!” 皇甫坚寿气的脸都绿了,当即大吼一声。 仗还没打呢,就出现了逃兵,这让他情何以堪。 如果换了别人,也还罢了。 可皇甫坚寿身为大汉名将皇甫嵩之子,统兵沙场,麾下竟然临阵出现了逃兵,这对他的能力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换了任何一个人也难以接受,更别说皇甫坚寿了。 “噗!” 血光崩射,有小校奔了过去,一刀砍下了逃跑兵卒的脑袋。 “还有谁想死?” 小校脸色狰狞,瞪目大喝。 手下的士兵临阵逃跑,换了谁也不能轻侥。 军校们虽然也两股战战,但还不至于被吓的掉头就跑。 “随本官迎敌。” 皇甫坚寿拔出佩剑,斜指长天大喝一声。 众将校勉强打起精神,紧了紧手中的武器准备厮杀。 就在这时,上万羌胡骑兵已经滚滚杀到。 唏聿聿! 赵云猛的一提马缰,高亢的马嘶声中,胯下战马猛的高高跃起,直接跃过了挡在前面的辎重车辆,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冲进了皇甫坚寿大军阵中。 “杀杀杀!” 数名兵卒硬着头皮齐声大吼,乱刀齐下砍了过来。 “死开!” 赵云铁枪横扫,筋骨断裂声和惨叫声中,数名兵卒直接横飞了出去。 就在这时,身后的上万羌胡骑兵也已经随后杀到。 惊天喊杀声、惨叫声、马嘶声冲霄而起,几欲撕裂长空。不是所有的羌胡骑兵都有赵云精湛的骑术,全速奔跑的战马狠狠撞上辎重车辆,顿时溅起一道道血光。 战马在哀鸣,被甩飞出去的羌胡骑兵凄厉惨嚎,却被随后跟进的战马踩成了肉泥。 战争就是这样,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这个时候,赵云已经带着数百骑兵如同一支利箭般杀进了皇甫坚寿本阵,在以摧枯拉朽之势凿穿皇甫坚寿前阵后,立刻一拨马头,径自杀奔中军而去。 眼看前阵像破布一样不堪一击,直接被击穿,皇甫坚寿又惊又怒。 然而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 皇甫坚寿毕竟不是他老子皇甫嵩,在面临兵败,甚至性命受到威胁时,还能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勇气和心理素质,脸上不可避免的出现了惊慌。 “大人,那厮杀过来了。” “那家伙是罗征麾下猛将赵云!” 有军校认出了赵云,却只能更添慌乱。 第124章进驻临羌 第124章 允吾,平狄将军府公署偏厅。 荀彧不停的在堂下来回踱步,眉宇间有些焦急。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外面终于响起了匆匆的脚步声。 门开处,一名小校风尘仆仆的疾步走了进来。 “怎么样,可曾寻找将军大军?” 荀彧不待小校行礼,就快步上前急忙问道。 小校喘了口气,答道:“先生放生,已寻到将军大军。” 荀彧这才松了口气,道:“可曾带回将军口谕?” 小校答道:“将军训示,先生安排的极为妥当,今已率大军南下媪围。” 荀彧这才松了口气,眼看小校眼里满是疲惫,忙让小校下去歇息。 媪围,罗征大营。 盖勋满面悲愤,被五花大绑押进了帅帐。 罗征踞案高坐,目露冷色,居下临下的俯视盖勋。 “跪下!” 两名如狼似虎的亲兵横眉大喝,就要强迫盖勋下跪。 “匹夫,有死而矣,安敢如此!” 盖勋须发倒立,厉声断喝,那眼神好似要吃人。 罗征挥挥手,两名亲兵这才松开盖勋,退到了一边。 “足下愿降否?” 罗征起身上前,盯着盖勋双眼问道。 盖勋根本看也不看罗征,淡然道:“但求一死!” 罗征刹时眉头大皱,这盖勋乃是有名的能臣,要是就这么杀了,岂非可惜。 而且杀了盖勋,以后的麻烦只会更多。 罗征虽曾大肆杀戮关东士族,然彼时实非不得不为,尚有转圜的余地。但盖勋此人乃大汉能臣,不但极有名望,而且交游广阔,若就这么杀了,则必不容于天下士族。 只是看盖勋的神态,想要降服这种把名节看的比性命还重的人,几乎没有希望。 罗征揉了揉眉心,只好吩咐道:“暂且押下,好生看管。” “遵命。” 两名亲兵大声应命,将盖勋押了下去。 临羌。 高顺率领八千精兵,十日疾行,终于赶到了临羌。 临羌令闻讯,急率一众佐官属吏,出城十里迎接。 高顺不欲叨挠地方,见了临羌官员一面,便欲率大军赶往写谷。 临羌令本欲犒劳军士,但高顺治军极严,连赠送的伙食都分毫不取,只得作罢。 高顺正欲率军起行,却见远方一骑流星探马飞驰而来。 “报——” 还隔着老远,马背上的斥侯探子就扯开嗓门大吼起来,“将军不好了,烧当部三万羌兵已经过了写谷,距离临羌不到四十里,最快天黑以前便可杀到临羌。” “什么?” “这么快!” 临羌令和诸佐官属吏闻言,顿时大惊失色。 高顺也是眼神一凝,沉声道:“羌兵竟来的如此之快!” 说话之音,斥侯探子已经奔到了近前。 临羌令面露惧色,连忙向高顺道:“将军,眼下三万烧当叛军已经过了写谷,将军不若率军进驻临羌,倚仗城池之利,或可抵挡烧当叛军东进。” 三万烧当羌兵已经过了写谷,再去写谷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高顺略一思忖,便断然道:“传令,大军进驻临羌。” “遵命。” 早有亲兵大声领命,随即打马去了。 临羌令皆一众佐官属吏这才暗暗松了口长气,暗忖有了这八千大军,应该能挡住烧当叛军一阵子了,至少不用担心三万烧当羌兵一到,便会丢了小命。 允吾,平狄将军府。 荀彧坐镇中枢,正在和伍习、李蒙、王方等统兵将领商议应敌细节。 匆匆脚步声中,匆有小校疾步奔了进来。 “大人,金城急报!” 小校奔到堂下,急拱手大声道。 荀彧脸色一肃,道:“讲!” 小校凝声道:“细作回报,马腾大军已进占金城,三万大军并未休整,于昨日天明时分拔营而起,杀奔允吾而来,眼下已过伏波亭,明日午时可到允吾。” 荀彧刹时眼神一凝,沉声道:“马腾大军来的好快!” 伍习道:“眼下将军出征在外,马腾三万大军进逼允吾,西海烧当部大豪帅滇零又亲统三万大军袭击我军侧后,我军腹背受敌,想要死守允吾,怕是不易。” 李蒙沉声道:“守不住也得守,总不能将允吾拱手相让!” 伍习蹙眉道:“某只是就是论事,并无他意!” 李蒙冷哼道:“你要是害怕,最好现在就赶紧带家小去逃命。” 伍习勃然大怒道:“谁说本将军怕了,李蒙匹夫安敢如此欺某!” 李蒙亦作色道:“若不是害怕,何必说这些让人扫兴的废话。某自追随将军征伐关东以来大小数十战,纵然守不住允吾,亦不过一死而矣,马腾之辈有何惧哉。” 伍习恼火道:“某只是说出实情,谁会怕了马腾之辈。某征战多年,昔年在北军征讨黄巾叛逆时,汝不过一介小卒,安敢如此欺某,简直岂有此理。” 李蒙冷笑道:“北军又怎么了,别以为仗着资历老就敢倚老卖老!” 王方也‘嗤’的笑了一声,冷嘲热讽地道:“纵然征战多年又如何,还不是跟我们一样都是个校尉。都是相同职级,你有什么资格给老子说教。将军也说了,英雄不问出身,北军又怎么样,如果没有五千北军精锐,你连屁也不是,你以为你是谁。” 伍习气的脸都绿了,当场就要拔剑而起。 派系之争,古来有之。 罗征麾下的军队,也不可避免的存在着几个不同的派系。只不过数量庞大的羌胡人已经被清洗了好几遍,重新重整兵,军系之分已经逐渐淡化。 唯有五千北军始终没有动过,成为了除许褚、赵云、李蒙、王方等罗征旧部和家将组成的核心力量外,罗征麾下的另一支军系,与罗征旧部之间虽然没有什么大的矛盾,不会影响到罗征麾下军队的稳定,但一些小的分歧却是不可避免存在的。 特别是伍习仗着资历老,又是北军出身,有时会倚老卖老,再加上韩遂偷袭允吾时伍习又在聚众饮酒,差点丢了允吾,李蒙、王方等对伍习自然没有好感。 这些小心瘴平时还没什么,但一旦有了分歧,就会浮出水面。 第125章恶战庞德 “李蒙匹夫,你找死!” 伍习拔剑厉喝。 “怕你不成!” 李蒙亦拔剑而起,瞪目大喝。 眼看气氛越来越紧张,荀彧不由大感头疼,连忙举过罗征赐下佩剑,高举过顶道:“将军佩剑在此,两位将军请以大局为重,切勿同室操戈。” “哼!” “哼!” 伍习、李蒙各自闷哼一声,返身落座。 就在这时,又有亲兵来报,罗征亲率大军到了允吾二十里外。 荀彧闻言,顿时长长地松了口气,与众将略一商议,便齐至北门迎接。 数路大军合攻金城,又有西海烧当王部起兵,金城局势委实严峻到了极点。 稍有差池,轻则困守孤城,重则失了根基。 荀彧虽有大才,但毕竟不是一方之主,有些事情难以决断。 眼下罗征率军赶回允吾,总算是有了主心骨。 半个时辰后,允吾北门。 罗征亲率一万五千羌胡骑兵赶到,荀彧及伍习、李蒙众将出城迎接。 “文若辛苦了!” 罗征翻身下马,执住荀彧双手说道,语气真诚。 荀彧心下暖暖的,微笑道:“彧分内事耳,将军何足挂齿!” 罗征点点头,这才回身上马,与众将一道入城。 赵云则统领一万五千羌胡骑兵,在城外扎下两座营寨,与允吾互为犄角。 次日午时,马腾大军进至允吾,进下营寨。 罗征早得到消息,与荀彧及众将登上城头查看。 正观望时,就听一声炮响,马腾营门大开,一员铁塔般的武将引着数百步卒滚滚杀到允吾城下,距离两百步外摆开阵形,杀气腾腾,齐声呼喝。 “某乃庞德是也,谁敢出城一战?” 那铁塔般的武将正是马腾心腹大将庞德,纵马骑出本阵,厉声大喝。 罗征凝目瞧了一眼,沉声道:“这厮就是马腾帐下大将庞德?” 降将程银忙道:“正是,此人乃马腾麾下头号悍将,有万夫不挡之勇!” 这话一出,却是恼了一人。 许褚这恶汉闷哼一声,当即道:“主公,某愿斩庞德首级献来!” 罗征刚想点头应下,旁边一员小将疾步出列,大声道:“末将愿往!” “唔,你是何人?” 罗征瞧了那小将一眼,不认识,随口问道。 小将大声道:“末将阎行是也!” “阎行?” 罗征念了一句,觉得有些耳熟,就是想不起来是哪号人物。 许褚大怒,瞪视阎行道:“你这无毛小儿,也敢跟某抢头功不成?” 阎行亦怒道:“同为将军效力,某为何不能请战?” 罗征摆摆手,“许褚退下!” 许褚面露不甘,却不敢有违,连忙退到一边。 罗征这才看向阎行,赞道:“庞德乃西凉虎将,你既敢出战,到是颇有勇气。本将军就准你所请,可率五百士卒出城迎战,务必斩了庞德,壮我军威!” 阎行大喜,铿然拱手道:“末将领命!” 说罢急接了将令,快步奔下城楼点兵去了。 许褚气的虎目圆瞪,恶狠狠地瞪着阎行匆匆离开的背影。 这无毛小儿,竟敢与自己争功,岂能与他甘休。 罗征回头瞥了他一眼,斥道:“仲康统领亲卫营,负责本将军之安危,责任重大,岂可徒逞匹夫之勇。难道本将军的安危,还抵不过区区庞德一颗头颅不成?” “呃,末将知罪!” 许褚怔了下,连忙俯首认罪。 刚刚心里的不爽,到是顷刻间便消散了。 其余诸将没什么想法,唯有荀彧心下暗自欣慰。 罗征虽然在政治方面稍嫌稚嫩了些,但是却在迅速成长。别的不说,只眼下调和麾下统兵将领矛盾的手段,就十分高明。假以时日,定能成为一名合格的人主。 不过时,轰然巨响声中,吊桥降下,城门洞开。 阎行引着五百步卒杀出城外,在城下一字排开,挺枪跃马来战庞德。 庞德大喝道:“来将通名,某刀下不斩无名之辈。” 阎行亦喝道:“某乃阎行是也,庞德匹夫速来受死。” 庞德勃然大怒道:“无名小辈也敢猖狂,速来领死。” 说罢双腿猛夹马腹,催马舞刀,直取阎行。 阎行夷然不惧,催马迎上。 惊天战鼓声中,城上城下喊声如雷。 两骑迅速接近,在交错而过的瞬间,庞德力斩而至的厚背大刀和阎行横扫而至的铁枪狠狠撞在一起,清越悠扬的金铁交击声中,两人同时凛然。 “这厮好大的力气!” 阎行身子后仰,只觉双臂一阵酸麻,疲不能兴。 胸口更是一阵阵发闷,几乎难以呼息,不由吃了一惊。 庞德也好不到哪里去,握刀的右臂几乎快没了知觉,差点握不住大刀,心中的惊讶比阎行更甚,不想罗征麾下区区一个无名小卒,竟然也此等勇力。 不过,此等对手,却委实难以遇到。 庞德自负武艺,从军征战至今未遇敌手,也未有大公子马超堪堪能打个平手,却不可能放手一搏,如今好不容易遇到武勇不左自己多少的对手,哪有不兴奋的道理。 “再吃某一刀!” 庞德勒马回头,大喝一声,再次催马杀到。 “接你十刀又如何!” 阎行朗声大喝,挺枪迎上,再战庞德。 惊天战鼓声冲霄而起,几欲撕裂苍穹。 两人刀来枪往,只杀的天昏地暗,城上城下兵将们看的热血沸腾,呼喊震天。 罗征脸上也是满满的惊讶,喟左右道:“不想阎行竟有此等武艺,能和马腾麾下头号猛将庞德恶战三十余合不分胜负。此等猛士若不重用,本将军岂非有眼无珠。” “将军英明!” “主公英明!” 众将齐声称讼,对阎行这小子都有些刮目相看。 荀彧更是笑道:“恭喜将军帐下再添猛将!” 罗征欣然道:“这话本将军爱听,此番能得猛将阎行,本将军已经不亏,纵然不能阵前斩了庞德,只需不败,可记阎行大功一件,容后论功行赏。” 众将齐声附议,不服都不行。 谁敢不服,出城去了庞德斗上几合再说。 城下喊声如雷,呼嚎震天。 庞德、阎行战了个棋鼓相当,无不奋力厮杀,以厮斩了对手。 然而恶战百,却兀自难分胜负。 直到二将胯下战马累倒,才同时鸣金收兵。 第126章契机 阎行浑身大汉淋漓,疾步奔上城头,满面羞愧地向罗征拱手道:“末将出战不利,未能斩了庞德此贼,有负将军厚望,请将军治罪!” 罗征伸手托起阎行,目露激赏道:“彦明于阵前力战庞德,足见勇武,何罪之有。纵然今日未能斩了庞德,来日亦可奋力杀敌,岂有无故罪罚将校之理。” “将军……” 阎行愕然,没料到罗征会有此一说。 然而心里,却无可抑止的涌起一股深深的感动。 世道艰险,人心难测。 纵然身负盖世武艺,想要建功又业,又何其艰难。 要想一展所长,那也得有明主赏识才成。 没有伯乐,又哪里来的千里马。 阎行虽出身士族,但从军数年,曾在韩遂军中担任底层军校。虽然极富勇略,但却一直没有得到韩遂的赏识和提拔,至今还是个牙门将,也就是都伯。 见惯了世态炎凉,相互排挤,却哪里听过如此暖人心的话。 罗征区区几句话,当时就让阎行大受触动。 “彦明不必多言!” 罗征摆摆手,道:“先下去歇息吧,待明日恶战,再奋力杀敌不迟。” 阎行咬了咬牙,猛地铿然拜倒在地,大声道:“末将拜见主公,谢主公不罪之恩。” 众将闻言,顿时人人侧目,个个面露惊讶。 阎行此举,分明是要奉罗征为主,这和在罗征帐下效力是两个概念。 伍习、程银、杨秋等将虽然追随罗征,但也只是以罗征的下属听命于罗征,效忠的对象还是大汉朝廷,而不是罗征这个平狄将军,至少名义上如此。 就算对罗征颇为忠心的李蒙和王方,也并没有奉罗征为主。 不想阎行竟直接奉罗征为主,愿以家将臣属的身份追随罗征,怎不让人惊讶。 虽然奉罗征为主,并不等同于背叛朝廷。 但如此干脆,如此彻底,还是让众将十分惊讶。 “彦明快快请起!” 罗征怔了下,连忙上前扶起阎行。 连他也没想到,阎行竟会当着麾下众文武的面,奉自己为主。 要知道,自己在士族眼里,可以说是臭名卓著了。 阎行出身西凉望族,能奉自己为主,那就说明自己还没有被全天下的士族视为真正的阶级敌人。有了阎行的例子,只要以后好生经营,未必不能改变天下士族对自己的看法。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也是一个契机。 罗征勉励的阎行几句,见阎行兀自还有些激动,不由心下暗忖,阎行年轻气盛,年轻人最容易冲动,也最容易拢络,若是换了那些老于世故之辈,可不会因为自己说了几句好话便纳头就拜,想要真正获得士族阶层的支持,依旧是任重而道远。 不过,眼下却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罗征不动声色,扭头看向荀彧、李蒙、王方等人。 李蒙和王方最为干脆,当即下拜道:“末将参见主公。” 二将追随罗征日久,名义上虽未奉罗征为主,但却与主臣无异,只是缺乏一个合适的机会罢了。如今有了这个契机,哪里还会犹豫,当即甘为臣属。 荀彧犹豫了下,也郑重下拜,“彧,参见主公。” 接着是梁兴、银程、杨秋、成英等降将,也纷纷郑而重之的行了大礼,口称主公。 最后则是伍习,犹豫了好半天,见所有幕僚武将都奉了罗征为主,而所有人的目光又都看向了自己,不由暗叹一声罢了,既然决定了要在罗征手下建立一番功业,还是不要再有别的念想为好,当下也拜了下去,朗声道:“末将参见主公。” 在拜下去的一瞬间,心念立刻坚定了起来,再也没了别的想法。 “诸公请起!” 罗征面露欣然,上前一一扶起众人。 这是一个契机,一个重新整合麾下文武的机会。 别看只是改了一个称呼,其中的意义和影响却十分深远。 之前只有许褚、赵云二将以罗征家将臣属的身份,在军中担任职务。 其余众将和幕僚都只是以下属的身份,在罗征手下听命效力。 虽然结果都是一样的,但终究还是有区别。 如今所有的统兵将领和谋士幕僚都奉了罗征为主,就等于彻底定下了目标,准备一心一意追随罗征建功立业,不会再三心二意,还怀有什么其他的念想。 有了共同的目标,心气自然凝聚了起来。 正所谓人心齐,泰山移。 这是一种凝聚力的巨大提升,于无声处悄然转变。 就算麾下文武依旧亲疏有别,但至少大家的目标是一致的,不会有别的想法,这无形中就解决了许多潜在的隐患,对罗征稳定麾下军队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 众人先后起身,侧立一边,个个精神百倍。 罗征朗声道:“征起于寒微,不惜搏命疆场,方踞有今日之基业。蒙诸位不弃,本将军愿与诸位共扶汉室,建功业于沙场,驱胡虏于塞北,永不背弃。” 众人齐声道:“愿为主公效命。” 罗征欣然道:“好,本将军当于诸位共勉。” 深夜,马腾军帐。 有幕僚匆匆走进军帐,向马腾拱手道:“见过主公。” 马腾摆摆手,道:“免礼,盖勋、皇甫坚寿两路大军可有消息?” 幕僚脸色凝重,凝声道:“已经探得消息,罗征小儿击破张猛大军后,南下媪围,已先后击破皇甫坚寿、盖勋两路大军。皇甫坚寿和盖勋也已经被罗征生擒。” “什么?” 马腾吃了一惊,“皇甫坚寿和盖勋两路大军也被击破了?” 幕僚答道:“正是,在下已经探明,不会有假。” 马腾立时眉头大皱,道:“皇甫嵩一代名将,不料他儿子却是个草包。不过,盖勋可不是个简单人物,没想到连他也被罗征小儿给擒了,这厮可真不是个善茬。” 幕僚不知如何接口,只好闭口不言。 马腾在帐下来回踱了一阵,才挥了挥手,让幕僚退下。 次日,马腾挥军攻城。 马腾三万大军,骑兵一万,步兵两万。 罗征本在城外扎下两座大营,将一万五千羌胡骑兵驻于城外,与允吾成犄角之势。马腾见招拆招,将一万骑兵分成两支,各五千骑,遥遥牵制住两座大营。 两万步兵则分成四队,轮番向允吾发起进攻。 第127章试探 惊天战鼓声中,五千步卒排着整齐的方阵,举着盾牌,扛着云梯、沙袋,在督战队的驱赶下,硬着头皮向允吾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进攻。 这一刻,畏惧再也没有了意义。 战场之上容不得畏惧,更不可能退缩。 胆敢畏战不前,督战队的刀斧手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与其成为督战队的刀下亡魂,还不如死在冲锋的路上,至少还能萌及妻儿。 马腾大军两侧,各有五千骑兵游戈在侧,护两两翼,牵制驻扎在城外的罗征骑兵。 不管是骑兵还是步卒,几乎全都是由青一色的羌人组成。 马腾起家时兵不过数百,多亏了马家在羌人中有无以伦比的威望,之后不断有羌族部落来投,以及收编了其余凉州军阀麾下叛投的羌兵,才有了今日之规模。 西北酷寒,羌人对死亡更是有着强大的承受能力。 这些羌兵悍不畏死,冒着箭矢石弹,亡命般的向城头发起冲锋。 罗征身披铁甲,在一群将校护的环拱下昂然肃立城头。 望着黑压压一片冲过来的马腾军卒,眸子里刹时腾起了凛冽的杀机。 伍习立在罗征身侧,眼看马腾步卒已进入二十步之内,猛的举起右臂狠狠挥下。 两千把长弓早就已经拉满如月,此刻猛的松开弓弦,箭雨顷刻间如雨般攒射而下,狠狠的倾泻在了冲到城下的马腾军头上,凄厉的惨叫声刹时冲天而起,撕裂长空。 “放箭,给我狠狠地射。” 伍习大声下令,脸色因为激动而充血。 两千北军长弓手面无表情,脸上冷的有若僵尸体,如同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般,分成两拔交替开弓射箭,将一拔拔黑压压的箭雨不停的倾泻到马腾军头上。 五千马腾步卒虽然有刀盾兵掩护,但依旧不断的有兵卒被劲矢射翻在地。 好不容易冲到城下,又被从天而降的滚木擂石砸的人仰马翻。 在付出惨重的代价后,马腾军终于将一段护城河填平。 这时,马腾后军战鼓声再变,还剩下不到一半的两千余步卒立刻撤了下去。 第二队五千步卒迅速压上,踏着袍泽的尸体,再次向城头发起了冲锋。 这时已到中午,然而士兵们却根本没有时间休息,更没有时间去吃饭。 五千马腾空卒将云梯架上城头,顶着滚木擂石,迅速攀爬而上,和城上的北军精锐短兵相接,奋力撕杀,然而还没站稳脚跟,就很快被赶下了城头。 北军是大汉帝国最为精锐的中央官军,是一支真正的百战铁血之师。 负责守城的五千北军精锐,可以说是大汉帝国最后的一支精锐。 这些士兵们无一不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屠夫,他们的血早就已经冷了,不但对死亡有着超乎想象的承受能力,杀起人来更是毫不手软,冷血而高效。 在队率、都伯的带领下,冷静的收割者人命,如同没有生命的机器。 马腾军后阵,一座哨楼上。 “这就是罗征小儿麾下,那支朝廷最后的精锐官军?” 马腾脸色沉凝,望着城头的目光十分凝重,沉声道:“早就听说北军乃朝廷最为精锐的中军官军,昔日击鲜卑、破黄巾,威震天下,乃是一支真正的铁血之师,如今看来,果真名不虚传。还有只有五千众,若再翻上一倍,这允吾本将军也不用打了。” 庞德凝声道:“北军果真天下精锐,看来想要攻破允吾,我军也得付出惨重的代价!” 马腾道:“不急,罗征小儿撑不了多久,我军没必须跟他死磕。等滇零的三万羌兵杀到允吾,届时允吾孤城一座,我看罗征小儿还能困守多久!” 庞德提醒道:“主公,以罗征小儿的行事作风,未必会坐以待毙啊!” 马腾凛然道:“令明提醒的极是,此事不得不防。” 快到太阳落山时,马腾果断地下令收兵回营。 短短一日攻夫,伤亡就超过了三千,不可谓不惨重。 允吾是块难啃的骨头,不崩掉满嘴的牙,根本就啃不下。 好在马腾本来就没打算要强攻允吾,此番挥军攻城,不过是试探性虚实罢了。只要等到滇零的三万羌兵杀到允吾,届时铁壁合围,允吾孤城一座,焉能久守。 允吾城头。 罗征望着潮水般退去的马腾空,嘴角边不由绽起一丝冰冷的笑意,悠忽之间,忽然扭头问旁边负责收集情报的成英,“军中可有异动?” 成英怔了下,才忙答道:“有个别羌兵不愿与马腾军撕杀,但并未有羌兵闹事。” 罗征点点头。‘嗯’了声,道:“这就好!” 荀彧沉吟道:“主公,死守允吾不是办法啊!” 罗征胸有成竹道:“文若放心,本将军也没想过要困守允吾。我军骑兵超过两万,精锐步卒只有五千北军将士,以优势骑兵守城,无异于让鲁汉子去绣花,让女子去扛沙袋。本将军起于骑兵,长于骑兵,又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荀彧道:“我军骑兵足足是马腾骑兵的两倍,主公自当扬长避短,充分发挥骑兵强大的机动能力。五千北军将士虽然兵力薄弱,但守住允吾十天半个月还是不成问题的。” 伍习也忙道:“主公放心,但教末将有性命在,必不让马腾叛军越雷池半步。” 罗征欣然道:“本将军对北军将士自然十分放心,不过如何发挥我军骑兵之利,击退马腾叛军,还需从长计议。且先回府,待召集众将议过,再行定计。” “遵命。” 众文武齐声应诺。 罗征一甩披风,就准备回府。 就在这时,一名斥侯小校忽然疾步奔上了城头。 “主公,临羌急报!” 小校快步奔到罗征近前,来不及喘口气便拱手道。 “临羌急报?” 罗征心头一跳,沉声道:“快讲。” 小校疾声道:“高顺将军谴快马来报,我军方到临羌,三万羌兵便已过了写谷,高顺将军已经率军进驻临羌。按时间来算,羌族叛军怕是已到临羌。” “西海羌兵来的好快!” 罗征眼神一凝,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身后众文武也是脸色齐变,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第128章撤出允吾 “主公,形势有些出乎意料啊!” 荀彧凝重的道:“写谷地形有利我军防守,临羌虽有城池,却四野开阔,且高顺将军只有八千步卒,未必就能挡得住三万羌兵,看来我军务必要尽快击退马腾大军,否则一旦让三万羌兵杀到允吾,则我军腹背受敌,届时允吾孤城一座,恐难久守。” 成英终于抓住了机会,也连忙道:“最重要的是眼下金城各县人心未稳,若不尽快击退马腾大军,则恐人心生变。一旦各县观望,则大势危矣。” 罗征‘嗯’声,问斥侯小校,“高顺是怎么说的?” 斥侯小校答道:“高顺将军说,若军粮无忧,可战至最后一卒。” 罗征面露激赏,忍不住赞道:“好个高顺,竟有决死之心,本将军就拭目以待,看他能不能战至最后一卒。至于军粮方面,就由文若多多费心了。” 荀彧拱手道:“在下遵命。” 罗征又道:“既然高顺有把握挡住三万羌兵,那么本将军也该按计划行事了。众将且去整点兵马,待天黑之后,大军依次撤出允吾,不得有误。” “遵命。” 众将齐拱手应命,随即鱼贯而出。 荀彧正准备离开,却被罗征用眼神止住。 待众将离开,才跟着罗征去了后堂。 罗征目露忧色,径自走到案后落座,皱着眉头沉思。 荀彧在下首落座,看了看罗征脸色,道:“主公可是担心三万羌兵?” 罗征喟然道:“本将军不能不担心啊,若是高顺挡不住西海烧当部的三万大军,纵然本将军能击退马腾三万大军,战事也将陷入僵持阶段,对本将军大为不利。” 荀彧默然,这么大的事情,他自也不敢打包票。 高顺的能力究竟如何,谁都心里没数。 纵然在韩遂夜袭令居时,表现出了足够的能力。但那只不过是一场小小的战事,不足以说明高顺有独挡一面的能力,和统兵出征完全不同。 罗征不可能盲目的相信历史,所以也不可能完全信任高顺。 想要获得主君的信任,就必须要拿出足够的功绩和能力来证明。 换任何一个君主,也不可能盲目的信任一个自己不熟悉的属下的能力。 罗征道:“事已至此,担心也是多余。唯今之计,只有尽快击退马腾大军,才能集中兵力应付三万西海羌兵。城中和附近的百姓可曾全部转移?” 荀彧答道:“已经全部转移。” 罗征点头道:“这就好!” 说此顿了一下,随即目露狠辣之色,狞声道:“马腾匹夫敢来攻打本将军,本将军若不还以颜色,岂能咽下这口恶气。这次本将军要给马腾一个血的教训,纵然不能将三万大军葬在允吾,宰了马腾匹夫,也要让这厮知道本将军的厉害,再不敢虎口拔牙。” 荀彧道:“可让赵云将军率领一万五千羌胡骑兵出允吾西进,假作前往临羌,欲拒三万西海羌兵。如此一来,才可去马腾疑心,以助主公计成。” 罗征击节道:“文若所言极是,就依此计。” 当下叫了亲兵,赐下箭令,出城前往城外的骑兵营中传令。 小半个时辰后,骑兵左大营。 赵云接了箭令,却有着摸不着头脑。 “将军,这是为何?” 有小校忍不住问道:“眼下马腾三万大军攻打允吾,主公却令我等出令居西进,假作前往临羌迎击三万西海羌兵,难道是想调虎离开,引开马腾大军?” 赵云道:“调虎离开之计可不是这么用的。” 小校抓头道:“那主公这却是何用意?” 赵云摇头道:“某也不知,不过主公用兵鬼神难测,别说是我们,就算是智计再高的人怕也难以猜到主公用意。既然是主公的军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传令将士们,饱餐一顿养足了体力,待明日一早,便拔营西进,假作前往临羌迎击三万西海羌兵。” “遵命。” 小校胸膛一挺,连忙大声领命。 入夜后,马腾大营中火把通明,不时有巡夜的士兵交错而过。 大营四周的哨台上,士兵们更是瞪大了眼睛,不停地扫视远方和黑暗,好像有什么可怕的敌人躲在远处的黑暗之中,随时都有可能杀过来似的。 反观十里之外的允吾城,却是一片漆黑,几乎看不到几根火把。 允吾南门,城门早已洞开。 一队队兵卒排着整齐的长队,悄无声息的开出西门,轻装简行,摸黑往西去了。 城北,一座枯井中。 几名西兵用土将一条土道口填上,然后爬出井外,飞快的离开。 这是一口枯井,坐落在一片废石瓦砾之中。 一般情况下,很少会有人到这里。 就算有人发现了枯井,里面的地道已经被填上,也不会有人看到。 这条地道并不是通到城外,而是一个地窑的入口。 漆黑的地窑里,此刻已经点上了油灯,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干草。 罗征卸去衣甲,舒服的躺在干草上活动了下手脚,却有些不怎么满意,“他妈的,只有老鼠才会住这样的地方,一点阳光都没有,要是住上十天半个月,非把人闷死。” 许褚闷声道:“主公,这地窑在土层五米以下,能透气就已经很不错了。” 十多名亲兵连连点头,深表赞同的样子。 罗征没好气的瞪了许褚一眼,这家伙实在有点不解风情。 事实上,之所以在这里挖个地窑,也是为了进菜园子做准备。 从哪里进的菜园子,出来的时候还在原地。 这有点危险,如果出来的时候附近都是马腾的大军,乐子可就大了。 从这个地窑里进了菜园子,出来的时候就还在地窑里,这样一来就安全多了。 否则若是被马腾军卒发现,接下来的计划可就没办法施行了。 傻子都知道,越是靠近城门的地方,防卫肯定越严密。 要想从城门附近偷袭,就只能出此下策。 “走了,跟本将军来!” 罗征起身,菜园子门打开,一步踏了进去。 许褚和十余亲兵惊呆了,犹豫了下,也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 忙了一天,抽空赶了一章,明天后天都在火车上,继续码字去,争取明后天也能发一章。 第129章空城 天缓缓亮了,允吾城头一片肃静。 数百步外,马腾军的斥侯探马正在翘首观望,却不敢靠的太近。 “怎么回事?” 一名斥侯兵抓了抓脑袋,不解地自言自语,“城头上怎么会连一个人都没有,不会是城中守军都连夜逃跑了吧?吓,还真有这个可能,得尽快禀报头儿。” 还没自语完,就急急的打马往回奔去。 很快,马腾就接到消息,允吾城内疑似有变。 “怎么回事,可曾探清?” 马腾疑惑不解,拧着眉头问道。 斥侯小校答道:“末将曾亲往城下打探,未见城上有一兵一卒。然大门紧闭,末将等不敢擅自行动,故前来禀报主公,请主公决断,是否要举兵攻城?” 马腾蹙眉道:“罗征小儿这是在搞什么鬼?” 帐下众将皆你眼望我眼,谁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庞德想了想,道:“不如谴两千步卒攻城,一探虚实!” 马腾断然道:“好,就依令明之言,聱当听令。” “末将在!” 一条雄壮的羌族大汉急出列立于帐下,拱手待命。 马腾沉声道:“率两千步卒,攻打允吾东门。” “末将遵命。” 羌汉大声领命,随即疾步奔了出去了。 不多时,一支两千人的步卒滚滚开出大营,杀奔允吾东门去了。 距离允吾东门尚有百多步时,羌将聱当不敢大意,下令两千步卒就地整队,排成整齐的军阵,将刀盾兵列于最前面,护住本阵,缓缓向城下推进。 城头上一片肃静,别说人,连个鬼影子也看不到。 等到进入五十步,允吾城头依旧没有丝毫动静。 聱当心下疑惑,却越发不敢大意,神经崩的紧紧的,带着两千步卒稳步推进。 直到进入十步之内,到了护城河下,城头上依旧静没有半点动静。 “怎么回事?” 聱当疑惑道:“难道罗征小儿的大军一夜之间都跑光了不成?” 有小校问道:“将军,怎么办,要不要攻城?” 聱当骂道:“废话,老子就是来攻打城池的,不攻城还能干什么?” “呃!” 羌人小校噎了下,不知如何开口。 聱当脸色一狞,断喝道:“给老子听好了,谁第一个杀上城头,老子给他记头功。若能一举攻破城门,等打下允吾,老子亲自去跟主公向弟兄们请功。” “嗷嗷嗷!” 两千步卒兴奋的嗷嗷大叫,战意昂然。 “给老子上!” 聱当大喝一声,两千步卒立刻一涌而上,将攻城云梯搭上城头,一手举着盾牌,一手提着马刀,顺着云梯飞快的往城头丰爬去,很快就先后跃上了城墙。 “将军,没人!” 最先攀上城头的羌兵回头大喊,神色惊疑不定。 有羌兵吼道:“别说人,连个鬼都没有。” “罗征小儿这是在搞什么鬼?” 聱当惊疑不定,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不管罗征小儿究竟在搞什么鬼,眼下却是个立功的好机会。只好攻破允吾,便是大功一件。聱当没有多想,想到眼前的功劳,当时就兴奋起来,大吼道:“没人最好,给老子打开城门,迎接大军入城。” “遵命。” 攀上城头的一名小校大吼一声,立刻带着数十兵卒冲下城头。 另有数名兵卒则扑到城楼下,乱刀齐下,砍断了拉住吊桥的缆绳。 聱当又大声道:“速去禀报主公,就说允吾城中没人,罗征大军不知去向。” “遵命。” 早有亲兵答应一声,飞快地打马离开。 轰然巨响声中,吊桥砸了下来,搭在了桥墩上。 随即,吱吱呀呀的摩擦声中,厚重的城门被数十名兵卒合力推开。 聱当大吼一声,带着两千步卒滚滚杀了进去。 两千步卒一路乒乓而进,很快控制了北门,将附近能藏人的地方全都掀翻,好似一群牲口冲进了麦田里,肆意破坏,东门附近的民宅很快就被**的不成样子。 聱当唯恐有诈,不敢分兵,只死死把守住东门,静待马腾大军到来。 不多时,马腾亲率五千骑兵当先赶到。 聱当出城外,单膝跪地大声道:“主公!” 马腾勒住战马,凝声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聱当大声道:“末将也不知道,罗征小儿的大军不知去了哪里,末将率军赶到时城中无一兵一卒,末将唯恐有诈,不敢分兵袭取其余三门,故等主公大军前来。” 马腾‘嗯’了声,点点头道:“你的做法是对的,罗征诡计多端,此事大有蹊跷,的确不能轻忽大意,以免中了罗征小儿的计诡。” 聱当这才起身让到一边,恭请马腾进城。 五千骑兵立刻滚滚杀进允吾,并且分成三队,分扑其余三门。 马腾则留在了东门,一边静待消息,一边等侯其余大军到来。 很快,另外五千骑兵随后赶到,南、北、西三门也传来消息,城中无一兵一卒,三门已经顺利控制,轻松的令人难以置信,简直就像是罗征已经放弃了允吾。 如此顺利就进占允吾,然而马腾却高兴不起来。 罗征诡计多端,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甘愿俯首认输的主。 如今却一夜之间消失无踪,如果说其中没鬼,打死马腾也不相信。既然如此,那就是肯定有什么阴谋诡计。明处的敌人不可怕,最怕的是躲在处的敌人。 马腾不能不防备,韩遂、张猛的例子放在那里,容不得他有半点大意。 否则稍有疏漏,中了罗征小儿的奸计,就有兵败之危。 可是任马腾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罗征竟究有什么诡计。 至于帐下的诸将,除了庞德偶尔动脑子分析一些军事,其余统兵将领几乎全都是不喜欢动脑筋的粗汉子,指望他们识破罗征有什么诡计,那是想也不用想了。 等了一个时辰,庞德终于率领后续大军赶到。 马腾却不敢大意,将一万骑兵全都撤了出来驻扎在城外,只命步兵接管城池,同时对允吾展开了地毯式的搜寻,希望通过蛛丝马迹,摸清罗征大军动向。 第130章人都去哪了 允吾东门,马腾左等右等,终于等来了消息。 然而,最终的搜索结果,却让他更是心下难以安定。 允吾不但无一兵一卒,就连一个百姓,甚至一只鸡都没有。别说军队,百姓家里更是把所有能搬走的东西都给搬走了,如今的允吾,完完全全就是一座空城。 空的不能再空,连一粒粮食都找不到。 “罗征小儿这是要干什么?” 马腾纳闷的想要吐血,大伤脑筋。 庞德凝声道:“主公,允吾只剩空城一座,罗征大军一夜之间远遁,不知去向,此举必然有诈。末将以为,我军需暂时驻扎在城外,以免被罗征小儿偷袭。” 马腾凛然,深以为然道:“令明所言甚是,传令,大军撤出城外驻扎。” 有部将道:“既然罗征大军已经撤走,主公何不派大军遍索全城,只要不让罗征小儿的大军潜入城中,任罗征有通天之能,又岂能偷袭我军。” 马腾想了想,道:“善,就依此计,传令大军遍索全城,重点搜寻城中密道,连一只老鼠洞都不要给本将军放过,务必不能让罗征小儿有可趁之机。” “遵命。” 诸将齐声应命,随即带兵搜城去了。 很快,允吾城中再次热闹起来。 无数可疑的房屋草棚被推倒,灶台被拆毁,地窑被找了出来,但凡有疑似密道之处必然会被翻个底朝天,不知道有多少房屋被损坏,院墙被拆掉。 好在只是些不值钱的房屋,只要打退马腾大军,组织百姓重建修缮便是。 这个年代什么都缺,唯铬不缺的就是劳力。 只要百姓有口饭吃,能活下去,多出点力气不算什么。 允吾城内几乎被掀了个底朝天,到是真被找到了几条密道。 密道一直通到城外,是罗征故布疑阵,用来转移马腾视线的诱饵。 马腾下令军士将密道封死后,果然大为宽心,以为罗征要用密道偷袭,如今识破了罗征诡计,心头疑惑尽去,当即下令步兵进城,接管城池,修缮城防。 至于一万骑兵,为防万一,依旧还是驻扎在城外。 马腾一边布置城防,一边谴出侦骑,四下搜寻罗征大军动向。 虽说允吾已下,但罗征大军不知去向,马腾始终不能完全放心。 快到中午时分,终于有消息传回。 罗征亲率一万五千羌胡骑兵出允吾西进,杀奔临羌去了。 赵云打着罗征旗号,又命相貌酷似罗征的军卒穿了罗征盔甲,骑了白马,马腾军的斥侯探马又不敢靠近,哪里能看得那么仔细,故尔以为是罗征亲自统兵。 “罗征小儿杀奔临羌去了?” 马腾听了顿时眉头大皱,沉声道:“临羌虽然重要,但怎及得上允吾。罗征小儿又非是愚笨之辈,怎会如此舍本逐末,可曾看清是否真是罗征小儿亲自统兵?” 斥侯小校答道:“我军斥侯躲在道旁的蒿丛中观望,只瞧的旗号是罗征的旗号,还有一人骑白马,至于是不是罗征,我军斥侯不敢靠的太近,故尔未曾看清。” 马腾默然不语,心中犹疑不定。 庞德沉声道:“主公,此举必然有诈。罗征不可能为了西海羌兵而放弃允吾,此必是罗征小儿疑敌之计。末将以为,为策万全,我军可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马腾点头道:“令明所言极是,本将军也是这个意思。” 庞德道:“眼下我军已进占允吾,最着急的不是我们,而是罗征小儿。毕竟眼下允吾在我军手里,罗征小儿必然安排了什么诡计,要重夺允吾。只要我军按兵不动,拖的越久对罗征就越不利,因此着急的应该是罗征,而非是主公。” 马腾欣然道:“甚是有理,滇零的三万羌兵正在攻打临羌,不日即下,一旦三万西海羌兵杀到允吾,罗征小儿纵然再如何诡计多端,也难有所为。我军只要按兵不动,罗征小儿如果不想被滇零的三万羌兵杀到允吾,必然会主动现形。” 众将欣然道:“主公英明。” 马腾挥挥手,道:“斥侯营遍探方圆百里,务必尽快探明罗征大军动向。” “遵命。” 负责斥侯营的军校急起身领命。 “好了,都散了吧!” 马腾挥挥手,众将立刻起身,鱼贯出了大帐。 庞德却留了下来,待其余众将离开,才对马腾道:“主公,三万西海羌兵……” 说到这里就停住了,没有再说下去。 马腾沉声道:“西海羌兵不同于已经迁入大汉的羌兵,滇零虽应本将军之邀出兵,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凉州有利可图。若本将军能不损兵马打下金城,滇零大军不来也罢!” 庞德凛然道:“末将明白了。” 马腾复又喟然道:“不过,眼下本将军已进占允吾,罗征小儿纵然诡计不成,在没有夺回允吾之前,也必然不会先和滇零拼个两败俱伤,着实令人遗憾。” 庞德忽然色变道:“若罗征小儿率众远遁,滇零大军杀到允吾,又当如何?” 马腾朗声道:“这个令明不必担心,西海烧当部虽然控弦之士数万,但借滇零个天胆也不敢在本将军口中抢食。最多本将军吃肉,给他点汤喝就不错了。” 庞德这才松了口气,道:“如此末将就放心了。” 等了三天,罗征大军依旧没有什么消息。 斥侯骑兵几乎把方圆百里之内都给翻遍了,甚至向北都快到了令居,可就是找不到罗征大军的动向,除了疑似杀奔临羌去的一万五千骑兵,允吾城内剩下的军队就仿佛一夜之间凭空消失了似的,让下到士兵,上到统兵将校全都抓狂。 如果说允吾城内连一个百姓都没有,到也好解释。 毕竟这种事情完全可以做到,只要提前把百姓转移走就行。 但允吾可是有超过两万军队的,除了一万五千羌胡骑兵,还有五千北军精锐,以及罗征的三千旧部和三千月氏胡骑,余万军队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这怎么可能。 毕竟上万人不是蚂蚁,随便找个洞就能全部躲进去。 要想让超过万人的军队的一夜之间凭空消失,除非是鬼神,没有人可以做到。 否则就算是趁夜行动,也绝对不可能没有留下半点痕迹,走的如此干净。 找不到罗征大军,马腾心里却越发不敢大意,只能小心防备,以免被打个措手不及。 第131章高顺拒敌 临羌城下,杀声惊野,沸反盈天。 三万羌兵围住临羌,从四门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进攻。 羌人愚昧落后,不识兵法战术,每有进攻则鼓噪而上,群起而围,聚众而攻;败则争相逃命,溃散如潮。不过羌人悍不畏死,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兵法策略上的劣势。 三万羌兵一涌而上,嗷嗷大叫着冲向临羌城头。 大军后阵,一座高岗上。 滇零在数十员羌将环拱下,跨马肃立,神采飞扬。 马超银盔银甲,英武不凡,策马陪伴在侧。 三万大军同时发起排山倒海般的进攻,其势如虹,其威如狱,血肉横飞的惨烈厮杀渲染出一副壮丽的画面,胆子小的,光是这等声势便足以被惊破胆。 滇零长声道:“罗征小儿不自量力,区区数千步卒,就妄想挡住本帅的三万大军,简直就是找死。待攻破临羌,本帅定要好生犒赏三军将士。” 众将连连称是,点头附合,皆面露振奋。 马腾也附合了一句,“大豪帅所言甚是,区区临羌,破之易如反掌。” 滇零放声大笑,好不得意。 临羌城头。 高顺双手托住一架云梯,奋力将云梯掀翻,正在顺着云梯奋力往上攀爬的羌兵如同下锅的饺子般摔了下去,被摔的筋断骨折,凄厉的惨叫声很快被惊天喊杀声淹没。 临羌城小墙低,防御工事极为简陋。 更要命的是,这座小城连护城河也没有。 羌兵虽然装备简陋,但没有了护城河的阻挡,没费什么事就冲到了城下,将攻城云梯架上城头,使战争刚刚开始,便进入了短兵相接的生死搏命之中。 否则若是有护城河可供阻敌,高顺岂会让羌人如此容易就爬上城头。 “汉军威武!” 高顺掀翻几架云梯,振臂长嚎。 “战则必胜!” 山崩地陷般的吼叫声冲霄而起,竟生生压下了数万羌兵的喊杀声。 高顺雄壮的身形不时出现在最为危急的地方,每到一处,已经麻木的士兵们看到高顺那张宛若刀削斧凿,冷峻的没有半点表情的脸,就会不自觉的挺直胸膛。 这是一条汉子,一条真正的铁汉。 虽然时日尚短,但高顺却给这些韩遂降卒留下了最为深刻的印象。 饥则与小卒同食,寝则与小卒同营。 吃饭的时候,高顺是最后一个。 睡觉的时候,高顺同样是最后一个。 而训练的时候,高顺则背着数十斤重的沙袋,跑在所有人的最前面。 纵然打雷下雨,即使酷热灼烧,也从来没有改变过。 士兵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将军,所以很快就被高顺的举动折服。 在这样的一条汉子手下当兵,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就算明天没有饭吃,高顺也绝对是第一个挨饿的。 只要有一个士兵没有吃饱饭,高顺也肯定是饿着肚子的。 兵卒们敬服,所以就有了狂热,很快凝聚起了一种坚定的信念。纵然天上下刀子,也甘愿跟着那道雄壮的身影后面浴血杀敌,没有半分畏惧。 更何况,他们本来就全都是百战老兵,从来不怕流血。 高顺振臂长嚎,三军将士齐声响应,原本已经杀到麻木的士兵们疲惫尽去,竟然奇迹般的再次燃起了熊熊斗志,仿佛饮下了甘露,重新变的斗志旺盛。 刚刚冲上城头的西海羌兵立刻就被压制了下去,很快被赶下城头。 羌兵后阵,高岗之上。 “该死!” 滇零脸上的神采飞扬迅速敛去,盯着城头上那道雄壮而模糊的身影,狞声道:“这个该死的汉人,等攻破临羌,本帅要亲兵拧下他的脑袋,祭奠我族战死的勇士。” 身边的数十员羌将也纷纷喝骂,群情激奋。 唯有马超嘴角边绽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冰笑意,但却很快隐去。 及至天夜将晚,低矮的临羌人依旧傲然屹立在荒原上。 城墙已经被鲜血鲜红,有西海羌兵的,也有高顺八千将士的。 滇零虽然不甘,但眼看天色将晚,只得下令暂时收兵,待次日再行攻城。 绵长悠扬的号角声中,三万羌兵如潮水般退了下去。 城头上的士兵们心神一松,浑身的力量就仿佛被瞬间抽走,全都一屁股坐倒在了血腥味刺鼻的血水中,大口的喘着粗气,有的士兵更是直接倒头就睡。 没办法,恶战了整整一天,实在太累了。 高顺却顾不得歇息,救治伤兵,加固城防等等,还有许多事要他亲自处理。 城北,地窑里。 罗征皱着眉头,正在来回踱步。 许褚像根木桩一样,守在旁边,木然不语。 等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外面才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 很快,一名小个子,一看就十兵机灵的亲兵敏捷的闪了进来。 “怎么样,城中局势如何?” 罗征一步踏上前,揪住小个子亲兵沉声问道。 “呃!” 亲兵咽了口唾沫,忙道:“主公,形势有些不太妙啊,马腾空戒备森严,小的还没到大街上,就碰到了五队巡城的士兵,若非小人机灵,差点就被发现了。” 罗征顿时大皱眉头,“怎么可能,马腾怎么会戒备如此之严?” 亲兵惴惴道:“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 旁边荀彧略一思忖,便道:“仔细说来,马腾严加戒备到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昔日主不但一战击破允吾,来了个中心开花,更是生擒韩遂。有了韩遂的例子在先,马腾如果不想跟韩遂一样输的不明不白,就必然会小心防备,不予主公可乘之机。” 罗征蹙眉道:“如此说来,本将军想要宰掉马腾,岂非机会渺茫。” 荀彧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眼下三万西海羌兵袭击我军后方,高顺将军只有八千步卒,估计挡不住多久。主公可速速击退马腾,再整顿兵马西进迎击西海羌兵。否则若是让三万西海羌兵打到允吾,届时局势急转之下,恐麾下大军不稳。” 罗征神色一凛,半晌才道:“罢了,就依文若之言。” 许褚忙踏前一步,大声道:“主公,末将愿率五百骑兵擒杀马腾。” 罗征欣然道:“好,届时大军尽出,城中马腾大军必乱。届时本将军尽量设法将马腾大军引到四门,仲康可率五百骑兵突袭杀出,一举擒杀马腾。” 许褚奋然道:“末将遵命。” 第132章惊的马腾跳起来 深夜,允吾城中万籁,一片安宁。 唯有巡夜的士兵们穿梭在街头巷尾之间,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清晰可闻。 城内的一片废宅之中,几道人影鬼魅般地从一口枯井中钻了出来。 罗征打量了一下四周,立刻打开了菜园子放人。 “参见主公!” 第一个出来的是伍习,只是愣了一下,就连忙向罗征施礼。 “免了。” 罗征把手一挥,目光扫向了远去。 伍习其后,五千北军精锐源源不断的开了出来,迅速就地列阵。 这支真正的百战精锐纪律严明,没有一个人发出一点声响。更因早就得到军令,就连脚步声都几乎轻微到听不到,而且没有战马,就避免了过早被马腾军发现。 很快,五千北军精锐全部开了出来,并列阵完毕。 这片故意造成的废宅很大,都快能赶得上一个小点校场了。 不过容纳了五千人,依旧有些拥挤,已经到了极限。 罗征眸子里刹时腾起了惊人的光芒,右臂重熏一挥,狞声道:“伍习听令。” “末将在。” 伍令全装贯甲,闻言急踏前一步,拱手待命。 罗征厉声道:“速率本部兵马攻占北门,不得有误。” “得令。” 伍习铿然领命,随即甩步离开。 不远处的长街上,一队巡夜的马腾军卒猛地停了下来。 “什么人?” 领队的队率满面疑惑,瞪大眼睛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其余兵卒也都听到了,一个个惊疑不定。 就在这时,百步之外忽然亮起了无数火把。 紧接着,整齐划一的号子声响起。 队率先是一怔,继而吃声道:“何处兵马?” 士兵们皆脸脸相觑,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疑惑时,就见一支黑压压的大军已经喊着号子杀了过来。 五千大军一旦出动,根本就不可能瞒过马腾军,所以干脆就不再隐藏形迹。 队率忽地想到了什么,猛的脸色一变,失声道:“不好,敌袭!” 很快,杂乱无章的嚎叫声立刻在长街上响起,远近可闻。 五十名巡夜的兵卒个个撕开嗓门,大声吼叫起来,并迅速向城门方向靠近。 首先被惊动的是城门守军,负责值夜的五百军卒在小校的吆喝下迅速整队,正在轮休的两组一千兵卒也从睡梦中被惊醒,冲出帐外披甲持戈,开始集结。 然而,还不等轮休的一千步卒集结完毕,五千北军精锐就已经杀到。 罗征选好的藏身之处本就离北门不远,五千大军突袭杀出,守卫北门的马腾军就算反应够快,想要集结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又哪里还来得及。 “战军威武!” 大军阵前,伍习一身戎装,扬刀大吼。 “战则必胜!” 五千北军精锐三呼响应,士气已达巅峰。 “进攻!” 伍习断喝一声,五千大军立刻滚滚杀了过去。 城门洞前,五千轮值的马腾军卒刚刚更阵完毕。 小校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不敢置信地失声大叫道:“这是哪里来的敌军,城中已经被我军刮地三尺,这伙敌军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谁能告诉我?” 五百军卒鸦雀无声,眼里满是浓浓的不敢置信,还有无法抑止的惊慌。 未知最可怕。 这伙忽然冒出来的敌军竟多达数千,而且是从城中忽然冒出来的。 如此诡异,不能不令五百军卒惊慌,先生就被夺了士气。 来不及多想,五千大军已经滚滚杀到。 小校心念急转,猛的把眼一瞪,厉声道:“弟兄们,与敌军拼了。” 五百军卒立刻精神一振,个个握紧了马刀,目露杀气。 惊天喊杀声中,五千北军精锐终于杀到,五百马腾军卒虽然奋力厮杀,但又如何能挡住十倍于己的北军精锐,很快就溃不成军,大半当场战死,仅小部逃散。 两边营房里仓促迎敌的一千守军,也被北军杀的大败。 平狄将军府,马腾临时官邸。 “来人!” 马腾从睡梦中被惊醒,不及穿衣便大喝一声。 “主公有何吩咐?” 有亲兵应声而进,单膝及地跪于堂下。 马腾厉声道:“何处喊杀声?” 亲兵答道:“好像是从北门传来的,不知发生了何事。” 马腾破口大骂道:“还不快去查明?” “遵命。” 亲兵忙疾声应命,随即翻起身奔了出去。 北门。 伍习很快就将城门守军杀散,彻底控制了城门。 同时,为防止马腾大军拼死反扑,伍习又命军卒拆卸两旁民宅,收集干草、朽木等引火之物,在靠近城门的街道上燃起了熊熊大火,彻底阻断了前路, “将军,马腾大军何时城了允吾?” 旁边,有部将使劲抓了抓脑袋,满面疑惑的问道。 伍习闻言,亦目露茫然,道:“这事委实诡异,某好像忘了前几天发生的事情,怎么也想不起来马腾大军是何时进城的,我军又是躲在哪里的。” 部将吃声道:“原来将军也是这样,末将还以为我就一个人忘了呢!” 伍习暗暗吃惊,此事实在有些诡异,想要打听清楚,心中却有种莫名的畏惧,不敢再深究下去,当下道:“此必是主公设下的伏击马腾大军之计,遵令行事便是,不必多问。” “遵命。” 部校连忙应命,果真不敢再问。 平狄将军府。 “主公,大事不好了!” 马腾刚刚穿好甲胃,就有小校连滚带爬地奔了进来,扑倒在地疾声吼叫道:“有一支敌军忽然从城中冒了出来,我军措不及防,已经被夺了北门。” “什么?” 马腾一下惊的跳了起来,厉声大叫道:“城中已被本将军刮地三尺,就连老鼠洞都被掘了好几遍,连只耗子都藏不住,怎么会有敌军藏在城中,而且还是数千?” “这个……” 小校吃声道:“末将也是不知。” 马腾厉声道:“城中断无可能有敌军藏匿,更何况还是数千人,如何能够瞒得过本将军的搜查。敌军究竟是从哪里早出来的,莫非有将校失了北门,虚言推拖?” 小校大叫道:“主公,敌军真的是从城中冒出来的,末将句句属实,绝无虚言呐!” 马腾脸色阴晴不定,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城中竟会藏有数千大军。 大军进城后,几乎将允吾城刮地三尺,别说人,连条狗都没有找到。 如果真有数千大军藏在城中,如何能不被发现。 第133章神兵天降 允吾北门,大火冲天。 马腾大军杀到北门时,却被大火所阻,不得寸进。 “灭火,快点灭火。” 有统兵将领气的暴跳大叫,大声吼叫。 士兵们挤在狭窄的街道上,有如无头的苍蝇四处乱窜。 有士兵用沙袋背来土石,然而根本到不了附近,就被熊熊燃烧的大火烤的眉毛胡子都快要烧了起来,汗水更是滚滚而下,降了数丈,根本就没法把土石投掷过去。 数百北军弓箭手站在城楼上,居高临下一阵齐射。 靠的最近的马腾军卒被射的人仰马翻,不得不仓皇撤到弓箭射程之外。 “该死的,气煞我也!” 统兵将领气的大叫,差点肺都炸了。 城门楼上,伍习瞧的分明,嘴角边不由绽起冰冷的笑容。 旁边有部将道:“将军,眼下马腾大军被大火所阻,我军只需少量兵力,便可将马腾大军挡住,根本没必要把所有的兵力都耗在这里。马腾闻知北门失守,必然会调集兵力来反攻北门,我军不如分出一半兵力去袭占西门,以为主公骑兵突袭制造良机。” 伍习心中一动,‘唔’了声,道:“这到是个好主意,不过……” 部将忙道:“不过什么?” 伍习道:“马腾尚有一万骑兵驻扎在城外,若分兵袭取西门,被城北大营的五千骑兵缠住就麻烦了。不妥,还是守好北门为上,分兵袭取西门风险太大。” 部将哑然道:“这……” 伍习骂道:“一边去,再少出馊主意。” 部将讪讪退下,只急的抓耳挠腮。 虽然觉得分兵袭取西门是个好机会,但却不知如何劝服伍习。 允吾城中。 马腾正在召集大军,又有小校如飞来报。 “主公,大事不好了。” 小校大声禀道:“敌军袭占北门后,放火阻断道路,我军无法夺回北门。” “什么?” 马腾先是一惊,继而勃然大怒,破口大骂道:“你脑袋都是大粪不成,大火阻路,下令军士赶紧灭火就是了,还来禀报什么,本将军快被你们这群饭桶气死了。” “这……” 小校苦着脸道:“主公有所不知,那火烧的太大,根本就无法靠近,将士们只能到三丈之外就再也无法向前,距离太远,根本就无法投掷石土沙袋呐!” “这……” 这下轮到马腾无言了,大火一旦烧的太大,的确无法靠近。 方才被气昏了头,才想也没想就一顿劈头盖脸的怒斥。 如今想来,却是自己过于主观臆断了。 若非实在没了办法,前方统兵将领又岂会谴人来报。 马腾心念一转,又厉声喝问道:“为何不取水救火?” 小校忙道:“主公有所不知,敌军在城楼上不停的放箭,我军地形不占优,无法用弓箭手压制,为救火伤亡已达千余。而且敌军还在不停的添加柴禾,火越烧越大。” 马腾只觉一阵烦闷,来回踱了一阵,问道:“其余三门有何动静?” 有值令官答道:“东、南、西三门暂时并无动静。” 庞德沉声道:“主公,当速速调集大军夺回北门,迟恐有变。” 马腾心态电转,事态紧急,根本容不得他犹豫,当即道:“令明所言极是,可速率五千大军前往北门,待吾召集其余大军,再往北门与敌军决一死战。” “遵命。” 庞德铿然领了将令,疾步去了。 夜色下,允吾城内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火把。 马腾军骤遭袭击,失了北门,驻扎在城中的近两万大军正在迅速集结,从四面八方赶往城中的大校场,上万只火把彻底将允吾城内的照的通亮。 然而就在这时,一支骑兵忽然鬼魅般的从黑暗中杀了出来。 一支千余人左右的步卒正急急往大校场赶,骤不及防下立刻被杀的大败。 随后,罗征三千旧部,三千月氏胡骑尽出。 李蒙、王方各领三千骑,四面出击,专挑小股马腾军下手。 大校场,马腾也早早的赶到了这里。 眼看再次集结了三千大军,正准备亲自前往北门,忽有小校飞马而来。 “主公,大事不好了。” 小校还没奔到近前,就扯开嗓门大叫起来。 短短不到一个时辰内,马腾已经听了不下三遍‘大事不好了’,不由的急火攻心,厉声大喝道:“这天还塌不下来,发生什么事了,慢慢说!” “呃!” 小校噎了下,连忙滚鞍下马,单膝及地大声道:“城中忽然杀出两支骑兵,我军措不及防已被击破两营兵马。请主公速谴援军,迟则大事休矣!” “什么?” 马腾这一惊,可真的是非同小可。 基余诸将也是个个色变,失声大叫起来。 马腾厉声喝道:“哪里来的骑兵,莫非是从天上飞来的不成?” 小校忙道:“这个末将就不知道的。” 马腾脸色数变,虎目中满是浓浓的不敢置信。 至于其余诸将,眼里都已经有了惧色。 敌军竟如此神出鬼没,这仗还怎么打。 所有人都有一种错觉,那就是自己好比一个盲人,眼睛看不到,只能被人牵着走,命运完全掌握在别人手里,冷刀子随时都有可能捅在背上,要了自己小命。 这种感觉很不爽,但此刻此刻,却最为强烈不过。 马腾气的几欲吐血,厉声问道:“敌军有多少骑兵?” 小校急忙答道:“不下一万骑。” 黑暗中哪能看清敌这有多少骑兵,只不过根据经验来推断而已。 敌军骑兵好似从地下冒出来的一般,突然杀了出来,正在往校场集结的马腾军全都被杀寒了胆,小校有意夸大敌军兵力,故尔推断有误,将六千骑兵断顾了不下一万。 “什么?” “不下一万?” 马腾及身边诸将再次吃了一惊,这下是真正的吃惊了。 不下一万骑兵,这他娘的到底是如何藏在城中的。 所有人都有种想要抓狂的感觉,更多的则是心惊肉跳。 有部将连忙道:“主公,眼下城中混乱,且敌暗我明,我军已经十分被动,若继续拖延下去则大势危矣。不如先撤到城外,再整顿兵马,与罗征小儿决一死战。” 马腾脸色数变,心中极其不甘。 然而却也知道,眼下尽快撤出城外,整顿大军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否则在城中被罗征牵着鼻子走,局势的确十分不妙。 过了半晌,才不甘的下令,“传令,大军撤出城外。” “遵命。” 诸将精神一振,连忙铿然领命。 第134章大胜 惊雷般的蹄声响彻全城。 黑暗中,炸雷般的大喝远近可闻,“活捉马腾者赐地百顷,牛羊万头!” 不论是三千旧部,还是月氏胡骑,听到这令人眼红的赏赐,都无不兴奋的扯开嗓门嗷嗷大叫起来,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重利之下,必有死士。 许褚率领五百骑兵,第一个杀到了大校场。 然而遗憾的是,并没有碰到马腾。 “马腾匹夫跑的倒快?” 许褚极为不甘地挥舞了下手臂,破口大骂。 旁边有牙将道:“将军,东门有杀声震天,马腾大军必是去了东门。” “快追,休叫走了马腾。” 许褚闻言二话不说,打马便走。 五百骑兵纷纷拨转马头,呼啸跟上。 快追到东门时,就见前方的街道上有火光冲天,杀声震耳欲聋。 数百骑兵吊在数千马腾步卒后面,正在奋力厮杀,领兵的竟是小将阎行。 至于两旁的街道上,不断的有小股马腾军前来汇合,向东门仓惶撤退。 阎行在混战中一眼瞧见许褚,立刻放声大叫道:“许褚将军,马腾就在这里。” “太好了,随某杀!” 许褚大喜,立刻大吼一声,率五百骑冲阵。 恶战正酣时,又来了数百骑,只杀的长街染血,伏尸遍地。 马腾脸色其黑如铁,不与罗征骑兵纠缠,率领数千步卒往东门疾撤。 “死开!” 炸雷般地大喝声中,许褚一马当先,火云刀上翻飞,所过之处无一合之敌,奈何街道太过狭窄,受地形所限,骑兵的冲锋之力根本无法发挥出来。 “咻!” 黑暗中,冷不防一支冷箭又疾又狠的射了过来。 许褚猛的交刀左手,闪电般探出右手险险抓住箭矢,又凶又狠的目光如同冷电般向左侧扫了过去,同时将抓住的箭矢当作标枪甩手掷了出去。 “啊……” 凄厉的惨中声中,冷箭偷袭的马腾军小校被直接扎穿咽喉。 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惨嚎,半一命呜呼。 附近的马腾军卒见状,无不骇然失色,被惊碎了胆。 就连马腾也是大吃一惊,“此人之勇,竟不在令明之下。” 身边有部将忙道:“主公,此乃罗征帐下猛将许褚是也!” “走,休要恋战!” 马腾把手一挥,率军疾撤。 眼看东门在望,守卫东门的千余守军立刻开城接应。 马腾率领两千余步卒急急的冲了出去,留下数百步卒断后,将许褚、阎行等率领的千余骑兵堵在了城门道里,急切间竟难以杀将出去,只急的许褚火冒三丈。 “休叫走了马腾!” 许褚厉声大吼,奋起神力,与阎行奋力杀敌。 等到杀出东门,驻扎在城外右大营的五千马腾骑兵已经堪堪赶到,许褚、阎行寡不敌众下折了数百骑,只得率军撤回城中,眼睁睁的看着马腾率军离开。 及至罗征率军赶到,五千骑兵已经护着马腾远去。 喊杀声持续了足足一夜,直到天明时分,才渐渐平息下去。 罗征肃清城中残敌,立刻下令大军清点伤亡,修缮城防。 是夜,马腾两万大军折损近半,尚有三千余被俘,顺利撤出城外的,还不足七千。 所幸一万骑兵一直驻扎在城外,没有什么损失。 尽管如此,马腾清点完伤亡后,也不由气的吐血三升。 太窝火了,实在太窝火了。 不明不白的被偷袭,不但丢了允吾,连两万大军也只剩下不到七千。 更要命的是,大军粮草及辎重皆在城中。 昨晚仓惶撤出城外时,根本就来不及带走粮秣辎重。 如今三军无粮,许多士兵连兵器都没有,别说反攻允吾了,如果不尽快想办法弄到大军所需军粮,否则三日之后,一旦粮尽,大军怕是有哗变之危。 如此憋屈,如此祸火,实在从所未有。 马腾自从军以来,就从来没有打过如此憋屈的仗。 吃败仗不算什么,但败的如此窝囊,如此不明不白,却还是第一遭。 马腾就算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罗征过万大军是如何藏匿在城中的。 允吾,平狄将军府。 罗征坐在残破的大堂上首,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 荀彧、成英、吴懿、伍习、许褚、李蒙、王方、银程、李秋、阎行等文武分列两旁。 武将个个目露振奋,荀彧和成英则眉头深锁。 此番虽然成功偷袭了马腾大军,让马腾损失惨重,但付出的代价可不小。 别的不说,光是允吾城中被损毁的房屋就不计其数。 就连罗征的平狄将军府,也几乎快成了废墟。 虽说这点损失根本不算什么,只要重新修整便是了。但大量多余出来的劳动力,却要分摊在百姓头上,而府库中的钱银却根本没有多少。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呐!” 过了半晌,罗征才揉着眉头叹息了一声。 荀彧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好在成功重创了马腾大军,而我军付出的只不过是一些钱银罢了,大军并未有多少伤亡。此番大胜,全靠主公用兵如神!” 众文武纷纷点头附议,能重创马腾大军,这点损失的确不算什么。 罗征淡淡一哂,此番能偷袭重创马腾大军,菜园子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如果不是菜园子,想要击破马腾大军,逼马腾退兵哪有这么容易。 一旦战事拖延日后,金城新下未久,自己的麻烦可就大了。 “马腾大军有何动静?” 罗征转了几个念头,始清了清嗓子问道。 斥侯小校答道:“马腾大军已撤往金城。” 李蒙忙道:“主公,马腾大军粮秣辎重皆失于城中,不及带走,此必是三军无粮,才仓惶撤军。我军若趁胜追击,必可一举击破马腾大军,一统凉州指日可待。” 许褚、王方等将纷纷点头附议,个个精神焕发,面露兴奋。 成英、吴懿、伍习、阎行等也颇为意动,这的确是一举击破马腾的大好时机。 唯有荀彧目露忧色,不置一言。 罗征环视众人,目光落在荀彧身上,问道:“文若以为如何?” 第134章败走狄道 荀彧沉吟道:“眼下非是追击马腾之时。” 罗征深以为然道:“文若所言甚是,本将军也是这么想的。眼下我军虽然成功击退了马腾大军,但尚有三万西海羌兵未曾退去,而且经此一战,我军钱粮消耗甚巨,已经无力再大动干戈。若此时再有强敌来犯,本将军怕是连金城郡也守不住了。” 众将神色凛然,都没料到局势凶险到了这等地步。 荀彧道:“当务之急,需得尽快击退西海羌兵,方能安抚民心。” 罗征问道:“我军粮草尚有几何?” 荀彧道:“还有半月之粮,若无羌胡部落支持,所余粮草根本支撑不到秋收。” 罗征眉头刹时蹙紧,道:“羌胡各部态度如何?” 荀彧道:“在下已谴人前往羌胡部落借粮,尚未有消息传回。” 罗征略一思忖,便断然道:“若不尽快击退三万西海羌兵,这些羌胡部落怕是没那么容易借粮于本将军。吾意亲提各部骑兵西出临羌,以尽全功。” 荀彧拱手道:“主公英明。” 罗征霍然长身而起,道:“诸将速去整点兵马,明日就出兵。” “遵命。” 李蒙、王方、杨秋、阎行等将连忙起身,大声应命。 罗征又道:“谴快马传令赵云,可不必回允吾,先行率军杀奔临羌。” “得令。” 早有传令兵大声应命,接了箭令奔了出去。 罗片这才转向荀彧,温言道:“今马腾大军虽退,然金城局势依旧吃紧,善后之事尚需文若多多费心。若遇难决之事,文若不必疑虑,可一力断之。” 荀彧欣然拱手道:“彧分内事耳,主公放心便是。” 罗征这才点点头,有荀彧留守后方,的确让他十分放心。 湟水古道,起伏难行。 赵云率领一万五千骑兵,正在缓慢东行。 前方忽有一骑快马疾驰而来,距离三百步时,被前军拦下。 查实身份后,传令兵才被放了过来。 “赵云将军听令。” 传令兵并不下马,而是于马背上高声喝道。 赵云脸色一肃,于马背上坐直了身子,朗声道:“主公有何军令?” 传令兵大声道:“主公有令,命赵云将军不必回允吾,速率大军杀奔临羌。” 赵云眼神一凝,道:“箭令何在?” “箭令在此!” 传令兵催马上前,递上箭令。 赵云双手接过箭令,查实无误后,始朗声道:“得令。” 传令兵也不多话,就欲打马离去。 赵云叫住传令兵问道:“允吾战事如何了?” 传令兵道:“马腾大军已被主公击退,今已撤往金城。” 赵云神情一振,道:“好,可回复主公,某这便先行率军前往临羌。” 传令兵拱了拱手,这才打马离开。 赵云情知临羌战事紧急,不敢耽搁,当即下令大军掉头,杀奔临羌去了。 金城,马腾军帐。 庞德匆匆走进帅帐,向马腾拱手道:“见过主公。” 马腾挥了挥手,淡然道:“令明不必多礼。” 庞德凝声道:“主公,军中粮尽,兵卒已数次闹事。末将虽然镇压了下去,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若再不想办法解决粮草,大军怕是有哗变之危。” 马腾烦躁地道:“本将军如何不知,但罗征小儿坚壁清野,金城、榆中二县的百姓全都被转移到了别处,连一粒粮食也没留下,急切之间,到哪里去征粮?” 庞德叹息道:“实在没办法,只能宰杀战马了。” 马腾眼神一凝,久久不语。 半个时辰后,军营里再次有士兵因为吃不饱肚子闹了起来。 马腾闻讯,虽然斩了带头闹事的士兵,但却不得不采纳庞德的提议,下令一万骑兵拨出两百匹瘦弱的战马宰杀,以应粮草之危,方才将士兵们不满的情绪抚平。 然而,吃战马毕竟是没了办法后的办法,非是长久之计。 马腾不敢再耽搁,彻底绝了袭取允吾之心,于次日率领大军出金城东进,半日也不敢停留的径自撤往狄道,为此次出征金城划上了一个屈辱的句号。 临羌城下,血流飘杵,浮尸遍地。 金霞漫天,残阳很快从天边落了下去。 眼看天色将晚,三万羌兵如潮水般退去,收兵还营。 临羌城头,高顺屹立如山,雄壮的脊梁似乎永远都不会弯屈,宽阔厚实的肩膀似乎能将天撑起来,纵然战事再吃紧,这个如同铁一样的汉子都始终从容不迫,从来没有露出过半点紧张和焦急,仿佛天塌下来,也能够顶回去,给人无穷的信心。 正因如此,八千匆忙征召挑选的士兵才能拼死杀敌,无所畏惧。 三万羌兵退去,厮杀了一整天的士兵们早已疲惫不堪,纷纷倒头就睡,哪管身下是洪水还是猛瓿。只是望向那道雄壮的背影时,眸子里不可抑止地流露出了一丝敬佩。 自西海羌兵攻城,十余日来,高顺睡觉的时间比任何一个士兵都少。 纵然如此,士兵们也从来没有在高顺眼里看哪怕一丝疲惫。 为将者尚且如此,士兵们哪能不敬重,哪能不浴血杀敌。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高顺和赵云有相同的特质。 同样都能够很好的控制自身的**,而且表现的比赵云更加另类。 不近女色也就罢了,连酒都不吃,而且从来不贪图享乐。 这样的人,不是绝世枭雄,就在在某一方面有惊人的专长。 赵云冷静多智,处事谨慎,武力超群,连许褚都略逊半筹。 高顺则表现出了过硬的军事素养,深得麾下将士拥戴,统兵决胜沙场初露峥嵘。 羌兵大营,中军大帐。 “该死的汉将,真是气吾某也,气煞某也!” 滇零如雷的吼声远近可闻,“整整十三天了,三万大军攻打一个小小的临羌城,居然也攻不下来。本帅要你们这些废物是干什么吃的,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羌人勇士的勇力都上哪里去了,为什么连座小小的临羌城都打不下来?” 没有人吭气,所有统兵将领都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 滇零继续发泄心中火气,实在是被气坏了。 三万大军攻打一座只有区区八千人的城池,居然十多天都没有攻下。 这让雄心万丈的滇零颇受打击,积压了满腔的邪火没处发泄。 如今可好,手下的这些统兵将领成了出气筒。 等滇零吼声稍歇,帐外忽然响起了匆匆的脚步声。 —————————————————— 明天继续三更 第135章羌人退兵 “大帅,大事不好了。” 滇零还待再吼,忽有斥侯小校疾步奔了进来。 滇零怒道:“发生什么事了?” 斥侯小校疾声道:“我军斥侯太阳出山前在安夷附近发现大队骑兵,人数大约在一万五千骑左右,遂星夜来报。按骑兵脚程来算,这支骑兵最晚明日午时便可杀到临羌。” “什么?” 滇零大吃一惊,“哪里来的如此大规模骑兵?” 其余众将也是个个变色,瞪大了眼睛盯着斥侯小校。 斥侯小校答道:“据斥侯回报,极有可能是罗征麾下的羌胡骑兵。” “放屁!” 滇零勃然大怒道:“马腾将军三万大军已经杀到允吾,罗征自顾不暇,怎么会有多余的兵力派到临羌来。娘的,竟敢谎报军情,来呀,拉出去斩了。” 话音方落,两名如狼似虎的亲兵立刻奔了进来。 斥侯小校脸色大变,猛的扑倒在地,急声大叫道:“大帅饶命,末将句句属实呀,若有半句虚言,小人不得好死,请大帅明鉴,大帅明鉴呐!” 滇零断喝道:“还敢狡辩,拉出去,斩了。” 两名虎狼之士立刻扑了上来,架起斥侯小校便走。 斥侯小校顿时吓的魂都没有,凄声大叫,“大帅饶命,大帅饶命呐!” 滇零兀自余怒未消,根本就不看斥侯小校一眼。 旁边有部将看不下去,硬着头皮道:“大帅,昆山不是谎报军情之人,罗征麾下一万五千羌胡骑兵是否杀到,只需等到明日便见分晓。若昆山真是谎报军情,再斩不迟。” 滇零这才怒气稍歇,沉吟了下,挥手道:“将昆山暂且押下。” “遵命。” 两名虎狼之士立刻将斥侯小校拖了出去。 天色将黑,允吾城下依旧一片忙碌。 城中的百姓被组织起来,将城下的尸体搬走,然后集中放火焚烧。 士兵们也没有闲着,拖着疲惫的身体,正在抓紧时间修缮城防。 高顺征衣未解,亲自巡察城防,偶尔搭把手帮士兵搬运滚木擂石。 前方的街道上忽然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有士兵立刻扭头望了过去。 高顺也顿住脚步,看向不远处飞驰而来的斥侯小校。 斥侯兵策马奔到近前,勒住战马后一轱辘滚下马背,单膝及地大声道:“将军,我军斥侯在城**到高云将军派来的传讯兵,赵云将军率一万五千骑兵已过安夷。” “嗯?” 高顺眼神一凝,道:“允吾战事如何了,赵云将军为何会率军前来临羌?” 斥侯小校答道:“允吾战事已经结束,主公击破退马腾大军,命赵云将军率一万五千羌胡骑兵星夜驰援临羌,最晚明日午时,赵云将军所率一万五千骑兵可到临羌。” 高顺沉声道:“好,本尉知道了,先下去吧!” 斥侯小校拱手一揖,立刻返身上马,飞马奔走。 消息很快传开,除了高顺,所有带兵将校全都暗自松了口气。 允吾战事结束,马腾大军被击退,这是十多天来,所有将士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更让所有人振奋的是,赵云率领的一万五千羌胡骑兵明日便可赶到临羌。 有了这一万五千羌胡骑兵,大伙终于可以松口劲了。 忙碌了大半夜,士兵们没有睡上多久,天很快就亮了。 当旭日东升时,一支由三千骑组成的羌胡骑兵忽然出现在临羌以东十里外。 滇零接到消息后,终于再也不能淡定。 这个时候,马腾兵败,仓惶撤往狄道的消息也终于传来。 “什么,马腾将军败了?” 滇零听到这个消息时,直接给惊的跳了起来。 帐下诸将也是个个目瞪口呆,实在不敢相信,马腾三万大军竟会败的这么快。 风尘满面的羌兵面露凄然,道:“罗征诡计多端,竟撤出允吾。马腾将军不查,率军进驻允吾后,被罗征趁夜偷袭,两万大军折损大半,只有一万骑兵驻扎在城外,这才逃过了一劫。然大军粮草辎重皆陷于城中,三军无粮,不得不退往狄道。” 滇零皆麾下众将皆瞪大了眼睛,半晌无语。 有羌将更是暗自腹诽,这可真够,真够让人无语的。 大军已经进驻坚城,居然还会被偷袭大败,难道马腾的大军作都放假了不成? 虽然满脑子疑问,但是却没有人敢说出来。 滇零愣了半晌,才细问马腾兵败的详细经过。 来报讯的羌兵一五一十,将马腾兵败的经过详细说了出来。 滇零和一众部将顿时听的脸脸相觑,疑惑更甚,全都在心中暗自猜测,罗征究竟把过万大军藏在哪里,是如何瞒过马腾大军的,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有部将提醒道:“大帅,马腾将军已兵败撤往狄道,眼下罗征麾下赵云率一万五千骑兵即将赶到临羌,罗征更是亲率六千骑兵随行就到,眼下我军该如何,还打不打临羌了?” 滇零脸色阴沉,在帐下踱来踱去,难下决心。 过了半晌,才开声问道:“马超公子呢?” 有部将答道:“回大帅,马超公子昨夜已经率三百亲兵离开了。” “什么?” 滇零脸色一变,顿时勃然大怒道:“为何不及时来报?” “呃!” 部将噎了下,尴尬地道:“末将给忘了。” “蠢货,给本帅滚出去!” 滇零气的脸色铁青,吼了一嗓子,直接将那部将给踹出帐外。 其余众将你眼望我眼,个个耷拉着脑袋,大气也不敢出。 滇零烦躁的踱来踱去,喃喃道:“罗征诡计多端,麾下尚有不下三万军队,连马腾将军都被打败了,本帅纵然能打败罗征,也会损失惨重,得不偿失。” 众将一听滇零生了退意,顿时个个大惊。 有部将急忙道:“大帅使不得呐,罗征虽有数万大军,但如何是我族大军之敌。如今我军已经打到临羌,一旦退兵,岂不是要白白让出打下的土地,使不得呐!” 其余众将也纷纷劝阻,不愿退兵。 “给本帅闭嘴!” 滇零勃然大怒,厉声大喝。 众将机灵灵打了个寒颤,连忙闭上嘴巴,再无人敢说半句废话。 滇零心下冷笑,马腾想要把自己当枪使,哪有那么容易。 罗征可不是什么善人,滇零虽然远在西羌,但罗征的大名也是如雷贯耳。眼下马腾大军已然兵败撤走,自己就算与罗征拼个两败俱伤,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第136章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西海羌兵拔营而起,迅速撤走。 高顺站在城头瞧的分明,却并未出城追击。 事实上十余天恶战下来,高顺带来的八千精兵已经伤亡过半。就算想要出城追击,也是有心无力。况且八千大军皆为步卒,就算追击也难以留下羌兵。 及时中午时分,赵云率领后续大军终于赶到。 临羌东门,高顺率十余将校迎出城外。 “高顺将军!” 赵云勒住战马,于马背上向高顺遥遥拱手。 高顺也拱手回了一礼,“见过赵云将军。” 赵云道:“此番击退三万羌兵,全赖将军之功。” 高顺答道:“分内事耳,岂敢居功。” 赵云点点头,道:“不知羌兵何时退走,将军可曾率军追击?” 高顺答道:“羌兵退走不过一个多时辰,顺麾下军卒伤亡过重,且皆为步卒,兵力更不及西海羌兵,故不曾出城追击。将军所部皆为骑兵,何不率军追击,必可建功。” 赵云苦笑道:“高顺将军有所不知,眼下我军虽然打退了数路来犯之敌,然眼下府库几无余粮,且金城郡治下人心未稳,羌胡部落尚在观望,实不宜再动干戈。” 高顺默然,知道赵云说的是实情。 当下赵云命大军在城外扎营,只带数十亲兵随高顺入城。 两日后,罗征亲率六千骑兵赶到。 高顺、赵云带着数十将校出城十里迎接。 “参见主公!” “参见将军!” 罗征催马上前,数十将校齐上前施礼。 “子龙免礼,伯平免礼!” 罗征抬了抬手,随即翻下马背。 早有亲兵奔上前,接过马缰将战马牵到一边。 罗征上前重重拍了下高顺肩头,毫不讳言的赞道:“此番能迫退三万西海羌兵,伯平居功至伟,实乃大将之才也。能有伯平为臂膀,何愁大事不成。” “将军过誉了,末将愧不敢当!” 高顺面无喜色,平静的道,只是眸子里却掠过一道不易察觉的暖流。 罗征沉声道:“当得,怎么不敢当。八千降军新降未久,其心未附,伯平能令这些降卒在兵力处于绝对的弱势之下,还能效死命杀敌,便足以担当重任。换了许褚,冲锋陷阵固然无人能敌,但若统领这支降卒,只怕未战军心就先散了,安能退敌。” 高顺惜字如金,沉默不语,并不居功。 许褚则抓了抓大脑袋,干笑了两声没有吭声。 赵云则暗自点头,对高顺刮目相看,更有些佩服。 不管如何,高顺能带着八千新降未久的降卒,以弱势兵力守住临羌十余日,令三万西海羌兵不得寸进,都足以让人刮目相看,甚至是敬重了。 别人看到的是功绩,然而有心人看到的却是高顺的能力。 正如罗征所言,不是谁都能像高顺一样,令八千降卒归心,效死命杀敌的。 至少许褚就不行,没那个本事在短短数月之内,将一支降卒**成一支精兵。 西海羌兵既退,金城之战总算是结束了。 罗征在临羌驻军十日,直到确定三万羌兵退回了西海,方才班师回允吾。 消息传到洛阳,董卓急召一众心腹文武商议。 洛阳北宫,嘉德殿。 董卓两道浓眉紧紧蹙在一起,环顾堂下心腹文武,凝声道:“罗升平能征善战,委实大出吾意料之外。此番数路大军合攻金城,马腾又邀西海烧当王部出兵袭其侧后,不想竟全都羽杀而归,被罗征各个击破。如此大将,竟脑后生有反骨,实是可惜。” 李儒、李肃、牛辅、郭汜、李傕等文武你眼望我眼,尽皆无言。 马腾约西海烧当王部出兵,固然大出众的意料之外。 但罗征在四面楚歌的绝境中绝地反击,大破马腾、皇甫坚寿、张猛、盖勋等数路大军却着实让众人心惊,甚至连三万西海羌兵,也被生生迫退了。 此人如此能征善战,若任其坐大,日后必成心腹大患。 李儒第一个道:“主公,罗征此贼大逆不道,若不将之扫灭,则朝廷威信尽失,天下群寇必争相效仿。今彼虽击退马腾等数路大军,但金城新下,人心未稳,主公只需再谴一员上将,领精兵两万,必可一举扫灭罗征,平定凉州指日可待。” 牛辅、李傕等希望罗征早死的将领也纷纷附议,极力赞同出兵。 郭汜、樊稠、段煨、徐荣等将则默然不语。 董卓沉声道:“可是,眼下我军正在休养生息,如何出兵?况且朝廷无粮,秋粮又未曾下地,此前借粮于马腾,眼下怕是连两万大军三月之粮也拿不出来。” 李儒胸有成竹道:“三月之粮足够!” 董卓眼神就是一凝,休养生息是李儒主张定下的策略。 可眼下李儒又极力赞同出兵凉州,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文优以为,何人可出兵凉州?” 董卓不动声色地问道。 李儒瞥了一眼立于董卓身后的吕布,拱手道:“吕布将军能征善战,不输罗征。主公何不以吕布将军为主将,率两万并州精锐西出凉州,必可一举讨灭罗征。” “这……” 董卓略一沉吟,便明白过来。 李儒这是在驱虎吞狼啊,正可谓一箭双雕。 自从打退关东联军后,董卓就逐步对麾下军队进行整编。 将五千北军精锐塞给罗征,就是若化中央官军的一个手段。 吕布手下还有两万并州精兵,董卓早就想将其踢出凉州军系,以实现对麾下军队的高度控制,然而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和借口,未能轻动。 此前吕布一直想领兵出征,董卓都未允准,将其牢牢绑在身边,免得放虎归山。 可眼下罗征击退马腾等数路大军,在凉州逐有坐大之势,可谓成了心腹大患。 让吕布去凉州,到是驱虎吞狼的不二妙法。 罗征是狼,吕布是虎,两强相争,必有一伤。 吕布不是善人,罗征同样不是什么易予之辈。 让吕布去凉州,董卓也不用担心罗征轻易就会被吕布弄死。董卓认为,吕布也同样不会轻易被罗征弄死,让这对虎狼斗个两败俱伤,才最符合董卓的利益。 第137章吕布出凉州 董卓心念电转,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勾当,当时就转头问吕布,“吾儿意下如何?” 吕布眼里有骇人的精光掠过,铿然拱手道:“但凭义父所谴!” 董卓抚掌笑道:“甚好,奉先吾儿果真深明大义。” 堂下众将暗中交换眼神,各自心照不宣。 次日早朝,天子临朝,百官议政。 董卓上奏天子,表奋武将军吕布为安定太守。 天子无有不允,当即下诏,加封吕布为安定太守,领安定、北地二郡。 司徒王允乍闻此讯,顿时暗暗心惊。 待早朝结束,回府后便迅速谴人去打听。 西凉军阀混乱乃董卓一手挑起,马腾、张猛、皇甫坚寿、盖勋等出兵金城,乃是董卓密令所致,并非是朝廷下令,无论胜败,都不能搬到朝堂之上。 王允不知胜负如何,故尔见董卓将吕布扔到凉州,有些不明所以。 待打听到消息后,才恍然大悟,急命人过府相请黄琬商议。 不多时,黄琬翩然而至。 待叙过礼,两人分宾主入座。 黄琬问道:“不知子师使人相召,有何要事?” 王允道:“子琰可知,董卓以吕布为安定太守,是何缘故?” 黄琬道:“吾也正纳闷,董卓对吕布防范甚严,始终不曾令其领军出征,为何今次竟将吕布派往凉州,莫非是马腾、盖勋等数路大军合攻金城有变?” 王允点头道:“刚刚探得消息,马腾、张猛等数路大军合攻金城,已被罗征击破,除马腾兵败退往狄道外,张猛、皇甫坚寿、盖勋皆全军覆没。甚至马腾邀西海烧当羌部三万羌兵出兵金城,也被罗征迫退,凉州战事已经结束了。” “什么?” 黄琬愕然道:“竟然如此之快!” 王允喟然道:“是啊,吾也没料到罗征此子竟如此能征善战,金城新下未久,数合大军合攻竟被其生生击退。如此将才,竟不能为朝廷所用,实是可惜。” 黄琬凝眉道:“子师的意思是……” 王允道:“董卓把吕布派到凉州,分明就是不安好意。此驱虎吞狼之计,安能瞒得过吾之双眼。我等与罗征暗中结盟,自不好坐视,子琰以为如何?” 黄琬连连点头道:“应当如此,罗征与董卓反目,我等引之为外援,为除董贼,自当极力结好罗征。回头吾便命人星夜前往金城,将朝中之事告之。” 王允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目露忧色。 黄琬问道:“子师何事烦忧?” 王允叹道:“奸妄弄权,皇纲失统,董贼一日不死,大汉社稷难扶啊!吾本意以貂蝉设计诛杀董卓,然貂蝉为罗征强纳,吕布又将出凉州,西凉军团最大的矛盾已经被董贼解决的差不多了,我等想要诛杀董贼,扶顾汉室,谈何容易。” 黄琬闻言眉头也皱了起来,一阵长吁短叹。 允吾,平狄将军府。 罗征召集麾下一众文武,正在商议大小诸事。 此番虽然打退了数路来犯之敌,但金城治下也已经不堪负重。 凉州人口本来就少,又一直处于战乱状态,底子十分薄弱。 罗征初占金城,还没来得及治理,就掀起了连绵战火,及至打退来犯之敌,府库中本就不多的钱粮更是已经消耗殆尽,数万大军几无隔日之粮。 就连甘倩、任妍等内眷,也不得不节衣缩食,减少开支。 若非如此,罗征又岂会让马腾、西海羌兵安然退走。 罗征目光落在荀彧身上,问道:“羌胡各部粮草可曾送到?” 荀彧道:“月氏胡送来三万只羊,其余各部尚未有粮草或牛羊送到。” 罗征点点头,道:“抓紧催办,告诉那些羌胡部落,这次打退数路来犯之敌,他们的功劳本将军心里有数。待本将军平定凉州,将来少不了他们的好处。” “在下遵命。” 荀彧拱手应命。 罗征把手一挥,道:“好了,具体情况就是这样,现在议一下我军的下一步计划,有什么好的意见和建议都可以说,说的不对也没关系。文若,你先说。” 荀彧当仁不让,道:“主公,彧以为当务之急,是尽快还兵于民。金城人口本来就不到十万,连年战乱后人口更是锐减,官府在册户数尚不足万,口不足三万,而主公麾下军队却超过四万,严重失衡。虽有羌胡部落支撑,也非是长久之计。” 罗征目露沉思,道:“文若继续说。” 荀彧清了清嗓子,继续道:“由于缺乏青壮劳力,金城治下各县多有农田荒废,彧以为最少三年之内,我军应当采取与民休养的的策略,与百姓休养之机,不能妄动刀兵。” 罗征点了点头,道:“如何休养生息?” 荀彧道:“主公可依法屯田之法,除了留下必要的守备兵力之外,其余军队全部兴建屯田大营,开荒耕地,同时鼓励农耕、牧养,以充实府库。” 罗征默然,半晌才道:“文若之见,固然是最正确的思路。然天下局势变化之快,委实难以预料。眼下本将军只有金城一郡,就算再加上武威,也不过两郡之地,治下百姓尚不足十万,一旦天下局势有变,本将军又当如何应对!” “这……” 荀彧抚须不语,陷入沉思。 罗征道:“三年太久,时不我待,本将军只争朝夕。文若的思路没有错,与民休养之计可以安排进行,部分军队也可以卸甲归田,屯田养兵,唯有策略方面,本将军以为要稍微变动一下。战术上我军可以采取收缩防守策略,但战略上却绝不能被动。” 荀彧道:“主公的意思是……” 罗征沉声道:“人口钱粮是根本,既然凉州缺人缺粮,那就要想办法。凉州底子远不及关中、河洛厚实,如果等到本将军治下的百姓富起来,府库充实起来,只怕董卓早就一统天下了。纵然不是董卓,也必然会有人一统中原,本将军还拿什么去争。” 荀彧道:“可是,人口不足乃是硬伤,唯有将地方治理好了,让百姓生活富足,能够吃的饱、穿的暖,才能吸引逃难的百姓,舍此之外,还有何法可扩充治下人口?” 罗征奸笑道:“办法肯定有,只是文若没想到罢了。” 荀彧虚心求教道:“彧驽钝,还请主公赐教。” 其余众文武也瞪大了眼睛,侧耳细听。 ———————————————————— 明天继续三更补欠 第138章休养生息 罗征微笑道:“若果文若驽钝,这天下也没有聪明人了。本将军的法子说来简单,只是文若正人君子,不惯用强盗思维考虑问题罢了,不足为怪。” 荀彧不解道:“何为强盗思维?” 罗征阴笑道:“强盗思维,就是山贼匪寇考虑问题的方式。很简单,没有粮草,那就去抢劫;人口没有,同样可以去抢。文若的理政安民之策略固然是正确的,但本将军却等不了那么久,只能去抢了。唯有如此,才能缩短我军休养生息的时间。” “原来如此!” 荀彧恍然,同时又有些啼笑皆非。 其余众文武也是个个侧目,忍不住暗自腹诽。 这可真是够狠的,连人口都要抢,果真是不折不扣的强盗思维。 荀彧迟疑道:“然关凉之地人口本就稀少,司隶、关东又路途遥远,主公纵然亲率大军前往,就算抢到粮草人口,也无法返回金城,又当如何?” 罗征胸有成竹道:“这个文若大可不必担心,本将军自有妙计。” 荀彧拱手道:“既然如此,在下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罗征点点头,又议了一些结节,正准备结束军议,忽有小校奔了进来。 “主公,洛阳急报!” 小校径自奔上前,将一封火漆密信交于罗征。 “洛阳急报?” 罗征怔了下,连忙接过密令拆开视之。 只扫了一眼,脸色就瞬间阴沉了下来。 堂下众文武你眼望我眼,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荀彧最先开声道:“主公,可是王司徒谴人送来的加急密信?” “正是!” 罗征随手将信递给荀彧,道:“文件一看便知。” 荀彧忙以手接过,一目十行的扫过,脸色瞬间也变的严肃起来,凝声道:“董卓竟以吕布为安定太守,领安定、北地二郡,此乃驱虎吞狼之计呐!” 堂下众将闻言,无不勃然变色。 许褚怒声道:“董卓老贼实在欺人太甚,一计不成,又生毒计。” 李蒙、王方等将也纷纷骂了几句,难抑心中火气。 罗征把手一挥,沉声道:“好了,没用的废话少说。既然吕布要来凉州已成事实,本将军接着便是。不过吕布麾下尚有两万并州军,这可是一支真正的精锐,战斗力尚在马腾的羌胡杂兵之上。眼下金城初定,若吕布有心进犯,则恐狼烟又起。” 荀彧肃然道:“文公本就与吕布有隙,若董卓再加以利用,许以重利,吕布肯定会举兵进犯金城。如此一来,我军休养生息的计划怕是要搁浅了。” 成英道:“眼下我军急需休整,实不宜再动干戈。” 吴懿、赵云、高顺的纷纷点头附议,金城府库空虚,实无力再动刀兵。 罗征蹙眉道:“实际情况谁都知道,可问题是,如果吕布一旦举兵来犯,本将军总不能直接让出金城。光说困难有什么用,如何应付吕布的两万并州大军才是正经。” 荀彧道:“此事也并非全无办法,董卓一直不信任吕布,故尔才将吕布绑在身边,极少令其统兵出征。眼下却派吕布出凉州,很明显是驱虎吞狼之计,吕布想必心中有数。待吕布至凉州,主公可谴人与其结盟,先看看吕布的态度,再行定计。” 罗征道:“若吕布甘为董卓所用,又当如何?” 荀彧道:“吕布又岂会甘为董卓所驱使,不过主公所虑也有道理,安定、北地二郡比之金城郡还要不如,根本无法养活吕布的两万并州大军。若董卓以粮草要挟,吕布如果不想让两万大军饿死,就不得不供董卓驱策,此计可谓毒辣之极。” 罗征‘嗯’了声,道:“如此说来,吕布多半会举兵来攻打金城了?” 荀彧道:“十有**如此,不过吕布此番西出凉州,必不甘再受董卓驱策,这个可以利用一下。马腾占据的陇西、汉阳、武都三郡相对富庶,主公何不将祸水东引,挑起吕布与马腾相争,则我军可坐山观虎斗。甚至两人拼个两败俱伤,还可坐收渔利!” 罗征精神一振,道:“计将安出?” 荀彧道:“要促使吕布与马腾相争,还要具备一个条件!” 罗征沉声问道:“什么条件?” 荀彧成竹在胸道:“挫其锐气,令吕布不敢犯我金城!” 罗征眼神一凝,略一思忖,就明白过来。 再凶猛的野兽,也有畏惧之心。 野兽虽然凶猛,却也不敢去啃比铁还硬的骨头。 只要把吕布打怕了,自然再不敢轻易来犯。 这个道理很朴素,也很实用。 罗征当时就奋然击节道:“此计大善,就依文若之言。” 荀彧笑道:“只要令吕布不敢来犯,届时主公再谴人从中游说,与之结盟。吕布得不到董卓的钱粮支援,如果不想麾下两万大军饿死,就不能不答应与主公结盟。” 罗征欣然道:“此计甚妥,就等吕布前来凉州再说,不过……” 说此顿了下,复又沉声道:“如今姑臧虽下,张猛虽死,但武威十三县除姑臧外其余诸县皆不为本将军所有。趁吕布尚未到凉州前,本将军要彻底平定武威。” 众将齐声道:“理当如此,请主公下令。” 罗征大声道:“好,李蒙、王方听令!” 二将急出列立于堂下,齐拱手道:“末将在。” 罗征道:“各率三千兵马,旬月之内,攻占武威各县,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 李蒙、王方铿然领命,各自接了将令,自去点兵。 罗征把手一挥,起身道:“高顺留下,其余诸将解散。” 众将连忙起身,鱼贯而出。 高顺心有不解,却不多问,起身跟着罗征进了后堂。 六月天,西北大地已经酷热难挡。 内堂的窗户全都开着,空气中依旧充斥着灼人的躁热。 罗征在上首落座,示意高顺入座。 高顺拱了拱手,才转入下首落座。 罗征喟然道:“天下纷乱,皇纲失统,吾虽有意为国家效力,奈何朝廷被董卓老贼皆一干奸妄把持,以致社稷倾覆。伯平大将之才,不知可愿助吾?” 高顺慨然道:“将军但有所命,末将无有不从!” 罗征不悦道:“本将军从未视伯平如下属,然则伯平却尚有保留,不知却是何故?” “这……” 高顺面露不解,不知罗征这话所为何指。 不过转瞬一想,就明白过来,这是要逼自己表态啊! 高顺略一犹豫,就铿然拜道:“末将参见主公!” 罗征大喜,“伯平快快请起……” 第139章高顺守榆中 初平二年,六月。 罗征趁吕布尚未到凉州之机,命李蒙、王方各领一军,旬月之内攻占武威全境。至此罗征在凉州已踞有两郡之地,并彻底在凉州站稳了脚跟,羌胡各部无有不服。 马腾三万大军折损近半,粮秣辎重皆失陷,再无力对外用兵。 大挥撤到狄道后,因征集不到足够的军粮,不得不继续杀马允饥。 及至回到陇县,一万匹战马已宰杀过半,可谓受创不轻。 罗征一边调兵谴将,一边抓紧时间理清治下两军的军政要军。 又上表朝廷,以伍习为武威太守,坐镇姑臧。 复以高顺为将,领军八千镇守榆中,以阻马腾和即将到凉州的吕布。 麾下军队除了三千旧部和三千月氏胡骑,以及高顺率领的八千精兵,伍习镇守武威率领的三千步卒,余者全部卸甲归田,置屯田大营,由李蒙、王方、梁兴等将率屯田养兵。 高顺率领的八千大军,由北军和韩遂降卒整编而来。 除了五千北军精锐,剩下的兵卒全都是曾追随高顺镇守临羌的百战老兵。 这八千精兵,乃是罗征麾下最为精锐的一支步卒。 罗征一直信奉一个道理,好钢要用在好刀上。 五千北军乃是真正的百战精锐,却始终缺乏一员真正的百战宿将。 伍习才能一般,并非良将之才。 五千北军精锐在伍习手中,实在发挥不出应有的作用。 罗征早就将为五千北军将士换将,然则一来手下并无能征善战之将,二来也不好让非北军出身之将统领这支百战精锐,否则很容易挫伤北军将士的积极性。 高顺的出现,可以说是适逢其会。 一来高顺出身北军,令其统领五千北军精锐,不会引起北军将士的不满。 二来高顺逐渐显露出过硬的军事素养,可以说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这次对麾下军队进行整编,可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然伍习颇有资历,在军中的资历比罗征还老。 如果不给安排个合适的位置,则无法安抚北军出身的将领。 思来想去,只好表奏伍习为武威太守。 如此一来,才有了借口对五千北军精锐进行整编。 六月的大西北,晴空万里,热浪袭人。 一望无际的麦田里,农夫们正在挥汗如雨,细心的呵护庄稼。 罗征回到内堂,甘倩立刻放下手中活计,上前替他解下披风。 任妍则领着两名丫鬟端了清水,捧着毛巾上前,伺候罗征洗去风仆。 真保这女人则提着柄宝剑站在一边,瞪圆了杏眼上下打量罗征。 丫鬟们偶尔望向真保的眼神中,都会不自禁的流露出一丝畏惧。 罗征用冷水洗了把脸,径自进了内堂。 真保第一个抢了进去,不待罗征坐定,便大声道:“我的族人们把所有的粮食和牛羊都给了你,如果秋粮欠收,我的部族甚至连新生的小孩都养不活,怎么办?” 罗征转身,目光灼灼的盯着真保。 直到盯的真保目光躲闪,再不敢和他对视,才露出一线笑容。 罗征转身入座,拍了拍身边,“到我身边来!” 真保轻轻哼了一声,大步走了过去,在罗征左侧坐下。 甘倩和任妍也走了进来,两妇对视一眼,只好走了过去侍立罗征左右。 罗征伸手将真保女王拉进怀里,单手托起真保瘦削的下巴,仔细审视了真保绝美的容颜好一阵,才微笑道:“这次打退数路来犯之敌,月氏胡不遗余力的支持本将军,不用你说本将军都记在心里。暂时的困难不算什么,你的族人付出了多少,就会收获多少!” 真保忽然就软弱下来,垂泪道:“可是,族人们的牛羊还剩下不到一半,如果再继续宰杀的话,就会影响繁殖。听说现在已经有族人连肚子都吃不饱了。” 罗征拍了拍她胸蛋,说道:“放心吧,不会让你的族人饿死的。” 真保道:“你可要说话算数,多分给我的族人一些草场和田地。” 罗征‘嗯’了一声,随即扭头问甘倩,“吴家小姐呢?” 甘倩怔了下,道:“吴贞小姐最近深居闺房,极少出来活动!” 罗征‘哦’了一声,想要说什么,却有些难以启齿。 甘倩聪敏慧敏,见状不由嫣然笑道:“夫君可是有意纳吴家小娘子入房?” “嘿嘿!” 罗征干笑了几声,道:“还是小倩最了解为夫!” 任妍撇了撇小嘴,却没有说什么。 真保则轻轻哼了哼,不以为然道:“那种娇滴滴的女人,比花儿还要脆弱,上不得马下不得厨,吃不得苦受不得惊,要来有什么用,比我们月氏女人差多了!” 罗征在她丰臀上拍了一巴掌,蹙眉道:“不得争宠吃醋!” 真保不屑地道:“本女王才懒得和她争宠吃醋。” 甘倩款步上前,一边替罗征拿捏颈部,一边笑道:“夫君即有此意,待明日,妾身便去探探吴家小娘子的口风。只是女子婚嫁乃大事,需得吴贞小姐兄长同意才成!” 罗征大手一挥,霸道地道:“不用这么麻烦,吴家小娘子嫁谁,吴懿说了不错,本将军说了才算。今晚本将军就去把生米煮成熟饭,一切繁文缛节都免了。” “生米煮成熟饭?” 甘倩仔细品了品,笑的有些接不上气来,“夫君每有惊人之语,令妾身耳目一新。这个比喻可真是,真是够生动的,和木已成舟有异曲同工之妙!” 任妍小声道:“偷香窃玉,也有说的这么动听!” “哈哈哈!” 罗征大笑,难得的心情不错,遂一把拉过任妍,不理这美人儿的娇呼和真保女王的一脸不满,只手探进了罗衫里面,手口并用,将任妍摸的娇喘连连,玉颊如烧。 正兽性大发,与妻妾们胡天胡地时,竟有亲兵来报,吴懿求见。 “他妈的,真是扫兴!” 罗征忍不住破口大骂,亲兵吓的屁滚尿流。 “夫君,正是要紧!” 甘倩娇喘吁吁,罗衫半解,酥胸半露,却忍不住出声提醒。 任妍也连忙拉过衣衫盖住裸露的胸脯,喘息道:“夫君切勿误了大事!” 唯有真保女王像条水蛇一样,缠在罗征胯间,热情奔放。 “罢了!” 罗征只得强下了欲火,心下感慨,做个英明的君主,果真很不容易。 也难怪历史上那些昏君都有相同的特质,爱美人更爱江山。 有如此红粉佳人相伴,谁还有那个心情去面对那些烦人的公务。 若天下人人都能视红粉如骷髅,那历史上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昏君了。 罗征收拾心情,待甘倩、任妍为其整理好衣衫好,才去了偏厅见吴懿去了。 第140章生米煮成熟饭 平狄将军府,偏厅。 罗征身穿素服,红光满面,大步而入。 吴懿早等候多时,见罗征进来,忙上前拱手作礼,“见过主公。” 罗征摆了摆手,笑呵呵地道:“子远免礼!” 吴懿又拱手一揖,这才站直了身子。 罗征径自入上首座落,才问道:“不知子远来见本将军,可有要事?” 吴懿一揖倒地,道:“在下有一事相请,还望主公允准!” 罗征肃了肃神色,肃手道:“子远且说来听听,若是私事,本将自无有不允!” 吴懿道:“在下幼妹居于主公府中已近半年,然幼妹尚待字闺中,若长居主公府中恐与礼法不合。在下愿接小妹到家中安置,恳请主公允准!” 罗征刹时眉头大皱,摸着下巴沉吟不语。 吴懿见状,心下就是一沉,却不好催促,只能静待罗征答复。 等了半晌,罗征始才道:“子远有所不知,昨夜本将军一时兴起,已纳令妹吴贞小姐为妾室,并在月老的见证下圆了房。子远欲接令妹回府,难道不屑与本将军为亲不成?” “这,在下不敢!” 吴懿闻言差点没气的吐血,脸色一片铁青,额头青筋直跳。 纵然心头有万丈怒火,却不敢发泄出来。 吴懿算是切身体会到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不过转念一想,心头的怒火就迅速退去。 吴懿之所以想接妹妹回府,只是不想污了幼妹名声。 毕竟小妹一直住在罗征府上,又非罗征妻妾,时间长了,自然有人说三道四。 至于小妹被罗征纳为妾室,早在来到凉州后,吴懿就有了心理准备。 话说回来,罗征贵为平狄将军,又在凉州站稳了脚跟,也算是一方诸侯了。 以罗征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小妹给他作妾,到也不算辱没了。 方才乍闻罗征竟和小妹圆了房,也只不过是一种被忽略的激奋罢了。 等到冷静下来,那股一时的激愤的不满也就淡了。 吴懿叹了口气,心头复杂难言,默然不语。 罗征起身上前,拍了拍吴懿肩头,道:“子远可有难言之隐?” 吴懿勉强拱手道:“在下没有什么难言之隐,便不打扰主公了!” 罗征‘嗯’了声,点点头,“子远走好!” 说罢亲自将吴懿送出门外,到是让吴懿有些受宠若惊。 概因自从到了凉州后,罗征就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 如今罗征亲自屈尊纤贵,将之送出门来,吴懿岂有不受宠若惊之理。 罗征站在门栏前,望着吴懿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吴懿出身士族,能力虽不及荀彧这等大才,但也不是平庸之辈。 以吴懿的能力,干个一郡太守,还是能胜任的。 不过,此人稍嫌功利,始终为罗征所不喜。 然而现在想来,人活在世上,又有哪个不为自己打算。 纵然亮节如荀彧,也有自己的追求,只是追求的目标不同罢了。 自己以偏盖全,却不是用人之道。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背叛,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忠诚。 想要让吴懿这种的功利之心死心踏地,办法其实很多。 只要给予他足够的利益,吴懿自然会心甘情愿的为自己卖命。 罗征负手长立,仔细思索了一些计较得失,才社色舒展,转身回内院去了。 夜晚,群星璀璨。 吴贞凭窗而坐,正在专注的刺锈。 门外忽然响起沉重的脚步声,接着有敲门声响起。 吴贞心下疑惑,不知深更半夜的,却是何人来访。一边心里转着念头,一边放下手中的活计,正了正坐姿,这才让伺侯的侍女前去开门。 “小婢拜见将军!” 正想呢,就听侍立惊慌的声音响起。 吴贞一惊,连忙起身转出屏风,就见罗征大步走了进来。 “小女子拜见将军!” 吴贞心下莫名一慌,连忙敛衽施礼。 罗征顿住脚步,目光灼灼的盯着恭身下拜的吴贞,半晌没有开声。 吴贞听不到声音,不由心下更慌,半躬着身子也不敢站直。 小丫鬟站在一边,紧张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半晌,罗征才看向一边的小侍女,道:“你先出去!” 小侍女不敢有违,连忙答应一声,几乎是逃也似的跑了出去,顺手拉上了门。 罗征这才上前拉起吴贞,侵略性十足的目光仔细审视着吴贞娇美的容靥。 吴贞大为羞赧,面色微红,星眸半闭,不敢直视他灼人的眼神。 又过了足足半柱香的功夫。 吴贞紧张的快要窒息时,罗征终于开声了。 “小娘子在府中住的可否舒心?” 罗征虽然放缓了语气,却带着一种挑逗。 吴贞玉脸微红,垂首道:“有劳将军动问,小女子未有烦心之事。” 罗征呵呵笑道:“这就好,这就好哇!本将军家有悍妻,方才欲回房就寝,却被几个恶婆娘赶了出来,无处就寝,故来小娘子这里借宿一晚,不知可否!” “这……” 吴贞顿时羞的无地自容,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芳心更是有如鹿撞,惊慌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罗征的脸皮早就锻炼到了水火不浸的地步,哪里会不好意思,当即大步上前,牵起吴贞的一只温软小手,向床边走,“来,让本将军伺侯小娘子宽衣就寝。” “嘤咛!” 吴贞羞臊的快要软倒了,玉脸如火烧一般。 罗征大手探了过去,毫不客气的托住这美人儿软绵绵的身子。 吴贞顿时身子一僵,心慌意乱之下还来不及细想,就被牵到了床塌前。 “来,让本将军为小娘子宽衣!” 罗征将吴贞平放在软榻上,开始为吴贞解除衣衫。 吴贞羞的快要晕过去,脑子里一片混沌,思维都几乎陷入了停滞。 等到清醒过来时,才忽觉身上一阵微凉,衣衫早已经不翼而飞,一双滚烫的大手正肆无忌惮的在浑身上下游走,所过之处,肌肤有如触电,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夜渐渐深了,灯火也不知何时熄灭。 粗重的喘息声,轻微的**声,宛若蝉儿的轻鸣,传入黑夜之中。 第141章春意盎然 太阳已经升起老高,屋檐下的鸟儿在欢快的叫。 鸟窝里的几只小红雀孵出来有一段时间了,鸟妈妈整天东飞西奔,抓虫觅食,却依旧喂不饱几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几只小红雀天天饿的叽叽叫。 虽然有点吵,但是却给有些沉闷的内院添了几分生气。 几个女人闲暇之余,经常也会弄点碎谷之类的,喂一下几只小红雀。 日子久了,鸟妈妈就不再惧怕宅院的主人们。 罗征睁开眼睛,脑袋还有些迷糊,约莫过了三秒,才彻底清醒过来。 转过头,就看到吴贞像只小猫一样,伏在自己怀里。 罗征动了下酸麻的右臂,就发现吴贞眼睫毛轻颤,一抹腓红升上玉面。 “嘿嘿!” 罗征淫笑一声,大手探了下去,探进了深谷之中。 芳草幽谷之间,一片泥泞不堪。 吴贞嘤咛一声,头埋的更深了,根本不敢醒来。 罗征抽回大手,放在鼻端闻了闻,有些腥,却带着一股处子的幽香。 少女柔嫩的肌肤弹性惊人,淡淡体温带发着诱人的体香,勾动最始原始的邪火。 罗征食指大军,四肢不由自主的轻轻磨擦起来,享受着难言的美妙。 吴贞身子像弓弦一样崩紧,张紧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然而羞人的是,体温却在不断上升,一股难言的燥热渐渐传遍全身。 鼻吸越来越重,有淡淡的**声从喉咙深处传出。 又是一个春意盎然的清晨,屋檐下的小红雀似是被吵到了,全都安静下来。 快到中午时分,罗征衣衫不整的从吴贞房中出来。 早有放哨的侍女报进了几位夫人房中,甘倩和任妍立刻迎了出来。 “夫君早安!” 二位夫人敛衽施礼,眼里都带着莫名的笑意。 罗征即使脸色再厚,也不由得老脸一红,干笑了几声掩饰。 甘倩、任妍紧守妇道,不敢取笑夫君,温柔体贴的伺候罗征更衣。 难得的享受几天清净的日子,罗征浑身放松,十分惬意。 甘倩忽然问道:“听说夫君在找精擅易容装扮之人,不知有否寻到?” 罗征‘嗯’了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些事都是谁告诉你的?” 甘倩柔声道:“夫君不必疑心,妾身并无过问公务之意,只是日前偶尔听府中的亲兵私下谈起。不知主公找精擅易容装扮之人何用,妾身到是略懂一手。” 罗征愕然道:“你会易容装扮?” 甘倩道:“妾身昔年曾学过一些,只是日久不用,难免生疏!” 罗征一拍大腿,道:“即有此技,怎么不早说,害得为夫问道于盲。” 甘倩道:“微末之技,难登大雅,夫君又从未问起,妾身岂敢献丑。” 罗征一把抱过甘倩,狠狠的亲了几句,始大笑道:“夫人即擅此道,那最好不过!” 七月初。 吕布率领两万大军出洛阳,经函谷,过关中,终于到了安定。 然而迎接吕布的,却是一副糜烂不堪的烂摊子。 安定、北地数遭战乱,本来就没有我少可战之兵,此前安定太守皇甫坚寿、北地太盖勋出征金城又全军覆没,二郡连维持治安都成问题,境内多有匪寇作乱。 吕布想要征粮,却发现二郡几近无粮可征。 就连当地的士族门阀,也大多不堪战乱之苦,举家迁往别处去了。 离开洛阳,摆脱董卓时的意气风发,立刻被打到了深渊。 吕布大为光火,将几个办差的郡吏劈头盖脸一顿训斥。 正火大时,罗征谴使送来信件,并恭贺吕布坐领安定、北地二郡。 “呈上来!” 吕布把手一挥,亲兵立刻将一封信件奉上。 郝萌、曹性、成廉、侯成等帐下大将皆瞪目以视,暗自猜测罗征谴使送信所欲何为。 吕布拆开书信,一目十行扫过,猛地哈哈大笑三声,长声道:“罗征匹夫计穷矣,竟然厚颜无耻的要与本将军结为攻守同盟,可笑,简直是可笑之极。” 部将宋宪忙道:“主公英明神武,此必是罗征小儿深惧主公,故想与主公结盟。” 成廉、侯成、魏续等将不管心中是不是这么想,都纷纷点头附议。 唯有张辽、臧霸二将不以为然,默然不语。 吕布瞪目道:“少拍马屁,罗征匹夫虽然不足为惧,但也不是善茬。这厮杀人之狠连本将军都有所不及,双手不知沾了多少血腥,又岂会怕了本将军。” 宋宪、侯成等将噎了下,讪讪退下。 张辽、臧霸二将则目露佩服,暗自点头。 吕布虽然缺乏一些枭雄的潜质,但也不是蠢材,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更不会自大到以为天下诸侯能被自己威名所摄,更别说像罗征这种凶威赫赫的强大诸侯了。 张辽忽然出列道:“主公,末将以为我军当与罗征结盟。” “嗯?” 吕布眼神一凝,不悦道:“这是为何?” 张辽不过二十出头,有着年轻人特有的锋芒毕露,浑没发现上首侯成、宋宪、成廉等将看他的眼神已经有些不太对劲,奋然道:“董卓命主公出凉州,明显不怀好意,此乃驱虎吞狼也!不论我军与罗征孰胜孰负,最终受益的,都只会是董卓。” 吕布更是不悦,道:“董卓老贼不怀好意,吾岂能不知,还用你来提醒!” 旁边魏续也不阴不阳地道:“张辽,你年轻识浅,也敢妄言军事。董卓老贼的驱虎吞狼之计主公岂能不知,我看你是怕了罗征匹夫罢!” 张辽气的俊脸通红,疾声向吕布道:“主公,末将绝无冒犯之意,罗征能征善战,非是牛辅等无能之辈可及。马腾、盖勋等数路大军合攻金城,尚被其击破,张猛、盖勋、皇甫坚寿等更是全军覆没。我并州军虽然天下精锐,但若攻打罗征,也并无多少胜算,最多也只是两败俱伤,到头来只会遂了董卓借刀杀人之心,请主公明察!” “笑话!” 成廉冷笑道:“我并州军天下精锐,又岂是罗征匹夫能敌。” 魏续、侯成、宋宪等连连点头,齐声附和。 唯有臧霸开声道:“主公,末将赞同文远之见。” 吕布脸色阴晴不定,半晌始断喝道:“好了,此事容后再议。” 张辽无奈,只得叹息一声,退入座席。 第142章吕布出兵 七月,是收获的季节。 金黄的麦田里,一道道麦浪随风摇拽。 农夫们忙的热火潮天,将麦子割下来,打好捆,然后用牛车运走。 忙活了大半个月,秋粮终于下地,所有的诸侯都松了口气,百姓脸上也有了笑容。 俗话说,一年之季在于春。 然而对所有人来说,秋天才是最重要的日子。 因为来年会不会饿肚子,就全看秋天了。 秋粮的产量很快就统计了出来,收获很喜人,然而荀彧的脸上却没有多少笑容。 “主公,入不敷出啊!” 荀彧脸色凝重,对罗征道:“金城人口太少,大废农田荒废,开春种下的田数远比荒废的土地少。虽然今岁粮食高产,但主公已下令为百姓减免大量赋税,官府能征收到的军粮还不到五万石,去除各种开支,也只够麾下大军吃到明年开春。” “会不会统计有误,怎会差这么多?” 罗征一听眉头就拧住了,有些不敢相信地道。 荀彧道:“这还不止,入夏马腾、盖勋等数路大军来犯,我军为了击退来犯之敌,曾向羌胡部落大肆征集粮食、牛羊和各类军用物资,负债极多。如今秋粮已经下去,羌胡部落的日子也不太好过,若主公不还清债务,则恐失信于羌胡部落,埋下隐患。” “这……” 罗征顿时头大如斗,彻底无言。 荀彧喟然道:“这个到是可以拖一拖,最多与羌胡部落协商,借的钱粮、牛羊及各类物资明年还也可以。但最多明岁开春,我军就会无粮可食,得想办法解决。” 罗征沉声问道:“三千亩金米产量几何?” 荀彧脸上终于有了笑容,道:“主公的金玉产量的确高的离谱,亩产有六百斤,三千亩金玉共收一万五千石。但这点粮食根本注是杯水车薪,而且眼下金米种植规模较小,所有金玉都要留作种子,待明年扩大种植规模,无余粮作用军粮。” 罗征心中烦躁,在帐中踱起步来。 荀彧眉头紧锁,肃立一旁也在苦思对微。 半晌,罗征忽然顿住脚步,道:“粮草的问题本将军来想办法,眼下当务之急,是如何应付吕布的进犯。细作已经从临泾传回消息,最近关中有一批军粮运到临泾,吕布正在厉兵秣马,看样子打算是甘为董卓所驱,要出兵攻打金城了。” 荀彧叹道:“若再动干戈,我军粮草怕是无法吃到开春。” 罗征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凉州底子太薄,本将军又无外援可借。否则若金城像荆州的南阳郡一样,有口逾两百万,本将军早就一统凉州了,如何还会这般艰难。” 荀彧问道:“不知主公有何办法,可筹集到粮草?” 罗征露出个高深莫测的笑容,道:“文若不必多问,到时自知。” 荀彧就不再问,又说起了其他的事情。 七月末,吕布果真出兵。 消息传到允吾,罗征立刻加强了戒备。 八月初,吕布不顾张辽、臧霸的反对,亲率两万并州大军出临泾北上,一路经乌氏、高平,过凡亭山,越过河水后挥军西进,进入武威境内,南下媪围。 至于马腾方面,却没有什么消息传来。 罗征却不敢怠慢,只命高顺守好榆中,并未亲自前往迎击吕布。 秋粮刚刚下去,而马腾大军却毫无动静。 罗征不能不防备,以免被马腾偷袭,故尔一直亲自坐镇允吾。 数日后,吕布大军进至榆中,兵围三日后挥军猛攻。 高顺只管坚守不出,任由吕布如何在城下喝骂邀战,甚至祖宗先人都被魏续、侯成等辈骂了个遍,也毫不动怒,只是紧闭四门,令吕布莫可奈何。 无奈之下,吕布只得下令大军强攻。 两万并州军计有骑兵五千,步卒一万五千。 强攻坚城,骑兵是指望不上了。 而一万五千步卒,强攻有八千大军驻守的城池,兵力相差并不是很悬殊,想要强行攻破榆中并不容易。就算能攻下,也绝对会伤亡惨重,得不偿失。 吕布猛攻十余日,非但连城头都没有攻上去,反而弃尸无数,伤亡惨重。 这日傍晚退兵时,不料榆中北门忽然洞开,两千步卒忽然杀将出来。 吕布强攻不下,早已气闷不已,此刻见高顺竟主动率军出击,顿时大喜,来不及召回绕到城西去放箭的五千骑兵,就下令大军压上,欲击破这支步卒,趁机抢关夺城。 两千步卒滚滚而进,杀气腾腾。 高顺披甲持刀,亲自带兵,奔头在军阵最前方。 “汉军威武!” 高顺悠的举刀撩天,厉声大吼。 “战则必胜!” 两千将士三呼响应,声若惊雷,震的晴空失色。 “来的好!” 并州军后阵,吕布眸子里有冷电四射,丝毫不将这两千步卒放在眼里。 并州精兵天下精锐,又岂会怕了区区两千步卒。 吕布二话不说,当即下令后军变前阵,就地列阵,准备迎击。 不料两军甫一接触,三千并州军很快就被杀的大败。 高顺亲自率领的两千步卒不但训练有素,而且装备精良,只是一个冲锋,就击破了有些轻敌大意的三千并州精兵,将仓促列阵的三千并州军打的溃不成军。 无高效的战术配合,惊人的纪律性和作战效率,无不让并州将领看的勃然色变。 “气煞吾也,气煞吾也!” 并州军后阵,吕布只看的目龀欲裂,厉声大吼,几欲咬碎钢牙。 吕布素来心高气傲,还从未在正面作战中,被人如此毫不费力的击败过。 如今三千并州大军,竟被区区两千步卒以催枯拉朽之势正面击破,这让向来视天下精兵为土鸡瓦狗的吕布情何以堪,恨不得单人只骑,杀光这支该死的步卒。 “传我军令,全军出击!” 吕布大吼一声,就准备全军压下,将这支步卒全歼在城外。 然而高顺却毫不恋战,一举击破吕布三千步卒后,果断收兵回城。 只靠区区两千步卒,自然不可能一举击败吕布的并州军。 只要打出威风,让并州军见识到西凉军的兵锋,目的就已经达到。 高顺的战略目标很简单,只要将吕布的两万并州大军死死的挡在榆中,不让吕布越过雷池半步,就算是赢了,看吕布劳师远征,能在榆中耗上多久。 第143章下战书 并州军大营,中军帅帐。 吕布铁青着脸,像阵风一样,烦躁地在帐中来回踱。 麾下众将则个个耷拉着脑袋,大气也不敢出。 特别是率领五千骑兵绕到西门去放箭的魏续,更是恨不得将头埋进裤裆里。 十余日来,高顺像只老龟一样,把脑袋缩进了坚硬龟壳里,根本就不主动出击。 吕布强攻榆中不下,早就憋了一肚子气。 今天,好不容易高顺主动开城出击了。 原本是个提振军心,趁机抢关夺城的好机会。 然而结果却让人大跌眼镜。 列阵迎敌的三千并州精兵竟被高顺两千步卒毫无悬念的杀的大败。 耻辱,这简直就是莫大的耻辱。 吕布气的肺都炸了,狠狠将帐下诸将劈头盖脸训了一顿。 特别是带着骑兵去西门放箭的魏续,更是差点就被拖出去打了板子。 关键时刻掉链子,实在不能容忍。 若非五千骑兵无法及时赶到,高顺又怎么能从容的退回城中。 怎奈让五千骑兵去西门放箭,以分散城中守军力量是吕布亲自下的令。 若非如此,依吕布的性子,又怎么可能会轻饶了魏续。 “饭桶,全是一群饭桶!” 吕布气的大声咆哮,“堂堂并州精锐,竟然被区区两千步卒一击而破,我并州儿郎的勇气都让狗给吃了不成?还有你们,一个个都是怎么带兵的,啊?” 众将脑袋胸膛,没有人敢吭声。 只有张辽和臧霸还好点,只是微微垂下头,脸色有些发红。 说起来两人也有些冤枉,遭了无妄之灾。 毕竟带兵厮杀的不是他们,现在却要和魏续、侯成等将一起挨训。 吕布吼了一阵,才稍稍发泄了胸中怒气,厉声断喝道:“魏续何在?” “末将在!” 魏续腿肚子抖了一下,连忙出列立于帐下。 吕布断喝道:“速率骑兵三千,绕过榆中奔袭金城。” “末将遵命。” 魏续急把胸膛一挺,大声领命。 允吾,平狄将军府。 成英匆匆奔进内堂,向罗征拱手道:“主公,有消息了!” 罗征‘哦’了声,道:“怎么样,吕布是不是快狗急跳墙了?” 成英道:“高顺将军统兵有方,吕布挥军猛攻十余日,非但连城头也没有杀上去,更是弃尸无数。昨日傍晚,趁吕布收兵时,高顺将军亲率两千步卒突然杀出城外,吕布命三千步卒迎敌,结果被高顺将军一击而破,杀的大败,现已收兵后撤十里。” 罗征精神大振,抚掌道:“高顺果真不负本将军所望,连吕布这头狼也没奈何!” 成英恭维道:“没有伯乐,就没有千里马。如果不是主公惠眼识英,高顺将军统然有大将之才,也难以建功沙场。主公知人善任,实乃三军将士之福!” 罗征把手一挥,道:“这些话就不必说了,多干点实事才是正经。” 成英连忙应是,心里却也渐渐了解了这位新主公是个什么样的人。 看来以后的确要多展现一下能力,少拍点马屁,多干几件实事才行。 旁边荀彧问道:“吕布大军还有什么动静?” 成英答道:“吕布谴麾下大将魏续,领骑兵三千奔袭金城去了。” 罗征长笑一声,道:“看来吕布技穷矣,我军也是时候给其迎头痛击了!” 荀彧点头道:“眼下吕布的并州军锐气已挫,高顺将军击破吕布的三千并州军,更是展现出了我军的兵锋,此时出兵,正当其时也,主公可速速出兵,以免金城有失!” 罗征当即长身而起,大声道:“召集众将,吹号点兵!” 陇县,征西将军府。 庞德大步进了内堂,拱手道:“末将参见主公。” 马腾肃手道:“令明不必多礼,快坐!” 庞德侧身入座,问道:“不末主公召末将前来可有要事?” 马腾揉了揉眉心,道:“是这样的,眼下吕布率领两万并州大军正在攻打榆中,本将军有意起兵同伐罗征小儿,以报此前允吾大败之仇,令明以为如何?” “这……” 庞德沉吟了下,道:“末将以为我军不宜出兵。” 马腾讶道:“这是为何?” 庞德道:“罗征麾下不下四万大军,吕布的并州军虽然精锐,但若想攻下金城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况且罗征能征善战,此前数路大军合攻,都羽杀而归,吕布尚勇寡谋,如何是罗征对手。况且吕布亲领两万并州大军猛攻榆中十余日,不但连城头都没能攻下去,反而弃尸无数,而罗征大军却始终未动,明显是在防备我军。” 马腾眉头蹙紧,道:“这么好的机会,如果就这么放过,本将军不甘心呐!” 庞德道:“眼下罗征已在凉州站稳脚跟,急切难图,只能等待良机。如果吕布和罗征拼个两败俱伤,我军则可坐收渔利。但罗征大军未动,我军实不宜轻举妄动!” 马腾想了半天,才喟然道:“罢了,就依令明之言。” 庞德又道:“且陇西、汉阳、武都三郡连年征战不休,百姓早已疲弊不堪。眼下秋粮虽然收成不错,但也勉强只够吃到明岁秋粮下地。末将以为,眼下当务之急,是予百姓以休养生机息的机会,广积粮草,整顿军备,静待机会!” 马腾点头道:“令明所言极是,那就这样吧!” 金城以北二十里,三千并州铁骑正漫山遍野,滚滚而进。 魏续缓缓策马奔跑在官道上,那叫一个神彩飞扬。 虽然被主公劈头盖练的训斥了一顿,而且还差点挨了军法。 但到头来,统兵出征的还不是自己。 正所谓亲疏有别,不管怎么说,将军最信任的还是自己这个老部下。 不然的话,怎么不让张辽、臧霸等统兵出征? 只要这次攻下金城,就是大功一件,回头就可以扬眉吐气了。 正想的得意时,前方忽然一骑流星探马飞奔而来。 “报——” 斥侯探马奔到近前,大声道:“将军,罗征谴人送来战书!” “战书?” 魏续怔了下,“快快拿来!” 斥侯探子滚下战马,连忙将一封战书奉上。 第144章追击 魏续看过战书,脸色立刻变的十分精彩。 有小校凑了上来,问道:“将军,罗征小儿可是要与将军约战?” “约战个屁!” 魏续骂道:“是给主公下的战书!” “主公的战书?” 小校抓了抓脑袋,面露疑惑。 魏续顾不上理这个笨蛋,忙又问斥侯兵,“罗征大军有何动静?” 斥侯兵答道:“罗征亲率六千骑兵,已到金城以西四十里外!” “什么?” 魏续这下可是大吃了一惊,厉声道:“怎会来的如此之愉,可曾看清楚了,果真是罗征亲率大军前来,而且还是六千骑兵?可有看错?” 斥侯兵忙道:“看清楚了,罗征还命人将小人抓了过去,亲自让小人送信!” 魏续脸色数变,颇为踌躇。 旁边有小校道:“将军,要不要与罗征决一死战?” 魏续骂道:“罗征已经给主公下了战书,还决个屁的战。况且罗征亲率六千骑兵,兵力足足是我军的两倍,万一三千骑兵有所折损,主公怪罪下来你担当吗?” “这个……” 小校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小人位卑职低,就算想要担当也不够格啊!” 魏续气的马上踢了他一脚,随即断喝道:“传令大军停止前行,撤回榆中。” “遵命!” 当即有传令兵领了将令,快马传令去了。 金城以西。 罗征亲领三千旧部和三千月氏胡骑一路疾行,许褚、赵云护持在侧。 正行间,前方忽有一骑斥侯探马飞奔而来。 罗征当即喝问道:“魏续大军今在何处?” 斥侯探马大声道:“禀主公,魏续已率三千骑兵逃往榆中去了。” 罗征眸子里有杀机闪烁,厉声道:“追,务必要全歼这三千并州骑兵。” “得令!” 众将齐声应命,催马疾行。 榆中,并州军大营。 中军帅帐,吕布正召集众将议事。 忽有小校奔了进来,大声道:“主公,魏续将军急报!” 吕布脸色一沉,沉声道:“讲!” 众将也人人侧目,不知魏续奔袭金城结果如何。 小校忙上前几步,将一封战书奉上,大声道:“罗征亲率六千大军进至金城,谴人于主公下战书,魏续将军不敢擅自迎战,太率军撤退,现已到三十里外!” “什么?” 吕布一惊,急接过书信拆开视之。 只看了几眼,就嘿的一声,将战书扯的粉碎,长笑道:“罗征匹夫来的正好,本将军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来。想与本将军一决胜负,本将军就让你见识一下并州铁骑的兵锋!” 众将齐齐动容,个个面露喜色。 唯有张辽凝声道:“主公,罗征来意不善呐,万万大得不得!” 吕布大手一挥,朗声道:“文远多虑了,罗征小儿以为打败了马腾等辈,就敢狂妄自大欲以骑兵与本将军一决胜负,本将军岂能让他失望!” 宋宪忙道:“罗征匹夫想以骑兵与主公一决胜负,那是找死!” 成廉也道:“并州铁骑天下精锐,就凭罗征手下的那些羌胡杂兵,也敢与主公麾下精锐骑兵一决高下,简直是狂妄。并州铁骑威震塞北,打的匈奴人和鲜卑人不敢来犯,更不用说那些羌胡人了。罗征匹夫不来便罢,但若敢来,定叫他知道厉害!” “不错,正是如此!” 侯成、郝萌等将也纷纷点头附合。 张辽默然不语,实在无法理解宋宪等将为何如此有信心。 臧霸也是一脸沉默,对宋宪、成廉等人的趋炎附势为不耻。 就在这时,又有快马来报。 小半个时辰后,魏续率领三千骑兵仓惶赶回。 吕布在哨楼上观望时,顿时又气的脸色铁青。 “魏续这个饭桶!” 吕布勃然大怒道:“竟被人赶的有若丧家之犬,挫我并州军威,真是岂有此理!” 宋宪忙替魏续说道:“主公息怒,罗征有六千骑兵,魏续将军只有三千骑兵,兵力只有罗征的一半,恐非敌手。没有没罗征大军缠上,把三千骑兵带回来就很不容易了。” 吕布听了,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实事上,也确实如同宋宪所说。 罗征虽然放了并州军斥侯,让其带回战书,但却并不打算放过魏续的三千骑兵,一路上尾随直追,若非魏续马不停蹄,跑的太留,三千骑兵能否回来还真难说。 “打开营门!” 眼看三千骑兵已经奔到了大营外,吕布当即断喝一声。 早有传令兵挥动小彩旗,将军令以旗语传递了下去。 十余名兵卒立刻奔了过去,将大营外面的栅栏搬开,推开撞车,架上木反。 三千骑兵立刻滚滚而进,冲进了大营。 魏续忐忑不安地来见吕布,丝毫没了带兵离开前的意气风发。 “拜见主公!” 魏续不敢看吕布的脸色,纳头拜了下去。 吕布脸色不大好看,张嘴想骂,却又忍了回去。 魏续终究是自己的心腹大将,总得给他留几分面子。 就在这时,又有流星探马来报,罗征亲率大军已到十里外。 吕布森然道:“罗征匹夫如此欺某,定不与他甘休!” 张辽立刻拱手急声道:“主公,末将愿为前锋!” 吕布大声道:“好,等下出战,就由文远装我军威!” 张辽年轻的脸庞上涌起一抹血色,奋然道:“末将遵命。” 宋宪、侯成、魏续等将交换了一个眼神,都在暗想等会如何立功,可不能让张辽这个毛头小子抢了头功,特别是魏续,意气风发的奔袭金城,却被灰头土脸的赶了回来,几伙成了笑柄,心里甭提有多窝火了,更是急需要战劳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榆中北门,城门楼上。 “将军快看!” 有小校指着远方扬起的烟尘,向高顺大声道:“主公大军到了。” 高顺沉声道:“好,传令将士们做好准备,随时准备开城出击,策应主公大军。” “遵命。” 小校答应一声,立刻奔下了城头。 不多时,城中立刻彻起了惊天战鼓声。 一队队士兵迅速开出营房,在队率、都伯的喝斥下迅速集结。 与此同时,并州军大营中也响起了苍凉的号角声和如雷的战鼓声,不论骑兵还是步兵都在同时集结,五千骑兵更是第一时间开出大营,在大营左前方列阵。 —————————————————— 书友给搞了个群,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进来聊聊:262683442 第145章许褚战张辽 铁蹄翻滚,如九天雷动。 开阔的旷野上,六千骑兵宛若一道滚滚铁流,漫山疾野疾进。 悠忽之间,策马奔行在骑阵最前方的罗征猛的一扬手臂,滚滚而进的六千骑兵立刻开始降低冲锋速度,前军押住阵脚,后军则极力向两翼张开。 等到奔出两里时,原本的一字长蛇阵已经变成了扇形的雁形阵。 数里之外,五千并州铁骑也迅速变阵,缓缓押了上来。 “传令大军,就地列阵!” 罗征悠然高举右臂,大声下令。 六千骑兵冲出数十步兵,立刻收住马势,迅速就地列阵。 并州军阵前。 张辽眼瞧的罗征大军收住阵形,立刻就明白了罗征意图,忙向吕布道:“主公,罗征故意拉开距离,一战骑兵交锋不利,我军步卒便无法及时策应战事。” 吕布心头一凛,又忍不住掠了张辽一眼,没想到这小子目光这么敏锐,连自己都还没有想到罗征的意图,这小子就发现了,到真是个人才,唯所憾者,锋芒太盛耳! 当下不动声色道:“文远勿忧,我并州铁骑天下精锐,在边塞与匈奴、鲜卑人作战时打的异族狼奔豕突,罗征匹夫不过诡诈之辈,竟敢与本将军以骑兵对决疆沙,今日本将军就让他好好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骑兵,免得这厮妄自尊大。” “主公神威,罗征小儿不足惧也!” 宋宪、侯成、魏续等将齐声附合,个个神色振奋。 吕布是谁,那可是大漠孤狼。 如果是步兵交锋也还罢了,但是骑兵交锋,吕布还从来没有败过。 吕布最有信心的就是统驭骑兵,昔日在边塞带兵时,连匈奴人和鲜卑骑兵都被其他的望风而逃,留下了赫威名,罗征下战书邀其以骑兵决战,可谓正中吕布下怀。 吕布有绝对的信心,能够带着并州铁骑,击败罗征。 纵然罗征带来的骑兵比他多了千骑,吕布也始终相信自己是不会败了。 宋宪、成廉等将对吕布同样也有绝对的信心,因此这番话到也并非只是恭维。 很快,五千并州铁骑就冲到了一里之内,在五百步外收住了阵型,押住阵脚。 罗征早催马上前,大喝道:“吕布,别来无恙乎?” 吕布亦催马而出,朗声道:“罗征,何故背弃丞相,不遵朝廷号令?” 罗征哂笑道:“吕布,你也是明白人,这么没营养的废话就不必说了罢。董卓将你绑在身边不放,本将军就不信你心甘情愿毫无怨言。董卓不安好心,欲令你我两虎相争,好坐收渔利,想必你也明白其中的险恶用心,何故还要举兵来犯?” 吕布大声道:“好,废话少说,不过罗征,你也未免太过自大了,若某是虎,你不过一瓦犬耳,安敢与某相提并论。今本将军亲率大军来攻,必取金城!” 罗征还没答话,却已经惹恼了身后一将。 许褚勃然大怒道:“吕布匹夫,安敢辱我主,岂能饶得了你,纳拿来!” 说罢不待罗征下令,就大喝一声,催马杀了出去,拍马舞刀直取吕布。 吕布眼神一冷,就要催马先斩一将再说。 不想阵中早飞出一将,大喝道:“来将通名,某刀下不斩无名之卒。” 吕布急视之,却是帐下悍将宋宪,就点了点头。 宋宪乃帐下八部将之一,素来悍勇,斩个无名之辈应该够了。 以自己的身份,的确不屑于这等无辈小卒阵前厮杀。 “某乃许褚是也!” 许褚大吼一声,猛夹胯下马腹。 战马长嘶一声,奋起四蹄疾奔。 宋宪大喝道:“无名之卒耳,速来领死。” 西凉军阵前。 罗征目露冷意,嘴角边泛起了冰冷的笑意。 赵云则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几乎已经预料到了结果。 “啊!” “嗷!” 两马迅速接近,瞬间交过而过。 许褚大吼一声,火云刀若奔雷般斩了下来。 宋宪刚刚直起身子,举刀欲劈时,就被许褚一声大吼震的两耳有若雷鸣,宛若惊雷在耳边炸响,顿时大吃了一惊,反应也慢了半拍,心下暗叫不好。 还来不及反应,就被许褚连人带马劈成了两半。 “嗷嗷嗷!” 六千西凉骑兵立刻爆出了山崩地裂般的吼叫声,瞬间士气大振。 反观五千并州铁骑,则是雅雀无声,个个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这厮竟如此生猛!” 魏续、侯成、成廉等将倒吸了一口冷气,目露惊色。 张辽、臧霸二将也是脸色凝重,望向前方正拍马舞刀,耀武扬威,大叫着让吕布滚出来受死的许褚,眼里都有着浓浓的忌惮,不想罗征帐下还有此等猛将。 吕布则是勃然大怒,“匹夫找死!” 张辽急策马上前,大声道:“主公,末将请战!” 吕布本想亲自出战,斩了许褚,眼见张辽请战,忖张辽虽然年轻了些,可一身武艺却是不俗,除了自己,帐下无人是对手,当下点头道:“文远切不可弱了我军军威。” “末将遵命。” 张辽奋然领命,随即挺枪跃马,来战许褚。 许褚勒马大喝道:“来将通名。” 张辽大喝道:“某乃雁门张辽是也!” “先吃某一刀!” 许褚大喝一声,拍马舞刀直取张辽。 “尽管放马过来!” 张辽目露冷意,毫不怯战,催马迎上。 两马交过而过的瞬间,许褚力劈而至的大刀和张辽横扫而至的铁枪毫无花哨的狠狠磕在了一起,随即迅速远去。许褚铁塔般的身子稳如泰山,张辽则浑身一震。 “这厮好大的力气,吾膂力略有不及也!” 张辽吃了一惊,然而浑身的血液却莫名沸腾了起来。 “再吃某一刀!” 就在这时,许褚再次催马杀刀。 张辽夷然不惧,催马迎上,力战许褚。 两人刀来枪往,恶战十余合不分胜负。 许褚大呼痛快,刀刀快若奔雷。 张辽亦愈战愈勇,奋起勇力与许褚争锋。 并州军阵前,吕布目露欣然,虽道:“好,文远果真虎将也!” 臧霸面色沉凝,侯成、魏续等将则面有妒色,暗忖竟被张辽这小子抢了风头。 第146章赵云战吕布 西凉军阵前。 赵云、阎行、李蒙、王方目露凛然,暗忖这张辽好生了得,竟能和许褚力战十余合不分胜负,果真是一员虎将,不想吕布帐下竟也有此等猛将。 罗征则目露灼热,目不转睛的打量着张辽,暗忖这就是张辽张文远,这可是著名的五子良将之首,真正的大将之才呐,不想武艺也是这般了得,竟能力斗许褚。 如此将才,跟着吕布这种人,可真是浪费了。 两军阵前,战鼓惊天,杀声惊野。 许褚、张辽吼声连连,奋力厮杀,全都杀红了眼。 两军将士看的热血沸腾,奋力嘶吼,嗓子都快喊哑了。 战至五十合,张辽已经开始气喘。 及至近百合,张辽已经汗流浃背,气喘如牛。 许褚则是愈战愈勇,刀刀重若千钧,杀的张辽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 西凉军将士的吼声更加亢奋,并州军的喝彩声却是渐渐小了下去。 侯成、成廉、魏续等看的心惊肉跳,不想这许褚无名之卒,竟有如此勇力,张辽可是能和主公战上数十合的,不想竟也渐渐不敌,实在大出意料之外。 吕布则气的脸色铁青,区区一个无名之辈,帐下大将竟无人是敌手。 太丢面皮了,实在太丢面皮了! 吕布紧了紧手中的方天画戟,就要忍不住亲自催马出阵,斩了许褚时,又有一将自阵前飞马而去,厉声大喝道:“许褚匹夫,休得猖狂,某臧霸来会你!” 吕布急侧目视之,却是帐下校尉臧霸,与张辽素有交情。 “太无耻了!” “两个战一个,并州军不过如此!” 西凉军阵中,有将校忍不住破口大骂,群情激奋。 小校阎行急催马上前,请命道:“主公,末将请战!” 罗征欣然点头,“彦明切勿损我军威!” “遵命。” 阎行顿时精神一振,大声领命,迅速催马而去。 “匹夫休狂,某阎行来会你!” 阎行挺枪跃马,厉声大喝。 “嗯?” 臧霸惊抬头,就看西凉军阵中一员小校飞马而出,杀将过来,只好舍了许褚,一摆马头迎上阎行,准备先斩了阎行,再与张辽合战许褚。 不料甫一交手,就吃了大亏。 当! 两马交错而过的瞬间,臧霸的长刀狠狠磕上了阎行的长枪,然而下一刻,一股狂野的力量倒卷而回,臧霸只觉的胸口似是挨了一记重锤,浑身巨震,握刀的双臂更是酸麻的几乎失去了知觉,快要握不住兵器,不由心头大惊,骇然失色。 “这小子是谁,好大的力气!” 臧霸大惊失色,幸好他临敌经验丰富,身子顺势后仰,平躺在了马背上,才堪堪躲过了阎行铁枪的横扫,然而还没缓过劲来,阎行就已经再次催马杀到。 “纳拿来!” 阎行虎目圆瞪,一声大吼,再次举枪横扫。 臧霸再不敢轻敌大意,连忙奋起余力招架。 勉强战了二十余合,就被阎行杀的汗流浃背,险象环身。 吕布差点气炸了肺,罗征手下区区两个无名之卒,竟连他麾下武艺最高的张辽和臧霸也不是敌手,这让向来心高气傲的吕布情何以堪,几欲拔剑杀人。 眼下臧霸险象环身,最多不出十合,就要命丧阎行枪下。 吕布冷哼一声,随手从鞍后取过五石角弓,将一支狼牙铁箭绰于弦上,很轻松的就将五石角弓拉成了满月,随即看也不看,就一箭射了出去。 嗡! 弓弦的弹震声虽然轻微,但还是有人听到了。 “彦明小心!” 赵云心头一凛,立刻大声提醒。 别人听不出名堂来,但他却一听便知道,这至少是五石角弓。 在瞬间脱口提醒阎行的同时,赵云的目光也扫向了并州军阵前。 果然,就看到吕布举着一把长弓,还没有收起来。 阎行的反应绝对不慢,几乎在弓弦声响起的瞬间,就知道不妙,眼角的余光在第一时间捕捉到了一抹如流星而至的寒芒,快的几乎让人来不及反应。 “嗯?” 阎行心头一凛,果然放弃了将臧霸扫落马上的机会,迅速侧身躲避。 然而,仓促之下,却只能来得及躲过要害。 吕布武艺无双,射技并不在赵云之下,开的同样也是五石强弓。 阎行若全身应付,或许能避过吕布以五石强弓射出的劲箭。 但仓促之间,却只能让过胸口要害。 锋利的狼牙铁箭撕开衣甲,狠争的贯进了阎行左肩。 阎行半边身子瞬间麻木,力量如潮水般退走,顿时大吃一惊,暗忖并州吕布善战之名果真名不虚传,以自己的武艺身后,竟然没能完全躲开吕布射出的一箭。 臧霸从阎行枪下拣回一条命,再不敢恋战,急催马奔回本阵去了。 阎行也无力再战,唯恐吕布冷箭偷袭,也急促马回阵。 就在这个时候,张辽也已经被许褚杀的险象环身,左支右拙。 不过许褚也不轻松,浑身大汗淋漓,足见张辽之勇。 “许褚匹夫,纳拿来!” 并州军阵前,吕布已经收起五石角弓,手戟方天画戟催马杀出。 罗征脸色一变,急摆头道:“子龙速速出战!” “得令!” 赵云早有准备,几乎在罗征扭头的瞬间,就已经催马杀了出去。 “吕布,某来会你!” 赵云大喝一声,挺枪跃马直取吕布。 “嗯?” 吕布眸子冰冷,有惊人的杀机闪烁,厉声喝道:“来将通名!” 赵云铁枪一摆,大喝道:“某乃赵云是也!” 吕布肝火大盛,脸色已经变的有些狰狞。 这还有完没完,这年头,不怕死的还真多。 区区一个无名小卒,也敢跑出来挑战自己。 这世道究竟怎么了,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跳出来蹦跶两下。 “接某一戟!” 吕布一拍胯下赤兔马,宛若一道火云的影子般杀了过来。 “来的好!” 赵云夷然不惧,两马交错的瞬间,铁枪横举,重重扫了出去。 当! 刺耳的金铁交击声中,所有人全部集体失聪。 就连跨下的战马也被惊到了,翘首长嘶,不安的用前蹄叩击地面。 第147章龙争虎斗 罗征只觉得两耳嗡嗡作响,一瞬间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像是耳膜被刺破了,不由暗暗心惊,吕布这厮果然名不虚传,也不知赵云是否能挡住吕布。 吕布绝对是这个年代武力值最高的武将,难有敌手。 就算能够和吕布一战的武将,也委实没有几个。 赵云的武力也很变态,只是从没有和吕布打过,不知孰强孰弱。 在人们一贯的印象里,吕布几乎是无敌的。 吕布很快收住战马,然而心里却着实吃了一惊。 这厮好俊的武艺,竟能接下自己势大力沉的一戟,实在大出意料之外。 罗征小儿手下何时招揽了这许多猛将,竟一个比一个厉害。 只是一个许褚,就很让人吃惊了。 现在又来了一个赵云,怎能不让人意外。 就算是阎行,也绝对不差,武艺不在张辽之下。 吕布虽然吃惊,然而骨子里的血液却陡然间沸腾了起来。 自从军征战以来,自己还从来没有遇到过敌手。 吕布早就寂寞惯了,心里也时常渴望,能有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放手一战,然而却始终未遇敌手,纵然是在虎牢关下,关羽、张飞也未曾放在吕布眼里。 如果单打独斗,吕布有把握击败关张任何一人。 然而眼前这员名不见经传的年轻武将,却让吕布隐隐感觉遇到了对手。 “驾!” 吕布战意沸腾,双腿猛的一夹马腹。挎下赤兔马长嘶一声,旋风般的杀了出去。 赵云战马不及吕布,奔出三十余步后。始才收住战马,暗自心头凛然。 吕布果然名不虚传,强大的让他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纵然是勇不可挡的许褚,也从来没有让他感觉到丝毫压力。 然而方才那一记硬碰,双臂却被吕布那势大力沉的一击震的隐隐有些发麻。 赵云暗自心头凛然的同时,也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战意。 正所谓对手难求,吕布渴望能够放手一战。赵云也同样如此。 “驾!” 赵云同样一催战马,再次挺枪迎了上去。 当! 又是一记毫无花俏的撞击,两马再次交错而过。 吕布马快。抢先收住战马,大喝一声,返身杀了过来。 赵云靠着高超的骑术,也迅速收住胯下战马。催马扑了过去。 这是一场惊天恶战。从所未有的惨战撕杀。 两军将士全都看的目眩神驰,甚至已经忘记了喝彩。 就连罗征,也看的暂时忘了其他,目不转睛的望着场中奋力搏杀的二人。 就在这个时候,许褚和张辽的恶战却以张辽败北而告终。 战至三百合,许褚早已经汗流浃背,气息急促。 张辽则更是不堪,几乎连枪都握不住了。汗水已经流进了嘴里。 情知再战下去,今天怕是就要将小命交待在这里了。 趁着并州军阵前曹性以冷箭偷袭许褚时。张辽伏在马背上,败投本阵而去。 “匹夫休走,留下命来!” 许褚一刀磕飞冷箭,急拍马追赶,欲斩了张辽。 并州军阵中,曹性、郝萌、魏续、侯成、成廉等将急飞马出阵,合力将追到阵前的许褚拦下,刀枪齐下,刚刚休息一阵,恢复了一些体力的臧霸也再次拍马杀到。 许褚久战已疲,一时之间竟难以杀退敌将,只气的咆哮连连,吼声如雷。 西凉军阵前。 罗征当时就脸色一变,唯恐许褚有失,当即放声断喝道:“李蒙、王方、梁兴、张横速速出战,只杀退敌将接应许褚回阵即可,不得恋战!” “得令。” 四将大声应命,当即飞马杀了出去。 十余员武将杀成一团,好不惨烈。 两军的鼓槌手胳膊都敲麻了,却兀自振奋不已。 李蒙四将杀到,两厢一混战,火力立刻就被分散了许多。 许褚趁势杀出,一刀将侯成生生劈的摔下马背,就欲补上一刀。 臧霸、曹性拼死杀到,勉强挡了几合,待成侯被救下,才急忙退走。 “贼子休走,留下命来!” 许褚已经杀红了眼,单人独骑就要杀入并州军中。 李蒙急忙大声道:“许褚将军,主公有令,速回本阵不得恋战!” “嘿,便宜这帮混蛋!” 许褚不敢违抗军令,只好狠狠的挥舞了下手臂,回本阵去了。 另一边,吕布和赵云却杀了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这二人都是当世一等一的超级猛人,此番遭遇,真可谓是棋逢对手,狮虎相争。 吕布勇力无双,武艺精湛,方天画戟疾若冷电,势能开山,每一次交击,刺耳的金铁交击声都几若撕裂长空,难以招架,纵然是许褚自负勇力,都看的暗暗心惊。 赵云枪法超绝,一杆亮银枪疾若蛟龙,时而若梨花绽放,美观中蕴藏凌厉杀机,将吕布的戟势牢牢封死,不时蓄力反击,不留半点手段。 两军将士全都看傻了眼,忘乎所以。 什么是真正的猛将,这才是真正的猛将。 两马交错,两人再次毫无花俏的狠狠硬碰了一记。 就在这时,吕布忽然闪电般往后挥出一戟。 这一戟又快又狠,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令人防不胜防。 西凉军阵前,众将齐齐失声惊呼,刹那间屏住了呼息。 罗征也是脸色一变,刚想大叫时,赵云忽然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反手刺出了一记漂亮的回马枪,狠狠撞击在了戟刃上。当的一声闷响,两马迅速远去。 “好险!” 罗征暗暗吐出口浊气,擦了把冷汗。 吕布这厮的确难缠。临阵搏杀经验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好在赵云也绝对不遑多让,虽然气力略逊了吕布半分,但一身精绽的武艺却不比吕布差上分毫,更是尤善借力反击,始能与吕布战个旗鼓相当。 若是换了许褚,绝对会落在下风。 两人冲出数十步,再次勒马回头。却并没有马上厮杀。 吕布心头凛然,单手提戟,盯着数十步外的赵云。再没了半分轻视。 这厮好生了得,不但勇力超群,一身武艺更是不逊自己半分,从军杀敌十余载。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旗鼓相当的对手。区区一个无名之辈,竟能和自己战成平手。 如此勇将,竟错投了罗征小儿,实是可惜,可惜呐! 赵云则脸色凝重,铁枪斜举,气息略微有些急促。 吕布果然厉害,绝对是他见过的最骁勇的武将。没有之一。不但勇力无双,尚要胜过自己半筹。武艺和搏杀经验更是炉火纯青,让自己占不到半分便宜。 原以为凭借手中铁枪,天下能挡自己者几乎没有。 如今看来,却是有些自大了。 吕布之勇,纵然霸王复生想必亦不过如此。 若非自己于枪技颇有心得,多半也要败在吕布的方天画戟之下。 纵然如此,想要取胜也几乎无望。 两人各自心有忌惮,都并未急着厮杀,而是暗中蓄势。 就在这时,西凉军阵中忽然响起刺耳金声。 “嗯?” 赵云眉头一蹙,却不敢迟犹豫,当即一拨马头,奔回本阵去了。 早在征伐关东时,罗征便曾严肃整顿过军纪。 闻鼓不进者,斩! 畏战不前者,斩! 闻金不退者,斩! 临阵叛逃者,斩! 这一条条的军规都是用鲜血浇铸出来的,没有人敢违背。 赵云虽然还想和吕布分个胜负,但也不敢违抗军令,只得回阵。 吕布冷笑一声,也不追赶,只是大喝道:“赵云,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战。” 赵云头也不回地朗声道:“正该如此,待明日再杀个痛快。” 吕布收起方天画戟,一拍胯下赤兔马,亦奔回本阵去了。 赵云策马奔回阵前,向罗征拱了拱手,才道:“主公何故鸣金收兵?” 罗征道:“子龙能与吕布恶战两百合不分胜负,足见勇武,不过子龙所乘战马虽然也是千里挑一的良驹,但终究不及吕布赤兔马,久战之下未免吃亏。待明日再战,子龙可骑乘本将军汗雪宝马出阵,则不致有失蹄之危,让吕布那厮占了便宜。” 赵云无奈道:“末将遵命。” 许褚忙道:“主公,不如趁势进兵,一举击破吕布。” 罗征沉声道:“我军长途奔袭,将士们早已疲惫,况且吕布早有准备,更有两千骑兵养精蓄锐,若战不利,则不足以打击并州军的信心。且先休整一夜,养足体力再说。” 许褚无奈,只得道:“遵命。” 当下六千骑兵徐徐后撤,退往榆中西门。 高顺在城头上瞧的分明,谴两千步座出城,列阵掩护。 “主公,罗征退走了,是否要追击?” 并州军阵前,大将曹性急策马上前,大声问道。 “追个屁!” 吕布沉声道:“罗征的六千骑兵虽然长途奔袭,但我军也有三千将士体力已乏。罗征小儿六千骑兵虽退,却有城中守军接应,若不能第一时间击破罗征的六千骑兵,则必然陷入苦战。先回营,让将士们饱餐一顿,养足了体力明日决战!” “遵命。” 曹性不敢废话,连忙退到一边。 眼看没有什么便宜可战,吕布一声令下,并州军也收兵回营去了。(未完待续。。) 第148章骑兵对决 榆中东门。 高顺匆匆赶到,向刚刚进城的罗征拱手道:“末将参见主公。” “伯平快快免礼!” 罗征翻下汗血宝马,随手把缰绳掷进亲兵怀中,上前重重在高顺肩头拍了一掌,目露激赏之色,道:“伯平统兵有方,果真不负本将军厚望。此番将吕布的两万并州大军牢牢挡在榆中,令之不得其门而入金城,便是大功一件,本将军必当重重有赏。” 高顺道:“全赖将士们用命,末将不敢居功。主公若赏,就赏赐将士们吧!” “好,好,好!” 罗征连道了三声好,对高顺越发喜欢。 这才是为将的料子,有好处先想着麾下将士们,实在难得。 高顺侧身让行,道:“主公请。” 罗征点点头,重新上马,在前先行。 许褚、赵云、高顺策马陪同在侧,前方中军大营。 半个时辰后,中军帅帐。 罗征召集众将议事,济济一堂二十余人。 由于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气氛还算比较宽松。 罗征好生夸赞了一阵八千守军将士,让参加军议的军校们红光满面。 当然,高顺除外。 这家伙从来都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仿佛就算天塌地陷,他也不会变色。 罗征赞完守军将士,又扭头看向缠着绷带的阎行,问道:“彦明伤势如何了?” 阎行忙道:“有劳主公挂心。末将只是些皮肉伤,并无大碍。” 罗征问道:“随军医官可依本将军定下的法子清洗伤口?” 阎行道:“已经用主公所定之法清洗过了。” 罗征这才点点头,道:“这就好。小病不医,则成大病;小伤不治,则成重疾,轻则肢残体废,重则丧命也不少见。本将军比不得董卓,有雄兵数十万,战将千员。本将军帐下也就你们几个可堪大用。死上一个本将军都心疼,你们的小命现在都是本将军的,可要给本将军爱护好了。就算要死,也得给本将军立下足够的功劳,为子孙后代挣到足够的荣华富贵再死,现在死了可就白死了。没有功勋。你们的子孙就是去要饭本将军也不管。” “哈哈哈!” 众将全笑起来,气氛更显宽松。 虽然这话不太好听,但是却很暖人心。 阎行年轻的脸庞上掠过一抹红潮,士为知己者死的情绪油然而生。 罗征又向阎行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彦明受伤不轻,切不可轻敌大意,否则若是留下暗疾,将来如何上阵杀敌。明日出战。彦明就不必去了,只管养伤便是。” “末将遵命。” 阎明老老实实的拱手领命。心里更是感慨。 同样都是为人效命,可为何在主公手下感觉就是不一样呢! 罗征这才环视众将,朗声道:“今日临敌厮杀,子龙、仲康、彦明等力战吕布及其帐下数员悍将,尽显本将军军威,皆有功劳。特别是子龙,力战吕布两百合,让吕布再不敢小觑本将军帐下无人,实乃大功一件,来,子龙,本将军权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多谢主公!” 赵云连忙起身,端起装着茶水的酒樽。 罗征敬罢,其余许褚、李蒙、王方等将也纷纷举杯相敬。 唯所憾者,战时军中不得饮酒,否则非要喝个痛快不可。 吕布武勇盖世,号称无人可敌。 可今日榆中城外临敌交锋,却没点到半点便宜。 非但帐下心腹大将宋宪被斩,张辽、臧霸等将也分别被许褚、阎行杀的大败。 纵然吕布亲自出战,也只是跟赵云战了个平手。 如此大快人心之事,不能饮酒庆祝,实在是太可惜了。 天刚蒙蒙亮,榆中城中就响起了苍凉的牛号角声和急促战鼓声。 顶着黎明的曙光,六千骑兵迅速开出榆中西门,在旷野上集结。 步卒们则在将士校的喝斥迅速整集结整队,从榆中北门一队队开出城外,背靠城墙开始列阵,而且排列的军阵颇为古怪,竟将刀盾兵和枪弓交叉列阵。 更显眼的是,军阵前方那一排比人还要高的巨大橹盾。 就在步兵刚刚完成列阵后,已经从西门开出城中的六千骑兵已经风卷残云而来,于五千靠依城池列阵的步兵军阵左前方游戈,中间下凹,两侧则微微前倾。 与此同时,十里外的并州军大营中,也惊起了绵长的牛号角声和惊天战鼓声。 一队队步卒迅速开出大营集结,五千骑兵则游戈在大营左侧,以防有骑兵突然袭击。 当天亮完全大亮时,前忽陡然出现了滚滚烟尘。 一条黑线出现在地平线上,正在缓缓蠕动,向榆中北门迅速接近。 西凉军阵中,有彩色的小令旗迅速交叉挥动。 六千骑兵立刻移动起来,缓缓向前压上。 五千步卒则分毫未动,只管背靠城池结阵自守。 “祝主公武运昌隆!” 军阵之中,高顺悠然踏前一步,振臂大喝。 “祝主公武运昌隆。” 五千将士齐声大吼,声若惊雷降世。 罗征身披铁甲,腰悬宝剑,向高顺轻轻点了点头,道:“此番与吕布决胜阵前,旨在击破吕布的五千并州骑兵,一展我军之战斗力,打消吕布的狂妄自大和侥幸之心。伯平守好城池即可,非到危机时刻,五千大军不得轻动,以免予吕布以可趁之机。” 高顺振声道:“主公放心,末将心中有数。” 罗征又点点头,这才轻夹马腹,胯下汗血宝马立刻长嘶一声,疾奔而去。 开阔的旷野上,两支骑兵皆列成扇形雁翎阵,缓缓接近。 吕布身穿兽面吞头连环铠,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身披西川红锦百花袍,身背八臂神力弓,手持方天画戟,胯下赤兔神驹,周身众将环拱,端的是英武神俊不凡。 若单论卖相,罗征无疑被吕布甩出去好几条街。 五千并州铁骑缓缓向前,身后的步卒则停在了千步之外,就地列阵。 距离三百步时,两军同时收住了阵脚,谁都没有贸然出击。 吕布虽然自视甚高,但却绝对不是狂妄自大的傻瓜。 战略上可以藐视敌人,但战术却绝对不能小看任何一个对手。 吕布明白这个道理,也从来没有小真正看过任何一个敌人。特别是像罗征这样的战功彪炳、威名赫赫的对手,虽然嘴上藐视,但心里却绝对不敢有半分小觑。 而经过昨日的临敌交锋,就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并州铁骑虽然彪悍善战,但西凉铁骑同样盛名在外。 特别是六千西凉骑兵之中的三千罗征旧部,更曾在谯县正面击破过公孙瓒的三千幽燕铁骑,绝对是西凉铁骑精锐中的精锐,丝毫不比自己的并州铁骑逊色多少。 吕布虽然对自己麾下的五千并州铁骑有绝对的信心,但也不敢小觑这支西凉骑兵。 两军中军不动,但两翼却在同时向前延伸,并且迅速接近。 并州军阵前。 吕布终究还是最先忍不住了,大喝道:“传我军令,两翼出击!” “得令!” 早有传令兵大声应命,当即登上哨楼,以旗语传下军令。 很快,苍凉急促的牛号角声猛的冲霄而起,吹响了冲锋的号角。 并州军两翼迅开始加速,向西凉军两翼切了过去。 西凉军阵前。 罗征冷笑一声,“想要试探虚实?传我军令,命两翼出击!” “得令。” 传令兵大声应命,立刻以旗语将军令传下。 很快,西凉军阵中也响起了绵长的号角声,两翼骑兵同样开始加速。 宁静的清晨,榆中城外却一片肃杀,有莫名的气机在蔓延。 两军相互忌惮,谁也不敢将全部的兵力压上,是故中军分毫不动,只以两翼出击以试探虚实,好随机应变,静待战机,然后抓住稍纵即逝的战机一击而胜。 很快,并州军和西凉军的两翼就毫无花俏的狠狠撞在了一起。 西凉军的两翼各有骑兵一千五百,由三千月氏胡骑组成,中军则有三千骑,为罗征的三千旧部,也是罗征麾下骑兵中最为精锐,也最为忠诚的一支骑兵。 并州军的两翼同样各有一千五百骑,合共三千骑。 然而吕布的中军,却只有两千骑兵,比罗征中军少了千骑。 不过,这点差距并不是问题。 吕布有足够的自信,在他的亲自率领下,两千并州铁骑能够战胜任何敌人。 这不是自大,而是一种对自身武力的自信和必胜的信念。 正因为有了这种必胜的信念,并州铁骑才能在吕布的率领下所向披靡。 马蹄惊雷,战意冲霄。 惊天喊杀声中,并州军和西凉军的左右两翼狠狠撞在一起,展开了最为原始和血腥的惨烈搏杀,不论是并州骑兵,还是月氏胡骑,为了各自的荣耀也罢,还是为了心中的信念也好,全都忘记了生死,抛开了畏惧,奋力厮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战马长嘶,残尸抛飞。 开阔的旷野迅速被鲜血染红,变成了一台巨大的绞肉机。 六千骑兵奋力厮杀,很快就混成了一团,再也难分敌我,无法保持阵型。(未完待续。。) 第149章破阵 事实上,两军交锋,若不能以催枯拉朽之势击破另一方,最终就会演变成毫无军阵和秩序的混战,这个时候,军阵也将会失去意义,谋士更是毫无用武之地。 最终决定胜败的,只有两军兵力的多寡,士兵的体力、士气等这些困素。 而出谋划策的谋士,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就无用武之地。 就算是再智谋超绝的谋士,这个时候也绝对不如一个小兵有用。 两军混在一起奋力厮杀,兵员以惊人的数量减少。不论是并州将士,还是月氏胡骑全都杀红了眼,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杀光非己方阵营的人。 西凉军阵前,罗征皱眉。 并州军阵前,吕布皱眉。 对于统兵将领来说,最不想看到的便是这种情况。 一旦出现这种情况,统兵将领将会失去对局面的控制。 这种情况下,就算孙武复生,也没办法将两支骑兵分开了。 就在这时,战况忽然出现了转机。 西凉军两翼的月氏骑兵在并州骑兵的奋力拼杀下,渐渐不敌,开始有骑兵向中军本阵败逃过来,此消彼长之下,并州骑兵更是士气大振,奋力向前冲杀。 “主公,月氏骑兵败了。” 赵云脸色一变,连忙催马上前,向罗征道。 罗征早看到了,眼神一凝,沉声道:“盛名之下无虚士,并州狼骑善战之名。果真名不虚传,这些月氏胡骑整编时日尚短,没受过正规训练。终究逊了一筹。” 李蒙忙提醒道:“主公,月氏骑兵逃往本阵来了。” 许褚大声道:“主公,让重甲铁骑出击吧!” 赵云亦振声道:“现在我军已经和并州骑兵混成一团,吕布就算想要撤军,也无法将两军分开了。只需一举击破吕布中军,两翼的并州骑兵自然不战自溃。” 罗征‘嗯’了声,沉声道:“许褚听令。” 许褚精神一振。急大声道:“末将在!” 罗征厉声道:“速率五百重甲铁骑出击!” “末将遵命。” 许褚轰然领命,随即拍马离去。 并州军阵前。 “主公,时机至矣!” 张辽眼看两翼的西凉军败退。顿时精神一振,急催马上前,向吕布疾声道:“我军已杀退西凉军两翼骑兵,只需将败逃的西凉骑兵赶往罗征中军。我军再随后掩杀。必可一举击破罗征中军,请主公速速下令,末将愿为先锋!” “末将愿为先锋!” 臧霸、侯成等将也连忙催马上前,大声请命。 吕布容光焕发,精神振奋,大声道:“好,罗征小儿不自量力,竟敢驱骑兵与本将军决胜沙场。简直就是自取其辱。传我军令,将败逃的西凉骑兵赶往罗征中军!” “得令。” 早有传令兵大吼一声。迅速以旗语传下军令。 左右两翼,收到军令的魏续和曹性立刻极力收拢骑兵,从四面包抄,尽量将败逃的月氏骑兵往罗征中军驱赶,欲以西凉败兵冲击罗征中军本阵。 然而就在此时,西凉军却主动出击了。 吕布当即大笑道:“罗征小儿技穷矣,这是要困兽犹斗了!” 张辽却脸色一变,忙道:“主公,西凉军这是要背水一战了,罗征的三千中军乃是追随他征伐关东的旧部,乃是西凉骑兵精锐中的精锐,不可不防呐!” 吕布凛然道:“嗯,文远所言极是,然罗征已舍弃两翼,率中军主动出击,除了决一死战外别无选择。不过,罗征小儿想与本将军拼个两败俱伤,可是打错算盘了。” 张辽奋然道:“主公,请下令出击吧!” 吕布大声道:“传我军令,全军出击!” “遵命!” 早有传令兵扯开嗓门大吼起来,刹时全场可闻。 “并州儿郎们,随某突击!” 吕布陡然大喝一声,方天画戟猛的向前一挥。 两千列阵以待的并州狼骑大吼一声,立刻驭使战马开始奔跑,并越来越快。 两军相距足有三百步的距离,而骑兵将冲锋速度提至极限,最多只需百步即可。 吕布一骑当先,方天画戟早已来到手中,眸子里有冰寒的杀人在沸腾。 身后两千并州铁骑滚滚而进,婴红的流苏荡起一道道波浪,几欲乘风而起。 两百余步外,三千西凉铁骑同样在加速,浑然不顾驱赶着败退的月氏胡骑从侧后包抄过来的三千并州铁骑,直扑吕布中军,想要彻底将吕布中军凿穿。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罗征这是要困兽犹斗,背水一战。 唯有张辽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一时半刻之间却又想不起来。 战场上喧嚣一片,除了惊雷般的马蹄声和喊杀声,再听不到别的声音。 两支骑兵冲锋的速度越来越快,以惊人的速度在接近。 就在这时。 罗征忽然高举右臂,断喝道:“出击!” 悠忽之间,五百连人带战马都包裹在黝黑铁甲之中的骑兵脱离了本阵,迅速与大军本阵拉开了距离,将冲锋速度提升至极限,向已经进步百步之内的并州骑兵冲了过去。 五百骑兵阵前,三角锥型阵的钻头位置,许褚单人独骑,策马狂奔。 身后五百精挑细选出来的死士滚滚跟进,眸子里有疯狂的杀意在闪烁。 “嗯?” 并州军阵前,吕布看到这诡异的一幕,不由面露疑惑,心里一阵纳闷,罗征小儿这是要干什么,该不会想要靠这区区五百骑兵。就想击破本将军的两千并州铁骑吧? 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考虑其他的问题了。 百步距离不过瞬息即到,哪里还能顾得上其他。 到了这个时候。唯有以手中的力量,击破罗征的三千骑兵才是正经。 吕布左侧靠后的位置,正在催马疾奔的张辽却莫名有些不安。 然而,两军即将相交,根本就来不及细想西凉军这是要干什么。 “杀!” “杀!” 两声炸雷般的大喝陡然冲霄而上,五百重甲铁骑终于重重撞上了并州骑兵。 铁盔之下,两个核桃大小的窟窿里。许褚虎目瞪圆,眸子里露出了饿狼看到绵羊时才有的兴奋光芒,高高举起的火云刀以开山之势劈了下去。撞上了吕布的方天画戟。 当! 清越的金铁交击声中,附近的骑兵瞬间失聪。 吕布虎驱一阵,只觉双臂一阵酸麻,不由大吃一惊。终于看清楚了这支骑兵究竟有什么猫腻。原来竟然连人带战马都包裹在黝黑的铁甲之下。 可是,连人带马都披上铁甲,至少有三百多斤重量,战马怎么可能负重奔跑? 若非如此,自己又怎么可能一击之下被震的双臂酸麻。 要知道,战马增加了数百斤重量,高速奔跑时的惯性不是一般的大。 纵然以吕布的勇力,也不由吃了他闷亏。被许褚一刀劈的两臂酸麻。 就在吕布吃惊的同时,许褚却没有回头。只管纵马往前冲杀。 身后五百重甲铁骑就好像一股钢铁洪流,滚滚向前,无可阻挡。 吕布奋起勇力,扫飞了几骑重甲骑兵,然而却根本无法改变大局。 “不好!” 吕布不愧是吕布,瞬间想到了这种战术的可怕,顿时大惊。 同样大惊的还有张辽,在刚刚见识到这支骑兵的怪异之后,他就已经在瞬间想到罗征的战术,脸色变的极为难看,终于明白自己方才隐隐的不安来自何处了。 这个年代信息落后,远不似后世的信息爆炸年代。 重甲兵骑出战的次数并不多,再加上罗征的刻意保密,凉州除了见识过重甲骑兵的羌胡人之外,再无人知晓,吕布、张辽等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连人带战马全都包裹在黝黑铁甲之下的骑兵,而且吕布、张辽皆精通骑兵战术,只是甫一交兵,就瞬间明白了这种骑兵的强大之处,唯所惑者,就是战马负重如此之重,如何还能发起冲锋。 张辽奋起勇力,将几骑重甲骑兵扫落马下。 然而,其他的并州将校和骑兵们却没有如此勇力,钢刀砍在铁甲之上,除了擦出一溜火花之外,根本就伤不了这些全部包裹在铁甲之下的怪物。 重甲骑兵的行动很笨拙,能做的只有向前向前再向前,不断向前冲锋。 除了许褚这种神力惊人的猛人,没有人能披着百多斤重的铁甲,还能在战马狂奔时挥刀自如,往往被并州骑兵砍上三刀,重甲骑兵才能反击一刀。 只是,结果却是截然相反。 并州骑兵纵然砍上十刀八刀,也难伤重甲骑兵。 然而,重甲骑兵则只需要一刀,就能要了并州骑兵的命。 这种巨大的反差给并州骑兵形成了极大的震撼,有莫名的恐慌在蔓延。 未知最可怕,谁都没见过这种连人带马都包裹在铁甲之下的骑兵。 在见识到重甲骑兵的可怕之后,士兵们首先就慌了神,他们可不是吕布,在面对这种怎么砍都无法砍伤的钢铁骑兵时,还能保持镇定和冷静。 很快,五百重甲铁骑就凿穿了吕布军阵,杀了个对穿。 两千并州骑兵顷刻间大乱,再也无法保持阵型,彻底乱成一团。 特别是最中间的位置,就好像被钻头钻开了一个血淋淋的大洞,极为惨烈。 然而就在这时,随后而进的三千西凉骑兵也随后杀到。(未完待续。。) 第150章大战落幕 第150章 “三军听令,击破敌阵!” 喧嚣的战场上,罗征双手将斩马刀举过头顶,炸雷般的大喝如雷响起。 三千旧部云集景从,滚滚而进,如同一群觅食的饿恶,狠狠的扑向了乱成一团的两千并州骑兵,锃亮的马刀宛若锋利的獠牙,在并州骑兵身上扯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槽。 吕布目龀欲裂,极力收拢骑兵,奋力厮杀。 “罗征匹夫,纳命来!” 乱军之中,吕布一眼看到了罗征,当即大喝一声,双腿猛的一夹马腹,胯下赤兔马陡然长嘶一声,奋蹄疾行,吕布连挡十余名西凉骑兵,单人独骑来杀罗征。 “吕布,休要猖狂!” 许褚不在,赵云就不敢远离罗征,寸步不离的护持在罗征左右,唯恐罗征有失, 眼看吕布杀将过来,当即一催胯下战马,挺枪拦下吕布厮杀起来。 开阔的旷野上,喧嚣震天,喊杀声、惨叫声混成一片,几欲撕裂长空。 最为原始的杀戮在这里上尽情的展开,血光谱写出一幅凄美的画面,生命在这一刻显的是如此脆弱,然而却没有人手下留情,因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两军将士亡命拼杀,几乎忘记了所有。 所有人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不停的杀,杀光敌人为止。 赵云截住吕布厮杀,罗征根本就无所顾及。 飞快的扫了一眼混乱的战场。一眼就发现吕布本阵的两千并州骑兵已经彻底被冲散了军阵,并州骑兵们各自为战,根本就无法阻止起有效的抵挡。 然而纵然如此。也没有一个人临阵脱逃。 “李蒙、王方听令!” 罗征陡然大喝一声,将三千骑兵分成了三股,李蒙、王方各引一军,左右出击,迅速将乱成一团的两千并州骑兵分成了大大小小的十余块,然后包抄围歼。 终于,被巨大恐慌笼罩的并州骑兵再也无法镇定。 当第一名并州骑兵不顾一切的催马逃命时。骆驼终于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倒。 被分割成十几块的并州骑兵找不到上峰,纷纷开始败逃。 中军的彻底溃败,很快就影响到了左右两翼的大军。 原本正在追杀月氏骑兵的三千并州骑兵慌忙停止了追赶。火急火燎的开始集结,准备策应中军,然而却哪里来还得及,急切之间根本就无法将混成一团的大军聚拢起来。 而原本溃败的月氏骑兵见中军一举击破了吕布中军。反到士气大振。 “弟兄们。和并州军拼了!” “妈的,简直太窝囊了,真是给主公丢脸。” “杀,干他娘的!” 无数月氏有受不了刺激,纷纷扯开嗓门咆哮起来。 目睹罗征三千旧部大胜,这些月氏人是彻底被刺激到了。 在带兵小校的组织下,溃退的月氏骑兵很快向已经停止追击,正在仓促集结的并州骑兵发起了最为惨烈的反扑。竟然生生将三千并州铁骑杀的乱了阵脚。 并州军后阵。 臧望着前方战场,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败了。主公亲自率领大军出击,竟然就这么败了。 因为离的太远,臧霸并没有看到重甲铁骑的出击,只能隐隐看到主公本阵大乱,而原本已经将西凉军两翼击溃的并州军两翼,也被反杀的一阵大乱。 上万骑兵已经完全胶着在了一起,实在难以分清敌我。 然而,并州军因为中军被击破,败局已定。 “将军,现在怎么办?” 有小校疾声道:“是否要出击,以策应主公大军?” 臧霸目光凝然,掠了一眼榆中北门外严阵以待的五千大军,沉声道:“再等等,高顺的五千大军虎牢在侧,我军一旦出击,高顺必不会坐视。” 小校急道:“再不出击,就难以挽回了啊!” 臧霸冷然道:“你知道什么,一旦我军步卒出战,若激战正酣时高顺率军掩杀,再想脱离战争可就难了。届时不但八千步卒会完蛋,主公也断不会扔下大军不管,必然要拼死杀敌来助我等,麻烦更大。某若按兵不动,主公就算败退,也尽可从容突围!” “原来如此!” 小校这才恍然,满脸佩服。 混乱的战场上,所有人都在拼命。 “受死!” 吕布已经杀红了眼,在最擅长的骑兵交锋中被人击破,实在让他无法接受,此刻的他就像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恨不得把全部的筹码都押上,方天戟画化作一道道冷电,招招夺命,欲将赵云斩落马下,让罗征小儿也尝尝痛失爱将的滋味。 “尽管放马过来!” 赵云也杀光了眼,厉声大喝,举枪横扫。 枪来戟往,两人只杀的鬼神皆惊,周围数丈之内无人可以靠近。 “主公,大势休矣!” 正杀的难分难解时,张辽浑身是血的杀到近前,急急的大吼道:“眼下中军已破,两翼大军仓促回援不及,被西凉骑兵反攻杀的大败,请主公速速突围。” “你先走!” 吕布气的厉声大吼,“待某斩了赵云这厮便来!” “吕布,你在做梦!” 赵云大喝,枪若蛟龙,上下翻飞,也开始拼命了。 张辽急的火烧眉毛,大叫道:“主公,大局为重啊,眼下大军已乱,若再不收拢突围恐有全军覆没之危,请主公速速收拢大军突围,以保留我军骑兵。” 吕布机灵灵一惊,这才猛然醒过神来。 想到可怕之处。顿时冷汗涔涔而下。 对啊,杀一个赵云能得到什么,不过是解一时之气而已。 况且赵云这厮可不是那么好杀的。自己拼尽全力,也没能将这厮斩杀。 而五千骑兵却是自己最后的本钱,要是全交待在这里,以后还拿什么争雄。 想到这里,吕布再不犹豫,当即断喝一声,“走!” 说罢一戟逼开赵云。一催战马,迅速脱离了战场。 张辽不敢恋战,紧随吕布之后。奋力冲杀。 乱军之中,罗征正在领军冲杀,冷不防吕布从侧面杀了出来。 “罗征匹夫,受死!” 吕布一看到罗征。眼睛立刻就红了。 当下不顾一切的催马杀将过来。欲要斩了罗征。 罗征二话不说,打马便走。 吕布还待追杀时,赵云也催马杀到,截住吕布厮杀起来。 张辽叫声苦也,连忙催马上前,与吕布合战赵云。 赵云顿感吃力,虚晃一枪逼开吕布便走。 吕布无心恋战,也迅速拨马便走。于乱中军极力收拢骑兵。 奈何大军早已被杀散,乱成一团。分成了无数块,急切间又哪能收拢的起来。 吕布杀进杀出,血染征袍,几乎成了血人,连脸都看不到了。纵然以他的神勇,等到收拢起两千败兵后,也几乎累到脱力,双臂如同灌了铅般沉重。 “撤回大营!” 眼看局面越来越糟糕,吕布再不敢犹豫,当即断喝一声。 罗征哪里会让吕布就这么跑掉,一声令下,大军立刻尾随追杀。 吕布眼看甩不掉,当即命魏续、成侯率军先撤,亲自带着张辽、曹性二将,皆三百骑留下拼死断后,总算拖延了西凉骑兵片刻,稍稍拉开了距离。 就在这个时候,臧霸率领的一万大军终于压了上来。 吕布趁机退到军中,然而留下断后的三百骑,却已经不足二十骑。 李蒙带着千余骑追杀,本想趁机破阵,却被一阵密集如蝗的箭雨给射了回来。 臧霸很谨慎,并没有主动出击,而是在稍稍往前压上一段距离,在成功接应吕布退到军中之后,就立刻结阵自守,不给西凉军半点可趁之机。 而高顺的五千大军则始终未曾轻动,从头到尾都没有介入战场。 事实上,臧霸在防备高顺五千大军的同时,高顺也在防轩臧霸的一万大军。 所以臧霸在吕布中军被击破时,始终都不曾出击策应,一直在等机会。 只要他不主动出机,高顺就绝不会轻动。 臧霸也的确有几分眼光,终于在吕布彻底败退之前,抓到了一个机会,在吕布刚好退往这边时,将吕布接到了大军中,并将追击的西凉骑兵射了回去。 等到罗征率军杀到,一万并州军已经摆开了阵势,五千弓箭手更是张弓而待。 “停下!” 罗征见此情景,猛的把手一扬。 身后追杀过来的大军立刻一分为二,向左右两侧伸展开来。 “跑的到是真快!” 罗征掠了一眼并州军阵,果然的下令,“收兵!” 击破吕布的五千并州骑兵,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至于再吃掉这一万大军,就有些不现实的,胃口太大会被撑死。 况且厮杀到现在,大军阵型早就已乱,尚有一万并州军虎视在侧,当务之急,乃是尽快收拢大军,免的阴沟里翻了船,可就得不偿失了。 西凉骑兵很快退走,在高顺五千大军的护掩下,从北门撤进了榆中。 吕布此了如此大一个闷亏,再不敢有丝毫大意,直到西凉骑兵进了城,才下令大军撤往大营,又命人将受伤未死的士兵全部抬走,受伤实在太重,活不了的,就补上一刀。 待并州军退走,高顺这才下令大军清扫战场,焚烧尸体掩埋。(未完待续。。) 第151章荀彧用谋 并州军大营,中军帅帐。 “啊啊啊啊啊……” 吕布爆跳如雷,如同一头发怒的狮子,要择人而噬。 帐下众将列于两旁,个个噤若寒蝉,连大气也不敢出。 这次大败而归,对并州军来说,可是一个极为严重的打击。 如果是被阴谋诡计或者埋伏偷袭击败还没什么,那只是策略上的失误,就算吃了败仗也只会让人气愤不甘,想办法赢回来,不用影响的士气。 然而今日一战,彪悍善战的并州铁骑竟然在堂堂正正的正面决战中,被西凉骑兵一举击破,大败溃输,这对并州军的士气和信念绝对是个巨大的打击。 并州军很骄傲,从来都以为自己才是天下最精锐的军队。 特别是吕布亲自率领的并州铁骑,从来就不会失败的。 统兵将校如此,就连士兵们也如此认为。 然而今日一战,这种信念却被无情的粉碎了。 并州铁骑败了,而且是在正面决战中被西凉骑兵击败的。 这个后果很严重,现在军营里所有的士兵都垂头丧气的,萎靡不振。 “罗征匹夫,此仇不报,某誓不为人!” 吕布大吼,这次可算是真正的恨上罗征了。 本来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然而今日一战却结下了死仇。 吕布知道今日战败的后果有多严重,所以对罗征种下了深仇大恨。 “主公!” 张辽忽然踏前一步。拱手道:“眼下我军决战失利,三军士气难振,且罗征亲亲大军进驻榆中。榆中急切难下,不如暂且退兵休整,徐图他计。” “什么?” 吕布恶狼一样的目光死死瞪着张辽,“张辽,你让本将军退兵?” 侯成、魏续、郝萌等将则忍不住掠了张辽一眼,暗忖张辽这小子胆子可真肥,这个时候也来出来火上烧油。可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张辽毫不畏惧,硬着头皮坦然直言道:“主公,为将者自当趋利避害。眼下我军强攻榆中不下,非但大军伤亡惨重,军心更是萎靡难振,实不利再战。就算再强攻榆中。最多也只是两败俱伤。攻略金城的计划已经无法实现了,望主公明鉴!” 吕布脸色数变,狠狠地盯着张辽,目光凶狠的要吃人。 足足过了半晌,才颓然叹了口气。 吕布终究也算是一位人杰,没有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心里也很明白,这个时候退兵是唯一的选择。只是就这么灰溜溜的退兵,实在有些抹不开面子。 一时犹豫难决。骑虎难下。 魏续、侯成、成廉等将最善察颜观色,一看吕布的表情,就知道吕布已经心动,只是不好下令退兵,也连忙纷纷出列劝慰,给了吕布台阶下。 吕布长叹一声,道:“罢了,传我军令,明日退兵回临泾。” “遵命。” 众将齐声领应,各自准备去了。 榆中,中军大营。 罗征扭头问侧座的成英,“公英,我军伤亡几何?” 成英答道:“主公,三千旧部并未伤亡多少,不过月氏胡骑伤亡有八百余,其中战死者高达五百众,余者多为重伤,已经无法再上战场了。” 罗征喟然道:“本将军初至凉州,抚镇羌胡时,月氏人最为果断,第一个彻底投靠了本将军,此前马腾等数路大军来犯,月氏胡更是倾举族之力相助,本将军非无情无义,今月氏骑兵伤亡惨重,凡阵亡将士皆赐草场十顷,良田百亩,重伤者同赏!” “主公英明!” 众将齐声道,皆心悦诚服。 话音方落,忽有小校健步冲了进来。 “主公,并州军撤军了!” 小校奋然挥舞了下手臂,大声道。 “哦!” 罗征欣然道:“走的如此之快,看来吕布已经不打算再攻打金城了。” 许褚疾声道:“主公,末将愿率一支骑兵追击!” 罗征把手一挥,道:“仲康稍安勿躁,吕布想走,就让他去吧!” “这……” 许褚面露疑然,不解其意。 李蒙、王方等将也都大为不解,趁胜而追,不是用兵之要吗? 唯有高顺和赵云面色如常,似是早就心中有数。 成英看了看罗征,解释道:“许褚将军有所不知,吕布虽遭大败,五千骑兵折损了三千有余,但麾下尚有万余大军,虽退却不及乱。我军就算出兵追击,也难尽全功。况且眼下我军征战是久,兵甲已钝,也急需休整,只要逼退吕布,目的就达到了。” 许褚、李蒙、王方等这才恍然,连忙退回班列。 罗征沉声道:“公英说的没错,在没有足够的把握彻底灭掉吕布之前,本将军不打算再大动干戈。此番打退吕布,周边再无强敌来犯,将士们终于可以休整一段日子了。除高顺率领八千大军镇守榆中外,其余诸将各统本部兵马,明日回允吾!” “末将遵命。” 众将急起身出列,拱手领命。 三日后。 罗征率三千旧部和月氏骑兵回到允吾,下令大军全部卸甲休整。 金城人口本来就少,连番征战,治下百姓早就不堪负重。 虽然罗征已经尽力免除了各种赋税,但大军征战,所需军械、兵甲及各种必须的劳役还是要百姓来承担,几乎家家户户都要抽出壮丁去做劳役。 如果金城有个几百万人口,自然不成问题。 但金城不过数万百姓,官府将劳役摊派下来可就有些重了。 若非罗征愿与百姓为善,怕是治下的农民起义早就接二连三爆发了。 本来打算击退马腾等数路大军,就让大军休整,让百姓也稍微喘口气。 不想吕布又引军来犯,真可谓烽烟不断。 罗征也想一举将吕布灭掉,除掉这个祸害,可问题是,治下的情况委实已经无法再让他大规模的出兵征战,再不让百姓喘口气的话,估计就要有人造反了。 最重要的是,征召大量青壮服劳役,会影响治下的农耕。 农为国之本,农事和军事一样,都是占据战略高位的,容不得半点马虎。 眼下秋粮已经下去,凉州地区冬季来的早,百姓还要忙着灌水翻地,在入冬前给地里上肥、浇水等,以期来年能有个大丰收,要是拖到入冬,可就没办法干活了。 青壮是庄稼地里劳作的主力,家里没了青壮,光靠一穷老弱妇孺怎么干活。 这些琐事看似无关紧要,实则全都是影响国家大计的根本。 罗征治下人口太少,先天不足,所以自从到了凉州后,才十分艰难。 好在如今打退了周边来犯之敌,总算可以喘口气了。 平狄将军府,偏厅。 战后军议结束后,荀彧却没有离开,跟着罗征来到了偏厅。 “主公,形势对我军极为不利啊!” 荀彧脸色凝重的道:“眼下我军虽占据金城。武威两群,但周边却有吕布、马腾两大强邻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举兵来犯,令我军难有喘息之机。然主公治下人口太少,战争潜力委实已经被榨干了,此番击退吕布,已经到了我军能够承受的极限,短期内委实不能再动干戈了。然而若不改变这种被动的战略局面,我军势将难有休养生息之机。” 罗征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道:“文若可有什么好办法?” 荀彧道:“彧以为若想改变这种被动的战略局面,唯有效法先秦连横之策,采取远交近攻的军事和外交策略,借远邦之手,来分担吕布、马腾对我军的压力。” 罗征正了正脸色,道:“文若继续说。” 荀彧抚须道:“吕布与董卓貌合神离,更不容于西凉旧将,只需离而间之,令吕与董卓彻底反目,吕布得不到董卓的粮草援助,哪还有心情来攻打金城!” 罗征想了想,道:“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荀彧微笑道:“主公虽与董卓相背,但终究也算是西凉旧部,与郭汜、樊稠、段煨等西凉旧将并无怨隙;而吕布却不容于西凉旧将。主公只需暗中结好郭汜、樊稠等将,再以重利诱之,郭汜、樊稠、段煨等西凉旧将本就欲除吕布而后快,想必也不介意在董卓面前往吕布身上再泼点脏水,届时再有王允等一干大臣推波助澜,吕布又按兵不动,董卓就算不信吕布敢公然背叛他,也必然心有所疑,不再予吕布钱粮。” 罗征眼睛一亮,道:“此计甚好,就依文若之计。” 荀彧道:“至于王司徒那里,还要主公亲笔手书一封,请为臂助。” 罗征欣然道:“这有何难,稍后本将军便亲自给王允写信。不过,王允那老家伙也不是什么善茬,玩弄阴谋诡计颇有一手,也想拉拢吕布。” 荀彧胸有成竹道:“这个就更不是问题了,王允既然想拉拢吕布,就更巴不得吕布和董卓反目成仇,如此一来,他才可以从中挑拨,加以利用。” 罗征连连点头,思路前所未有的清晰。 荀彧又道:“至于马腾方面,张鲁坐拥汉中,自称师君,奉五斗米道,主公何不谴使前往汉中与张鲁结盟,可允其在金城传道,则张鲁必然出兵相助。” ———————— 谢书友‘听梵’打赏,这是最好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152章幽州剧变 “这……” 罗征蹙眉道:“这些搞宗教的都邪门的很,本将军对这些宗教素无好感,若治下百姓都成了五斗米道信徒,还有谁肯遵本将军的号令。” “不然!” 荀彧道:“主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也!” 罗征讶然道:“愿闻其详!” 荀彧道:“彧曾仔细研究过张角的太平道,宗教虽然偏激,不为朝廷所喜,但在一定程度上却可以很好控制百姓,用之正则可安抚百姓,用之邪则祸乱天下!” 罗征点点头,这个他当然知道。 荀彧继续道:“凉州多羌胡人,主公只需允张鲁在那些羌胡部落中传道即可,想必张鲁定然会欣然而往。至于那些羌胡部落,皆野蛮愚昧,不识教化,却最敬鬼神。在下以为让五斗米道去改变一下他们的信仰,也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 “呃,嘿嘿!” 罗征终于明白过来,忍不住奸笑起来。 这毒计一石数鸟,真可谓是毒辣之极。 不过,罗征喜欢。 张鲁不是要传道吗,只要是人就行,哪管他羌胡人还是汉人。 至于那些羌胡部落,虽然暂时都臣服在罗征的淫威下,却非是罗征的子民。如果罗征能继续强大下去,那些羌胡人自然会安安稳稳的,不敢闹什么事。 但若罗征哪天实力不济,这些羌胡人肯定不会再屈服。 让五斗米道去祸害一下那些羌胡人的信仰,想必会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有了这么丰厚的条件。张鲁想必不会拒绝罗征的结盟条件。 汉中位于马腾大后方,易守难攻,只要张鲁肯稍微出点力。扯下马腾的后腿,马腾防备还来不及,哪里还敢冒着后路被抄的危险,跑来攻打金城。 两人对视一眼,荀彧面色淡然,罗征则大笑三声。 荀彧脸色一正,又道:“主公。还有一事。” 罗征心情大好,眉头舒展道:“文若但讲无妨!” 荀彧道:“今岁秋粮虽然不错,但我军累日征战。钱粮消耗巨大,眼下府库中的钱粮最多只能吃到开春,主公曾言有办法解决军粮的问题,不知有何良策?” “这个……” 罗征摸了摸胡渣浓密的下巴。道:“本将军的确有办法解决。只不过,这办法如果说出来就不灵了,文若不必多问,届时自知。过几天本将军就去借粮,可能要数月时间,本将军不在的这段日子,金城大小诸事,就全靠文若多多费心了!” 荀彧失声道:“主公要去哪里。竟如此之久?” 罗征道:“不瞒文若,本将军要去一趟中原。” “什么。主公要去中原?” 荀彧这下更是大惊失色,连忙道:“万万使不得,主公身为三军之主,岂可轻离金城前往中原冒险,若遇强敌来犯,则恐金城危矣。况且主公曾大肆杀戮中原士族,一旦行踪泄露必被群起而伐。此事万万不可,请主公收回决定。” 罗征道:“文若不必担心,本将军有足够的把握,不会泄漏行踪。” “这……” 荀彧断然摇头道:“纵然如此,主公身为三军之主,也不能离开金城如此之久!” 罗征喟然道:“本将军也不想冒这个险,可问题是,我军粮草最多只够吃到开春,如果再不想办法弄到足够的粮草,连三军将士的肚子都喂不饱,不用等别人来打,本将军就得解散军队了。若有第二个人能弄来粮草,本将军也就不必亲自前往了。” “这……” 荀彧彻底哑然,无言以对。 罗征又道:“本将军的安危不是问题,唯所虑者,或有强敌来犯。好在此番本将军击破吕布引以为傲的五千并州铁骑,短时间之内,吕布是不会再来了。至于马腾那里,有高顺的八千精兵镇守榆中,纵然马腾举兵来犯,以高顺之能,也足以坚守数月。本将军就算离开一段时间也无妨。况且只要依文若之计,令董卓和吕布离心,断其钱粮,再与张鲁结成攻守同盟,只需张鲁陈兵散关,马腾必不敢轻举妄动,金城可无忧矣!” 荀彧道:“可是……” 罗征断然道:“文若不必再劝,本将军心意已决!” 荀彧只得叹了口气,就不再劝,心里却开始琢磨,如何尽快给吕布、马腾等两大强邻多制造些麻烦,令其无暇他顾,至少短时间内无力举兵来犯。 时间即将进入八月。 自开春以来,凉州大地就一直烽烟不断。 先是马腾等数路大军来犯,后又有吕布兴兵犯境。 罗征一直不得闲,等到打退各种来犯之地,已经到了七月末。 而就在凉州大地烽火遍地时,河北、中原等地也发生了许多大事。 初平元年,关东联军讨董之战结束后,天下暂时平静下来,各地诸侯都在观望,一边大肆招兵买马,扩充军队,一边静待时局变化。 就在这平静之中,人心也在悄然发生变化。 直到初平二年,袁术派孙坚领军攻九江等地,袁绍逼得冀州刺史韩馥拱手相让,正式入主冀州后,诸侯并起,群雄逐鹿的大世终于拉开了帷幕。 所有诸侯都放下了伪装,不再顾忌被董卓控制的傀儡朝廷。 而在袁绍入主冀州不久,正信心满满,广招贤才,积蓄实力,准备大干时,与冀州相临的幽州局势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吸引了天下诸侯甚至朝廷的目光。 幽州牧刘虞为人谦和,主政幽州以来,不但极得士族百姓拥护,就连北方的游牧民族也被其仁政感化,幽州百姓这些年能丰衣足食,极少遭受战乱,全赖刘虞之功。 同样是边塞,与幽州相比,凉州和并州可就差的太多了。 特别是凉州,战火连年不断,生民已经疲弊到了极限。 然而,刘虞的这种怀柔政策,却为右北军太守公孙瓒所不喜。 公孙瓒素喜崇尚无力,更常年与北方游牧民族作战,对待游牧民族十分强势,且因战功卓著威震塞北,故因政见不和,与刘虞多有矛盾。 初平三年,乌桓大人蹋顿出兵右北平。 公孙瓒勃然大怒,急从冀州回军,击退蹋顿,将俘虏的乌桓人尽数斩尽杀绝,随即尽起大军,准备一举击破柳城,灭掉这些反复无常的乌桓人。 息传到柳城,蹋顿大惊,急向刘虞求救。 刘虞早就不满公公瓒的骄横,遂起兵五万攻打右北平。 公孙瓒只有万余军队,闻讯顿时大惊,连忙调集大军准备死守。 不料刘虞不通兵事,大军到狐奴后,因第一场春雨到来,大军不得不就地扎营。可是刘虞在选择扎营的时候,却犯了一个致命的缺误,竟将军营扎在了丘水东岸。 有将领认为背水扎营乃兵家大忌,非到万不得已,不能背水扎营。 刘虞却举出了韩信背水一战的典故,并一通引经据典,将提出意见的统兵将领驳了个哑口无言,认为纵然有敌军来犯,将士们背水一战,没有了退路,自可奋勇杀敌。 想法是好的,然而现实却是骨感的。 公孙瓒得到消息后,当时就大喜过望。 不顾大雨连天,亲率八千精兵顶风冒雨杀奔狐奴,准备一战建功。 当天夜微明时,大雨依旧下个不停。 惊天战鼓声中,公孙瓒亲率三千大军冲阵。 刘虞信心满满的指挥大军迎敌,不料麾下军卒缺乏训练,且多为新丁,再加上天上正下着大雨,根本就军无战心,只是甫一交战,就被鲜血迷乱了双眼。 士兵们立刻就慌了,扔到武器就跑。 公孙瓒瞧的分明,顿时大喜,立刻挥军掩杀。 三千精兵乃是追随他多年的百战老兵,哪里是刘虞麾下的新兵可比。 若换个地方,换个天时,或许刘虞的五万大军足以淹没公孙瓒的三千精兵。 然而在这种特殊的天时和地利条件下,越根本发挥不出兵力的优势来。 正所谓兵败如山倒。 刘虞想象中背水一战,三军将士无路可退下,奋力杀敌的情景并没有出现,那些慌乱的新兵们见前无去路,后有追兵,非但没有拼死杀敌,反而全都往河里跳。 军心一乱,纵然孙武复生,也无力回天。 公孙瓒见刘虞大军溃退,当即全军压上,奋力冲下。 大雨之下,无数刘虞兵卒哭喊着四散而逃,跳河淹死者不计其数。 公孙瓒亲临阵前,奋力冲杀,八千将士无不效死命杀敌,勇往直前,直杀的丘水河畔血流河成,河水很快就被染红,直到数月之后都还是红的。 “怎么会这样!” 刘虞失神喃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引以为傲的五千大军就这么败了,败的毫无半点悬念。 直到此时,他才后悔没有听信统兵将领的话,大大营扎在丘水西岸。 然而这个时候,再说什么都晚了。 刘虞在数百亲兵的护卫下,夺小路而走。 然而道路泥泞,战马根本无法奔跑,六神无主的刘虞早就没了主意,在亲兵的护卫下只管漫无目的的奔跑,哪里还分得清方向和大路, 公孙瓒亲率数百死士追了上来,刘虞不得已,只得与亲兵跳河逃生。(未完待续。。) 第153章戏平 每天三更,无特殊原因不断更少更 —————— 初平二年,刘虞兵败,走投无路下跳入丘水,生死不知。 公孙瓒没有理会刘虞的五万败军,而是在第一时间内调集大军直扑蓟县,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举攻破蓟县,正式宣告了刘虞的灭亡和幽州易主。 幽州各郡太守措手不及,面对公孙瓒的强势,一时都没了主意。 涿郡、渔阳、上谷三郡太守最先顶不住压力,向公孙瓒俯首称臣。 代郡太守没有坚持多久,在公孙瓒大军兵逼城下后,也很快就开城投降。 一时间,幽州风声鹤唳,士族人心惶了。 消息传到邺城,冀州刺史袁绍大为吃惊。 而这个时候,袁绍在冀州士族的支持下,刚刚在冀州战稳脚跟,正在巩固势力,根本就无力对外用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公孙瓒尽占幽州而无力干涉。 为了防备公孙瓒顺势南下冀州,还不得不在边境上加派兵力布防。 就在幽州易主的同时,同一时间的扬州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初平二年春,袁术以孙坚为将,领军三万攻打扬州。 孙坚数战皆胜,于五月初杀进九江,兵围寿春,又先后击破了九江太守周昂请来的帮手丹扬太守周昕、庐江太守陆康等数路兵马,兵围寿春,数月乃落。 九江太守周昂城破被杀,九江易主。 孙坚很快威名大震。淮南各路诸侯无有不惧者。 就在孙坚准备大刀阔斧,一举攻占扬州其余各郡时,后方却发生了变化。 以谋士金尚为首的一干谋士见孙坚连战连捷。深恐大权旁落,于是对袁术道:“孙文台当世虎将也,然淮南诸地今皆闻孙坚威名,而不知主公仁义,非臣子之道也!” “这……” 袁术本就多疑,而且没有什么主见,一听之下立刻犹疑起来。 金尚等人继续在旁煽风点火。不动声色地给孙坚泼脏水。要说这金尚别的本事未见得有多出色,但却把袁术的心思揣摩的通透,给人泼脏水的功夫也是炉火纯青。 袁术本来就不是什么雄才大略的枭雄。给金尚这么一挑拨,心病越来越甚,也觉得不适合再让孙坚继续率军攻打扬州,免得麾下将领兵权过重。肘生变故。 以己渡人。孙坚若真打下了扬州,还会不会听自己的呢? 袁术觉得,若是换了自己,肯定不会再受制于人,天下哪有这样的傻子。 有了这个想法,立刻就采纳金尚等从之计,将孙坚从九江召回,又命大将张勋代替孙坚统军。继续攻打扬州各地,让孙坚到各地去招募训练兵卒。 颍川始置于秦。地处中原腹地,人口众多,自先汉以来便是文风最盛之地。 汉末私学盛行,各地世家大族或名士或多开设私学授书育人,颍川可以说是其中的佼佼者,出了一大批名人名士,诸如荀氏八龙、水镜先生等,皆出于颍川。 可以说,颍川真正当得起人杰地灵的美称。 诸如被许子将评为有王佐之才的荀彧,就是颍川人氏。 孙坚第一次来到颍川,就为颍川兴盛的文风大为震动。 信步走在阳翟城中,看着那些谈笑而过的文人士子,心里别人一番触动。 程普却还在为袁术临阵换将之事耿耿于怀,咬牙切齿地道:“袁术匹夫,枉主公为他立下汗马功劳,却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将主公调到这后方来招募兵卒,岂有此理!” 孙坚忍不住侧头掠了程普一眼,暗忖这些话心里想想就是了,怎能说出来。 自己现在还在袁术手下混饭吃,说话就要小心,不能落人口实。 特别是经此一事,已经充分证明了袁术此人毫无容人之量,若再不韬光养晦,将一些闲言碎语传到袁术耳里,怕是又会引来一番波折。 孙坚沉声道:“德谋快别再说这些话了,当心隔墙有耳!” 程普‘嘿’了一声,就不再说。 就在这时,孙坚耳力甚好,听到了走在前面两个士子的低声私语。 就听其中一人道:“最近扬州那边多有流民逃亡过来,听说淮泗一喧战火不断,许多百姓不堪其苦,已经活不下去了。据那些逃过来的流民说,孙坚已经攻下了九江,把陆康和周昕也给打败了,估计用不了多久,连扬州也要改姓袁了。” 左边一人淡然道:“未必!” 先前之人讶道:“为何?” 左边之人道:“孙坚虽然能征善战,但袁术此人贪得无厌,亲小人而远贤臣,十足草包一个,实在不是什么明君,帐下金尚等小人更是只知争权夺利、排挤异己,根本就不是什么成大事的料。我吾不出多久,孙坚必然会被召还,改以金尚一党之人统兵。” 先前那人沉吟道:“这个,志才何以如此肯定?” 左边那人道:“袁术初至豫州时,我曾在其府中做过几日刀笔吏。” “啊,原来如此!” 先前那人恍然,暗忖怪不得这家伙敢如此断定,原来还以袁术做过事。 孙坚和程普却听的大惊,脸脸相觑。 这人是谁,竟能如此料事如神,只是时间稍有差别而已。 就听先前那人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干了?” 左边那人道:“袁术蠢材耳,吾为何要为他卖命?” “这个……” 先前之人有些无语,不知说什么好。 孙坚和程普对视一眼,程普立刻就明白了孙坚的意图。 前面那人如此料事如神。必然有非凡的才智。 孙坚帐下一直没有能出谋划策之人,是以才未能料得先机,以致处处被动。没料到袁术那里会骤生肘腑,被金尚等一干小人在袁术面前搬弄是否,罢了兵权。 若是有一位出色的谋主,提前思虑周全,策划得当,何以会落得如此境地。 孙坚不动声色,带着程普远远的跟着前面那两人。 就见两人进了一家私孰。随后大门被闭上。 孙坚当即吩咐程普,“德谋务必盯紧此人,打听清楚此人的来历!” 程普铿然道:“主公放心。末将定不负所望。” 为了主公大业,纵然干盯哨如此什么掉份的事也顾不得了。 程普知道自己的斤两,冲锋陷阵还行,但若出谋划策可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主公帐下一直缺乏智谋之士。好不容易发现了一个大才。焉能放过。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私孰的门终于打开了。 一直乔装成百姓附近晃荡的程普立刻暗中招呼几名亲兵,盯盯紧着人群。 很快,程普就从私孰里出来的年轻士子中发现了那个叫志才的年轻人。 “快去通知主公!” 程普吩咐了一名亲兵一声,立刻跟了上去。 孙坚赶到的时候,程普已经在一条脏乱差的巷子口等了小半个时辰。 “主公!” 程普连忙迎了上去,指着苍里面的一间民宅,道:“那人就住在那里!” 孙坚问道:“可曾打听清楚此人来历?” 程普道:“已经打听清楚了。此人姓戏名平,表字志才。虽是一寒门子弟,但在颍川士子中却极有才智,只是放荡不羁,不修仪表,被人戏称为戏子。” 孙坚沉声道:“只有真有才智,出生寒门不是问题,不修仪表更不是问题。” 程普点点头,道:“主公所言极是,那戏平已经回家,是否要现在就过去?” 孙坚想了想,道:“吾等托于袁术帐下,一无根基,二无实力,想要招纳贤才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此人即真有大才,就万万不能莽撞,不能碰了壁再二次登门。” 程普深以为然道:“主公顾虑的极是,末将也这么认为的。” 孙坚又道:“不过,吾等先去结交一番,到也并无不可。” 程普点点头,当下带着孙坚前去敲门。 这是一座小宅院,很破旧,沉旧的木门甚至打上了补丁。 程普敲了门后,等了一小儿,木门从里面被打来了。 “请问两位是?” 开门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妇人,穿着青衣麻木,头上也没有什么饰品,极为朴素。 孙坚拱了拱手,道:“某乃吴郡人孙坚,今日路过阳翟,素闻戏平先生大才,顾不请自来只求一会,还请小娘子通报一声。” 妇人啊了一声,讶道:“莫非是讨伐董卓的孙坚将军?” 孙坚也有些惊讶,区区一妇人,竟也知道自己名号,当下客气道:“正是。” 妇人忙拉开木门,慌忙道:“将军快快请进!” 孙坚又谢过,才带着程普进了门。 就见北边的墙根下,戏平正仰躺在一把藤椅上,羽扇轻摇,好不悠闲。 “夫人,有客人来了!” 妇人正是戏平之妻,连忙跑了过去,附耳低语了几句。 戏平就有些惊讶,扭头望过去,问道:“足下便是孙坚将军?” 孙坚拱了拱手,道:“正是在末,冒昧登门拜访,先生见谅则个!” 戏昌坐起身来,又看了一眼孙坚身边的程普,不由哈哈笑了几声,道:“在下还以为何方鼠辈暗中跟踪,原来竟是将军属下,到真让在下意外!” 孙坚和程普登时脸脸相觑,没想到人家早就发现了自己。 程普更是有些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原来人家早就发现了自己。(未完待续。。) 第154章前往中原 戏平也不起身,指了指旁边两把简陋的藤椅,懒洋洋道:“寒舍简陋,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两位,将军来即是客,若不介意,就与贵属坐下喝杯酒水吧!” 程普皱了皱眉头,心下微微有些不悦。 孙坚却是毫不在意,拱手谢过,走了过去在一边坐下。 程普无奈,只好也跟了坐去,坐了一把藤椅。 戏平一点都不在乎孙坚身份,侧首问道:“不知将军所为何来?” 孙坚道:“某奉袁公之命,前来颍川招募兵卒,于街巷之间听人谈起颍川才俊,得闻先生之名,故冒昧登门拜访,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先生多多见谅。” 戏昌疑惑道:“在下不过一山野之人,哪里算是什么才俊?” 孙坚立刻就知道这种聪明人不好糊弄,若不说实话,反而会坏事,当下如实道:“实不相瞒,晌午先生曾于人谈起天下大势,某正好就在先生之后,有幸得闻先生高论。” 戏平这才恍然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贵属会跟踪在下!” 孙坚面色如常,程普老脸却微微红了一下。 糗事三番五次被人提及,脸皮也实在有些挂不住了。 戏平却不再多问了,只当孙坚是个普通客人,招呼孙坚品茶。 孙坚捏着茶杯听戏平滔滔不绝的谈了一阵茶道,实在有些忍不住了,道:“日间得闻先生谈起天下大势。且料事如神,某十分佩服,不知可否请先生赐教一二?” 戏平竟一点也不谦虚。道:“不知将军要问什么?” 孙坚虚心道:“某虽有心为国效力,奈何袁公听信小人馋言,不容于某,先生即能料到某之处境,还请先生不吝指教,某该如何处之!” 戏平沉吟不语,似是在考虑该不该指他一条去路。 孙坚也不催促。脸色淡然,耐心等待。 程普却是有些将信将疑,不知这家伙是否真有什么绝妙的计谋。 若主公如此折节下交。这厮却无惊人之语,那可就气人了。 戏平沉吟了半晌,才道:“江东昔日战黄巾,平匪寇。于国家有功。于生民有恩,在下也曾听闻。在下有一计,或可助将军渡下眼下危局。” 孙坚顿时精神一振,更加谦虚,道:“请先生赐教!” 程普也是眼睛一亮,目光灼灼地盯着戏平。 戏平淡然道:“袁术无能之辈,不足以成大事。今天下乱象已现,群雄并起。袁术迟早都会为他人所替,将军若不想为袁术陪葬。还是另谋高就吧!” “这……” 孙坚吃了一惊,这话实在有些惊人了。 要知道,颍川现在可也是袁术的地盘,在袁术的地盘上说人家的坏话,而且还说的如此不留情面,这要是传到袁术耳里,以袁术的性子,岂能饶得这戏平。 这家伙难道不怕自己把他卖给袁术吗? 孙坚脑中转了几个念头,很快就想明白了。 人家这是已经看破了自己的心思,才敢说出这番话来。 孙坚立刻肃然起敬,此人不但料事如神,对自己和袁术之间的关系把握之准,更是让人吃惊,只凭这份眼力,就少有人能及,当下拱手谢道:“先生忠言,某已尽知!” 程普却忍不住问道:“离开袁术,又能去哪里呢?” 戏平看了程普一眼,淡然道:“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 程普急的抓了抓头,说道:“先生有话能不能说的明白些?” 戏平没好看的撇了他一眼,道:“足下如此蠢笨,实让在下无话可说!” “你……” 程普差点没气死,这也太不给面子了。 某虽没你聪明,但也跟愚蠢扯不上关系吧? 孙坚瞥了程普一眼,不惜放下身段求教道:“请先生指点明路!” 戏平对孙坚到是尚算礼敬,沉吟了下,道:“将军托于袁术麾下,并无根本,若轻易背弃而会背上骂名,不可取也!眼下袁术正在攻打扬州,江东诸地并无军阀割据,将军何不上逞袁术,自请征讨江东,如此则可摆脱袁术挟制!” “这……” 孙坚先是一怔,继而大喜击节道:“好计,真是好计!” 程普也顿时精神一振,赞叹道:“先生大才,某实在佩服!” 戏平脸色淡然,羽扇轻摇,并不理会程普。 孙坚又起身向戏平长长一揖,肃然道:“多谢先生赐教,某感激不尽!” 戏平抬了抬鸡毛扇子,道:“将军不必多礼,在下受之不起。” 孙坚嘴皮动了动,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来。 又坐了一阵,才与程普起身告辞。 等出了巷子,程普才凝声道:“主公,此人才智超绝,务必要想办法招揽!” 孙坚也肃然道:“德谋所言极是,若论本将军见过的才智超绝之士,此人当之无愧可属第一。如此人才,某誓不能放过。不过此等才智之士,欲令其归心,殊为不易。此人曾在袁术帐下为刀笔吏,见袁术不能成事,便当即弃之,绝非轻易可招揽之辈。” 程普点头道:“如此说来,当要好好谋划一番了!” 孙坚道:“走,此人一语道破天机,且先回去准备一番再说!” 就在孙坚准备大展拳脚之际,一代枭雄曹操却还寄居人下,整日长吁短叹。 历史的车轮已经偏移,袁术没有下扬州,而是占据了豫州。 东郡太守乔瑁没有死在虎牢关,所以曹操至今也没有一块立足的地盘。 不过,曹操毕竟是曹操。纵然局面再艰难,也不会气妥。 除了操练麾下八千部曲外,整日寻访问友。并广纳各地贤才,到也并没闲着,除了宗室子弟外,还真给他招揽到了一些人才,比如山阳人李典,阳平卫国人乐进。 除了武将,还有诸如东阿人程昱、陈留人毛介等谋士。到也颇有气象。 至于另一位大器晚成的刘备,则还在平原大大展拳脚可着劲折腾。好在已经从平原令成为了平原相,真正成为了一郡太守。到也有了点盼头。 允吾以东西里,一座高岗上。 罗征向荀彧道:“治下大小诸事,就由文若多多费心了!” 荀彧慨然拱手道:“主公放心,彧敢不从命。” 罗征又向赵云道:“军务之事若由难决。子龙可问计文若!” 赵云道:“主公放心。末将理会得!” 罗征这才点点头,道:“本将军不在允吾之事,乃我军最高机密,除了文若与子龙知道之外,余者皆务必守秘,以免给吕布和马腾探得消息,引军来犯!” 荀彧、赵云二人齐拱手道:“主公放心!” 罗征这才把手一挥,道:“走!” 说罢当先纵马往高岗下冲去。许褚连忙拍马跟上。 赵云和荀彧目送二人远去,才催马而行。回允吾去了。 罗征此番对外宣称闭门苦读圣贤之书,秘密前往中原,随行只有许褚一人。 当然,菜园子里可是装了一千骑兵的。 否则就他和许褚两个人,跑到中原去那绝对是送死。 因为考虑到不但要抢粮,还要抢人,菜园子里地方有限,所以只带了一千骑兵,否则怕是装不下太多的粮食和人,而且只要不被大军围住,一千骑兵足够应付了。 两个人上路,的确方便许多。 什么都不用带,赶路的确要快的多,一天就跑个三百多里。 就算战马累了,也可以随时从菜园子里换马。 不过这样一来,舒服了菜园子里的一千骑兵,可就累了罗征和许褚。 好在罗征多番征战受伤,体力已今非昔比,到也能经得起风霜。 许褚这恶汉更不用说,不吃不喝骑马跑上一整天都不是问题。 两人顺官道疾行,太阳偏西时就过榆中,进入了汉阳郡,等到天黑彻底黑下来,才打开菜园子钻了进去,吃饱喝足,休息到五更时分后,又从菜园子里钻出来继续赶路。 一路快马加鞭,专挑小路疾行,三天便出了汉阳郡,进入了关中大地。 进入关中,气侯的变化十分明显。 风沙少了,田野间一片荫绿,随处可见有百姓的峰影忙碌在田野间。 关中虽然也数遭战乱,但比起烽烟不断的凉州,却要好上许多。而且关中人口也比凉州要多,虽然近年来多有百姓逃亡,但也有不下百万人口。 罗征带着许褚一路经陈仓,过槐里,五日后到了武关。 早在离开允吾前,罗征就让甘倩将他装扮成了一个胡子拉渣,浓眉大眼的大汗,形貌彻彻底底的大变了个样,因此到是不虑会有人将他认出来。 洛阳,郭府。 郭汜刚刚上朝到府中,就有亲兵来报,“将军,有陈留人吴懿,自称是平狄将军罗征的使者,有要事求见将军,请问将军见也不见。” “吴懿,罗征的使者?” 郭汜眼神就是一凝,沉声道:“所为何事?” 亲兵答道:“那人没说,小人也是不知。” 郭汜沉吟了下,道:“带上来!” 亲兵答应一声,当即退下,很快带了一人进来。 “吴懿见过将军!” 吴懿大步上前,向郭汜长长一揖。 郭汜高踞上位,也不起身,只是冷冷地盯着吴懿,冷然道:“你好大的胆子,罗征背弃主公,你这厮还敢来见本将军,莫非不怕死乎?”(未完待续。。) 第155章出使汉中 第155章 吴懿脸色淡然,毫无惧色,道:“既然如此,将军可否听在下一言?” 郭汜重重哼了一声,道:“讲!” 吴懿拍了拍手,两名随从立刻将一口大箱子抬了上来。 郭汜扫了那箱子一眼,心中微微一动,并未说话。 “打开!” 吴懿吩咐一声,两名随从连忙打开箱子。 夺目的光华刹时满室生辉,满满一箱子金银财宝,耀花了人的眼。 郭汜眼神一凝,贪婪之色在眼底一闪而过,连心跳都猛然加快了几分。 金银财宝人人都爱,连天子为了敛财,都发明了卖官这一史无前例的壮举,其他人又如何能够例外,更何况郭汜本就贪好财货,如何能不心动。 不过,这世没有白吃的午餐。 想要得到多少,就肯定要付出多少。 郭汜不动声色,问道:“这是何意?” 吴懿拱手道:“不瞒将军,我家主公尝有言,昔日在洛阳时,几番受奸妄陷害,多蒙将军关照,方不致送了性命。每思昔日与将军旧谊,终不能释怀,故命在下前来探望,欲报将军昔日关照之情,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请将军笑纳!” “罗升平好意,本将军心领了!” 郭汜皮笑肉不笑地道,心里却说屁话。 昔日罗征被陷害,贬去凉州时自己坐山观虎斗,根本就没有出力相帮。罗征那厮也不是什么善茬,真要有这么好心,那才是见鬼了。 吴懿又道:“我家主公曾说。吕布此人见利忘义,连弑父求荣这种事都能做出来,必不是甘于人下之辈,此番前往西凉,可谓是虎归山林,龙入大海。在下路过陈仓时,听说吕布正在安定、北地二郡招兵买马。更广招贤才,欲图进犯金城。我家主公深惧之,又念及与将军同属西凉旧部。还望将军出手相助,则感激不尽!” 郭汜忍不住心里暗骂,罗征那厮会怕了吕布?这不是屁话么。脸上却不动声色,似笑非笑地道:“本将军怎么听说。罗升平刚刚击破吕布的并州铁骑。打的吕布丢盔卸甲,仓惶逃回安定去了,莫非朝廷军报有误,吕布不曾在榆中吃了败仗?” “这个……” 吴懿苦笑道:“将军有所不知,自去岁来,金城数遭战乱,委实已经疲弊不堪,我家主公虽然击退吕布。但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若非如此。又岂会不趁胜追击。” 郭汜目露沉思,这点他到是相信。 吴懿长揖道:“还望将军看在与我家主公同为西凉旧部分上,出手相救!” “这个……” 郭汜沉吟了下,挥挥手道:“你且退下,待某考虑一二!” 吴懿只好拱了拱手,退了出去。 待出了郭府,又立刻去了樊稠府上。 郭汜负手立在厅堂之下,看着远去的吴懿,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虽然明知吴懿是在挑拨离,可心里却依旧有些莫名的担忧。 罗征说的没错,同为西凉旧部,与吕布相比,心理上确实要近上许多。 对于西凉旧将来说,吕布绝对是所有西凉旧将眼里的一根肉刺,不管是为了自身的利益也好,还是维护西凉军的正统也罢,西将众将都会不遗余力的打压吕布。 罗征那鸟绝对不是善茬,吕布去了凉州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但同样的,有吕布这匹恶狼在侧,罗征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这种局面,绝对是主公董卓最乐意看到的。 若非如此,吕布又哪有机会去凉州。若真是肥差,西凉旧将又哪里会让给吕布。 郭汜心知肚明,吴懿说的全都是屁话,不外乎是想挑拨离间。 可是,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 拿了人家好处,如果不做点什么,也确实有点理亏。 况且,郭汜知道罗征现在的日子不好过,不然也不会派人来挑拨离间了。 既然如此,略微敲打一下吕布到也不错。 反正不会影响大局,而且还能给吕布制造些小麻烦,让那厮认清点现实,不要以为去主凉州就山高皇帝远,可以无所顾及,想怎么蹦跶就怎么蹦跶。 南郑,汉中太守府。 成英向张鲁长长一揖,唱声道:“在下成英,见过师君!” 张鲁高踞上位,摸着胡子道:“足下来我汉中,所为何事?” 成英答道:“奉我家主公之命,特来与师君结为同盟!” “结盟?” 张鲁大笑,“本君没听错过?罗征地不过金城、武威二郡,民不过十余万,连麾下军队都快养不住了,就这点实力,也想与本君结盟,真是可笑之极!” 堂下一众文武也尽皆大笑,目露嘲讽。 成英面色不变,朗声道:“师君此言差矣,金城人口虽少,却有羌胡数十万口众。我家主公出镇西羌,羌胡各部无不纷纷举众来投,麾下精兵不下四万,战将不下百员,此前更是击退了数路来犯之敌,并在榆中一战击破吕,如此彪炳战功,试问何人能及?至于养不住麾下军队,就更是无稽之谈,我军今岁秋粮大获丰收,何曾有粮草之忧!” “这……” 张鲁怔然,抚须沉吟。 若论能征善战,罗征那厮还真是少有人能及。 凉州就是个烂摊子,有马腾和韩遂两股强大的军阀盘踞在那里,谁去了谁倒霉。 不想罗征那厮去了不到一年,就灭掉了韩遂。 马腾、盖勋、张猛等数路大军合攻金城,却被其击退。除马腾外。其余数路兵马更是全军覆没,甚至连三万西海羌兵,也被生生迫退。撤回西海去了。 吕布亲率两万并州大军进境,最终也只是搞了个灰头土脸。 张鲁面上不屑,实则心中对罗征还是极为极忌惮。 “罗征穷兵黩武,怕是离败亡也不远矣!” 帐下谋士杨松冷笑一声,其余众人也纷纷附合,极为不屑。 成英拱手道:“不知足下何人?” 杨松把胸膛一挺,傲然道:“杨松是也!” “原来是杨大人!” 成英淡然拱了拱手。随即直视杨松,昂然道:“我家主公自至凉州,所定理政之策皆与百姓为善。纵数有强敌来犯,也不曾有百姓死于饥荒,更不曾有百姓举家迁逃,如此仁义之善政。足下竟蔑为穷兵黩武。实在是天大的笑话!” “这……” 杨松被驳的哑口无语,不知如何反对。 汉中离金城并不是很远,罗征的一些政策,自然早传到了汉中。 张鲁就曾于麾下众文武商量过,对罗征极力与百姓为善,也曾赞赏不已。 而且凭心而论,罗征能如此体察百姓之苦,只这一点。张鲁就对罗征很有好感。 成英又道:“我家主公虽多番征战,但也只是抵挡来犯之敌。并不曾攻伐他。如果连正当防卫也算是穷兵黩武,足下何不劝师君解散军队,如此便不起兵戈了。” 杨松面红耳赤,实在不知该如何反驳。 张鲁族弟张卫冷笑道:“足下真是好口才,某自认不及。不过,若说罗征不曾主动攻伐他人,这真是天大的笑话。难道罗征踏平羌胡部落也是正当防卫不成?” 成英朗声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家主公为守护大汉边疆不受袭扰,维护我大汉百姓的利益不受侵害,纵然扫平八百里羌原,杀尽胡蛮,也是为国尽忠!” 张卫噎了下,顿时无言以对。 其余众人也尽皆默然,在民族大义上,罗征的确无愧汉人。 谁如果再拿这事来做文章,那就是对汉人不忠。 张鲁默然片刻,道:“本君不兴征伐,对与罗征结盟没有兴趣,足下请回吧!” 成英肃然道:“难道师君不想以五斗米道教化羌胡之众吗?” “嗯?” 张鲁眼神一凝,沉声道:“此话何意?” 成英道:“我家主公尝闻师君对百姓素有仁义,以五斗米道教化百姓,汉中百姓方能人人安居乐业。我家主公素来善待百姓,故请师君以五道米道教化治下羌胡之众,令治下百姓能识礼仪、通教化,安居乐业,不起兵灾,不知师君意下如何?” “这……” 张鲁将信将疑道:“罗征会让本君在治下传道?” 成英道:“正是!” 张鲁顿时大喜,连忙道:“来下,为成英先生看座!”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张鲁自承五斗米道以来,虽然盘踞汉中,颇有势力,但毕竟最大的愿望,却是发扬五斗米道,以五斗五道的教义教化天下生民,算是个狂热的宗教分子。 然先有张角太平道祸及天下,朝廷对于宗教可以说是深恶痛绝。 各地诸侯就更不用说,根本不会允许治下有这种宗教组织出现。 张鲁派往各地传道的弟子,不是直接被抓住杀掉,就是被关押了起来。 眼下罗征却主动请他在治下传道,怎不令张鲁大喜过望。 帐下一众文武则脸脸相觑,都没料到成英会抛出这么大的诱饵。 对于张鲁来说,这绝对是一个无法拒绝的诱惑。 在座的没有一个是傻子,谁都心知肚明,罗征谴使前来结盟所图为何。 张鲁自也心里有数,又岂会甘愿被罗征利用当枪使。然而成英抛出这个诱饵,却委实让他没有办法拒绝。(未完待续。。) 第156章抓走贾诩 武关位于商县最南部,丹水之北,关城建立在峡谷间一座较为平坦的高地上,北依高峻的少习山,南濒险要,东西各开一门,以砖石包砌卷洞。关西地势较为平坦,出关东则延山腰盘曲而过,崖高谷深,狭窄难行,自先秦始便为兵家必争之地。 诸侯联军起兵讨董时,武关因扼守南阳前出关中要道,防备十分森严。 诸侯讨董之战结束后,天下局势有一段暂时的平静,各处关隘也渐渐放开,从南阳前往关中的客商和前中前往中原的商人络绎不绝,每天都有人排队过关。 日正当午,武关西门等着过关的客商和百姓排成长排,已经延伸到了数百步外。 太阳十分毒辣,许多人已经被烤的汗流浃背,无不暗自骂娘。 守关的士卒们则横眉冷对,收钱收到手软。 原本,进入城池需要文书,一些重要关隘更是要朝廷签发的通关文牌。 但是,自中平元年天下大乱以来,各地连年征战不休,许多地方官员集体逃散,处于无政府状态,百姓更是流离失所,哪里还有什么通关文牌。 可是,不让过关也不行。 各地驻军只能对入城之人严加排查,但凡发现可疑之人,无不严加审问。 长队的队伍中,罗征和许褚也在骂着娘。 八月天的关中大地,实在太热了,毒辣的太阳能把人活活晒死。 这时。旁边有一个中年人看了罗征两眼,忍不住问道:“兄台仪表堂堂,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物。似贵属如此雄壮之人更是少见,敢问高姓大名?” 罗征瞥了中年人一眼,随口道:“在下陈平,兄台如何称呼?” 中年人拱手道:“在下贾安,兄台可是要去南阳?” 罗征点点头,问道:“听兄台口音,似是凉州人士。也是去南阳的?” 贾安摇头道:“非也,在下欲往武关投效族兄,不去南阳。” 罗征‘哦’了声。随口道:“想必兄台族兄在武关一定混的很不错了!” 贾安微笑道:“在下族兄贾诩,现在武将守将李利将军帐下效力。” “贾诩?” 罗征怔了下,眸子里有骇人的惊光掠过。 贾安没有注意到,讶然问道:“兄弟也听过家兄之名?” 罗征‘嗯’了一声。道:“兄台族兄可是凉州名士。贾诩贾文和?” 贾安点头道:“正是!” 罗征笑呵呵的道:“在下素喜结交天下名士,闻令兄之名久矣,只是缘锵一面。此番途经武关,即知贾诩先生就在武关,自当前往拜见,不知兄台可否引见?” 贾安欣然道:“兄台客气了,区区小事,自当效劳。” 罗征拱手道:“如此多谢兄台!” 说话的功夫。已经到了城门口。 城门守卒拦下几人盘查,贾安报了贾诩字号。几个城门守卒看守贾诩写给贾安的亲笔书信后,顿时素然起敬,连身都没搜就直接放进去了。 罗征和许褚却被两名城门守卒浑身上下都搜了遍,依旧不肯放人。 实在是许褚的块头太大了,一看就是个危险分子。 城门守卒收了进城税后,还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放两人进关。 贾安见状,忙道:“几位兄弟,这二人乃在下好友,一道来探望吾兄的。” “啊,原来是先生好友,快放行!” 旁边的什长一听,哪里还敢阻拦,连忙放行。 罗征微皱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横了准备发作的许褚一眼,跟着贾安进城。 “多谢兄台仗义执言!” 进了城门,罗征才向贾安拱手道谢。 贾安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兄台不必客气。” 罗征点点头,等贾安问了去处,就直接跟着贾安去了贾诩府上。 贾诩是谁,那可是出了名的乱国毒士。 早在洛阳时,罗征就打听过贾诩的下落。 只是贾诩现在还没有多大的名士,虽然顶着个凉州名士的名头,却鲜有人知,根本就不知人在何处,却不想竟在李利帐下,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既然遇到了,不去拜访一下怎么能样。 罗征想及此处,嘴角边不由绽起一丝狞笑,但很快隐去。 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后,三人一路问询,来到了一条比较宽阔安街的街巷上。 两旁皆是高门大户,一看便知是住在这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 贾安又问了好几人,才带着罗征和许褚来到一座占地较小的宅子前。 上前敲了门,开门的是个年近六旬的老翁。 “老徐!” “六爷!” 贾安和老翁同时认出对方,叫出声来。 “六年快快请进!” 老翁似是早知贾安会来,忙将三人请了进去。 贾安问道:“老徐,兄长可在家中?” 老徐道:“老爷去了公署,尚未回来,安爷请到内堂奉茶!” 贾安点点头,跟着老徐快到内堂时,得到消息的管家已经迎了出来。 “六爷!” “老贾!” 管家也姓贾,连忙施了一礼,忙着奉茶让座。 贾安又介绍了陈平和许褚,问道:“老贾,不知兄弟何时回府?” 老贾作难道:“这个,老爷公务繁忙,老奴也是不知。” 贾安点点头,就不再问,喝过茶,又去偏房休息。 罗征和许褚随遇而安,也在一间厢房歇息,等候贾诩回府。 下午吃过晚饭。快到天黑的时候,贾诩总算回来了。 罗征和许褚请被到偏厅时,贾安和贾诩已经叙了好一段时间的旧。 贾诩四十来岁。面相清奇,身材、个头都是中等,无甚出奇之处,唯有一双眸子极为清亮有神,似是能洞彻人心,一看就是极富心机和智慧之辈。 贾安指着罗征道:“兄长,这位就是南阳人陈平!” 罗征拱手道:“久闻先生大名。今路过武关,特来拜会,冒昧之处尚请海涵!” 许褚则瞪着虎目。盯着荀彧,一言不发。 贾诩打量了罗征一眼,又看了一眼许褚,眼里掠过一道讶色。眼神忽然变的无比犀利起来。盯着罗征道:“足下究竟是谁,为何要混入武关?” 贾安怔了下,不解地看了一眼兄弟,又看看罗征,脸色渐渐就变了。 罗征沉声道:“先生此话何意,在下甚是不解!” 贾诩哼了一声,道:“凡身居高位者,皆手掌生杀大权。言行必异于常人,只观足下言行举止。便是习惯于独断专行,手掌生杀大权之辈。足下就算掩饰的再好,也只能瞒过一些普通之辈罢了,又岂能瞒得过在下。足下究竟何人,混进武关有何目的,若不速速从实招来,莫怪在下命军士进来将汝二人拿下,严刑拷问。” 贾安脸色再变,盯着罗征和许褚的眼神已经隐隐有些不善了。 “嘿嘿,哈哈哈!” 罗征脸皮抽出,忍不住仰天长笑起来。 心里却在也同时暗暗吃惊,这厮眼睛竟然如此毒辣。 虽然没识破自己的来历,但却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编造的身份是假的。 贾诩不愧是贾诩,只是这份眼力,就已经少有人能及。 贾诩毫不动怒,淡然道:“足下有恃无恐,却不知有何依仗。贵属虽有勇力,但武关足有守军八千,只要在下一声令下,你二人便插翅难逃,有什么好笑的!” 贾安则怒视罗征,喝问道:“你究竟是谁?” 罗征奸笑道:“想知道本将军是谁?稍后你们兄弟二人便知道了。” 说罢猛的把手一挥,许褚立刻扑了上去。 贾诩脸色一变,刚想叫家将进来,却已经被许褚拿住。 贾安大惊失色道:“你敢……” 话音方落,已经被许褚一记手刀砍在脖子上,很干脆的晕了过去。 贾诩大为吃惊,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那就是没有料到,这藏头露尾之辈竟敢毫不顾忌的在自己家里动手行凶。 “老爷,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时,听到动静的家将奔了过来,在门口大声问。 罗征眼神一厉,狠狠盯了贾诩一眼,然后摆了摆手。 许褚立刻松开贾诩,垂手站在贾诩身手。 贾诩果然是个聪明人,若无其事的弹了弹衣袖,道:“没事,你们退下!” “是,老爷!” 家将答应了一声,立刻退走。 罗征看着贾诩,嘿嘿笑道:“没想到足下也怕死呐,哈哈哈!” 贾诩却不以为意,淡然道:“蝼蚁尚且惜命,何况人乎?” 罗征哂笑道:“能把贪生怕死说的这般冠冕堂皇,足下也算是一种境界了。现在你兄弟二人小命皆操于本将军之手,不知足下有何感想呐?” 贾诩顿时眼神一凝,沉声道:“你究竟是何人?” 罗征道:“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平狄将军罗征是也!” “这……” 贾诩这下可是真正的大吃一惊,半晌无语。 平狄将军罗征,这厮单枪匹马跑到武关来干什么? 见过胆子大的,没见过如此胆大包天的。 况且罗征背弃董卓,占据金城、武威二郡,现在也算是一方军阀的,身为三军之主不在金城坐镇,怎么会跑到武关来,这也实在太让人意外了。 纵然以贾诩的镇定,也不禁有些摸不着头脑。(未完待续。。) 第157章贾诩跑了? 贾诩凝然道:“不知将军前来武关,所图何为?” 罗征狞笑,“这个你就不必问了,贾诩,本将军只问你一句,可愿为我效力?” 贾诩道:“这个,在下才疏学浅,恐怕难堪大用!” “这可就由不得你了!” 罗征大手一挥,道:“速命下人备好车马!” 贾诩到也光棍,知道小命操在人手,也不反抗,当下出门去叫管家。 许褚寸步不离,跟在贾诩身后,虎视眈眈。 贾诩也算是看出来了,这恶汉绝对是一等一的猛人,非是府中家将可敌。只凭方才自己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此人拿下,就足见此人身手之强,反应之快。 若敢不配合,怕是当下就有小命之忧。 马车很快备好,罗征和许褚‘陪’着贾诩登上马车,又将昏迷的贾安扔进车厢,贾诩吩咐一声,管家虽然满心疑惑,但也不敢多问,满头雾水的赶着马车直奔东门。 到了东门,城门守卒正在关门。 贾诩亲自上前交涉,城门守卒就有些为难。 马上要宵禁了,这个时候出城,天亮开城之前肯定是进不来的。 贾诩道:“在下奉将军军令,有紧急公务要出城,让开!” 城门守卒不敢阻拦,只得让到一边。 贾诩在罗征和许褚的护卫下,登上马车,管家立刻赶车出城。 马车顺着官道一路往东狂奔,等奔出一里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停车!” 罗征喝斥一声,管家吓了一跳,连忙收住马车。 心里却是纳闷。这厮怎的反客为主,反而发号施令起来了。 更奇怪的是,老爷为何会默不作声。 尽管心里有万千疑问,却不敢多问半句。 管家也意识到,有可能发生大事了。 罗征看了眼贾诩,嘿嘿狞笑起来。 贾诩心头就是一跳,这厮该不会是要害命吧? 罗征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一记手刀砍在脖子上,将贾诩敲晕。 许褚也掀开车帘,拎着管家跳下马车。一记手刀敲晕了过去。 罗征打开菜子里,将贾诩、贾安兄弟和管家全部扔了进去,取了两匹战马,和许褚各骑了一匹。一刻也不停留。趁着夜色,顺着官道摸黑往东狂奔。 直到奔出数十里,才停了下来,钻进了菜园子里。 武关,李利官邸。 “将军!” 有小校奔进内堂,向李利拱手禀道:“方才接到城中守卒禀报,贾诩先生自称奉将军之令有紧急军务要办,守门守卒不敢阻拦。贾诩连城出城去了。” “贾诩?” 李利惑然道:“天都黑了,贾诩还出城去干什么?” 小校答道:“小人不知道。贾诩先生出东门去了。” “东门?” 李利蹙眉想了半天,道:“可有随行之人?” 小校答道:“只有两名家将随行。” 李利刹时脸色一变,道:“不好,贾诩家小皆不在武关,莫不是弃官而逃了?” “呃!” 小校噎了下,才道:“贾诩是凉州人,不可能会投靠关东诸侯吧?” “这个,也是!” 李利想了下,也不相信贾诩会去投敌。 况且最近也没发现有什么可疑之人与贾诩接触,贾诩实在没道理叛逃。 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贾诩趁夜出城去干什么。 李利只好把手一挥,道:“算了,等天亮再说吧!” 小校答应一声,连忙退下。 不料次日等到中午,贾诩依旧没有回来。 李利派人去找,在城东一里外的官道旁发现了贾诩乘坐的马车。 然而除了马车,贾诩和随行的家将、车夫却根本不见踪影,就连战马都不见了。 李利派人遍索方圆数十里,却不见踪迹,仿佛贾诩就这么人间蒸发了。 如此一个大活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实在透着蹊跷。 李利虽然大惑不解,但也只得作罢。 反正贾诩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书记官,走就走了罢! 允吾,平狄将军府内院。 甘倩正在心不在焉的做着手中活计,忽然没来由的一阵呕心,不由皱了皱秀眉。 下一刻,她连忙放下手中活计,起身往门外奔去。 “姐姐,你怎么了?” 旁边任开怔了下,连忙跟了上去。 出了门,就见甘倩爬在院子里的花圃上一阵干呕。 “姐姐,可是哪里不舒服?” 任妍忙走过去,帮甘倩拍了两下背,问道:“要不要叫郎中来看看?” 甘倩脸色有些微微发白,道:“不用了,我没事!” 任妍疑惑道:“那姐姐为何会忽然……” 猛的想到了什么,不由大喜道:“姐姐该不会是怀上了吧?” 甘倩脸红了下,有些不确定地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只是最近有些不太舒服。” 任妍娇呼一声,立刻呼仆唤婢,异常小心的将甘倩扶了进去。 仆婢丫鬟们口口相传,也很快知道了消息,皆为主子所喜。 任妍还不放心,又吩咐仆佣去请来郎中给甘倩诊脉,果然传出喜讯。 将军府内院立刻爆竹阵阵,丫鬟们进进出出,比过年还要热闹。 任妍和吴贞将仆婢们使的团团转,后院忙的不可开交。 真保从旁边的一间厢房出来看了几眼,低声嘀咕了几句又缩了回去。 顺阳以南十里,张老汉甩着鞭子。赶着黄牛,扶着耙犁,正在犁一块水田。 牛性温和。力气也大,是农民最好的伙伴。 庄稼地里的活计不但耗力,而且十分琐碎,很不好干。 所以不管什么时候,农民永远是最辛苦的。 犁地是庄稼地里最耗力气的活,如果没有牲口使,不但费力。而且耗时。 张老汉一家都是黄大户家的长工,这些年战乱不断,日子很不好过。特别是黄巾军起议的那阵子。简直就如末世降临,不知道有多少人家破人亡。 甚至活不下去,卖儿卖女的也比比皆是。 张老汉在在那场灾难中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田地,为了给刚刚两岁的孙子看病。不得不卖掉十多亩上好的田地。成为黄大户家的长工,给黄麻子种地挣口饭吃。 每每想起这些辛酸事,张老汉就不由一阵长吁短叹。 不远处,两个年轻人往这边走了过来。 张老汉扫了一眼,两个人都很年轻,也就二十多岁。 其中一个身材适中,相貌堂堂,像是主子。感觉比县令还有气势。 略后半步的可就有些威武雄壮了,壮的好像一头牛犊子。胳膊比人的大腿还粗,一看就很凶恶,张老汉活了一把岁数,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壮的汉子。 就不知道力气比牛如何,能不能套上耙犁犁地。 张才汉心下暗想,又忍不住看了眼,那两人已经到了近前。 “老丈,种地很辛苦吧!” 像主子的年轻人主动开口搭腔,态度尚算和蔼。 张老汉不得不停了下来,砸巴了下干裂的嘴唇,说道:“谁说不是,这年头,种个地不容易,辛辛苦苦一年,到头来却连个口粮都弄不够,哎,日子越来越难过了。”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罗征和许褚。 在官道上无人处收了战马后,就找人打探一些消息。 罗征道:“百姓没饭吃,这里的官府不管吗?” 张老汉满腹怨气道:“管啥啊,这几年官府的各种税钱越来越重,听说现在我们南阳还是袁术将军在做主,头税都快征到六成了,好多人都没了活路,哎!” 罗征有些惊讶,道:“南阳还被袁术控制吗?” 张老汉摇头道:“这些国家大事,我们这些老百姓哪里知道,就是听人说的。” 罗征点了点头,就了老汉攀谈起来。 许褚则从老汉手里接过鞭子耙犁,赶着黄牛帮老汉犁地。 噼啪一声鞭子响,原本慢腾腾的黄牛立刻加快了速度。 张老汉一眼惊讶,“这年轻人也会犁地啊!” 罗征点点头,问道:“对了,老丈知不知道,这附近谁家最有钱?” 张老汉说道:“远了不知道,最近的就是黄麻子家了。黄麻子这些年发财了,听说官府里也有人照着,靠放高利贷霸占了不少好田,庄子里的粮食都快堆成山了。” 罗征‘哦’了声,问道:“黄麻子有多少地?” 张老汉说道:“至少有个两三千亩吧,这还是近的。听说黄麻子在附近的几个县里都置办了田宅,光手下养的帮他收租的恶棍就有好几十个!” 罗征又问,“黄麻子的庄子离这里有多远?” 张老汉指了指东南方向,“那不是,从这里就能看到。” 罗征扭头扫了眼,果然发现东南方向数里之外,隐隐有一座庄子。 老汉却忽然心里一咯噔,心想这两家伙该不会是打家劫舍的强人吧,不然怎么会跑来打听黄麻子的庄子,听说这些强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棍,没一个好人。 越想心里越怕,张老汉不由暗暗叫苦,话都不敢大声说了。 罗征发现了张老汉的异状,也不知他怕什么,又问了几句,才起身告辞。 许褚立刻把牛犁交给张老汉,跟着罗征快步离开。 直到目送两人远去,张老汉才长长地松了口气,然而很快就再次脸色一变,连地也顾不上犁了,连忙卸下耙犁,套好牛车,飞也似地赶着牛车回家去了。(未完待续。。) 第158章开抢 这是一座占地不小大庄子,光是房舍,就有上百间。 庄子里不但设有打谷场,还建有仓库存放粮食,四周的围墙上更甚建有哨楼,以及一些简单的防御工事,若遇到盗匪来袭,便可用之抵挡匪寇。 庄子占地足有七八亩,除了黄麻子的家眷外,还有庄丁五十多号人。 这些庄丁全都是黄麻子打的豪奴,除了用来收租和抵挡匪寇之外,这些豪奴或者是打手还要负责为黄麻子收拾一些不太听话的草头百姓,可谓恶行累累。 正午时分,黄麻子正在内院欣赏一口买来的宝剑。 天上忽然漂过来一大片云朵,遮住了太阳。 黄麻子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忽然就觉的天气有些变。 巨大的云朵遮住了太阳,但黄麻子却觉得自己心头也被一片乌云笼罩住了。 心里正莫名有些烦躁时,就听到远方忽然响起了隐隐的惊雷声。 抬头看了看天,太阳虽被遮住了,但天还是晴的啊,哪里来的雷声。 黄麻子心里有些纳闷,收了宝剑,准备去前院看看。 不想刚刚出了内院,就有家丁满脸惊慌地奔了过来。 “老爷,大事不好了!” 家丁看到黄麻子,立刻扯开嗓子嚎了一声。 黄麻子眉头一皱,沉声喝道:“慌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家丁一些惊慌道:“庄子西北边忽然冒出了许多骑兵,正往这边杀过来了。” 黄麻子一惊。“哪里来的骑兵,有多少?” 家丁连声道:“哪里来的不知道,不过据小人观察。应该有两千骑。” “什么?” 黄麻子不知道家丁眼力太差,把一千骑兵看成了两千,一听有两千骑兵杀过来,当时就大吃一惊,直接跳了起来,“快,关上大门。所有人都去抵挡!” “是,老爷!” 家丁也跳了起来,拔腿就跑。 黄麻子顾不上吃惊。使劲拍了下额头,也腆着个肚子往庄子大门跑去。 还没到门口,就听到有苍凉的号角声冲霄而起,空气中刹时充着一股强烈的肃杀。 惊雷般的马蹄声更是犹如就在耳边。震的大地都颤抖了起来。 黄麻子虽然无知。但也知道这号角声多半是骑兵冲锋的号角,一颗心直往下沉。 快步登上庄子内墙,探着脑袋往外一看,立刻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一队黑压压的骑兵在数十步外列阵,堵住了庄子的大门,那些骑兵个个横目怒目杀气腾腾,一看就是见惯了生死,在死人堆里打过滚的家伙。 虽然没有两千。但也绝对在一千以上。 该死,这伙骑兵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黄麻子心中直打鼓。腿都有些软,他不过是个土豪地主,哪里见过这个。 这群骑兵明显不怀好意,那锃亮的马刀在阳光的反射下,射出森冷寒光,仿佛直接照到了黄麻子的心尖儿上,让他心里拔凉拔凉的,牙关都有些打战了。 再看四周的庄丁,也是一个个脸色发白,腿肚子直打颤。 一群饭桶! 黄麻子暗骂了一声,终于发现这些家伙也靠不住。 平时收拾个草头百姓还行,一旦遇到真正的军队就全都蔫了。 很显然,指望这些家伙守卫庄子,那是想也别想了。 估计等会这伙骑兵一冲锋,这些家伙就得吓尿。 不过,南阳可没有骑兵,这伙骑兵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黄麻子心中一动,连忙又仔细看了一眼,顿是心沉到了谷底。 妈的,居然是西凉骑兵。 这里是南阳地界,西凉骑兵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难道又要打仗了不成?不可能了,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黄麻子何在?” 就在这时,一声炸雷的大喝陡然响起。 所有人都被骇了一跳,一颗心儿差点就从胸腔里跳出来。 黄麻子肥胖的身子一拌,牙关狠狠磕了两下,连忙探出半个脑袋,颤巍巍地道:“小人就是黄麻子,这位,不知这位军爷,有何,有何吩咐?” 身边的庄丁则紧张地注视着下面,心里全都暗念祖宗保佑。 “你就是黄麻子?” 罗征手提马疆,往墙头上掠了一眼。 “正是小人!” 黄麻子忙不迭点头,唯恐点的慢了惹恼这些该死的骑兵。 罗征一摆马头,大喝道:“本将军路过顺阳,听说你这厮为富不仁,仓库里的粮食都快堆成山了,百姓却饿的吃不饱肚子,卖儿卖女,可有此事?” 黄麻子拼命擦汗,连声道:“将军明鉴,将军明鉴呐,绝无此事。” 罗征重重闷哼了一声,道:“算了,南阳百姓饿不饿肚子,本将军也管不着。不过本将军最近军粮所剩无多,你且打开仓库,让本将军取些粮草。” “这……” 黄麻子一阵犹豫,不知是不是要拒绝。 “怎么,你不肯?” 罗征顿时脸色一沉,眼里有杀机闪烁。 “嗷嗷嗷!” 身手一千骑兵立刻高举马刀,齐声大吼,势若惊雷。 土墙上的灰尘被震的‘扑簌簌’直往下落,庄丁们骇的面无人色。 黄麻子身子双腿一软,就要瘫在地上,急忙伸手攀住内墙,才勉强站稳,一张脸却已经骇了没了人色,语不成声道:“将军取了粮草,可否放过小人一家老小?” 罗征脸色一寒,一字一句道:“再敢废知一句,本将军打破庄子。鸡犬不留。” “打破庄子,鸡犬不留。” 身后一千骑兵齐声大吼,彻底震碎了黄麻子和庄丁的胆。 “开门。快开门!” 黄麻子嘶声大叫起来,精神都快要崩溃了。 庄丁们哪还会废话,抹着瀑布汗,飞快的奔下城头,合力拉开了庄子大门。 罗征中角边刹时绽起狞笑,拔剑前指,“杀进去。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杀杀杀……” 一千骑兵立刻呼啸而前,滚滚杀进了庄子。 “完了!” 黄麻子哀叹一声,面无人色的瘫倒在地。 颍川。阳翟。 孙坚再次来到戏平家中的时候,戏平正拿着鸡毛弹子赶苍蝇。 “见过先生!” 孙坚放下身段,向戏平拱手一揖,礼数可谓周到之极。 戏平则显的有些无礼。挥了挥鸡毛弹子。问道:“将军所为何来?” 孙坚道:“某依先生之计,主动向袁术请辞,袁术不允,某便请往江东,不想竟果如先生所料,袁术假意挽留了几位,便让某领吴郡太守,领兵三千征讨江东。” 戏平哂笑道:“袁术也真够小气的。居然只给了你三千兵马!” 孙坚却道:“三千兵马足矣!” 戏平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只要能摆脱袁术。三千兵马虽然少了点,但也足够了。 况且孙坚本来就是吴郡人,家业就在吴郡,只要到了吴郡,东山再起不是问题。 孙坚这次已经打定了主意,没有再犹豫,目光灼灼的看着戏平,长揖道:“先生才智当世悍有,坚不才,愿与先生共扶汉室,振兴社稷,请先生助某!” 戏平默然不语,这种决定不能下,一旦下了就再不能反悔。 不过,孙坚的确是当世少有的人杰。 戏平虽足不出户,却对天下大势及各地豪人杰多有知晓,以他对孙坚的了解,此人实有枭雄之姿,在汉末这个乱世,想要成就一番大业未必不可能。 若论这天下还有谁值得自己辅佐,孙坚必是其中之一。 至于匡扶社稷,为汉室尽忠,就让他见鬼去吧! 戏平不是那些抱着祖宗遗训不放的士大夫,从来都只忠于自己的理想,对汉室根本就没有什么匡扶汉室的想法,不然也不会一直闲赋在家,无所世事了。 心中瞬间转过了无数念头。 眼看孙坚其意甚诚,戏平再不犹豫,当即长长一揖,道:“平,参见主公!” 孙坚顿时大喜过望,抓着戏平双手长笑道:“先生快快请起!” …… 顺阳,县衙官署。 “大人,大事不好了哇!” 顺阳县尉面色惊慌,疾步奔进大堂,对正在案后翻阅竹简的县令疾声道:“方才陈波亭亭长谴人来报,有一支西凉骑兵忽然出现在陈波亭以西,乡绅黄武的庄子被袭破!” “什么?” 县令先是一怔,继而大吃一惊,惑然道:“西凉骑兵怎么会出现在顺阳?” 县尉急的团团转道:“不知道啊,下官也在纳闷此事,顺阳离武关足有两百里,按理说就算西凉军偶尔出武关打劫,也多在丹水、南乡一带劫掠一番。顺阳乃南阳腹地,西凉军怎么可能会跑到这里来。可陈波亭长言之凿凿,下官亦不得不信!” 县令惊道:“坏了,难道西凉军要攻打南阳不成?” 县尉也是脸色一变,“若真如此,那就麻烦大了。” 县令蹙眉想了半天,问道:“可曾看清楚,有多少西凉骑兵?” 县尉凝声道:“据体不太清楚,那伙西凉骑兵忽然出现,附近并无百姓看到,攻破乡绅黄武的庄子后,也无一人逃出来,只有邻村的百姓听到喊杀声,报于官府知晓,陈波亭长派人前往打探,判断是西凉骑兵杀了过来,下官已经派人前往打探!” 县令听了,顿时眉头大皱,“都没有亲眼看到,怎能叛断是西凉骑兵杀过来了。是否陈波亭长判断有误,此事事关重大,须报于太守大人知晓,马虎不得!” “这……” 县尉也有些迟疑了,不敢确定。(未完待续。。) 第159章神出鬼没 庄园里,内院天井。 罗征大马金刀地坐在一把长椅上,身边数十名亲兵忙的热火朝天。 身前的土泥炉子里,柴火烧的正旺,一口大铁锅里热气腾腾,肉香飘散。 许褚在锅边望了半天,猛地从里面捞出一条肥鸡腿,递给罗征,“主公,熟了!” 罗征接过来吹了几口气,骂道:“真他娘的烫。” 早有亲兵从旁边抓过一把细竹扎成的扇子,飞快地扇了起来。 许褚扇了那亲兵一巴掌,“算你这小子还有些眼力。” 那亲兵嘿嘿笑了起来,状极得意。 罗征吹了几口气,连皮带肉咬了一口,问道:“粮草清点完了吗?” 许褚忙道:“已经清点完了,共有八百多石粮食。” 罗顿当时就眉头一蹙,“这么少!” 旁边有小校答道:“主公,这只是个小庄子,而且黄三麻子也就是个小地主,听说南阳有好几家豪门旺盛,仓廪里的粮食都堆成山了,那才是真正的肥羊。” 罗征‘哦’了声,颇感兴趣地问道:“南阳都有哪些豪门旺族?” 小校答道:“听说邓家、王家、张家、文家都是南阳有名的豪门旺族。” 罗征眉头一皱,“说详细些,这他娘的叫什么。” 小校抓了抓头,“这个,具体小人也不太清楚。” 许褚抡起蒲扇大的巴掌扇了那小校一巴掌,骂道:“那还要你何用。快滚!” 小校嗷了一嗓子,屁滚尿流,抱头鼠窜躲到一边去了。 罗征随手把鸡骨头扔到一边。沉声道:“派个机灵点的去打听,看看南阳那此真正有存粮的豪门旺族都在哪里,光靠这样的小地主,什以时候才能筹到足够的粮食。” “遵命。” 许褚连忙答应一声,下去安排了。 旁边有都伯问道:“主公,黄麻子怎么办?” “黄麻子?” 罗征问道:“问出来了吗,那厮干过多少恶事?” 都伯答道:“恶行累累啊。那厮不但强占百姓田产,而且强娶民女,有些百姓人家的姑娘长的漂亮。那厮就逼的人家不得不把女儿卖给他作妾,简直猪狗不如。” 罗征‘嗯’了声,“果然是恶行累累,那就挖个坑活埋吧!” “遵命。” 都伯急拱手应命。随即亲自前往活埋黄麻子去了。 罗征却有些恍惚起来。来到这个年代久了,自己也变的漠视人命了。 放在前世,自己可是连只鸡都不敢杀。 然而现在,动动嘴皮子,就有可能让无数人丧命。 就算躺在尸山血海里睡觉,都不会皱眉头。 罗征也不知这种改变是好是坏,但为了活下去,为了实现心中的目标。唯有继续坚定不移的走下去,直到寿终正寝的那一天。方才没有白活这一世。 不多时,有亲兵来报,“主公,打听清楚了。” 罗征精神一振,沉声道:“那还废什么话,快讲。” 亲兵不敢再废话,忙大声道:“小人问了庄子里的人,南阳的旺族文家在宛城,阴家在新野,邓家在邓县,张家在蔡阳,王家在湖阳!” 罗征把手一挥,“拿地图!” 许褚忙拿出地形图,在身前抖开。 罗征盯着地图看了半天,忽然破口大骂道:“他妈的,怎么全在南阳南部,这几个大族没有一个在南阳北部的,去问问宛城以北都有哪些存粮多的大族。” “遵命。” 亲兵忙答应一声,又跑去拷问黄麻子。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八百多石粮食被搬运一空。 庄子远处,不时有人影探头探脑,往这边张望,却不敢靠近。 天黑下来之后,一千西凉骑兵悄无声息地消失。 罗征和许褚悄然从后门出了庄子,飞快地窜入了夜色之中。 等到跑出十多里,才一头扎进一片密林中,然后钻进菜园子里睡觉。 直到西凉骑兵消失一个时辰以后,那些被严加审问过后,确实没什么恶行而侥幸逃过一劫的庄丁和女眷才敢出来活动,在发现西凉骑兵已经离开后,第一时间逃离了庄子。 深夜,顺阳县衙。 县尉匆匆奔进内堂,向县令拱手道:“大人,已经打探清楚了!” 县令正烦躁地回来踱,闻言顿时精神一振,道:“什么情况?” 县尉疾声道:“入夜后,有庄丁逃了出来,已经证实袭庄者确为西凉骑兵,且人数在千骑左右,乡绅黄武被西凉兵活埋,数十庄丁被杀,庄子里粮食被虏劫一空。” 县令大为震惊,久久不语。 虽然早有猜测,但真正确定时,还是有些不能淡定。 该死的西凉兵,怎么会跑到南阳腹地,自己的地头上来劫虏。 县尉见县令发愣,忙道:“大人,现在怎么办?” 县令回过神来,咬牙切齿地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上报郡守大人了。该死的西凉兵不下千骑,本县只有八百兵卒,且多为乡勇招募,如何是西凉骑兵的对手。” 县尉这才松了口气,就怕县令让自己带兵剿匪,那可就麻烦了。 听县令要上报郡府,自然是连连点头赞声,“大人英明。” 县令脸色阴沉,烦躁地道:“西凉兵虽偶尔出武关劫掠南阳,但也只是在析县、丹水及南乡一带抢些粮草,从未到南阳腹地来过。为何此次竟一番常态,前来顺阳劫掠?” 县尉沉吟道:“这个,怕是丹水诸县已经无粮可劫。西凉军才来顺阳。” 县令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喟然道:“十有**怕是如此了。” 次晨,朝阳初升时。 罗征再次攻破了一座坞堡。这次没有耽搁,搬完粮食后当即呼啸离开。 然而,明明来的时候是一千骑兵,走的时候却只有十余骑。 闻讯赶过来围观的百姓和刺探消息的差役有些摸不着头脑,以为西凉骑兵还在庄子里没有离开,不敢太过靠近,直到庄子里有人逃出来。才知道西凉骑兵已经离开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没有人认为自己会眼花,西凉骑兵明明就出来十余骑而已。 但是。事实却不容分辩。 有几个差役亲自跑到庄子里查看,果然发现西凉骑兵已踪迹沓然。 差役们大为吃惊,实在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无奈之下,只好将自己亲眼所见的事情上报给县衙。 一日之内。接连三处坞堡被攻占。粮草抢劫一空,乡绅被杀。 顺阳令急的火烧眉头,焦头烂额,都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治下的乡绅豪强也慌了神,纷纷严辞抗议,让顺阳令尽快素清境内匪寇。 顺阳令一边向郡府上报,一边派出差役,四下追寻西凉骑兵踪迹。然而这伙西凉骑兵就好像是会影身一样。根本就没有人看到过,只有在袭击豪强坞堡时。才会如同鬼魅一样忽然冒出来,等抢完粮食,就会像鬼一样凭空消失,不知所踪。 纵然差役躲在暗处,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也不曾看到西凉骑兵离开。 然而等到坞堡里没被杀掉的人逃出来,西凉骑兵却已经不知所踪。 盯哨的差役们都快抓狂了,一次这样,两次这样,然而三次还是这样,这就不能不令人怀疑,是不是大白天的遇到鬼了,不然西凉骑兵怎么会凭空消失。 除了冲出来的十余骑兵,根本就没有看到其他的西凉骑兵离开。 而坞堡里逃出来的人则全都信誓旦旦的保证,这伙西凉骑兵至少不下千骑。 这他娘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追踪的差役们心里想骂娘,都快崩溃了。 也有差役想过盯哨那十余骑从坞堡离开的骑西凉骑兵,然而每次追踪到密林或者是山坳里之后,那十余骑西凉骑兵就会莫名其妙的消失,再也追寻不下去。 有差役不信邪,拉近距离跟在后面,想看看这些西凉骑兵究竟躲在哪里。 然而天不从人愿,却被西凉骑兵给砍掉了脑袋。 顺阳令急的嘴上冒泡,差役们则疑疑鬼,暗自心惊,不再再追寻了。 短短五天之内,顺阳境内有十几座坞堡和庄子被袭破,豪强大户们彻底慌了。 抗议无效之后,不得不扶老携幼逃到顺阳城中避祸,至于仓廪里的粮食,连小命都顾不上了,那还顾得上粮食,只能带上能带走的金银财宝,先避过这祸事再说。 宛城,南阳太守官邸。 陈纪烦躁地在堂下踱来踱去,眉头都快拧成了川字。 正不奈时,门外终于响起了匆匆脚步声。 郡尉大步走了进来,拱手道:“大人!” 陈纪摆了摆手,沉声道:“方才顺阳令谴快马来报,有一支千人以上的西凉骑兵出武关杀进顺阳境内劫掠粮秣,顺阳境内被袭破之庄子已有十余座。” 郡尉怔了下,顿时大怒道:“这伙该死的西凉贼,真是贼性不改!” 陈纪烦躁地道:“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说说该怎么办吧!” 郡尉奋然道:“下官愿率两千步卒出战,击破这支该死的西凉骑兵!” 陈纪冷然道:“这支西凉骑兵神出鬼没,我军皆为步卒,若彼不与为战,我军就算跑断了腿也追之不上,如何破敌?况且宛城只有三守兵卒,现眼西凉骑兵祸乱,守备宛城尚且都嫌不足,如何还能分派兵马去追击西凉骑兵。” “这……” 郡尉默然不语,有些尴尬。 陈纪喟然道:“罢了,看来只能向主公禀报,请主公派一支骑兵来了。” —————————— 感谢书友‘阿福士大夫’的打赏,记在本本里了。(未完待续。。) 第160章关门打狗 顺阳以北二十里,一座庄园内。 有小校疾步奔进后院,向罗征拱手道:“主公,已经打听到了。” 罗征顿时精神一振,道:“哦,顺阳有多少存粮?” 小校道:“末将抓了好几个乡绅审问,估计顺阳至少有五千石存粮。” 罗征狠狠一拍大腿,断然道:“五千石存粮到是不少,娘的干了,抢了十多个庄子坞堡才不过近万石军粮,多抢几座县城,就顶得上我们这些天的收获了。” 小校奋然道:“顺阳有八百兵卒,要不要小人带几十名兄弟混进城中,以为内应?” 罗征把手一挥,阴笑道:“不用,本将军自有妙计!” 顺阳以北五里,一支车马队正在官道上疾行。 最近顺阳的地主豪强已经被神出鬼没的西立凉兵杀寒了胆,光是被袭击的庄子就不下十多个,这些乡绅土财主们再也不愿意躲在庄子里等死,纷纷举家逃望县城。 有了城池的保护,而且顺阳还有八百兵卒,多少也能增加一点他们的安全感。 这支车马队也是一位准备躲到顺阳城里避祸的地主乡绅,五辆大车里全是家眷,光是妻妾就不下十位,还有大量的金银财货,能带上的都一并带上了。 至于那些带不走的,就只能便宜那些该死的西凉军了。 数十名庄丁护着车马队,很快到了顺阳北门。 坐在一辆大车里的肥胖乡绅掀开车帘看了看。就不由一阵骂娘。 人太多了,全都是等着进城的地主乡绅。 好在那些同样等着要进城的百姓已经被赶到了一边,让乡绅优先进城。城门守卒们对这些乡绅更是大开绿灯。只要交够城税,二话不说就会立刻放行。 被赶到一边的百姓虽气愤难平,却不敢闹事,只能憋着满腹怨气等候。 人混中,罗征早换了一身家丁穿的下人服,四处瞅了瞅,见没人注意。立刻不动声色的往旁边移了移,在队伍往前移的过程中,插到了一个乡绅的家丁队伍后面。 没等多久。队伍很快就到了城门口。 城门守卒认得那乡绅,连身份文书都没有看,只按人头收足了进城税,乡绅很快就进了城。罗征跟在后面。也如愿以尝,顺利地混进了顺阳城中。 进城后,第一时间就闪进了旁边的一条街道。 短短五日之内,顺阳几乎大半的地主乡绅都举家躲到了顺阳城中。 顺阳只是个小城,一下子拥进这么多人,立刻就有满为患。特别是那些地主乡绅在乡下骄横惯了,进了城也不怎么安分,立刻就让顺阳的治安变的糟糕起来。 许多百姓被打。无处伸冤,有偏激者走上极端。 短短数日之内。顺阳城内至少发生了不下十起流血事件。 顺阳令焦头烂额,无奈之下,只得下令役兵上街巡视,但凡发现有闹事者,不分贵贱统统都抓起来,才让那些地主乡绅手下的豪奴收敛了一些。 入夜,顺阳城内灯火点点,十分热闹。 地主乡绅们呼朋唤友,笙歌不断,纵情于生色犬马。 城中的百姓每每望向那些灯火璀璨之地时,眼里无不带着仇恨与敌视。 直到过了午夜时分,顺阳城中才渐渐安静下来。 二更时分,打更的更夫走街串巷,提醒人们防火防贼。 忽然,更夫老头猛地停下脚步,瞬间瞪大了眼睛。 就见前方的巷子里,无路骑兵悄无声息的从黑暗中冒了出来。 更夫老头脸色瞬间变白,张了张嘴巴,却发现自己根本叫不出声来。 最近顺阳人心惶惶,被一支神出鬼没的西凉骑兵搞的风声鹤唳,不得安宁。地主乡绅更是纷纷举家逃到了城中,然而却极少有人见过这伙西凉骑兵。 更夫老头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顺阳城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骑兵。 莫非…… 有些迟钝的老头这才想到了那可怕的后果,瞬间脸色狂变。 就在这个时候,一员铁塔般的武将已经迅速冲了过来,宛若提小鸡般的将更夫老头提到了一员更年轻的武将身前,问道:“主公,这老家伙杀是不杀?” 罗征掠了一眼早已吓的面无人色,几欲晕过去的更夫,摆了摆手,“算了,这更夫不过是个普通百姓,混口饭吃也不容易,给点安家费,让他走吧!” 许褚答应一声,立刻放下老头,随手将一块银子塞进老头手里,笑骂道:“算你这老家伙走运,碰到了我家主公。快滚吧,不然一会想走也走不掉了。” 老头这些惊魂略定,二话不说,立刻溜了。 罗征分派的兵马,随手指了四个百人队,下令道:“速速杀奔四门,杀散四门守卒后不必回来,务必控制住四手,无我军令,不得放一人出城。” “遵命。” 四位都伯大吼,立刻带着手下百骑杀奔四门去了。 罗征随即把手一挥,厉声道:“走,去县衙。” 剩下的六百骑兵三呼响应,云集景从,滚滚而去。 夜色不再平静,长街上的宁静被很快打破。 到处都是惊雷般的蹄声,在夜晚显的格外清脆。人们从睡梦中被惊醒,全都茫然的揉着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有那些脑子转的快的,才第一时间脸色大变。 顺阳城中很快就炸开了锅,呼嚎声、惨叫声、喊杀声此起彼伏。 地主豪绅们立刻就毛了,这他娘的该不是西凉骑兵趁夜杀进城了吧? 百姓们则要镇定的多了,纷纷躲在家中。闭好门户,等待一夜过去。 顺阳令从睡梦中被惊醒,刚刚从小妾温软的怀抱中爬起来穿好衣服。还没有奔出卧房呢就有仆佣披头散发冲了进来,凄声嚎哭道:“大人,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哇!” “何事惊慌,慢慢说!” 顺阳令被惊的心惊肉跳,强自镇定大喝了一声。 佣仆哭道:“西凉骑兵杀进城了,完了。全他娘的完了!” 惊惧之下,也顾不得会不会冒犯老爷了,仆佣心神崩溃下直接就爆了粗口。 顺阳令大吃一惊。厉声道:“胡说,西凉兵怎么可能会杀进城来?” 仆佣大叫道:“老爷,是真的,是真的哇!” 顺阳令兀自不敢置信。然而就在此时。外面一声惊雷般的蹄声滚滚而来。 外面刹时惨嚎声跌起,刚刚从屋里奔出来的仆佣奔走呼嚎,宛若无头苍蝇。 顺阳令震惊的如同被雷惊了的蛤蟆,大张着嘴巴,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回过神来时,前来报讯的仆佣早就跑的没了影儿。 顺阳令机灵灵打了个寒颤,连忙奔回屋里,就要带上家小逃命时。如狼似虎的西凉骑兵已经杀了进来,迅速将惊慌奔走的仆佣赶成一堆。但有反抗者皆被当场斩杀。 顺阳令还被出门,就被许褚堵个正着,全部成了俘虏。 战斗来的很突然,结束的也很快。 罗征关门打狗的计划执行的十分顺利,顺阳城中几乎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八百役卒措手不及下,根本就无法抵抗如狼似虎的西凉骑兵,第一时间被杀散。 顺阳四门也各被一百西凉骑兵控制,但凡有趁机冲击城门者尽皆被杀。 罗征更是派出两百骑兵巡视全城,但凡有趁机作乱,擅自上街者尽数斩尽。 等到喊杀声和惨叫声渐渐平息下来,时间才刚刚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不但顺阳上至县令,下至小吏,大小官吏一个都没有跑掉。那些这几天跑到顺阳城中避难的地主乡绅更是成了瓮中之鳖,只能面无人色的等待命运审判。 许褚亲自带着三百骑兵,挨家挨户的抄家,凡但曾鱼肉乡邻者,尽皆被诛。 等到天亮时分,抄家行动才告一段落。 罗征命人打开城内的粮仓,将六千多石军粮全部摆空。 许褚又命人抬来了足足五十多口大籍子,里面全都是金银财宝。 “怎么会这么多?” 罗征看到这么多财货,也忍不住有些吃惊了。 许褚兴奋的黑脸发红,大声道:“主公有所不知呐,那些地主乡绅把能带的全都带到顺阳城里来了,这些财货可是地些地主乡绅全部的家当,南阳人真他娘的太富了。” 罗征连连点头道:“不错,非常不错,这可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那些地主乡绅把能带的财货全都带来了顺阳,到是省了本将军再费时费力的去搜刮。” 许褚亢奋的一阵狞笑,抄家的感觉,实在太爽了。 罗征又问,“我军可有伤亡?” 许褚道:“并无伤亡,只有一人战马失蹄,掉下来摔伤了。” 罗征这才点点头,“嗯,没有伤亡就好,继续带人去搜刮,除了财货,还有精铁、武甲铠甲等凡是我军能用到的东西,都不要放过,全给本将军弄来。” “遵命。” 许褚奋然应命,随即快步去了。 天亮了,顺阳四门依旧紧凝,依毫没有开门的样子。 等候进城的乡绅和百姓挤在城门口,群情激奋,大叫着快开城门。 然而无论如何叫骂,城头上却没有丝毫动静,连守门的兵卒都看不到影子。 直到太阳升起,洛阳四门才先后被打开,然而发生的事情,却惊的等在城外进城的乡绅百姓们惊掉了一地下巴,无数地主乡绅带到城中的家丁豪奴们披头散发、面无人色的从城中哭喊着冲了出来,连方向也顾不上辨明,就哭喊着逃命去了。 罗征混在逃出城外的人群中,也悄然离开了顺阳。 等到等在城外准备进城的人打听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是当场就炸锅了,哪里还有人敢进城,也纷纷一哄而散,各自逃命去了,并在第一时间将消息散开。(未完待续。。) 第161章再破宛城 宛城,太阳太守府官邸。 陈纪烦躁地走来走去,脸色阴沉的都快能刮下来一层霜了。 旬月之内,顺阳、穰县、冠军、安众、涅阳诸县先后被袭破,然而却依旧无法探得这支神出鬼没的西凉骑兵究竟在哪里,每次袭破城池之后,都会凭空消失。 如果诡异的事情,实在有些太过匪夷所思了。 陈纪原本是不相信的,然而等到各县被袭的消息雪片般报上来,亲自派出数十探子前往打探无果后,才终于相信了这个事实,这支西凉骑兵实在太难缠了。 简直就像是会影身一样,只有在露出獠牙的时候,才会出现在世人的眼前。 其他的时候,根本就无人知道这支西凉骑兵究竟躲在哪里。 更要命的时,这支该死的西凉骑兵连出现的时候也是如神兵天降一般。 被袭破的几座城池无一例外,都有一个惊人的共同点。 那就是根本就不知道这支西凉骑兵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等到从睡梦中被惊醒,这支该死的西凉骑兵已经杀到了城中,措手不及下,根本就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 况且被袭破的城池都不是什么军事重镇,多的也只有**百兵卒,少的更是只有五六百老弱残病,大多数时候也只是负责一下治安,如果有城池的话,或许还能依靠城池抵挡一下这支西凉骑兵,然而一旦西凉骑兵进城。这些疏于训练、缺兵少甲、根本就没有真正上过战场的乡勇役卒如何能挡得住如狼似虎的西凉骑兵。 等到把城中的钱粮洗劫一空,这伙西凉骑兵就会凭空消息。 就算差役几乎找遍了附近所有能藏人的密从沟谷,也毫无所获。 陈纪觉得心头就好像笼罩了一层乌云。闷的他心烦意乱。西凉军这是要干什么,以往劫掠一下靠近武关的丹水、南乡等县也就县了,这次竟然直接跑到南阳腹地劫掠。 如果不是想要挑起战争,这可就有些太过分了。 陈纪烦躁地踱了一阵,耐心快要被磨光时,外面忽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有小吏匆匆奔了进来,急拱手道:“大人。有消息了!” 陈纪顿时精神一振,道:“哦,主公可曾派大军前来?” 小吏答道:“主公已经命纪灵将军率领两千骑兵来援。最晚后日可到。” 陈纪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哇!” 小吏小声提醒道:“大人,最近顺阳、冠军、涅县等县接连被袭。据说每次西凉骑兵都是在半夜忽然出现在城中的。各城兵卒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击破,极有可能是被西凉骑兵早就混进城中潜伏了起来,宛城是不是该关闭四门,以免被西凉军偷袭!” “胡说!” 陈纪斥道:“西凉骑兵足有一千之多,又非是三十五人,怎么能全部潜进城中。况且还有一千匹战,各县守军又非是盲瞎,怎么可能会这么多战马入城而不知?” “这……” 小吏怔了下。这的确有些不可能。 如果是人混城城中没被发现,还能说的过去。 可足足上千匹战马进了城。若还能不被发现那就真活见鬼了。 可是,西凉骑兵是如何悄无声息混进城池的? 小吏想不明白,但还是不得不说,“西凉骑兵既能悄无声息的混进顺阳,未必就不能悄无声息的混进宛城。宛城事关重大,下官还是觉得大人关闭城门为上!” 陈纪心头一凛,想了想道:“也罢,就暂时关闭城门,严禁任何人等进出。” “下官遵命。” 小吏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又连忙去找郡尉了。 接连数县被袭,城池被破,宛城最近也不得安稳。 小吏的提议,可以说是反应了宛城官僚士绅们的心声,特别是涅县被袭后,宛城周边的地主乡绅全都慌了神,全都第一时间举家躲到了宛城。 宛城可是真正的坚城,非是那些小县城可比。 不但城高墙厚,而且还有三千守军。 当然,为了防止宛城也跟那些被袭破的小城一样,半夜在睡梦中忽然被这伙该死的西凉骑兵杀进来,宛县的地主乡绅也通过各种渠道,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只要彻底关闭宛城四门,就不信西凉骑兵还能混进城来。 至于会不会给百姓带来麻烦,就不是地主乡绅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宛城城北,一座破旧的民宅中。 有小校匆匆奔进土屋,向罗征道:“主公,宛城已经关闭了四门!” 罗征眼神一凝,道:“看来陈纪也不傻啊!” 旁边许褚‘嘿’的一声,道:“幸好我们上午就进来,不然要是再慢上一步,等到宛城彻底封闭了四门,想要袭破宛城这座坚城,可就难如登天了。” 罗征问道:“宛城四门守军兵力如何?” 小校答道:“小人怕引起注意,坏了主公大事,没敢靠近太近,具体不太清楚。不过听说宛城有三千守军,守卫四兵的兵力应该不会超过三百。” 罗征揉着眉心,道:“三千守军,兵力足足是我军的三倍,若分兵偷袭,我军就算能突袭得手,控制四兵,剩下的兵力也无法应付城中守军主力的反扑。” 许褚道:“那就先击破守军主力,再攻打四门。” 小校迟疑道:“可是,如此一来,势必无法阻止有人逃出城外!” 罗征沉声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叫我军兵力太少,能偷袭击破守军主力。袭占宛城,就已经很不错了。至于有人会逃出城外,暂时也顾不上了。” 深夜。万家灯火俱寂。 午夜一过,城中的灯火已经全部熄灭。 就在所有人都进入梦乡之后,城北忽然响起了隐隐的喊杀声。 有百姓从睡梦中被惊醒,出屋看了下,就见城北有火光冲天,喊杀声越来越大,还夹杂着惨叫声和哭喊声。有脑子转的快的,心里当是就一咯噔。 这副景象,怎么看都让人不自禁有种不妙的感觉。 很快。喊杀声越来越大,迅速传遍了全城,越来越多的人从睡梦中被惊醒。 陈纪刚刚被惊醒,还未来得及穿衣。门外就已经有小吏大叫起来。 “大人。大事不好了!” 小吏带着哭腔喊道:“西凉骑兵杀进城了,将士们快挡不住了。” “什么?” 陈纪先是一怔,接着就惊的直接从塌上跳了起来。 连衣服和鞋子都来不及穿上,就光着脚丫子冲到了外面。 刚一出门,就看到城北大火冲天,喊杀声和惨叫声惊天动地。 “究竟怎么回事?” 陈纪彻底炸了毛,厉声道:“西凉军什么时候进城的?” 小吏凄声道:“这个,下官也是不知。” “气煞我也!” 陈纪大吼一声。肺都炸了,飞快的穿上亲兵送来的靴子和衣服。二话不说带着十余亲兵就要前往城北,然而刚刚冲出太守官邸,前长上街上,就有一骑快马狂奔而来。 “大人,城北大营失守了。” 小校浑身是血,伏在马背上急吼道:“该死的西凉骑兵突然杀军,我军措不及防,被袭破了大营,郡尉大人已经战死了,西凉骑兵已经杀过来了!” “噗!” 陈纪怒极攻心,再说不出话,猛的喷出一道血箭,往后就倒。 “大人,大人你怎么了?” 亲兵慌忙围了上去,七手八脚地将陈纪扶起。 “这可怎么办?” 亲兵们全都慌了神,个个六神无主。 旁边的沁吏咬了咬牙,道:“城北大营已破,宛城怕是守不住了,你们速速前往带上大人家小,先从南门逃出城外,待大人醒来,再作打算!” 亲兵们连忙答应一声,立刻带上昏迷的了纪,直奔内院取陈纪家小去了。 罗征亲率五千骑兵杀到太守官邸的时候,郡府的一众官吏早已经带着家丁护卫,以及陈纪的亲兵,护着昏迷的陈纪和家小,星夜逃奔南门,逃命去了。 “主公,一个人都没有!” 有亲兵跑进去看了一下,立刻回来禀报。 “跑的到是挺快!” 罗征心念急转,当即喝道:“走,杀奔南门!” 五百骑兵毫不停留,呼啸而过,径自杀奔南门去了。 如墨夜色下,宛城南门却一片人声鼎沸。 破北军营被西凉军击破的消息传开后,城中的地主乡绅们立刻就慌了,二话不说立刻就带上家眷和金银财货,蜂拥往城外逃,再也不敢留在城中等死。 “快,再快点!” 黑漆漆的街道上,有若丧家之犬的嚎叫声不绝于耳。 地主乡伸们赶着马车,带着家丁豪奴,快马加鞭终于赶到了城门。 然而就在这时,身后忽然响起了惊雷般的马蹄声。 有人回头望去,立刻吓的惨叫起来,“妈呀,西凉军追上来了。” 正在出城的地主乡绅们立刻就炸了锅,再也顾不得其他,拼命的催赶着大车,拥挤在一起往外面冲,然而这许多人和车马挤在一起,一时之间又哪里冲得出去。 “杀!” 罗征一骑当先杀刀,俯身下探,马刀化作一道冷电,掠过了一名豪奴的脖子。 硕大的脑袋离胫飞起,满腔热血激溅在旁边一名豪身的身上。 那豪奴发一声喊,不顾一切的扔掉武器,死命的往旁边窜去。(未完待续。。) 第162章刮地三尺 五百骑兵滚滚杀到,狭窄的城门道里立刻惨叫声天,哭声盈野,南门的城门守军在十余官吏带着陈纪逃出城外后,早就一哄而散,各自奔命去了,根本就无人抵挡。 罗征很快杀出城外,将已经逃出数百步的地主乡绅全赶了回来。 还没有来得及逃出城外的地主乡绅,则全部被堵在了城中。 罗征一看这情况,当即分派出两组骑兵,各一百五十人,杀奔东、西二门。 陈纪都逃了,想必东、西二门的守军也不会继续等死。 快天天亮时分,城中的喊杀声终于渐渐小了下去。 城北大营被击破,城中过半守军逃出了城外,还有一小部分躲在了百姓家中,战死的只有一小部分,直到太阳升起,残余的顽抗分子才被肃清。 罗征调派了三百骑兵沿街巡视,以血腥手段镇压一切反抗之势,但凡敢擅自上街者不分青红皂白尽数斩之,以防那些地主乡绅的私兵豪奴聚众作乱。 盛世的太平一旦被打破,剩下的就只有冷酷和血腥。 宛城的百姓到还好说,毕竟这些年天下大乱,南阳战火烽烟好像一直没有断过,先有黄巾起义,后有关东诸侯讨董时八千西凉骑兵肆虐,如今西凉骑兵再次打进了宛城,宛城的百生早就已经对战争麻木,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闭好门户在家中等待未知的命运。 那些地主乡绅却是连哭的心的有了,原以为宛城乃是出了名的坚城。躲在宛城怎么也比那些低矮的庄子坞堡强的多,也安全的多,没想到宛城竟也被袭破了。 早知如此。就干净举家逃出南阳得了,谁还来宛城。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只能暗暗祈祷,西凉军能够放发发善心,放过他们。 城西,一座巨大的粮食被西凉兵打开了。 罗征只看了一眼,就立刻精神大振。狠狠击节道:“好,太好了,这么多粮食。怕是有十万石了。南阳不愧是大汉第一郡,虽然数遭战乱,但恢复能力却实在惊人,这才短短几年过去。宛城仓廪中就有这么多粮食了。怪不得袁术那厮富的流油。” 许褚也满脸振奋地道:“主公,有了这么多粮食,再加上这些天袭破几座城池筹集到了粮食,怕是有十五万石了,省着点吃,够大军吃一年了。” 罗征重重‘嗯’了声,把手一挥,“搬!” 菜子里的大门很快打开。和仓廪的大门重叠在了一起。 数百民夫冲了出来,先是一阵茫然。继而在几名横眉怒目的西凉兵督促下,飞快地扛起一袋袋粮食,冲进了菜园子里,紧挨着浓雾,码放在菜子里的西边。 这些民夫大多都是罗征这些年从南阳收容的流民,青一色的青壮汉子。 豫州自开春以来,就一直在打仗,江淮之地和战百不堪战争之苦,多有举家逃往南阳和江夏等地避难者,官府不收留,自然就成了流民。 流民是凄惨的,没有粮食,老弱妇孺在逃亡途中不是被饿死,就是病死了。 能逃到南阳腹地的,全都是青壮汉子,没有一个老弱病残。 除了收容的流民外,还有一部分从地主乡绅那里抓来的私兵豪奴,以及袭破大小城池后抓到的俘虏,菜园子里已经收容了近千人,光是喂饱这些人,就得不少粮食。 等了整整一个上午,数万石粮食才全部搬进了菜园子里。 清点完毕,足足有五万六千粮食。 罗许回到太守官邸歇息时,许褚早已带人搬来了几百口大箱子。 宛城不比顺阳那样的小县,这里的地主乡绅不但更多,家底也更加丰厚,搜刮到的金银财宝之多,远非是其他小县能比的。特别是这些年大量的地主乡绅涌进宛城,无一例外的将能带上的财货全都带来了,而且在破坡后又没能逃掉,被西凉骑兵堵了回来,许褚自然不会客气,带着两百骑兵将这些金银财货全都给一股脑抄了过来。 罗征早就看的麻木了,打开菜园子,亲兵立刻将几百口大箱子搬了进去。 许褚凑了上来,问道:“主公,听说张家、王家、邓家、阴家、文家仓廪里的粮食都快堆成山了,要是抄了这几家,至少能筹集到三十万石军粮。” 罗征沉声道:“本将军不能离开金城太久,还要去一趟颍川和陈留,就不绕远路去南阳南部了。不过,文家不是就在宛城吗,怎么未见文家的人?” 许褚道:“末将也是刚刚打听清楚,文家虽是宛城大族,但族人却多不在城中,而是在各地建了许多庄子和坞堡,分散而居,钱粮也大多在各地坞堡。” 罗征把手一挥,“那就一路抢过去,多抢几座庄子,总能弄到点粮草。” 许褚应了声是,又问道:“主公去了颍川,可是要从洛阳返回关中?” 罗征道:“这个到时候再说,西凉缺铁,本将军费尽心思,也无法给数万大军打造足够的兵器。南阳盛产精铁,既然来了,不多弄点金铁怎么行!” 许褚道:“末将这便去办!” 罗征又道:“不要是精铁,还有布帛、盐块、丝麻等等,只要是能用的着的东西都给本将军多弄些回来,把那些豪门大户刮的越干净越好,但切记不可虏劫百姓。” “遵命。” 许褚轰然应命,立刻带兵继续去抄家。 忙活到下午,偌大的太守官邸,各种物资都快堆成山了。 许褚这厮连人家的铁锅、铁钉、铁链等,只要是用精铁打成的东西,全都给一个不漏的给搜刮了过来,直把个宛城的高门大户洗劫了个清洁溜溜。 没办法,凉州实在太穷了。 除了羊毛皮货等,其他东西就没有不缺的。 罗征不惜砸锅卖铁,也无法给麾下的所有军队都装备上制式武器。 许多羌胡士兵要么用的还是木枪,要么斩马刀都是掺杂了铜铸成的,硬度不够,砍上几个人就会崩口卷刃,这对于一心想要走精兵路线的罗征来说,无疑是很不满意的。 等到天黑后,西凉骑兵悄无声息地从宛城消息。 然而直到第二天早上,人们才发现不知何时,西凉军已经离开了。 一夜之间,这座繁华的城池迅速萧条了下来。 博望,西门。 数以百计的人站在城门口,群情激奋的大声叫骂。 虽然接连有城池被西凉军袭破,但地主乡绅们已经没了选择。尽管明知就算躲进城池也不一定安全,因为连坚强宛城都被袭破了,但是在恐慌的驱使下,那些贪生怕死的地主级绅还是毫不犹豫地往涌向了城池,希望高大的城池能给自己带来一点安全感。 然而,等这些地主乡绅赶来时,却发现博望四门已经彻底关闭。 城头上的守卒已经大声说了,为防被西凉军混进城中,县令大人亲自下令,彻底关闭了博望四门,严禁任何人进出,让那些地主乡绅各回各家。 乡绅们自然不乐意,严辞抗议,却没有任何用处。 博望县令可是下了死心,绝对不开城门。 因为就连宛城都被那支神出鬼落的西凉军给袭破了,这个时候,如果再不彻底关闭城门那就是在找死,天知道西凉军是不是混在这些地主乡绅的私兵豪奴之中。 “嘿,这下进不去了。” 人群后面,许褚争狠挥舞了下手臂,一脸不甘。 罗征脸色阴沉,看眼没机会进城,当即道:“走,先离开这里。” 许褚连忙跟,两人很快远离了博望西门。 直到走出二里多远,再也看到人影才停了下来。 许褚忙问道:“主公,现在怎么办?” 罗征狞声道:“既然城池混不下去,那就继续去劫掠那些地主乡绅的庄园,一路从南阳抢到颍川,积少成多,再筹集个数万石军粮还是不成问题的。” 许褚道:“南阳人多,要不要再多抓点人?” 罗征道:“碰上流民收容一些就是了,不要去祸害百姓。本将军能带的人有限,若是只抓壮丁,不免拆散无数家庭,剩下老幼妇孺如何活得下去。” 许褚俯首应是,心里却纳闷,主公把人都带在哪里。 明明觉得知道许多事情,可就是想不起来。 这种感觉让人发疯,忍不住要抓狂。 许褚狠狠扯了扯头发,想要问个明白,却没敢问出来。 就在这时,一骑快马自远方而来。 “主公,大事不好了!” 前往探路的斥侯骑兵奔到近前,翻下马背,单膝及地气喘吁吁地道:“小人在博望以东十里外发现了两千骑兵,正奔博望而来,最多再有一柱香的时间可到博望。” “两千骑兵?” 罗征顿时脸色一凝,“可曾看清旗号,是谁的骑兵?” 斥侯兵答道:“将旗上是个‘纪’字,不知是何人领军,不过,从衣甲上看,应该是袁术的麾下的骑兵。” 许褚不解地道:“袁术派骑兵来南阳干什么?” 罗征沉声道:“废话,肯定是陈纪已经将消息报到了袁术那里,这两千骑兵多半就是袁术派来剿灭本将军的。嘿嘿,袁术这草包,终究难成大器,就不给他放血了!”(未完待续。。) 第163章眼睛都绿了 叶县东门,成千上万的难民挤在叶城之外,不肯离去。 这里是南阳与豫州交界处,自开春袁术举兵攻打扬州以来,淮泗之地烽火连天,百姓早已不堪其苦,举家迁往外地或逃难者不计其数。 战争一起,无论如何,最先遭灾的还是百姓。 就连许多世家门阀,也多受其苦,举族外迁者不在少数。 叶县是南阳和豫州的交界,从汝南逃过来,逃往南阳的难民,大多都在这里。叶县令在安置了过万流民后,已经无法再收容如此多的难民,唯恐这些难民走投无路之下,冲击城池,只得下令封锁城门,无手令不得任何人等随意进出城门。 好在那些世家大族多少还会拿出一点粮食赈济灾民,难民们暂时到也相安无事。 到不是这些世家大族有多么仁慈,而是不得不为。 这个年代的世族门阀虽然贪婪无度,但却没有一个是傻的。 这么多难民聚济到叶县,如果实在没了活路,天知道这些难民会闹出什么事来。一旦这些难民造起反来,最先遭殃的绝对就是那些世家大族。 中平年间的黄巾起义,已经让世家大族充分认识到了老百姓遭反的灾难。 而老百姓为什么会造反,这些世家大族心里也比谁都明白。 因此,叶县的世家大族才不得不拿出一点粮食,给这些难们一口吃的。 不得不说。老百姓的忍耐力是极其惊人的。 只要还有口吃的,不被饿死,这些难民就不会遭着杀头的危险造反。 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充分反应的统治者是如何的昏聩了。 最近南阳不太平静,叶县的世家豪强也人心惶惶。 西凉军杀进南阳,起初并没有多少人在意,只以为还是向以往那样,在附近劫掠一番便会退回武关。然而这次,随着不断的有城池被袭破,南阳的世家豪强就慌了。 等到宛城被袭破。这种恐慌已经达了极限。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劫掠了,分明便是已经发动了战争。 特别是最近叶县也接连不断的有地主乡绅的坞堡和庄子被攻破,已经彻底引发了叶县世家豪强的巨大恐慌。已经有不少地主豪绅举家迁往外地。 如此一来,可是把叶县令搞的是焦头烂额。 要知道,这些地主乡绅不但手中掌握着绝大部分的财富钱粮,而且族中还多有在官府为官吏者。一旦举族外迁。必然会给官府造成极大的压力。 或者说,这个年代的官府某种程度上其实就是这些世家豪强的代言人。 连世家豪强都举族迁逃,那还要官府何用。 不过如此一来,到是便宜了罗征。 那些携家迁逃的世家豪强全都是临时起义,除了一些金银财货,剩下的粮食谷米等根本就带不走多少,让罗征兵不血刃,就筹集到了许多粮草。 烈日当空。骄阳似火。 罗征混在难民中,正在远过多观望叶县城头。 旁边许褚振奋道:“主公。不想这叶县竟有如此多的难民,怕是不下上万,而且几乎全都是青壮汉子,没几个老弱妇孺,这下不用再到处抓人了。” 罗征也没料到叶县竟有如此多的难民,连连点头道:“不错,而且这些青壮汉子可比那些抓来的壮丁要好管的多了,只要给他们口饭吃,就不会闹事。” 许褚掠了叶县城头一眼,问道:“主公,要不要找叶县了?” 罗征沉声道:“叶县早已经封闭了城头,还怎么打?” 许褚‘嘿’的一声,道:“那算了,不过,这些难民该如何弄走?” 罗征道:“等入夜再说,走,先去再抄几座坞堡!” 许褚答应一声,连忙跟上。 太阳落山后,天很快黑了下来。 难民们无家可归,就在城外点上火堆,就着火堆往地上一躺,无神仰望星空。 好在秋季尚未过去,天气尚下分酷热难当,晚上到也不怎么难熬。 否则若是冬天,这些衣不蔽衣,面黄肌肉的难民估计一夜之间就要被冻死大斗。 两更过后,有难民起来到不远处没人的地方撒尿。 忽然,这难民就怔了一下,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揉了揉眼睛再看,没错,数百步百的确有十几只火把在燃烧。 隐隐可以看到,火把四周围了不少人,正在忙碌什么。 难民有些迷惑,不知道深更半夜的,怎么还会有人在那里放火。 不过,味道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难民使劲吸了吸鼻子,下一刻,眼神立刻就瞪大了。 这是,肉的味道。 该死的,居然有人在半夜偷偷的吃肉。 难民的眼神立刻变的凶狠起来,立刻提好裤子,大步跑了过去。 那眼神,就好像是饿了十多的野狼,看到绵羊时的眼神。 没办法,这些天实在饿坏了。 那些世家豪强虽然会拿出点粮食赈济难民,但分到人头上,这些难民每天也就只能分到半碗糊糊,这点吃食最多只能让人不被饿死,根本就吃不掉。 忽然闻到肉味,已经饿的两眼发昏,四肢乏力,几乎连走路都没多少力气的难民哪里还忍得住,立刻就撒开丫子奔了过去,这个时候谁还顾得上前方是虎是狼。 难民很快奔到了近前,就看上百号人点起火把,架起了十口比门板还大铁锅,每一口大锅里都满满的煮了一大锅肉,水已煮沸,正在冒着滚滚热气。 大块的肥肉在沸水中沉浮,浓浓的肉香顺着夜风远远的漂散开来。 难民的眼神立刻就绿了。拼吞的咽着口水,目光艰屉地从铁锅上移开,然后才开始打量铁锅边上数址个横眉怒目。一看就知道很不好惹的汉子。 在看到那些汉子身边锃视的马刀时,难民眼神不由的缩了缩。 可是,那满满一大锅的肉,却让他舍不得离开。 吞了吞口水,难民艰难地道:“各位兄弟,能不能给俺块肉吃?” 坐在大锅边上的许褚摆了摆头,立刻有兵卒从锅里捞了块拳头大的肥肉。扔给难民。 壮汉顿时大喜,连忙接过,二话不说就直接塞了了嘴里。 然才两手捂住腮邦子。拼命的嚼咽起来。 好吃,太他娘的好吃了。 不到三十个呼息的功夫,一大块肥肉就被吞进了肚子里。 壮汉砸巴了下大嘴,贪婪的盯着锅里的肉。咽结不断地滚动。却不敢造次。 这群人一看就很不好惹,肉虽好,但小命更加重要。 壮汉用希翼的目光望着许褚,眼里却带着一丝浓浓的畏惧。 刚才已经看出来了,这家伙就是这伙人的头。不过,这家伙也壮的有些过分了,那胳膊几乎比人的腿还粗,一看就是个绝对不好惹的家伙。 许褚闷声问。“好吃不?” 壮汉连连点头,何止是好吃。简直太他娘的好吃了。 许褚又问,“还想吃?” 壮汉点头如鸡啄米,这是废话么! 许褚道:“跟某走,以后天天都让你吃饱。” “真的假的?” 壮汉一听,顿时精神一振,眼神再次冒绿光了。 只要能天天吃个饱饭,再不用饿肚子,别说跟这伙人走,就算做牛做马也意愿。 许褚‘嗯’了一声,“有个任务交给你,干的好某就收留你了。” 壮汉急胸膛一挺,连声道:“什么任务?” 许褚把手一指,“去,把那些人都叫过来,再找几个人维持秩序,不要让人闹事。” “这个……” 壮汉看了看十口大锅里的肉,踌躇不动。 许褚摆了摆头,有兵卒立刻捞了块两斤多的肉,扔了过去。 壮汉顿时大喜,连忙接过狼吞虎咽起来,哪里还顾得上这肉烫嘴。 不到三十个呼息的功夫,这块两斤多的肉就被吞了个精光。 壮汉砸砸嘴巴,拍拍肚皮,在衣服上抹了抹油手,又看了许褚一眼,犹豫了下,这才立刻撒腿奔了回去,很快,无数难民就嗷嗷大叫着围了上来。 夜晚的宁静被打破,这个地方热闹的好像菜市场。 那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就好像无数只饿狼,令人心头发寒。 许褚脸色都凝重了起来,带着上百名铁卫守在大锅四周,脸色狰狞,杀气腾腾,凶狠的目光狠狠的扫视着这些围上来的难民,只要有人敢闹事,就绝不手软。 方才吃肉的壮汉找了十几个人,极力大喊着让大家不要乱来,人人都有肉吃。 可早已经饿昏了头的难民们哪里还能听的进去,眼看着十口大锅里散发着浓浓香味的大块猪肉,几乎都快要失去理智,个个吞着口水,舔着嘴巴往大锅边上凑。 许褚炸雷般地大喝一声,“排好队,一个一个来,谁都有肉吃,敢闹事的杀!” “别听他的!” 旁边一个脸上有疤痕的壮汉大叫道:“这么点肉,根本就不够这么多人吃的,大家别听他的,冲啊,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个鸟,谁先冲上去就有肉吃。” 四周的难民立刻蠢蠢欲动起来,个个眼珠子都红了,拼命往前凑。 “嗯?” 许褚眼神一凝,脸色立刻变的狰狞起来,猛的窜了过去,如同捉小鸡般将那带头起哄的疤脸汉子拎了过来,然后两只蒲扇般的巴掌抓住疤脸汉子袋脑,用力一拧。(未完待续。。) 第164章抢人 实在抱歉,万分抱歉,不小心点了解禁,重发一下。 —————— “啊……” 凄厉的惨叫声刚刚响起,就很快嘎然而止。 咔嚓声中,疤脸汉子的脑袋被生生拧了下来,脖胫的断口处热血激溅,狰狞的骨刺从断口处扎了出来,死状之惨,让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牙关都有些颤。 正在往前凑的难民们全都被吓住了,脚下像是生了根似的,再也无法移动。 特虽是看向许褚的那些神,就仿佛是在看一尊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似的。 许褚脸色狰狞,目露骇人杀机,吼道:“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难民们立刻乱哄哄的排起了队,再不敢往前挤。 有那恃强凌弱的,立刻就被拉了出来打到后面,狠狠震慑。 “你们几个,过来!” 许褚随手一指,将吃过肉的壮汉和十几个难民叫了过来。 难民们吞着口水,伸长了脖子,眼神一刻都离不开锅里热气腾腾的肉。 壮汉和十几个难民守在锅边,每人先吃掉一块肉,然后咬牙着,一边贪婪的看着锅里不断减少的熟肉,一边拼命的吞着口水,给排队的难民分发熟肉。 领到肉的难民立刻跑到一边,抓着香喷喷的熟肉狼吞虎咽起来。 十锅肉虽然不少,但又如何能够上万人分。 肉很快就分完了,分肉的十几个难民心疼的几乎抓狂。 这么多肉。自己才吃了一块,就连渣都没了。 如果不是那些杀腾腾的家伙就提着刀站在旁边,他们绝对会先自己吃饱了再说。 足有九成的人没有分到肉。立刻就群情激愤起来。 分到肉的也只是尝了下味道,根本就没有吃饱,也一个个瞪着发绿的眼睛。 许褚站了出来,大声问,“你们想不想吃饱肚子?” “想!” 上万难民齐声大吼,几欲震破夜空。 就连一里外的叶城都被惊动,士兵们揉着眼睛。惊疑不定的望向远方。 许褚道:“你们想不想继续饿肚子!” “不想!” 上万难民再次大吼,眼睛都红了。 许褚吼道:“那好,不想饿肚子的就跟某来!” 早有亲兵将战马牵了过来。许褚翻身上马,带着上百骑兵疾奔而去。 上万难民当即哗然,眼看真有肉吃,哪里还顾得上夜路不好走。几乎所有人都跟在上百骑兵后面。乱哄哄的,漫山遍野的摸黑往西北方向奔去。 如果没这十大锅肉,这些难民绝不会这么容易被鼓动。 有了这十大锅肉,让一小部分难民尝到了肉味,就不怕这些难民不信。 小半个时辰后。 许褚带着上百骑兵,引着上万难民来到了一座坞堡前。 老远的,难民们就看到坞堡里燃起了无数火把。 然而到了近前,才发现坞堡大门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光亮。 大门是洞开着的,只是里面却黑的有些诡计。让人心头不自禁发毛。 许褚和上百骑兵让到一边,吼道:“想里肉的就进去,里面有。” 难民们犹豫着,十分踌躇,盯着坞堡里面惊疑不定,不敢进去。 这也太黑了,黑的实在有点邪门。 难民们早已经适应了黑暗,就算天再黑,也能看到些什么。 可坞堡的大门里面,却黑的实在有些诡异,什么就什么也看不到。 难民们心里发毛,你推我搡的不敢进去。 许褚脸色一凝,立刻撮口长啸一声。 很快,不远处忽然响起了惊雷般的马蹄声,还有战马的长嘶声和喊杀声。 难民们慌忙回身,就看到不远处的黑夜中,一支骑兵鬼魅般的冒了出来,黑暗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只能隐约看到是骑兵,吼叫着往这边杀了过来。 “不好,快跑!” 有难民大惊失色,撒腿就跑。 然而就在这时,左右两边也各有一支骑兵杀了过来。 难民们根本就没发现这里还埋伏有骑兵,顿时就炸锅了,眼看后面和左右两面都有骑兵杀了过来,哪里还顾得上其他,最前面的难民立刻发一声喊,向坞堡里冲去。 这个时候,就算坞堡里面真有恶鬼,也顾不上了。 难民们拥挤着,喊叫着,奋力冲向坞堡大门,一涌而进。 惊慌之下,谁都没有发现,那些骑兵喊的虽然凶,却根本就没有杀一个人。 短短半柱香的时间,上万难民就全都蜂拥冲进了坞堡里。 然而坞堡里依旧一片平静,根本就没有一个难民。 罗征很快出现在坞堡大门外,身后还跟数十名亲兵。 “全都来了吗?” 罗征手提马缰,沉声问道。 许褚忙答道:“全来了,这些难民估计全都快饿疯了,末将依主公的法子,煮了十大锅肉分给难民,然后一鼓动,这些难民就全都跟着末将来了。” 罗征‘嗯’了声,一拨马头,进了坞堡。 许褚忙带着上百骑兵,一涌而上跟了进去。 菜园子里,磨盘大的火球县挂在天空中,似乎离地面很近。 上万难民全都一脸活见鬼的表情,被惊任傻了,有胆小的更是吓的屎尿齐流。 数百满脸横肉,眼神凶狠的西凉兵呼呼喝喝,仿佛在赶牲口似的,将这些难民全都赶到菜园子南边,然后大声宣布一条条规矩,不准乱跑,不准随地大小便什么的。 已经适应了菜园子生活的数千壮丁也围了上来,在旁边看戏。 菜园子北面。一座木屋前。 贾诩、贾安哥俩站在门口,眼底深处还有难以置信的震惊。 宛城,南阳太守官署。 纪灵在堂下烦躁的踱来踱去。眉头都快拧成了川字。 “该死的西凉贼,究竟躲哪去了?” 纪灵一边王八一样的来回踱,一边低声咒骂道。 事着两千骑兵气势汹汹的杀到宛城,谁知道却扑了个空。 非但宛城被袭破了,而且那支该死的西凉骑兵竟然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踪迹全无。 纪灵已经派出了数十路斥侯探马,除了不断的地主乡绅的庄子和坞堡被袭破。竟然连西凉骑兵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这样纪灵憋了一肚子无名之火没处发。 外面响起了匆匆脚步声,斥侯小校快步奔了进来。 纪灵不待斥侯小校施礼。便大声问道:“怎么样,可曾探到消息?” 斥侯小校拱手道:“回将军,博望有消息传来,两日前有许多乡绅地主的庄子和坞堡遭到洗劫。只是。只是我军斥侯一直未曾寻找西凉军踪迹。” “饭桶!” 纪灵大吼一声。“连西军的影子都看不到,要你们斥侯营何用?” 斥侯小校脸涨红,却无力分辨。 自从当斥侯以来,就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 连西凉骑兵的影子都找不到,实在让人有些窝火。 真不知道那些该死的西凉骑兵躲在哪里,莫非躲在老鼠洞里不成,否则数十路斥侯探马怎得连个影子也寻不到,如此怪事。可真是从所未有。 每次听到有庄子被袭破,但等赶过去。西凉骑兵早已经不见踪影。 任斥侯探马跑断了腿,也发现不了西凉军的影子。 纪继脸色沉声,冲斥侯小校吼了一阵,才咬牙道:“传令,大军杀奔叶县。” “遵命。” 早有亲兵疾声领命,快步奔了出去。 谯县,袁术官邸。 谋士金沿匆匆奔进内堂,向袁术拱手道:“主公,宛城急报!” “宛城?” 袁术念叨了下,漫不经心地道:“宛城有什么事?” 金尚脸色凝重,道:“纪灵将军谴快马来报,西凉骑兵不知如何潜进宛城,趁宛城守军不备,趁夜偷袭夺了宛城,城中富户乡绅劫遭洗劫,几成空城一座。” “什么?” 袁术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吃声道:“宛城也丢了?” 金尚点点头,道:“不过西凉军并没有占据宛城,纪灵将军率大军赶到时,西凉骑兵皆已引而远遁,不知所踪,纪灵将军正派谴数十路斥侯探马,寻找西凉军踪迹。” 袁术脸色数变,随即‘啪’的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勃然大怒道:“董卓老贼,纵兵劫掠南阳也罢了,此番竟敢得寸进尺,攻打宛城,董卓老贼这是想干什么?” 金尚想了想,道:“主公,在下以为董卓应该不是想要攻打主公!” 袁术道:“何以见得?” 金尚道:“西凉军袭破宛城后,并未占据宛城。若董卓有意出兵南阳,这支西凉骑兵攻下宛城后肯定会据城坚守,而不是果断的放弃宛城,引众远遁了。” 袁术‘唔’了声,点点头道:“有些道理,不过,董卓即无意出兵南阳,西凉军又怎得会跑到南阳腹地烧杀劫掠,甚至还敢袭击宛城,难道董卓老贼以为本将军老欺不成?” “这……” 金尚哑然,也不知道这支西凉骑兵究竟想干会么。 袁术又有些脸色不好的道:“纪灵呢,他是干什么吃的,本将军把仅有的两千骑兵全都给了他,为何究竟西凉骑兵的影子都没找到?” 金尚道:“主公有所不知,这支西凉骑兵神出鬼没,除了那些侥幸没有被杀的地主乡绅家眷,再无人见过这支西凉骑兵出现过,若非多有城池被袭破,在下都要怀疑是否真是西凉骑兵在南阳劫掠了。不过纪灵将军已派出数十路斥侯探马,谅来不日就该有消息了。” 袁术这才点了点头,“传令纪灵,务必要将这支该死的西凉骑兵击破。” “遵命。” 金尚拱了拱手,连忙退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165章拜访荀家 西凉骑兵杀进南阳,引发了不小的波澜。 诸侯联军讨董结卓才过去不久,这就再次掀起了烽烟。 所有诸侯都想不明白,董卓这是要干什么。特别是宛城的失陷,更是引发震动。毕竟诸侯之间纵有摩擦,也仅限于边境地区的小规模军事行动。 西凉军杀进南阳腹地攻城掠地,这就已经是在宣战了。 现在连宛城都给袭破了,如果说只是小小的摩擦,那这摩擦的规格也太高了。 消息传到谯县,袁术固然气的爆跳如雷。 董卓接到消息时,也勃然大怒,就要差李利召回洛阳问罪。 西凉军事集团的麻烦本来就够大了,现在跟各与诸侯修好还来不及呢,以免再出现第二次诸侯讨伐这等祸事,李利这厮却派人杀进南阳腹地,还嫌自己麻烦不够多吗? 所幸牛辅、李傕、李儒等极力劝阻,才没有罢了李利的兵权。 不过,董卓还是谴使前往武关,怒斥李利,让李利给了说法。 李利可谓是冤枉之极,最近根本就不曾劫掠南阳,那支杀进南阳腹地的骑兵,也根本就不是他麾下的西凉骑兵,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给他嫁祸。 苦口婆心的解番了一番,才将董卓谴来的使者送走。 董卓听了李利的解释,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这么大的事情,李利是断然不会欺瞒的。 那就是说。那支杀进南阳的骑兵,根本就不是西凉骑兵。 董卓谴使前往豫州,给袁术解释。袁术哪里肯定,又是一顿破骂。 昆阳前往襄城的官道上,两骑快马正在匀速奔跑。 许褚像头狗熊一样跨骑在马背上,问道:“主公,再有二十里就到襄城了,颍川的流民可比南阳还多,要不要在襄城再筹集些粮草。收容一些流民?” 罗征道:“不急,先去趟阳翟再说!” 许褚抓抓头,不解地问道:“主公去阳翟干什么?” 罗征嘴角边绽起一丝奸诈的笑意。道:“要去阳翟找几个人,顺道去一趟颍阴,为文若接几个族人。若打草惊蛇,颍川各地封闭城门。如何进城!” 许褚这才恍然。道:“听说颍川多有高才之士,不知是真是假?” 罗征道:“当然是真的,若论人才之鼎,天下各郡无出颍川之右者。文若就曾给本将军举荐过几个大才,并以书信邀之,可惜本将军名声太臭,没人肯为本命效命,嘿嘿!” 许褚勃然大怒道:“不识好歹。此番统统绑回凉州,再行威逼!” 罗征大笑称是。心里就觉得许褚这家伙有时候也蛮招人喜欢的。 头脑简单的人,总是能让人放心。 许褚虽然不喜用脑,但同样没有那些复杂的心思和花花肠子。 只要是罗征的命令,就会不折不扣的去折执,从来不问原因和对错。 就好像绑架别人,这家伙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若论帐下武将哪个最得罗征所喜,自然非许褚莫名。 像许褚这样的人,因为心思比较简单,受忠义孝道的儒家思想影响也比较直接,不会说出良禽择木而栖那样的话,大多数时候,都只会终生侍奉一个主君。 而往往这类人,也最容易得到主君的信任。 虽然不善统兵征战,但却绝对是每一个主君身边最亲近的人。 古来坐北朝南,北为阳,南为阴。 颍阴位于颍川东部,颍水支流潠水之南。 正午时分,颍阴街道人行人稀稀,落显萧条。 颍川本是大邵,人口稠密,钱粮丰足,百姓日子一直过的不错。 奈何袁术入主豫州后,大肆征兵纳粮,百姓很快就苦不堪言,颍川虽然没有遭爱到战火的荼毒,但各县的街市也日渐萧条了下去,各种商贩也越来越少。 西凉骑兵杀进南阳,消息虽然传到了颍川,却并没有引起恐惶。 除了靠近南阳的昆阳略微加强了戒备外,其余各县的士族官绅并没有放在心上。 罗征很顺利的就混进了颍阴,带着许褚在大街上欣赏民俗人情。 虽然不是郡治阳翟,但颍阴街头戴着方巾的文人士子也是随处可见。 而闻名天下的书香门第之家荀家,基业就在这座小城中。 罗征没费什么功夫,就打听到了荀家,带着许褚去了城东的一片宅子,数着数来到了巷子里一座稍嫌破旧的宅子前,驻足门口观望了良久,老摇摇头,敲响了门。 再大的家族,也有贫富之分。 就算是皇帝的子孙,也有穷的要饭的。 刘备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身为皇亲,为了生活也得制鞋贩履。 只看这家宅子门上都打着补丁,就知道日子过的并不好。 至少在生活富足方面,也就比寻常的百姓家稍微好点,远不及那些世家门阀。 话又说回来,荀氏虽然是天下闻名的书香门第之间,但跟那些动辙良田千顷、豪奴私兵成千上万的世家门阀又有区别,跟那些世家豪强比起来,荀家可说是十分寒酸了。 当然,这里指的是物质上。 若论名气,荀家可就远非那些土豪地主能相提并论了。 吱呀! 破旧的木门被拉开了,开门的是个三十左右的妇人。 妇人穿着很朴素,衣服甚至是麻烦,但却透露着一种秀才夫人的知书达礼。 “你是是……” 妇人看了看罗征和许褚,面露疑惑。 罗征道:“在下陈平,敢问夫人荀攸先生是否在家?” 妇人道:“家夫去了阳翟,尚未回来,不知两位是找家夫何事,能否让妾身转告?” 罗征就是眉头一蹙,这他娘的也太不凑巧了,好不容易来一趟颍川,荀攸那厮竟然跑出去访友了不在家中,错过这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有机会来颍川呢! “既然荀攸先生不在家中,那就算了!” 罗征摇了摇头,取出一封书信和,又接过许褚递上来的包裹,交给妇人道:“在下从凉州来,受荀彧先生之托,送一封家信给荀攸先生,请夫人收下。” “彧叔?” 妇人怔了下,有些犹豫,不敢该不该结。 荀彧到凉州后,与家中有书信往来。 荀攸虽是敬彧族侄,但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特别厚,在凉州的时候,就曾给荀攸托过几封书信,妇人是知道,可问题是这个叫陈平的人自己从未听说过。 犹豫了下,还是将书信和包裹接了过来。 包裹有些沉,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妇人也不好打开,男人不在家,自不好将陌生男子请进家中。 罗征也没有要进去坐坐的意思,告别妇人,带着许褚就离开了。 荀攸可是个大才,荀彧也曾为罗征举荐过。 这次路过颍阴,罗征就是为了荀攸而来,而且已经做好了打算,如果荀攸不投效的话就直接绑到凉州去,然后再收揽其心,只是却没料到,荀攸去了阳翟,不在家中。 虽然还要去一趟阳翟,但能否碰上荀攸,却还是两说。 这个年代可不像后世,通讯那么发达。 就算同在一城,想要找个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罗征又去拜访了荀悦、荀衍、荀谌等几个荀彧的同辈兄弟,这几个人罗征只隐隐听过荀谌之名,具体给谁效过命忘了,剩下的荀悦、荀衍等一个都没听过。 荀彧谈及族人时,对这几人推崇倍至,都有不凡的才干。 罗征就上了心,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荀彧轻易不荐才,若荐必是大才,在曹阿瞒手下效命时,就给曹阿瞒举荐了许多当世大才,诸如戏志才、郭嘉等。 荀家不愧是天下闻名的书香门第之家,极为守礼,没有那些世家豪强的盛气凌人。 罗征自称是荀彧在凉州结识的好友,受到了荀家人的十分礼遇。 然而可惜的是,荀谌也不在家,据说是投奔袁绍,在袁绍手下建功立业去了。 荀悦和荀衍到是在家,可惜却根本没有为罗征效力的意思。 就算有荀彧的书信极力相邀,也根本没用。 罗征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自己名声太臭,就算这些荀家人对自己十分礼遇,那可是一种最基本的礼仪,且而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愿给一个敢于屠杀士族的军阀效力。 相请不成,那就只有强虏了。 罗征可不是什么守礼的人,当晚就将荀悦、荀衍两家绑走。 次日离开颍阴的时候,颍阴城中平静如旧,并没有引起什么轩然大波。 不过,抢劫人才到是个不错的想法。 罗征忽然心中一动,这个念头就冒了出来。 西凉连年战乱,士族门阀的势力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罗征手下就大猫小猫两三只,实在无人可用,现在治下还只有两郡,但却还有三个县连县令都没有,若是日后地盘再扩大的话,根本就找不到人来治理。 除过人口,人才缺乏也是凉州的一大硬伤。 罗征一直就为这事头疼,抢劫人才的想法一冒出来,就一发不可收拾。 虽然手段不光彩了些,但也顾不上了。 至于抢到凉州后,那些士人就算不愿为他卖命,也可以慢慢想办法。(未完待续。。) 第166章天不遂人愿 初平二年,九月。 就在罗征潜入颍川后,江淮之地的局势也发生了变化。 八月,袁术麾下大将张勋领军五万南下合肥,准备攻打庐江。 不料丹扬太守周昕出奇兵偷袭历阳得手,张勋急回军迎敌时,却被庐江太守陆康偷袭合盈得手,张勋大军粮草尽在合肥,五万将士无隔日之粮,发生哗变。 陆康、周昕趁势猛攻,张勋数战皆败。 不得已,只得引军退回寿春,一边收拢兵马,一边死守待援。 袁术接到消息后大惊,顾不得再剿灭为祸南阳的西凉骑兵,急召回大将纪灵,命纪灵率两万大军前往寿春,总领江淮之兵,又将张勋召回谯县问罪。 幸得金尚、雷薄、桥蕤、乐就、韩浩等力保,方才免了死罪,只打了二十军棍。 就在这个时候,孙坚亲率三千部曲渡江南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破曲阿。 吴郡太守许贡急调集五千兵兵,北上迎敌。 孙坚纳谋士戏平之计,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将许贡大军诱往曲阿,暗中却亲率三千部曲从小路一夜奔袭上百里,一举袭破许贡大军屯粮之地毗陵。 许贡急率军回攻,却被孙坚埋下数路伏兵杀的大败。 孙坚趁胜追击,一举尽歼许贡大军。 五许仅率百余亲兵杀出重围,逃奔丹扬去了。 孙坚稍事休整,即率军南下。所过之处吴郡各县无不望风而降。 颍川郡治,阳翟。 罗征带着许褚漫步在大街上,竖着耳朵捕捉消息。 相比颍川。阳翟无疑要繁华的许多。 大街上随处可见头裹方巾、谈笑风生的文人士子,或小论治国之道,或为了天下大势各抒己见,发表自己的看法,的确是文风荟粹,英杰云集的灵秀之地。 过往的草头百姓们无不目露羡慕,满脸敬仰。 罗征却面露深思。总觉得这些文人士子们有些像是纸上谈兵。 有句话叫作空谈误国,实干兴邦。 与其在这里夸夸其谈,还不如多为百姓做些力所能及的实事。比什么都好。 或许这些文人士子确实有些才干,但整天端着架子,一味指责朝廷无道,宁愿闲赋在家也不愿出仕。一派名士风范。委实让人有些不喜。 罗征是个务实的人,对这些所谓的才子最是没有好感。 这样的人,哪怕真有才干,也难堪大用。 罗征抢作文人士子,带着许褚逛了几家私孰,终于打听到了郭嘉的消息。 “兄台可知郭嘉人在何处?” 罗征问一个二十出头的士子。 那士子笑道:“郭奉孝去了冀州,在袁绍帐下效力!” “郭嘉去冀州了?” 罗征大失所望,心里又有些疑惑。 郭嘉怎么会跑去袁绍手下。难道也是因为自己,发生了改变不成? 原以为这次前来中原。怎也能弄几个大才回去。 不想非但荀攸没找到,连郭嘉也去了袁绍那里。 荀攸的行踪到是打听到了,可就在昨天,已经离开了阳翟,不知去向。 罗征不死心,又问道:“敢问兄台可认识戏平此人?” 那士子道:“如何不识,在下可是与戏平那厮同窗五年了。” 罗征大喜道:“在下欲前往拜会戏平,不知兄台可否引荐?” 那士子捏了捏袖筒里的玉马,心情愉快地道:“区区小事,何足道哉。” 罗征点点头,当即跟着那士子去了戏平家中。 七拐八绕的来到一条脏乱差的胡同,那士子捏着鼻子,一脸晦气。 这地方就算不是平民窑,也差不到哪里去。 那士子一脸的不情愿,明显很久没来过这地方了。 穿过大半个胡同,来到一座破旧的宅院前。 那士子上前敲门,不多时,一名二十出头的汉子开了门。 “戏安!” 那士子怔了下。 开门的汉子忙施了一礼,“见过陈同先生!” 陈同问道:“戏平,你大兄在家吗?” 汉子道:“先陈同生来得不巧,家兄月前已经去了吴郡?” “吴郡?” 陈同不解道:“戏平兄去吴郡干什么?” 罗征也侧者耳朵听,眼神往宅院里瞅了一眼。 汉子咧着嘴笑了笑,道:“陈同先生有所不知,月前孙坚将军到颍川来招兵,到家里请家兄出仕。家兄已经带着嫂子随孙坚将军到吴郡当官去了。” 陈同无奈,就扭头看罗征。 罗征难掩失望,叹了口气摇头便走。 陈同忙跟汉子说了句,也快步跟了上去。 汉子惊讶的望了三人一眼,满脸疑惑的摇摇头,关上了大门。 荀攸没找到,郭嘉去了袁绍那里,戏平又投靠了孙坚。 想要的人一个都没找到,罗征忍不住心下骂娘。 就算想要绑架家眷要挟,也没家眷让可绑。 除了父母老婆孩子,剩下的亲属就算绑去凉州,也无济于事。 不过,郭嘉老母到是在颍川老家。 罗征不死心,又去拜访了荀彧谈到的几个大才,钟繇、陈群、石韬等,总算没有再空手而回,陈群没找到,钟繇和石韬就在颍川,到是见了一面。 不过可惜,钟繇和石韬都在郡府任职,并没有去凉州的意思。 就算拿出荀彧的亲笔书信,又许以重任,两人根本不为所动。 罗征没有多说,带着许褚就离开了。 入夜,几条黑影翻墙过屋。窜进了钟繇家中。 书房内,一灯如豆。 钟繇正在桌案后翻阅春秋,忽然就听到门外有杂乱的脚步声在靠近。 怎么搞的。这些下人可真不懂规矩。 深更半夜的,还跑出来胡溜达什以。 钟繇一边心里想着,一边起身走了过去,将门拉开,准备看个究竟。 不料刚刚拉开门,一条黑影就冲了进来。 钟繇怔了下,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直接打晕了过去。 罗征闪身而进,静默三秒,菜园子立刻打开。 “丢进去!” 罗征吩咐一声。一名亲兵立刻将钟繇拎进了菜园子。 这时,外面响起了几声惨叫,但是很快就嘎然而止。 许褚奔了进来,奋然道:“主公。一共五十三口。全部打晕了。” “好,速速拿来!” 罗征狠狠击节,大步出了书房。 很快,钟繇家眷及府上家丁、仆佣全部被抬了过来,塞进了菜园子。 罗征带着带着许褚和几名亲兵离开一柱香的功夫后,才有巡夜的兵卒赶到。 这一晚,阳翟发生了多起诡异事件。 有十多户人家莫名其妙的全家失踪,虽然有人听到了一些动静。但现场没有留下打斗的痕迹,财货更是分文未少。就算想要追查,也无从查起。 颍川太守勃然大怒,下令郡府贼曹限期破案。 差役们忙的焦头烂额,却根本找不到半点有用的线索。 而就在当晚,一千西凉骑兵有若神兵天降,忽然杀出,一举袭占了阳翟。 袁术在颍川并没有驻扎多少军队,阳翟只有两千郡国兵,而且有近半都是没上过战场的老弱病残,平时也只打打盗匪,维护下治安,根本就没有多少战斗了。 罗征带来的一千骑兵,却全都是从三千旧部中挑选出来的百战精锐。 蓄意偷袭之下,两千郡国兵如何能挡得住,许多士兵才从睡梦中醒来,驻军的大营就已经被踏破,阳翟四门也被随手赶来的西凉骑兵堵住,将想要出逃者赶了回去。 等到天色微亮,城中残敌已经被全部肃清。 颍川太守和府郡中一众佐官属吏几乎全部被一体成擒,阳翟城中的许多闲赋在家的文人士子也全部被如狼似虎的西凉军抓了起来,全部集中到了太守官邸。 太守官邸议事厅门口的台阶上方,摆了一把特制的太师椅。 罗征大马金刀地坐在上面,犀利的眼神来回扫视,掠过下方的人群。 宽敞的院落里,足足挤了五百多号人。颍川太守面如死灰,站在人群最前面,其余的佐官属吏和被抓来的文人士子则惶恐不安,有胆小的更是体如筛糠。 许褚带着两百铁卫守在四周,个个披甲持刀,目光凶神。 那些只善风花雪月的文人士子偶尔看了一眼,就吓的脸色发白,连忙低头。 罗征面露阴笑,狞声道:“都听着,愿意为本将军效力的,现在站到左边。” 下方的人群脸脸相觑,你眼望我眼,有些搞不清楚状态。 罗征断喝一声,“再说一遍,愿意为本将军效力的都,全都站到左边去,剩下的全部站到右边,十个呼息后还站在原地不动的,格杀勿论。” 五百多号人立刻哗然,脸色大变地往两边冲出。 很快,不到十个呼息,一群人就分开了。 罗征游目一扫,发现只有三十余人站到了左边,剩下的全在右边。 “很好!” 罗征抬手一指右边,喝道:“给本将军绑了。” “遵命。” 许褚大吼一声,虎目一瞪,立刻带着两百铁卫扑了过去。 有文人士子想要反抗,被铁卫毫不留情的打倒在地,绑了个结实。 站到左边的三十余人看的心惊胆战,暗自抹着冷汗,暗忖幸好站到了左边,不然怕是一顿皮肉之苦了免不了的,而且指不定还会丢了小命。(未完待续。。) 第167章曹操定计 谯县,袁术官邸。 金尚脸色惊慌,疾步奔进了内堂。 袁术面露讶色,问道:“元休何事惊慌?” 金尚疾声道:“主公,大事不好了,阳翟被西凉军袭破了?” “阳翟?” 袁术先是一怔,继而大惊,厉声道:“此事当真?” 金尚神色凝重的点头,“千真万确!” 袁术怒道:“究竟是何人所为?” 金尚道:“据颍川传回的消息,当是那支神出鬼没的西凉骑兵所为。” 袁术勃然大怒道:“董卓匹夫,吾与你誓不两立。” 金尚疾声道:“主公,眼下阳翟被破,那支该死的西凉骑兵并未据城坚守,而且四出劫掠钱粮,甚至连世家人口都抢,眼下颍川已沸反盈天,如何是好?” 袁术脸色铁青道:“西凉骑兵不是在南阳么,怎得又跑到颍川去了?” 金尚迟疑道:“这个,在下也是不知,西凉军在叶县附近销声匿迹后,原以为已经返回武关去了,谁料竟杀进了颍川,也不知道这支该死的骑兵是如何瞒过我军斥侯的。” 袁术脸色更是难看,“西凉军都袭破阳翟了,我军斥侯竟毫无所获,真是饭桶。” 金尚苦着脸道:“主公,这支西凉军虽只有千骑,却为祸不浅,若再不设法铲除,主公治下必然会被闹的天翻地覆,现眼颍川士族已经人心惶惶。举家逃难者众。” 袁术切齿道:“让雷薄率领八千大军去颍川,给本将军剿灭这支该死的西凉骑兵。” 金尚提醒道:“主公,眼下谯县只剩下八千大军了。” 袁术怔了下。又道:“那就带五千大军去。” 金尚忙拱手道:“在下遵命。” 颍川,恐慌蔓延。 阳翟被破,颍川的士族门阀几乎被震傻了。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彻底引发了恐慌。 一个个庄子被破,一座座坞堡被抢,颍川的地主乡绅们再也不愿坐以待毙,纷纷举家逃往相近的汝南、陈留等地。官道上随处可见车马队。 然而,灾难才刚刚开始。 这些举家外逃的乡绅地主也依旧没能逃过被抢的命运,西凉骑兵每次都会有若神兵天降般忽然冒出来。然后将这些准备逃到外地的地主乡绅堵个正着。 雷薄率领五千大军赶到颍川后,根本就找不到西凉骑兵躲在哪里,每次接到消息急急忙忙的赶过去后,西凉骑兵早已引而远遁。雷薄连灰都吃不上。 也有斥侯探子看到了西凉骑兵打破坞堡进去了。但等上数个时辰,坞堡里有人冲出来逃命时,西凉骑兵却早已不知所踪,如此怪事,可谓闻所未闻。 上千骑兵,怎么可能就这么在眼皮子底下消失。 雷薄疲于奔命,简直都快被气疯了。 实在没了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向袁术上报情况。 袁术气的跳脚骂娘。不得不将所有骑兵都派了出去,搜寻西凉军。 然而。两千骑兵分成十队地毯式的搜索,非但毫无所获,反到有三队骑兵被西凉骑兵给吃掉,等到雷薄闻讯率军赶到后,西凉骑兵早已不知所踪。 足足在颍川折腾了二十多天,罗征从许县率军北上,于十月初杀进了兖州。 扶沟以西十里,一座坞堡内。 如狼似虎的西凉兵将坞堡里的所有人赶到一起,集中看管起来,然后展开了地毡式的搜索和查抄,一袋袋粮食从仓廪中被搬了出来,一箱相铜钱从地窑中被搜了出来。 衣着光鲜的乡绅和家眷仆佣挤在又脏又臭的猪圈里面,瑟瑟发抖,面无人色。 罗征命亲兵搬出专门命工匠制作的太师椅,大马金刀地坐在上面,正在狼吞虎嘿。 旁边许褚道:“主公,我军已在中原筹集到军粮二十余万石,人口两万余,眼下已经到了十月,天气开始转冷,再有三天就入冬了,是不是该回西凉去了?” 罗征‘嗯’了声,“再在陈留筹集点粮草,就回去。” 许褚用力捶了下大腿,道:“一年多不曾回谯县了,也不知老家如何了。” 罗征道:“故土难离啊!” 许褚抓了抓头,咧着大嘴笑了几声,没再说话。 罗征起身拍拍这恶汉肩头,道:“等本将军打下中原,就把谯县封给你作食邑,就算后世子孙不争气,也能衣食无忧,不至于流亡他方。” 许褚大喜道:“多谢主公。” 罗征‘嗯’了声,“去看看粮草清点的如何了。” 许褚答应一声,连忙去了前院。 陈留,太守官邸。 刘翊匆匆奔进内堂,向张邈拱手道:“见过主公。” 张邈挥了挥手,问道:“免礼,可曾打探清楚,消息是否属实?” 刘翊道:“禀主公,已经打探清楚了,消息实属。” 张邈‘拍’地一掌重重拍在旧案上,怒道:“董卓匹夫,欺人太吾!” 刘翊忍不住道:“主公,据细作从豫州传来的消息,董卓曾派人让袁术解释,这支为祸中原的骑兵并非是西凉骑兵,武关的西凉军并未轻动。” 张邈嗤笑一声,道:“董卓老贼当然不会承认,岂不闻关东联军讨董时,董卓老贼就曾派八千西凉铁骑出武关杀进南阳,为祸中原河北,董卓老贼这是贼性不改!” 刘翊默然,这个的确没法否认。 皆因有先例在前,如果拿不出足够的证据,就算董卓说破了嘴皮子,也没人会相信这支从南阳杀到颍川,又从颍川杀到陈留的骑兵不是董卓派来的。 关东诸侯少有骑兵。而这支骑兵最先又是从南阳杀过来的。 除了董卓的西凉骑兵,还有哪里的骑兵能忽然出现在南阳。 张邈问道:“可曾探得这支西凉骑兵的动向?” 刘翊摇头道:“我军斥侯并未发现这支西凉骑兵,而据几个被袭破的庄子里逃出来的乡绅仆佣所言。这支西凉骑兵不下千骑,怎么离开的也没人知道。” 张邈脸色凝重,道:“看来消息果然不假,这支西凉骑兵神出鬼没,也不知是如何藏匿踪迹的。袁术派了七千大军前往颍川,其中还有两千骑兵,竟也未寻到这支西凉骑兵。” 刘翊忙道:“主公。南阳、颍川世家乡绅被杀了个天翻地覆,可谓损失惨重,眼下这支西凉骑兵杀进陈留。主公决不能坐视,务必要将这支西凉骑兵歼灭。” 张邈皱眉道:“如何歼灭?” “这……” 刘翊一时无言,无计可献。 这支西凉骑兵神出鬼没,连袁术派了七千大军前往颍川。也未能将之歼灭。甚至连这支西凉骑兵的影子都没看到,反而被吃掉了数百骑兵。 而此番派去的斥侯,也根本就没有探到这支西凉骑兵的踪迹。 明明就在眼前,然而用不了几个时辰,这支西凉骑兵就会从眼皮子底下消失。 如此见鬼的事情,别说见过,听都没有听过。 张邈烦躁地踱了一声,忽然道:“去。请孟德前来一共商破敌之计!” “曹操?” 刘翊怔了下,很快回过神来。领命去了。 曹操的八千部曲驻于雍丘,离陈留差不多有近百里。 快马疾行的话,一日之间便可跑个回来。 张邈虽然碍于情面不好将曹操赶走,不得以让曹操暂居于陈留,而且还要给曹操的八千部曲支援一些粮草,但也不可能将曹操将部曲驻扎在陈留附近。 若果曹操起了歹意,突袭陈留的话,叫自己如何防备。 这年头人心不古,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陈留再大方,也不能不留个心眼,该有的防范措施还是要有的。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曹操带着夏侯惇和数十骑兵,风尘仆仆地赶到了陈留。 张邈对曹操给予了足够的礼遇,亲自事着手下文武出城迎接。 “孟德!” 张邈拱了拱手,迎上前去。 曹操连忙滚下马背,快步上前还礼道:“孟卓!” 张邈执住曹操手臂,道:“走,孟德,回府中再说!” 曹操点点头,和张邈先行。 张邈帐下文武和夏侯惇则随后跟上。 到了太守官邸,众人分宾主落座。 曹操抢先道:“孟卓谴人相召,可是为西凉骑兵之事?” 张邈忙道:“岂敢召唤孟德,不过此番命人请孟德前来,的确是为那支为祸南阳和颍川的西凉骑兵而来。眼下这支西凉骑兵已杀进陈留,还望孟德能出兵相助。” 曹操肃然道:“既是孟卓有事,操岂敢不略尽绵力。不过这支为祸南阳和颍川的西凉骑兵操也有所耳闻。唯所惑者,不知这支西凉骑兵是如何匿隐行迹的。” 张邈蹙眉道:“吾也烦心此事,若非如此,区区千余骑兵,又岂敢劳驾孟德!” 曹操道:“雍丘离扶沟不过是余里,西凉骑兵杀过来时,操也听到了消息,故谴从弟曹仁前往打探,曾亲睹西凉骑兵袭破一座坞堡。但等了三个多时辰,坞堡中有未被杀害的仆佣逃出来后,吾弟曹仁入坞堡察看,西凉骑兵竟已不知所踪,实让人难以置信。” 张邈凛然道:“果真如此,原来孟德已命人打探过了。” 曹操神色凝重道:“操虽不知这支西凉骑兵是如何瞒天过海离开坞堡的,但若操所料不差的话,这支西凉骑兵肯定不可能会那些传道鼓吹的什么五鬼搬运法。”(未完待续。。) 第168章识破奸计 第168章 张邈道:“孟德有何高见?” 曹操道:“操有一计,或可将这支西凉骑兵堵住。” 张邈精神一振,道:“孟德请说。” 曹操早有和麾下谋士程昱、毛介等商议过了,因此胸有成竹,道:“操以为,孟卓何不以圉县诱之,只要将这支西凉骑兵诱进圉县,再以大军围之,必令其无处可遁。” “这……” 张邈迟疑道:“孟德不是说,这支西凉骑兵曾在令弟眼皮底下不知所踪吗?而且,如此一来圉县城中的士族官绅和百姓怕是会无家可归,安置所耗必巨” 曹操凝声道:“此事委实怪诞,不过当时有坞堡中的仆佣逃出,若将这支西凉骑兵诱进圉县,届时再以大军合围,连鸡也不放走一支,当可困住这支西凉骑兵。只要能将这支该死的西凉骑兵歼灭,区区几幢房屋又算什么,总比被西凉骑兵劫掠好。” 张邈想了半天,才点头道:“好吧,姑且试上一试,然而如何瞒过西凉军耳目?” 曹操微笑道:“这个操自有妙计,听说叶城曾有上过流不知所踪,当时这支西凉骑兵就在叶县劫掠,若操所料不差,那些流民必为西凉军所虏,只不知藏在何处。反正眼下豫州多有流民逃过来,只需将大军也抢作流民,便可瞒过西凉军耳目。” 张邈顿时精神大振,狠狠击节道:“妙计。甚计甚妙。” 顿了下,又面露难色,道:“可吾已下令各县紧闭城门。不得放任何人进出。若独令圉县开放城门,朝令夕改,岂不是让这支该死的西凉骑兵生疑?” 曹操奸笑道:“这个好办,孟卓可亲圉县令及大小官员弃城而逃,再散布谣言,就说城中闹鬼,已经死了不少人。百姓愚昧。届时城中乡绅百姓必争相出逃,而从豫州逃过来的流民也不敢进城,西凉骑兵也必不相疑。而且还可减少伤亡。” 张邈断然道:“善,就依孟德之见。” 正午时分,圉县以南二十里。 西凉军攻破一座庄子,正在杀猪宰羊。查抄钱粮。 罗征坐在一座仓库门前。还有些不放心地问道:“斥侯探马可曾派出?” 旁边负责刺探军情的斥侯小校忙道:“回主公,已经派出去了。” 罗征点点头,“我军孤军深入中原,让斥侯营的弟兄们上心点,务必要掌握方圆五十里之内动静,但有不明军队出现即刻来报,以免险我军于万劫不覆。” 斥侯小校铿然道:“主公放心,末将理会得。” 罗征这才‘嗯’了一声。就不再说。 不怪他如此小心,这里可是中原。不是西凉。 去岁征伐关东时,在河北就曾被张郃伏击,吃了个大亏。 亲兵队长陈通更是为救自己战死当场,如此血淋淋的教训,哪能不长记性。 那时菜园子还没升级,根本就装不下几个人。 罗征可不想再莫名其妙的被伏击,固尔再三叮嘱。 太阳开始偏西后,一千西凉军吃饱喝足,抄出来的钱粮和各种物资,也全部搬进了菜园子里,还有八口没有吃完的大猪和三十多只羊也被赶进了菜园子里圈起来。 罗征正准备离开,一骑斥侯探马就奔了过来。 “主公,圉县外发现大量流民!” 斥侯探子催马奔到近前,滚下马背单膝及地道。 罗征挥舞了下马鞭,问道:“圉县有多少流民?” 斥侯探子答道:“大约万人左右?” 罗征皱了皱眉头,道:“圉县哪里来的如此多流民?” 许褚接上答道:“圉县乃豫州和陈留交界之地,应该是从豫州逃过来的。” 罗征更是蹙眉,道:“扶沟离豫州更近,为何只有千余流民?” “这个……” 许褚抓了抓大脑袋,答不上来。 斥侯骑兵忙道:“主公,听说最近圉县一直在开仓放粮。” 罗征这才恍然,道:“原来如此,这就不足为怪了。” 许褚凝声道:“主公,圉县既有如此多的流民,可设法纳之。” 罗征‘嗯’了声,“再收容个万八千的流民,也差不多了,我等也该回西凉了。” 斥侯骑兵忙道:“主公,还有个消息。” 罗征跺了跺脚,道:“讲。” 斥侯骑兵道:“末将离开的时候,发现圉县官绅正在出城往北而逃。” 罗征讶然道:“竟有此事,圉县官绅为何要逃?” 斥侯骑兵抓抓头道:“小人也是不知,不过多半应该是怕我军袭城。” 罗征想了想,当即挥手道:“走,去看看!” 大军很快全部躲进了菜园子里,侥幸逃过一劫的仆佣逃出庄外奔命去了。 罗征混在出逃的仆佣中,也悄然离开了庄子。 庄子西北角,数百步外的一条土沟中。 曹仁待庄子里再也没有人逃出,这才拍了拍身上的灰土,从土沟中爬了出来,飞一样的往庄子奔了过去,到庄子外面凝神细听了一阵,当即推门而入。 不怪他如此小心,昨天得到消息,赶到一座被袭占的坞堡,不信邪的派了几名乡勇前往打探,不料却被西凉骑兵全部射杀,一个都没逃掉。 曹仁跟了几次,才慢慢发现了一个现象。 只要被袭的庄子里有人逃出,西凉军多半已经不见了踪影。 果然,等曹仁奔进庄子,西凉骑兵早就不知去向。 “嘿,真是见鬼!” 曹仁狂抓头皮,“这伙该死的西凉骑兵。究竟是怎么离开的?” 想破了脑袋不得要领,只得连忙离开庄子,奔进二里外的一片密林。取了战马,带着十余名宗族子弟,快马奔回圉县去了。 上午已经接到曹操军令,命他在日落前赶到圉县。 眼下太阳已经偏西,曹仁再不敢耽搁,以免误了军令。 圉县,四六敞开。 士族官绅和城中百姓逃走后。圉县已成空城一座。 拥挤在城外的流民听到了消息,城中最近闹鬼,被吃掉了不少人。那些士族官绅和百姓实在被吓怕了,这才不得不举家而逃,是以也不敢进城。 太阳已经西斜,数百流民稀稀拉拉的躺在地上。正在沐浴阳光。 也有精壮的汉子架起柴火。正在烧考打来的野鸡野兔。 周围有饿的发昏的流民直流口水,却没胆子上前去抢。那烤野鸡和野兔的精壮汉子一看就不好惹,昨天就有十几个流民要抢食,结果全被那汉子打倒。 “爹爹,饿!” 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咬着手指头,拉了拉汉子的衣袖。 二十多岁的汉子面皮白净,看上去不像是劳动人民,牵着女儿的手。犹豫了好半天还是不敢上前,连求人的勇气都没有。只得暗暗叹息了一声。 “想吃肉吗?” 这时,旁边忽然响起男人的声音。 汉子扭头望去,就见旁边多了个年轻人,手里拿着一个烤鸡腿。 这年轻人虽然十分落魄,但两眼却十分有神,偶尔有迫人的神光掠过,令人心头自禁的一阵发寒,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普通人,更不像是流民。 “肉,想吃!” 小姑娘可不敢那么多,忙不迭点头,眼睛里已经开始放光。 汉子看了看年轻人,又低头看了看饿的面黄肌肉的女儿,暗暗叹了口气。 “给,叔叔给你吃肉!” 罗征将鸡腿递给小姑娘,拍了拍她脑勺。 “谢谢叔叔!” 小姑娘还挺有礼貌,谢过罗征,才拿着鸡腿啃了起来。 虽然已经饿的发荒,但吃相却挺厮文,一看就是家教良好多致。 “谢谢兄台!” 汉子拱手一揖,向罗征施了个礼。 罗征面露讶色,看看小姑娘,又看看汉子,道:“足下出身士族?” 汉子黯然道:“先父曾在朗陵为吏,在下本欲出仕,怎奈先父亡故,孝期未满,便遇上袁公出兵征讨扬州,兵灾即起,盗匪遍地,在下不幸遭劫,老母皆内人死于匪手,仅带着小女逃了出来,一路流亡至圉县,所幸官府开仓济粮,方不致饿死。” 罗征喟然道:“战争一起,最苦的还是百姓!” 汉子问道:“观兄台非是常人,何故也如此落魄?” 罗征笑了笑,避过这个话题,问道:“圉县官绅及百姓为何要逃走?” 汉子不疑有他,人道:“最近有消息传开,说是圉县城中有鬼怪闹事,不少人都被恶鬼给吃了,闹的人心慌慌,是故县令及大小官绅、百绅尽皆弃城奔命去了。” 罗征问道:“这种事情你信吗?” 汉子道:“子不语怪力乱神,这种虚无飘渺之事,何足为信。” 罗征点点头,又与汉子攀谈了几句,便信步离开了。 许褚亦步亦趋,背着个长步包跟在身后。 汉子看了一眼,眼神就是一凝,这二人明显是主仆,却如此落魄,实在古怪。 罗征没有急着进城,而是带着许褚在流民中转悠起来,打探消息。 虽然流民们众口一词,但他总觉的有些不大对劲。恶鬼吃人,这种谎话也就骗骗那些愚民,罗征这样的人如何会信,是以才没敢轻易入城,唯恐有诈。 很快,罗征就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之外。 聚集在城外的虽然有真的流民,但大多数人却根本不像流民。 对于罗征这种习惯了征战沙场的人来说,那些士兵们装的再像,和真正的流民还是有些区别的,虽然看似散慢,但不少人暗中却不时的有眼神来往。 “不对,走!” 罗征招呼一声,立刻就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眼神一扫,却发现了一个熟人,当即脱口叫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169章和曹阿瞒照面 “曹阿瞒!” 罗征失声惊叫,满脸不敢置信。 就说呢,总觉得圉县闹鬼有些不大对劲。 现在一切都明白了,原来是曹阿瞒这厮搞的鬼。 十步外,一堆流民中,一个闻声望了过来,不是曹操还能是谁。 虽然曹阿瞒落魄至极,但那沉稳的气度,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民,往流民中一战,就和罗征一样,犹如鹤立鸡群,只要是稍微有点眼力的人就能看出不同。 曹操小眼睛里惊疑不定,看了罗征几眼,总觉得有些熟悉。 只是,究竟在哪里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不好,快走!” 罗征一瞬间想到了很快,勃然色变。 二话不说,招呼一声带着许褚拔腿就跑,直奔圉县东门。 城外的流民,极可能是曹阿瞒的大军所扮,往野外跑的话,根本就来不及打开菜园子躲进去,只有逃到了圉县城中,才有机会借助地形甩开追兵。 罗征一瞬间想到了这些,因此想也没想,就直接往圉县东门奔去。 这里离圉县东门并不远,只有数十步距离。 “这人是谁?” 曹瞒蹙眉想了半天,也没想起那人是谁。 更有些疑惑的是,这人为何会见了自己二话不说就跑。 而且,跑的方向还有些诡异。 竟然直奔圉县而去,难道是…… 曹阿脑中忽然电光一闪。瞬间想起了这人是谁。 当面叫过自己小名‘曹阿瞒’的,在曹操的印象里只有一个人。 就在这时,不远处赶过来的夏侯惇也大叫一声。“孟德,那厮是许褚!” 曹操大惊失色,不用夏侯惇提醒,他也认出来了,眼看就这会功夫,罗征和许褚已经跑到了数十步之外,距离城门还剩下二十余步。当即断喝一声,“快追,抓住这厮!” 轰! 尘土飞扬间。一个个大坑从地面露了出来。 聚集在东门附近的上千流民有九成在一瞬间从绵羊变成了恶狼,飞快的将藏在地坑里的武器铠甲搬了出来,迅速穿好甲胃,然后开始向中间靠拢。 其余真正的流民则早已经看的目瞪口呆。下一刻。就轰然四散。 东门附近一时间喧嚣盈天,一片混乱,惊叫声四起。 “贼子休逃!” 夏侯惇则大喝一声,带着数百藏兵于身的流民第一时间追了过去。 埋头狂奔的罗征听到这声断喝,就知道身份已经暴露了。 “曹阿瞒!” 罗征咬牙切齿,脸色阴沉的可怕。 眼看距离东门已不到二十步,不由再加了把劲,埋头狂奔。 许褚早已将背上的布包甩开。取出里面的大刀拎在手中,迈开大步稳稳的跟在罗征身后不离半步。偶尔还回头望上一眼,虎目中有骇人的精光四射。 近了! 更近了! 城门大开,门洞里空无一人。 大街上更是连个鬼影子也看不到,透着莫名诡异的气氛。 罗征二话不说,直接一头扎进了城中。 曹瞒反应慢了几个呼息,夏侯惇落后了有三十多步。 罗征冲进城门,半步没停,直接窜进了城门附近的城卫营防里,然后直接一脚踹开一间厢房冲了进去,然后二话不说,立刻闭目凝神,呼唤菜园子。 许褚落后半步冲了进去,反手就关上了房门。 “给我搜!” 夏侯惇很快带着数百伪装成流民的兵卒赶到,更亲眼看到了罗征和许褚冲进了左侧的营房里,哪里还会犹豫,当即断喝一声,“给我搜!” 数百兵卒发一声喊,当即冲进了左侧的城卫营房中。 昏暗的厢房里,一条虚空之门悄然浮现。 许褚惊咦不定,觉得有些熟悉。 罗征沉声道:“进去!” 许褚把心一横,咬了咬牙一头撞了进去。 罗征也随后跟了进去,虚空之门也瞬间隐去。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响,厢房门被一脚踢开。 两名穿着布条的兵卒提刀冲了进来,四下一阵搜索,然后对视一眼,“没人!” 不多时,曹操也带着千余兵卒赶到,把住了圉县东门。 “孟德!” 夏侯惇连忙迎了上去,拱了拱手。 曹操摆摆手,沉声问道:“罗征小儿呢,可曾抓到?” 夏侯惇目露奋然,一指左边的营房,道:“逃到里面去了,正在搜捕。” 曹操也是精神一振,随即狞声道:“好,好极。这匹夫杀我老父,诛我宗族,此仇不共戴天,吾恨不得将之千刀万剐,如今总算落到了我手中。” 夏侯惇惑然道:“然则,罗征小儿不在金城,缘何却来了中原?” 曹操目露沉思,道:“此事的确令人不解,罗征与董卓反目,不在金城坐镇,却带着许褚跑来了中原,如此怪诞之事,简直从所未有,不知这厮跑来干什么!” 夏侯惇问道:“西凉骑兵劫掠南阳、颍川,不会就是罗征小儿所为吧?” 曹操脸色一脸,凝声道:“怕是真有这个可能!” 夏侯惇沉声道:“可是,若真是罗征小儿所为,那罗征小儿怎么会只带着许褚扮成难民跑来圉县,这也太冒险了,他的一千骑兵呢,究竟藏在何处?” 曹操皱眉,一时之间也想不明白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就在这时,忽有小校从左侧的城卫营中奔了出来。 “启禀主公,罗征和许褚不在城卫营中。” 小校脸色有异。奔到近前疾声道。 “什么?” 夏侯惇怔了下,随即勃然大怒道:“某亲眼看到罗征匹夫和许褚那厮进了城卫营,怎会不在城卫营中?莫非是汝等搜捕不尽力乎。简直岂有此理。” 曹操一听这话,也有些脸色不善地盯着那小校。 既然元让亲眼看到了,那就不会有错。 小校急道:“元让将军,小人句句属实呐,岂敢不尽力乎?弟兄们都快把城卫营的房子全拆了,可就是找不到罗征和许褚,元让将军若不信。不妨亲往查看。” “罗征匹夫又非地鼠,难道还会打洞跑了不成?” 夏侯惇狠狠瞪了那小校一眼,大步而前。准备亲自进去搜捕。 曹操摆了摆手,也带着数十亲兵跟了过去。 城卫营不大,占地只有一亩左右,大约有二十里屋舍。 此刻。数百兵卒正上窜下跳。上房揭瓦者有之,掘地寻坑者亦有之。 找不到罗征和许褚,数百兵卒几乎快将城卫营翻了个底朝天。然而即便这样,也根本就没有找到罗征和许褚藏身何处,还有兵卒站在房顶手搭凉棚下四张望。 夏侯惇看的直皱眉头,亲自带人搜寻,却一无所获。 曹操也看的眉头皱在了一起,问道:“元让可曾看错?” 夏侯惇额头冒汗。忙大声道:“某又非眼盲,相距三十余步。岂有看错之理。罗征匹夫和许褚绝对进了这边的营房,只不知是否已逃出城卫营房,蒇身他处去了。” 曹操对夏侯惇还是极为相信的,相距不过三十余步,以夏侯惇的目力,的确没有看走眼的道理,当即断然道:“传令子孝、妙才、子廉,没必要再继续装下去了,速速集结大军守住南、北、西三门,同时清理闲杂人等,连一只耗子也别放出城。” “遵命。” 早有亲兵领了将领,飞步奔走。 曹操又道:“速谴人告知张邈大人,就说那支为祸南阳、颍川的西凉骑兵极有可能是罗征的军队,现罗征匹夫已单人入城,吾意率军围城,搜而捕之,为防罗征的一千西凉骑兵突袭杀出,请张邈大人按兵不动,多谴斥侯,密切留意圉幸周边,以防被偷袭。” “得令!” 值令官答应一声,速谴使者前往张邈大营。 很快,伪装成流民守在城外的八千大军全部卸去伪装,掘开地坑,搬出兵甲,迅速集起列阵,将那些真正的流民全部驱散,第一时间把住了四门。 只过了小半个时刻,就不断的有兵卒来报。 曹操沉声问道:“可曾有人出城?” 传讯兵答道:“禀主公,各门未有一人出城。” 曹操点点头,把手一挥,沉声道:“给我搜,务匹要将罗征匹夫生擒活捉。” “遵命!” 千余兵卒迅速散开,沿街逐院逐屋搜索。 菜园子里,北边的木屋前。 罗征坐在太师椅上,一脸的冷笑连连。 曹阿瞒那厮可真是其奸似鬼,竟在圉县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自己。 若非自己有足够的保命手段,这次怕是就插翅难道了。 不过,也怪自己大意。 竟然忘了曹阿瞒那厮就在陈留,否则又岂会如此大意,早在听到圉县士族官绅和城中百姓出逃时,就应该发觉其中有问题,断不会还一脚踏进曹阿瞒的陷阱。 幸好自己有保命之法,若换了别人,绝对一头栽了进去。 又是一个晴天,太阳缓缓从东方升起。 圉县县衙,曹操烦躁的在堂下踱来踱去,脸色十分阴沉。 已经三天了,还是没有将罗征和许褚搜捕到。 从罗征和许褚逃进圉县城中后,四门就没有出去过人。别说是人,哪怕就连一只耗子也没有放出去,可罗征和许褚却一直没有找到,这厮究竟藏在哪里? 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等更是亲自带兵搜城,结果也是一无所获。 曹操正在烦躁不安时,有亲兵匆匆奔了进来。(未完待续。。) 第170章西海变故 亲兵奔到堂下,急拱手道:“主公,张邈大人来了。” “喔,吾当亲往迎之!” 曹操神色稍霁,连忙快步出堂,迎了出去。 县衙门口。 张邈身披甲胃,刚刚翻下马背,曹操就疾步匆匆迎了出来。 “孟德!” 曹操拱手道。 张邈拱手还了一礼,问道:“孟德,可曾捉到罗征小儿?” 曹操脸色有异,执住张邈手臂,道:“此事进去再说。” 张邈会意,就不再多问,和曹操并肩前行,来到县衙坐定。 早有亲兵奉上茶典,然后退了出去。 张邈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日前孟德谴人来告,言罗征小匹躲进城中,那一千西凉骑兵极有可能是罗征麾下骑兵,不知是真是假?” 曹操肃然道:“此事应当不假,罗征匹夫躲进圉县城中则千真万确,虽然罗征那厮掩去本来面目,但其近身悍将许褚却不会有错,故有此推断。” 张邈眼神就是一凝,“罗征不在金城坐镇,怎的会跑来中原?” 孟德揉着眉心道:“此举实在令人费解,然罗征匹夫既来了中原,劫掠南阳、颍川诸地者当是此獠无疑,观这支西凉骑兵的作风,也与罗征匹夫无异。” 张邈不解道:“罗征只带许褚一将躲进圉县,孟德大军围城,怎会搜捕不到?” 曹操就有些尴尬,道:“孟卓匆急。罗征匹夫逃进圉县城中,乃操亲眼所见,断然不会有误。之所以尚未搜捕到。皆因其不知躲在何处。” 张邈也不疑有他,既然曹操都亲眼看到了,那就不会有错,点了点头,道:“城中百姓多掘有地窑等藏身之所,孟德得仔细搜捕。” 曹操也点头道:“孟卓之言有理,为防城中有逃生秘道。操已派谴斥侯,遍索方圆数十里之地。且罗征小儿初来圉县,就算真有逃生秘道也未必能找到。” 张邈问道:“孟德有几分把握。那支为祸不浅的西凉骑兵真是罗征部属?” 曹操道:“这个,操也只是推测,并无十成把握。不过罗征匹夫既潜来中原,若那支西凉骑兵不是罗征部属。那此事也未免太过巧合了些!” 张邈揉着眉心道:“这支该死的西凉骑兵究竟躲在哪里。吾遍谴斥侯,索遍了圉县及周边诸地,竟无半点蛛丝马迹,彼等藏踪匿迹竟至于斯!” 曹操安慰道:“孟卓不必心急,若那支西凉骑兵果真是罗征部属,只要我等将罗征小儿困在圉县城中,这支西凉骑兵藏不了多久,迟早都会出现。” 张邈点点头。“孟德既有如此自信,吾便放心了。” 曹操心里却不怎么乐观了。整整三天了,还没搜捕到罗征。 这厮究竟藏在哪里,若是再不出来,自己可就耗不下去了。 送走张邈,曹操当即下令,不惜一切代价的搜捕。 城东,城卫营房,一间厢房里。 虚空之门打开,罗征一步从菜园子里踏了出来。 刚刚脚踏在实地上,就有些吃惊。 只见屋里的地面已经被挖了个大坑,坑坑洼洼的几乎没地方落脚。 还没站稳呢,就听到外面有踏踏的脚步声响起,又是一惊。 二话不说,连忙返身进了菜园子。 到了晚上,罗征再次从菜园子里出来。 潜到窗边一看,就见城头上火把通明,也不知道有多少兵卒,四周更是被火把照的一片通明,搜索的兵卒几乎每隔一分钟就会过去一拨。 防卫如此严密,就算召出一千骑兵,也难以杀出城去。 “好个曹阿瞒,果真够阴险的。” 罗征暗骂了一声,只好又躲进了菜园子里。 凉州,金城。 今年的冬天来的格外早,进入十月后,第一场冬雪很快到来。 与此同时,一股寒流从北方侵袭过来,西北大地数日之内就冷的吐气成雾。 允吾,平西将军府公署。 赵云大步进了内堂,向荀彧拱手道:“见过先生。” 荀彧起身相迎,拱手还了一礼,道:“赵云将军不必多礼。” 赵云侧身入座,问道:“不知先生谴人相召,可有要事?” 荀彧脸色转为凝重,道:“赵云将军有所不知,方才临羌令谴人来报,言最近西凉诸地的羌族各部正在会盟,各部军队也在往西海集结,极有可能出兵凉州。” “什么?” 赵云吃了一惊,凝声道:“消息是否实属?” 荀彧点头道:“谅不致有假。” 赵云蹙眉道:“眼下冬季提前到来,羌人怎会在这个时候出兵?” 荀彧道:“将军有所不知,今岁八百里羌原大罕,羌族各部秋粮颗粒无收,而冬季又提前到来,可以预料,今岁冬季比去年还要冷的多,也更漫长。羌人对气候最为敏感,一旦遇到这种情况,就必然要多备冬粮,以确保存粮能渡过冬天。” 赵云道:“先生是说,羌人出兵,目的是为了劫掠粮草?” 荀彧点点头,道:“**不离十了,当是如此。” 赵云默然,眼下主公不在,羌人这个时候出兵,挑的可真是时候。 荀彧脸色转为凝重,道:“今主公不在前往中原,音讯皆无,金城局势危如累卵,稍有不慎便是城毁人亡的局面,若羌兵大举来犯,不知将军可有击敌之策?” 赵云沉吟道:“有多少羌兵来犯?” 荀彧道:“除去最大的烧当部,兵马集结的尚有哥邻羌、参狼羌、罕羌等部。保守估计怕是不下五万大军,大致应当在五万到六万之间。” 赵云瞳孔一缩,久久不语。 荀彧喟然道:“高顺将军的八千大军要镇守榆中。以拒马腾、吕布两路强敌。除此之外我军眼下最多只能调动骑兵两万,步卒八千,将军也有把握退敌?” 赵云想了想,道:“入夏击退各路来犯之兵后,为防西海羌兵再卷出重来,主公曾派人查看写谷一带查看地形,绘就地形图一幅。末将也曾仔细看过,写谷地形险要,湟水穿写谷东进。羌兵若渡湟水,唯有横穿写谷,我军或许凭此险要,以拒羌兵。” 荀彧点点头。道:“将军请细说之。” 赵云命军卒取来军事地形图。悬挂在屏风上,指着写谷一带道:“先生请看,写谷一带地形险要,从西海到临羌,只有一条大路可走,那就是横穿写谷,渡过湟水西进。我军只需在湟水南岸扎下两座营寨,牢牢扼守住湟水南岸的写谷山口。便可予羌兵以迎头痛击。” 荀彧问道:“背水扎营,乃兵家大忌。为何不在北岸扎营?” 赵云朗声道:“先生问的好,湟水水量本来就不及河水,眼下正是冬季枯水季节,羌兵数倍于我军,只需从上游截断河道,便过淌过湟水。而且北岸地形较南岸宽阔,一旦没了湟水之险,势不利我军防守;南岸山口地形狭窄,我军只需据险而守,便可阻羌兵。” 荀彧道:“写谷虽然险要,但不过数里。羌兵数倍于我军,若分兵渡河,又当如何?” 赵云道:“只需埋下一支伏兵,再故布疑阵,虚实并用,便可令羌兵不敢妄动!” 荀彧沉吟片刻,便断然道:“善,就依将军之计。西海离写谷不过百余里,为防边关局势有关,将军宜速速征召大军,务必在西海羌部出兵前赶到写谷。” 赵云奋然拱手道:“先生放心,某理会得。” 荀彧拱手为揖,起身相送。 待赵云离开,才立刻命人调运粮草、辎重等一应物资。 圉县。 曹操面罩寒霜,焦躁难平。 已经半个月了,足足半个月了。 罗征就好像躲进了老鼠洞里,无踪可觅。 曹操都快将圉县城中全部掘了一遍,命大军地毡式的搜索,就连一些躲在地洞里的老鼠窝都给掘了出来,然而却依旧没有把罗征和许褚搜捕到。 两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不见,不能不让人怀疑,罗征是不是躲到了老鼠洞里。 张邈已经三次入城,表示了对罗征是否进城的置疑。 如果不是曹操亲眼所见,张邈早就撤兵了,哪还会在这里耗上半月之久。 匆匆脚步声中,曹仁大步走了进来。 曹操迎上几步,疾声问道:“子孝,可否找到?” 曹仁摇了摇头,脸色不是很好地道:“尚不曾找到。” 曹操叹了口气,默然不语。 曹仁‘嗯’了声,极为懊恼地道:“罗征这匹夫究竟躲到哪里去了,我军已经将能藏人的地方翻了遍,城中尚存的百姓也被集中起来,排查了好几遍,皆不见其人。这厮藏身的本事到是不小,圉县城就这么大,这厮难道已经逃出了城外?” 曹操断然道:“罗征必定还在城中,不可能逃出城去。” 曹仁道:“可是,那支劫掠各地的西凉骑兵为何半月没有出现了?” 曹操默然,这事的确透着蹊跷,以他的智计,也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按理说,罗征被堵在了圉县,那支西凉骑兵早应该出现了。 然而事与愿违,西凉骑兵却迟迟没有半点消息,不能不让人心生疑惑。 张邈苦守了十五天,连西凉兵的影子也没看到,所以才耐心渐失。 曹操甚至都有些怀疑,那支劫掠各地的西凉骑兵究竟是不是罗征麾下的骑兵。若是罗征麾下的骑兵,如今罗征被堵在圉县,怎么还不前来解救。 就算不知道罗征被困的消息,也应该出来打探消息才是,怎会踪迹全无。(未完待续。。) 第171章凄惨的吕布 西北多山,从凉州前往西海更是一路山势连绵。 湟水起自西海(青海湖)东北部,流经龙耆城,穿写谷东进。从西海前往凉州,有两条路可走,一条大路是直接从西海过龙耆城,横穿写谷渡湟水东进。 另一条大道是南下绕道赐支,穿过补连山支脉直抵临羌。 不过这条路太过多,要绕道数百里,而且也不见得好走。 大军行进,可不像猎户一样,可穿林翻山。没有平坦的大道可走,大军粮草和辎重首先就无法运过去,不然还要军事重镇何用,直接绕过去便是了。 写谷中部位置,陡峭的山壁之间开了个霍口,就好像是被劈山的山路。 北岸地势还相对平坦,南岸却十分险峻,直立的山壁根本就无法攀爬。 数丈宽的河面上,架起了一座浮桥,始建于东汉初年,多用于客户来往。 湟水水量本来就小,再加上又是冬季枯水季节,水位还不及腰。 北岸左边的一座山头上,赵云、李蒙、王方诸将正在查看地形。 王方看了几眼,道:“赵云将军,不若将这些木桥拆了,如此一来,我军将士若在南岸拒敌的话,无路可退之下,届时背水一战,则将士无不效死命。” 李蒙则有不同意见,“背水一战固然激发将士们拼死杀敌之心,但若战不利,也有可能自掘坟墓,届时后有追兵。前无退路,必然会兵败如山倒!” 王方不以为然道:“我军将士皆为精锐,岂会溃败!” 李蒙道:“这个可不好说。战场上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敢肯定!” 王方怒道:“李蒙,你他娘的专和老子做对是不是?” 李蒙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某也是就是论事,谁有心情和你做对了?” 王方余怒未消地道:“那怎么老子说啥你就反对啥?” 李蒙气道:“都说了某乃就是论事,谁专门针对过你了?” 赵云摆了摆手,道:“两位将军不必争持!” 王方‘嘿’了一声。就不再多说。 李蒙也闭上了嘴巴,两人袍泽多年,到是并未将小小争持放在心上。 赵云道:“王方将军说的有道理。浮桥是要拆掉。不过,拆除浮桥除了让我军将士打消侥幸背水一战外,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某打算在这里筑一座堤坝!” “筑堤坝?” 王方和李蒙同时面露疑惑。大为不解。 王方最是心急。连忙问道:“在这里筑堤坝作什么?” 赵云解释道:“西海羌兵数倍于我军,而我军只有八千步卒,守是守不住的。虽然我军尚有一万骑兵,但主公尝言,驱骑兵以守险要,实乃兵家之大忌。因此,某打算在这里筑一条堤坝,拦河聚水。若战不利,则掘堤灌之。以退羌兵。” 王方瞅了瞅下方,道:“两岸的势都差不多,眼下湟水水位已经下降一半,就算筑上一座堤坝也聚不了多少水。况且就算能把水聚上来,水量最多也只能把道路淹没,根本就不足以为羌兵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想要水淹羌兵,末将觉得有些不太可能。” 李蒙也点点头,这是事实,没什么好争议的。 赵云笑道:“王方将军说的是,不过某本来就没指望能用水淹掉西海羌兵。但我军尚有一万五千骑兵,若果不给骑兵创造一个良好的机会,则很难一举击破羌兵。因此,某拦河聚水只是想为骑兵创造一个最佳的出击时机罢了。” “原来如此!” 二将这才恍然,略微一想,也觉得有些可行性。 陇县,马腾官邸。 庞德疾步匆匆走进内堂,向马腾拱手道:“见过主公。” 马腾摆摆手,道:“令明免礼。” 庞德这才直起身子,侧身入座,问道:“不知主公召末将前来,有何要事?” 马腾看样子心情不错,道:“本将军刚刚得知消息,今岁羌原大罕,烧当、哥邻、参狼等部欲起兵六万入寇金城,邀本将军出兵,令明以为如何?” 庞德精神一振,道:“烧当、哥邻、参狼等部入寇金城,这到是个机会。” 马腾欣然点头道:“不错,诸部合计兵马近六万,罗征小儿必然要抽调大部分兵力西进以拒羌兵。我军若在这个时候出兵袭击允吾,看罗征小儿如何抵挡。” 庞德道:“可邀吕布共同出兵。” 马腾点头道:“善,令明此计甚好。” 旁边马超昂然道:“父亲,若欲出兵需得尽快,否则等大雪封路就麻烦了。” 马腾连连点头道:“吾儿言之有理,就这么定了。” 南郑,汉中太守府。 张鲁环顾堂下众文武,道:“日前细作从陇县传回消息,近日马腾大军正在集结,似乎起兵攻打金城之意,众位以为,我军该不该如兵相助?” 谋士杨松第一个道:“师君,据在下所知,今岁羌原大罕,西海烧当、哥邻、参狼等部欲举兵入寇金城,罗征若欲拒羌兵,势必会被牵制大部分兵力。马腾这个时候举兵攻打金城就是看中了这点。西海诸部入寇,可不比烧当部,罗征这次怕是在劫难逃,在下以为我军不宜介入凉州战事,只需坐山观虎斗即可。” 杨柏、张卫、昌奇等文武立刻点头附合,都赞同坐山观虎斗。 谋士阎圃却道:“师君,在下以为我军既与罗征结盟,自当履行盟约,否则若是失信于人怕是有辱主公名声。况且若是罗征败亡,主公欲传道凉州的计划也要受阻。” “不错,阎圃先生所言甚是。” 杨任、杨昂等赞头附议,赞同出兵相助。 杨柏朗声道:“此言差矣,眼下时冬已至,大雪封路在即,实不利我军出兵。” 阎圃道:“若不出兵相助,则失信盟友,置主公声名与何地?” 杨松道:“这有何难,天寒地冻,汉中四面环山,实不利出兵而已。” 杨任厉声道:“你这是借口。” 杨松脸色一变,就要反驳。 就在这时,张鲁猛的一拍桌案,断然道:“都别争了,本将军决定出兵。” 杨松、杨柏等反对出兵之人连忙闭嘴,不敢再争。 阎圃、杨任等赞同出兵之人则齐拱手道:“主公(师君)英明。” 张卫忙道:“兄长既决定出兵,只需命大军出散关即可。” 这下众人全都点头附议,不管是反对出兵的,还是赞同出兵的,都没有异议。 张鲁当即拍案道:“好,就这么办。” 陇县,马腾官邸。 庞德匆匆而入,拱手道:“主公,武都急报。” 马腾眼神一凝,道:“武都有什么事?” 庞德凝声道:“武都守将谴快马来报,俱言汉中太守张鲁其弟张卫引军两万出斜谷屯于散关,似有进犯武都之意,不得不防!” “什么?” 马腾大吃一惊,霍地起身道:“张鲁怎会无故出兵?” 庞德凝声道:“事情已经很明白了,我军刚要出兵金城,张鲁就将两万大军出斜谷屯于散关,此必与罗征小儿有关。极有可能张鲁已经和罗征结盟了。” 马腾脸色铁青,怒吼道:“岂有此理,张鲁匹夫欺人太甚。” 庞德哀叹道:“眼下张鲁两万大军似有进犯之意,我军怕是无法出兵金城了。” 马腾气的脸都绿了,千载难逢的灭掉罗征的好机会,不想竟给张鲁这厮搅和了,如何不怒。若非汉中易守难攻,绝对要马上提兵过去,将张鲁那厮给灭了。 临泾,吕布官邸。 吕布阅罢马腾亲笔书信,环视诸将道:“诸位,方才马腾谴人送来书信,俱言西海烧当诸部起六万羌兵入寇金城,欲邀本将军一举讨灭罗征,诸位意下如何?” 众将都默不作声,没有人开口。 吕布蹙眉道:“何故无言,魏续,你来说。” 魏续无奈,只得道:“主公,眼下我军实不宜再动干戈?” 吕布讶道:“却是为何?” 魏续道:“自征讨罗征以来,我军伤亡惨重,虽然主公下令招募了数千兵卒,凑足了两万大军,但月前朝廷已断了给我军的军粮,眼下我军几无过冬之粮,如何出兵。” 吕布默然,无言以对。 原本想要雄心勃勃的趁机灭掉罗征,以报此前兵败之仇。 然而残酷的现实,却给了他兜头一盆冷水,将吕布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连向来唯自己是从的魏续都不赞成出兵,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果不其然。 魏续话音方落,就听张辽道:“末将赞同魏续将军之议。” 其余臧霸、郝萌、曹性等将也纷纷点头附议,都不赞同出兵。 眼下的并州军日子的确不好过,月前朝廷以秋粮欠收为由,断了并州军的军粮,两万并州大军连过冬余粮都没有,统兵将领们都不得不节衣缩食。 若非从几个羌人部落那里借到点粮草,大军早就哗变了。 想要出兵金城,那也得有粮草才行。 若是连肚子吃不饱,还怎么让士兵们上战场。 吕布颓然道:“罢了,回去马腾,就说本将军无意出兵金城。” “主公英明!” 众将齐声称讼,皆暗暗松了口气。(未完待续。。) 第172章赵云初战 写谷之南,一望无际的旷野上。 数万羌兵扎下营寨,一座座毡包连绵数十里,蔚为壮观。 烧当羌大帅滇零、参狼羌豪帅兀当、哥邻羌豪帅力突等头领登上高地,正在远远眺望山口的西凉军大营。陡峭的山崖上突兀的开了一道霍口,有条数十丈宽的大道横穿过竖直而下的山壁,直通到了湟水北岸的平原上,真个是易守难攻。 陡峭的山壁之间,早就扎下了密密麻麻的营帐。 西凉军营的后方,旌旗遮天,让人看不清虚实。 “罗征小儿来的好快呐!” 烧当大豪帅滇零瞅了几眼,忍不住惊叹,“此处离西海不过百余里,离金城郡治允吾则不下四百里,罗征小儿的大军却比我军先赶到,娘的,这是为什么?” 参狼羌豪帅兀当道:“这还用说吗,我等大军集结,肯定瞒不过西凉军的探子。要是等我们打到允吾,罗征才反应过来,早就被马腾将军给灭了,还能蹦跶到现在?” 哥邻部豪帅力突道:“你们谁认识汉军那些行军旗上写的什么?” 旁边有识汉字的羌人忙道:“大帅,将旗上是个‘赵‘字。” 滇零疑惑道:“怎么会是‘赵‘字,难道罗征小儿没有亲自带兵前来吗?” 众人皆你眼望我眼,有些摸不着头脑。 兀当道:“罗征小儿没来更好,那厮可不是好惹的。连马腾将军都被打败了,杀起人来比羌原上的恶狼还要凶残,迁入汉境的羌人不知道被杀了多少。要不是秋上大旱。秋粮颗粒无收,族人吃不饱肚子,我还不想招惹那屠夫呢。” 滇零骂道:“兀当,你他娘的少说两句废话,我们羌人怕过谁来?” 兀当嘿嘿笑了两声,没有说话。 力突沉声道:“这些汉军可真是狡猾,在湟水南岸扎下营寨。阻住山口,我等除了强攻之外别无选择。可山口两侧狭窄,我等大军根本就无法大举进攻。” 滇零道:“这算什么。我们兵多,可分兵从两河渡过湟水,包抄汉军后阵。” 兀当道:“你以为汉军是傻子啊,方才我已经派人查看过了。汉军在写谷的各个山头上都建了许多烽火台。只要我军分兵渡河,肯定会被发现。而且写谷两头的湟水北岸到处都是密林,有骑兵在活动,我等若分兵渡河,必然被汉军截击。” 滇零道:“胡说,听说罗征小儿打退吕布后,大量裁撤麾下军队,除了镇守榆中的八千军队外。罗征小儿现在麾下能调动的军队还不到三万,哪还这么多兵马。” 兀当、力突顿时精神一振。齐问道:“此话当真?” 滇零嘿嘿笑道:“当然是真的,这可是马腾将军告诉我的。” 兀当、力突对视一眼,兀当道:“如此便好。” 滇零道:“那事不宜迟,我来强攻山口的汉军,兀当,你从上游渡河,力突,你从下游渡河,然后从后面包抄汉军后路,合力干掉这伙汉军。” “好,就这么办。” 兀当、力突齐答应一声,催马去了。 滇零又望了一眼,也打马奔下了高岗。 不多时,苍凉的号角声中,一队队羌兵冲出大营,迅速集结。 就在这时,号角齐鸣,鼓声震天。 立在山壁之间的西凉军辕门大开,一支步卒滚滚冲了出来,在大营外面列阵。 五十座装上了轮子的木楼被推到阵前,一字排开。 这些木楼高有两丈,宽有五十丈,虽然十分简陋,但上面有顶,可挡弓箭。后面装了梯子,供士兵上下,每座木楼上都站了二十名弓箭手,只露出半截身子在外面。 羌兵阵前。 滇零一声令下,五千羌兵立刻在大小头目的带领下,嗷嗷大叫着冲进山壁间。 这些羌兵虽然神情彪悍,但衣甲单薄,武器也大都是木刀竹枪,除了最前排的羌兵举着木盾外,其余的羌兵几乎没有任何防护,就这样鼓噪而上。 西凉军阵前,王方身披铁甲,傲然肃立在军阵最前方。 身前的空地上,一排排鹿角呈四十五角斜插在地面,顶尖被削尖了,下方也用木桩固定死了,形成了一道死亡之林。 “他妈的,等了三天,终于来了。” 王方骂了一声,大吼道:“弟兄们,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让这些西海的野蛮羌人见识一下我西凉军的骁勇善战,谁要是敢给老子丢人,老子非杀他全家!” 身后的八千步卒有汉人,也有羌人。 听到这话,全都神色一凛,脸色变的狰狞起来。 王方挥舞了下马刀,又吼道:“当然,如果谁立了功,那没说的,等主公回来,老子一定给他请功,赏赐一个不少,就看你们这些混蛋有没有那个本事立下战功。” 八千将士们的眸子立刻灼热起来,西凉军的赏赐实在很让人眼红。 罗征为了激励麾下军队勇猛杀敌,对士兵们的赏赐从来就十分大方,毫不吝啬。 这支步卒虽然自投降以来还没上过战场,但是能活到现在,无不是上过战场,真正杀过人的老兵,根本就不畏战,只要赏赐够丰厚,他们就敢拎刀子砍人。 而罗征给士兵的丰富赏赐早就在军中传开,没有当兵的不眼红的。 “嗷嗷嗷!” 八千将士齐声大吼,士气很快就攀升到了顶点。 “烧当部的勇士们,杀啊!” 山口外面,五千羌兵已经到了数百步之外。 羌兵阵前,一员铁塔般的羌族大汉举刀向前,厉声大吼。 “杀杀杀!” 五千羌兵狼嚎响应,蜂拥向前,战意高昂。 西凉军阵前。 王方瞥了一眼,喝道:“弓箭手准备!” “得令。” 早有传令兵铿然应命,扯开嗓门长嚎起来,“将军有令,弓箭手准备。” 五十座木楼上的一千弓箭手立刻张弓搭箭,将角弓拉满如月。 五百重装步兵则竖起了巨盾,躲在鹿角之后,列于木楼之前。 五千羌兵滚滚杀到,堪堪进入射程之内时。 “放箭!” 王方猛的高举右臂狠狠挥下,随手迅速躲到了重装步兵后面。 一千名弓箭手早已将弓弦拉满如月,闻声立刻齐齐松开了绷紧的弓弦。 咻咻咻…… 整齐划一的弓弦反弹声和利刃破空声中,上千支劲箭离弦而去,黑压压的箭雨从木楼上平射出去,最终穿过八十余步,狠狠倾泻在了滚滚杀到的羌兵头上。 凄厉的惨嚎声刹时响起,缺少有效防护的羌兵因为阵形密集,在西凉军的第一波箭雨中就最少倒下了五百人,受傻未死的士兵倒在地上发出绝望的哀嚎。 而在王方下令的同时,羌兵阵前的大汉也几乎同声大吼起来,“放箭!” 羌兵后阵的两千弓箭手同样开弓上弦,射出了两千支劲箭。 然而,黑压压的箭雨射到木楼上时,几乎全被部木楼的挡板挡下,就算有射角高的箭矢也射到了木板钉成的顶篷上,只有寥寥几支箭矢射进木楼,射伤了几名西凉军。 “不要停,继续放箭!” 王方手提马刀,站在重甲步兵后面厉声大吼。 木楼上的弓箭手个个脸色冷峻,丝毫不慌,不断地开弓上弦,将一支支劲箭倾泻在了羌兵头上,给第一波发起进攻的羌兵造成了难以想象的伤亡。 “该死!” 羌兵阵前,羌汉眸子通明,嘶声大吼。 这些汉军实在太狡猾了,竟然弄了这么多木楼,把弓箭手藏在里面放箭,自己手下的士兵却根本无处可躲,几乎成了汉军弓箭手的活耙子。 虽然有两千士兵举着盾牌,可根本就挡不住那密密麻麻的箭雨。 “撤,快撤!” 眼看不过片刻之间,五千大军就已经倒下了一半,羌汉目龇欲裂,连忙下令撤军。 羌兵后阵,滇零气的脸色铁青,破口大骂,“该死的汉人,实在太狡猾了。” 有部将道:“大帅,汉军的弓箭手躲在那种木楼上,我军的弓箭手射不到他们,全都成了活靶子,根本就冲不到汉军阵前,这下该怎么办?” 滇零吼道:“怎么办?调一队骑兵来,给老子冲上去烧掉这些木楼。” “遵命。” 部将答应一声,连忙去调骑兵。 湟水北岸,一座山头上。 赵云跨马肃立,眼看羌兵进攻失利退走,嘴角不由绽起一丝冷冽的笑意。 这些木楼是数日前查看过地形后,命随军匠人临时赶制出来的。 虽然没什么大用,但若用来防守,却能够有效的保护列于阵前的弓箭手。如果不是这些简陋的木楼,西凉军的弓箭手绝对会伤亡惨重。 重甲步兵虽然防护力惊人,但是却不可能护住所有的弓箭手。 有了这些木楼,就可以将弓箭手的伤亡降至最低,再配合其他的一些准备,这些羌兵想要正面攻破西凉军的防守,绝对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就在这时,旁边忽有亲兵疾声道:“将军,羌兵分兵渡河了。” 赵云眼神一凝,扭头望去,就见远处的一座烽火台上,有浓烟升起。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一座山头上,也有五色小旗子来回晃动。(未完待续。。) 第173章迎头痛击 写谷以西,湟水上游。 数百羌兵艰难的走在冰冷的河水中,冰的牙关直打颤。 这里的湟水河边较宽,足有二十多丈,虽然水也不深,才刚过漆盖,但河水却委实冰冷刺骨,才刚刚下水没走几米,膝盖以下的小腿就彻底失去了知觉。 “真他妈的冷!” 有羌兵忍不住骂娘,这不是让人遭罪嘛! 五千羌兵排成十队,每队五百人,分批渡河。 举着盾牌的羌兵走在最前面,不时的停下来观望对岸。 这里地热较为平坦,北岸距离河岸最近的一片林子,也有数里之遥。 之所以选在这里渡河,就是怕汉军在北岸有伏兵,防止被偷袭。 大军后阵,一座高岗之上。 “大帅,北岸应该没有伏兵。” 有部将向跨马肃立的参狼部豪帅兀当说道。 兀当点点头,命道:“传令大军抓紧时间渡过湟水,在北岸集结列阵。” “得令。” 部将连忙应声,迅速传下军令。 接到军令的渡河羌兵再不停留,立刻加速前冲。 还好,并没有西凉军来袭。 五千羌兵立刻蜂拥下水,踏着冰冷刺骨的河水迅速冲往对岸。 然而,就在最后五百羌兵快要踏上北岸时。 北岸数里之外,一直十分平静的密林中忽然响起了绵绵不息的苍凉号角声。 “嗯?” 大军后阵,兀当刚刚吃了一惊。就见一支数千人的骑兵鬼魅般的冒了出来。 “不好,中计了。” 兀当顿时气的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该死的汉人。实在太狡猾了。” 身边一众羌人将领也个个脸色难看,几欲吐血。 兀当吼道:“命令前部无论如何也要挡住这支骑兵,大军抓紧时间渡河。” “遵命。” 十余员部将立刻催马离去,顷刻间,便有惊天战鼓声冲霄而起。 骑兵阵前。 赵云铁枪前指,五千骑兵立刻滚滚而进,宛若一道钢铁洪流。杀向北岸。 当最后五百羌兵踏上北岸时,五千羌兵早看到了忽然冒出来的五千骑兵,正在将校的吆喝声中咬着牙。拖着麻木的腿脚,乱哄哄的就地列阵。 然而,数里路程对于骑兵冲锋来说,不过须臾即到。 五千羌兵还没有列好阵形。甚至被冻的麻木的腿脚还没有恢复知觉。五千骑兵就已经滚滚杀到,从侧向背靠湟水列阵的五千羌兵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冲锋。 “杀!” 赵云挺枪跃马,一骑当先,杀进了五千羌兵之中。 身后五千骑兵列成雏型突击阵,如同一把巨大的撞槌,狠狠撞进了五千羌兵中。 凄厉的惨嚎声刹是撕裂长空,热血喷溅,断臂横飞。河岸很快被染红。 五千羌兵骤遭袭击之下,原本就有些慌乱。再加上刚刚从冰冷刺骨的河水中爬上来根本就来不及恢复体力,在略微抵挡了一下后,很快就被击溃。 “别跑,都他妈给老子回来!” 领军的羌将眼看已经有士兵开始退缩,不由目龇欲裂,厉声大吼。 “你也去死!” 就在这时,赵云纵马杀到,举枪平刺/ 羌将连忙举刀上撩,不料却挡了个空,刚刚暗叫了一声不妙,就觉咽喉一凉,浑身的力量如潮水般退走,下一刻,铁塔般的雄壮身躯就从马背上轰然栽了下来。 “天啊,首领被杀了!” 四周的羌人顿时惊的魂飞天外,更增混乱。 赵云趁势引军冲杀,很快就将五千羌兵杀的溃不成军。 羌人虽然彪悍善战,但却最为崇尚武力,眼见赵云如上此神武,只一枪就结果了在他们眼里勇不可挡的头领,立刻就崩溃了,最后的一点信心被彻底摧溃。 许多羌兵不顾一切的丢掉武器,亡命逃窜。 更有羌兵直接往回奔进了冰冷刺骨的河水,逃向南岸。 而就在这个时候,南岸的一万羌兵才刚刚下水。 大军后阵。 眼看踏上北岸的五千大军已经被杀的大败,许多溃兵甚至往南岸冲来,高岗上的兀当顿时气的脸色青紫,虎目冒火,那眼神,几欲择人而噬。 有部将脸色大变道:“大帅,汉人有句话叫作势不可违,眼下大势已不可挽回,为防溃军冲击本阵,我等应迅速收整队型,以汉军骑兵趁势突击。” 兀当脸色一变,连忙点头。 绵绵不息的鼓声中,刚刚下水的羌兵立刻退了回去,在南岸就地列阵。 “这些羌人也不傻!” 正准备渡河追击的赵云冷笑一声,当即带着五千骑兵继续追杀逃散的羌兵。 与此同时,写谷以东,湟水下游。 刚刚从冰冷刺骨的湟中水爬上北岸的哥邻部羌兵也遭到了李蒙率领的五千骑兵的迎头痛击,三千羌兵几欲全军覆没,哥邻部豪帅力突果然地撤回南岸。 山口的主力战场上。 悠忽之间,苍凉的号角声响彻大地。 三千烧当部羌骑兵旋风般的从后阵冲了出来,滚滚杀向山口。 “勇士们,让我们展现勇武的时刻到了。” 羌骑兵阵前,一员铁塔般的羌汉高举马刀,厉声长嚎,“为了羌族勇士的荣誉,现在都给老子听着,瞪大你们的眼睛,用你们的手中的刀马去告诉那些懦弱的汉人,什么叫作真正的勇武。杀,给老子摧毁那些该死的木楼,杀光那些该死的汉军。” “杀杀杀……” 三千骑兵捶胸长嚎,气势如虹。 惊雷般的马蹄声中。三千骑兵滚滚杀进了狭窄的山口。 西凉军阵前。 “一群蠢货!” 王方冷笑一声,眼看三千烧当骑兵堪堪冲进百步距离,立刻隐入了后阵。 三千骑兵滚滚而进。眼看就要进入五十步距离。 就在这时,一场高亢至极的战马长嘶声陡然盖过了惊雷般的马蹄声和喊杀声。 一马当先奔跑在骑阵最前方的羌将来不及反应,便连人带马栽了个狗啃泥,身后滚滚而进的骑兵也接二连三有战马栽倒,冲锋之势刹时一滞。 就在这个时候,飞蝗般的箭雨再次呼啸而起,狠狠倾泻到了三千骑兵头上。 “他妈的。这是怎么回事?” 有惊魂未定的羌人嘶声大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无缘无故的,胯下的战马怎么会失蹄栽倒。 “铁钉。他妈的地上全是铁钉。” 有战马栽倒的羌骑兵满脸是血的大吼,浑身上下都在冒血。 不断的有战马失蹄栽倒,很快就堵住了山道。 三千骑兵挤在狭窄的山道上,前面的骑兵因路被堵住冲不过去。中间和后面的骑兵收不住马势。却还在冲前往,立刻挤成了一团,引发了灾难性的后果。 西凉军阵前。 王方厉声大吼,“弓箭手不要停,给老子狠狠的射。” 躲在木楼中的弓箭手哪会客气,根本不用王方下令,就飞快的将箭壶中的一支支劲箭射了出去,只是三波齐射。三千羌骑兵就倒下了足足一半还多。 这么多骑兵挤在狭窄的山道上,简直就是一堆活耙子。 这么好的机会。要是再不展现一下自己的射术,那怎么能行。 凄厉的惨叫声和叫骂声中,烧当羌兵像是被割倒了麦子般成片倒下。 眼看距离汉军不过二十余步的距离,却再也无法冲过来。 所有的羌兵都红了眼,恨不得纵马飞过去,杀掉那些卑鄙的汉军。 羌兵后阵。 “气煞某也!” 滇零厉声大吼,脸色狰狞无比。 身边的十余员部将呆了,所有的羌兵都傻眼了。 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连骁勇善战的骑兵也会失败。 该死的汉军,实在太卑鄙了,竟然在地上埋了许多铁钉,这真是要命。 所有的羌兵都红了眼,恨不得杀尽那些阴险卑鄙的汉军。 很快,在一千弓箭手的近距离攒射下,三千烧当部兵就所剩无几。 还能够站着的,只剩下不到百余骑。 而最终逃回去的,则只有寥寥数十骑而已。 西凉军阵前,王方冷笑一声,策马奔回后阵去了,心里却暗暗叫绝。 本来西凉军是准备在山道上挖陷坑的,可试过之后,地面已经冰了个结实,根本就挖不开,士兵们浪费了许多体力,却只挖了三个不深的陷坑。 赵云灵机一动,就想出了一个法子。 就是在山道上插上许多铁钉和蒺藜,再用浮土盖住。 这样一来,羌兵不查之下,必然会吃大亏。 王方原本以为,这些铁钉最多只能稍微阻一下羌兵的攻势。 毕竟要清除这些障碍并不难,羌兵吃过一次亏后,肯定会设法清理掉。 然而没想到,第一个吃亏的却是骑兵。 如果是步兵的话,一旦发现地下埋有铁钉,肯定会退走,再设法清理铁钉。 但是,如果冲进来的是骑兵,想要再顺利退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骑兵不比步兵,在高速冲锋时,一旦受阻,根本就无法收住前冲之势,特别是挤在这种狭窄的山道上,三千骑兵挤成一团,必然会引发灾难性的后果。 事实也正是如此,最终三千烧当骑兵几乎全灭。 吃了这么大的亏,羌人应该要消停一阵子了吧? 王方暗暗狞笑,就算羌人最终学乖了,将这些铁钉清理掉,接下来,也还有许多礼物给这些愚蠢的羌人准备着呢,希望这些愚蠢的羌不会那么快崩溃。(未完待续。。) 第174章拦河筑坝 羌兵刚刚退去,赵云就来到了后阵。 李蒙、王方也先后赶了过来,围在一起商量。 这时已届傍晚时分,太阳即将落山,晚霞将半天边染的通红。 “赵云将军,是时候拦河聚水了。” 李蒙道:“两路羌兵已被我军击,羌兵应该不敢再分兵渡河了。” 王方也连忙点头,“是啊,末将虽然击退了羌兵的两波正面进攻,但我军毕竟只有八千步卒,兵力远不及羌兵,挡不住多久了,最多只能守半个月。” 赵云点点头,朗声道:“半个月足够了,湟水虽然进入了枯水期,但水量再小,也要远胜枝水,半个月应该能聚起足够的水量,给羌兵一个难忘的教训了。” 王方兴奋道:“末将这便去安排。” 说罢不等赵云点头,就快步奔远了。 很快,有小校带着五百步卒冲到了山口下游。 如果有羌兵爬上峭立的山壁,就会发现山口下方的河道中,足足十排密密麻麻的木桩被砸了进去,每一根木庄都有大胳膊粗,露出水面不下于两丈。 最外边的两排木桩之间,足足相隔了有两丈还多。 小校一声令下,五百步卒已刻甩开膀子,将早就码放在山口两侧的数千只沙袋背了过去扔进水中,及腰的河水只勉强将沙袋冲了几下,就被木桩卡住。 与此同时,湟水两岸的山口附近。也各有五百兵卒正在加高河堤。 写谷有利的地形给西凉军拦河筑坝创造了十分有利的条件,特别是山口下方两侧山壁几乎垂直而下,只要筑起一条不到三十丈长的大坝。便可将河道堵住。 而且由于是枯水季节,山口下方河水最深处还不到肩膀,筑坝十分方便。 只要砸下几排木桩,再以沙袋填之,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筑起一座坚固的堤坝。 至于山口两侧,只需要将原有的堤坝加高加厚即可。 仅仅一夜过去,山口下方就筑起了一座最长处还不到三十丈。高五丈,厚度超过三丈的沙石大坝,将河道彻底截断。水位也在一夜之间上升了许多。 允吾,平西将军公署。 荀彧面带忧色,不停的在堂下踱来踱去。 眼下西海诸羌各部举兵入寇,主公又正好不在凉州。局势可谓十分危机。然而仅仅是羌兵入寇也还罢了。日前传来消息,陇县马腾大军也在集结。 这个时候,马腾集结大军想干什么,目的自然不难猜到。 如今允吾只剩下四千骑兵,若马腾再举众来犯,实在不好抵挡。 虽然尚有五千屯田兵,却难堪大用。 这五千屯田兵是罗征离开洛阳时征召的五千民夫,虽然农闲时也曾操练军阵。但却从来都没有上过战场,而且缺兵少甲。主要还是从事劳动生产。 赵云带走的八千步卒虽然也是屯田兵,但却全都是青一色的老兵,是作为预备部队存在的,大多数时候都要操练军阵,随时都要上战场,和这些农民不可同日而语。 荀彧不能不担心,主公临走时将治下军政都托付给自己,焉能有失。若马腾当真举兵来攻,光靠四千骑兵和五千没上过战场的屯田兵,实在难以守住允吾。 更要命的是,一旦马腾来犯,则势必会影响到后方战事。 赵云如果得知允吾局势危机,必然会第一时间率军撤回允吾。 如此一来,局面必然崩坏至一发不可收拾之境。 就在荀彧忧心衷衷时,门外有匆匆脚步声响起。 成英大步走了进来,拱手道:“见过荀彧大人。” 荀彧拱手还了一礼,问道:“汉中方面可有消息?” 成英振奋道:“有消息了,张鲁已经出兵,命其弟张卫领军两万出斜谷屯于散关,兵逼武都,马腾已经命大将庞德领军八千去了武都,看样子是不打算出兵了。” “好,张鲁总算守信,没有违背盟约。” 荀彧这才松了口气,一颗悬着的心也放回了肚子里。 只要汉中太守张鲁肯出兵策应,那么马腾方面就不用再担心了。 除非马腾敢冒着被张鲁抄了老巢的危险,不然断不会举兵前来攻打金城。 荀彧又问道:“吕布大军有何动静?” 成英答道:“自月前朝廷断了给吕布的军粮,吕布的两万并州军没有哗变,就已经是万幸了,哪里还有力气来攻打凉州。据细作传回的消息,并州军并无集结的意图。” 荀彧点头道:“这就好,眼下西海诸羌入寇,金城诸事纷乱,全靠先生费心了。” 成英拱手道:“在下份内事耳,荀彧大人何必客气。” 荀彧道:“那就这样,在下再去看看一应军资粮草筹备的如何了,三军将士们冒着严寒在前方拼死杀敌,在下可要管饱将士们的肚子,令将士们穿暖了,才有力气杀敌。” 成英面色肃然,目露尊敬,拱手相送。 写谷,山口。 鼓声震天,杀声惊野。 两千羌兵举着盾牌,冒着飞蝗般的箭雨,冒死前冲。 自从三千骑兵冲阵全军覆没后,滇零就改变了策略,再不敢将手中仅有的五千骑兵派上去送死,在和分兵渡河失败退回来的参狼部豪帅兀当、哥邻部豪帅力突商量过后,就将数万大军分成十队,轮番对立在山口之中的西凉军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强攻。 虽然伤亡惨重,但这些羌人部落首领们却都顾不上了。 天气越来越冷,从后方传来的消息,牛羊已经被冻列了不少。 许多新下的牛羊崽子还没有撑过三天。就被冻死了。 如果不击破这支该死的汉军,杀进凉州抢到足够过冬的粮食,就算回到西海。也无法养活那些在营中等待大军带着粮食,赶着牛羊而归的老弱妇孺们。 没有足够的粮食,还不知道这个冬天过去,自己的部族会有多少人被活活饿死。 滇零和一众部落豪帅们不想自己的族人被饿死,就只有去抢粮食。 除了决一死战,眼下已别无选择。 羌人的确悍勇善战,纵然明知必死。也会无所畏惧的发起冲锋。 然而,这种无畏的冲锋虽然值得赞叹,却无疑是愚蠢的。 羌人愚昧。虽然学到了一点汉人的兵法,但却只是皮毛,未得精华,战术上的配合显的犹为粗糙。面对西凉军弓箭手的攒射。实在缺乏有效的战术配合和防护。 除了让士兵们以生命去挡飞蝗般的箭雨,根本就无法压制西凉军的长弓手。 短短五天下来,倒在山口处的羌兵已经不下八千,其中真正战死的只是少部分,大部分都是被射伤而无力再战的伤兵,虽然被救了回去,但在缺乏治疗手段的羌原,这些受伤的伤兵就算回到了家乡。能活下来的也绝对不会超过一半。 剩下的一半,这辈子还能上战场的。也绝对不会超过二成。 不过,能当上部落首领的,毕竟不傻。 在付出八千伤亡后,哥邻部首领力突终于想到了一个法子。 那就是调集所有的刀盾兵进行冲阵,以减轻西凉军弓箭手对羌兵造成的的伤亡。 弓箭手缺少必要的防护,上去只能是给西凉军送菜。 刀盾兵虽然无法远程攻击,但防护能力却比弓箭手高上许多,而且也能够有效防护西凉军弓箭手的攒射,只要能冲到西凉军阵前,胜利就将属于己方。 力突的提议没有阻碍的得到了众豪帅的同意,所有刀盾兵立刻被召集起来。 惊天喊杀声中,举着盾牌的羌兵悍不畏死的向西凉军发起了冲锋。 尽管有盾牌挡住了疾射而来的劲箭,但依旧有羌兵不断的惨嚎着倒下。 然而比起没有防护能力的活耗子,全都由刀盾兵组成的三千大军伤亡要小上许多。 在付出数百人伤亡的代价后,两千余刀盾兵冲于冲到了西凉军阵前。 “烧当部的勇士们,随某杀!” “哥邻部的勇士们,杀光这些狗娘养的汉军。” “杀杀杀,给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悠忽之间,两千余羌兵中爆发出了山崩地裂般的喊杀声。 冲到西凉军阵前的羌兵红着眼睛,奋力挥舞着木刀竹枪,向列阵在栅栏鹿角后面的重装步兵冲了过去,疯狂的杀意迷乱了所有的双眼,几欲摧毁理智。 这一刻,所有的羌兵都忘记了死亡,抛开了畏惧,奋勇向前。 西凉军阵前。 “这些蠢货。” 王方冷笑一声,猛的断喝一声,“长枪兵出阵!”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中,一千长枪兵立刻越阵而出,越过了最前排的重装步兵。 密密麻麻的长枪组成了一片死亡之林,锋利的枪刃倒映着森冷寒光,照射在所有士兵的脸上,一千长枪兵脸色逐渐变的狰狞,眸子也迅速变的腥红起来。 “有令,杀!” 枪兵阵前,统兵小校猛的铁枪一举,断喝一声。 一千枪兵立刻踏步向前,举枪平刺。 “啊啊啊……” 凄厉的惨嚎声中,正挤成一堆奋力挥刀,准备砍掉栅栏鹿角冲杀过去的羌兵立刻成片成片的倒下,在一片森寒的枪从突刺之下,非死即残。 斜插在地上被固定死的鹿角纹丝不动,牢牢将羌兵阻在后面。 大腿粗的木桩任由羌兵如何奋力砍劈,也难以劈断。 就算有悍不畏死的羌兵从缝隙中爬了过来,或者攀着栅栏跳了过来,也会在第一时间内被不下十支长枪洞穿身体,钉死在半空中或者地上面。 而木楼上的弓箭手也没闲着,飞蝗般的箭雨再次倾泻而下,狠狠的攒射在了逐渐挤成一堆的两千余羌兵头上,不断的有羌兵惨嚎着倒下,任由热血横流。(未完待续。。) 第175章赵云神威 写谷山口,杀声震天,血流成河。 数万羌兵分成三队,悍不畏死的进攻山口内的西凉军。 纵然地面已经被鲜血浸透,纵死山道中堆尸如山,也没有后退半步。 所有的羌人头领全都红了眼,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如果不将这支该死的汉军全部杀个干尽,如果不抢到足够的粮草,回到西海该如何面对那些老弱妇孺。 更让羌族头领们吐血的是,这该死的地形。 两边都是陡峭的山壁,外侧还好一点,士兵们还能攀爬上去。 然而靠近山道的内侧,山壁几乎与地面垂直,根本就下不去。 有羌兵相要爬上山壁,从上面掷石攻击,然而才爬到半山腰,就被一顿轰然而下的巨石和滚木砸的骨断筋折,很显然,西凉军对此早有防备。 血战近十日,羌兵的伤亡早已经过完。 庆幸的是,总算攻破了西凉军的第一道防线,毁掉了那些该死的木楼。 没有了弓箭手的压制,滇零立刻就调集了一队攻弓手上前压制,给驻守在山口内的八千西凉步卒造成了大量伤亡,第一道防线顿时变的岌岌可危。 “冲过去,杀光这些狗娘养的汉军。” 羌兵后阵,滇零双目赤红,愤怒的咆哮声远近可闻。 “杀杀杀……” 数千羌兵鼓噪而进,奋勇向前,玩命搏杀。 坚固的栅栏和鹿角在近十天的血战中已经被拔掉。一千枪兵已经所剩无几,根本就无法再列阵迎敌,五百重装步兵也在羌兵悍不畏死的进攻之下迅速减少。 “第一队。死战不退。” 西凉军阵前,王方一刀砍死两名羌兵,厉声长嚎。 “死战不退!” 剩下的两百重装步兵厉声大吼,完全放弃了防守,以伤换命。 “这里交给你了,别给老子丢脸。” 王方重重一掌拍在一名都伯肩头上,快步离开。 “将军放心!” 都伯脸色狰狞。大吼道:“弟兄们都是提着脑袋出来混饭吃的,没一个怕死的,等主公回来别忘了告诉主公。弟兄们没给他丢脸,妻儿老母给口饭吃,不让饿死就行。还有清明来时,别忘了给战死的弟兄们坟头上烧点纸钱就行。” “放心。老子记住了。一定告诉主公。” 王方头也不回,快步离开。 “弟兄们,随某杀!” 小校大吼一声,带着剩下的两百余重甲步兵,奋力扑杀。 狭窄的山口内,热血喷溅,残肢抛飞。 两百余西凉步卒根本就不管砍在身上的刀枪,只管奋力挥刀杀敌。无一人后退,气势之凶势。场面之惨烈,连向来悍不畏死的羌兵都被震住了,攻势为之一挫。 趁着这功夫,王方已经带着剩下的三千余弓箭后迅速退到了山口更深处。 湟水南岸。 就在山口内的西凉军防线岌岌可危时,赵云已经率领一万骑兵悄然渡过湟水,绕到了羌兵大营后方十余里外的一片密林中,与早先就埋伏在此的五千骑兵汇合。 张横迎了上来,拱手道:“见过赵云将军。” 赵云马上拱手还了一礼,道:“张横将军不必多礼,将士们可有受苦?” 张横奋然道:“将军放心,弟兄们没受什么苦,冻几天算什么,眼看着山口里面的弟兄们在流血拼命,大伙却躲在这里享福,末将都快有些憋不住了。” 赵云点点头,道:“告诉将士们,不必再躲下去了,马上集结突击!” “遵命。” 张横奋然拱手领命,随即快马离开,前往召集大军。 不多时,一万五千骑兵迅速在密林外的旷野上列阵完毕。 等到两百余重装步兵全部战死,数千羌兵一涌而上,迅速向前追击。 就在这时,冲在最前面的羌兵忽然看到退到数十步外的西凉兵竟然顺着数百条绳索拼命的往山壁上爬去,那情形,壮观的就如同数百条绳子上串满蚂蚱。 两边的山壁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挂满了西凉兵,正在不停的回来晃动。 此情此情,委实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汉军要干什么?” 冲在最前面的羌兵全都停了下业,不解地问道。 “鬼才知道!” 有羌兵骂了一声,惊疑不定的望向十余步外的西凉军大营。 西凉军大营就扎在山口的最里面,紧挨着湟水南岸,让人看不到后面的情景。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巨大的轰隆声响起,地动山摇。 羌兵们先是一怔,接着就神色大变。 “不好!” 有羌兵脸色狂变,厉声大吼起来,“该死的汉军掘了河堤。” “屁话!” 有羌兵骂道:“现在的枯水季节,就算拆了河堤,河里的水也上不来。!” 山口内乱成一团,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羌兵后阵。 滇零和一众羌人头领听到这声音时,第一时间就脸色狂变。 “快,撤军,快!” 滇零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就扯开嗓门大吼起来。 兀当、力突等脸色瞬间变白,二话不说,打马便走。 就在这时,聚集了近十天的湟水像是一头脱困而出的水龙,从掘开的河堤中,汹涌澎湃的冲了出来,只是一个浪头,就冲垮了河堤后面的西凉军大营。 山口内的羌兵看到这一幕,再什么也不用说了。 “啊,快跑!” 羌兵们瞬间就炸了锅,乱成一片。纷纷扔掉武器,拼了命的就往后跑。 然而数千人挤在狭窄的山道上,又哪里能跑的过去。 凄厉的惨叫声中。数千羌兵在这巨大的自然之威面前,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力,紧随西凉军大营之后,很快被汹涌而下的洪水吞没,一个都没有跑掉。 洪浪去势不减,夹裹着断木巨石,很快就冲出山口。散向四面八方。 “快,快撤!” 山口外面,此起彼伏的吼叫声不绝于耳。 好在这段山道不长。只有不到一里路程,在第一时间就反而过来的滇零、兀当、力突等头领全都在洪水打来之前冲出山口,如同丧家之犬般冲向数里外的大营。 汹涌而下的洪水冲出开口后,立刻威力大减。再不复先前。 正如赵云等人所料。眼下湟水正是枯水季节,而且山口外面地势平坦,就算聚集了近十天的水量,也不足以淹掉数万羌兵,在冲出山口后就散开流向山口外面的平原,最终也只是灭掉了挤在山口里面的数千羌兵,其余羌兵全都逃了出去。 不过,冲出山口的洪水虽然不再发威。但却将山口外面变成了一片沼泽。 山口外面的羌兵虽然逃过一劫,但是却不能再在这里扎营了。 滇零等逃回大营后。立刻就召集大军,下令拔营而起,准备将大营迁到高外。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侧后方忽然响起了一片惊雷般的蹄声。 “哪里来的骑兵?” 滇零先是一怔,继而脸色狂变。 “不好,是汉军骑兵。” 有羌兵忍不住扯开嗓门惊叫起来。 “快,列阵迎敌!” 兀突再也无法淡定了,凄厉的吼叫声直上云霄。 然而,非但无济于事,却只能更添慌乱。 毫无防备的羌兵眼看着数不清的骑兵漫山遍野冲杀过来,当时就慌了。 这个时候别说列阵迎敌,没有丢下武器就跑,就已经十分难得了。 “快,撤回大营!” 滇零眼看列阵迎敌已经来不及了,立刻大吼一声,拍马就走。 兀当和力突慌不择路之下,竟然一左一右,往两侧拍马便逃。 就在这时,一万五千骑兵已经滚滚杀到,如同一群下山的恶狼般,狠狠的杀进了慌乱的羌兵阵中,根本没有遇到半点阻力,只是一个冲锋,就将数万刚刚拔营而起,毫无准备的羌兵杀的溃不成军,哭喊着漫山遍野而逃,唯恐少生了两条腿。 “将军,那个骑白马的!” 混乱中,有亲兵指着百步外正策马往大营狂奔的滇零大吼道。 赵云惊抬头,一眼就在混乱的战场上看到了滇零。 没办法,骑白马太扎眼了,想看不到也不行。 “驾!” 赵云念头电闪,一催战马,就追了过去。 像这种通体雪白,无一丝杂色的白马可谓十分罕见。 有时候,坐骑即是身份的象征,也代表了一个人的地位。 能骑这种白马的羌人,身份绝对不低,十有**就是羌人部落的豪帅。 赵云没有犹豫,立刻就追杀了过去。 要是能杀掉一个部落豪帅,绝对比杀一百个士兵还要有价值。 滇零正催马狂奔,陡听身后有凄厉的惨嚎声响起。 惊回首,就见一员银盔银甲的汉将策马追了上来,所过之路,拦在汉将前方的羌人就像是弱小的幼儿一般,以催枯拉朽之势被扫开,非死即伤,不由大惊。 “驾!” 滇零差点被赵云凛凛神威惊破了胆,连忙催马奋力狂奔。 赵云一抖马缰,双腿猛夹胯下战马,奋起直追。 怎奈滇零所骑战马神骏无比,非但没有追上,反而有被越拉越远的趋势。 眼看距离羌兵大营还剩下不到百步,赵云不由得大急,猛的从马背上直起身子,大吼一声,奋起全身神力,将手中的铁枪用力掷了出去。 “大帅小心!” 有羌兵猛的脸色大变,狂吼一声。 滇零闻声回头,就看到一点银芒在眼里急速放大。 然而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就被贯空而过的铁枪从后背剖开甲胃刺了进去。 滇零甚至听到了自己皮肉被利刃剖开的声音,全身的力量顿如潮水般逝去。 铁枪很快穿过滇零,在滇零胸口留下一个前后透亮的血洞后,又足足穿透了五名羌兵的身体,最后又将一匹失惊狂奔的战马活活钉死在了地上。 直到这个时候,滇零雄壮的尸体才轰然落马。 “大帅死了!” 羌兵们的惊呼声很快响彻战场,引发了更大的混乱。(未完待续。。) 第176章再干最后一票 初平二年十月。 羌原大汉,西海诸羌各部举兵六万入寇,欲劫掠凉州。 罗征不在金城,荀彧以骑都尉赵云为将,李蒙、王方、张横等副之,领骑步大军两万余众西出临羌,于写谷一带迎敌,并设计大破羌兵。 赵云阵斩烧当部大豪帅滇零,羌兵大败,死伤无数。 参狼部豪帅兀当、哥邻部豪帅力突率残部逃回西海时,出征时的六万余骑兵大步已经只剩下不到三万,且超过一半人带伤,可谓损失惨重。 烧当部乃西海一带最大的羌人部落,依靠强大的实力震慑各部。 如今滇零战死,烧当部损失惨重,再也无法震慑诸羌。 兀当和力突很快就瓜分了烧当部的人口和地盘,然后开始了互相征伐。 以往烧当部强盛时,还能震慑参狼和哥邻这两个除烧当部外实力最强的部族。 今烧当部没落,兀当和哥邻再也无人震慑,此番出兵凉州没有抢到过冬的粮草,为了部族生存下去,只有吞并对方,抢到足够的牛羊和粮食,部族才能活下去。 就在这个寒冷的冬天,羌原上却燃起了熊熊战火。 羌原和漠北的大草原有惊人的相似,部族兼并之战几乎每天都有。 为了自己的部族能够生存下去,吞并其他的族部是羌人最常用的手段。 而出兵凉州的失利,则成为了战争最有利的导火索。 与此同时。 进入十一月之后。中原地区也迎来了隆冬的第一场大雪。 一夜之地,大地一片银妆素裹,山林间鸟兽绝迹。 忍饥挨冻的等了一个月。张邈忍无可忍,直接率军返回了陈留。 甚至在离开前,招呼都没跟曹操打一个。 带着数千大军在野外挨了一个月冻,张邈可谓满腹怨气,对曹操能力和智计的那一点信任,也因为没抓到罗征,而在不知不觉中消散了大半。 曹操得到消息时。也只能仰天长叹。 这一个月,张邈不好过,曹操同样也不好过。 顶着巨大的压力就不说了。麾下将士们也是怨声四起。 甚至连夏侯惇、曹仁等宗族大将也觉得罗征早就逃出了圉县,多次劝曹操退兵。 “主公,退兵吧!” 曹仁不顾曹操脸色阴沉,硬着头皮道:“这都一个月了。如果罗征还在城中。不吃不喝也早就饿死了。眼下军中将士怨忿极大,若再不退兵,恐大变哗变啊!” 夏侯惇也附议道:“子孝所言极是,孟德,退兵吧!” 曹操脸色数变,终究没有将火发出来,而是喟然一叹,“罢了。就依子孝所言。” “主公英明!” 曹仁这才长长吁了口气,与夏侯惇等对视一眼。心头阴云尽去。 天气越来越冷,别说士兵们已经忍耐到了极点,就是他们这些统兵将领,也快有些顶不住了,曹操现在连一块自己的地盘都没有,一应军粮物资全靠他人接济,麾下八千部曲连件过冬的衣裳都没有,若再不退兵,士兵们真有可能哗变。 不过还好,总算可以撤回雍丘大营了。 天黑之前,曹操率领八千部曲离开了圉县,返回雍丘大营去了。 白雪恺恺,只留下圉县一座空城。 深夜,城卫营。 一条黑影鬼魅般的出现在一间营房内,折伏了足有一刻钟左右,才潜到窗前,又等了足足一刻钟左右,才轻手轻脚的推开窗门,跃进了院子里。 黑影贴着墙壁,轻手轻脚的往外摸去。 一路无惊无险的出了城卫营,探头探脑了一阵,才摸出城门。 “吁,总算出来了。” 罗征长长嘘出口气,二话不说,牵出战马,召出许褚,和许褚一人一骑,一路狂奔进了茫茫夜色之中,足足奔出了数十里,才停下来歇息。 “嘿,躲了足足一个月,真他娘的憋气。” 许褚恨恨挥舞了下手臂,一脸的憋闷,实在被闷坏了。 罗征脸色有些狰狞,咬牙切齿地道:“曹阿瞒这奸鬼,竟敢在圉县设下了天罗地网伏击本将军,若不还以颜色,给曹阿瞒个深刻教训,如何能解吾心头之恨。” 许褚精神一振,忙道:“主公,可是要攻打曹操?” 罗征阴沉着脸道:“不急,曹阿瞒有八千部曲,本将军只带了一千骑兵,就算杀上门去也只能给曹阿瞒送菜,这仇以后再报。走,先找个地方休息一夜,等天亮再说。” 说罢拍马便走,许褚连忙跟上。 黑夜中难辨方向,又跑了十多里,前方出现了一座庄子。 “主公,有灯火。” 许褚勒住战马,沉声说道。 罗征‘嗯’了声,立刻打开了菜园子。 很快,一千骑兵全部开了出来,迅速在雪地里集结完毕。 罗征马鞭前扬,厉声道:“看到前面的庄子了吗?” “看到了?” 一千骑兵齐声大吼,个个脸色狰狞。 在菜园子里躲了整整一个月,不但罗征闷坏了,这些骑兵也全都闷了。 罗征狞声道:“很好,给本将军踏平那座庄子,不准放走一人。” “得令!” 一千骑兵狼嚎响应,群情振奋。 就在所有人振奋欲狂时,罗征炸雷般的大喝陡然撕裂夜空而起。 “不得奸淫妇女,不得滥杀无辜,不得……” 一千骑兵立刻机灵灵打了个寒颤,将脑袋里一些蠢蠢欲动的念头压下。 惊雷般的蹄声打破了夜空,庄子很快被震动。 狗叫声。惊叫声响成一片,庄子了里立刻乱成了一团。 半个时辰后,庄子里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如狼似虎的西凉兵将瑟瑟发抖的庄丁们赶到牛圈里看押起来。一队队士兵正在查抄粮食和一切可用的物资,几头肥猪被拉了出来,当场宰杀,洗干净煮到了锅里。 内院,一间宽阔的厅堂内。 罗征坐在上首,双脚蹬在桌案上,右肘撑在膝盖上。撑住脑袋皱眉沉思。 被堵在圉县一个月,也不知西凉局势如何了。 本来打算顺路在陈留再劫掠一番,就准备回凉州了。 结果白白耽搁了一个月。竟拖到了深冬。 眼下最担心的,莫过于凉州局势。听说秋上羌原大罕,世居于西海附近的诸羌各部秋粮欠收,是否会举兵入寇金城。荀彧能否稳住金城局势。 虽然心急如焚。却实在毫无办法。 只能等到天亮,再尽快择道赶回凉州。 次日一早,罗征辨明方向,只身上路,身边只有许褚一人相随。 一路过了高阳亭,路过雍丘时,才停了下来四下打探。 曹操的八千部曲就驻扎在雍丘以西十里,很容易就能打听到。 罗征潜到曹操大营附近。守了一天,也没有找到能混进大营的机会。 “主公。混不进去!” 许褚扯了扯头皮,有些不甘心。 罗征脸色阴沉,却是果然的一挥手,“走,不必再等了。” 虽然比谁都想干掉曹阿瞒这个患祸,但却根本没有混进曹操大营的机会。 纵然再不甘心,也只有等下次机会了。 眼下最要紧的,是尽快赶回金城主持大局。 想来自己出来这么久没有音讯,荀彧也该着的火烧眉毛了。 罗征再不犹豫,和许褚悄然离开,过了雍丘往西疾赶。 官道被大雪覆盖,战马无法通行,只能靠两条腿赶路,却委实快不起来。 天快黑时,才不过走了五十多路。 好在只有两人,若是带着大军赶路,能走个二三十里就不错了。 在菜园子里休息了一夜,次日一早,刚刚上路,就见前方的官道上,出现了一支足有数百人的车马队,大车也有五十多辆,看样子像是大型的商队。 许褚凑到近前道:“主公,抢不抢?” 罗征远远的瞅了几眼,道:“大雪封路,竟然还有商队上路。不过这个时候,盗匪也少出来活动,虽然路难走了些,但对商队来说到是比较安全。足足数百人护卫的商队,就算是中原也不多,却不知是哪家豪强,先派个人去打听一下再说。” 许褚连连点头,一阵摩拳擦掌。 罗征当即闪身躲到了道旁的一条深沟里,打开菜园子召出一名一看就比较机灵的亲兵吩咐了几句,那亲兵连连点了几下头,然后冲出深沟奔了出去。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直到商队远去,出去打探的亲兵才回来。 “主公,问清楚了。” 亲兵奔到近前,连声道:“那伙人是徐州麋家的商队,领头的是麋家的二爷,好像叫什么麋芳的,去关中贩了一趟货,要急着赶回徐州去,所以才不顾大雪封路上路。” “麋家的车队?” 罗征思忖了下,问道:“可是徐州那个巨富麋家?” 亲兵忙道:“好像是的,听那些家丁们吹牛,麋家仓廪里的粮食都快发霉了,够十万大军吃三年的,还有精铁也快堆成山了,武器铠甲更是不计其数。” “精铁都快堆成山了?” 罗征一听这话,脸色立马变的贪婪起来。 粮食再多,也没有多少吸引力。 中原有的是粮食,哪里都可以抢到。 然而精铁可就不容易弄到了,现在诸侯割据,这玩意可是战略物资,根本就没有哪个诸侯会弄,就算抢也抢不到多少,根本就没有人会大量屯积精铁。 精铁都快堆成山了,那得有多少。 罗征脸色狰狞,当即拍板道:“再干最后一票,抢了。”(未完待续。。) 第177章抓住麋芳 大雪封路,官道上车马难行。 三百卫士护着车队,不知深浅的颠簸前行。 麋芳坐在一辆马车里,双手紧紧的抓住扶手,尽管如何,依旧被颠的七荤八素,不由在心里暗骂这鬼天气,算计了下路程,更是忍不住哀叹一声。 从陈留到朐县,少说也有上千里路。 若换了平时,半个月差不多就到了。 可眼下大雪封路,一天走个三四十里就不错了,而且沿途各种补给都不方便。 要赶回朐县,少说也得走一来个月。 麋芳有些着急上火,出来快半年了,怎也得在岁除前赶回朐县。 否则若是在路上过大年,可就吃了草了。 又走了一阵,一名家将跑了过来,向麋芳禀报道:“二爷,骡马实在拉不动了,不如停下休息一会再走吧,不然若是牲口拉废,天寒地冻的都没地方买。” 麋芳虽然着急,却只能无奈的点头,“好吧,那就歇会!” 车队停了下来,家将护卫们很快在官道旁清出一块空地,将积雪清扫干净,大车全部赶了过去,卸下牲口拉到一边歇息,麋芳也下了马车活动腿脚。 “那是什么?” 就在此时,一名家将忽然指着来路大叫一声。 麋芳循声望去,就见后方一群黑压压的士兵追了上来, 大略一扫,怕不是在千人左右。 “坏了!” 麋芳心里就是一咯噔,暗叫不好。 这天寒地冻的。雪地里连只兔子都看不到。 忽然出现这么一支军队追了上来,实在让人心里无法安定。 家将们已经快速聚集起来,将车马队护在中间。个个持刀警戒。 麋芳很想跑,然而带着车马队,根本就跑不快,只能不安的暗自戒备。 很快,一千西凉兵就冲到了两百步之内。 罗征骑着通体雪白的汗血马宝,缓缓奔跑在最前面。 其余一千骑兵,包括许褚在内。全都提着马刀在雪地里撒腿狂奔。 没办法,官道被大雪覆盖,战马根本就无法负重奔跑。 就算是汗雪宝马。在雪地里也只能负重小跑,不敢放开蹄子疾奔。 呼啦啦! 冲到近前的西凉兵二话不说,立刻一涌而上,将车马队团团围了起来。 这些西凉兵个个横眉竖目。杀气腾腾。一看就非是善类。 麋芳脸色在变,三百家将护卫的脸色也在变。 罗征催以上前,喝问道:“麋芳何在?” 麋芳连忙上前几步,拱手道:“在下便是麋芳,不知将军如何称呼?” 心里却是暗暗松了口气,只要这伙人认识自己就行。 麋家商队通行天下,与各地诸侯都有交集,就算是董卓控制的司隶关中。麋家商队也能通行无阻,只要不是拦路劫道的山匪路霸。就有商量的余地。 “你就是麋芳?” 罗征盯着麋芳打量,脸色有异。 这麋芳不过二十多岁,给人的第一印象就十分精明。 当然,这种精明只是商人的那种市侩。 “正是在下!” 麋芳拱了拱手,“不知将军是……” 罗征长声道:“某乃平狄将军罗征是也!” “平,平狄将军罗征?” 麋芳大吃一惊,吃声道:“将军不是在金城吗,怎,怎得来了中原?” 说刚说完,立刻又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脸色立刻就变的。 罗征的治地远在西凉,然而现在却跑来了中原。 只要不是白痴,就能想到罗征肯定不会明目张胆的跑来中原,行踪多半是隐秘的。 然而现在,却公然表明了身份,这说明了什么? 麖芳脸色变的极其难看,甚至已经有些绝望。 罗征嘿嘿笑了几声,道:“这中原本将军想来就来,有何来不得?” 麖芳脸色都快变成了苦瓜,勉强道:“将军说笑了!” 罗征脸色一沉,道:“谁跟你说笑,本将军像是喜欢开玩笑的人吗?” 麋芳拱了拱手,涩声道:“不知将军有何指教?” 罗征摸了摸胡渣,作沉思状,在麖芳和一众家将忐忑不安的等待中,半晌才道:“本将军听闻麖家富可敌国,光是养的豪奴就是以万计的,本有心结交,却缘铿一面。此番即相偕于途中,本将军欲请麖二先生前往西凉作客,不知意下如何呐?” “这……” 麋芳变色道:“家中诸事繁忙,怕是有负将军厚望。” 罗征脸色就是一沉,冷然道:“当真不去?” 麖芳硬着头皮,道:“将军好意,在下心领了便是。” 罗征脸色再变,阴笑道:“光心领了可不行,还要身领才行。既然麖二先生敬酒不喝便要喝罚酒,本将军也没办法了。来啊,全都抓起来,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遵命!” 一千西凉兵大吼应命,脸色立刻的变狰狞起来,杀气腾腾的提刀扑了上去。 麖芳脸色狂变,连声高呼,“将军,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呐!” 罗征狞笑道:“本将军和你好好说话,你这厮却不识抬举,给我绑了!” “得令。” 许褚大吼一声,立刻拎着大刀冲了上去。 啊啊啊…… 几声惨叫响起,聚在一起的家将护卫们还要反抗,立刻就被剁翻了几人。 这些私兵打打拦路打劫的盗匪还行,如何是这些如狼似虎的西凉兵对手。 更别说这一千西凉兵全都是尸人堆里打过滚的百战老兵,光是那股子杀气。就已经让这些家将私兵们心胆欲裂了,几乎提不起反抗的勇气。 几名私兵被剁翻后,其他人全都吓破了胆。立刻扔掉武器投降。 “全都押下去!” 许褚吼了一声,西凉兵早一涌而上,将家将护卫们全部卸了武器铠甲,全部赶到一边的雪地上,一个个抱着脑袋,撅着屁股蹲在地上,其情屈辱。其状搞笑。 二十名脸色狰狞的西凉兵提着轨马刀,杀气腾腾的在旁看管。 许褚这厮则拎着麋芳,大步上前。一把扔到了罗征马前。 麖芳只觉全身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了,狼狈的从雪地里爬了起来,脸色一变铁青,愤怒中透着惊慌和不安。硬着头皮道:“不知将军如何才肯放过在下?” 罗征道:“我问你。麋家有多少粮食?” 麋芳还以为罗征要敲诈,略一迟疑,便道:“有五万石!” 罗征脸色一厉,瞪目喝道:“多少?” 麖芳骇了一跳,牙关打战道:“五,不,二十万石。” “二十万石?” 罗征都有些吃惊,麋家巨富。竟至于斯。 三十万石军粮,都够五万大军吃一年了。 这还只是仓库里的粮食。不算其他物资钱银和能够调动的粮食。 区区一个麋家,竟然富成这样,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许褚和一众西凉兵也都露出了狼一样的眼神,恶狼狼的盯着麖芳。 那模样,恨不得要将麖芳给生吞了。 罗征稳了稳心神,又问,“听说麋家有不少精铁,有多少?” 麋芳咬了咬牙,道:“现有精铁十万斤。” 罗征长长地‘哦’了一声,问道:“麋家最多能调集到多少精铁?” 麋芳额头上有冷汗涔涔而下,涩声道:“每年交割的精铁约在五十万斤左右。” 罗征思忖片刻,问道:“听说足下从关中来,可知凉州最近有何动静?” 麋芳看了看罗征,如实道:“在下离开关中时,听说西海诸羌各部举兵入寇凉州……” “嗯?” 罗征勃然变色,许褚也在瞬间瞪大了虎目。 “继续说!” 罗征脸色铁青,沉声道。 麋芳道:“还有马腾似也有意举兵攻打金城,不过后来汉中太守张鲁出兵,命其弟张卫率领两万汉中军出斜谷屯于散关,马腾遂不敢轻动。” 罗征这才略略松了口气,又问道:“西海羌兵几时入寇,结果如何?” 麋芳道:“这个,在下离开关中时尚未有消息传回,就不知道了。” 罗征脸色阴沉到极点,久久不语。 被困在圉县,躲在菜园子里时,前思后想,觉得西海诸羌极有可能举兵入寇,没想到竟然成真,也不知金城局势究竟如何了,恨不得马上赶回去。 然而关山路远,眼下大雪封路,从陈留赶回金城,最快也得半个月左右。 麖芳嘴皮子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还有一个消息,他想了又想,还是觉得不说出来为好。 这样一来,罗征心忧金城局势,必然要急着赶回凉州,自己或能逃过一劫。 就在这时,雪地里一名被派出去打探消息的西凉兵飞奔而来。 “主公,小人打听到一个消息。” 西凉兵径自奔到罗征马前,大声说道。 罗征心下烦躁,喝道:“讲。” 西凉兵忙一挺胸膛,大声说道:“小人刚才潜进一座庄子,想,想……” 说到这里,似是有难言之瘾,竟抓耳挠腮的说不下去了。 罗征心头火大,瞪目喝道:“你潜进庄子干什么,莫不是想奸淫妇女,犯我军规?” 许褚也把虎目一瞪,一脸的不善。 “不是不是!” 那西凉兵慌的急忙摇头,连声道:“小人不敢触犯军规,就是,就是看到有个特漂亮的娘们进了那庄子,想多看几眼,就摸了进去,嘿嘿,嘿嘿嘿……”(未完待续。。) 第178章土皇帝 “没出息的东西!” 罗征气的骂了声,狠狠踹了那西凉兵一脚。 许褚也奔了地去,狠狠扇了他西凉兵几巴掌,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罗征这才喝道:“你听到了什么消息,快讲!” 那西凉兵狼狈地拍了拍衣甲,不敢废话,连忙道:“小人听那庄子里的人说,最近几天有人在附近散播消息,说西海诸羌各部出兵攻打金城……” “嗯?” 罗征眼神一凝,那西凉兵骇了一跳,连忙住口。 “接着说!” 罗征阴沉着一张死人脸,厉声喝道。 麋芳则是心下狂跳,心中暗道坏了。 没想到这消息还是被西凉兵给听到了,这下有麻烦了。 那西凉兵惴惴不安道:“小人听那庄子里的人说,在附近散播消息的人说羌兵已经被赵云将军给打败了,好像,好像还杀了一个羌人豪帅。” 罗征沉声问道:“这消息是什么人散播的?” 那西凉兵连忙摇头,说道:“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 许褚忙道:“主公,不知这消息是真是假?” 罗征沉着脸没吭气,略微思忖了下,才扭过头冷幽幽的扫了一眼旁边一脸忐忑不安的麋芳,阴笑了一下,问道:“不知麋二先生在途中可曾听到这消息?” 麋芳额头冒汗,硬着头皮道:“在下,在下没有听到。” 罗征迫人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麋芳,直到把麋芳盯的手脚酸软。快要瘫倒在地时,才收回了目光。心中大约有了数,皮笑肉不笑地道:“足下没听到最好。不过。若是让本将军知道足下欺瞒本将军,嘿嘿嘿,本将军一定会让足下知道什么叫生死相难!” “这……” 麋芳骇的心胆俱裂,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罗征又问,“足下真没听到什么消息?” “没,没有……” 麋芳先是摇头,接着就反应过来,连忙又点头,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面无人色地嘶声道:“听到了,这消息在下听到了,请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哇!” 罗征冷笑一声,喝道:“来呀,将这厮给本将军绑了。” “遵命。” 两名亲兵立刻扑上前,粗暴地将麋芳按倒在地,绑了个结实。 “将军饶命哇……” 麋芳还待再问,一名亲兵立刻用破布将其嘴巴塞上。 “主公。这……” 许褚抓了抓头,有些不太明白。 罗征瞥了一眼被押下去的麋芳,冷笑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事情很明显了。连当地乡绅都知道了,这消息多半不会有假,多半是文若怕本将军担心。击退羌兵后,才谴人潜进中原。到处散播消息,好让本将军得知。麋芳这厮竟敢欺瞒,实是可恨。” 许褚恍然,佩服道:“荀彧先生真是聪明,竟能想出这法子将消息告之主公。” 罗征没好气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什么事都不过脑子。” “嘿嘿!” 许褚干笑几声,抓了抓大脑袋,并不以为意。 罗征来回踱了几步,沉声道:“既然西海诸羌已被击退,金城局势稳固,到是不用急着回去了。徐州麋家巨富,更有精铁不下十万斤,怎也要去一趟才行。” 许褚奋然道:“主公,十万斤精铁若制成兵器铠甲,足够装备一万大军了。” 罗征点头道:“粮食还在其次,哪里都能抢到,唯有精铁十分紧缺,本将军纵然花了大代价也没能买到多少,以至于麾下过半军队连制式兵器都无法装备。眼下既然抓到了麋芳这只肥羊,如果不狠狠放点血出来,岂不是白来了中原一趟。” 许褚道:“主公可是欲往徐州一行?” 罗征‘嗯’了声,道:“此去朐县不下千里,不过你我轻装上路,就算徒步一日也可走个百多里,最多十日便可赶到朐县,一来一回,岁除前当可赶回凉州。” 许褚使劲挥舞了下手臂,奋然道:“主公若体力不济,末将来背就是了,就算背着主公赶路,末将一日亦可跑个两百里,五六天就能到朐县。” 罗征没好气的瞪了这恶汉一眼,道:“本将军虽然体力没你好,但也没那么差吧?连普通的兵卒轻装疾行,一日也能跑个两百里,本将军会体力不济?” “嘿嘿!” 许褚干笑几声,忙退到一边。 罗征当即打开菜园子,将一千西凉兵全都赶了进去,连同麋芳和三百家将,数十辆大车也全被塞了进去,只罗征和许褚二人甩开了步子,在雪里地往东疾赶。 朐县,麋府。 管家匆匆进了书房,向案后的麋竺施礼道:“老爷!” 麋竺头也不抬地道:“二弟可有消息传来,何时能赶回朐县?” 管家恭恭敬敬地答道:“回老爷,五日前二爷曾谴人来报,已过了荥阳,应该月末就能赶回朐县,现在应该已经到了陈留。不过日前中原下了一场大雪,道路被封,二爷就算强行上路,赶回朐县最快也得一个多月,腊月末当能赶回朐县。” 糜竺眉头就是一皱,挥了挥手,管家立刻悄然退了出去。 书房里再次静了下来,一时落针可闻。 麋竺轻轻叹了口气,这该死的天气,下什么大雪。 真是天公不作美啊,希望二弟能在腊月末赶回朐县,可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让二弟去关中了。 麋家家资巨万,也不差那点钱。 关中的商道虽然重要,但也没必要让二弟亲自去冒险。 等这趟回来,就交给手下人去做。再不能让二弟往关中跑了。 麋竺摇摇头,继续伏案处理积压的文书。 今年的天气格外冷。不但中原下了大雪,连罕见下雪的江东也下起了大雪。 遇到如此恶劣的天气。诸侯们也都消停了下来,无法再动兵戈。 就连最不顾百姓死活,急欲对外扩张的袁术也息兵止戈,静等冬季过去,无法再继续对外用兵,总算让豫州和江淮之地的百姓们得到了一丝喘气的机会。 然而即使如此,豫州和江淮诸地百姓的日子也绝不好过。 成千上万无家可归的流民无法抵卸饥寒,冻毙荒野者不可计数。 纵然民怨再如何沸腾,也被有意识的过虑了。根本传不到袁术耳里。 大雪下了五天,天气总算放晴了。 大清早的,朐县西门就聚集了一大群人,正在排队进城。 忽然,等着进城的人群忽然躁动起来。 “麋家的车队来了。” 有乡绅瞅了一眼,立刻忍出了来的是谁,立刻让到一边。 乡绅都要让路,更别说那些草头百姓了,呼立刻啦啦的从中间向两旁闪开。 就见三百横眉怒目。气势汹汹的家将护着数十辆大车直冲了过来,骑马奔在最前面的斯文年轻人不是麋家二爷麋芳还有谁来,只是紧紧伴在左右两侧的那两人是谁,虽然穿着家丁的衣裳。可怎么看都不像是家丁,实在让人觉得怪异。 特别是右边那汉子,也雄壮的太不像话了。胳膊比人的大腿还粗。 难道是麋家二爷这次外出招揽的家将? 有人心里疑惑,却没敢胆上前拦住车队发问。 三百西凉兵伪装的麋府家将护着车队。一路狂奔很快就冲到了城门口,城门守卒见了这阵仗。也脸色大变的赶紧闪开,竟然连拦都不敢拦。 没看麋二爷铁青着脸色,十分不爽吗?谁还敢上去触霉头。 罗征骑了匹劣马,扮成家丁伴在麋芳右侧,见了这等声势,也不由暗暗称奇。 这麋家在朐县混的不烂啊,竟然有几分土皇帝的味道。 区区一个地主豪强,能混到这份上,也的确了不起了。 车马队停了没停,径自冲进城门,直奔麋府去了。 有乡绅百姓跟在后面,想要趁机冲进城门,却被眼尖的城门守卒拦了下来,劈头盖脸的一顿暴打,随后像拖死狗般的拖到一边,扔到了雪地里。 两相之间的待遇差距之大,简直不可以道理计。 “该死的肥猪,你以为你是麋家二爷啊?” 几个城门守卒边打边骂,直到将乡绅打的站不起来,才唾了口,拍拍手走了。 仇富本来就是一种普遍的心态,这些城门守卒都是平民百姓出身,好不容易有机会暴打一顿这些为富不仁的地主出气,哪里还不抓住机会。 当然,被打的乡绅只是一个乡下的小地主,基本上没什么能量。 否则若是稍微有点身份地位的,这些城门守卒哪敢动手。 指不定人家动动嘴皮子,不用等到明天,这几个城门守卒就得去吃牢饭了。 雪后初晴,阳光格外的明媚。 麋府内院,一间布置的十分别致典雅的厢房里。 “小姐,好消息。” 一个十三四岁的丫鬟匆匆奔进厢房,向一个正在刺锈的十五六岁的少女喊道:“奴婢刚刚在前院听到消息,二爷从关中回来了,还带了好多货物。” “当真?” 少女惊喜的抬起头来,声音清脆的犹如黄莺出谷。 “真的,小婢哪敢欺瞒小姐。” 丫鬟连连点头,恨不得拉起小姐往外跑。 “走,去看二哥!” 少爷扔下手中的活计,起身就往外跑。 丫鬟连忙亦步亦趋的跟上,奔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179章强盗进城 麋芳哭丧着一张脸,犹如死了爹娘。 怎奈小命掌握在别人手里,只能硬着头皮进了府中。 “二哥!” 刚刚走进大门,就听一声惊喜的叫声。 循声望见,只见小妹麋环已经一路小跑奔了过来,欢快的像只鸟儿。 小丫鬟跟在后面,跑的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小妹,快回去!” 麋芳脸色一变,连忙喝斥一声。 麋环不解的看了看麋芳,惑然道:“二哥,你怎么了?” 麋芳急道:“先别说了,你先回去。” 麋环更是不解,目光移开,又瞅了瞅一左一右站在麋芳身边的罗征和许褚,一张天香国色的俏脸上就又露出来几分疑惑,指二着二道:“二哥,这两人是……” 麋芳脸色再变,暗道坏了。 微微扭头望去,就见罗征望着小妹的眼神有些异样,不由暗暗叫遭。 罗征收回目光,望向麋芳的眼神不由微微一冷。 麋芳不敢多说,只得向麋环道:“为兄先去见大兄,小妹且先回去!” “我不!” 麋环小嘴一撅,说道:“我也要去!” 麋芳无奈,不敢多说什么,只得一并带上麋环去了内院。 麋环一边走,一边不停的问,“二哥,这两人是谁啊,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是你新招的家将吗,怎么能这么无礼,见了人家也不行礼。还敢走到你前面!” 麋芳脸色一变再变,不敢多说话。只得埋头在前引路。 罗征却回头狠狠掠了麋环一眼,一阵狞笑。“小娘子怕是有些误会了,本将军可非你鹿府家将。既然小娘子说本将军无礼,今晚本将军就去你闺房无礼给你看看。” 麋环刹时芳容变色,娇呼道:“你是什么人?” 跟在身后的小丫鬟也吓了一跳,一脸吃惊的模样。 “本将军是什么人?” 罗征重重哼了一声,“一会小娘子就知道了。” 使了个眼色,跟在后面的数十西凉兵立刻围了上来,将麋环围在中间。 麋环大惊失色,俏面立刻转白。就叫失声叫出来。 罗征狞声道:“你若敢叫,本将军现在就杀了你二哥。” 麋环面露惧色,连忙紧紧闭上嘴巴。 身后的小丫鬟更是吓的差点软倒在地,扯命扯着麋环的衣衫。 麋芳也是腿肚子一抖,连忙加快了脚步,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穿过一道月亮拱门,前方有一名二十多岁的男子带着十余家将快步迎了出来。 “大哥快走!” 麋芳脸色数变后,猛的把心一横,大叫一声。 “嗯!” 罗征脸色一冷。立刻把手一挥。 许褚大吼一声,猛的扑了出去,如下山猛虎。 罗征则一把抓住了想要逃开的麋芳,狠狠一脚踹在了麋芳的肚子上。 “啊……” 麋芳惨叫一声。捂着肚子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身后两声娇呼先后响起,麋环和小丫鬟吓的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变故来的太过突然,所有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匆匆迎出来的麋竺也在发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眼看一条雄壮无比的巨汉扑了过来,这才意到有些不对。再联想到二弟麋芳那不顾一切的一声大吼,就有些明白过来。顿脸脸色大变,“不好,挡住他。” 身后的十余家将不敢大意,立刻挡到了麋竺身前。 然而,区区十余人又如何能挡得住许褚这厮。 “死开!” 一声大吼,许褚拳打脚踢,三拳两脚就将挡在麋竺身前的十余家将打飞。 麋竺脸色大变,正想夺路便走,许褚已经飞步赶了上来,狞笑一声,探出蒲扇大的巴掌一把拎起麋竺,如同捉鸡一样提到了罗征身前,随手扔到地上。 “啊……” 麋竺一介文人,哪里吃过这种苦头。 这一下摔的可不轻,浑身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麋竺惨叫一声,半天爬不起来。 这时,麋府中的家将已经听到动静,怒目持刀围了上来。 三百装扮成麋府家将的西凉兵哪里还会客气,杀气腾腾的扑了过去,很快就将聚集过来的上百麋府家将杀散,一时偌大的麋府中鸡飞狗叫,惨叫声,尖叫声响成一片。 麋环吓的面无人色,娇躯瑟瑟发抖。 少女怎么也想不明白,二哥怎么会带来了这么一帮凶残的恶徒。 身边的小丫鬟则吓的直接晕了过去,软倒在麋环身边。 麋氏兄弟很快被如狼似虎的西凉兵绑了起来,押进了内院一间厢房。 偌大的麋府也很快被三百西凉兵控制,所有闲杂人等全被赶到了一间院子里看押。 罗征则第一时间召出剩下的七百西凉骑兵,一千西凉骑兵很快集结在一起,除了留下百骑守住麋府外,剩下的九百骑兵立刻旋风般冲出麋府,杀奔兵营去了。 朐县城内很快杀声四起,惊叫声、惨叫声、喊杀声混成一片。 祸从天降,所有人都有无所适从之感。 前一刻,大街上还是人流涌动,风平浪静。 然而下一刻,一伙凶残的恶徒就扑进了人群中,姿肆挥舞徒刀。 朐县几乎从来没遭受过战乱,乡绅百姓们早就习惯了没有战争的和平,哪里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眼看着数百凶徒冲上大街,挥舞着屠刀驱赶人群,就仿佛末日来临。 稍有反抗者,无不被当场斩杀,人头飞出老远。 大街上的人们吓坏了。无论百姓,还是士绅。都被吓的屁滚尿流。 有那胆子小的更是被吓的瘫倒在地,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比起严寒残酷。生存不易的凉州,朐县几乎就等若一处世外桃源。 九百西凉骑兵杀到军营时,朐县军营里还兀自乱成一团,老弱病残占了大半的县卒正在乱哄哄的站队,有的士兵手里甚至连武器都没有,还是一脸茫然。 西凉骑兵冲进军营里,数百兵卒毫无抵抗意志,直接发一声喊,四散逃命去了。 还有一小部分则纷纷扔掉武器。直接伏地投降了。 “留下五十人看押降卒,剩下的随某来!” 有西凉小校断喝一声,立刻有五十骑冲了出去,驱赶那些降卒。 其余八百余骑则跟在小校身后,旋风般冲出军营,滚滚杀奔四门去了。 杀散四门守军后,八百余骑西凉骑兵很快散开,除了各留一百骑守住四门,其余骑兵则以百人为一队。上街驱赶人群,将所有人都赶回家中,严令不得出来走动。 接下来,便是西凉军惯常用的手段。消灭一切反抗的力量。 在罗征的调教下,所有的西凉兵做这种事情都已经熟的不能再熟。 很快,一座座高门大户被撞开。那些不遵号令的豪让大户全部残遭血洗,聚集起来的私兵豪奴被第一时间杀散。敢于反抗西凉军的大小势力,全都遭到无情镇压。 等到城中彻底安静下来时。太阳已经开始西斜。 浑身是血的西凉军小校疾步奔进麋府内院,向正在来回踱步的罗征奋然拱手道:“启禀主公,城中所有残敌皆已肃清,四门也已控制住。” “嗯,可有士族乡绅逃出城外!” 罗征顿住脚步,犀利的目光直视小校,沉声问道。 小校不敢和罗征迫人的目光对视,低下头去道:“有趁乱逃出城外的,但不多。” 罗征这才点点头,道:“这便好,速去查抄富户,但切记不可残害百姓。” 小校铿然道:“遵命。” 说罢后退几步,转身疾步奔了出去。 罗征转身入座,把手一挥,“带麋家兄弟上来。” 有亲兵立刻跑到门外,大声吼道:“主公有令,带麋家兄妹!” 不多时,十余兵西凉兵押着垂头丧气,狼狈不堪的麋氏兄妹上堂。 麋环还好点,只是芳容失色,衣衫有些凌乱。 麋家兄弟却没这么好的待遇,双手都被反绑在后面,披头散发有如难民。 罗征断喝一声,“麋竺,识得本将军否?” 麋竺垂头丧气,面露绝望,默然不语。 早在被西凉兵抓住后,就从二弟麋芳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即恨这伙西凉兵残暴,又恨二弟不争,竟引狼入室。 此番落在这些西凉兵手中,焉有活路。 罗征冷然道:“为何不答本将军问话?” 麋竺脸色灰败,惨然道:“将军屠戮天下士族,在下无话可说!” 罗征道:“汝兄弟二人可愿为本将军效力?” 麋芳怕死,连忙抢先道:“在下愿意。” 麋竺则勃然大怒,厉声训斥道:“二弟,罗征屠戮士族,实乃天下士族之敌,吾等身为士族,岂可为求活命,为一屠夫效力,我麋氏的脸都给你丢光了。” “兄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呀!” 麋芳却不想死,也顾不得畏惧兄长了,据理力争。 “放屁,我没有你这样的兄弟!” 麋竺气的脸色发青,恨不得上前狠狠踹麋芳两脚解气。 身后的麋环早吓的面无人色,站也站不稳了,被一名西凉兵扶着。 “哼!” 就在这时,一声闷雷般的冷哼打断了兄弟二人的争吵。 罗征望向麋竺,眼神有些阴,冷然道:“足下果真有国士之风呐,宁愿去死,也不愿为本将军效力。也罢,本将军就成全你的大义名声。来呀,拉下去斩了。” “遵命。” 早有两名亲兵扑了过去,挟起麋竺就走。(未完待续。。) 第180章迎娶麋环 麋竺脸色脸色,瞬间面如死灰,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似的。 生命和信念,有时候就像是一对天生的敌人。 在面临决择时,想要坚持心中的信念,就要舍弃活命的机会。 反之,想要活命,就必须要放下心中的坚持。 麋竺不想给一个敢于向士族挥起屠刀的屠夫卖命,但也绝对不想死,更不可能像一些所谓的名士那样,为了维护名声而坦然赴死,所以在一瞬间,他被击垮了。 在罗征宣判死刑的瞬间,麋竺就觉得眼前一眼,几欲昏厥过去。 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却发现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心里两种不同的念头在不断的交锋,一时之间难以分个高下。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哇!” 麋芳骇的心胆俱裂,扑地大呼道:“请将军给在下个机会,让在下劝劝兄长。” 罗征丝毫不为所动,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对于这些从心里把他当阶级敌人的士人,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罗征既然已经把士族门阀得罪光了,就不再乎自己的名声再臭一些。 两名亲兵不敢犹豫,挟起麋竺就走。 眼看就要出门,堂下一把娇呼响起。 麋环猛的推开扶着她的西凉兵,扑倒在地娇呼道:“请将军饶大兄一命。” 罗征看了麋环一眼,问道:“小娘子叫什么名字?” 麋芳连忙抢着道:“此乃小妹麋环。” 罗征长长地‘哦’了声,问道:“小娘子可有夫家?” 麋芳脸色一变。默然不语。 麋环俏脸通红,但还是咬了咬贝齿道:“尚不曾许人。” 罗征大有深意的目光在麋氏兄妹身上来回扫视。最终落在了麋芳身上,道:“让本将军饶你兄长麋竺一命。也不是不可以。令妹麋环小姐天香国色,本将军甚喜之,有意纳之为妾室,不知麋二先生意下如何呀,可否有意与本将军结为亲家?” “这个……” 麋芳脸色变幻,十分的犹豫。 罗征脸色一冷,喝道:“拉出去,斩了。” 两名亲兵眼神一厉,就要将麋竺拖出去。 麋芳还在犹豫时。麋环已经凄声叫了起来,“小女子愿意,小女子愿意,只要将军饶过大兄一命,小女子甘愿侍奉将军,为奴为婢,绝不反悔。” 罗征把手一挥,两名亲兵立刻放开了麋竺。 “小妹!” 麋芳疾呼一声,心里难过的恨不得就此死了算了。 为救兄长。却要牺牲小妹,怎么会这样。 麋芳最疼这个小妹,眼下可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干脆一死,也绝不跟这个凶残的西凉兵妥协,如今却要牺牲小妹。事情怎么会为成这样。 “二哥!” 麋环悲呼一声,兄妹俩抱头哭声一团。泣不成声。 麋竺则嘴皮发青,颤抖着说不出话来。眼里满是愤怒。 罗征心如坚铁,面无表情的扫视着麋氏兄妹,丝毫不为所动。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强者生存,弱者淘汰。 想要活下去,总得有人牺牲。 罗征早已经适应并习惯了这个年代的生存法则,又岂会有怜悯之心。就算要怜,也只会怜悯那些活不下去的苦难百姓,绝对不是住在高门大户中的麋家兄妹。 这样的人不值得他同情,也绝对不会同表。 “押下去!” 罗征挥了挥手,早有亲兵上前,将麋氏兄弟押了下去。 麋环无助地站在堂下,神色凄惶。 罗征招了招手,邪笑道:“小娘子过来,到本将军这里来。” 麋环吓了一跳,宛若受惊的小鹿,吓的连退了几步,就是不敢上前。 “过来。” 罗征命令道,语气不容反抗。 麋环迟疑了半天,才踩着碎步慢慢走了过去。 罗征伸手一拉,麋环娇呼一声,立刻撞进了他怀里。 少女又是害怕,又是羌赧,紧张的一颗芳心都快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是不是很害怕?” 罗征单手托起少女下巴,貌似和气的问。 麋环惊慌的点点头,一丝红晕迅速在俏脸上蔓延开来。 罗征淫笑道:“放心,很快你就会发现,本将军绝对是天下最温柔的男人。” “哈哈哈……” 四周的亲兵没忍住笑出声来,随即就发觉不对,连忙嘎然而止。 敢取笑主公,这不是活的不耐烦了嘛! 许褚狠狠的瞪了这些没规矩的兔崽子一眼,那眼神好似要吃人。 亲兵吓的连忙低下头,不敢和许褚凶狠的目光对视。 罗征抱着麋环起身,大呼道:“本将军今晚要在朐县大婚,迎娶麋环小姐为妾,都去给本将军操办婚事去,记得穿的喜庆点,别他娘的给本将军丢人。” “遵命。” 众亲兵轰然应命,气氛刹时热烈起来。 罗征又道:“仲康也辛苦了,若有相中的女子,可一并与本将军成亲。” 许褚顿时大喜,奋然道:“多谢主公。” 罗征摆摆手,抱着浑身酸软无力的麖环疾步奔入后堂去了。 “恭喜将军!” 众亲兵立刻又鼓噪起来,向许褚道喜。 也有亲兵羡慕的眼睛通红,恨不得也今晚再成一次亲。 “去,少他娘的起哄!” 许褚瞪眼骂道:“一群不开眼的东西,竟敢取笑主公,都他娘的活的不耐烦了。” 有亲兵大声道:“将军,连主公都没有怪罪,你就饶过小人们吧!况且今晚将军要和主公一块大婚。这么有面子的事情,啥时候才能轮到小人也风光一回。” “可不是。羡慕死小人了!” 众亲兵全都跟着起哄,眼睛都有些发红。 “你小子皮痒了。” 许褚一把揪过带头起哄的亲兵。狠狠扇了一把掌,骂道:“主公早说了,这次出征的兄弟允许每人娶一个娘们,你小子还不知足,真他娘的欠揍。” “将军,小人错了还不行吗?” 亲兵见势不妙,连忙赔着笑脸讨饶。 许褚又扇了一把掌,才放开那亲兵。 “都他娘的去给主公操办婚事去!” 许褚吼道:“记得穿的喜庆些,多弄些爆竹什么的。别给主公丢人。” “遵命。” 众亲兵立刻一轰而散,只留下十人轮般值守。 当晚,罗征和许褚同时大婚。 朐县的头面人物全都被‘请’了过来观礼,还被勒令不能哭丧着脸,一个个强行堆着挤出来的笑容,在西凉兵的虎视眈眈之下,奉上早就备好的礼物。 麋家兄弟也被请了来,接受一众‘宾朋’的祝贺,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礼毕。罗征不顾厮文的抱着已经被他占有的麋环大步进了亲房。 许褚也一脸淫笑抱起遍索朐县高门大户后,相中娶来的一名少女,在一众亲兵铁卫的轰笑声中,急步可耐地冲进后堂。风流快活去了。 只剩下麋家兄弟和一众宾客脸脸相觑,你眼望我眼。 次日一早,天刚刚亮。 罗征就来到了麋家位于城外的一座庄院。命民夫搬运物资。 这是一座不大的庄园,占地也有二十多亩。除了数十间工坊外,一块不小的空地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铁疙瘩。全都是一团团的精铁,任谁看了都要眼红。 “麋氏不愧徐州第一巨富!” 罗征都忍不住惊叹,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铁。 看来麋芳没有说实话,这么多铁何止十万手,至少三十万手。 虽然折算下来也就一百来吨,放在后世这么点铁根本就不算什么,还不够一个小项目用的,但放在这个生产力低下,严重缺铁的汉末乱世,却委实算不上少。 就算是一方诸侯,想要弄到这么多铁也不容易。 特别是对于一些不产铁的边远地区,更是难上加难。 罗征到凉州后,曾花费巨大的代价购买精铁,也没能买到多少。 麋氏家业实在丰厚的无法想象,除了屯积的巨量精铁,各种工坊里还有足以装备一万大军的各种武器铠甲和军用物资,即便是罗征这种一方诸侯,也看的眼红无比。 许褚和一众西凉兵更不用说,一连几天都处于亢奋状态。 花了足足两天的时间,才将所有抄出来的物资全部装进了菜园子里。 罗征马不停蹄,又赶到另一处庄园,打开菜园子让民夫搬运堆积如山的粮食。 这是麋家的一处粮仓,存有十万石粮食,光是守卫庄子的私兵,就足有一千。 最终查抄出来的存粮,竟然足足有五十万石之多。 区区一家之资,竟有如此之巨。 罗征都彻底被震住了,早就听说麋氏乃徐州之富,但也绝对没料到能富成这样,先不说屯积的各种粮食物资,光是训养的私兵就不下一万,怎能不让人吃惊。 天下各地虽多有巨富之家,但能富成这样的世族门阀,整个大汉又能有几个。 若只论家资,麋氏是大象的话,凉州的那些世族门阀就是蝼蚁。 两者之间的差距之大,根本就不具备可比性。 罗征没有客气,不担搬空了所有的粮食,连麋氏的一万私兵也一并笑纳了。 直到菜园子里已经拥挤不堪,人都快睡到了粮食垛是上,才算作罢。 七天后,原本繁华的朐县空了大半。 就在这个时候,亲兵来报,一支八千人的大军出现在了朐县以南。(未完待续。。) 第181章回到凉州 初平二年十一月中。 徐州东海郡朐县被一股不明来历的骑兵击破,城中士族皆富户全部遭劫,不但钱粮物资被劫掠一空,就连人口都被虏走了十之七八,真可谓祸从天降。 就连刚好回朐县办差的徐州别驾麋竺,也被一并虏走,下落不明。 徐州牧陶谦急谴大将曹豹领军八千讨贼,然而大军赶到朐县时,洗劫朐县的不明骑兵早已不知去向,曹豹细问之下,才知道劫掠朐县的乃是西凉骑兵。 曹豹大为吃惊,连忙将消息上报陶谦。 陶谦闻讯后,气的吐血三升,一病不起。 天寒地冻,大雪纷飞。 过了陇县,再往西,大地越发荒凉,天气也越发冷了。 极目四顾,入眼尽是看不到尽头的荒凉戈壁和延绵起伏的崇山峻岭。 十二月的寒风刮在脸上,犹如刀子割肉般的疼。 纷纷扬扬的雪花中,两骑快马迎着凛冽的寒风,正在官道上疾奔。 “主公,翻过这道山岭,前面就是榆中了。” 许褚一边纵马疾奔,一边指着前方的山岭大声道。 罗征‘嗯’了声,头也没回,只管猛催胯下的汗血宝马。 从朐县到凉州不下数千里,沿途横穿中原,经洛阳、过函谷,走关中,足足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赶到凉州,光是跑死的战马,就不下十余匹。 至于因大雪封路,跑废蹄子的战马更是四十匹。 好在金城在望,就算损失个数十匹战马。一切也都值了。 眼看天色将晚,罗征立刻带着许褚钻进了菜园子里。歇息一夜后,次日天不亮就重新上路。太阳刚刚升不久,就过了榆中,直奔允吾。 本来罗征还打算在榆中休整一下的,听高顺讲一下羌兵入寇的详细经过。 怎奈菜园子里挤了四万多抓来的青壮士族,以及堆集如山的粮和各种物实,早就已经拥挤不堪,那些抓来的壮丁再不放出来,怕是有可能会闹事。 罗征半天都不敢耽搁,只得快马加鞭。直奔允吾。 允吾以南十里,许家庄。 荀彧身皮裘袄,带着十余名小吏匆匆进了内院。 “见过荀彧先生?” 有许氏族人疾步迎了出来,拱手施礼。 荀彧摆了摆手,根本没心思客套,直言问道:“许安,金米还没发芽?” 许安脸色转为凝重,一边引着荀彧等人往里走,一边答道:“还没有。小人已经试了好多种法子,甚至取来了种过金米的地里的土,这东西还是出不了芽。” 荀彧把袖一甩,“走。先去看看!” 许安点点头,连忙引着众人来到一排厢房前。 推门进了中间的一间厢房,就见屋子里什么也没有。地上竟然是一小块菜地,四角都生有火盒。火苗窜起老高,将屋子里烧的温暖如春。感觉不到一丝寒意。 众人刚一进屋,就有种要出汗的感觉。 荀彧看了看空空如也的菜地,问道:“是否地上太冷,以致无法生芽?” 许安摇头道:“先生有所不知,这个小人也想到了,故尔将地下挖空,用青砖砌成了一座火窑,上面垫上了两尺厚的肥土,将地都烧热了,可这金米还是不出芽。” 荀彧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又去其他屋里一一查看。 结果很让人沮丧,种下去的金米种子没有一粒发芽的。 荀彧愁容不展,烦躁的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围上来的许氏族人也在议论纷纷,从农民的专业角度低声讨论着什么。 就在这时,一名小校忽然满面喜色的冲了进来,大吼道:“荀彧先生,大喜呀!” 荀彧‘哦’了声,问道:“喜从何来?” 小校奋力挥舞了下手臂,奋然道:“刚刚接到快马回报,主公已经回来了。” “主公回来了?” 荀彧顿时脸色一喜,忙问,“今在何处?” 小校答道:“已到城东四十里万。” 荀彧暂时顾不得金米之事,当即疾声道:“速请赵云、李蒙、王方等诸位将军及将军府众佐官属吏,与在下一道前往城东迎接主公,不得有误。” “遵命。” 小校疾声领命,飞马走了。 小半个时辰后。 荀彧、、成英、吴懿、赵云、李蒙、王方等谋臣武将,以及平狄将军府众佐官属吏足足五十余人,齐出允吾东门五里迎接罗征归来。 文臣以荀彧为首,武将则以赵云为首。 两班人站成了两列,分别立于官道左右,翘首张望。 不多时,远方有急促的马蹄声响起,接着有烟尘扬起。 “来了。” 王方忍不住大叫一声,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很快,数百骑兵就奔到了百步之内,开始放缓马速。 罗征身披玄色披风,胯下汗血宝马,虽然依旧威风凛凛,眉宇间却带着疲惫,一马当先的奔到近前,猛的一提马缰,胯下汗血宝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收住了前冲之势。 “参见主公!” 众文武连忙疾步上前,长揖倒地。 罗征缓缓吐出一口热气,于马背上抬了抬手,道:“文若免礼,诸位免礼。” “谢主公。” 众人再长揖谢过,方才直起身子。 荀彧问道:“主公此番前往中原,路途可曾安好?” 罗征点头道:“一路平安,有劳文若挂心了。” 顿了下,不待荀彧再问,便抢先道:“其他的事情先放放,子龙、李蒙、王方,速回城召集大军待命。文若、成英、吴懿也率从属计吏前往军营,准备安置流民。” 荀彧愕然道:“主公治下何来流民?” 其余众文武也是一脸的不解。金城、武威两郡在荀彧的统筹治理下,自秋上秋粮下地以来。百姓虽然算不上富裕,但至少还没有饿死的,怎么会有流民。 在理政方面,荀彧可以说展现出了极为出众的能力。 这还只是第一个年头,等到了明年秋粮下地,相信百姓的日子会更加好过。 眼下两郡治下平靖,连拦路打劫的盗匪都没有了,还哪来的流民。 罗征把手一挥,沉声道:“速去准备。先不必多问。” “遵命。” 众人不敢再问,连忙回城,分头去准备。 罗没有进城,直接带着许褚和数百骑兵去了城外的一座坞堡。 半个时辰后,赵云、李蒙、王方刚刚率领万余骑兵赶到,就看到庄子里无数流民正在不断的往外面涌出来,密密麻麻的好像蚂蚁一样,也不知道有多少。 数百神情彪悍的西凉骑兵正在纵马来回飞奔,挥舞着马刀大声吆喝。极力将这些涌出庄子的流民赶到一边站好,场面一时乱的不可开交。 随后赶来的荀彧和一众佐官属吏也惊呆了,搞不明白这庄子里哪来的这么多人。 就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怎能不让众人吃惊。 有西凉小校纵马飞奔而至。大声喊道:“主公有令,请赵云将军维持秩序,但凡有流民趁乱生事者就地斩杀;荀彧先生负责安置流民。不得有误。” 荀彧、赵云等不敢大意,立刻行动起来。 赵云将万余骑兵分成了十队。每队千人,分别看押涌出来的流民。 荀彧、吴懿则带着将军府一众佐官属吏。在李蒙、王方等将的协助下,将流民们安置到早就建好的村庄房屋里,分门置户,派发口粮,忙的不可开交。 早在罗征离开允吾时,就让荀彧建起足够数万人住的房屋。 荀彧一直心存疑惑,真到今日,方才明白这些房屋是用来干什么的。 唯所惑者,不知主公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的流民。 又是如何将这些流民带回允吾的,真是怪事。 足足一个多时辰后,一万多流民终于全部放了出来。 然而等最后一批人出来后,荀彧却瞬间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最后出来的一批人足有数千人,全都是从中原各地虏来的士族,拖家带口的,最先出来的几人荀彧熟的不能再熟,竟是旧友钟繇、石韬等人,还有家眷。 而当一名小妇人被西凉兵扶出来之后,荀彧脸色更是变的极为难看。 若非还有数万流民等着安置,荀彧定要冲进去当面问个明白。 虏来的人口全部放出来之后,接下来是搬运粮食和各种物资。 罗征赶回允吾,连将军府都没回,就直接去了城北用于屯粮的仓库。 五千从洛阳带过来的屯田兵被调了过来,冲进了菜园子,爬上码的足有十丈高的粮食垛上,将一袋袋谷米搬了下来,扛起麻烦飞快的冲了出去。 平狄将军府内院。 甘倩捂着隆起的肚皮,正在地上来回走动。 任妍、吴贞则在一旁刺锈,缝掉一些婴儿的小衣服、肚兜之类的东西。 两个女人一边做活计,一边还不时的低声说笑几句。 甘倩玉脸上则荡漾着母性特有的光辉,一脸的幸福加满足。 就在这时,门外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有婢女冲了进来,喜不自胜道:“夫人,好消息!” 甘倩停下步子,‘哦’了声道:“什么好消息?” 婢女忙道:“方才陈婆子出府采办菜豆,见街上有军队集结,就打听了一下,原来是将军回来了,荀彧先生、赵云将军他们都去了城外。” “夫君回来了?” 三个女人同时一喜,任妍和吴贞都忙放下了手中活计。(未完待续。。) 第182章玉米出问题了 北风怒号,天空中阴沉没的,夜幕很快降临。 罗征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等到彻底清醒过来,才猛的翻身坐了起来,喝道:“来人。” 有亲兵应声而入,立于帐下道:“主公有何吩咐?” 罗征掀开被子下塌,问道:“本将军睡了多久了?” 亲兵答道:“禀主公,已经八个时辰了。” “八个时辰?” 罗征蹙眉道:“竟然这么久,叫文若来见我。” “遵命。” 亲兵答应一声,立刻奔了出去。 罗征伸了个懒腰,这才穿鞋子下塌。 昨天搬完菜园子里的所有粮食和各种物资后,整整三天两夜没睡觉,罗征还来不及回到将军府,一头就栽倒在了军营的营房里,当时就睡了过去。 不想一觉竟睡了八个时辰,自从来到汉末,还从来没有一觉睡过这么长时间。 不多时,门外响起了匆匆脚步声。 荀彧推门而入,拱手道:“见过主公。” 罗征打了个哈欠,摆摆手道:“文若免礼,来,坐下说!” 早有亲兵摆了软榻进来,置于罗征下首。 荀彧一掀袍子,跪坐了上去,不等罗征问话,就连连叹息道:“主公怎能将钟繇、石韬等强行虏来金城,甚至将郭嘉老母也虏来金城,唉!” 罗征从容道:“钟繇、石韬等不识抬举,不肯前来凉州,本将军别无他法。只能将这些顽固之辈强行虏来金城,再设法令其归心。为本将军所用。” 荀彧不以为然道:“此等强盗行径只会令人心生反感,如何能令人归心。” 罗征奸笑道:“文若虽有辅政之才。却不识人心。需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追逐名利乃是人之本性也。别看这些士大夫整天把大义挂在嘴上,但追根究底,这些士大夫既然出来做官,还不是为了名利二字。只要不是那种一根筋的死脑筋,本将军有的是办法让这些人乖乖就范,心甘情愿的给本将军卖命,文若就不必放在心上了罢!” 荀彧无奈道:“可是。主公如何能将郭嘉老母也虏来金城?” 罗征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本将军到颍川时,郭嘉已经去河北投袁绍了,只留下一老母在家。本将军干脆就将其老母接来金城,再以书信召之。” 荀彧抚额道:“主公错矣,区区技俩,又岂能要挟的了郭奉孝!” 罗征眼神一凝,道:“文若此话何异?” 荀彧道:“若郭嘉不来金城,主公又当如何?” “这……” 罗征一时哑然。颇有些无言以对。 荀彧连连叹道:“郭嘉此人极善洞察人心,又岂会轻易被人要挟,必然能料到就算其不来凉州,主公也断不会恶其老母。如此一来。反而只会坏事。” “这个……” 罗征拍了拍额头,尴尬地道:“确是本将军有欠考虑了,文若可有妙策补救?” 荀彧摇头道:“别无他法。只能待日后再说了。” 罗征‘嗯’了声,又问起了安置流民和清点物资之事。 荀彧振作精神。道:“主公此番前往中原,收获之大委实令人吃惊。不但带回来四万余青壮汉子,钱粮及各种物资更是足以缓解我军入不敷出的困窘局面。其中五十余万石粮秣除却偿还羌胡部落外,余粮足够四万大军吃上两年。就算再除掉赈济百姓、安置流民和诸备存粮所需,也足够四万大军吃上一年,暂时我军再不会有粮草之危!” 罗征问道:“那四万多流民安置的如何了?” 荀彧道:“主公早有吩咐,在下已命人建好了足够多的房屋,粮草也足够,安置流民并不麻烦。只是这些流民无所事事,若闲的久了,难免滋生事端,在下请赵云、李蒙诸位将军将这些流民编入了屯田大营,暂时以军法管制,让这些流民去修桥铺路,或者组织流民疏通河道,以劳动换取所需口粮。待这些流民心思稳定下来,再作下一步安排。” 罗征连连点头道:“文若安排的甚妥,如此本将军就放心了。” 荀彧又道:“至于主公带回来的三十余万斤精铁,除了能够满足装备数万大军所需的武器铠甲,还能拨出一部分铸成一些农具,以提高主公治下百姓的劳动生产效率。” 罗征把手一挥,道:“这个就由文若去安排便是。” 荀彧应了声是,又道:“还有巨量的银粮、布帛、盐等物资,若利用得当,足以让主公治下所有百姓在一年内丰衣足食,家有余财,如此一来,便可提前完成我军数年休养生息的计划。最多秋后,待仓廪充盈时,主公便能够对外用兵了。” 罗征击节道:“好,这些事就由文若多多费心了。” 荀彧欣然应命,随即脸色转为凝重,肃然拱手道:“除此之外,眼下还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彧不知如何解决,尚需主公亲自决断。” 罗征也正了正脸色,道:“文若请说!” 荀彧道:“主公离开金城后,彧曾命人试种金米,结果却发现,秋上收的金玉根本就无法生芽。彧曾尝试了多种办法,也毫无成效。” 罗征怔了下,脸色转为凝重,道:“文若详细说说。” 荀彧道:“农桑乃国之大事,万民生计,半点大意不得。如百姓春种,都要对粮食种子进行精挑细选,以确保出芽率。而且有些作物只能种一茬,无法作种。之前所种金米种子皆为主公提供,秋上收上来的金米能否作种,在下也没把握,只好命人试种。谁想试了好几种法子,竟根本无法出芽。若金米无法种植,主公东步的计划必然要受影响。” 罗征沉声道:“会否是天气太冷所致?” 荀彧摇头道:“在下命人于室内下种,连所用之土,也是从最为肥沃的上等田地里取回来的,更生火加温,甚至连地下也挖了火窑,也无法令金米发芽。” 罗征眉头刹时蹙紧,这可就有些麻烦了。 如果玉米不能大规模种植,仅靠金城、武威二郡十来万百姓,如何能养得住麾下数万军队。毕竟小麦和谷粟产量太低,一个五口之家最多种个二十亩地就已经是极限了,十来万百姓又能种多少地,就算勉强不让军队饿死,也没有钱粮大举对外用兵。 内政是军事的基础,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如果米玉不能大规模种植,连锁反应之下绝对会造成一系列严重的后果。 罗征虽然从中原抢了不少钱粮物资,但那只是一时之计,而非长久大计。 荀彧问道:“金米乃主公发现,不知主公可知其种植习性?” 罗征蹙眉想了一阵,忽然想到今年种的玉米全都产自菜园子里。如果有问题,那也肯定和菜园子有关,不然怎么可能玉米种子会不发芽。 菜园子的神奇自不用说,就算与外面有些差异也并不奇怪。 罗征皱着眉头苦思,竟究是哪里出了问题。 最有可能出问题的,自然是生长环境。 不过菜园子就那么大,肯定是种不了多少的。 还有可能出问题的,就是菜园子里肥沃无比的土壤。 罗征转了几个念头,起身道:“文若稍待,本将军去去就来。” 说罢转入后堂,打开虚门之门进了菜园子。 不大会功夫,就取了一大盆菜园子的黑土出来。 “用这些土试种一下看看!” 罗征道:“如果还不行,本将军再试试别的办法。” 荀彧看了看黑的发青的一脸盆土,点了点头,也不多问,叫进军士搬了进去。 罗征又叫来赵云、李蒙、王方等将,细问了击破羌兵的经过。 赵云等事无俱细,将如何计议、设伏、安排兵力,以及阵斩烧当部大豪帅滇零,最终击破羌兵的经过讲了一遍,个个神情振奋。 罗征听的目露欣悦,重重拍了下赵云的肩头,赞道:“子龙有勇有谋,能于危难之间担当重任,本将军实感欣慰。还有李蒙、王方等也不错,没给本将军丢脸。” 李蒙、王方二将难掩振奋,连忙拱手谦让。 荀彧忽然想起一事,道:“主公,还有一件喜事,在下差点忘了说了。” 罗征‘哦’了声,道:“何事?” 荀彧道:“大夫人已经有喜了。” “甘倩有了?” 罗征怔了下,一时百味杂陈,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心情之复杂难明,简直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前世连婚都没结,家都没成,不想到了这汉末乱世,不但顽强的活了下来,而且还成了一方诸侯,如今更是即将为人父,实在不知道那种心情如何描述。 兴奋有之,感动有之,更多的则是如释重负。 为人君者无子嗣,实乃取祸之道也! 甘倩跟了自己一年多,肚皮却始终没有半点动静。 任妍、真保跟自己的时间也不短了,按说早应该有了。 可直到自己离开允吾,前往中原时,也没有什么动静。 罗征虽然从来不提这事,但心里却有隐忧,更知道几个女人也在暗自着急,不过这种事着急也没用,只能多花些功夫,浪费些体力辛勤耕耘了。 不想刚刚回到金城,就听到了甘倩的喜讯。(未完待续。。) 第183章家和万事兴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赵云、许褚、李蒙、王方等将纳头便拜,齐声高呼。 荀彧面带微笑,也拜了下去。 罗征这才回过神来,恨不得立马赶回将军府。 待一一扶起众人时,又有亲兵来报,振振有辞道:“主公,二夫人的贴身丫鬟已经在军营外面转了好几趟了,小人恐大夫人有恙,故特来禀报。” 众人脸上立刻露出了莫名的笑意,却不敢笑出声来。 荀彧抚须道:“主公离家数月,战死数千里,为治下百民生计操劳,想必身心俱已困乏之极了,不如先回府歇息,一应诸事,自有在下与诸位将军操劳。” 赵云等将连忙拱手道:“荀彧先生所言极是,请主公回府。” 罗征欣然大笑,当即别过众人,带着亲兵回将军府去了。 将军府内院。 甘倩稳坐内堂,尚能保持镇定。 任妍和吴贞可就不大能掩饰情绪了,纷纷走到门口翘首张望。 就连真保这女人也走到了院子里,皱着眉头来回走动。 两名俏立的丫鬟站在远处掩嘴偷笑,却不敢靠近,唯恐惹恼了主子。 正等的心焦时,任妍的贴身丫鬟飞一样的奔了进来,还没进门就大喊,“夫人,将军回来了,将军回来了,已经到了前院……” 喊声未毕,就见罗征风尘满面,征衣未解,大步走了进来。 丫鬟娇呼一声。连忙闪到后面,使劲拍了拍胸口。 几个女人立刻迎了上去。疾呼道:“拜见夫君。” 甘倩听到动静,也腆着个肚子从内堂快步走了出来。款款施礼。 罗征摆了摆手,令妻妾起身,在一众妾妻的拥奉下,径自进了内堂。 真保扁了扁嘴,却没有跟进去。 任妍和吴贞一左一右,服侍罗征卸下衣甲。 甘倩则招呼婢女重新换上热火,伺候罗征沐浴更衣。 罗征在上首坐定,目光这才落在了甘倩鼓起的大肚子上,一丝温和的笑意在嘴角边悄然绽起。道:“不错,终于怀上本将军的种了,本将军快要有儿子了,哈哈哈!” 甘倩玉脸微红,摸着肚子一脸满足地道:“能为夫君生儿育女,乃妾身的福分!” 罗征心情更是大好,暗忖能娶到这个年代的女人,真是男人最大的福气。 哪像一千多年以后,女人一旦怀了孕。男人就准备当奴隶吧! “请夫君沐浴!” 这时,热水准备好了,任妍和吴贞过来,请罗征沐浴更衣。 罗征目光先落在了任妍身上。问道:“红昌可有关族在世?” 任妍目露感动,随即黯然道:“妾身亲族皆死于兵灾,有劳夫心挂心了。” 罗征点了点头。目光又落到了吴贞身上。 吴贞胆子小,不敢和罗征对视。连忙垂下头去。 罗征和声道:“贞贞,告诉你兄长。让他安心替为夫军做事,不要有其他的念头。钱银家产只是身外之处,生带不来,死带不走的,要那么多干什么。子孙自有子孙福,要是儿孙不争气,就算老子给挣下金山银山,也迟早会败光。只要安心替为夫做事,将来只要本将军的子孙能权倾一方,吴家子弟就是功勋之后,怎也不会上街要饭。” 吴贞连忙道:“妾身记下了。” 罗征又问,“真保呢,怎么没有过来?” 甘倩忙道:“妾身这就使人去叫。” 任妍扁了扁小嘴,没有说话。 吴贞胆子最小,也从不和人呕气,垂下脑袋没有吭气。 罗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挥了挥手,道:“不用叫了。不过,家和万事兴,为夫常年征战在外,你们身为本将军的女人,就要学会忍受寂寞,意见可以有分歧,但绝不允许抱山头争斗,更不能有害人的念头,否则为夫必定严惩,都记下了吗?” “妾身记下了!” 几个女人连忙俯首应命,不敢有违。 罗征‘嗯’了声,这才伸了个懒腰,起身道:“走,先洗个澡再说!” 任妍和吴贞连忙上前,服侍罗征沐浴。 甘倩有孕在身,行动不便,只好指挥婢女在旁边照应。 水雾朦胧时,屋子里很快响起了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和女人的雪雪呻吟声。 半个时辰后。 罗征换了身玄青色长衫,神清气爽的去了西院的厢房。 任妍和吴贞玉体横陈的躲在宽大的软榻上,兀自微微喘息,媚态撩人。 及时甘倩进来,两个女人才慌忙拉过锦被,掩住了身子。 西院厢房。 真保坐在窗前,正在不停的抹泪。 两个俏丽的丫鬟侍奉左右,正使劲浑身解数宽慰主子。 罗征推门而入,两个丫鬟慌忙站了起来,飞快的施礼退了出去。 真保抬了抬眼角,却依旧没有起身。 罗征径自走到主位落坐,不悦问道:“哭哭渧渧的做什么?” 真保抹着眼泪道:“冬上休屠胡偷袭族地,我的族人被杀了好多,阿爹也死了。” 罗征默然,这事他已经听荀彧说过了。 上个月初,世居于休屠泽一带的休屠胡出兵劫掠武威各地,有一支休屠骑兵竟然穿过乌岭杀到了令居以西,偷袭月氏胡族地,给月氏人遭成了巨大的伤亡。 月氏胡本有三千骑兵,本不致如此不济。 然三千骑兵皆被自己征调,面对休屠人的偷袭,根本就无力反抗。 这件事情不小,不能不给个说法。 羌胡各部中,唯有月氏胡一直在不遗余力的支持自己。 如果不给个说法,怕是羌胡各部都会寒心,严重影响军队的士气。 毕竟自己麾下数万军队,羌胡人就占了大半。 罗征思忖了一阵,道:“将你的部族迁到允吾以南的苍狼原上来,本将军会下令,将那片草场都赐给月氏胡。至于耕种的田地,苍狼原以西有大片肥沃的土地,就让你的族人去开荒吧,按人头计,每人二十亩地,本将军免你族人五年的赋税。” 真保这才转悲为喜,连忙道:“多谢将军垂怜。” 罗征邪笑道:“来吧,让为夫试试你的口活,看长进了没有。” 真保媚眼如此,款款上前,将臻首伏进了罗征两腿之间。 罗征刚刚平熄下去的欲火,腾的一下就又熊熊燃烧了起来。 次日一早,罗征睡的正香时,就被一阵粗暴的拍门声给惊醒了。 许褚的大嗓门在外面响起,“主公,荀彧先生求见。” “娘的,连个懒觉都不让睡!” 罗征骂了声娘,一边翻身起床,一边吼道:“让文若到偏厅去等。” “遵命。” 许褚大声答应一声,立刻快步走开了。 真保叫进两个如花似玉的小丫鬟,服侍罗征穿衣。 两个小丫头都是真保带来的月氏女人,高鼻梁,蓝眼睛,十足的美人胚子。 说是女人,其实才不过十三四岁,根本还没有长成女人。 罗征在一个小丫头胸前摸了半天,直摸的小丫头媚眼如丝时,也没摸到什么,耳听的真保在软塌上放浪娇笑,不由得悻悻缩回了手,“太嫩,长几年再说!” 来到偏厅时,荀彧早就等候多时。 看到罗征进来,荀彧忙起身拱手道:“见过主公。” 罗征摆了摆手,径自走到主位落座,问道:“文若来的这么早,可有要事?” 荀彧道:“主公明鉴,实为休屠胡而来。” 罗征蹙眉道:“休屠人最近有什么动静?” 荀彧道:“方才伍习将军谴人来报,休屠人再次出兵劫掠了宣威一带,甚至有两千骑兵跑到了姑臧附近劫掠,在下以为,不能再继续放任下去了。” 罗征脸色就是一沉,蹙眉道:“这些该死的匈奴人,胆子可真不小,明知道武威已经是本将军的地盘,还敢三番五次的跑来劫掠,的确不能再继续放任下去了。” 荀彧道:“概因主公自到凉州后,便一直征战不休,无暇分神应付休屠泽,才让这些匈奴人以为主公好欺,三番五次举兵劫掠,若不加以惩戒,武威怕是无法安宁了。” 罗征‘嗯’了声,道:“休屠泽的匈奴人有多少可战之兵?” 荀彧答道:“约在两万左右。” 罗征讶然道:“休屠泽的匈奴人竟有这么多骑兵,比羌胡各部要强大多了,难怪敢不将本将军放在眼里,毫无顾忌的举兵劫掠武威。” 荀彧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匈奴人虽然衰落了,但休屠各胡尚有口近十万,可战之兵不下两万。除却八百里羌原上的一些强大部族,的确少有羌胡部落能及。” 罗征起身在堂下来回踱了一阵,忽然道:“本将军明日便发兵踏平休屠各胡。” 荀彧愕然道:“眼下大雪封路,如何还能出兵。” 罗征狞笑道:“文若不必担心,本将军自有办法。没有了休屠城的屠各胡人,就如同剥光了的娘们,本将军破之易如反掌,只需一万骑兵足矣!” “这……” 荀彧有些难以置信,不明白罗征为何如此自信,道,“主公三思,眼下大雪封路,就算不带粮秣辎重,大军也无法上路,若强行出兵,则难免失利。 罗征刚想说话,忽然脸色剧变,暗呼不妙。(未完待续。。) 第184章金手指没了 菜园子里,天空剧变。 原本只有一个磨盘大小的火球悬挂在天空中,然而此时此刻,天空中竟突然又多出来了九个一样大小的太阳,足足十个太阳并排列在高空之上。 灼人的热浪无孔不入,沸沸扬扬的洒了下来。 菜园子里的温度在刹那间骤升,小湖周边的各种瓜果熟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了下去,里面的木楼和木屋更是渐渐冒起了青烟,可见温度有多高。 中间的小湖不断翻腾,一株绿色的植物缓缓冒了出来。 罗征彻底呆住,没有进菜园子,就将这一切变化‘看’在了眼里。 很明显,菜园子又一次升级了。 然而,升级后的效果却委实很让人无语。 天空中多出了九个太阳,像极了传说中上古洪荒时,十日肆虐大地的情景。 那灼热的高温,即便罗征没有进菜园子,都能深切的感觉到。 连木头都被烤的冒起了青烟,人进去的话哪能受得了。 怕是不出几个呼息,就要被活活烧死了。 罗征仔细感应了一阵,脸色顿时变的难看无比。 除了不用进去,就能‘看’到菜园子里发生的一切,将菜园子里的东西凭空搬运出来之外,这次的菜园子升级,竟然什么也没得到。 而且天空中多出了十个太阳,就等于菜园子已经废了。 连木头都烤的冒起了青烟,人进去了哪里还有活路。 还好没有在自己赶回凉州的途中升级,不然乐子可就大了。 罗征强忍着想要骂娘的冲动。仔细观察小湖中间多出来的那株植物。 这是一株尺许高的翠绿色小树,顶端结有一枚核桃大小的果子。呈淡紫色,相关的信息在菜园子升级的时候。罗征就知道了,只是实在高兴不起来。 这玩意虽好,却让菜园子废掉了,这个代价也未免太大了。 “主公?” 眼看罗征铁青着脸一言不发,荀彧不由唤了一声。 罗征回过神来,脸色难看的摆了摆手,道:“情况有变,出兵休屠泽暂且推后。” 荀彧拱手道:“主公英明,眼下的确不是出兵的时候。” 罗征挥挥手。“文若先去处理其他事情,本将军有几件事情要好生想想,过几日再召集众人商议诸事。还有,别忘了通知高顺和伍习,也回来一趟。” “在下遵命。” 荀彧心下诧异,却不多问,起身告退了出去。 罗征让许褚守好门,连忙打开菜园子一步踏了进去。 然而刚刚进去,就惨叫一声。狼狈之极的逃了出来。 “主公,发生什么事了?” 许褚听到惨叫,立刻虎吼一声,破门而入。 “没事。出去守好门!” 罗征一脸狼狈样,心有余悸的挥了挥手。 许褚心下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了看罗征。犹豫了下,还是退了出去。只是心中着实纳闷不已,无缘无故的。主公惨叫什么,搞的好像被娘们强暴了似的。 可是,屋里除了主公,别说娘们,连只母耗子也没有啊! 罗征铁青着脸,像只螃蟹一样,不停的回来踱。 心里的烦躁,就像是煮沸的开水一样,滚滚的往外冒。 菜园子里灼热的高温,根本就不是人能够承受的。 方才刚一进去,就好像跳进了煮沸的开水中,现在全身的皮肤都还在隐隐作痛。 好在有莫名的力量及时隔绝了高温,不然非被烧个半死不可。 罗征气的脸色发青,菜园子废掉,几乎就等于折断了他手中最犀利的武器。 本来还打算,找个机会去干掉曹阿瞒呢! 如今看来,这个愿望怕是没有办法实现了。 没了菜园子的犀利,如何能悄无声息的将数万大军扔到曹阿瞒身边。 然而菜园子终究太过神异,非是这个世界上该有的东西。 罗征很快就冷静下来,转念一想,自己却是有些太过于着迷了。 若连雄图霸业也依靠菜园子得来,人生又有何意义可言。 生在这个年代,若不能凭真本事与那些枭雄人杰争个高下,岂非空活一场。 罗征脸上阴云渐渐散开,平复了心中的波涛,原本烦躁的心绪渐渐稳定下来,重新找回了信心,一股难言的热血中胸中激荡,有种气吞山河之慨。 “罢了,多流点血,人生才会更精彩。” 罗征喃喃了一句,很快振作精神,意气风发的回内院去了。 许褚一直守在门口,见主公精神焕发的出来,心里不由又是一阵纳闷。 主公这是怎么了,一会儿爆怒,一会儿精神焕发的,莫非是生病了不成? 虽然想关心几句,却又不敢冒然多问,以免招来一顿训斥。 罗征回到内院,才发现麋环也被亲兵送过来了。 几个女人围着麋环,正在问话,可麋环神情悲伤,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甘倩无奈,就准备询问送麋环过来的亲兵,却一眼看到了大步进来的罗征,连忙迎上前去,帮罗征解下披风,问道:“主公,这位妹妹是……” 罗征道:“此乃为夫新纳的妾室,又给你们找了个姐妹。” 甘倩大度的笑道:“麋家妹子天香国色,也难怪夫君会动心!” 罗征却忽然想起,看三国演义时,记得麋竺那厮把妹妹送给了刘备,而在长孤坡之战时这位麋夫人为了不拖累赵云救阿斗,夷然跑井自杀了。 刘备那厮最为人不耻的,便是经常抛妻弃子。 而最为人所憾者。便当属这位麋夫人了。 罗征道:“麋环是个可怜的女人,你们多照顾一下。不要欺生!” 甘倩微笑道:“夫君放心,既然进了罗家的门。就是妾身的姐妹,不用夫君吩咐,妾身也要多加照顾。麋家小姐初来乍到,怕是还不习惯让府中的丫鬟伺候,不知麋家小姐可有贴身伺候的丫鬟,若有的话,夫君可府送到府中,也好让麋家小姐有个贴心的人。” 罗征想了想道:“好像是有个丫头,你让人去问问许褚。看把人弄到哪去了。” 甘倩答应一声,立刻吩咐贴身丫鬟去找许褚要人。 不大会功夫,就见许褚亲自将一个十三四岁的丫鬟送了进来。 虽然是丫鬟,但衣着打扮,却比普通大户人家的小姐穿的还要体面。 不过此刻,小丫头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俏脸上满是惊慌。 进了厢房,一眼就看到麋环,小丫头立刻激动的跑了过去。和麋环抱头痛哭起来。 自朐县被虏,虽然只是短短十余日未见。 然而主仆二人却觉得隔了十年,真有种恍若再世的感觉。 “小绿,他们没欺负你吧?” 麋环擦了擦眼泪。拍着小丫头的手问。 虽然名为主仆,然而实际上却早已情同姐妹。 大户人家的小姐,除了爹娘。身边最亲近的怕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了。 小丫头露出个带花的笑脸,说道:“小姐放心。小婢没有被欺负,那些野蛮的士兵只是不让小婢和小姐见面。小婢听到有个头头说了。小姐以后就是将军夫人了,指不定将来就能母凭子贵,那些粗鲁的士兵胆子再大,也不敢欺负小婢。” 麋环这才松了口气,拍拍胸口,“那就好。” 小丫头擦了擦哭花的俏脸,又跑到门口左右看了看,掩好门后跑了回来,压低了声音问道:“小姐,大户人家的小妾经常被大妇欺负,那些大妇没欺负小姐吧?” “什么小妾大妇的,说的这么难听!” 麋环没好气的白了小丫头一眼,才道:“暂时没有,几位夫人看样子人都挺好的。” 小丫头撇了撇嘴,不以为然的道:“人前笑呵呵,背后黑刀子,大户人家的那些妻妾们不都是这样子,小姐你可要长个心眼啊,千万别被那些大妇给害了。” 麋环蹙眉道:“快别说这些了,你从哪听来的这么些蝇营狗苟,我汉家女子知礼仪、识教化,官家女子多有识大体之人。我虽然和几位夫人接触时日尚短,但也看的出来,几位夫人都是和善之人,非是心思毒辣之辈。这些话以后可别再说了,以免叫人听了去。” 小丫头对小姐还是很相信的,闻言立刻道:“小婢记下了,以后再不说了。” 麋环又道:“也不可与几位夫人的侍女私下议论什么,若听到此等言词,私下跟我说一声就行了,切不可再传第三人之耳,记住了吗?” 小丫头又点头,“小婢记下了。” 麋环又道:“你我二人初来乍到,遇到事情多让着些人,切记不可与人争胜。” 小丫头问道:“若是有人说小姐坏话咋办?” 麋环道:“你就当没听见,或者跟我说就行了,不得与人斗嘴。” 小绿抿了抿嘴唇,道:“小婢怕忍不住。” 麋环摆起了俏脸,道:“忍不住也要忍,不然就找个人家把你嫁了。” 小绿立刻大惊失色,“小姐不要,小婢忍就是了。” 麋环这才露出笑靥,道:“这就对了。” 然而想起自己的遭遇,脸色立刻就又黯然了下来。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敲门。 有丫鬟的喊话在门外响起,大夫人来请。 麋环一惊,连忙起身迎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185章军师祭酒贾诩 大雪下了整整三天,天气终于放晴了。 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照的人身心皆暖。 书房里,清香缭绕。 罗征双手负在身手,正在缓缓踱步,思量局势变化。 这时,有亲兵来报,“主公,贾诩带到。” 罗征挥挥手,“让他进来。” “遵命。” 亲兵应声而去,很快,贾诩被带了进来。 “见过将军!” 贾诩拱手施了一礼,就一言不发的站到了一边。 罗征转回案后落座,迫人的目光盯着贾诩上下打量好了一阵,才道:“先生大名,本将军可是闻之以久啊!昔日本将军征伐关东,回师洛阳时,也曾谴人打听先生下落,怎奈一直缘铿一会,如今总算将先生‘请’到了凉州,也算了了本将军一桩心愿!” “将军过誉了,在下愧不敢当!” 贾诩不动声色,眼里却流露出了一丝惊讶。 自己只不过是个小吏,虽薄有声名,但天下名士多如狗,自己这点名声,根本就上不得台面,又岂能入得了罗征这等一方诸侯之耳。 但看样子罗征又不似在说笑,贾诩心里就有些疑惑。 只是,这厮嘴里说的把自己‘请’到凉州,就有些扯蛋了。 有这么‘请’人的吗?绑架还差不多。 罗征又道:“听说先生家眷皆在姑臧,本将军已命人前往姑臧,想来不出数日。便可将先生家小尽数接来允吾,不知先生对本将军的安排可有异议?” 贾诩淡然拱手道:“在下无异议。” 罗征朗声道:“无异议便好。先生世之大才,屈身李利那等无能之辈帐下。可谓是明珠暗投也!本将军欲振兴汉室,先生可愿助本将军匡扶社稷。” “愿为将军效力!” 贾诩想也不想便答应下来,可谓是毫无节操了。 罗征也有些惊讶,不过随即便大笑道:“如此甚好,先生果真深明大义呐!” 贾诩淡淡一笑,没有接腔。 乱世人命如草芥,世人无不穷尽心思保全己身。 贾诩出身寒门,深谙明哲保身之道,也从来不在乎效力的对象是谁。更不会说出忠臣二主这类屁话,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名节理想有个屁用。 连小命都没了,还要那些东西干会么。 只要自己能活下去,管他身后洪水滔天,还是遗臭万年。 对于深受儒家思想熏陶的汉末士族来说,贾诩也可算是个另类了。 这种为全性命,不惜名节的思想和做法,可说是毫无节操了。 罗征大有深意的看了贾诩一眼。起身道:“走吧,随本将军去参加军议。” 贾诩应了声是,跟在罗征身后出了书房。 年关将近,罗征麾下众文武都齐聚将军府。准备参加年末军议。 连远在榆中、武威的高顺和伍习都赶了回来,济济一堂数十余人。 罗征走进议室厅时,众文武早已按班次分两列坐定。正在小声议论着什么。 看到罗征进来,众人忙齐身恭迎。 罗征大步而前。径自走到主位落座,又命亲兵在身侧摆了一席。命贾诩入席。 贾诩大为惊讶,忙推辞道:“在下不过一野士,岂敢居上位,敬陪末座即可。” 罗征不容置疑道:“休要多言,让你坐就坐。” 贾诩无奈,只得拱手一揖,入了罗征侧席。 罗征这才环视帐下众文武,指了指贾诩朗声道:“本将军先给诸位介绍一下,这位贾诩贾文和乃凉州名士,从今日起,便是本将军帐下军师祭酒,随军参谋军事!” 荀彧目露惊讶,贾诩这名他略有耳闻,不想主公对此人竟是如此看中。 其余众人更是不解,暗自琢磨这贾诩是否浪得虚名。 贾诩也是目露惊讶,都不知道惊讶了几回了。 自己一介新人,刚来就能受到如此礼遇,身居要位,可真是万万没有料到。 罗征不给众人发问的机会,大手一挥,道:“好了,军议开始。文若,先说说本将军治下的情况,好让大家心里都有个底。” “在下遵命。” 荀彧当仁不让,朗声道:“自去岁击退吕布的并州军以来,主公治下金城、武威二郡积极与民休养,眼下二郡民三万户,口十二万八千余,这只是官府在册的百姓。余者诸羌胡各部数十,有口近二十万。连番征战后,目前主公麾下骑步大军共计三万五千,其中骑兵两万,三千为追随主公征伐关东的西凉旧部,两千为月氏胡骑,剩下的一万五千则为征召的羌胡各部骑兵;步兵一万五千,其中高顺将军统领的八千大军为我军精锐,剩下的七千步卒亦为老兵,只要兵甲齐备,随时可征召出战。另有五千屯田兵,为主公从洛阳征召的民夫,不但缺少兵甲,而且从没上过战场,难堪大用,具体情况就是这样!” 罗征道:“再说说政务,让大家都听听。” 荀彧道:“主公治下地广人稀,中等以上的耕地约有八万倾,但大多荒废,现有耕地约在一万八千顷左右,其中官田千顷,余者皆为百姓自有田产。秋上三十顷金米共产粮一万五千石,剩下的官田都为小麦,产粮十六万石,除去一应开支,官府得粮十万石,勉强只够维持官府开支和供养屯田兵。因主公一再减免百姓赋税,是故秋上收上来的税粮也只能让三万余大军吃到开春,这还不算将士们的饷银。所幸主公此番从中原带回了大量的钱粮物资,才解了我军的燃眉之急。眼下府库中可供调用的军粮计有十八万石左右,足够三万五千大军一年之用。若节省点也能吃两年。钱银至少可供三万五千大军三年之用,其余物资完全可够装备三万大军所用,暂时我军并无钱粮之困。” 众文武听的精神大振,如此大好形势,怎能不振奋。 若非罗征冒险前往中原劫掠,怕是开春后三万五千大军就得解散了。 罗征点点头,又道:“都说说,周边局势如何!” 成英拱手道:“主公,按照荀彧大人所定的远交近攻策略,因郭汜、樊稠等西凉旧将责吕布按兵不动,恐有反复之心,朝廷已经断了给吕布的军粮供给。眼下吕布的两万并州军几无过冬之粮,已不足为虑。马腾方面,因汉中太守张鲁布道主公治下羌胡之众,并未背弃盟约,故马腾亦不敢再轻易举兵进犯,四境暂时无忧也!” 罗征连连点头,问道:“五斗米道教化那些羌胡之民如何了?” 荀彧嘴角边绽起一丝笑意,道:“羌胡之众多不识教,只崇尚武力,数百年的民俗习性又岂是区区五角米道能轻易教化得了的。所幸有主公暗中照应,张鲁派来的那些五传教徒才没被羌胡人杀掉。若非如此,张鲁怕是早就背弃盟约了。” 罗征欣然道:“如此便好,让那些羌胡人安份点,尽量不要给本将军搞事。张鲁这个盟友暂时还是不可或缺的。吕布呢,那厮最近有何动静?” 成英答道:“月前吕布亲率一万并州大军出灵武谷,从大漠绕到朔方,劫掠了一支游牧于朔方一带的匈奴人奴部,才解了燃眉之急,麾下两万并州军不致哗变。” 罗征点点头,又问,“西海局势如何?” 成英道:“西海诸羌各部自月前兵败写谷,烧当部大豪帅滇零被赵云将军斩杀后,已经陷入内乱。眼下哥邻、参狼二部已经吞并了周边的数十个小部落,正在为了争夺被烧当部占据的西海最肥沃的草场率军相攻,两年之内怕是无力再举兵进犯。” 罗征长声道:“如此便好,接下来说说我军今后的战略,下一步该如何!” 荀彧忽然道:“主公,在议战略之前,彧还有一事要说。” 罗征正了正神色,肃手道:“文若请讲。” 其余众人也目光移了过来,竖起耳朵倾听。 荀彧道:“主公麾下虽有三万五千大军,然大半都是羌胡之兵,眼下主公治下不过金城武威二郡,暂时还没问题。但随着主公治下领地渐广,如此仆强主弱之势,势必会引起麾下军队的不稳,还望主公及早设法解决,除此隐患。” 罗征目露沉思,问道:“文若继续说。” 荀彧道:“主公不是从中原带来了四万余青壮汉子吗?何不从中征召两万青壮,加以操练军阵。随着主公不断对外用兵,麾下军队势必会不断的出现伤亡,如此便可逐步对军队完成换血,最终整编出一支完全由汉人主导的精锐大军,以待日后东进关中。” 罗征断然道:“善,就依文若之见!” 荀彧拱手道:“主公英明!” 罗征看向高顺,道:“伯平极善练兵,此事就交给你了,可从四万余流民中挑选两万青壮汉子,于榆中兴建屯田大营,一者屯田,以应军粮,二者练兵,以应征战!” 高顺铿然道:“末将遵命。” 罗征又道:“两万骑兵也要重新整编,三千旧部可为本将军亲卫,余者裁撤老弱病残后整编出一支规模在一万五千,完全由羌胡人组成的骑兵,统一号令。” “遵命。” 赵云、李蒙、王方、阎行等急忙领命。(未完待续。。) 第186章战略大计 罗征把手一挥,“好了,接下来议一下我军今后的战略,文若先说。” 荀彧清了清嗓子,朗声道:“主公,眼下我军兵精粮足,内无钱粮之忧,外无强邻匪寇之患,正是用兵四邻、外拓疆土之时。今袁术、袁绍、公孙瓒等各路诸侯或据一州,正在积粮称王,扩充军队,或对外用兵,扩充领地,而主公治下却只有金城、武威二郡,民不过十余万,兵不过数万,待天下有变,如何与各路诸侯争锋。是故,彧以为,主公需尽快平定凉州,再力图东进,尽得关中之地,方能与天下群雄争一日之长短。” 罗征‘嗯‘了声,道:“凉州地方人稀,的确不具备成事之基。要想积蓄实力,唯有挥师东进,占据关中肥沃之地,仗关中百万之口,方能成事。不过,眼下朝廷大义被董卓抓在手中,本将军又不容于董卓,若想平定凉州,尚需一便利时机才是。” 荀彧刚想说话,却见居于罗征侧席的贾诩眼神动了动,只好向贾诩一拱手,道:“贾诩先生之名,彧闻之久矣,不知先生有何高见?” 贾诩淡然道:“荀彧大人过奖了,在下见识浅陋,哪有什么高见!” “这……” 荀彧颇为尴尬,有些下不了台。 罗征看向贾诩,沉声道:“文和不妨说说看!” 贾诩沉吟了,拱手道:“在下遵命。” 顿了顿,才道:“将军若欲东进,最大的障碍。莫过董卓耳。只需董卓一死,西凉军必然四分五裂。牛辅之辈不过庸才耳,如何能镇慑大局。届时西凉众将必引戈相向。届时司隶关中之地必乱,将军自可趁势而起,以雷霆万钧之势扫灭马腾、吕布,以定凉州。” 罗征拍案道:“好,说的好,董卓老贼的确是本将军最大的障碍。” 荀彧、成英、吴懿、赵云、高顺、阎行等也无不对贾诩刮目相看,怪不得主公对此人如此重视,如今看来,果然非是凡俗之辈。一针指出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罗征环顾众人,道:“然而,董卓老贼年富力壮,恐旦夕难亡。众位可有什么办法令董卓老贼及早归天,为本将军平定凉州,驱师东进扫平最后的障碍?” 众人立刻默然无言,董卓哪是那么好杀的。 若真有那么好杀,董卓也就活不到现在了。 罗征等了半天,也不见众人开声。连最富智谋的荀彧都沉默了。 蹙了蹙眉头,只得看向贾诩,“文和可有妙策?” 贾诩沉吟道:“这个……” 罗征见其面有难色,当即心神领会。暂且放下此事。 又议了一些其他的细节,才结事了军议。 “文和、文若、公英留下,其他人解散。” 罗征大手一挥。当即起身转入了后堂。 众人忙起身相送,待罗征进了后堂。才鱼贯而出。 贾诩、荀彧、成英三人则跟在罗征后面,进了后堂。 偏厅。 罗征坐了主位。等荀彧三人落座,亲兵奉上茶典出去后,才扭头问贾诩,“文和方才面有难色,可是有办法令董卓提前终结阳寿,却不好宣之于众?” 贾诩迟疑道:“在下确有一法,只是难入将军法眼。” 罗征刹时目露精光,道:“只要能弄死董卓老贼,本将军不惜任何手段,说!” 贾诩拱手道:“若欲董卓归天,无非三种手段,一者西凉众将反叛,祸起萧蔷;二者潜伏刺杀;三者施以毒计。前二法则行不通,剩下的就只有施以毒计了。” 罗征沉声道:“如何施以毒计?” 荀彧和成英也看向贾诩,想看看此人究竟有什么计谋能弄死董卓。 贾诩道:“无他,用毒耳!” 罗征蹙眉道:“董卓饮食皆由专人负责,层层都有心腹之人试毒。要是用毒也能毒死董卓的话,老贼也就活不到今天了,早就被王允那一干人给弄死了。” 荀彧、成英也缓缓点头,这是事实。 能身为一方豪雄的,又有哪个是简单人物。 若是这么容易下毒,天下诸侯不知道早被毒死多少遍了,岂能活到现在。 别的不说,单说罗征的饮食,都有专人负责,从购买食材、送到厨房、烹制饭食等层层工序都有人把关,饭做好之后,还有专人试毒,以免中招。 董卓身为无冕之王,这方面的防范措施只会更加严密。 贾诩胸有成竹道:“将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也!下毒之难,实乃于毒本身耳。皆因天下之毒皆有异味,就算是再隐蔽的毒草,也有办法试出来,而且食毒之人最多不过一刻便会出现症状,故尔下毒难。然而,若运用得法,未必不能杀死董卓。” 罗征眼神一凝,道:“文和详细说说!” 荀彧、成英也竖起了耳朵,凝神细听。 贾诩抚须沉吟片刻,始道:“毒计只是小道耳,还需并以潜伏刺杀之计,方有可能一举袭杀董卓。在下已思得一计,或尚有不成熟之处,献于将军!” 罗征肃手道:“文和请说。” 贾诩道:“若在下所料不差,将军应该与王司徒等人有书信往来吧?” 罗征眼神就是一凝,虎目中精光爆射,死死地盯着贾诩。 荀彧、成英二人也是一惊,看向贾诩的眼神终于有了些变化。 贾诩面色淡然,丝毫不为所动。 罗征盯着他看了半晌,眸子里的精光这才隐去,略一沉吟,便直言道:“文和竟知晓本将军与王允等往来之事,果真观人入微。既如此,为何不向董卓告发?” 贾诩淡然道:“在下只不过一小吏耳。人微言轻,纵然告密。又如何取信于人?” 罗征哑然,半晌才道:“文和是如何得知王允等人欲害董卓的?” 贾诩道:“此乃将军亲口所言。怎得反倒问起在下了?” 罗征一怔,这才想起方才的确说过王允要弄死董卓的话,不由心头凛然,贾诩这厮反应实在敏锐无比,自己只是不小心说漏了句话,就让这些猜到了许多事情,心思之老辣果然非常人可比,当下道:“文和欲献之计,可与王允等人有关?” 贾诩点头道:“本来在下还没有多少把握。不过,若是有王允等人从中照应,再有数百死士策应,在下便有八成把握可成事。只是需得在下亲往洛阳安排,以策万全!” 罗征顿时眼神一凝,死死的盯着贾诩,半晌无语。 荀彧虽然心中略有猜测,却不好直接说出口来。 成英却忍不住冷笑道:“好一招金蝉脱壳,足下不是想要趁机逃走吧?” 贾诩看也不看成英。淡然道:“汝小人耳,安识君子之腹?” “你……” 成英气了个脸色发青,就要反唇相讥。 罗征摆了摆手,让成英稍安勿躁。盯着贾诩看了半晌,才忽然道:“好,本将军就准你亲自前往洛阳安排。并让许褚带本将军的三百铁卫随行听命,以尽全功。” “主公。不可!” 话音方落,成英已经猛的跳了起来。大声道:“此人归降未久,心思不明,岂可以此等大任相托。若其心怀歹意,泄此机密,岂不是要为主公招来灾祸。” 荀彧也道:“主公,成英先生所言不无道理。” 罗征摆了摆手,断然道:“文若、公英不必多说,本将军自有分寸。” 贾诩淡然道:“将军就不怕在下一去不回?” 罗征也直截了当地道:“本将军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况且本将军也看出来了,似文和此行等才智超人之辈,为了保全性命,能不惜手段者,岂会轻易将忠诚献于别人。本将军如果不拿出点胸襟气度,如何令文和归心,死心踏地的为本将军卖命。” 贾诩目露讶色,盯着罗征久久不语。 半晌,才长身而起,一揖倒地道:“将军即以心腹相托,在下必不负所望。” 罗征起身上前扶起贾诩,顿了下,又道:“文和不必口是心非,本将军就直说吧,如今你家小不日即到允吾,性命全在本将军手中,本将军也不怕你一去不回!” 贾诩彻底无言以对,这才是真正的无耻之辈。 自己虽然没节操了些,但这厮却更是无耻到了极限。 不过,这可不正对自己的胃口? 贾诩之所以不肯付出忠诚,是因为没有人值得让他死心踏地的卖命。 就算强势如董卓,也只不过是一时得势,终究欠缺枭雄心性,难成大业。 要想让自己死心踏地的卖命,至少也得有些枭雄潜质才行。 否则谁愿意跟着一个才略不足以成事的无能之辈东颠西晃,浪费光阴。 贾诩长揖道:“将军所命,在下不敢或时而忘,必定竭力为将军扫平障碍。此事宜早不宜晚,还请将军差谴随行之人,在下这便出发。” 罗征欣然道:“好,速叫许褚过来。” “遵命。” 门外早有亲兵大声应命,飞奔去叫许褚。 不多时,许褚大步上堂,拱手道:“末将参见主公。” 罗征摆了摆手,肃然道:“仲康不必多礼,今有一件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可速召集本将军三百铁卫,护送贾诩先生前往洛阳,设计诛杀董卓。” “这……” 许褚大吃一惊,道:“若某不在,谁来护卫主公安危?” 罗征冷然道:“本将军就在允吾,难道还有人能混进允吾刺杀本将军不成?” “这,末将遵命。” 许褚怔了下,连忙疾声领命。(未完待续。。) 第187章玉米终于发芽了 平狄将军府,偏厅。 荀彧、成英二人望着贾诩离开背影,默然不语。 罗征喟然道:“文若以为,贾诩此行能有几分成功的可能?” 荀彧摇头道:“这个在下可不好说,董卓出入皆有大量亲随护卫,光是近卫亲兵就不下三千人,岂是那么好杀的。不过洛阳局势复杂,不比其他诸侯领地,又有王允、黄琬等暗中谋划,只要选择的时机得当,未必便没有诛杀董卓的机会。” 罗征‘嗯’了声,道:“若非如此,本将军也不会让贾诩去洛阳了。只望贾诩不要让本将军失望。否则董卓不死,本将军就只有困守一隅了。” 成英忍不住道:“主公难道就不怕贾诩一去不回吗?” 罗征哂笑道:“公英过虑了,贾诩此人虽然为全性命而毫无节操,有辱斯文,但也只是乱世保全己身的一种处世手段而已,非是那生性凉薄、不顾亲眷之人。今其家小皆握在本将军手中,安敢一去不返。况且此人久在西凉军中,却一直不得重用,投靠董卓,出卖本将军能有什么好处。贾诩是个聪明人,断不会做傻事的,公英尽可大放宽心。” 成英默然不语,就不再说。 罗征又道:“抓紧时间摸清马腾和吕布的兵力布置,密切留意两地的兵力调动。等开春之后,无论董卓死与不死,我军都必须要尽快平定凉州了。眼下八百里羌原大乱,这是最好的机会,否则等马腾和吕布休养上几年缓过劲来。再想图之可就难了。” 成英拱手道:“主公放心,在下理会得。” 罗征道:“光摸清马腾和吕布的兵力布置还不行。还要多挑起马腾和吕布争端,文若不是定下了远交近攻的策略吗?本将军要先拿马腾开刀。吕布就可以利用一下,完全可以放低姿态结交,甚至援助吕布一些军粮也不是不可以,只要能挑起马腾和吕布争端,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行。最好能让马腾和吕布先打起来,本将军就可坐收渔利。” 成英拱手道:“在下遵命。” 荀彧接上道:“主公所言极是,吕布的确可以利用一下。不过吕布乃虎狼耳,援助其一些军粮也不是不可以,但绝对不宜过多。只要让其麾下两万并州大军不致饿死便可。否则若是吕布没了粮草之忧,再转过头来举兵攻打主公,反而坏事。” 罗征点头道:“不错,具体的细节,文若先与公英商定细节,再报于本将军。” 荀彧答应一声,又道:“若先拿马腾开刀,还可联络汉中太守张鲁出兵。” 罗征道:“文若所言甚合本将军之意,张鲁这个盟友不出点力怎么能行。不过指望张鲁派兵助战估计没戏。最多也就扯扯马腾后腿,牵扯马腾的部分兵力而已。” 荀彧道:“只要能牵扯住马腾部分兵力,我军的压力就会减轻一些。” 罗征道:“具体如何安排,文若去操办便是了。” 荀彧应下。又道:“欲下陇西、汉阳、武都三郡,光有骑兵可不行。我军多骑兵而少精锐步兵,连番恶战之后。眼下我军只有万余步卒,若遇到攻坚怕是力有未逮。高顺将军虽然颇能练兵。但短短数月之内,两万屯田兵怕也难抵大用。” 罗征揉着眉心道:“这个急不来。只能等平定凉州再慢慢练兵了。” 荀彧点点头,精兵不是一天练成的,的确急不来。 就在这时,有亲兵来报,府外有荀府家将有急事求见。 荀彧出去了下,很快就满面喜色的疾步奔了进来。 “主公,好消息!” 荀彧神色振奋,朗声道:“金米终于出芽了。” “发芽了?” 罗征也是精神一振,奋然道:“好,太好了,快去看看。” 荀彧连忙侧身让路,罗征大步出了偏厅,连成英也跟了上去。 出了平狄将军府左转,紧挨着将军府左首第一座宅院,就是荀府。 罗征大步前行,早有亲兵上前敲开了荀府大门。 门房一看这阵势,连施礼也忙了,连忙闪到一边。 荀彧这时快步到了前面,引着罗征和成英来到西院的一间厢房。 屋子里燃起了好几个火盆,柴火烧的正旺。 屋子中间的一个大木盆里,几株翠绿的嫩芽破山而土,看着就喜人。 虽然只露出了个尖角,但已经足以说明问题了。 “好,能发芽就好!” 罗征击节道:“原来果真是土质的问题。” 荀彧喜道:“不知主公这土来自何处,在下明日就组织民夫担土。” “呃!” 罗征顿时噎了下,有些无言以对。 土是菜园子里的,到哪里去担土。 而且菜园子里只有百亩地,就算深挖百丈,也取不了多少土。 换土不是办法,看来还得想其他的办法。 罗征来回踱了几步,道:“这样,换土终究不是办法,让本将军再想想,最好能想个万全之计出来。就算组织上万民夫,又能担多少土。” 荀彧急道:“主公,眼下年关将至,就算金米种的晚,四月也得下地,最多只剩下三个来月的时间了,委实拖不得啊!金米能否大规模种植,事关重大,请主公三思。” 罗征摆摆手道:“再等上几天吧,让本将军好生想想再说!” 荀彧无奈,只得道:“主公可千万别拖的太久,以免误了春耕。” 罗征点头道:“放心吧,本将军心中有数。” 荀彧这才叫来家丁,再三嘱咐,务必要好生照料盆子里的玉米苗。 罗征回到府中后,当即在内院的花盆里种下了一把玉米种子,又从菜园子里取了两碗水出来,一碗水灌进了种下玉米籽的花盆,另一碗水里丢了一把玉米进去,泡了半天才种进了另外一个花盆,最后嘱咐围上来观看的妻妾们好生照料。 甘倩不解地道:“夫君,听说这金米产量奇高,亩产能有六百斤,不知是真是假?” 罗征道:“自然是真的,不过这一茬的金米收下来之后,一直无法作种。荀彧为此想遍了办法,今日终于能出苗了。不过为夫还要再试试,才能心中有数。” 甘倩笑道:“这金米产量如此之高,若百姓都能耕种,则天下再无饥荒矣!” 罗征道:“想要杜绝饥荒,哪有那么容易。就算能大规模种植,为夫也只能让治下的百姓耕种。这些事情你们妇人就不要操心了,照顾好腹中孩子便是。” 甘倩叹了口气,不禁为那些吃不饱肚子的百姓神伤。 然而这种事情,又岂是她一个妇人能解决的,只好答应一声。 旁边真保好奇的问道:“这金米你从哪弄来的,怎的以前从未听人说过?” 甘倩、任妍、吴贞也都好奇的望着罗征,想要听个明白。 需知天下之粮,皆不出五谷。 这金米却不在五谷之内,然而却是地地道道的粮食。 不但是粮食,而且产量还高的吓人。 若真能让天下百姓耕种,又怎会还有百姓饿死。 而第一个发现这金米之人,绝对当得起功在千秋这个评价。 罗征摆摆手,道:“这金米乃为夫无意中发现的,你们就不要多问了。” 众妇人不敢再问,只好又问起种植金米的细节,待出苗好方便照料。 腊月二十二这天,阴云散尽,天气终于放晴了。 荀彧忙的脚不沾地,亲自到周边查看了一趟农田和河道的情况,若有淤积严重的河道则立刻组织民夫清理河床,修缮水渠,甚至还跑了一趟令居,查看水库修建情况。 岁除一过,天气就会迅速转暖。 今年的惊蛰比较早,到了二月,小麦就要种下去了。 一年之季在于春,农耕乃国之大计,半点都马虎不得。这个时候,天下各地官府的要务都要围绕春种展开,秋上能否大获丰收,春种是关键。 罗征则忙着整编军队,除保留三千旧部外,其余羌胡骑兵全部重新整编。 同时召集一众将领,亲自给手下的所有武将上了一堂现代化的军事课程。 这个年代的军事战争理论太过简单,远不及后世那般精细入微。 就比如两军交锋,一旦己方大将被斩,则会被士气造成致命的打击。 对于一支职业战征的军队来说,这种现象很不正常。 统兵将领固然军队的核心,但并不是一支军队的全部。 要知道,一场战争的胜利,是靠所有的士兵拼命流血换来的,而不是统兵大将一个人的功劳。在完善的战争体系里,就算统兵大将战死,军队也不应该崩溃。 影响绝对会有,但绝不应该兵败如山倒。 就算统兵大将战死,也应该有下级将领按照职务高低顺位临时接掌指挥权,统领军队继续作战,这才是更加完善的军事理论,才能真正养出一支打不垮的铁血之师。 现有的军队也就罢了,烤熟的饼子不好搓,没有多少可塑性。 罗征打算把这些超出这个年代的全新的军事思想应用的即将组织的新军上,培养出一批更加富有军事思想,战争思维更加灵活的底层军官,从而带出一支真正的铁血之师。(未完待续。。) 第188章科技是第一生产力 距离岁除还有三天,土地已经开始解冻。 勤劳的农民们顾不上置办年货,全都忙着整地,准备在惊蛰前将麦子种下。 平西将军府,内院。 “大姐,金米长出来了!” 甘倩刚刚起来,就听到隔壁吴贞在大叫。 不顾丫鬟连声叫慢点慢点,疾步走到门口时,吴贞已经俏脸通红的跑了过来。 虽然已为人妇,但实际上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 吴贞兴奋的俏脸通红,连声道:“大姐,夫君种下的金米出芽了。” 甘倩喜道:“听到了,快过去看看去。” 进了隔壁的厢房时,任妍、真保、麋环腿快,已经先赶了过来。 “大姐来了!” 几个女人叫了声,立刻将甘倩簇拥到了窗边的花盆前。 就连最不合群的真保,也稍稍让开了些。 甘倩雍容大度,从不以势压人,小妾们自然领这个情。 时间久了,就连真保这个刺平也被抚平了许多。 甘倩凑到花盆前看了一阵,喜上眉梢道:“果真出芽了,真好!” 吴贞激动的俏脸通红,忍不住想要唱歌。 这个花盆里种下的金米,可一直是她在照看的。 任妍道:“大姐,夫君说玉米出芽了要第一时间告诉他,要不要派人禀报一下。” 甘倩想了想,道:“金米能否大规模种植,涉及国家农桑大计。影响国家根本,更是让千万百姓不再有饥荒的大事。半点怠慢不得,还是派人尽快告诉夫君吧!” 吴贞忙道:“妾身这便去找人告之夫君!” 甘倩道:“让府中亲卫去吧。妇人不宜前往公署及军营。” 吴贞答应一声,立刻飞快的跑了出去。 到了门口,跟一个亲兵说了声,亲兵立刻拔腿就跑。 夫人有差,哪能不赶紧应命,跑的慢了都不行。 罗征此刻却是不在允吾城中,而是城外的一座庄子里,给老马等一干铁匠讲解科技时代的一些钢铁冶金理论,虽然只是些皮毛。但一干匠人却是大受启发。 从中原带来的三十余万斤精铁,全部都被运到了这里。 老马带着数百名匠人,正在加班加点的打制兵器铠甲。 罗征的思想和世界观形成于后世,非但不以匠人为鄙,反而将这些在士大夫眼里粗鄙不堪的将人十分优待,不但赏田赐地,甚至连虏来的羌胡女人每人赏了好几个。 后世已经证明了一条真理: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 而各种技术的进步,最直接的参与者就是这些地位低下的粗鄙匠人。 罗征深深明白这个道理,又怎么可能不重视。 这些匠人不用从事劳作。分到的田产全都雇了租种,而他们只需要一心一意的去研究如何锻造出更加优良的兵器就行,同时对各种器械做出改良。 如果干的好,还会有重赏。 这么好的事情。就算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天下诸侯,又有哪一个会对匠人如此优待,舍此再无第二家。 也就难怪这些匠人热情高涨。个个都拼了命的想着法子去创新,或是改良武器。或是研究如何锻打出更加质地优良的坚铁精钢,好得到主公的几句赞扬。 至于田宅和金钱的赏赐。到还是次要的了。 物质生活已经很丰富了,精神生活也同样很重要嘛! “开!” 罗征大喝一声,双手握刀,狠狠劈了下去。 哧啦! 披着双层牛皮甲的木头人毫无悬念,被一刀劈成了两半。 纵然是经过好几道工序,打磨晒凉,揉制而成的皮甲也抵不住一刀。 罗征提起重十多斤,黝黑锃亮的环刀首,轻抚韧性十足的刀口,赞道:“不错,这批兵器比上一批要出色不少,破甲能力相当出色。就算是穿了重甲的士兵,全力一刀下去不死也得重伤。老马干的不错,记你大功一件,赏田百亩,奴仆十个。” “多谢主公!” 老马连忙谢赏,却并没有多少兴奋。 实在是自从到了凉州,领的赏赐着实不少了。 如今不但娶了老几个婆娘,连宅子也置办了好几座,家中更是奴仆成群,已经有五六十个了,虽然都是些战败被抓来的羌胡人,但当牲口使唤,用来种地也不错。 至于汉人百姓,主公可是下了禁令,汉人百姓是不准成为奴仆的。 只要是纯种的汉人,就能入官府户籍,分到足够的田地,生计不成问题。 如果勤快些的话,家有余粮,手有余钱也不是问题。 只有那些胆敢不遵主公号令,愚昧野蛮的羌胡人,才会被戴上锁链,额头上刺上屈辱的金印,被打为终身没有自由和生养权力的奴仆,从事重体力劳动生产。 罗征丢下环首刀,又道:“其余人也辛苦了,每人赏赐纹银十两。” “多谢将军!” 四周的匠人们面露脸色,纷纷谢赏。 罗征又视察了一下其余作坊,勉励了匠人们一番,正准备离开,就见庄园大门口一骑快马旋风般的冲了进来,一路狂奔到近前,才猛的勒马停了下来。 “主公,吴夫人有请!” 亲兵翻下马背,跪地急禀报。 罗征脸色就是一声,眉头也刹时蹙紧,喝道:“你说什么?” 心里却想,吴贞该不会如此没有分寸,没那个胆子差谴府中亲兵来打搅自己。 周边的匠人们则一个个脸色古怪,拼命憋着笑。 “呃!” 亲兵噎了下,忙道:“吴夫人命小人来请主以回府。说是金米出芽了。” “金米发芽了?” 罗征顿时脸色一喜,当即把手一挥。大呼道:“走,回府!” 早有亲兵将汗血宝马牵了过来。递上缰绳。 罗征飞身上马,一夹马腹,胯下汗血宝马立刻长嘶一声,奔了出去。 数百亲兵慌忙上马,尾随马后,旋风般的冲出庄子去了。 一路纵马赶回城中,刚进将军府,荀彧已经听到消息赶了过来。 “见过主公!” 看到罗征飞马赶到,荀彧忙上前见礼。 罗征跳下马背。摆手道:“文若不必多礼,走,进去看看!” 荀彧身上落了不少灰尘,显然也是刚刚从外面赶回来的,一边快步跟着往里走,一边急问道:“主公,听说金米出芽了,可是主公又尝试出了新的法子?” 罗征点头道:“文若所料不差,若果真出了芽。金米的种植就再不是问题了。” 荀彧忙问道:“不知主公尝试的是何法子?” 罗征却顾不上说,道:“一会文若就知道了,走,先进去看看再说!” 进了内院。一众妻婢早候在了院子里。 “拜见夫君(将军)!” 妻妾和仆婢们忙上前几步,款款施礼。 罗征摆了摆走,大步就先进了吴贞的闺房。 荀彧却尴尬地站在门口。进去不是,不进去也不是。 “文若进来看!” 正犹豫呢。罗征的喊声从屋里响起。 荀彧连忙向吴贞施了一礼,“僭越之处。还请夫人恕罪!” 吴贞俏脸一红,慌手慌脚地道:“先生只管请便。” 荀彧点点头,这才疾步冲了进去。 一众妻妾仆婢,亲兵护卫则站在门口等。 精致的闺房里,一个大号的花盆摆在靠近窗口的位置。 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照在了盆子里的植物上面。 罗征蹲在地上,正在仔细的观察花儿根部的新长出的十多根尖尖嫩芽。 听到脚步声,立刻扭头道:“文若过来看看。” 荀彧走了过去,也在旁边蹲下,盯着看了几眼,立刻就喜道:“果真是金米。” 罗征道:“这芽是出来了,不过能长成什么样,现在还不好说。等再长高些,多出来的全部拔掉,只剩下一株金米看看,若能长到尺高,应该就没问题了。” 荀彧连连点头,问道:“不知主公又用何法让金米生芽的?” 罗征道:“这个,只要用一种水浸泡,这金米种子就可发牙。” 荀彧立刻道:“不知是用何水浸泡,在下这便立刻命人去取水过来。” 罗征苦笑道:“文若有所不知,这水只有本将军一人能取来,其他人都不信,否则本将军早让文若命人去取了,又岂会等到现在。” “这……” 荀彧有些难以理解,究竟是什么水如此神异。 罗征思忖片刻,道:“文若可命人于屯田大营内掘地建几座粮仓,长宽各二十丈,深丈许就行,将所有的金米种子都放进去,待本将军取水浸泡。” “这,好吧!” 荀彧无奈,只得答应下来。 虽然心中有诸多疑问,却不好再追根问底。 只要有办法让金米种子发芽,不会误了农桑大计就行。 出了将军府,荀彧立刻就赶往屯田大营,找到负责屯田的校尉,说了罗征的军令兵立刻组织屯田兵择地开挖,准备尽快建成三座大仓库,用以取水浸泡金米种子。 洛阳,司徒府。 王允正奋笔疾书,忽有仆佣敲门走了进来。 “老爷,平狄将军罗征谴使求见。” 仆佣行过礼,恭恭敬敬的说道。 “罗征的使者?” 王允怔了下,立刻放下毛笔,道:“让他进来。” 仆佣答应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不多时,带着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文士进来。(未完待续。。) 第189章密谋 “平狄将军府幕僚贾诩,见过司徒大人。” 贾诩稳步上堂,不卑不亢的向王允拱手长揖,施了一礼。 “贾诩?” 王允道:“可是曾有太尉掾的武威人贾诩?” 贾诩拱手道:“正是在下。” 王允疑惑道:“你不是在牛辅军中辅军吗,怎得又成了罗征将军的幕僚?” 贾诩答道:“去岁在下因病还乡,途经陈仓是,路遇盗匪劫财害命,幸得我家将军路过相救,始才逃过一劫,遂留在军中效力。” 王允恍然,“原来如此,罗征平谴你来洛阳所为何事?” 贾诩扫了眼侍立四周的仆佣,道:“司徒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王允挥了挥手,侍立一边的仆佣女婢立刻退了下去。 “说吧,什么事!” 贾诩长揖道:“今奉我家将军之命而来,实为解之徒大人所惑也!” 王允不解道:“本司徒能有何惑,欲让罗升平来解?” 贾诩道:“非他,董卓耳!” 王允勃然变色,沉声道:“足下这话什么意思,本司徒听不懂。” 贾诩微笑道:“司徒大人不必疑惑,董卓,国贼也,我家将军早欲除之,只是时势所逼不得不暂时屈从之。我家将军更是司徒大人欲为国除贼,故谴在下前来以唤之!” “这……” 王允脸色数变,惊疑不定的盯着贾诩,久久不语。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祸。岂能轻口相认。 若此人是董卓派来试探的,岂非祸事就在眼前。 贾诩道:“我家将军之意甚诚。司徒大人何故相疑?” 王允犹豫了半晌,才道:“非是相疑。慈事体大,不得不慎。足下也曾为太尉府曹掾而都平津尉,同为丞相效力,如今缘何却投于罗升平帐下,欲害丞相乎?” 贾诩淡然道:“人各有志,在下虽曾为太尉掾,却不过一介计吏,换负难施,董卓死活又与在下何干。今我家将军托心腹之任。在下岂有不鞠躬尽瘁之理。” 王允这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原来如此!” 如果贾诩说些冠冕堂皇的虚言,王允必然会更增疑虑。 然而这番**裸的表白说出来,王允却立刻就完全相信了。 追名逐利,人之本性也! 贾诩昔在董卓麾下的确不受重用,另谋高就也在情理之中,没什和好奇怪的。 况且罗征那厮本来就知道自己有杀董卓之心,今即不容于董卓,必然也非常想看到董卓丧命。派这个贾诩前来,到也能说得通。 王允肃了肃手,道:“请入座。” 贾诩拱手一揖,才转入下首一座落座。 王允抚须问道:“不知罗升平有何高见呐?” 贾诩一改从容。恭恭敬敬地道:“我家将军曾有言,司徒大人领袖群臣,自有对付董卓老贼之法。让在下前来听候司徒大人使唤便是。” 王允虽极力掩饰,但还是忍不住面露得色。连连抚须笑道:“罗升平抬举了,实在抬举了哇!足下当世大才。即为罗升平心腹幕僚,在下岂敢使唤,岂敢使唤!” 贾诩心下暗笑,恭维道:“司徒大人德高望隆,但有所命,在下无有不遵。” 王允又客套了几句,才道:“足下稍待,待吾请黄子琰、折冲校尉闵贡前来相商。” 贾诩恭声应喏,心里却暗暗惊讶。 不想除了王允和黄琬,连折冲校尉闵贡也参于其中。 昔十常侍作乱,何进被杀,天子逃出洛阳,闵贡护驾有功。 董卓进京后,闵贡被耀升为折冲校尉,与徐荣等人一样同为洛阳军系,虽然也遭到了凉州军系的排挤,但情况比并州军要好上不少,竟也有杀董卓之心。 看来董卓虽然数度清理麾下军队,但问题依旧不少啊! 洛阳军系虽然已经彻底靠向了董卓,但闵贡参于此事,就足以说明洛阳军系中依旧有人对董卓不满,以此推之,徐荣等洛阳军系将领也未必就会对董卓忠心耿耿。 只是时势所迫,才不得不靠向董卓罢了。 如此一来,到是可以利用一下。 当然,也不排除闵贡是董卓故意安排的双面间牒这个可能。 不过,王允这厮人老成精,擅弄阴谋诡计,也不是好糊弄的。 若闵贡真是双面间牒,王允这厮又岂会不加提防。 王允一直在暗中观察贾诩,见其脸色有异,不由问道:“足下有何疑虑?” 贾诩道:“并无疑惑,只是闵贡也会对董卓不满,有些意外罢了。” 王允抚须道:“足下不必意外,我辈士人受孔孟教化,这天下多的是忠君之士,岂会甘愿受国贼董卓所驱。董贼自以为大权在握,公然祸及宫禁,却不知天下多志士,皆视之为仇寇贼虏,无不除之而后快,岂能让此祸乱天下之国贼善终。” 贾诩也不发表意见,只是应声。 不一会,司隶校尉黄琬、折冲校尉闵贡先后到来。 司隶校尉掌京畿兵权,可谓是一个十分重要的职务。 不过黄琬的这个司隶校尉却有点名不符合,洛阳兵权皆在董卓手中,那些西凉军根本就不鸟他这个司隶校尉,可以说连一兵一卒也指挥不动。 到是闵贡这个折冲校尉,手里还有三千兵马。 “这位是……” 黄琬看到贾诩,就有些疑惑。 王允道:“此乃罗升平帐下幕僚贾诩。” 不等黄琬发问,又代为将贾诩的来意解释了一番。 黄琬这才恍然,只是对贾诩点了点头,算是招呼过了。 贾诩也不以为意,只管当个陪客。 不多时,闵贡也来了,仆佣奉上茶典后,当即退了出去。 “贾诩!” 闵贡却是识得贾诩,眼神颇为不友善。 王允抚须笑道:“元平稍安勿躁,贾诩现为罗升平帐下参军幕僚,此番奉罗升平之命秘密前来洛阳,乃是助吾等诛杀国贼董卓耳,不可失了礼数。” 闵贡不屑道:“一些小吏耳,能有什么本事助吾等诛除国贼。” 贾诩淡然道:“兵法云:上兵伐谋,伐兵为下。若是什么事情都能靠武力解决,还要我辈读书人何用。闵校尉只善伐兵,不识谋略,在下亦无话可说。” “你……” 闵贡被这番连消带打的暗讽气的脸色发青,当场就要发作。 王允不悦道:“正事要紧,元平何以为义气用事。” 闵贡讪讪,只好走到贾诩对面,兀自余怒未消的一甩袖袍入席。 贾诩也不以为意,只顾吃酒,和这种粗人没什么好计较的。 王允这时却又看了过来,问道:“足下既然前来洛阳,想必定然有所恃吧?” 黄琬、闵贡也望了过去,虽然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实则却都在竖耳倾听。 众人虽有杀董卓之心,但实则手中并无多少力量。 罗征麾下多虎狼之士,若肯助一臂之力,那自是再好不过。 贾诩道:“实不相瞒,我家将军已谴许褚将军率三百铁卫随同在下潜入洛阳。” 王允等人顿时脸掩失望之色,区区三百人,又能顶什么用。 要知道,洛阳城外的北军大营里,可是足足驻扎了三万西凉军。 区区三百人,一旦有起事来,还不够三万西凉精锐塞牙缝的。 闵贡冷笑道:“只带了三百人来,就敢放此狂言,足下还真是狂妄的可以。” 贾诩淡然不语,懒得理这个有勇无谋的匹夫。 黄琬却问道:“不知这许褚又是何人?” 贾诩道:“诸公应该有所耳闻,我家将军麾下心腹大将赵云将军曾于榆中城外与吕布力战数百合不分胜负,许褚将军武勇与赵云将军不相上下。若能近得董卓十丈之内,杀董卓如杀一鸡。三百铁卫也皆是追随我家将军征伐中原的百战精锐,足以一挡十。” 众人这才耸然动容,个个目露振奋。 吕布号称武勇无双,然而在榆中城外,却力战赵云不下。 这种消息自然瞒不过人,早就传到了洛阳,连董卓都听说了。 许褚武勇能与赵云不相上下,这可就十分惊人了。 若能近得董卓身前,突袭之下,还真有可能一举杀掉董卓。 不过,事情自然没有这么简单,想靠近董卓身边,哪有那么容易。 而且就算能杀掉董卓,也得顾及驻扎在城外的三万西凉军。甚至洛阳城中就有董卓的三千精锐骑兵,一旦董卓被杀,满朝文武百官估计一个也跑不掉。 王允等人虽然想诛杀董卓,却也不想给董卓陪葬。 黄琬动容道:“不想罗升平帐下竟有如此之多的猛将,实让老夫意外!” 闵贡则冷哼了一声,没有吭声。 贾诩问道:“不知诸公可有定计,是否有需要在下效劳之处?” 王允手抚长髯,沉吟道:“董卓出行皆有大量虎贲护卫左右,等闲人等难以接近,终然是老夫。老夫虽能接近董卓,但吾等皆手无缚鸡之力,纵能接近董卓,亦无济于事。况且诛杀董卓后,如何防止西凉军暴动,亦要妥善处理,否则只怕洛阳危矣。原本老夫已思得一万全之计,怎奈小女貂蝉被罗升平娶走,哎!” 贾诩不知罗征强娶貂蝉之事,只好默然不语。(未完待续。。) 第190章事无不可对人言 入夜,洛阳城东南角的一座民宅。 屋内一灯如豆,油烟味刺鼻。 贾诩浓眉蹙紧,双手负在身后缓缓的来回踱步。 洛阳之事千头万续,今天和王允等人也只是见个面,并没有商量出什么结果。 过了一阵,门外响了沉重的脚步声。 许褚推门而入,拱手道:“贾诩先生!” 贾诩还了一礼,亦拱手道:“许褚将军。” 许褚问道:“先生去见王允,可否已定下诛杀董卓之计?” 贾诩苦笑道:“许褚将军说笑了,董卓若有那么好杀,早被王允一干人给除掉了,又岂能活到现在。这事急不来,得好生谋划,等待时机,才有一丝成功的可能。” 许褚抓头道:“那要等多久?” 贾诩摇头道:“这个可不好说,多则三五个月,也未必一定能成功,少则半个月,或许我们就能回凉州了也说不定,还是要看有没有适当的机会。” 许褚就有些气闷,“整天躲在黑屋里不能见人,可真够憋闷的。” 贾诩只好宽慰了几句,许褚才拉开门走了出去。 这处院子,里罗征置办的一个据点。 宅院不大,住不下几个人。 贾诩和许褚只带了十名铁卫住了进来,而且平时都躲在屋里不出门。 除此之外,就只有一对烧饭的老夫妻。 老汉不是别人,正是罗征途经大漠时所收的家仆章老汉。本来才伴早就死了,当初罗征回到洛阳后。章老汉救下个逃难的老妇人,就凑到了一块勉强过活。 章老汉有过悲惨的经历。深深知道安定的生活是多么的不易。 罗征见老汉忠心,离开洛阳时。就将之留了下来,也好在洛阳城中有个据点。 许褚和十名铁卫不大好出门,整天躲在宅院里,饮食就全靠老汉老两口照应。 章老汉早在漠北时就见过许褚,老妇人却不知道这伙人的来历。 章老汉不让问,老实巴交的老妇人也就不敢对邻居提起。 次日一早,贾诩和许褚就带着十名铁卫住到了王允府上。 民宅虽然不容易引人注意,但来往联络不方便,住到王允府上就方便多了。 反正司徒府足够大。就算住个数百人也没问题。 不过,贾诩这老狐狸经验老到,可没打算将其余铁卫也带进城来。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种道理老百姓都懂。 贾诩这厮老早成精了,哪能犯这种错误,万一没人卖了,岂不是要被连锅端了。 司徒府,书房。 贾诩赶到时,王允、黄琬、闵贡等人早已在座。 不过。今天除了昨天见到的几人外,还多了一个人。 “李肃!” 贾诩看到李肃时,忍不住吃了一惊。 李肃会出现在这里,的确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贾诩!” 李肃显然是认得贾诩的。也有些吃惊。 王允笑呵呵地抚须道:“原来两位也是旧识,这样最好不过。” 贾诩和李肃同时看向王允,想要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黄琬解释道:“贾诩现为罗征将军帐下参军幕僚。奉命前来洛阳,助我等成事。” 李肃恍然。这才对贾诩拱了拱手,道:“原来足下已投入了罗征将军帐下。失敬!” 贾诩亦拱了拱手,算是回应。 王允也道:“国贼董卓无道,李肃大人心怀汉室,欲与我等共同举事。既然大家都有共同的目标,还望诸位戮力同心,勿要因个人私怨而坏了国家大事。” “自当如此!” 众人同声应道,各有心思。 贾诩飞快的转了几个念头,很快就理出一条线索来。 李肃是并州人,听说一直与吕布过从甚密。 现在王允将李肃也拉拢了过来,十有**吕布也有可能参于了进来。 虽然离开凉州时,就已经得知王允一直在拉拢吕布。 但吕布究竟是个什么态度,始终不得而知。 既然李肃出现在了这里,贾诩不相信吕布会置身事外。 换个角度再说,吕布现在日子很不好过,朝廷已经断了给其的军粮供给,站在吕布的立场来说,当然也希望西凉军团越来越好,这样才有机会火中取粟。 否则的话,以北地、安定二郡贫瘠之地,如何能养得住两万并州大军。 怕是不出两年,两万并州大军就要解散了。 贾诩瞬间想到了这些,嘴角边不由绽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王允这老家伙还真够沉得住气,暗中竟然已经拉拢了这么多人。 然而昨天见面时,却没听这老狐狸提起。 也就是说,王允等人对自己应该还有所隐瞒。 虽然大家都有共同的目标,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王允位居中枢,对手握兵权的吕布和罗征等人,也未就会完全信任,卸磨杀驴的事情,历史上还少了? 贾诩也不是个善茬,一直就对王允有提防,这下更是提高了警惕。 还有李肃,这人和吕布走的近。吕布和罗征却势不两立,指不定这厮就会暗中给自己使绊子,可是要小心提防了,以免马前失蹄,阴沟里翻船。 王允这时看向李肃,道:“说说董卓的兵力布置吧?” 贾诩立刻暂时压下纷乱的思绪,竖起了耳朵凝神细听。 一些表面上的东西不用打听也能听到,但那些比较机密的事情,比如兵力布署,具体防务等等,可就不太好打听了,否则必然会引起注意。暴露形迹。 李肃正容道:“诸公都知道,董卓除了随身的五百亲兵。尚有三千最精锐的西凉骑兵驻扎在禁军大营。一旦有事,三千西凉铁骑就会在第一时间控制禁宫。除此之外。两万城卫军虽然是北军将士,由徐荣将军统领,但其下将校却全是董卓亲自调派。也就是说,一旦洛阳有变的话,两万城卫军根本就不会听徐荣将军的。” “这……” 王允等人顿时大吃一惊,显然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原本还以为只要成功杀掉董卓,徐荣就算不愿,也只能俯首听命了。 毕竟徐荣不是西凉旧部,一旦董卓被杀。唯一的选择,就是接受朝廷的调令。 现在看来,这个想法却是有些想当然了。 要是徐荣控制不住两万城卫军,一旦洛阳有变,这两万城卫军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内控制洛阳城,届时就算能杀掉董卓,洛阳也必然会毁于一场浩大的兵灾。 这不是王允等人想要的结果,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李肃又道:“除此之外,城外的北军大营里。尚有三万西凉军,这支西凉军由董卓心腹大将段煨统领。就算我等有办法决解掉西园的三千西凉骑兵,也无法将两万城卫军的兵权夺过来,更不可能顶得住三万西凉大军的暴动。” “这……” 王允蹙眉不语。抚须沉吟。 黄琬和闵贡也皱着眉头苦思,显然都没有什么办法。 贾诩忽然问道:“足下能否设法将西园的三千西凉骑兵调出城外?” 李肃道:“西园的三千西凉骑兵由董卓之弟董旻统领,若无董卓虎符。除董旻外再无人能调动。足下想要将这三千骑兵调出城外,怕是不用想了。” 贾诩淡然道:“足下应该有办法对付董旻的三千西凉骑兵吧?” 李肃默然不语。显然有所保留。 王允察颜观色,不由开声道:“足下来之前。我等已商量多日,要对付西园的三千西凉骑兵的确不难。李肃大人已安排好内应,只要我等举事,便可将大量的迷药投入西园的几口水井之内,届时三千西凉骑兵不过待宰之羔羊,尽可全部诛杀。” 贾诩这才恍然,忍不住多看了李肃两眼。 暗忖这些人到也不是一无所获,竟已经在西园军营内安排好了内应。 李肃则面露得色,掠了贾诩一眼,忍不住道:“足下既奉罗征将军之命前来,想必也有过人之处,不知能否为吾等除贼大计献上一计?” 贾诩面不改色地道:“在下初到洛阳,人生地不熟的,实无计可献。” 李肃冷笑一声,就不再问。 王允柔着眉心道:“西园的三千西凉骑兵破之不难,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才能将两万城卫军的兵权争取过来。如果控制不住两万城卫军,就算杀了董卓,只靠闵校尉的三千兵马也挡不住城外的三万西凉大军反扑,诸公可有妙策?” 黄琬、闵贡、李肃都皱着眉头苦思,显然对此都无计可施。 若真有办法,怕是早就动手了,哪还会等到现在。 贾诩忽然道:“这个可以交给在下!” 众人的目光立刻齐刷刷的扫了过来,像是第一次认识贾诩一般。 王允动容道:“足下有办法将两万城卫军的兵权夺过来?” 贾诩道:“已思得一计,只是暂不方便透露,得事成后方能告诸公!” 李肃沉声道:“事无不可对人言,足下又何必藏头露尾。” 贾诩淡然道:“足下若信不过,在下明日即返回西凉便是,何须多言。” 李肃眸子里有莫名的精光一闪即过,冷悠悠的掠了贾诩两眼,随好收回了目光,没有再说什么。贾诩则暗暗冷笑,这李肃果真对自己甚有敌意。 若所料不差,必然与吕布大有关联。(未完待续。。) 第191章贾诩定计 黄琬连忙打圆场道:“两位不必伤了和气,同为朝廷效力,又何必相疑。不过贾诩大人既有妙策,何不出说来让大家共同参详参详,亦好行事。” 贾诩道:“非是信不过诸公,实是在下所没有多少把握,说了也是白说!” 黄琬恍然,嘴皮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王允则盯着贾诩认真看了几眼,思忖了一阵,才道:“既然足下有如此说,我等也不好多问。只是慈事体大,容不得半点纰漏,足下可有十成把握?” 贾诩摇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在下哪敢打十成的包票。不过,在下听说徐荣膝下仅得一子,若能将其子控制住,未必就不能逼迫徐荣就犯。” 李肃冷冷道:“这个我等早就商量过了,就算能控制其子逼的徐荣就犯,也控制不了两万城卫军。一旦洛阳有变,那些统兵校尉根本就听徐荣号令。” 贾诩胸有成竹道:“只要能逼的徐荣就犯,在下自然有办法控制城卫军。” 李肃瞥了贾诩两眼,嘴皮动了动,却没有问出来。 王允则喜道:“此话当真?” 贾诩正了正脸色,道:“如此大事,在下岂有信口乱言。” 闵贡最是沉不住气,问道:“不知足下有何办法控制城卫军?” 贾诩扫了众人一眼,对王允道:“兹事体大,请恕在下要卖个关子了。” 众人皆面露不悦,都觉得这贾诩也太不配合了。 不管怎么说。至少现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伙计。 如果不把话说明了,还怎么办事? 王允沉吟了下。凝声问道:“足下真有把握控制城卫军?” 贾诩断然道:“只要徐荣肯配合,在下便有十成把握可控制城卫军。” 王允断然道:“好。既然足下有此把握,老夫就信你一次。” 贾诩问道:“那令徐荣就犯,就劳烦诸公了。” 王允看向闵贡,道:“徐荣府上三百亲兵皆是追随其出身入死的百战之精锐,个个都可以一挡十,我等府上家将恐难堪大任,此事还要闵校尉代劳了。” 闵贡迟疑道:“这个,在下与徐荣将军亦算颇有交情……” 王允肃容道:“此言差矣,国事当前。岂能以私交而误了大事。徐荣身为汉将,食君之禄却不思为国除奸,实乃不忠、不义、不孝之辈,你还顾忌什么!” 闵贡立刻变了脸色,作色道:“司徒大人这话下官不敢苟同。徐荣将军又岂是司徒大人所说不忠不义不孝之人,只是不善为臣之道,董卓与极力拉拢,才不愿参合此事。否则既知我等所谋之事,又岂会装作不知。而从不曾向董卓揭发。” 王允大为不悦,区区一个闵贡,也敢顶撞自己。 面皮实在有些挂不住,当时就要拂袖而起。 黄琬忙打圆场道:“闵校尉稍安勿躁。司徒大人并没有让你加害徐荣将军家小,只是让你将徐荣将军接到他处,待诛了国贼董卓。再令之团聚即可。” 闵贡这才松了口气,道:“如此下官遵命就是了。” 王允哼了声。这才向贾诩道:“剩下地事情,就烦劳足下了。” 贾诩慨然道:“司徒大人放心。在下必不负所望。” 心中却着实有些诧异,原来徐容也知道王允等人所谋之事。 既然徐荣不曾向董卓揭发,那么就更加证明了先前自己的猜测。 徐荣应该有自己的立场,既不会参合此事,对董卓也不是死心踏地,或许用两头作难来形容最为贴切不过吧,一边是效忠多年的朝廷和天子,一边是有提携之恩的董卓。 不过董卓一直在打压洛阳军系,只是手段比较温和罢了,对徐荣也有所防备,一直未将徐荣引为腹心,不然也不会将西凉将校安插到城卫军中了。 徐荣想必也明白这些,所以才没有揭发王允等人。 不过王允等人密谋诛杀董卓,也并非是嘴上说的那么漂亮。 忠君为国只是一方面,其实追根究底,说穿了还是为了权力的争逐。 徐荣不是傻子,应该也能看得出来。 所以才来个两耳不闻,既不揭发王允等人所谋之事,也不参合进来。 王允清了清嗓子,道:“若能控制两万城卫军,应付北军大营的三万西凉大军就不是问题了,接下来议一下该如何诛杀董卓吧,不知诸公有何高见呐?” 黄琬道:“再过三天便是岁除,届时董贼必召集国宴,届时动手如何?” 闵贡第一个反对道:“董卓身边尚有三百亲卫死士,皆是战百之精锐,如何动手?” 李肃也点头道:“不错,而且董贼居于嘉德殿,门口皆由侍卫排查,除了朝中大臣闲杂人等连靠近都不能,更不准带刀兵入内,想在国宴动手,怕是没那个可能。” “这……” 黄琬被驳的哑口无言,颇为尴尬。 王允则看向贾诩,道:“足下不是带来了罗升平的三百铁卫吗,还有武勇不在赵云之下的许褚,若是能混进宫闱,袭杀董卓应该有几分把握吧?” 贾诩道:“在下要控制两万城卫军,怕是分不出人手了。” 李肃冷然道:“控制城卫军和袭杀董卓,时间上并不冲突吧?” 贾诩淡淡道:“怎么不冲突,在下最多只能在董卓将死之前动手,且前后相差最多不能超过半个时辰。否则一旦城卫军有变,董卓岂能不知,我等岂非要死无葬身之地?” “这……” 李肃哑然,不知该如何反驳。 王允蹙眉道:“说来说去,还是没个万全之计。” 众人都皱眉苦思。一时皆无计可施。 心里也都明白,董卓要是那么好杀。也活不到现在了。 眼下禁宫之内皆是董卓的亲卫死士,就算想混进一只耗子都难。 若是有一支军队。自然可以强行攻进禁宫。 众人府中虽多有家将豪奴,聚集起来的话也能有个两三千人。可问题是,这些家将豪奴极本就不可能是军队的对手,更别说董卓赖以保驾护命的亲卫死士了。 两千三家将豪奴,想要攻破禁宫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城卫军到是可以,可问题是,徐荣也绝对不可能引兵攻打禁宫。 如果董卓挂掉,徐荣没了羁绊,还有可能遵奉天子号令。率军守卫洛阳。 然而董卓一天不死,徐荣就没有反叛的可能,否则以王允等人的老辣,怕是早就将徐荣争取过来了,还用等到现在,抓人家家小用来迫徐荣就范。 李肃道:“用徐荣家小迫徐荣引军攻打禁宫如何?” 这话一出,立刻就惹恼了闵贡。 闵贡勃然大怒道:“李肃,某耻与你这卑鄙小人为伍。” 李肃脸色顿变,就要作色而起。 贾诩摇了摇头。继续冷眼旁边。 王允忙道:“行了,两位不必争执,此事怕行不通,徐荣将军恩怨分明。我等以家小胁迫其出面控制北军,并不违背大义。若以家小迫其引军攻打禁宫,估计徐荣宁愿拔剑自杀也不愿背负上骂名。此计不通。还是要想想别的办法。” 闵贡沉声道:“实在不行,就让在下引本部兵马攻打禁宫。” 李肃阴沉着脸没有说话。黄琬则颇有意动。 王允默然不语,显然也不赞同此计。 贾诩左右看了看。道:“此计怕是也行不通,大军调动,岂能瞒得过董卓。况且闵校尉只有三千兵马,就算围住禁宫,董卓尚有五百亲卫,护卫董卓杀出禁宫该不是问题。” 闵贡怒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该当如何?” 贾诩洒然道:“此事易耳,宫内无法动手,那就干脆在宫外动手。” 李肃沉声道:“老贼一旦出宫,护卫更紧,如何动手?” 王允、黄琬、闵贡等也看了过来。 闵贡更是道:“老贼一旦出宫,必然调动西园的三千西凉铁骑,还如何动手?” 贾诩道:“岂非没有机会,正月初一朝会后,司徒大人只需上表天子,俱言近年来大汉国运不昌,实乃触怒了天地鬼神所致,奏请天子率百官登坛祭神,再于天子率百官将出宫时诛杀董贼,就算董贼命人调集西园的三千骑兵发现有异,也来不及将消息传回,这是我等唯一的机会。舍此之外,在下想不及还有别的机会能诛杀董贼。” “这……” 王允抚须沉吟,显然颇为心动。 黄琬则击节道:“这的确是个机会,子师以为如何?” 闵贡也是脸色一动,暗自思量是否可行。 王允思忖了片刻,道:“此计到是可行,然则董贼随行皆有五百亲卫,需得调闵校尉三千大军入城不可,只是如何瞒过董卓,却颇费思量。” 贾诩道:“这有何难,只需伪造手书印信即可。” 王允蹙眉道:“伤造印信到是不难,然手书笔记如何伪造?” 贾诩道:“在下尽可代笔!” 王允动容道:“不想足下竟有这般本事。” 李肃却皱眉道:“区区伪造的文书印信,如何能瞒得过明眼之人。” 贾诩淡然道:“诸公智谋过人,自然会发觉其中有异。但只需能瞒过城门,在天子率百官出宫前将闵校尉的三千大军调进城中即可。” 王允断然道:“善,就依足下之言。” 黄琬、闵贡也是精神一振,对贾诩有些刮目相看。 李肃则不动声色地掠了贾诩一眼,暗忖此人智谋竟不在李儒之下。 若有机会,当断去罗征一臂,为奉先除一大敌。(未完待续。。) 第192章尔虞我诈 第192章 入夜,洛阳城内灯火点点,好为热闹。 年关将近,洛阳城中的士绅和百姓们似乎已经忘记了战争之痛,纷纷出来走动,士绅们用狂欢来粉饰太平,百姓们则忙着置办新衣,希望来年有个好兆走。 贾诩带着许褚和十名铁卫,悄然从小门出了司徒府,回到了章老汉的宅子里。 “贾诩先生,许褚将军,回来了!” 章老汉连忙拉开门,将贾诩一行人迎了进去。 小心的左右张望了一阵,确定没人跟踪后,才掩上木门。 “先生,为何如此神秘?” 许褚实在憋不住了,一进门就问。 贾诩摇头道:“许褚将军有所不知,王允等辈志大才疏,董卓岂是那么好杀的。况且就算能杀了董卓,王允等人包藏祸心,我等想要顺利脱身,恐怕也难!” 许褚愕然道:“先生不是说已经商定了伏杀董卓之计吗?” 贾诩哂笑道:“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再天衣无缝的计谋,也不可能把所有的意外都算计在外。纵然机关算尽,能否成事也要看几分运气。在下不喜欢把事情的结果寄望于虚无飘渺的运气。况且这伏杀董卓之计虽然看似面面俱到,环环相扣,若其中也有不少的漏洞,只是王允等人一心想杀董卓,被蒙了心智,没有看出来罢了。一旦其中的一环出了问题,就将前功尽弃,届时只怕大祸临头。在下之所以与之周旋。也只是想探清朝中局势罢了,看看王允等人究竟拉拢了多少人。再伺机而动罢了。” 许褚蹙眉道:“那要如何杀掉董卓?” 贾诩道:“杀掉董卓哪有那么容易,许褚将军切勿再提此事。” 许褚勃然作色道:“什么。先生难道想弃主公而去乎?” 贾诩失笑道:“许褚将军稍安勿躁,在下只是说杀掉董卓并不现实,并不是说要辜负将军所托。想要平定凉州,东进关中,也不一定非要杀掉董卓不可,还有别的办法。” 许褚沉声道:“还有什么办法?” 贾诩眸子里流露出骇人的精光,阴声道:“很简单,让董卓窃位而居,代汉自立。届时天下群雄必争相而起,共诛逆贼,到了那时候,董卓应付天下诸侯的讨伐还来不及,哪还有精力理会将军。将军自可以雷霆万钧之势扫灭马腾、吕布之辈,一统凉州。” “这……” 许褚倒吸了口凉气,吃声道:“窃位而居,代汉自立?” 贾诩凝声道:“不错,让董卓成为天下公敌。要比杀掉董卓对将军更为有利。让董卓和天下诸侯去拼个你死我活,将军尚可从中渔利。若是杀掉董卓,西凉军团必乱,届时乱军必然席卷司隶、关中诸地。关中大地必然生灵涂炭,将军就算最终能扫灭凉州乱军,兵进关中。届时关中也必成一片焦土,得之何益。” 许褚这才恍然大悟。看向贾诩的眼神就有些异样。 这厮可真够狠的,连如此阴险毒辣的计谋都能想的出来。比荀彧先生要狠多了。 不过,只要能为主公平定凉州,东进关中扫平障碍,纵然让董卓成为天下公敌,纵然西凉军团灰飞烟灭,纵然这大汉天下易主,又有何妨。 许褚是个粗人,所以想法也很简单。 只要对主公有利,其他人死再多也是该死。 只是,让董卓代汉自立,真有那么容易? 许褚藏不住心事,当时就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这个,董卓也不是傻子,明知道谋朝篡位会招来天下诸侯的讨伐,如何还敢在这个时候窃位而居?” 贾诩道:“许褚将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也!” 许褚拱手道:“愿闻其详。” 贾诩抚须沉吟半晌,才踱步道:“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下能料到谋朝篡位必然会招致天下诸侯讨伐,乃是因为置身事外,才看的比较清楚。董卓身在其中,就算明知代汉自立会招来满朝文武和天下诸侯反对,也未必能经得住诱惑。” 许褚不解道:“这是为何?” 贾诩耐心解秋道:“这是因为世人皆有贪婪之心,面对九五之位,天下大统,这世上能有几个人不动心。况且董卓自打退关东联军后,早有不臣之心,只是有所顾忌,才暂时没有废幼帝自立。再者,董卓能打退一次关东联军的讨伐,就能打退两次,此所谓世人之侥幸心理。董卓不居相府,而居于宫禁,不臣之心早已昭然若揭,此时若再有人极力从旁煽风点火。在下有八成的把握,董卓必然会废帝自立。” 许褚还有些半信半疑,问道:“那找谁来煽风点火?” 贾诩道:“在下不才,愿以三寸不烂之舌,坚董卓自立之心。” 许褚大惊道:“这如何使得,先生如何能暴露身份?” 贾诩淡然道:“无妨,在下去岁欲返回凉州老家时,被李利所救,不得已在李利军中做了几个月刀笔吏,后随将军至凉州,此事尚无人知晓,只需避开王允、李肃等人,必无人见疑。况且在下本就为牛辅帐下参军幕僚,正可借此身份游说李儒等人。” 许褚凝眉道:“先生只身前往,还是太危险了,就让某随行护卫吧!” 贾诩摇头道:“怕是不妥,将军体貌大异常人,很难保证洛阳城中无人认出将军。为将军大计,将军还是最好不要露面的好,在下只带十名铁卫前往便可。” 许褚想了半天,只好无奈的答应下来。 贾诩走到门口,拉开门对守在门口的章老汉道:“老章,你也进来!” 章老汉连忙跟了进来,问道:“不知贾诩先生有何吩咐?” 贾诩沉吟了下,道:“这样,我等所谋之事虽无人知晓,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为以防万一,老章你还是带着婆娘到洛阳城外去躲一阵吧!” 章老汉老于世故,也不多问,道:“先生放心,老汉晓得了。” 许褚道:“那某跟老章一块走,到城外去躲一阵子,只是先生安危……” 贾诩洒然道:“将军放心,在下虽无缚鸡之力,却也颇有自保手段。况且尚有将军十名铁卫随行护卫,何惧宵小。至于事成之后,在下自有脱身之计,将军不必担忧。” 许褚道:“那好吧,先生万务小心。” 贾诩点了点头,又道:“事不宜迟,在下这便去游说董卓心腹谋臣李儒。” 许褚拱手相送,和章老汉直送到门口,才停下脚步。 次日一早,就和章老汉乔装打扮,溜出洛阳城和三百铁卫躲在一起。 深夜,李府。 李儒看了会军报,正准备歇息,忽有管家来报,讨虏校尉贾诩求见。 “贾诩?” 李儒怔了下,贾诩不是在牛辅军中吗,怎么会跑来洛阳。 忽然记起月前牛辅回京时,曾说过贾诩病重,已返回武威老家养病去了。 不过,这厮病好了不去牛辅军中辅军,却跑到洛阳来做什么? 李儒转了几个念头,吩咐道:“带他进来。” 管家答应一声,立刻退了出去。 不多时,带着一中年文士走了进来,可不正是贾诩。 “诩参见军师!” 贾诩长揖倒地,执礼甚恭。 李儒摆了摆手,蹙眉道:“贾诩,你不是回武威养病去了吗,怎得来了洛阳?” 贾诩答道:“师军明鉴,在下去岁回到武威后,病体渐愈,因常思为国效力,故前来洛阳拜于军师门下,为军师效犬马之劳。” 李儒作色道:“大胆,汝乃牛辅将军随军幕僚,既然病体全愈,不去牛辅将军帐下侯令参谋军事,却跑来洛阳,如此擅离职守,纵然将你斩了亦不为过!” 贾诩不卑不亢道:“军师且勿动怒,何不听在下一言?” 李儒沉声道:“汝还有何话可说?” 贾诩道:“军师岂不闻善战者因其势而利导之,今丞相威临四海,天下诸侯未有莫敢不服者。在下夙月忧思,已得一计,或可助丞相实现霸业,特来献于军师。” 李儒哂笑道:“汝有何计,能助主公霸业?” 贾诩朗声道:“古来圣贤皆云,天下本无主,有德者居之。今汉室历西二十四帝,气数已尽,民心已背。丞相入中枢、定天下、驱叛逆,布德望于四海,扬国威于宇内,正该因其势而利之,代立而立,以安军心、民心,成就不世霸业。” “大胆!” 李儒勃然作色道:“竟敢出此大逆不道之言,莫非以为吾不敢杀你乎?” 贾诩丝毫不惧,目光灼灼的直视李儒,昂然道:“在下句句肺腑之言,所思所虑皆为丞相大计。若军师认为丞相德望不足以位登九五,就请斩了在下吧!” “你……” 李儒被反驳的哑口无言,一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这厮口舌未免也太犀利了点,尽管自己只是佯怒。 若真杀了贾诩,岂非坐实了自己认为丞相不足以位登九五的观念。 李儒比谁都希望董卓能当皇帝,因为一旦改朝换代成功,他就是最大的功臣。 只是,这种事情哪有贾诩说的这么容易。 李儒身为董卓的首席谋臣,又岂能不清楚其中的厉害关系。(未完待续。。) 第193章说动李儒 贾诩昂然肃立,道:“军师若为丞相大业,请斩在下!” 李儒摆了摆手,沉声道:“我知你口舌之利,你也不必在卖弄了。不过,今天下兵权及朝廷大力虽尽归丞相之后,然士人思叹之心未绝,若丞相代汉自立,必招致天下诸侯起兵讨伐,比上一次更为凶险,你究竟安的什么心,竟敢献此毒计,说。” 贾诩惑然道:“军师何出此言,在下拳拳之心,皆为丞相霸业耳,何故相疑?” 李儒冷哼一声,狭长的眸子里有惊光一掠而过,冷然道:“还敢狡辩,枪打出头鸟的道理百姓都知道,别跟本军师说你不知道代汉而立会招来天下诸侯一致声讨。” 贾诩恍然道:“原来军师是说这个,在下却有不同的看法。” 李儒沉声道:“也罢,本军师就给你个分辨的机会。你若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本军师再将你定罪,让你死的心服口服,快说!” 贾诩胸有成竹道:“军师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也!” 李儒冷着一张脸,也不接话,看贾诩如何分辨。 贾诩清了清噪子,这才继续道:“自初平元年丞相击退关东叛军以来,天下诸侯皆已生朝秦暮楚之心,袁绍、孙公瓒、袁术等辈无不大肆征兵,扩充军队,已经公然不将朝廷放在眼里,虽为汉臣,实则已经有了不臣之心,在下说的可对?” 李儒点了点头,这是实事,不容否认。 身逢乱世。又有谁不想成就一番伟业。 只不过袁绍等人并没有公然叛汉罢了,至于打的什么主意。谁都心知肚明。 就好像昔日的周王朝,各诸侯国虽名义上奉周室为主。实则周室就是个摆设,那些诸侯国都是各自为政,自立为王,根本就没有人理会周王室。 现在大汉的情形,也跟周王室有几分类似。 汉室衰微,天下诸侯并起,都渐渐生出了野心。 别人先不说,袁术那厮的不臣之心就已经昭然若揭,丝毫不加掩饰。 贾诩鼓动三寸不烂之舌。又道:“今皇纲失统,国祚不兴,士人虽有报国之心,然无效忠对象。若丞相代汉而立,则可稳定天下士人之心,军师以为然否?” 李儒沉思半晌,才缓缓点了点头。 这也是事实,没办法否认。 乱世出英豪,并非所有士人都是汉室的死忠分子。 说到底。这个世上最多的还是墙头草,哪边风大哪边倒。 天下士人思汉之心虽然未绝,但对于那些墙头草来说,最关心的也只是在改朝换代的洪流中自己能否挤身而上。位列勋臣,而不是这个天下由谁做主。 眼下朝廷被董卓控制,汉天子已经成了有名无实的傀儡。 天下士人欲尽忠汉室。却不得其门而入;效忠董卓吧,董卓又非是天下之主。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那些墙头草也有顾忌。自然不敢公然倒向董卓。 若董卓正位,相信必然会有一大批墙头草立刻从龙。 就好比杨彪、周奂、王允等一干朝臣,还不是乖乖拜倒在了董卓脚下。 可见这世上,多的还是趋炎附势之辈,真正忠于汉室,能为国赴难的又有几个。 贾诩鼓动其如簧之舌,大义凛然道:“初平元年,关东诸侯起兵三十万来犯,我西凉大军既能将之击退,纵然天下叛逆再兴不义之师,丞相又有何惧之,届时只需提二十万西凉大军,便足以击退天下叛逆,震慑宵小,军师以为然否?” 李儒又点了点头,这个也是实情,不容否认。 西凉军既能击退一次关东叛军,就没道理挡不住第二次。 届时只需依罗征之计,以精锐步卒扼住几处雄关,再谴一支精锐骑兵杀进中原,不攻城掠地,只管杀人放火,将关东大地杀个血流成河,看诸侯还如何攻打洛阳。 不过话说回来,罗征那厮的确是员难得的将才,可惜竟背弃了主公。 纵观主公帐下诸将,若论能征善战,竟无一将及得上那厮。 原本以为将那厮弄去凉州,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谁料那厮不但以雷霆手段镇服了羌胡各部,甚至连韩遂也给灭掉了。自己设计驱马腾等举兵攻打金城,也被那厮给逐一击破,不但马腾大败,盖勋等更是全军覆没。 最后更是丢了武威,真可谓是得不偿失。 就连吕布,也吃了大亏,至今不敢再轻举妄动。 李儒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说到底,罗征还是自己等人给逼反的。 若非如此,以此人之能对付关东叛军,当是一最大的臂助。 正想呢,就听贾诩又说话了。 贾诩朗声道:“别说我西凉军根本不惧关东诸侯叛逆,实则如今天下诸侯都在忙着各自扩充实力,攻城掠地,纵然丞相正位,又有谁会为了这腐朽的汉室而兴义师。眼下袁绍和公孙瓒正在抓紧时间招兵买下,边境之争日趋激烈;袁术屯兵淮水,欲南下扬州,余者诸侯皆不过草寇之辈,不足为虑。军师以为,袁绍会冒着被公孙瓒偷袭邺城的风险,举兵前来勤王吗?袁术那厮会放弃进兵扬州,前来转攻洛阳吗?” “这……” 李儒手段柳须,半晌不语。 贾诩说的这些虽然只是一种可能,却让人无从反驳。 因为谁也不敢保证,天下诸侯百分百一定会出兵前来勤王。 贾诩最后道:“既然如此,军师还犹豫什么,届时只需丞相正位,军师就是最大的从龙功臣,三公之首,宰执天下,必为军师所有。在下言尽于此,请军师决断。” 李儒砰然心动,死死盯着贾诩,久久不语。 前面说了一堆,全都是废话。 唯有这最后的一把火,才是一把真正的火油。 李儒虽然极力想保静冷静,分析厉害得失,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念叨了两句三公之首、宰执天下,越念叨就越觉的心里似是有一把火在烧。 身逢乱世,追随明主建立万世不拔之基业。 对于李儒这样的臣子来主,最终的理想可不正是如此。 从龙而起,得享勋臣。 三公之首,宰执天下。 李儒身边董卓身边的首席谋士,最大的理想,可不就是这个。 贾诩的这一把火,可谓真正烧在了李儒的心坎上。 只是兹事体大,容不得半点马虎。 李儒沉思半晌,挥了挥手道:“你先退下,容本军师想想。” 贾诩也不再废话,长身一揖,退了下去。 该说的都已经说到了,接下来就看李儒如何选择了。 夜已深,厅堂内灯火通红。 李儒脸色阴晴不定,负手在堂下来回踱步。 三公之首,宰执天下,固然十分诱人。 可其中的风险也是巨大无比,身为董卓的首席智囊,李儒不得不考虑清楚。 一旦踏上这条不归路,就再也不可能回头。 废帝自立,肯定会有诸侯起兵勤王,这是不容置疑的。 唯一无法确定的是,会有多少诸侯起兵。 若是不能击退勤王之师,那么西凉军的所有成果就都会化为乌有。 巨大的利益,往往伴随着同样巨大的风险。 然而,想要收获,不担些风险怎么能行。 李儒咬了咬牙,很快就下定了决心,深夜进营,去见董卓。 贾诩那厮说的对,西凉军既能击退一次关东叛军,没道理挡不住第二次。 北宫,嘉德殿。 “主公,军师有急事求见。” 董卓已经睡下,却被亲兵给叫醒了。 “李儒?” 董卓蹙眉不悦道:“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非要半夜来见。” 亲兵答道:“小人也不知,军师只说有十万火急之事要见主公。” 董卓打了个哈欠,无奈的坐了起来,道:“让他到偏殿去待候。” 亲兵答应一身,恭敬的退了出去。 董卓唤了一声,立刻有宦官宫女进来服侍起穿衣,一应生活待遇,完全就是天子帝王的标准,这也从侧面说明了,董卓这厮早就有了自己当皇帝的心思。 若非如此,又岂会以帝王的标准享受这等生活待遇。 “退下!” 穿戴齐全后,董卓挥退一应宦官宫女,这才出殿前往偏殿去见李儒。 偏殿,灯火通明。 李儒背负双手,正在不停的来回踱步。 看到董卓进来,连忙拱手施礼,“儒,拜见主公。” 董卓摆了摆手,径自在主位落座,又肃手示意在下首李儒入座,才打着哈欠问道:“免礼罢,文优趁夜进营,不知有何十万火急之要禀呐?” “这……” 事到临头,李儒忽然就有些犹豫起来。 “嗯?” 董卓讶然道:“文优有何难言之瘾?” 李儒心念电转,暗道罢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个时候,已经容不得退缩,当下把心一横,咬了咬牙道:“主公明鉴,儒趁夜进宫,确有十万火急之事禀报。” 董卓又打了个哈欠,抬了抬手道:“文优请讲。” 李儒石破天惊道:“正所谓天下本无主,有德者居之。今汉室衰微,人心思变,主公可不正位九五,继天下大统,以成不朽霸业!”(未完待续。。) 第194章双面间谍 “嗯,什么?” 董卓猛的睁大了眼睛,瞬间睡意全消,眸子里有骇人的惊光一掠而过,沉声道:“文优何出此言,吾统摄朝政,已然位极人臣,岂能再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李儒道:“正所谓天子失德,有德者当正位代之。今天下兵权尽归主公,朝野内外无人不服,主公自当顺天应人,君临天下,带领我西凉军团建立万世不拔之基业,则三军将士无不幸甚,天下百姓无不欢腾,还请主公明鉴。” “这……” 董卓面露沉吟,举旗不定。 位登九五,君临天下,何人能不动心。 董卓在打退关东诸侯联军后,其实就已经有了代汉之心。 公然住进皇帝的禁宫之中,出行皆照搬帝王标准,就足以说明其心。 只是心中还有顾虑,唯恐招致部下反对,才压下了心中所想。 如想李儒主动提起,董卓其实早已心花怒放,只是当然要作作样子。 沉吟了片刻,才问道:“军中将士如何?” 李儒答道:“主公放心,三军将士早就已经盼着这一天了。主公继大统正位,带领我西凉军团入主中原,乃是天大的好事,将士们只会拥护,绝没有反对的道理。” 董卓沉吟道:“纵然如此,若招来天下诸侯共讨,又当如何?” 李儒凝声道:“昔十八路诸侯来犯,尚且被我军击退。纵然天下诸侯再起兵来讨,主公又有何惧之。况且自去岁以下。天下人心思变,袁术、袁绍、公孙瓒、除谦、刘焉等辈无不积极扩充军备。争夺地盘,已经公然不将大汉朝廷放在眼里。必然难尽全力,主公只要击退各路诸侯的勤王之师,则霸业可期矣!” “文优所言甚是。” 听了李儒的分析,董卓立刻找回了信心,喜的连连搓手。 不过董卓终究也算是个人物,不会被这巨大的诱惑冲昏了头脑。 想了想,很快就又问道:“西凉未定,马腾、罗征皆有数万大军,吕布那厮亦对本相阳奉阴违。若一旦举事,这几路反贼引众来攻,关中势必危矣,又当如何?” 李儒道:“主公尽可放心,马腾、罗征、吕布皆野心勃勃,欲一统凉州,主公只需拉拢住马腾,则可将罗征牢牢地堵在金城出不来。马腾若不想被罗征抄了老巢,就绝对不敢轻举妄动。至于吕布。两万并州大军都快饿死了,哪还有力气出兵。” 董卓连连点头道:“喔,文优所言甚是。” 李儒又提出了一系列应对之策,董卓只听的心花怒放。连连称善不已。 直商议了一个多时辰,才算短一段落。 李儒离开皇宫后,马不停蹄的回到府中。又谴人前去请来西凉诸将,连夜与一众西凉军中的统兵大将秘谋商议。直到天明时分,才各自散去。 腊月二十九。入深。 司徒府,偏厅。 王允、黄琬、闵贡、李肃、贾诩等再次齐聚一堂。 明岁就是岁除了,天子已经下诏,要在明晚举行盛大的国宴。 当然,天子做不了主,这个诏命是董卓授意的。 席间,王允还没说话,李肃却抢先开口了。 “诸公,大事不妙!” 李肃面色凝重的道:“昨夜李儒连夜请西凉诸将过府商议,在下亦有幸参与,董卓老贼图谋不诡,欲废帝自立,我等若再不举事,只怕大势危矣!” “什么?” “竟有此事?” “这下遭了!” 这话一出,王允等人顿时失声惊叫,被震的目瞪口呆。 贾诩也吃了一惊,心下却是暗喜,原来李儒已经心动甚至付诸于行动了。 “此事是否属实?” 王允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声问道。 李肃沉声道:“千真万确,如此大事在下岂敢乱开玩笑。” 黄琬怒发冲冠道:“董贼,竟敢妄想谋朝篡位,实是该死,该死呐!” 王允脸色阴沉道:“如今看来,无论如何我等也要尽快动手了。为大汉江山计,无论如何也要诛杀董贼,不能令其谋臣篡位,否则朝廷将威信尽失矣!” 闵贡也骂道:“董卓匹夫,真该千刀万剐。” 王允问道:“闵校尉,徐荣家小可曾拿到?” 闵贡脸色有些不大好看,道:“已经送到城外秘密安置,徐荣将军已经答应,只要不是让他举兵攻打皇宫,不违背忠义,皆可配合我等行事。” 王允喜道:“如此甚好?” 顿了下,又看向贾诩,“足下准备何时动手?” 贾诩道:“明晚国宴结束后动手。” 王允脸色转为凝重,道:“此事关乎国运,万万不能儿戏,足下可有把握?” 贾诩胸有成竹道:“司徒大人放心,明晚在下会请徐荣将军将董卓安插在城卫军中的将校尽数召至府中,在于堂外埋下刀斧手,一举杀之,徐荣将军便可掌控城卫军!” “原来如此!” 众人皆神情一凛,忍不住仔细打量了贾诩几眼。 这厮可真够狠的,不过话说回来,这的确是个最有效的法子。 只要将那些董卓安插在城卫军中的将校一网打尽,徐荣自可完全掌控城卫军。 等到董卓一死,徐荣唯一能做的就是遵奉天子的诏令。 有了两万城卫军,应付城外北军大营三万西凉军的爆动自然不成问题。 王允又看向李肃,问道:“西园之事安排的如何了?” 李肃答道:“已安排妥当,明晚会有人将大量的迷药投放进西园的几口井中,等到后日一早朝会开始时。西园的三千骑兵才会埋锅造饭,时间刚好。” 王允一拍桌案。奋然道:“既如此,董贼死期至矣!” 黄琬道:“印信老夫也已办好。只剩下文书了。” 王允就看向贾诩,“就请足下执笔,书信文书。” 贾诩拱手应下,桌案上就有文房四宝,当即铺开锦帛,按照王允的手述,很快写成一份调令,吹干墨迹后,起身上前交给王允过目。 “几可乱真。几可乱真呐!” 王允看罢后大为赞叹,又交给其他人过目。 黄琬、李肃、闵贡等先后看过,也忍不住大为赞叹。 笔迹与相府的几个笔吏毫无二致,若非亲眼目睹,肯定无人相信乃贾诩所书。 黄琬盖上印信,交给闵贡道:“闵校尉且收好了。” 闵贡又核对了一番,才将文书收好,藏于怀中。 李肃忽然看向贾诩,道:“足下欲于徐荣将军府中伏杀西凉将校。人手可足够?” 王允笑道:“这个不必担心,贾诩大人带了罗升平的三百铁卫前来,当不致有差。” 李肃‘哦’了声,又道:“明晚伏杀西凉将校。时间上应该足够。为免于宫门外伏杀董卓出差错,足下是不是也该出一份力。毕竟足下带来的三百人皆为百战之精锐,对付董卓的随身亲卫也应该不成问题。也更有把握,足下以为如何?” 王允、黄琬就看向贾诩。颇为意动。 唯有闵贡脸色不犹豫,掠了李肃一眼。却没有说话。 贾诩淡然道:“既然如此,在下自当出一份力!” 王允当即击节道:“如此甚好,董贼举世皆敌,为朝廷大计,吾等自当戮力同心。” 黄琬也点头附议,有了贾诩带来的三百铁卫,诛杀董卓无疑更有把握。 又商议了一些细节,众人才各自散去。 贾诩跟在李肃身后出门,眸子里有莫名的冷光掠过。 这厮既不怀好意,可就怪不得自己了。 出了司徒府,又立刻直奔李儒府上。 才到门口,就见有李府仆佣正在门口探头张望。 “贾诩大人,你可来了。” 仆佣一把拉着贾诩就往里奔,“我家老爷都等你半天了。” 贾诩一边快步走,一边问道:“不知军师找在下何事?” 仆佣道:“小人也不知道,先生去了就知道了。” 贾诩只好不再问,跟着仆佣快步来到了内院书房。 一进门,就看到李儒正皱着眉头来回踱步。 “老爷,贾诩大人来了。” 仆佣连忙施礼,见李儒摆了摆手,就连忙退了出去。 “参见军师!” 贾诩拱手一揖,心念急转,暗猜李儒为何要找自己。 李儒阴恻恻地道:“贾诩,这深更半夜的,你跑哪去了,可让本军师好找呐!” 贾诩脸色丝这不变,恭恭敬敬地答道:“有劳军师久等,在下日间去了一趟市井,打听了一下市场最近流传的消息。” 李儒问道:“你去市井打探消息干什么?” 贾诩朗声道:“古来得民心者得天下,今天下烽烟不断,百姓民不聊生,在下就想听听市井对朝廷是个什么看法,不想还真听到了一些消息。” 李儒脸皮动了动,问道:“你听到什么消息了?” 贾诩恭恭敬敬的道:“市井流传,各地灾害连年,百姓造反,全是朝廷无道,昏君不能很好的治理国家,才搞的百姓流离失所,天下大乱。要是皇帝贤明,重用贤臣,百姓就不会吃不饱肚子,天下也就不会大乱了。不过……” “不过什么?” 李儒饶有兴趣的问道。 贾诩道:“不过在下觉得,东西两汉历经二十四帝,朝廷实以腐朽不堪,指望汉家天子贤明,重要贤臣是指望不上了,所以……” 这话就有些大逆不道了。 李儒眉心狠狠跳了下,深深地看了贾诩两眼。 “好了,你先退下吧!” 李儒挥了挥手,贾诩连忙快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195章谋朝篡位 岁除之夜,嘉德殿内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天子下诏大宴群臣,满朝文武齐聚嘉德殿,接口天子的口头表彰,肯定功绩,然后群臣也盛赞天子圣明,过场十足,而且在盛赞天子圣明的同时,还要赞一下丞相董卓。 气氛有些不伦不类,然而满朝文武却没觉得有些不妥。 年幼的献帝还不太会隐藏情绪,脸上不情不愿的,有好几次看样子都想发作。 董卓更是嚣张,竟然逼着献帝给他斟酒。 满朝文武看在眼里,各怀心思。 这样的事情早就见惯不怪,众大臣只得没看到,低头小声议论。 及至国宴结束,百官各怀心思的离开了皇宫。 王允刚刚回到府中不久,就接到了一个震惊万分的消息。 驻扎在北军大营的三万西凉军正在接管城防,两万城卫军已经全部撤了出去。 “怎会如此,此事是真是假?” 王允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有些气急败坏的问。 前来报讯的密探答道:“千真万确,小人亲眼看到了城卫军撤出城外。” “唉,此番大势休矣!” 王允颓然跌坐在软塌上,脸色灰败。 过了半天,才连忙跳了起来,“速请黄琬大人、闵贡、李肃、贾诩过府商议。” 旁边候着的管家连忙答应一声,迅速差人去请黄琬等。 半个时辰后,只有黄琬一人匆匆赶来,其余人却都不见踪影。 闵贡在军中脱不开身。李肃因西凉军团正在军议,也不得前来。 “贾诩呢。为何没来?” 王允揉着眉心问道。 管家答道:“贾诩大人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书信一封?” “离开了?” 王允眉头就是一跳。问道:“书信何在?” 管家忙将一封书信递上。 王允连忙接过,拆开一目十行扫过,顿时气了个脸色铁青。 “这厮到是狡猾,早早的就跑了。” 王允切齿,狠狠将书信甩到一边,脸色阴晴不定。 此时同时,李府。 “贾诩呢,为何还没来?” 李儒脸色冷峻,盯着管家狠狠的问道。 管家抹着冷汗道:“老奴已经谴人去请。却遍寻不见。” “该死!” 李儒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直觉到到不妙。 本来就觉得贾诩那厮来的蹊跷,没想到竟在这关键时候失踪了。 眼下看来,那厮多半没安什么好心。 只是眼下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容不得退缩了。 李儒挥了挥手,道:“速去请段煨将军派兵遍索全城,务必要抓到贾诩。” “是,老爷!” 管家答应一声。连忙退了出去。 洛阳西北角十里外,一片村庄内。 许褚拉开门,将一副老农打扮的贾诩迎了进来,满面诧异道:“先生不在城中。何以来了城外,莫非城中有变,已经事不可违了?” 贾诩摘掉草帽。微笑道:“许褚将军稍安勿躁,董卓老贼不日即将谋朝篡位。洛阳之事已毕,为防有变。我等宜连夜离开洛阳,速速返回凉州。” 许褚大喜道:“如此甚好,要不要跟司徒大人知会一声?” 贾诩冷笑道:“不必了,王允、李肃等也不是什么好鸟,还想借刀杀人,在下岂能遂了他的意。洛阳乃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许褚将军速速收拾行装,我等今夜就走。” 许眼神一凝,沉声道:“某这就去准备。” 次晨,德阳殿。 每年正月初一的朝会,可以说是一年中最轻松的一次了。 初一的朝会不商议国政,天子要给百官赐酒,百官也要向天子献上礼物,当然这只是一种礼节,可不是趁机搜刮钱财,而是皇帝与臣子拉近感情的一种礼节。 按照礼物,每年岁首的朝会十分隆重,许多细节方面都要精心安排,丝毫不能有半点纰漏,仪仗和鼓乐上更是容不得半天马虎,这以宣示天子的威仪。 然而初平三年的第一个朝会,却十分诡异。 许多地方都被搞的乱七八糟,天子百官连基本的仪仗都没有。 年幼的献帝脸色一直十分难看,等到给百官赐酒时,却又被人打断。 骠骑将军牛辅当殿指责天子失德,以致天下大乱,百姓倒悬,民不聊生。 杨彪、种弗等一干奸妄更是大义凛然的赞扬了一通尧、舜之德,随后群臣纷纷要求献帝效仿尧舜行禅让之事,禅位于对国家有功的丞相董卓。 献帝早被惊的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垂帘听政的董太后也当殿失声痛苦起来,令闻者心酸。 唯有侍中蔡邕、右车骑将军朱隽等大臣怒发冲冠,当殿大骂董卓国贼,又痛斥一干为虎作伥的文武大臣,朱隽更是拔剑冲上,欲杀董卓。 董卓勃然大怒,当即令侍卫将一干反对的大臣拿下。 若非被李儒等人苦苦劝住,否则早将蔡邕、朱隽等人拉下去斩了。 蔡邕乃当世大儒、文学家,朱隽乃世之名将,在朝野内外都有不小的影响力,若是将这二人杀了,不利于稳定人心,是故李儒及满朝文武才力保二人性命。 不过,留着这样的死忠分子,终究是个祸害。 董卓大手一挥,当即削去二人所有官职爵位,发配边疆。 特别是蔡邕,竟然被发配到护羌校尉部充军。 董卓当然没有那么好心,蔡邕这老儿在士林中极有人脉,以罗征的所作所为,必不受蔡邕所喜。对于罗征来说,蔡邕这种人就是个麻烦。 把蔡邕弄去凉州。给罗征添添堵也好。 群臣进逼,献帝惊惧大哭。奔下丹墀就要逃进后殿。 却被牛辅、郭汜等西凉众将给抓了回来,声色俱厉的喝斥献帝快快下诏,禅位于丞相。 董太后更是早就哭昏过去,却无人理会。 献帝绝望之下,只得当殿下诏,筑封禅台,行禅让之事。 消息传开,举国沸腾,天下哗然。 凉州。金城。 岁除过后,天气在短短数日之内就已经回暖。 纵然西北酷寒,大地也已经全部解冻,农夫们纷纷开始下地忙活。 允吾城北,军营。 罗征在荀彧、成英、吴懿及赵云、阎行、李蒙、王方等将的陪同下走出军营,眉头兀自还拧在一起,道:“不知贾诩在洛阳串联的如何了,能否成功诛杀董卓,唉!” 荀彧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无论如何,开春之后,我军都要用兵。这是最好的一举讨灭马腾和吕布的机会,若是错过了,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成英也道:“荀彧大人所言极是。眼下马腾、吕布元气未复,而我军却兵精粮足。的确是最好的击破马腾、吕布的时机。若待二人缓过劲来,再欲图之可就难了。” 罗征喟然道:“本将军岂能不知。只是挂心洛阳局势罢了。” 赵云道:“若攻马腾,则需先安抚住吕布,以免我军两面受敌,战事拖延日久。” 罗征‘嗯’了声,道:“子龙所言极是,最好点吕布制造点麻烦,令其无法顾及凉州的战事。否则若是吕布和马腾联起兵来,本将军再想击破马腾就难了。” 荀彧道:“在下日前已思得一计,可间吕布与马腾,令之不至于联手,特献于主公。” 罗征欣然道:“文若有何妙计,快快道来。” 荀彧朗声道:“眼下我军尚未集结,并未有消息走漏,马腾、吕布尚无防备。主公何不谴数百精骑扮作马贼,劫掠马腾治下阿阳、成纪一带。吕布军中缺粮,则马腾必然认为是吕布干的。届时主公再借予吕布军粮若干,必为马腾探子所晓,马腾必会防备。主公却暗中邀马腾出兵,共灭吕布,或可事成。” 赵云沉吟道:“若马腾按兵不动,又当如何?” 荀彧断然道:“马腾当然不会出兵,不过我军可放出风声,就说主公已经与马腾联手欲讨灭吕布,如此一来,吕布和马腾必然相互防备,不可能再联手对付主公。” 赵云、李蒙、王方、阎行等将这才恍然。 罗征击节道:“妙,此计甚妙,就依文若之计。” 成英也道:“汉中太守张鲁已经允诺,届时可兵出散关,袭击武都。” 罗征道:“如此甚好,不过张鲁老奸巨猾,最多将大军屯于散关,拖拖马腾后腿,牵制马腾部分兵力,当真出兵攻打武都的可能性不大吧?” 成英点头道:“主公英明,在下也是这么认为的。” 罗征又问,“马腾的兵力部署情况呢,摸清了没有?” 成英答道:“马腾自去岁攻打金城,折了万余兵马,眼下兵力与我军相若,麾下计有骑兵一万五千,步卒两万左右,其中狄道驻军约在八千左右,武都三千,以防备张鲁;襄武驻军一万,随时可北上狄道,其余万余兵马皆驻于陇县。” 罗征喟然道:“如此说来,马腾一直都在防备本将军啊,突袭狄道怕是没可能了。” 荀彧点头道:“自从去岁出兵金城大败以来,马腾就在狄道驻有八千大军,以防备我军出榆中偷袭。一旦我军出兵,襄武的一万大军更可在第一时间北上狄道。” 罗征点点头,“等开春吧,最晚二月底必须要出兵,都抓紧时间去准备。” “遵命。” 众人齐拱手领命。(未完待续。。) 第196章一石激起千层浪 平西将军府,议事室。 罗征召集麾下众文武,正在细商出兵之事。 忽有亲兵疾步奔了进来,奋然道:“主公,贾诩先生和许褚将军回来了。” “贾诩回来了?” 罗征顿时精神一振,霍然长身起来,喝道:“今在何处?” 亲兵答道:“已到东门三里外,片刻即到。” 罗征把手一挥,疾声道:“速去传令,让贾诩进城后即刻前来。” “遵命。” 亲兵忙大声应命,拔腿跑了出去。 贾诩回来了,必然带来了洛阳最近的消息。 罗征早无心再议,起身在堂下来回踱着方步。 堂下众文武也纷纷交头接耳,小声议论,暗自猜测贾诩洛阳之行的收获。 约莫大半个时辰后,贾诩和许褚不及洗去满面风仆,匆匆赶到了将军府。 “参见主公。” “见过将军!” 许褚、贾诩疾步上堂,拱手施礼。 “免了!” 罗征脚步一顿,大手一挥,沉声问道:“洛阳之行结果如何?” 贾诩还没说话,许褚已经抢先奋然道:“主公,好消息,董卓那些反了?” “董卓反了?” 罗征愕然,一时有些不解其意。 堂下众文武满脸疑惑,有些摸不着头脑。 “呃!” 许褚噎了下,才又忙大声道:“董卓那厮要谋朝篡位,自己当皇帝了。” “什么?” 罗征大吃一惊。瞬间瞪大了眼睛。 堂下众文武更是目瞪口呆,有些不敢相信。 许褚一脸振奋。还要再说,却是被贾诩给打断了。 贾诩唯恐许褚这莽汉说出不该说的。抢过话头道:“董卓早有不臣之一,乃于初一朝会逼天子下诏禅位,定于二月初一封台禅位,已经引起了轩然大波!” 罗征刚想击节叫好,立时就发觉不妥,连忙生生忍住。 荀彧已经疾呼起来,疾声道:“董贼匹夫,安敢公然谋朝篡位,请主公速速下令。邀天下诸侯起兵进京勤王,诸除国贼,振兴汉室,匡扶社稷!” 余者成英、吴懿、张云、李蒙、王方等无不你望我,我望你,相顾无言,最后全都收回了目光,正襟危坐,目不斜视。不置一言,静观其变。 贾诩也如老僧入定般,站在堂下一言不发。 许褚这恶汉终于有些明白过来,抓了抓脑袋退到了罗征身后。 罗征拍了拍额头。缓声道:“文若且稍安勿躁,董卓老贼竟敢公然谋朝篡位,本将军身为汉将。食君之禄,则必忠君之事。肯定是要起兵勤王的。不过眼下局势未明,天下诸侯多半也正在观望。本将军就算起兵,也不过以卵击石,难以讨灭国贼。而且吕布、马腾又牢牢阻住我军东进之路,眼下吕布、马腾尚不知是何态度,如何起兵。” “唉!” 荀彧叹了口气,脸色黯然。 方才一时气急,激愤之下有些思虑不周。 现在想想,董卓尚未真正篡位称帝,天下诸侯肯定也不会冒然轻动,就算主公一人起兵亦无济于事,况且还有马腾、吕布阻断东进之路,如何起兵。 只是,皇纲失统,社稷倾覆竟至于厮。 东西两汉近四百年的江山,难道这就要落幕了吗? 荀彧心情沉重,勉强拱手道:“在下心绪难平,还请主公允准暂且告退。” 罗征叹气道:“文若且先下去歇息吧,紫事不急,容后再议。” 荀彧施了一礼,起身退了出去。 “今日就到这里,你们也暂且退下!” 罗征把手一挥,将其余人等也全部赶了出去,只留下贾诩。 “走,到偏厅再说!” 罗征看了贾诩一眼,一甩袖袍,去了偏厅。 贾诩无奈,只好也跟着去了偏厅。 许褚也顾不得洗去风仆,连忙跟了过去,亲自守在门口。 偏厅。 罗征示意贾诩入座,才道:“究竟怎么回事,且仔细道来。” 贾诩应了声是,事无俱细,原原本本将此次洛阳之行的经过讲了一遍。 罗征听罢后眼神就是一凝,沉声道:“如此说来,此番洛阳之变,董卓逼迫天子欲效王葬之事,废帝自立,也全是因为你一手造成的了?” 贾诩坦然道:“董卓早有不臣之心,在下只不过加了把火而已。” 罗征死死的盯着贾诩,半晌不语。 这厮可真够狠的,怪不得会被称作乱国毒士。 自董卓乱京以来,大汉江山本就已经风雨飘摇,就如那剥光了的娘们,赤条条的任由飘客们蹂躏,皇权对于天下诸侯的威慑和约束力,已经降到了冰点。 这厮却还在火上浇油,根本就不顾及大汉江山已经快到了崩塌的边缘。 所作所为,简直可以说是大逆不道。 若是让荀彧知道董卓谋朝篡位乃这厮间接促成,必会与贾诩势不两立。 和贾诩这种看透世情,并无多少忠君观念的人相比,荀彧所受的教育纯粹就是儒家的那一套东西,始终心怀汉室,所以在听到董卓欲谋朝篡位时,才失当堂失态。 现在想来,这事说起来简单,实则却是凶险重重。 首先,贾诩的身份就是个巨大的隐患,一旦被李儒等人知道,贾诩已经被自己绑到了金城,后果将不堪设想。特虽是在王允等人和李儒等人之间周旋,一个疏忽就有可能被揭穿身份,纵然换了自己,也不可能做到游刃有余。 至于说动李儒劝说董卓谋朝篡位,就更是难上加难。 李儒身为董卓的首席智囊。素来智计出众,有不凡的战略眼光。 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硬是被贾诩的三寸不烂之舌给说服了。 罗征换位思考了下,若是换了自己。说服李儒的可能性还不到一半。 就在这重重暗流之下,贾诩不但成功瞒过了王允等人,而且还成功的挑唆董卓没能按耐住野心,最终决定废帝自立,而后功成身退,顺利回到了凉州。 说起来简单,然而想要做到这一切,却何其之难。 一旦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立时就时杀头之祸。 其中涉及到的沟心斗角。随机应变,非一般人所能胜任的。 罗征目光灼热,盯着贾诩喟然道:“先生大才,当世少有人及!” 贾诩宠辱不惊,淡然拱手道:“将军过誉了。” 罗征却沉声道:“本将军肺腑之言,你就不要再谦虚了。本将军只问一句,文和如此祸害大汉江山,难道就无半点忠君之念,不怕身后遗臭万年吧?” 贾诩淡淡道:“这大汉天下都快被诸侯瓜分了。天子也成了董卓傀儡,还让在下如何忠君之事。身体地肤,受之父母,只要今朝留得命在。何惜身后虚名。” 罗征彻底无语,读书人没节操到这种地步,也算是一种境界了。 幸好这厮被自己绑到了凉州。否则怎也得及早除掉,以免遗祸将来。 次日一早。罗征到公署衙门时,荀彧已经在处理公务了。 “主公!” 看到罗征进来。荀彧起身施礼。 罗征摆手道:“文若不必客气,昨夜休息的可好?” 荀彧喟然道:“国运多难,仔细想想,实是积病难医所致。若非百姓没了活路,也就不会有黄巾之乱了;若非益州牧刘焉私心作祟,上表先帝开了州牧之禁,也就不会坐大了天下诸侯,更不会有董卓乱京,归根究底,还是朝廷积病难返!” 罗征就有些尴尬,这坐大的诸侯里面,他也是其中之一。 荀彧想说什么,嘴皮动了动,却没有说出来,只是长长叹了口气。 罗征道:“放心吧,董卓逆贼谋朝篡位,天下诸侯必然会起兵讨伐,无论如何,董卓老贼都不会有好下场的。不过,历史车轮滚滚向前,文若也要向前看呐!” 荀彧默然点了点头,道:“眼下积雪融化,我军万事皆备,只能出兵了。彧以为董卓为防吕布、马腾也起兵勤王,必然会极力拉拢,这样一来还可将主公堵在金城。主公何不谴使邀马腾、吕布出兵勤王,以试探吕布和马腾的反应。” 罗征点头道:“文若所言极是,此事你安排吧!” 荀彧答应一声,又道:“若吕布、马腾肯起兵勤王便罢。若不肯,还请主公速速出兵讨灭这两个逆贼,尔后出兵攻略关中,与天下诸侯共伐董贼!” 罗征欣然道:“文若放心,一旦击破马腾和吕布,本将军即刻进兵关中。” 荀彧这才露出一点笑容,道:“还有一事,在下已经说服钟繇、石韬二人,此二人皆为当世大才,足以胜任一州事,不知主公打算如何安排?” “此话当真?” 罗征先是一怔,继而大喜。 荀彧道:“断无虚言!” 罗征搓了搓手,来回踱了几步,才道:“这二人既为当世大才,干个郡守想必也是绰绰有余了。不过眼下本将军治下地不过两郡,民不过十余万,纵有大才,只怕也难让此二人有发挥的余地,就连助文若处理政务吧,待日后再行安排。” 荀彧拱手应下,又说起了春耕的准备情况。 没说几句,又有亲兵来报,铁匠老马求见。 “老马?” 罗征转了几个念头,不知老马见自己干什么。 不过老铁匠没事从来不找自己,既然来找肯定是有什么大事。 罗征就吩咐亲兵将老马带到偏厅,又和荀彧商议了几句,才去了偏厅见老马。(未完待续。。) 第197章毒士真毒 平狄将军府,偏厅。 “小人拜见主公!” 铁匠老马看到罗征进来,连忙拜倒在地,行大礼参拜。 “行了,起来吧!” 罗征挥挥手,径自走到主位落座,又让老马坐下,才道:“说吧,有什么事?” 老马忙道:“是这样的,小人不是一直让人找寻产铁石的矿脉吗,半月前小人打发出去的人在临羌以南的木乘谷附近发现了一处矿带,只是……” 罗征蹙眉道:“木乘谷都快到西海了,就算有铁矿暂时也无法采掘。” 老马急道:“主公,小人都找遍金城和武威了,就找到这么一处矿带……” 罗征挥挥手,“这事先不着急,本将军从中原弄来的精铁不是还有不少吗?就算分出一部分来给百姓打制农具,暂时也够用了,等本将军平定凉州再说。” 老马一惊,连忙点头道:“那好吧!” 罗征挥手,“行了,去忙吧,这段时间先不要找矿了。” 老马连忙答应一声,起身再拜,随即快步离开了平狄将军府。 罗征起身在堂下踱了几步,忽然顿住脚步,向外喝道:“来人?” 有亲兵应声而入,拱手道:“主公有何吩咐?” 罗征道:“速去叫贾诩前来!” “遵命。” 亲兵答应一声,连忙拔腿就跑。 不多时,贾诩匆匆而来,拱手施礼道:“见过将军!” “文和免礼!” 罗征摆了摆手。沉声道:“本将军要最小的代价,在最短的时间内击破马腾。攻占马腾治下的陇西、汉阳、武都三郡,文和智计百出。可有良策肋本将军一臂之力?” 贾诩沉吟了下,道:“除非马腾和吕布举兵相攻,舍此再无他法。” 罗征蹙眉道:“眼下凉州局势危妙,牵一发而动全身。吕布和马腾又不傻,岂会主动率军相助,让本将军坐收了渔利。纵然离而间之,亦未必有用。” 贾诩淡然道:“也不尽然,在下有一计,或可令马腾与吕布举兵相攻。” 罗征精神一振。道:“文和有何妙计,快快道来。” 贾诩犹豫了下,随即就目露狠辣,大步走到屏风前悬挂的军事地形图前,肃手一指汉阳郡以前的阿阳县,沉声道:“将军请看,阿阳位于汉阳以北,乃是汉阳郡与北地郡之间的缓冲地带。昔日北地先零羌举兵反叛,几经兼并。及至马腾杀耿鄙叛乱,北地羌人大部都投到了马腾帐下。马腾占据汉阳三郡后,曾陆续将北地羌人的家小取来汉阳安置,就安置在汉阳北部的阿阳县。欲让马腾和吕布举兵相攻,关键就在这些羌人家小身上。” 罗征眼神一听,立刻就想以了一条嫁祸毒计。 贾诩目露狠辣。继续道:“将军只要派出三千骑兵,无需携带任何粮秣辎重。从祖厉轻装疾进,直接翻越开头山。突然杀到阿阳,尽诛羌人老幼,则可嫁祸吕布。” 罗征心头凛然,诛杀阿阳羌人老弱妇孺,这毒计果真够狠的。 不愧是贾毒士,张口就要数万人陪葬,这样的毒计,也只有贾诩士才想的出来。 然而不可否认,这的确是挑起马腾和吕布举兵相攻的最好办法。 贾诩继续道:“将军只需让三千骑兵换成并州军衣甲,事后不留任何证据,纵然马腾明知是嫁祸之计,可那些羌兵不这么认为,也不可能冷静下来思考问题,届时必然群情激愤欲杀奔北地报仇。就算马腾想弹压,也弹压不住,否则必会导致大军哗变。” 罗征脸色阴晴不定,负手在堂下来回踱步。 贾诩的这毒计无疑够狠的,但无疑是最有效的办法。 只是,要杀掉数万无辜老弱,这得下多大的决心。 而且一旦事情泄漏,绝对会背上一个屠夫的骂名。 罗征只犹豫了片刻,就很快下定了决心,断然道:“善,就依文和之计。” 贾诩拱手一揖,非但不为所动,反而眸子里露出一丝欣赏。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单凭这一点,罗征就已经具备了枭雄潜质。 至于数万条人命,乱世哪有不死人的。 在贾诩看来,只要能达到目的,纵然死再多的人又有何妨。 反正那些羌胡人也不是汉人百姓,拿来嫁祸最为合适不过。 贾诩更看重的是,罗征能果断的采纳他的计策,这才是最让他刮目相看的地方。 乱世是枭雄的舞台,但不是所有诸侯和军阀都能成为枭雄。 那些真正的枭雄,那一个不是冷血无情的屠夫,杀个把人算什么。 如果对敌人都狠不下心,那还不如早早回家抱娘们去,还争什么天下。 罗征能很快下定这样的决心,无疑具备枭雄的潜质。 贾诩不是没有辅佐明主的想法,毕竟谁也不想频繁跳槽,这不是什么好事。 然而在混卓军中混了大半年,已经看出董卓实在不是什么成事的料子。虽然暂时控制了朝廷,得势一时,但早晚都会为人所替,西凉军也不可能完成入主中原的千秋霸业。 至于董卓手下的一干将领,更是没有一个成大器的。 真到方才罗征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很快下定了决心,贾诩心里那团已经快要熄灭的火焰才重新燃烧了起来,与董卓相比,罗征虽然年轻,眼下也只是偏居一隅,但就自身的条件相比起来,罗征在某些方面无疑比董卓更加出色,也更让贾诩看好。 也只有这样的狠人,才能真正站在历史的舞台上,与天下英雄一争长短。 罗征在堂下负手来回踱了一阵。才忽然顿住脚步,道:“此番千里奔袭事关重大。容不得有半点差错,本将军决定亲自统兵前往。文和就随军参谋军事吧!” 贾诩拱手道:“在下遵命。” 罗征当即向堂外喝道:“许褚何在?” “末将在!” 许褚应声而入,拱手待命。 罗征道:“速速召集三千旧部,随本将军出征。” “得令。” 许褚轰然领命,随即大步离去。 不多时,得到消息的荀彧匆匆赶了过来。 “见过主公!” 荀彧拱手施礼,看了眼垂眉站在旁边的贾诩。 罗征摆摆手,“文若不必多礼。” 荀彧忙道:“在下刚刚听说主公欲召集三千旧部出征,不知所为何事?” 罗征解释道:“文若有所不知,本将军刚刚思得一计。可令马腾、吕布举兵相攻,遂令许褚召集三千旧部,从祖厉轻装疾行,绕过开阳头山奔袭阿阳。” “奔袭阿阳?” 荀彧先是一怔,很快就反应过来,惊道:“主公是想……” 罗征狞声道:“不错,马腾将北地羌人家小皆安置在阿阳,只要本将军替吕布杀掉一些羌胡人,马腾就算不想和吕布开战。他麾下的羌兵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这……” 荀彧蹙眉道:“此计未免有伤天和。” 罗征冷然道:“这些羌胡人又非是大汉百姓,文若又何必同情他们。” 荀彧叹了口气,拱手道:“既如此,还望主公能善待汉人百姓。且勿如此轻践我大汉百姓性命,则百姓幸甚,天下幸甚。” 罗征放缓语气。道:“文若放心,本将军心中有数。又岂会加害我大汉百姓。” 荀彧点了点头,拱手一揖。就忙去处理公务了。 贾诩这时才开声道:“多谢将军!” 罗征摆了摆手,沉声道:“文和为吾出谋划策,区区恶名又算得了什么,本将军替你担了便是。只是此计委实过于狠毒,事后必招致骂名。文若乃正人君子,若知此计出于文和之手则必然不喜,故本将军替你担之,只是可惜了文和一场功劳。” 贾诩眸子里掠过一道莫名的神光,长揖倒地,道:“将军高义,在下佩服。些许微功又算得了什么,将军能为臣下如此担当,在下只会感到欣慰。” 罗征挥了挥手,道:“废话就不说了,走,去军营看看大军准备的如何了?” 说罢快步奔出内堂,呼喝亲兵去牵战马。 贾诩也快步跟了出去,眸子里闪烁着从所未有的惊人神采。 次日一早,天尚未亮。 罗征率三千旧部出城,悄然离开了允吾。 陈仓古道。 数十家将护着三辆马车,正在高地不平的官道上缓缓而行。 西北多山,过了陈仓,入眼尽是连绵不绝的崇山峻岭,与中原的一马平川相比,西北大地更加雄奇,也更加苍凉,甚至连空气中都有一丝彪悍的味道。 “小姐,怎么到处都是山啊?” 前面的马车里,十五六岁的丫鬟问身边的少妇。 少妇十**岁,天香国色,头上盘着汉时女子的妇人髻,正是蔡邕之女蔡琰。 “西北本来就多山!” 蔡琰瞅了一眼马车外面,是明亮的眸子里有一丝化不开的忧郁。 丫鬟‘哦’了声,嘴巴却闲不住,又道:“小姐,听说平狄将军罗征凶残暴戾,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的,到了凉州杀那些羌胡人都是成万成万的杀,这也太凶残了吧,老爷被发配到护羌校尉府作修史官,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蔡琰没好气地白了丫鬟一眼,道:“胡说什么呢,这些话现在说说就算了,等到了凉州可就不能再乱说了,把你那张喜鹊嘴管紧点,免得招来祸事。” 丫鬟吐了吐香舌,就不敢再说。(未完待续。。) 第198章大放烟雾弹 陇县,马腾官邸。 有小校匆匆奔进内堂,向马腾拱手道:“主公。” 马腾摆摆手,问道:“吕布怎么说?” 小校答道:“吕布说此乃罗征嫁祸之计,绝非并州军所为。” 堂下有部将怒道:“屁话,吕布这厮以为某等都是傻子不成?若此乃罗征所为,那罗征谴人送给吕布两千石军粮,又该作何解释?此分明便是吕布所为,却不敢承认。” 超过一半的武将连连点头,都觉得这事是吕布所为。 马腾又看向众将之首的庞德,问道:“令明以为如何?” 庞德沉吟了下,道:“不好说,吕布缺粮,纵然谴小股骑兵四出劫掠也不足为怪,只是却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只是吕布曾举兵攻打金城,如今罗征却赠于吕布两千石军粮,此事实在有些耐人寻味,末将实在想不明白,罗征想要干什么。” 马腾蹙眉道:“那罗征欲与本将军联手共伐吕布,又当如何?” 众将皆颇有意动之色,若能灭掉吕布,攻占北地、安定两郡也不错。 庞德也极为意动,只是却沉声道:“罗征诡计多端,主公不可不妨。这厮将安定、北地二郡让主公,却只要武威之南的租厉一县,岂会有这么好心!” 马腾点头道:“令明所言极是,罗征小儿当然不会这么好心,又岂会放着北地、安定二郡不取,而只要租厉一县。甚至有可能这厮就是想来个驱虎吞狼。” 众将顿时凛然,仔细一想。还真有这个可能。 也有部将疑惑道:“既如此,那罗征为何还会赠于吕布两千石军粮?” 马腾重重‘哼’了一声。道:“罗征小儿只说赠良以安吕布之心,好攻其无备。与本将军联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灭吕布。” “这……” 众将领都快被绕晕了,实在搞不明白罗征想要干什么。 庞德忽地想到了个么,变色道:“罗征小儿耍了这么多花样,让我等难以摸清他的真实意图,该不会是暗中早已经与吕布结盟,欲举兵攻打主公吧?” 这下连马腾也顿时变色,仔细一想,还真有这个可能。 罗征那厮诡计多端。又岂会这么好心。 马腾本来就十分怀疑,罗征又岂会如此好心的助他灭掉吕布,而不取一城,现在听了庞德这么一说,立刻就相信了**分,断然道:“立刻命人多加留意并州军动向。” “遵命。” 有部将连忙起身,大声拱手应命。 庞德又道:“眼下数百马匪正劫掠阿阳、成纪一带,如何处置,请主公决断。” 有部将大声道:“管他娘的是吕布还是罗征骑兵乔装的马匪。主公只管派兵将这些该死的马匪尽数剿灭便是了,还有什么好商量的。” 马腾沉声道:“不错,只要剿灭这伙该死的马贼,就知道是谁的人了。” 同一时间。临泾,吕布官邸。 臧霸疾步奔进内堂,向吕布拱手道:“主公。情况有些不妙!” 吕布沉声道:“什么情况?” 臧霸凝声道:“据细作从陇县方面传来的消息看,罗征极有可能已经和马腾结盟。欲对主公不利。而且马腾已经下令,欲将驻扎在襄武的一万大军调回陇县。” “什么?” 吕布大吃一惊。蹭地就站了起来,难以置信道:“竟有此事?” 臧霸道:“陇县有我军细作,谅不致有差。” 吕布蹙眉道:“既如此,罗征为何还要赠于本将军两千石军粮,还谴使与本将军结盟共伐董卓,这厮耍了这么多花究,究竟是想干什么?” 堂下张辽忽道:“此乃兵家虚实之道,虚虚实实,最是难防。末将以为,罗征此人狡诈如狐,诡计多端,主公万不可对其掉以轻心,需得严加防范。” 魏续转了转眼珠子,道:“末将以为,罗征匹夫赠粮于主公,又与主公结盟,极有可能是想宽主公之心,暗中却马腾联手,偷袭我军,不可不防。” 吕布眸子一凝,顿时凛然,道:“还真有这个可能。” 张辽奋然道:“可命斥侯严加留意金城、武威二郡动向。若罗征与马腾联手,欲举兵进犯安定、北地二郡,则罗征大军必往武威方向集结。” 吕布断然道:“善,就依文远之言,命斥侯严加留意罗征大军动向。” “遵命。” 斥侯小校连忙起身出列,疾声应命。 阿阳以东,开头山附近的一座小山谷里。 八百马匪潜伏在一片密林中,正在安静的等待下一波出击。 这些马匪虽然衣甲破烂,好像一群叫花子一样,但神情却十分彪悍,身上全都带着掩饰不住的杀气,那种因为杀人过多而形成的狰狞气息怎么也掩盖不住。 衣甲虽然破烂,但还是能看得出来,这是并州骑兵的兵甲。 密林边上的一块大石头上,阎行支着肘子坐在上面,正在耐心等候。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远方一骑快马飞驰而来。 斥侯兵奔到密林边上,始勒住战马,翻下马背伏地禀道:“将军,我军斥侯在阿阳以南发现大量马腾骑兵,正杀奔阿阳而来,约在两千骑左右。” 阎行刹时眸子一冷,凝声道:“马腾骑兵来的好快!” 有小校问道:“将军,要不要先干掉马腾的这两千骑兵?” 阎行沉吟不语,这两千骑兵是肯定要干掉的,不然如何继续给吕布栽赃。 不过,彼等有两千骑兵,自己只带了八百骑,还不及马腾军兵力的一半。 硬拼的话,肯定没有多少胜算,只能靠偷袭伏击了。 不过如何偷袭伏击,却要仔细思量,否则若是打草精蛇可就不妙了。 正皱眉苦思时,又有一骑快马旋风盘的冲了过来。 斥侯兵奔到近前,目露振奋道:“将军,我军斥侯在十里外发现主公大军。” “主公大军?” 阎行怔了下,继而吃惊道:“主公怎会来这里,带了多少兵马?” 斥侯骑兵答道:“主公只带了三千旧部,轻装疾进从租厉而来。眼下主公与三千大军藏身于瓦亭以南的薄落谷中,主公命将军率军前往,有军情商议。” 阎行二话不说,当即下令八百骑集结,前往薄落谷。 开头山一带多深沟密林,随处都可以藏兵。 薄落谷离此不远,还不到十里路。 八百骑兵轻装疾行,不到一柱香功夫即到。刚进谷口,就见两侧的密林中冲出数十里拦住了去路,这些骑兵和阎行带领的八百骑一样彪悍,穿的全是并州军甲胃。 “某乃阎行是也,让开!” 阎行急策马上前,向数十骑兵大喝一声。 这些骑兵到是识得阎行,连忙又纵马躲回两则密林。 阎行又命八百骑也全躲进谷口两侧密林中,只带了十余亲兵去见罗征。 穿过一片密林后,前方霍然开朗,露出了一小块空地。 空地中间的一块大石头上,果见罗征就坐在上面,正在垂眉沉思。 数十亲兵守在四周,正在凝神戒备,毫无半点懈怠。 阎行急翻下马背,快步上前,拜倒在地,唱道:“末将参见主公。” 罗征摆了摆手,道:“起来吧!” 阎行这才直起身子,站到一边,惑然问道:“不知主公为何事亲来?” 罗征道:“这个先不说,一会你就知道了。彦明劫掠阿阳已有近十日,马腾和吕布有什么动静,大军是否有集结动向,可曾派兵前来围剿?” 阎行答道:“禀主公,吕布和马腾大军暂时并无集结的动向。不过,方才我军斥侯在阿阳以南发现了一支两千人左右的马腾骑兵,应该是来围剿末将的。” “马腾派了两千骑兵来?” 罗征顿时精神一振,这可真是送菜来了。 阎行答道:“正是。” 罗征又问,“吕布呢,本将军给吕布栽赃,吕布难道没有半点反应?” 阎行道:“暂时未得吕布派兵前来讨贼的消息。不过,我军斥侯却发现,靠近开头山的乌氏最近已经加强的戒备,昨日还有两千步卒进驻,不知是否在防备马腾?” “乌氏有两千并州军进驻?” 罗征神情一动,脑筋飞快的转动起来。 阎行答道:“正是。” 罗征沉吟不语,吕布在乌氏驻扎两千步卒干什么? 当然不可能是前来讨贼,以证明这支马匪并非是并州骑兵。 否则的话,来的怕就不是步卒,而是并州骑兵了。 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荀彧的计谋生效,吕布开始防备马腾了。 罗征略一思忖,便道:“去,把马腾的两千骑兵引到鸡头岭来?” 阎行愕然道:“鸡头岭?” 罗征‘嗯’了声,道:“不错,本将军方才路过鸡头山时,发现鸡头岭西北角拐角处有大片的密林,正好可以埋设伏兵。本将军就将三千骑兵埋伏在那里,彦明可将马腾这两千骑兵引到那里,先灭了这两千骑兵再说。” “末将遵命。” 阎行奋然领命,大步离去。 出了薄落谷,当即召集八百扮作马匪的羌胡骑兵,杀奔阿阳去了。 罗征也当即下令召集大军,率三千旧部出了薄落谷,向西直奔鸡头岭。(未完待续。。) 第199章该死的并州贼 阿阳之南,一支两千人的骑兵正在滚滚而进。 这些骑兵几乎全都是清一色的羌胡人,领军的且勒也是羌人。 大军所过之数,只见无数庄园被破,牧场被毁,到处都是一幅破败的景象。 且勒的眼睛立刻就红了,因为这些被毁的庄园和农场,全都是羌人的。 “该死的并州贼!” 助勒红着眼睛,愤怒的想要吃人。 两千羌人骑兵也个个杀气冲天,恨不得立场找到那股万恶的马贼,斩尽杀绝。 就在此时,前方的官道旁,数百马贼忽然从密林中冲了出来。 “儿郎们,随某杀!” 阎行一声大吼,带着八百乱哄哄的骑兵冲杀过来。 且勒先是一惊,待看到只有不到千骑兵,立刻就松了口气。 又看到这些马匪虽然衣甲破烂,但却全都是并州骑兵的甲胃,眼睛立刻就红了。 “该死的并州贼,吃某一刀。” 且勒大吼一声,猛夹胯下战马,挥舞着大刀来战阎行。 两千羌胡骑兵也齐声大吼,一涌而上,杀向这些突然串出来的马贼。 阎行‘力战’且勒,战不几合,就被杀的左支右拙,难以招架。 两千羌胡骑兵也冲了上来,与八百马匪奋力厮杀。 混乱中,有马匪大吼,“魏续将军,弟兄们挡不住了,快撤吧!” 阎行咬了咬牙,拼命一枪迫开且勒,二话不说催马就走。 八百马匪也不恋战。趁两军快要胶着在一起时,杀出一条血逃奔命去了。 “追。杀光这些该死的并州贼。” 且勒哪会善罢甘休,立刻带着两千骑兵尾随追杀。 八百马匪亡命逃串。根本不敢恋战,很快就跑过了鸡头山西北角。 且勒紧咬着不放,奋起直追,不料刚刚拐了个大弯,绕过鸡头山尾巴,就听左侧的密林中有惊天号角声响起,一丝彪悍的并州骑兵杀了出来。 “不好,中计了。” 且勒大惊失色,连忙扯开嗓门大吼起来。“撤,快撤!” 然而,又哪里还来得及。 鸡头山地势奇特,尾巴上有大片的密林,但在南侧却根本就看不到,只有拐过尾巴才能看到,而且距离道旁就只有数十步,如此近距离偷袭,又哪里能反应得过来。 两千羌胡骑兵根本就停不下来。还在奋起直追。 罗征已经带着三千骑兵滚滚杀到,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般,只是一个冲锋就将早已拉成一字长蛇之阵的两千羌胡骑兵从中间截断,不复为阵。 随即。三千骑兵掉转马头,再次杀到。 “并州儿郎们,随某杀!” 正在此时。原本亡命逃窜的阎行也返身杀了过来。 早就惊慌失措,被击成两截的羌胡骑兵哪里还挡得住。顷刻间被杀的溃不成军。 “该死的并州贼,气煞某也!” 且勒奋力斩杀掉两名马贼。只气的目龀欲裂,仰天大吼。 就在这时,阎行已经再次催马杀到。 且勒脸色狰狞,二不不说,就催马挥舞迎了上去,欲斩了阎行。 然而还战不到三合,就被阎行手起一枪刺落马下。 且勒至死也没明白,魏续这厮怎么突然变的这么厉害了。 “首领死了!” 剩下的羌兵看到且勒被杀,哪里还有心情厮杀,当即一哄而散。 “追,休要放走一骑!” 罗征大喝一声,立刻率军乘胜追击。 与此同时,八百乔装马匪的骑兵却迅速剥掉并州军的破衣烂甲,胡乱的穿上了从马腾军身上剥下的染血衣甲,胳膊上扎了白布条,又在脸上抹了大片的雪迹,几乎认不出本来面目,在阎行的带领下直奔阿阳去了。 阿阳城头,县长正在烦躁的来回踱着步子。 自从那伙该死的马匪出现在附近,阿阳县城四门就已经封闭。 若非如此,那伙天杀的马匪怕是早就杀进城来了。 方才接到消息,主公派来的两千骑已经击败那支马匪,连城都没进,就径直往东北方向追杀了过去,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是否已将那支马匪剿灭。 东北方向,隐隐有喊杀声传来,而且正在向这边靠近。 县长心头就没来由的一阵烦躁,两千骑追杀个数百马匪也这么吃劲。 羌人不是向来悍勇善战吗,怎得这些羌兵如此无用。 正烦躁难安时,就听身边有小吏大叫起来,“大人快看!” 且长忙转身望去,就见东北方向的旷野上,无数骑兵正乱哄哄的策马狂奔而来,等到离的近了些,才看清这伙骑兵约在千人左右,只是怎么好像是在被人追杀。 “这是怎么回事?” 县长揉了揉眼睛,一脸的惊疑不定。 有眼尖的兵卒大叫道:“大人,是主公的骑兵。” 县长脸色一变,心里就是一咯噔,心念电转下,来不及细想,当即断喝道:“快,关上城门!” “关上城门!” 立在旁边的县尉脸色一变,也立刻扯开嗓门大吼一声。 咯吱声中,城门很快被十余名兵卒合力关上,随即吊桥升起。 就在这时,百余乱哄哄的骑兵已经冲到了城门下面。 数十步,百步外,还有穿着马腾军衣甲的骑兵正丢盔卸甲的逃了过来。 阿阳长和一众大小官吏、城门守卒早已经看的心惊胆战。 “开门,快开城门!” 有羌兵挥舞着手臂,嘶声大吼。 阿阳长大声问道:“你是何人,且勒将军何在?” 那羌惊惶吼道:“且勒头领已经战死了。我们中了并州贼的埋伏,快开城门!” 阿阳长还要问个明白时。越来越多的骑兵已经冲到了城下,沸反盈天。 县尉胆战心惊地道:“大人。且勒将军已经战死了,这下可如何是好,不如先放这些骑兵进城,万一马贼引众前来攻打城池,亦可组织这些骑兵守城。” 阿阳长想了想,眼看城下的骑兵越来越多,且个个群情激愤,若是再不让进城的话怕是会引起兵变,当即道:“也罢。速速打开城门!” “得令!” 早有兵卒奔下城头,传下命令。 很快,阿阳城北门洞开,吊桥也降了下来。 聚集在城下的羌胡骑兵发一声喊,立刻催马一涌而进。 “杀!” 就在此时,城门洞里忽然响起惊雷般的大吼。 数十羌胡骑兵忽然倒戈相向,乱刀齐下很快就砍死了数十人,冲进城中的羌胡骑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顷刻间大乱。难分敌我下无不立刻拔刀子砍人。 挤在城门下面的数百羌胡骑兵里,也有大半人忽然倒戈相向,身边的羌胡骑兵惊慌之下根本就没有仔细留意身边的袍泽,根本没有防备之下。哪里能反应的过来,顷刻之间就砍砍翻了两百余骑,城外立刻就炸了锅。炸了毛的羌胡骑兵立刻自相残杀起来。 而数百混在其中的西凉骑兵,则趁机杀进了城中。 “这。这是怎么回事?” 阿阳长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喃喃了一声。立刻就大惊失色,“不好,有马匪也趁机混进来了,快关城门,快,给本官关上城门,快去!” 身边的一众佐官小吏早就已经惊呆了,个个张着嘴巴,如同溺水的鸭子。 “快去关城门!” 阿阳长气急坏败之下,猛的狠狠踹了身边的县尉一脚。 “这这这……” 县尉跌了个狗啃泥,爬起来后早惊的六神无主,哪里还敢下去。 城门附近的巷道里,数十名兵卒早就被冲进来的骑兵第一时间杀了个干净,此刻羌胡骑兵不分敌我之下,全都在拔刀子捅人,自己这几两肉,下去不是送菜么? 由于事发突然,城内城外的羌胡骑兵根本就来不及思考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身边个个都是敌人,在自我保护的本能下,只能拔刀子捅向靠近自己的任何人。 如此一来,就彻底引发了巨大的混乱。 这种混乱,对于军队来说也是最大的灾难。 因为不知道谁才是敌人,自然而然就会防备所有的人。 在血光飞射的战场上,要想不被人杀,就只有杀掉所有靠近自己的人。 在这种巨大的死亡威胁之下,所有人都只能靠本能去防备别人,保住自己的命,根本就不可能冷静下来,仔细分辨身边的每一个人。 这个时候,就算是马腾来了,也会被这些杀红了眼的羌兵捅上几刀子。 人一旦失去理智,绝对比野兽还要可怕。 “快放响箭!” 混战中,阎行挑飞三骑羌兵,举枪大喝。 有西凉骑兵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从怀中摸出一支响箭放飞。 很快,东北方向再次响起了一阵惊雷般的蹄声。 阿阳长急忙扭头望了一眼,就大叫一声,“完了。” 然后仰天就倒,竟是急怒攻心之下,被活活气晕了过去。 县尉扭头一看,也立刻瘫在了地上。 只见数里外的一座山包下,一片黑压压的骑兵转了出来,旋风般杀奔阿阳而来,只看那向两翼展开足有数里,就绝对不下三千骑。 “天啊,哪里来的这么多骑兵!” 聚集在城头上的官员都吓傻了,失声大叫。 下一刻,就彻底炸了锅,再也顾不得其他,纷纷一哄而散。(未完待续。。) 第200章屠尽满城老小 惊雷般的蹄声中,三千骑兵滚滚杀到,瞬间淹没了阿阳城。 低矮的土墙在三千铁蹄之下,都似乎颤抖了起来,不断墙皮被震的脱落。三千骑兵就好似三千头恶狼,冲进了羊圈里,伸出锋利的獠牙肆意撕咬。 无数羌胡老弱妇孺发出无助而绝望的惨嚎,阿阳城很快就变成了修罗屠场。 杀戮从白天进行到了晚上,又从晚上到次日天明,才渐渐平息。 东方发白时,三千骑兵呼啸而出,奔入了山林旷野之中。 阿阳城中几乎人畜绝迹,鲜血已经流到了大街上。 刺鼻的血腥味随风飘出十余里,连野外的鸟兽都被吓的不敢靠近。 直到快到中午时,才有侥幸逃过一劫的羌胡人冲出城外,疯了似的冲向山林。 消息向是长了翅膀似的,迅速传向四野八方。 陇县,马腾官邸。 有小吏神色惊慌的奔入大堂,来及向马腾行礼,也顾不得打断正在进行的军议,就扯开嗓门惨嚎道:“主公,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哇!” 马腾沉声道:“何故惊慌,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 小吏脸色惨白,面无人色,颤声道:“方才有逃散的兵卒来报,且勒将军两千骑兵被并州军击破,只有百余骑逃了回来。该死的并州军混在我军溃卒之中,趁机混进阿阳,袭破了县城,并且下令屠城,城中数万老弱妇孺尽皆被屠。几无人畜生还。” “什么?” 马腾惊的一跳而起,直接呆住了。 其余诸众也是大惊失色。随即就被滔天怒火淹没。 马腾须发倒立,眼睛里面都快喷出火来了。厉声喝问道:“你说什么,且勒两千骑兵怎么会被区区数百马匪击破,究竟是何人所为,可曾看清?” 小吏嘶声道:“主公,是真的呐。领军的就是吕布麾下大将魏续,我军逃回来的溃卒全都听到有马匪喊了魏续。而且除了八百马匪,还有三千并州骑兵埋伏在鸡头岭,穿的全是并州军的衣甲。且勒将军一时不查,才被并州军击破。且勒将军也被魏续所杀。” “吕布匹夫,某饶不了你!” 马腾脸色狰狞,厉声大吼,眼神凶狼的仿佛要吃人。 帐下诸将也是群情激奋,特别是羌胡将领,眼睛都红了,像吃了鸡血。 “主公,一定要报仇哇!” 有羌胡将领扑倒在地,泣血吼道:“吕布匹夫屠戮某等满城老小。此仇不共戴天,纵然倾尽河水也难以洗刷,请主公速速发兵,杀尽并州贼。以血此仇!” “请主公速速发兵!” 所有羌胡将领都奔了出来,扑倒在地泣血大吼。 那股恨意,几乎要冲上云霄。将盖在头顶的乌云震散。 数万老幼,那可是大半羌兵的家小。不但有老父老父,连妻儿也在其中。如今几乎被杀了个精光,就等若让无数羌兵绝了种,如此血仇,焉能不报。 马腾心里明白,如果不报此仇,麾下的所有羌兵都会拔刀子捅人。 只是,和吕布开战…… 马腾忽然就机灵灵打了个寒颤,这事当真是吕布所为? 自己和吕布素无怨隙,吕布怎会把事做的如绝。 就算吕布真和罗征联手攻打自己,也不可能屠尽阿阳满城老小。 除非和自己不死不休,可是…… 马腾越想心越凉,直觉此事可能大有文章。 “诸位将军,请稍安勿躁。” 就在此时,庞德忽然起身,大声道:“若此事真是吕布那厮所为,那没说得,就算主公不答应,某也要为诸位将军讨个公道。但此事尚有许多疑点,吕布与我等素无怨隙,怎会无故屠戮阿阳满城老幼。若不查个明白,就冒然举兵报复,只会令亲者痛,仇者快。因此某以为,眼下当务之急,乃是尽快查明究竟是谁犯此恶行,再兴兵报复不成。” “这……” 众羌将闻言一怔,也有些迟疑了。 能当上统兵将领的,自然没有一个是傻子。 这些羌将并非是那些容易冲动,做事情不计后果的普通士兵,给庞德这一说,也略微冷静了下来,只是胸中的滔天大恨还在滚滚翻腾,难以平息下去。 马腾断然道:“速速派人查明真相,若真是吕布干的。那没话说,本将军一定为你等讨回一个公道。若不是吕布干的,那就查明真相,兴兵报复。” “遵命。” 庞德铿然领应,疾步奔了出去。 临泾,吕布官邸。 “主公,大事不好了……” 有小校神色惊慌的冲进议事厅,看到吕布正与众将议事,下面话连忙咽了回去。 吕布把眼一瞪,喝道:“何事惊慌,速速道来。” 堂下诸侯也面露讶色,扭头看向冲进来朱上校。 小校脸色发白,大声道:“我军斥侯刚刚从阿阳传回消息,数日前数千骑兵击破马腾派来的两千骑兵,并一举袭破阿阳,尽屠城中老小,阿阳人畜绝迹,血流大街。” “竟有此事!” 吕布眼神一凝,沉声道:“谁干的,好狠辣的手段。” 张辽、臧革、魏续、侯成等将也扭头看去,目露惊色。 阿阳可是有数万人,竟然悉数被屠,如此血腥手段可真是尽显屠夫本色。 小校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溜了魏续一眼,才凝声道:“据斥侯从阿阳传回的消息,那伙该死的骑兵穿的全是我军的衣甲,而且两军阵前,还有人喊了魏续将军的名字。” 吕布闻言顿时愣住,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什么?” 魏续闻言第一个跳了起来,厉声道:“哪个王八蛋给某栽赃嫁祸。” 张辽第一个反应过来。顿时脸色大变,失声惊呼道:“不好。这是要让主公和马腾不死不休呐,究竟是谁在栽赃嫁祸。此人好毒的毒计,好狠的心思呐!” 吕布这才反应过来,一张脸顿时变的铁青无比,重重一巴掌拍在身前桌案上,将旧案上的酒樽都震的飞了起来,厉声吼道:“该死,究竟是谁干的,竟敢嫁祸与某,若让本将军知道是谁干的。必将其剥皮抽筋,再刀刀的活剐了,以泄心头之恨。” “这厮如此狠毒,实在天理难容!” 堂下郝萌、曹性、侯成、成廉等将也是个个勃然大怒,想要拔刀砍人。 臧霸凝声道:“主公,此等不共戴天的泼天大仇,得赶紧给马腾解释清楚啊,此事乃有人栽脏嫁祸,否则若是等马腾举兵报复。必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吕布气的浑身发抖,厉声喝问道:“究竟是谁给本将军栽脏嫁祸?” 张辽略微一想,脸色就是一变,疾声道:“主公。眼下凉州能调动数千骑兵的的,除了我军,就只有罗征那厮了。十有**便是罗征欲嫁祸主公。” “罗征匹夫,某与你誓不两立。” 吕布大吼一声。眼神凶狠的仿佛要吃人。 侯成不解道:“罗征为何要如此栽脏嫁祸于主公?” 臧霸道:“这还用问,自然是想挑起主公与马腾火拼。好从中渔利。” 侯成就有些讪讪,幽幽掠了臧霸一眼,才收回目光。 允吾,平狄将军府。 罗征率军赶到允吾,不及卸下征衣,就直接来到了议事厅。 阎行及一众武将还好,虽然疾赶了三天路,到还能挺得住。 贾诩这文人可就有些扛不住了,下马时差点摔倒,所幸旁边的阎行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才不致摔下马背,只是揉着一双酸麻的腿,半天都迈不开步子。 罗征眼神扫来,目光立时柔和了许多,道:“文和辛苦了,要不先下去歇歇吧!” 自大军离开允吾,七八天之内不是在马不停蹄的赶路,就是浴血厮杀。 对于武士和习惯了厮杀的士兵们来说,自然算不上什么。 但贾诩这读书人可就受罪了,七八天下来,除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天有大半时间都是马背上,再加上人到中年,体力早就大不如前,如何能扛得住。 “谢将军挂心,在下还能扛得住。” 贾诩拱了拱手,就在侧席盘腿坐了下来,连坐姿也顾不上了。 实在是浑身酸痛的都快坐不住了,只想倒头就睡。 罗征点了点头,就不再劝,转向成英问道:“公英,马腾方面可有何动静?” 成英道:“暂无消息传回” 罗征沉声道:“密切留意汉阳方面的动静,及时回报。” 成英拱手道:“在下遵命。” 荀彧问道:“不知主公此行可否顺利?” 罗征狞声道:“已尽屠阿阳满城老幼,就等马腾兴兵报复吕布了。” 荀彧叹了口气,默然不语。 余者成英、吴懿、赵云等文武则心头凛然,一时被震住。 贾诩这时忽然道:“趁消息尚未传开,将军可命细作在陇西、汉阳等地散布流言,把脏祸全部推到吕布头上,就算马腾想要压下麾下羌兵的复仇之火,也压不住了。” 罗征奋然击节道:“好计,公成,可速命人散布流言。” “遵命。” 成英连忙拱手应命,却忍不住掠了贾诩一眼。 这厮还真不是一般的阴险,如此一来,就算马腾能安抚住那些羌胡将领,但那些羌胡士兵们先入为主之下,也必然会深入干下如此恶行的就是吕布的并州军。 马腾若不兴兵报复,继续拖下去,麾下的羌兵绝对会暴动。(未完待续。。) 第201章吕布被坑惨了 第201章 陇县,马腾官邸。 马腾脸色阴沉的都快能刮下一层霜了,像只螃蟹般在堂下不停的来回踱步。 数十员统兵将领也是个个神色肃然,眸子里全是凝重。 不多时,有小校匆匆奔了进来,疾声拱手道:“见参主公。” 马腾把手一挥,沉声问道:“吕布那厮怎么说?” 小校答道:“吕布说此事绝非他所为,乃是罗征的栽脏嫁祸之计。” 马腾断喝道:“有何证据?” “呃!” 小校答道:“并无证据,未曾找到一具马匪尸体!” 马腾勃然大怒道:“连证据都拿不出来,怎么让本将军相信不是他干的?” 小校骇了一跳,不敢接腔。 有部将凝声道:“主公,将士们群情激奋,已经压不住了哇!就连狄道的八千大军也有不稳迹象,若再不兴兵报复,恐大军哗变呐,请主公速速决断!” 马腾脸色数变,猛的一咬牙,厉声道:“速速召集大军,杀奔临泾!” 庞德大惊失色道:“主公,万万不得呐,此事极有可能便是罗征的嫁祸之计,若是我军与吕布拼个两败俱伤,届时罗征再举兵来犯,我军何以抵挡?” 马腾冷然道:“吕布也只是一片之词,拿不出证据来。就算真是罗征的嫁祸之计,就算本将军相信这事是罗征干的,可没有证据,本将军又如何让三军将士信服?” “这……” 庞德哑口无言。心却沉到了谷底 是啊,就算这事真是罗征干的。就算他和主公相信,但这又有什么用。 别的不说。只是在座的数十员羌胡将领,就持怀疑态度,拿不出有力的证据,这些羌胡将领根本就不相信吕布的一片之词,更别说下面的那些士兵了。 最近汉阳、陇西二郡流言四起,都在传吕布的并州军屠了阿阳满城老小。 马腾麾下的数万羌兵已经沸反盈天,欲杀奔安定报复。 如果再不出兵,还想拖下去,大军哗变就在即日。 这个时候。任何解释是苍白无力的。 那些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士兵们根本就不听任何解释,只想报复并州军。 这个时候,你跟士兵们解释再多,也是白瞎。 拖得越久,士兵们压抑的越久,到时候反弹的也越发猛烈。 这个时候,马腾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举兵报复吕布,要么把麾下羌兵的仇恨引到罗征身上。 或许唯有杀戮,才能让麾下羌兵的复仇之火熄灭。 只是就连马腾。也只是怀疑这事是罗征干的,并不完全相信吕布。 毕竟没有确凿证据,猜测毕竟只是猜测。 而且罗征可不是好惹的,那厮诡计多端。比吕布要难对付的多了。把羌兵的仇恨引到罗征身上,马腾没有丝毫必胜的把握,到头来极有可能打虎不成。反被虎咬。 吕布虽然也不好惹,但却比罗征要相对好啃一些。 马腾自从去岁在允吾吃了大亏。大败亏输以来,对罗征可是十分忌惮的。而且吕布进犯金城,也被罗征杀的大败,哪边好啃,自然一目了然。 “主公!” 有羌将疾声道:“实在压不住了,不能再犹豫了下啊!” 马腾脸色一厉,断喝道:“令明!” 庞德脸色一凛,忙出列道:“末将在!” 马腾喝道:“速速前往狄道主持大局,将家小被杀的羌兵抽调回来,再抽调白草、黑虎等部兵马进驻狄道,务必严加防范,以防罗征出兵偷袭。” “得令!” 庞德疾声领命,心头却一片寒凉。 马腾复又喝道:“其余诸将,速速召集本将兵马,随本将军杀奔临泾。” “得令!” 众羌轰然应命,当即出帐而去,召集兵马去了。 临泾,吕布官邸。 吕布一边烦躁的踱着方步,一边还在咬牙切齿的咒骂。 帐外有沉重的脚步声响起,臧霸大步走了进来,拱手道:“主公!” 吕布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问道:“如何,马腾怎么说?” 臧霸脸色难看,沉声道:“我军拿不出罗征屠戮阿阳满城老幼的证据,马腾弹压不住麾下数万羌兵,已经在集结大军,准备出兵安定,报复我军!” “罗征匹夫,某与你不死不休!” 吕布仰天怒吼,恨意翻江倒海,无法熄灭。 堂下并州将领也是脸色难看到极点,个个脸色狰狞,杀气滔天。 被逼的和人拼命,这也实在太窝火了。 明知道被别人陷害了,却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如今马腾要兴兵报复,就算想不拼命也不行了。 张辽沉声道:“主公,马腾未必就不相信此乃罗征的嫁祸毒计,只是没有证据,马腾麾下的数万羌兵可不管那么多。更重要的是,我军兵力不及罗征,马腾要兴兵报复,也只能柿子挑软的捏,将麾下羌兵的仇恨引到我军身上。罗征此嫁祸毒计实在狠毒呐!” 吕布肺都快气炸了,眸子里一片血红。 臧霸忙道:“主公,马腾已经召集大军,准备兴兵报复了,眼下再说什么也无用,还请主公速速调集大军,与马腾决一死战,让马腾匹夫知晓我并州军可不是软柿子。” 吕布恨声道:“若罗征趁机引兵来攻,又如何抵挡?” “这……” 臧霸噎了下,一时无言以对。 张辽忙道:“主公,末将以为罗征出兵安定的可能性不大。” 吕布沉声道:“何以见得?” 张辽答道:“罗征不惜屠戮阿阳满城老幼,设下如此毒计引的我军与马腾火拼。无非是有一个目的,想要坐山观虎半。渔翁得利。榆中到临洮不过两百里,骑兵轻装疾行不过一日即到。若出兵安定。则要北上武威绕道,有近千里之遥,劳师而远征,非战之利。因此末将以为,罗征出兵安定的可能性极小,就算要出兵,也只会出兵狄道。” 吕布这才精神一振,连连点头道:“文远分析的极有道理。” 臧霸也点头附议,“末将也是这么认为的。” 郝萌、侯成、魏续等将则目露妒色。冷幽幽的掠了张辽一眼。 张辽疾声道:“请主公速速召集大军,予马腾以迎头痛击,好叫马腾见识一下我并州军的兵锋,令其不再敢小觑主公。” 吕布昂然道:“既如此,众将听听!” “末将在!” …… 平狄将军府,议事厅。 成英快步上堂,向罗征拱手道:“见过主公。” 罗征肃手道:“公英免礼,陇县方面有何动静,马腾可曾出兵?” 成英奋然道:“据细作传回的消息。马腾大军正在往陇县集结,十有**是要兴兵报复吕布了。不过,马腾却派麾下头号大将庞德抽调白草、黑虎、罕羌等,家小不在阿阳的诸部羌兵北上狄道。共计也有八千大军,明显是在防备我军!” 罗征又问,“吕布呢。有什么动静?” 成英答道:“吕布的并州军也正在向乌氏集结。” “好,太好了!” 罗征奋然击节道:“看样子马腾是真的准备把数万羌兵的仇恨发现在吕布身上了。若本将军猜得不错,吕布那厮现在肯定在骂娘。要与本将军不死不休,哈哈哈!” 王方忙道:“主公,我军何时出兵攻打狄道?” 罗征摆手道:“不急,时机尚未成熟。” 王方抓抓头,不解道:“却是为何?” 荀彧看了看罗征,解释道:“王方将军不必心急,眼下马腾尚未出兵安定,一旦我军出兵过早,马腾就会将麾下数万羌兵的仇恨转嫁到我军头上,进而拼死反扑我军,甚至有可能与吕布联手进犯金城,智者所不取也!只有等马腾和吕布拼个两败俱伤,麾下军士伤亡过重,仇恨再也无法化解时,我军才可坐收渔利,出兵狄道。” 王方恍然道:“末将明白了。” 贾诩道:“马腾兵力与将军相当,不过三万余。除了镇守狄道的八千大军,陇县、武都至少也得数千兵马镇守,依在下估计,马腾最多也只能调集两万大军报复吕布,兵力和吕布也在伯仲之间,短期之内,怕是难以分出胜负。” 罗征连连点头道:“文和分析的极是,马腾和吕布打的越惨越好,这样等两人火拼的只剩下半口气时,本将军就可以不废吹灰之力,收拾残局了。” 荀彧抚须朗声道:“若是吕布挡不住马腾大军复仇,主公亦可暗中出手,替吕布分担一些压力,届时两军将士伤亡惨重,皆杀红了眼,只要一方不败亡,马腾和吕布就算想罢兵言合也不可能了,只有继续火拼下去。” 李蒙问道:“若马腾挡不住吕布呢?” 罗征断然道:“那没说的,吕布能退兵,马腾却不能退。若马腾真挡不住吕布,本将军自然要亲提大军北上武威,兵逼安定,给吕布再送一份大礼!” “哈哈哈!” 堂下众将全都轰笑起来,个个目露振奋。 这次的嫁祸毒计,不再把马腾逼上绝路,更是把吕布连坑惨了。 马腾固然不得不兴兵复仇,吕布却要遭这无妄之灾,真可谓祸从天降了。 就算想避,也避不过,除非放弃安定、北地二郡率众远遁。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吕布好不容易才有了一块自己的地盘,又如何能轻易舍弃。(未完待续。。) 第202章人尽其才 初平三年,正月。 凉州局势突变,北地太守吕布突袭击破阿阳,尽屠阿阳满城老幼。 马腾麾下数万羌兵群情激愤,几欲暴动,不得不出兵报复。 正月的最后一天,当农夫们正在忙着春耕时。 马腾亲率两万大军出陇县,经略阳、成纪,从阿阳越过开头山,直击乌氏。 吕布也不甘示弱,亲率一万五千大军于乌氏迎击马腾。 而这个时候,洛阳同样是风云变幻。 献帝已经下诏,将在二月初一筑封禅台禅位董卓,如今的洛阳,可以说是吸引了天下所有的目光,根本就没有人去关注吕布和马腾之间的恩恩怨怨。 天下大事,莫过于朝代更迭,皇位更替。 至于两个偏完诸侯之间的纷争,又如何及得上此等大事。 允吾,平狄将军府。 罗征正与麾下正文若商议出兵之事,互有小吏疾步奔了进来。 “主公!” 小吏拱手道:“蔡邕大人的马车已到了五里外!” 罗征刹时眉头一蹙,极为不悦。 侍中蔡邕被贬,朝廷的邸报早就送到了平狄将军府。 只是,蔡邕虽然是世当大儒,但对于自己来说却只能敬而远之。 虫子对鸟儿来说是美食,但对于百姓来说,却是害虫。 或许这个比喻有些不太恰当,但实情就是如此。 蔡邕当世家,在士林中拥有不小的影响力。这种名声和影响力有时候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可问题是。自己名声早就臭大街了,多半也不受蔡邕待见。这老先生跑到自己治下来,除了给自己添堵,而不会给自己带来任何好处。 若是稍有慢待,还不知会招来多少士人的声讨。 罗征虽然不怎么在乎名声,但也不想被人添堵。 荀彧看了看罗征脸色,道:“主公,蔡侍中乃当世大儒,德望高隆,门生遍地。在下当年游学各地时,也曾在其门下听过几课,委实怠慢不得。” 罗征更是一个头两个大,连荀彧都在蔡老头门下听过课,那就更不能慢待了。 否则别人先不说,荀彧第一个就会有意见。 “文若言之有礼!” 罗征略一思忖,便起身道:“为示尊重,本将军当亲自出城迎之。” 荀彧欣然道:“主公英明,在下愿同主公一道前往。” 其余成英、吴懿、赵云、阎行等文武更是慌忙起身。全都跟着拥了出去。 这就是名气大的好处,有时候连一方诸侯都不得不屈驾相迎。 否则的话,一个不敬前辈的骂名就会被坐实。而在汉末这个特殊的年代里,名声也同样是一种力量。罗征现在就深有体会,因为曾带兵征伐关东,大肆杀戮关东士族。以致背上了骂名,搞的几乎没有几个读书人肯为他效力。可谓是尝到了苦果。 就连那些寒门士子,也都不愿意投靠。 半个时辰后。允吾东门。 罗征带着一干文武从属,接着了被贬到护羌校尉部充军的蔡邕。 老头虽然被发配,但那待遇却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不但没有半点囚犯的样子,而且还带着大把的家小护卫,几辆马车里更是装了大量的书籍竹卷,简直就像是来做官的,哪像是来充军服劳役的。 蔡邕对罗征素无好感,不过老头不愧是德高望重的当世大儒,至于在礼数方面没有半点瑕疵,也没有故作清高,反而下了马车,十分客气的对迎上来拱手施礼的罗征道:“老夫待罪之身,岂安当将军大礼。不知将军欲如何安排老夫,老夫自当遵命。” “岂敢、岂敢!” 罗征连声谦虚,道:“请老大人入城再说!” 说罢又扫了眼后面的几辆马车,随即收回目光。 蔡邕抚须笑道:“后面马车里乃是小女,不便出来相见,还请将军见谅。” “自当如此!” 罗征侧身肃手道:“请老大人登车入城!” 蔡邕点点头,又和荀彧、贾诩等熟人寒喧几句,这才回身上了马车。 在场的一干谋臣,除了成英,余者贾诩、荀彧、吴懿等几全都认识蔡邕。 单从这点来看,也可见这老头人脉之广。 马车缓缓拉动,在一干人等的簇拥下,从东门进了允吾。 罗征叫过荀彧,吩咐道:“文若,老先生就先交给你了,你看着安排就是。” 荀彧欣然道:“在下遵命。” 罗征拍着额头道:“文若办事,本将军自然放心。不过老先生年龄大了,连董卓都敢指着鼻子骂,要是碰到看不过眼的事情,多半也不会顾忌什么,文若想想办法,最好给老先生找点事情做,别没事整天闲吃萝卜蛋操心,跑来找本将军的麻烦!” 荀彧面有难色,道:“这个,容在下想想!” 贾诩则目露奸诈,道:“素闻蔡老先生有志重修汉史,将军何不投其所好,命人搜集有关典籍,让其续订汉史,如此也算是一桩功劳。或者再命人兴建一座孔孟书院,让老先生闲暇之余传道授业,教人学问,或可赢得天下寒门士子之心。” 罗征面露喜色,击节道:“好计,就依文和之言。” 荀彧也抚须道:“此计甚好,在下回头就命人择一座宅子,兴建书院,以供老先生重修汉史、传道授业之用。不过老先生择徒甚严,且极少授业,这孔孟书院就算建成,也只怕会冷冷清清,主公想要以此赢得天下寒门士子之心,怕是不可能了。” 罗征想了想,断然道:“要做就做好,老先生没心思教徒弟,文若可以多弄点典籍放到书院里嘛!只要是愿意到书院来求学的,都可以免费借阅,而且文若、文和有空的话也可以去书院偶尔讲几堂课。只要过了启蒙阶段,那些有志向心学问,求取功名的读书人也可以自学,正所谓老师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甚至书院还可以给那些学习刻苦,成绩比较优异的寒门读书人发放生活补贴,让他们能够安心读书做学问。” 荀彧目露异色,拱手道:“在下遵命。” 贾诩则正了正神色,肃然道:“将军厚恩,必为天下寒门弟子所铭记。” 罗征摆了摆手,却是越说越溜,思路也越来越清晰,“嗯,还有,凉州人才匮乏,本将军治下两郡各县小吏良莠不齐,甚至有些小吏连字都认不全,凉州人口太少,政务也不是太复杂,到是还能基本维持官府运转。但若日后治下领地圹大,那些士族门阀的读书人又不肯为本将军效力,这个书院正好可以用来为本将军培养人才,让那些有志求取功名的寒门读书人研习治国理政之道,以后可出仕任吏,以解决本将军治下人才匮乏的局面。甚至若有真才实学,就算一县之长,一郡之守,亦可担之。” “这……” 荀彧迟疑道:“若如此,主公之怕再难容于天下士族!” 罗征冷然道:“文若以为,就算本将军不大肆起用寒门士子,那些士族门阀就会接纳本将军吗?就会不再视本将军为仇寇,为本将军效力吗?” 荀彧无言以对,只好叹了口气。 罗征又道:“况且有句古话叫作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也有自己的短处。士族子弟不一定就全是人才,寒门子弟也未必就全是庸才。天下士族门阀标榜自己的学问和道德,抱着所谓的祖宗礼制不放,不过是想打压寒门子弟罢了,这种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做法本将军早就深恶痛绝,文若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荀彧默然,道理谁都明白,但能不能接受就是另一回事了。 罗征冷冷道:“用十个庸才,还不如抓住一个人才。寒门子弟也有真正的大才,贾诩不就是寒门出身,还有文若曾向本将军举荐的郭嘉、戏平不也同样是寒门弟子,所以不管出身如何,只要是真正的人才,只要有一技之才,本将军就要用,而且还会重要。如果连人尽其才都做不到,本将军还怎么治理内政,兵进关东,匡扶汉室。” 荀彧拱手道:“主公所言在理,在下受教了。” 贾诩更是深深一揖,心悦诚服地道:“将军明英。” 其余赵云、李蒙、王方等出身贫苦之人更是听的热血激荡,心绪难平。 人尽其才,说起来容易,然而做起来却是何其难。 在这个士族垄断学问和仕途的年汉,寒门之人想要求取功名,实在太难了。 就算是大汉的天子,也不可能做到人尽其才。 罗征能说出这番话来,怎能不教麾下这些出身贫苦之人心绪难平。 就在这时,前方的街道上,一驰快马飞驰而来。 “报——” 传讯兵策马奔到近前,也不下马,于马背上拱手疾声道:“主公,马腾出兵了。” “马腾出兵了?” 罗征眼神一凝,勒住战马沉声问道:“马腾何时出兵的?” 传讯兵大声道:“三天前出兵的。” 罗征顿时精神一振,大手一挥,疾呼道:“走,速速召集诸将议事。”(未完待续。。) 第203章诸侯起兵 初平三年,二月初。 正在罗征调集兵马、粮草,安排出征时,洛阳发生了一件震惊天下的大事。 二月初一,汉献帝筑封禅台,祭告苍天,颁下诏书,效仿尧舜之礼,禅让皇位于丞相董卓,有臣子当场哭昏在地,更有几名大臣拔剑自刎。 然而更多的大汉臣子,却都选择了顺应这个时代的潮流。 仪式即成,董卓正式登基称帝,改国号大凉,改元兴武,定都洛阳。 与此同时,以西都长安为陪都,开府制节,仪同三司。 董卓登基后,大肆封赏文武百官,以军师李儒为司徒,总领百官,以麾下大将,女婿牛畏为大将军,其兄董抉为骠骑将军,其弟董旻为卫将军。 加封心腹大将段煨为车骑将军,徐荣为征东将军,李傕为征南将军。 大将郭汜为征西将军,樊稠为征北将军,张济为镇西将军。 其余西凉众将皆加官进爵,一时西凉军团声势如鸿。 为了安抚靠拢的朝中大臣,董卓也没望了投靠的杨彪、种弗、王允等人。 王允为大司空,杨彪为太尉,种弗为太师等等。 只是,明显人都看得出来。 这些官职虽然看似风光,位列三公,但却全都有名无实。 汉朝官制权构本就多有职权重叠,许多官职都是只领傣禄,不干实事的虚衔。 特别是杨彪的太尉,有了大将军,太尉就是个摆设。 消息传开。顿时天下沸腾。 东西两汉近四百年的江山,就这么轰然倒塌了。 虽然天下诸侯早就已经对汉室失去了信心。但当这一刻到来是,还是有许多人一时之间无法接受。特别是那些心向汉室的士族中人,更是群情激奋。 原本正在磨刀霍霍,准备对外扩张的各地诸侯全都偃旗息鼓,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如果谁还敢甘冒天下之大不韪,攻州掠县,绝对会遭到天下人唾弃。 就连最不将大汉朝廷放在眼里的袁术,也暂时罢兵,观望局势发展。 刚刚稳定幽州局势。正准备举兵南下,攻打冀州的孙公瓒也暂时按兵不动。 二月初十。 兖州牧刘岱率先发表了一篇讨贼檄文,欲起三万兖州大军出兵勤王。 随后,荆州牧刘表、益州牧刘焉、扬州牧刘繇、平原相刘备也同样响应出兵。 董卓公然篡汉,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分属宗室的汉室宗亲。 就连初平元年没有参加讨董之战的荆州牧刘表和益州牧刘焉,这个时候也不得不暂时放下所有的心思,在第一时间响应刘岱起兵勤王。 身为刘氏子孙,如果在这个时候还无动于衷,必定会被载入史册。 而且可以预见的是。绝对不会是什么好名声。 幽州,公孙瓒官邸。 “主公,快撤军吧!” 谋士关靖向公孙瓒大声道:“董卓公然篡汉,实属大逆不道。用不了多久,天下诸侯必然起兵勤王,主公就算不起兵勤王。也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攻打冀州,否则必会遭到天下人唾弃。届时还有何人肯为主公效力,请主公明鉴。” “这……” 公孙瓒脸色阴晴不定。极为不甘。 数万大军已经集结到了范阳,岂是说退就能退的。 进兵冀州是早就定下的计划,冒然取消的话,会严重打击士气。 可是,正如关靖所说。 这个时候若还继续进兵冀州,绝对会被天下人的口水淹死。 “兄长,军师说的没错。” 公孙瓒从弟公孙范也道:“今董卓公然篡汉,我军理应起兵勤王,方能占据大义,否则必然为天下人所不耻,智者所不为也。请兄下下令退兵吧!” 其余一众文武也纷纷附议,都不赞成继续攻打冀州。 公孙瓒喟然道:“好吧,就依士起所言。” 邺城,袁绍官邸。 袁绍环视将下一众文武,朗声道:“今董卓公然篡汉,诸位有何高见?” 别驾田丰第一个开声道:“主公,董卓逆贼大逆不道,非但祸乱京师,此番更是公然篡汉自立,人人得而诛之。在下以为主公应当暂时放下与公孙瓒的成见,联合天下诸侯起兵讨伐逆贼,共扶汉室,以安天下人心,如此则功在社稷。” “不错,理当如此!” 幕僚沮授第一个表示赞同。 其余郭图、许攸、审配、逢纪、辛评、辛毗等谋士及鞠义、张郃、潘凤、高干等武将也全都连成附议,国事当先,私怨只能暂且放在一边。 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反对田丰的提议。 袁绍心有不愿,但看到手下文臣武将全都一致赞同,也不敢表露出来,免得让手下文武离心,只好点头道:“元皓所言甚是,速谴人出使幽州,与公孙瓒商议此事。” “在下遵命。” 田丰欣然领命,转身去了。 谯县,袁术官邸。 金尚看了看一脸晦气,十分不悦的袁术,小心地道:“主公,董卓公然篡汉,天下诸侯必然要起兵勤王,共诛逆贼,匡扶汉室,主公是否也要起兵勤王?” 袁术扫兴地道:“董卓篡汉就篡汉,与本将军何干?” “这……” 金尚迟疑了下,提醒道:“董卓篡汉自立,实属大逆不道,为天下人所不容。主公若不起兵勤王,恐遭天下人非议,于主公名声不利。” 袁术一脸不爽地道:“董卓老贼真不是个玩意,早不篡汉,忱不篡汉,偏偏选在这个时候篡汉。害的本将军攻略扬州计划搁停,真是扫兴之极。” 金尚问道:“那主公。还出不出兵勤王了?” 袁术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道:“让桥蕤带八千兵马去助阵吧!” 金尚这才松了口气。拱手恭维道:“主公英明。” 北海,孔融官邸。 “逆贼,董卓,汝不得好死!” 孔融泣血疾呼,“速速召集兵马,随本军出兵勤王。” 下丞,陶谦官邸。 吴郡,孙坚官邸。 “志才,吾是否要出兵勤王?” 孙坚揉了揉眉心。问下首的戏平。 戏平淡然道:“董卓逆贼公然篡汉,天下诸侯必然要起兵勤王,主公身为汉臣,自然也是责无旁贷。不过吴郡初定,主公麾下兵不过三千,将不过十员,而且此去洛阳中间还要经过诸多诸侯领地,关山路远,大军实难远行。” 孙坚惑然道:“志才的意思是……” 戏平微笑道:“起兵勤王乃大义所在。主公何不趁机招纳贤士,募集兵勇,待募得兵勇数千,再进京勤王不迟。届时江东豪杰必然闻讯争相来投。” 孙坚这才恍然。击节道:“好计,就依志才之言。” 旬月之内,天下诸侯纷纷起兵勤王。 不但公孙瓒和袁绍也暂时罢兵言合。共同出兵勤王,就连袁术也不得不暂时放下了进攻庐江的打算。派大将桥蕤领兵八千,出鲁阳攻打阳人。 曹操、陈留太守张邈、济北相鲍信等各地诸侯也纷纷起兵。 一时间天下战云密布。再次烽烟四起。 兖州牧刘岱起兵三万,荆州牧刘表起兵三万五千,扬州牧刘繇起兵八千,冀州牧袁绍起兵两万五千,幽州刺史公公瓒起兵一万五千,十三路诸侯共计起兵近二十万,从关东各地浩浩荡荡杀奔拱卫京畿洛阳的数口关口而去,声势浩大。 董卓早有准备,当即调派兵马,扼守各处关隘。 车骑将军段煨领军三万前出关中,镇守长安。 征东将军徐荣领军两万,镇定大谷关,拒南阳、豫州之兵。 征南将军李傕领军八万,镇定虎牢关,拒中原、河北之兵。 镇西将军张济领军两万,镇守武关,以拒荆扬之兵。 征西将军郭沁、征北将军樊稠各统两万兵马,驻于京师洛阳。 为了应付天下诸侯的勤王之师,这次董卓几乎调集了麾下所有的军队,就连招募不久还未上过战场的数万新兵,也全都调派到了各处关隘。 只要能击退各路勤王之师,这天下就算了坐稳了。 董卓雄心万丈,一干文武大臣们也是精神振奋,欲立万世之功。 乌氏,并州军大营。 吕布脸色阴晴不定,烦躁的在帐下踱来踱去。 魏续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公,董卓公然篡汉,实属大逆不道,天下诸侯必然会起兵进京勤王,我军要不要也出兵勤王,以免招致天下士族口诛笔伐?” 吕布冷然道:“马腾匹夫正在猛攻城池,叫本将军如何起兵勤王?” “这……” 魏续一时无言,接不上来。 张辽道:“主公,大义当先,些许私怨算得了什么。末将以为可以尝试与马腾相商看能不能暂时罢兵言合,共同出兵勤王,诛除国贼,复兴汉室。” 吕布蹙眉道:“就算马腾愿意,他麾下的羌兵怕是不会愿意吧?” 张辽奋然道:“只要有一线机会,就值得尝试一下。否则若再与马腾硬拼下去,必然会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只会让罗征坐收了渔翁之利。” 臧霸、侯成、曹性、郝萌等将也纷纷点头附议,这仗打的实在太窝火了。 要是能与马腾罢兵言和,自然是皆大欢喜。 “这,好吧!” 吕布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未完待续。。) 第204章罗征出兵 乌氏,马腾大营,中军帅帐。 马腾看完吕布谴人用箭矢射来的书信,半晌不语。 庞德问道:“主公,吕布那厮说什么?” 吕布欲与本将军罢兵言和,共同起兵讨伐董卓,进京勤王。 “这……” 有部将道:“吕布不是董卓义子吗,怎会起兵讨伐董卓?” 庞德冷然道:“吕布这是不想与我军硬拼,想要退兵了。” 马腾似有意动之色,只是却有顾忌。 说实话,马腾也不想和吕布火拼,这纯粹是被赶鸭子上架,被强逼的。 可是,这都已经出兵了,这个时候和吕布罢兵言和,麾下的数万羌兵岂能愿意。 果不其然,庞德话音方落,就有羌胡将领大声道:“吕布这厮屠戮我等家小,现在还想与我等罢兵言和,简直就是在做梦。董卓造反干老子屁事,请主公速速发兵,击破乌氏宰了吕布那匹夫为末将等报此血仇,以慰某等妻儿在天之灵。” “请主公速速发兵!” 几乎所有的羌胡将领都站了出来,群情激愤。 到了这个时候,吕布不是屎也是屎了。 都已经干上了,这些羌胡将领就算还有疑虑,也不会去想那么多,自然而然的就将这仇恨栽在了吕布身上,无论如何都要将并州军杀个片甲不留,才能安抚住数万羌兵。 否则的话,若是手下全都造反,他们这些当将军的也别混了。 马腾和庞德交换了一记眼神。都有些无奈。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怎么退缩。 这个时候。还拿大议来劝慰这些羌胡将领,纯粹就是扯蛋。 数万将士妻儿老小被屠。这些羌人谁还管董卓造不造反的,如果不让他们把这股仇恨发泄到并州军身上,这些羌人一旦造起反来,绝对会杀马腾泄愤。 就算马腾是马援后人,被羌人尊为神威天将军也不行。 允吾,平狄将军府。 罗征扭头问成英,“公英,乌氏局势如何了?” 成英答道:“禀主公,马腾正在挥军猛攻乌氏。我军细作探得消息,吕布好像是想和马腾罢兵言和,不过马腾好像没有答应,一副不破乌氏不罢休的架势。” “好,打的越惨越好!” 罗征奋然击节道:“等马腾和吕布拼的无力再战,本将军就该出兵了。” 贾诩提醒道:“将军,荀彧长史最近身体有恙,将军何不前往探望?” 罗征叹口气,摆了摆手道:“不去了。文若心怀汉室,如今董卓公然篡汉,东西两汉近四百年的江山已经易主,就算天下诸侯最终能讨灭董卓。也都是各怀异心,所谓的振兴汉室也不过是句空话。文若心知肚明,只是一时有些接爱不了罢了。难免惆怅。让他休息一段时间吧,等转过这个弯来就没事了。本将军还要全赖文若打理政务呢!” 成英心悦诚服道:“有长史大人坐镇中闱,主公治下诸地可无忧矣!” 罗征点点头。毫不吝啬溢美之词,道:“文若不但长于军略,而且尤善理政,的确是当世大才。有他打理政务,本将军的确省心不少,不用担心麾下将士饿肚子。” 贾诩道:“全赖将军有识人之明!” 罗征哂笑一声,道:“文和就不必给本将军脸上贴金了罢!” 成英又道:“主公,眼下马腾正挥军猛攻乌氏,并州军与马腾军伤亡日累,就算本来没有仇恨,死的人多了,这仇也结下了,想要再罢兵言和是不可能的了,尤其是马腾,那些杀红了眼的羌兵如果不杀尽并州军,是不可能退兵的,我军该何时出兵为宜?” 罗征道:“再等等,眼下还不是时候。” 贾诩也道:“马腾和吕布虽然伤亡惨重,但主力未损,还有再战之力。这个时候出兵极易将马腾麾下羌兵的仇恨引到我军身上。至少要等到马腾和吕布伤亡惨重,拼个两败俱伤无力再战时。才是我军最好的出兵时机。” 罗征点头,又问成英,“讨贼檄文可曾发出?” 成英答道:“已谴人遍发大汉十三州又一部。” 罗征欣然道:“如此就好,董卓眼下已经举世公敌,本将军正好趁此机会,与董卓老贼划清界线。就算不能改变士族门阀对本将军的印象,但也避免招来士族门阀的声讨。如今本将军广发檄文,声讨董卓逆贼,亦算是为汉室尽忠了。” 贾诩、成英眼观鼻,鼻观心,皆默然不语。 洛阳,北宫,德阳殿。 董卓头戴平天冠,身穿帝王服,满面红光,精神焕发。 九五之位,天子至尊,那种手握社稷权柄,掌控天下万民生死的滋味的确诱人。 董卓自登基称帝以来,脸上的红光就从来没有断过。 唯一不爽的,或许就是天下诸侯起兵勤王了。 轻微的脚步声中,有宦官进来,弯着腰禀道:“陛下,司徒大人求见。” 董卓很有气势的把手一挥,道:“宣!” “遵旨!” 宦官答应一声,连忙起身退了出去。 不大会功夫,儒步大袖飘飘,飘然进了书房。 “微臣参见陛下!” 李儒拜倒在地,恭恭敬敬了行了大礼。 董卓已经登基称帝,可不在是以前了,礼仪上丝毫不能马虎。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礼仪就代表了天子的威仪。 不遵礼仪,就是挑衅天子的权威。 李儒身为董卓心腹,就更是不能逾礼。 董卓忙肃手道:“爱卿请起!” 李儒这才起身立于一侧,垂首候命。 董卓沉吟了下,道:“西凉局势骤然变化。不知爱卿有何看法?” 李儒答道:“若臣所料不差,此必是罗征所为。” “罗征?” 董卓蹙眉道:“爱卿何以如此肯定。此事乃罗征那逆贼所为?” 李儒道:“陛下请想,吕布就算想要出兵攻打马腾。也断不会将马腾逼上绝路,又岂会大肆屠戮羌胡老幼,逼的马腾与他不死不休。吕布与马腾素无怨隙,更不会逼马腾与他拼个同归于尽。除了吕布,凉州也就只有罗征能干这种事了。” 董卓连连点头道:“爱卿所言极是,罗征的确有这个动机,只要让马腾和吕布拼个两败俱伤,这厮就可以从中渔利了。只是连朕也没料到,这厮竟是如此凶残。直接尽屠阿阳满城数万老幼,简直就是草菅人命,连朕也做不出这等恶事来!” 李儒道:“罗征逆贼的确丧尽天良,不过此计却委实歹毒无比,若无外力介入,吕布和马腾就算不拼个同归于尽,也得元气大伤,到头来只会便宜了罗征逆贼。” 董卓心中一动,问道:“可否让段煨出兵凉州。逼马腾退兵?” 李儒摇摇头,道:“陛下明鉴,马腾麾下数万羌兵家小皆被屠,皆欲复仇血恨。断然不会善罢甘休,若我军介入凉州战事,纵然马腾退兵。其麾下数万羌兵也会将仇恨转移到我军身上来,届时只怕会招致马腾的拼死反扑。智者所不为也!” 董卓仔细一想,还真有这个可能。顿时心头凛然。 李儒又道:“唯今之计,也只有等到马腾和吕布拼的元气大伤,无力再战时,再伺机而动了。届时罗征多半会趁势出兵,不过陛下亦可令段煨将军从长安出兵凉州,一者阻止罗征逆贼东进,二者亦可趁机攻略凉州,以为陛下后方。” 董卓欣然道:“善,就依爱卿之计,速召众臣德阳殿议事。” 李儒俯身道:“微臣遵旨。” 天下局势变化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董卓在调兵谴将,于拱卫京师洛阳的大处关隘布防。 各地诸侯也没有闲着,全都在召集军队,调运粮草,准备起兵勤王。 到了二月末,经过近一个月的厮杀血拼,由于马腾麾下两万羌兵的拼死进攻,乌氏已经摇摇欲坠,若非吕布不断增兵,几乎将麾下所有的步卒都调集到了乌氏死守,只怕乌氏早就被攻破了。尽管暂时守住了乌氏,吕布也伤亡过半。 至于还能站着的士兵,也都是人人带伤。 不过并州军也不是好惹的,马腾更是差点被打残,几无力再战。 羌兵虽然夹复仇之念,悍不畏死的亡命进攻,但并州军毕竟有城池之利,给马腾造成了巨大的伤亡,两万羌兵攻不下乌氏,愤怒之下悍然杀进安定,在乌氏、朝那、高平诸县烧杀劫掠,见人就杀,见村庄就抢,差点将安定西部变成一片焦土。 吕布亲提三千铁骑四处灭火,才将作乱的羌兵给赶了出去。 马腾无力再战,不得不引军退回阿阳。 两万羌兵伤亡大半,又在安定烧杀劫掠一番,复仇的火焰总算渐渐熄灭。 吕布同样也不好过,麾下仅有的万余步卒伤亡过半,剩下的也个个带伤,至于有一半兵卒再也无法上战场,真可谓伤筋动骨,根本无力追击。 乌氏、朝那、高平等县被羌兵一番烧杀劫掠,更是盗匪四起,剿之不绝。 吕布恨的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只得一边忙着剿匪,一边救火。 就在马腾与吕布之间的火拼暂时告一段落后,时间已经来到了初平三年三月。 这个时候,兖州牧刘岱在大完集结完毕,粮草准备充足后,终于起兵南下,亲率三万兖州大军浩浩荡荡杀奔荣阳而去,随同起兵的还有东郡太守乔瑁、陈留太守张邈。 雍丘,曹操大营。 中军大帐,曹操居于主席,面露愁容。 帐下文武分列两旁,也是个个唉声叹气,默然不语。 曹操本来也想起兵,怎奈大军无粮,根本就无法轻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帐外忽然响起了匆匆脚步声。 谋士程昱风尘仆仆的快步走了进来,向曹操奋然拱手道:“主公,在下幸不辱命,已向济北鲍国相借得军粮五千石,不日即将送到。” 曹操顿时精神一振,拍案喜道:“好,仲德辛苦了。” 大将夏侯惇忙道:“孟德,今已借得军粮,是否可以出兵了?” 曹操朗声道:“元让且再等几天,待军粮到位,便火速起兵勤王。” …… 允吾,平狄将军府。 成英疾步走进内堂,向罗征拱手道:“参见主公!” 罗征急摆手道:“公英免礼,前方战事如何?” 成英奋然答道:“马腾和吕布伤亡惨重,已经打不下去了,现马腾已率数千残兵,退守阿阳。安定境内匪寇四起,吕布正在忙着剿匪,我军出兵时机至矣!” 罗征顿时精神一振,朗声道:“速速召集众将前来议事。” “遵命。” 成英拱手领命,随即又快步奔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205章强攻狄道 初平三年三月初,就在吕布和马腾两败俱伤,不得不各自罢兵休整时,早就蓄待发的罗征悍然起兵,亲率两万五千大军出榆中南下,兵锋直逼狄道。 马腾帐下头号大将庞德将报,当即深沟高垒,欲死守城池。 一时凉州大地战云密布,烽烟再起。 与此同时,驻扎在长安的三万西凉大军,也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 长安,段煨官邸。 “将军!” 有小校疾步奔进内堂,向段煨疾声拱手道:“马腾退兵了!” “哦,终退于兵了?” 段煨问道:“马腾大军伤亡如何?” 小校奋然道:“都快被打惨了,两外羌兵伤亡大半,余者个个带伤,短时间内根本就没法再上战场了。吕布的并州军也伤亡惨重,连完好的现在只剩下三千骑兵,连守住安定和北地两郡都成了问题,眼下是我军攻略凉州的最好机会。” 段煨精神一振,问道:“金城可有消息传来?” 小校答道:“金城方面尚未有消息传回。” 段煨沉吟道:“这么好的机会,罗征断没有放过的道理,必然也会出兵!” 小校道:“罗征就算出兵,狄道还有马腾的八千大军拦着,我军只要能赶在罗征之前攻占陇县,就可占得先机,甚至可与吕布联手对付罗征。” 段煨略一思忖,便道:“善,速速召集诸将产来议事。” “遵命。” 小校连忙应命。大步跑了出去。 高平,并州军临时大营。 张辽快步进了中军大帐。向吕布拱手道:“见过主公。” 吕布摆了摆手,道:“文远免礼。罗征大军有何动静?” 张辽愤然道:“罗征已经亲率大军南下狄道。” “气煞吾也!” 吕布顿时气的脸色铁青,一巴掌将身前的桌案拍了个稀巴烂。 旁边魏续气的脸色铁青道:“主公,不若与马腾联手,和罗征匹夫拼了。” “拼,怎么拼?” 吕布气的胸膛急剧起伏,有如风箱,狞声道:“眼下我军伤亡过半,剩下的兵卒也几乎个个带伤,至少有一半再也无法上战场。安定境内更是匪寇四起,只剩下三千骑兵连守住安定、北地二郡都成问题,还怎么和罗征匹夫拼命?” 众将皆默然,无言以对。 狄道北门,战鼓惊天,号角齐鸣。 两万五千大军滚滚开出大营,在狄道城下一字排开。 中军本阵,一队重甲步兵排成整齐的队踏步上前,竖起盾阵护住前阵。其后则有弓箭手射住阵脚,以防止城中的马腾军趁势杀出城外突击。 大军两翼,一万五千骑兵分成两队,牢牢护住了两翼。 罗征身披罗铁。外罩玄色披风,胯下汗血宝马,真个是威风凛凛。意气风发,单人独骑催马出阵。于城下大喝道:“庞德何在,识得本将军否?” “罗征匹夫。吃某一箭!” 陡听城头上一把炸雷般的大喝响起,一支劲箭掠空而至。 “庞德匹夫,安敢伤某主公!” 许褚早大喝一声,催马上前,一刀磕飞了贯空而至的劲箭。 罗征脸色就有些阴沉,大喝道:“庞德,本将军惜你一身武艺,不忍刀兵相向,今马腾苟严残喘,你若开城投降,本将军当与你同享富贵,如何?” “放你娘的狗屁!” 庞德破口大骂道:“奸诈小人,某恨不能将你抽筋扒皮!” 罗征顿时气的脸色铁青,怒喝道:“匹夫敢安欺吾,不杀你如何泄吾心头之恨!” 阎行挺枪跃马,拍马出阵,大喝道:“庞德匹夫,敢出城一战否?” “有何不敢,稍待,某这便来!” 庞德亦大喝一声,随即一甩披风,疾步奔下城头。 不多时,就听一声炮响,狄道北门洞开。 庞德引着五百骑旋风般将杀出来,于下城一字排开。 阎行疾向罗征拱手请命,“主公,末将请战!” 罗征脸色还有些难看,大手一挥,“准。” “得令!” 阎行大喜,忙挺枪跃马,杀奔庞德去了。 庞德大吼一声,拍马舞刀,来战阎行。 此前二将曾在允吾城外捉对厮杀,不分胜负。 阎行早就想和庞德再战,庞德也想和阎行一争高下。 此番阵前相遇,可谓是正遂了二人心愿。 惊天战鼓声中,两马瞬间交错而过,二将毫无花俏的硬拼了一记。 山崩地裂般的喝彩声中,阎行和庞德几乎同时勒转马头,再次催马杀到。 两人武艺皆在伯仲之间,力拼了三十余合,兀自难分胜负。 贾诩抚须赞道:“早闻庞德之勇,真乃世之虎将也!” 旁边王方忍不住闷哼一声,道:“先生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庞德这厮虽然武艺不凡,但阎行那小子也不差,此前在允吾城下就曾与庞德力拼百余合不分胜负。” 贾诩淡淡一笑,亦不以为意。 罗征则不无遗憾地道:“如此一员智勇兼备的勇将,竟错投了马腾那厮,可惜,实是可惜呐!若能得庞德来投,本将军宁可不要这狄道也罢!” 贾诩道:“庞德对马腾忠心耿耿,将军怕是要失望了。” 许褚虎目圆瞪,大声道:“主公,末将愿生擒庞德献于帐下!” 罗征蹙眉道:“两军交锋,勇将临阵搏杀,固然能够提振军心,但也只是小道,焉能左右战场胜负,不过小道耳。仲康身为本将军亲卫大军。安能徒逞匹夫之勇?” 贾诩也连连点头道:“将军所言甚是,许褚将军身负护卫将军安危之责。岂可轻易于人临阵搏杀,但若临生变故。还有谁来护卫将军安危。” “这……” 许褚哑然无言,只得讪讪退了下去。 说话之间,阎行与庞德已经力拼了近百合,兀自胜负难分。 两人鼻息微急,皆已额头出汗。 罗征瞅了两眼,当即道:“李蒙、王方何在?” “末将在!” 二将急催马上前,拱手待命。 罗征道:“速速出战,助阎行战合庞德。” “得令!” 二将轰然领命,悍然催马杀了出去。 庞德夷然不惧。奋起神勇,独战阎行、李蒙、王方三将。 然而才战了十余合,就感觉难以招架。 “无耻之徒!” 庞德大吼一声,奋力逼开阎行,又杀退李蒙、王方二将,拍马径投本阵去了。 “匹夫休走,留下命来!” 阎行厉声大喝,急催马追了上去。 李蒙、王方二将亦勒转马头,纵骑直追。 不料堪堪追进百步之内。城头上乱箭齐发,射将下来。 “嗷!” 阎行狼嚎一声,一杆铁枪舞作飞花,挑飞数十支箭矢。拍马就走。 李蒙、王方落后几步,轻松的避开几支射的较远的箭矢,从容退回。 至于庞德。则早引着五百骑冲进城中,城门很快闭上。吊桥亦缓缓升起。 大军阵前。 罗征神情冷肃,重重把手一挥。喝道:“攻城!” “得令!” 高顺铿然应命,随即策马离去。 不多时,惊天战鼓声冲霄而起。 一队五百人的刀斧兵越阵而出,扛着沙袋,头顶着盾牌,迅速冲向城下。最前排更是换成了一列重甲步兵,披着全身铁甲,举着比人还早的巨盾,护住阵前。 “汉军威武!” “战则必胜!” 统兵校尉吼一嗓子,五百将士就三呼响应,声若惊雷,几欲震裂长空。 和那些羌胡之兵不同,这支步卒甫一出阵,便展现出了惊人的纪律性。 在统兵校尉和各级军校的带领下,五百步卒即使在冲锋的过程中,也依旧保持着整齐的队列,丝毫不乱,宛若一台装甲车般,迅速向城下移动。 响亮的号子声整一划一,透着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必胜的决心。 狄道城头。 刚刚登上城楼的庞德眼神就是一凝,凝声道:“不想马屠夫麾下竟也有精兵。” 旁边有小校答道:“将军,这是高顺镇守榆中的军队,也是罗征匹夫麾下最为精锐的一支步兵,以五千北军和数千韩遂降卒整编而成。” 庞德目露恍然,随即狞声道:“北军精锐又如何,那是高顺没有遇到真正的精锐,今日就让罗征匹夫见识一下,什么才叫做真正的精锐。弓箭手,准备。” 周围一众将校刹时精神一阵,足足一千弓箭手立刻拉开了强弓。 就在这时,两千刀斧兵已经喊着号子,冲到了八十步之内。 “放箭!” 庞德当即断喝一声,早就张弓以待的一千弓箭手立刻松开了拉满的弓弦,一泼密集如蝗的箭雨刹时贯空而下,狠狠的倾泻在了五百刀斧兵头上。 “举盾!” 统兵小校大吼一声,五百刀斧兵立刻单手举起盾牌,护住了上半身。 啄啄啄…… 箭簇射在木盾上,发出连绵不绝的响声。 由于阵形十分密集,城头上倾泻下来的箭矢只能射到刀斧兵的上半身,而最前排的重装步兵全身都被铁甲护住,更举着比人高的巨盾,根本就是弓箭手的天敌。 “冲锋!” 待箭雨过去,统兵校尉立刻大吼一声。 五百步卒立刻移开盾牌,扛着沙袋箭步往前飞奔。 “该死!” 庞德早气的脸色铁青,浪费了数千支箭矢,竟然只射伤了不到十名敌军士卒。 堪堪扛过三波箭雨,五百刀斧兵就冲到了狄道城下。 “填河!” 统兵校尉再次大吼一声。 第二排刀斧兵立刻越阵而出,从前排重装步兵的空档里,将沙袋扔进了护城河里。 “退后,第三排!” 统兵校尉大声下令,第二排刀斧兵立刻退到了后面。 与此同时,第三排刀斧兵则扛着沙袋飞步冲上,狠狠将沙袋扔了出去。 “放箭,射死这些狗娘养的。” 狄道城头,庞德铁青着脸厉声大吼。 一千弓箭手不断的开弓射箭,拼命的浪费着箭矢。 城下,五百刀斧兵很快就肩头上的沙袋全部扔进了护城河里。 “撤!” 统兵校尉大吼一声,步兵方阵立刻迅速撤走。 虽有十多名兵卒被角度刁钻的箭矢射伤,但却被身边的袍泽护卫拉走。 除了近二十名兵卒受伤,竟无一人当场死亡。 城楼上,庞德气的脸色铁青,眼神凶狠的似是要吃人。 浪费了数千支箭箭,竟然只射伤了不到二十人,这样的战果,实在让人难以满意。 罗征大军后阵。 高顺脸色冷峻,面无表情,待第一队刀斧兵退回来,当即把手一挥,沉声道:“第二队上前,填平护城河!” “得令!” 站在阵前的统兵校尉立刻大声应命,随即举刀长嚎一声,“出列!” 早就整装以待的五百刀斧兵立刻扛起脚下沙袋,越阵而出,冲向狄道城下。(未完待续。。) 第206章士兵命足贵 战鼓惊天,杀声沸腾。 两千刀斧兵分成四队,冒着城头上倾泻而下的箭雨,不停的往护城河里填沙袋。 纵然飞矢如惶,也难以给准备充分的罗征军造成实质性的伤亡。 庞德气的脸都绿了,想要亲自带兵出城突击,然而当看到游戈在罗征大军两翼的两支精兵,最终也不得不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两支骑兵可不单单是护住大军两翼那么简单,一旦战场出现稍纵即逝的战机,这两支骑兵就会在第一时间内发起突击,届时极有可能趁势杀进城中。 庞德也算是身经百战,岂敢冒这种险。 好在狄道城高墙厚,护城河只是其中一道阻敌的防御工事。 就算填平了护城河,罗征匹夫想要杀上城头,也得付出惨重的代价。 弓箭不行,那就来点别的。 庞德一声令下,城头上滚木擂石立刻如雨点般砸下。 然而狄道的护城河足有两丈多宽,填河的兵卒站在护城河对面,城头上抛下的滚木擂石几乎全都落进了护城河里,根本就砸不到罗征兵卒的头上。 除非如许褚般神力惊人,否则又有几人能将数十斤重的石头扔那么远。 庞德一看砸不到,连忙叫停,免得浪费物资。 罗征大军后阵,高岗上。 贾诩骑了匹大青马,随在罗征身侧,看着负土填海的刀斧兵,便目露激赏之色。连声赞道:“行动齐整,号令统一。果真是难得的精兵。” 罗征点头道:“高顺练兵的确有一手,能将这些降卒调教成这样。殊为不易。不过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真正的精兵不但要有强大的体魄、打不垮的意志,兵之利、甲之坚也同样不可或缺。战争虽然是军队的是,但那些匠人的作用也同样十分重要。没有那些匠人整天挖空心思的改良兵器铠甲,军械装备,又哪里来的坚甲利刃。” 贾诩连连点头道:“将军所言极是,凉州物资匮乏,若非将军从中原筹集到了大量的物资精铁,这些将士们又哪里来的粮良装备。” 罗征摆了摆手。没有再说下去,直视前方。 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两千刀斧兵就将狄道城外两丈多宽的护城河负土填平了足有二十多丈,为大军攻城清除掉了第一个障碍。 中军鼓声一变,更加急仓的鼓声几欲震裂人的耳膜。 高顺身披铁甲,缓缓策马来到阵前,傲然跨骑肃立。 早就严阵以待的五百轻甲兵目露灼热,死死的盯着阵前那道雄壮的身影。 “轻甲兵,出列!” 高顺缓缓举起右臂。大喝一声。 五百轻甲兵立刻越阵而出,整齐划一。 高顺举起的右臂猛的重重挥下,断喝一声,“攻城!” 鼓声更急。鼓槌手鼓着腮子,奋力击打牛皮制成的行军战鼓。 “汉军威武!” 步兵方阵前,统兵校尉高举马刀。厉声长嚎。 “战则必胜!” 五百轻甲兵三呼响应,迅速扛起攻城云梯。直奔狄道城下。 以二十人为一组,五百轻甲兵一手举着盾牌。一手抓着攻城云梯,列成二十五个步兵方阵,迈开了步子大步前冲,紧随其后的则是整整两千刀盾兵。 这些刀盾兵个个身披牛皮甲,一手提刀,一手持盾,紧跟在轻步兵后面。 堪堪冲到八十步之内,城头上一阵飞惶般的箭雨便再次倾泻而下。 轻甲兵举着半人高的轻盾,牢牢护住了头部要害和上半身。 即便如何,可依旧还是有人被射伤了。 “噗!” 一名轻甲兵被贯落下来的劲箭射中了大腿,铜箭虽不及铁箭穿透力强,但依旧破开了皮甲,狠狠的扎在了轻甲兵的大腿上,轻甲兵刹时惨哼一声,步子一滞。 好在皮甲防护虽不及铁甲,但也比布甲要强的多。 罗征从中原劫掠回大量资物后,就抓紧时间给麾下军队更换了装备,虽然因为时间太紧来不及打制大量的铁片轻甲,但却全都给士兵们装备了全身皮甲。 西凉缺铁,劳动生产落后,大规模的装备铁制的武器铠甲根本不现实。 马腾军中的弓箭手用的箭矢全都是铜制箭头,穿透力不及铁甲,虽然依旧破开了轻甲兵的皮甲,但被牛皮甲挡住了大半力道,只是伤到了皮肉,并未伤到骨头。 然而即使如此,肢体伤残之痛,也非常人能忍受。 轻甲兵下意识的就要丢掉盾牌,去拔插在大腿上的劲箭。 攸忽之间,脑中却想起了高顺训兵时说过的话。 “上了战场,一旦掉队,就意味着死亡!” “不要指望会有人救你,因为你的袍泽也面临着同样的危险。” “想要活下去,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就算是受了伤、流了血,甚至缺了腿,少了胳膊,也要咬紧牙关撑下去,撑到最后才有活命的机会。” “如果撑不下去,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轻甲兵猛的一咬牙,大吼一声,迈开了步子继续往前冲。 任由大腿上鲜血横流,也咬紧了牙关不去理会。 终于,五百轻甲兵成功的冲到了城下。 咔咔咔…… 铁石撞击声中,二十五架攻城云梯全部被架上了城头。 “砸,给本将军狠狠的砸。” 狄道城头,庞德狠狠挥舞着手臂,奋力大喝。 早就严阵以待的士兵们二话不说,立刻搬起身边的滚木擂石,高举过顶后,狠狠的向着刚刚把云梯架上城头的轻甲兵砸了下去。 啊啊啊…… 凄厉的惨嚎声中。当场有数十名轻甲兵被砸的脑袋如西瓜般碎裂。 更多的轻甲兵被砸的筋断骨折,虽然没被当场砸死。却已经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倒在城下发出凄厉的惨嚎。但很快被滚滚而来的木石砸成了肉泥。 战争就是烘炉,人命比杂草还不值钱。 五百甲甲兵很快伤亡过半,最终撤回去的,只剩下一半。 “上!” 就在这时,统兵校尉大吼一声,紧随其后的刀盾兵立刻越过轻甲兵,左手举着盾牌护住头顶,右手握着钢刀,以略微长出半截的刀柄把住云梯。迅速往上攀爬。 云梯的顶端有弧形倒钩,好似绑上了一口镰刀,架上城头后立刻钩住城垛,等到士兵往云梯上一压,任由城头的马腾军卒如何用力,也难以再次云梯托起。 城头上落石如雨,掷木如流。 不断的有士兵被飞落下来的滚木擂石砸下云梯,摔的筋断骨折,然而两千攻城的刀盾手却没有半点退缩。悍不畏死的迎着砸下来的木石,迅速往城头攀爬。 然而就在这时,成锅被烧沸的火油狠狠泼了下来。 惨嚎声刹时接连而起,爬在云梯上的士兵们像是下锅的饺子般。接连撤了下去。 紧接着,数十支火箭射了下来,城下顿时变成了一片火海。 摔断了腿的士兵们发出绝望的惨嚎。很快就被大火吞没了生命。 大军后阵。 罗征面无表情,死死的盯着狄道城头。 贾诩、成英、李蒙、王方等文武将领则脸皮抽搐。目光一片凝重。 及至中午时分,终于有一队刀盾兵杀上了城头。 然而很快。最先杀上城头的十余名刀盾兵就被一涌而上的马腾军卒赶了下来。 罗征终于再也忍不住,断喝道:“传我将令,马上收兵。” “得令。” 早有传令兵应声而去,迅速传下军令。 贾诩面露异色,略一沉思,就有些明白过来。 眼角的余光一扫,发现成英一脸不解,就要开口询问,忙使了个眼色。 成英怔了下,虽然还是不解,却也只好压下满肚子的疑问。 刺耳的金声中,正在奋力厮杀的刀盾兵立刻潮水般的退了下来。 不多时,高顺一骑如风,策马赶到。 “我军士气正盛,主公何故下军收兵?” 高顺眼里透着不解,明显搞不明白罗征为何要下令收兵。 终于有人杀上了城头,这个时候,正是将士用命,一举抢关夺城的好机会。 若是收兵还营,下次再想杀上城头,依旧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罗征喟然道:“兵法云,上兵伐谋,其下伐交,再下伐兵,最下攻城。强攻坚城历来都是葬人的坟墓,将士们的命何其珍贵,岂能就这么白白牺牲。非到万不得己,本将军实不愿让三军将士们拿拿去换城池。收兵吧,待本将军想想,可有别的办法破城。” “这……” 高顺怔了下,随即正容道:“主公如此善待军卒,实乃三军将士之福!” 贾诩、成英、李蒙、王方等人也都心悦诚服,胸中有一股莫名的东西在激荡。 不管罗征如何凶残成性,如何恶名累累,至于对麾下的士兵,却是极好的,为了让士兵们每顿都能吃饱,不至于饿肚子上战场,甚至不惜以身犯险,不惜身背骂名,亲自潜往中原劫掠钱粮物资,对于士兵们来说,能给这样的主公君卖命,的确是一种福气。 纵观天下诸侯,不论是四世三公的袁绍也好,还是以仁义著称的陶谦也罢,就没有哪一个诸侯如此体贴士兵,如此爱惜麾下士兵性命的。 作为罗征的臣属,贾诩、高顺等怎能不热血激荡。 第207章分兵进击 狄道,罗征大营,中军帅帐。 罗征烦躁的在帐下来回踱了一阵,才顿住脚步声,环视帐下众文武,问道:“本将军不欲将士们强攻坚城,白白送命,诸位可有妙策,助本将军袭破狄道?” 贾诩略一沉吟,便道:“在下有一计,或可助将军平定陇西。” 罗征欣然道:“即有妙计,且速速道来便是。” 贾诩道:“欲破狄道,舍攻强外唯有诡道。不过庞德久历沙场,此番镇守狄道,将军又极为小心,我军数次诱敌,皆为其视破,诡道怕是不行了。在下以为,眼下马腾与吕布拼的两败俱伤,虽尚有数千兵马,却无力兼顾狄道,最多只能保得陇县不失。将军何不绕过狄道攻占陇西其余各县,届时狄道孤城一座,安能久守。” 成英第一个赞同道:“此计甚妥,今马腾苟延残喘,庞德孤军作战,狄道城中最多不过一月之粮,只要我军攻占陇西其余各县,不出月余,庞德自不战而溃。” 高顺也正有此意,闻言铿然道:“末将愿率本部兵马围城。” 罗征又回来踱了一阵,才断然道:“善,就依文和之计。” 一个月虽然长了些,但也问题不大。 只要攻占陇西其余各县,一个月后狄道自然不战而下。 唯所虑者,凉州局势会发生意想不到的变化。 不过事已至此,别无他法,要想保存实。尽可能的避免强攻狄道造成的损伤,也唯有依贾诩之计。先下各县,再破狄道。有点类似农村包围城市的战术。 如果菜园子不废的话,袭破狄道自然不是问题。 只要自己能想办法混城狄道,就可以来个中心开花,从内爆破。 可惜菜园子升级,不但没扩容,反而给废掉了。 以后再想攻城掠地,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罗征看向高顺,道:“伯平,本将军再给你留下三千骑兵。加上本部一万大军,务必要将庞德堵在狄道,不得令其走脱,否则再想困住庞德就难了。” 高顺铿然道:“主公放心,末将定不辱命。” 罗征点点头,对高顺他还是很放心的。 似高顺这类沉默寡言的人,似乎从来就不会说大话空话,只要是说出来的,就肯定能做到。让人十分放心,不像阎行、李蒙、王方等将,未免失之鲁莽。 罗征复又喝道:“成宜听令。” 成粗精神一振,急出列拱手道:“末将在。” 罗征道:“率三千骑兵助高顺围困狄道。不得有误。” 成宜大声道:“末将遵命。” 罗征又道:“阎行何在?” “末将在!” 阎行大步出列,立于帐前。 罗征道:“率三千骑兵旬月之内攻占河关、抱罕、白石三县,不得有误。” 阎行铿然道:“末将遵命。” “李蒙听令。” “末将在。” “率三千骑兵旬月之内攻占安故、首阳、临洮诸县。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 罗征最后道:“其余诸将各统本部兵马,随本将军进兵襄武!” “得令!” 众将轰然应诺。随即领了箭令,鱼贯出帐。前去点兵。 狄道,中军大营。 “参见将军!” 有小校疾步奔进帅帐,向庞德施礼。 庞德把手一挥,“免了,罗征匹夫大军有何动静?” 小校面露凝重,肃然答道:“我军斥侯从城外探得消息,罗征兵分数路,绕过狄道攻打各县去了,只留下三万骑兵和高顺的一万大军围困狄道。” “竟有此事?” 庞德刹时眼神一凝,眉头深深地拧了起来。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也是庞德最怕出现的情况。 不过很显然,庞德能想到的,罗征自然没理由想不到。 眼下马腾和吕布拼的两败俱伤,仅剩数千大军躲在陇县不能轻动,可以说是最为虚弱的时候,罗征兵分路数,攻城掠地,可谓正切中了马腾要害。 一旦陇西其余各县被袭占,狄道将成孤城一座。 庞德几乎已经可以料到,最多一个月后,自己将会面败什么样的局面。 “走,去看看!” 庞德心念急转,立刻起身大步往外奔去。 “呃!” 小校噎了下,也连忙跟了出去。 狄道城外,高顺一万大军将狄道团团围了起来。 庞德赶到北门的时候,高顺大军正在挖掘陷坑。 上万大军挖了一条足有三丈宽的深沟,绕了狄道一圈。不难想象,高顺不会只挖条陷坑就了事,等这些陷坑挖好后,肯定还会在里面插满锋利的鹿角。 一旦有人踩空了掉下去,想不死都难。 庞德脸色变的难看无比,想要亲率大军出城突袭,可是看了看游戈一里外的三千羌胡骑兵,又不得这打消了这个念头,心下没来由的一阵焦燥。 “将军,眼下咋办?” 有部将疾声道:“不能让高顺挖好陷坑啊,不然等罗征攻占其余各县,我军就只能如瓮中之鳖,被活活困死在狄道了,末将愿率一支兵马,出城突击!” “突击个屁!” 庞德烦躁地骂道:“没看到罗征还留了三千骑兵吗?等你出城,还没列好阵,那三千骑兵早杀过来了。你想死就罢了,别他娘害的本将军将狄道丢了。” 小校急道:“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吧?” 庞德略一沉吟,便把手一挥,疾呼道:“走。召集众将议事,待本将军想想再说。” 陇县。马腾官邸。 “父亲大人!” 马超疾步奔进偏厅,恭恭敬敬的向马腾拱手作礼。 “吾儿免礼!” 看到英武不凡的儿子。马腾心情就不由好了许多,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马超虽然年方十七,但却已经生的孔武有力,个头都赶上马腾了。 而且马超面如冠玉,眉宇间英气勃勃,论长相,可要甩出不知道几条街。 有此如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马超疾声道:“父亲大人,刚刚斥侯从狄道传来消息。罗征匹夫强攻狄道不下,眼下已分兵数路,攻打陇西其余各县去了,只令高顺率一万大军围困狄道。” 马腾刹时浓眉一蹙,沉声道:“罗征小儿分兵了?” 马超答道:“正是。” “坏了。” 马腾脸色难看道:“罗征匹夫果真包藏祸心,眼下我军元气大伤,军心不稳,根本就无力出兵。罗征小匹选的可真是好时机,一旦陇西其余诸县陷于敌手。狄道孤城一座,安能久守。且狄道城中只有不到一个月的军粮,届时罗征小儿纵然不举兵强攻,令明的八千大军也要哗变。狄道将不战而破,陇西全境也要为罗征小匹所有。” 马超急道:“父亲,不能让罗征小儿的奸计得逞啊!” 马腾颓然道:“眼下汉阳局势不稳。与吕又布已经是不死不休了,纵然明知罗征小儿打的什么主意。也难以挽回!唉,罗征此贼当真不好对付。” 马超凝声道:“不如向段煨求救?” “段煨?” 马腾拍了拍马超肩膀。语重心长地道:“吾儿还是看不大清楚啊,古人云,请神容易送神来,要是把段煨的大军请进来,再想将其送走可就难了。” 马超不解道:“这是为何?” “哼!” 庞德冷哼一声,道:“董卓一直对凉州虎视眈眈,只是无力图谋罢了。先有罗征,后有吕布,不过是想凉州越来越好,好有机会趁机图谋凉州罢了。段煨率领三万大军镇守长安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想图谋凉州,吾儿好好想想吧!” “这……” 马超一时无言,脸色就有些难看。 马腾来回踱了几步,猛的咬了咬牙,断然道:“唯今之计,也唯有放弃陇西,集中兵力死守汉阳,与罗征小儿决一死战,方有一丝机会了。” 马超精神一振,道:“死守汉阳?” 马腾道:“不错,陇县可战之兵尚有八千,加上令明的八千大军,若再能从诸羌各部借得数千兵马,我军兵力比罗征小儿也差不上多少,守住汉阳、武都二郡足够了。” 马超不甘地道:“就这么放弃陇西,这……” 马腾断然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罗征此贼太过奸诈,出兵的时机正好选在了我军最为虚弱的时候。陇县大军收编调动需要时间,跟诸羌各部借兵也需要时间,陇县实在是顾不上了,唯有放弃陇县,方能集中兵力,与罗征匹夫决一死战。” 马超奋然道:“孩儿愿去向诸羌借兵。” 马腾摆摆手,道:“这次吾儿就不必去了,可先率为父三千骑兵前往襄武,与襄武守将合力切断罗征小儿南下之咽喉要道,待为父借来兵马,便与罗征决一死战。” 马奋铿然道:“孩儿谨遵父亲大人之命。” 马腾摆摆手,道:“去吧!” 马超答应一声,刚要离开,就在这时,又有小校脸色惊慌的冲了进来。 “主公,大事不好了!” 小校不及施礼,便急急的向马腾大声道。 马腾脸色就是一沉,喝道:“何事惊慌?” 小校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凝声道:“发生大事了,我军斥侯刚刚传来消息,段煨亲率两万五千大军出长安,七日内长驱直进数百里,已经过了陈仓,正杀奔陇县而来。” “什么?” 马腾顿时大吃一惊,霍然道:“段煨出兵了?” 小校连忙点头,满头大汉道:“是啊,主公,现在该怎么办?” 马腾愣住,久久无语。过了半晌,才厉声道:“段煨匹夫,竟敢趁人之危,本将军没有响应天下诸侯起兵讨逆,这厮竟然还敢提兵来犯,简直岂有此理。” 马超也脸色狰狞地道:“段煨匹夫,简直欺人太甚。” 小小连连点头,道:“主公,眼下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 马腾吼道:“速速召集大军,死守陇县。” “得令!” 小校连忙大声应命,疾步奔了出去。 马超急道:“父亲大人,眼下罗征举兵攻打陇县,段煨那匹夫又提兵来犯,我军最多只有八千可战之兵,怕是很难守住陇县,不如暂且投靠董卓,再徐图后计?” “这……” 马腾脸色一变,断喝道:“住口。” “呃!” 马超噎了下,顿时凛然噤声。 马腾厉声训斥道:“董卓篡汉自立,实在国之大贼也!为父虽拥兵一方,但我马家祖辈皆为大汉之臣,若投靠国贼,岂不令祖宗蒙羞。汝即为吾子,焉能不识大义。” 马超俊脸胀的通红,垂首道:“父亲大人教训的是,孩儿知错了。” 马腾脸色这才好看了些,道:“好了,你先退下吧,待为父再想想!” “孩儿告退!” 马超忙拱手施了一礼,快步退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208章庞德突围 第208章 初平三年三月,就在凉州烽烟再起时,天下诸侯也先后起兵勤王。 紧随兖州牧刘岱起兵后,荆州牧刘表谴大将黄祖领兵八千,绕道荆山南麓,渡过丹水攻打武关,益州牧刘焉亲率三万大军出阆中,北上剑产,准备进兵关中。 怎奈到了汉中,却被张鲁所阻。 张鲁割汉中自立,一直就怕刘焉举兵前来攻打。 此番刘焉兵出阆中,欲借道汉中,张鲁哪能不防备,一旦刘焉大军踏上汉中,万一要是不走了,岂非是开门缉盗,引狼入室,到时只怕哭都来不及。 张鲁也顾不得答应了罗征要拖马腾后腿,调集两万大军屯于褒城,严防刘焉。 刘焉借道不得,只得将三万大军暂屯于剑阁,与张鲁对恃。 或许,这也是最理想的结果。 刘焉自到西川,便将益州经营成了独立王国,早不奉朝廷号令。 然身为宗室,董卓篡汉自立,不起兵勤王则会遭到天下的的唾骂。 如今被汉中太守张鲁阻于剑阁不得过,不用跟西凉军拼命,到也是个不错的结果。 而与此同时,豫州牧袁术大将桥蕤也领兵八千到了武关,与刘表并力匠打武关。 冀州牧袁绍、幽州刺史公孙瓒也各领三万大军,起兵南下。 一时中原大地狼烟四起,战云密布,局势骤然变的无比紧张起来。 而在这个时候,罗征已经亲率六千羌胡骑兵南下。兵锋直逼襄武。 襄武位于汉陇西郡东部,乃是从冀县前出陇西的咽喉要道。只要能攻占襄武。就可从陇西直击汉阳郡腹地,等若在马腾的头顶悬上了一把利剑。 不过很显然。马腾也是白襄武的重要,在襄武派了两千步卒把守。 罗征所统皆为骑兵,未带任何攻城辎重,无法驱骑兵攻城,因此此番南下襄武,并未走大道,而是潜踪匿迹,从首阳穿过白石山南部,进入了汉阳郡境内。 尔后一日疾行两百里。到了原道境内。 深夜,罗征大营,中军大帐。 贾诩掀帐而入,向罗征拱手道:“见过将军!” 罗征摆摆手,来回踱步道:“襄武守备如何,是否有机可乘?” 贾诩道:“据细作传回的消息,早在我军刚刚出兵时,襄武就彻底封闭了城门,方圆数十里之内更是哨探遍地。将军若想突袭襄武,怕是已经不可能了。” 罗征蹙眉道:“我军皆为骑兵,若不能突袭,如何击破襄武?” 贾诩略一沉吟。便道:“也不是全无办法,我军斥侯刚刚探得一条消息,襄武城中并没有多少存粮。每隔十天左右,马腾便从各县调集军粮运往襄武。而距离上次西县的五十车军粮送到襄武。已过去五天。也就是说,最多再有五天左右。就会有一批军粮会被押送到襄武,我军只要找到这批运粮队,或可设法袭破襄武!” 罗征精神一振,瞬间想到了贾诩的打算,当即断然道:“善,就依文和之言,速谴斥侯营严密监视襄武周边百里,务必要在这批运粮队赶到襄武前将之寻到。” “在下遵命。” 八`零` 电` 子` 书 w w w . 8` 0` 8`0`t``x``t . c`o``m 贾诩答应一声,立刻快步出帐而去。 冀州,邺城以南十里。 郭嘉勒住战马,向前来送行的荀谌道:“送君千里,终需一别,友若留步吧!” 荀谌叹了口气,虽然明知郭嘉去意已决,但还是忍不住劝道:“奉孝何必如此,袁本初天下英雄,奉孝以为舍袁本初外,天下还有何人可成就大业?” 郭嘉微笑道:“友若不必再劝,嘉此回颍川,实是因老母年事已高,欲心孝道耳!” 荀谌忍不住道:“胡说,尊母岁不及五旬,且身子骨硬朗,何来年事已高之说。就算你不说,在下也看得出来,奉孝必是以为袁本初不足以成大业,故弃之而去,可对?” 郭嘉默然不语,确实是实情。 在袁绍手下混了几个月,早就看同来袁绍此人好大喜功,好谋无断,难成大业。 虽有四世三公门望,能力还凑合,但终非枭雄之姿,也只能一时得势。 郭嘉虽出身寒门,却素有大志。 唯一的理想,便是辅佐明主结束这乱世纷争,成就不世大业。 既然袁绍终非成事之辈,又何必继续在冀州浪费光阴。 荀谌又问,“奉孝何以不言?” 郭嘉叹道:“友若既知我意,又何必问知故问?” 荀谌不以为然地道:“袁本初虽然有些好大喜功,但也是因为年少得志所致,待过得几年未必不能成为一位明君,奉孝何以不多留些时日?” 郭嘉淡然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矣!” 荀谌默然半晌,才叹道:“既如此,在下也不多说了,不知奉孝今后有何打算?” 郭嘉道:“先往阳翟侍奉家母,再定行止吧!” 荀谌拱手道:“既如此,奉孝一路走好。” 郭嘉亦拱手道:“天下纷乱,此去还不知再有无相见之日,友若珍重。” “珍重!” 荀谌拱手相送,目送郭嘉远去,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狄道,东门。 砰的一声,吊桥坠落下来,狠狠砸在了桥墩上。 随即,咔嚓声中,城门被迅速推开。 一队队步卒汹涌冲出城外,迅速在城下就地列阵。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六千羌兵已经全部开出东门,在成外列阵完毕。 庞德身披铁甲,手提大刀,策马来到阵前,厉声道:“弟兄们。罗征那屠夫要将我等困死在狄道,本将军不想坐以待毙。弟兄们说该怎么办?” “杀杀杀!” “和罗征狗贼拼了。” 六千羌兵齐声大吼,眸子里有炙烈的杀机在闪烁。 “好。和罗征狗贼拼了。” 庞德扬刀前指,大声道:“狗日的高顺要在城外挖陷坑,困死我们,不怕死的就跟着本将军往前冲,干死这些天杀的狗贼,杀出一条血路。” “杀杀杀……” 六千羌兵全都吼叫起来,群情激愤。 庞德大喝一声,一拨马头,带着六千羌兵冲杀了过去。 两百步外。壕沟对面。 高顺早就来到了阵前,五千步卒也早就列阵完毕。 由于开挖壕沟时,高顺下令将挖出来的土石全都堆到了壕沟外侧,并用挖出来的土石垫起了一座及丈高的土墙,只是由于时间关系,壕沟刚刚挖开,还没有来得及在里面插上削尖了的鹿角,庞德就已经率军突围。 若是等防御工事完全筑好,庞德绝对插翅难飞。 “想要突围。哪有这么容易!” 高顺坚毅如铁的面庞上露出一丝冷峻的笑意,眸子里有冰寒的杀机闪烁,眼看庞德率领六千羌兵冲了过来,举起的右臂重重挥下。沉声道:“弓箭手,出阵!” “得令。” 早有传令兵大吼起来,“将军有令。弓箭手出阵。” 很快,原本在土墙上列阵的一排重装步兵立刻撤了下去。一排用木板钉成的挡板被抬到了土墙上,每一块扛板都有一丈多高。一丈多宽,被固定成了l型。 虽然十分简陋,但是却刚好将站在挡板后面的弓箭手护住。 十块挡板一字摆开,连成一片,正面留了一尺长的窗口,顶上两丈多长的横板则护住了弓箭手的上方,下方则有几条简单木腿,将档板支撑住,不至于倾倒。 制作这样简陋的挡板,根本就不费什么事。只要将木料用锯子锯成木板,然后用树胶和铁钉拼接在一起就行,只需半天就可赶制出数十块这样的挡板。 “第一队弓箭手,上前!” 挡板刚刚摆开,站在旁边的统兵校尉就大吼一声。 很快,第一队五百弓箭手冲上土墙,站在了挡板后,拉开了弓弦,黝黑锋利的箭失早就绰在了弦上,从一尺高的窗户里面对准了杀过来的庞德军。 剩下的一千五百弓箭后则分三队,在土墙下列阵,随时准备上前替换。 “放箭!” 眼看庞德军冲进了五十步之内,统兵校尉立刻扯开嗓门狂吼一声。 刹时间,有惊天战鼓声冲霄而起。 十丈外,一千重装步兵将巨盾竖在地上,连成了一片盾墙,护住前阵。 高顺身披铁甲,在鼓声响起的瞬间,就闪身退到了重装步兵后面。 档板下面,早就张弓以待的五百弓兵手立刻松开了拉满的弓箭,五百支利箭带着刺耳的破空声从挡板留下的窗户中疾射而出,狠狠的贯进了冲过来的庞德军中。 几乎在同时,庞德军后阵也有一波黑压压的箭雨掠空而起,狠狠贯落下来。 啊啊啊…… 凄厉的惨嚎声中,庞德军足足倒下了近三百人。 虽然最前排有刀盾兵举着盾牌,结成盾阵护住了阵前,但刀盾兵的轻盾勉强也只能护住半边身子,非是重装步兵的巨盾,又如何能完全挡住箭雨。 而且高顺军的弓箭手占据高地,从上往下射,庞德军阵前的刀盾兵根本就护不住后面扛着沙袋的刀斧兵和弓箭手,在高顺军弓箭手的攒射下,列于刀盾兵后面的刀斧兵和弓箭手如同被割倒的片子一样,瞬间就倒下了一大片。 反观高顺军这边的弓箭手,伤亡可就要小的多了。 庞德要向前突击,弓箭手就不能列到阵前,否则没有任何防护能力的弓箭手根本就是一群活把靶子,然而将弓箭手列到后阵,向前突进时不但准头太差,而且不能平射,只能仰射,如此一来,根本就无法对躲在档板下面的高顺弓箭手造成实际性的伤害。 只有寥寥几支箭矢从窗户贯进了档板,射伤了几名高顺军的弓箭手。 “该死!” 庞德奋力磕飞疾射而至的劲箭,匆匆扫了一眼,当时就差点气的吐血。 弓箭手无法对高顺大军造成威胁,自己岂不是要成了活靶子? 不过眼下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 庞德厉声大吼道:“不要停,冲过去!” 最前排的刀盾兵齐声大吼,立刻举着盾牌,扛着沙袋奋力往前冲。 就在这时,挡板后面的高顺军弓箭手已经再次张弓上弦,又是一波又疾又狠的飞蝗般箭矢疾射而至,再次将庞德军射翻了近三百人。 “冲上去,填平陷坑!” 庞德目龇欲裂,厉声大吼,一刀当先的催马往前疾冲。 六千羌兵悍不畏死,最前排的一千刀盾兵举着盾牌,扛着沙袋,奋力前冲。 与此同时,列于后阵的弓箭手一边往前冲,一边不断的开弓射箭,以期尽可牟杀伤躲在土墙和挡板后面的高顺军,只是却难有收获,只能浪费箭矢。 黑压压的箭雨不断倾泻而下,短短数十步距离,就给准备拼死突围的庞德军造成了巨大的伤亡,当场死亡的虽然不多,但被弓箭射伤的,却已经超过了两千。(未完待续。。) 第209章惨烈血战 战场之上,一旦受伤就意味着死亡。 如果最后能赢得战争还好,受伤的士兵加以救治的话,就算有伤重不治的,再除掉受伤或残废不能再上战场的,还可救回部分肢体齐全的兵卒。 这些兵卒都在死人堆里打过滚,只要能救回来,就会成为真正的百战老兵。 然而或是战则,那些受了伤,行动不便的死士,就只能等死了。 短短数十步距离,却成了一道横亘在前方的死亡天垫。 好在付出惨重的代价后,庞德终于冲到了壕沟边上。 “填坑!” 庞德大吼一声,两百扛着沙袋的刀盾兵立刻箭步冲到壕沟边上,奋力将肩头上的袋袋扔进了壕沟里,就这一会距离,又是一波黑压压的箭雨贯了下来。 相隔还不到十步,密集的箭寸发挥出了惊人的杀伤力。 两百扔沙袋的刀兵被箭雨洗礼过后,还能够站着的竟不到二十人。 而如此近的距离,后阵的弓箭手却不敢再开弓射箭了,免得误伤到袍泽。 第一队弓箭手已经射完了箭壶里的箭矢,统兵校尉一声令下,第一队弓箭手立刻在第一时间内撤了下去,第二队五百人的弓箭手立刻上来,继续倾泻箭雨。 “填平陷坑,杀过去!” 壕沟另一边,庞德眼角泣血,厉声大吼。 一千刀盾兵顶着飞矢,咬着牙,迅速将一个个沙袋扔进了壕沟。 足足两千多个沙袋扔下去之后。三丈宽,两丈深的壕沟终于被填平了一段二十米长的距离。虽然依旧高低不平,但踩着沙袋冲过壕沟却没什么问题了。 “儿郎们。随某杀!” 庞德断喝一声,一拨马头,直接纵马冲过了高低不平的壕沟,冲上了土墙。 六千伤亡惨重,只剩下不到四千还能站着的羌兵鼓噪而进,跟在后面冲杀了过去。 “撤!” 档板后面,统兵校尉狠狠一挥马刀,大吼一声。 两千长弓手二话不说,立刻返身冲下土坡。径投后阵去了。 就在此时,已经撤到了五十步外的高顺军前,令旗再变,惊天战鼓声来的更急。 “长枪兵,突击!” 几乎在统兵校尉下令弓箭手撤下的同时,高顺就断喝一声,两千早就蓄势以待的长枪兵立刻越阵而出,越过前排重装步兵,滚滚杀向从土坡上冲下来的庞德军。 惊天喊杀声和凄厉的惨嚎声中。惨烈的血战真正拉开。 两千把锋利的长枪组成了一片死亡之林,每一次向前突刺,冲到近前的庞德军都会像麦草般倒下一片,两千枪兵以最基本的伍为战斗单位。合力攻击一个目标。 就算再彪悍的士兵,也绝对无法同时抵挡五把刺过来的长枪。 只是一个突击,冲杀过来的庞德军就倒下了一大片。 长枪不比弓箭。只要捅在身上,绝对非死即残。轻伤都没有。 高军中军,鼓声再战。更加激昂震耳。 两千冰冷的毫无感情,就好像机器一样的枪兵立刻交错前行,奋力向前突进,原本气势汹汹冲杀过来的庞德军立刻被的前阵大乱,前冲之势为之一带。 大汉强盛之势,就曾以步兵打的塞外胡人不敢越过长城南下劫掠。 汉军最擅长的,便是以精锐长弓手和枪兵配合,充分发挥战术的优势,以弥补汉军骑兵不足的弱点,真正官军出身的将领,最擅长的就是步兵决战。 中央官军的将校,大多都接受过正统的汉军战术训练。 高顺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将汉军步兵的战术优势发挥到了极致。 枪兵厮杀时以伍为最基本的战斗单位不是汉军战术,而是高顺在认真研究了枪兵临阵搏杀的特征后,首创的一种配合作战之术。这种毫不起眼的配合作战之法,能够让枪兵临阵厮杀时的效率更高,同时也能够有效的弥补枪兵自身防护能力较差的短板。 “汉军威武!” 枪兵阵前,统兵校尉举枪撩天,厉声大吼。 “战则必胜!” 两千枪兵三呼响应,如雷般的吼声震的人气血都一阵翻腾。 虽然汉室已亡,然而五千北军的口号却依旧没变,为大汉而战,扫灭八方敌,荡平天下寇的不灭军魂始终不曾动摇过,这就是那支打不垮的大汉中央官军。 两千枪兵不是收编的韩遂降卒,而是真正的北军将士。 收编的韩遂降卒虽然也被高顺调教成了一支精锐,但这些北军出身的枪兵无疑更加擅长战术的配合,杀戮效率也更高,这是一种骨子的本能,不是断时间内能赶上的。 只是一个集体冲锋,庞德军前阵就有了崩溃的征兆。 “去死!” 庞德目龇欲裂,举刀横扫,向三名枪兵拦腰斩成六截。 然而下一步,就再次有不下十把长枪从三个方向同时疾刺了过来,有两把长枪更是十分阴险的刺向庞德战马的胸腔,让庞德顾了左边,顾不上右边。 顾了右边,顾不上正面。 “啊啊啊……” 庞德眼角泣血,奋力扫开了左右两边疾刺而至的长枪,却再也顾不上把把刺向胯下战马的长枪,高亢的马嘶声中,胯下战马瞬间人立而起,喷贱出大量热血。 下一刻,战马轰然倒地,就此毙命。 庞德飞身下了马背,十分没面子的在地上滚了好几米,才躲到几把如同索命毒蛇般刺到的长枪,狼狈的翻身跳了起来,牙齿咬的咯吱作响,满嘴的钢牙几乎都被断了。 “汉军威武!” “战则必胜!” 两千枪兵气势如虹,奋力向前突击。 庞德惊回首。前军已经开始了溃败,和这支枪兵比起来。自己麾下的羌兵无论是在战术配合,还是在厮杀效率、战斗意志方面。都差了许多。 虽然早知道高顺的厉害,在榆中城外就曾让吕布吃了个大亏,麾下更是有五千北军出身的百战粗锐,但直到今日,方才真正见识到了这支精锐的厉害。 昔日最为精锐的中央官军,果真名不虚传。 眼看在两千枪兵效率惊人的杀戮之下,前军溃败的越来越快,而一直游戈在数百步外的那三千骑兵也绕到了侧面,列成了三角型的锥型阵。准备发起突击。 庞德眼角欲裂,有滚滚热血滴下,极为不甘地狂吼一声,“退回去!” 临阵而退,实在是兵家大忌。 然而庞德却别无选择,如果不想将六千羌兵全部葬送在城外,趁大军还没有真正溃败之前,退回城中是唯一的选择,虽然这很要命。 几乎在庞德下令撤退的瞬间。伤亡过半的六千羌兵就顷刻间大乱。 本来被两千枪兵迎头痛击,羌兵的士气就受到了打击,眼下庞德又下令撤退,这让士兵们还如何拼命。让大军士气受到了最为致命的一击。 后阵的羌兵再也顾不上其他,扔掉武器掉头就冲向城中。 “突击!” 枪兵阵前,统兵校尉举枪向前。引吭长嚎。 两千骑兵阵型一变,在奋力向前突击的过程中。迅速变换成了锋矢阵,尾随在庞德大军后面趁势掩杀。直杀的已经乱成一团,各自为战的羌兵再无丝毫抵抗之心。 就在这时,三千骑兵也终于发起了致命一击,斜刺里冲向城门。 高顺的意图很明显,让三千骑兵在关键时刻突击,就是要趁庞德败退时一举杀进城中夺了城门,趁势袭破狄道,这样就不必再等一个月之久了。 “将军,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混战中,有部将满脸是血的冲到庞德身边,凄声大吼。 庞德衣甲早已被鲜血浸透,却兀自奋力厮杀休,闻言惨然道:“怎么退,眼下高顺大军死咬着不放,本将军若退,高顺必然要趁势夺了城门,如此狄道危矣!” 部校咬牙道:“将军先走,某来断后!” 庞德狞声道:“不,你先走,本将军要亲自断后。” “将军……” “快滚!” 庞德厉声大吼,奋力砍翻了两名枪兵。 “走!” 部将泣血嘶叫,甩步就走。 庞德带着五百步卒,奋力厮杀断后,直到与身后的大军拉开距离时,身边还能站立之人已经不足五十,好在终于拉开了距离,也算值了。 土墙上,早已被鲜血染红。 一排黑压压的重装步兵扛撸持甲而立,寂然无声。 高顺早已经来到阵前,目光在站场上转了一圈,才收了回来,凝声道:“庞德之勇果真名不虚传,竟生生阻住了枪兵的冲锋。眼下看来,想要趁势破城怕是不成了。” 有小校忙道:“将军,庞德兵无战心,我军未必就没有机会。” 高顺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果然,被庞德亲自断后这么一阻挡,等三千骑兵突击到城下时,败退的羌兵几乎已经全部退到了城中,只剩下数百羌兵堵在城门口,与追上来的骑兵奋力厮杀。 “走,退回去!” 庞德大吼一声,立刻返身奔进了城门洞里。 数百羌兵边站边退,也缓缓退进了城门洞里。 “弟兄们,功劳就在眼前!” 骑兵阵前,成粗挥舞着马刀奋力嘶吼,想要带兵突进城中。 大军后阵。 高顺目光掠过城头,眼看城头的数百羌兵已经搬起了滚木擂石,奋力举过头顶,准备砸下去,当即把手一挥,断喝道:“传令,鸣金收兵。” “得令!” 早有传令兵疾声应命,扯开嗓门大吼起来,“将军有令,鸣金收兵。”(未完待续。。) 第210章开门迎贼 汉阳,原道前往襄武的官道上。 一支五百人的运粮队护着五十架大车正在缓缓西行,拉车的骡马毛皮浸汗,张大的嘴巴里不停的吐着白气,走了大半天没有停下歇息,牲口也受不了。 五百兵卒衣甲破旧,全都是麻布制成的布甲。 在后方运送粮草的,自然不是什么正规军军,而是各县的役卒。 这些役卒年龄偏大,装备简陋,极少会被派上战场,大多数时候都只是押运一下粮草或者打扫一下战场,搬运一下资物,偶尔修缮一下城防。 至于战斗力,最多也就吓唬一下那些拦路劫道的小股盗匪。 队伍中间位置,一名十六七岁的役卒抬头看了看天色,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不由暗骂了一声,这大西北的风可真他娘的干,忍不住扭头对旁边的县尉道:“陈大人,这都走了三个多时辰了,牲口实在拉不动了,不如停下来歇歇再走吧?” 县尉抬头看了看天色,断然道:“不行,傍晚前必须要穿过老虎沟,再坚持一下。” 役卒嘴皮子蠕动了半天,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落后几步的位置,有役卒低声报怨,“这娘他的牲口都快拉爬下了,还不让停下来歇息一阵,这腿都跟灌了铅似的,快拿不起来了,还怎么走。” “小声点,别让县尉大人听到了。” 旁边的年龄大些的役卒连忙说道,唯恐被县尉听到。 实际上县尉早听到了,只是能说什么。 这个时候。也唯有装作没听到。 县尉自己也快走不动了,实在是没心思训斥役卒了。 就在这时。官道前方的一片密林里有惊鸟飞起。 县尉立刻眼神一凝,道:“王大全。你带几个人过去看看。” “喏!” 一个役卒答应一声,就准备叫上几个人过去查看。 然而不用过去了,杂乱的马蹄声中,一队骑兵已经从密林中冲了出来。 “这……” 县尉怔了下,接着就脸色大变,狂吼道:“快,快停下,就地列阵!” 突然冲出来的骑兵,让所有的役卒都大吃了一惊。 不等县尉喝声毕。五百役卒就已经飞快的喝住了拉车的骡马,一阵东奔西走,将运辆的大车赶到一起,乱哄哄的围成了一圈,将车马护在中间。 虽然手里拿着刀枪,可所有役卒的腿肚子却在不停的抽筋。 冲出来的骑兵足有数千,这显然不是什么拦路劫道的山匪路霸。 “杀,一个不留!” 炸雷般的大喝声中,数千骑兵开始缓缓加速。 “这。这是怎么回事?” 县尉瞪大了眼睛,牙关都在打颤,脸色因为惊吓而十分苍白。 就在役卒们还在犹豫,是不是要扔掉武器。赶紧逃命时,数千如狼似虎的羌胡骑兵已经滚滚杀到,并且分出一半骑兵从两侧包抄。要将运粮队彻底围困。 “妈啊,快跑!” 终于。有役卒扔掉武器,不顾一切的拔腿就跑。 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 近半的役卒承受不住巨大的心理压力,扔掉武器想要逃命。 然而,两条腿又哪里能跑的过四条腿的战马。 丢掉武器逃命的役卒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勇气,第一时间被追上来的骑兵斩杀,护在马车前的两百多役卒也很快被击溃,尽数斩杀,除了县尉,再没有留一个过俘虏。 县尉披头散发,脸色灰败如同死人,被两名如狼似虎的兵卒粗暴的押到罗征马前。 “你就是原道县尉?” 罗征居高临下的俯视的县尉,冷然问道。 县尉嘴皮子哆嗦,颤声道:“下官便是,请将军开恩,饶下官一条性命。” 罗征嘴角边绽起冰冷的笑意,紧了紧手中马缰,点头道:“不错,既然怕死,那你就不用死了。不过,想要本将军饶你一命,还要看你肯不肯配合了。” 县尉茫然道:“配合什么?” 罗征摆了摆头,道:“文和,交给你了。” “在下遵命。” 贾诩拱手应命,目送罗征纵马离去。 陇县,东门。 马腾远远眺望数里之外连绵近十里的军营,脸色阴的吓人。 四周寂然无声,唯有兵卒们的鼻息渐渐沉重起来。 不多时,就见数千骑兵冲出大营,旋风般的往陇县东门冲了过来。 约莫一柱香左右的功夫,数千骑兵在距离陇城东门两百步外摆开了阵型。 一员大将纵马出阵,朗声喝道:“马腾何在?” 马腾断喝道:“段煨匹夫,缘何犯我凉州?” 段煨定睛,可不正是马腾,当下大声道:“茂陵侯此言差矣,吾奉大凉天子之命,引军出镇凉州,茂陵侯还不大门城门,迎吾大军入城,更待何时?” “我呸!” 马腾勃然大怒道:“董贼逆贼,沐猴而冠,本将军乃大汉臣子,岂会受领董卓逆贼这狗屁的茂陵侯。段煨匹夫,汝也是大汉勋贵之后,如今却助纣为虐,认贼作父,你难道就不知羞愧吗?你段家的列祖列宗可都在下面看着呐!” “马腾匹夫,安敢如此欺吾!” 段煨大叫一声,顿时气了个火冲顶门。 马腾厉声道:“快快退去,否则别怪本将军对你不客气了。” “气煞吾也!” 段煨大叫一声,拍马便走。 数千骑兵来的快,去的也快,城头上的兵卒全都解气的大叫起来。 段煨听在下里,脸色却更加阴沉了起来。 本来想劝降马腾,谁料马腾这厮如此不识抬举。真是欺人太甚。 目送段煨率军离开,马腾的脸色却渐渐凝重了起来。 陇县只有八千大军。虽然在段煨大军杀到陇县前,又跟最近的几个羌胡部落又借了数千兵马。凑了余万兵马,但能否挡住段煨的三万大军,还是两说。 更要命的是,罗征那屠夫也在攻打陇西,眼下马腾可说是腹背受敌。 一个不好,这好不容易打下的基业就得拱手让人。 大半个时辰后,数里外的军营里,有惊天战鼓声冲霄而起。 马腾眼神一凝,当即断喝一声。“传令大军,准备迎敌。” “得令!” 早有传令兵大吼一声,快步奔下了城头。 须臾之间,陇县城中鼓声震天,号角齐鸣,一队队步卒开始迅速集结。 襄武,东门。 太阳既然落山,天边一片红彤彤的火烧云。 虽然依旧绚丽迷人,但怎么都带了几分迟暮和苍凉。 一队五百人的役卒押着五十辆大车。缓缓开到了东门外。 原道县尉脸色发白,走上几步拱手向城头道:“本官原道尉洪全,奉命押运粮草前来襄武交割,有文书在此。还请段吾将军尽快派人接管,本官也好尽快交割。” 城头上有小校探出头打量了几眼,道:“你等着。某这便去禀报将军。” 原道县尉了点了点头,退到第一辆大车旁等侯。只是脸色怎么都有些不自然。 许褚穿着破衣烂甲,寸步不离的跟在原道身边。见状不由眉头大皱,不悦地道:“我说洪县尉,你最好配合一点,若误了某家主公大事,某第一个先杀了你。” “下官知道。” 洪全强笑一声,嘴里委实比苦瓜还苦。 不多时,一员铁塔般的羌将快步登上城头,抬头张望了几眼。 洪全再次拱手道:“下官洪全,见过段吾将军!” 羌将到是认得洪全,也似似模的拱了拱手,大声道:“洪大人,文书印信何在?” 洪全道:“请段吾将军沉下吊篮,下官奉上文书印信。” 羌将立刻把手一挥,喝道:“放下吊篮。” 几名羌兵答应一声,立刻将一个吊篮用长绳放了下来。 洪全摆了摆手,早有一名兵卒捧着文书、信印等于奔上前,放在了吊篮里。 吊篮很快升起,有羌兵取了文书印信,捧到羌将身前。 段吾不敢大意,取过文书印信一一查验,确认无误后,才把手一挥,“开城门!” “遵命。” 早有亲兵大声应命,飞快的奔下了城头。 不多时,滚轮转动声中,吊桥缓缓降下,落在了桥墩上。 接着,就见数十名兵卒合力推开了城门,有小校带着数十名兵迎了出来。 “都看看,车上装的是啥!” 小校吼了一嗓子,数十员卒立刻跑了过来,逐车查验。 “头,全是粮食!” 数十兵卒查看完毕,立刻向小校大声说道。 小校就回身对城头喊,“将军,没问题,全是粮食。” 段吾这才挥挥手,“放行。” 说罢也不再理会,径自奔下城头,准备回府。 那小校答应一声,这才回身向洪全大声道:“赶紧的,把车马都赶进去,快点卸完粮草离开,最近罗征那屠夫正在攻打陇西,城门可不能开太久。” 洪全就有些迟疑,但是马上就感觉到有股强烈的杀气直袭心头,不由脸色一变,再不敢犹豫,忙道:“这就来,快,将车马赶到城中交割完,我等就可以回去了。” 五百兵卒立刻噪杂起来,乱哄哄的赶着车马进城。 那小校无意中发现五百兵卒的武器,就不由一愣,砸了砸嘴巴道:“他妈的,洪县尉你们原道的兵不错啊,竟然还有这么上好的兵器,真他娘的。” 洪全强挤出一丝笑容,随便吱唔了几声应信过去。 那小校却兀自盯着一干兵卒腰里黝黑发亮的环首刀挪不开目光,眼里尽是贪婪。 精铁锻造的制式环首刀,在马腾军中绝对是稀有货。 事实上自中平元年以来,天下烽烟不断,劳动生产被严重破坏,各地资物匮乏,别说是一穷二白的凉州,就算是中原各地的诸侯,用来装备军队的兵器铠甲也大都是用铜掺杂了少量的精铁铸成,根本就没有足够的精铁来装备成千上万的军队。 罗征要不是从中原抢到了大量的物资,也根本不可能给麾下军队装备铁制武器。 在小校和数十名兵卒贪婪的目光中,五百役卒缓缓将大车赶过吊桥,进了城门。 城门洞的另一色,段吾刚刚骑上战马,准备回府。 就在这时,陡听身后响起一声炸雷般的大喝,“杀!” 段吾一惊,连忙回头望去,就见车马队刚刚进城,洪全身边那名魁梧的汉子从身边的大车上抽出一杆足有丈许长的大刀,手起一刀就砍了洪全。 还不等守在城门两侧的兵卒反应过来,这恶汉已经冲了过来,如同下山的猛虎般连杀十余人,身后的五百役卒也在同时变的狰狞起来,就好比一群伪装成绵羊的恶狼,瞬间露出了锋利的獠牙,一涌而上,乱刀齐下,将出城查验粮草的数十名兵卒连同那小校尽数砍翻在地,紧随在恶汉身后杀进城来,见人就杀。 与此同时,三道响箭带着刺耳的尖啸声冲上了十余丈高空。(未完待续。。) 第211章陇县急报 “不好,快,关上城门!” 段吾大惊失色,来不及去想究竟是怎么回事,当即狂吼一声。 然而,来不及了。 守备东门的只有三百兵卒,而且并非全都守在城门下。 除去换防休息的,眼下东门值守的只有百余兵卒,骤然遭袭之下,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杀掉了近半,城头上的数十名兵卒也慌了,根本就不敢冲下来。 “死来!” 许褚斩杀掉冲过来的几名羌兵,立刻大吼一声,直眩段吾。 “找死!” 段吾大吼一声,拍马舞刀,来杀许褚。 不料堪堪杀到近前,就见这恶汉猛的大吼一声,这一声吼有若深山虎啸,震的胯下战马都受惊,猛的仰起前蹄人立而起,差点将段吾掀下马背。 段吾大惊失色,还连不及反应,便被许褚连人带马劈成了两半。 “啊,将军死了!” 城头上正在往下冲的羌兵瞧见,全都惊的失声大叫起来。 下一刻,数十羌兵立刻又返身奔上城墙,顺着两侧飞快的逃命去了。 “真他娘的孬!” 许褚骂了声,带着五百精兵杀进了两边的营房里。 原本正在歇息的兵卒听到动静,刚刚乱哄哄的冲出来,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何事时,就被许褚带着五百如狼似虎的精兵杀了个哭爹喊娘。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东门残敌全部被肃清。 “快,把大车卸下。放火!” 许褚大吼一声,五百精兵立刻分头行动起来。 有兵卒上前卸掉拉车的牲口。将大车推到巷道中间,有兵卒则飞快的从城楼上搜出了少量的火油。尽数浇在拉着粮食的大车上,扔了几枝火把上去。 不多时,巷道上燃起了熊熊大火,将道路阻断。 东门的喊杀声早就传遍全城,大火刚刚燃起,前方街角就有一彪兵马杀了过来。 许褚瞅了一眼,大约有个七八百人。然而后面的街道上,持盾执戈的羌兵还在源源不绝的赶过来,虽然主将已经战死。但这些羌兵却没有弃城而逃。 “他娘的,幸亏老子聪明。” 许褚暗叫侥幸,幸好来时贾诩先生给自己教了一招,不然可就得拼命了。 赶过来的羌兵已经不下千人,挤在这狭窄的巷道里,就算自己能把住城门,等到主公大军赶到,也必然会伤亡惨重,这五百精兵可都是主公的旧部。就算要死,也要死在骑兵冲锋的路上,和这些乌合之众的羌兵拼个两败俱伤,连许褚这恶汉都觉得不值。 “该死。究竟哪里来的贼兵?” 大火的另一侧,有小校气的暴跳如雷,厉声大骂。 有那脑瓜机灵点的。则扯开嗓门大叫,“我知道了。是罗征的军队,他娘的。肯定是罗征那屠夫要攻打襄武,才伪装成运粮队混了进来。” “放屁!” 有小校气急败坏道:“送粮的明明就是原都县尉洪大人,将军都认识。” 有羌兵吼道:“你他娘的才放弃,难道洪县尉会造反?” 先前那小校大叫道:“我知道了,肯定是罗征那厮劫持了运粮队,然后派兵伤装成了役卒混了进来,该死的洪全狗贼,怪不得老子一直觉的那些役卒不大对劲!” “少他娘的放屁了,你怎么不早发现?” 有小校气的破口大骂,脸都绿了。 先前那小校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明显官没人家大。 越来越多的羌兵赶了过来,挤被大火所阻,堵在巷道里冲不过去。 有羌兵气的跳脚大骂,用力踹墙,却难以撼动。 很快,远方响起了惊雷般的蹄声。 群情激奋的羌兵对这声音一点都不陌生,立时脸色一变,犹若被人当头浇下了一大桶凉水,有小校失声道:“不好,罗征屠夫的大军到了。” “城池守不住了,快跑了。” 也有羌兵大叫一声,扔掉武器掉头就跑。 巷道里立刻炸开了锅,超过一半的羌兵纷纷掉头就跑。 剩下的一半虽然还在犹豫,但扔掉武器逃逃的还是越来越多。 及时罗征亲率大军杀到,千余羌兵已经跑的全都不见了影子,大街上空荡荡的,许褚一边骂娘,一边带着五百精兵,正在手忙脚乱的清理大火。 大半个时辰后。 城中残敌很快就肃清,襄武已经易主。 罗征安排好城防,刚刚回到县衙大堂,贾诩就快步赶了上来。 “将军!” 贾诩脸色凝重道:“我军斥侯刚刚从陇县传回一则消息。” 罗征‘哦’了声,精神不错地道:“什么消息?” 贾诩沉声道:“斥侯回报,段煨亲率三万大军长安,已经杀到陇县了。” “什么?” 罗征顿时大吃一惊,“段煨出兵凉州了?” 贾诩点头道:“正是,此事也怪在下,原以为天下诸侯起兵勤王,董卓会将所有的精力放在应付关东诸侯上,让段煨率领三万大军镇守长安,也不过是保关中无失,主要还是防备凉州和西州之兵,多半不会出兵凉州,因此才没有提醒将军,实乃在下失责!” 罗征很快就冷静下来,摆了摆手,道:“文和无需自责,段煨出兵实是意外,就连本将军也没有料到。不过眼下既然段煨已经出兵,我军的计划就要稍作改动了。” 贾诩凝声道:“眼下张鲁陈兵褒城,与刘焉僵持不下,并未应邀出兵散关,段煨即已出兵凉州,将军若想尽得汉阳、陇西、武都三郡怕是没那么容易。好在据斥侯回报,马腾已经跟附近的羌胡部落借得数千兵马。陇县应该还有万余兵马,段煨想要攻破陇县。应该还需要一段时间,我军至少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罗征沉声道:“文和的意思是……” 贾诩道:“计划有变。我军需要在一个月内彻底攻占陇西郡全境,然后出兵汉阳,在段煨攻破陇县之前,设法将其击退。唯其如此,将军才能尽得三郡之地。否则若是让段煨攻破陇县,则我军想要夺之难矣,汉阳再不得为将军所有。” 罗征凛然道:“文和所言甚是。” 贾诩又道:“将军还可邀吕布出兵,以牵制段煨。” 罗征沉声道:“吕布现在估计都恨不得掘本将军祖坟,安肯为吾所用?” 贾诩道:“不管成与不成。都要试过才知道。将军可邀吕布出兵共伐关中,并许诺若击破段精,则我军只取汉阳、陇西、武都三郡,关中则让给吕布。” 罗征顿时眼神一亮,击节道:“好计。” 贾诩奸笑道:“就算吕布将军是在利用他,但若我军能在段煨攻破陇县之前,彻底平定陇西杀到陇县,届时吕布也必然会动心。只要能击破段煨大军,就可以坐拥关中千里沃野及百余万百姓。北地、安定二郡人口稀少。贫瘠不堪,安能与关中相比。” 罗征连连点头道:“善,就依文和之计。” 贾诩拱手道:“在下这便去安排。” 罗征欣然道:“有劳文和。” 贾诩谦逊一声,立刻快步奔了出去。 罗征皱着眉头来回踱了一声。才断喝一声,“来人。” 早有亲兵应声而进,立于堂下道:“主公有何吩咐?” 罗征沉声道:“速谴快马前往狄道。命高顺务必在半月之内袭破狄道,彻底结束陇西的战事。然后火速率军赶到襄武,进兵汉阳。不得有误。” “得令。” 亲兵铿然应命,疾步奔了出去。 狄道,高顺大营。 高顺刚刚亲自观察了一阵狄道城头的情况回到军帐,就有小校疾步奔了进来。 “将军,主公谴快马传下军令。” 小校脸凝声道。 高顺正了正神色,喝道:“讲!” 小校疾声道:“汉阳有变,段煨亲率三万大军出兵凉州,现在围住陇县,正在日夜挥军猛攻。主公命将军务于在半月之内攻占狄道,然后率军赶到襄武,进兵陇县。” 高顺眼神一凝,道:“段煨出兵了?” 小校点头答道:“正是。” 高顺铁拳握紧,半晌不语。 半月之内攻破狄道,唯有不计伤亡的强攻。 可是,狄道城中至少还有近六千可战之兵。 自己麾下只有一万步卒,强行攻破狄道高顺有把握,但伤亡绝对不小。 若是庞德能再次率军突围,到时还有几分机会。 可自从上次突破失败后,庞德就紧闭四门,再也不出来的,好像已经做好了准备要被活活困死在城中一般,任由高顺如何挑衅,就是不肯出城。 “将军,眼下该怎么办?” 小校见高顺半晌不言,连忙问了一声。 高顺挥了挥手,道:“你先退下,待某好生思量一二。” “遵命。” 小校连忙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高顺沉吟了片刻,当即向帐外喝道:“来人。” 有亲兵奔了进来,拱手问道:“将军有何吩咐?” 高顺道:“速去请成英先生,就说某有要事要与成英先生商量。” “遵命。” 亲兵答应一声,立刻拔腿奔了出去。 不多时,匆匆脚步声中,成英掀帐走了进来。 “高顺将军!” 成英抖了抖袖子,向高顺拱了拱手。 “成英先生!” 高顺也回了一礼,道:“某有一事要与先生商议,请入座!” 成英转身落座,不待高顺开口,便道:“在下刚刚也听说了,听说主公从襄武派快马前来传讯,言段煨出兵凉州,眼下已兵围陇县。主公让将军在半月之内袭破狄道,结事陇西战事,然后率军赶到襄武,出兵陇县,将军可是为了此事?” 高顺点了点头,道:“先生所料不差,某正是为了此事。” 成英眉头蹙紧,道:“庞德虽败,却还有五千余兵马,若是强攻狄道,纵然半月可下也必伤亡惨重。主公麾下只有将军统领的这一万精锐步卒,委实折不得啊!” 高顺道:“先生所言极是,不知可有妙策助某破城?” 成英沉吟了半晌,才咬牙道:“是人就有求生之念,庞德数千大军坐困孤城,突围失利后军心已然动摇。将军何不命军士在城下喊话,俱言段煨兵围陇西,城破在即,若是庞德肯开城归降,则几善待降卒,如此则可瓦解城中守军顽抗之志。” “好计!” 高顺奋然击节道:“如此一来,就算庞德不肯归降,他麾下的那些羌兵也会彻失丧失拼死抵抗之心。纵然我军最终要攻强狄道,遇到的抵抗也不会太激烈。” 成英道:“将军可将羌兵都派到城下喊话,让我军的羌兵多说一说主公是如何优待麾下羌兵士卒的,城中皆为羌兵,如此一来,必有心向往之者。” 高顺断然道:“善,就依先生之计。”(未完待续。。) 第212章拔剑自刎 临泾,吕布官邸。 吕布看罢书信后,不由心下一动,环顾堂下众将道:“罗征匹夫欲与本将军联手,共伐段煨,事后罗征取陇西、汉阳、武都三郡,本将军得关中,众将以为如何?” “这……” 众将都是一怔,脸色各异。 魏续喜道:“主公,这到是个好机会啊!” 郝萌也点头道:“是啊主公,眼下罗征攻陇西,段煨攻陇县,马腾败亡在即,治下三郡料要拱手让人。北地、安定二郡贫瘠,不足以养活并州大军,关中千里沃野,又有一百多万百姓,若能取了关中,主公方能成就万世不拔之基业。” 吕布闻言,不由大为心动。 臧霸却道:“罗征匹夫诡计多端,焉能如此好心?” 魏续道:“罗征匹夫当然没那么好心,不过眼下段煨正在攻打陇县,罗征想要尽得马腾治下三郡,就必须与我军联手,方能牵制段煨大军。” 臧霸道:“某以为还是要小心为上,以免中了罗征奸计。” 吕布连连点头,道:“宣高所言极是,罗征匹夫诡计多端,不能不防。不过,魏续说的也没错,眼下段煨出兵凉州,罗征欲得马腾治下三郡,就必须要与本将军联手,以牵制段煨大军。若能击破段煨大军,尽得关中之地,本将军大业可期矣!” 魏续、侯成等齐声附议,“主公高见。” 臧霸道:“眼下我军与马腾两败俱伤,只剩数千兵马。实力远不及罗征,就算最终能击破段煨大军。若罗征不守信诺,欲夺关中。我军又拿什么去争?” “这……” 魏续等一时哑然,无言以对。 吕布微笑道:“此事宣高大可不必担忧,罗征匹夫信中说,彼麾下只有三万兵马,取得马腾治下三郡,便要分兵镇守关隘要邑,还要防备羌胡人趁机闹事,暂无力东进,绝不与本将军争夺关中。本将军深以为然,罗征那厮总算说了一次实话。” “这……” 臧霸一时无言,不知该如何反对。 虽然直觉罗征绝对没安什么好心,却但不知实在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北地、安定二郡贫瘠,吕布又不善治理,早就吃尽了苦头。 关中千里沃野,又有百余万百姓,对吕布而言,的确有莫大的诱惑力。 看看吕布红光满面的样子。就知道主公已经极为心动。 臧霸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张辽一直在皱着眉头苦思,这时忽然想到了什么,顿时色变道:“不好。主公,罗征匹夫没安好心,这是要将主公往火坑里推呀。万万不能上了罗征恶当!” 吕布不以为然道:“罗征匹夫能有什么诡计?” 臧霸、魏续、侯成、郝萌等将也纷纷看向张辽,侧耳倾听。 张辽道:“主公请想。关中乃司隶洛阳的大后方,今天下诸侯起兵勤王。若洛阳战事一旦失利,关中就成了董卓的战略缓冲之地,岂能有失。若关中失守,董卓极有可能转移战略重心,调集重兵夺回关中,届时我军又拿什么去抵挡董卓大军?” “这……” 吕布仔细一起,顿时凛然色变。 臧霸、魏续、侯成等将亦是变了颜色,目露沉思。 吕布终究不傻,仔细思量一番,立刻就明白了**分,气的脸色铁青道:“罗征匹夫果真没安好心,若非文远提醒,本将军险了上了这厮的恶当!” 臧霸趁机道:“罗征诡计多端,主公务必要小心提防呐!” 吕布连连点头,切齿道:“这厮此前屠了阿阳满城老幼,却嫁祸于本将军,逼的本将军与马腾那厮拼了个两败俱伤,此番还想陷害本将军,真是岂有此理,不杀此匹夫,本将军如何能泄此心头之恨,真是气煞吾也!” 张辽忙道:“我军与马腾一战,元气大伤,眼下实不宜再动干戈,主公只需按兵不动坐山观虎斗即可,就让罗征和段煨去狗咬狗,拼个两败俱伤最好。” 吕布‘嗯’了声,道:“文远所言极是,罢了,抓紧时间整编军队吧!” “遵命。” 众将齐拱手领应,不于言取关中之事。 陇县,战鼓惊天,号角齐鸣。 三万大军围住城池,从东、西、北三门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进攻,只空出南门给城中的马腾守军留下一条腿路,用以瓦解战事不利时,士兵们的拼死抵抗之心。 三长一短的战鼓声中,数千刀盾兵举着盾牌,扛着沙袋,在督战队的督促下,冒着城头上飞蝗般倾泻而下的箭雨,硬着头皮撒开双腿奋向前冲。 凄厉的惨叫声中,不断的有人中箭倒下,发出绝望而无助的哀嚎。 西凉军虽然骁勇善战,但装备却实在不怎么样。 和高顺统领的步兵比起来,不论是马腾麾下的西凉军,还是段煨麾下的这三万西凉军装备都要差上不少,单薄的布甲根本就挡不住利箭的穿透。 而在战阵的配合上,段煨麾下的西凉军也同样比高顺麾下的步卒差了许多。 在向前冲锋的时候,由于队形渐渐拉开,阵型不够密集,刀盾兵的轻盾根本就无法结成有效的盾阵,被城头上倾泻而下的箭雨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不少士兵中箭倒地后无法行动,只能等死。 在付出不小的代价后,段煨大军终于填平了三丈宽的护城河。 中军鼓声再变,在刀斧兵的掩护下,一排排轻步兵立刻扛着攻城云梯越阵而出,冒着飞蝗般的箭矢冲到城下,将云梯架上了陇县城头。 轻步兵撤下。负责攻城的刀斧兵立刻顺着云梯爬了上去。 “弓箭手撤下,刀斧兵上前!” 陇县北门。马腾大刀一摆,厉声吼道:“跟段煨狗贼拼了。” “杀杀杀……” 震天的喊杀声冲霄而起。弓箭手迅速撤下,一排排刀斧兵迅速开了过来。 真正的血战正式拉开。 马腾军的士兵们搬起滚木擂石,奋力举过头顶,砸了下去。 连绵不绝的惨嚎声中,正在顺着攻城云梯奋力向上攀爬的段煨军士兵无不被砸的筋断骨折,脑袋碎裂,城墙根下很快堆尸三尺,地面都被鲜血浸透。 及至杀到正午,段煨军依旧没有能够攻下城头。 惊天战鼓声中。第一波攻城的步卒迅速退下,第二波攻城军很快压了上来。 陇西,狄道。 庞德铁青着脸色,满面怒容的在堂下踱来踱去,心头有无名之火在燃烧。 “将军!” 匆匆脚步声中,有小校疾步冲了进来。 “怎么样了?” 庞德劈头就问,“将士们情绪如何?” “将军,有些不妙哇!” 小校脸色发白,疾声道:“眼下城中已只剩下半月之粮。罗征屠夫麾下的那些羌兵整天在城外大喊大叫,鼓惑人主,想塞住耳朵不听也不行。我军突围失利,困守孤城。眼下段煨又在攻打陇县,局势已经危如累卵,将士们皆士气低迷。兵无战心,更要命的是城外那些羌兵喊的都是实话。罗征对麾下的羌人士兵的确很优待,只要立下战功。不但会封给大量草场牛羊,而且还有女人,许多兵卒已经被喊的有了投靠之心。” “唉!” 庞德颓然长叹一声,半晌无语。 小校急道:“将军,得尽快想个办法呀,若再放任下去,大势休矣!” 庞德脸色黯然,落寞地道:“能想什么办法,总不能下令将士们不要听城外那些羌兵的喊话吧?耳朵长在人身上,又岂是本将军一道将令能禁止的了的。” 小校目露狠辣,疾声道:“不如斩掉一批摇摆不定的,以震慑军心!” “此法不妥!” 庞德摆了摆手,沉声道:“若真如此,只会令将士们离心,反而不妙。” 小校叹了口气,默然无语。 庞德惨然道:“罢了,事已至此,非人力所能为,突围不成,纵然再守得半月,届时城中无粮,狄道一样难以守住。既然如此,就打开城门,向高顺投降吧!” “将军……” 小校大惊失色,瞪大了眼睛。 庞德挥挥手,“去吧,打开城门!” 小校怔了半晌,才叹了口气,失魂落魄地转身走了出去。 庞德静立半晌,虎目中始才恢复了一丝神彩,低声喃喃道:“其他人可以投降,某却降不得啊!只是未能守住狄道,还有何面目再去见主公。” 说罢猛的抽出配剑,置于胫上,狠狠一拉。 噗! 热血激溅,庞德雄壮的身子缓缓倒了下去。 城外,高顺大营。 “将军,大喜呀!” 有小校疾步奔进大帐,向高顺奋然拱手道:“庞德投降了。” “嗯?” 高顺眼神一凝,沉声道:“庞德降了?” 小校兴奋道:“正是,狄道四门大开,已举城皆降了。” 高顺目露振奋,霍然起身道:“走,去看看!” 小校答应一声,连忙亦步亦趋的跟在高顺后出了大帐。 不过一柱香的功夫,高顺率数百亲兵,来到了狄道北门外。 就见城门大开,城头上已经降下了军旗,有羌兵正在大喊着要投降。 高顺面露振奋,大声问道:“庞德何在,既已归降,何不出来见本将军?” 城头上的羌兵脸脸相觑了一阵,才有小校喊道:“庞德将军已经自杀身亡了。” “庞德自杀了?” 高顺一怔,半晌无语。(未完待续。。) 第213章兵逼陇县 襄武,县衙内院。 贾诩疾步直进偏厅,向罗征拱手道:“见过将军。” 罗征摆摆手,道:“文和不必多礼,可是吕布那里有了回复?” 贾诩答道:“正是,不过吕布拒绝了与将军联手。” 罗征面露讶色,道:“怎么会,难道吕布那厮对关中不感兴趣?” 贾诩道:“到不是吕布对关中不感兴趣,本来吕布已经心动,谁料吕布帐下部将张辽竟识破我军计谋,吕布遂断了妄念,不敢再图谋关中。” 罗征更是惊讶,肃容道:“文和且细细道来。” 贾诩道:“关中乃司隶的战略缓冲之地,一旦董卓挡不住关东勤王之势,则关中则是唯一的退路。张辽正是看中了此点,才提醒了吕布,破了我军的计谋。” 罗征眉头蹙紧,击节道:“不想张辽还有这等大局观,如此良将竟跟了吕布那厮。可惜吕布那厮空有野心,却无与野心相匹备的才略,纵然张辽是块真金,在吕布手下也没有多少发光的机会,只能被蒙尘,若能为本将军所用就好了。” 贾诩深以为然道:“将军所言甚是,吕布此人实非什么明主,空有良将不用,却只宠信魏续、成廉、侯成等阿庾奉迎之辈,纵一时得势,也难以长久。” 罗征点了点头,又蹙眉道:“吕布既然不与本将军联手,那就麻烦了。” 贾诩凝声道:“眼下别无他法,唯有在段煨攻破陇县之前,尽快平定狄道。再与段煨决一死战,方有一线机会。否则若是让段煨攻破陇县。再想图之可就难了。” 罗征‘嗯’了声,道:“李蒙、阎行可有消息传来?” 贾诩道:“陇西十一静观。除狄道外,其余十县皆已为我军所有,李蒙、阎行二位将军正率军赶来襄武集结,最多明日便到,只能高顺将军攻占狄道,便可进兵陇县。” 罗征起身踱了几步,问道:“狄道呢,可有消息传回?” 贾诩方要说话,就听门外响起了匆匆脚步声。有小校疾步奔了进来。 “主公,狄道急报!” 小校奔到堂下,拱手大声道。 罗征眼神一凝,沉声道:“讲。” 小校奋然道:“高顺将军谴快马来报,狄道已下,今已率军南下。” “此话当真?” 罗征闻言,也不由面露喜色。 狄道若下,则陇西可定,自可挥军东向。直逼陇县。 段煨猛攻陇县已有十日,也不知马腾还能坚守多久。眼下对于罗征来说,最缺的就是时间,如果不在段煨攻破陇县之前杀到陇县。麻烦可就大了。 届时段煨有陇县坚城可守,再想将之赶出凉州,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高顺这快破就袭破狄道。的确是最大的好消息。 罗征奋然击节道:“好,高顺的确没有辜负本将军厚望。不过。庞德虽突围失利,但狄道尚有数千兵马。高顺是如何袭破狄道的,还有,庞德何在,可曾擒获?” 小校忙将经过大概讲了一遍,又道:“庞德已经自杀身亡了。” 罗征长叹一声,不无遗憾地道:“可惜了一员虎将呐,竟不能为本将军所用。” 贾诩也是一脸可惜,连连道:“真是一员忠义双全的勇将呐,若能为将军所用,也不至兵败城失,走投无路之下拔剑自刎了,可惜,实是可惜呐!” 罗征可惜了几声,随即又振作精神,又问:“高顺留了多少兵马守城?” 小校答道:“高顺将军留下了两千兵马镇守狄道。” “两千兵马足够了。” 罗征把手一挥,大声道:“速谴快马前往临洮诸县寻找李蒙大军,晓谕李蒙不必赶来襄武集结,可率三千骑兵护卫大军粮道,不可有失。” “得令。” 小校疾声应命,当即奔了出去。 次日,阎行率三千骑兵赶到襄武,休整待命。 又两日,高顺亲率八千大军赶到,进驻襄武。 罗征不待大军休整,便亲率两万骑兵大军出襄武,放弃了沿途所有城邑,五日内长驱疾进两百余里,直接杀到了陇县,在陇县以西五里外扎下营寨。 段煨闻讯后大吃一惊,再顾不得强攻陇县,当即退兵十里,安营扎寨。 陇县,马腾官邸。 “主公,不好了。” 有小校疾步奔到堂下,脸色发白的向马腾疾声拱手道:“罗征亲率两万大军杀到,已在陇县以西五里外扎下营寨,狄道已经失守了?” 马腾大吃一惊,霍地起身,厉声问道:“狄道即已失守,令明何在?” 小校黯然垂泪道:“庞德将军不肯投降,已自杀身亡了!” “啊!” 马腾大叫一声,脸色由青转白,再由白转青。 足足过了半晌,才‘哇’地喷出一口老血,往后就倒。 “主公!” 帐下诸将齐失声惊呼,连忙抢上前,将马腾抚起。 也部将大声道:“郎中,快传郎中,他妈的郎中跑哪去了?” 不多时,郎中匆匆赶到,一番拿捏后,马腾才悠悠转醒。 “唉!” 马腾悠悠叹了口气,黯然道:“令明自追随本将军以来,忠心耿耿,从无二心,不想却殁于狄道。罗征匹夫,本将军与你不死不休!” 后面这一句,却是咬牙切齿咬出来的。 马超铿然道:“父亲大人放心,孩儿必定亲手斩了罗征,为庞德将军报仇!” 马腾摆了摆手,坐起身来,叹气道:“不想陇西竟这么快就被罗征攻占了。此贼果真是早有预谋啊!难怪段煨会突然退兵十里,原来是罗征这厮杀到陇县了。” “父亲。眼下该怎么办?” 马超凝声道:“罗征和段煨加起来不下五万大军,陇县怕是守不住了。” 马腾嘴角边绽起一丝狰狞的笑意。断然道:“不,吾儿岂不闻虎狼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乎?若罗征匹夫不来,最多不出十日,段煨大军就可攻破陇县。然而如今罗征亲率大军杀到陇县,段煨必然不敢再举兵攻城,陇县暂时可无忧矣!” 马超想了想,道:“父亲大人是说罗征和段煨相互忌惮,不会同时举兵攻城?” 马腾道:“不错。陇县得失事关重大,在没有解决掉对方之前,罗征匹夫和段煨断不会举兵攻城,以防被对方所乘。如此一来,为父便可坐山观虎斗,任他们去狗咬狗。” “没错,让罗征和段煨匹夫去狗咬狗!” 众将顿时精神一振,尽皆松了口气,实在是这几天压力山大。 自段煨举兵强攻陇县以来。上到马腾,下到普通兵卒,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没吃过一顿好饭。甚至睡觉都是睡在城头,根本就没空回府中睡暖炕。 眼下可好,罗征率军杀到。和段煨相互顾忌,不敢出兵攻打陇县。 众将听了马腾分析。终于松下一口气,可以睡个好觉了。 马腾断然道:“传令大军抓紧时间休整。重新修缮城防,不得有误。” “遵命。” 诸将轰然应诺,鱼贯退了出去。 陇西以东十里,段煨大营,中军帅帐。 段煨脸色难看,连连叹息道:“唉,不想罗征这厮这么快就平定了陇西,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今这厮屯兵在侧,本将军还如何攻打陇县?” 有部将奋然道:“将军,不若与罗征决一死战。” 段煨摇头道:“不妥,若我军与罗征决战,纵然能击破罗征的两万大军,可别忘了还有马腾虎视在侧,届时若马腾趁势出击,只怕会打虎不成,反被犬咬。” “这……” 部将噎了下,一时无言。 眼下三方相互忌惮,局面复杂,的确是个问题。 若与罗征决战,就不能不提防马腾偷袭。 有部将道:“与吕布联手如何?” 段煨精神一振,沉吟道:“也未尝不能一试。速谴人前往临泾,请吕布出兵相助,若能击退罗征,则本将军只取汉阳、陇西、武都三群,金城、武威则属吕布所有。” “遵命。” 有随人谋士连忙领命,起身奔了出去。 就在这时,又有小校疾步冲了进来,禀道:“将军,罗征传书欲与将军一会。” “嗯?” 段煨眼神一凝,当即喝道:“传我将令,吹号点兵。” “得令!” 众将齐轰然应命,起身大步出帐而去。 一个时辰后,陇县以北十里,一望无际的旷野上。 绵绵不息的号角声中,两支骑兵分从东西两边疾驰而来,迅速接近。 直到相距两百步时,才各自收住马势,两翼极力向外延伸,呈扇形展开。 罗征催马出阵,许褚、阎行二将也并骑驰出本阵。 许褚位左,横刀怒目,杀气腾腾。 阎行在右,提枪勒马,神威凛凛。 “段煨何在?” 罗征勒住胯下汗血宝马,大喝一声。 “本将军在此!” 陡听对面的骑阵中一声大喝,也有三骑纵马飞出阵外。 罗征定睛细看,果见中间一骑正是段煨,左右各有两员健将相随。 “多日不见,将军风采依旧呐!” 罗征仔细打量了段煨几眼,才拱手朗声道。 段煨亦朗声道:“有劳升平挂心,吾实是荣幸之至呐!不过升平乃西凉旧将,今本将军来取陇县,看在昔日的情份上,实不愿与升平同室操戈,不如暂回金城如何?” 罗征笑道:“吾也有意取陇县,将军不如暂回长安如何?” 段煨道:“此乃大凉陛下皇命,吾岂敢有违乎?” 罗征不由淡淡一哂,连面子话也名凶,道:“说的是董卓吧?那逆贼公然篡汉,也敢沐猴而冠,称孤道寡,简直是可笑之极。枉你段氏也是大汉勋贵,世受皇恩,今非但不思忠君报国,反从贼附逆,岂不知羞乎?” “你……” 段煨不悦道:“汝也曾为陛下效力,何以不识忠义?” 罗征大声道:“何为忠义?本将军身为汉臣,乃为大汉效力,而非为欺吾叛国的逆贼董卓效力。今天下诸侯起兵勤王,董卓逆贼亡在旦夕,本将军看在惜日情份上,才来劝你速速退回长安去罢,否则本将军击破大营,必不轻侥。” “哼!” 段煨作色道:“罗征,休要猖狂,吾到要看你如何击破本将军大营。” “那你就等着!” 罗征冷笑一声,见无机可剩,也懒得再说,一拍马头,催马回本阵去了。 三千骑兵很快掉转马头,风卷残云般的去了。 罗征只带了三千旧部前来,段煨对他可是一点都不放心,将大军都带了过来,数百步之外,列于阵前的数千弓箭手已经拉满了弓弦,就算突袭发难,也难以斩掉段煨。 目送三千铁骑远去,段煨脸色阴沉,把手一挥,也率军回营去了。(未完待续。。) 第214章倾巢而出 罗征大营,中军帅帐。 “主公!” 成英掀帐而入,拱手作礼。 罗征摆了摆手,没有说话。 成英也不多问,连忙侧身入了案后落座。 罗征思忖了一阵,才抬头扫了下帐下一众等着自己发话的文武将领,道:“眼下陇县局势十分微妙,牵一发而动全身,文和、公英,你俩有何看法?” 成英道:“在下以为我军不宜轻举妄动,不管是举兵攻打陇县,还是与攻打段煨,都只会被人坐收渔利,且一旦我军伤亡过重,主公攻略凉州的大计就会受阻。” 贾诩也道:“在下赞同此议。” 罗征缓缓点了点头,又问成英,“马腾有何动静?” 成英答道:“马腾没什么动静,只是在组织城中百姓修缮城防,看样子像是准备要坐山观虎斗,让我军和段煨先拼个两败俱伤,正好坐收渔利。” 罗征冷然道:“想的到美,本将军又非是吕布,岂会被马腾匹利用。” 众将连连点头称是,心悦诚服。 高顺想了想,忽然道:“主公,段煨亲率三万大军出凉州,眼下关中必定空虚,主公何不谴一支偏师绕过陇县,轻装疾进奔袭长安,威胁三辅。” “嗯,伯平此议不错。” 罗征点了点头,其实他早就有这个想法,并且和贾诩商议过了。 唯一的顾虑是,自己兵力本就处于劣势。 若是再分兵奔袭长安,一旦段煨倾力来攻。高顺能不能守住大营。 就算最终能守住大营,但若伤亡过重。攻略凉州的计划同样会受阻。 自己麾下只有三成余兵马,其余的屯田兵暂时还派不上用场。实在没有多余的筹码去和段煨消耗,况且马腾还躲在陇县准备坐收渔翁之利,焉能不思虑周全。 成英看了看贾诩,见贾诩没有开声,当即道:“在下赞同高顺将军的提议。我军虽然兵力不及段煨,但却多为骑兵;段煨虽然兵力占优,但却只有五千骑兵。只要主公谴一支偏师奔袭长安,在下就不信段煨还敢无动于衷,不怕长安失守的灾难性后果。” 罗征摆了摆手。道:“若段煨倾力来攻,又当如何?” “这……” 成英扭头看了看高顺,想要说什么,迟疑了下,却终究没说出来。 高顺铿然道:“末将愿率本部兵马死守大营,绝不让段煨逾雷池半步。” 罗征揉了揉眉心,道:“有伯平率军镇守大营,本将军自然没什么好担心的。但伯平所部只有八千步卒,段煨兵力却数而倍之。就算伯平能守住大营,但若伤亡惨重,势力影响我军攻略凉州的计划,本将军就这点兵马。实在折损不起啊!” 高顺奋然道:“主公放心,末将以前往查看过四周地形,以此往北十里的沟山上有不少山泉水。只需择高地扎营,立下一座坚固的营寨。只要粮草无缺,末将有把握将段煨三万大军拖上三月之久。且伤亡最多不会超过一成。” 罗征眼神一凝,沉声道:“军中无戏言。” 贾诩、成英等也无不侧目,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只是依高顺的性子,也实在不像是空口说胡话之人。 高顺昂然道:“末将愿立军令状!” 罗征凝视了高顺半响,才挥了挥手,道:“好,既如此,就依伯平所言。” 半个时辰后,大军拔营而起,移到了往北十里外的一座半山腰上。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段煨和马腾的斥侯探子,早被报到了中军。 段煨和马腾接到消息后,都十分费解,不知道罗征这是要干什么。 罗征带着贾诩、成英、高顺、阎行等将亲自查看地形,才最终在高顺的提议下定下了大军扎营之处,将大寨立在了一条地势极为险要的山楞上。 山楞中间鼓起,两侧则是深沟,倾斜度极大,十分不易攀爬,有利防守。 数日之内,半山腰上就建起了一座坚固的大寨。 山腰至山腰的杂草皆被清理一空,分别建成了上、中、下三座大寨,并逐寨修筑了防御工事,且山楞左右不过百余丈宽,十分不利大规模的进攻。 上寨的栅栏之内,罗征在贾诩、成英、高顺等人的陪同下,正在俯视整座大寨。 半山腰上,兵卒们正挥汗如雨,忙的热火朝天。 一条条陷坑被挖开,一根根削尖了的鹿角被倒插了下去固定死。 一块块大青石被扛了过来,码放在营寨的栅栏后面,只等段煨大军来攻,这些重达数十上百斤的大家伙就会成为最为犀利的武器,夺走大量敌军士兵的生命。 罗征越看,神色就越是轻松,欣然道:“如此有利的地势,再加上防御工事,本将军还真是信心越来越足,纵然段煨拼掉三万大军,也未必能攻到上寨。” 贾诩抚须道:“最多半个月,段煨如果攻不破我军大寨,就必然要退兵。否则若是万一让我军袭破了长安,牵一发而动全身,届时别说关中大乱,洛阳局势乃至天下大势都会受到影响。长安失守的后果不是段煨能承受的起的。” 成英也道:“也有可能我军一旦分兵奔袭长安,段煨就会马上回军也说不定。” 罗征摇了摇头,没说什么,目光在下方转了一圈,才道:“这座大营虽然坚固,不过也非是无懈可击。我军的粮草,最多也只能吃二十天左右。就算再挤一挤,多给伯平留下点军粮,也不会超过一个月。若是段煨率大军围困,只待粮尽,大寨就要不攻自破。” 成英道:“这个不是问题。段煨绝对等不了一个月。” 罗征点了点头,向高顺道:“伯平。这里就交给你了。” 高顺铿然道:“主公放心,末将定不辱命。” 罗征没有再说什么。一甩披风,大步往山下奔去。 傍晚时分,段煨大营。 “将军,不好了!” 有小校疾步奔进中军大帐,向段煨拱手道:“斥侯回报,罗征率一万两千骑兵绕过陇县奔袭陈仓去了,眼下已经过了陇关,请将军速速决断。” “什么?” 段煨吃了一惊,“罗征率骑兵奔袭陈仓去了?” 小校疾声答道:“正是。” 有部将精神一振。大声道:“罗征只有两万大军,兵及本就不及我军,眼下还敢分出占据了大半兵力的骑兵奔袭陈仓,依末将看,这简直是在找死。” “不错,罗征这是在找死!” 有人附合道:“没了大半骑兵,只剩下高顺的八千步卒,我军兵力数倍于彼,请将军速速发兵。一举击破罗征大营,如此汉阳可定矣。” 也有部将不以为然道:“若罗征杀进关中,袭破长安又当如何?” 这话一出,立刻招来了绝大多数将领的耻笑。 先前那部将冷笑道:“长安尚有两千大军镇守。罗征虽有余万骑兵,但却并未携带任何攻城器械,况且长安城高墙厚。罗征的骑兵难道还能纵马杀上城头不成?” “这……” 反对的将领一时无言,答不上来。 那部将又昂然道:“只要我军击破罗征大营。再回军陈仓,罗征那厮的万余骑兵若不进关中便罢。但若进了关兵,便成瓮中之鳖,插翘难逃。” “请将军速速发兵,踏平罗征大寨。” 几乎绝大部分将领都神精振奋,大声请战。 段煨皱着眉头起身踱了几步,才猛的下定了决心,喝道:“速去准备,明日一早三更埋锅造饭,五更发兵,踏平高顺大营。” “末将遵命。” 众将轰然应诺,起身大步出帐而去。 次日一早,天还未亮,偌大的军营里有绵绵不息的号角声冲天而起。 一队队步卒在官校的喝斥一,迅速开出大营集结。 除了留下两千步卒镇守大营,三万大军倾巢而出,滚滚杀奔高顺大营去了。 不过,为了防备马腾趁机出城偷袭,段煨也做足了准备,五千游戈在侧的骑兵不时跑到陇县溜一圈,让躲在陇县准备坐山观虎斗的马腾不敢轻举妄动。 陇县,马腾官邸。 庞腾在堂下负手踱来踱去,两道浓眉紧紧拧在一起。 片刻后,堂外有匆匆脚步声响起。 一员雄壮的武将推门而入,大声拱手道:“见过主公。” 马腾摆了摆手,沉声道:“免了,可曾探清,段煨大军缘何倾巢而出?” 武将铿然道:“已经打探清楚了,数日前罗征将大营移到以前十里的一座山腰上,扎下大寨一座,令部将高顺领军八千镇守大寨,亲率万余骑兵绕过陇县,杀奔陈仓去了。眼下段煨已经倾巢而出,看样子是要一举击破罗征大营。” “竟是如此!” 马腾眼神一凝,随即便奋然道:“好,本将军就怕罗征和段煨按兵不动,如此以来我军只怕撑不了多久,城中就会粮尽,各县之粮又无法运抵陇县。如今罗征那匹夫亲率大军奔袭关中,看样子是不准备在陇县和段煨耗下去了,实在好极。” 武将忙道:“主公,段煨大营只有两千步卒,我军要不要出城偷袭?” 马腾问道:“段煨对我军可有防备?” “呃……” 武将噎了下,道:“段煨的五千骑兵一直在城外晃悠。” “这就是了!” 马腾沉声道:“段煨既然敢倾巢而出,攻打罗征大营,又岂会对我军毫无防备。传令各部不得妄动,只管守好城池便可,绝不可私自出战,就让段煨和罗征狗咬狗去罢!” “遵命。” 武将大声应诺,立刻奔了出去。 临泾,吕布官邸。 “主公,段煨怎么说?” 眼看吕布目光从书信上移开,魏续连忙问道。 “哈哈哈!” 吕布大笑三声,朗声道:“段煨欲邀本将军同伐罗征,诸将以为如何?” “这……” 魏续手抚柳须,沉吟起来。 郝萌、成廉、侯成等将也在沉吟,显然颇为心动。 并州军被罗征坑的这么惨,现在有机会报仇,到的确是个好机会。 吕布又道:“段煨答应击破罗征后,只取马腾治下三郡,罗征治下的金城、武威二郡则归本将军所有。都说说,你们有什么看法?” 张辽沉声道:“主公,末将以为我军最好还是按兵不动,不要再介入凉州的战事,就让罗征、马腾、段煨去拼个你死我活吧,我军应趁此机会抓紧时间休整。” 吕布讶道:“这是为何?” 张辽道:“段煨也没安什么好心,眼下段煨与罗征僵持不下,中间夹着马腾,三方都在相互及忌,不敢轻举妄动,以免被人坐收了渔利。我军与马腾一战伤亡惨重,虽然尚有数千兵马,却无隔月之粮,且缺兵少甲,实力不及段煨。纵然能击破罗征大军,若是段煨反悔的话,我军又拿什么去和段煨争夺金城、武威二郡?而且说不定一旦击破罗征,段煨就会掉过头来对付我军,届时只怕连安定、北地也守不住了。” 臧霸沉声道:“文远说的不错,末将也是这么认为的。” “这……” 吕布立刻就想到了其中关键,不由心头凛然。 魏续不以为然道:“张辽,你未免有些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了吧?” 郝萌、成廉、侯成、曹性等将也是一脸赞同,都觉得张辽想的太多了。 要是什么事都这么前怕狼,后怕虎的,还能干成什么,不如回家抱娘们去。 吕布却也不傻,比侯成等将要想的远多了,知道眼下凉州局势微妙,各路诸侯都无不穷尽心思算计,或想借刀杀人,或想驱虎吞狼,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再上被其他诸侯算计,此前被罗征毒计嫁祸,被逼的和马腾拼了个两败俱伤,就是血淋淋的教训。 吃了这么大的亏,哪能不长记性。 吕布却一思忖,便断然道:“文远说的没错,段煨和罗征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想利用本将军,简直岂有此理。来呀,将段煨使者给本将军乱棍打出去。” “遵命。” 早有亲兵虎吼应命,大步奔了出去。 正在等侯回复的段煨使者正在喝茶,就看到几名如狼似虎的并州兵冲了进来,就有些发愣,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几名并州军一拥而上,乱棍打了出去,等到狼狈地逃出大营里,已经被打的头破血流,浑身是伤。(未完待续。。) 第215章投枪 高顺大营。 天刚蒙蒙亮,军营里就已经噪杂起来。 下营的栅栏后,高手负手肃立,正在眺望东方。 “将军快看!” 有小校指着远方大叫起来,“段煨大军来了。” “嗯,某早看到了。” 高顺点了点头,吩咐道:“传令各部,各司其职,各守险要,不得妄动。” “遵命。” 早有传令兵答应一声,健步飞奔去了。 数里外,旌旗飞扬,金戈林立,肃杀的气息扑面而来。 偌大的军营里,一队队步卒丝毫不乱,在各级军校的带领下,有条不紊的整理着兵器铠甲和一应器模物资,唯有看向那道昂然肃立在栅栏后的雄壮背影时,无不目露灼热。 不多时,段煨大军进至一里之外。 站在山腰上向下望去,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那波浪般的流苏。 地面开始轻轻的颤动,空气中充斥着一股烟烽的味道,那是战争即将爆发的前奏。 很快,段煨大军迅速向两侧展开,呈扇形将山脚下围了起来。 五千骑兵则游戈在侧,斥侯探马来回飞奔,气氛越来越沉闷压抑,然而半山腰上的八千老兵却根本没有丝毫紧张,早就已经见惯了尸山血海。 大军阵前,金戈林立,旌旗招展。 段煨戎装贯甲,跨马肃立,精神焕发。 只是在看过四周的地形后,那两道朝天眉却不自禁轻轻蹙了起来。 不多时,一骑快马从远方飞奔而来。 小校催马奔至近前。始勒住战马,大声道:“将军。山坡两侧皆为乱石沟涧,且地势倾斜的大厉害。大军根本无法发起大规模的冲锋。就算能爬上去,上方皆堆砌有石墙,立有栅栏鹿角,高顺只需少量步卒,便可令我军伤亡惨重。” 段煨闻言脸色就是一沉,又瞅了一眼正面的山坡,眉头刹时蹙紧。 有部将大声道:“将军,眼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既然两侧攻不下去,那就从正面杀上去吧,我军数倍于高顺,末将就不信,踏不破区区一座破山寨。” 其余众将也纷纷请战,一时战意高昂。 段煨也知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略一沉吟,便断然道:“罢了。刘兴听令。” “末将在!” 有部将连忙打马上前,拱手待命。 段煨大声道:“可率三千步卒进攻,务必拔掉第一座山寨。” “末将遵命。” 叫刘兴的部将轰然应命,接了箭令迅速下去点兵了。 不多时。有惊天战鼓声自后阵响起。 三千步卒迅速越阵而出,迅速杀奔最接近山腰的第一道营寨而去。 与此同时,半山腰上。也有震耳欲聋的战鼓声冲霄而起。 高顺手抚栅栏,长身肃立。眸子里有惊人的战意在沸腾。 此起彼伏的喊杀声中,三千步卒一手举着盾牌。一手持着马刀,在各级军校的带领下迅速冲了上来,狰狞的面庞上已经爬满了冰寒的杀机。 高顺面无表情,毅然不动。 身后一排排兵卒寂然肃立,仿佛一根根木桩,任由风吹雨打而无所动摇。 再后面,则是一捆捆刚刚长出嫩芽的毛竹。 数里外的一座山头上,生长了大量的毛竹,高顺发现后,就命大军前往砍伐,几乎将那些竹林砍光,然后将枝叶除尽,将竹杆全部搬到了大营中。 骤然间,正在顺着山坡奋力往上冲的步卒一脚踏空,惊呼跌起。 然而下一刻,惊呼声就变成了凄厉的惨叫声。 尘土飞扬间,一条足有两丈宽的壕沟横在了山道上,里面插满了被削尖了的一根根锋利鹿角,数十名掉进壕沟的兵卒全都被扎穿了身体,很快咽气。 所幸是从下往上冲,立刻就收住了前冲之势。 若是从上往下冲,根本就没这么容易停下来,这三千步卒至少有一半要掉进去。 虽然没有给段煨军卒造成多大的伤亡,但这道壕沟却阻断了上山的道路。统兵校尉一声令下,三千步卒立刻就近挖山,想要填平壕沟。 就在这时,山坡之上。 高顺随手抓起身边的一极削尖了竹杆,往后退了几步,然后猛的前冲,借着前冲之势用力投掷了下去,随即猛的一挥手臂,大喝一声,“杀!” “快,扔竹枪!” 早就等候多时的小校眸子一狞,也厉声大叫起来。 列于栅栏后的五百轻甲兵直到这时,才目露恍然之色,个个脸色振奋,飞快地抓起身边的竹枪,然后学着高顺的样子,退了几步后,猛的前冲。 借着前冲之势,用力将削尖了的竹枪奋力往山下投掷下去。 从这里到山脚下最少都有百多步,换了平时,除非是许褚这等勇力超群的猛人,普通兵卒就算使劲吃奶的力气,绝对不可能将竹枪扔出超过百步远。 就算竹子再轻,也没有这个可能。 然而现在,借助倾斜度较大的山坡地形,五百支竹枪脱手后,划过一道弧线,竟然成功穿过了百余步距离,落在了正在挖土填沟的段煨军卒头上。 “这是什么鬼东西?” 刘兴先是一怔,继尔就大惊失色。 “快,躲起来!” 刘兴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大声大吼。 正在挖土的兵卒们立刻惊慌奔走,纷纷找地方藏身。 就在这时,呼啸而来的竹枪已经狠狠贯了下来。 啊啊呀…… 凄厉的惨嚎声中,至少近三百兵卒被从天而降的竹枪扎穿。 有的被贯穿了要害,只来得及惨叫一声就毙命。有的则被扎穿了大腿、肩胛、腹部等非即刻就死的部位,一时半会死不了,全都躺在地上大声惨嚎。 第一次投掷这种竹枪,兵卒们的准头难免有些差。 五百支竹枪,只有大约三分之一落到了段煨军卒的头上。剩下的三分之二,不是没扔到地头,就是用力过猛,扔到了后面,还有一小部分扔偏了。 尽管如此,造成的杀伤力也是十分惊人的。 竹子虽轻,但本身的重量也非是弓箭能够相比的。 婴儿手臂粗的杆子,再轻也有好几斤重,惊人的穿透力比五石硬弓都要强大,段煨军卒薄薄的木盾挡一下弓箭还行,根本就挡不住这些从天贯落的大家伙。 许多兵卒蹲在地上,将木盾举在了头顶也没用。 竹枪贯落下来,毫无悬念的扎穿木盾,将兵卒活活钉死在了地上。 还有那比较倒霉鬼更是被一根竹枪串在了一起,如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就在壕沟边乱成一团时,又是一片黑压压的竹枪再次呼啸而至。 凄厉的惨嚎声中,这次至少有近五百兵卒倒在了血泊中。 第二次出手,五百兵卒的准头精砍了不少,很快到掌握到了一定的距离。 “撤,快撤下去!” 刘兴大吼一声,连忙厉声大吼。 没办法,实在是被这突击其来的打击给打懵了。 这些该死的竹枪,杀伤力实在是太惊人了。 弓箭虽然是最常用的远程弓箭武器,但杀伤力毕竟有限,只要不是被强弓劲箭近距离射中或要害部位中箭,就算受了伤,还是有大部分兵卒能活下来的。 可是这些该死的竹枪,却比弓箭要恐怖的多。 凡是被刺中的兵卒,无不非死即残。就算那一时半会死不了的,被扎穿了肢体,也只能躲顺地上绝望的哀嚎,根本就无法行动,只能等死。 就算侥幸逃了回去,也落得个残废,这辈子别想再上战场了。 这些都还是其次,最要命的是那突如其来的心理打击。 谁都没有料到,高顺竟然会准备了杀伤力如此巨大的犀利武器。 骤遭打击之下,三千步卒早就慌了,士气跌都跌到了谷底,哪里还能再战。 刘兴几乎是咬着牙,十分屈辱的下达了撤退的命令。(未完待续。。) 第216章曹操的机会 呼啸声中,剩下的两千余步卒乱哄哄的往山下冲去,根本就顾不上拖走受伤未死躺在地上哀嚎的袍泽,实在是被那从天而降的竹枪扎破了胆。 这么犀利的东西,哪是身体能扛住的。 连盾牌都被一下扎穿了,再不跑难道活活等死啊! 山脚下,大军阵前。 “岂有此理!” 段煨脸色难看,忍不住大吼一声。 有部将疑惑道:“高顺军怎么会投掷长枪,若是把武器都给扔光了,他麾下的兵卒还拿什么杀敌,这可真是怪事,高顺那厮应该没这么傻吧?” 其余诸将也是面露疑惑,因为离的远,谁都没看清那是竹枪。 段煨冷然道:“你们都不傻,高顺当然也不会犯傻,更不可能把枪兵的武器当作投枪投掷下来,这应该是高顺命人临时赶制的一批木枪。” 有部将这才恍然,随即忙又道:“既然如此,将军大可不必担忧,短短数日,高顺又能赶制出多少木枪,最多人手一支就到头了。只要耗光这些杀伤力惊人的投枪,我军就可以填平陷坑杀上去了,看高顺匹夫还拿什么来抵挡我军的进攻。” 段煨这才脸色稍霁,道:“嗯,让刘兴退到后阵去休整,再派一千步卒上去。让兵卒们拉开点距离,千万不要挤成一堆。尽快填平这该死的陷坑。” “得令。” 早有传令兵大声应命,打马离开。 很快。战鼓声再次响起。 一队千人的步卒越阵而去,在军校的带领下,迅速冲上山坡。 有了心理准备,这次一千兵卒可就小心多了,一边往上冲,一边还要盯着头顶,怎么都有些提心吊胆的,实在是那些该死的投枪杀伤力实在太恐怖了。 “什么,竟然是竹枪?” 就在这个时候。段煨才知道了高顺投掷的竟是竹子削成的竹枪。 把竹子制作成竹枪,根本就再简单不过,只要将枝叶砍掉,一头削尖了就成,可比制作木枪不知道道省事了多少倍,连最基本的加工都不用。 只要有足够的竹子,根本就不用工匠。 就算是普通兵卒,一天也能削个几百支竹枪。 段煨脸色难看道:“该死,快去找一下。看附近有没有竹林被砍伐过。” “得令。” 有亲兵答应一声,立刻纵马飞奔而走。 其余诸将也是一脸灰暗,你眼望我眼,心里都有种不妙的感觉。 附近肯定有一片竹林。不然高顺军投掷的竹枪从何而来。 眼下只希望这片竹林不要太大,不然可就麻烦大了。高顺军占据有利地形,只要有足够多的竹枪。只要从上往下投掷竹枪,就能让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 不多时。有斥侯兵回报。 五里外的一座山坡上,有大片竹林。约有上百亩,已经被砍伐一空。 段煨一听顿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上百亩竹林,至少也能砍几万根竹子,也就是说高顺大营里至少有几万支投枪,还让自己怎么杀上去。 想要耗光高顺大营里的竹枪,自己得拿多少士兵的命去填。 不过事已至此,箭在弦上,已经到了不得不发的时候。 要么现在就赶紧撤军,回师关中,去堵截罗征的万余骑兵。但问题是,一旦自己率军离开,高顺极有可能会趁势夺了陇县,届时再想抢回来可就难了。 要么就杀上山去,先干掉高顺手下的八千大军,再回军和罗征决战。 段煨咬了咬,猛地断然道:“传令大军务出击,不要给高顺以喘息之机,大军分成三拨轮流攻打,务必要尽快踏平这座该死的大营。” “遵命。” 众将轰然领命,各自催马离开。 就在凉州烽烟四起时,此时的关中也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情。 三月末,兖州牧刘岱亲率三万大军杀到荣阳,荣阳只有两千守军,守将董叙乃董卓的族侄,眼看刘岱兵势浩大,料守不住荣阳,直接弃城而走,奔虎牢关去了。 镇守虎牢关的李傕闻讯后差点没气的骂娘,如果不是董叙乃陛下族侄,李傕绝对要将这个不战而逃的窝囊废抓出去先毒打一顿,再给定个罪名。 数日后,刘岱率军进至虎牢关下,距关十里扎下营寨,连营近十里。 早有细作将虎牢关兵力布置情况报到军中。 刘岱一听虎牢关有八万大军镇守,当时就眉头蹙紧,与一众文武将领商议过后,准备待其他各路勤王之师赶到,合兵一处后,再举兵攻打虎牢关。 否则只有自己三万兵马,如何强攻这天下第一雄关。 不防西凉军趁夜出关偷营,刘岱再三交待帐下诸将,务必要小心提防。 一众将领自然不敢怠慢,一直在小心防备。 入夜后,西凉军果真出关前来偷营。 刘岱早有防备,伏兵尽出,让前来偷营的西凉军吃了个闷亏。 如此一来,军卒防备自然松懈下来,以为西凉军不会再来偷营了。 岂料第五日晚,李傕亲率两万骑兵出城偷袭。 刘岱大意之下,大营被袭破,三万大军直接炸营,一番混战至天亮后,诸统兵将领收拢溃卒后,却遍寻不见刘岱,及至日落时分,才在死人堆里发现了刘岱的尸首。 原来一混乱,刘岱不幸竟殁于了乱军之中。 这下可不得了,刘岱既死,三军无主。统兵大将都懵了。 连效力的主子都死了,那还混个屁。 几名统兵大将互相猜忌之下。哪还有心思攻打虎牢关,次日就一哄而散。瓜分掉了剩下的两万余大军,掉头杀回兖州,攻城掠地,准备割据一方去了。 消息传到洛阳,董卓龙颜大悦,当即下诏给李傕加封食邑千户,爵升一级。 其余有功将士也不吝赏赐,一时虎牢关军心大振。 正在起兵赶来的其他各诸侯听到消息,却是大惊失色。不想刘岱贵为宗亲,又第一个起兵勤王,竟不幸战死在了虎牢关,可真是贼焰滔天。 雍丘,曹操大营。 曹操身披甲胃,正准备起兵,却见程昱脸色有异,疾步奔了进来。 “见过主公!” 程昱奔到近前,拱手施礼。 曹操肃手道:“仲德免礼。吾看仲德神色有异,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程昱左右看了看,低声道:“主公可否借一步说话?” 曹操怔了下,当即把手一挥。掉头进了军帐。 程昱也快步跟了进去,这下不等曹操发问,就压低了声音。沉声道:“主公,在下刚刚得到消息。刘岱大军在虎牢关被李傕趁夜偷袭,大破。刘岱已经殁于乱军之中。” “啊……” 曹操大吃一惊,失声道:“刘兖州战死了?” 程昱凝声道:“正是,在下刚刚听到这消息是,也大为吃惊,不想刘兖州竟如此大意被李傕偷袭破了大营。不过,刘岱既死,这对主公来说,却是个好机会。” “嗯?” 曹操脸色一变,立刻就猜到了程昱所想。 果然,程昱奋然道:“今董卓谋朝篡位,大汉以亡,天下诸侯虽然纷纷起兵勤王,实则不过是尽尽本份,以赢得天下士人之心罢了。主公世之英雄,却寄人篱下,至今尚无一块栖身之地。今刘岱既死,主公何不趁势取了兖州,以为根基。” “这……” 曹操脸色再变,凝视程昱,久久不语。 程昱坦然相对,疾声道:“在下愿为主公奔走,以游说兖州官绅。” 曹操见程昱不是在拿言语试探,这才松了口气,沉声道:“刘兖州为而战死,操却要趁人之危,难免招致天下人的口诛笔伐啊,反为不美。” 程昱凝声道:“主公,成大业者不拘小节,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呐!何况董卓乱京时主公曾广发檄文,邀诸侯起兵讨董,布大义于天下,尽臣责于天子,今刘岱即亡,主公入主兖州乃是顺理成章之事,天下士人必争相来投,又岂会口诛笔伐。” 曹操也是果决之人,又岂有不动心之理,略一沉吟,便断然道:“也罢,不过起兵勤王乃大义在先,不能半途而废,此事就辛仲德了。” 程昱铿然道:“主公放心,尽管去起兵勤王,游说兖州官绅之事就交给在下好了。” 曹操肃然道:“仲德珍重!” 程昱亦拱手道:“主公保重。” 青州,平原前往高唐的官道上。 刘备率领三千兵马正在缓缓南下,官道左侧数百步外,就是滚滚而下的河水。 “大哥,你到是走快点呐!” 张飞纵马冲到刘备身边,大声道:“这样慢吞吞的,何时才能赶到虎牢关!” 刘备慢条厮理的道:“急什么,我等是去勤王,又不是赶着去投胎,虎牢再远,也终有赶到的时候。到是翼德啊,你这毛躁的性子要改一改,不然何以能担大任。” 旁边关羽也抚须道:“兄长说的没错,翼德,你这性子要改一改了!” “嘿,二哥,怎么你也这么说!” 张飞豹眼圆瞪,恼火地道:“平原离虎牢关足有千里之遥,既然大哥要去勤王,为什么不早点赶到虎牢关,非要走的这么慢腾腾的,真是急死个人了。” 关羽狭长的丹凤眼里有莫名的神光掠过,道:“翼德再别发牢骚了,兄长既然不急着赶到虎牢关,既然有他的道理,你多自当遵从兄长吩咐便是,何须心急。” 张飞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只好‘嘿’的一声使劲挥舞了下手臂,纵马向前,单骑冲到了前面,自个在前面跑了一阵,又很无奈的跑了回来,继续在刘备耳边聒噪。 陈仓以西三十时,狭窄的官道上。 万余骑兵拉成一字长蛇阵,正在深一脚、浅一脚的缓缓东行。 西北多山,从汉阳前出陈仓,更是要翻越秦岭支脉,十分不利大军通行。余万骑兵无法放开速度行军,只能拉成一字长蛇之阵,缓缓在山道上爬行。 前军两千骑兵已到了中断,后军才刚刚踏上山道。 阎行率领两千先锋铁骑在前为大军开路,丝毫不敢怠慢。 上万骑兵拉成一字长蛇阵挤在山道上,一旦被偷袭,麻烦可就大了。因此但凡遇到深沟密林,阎行必命军卒认真搜寻有无伏兵,以防被后面的大军被偷袭。 昔在韩遂军中,阎行只是个牙将,韩遂败亡投靠罗征后,不但连升数级,成了与李蒙等罗征旧部并列的校尉,如今更是担当重任,被派为先锋大将,焉能不尽心尽力。 中军前阵,罗征一边策马缓行,一边不时的抬头扫视两侧的高山。 这段山路虽然不长,但却极为险要,不能不慎。 不多时,一骑斥侯探马飞奔而至,直冲到近前才猛的一勒马缰,胯下战马顿时长嘶一声人立而起,随即两只前蹄落下,狠狠叩击在了地面上,显露出精湛的骑术。(未完待续。。) 第217章损失惨重 斥侯骑兵勒住战马,急拱手大声道:“小人见过主公。” 罗征轻扯马缰,沉声道:“免了,陈仓有何动静?” 斥侯骑兵答道:“陈仓四门紧闭,百姓不得进出,恐无法潜进城中。” 罗征又问,“可曾探清,陈仓有多少兵马?” 斥侯兵答道:“至少不下两千。” 贾诩这时也催马上来,道:“将军,陈仓扼守长安古道,乃关中西出凉州必须要过的关隘之一,历来便是兵家必争之战略要地,段煨不可能不留重兵驻守。” 罗征‘嗯’了声,待斥侯骑兵退下,才道:“文和说的没错,如今看来,想要袭破陈仓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我军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东进了。” 贾诩连连点头道:“将军明鉴,眼下我军的主要目标是调动段煨的三万大军,再设法寻机歼敌,还不到攻略关中的时候。长安得失事关重大,就算我军能袭破长安,也只会招来董卓战略重心的转移,派精兵强将来反攻关中,对我军实有害无益。” 罗征欣然道:“是这个道理,所以本将军不给董卓心脏上插刀子了,免得招来董卓的拼死反扑,就让董卓和关东诸侯先去拼个两败俱伤,本将军先平定凉州再说。等到董卓和关东诸侯打不动了,再看有无机会攻略关中。不过段煨的三万大军始终是个祸害。如果不想办法解决掉,本将军就算击破马腾。也要随时防备来自关中的威胁。” 贾诩深以为然道:“将军所言极是,不过段煨出身将门。又是一员百战宿将,要想击破段煨的三万大军,怕不是那么容易呐!” 罗征奸笑道:“办法是人想出来的,若是段煨龟缩在大营里不出,本将军还拿他没有什么办法。只要能将段煨大军调动,我军未必就没有机会。” 贾诩闻言,也露出了老狐狸般的笑容,连连点头道:“此是正理,兔子若是躲在洞里老鹰自然奈可不它。可若是敢跑出来,老鹰有的是办法将之逮住。这八百里秦岭处处都是险峰古林、深沟恶涧,随处都可埋设伏兵,看段煨怎么防!” 罗征大有同感道:“不错,文和所言甚合吾意,本将军看在陈仓小道就不错!” 贾诩脑筋急转,已思得一计,当下道:“有办法了……” 陇县,高顺大营。 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随风飘出十多里远。 震天的喊杀声、惨叫声、战马的长嘶声混成一片,让这里变成了一台绞肉机,几乎每一息都有士兵死去,战况之惨烈。简直令人发指。 一队队士兵红着眼睛,在督战队的驱赶下,悍不畏死的向山坡上冲了上去。 大军后阵。段煨脸色铁青的都快要滴出水来,几欲咬断了钢牙。 眼看着冲上去的士兵不是被竹枪刺穿了身体钉在地上。就是被从山坡上滚落下来的滚木巨石砸的筋断骨折,直恨不得亲自冲上去。杀几个敌军士兵以泄心头之火。 在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后,段军大军终于填平了下营至山脚的五条壕沟,顶着山坡上滚落下来的滚木巨石,从天贯落下来的竹枪,杀到了栅栏外面。 “杀上去,给老子杀上去!” 栅栏外面,统兵校尉红着眼睛,撕心裂肺的厉声大吼。 “杀杀杀……” 冲到大营外面的近千步卒同样杀红了眼,大吼着扑了过去,有士兵不管不顾,隔着栅栏挥刀就砍,也有士兵奔了过去,奋力砍劈埋在地下的栅栏。 更有士兵攀上一人高的栅栏,准备翻进去。 就在这时,大营另一侧。 “长枪兵,出击!” 高顺一声断喝,早就严阵以待的两千长枪兵立刻越阵而出,到了阵前。 “汉军威武!” 统兵校尉斜长枪,一声长嚎。 “战则必胜!” 两千枪兵齐声大吼,气势如虹。 “杀!” 统兵校尉举枪突刺,将一名攀上栅栏翻进来的兵卒钉死。 两千枪兵齐齐举枪突刺,栅栏外面立刻绽起了一朵朵凄艳的血花。 两千支如同毒蛇般的长枪从栅栏的缝隙中狠狠刺了出来,瞬间将拥挤在栅栏外面想要拔掉栅栏冲进去的段煨军卒刺穿了一大片,中者非死即残。 凄厉的惨嚎声几欲撕裂人的耳膜,纵然是在山脚下,也是闻者心惊。 两千枪兵却丝毫不为所动,冷漠的就像是机器人一样,不停的举枪平刺,栅栏外面很快堆积了大量的尸体,栅栏已经被鲜血染红,血水正在滴答滴答的往下滴落。 然而,越来越多的段煨军士兵悍不畏死的冲了上来,已经彻底杀了红。有个雄壮之极的屯长更是踩着栅栏直接跃了进来,马刀挥舞开来连杀数人,悍勇之极。 不过很快,这个屯长的好运就好了头。 至少不下十支长枪从三个方向刺了过来,将他前后都捅了个对穿。 这两千枪兵的配合熟捻的惊人,杀人的效率更是恐怖,纵然偶尔有十分悍勇的段煨军兵卒从栅栏上跃进来,也会很快被至少十名以上的枪兵合力围杀。 惨烈的血战一支持续到正午,栅栏的一角终于被拔掉。 “杀,杀进去!” 有统兵校尉奋力挥舞着马刀,嘶声大吼。 冲到栅栏外面的数百刀斧兵立刻大吼着冲了进去,奋力搏杀向前。 大军后阵。 高顺面色冷峻,刀削斧凿般的脸庞上看不到半点表情。眼看下营即将被造,当即大臂一挥。断喝道:“第一排重装步兵出列,死战不退。其余各军,退往中营。” 紧紧守在身边的传令兵二话不说,立刻挥动了小旗子。 刹时间,惊天战鼓声连珠炮似的响起,急促无比。 足足一百名重装步兵迅速越阵而出,来到阵前,堵住了被冲开的缺口。 “死战不退!” 领队的屯长举刀大吼,一百名重装步兵三呼响应。 而在战鼓声响起的瞬间,正在绞杀段煨军兵卒的枪兵则毫不犹豫的齐齐退后。根本就不恋战,第一时间转身往上面的中营冲去,纪律严明到了极点。 “追,杀上去!” 有段煨军小校厉声咆哮,“杀光这群狗娘养的,别让他们跑了。” “杀杀杀……” 杀红了眼的段煨军兵卒一涌而进,如同一群冲进了羊圈的狼,那一双双血红的眸子似是要择人而噬,奋力在堵上来的重装步兵铁甲上砍出一溜火花。 山下。大军阵前。 “不好!” 有部将急大声向段煨道:“将军,前营告破,高顺匹夫要退往中营,绝对不能让高顺军顺利退到中营。否则我军再想攻破中营,还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段煨也早就看到了,想也不想。就断喝道:“传令,不惜一切代价杀上去。务必要一鼓作气击破上面的两座大营,将高顺匹夫生擒活捉。本将军要亲兵杀之。” “得令。” 早有传令兵虎吼应命,随怒策马离去。 刹时间,后阵再次响起了金铁激昂的惊天战鼓声。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瞬间变的更加高亢起来,没有了枪兵的突刺,段煨军兵卒立刻纷纷从栅栏上翻进了前营,亡命般的向上追去,想要一举突进中营。 就在这个时候,撤往中营的枪兵刚刚过去,一队早已绰箭上弦,开弓如满月的弓箭后出现在了追上来的段煨军眼里,带头冲杀在最前面的小校立刻惊叫起来,“快结盾阵!” 然而,来不及了。 翻过栅栏的士兵们早就没了阵形,甚至连盾都丢掉了,还如何结盾阵。 下一刻,绵连不息的弓弦轻震声中,一箭黑压压的箭雨兜头倾泻了下来。 凄厉的惨嚎声中,追上来的段煨军兵卒立刻倒下了一大片,最前面的校尉更是受到了重点关照,被刺成了刺猬,大口的吐着血沫,重重栽倒在地,瞬着山坡往下滚落。 更多的士兵中箭倒地,变成了一条条人形滚木,从山坡上往下滚。 后面杀上来的兵卒被的一阵大乱,正自乱的不可开交时,一**箭雨毫不客气的狠狠倾泻在了段煨军头上,再次给段煨军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山脚下,大军阵前,段煨只看的目龇欲裂,几欲气的吐血。 太惨了,实在太惨了。 短短三天时间,攻打这座破山头造成的伤亡,竟然超过了攻打陇县的伤亡,这简单违背了战争的常理,区区一座山头寨营,竟然比坚城陇县还要难打。 直到此刻,段煨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不禁有些后悔。 早知道如此,就直接回师陈仓,把住各处要隘,坚壁清野,层层围堵,先干掉罗征的万余骑兵,再回过头来解决高顺的八千大军,最后再取陇县。 如今非但未能攻破高顺大营,反而伤亡惨重,真可谓得不偿失。 而且段煨也终于意识到,有些时候,在特殊的地利限制下,那些看似简单的营寨并不一定就比坚城好大,在这并不宽阔的山脊上,自己兵力上的优势根本就发挥不出来。 每次最多只能冲上去两三千兵卒,挤在不到百丈宽的山坡上,无论是投掷下来的竹枪还是从上面滚落下来的滚木擂石,士兵们挤在山道上根本避无可避。 最终的结果,就是用人命去填高顺的大营。 如果换了坚城,士兵们还能躲避一下。 然而挤在这该死的山坡上,就只能葬下无数兵卒的命。 就在段煨快要把钢牙咬碎时,高顺军终于撤到了中营,重整旗鼓冲杀上去的段煨军士气已经低落到极点,眼看着山坡上方无数滚木擂石如同一群狰狞的凶兽般,轰轰隆隆的再次滚落下来,军心顿时崩溃,立刻扔掉武器,哭喊着往山下奔去。 纵然督战队的马刀加身,也根本顾不上理会了。 段煨两眼冒火,胸膛如同风箱一般急剧的起伏。 身边众将也是个个铁青着脸,眼里满是浓浓的不敢置信。 素来彪悍善战的西凉军,如今竟然连区区一座营寨都打不下来。 这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打击,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信念被这残酷的事实击了个粉碎,老子天下第一的念头在不知不觉中被抹杀了。 过了半天,才有部将开声道:“将军,不如暂且收兵休整,再行攻打吧!” 段煨铁青着脸,几乎从牙缝里崩出几个字来,“传令,鸣金收兵。” “得令!” 一众将领这才松了口气,就怕段煨不计后果的强行攻打。 眼下士气已泄,大军斗志已经跌到了低谷,根本就无法再厮杀了。 第218章回师关中 大帐里气氛压仰,所有人都耷拉着脑袋不吭声。 段煨脸色依旧铁青,森寒的目光在众将身上扫来扫去,直把个帐下诸将给盯的心下越来越不安,脑袋纷纷耷拉下去,才重重哼了一声,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 “两万余大军,竟攻不下区区一座八千人的营寨!” 段煨咬着牙,一字一名地道:“耻辱,简直是莫大的耻辱呐!我西凉军自追随陛下入京以来,什么样的恶仗没打过,连关东诸侯三十万叛军来犯,尚且被我军击退。今我军数倍于敌军,竟攻不下区区一座营寨,谁能告诉本将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众将皆目光躲闪,垂头丧气不作声。 段煨狠狠的喘了几口粗气,胸膛像风箱一样剧烈起伏。 实在是快被气炸了,胸膛都要炸开。 自从带兵以来,还从来没有打过这么窝火的仗。 过了好半天,才有部将小心翼翼地道:“将军,罗征那厮率军奔袭关中,已经过去了有五天了,为防长安有失,不如暂且回师击破罗征的本部骑兵,再收拾高顺不迟。” “此是正理!” 众将连忙齐声附议,都不想再跟高顺死磕了。 三万大军,其中步卒两万五千,强攻陇县损的了三千余。而攻打高顺大营,却折损了六千余众。伤亡近万,这样的损失实在太大了。 如今可战之兵只剩下两万。骑兵五千,步兵一万五。 先不说能不能攻破高顺大营,就算能攻破,众将也不想再打了。 无他,就算最终能攻破高顺大营,剩下的一万五千步兵也得伤亡怠尽。 段煨挣扎了好半天,才一脸不甘地咬着牙道:“传令,明早退兵。” “末将遵命。” 众将顿时松了口气,连忙轰然应诺。 陇县。马腾官邸。 “主公!” 有部将疾步奔进内堂,向马腾拱手施礼。 马腾摆摆手,沉声道:“免了,段煨还没攻破高顺大营吗?” 部将凝声道:“主公有所不知,段煨挥军强攻高顺大营,五日下来伤亡惨重,也只是攻进了高顺的第一座营寨,后面还有两座营寨没有攻上去。” 马腾问道:“高顺军伤亡几何?” 部将答道:“据我军斥侯的观察,高顺的八千大军伤亡极小。只在第一座营寨被段煨大军攻破,撤往第二座营寨时,有一支百余人左右的步卒断后,尽皆战死。除此几外。几乎没有什么伤亡,而段煨大军伤亡至少不下五千,甚至更多。” 马腾顿时眼神一凝。“这高顺竟如此难对付?” 部将连连点头道:“是啊,段煨这下可是打虎不成反被狠狠咬了一口。三万大军只剩下两万,已经放弃了攻打高顺大营。拔营撤回陈仓去了。” 马腾神色就是一动,“段煨撤回陈伍去了?” 部将奋然答道:“正是,主公,我军要不要出城追击,给段煨来一下狠的?” “追个屁!” 马腾骂道:“段煨虽然伤亡惨重,我军也好不到哪里去,哪还有余力追击。况且高顺厮还在虎视眈眈,难道你想要本将军被高顺趁机夺了陇县不成?” “呃,这个……” 部将噎了下,忙道:“末将绝无此意。” 马腾摆摆手,吩咐道:“密切注意段煨和罗征大军动向,随时回报。” “遵命。” 部将答应一声,见马腾再无其他吩咐,连忙退了出去。 渝麋前往陈仓的官道上,段煨以骁将杨定为先锋,率领五千骑兵先行一步。 往后二十里左右,段煨亲统本部大军跟在骑兵后面徐徐行进。 罗征亲率万余骑兵杀进关中,段煨不敢大意,以五千骑兵为前军,于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斥兵探马四处,但凡遇到深沟密林,都要认真搜寻,以免被伏兵偷袭。 前方出现了连绵群山,翻过这片山岭,就到了陈仓。 这段山路不长,大约有三十多里。 杨定已经走过一次,自然十分熟悉情况。 除了虎跳峡的两里山路两旁的山势比较险峻外,其余的山路还算好走,基本上都是连成一片的矮山丘,而且光秃秃的,根本就没地方埋设伏兵。 只要爬上一座山丘,有没有伏兵自可一目了然。 杨定没怎么放在心上,直接率军踏上了山道,负责探路的斥侯骑来回跑,不断的爬上远处的山丘,手搭凉棚四处张望,通过彩色的小旗子向中军汇报情况。 一路无事,很快到了虎跳峡。 杨定不敢一头撞进去,下令大军就地列阵,然后派谴兵卒爬上两侧的山崖,前前后后将密林搜索了一遍,等到确认没有伏兵后,才继续前行。 五千骑兵很快穿过了虎跳峡,杨定这才松了口气。 再有七八里山路,就能穿过这片山岭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斥侯探马飞奔而来,大声道:“将军,发现了罗征骑兵。” 杨定顿时眼神一凝,沉声道:“罗征骑兵今在何处?” 斥侯骑兵大声道:“就在山口外面。” 杨定问道:“有多少骑兵?” 就侯骑兵答道:“不下三千骑。” “不下三千骑?” 杨定怔了下,罗征率一万两千骑兵奔袭关中,怎么会只有三千骑左右。 既然没有伏兵,那么其余的大军去了哪里? 杨定对诡计多端的罗征是深具戒心的,不敢大意。喝道:“走,去看看。” 五千骑兵加速前行。只用了小半个时辰,便穿过了剩下的七八里山路。 转过一条山坳。就见前方的地势陡然开阔起来,平原上草野荫绿,没有了连绵起伏的山丘遮挡视线,所有骑兵都是精神一振,一直崩紧的心神才缓缓松懈下来。 然而,就在数里外的原野上,却有一支三千人左右的骑兵正在严阵以待,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杨定立刻下令大军就地列阵。心里却一阵狐疑。 数里外的三千骑兵静静的列阵而立,并没有趁机杀过来。 这样的场面实在有些诡异,让人搞不明白这支骑兵想要干什么。 如果想要埋伏偷袭,虎跳峡那种地方才是最好的地方。 这都已经翻过山岭了,就算想要埋设伏兵,也没有地方可藏身。 而且这支骑兵就这样光明正大的等在山口外面,并没有找地方藏起来,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埋伏偷袭,着实令人费解。有些摸不着头脑。 “将军,罗征那厮这是要干什么?” 有小校忍不住凑上来问道:“小人怎么觉得,这支骑兵是在等我们?” “废话!” 杨定皱眉道:“如果不是在等我们,这些骑兵等在这里干什么?” 小校干笑几声。抓了抓头,讪讪退到一边。 杨定皱着眉头扫了四周一眼,正想派个人过去探探情况。 就在这时。远方有绵绵不息的牛号角声响起。 紧接着,东北方向十多里外的一座山丘后面有惊雷般的蹄声响起。一支黑压压的骑兵很快从山丘后面冲了出来,在开阔的旷野上。漫山遍野往这边杀了过来。 “不好,列阵迎敌!” 杨定大吃一惊,立刻狼嚎一声,心里也瞬间明白了过来,自己先主为主,始终觉得罗征若是要伏击,必然会选在老虎峡那样地势十分险峻的地方。 毕竟伏兵靠的是出奇不意,如果没有地形掩护,如何能做到出奇不意。 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大出杨定意料之外,罗征并没有向段煨预料的那样,选择在半路埋设伏兵偷袭,而是选在了山口子这边进行真正的正面决战。 不过,既然是正面决战,那就没什么好怕的。 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 杨定对骁勇善战的西凉骑兵很有信心,不认为自己会输。 哪怕只有五千骑兵,兵力还不及罗征一半,杨定也有足够的信心。 只要坚持最多半个时辰,段煨将军亲率大军赶到,堵住山口,届时罗征的这万余骑兵就将插翅难飞,除了让骑兵丢弃战马,徒步翻山过岭逃往凉州。 五千骑兵迅速在山口外的旷野上列阵,准备迎敌。 就在这时,原本在数里外列阵的三千骑兵也动了。 在战马开始奔跑起来后,三千骑兵展开的两翼迅速向中间靠拢,在距离杨定军阵不到一里之地时,三千骑兵已经在加速的过程中,列成了三角型的骑兵突击阵型。 “西凉铁骑,天下无敌!” 杨定战意沸腾,举枪大喝,“儿郎们,随某杀!” 五千骑兵三呼响应,也在猛催胯下战马,无所畏惧的迎了上去。 就在这时,眼看两军相距已不到三百步距离,对面三千骑兵阵前,五百骑兵忽然脱离了奔阵,将马速提到极限,径直向杨定的五千骑兵冲杀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杨定先是一怔,继而就想到了什么,顿时勃然色变,惊呼一声,“不好!” 早就听说罗征麾下有一支铁甲骑兵,连人带战马全都包裹在黝黑的铁甲里面,简直是刀枪不入,弓箭不伤,曾在榆中城外大破吕布的三千并州骑兵。 方才竟然没想起来,直到此刻,看到五百骑兵脱离本阵加速冲杀过来,杨定才猛的想起了罗征麾下有这样一支骑兵,然而这个时候,变阵已经来不及了。 两军相距已不足三百步,杨定只能硬着头皮向前冲锋。 第219章断其一臂 绵绵不息的号角声中,两支骑兵在旷野上纵横如飞,以惊人的速度接近,然后毫无花俏的狠狠撞在了一起,如同高速飞行的石弹和鸡蛋相撞。 一瞬间,五百重甲骑兵如同一块坚硬的石头,将鸡蛋脆弱的外壳直接撞穿,并且以惊人的速度向前突进,将杨定的五千骑兵冲击的七零八落,再也无法保持阵型。 就在这个时候,三千骑兵随后杀到,如同一把锋利的剔骨钢刀,狠狠切入了本就被重甲骑兵冲乱的阵型的杨定军阵中,再次在五千骑兵身上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等到阎行率领三千骑兵杀透敌阵,杨定的五千骑兵足足倒下了一千五百余骑。 只是一个冲锋,就造成了接近三成的伤亡。 这个比例是惊人的,对军心士气的打击也是致命的。 苍凉的号角声中,三千骑兵迅速在山口另一侧集结,准备发起第二次冲锋。 “怎么会这样?” 杨定两眼无神,嘴皮还在哆嗦个不停。 眼看数千骑兵乱成一团,不复为阵,甚至有骑兵已经彻底丧失了抵抗的勇气,不顾一切的催马逃命,杨定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骁勇善战的西凉铁骑竟然就这样被击败了,而且还是在占据了兵力优势的正面决战下被毫无悬念的击败。这样的结果,对于向来心气十足。从来没有品尝过失败滋味的杨定来说无异于当头一棒,只是这个打击未免也有些太重了。 眼看着罗征的三千骑兵已经再次冲杀过来。而自己的数千骑兵却还乱成一团,杨定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猛的摇晃了几下,差点从马背上一头栽下来。 胜负已分,结果是毫无悬念的。 阎行发起了第二次冲锋,将乱成一团的杨定所部骑兵彻底击溃。 两次冲锋,杨定所部的五千骑兵足足折掉了两千骑。 “撤,快撤!” 杨定目龇欲裂,嘶声大吼,极力收拢混乱的骑兵,往山口里面退去。 然而大军已溃。又哪里能够聚拢的起来。 阎行率领三千骑兵奋力冲杀,杨定勉强只聚拢了不到一千骑兵,却不敢往开阔的旷野上撤退,而是仓皇逃进了山口子里面,往来路撤退。 因为不远处那片黑压压的骑兵已经到了三里之外,正在从三面包抄。 而且段煨率领的本部大军还在山口子里面,杨定就算只剩下一兵不卒,也万万不敢扔下段煨大军独自逃命,否则临阵脱逃的罪名可不是他能担的起的。 很快。除了杨定聚拢起来逃进山口子里的近千骑兵,五千骑兵剩下的在罗征亲自率军包抄之下,几乎全灭,只有寥寥数十里突出冲围逃命去了。 除了战死的。尚有一千五百余骑被俘虏。 罗征留下五百骑看押俘虏,很快来到了山口子前。 “主公!” 阎行策马奔了过来,于马背上拱手施礼。 罗征‘嗯’了声。狞笑道:“段煨匹夫可有够蠢的,明知道本将军有万余骑兵。却还敢将五千骑兵派到前面来给本将军送菜,真是找死!” 贾诩抚须道:“这也怪不得段煨。大军走山路,岂能没有先锋开路,否则若是被伏击岂非更是不妙。只是段煨没想到将军的目标是他麾下仅有的五千骑兵,根本就没打算要在山里伏击他。而且段煨也算是员宿将,当不致如此大意,多半应该是统领这支骑兵的将校擅自出击,这才让将军将那五千骑兵堵在了山口,一举击破。” 罗征欣然道:“此番能击破段煨的五千骑兵,还要全赖文和之计。想要伏兵段煨的确没那么容易。不过,只要干掉这五千骑兵,段煨也就成了没牙的老虎,本将军有的是办法将他拖死在这陈仓小道上,给董卓老贼一个血淋淋的教训。” 贾诩沉吟了下,道:“以战养战非是长久之计,此番劫掠关中豪强士绅,已经彻底将关中门阀给得罪光了,将军日后若取关中,必然要遭到巨大的阻力。因此,在下以为,除非万不得已,将军还是不要再劫掠士族门阀,否则每攻一城,都要举兵强攻,麾下将士伤亡必然惨重,而且就算强行攻占,也必然要遭到许多反抗,如此一来,将军就得逐城逐地派兵镇守,浪费大量的兵力来镇守占领的城池,从而拖延对外扩张的步伐。” 罗征略微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凛然道:“文和提醒的极是,是本将军有些过于想当然了。也罢,等这次收拾掉段煨后,本将军就下令,再不得劫掠士族门阀。” 贾诩目露赞赏,随口恭维了句:“将军英明!” 罗征摆了摆手,蹙眉道:“文和就别拍马屁了,本将军怎么觉得浑身都不得劲呐!” “嘿嘿!” 旁边许褚、阎行等将都忍不住笑出声来,随即连忙憋住。 贾诩却丝毫不以为意,面色从容道:“今段煨五千骑兵几近全灭,只等段煨率军出了这山岭,将军就可充分发挥骑兵优势,将其有城不敢入,生生拖死在这旷野上。” 罗征朗声道:“文和所言甚合吾意,骑兵之要,就在于来去如风,奔袭千里,只要谨守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的八字要诀,极尽袭扰之能事,没了五千骑兵,看段煨匹夫还能不能顺利的逃回陈仓,除非他带着大军躲到耗子洞里去,哈哈哈!” 诸将也全都大笑起来,只觉酣畅淋漓。 虎跳峡。 段煨亲率大军刚刚踏进这片险恶的沟谷。前方就有斥侯探马飞奔而来。 “报——” 还隔的老远,斥侯探马就扯开嗓门大喊起来。“山口子外面发现三千罗征骑兵,杨定将军已率五千骑兵前往一探究竟。” 段煨眼神一凝。沉声道:“怎么会只有三千骑兵,罗征其余的大军呢?” 斥侯探马奔到近前,急喘了两下,才忙答道:“尚未探得消息!” 段煨眉头拧在了一起,左右思量了一阵,也不得要领,搞不明白罗征既然没有选在这山道上伏击,却为何又出现在了山口子外面,实在是怪事。 还有。山口子外面只有三千骑兵,罗征其余的大军去了哪里? 段煨可不是杨定,对罗征深怀戒心,半点都不敢大意。 略一思忖,便断然道:“传令大军加快行军速度,尽快翻过这片山岭。” “遵命!” 诸将齐拱手应命,当即催马奔走,亲自前往催军疾行。 然而,前军刚刚通过虎跳岭。就听到前方忽杀响起隐隐的惊雷声,没多久就有喊杀声和惨叫声传来,段煨不由吃了一惊,急问左右。“何来喊杀声?” “这个,末将也是不知!” 左右诸将也是一脸纳闷,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不多时。前方又有斥侯探马飞奔而来。 段煨不等斥侯探子奔到近前,就勒住战马大喝道:“发生什么事了。何来喊杀声?” 斥侯探马忙勒住战马,大声禀道:“报。将军,我军刚刚冲出山口,罗征的三千骑兵就冲杀了过来,杨定将军率领五千骑正在与罗征的三千骑兵恶战!” “什么?” 段煨忍不住勃然变色,厉声道:“无本将军将令,杨定安敢轻易与敌交战,是谁给他的这么大胆子,罗征大军主力未现,岂能如此轻敌大意。” “呃……” 斥侯骑兵噎住,不知如何作答。 他只是个跑腿传话的,这种事情哪能插得上嘴。 眼看段煨勃然大怒,顿时吓的心下惴惴,不知如何是好。 段煨脸色难道,断喝道:“传令,全速行军,务必要尽快翻过山岭。” “得令!” 早有传令兵大声应命,催马奔了下去。 行军速度再次加快,一万五千大军拉成长长的队伍,最前面的刀斧兵已经迈开长腿在山道上跑了起来,拉车的骡马也在士兵们的吆喝声中,吐着白雾,奋起四蹄,拉着一辆辆大车在高低不平的山道上奔跑起来,不时有军械被震下车架。 然而,才堪堪跑出三里多路,前方有杂乱的马蹄声响起。 段煨连忙驻足观望,就看到杨定引着不到千骑仓惶逃窜而来,原本军威雄壮的五千西凉骑兵此时不但只剩下不到千骑,且个个丢盔卸甲,仓惶如丧家之犬。 那模样,简直就像是受惊的羊群,仿佛有老虎在屁股后面追。 “这……” 段煨都被惊傻了,半晌回不过神来。 其余众将官也都被惊住了,个个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 有部将还以为眼花了,使劲揉了揉眼睛,眼没花,居然是真的。 “将军!” 杨定催马奔了过来,翻身扑倒在地,不敢抬头。 段煨这才回过神来,脸皮狠狠抽搐了下,指了指不远处不到一千,个个垂头丧气如同死了爹娘的骑兵,颤声道:“怎么回事,本将军的五千骑兵呢?” “将军!” 杨定悲呼一声,泣声道:“罗征匹夫太狡猾了,山口子外面不只有三千骑兵,罗征的骑兵主力也在外面,就藏在十里之外。末将本欲击破山口子跟前的三千骑兵,为将军大军扫清前路,谁料甫一交战,罗征亲率主力杀到,末将寡不敌众哇!” “你……” 段煨气的嘴皮子都哆嗦起来,头指头擅抖,半天说不出话来。 其余诸将也是脸色晦暗,看向杨定的目光中有愤怒,也有毫不掩饰的鄙夷。 杨定一把鼻涕一把泪,一边号哭,一边偷偷地打量段煨。 此番折了五千骑兵,只剩下不到近千残兵败将,后果实在太严重了。 就算是甚得陛下嚣重的叔叔杨彪,估计也救不了他。 段煨就算斩了他,也绝对不为过。 杨定不能不担心,这个时候为了活命,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就算段煨勃然大怒之下火冲顶门,连分辨的机会也不给他,直接命人将他拉下去一刀砍了。 “来呀,把这废物给本将军拉下去砍了!” 段煨终于缓过一口气来,脸色瞬间变的狰狞无比,大吼一声。 “遵命。” 两名亲兵立刻扑了过去,要架走杨定。 “啊,将军饶命!” 杨定骇的魂飞魄散,撕心裂肺地叫道:“将军饶命呐,末将知罪,知将知罪了哇,请将军看在末将叔叔的面子上,饶末将一命哇!” 众将冷目以对,没有人求情。 五千骑兵就这么没了,只逃回来不到千骑残兵,所有人心里都有火。 段煨气的嘴皮子哆嗦,脸色青一块、紫一块,现在朝中斗的厉害,若非因太尉杨彪曾暗中相助,他也不会提拔重用这杨定了。然而没想到,原以为杨定熟书兵书,稍加培养便能独当一方,到头来却葬送掉了自己麾下仅有的五千骑兵。 这个代价实在太重了,重到段煨都承受不起。 骑兵不比步兵,骑兵的成型,需要具备许多条件。 养成一支真正有战斗力的骑兵,比训练一支步兵,不知道要难了多少倍。 步兵只需要招募壮丁训练即可,只要打上几场仗,剔掉一些命短的,能活下来的就会成为老兵,废不了什么事,最多就是消耗些钱粮,死些人罢了。 而骑兵却不然,一支骑兵从组织到训练,都有着十分严苛的条件。 别的不说,首先骑兵可不是简单的会骑马就行,而是要以马背上厮杀作战,只是这一条就严格限制了骑兵的数量,不可能像招募步卒那样,随便征壮丁就行。 其次战马的来源,也是组建骑兵的关键。 西凉骑兵虽然彪悍善战,但董卓麾下的骑兵也就五六万,而且出产战马的凉州、并州实际并不在董卓的控制之下,战马的来源受到严重限制。 对于一支军队来说,骑兵绝对是战略性的力量。 特别是面对的敌手全都是骑兵,这样情况下,如果没有一支骑兵,将会彻底失去战争的主动权,仅靠万余步卒,就只能被动挨打,几无力还手。 段煨身为董卓的心腹大将,此番出镇关中,也只分到了五千骑兵。 然而没想到,却就这么让杨定给葬送了。 段煨火冲顶门,厉声喝道:“来呀,拉下去鞭刑五十。” 两名亲兵再不犹豫,扑上去拖起杨定就走。 段煨兀自气的脸皮直抽搐,丝毫不理杨定的号哭求饶。 第220章无耻战术 喇叭状的山口处,段煨大军正在缓缓往外推进。 最前面是一排刀盾兵,合力将一辆辆辎重车辆推出口,连成了一片寨墙,紧随刀盾兵之后的则是整整四千弓箭手,弓已拉满如月,箭已绰在弦上。 数百步之外,万余骑兵呈扇形列阵,正在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发起冲锋。 大军阵前,罗征胯马而立,目光灼灼地扫视着冲出山口的段煨大军。 看了半天,才喟然道:“无懈可击。” 贾诩轻轻颔首道:“段煨也是一员宿将,比杨定要谨慎多了,并不轻敌冒进,如此层层列阵向外推进,以刀盾兵扶辎重车辆结成寨墙,又以弓箭手射住阵脚,的确可以有效的防备骑兵突袭。看来要在山口子击破段煨大军,已经不可能了。” 罗征奸笑道:“不急,这山口地形特殊,利守而不利攻,等到了旷野上,看段煨还怎么主备本将军的突袭,除非他龟缩着不动,否则焉能没有破绽。” 贾诩连连点头道:“将军高见,既如此,何不令将士们卸甲休整。” 罗征从善如流,当即令大军退到数里之外,卸甲休整,只命阎行率三千骑兵,始终游戈在段煨大军左右,令之不敢轻举妄动,时刻都要结阵自守。令士兵没有时间休息。 山口处的一座山丘上,段煨跨马肃立。身边诸将环拱。 有部将扫了一圈,脸色难看地道:“罗征匹夫当真狡诈如狐。此分明便是要死咬着我军不放,只要我军一动,这些该死的骑兵就会扑上来。” 段煨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瞬间就想到了罗征打的是什么主意。 本来有五千骑兵,还可护住侧翼,不致如此被动。 可眼下五千骑兵被罗征击破,只剩下不到近千残兵败将,没了骑兵护住侧后,大军一旦开动。则无法再利用辎重车辆结寨自守,一旦遭到骑兵突击,极易溃败。 这就是步兵和骑兵之间的差异,在战场上,掌握主动权的永远都是骑兵。 面对骑兵无休止的袭扰战术,步兵唯一能做的就是结阵自守,或据险要关隘而守。 这不是说步兵不如骑兵,而是作用不同罢了。 骑兵擅长的是野战,一旦到了旷野上。骑兵可以充分发挥强大的机动性,依靠强大的机动性奔袭突击,遇弱则击,欲强退则。无往而不利,步兵要吃很大的亏。 若是遇到比较复杂的地形,或是者坚墙要隘。骑兵则会受到极大的限制,而步兵则可依靠有利的地形进行防守或者阻击。充分发挥自身的优势。 可是,从此处前往陈仓的三十里。四周皆是地势平坦的旷野。 这样的地形,无疑能够让骑兵发挥最大的优势。 “传令大军,就地扎营!” 段煨铁青着脸,沉声下令,不敢轻举妄动。 谁都不会怀疑,只要大动一动,那三千游戈在侧面的骑兵就会像群恶狼一样狠狠的扑上来,在大军最为脆弱的部位撕开一道道血淋淋的口子。 傍晚时分,眼看无机可趁,阎行率领三千骑兵远遁而去。 段煨却不敢大意,派出斥侯前往打探,才知罗征大军在东北方向的一片河滩上,距离大约有十里左右,骑兵突袭的话,十里路最多两柱香的时间就能杀到。 而对于带着大量粮秣辎重的步兵来说,大军拔营起行至少也要半个时辰。 “将军,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有部将急道:“得想办法靠近水源才行,否则最多超不过三天,大军就要哗变。” 段煨脸色难看,这个他如何不清楚。 水源比粮草还重要,一天不吃饭,士兵们或许还能顶得住,但一天不喝水,绝对没人受得了;两天不喝水,就算是铁人也站不起来了。 而且没有水源,饭都吃不到嘴里。 “先等上一晚,明早再说吧!” 段煨摆了摆手,眼下太阳都快落山了,暂时没什么办法。 想要派兵去取水也不可能,不远处数十骑斥侯探子就在盯着,派兵去取水,只能是给罗征送菜,唯有熬过一夜,等明天天亮再想办法了。 “唉!” 众将叹了口气,各去安顿兵马。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就听到远方有苍凉的号角声响起。 段煨连忙穿好胃甲冲出帐外,就看到远方一片黑压压的骑兵缓缓靠了过来,等到天色完全放亮时,上万骑兵已经呈扇形将大营团团围住,距离不过三百余步。 上万骑兵寂然肃立,唯有战马的响鼻声连成一片,在旷野上显的格外刺耳。 悠忽之间,只见骑阵中一骑旋风般的冲了出来,胯下汗血宝马神骏之极,雪白的毛发没有半点杂色,如同一道白色的影子般冲了过来,不是罗征还有谁来。 “段煨何在?” 罗征勒住战马,大喝一声。 段煨登上营前哨楼,亦大喝道:“罗征,你这是何意?” 罗征抬头掠了一眼,当即大笑三声,长声道:“本将军没有别的意思,这次来只是想给你一条活路,就看你想走活路,还是想走死路了。” 段煨忍着心头怒火,沉声喝道:“何谓活路,何为死路?” 罗征大声道:“很简单,活路就是敞开营门,归降本将军。至于死路……” 说此顿了下,狞声道:“本将军让你这万把兵马再也回不了长安!” “欺人太甚!” 段煨怒喝道:“本将军到要看你如何让本将军的大军回不了长安!” 罗征长笑道:“段煨,你别死鸭子嘴硬。今你五千骑兵已被本将军击破,就你这剩下的万余步卒。在这旷野之上如何能逃得本将军的追击。如果归降本将将军,还可保你继续得享富贵。若是不降。这长安古道就是你和麾下大军的埋骨之地。” 段煨气的脸色铁青,却无力反驳。 眼下的形势的确不妙之计,没有了五千骑兵的牵制,面对罗征的过万骑兵,麾下的一万五千步卒的确无法逃过罗征大军的追击,根本就不敢轻动。 况且军中只有半月粮草,如果得不到粮草补给,只待粮军,大军就得哗变。 可看看围住大营的过万骑兵。段煨就不由一阵悲凉。 就算有粮草又能如何,根本就运不到大营。 况且眼下最为迫切的,是如何尽快解决水源的问题。 这山口子附近地形势颇高,昨晚命军卒在营中掘井取水,然而掘了近五丈,地下也没有出水。如果再弄不到水源,最多再过一天,大军必然要哗变。 大营前,一干统兵将领也听的脸色发青。心里却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奈。 段煨强压下心头沸腾的怒火,放低了姿态道:“升平与吾同为西凉旧部,何苦如此咄咄相逼。只要升平肯引军退去,本将军保证再不举兵进犯西凉。如何?” “哈哈哈!” 罗征大笑三声,随即喟然道:“昔在洛阳,某与忠明多少也有点旧谊。本将军也实不愿相逼过甚。然国事当前,本将军又岂能以私情而废国事乎?看在昔日情份上。忠明若举众归降,吾必不敢慢待。若忠明不肯归降。那就唯有一战了。” “罢了!” 段煨长叹道:“事已至此,本将军又何惧一战!” 说罢再不理罗征,快步奔下哨楼,传令各部集结大军。 “嘿,他娘的!” 罗征恨恨的挥舞了下手臂,也调转马头,奔回本阵去了。 本想劝说段煨举众归降,这样一来不但可以避免麾下大军伤亡,而且还能尽得段煨麾下万余兵马,眼下看来,如果没到走投无路的地步,段煨是不可能投降的了。 绵绵不息的牛号角声中,段煨大营里立刻沸腾了起来,一队队步卒在军校的喝斥和带领下迅速在大营里集结,帐篷被收起,一应辎重全部被装上了大车。 很快,一队刀盾兵率先冲出大营,在营前的军地上就在列阵,紧随其后的是一队弓箭后挽开长弓射住阵脚,以防罗征骑兵趁机发起突袭。 足足大半个时辰后,大军才拔营而起,缓缓向东北方向移动。 刀盾兵在前,弓箭手紧随其后,压住阵脚,两侧则是长枪兵护住两翼,后阵则是两千刀盾兵压阵,一万五千大军组成庞大的圆阵,将粮秣辎重车辆护在了中间。 这个时候,罗征的一万骑兵已经退到了二里多之外,只有阎行率领三千骑兵绕到了山口子另一侧,从侧后方向不紧不慢的咬在段煨大军后阵。 骑兵阵前。 贾诩手搭凉棚观望了一阵,当即扭头对罗征道:“将军,段煨不走大道,却将大营往东北方向移了过来,这是要将大营移到水源附近。” 罗征‘嗯‘了声,道:“这是意料中的事情,如果没有水源,段煨的万把兵马最多不出三天就得解散了。唯有先将大营移到水原附近,才能跟我军耗下去。” 贾诩奸笑道:“段煨想跟我军打消耗战,那是想也别想了。大军出行,随军最多也只能带上半个月的粮草。如果粮草运不过来,段煨最多也只能苟延残喘半个月罢了。” 罗征欣然点头,道:“即使如此,也不能让段煨安稳的将大营移到水源附近。段煨别以为以刀盾兵和弓箭手护住前阵,再以枪兵护住左右两翼,本将军就拿他没办法了。速谴快马传令阎行,不必突袭段煨本阵,可纵骑从后阵掠过,以弓箭射杀两翼的枪兵和护在中军拉车的骡马等牲口,尽可能的给段煨先放点血。” “得令!” 早有传令兵轰然应命,纵马离去。 不多时,一直咬在段煨大军侧后的三千骑兵立刻一分为二,各有一千五百骑迅速从后阵赶了上来,绕到段煨大军两翼,隔着八十左右,齐齐开弓放箭。 等到射完两轮箭失,已经冲过了段煨大军两翼。 两支骑兵呼啸一声,立刻向外绕了过去,等绕到后面,再次赶了上来放箭。 凄厉的惨叫声中,两翼的枪兵不断有人中箭倒下,挣扎着惨嚎。 更有被护在中军,拉车的骡马等牲口被弓箭射伤,又叫又跳的暴动起来,负责赶车的军卒死死拖住牲口,脸都白了,气的直骂娘。 本来骑兵在冲锋的过程中,弓箭几乎派不上什么用场。 就算是再善射之士,在战马快速奔跑之时,也很难以弓箭射中目标。 除非是像赵云这样的神射手,才能几乎不受战马的影响。 然而九成以上的骑兵,又哪里有这样的箭术。 不过眼下段煨要将大营移到东北方向五里外的河流附近,刀盾兵要护住前后阵,两翼的枪兵就彻底暴露了出来。而且因为缺乏必要的防护,而且阵型过于密集,还要护住中军的车马队,避无可避,更不可能退缩,很不幸的成了骑兵练习箭术的活把子。 就算箭术再差,面对如此密集的阵型,命中率也差不到哪里去。 两支骑兵隔着七八十步,不停的回来纵骑放箭,很快就给段煨用来护住两翼的枪兵造成了不小的伤亡,原本密集的军阵就好像被梳子给梳了一遍似的,变的稀疏了许多。 中军拉车的牲口被弓箭射伤,更是暴躁难安,几欲失控。 中军,段煨只看的目龇欲裂,几欲咬碎了钢牙。 这他娘的也太狡猾了,段煨从来都没有遇到过如此狡猾的对手,心里更有一种强烈的要吐血的冲动,西凉铁骑悍勇善战,是因为从来都习惯从正面发起冲锋,以催枯拉朽之势击破敌军的反抗力量和意志,何时这么无耻和下作过。 罗征也算是西凉旧将,怎么麾下的骑兵根本就不像是印象中的西凉铁骑。 在段煨看来,罗征麾下的骑兵根本就不能算是西凉铁骑,因为西凉铁骑从来不会用这种无耻而下流的战术,只会躲在远处放箭骚扰,却不敢冲上前来决战。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正是这种无耻的战术,却让段煨深深感觉到了一阵无奈。 这就好像钝刀子割肉,如果没有有效的反制手段,最终的结果也能是一万五千大军被不断的放血,最终造成难以挽回的灾难性后果。 第221章割肉放血 “将军,这样下去不行啊!” 有小校疾声道:“一旦我军两翼伤亡过重,罗征必然会发起致命一击。末将以为,当调集两队弓箭手,以助枪兵护住两翼,这样才能压制罗征骑兵的袭扰。” 段煨略一沉声,便断喝道:“传令,调两队弓箭手过去!” “遵命。” 早有传令兵大声应命,迅速以旗语传下军令。 很快,大军停止前行,原本列阵于前军和后军的弓箭手立刻各调出一千人来,补充到了左右两翼,列于枪兵之后,个个绰箭上弓,杀气腾腾。 大军再次起行,继续缓缓往前移动。 二里之外,一座小山包上。 罗征和贾诩跨马肃立,正在远远观望。 “段煨变阵了!” 贾诩吸了口气,凝声道:“有了长弓手的配合,我军怕是很难再占到便宜。段煨为防我军从正面突击,除两翼外,将剩下的枪兵都布置到了前阵,后阵除了刀盾兵,就只有一千弓箭手,该是重甲骑兵突击的时候了。” 罗征重重‘嗯‘了一声,把手一挥,大声道:“传令,重甲骑兵突击!” “遵命!” 传令大兵大声应命,即刻以旗语将军令传下。 很快,一支三千余人的骑兵绕到了段煨大军后方。呈扇形摆开,缓缓压了上来。 中军。段煨回头凝望了几眼,心里不由掠过一道阴影。这支绕到后面的骑兵虽然没有显露出来什么攻击的意图。可总让他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 “将军,罗征这是想干什么?” 有小校面露疑惑,一脸不解的问道。 段煨刚想摇头,忽地想起仔细询问杨定兵败,逃回来的骑兵描述的详细经过,顿时脸色大变,喝道:“停,快停下就地列阵,准备迎敌。” “呃。遵命!!” 传令兵愣了下,才连忙以旗语传下军令。 就在这个时候,大军后方已经响起了苍凉激昂的牛号角声。 只见咬在后面的三千余骑兵立刻开始加速,其中有五百连人带战马都包裹在黝黑铁甲之中的骑兵更是脱离了本阵,从西北角直冲大军后阵而来。 等到距离后阵不及百步时,已经将战马的奔跑速度提升高了极限。 护住后阵的刀盾兵和长弓手第一时间停下,就在列阵,刀盾兵举起了盾牌,想要凭借单薄的盾牌扛住骑兵的冲锋。弓箭手们则开弓上箭,长弓已经拉满如月。 与此同时,护住左翼的枪兵和一千长弓手也在第一时间重新整队,因为五百骑兵是从西北角突击的。位置大约就在后阵的刀盾兵和左翼的枪兵衔接之处。 就算是普通士兵,此刻也看出了这支骑兵的意图。 那就是要把后阵和中军彻底切分开来,然后再击破后军。 “放箭!” 眼看五百骑兵冲进了八十步内。统兵校尉再不犹豫,当即大吼一声。 顷刻间。一波黑压压的箭雨立刻从后阵左角和左翼后阵掠空而起,列于后阵和左翼衔接处的弓箭手同时放箭。上千支箭矢穿越数十丈距离后,狠狠的攒射在了冲过来的重甲骑兵头上,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却连一骑都没有射翻。 这样的结果,立刻让所有人都不能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正在中军观望的段煨也是脸色变白,一颗心瞬间就沉到了谷底。 “快,把辎重车辆赶过去堵上!” 段煨额头上青筋直跳,再也顾不得风度,扯开嗓门大吼一声。 “遵命。” 传令兵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合上嘴巴,迅速以旗语传下军令。 就在这个时候,列成锥型阵冲锋的五百重甲骑兵已经狠狠撞上了段煨本阵,从后阵和左翼衔接的位置,狠狠撞了进去,直接将段煨军阵撞塌了一块。 后阵和左翼顿时一阵大乱,几欲溃散。 五百重甲骑兵冲锋之势不减,不求杀敌,只求一鼓作气往前突进,很快将段煨后阵的两千刀盾兵和一千弓箭手冲的阵型大乱,混成了一锅粥。 紧随而至的三千骑兵也狠狠的突了进来,奋力砍杀乱成一团的段煨士兵,残肢断体和喷溅着热血的头颅接二连三飞起,凄厉的惨叫声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尖刀般,狠狠捅在了段煨的心窝上,让段煨脸色由青转白,再由白转红,再也忍不住喷了一口老血。 远远望去,就好像一张椭圆形的大饼被钝刀子切下了一块,位于后阵的一片被生生敲成了碎沫,如果继续蔓延下去,势必会波及到整体。 五百重甲骑兵很快从段煨大军右翼和后阵衔接的地方,冲杀了出来。 三千骑兵则继续往里突进,准备一举凿穿后阵,击破段煨中军。 而就在这个时候,数十辆辎重大车被赶了过来,连成一排堵在了缺口上,冲杀在最前面的骑兵撞上辎重车辆,立刻一阵人仰马翻,被扑上来的枪兵捅翻了数十骑。 三长一短的号角声刹时冲霄而起,三千骑兵的冲锋之势刹时一滞。 “撤!” 统兵校尉大军一吼,三千骑兵立刻掉转马头,远遁而去。 高岗上。 罗征不无遗憾地道:“段煨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宿将,反应一点都不慢,虽然成功击破了后阵,却未能波及到两翼及中军。若是本将军有两千重甲骑兵,就可以一举击穿段煨的两翼和中军,不必这么费力了。可惜,真是可惜!” 贾诩笑道:“两军交锋,临兵斗阵,主要还是看为将者如何运兵布阵,段煨的确非是杨定那等年轻气盛的蠢才可比。不过任段煨再如何挣扎,也难以改变劣势。只要我军抓住机会不停的给段煨放血,最多不出十日,就算段煨能将大营移到水源附近,麾下的士兵也必然会因承受不住这无休止的压力而崩溃,届时纵然孙武复生,亦难以回天。” 罗征欣然点头,道:“走吧,快到正午了,先去让将士们填饱肚子再说,让阎行率领三千骑兵先盯着,一有机会就扑上去给段煨放点血,不要让段煨大军有喘气的机会。” 第222章姑臧失守 长达数十里的旷野上,到处都是斑斑血迹,士兵的尸随处可见。 也有那受伤未死,却无法行动的士兵躺在草地上,兀自绝望的呻吟。 这是一条被鲜血染红的路,被士兵们的尸体铺就的路。 段煨强行将大营移到一条河沟边上后,只坚持了短短五天,就不得不率领大军拔营而起撤往陈仓,因为军中即将粮尽,再耗下去,就只能活活等死。 更要命的是,军中已经出现了兵卒逃亡的现象。 面对罗征骑兵无休止的袭扰,士兵们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 段煨别无他法,只能强行拔营而起,往陈仓方向撤退。 然而短短不到三十里路,却让段煨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 只要大军一动,罗征骑兵就会如同恶狼一样扑上来,将段煨大军咬的鲜血淋漓。等到段煨就在结阵,准备拼死一战时,罗征骑兵就会立刻引而远遁。 段煨都快被搞的崩溃了,那些普通兵卒更是不堪,如果不是段煨下令斩杀了一批逃亡的士兵,估计军营里早就没几个人了,安能等到现在。 等逃到陈仓西门,一万五千大军已经只剩下了五千余人。 短短不到三十里去,段煨付出了近万人的伤亡。 这还是实在没办法,段煨果断的分出五千兵马拼死断后的结果。否则能不能顺利逃到陈仓都是问题。尽管如此,这个代价也实在太重了。 出长安时的三万大军。却只有五千余残兵败将回到了陈仓。 段煨拔剑自刎的心都有了,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董卓的斥责和怒火。 陈仓西门。喊杀声和惨叫声震耳欲袭。 黑压压的骑兵再次扑了上来,将段煨的五千残兵团团围住,猛烈厮杀,陈仓的守军刚想迎接段煨进城,见此情景,哪里还敢打开城门。 上万骑兵就要发起最后的冲锋时,贾诩忽然催马来到了阵前。 “将军,允吾急报!” 贾诩脸色凝重,疾声说道。 “允吾急报?” 罗征顿时眼神一凝。沉声道:“讲!” 贾诩道:“荀彧长史以八百里加急来报,十日前屠各王亲率两万大军出休屠泽,寇掠武威各地,伍习将军大意轻敌,率军出击,结果被屠各王击破,趁势夺了姑臧。” “什么?” 罗征勃然色变,厉声道:“姑臧丢了?” 贾诩脸色凝重的点头。 “伍习匹夫!” 罗征气的脸色铁青,切齿道:“此前韩遂偷袭令居。这厮就聚将饮酒,若非高顺击退韩遂大军,这厮就把令居给丢了。本将军念其军中宿将,未加责罪。又予以重任,坐镇武威一郡之地,不想竟把姑臧也给丢了。不杀此匹夫,何以泄本将军心头之恨。” 贾诩叹道:“将军。伍习将军已经战死了。” 罗征气的脸色铁青,半晌才断然道:“传令。马上撤军!” “得令!” 早有传令兵大声应命,催马而去。 苍凉的号角声中,原本正欲发起冲锋的万余骑兵立刻汗水般的退去。 “这是怎么回事?” 段煨抹了下脸上的血水,有些惊疑不定。 “将军,罗征大军退走了!” 有部将急忙吼道:“请将军速速命大军进城。” 段煨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道:“对,快命陈仓守将打开门城,迎接大军入城。” 很快,陈仓西门吊桥放下,城门洞开。 段军引着还剩下不到五千的残兵败将,如同丧家之犬般冲了进去,直到踏上坚实的城门楼,心里才长长地松了口气,举目远眺漫山遍野而去的罗征骑兵。 “这是怎么回事,罗征大军为何骤然退走?” 有部将满脸疑惑,实在搞不明白罗征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撤军。 段煨同样也想不明白,按理说自己的四千余残兵败将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罗征只需要一个冲锋,就将将自己彻底击破,这个时候忽然撤走,委实让人难以解惑。 不过此时此刻,所有人心里的大石头才算落了地。 不管罗征为什么会忽然撤走,对于段煨等人来说,却是一件好事。 至少还保住了四千余兵马,总算撤进了陈仓城中,众人也没有成为罗征的俘虏。虽然丢掉了所有的粮秣辎重,但只要留得命在,一切就还有机会。 半个时辰后,罗征率军拔营而起,押着俘虏,轻装疾行直奔陇县。 直到进了虎跳峡,才略略放缓了行军速度。 大军前阵,罗征问道:“文和,屠各王大军今在何处?” 贾诩答道:“屠各王洪屠袭破武威后,并未趁机进攻金城,而是纵兵四处劫掠。不过屠各胡人早有恢复休屠王庭之心,此番袭破姑臧,怕是不会轻易退走。” 罗征点点头,游牧于休屠泽的屠各胡人想恢复休屠王庭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匈奴人早就被大汉给打怕了,就算有这个野心,也没那个胆子。 就算近年来大汉国力日衰,也只是纵兵劫掠一下武威各县罢了。 然而如今董卓篡汉自立,屠各王又攻破了姑臧,可就不好说了。 本来大汉朝廷的软弱已经**裸的眼现在了世人的眼皮子底下,如今董卓自立,汉室已亡,再也震慑不住北方的游牧民族,各地边境都有不稳的迹象。 屠各王此番出兵,未必就没有试探的意思。 况且又攻下了姑臧。再想让这些匈奴人退走,肯定没那么容易。 前汉时。休屠王乃匈奴王族,居于匈奴右翼。领地为武威以北的休屠泽,并筑有休屠王城,被前汉名将霍去病征服后,改制休屠县,就在武威以北三十里。 休屠王降汉后,被浑邪王所杀,但部族一直世居于休屠泽,其后虽然几经叛乱,汉廷又迁羌、氐等游牧部落于休屠泽。各部族逐渐融合,又被称为屠各胡。 但占据主导地位的,依旧还是匈奴人,大半贵族都是休屠王的子孙后人。 屠各胡厉来都有恢复休屠王庭之野心,只是在大汉强盛时不得不依附,自光武中兴后大汉国力日衰,屠各胡就不再遵汉廷号令,更是经常出兵劫掠武威各县,不断试探和挑战大汉朝廷的底线。可谓是越来越嚣张,野心也渐渐膨胀了起来。 等发觉大汉朝廷已经逐渐腐朽,根本就无力派兵镇压后,更是变本加厉。 罗征自到凉州。就一直有扫灭周边异族,彻底稳定后方的打算,只是一直忙于征战才未能出兵休屠泽。没想到此番正当大军告成时,却被屠各胡袭了后方。 “这些该死的匈奴人!” 罗征眸子里迸射出森寒的杀机。切齿道:“本将军不去收拾他们,洪屠这匹夫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敢来招惹本将军。此番若不将休屠泽夷为平地,岂能善罢甘休!” 贾诩深以为然道:“这些异族都是些养不熟的狼崽子,昔大汉强盛时,这些异族人就都乖的跟狗一样,等到大汉国力衰弱,这些养不熟的狗就会反咬主人一口。在下对将军对待异族的策略极为赞同,要想彻底平靖边疆之患,让我大汉百姓安全乐业,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这些狼崽子彻底绝种,再也不给他们生存的土壤,唯其如此,才能彻底杜绝边患。” 罗征连连点头道:“文和所言极是,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些异族就算暂时臣服大汉,也只是形势所迫,骨子里流淌的终究非是我大汉民族的血液,实际是始终都念念不忘他们祖宗的荣光,一有机会就会反叛。唯一的办法,就是施行种族灭绝战略,彻底将万里大漠并州我大汉版图,才能一劳永逸,彻底解决游牧民族的边患。” 贾诩道:“武威局势有变,本应该先稳定后方,然眼下陇县旦夕可下,若是就这么放弃为免可惜。不如将军亲自坐镇陇西,谴一大将领兵前往武威如何?” 罗征沉吟了下,道:“姑臧失守,文若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贾诩道:“荀彧长史已经让赵云将军率领三千骑兵北上乌岭驻扎,以防屠各王洪屠趁势率军南下。不过赵云将军只有三千骑兵,只能据险而守,恐无力主动进击。” 罗征点头道:“文若的处理方式是对的,先到陇县再说吧!” 陇县以西五里,自段煨撤军后,高顺就将大营移到了这里。 段煨已经撤回了关中,自有主公去对付,高顺唯一的目标,就成了陇县,虽然没有率军围城,但是却截断了马腾的粮草供应,准备将马腾活活困死。 高顺派出斥侯探马,严密监视汉阳郡各县动静,但凡有粮草运往陇县,都被高顺亲自率军劫走,马腾数次率军出城接应,都被高顺击退。 陇县,马腾官邸。 “高顺匹夫,气煞吾也!” 马腾吼声连连,脸色狰狞的像是要吃人。 眼下城中即将粮尽,最多只能再坚持半个多月,而各县的粮草却运不进来,派出去运粮的五千大军也被高顺击破,只逃回来千余残兵败将。 除了陇县城中的五千余兵马,汉阳各县已无兵马可抽调。 至于武都的三千兵马,也早就被马腾抽调了回来。 如果再不设法将粮草运进来,最多二十天,大军就要饿肚子了。 局势之险,委实已经到了危如累卵的地步。 马腾这几天愁的茶饭不思,对高顺更是恨之入骨,这厮实在是块难啃的骨头,麾下八千大军不但装备精粮,而且训练有素,实在不好对付。 “父亲!” 匆匆脚步声中,马超疾步走了进来,拱手施礼。 马腾压了压心头怒火,摆手道:“吾儿免礼!” 马超直起身子,凝声道:“刚刚斥侯来报,罗征已经率军回来了。” “什么,罗征回来了?” 马腾大吃一惊,只觉心直往下沉,忍不住作色道:“如此说来,罗征应该已经击破了段煨的大军,否则断不可能这么快就回到陇且。” 马超道:“应该不可能吧,段煨就算强攻陇县和高顺大营时伤亡惨重,麾下至少也还有两万大军,罗征只有万余骑兵,想要彻底击破段煨大军,何其之难!” 马腾重重哼了一声,道:“吾儿千万不要小看了罗征匹夫,此人不但诡计多端,而且能征善战,昔韩遂坐拥金城,和为父打了几年,为父也没将其彻底讨灭,却被罗征这厮一战破了允吾,韩遂更是被生擒活捉,这样的例子还少了吗?” “这……” 马超一时无言,极为不服。 马腾不再多说,摆了摆手道:“派人密切留意高顺大营,但有动静随时来报。” “孩儿遵命。” 马超拱了拱手,转身退下。 高顺大营,中军大帐。 罗征负手在帐中来回踱步,迟迟无法下定决心。 贾调整、高顺、阎行等人站在一边,也个个面色凝重。 姑臧失守,武威局势危如累卵,罗征本应该亲自率军前往,然陇县将下,能否一战彻底消灭马腾同样十分重要,关乎到战略大局,罗征又岂能轻易撒手。 “主公!” 高顺忽然踏前一步,铿然拱手道:“今马腾外无援军,内无粮草,坐困孤城,已经插翅难飞,末将愿率本部兵马围困陇县,最多一月,则陇县可下。” 罗征看向贾诩,问道:“文和以为如何?” 贾诩看了看高顺,本想反对,可话到嘴边,却又变成了,“高喊将军统兵有方,坐镇陇县自然极为稳妥,在下没有什么意见!” 罗征略一思忖,便断然道:“罢了,陇县之事就交给伯平了,眼下段煨败回关中,已无力再出兵凉州,吕布也在苟延残喘,马腾应该再请不到援军,不过伯平还是要小心防备周边的羌胡各部。本将军再给你留下三千骑兵,击破陇县后,务必要乘胜追击,一举攻占武都郡,万不能再让马腾逃到武威再卷土重来!” 高顺铿然道:“主公放心,末将定不辱命!” 罗征‘嗯‘了声,道:“本将军对伯平还是很有信心了,既然如此,阎行、王方速速召集大军拔营起程,随本将军前往凉州迎击屠各胡叛军。” “遵命!” 众将轰然应命,大步出帐而去。 第223章千里奔袭 陇县,马腾官邸。 “父亲,好消息!” 马超疾步冲进内堂,向马腾兴奋地道:“我军斥侯刚刚探得一条消息。” “哦?” 马腾讶然道:“什么好消息?” 马超奋然道:“半月前屠各王洪屠举兵两万入寇武威,罗征部将大意轻敌,率军出击被洪屠击破,并趁势夺了姑臧,罗征已经率亲大军回武威去了。” “哦,竟有此事?” 马腾精神一振,脸上也露出了喜色。 马超连连点头道:“本来孩儿就纳闷,罗征匹夫为何从关中回来的如此之快,原来是武威被屠各胡给抄了。如此说来,段煨大军未必就被罗征给击破了。” 马腾脸色一动,问道:“高顺的八千大军可曾撤走?” 马超这才冷静了下来,答道:“高顺的八千大军并未撤走,而且罗征那厮还给高顺留下了三千骑兵,看来就算武威有失,罗征也没打算放弃攻打陇县。” 马腾脸上的笑容敛去,凝重地道:“是啊,罗征那厮费了这么大的劲,又如何会轻易放弃进攻陇县的计划。如此看来,段煨就算没被罗征击破,也无力进兵凉州了?” “呃!” 马超愕然道:“何以见得?” 马腾耐着性子,不厌其烦地教导这个长子,沉声道:“段煨大军若没有被打残。则随时可出兵凉州。罗征既然敢留下高顺的八千大军继续攻打陇县,亲率大军北上武威。就说明段煨已经无力再出兵凉州,不是被打残了。就是伤亡惨重。” 马超恍然道:“原来如此,孩儿明白了。” 马腾点点头,道:“吾儿以后遇到事情,要多动点脑子,去吧!” “孩作告退!” 马超躬身一揖,退了出去。 临泾,吕布官邸。 “哦,屠各王洪屠袭了姑臧?” 吕布接到消息时,也是一脸的惊讶。 魏续答道:“正是。月前屠各王洪屠出兵两万,劫掠武威各县,伍习那厮大意轻敌,率军出击,却被洪屠一战击破,不但三千大军全军覆没,伍习那厮也战死了。今洪屠正在纵兵劫掠武威各县,罗征已从关中回师,亲率九千骑兵出陇县北上武威去了。” “好。太好了!” 吕布切齿道:“罗征匹夫用卑鄙手段逼的本将军和马腾硬拼,此番屠各胡两万骑兵南下入寇,袭破姑臧,亦算是为本将军出了一口恶气。” 张辽却凝声道:“主公。眼下城中只剩下十日之粮,各县已经再征不到粮草,各地百姓已经衔草而食了。若再不想办法弄到粮草,将士们就要饿肚子了啊!” “这……” 吕布眉头立刻蹙眉。任他武勇盖世,可比霸王。此时也不由一阵深深的无力,不可能凭空把粮食变出来,揉着眉心问道:“可否跟那些富户再借一些?” 张辽苦笑道:“估计够呛,自中平原地北地羌人造反以来,历经连年战乱,两郡的士绅富户早就已经逃的七七八八了,就算还有没有举族外迁的,也无多少存粮!” 吕布无奈道:“你们有什么办法?” 魏续、侯成、郝萌等将闻言垂下了脑袋,作思索状。 张辽、臧霸也是眉头蹙紧,这粮食又不是山上的木头,没了就能采伐回来。 北地安定两郡人口本来就少,再加上战乱不断,大量百姓不是外逃,就是死于兵灾和饥荒,两郡加起来还不到八万人,也实在征收不到多少军粮。 距近收粮下地还有近三个月,百姓都吃草根了,哪还能征集到粮草。 侯成小心翼翼道:“听说罗征去岁不知从哪弄到了大量军粮,治下粮草无忧,春上不是还送给我军两千石粮草吗?主公何派人去试试,或可借得粮草应急。” 吕布勃然大怒道:“你让本将军去跟罗征那匹夫借粮?” 侯急忙道:“主公,实在没办法了啊,现在除了罗征,谁还有粮草,跟罗征借粮总比让将士们饿肚子哗变好吧?实在不行,就只能出兵去劫掠匈奴人了。” “嗯?” 吕布心中一动,随即就否定了这个提议。 张辽也道:“眼下北地、安定两郡匪寇四起,我军还要分兵驻守各地,连主公的三千骑兵也无法轻易调动,出兵劫掠匈奴人怕是不行了!” 臧霸也点头附议,这是事实。 吕布挣扎了半天,才喟然长叹道:“好吧,那就派人去试试,看能否从罗征那里再借得一些应急军粮。实在不行,就只能出兵去劫掠匈奴人了。” 众将皆叹了口气,你眼望我眼,心头都有些沉重。 乌岭以北,赵云大营。 “将军,好消息!” 有小校疾步冲进赵云大帐,奋然拱手道:“主公亲率大军,已到二十里外了。” “喔,主公大军到了?” 赵云顿时精神,扭头望了过来。 小校答道:“正是!” 赵云立刻霍地长身而起,疾声道:“速去召集诸将校,随某前往迎接主公大军。” “遵命。” 小校铿然应命,甩步出帐而去。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罗征亲率九千骑兵风尘仆仆赶到,赵云率众将迎出大营,不及叙旧便直入中军大帐,召集军司马以上的统兵将校议事。 中军大帐。 罗征征衣未解,大刀金刀的坐在上首。 贾诩、成英、赵云、阎行、王方等文武将领分列两旁,尽皆脸色肃然。 罗征目光落在赵云身上。沉声问道:“子龙,屠各胡大军最近有何动静?” 赵云答道:“洪屠似并无趁势南下金城之下。只纵兵劫掠武威各县,末将唯恐引洪屠举兵南下。是否未敢轻举妄动,并未出兵击破劫掠各县之胡兵。” 罗征‘嗯’声,道:“子龙按兵不动是对的,武威既然已经失守,急攻无益,不能再把这些茹毛饮血的匈奴人招惹到金城来。洪屠的主力大军呢,今在何处?” 赵云道:“据斥侯回报,洪屠在姑臧驻有三千骑兵,除了分派出去劫掠武威各县的骑兵之外。尚有八千骑兵强征了数万百姓,正在修缮休屠城。” 罗征狞笑道:“看来洪屠这厮真打算要重建休屠王庭了,真是好大的狗胆,大汉朝廷虽然已亡,但我汉人还没软弱到连他一个小小的屠各胡部也收拾不下的地步。本将军到是要看看,是谁给洪屠这匹夫借了个天胆,敢跟本将军叫板。” 众将也群情激奋,摩拳擦掌道:“请主公速速发兵,击破这些该死的匈奴人。” 罗征起身在帐中来回踱步。沉吟不语。 贾诩看看了众将,又看了看罗征,忽然道:“我军只有一万两千骑兵,洪屠则有不下两万骑兵。近倍于我军。若是硬拼的话,纵然能击破屠各胡,我军也势必伤亡惨重。在下以为将军应当避开正面。直接率领大军杀奔休屠泽,以调动洪屠大军。再寻机歼敌。” 罗征击节道:“本将军亦正有此意,文和真乃吾之子房也!” 贾诩阴声道:“屠各大军尽出。休屠泽剩下的尽是些老弱妇孺,若是有机会,将军干脆直接抄了洪屠老巢,再一把火烧了休屠泽,唯其如此,才能彻底绝了边患。” 众人听的无不心头暗凛,皆侧目以视。 贾诩这厮也太狠了,张口中就要彻底夷灭一个近二十万口的部族。 虽然众将对杀人灭族都没有什么意见,反正这些匈奴人本来就该死,但还是被贾诩这厮的阴狠给震住,心里都有一股凉飕飕的感觉。 罗征断然道:“善,就依文和之计,诸将速去准备,命大军休整一夜,明日一早兵发休屠泽,先踏平洪屠老巢,尽屠其族,再寻机破敌。” “遵命!” 众将轰然应命,起身大步出帐。 贾诩和成英却没有离开,依旧坐在下首。 罗征沉默了片刻,才喟然道:“凉州西接羌胡,北接匈奴、鲜卑,边患问题自前汉以前就一直没能彻底解释。纵然有霍骠骑定河西走廊,置张掖、酒泉、敦煌三郡,马伏兵征服八百里羌原,然凉州边患却还是接连不断,羌胡人和匈奴人降了又叛,叛了又降,檀石隗统一大漠后,鲜卑人趁势而起,隐有昔日匈奴之盛,虽然如今分裂,但也远比羌胡人和匈奴人要强盛的多。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就像是大草原上的野草,今天烧成灰烬,明年还会继续长出来,生息不断,换了一拨又一拨,匈奴人没了,还有鲜卑人,等到卑人没了,也还会有其他的游牧民族继续崛起壮大,年年入寇边关,举兵劫掠,到头来,最终苦的还是我大汉百姓。文和、公英到是说说,本将军屠戮羌胡人究竟有何过错?” 贾诩肃然拱手道:“将军高义,为我汉人百姓计,岂有过错,纵然史刀如刀,百年后我汉人百姓也不会忘记将军所做的一切。对于这些反复无常的异族,在下以为的确没有必要让他们再繁衍生存下去,羌胡人如此,匈奴人如此,大漠的鲜卑人更如此。纵然如今将军欲借羌胡之众平定凉州,待日后天下一统,亦要彻底杜绝其患。” 成英连连点头,道:“在下也极为赞同主公的看法。” 罗征沉吟道:“羌胡人暂时还要是安抚,本将军治下汉人百姓太少,还要靠羌胡之兵征战四方。不过,可以用羌胡人来对付匈奴人,甚至是鲜卑人,如此一来,在解决匈奴人和鲜卑人的过程中,也可消耗羌胡人的有生力量。至于如此处理这些羌胡人,乃至日后击破匈奴甚至漠北的鲜北人,如何彻底杜绝我大汉边患,回头文和与文若、公英也要给本将军拿出个长远的战略布置出来,好遵照执行,以避免盲目。” 贾文、成英忙拱手道:“在下遵命。” 罗征又与贾诩、成英议了议出兵休屠泽的一些细节,才自各去歇息。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大军就拔营而起,滚滚东进,从老虎口越过长城,然后从泥山折道北上,横穿休屠泽南部的百里沙海,直接洪屠老巢休屠泽。 一万两千骑兵轻装疾行,并未携带任何随军辎重,只带了十日干粮。 横穿沙漠对于军队来说,无异于自寻死路。 不过罗征自有办法,菜园子虽然不能用了,但那片一亩大的水湖却取之不尽。横穿沙漠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水源,只要解决了水源,就不再是问题。 至于在沙漠中容易迷失方向,就更不是问题。 一万两千骑兵大半都是西北汉子,生在西北,长在西北,早就已经习惯了大西北的地是环境,区区百里沙海,如何能让这些从小长在西北的汉子迷失方向。 就算略有偏差,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至于不带随军粮秣及辎重,就更加简单了。 罗征对这些匈奴人绝对不会客气,只要杀到休屠泽,屠各胡人有的是牛羊牲口,这些牛羊牲口就是万余大军的粮食,这些匈奴人可不是大汉百姓,就算抢光杀光,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并且对于饱受其劫掠之苦的大汉百姓来说,反而是功在千秋。 五日后,大军穿过沙海,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攻占了位于武威郡北部,距离休屠泽最近的武威县,洪屠留下把守武威的八百骑兵尽数战死,只有寥寥数骑走脱。 八百匈奴骑兵自然不会全部战死,真正战死的只是百余人,剩下没有跑掉的,全部都放下武器投降了,不过最终却被罗征下令活埋,没有留下一个俘虏。 日落西山,金霞满天。 城中的喊杀声早就平息,匈奴人也全都被屠戮一空。 成英正着人在安抚城中饱受摧残的汉人百姓,将俘获的牛羊牲口和粮食分发给了被匈奴人虏劫一空的百姓,总算让百姓恐惧稍去,脸上有了些笑容。 没有在武威多作停留,只让大军休整了一夜,罗征就率军出武威南下,马不停蹄的直扑休屠泽。而这个时候,休屠泽早已经沸反盈天,因为武威县就在休屠泽边上,罗征率军横渡沙海,突然出现在武威城下,一举袭破武威,消息早就传到了休屠泽。 第224章待宰的羔羊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一眼望不到边的百亭海上烟波浩淼,气象万千,各色水鸟在空中缓缓低飞,或浮游于湖面随波逐流任意嬉戏;边上是齐膝高的茂草,密密麻麻的毡包一眼望不到边,沿着湖岸延伸到天际的尽头,牛羊在草滩上悠闲地吃草,美丽的少女打马轻快地驰过。 这里就是休屠泽,一片水草丰美,气候宜人的沃土。 然而就在今天,原本平静的屠各部落却号角羌笛齐鸣,犀鼓声清晰可闻,所有的屠各胡人都明白,这是有外敌入侵,召集族中勇士抗敌的号角声。 印象中,这样的号角声已经有多少年不曾响起过了。 自从鲜卑大王檀石槐死后,已经有十年不曾听到过这样的号角声了。 密密麻麻的毡包里,成年汉子迅速冲出帐篷,挎上弯刀,带上弓箭,骑上战马,迅速往向疾奔,第一时间赶到部落南面的草地上集结。 妇女老人孩子则将牛群赶回圈中,竖起栅栏,安静的等待。 不多时,远方的天边忽然响起了隐隐的惊雷声,声势越来越浩大。 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屠各胡人不用想,已经知道了这是什么声音,并且很快判断出能够造成如此大的声势,最少也有上万骑兵。只是心中不免疑惑。 大王已经率军去了休屠城,休屠泽怎会出现这么大的骑兵。 蓝天之下。原野茫茫。 上万骑兵漫山遍野席卷而来,两翼伸展开来几乎十里之遥。黑压压的一片,虽然还隔着数里之遥,但空气中已经有莫名的肃杀气氛率先飘荡了过来。 数百匈奴骑兵聚集在部落南边,看着越来越近的上万骑兵,个个眼神凝重,全都变了脸色,该死的,至少不下上万骑兵,区区数百骑。如何能够抵挡。 铁蹄翻腾,雷声滚滚。 上万骑兵如风卷残云般席卷而来,很快就到了一里之外。 有苍凉的号角声响起,向两翼展开,前后只有一排,左右延伸至近十里的上万骑兵终于开始减速,在距离五百匈奴骑兵三百步外收住了马势。 罗征轻装轻甲,手提马缰催马出阵,指着三百步外的数百匈奴骑兵。眸子里有惊人的杀机掠过,厉声喝问道:“看到前面的匈奴人和他们身后的毡包了吗?” “看到了?” 上万骑兵大吼响应,就算远处的骑兵听不到罗征的喝声,但听到远处的人吼叫。也跟着接二连三的吼了起来,直若苍狼啸月,声传十里。 “很好!” 罗征的脸色变的无比狰狞起来。厉声大喝道:“就是这些该死的匈奴人袭击了本将军治下的武威,抢了本将军治下的百姓。本将军早就说过。敢抢我大汉百姓者,不管如何老子都要灭他全族。这些该死的匈奴人敢冒犯本将军。劫掠本将军治下的百姓。就算老天爷也救不了他们。现在本将军命令你们,干掉前面的那数百匈奴人,掀翻你们看到的所有的毡包和帐篷,杀掉所有的带把的,从此以后,这百亭海的大草原就是本将军的,本将军会把这里的草场和牛羊全都封给杀敌最多,立下军功的将士们。这里的牛羊是你们的,草场是你们的,还有匈奴人的女人也是你们的。但是,本将军再说一遍,一天之后本将军不想再看到还有带把的屠各胡人还活着,老的小也不行,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上万骑兵齐声吼叫起来,眸子瞬间变的炽烈无比。 屠各胡可是有近二十万人口,可战之兵不下两万,这得有多少牛羊和女人,只要杀掉所有的匈奴男人,剩下的就都是自己的了,怎能不让人眼红心动。 特别是,一想到漂亮的女人,这些大头兵的心里就有一团火在烧。 对于这些羌胡骑兵来说,追随罗征出征凉州和关东,远不及征服其他的羌胡部落和匈奴人来的痛快,因为在凉州和关中,罗征不让他们劫掠百姓,就算抢抢地主富户,也绝对不允许胡乱杀人,看到漂亮的娘们也只能眼馋,而不能扑上去干。 只有征服其他的羌胡人和这些匈奴人,才会令他们热血沸腾。 因为这个时候不会有军纪约束,想干什么都行,只要别违背罗征的军令,就算将屠各王洪屠的女人抓来干上三天三夜,也不会有军纪官找上门来。 “那还等什么!” 罗征厉声喝道:“拿起你们手中的马刀,给本将军尽情的杀!” “杀杀杀……” 上万骑兵的吼叫声直欲将苍穹震裂,再没有人犹豫,所有羌胡骑兵眸子里都有熊熊火焰在燃烧,猛催胯下战马,汹涌而进,扑向了三百步外的五百匈奴骑兵。 就连三千旧部也不例外,个个扯开嗓门长嚎起来。 三百步外,五百匈奴骑兵早就变了颜色。 “该死的!” 有部落头人红着眼睛,厉声吼道:“卑鄙的羌胡人,该死的罗征匹夫,竟然趁大军领军出征,前来偷袭我们的部落。儿郎们,身后就是我们的族人,现在这些该死的羌胡人要屠戮我们的部族,不怕死的就跟老子冲,和这些羌胡人拼了!” “杀杀杀!” 五百匈奴骑兵齐声大吼,没有一骑退缩。 然而,这只是徒劳的。 上万骑兵漫山遍野汹涌而来,五百冲上来的匈奴骑兵只是一个冲锋,就被围上来的数千羌胡骑兵彻底淹没,尽皆战死,一个俘虏都没留下。 根本不用罗征再吩咐,杀红了眼的羌胡骑兵直扑数百步外的屠各部大营,一座座帐篷被掀翻,一座座栅栏被打开,毫无反抗之力的屠各胡人就好像待宰的牛羊,被凶残的羌胡骑兵驱赶到一起,一堆又一堆,妇人在号哭,老人在红着眼睛怒骂。 幼儿孩子们则躲在妇人的怀抱里,瑟瑟发抖。 宁静的休屠泽不再平静,战争的烽烟很快就让这里变成了一片修罗屠场。 但有敢于反抗者,无不在第一时间内被杀红了眼的羌胡骑兵斩杀。 第225章灭族之仇,焉能不报 洛阳,嘉德殿。 李儒匆匆进了御书房,行大礼参拜,“微臣拜见陛下!” 董卓威严日甚,摆了摆手道:“爱卿平身。” 李儒再谢过皇恩,这才敢站起身来。 董卓问道:“爱卿面有凝重,可是关东诸侯叛军已到虎牢关?” 李儒摇头道:“非也,关东叛军尚未到虎牢关,而是西凉局势发生了变化。” “哦,凉州局势?” 董卓眼神就是一凝,沉声道:“段煨出兵凉州,可能攻下陇县?” 李儒沉声道:“段煨将军非但未能攻下陇县,反被罗征击破,三万大军所剩无几,仅有不到五千残兵败卒退回了长安,关中兵力不足,又无力再进兵凉州。” “什么?” 董卓大惊失色道:“竟有此事?” 李儒凝重的道:“段煨军将本想赶在罗征平定陇西之前攻占陇县,以为陛下打开西进凉州的门户,岂料罗征火速平定陇西,进兵陇县,复令部将高顺领军八千镇守大营,自率万余骑兵寇掠关中。段煨将军强攻高顺大营不下,反伤亡惨重,回师关中时,又被罗征击破所部五千骑兵,被罗征袭扰战术击破所部大军,若非屠各王洪屠欲立休屠王庭,倾族之兵入寇武威,又趁势攻下了姑臧。罗征不得以才退兵,否则关中危矣!” “岂有此理!” 董卓刹时气的脸色铁青。怒道:“段煨匹夫误朕大事,岂能轻饶!” 李儒吸了口气。道:“陛下息怒,段煨将军乃军中宿将,坐镇关中没有问题,只是罗征此贼太过狡诈,十分不好对付,好在马腾、吕布尚苟延残喘,又有屠各胡作乱,罗征纵然想一统凉州,也没那么容易。关中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眼下关东诸侯已相继起兵,朝廷的战略重心当在关东,儒以为陛下应调谴驻扎在弘农的八千大军西进长安,如此关中可无忧矣,然后倾朝廷之力,击退关东诸路叛军的侵袭再回头收拾罗征。” 董卓沉吟了片刻,喟然道:“善,就依爱卿之计。” 休屠泽,百亭海。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全部带走!” 有小校穿梭在被驱赶到一起的屠各胡人中间,随手一指。一名名年轻漂亮的女子全都被凶悍的羌胡人拉了出去,被赶到一座营寨中暂时看押起来。 女人全部被挑完带走,剩下的则全是些老弱老病残。 “头。已经挑完了。” 有羌兵凑了上来,一脸狞笑道:“年轻漂亮的女人。还有能生养干活的女人,全都被挑出去了。剩下的这些废物全都是老弱病残,养他们还得浪费粮食。” 小校脸色亦变的狰狞起来,吼道:“那还废什么话,剩下的全部杀了。” “遵命。” 羌兵连忙虎吼一声,领命而去。 很快,一队五百人的羌兵立刻开了过来,举起了手中的马刀,毫无半点悯怜之心的冲向了被挑剩下的上千老弱病残,没有任何迟疑的挥出了屠刀。 凄厉的惨叫声和撕心裂肺的咒骂声中,上千老弱病残很快被屠杀殆尽。 这样的场面,不断的在百亭海边的屠各胡部落各种上演。 不远处的一座高岗上。 罗征在贾诩、成英的陪同下,策马肃大在不远处的高岗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刻人间惨剧,心冷的如同坚铁,丝毫不为所动,眼皮都不眨一下。 民族大义面前,从来都只有对错,没有仁义道德。 对于这些屠各胡人来说,或许他们是无辜的。 而对于饱受异族劫掠之苦的大汉百姓来说,这些屠各胡人同样该死。 虽然行凶的可能不是他们,但却是他们的父亲或者子侄,这种仇恨没法化解,只能用鲜血来洗刷,只不过他们的父兄或子侄欠下的血债,被加在了他们头上而已。 罗征不可能把屠刀挥向汉人百姓,只能让这些异族流血。 这个年代不是民族大融合后的二十一世纪,各民族亲如一家,一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就足以说明问题,汉人是相当排外的,就连那些自诩孔孟门生的士人也是一样。 要想站在历史的大舞台上挥毫泼墨,就必须要融入到大汉民族之中,接受大汉民族的民族观,站在大汉民族的立场,坚定不移的拥护汉人的民族主义。 这是时代的潮流,不是人能够改变的。 唯有如此,才能获得汉人百姓的支持和拥戴。 罗征已经得罪死的天下士族,可不想再把大汉百姓也推到对立面。 为了拥护汉人百姓的利益,得到大汉百姓的支持,他绝对不惜流血牺牲,哪怕让天下异族彻底族灭种绝,也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杀戮进行了整整三天,碧蓝的湖水已经被鲜血染红。 安宁详和,水草丰水的休屠泽到处都是一副破败的景象,尸体更是随处可见。 已经杀红了眼的羌胡人忠诚的执行了罗征的军令,屠戮了超过十万人,只留下了四十岁以下的女人和未成年的少女以及女婴,其余的屠各胡全部屠戮一空。 原本万里无云的晴空,也被乌云遮住了天空。 往日天晴气朗的休屠泽似乎刮起了阴风,好像十余万阴魂聚集着不肯离去,空气中的血腥味重的十里之外就能闻到,就别是人,就连附近的野兽都被惊的有多远逃多远。 直到阎行率领两千骑兵,赶着俘虏的七八万屠各胡女人和上百万的牛羊马匹,以及大量驮着粮食的牛马大车离开后。罗征才终于松了口气。 武威城,县衙大堂。 赵云疾奔趟了进来。向罗征拱手道:“主公,阎行已经出发了。” 罗征‘嗯’了声。点了点头欣然道:“没想到屠各胡这么肥,可比那些羌人部落要富裕的多了,上百万的牛羊,数以十万斛的小麦,都够本将军的数万大军吃两年了。早知道这些匈奴人这么肥,本将军当初还用为粮草发生什么愁,早就亲率大军来征了。” 贾诩道:“休屠泽气侯适宜,水草丰沃,不但适合放牧。而且利于耕田,前汉时朝廷就曾在这里开荒屯田,只是后来国力日衰,才渐渐失去了对休屠泽的控制。只等将军击破洪屠的两万大军,亦可安置百姓于休屠泽耕种放牧,一来畜养战马,二则屯积军粮。” 罗征道:“这个就让文若去操心吧,不过本将军夷灭屠各胡全族,想来这个时候洪屠也应该得到消息了。不日必将尽起大军前来复仇,我军也得早做准备。” 赵云接上道:“末将已尽谴斥侯而去,洪屠大军但有所动,必第一时间来报。” 罗征点点头。起身走到屏风前悬挂的军事地形前来,盯着看了半晌,才道:“从宣威到休屠泽几乎全都是一马平川的地形。纵有几处山丘地形,也不易埋设伏兵。想要伏击洪屠的两万骑兵,看来唯有引军遁入沙海。再伺机而动了。” 贾诩道:“若欲伏击,最好选在洪屠大军赶回休屠泽之前。” 罗征略一思忖,便明白过来,凛然点头。 赵云想了想,也很快明白过来,深以为然道:“先生所言极是,若是让洪屠的两万大军赶回休屠泽,看到部族被夷灭,届时必挟复仇之火死战,我军纵然伏击突袭,也未必能击破两万匈奴骑兵。唯有赶在半道伏击,方能一击致胜。” 罗征重重一掌拍在了武威以南十里外的沙漠边缘地带,朗声道:“就这里吧,此处地形东高西低,沙丘密布,正好藏兵于沙丘之后。” 成英不无担忧地道:“有道是除恶匆尽,主公尽屠休屠泽十余万口,如果不将洪屠的两万大军尽数歼灭,那些逃走的小股匈奴骑兵势必会报复大汉人百姓。” 罗征脸色也转为凝重,沉声道:“公英顾虑的极是,所以这次伏击不但要击破洪屠的两万大军,而且务必要乘胜追击,将两万匈奴骑兵悉数歼灭,至少也要彻底将脱走的匈奴人彻底打怕,不敢再踏上汉境,否则边境的汉人百姓可要遭殃了。” 贾诩抚须道:“将军能为百姓着想,实在治下百姓之福!” 罗征摆了摆,“行了,这些话就别说了。速命大军备好十日干粮,告诉将士们,接下来至少十天内,估计大伙都没多少时间歇息,让将士们吃饱喝足了,准备厮杀。等本将军彻底平定凉州,再给他们放大假休息,该有的赏赐一个铜板都不会少!” “末将遵命!” 赵云铿然应命,起身出堂去了。 罗征这才扭头问成英,“陇县局势如何了?” 成英答道:“马腾坐困孤城,粮草接济不上,欲率军出城突围,撤往武都,已被高顺军将逼回城中。高顺将军来信说,最多再有十天,陇县可下!” 罗征‘嗯’了声,道:“让高顺小心点,万不可放走了马腾父子。本将军听说马腾长子马超虽年方十七,却能和庞德战成平手,也是一员猛将呐!” 成英嘴皮子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贾诩开声道:“将军,欲招降马腾怕是没有这个可能啊!” 罗征喟然道:“罢了,让高顺尽力而为吧!” 成英拱了拱手,道:“在下遵命。” 休屠城外,洪屠大营。 “大王,不好了!” 有部落头人脸色震怒的冲进洪屠,泣声对洪屠大吼道:“罗征匹夫亲率万余骑兵横穿休屠泽以南的百里沙海,千里奔袭杀进休屠泽,我等族地已成废墟一片!” “什么?” 洪屠大吃一惊,直接被惊的跳了起来,厉声喝问道:“此消息是否属实?” 头人泣血道:“是真的呐,大王,这么大的事情我哪敢胡说八道,我等族中老弱已尽皆被屠,女人牛羊皆被虏,逃回来的人说百亭海的水都被染红了,实在太惨了。” 洪屠惊的眼皮直跳,头皮都有些麻了,简直都不敢想象那个场片。 休屠泽是屠各胡的族地,若是被罗征偷袭击破,以罗征对付羌胡人的凶残手段,近二十万族人必无幸免,这就等若是灭族之祸。 若是连族都被灭了,自己还重立什么休屠王庭,如何恢复祖宗荣光。 头人眼里血丝密布,凄声道:“请大王速速召集兵马杀奔休屠泽,生擒罗征匹夫,将之千刀万剐,为族人报此血仇呐!” “罗征匹夫!” 洪屠再也按耐不住心头的滔天之恨,灭族之仇焉能不报,当时就厉声吼叫道:“传令各部速速召集大军,杀奔休屠泽,与罗征匹夫决一死战,不死不休。” 第226章当爹了 平狄将军府,内院。 天还没亮,偌大的将军府内院就忙碌了起来。 仆婢丫鬟们来回奔忙,烧水的烧水,拿毛巾的拿毛巾,忙的不亦乐乎。 天空蔚蓝如洗,没有一丝云彩,令人心情莫名舒畅。太阳刚刚跃出地平线时,随着厢房中传出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所有人才都长长地松了口气。 产房中,甘倩玉面煞白,浑身大汗淋漓几近虚脱。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为将军产下一子。” 负责接生产的婆往婴儿两腿间瞄了一眼,就立刻向甘倩道贺,与有荣焉。 “真的吗?” 甘倩喜极而泣,心头的一块大石总算落地。 夫君女人不少,却迟迟没有子嗣,一众妻妾们不免暗自着急。 好不容易肚皮争气,要是生下个丫头,甘倩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总算老天爷天眼,让自己生了个儿子,让夫君后继有人。 产房里人满为患,十分热闹。 婴儿洗干抹净后,很快被候在一旁的任妍、吴贞等几个女人接了过去。 “姐姐,孩子和夫君很像!” 任妍逗弄了下婴儿,回头对任妍笑道。 “是吗,快给我看看!” 甘倩玉面苍白,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几个产婆连忙上前。将她扶了起来靠在软垫上。 任妍将婴儿抱到近前,笑靥如花地道:“听说刚生下来的小孩子可丑了。而且眼睛也睁不开。瞧这孩子皮肤多亮,刚生下来眼睛就睁这么大。等长大了肯定是个美男子。” 甘倩浑身乏力,抱不住孩子,只好伸手摸了摸儿子乌黑油亮的发茬。 吴贞凑在旁边摸了摸小家伙额头,眼里有羡慕。 真保、麋环也围在一边,眼里同样有羡慕。 在这个母凭子贵的年代,能够为男人生下儿子,对女人来说就是最大的幸运。 公署衙门。 荀彧召集将军府一众佐官属吏,正在商议为出征大军调集粮秣辎重之事。 忽有卫兵冲了进来,丝毫不顾一干大人们沉下的脸色。兴奋的喊道:“荀彧先生,各位大人,大喜,天大的喜事哇,大夫人为主公诞下一位公子。” “哦,此话当真?” 就连素来稳重的荀彧乍闻此讯,也不由精神大振。 其余一干人等更是喜上眉梢,这个是候谁还会怪罪卫兵的莽撞。 这的确是个好消息,而且是天大的好消息。 卫兵连连点头道:“千真万确。这么大的事情小人哪敢胡说八道啊!听内府的丫鬟们说是几位夫人让放出来的消息,那就肯定是真的了,不会有假。” “好,太好了!” 荀彧击节道:“速谴快马前往休屠泽寻找主公大军。将此讯报知主公。” “遵命!” 卫兵答应一声,立刻奔了出去。 荀彧朗声道:“诸位,今大夫人诞下一位公子。主公后继有人,待消息传开。前方的将士们必然军心大振。我等应速速调集钱粮军械运往军中,多发些上等精食。让将士们吃饱肚子,勿为兵甲器械而忧,才有力气奋力杀敌。” “正该如此!” 众人吩咐应诺,当下散去分头准备。 宣威前往武威的官道上,两万屠各骑兵杀气腾腾,漫山遍野催马疾行。 数日前消息传开,两万大军就彻底炸了营。 休屠泽老营被抄,妻儿父母尽皆被屠,这绝对是不共戴天的仇恨。 不用洪屠下令,两万骑兵就在第一时间集结起来,气势汹汹的杀奔休屠泽。 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情去劫掠汉人,哪还有功夫去休缮休屠王庭。 为妻儿父母报仇,才是排在第一位的头等大事。 军中已经传开了,休屠泽已经变成了一片死士,近二十万老弱妇孺除了女人,十余万口全都被屠戮一空,鲜血已经染红了百亭海。所有的屠各胡骑兵都红着眼睛,恨不得长了一对翅膀,飞到休屠泽,杀尽那些该死的羌胡人为妻儿父母陪葬。 眼看武威在望,前方的地势渐渐变的起伏起来。 大道两侧是大起连绵起伏的沙丘,战马没办法冲过去,只能逐渐向中间靠拢,拉成了一字长蛇之阵,在不到十宽宽的大道上依次纵马向前。 大军前阵,洪屠眼里有熊熊火焰在燃烧。 斥侯探马已经回报,罗征那狗贼的骑兵还没有离开,就躲在武威城里,虏劫的牛羊牲口不知道被赶到了哪里,族中的女人却全都被赶到了武威城里。 如此泼天大仇,就算用鲜血也难以洗刷。 洪屠的心在滴血,心中的杀意已经炽烈到了极限。 很快,两万骑兵有一半已经冲过了这片不到一里长的沙丘地带,前主的地势陡然变的开阔起来,荫绿的原野迅速在视野中扩大,武威城已经清晰可见。 洪屠正催马疾赶,就在这时,一骑快马从后面追了上来。 “大王,当好了!” 斥侯骑兵大叫道:“右前方十里外突然出现大队骑兵,已经杀过来了。” “什么?” 洪屠一惊,厉声喝问道:“谁的骑兵?” 斥侯骑兵嘶声大喊道:“是罗征的骑兵,小人已经看到罗征的军旗了。” 洪屠心念急转,略一思忖,便大惊失色道:“不好,中了罗征匹夫奸计了。这厮的大军根本就不在武威,极有可能埋伏在那片沙丘后面。快,传令大军列阵迎敌。” 苍凉的号角声中。正在汹涌向前的两万屠各胡骑迅速收住战马,开始就地列阵。 然而,大军在穿过那片沙丘地带时,已经拉成了一阵长蛇阵,而且只有一步骑兵穿过了沙丘地带,尚有一半骑兵还没有过来,急切间想要收拢,哪晨还来得及。 等到后军刚刚冲过沙丘地带,东南角一群黑压压的骑兵已经出现在了视野内。 绵绵不息的号角声中。上万骑兵汹涌疾行,胯下战马奋蹄奔跑,数万只铁蹄狠狠的叩击在大地上,宛若天鼓被敲响,整个天地间都是轰隆隆的闷雷声。 大军阵前,罗征一骑当先,玄色披风向后飘起,猎猎作响、 眼看两里外两万屠各胡骑兵正在乱哄哄的列阵,刚刚冲过那片沙丘地带的后阵还没有来得及靠向中军。眸子里不由掠过一丝狰狞的杀意。 悠忽之间,罗征马刀前指,厉声断喝道:“三军听令,击破敌阵。凡奋勇向前者皆为军中猛士,赏钱一贯。每杀一人赏两只羊,草场一亩。畏战不前、临阵脱缩者,斩!” “嗷嗷嗷……” 上万骑兵立刻兴奋的嗷嗷大叫起来。眸子瞬间被火光淹没。 没有什么比草场和牛羊更加有吸引力了,对于这些羌胡人来说。唯有草场和牛羊才能够作为财产留给子孙,让子孙衣食无忧,不用担心自己死了子孙后代会饿肚子。 也没有人会不疑罗征在开空头支票,因为罗征从来就没有失信过。 特别是对于自己的部下,只要是许下的好处,就一定会对线。 所以这些羌胡人每战都能奋勇向前,他们的想法也极其的简单,只要罗征这个主公足够强大,就算他们死在了战场上,也不用担心会有其他的游牧部落来抢夺他们留给子孙的草场和牛羊,而要想让罗征这个主公继续强大下去,他们就要流血拼命。 罗征利用利益的纽带,牢牢的将这些羌胡人绑架在了他的战车上。 为了子孙后代不沦为其他游牧部落的奴隶,这些羌胡人毫无怨言,全都心甘情愿的供罗征驱策,纵然流血拼命,也不会有人报怨,这是在给子孙后代造福。 “快,列阵迎敌!” 屠各胡骑兵阵前,洪屠红着眼睛奋力厮吼。 然而来不及了,两万人一旦拉开伍队,想要集结列阵哪有那么快。 而十里之地,对于骑兵冲锋来说,不过一柱香多点的时间。 后军还没有靠拢过来,汹涌而来的上万羌胡骑兵,就已经突进到了一里之内,并且直奔正在向中军靠拢的后军而去,显然是要从后军撕开自己的军阵。 “卑鄙的汉人!” 洪屠眼睛通红,忍不住仰天大吼一声,当机立断喝道:“屠雄,我的儿子,罗征匹夫要将我们匈奴人赶尽杀绝,现在到了你流血的时候了,带上你本部的三千骑兵,立刻前去挡住罗征匹夫的大军,就算三千骑全部战死,也绝不能后退半步!” “孩儿遵命!” 大军阵前,一条雄壮的汉子虎吼一声,立刻带着本部三千骑兵脱离本阵而去,斜刺里迎向滚滚而来直杀奔后阵的上万羌胡骑兵,已经做到了战死当场的准备。 “这个时候才想到分兵拦截?” 大军阵前,罗征嘴角边绽起一丝冷冽的笑意,厉声断喝道:“赵云听令。” “末将在!” 赵云催马赶了上来,并骑而行。 罗征厉声道:“率本部三千骑兵,击破敌阵!” “得令!” 赵云大声应命,随即率领本部三千骑兵脱离本阵,奋骑突进。 悠忽之间,斜刺里拦动过来的三千屠各胡骑兵已经冲到阵前,距离赵云率领的三千骑兵已经不足百步,屠雄已经可以隐约望见阵前羌兵狰狞的脸孔。 就在这时,几道黑芒迅速在瞳孔内放大。 “嗯?” 屠雄吃了一惊,想也不想就挥刀上撩。 叮! 金铁交击声中,一支铁箭被挑上半空。 就在这时,身边却同时响起了四声凄厉的惨叫。 屠雄大吃一惊,只觉一条手臂酸麻欲死,刚刚那箭矢竟是通体用黑铁铸成,而且力度大的吓人,虽然磕飞了铁箭,但却将自己震的气血翻腾,右臂更是几乎举不起刀来。 连忙扭头望去,左右两侧各有两名亲兵已经被射落咽喉,掉落马下。 屠雄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不想汉军中竟有如此神射手,这四人都是族中勇气,追随自己多年,不但弓马娴熟,更是力能屠手搏杀野兽。 羌兵阵前的那员白袍汉将竟能在战马以极限速度冲锋的时候同时射出五箭,而且箭箭都能命中目标,这样的箭术简直骇人听闻,别说见过,连听都没听说过。 屠雄虽然自诩勇武盖世,此时也不禁心里直冒寒气。 然而不等他继续吃惊,五道黑芒就再次在瞳孔中迅速放大。 “王子小心!” 十余道惊呼起刹时响起,有部将嘶声大吼,目龇欲裂。 “嗷!” 屠雄不及细想,猛的大吼一声,奋力挥刀上撩。 叮叮叮…… 三声金铁交击之间几乎在同时响起,射向胸腹的三支骑箭被尽数磕飞。 然而,箭杆上蕴含的巨大力量却将屠雄握刀的右臂震的酸麻欲死,疲不能兴,只是稍稍迟滞了一下,就再也无力磕飞射向顶门和下盘的铁箭。 锋早的铁箭刺耳穿空,直贯从屠雄的额头贯了进去,屠雄硕大的脑袋像是西瓜般碎裂开来,红白之物四激,铁箭去势不减,又射翻了后面的一骑。 高亢的马嘶声中,屠雄胯下的战马被铁箭贯进头颅,猛的人立而起,冲出几步兵轰然倒毙在地,将屠雄的尸体远远甩出了十余丈。 “王子!” 汹涌而进的三千屠各胡骑兵顿时大乱,被惊的魂不附体。 眼看着王子的尸体和战马被滚滚而进的骑兵踩成肉泥,连块完好的肉都没留下,屠各胡骑兵的眼睛立刻就红了,正在集结大军列阵的洪屠眼眼也红了。 “我的儿子!” 洪屠眼角裂开,仰天大吼,狰狞如厉鬼。 屠雄是他最出色的一个儿子,也是部落中属一属二的勇士,然而如今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射杀阵前,而且两军尚未交战,就被那员汉将给射杀。 洪屠只觉心中的恨意如翻江倒山,就算倾尽百亭海之水也难以熄灭。 灭族之仇,丧子之痛,宛若毒药般狠狠的侵蚀着他坚强的意志。 洪屠纵然再如此心志坚毅,野心勃勃,此刻也几乎快要失去理智,彻底发疯。 所有的屠各胡骑兵也大声吼叫,却无济于事。 就在这时,汹涌而进的三千羌胡骑兵和因为屠雄被赵云阵前射杀而大乱的三千屠各胡骑兵终于毫无花俏的狠狠撞在了一起,血战真正拉开。 第227章一战定休屠泽 旷野上,热血激溅,残肢抛飞。 就在赵云击破拦截的三千骑兵时,罗征也亲率九千骑兵突进了屠各骑兵后阵,从尚未收拢的后阵撕开了一道口子,奋骑突进,直扑中军。 许褚、阎行二将一左一右护着罗征,三骑并行,奋力两前。 身后九千骑兵滚滚而进,并不去追杀那些混乱的匈奴骑兵,只管向前冲锋。 另一边,赵云在击破三千拦截的骑兵后,毫不理会溃骑的屠各骑兵,而是引着三千骑掉头直扑中军,如同一把锋利的钻头般,狠狠撞了进去。 “杀!” 骤然遭袭,这些匈奴骑兵并没有退缩,而是红着眼睛奋力厮杀。 “击破中军,擒杀洪屠者赏百金!” 罗征感受到了压力,一边奋力向前厮杀,一边厉声大吼。 “许褚将军,保护好主公!” 阎行浑身是血,一枪挑飞一名胡骑,大吼一声。 许褚吼道:“好,交给某了!” “儿郎们,随某来!” 阎行大喝一声,引着五百骑脱离本阵,奋力向前突进。 罗征气的一阵肝疼,阎行这小子胆敢小看自己。他虽然武力不及地褚、阎行这样武力超绝的猛将,但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哪还需要人保护。 后军的溃散。已经引起了中军的不稳。 胡人不识兵法,所谓的军阵。也只是将所有的骑兵收拢起来,聚在一起。根本就没有章法可言,被罗征撕开一条口子之手,所有的匈奴骑兵全都在各自为战。 阎行不用再分心替罗征挡下飞戈流矢,立时勇不可挡,引着五百骑兵狠狠在屠各胡骑兵的反扑之下杀出了一条血路,直扑旗帅飘扬的中军本阵。 “大王,不好了!” 中军本阵,有部落头人色变道:“有一支五百人的骑兵杀过来了!” “怕什么!” 洪屠厉声道:“难道本王还会怕了区区五百骑兵吗?传令八百铁卫出击,给本王击破这支骑兵。该死的罗征屠夫。本王要将他生擒活捉,活祭我族十余万英灵!” “遵命。” 有部将奋然领命,当即领着八百骑迎了上去。 “纳命来!” 阎行刚刚杀透敌阵,就听到一声霹雳般的断喝,惊抬头,就见一铁塔般的汉子领着八百骑兵杀了过来,嘴角边不由绽起一丝狞笑,催马迎了上去。 当! 清越悠扬的金铁交击声中,两马瞬间交错而过。 阎行手中的铁枪如同出洞毒蛇闪电般刺出。宽大的枪刃从胡将侧胫刺下,热血激溅中好大一颗头颅飞起,阎行却看也不看,引着还剩下的三百余骑奋力向前突进。 “不好。大王!” 有部落头领嘶声叫道:“答旦将军死了,八百铁卫被击溃了。” 洪屠早气的脸色铁青,护卫中军的两千骑兵也是一阵骚乱。 “大王快走!” 有心腹大叫道:“这个该死的汉将挡不住。请大王暂避敌锋!” “放屁!” 洪屠咆哮起来,“区区数百骑兵就把你们吓成这样。职辱,简直就是耻辱。本王统驳数十万子兵。怎么会有你们这群懦夫。杀,和罗征匹夫拼了。” 一干匈奴贵族不敢再劝,只好硬着头皮引军冲杀了过去。 洪屠更是一马当先,冲杀在前,游牧部落的王不是大汉朝的天子,战场上从来都不会躲在后面被人保护而来,而是要亲自冲杀厮杀的。 “将军,洪屠老贼在那里!” 阎行正奋力厮杀,向前突击,忽听身后有人大叫起来。 惊抬头,就见一群骑兵冲杀了过来,当先一人头上插着不知道什么鸟的毛,一看就不是普通小兵,身边还有骑兵扛着大旗,正是屠各胡的王旗。 “好老贼,还敢前来送死!” 阎行精神大振,二话不说引着还剩下的不到两百骑悍然冲杀了过去。 当! 金铁交击声中,铁矛被一股狂野的力量狠狠磕飞。 洪屠也算是部族中属一属二的勇士,才而此刻却被骇的魂飞天外。 只是甫一交手,便知道远远不是这员年轻汉将的对手。 那狂野的力量,只是一个交击,就直接震飞了他手中的铁矛。 洪屠亡魂皆冒,急伏在马背上,就要纵马而走。 “大王小心!” 紧随其后冲过来的亲卫和部落首领们大吼起来。 “原来这厮就是洪屠!” 阎行大喜,哪会让洪屠走脱,一记回马枪闪电般的冲刺了出去,狠狠贯进了伏在马背上的洪屠后心,凄厉的惨叫声中,洪屠一头从高速奔跑的马背上栽了下去。 噗! 热血激溅中,好大一颗头颅飞起。 紧随其后的羌胡骑兵俯下身子,一刀砍下了洪屠首级。 “大王!” 撕心裂肺的惨嚎声中,匈奴骑兵红着眼睛扑了上来,乱刀齐下,要将阎行剁成肉泥。 “主公!” 喧嚣的战场上,许褚脸色一变,急扭头对罗征大声道:“阎行那小子斩了洪屠。” “好!” 罗征精神大振,厉声道:“击破敌阵,一个不留!” 正在奋力厮杀的羌胡人很快就知道了屠各王洪屠被斩的消息,就算是再傻的大头兵也知道大局已定,个个精神大振,无不奋力拼杀,浴血搏命。 此消彼长之下,两万屠各胡骑失了主心股,士气低落各自为战。 洪屠被阎行阵斩之后,惨烈的厮杀从中午一直持续到了下午,两万屠各胡骑兵才开始大规模溃败,挟着复仇之火而来的屠各骑兵开始漫山遍野而逃。 “杀,一个不留!” 罗征炸雷般的大喝在战场上炸响,上万骑兵立刻分散开来追击。 洪屠既死,两万大军群龙无首,一旦溃败,便大势已去,败亡已定。 这个时侯如果不乘胜追击,一举歼灭这些匈奴人的有生力量,更待何时。 若是将其主力击破,凉州边郡怕是将从此不得安宁。 罗征勒住战马,抹了把脸上的血水。 胯下的汗雪宝马更是被染成了红色,再看不到一根白色的毛发。 许褚带着同样被染红成血人的五百铁卫也停下了下来,寸步不离的护持在四周。 放眼望去,戈壁荒滩上到处都是士兵和战马的尸体,方圆十里的大地几乎已经被鲜血染红,受伤未死的士兵和战马正在绝望的嘶鸣和哀嚎。 罗征进驻武威,直到次日傍晚,赵云、阎行等才陆续回来。 两万屠各骑兵大部被击破,战死六千,俘虏过万,但依旧还有三千余骑散成数十股遁入了大漠或者远走居延海,投靠居延海的匈奴别支去了。 而被俘的过万屠各骑兵也未能幸免,被罗征下令活埋。 屠灭了人家的部族,仇恨早就种下了,罗征哪会给这些匈奴人复仇的机会。 县衙大堂。 罗征沉声问道:“我军伤亡几何?” 赵云答道:“阵亡近千人,伤者三千余,重伤不能再战者两百!” 罗征蹙紧的眉头这才松开,这个伤亡还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击破了洪屠的两万屠各胡骑兵,虽然是偷袭,但毕竟是以弱击强,不可能没有伤亡。 好在伤亡不大,不会伤筋动骨,影响到接下来攻略凉州的计划。 罗征又看向阎行,赞道:“彦明斩将夺旗,真世之虎将也。此番阵斩屠各王洪屠,为本将军彻底击破洪屠的两万骑兵创造了十分有利的条件,当居首功。” 阎行忙拱手道:“多谢主公。” 罗征又逐一称赞了奋勇杀敌的众将,这才眉头蹙起,起身在堂下踱起步来。 贾诩知道罗征在为何事烦心,却没有开口。 就在这时,忽见成英满面喜色的奔了进来。 第228章陇县之战 第228章 “主公,大喜呐!” 成英疾步上堂,大声道:“方才荀彧长史谴人来报,大夫人诞下一名公子。” “什么?” 罗征怔了下,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众将及贾诩则是面露喜色,个个轰然叫好。 罗征一时心头滋味复杂难言,竟半天说不出话来。 活了两辈子,第一次当爹,那种滋味的确难以描述,第一次明白了家庭的概念。 历经腥风血雨,忽然发现自己的肩头上又多了一份沉重的责任。 就在这一瞬间,罗征也同时明白了,一个儿子对自己的事业是多么重要。 后继无人,谁还愿意跟着你打天下。 看到一众文武满面喜色,罗征也笑了,缓缓道:“好,的确是个好消息,从今日起本将军也有儿子了,后继有人,的确值得庆贺。告诉将士们,解酒令一天。” “遵命。” 众人齐声应命,不管是谋臣还是武将,都没有人反对。 贾诩顿了下,拱手道:“将军,眼下屠各胡即破,马腾、吕布苟严残喘,将军何不让将士们再辛苦一下,以雷霆之势扫灭马、吕之辈,彻底平定凉州。” 罗征点头道:“本将军正有此意,然而何人可守武威?” 贾诩这才松了口气,就怕罗征喜得一子。失了进取锐气,欲班师回允吾。可就白白错过这大好的机会了,忙道:“赵云将军文武兼资。可守武威!” 成英也点头附议,眼下武威不稳,赵云的确是守武威的最佳人选。 罗征略一思,便道:“罢了,赵云听令。” 赵云忙出列拱手道:“末将在!” 罗征道:“命你率三千兵马镇守威武,肃清匪患,安抚百姓,不得有误。” 赵云铿然道:“末将遵命。” 罗征长身而起,道:“其余诸将各统本部兵马。随本将军出征!” “遵命!” 众将及贾诩、成英连忙起身,大声应命。 罗征放缓了语气,又道:“告诉将士们,再辛苦一下,等扫灭马腾和吕布,本将军就给他们放假休息。只要彻底平定凉州,本将军给他们许诺的草场和牛羊就会兑现。” 阎行铿然道:“主公放心,只有个别将士偶有怨言,并无厌战之心!” 罗征欣然道:“这便好。去准备吧,明早就出兵!” 众将拱手再揖,随即鱼贯退了出去。 随县,马腾官邸。 “父亲!” 马超疾步走进内堂。向马腾拱手道:“军中只剩下三日之粮了。” “唉!” 马腾长叹一声,问道:“军中可有兵卒闹事?” 马超答道:“这几天每日只开一锅,刚刚有兵卒生事。孩儿已经压下去了。” 马腾喟然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 马超气血上脸,大声道:“父亲。不如出城跟高顺匹夫决一死战!” 马腾点了点头,随即满是落寞地道:“不想我马腾英雄一世。如今却坐困孤城,落到了这等地步。罢了事已至此,也唯有与高顺决一死战。吾儿可点起为父八百铁卫,待为父出城与高顺决战时,趁机突围前往汉中,投奔汉中太守张鲁去罢!” “什么?” 马超大惊失色,随即凝声道:“孩儿怎能丢下父亲独自逃命,要走一起走,孩儿必定护卫父亲母亲及诸弟妹周全,杀出一条血路!” 马腾喟然道:“若无人断后,岂能逃过高顺三千骑兵的追击!” 马超大声道:“那就让孩儿引一军断后,父亲率八百铁卫突围!” “愚蠢!” 马腾沉声道:“为父八尺之躯,又岂有舍子逃命之理。况且若为父率军突围,高顺必然尽谴精兵前来追击。唯有为父亲自留下断后,吾儿才有机会脱身。” “这……” 马超无言以对,不由握紧了双拳,俊逸的脸庞也变的狰狞起来。 马腾叹了口气,起身上前拍了拍马超肩头,道:“若为父不幸战死,吾儿要好生照顾你母亲及诸弟,切不可争强好胜。今张鲁与刘焉对恃,吾儿前往助战,谅可收留。” “孩儿遵命!” 马超脸色黯然,拱手一揖后退了出去。 太阳落山后,天很快黑了下来。 陇县南门洞开,队队步卒开了出来,举着火把就地列阵。 马腾戎装贯甲,早就来到了阵前,胯马肃立。 百步开外,几骑斥侯探马探得动静,早将消息飞报到了高顺军中。 “终于要突围了吗?” 高顺毅然不动,沉声问道:“其余三门有何动静?” 斥侯小校答道:“回将军,其余三门皆无动静!” 高顺浓眉就是一蹙,可以肯定的是,马腾此番趁夜出城,多半是要拼死突围了,但明火执仗地在南门集结,肯定是幌子,掩护出城突围的兵马。 只是除了南门,其余三门皆无动静,却是不好断定马腾从哪门突围了。 高顺略一沉吟,便道:“诸位且速速召集兵马,随某阻击马腾,同时让斥侯密切留意其他三门动静,但有风吹草动即可来报,切勿令马腾逃脱。” “得令!” 诸将轰然应命,连忙起身出帐,召集兵马去了。 陇县南门,四千余步卒很快开出城门,列阵完毕。 马腾一声令下,两千刀斧兵立刻熄了火把。负起沙袋直奔两百步外的壕沟。 然而堪堪冲到五十步之内时,就再也无法隐匿形迹。因为壕沟边上也有火把,早就严阵以待的五百弓箭手哪里还会客气。立刻将一拨黑压压的箭雨倾泻了下去。 凄厉的惨叫声中,冲在最前面的刀斧兵立刻倒一大片。 三拨箭雨过后,马腾军付出了近五百人的伤亡后终于冲到了壕沟边上,一千多只沙袋扔进了三丈宽的壕沟中,立时将壕沟填平了近五丈长的一段。 “杀出去!” 马腾已经来到了阵前,大吼一声,亲自在前冲杀。 而在这个时候,五百弓箭手早撤了下去,一排枪兵迅速越阵上前。 就在南门火光冲天。杀声四起时,陇县西门悄然洞开。 一队骑兵护着几辆马车摸黑冲出城外,直奔陇县东北角而起。 两百余步外,壕沟外侧的土墙上,早就盯着城门的高顺兵卒立刻发现了异常,第一时间将一支火箭射上半空,并扯开嗓门大吼起来,“马腾从北门突围了!” 黑暗中,马超牵着战马健步如飞。马背上驮着沙袋,很快就冲到了壕沟旁边。 八百铁卫迅速从马背上取下,扔进了壕沟里面。 马超一马当先,健步冲上土墙。双手举枪狠狠砸了下去,被埋在土墙里面的栅栏竟硬生生被其砸断,冲开了一条缺口。 “杀!” 马超断喝一声。侧身躲过疾刺而至的三把长枪,随即举枪横扫。将三名枪兵扫飞。 八百铁骑迅速翻身上马,纵马冲上土墙。从马超砸开的缺口蜂拥而出。 南门大营,高顺负手肃立在一座哨楼上,正在观望数百步外的厮杀。 “将军,北门有兵马突围!” 就在北门火箭升空时,旁边有小校脸色一变,急大声道。 高顺摆摆手,沉声道:“本将军也看到了,传令,让成宜率三千骑兵出击!” “得令!” 早有传令兵大声应命,迅速传下军令。 须臾之间,绵绵不息的牛号角声直冲夜空而去。 一直游戈在大营左侧的三千骑兵立刻掉转马头,杀奔北门而去。 高顺再次把手一挥,断喝道:“传令,全军出击,将马腾赶回城中。” “得令!” 传令兵大声应命,迅速传下军令。 惊天战鼓声中,早就集结待命的四千步卒立刻倾巢而出,全军压上。 南门。 马腾奋力厮杀,眼看着身边的兵卒们一个个倒下,不由目龇欲裂,两眼血红。 短短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四千余步卒就倒下了三分之一,只剩下不到三千人。 还好,总算撕开了一条缺口。 马腾断喝一声,正准备趁势突出重围,就听到有惊天战鼓声响起,一队黑压压的步卒再次从数十步外的高顺大营中冲了出来,堵住了去路。 “儿郎们,跟高顺狗贼拼了!” 马腾把心一横,立刻仰天大吼起来。 “杀杀杀……” 羌兵的确悍勇善战,即便是在如此不利的局面下,也依旧没有失去斗志。 然而,有时候光有勇气是不行的。 马腾喝声未毕,一波黑压压的箭雨已经掠空而起,狠狠的贯落下来。 挤在一起的羌兵还来不及高兴,立刻就倒下了一大片,方才杀红了眼,两千余羌兵早就没了阵型,盾牌在近身厮杀时根本就是累敖,早就被丢掉了。 这个时候马腾的两千余羌兵,简直就是一群不设防的活靶子。 只是两轮齐射,挤在一起的两千余羌兵就倒下了近四成。 “气煞某也!” 马腾大吼一声,奋力挥刀磕飞几支劲箭,厉声道:“杀出去。” 还剩下不到两千的羌兵也红了眼睛,乱哄哄的大吼着冲向五十步外的弓箭手。 马腾更是一骑当先,催马冲杀在最前面。 哨楼上,高顺把手一挥,沉声道:“弓箭手退下,枪兵出击!” 传令兵立刻扯开嗓门大吼起来,“将军有令,弓箭手退下,枪兵出击!” 很快,弓箭手撤了下去,两千枪兵迅速越阵而去,向前突击。 一口口锋利的枪刃在火光的映射下忽暗忽明,反射着令人心悚的寒光,即便是在冲锋的路上,两千枪兵也依旧保持着严谨的阵型,丝毫不乱。 “汉军威武!” “战则必胜!” 震天的号子声中,两千枪兵和马腾突围的近两千羌兵狠狠撞在了一起。 凄厉的惨叫声几乎要把人的耳膜撕裂,两千枪兵只是一个冲锋,追随马腾悍不畏死突围的羌兵就倒下去了一大片,好像被镰刀刮了一遍似的。 两千枪兵配合默契,效率惊人的收割着人命,迅速向前突进。 马腾眼角已经裂开,奋起勇力砍翻了三名枪兵,然而很快就有另外三名枪兵迅速上前补上了缺口,举枪突刺,一瞬间只少有十把长枪又疾又狠的同时刺向马腾。 “嗷!” 马腾狼嚎一声,直接从马背上向后跃了出去。 噗噗噗…… 接二连三的利刃剖开皮肉中声,马腾战马长嘶声,轰然倒地。 “主公,冲不出去啊!” 有羌兵满是血的奔到马腾身前,凄声吼道:“不如先退回城中,再作打算吧!” 马腾惨笑道:“事矣至此,退回城中哪还有活路,唯有拼死一战而已!” 这个时候除了向前突围,哪里还能向后退。 一旦退回城中,可就真成了瓮中之鳖,再也没了活路。 更重要的是,无论如何也要拖延时间,好为长子马超和家眷突围争取时间。 “杀!” 马腾大吼一声,提着长刀悍不畏死的冲了过去。 第229章马超跑了 陇县南门,火光冲天,残肢遍地。 马腾早已下了必死的决心,奋力向前冲杀,完全就是一副以命搏命的架式。 这种自杀式的冲锋或许能震住素来崇尚武力的羌胡人,但是对于出身北军,冷默的像是机器人般的两千枪兵来说,却根本没有半点震慑力。 噗噗噗…… 在马腾连杀十余人后,至少不下十把长枪就先后捅穿了他的身体。 “啊!” 马腾狼嚎一声,奋起最后的余力,一刀将三名枪兵斩成了两截。 然而很快,就有几把长枪直接捅进了他的面门,马腾的脑袋像是西瓜般炸裂开来。 就在这时,一骑快马从远处飞奔而来。 “将军,不好了!” 斥侯探马飞奔到大营下,扯开嗓门对哨楼上的高顺大声道:“马腾长子马超率八百骑兵从北门突围,成宜将军率三千骑兵追击,不想……” 说到这里,斥侯兵迟疑了下,有点说不下去了。 高顺沉声道:“不想什么,发生什么事了,说。” 斥侯兵把牙一咬,大声道:“成宜将军不敌马超,交马一合被便马超斩于阵前,马超已率八百骑兵杀出重围往东去了,许胜将军已经收拢兵马去追击了。” “成宜被斩了?” 高顺顿时脸色一沉,双拳握紧。 斥侯兵答道:“正是!” 旁边有部将道:“将军。这下坏了,马腾家小必在其中。早闻马超勇不可挡,远胜其父马腾。武艺不在庞德帐下头号悍将庞德之下,不想成宜将军竟不是马超一合之敌。” 高顺默然,久久不语。 主公离开前曾再三交待,不能让马腾家小给跑了。 不想还是没能堵住马超,成宜那厮是怎么带兵的,身为统兵将领,固然要带头冲锋杀敌以为三军将士榜样,提振军心,但也不能徒逞匹夫之勇。 三千骑兵堵截区区八百骑。竟被马超斩于阵前,可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高顺脸色颇为难看,久久无语。 马腾既死,还剩下的数百羌兵锐气早失,哪还有心思拼命,立刻投降。 高顺唯恐再生变故,当即下令大军清理战场,接管城池,安置好俘虏。 及至天明时分。陇县四门已经易帜,临时接替成宜掌管三千骑兵的许褚族人许胜也带着两千余骑兵回来了,非但没有堵住马超,反而还折了三百余骑。 许胜忐忑不安的来见高顺。脸色羞愧无地。 到不是怕高顺一怒之下将他斩首示从,作为最早追随罗征的一批家将,许胜既然能被罗征重用。足见忠心,亦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更没道理怕高顺。 实在是没能抓住马超和马腾家小,有些无颜回去见主公。 三千骑兵堵不住区区八百骑兵。说出去都丢人。 许胜已经能够想到,等族长许老大听到消息后会如何暴怒,一顿胖揍绝对跑不掉。 高顺宽慰道:“许胜将军不必放在心上,马超之勇,某早有耳闻,却不曾重视,以致让马超杀出重围跑了。此事错在某,不在将士们,回头自当向主公请罪!” 许胜更是羞愧的无地自容,来的时候还在想,若是高顺要将自己斩了问罪,就干脆光棍点,免得给主公和许老大丢脸,不想高顺竟将过错全揽到了自己身上。 “此事错在末将,与将军何干!” 许胜大声道:“末将成为成宜副部,成宜战死后却未能截住马超,反损兵折将,有损主公威名,请将军斩了末将,以儆效尤,末将也没脸回去见主公了。” 高顺摆了摆手,许胜可不是他的部下,他也没权力处置,除非许胜叛敌。 就在这时,有小校急步冲上城头,大声道:“将军,好消息!” 高顺‘哦’了声,道:“喜从何来?” 许胜也连忙闪到一边,侧身望去。 小校奋然道:“我军斥侯在二十里外碰到主公派来的传讯快马,主公已经击破屠各王洪屠的两万大军,今已率八千大军星夜南下,已经过了平襄!” 高顺精神一振,奋然击节道:“好,太好了。平襄距陇县不过两百里,最多明日午时主公大公便可赶到。今陇县已下,武都亦可定矣!” 许胜忙问道:“高顺将军,要不要追击马超了?” 高顺摆摆手道:“不必了,马超既已突出重围,追之晚矣。何况区区八百骑兵,就算马超逃到武都,又能何为?传令各部,抓紧时间肃清城中残敌,安抚安百。” “遵命!” 众将齐轰然应命,分头离去。 临泾,吕布官邸。 张辽匆匆进了内堂,向吕布拱手道:“末将见过主公。” 吕布摆了摆手,道:“文远免礼,武威如何了?” 张辽答道:“罗征已击破屠各王的两万骑兵,星夜率军南下了。” “什么?” 吕布大吃一惊道:“这么快?” 张辽凝声道:“据斥侯回报,罗征亲率一万两千骑兵越过老虎口出长城,横穿休屠泽以前的百里沙袋,千里奔袭直接袭破了休屠泽,屠各胡这二十万口,除了女人,其余十余万口老弱尽皆被屠,听说休屠泽已成一片死地,野狼都不愿意靠近。” 吕布震惊道:“罗征匹夫屠戮了休屠泽十余万口?” 张辽答道:“正是,非但如此!” “屠夫,真是屠夫呐!” 吕布倒吸了口凉气。连连击节道:“这厮可真够狠的,简直就是个冷血屠夫。十余万口说屠就屠了,本将军虽杀人无算。但也干不出如此丧尽天良的恶行来!” 张辽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吕布注意到了,不由问道:“文远有何话说?” 张辽迟疑了下,答道:“末将却以为罗征此举并无错处?” 吕布讶道:“却是为何?” 张辽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些胡人没少祸害我大汉百姓,屠各王洪屠更是连年纵兵劫掠边塞的汉人百姓,可谓是恶行类类。罗征身为汉将,所为虽残爆了些,但杀的全都是胡人。并不曾祸害过我大汉百姓,而且杀的胡人越多,对我大汉百姓只有好处。” 吕布脸色就有些怪异,盯着张辽看了几眼,想训斥几句,却又憋了回去。 张辽说的没错,站在汉人的角度来看,罗征的所作所为的确无可厚非。 杀的胡人越多,对大汉百姓来说非但不是坏事。而且是好事。 屠各王洪屠连年纵兵劫掠边塞,武威的汉人百姓早就已经苦不堪言。罗征此番一举尽屠休屠泽十余万口,几乎将屠各胡灭族,可谓是一战绝了边患。 只要不是别有用心。站在一个汉人的立场上,的确应该拍手称快。 吕布拧了拧眉头,又问。“洪屠的两万大军呢,是如何被罗征击破的?” 张辽答道:“洪屠闻讯后。召集大军杀奔休屠泽报仇,不想在武威以南中了罗征大军的伏击。两万大军被一击而破,洪屠也被罗征帐下悍将阎行阵斩。罗征乘胜追击,洪屠的两万骑兵几乎全军覆没,除了三千余骑各自逃散,余者不是被杀,就是被俘。不过投降被俘虏的一万骑兵也没能逃过,尽皆被罗征下令活埋。” 吕布咽然道:“罗征这厮可真是心狠手辣呐,上万青壮呐,竟然被活埋了。这厮不是在到处抢人口吗,怎得又会将上万青壮给活埋了,是何道理?” 张辽道:“罗征尽屠休屠泽十余万口,灭族之仇不共戴天,那些屠各骑兵就算走投无路之下投降,也不能为罗征所用,一有机会必然反叛,全部杀掉的确是唯一的办法。” 吕布连连点头,道:“如此以来,武威怕是再没有边患了。” 说到这里,脸色就渐渐的阴沉了下来。 武威没有边患,对于罗征来说自然是好事,但对他吕布可就未必是好事了。 本以屠各王洪屠击出兵袭姑臧,必然会拖住罗征攻略凉州的步伐,好让自己有喘自己之间,不想尽败的如此之快,如此之彻底。 眼下罗征已星夜率军南下,马腾估计撑不了多久了。 一旦马腾败亡,怕是就要轮到自己了。 吕布越想心情越沉重,烦躁的在堂下回来踱起步来。 陇县北门。 高顺催马上前,拱手道:“见过主公!” 罗征难掩疲惫,摆了摆手道:“伯平免礼,陇县可曾安定?” 高顺答道:“城中残敌皆已肃清,末将正在组织民夫修缮城防,只是……” 罗征问道:“只是什么?” 高顺道:“只是陇县百姓几无隔日之粮,据我军斥侯回报,城外许多地方的百姓多有剥树皮而食者,饿毙者更是不可计数,若不妥善解决,恐会激起民变。” 罗征‘嗯’声,道:“百姓乃国家根本,不可不救!” 扭头向成英道:“可先将军中粮草分出一半,于城外开设粥场赈济灾民,再让文若尽快调集粮草运来陇县,张贴告示,安置百姓,务必不能令百姓流亡迁徒!” “遵命!” 成英答应一声,立刻就去办了。 罗征又问道:“马腾及其家小呢,可能擒获?” 高顺翻身下马,跪于道旁道:“末将未能擒获马腾家小,请主公治罪!” “怎么回事?” 罗征蹙眉道:“难道马腾跑了不成?” 旁边许胜急闪了出来,跪地禀道:“主公,此事罪在末将,与高顺将军没有关系。” 罗征沉声道:“怎么回事,如实道来。” 许胜不敢迟疑,连忙如实将前晚马腾突围的经过讲了一遍。 罗征听罢点了点头,这事高顺虽有责任,但主要过错却不在高顺。 刚想说话,旁边许褚这恶汉却是先炸毛了。 “怎么搞的?” 许褚瞪大了虎目,怒斥许胜,“三千骑兵竟拦不住区区八百骑,非但如此,还给人家杀的大败亏输,你他娘的还活着干什么,怎么不自行了断了,还有脸说出来。” 许胜羞愧无地,恨不得找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罗征摆了摆手,先让高顺起身,才问道:“马超呢,可曾逃往武都?” 高顺答道:“据我军斥侯回报,马超率八百骑护着家小直奔散关去了,看样子是并没打算要去武都,若末将所料不差,马超应该是去投奔汉中太守张鲁了。” 贾诩这时道:“将军,武都已不可守,马超投奔张鲁的可能性极大。” 罗征‘嗯’了声,露出一丝奸诈的笑容,道:“速谴人前往南郑告诉张鲁,若马超果真去了汉中,就请他将马超擒下交于本将军,如此本将军便准允他在汉阳三郡布道。” “这……” 贾诩道:“为了区区一个马超,这条件未免太优厚了吧?” 罗征摆手道:“无妨,本将军治下的汉人百姓自不能让张鲁的五斗米道祸患,至于那些羌胡人,就让张鲁于教化一下又何妨,反正本将军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贾诩道:“既如此,将军何不趁机借一笔钱粮?” 罗征欣然道:“善,就依文和之计。” 说话之间,罗征在在贾诩、高顺等人的陪同下催马进城。 目光所及处,城中尽是一片残破。 百姓衣衫破烂,面有菜色,眼神麻木而绝望,似乎已经对生活失了希望。 罗征顿生感触,感慨道:“天下兴,百姓苦;天下亡,苦的还是百姓。不管战争的胜负如何,受苦的最终都是百姓。若想让百姓安居,唯的办法就只有不兴刀兵。” 贾诩也叹道:“将军体恤百姓,其他的诸侯却不这么样。要想让百姓安全乐业,唯有令天下一统,四海升平,吏治清明,才能真正让百姓安居。” 罗征道:“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就算天下一统,这天下也要轮流来座,百年王朝一朝瓦解,待群雄并起时,最先遭难的还是百姓,非人力所能为。” 众人皆默不作声,这种话题太长了,没法争论下去。 罗征随即抛开感慨,振作精神道:“抓紧时间攻占汉阳各县,安抚好百姓,同时让阎行领军三千,旬月之内攻占武都,不得有误,以免再横生枝节。” “遵命!” 众人齐拱手应命。 第230章抽签 初平三年五月,马腾坐困孤城近两月,不得不率军突围,战死,长子马超率八百铁卫护着家小杀出重围,往汉中投奔张鲁去了,陇县随之易主。 旬月之内,罗征分兵四处,先后袭占汉阳诸县及凉州南部的武都郡。 汉中太守大鲁大惊,唯恐罗征趁势进兵汉中,连忙挤出三千兵马屯住散关。 不是张鲁小心,实在是罗征这厮侵略成性,任谁做邻居都要小心提防。 吕布更是如临大敌,极力收缩兵力,准备死守临泾,同时将早就写好的讨董檄文烧成了灰,舍下脸皮谴人前往长安,向屯兵长安的段煨求助。 南郑,张鲁官邸。 张鲁拧着眉心,有些太淡定地道:“唉,罗征这厮果真是一头狼,刚到凉州,就一举击破了韩遂,眼下连马腾也败亡了,真不知本君与这厮结盟是对是错!” 早先就反对与罗征结盟的谋士杨松趁机道:“主公,罗征这厮侵略成性,主公与其结盟根本就是与虎谋皮呐!在下以为主公务必要小心提防,以免为其所乘。” 杨柏、张卫也连忙点头附议,对罗征深具戒心。 谋士阎圃沉吟道:“凉州未定,罗征暂时还不会犯我汉中。况且汉中易守难攻,罗征就算平定凉州,也只会举兵向东,进兵关中,不会把目标放在汉中。” 众人点头,这是共识。 不过杨柏还是道:“纵然如此,也不能大意!” 张鲁点点头。道:“这个且先不说,罗征谴人前来索以马超。诸公如何看?” 杨松第一个道:“主公,听说马超也是一员虎将。万不能交给罗征。况且马超引众前来投效主公,若主公将之绑缚交给罗征,则天下英雄会如何看主公。” “此是正理!” 众人尽皆点头附议,都不赞同交出马超。 连谋士阎圃这下也道:“不错,主公断不能将马超交给罗征。” 张鲁道:“可是,罗征承诺让本君在汉阳、武都、陇西三郡布道,这个……” 阎圃直言道:“主公,说句不中听了,罗征只让主公在那些羌胡人中布教传道。却不让治下汉人百姓接受教化,其心可诛。这一年多来,主公派往金城、武威二郡的道徒几乎毫无进展,那些羌胡人愚昧野蛮,不习教化,根本就不识我五斗米道真义,罗征此分明便是在空手套白狼。此番非但故计重施,索要马超,还想跟主公索要钱粮。真是欺人太甚。” “不错,罗征匹夫欺人太甚!” 众人齐声附议,个个都有些义愤填膺。 能坐在这里的,自然没有一个是傻子。 张鲁这一年多来派人在罗征治下传道。根本就没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 这些人精哪能反应不过来,罗征这是在空手套白狼。 “这个……” 张鲁沉默不语,显然有些不甘心。 阎圃道:“罗征想跟主公借钱粮也行。只要答应让主公在其治下的汉人百姓中广布我五道米道之泽,汉中钱粮丰足。借他些粮草也不是不可能。至于马超,那是断然不可能交出去的。事关主公声名,此举断不可为!” 张鲁想了想,道:“好吧,就依诸公之见!” “主公英明!” 众将齐拱手恭维,相视而笑。 就在马腾败亡,凉州局势变化时,关东诸侯的勤王大军终于到了虎牢关。 五月末,袁绍、张邈、曹操、公孙瓒等诸侯的勤王大军先后赶到虎牢关扎营,尚有山阳太守袁遗、太海太守孔融、济北相鲍信、平原相刘备、徐州刺史陶谦等也先后赶到。 其中袁绍出兵两万五千,公孙瓒出兵两万,陶廉出兵三万五千,兵力最盛。 除了这三路诸侯,余者张邈、陈宫、曹操、鲍信、袁遗、孔融、刘备及上党太守张扬等诸侯皆出兵数千,合兵共计十三余万,到也声势浩大。 曹操提议欲设盟主,统一号令,却无人附议。 这个盟主除了袁绍,估计也没人能当上。 时至今日,天下诸侯都各自有了各自的想法,再非是初平元年讨董之时,大家都是满腔的忠君报国之心,如今时过境迁,汉室已亡,谁还会再搞个盟主来约束自己,凭白被人当枪使,本来就想举兵南下冀州的幽州刺史公孙瓒第一个就不愿意。 曹操现在混的比较惨,连块地盘都没有,麾下只有八千部曲,连粮草都没有,还得靠老朋友济北相鲍信接济,说出来的话多少都有些底气不足,眼看大帐里冷了场,就不由有些尴尬,看向袁绍道:“本初,你看……” 袁绍心下不悦,环视众诸侯道:“号令不齐,该如何进兵?” 公孙瓒冷笑道:“袁绍,莫非你还想再次当这个盟主不成?” 袁绍当时就黑了脸,沉声道:“公孙瓒,你这话何意?” 公孙瓒冷笑一声,也不看袁绍,收回了目光自顾自饮酒。 袁绍勃然大怒,就要发火。 平原相刘备忙道:“同为汉室尽忠,诸公且息雷霆之怒,此番各路勤王之师大会于虎牢关下,我等该群策群力,戳力击破虎牢关,进兵洛阳才是。” 袁绍冷笑道:“刘备,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 刘备就有些尴尬,一时有些下不了台。 这下可惹恼了肃立身后的张飞,这黑脸汉当时就要发作。 关羽虽然也十分不悦,却并不莽撞,连忙拉住就要拔剑而出的张飞。 侍立袁绍身后的颜良、文丑看在眼里,不由瞪目以视,冷笑连连。 曹操连忙圆场道:“诸公切勿伤了和气,切勿伤了和气呐!” 陈留太守张邈道:“既然诸侯不赞成选一盟主统令三军,那究竟如何进兵,总得商议个章程出来吧,否则大家都按兵不动,李傕可不会让出虎牢关的。” 众人皆点头称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商议了起来。 商议了一个上午,也没个定论。 袁绍想要当盟主号统三军,可众诸侯也不傻,谁都不想受到制约,免得被袁绍派上去打头阵,当枪使,都想保存实力,不想当出头鸟。 公孙瓒听的有些不耐烦了,沉声道:“还有什么好商量的,既然不选盟主,那就各自先派出五千兵马,轮番攻打虎牢关,这样对谁都公平。” 张邈瞥了刘备一眼,道:“若兵马不足三千,又当如何?” 公孙瓒看了看刘备,道:“若兵马不足三千,自然选择与他人合兵。” 刘备立刻道:“在下愿与伯珪兄合兵,奉伯珪兄号令。” 公孙瓒大笑道:“如此甚好,待稍后再与玄德贤弟把酒言欢。” 众人皆暗叫可惜,没有早点把刘备争取过来,实是可惜。 袁绍也有些差,在座的诸侯里面,就他和公孙瓒之间有矛盾,刘备这厮却公然靠近了公孙瓒,虽然对刘备来说是无奈之举,却也等若落了他的面子,心里如何能痛快。 计议一定,等到商议谁先进兵时,却又成了问题。 谁都知道,第一个攻打虎牢关的肯定会伤亡惨重,谁都不想出头。 吵来吵去,最终还是徐州刺史陶谦站了出来,愿意第一个派兵攻打虎牢关。 然而接下来商议谁第二个进兵时,却再次冷了场。 曹操小眼睛一转,立刻想到了一个办法,商议抽签定先后。 众诸侯无不欣然应允,既然没人愿意打斗阵,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办法。既然大家都不愿意打头阵,那就抽签来决定,届时不管谁抽到头阵,也没什么好反悔的。 当下曹操用人作了木签,编了号倒插于筒中,亲自递上前让众诸侯上前抽签。(未完待续。。) 第231章弃守临泾 袁绍第一个抽了一签,一看上面的排号,脸立刻就黑了,看曹操的眼神也有些阴。 曹操一看袁绍这样子,就知道肯定抽到了前面,不由心下奸笑。 等到所有人都抽完签,结果就出来了,袁绍第一阵,张邈第二阵,至于想打头阵的陶谦老好人却抽到了最后一阵,公孙瓒倒数第二阵。 曹操抽到了中间位置,不好不坏,心下却是暗忖,袁本初抽到了第一阵,这下怕是要恨上自己了。不过说话回来,袁本初自己手气背,又哪能怪到自己头上。 抽签定了先后,自然再没什么好商量的。 只是袁绍、张邈等打斗阵的诸侯未免脸色难看。 次日,众诸侯拔营而起,进至虎牢关下,当即按照先后举兵攻关。 与此同时,吴郡太守孙坚、豫州刺史袁术的勤王大军也兵出阳人,攻打大谷关;荆州牧刘表举兵攻打武关,京畿洛阳上空一时战云密布,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 陇县,罗征官邸。 成英疾步走进内堂,向罗征拱手道:“主公,派往汉中的使者回来了!” 罗征放下毛笔,肃手让成英坐下,才问道:“怎么,张鲁怎么说?” 成英答道:“张鲁拒绝交出马超!” 罗征讶然道:“这是为何?” 贾诩接上道:“将军,马超率众前往汉中投奔,张鲁就算不重要马超,也不会将马超绑了交给将军的。况且马超还是员难得的虎将。张鲁又岂会有放过之理!” 罗征略一思忖,便明白过来。喟然道:“是本将军有欠考虑了!” 贾诩和成英对视一眼,随即收回了目光。都没说什么。 两人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只是这两个老狐狸早就成精了,深谙为臣之道,当初罗征又一厢情愿,信心满满,都不好犯上直谏罢了,故尔没说出来。 罗征随即也想到了这点,自检道:“论语有云,吾当三日自身吾身。先贤圣人早就告诫过了,本将军却忘到了脑后。看来最近一段时间,本将军确实有些得意忘形了。若日后再有思虑之周之处,文和、公英切勿藏拙,务必要提醒本将军!” 贾诩和成英再次对视一眼,齐拱手道:“在下遵命!” 心里却多少有些欣慰,得意忘形并不可怕,只要能及时改正就行。 罗征能很快认识到自己存在的不足,并且直言不讳的在下属面前检讨自己。的确难能可贵,至少贾诩和成英还没有在其他效力过的诸侯身上看到过这种品质。 仅此一点,就已胜过韩遂、马腾之辈。 罗征又问,“如此说来。借粮之事也被张鲁拒绝了?” 成英道:“张鲁言,若主公欲借钱粮,需得让其在治下汉人百姓中布教传道。方肯借予主公钱粮。在下以为,张鲁怕是已经识破主公计谋了。” 贾诩也道:“此言在理。羌胡之众不识礼仪教化,只崇尚武力。五斗米道的那些教义想要教化羌胡人,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张鲁提出这样的要求也在情理之中。” 罗征蹙眉道:“看来张鲁也不傻啊,以后再想利用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贾诩道:“当务之急,是尽快稳定汉阳、陇西、武都三郡,火速出兵安定,以雷霆之势扫灭吕布,尽得凉州十郡,尔后厉兵秣马,以应对中原战场!” 罗征欣然道:“文和所言极是,就这么办!” 六月。 益州牧刘焉在剑阁与汉中太守张鲁对恃了近三个月后,眼看过不了汉中,无法率军前往洛阳勤王,因三万大军所耗甚巨,不得不撤军退回成都。 张鲁对此总算松了口气,两万大军也从褒城撤回。 马超趁机向张鲁进言,欲借兵攻打武都,为张鲁取了武都,同时为父报仇。 张鲁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开什么玩笑,罗征那厮是好惹的吗?张鲁野心不大,只想守着汉中当土皇帝,并不打算开疆拓土,更不想惹上一身骚。 七月初,罗征在汉阳、陇西、武都三郡局势初步稳定下来后,当即亲率两万骑兵大军出陇西,经阿阳,过乌氏,越过开头山直扑安定郡定临泾。 吕布闻讯急召集众将,商议退敌之策。 临泾,吕布官邸。 吕布气的脸色铁青,狠狠一拳砸在了桌案上,颇有些气急败坏地道:“最多再有半个月秋粮就能下地,这厮偏偏在这个时候举兵来犯,真是气煞吾也!” 张辽脸色凝重道:“主公,罗征赶在这个时候出兵,就是不想让我军在秋粮下地后征集到足够的粮草死守临泾,实在是用心歹毒呐!就算现在抓紧时间抢收也来不及了!” 吕布气的想要吐血,这种被人逼迫的感觉实在太窝火了。 魏续底气不足的道:“主公,我军满打满算,就算召集驻守各县的兵马,最多也不过八千可战之兵,而且没有足够的粮草,怕是挡不住罗征匹夫的两万大军。依末将看,不如干脆放弃北地、安定二郡,前往关中投奔段煨算了,如此还可保存实力。” “这……” 吕布脸色一变,颇为意动。 临泾即将粮尽,就连帐下一干统兵将领都开始吃糠咽菜了,普通士兵更不用说,不但每天只能吃一顿,而且还只是轻汤糊糊,根本就吃不饱肚子。 这几天几乎每天都有兵卒因吃不饱肚子闹事,虽然被弹压了下去,却非长久之计。 若是没有罗征举兵来攻,到是还能撑到秋粮下地。 可眼下罗征亲提大军进犯,一旦坐困临泾,绝对是必死之局。 “主公。万万不可呐!” 张辽第一个反对道:“董卓篡汉自立,实属大逆不道。主公好不容易摆脱主公,如果再率众去投。则必成天下公敌,尽失人心,今后如何还能立足!” 魏续不以为然道:“张辽,你别危言耸听,人的嘴就是两张皮,照你这么说,罗征那厮大肆杀戮士族,早成了天下公敌,还不是一样活的好好的。” “这怎么能相提并论!” 臧霸沉声道:“罗征那厮穷兵黩武。不但四处劫掠钱粮,甚至连人口都抢,完全就是强盗作风,看看他治下,好多地方连县令都没有,哪有士族肯为他效力,打下的地盘全都要派重兵驻守,虽一时得势,但如何能够长久。主公岂能小芳。” 张辽也道:“不错,主公万万不能失了大义,失了天下士人之心!” “这个……” 吕布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听谁的。 续魏的提议没错。但张辽和臧霸说的也都没错。 有时候,占据大义的确比一时得失重要的多。 可吕布手下就这么点本钱,实在不想再拼个精光。创业实在太艰难了。 侯成皮笑肉不笑地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到是想个退击的法子出来。” 张辽和臧霸立刻就沉默了。要有退敌之计早就说出来了,哪还会等到现在。 魏续向吕布拱手道:“主公。八千大军是我军的根本,万万不能再继续消耗了啊!前往关中是我军唯一的出路,请主公速速决断,迟恐生变。” 吕布有些烦躁,起身在堂下回来踱了几步,才猛的下定了决心,断然道:“魏续,速速召集兵马撤出临泾,再谴人前往长安,就说本将军愿为董,愿为陛下效力。” “遵命!” 魏续奋然领命,连忙起身出堂而去。 成廉、郝萌、侯成等将也松了口气。 唯有张辽和臧霸对视一眼,各自叹了口气,默然不语。 就在这时,忽有小校脸色惊慌的奔了进来,大声道:“主公,大事不好了。” 吕布眼皮就是一跳,沉声道:“慌什么,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 小校喘了口气,才凝声道:“我军斥侯回报,罗征亲率万余骑兵轻装疾行,三日内长驱急进五百余里,前锋已经过了青石岸,最迟傍晚可到临泾!” “什么?” 吕布大吃一惊,霍地长身而起道:“罗征匹夫来的这么快?” 小校连连点头,不停地抹着额头上的冷汗。 大将侯成色变道:“坏了,罗征匹夫这是要将我等困在临泾,像马腾一样,只待城中粮食就只有束手就擒的分。唯今之计,请主公速速率军南下,以摆脱罗征追兵。” 众将全都心头凝重,都没料到罗征大军来的如此之快。 就连张辽、臧霸也不例外,罗征麾下多骑兵,万余骑兵就算不能强攻城池,也足以将吕布的八千大军死死拖在临泾动弹不得,形势实在是不妙之极。 更要命的是,尚有两千余兵马还没赶到临泾,眼下临泾只有五千余兵马。 要是现在就撤走,就要放弃还没有赶来集结的两千余兵马。 吕布脸色数变,十分不甘,但也知道形势危机,半点都犹豫不得,只迟疑片刻,就猛的下定了决心,断然道:“速去召集大军,现在就出临泾南下。” “遵命!” 众将铿然领命,迅速去分头准备。 临泾以西四十里。 上万骑兵漫山遍野,正在滚滚东进。 大军中间位置,罗征信马由疆,放开疆缰绳任由胯下汗血宝马匀速奔跑。 大军刚过青石岸不久,前方就有一骑斥侯探马飞奔而来。 “报——” 斥侯骑兵冲到的前,大声道:“禀主公,吕布弃守临泾,率军往南去了。” “吕布跑了?” 罗征眼神一凝,轻轻勒住了战马。 斥侯兵大声道:“正是!” 贾诩催马赶了上来,略一思忖便道:“将军,我军赶在秋粮下地之前出兵,吕布想是知道就算拼死一战,也守不住临泾。如今看来,怕是要南下关中,去投奔段煨。” “投奔段煨?” 罗征蹙眉道:“吕布好不容易才摆脱董卓,今天下诸侯起兵勤王,这厮还去投奔段煨的话岂不是主动往火坑里跳,就算将来董卓败亡,天下也再无他容身之地。” 贾诩喟然道:“死守临泾没有活路,投奔段煨至少还能保存实力,依附董卓总比在临泾等死的好。况且董卓也不一定就会败亡,吕布的做法在下以为无可厚非。” 罗征凝思片刻,才点了点头,又问斥侯兵,“吕布有多少兵马?” 斥侯兵答道:“约在六千左右。” 罗征‘唔’了声,道:“吕布麾下应该不止这点兵马,看样子本将军轻装奔袭,吕布驻守各地的兵马还没来得及全部集结起来,此番应是仓促南下!” 贾诩忙道:“将军可速速南下追击,务必尽歼其主力。” 罗征欣然道:“善,就依文和之言!”(未完待续。。) 第232章张辽断后 临泾已南二十里,泾水老河沟渡口。 吕布率领五千余大军匆匆赶到,催马下水试了下水,前行不到三丈,泾水已经到了战马的肚子,心情无法纵骑过河,当即拨转马头跑了回来,大喝道:“快找船来!” 魏续急打马上前,大声道:“主公,附近渔民都跑光了,急切间船只难觅!” 吕布怒道:“既无船只,如何渡泾水?” 魏续忙道:“泾水下游五里处的野狼滩河水较浅,可纵马过河!” “走!” 吕布当即断喝一声,挎下赤兔马如同一道火红的影子冲了出去。 三千骑兵和两千余步卒呼啸一声,连忙跟上。 就在这时,一骑斥侯探马飞奔而来,还隔着老远,马背上的斥侯兵就扯开嗓门凄厉的大叫起来,“主公,不好了,罗征大军追上来了,已到十里之外!” “什么?” 吕布大惊失色,厉声道:“罗征匹夫竟来的如何之快?” 魏续急冲了过来,急急吼道:“主公,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走!” 吕布再不废话,当前策马急行。 就在这时,远方已经响起了惊雷般的蹄声。 五千余并州军如同惊弓之鸟,沿着高低不平的河道飞窜。 骑兵还好,两千余步卒还带着辎重,根本就走不快。耳听的远方惊雷般的蹄声正在快速接近,张辽咬了咬牙,一声令下。大军立刻丢掉辎重撒开丫子狂奔起来。 很快,前方河面变宽。足有二十多丈。 “快,下去试试水。” 吕布勒住战马。大喝一声。 “遵命!” 早有亲兵翻下马背,牵着战马踏进了河里。 然而往前走了几步,战马就蹬着蹄子死活再不往里走了。 “他妈的!” 亲兵急的骂娘,使劲拉扯缰绳,和战马在河里拔起河来。 有亲兵拣起石头扔了过去,砸在了马屁股上。 战马长嘶一声,立刻奋起四蹄就往前冲。 亲兵一个不防,被战马拖到在水中,所幸手里死死抓着马缰绳。翻了几个跟头,被河床上的石头撞的头破血流,不过好歹爬起来了,只是十分狼狈。 “废物!” 吕布气的破口大骂,脸色十分难看。 远方烟尘扬起,上万骑兵已经漫山遍野的席卷而来。 上至吕布,下至普通兵卒,所有人都已经急的火烧眉毛。 然而不知水深浅,实在不敢轻易往里冲。 “杀千刀的畜生!” 亲兵气的大吼一声。顾不得浑身湿透,连忙拉着战马继续前行。 七月正是河道水量充足时,走到河中心水位最深处时,河水已经漫到了腰际。亲兵被冲的打了好几个趔趄,若非死死的抓着战马缰绳,非被冲倒不可。 勉行前行了十多步。水位才渐渐浅了下去。 亲兵急走几步,终于到了对岸。立刻回头大喊,“主公。能过来!” 就在这时,漫山遍野席卷而来的骑兵已经到了一里之外。 天宇之下竟是隆隆雷声,几乎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少废话,本将军看到了!” 吕布骂了一声,当即把手一挥,“渡河!” 三千骑兵立刻下马,迅速牵着战马入水,河里全是石头,高低不平的,而且最深处水位已经到了马肚子,战马负重根本就没法过河,就算勉强冲过去,也得废掉蹄子。 骑兵阵前。 贾诩气喘吁吁的打马赶了上来,大声道:“将军,并州军正在渡河!” “不用文和提醒,本将军早看到了!” 罗征把手一挥,断喝道:“杀,斩杀吕布者赏千金!” “嗷嗷嗷!” 上万骑兵齐声大吼,猛催战马,直向河边冲杀了过去。 “不好!” 魏续、侯成、郝萌、张辽等将齐齐变了脸色,这可真是要命。 吕布脸色也在瞬间变的难看之极,猛的一拨马头,就准备亲自引军断后。 张辽猛的生咬牙,大声道:“请主公速速河渡,末将愿率本部兵马断后。” 吕布心念急转,便咬了咬牙,断然道:“好,文远可率两千余步卒断后,务必挡住罗征大军一柱香的时间,为本将军大军渡河争取时间!” “遵命!” 张辽铿然应命,眸子里掠过一丝决然,飞身上了马背,厉声道:“儿郎们,随某来!” 两千余步卒不敢抗命,只好硬着头皮,迅速就在列阵,准备迎敌。 数百步外,骑兵阵前,眼瞧的吕布分兵来截,罗征当即喝道:“阎行何在?” “末将在!” 阎行疾催马上前,大应请命。 罗征厉声道:“率三千骑兵击破敌阵!” “得令!” 阎行虎吼一声,当即带着三千骑兵加速冲了过去。 贾诩赶了上来,疾声道:“将军,吕布留下两千余步卒断后,显是要弃车保帅,我军急切间难以冲过去,可速速分兵从上下游另觅浅滩渡河,火速追击!” 罗征心念急转,断然道:“善,速速分兵另觅浅滩渡河!” 早有传令兵传下军令,大军立刻一分为二,往上下游冲去。 就在这个时候,阎行率领的三千骑兵已经和吕布留下断后的两千余步卒狠狠的撞在了一起,惊天喊杀声、凄厉的惨叫声刹时冲霄而起,道道血光崩射,残肢乱飞。 当! 阎行和张辽硬拼了一记,顿觉胸口一阵发闷,浑身气血翻腾。双臂疲不能兴,不由大吃一惊。昔日吕布举兵攻打金城时,阎行并未随军出征。因此不识的张辽,战马冲出数十步后始勒马回头,大喝道:“汝乃何人,某杀下不斩无名之鬼!” “大言不惭!” 张辽冷笑道:“某乃张辽是也,再吃某一枪!” “原来这厮就是张辽!” 阎行心头凛然,早听说张辽武勇过人,昔日榆中城下,许褚将军力战三百余合,才堪堪将其击破。果真名不虚传,当即催马疾进,大喝道:“再接你十枪又何妨!” 就达个时候,吕布的三千骑兵已经全部下水,过半骑兵已经渡过泾水到了对岸。 走的最慢的,也已经到了河中间,只是战马受惊之下,不断有人被拖倒在水中,虽然狼狈万分。浑身湿透,但大多数骑兵死死拽着缰绳,都能爬几起来。 只有偶尔几个倒霉蛋没抓紧缰绳,被水一冲。就再也没爬起来。 高低不平的河滩上,三千骑兵和两千余步卒杀成一团,只是受地形所限。骑兵在这里很难发挥优势,直到吕布大军全部渡过泾水。才将两千余并州军杀退。 至于阎行和张辽,二人杀的兴奋。只顾吼声连连,奋力厮杀。 阎行一心想斩了张辽,招招夺命,奋力抢攻。 张辽不想恋战,想要收拢军队,却被阎行死死拖住分不开身。 数百步前,罗征勒马驻足,眼看阎行和张辽恶斗不止,杀的天昏地暗,不由面露喜色连连击节道:“吕布这厮竟让张辽率军断后,好,简直太好了!” 许褚抓了抓脑袋,不解道:“主公,这有什以好的?” 罗征斥道:“你懂什么,去,率五百铁卫冲阵,立刻杀散并州军,再让阎行给本将军死死拖住张辽,万不可让跑了张辽,击破并州军后给本将军活捉张辽!” “这……” 许褚迟疑道:“五百铁卫若冲阵,谁来护卫主公周全!” “快去!” 罗征气的骂道:“本将军难道连区区几个溃卒也对付不了不成?” “遵命!” 许褚再不敢废话,连忙大声应命,率领五百铁卫杀了过去。 泾水对岸。 “主公,快走吧!” 魏续纵马冲到吕布马前,火急火燎地道:“罗征已分兵渡河,若是再不走,张辽最多只能拖延小半个时辰,待罗征大军渡过泾水,我军就走不了了。” “唉,罢了!” 吕布长叹一声,最后看了一眼对岸正在奋力厮杀的张辽,黯然催马离去。 凭心而论,张辽虽然年轻了些,资历尚浅,但却智勇兼备,是个难得的人才,只能历练上几年,便可独挡一面,不想此番断后竟陷于重围,实是无奈之极。 “将军,吕布走了!” 贾诩一直盯着对岸,见吕布离开,连忙向罗征道。 罗征瞅了一眼吕布背影,蹙眉道:“我军还没渡过泾水吗?” 贾诩也有些着急上火,道:“眼下河道水量正丰,泾水乃安定境内最大的河道,上下游水深处已没过头顶,根本无法渡河,这里应是唯一能淌过河水之处。” 罗征脸色就有些难看,不过随即就挥了挥手,道:“算了,吕布跑就跑了,不过可不能再让张辽跑了。只要能捉到张辽,就算跑了吕布,本将军也不亏!” 贾诩深以为然道:“将军所言极是,这张辽可是一员难得的将军才呐!” 罗征‘嗯’了一声,道:“将大军召回吧,让许褚去和阎行合战张辽,只需生擒,不可伤了张辽性命。让五百铁卫给本将军把战场围起来。” “遵命!” 有传令兵大声应命,立刻催马奔了出去。 很快,五百铁卫从侧面突进战场,将已经退到河边的两千余并州军杀散后,许褚这厮立刻就拍马冲了过来,挥舞着大刀加入战场,与阎行合战张辽。(未完待续。。) 第233章赌搏 泾水北岸,两千余并州步卒被彻底击溃,除了战死和渡河逃跑的,近千人被俘,只有张辽不肯放弃,还在与许褚和阎行奋力搏杀。 当! 刺耳的金铁交击声中,张辽的铁枪被许褚的大刀狠狠荡开。 砰! 阎行的铁枪随即横扫而至,将张辽扫下了马背。 张辽摔了几个跟头,刚想翻身跃起,几名如狼似虎的铁卫已经扑了上去,合力将其掀翻在地,飞快地将绳子绕了几圈,立刻就将张辽绑了个结实。 “主公,张辽已经擒下!” 几名铁卫将张辽押到罗征马前,就要将张辽摁倒在地。 张辽发髻散乱,脸色狰狞,虽然腰被几名铁卫的弯了下去,却死也不肯屈膝,死死地盯着胯骑在马背上的罗征,厉声道:“死则死矣,何必辱人!” “退下!” 罗征挥了挥手,几名铁卫立刻松开张辽退到一边。 “给张辽将军松绑!” 罗征摆了摆头,又吩咐了一声。 许褚立刻奔上前,亲手为张辽解开了绑缚。 “哼!” 张辽脸色稍雯,不知罗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静待下文。 罗征下了马背,解下披风上前亲手给张辽披上,笑呵呵地道:“将军忠肚义胆,为主尽忠不惜性命,拼死断后,本将军只有敬意,岂会相贱。” “这……” 张辽脸色一变,有些不知所措。 罗征又道:“吾甚爱将军之才,不知效军可否与吾共扶社稷。振兴汉室?” 张辽顿时目露复杂之色,久久不语。 建功沙场。从来都是每一个热血男儿的梦想。 张辽还年轻,不过二十出头。自然也不例外。只是自带兵入朝以来,先在军中被西凉军排挤,后在吕布帐下也因资历尚浅,一直不得重用。 如今罗征屈遵纤贵,不惜放下身段招降,怎不令他心生感慨。 张辽汗颜道:“败军之将,如何敢当将军厚谊!” 罗征朗声道:“战场失利,非一人之罪,张辽将军不必放在心上。” 张辽默然半晌。始长叹一声,道:“某愿为将军效力,只是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若将军允准,辽愿效犬马之劳,誓死追随!” 罗征欣然道:“将军请说!” 张辽道:“奉先将与某有恩,某愿前往送别,请将军允准!” 罗征眼神刹时一凝,死死的盯着张辽。半晌不语。 张辽目光坦诚,直视罗征,一点都不心虚。 “好胆!” 许褚这恶汉勃然大怒道:“主公万万不可,这厮分明便是想脱身。简直岂有此理!” 阎行、王方众将也纷纷劝阻,根本就不相信张辽一旦离开,还会回来。 唯有贾诩默然不语。上下打量张辽。 成英想要说什么,可是看了看贾诩。也知趣的闭上了嘴巴。 这老狐狸深谙为臣之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可是拿捏的炉火纯青,成英在他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见这丝根本没有开口的意思,也就打消了劝阻的想法。 罗征摆了摆手,让许褚、阎行等将稍安勿躁,凝视张辽半晌,也没有从张辽眼神里面看到半分心虚,有的只是坦然,略一思忖,便道:“好,本将军便准你所请!” “主公……” 许褚、阎行等将大惊,就要上前劝阻。 “退下!” 罗征断喝一声,众将不敢再劝,连忙退到一边。 虽然不敢再劝,许褚这厮却是恶狠狠的瞪着张辽,面色十分不善。 “把本将军的汗血宝马牵过来!” 罗征挥后吩咐一声,当即就有亲兵将汗血宝马牵了过来。 罗征接过缰绳,亲兵递到张辽手中,道:“吕布已经去远,普通的战马一时半刻恐追之不及,文远且乘骑本将军坐骑前往追赶,谅还来得及!” 张辽目露感怀,略一犹豫,便接过缰绳,拱手别过,牵着汗血宝马就走。 等趟过泾水,立刻上马背,旋风般的去远了。 “嘿,气煞某也!” 许褚恨恨的挥舞了下手臂,一脸不爽。 罗征蹙眉瞪了这恶汉一脸,面露不悦,斥道:“说了多少次了,叫你改改性,不想还是这么鲁莽,如何能担大任。去,回头罚你抄写论语十遍,以修身养性!” “这……” 许褚大惊失色,忙道:“主公饶命,末将知错便是!” 阎行、王方等将则使劲憋着笑,让许褚这恶汉抄书,简直就能要了他的老命。 罗征这才莞尔,再不理许褚这厮,不过随即眉头就微不可察地蹙了起来,向下马迎上来的贾诩问道:“文和以为,张辽此去可会再归吕布?” 贾诩拈须沉吟了下,道:“依在下看,张辽此人亦颇知忠义,只是在吕布帐下却一直未得重用。今将军屈尊招纳,情隆而谊厚,张辽已有了归降之心。前往送别吕布想是欲圆旧主之谊,当不致有差。若不出意外,最多日落之前必然赶回!” 罗征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微笑道:“这便好,这便好哇!若是张辽一去不回,本将军的损失可就大了,非但错误良将,而且连汗血宝马也没了,哈哈!” 贾诩和成英也笑,唯有一干武将面露忧色,显然都不相信张辽。 “走吧,先去临泾!” 罗征把手一挥,翻身上了亲兵牵来的战马,当先驰出。 放张辽离开,说白了就是一场赌搏。 赌赢了,自然皆大欢喜,令良将彻底归心。自此再无二心。 赌输了,自然是血本无归。不但划失良机,而且还会丢掉汉血宝马。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张辽真的只是想要去跟吕布道个别,如果自己不允的话,罗征想要让其死心踏地卖命的话,可就难了。那种情况下,根本就容不得他犹豫。 要么答应,要么拒绝。 人心是最不可琢磨的东西,一念之差,就要决定成败。 或许罗征再犹豫片刻,张辽就会是别的想法。 汗血宝马的脚程的确不是吹出来的。虽然日行千里有点夸张了,但一天跑个五百里还是不成问题的,短距离的话,以普通战马冲锋的速度跑个五六十里也不成问题。 张辽纵马追了三十多里,很快就追上了正汹涌南下的吕布大军。 阴槃以南五里,三千骑兵滚滚南下,吕布脸色却如死了娘般十分难看。 魏续、侯成、臧霸、成廉、郝萌等将也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精神不振。 没有地盘,寄人篱下的滋味并不好受。所有人心里都不踏实。 此去关中,还不知是何种光景。 虽然已经派出了使者,但罗征大军来的太快,根本还没等到段煨的回复。吕布就不得不率领大军仓促撤走,谁都不敢确定段煨是否会收留并州军。 若是再走的慢些,一旦过不了泾水。别说留下断后的两千余步卒,怕是连三千骑兵也要全军覆没了。没有军队,届时就算逃到关中。也是生不如死。 所有人各怀心事,正在思量今后的出路。 就在这时,有亲兵大叫起来,“主公,张辽将军回来了!” 吕布顿时精神一振,连忙勒住战马回头望去。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的影子已经如闪般横空般掠了过来。 张辽纵马冲到近前,始勒住战马,一轱辘翻下马背,二话不说就拜倒在地。 “文远这是……” 吕布有些懵了,搞不清楚状态。 魏续、臧霸等将看到旁边的汗血宝马,脸色渐渐就起了变化。 张辽磕了三个响头,砰砰有声,直磕的额头见血时,才抬起头来,目露悲色,直视吕布怅然道:“某受将军大恩,无以为报,今欲别将军而去,特来相辞!” 吕布怔了下,有些不敢相信地问,“文远莫非要另谋他处?” 张辽再拜道:“罗征将军不耻末将败军之将,隆情厚谊,盛意相邀,末将感其诚,愿持戈相随。然思将军昔日提携之情,故特来拜别!” “什么?” 吕布顿时勃然大怒,切齿道:“你要投靠罗征那匹夫!” 张辽额头及地,默然不语。 魏续、侯成等将也是勃然大怒,成廉怒斥道:“好个张辽匹夫,既然投靠了罗征,还追上来干什么,真是欺人太甚,请主公斩此匹夫,以儆效尤。” 张辽惨然道:“若将军欲杀张辽,还请动手,某绝不还手!” 早在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若是吕布要杀自己,那就干脆一死百了,也算全了忠义名节。 吕布脸色数变,目露复杂之色,半晌始长叹一声,“罢了,人各有志,不必相强!” 说罢一催胯下赤兔马,头也不回的去了。 “主公!” 续魏等人大叫,十分不甘,吕布也头也不回。 “嘿!” 魏续等将甩下了手臂,恨恨瞪了张辽一眼,也连忙催马跟上。 唯有臧霸驻足片刻,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来,叹了口气催马走远。 魏续等将不晓事,想要杀掉张辽泄愤。 然吕布身为主公,却又如何能下得了这个手。就算他心狠手辣,能下得了手,也万万不能杀张辽,否则必然会埋下隐患,时间长了手下众将难免有人离心。 如果张辽直接叛敌,吕布斩了张辽,自然没有二话。 可吕布留下张辽断后,等若主动放弃了张辽,令张辽被罗征生擒,这个时候还能追上来拜别吕布,那是在尽作为旧部的本分,无亏大义名节。 这个时候吕布若再斩了张辽,那就是不仁不义。 纵然换了罗征,在这种情况下也不会下令斩了张辽,最多阴险一点,派许褚带上铁卫半道劫杀,若敢当着所有部下的面斩了张辽,绝对会埋下隐患。 三千骑兵滚滚南下,很快去远,消失在了旷野上。 张辽这才站起身来,脸色极其复杂,怔怔地站了一阵,才浩然长叹一声,满是落寞的牵着汗血宝马,也不骑马,就这么萧索的徒步往回走。 临泾。 罗征率军赶到时,高顺大军正在进城。 吕布跑了,临泾几无一兵一卒,百姓们无处可逃,全都躲在家里等待战争过去,那些未追随吕布的官绅则纷纷举家而逃,惟恐为凶名著卓的罗征来个集体屠杀。 从这方面也可以看出,罗征的名声实在差到极点。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高顺已经接管了城池,以铁血手段肃清了一些趁乱跑出来打劫抢掠的地痞无赖,阎行则率领一队骑兵将出逃的官绅全部抓了回来。 至于吕布的官邸,则成了罗征的临时官邸。 议事堂,罗征面无表情的坐在上首,不置一眼,如刀子般的目光扫来扫去,正在汇报情况的十几个官吏抖抖索索,说话都有些不利索,额头上满是汗珠子。 没办法,罗征凶名实在太盛了,由不得这些小吏不怕。(未完待续。。) 第234章养不熟的白眼狼 “主公,张辽将军回来了!” 罗征刚刚安排了几件事情,成英就疾步奔了进来。 “哦,张辽回来了?” 罗征精神一振,不觉长长松了口气。 成英答道:“正是,就在门外等候主公召见!” 罗征把手一挥,疾呼道:“让他进来!” 成英领命而去,很快带着张辽大步走了进来。 “辽,拜见主公!” 张辽上前几步,铿然拜了下去。 罗征满面喜色,上前扶起张辽,欣然道:“文远请起!” 张辽顺势而起,脸色还有些复杂,不过一瞬间,目光就见的坚定起来。 罗征大加勉励了几句,才让亲兵带着张辽下去歇息。 等张辽离开,眉头才微不可察地轻轻蹙了起来。 罗征在堂下来回踱了几步,才顿住脚步,对侍立一旁的贾诩道:“金城地处边陲,允吾距关中足有千里之遥,进兵关中多有不利。今马腾、吕布败亡,凉州旦夕可定,本将军有意移治陇县,以为攻略关中计,不知文和以为如何?” 贾诩想也没想便道:“将军英明,在下赞同此议!” 罗征沉吟道:“陈仓乃关中门户,陇县距陈仓不到四百里,骑兵轻骑突击的话,最多两日便可杀到陈仓。移治陇县,可利今后攻略关中。一旦中原战利有失,本将便可以迅速起兵东进关中。不过眼下关东诸侯正在猛攻关隘,若本将军这个时候移治陇县,必然会影响到中原战事。董卓极有可能调兵回防,以防关中有失。会否被关东诸侯拣了便宜?” 贾诩道:“这个将军大可放心,为了击退天下勤王之师。董卓这次可以说调集了麾下所有的兵马,合共二十余万大军,关东诸侯想要打进洛阳没那么容易。而且现在已经不是才侯第一次起兵讨董那时候了,关东诸侯面和心不合,必然会想方设法保存实力,如果不合力进兵,想攻破虎牢怕是没有可能。若是让董卓打退关东诸侯的勤王之师,将军就只能等董卓阳寿已尽,才能东进关中了。因此。在下以为移治陇县刻不容缓!” 罗征扭头问成英,“虎牢关战事如何了?” 成英答道:“据细作传回的消息,各种勤王之师正在轮番攻打虎牢关。不过董卓在虎牢关调集了八万大军,虽然过半是新招募的新军,但有雄关可守,各路勤王之兵又难以合力猛攻关城。若无外力,袁绍等人想要攻破虎牢关只怕难矣!” 罗征断然道:“那就依文所所言,尽快移治陇县,摆出进兵关中的架势。迫使董卓调兵回援关中,以减轻关东勤王之势的压力。” 贾诩道:“将军,张掖、酒泉、敦煌三郡未下,可速取之!” 罗征‘嗯’了声。问道:“何人可取三郡?” 贾诩道:“在下以为张辽将军足可胜任!” 罗征略一思忖,便道:“善,就让张辽领兵五千。去取三郡。” …… 洛阳,嘉德殿。 “陛下。关中急报!” 李儒行过大礼起身后,才向董卓说道。 董卓脸色就是一变。沉声问道:“关中又有何事?” 李儒道:“段煨将军谴快马来报,吕布弃定临泾,罗征已经快要平定凉州了。” 董卓眼神就是一凝,久久不语,半晌才颇有悔意的喟然道:“早知如此,就不让罗征去凉州了,如今非但与朕反目,还让其彻底扫平了凉州诸路军阀。若让其平定凉州,势必会危及关中,不知爱卿可有良策令其出不得凉州?” 李儒暗自抹了把冷汗,当如将罗征弄去凉州,就是他和李傕等人推波助澜的,如今非但没有弄死罗征,反而让罗征即将坐拥凉州称雄,的确有不小的责任。 不过听董卓没有追究的意思,这才松了口气,忙道:“启奏陛下,罗征虽然赶走了马腾与吕布,但凉州治下未稳,且尚有张掖、酒泉、敦煌三郡未定,暂时不会危机关中。不过吕布引军南下,段煨将军令其屯于陈仓,以拒罗征南下,不知陛下如何处理?” “吕布?” 董卓一对浓眉微不可查地挑了挑,沉声道:“这反骨仔自以为去了凉州,就敢对朕的命令阳奉阴违,如此不忠不义不孝之辈,朕岂能轻饶!” 李儒忙道:“陛下,眼下关东叛逆正举兵猛攻各处关隘,正司用人之际,吕布有万夫不挡之勇,陛下何不令其镇守陈仓,以拒罗征大军南下,何乐不为?” “罢了,就依爱卿之言!” 董卓皱眉思索了半晌,道:“不过吕布这厮野心勃勃,根本就是一头养不熟的狼,若将其放在外面,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反咬朕一口,唯有绑在身边朕才能安心。传旨,加封吕布为护驾将军,命其率领所部三千骑兵前来洛阳听调。” “微臣遵旨!” 李儒连忙领旨,见董卓再无别的吩咐,立刻退了出去。 就在罗征在凉州磨刀霍霍时,中原战场也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七月初,袁术大将桥蕤,吴郡太守孙坚猛攻大谷关不下,欲退兵休整时,大谷关守将徐荣悍然引军出击,一举击破桥蕤、孙坚大军,直追过阳人,才收兵而回。 桥蕤八千大军只剩下千余残兵,不得以退回阳翟。 袁术闻讯后勃然大怒,将桥蕤召回劈头盖脸好一顿训斥,若非众将苦苦求情,一怒之下差点就将桥蕤给斩了以儆效尤,最后打了五十板子了事。 谋士金尚等袁术怒火稍雯,才问道:“主公,要不要再派兵攻打大谷关了?” “还打个屁!” 袁术差点跳了起来。怒火又腾腾的往上冒,“本将军派八千大军攻打大谷关。已经尽了臣子的本分。眼下八千大军所剩无几,本将军损失惨重。谁爱勤王谁勤去,本将军可没那个功夫去和董卓老贼死磕。哼哼,董卓老贼不死最好!” 众人脸脸相觑,你眼望我眼,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有几个幕僚想说什么,嘴皮子动了半天,却没有说出来。 袁术阴阴笑了一下,起身就转入后堂去了。 这厮早就巴不得刘姓皇室之人全都死绝呢,董卓谋朝篡位可谓正遂其意。这样一来就不用再束手束脚,做什么事情都要有所顾及了,让桥蕤领军八千去攻打大谷关,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堵住天下士人的口诛笔伐,哪会真个去勤王。 唯一可气的是,桥蕤那废物尽将八千大折损的所剩无几。 袁术本来就打算再过段时间,就将桥蕤的八千大军撤回来呢。 现在可好,等都不用等了。知蕤自己就回来了。 鲁阳以北,孙坚大营。 “唉,恨未能杀进洛阳,手刃董卓老贼!” 孙坚长吁短叹。虽然折损了千余兵卒,脸上却未有多少沮丧。 戏平洒然道:“主公,眼下我军兵败。三千兵马只剩下千余残兵败将,已经无力再攻打大谷关。臣子的本份已经尽到了,还请主公速回吴郡。” 孙坚点了点头。又有些忧虑的问道:“不会有人说什么吧?” 戏平胸有成竹道:“主公放心,袁术坐拥五千大军,却只派桥蕤那草包率领八千大军来攻打大谷关,而且逢战必躲在我军之后,不肯尽力。主公只有三千兵马,且每战必亲临阵前冲阵杀敌,纵然天下的文人士子再如何挑剔,也说不出什么来!” 孙坚嘴角边就露出笑意,缓缓点了点头。 现在已经不比初平元年诸侯起兵讨董那会了,天下诸侯都想保存实力,孙坚自然也不会白白浪费钱粮兵马,甚至这次出兵勤王,带的三千兵马全都是收编的山匪流寇,根本就不是追随他征讨江东的三千部曲,就算有些伤亡,也不心疼。 而在攻打大谷关的过程中,孙坚的确可以算得上是尽心尽力,每战必争先。 至于桥蕤,因为早得了袁术的吩咐,就是来做做样子,每有战事都躲在后面,根本就不肯出力,而这次徐荣出击,桥蕤的八千大军却伤亡惨重,只剩下千余残兵。 反到是孙坚没有什么伤亡,折损的千余兵马也是在攻打大谷关的时候折损掉的。 孙坚想到这里,就不由侧头看了戏平一眼,对戏平更加器重。 不用说,桥蕤损失惨重,自然是被戏平给坑了一把。 可怜桥蕤一无所知,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次日一早,孙坚再不逗留,当即率领千余残兵败将回吴郡去了。 臣子的本分尽到了,名声也赚到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这就是戏平给孙坚定下的目标,以微小的代价赚到足够的大义和名声,让天下士人看到孙坚的拳拳报国之心,孙坚兵马本来就少,能领兵前来勤王,就已经很不错了,天下士人的嘴巴就算再毒,也说不出什么来,真可谓名利双收。 孙坚回到吴郡后,当即招兵买马,大肆扩允军队,广纳贤才。 戏平的预料没错,此番孙坚出兵勤王,虽然兵败而回,但却赢得了避居江东,许多心怀汉室之人的敬佩,很快就有许多人募名而来,投入孙坚帐下。 孙坚祖籍吴县,是地地道道的江东士人,很容易就获得了江东士族的鼎力支持。 时有吴县名士顾雍,字元叹,慕名来投,被孙坚委以长史重任。 顾雍又举荐彭城名士张昭,张昭表字子布,因避乱江东隐于吴县,孙坚亦延请其为帐前从事;张昭又举荐广陵人张紘,张紘字子纲,亦是当下名士,被孙坚委以重任。 张紘荐淮阴人步骘。步骘步字子山,亦有大才。 另有勇士朱桓,闻名吴县,孙坚请为帐前校尉。 朱桓又举荐余姚人凌操,凌操又荐九江周泰,周泰又举荐寿春蒋钦,蒋钦又举荐庐江陈武、余姚董袭、钱塘全柔,孙坚全请为帐前都尉。 孙坚很快气象一新,麾下聚集了一大批精干的文臣武将。 而在徐荣击击颍川、豫州方面的勤王大军的同时,攻打虎牢关和武关的勤王大军也遭到了顽强的抵抗,特别是荆州牧刘表,猛攻武关两月不下,反倒伤亡惨重,不得已将大军后撤十里休整,再也不肯举兵强攻武关,只与张济对恃僵持。 虎牢关方面,两个月下来勤王联军也是损失惨重。 袁绍、公孙瓒、陶谦等人还好些,其他诸侯可就惨了。 张邈、张扬、袁遗、曹操等人不过数千兵马,几轮攻强关城下来,数千兵马已经折去了近半,已经凑不够五千兵马,不得已只有与其他诸侯合兵。 袁遗凑到了袁绍帐下,结果轮到袁绍攻城时,立刻将袁遗的兵马派了出去。 等到一轮猛攻下来,袁遗的三千余兵马已经只剩下了不足一千残兵。 袁绍早就看这个族兄不顺眼了,暗示了几次了,这厮都装聋作哑装作没有听到,不肯投效自己,同出一族,这厮却如此不识抬举,袁绍哪能饶得了他。 看到袁遗的惨重,张邈、张扬等人唯恐被别人当枪使,再不敢和袁绍、公孙瓒等实力强大的诸侯合兵,几个兵力不足的诸侯一商量,就凑到了一起。 唯有刘备的下场好点,没有被公孙瓒当枪使,还多少受到了点关照。 至于守关的李傕,同样也不好过。 虽然刚开始的时候,倚仗坚城之利,给勤王联军造成了很大伤亡,但等到后来护城河被填平,关上的守城物资消耗一空后,战事就进入了真枪实刀的肉搏战。 勤王联军固然伤亡惨重,李傕麾下的八万大军也在以惊人的速度在减少。 许多新招募的新兵根本就没来得及训练,就被派上了战场,纵然几场血战下来,活下来的都成了老兵,但付出的代价却着实不少,伤亡已经逼近了三万。 如果勤王联军不惜伤亡,继续拼下去的话,虎牢关迟早都会被攻破。 唯一可惜的是,拼到现在,关东诸侯同样损失惨重,都在极力保存实力,每次轮流攻打关城时,都不肯尽全力,让李傕还有机会喘口气。(未完待续。。) 第235章田丰定计 深夜,曹操军帐。 “见过主公!” 程昱风尘仆仆,难掩疲倦之色。 “仲德快快免礼。” 曹操忙上前扶起程昱,道:“虎牢关兵慌马乱的,仲德途中可否安好?” 程昱心头一热,道:“有劳主公挂心,在下路途安好。” “这就好!” 曹操这才松了口气,问道:“仲德何以来了虎牢关,可是事情有变?” 程昱奋然道:“主公放心,诸事顺利,不曾有变。在下已说动兖州士族门阀,只待勤王大军击破虎牢关,诛灭国贼董卓,主公便可入主兖州。” “好,太好了!” 枭雄如曹操者,乍闻此讯,也不免喜形于色。 若能入主兖州,就有了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不用再寄人篱下。 自初平元年诸侯讨董之战结束,这一年多来,曹操已经吃够了寄人篱下的苦头,就算有再大的雄心壮志,没有一块能够安心立命的地盘,也只能藏在心里。 眼下可好,终于能够得尝夙愿了。 “仲德真乃吾之子房也!” 曹操感慨了一声,对程昱大加赞赏,更加器重和信任。 顿了顿,又问,“宫台如何?” 程昱道:“宫台尚在游说濮阳张氏,商议一些细节!” 曹操点点头,喟然道:“能得仲德、宫台之助,实在操之幸事也!” 程昱谦虚了几句,又道:“主公。在下还听到了一个消息。” 曹操道:“什么消息?” 程昱道:“听说孙坚和袁术部将桥蕤攻打大谷关不克,反而伤亡惨重。欲撤军休整时被徐荣出城击破,桥蕤八千大军只剩千余残兵。孙坚也回吴郡去了。” 曹操眼神一凝,半晌不语。 程昱道:“诸侯本就难以合力,都想保存实力,眼下孙坚、袁术退兵,刘表攻打武关也未有寸功,董卓十有**会抽调徐荣的两万大军增援虎牢关。若诸侯再不能合力,恐怕破关无望,届时董卓坐稳天下,不出数年。必成各路诸侯大患矣!” 曹操凛然一惊,深以为然道:“仲德所言极是!” 程昱道:“孙坚、刘表等远在荆扬,就算董卓坐稳天下,暂时也不会威胁到他们,而主公和袁术等却首当其冲,一旦董卓缓过劲来,必然举兵东向。可恨袁术鼠目寸光,竟只派桥蕤引兵八千,出来做做样子。主公需得设法袭破虎牢关,诛灭董卓才是!” 曹操在帐下踱了几步,蹙眉道:“这个吾也知道,可眼下诸侯皆各有异心。且强攻虎牢关两月有余,诸侯皆伤亡惨重,除陶谦外皆不愿尽全力。只知保存实力,如之奈何?” 程昱思忖片刻。道:“诸侯恐非看不到这一点,主要的原因还是想要保存实力。怕被别人拣了便宜。特别是袁绍和公孙瓒,两人几已举兵相向,若在虎牢关伤亡惨重,必然会被对方所乘,主公何不设法激之,先合力击破虎牢。” 曹操略一思忖,便道:“仲德此言有理,待明日升帐议事,吾可设法激之。” 程昱道:“主要还是袁绍,眼下联军中兵力最盛者当属陶谦、袁绍及公孙瓒。陶谦一心想要攻破虎牢关,只要袁绍肯出力,只剩下一个公孙瓒也难以左右大局,其余诸侯就算想保存实力,也尽可迫之。因此,能否击破虎牢关,关键还在袁绍身上!” 曹操连连点头,与程昱密议良好,才安排程昱下去歇息。 几乎在同一时间,袁绍军帐。 田丰向袁绍道:“主公,在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讲!” 袁绍抬了抬手,欣然道:“元皓但讲无妨!” 田丰道:“今袁术部将桥蕤、吴郡太守孙坚攻打大谷关失利,刘表攻打武关累日不克亦退兵休整,董卓极有可能抽调徐荣的大万大军增援虎牢关,在下以为主公应当尽快与其余各路勤王之军形成合力,击破虎牢关为上!” 袁绍蹙眉道:“然诸侯各怀异心,如何合力?” 田丰凝声道:“主公,此番若不攻破虎牢关,则必贻笑天下!更重要的是,如果不打到洛阳诛灭国贼,一旦董卓坐稳天下,待过得三五千,必大举进犯中原,届时何人能挡!” 袁绍不以为然道:“纵然如此,又与本将军何干,自有中原各镇诸侯挡着!” “不然!” 田丰断然道:“届时中原战乱不休,一旦让董卓统一了中原,届时董卓坐拥关中、司隶及中原之地,天下还有何人可挡。纵然主公统一了河北四州,亦难以争锋!” 袁绍凛然色变,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 田丰道:“因此,唯主公唯有各路勤王之兵合力击破虎牢关,杀奔洛阳,彻底将国贼董卓诛灭,方能占据先机,先定河边,再举河北之兵南下,成就不世伟业!” 袁绍凛然道:“若非元皓提醒,吾险了误了大事!” 田丰又道:“唯所虑者,公孙瓒也!若我军伤亡惨重,待诛灭董卓,公孙瓒举幽燕之兵南下则恐无力抵挡。眼下各路诸侯唯有主公与公孙瓒、徐州刺史陶谦兵力最盛,且陶谦既有振兴汉室之意,主公何不与陶谦联手,将勤王大军分成三路,合力猛攻虎牢关。只要陶谦肯与主公联手,此事必成,唯有如此,方才合力攻破虎牢关!” 袁绍连连点头道:“善,就依元皓之计!” 又商议了一些细节,田丰方才出帐离去。 次日,联军大营,众诸侯齐聚一堂,升帐议事。 曹操打量了众诸侯一阵,刚要说话,不想却被袁绍抢了先。 就听袁绍清了清嗓子。道:“吾有一言,诸公且听!” 众诸侯皆肃面宁静。看向袁绍,想要听听袁绍想说什么。 曹操也扭头看了过去。竖起了耳朵。 袁绍道:“国贼董卓谋朝篡位,沐猴而冠,我等十余万勤王大军聚于关外,累日来尽不能破,何也?诸公不能尽力也!绍身为汉臣,却不能为国家尽力,愧煞也!” 上党太守张扬慢条斯理地道:“不知本公兄有何高见呐?” 其余诸侯心下冷笑,却也冷目而视,相要听听袁绍能放出什么屁来。 袁绍看向陶谦。道:“陶公对汉室忠心耿耿,天下皆知,吾意将十万大军分成三路猛攻关城,克日破关,杀奔洛阳诛除国贼,不知陶公意下如何?” 陶谦面露惊讶,没料到袁绍竟会有此提议,也不知这厮打的什么主意,是不是昨晚吃错药了。不过既然袁绍有意尽快攻破虎牢关。到是正中陶谦下怀,自然无有不允,当时就连连点头道:“本初提议甚好,吾并无异议。” 袁绍又看向其余诸侯。不紧不慢地道:“不知诸位可有异议呐?” 曹操也十分惊讶,搞不清袁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袁绍既然想攻破牢虎关。到是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第一个开声道:“本初提议甚好。吾举双手赞成!” 说罢还真举了双手,惹得众诸侯发笑。 袁绍又看向其他人。再问,“诸位以为如何?” 鲍信和曹操交情非匪,见曹操赞成,也立刻便道:“本官也无异议!” 张邈、张扬等左右看了看,见说话最有分量的几人都附议了,自然也就跟着附议。 唯有公孙瓒冷哼一声,对袁绍极其不爽,更怕袁绍玩什么花样坑自己,不过眼看就剩自己一人,想要拒绝都无人声援,只好沉声道:“某无异议!” 袁绍朗声道:“那好,既然无有异议,诸公且速速调派兵马,吾与陶公、公孙刺史各引一路兵马,其余诸位所部兵马并入三路大军,轮番攻城,诸公务必尽力!” 曹操第一个朗声道:“本初所言极是,为国家尽忠,乃为臣之道也,岂敢不尽心!” 陶谦也道:“这样最好,兵马不致分散,当可攻克虎牢关!” 公孙瓒看看袁绍,又看看陶谦,已经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了,这两人联起手来,自己若是不戮力攻城,只怕袁绍立刻就会联手陶谦对付自己。 想到这里,脸色就不由有些难看。 然而事已至此,自己独木难支,唯有捏着鼻子认了。 公孙瓒脸色有些铁青地道:“某无异义!” 至于张邈、张扬等其他诸侯,实力不济,有不同意见也无力反驳。 当下众诸侯各自散去,整点调派兵马,准备合力攻打虎牢关。 约三日,三路兵马调派毕,陶谦主动打头阵,三万余大军倾巢而出,向虎牢关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进攻,昼夜不停。待次日天明,又换成了公孙瓒。 到了第三天,又换成了袁绍进攻,李傕立刻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短短三日,关东联军数次杀上了城头,差点就攻占了城门楼。 李傕压力山大,几乎连睡觉的功夫都没有,一边率军拼死守卫关城,一边飞马向洛阳告急,请求大凉朝廷速谴援军,否则虎牢关最多再有半月便会失守。 董卓闻讯大惊,连忙召集群臣商议对策。 北宫,德阳殿。 董卓肥胖的身子跪坐在御案之后,好像一座庞大的肉山。 两个眉目清秀小宦官侍立左右,正拿着扇子拼命的给董卓扇风纳凉。 七月天依旧酷热难当,文武百官也都热的额头见汗。 董卓忧心道:“方才征南将军李傕从虎牢关送来八百里加急,关东叛军不知为何,竟合力猛虎关城,声言若不速谴援军,虎牢关破当在旬月之内,如之奈何?” 群臣一听,顿时哗然。 太尉杨彪出班奏道:“虎牢关乃京畿门户,断不能有失,请陛下速谴援军!” 董卓蹙眉道:“可日前河东太守杨奉谴快马来报,河套的南匈奴不稳,正在召集兵马欲南下入寇,征西将军郭汜已率两万大军北上迎击,眼下洛阳只有两万兵马,何来兵马?” 司徒李儒出列奏道:“陛下勿有,尚有一支援军可谴!” 董卓不解道:“援军何来?” 李儒答道:“征东将军徐荣的两万大军是也!半月前徐荣将军击破逆贼袁术、孙坚来犯大军,眼下豫州之兵已退,只需少量兵马便可守得大谷关门户不失,陛下何不下诏,令征东将军徐荣率领本部大军前往虎牢关助战,如此可保洛阳东部门户不失。” 董卓刹时眼前一亮,连连点头道:“善,就依爱卿之见!” 李儒长身一揖,这才退回朝班。 董卓清了清嗓子,当即喝道:“来呀,速速拟旨,命征东将军徐荣率领本部两万大军前往虎牢关助战,务必要守得虎牢关不失,击退关东叛军!”(未完待续。。) 第236章金米的种植权 朝议刚刚结束,董卓回到御书房屁股还没坐热呢,李儒就来了、 “陛下,关中急报!” 李儒脸色十分凝重,似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董卓心头就跳了跳,忙道:“快讲!” 李儒道:“段煨将军以八百里加急来报,言罗征将治所迁往陇县,正在调集兵马,似有入寇关中之意,请陛下速谴援军!” “什么?” 董卓不敢置定道:“罗征刚刚打下陇西、汉阳、武都、北地、安定五郡,一口吃下这么大的地盘,还没来得消化呢,怎会入寇关中?” 李儒凝声道:“陛下,这并非不可能。罗征此贼公然发布檄文,声讨主公,若彼旨在调动我军兵力,出兵关中逼我军分兵回援,也不是不可能!” 董卓道:“纵然如此,罗征麾下不过三四万兵马,眼下新占五郡,都要分兵驻守,又哪里来的兵力入寇关中?” 李儒道:“陛下有所不知,罗征自击破马腾、吕布及段煨将军的三万大军,收编降军俘虏足三万有余,复以旧部担任底层将校,稍加整编,即可成军。” 董卓道:“纵然如此,凉州地广人稀,眼下秋粮虽然下地,但军粮并未征缴上来,罗征又哪里来的如许多粮草支应数万大军出城?” 李儒道:“陛下可曾记得去岁曾有一支西凉骑兵窜去中原劫掠?” 董卓点头道:“如何不记得,袁术那厮还让朕给他个交待,不过后来据从陈留传来的消息说这支西凉骑兵乃是罗征所部。更有传言说乃罗征亲自统领。” 李儒道:“这就是了,罗征此贼也不知是如何隐匿形迹的。更不知这厮是如何将劫获的钱粮物资及人口带回凉州的。不过据细作从凉州传回的消息,这厮麾下钱粮充足。而且还多出了数万精锐,此事微臣一直在命人查探,只是尚未知结果。” 董卓凛然道:“如此说来,罗征当真有入寇关中之意?” 李儒凝然道:“关中得失事关重大,不可不妨。” 董卓蹙眉道:“可眼下朝廷已无兵可调,如之奈何?” 李儒略一思忖,便道:“罗征此贼诡计多端,非大将不足以镇守关中。不如让徐荣将军领军一万前往长安,替段煨将军镇守关中。可将徐荣将军的两万大军分出一万,调往虎牢关守关,同时抓紧时间招募新军操练,以应万全!” 董卓沉思半晌,才喟然道:“罢了,就依爱卿之见!” 陇县,平狄将军府。 任妍、吴贞、麋环、真保几个女人带着一众仆婢丫鬟,正在收拾屋子,一众亲兵侍卫也忙的转转转。在几位夫人们的指挥下,将马车上卸下的家什摆进屋子里面。 日正当午,内院天井的一株槐树下。 “儿子,叫爹!” 罗征抱着幼子。正在兴致勃勃的逗弄。 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儿子,那种感觉不是一般的好。 既有身为人父的责任,也有后继有人。为下一步奋斗的壮志雄心。 小家伙出生才两个多月,除了会哇哇哭。连笑都没学会,自不会叫爹。 罗征逗了半天。结果弄的小家伙又哇哇大哭了起来,哭声不是一般的响亮。 “乖,别嚎!” 罗征连忙哄,有些手慌脚乱。 根本就带过孩子,哪里有这方面的经验,不手忙脚乱才怪。 几名亲兵站在不远处,个个瞪大了眼睛,从来没见过主公也会额头冒汗。 甘倩听到哭声,忙从屋里出来,将儿子接了过去。 被他娘一抱,小家伙立马就不哭了。 罗征就不由耸了耸眉毛,这儿子他娘的白生了。 正想说话,旁边许褚大步走了过来,“主公,麋竺和麋芳先生到了!” 罗征无奈,只得去了前院见客。 进了偏厅,麋竺和麋芳就站在堂下,见罗征进来,连忙施礼。 “两位请入座!” 罗征摆了摆手,径直到上首落座。 麋竺、麋芳哥俩对视一眼,也在两侧坐了下来。 罗征打量了二人一阵,才问道:“不知二位在凉州住的可还习惯?” 麋竺淡然道:“西北风沙太大,在下兄弟二人颇为不习惯!” 罗征就有些惊讶,道:“令妹麋环身为一介弱女子,尚且能习惯西北的风沙,两位身为七迟男儿汉,竟不能习惯区区风沙,莫非凉州的风沙真令人难以忍受乎?” 竺麋道:“将军心知肚明,何必明知故问!” “唔!” 罗征摸着胡茬沉思了半晌,才道:“贤兄弟可有在凉州安家置业的打算?” 竺麋沉默不语,麋芳却是神情一动,道:“将军此话何意?” 罗征道:“本将军既已纳麋环为妾室,与二位也算是亲家了。今天下纷乱,吾辈男儿总得搏个功名,好为后世子孙留下点什么,难道贤兄弟二人就不想求个富贵功名?” 麋竺依旧默然不语,显然心中还有芥蒂。 麋芳却颇识眉眼高底,连忙道:“在下愿为将军效力!” 罗征欣然道|:“子方颇识时务,真俊杰也!” 麋芳尴尬的笑笑,也不以为意。 罗征又道:“听麋氏说子方颇通生意之道,本将军治下颇多皮货,却少盐铁,子方既善经营之道,本将军有意成立一支商队,由子方贩运皮货,与关中及中原货商交易,为本将军换来所需之盐铁布帛。若无钱银,本将军亦可借你一笔,子方以为如何?” “在下遵命!” 麋芳拱手心下,心里却颇为无语, 麋家资财万贯,全都被罗征给一虏而空。 这厮竟还有脸说给自己借钱,果真无耻无极限呐! 罗征欣然道:“如此便好,日后子方行走关东各地,除了贩运皮货生意,还需记得为本将军搜集一些情报之类的,若有功劳,本将军自当不吝赏赐!” 这个难度不大,麋芳爽快应下。 罗征随即收敛笑容,起身踱了几步,道:“还有一点,本将军把话说在前面,子方可招募一支私兵用以护卫商队,但人数必须严加控制,不得超过百人。” “这……” 麋芳脸色就是一变,面露难色道:“一百护卫,怕不足以护持商队安全!” “这个不是问题!” 罗征沉声道:“本将军可以允许商贾经商致富,就算是本将军独有的金米种植权也不是不可能,但绝不允许商贾豪强大肆蓄养私兵毫奴,但有不遵者,绝不轻饶!” 麋芳无奈,只得应下。 不过,要是能弄到金米的种植权,到也是个好消息。 金米是什么,麋氏兄弟在凉州混了大半天,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那玩意不但是粮食,而且产量高的吓人。 亩产六百斤,这样高的产量绝对是很逆天的。 只是,那玩意好像不太好种,虽然对土地和气候的要求不高,但种子却是问题,貌似只有罗征能够培育出种子来,种过一茬就再也种不出来了。 要想再种,就唯有从罗征手里弄到种子才行。 凉州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地。 要是能获得金玉的种植权,从官府买到金米种子,想不暴富也难。只要种上个数百上千顷的金米,就算上一半的重赋,每亩地也能落个三百斤,比种麦子强了好几倍。 “将军真会放开金米的种植权?” 麋芳忍了半天,还是没能忍住,问了出来。 罗征道:“这个要看你的表现了,金米肯定是要放开让百姓耕种的,不过地方豪强和商贾之流就要严格控制。当然,如果子方立下功劳,就算给你金米的种植权也无不可。” 麋芳奋然道:“将军放心,在下定不辱命!”(未完待续。。) 第237章故技重施 感谢书友‘我是小屁孩’的飘红打赏。 ———— 陈仓,吕布大营。 吕布焚香设案,沐浴更衣,率手下一众将领接大凉天子圣旨。 前来传旨的小宦官大模大样的站在上首,瞥了眼跪了一地的并州军将领,才慢腾腾的展开圣旨念了起来,念完后,才黄绫不卷,道:“吕布还不上前接旨?” “臣,遵旨!” 吕布五体投地,屁股撅的高高的,闻言连忙起身上前从宦官手中接过圣旨。 等到前来传旨的太监被亲兵请到别院下去歇息,吕布脸色才一瞬间变的铁青无比。 魏续、侯成、郝萌、臧霸等将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尽皆脸脸相觑。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吕布愤怒的像头狮子,像只螃蟹一样,不停的在堂下踱来踱去。 护驾将军,去他娘的护驾将军! 董卓老贼这是要将自己像狗一样拴在身边啊,吕布岂能不知。 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 好不容易才有了一块安身立命的地盘,却被罗征那厮给夺走了。 如今寄人篱下,手下也只有三千兵马,只能苟安一角。 现在可不是中平元年,黄巾起义爆发那会了,三千兵马就能打下一块地盘。 如今的天下诸侯,哪个不是手握雄兵,区区三千兵马能顶什么事。 看看周边的邻居,罗征、张鲁、段煨等,哪个不是手握数万雄兵。吕布想要在这些强邻的眼皮子底下挣扎,最终也只有被人家吃干抹净的份。 “罗征匹夫。某与你不死不休!” 吕布想到这里,又忍不住气的一阵暴跳如雷。 原本初到安定时。麾下尚有两万大军,可谓是意气风发,雄心勃勃,不想流年不利先是在榆中吃了个大亏,又被罗征给阴了一把,和马腾拼了个两败俱伤。 这亏吃的,直接就被打回了解放前,再也翻不了身。 想想这些年的艰难,吕布就不由心中一阵悲凉。 自己费尽心力。苦心经营,好不容易有了一番气象,不想到头来还是一场空,依旧免不了要仰人鼻息,苟且保全,难道真是老天无眼,从来没眷顾过自己吗? 眼下董卓下诏命自己带兵进京,去还是不去? 吕布烦躁的在堂下踱来踱去,心中犹豫不绝。 如果抗旨不遵。则必然要跟董卓公然撕破脸皮,届时段煨大军压境,自己唯有再次弃陈仓而去,可凉州已无自己容身之地。关中虽大,自己又能去哪里? 思来想去,也只剩下一条路可走了。 吕布长叹一声。眼里满是不甘。 魏续、侯成、曹性等将也跟着叹气,除了去洛阳。已经无路可走。 三日后,段煨派来的三千兵马赶到陈仓。奉旨前来接管陈仓城防。 吕布无奈,只得交接了一应诸事,率领三千骑兵出陈仓前往洛阳。 虎牢关下,血流飘杵,残尸遍地。 李傕面色憔悴,扶着女墙立在城门楼上,脸上满是忧色。 关东叛军不知吃了什么药,竟昼夜不停的合力猛攻关城,短短半个多月下来,虎牢关已经岌岌可危,若非徐荣麾下的一万大军及时赶到,怕是已经守不住了。 数日之内,李傕已经连发了三道八百里加急前往洛阳告急。 然而朝廷已经无兵可调,只剩下征北将军樊稠的两万新兵,还要拱卫京师洛阳。 更要命的是,刘岱死后三万大军原本已经逃归兖州各地,却不知被曹操那厮用什么手段给拉拢了过来,大约有两万兵又集结到了虎牢关,成为了联军又一主力。 更要命的是,李傕谴五千骑兵出虎牢关攻过联军欲劫掠中原,也为曹操识破,被诸侯设计一举击破,五千骑兵几乎全军覆没,遂再不敢轻动。 惊天战鼓声中,一队黑压压的步卒再次压了上来,准备继续攻城。 李傕叹了口气,只得强打精神,召集大军迎敌。 洛阳北宫,德阳殿。 董卓环顾群臣,惶然道:“关军叛军攻虎牢关甚急,洛阳门户将失,如之奈何?” 群臣脸脸相觑,你眼我望眼,皆无言以对。 关东叛军如此卖力的攻打虎牢关,可真是大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本来在所有人的设想中,关东诸侯各怀异心,叛军就算举兵勤王,也不能合力。刚开始的时候也确实是这样,诸侯都想保存实力,攻城都不肯尽力。 然而事与愿违,联军忽然合力猛攻虎牢关,实在大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李傕一日三报,无不是坏到极点的消息。 董卓这些天没睡过一个好觉,没吃过一顿好饭,几乎大半的时间都在与群臣商议如何退敌,连朝政都顾不上处理了,巨大的压力下,头发都白了大半。 金阶之下,朝班之中。 李儒叹了口气,忽然发现董卓已经老了,自从谋朝篡位,登基称帝以来,昔年的雄心壮志已经被消磨了大半,看着脸色惊慌的陛下,哪里还有当年的霸气。 然而事关西凉军团的命运,却不能不站出。 李儒出班奏道:“陛下,若欲退敌,臣以为可效仿初平元年击退关东叛军之法,谴一能征善战之将,引数千精骑出箕关袭击中原腹地。眼下关东诸侯大军皆在虎牢关,后方必然空虚,若后院起火,则诸侯必然退兵,虎牢关可无忧矣!” 董卓刹时眼前一亮,连连点头道:“善,就依爱卿之见!” 就在这时,忽有黄门侍郎奔进大殿。大声禀道:“启奏陛下,护驾将军吕布到!” “吕布?” 董卓露出一抹深思。随即沉声道:“宣他进来!” “遵旨!” 小黄门连忙领了旨意,又转头奔了出去。 殿下群臣则纷纷交头接耳起来。个个神色怪异。 “肃静!” 李儒大皱眉头,朝堂之上交头接耳,成何体统。 身为百官之首,岂能视而不见,当即冷喝一声。 百官连忙凛然噤声,不敢再交头接耳。 不多时,就见黄门侍郎引着吕布大步流星的上了大殿。 吕布两手空空,虽然依旧英武不凡,可总让人觉得多了点什么。上了大殿之后就连忙趋前几步,五体投地拜了下去,唱道:“儿臣参见父皇,恭祝父皇千秋万代,一统天下!” 百官皆心下暗骂无耻,这厮连父皇都攀上了,实在无耻。 董卓眼神捉摸不定,看了爬在地上的吕布半晌,才道:“吾儿平身!” 吕布这才站了起来。脑袋微垂,目光落在地上,听候发落。 董卓又凝思半晌,才忽然道:“吾儿出镇凉州。却未建一功,今不但失了凉州,麾下两万大军也只剩下三千兵马。你说朕该怎么处置你好呢?” “儿臣知罪!” 吕布神色惊慌,连忙又爬在了地上。 司空王允忙出班奏道:“陛下。护驾将军虽然有罪,然眼下关东叛军攻关甚至。朝廷正值用人之际,护驾将军有万夫不挡之勇,陛下何不令护驾将军戴罪立功?” 董卓‘唔’了声,摸着胡子道:“不知爱卿有何高见?” 王允道:“陛下何不令护将军率领本部骑兵出征关东,以退关东叛军。” 董卓眼神就是一动,看向百官之首的李儒。 李儒轻轻摇了摇头,显然是不赞同此议。 董卓心下疑惑,不知李儒为何不同意让吕布出征关东,见李儒闭口不言,就知道大殿之上不方便说出来,当下道:“此事容后再议,退朝!” 说罢起身转入后殿去了,百官脸脸相觑了一阵,只得散去。 吕布也从地上爬了起来,跟在百官最后面出了德阳殿。 李儒却没有离开,看了一眼吕布的背影,摇摇头去了偏殿。 御书房。 董卓问李儒,“爱卿何以不赞成让吕布领兵征伐关东呐?” 李儒道:“吕布,豺狼也!关东不比凉州,若陛下让吕布领兵出征关东,则必然被关东诸侯拉拢,届时极有可能倒戈相向,岂非是助纣为虐!” 董卓凛然一惊,沉声道:“爱卿所言极是,此事的确不妥!” 李儒又道:“车骑将军再有三日使可到洛阳,可出征关东!” 董卓沉思半晌,才道:“罢了,就依爱卿之见!” 虎牢关,深夜,曹操大营。 “主公!” 程昱匆匆奔进军帐,向曹操拱手施礼。 “仲德免礼!” 曹操摆了摆手,道:“西凉军有何动静?” 程昱拱手答道:“虎牢关的西凉军并无什么动静,不过我军细作却是从洛阳传回了几条消息。其中一条最为重要的消息就是,吕布回到洛阳了。” “吕布?” 曹操疑惑道:“那厮不是去了凉州吗,怎么又回洛阳了?” 程昱道:“主公有所不知,听说罗征已经击破马腾、吕布之辈,段煨领军三万出凉州也被罗征一战击破,逃回关中去了,再无力出兵凉州。吕布失了安定、北地二郡,无处容身之下只有继续依附董卓,应是被董卓给召还洛阳的。” “罗征?” 曹操眸子一凝,有骇人的杀机掠过,沉声道:“我等在虎牢关打生打死,不想却被罗征那厮拣了便宜,趁机平定了凉州,实是可恨呐!那厮屠操宗族,此仇必不甘休!” 程昱点了点头,又道:“我军细作还探得一条消息,听说罗征移治陇县,调集了数万大军屯于陇关,欲出秦亭入寇关中。眼下长安只有万把兵马,董卓唯恐关中有失,已经命徐荣领军一万,前往长安替段煨镇守关中!” “原来如此!” 曹操恍然道:“吾还奇怪,徐荣的两万大军为何只来了一万,原来剩下的一万被徐荣带去了关中。不过,罗征刚刚赶走马腾和吕布,凉州各郡未稳,又岂会兵进关中,这厮不过是作作样子罢了。不过关中得失事关重大,牵一而动全身,一旦罗征出兵袭了长安,无异在董卓后腰上狠狠插了一刀,董卓还真不敢冒这个险!” 程昱连连点头,道:“主公所言极是,罗征入寇关中是假,给董卓施加压力是真,不过这样一来,到是可以减轻我等攻打虎牢关的压力,没想到这厮也会做好事呐!” 曹操冷哼了一声,道:“此贼诡计多端,哪会有那么好心,不过是怕勤王联军若攻虎牢关不下,董卓若缓过劲来,必会谴精兵强将出凉州罢了。” 程昱说了声是,又道:“主公,我军细作还探得一条消息。” 曹操‘哦’了声,道:“什么消息?” 程昱道:“据细作回报,洛阳近日有骑兵在调集,不知董卓要干什么!” “有骑兵在调集?” 曹操略一思忖,便凝声道:“不好,董卓老贼这是要故技重施呐!”(未完待续。。) 第238章拉袁术下水 程昱念头一转,也瞬间明白了过来,失声道:“如此说来,董卓老贼是欲效仿初平元年之战,谴精骑袭击中原腹地,以逼各路勤王诸侯从虎牢归退兵?” 曹操沉声道:“**不离十,老贼当真是贼性不改!” 程昱顿足道:“这下坏了,眼下诸侯大军皆在虎牢关外,若董卓故技重施,诸侯腹地被袭的话,极有可能从虎牢关退兵,主公不能不防!” 曹操凝声道:“不错,此事不能不防。” 程昱道:“若能知晓董卓会从何地出兵,提前埋下一支伏兵便好了。” 曹操来回踱了几步,道:“眼下虎牢关大军集结,武关也有刘表的两万大军,董卓若欲谴骑兵袭击侧后,此两路不同,唯有出轩辕关一途!” 程昱击节道:“主公所言极是,在下也是这么认为的,孙坚、袁术部将合兵攻打大谷关被击退,且颍川之地一马平川,董卓唯有经大谷关,南出轩辕关,方能出奇不意。不过豫州是袁术的地盘,袁术那厮想坐山观虎斗,到是可以利用一下!” 曹操小眼睛里闪过一抹狡诈,道:“仲德所言极是,袁公路有眼无珠,看不清楚眼下的局势,不想徒耗兵马钱粮,殊不知若坐大了董卓,第一个遭殃的便是他。不过,若董卓果真出兵中原,到是可以趁机拉袁术下水,实在是个难得的机会!” 程昱连连点头,当下计议一番,分头前去准备。 与此同时。袁绍大帐。 夜已深,袁绍正准备就寝。却有亲兵来报,田丰求见。 “这个田丰。还真是一刻也不消停!” 袁绍有些不爽,心下更有些感慨,想要当个明主,还真不容易呐! 白天也就罢了,连晚上也不消停,连睡个觉都要被臣下打扰。 但没办法,想要做个英明的主君,这是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袁绍无奈,只是披了件轻袍。出来见田丰。 “主公!” 田丰早候在外帐,见袁绍出来,忙拱手施礼。 “元皓免礼!” 袁绍摆了摆手,径自在上首落座,打了个哈欠问道:“元皓深夜求见,可有要事?” 田丰凝声道:“主公,我军细作在洛阳探得一条消息。” 袁绍顿时精神一振,问道:“什么消息?” 田丰道:“据细作回报,近日洛阳有骑兵在集结!” “洛阳有骑兵集结?” 袁绍满脸疑惑。不解道:“董卓老贼这是要干什么?” 田丰脸色转为凝重,道:“主公,董卓老贼这是欲故计重施呐!” “故技重施?” 袁绍惑然道:“何也!” 田丰道:“昔十八路诸侯讨董,老贼谴八千骑兵出武关劫掠关东大地。硬是逼的诸侯从虎牢关退兵。董卓老贼这是欲故技重施,再谴精骑杀进中原呐!” “原来如此!” 袁绍这才恍然大悟,不由心头凛然。随即眉头就深深的蹙了起来,沉声道:“董卓老贼还真是贼性不改呐。如此以来,联军必然再难以合力攻打虎牢关!” 田丰道:“主公不必忧虑。在下以思得一计!” 袁绍欣然道:“元皓有何妙策,速速道来!” 田丰道:“在下以为,董卓若果真欲谴骑兵出征关东,必经大谷关出轩辕关,从颍川杀进中原腹地,主公何不谴快马告之袁公路将军,就说董卓欲纵兵劫掠豫州,如此一来袁公路将军必不会善罢甘休,自会出兵堵截西凉骑兵,甚至还会调集大军勤王也说不定!” 袁绍蹙眉道:“元皓何以肯定董卓会从颍川出兵?” 田丰道:“主公请想,眼下虎牢关大军云集,武关亦有刘表大军,两路皆不通。董卓若欲谴骑兵劫掠关中,就必须要出奇不意,因此唯有过轩辕关走颍川!” 袁绍凝思半晌,才点点头,“不错,元皓分析的有道理!” 田丰又道:“袁公路将军若能截住西凉骑兵,纵然想坐山观虎斗也不可能了。” 袁绍连连点头,对田丰此计大为满意。 想当初袁绍想拥立刘虞为帝,欲拉上袁术为臂助。 不料袁术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兄弟二人自此有了矛盾,袁绍自然对袁术很不爽。 本就对袁术那个草包弟弟很不满,若能拉将袁术拉下水,自然最好不过。 谯县,袁术官邸。 堂下烛火摇拽,轻歌曼舞,乐声靡靡。 身上只披着一层薄薄轻纱的舞姬尽情的展现丰诱人的身段,妙处隐现,直把个一众男人们看的眼神炽烈,目光几欲将那一层薄薄的轻纱剥落下来,好一饱眼福。 袁术频频劝酒,只觉人生快意,莫过于此。 正酒意上头时,谋士金尚出去了下,很快就回到袁术身边附耳低语几声。 “什么?” 袁术吃了一惊,连忙起身去了后堂。 金尚掠了一眼已经半醉的一众官僚,也连忙跟了过去。 后堂,偏厅。 袁术脸色凝重道:“董卓欲纵兵劫掠豫州,此事是真是假?” 金尚道:“袁绍将军与曹操谴人来告,在下亦不知是真是假!” 袁术道:“袁绍与曹操说洛阳有骑兵在集结,此事是真是假?” 金尚答道:“据细作回报,近日洛阳确有骑兵在集结。” “董卓匹夫!” 袁术顿时勃然大怒道:“本将军不去找他的麻烦,这厮就该烧高香了,如今竟然还敢来触本将军霉头,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本将军决不善罢甘休!” 金尚瞅了瞅袁术,小心翼翼道:“主公。袁绍、曹操等强攻虎牢关数月不下,恐怕也没有安什么好心呐。安知这不是袁绍和曹操欲拉主公下水,和董卓火拼!” “唔,元休所言极是!” 袁术也不傻,闻言立时凛然,道:“这么说,董卓不会出兵劫掠豫州了?” “这个……” 金尚迟疑了下,可不敢打包票。 袁术蹙眉道:“元休何故犹豫,有话不妨直说。” 金尚沉吟道:“袁绍、曹操虽然多半不怀好意,但洛阳确实有骑兵在集结。初平元年联军起兵讨董时。董卓就曾谴骑兵杀进中原腹地,生生逼的诸侯从虎牢关退兵,如今诸侯勤王大军正在猛攻虎牢关,董卓未必就不会故技重施,谴骑兵杀进中原!” 袁术脸色阴晴不定,烦躁地在堂下踱来踱去。 金尚也不多说,候在一边等候袁术决定。 袁术踱了一阵,才顿住脚步问道:“董卓若欲出兵,果真会走颍川?” 金尚道:“今虎牢关大军云集。武关也有刘表大军,董卓若果真出兵劫掠中原,必然要出奇不意,否则当会被诸侯大军堵住。故唯有出轩辕关走颍川。” 袁术犹豫半晌,终于下令了决心,喝道:“速召诸将前来议事!” “遵命!” 金尚答应一声。立刻转身离去。 陇县,平狄将军府。 许褚疾步奔进书房。向正在翻阅竹简的罗征拱手道:“主公,荀彧先生到了。” “哦。文若到了?” 罗征精神一振,起身道:“走,去看看!” 许褚连忙让到一边,待罗征出门后才连忙快步跟上。 偏厅。 “见过主公!” 荀彧正在饮茶,听到脚步声,扭头望去时,就见罗征大步而来,忙起身施礼。 “文若免礼!” 罗征摆了摆手,上前仔细打量了荀彧几眼,才欣然道:“看到文若精神不错,红光满面的样子,本将军就放心了。来,坐下说!” 说罢一甩袖袍,径自在上首落座。 荀彧也侧身入座,笑道:“诸事顺利,彧又年富力强,自然精神健硕。” 罗征问道:“秋粮收成如何?” 荀彧精神焕发,道:“秋上金城诸县大获丰收,百姓及诸羌胡部落皆有存粮,至少不用再挨饿了,主公又大肆减免赋税,衣食无忧,便可鼓励百姓圈养家畜、司麻织布,待过得几年,主公治下物资便可极大的丰富起来,再无钱粮辎重之忧!” 罗征听的连连点头,道:“此全赖文若之功也,有文若主持内政,本将军才有余力应付连绵不断的征战,否则以凉州的底子,本将军连百姓的肚子都喂不饱,哪里还有多余的力气对外用兵,吕布和马腾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都是被钱粮拖垮的啊!” 荀彧谦虚几声,又道:“秋粮虽然大获丰收,但因主公减免了百姓赋税,今年我军能征集到的军粮却没有多少。虽然因为主公从中原带回了大笔钱银,将士们饷银充足,但如今天下粮贵,关中、司隶被董卓祸乱,亦无粮可卖,根本就买不到粮食,而主公从中原带来的粮秣,最多可供大军吃到明年开春。就算再加上今年能征收到了数万石军粮,也只能勉强吃到明年秋粮下地。若主公治下仅有金城、武威二郡,自然不成问题,可眼下主公即将平定凉州,汉阳、陇西、武都、北地、安定等郡战乱连年,百姓流离失所,有大量的流民要安置,主公又收编了数万降卒,粮草依旧捉襟见肘,还是得另想办法!” 罗征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拍着额头道:“本将军刚刚才松了口气,文若又抛出来这个难题,粮草、粮草,这玩意得靠百姓去种才是,本将军哪有什么好办法啊!” 荀彧微笑道:“主公到也不必为此烦心,眼下我军的境况,比之主公初入凉州时要好的多了。且主公击破休屠各胡,俘获牛羊钱粮无算,都可用作口粮。而张掖、酒泉、敦煌三郡近年来并未战事,府库中皆颇有存粮,只待取了三郡,亦可调运!” 罗征连连点头道:“这到是,文若不说,本将军都险些忘了。” 荀彧又道:“听说主公让麋芳组建商队,前往中原及西川贩运凉州皮货,昔麋氏在徐州经商之富天下少有人及,颇有门路,西川及汉中又不缺粮草,亦可收集粮草!” 罗征‘嗯’了声,道:“本将军也是这么打算的,才让麋芳组建商队,这麋家兄弟别的本事没有,经商到是极有一手,这样的人才放着不用,实在有些浪费。本将军治下多的是皮货,唯缺盐铁粮草,麋芳若能给本将军弄来粮食,到也算是人尽其才。” 顿了下,又问,“金米呢,今年能收多少?” 荀彧道:“金米季节比小麦晚的多,要到十月才能下地。不过彧看了几次,去年已经和中过一茬金米的三十顷田长势较好,估计产量会比去年要稍高点,剩下的一千四百顷田因种的是第一茬,产量大致可与去岁持平,产量当在七十余万石左右。”(未完待续。。) 第239章形势依旧不乐观 感谢‘绿米亚’书友,天天能看到打赏;感谢所有打赏订阅支持的书友,在下鞠躬了! ———— “七十余万石?” 罗征精神一振,军粮足够了。 不过荀彧很快就又泼了一瓢冷水过来,“主公,这七十余万石金米可不能动,除去屯田兵的一应开支外,剩下的要全部留作种子,进一步扩大种植规模。” 罗征蹙眉道:“七十余万石粮,就算留种又能留多少?” 荀彧振振有辞道:“主公有所不知,在下已经测算过了,凉州十郡现有人口大约在三十万左右,如果再加上羌胡部落,人口不会少于五十万、按照平均每人耕五亩,主公治下的农田大约在两万五千倾左右。这只是百姓耕种的农田面积,还有屯田兵的官田,今年也要扩大到五千顷以上。就算这三多顷农田只种一半的金米,也要近二十万石种粮!” “这么多!” 罗征猛的瞪大的限睛,他还真没算过这个帐。 荀彧点点头,“除掉二十余万石种粮,屯田大营的一应开支也不少,而且按照主公定下的分配标准,金米产量官府得六成,屯田兵得四成。除开二十余万石种粮,剩下的十余万石金米也不能轻易动用,毕竟玉米才刚刚开始大规模种植,必须要留够种,否则万一再碰到什么不可测的变化,如果没有足够的种粮,再积蓄的话就麻烦了。” 罗征无语的点点头,这个确实马虎不得。 荀彧又道:“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在下还打算将屯田兵分到的四成金米,也用小麦及粟粱等谷粮尽可能的交换过来。全部诸备下来,以应对一些意外情况!” 罗征无力的摆摆手。道:“这些文若看着处理就是,本将军只问题一句,秋粮既然大获丰收,就算没有多余的粮草,但给本将军养个六七万大军没问题吧!” 荀彧立刻摇头,“太多了,最多三万左右!” “三万不行!” 罗征断然道:“文若也知道本将军治下是个什么情况,各地都要分兵驻守,三四万兵马勉强只能守住凉州各郡。一旦中原及关中局势大变,根本就没多余的兵力应付,因此本将军最近才收编了马腾、段煨、吕布的降卒,至少也要七万大军才能照应的过来!” 荀彧蹙眉道:“只靠三十万百姓,要养七万大军,实在不可能啊主公!” 罗征奸笑道:“文若极善内政,这个难不倒你吧!” 荀彧叫苦道:“这不是难不难的问题,五十丁养一兵,国库乃空;三十丁养一兵。百姓不堪其负。如今主公却要五丁养一兵,根本就不是能不能养住的问题!” 罗征道:“金米产量那么高,问题应该不大吧?” “怎么会问题不大!” 荀彧痛心疾首道:“三十余万百姓供养七万大军,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百姓种地也要有足够的青壮劳力。因大量青壮战死,主公治下百姓多为老弱妇孺,这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治下的农业生产。若非主公将从羌胡人和休屠各胡那里虏来的耕牛和劣马无尝赠给百姓耕地。又免费发放了大量的铁制农具,百姓连地都种不上了。” 罗征极度无奈。摊了摊手道:“那文若说该怎么办?” 荀彧顺了口气,道:“凉州连年战乱。士族门阀损失惨重,主公虽然攻占了马腾和吕布治下五郡,但眼下五郡大半的县连县令都没有,政令之混乱,简直令人发指,当务之急乃是理顺内政,与民休养,而不是急着对外扩张。因此,除却各地必要的守备军卒,主公最多只能保留三万机动兵力,其余兵马要全部卸甲归田,尽快恢复农耕。” 罗征默然点点头,知道荀彧说的全都是实情。 凉州的情况的确不是很好,新占的五郡,有大半的县连县令都没有。 这年头,识字的只是极少一部分,远不像后世宋明时期,随便抓个壮丁都识字。 连字都不识,还当什么官。 罗征就算想强征壮丁,也无读书人让他征。 如此一来,为了防止混乱,就不得不分兵驻守各城,实行军事管制。 然而这样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要想理顺内政,就必须要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四季时令,春种秋收,兴修水利,修桥铺路,征收赋税,分田置户,等等等等,全都要有人来处理妥当了,内政的琐碎,比起军务还要繁杂的多。 罗征越想头越大,不悦道:“这个文若想办法吧,本将军也给不了你什么意见!” 荀彧欣然道:“彧分内事耳,只需主公答应不再扩军和对外用兵就行。” 罗征揉了揉眉心,道:“好吧,就依文若所言,除各地必要的留军之兵力和三万动机兵力外,多余的军队可以卸甲归田,不过要等张辽取了张掖、酒泉、敦煌三郡才行。” 荀彧自无意见,点头道:“这样便好!” 罗征忽然想起一事,又道:“那些本将军从中原抓来的青壮如何,安置妥当了吧?” 荀彧答道:“已全部安置妥当,只是还有个问题,这些青壮汉子个个精力旺盛,如果没有家室的话,根本无法彻底安下心来在凉州扎根,始终是个隐患!” 罗征奸笑道:“这个不是问题,本将军屠灭休屠各胡不是虏了七八万女人吗?给那些青壮汉子每人先分发一个,只要把小崽子生下来,这心也就安下来了。” 荀彧无奈道:“在下遵命!” 虽然无耻了些,但却不失为一个极为有效的法子。 罗征说起女人,就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又道:“还有,这些年大量青壮战死,留下了不少的孤儿寡妇,这可不行。家里没个青壮汉子,那些孤寡想活下去也很难,让官府给些补给,出面去鼓励那些孤寡和娶不到婆娘的光棍汉子凑成一家过活吧!” 荀彧立时脸色一正,拱手道:“主公英明!” 罗征摆了摆手,喟然道:“儒家讲究礼义廉耻,可如果百姓都活不下去了,还讲什么礼义廉耻。仓廪实而知礼议,但也要有个前提。如果让百姓吃不饱肚子,社会自然就会回到茹毛饮血的时代,这是客观规律,不是儒家思想能改变的了的,也无法改变。文若深受儒家思想影响,能想通这一点,本将军实感欣慰!” 荀彧苦笑道:“主公未免对儒家有所偏颇,儒家虽然讲究礼义廉耻,崇尚礼教,但典籍中却从未有让人不遵重社会发展的观点。那些食古不化的书生都是自己读书读傻了,才不知变通,和儒家所提倡的礼教思想本身并没有关系。” “不谈这个!” 罗征摆摆手,不想和荀彧辨论这个。 这种学术思想方面的问题,历来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就算争上十天半个月,也不会有结果。 再说下去,纯粹就是浪费口水。 荀彧无奈,只好又说起了其他的政务。 就在这时,堂外响起了匆匆脚步声,成英疾步走了进来。 “主公!” 成英刚一拱手,就看到了坐在侧席的荀彧,只好把手拱向荀彧,“见过长史!” 荀彧起身还了一礼,“成英参军不必多礼!” 罗征摆摆手,让贾诩入了荀彧对面一席,才问道:“公英行色匆匆,可是有事?” 成英道:“我军细作从长安传回消息,吕布被董卓召回了洛阳,陈仓已经由段煨派来的兵马接管。而且还有一则消息尚未证实,在下不知该不该说!” “吕布回洛阳了?” 罗征嘴角边绽起一丝笑意,道:“看来董卓已经尝到苦果了,把吕布这头狼放在外面迟早有一天会脱离他的掌握。把吕布召还洛阳,这是要把吕布当狗拴在身边呐!” 荀彧和成英全都点头,董卓确实已经尝到了苦果。 吕布有野心,这样的人的确要牢牢绑在身边,不能放出去。 罗征又问,“还有什么消息,没证实也说说!” 成英道:“据说董卓已谴大将徐荣领军一万西出关中,准备接替段煨镇守关中。细作传回的是五天前的消息,如果消息可靠,想来眼下徐荣已经到了关中。” 罗征点点头,道:“如果消息属实,加上徐荣的一万兵马,长安就有两万多大军。徐荣此人能征善战,非是段煨之流可比,两万多大军镇守关中足够了。” 荀彧深以为然道:“主公所言极是,若论董卓麾下能征善战之将,当首推徐荣,昔十八路诸侯起兵讨董,曹操、孙坚都曾被此人打的落花流水,实非侥幸。” 罗征不无遗憾的道:“如此良将,却不能为本将军所用,实是可惜呐!” 荀彧抚须道:“主公就不要想了,想让徐荣这样的人变节,实在难如登天!” 罗征‘嗯’了声,叫进亲兵吩咐道:“去,请贾文和过来!” “遵命!” 亲兵答应一声,立刻拔腿奔了出去。 不多时,贾诩翩然而至,一眼看到了贾诩,立刻拱手道:“荀彧长史!” 荀彧连忙起身还了一礼,“贾诩先生!” 罗征抬了抬手,“文和坐下再说!”(未完待续。。) 第240章袁术火了 罗征让成英把细作传回的消息讲了一遍,才问贾诩,“文和以为如何?” 贾诩略一思忖,便道:“应该**不离十了。” 罗征点头道:“本将军也是这么认为的,关中得失事关重大,一旦长安有失,则必牵一发而动全身,董卓应当不敢冒这个险,派徐荣来镇守关中,到也说得过去。” 贾诩道:“徐荣麾下本有两万大军,而徐荣只带一万大军前来关中的话,还有一万大军极可能被调往虎牢关,听说最近诸侯的勤王联军攻虎牢关甚急,洛阳都在告急了。” 罗征也十分意外,道:“联军这么卖力,不是袁绍就是曹操所为。中原人才济济,诸侯帐下不乏眼光过人之才俊,除了袁术那个草包,谁都能看得出来,这次若不攻破虎牢关打到洛阳,一旦董卓缓过劲来,无险可守的中原大地必然会成为西凉铁骑的跑马场。若是再让董卓统一了中原,袁绍都没好日子过。既然诸侯这么卖力,本将军亦可松口气了。” 贾诩深以为然道:“将军所言极是,诸侯联军这次若不打破虎牢关,一旦董卓缓过劲来中原各路诸侯必然要直面西凉军的兵锋,凉州也不得安生。” 荀彧叹道:“只是可惜了天下百姓!” 罗征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除非天下一统。不过,就算诸侯肯卖力气,能否攻破虎牢关也还是未知之数呐!毕竟诸侯只有十余万大军,一旦虎牢关真守不住,董卓必然会将洛阳的所有兵力都压上去。我军不能不早做准备。” 贾诩道:“为了应付诸侯的勤王之兵,董卓从司隶征召了近十万青壮入伍。百姓的存粮更是几乎被搜刮一空,眼下司隶和关中几乎到了生人相噬的地步。举家逃难的百姓更是数以万计,就算董卓能击退诸侯联军,想要缓过劲来,至少也得三至五年。” 罗征‘嗯’了声,道:“若非如此,本将军就要做好遁入八百里羌胡的准备了。凉州底子薄弱,本将军就算穷兵黩武,也挡不住董卓的数十万大军。” 成英道:“最近关中逃难过来的百姓越来越多,得想办法妥善安置才是!” 罗征就看向荀彧。道:“这事就交给文若了,本将军现在什么都不缺,最缺的就是大量的人口。无论如何,文若也要将这些逃过来的百姓安置妥当。不但如此,还要想办法吸引百姓迁来凉州,就算砸锅卖铁,甚至让本将军吃糠咽菜也要把这事办好了!” 荀彧当仁不让,欣然拱手道:“主公放心,在下定不辱命!” 罗征道:“现在说说军备。若联军攻不下虎牢关,我军当如何应对?” 贾诩道:“若是出现在这种情况,我军就要防备徐荣进兵凉州了。从关中西进凉州无非有两条路可走,一是从长安北上漆县攻打安定和北地二郡;二是西出陇关攻打汉阳。将军亲自坐镇陇县。汉阳自稳如泰山,只需再谴一大将领兵镇守安定、北地二郡即可!” 荀彧、成英都点头附议,“此是正理!” 罗征问道:“何人可守安定、北地二郡?” 荀彧道:“非高顺将军不足以胜任。” 贾诩和成英也点头附议。高顺的确能担大任。 罗征欣然道:“那就这么定了,高顺智勇兼备。确是难得的良将,假以时日。未必就会比徐荣逊色。有高顺镇守北地、安定二郡,本将军的确十分放心!” 荀彧道:“除去各郡留守之兵,主公只保留三万机动兵力,再分守两地,兵力未免薄弱了些。主公何不令高顺将军在北地、安定二郡再兴建一座屯田大营,关中逃过来的流民尽中挑选精壮忙时耕种,闲时操练军阵,以减轻我军兵力不足的压力!” 罗征沉思片刻,便断然道:“善,就依文若之言。” 贾诩是面露讶色,却没有问出来。 罗征注意到了,解释道:“文和有所不知,方才文若逼本将军就范,本将军不得已才答应只保留三万机动兵力,其余军队皆卸甲归田,恢复农耕。” 贾诩拱手道:“凉州人口本来就少,这些年连年征战,农业生产被严重破坏,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确实要卸甲归田,与民休养,尽快恢复农耕,不宜再对外用兵。” 罗征欣然道:“既然文若和文和都这么说,那本将军只有从善如流了!” 荀彧苦笑道:“在下只是给主公提议,何时逼主公就范了!” “哈哈!” 罗征大笑一声,吃干抹净道:“不说这个,张辽攻取河西三郡如何了?” 成英道:“月前平定张掖后,张辽将军已于半月前引军出补连山,西进酒泉。不过酒泉距张掖足有七百里,而敦煌更远,距张掖足有一千四百余里,距陇县更是三千余里,关山路远,张辽将军就算平定三郡,回到陇县最快也得腊月了!” 罗征揉着眉心道:“张掖、酒郡、敦煌三郡加起来百姓还不到十万,这么远的距离简直就犹如鸡肋,一旦有异族来犯,想要出兵都来不及。” 荀彧道:“三郡的确太远了,张掖还好说,依主公眼下的兵力,酒泉和敦煌二郡确实有些鞭长莫及。不过既是我大汉国土,自然没有放弃的道理,而且三郡虽然偏远,却十分适宜种植小麦,若有个数十万人口,足以成为主公的一大粮仓!” 贾诩道:“话虽如此,不过三郡地处河西走廊,不但北接大漠,更是与西域接壤,历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一旦有战事发生,必然兵连祸接。自前汉以来,朝廷就数次征发百姓往河西四郡迁徒。但大部分百姓不堪战乱之苦,举家逃难者众。委实难以治理!” 荀彧深有感慨地道:“确实如此,要想河西四郡稳定下来。唯有彻底绝了西域和大漠的边患,方能让百姓安居。可话又说回来,前汉国力最强大时,也未能尽全功,彻底将大漠和西域纳入大汉版图,想要实现这个目标,何其艰难。” 罗征把手一挥,道:“好了,只要有目标。总有实现的一天。不过这件事情现在还有些远了,既然大的方向确定了,那就去分头准备,尽快完成军队的整编,凉州初定,诸多政务千头万绪,还要文若多多辛苦,尽快理顺一切诸事!” “遵命!” 三人忙起身应命,各自散去。 阳翟。袁术临时官邸。 金尚匆匆奔进内堂,向袁术拱手道:“见过主公!” 袁术急摆手道:“元休免礼,怎样了,可有消息?” 金尚凝声道:“在下派出了不下十路斥侯。密切留意洛阳至轩辕关方面的动静,果真在大谷关一带发现了不下八千骑兵,正轻装疾行。从小道直扑轩辕关而来。” “董卓匹夫!” 袁术气的脸色铁青,大吼一声。 金尚问道:“主公。眼下该怎么办?” 袁术切齿道:“董卓匹夫都欺到本将军头上来了,你说还能怎么办?” 金尚忙道:“两万大军已到阳翟。西凉骑兵欲走颍川,霍阳山乃必经之地,不如将大军埋设在霍阳山,一举击破这支西凉骑兵,然后再举兵杀奔洛阳。” 袁术问道:“此去霍阳山不下三百里,我军皆为步卒,来得及吗?” 金尚道:“谅不致有差,西凉骑兵为隐匿形迹,亦不敢走大路,走小路的话并不比我军赶的快,只要少带着粮秣辎重,轻装疾行的话两天当可赶到霍阳山。” 袁术断然道:“善,就依元休之计!” 轩辕关以北五里,八千西凉骑兵正在抄小路滚滚南下。 段煨策马奔跑在大军中间位置,眉头蹙在一起,一脸的晦气。 领军劫掠中原,这可真不是个好差使。 就被干好了,也要背上骂名,罗征那厮就是个活身身的例子。 段煨出身士族,可不是罗征那样的草根,对这样的任务自然是反感之极。 然而皇命难违,又不能抗旨不遵,唯有硬着头皮上了。 初平元年胡轸领军征伐关东,及至战死后罗征代为统兵,无不大开杀戒,将中原大地杀了个天翻地覆,愣是逼的关东诸侯耗不下去了,才不得不从虎牢关退兵。 段煨不打算学罗征那屠夫,更没打算把中原大地杀个血流成河,只要稍微给各路诸侯制造些麻烦,逼的诸侯从虎牢关退兵,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不过,当初这计谋好像是罗征献上的。 那厮可真是个祸害,自己背上骂名也就算了,连自己也被害了。 正想呢,后面一骑快马追了上来。 部将李利道:“将军,尽走小路也太慢了,这样最少也得三天才能赶到颍川。我军皆为骑兵,就算打不过袁术的数万大军,也尽可引而远遁吧?” “不是这样的!” 段煨摇头道:“袁术已经撤军,我军此次借道颍川,并未打算劫掠颍川,务必要在袁术反应过来之前从颍川折道北上兖州,否则若是被袁术探得消息,必然会重兵围堵。颍川河道纵横,不利骑兵突击,一旦被袁术堵住,想要脱困就可难了。” “好吧!” 李利无奈,只得继续走小路。 段煨又道:“再多派几队斥侯,务必要探明前路,免的泄漏行踪!” “遵命!” 李利答应一声,立刻催马离去。 段煨抬头看了看悬挂在天上的太阳,就觉得心头阴云略散。 只是他如何也想不到,袁术有心留意之下,早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霍阳山,一道山岭之上。 袁术在金尚、纪灵、桥蕤、张勋等谋臣大将的陪同下,顶着骄阳站在山顶上俯视下山的山谷,心情不错的道:“不错,就是这里,这条山谷乃是出轩辕关下颍川必经之地,昔日本将军途经鲁阳,就曾走过,将伏兵埋设于此最好不过!” 大将纪灵道:“西凉军欲潜踪隐迹,就算没有先锋开道,也必谴斥侯探路,两万大军要想全都埋伏在这里,怕是难以瞒过探路的斥侯。” 袁术想想也是,问道:“那怎么办,此处是唯一能埋设伏兵的地方了。” 金尚道:“主公何不命军卒爬上两侧山顶,如此则可埋过探路的斥侯。待西凉骑兵经过则举木石攻之,再复以火攻之计截断退路,则西凉骑兵可破。” 大纪张勋道:“山顶最多也只能各埋下两千伏兵!” 金尚想了想,道:“其余大军可埋伏在霍阳山以东的滶水北岸,距离这里最多也不过十里之地,待伏兵杀出,便伏兵尽出,围歼西凉骑兵!” 袁术断然道:“善,就依此计!”(未完待续。。) 第241章砸死段煨 山脚下的小道上,八千西凉骑兵正在滚滚东进。 段煨没来过颍川地界,瞅了一阵,就叫过引路的兵卒问道:“此处是何地界?” 兵卒答道:“回将军,此处乃霍是山,穿过霍阳山就是颍川鲁阳地界!” 段煨问道:“可有小道能穿过霍阳山?” 兵卒抓抓脑袋,道:“没有小路可走啊将军,只有一条大道。不过现在兵荒马乱的这地方也没人过来,商贾百姓不敢走,除了山匪没人走大道。” 段煨就不由眉头一蹙,再没人走,大道也没有小路隐蔽。 不过山路不比平原,骑兵就算轻装简行,战马也无法翻山越岭。 “大路在何处?” 段煨沉吟了下,沉声问道。 兵卒答道:“沿着山脚往西南方向走大约五里,便是大路!” 段煨勒住战马,吩咐道:“暂时前行,速谴斥侯前往探路!” “遵命!” 早有传令兵大声应命,催马奔了出去。 很快,八千大军停止前行,数十骑斥侯探马分成十多股,往西南方向去了。 大约等了有大半个时辰,前往探路的斥侯骑兵先后赶了回来。 斥侯小校综合了情况后,立刻过来禀报段煨,“禀将军,大路无异常!” 段煨道:“翻山必有沟壑,可曾探查清楚?” 斥侯小校道:“已探查清楚,有一段十多里长的山道,凡沟深林密、山林险峻之处斥侯骑皆仔细搜索。并无异常,亦无伏兵埋设。大军可顺利通过。” 段煨这边点了点头,吩咐道:“传令。大军起行!” 军令很快传下,八千骑兵折道向西南,滚滚而行。 不多时,就到了一处山口子前。 三名斥侯骑兵守在道旁,正踞高观望。 段煨不可谓不小心,勒住战马叫来斥侯骑问道:“山路可有异常?” 斥侯骑兵答道:“禀将军,山路无异常,凡有山林险峻之处,弟兄们都爬到山上到林子里仔细搜索过了。并无伏兵埋伏。另有头也有弟兄在守着!” 段煨这才彻底放心,遂下令大军翻山。 顺着高低起伏的山道走了一阵,两侧茂密的林子渐渐稀疏起来。 转了个弯,前方的山道变的更加狭窄,地势倾斜向下,山壁也更见陡峭,不过举目望去山壁这上光秃秃的,连颗草也不长,全都是青黑色的岩石。 段煨也不在意。下令大军前后拉开缓缓通过。 这样的地方不适合埋设伏兵,若欲埋设伏兵那些林密沟深处才是最合适的地方。 然而等走了一阵,却忽然想起一事。 斥侯骑兵只说搜寻了有林子的地方,难道这地方没搜? 段煨忙勒住战马。叫过斥侯小校,指指头顶问道:“此处可曾搜索?” 斥侯小校抬头看了看,面露难色道:“将军。这地方光秃秃的,根本就爬不上去。就算能爬上去。也不容易下来,而且山上一目了然。根本就无法埋设伏兵!” 段煨点点头,只是不和在为何,心里总是莫名有些不安。 思索了一阵不得要领,只得下令大军加快速度通过。 然而就在这时,忽有兵卒指着上方大叫起来,“老天,山顶上有人!” 段煨一怔,连忙抬头望去,继尔就大吃一惊。 只见靠近山道一侧的山顶上忽然出现了一大批人,方才没有看到,显然是躲在山背后。 此刻一下子全涌了出来,黑压压的一片,怕不是有数千人。 “不好,快走!” 段煨大惊失色,连忙断喝一声。 拉成长队的骑兵立刻惊慌起来,连忙催马疾行。 然而,来不及了。 巨大的轰隆声中,针数大小不一的石块从山顶上滚落下来,大的能有磨盘大,小的也有脑袋大,只震的两侧山壁都震了起来,声势极为惊人,好似山崩地裂。 “快,冲出去!” 段煨惊的亡魂皆冒,厉声大吼。 这个时候,已经没功夫去处置探路的斥侯骑兵了。 更没时间去想行踪是何时泄漏的,究竟是谁在伏击自己 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冲过去,才有生路。 可是,又哪里还来得及。 由于这片山道并不宽阔,勉强只能够两骑并行,八千大军在山道上前后拉了足有七八里长,大军才刚刚过去了不到一半,想要冲过去哪里还来得及。 至于往后退出山道,那更是想也不用想。 后面的大军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堵在了山道上哪能退得出去。 唯一的选择,就是硬着头皮往前冲。 巨大的轰隆声中,无数石块像是天降陨石般狠狠的砸落下来。 凄厉的惨嚎声刹时此起彼伏,正在奋蹄狂奔的西凉兵被砸的脑袋炸裂,最轻的也被砸断了手脚,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撕心裂肺的扯开嗓门哀嚎。 从数十丈高的山顶上滚下来的石头,就算是铁人,也得被砸扁了,何况血肉之驱。 只要被擦上一点,就是非死即残,根本没有轻伤。 山道很快被石头阻断,战马冲不过去,只能挤成一堆翘首长嘶。 马背上的骑兵急的火烧眉毛,奋力甩鞭子抽打马屁股,却根本无济于事。 有骑兵纵马冲下大道,然而道旁虽然十分宽阔,但却全都是乱石滩,战马根本就没办法通行,只跑了不到数十步,就撅了蹄子栽倒在地。 很快,一支支火箭从开而降,引燃了被浇上火油,杂在石块中从山顶上被扔下来的一捆捆柴禾上。熊熊大火很快封锁了山道,西凉兵的惨叫愈发惨绝人寰。 战马被大火所惊。立刻躁动起来,奋蹄狂踹。 山道上乱成一片。很快就成了一片人间地狱。 被砸死的骑兵和战马本来不多,但眼下战马受惊暴动,许多骑兵被掀下马背,竟被活活踩成肉泥,被踩石的士兵远比石头砸死的还要多。 “怎么会这样?” 混乱中,段煨早被惊的六神无主,喃喃自语。 太惨了,实在太惨了。 最前面的几百骑兵跑的快,冲了过去。 段煨的位置稍微靠后了点。就被堵在了山道上冲不过去。 “将军小心!” 就在这时,有亲兵大吼一声,从马背上和身扑了过来。 段煨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亲兵扑下了马背,然而下一刻,一块磨盘大的巨石就从山壁上滚了下来,将段煨和亲兵直接砸成了肉泥! “将军!” 旁边的十余亲兵狼嚎一声,翻下马背扑了过去。 等到将巨石搬开,段煨和亲兵已经成了一堆烂肉粘在一起。分不出谁是谁了。 “这这这……” 亲兵们惊的魂都没了,围着一堆烂肉不知所措。 霍阳山以东,十里外滶水北岸。 “主公快看!” 金尚忽然指着远处山头上升起的浓烟,大声道:“西凉军中伏了!” 袁术顿时精神一振。奋然击节道:“好,简直太好了,该死的董卓老贼。本将军要让我好看。传令大军出击,务必要将西凉兵堵在山道上。一战破敌。” “得令!” 围在身边的统兵将领立刻轰然应命,大步离去。 山脚下。数百西凉骑兵狼狈了冲了出来,兀自惊魂未定。 然举目四顾,身边只有数百袍泽,好多骑兵找不到自己的上峰,都急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更要命的是段煨将军还没出来,也不知道是否能逃出来。 凄厉的惨嚎声清晰的传到耳里,所有人都惶惶然不知所措。 等了半天,陆续有骑兵冲了出来,挤在山脚下不敢知何去何从。 正在惊慌不定时,忽有骑兵大叫了起来,“那是什么?” 所有人立刻扭头望去,只见数里外一片烟尘,一片黑压压的大军正杀奔而来。 “我的老天!” 有牙将倒吸了一口凉气,嘶声道:“怕不是有两万人马!” “完了,这下全他娘的完了!” 有骑兵大叫一声,二话不说立刻打马就逃。 数百骑兵只犹豫了不到三息,就果然的一哄而散,各自奔命去了。 袁术大军赶了过来,四面围堵也只堵住了一半。一旦到了地势开阔的旷野上,步兵要想堵住骑兵实在很难,两条腿的士兵怎么也追不上四条腿的战马。 洛阳,北宫嘉德殿。 董卓正在一众嫔妃的服侍下用膳,忽有内侍疾步走了过来。 “陛下,司徒大人有急事求见!” 内侍没敢走到近前,还隔着十余步就伏地禀道。 董卓蹙眉道:“有什么急事,不能等朕用过膳再来吗?” 内侍脑袋触地,不敢吭声。 董卓思量了下,吃了几口,就觉得李儒要是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拓扰,顿时就没了胃口,挥了挥手道:“让他进来!” “遵旨!” 内侍答应一声,立刻退了出去。 不多时,李儒大袖飘飘,快步走了进来。 “臣,参见陛下!” 虽然急的火烧眉毛,李儒却丝毫不敢逾礼,依旧大礼参拜。 “爱卿平身!” 董卓摆了摆手,见李儒脸色极其凝重,不由讶道:“爱卿有何急事,可是虎牢关有变?” 李儒凝声道:“启奏陛下,虎牢关没有问题,是段煨将军出大事了!” “段煨出大事了?” 董卓脸色一变,顿时沉声道:“快快禀来!” 李儒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道:“段煨将军率领八千铁骑出轩辕关南下,欲从颍川借道杀进兖州,不想在霍阳山被袁术伏击,八千铁骑几近全灭,段煨将军也战死了!” “啊!” 董卓大叫一声,气的跳了起来,半晌无语。 李儒咬了咬牙,又道:“这还不止,袁术伏兵偷袭段煨将军的八千铁骑兵,已亲率两万大军北上,击破了轩辕关,现正杀奔大谷关而来,请陛下速作决断!” “段煨匹夫,气煞朕也!” 董卓大叫一声,一巴掌将旁边嫔妃端着的木盘拍翻在地。 一众嫔妃全都吓的瑟瑟发抖,爬在了地上大气也不敢喘。 李儒都骇了一跳,站到一边抹了把冷汗,没敢吭声。 董卓脸色铁青,切齿道:“段煨匹夫误朕,若非已经战死,朕定要诛他全族。此番非但没未能迫退关东叛军,又把袁术那厮给惹了出来,简直气煞朕也!” 李儒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冒死进谏道:“陛下,眼下袁术兵进大谷关,需得尽快派兵前往迎击,否则若是失了大谷关,洛阳南部门户洞开,京畿危矣!” “这……” 董卓只觉心惊肉跳,愤怒很快被惊慌取代,惶然道:“可眼下洛阳已经只剩下樊稠的两万兵马,需得拱卫京畿洛阳,除此之外再无兵可派,如之奈何?” 李儒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樊稠将军的两万大军不调动已经不行了!” 董卓蹙眉道:“若洛阳有变,岂非大事休矣!” 李儒凝思了下,道:“郎中令闵贡还有五千步卒,再加上陛下的三千卸林军,只要关东叛军不打到洛阳,守卫洛阳足够了。陛下,大谷关乃洛阳门户,不容有失呐!” 董卓犹豫了半晌,才叹气道:“罢了,就依爱卿之言。” 司空府。 “什么,段煨兵败死了?” 王允接到密告,忍不住大吃一惊。 家将连连点头道:“是啊,段煨在霍阳山被袁术伏击,不但八千骑兵几近全灭,连段煨也被活活给砸死了,眼下袁术已亲率两万大军兵逼大谷关,陛也已经下诏命征北将军樊稠率领两万大军火速南下,前往大谷关迎击袁术大军去了。” “吾!” 王允凝声道:“樊稠的两万大军去了大谷关?” “正是!” 家将嘴皮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 王司瞥了家将一眼,挥挥手,家将立刻退了出去。 “好机会啊好机会!” 王允低声啧啧,“樊稠的两万大军都派出去了,眼下洛阳除了三千御林军,就剩下了闵贡的五千城卫军,这么好的机会焉能错过,也是时候让百姓闹点事情出来了!” 左右思想了一阵,立刻就有了决定。 “来人!” 王允走到门口,向外喝了一声。 很快有家将疾步奔了过来,俯身道:“老爷有何吩咐?” 王允道:“速去请黄琬、闵贡二位大人过府,老夫有要事商议!” “是,老爷!” 家将答应一声,立刻奔走离去。(未完待续。。) 第242章百姓造反 虎牢关,曹操大营。 “主公,好消息!” 程昱疾步奔进曹操大帐,向曹操奋然道。 “哦,喜从何来?” 曹操目露讶色,随即心下一动,问道:“可是袁术那里有消息了?” “正是!” 程昱连连点头道:“主公猜的没错,袁术那厮终于没让主公失望,董卓谴大将段煨引军八千出轩辕关,结果在霍阳山被袁术伏击,八千骑兵几近全灭,段煨也当场身亡。” 曹操奋然击节道:“如此甚好,董卓老贼还想故技重施,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情。不过袁公路的表现也令操刮目相看呐,这厮也算是立了大功一件!” 程昱道:“更令人振奋的是,袁术一怒之下,亲自提兵出轩辕关兵逼大谷关,董卓老贼把洛阳最后的两万大军也派到大谷关去了,眼下洛阳再无一兵可调。” 曹操道:“速将此消息告之其他诸侯,以振军心!” “在下这就去办” 程昱答应一声,立刻奔出大帐。 几乎不差先后,袁绍也得到了相同的消息。 很快,所有诸侯都知道了。 袁术怒而出兵,的确是个好消息。 至少可以为攻打虎牢关的勤王大军分散一部分火力,将董卓最后一支用来拱卫京畿洛阳的兵马给拖在大谷关,让董卓再也无兵可往虎牢关派。 更重要的是挫败了董卓袭击中原腹地的阴谋,的确是大快人心。 诸侯群情振奋,次日一早便继续挥军犯攻虎牢关。 李傕则顿觉压力倍增。当即连谴三拨快马向洛阳朝廷告急。 董卓闻讯后急召群臣商议地策,彻底有些慌了。 朝议进行了一天。也没议出个结果来。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连素来智计多端的李儒也是无计可施。 本来已经将所有的意外都考虑到了。可谁想计划还是改不上变化快,先是段煨在凉州折了三万大军,不得不让徐荣分兵前往长安坐镇关中。 此番把袁术招惹出来,又是因段煨之故。 也难怪董卓气的欲灭段煨全族,实在流年不利。 若没有段煨的两次失误,局势也不会败坏到如此境地。 只要坚持到入冬,关东叛军自然会退走。 届时董卓就会坐稳天下,进可逐鹿中原,以成霸业。 退亦可坐守司隶及关中。伺机动静。 然而现在,虎牢关已经快守不住了,局势实在坏败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就连李儒恨上了段煨,大好的局面竟给这厮搞的一团糟,败给罗征也就罢了,毕竟罗征那厮实在不是什么善茬,可八千骑兵竟然被袁术给埋伏偷袭了。 真不知道这厮是怎么带兵的,这都能中了埋伏。 洛阳局势逾发紧张,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 还没商议出个结果。如何应对关东叛军的猛烈攻势,河南尹又在朝议上奏禀,巩县和平县有百姓造反,短短数日之内。就聚集起了数千乱民。 董卓当即下诏,命太尉杨彪率领刚刚招募的三千新军前往镇压。 不料杨彪还没到平县,就被乱民给杀的大败。狼狈逃回。 三千新军全是刚刚募集的民夫,还没来得及训练。甚至连武器装备都没有,哪能上得了战场。被杀红了眼的乱民一冲,立刻就兵败如山倒,一溃千里。 董卓龙颜大怒,就要斩了杨彪以儆效尤。 所幸群臣皆苦苦劝阻,才饶了杨彪一死。 陇县,平狄将军府。 “主公,洛阳急报!” 成英匆匆奔进内堂,向罗征拱手道。 “唔!” 罗征放下毛笔,问道:“洛阳有什么消息?” 成英奋然道:“据细作回报,半月前董卓谴大将段煨引八千铁骑,出轩辕关欲效主公当年征伐关东,以迫关东诸侯从虎牢关退兵,不料却被袁术伏兵杀的大败!” “哦,还有这事?” 罗征讶道:“袁术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聪明了?” 成英道:“此事不得而知,不过袁术不知从何处得到了消息,竟赶在西凉骑兵之前在霍阳山埋下伏兵,八千西凉铁骑几近全灭,段煨也当场战死了。” “段煨死了?” 罗征更是惊讶,也有些唏嘘! 同为西凉旧部,当年在洛阳时,多少也算有几分旧情。 年初在关中征战时,让其逃了一命回去,不想却死在了袁术的伏兵下。 罗征蹙眉道:“袁术草包一个,不可能有这么充分的准备,若不出意外,必是有人事先提醒了他,才能够掌握到段煨大军的动向,从而埋下伏兵!” 成英连连点头道:“这还不止,听说袁术一怒之下亲提两万大军出轩辕关,兵锋直逼洛阳南面门户大谷关,董卓已经把拱卫洛阳的两万大军派去了大谷关迎击袁术,眼下洛阳已经再无兵可调。若不出意外,董卓老贼难逃败局!” “哦,此事当真?” 罗征精神一振,这到是个好消息。 成英点头道:“千真万确!” 罗征蹙眉想了想,有些不得要领,只得叫进亲兵吩咐道:“去,请贾诩来!” “遵命!” 亲兵答应一声,立刻奔了出去。 不多时,贾诩匆匆而来,拱手道:“见过将军!” “文和免礼!” 罗征摆了摆手,将最新消息讲了一遍,问道:“文和以为如何?” 贾诩思忖片刻,沉吟道:“诚如将军所言,袁术应该不会料到董卓会出兵颍川,此多半是有人提醒了袁术,一者借袁术阻击西凉骑兵,二者趁机把袁术也拉下水。” 罗征凛然道:“文和所言极是,还真是如此!” 贾诩击节道:“这一招妙啊,袁术不但击破了八千西凉骑兵,而且一怒之下亲提大军出轩辕关,把董卓最后的一支大军也给拖在了大谷关,可真是一箭双雕。董卓欲故技重施派兵出颍川劫掠中原腹地,逼诸侯退兵,不想却被人给利用了,非但折了八千骑兵,心腹大将战死,连把袁术给惹火了,这可真是引火烧身,咎由自取。” 罗征蹙眉道:“能玩出这么漂亮的一手,除了曹阿瞒那厮,本将军想不出来还有谁有这种手段。袁绍虽然没这个眼光,但他手下能人不少,也有可能。” 贾诩抚掌道:“袁术出兵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单只是拖住了董卓一路兵马,攻打虎牢关的诸侯联军也会奋起而攻,董卓多半难逃败局,形势对将军越来越有利了。” 罗征连连点头道:“文和所言甚是,没想到有人玩了这么漂亮的一手,本将军到是白替关东诸侯们担心了。如今看来,关东还是能人不少啊!” 贾诩和成英不好答话,只好默然不语。 罗征起身道:“好了,就到这里吧,公英可密切留意洛阳方面的动静!” “遵命!” 成英拱手应下,和贾诩先后出堂去了。 洛阳北宫,德阳殿。 早朝刚刚开始,河南尹就再次抛出了一记重磅炸弹。 自十日前朝廷派兵镇压失利,平县、巩县的乱民几成席卷之势,眼下已经发展到了数万规模,眼看朝廷无力镇压,连谷城、平阴、偃师等县也有百姓揭竿而起。 自中平元年黄巾起义起来,洛阳的局势从来没有如此糜烂过。 就算贼势再如何浩大,京师洛阳也始终稳如泰山。 然而如今天下勤王之师猛攻各处关隘,洛阳兵力被抽调一空,稍微一点火星,就将洛阳表面的坚硬外壳烧穿,让里子里的虚弱暴露了出来。 特别是朝廷出兵镇压失利,更是让星星之火发展成了燎原之势。 朝堂上吵成一团,董卓都快慌的六神无主。 李儒叹息了一声,不得不硬着头皮站了出来为陛下分忧。(未完待续。。) 第243章江山社稷 “陛下!” 李儒奏道:“今贼势浩大,若再不尽快镇压下去,恐危及洛阳甚至虎牢关战事,请陛下速谴御林军出战,以雷霆万钧之势扑灭叛贼,以安军心民心!” “对对对……” 众文武百官连忙附议,这才想起洛阳尚有三千御林军。 那可是朝廷最为精锐的一支军队,前身乃是董卓的三千虎贲亲兵,董卓称帝后就成了御林军,由卫将军董旻统领,远非新招募的三千农夫可比。 只要御林军出战,扑灭贼势不是什么问题。 “这……” 董卓犹豫不决,御林军可是他的亲兵,焉能轻易出战。 自从登基称帝以来,董卓将自己的身家性命看的比什么都重。 三千御林军身负拱卫自己安危之责,可不是用来剿匪的。 司空王允出列跪伏于地,以首顿地道:“陛下呐,眼下关东叛军正猛攻虎牢关,若不以雷霆之势扑灭贼势,势必会波及到虎牢关战事,请陛下速速决断!” 群臣也连忙出班奏议,全都赞同谴御林军出战。 实在是没办法了,除了御林军,洛阳实在再无可战之兵。 郎中令的城卫营到是还有五千兵马,但城卫营还要负责洛阳防卫,根本不能轻动。 唯一还能出战的,就只有天子的三千御林军了。 但凡还有其他的办法,李儒也不会奏请让御林出战的。 可眼下百姓造反,已经隐隐有了席卷之势。中平元年黄巾贼造反的结果,就让所有人心有余悸。对百姓起义这种事自然是深怀戒心,哪里还敢大意。 若再不迅速扑灭。乐子可就大了。 董卓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同意的群臣的奏议,无奈道:“好吧,速谴御林军出战!” “陛下圣明!” 群臣连忙齐声高唱,大声称讼。 董卓老脸上这才有了一丝笑容,把手一挥宣布退朝。 护驾将军府。 吕布愁眉不展,一樽接着一樽的拼命灌酒。 魏续、郝萌、侯成等啊将坐在一边,也在不停的唉声叹气。 自从到了洛阳后,吕布就成了闲人一枚。除了每天像个木偶一样的上朝下朝,根本无事可干,这个所谓的护驾将军,根本就是董卓随口弄出来的一个官职,只有官名,没有实际的职务,听上去就像是董卓的亲兵队长一样。 至于三千并州骑兵,早在吕布刚到洛阳时,就被董卓接收了过去。整编了八千骑兵由段煨领军征伐关中去了,眼下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而实际上,洛阳兵权却是抓在掌管洛阳兵权的卫将军董旻手中。 汉制,卫将军总领京畿各军。是防卫部队的最高将领。 董卓谋朝篡位后,基本上沿用了汉制。 掌管城卫的郎中令闵贡也要受卫将军统管,可见董卓对兵权抓的有多紧。 吕布这个护驾将军只有将军之名。而却将军之实,连董卓的亲兵都提挥不动。 至于魏续、郝萌、侯成等一干并州军将领。更是成了孤家寡人,甚至都没有能得封一官半职。整日就躲在吕布的护驾将军府,暂时允当吕布的亲卫。 这样的日子,如何能过得舒心。 正借酒消愁时,匆匆脚步声中,臧霸疾步奔了进来。 “主公!” 臧霸拱手道:“司空王允大人有请。” “王允?” 吕布半醉道:“王允老儿请本将军干什么?” 臧霸道:“末将不知,王府家将是乔装从偏门来的,说是司空大人要十分重要的事情请主公过府商议,请主公今夜子时前往司空府一会!” “知道了!” 吕布不感兴趣的摆摆手,继续喝酒。 臧霸嘴皮子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无声退了出去。 还没到傍晚呢,吕布早已经喝的酩酊大醉,人事不省。 直到半夜被臧霸摇醒时,才记起还要去王允的司空府赴约。 王府家将早早就赶了过来,在府上侯着喝。 吕布匆匆洗了把脸,极其不耐烦地在王府家将的请求下乔装了一番,才跟做贼似的跟着王府家将出了将军府,三转两转穿了几条胡同巷子,才上了一辆马车。 司空府,偏厅。 吕布进来的时候,才发现只有王允一人在座。 “司空大人!” 吕布拱了拱手,就算是见过了。 王允也不以为意,亲自起身迎了过来,将吕布请入对席。 早有侍候的丫鬟上前,给吕布斟上了酒水,随即款款施礼后全部退了出去。 吕布喝了口酒,问道:“不知司空大人召某前来,有何要事呐?” 王允微笑道:“敢问将军,近日在洛阳过的可否顺心?” 吕布脸色就有些阴沉,不爽的道:“司空大人找某来不是就为了说这些吧?” 王允抚须道:“不瞒将军,老夫实有一场富贵要赠于将军!” “哦!” 吕布神情一动,静待下文。 王允却再不说下去,而是举杯道:“来,将军饮酒!” 吕布无奈,只得举杯和王允饮了一杯。 等了一阵,见王允只说些闲话,却不继续刚才的话题,就有些急躁。 和王允这种久历世情的老狐狸比起来,吕布确实差了几分火侯。 时间越久,心里的急躁就慢慢的表现在了脸上。 王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却丝毫不提方才的话题,只管劝洒。 吕布实在忍不住了。问道:“不知司空大人方才所说……” 王允长长地‘哦’了一声,讶然道:“老夫方才说了什么?” 吕布脸色就有些难看。默然不语。 王允好像刚刚才想起来似的,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抚须道:“原来将军是说的富贵之事啊,不瞒将军,老夫确有一场富贵赠予将军,却不知将军敢不敢取?” 吕布不解道:“司空大人此话何意?” 王允道:“将军且过来,容老夫与你细说之!” 吕布也不疑有他,更不认为王允介老朽能伤到自己,当起离席而起,走到王允身边在王允的示意下把耳朵凑了过去,只听了几句就大惊失色。 “这如何使得!” 吕布勃然作色。手都按上了剑柄。 王允似没看到吕布的反应,淡淡地道:“如何使不得,只要能够振兴汉室,将军必然是肱股之臣。不瞒将军,老夫已密奏过天子,只要将军肯诛杀国贼,届时老夫必然奏保将军为卫将军,总领京畿各部兵马,岂非好过被董卓像狗一样的拴在身边?” “这……” 吕布砰然心动。只是脸色却有些难看。 实在是被王允最后那话给伤到,这老货也太不给自己留面子了。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眼下的情况还真就是如此。 王允语重心长地道:“机不可失,失不再三。将军要考虑清楚呐!” 吕布犹豫道:“洛阳尚有五千兵马,就算杀了董卓,怕是吾等也难以活命!” 王允信心满满道:“这个将军大可放心。闵贡大人亦有振兴汉室之意,只要将军肯出兵诛杀国贼。闵贡大人的五千兵马就会在第一时间封闭洛阳四门!” “原来如此!” 吕布这才恍然大悟,同时心头又暗自凛然。 这些老家伙确实不能小觑。竟然已经策化的如此周边。 连郎中令闵贡也被拉拢过来了,自己之前竟是没有得到半点风声。 只是,这个时候董卓的三千御林军却被调了出去,怎么可能会如此之巧。 难道…… 吕布想到这里,不由心头一震,忍不住又看了王允一眼。 王允面色如常,微笑不语,显的有些莫测高深。 吕布犹豫了下,又道:“御林军虽然去镇压叛乱了,可董卓随身尚有五百铁卫,无一不是以一挡十之百,进出皇城又不准携带刀兵,如何能杀得了董卓!” 王允微笑道:“将军有万夫不挡之勇,于万军中取上级将首犹如探囊取物,就算没有刀兵利刃在身,要杀董卓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这……” 吕布面露难色,心下却大为受用。 王允又道:“至于五百贴身侍卫,就更不成问题。老夫等人已集结家将数千,只待将军手刃国贼,便会在第一时间攻破皇城大门,控制局面。” 吕布这才放下了心,咬了咬牙,道:“既如此,末将从命就是!” 王允长身而起,向吕布一揖倒地,道:“将军心向汉室,实在天子福也!” 吕布脸皮再厚,此时也不禁有些脸红,搓了搓手,有些尴尬地道:“司空大人方才说诛除国贼,奉立天子就保奏末将为卫将军,不知可否作准?” 王允朗声道:“将军放心,绝不会有差!” “如此便好!” 吕布连连搓手,忍不住喜形于色。 当下又密议了一阵,才从侧后离开了司空府。 次日一早,天子临朝,百官议政。 最近天下不平,关东诸侯起兵勤王,洛阳周边诸县叛乱四起,朝议的所有内容全都是围绕如何击退关东叛军和镇压叛乱展开,其他政事全都搁到了一边。 只是议来议去,也就那几句,议不出什么花样了。 早朝快结束时,司空王允忽然出班奏道:“陛下,臣有本奏!” 董卓愁眉不展道:“爱卿有何本奏?” 王允道:“微臣夙夜忧思,为振兴我大凉文武百官外拒强虏、勇拓疆土之心,已命人绘就江山社稷图一幅,特呈于陛下观赏,定国大凉国土。” 董卓不解道:“何为江山社稷图?” 王允答道:“穷山川之貌,易河流之丰,定乾坤之图!” 董卓‘哦’了声,问道:“图在何处?” 王允道:“就在殿外!” 董卓当即把手一挥,“呈上来!” “遵旨!” 王允再拜而起,当即出殿而去。 文武百官皆心下不解,不知道王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连李儒也是面露疑惑,搞不懂王允想干什么,如果只是想拍马屁,也没必要搞的这么神秘兮兮的,弄什么江山社稷图,还定乾坤之图,不是扯蛋嘛! 就在百官的疑惑中,很快,王允就去而复返。 十几名家将抬着一樽巨大的画轴进来。画轴是卷起来的,看不到里面是什么,卷起来比人的腰还粗,长能有两丈,看样子是用毛毡和绸缎缝制起来的。 王允上前奏道:“请陛下降阶一观!” “唔,起驾!” 董卓抬了抬手,立刻就有宦官围了上去,服侍天子起驾下了丹墀。 左右两侧则各有五名殿前侍卫持剑护卫,杀气腾腾地盯着一众文武大臣。 百官也饶有兴致的围了上来,想看看这江山社稷图究竟有什么玄虚。 “打开!” 王允吩咐一声,几名家将立刻将卷着的巨大画轴铺开。(未完待续。。) 第244章董卓伏诛 最先铺开的是画轴的顶部,上面是四个大字:大凉王土。 这四个大字龙飞凤舞,全都是用彩锈成,一看便是出字大家之手,极有气势。 只看到这四字大字,董卓脸上就露出了喜色,连道不错。 画轴继续铺开,慢慢的就露出了一幅巨大的图画,赫然是一幅地形图,囊括了大汉现有的所有版图,其上山河地貌全都是用彩线一针一线绣成,形象极为逼真。 董卓越看眼睛越亮,喜形于色。 百官亦是赞叹有声,这马屁拍的可真有水平。 这样一幅用彩线绣成的山川地形图,绝对是不件不小的工程。 有几个妄臣更是暗暗捶胸,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么好的点子。 就连李儒都不得不佩服王允这老家伙,马屁拍到这个分上可真是绝了。 “好,甚好!” 董卓龙颜大悦,连连抚须叫好。 这时,画轴即将完全展开。 “不好!” 李儒脑中忽然掠过一个不好的念头,刚想大叫时,画轴已经彻底铺开。 就见画轴的最下面,赫然卷着一口环首大刀。 所有人都怔了下,一时没明白画轴里面怎么会有一把刀。 “陛下快退!” 李儒刚刚来得及大叫一声,就已经有人爆起。 站在画轴旁的吕布顺手抄起环首大刀,在李儒叫声出口的同时,就已经向站在立在两丈外观看画轴的董卓扑了过去。闪亮的刀光刺瞎了所有人的眼。 这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快了,所有人脑袋里一个念头都没有转过来。 反应最快的当属护卫董卓左右的殿前侍卫。 几乎在李儒大叫出口的同时。左右各五名殿前侍卫也第一时间抢到了董卓身前。 “死开!” 吕布大吼一声,一刀横斩。 挡在身前的三名殿前侍卫直接被腰斩。热血激溅到了身后的董卓和宦官脸上,顿时大殿内尖叫四起,百官这才反应过来,个个失声惊叫,大殿内立刻炸开了锅。 吕布斩了三名殿前侍卫,一个箭步就窜到了董卓身。 “老贼纳命来!” 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了,剩下的七名殿前侍卫根本反应不过来。 吕布这样的猛人要是近身偷袭,天下能挡住的人实在不多。 三名殿前侍卫被腰斩,窜到董卓身前。前后也不过一个呼息的功夫。 “老贼纳命来!” 吕布虎吼一声,手起一刀就斩了过去。 董卓神色惊慌,正在拼命的后退,然而又哪里躲得过去。 冷艳的刀光之中,有腥红的热血激贱,一颗硕大的头颅离颈飞起。 “啊……” 宦官们的尖叫声几欲撕裂人的耳膜,大殿内彻底乱了。 变故来的太突然了,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从李儒惊叫提醒,到董卓被杀。前后最多也不过三个呼息的功夫。 这么短的时间内,连离董卓最近的殿前侍卫都来不及护驾,离的更远的文武百官又哪里能做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吕布像头猛虎一样扑了上去。砍下了董卓脑袋。 李儒已经彻底懵了,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百官也懵了,呆呆的看着地上的鲜血和董卓的无头尸体。任由宦官们像兔子一样尖叫逃命而木然不动,实在是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傻掉了。 就在这时。一把清朗的大喝响起。 王允厉声道:“国贼董卓谋朝篡位,现已伏诛。吕布听令,速速诛杀李儒、杨彪、种弗等一干逆贼;王同何在,速速关闭大殿,保护百官!” “得令!” 吕布虎吼一声,提着大刀直扑李儒而去。 李儒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大脑已经陷入了无意识状态。 吕布扑到身前,手起一刀就斩了李儒,随即又箭步追上正在惊慌躲避的杨彪、种弗等一干奸妄,一刀一个的全部杀了干净,宽阔的德阳殿已经乱成了菜市场。 王允的十余名家将则在第一时间扑了过去,欲关闭德阳殿的大门。 不料殿外的侍卫听到动静冲了进来,和十余司空府家将杀成一团,短短几息功夫就被凶悍的殿前侍卫连杀三人,情况一时有些不妙,王允都有些慌了。 所幸吕布及时奔了过去,连杀十余人,将冲进来的殿前侍卫全部杀到。 司空府的家将这才连忙合力闭上了大门,死死的守在门口。 就在这时,远处宫门方向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喊杀声。 百官瑟瑟而抖,上吓的面无人色,六神无主。 所幸王允只让吕布杀掉了杨彪、种弗等早早就彻底倒向董卓的奸妄,顺手宰掉了十几个王允看不顺眼的政敌,并没有大肆屠戮群臣,才让百官略略松了口气。 砰砰砰…… 很显然,大殿外面的殿前侍卫正在奋力撞击大门。 德阳殿的大门被撞击的震天响,百官只觉一阵心惊肉跳,魂不能定。 王允也有些心惊肉跳的,对府中的家将头一次没了信心。 这些殿前侍卫都是董卓的贴身亲兵,对董卓忠心耿耿,若是让殿前侍卫杀进来,绝对会是一场巨大的灾难,在场的文武百官估计没有一个人能活命。 咚咚咚…… 撞击声越来越响,已经有窗格被打破。 “堵住,快堵住!” 王允彻底急在,嘶声大叫。 吕布冷哼一声扑了过去,手起一刀将想要冲进来的一名殿前侍卫斩杀。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情况也越来越不妙。 大殿外不知道聚集了多少殿前侍卫,吼叫声和喊杀声震天。 躲在柱子后面的文武百官脸色惊慌。心若擂鼓,惶惶然不知所措。 司空府的家将脸色也有些发白。握着短剑的手都在发抖。 砰! 终于,轰然巨响声中。大殿的门终于被撞破了。 数十保殿前侍卫红着眼睛杀了进来,就如同一群饿红了眼的狼。 吕布浑身染血,带着司空府剩下的十名家将守在门口,奋力搏杀拼命。 然而外面聚集的殿前侍卫越来越多,形势实在危机万分。 短短半柱香时间,就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等到郎中令闵贡带着一队城卫军气势汹汹杀到德阳展外,将上百名殿前侍卫尽数诛杀殆尽吕布才长长松了口气,暗自抹了一把冷汗。 这些殿前侍卫可不是普通军卒,而是真正的铁血老兵。全都是从西凉军中挑选出来的百战余生的悍卒,不但对董卓忠心耿耿,而且拼起命来绝对是不死不休。 董卓被杀,这些悍卒全都杀红了眼,完全就是在以命换命。 碰到这么一群不要命的家伙,纵然吕布武勇盖世,也绝对不轻松。 短短一柱香的时间,虽然杀掉了数十人,但身上也被砍了好几刀。 吕布提着刀闪到一边。看着王允神采飞扬的坐镇大局。 很快,被董卓囚禁起来的汉献帝刘协被请到了德阳殿,王允带着一干大臣将天子扶上御案,然后群陛纳头而拜。痛哭流涕,细数国贼董卓之罪。 天子尚幼,无能处置国事。 太后下诏。由王允权且代天子处置大局。 王允当即下令,命闵贡带兵速速将董卓家小腰斩弃市。 李儒、杨彪、种弗等一干奸妄也要抄家灭族。洛阳城内刹时血腥遍地。 有杀红了眼的城卫兵甚至冲进民宅虏劫财物,奸淫妇女。 当然。这些事情坐在朝堂上的天子和大臣可就不知道了。 约半日,局势初步稳定了下来。 闵贡带兵封闭了四门,群臣齐聚德阳殿,商议国事。 汉天子下诏,加封王允为丞相,黄琬为太尉,闵贡为骠骑将军…… 吕布如愿以堂,也拿到了卫将军的官职和相应的爵位。 只是回过头来仔细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太对位。 虽说卫将军总领请京畿兵马,但眼下洛阳城内只有闵贡的五千城卫军,想要从闵贡手中接过兵权,怕是有些不太现实,到头来自己还是兴杆司令一个。 越想越是吃味,等到散朝后,就迫不及待地去找王允。 王允喟然道:“将军已然位列九卿,何故如何心刀耻!卫将军总领京畿兵马,可眼下洛阳无兵,禁卫、御林等军皆无,将军为何不招募兵将,守备城防?” “呃!” 吕布大喜道:“多谢丞相提醒,下官明白了。” 王允大有深意地道:“将军诛除国贼,有功于社稷,万勿辜负天子之望呐!” 吕布心领神会道:“多谢丞相教诲,下官不敢或时而忘!” 王允摆摆手,道:“将军去忙吧!” 吕布告退一声,出了相府,就觉得一阵神清气爽。 孤家寡人不可怕,只要有权招募兵马就好。 平县以南二十里。 董旻刚刚击破一伙数千人的乱民,正准备挥军进击叛军主力,后方就有一骑流星探马旋风般的冲了过来,隔着老远就大叫起来,“将军,大事不好了哇!” “嗯?” 董旻勒住战马,扭头一看,顿时脸色大变。 来的是陛的一个侍卫头领董越,也是董氏族人。 不过,这厮不在陛下身边,怎得来了平县,而且浑身是血。 董旻厉声喝问道:“董越,发生什么事了,你不在陛下身边护卫,何故来了平县?” 董卓泣声大叫道:“将军,洛阳发生大事了哇,王允匹夫伙同逆贼吕布等,借给陛下献山河社稷图之机,吕布狗贼暴起发起,陛下已经遇害了。” “什么,你说什么?” 董旻顷刻间脸色大变。只觉眼前阵阵发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将军。陛下遇害了哇!” 董越眼角泣血,嘶声大吼道:“王允狗贼绣了一幅江山社稷图献给陛下。陛下和群臣在德阳殿观赏,不料图中藏有兵器,吕布狗贼暴起伤人,殿前侍卫不及护驾,陛下已经被狗贼吕布杀了,请将军速速进京踏平洛阳,为陛下报仇哇!” “啊,吕布狗贼!” 董旻只觉的天都要塌下来了,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比天塌下来还要严重的多,仰天大吼一声,厉声道:“传令,杀奔洛阳,鸡犬不留,本将军要活剐了吕布那狗贼。” “得令!” 早有传令兵迅速催马奔去,迅速传下军令。 很快,三千骑兵掉转马头,不再北上平县。杀奔洛阳去了。 虎牢关,李傕同样也接到了消息。 “什么,陛下被吕布杀了?” 李傕大吼一声,只觉眼前阵阵好黑。简直不敢相信。 “是啊,将军!” 小校泣声道:“王允匹夫借献江山社稷图,伙同吕布狗贼杀了陛下。已经拥立了陈留公刘协不帝,复国号为汉。朝廷已经完了,眼下该怎么办啊。将军?” “啊,气煞某也!” 李傕大叫道:“传令,尽起大军杀奔洛阳!” “遵命!” 小校疾拱手应命,快步跑下了城头。 大半个时辰后,五万西凉军撤出虎牢关,直奔洛阳而去。 斥侯探马探得情况,第一时间将消息报到了军中。 冀州军大营。 袁绍正与田丰及众将商议进兵之事,忽有小校奔了进来。 “主公,虎牢关有异常!” 小校不及施礼,便拱手疾声道。 袁绍蹙了蹙眉头,道:“虎牢关能有何异常?” 小校凝声道:“斥侯回报,李傕尽起五万西凉大军撤出虎牢关,直奔洛阳去了。” 袁绍怔了下,愕然道:“李傕率军撤出虎牢关,投奔洛阳去了?” 小校答道:“正是。” 袁绍将信将疑道:“怎么可能,这消息是否实属?” 小校疾道:“主公,这么大的事情,若不查实了小人哪敢胡说八道了。小人亲眼看到西凉军撤出虎牢关,往洛阳方面去了,绝对不会看错了。” 袁绍眉头就是一蹙,不解道:“李傕这是想要干什么?” 田丰似是想到了什么,有爸一变,问小校,“虎牢关还有多少兵马?” 小校答道:“一兵不卒都没剩下,全部撤走了。” 袁绍望向田丰,问道:“元皓可知,李傕为何会引军撤走,莫非有什么诡计不成?” 田丰脸色凝重的道:“主公,怕是洛阳发生大事了。” “洛阳发生大事了?” 袁绍不解道:“洛阳能有什么大事?” 田丰道:“肯定是天大的事情,否则李傕怎么可能会弃关而走,而且连一兵不卒都没有留下。就算是洛阳城被攻破,李傕也不可能走的如此彻底,至少也会留下数千兵马。而眼下数万大军却全部弃关而走,不留一兵一卒,除非……” 袁绍沉声道:“除非什么?” “除非董卓死了!” 田丰说完,也觉得有些不太可能。 董卓要是这么容易死掉,也就活不到现在了。 其余众将也是脸脸相觑,都觉得田丰的推断有点太过异想天开了。 袁绍也失笑道:“元皓莫非说笑乎?就算洛阳兵力被抽调一空,董卓老贼还有三千最精锐的虎贲骑兵护卫,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死掉,这个玩笑有点大了。” 田丰蹙眉道:“除此之外,在下想不出还有什么大事能让李傕走的如此彻底、” 袁绍沉吟了下,喝道:“来人!” 值令官连忙出列道:“主公有何吩咐?” 袁绍道:“速谴快马前往洛阳打探,看看洛阳究竟发生了何事。” “遵命!” 值令官答应一声,连忙下去安排了。 与此同时,其余诸侯也皆得到了李傕撤出虎牢关的消息。 曹操大营。 “这是怎么回事?” 曹操疑惑道:“李傕怎么会突然撤出虎牢?” 程昱凝声道:“主公,此必是洛阳发生了天大的事情。” 曹操拍着额头道:“洛阳能发生什么天大的事情?” 程昱摇了摇,道:“这个就不知道了,总之肯定是天大的事情,不然李傕怎么可能弃虎牢关不守而率军回洛阳,保需谴斥侯前往一探便知!” 曹操断然道:“善,速谴斥侯前往洛阳打探清楚!” “遵命!” 程昱拱手应命,疾步奔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245章洛阳大乱 凉兴武元年(汉初平三年,公元192年)九月,洛阳剧变。 王允联合闵贡、吕布等人,趁董卓的三千御林军离开洛阳镇压周边叛乱时,借献江山社稷图为名,于德阳殿诛杀凉天子董卓,一共被诛的还有李儒、杨彪等大臣。 至于董卓的满门老小,更是被腰斩弃市,足足数千颗人头落地。 董卓既死,王允等迎奉被贬为陈刘公的汉天子刘协为帝,复国号汉,改元建安(提前了三年,建安年号从公元193年计起),传檄天下,大封群臣。 王允、黄琬等一干肱股之臣无不高官厚禄,成了倒董最大的赢家。 吕布也如愿以尝的得到了王允许下的官爵,并积极招兵买马。 消息传开,八方震动,天下皆惊。 虽说皇帝轮流坐,可这改朝换代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些。 汉室刚刚被亡,董卓的皇帝还没干几天,就又换成了大汉的旗帜。 局势变化之快,令所有人都有种无所适从之感。 统兵在外的李傕、郭汜、樊稠等大将闻讯后,更是第一时间率军撤往洛阳,至于怀着什么样的目的,那就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不足为外人道也! 虎牢关,关东勤王联军大营。 “什么,董卓被杀了?” 袁绍接到消息后,立刻就震惊了。 “什么,董卓死了?” 曹操也震惊了,小眼睛一阵乱转。 诸侯全都震惊了。这样的事情实在太大了。 董卓死了,天下局势顷刻间大变。谁都把握不住脉络。 冀州军大营。 田丰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第一个回过神来。凝声道:“主公,眼下有个好机会,请主公速速发兵进京勤王,彻底击破西凉乱军,奉天子以讨不臣。” “这……” 袁绍眼神一凝,兴趣缺缺地道:“董卓既死,十余万西凉军必然大乱,本将军眼下只剩两万兵马,去了能顶什么事。不可轻举妄动,待局势分明再说。” 田丰急道:“主公,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呐!” 袁绍断然道:“元皓不必多言,吾心意已决!” “唉!” 田丰深深叹了口气,只得无奈退下。 曹操大营。 “主公,好机会啊!” 程昱同样也敏锐的意识到了机会,凝声道:“董卓既死,西凉军必然大乱。眼下王允等辈虽然迎奉天子登基。恢复了汉室,但洛阳并无多少兵马,若能一举击破西凉乱军,彻底控制住洛阳。便可奉天子以讨不臣,主公大业可期矣!” “这……” 曹操小眼睛一阵急转,也意识到了巨大的机会。 可问题是。自己只剩下三千兵马,就算机会送上门来。也抓不住啊。 西凉乱军少说都有十几万,自己这点兵马。去了洛阳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 曹操叹了口气,喟然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诸侯必然驻足不前,待局势分明时再作去留决定。吾只有三千兵马,去了洛阳又能顶什么事!” 程昱也叹气道:“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呐,主公就算能收编刘兖州的旧部,也不过两万兵马,去了左右照样也左右不了大局,实在可惜呐!” 曹操忽然道:“不,就算明知不可为,操也要进兵洛阳!” 程昱怔了下,随即明白过来,奋然道:“主公英明,进兵洛阳确是一招妙计,但不知袁绍是否也会进兵洛阳,若能拉上袁绍,就更好了。” 曹操摇头道:“袁本初此人好大喜功,刚愎自用,断不会进兵洛阳。” 程昱道:“何以见得,就算袁绍看不清时下的局面,但他麾下的谋士田丰可不是个简单人物,必然能看到进兵洛阳的巨大好处,焉能不劝袁绍进兵。” 曹操道:“就算田丰劝了,以操对袁绍的了解,此人也不会进兵洛阳!” 程昱有不同意见,却没有说出来。 曹操把手一挥,疾呼道:“速召众将前来议事!” “遵命!” 程昱答应一声,立刻奔了出去。 一个时辰后。 曹操去见各路诸侯,请各路诸侯兵发洛阳,勤王护驾。 不出所料,没有诸侯对进兵洛阳有兴趣。 就连一直有扶顾汉室之念的陶谦,在看不清局势之前,也不敢冒然进兵洛阳。 曹操气的大骂诸侯,直骂了诸侯脸色铁青,才拂袖而去,自率三千曲部出虎牢关杀奔洛阳进京勤王去了,众诸侯虽然气愤,却也不得不感慨一声,曹孟德真志士也! 此此同时,正在攻打大谷关的袁术和驻军武关外的刘表在接到消息后,也不约而同的引军后撤,并没有趁机进兵洛阳,显然并不打算进京勤王。 曹操率军赶到洛阳时,李傕大军正在猛攻洛阳。 “什么,曹操率军追上来了?” 李傕闻报后,顿时大怒,切齿道:“曹操匹夫,区区三千兵马也赶追上来送死,命李恒所部兵马出击,给本将军将曹操匹夫杀个片甲不留!” “遵命!” 早有传令兵大声应命,甩步而去。 李恒率本部一万大军出击,气势汹汹的杀奔曹军而去。 曹操率军迎击,很快就被杀的大败,三千部区溃不成军四散而逃,曹操在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曹纯等宗族大将的护卫下,拼死杀出一条血路,奔来路去了。 李恒引军追杀出数十里,方引军而回。 洛阳城外,杀声震天,残尸遍地。 五万西凉军围住洛阳四门,正在戮力猛攻。 洛阳东门,吕布浑身被鲜血浸透,挥舞着方天画戟奋力杀敌,双臂都已经麻木的没有知觉了,却根本无法停下了,前后左右全是密密麻麻的西凉军士兵。 魏续、侯成、郝萌、臧霸等将也征衣染血,无不拼死搏命。 “这这这,怎么会这样?” 不远处,王允嘴皮子哆嗦,浑身都在发抖。 这样的情况,确实是他没有料到的。 本以为只要杀了董卓,西凉军一旦大乱,关东诸侯就会趁势进兵,一举将西凉乱军彻底击破,届时大局可定,然而西凉乱军来了,诸侯的勤王大军却却未到。 眼看西凉乱军昼夜不停的猛攻城池,洛阳即将失守,王允已经彻底慌了。 不但王允慌了,文武百官都慌了,天子也慌了。(未完待续。。) 第246章大汉亡 初平三年九月,京畿洛阳发生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浩大兵灾。 董卓被诛,统兵在外的西凉众将纷纷回师落阳,王允意料中的局面并没有发生,各路诸侯的勤王之师驻足关外,并没有趁势进兵击破西凉乱军。 洛阳仅有的五千兵马根本就挡不住已经彻底杀红了眼的十余万西凉乱军。 甚至还没有等到郭汜和樊稠大军赶到,李傕就攻破了洛阳城。 西凉军破城后,在洛阳城中掀起了一场血腥的杀戮,满朝文武及汉天子刘协尽皆被西凉乱军屠杀殆尽,刚刚重立没几天的大汉朝廷再次轰然倒塌。 已经彻底杀红了眼的西凉乱军并没有就此罢休,又将屠刀挥向了城中百姓。 一时洛阳城中血光冲天,短短数日之内,就有不下十万人死于这场浩大的兵灾。 等到郭汜和樊稠率军赶到,洛阳城中除了西凉乱军,几乎找不到一个活人。 唯有吕布在城破之时拼死杀出重围,逃到虎牢关投入了曹操帐下。 程昱力劝曹操杀掉吕布,免得成了董卓第二。 曹操爱吕布之勇,却舍不得就这么杀了吕布,力排众议将其收归帐下。 而坐镇关中的徐荣,在接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收拢兵力,于长安按兵不动。 张济则第一时间率军进驻弘农,静观局势变化,并没有起兵前往洛阳。 陇县,平狄将军府。 罗征正和贾诩、荀彧商议安置流民之事,忽有亲兵来报。成英求见。 “让他进来!” 罗征挥了挥手,亲兵立刻应命而去。 不多时。就见成英疾步奔进大堂,不及旋礼便疾声道:“主公。洛阳发生大事了。” “哦!” 罗征讶道:“洛阳发生什么大事了?” 成英凝声道:“董卓死了?” “什么?” 罗征大惊,“董卓死了,究竟怎么回事?” 贾诩和荀彧也吃了一惊,侧目望向成英。 成英道:“被王允、吕布等人给合谋杀死的。” “怎么可能!” 罗征难以置信道:“董卓老贼防卫本就极为严密,当了皇帝后,更是怕死的厉害,出入皆有大笔侍卫护驾,更有三千御林军常驻皇城,怎会被谋杀?” 贾诩和荀彧也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成英道:“主公有所不知呐,月前河南尹治下平县、巩县、偃师各县发生民变,有百姓不堪盘剥,愤而起兵造反,董卓派太尉杨彪引三千新募的新军出击,却被数千乱民给杀的大败亏输,民变逾烈,发展到了数万人。眼下即将危机洛阳,董卓不得不派出拱卫皇城的三千御林军平叛。王允借献江山社稷图之机,暗藏刀兵,吕布爆起伤人,于德阳殿当场诛杀了董卓。李儒、杨彪、种弗等一干人也尽皆被吕布给杀了。” “这……” 罗征听的目瞪口呆,半晌无语。 贾诩和荀彧也有些傻眼,这消息来的也太突然了。 谁能想到。关东诸侯的勤王大军尚未攻克虎牢关,董卓却先死了。 而罗征则更是心下感慨。历史的车滚滚向前,虽然已经因为自己的到来。偏移了原有的轨道,但有些事情却依旧还是发生了。 另一个时空里,董卓可不就是死在王允的连环计之下的。 只是在那个连环计里的主角之一,现在却是自己的小妾。 转来转去,董卓还是死在了王允和吕布的手中,只是过程略有不同罢了。 罗征喟然道:“王允老儿不简单呐,董卓谋朝篡位后,本将军还以为这老东西已经彻底投靠了董卓,没想到这老儿还是把董卓给弄死了,还真是个人物!” 贾诩则色变道:“董卓既死,洛阳必然大乱呐!” 罗征立刻明白过来,忙问道:“洛阳局势如何了,西凉军又在何处?” 成英抹了把汗道:“贾诩先生所料不差,李傕、郭汜、樊稠皆已经回师洛阳,听说城破后满朝文武和天子都被西凉军杀了个干净,西凉军已经彻底杀红了眼,短短几天,洛阳城中除了西凉乱军已经看不到一个活人,大汉已经彻底完了。” “这……” 罗征眼神一凝,久久无语。 贾诩瞳孔也缩了下,荀彧则是脸色惨白。 诚如成英所言,满朝文武百姓及汉天子都被西凉乱军杀了个干净,大汉这幢大厦已经彻底倒塌,接下来,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真正的乱世终于来临。 只是可怜洛阳城中的十万百姓,却遭了这无妄之灾。 纵然冷血如罗征,也被彻底震住了。 罗征是凶残,杀人不眨眼,但杀的那都是异族胡人。 对于大汉百姓,罗征始终都抱有同情,从来不曾把屠刀挥向百姓。 贾诩问道:“诸侯的勤王联军呢,没去洛阳吗?” 成英叹了口气,道:“诸侯联军皆在虥牢关驻足不前,袁术和刘表大军也在观望,并未趁势进兵洛阳,唯有曹操率三千部曲进兵洛阳,却被李傕大军杀的大败!” 贾诩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似是早就已经料到了。 罗征冷笑道:“曹操这厮能有这么好心才见鬼,不过是跑去赚名声罢了。” 贾诩深表赞同,连连点头道:“将军所言极是!” 荀彧长长的叹了口气,一言不发,神情落寞地起身走了出去。 纵然是在董卓谋朝篡位后,他也没有如此落寞过。 “主公,长史……” 成英担忧地看了眼荀彧背影,有些不安。 罗征摆了摆手,道:“无妨。文若一心想要振兴汉室,如今乍闻此讯。一时有些万念俱灰罢了,让他休息一下吧!董卓死了。我军接下来的战略也要相应的改变了。” 贾诩道:“不错,董卓既死,十余万西凉乱军失去控制,已经酿成大大祸,这场浩大的兵灾迟早全席卷司隶和关中。我军需及早做好准备,一旦关中有变,也好从容应对。” 罗征喟然道:“关中一乱,必然会被西凉乱军给毁掉,可怜关中百余万百姓。还不知道要死多少。可恨凉州初定,百废待兴,不是进兵关中的时候呐!” 贾诩道:“将军英明,凉该不稳,不足以谋关中。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尽快给凉州十郡选拔郡守、县令等地方官吏,使政令畅通,百姓安居,方有余力外顾。” 罗征叹口气道:“等几天吧。等文若振作起来,再商定个大致的计划出来。” 贾诩和成英拱手应是,心情都有些沉重。 十月,诸侯勤王大军终于离开了虎牢关。 洛阳已经乱成了一团。再继续耗下去已经没有了意义。 袁术、刘表更是早早就离开了,并没有趁机进兵洛阳和关中。 董卓死了,大汉也彻底被灭亡了。 所有人都要回去认真考虑一下今后的方向。决定在大世中的去留。 这场战争没有胜利者,有的只是乱世的真正来临。 从此以后。诸侯混战,群雄割据将会正正的拉开序幕。 如果非要找个赢家。那就是趁机平定凉州,虎视关中的罗征。 曹操没有再回陈留,而是直接去了濮阳,在程昱、陈宫等人的游说下,兖州的一干颇有影响力的士族门阀迎奉曹操为兖州牧,让这一代枭雄终于有了一块安身立命的地盘。 袁术回到谯县后,连三天都等不住,立刻发兵扬州。 袁绍回到冀州后,立刻调集兵马,屯积钱粮,积极备战。 公孙瓒回到幽州后,立刻调集三万精兵,起兵南下冀州,拉开了河北之战。 袁绍亲率三万大军北上高阳,于界桥一带迎击公孙瓒的幽州军。 十月末。 董卓大将郭汜与李傕争权失利,率部出走洛阳,经函谷关西进关中,还顺手将洛阳周边的数十万百姓虏走,又从中征召了三万壮丁,整编了一支五万人的大军。 大将樊稠也离开了洛阳,与郭汜一道西进关中。 然而刚过函谷关,郭汜就设计诛杀樊稠,尽收其部,挟七万大军直扑长安,经过弘农时又狠狠捞了一把,占据弘农的张济也不敢吭气,唯恐惹的郭汜引军来攻。 郭汜兵至长安,命令徐荣率部归降,让出长安。 徐荣哪会把郭汜放在眼里,命军中善射之士于城头之上偷袭。 郭汜差点就被躲死,气的勃然大怒,当即挥军攻城。 不用猛攻月余,却连长安城头都没有攻上去。 徐荣麾下尚有两万多兵马,仗着长安有坚城之利,令郭汜不得其门而入。 郭汜攻长安不下,只得引军进驻霸陵,开始和徐荣争城夺地。 濮阳,曹操官邸。 程昱匆匆进了内堂,向曹操拱手道:“见过主公。” 曹操摆摆手,道:“仲德免礼,吾观仲德容发焕发,可是有什么喜事?” 程昱点头道:“还真有一件好事,在下要为主公引荐一位大才。” “唔!” 曹操问道:“比之仲德如何?” 程昱想也没想便道:“此人之才远胜在下十倍。” 曹操顿时耸然动容,不过随即又有些将信将疑,程昱的才干他是知道的,绝对是不可多得的智之士,办事又老辣,若说有才智胜过程昱者,他信,毕竟这天下藏龙卧虎,可若说有人才智能胜过程昱十倍,那就纯粹有些扯蛋了。 才智胜程昱十倍,这不成妖了嘛! 曹操问道:“不知仲德欲引荐何人?” 程昱道:“此人信郭名嘉,字奉孝,颍川阳翟人也,去岁曾往河北投效袁绍,然在袁绍帐下效力数月,曾言袁绍好大喜功、刚愎自用、好谋无断,不足以成大事,遂趁袁绍迎击公孙瓒时弃袁绍而去,一直闲赋在家。在家最近替主公寻贤问才,无意中听说此事,便前往阳翟拜会,谁知一会之下,竟发现此人之才智实胜过昱多矣,遂为主公邀来!” “哦,真有此事?” 曹操不由大为惊讶,眼看程昱说的斩钉截铁,全是心里话,立刻就对这个郭嘉产生了浓浓的兴趣,忙道:“此人现在何处,何不邀来一见?” “主公稍待!” 程昱答应一声,立刻就掉头奔了出去。 曹操再无心处理公务,就在堂下来回踱起步来,不停的搓手。 那模样,就好像在等新媳妇的新郎官一样。 能让程昱如此推崇,不管如何,这个郭嘉也绝对是个人才。 而有让程昱自认不如,那就更了不得,绝对是少有的当世大才。 曹操素喜贤才,若真是大才,又岂能不心动。 不多时,匆匆脚步声中,就见程昱领着一个二出头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这年轻人面色略微苍白,不修边幅,稍嫌寒碜了些。(未完待续。。) 第247章郭嘉致仕 “郭嘉见过曹公!” 来的正是郭嘉,见了曹操也不甚恭敬,只略略拱了拱手。 曹操却丝毫不以为意,更没有因郭嘉不修边幅,显的有些寒碜而露出丝毫异色,亲自迎上前扶起罗征,连声道:“先生快快免礼!” “多谢曹公!” 郭嘉顺势直起身子,眼里有讶色一掠而过。 曹操命甲士给郭嘉赐座后,才回到主位坐下,劝了几杯酒,才问道:“听仲德说先生乃世当大才,才智胜过仲德十倍,不知先生可有以教吾?” 郭嘉也不谦虚,问道:“不知曹公想问何计?” 曹操道:“今天下大势如何?” 郭嘉不假思索地道:“社稷崩塌,诸侯割据,群雄逐鹿也!” 曹操又问,“既如此,操当如何?” 郭嘉略一思忖,便目露惊人的神采,道:“先定中原,再平河北,后安司隶关中,尔后挟中原、河北百万之师南下荆扬,最后入川,天下可定也!” 曹操略一思忖,悚然动容,当即起身向郭嘉长长一揖道:“先生高见,操受教了。” 这短短一句话虽然没几个字,却如当头一棒,给曹操今后的军事战略指出了一明极为明确的道路,而且还具有很高的可行性,让曹操看到了巨大的希望。 对于任何一个拥兵割据的诸侯来说,一个清晰明确,而且具有较高可行性的战略绝对是一切的核心,必不可少。只有制定出明确的战略。才能去实现一个个目标。 没有明确的战略目标,就只能如瞎子打拳般处处碰壁。 曹操最近也一直在思索。虽然有了些眉目,却还没有理顺。 给郭嘉这么一说。心头立刻霍然开朗。 单凭此点,就足以证明此人之才。 曹操从不吝啬礼贤下士,但那是要分对象的,而郭嘉只不过寥寥数语,就立刻在曹操心中占据了一席之地,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区别。 “不敢,曹公客气了!” 郭嘉一收狂放不羁的性子,起身施了一礼,道:“末学后进。安敢当曹公大礼。至于程昱先生所言,更是捧煞在下。程昱先生当世大才,嘉如何能及!” “哈哈哈!” 曹操心怀大畅,一手执了郭嘉,一手执了程昱,笑逐颜开道:“奉孝不必谦让,仲德是大才,奉孝亦是大才。来来来,先陪操用过晚膳。再次政事。” 郭嘉和程昱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而曹操的表现,也终于让郭嘉看到了与众不同之处。 与袁绍的优柔寡断和深必在骨子里的优越感比起来,曹操无论是胸襟气度。还是处世手段都更胜一筹,而且还能很好的掩藏住内心真实想法,实乃枭雄心性。 郭嘉原本只是打算前来看看。如果曹操和袁绍一样,不足以成事的话。就准备找个机会脱身,宁可一辈子不致仕。也绝不愿意效力一个注定无法成事的庸才。 而等到见了曹操,心里的想法就改变了。 正所谓贤才难觅,明主难逢。 曹操虽然未必就是明主,但却无疑有枭雄的潜质,这就够了。 陇县,平狄将军府,罗征召集一众文武议事。 “主公,情况有些不妙啊!” 成英道:“郭汜和徐荣要是再这么打下去,关中就彻底完了。” 罗征‘嗯’了声,揉着眉心不说话。 荀彧也道:“若是任由郭汜和徐荣打下去,不出数年,关中必成焦土一片,等到凉州彻底稳定下来,主公就算出兵取了关中,也要面临比现在的凉州更严重的难题。” 罗征蹙眉道:“那有什么办法,本将军总不能再插一脚吧!” 荀彧叹了口气,再说不出话来。 贾诩也道:“郭汜有七万大军,徐荣也有两万多大军,以我军的兵力,现在图谋关中只能是吃力不讨好。眼下我军能做的,唯有抓紧时间休养生息。” 荀彧叹道:“徐荣还好点,知道体恤百姓,郭汜却只知横征暴敛,短短不到一月,关中百姓就开始大举逃亡,光是涌进陇县的百姓,就有上万了。” 成英道:“高顺将军传来消息,北地、安定二郡也收容了上万流民!” 罗征沉声道:“这事要做好,不管来多少流民,都要安置好,没粮的给粮,没地的就给分地,务必不能再让这些逃难的百姓饿死荒野。既然郭汜不要百姓,那就干脆派人到关中各地前往散播消息,将逃难的百姓全都引到凉州来!” 荀彧道:“主公这个办姓不错,稍后在下便安排人去办!” 贾诩也点头道:“眼下凉州最缺的就是百姓,将军何不在边境之地设几个粥场,接济逃难的百姓,再让人放出消息,如此一来,则可将逃难的百姓尽数吸引过来。” 罗征击节道:“善,文和此计甚妙,文若,抓紧时间安排妥当!” 荀彧点点头,这是他分内之事,录仁不让。 贾诩看了看荀彧,道:“就不知粮草能否接应得上。” 荀彧道:“暂时还没有问题,以府库中现在的存粮,就算安置数十万百姓,也能吃到明年开春。不过要想捱到明年秋粮下地,还得另想办法!” 罗征问道:“麋芳呢,那厮不是跑了一趟西川吗,可有收获?” 荀彧道:“弄回来了千余担谷米,勉强只够万人半月口粮!” 罗征蹙眉道:“这么点粮食哪够,让那厮再想想办法,只要他能弄来大把粮食,明年开春本将军就把金玉的种植权给他。甚至把盐铁生意交给他也不是不行。” 荀彧立刻反对道:“主公,这个不行,盐铁乃国家大计。岂能让商贾经营!” 罗征道:“本将军也就那么一说,给麋芳一些动力嘛!” 荀彧这才恍然。欣然应下。 十月末,青州黄巾复起。贼势浩大,出泰山劫掠。 有乱军杀进了兖州进内,攻城掠地,一时民怨四起。 曹操急率刚刚收编的八千兵马出东平拒敌,怎奈黄巾贼势浩大,曹操初战不利,反折了部分兵马,不得已引众暂退,纳郭嘉之计分兵各据要隘险道。令四下劫掠的青州黄巾贼抢不到粮草,如此不出月余,数十万黄巾贼无粮可食。 曹操趁机派人劝降,数十万黄巾贼举众而降。 当初平三年的第一场冬雪到来时,青州黄巾贼患终于平定。 曹操尽收其部,择三万青壮编成青州营,操练军阵,余者发还各地,开渠屯田。顿时气象为之一象,艰难的混了几年,曹操这一代枭雄终于有了一支部曲。 与此同时,河北战场也在入冬后渐渐平息下来。 公孙瓒强攻界桥不克。反折了许多兵马,不得已退兵休整,待来年再战。 二十月。 袁术两路进击。陆路大军出合肥六安,水路大军从历阳下枞阳攻皖城。于十二月中攻破庐江郡治舒县,庐江太守陆康战死。至此江北的九江、庐江二郡皆归袁术所有。 十二月,张辽平定张掖、酒泉、敦煌三郡后,回到了陇县。 罗征遂以大将高顺为安定太守,领安定、北地二郡,镇守凉州门户;又以麋竺为酒泉太守,领酒泉、敦煌二郡;赵云为武威太守,领武威、张掖二郡;吴懿为金城太守,钟繇为陇西太守;石韬为武都太守。复令张辽、阎行等将操练兵马,以备征战。 以荀彧为将军府长史,总领治下政务。 以贾诩为军师,参谋内外军事;成英为参军,负责收集情报等。 凉州十郡,却只有六个太守。 罗征也实在没办法,手下可用的人太少了,用武将任太守也就罢了,连吴懿和麋竺这两个一直看不顺眼的,也不得不勉强放了上去,实在是无人可用。 就这,才勉强凑了六个太守。 剩下的诸如李蒙、王方等虽然资历颇老,也忠心耿耿,却实在难挡大任。 阎行、张辽到是智勇兼备,但张辽从无处理一郡军政的经验,阎行又太年轻,还要再磨练几年才能担大任,唯一能让罗征满意的,就只有钟繇和石韬了。 这两人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任一郡之守绰绰有余。 手下无人可用,罗征压力山大,压了死命令让旬彧负责修建书院,想方设法搜集各种书籍,广开学堂,甚至择其敏而好学者,提供衣食送入学堂读书。 一些从中原被虏来凉州,至今闲赋在家的士子被勒令到学堂教书,但若不从,统统抓去浸粪窑三日,不得不咬着牙屈服在了罗征恶毒手段之下。 大汉的文人士子或许有不怕死的,但却没有不怕这种毒刑的。 被浸粪窑三日,那真是生不如死,比死还痛苦。况且只是到学堂教书,又不是给罗征屠夫卖命,在有人做了榜样后,一干被抓来的文人士子立刻就改变了立场。 等到建安元年到来时,天下诸侯都纷纷偃旗息鼓,罢兵休整。 凉州,陇县,平狄将军府。 罗征召集一众文武,进行年度大议,商议进一段阶的军政要略。 “书院建的怎么样了?” 罗征最近一直在挂心这事,军议快结束的时候,又问了一嘴。 负责此事的成英忙道:“除酒泉、敦煌二郡外,其余八郡郡府的孔孟书院已经快要建设完工了,只等主公派去的先生到位,就可招录学生了。” 罗征‘嗯‘了声,道:“这事盯紧点,万万不可放松了。” “遵命!” 成英拱手应下。 就在这时,有小吏匆匆奔了进来。 先向罗征和众人拱手施礼,才跑到成英身边,附耳低语了几句。 成英又问了几句,才摆摆手让小吏退了出去,对罗征道:“主公,我军细作刚刚从西海送来急报,哥邻部和参狼部已经罢兵休整,各回各地了。” “唔,羌人不打了?” 罗征神色一动,立时就有些意动。 贾诩也是精神一振,道:“主公,哥邻部和参狼部征战年余,死伤惨重,既然罢兵那就是已经打不动了,我军是时候西征羌原,彻底解决羌人之患了。” 罗征问成英,“两部现在实力如何?” 成英答道:“原本瓜分了最强大的烧当部后,两部各有兵马两三万,不过打了一年多下来两部皆死伤惨重,眼下两部各有万余兵马。” 罗征击节道:“两部各有万余兵马,的确再不足为虑。等了一年多,我军西征羌原的时机终于成熟了,抓紧时间整编军队,待开春就对西羌用兵。” “遵命!” 众人齐拱手应命,随即起身鱼贯退了出去。 罗征又单独留下了贾诩、荀彧和成英,商议开春对西羌用兵之事。(未完待续。。) 第248章筹备出兵 第248章 冬季过去后,关中大地萧条了许多。 连绵不息的战火就像是乱世最残暴的强奸犯,将关中大地蹂躏的遍体鳞伤,许多村民和集镇被战火催毁,百姓家破人亡,扶老携幼千里逃亡,背井离乡。 弘农还好一点,张济没有主动去打别人,暂时也没有别人来攻打他。 长安三辅一带却是遭了殃,郭汜三天两头举兵攻打长安,麾下的西凉乱军就像是过境的蝗虫,不但哄抢百姓,关中的士族门阀也饱受催残。 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郭汜中是一个单纯的武将,实在缺乏割据一方的能力。 这样的人或许可以凭借手中的兵马暂时称霸一方,但大浪淘沙,迟早都会被大浪淹在沙滩上。而这种粗暴野蛮的统治,对天下百姓来说,无异于一场巨大的灾难。 关中不平静,中原同样也不平静。 积雪刚刚融化,还没到开春时节,中原大地就再次热闹起来。 正月末,袁术亲率五万大军从历阳渡江南下,攻打石城。 冀州,黑山贼张燕引众二十余万,下太行山劫掠常山郡等地。 袁绍急率大军北上迎敌,与黑山军数战皆不得胜,数战皆不能胜,陷入僵持。 公孙瓒欲趁机取了青州,以田楷为青州刺史,引军南下临淄。 袁绍被黑山军给拖住,无暇分身,只得催军急攻黑山军。 至于兖州、徐州则相对较为平静。徐州刺史陶谦岁数已经不小了。而且也没有什么称雄天下的野心,只要没有人前来攻打。就不会妄动刀兵。 曹操初入兖州,根基不稳。正在抓紧时间安抚收拢人心,扩充军备。 益州牧刘焉看样子是想守着西川称王,并没有多少开疆拓土的野心,唯有汉中太守张鲁是个心病,却不敢冒然举兵攻打,实一守成之犬。 荆州牧刘表也差不多,同样没有多少开疆拓土的野心,只想守着荆州称王。 从这一点上来说,这分属同族宗亲的哥俩还真是一样的货色。 既想割据一方称王。但却没有很强烈的逐鹿天下,自己当皇帝的勃勃野心。 并州无主,混乱不堪,豪强大族各自为政,成了三不管地带。 至于交州,实在太远了,远的几乎暂时没有诸侯能记起大汉还有这么一块地方。 相比司隶、关中的战火纷乱,混乱不堪,向来战乱不断的凉州却很平静。以至于让许多人都有些不太适应,毕竟以往大汉十三州又一部,最乱的就是凉州。 可眼下凉州却风平浪静,一点波澜不起。 罗征手下的几位能臣干吏。正在荀彧的居中协调下,迅速理顺内政,抓紧时间组织百姓恢复农业生产。积蓄钱粮物资,以图数年兵举兵东进。 淤积的河道要清理。年久失修的桥梁要修缮,官路也要平整等等等等。 政务千头万绪。繁杂庞大的让人头晕。 罗征虽然当了甩手掌柜,由荀彧全权负责,依旧忙的焦头烂额。 毕竟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他这个主君来决断,不可能彻底就甩手不管。 唯一不和协的是,郭汜麾下的西凉乱军时不时的会越过边境,跑到北地、安定二郡及汉阳打秋风,让罗征十分恼火,有几次更是亲率数千精骑阻击西凉乱军。 平狄将军府,每月一度的军议正在进行。 荀彧大略说了说内政诸事,赶到陇略的各郡太守则详细汇报郡内情况。 罗征听完只勉励了几句,就向贾诩道:“文和,说说军队的整编情况。” 贾诩应了声,道:“我军原有三万余兵马,击破马腾、吕布、段煨后,又收编了三万余降军,经过初步整编,眼下我军共有骑步大军三万。其中骑兵保留了一万,重新整编后将校大部分都由主公的三千旧部担任;步兵两万,大部为高顺将军麾下的八千精兵。这三万大军将作为我军的机动兵力,驻守陇县。至于各郡留守兵马,则由郡守自行招募,以维持最基本的武备和治安,但人数不得超过三千;至于各地的屯田兵大营,除了北地、安定二郡的两万屯田兵由高顺将军统领,其余屯田兵大营全都由将军府进行直接管理,各地郡守无权插手,至于具体方略规划长史已经说过了,在下就不说了。” 罗征轻轻敲着桌子,道:“具体情况就是这样,凉州初定,大体战略上,我军需要两到三年时间来休养生息,与百姓以喘息之机,尽快恢复农业生产,积蓄钱粮兵马,若无外敌来犯,原则上我军不会有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所以各位的重点就是理顺内政,境内有山匪贼患的抓紧时间剿灭,尽量不要再让兵灾折腾百姓。本将军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让百姓富起来,仓廪中有余粮,手头有余钱,绝不允许还有百姓吃不饱肚子,更不允许让百姓流亡或饿死。只要做好这事,就是大功一件,反之必定严惩。” 金城太守吴懿面露难色道:“小股的山贼流匪剿灭容易,三千守备军卒亦可胜任,可若八百里羌源的羌胡之从举兵来犯,恐非是一郡兵马所能抵挡。”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 罗征摆了摆头,道:“文和,说说我军的计划!” 贾诩点了点头,道:“吴懿大人只要负责境内没有小股匪寇作乱便可,若是西羌诸部举兵来犯,主公自不会坐视。况且主公已经决定在开春后对西凉用兵,趁西羌诸部征战连年元气大际之际,一举扫平八百里羌原,彻底消除西羌边患。出征方略已经定下,初步计划在二月初惊蛰小麦种下后出兵,至于具体的计划,暂不宜宣之于众。” 吴懿拱了拱手,道:“既如此,在下也没什么要说的了。” 罗征沉声道:“金城自本将军入主允吾以来,境内匪祸早就已经被尽数扫灭,子远只需处理好与羌胡各部的关系,不要把羌胡各部给本将军逼反就行。” 吴懿应声道:“在下遵命。” 罗征又看向赵云,道:“子龙,武威、张掖二郡北接大漠,居延海的匈奴人别部也有上万可战之兵,边患问题同样很严重,因此本将军才让子龙暂领武威、张掖二郡,有匈奴人挡着,鲜卑人暂时不会越过居延海南下。不过本将军屠灭休屠各胡,子龙需防居海延的匈奴人南下劫掠,条件许可的话,不妨收缩一下防线,将居延海一带的汉人百姓迁到腹地进行安置,待本将军日后扫平居延海,再过百姓往居延海定居。” 赵云拱手道:“末将遵命。” 贾诩道:“居延海的匈奴人不足为患,留着可作守门之犬。有匈奴人挡着,鲜卑人就不会南下。等主公扫平八百里羌原,最好是平定关中,待治下本精粮足,欲征大漠时,再拿居延海的匈奴人开刀不迟。所以子龙将军现在的重心不是扫平居延海,而是找机会狠狠震慑居延海的匈奴人,让其不敢举兵劫掠我大汉百姓。” 赵云道:“军师放心,某理会得!” 罗征又看向高顺,道:“伯平,北地北接大漠,吕布那厮越过灵武谷,从大漠绕到逆方抢了河套的匈奴人几次,匈奴人几次出兵报复,有机会的话一定要给那些匈奴人一个深刻的教训,最好把那些欺软怕硬的胡人给打怕了,让其再不敢引众来犯!” “末将遵命!” 高顺话不多,却铿锵有力。 身为武将,高顺或许不善治理地方。 但只要是高顺坐镇的地方,罗征却最为放心不过。 罗征道:“距离即定出兵之日尚有一个月,本将军征讨异族,素以劫掠杀人为主,这次也不例外,大军不会携带粮秣辎重,纯靠以战养战,诸将下去后告诉将士们,给本将军把刀兵磨利了,抢到的战利品拿出三分之一,按照杀敌多少分给将士们。” “末将遵命!” 张辽、阎行等将齐拱手应命。 罗征最后对荀彧道:“文若,我军的时间不多,最多只有两到三年的时间,最晚也要在三年内平定关中,才有举兵东进,攻略中原的机会。否则不管是谁统一了中原河北,我军要想以关凉之地百余万口之民力物力,都没有机会再东进中原。而治约我军东进的唯有内政和人口,还需文若多多操劳,尽快让凉州彻底稳定下来。” 荀彧拱手道:“主公放心,在下必尽力而为!” 罗征点点头,又问起了骑兵整编情况。 开春之后出兵西羌,调动的只有一万骑兵,两万步兵驻守陇县,不会轻动。而否一举扫平八百里羌原,彻底平定西羌之患,一万骑兵是关键。 罗征麾下本有大量骑兵,这次整编军队后,只保留了一万。 其中有近半征召的羌胡人被裁减,作为预备部队分散到了各地的屯田兵大营,除了农忙时种地外,闲暇之余也要练习弓马骑射,操演军阵。 留下的一万骑兵,全都是挑选的百战余生下来的精锐老兵。(未完待续。。) 第249章兵发西海 入夜,龙耆城,西部都尉府。 贾诩大步走进内堂,向罗征拱手道:“主公!” 罗征摆摆手,问道:“如何,大军是否全部到齐?” 贾诩答道:“都到齐了,一万骑兵分成十拨,每拨千骑,已分批到达龙耆城。” 罗征‘嗯’了声,“没有被西海诸羌各部的斥侯探马发现吧?” 贾诩奋然道:“谅不致有差,我军皆昼伏夜行,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才从允吾分批赶到龙耆城,西海诸羌各部的斥侯探马最多也就在临羌附近转转,不敢越过临羌!” 罗征这才点了点头,道:“好,西海诸羌最近有什么动静?” 贾诩道:“去岁哥邻部与参狼部连番恶战,误了农时,秋粮几乎颗粒无收,牛羊牲畜等消耗巨大,两部数十万口眼看饿浮遍地,只待春种结束,为了争抢所剩不多的粮食,哥邻和参狼二羌势必要发动更为惨烈的战争。据细作传回的消息,眼下参狼、哥邻二部的骑兵正在向赐支河区和察刚一带集结,最晚三月就会动手。” 罗征起身在堂下来回踱了几步,沉声道:“眼下已到二月末,也就是说,哥邻部和参狼部最多还有半个月就会动手,我军还要再等上半个多月。” 贾诩拱手道:“主公英明,既然哥邻部和参狼部皆欲攻灭对方,坐山观斗虎的确是我军最好的办法,只待两部死伤惨重,便可以最小的代价击破哥邻与参狼二羌。” 罗征挥挥手。“让成英密切留意西海动静,随时回报!” “遵命!” 贾诩答应一声。立刻转身退了出去。 赐支河区位于河水上游,这里水草丰茂。水源丰富,即是最好的草场,也适宜开垦良田耕种,如果没有战争,这里多半会成为八百里羌原上的一块沃土。 然而,由于民族习性,注定了羌原上不可能平静下来。 部落兼并,对于游牧部民来说,本来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虽然羌人从汉人那里学会了种地和盖房子。但并没有丢掉游牧民族的习性,而且因为羌原生存条件恶劣,部落之间的战争自先秦起,就从来没有停止过。 入夜,参狼部大豪帅兀当军帐。 “大帅!” 有部落头人进了军帐,喊了一声,就当是见过了。 羌人愚昧,不知礼,自然也没有汉人那些十分繁琐的礼节。 迁居凉州的羌人还好些。多少学到了一些汉人的基本礼仪,生活在八百里羌原的羌人也就比茹毛饮血稍微好一点,本质上与漠北的游牧民族并没有多少区别。 “还有多少兵马未到?” 兀当沉声问道。 头人道:“已经到了七千多人,还有四千多人没到。” 兀当蹙眉骂道:“再派人去催。告诉那些还没来的小部落,半个月之类,老子要所有的军队都在河水北岸的大营集结到位。半月后不到的,老子灭他全族!” “遵命!” 头人心头一寒。连忙答应一声。 兀当又问,“力突那驴日的呢。最近有啥动静?” 头人答道:“察刚也有兵马在集结。” 兀当狞声道:“告诉各部头人,这次要是干不掉哥邻,抢不到哥邻部的粮食牛羊,他们全族老小就准备饿死吧。老子先把丑话说在前头,谁要是敢不出力,等打败哥邻,分粮食和牛羊的时候就给老子靠边站,一只羊也别想分到。” “遵命!” 头人连忙答应一声,这才退了出去。 龙耆城,罗征大营。 成英疾步奔进帅帐,向罗征拱手道:“主公,有消息了。” 罗征顿时精神一振,问道:“怎么,哥邻羌和参狼羌出兵了吗?” 成英奋然道:“正是,我军斥侯探得消息,参狼部豪帅兀当和哥邻部豪帅力突各集结了万余兵马,正在向西海(青海湖)以西的苍狼原靠近。” “好!” 罗征长身而起,击节道:“传令各部,即刻召集大军出征。” “遵命!” 成英拱手应命,就要离开。 贾诩忙道:“主公,苍狼原位于西海以西五十里外,哥邻部和参狼部既然选择在苍狼原决战,明显是在防备交战时被人偷袭。从补连山南麓绕道到苍狼原不下六百里,我军就算一骑双马,骑兵疾行军至少也要四天时间。主公何不横穿察刚平原,直接从哥邻部驻地突袭苍狼原,如此一来既可缩短行军路程,还可避开哥邻部的斥侯探子。” 罗征沉吟不语,起身在帐下踱起步来。 成英眼前一亮,道:“主公,军师的这个想法不错,力突就算对我军有所防备,也断然不会料到我军会横穿察刚平原,直接从其后方突袭,必无多少骑侯探马。若是从龙耆城横穿察刚平原杀到苍狼原,不过两百余里,只要让将士们辛苦一下,我军一骑双马,疾行军最多一日半夜功夫便可杀到,或可收到奇效。” 罗征只沉吟了几息功夫,便断然道:“善,兵贵神速,就依文和之言。不过若直接横穿察刚平原的话,还要再等上三天才能出兵,需得密切注意两部大军动向。” “遵命!” 贾诩和成英略一拱手,当即下去准备。 苍狼原。 大地苍茫,草野荫绿。 这里不但地势十分开阔,方圆数十里之内一览无余,而且地势平坦,对于不善阴谋诡计的羌胡人来说,这地的地形用来决战最为适合不过,能够放开手脚厮杀。 天阳刚刚从天边跃出的时候,兀当和力突同时率军挺进。 羌人虽然头脑简单了些,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但也不是傻子。 两军一南一北,同时向前挺进。斥侯探马来回飞奔,每隔一柱香的功夫。便将彼军的动向报到军中,随时作好应付突发情况的准备,免得被对方给阴了。 兀当和力突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二十年前就打过交道,打仗又打了一年多,对彼此的手段和战术极为熟悉,知道阴不了对方,所以才选在这里决战。 快到中午的时候,茫茫旷野上。力突和兀当已经看到了彼皮的军队。 再过了小半个时辰,两军相距一里摆开了阵势。 羌人不识兵法战阵,所谓的军阵,也不过是所有人扎成一堆,就算是列阵。 士兵们站队都是相熟的凑在一起,有刀盾兵,也有枪兵和弓箭手,余万人马虽然扎成了一堆,但却又分成了数十上百个小堆。每一小堆里面什么兵种都有。 不过羌人素来崇尚武力,战场上悍不畏死,战斗力可是不容小觑。 “走,跟老子去操力兀的娘!” 兀当嗷了一嗓子。立刻带着三百冲出本阵。 对面,哥邻部豪帅力突也带着三百骑兵冲了出来。 相距一百五十步时,两人同时收住战马。在阵前遥遥观望。 力突喝道:“兀当,今天本帅一定要斩了你的狗头。” 兀当岂肯示弱。骂道:“驴日的力突,你的牲口操的种。今天老子不但要宰了你,回头还要把你女人和老娘统统操一遍,让你老娘再给你生个弟弟出来!” “哈哈哈!” 身后三百骑兵轰然大笑起来,个个大声叫好。 力突也不动容,哈哈大笑道:“人死卵朝天,只要你能杀得了本帅,本帅的老娘和女人自然归你。要是本帅能侥幸斩了你这头蠢驴,你老娘虽然死了,但十几个女人本帅自然要替你好生操一遍,等哪天操腻味了,再分给手下的弟兄们操,多给你生几个儿子。还有你儿子的女人,本帅也得尝尝是什么味道。” 兀当狞笑道:“那还废什么话,赶紧滚回去准备厮杀,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只有宰了个你这个驴日的东西,抢光你们哥邻部的所有牛羊畜生和粮食,老子手下的二十多万口才能活下来,所以今天你死定了,老子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本帅也是这么想的!” 力突慢悠悠的道:“急什么,咱俩打了几十年的交道,以前好歹也有几分交情,今天既然要分个生死,你这头蠢驴难道不想跟本帅多说几句,免得死了就没机会了。” 兀当骂道:“老子还跟你说个屁,你个**的东西一辈子就没像个男人样,老子最看不起你这种经常躲在背后害人的崽子,赶紧的,想死就过来!” 力突脸色就有些黑,额头青筋直跳道:“你个蠢驴嘴巴能不能放干净些?” “哈哈哈!” 兀当骂的解气,大笑道:“老子就是不爽,你又能怎样?” 力突咬牙切齿道:“那就不死不休!” 说罢再不废话,当即带着三百骑兵掉头冲回本阵去了。 “走!” 兀当也招呼了一声,带着骑兵回了本阵。 很快,宁静的旷野上鼓声阵天,激昂的号角齐鸣。 力突和兀当同时令下,各自带着万余兵马向对方冲杀了过去。 “驴日的,吃老子一刀!” 兀当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拍马舞刀直奔力突。 身后万余兵马也乱嘈嘈的发一声喊,跟在兀当身后奋力向前冲锋。 “本帅还怕你不成!” 力突同时一声大吼,挥刀截住兀当厮杀起来。 两支大军随即狠狠的撞在一起,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奋力厮杀起来。 兀当不大喜欢玩弄诡计,勇力却要胜过力突不少,很快将力突杀的招架乏力。 抽空一瞅,就发现混在一起厮杀的哥邻部大军里面竟然有许多老弱妇孺,被自己的大军杀的节节败退,不由心怀大畅,一边挥刀猛砍,一边仰天大笑道:“驴日的力突,你们哥邻部的男人是不是全都死光了,连老弱病残和女人都跑出来拼命了。” 力突一边狼狈地招架,一边切齿道:“你个蠢货别得意的太早了,你们参狼部的男人都是没卵的,连我们哥邻部的娘们都不如。” “放你娘的狗屁!” 兀当骂道:“你们哥邻部的男人才他娘的没种,连战场都不敢上,算什么爷们。让女人出来拼命,你们哥邻部的男人真他娘的给我们羌人丢脸,我呸!” “杀,死战不退!” 力突怒吼连连,拼着挨了一刀,挥刀砍向兀当脑门。 “哎哟,驴日的还真敢拼命!” 兀当狼嚎一声,连忙仰躺在了马背上,才避过这一刀。 惨烈的厮杀一直持续了半个时辰,哥邻部的万余兵马虽然大半是老弱妇孺,但即便是那些被强赶上战场的妇人,都提着刀子红着眼睛拼命,没有人退缩。 力突身披数刀,数次想甩掉兀当,都被兀当追上。 眼看逃不掉,又实在不是兀当敌手,只得与族中数名勇士合战兀当。 兀力一边以一敌六,杀的力突团团,一边得意的哈哈大笑,因为他发现哥邻部的人马终于开始露出败相,被自己的大军杀的开始后退了。 只要再加把劲,就能打败哥邻部的大军了。 只要这次能打败力突,哥邻部的牛羊牲口和粮食就是自己的了。 有了哥邻部的牛羊牲口和粮食,自己手下的二十万口老弱妇孺,张着嘴巴等饭吃的女人和娃娃就能撑到秋粮下地,不用饿死了,怎么能不心怀大畅。 “儿郎们,给老子杀!” 兀当扯开嗓门狼嚎起来,“力突个驴日的没卵蛋的不行了,给老子狠狠的杀!只要打败哥邻部,哥邻部的牛羊牲口和粮食就是我们的了,女人孩子就不用饿死了。” “杀杀杀……” 上万条汉子齐声大吼起来,军心大振,奋力搏命。 对于老婆孩子已经饿的哇哇叫的参狼部族人来说,没有什么东西比牛羊牲口和粮食更有诱惑力了。为了老婆孩子不被饿死,就算今天拼掉老命,也要杀一个够本。 此消彼长之下,参狼部的大军逾战逾勇,哥邻部的人马则开始节节败退。 眼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有羌兵杀到力突身前,嘶声吼道:“大帅,挡不住了,不如暂时退兵吧,待收整兵马,再和狗日和参狼部拼了。” 力突脸色惨然道:“遭此大败,部族不存,岂能退缩!” 羌兵疾声道:“大帅,真的挺不住了哇,再这样下去我们全都要死哇!” “罢了!” 力突面露悲色,绝望地吼道:“退,退到射虎谷去!” “遵命!” 羌兵立刻打马离开。(未完待续。。) 第250章凶威赫赫 “追,给老子狠狠地杀!” 兀当大喝一声,当即带着大军奋起直追。 哥邻部的大军里从去年开始,就出现了老弱妇孺,每次交战,兀当都会发现力突的大军里面老弱妇孺占的比例越来越高,只以为是哥邻部的青壮男子大量战死,哥邻才不得不将老弱妇孺派上战场,因此见力突不敌败退,也不疑有他,当即率军直追。 哥邻败局已定,这个时候如果不乘胜追击,可就太蠢了。 参狼部大军兴奋的嗷嗷大叫,拼命追击。 哥邻部大军却如丧家之犬,丢盔卸甲的逃往三十里外的射虎谷。 旷野上一旦战败,根本就无处可逃,要想甩掉参狼部追兵,唯有逃到射虎谷那种地势比较险要的地方,才能够据险死守,挡住参狼部的追击。 力突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要撤往射虎谷。 兀当同样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不肯放过这大好的机会,要乘趁追击。 旷野上,力突带着大军狼狈向西北方向疾撤,万余大军早就溃散,在撤退的军令下达的那一刻,所有人就丧失了拼命的勇气,丢盔卸甲的撒开丫子逃命。 兀当带着大军随后掩杀,弃尸无数,鲜血在荫绿的原野上染红了一条笔直的道路。 等逃到射虎谷时,哥邻部的万余大军已经只剩下了不到五千,短短三十里路,除了混乱时战死的近两千人,撤退时被折损的人马足有六七千。 除了被参狼部追击杀死的之外。尚有一部分人四散逃命去了。 “退进去!” 力突大吼一声,没有半分犹豫。就带着五千残兵败将逃进了射虎谷。 “追,杀进去!” 兀当早已经杀红了眼。岂肯就此罢休,当即带着大军追杀了进去。 这个时候,已经没功夫考虑力突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了。 眼看煮熟的鸭子已经到了嘴角,岂能再让鸭子飞走。 仓惶撤退间,力突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兀当果真率军追了进来,嘴角边不由绽起一丝狰狞的笑意,哪里还有半分惊慌失措的样子。 很快,哥邻部的五千残兵败将就逃到了射虎谷中断位置。 至于参狼部的万余大军。也有大半追了进来。 就在这个时候,两侧山壁的密林中忽然有惊雷般的大吼响起,“杀!” 兀当吃了一惊,连忙勒住战马抬头望去,就见茂密的山林中,一片黑压压的箭雨已经贯空攒射下来,顿时骇的亡魂皆冒,立刻就知道中计了。 “不好!” 兀当厉声吼道:“他妈的,中了驴日的力突奸计了。快撤,撤出去!” 然而,又哪里还来得及。 密集如蝗的箭雨狠狠倾泻在了参狼部大军的头上,刹时惨嚎迭起。无数躲藏的参狼部兵卒像是麦草一样,成片成片的倒下,只是几波箭雨。就让参狼部损失惨重。 更要命的是,还有几十支火箭夹杂在铺天盖地的箭雨中射了下来。 刚刚追进来的时候没注意。直到这个时候,兀当才发现地面和山谷两层竟然是一层厚厚的茅草。而且上面还泼了火油,被火箭一引,立刻熊熊燃烧起来。 “完了!” 兀当哀嚎一声,只觉一颗心直往下沉。 苍狼原以东三十里,罗征率领一万骑兵正在缓缓而行。 “报——” 不远处,一骑流星探马风驰电掣而来,径自冲到罗征马前,勒猛的一提马疆,勒住了胯下战马,大声道:“禀主公,哥邻部战败,豪帅力突率领五千残兵败将,逃到了西北三十里外的射虎谷,参狼部豪帅兀当已经率领大军追了进去。” “哥邻部这么快就败了?” 罗征顿时眼神一凝,念头急转。 贾诩脸色一变,忙道:“主公,怕是情况有变,哥邻部豪帅力突素有智谋,此番恐怕是诈败诱敌,要将参狼部大军诱进射虎谷一战击破,军情紧急,请主公迅速率军突击,迟则恐错失战机,我军接下来的计划就没办法施行了。” “善,就依文和之言!” 罗征表现出了足够的决断,当即断喝道:“传令全军突击,目标射虎谷!” “遵命!” 早有十余骑传令兵飞马离去,迅速传下军令。 射谷虎,大火冲天,浓烟滚滚。 可邻部伏兵尽出时,谷口在第一时间被无数捆滚落下来的柴禾堵住,随后数十支火箭从山壁上方射将进来,点燃了冲天大火,彻底将谷口封死。 被堵在山谷中的参狼部兵卒乱成一团,却根本难以从纵横十多丈的大火中冲出来。 没有冲进山谷中的近四千参狼部兵马也挤在大火外面,惶惶然不知所措,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在这个时候,数千哥邻部兵马从左侧方的密林中冲杀出来,将失去了主帅统御,早就乱成一团的参狼部兵马杀的大败。 山谷里面,惨嚎震天,骂声不绝。 射虎谷的另一头,力突已经带着千兵马撤到了地方之处,脸色狰狞的看着在大火中挣扎的参狼部兵马,眸子里有疯狂的杀机在燃烧。 兀当那厮就是个蠢货,仗着有几分勇力,就敢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要知道部族的争战,非是单打独斗,就匹是靠匹夫之勇能解决问题的。 自己从去岁开始,便逐步将吞灭的其他部落的老弱妇孺派上战场,代替青壮,为的就是抽出兵力在这里埋伏,顺便让兀力那头蠢驴以为自己伤亡惨重,才不得不将老弱妇孺派上战场,没想那头蠢驴还真的相信了。一头撞进了自己早就布置多时的陷阱。 “大帅,参狼部完了。” 有头目兴奋的满脸通红。眼里非但没有怜悯,反而满满都是狰狞。 羌原上的部落征战就是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因为根本没有那么多牛羊牲畜和粮食养活太多的人,要想自己不被饿死,就只能让别人去死,为了自己活命,没有人会同情心泛滥,那样只会死的更快。 菲是自己死了,妻儿也会沦为别人的奴隶。 “不错,参狼部完了。” 力突重重点头。脸上容光焕发,有说不出的得意。 自己只不过略施小计,就让兀当那头蠢驴输的烂了裤子,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从今往后,这西海一带就是自己的天下了,再也没有人敢违抗自己的命令。 就算是昔日烧当部强盛时,滇零也没有现在的自己更有权威。 若是滇零还在,这西海一带自己轮不到自己来做主。 可谁叫滇零运气太背。死在了凉州。 想起现在的凉州,力突就不一阵觉得心头一阵压抑。 以前的凉州兵荒马乱的,不管是韩遂也好,还是天将军的子孙马腾也罢。虽然也曾盛极一时,但从来没有让羌人畏惧过。纵然马腾是大汉伏波将军马援之后,被羌人奉为神威天将军。对羌胡部落有着无以伦比的影响力,但也从来没有让羌人害怕过。 然而现在的凉州。却只有一个说了错。 这对于早就习惯了凉州兵荒马乱的羌人来说,甚至都有些不太适应。 只要一想起凶名赫的罗征。力突都忍不住脊背发寒,刚刚击破兀当的参狼部大军的喜悦刹时不翼而飞,只觉心头像是压了一座大山,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强大如烧当部,滇零也战死在了凉州,结果直接造成了烧当部的灭亡。 力突早就见识到了汉军的强大,所以在和兀当瓜分掉烧当部后,才一直不敢再举兵出西海寇掠凉州,然而现在凉州十郡已经被罗征那个凶徒彻底平,西海还会安全吧? 再想到休屠各胡的下场,力突就不由一阵没来由的烦躁。 休屠各胡可不是软柿子,有口二十余万,可战之兵两万,比现在元气大伤的哥邻部都要强大的多,可就是这样一个强大的部族,却被罗征那凶神给夷为平地,十余万口老弱被杀了个干净,只留下了七八万女人和孩子。 就连被俘的一万休屠各胡骑兵,也被那凶神下令全部活埋。 如此凶残,简直令人发指,更没理由不害怕。 纵然是对死亡有惊人承受能力的羌人,也打心底里畏惧罗征那凶神的凶残。 更要命的是,罗征那厮对游牧部落从来不知道仁慈为何物,只要是敢忤逆他的,几乎都没有好下场,先是迁居凉州的许多羌胡部落,再是举兵入寇的西海诸羌各部,到后来休屠泽的休屠各胡,无一不是被杀了个血流成河,直至灭族。 如此凶威,怎能不令力突心惊胆战,深惧戒心。 甚至在刚刚听到休屠各胡被屠灭的消息后,力突有一段时间连晚上睡觉,都一直是心惊胆战的,就怕罗征那凶徒率领大军杀到西海。 俗话说杀一人为罪,杀十人为雄,杀得百万人,可为雄中雄。 汉人的文人士大夫对此嗤之以鼻,但在愚昧落后的游牧部落,这条粗鄙的道理却很有市场,羌胡人崇尚武力,也最容易畏惧更加强大的武力和凶名。 罗征就算还没杀人百万,但几十万也随便有了。 几十万人的骨血渲染出来的赫凶名,岂能不教人从骨子里畏惧。 “报——” 就在力突正思绪飞扬时,后方一骑斥侯探马旋风般的冲了过来。 力突这才被惊醒过来,连忙扭头望去,就见一骑斥侯探子已经冲到了二十步之内。 “大帅不好了。” 斥侯兵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惊慌,还没冲到近前,就已经扯开嗓门长嚎起来,“我军在二十里外发现大队汉人骑兵,正往射虎谷杀过来了,最多一刻钟便到。” “什么?” 力突顿时大吃一惊,差点没骇的跳了起来,刚还在想罗征那凶徒会不会在某一天率军杀到西海来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听到有大队汉人骑兵杀过来的消息,这可真是刚想鬼呢鬼就缠上来了,哪能不惊,厉声道:“可曾看清是谁的军队,有多少骑兵?” 斥侯兵勒住战马,狠狠喘了两口,才脸色煞白地道:“是罗征的军队,约有一万骑兵。” “遭了!” “不好!” “罗征那凶徒来了。” 乍闻此刻,力突还没说话,聚集在身边的部落头人们首先就惊慌了起来。 自去岁屠灭休屠各胡以来,罗征的凶名对于周边地区的异族胡人来说,可真的是比催命鬼还要令人畏惧,如今乍闻罗征大军杀到,这些羌人哪能不惊。 数十万异族胡人的生命和骨血造就的凶名,岂是等闲。 这些部落头人没有立刻催马逃跑,就已经十分不容易了。 力突脸色数变,当即大吼道:“快,将消息告诉兀当,就说罗征亲率大军杀到,本帅愿与他罢兵言和,合力对付罗征那凶徒,快去!” “遵命!” 早有亲兵虎吼一声,飞快的催马离去。(未完待续。。) 第251章大获全胜 射虎谷中乱成一团,到处都是战场。 力突的军令虽然传了下去,但是早就杀成一团的两方士兵早就杀红了眼,再加上参狼部大军陷入绝境,士兵们没有疯掉就已经是万幸,急切间又哪里停得下来。 二十里路,骑兵突击不过一刻钟即到。 双方的士兵还没弄明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远处就已经出线了黑压压的骑兵。 “快,列阵迎敌!” 力突再也顾不上身后谷中的参狼部大军了,扯开嗓门狼嚎了一声。 罗征既然已经率军杀到了西海,就断然不会轻易退走,以那凶徒的所作所为,不把自己的部族夷为平地,抢不到足够的牛羊牲畜和钱粮,怎么可能会离开。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力突能做的,就是拼死一战。 否则就算自己能率领数千骑兵跑掉,部族也会被罗征那凶徒夷为平地。 射虎谷以北的旷野上,大片烟尘扬起,上万骑兵排成扇形,两翼略微前倾,正漫山遍野杀奔而来,虽然尚有数里之遥,但巨大的声势已经让守在谷中的羌兵惊慌起来。 “是罗征的骑兵!” 有部落头人大叫起来,声音嘶哑,“真的是罗征的骑兵!” “住口,少他娘的废话!” 力突眼睛已经红了,狠狠抽了那头人一记马鞭,厉吼道:“都给本帅听着,罗征那凶徒绝不可能放过我们的,休屠各胡就是例子。一旦战败,我们也会跟休屠各胡一样。被杀光老弱妇孺,抢光牛羊牲畜和钱粮。不想死的就给本帅拿起武器,和罗征匹夫拼了。” “拼了!” 数千羌兵全都嗷嗷大叫起来,立刻暂时忘记了畏惧。 他们畏惧罗征的凶名,那是因为罗征对异游牧部族的血腥屠戮。 然而如果被逼的走投无路,兔子都还会咬人呢,更何况素来彪悍的羌人。 力突只是短短几句话,就立刻让所有的羌兵忘记了畏惧,生出了拼死一战的决心。 就在这时,天地间已经响起了巨大的轰鸣声。 上万骑兵卷起漫天烟尘。滚滚而进,已经到杀到了一里之内。 激昂高亢的牛号角声中,正在纵骑驰骋的西凉骑兵发起了真正的冲锋,西凉悍将阎行引着三千精骑脱离本阵,在冲锋的过程中,就已经迅速收拢,列成了锥型突击阵。 骑兵阵前,阎行长枪斜举,纵骑狂奔。 胯下青色的骏马四蹄翻飞。一边翘首长期,一边奋蹄疾进。 三千骑兵滚滚跟进,丝终保持着严谨的突击阵型,锃亮的马刀早已握在手中。黝黑锋利的刀口反射着冷冽的寒光,仿佛已经迫不及待地要饱饮鲜血。 近了,更近了。 距离谷口外平原上列阵的哥邻部数千羌兵已不足三百步之遥。阎行冷冽的眸子刹时变的有些狰狞狂乱起来,有惊人的杀机在酝酿。下意识地握紧了冰凉入骨的铁枪。 “突击!” 阎行猛的长嚎一声,双腿的猛的一夹马腹。胯下战马再次提速。 三千骑兵很有战阵经验,几乎不分先后的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两百步外,哥邻部的数千羌兵同样纵马冲了过来,狠狠的撞上了已经将马速提到极限的三千西凉骑兵,就好似鸡蛋撞上了高速飞行的箭头。 啊啊啊…… 凄厉的惨嚎声瞬间炸响,三千骑兵在阎行的带领下,如同一支箭利的箭矢,狠狠的撕开了数千羌兵的骑阵,冲锋之势丝毫不减,直插心胖。 阎行一骑当先,铁枪出同出洞的蛟龙,触之非死即残,马前无一合之将。 力突拍马来战,却被阎行一枪就挑飞了手中的大刀,不由骇的亡魂皆冒。 急催马欲走时,阎行已经闪电般再次刺出一枪,宽大的枪刃从力突左颈刺下,直接将力突的脖颈切断,只剩下小部分皮肉还连着耷拉下去的脑袋。 “大帅!” 四周的羌兵眼看大帅被一枪刺死,只看的手酸脚麻,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 三千骑兵奋力冲杀,制式的五尺马刀犀利无比,往往只需要一刀,就能将哥邻部羌兵脆弱的木枪或生锈的马刀斩断,顺势将马背上的羌兵劈成两半。 虽然只有三千骑冲阵,但无论是精良的武器,还是战术战阵的运用,都使得这支骑兵的战斗力比之此前更加精进了许多,攻势之犀利猛烈,犹如利箭穿空,难以抵挡。 有道是,将越老越聪,兵越打越精。 保留下来的一万骑兵,无一不是百战余生的老兵。 每一名骑兵,手上都至少有不下十条人命,全都是在死人堆里打过滚的角色。 这样的一支骑兵,再装备上再次经过改良的犀利武器,战斗力绝对恐怖。 三千骑兵只是一个冲锋,就将数千哥邻部骑兵冲击的七零八落,许多羌兵被彻底击破了抵抗的勇气,在罗征率领的大队骑兵紧随三千骑兵之后滚滚杀到时,要么第一时间催马四散而逃,要么赶紧扔掉武器翻下马背伏地请降。 等到更多的羌兵从山谷中冲出来,哥邻部的数千骑兵已经全军覆没。 至于哥邻部大豪帅力突,更是被阎行阵斩。 谷口的一块高地上,罗征胯马肃立,远眺从山谷中冲出来的羌兵。 许褚带着五百铁卫,寸步不离的守在身边,尽皆杀气腾腾。 “主公,力突人头找到!” 有骑兵催马奔了过来,献上一颗血淋淋的首级。 罗征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摆摆手冷然道:“喂狗!” “遵命!” 骑兵不敢废话,连忙提着人头打马离开。 上万骑兵堵在谷口,从山谷中冲出来的羌兵要么投降性命,要么全部被杀。而因为哥邻准备的实在太充分,山谷中火势太大,另一头又被大火封死出不去,就连被堵在山谷中的参狼部羌兵也在大火的逼迫下,跟在哥邻部羌兵后面冲了出来。 “完了,全完了!” 兀当冲出谷口,只看了一眼黑压压的西凉骑兵,就不由一阵绝望。 虽然兀当和力突一直都在防备西凉军会出西海偷袭,但还是没想到,罗征会在这个要命的节骨眼上,亲率大军突袭杀到了苍狼原,这下是真的全完了。 罗征那个凶徒既然亲自来了,那么哥邻、参狼二部就再也没有了半点机会。 如果没有被力突那个驴日的骗到射虎谷,或许两在部族合兵一处,还有机会罗征那凶神拼个鱼死网破,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根本没有半点机会。 “大帅,力突已经被杀了。” 有部落头人从前面奔了回来,告诉兀当一个消息。 “好,死的好!” 兀当切齿,狞声道:“驴日的自以为比别人聪明,天天想着靠诡计害人,这下不但把老子害了,他自己也搭进去了,这个祸害,真是死的太便宜他了。” “大帅,现在怎么办?” 那头人问题,只是声音有些发颤。 “怎么办?” 兀当惨然道:“眼下我军被堵在谷中冲不出去,还能怎么办,投降吧!” “不行啊,大帅!” 头人急道:“罗征那凶神对我等羌胡部落从来都不手软,大帅难道忘了,休屠各胡十余万口尽被那厮下令屠杀,听说鲜血把百亭海都染红了。一万投降被俘的匈奴骑兵,更是被那厮直接下令活埋,简直凶残的令人发指,我等若是投降,焉有活路!” “对对对,绝对不能投降!” “他娘的拼了,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与其投降了再被活埋,还不如跟罗征那屠夫拼了。” 旁边的部落头人们吩咐叫嚣,都不肯投降,实在是罗征杀气太重了,但凡是投降被俘的游牧部落,无一不是被屠灭部族,极少有能幸存下来的,凶残的让人不敢投降。(未完待续。。) 第252章平定西羌 建安元年三月,罗征亲率一万精骑出西海,长途奔袭数百里,正赶上哥邻部大豪帅力突将参狼部大军诱进射虎谷,一战尽歼参狼、哥邻二部主力大军。 参狼部誓死不降,被尽数屠灭。 而投降的近万哥邻部大军也未能幸免,被下令全部活埋。 罗征随后命阎行、张辽二将各引精骑三千,突袭了察刚地区和赐支河区的参狼部和哥邻部老营,将两部四十余万口杀了个血流成河,除了十余万年轻力壮的女人和孩子,其余老弱病残全部被血腥屠杀,抢到的牛羊牲口数以十万计。 消息传开,八百里羌原震动。 西海周边的大小羌人部族纷纷举族迁徒,远走他乡。 再凶猛的野兽,也不愿意和老虎做邻居。 罗征的屠刀已经挥到了羌原,没有羌人还敢怀疑这个杀徒的杀戮之心。 这种**裸的血腥杀戮和掠夺,绝对是史无前例的。 纵然是东西两汉近四百年,大汉朝廷也曾数次对西羌用兵,伏波将军马援虽然征服了西羌,却没有从根本上解决西陲的边患,每到大汉国力衰弱,羌人便举兵入寇。 罗征的大肆杀戮虽然血腥,惨无人道,却是最有效的解决边患的办法。 要想让这些游牧民部落不再反叛,唯一的办法便是种族灭绝。 或许还有其他的办法,但无一不是要消耗大量的时间,罗征等不起。也不愿等。 五胡乱华的惨剧,已经充分证明了这些游牧民部落不可能和大汉民族融合。 唯一最快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以血腥的杀戮来达成目标。 从三月到七月,八百里羌原一片哀嚎。无数部族被屠灭。 罗征亲提一万精骑,强行征发一些小部落的壮丁,进攻一些人口众多,实力比较强大的羌人部落,驱赶羌人自相残杀,大量地消耗羌人的有生力量。 短短几个月功夫,八百里羌原几乎被鲜血染红。 数以十万计的老弱妇孺被屠灭,而动手的全是被强行驱赶的羌人。 杀红了眼的羌人彻底陷入了疯狂的杀戮之中,但凡是不遵罗征号令的。无不是被血腥震压和屠灭,剩下的除了大量的牛羊牲口和粮食,就只有年轻女人和孩子。 在血腥屠杀和掠夺的过程中,罗征很快就征集到了两万羌兵。 这些羌兵几乎全都出身一些实力不强的部落,因为族中老弱妇孺较少,被罗征看中绑上了战车,又使用诡计让羌人自相残杀,族中妇孺老弱都被杀了个七七八八。 罗征重新整合羌人的实力后,这两万羌兵全都成为了受益者。甘愿为罗征爪牙,但凡是罗征屠所向,无不云集景从,将屠刀挥向其他的羌人部落。 九月。罗征率三万铁骑突袭赐支河首,大破白狗、保霸等三十六羌。 两万征召的羌兵杀光了三十六羌的所有老弱病残,瓜分掉了剩下的女人孩子。 附近的羌人部落不得不再次举族迁徒。迁往唐发地区。 大军休整半月,罗征随即引军东进。越过积石山击破仓促迎战的罕羌、白马、黑虎及大样等羌,屠灭数十万口。虏劫牛羊牲口数以十万头计。 消息传到成都,西川士族震惊的面无人色。 如此血腥的杀戮和掠夺,吓坏了所有的西川士族。 益州牧刘焉听到消息时,吓的酒樽都掉在了地上,唯恐罗征这屠夫趁势率军从绵虎道杀进益州,急谴大将赵韪引军三万屯于玉垒山,严加防范。 从建安元年三月到十月,短短的七个月,八百里羌原伏尸体百万。 被西凉军屠灭的部落数十上百,屠灭的人口数以十万计。 十月。 罗征分封百户,将手下的有功将士和征发的两万羌兵分成三百个百户,合计三万大军安置到了赐支河首以南的羌原上,又重立西部都尉府,总领西羌诸事。 每个百户有百人,从小兵到百户,全都是羌原上的贵族领主。 就算是最普通的小兵,也分到了三到五个女人,大片的草场和牛羊,还有奴隶。 而最早投靠的羌胡一众羌胡部落,也是这等战争的受益者。 一直不遗余力支持罗征的小月氏,更是得到了一笔丰厚的回报。 三百个百户闲时放牧开荒,耕田种地,受西部都尉府管理。 若有战事,则由平狄将军府直接管辖,派谴大将统御各百户之兵出征。 三百个百户,将成为罗征西部最为有力的屏障,不断的杀戮和掠夺不但可以大量削减羌原上的人口,减少粮草的消耗,还可确保凉州西陲再无边患。 而抢来的数以十万计的牛羊牲口和钱粮,则有效解决了罗征的粮草危机。 至于三百百户的后勤,也完全不用平狄将军府负担。 除了拱卫凉州的西部边境,三百个百户在闲时还要积极向南用兵,不断征服八百里羌原南部的唐发地区,甚至进兵盘越、掸邦等国,为罗征掠夺大量的牛羊粮草。 十一月初,羌原上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 罗征赶在大雪前,率军北上从白石进入陇西,班师回到陇县。 时隔近年,等到罗征回到陇县,长子罗琤已经一岁多了。 平狄将军府,内院。 “儿子,叫爹!” 罗征举着儿子,用胡茬蹭儿子粉嫩的脸蛋。 “爹爹爹……” 一连串的奶声崩了出来,只是咬字有些不是很清楚。 罗征笑的脸上都开了花,弹了下小**,又是一阵开怀大笑。 不大会功夫。许褚进来禀报,一众谋臣武将已经到了。 罗征遂将儿子交给一旁的奶娘。看了看挺着个大肚子的任妍,去了议事厅。 又是一年过去了。凉州治下十郡情况都不错。 各郡太守、重要谋臣将领都赶到陇县,准备参加一年一度的军议。 议事厅,数十人济济一堂,气氛十分热烈。 荀彧正在讲钱粮赋税情况,“今年主公治下十郡皆大获丰收,因主公裁减军队,大量的青壮卸甲归田,官府组织广开农田,兴修水利。秋上小麦和金米都大获丰收,特别是金米的大规模种植,彻底消除了主公治下人口不足,粮食难以高产的难题,除去一应开支和必要的存粮,府库中有近八十万石军粮可供调用。而种植金米的家户,官府也只收了三成的米税,平均每家农户产量所得,相当于朝廷免掉所有赋税。收入还翻了倍,可以说短短一年时间,主公治下种植金米的百姓之富裕就达到了前汉最强盛时期,真是奇迹。” 罗征连连点头道:“不错。形势的确喜人。!” 其余众文武也是听的容光焕发,现在的形势的确让人无比振奋。 能让荀彧这样中规中矩的人说是奇迹,可见现在的形势有多么好了。 在座的所有人也都知道金米的重要性。说是超越时代的一场改变也不为过。 种植麦子年成好的话,每亩地也不过产粮两百来斤。而且留种就得四十斤。而种金米产量却能达到六百斤,几乎是麦子的三倍。并且只需要十斤种子。 如此巨大的差距,也只能用奇迹来形容了。 百姓就算要上缴三成粮税,每亩地也能得粮四百余斤。而种植小麦的话,如果粮税收的稍微高点,除去留种所用,每亩地能得七八十斤粮就不错了。 每亩地产粮四百余斤,就等于收入翻了至少五倍。 如此巨大的优势,百姓只要勤劳耕作,想不富裕起来都难。 最终的结果,就是百姓富了,官府的府库也充实了。 荀彧继续道:“秋粮下地后,主公治下还没有种植金米的百姓差点暴动,全都挤到官府请求发下金米种子,金米产量如此之高,百姓都不愿意再种小麦了。” 罗征感慨道:“百姓还真是最务实的一群人,刚种金米的时候,没人愿意种,都是官府强行推行政令。现在到好,全都抢着要种金米。不过金米产量虽高,但小麦不能丢,还是要种的,具体如何耕种,文若召集一众干吏讨论吧,本将军就不瞎指挥了!” “主公英明!” 荀彧难得地恭维了一声,又道:“眼下府库中军粮充足,唯钱银略有不足,主公从中原带来的钱银虽然数以万计,但这两年供养大军和各种开销,治理凉州内政,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而主公又一再下令减免百姓赋税,所以今年府库中没有多少钱银,只够勉强维持官府日常开销和军队饷银,若实在不行,可以府库中的军粮折算钱银。” 罗征道:“本将军征破西羌,抢来的众多牛羊和钱粮呢?” 荀彧道:“主公有所不知,为了鼓励百姓圈养家畜,丰富主公治下物资,主公从西羌缴获的三百余万头牛羊牲畜和钱银除供养大军和一应开支的消耗外,剩下的全都按照主公的要求发放给了百姓。现在百姓是富了,人心也安定了,官府却没有多少钱银!” 罗征欣然道:“这个不急,只要百姓能富起来就行。民富则国强,先贤总结出来的道理还是很正确的,只要百姓富起来,官府自然不会缺少钱粮!” 还有一句话忍了忍没说出来,猪也要养肥了再杀,才能杀到肉不是。 荀彧点点头,道:“眼下官府已经在与各地边境开设了许多粥场,无尝为各地逃难过来的是姓提供口粮,只要是愿意在凉州安家的,官府也会分给农田,发放一应口粮,口口相传之下,关中有不少百姓都举家逃来了凉州,仅开春到现在,汉阳、北地、安定三郡安置的流民就不下三十万,秋上征收上来的粮草大部分都用来安置流民了。” 罗征问道:“关中呢,局势如何了?” 贾诩接上答道:“郭汜引军攻占了三辅地区。兵围长安,打了一年也没打下。不过徐荣也好不到哪里去。两多万大军死伤惨重,而且长安无粮。已经快守不住了。” 罗征道:“关中的百姓呢,还剩几何?” 荀彧道:“关中已经快被郭汜打废了,数万西凉乱军四处劫掠,关中的百余万百姓死于兵灾的不知凡几,举家逃亡的差不多有一半,其中有七成逃来凉州,三成逃往河东、汉中和弘农等地。眼下已经入深冬,关中百姓还不知道有多少要死于饥寒!” 罗征问道:“张济呢,有什么动静?” 成英答道:“张济分兵把守住了函谷关、武关、华阴等要隘。并未介入关中战事。” 罗征缓缓敲着桌案,道:“看来张济也就是守成一犬,不足为虑,李傕呢,那厮占据了洛阳,这一年来就没有对外扩张吗?” 成英道:“李傕曾引军出陈留寇掠兖州,但被曹操击退了。” 罗征一听曹操,立刻就问道:“曹阿瞒呢,那厮可有什么动静?” 成英道:“曹操这一年来没什么动静。一直在收拢人心,治理内政,扩充兵马,暂时并未对四邻用兵。到是袁术打下了丹阳。实力逾发强大了。” 罗征哂道:“袁术不过是只纸老虎,能蹦跶多久。不过说起袁术,本将军到是想起了孙坚那厮。孙坚不是去了吴郡吗。现在袁术都占了大半个扬州,孙坚那厮没动静吗?” 成英答道:“孙坚设计击破王朗大军。平定了会稽。袁术恐孙坚坐大,欲迁孙坚为庐江太守。孙坚不从,袁术怒而举兵,却不知为何刘表突然陈兵江夏,这才逼退了袁术。” 贾诩道:“多半是孙坚和刘表暗中联合,欲联手抗衡袁术!” 罗征道:“戏平不是在颍川吗,什么时候投到了孙坚帐下?” 荀彧苦笑道:“在下接到消息时,曾谴家将前往江东,送书信予戏平,方知道乃昔日孙坚奉袁术之命前往颍川募兵时,偶遇戏平,遂邀为帐下军师。” 罗征不无遗憾的道:“孙坚那厮可真是好命,为何本将军运气就如此之差,亲自跑了一趟颍川,文若举荐的一众大才也只碰到了三两个!” 钟繇和石韬对望一眼,脸色就有些异样。 荀彧再次苦笑,看了看钟繇和石韬,嘴皮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罗征随即反应过来,哈哈一笑道:“不过能寻到元常和广元,也算是大幸。元常和广元都乃当世大才,治理二郡颇有政绩,这一年来也辛苦了,本将军此番出征西羌,带回了不少美貌的羌女,回头命人送几位美姬到二位府上,让元常和广元享尽齐人之福!” 钟繇和石韬脸色如常,齐拱手致谢,“多谢主公!” 罗征正了正脸色,又问,“河北呢,袁绍和公孙瓒没开战吗?” 成英答道:“今年幽州大罕,公孙瓒治下军粮短缺,暂时无力举兵南下。” 罗征忽然又想起刘备,问道:“刘备呢,那厮现在在哪?” “主公说的是平原相刘备吧?” 成英看了看罗征,见罗征点头,才笑道:“主公何以会记得此人,这刘备也不知从哪里弄来了汉室宗亲的身份,整日以汉室宗亲自居,不过这刘备只是一草根……” 忽然想起罗征也是草根出身,发觉失言连忙闭上嘴巴。 罗征脸色如常,敲着桌案道:“无妨,继续说!” 成英这才松了口气,续道:“刘备出身寒微,虽为平原相,却得不到青州士族门阀的鼎力支持,手下也只有三千部曲,根本成不了气候!” 罗征心说那可不一定,但却没说出来。 毕竟刘备现在确实混的不怎么样,说出来也没人信。 除了自己,又有谁会想到刘备那厮能成为乱世中笑到最后的几人之一。(未完待续。。) 第253章徐荣之死 长安,寒风猎猎,雪花飘扬。 刚刚晴了没几天,关中大地再次被乌云笼罩。 数万西凉军围住长安,正戮力猛攻,直到榜晚才退去。 护城河早就已经被填上,城头上血迹斑斑,城下则堆尸如山,血迹凝固后,将无数尸体冻结在一起,真正成了一座肉山,难以搬走。 郭汜的大军就是攀着这样的肉山,直接攻上城头的。 北门,徐荣长身肃立,甲胃已经多处破损,手中的马刀也已经崩掉了刀口。 刀削斧凿般的面容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只是眼神却有些迷茫。 左近的城墙上,数百同样衣甲破烂不堪,浑身染血的士兵们面有悲色,迎着凛冽的寒风和飞扬的雪花肃立在寒风中,迷茫的好像风雪中的羔羊,不知家在何方。 徐荣扪心自问,也不知道自己守着长安,究竟是为了什么。 董卓死了,朝廷也亡了,自己已经没了效力的对象。 如果只是为了长安城中的十余万百姓,那么关中大地死的人已经够了。 况且郭沁攻城一年,长安城中早就已经残破不堪,麾下两万余大军战死的战死,逃亡的逃亡,连城中的百姓都已经无粮裹腹,自己可以说是在造孽。 现在还没有逃亡的,全都是追随自己已久,准备战死长安的一帮老兵。 城中的守军已经只剩下两千,而且个个带伤,最多明天。长安城就会被攻破。 如果不是自己坚持,关中还死这么多人吗? 如果不是自己从来没想过拥兵自重。郭汜还能顺利占据关中,兵围长安吗? 徐荣扭头看了看簇拥在身边的军校。不禁深深叹息了一阵,道:“等到明天天亮,你们打开城门,向郭汜投降吧,不用再死守长安了,让弟兄们有条活路。” “不行啊,将军!” 有小校惨然道:“仗打成了这样,郭汜那狗日的要是能放过我们才怪,一旦城破。弟兄们肯定会被全部杀掉泄愤,万万不能投降啊,就算战死,也好过投降被杀!” 徐荣悲凉的道:“死了这么多人,本将军实在不忍再看着弟兄们战死在长安城头!” 小校咬牙道:“将军,真的不能投降郭汜啊,弟兄们绝对没有活路。就算投降,也要去投降罗征才有活路。罗征不是几次派人来招降吗?不如将军带着弟兄们杀出重围,去凉州投靠罗征吧。郭汜那狗日的绝对不会放过兄弟们,留在关中只有死路一条。” 徐荣点点头,道:“好吧,既然你们想去凉州投靠罗征。那就都去吧!” 小校答应一声,就准备去召集人马。 然而刚刚转身走了几步,就听惊呼声迭起。“将军!” 连忙转过身来,就看到徐荣拔出了佩剑。横剑在颈,用力一拉。 噗! 热血飞溅。徐荣雄壮的身子缓缓倒了下去。 “将军!” 小校骇的亡魂皆冒,狼嚎一声扑了过去。 更多的士兵扑了过来,跪倒在徐荣的尸体前,撕开嗓门狼嚎起来,惊的不知所措。 仗打到现在,还能留下来的士兵,无不是无家可归,对徐荣心怀敬意的老兵,都已经做到了战死长安的准备,然而如今徐荣却拔剑自杀,所有人心中的坚持在瞬间崩塌,一时都有些无所适从,没有了将军,他们今后该何去何从? 濮阳,曹操官邸。 岁末到了,曹操召集一众心腹文武饮酒,顺便增进一下感情。 席间说起天下大势,郭嘉面露凝重,道:“主公,今袁术势大,主公得及早图之,否则若是让袁术平定了扬州,坐拥豫扬二州之地,届时主公再欲图之可就难矣!” 曹操叹气道:“可袁术治下已有豫州和扬州四郡,拥众十万众,如何图之?” 郭嘉道:“嘉有一旧友,曰戏平,表字志才,现在吴郡太守孙坚帐下参谋军事,日前孙坚谴使来信,欲与主公结盟攻袁术,就是出自此人之谋,嘉以为完全可行。” 曹操‘哦’了声,道:“能与奉孝为友,必为当世大才,可否为操邀之?” 郭嘉摇了摇头,道:“主公就别想了,除非孙坚死了,否则断无这个可能!” 曹操不无遗憾的道:“有贤才而不能为操所用,实是最大的憾事。奉孝说的对,吾若定中原,袁术的确是最大的障碍,必须要尽快除之。” 治中从事陈宫道:“经过一年的准备,眼下我军兵精粮足,完全具备了对外用兵的先决条件。不过袁术兵势浩大,若欲图之,还得仔细谋划才是。” 曹操点点头,道:“宫台所言极是,出兵之事稍后再议,来来来,都吃酒!” 程昱忽然道:“主公,还有一事!” 曹操欣然道:“哦,仲德请讲!” 程昱道:“日前细作从凉州传回消息,罗征已经扫平了八百里羌原,听说西羌数十上百的部落被屠灭,罗征抢到的牛羊牲畜数以百万计。” 曹操的脸色就有些阴,“罗征那厮已经回到凉州了吗?” 程昱点点头,道:“已经回到陇县。” 陈宫道:“罗征嗜杀成性,听说八百里羌原伏尸百万,这厮可真是凶狠呐,为了彻底杜绝西陲边患,竟不惜伏尸百万,如此恶行试问天下还有何人能干的出来。” 话是这么说的,可陈宫的语气中却毫无半分怨念。 程昱知道曹操和罗征有血仇,宗族几乎都被罗征屠灭,就不再多说罗征,而是说起了凉州之事,“主公,细作已经打探清楚了,金米只要种过一茬,就无法再种,根据细作传回的消息,此金米乃是罗征发现的,种子也掌握在罗征手中。” 众人一听提到金米,立刻竖起了耳朵倾听。 金米在凉州已经种了三年,随着种植规模的不断扩大,早已为诸侯所知。 特别是今年秋粮下地后,凉州大获丰收,怎么可能不引起诸侯重视。 曹操和在座的众就曾都吃过金米做成的饼子,完全可以代替小麦作为粮食。 至于引起诸侯重视的,无疑是金米那恐怖的产量。 曹操一听这事,也立刻正了正脸色,肃然道:“这金米种子有何玄虚,可曾打探到详细事宜。天下农事,我等不清楚,难道种庄稼的百姓也不知道吗?” 程昱摇头道:“已经试过各种办法了,种过一茬的金米确实无法生芽,至于这金米种子有何玄虚,确是不得而知,我军细作也打探不到,不过到是从百姓那里弄到了些官府发放的种子,和其他的金米并无不同,在下和宫台已经命人试种,果真可以发芽。” 曹操蹙眉道:“不知金米种子有何玄虚,如何耕种!” 程昱叹了口气,也有些无计可施。 金米的出现,相信所有的诸侯都在研究。 毕竟这东西不但可以作为粮食,而且产量实在高的吓人。 中原人口稠密,远非凉州可比,只要能种出金米来,将再不会有人饿死,百姓就算少种地半的田地,也能产出更多的粮食,可以节省力气做其他的事情。 如此一来,钱粮物资自然会极大的丰富起来。 有了足够多的粮食,更加丰富的物资,更多的新生儿就会活下来。 可以说,金米绝对是一项跨越时代的巨大变革,造成的影响不仅仅是米食高产,而是方方面面的,只要谁掌握了金米的种植,就等若在天下纷争中占据了巨大的优势。 曹操拧着眉头思忖了半晌,才喟然道:“操虽然不愿诸众提及罗征此贼,不过这厮的确是个人物,臭名昭著,尚能据有今日之基业,实非常人所能为。听说关中大乱,多有百姓举家逃亡,而这厮却在边境开设粥场,吸引百姓前往凉州,安置了不下数十万百姓,只此一点,就说明此人对凉州的不足洞若观火,非是马腾、郭汜等辈可比。” 程昱点头道:“罗征确有枭雄之资!” 郭嘉则道:“若不出意外,此人日后绝对是主公最大的敌人。” 曹操深以为然道:“奉孝所言极是,此人虽然出身草根,行事却不拘礼法,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且颇有识人之能,麾下文武虽然不多,但却无一不是能臣良将,荀文若之名操也多有耳闻,如此大才,竟投到了罗征帐下,可见此人极善笼络人心,非是草莽之辈。” 郭嘉深表赞同道:“是啊,连颍川名士钟繇、石韬等被虏到凉州,不过数月功夫也投到了罗征帐下,此全赖荀彧之功。若非罗征曾大肆杀戮士族,臭名昭著,又远在凉州,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往投。不瞒主公,昔日荀彧就曾数次书信相召,邀在下前往凉州,若非因关山路远,司隶、关中、凉州又一直兵荒马乱,在下早就去了凉州!” 曹操非但不以为意,反而哈哈大笑道:“幸好罗征那厮跑去了凉州,否则吾岂不是痛失奉孝臂助也!看来操的运气确实比罗征要好,能得诸公相助,实乃操之幸事!” 众人连忙谦让,气氛十分宽松。(未完待续。。) 第254章百姓卖种 曹操随即正了正脸色,肃然道:“金米之事,关乎甚大,绝不能就此罢休,促德务必要想方设法弄清楚,这金米种子有何玄虚,以期能让操治下百姓耕种。” 程昱肃然道:“主公放心,在下必竭力而为!” 郭嘉却道:“主公,在下以为主公万万不能对罗征掉以轻心!” 曹操点头道:“奉孝所言极是,吾从来都不曾小觑过罗征此人。” “不,这还远远不够!” 郭嘉肃然道:“先秦据关中而虎视中原,始给侵吞六国,成就不世之伟业。从中原司隶前出关中,只有一条长安古道可走,沿途皆有险关要隘可守,如此地理之利,关中实乃王霸之基也。只要能占据关中,进可虎视中原,退亦可据险关而自守。张济、郭汜等辈不过草寇耳,迟早为罗征所灭,而中原却是四战之泥淖,看看主公周边的邻居,袁绍、袁术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一旦罗征入主关中,则成强秦之势,图之难矣!” 曹操眼神平张,略一思忖,便明白过来,脸色顿时转为凝重。 程昱、陈宫等人仔细一想,也不由心头凛然。 这种可能性太大了,历史已经证明,关中的确是王霸之基业。 先秦据关中而出函谷,侵吞六国,就成了大秦霸业。 如果关中一直乱下去,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眼下来看,要说张济、郭汜等辈能挡住罗征那厮,没有人会相信。综合各方面的情报来看。最多三五年,罗征必然会东进关中。扫灭关中的一众军阀。 一旦让罗征统一了关中,这无异于强秦之势再现。 而到了那个时候。中原若还是诸侯林立,郭嘉给曹操定的先定中原、再平河北、尔后挟中原、河北等地百万之师南下荆扬,定鼎天下的宏伟蓝图就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实现了,罗征是绝无可能坐视中原、河北一统的。 真到了那时候,曹操就算想偏安一隅都不可能。 中原可不是关中,一路都有险关要隘可守。 程昱凝声道:“主公,奉孝所言极是,若真让罗征统一了关凉之地,届时进可攻掠中原诸地。退亦可据函谷天险而守,中原大地势必要遭受西凉军永无休止的袭扰,昱以为我等需得设法拖延罗征进兵关中的步伐,以争取时间!” 曹操喟然道:“可眼下中原和凉州还隔着李傕、张济、郭汜等数路军阀,我等纵然有心给罗征制造些麻烦,只怕也是鞭长莫及,难有所为!” 陈宫也道:“若能平定司隶,主公便可与郭汜结盟,以拒罗征。不过眼下李傕拥兵近十万众。坐拥司隶,想要图之并不比平定中原容易多少,短时间内基本没可能。” 程昱点点头,脸色十分凝重。 郭嘉洒然道:“局势到也没有那么严重。罗征现在治下只有凉州一州之地,且凉州地广人稀,乃是罗征最大的缺陷。非是人力能解决的,我军有的是时间。只要主公能在罗征彻底平定关中。大举东进之前一统中原,平定河北。届时就算罗征平定关中,也只能躲在函谷关外偏安一隅,再想虎视中原,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曹操道:“可问题是,要想一统中原,平定河北只怕没有那么容易,没有十年时间根本就做不到,而关中却只有似郭汜、张济等草寇之辈,如何是袁绍等辈所能及,只知横征暴敛而不知理政安民,不出数年必亡。只要待凉州彻底稳定下来,届时举兵东向,以雷霆之势扫灭西凉乱军,最多三五年的时间,便可平定关中。” 郭嘉道:“也不尽然,罗征纵然能尽得关中,但关中被郭汜等辈割据数年,也必然会元气大伤,百姓十不存一。罗征若想令关中恢复元气,举兵东进,花的时间更长。” 曹操凝神一想,便深以为然道:“奉孝所言极是。” 陇县,平狄将军府。 “主公!” 成英匆匆步进大厅,向罗征拱手道:“刚刚接到消息,徐荣死了。” “什么?” 罗征吃了一惊,沉声道:“徐荣死了?” 成英点点头,凝声道:“正是,徐荣知长安不可守,又不欲投降郭汜,遂趁亲兵不注意时拔剑自刎于长安城头,眼下长安已破,郭汜大军已经占据了长安。” “这……” 罗征一时怔住,这消息实在来的太突然了。 荀彧问道:“长安百姓如何,郭汜可曾下令大军屠城?” 成英叹了口气,道:“长史所料不错,郭汜攻打长安一年有余,伤亡惨重,麾下西凉乱军怨气极重,攻破长安后便大肆烧杀劫掠,长安十余万百姓,过半死于兵灾。” 荀彧也叹了口气,再无言语。 罗征脸色有些难看,问道:“徐荣既死,他麾下的兵马呢?” 成英道:“主公有所不知,长安城破之时,徐荣麾下已只剩下不到两千兵马,徐荣自杀后这些残军带着徐荣尸首杀出重围,有近千人逃到凉州,前来投靠!” 罗征精神一振,道:“这些残兵能杀出重围,逃到凉州,当皆是百战老兵,可命人厚加优待,只需略加调教,便是一支打不垮的铁血悍卒,务必要全部留下。” 贾诩拱手道:“在下遵命!” 罗征又喟然道:“只是可惜了徐荣,一员良将,也身不逢时,未遇明主赏识。以徐荣的本事,如果想割据关中自立,郭汜又怎么可能攻下三辅地区。这所以守着长远,从不曾主动出击,估计也是因为其他的原因罢了,真是可惜了一员良将呐!” 贾诩深以为然道:“主公所言极是,以徐荣之能,麾下又有两万多大军,若是想拥兵自立的话,郭汜想要攻下三辅,兵围长安的确没有这么容易。此人只是个纯粹的军人,还好没有什么野心,否则若是割据关中,则恐成主公东进的心腹大患。” 罗征点点头,徐荣没有割据的野心,的确是件幸事。 至于郭汜、张济之辈,在罗征眼里皆如猪狗,不足为患。 成英又道:“还有一事,我军的探子最近在汉阳、北地、安定、金城等地发现了许多不明来路之人在打听金米之事。在下派人暗中查访,发现有人从百姓那里收购金米,甚至以高价买走了一些金米种子,当是关东诸侯所为。” 罗征眼神就是一凝,“竟有此事?” 荀彧道:“这也是意料中的事情,金米事关重大,说是万世之基亦不为过,主公治下已经种了三年,秋上我军又大获丰收,想不引起其他诸侯的注意都不行。若是关东诸侯不设法弄个明白,也就不足为虑了,主公最多十年就可扫平天下。” 罗征点点头,问道:“种过一茬的金米就算了,金米种子可是关键,百姓卖的太多的话会影响本将军治下金米的产量,得出台一条禁令,不能让百姓大量卖种。” 荀彧道:“这个主公大可放心,金米种子乃生存之本,百姓虽就算贪图点小利,也不敢卖的太多影响来年的收成。关东诸侯就算买回去几十斤种子,又能何为!” 罗征这才放下心来,道:“这就好,几十斤种子,最多种出个千多斤金米。不过诸侯应该会想办法试种,想要打种子的注意,怕是要失望了。” 众人都点头,耕种金米,最为关键的就是种子。 这东西现在只掌握在罗征一个人手里,就连荀彧都不知道,那能令金米发芽的神奇之水取得何处,关东诸侯想要大规模耕种金米,绝无半点可能。(未完待续。。) 第255章手段有欠光明 “文和,还有一件事你办一下!” 罗征忽然想起一事,道:“本将军治下人才匮乏,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派些机灵点的去中原和荆扬各地寻访贤才,想办法多弄些读书人来!” 贾诩拱手应道:“在下遵命!” 荀彧蹙眉道:“可是,主公的名声,那个,怕是没人愿意来凉州。” 钟繇和石韬深有同感,两人都不是自愿来凉州的。 虽然现在已经投到了罗征帐下,可想起那个经过,还是有些不大是滋味。 罗征阴声道:“这个不成问题,本将军不管出身高低,只要有一技之长者,哪怕是个擅长养马的马夫,弹竹的蔑匠,就算是山匪流匪,凡是有点本事的,都给本将军弄来。不管用什么手段,哪怕是偷袭绑架,只要能把人弄来,就是大功一件。” “这……” 荀彧顿时大感头疼,对主公的这种强盗做法极其无语。 本来名声就够臭了,再这么下去,多半会臭到再也无法挽救的地步。 钟繇、石韬、吴懿、麋竺等人也是脸脸相觑,他们可算是同病相怜,全都是被罗征给虏到凉州来的,有切肤之痛,对这种强盗行径更是深恶痛绝。 只是大家都是聪明人,都识趣的没有开口反驳。 贾诩抚须道:“主公放心,在下必定办妥此事。” 荀彧掠了一眼贾诩,无奈的直摇头。 贾诩这厮平时不声不响的,虽然极富谋略。尤善军略,智谋不在自己之下。可骨子里却极为阴狠毒辣,比主公还要腹黑。干这种事情绝对比主公还要擅长。 主公把这事交给贾诩这厮,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风波来。 罗征知道荀彧的担忧,微笑道:“文若不必忧虑,本将军名声本来就臭,就算放低身段去交好那些士族门阀,人家也未必领情,反而凭的辱没了身份。既然如此,还不如干脆动手去抢。等把人请到凉州,本将军再慢慢表示诚意。” 荀彧直叹气。总觉得这种手段有欠磊落,不是正道。 钟繇、石韬等人也在摇头,有些不以为然。 吴郡,孙坚官邸。 戏平匆匆走进内堂,向孙坚拱手道:“主公!” 孙坚起身上前,亲自拉着戏平坐下,才道:“志才来的正好,方才曹操谴使前来,欲与本将军结盟共伐袁术。不知志才如何看此事?” “这当然好!” 戏平想也没想便道:“在下不是早就和主公商量过吗,袁术势大,我军和曹操结盟乃势在必行,且在曹操初入兖州时。就曾派人送去书信!” 孙坚喟然道:“是这个道理,不过正因袁术势大,才不得不有所顾忌啊!” 戏平洒然道:“主公不必忧虑。曹操帐下谋士阳翟人郭嘉与平乃是旧友,平时亦多有书信往来。虽只论私交,不谈公事。但从郭嘉对曹操的推崇亦可看得出来,曹操此人所图怕是不小。再观其平素所为,此人亦是枭雄心性,绝不会坐视袁术坐大。” 孙坚讶道:“郭嘉此人智谋如何?” 戏平肃容道:“绝不在平之下,此人尤善军略,谋事之远、思虑之周密,实乃平生平仅见也。此人投到曹操帐下,绝对是主公的一大劲敌!” 孙坚不以为然道:“志才自谦了吧?” 戏平正色道:“在下绝非自谦,更无半句虚言。” 孙坚这才动容道:“如此大才,能否为吾所用?” 戏平摇头道:“主公就不要想了,除非曹操死了,否则断无这个可能。” 孙坚不无遗憾的道:“看来这个郭嘉和志才一样了,都是忠贞之士。如此人才,却不能为吾所用,可惜,实是可惜呐!” 戏平谦虚了几句,又道:“眼下曹操占据兖州,若欲对外扩张,唯有东进徐州,或是南下豫州。徐州牧陶谦虽然垂垂老矣,但却极得徐州士民之心,急切难图。而且就中原地理来说,曹操若欲用兵,也唯有先拿袁术开刀。曹操自入兖州以来,用了一年多时间去收笼人心,积蓄钱粮兵马,兖州军心民心已经彻底稳固。若不出意外,明年曹操必然会对袁术动手,否则若是任由袁术平定扬州,曹操再想图之可就难了。” 孙坚眼神一凝,道:“志才此话当真?” 戏平道:“**不离十,曹操要对袁术动手,这也正是主公的机会,否则我军可就要有麻烦了。曹操肯定也能看清楚这一点,主公若败,则袁术尽得扬州六郡,届时曹操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以弥补实力上的巨大差距,如何能是袁术对手。听说曹操帐下多有类郭嘉此等智谋之士,若再不与主公结盟,而任由袁术坐大,那也就太蠢了。” 孙坚听的霍然开朗,连连点头道:“志才所言极是。” 戏平又道:“不过我军兵小力弱,万万不能打头破,被曹操那厮给利用了。就算要同伐袁术,也要等曹操出兵,引开肿术的主力大军,主公才能趁势出兵。若是曹操只是想利用主公引开袁术大军,那主公就向袁术称臣,看曹操还敢不敢拖下去!” 孙坚深以为然道:“善,就依志才之言,具体细节就由志才去和曹操使者商定。” 戏平拱手道:“在下遵命!” 濮阳,曹操官邸。 “主公,程昱先生回来了!” 曹操正在召集众文武议事,就有亲兵奔了进来。 “哦,仲德回来了?” 曹操顿时精神一振,道:“快请!” 亲兵应命而去,不多时,程昱风仆仆的疾步走了进来。 “主公!” 程昱虽然精神头不错。但却难掩倦色。 曹操连忙命人赐了座,才问道:“仲德江东之行如何?” 程昱答道:“已经与孙坚商定结盟的大致方向。只是……” 曹操问道:“只是如何?” 程昱道:“只是孙坚以兵少民弱为由,要我军先行出兵。才肯出兵袭击袁术侧后,否则宁愿向袁术称臣,也不会与我军共伐袁术,还需主公决断!” “竟有此事?” 曹操顿时眼神一凝,蹙眉不语。 郭嘉道:“此必是戏平之谋。” 曹操讶道:“何以见得?” 郭嘉不语,看向程昱。 程昱苦笑道:“奉孝说的没错,这的确是戏平的主意。而且依在下来看,那厮也绝对不是在要挟主公。我军若不先行出兵牵制住袁术大军主力,孙坚真有可能向袁术称臣。” 曹操沉吟道:“孙坚兵少民弱。不过万把兵马,不愿和袁术死磕也在情理之中。不过这厮也颇有野心,吾就不信他会一辈子都向袁术称臣!” 郭嘉喟然道:“主公,孙坚这是看出了我军想要对袁术动手啊,而且势在必行,所以才有恃无恐,坐地起价,不怕主公不妥协。” 曹操凛然道:“还真有这个可能,想来又是出自戏平之谋了。” 郭嘉点头道:“**不离十。不过孙坚若想让主公打头阵,好坐享其成,那可就打错算盘了。此前袁术唯恐孙坚坐大欲迁其为庐江太守,孙坚不从。已不容于袁术。主公可谴人前往豫州各地散布谣言,就说孙坚有取豫章之心,袁术就算不会尽信。也必然会对孙坚有所防备。如此一来,孙坚难以坐收渔利。就算不肯先行出兵,为我军打头阵。至少也会与我军同时出兵,以减轻我军的压力。” 曹操点头道:“善,就依春孝之计。” 郭嘉又道:“听说李傕军中最近极缺粮草,主公何不诱李傕出兵南下颍川,劫掠颍川和南阳等地,如此一来袁术必然要调集大军击退西凉乱军,我军的压力就会小很多。” 曹操击节道:“此计甚妙,谁可前往洛阳游说李傕出兵?” 程昱拱手道:“在下愿往!” 曹操蹙眉道:“仲德刚刚从江东回来,舟车劳顿,如何再远行?” 程昱道:“区区车马之苦,又算得了什么,只需歇息一日便可。” 曹操环视堂下一众谋臣,除了陈宫、郭嘉等少数几人,能担此任的,也只剩下程昱一人了。然陈宫政务缠身,郭嘉亦有军务在身,皆不能远离。 看来看去,只有让程昱再跑一趟了。 曹操喟然道:“罢了,仲德可休息数日再前往洛阳,不能累坏了身子。” 程昱慨然道:“主公放心,在下年富力壮,并无大碍。” 郭嘉又道:“主公,南阳本属荆州,然自初平元年以来,就被袁术占据,刘表虽然不曾出兵南阳,但也没道理一直让袁术占着南阳,必有收复之意,可不谴人说之?” 曹操凝思了下,道:“善,就依奉孝之计。” 顿了顿,又向程昱道:“就劳烦仲德顺道跑一趟襄阳吧!” 程昱拱手道:“在下遵命。” 漫长的冬季过去后,大地终于开始回暖。 暖暖的风吹散了寒意,吹绿了原野,诸侯们都在抓紧时间准备春耕。 谯县,袁术官邸。 “主公!” 金尚疾步走进内堂,向袁术拱手施礼。 袁术摆摆手道:“元休免礼,情况如何?” 金尚凝声道:“情况有些不妙啊,主公,最近九江、庐江、汝南等地都在议论,说孙坚有取豫章之意。在下派人细查之下,发现流言最先是从江东传过来的。” 袁术眼神就是一凝,问道:“元休以为如何?” 金尚凝思片刻,道:“不好说啊,孙坚就算有取豫章之志,也不会弄的天下皆知,此事极有可能是有人在故意散播流言,只是不知所图为何。” 袁术也不傻,闻言点头道:“元休所言极是,吾也是这么认为的。” 金尚又道:“不过话说回来。孙坚那厮自去了吴郡后,就对主公阳奉阴违。实在是忘恩负义,非但趁机攻占了会稽郡。此前更是暗中联合刘表出兵,迫主公从句容退兵,显然打算拥兵自重,未必就没有攻取豫章之意,不得不防。尚以为主公可谴一军驻于句容,若孙坚果真有攻取豫章之意,则趁势出句容南下,杀进吴郡。” 袁术眼前一亮,连连点头道:“善。就依元休之计。” 吴县,孙坚官邸。 戏平匆匆进了内堂,向不坚略一拱手,“主公!” “志才快快免礼!” 孙坚肃了肃手,让戏平在一侧坐下,才神色凝重的道:“情况有些不妙啊,日前细作从江南传来消息,九江、庐江、汝南等地不知为何,竟流言四起。都在议论本将军有攻取豫章之意,袁术已经派雷薄率领一万五千大军进驻句容!” “竟有此事?” 戏平顿时眼神一凝,脸色微变。 孙坚点了点头,道:“消息千真万确。不会有假!” 戏平击节道:“嘿,此必是曹操那厮所为。” 孙坚惑然道:“何以见得,某以答应与他结盟。何故还弄这等诡计?” 戏平道:“主公有所不知呐,我等料定曹操必然要对袁术动手。借故要求曹操先行出兵攻打袁术,我军好坐享其成。曹操这是以牙还牙。想要拉我军下水呐!” 孙坚脸色也凝重起来,道:“志才继续说。” 戏平道:“曹操命人散布流言,不管如何,袁术都会防备我军,主公再想趁曹操攻打袁术时出兵偷袭丹阳,怕是不可能了。如此一来,唯有与曹操南北呼应,同时举兵,曹操的目的不外于此,若平若料不差,此当是出自郭嘉之谋!” 孙坚这才明白过来,喟然道:“曹阿瞒麾下当真是人才济济呐!” 戏平略一思,便道:“事已至此,再施诡计反到显的我军没有结盟的诚意,而且曹操既以此相逼,说明初兵就在开春前后,主公可速速召集兵马,先与曹操合力破了袁术。” 孙坚亦是果决之人,当即断然道:“善,就依志才之见。” 公元194年,建安二年二月。 就在袁术一边防备孙坚,一边厉兵秣马,准备南下江东,攻取豫章时,兖州牧曹操悍然出兵豫州,亲率三万大军山阳南下,兵锋直逼梁国。 与此同时,吴郡太守孙坚亦先后起兵,亲率八千大军出曲阿攻打句容,复令麾下大将程普领军五千,出余杭攻打于潜,与曹操共伐袁术。 袁术闻讯后勃然大怒,当即暂缓南下江东,亲率大军北上睢阳迎击。 复令大将桥蕤引军八千南下丹阳,与雷薄各统一军迎击孙坚的两路兵马。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南阳太守以八百里加急送来告急文书。 割据司隶的李傕引军出轩辕关南下,杀进了南阳纵兵劫掠,随后颍川太守的八百里告急文书也送到军中,俱言西凉军杀进了颍川,请主公速谴援军。 袁术气的差点吐血,只得连忙调集了两万兵马,命大将陈纪、李丰各统一军前往南阳和颍川,击退西凉乱军,自引大军北上睢阳,准备迎击曹操大军。 然而没过多久,南阳再次传来了坏消息。 荆州牧刘表谴大将黄祖领军两万,出樊城北上,攻占了重镇新野,欲收复南阳。 袁术可谓四面皆敌,只气的爆跳如雷,大骂曹阿瞒不是个东西,为防南阳有失,又急忙从汝南调集了万把兵马,派到大将陈纪麾下,以拒西凉乱军和刘表大军。 中原大地狼烟四起,河边也不平静。 二月初,幽州刺史公孙瓒再次召集了三万大军,举兵南下冀州。 冀州刺史袁绍亲迎大军北上迎敌,两军再次战于界桥。 刚刚平静了不到一年,河北、中原、荆扬大地再次烽烟四起,天下诸侯全都在积极扩张地盘,唯有徐州、益州、凉州三地相对较为平静。(未完待续。。) 第256章和荀彧先生一样厉害 陇县,平狄将军府。 罗征正和贾诩小议军略,成英疾步走了进来。 “主公!” 成英脸色有异,拱手作礼。 罗征摆摆手,道:“公英免礼,可是有什么重要军情?” 成英答道:“正是,细作刚刚从中原传回消息,曹操对袁术动手了。” “曹操对袁术动手了?” 罗征蹙了蹙眉头,道:“曹阿瞒那厮才刚刚入主兖州,能有多少兵马钱粮,袁术虽然是个草包,但现在麾下兵多将广,莫非曹操以为就他现在的实力,能灭掉袁术不成?” 贾诩接上道:“主公,曹操是不得不动手啊!” 罗征略一思忖,就明白过来,曹阿瞒的确不得不动手。 要是等袁术再打下扬州,届时坐拥豫扬二州,拥兵十余万众,曹操再想一统中原可就难上加难,这个时候动手虽然时机不太成熟,但却是最好的时候。 成英道:“曹操联合了孙坚、刘表、李傕等共同出兵。” 罗征眼神就是一凝,沉声道:“曹阿瞒这厮还真是不简单啊,把能利用的诸侯全都给利用上了。孙坚出兵到还说的过去,毕竟这人也有野心,想要图谋江东,和曹操阿一拍即合到也说的过去,刘表那厮不过守成一犬,怎么会出兵,还有李傕怎么也会出兵?” 成英答道:“听说李傕军中缺粮,不知怎么被曹操给说动,出兵劫掠南阳和颍川。至于刘表出兵。以在下看,估计是想要趁机夺回南阳郡罢!” 贾诩也道:“不错。刘表出兵肯定是为了南阳。” 罗征这才恍然,沉吟了半晌。才喟然道:“眼下非是出兵的时候啊!” 贾诩点头道:“凉州方定,诸事刚刚步入正轨,还要安置大量流民,眼下的确不是出兵的时候。至少也要等到秋粮下地,我军才能对外用兵。” 罗征‘嗯’了声,问道:“郭汜麾下还有多少兵马?” 成英答道:“尚有四万余兵马!” “四万余?” 罗征摇摇头,道:“想办法,不要让郭汜安稳,要设法挑唆郭汜和张济攻伐。务必要在我军出兵之前,尽可能的削弱郭汜实力,为我军攻略关中创造有利的条件。” “遵命!” 成英拱手应命,心里却在苦笑。 主公这话有些官僚了,但为人臣下者,为主分忧乃是本分。 回头得跟贾诩商量一下,这家伙满肚子祸水,指不定会有什么好主意。 阳翟以西二十里,一座镇子上。 今天正是赶集的日子。集镇上十分热闹。 附近的百姓们将麻布、鸡蛋、谷米等各种物料都拿了出来,换取一些盐巴、草药等必需的日用品,也有百姓杀上口猪,却舍不得吃。趁赶集卖掉,换些米粮。 黑麻子个子不高,为人却十分机灵。 很容易就在集市上换到了一袋子谷米和许多新鲜的猪肉、盐巴等东西。和牛大头一人扛了一个大袋子离开镇子,专挑小路往荒郊野外走。 “麻子。有人跟上来了。” 牛大头无意中回头望了一眼,就发现不远处有人影闪进了道旁的密林中。立刻就发觉到有些不对劲,反应再迟钝的人,这个时候也知道有问题了。 “废话!” 黑麻子翻翻眼睛道:“老子早发现了!” 牛大头瞪大了眼睛,“狗屁,发现了你怎么不早说?” 黑麻子没好气道:“跟你这头笨牛说有用吗?跟上来的地痞无赖最少有七八个,就靠我们两个,不流点各大你以为能全部吃下?况且这里离村镇太近,哪是杀人的地方。” 牛大头抓抓大脑袋,“也是,不过七八个地痞而已,老子一个人就能摆平。” 黑麻子道:“行啊,一会走远了老子不动手,你一个人搞定。” 牛大头捶了一把胸膛,道:“你个儿子就躲一边看着,看老子怎么干死这帮吃了老虎胆的小痞子。娘的,前年打马腾,老子杀的人就不止十个!” 黑麻子气的直翻眼睛,实在有些无语。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很快走出了十里左右。 眼看四周尽是荒野,高山密林,已经远离了村庄和镇子。 后面一直跟着的七八个地痞流氓立刻追了上来,显然是想动手了。 黑麻子四下瞅了瞅,干脆停了下来等。 牛大头更是不惧,将米粮袋子放在了地上,瞪着牛眼盯着追上来的痞子。 “啧啧,胆子不小哇!” 八个痞子追了上来,将两人团团围住。 为首的疤脸汉子啧啧有声,目光在黑麻子和牛大头身上转了转,狞笑道:“看起来也像个能打的,不过,我们有八个人,你们才两人,识相的就乖乖把钱交出来,说不定老子还能发发慈悲,饶你们两个一条狗命。若是不识相,那就别怪老子不留活口了。” “放你娘的狗屁!” 牛大头吼了一声,就准备动手。 黑麻子忙将他拉住,慢条厮理的对疤脸汉子道:“我说哥们,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打虎不成反被虎咬,你们可要想清楚了,干这种买卖,是要掉脑袋的。别以为老子没发现你们跟在后面,老子既然敢走这条路,难道就没有一点准备吗?” “嗯?” 疤脸汉子也不傻,脸色一变,急忙四下打量。 这一打量不要紧,立刻就吓的惊叫起来。 只见左边的嵩草之中,五六个持刀的汉子已经扑了出来。 “不好,有埋伏!” 疤脸汉子大叫一声,八个地痞心下吃惊。连忙聚到了一起,凝神戒备。 “草。几个小痞子也敢来打劫老子!” 王黑熊大步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一口大刀。满脸的杀气。 人如其名,这厮的确壮的跟狗熊有一比,而且因为经历过好几次恶战,身上自有一股浓的化不开的杀气,胆小的怕是被瞪了一眼,就要吓破了胆。 “你们是什么人?” 疤脸汉子就有些色变,忐忑不安地问。 有那胆小的痞子看到这些凶神恶煞般的家伙,腿肚子都有些转筋。 “你管老子是什么人!” 王黑熊把眼一瞪,挥手道:“上。全部宰掉!” “杀!” 五名西凉兵,再加上黑麻子和牛大头,一共七人二话不说,操起刀子就扑了上去。 “拼了!” 疤脸汉子把牙一咬,大吼一声,就准备拼命。 战斗很短暂,不过十个呼息的功夫,就全部结束了。 这次潜入中原的西凉兵全都是杀人惯犯,在死人堆里打过不止一次滚。干掉八个平素最多欺压一下乡邻的地痞流氓,根本就没有半点难度,甚至都没有人受伤。 “黑麻子,你他娘的怎么搞的。” 王黑熊盯住黑麻子骂道:“怎么还把人引到这里来了?” 黑麻子苦着脸道:“我也没办法啊。这些孙子都跟上来了,有村庄的地方,又不适合杀人毁尸。再说我和牛大头两个就算能干掉这帮孙子,也得多少挂点彩。不划算,就引到这里来一并干掉。虽说流血点没事。但也不能白流不是?” 王黑熊‘嗯’了声,“好像你说的也有些道理。” 顿了顿,又问,“娘的,打听到了没有,翟阳有没有什么大才?” 几个西凉兵也立刻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黑麻子机灵,就是负责打听消息的。 他们躲在这荒郊野外都快十天了,实在憋的发慌。 要是再找不到合适的目标,就得转移地方了。 黑麻子眼里露出了兴奋的光芒,道:“还真打听到了,他娘的,颍川这地方的名士大才就是多啊,这趟可算没白来。听说阳翟有个叫司马徽的,也是什么当世名士,好像和荀彧先生一样厉害,就在家里种地,地方我都打听清楚了。” “真的假的?” 王黑熊不信道:“荀彧先生那样厉害的人,怎么可能会在家里种地。” 黑麻子道:“绝对是真的,我都听人说了,人家是高士,不屑什么功名,所以才躲在家里种地,不愿意出去当官,就是年纪有些大了,都快五十岁了。” 有西凉兵兴奋道:“和荀彧先生一样厉害的人才,太好了,主公都说了,只要能弄回去个将军,我们也能当将军。这个司马徽要是和荀彧先生一样厉害,荀彧先生怎么的也比将军官职要高一点吧,我们要是把这个司马徽弄到凉州,不是也能当将军了?” “当你老母!” 王黑熊没好气地骂道:“当将军要能带兵打仗,你行吗?” 那西凉兵嘿嘿笑道:“就算不能真个当将军,主公说了,也可以享受将军待遇啊。看看将军是什么待遇,良田几百上千亩,座园好几座,女人更是多的睡不过来,嘿嘿嘿!” 其余的西凉兵听到这里,也忍不住一阵淫笑起来,都露出了兴奋的光芒。 就是王黑熊自己,也不由得一阵心向神往。 是啊,主公说了,要是弄回去的人当了将军,自己这些人就算不能当上将军,也至少能够享受将军的待遇,想想将军是什么待遇,就不由得让这些西凉兵兴奋的热血上头。 这个司马徽既然和荀彧先生一样厉害,那至少也得是将军级别的。 “他娘的,干了!” 王黑熊把手一挥,“走,先吃饱喝足了,晚上再动手。”(未完待续。。) 第257章锦帆贼 滚滚长江向东流,开阔的江面上一览无余。 十几个西凉兵买了艘小渔船,飘荡在江面上,想要下水试试,却又不敢。 赵大躺在船头,两手托着脑袋,翘着二郎腿,正在骂骂咧咧,“他妈的,从南阳一路跑到襄阳,又从襄阳跑到这江陵,牛人到是打听到了几个,可人家出行都有护卫,实在不好下手啊!也不知道其他的几路孙子有没有收获,真是急死个人了。” 有西凉兵道:“老大别急,主公不是说了吗,只要是人才,管他山匪还是流寇,只要是有本事的就行。那些怕死的家伙弄不走,不是听说这江水道上有许多水贼吗?那些水贼的头目都是猛人,只要能弄回去一个,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赵大骂道:“狗屁,你以为那些**都傻啊?再说能当上头目的狠人,老子也不够人家一刀砍的,怎么回到凉州去,指不定见面就把老子砍了。” 那西凉兵愁眉苦脸道:“那咋办?” 赵大也是一阵烦躁,翻了个身没有接腔。 这时,不远处一艘轻舟飞快的开了过来。 有西凉兵瞅了一点,说道:“老大,是小三回来了!” 赵大坐直身子看了一眼,这才又躺了回去。 轻舟慢慢靠到渔船边上,一个瘦小精干的年轻小子纵身跃上渔船,几个划船的渔家汉子怎么看都觉得这伙人像是强人,由里就一阵乱抖,连忙划着船跑掉。 “老大。有消息了!” 小个子年轻人正是负责打探消息的小三,兴奋的对赵大道:“已经打听到了。听说江水道上有一伙厉害的**,名为锦帆贼。连官府都奈何不了人家,听说这伙锦帆贼的大头领叫甘宁,是个猛人,荆州水军的将军都不是人家的对手。” “甘宁?” 有西凉兵惊道:“主公好像说过这个家伙。” “能被主公说出名号的,肯定是个猛人。” 赵大也吃了一惊,连主公都听过名号,这甘宁如果没点本事,又怎么可能入得了主公的耳朵,随即双没好气地道:“连官府都奈何不了。这么厉害的**,连荆州水军的将军都不是人家的对手,你让老子怎么把人家弄回凉州去?” “呃,这个……” 小三愣了下,眼珠一转,就立刻计上心来,说道:“不是说乱世出英杰吗?这年头天下这么乱,谁不想搏个功名,给子孙留下点什么。那些山贼流寇不也有投靠官府的吗。老大何不亮出身份,去劝说那锦帆贼的大头领甘宁投靠主公,指不定就成了呢?” “放你娘的臭屁!” 赵大怒道:“人家专门的官府对着干,你让老子亮明身份去劝说?” “呃!” 小三噎了下。忙又道:“锦帆贼是和荆州的官府对着干,但我们又不是刘表手下,甘宁就算不肯投靠主公。应该也不会杀我们,不如先试试再说。” 赵大眼神就是一动。心思也活络起来。 出来快四个多月了,至今尚一无所获。实在有些着急上火。 这个甘宁既然是个猛人,要是能弄到凉州去,赏赐肯定少不了。 赵大转了几个念头,说,“好,小三,我们这些人里就属你小子最机灵,老子就命你去见那锦帆贼,劝那甘宁投靠主公。要是事成了,最大的功劳就是你的。” “不要啊,老大!” 小三惨叫一声,“小弟上有老,下有小,还想多活几年呐!” 赵大骂道:“狗屁,你不是说那锦帆贼不会杀我们吗?” 小三噎住,再说不出话来。 赵大上前拍拍他肩膀,嘿嘿笑道:“去吧,大不了掉个脑袋,多大的事。放心,要是你小子死了,你老母了弟弟妹妹弟兄们自然会帮着照顾。” 小三几乎是含着泪点了点头,都快哭出来了。 其他的西凉兵都嘿嘿笑了起来,纷纷给小三打气。 然而,锦帆贼行踪飘乎无定,来去如风,一点也不好找。 赵大等人在江边打听了足足半个月,才打听到了一点儿消息。 这天,远处的江面上忽然出现了数十近百艘渔船,在江面上像箭一样飞驰,附近捕鱼的渔船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些渔船,立刻一轰而散,片刻之间就跑了个精光。 江边的一条渔船上,赵大等人听的分明,锦帆贼杀过来了。 “他娘的,终于来了!” 赵大骂了一声,对脸色不是很好的小三道:“三子,看你的了!” 小三哭丧着脸道:“老大,要是我死了,千万记得帮我照顾好老母和弟弟妹妹啊!” 赵大正了正脸色,道:“放心,不会让你老母和弟弟妹妹饿死的。再说了,就算你被锦帆贼杀了,那也是战死的。按照主公的说法,只要是战死的弟兄,家小就是军属,官府给的抚恤有多优厚,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让你老母和弟弟妹妹饿死。” 小三把牙一咬,目露凶狠之色,道:“妈的,拼了。” 赵大点点头,和其他的西凉兵立刻跳上码头,飞也似的走了。 小三站在渔船上,瞪大着眼睛,眼瞪瞪的看着数十上百艘渔船冲了过来。 “大哥,那里还有个傻子没跑。” 最大的一艘渔船上,一名锦帆贼忽然指着江边向甘宁大叫一声。 “嗯?” 甘宁扫了一眼,吩咐道:“去,扔江里喂鱼。” “诺!” 旁边一艘小船上,几名锦帆贼轰然应诺,立刻划着小船冲了过去。 小三不会划船,只能干等。 眼看几名锦帆贼划着渔船冲了过来,个个一脸狞笑,面色极为不善,甚至拿出了麻袋和绳索等物,立刻就知道这些锦帆贼不怀好意,连忙大叫道:“别动手,我是平狄将军罗征派来的使者,要见你们甘宁大头领有话说,千万请几位大哥递个话!” “嗯?” 几名锦帆贼惊疑不定,缓缓把船停稳。 有锦帆贼问道:“平狄将军罗征是谁,我怎么没听过?” “不知道,没听过!” 几个锦帆贼都摇头,面色越发不善。 小三立刻就慌了,这几个锦帆贼竟然没听过主公的凶名,可真是失策,眼看几个锦帆贼就要跳上船来,连忙大叫道:“大哥且慢动手哇,小弟奉我家主公之命,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见你们家甘宁大头领,烦请千万递个话,让小弟见一面你家大头领。要是等下甘宁大头领还要杀小弟,那小弟没二话,我自己把脑袋割下来,不用你们动手。” 几个锦帆贼就有些惊慌不定,七嘴八舌的商量起来。 “怎么样,到底喂不喂鱼?” 有锦帆贼问道。 “这家伙说是什么平狄将军的使者,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那平锹将军罗征是谁我们没有听说过,大哥肯定知道。不如先去问问大哥,再把这厮沉江喂鱼!” 也有锦帆贼这样说道。 “好,就这么办!” 几个锦帆贼商量完,立刻就有三人跳上了小三的船,执着明晃晃的刀子,从三面抵在了小三身上,剩下的一名锦帆贼则划着小船,飞快的往船队冲去。 小三举着双手,也不反抗,任由三名锦帆贼虎视眈眈。 西凉军虽然彪悍善战,但到了这江面上,可就真成了软脚虾。 不过,这几个狗日的竟然要把自己沉江喂鱼,真是岂有此理。 “平狄将军罗征的使者?” 甘宁听了锦帆贼的禀报,立刻就是一怔。 平狄将军罗征远在凉州,怎么会派人来见自己? 难道自己真的威名大震,连凶名赫赫、威震西凉的罗征都过自己的大名不成? “大哥,还要不要将那厮沉江喂鱼了?” 前来报讯的锦帆贼见甘宁半晌不语,蹙着眉头沉思,不由问了一嘴。 甘宁这才回过神来,吩咐道:“去,将那厮带过来,某亲自问问。” “诺!” 锦帆贼答应一声,立刻划着小船跑远了。(未完待续。。) 第258章沉江喂鱼 轻舟宛若离弦之箭,在开阔的江面上飞驰,带起两道长长的白浪。 小三惊魂未定,很快被带到了甘宁的船上。 “你就是平狄将军罗征的使者?” 甘宁上下打量着在小,脸色就有些不善。 这小子一看就是个小瘪三,也敢冒充平狄将军罗征的使者,真是好歹。 罗征再不济也是一方诸侯,坐拥凉州十郡,就算不知从哪里听过自己的名号,要派人过来招揽自己,也得派个能说话做主的人才对,怎会派个小瘪三过来。 “正是!” 小三忙道:“见过大头领。” 甘宁掠了小三一眼,断然道:“三呀,将这厮给某扔到江里。” “诺!” 几名锦帆贼立刻扑了过来。 “啊,甘大头领听我说!” 小三大惊,连忙大叫道:“小人真是罗征将军的使者,大头领听我说哇!” 甘宁动也不动,几名锦帆贼已经扑到了近前。 “娘的,拼了!” 小三把牙一咬,就准备拔刀子拼命,左右是死,怎也得拉上几个垫背的。 然而就在这时,脚下的渔船忽然剧烈的摇晃起来。 小三一个不稳,立刻就惊叫一声跌倒在船上,几名锦帆贼立刻趁势扑上前,将小三扭住胳膊抬了起来,发一声喊,远远的扔到了江中,扑通溅起一个大大的水花。 小三拼命挣扎,然而很快几口江水灌进肚中,就没力气了。 “大哥。没动静了。” “是个罕鸭子,不会水。” 几名锦帆贼见了。立刻大叫道。 甘宁眼神就是一凝,“娘的连水都不会。听口音也不像是荆州人。” 有锦帆贼道:“大哥,小弟见过几个凉州人,这家伙说的就是凉州话。” 甘宁心道,难道真是罗征派来的人不成? 转了几念头,吩咐道:“去,将人捞上来了。” 几名锦帆贼立刻纵身跳进江中,不大会功夫就将小三合力拖上渔船。 有锦帆贼用脚猛踹了几下小三肚皮,小三喷出一口水来,立刻悠悠醒了过来。 “娘的。没死?” 小三骂了声,一轱辘翻起来,就要拔刀子捅人。 可左摸右摸,也没摸到刀子,只好把心一横,骂道:“娘的,人死卵朝天,老子在战场上杀的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了,怎也够本了。给把刀子老子自己了断,不要你们动手。” 一干锦帆贼脸色就有些不善,娘的这厮也太嚣张了。 锦帆贼横行江水道,哪个见了不是战战兢兢。这么嚣张的还是头一次见。 甘宁却是眼神一动,立刻就看出来了,这小子可不是装的。而是真的不怕死,那股子凶悍劲上来了。自己手下的兄弟也没几个能有这胆色的。 这样的亡命之徒,贼匪里面绝对不多。唯有战场上活下来的老兵。 甘宁盯了小三几眼,问道:“你真是罗征的使者?有何物证?” 小三这才猛的想起什么,看甘宁的样子好像不是要杀自己,就忙从怀里摸出一块箭令递了过去,心道幸好一直贴身藏着,刚才没掉到江里。 甘宁接过铁铸的箭令看了下,眼神就是狠狠一凝。 没错,箭令不会有假,也不会有人刻意造假箭令,的确是西凉军的箭令。 不过,罗征怎么会派这么个草头小兵来见自己? 甘宁大惑不解,将箭令扔给小三,沉声问道:“罗征要你见某所为何事?” 小三一听甘宁肯定自己说话,立刻就是一喜,脑子也飞快的转了起来,忙道:“我家将军最敬重有本事的人,早听说锦帆,嘿嘿,锦帆好汉甘宁大头领的威名,一直想要招揽甘大头领,所以才派了十几名弟兄不远数千里来荆州。” 说罢还一脸希翼地看着甘宁,希望能说动甘宁前往凉州投靠主公。 这家伙一看就是个狠人,站在他面前都感觉心惊肉跳的。 这种感觉,只有在面对许褚将军时才有。 小三虽然不是最能拼的,但却是脑子最灵活的,怎么看都觉得这甘宁不是善茬,就算不如许褚、阎行、张辽、赵云几位将军,也绝对是个猛人。 只要是猛人就好,主公肯定喜欢,况且还是主公亲口点到名的。 要是能说动这家伙去凉州,投到主公帐下立了大功,甚至当了将军,自己可就是立了天大的功劳,按主公的说法,就算当不上将军,也能享受将军的待遇。 将军的待遇啊,光是想想就让人一阵热血上脑。 甘宁面色极其不善,盯着小三问道:“罗征只派你来就想招揽某家?” “呃!” 小三脑子灵活,立刻就想到了问题出在哪里,连忙道:“不瞒大头领,我军主公派了好多路人马,到关东招揽好几位贤才,几位将军都要镇守关城,先生也要处理政务,实在抽不开身啊!再说跑到荆州也有危险,所以才只派了小人前来。我家主公说了,小人到了荆州代表的就是我家主公,就算见了荆州牧刘表,小人也能指着鼻子骂他,嘿嘿!” 甘宁点点头,问道:“你家主公从何处知晓某家名号的?” 小三得瑟道:“我家主公通晓天下,哪里有什么名士和猛将都一清二楚。听我家主公说这荆州除了甘大头领,还有个叫黄忠的也是盖世猛将,嘿嘿!” 甘宁目露惊异,同时心下却也极为受用。 连凶名赫赫的罗征都知道自己的名号,可见自己的确名头不小。 不过,那个黄忠是何许人也。竟能和自己并论,哼! 甘宁狠狠盯了小三一眼。道:“既然你这厮不是刘表的手下,某又素来敬重罗征将军屠戮异族而善大汉百姓。就不与你为难了,还不快滚?” 小三一怔,忙道:“大头领,我家主公素敬猛士……” 甘宁冷哼一声,喝断小三道:“某家没兴趣去西凉,快滚!” 小三哪会甘心,甘宁可是主公都点到名的人物,若是能劝的前往凉州投效主公,绝对是大功一件。连声道:“千万别啊,大头领,我家主公说了,只要大头领肯归顺,直接就拜大头领为将军,纵横江水道虽然逍遥快活,但大头领也得为子孙后代考一下不是,况且大头领手下还有这么多弟兄,怎么着也得给这么多弟兄谋个出身不是?” “嗯?” 甘宁眼神就是一凝。喝道:“你这厮竟敢信口开河,莫非怕某不敢杀你不成?” “大头领,小人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呐!” 小三连忙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膛保证。罗征当然不会说这话,不过小三这家伙为了把甘宁骗到凉州,可以说是什么都霍出去了。哪还会考虑后果。 反正这个甘宁可是主公点过名的猛人,真要投靠了主公。当将军也不是不可能。 “大哥?” 甘宁还没说话,旁边的锦帆贼却是心动了。 能当将军啊。这可是多少热血汉子的梦想。 锦帆贼虽然打家劫舍,逍遥快活,也未尝没有建功立业的心思。 只是甘宁曾在刘表手下效力,非但不受重用,而且还处处遭人排挤,这才一怒之下带着一帮兄弟继续纵横江水,实在是没有人赏识所致。 而今凶名赫赫的罗征非但不远数千里派人前来招揽,而且还许以将军之位,这些锦帆贼立刻就动心了,那可是将军啊,不是在刘表手下干个校刀手可比。 大哥要是当了将军,自己这些老兄弟又岂能混的差了。 甘宁脸色变幻不定,有些迟疑不决。 在他看来,罗征只派了个小兵前来,实在缺乏诚意。 而且凉州也太远了,不了解情况就冒然跑过去实在难言祸福。 不过,看着一帮兄弟脸上的热切,甘宁就不由叹了口气。 生在这个乱世,没有建功立业的想法那是骗人。 谁不想建功沙场,谁不想封侯拜将。 只是太难了,光有能力和本事还不行,最重要的是要有明主赏识。 甘宁在刘表手下干了几个月,就已经饱尝人情冷暖,就算空有一身武艺,也根本没有出头之日,这才一怒之下重操旧业,继续带着一帮老兄弟纵横江水道。 但当**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迟早也得为手下的一帮老弟兄谋个出身才是。 “你先退下,容某考虑考虑!” 甘宁盯了小三一眼,烦躁的挥了挥手。 小三颇会察言观色,心知不是说话的时候,立刻跳上一艘小船。 两名锦帆贼也跟了过去,将小船划的远远的,一前一后盯住了小三。 小三也不理会两名锦帆贼不善的目光,笑呵呵地吹起了牛皮,“兄弟,知道不,我可是我家主公的亲兵,去年我家主公亲率一万大军征西羌,那个威风你们肯定不知道,被我家主公踏平的羌胡部落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杀的人更是数以十万计,随便挖个大坑就要活埋掉几十万人,到后来羌人一听到我家主公的名字,就吓的屁滚尿流,嘿嘿!” 说到这里,小三这家伙还狞笑了一下。 两名锦帆贼虽然也是杀人惯犯,听到这里也不禁变了脸色。 娘的,一次就要活埋掉几十万人,这还真是狠啊! 小三继续吹牛,“他娘的,不过话说回来,最幸运的还是那些当了百户的,你们肯定不知道吧?我家主公踏平八百里羌原后,把好多立下功的弟兄分到羌原上做了百户,个个都是大地主,分到了几十上百里草场,还有数不尽的牛羊和十几个女人,夜夜当新郎,挨个换着干。啧啧,那生活,想想就他娘的让人想流口水。” 两名锦帆贼听的两眼放光,也想流口水。 这他娘的才是人过的生活,可比当**要快活的多了。 就在小三大吹牛皮的时候,大船上,甘宁和一众**头目也在商量。 “大哥,这是个机会啊!” 有头目道:“难得罗征将军赏识大哥,还派人不远数千里来找大哥,小弟觉得这么好的机会要是错过了,实在可惜,怎么也要去看一看才行。” “不错!” 十几个头目连连点头,都十分意动。 另有头目极为赞同地道:“大哥一直想给弟兄们谋条出路,却没有明主赏识,这的确是个难得的机会。而且罗征将军踏平八百里羌原,屠灭凉州的匈奴人,刀兵所向,异族胡虏无不灰飞烟灭,这样的人如果不算英雄,那天下也就没有英雄了,值得我们效命。” 众头目深表赞同,无不心向神往。 罗征凶威赫赫,虽然被某些看他不顺眼的文人士子贬斥为屠夫,但在这些亡命之徒的眼里却是个顶个的好汉,一怒之下,刀兵所向,异族胡虏伏尸百万。 这是何等的雄姿,何等的霸气。 对于这些**来说,也只有这样的人才配称作英雄。 甘宁凝思半晌,眼看一众头目全都动了心,只好咬咬牙,道:“罢了,既如此,某就先去凉州看看,你等且在老寨等某消息,若罗征真是明主,值得某效命,你等再来!” “诺!” 众头目大喜,连忙齐声应诺。 小三很快被带了过来,心里还有些忐忑。 也不知道甘宁和一众头目商量的如何了,要是真不肯投靠主公,可就伤脑筋了。 好不容易找到个有分量的家伙,这要是错过了,再到哪里去找这种人。 甘宁盯了小三几眼,沉声问道:“你家主公能知人善任否?” 小三一听这话就是一喜,知道有戏,忙道:“大头领放心,我家主公最重人才了,常说什么物有长短,人有所专,就算是个马夫,能养出上好的战马也是本事,织席的蔑匠能编出好的席子也是本事。还说天子不需要什么都会,只要能做到避人所短,用人所长,人尽其才,让文武大臣和各个机构各司其职,就能天下大治。” 甘宁动容道:“你家主公真是这么说的?” 小三连连点头道:“当然了,小人可是主公的亲兵,时常能听到主公教诲,这些话可都是我家主公说过的,不然小人大字不识一箩筐,哪能说出来这些道理。” 甘宁道:“好,某就跟你去凉州看看。” “大头领英明!” 小三顿时大喜过望,差点没兴奋的跳起来。(未完待续。。) 第259章甘宁归心 四月,草野荫绿,麦苗已经长的老高。 玉米已经种下,今天玉米耕种的规模更大,凉州十郡几乎所有的百姓,都把一半的农田种上了玉米,合计不下五万顷,只要不遇到天灾,秋上必然大获丰收。 只要这一季玉米下地,罗征从此以后将再无粮草之优。 只要有了足够的粮食,其他的钱银物资就很迅速丰富起来。 唯一麻烦的就是人口,加上安置的从关中逃过来的大量流量,凉州十郡现在也不过才刚过百万人口,大部分百姓都集中在汉阳、北地、安定等郡。 至于偏远的张掖、酒泉、敦煌等郡依旧地广人稀。 难得清闲,罗征在荀彧、贾诩、成英等人的陪同下,视察了一下农田情况。 刚刚回到府中,就有亲兵来报,王黑熊一伙人回来了,还‘请’来了几个大才。 被‘请’来的有五个人,除了一个司马徽,剩下的罗征都没听过。 荀彧一听脸色就难看起来,这五个人他都知道,都是颍川一带颇有才学之士,特别是司马徽,更是颍川名士,没想到也被这些家伙给弄来了。 “司马德操可是自愿前来凉州?” 荀彧脸色有些阴沉,盯着那亲兵问道。 亲兵看了看荀彧,又看了看罗征,吱唔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罗征一看就知道这帮家伙肯定是动了粗的,自己带兵自己知道,自己经常抢人。手下的这些大头兵肯定也有样学样,甚至都不问人家是否愿来。多半就直接动粗了。 贾诩忙打茬道:“人在何处?” 亲兵忙答道:“暂安置在别院。” 罗征当下便道:“文若,安抚这些人就交给你了。” 荀彧极度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主公,司马德操淡薄名利,恐不会出仕。不过此人乃颍川名士,极善育才,在下只能尽力劝说其担任书院先生,教授学子学问,” 罗征欣然道:“量才适用便好,就依文若之见!” 荀彧又道:“至于其余四人,彧在颍川时也都有过数面之缘。皆有真实才学,在下也只能尽力而为,看能否劝其致仕任吏,只是其家小皆不在凉州,只怕……” 罗征当即道:“这个不是问题,本将军去派人取来便是了。” 荀彧点头道:“若如此,事情或有可为。” 罗征喟然道:“本将军亦知这种做法非是正道,可文若也知道,本将军名声不好。想要靠常规的路途招纳人才,根本就没人前来凉州,也唯有出此下策。还好有文若能为本将军分忧,否则纵然将这些人弄到凉州。只怕也不会轻易为本将军效力,辛苦文若了!” 荀彧叹气道:“主公放心,在下知道轻重。” 罗征点点头。就不再说。 当下荀彧去安抚被‘请’来的名士,罗征则回了内府。 成英则抓住贾诩。拉到偏厅去商量如何挑起郭汜和张济火拼。 贾诩这老狐狸还真不是盖的,果真给成英想出一条毒计。那就是和张济结盟,然后再命人在关中散播谣言,不管张济答应答应,都能恶心郭汜一把。 张济答应结盟固然好,就算不答应也没关系。 到时只要派人押运一批军粮送给张济,那就烂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张济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了,郭汜肯定会有心障。 而不出意外,这批军粮肯定会被严重缺粮的郭汜截下。 到了那时候,张济就算明知这是嫁祸毒计,也肯定会十分不爽,因为郭汜敢截粮就说明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换了是谁也绝对不会有好心情。 如此一来,挑拨间离的目的就达到了。 届时只需再煸煸风,点把火,指不定这火就烧起来了。 两人仔细商议了一番,立刻就来见罗征。 罗征听罢后,当即拍板通过,让贾诩和成英负责执行。 贾诩和成英又仔细推敲一番,将计划略作改动,当即安排执行。 回到内院,依旧是一片欢声笑语。 儿子罗琤两岁了,扎着两条短腿到处撒欢了跑,一众妻妾和婢女仆佣整天就围着小家伙转悠,住在将军府的罗美和陈通的妹妹陈大丫更是变着法子的逗小家伙乐。 罗征就是那个罗征从大漠带回来的小丫头,因为不知道父亲是谁,赐了罗姓。 甘倩生完孩子后,又认小丫头作了干娘,罗征也就认了小丫头为义女。 对于饱受磨难的小丫头来说,这或许也是一种莫大的福分。 毕竟不是每个穷人家的孩子,都有那个运气成为罗征的义女的。 两个小丫头都过了十岁,而且因为衣食无忧,几年调养下来到也脸色红润起来,长的花骨朵儿一样,再过个几年,就能出嫁了,时间过的可一点都不慢。 不过,两个小丫头都有些怕罗征,从来不敢和罗征说话。 别说两个小丫头,就连府中的丫鬟仆佣,甚至是甘倩等一众妻妾,这一年多来也对罗征多了几分畏惧,实在是罗征杀的人太多了,让人不由自主的害怕。 先是休屠泽的休屠各胡,再是西羌诸部,据说死的人都超过百万了。 这得有多冷的心,才能下这么狠的命令,杀掉这么多人。 就算全都是异族,那也着实令人畏惧。 就连从来都很有女王范的真保,现在在罗征面前都不敢使性子了。 凉州所有的羌胡部落,对罗征的畏惧更是已经深入到了骨髓深处。 杀得百万人,方为雄中雄。 这样的人简直就是杀神降世,实在叫人提不起反抗的勇气。 罗征却没有功夫去考虑妻妾对自己的看法。因为他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忙,根本就没有精力去考虑那些。刚刚清闲了没多久,又有一拨人回来了。 “主公。赵大那家伙回来了!” 许褚嗡声道:“那小子运气好,把主公提过的那个叫甘宁的家伙给骗到凉州来了。” “甘宁?” 罗征怔了下,问道:“可是锦帆贼的那个甘宁?” 许褚答道:“正是!” “砰!” 罗征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精神大振道:“赵大那小子干的不错啊,本将军只是随口提了一嘴,也不知道甘宁在哪,没想到那小子竟然找到了,人在何处?” 许褚答道:“就在外面!” 罗征当即道:“把人带进来,本将军要亲自瞧瞧!” “遵命!” 许褚答应一声。立刻转身出去了。 很快,就带着一条威武雄壮的汉子进来。 这汉子二十来岁,虽不及许褚这厮膀大腰圆,但也极其彪悍,远胜常人,眸子开合间有冷电四射,一股彪悍的气息扑面而来,一看就是个猛人。 赵大和十几个亲兵围在门口,正在探头探脑。 罗征打量了汉子几眼。问道:“足下便是锦帆贼甘宁?” “然也!” 汉子答道,正是甘宁。 罗征问道:“可有表字?” 甘宁答道:“草字兴霸!” 罗征摸着胡茬道:“本将军久闻足下有万夫不挡之勇,然否?” 甘宁拱手道:“愿为将军献技。” 罗征点点头,一指许褚道:“此乃本将军近身大将许褚是也。上山能擒虎,下海亦可擒的蛟龙,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犹如探囊取物尔。足下可与之一战!” “好!” 甘宁也不废话,立刻目光灼灼地看向许褚。 “哼!” 许褚闷哼一声。盯着甘宁的眸子里有惊人的神光爆射。 罗征长身而起,把手一挥。道:“走,去外面让本将军一观尔等武勇!” 许褚和甘宁互相瞪视一眼,当即一甩袖袍,大步跟了出去。 院子里,数十名亲兵围成一圈,个个瞪大着眼睛。 罗征大马金刀的坐在一把亲兵摆来的椅子上,也在凝目观望。 “杀!” 就见许褚和甘宁对恃了一阵,同时大喝一声,猛的挥刀前扑。 当! 刺耳的金铁交击声中,两人同时向后跃开,同感心头凛然。 甘宁固然吃了一惊,没料到罗征手下竟还有此等猛将。 许褚也同样心中吃了一惊,区区一个**头目,竟也有此等勇力,难怪主公会提及此人名姓,刚刚那一记试探性的硬拼,这厮气力竟不在自己之下。 两人很快收摄心神,再次挥刀扑上,杀成一团。 只见刀光烁烁,人影翻腾。 两人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竟战了个不分胜负。 围观的数十亲兵早看傻了眼,连鼓掌喝彩都忘记了。 赵大、小三等人则是兴奋的脸色充血。天呐,这厮竟能和许褚将军战成平手,可真是拣到宝了,这样的猛人,只要敢打敢拼,当上将军那是必然的。 只要这家伙当上将军,自己的功劳也绝对跑不掉。 别的不说,光是将军的待遇,就让人眼红。 罗征也看的两眼放光,这甘宁果真没让自己失望,竟能和许褚战平。 这样的猛人,就算不能成为统领千军的大将,用之冲锋陷阵也难有人挡。 况且这甘宁可是**出身,最擅长的还是水道上的本事,尤为可贵。 当! 硬拼了上百合后,许褚和甘宁同时向后跃开,没有再动人。 两人心里都明白,就算再拼下去,也难以分出个胜负。 “好功夫!” 甘宁忍不住赞了一声,心悦诚服。 “你也不烂!” 许褚话不好听,但却也是一种认可。 甘宁冷嘛了一声,却没有再说什么。 “好,真猛士也!” 罗征拍了拍手,喝道:“来呀,带甘宁去换件衣服。” “遵命!” 早有亲兵答应一声,上前相请。 甘宁也不废话,当即跟着亲兵去换衣服。 罗征起身进了偏厅,坐在上首等。 不大会功夫,换了身新衣的甘宁匆匆而来。 “赐座!” 罗征抬了抬手,立刻有亲兵将甘宁请到下首入座。 许褚则手按刀柄肃立罗征身手,虎视甘宁。 甘宁也不示弱,狠狠瞪了许褚一眼。 罗征拍了拍手掌,目视甘宁道:“本将军素喜猛士,足下可愿为本将军效力?” 甘宁答道:“愿为将军效力!” 罗征大笑三声,亲自起身上前给甘宁倒了杯酒,待甘宁饮了,才道:“寸有所长,人有所专,本将军用人,从来不管你出身若何,只要有真本事,就算出身低贱,本将军照样会重用。没有本事,就算你是圣人门徒,在本将军眼里也如猪狗。” 甘宁顿时精神一振,暗忖赵大那伙人果真没骗自己。 罗征又问,“听说兴霸极善水上功夫,不知然否?” 甘宁答道:“略知一二!” 罗征‘嗯’了声,在堂下踱了几步,沉吟了一阵,道:“本将军帐下不缺猛士,可冲锋陷阵之猛将不在少数,除了许褚,尚有阎行、张辽等将亦不弱于兴霸,唯缺一员善练水军的大将,兴霸既知水军,可否为本将军练一支水军?” 甘宁吃了一惊,忍不住掠了许褚一眼,不想除了许褚这厮,罗征麾下竟还有不下二人武勇不在自己之下,当下忙道:“河水不比江水,且西北人多不识水性,要想熟知水性实非一日之功,纵然训练一支水军,怕也比不得荆襄水军。” 罗征道:“这个不急,兴霸有的是时间慢慢训练!” 甘宁铿然道:“如此,末将遵命!” 罗征轻轻抚掌道:“如此甚好,从现在起,兴霸便是本将军帐下水军都督,水军的整编训练皆由你全权负责,本将军概不过问,只要结果。稍后本将军召集麾下一众文武,先与兴霸引荐一番,组织水军所需钱粮物资,兴霸可曾荀彧长史报请。” “末将遵命!” 甘宁答应一声,犹豫了下,又道:“末将手下还有一帮在荆襄水道讨生活的兄弟,不知可否尽数招来,请将军给一干弟兄们给个出身?” “有何不可,兴霸尽数招来便是!” 罗征大有深意地道:“原来兴霸还防了本将军一手呐!” 甘宁黑脸一红,颇有些尴尬地道:“末将曾在刘表帐下效力,却不得重用,还……” 罗征摆了摆手,朗声道:“好了,本将军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也不管兴霸曾在何人帐下效力,只要你有真本事,本将军就不会让你怀才不遇。” 甘宁拱了拱手,心下不禁大为感慨。 这趟凉州总算没有白来,同样都为一方诸侯,为何差距就如此之大。 刘表虽有八骏之名,却庸碌无为,根本没有识人之能。 罗征虽臭名昭著,可无论是胸襟气度,还是人格魅力,都胜过刘表多矣,只是短短几句话就让自己下定了决心,能在这样的人手下效力,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未完待续。。) 第260章袁术被曹操坑惨了 公元194年,建安二年四月,兖州牧曹操与袁术战于睢城,僵持月余不下。 与此同时,吴郡太守孙坚在江东却连战连捷,与程普两路大军分进合击,打的袁术麾下大将雷薄、桥蕤丢盔卸甲,连失数城,孙坚长子孙策更是亲率八百死士,从水路偷袭了袁术大军屯积粮草的石城,雷薄和桥蕤不得已引军退守宛陵。 南阳方面,袁术大将李丰也被荆州牧刘表帐下大将黄祖打的节节败退,南阳郡南部尽为刘表所有,李丰引数千残兵退回宛城死守。 至于陈纪大军,和西凉军却是互有胜负。 袁术接到告急文书后,只急的火烧眉毛,大骂孙坚妄恩负义,对趁火打劫的刘表更是恨的咬牙切齿,拿大将张勋率领两万大军赶赴南阳,准备给刘表好看。 然而江东方面的局势,却委实不容乐观。 薄雷、桥蕤已经数次发来八百里加急,言宛城没有多少粮草,无法久守。 丹扬郡得失事关重大,关系到以后攻略江东的战略。 若是丢了丹扬,日后再想踏过长江可就难了。 就在这个时候,曹操眼看破敌时机已经成熟,当即采纳郭嘉之计,谴使前往袁术军中与袁术议和,狠狠敲诈了袁术一笔军粮后,才引军退走。 袁术向来只有敲诈别人,何时被别人敲诈过,气的大骂曹操祖宗十八代。 奈何江东局势危如累卵,实在已经无兵可派。 曹阿瞒那厮肯罢兵言合,到是让袁术有些喜出望外。虽然被敲诈了一笔钱粮,实在心里窝火。但也彻底放下了心,以为曹操真的经军退走屯。 袁术并不多疑。当即尽起大军南下,准备杀奔江东。 岂料大军还没出梁国,就被曹操亲率大军追了上来,仓促迎战之下被杀的大败,袁术更是差点被夏侯惇生擒活捉,只气的喷出一口老血,当场就气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躺在军帐里。 烛火幽幽,显然正是晚上。 “曹阿瞒。吾要掘了你曹家的祖坟!” 袁术声如夜枭,厉声咆哮,那股恨意简直令闻者胆寒。 没办法,这次实在没曹阿瞒给坑惨了。 不但白送了大笔的钱粮,而且还被偷袭杀的大败。 袁术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从来都吃过亏,如今吃了这么大的一个闷亏,挖曹阿瞒祖坟绝对不是一时气话,只等回到谯县。就要命人掘了曹氏祖坟。 然而,没机会了。 曹操击败袁术五万大军后,当即依郭嘉之言乘趁之追,袁术根本没有时间去收拢溃散的兵马。只得且战且退,到了谯县时正准备收城,却再次被曹操杀的大败。 袁术无奈。只是率领败军退往汝南。 曹操直追到城父,大军实在疲惫不堪时。才不得不停下来休整。 袁术也终于有了一口喘气的机会,连忙趁机收拢败兵。准备再战。 这个时候,六月已经过去。 宛陵粮草耗尽,雷薄、桥蕤死守无力,不得不率军撤往江北,退守历阳。 袁术接到消息后,不得不放弃了丹扬郡,下令雷薄、桥蕤死守历阳,绝不能让孙坚趁势渡江北大,若九江有失,两人自己提头来见。 所幸孙坚进占宛城后,并没有趁机渡江北上攻打九江。 大军稍事休整后,当即分兵四出,前往攻取丹扬南部的陵阳、黟县等地。 袁术这才松了口气,连南阳战事也顾不上了,当即调集所有可战之兵马,屯于蔡县欲与曹阿瞒决一死战,夺回丢掉了豫州北部梁国、陈国、鲁国及沛国北部等地。 曹操一看再无可趁之机,当即收拢兵马,分守险要,以拒袁术反扑。 从七月到十月,兖豫二州战火纷飞,百姓水生火热。 袁术要地回丢掉的地盘,调集大军倾力反扑。 曹操要守住打下的豫州北部数郡,也不得不全力应付。 恶战数月,两军互有胜负,只是豫州的百姓却遭了殃。 李傕的西凉军在南阳、颍川一带劫掠到足够的钱粮后,退回了洛阳。 黄祖大军却在宛城被张勋阻住,猛攻两月不下,反伤亡惨重,不得已退守安众,攻略南阳南部的胡阳、比阳、育阳、阴县、筑阳、顺阳、冠军等十余县。 最高兴的,莫过于孙坚了。 袁术全面退守江北,这可真是天赐良机。 孙坚平定丹扬后,当即马不停蹄的举兵南下豫章,准备一举平定江东四郡。 袁术虽然恨孙坚妄恩负义,但却更恨曹阿瞒坑了自己,就算拼着江东不要,也要先把曹阿瞒赶出豫州,然后率军杀奔兖州,以血此生平未有之奇耻大辱。 然而从七月打到十月末,等到冬季来临,袁术也没能夺回丢掉的地盘。 连番恶战下来,麾下大军却有了厌战情绪,每晚都有军卒出逃。 等到第一场大雪来临时,袁术不得不捏着鼻子下令退兵。 曹操也不轻松,见袁术退兵,才终于松了口气,也连忙退兵休整。 河北方面。 公孙瓒与袁绍与界桥一旦恶战近年,互有胜负,双方军卒死亡者重,而钱粮的消耗则更是惊人,袁绍还好点,公孙瓒却先撑不住了,好不容易攒下的钱粮全都消息一空。 连秋粮下地后征收上来的钱粮赋税,也所剩无几。 等到第一场冬雪来临,不得不退兵休整。 袁绍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黑山军再次举众出太行劫掠,只得硬着头皮,马不停蹄的率军北上,迎击张燕的黑山军,一番恶战后,黑山军才退走。 而在中原、河北大战时,孙坚攻取豫章却遭到了强烈的抵抗。 豫章太守许贡召集了余万大军,死守南昌,数月不克。 孙坚本来兵马就少,攻打丹扬时又损失了一些,只剩下一万兵马,想要攻破余万大军驻守的坚城,至少也要两到三万兵马,才能强行攻克。 许贡坚守不出,任戏平智计百出,也莫可奈何。 等到天气转冷,孙坚不得不引军退去,恶战近年,军卒早就已经疲惫不堪,急需要回去休整,最近营中已经开始有人冻死,再耗下去殊无益处。(未完待续。。) 第261章出征,兵发关中 就在中原战火纷飞时,关中大地也同样产平静。 弘农,张济官邸。 “叔父,不好了!” 张绣疾步奔进内堂,向张济气愤地道:“不知我军与罗征交易之事竟泄漏了风声,郭汜狗贼派兵在云阳以东劫走了两百石金米种子,连派去的两百精兵也被尽数杀了。” “什么?” 张济大吃一声,霍在起身道:“竟有此事?” 张绣连连点头道:“千真万万,叔父,现在该怎么办?” 张济脸色阴晴不定,问道:“怎么会走漏消息的?” 张绣道:“这个小侄就不知道了。” 张济有些烦躁,沉吟了半晌,才道:“会否是罗征的诡计?” 张绣想了想道:“罗征虽然这两年大获丰收,不过凉州极缺精铁,罗征用金米种子跟叔父换精铁也在情理之中。不过罗征诡计多端,未必就不是这厮在捣鬼。” 张济道:“郭汜呢,那厮有什么说法?” 张绣道:“没什么说法,那厮仗着兵多势众,从来就不将叔父放在眼里。” 张济顿时脸色一阴,气的有些甘疼。 然而没几天,局势就骤然间变的紧张起来。 一张数百人的马匪窜进关中,在霸陵一带烧杀劫掠,正好秋粮下地,各地钱粮赋税刚刚征收上来,欲运往长安,有好几支粮队都遭到了这支马匪洗劫。 等到郭汜派了一支骑兵赶到,这支马匪却绕过太华山窜进了弘农境内。 统兵将领不敢擅自越过边境,只好飞马报到长安。 郭汜勃然大怒。却不愿轻启战端,只得命骑兵撤回。 然而三千骑兵刚刚撤回。数百马匪又从越过华阴继续劫掠郑县一带。 “岂有此理,张济匹夫欺人太甚!” 郭汜气的爆跳如雷。此前张济与罗征暗中交易,就已经让他十分不爽了,这才出兵劫了从云阳运往弘农的一批金米种子,给张济个教训。 不想这厮竟敢派马匪来报复,简直是岂有此理。 郭汜本来念在同属西凉旧部的分上,不欲轻启战端,以免被人拣了便宜,不想这厮竟然三番五次前来撩拨,是可否孰不可忍。当即率领大军杀奔华阴去了。 至于是不是有人在栽脏嫁祸,郭汜也不是没有考虑。 不过听说罗征那厮月前就去了西羌,正在率领西羌诸百户远征羌南地区,这个时候并不在凉州,应该没有功夫图谋关中,应该不是罗征所为。 而除了罗征,周边的邻居就只有一个汉中太守张鲁。 张鲁无能之辈,也没有对外扩张的野心。 郭汜直接就排除掉了张鲁,觉得这是真是张济的报复行为。 而且。现在出兵弘农也未尝不是个机会。 罗征那厮平定凉州已经两年了,不可对没关中没有野心。那厮侵略成性,郭汜一直都防备着呢,正好罗征远征羌南。不在凉州,不如干脆趁此机会灭掉张济,一统关中。 等到日后罗征进兵关中。也好除却后顾之忧。 报着这样的想法,郭汜忍无可忍之下。断然出兵弘农。 张济闻讯后大惊失色,连忙派人前来解释。却根本没有用。郭汜已经决定要趁罗征不在攻下弘农,况且大军已经出动,又岂会轻易善罢甘休。 八月,郭汜攻破华阴,挥师东进兵围弘农。 张济自率一万两千大军镇守弘农,复令侄子张绣镇守武关,以防刘表偷袭。 郭汜强攻弘农不下,遂纵兵劫掠弘农诸县,一时弘农百姓哀嚎四起,家破人亡、沦为匪寇者众,不过月余,弘农十余万百姓去了二成,或沦为匪寇,或流亡他乡。 陇县,平狄将军府。 罗征匆匆赶回,征衣未解,便径自前往议事厅。 “主公回来了!” 荀彧、成英及张辽、阎行等将早在外面侯着,这时全都松了口气。 “走,进去再说!” 罗征把手一挥,当先大步进了议事厅。 贾诩同样也是满面风尘,和荀彧、成英等人跟了进去,各自入席。 罗征喝了口亲兵捧上的热茶,才问道:“怎么样,郭汜和张济打起来了吧?” 成英答道:“已经打起来了,郭汜率领两万大军进攻弘农,已经攻破华阴,现兵围弘农猛攻近月不下,正在纵兵劫掠弘农各县,关中百姓已苦不堪言。” 荀彧则道:“主公何以误了时日?” 罗征摆了摆手,疲惫道“快别提了,羌南地区可真不是人去的地方,娘的到处都是崇山峻岭,一不小心就要迷路,经常数百里无人烟,真是块不毛之地。” 贾诩也苦笑道:“更要命的是,那地方地势太高了,许多兵卒不适应气候,到了那地方连气都上不来,因此才误了时日,耽搁了近两个月。” 众人这才恍然,都没去过八百里羌原,因此不熟悉情况。 罗征问道:“其他各路诸侯呢,打的怎么样了?” 成英忙把各地诸侯的情况大略讲了一遍,重点说了说袁术和曹操等人的大战。 “袁术丢了大半个豫州?” 罗征一听到这,眼神就是一凝。 成英点头道:“正是,袁术这次可以说是被曹操给坑惨了,不但平白被曹操敲诈了一大笔钱粮,还被曹操夺了豫州北部数郡,可谓是损失惨重。” 罗征揉着眉心道:“袁术好像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这次被曹阿瞒坑的这么惨,岂会善罢甘休,那厮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度的人,没挖了曹阿瞒祖坟泄愤吗?” 众人脸脸相觑,都有些无言。 成英忍不住笑道:“听说袁术还真有这个打算,不过被曹操乘胜追击,打的连谯县都没来得及进去,直到率领残兵败将逃到汝南,才有机会收拢败兵。” 罗征‘嗯’了声,问道:“我军准备的如何了?” 张辽忙答道:“陇县大军随时可以出征!” 荀彧也补充道:“一应粮抹辎重皆已暗中调集到位,主公可放心出征。” 罗征又问,“郭汜留了多少兵马守长安?” 成英答道:“郭汜麾下本有四万余兵马,除仓、漆县各有三千守军,散关、斜谷也各有两千兵马防备张鲁,再除掉分驻霸陵、郑县等地的兵马,长安应有两万五千守军。不过郭汜攻打弘农带走了两万大军,长安现在应有五千守军。” “五千守军!” 罗征沉吟了下,道:“长安城高墙厚,乃是真正的坚城,纵然只有五千守军,我军想要突袭击破长安怕也难如登天,诸位可有妙策为本将军一战袭破长安?” 贾诩摇头道:“别无他法!” 荀彧忍不住劝道:“主公,出奇制胜不是次次都能奏效,关中一马平川,想要瞒过郭汜的耳目奔袭击破长安根本就不可能。骑兵虽然可以以郭汜大军反应过来之前,长途奔袭杀到长安,但骑兵并未有攻城辎重,就算能杀到长安,也无法破城!” 众人全都点头附议,也觉得主公有些过于依赖奇兵了。 需知用兵之道,在于奇正结合。 次次都想出奇制胜,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罗征喟然道:“罢了,是本将军有些一厢情愿了,那就按即定计划出兵,速命高顺率领两万屯田兵出临泾南下,击破漆县后可不必理会沿途城邑,直逼长安。” “遵命!” 早有传令兵接了箭令,快步奔了出去。 罗征沉声道:“其余诸将速去准备,三日后出征!” “遵命!” 张辽、阎行、李蒙、王方等将铿然应命,当即散去。 罗征回到内院看了下刚刚出身六个多月,正在吖吖学语的长女罗嫣,就匆匆去了军营亲自坐镇,大军出征在即,容不得他有半点懈怠。(未完待续。。) 第262章马超请命 建安二安,公元194年八月末。 就在郭汜强攻弘农不下,纵兵劫掠时,长安忽然传来八百里加急。 自罗征先后击破段煨、马腾、吕布等,平定凉州十郡,时隔两年,待凉州十郡彻底稳定下来后,罗征终于悍然出兵,对盘踞关中的郭汜发动了战争。 这个时候,河北、中原、荆扬大地也是战火连天,根本无人关注关凉之地。 罗征谴麾下大将高顺引两万屯田兵出临泾南下,数日内长驱直进两百余里,击破漆县后随即挥师东进,七日内杀到了长安城下,不及休整便挥军强攻长安。 与此同时,罗征亲率三万大军出陇县,以雷霆万钧之势强行攻破陈仓,正准备直接杀奔长安,与高顺合兵一处,强攻长安时,高顺已经谴加急快马传来消息。 郭汜已经回师长安,只比高顺大军晚到三天。 长安离弘农不过三百余里,骑兵疾行军两日便到。 就算除掉快马来去所需的时间,郭汜接到消息后,只要大军能在一日内集结,最快十日便可率军从弘农杀到长安。而长安城高墙后,乃是真正的坚城,郭汜又留下了足足五千大军驻守,短短三日之内要想攻破长安,几乎没有可能。 高顺也不贪功,得知郭汜率军杀到,当即后撤十里下寨,与郭汜大军相持。 罗征接到高顺快马急报后,当即急召贾诩前来商议。 “不想郭汜竟来的如此之快!” 贾诩击节道:“郭汜大军既然到了长安,眼下除了攻强长安别无他法。主公可命高顺将军牵制住郭汜大军,先攻取长安以西诸县。再挥师东向,与高顺将军合攻长安。” 罗征喟然道:“也只有如此了。就依文和之见!” 贾诩又道:“高顺将军只带了二十日军粮,沿途城邑皆未取,临泾军粮怕是无法顺利运抵军中,主公需得设法将粮草运到高顺将军军中才是。” 罗征略一思忖,便道:“阎行何在?” 阎行急出列道:“末将在。” 罗征道:“速率五千精骑押运粮草前往高顺军中,不得有失。” “末将遵命!” 阎行铿然领命,随即大步出帐而去。 弘农,张济官邸。 张绣匆匆奔进内堂,向张济道:“叔父。打听清楚了!” 张济忙肃手道:“快讲,郭汜为何忽然退兵?” 张绣凝声道:“斥侯从长安传来消息,是罗征出兵了。” “什么,罗征出兵了?” 张济大惊失色,极为震惊。 张绣答道:“正是,罗征那厮似是早有预谋,命镇守北地、安定二郡的麾下悍将高顺率两万屯田兵南下,一举攻破漆县,七日内杀到了长安城下。” 张济蹙眉道:“怎么可能。漆县离长安也有近四百里,高顺的两万屯田兵就算马不停蹄的疾行军,赶到长安也得七天,莫非那厮没有攻占沿途城邑?” 张绣点头道:“正是如此。” 张济眼神就是一凝。道:“罗征野心不小,这是欲一击袭破长安呐!” 张绣道:“想要攻破长安哪有那么容易,郭汜打了一年多。才把长安攻破,罗征想要靠奇兵击破长安。那是痴人说梦,现在郭汜已经率军赶到长安了。” 张济问道:“罗征大军呢。今在何处?” 张绣道:“暂时还没有消息。” 张济凝思半晌,才道:“罗征既是早有预谋,如今看来,这厮以金米种子与吾交换万斤精铁,分明便是没安好心,此前劫掠霸陵的那伙马匪,也多半是罗征所为了。” 张绣恨的牙疼,“叔父,罗征这厮也太可恶了。” 张济阴着一张脸道:“罗征那厮两年未动刀兵,此番既然出兵,不取长安,必然不会轻易退兵。若是郭汜守不住长安,怕是这弘农也要换主人了。” 张绣愕然道:“叔父何出此言?” 张济道:“罗征那厮侵略成性,既然对关中用兵,又岂会满足长攻占长安,只要这厮击破郭汜,必然会举兵东向,趁势取了弘农,以据函谷险要。” 张绣连连点头道:“叔父之言有理,不过郭汜还有数万大军,又有长安坚城可守,罗征想要攻破长安,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叔父大可不必担心!” 张济担忧道:“为叔不能不担忧啊,罗征那厮实非善类,虽在西凉军中资历最浅,但若论能征善战,我等西凉旧将皆不能及也!这厮休整两万,一直在厉兵秣马,此番尽起大军攻略关中,焉能没有准备。况且这两年关中大乱,郭汜虽有数万兵马,但连番征战,军卒早有厌战之心,兵甲不修,粮草不济,能否守住关中还真难说。” 张绣沉声道:“那怎么办,叔父要不要和郭汜联手击退罗征大军?” 张济想了半天,就颓然摇了摇头,道:“算了,郭汜未必会相信为叔,指不定被罗征那厮再挑拨一番,反而会坏事,为叔何必又拿热脸去贴冷屁股,况且罗征诡计多端,帐下谋士贾诩也非善类,最善挑拨离间,怕是一不小心就要吃亏。” “嘿!” 张绣忍不住恨恨挥舞了下手臂,十分气闷。 长安,郭汜大营。 “将军!” 有部将匆匆进了帅帐,向郭汜拱手作礼。 郭汜烦躁地挥了挥手,问道:“可曾探清罗征大军动向?” 部将凝声道:“斥侯回报,罗征那厮正在引军攻打雍县、杜阳、美阳等县,看样子是准备先攻下长安以西诸县,最后再与高顺合兵一处攻打长安。” 郭汜眉头就是一蹙,问道:“高顺大军呢。有何动静?” 部将答道:“高顺大军深沟高垒,坚守不出。” “该死!” 郭汜气的骂了声。咬牙道:“罗征这厮欺人太甚,昔在洛阳。这厮遭人排挤,本将军亦曾多次出兵相助,不想这厮竟趁人之危,趁本将军攻打弘农时举兵来犯,真是个妄恩负义的东西。早知如此,当初就让李傕和李儒等人弄厮,也不致遗祸今日。” 部将不好接腔,只得默不作声。 郭汜骂了一阵,心头的怒气才消散了些。问道:“我军还有多少兵马?” 部将小心翼翼答道:“不到两万?” “什么?” 郭汜愕然道:“其余的兵马呢?” 将部道:“将军有所不知啊,除了驻守漆县、陈仓、美阳、散关等地的兵马,长安原有两万五千大军,可自入夏以来,多有军卒逃亡。此番将军攻打弘农,仓促退兵时又有部分军卒趁乱逃走,再加上伤亡的,只回来了不到一万两千兵马。” 郭汜气的脸色发青,半晌说不出话来。 罗征侵略成性。周边的邻居没有一个不防备的。 郭汜虽然自以为在西凉军中的资历比罗征这个草根后辈要高的多,但却绝对不敢小觑罗征,一直也在防备罗征,故尔在陈仓、美阳、漆县驻重兵防守。 眼下罗征大举进犯。陈仓、漆县等地首当其冲,这些兵马自然全打了水漂。 此番攻打弘农,又损失了不少兵马。 眼下长安城中除了剩下的把万兵马。可以说已经无兵可调。 想当初西进关中时,足足七万大军那是何等声势。 然而如今。却只剩下了长安城中的万余兵马。 郭汜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面临如此不利的局面。不觉悲从中来,对造成这一切的元凶罗征更是恨的咬牙切齿,想要出兵拒敌,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高顺的两万大军就驻扎在城外,可不是摆设。 自己要是敢轻举妄动,不用想,高顺绝对会趁势袭取长安。 郭汜悲哀的发现,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死守长安,眼瞪瞪的看着罗征攻占长安以西的所有城邑关隘而无计可施,这种感觉让人憋闷,想要吐血。 南郑,汉中太守府。 “主公!” 阎圃匆匆奔进内堂,向张鲁拱手道:“罗征出兵了!” “罗征出兵了?” 张鲁怔了怔,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阎圃凝声道:“细作从关中传回消息,罗征趁郭汜举兵攻打弘农时,突然出兵,命麾下大将高顺率领两万屯田兵南下,一举袭杀漆县,七日内杀到了长安城下。若非郭汜得到消息急率军赶回,若再拖得三五日,估计长安就被高顺给攻破了。” “什么?” 张鲁大吃一惊,“竟有此事?” 阎圃点点头,道:“罗征亲率三万大军出陇县,击破陈仓后并未大举东进,而是挥军攻打长安以西诸县,看样子对关中势在必得,否则断不会逐城攻打。” 张鲁脸色凝重,半晌才道:“罗征这厮还真是侵略成性呐!” 阎圃深以为然道:“主公所言极是,这厮就是一头喂不熟的狼,只要爪牙利了,就必然会侵略四邻,主公也需及早防备,以免为其所乘。” 张鲁连连点头道:“子茂所言甚合吾意。” 阎圃又道:“更为重要的是,罗征一旦攻下关中,届时坐拥关中千里沃野及凉州,以罗征的性子,只待治下兵精粮足,必然要对四邻用兵,而汉中则首当其冲。故尔,在下以为主公应当出兵斜谷,与郭汜合力击退罗征,以求自保。” “这……” 张鲁怔了下,顿时迟疑起来。 就在这时,堂外有亲兵进来,声言马超求见。 “让他进来!” 张鲁挥了挥手,亲兵立刻领命而去。 不多时,英武不凡的马超匆匆而至,不及行礼便大声问道:“师君,在下听说罗征那匹夫举兵攻打关中去了,不知是也不是?” 张鲁还没说话,阎圃已经皱眉不悦道:“安得不知礼数耶?” 马超顿时俊面涨的通红,忙向张鲁拱手施了一礼。 张鲁点了点头,道:“果有此事!” 马超奋然道:“罗征出兵关中,陇县必定空虚,超愿率一支偏支,前往袭破陇县,一者为父报血,二者为师郡取了陇县,则凉州十郡可定也!” 张鲁顿时大皱眉头,默然不语。 这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罗征又岂是那么好惹的。 你老子当年在凉州势大时,尚且战死陇县,被罗征给灭了。 今罗征那厮一统凉州,麾下兵精粮足,自己躲还来不及,哪能去招惹那头狼,这马超整日只想为父报仇,还想把自己拖下不,实有些可恼。 阎圃看了看张鲁脸色,道:“主公,这到是个机会。” 张鲁摆了摆手,不悦道:“子茂不必多说,汉中百姓好不容易有了安定的生活,岂能再妄动刀兵。就算罗征攻占了关中,想要犯我汉中又岂是那么容易。汉中易守难攻,只需分兵守住险要,罗征纵兵十万雄兵亦不得入,自可无忧矣!” 阎圃叹了口气,知道事不可违,只得拱了拱手退了出去。 “师君!” 马超还待再劝,很不甘心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好了,退下吧!” 张鲁却已经懒得再听马超多说,挥了挥手,起身转入后堂去了。 马超狠狠握了握拳头,英俊的脸庞上掠过一丝狰狞,恨不得仰天大吼一声。 自从逃出陇县,投到张鲁帐下,这两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为父报仇,想起父亲战死陇县,身为人子,却不能为父报仇,马超就不由心头滴血。 可罗征两屠休屠各胡与西羌,凶威震世,周边的邻居根本就没人愿意招惹。 马超纵然有复仇之志,奈何麾下只有数百家将,根本有心无力。 想要借张鲁之手报仇,然而张鲁却将他看的透透的,根本就不愿招惹罗征。 马超也渐渐看出来了,张鲁只想偏安一隅,根本就没有争夺天下的野心,更不敢招惹凶名赫赫的罗征,想要借张鲁之手以报复仇,根本就没有什么希望。 与其继续在汉中等下去,还不如另谋他处。 忽然之间,马超就有了舍张鲁而去的想法。 不过,母亲及弟妹皆在汉中,想要离开怕不是那么容易。 而且,就算要弃张鲁而去,也得投靠一个实力不弱于罗,又与罗征地盘相邻的诸侯才有机会报仇,数来数去,罗征周边的军阀和诸侯,也没有一个值得自己投靠的。(未完待续。。) 第263章军令状 九月中,罗征亲率大军至长安,与高顺合兵一处,兵围长安。 中军大将,众将齐至。 少时,高顺甲胃在身,大步入帐,向罗征拱手道:“见过主公!” “伯平免礼!” 罗征抬了抬手,让高顺入座。 又等了一阵,成英才疾步走了进来,坐到贾诩下首。 罗征这才开声道:“好了,都到齐了,伯平先说说长安的情况。” 高顺道:“长安只有不到两万兵马,我军倍于郭汜,若举兵强攻长安,末将有把握在一月之内破城。若围而不攻长安城中的粮草可坚持到开春。末将已经谴人打听过了,秋粮征收上来后,郭汜的军粮大部已经运抵长安,因此粮草不是问题。” 罗征就看向成英,情报方面自然是成英掌握的最准。 成英点头道:“主公,高顺将军说的没错,长安城中的确有不少粮草。” 罗征顿时眉头大皱,沉声道:“强攻非本将军所愿,有没有别的办法?” 贾诩抚须道:“攻城拔寨,除强攻一途,不外乎诱敌出击,再设法破之。不过郭汜乃西凉军中宿将,想要诱其出城怕是不易,主公何不先挥军攻城,看看情况再做决定!” 成英道:“何不派人进城,劝郭汜举众来降?” 贾诩摇头道:“只怕很难!” 罗征也道:“本将军也曾在董卓帐下效力,论资历,远不及郭汜、张济等辈。郭汜若能舍得下脸皮。投降本将军才是怪事。罢了,就先举兵攻城。看看情况再说!” 次日一早,天刚刚亮。 罗征亲率大军进至长安城下。鼓响三通,大军扎住了阵脚。 长安城中的守卒瞧的分明,早将消息报了上去。 郭汜早饭都没来及吃,就匆匆赶到西门亲自查看军情。 只见城外黑压压的军阵一直延伸到了数里之外,数万大军寂然无声,军容整肃,甲胃森森,只是气势就胜过自己麾下的西凉军不止一筹。 大军左右两侧,各有一支骑兵在游戈。护住了两翼。 和这支西凉军比起来,自己的麾下军队的纪律确实差了许多。 郭汜虽然自视资历比罗征要老,但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军队有些散漫了,至少在军容纪律上远不如罗征麾下的军队,至于战斗力,那就只有打过才知道了。 正观察呢,就见三百步外五百骑兵脱离本阵冲到了城下。 为首一将身披锁子甲,头戴雁翎盔。胯下汗雪马,威风凛凛,容光焕发,可不正是罗征那厮。身边一员铁塔般的武将持刀策马,紧随左右,怒目圆瞪。 “郭汜何在?” 罗征勒住战马。扬声大喝一声。 郭汜当时就黑了脸,命甲士树起帅旗。大喝道:“罗征,何故犯我关中?” 罗征目光横移。立刻就在城头上找到了郭汜,乃拱手道:“公为西凉旧部,昔洛阳时征亦曾多受将军照拂,本不该举刀兵相向。然天下分崩,诸侯并起,征不才,愿提三丈青锋逐胡虏于塞外,平匪祸于宇内。今大军围城,本欲即可挥军夺关,然思及昔日旧谊,故前来一会,若子俊肯开城迎吾大军入城,吾则以兄待之,还望三思!” 短短一句话换了三个称呼,可以说是三种不同的态度。 郭汜则听的脸色数变,这番话可以说是照顾全了他的面子。 然而,这番话同样是软中带硬,不但有劝告,也隐隐有威逼之意。 至于最后的劝降,则就是**裸的威逼利诱了。 要么死战到底,人与城皆亡。 要么开城投降,还能求个富贵与功名。 如何取舍,就看郭汜如何决断了。 只是,就这么投降,未免也太不甘了。 郭汜虽无自己当皇帝的野心,但也不想再供人驱策,自己当个军阀多好,况且长安城中还有近两万兵马,未必就守不住长安,略微犹豫了片刻,便冷笑道:“少废知,你若真念日旧谊,就不该举兵犯我关中;只需引军退走,便可全了旧谊。” 罗征道:“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子俊以为你能守得住关中吗?” 郭汜喝道:“那是本将军的事,你牢你费心,速速引军退去,否则别怪某不客气。” 罗征立刻沉下了脸,喝道:“郭汜,本将军念昔日旧谊,才不愿你与长安俱毁,特意暂缓攻城。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那就怪不得本将军了。待打破长安,看你有何话说。” 郭汜气的脸色铁青,怒道:“好匹夫,敢如此欺某!” 罗征却早已拍马回阵,当下令大军攻城。 小半个时辰后。 长安城下,战鼓惊天,杀声盈野。 三万大军分成六个步兵方阵,每队五千人,在统兵校尉的带领下,轮番向长安南西北三门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进攻,凄厉的惨嚎杀、喊杀声、惊天战鼓声交织成一片,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阎行更是主公请命,亲自带着数百死士上阵厮杀。 长安的确是有数的坚城,各种防御工事应有尽有。 阎行数次杀上城头,但后续大军却上不来,奋力厮杀一阵后,都被逼下城头。 战至日落时分,眼看无法破城,罗征当即果断的下令退兵。 中军大帐,众文武齐聚一帐。 阎行杀上城头后无人支应,被拼死反扑的郭汜军卒砍了几刀,身上缠了崩带,有暗红的血丝渗了出来。不过这小子年轻力壮,从来都敢打敢拼,不怕流血。 “彦明,伤势无碍否?” 罗征忍不住问了一声。颇有些担心。 阎行忙道:“主公放心,只是些皮肉伤。过几天就好了!” “这就好!” 罗征嘘了口气,蹙眉不悦道:“日后不可再如此玩命了。身为统兵大将,固然要临阵搏命以为三军榜样,但也不能不顾自身安危,若彦明有个闪失,岂非让本将军痛失爱将?” “末将遵命!” 阎行老老实实的拱手应命,心里却感受的稀里哗啦的。 罗征又对其余众将道:“你等也一样,阵前搏命固乃为将者责,但身为统兵将领,最主要的还是如何把军队带好。本将军不必袁绍、袁术兄弟。人家有祖辈余荫罩着,大把的能臣猛将愿意为其卖命,本将军草根出身,名声又太臭,没人家那么好的条件,帐下就你们几个能顶事的,折一个都心疼,要是你们都死了,难道还要让本将军亲自上阵搏命不成?” “末将遵命!” 高顺、张辽、许褚、李蒙等将连忙拱手应命。 这话说的虽然粗鄙了点。但却很暖心人。 其实有时候,只要说几句真话,哪怕说的很难听,也能让人很舒心。 空话套话说的再多。那也是废话,反而会让人心生反感。 罗征学不来那一套,也不想改变自己的本性。只能实话实说。 然而这恰恰也是他的人格魅力所在,话难听。但绝对是好话,也是心理话。所以不论是许褚还是阎行等将,虽然经常挨训,反而怡然自乐。 时间久了,不管是最早被罗征以不光彩手段逼的卖身的许褚和赵云,还是后来不得不投靠罗征的高顺、阎行、张辽等将,都安下心来,心甘情愿的为罗征卖命。 至少作为一个主君,罗征对待自己的部属,还是能挑心窝子的。 而这一点,也是最为难能可贵的。 阎行和张辽都曾侍奉过其他诸侯,对此更是深有体会。 罗征在帐下踱了一阵,揉着眉心问道:“伤亡统计出来了没有?” 贾诩道:“已经统计出来了,阵亡三百,轻伤五百,重伤四十九!” 罗征顿时眉头大皱,沉声道:“只不过攻城一日,伤亡就已近千,若举兵强攻,就算能把长安城打下来,本将军的四万步卒岂非要折损过半?” 众人皆默然不语,强攻坚城,历来都是兵家最为头疼的事情。 而这种真枪实刀的硬仗,也是最让谋士们束手无策的。 这个时候,就算智计再如何过人,再多的谋士也不如一个小兵有用。 罗征有些烦躁,强攻坚城实在非他所愿。 非为其他,实在是消耗不起,不是钱粮辎重。粮食没了可以再种,况且今年凉州玉米大获丰收,根本就不缺钱粮,而是人口消耗不起。 战争消耗的不是钱粮物资,大量的青壮人口才是最让人头疼的。 中原随便一州就有数百万人口,袁绍等人不心疼,那是因为治下人口基数大,就算战死一批士兵,最多给些抚恤金,再招募青壮训练就是了。 罗征没这么大的家底,不能不心疼。 凉州人口本来就少,虽说这两年用尽各种段,趁着关中战乱连蒙带骗,才将逃难的关中百姓大都吸引到了凉州,有了百万人口,但依旧远远不够。 这百万人口,就算老弱全都死于战乱饥荒,青壮汉子比例再高,也不过三四十万。 而这些青壮汉子,全都是农业生产的中坚,如果消耗过重,只靠一帮老弱妇孺如何能耕田种地,干许多重体力活,一旦农业生产受到影响,根基就会不稳。 因此罗征才想法设法装备军队,尽量避免让麾下大军攻坚,以减少伤亡。 如今面对长安坚城,阴谋诡计没了用途,实在让他有些头疼和烦躁。 不过贾诩这老狐狸毕竟不凡,很快就想到了一条毒计。 刚想说话,不想却被高顺给抢了先。 高顺铿然出列道:“主公,末将愿率两千死士攻城,誓破长安!” 罗征闻言不禁侧目,“两千人就能攻破长安?” 高顺道:“末将愿立军令状!” 这下所有人都忍不住侧目,军令状可不是乱立的。 还好众人都知道高顺众不妄言,否则真会以为高顺是狂妄自大了。 贾诩也闭上了嘴巴,高顺若真能以两千人攻破长安,这功劳怎也要让他拿下。 罗征略一犹豫,便断然道:“好,待来日攻城,本将军亲自为你擂鼓助威!” 高顺拱手应道:“末将遵命!” 众将则你眼望我眼,暂时压下了心中的想法,准备看看高顺如何以两千人攻长安。 次日一早,五更埋锅造饭,天还没亮就拔营而起,再次进至长安西门。 绵绵不息的牛号角声中,郭汜早已经来到了西门,立于城楼之上观察敌情。 为分散城中守军,罗征派出两路兵马,佯攻南北二门,只把西门留给高顺。 为壮军威,罗征更是登上鼓车,从鼓手手中抢过鼓槌,奋力击响了行军战鼓。 惊天战鼓声中,高顺身披铁甲,早已下马来到阵前,一声令下,两千纪律森严、军容整肃的步卒立刻越阵而出,滚滚杀奔长安西门。(未完待续。。) 第264章攻破长安 “汉军威武!” 大军阵前,高顺振臂长嚎。 “战则必胜!” 两千甲士三呼响应,气势如虹。 虽然大汉已亡,但汉人不灭军魂并没有熄灭。 以前是为了大汉而战,现在却是为了大汉民族而战。 高顺一直在身体力行的影响着他手下的士兵,不管是昔日为大汉而战,还是如何为了自己的理想而战,高顺和他带出来的兵都一如既往的意志坚定。 两千步卒装备精良,兵甲坚利,丝毫不比罗征麾下专司战争的正规军差。 实际上两万屯田兵虽然要耕田种地,但训练却一直都不曾松懈过。 在高顺这样的人手下当兵,士兵们也松懈不下来。 一有时间,就会被拉出去操练,甚至还要抵御匈奴人和凉州乱军的侵袭,虽然没有经历过大规模的战场,但也已经不是新兵蛋子,有了一定的战阵经验。 至于这两千步卒,更是不同于其他的屯田兵。 两万屯田兵中,这两千步卒不但接受的训练最为严格,甚至称得上是残酷,而且经历的战阵也最多,郭汜麾下的西凉乱军经常窜入北地、安定二郡劫掠,负责正面阻击的都是这支步卒,原本有三千人,大浪淘沙后,最终被高顺留下了两千人。 至于一应武器铠甲,更是被高顺拿来优先装备这支步卒。 可以说,高顺是彻彻底底贯彻了兵贵精而不在多的治军理念。 这两千步卒虽然是屯田兵,但却被高顺武装到了牙齿。 森严的纪律和如虹的气势。即便比之罗征麾下驻于陇县的职业军人都不差。 响亮的号子声中,在足足五千弓箭手的掩护下。两千步卒迅速冲到了城下,密集的盾阵悠尔向两侧分开。十架带着倒钩的云梯在第一时间被架上了头头。 “上!” 高顺招手一挥,第一个举着盾牌攀上了云梯。 城头上飞矢如雨,橹盾兵树起巨盾,挡在了最前面,其余的刀盾兵举着盾牌,结成密集的阵型,分毫不乱,牢牢的护住头顶挡住城头上倾泻而下的箭雨。 “砸,给老子狠狠的砸。” 城头上。有小校挥舞着手臂奋力嘶吼。 站成一排的郭汜军卒立刻搬起脚下的滚木擂石,举过城垛奋力砸了下去。 “停!” 高顺大吼一声,随手将环刀大刀挂在了云梯专门加装的钩子上,身子一缩,半蹲在云梯上,一手用盾牌护住头顶,一端撑在云梯上,一手死死攀住云梯的横木。 跟在后面攀爬的刀斧兵也是有样学校,死死的挂在云梯上。 砰砰砰…… 城头上砸落下来的滚木擂石狠狠砸在盾牌上。从左侧方滚落。 高顺却毅然不动,甚至身子都没有晃一下。 其余的兵卒可就没有这等勇力,有几个比较倒霉的被砸了下去。 “上!” 等到城头上的滚木擂石稍歇,当即大喝一声。取了环刀飞一样的攀了上去。 跟在后面的刀斧兵二话不说,立刻取下环刀跟在后面爬了上去。 “好!” 中军本阵,罗征早已经来到了阵前。 当看到这一幕。不由狠狠击节叫好。 这一静一动之间,展现出惊人的纪律性和深入到骨子里的默契。顺着云梯往上攀爬的兵卒就好像一个整体,说停就能全部停下。只是这一点,就非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要知道,每一个人都是一个不同的个体。 数十上百人做到整齐划一不难,那些义仗队或许做的比这还要好。 可问题是,能在血肉横飞的战场上做到这一点,就十分惊人了。 至少以现在为止,罗征还没有见到过哪支军队有如此惊人的表现,这已经不是纪律的问题了,而是对于生死的考验,对死亡承受能力的挑战。 要知道,这可是血肉横飞的战场,而不是在过家家。 就算是罗征麾下专司战争的职业军人,也不会做的比这支步卒更好。 或许那支出身北军的精锐也能够做到,但那支昔日的精锐,如今不是被打散成为了最基层的伍长、伍长等底层军官,就是年龄大了打不动了,卸甲养老去了。 “真乃精锐也!” 贾诩目露赏赞,忍不住拈须赞了一声。 成英、张辽、阎行、许褚等将也不由自主的点头,目露惊叹。 罗征也连连点头,能把一支非职业的屯田兵带成这样,高顺的确有一手。 天下的武将很多,但能做到这一点的,却委实找不出几个来。 罗征也做不到,因为这需要为将者身体力行,去不断的影响士兵,从而铸就真正打不垮的坚强意志和逢战必胜的无敌信念,而不是靠训练就能做到的。 高顺对自身的要求十分严格,甚至可以说有些变态。 这样的人,一万个带兵的武将里面也找不出一个来。 人的性格是天生的,不是想要模仿就能模仿的来的。 除了高顺,罗征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带兵的武将像高顺这样的。 历史上的武将千千万,或许有名将带出来的强兵也不差,比如前汉名将霍去病。 罗征带出来的兵也是百战精锐,比如三千旧部,同样有顽强的意志和无敌信念,但在纪律性和行动的充一性方面,可就比高麾手下的这支步卒差的太多了。 武将的风格不同,带出来的兵也不同。 不过毫无疑问,高顺的这两千步卒是一支精锐。 长安城墙不过三丈高,只是两轮滚木擂石过后,高顺就率先跃上了城头。五尺多长的环首大刀抡将开来,当即将扑上来的三名郭汜军卒腰斩。 等到后面的兵卒跃上城头。高顺已经杀出了一块可供落脚的地方。 “就地列阵,守住两侧!” 高顺大喝一声。雄壮的身子同时往旁边一让,左臂闪电般的探了出去,将刺空的几杆长枪全部揽了过来夹在腋下,然后猛的用力一送,扑上来的郭汜军卒立刻人仰马翻。 趁此机会,跃上城头的八名兵卒立刻分成两伙,一伙足足六人冲到后面,相互靠在一起一边用盾牌抵挡,一边死死守住阵脚奋力抵挡守城军卒的扑杀。 另一伙两人则冲到高顺身边。与高顺合力守住另一头。 越来越多的兵卒顺着云梯爬上城头,加入到了惨烈的厮杀中。 然而,郭汜军的反扑也是从所未有的猛烈,高顺虽浴血搏杀,亦感十分吃力。 好在越来越多的兵卒顺着云梯攀上了城头,总算稳住了阵脚。与此同时,其他十架云梯上负责攻城的兵卒也在军侯的带领下杀上了城头,与守城军浴血厮杀起来。 “杀,给老子狠狠的杀!” 郭汜眼睛都红了。这支步卒的顽强出乎他的预料。 本以为罗征依旧只是试探性的进攻,南北两门的攻城军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罗征派区区两千步卒能干什么。不想竟然连半个时辰都不到,就被杀上了城头。 更要命的是,还有越来越多的罗征军卒爬上了城头。 数百步外。中军本阵。 贾诩忽脸色一变,忙道:“主公。高顺将军既已稳住阵脚,可速命大军全力攻城。抓住这天载难逢的机会一战击破长安,如此则关中可定也!” “请主公速速下令!” 张辽、阎行等将也纷纷请战,都看到了难得的战机。 罗征略一思忖,便断然道:“善,就依文和之言,传令大军全力攻城!” “遵命!” 早有传令兵应声而去,登上高台以旗语传下军令。 激昂高昂的牛号角声和震耳欲聋的战鼓声冲霄而起,这是全面进攻的号角声,列阵以待的数万大军刹时沸腾了起来,在统兵校尉的带领下,迅速压上。 这个时候,长安城头上已经没有了飞蝗般的箭矢了滚木擂石砸下。 高顺稳住阵脚后,越来越多的军卒杀上城头,战争已经进入肉搏阶段,守城的郭汜军哪里还顾得上放箭和扔石头,唯一能做的,就是浴血搏命。 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中,数万大军向长安城头发起了全面总攻。 张辽、阎行二将亲自引着数百步卒杀上城头,替高顺挡住了郭汜军的猛烈反扑。 惨烈的厮杀从早上持续到了中午,又从中午一直持续到了太阳落山。 罗征脸色凝重,死死的盯着城头,似乎已经忘了饥饿。 贾诩、成英等文人也紧张的注视着城头,一天了没吃东西,甚至没怎么活动过,纵然腹如雷鸣,可这个时候,又哪里顾得上吃饭,若不一鼓作气攻下长安,以后再想有这么好的机会可就难了,这个时候,比拼的就是看谁能撑到最后。 西凉军的彪悍善战不是虚的,看看城头惨烈的战况就知道。 郭汜麾下的西凉乱军虽然装备不如罗征大军,纪律也不如罗征的军队,但是顽强的作风和悍不畏死的拼劲却丝毫不差,否则也断然不可能坚持到现在。 太阳终于落山了,天色也很快黑了下来。 饥肠辘辘,列阵以待的一万骑兵已经点起了火把。 长安城头的内墙上也亮起了火把,将城里城外照的亮如白昼。 火光下,一张张或狰狞、或凝重的脸庞忽明忽暗,观战的所有人都已经麻木。 就在这个时候,阎行浑身浴血,不顾身披数刀带着数百人杀到了城门楼上方,一刀砍断了缆绳,刺耳的机括声中,吊桥轰然坠地,狠狠地砸在了桥墩上。 “升起千斤闸!” 阎行奋力一刀将两名军卒腰斩,振臂长嚎一声。 十多名军卒立刻冲了上去,奋力转动绞盘。 哗啦啦! 铁链猛的绷紧,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中,沉重的千斤闸终于开始缓缓上升。 “杀杀杀……” 附近的郭汜军卒悍不畏死的扑了过来,乱刀齐下。 阎行带着人死死的守在绞盘四周,奋力浴血搏命。 “好,撞开城头!” 数百步外,罗征看的精神一振,当即断喝一声。 “遵命!” 早有传令兵大声应命,迅速传下军令。 很快,一辆笨重的撞城车被数十名军卒合力推了上来。 这撞城车的结构十分简单,一个简单的铁架子,下面装了两个铁轮子,上面则是一根比许褚这厮的腰还粗的圆木,被固定死在了铁架子上。 圆木的顶端被削尖了,甚至装上了一个巨大的铁锥,打磨的十分锋利。 数十名兵卒抓住专门留出来的推杆,推着撞城车迅速冲到城下,冲过吊桥,轰的一声巨响声中,圆木前端的巨大铁锥狠狠的撞上了城门。 木屑纷飞中,城门洞上方的砖石都狠狠的震了一下。 有灰尘扑簌簌的从上面落了下来,迷乱了士兵们的双眼。 “退!” 位于最前方的队率吼了一声,数十名卒立刻合力将撞城车拖了出来。 足足退了五十多步兵,才再次齐声大吼,推着撞城车飞快的向前方奔跑起来。 长安城的城门不是一般的坚固,连撞了十多下,都没有撞开。 罗征有些急了,厉声道:“许褚何在,速撞开城门!” “遵命!” 许褚虎吼一声,当即翻下马背,飞一样的跑了过去。 “让开!” 就见这厮奔到撞城车后面,随手将最后面的一名兵卒扒拉到一边,然后双手抓住了用来推车的铁柄,猛的一发力,正在慢腾腾移动的撞城车立刻飞一样的直往前冲。 “哎哟!” 有兵卒冷不防之下,差点反被撞城车给拖倒在地。 “他娘的,都给老子加把劲!” 许褚吼了一声,正在奋力推车的兵卒精神大振,立刻咬着牙死命的推。 轰! 巨响声中,重达数千斤的撞城车狠狠的撞上城门。 木屑纷飞中,咔嚓声不断响起,厚重的长安城门似是要散架,可就是没有撞开。 “再开!” 许褚虎吼一声,立刻拖着撞城车退了出去。 仅退了三十余步,就再次发力推着撞城车奔跑起来。 推车的士兵们早就换了三拨,尽管如此,也全都累的浑身大汗,气喘吁吁。 再加上一天了粒米未吃,只喝了些清水,早就饿的前心贴后背,力气实在难以持久。 等到撞城车再次被拖出来,立刻又换了一拨兵卒上前。 如此五下之后,轰然巨响声中,左边的一扇城门终于不堪负重倒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265章自裁吧 “杀进去!” 罗征炸雷般的大喝在战场上响起,传出老远。 早就侯在城门下的两千精锐枪兵立刻喊着整齐划一的号子,在统兵校尉的带领下滚滚冲过吊桥,杀进了城中,和堵在城门洞后面的郭汜军短兵相接。 “城门被攻破了!” 城头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不安在恄蔓延。 血战了整整一天,两军将士们早就饥肠辘辘,杀的腿脚都软了,不过是在凭借惊人的意志在苦苦支撑,就看谁先支撑不住,胜利的天平就会倒向另一方。 这个时候,但凡有一点不利的消息,都会对意志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而城门的失守,对郭汜军来说无异于一场灾难。 原本死战不退的士兵们听到城门失守,浑身的力量仿佛在瞬间被抽空了,此消彼长下被攻城的罗征军杀的节节败退,外墙很快就失守,更多的罗征军卒杀上了城头。 “将军,守不住了哇!” 内墙上,有小校浑身是血的冲到郭汜身前,哭倒在地。 郭汜脸色铁青,眼里似是要喷出火来。 耻辱,这简直就是耻辱。 将近两万大军,连三天都守不住,长安就要丢了。 郭汜自统兵打仗以来,还从来没有打过如此祸囊的仗。 血战了整整一天,居然愣是被赶下了城墙,连城门也失守了。 那支最先攻城的步卒还真是顽强的令人吃惊,如果不是那自己没当回事。让那支步卒杀上城头稳住了阵脚,罗征的大军又怎么可能会在城墙上站稳脚跟。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罗征大军已经欠进了城中,再想将其赶出长安城可就难了。 郭汜虽然也饿了一天。然而此时此刻却感觉不到半点饥饿,有的只是愤怒和不甘,通红的眸子里有火焰在熊熊燃烧,模样狰狞的仿佛要吃人。 “啊,气煞某也!” 足足过了半天,郭汜才大吼一声,喷出一口老血。 不过胸口淤积的气到是顺了许多,不在憋闷的人喘不过气来了。 “将军,实在守不住了!” 有部将浑身是血的冲到近前。挥舞着走臂大吼道:“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走?” 郭汜惨然道:“今失长安,又能到哪里去?” 部将急道:“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哇!我们可以去弘农,将军和张济将军怎么说也是西凉旧部,我们还有不少兵马,只要借得一座城池,便可东山再起!” 郭汜脸色阴晴不定。犹豫不决。 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纷纷苦劝。 郭汜见此情景,只得喟然长叹一声,“好吧。走!” 主将一走,其余士兵哪里还会拼命,顷刻间兵败如山倒。 在墙头上奋力厮杀的高顺、张辽、阎行等将立刻一鼓作力杀进内墙。并在第一时间控制了城门,一边命大军追杀溃军。高顺、张辽、阎行三将则各领一军,直扑另外三门。 长安东门。一万骑兵静静的肃立在夜幕中。 许褚急的抓耳挠腮道:“主公,我们也杀进去吧!” “不急!” 罗征摆了摆手,目光却望向了远处。 许褚使劲扯了扯头发,看了看罗征,嘴皮子动了半天,终究没敢再问,只好把目光投向了旁边老神在在的贾诩,问道:“军师,还等在这城外干啥?” 贾诩道:“许褚将军稍安勿躁,郭汜大军已溃,攻破长安已是定局,现在城中已经乱成一团,人马多了反而施展不开。况且城中巷道不利骑兵突袭,留在城外可守株待兔,若是郭汜等人率军突围,主公正可率一万骑兵将之截住。” 许褚这才恍然大悟道:“末将明白了。” 就在这时,一骑斥侯探马从远处的夜幕下飞驰而来。 “报——” 斥骑兵冲到近前,大声道:“主公,有兵马从东门突围!” “嗯,终于要跑了吗?” 罗征顿时精神一振,缓缓举起了右臂,轻轻踢了踢马腹。 汗血宝马甩了甩大脑袋,立刻迈开步子前行。 身后的一万骑兵也催马跟上,在夜色中悄然前行。 不多时,就见长安东门洞开,一支骑兵冲将出来,足有数千人。 “杀!” 罗征大喝一声,前阵的五千骑兵立刻发一阵喊,冲杀了过去。 长安东门,数千支火把照的通明。 郭汜刚刚冲出城门,就听到远方的夜幕下响起一把炸雷般的大喝。 刚刚吃了一惊,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就有小校冲了过来。 “将军,不好了!” 小校脸色惊慌道:“有一支骑兵杀过来了?” “嗯?” 郭汜顿时色变,当机立断喝道:“杀,随本将军杀出去!” 说罢用力一夹马腹,猛的冲了出去。 数千骑兵立刻滚滚跟上,奋力向前冲杀。 这个时候容不得退缩,只有杀出去才有活命的机会。 然而,以有备攻无备,郭汜大军又士气已泄,兵无战心,士兵们只想逃命,军阵早就已经散了,五千骑兵只是一个冲锋,就将郭汜的数千骑兵冲了个七零八落。 好不容易杀透围堵,身后已经只剩下了千余残兵。 而且无一例外的,所有士兵们脸上都是一脸的惊慌无定,就连统兵将领,这个时候也全都慌了神,就更不要说那些普通的士兵,哪里还能淡定的下来。 “走!” 郭汜咬了咬牙,把手一挥,一骑当先。 剩下的千骑残兵哪里还会回头。连忙纵马跟上。 然而还没跑出多远,前方忽然亮起了数千支火把。亮瞎了所有人的眼。 郭汜只看了一眼,就觉的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下马来,心中暗叫一声完了。 就见足足数千骑兵从三面呈扇形围了上来,堵死了所有的退路。 好不容易杀出重围,一口气刚刚松懈下来,不想这里还有数千骑兵等着。郭汜一瞬间就觉的浑身没了力气,刀都举不起来了,其他的士兵更是不堪。 “降者不杀!” 昏暗的火把下,有人大吼了一声,震的人耳膜嗡嗡响。 只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许褚。除了这厮再没人有这么大的嗓门。 “降者不杀!” 五千骑兵也齐声大吼起来,如同夜晚在打雷。 千余惊慌失措的残兵二话不说,立刻滚下马背伏在地上。 还围在郭汜身边的,就只剩下百余骑亲兵。 有数百骑兵纵马冲了过来,为首的牙将扫了一眼,冲那些翻下马背,伏倒在地上投降的骑兵喝道:“都他扔的卸丢甲胃,扔掉武器,牵上战马过来!” 降卒们看了看郭汜。犹豫了下,乖乖照做,牵着战马走到一边被看押起来。 就连几个部将,也不敢看郭汜脸色的耷拉着脑袋做了俘虏。 “将军!” 有小校躁动起来。看向郭汜。 郭汜摆了摆手,叹道:“罢了,由他们去吧!” 很快。千余降兵很快被押了下去,数千骑兵围了上来。里三层外三层的将郭汜和百余亲兵团团围在中间,冰冷的杀机和不安的躁动在夜空下缓缓蔓延。 人群分开。罗征缓缓策马来到阵前。 许褚寸步不离的催马相随,守护在左右。 郭汜的目光立刻死死盯住罗征,有不甘,也有愤怒。 罗征冷冽的目光扫了郭汜一眼,又掠过围在郭汜身边的百余亲兵,徐徐道:“本来还能全个富贵,给子孙留下点东西,非要鱼死网破,郭汜,你这是何必呢?” 郭汜惨笑道:“成王败寇,如此而已!” 罗征冷冷道:“成王败寇,说的好。虽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但能在乱世笑到最后的又有几个,那些有资格登台逐鹿的,哪一个不是一时豪杰,有过人的手段和智慧。董卓确实是个人物,但现在他已经死了,莫非你郭汜以为能力和手段比董卓还厉害不成?就算本将军不取关中,难道你以为你就能一辈子守着关中称王不成?” 郭汜默然不语,过了半晌,才惨然道:“只求升平给某条活路!” 罗征盯着他看了半晌,才冷冷道:“既然想要鱼死网破,那就得有死的觉悟!” 说罢拔出佩剑扔了过去,冷酷地道:“自裁吧,本将军留你个全尸。” “将军!” 有亲兵大吼道:“不如拼了!” 百余亲兵有一半群情激愤,跟着吼了起来。 郭汜看了看里三层外三层围在四周的骑兵,又看了看罗征,有心拼命,却知道一切都是徒劳,只得滚下马背,擅抖着从地上抓起了罗征掷来的佩剑。 “将军!” 亲兵们嘶声大叫起来,目露屈辱。 郭汜惨笑一声,猛的抽出佩剑横在颈上,用力一拉。 噗! 热血激溅中,郭汜仰天栽倒。 不是他不想拼命,到了这个时候,反正是个死,没什么好怕的。 关键是死了之后,妻儿家小总不能再给自己陪葬。 郭汜心里明白,如果自己不自裁,妻儿家小绝对没有活路。 要想保住家小,这个时候绝不能再违逆罗征。 噗噗噗…… 热血激溅中,足足有数十名郭汜亲兵当场自杀。 至于剩下的近半亲兵,则忐忑不安地望着罗征,惶恐难安。(未完待续。。) 第266章经略关中 罗征扫了一眼,喟然道:“生不能护得主上性命周全,死亦当追随共赴黄泉,有勇气自绝性命,可见都是忠心热血的大好男儿。厚葬吧,不要暴尸荒野!” “遵命!” 有小校答应一声,立刻招呼兵卒上前掩埋尸体。 罗征最后看了一眼郭汜的尸首,这才率军进城。 郭汜身为一方军阀,能走的路只有两条,要么举众投降,还能坐享富贵。 要么一战,只要长安被攻破,不管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只要被擒就再无活路。 别人都有活命的机会,唯独郭汜没有活路。 罗征不是不想给郭汜一条生活,而是实在没理由放过他。 恶战一天,自己麾下的将士死了不少,总得给阵亡的将士们给个交待,只有郭汜的人头才能祭奠那些战死的英灵,舍郭汜外,换了谁的人头都不行。 而且郭汜是西凉军中宿将,在西凉军中有巨大的影响力。 一旦选择了鱼死网破,罗征就断然不可能再放过他。 这一夜注定了不能平静,长安城中的厮杀还在继续。 虽然主将已经逃了,但杀红了眼的士兵们并没有立马投降,还有小股的兵卒们在负隅顽抗,甚至有乱军冲进了民宅之中,趁机劫掠奸淫妇女。 直到破晓时分,城中的喊杀声和惨嚎声才渐渐平息了下去。 大街上已经被鲜血染红,到处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一队队垂头丧气的俘虏被押到了城北军营。卸下武器胃甲关押起来,不时有士兵疯掉之后暴起伤人。被看押的罗征军卒砍掉了头颅,狠狠震慑俘虏。 短短两年时间。长安城残破了许多。 城墙年久失修,到处是伤疤,垮塌的房屋更是随处可见。 路过小巷子时,偶尔可以看看到门缝后面一双双麻木而恐惧的眼睛,有小孩子忽然发出了响亮的啼哭声,但很快就嘎然而止,被大人给捂住了嘴。 罗征侧头看了一眼,问道:“可有人扰民?” 贾诩答道:“主公军律如山,并不曾有军卒扰民。” 罗征‘嗯’了声。“这就好,等肃清残敌后立刻出面安抚百姓,将缴获的郭汜军粮全都分发给城中百姓,我军不缺这点粮草,本将军不想看到有人饿死。” 贾诩拱手道:“遵命!” 快到中午的时候,亲兵在皇城旁边清理出了一座大宅院。 高祖定都长安,到光武中兴后移都洛阳,长安则为西都,亦设京兆尹。 虽然多有宫殿毁坏。但自为西都,朝廷亦曾数度召集民夫修缮,除了乱了点之外宫殿到是大多完好,只要清理一番。住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郭汜那厮攻下长安后,就堂而皇之的住在皇城里。 罗征可不想这么招摇,命亲兵在皇城旁边清理了一座院子出来。 就算大汉已经灭亡了。皇城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住的,除非自己想当皇帝。 大汉民族讲究中庸之道。从来不喜欢张扬,除了像袁术那样的人。或者像郭汜这种没有政治智慧的军阀,只要不是傻子,就没人会堂而皇之的住到皇城里。 亲兵铺好了垫子,又点了一大盆柴火。 罗征东西也没吃,躺在厚厚的毛皮垫子上就睡了过去。 许褚走了进来,拿了条毯子给盖在身上,才将亲兵赶了出去。 这一觉睡的有点长,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落山了。 掀掉毯子坐起来,刚刚活动了下手脚,许褚就听到动静推门走了进来。 “仲康何以不去歇息?” 罗征揉着酸麻的胳膊问道,自己没睡,其他人同样也没睡。 许褚答道:“末将睡了两个时辰,这会全身是劲!” “这就好!” 罗征点点头,又问,“文和呢,睡醒了吗?” 许褚道:“军师已经睡醒了,这会正在和高顺他们处理善后。” 罗征‘嗯’了声,打了个喷嚏道:“弄点吃的来,饿死本将军了。” 许褚答应一声,连忙跑了出去,很快就拿了只烧羊腿进来。 看成色,烤的时间有点长,显然是早就烤好了,怕冷掉一直在火上。 这个时候还能吃到烧好的烤羊腿,普通小兵自然没这么好的待遇。罗征早就饿的前心贴后面了,哪还顾得了许多,抓过羊腿就啃了起来。 一直忙活了三天,长安才初步安定下来,百姓也开始上街走动。 罗征让张辽率领五千兵马驻守长安,其余大军休整休整三日后,当即分兵四出,攻打霸陵、高陵等地,长安已破,郭汜已死,各城无不望风而降。 实际上自郭汜率军入关中,又纵容麾下军队大肆劫掠周边各地,关中的士族门阀能跑的几乎全都跑光了,许多城池都是西凉乱军把持,占城为王。 如今郭汜一死,许多地方再次大乱。 有西凉乱军趁机将将城中劫掠一空,然后带着大量的金钱财宝,带着数百部属遁入山林占山为王去了,顺路还将附近的村庄也给洗劫了一遍。 高顺、阎行、李蒙、王方等将引军四出,追剿作乱的西凉乱军。 弘农,张济官邸。 张绣疾步奔进内堂,向张济疾声道:“叔父,长安失守了。” “什么?” 张济吃了一惊,霍地长身而起道:“长安失守了?” 张绣连连点头道:“刚刚细作从霸陵传回消息,罗征亲率五万大军围城,只用了两天攻破了长安,郭汜突围不成,被罗征生擒活捉后下令自裁。” “什么?” 张济再次大吃一惊,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张绣等了半天,也不见叔叔说话,只好叫了声,“叔父?” 张济这才回过神来,目露复杂之色,喟然长叹道:“郭汜也算是西凉宿将,不想如今却落得个被逼自裁的下场,罗征那厮也未免太狠了些。同为西凉旧部,昔在洛阳时,我等亦曾为其开脱,不想如今却是翻脸不认人,实在是忘恩负义呐!” 张绣却不以为然道:“叔父此言差矣!” 张济讶然道:“锦荣有何高见?” 张绣道:“古来拥兵自重者凡战败之人又有几个有好下场的,郭汜拥兵割据关中,也算是一方诸侯,并非只是普通武将那么简单。换了小侄,攻破长安也得杀之以除后患。况且小侄还听说罗征攻城之前曾于城下劝郭汜能开城投降,并许以富贵功名,如此也算是全了昔日旧谊。郭汜自己想要自立,不肯开城投降,城破被杀是活该,能怪得谁来。” 张济更为惊讶道:“这真是你的想法?” 张绣点点头道:“小侄就是这么想的。” 张济长叹道:“锦荣说的对,是为叔有些偏颇了。细细想来,若郭汜攻破弘农,谁都能有活路,唯独为叔没有活路,郭汜也断无可能放过为叔的。” 张绣道:“可惜郭汜现在死了。” 张济苦笑道:“郭汜是死了,但长安不是还有一匹更凶残的狼吗?” 张绣凝声道:“罗征势大,唯今之计,唯有民李傕联合共抗罗征,方有活路。” 张济深以为然道:“锦荣所言甚是,为叔这便谴人前往洛阳,请李傕出兵相助。” 长安,罗征临时官邸。 贾诩匆匆进了议事厅,向罗征拱手道:“主公!” 罗征摆摆手,让贾诩入座后,才问道:“怎么样,关中士族可有抵触情绪?” 贾诩喝了口热茶,才道:“虽有抵触情绪,但问题不大,不过……” “不过什么?” 罗征沉声问道。 贾诩道:“郭汜占据关中后,只起用了极少数关中士族,许多城池都是他麾下的西凉乱军在把守,因此许多地方并无县令长,以致政令混乱,匪寇四起,百姓倒悬。主公现在就算想起用关中士族,也无多少人可用。且长安城破后,各县皆有西凉乱军趁机劫掠,短时间内想要迅速稳定三辅地区的局势只怕很难。” 罗征顿时大皱眉头,脸色极为不悦,沉声道:“三辅若不能迅速稳定下来,本将军大军如何出长安东进。那些投靠郭汜的士族呢,也无意功名吗?” 贾诩道:“主公可命高顺将军领军两万攻打弘农,其余大军暂驻长安镇守三辅。” 罗征起身在堂下踱了几步,才喟然道:“罢了,让文若来长安吧!” “主公英明!” 贾诩随口恭维了一句,赞同道:“关中局势之糜烂,比当初的凉州犹胜。眼下凉州已步入正轨,暂时并无内忧外患,让文若来长安主持政务正当其时也。” 罗征‘嗯’了声,道:“让高顺回来吧,再命张辽、阎行、李蒙等将抓紧时间,务必在旬月之内扫平为祸各地的乱军和山贼匪寇,同时严禁百姓继续外逃,再让文若从陇县调一批粮草过来,尽快安置好无家可归的百姓,不能再让关中百姓继续流亡。” 贾诩拱手唱道:“诩,遵命!” 罗征又问,“郭汜家小呢,可曾安置妥当?” 贾诩道:“已命人送往凉州安置。” 罗征这才点点头,道:“这就好,郭汜虽然该死,但其家小却要善待之,否则怕是会寒了西凉将士之心,且日后张济、李傕等西凉旧将也断无投降本将军的可能。”(未完待续。。) 第267章刘焉死了 公元194年,建安二年十月。 罗征不等三辅地区彻底稳定下来,便谴部将高顺引军两万出长安东进,准备一举攻占弘农郡,扼守住函谷关天险,再慢慢经略关中,积蓄有生力量。 割据洛阳的李傕接到张济的求援后,当即命侄子李利引军一万五千出兵相助。 李傕本就和罗征有怨,要是再让罗征统一了关中,自己可就有麻烦了。 因此不论于公于此,李傕都要出兵相助,万不能再让罗征攻下弘农郡。 高顺引军至华阴县,于苪乡一带大破轻敌大意的李利大军,正欲乘胜追击,张济率领大军及时赶到,才算稳住了阵脚,于太华山一带扎下劳寨,坚守不出。 李利也趁机收拢败军,于张济大营对面的山道上扎下营寨,互为犄角。 高顺引军攻张济,则李利率军来袭;攻李利则张济引军来袭。 如此相持了十余日,十一月初,高顺于深夜时分兵佯攻张济大营,暗中却调集精兵强将驻于山下,待李利闻报后引军来援时,一举击破李利大军,并趁势夺了李利大营。 李利也没能逃掉,被高顺斩于阵前,万余大军大半被俘虏,不到三千人逃散。 张济闻讯大惊,一边死守大营不出,一边谴八百里加急向李傕求救,又让侄子张绣亲自前往河东晓以厉害,请占据河东的杨奉出兵相助,以全唇齿。 杨奉也觉得和侵略成性的罗征作邻居不安全,况且罗征已有凉州十郡。要是在攻下关中的话,河东不过一郡之地。到了那时自己拿什么抵挡罗征那凶人。 左右思量下,当即谴部将徐晃引军八千前往助阵。 高顺挥军强攻张济大营十余日。竟不得破,欲掉头先行击破徐晃的八千大军时,不料大雪骤降,一夜之间大地就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车马难行。 过得几日,天气也不见放晴。 士兵们虽然加了冬衣,但依旧有受伤的士兵在深夜被冻死。 高顺无奈,只得暂时撤到郑县休整。 长安,一场大雪掩盖住了刺鼻的血腥味。 罗征站在城头举目远眺。喟然道:“这大雪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啊!” 贾诩道:“虽然暂缓了我军东进的步伐,但对张济来,今年冬天可不是那么好过。弘农不过十余万百姓,根本就养不住张济的两万大军,每年冬天都有士兵逃亡,等到这个冬天过去,估计张济的万把兵马也剩不下多少了。” 罗征点点头,问道:“那个杨奉是怎么回事,也敢来触本将军的霉头?” 贾诩道:“杨奉占据河东。自然不想看到主公顺利平定关中。” 罗征哂道:“不过数千兵马,也敢妄图割据一方。不过河东乃关的北方门户,北上可直抵晋阳,向东可经阳阿入上党。向西亦可攻略西河、上郡等地,将凉州连成一片,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不可不取。等赶走张济,还要一鼓作下攻下河东才行。” 贾诩对关中地理早就烂熟于胸。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地图,闻言答道:“若取河东何需等到赶走张济。杨奉欲割据而拒主公。出兵助张济以阻高顺将军大军,安邑必然空虚。来年开春主公只需谴一支精骑北上夏阳渡过河水,从小道翻越龙门山,便可直袭安邑。” 罗征心中一动,道:“龙门山有小路本将军也知道,但骑兵能过去吗?” 贾诩道:“在下已经让公英谴细作打探过了,不带辎重的话骑兵当可翻越龙门山。” 罗征击节道:“好极,若有一支精骑突然从侧后杀到安邑城下,看杨奉那厮届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只要能迫降杨奉,徐晃的八千大军则必成本将军囊中之物。” 贾诩奸笑道:“若能迫降杨奉,破张济大军亦将不费吹灰之力!” 罗征也瞬间想到了一条毒计,和贾诩对望一眼,两个奸人同时阴笑起来。 “主公!” 就在这时,成英疾步登上了城头,脸色有些凝重。 罗征问道:“公英行色匆匆,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成英凝声道:“麋子芳从汉中送来急报,益州刘焉病死了。” “什么,刘焉死了?” 罗征吃了一惊,随即反应过来。 成英答道:“正是,麋子芳收上去了一趟西川,现在刚到汉中,从汉中探得消息后让人将消息送了过来。据说接替益州牧之位的乃刘焉三子刘璋。” 罗征道:“刘焉死了,张鲁该高兴了啊!” 贾诩道:“张鲁虽然只想占着汉中当个草头王,并无对外扩张的野心,不过要是益州大乱的话,那可就不好说了。只是我军的重心不在西川,不知刘焉死后西川是否会乱。” 成英道:“西川内乱的可能性不大,刘焉入川后大肆起用随其入川的一批士人,已经将西川本土土族彻底镇压了下去,去年西川本土士族更被刘焉血腥清洗,现在赵韪、庞羲等大权在握,皆拥护刘璋继领益州,暂时怕是乱不起来。” 罗征问道:“刘璋此人如何?” 成英道:“性暗弱而温,不足以成大事。” 贾诩道:“在下也略有耳闻,赵韪、庞羲等辈皆专权,刘璋若是强势一点,只怕难以得到这些人的拥护。刘璋懦弱,赵韪、庞羲等辈才好专权掌令。” 罗征喟然道:“主弱则臣强,此千古不易之理也!” 贾诩、成英等皆闭上了嘴巴,这种话题他们身为臣子不好接腔。 罗征随即又问,“我军有没有取西川的可能?” 贾诩道:“欲取西川,必先下汉中。汉中张鲁拥兵数万。又极得民心,且汉中四面环山易守难攻。急切恐难图,主公还是不要想了。我军的战略重心在中原。等平定关中,积蓄足够的钱粮兵马后,就要积极出函谷东进。只要扫平中原和荆扬等地,最后谴上将率一偏师入川定鼎天下即可,现在把目光放在西川,只会打乱我军的战略计划。” 罗征想想也是,遂从善如流,不再开此议。 这个时候的确不是取西川的时候,一旦兵力被拖住。必然无法顾及中原局势。 西川可不比凉州,西川士族门阀势力根深蒂固,而且川人极为排外。 就算能举兵打下,也得重兵驻守,镇压西川士族和各种动乱,至于想要让西川彻底稳定下来,那就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了,哪还能顾得上逐鹿中原。 濮阳,曹操官邸。 眼看一年又完了。曹操召集一众心腹文武商议军政要略。 军议快要结束的时候,程昱起身出去了一趟,很快就又回来了。 “主公!” 程昱回到席列后,便向曹操拱手道:“刚刚细节从关中传回消息。李傕派去关中的一万五千大军已经全军抚摩了,李傕侄子李利也被罗征部将高顺阵斩!” 曹操眼神就是一凝,沉声道:“罗征可曾攻下弘农?” 程昱道:“主公放心。河东太守杨奉派部将徐晃领军八千南下华阴,而且关中下了一场大雪。高顺已经率军退回郑县了,张济应该还能撑一段时间。” 曹操不无忧虑道:“罗征那厮在凉州休养生息了两年。眼下兵精粮足,此番出兵定然是不下关中誓不罢休,吾实在对张济等辈没有什么信心呐!” 郭嘉、程昱、陈宫等人无不点头,都很不看好张济和杨奉等。 曹操沉声道:“罗征有金米之利,只需凉州一季大收,便可无粮草之忧。只要那厮能彻底平定关中,不出两三年,便会大举东进,留给我军的时间不多了。” 郭嘉深以为然道:“主公所言极是,金米之利,实重如社稷也!” 众也全都点头,社稷是什么,社稷就是让百姓吃饱肚子,再无饥荒。 金米重若社稷,的确没有半点夸大的成份。 对于所有诸侯来说,粮食绝对是一切的根基和基础。有了粮食,什么都会有,这不是一句戏言,而是一切的施政和统治基础,百姓吃饱肚子,就不会再逃反流亡。 有了足够的粮食,就能换来其他的所有物资。 特别是在这个普遍缺乏的战乱年代,粮食绝对是最核心的战略物资。 程昱道:“还好罗征那厮自绝于天下士族,打下的地盘无人治理,不得不派谴军队镇守各地,拖延了其对外扩张的步伐。不然最多两年,这厮就能打到洛阳了。” 郭嘉道:“所以说,留给主公的时间不多了,我军必须要在罗征出函谷东门之前彻底将袁术赶到淮南,然后联合天下诸侯给罗征以迎头痛击,令其十年之内无力东进,主公才有机会一统中原、河北,进而定鼎天下。” 程昱深以为然道:“不错,这厮若彻底平定关中,必成天下诸侯之患,想必袁绍、刘表等人也不愿意看到这厮在关中坐大,主公正可利用之!” 曹操点了点头,道:“这个暂且不说,当务之急是尽快将袁术赶到淮南去。” 郭嘉道:“主公需防袁术与陶谦联合,出兵袭我军侧后。” 曹操凛然道:“奉孝所言甚是,此事不能不防。陶谦虽然老朽,但徐州士族亦多有袁氏门生故吏,未必便不会被袁术说动,还要仲德跑一趟徐州,游说徐州士族!” 程昱拱手道:“在下遵命。” 弘农,张济官邸。 “叔父,形势有些不太妙啊!” 张绣向张济道:“这两年来我军粮草一直捉襟见肘,今年秋粮又欠收,现在士兵们每天开两餐,每餐只能吃到半碗粥,士气低迷不说,情绪也很不稳定啊!” “唉!” 张济长长地叹了口气,眉头都快拧到了一起,喟然道:“这有什么办法,弘农不过十万余万百姓,实不足以供养麾下大军呐!可惜金米无法耕种,否则的话,我军又何以会有粮草之危。对了,锦荣去河东借粮如何了,杨奉可肯借本将军军粮?” 张绣‘嘿’了声,道:“叔父别提了,杨奉那厮也是诸多借口推拖。” 张济讶道:“杨奉怎么说?” 张绣道:“杨奉那厮说他也军中无粮,还想跟叔父借些军粮呢!” 张济蹙眉道:“以锦荣看,杨奉军中可否缺粮?” 张绣想了想,道:“杨奉应该没有骗小侄,据小侄观察,杨奉确实没多少粮草,河东不过数万百姓,比弘农百姓还少,要养活杨奉的兵马的确非是易事!” 张济叹了口气,愁的茶饭不思。 自董卓被杀,立国不到半年的凉国灭亡以来,他就没睡过一个好觉,不但要防备周边军阀举兵犯境,还要喂饱麾下大军的肚子,头发都愁白了不少。 可又有什么办法,粮食不是山里的树,没了就能确回来,得靠百姓去种。(未完待续。。) 第268章法正 天气渐渐回暖,积雪也开始融化。 荀彧忙的脚不沾地,一个冬天都没安生过。长安初定,三辅地区局势糜烂,如何治理是个大问题,大半的县没有县令长,不得不暂时施行军管。 可问题是,施行军管的话实在难以理顺政务。 荀彧天天忙着拜访关中士族,但却收效甚微。 那些关中士族对罗征的意见不小,宁愿闲赋在家也不愿致仕。 贾诩这老狐狸眼看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一通威逼利诱,老的油盐不浸,就将那些小的渴望建功立业的拉拢了一批,再籍此为台阶,去敲打那些老的。 这不,还真给他发现了个人才。 法衍之子法正,才思极为敏捷,颇有些谋略。 贾诩一考较之下,便大为欣赏,立刻将之推荐给了罗征。 罗征对法正多少有些印象,又是贾诩推荐,当即延为随军谋士,作贾诩副手。 关中士族一看,这下不得了。 一个新丁,没资历没后台,竟能得此重用,直入中枢,这还了得。 有了榜样,关中士族就开始慢慢转了风向。 追求名利乃人之本性,士族也是人,又何能例外。 关中士族之所以对罗征印象不好,那是因为罗征曾大肆杀戮士族,出于自我保护的一种心理才无声对抗,并非真就视功名如粪土。 既然有机会做官,而且还能做大官,又有谁会继续无所世事下去。 特别是那些自恃有才。却一直怀才不遇的,就更是耐不住了。 即将开春。荀彧既要组织春耕,还要选拔官吏。尽快理顺政务,诸事繁忧,因而一直忙的连封家信都没时间写,更没时间回陇县省亲。 三辅地区刚刚打下,还没有彻底稳定下来。 罗征的家小都还在陇县,一个冬天没见了,荀彧自然也见不到老婆儿子。 二月,春风吹绿了原野。沉寂了一个冬天,中原、关中大地再次沸腾了起来。 积雪刚刚融化。高顺就引军出郑县,兵锋直逼华阴。 张济闻讯,急率大军至华阴拒敌,又谴使向李傕和杨奉求助。 李傕去岁折了万把兵马,把张济也恨上了,再加上去岁秋粮欠收,刚刚开春正是最缺钱粮的时候,都没钱抚恤阵亡的士兵,哪还有力气出兵。 杨奉到是派了徐晃继续领军八千。出苪乡来援。 长安,罗征官邸。 成英快步进了偏厅,向罗征拱手道:“主公!” 罗征‘嗯’了声,“可有消息?” 成英答道:“细作已经传回消息。杨奉谴部将徐晃引军八千南下华阴,于苪乡一带和张济迎击高顺将军的两万大军,安邑守军应在两千左右。” “喔!很好。” 罗征轻轻点头。眉头却又蹙了起来。 贾诩这老狐狸察言观色,立刻就知道罗征所虑为何。立刻进言道:“主公,此番谴偏师奔袭安邑乃临时计划。纵然不成,我军亦可按部就班攻略关中,主公就不必亲往了罢!” 罗征道:“本将军若不亲往,何人可堪此任?” 贾诩抚须道:“主公麾下不乏能征善战之将,只需谴一将领军即可。” 成英也连连点头道:“军师所言极是,在下完全赞同。” 罗征立刻就明白了,贾诩这厮是在委婉的告诫自己,要多给手下的统兵将领们历练和表现的机会,不能事事都自己亲历亲为,否则还要统兵将领干什么。 奇袭安邑只是计划外的战略,纵然不成,也不会影响和略关中的整体战略。 既然如此,还不如把机会给手下的带兵将领。 将军是打出来的,只有在一场场战争中才能得到长足的进步。 随着自己治下地盘的不断扩大,面临的对手和各种局面也会更加复杂,自己也不可能分身多处,手下的统兵将领能否应对各种复杂的战事,能力就显的犹为重要。 因此,让手下带兵的武将尽快磨砺成长,也就成了当务之急。 罗征问道:“然则何人可统兵前往?” 贾诩道:“在下以为非张辽将军不可胜任。” “张辽?” 罗征琢磨了下,就断然道:“善,就依文和之见,速召张召前来。” “遵命!” 早有亲兵答应一声,立刻拔腿跑了出去。 华阴北门,张济在亲兵簇拥下登上城头,观察远方的战事。 徐晃大军到来之后,并没有驻进华阴城,而是在华阴以北数里外立下营寨,与华阴遥相互应,互为犄角之势,死死挡住了高顺大军的东进之路。 若高顺攻徐晃,则张济引军袭其侧后。 高顺若攻张济,徐晃必会引军前来救援。 数里之外,战鼓惊天,杀声沸腾,站在华阴城头,虽然看不大真切,但也能大约看到高顺大军正在攻猛徐晃大营,而且不像是佯攻。 “叔父!” 张绣急道:“徐晃只有八千步卒,恐挡不住高顺的累日猛攻!” 张济蹙眉道:“再等等,千万不可轻敌,以免中计。锦荣难道忘了李利之败吗?” “这……” 张绣一惊,刹时目露凛然。 去岁李利被高顺设计诱出大营,一战击破,不但万余兵马几乎全军覆没,李利更是被高顺阵斩当场,如此血淋淋的教训,哪能忘了。 不过,高顺引军猛攻徐晃大营,局势实在有些不妙。 本来徐晃兵马就少,想要扛住高顺的猛攻估计很难。 更重要的是,徐晃是来帮忙的,如今张济大军躲在华阴城里。徐晃大军不但要独自面对高顺大军的猛攻,而且张济还不出兵来救。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张绣觉得,要是换了自己。多半会有多远跑多远,这种冤大头谁爱当谁当去。 不过,徐晃那家伙到是有些本事。 高顺大军数次猛攻,竟然没能攻破徐晃大营。 正因如此,张济才觉得高顺是在佯攻,一直按兵不动,不敢出城去救徐晃,以免中了高顺的调虎离山之计,孰不知徐晃军中已经快沸反盈天了。 快到傍晚的时候。高顺引军退走。 徐晃一边下令军卒抓紧时间修缮营防,一边沉着脸亲自巡视大营。 “将军!” 有副将看了看徐晃脸色,气愤地道:“郡守大人让我们来帮张济打退罗征,可现在我们在这里跟高顺大军拼命,张济那厮却躲在华阴城里不出来,是何道理?” “别发牢骚!” 徐晃摆了摆手道:“张济也只剩下近万兵马,我们两军加起来,兵力还不及高顺。此前听说李傕侄子李利就被高顺诱出大营,余万大军一战而破。李利更是战死当场,被高顺枭下了首级,岂能大意。张济的做法是对的,或许高顺就是要将张济大军诱出华阴。” 副部气愤地道:“可高顺这几天强攻我军大营。根本就是全力以赴,哪还有余力对付张济的大军。若张济再不出兵,最多再有十天。我军便守不住大营了。” 徐晃想了想,沉声道:“再坚持几天。若张济还不出战,我们就退回河东去!” “遵命!” 副部这才精神一振。快步去了。 入夜,高顺大营。 “将军,张济那厮不出战怎么办?” 有小校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高顺,忍不住问道。 高顺拧着的眉头稍稍松动了下,道:“张济不愧是百战宿将,非是李利那般冒失。我军强攻徐晃大营近十日,此人却依旧按兵不动,还真是够隐忍的!” 有部将问道:“那我军还要不要继续攻打徐晃大营了?” “当然要打,为什么不打?” 高顺沉声道:“若张济一直按兵不动,我军就先击破徐晃大营,再收拾张济。不过徐晃身为客军,前来弘农助战,张济却按兵不动,拖的越久,必然会离心。就算徐晃明知张济按兵不动是对的,他麾下的士兵们却不会这么认为,只会认为张济想坐山观虎斗,等到时间一长,若张济还不出战,徐晃必然会率军撤走,不会再与我军死拼!” 部将连连点头道:“将军说的对,不过这个徐晃听都没听过,带兵到是有一手,我军强攻河军东大营近十日,竟不能袭破其大营,这个徐晃还真是个人物呐!” 高顺深以为然道:“河东军虽然装备差了些,但却调度得法,防守严密,让我军毫无可趁之机,徐晃的确不是个简单的人物,由此可见天下多的是能人辈出,我等切不可骄傲自满小觑了天下英雄,晚上你等需亲自带兵轮流守夜,以防被徐晃偷袭。” “遵命!” 众将齐声应命,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不用高顺吩咐,他们也会亲自守夜。 高顺身为主将,每晚都要起夜三四次,亲自巡视营防,为守府的军卒们打气。主将以身作则,底下的这些统兵将校又哪敢不尽职尽责,玩忽职守。 次日,大军再次倾巢而去,前往攻打徐晃大营。 张济在华阴城头看的分明,却还要犹豫要不要出兵支应。 张绣亲自带着斥侯前往打探军情,不多时回来对张济道:“叔父,高顺的确是在全力攻打徐晃大营,并非是在佯攻。若我军不出兵支应,徐晃怕是很难守住大营,届时真有可能被高顺各个击破,因此小侄以为我军必须要主动出击,为徐晃分散压力。” 张济凝思了半晌,道:“好吧,高顺大营里还有多少守军?” 张绣道:“具体不太清楚,不过依小侄看,高顺攻打徐晃大营的兵力当在一万六千至一万八千之间,因此高顺大营里的留守兵力当在两千到四千。” 张济道:“既如此,锦荣可率八千兵马。出城攻打高顺大营!” “小侄遵命!” 张绣奋然领命,当即快步奔下城头。出城点兵去了。 徐晃大营左侧的一座土丘上,高顺在数十亲兵的护卫下策马肃立。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数百步外的战场,大军确实在攻猛徐晃大营,但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惨烈。 罗征不让拿士兵的命去填城,手下的将领们自然也年记这条训示。 若是万余大军全力压上,最多一天一夜,便可分出胜负。 就像攻打长安那样,不破城池绝不退兵,但付出的代价却是惨重的。 大多数时候,战争都是有攻有守。有进有退,厮杀一轮,再换一拨人继续厮杀,不管是哪方的统兵将领,都会尽量避免不死不休的死磕。 就算是兵力占优的一方,也会尽量避免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行为。 因为一旦无法击溃敌军,战事陷入胶着的话,就算能全部干掉敌军。自身也绝对会付出不小的伤亡,这是每一个统兵将领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所以更多的时候,交战的两方都会有所克制,就算是轮番强攻。兵力占优的一方会想方设法的消耗对方士兵的体力,直到对方受伤的士兵越来越多,体力消耗的差不多了。才会集中优势兵力一战破击,毕全功于一役。 高顺现在就是采用这种战术。余万大军分成十队轮流攻打徐晃大营,一边尽可能的给徐晃制造伤兵。一边寻找机会攻进徐晃大营。 不过可惜,徐晃的营防布置的十分严密,根本找不到机会。 至少暂时没有机会,只能选择强攻。 真正战死的士兵并不多,但伤兵的数量可就不少了。 好在罗征对伤兵的救治从来都不遗余力,除了骑兵长途奔袭,大多数时候军队里面都带着大量的随军郎中,受伤的士兵会在第一时间得到救治。 救治伤兵所需的各种麻布、草药等物资,在出兵的时候就带足了量。 只要有足够的物资,受伤的士兵们就不会死,皮肉伤几天就能提刀子砍人,受伤稍微重点的,躺个十天半月也能恢复行动能力,除非断手脚脚或爱了致命伤。 罗征在凉州休养生息两年,积蓄的不只是粮草,还有这些物资。 打仗打的不只是士兵,而是方方面面。 先贤已经总结出了真正的道理,民富则国强,国强则兵盛。 这不是一句空话,而是千古不易的真理。 只有让各种物资都丰富起来,军队的战斗力才会越发强盛,受伤的士兵才能在第一时间得到救治,不至于伤势恶化死掉,从而成为一名真正的老兵。 而一支真正的铁血之师,就是由无数这样的老兵组成。 恶战还在继续,伤兵被不断的抬了过来,第一时间送到了后军。 随军出征的郎中会先挑伤的比较重的处理一下伤口,等到收兵回营后,才会对所有的伤兵进行更加细致的救治,毕竟这里是战场,不是医馆。 随军出征的郎中只要保证重伤的士兵伤势不至于继续恶化就行。 高顺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的战场,心里默默的数者战死的士兵。 两万屯田兵虽然训练有素,但绝大部分都是新兵,上了战场难免惊慌,这是每一个士兵甚至是统兵将领都必须要经历的,等到几场仗打下来,他们才能成为一名老兵。 而新兵的命也是脆弱的,在死场上的死亡率要比老兵高的多。 高顺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减少士兵们的阵亡人数,受点伤、流点血都没关系,只要不当场战死或者残废,就还有提刀子砍人的机会。 “报——” 就在这时,一骑斥侯探马迅速从远方疾驰而来。 高顺神情一凝,立刻扭头看了过去。 斥侯兵冲到近前,大声禀道:“报,将军,张济出兵了。” “张济出兵了?” 高顺嘴角边绽起一丝笑意,只是有些冰冷。 周边的将校们也鼓噪起来,等了快十天了,张济那老狐狸终于肯出来了。 高顺猛的把手一挥,“走,依计划行事!” “遵命!” 众将齐声应命,连忙跟上。(未完待续。。) 第269章陶谦死,中原乱 公元195年,建安三年二月。 就在积极攻略关中时,中原大地也是狼烟复起。 曹操要赶在罗征东出函谷关之时彻底平定中原,时间非常紧迫。因此,在积雪刚刚融化之后,就调集兵马南下汝南,欲尽全功于一战,将袁术赶到淮水以南。 袁术吃了大亏,也想奔回丢掉的地盘,岂肯示弱,当即往汝南、南顿一带集结大军。 与此同时,孙坚也趁袁术无暇南顾之际,再次起兵攻打豫章。 荆州刘表欲收回南阳,亦令大将黄祖率军出新野北上,继续攻打宛城。 中原大地战火纷飞,袁术被诸侯围攻,这才意识到太过嚣张不是什么好事,如今可算是尝到了苦果,连忙谴使者前往徐州,欲与徐州牧陶谦结盟。 不料使者还没到下邳,徐州就传来了一则惊人的消息。 陈县,曹军大营,上中军帅帐。 曹操正召集一众心腹文武军议,忽有亲兵奔了进来,俱言负责刺探军情的斥侯小校有十万火急之军情禀报,曹操当即命亲兵将斥侯小校带进来。 不多时,斥侯小校面露震惊疾步奔了进来,未及施礼便大声道:“主公,细作刚刚从徐州连夜传回消息,俱言徐州牧陶谦于半月之前病死了。” “什么?” 曹操乍闻此讯,忍不住大吃一惊。 其余一众文武也不例外,委实是这个消息太过惊人了。 陶谦死了,这可绝对是件天大的事情。 现在诸侯割据。陶谦坐领徐诈,算是天下最最有分量的一方诸侯。 这个时候陶谦突然病死。对中原局势绝对会造成巨大的影响。 程昱略一思忖,便狠狠击节道:“主公。这到是个机会,陶谦这个时候病死,二子皆不成器,甚至都未曾致仕,今徐州无主,主公正可趁势取之。” 曹操眼神一凛,也不由砰然心动,问道:“现徐州何人主持大局?” 斥侯小校答道:“徐州暂时无主,各地皆为世家大族把持。” 曹操立刻小眼睛急转。徐州自黄巾之乱被平定以来,便极少再有战乱,在陶谦的治下百百姓安居乐业,钱粮丰足,比兖豫二州要富庶的多了。 若是能取了徐州,必然会实力大增,即使是曹操也不能不动心。 郭嘉忽然道:“主公,此除非徐州之时。” “嗯?” 曹操问道:“奉孝有何高见?” 程昱、陈宫、曹仁、李典、乐进等将也看了过去,凝神细听。 郭嘉洒然道:“陶谦病故。徐州无主,主公即有取徐州之意,袁术又岂会不动心。但徐州士族不傻,这个时候不管靠向哪一方。都会开罪另一方,必然会保持观望,不管谁举兵强攻。都会把徐州士族逼到另一方,故尔此非取徐州之时。” 曹操略一思忖。便明白过来,凛然道:“奉孝所言极是。” 其余众人也是心头一凛。也瞬间明白过来。 郭嘉道:“欲取徐州,先破袁术,主公还是先击破袁术再说吧!” 曹操缓缓点头道:“罢了,就依奉孝之言。” 郭嘉又道:“陶谦这个时候病故,可谓是击破袁术最好的时候。主公只需以声东击西之法便可将袁术大军调开,尔后便可寻机歼击,一举击破袁术大军!” 曹操问道:“如何声东击西?” 郭嘉道:“主公可率军后撤,移师东进沛县,如此一来,袁术必然以为主公欲趁势进兵徐州,如何会坐视徐州为主公所取,必尽起大军来争。袁术若来,则必败也!” 程昱击节道:“好计,我军取徐州是假,取汝南是真,主公可命数千军士将数千民夫披上我军甲胃,大张旗鼓往沛县集结,主力大军则暗中潜回陈县集结,只待袁术起兵前往争夺徐州,则尽起大军杀进汝南,袁术闻讯必仓促回军,如若破之可矣!” 曹操连连点头道:“善,就依奉孝之计。” 当下曹军连夜拔营而起,往新平、武平方向撤走。 早有细作探得曹军动静,飞一样的报到了袁术军中。 袁术闻报后十分疑惑,“曹军连撤撤走,曹阿瞒这是要干什么?” 谋士金尚忙道:“曹阿瞒诡计多端,主公万不可掉以轻心!” 袁术心头凛然,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这可是有切肤之痛,哪里还敢小看曹阿瞒那厮。 上次被坑了一把可真是惨到极点,连大半个豫州都给丢了。 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袁术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态,既对曹操恨的要死,恨不得良肉、饮其血,又害怕再被曹阿瞒的阴谋诡计给坑了,再也不敢狂妄自大的认为曹操不敢招惹自己。 虽然不知道曹操为何连夜撤军,但却觉得必有诡计。 金尚也再不敢劝袁术起兵追击,概因上次曹操派人前来敲诈,就是他力劝赠给曹操一批钱粮,让曹操撤军,好集中兵力收拾趁火打劫的刘表和孙坚。 结果到头来却被曹操坑了一把,可谓是损失惨重,差点就被袁术迁怒。 吃了这么大个愧,金尚又哪敢再劝袁术出兵追击,免得再被曹操算计。 不过等到次日一早,袁术接到细作的从徐州传回的消息时,就不由大惊失色,然而很快就又喜形于色,陶谦死了,徐州岂不是成了无主之地。 徐州之富,天下皆知。 若是能取了徐州,实力必然大增。 袁术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陶谦死了徐州无主。 金尚则脸色一变,疾呼道:“不好,主公,曹操昨晚连夜撤军,必然是也知道了陶谦病故的消息,故尔才连夜撤军,这是要举兵前往争夺徐州啊!” 袁术闻言顿时勃然变色,气的骂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呐!我就说曹阿瞒那厮为何会夜连撤军,原来是要去争夺徐州,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金尚忙道:“请主公速速起兵,前往争夺徐州,迟恐徐州尽归曹操所有矣!” 袁术想也不想,便急忙喝道:“快,速命各部召集大军,杀奔徐州!” “遵命!” 金尚拱手应命,立刻疾步奔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270章张绣惨了 华阴西北,十里外。 张绣引军王千,气势汹汹杀奔高顺大营而来。 “将军,快看!” 刚刚爬上一道坡,就有小校指着前方大叫一声。 张绣忙宁神细看,就见数百步外,高顺大营洞开,一支步卒滚滚冲了出来,迅速在大营外列阵以待,只是粗略扫了一眼,怕不是有七八千人,与实际数字出入较大。 “怎么回事?” 张绣顿时一惊,“高顺大营里怎会还有这么多兵马?” 有小校疑惑道:“莫不是高顺在虚张声势?” “不好!” 张绣却瞬间反应过来,疾呼道:“上了恶当了,攻打徐晃的兵马根本就没多少,必是高顺那厮强征百姓,混在军中混淆我等耳目,却在营中伏下了一支大军。” 小校吓了一跳,忙道:“将军,那还打不打了?” 张绣略一犹豫,便咬牙道:“传令,就地列阵准备迎敌。” 小校急道:“将军……” “闭上你的臭嘴!” 张绣骂道:“没看到高顺大军已经杀过来了吗?还不准备迎敌。” “遵命!” 小校不敢废话,连忙凝神以待。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除了拼死一战,别无选择。 至于撤军,那只会败的更快,唯有拼死一战,才有活路。 “汉军威武!” 大军阵前,统兵校尉举刀向天,厉声大吼。 “战则必胜!” 八千大军三呼响应。气势如虹。 “他娘的,叫个鬼啊!” 张绣气的大骂。脸色不是很好看。 虽然知道多半中计了,但是却没有多少担心。 自己可是有八千大军。对面的高顺军也不过七八千人,而且看样子,是想和自己来场正面决战,只要不是被伏击偷袭,张绣哪有什么好怕的。 同样都是西凉军,谁又能怕了谁。 “李利那废物是中了伏击,本将军可不是!” 张绣紧了紧手中长枪,心道来吧,看高顺那厮的兵有什么厉害的。 不过很快。他的眼神就凝了一下。 高顺军的阵型有些奇怪,最前排的不是枪兵,竟然是重装步兵,而且这些重装步兵全都扛着一人高的巨盾,排成方阵迅速向前突击。 这是怎么回事,最前面的怎么会是重甲步兵,而不是枪兵。 而且,这军阵也太古怪了些。 步兵冲锋的是候,不是要列成锋矢阵。将枪兵排在最前面,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步兵的冲击力吧,把重装步兵排在最前面干什么。 穿着这么厚的铁甲一幅,士气要能跑的起来才是见鬼。 而且。这个方阵就更有些见鬼,有这么排列军阵的吗,别说过见。听都没听过。 难道高顺军是打算要防御?可是不对啊! 如果是防御的话,躲在营寨里不是更好。怎么会跑到外面来。 而且,眼前的高顺军明明还在迅速向前推进。 张绣只觉满脑袋官司。实在有些搞不明白高顺军这是要干什么。 其余的军校也是满脸疑惑,全都瞪大了眼睛,满脸问号。 不过,已经来不及细想了。 张绣刚刚收拢兵马,在斜坡上摆开阵型,滚滚而来的八千高顺军已经杀到,张绣只好抛开疑惑,紧了紧手中铁枪,大喝一声,“杀,干死这帮狗娘养的。” “杀杀杀……” 八千大军齐声响应,杀气冲天。 很快,两支大军就狠狠的撞在了一起,正式短兵相接。 张绣骑着战马,一骑当先,铁枪一记横扫,重重砸在了重装步兵扛着的巨盾上,木头裂开的咔嚓声中,巨盾四分五裂,后面的重装步兵也被活活震死。 就在这时,至少不下五把长枪疾如闪电般的刺了过来。 其中三把长枪直刺马背上枪势用尽的张绣,两支长枪则更是刁钻,竟然狠狠刺向张绣胯下的战马,时间把握的可谓是妙到巅毫,正是张绣招式用老之际。 “嗷!” 张绣狼嚎一声,已经来不及收回铁枪,猛的把身一扭,避开三支刺来的长枪,铁枪收回时顺势横扫,将三支长枪扫开,却已经护不住胯下战马。 噗噗! 希聿聿…… 血光激射,战马翘首长嘶一声,猛的人立而起。 张绣借势翻身滚下战马,等到扫开数把刺来的长枪时,战马已经轰然倒毙。 “气煞吾也!” 张绣目龇欲裂,气的大吼一声,铁枪抖了开来,连杀数人。 然而最前排的重装步兵刚刚被扫开一个缺口,立刻就有人顶了上来,扛着巨盾坚定不移的向前移动,跟在重装步兵后面的枪兵则不停的从间隙中举枪突刺。 那一支支锋利的长枪就好像无数躲在草丛里的毒蛇,不停的扑出来咬人,将缺少防护的张绣军卒咬的遍体鳞伤,如同草人一样,很快就被剥掉了一层。 张绣奋力杀敌,却依旧难以挽回败局。 这种战术太见鬼了,从来没有在兵书上出现过。 张绣熟读兵书,也算是身经百战,这支步卒不但战阵奇怪,而且装备十分精良,毫无心理防备之下,八千大军立刻就被杀的节节败退,立不住脚。 “给老子顶住,不能退!” 张绣有些气急败坏,连厮文都顾不上了,气急大吼。 然而,任他嗓门可比雷公,再吼也没有用。 这种硬碰硬的正面决战一旦失利,很容易对士气造成致命的打击。 八千屯田兵还在滚滚前进,因为前阵被狠狠削掉一层而引发溃知怕张绣军根本就没有时间停下来重新列阵,只能在高顺军的突进下节节败退。阵型越发混乱。 纵然张绣勇不可挡,连连杀人。一人之力也难以左右战场。 情况十分不妙,后面就是一条斜坡。 前军在推着后军往后退。很快就退到了斜坡上。 张绣发现这一点后,立刻哀叹一声完了。 本来情况就已经很不妙了,这该死的地形可真是要命。 大军一旦退到斜坡上,再想收住阵型卷土重来,简直无异于痴人说梦。 等到八千大军被全部赶下斜坡,立刻引发了更大的混乱。 张绣钉在斜坡上奋力厮杀,也难以收拢珍马,无数军卒受不了这种几欲让人吐血的糟糕战争,承受不住巨大的心理压力。不顾一切的扔掉武器逃命。 “突击阵,冲锋!” 高顺军阵前,躲在重装步兵身后的统兵校尉眼下时机已到,立刻大吼一声,同样躲在重装步兵后面的枪兵立刻越阵而出,平举着长枪迅速向前冲锋。 张绣军原本就已经溃乱,再被高顺军仗着有利的地形一冲,立刻越发不可收拾。 “将军,不好了!” 就在这时。有小校冲到张绣身边,神色惊慌道:“东北方向有一支骑兵杀过来了。” “什么?” 张绣大惊失色道:“哪里来的骑兵,有多少骑兵?” 小校疾声道:“是高顺的骑兵,有两千骑。” 张绣勃然色变。厉声道:“胡说,高顺哪里来的两千骑兵?” “这个,小人也是不知!” 小校抹了把冷汗。心里实在有些不安。 张绣脸色瞬间变的极为难看,心下更是有些莫名的不安。 高顺只有两万屯田兵。怎么会忽然多出了两千骑兵,这可真是要命。 若换了平时。两千骑兵自然不足为虑,只要八千大军摆开阵型自守,区区两千骑兵又岂能奈何得了自己,然而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突然出现,可就真是要命了。 苪乡,徐晃大营。 正在猛攻徐晃大营的高顺军忽然收兵,然后在徐晃的眼皮子底下迅速撤走。 所有的河东兵都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有小校抹着冷汗骂着娘,该死的高顺,终于撤走了。 还有那该死的张济,河东军是来帮忙的,那厮竟然躲在华阴城里,眼瞪瞪的看着高顺军猛攻己方大营,竟不出兵来救,实在不是个东西。 只要想到这点,所有河东兵心里就气的想骂娘。 然而,徐晃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远处隐隐有喊杀声传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高顺军忽然撤走,这事实在透着蹊跷。 “来人,速谴斥侯前往打探!” 徐晃断喝一声,必须要尽快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之前大营被高顺军围住,就算躲在外面的斥侯也无法将消息传进来。否则的话,也就不至于如此被动了,在没弄清楚高顺有何意图之前,徐晃是断然不冒然追击的。 天知道这是不是高顺的奸计,想要将自己的大军诱出大营。 徐晃带兵多年,深知战场的凶险,又岂会犯下轻敌冒进的错误。 “遵命!” 早有亲兵大声应命,迅速离去。 华阴,张济皱着眉头,焦灼地在城头上踱来踱去。 偶尔停下来往远方张望几眼,心里莫名的有种强烈的不安。 也不知道为何,自从侄子张绣领军出城后,他心里就一直有些不安。 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这种不安也越来越强烈。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了,还是没有消息传回。 这种情况不正常,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就在这时,有小校指着远方大叫一声,“主公快看!” 张济连忙顿住脚步扭头望去,就见远方有烟尘扬起,还有骑兵冲锋的巨大声势,一支溃军正漫山遍野溃逃而来,后面还有一支骑兵撵在屁股后面追杀。 只是粗略一扫,张济就看出这支骑兵不下两千。 “这是怎么回事?” 张济吃声道:“何处来的骑兵?” 小校答道:“主公和徐晃都没有骑兵,多半是罗征的骑兵。” 张济这才反应过来。顿时大惊失色道:“不好,锦荣有危险了。” 小校也是脸色一变。脸色刹时凝重起来。 很快,漫山遍野狂奔而来的军卒就进入了一里之外。 离的再近些。张济已经可以看到,那溃逃的军卒可不真是自己的大军。 “这……” 张济难以置信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身边一众将构脸脸相觑,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时候。 派出去的斥侯一骑都没有回来,多半是被这支忽然出现的骑兵给干掉了。 不多时,漫山遍野奔命而来的军卒冲到了城下,大叫着快开城门。 “叔父,千万别千城门!” 城下响起一把凄成的大吼,张济急定睛一看,可不正是侄子张绣。 不过。往日英武不凡,雄姿英发的侄子此刻丢盔卸甲,简直狼狈的没法形容,甚至连战马都丢了,和溃败的军卒混在一起逃了过来,脸上满是憋屈和悲愤。 张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拼命的揉了揉眼睛,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高顺攻打徐晃大营是假。侄子中了埋伏? 还有那两千骑兵是怎么回事,之前怎得半点消息都没得到。 “走,随某来!” 张绣吼了一声,立刻带着一群败兵溃卒绕过弘农西门。奔命去了。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打开城门。 高顺的两千骑兵就吊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追击,一旦城门打开。高顺的两千骑兵必然会趁势夺城,张济不可能会打开城门让溃军入城。张济也同样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追,休要走了张绣!” 高顺大喝一声。把手一挥,两千骑兵立刻绕过弘农追了下去。 随后而至的八千步卒则迅速将弘农团团围了起来,齐声高喊: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张济气的脸色铁青,身边的一众军校和城头上的士兵们则心惊胆战。 八千大军前往袭击高顺大军,竟被杀的大败亏输,本就对士气遭成了巨大打击,眼下华阴又只剩下三千步卒,如何还能守得住城池。 不多时,高顺策马而至,驻足城下。 两千骑兵是出兵前,主公派过来听调的,高顺一直藏的很好,没有拿出来亮相,如今终于收到了奇效,就好像主公说的,好钢一定要用在好好上。 有这么一直奇兵,如果不充分的利用起来,那未免太可惜了。 如果只是步兵决战,就算能击破张绣的八千大军,张绣也尽可收拢败兵,从容退回华阴城中,然而这支骑兵的出现,却打破了张绣所有的梦想。 在骑兵的尾随追击之下,溃败的步兵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聚拢,更不可能还有机会逃进华阴城中,只能绕过华阴城继续逃命,最终的下场也只会是全军尽没。 “张济何在?” 高顺勒住战马,扬声大喝一声。 张济铁青着脸,勉强压住怒火,扬声道:“本将军在此,不知高顺将军有何指教?” 高顺朗声道:“我家主公素来敬重将军为人,不欲与将军兵戎相见,然天下纷乱,我家主公有匡扶社稷之志,将军何不率众归降,吾主与将军曾为袍泽,必不会慢待!” “这……” 张济沉吟不语,实在不愿意投降。 在别人手底下卖命,哪有自己当土帝来的舒坦。 如果有得选择,张济当然不愿意投降。 可问题是,八千大军估计是完了,华阴虽然还有三千兵马,但如何能挡得住高顺的两万大军,而且就算想杀出重围去投奔李傕,估计可能性也不大。 高顺手下既有两千骑兵,想要带着大军突围实在难如登天。 就算自己能跑掉,但没有军队,自己光杆司令一个,就算跑去投靠李傕,估计下场也不会比投靠罗征好上多好,而且李傕那厮也不是什么好鸟。 就算派侄子出兵来助,也只是不想被与他有仇的罗征占了关中。张济可还记得,听说那厮率军赶到洛阳后,第一时间就杀掉了董旻,接管了董旻的三千御林军。 连董旻都敢杀掉,可见那厮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自己若是无兵无权的前往投靠,处境又能好到哪里去。(未完待续。。) 第271章张辽的计划 张济左思右想,觉得就算要投靠其他诸侯,也得手里有筹码,才能得到好处。 而华阴的三千兵马,就是自己手里最后的筹码。 如何用好这些筹码,还得细细思量才是。 张济犹豫了一阵,才道:“可否容吾考虑一二?” 高顺道:“将军请便!” 张济也不多说,当即转身奔下城楼,回府去了。 不过为防高顺趁机攻城,大军却没有撤下城墙,依旧在戒备。 高顺并没有趁机攻城,而是下令大军就地列阵,准备迎击有可能杀来的徐晃大军。 河东军大营,徐晃站大辕门上,还在等候消息。 不多时,一骑快马出现在视野内,快马加鞭奔了过来。 “报——” 还隔着老远,斥侯骑兵就扯开嗓门大叫起来,“将军,不好了,张济的八千大军出城袭击高顺大营,结果被高顺杀的大败,败逃弘农去了。” “什么?” 徐晃大吃一惊,勃然色变道:“高顺大军皆在攻我军大营,又何处来的兵马?” 斥侯骑兵这时才奔到近前,连忙勒住战马急喘了两口道:“将军有所不知,高顺在大营里还留了八千兵马,张济的八千大军就是被高顺的八千兵马正面击破的,而且……” 徐晃再也按耐不住心头怒火,断喝道:“还有什么,一并说出来。” 斥侯兵骇了一跳,忙道:“而且高顺麾下还有两千骑兵。张济的八千大军溃败撤退时被两千骑兵尾随追杀,几乎全军覆没。连华阴城都没有进,就四散逃命去了。” 徐晃顿时眼神一凝。久久无语,真想骂声娘。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自己在这里挡着高顺的炮火,张济那厮躲在华阴城里不动弹,难得出来一次,兵力相等的情况下,竟然还被高顺留守大营的兵马正面击破,实在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将军,现在怎么办?” 有部将连忙问道。想说什么,嘴皮子动了半天,却没有说出来。 徐晃问那斥侯兵,“今高顺大军何在?” 斥侯兵答道:“八千大军围住了华阴,攻打我军大营的万多兵马已撤回大营。” 有小校疑惑道:“高顺哪里来的这么多兵马?” 徐晃沉声道:“这还用问吗?肯定是百姓乔装的!” “原来如此!” 众将这才恍然,不由觉得面目无光。 徐晃略一思忖,便道:“传令各部据营坚守,不得轻举妄动!” “遵命!” 早有传令兵奔走,迅速传下军令。 夏阳以北十里处。一座简易的码头前,张辽望着河水两岸陡峭的山壁,又看了看水流踹急汹涌而下的河水,直皱眉头。河水这么急,大军怎么能过去。 而且对面全都是陡峭的山壁,竟然连个渡口都没有。 张辽都忍不住有些怀疑。军师的情报究竟是否有误,这地方大军怎能通行。 不过主公军令已下。无论如何也要完成任务。 这里是龙门山中部,脚下的码头甚至算不上是码头。只是山坳之间的一个霍口,河滩上用石头铺成了一条小道,大概有两丈多长,有百姓活动的痕迹。 “这里真能过去?” 张辽看了看对岸陡峭的山壁,忍不住扭头问身边的一个老汉。 老汉是附近的山民,被找来做向导,和其他乱世的百姓一样,对军队的畏惧可以说是根深蒂固,对凶名赫赫的罗征的军队就更是畏之如虎。 擦了擦冷汗,才颤巍巍地答道:“将军有所不知,这里从来没有官府的人过来,只有附近的山民饮牲口才会过来,或者到对面的山里去挖野菜,才会过河。” “怎么过去?” 张辽沉声问道。 老汉指着河水上游道:“从这里逆水而上,大约一里也有这样的一条渡口,这里的山民都是用羊皮筏子逆河水划上去,木筏子也行,不过带不了几个人。” 张辽问道:“附近的山民有多少羊皮筏子和木筏,能载战马过河吗?” 老汉想了想,道:“差不多有三十几个木筏和羊皮筏子,羊皮筏子太小,一次最多能载四个人,木筏大点的能载三匹战马,小的就只能载一匹战马了。” 张辽更是蹙眉道:“把五千骑兵全部送过河,需要多长时间?” 老汉瞅了瞅,硬着头皮道:“最快也得十天。” 张辽看出老汉的不安,不由缓声道:“老丈放心,我家主公虽然杀人无数,但杀的都是劫掠我大汉百姓的异族,对汉人百姓却十分照顾,凡大军所到之处都严令不得扰民,更不准接受百姓馈赠。若遇百姓无粮可食,还要拿出军粮赠之,老丈大可不必担忧。” 老汉连连点头道:“这个老汉也听人说过了,听说凉州人现在富的很,逃到凉州的关中人头几年连赋税都不用交,种的那个金米啥的还高产,一年就富了。” 张辽不禁莞尔,点头道:“等我军主公赶走关中的军阀,以后关中的百姓也能种上高产量的金米,而且还不用交多少赋税,现在凉州的粮食已经运到了关中,没饭吃的百姓都可以到官府领口粮。你们这些山民要是不想一辈子躲在山里,就赶紧去官府入户籍,然后等官府给你们分发田地耕种,只要不好吃懒做,最多两年你们也富了。” 老汉一脸神往,安定富足的生活,那是多少人的梦想。 人与不人同,所以追求和梦想也不同。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过上安定富足的生活了。 如果没有战乱,那自然更加好了。 张辽又道:“老丈能否想想办法,在两天内将某的五千骑兵送到河水对面,只要能干成这件事情,某不但给你们一笔钱银,等回头还可以帮你们弄到足够耕种的良田如何?” 老汉想了想,咬牙道:“将军稍等,老汉这就去发动山民送将军大军过河。” 张辽点点头,叫来几个机灵点的士兵,跟汉一起去。 天下太平,百姓自然不愿躲在山里过苦日子。 然而这世道一乱,为了躲避连绵不休的兵灾,百姓活不下去,不得不大举逃亡,或是流落他乡,或是大举逃进山林,一来打猎为生,二来开上几亩山地耕种。 龙门山一带的山民不在少数,分布在方圆数十里的山林沟壑里。 老汉跑遍各寨,张辽又许以重利,赠下了一笔钱银,总算召集了数百山民。 虽然附近的山民因为要到河里捕鱼,甚至到对面的山里挖野山,都备有羊皮制成的筏子或者木筏,但数量实在有限,全部征集起来,也还不到一百。 又紧急赶制了一批,也不过一百来个。 数百山民一起行动,也用了三天才将五千骑兵全部送过河水。 没有大船,运送战马很不安全。 虽然把最大的木筏挑了出来运送战马,但还是有数十匹战马受惊暴动,直接踏翻了木筏掉进河里,所幸掌舵的山民水性不错,从河里爬了上来。 张辽谢过山民,亲自写了书信交给山民,让山民如果想种地的话,就拿着书信到夏阳去交给官府,自然会有人给附近的山民分发田地和口粮。 山民们千恩万谢,终于不再那么害怕罗征的军队了。 张辽唯恐局势有变,不敢耽搁,当即率领五千骑兵跟着带路的山民踏上山道,兜兜转转了两天,才终于走出了龙门山脉,踏上了河东地界。 大军离开长安之时,只带了半个月的肉脯和干粮。 眼下已经过去了十天,所剩口粮不多。 要是不能在五天之内下安邑,士兵就得和战马一起吃草了。 张辽不敢耽搁,当即带着五千骑兵火速南下。为了收到奇袭之效,张辽甚至连大路也没走,尽量避开沿途城邑,挑荒野小道行军,从介山南麓绕到了安邑西边。 深夜,中军大营。 张辽召集一众统兵将校,商议如何袭破安邑。 副将张横道:“主公和军师已经定计,只要五千骑兵突然杀到安邑,高顺将军再将徐晃的八千大军拖在华阴,如此不出数日,杨奉走投无路下自然开城投降!” 张辽摇了摇头,“这毕竟只是主公和军师的推测,若杨奉据城死守呢?” 张横蹙眉道:“主公和军师料事如神,岂会有失。” 张辽沉声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辽既为主将,身负观察体敌之责,亦有临机决断之权,自然要省时度势,选用最稳觅的办法完成此行任务。主公和军师都没料到我军会在路上耽搁十二天,眼下大军只剩下三日口粮,若急切不能迫降杨奉,五千大军岂不是要与民争食,如此一来,就算杨奉肯投降,河东士族也必视主公如洪水猛兽!” “这……” 张横勉强拱手道:“不知张辽将军有何破城妙策?” 张辽在帐下来回踱了一阵,肃然道:“我军虽然在路上耽搁了两天,但行踪尚未被安邑的探马探知,此处离安邑不过四十里,骑兵冲锋不过小个时辰即到,只需攻其无备,谴小股人马抢占城门,则安邑可破矣……”(未完待续。。) 第272章真爷们 第272章 安邑,天刚刚亮,太阳还没有出来。 城头上的兵卒刚刚换班,士兵们打着哈欠往外面张望了几眼,一个人都没有。不过天已经大亮了,可不能误了开城门的时间,不然被告到郡尉那里就麻烦了。 “打开城门!” 领队的都率抠了抠鼻子,吆喝一声。 有兵卒转动绞盘,降下吊桥,还有十余名兵卒则下了城头,合力拉开了城门。 “头,饷钱啥时候发啊?” 一小个子凑到队率身前,苦着一张脸道:“这都半年没发饷钱了,掩家七口人,老母和五个弟弟妹妹就靠掩养活呢,再不发饷钱,这日子没法过了。” “老子也不知道!” 队率先是眉头一皱,接着似是想到了什么,就叹了口气,拍拍那兵卒道:“老子家里也有七八口子要养,日子不比你小子好过,再等等吧!” 小个子四下瞅了瞅,压低声音道:“头,听说凉州人现在富的很,老百姓不但能吃的饱穿的暖,而且官府还不准让百姓饿死,这可真是奇了怪了,是不是真的,头?” “富个鸟毛,就凉州那穷地方能富起来才见鬼!” 队率骂了声,又压低了声音道:“不过听说凉州的粮食年年高产到是真的,百姓不用再饿肚子也是真的,好像是占着凉州的军阀罗征下了死命令,不准让百姓举家逃亡,更不准有百姓饿死。不然县令挨板子,郡守吃挂面。这他娘的可真见鬼。” “真的假的?” 小个子眼神立刻就亮了起来,“官府会有这么好心?” 队率摇摇头。“这个老子就不清楚了,反正凉州人现在能吃饱肚子是真的,这两年一直有凉州人在各处散播谣言,说凉州多好多好,只要去了凉州,就给分田地耕种,官府还提供口粮和种地的农具、牲口,听说关中有不少逃难的百姓,都被哄到凉州去了。老子听行脚商人说过。这些都是真的,跑到凉州的流民都分到了不少田地,官府不但要流民提供口粮和种地的农具和牲口等,还要帮着给流民盖房子,头几年赋税全都给免了。” 小个子半信半疑道:“听说凉州的那个军阀罗征杀人无数,简直就是个绝世凶人,把好多羌胡部落和休屠泽的匈奴人都给灭族了,会有这么好?” “你知道个屁!” 队率骂了声,又小心的四下瞅了瞅。低声道:“那才是真爷们,别听人胡说八道。老子可是听人说过,罗征杀的全都是异族人和那些高门大户的地主乡绅,不但从没有祸害过大汉百姓。而且对百姓还是相当好的。那些羌胡人和匈奴是个什么东西?他娘的就是一群养不熟的狼崽子,没事就劫掠我们汉人百姓,看看西河的匈奴人。那些畜生不就经常跑到河东来劫掠我们汉人。罗征这是为民除害知道不?那些该死的胡虏杀的越多越好,全都杀光了最好。听说现在那些胡人的小孩听到罗征的名字都能吓哭,这才是真爷们。再看看我们的郡守大人,他娘的拿匈奴人一点办法都没有。唉,可惜罗征不在河东,不然那些匈奴人哪还有胆子跑到河东来劫掠,指不定早就被杀的一个不剩了。” 小个子目露敬仰,连连点头道:“头儿说的有道理。” 队率大为受用,干脆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出来,“老子还听说了,罗征对手下的兵那也是极好的,饷钱已经发到了五百,就算不发饷钱,也会换成等量的粮食发放。像你这样的小兵,每月五百钱,每年也能领到六千饷钱。就算发粮食,也是按照以前的价算,两钱一斤粮,每年三千斤粮食,你小子就算再养上十几口猪,也吃不完。” 小个子眼睛瞪的老大,吞了吞口水道:“真的假的,凉州兵真有这么爽?” 队率道:“当然,要是升个一官半职的,那饷钱更多,现在粮贵,安邑就算二十钱都买不到一斤粮,他娘的三千斤粮食,吃不完就算卖了换钱,也有不少啊!” 小个子羡慕的直流口水,甚至眼睛都红了。 队率继续道:“这还不止,听说西凉兵只要战死,或者残废了,官府都要一次发给大笔的钱粮,保证家里老的小的都不会饿死,哪像咱们,要是哪天不小心死了,家里一堆老的小的就等着吃屎吧。不过话说回来,出来当兵总能给家里老的小的弄口饭吃,还不至于没饭吃饿死。看看那些百姓,饿极了连草都吃,你小子就知足吧!” 小个子唉声叹气道:“掩要是凉州兵那该多少!” 队率冷笑道:“你做梦吧!” 小个子眼珠转了转,说道:“头,听说罗征把长安都打破了,正在攻打弘农?” 队率‘嗯’了声,把手一挥,“这些大事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该过问的,你小子可别给老子惹祸,老老实实的看好城门,不然小心老子让你吃挂面。” 小个子答应一声,眼珠子却是秃噜秃噜转个不停。 说话的功夫,太阳已经升起。 辘辘车马声中,已经有大户人家的马车陆续出城。 城门下,也有百姓或士绅排起了长队,正在挨个进城。 当然,先进城的永远都是高冠峨服、气度不凡的乡绅和贵人。 至于草头百姓,全都排到了最后面,等那些士绅进城后才能进去。若是后面有乡绅过来也不用排队,会直接插在前面,城门守卒不会不开眼的去招惹这些土财主,百姓们自然也是敢怒不敢言,耐着性子在后面继续排队等待。 队率去撒了泡尿,回来的时候才发现城门外面的人已经排到了一里外。 “哪来这么多人?” 队率瞪了瞪眼睛,狐疑的问道。 小个子忙道:“刚刚又来了几百号人,不知道是干啥的。” 队率想了想,道:“去,让下面的人拦住问清楚了,他娘的,无缘无故的,怎么会一下子多出来这么多人,可别被那些山贼强盗给混进来。” “喏!” 小个子答应一声,连忙跑了下去。 给守在城门外面盘查的几名兵卒传达了一下队率的指示,又飞快的跑了回来。 “站住,干什么的?” 一个城门守卒伸喝住了走到城门口的张横,蛮横地问道。 张横连忙赔笑道:“回军爷,小人是山里的猎户,这不日子过的难,就砍了些柴禾来城中卖几个钱弄口饭吃,请军爷行个方便,小人卖掉柴就出来。” “山里的猎户?” 城门守卒瞅了瞅后面足足数百人的队伍,脸色就是一沉,骂道:“他娘的,山里有这么多猎户?老子怎么没听说过,好好的人不做,非要跑山里去做贼,路引呢,拿出来给老子瞧瞧,没路引就滚一边去,不然统统抓起来关进大牢!” “军爷!” 张横忙道:“小人真是山里的猎户!” “少废话!” 城门守卒不耐烦地挥挥手,好像在赶苍蝇,“站一边去,别挡着路!” “嗯?” 张横眼神就是一凝,向身边的几名西凉兵使了个眼色,当即断喝一声,“杀!” 猛的从柴禾捆里抽出一把砍刀,一刀就将身前的两个城门守卒砍翻,不等城门口的百姓和其他的城门这卒反应过来,立刻又拧身向另外几个城门守卒扑了过去。 “杀杀杀……” 挑着柴禾的数百西凉兵立刻抽取藏在柴禾里的马刀,大吼着扑了上来。 站在最前面的三十多名西凉兵另是分出二十余人,第一时间冲进了城门洞子里,见人就杀,扯住吊桥的缆绳更是被第一时间砍断。(未完待续。。) 第273章投降 城门口炸开了锅,喊杀声、惨嚎声响成一片。 百数乔装成樵夫的西凉兵好像一群狼,狠狠的扑进了羊群里面,第一时间将城门附近的守城军卒杀的人仰马翻,正在进城的乡绅百姓更是一哄而散。 “不好,敌袭!” 队率愣了半天终于回过神来,嘶声大吼,“快,关上城门!” 然而这个时候才想关城门,又哪里还来得及。 如狼似虎的西凉兵杀进城门后,立刻分成两队,杀进了两侧的城卫营,张横则带着剩下的一百人直接杀上了城头,一刀将扑上来的队率劈成了两截。 “别,我投降!” 小个子见势不妙,立刻扔掉武器大叫一声。 这伙强人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盗匪,那些山贼哪敢跑来袭击安邑。 虽然不知道这伙人是什么来路,但小个子还不想死,哪里还有老母和五个年幼的弟弟妹妹要靠他来养活,要是就这么死了,谁来养活一大家子。 张横飞起一脚,将小个子踢翻在一边。 两名如狼似虎的西凉兵扑了上来,立刻将小个子绑了扔到一边。 城门洞里杀声震天,只不过短短一柱香的时间,就很快平静了下来。 “将军,都杀光了。” 两名浑身是血的牙将提着马刀冲上城头,向张横大声禀报。 “放火!” 张横把手一挥,大声吩咐。 “遵命!” 两名牙将立刻掉头奔了下去,一捆捆柴禾立刻被扔到了巷道中间。 这些捆禾可不只是混淆视听。还有别的作用。 很快,几百捆柴禾就在巷道里堆成了一柴巨大的柴山。非但将巷整彻底堵镪,更是高过了巷道两侧的围墙。几支火把丢了过去,立刻就燃起了冲天大火。 与此同时,一支响箭升上了半空。 很快,数里外的一座山头上有滚滚浓烟升上了半空。 四十里外,一片密林中。 “张辽将军,袭取城门得手了!” 有小校疾步冲到张辽身前,大声禀道。 “好,出发!” 张辽把手一挥,五千骑兵立刻牵着战马冲出密林。滚滚杀奔安邑而去。 安邑,太守官邸。 “大人,大事不好了!” 有小吏神色惊慌的冲进内堂,向杨奉疾声道:“刚刚一伙贼人袭击了南门,城门守军措手不及,被夺了城门,请郡守大人速速出兵夺回城门,迟恐大事休矣!” “什么?” 杨奉吃了一惊,随即惊疑不定道:“哪里来的贼人。何以如此大胆?” 小吏擦了擦冷汗道:“不知道哇,这伙贼人十分凶悍,非一般山贼可比!” 杨奉不以为然道:“区区一伙贼人能顶什么事,吾这就派兵镇压!” 小吏这才松了口气。他家小可全在安邑,要是让贼人进了城,那还了得。 杨奉也并没有将这伙贼人放在心上。只是觉得这伙贼人也未免胆子太肥了点,占山为王也就罢了。竟然敢来袭击安邑,实在是狗胆包天。 等徐晃回来。一定要将这些贼匪统统剿灭。 然而没多久,郡尉就脸色大变的冲了进来。 “大人,大事不妙啊!” 尉郡十分狼狈,似是摔了几跤,头发上还有枯草,有些气急败坏地道:“这些贼人不是一般的贼人呐,袭占城门后竟然没有四下劫掠,而是放火堵断了巷道,下官带着兵赶到后根本就过不去,这哪里是什么贼人,分明便是有人有人要偷袭安邑啊!” “什么?” 杨奉这才大吃了一惊,厉声道:“竟有此事?” 郡尉连连点头道:“千真万确,下官以为务必要尽快夺回城门,否则大事休矣!” 杨奉心念电转,凝声道:“何人要偷袭安邑,附近可有发现军队?” 郡尉答道:“并未发现有军队!” 杨奉眉头蹙紧,然而还不等他想明白,就听到远方隐隐有雷声传来。 “这……” 杨奉先是一怔,继而就又吃一惊,“哪里来的骑兵?” 郡尉则脸色发白,失声道:“坏了,有骑兵要袭城!” 杨奉被气的脸色铁青,怒吼道:“某问你哪里来的骑兵?” “这个,那个,下官亦是不知!” 郡尉浑身一抖,脸更白了,他负责武事,有骑兵杀到了安邑,他竟然毫不知情,这简直让他难以置信,有这么一支骑兵杀到了安邑附近,怎么可能会没人发现。 要知道,安邑前往关中的几处重要道口,可都布置和哨卡的。 就算这些哨卡无法挡住大军兵马,但将消息传回还是不成问题的。 如今有骑兵杀到了安邑,自己却没接到任何消息。 该死的,这伙骑兵究竟是从哪里跑过来的,熟悉骑兵之人只要听动静,就知道绝对有好几千人马,这么多骑兵杀到安邑,哨卡怎可能发现不了。 难道是该死的匈奴人又南下来劫掠了? 不可能,永安和霍大山一带的哨卡探子更多,匈奴人要是南下,更没理由发现不了。 郡尉急的着急上火,都不敢看杨奉要吃人的目光,只顾一个劲擦冷汗。 安邑南门。 大火冲天,灼热的热浪烧的人委实难以靠近。 河东兵一边大叫,一边用木桶奋力往火堆上泼水,火热到是稍稍阻住了,可柴禾被水泼湿后立刻冒出了大量的浓烟,呛的河东兵只能不停的到退。 守在城门的数百西凉兵同样也被浓烟熏的够呛,只能不停的后退。 “将军,来了!” 就在这时。有西凉兵指着西北方向扬起的烟尘,向张横大叫一声。 “叫个屁。老子早看到了。” 张横骂了一声,当即把手一挥。“快,灭火。” “这……” 有牙将望了望冲天大火和滚滚浓烟,吃声道:“将军,怎么灭啊?” 张横看了看同样被大火所阻,根本就无法靠近的河东兵,更要命的是大量浓烟,已经将想要灭火的河东兵逼的退到了十丈外,水根本就泼不到火堆上,忍不住一阵骂娘。 很快。张辽率领五千骑兵滚滚杀到。 “张辽将军,这火一时半会灭不掉呐!” 张横迎了上去,多少有些尴尬,这事办的有些不经脑子。 五千骑兵突击,最多小半个时辰就足够了。 随便扔上个上百捆柴禾,也能将河东门阻挡大半个时辰。 几百捆柴禾全都点着了,这么大的火又哪是想灭就能灭掉的,就算等柴禾烧完,估计至少也得一个多时辰。身为统兵将领,的确有欠考虑。 张辽瞅了一眼,道:“无妨,等等就是了。张横将军辛苦了!” 张横这才不那么尴尬了,振了振精神道:“安邑只有两千兵马,而且没有骑兵。杨棒想要突围也没机会,不如派人去看看。要是能劝降就最好了。” 张辽轻轻点头道:“某也正有此意!” 当下派了个牙将翻墙过去,持了令箭前往劝降。 杨奉也早到了。登上城墙西北角观望,眼瞧的数千骑兵杀到,不由哀叹一声。 眼下南门已失,如何还能抵挡得住这数千骑兵。 只待大火熄灭,这安邑怕是就要易主了。 “大人,是西凉骑兵!” 郡尉擦了擦冷汗,眼里还有不敢置信。 杨奉也有些难以置信,咬牙道:“西凉骑兵是从哪里杀过来的?” 郡尉迟疑道:“猗氏、瑕城一带皆有我军哨探,西凉军若从首阳山走蒲板大路,我军的哨探不可能发现不了,因此下官以为,这支西凉骑兵应该不是从蒲板过来的。” “废话,这个还要你说!” 杨奉脸色难看道:“本官是问这支西凉骑兵究竟是从哪里过来的。” “这个……” 郡尉很想抓下脑袋,实在给不出答案。 “叹!” 杨奉叹了口气,神情落寞地下了城头。 郡尉脸色变幻了数次,看了看杨奉萧索的背影,没有跟上去,而是去了南门。 小半个时辰后,安邑东、西、北三门洞开。 杨奉自缚双手,带着一众文武官佐出西门投降。 张辽不敢怠慢,一边厚待杨奉,收编降卒,安抚城中士族百姓,一边让杨奉写了手书一封,谴快马连夜送往华阴高顺大军中,同时向长安回报。 武平,曹操大营。 “主公,好消息!” 程昱疾步奔进军帐,向曹操拱手道:“斥侯传回消息,袁术已经尽起三万余大军,出汝阳东进,一日疾行百里,杀奔徐州去了。” “哦,此话当真?” 曹操虽早有预料,但乍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忍不住喜形于色。 程昱奋然道:“千真万确!” “好,太好了!” 曹操奋然击节道:“速速传令各部,尽起大军杀奔汝南!” “遵命!” 程昱答应一声,立刻又奔了出去。 大半个时辰后,躲在武平以北的曹操拔营而起,汹涌南下。 袁术尽起大军前往争夺徐州,汝阳、南顿一线只留了数千兵马,还要分守各城,如何能挡得住曹操数万大军,数日之内被连破数城。兵围平舆。 而这个时候,袁术大军已过下城。 深夜,袁术刚刚睡下,谋士金尚就神色惊慌的冲了进来。 “主公,大事不好了!” 金尚急促的喘了几口,急的火烧眉毛道:“乐就将军谴八百里加急来报,俱言曹操亲率三万大军突然杀出,汝阳、南顿等十余城皆已失陷,平舆危在旦夕。” “什么?” 袁术先是一怔,继而就惊的跳了起来,连瞌睡也没了。 “怎么回事?” 袁术厉声道:“曹阿瞒那厮不是杀奔徐州去了吗,怎么会杀进汝南?” 金尚眸子里掠过一丝阴霾,凝声道:“上当了,我们上当了呐主公,上了曹阿瞒那厮地恶当了,曹阿瞒根本就没去徐州,若在下所料不差,曹阿瞒肯定让百姓乔装大军,摆出一副要进兵徐州的架势,引诱我军前往争夺徐州,实则却将大军藏于深沟密林,待我军离开后再趁势杀进了汝南,请主公速速回军与曹阿瞒决一死战,迟恐汝南不保。” “啊……” 袁术愣了半天,才猛的大吼一声,“气煞某也!” 金尚心头一跳,缩了缩身子,再不敢说话。 说来袁术尽起大军前往争夺徐州,也有他的一分功劳在里面。 只是没想到,这次还是上了曹操的恶当。 金尚心里也把曹操恨的要死,身为袁术的首席谋士,自与曹军开战以来,数次给袁术出谋划策,都中了曹操的奸计,让袁术对他也有了看法,金尚岂能不恨。 但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有些话还不能不说。 袁术切齿道:“曹阿瞒狗贼,吾誓不与你甘休!” 骂完曹操,又气愤地指着金尚骂道:“金尚,你出的好主意,你不是说曹阿瞒那厮尽起大军去攻打徐州了吗,还让本将军尽起大军前往争夺徐州,现在如何,啊?” “主公恕罪!” 金尚大惊,追随袁术数年,深知袁术的秉性,遇到错事从不自省其过,责任全都是臣下的,但不管是多大的过错,只要不是背叛他,就还有转圜的余地,只要主动将所有的过错揽在身上,再装的可怜些,袁术这人耳根子软,就能混过去,当下不敢犹豫,连忙翻身跪倒在地,连声道:“在下料事不周,请主公责罚!” 袁术咬牙切齿地盯着金尚看了半天,见金尚诚惶诚恐,思及这些年来金尚追随自己忠心耿耿,尽心竭力出谋划策,平定豫州,南下扬州,都有不少功劳。 虽然在曹阿瞒手中连吃大亏,但说到头来,也非是金尚不尽心。 实在是曹阿瞒那厮诡计多端,各种阴谋诡计层出不穷,令人防不防胜。 袁术想到这里,怒气果然淡了许多,烦躁地挥挥手,“起来吧!” 金尚擦了把冷汗,这才站了起来,暗忖总算过了一关,以后可一定要小心,给主公出主意时务必要考虑周全了,万不能再中了曹阿瞒的奸计。 若是再有下次,就算主公不责罚,自己也没脸再混下去了。 “传令各部,速速召集大军,连夜杀奔平舆,与曹阿瞒决一死战!” 袁术剧烈的喘息了两口,当然即断一声。 “遵命!” 金尚不敢再劝,连忙跑了出去。 虽然明知大半夜的根本就没办法行军,但也不敢往袁术火头上撞。(未完待续。。) 第274章逼降张济 深夜,高顺大营。 “将军,安邑急报!” 有小校疾步奔进高顺军帐,大声拱手道。 “安邑?” 高顺眼神一凝,沉声道:“讲!” 小校疾声道:“张辽将军谴快马来报,已袭破安邑,并有杨奉手书一封。” 高顺顿时精神一振,道:“手书何在?” 小校连忙将书信双手递了过去。 高顺早就接到罗征传告,知道张辽领军翻越龙门山,从小道奔袭安邑去了,因此不一直按兵不动,并不急着强攻弘农,给张济足够的时间考虑,也不惊讶,当即接过书信拆开一目十行阅罢,奋然击节道:“好,此番关中可定矣!” 顿了下,才将书信收好,递给小校道:“速命人送往徐晃大营!” “遵命!” 小校接了书信,立刻掉头奔了出去。 “速召诸将前来议事!” 高顺待小校出去后,又向帐外吩咐一声。 “遵命!” 有亲兵答应一声,立刻前往召集军司马以上的将校。 小半个时辰后,河东军大营。 徐晃看罢书信,忍不住脸色大变,大手一抖,书信都差点掉在地上。 “将军,发生什么事了?” 旁边副将见徐晃脸色大变,心头就是一跳,连忙问道。 徐晃目光沉凝,过了半晌才喟然长叹道:“郡守大人笔书,罗征谴部将张辽引五千骑兵奇袭击破安邑,郡守大人皆文武官佐已举众而降。让我等归降罗征!” “什么?” 副部惊的跳了起来,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也太让人吃惊了。一时半刻实在难以接受。 将士们在前方拼命,而后方的老巢却被人给抄了。这种感觉实在太糟糕。 这算什么是,就算要投降,也得选个比较体面的方式,哪怕是战败投降也行,明明战争还没有分出胜负,却被逼的除了投降再没别的路走,这也实在太窝囊了。 众将校脸脸相觑,你眼望我眼,大眼瞪小眼。全都说不出话来。 “诸位以为如何?” 徐晃收起书信,环视众将沉声问道。 有小校道:“郡守都投降了,我们这些当兵的还能咋办!” 其余众将校也点头附议,他们的家小可都在安邑,自然没有意见。 徐晃沉声道:“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就明日一早随某出营纳降!” “喏!” 众将校齐声应喏,这才松了口气。 安邑都丢了,郡守都投降了,这仗还怎么打下去。 投降的话。至少还能保住家小,再打下去那可就是白白送命,毫无意义了。 次日一早,河东军营门大开。 徐晃带着十余员将校纵马冲出大营。直奔高顺大营。 所有人都是两口空空,不但武器没拿,连胃甲都没有穿。 既然是去投降。总得表现出点诚意来,免得引起什么误会可就非众人所愿了。 高顺早得到消息。就在来到了大营前,立在哨楼上观望。 不多时。就见十余骑快马旋风般的冲了过来。 直到冲二十步内,十余河东军将校才猛的勒住了战马。 徐晃略略扫了一眼,便拱手道:“某乃徐晃,请高顺将军一见!” 很快,营门大开,高顺缓缓策马而出,拱手道:“高顺在此!” 徐晃打量了高顺几眼,才又道:“徐晃愿降,请高顺将军前往接管大营。” 高顺打量几眼,见徐晃脸色坦然,不似有诈,就知道大事已定,当即道:“徐晃将军肯归降吾主,实乃河东将士之幸、关中百姓之幸也也!接管大营就不必了,请徐晃将军速速回营,召集大军与某共破华阴,以尽全功!” “好!” 徐晃也不废话,大声答应一声,当即带着十余将校掉头就走。 “将军,这徐晃不会反悔吧?” 有小校赶了上来,瞅了瞅徐晃等人离去的背影问道。 高顺道:“徐晃为人亦算磊落,当不致有差。况且安邑已破,杨奉已降,徐晃如果拒不归降,这八千河东兵也不会愿意,必然会哗变散去。” 小校信服的点点头,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高顺随即又道:“速速击鼓点兵,尽起大军攻打弘农。” “遵命!” 小校答应一声,立刻跑了出去。 徐晃大营。 “将军,真的要攻打华阴吗?” 有军校看了看徐晃,忍不住问道:“之前我们和罗征的军队可是敌人,这现在却要和高顺一起攻打华阴,末将实在觉的不是那么回事啊!” 徐晃沉声道:“我军是兵,只要奉命行事就好,其他的不要多想。” 小校答应一声,又唉声叹气地道:“前面我们和高顺的军队打生打死,现在又要掉过头来和张济打,末将觉的我们就是后娘养的,每次打仗都要顶在最前面。” 徐晃脸色一沉,斥道:“少发牢骚了,快去召集兵马!” 小校不敢再废话,连忙答应一声飞快地跑了。 徐晃心头却有些沉重,小校的话虽然容起军卒们的不满,但说的却是实情,降军降将从来都是后娘养的,很多时候都会被当作炮灰,派上去打头阵。 但有什么办法,这就是降军降将的命,不是谁能够改变的了的。 徐晃只希望,一会攻城的时候,高顺不要袖手旁观,只让自己手下的士兵送死。 不过,等率领大军赶到华阴时,他才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的厉害。 高顺早已先到一步。率领大军将华阴团团围了起来,惊天战鼓声中。上万西凉军已经列阵完毕,准备从西、北、南三门对华阴同时发起进攻。 徐晃羞愧无地。第一次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了。 人家根本就没有要让自己打头阵送死的意思,自己却枉作了一回小人,故意磨蹭了半天才率军前来,不想人家已经要准备攻城了。 其余众将也面有惭色,不过心里却是暗暗松了口气。 河东兵不怕死战,既然选择了投降,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但若被派上去打头阵送死,那就让人郁闷了。 不过眼下看来,高顺根本就没有让河东兵打头阵的打算。 所有人松下一口气的同时。先前的那点担忧和疙瘩立刻不翼而飞。 徐晃命大军就地列阵,然后硬着头皮,策马阵到了前阵,满面羌愧地向高顺道:“徐晃来迟,请高顺将军暂退,让河东军先攻城吧!” 高顺摆摆手道:“无妨,徐晃将军即已归降我军主公,你我同为袍泽,谁先攻城还不是一样。请徐晃将军暂且后撤列阵。若今日不能破城,明日再由河东军攻城罢!” 徐晃只得答应一声,立刻回了本阵,命大军后撤列阵。 华阴城头。 “主公。形势不妙啊!” 有部将望了望不远处的河东军,面带忧色地对张济道:“河东军怎么跟高顺的大军搞一块去了,真是见鬼。是要没有徐晃牵制高顺,华阴怕是守不住啊!” 张济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一颗心直往下沉。 本来还想拖下去,才一直没有给高顺一个明确的答复。 不想高顺忽然尽起大军前来攻城。局势就已经十分不妙了,没想到河东军不知为何竟跟高顺大军成了一伙,要是没了徐晃的牵制,区区三千兵马,如何还能守得住华阴。 “主公,投降吧!” 有部将嘶声道:“河东军肯定已经投靠了罗征,没有河东军帮忙,阴华只有三千兵马根本就挡不住高顺大军,与其城破人亡,还不如投降算了,弟兄们也能有条活路。” 张济脸色数变,极其的不甘心。 所有人都急切的看着他,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人愿意再拼下去了。 根本就看不到希望,明知道死撑下去只有城破人亡一条路可走,不如投降算了,大家都有家小要养,还想建功立业,又怎么愿意把小命葬在这里。 惊天战鼓声中,眼看攻城的高顺军已经进步了百步之内。 张济将所有人的神情都看在眼里,知道手下众将已经毫无战心,再坚持下去,只会逼的手下与自己离心,只得长叹一声,颓然挥了挥手,“罢了,降下帅旗吧!” “遵命!” 众将校神情一振,立刻有人扑过去,第一时间降下了城头的帅旗。 大军后阵。 “将军,快看!” 有小校忽然指着阴华西门大叫起来,“张济的帅旗降下了。” 高顺眼神一凝,立刻扭头望了过去,果见城头最为醒目的帅旗降了下来。 两军交战,对方降下帅旗,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要投降。 不见棺材不掉泪! 高顺忽然想起了主公曾说过的一句话,用来形容现在的张济最为合适不过,有些人的确不见棺材不掉泪,明明能有更好的选择,却偏要走投无路了才做决定。 “传令,大军暂停攻城!” 高顺摆了摆手,沉声吩咐道。 “遵命!” 早有传令兵迅速传下军令,惊天战鼓声顿时一变。 行军战鼓不只是鼓舞军心士气的乐器,也是传递军令、指挥战阵的军器。 “停!” 统兵校尉听到鼓声变了,立刻把刀一举,大吼一声。 已经冲到城下的西凉军立刻停止冲锋,并迅速就地列阵,却没有撤下来,显然高顺并没有放松对张济的装备,一旦有变,大军就会再次压上。 不多时,就见西门洞开,张济自缚双手,带着一众将校出城纳降。 高顺也不客气,当即命人将张济押往长安,这厮是西凉旧将,在西凉军中的资历比主公还要老的多,可不是他能随便处置的,只有送到长安交给主公去处置。 这可不同于徐晃归降,徐晃有足够的实力自保,还能主动投降就很可贵。 是以高顺才让徐晃保持了相当的自主权,并不曾逼迫。 张济如果早点开城投降,自然也能和徐晃一样,享受同样的待遇。 但眼下大军已经要挥军攻城了,张济才开城投降,高顺哪会客气。 至于三千兵马,则要好办的多了。 张济是割据一方的军阀,处置起来很麻烦,也不是高顺能处置的。 至于这些降卒,可就简单多了,打乱了重新整编就是,对于普通士兵来说,在谁手下不兵不是当兵,而且同样是西凉军,只要为将者做到公平公正,不刻意欺压他们,还能让他们吃饱肚子,领到军饷,安置这些普通兵卒还是很容易的。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接到罗征的军令后,才安排执行的。 高顺不想造反,也不会造反,又怎会擅自收编兵马,这可是犯忌讳的事情。 还有张济军中的一些高级将领和心腹将校,也要暂时看管起来。 这些人暂时还不能用,留在军中就是些不稳定的因素。(未完待续。。) 第275章河北之争 建安三年四月中,张辽袭破安邑,歌剧河东的杨奉投降。 安邑即下,杨奉即降,与高顺相持于华阴的八千大军亦举众而降。 高顺兵围华阴,徐晃亦率军助之,张济走投无路,穷途末路之下只得开城投降,而这个时候,侄子张绣兵败逃走后,至今音讯皆无,也不知是死是活。 张济即降,关中乃下。 罗征当即谴降降徐晃率八千河东兵出华阴东进,直取函谷关。 复令大将高顺率军北上,屯兵河东,镇慑西河、上郡匈奴诸部;又令部将张辽率领五千骑兵星夜南下,进驻武关,分别守住关中各处关隘门户。 不料徐晃大军未到,李傕却派人趁机抢了函谷关。 函谷关易守难攻,有一夫挡关,万夫莫开之势,罗征命徐晃强攻月余不克,只得命徐晃驻军新安,以防李傕麾下的西凉乱军出函谷关劫掠关中。 汉中太守张鲁、荆州牧刘表等都在第一时间调集兵马,严守各处关隘,以防罗征趁机举兵进犯,委实是罗征侵略成性,谁和他做邻居,都要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 至于西河、上郡的羌、氐、匈奴等胡人,则纷纷派人送来牛羊财货以求安稳。 立凉局势变化,立刻引起了天下各路诸侯的警惕。 一群蚂蚁窝里斗,大家个头都差不多,偶尔有只特强壮的也无伤大雅。 但如果冲进来一只螳螂,这问题可就大了。 原本天下诸侯实力都差不多,就算有强有弱。强的也强不到哪去。 董卓倒台后,袁术可以说是兵强马壮。志得意满。 但现在却焦头烂额,被曹操、孙坚、刘表等诸侯合力打的落花流水。 郭汜是个武夫。就算占据了关中,也没人会在意。 但罗征则不同,这厮可是一头真正的狼,在凉州窝了两年,本来实力就不弱,现在又打下了关中,立马变成了一群蚂蚁里面的大个螳螂,想不引人注意都不行。 诸侯们一边打的热火朝天,一边也在心里考虑这个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袁术再次悲催的中了曹操的奸计。 本来听到曹操率军杀进汝南,连下十余城,兵围平舆,袁术立刻就火烧了眉毛,火急火燎的亲率大军往回赶,准备与曹阿瞒决一死战。 不料曹操纳郭嘉之技,故技重施,强征了一帮百姓,百上曹军甲胃。让李典带着两千人看守这些百姓,将平舆团团围了起来,主力大军却晓行夜宿,赶到细阳以北二十里外的一座山谷中埋伏。趁袁术大军渡颍水时一举杀出。 袁术措不及防被杀的大败,三万大军近生生被逼近了颍水。 而这其中又有大半军卒不会水性,被活活淹死。 袁术丢盔卸甲。带着万余残兵败将一直逃过淮水,才摆脱了曹军追兵。 然而这个时候。万余兵马也只剩下了不到三千残的珍败将,大半的军卒在仓惶撤退时不是被曹军杀掉或俘虏。就是各自四散逃命去了。 袁术气的一病不起,足足在床塌上躺了大半个月,才勉强恢复过来。 曹操则趁机攻占了淮河以北的所有土地,包括豫州全境。 而与此同时,孙坚在江东也是连战连捷,打的许贡节节败退,困守南昌。 六月,孙坚举兵攻暂居彭泽的扬州刺史刘繇,并依戏平之计生擒猛将太史慈,后将太史慈招降,拜为帐下骑都慰,统领骑兵,遂得太史慈效忠。 七月,孙坚兵进南昌,猛攻近月不克,只得将城池团团围住,准备困死许贡。 同月,曹操依郭嘉、程昱等谋士之请,因濮阳北接冀州,位于兖州和冀州交界,战略位置极其被动,随时处于冀州军的眼皮子底下,遂移治颍川许县,更名许昌。 曹操夺了豫州,治下已有兖、豫两州之地,顿时气象为之一新。 兖、豫二州历来便是天下大州,人口稠密,钱粮丰足,虽然自中平元年以来,二州历经战乱,豫州又被袁术祸害了几年,百姓早已疲弊不堪。 但毕竟底子放在那里,只要花上几年功夫,便能恢复元气。 曹操雄心勃勃,一边大肆起用豫州士族,治理地方,一边积极招兵买马,准备趁机取了徐州,一统中原时,逃到淮南的袁术却再次卷土重来。 八月,袁术将九江郡更名为淮南郡,移治寿春。 伤体方愈,袁术就迫不及待地征兵纳粮,准备重新夺回豫州。 曹操只得暂时放弃兵进徐州的计划,将大军暂布于淮水以北,迎击袁术大军。 中原一马平川,无险可守,从地理上来说,可以说是极为被动与不利。 曹操虽然把举袁术赶到了淮河以南,但却不得不在淮河以北的汝阴、富波、原鹿等城屯驻兵马,以防袁术举兵渡过淮水,重新杀进豫州。 单就地理上来说,关中却是占据了极大的优势。 只要以少量兵马扼守住几处关隘,便可将外敌牢牢阻在关外。 而就在曹操移治许昌之时,七月,秋粮下地后,幽州刺史公孙瓒在征集到足够的钱粮后再次举幽州之众南下,冀州刺史袁绍不得不再次率军北上迎敌。 罗征打下了关中,曹操赶走了袁术,占据了豫州。 袁绍也觉得压力山大,召集一众谋士商议过后,就决定毕其功于一役。 要想实现田丰定下的先平河北,再定中原,尔后驱师南下荆扬的宏图战略,就必须要解决掉北方最大的敌人公孙瓒,留给袁绍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迅速壮大的曹操让袁绍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甚至为了拖住曹操的步伐,袁绍甚至采纳田丰之地,谴人与李傕结盟,赠以军粮若干,请李傕出兵袭击许昌。 曹操一个不防,差点被袭破许昌,吃了个大亏。 程昱打探到是袁绍在背后做手脚,郭嘉当即献上一计,引黑山军出兵。 袁绍在界桥与公孙瓒正打的难分难解时,黑山军突然出兵助孙公瓒夹攻,袁绍不敌后撤百余里,一直退到望都,才勉强稳住阵脚,令大军休整。 田丰再献一计,许以黑山军一些钱粮,让黑山军退兵。 不料在钱粮运送过程中,却将冀军兵装成幽州军劫走粮草。 黑山军首领张燕遂对公孙瓒有了防备,驻军不前,田丰遂施连环计不断的离间。 张燕派人去质问公孙瓒,却被同样满肚子火的公孙瓒给赶了出来。 张燕一怒之下,率军回了太行山。 公孙瓒引军猛攻望都不下,折了锐气。 这个时候,田丰再次献上一计。 袁绍遂引军撤退,将公孙瓒大军引到卢奴以北的沼泽原上,两军摆开车马厮杀,公孙瓒派骑兵突击,然而骑兵在沼泽地带难以发挥出强大的冲击力,袁绍又命大军提前挖了许多陷坑,布设了许多陷阱,让公孙瓒吃了个大亏。 正欲整兵再战时,袁绍命大军鞠义率三千先登死士奋起突击,人人持硬弩攒射,将公孙瓒杀的大败亏输,想要逃进大营时,却被尾随追击的冀州军趁势袭破了大营。 大营即失,三军无立锥之地。 袁绍依田丰之言,不顾军卒疲累,亲率大军奋起直追,一直追出冀州地界,趁势攻下重镇范阳后,才停下来收拢大军休整,等候辎重粮草。 公孙瓒被追杀近两百里,三万大军大半逃散,逃到涿县时身边已不足三千兵马。 数万大军一战尽没,换了是谁都受不了。 公孙瓒治下本来就只一州之地,麾下满打满算,也不过五六万兵马,再除去驻守各地的国队,能调动的也有三万多兵马,一战就打没了,可谓元气大伤。 更重要的是,连屯在范阳的钱粮也被袁绍给全抢走了。 受此打击,公孙瓒一蹶不振,回到蓟县后就一病不起,命长子公孙续暂行州事。(未完待续。。) 第276章法正议政 长安,罗征官邸。 “主公,有消息了!” 成英匆匆奔进内堂,向罗征拱手道。 “哦,结果如何?” 罗征摆了摆手问道,自从攻下长安,他就一直在留意中原和河北局势。 成英道:“袁绍在以北设计卢奴大破公孙瓒,乘胜追击两百里,公孙瓒的数万幽州军大半被俘虏,余者亦大半逃散,连军事重镇范阳也丢了,公孙瓒逃到了蓟县,身边只剩下不足三千兵马,已经元气大伤。不出意外的话,袁绍不出三年便可平定河北。” “三年!” 罗征琢磨了下,问道:“我军出关中需要几年?” 旁边荀彧答道:“关中百废待兴,近百万百姓居无定所,食不裹腹,凉州去年虽然大获丰收,但治理关中已经入不敷出,今年虽然也是个难得的丰收年,但所产钱粮大半还要用于治理关中,只要要到明年秋粮下地,钱粮才能有所盈余。所幸有金米高产,否则主公就算打下关中,想要让关中恢复元气,至少也得五到八年时间才行。” 罗征点点头,“凉州不过数十万百姓,支应关中确实不容易!” 贾诩也道:“更重要的是民心,这些年关中战乱不断,三辅地区千疮百孔,关中百姓对战争的厌恶,已经到了极限,如果再不予百姓以休养生息之机,只怕会出大乱子,届时民忿爆发,关中大地必然匪寇四起。只会再次令关中元气大伤。” 荀彧道:“所以,眼下我军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治理好关中。稳定人心,积蓄钱粮。待过得三五年中原有变时,再趁势举兵东出函谷,定鼎天下!” 贾诩也点头附议,这才是最正确的思路。 罗征沉声道:“战术上可采取守势,让百姓休养生息,但战略上却不能消极防守,只要不影响关中的休息生息,该有的军事行动还是要有的。” 荀彧劝道:“主公,有些事情急不来啊。稳定才是王道!” 贾诩则沉吟不语,拈着胡须反复思考罗征的意图。 罗征摆摆手,道:“文若放心,本将军不是要穷兵黩武,只是不想一味防守。休养生息固然重要,但在不影响关中休养生息的同时,适当的对周边地区进行一些小规模的军事行动还是很必要的,比如说牧民于西海、上郡的羌、氐、匈奴等胡人,我军完全可以拿这些异族开刀。一来劫掠这些异族,能加快关中休养生息的进度,二来亦可练兵。本将军平定关中后,麾下军队肯定是要重新进行整编训练的。这些异族就是最好的磨刀石。” 荀彧这才松了口气,道:“只要主公不急着兵进洛阳就行。” 罗征道:“饭要一口一口吃,这个道理本将军还是知道的。本将军李傕虽然不把李傕放在眼里。但那厮怎么说也有数万大军,短时间内还吃不下。况且就算吃下了。以本将军现在的情况还消化不了。一个人能本来只能吃一斤肉,却一口气吃下了四斤。就算撑不死也肯定要难受好长时间,这么浅显的道理本将军怎么可能不知道。” 荀彧微笑道:“主公的这个比喻很形象,不过现在我军的实际情况的确是这样。” 贾诩走到屏风前悬挂的山川地形图前看了半晌,用手一划,对罗征道:“主公既然要对上郡、西海等地的异族动手,最后干脆把这一片地方都划进治下!” “河套地区?” 罗征眼神一凝,心中就是一阵。 贾诩道:“不错,河水百害,唯富一套,河套地区水草丰茂,且三面被河水环拱,可以说是天然的屏障,易守难攻,无论放牧还是耕种都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先秦名将蒙恬曾取河套以养军马,前汉时亦曾置朔方郡,只是后来国力渐衰,才渐渐失去了控制,以致河套地区实际上被牧民于此的羌、氐、匈奴等胡人控制。主公若取河套其利有三。” 罗征道:“愿闻其详!” 荀彧和成英也正了正脸色,侧耳凝听。 贾诩道:“一者河套地区易守难守,若将河套与凉州连接起来,可倚为凉州屏障;二者河套地区土地肥沃、水草丰美,只需善加治理,便可为主公提供源源不断的粮草和优质的军马;三者河套地区只有羌胡人和匈奴人,对付这些异族可比攻城掠地容易多了,非但不会有后勤拖累,而且还能缴获大量的牛羊牲口和钱粮,取河套可说是一举数得。” 罗征狠狠击节道:“文和所言极是,那就干脆把河套也取了,将河套地区和凉州版图连成一片。不过如此一来,本将军怕是就要直面漠北的鲜卑人了!” 贾诩道:“河套易守难攻,又北据长河,要抵挡鲜卑人南下,其实也很简,只要是少量粮兵扼住几处险关,便可让鲜卑人无法叩关南下。不过话说回来,主公迟早都要对付漠北的鲜卑,若能攻取河套,趁关中休养生息之际,正好可以腾出手来对付鲜卑人,否则等到日后东进中原时,只怕再难顾及漠北的鲜卑人!” 罗征连连点头道:“不错,是这个道理!” 荀彧忍不住道:“檀石隗死后,鲜卑人虽然分裂,但也远非匈奴人可比,三部鲜卑控弦之力不下十万,只怕不是短时间内能够解决的。” 罗征狞声道:“这个不是问题,鲜卑人不是我大汉百姓,在本将军眼里,鲜卑人就是一群猪猡,杀的鲜卑人越多,还能资壮我军。对付中原诸侯,本将军还有顾及,不想祸及我大汉百姓,但是对付这些鲜卑人,本将军可不会有任何顾忌,只要能扫灭鲜卑人。本将军绝对不吝啬任何手段,哪怕将鲜卑人灭种。也绝不手软!” 贾诩也道:“不错,在下已思得一计。可助主公扫平大漠!” 罗征顿时精神一振,问道:“文和有何妙计?” 荀彧和成英也竖起了耳朵,想要听听贾诩这厮又有什么阴招。 贾诩却不说了,转而言其他,“还有一事,函谷关乃中门户,若不拿下,关中就等若不设防的羊圈,这对我军极为不利。主公需得设法夺回函谷关才是。” 罗征蹙眉道:“可函谷关已为李傕所占,若欲强攻,李傕必调重兵来挡,只怕会打成一场旷日持久的恶战,就算最终能夺回函谷关,我军也势必会伤亡惨重!” 荀彧和成英也点头,这的确是个问题。 函谷关太重要了,乃是关中和司隶的咽喉。 罗征要想取函谷关,以占据战略优势。李傕自然也不可能放弃。 若尽起大军攻打,李傕必然会调集重兵防守,肯定会演变成旷日持久的恶战。 贾诩道:“我等不了解关中的实际地形,山川地理图可观全貌。却难窥细微,高顺将军对徐晃十分推崇,徐晃久在河东。对关中地利想必十分了解,主公何不听听徐晃的意见?” 罗征‘哦’了声。问道:“徐晃到了吗?” 贾诩道:“想来也快到了,估计再有一两日便可到长安。” 罗征点点头。起身在堂下踱了一阵,才道:“若取河套,居延海的那支匈奴人暂时就先不动了,反正这些匈奴人也不敢再劫掠本将军治下,留着这支匈奴人,还可以挡着漠北的鲜卑人南下劫掠河西地区,子龙也就没必要再留在武威了。” 贾诩赞同道:“主公的确该将赵云将军调回来了!” 荀彧则道:“在下以为主公在关中的驻防安排上也有些不妥之处。” 罗征道:“有何不妥?” 荀彧道:“关中周边的诸侯无非李傕、刘表、张鲁等辈,刘表正在争夺南阳,根本就无暇顾及关中,况且刘表只不过守城一犬,就算从袁术手中夺回南阳,从武关寇掠关中的可能性也不大,汉中张鲁更是没那个胆子来招惹主公,我军唯一要防备的,只有占据司隶的李傕耳。因此彧以为,没必要让张辽将军镇守武关,只需谴一裨将即可胜任。” 罗征从善如流,当即就欣然道:“善,就依文若之言,让张辽去镇守武关,的确有些大材小用,就让李蒙去守武关,让张辽去镇守弘农吧!” 荀彧拱手道:“主公英明!” 因为资历尚浅,一直没吭声的法正这时左右看了看,道:“主公,在下有个提议。” 罗征欣然道:“孝直有什么看法,不必有顾虑,尽管说便是。” 贾诩也点点头,给了法正个鼓励的眼神。 法正斟酌了下言辞,才道:“西川殷富,主公可不趁刘焉死后,益州局势不稳,先拔汉中张鲁,再南下取了西川。如此主公坐拥关中千里沃野,又兼领西凉彪悍之地,西川生民之富,待数年后局势平稳,引军出函谷东进,天下还有何人可挡?” 罗征道:“孝直有所不知,我军的战略重心始终都在中原,取河套的话,我军大可以战养战,甚至驱羌胡之众而击匈奴、鲜卑,不会影响到关中的休养生息。西川不同,一则蜀道之难,有难于上青天之说,就算本将军尽起大军前往,也未必能打下西川;二来川人向来排外,西川又是士族门阀的天下,不比关凉之地,就算本将军能打下西川,得不到西川士族的支持,也会深陷泥淖,光是镇压叛乱,就够本将军喝一壶了。” 贾诩也道:“取西川之事,在下与主公也曾商议过,现在的确不是时候,我军的大半精力要放在中原,绝不能让中原河北统一。若取西川,我军的兵力势必要被拖住,而且时间也绝对不会短。孝直的想法是好的,不过就目前来说,若是中原河北统一,对我军的危害要远远大于取西川的好处。一旦中原河北统一,就处主公取了西川,届时也未必还能再出得了函谷关,这是我军的战略重心,孝直有空的话不妨多研究一下。” 法正点点头道:“主公和军师说的是,在下受教了!” 顿了下,又道:“不过在下以为,就算我军的战略重心在河北中原,眼下非是取西川的时候,也应取了汉中。汉中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牢牢堵死了益州出关中的门户,只要主公取了汉中,则进可攻略西川、退可据险而守,在战略占据主动。更重要的是,汉中要远比西川易取,若谋划得当,并不影响关中的休养生息!” 罗征讶道:“若真能取了汉中,我军自然能占据战略主动,进可攻、退可守,可问题是汉中易守难攻,张鲁在汉中又极得人心,更有三万兵马,本将军与军师也商议过,都觉得若取汉中,除了强攻之外别无他途,不知孝直有何高见?” 荀彧、成英也忖目视之,相听听法正这个毛头小子有什么高明之处。 法正四面拱了拱手,朗声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士族门阀虽然习礼义、明忠孝,但说到底,所图也不过名利二字,除了那些皓首穷经、一心钻研学问的隐士鸿儒,又有几人能视名利富贵如粪土。这两年凉州休养生息,主公又不遗余力的鼓励农业生产,大肆扶持商贾,凉州的皮货、瓷器等物资大兴其市,汉中士族从中交易贩卖也得到了不少好处。在下曾去过汉中几次,别看汉中士族嘴上说的好听,因主公大肆屠戮士族而口诛笔伐,实际上却对主公主治下的许多政策向往之极,特别是对于种植金米十分热衷,只是弄不到足够的种子罢了。唯所痛者,主公抬高贾价的地位,甚至对士族门阀不遗余力的打击,让天下士族十分敌视。若主公能善待汉中士族,答应不触动汉中士族的根本利益,在下愿前汉南郑,凭三寸不烂之舌游说汉中士族迎接主公入南郑。” 罗征听的精神大振,法正的这番分析,可以说是有理有据,十分清晰明了。 贾诩早就知道法正极富智谋,到也并不意外。 荀彧和成英则有些惊讶,第一次对法正这毛头小子刮目相看。(未完待续。。) 第277章多给年轻人机会 法正虽然刚刚及冠,是个不折不扣的毛头小子,但眼神却极为清亮与自信,纵然保持了一定的谦虚,说话却掷地有声,“张鲁无能之辈,虽据汉中却不思进取,以为只要守住各处险要,就能在汉中称王,这天下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主公只需将大军往散关、斜谷一带集结,张鲁必然要调集大军守住这两处关隘。据在下所知,除了这两条大路外,南山还有条子午小道,可直抵南郑。虽然山路十分陡峭,车马难行,但步卒轻装简行还是可以走过去的,主公可谴一支偏师,穿过子午小道突然出现在南郑,届时南郑兵力空虚,若有汉中士族从中接应,则南郑反手可下,汉中可定矣!” 罗征沉声道:“孝直有把握说动汉中士族?” 法正朗声道:“事在人为,在下愿前旆汉中一试!” 罗征沉吟了下,就看向贾诩和荀彧。 贾诩道:“若能兵不血刃而下汉中,自然最好!” 荀彧也点了点头,汉中不过一郡之地,不比司隶之地,战线数千里,罗征就算打下暂时也没办法去守,对凉州刚刚有了点起色的内政来说更是巨大的负担。汉中则不然,非但地势险要,可为关中的西南门户,而且钱粮丰足,对罗征治下的内政更不会有负担。 若能兵不血刃而下汉中,这自然是一件极有有利的好事。 罗征见贾诩和荀彧都点头了,当即断然道:“好,孝直可前往汉中一试。” “在下遵命!” 法正急拱手应命。虽然极力掩饰,却还是有些振奋。 罗征和贾诩对望一眼。心照不宣的露出了一丝笑意,但很快就收敛。 年轻人和老油条最大的区别。就是年轻人富有激情,立功心切。 因为年轻,所以渴望功名,也最是珍惜得来不易的机会。 对于年轻人来说,光有名气和能力还不行,想要立功还得有机会。 但就是这个展现能力,出风头的机会,对于年轻人来说,却是可望而不可求的。 年纪轻轻。想要官场上身居高位,简直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不是每一个诸侯都像罗征和曹操这样,能做到唯才是举,都愿意给年轻人机会。 法正一介白丁,刚刚致仕能给军师贾诩作副手,就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 如今提出的建议又被采纳,有机会展现自己的才干,又岂能不振奋。 至于罗征。则纯粹是另外一种心态了。 就算不能兵不血刃而下汉中,他也会给法正一个表现的机会。 身为主君,不怕手下没有功名之心,就怕手下的人没有激情。 只要有功名之心就好。说明法正确实是想干成这件事,至少出发点是对的,对于一个英明的君主来说。如何充分让手下发挥出自己的聪明才智,才是最重要的。 这也就是身为主君必须要具备的一个重要能力。知人善任。 就算法正因为经验不足,最终的结果差强人意。罗征也会给他机会放手去干,至于在这个过程中法正会得到成长,而且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 两日后,风尘仆仆的徐晃终于带着八千河东军赶到了长安。 自入夏以来,关中兵马就在频繁的调动。 如今凉州已经步入了正轨,不需要再留大量的军队驻守,罗征治下的战略重心已经转移到了关中,麾下的数万军队在攻占关中后,也在循序渐进的进行重新整编。 河东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只有让高顺守着,罗征才能睡的安稳。 函谷尚在李傕手中,弘农就成了不设防的羊圈,之前因高顺极为推崇,罗征对徐晃这个无名之辈也并不陌生,这才勉强让徐晃的八千河东兵暂时镇守弘农。 不过徐晃终究是降将,让河东兵镇守弘农,罗征心里有些不踏实。 这无关信任与否,连徐晃的面都没见过呢,就将守卫关中门户的重任相托,再英明的君主也不会冒这个险,毕竟徐晃一个人也代表不了八千河东兵。 罗征就找了个机会,将徐晃和其麾下的八千河东兵调来了长安。 张辽智勇兼备,早在吕布麾下时,就曾识破罗征和贾诩的奸计,投入罗征帐下后不论是平定张掖、酒泉、敦煌三郡,还是此前率军奇袭安邑,都展现出过硬的军事才能,有独挡一面的大将之才,这样的人若不重用,只能说明罗征有眼无珠。 荀彧提议让张辽镇守弘农,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 有张辽坐镇弘农,罗征到也放心。 “晃,参见主公!” 长安东门,罗征带着一众心腹文武,亲自在城门口迎接。 徐晃早就下了马背,牵着战马徒步前行,及时到了城下,罗征带着贾诩等人大笑着迎过来时,只是略微犹豫下,就铿然拜倒在地,以臣子之礼拜见。 虽然这种比较隆重的大礼太麻烦,罗征也不大在意,平时能免就都免了。 但徐晃第一次见罗征,自然要依足了礼数,方能显出诚意。 “公明快快请起!” 罗征大步上前,亲自扶起了徐晃。 “多谢主公!” 徐晃顺势起身,立于一侧,心里多少有些感慨。 “来来来,吾先给公明介绍一二!” 罗征拉着徐晃,先一指身侧的荀彧,“这位荀彧荀文若,添居将军府长史之职,负责本将军治下所有政务,亦参谋军政要略,乃吾之左膀右臂!” 徐晃一拱手,“见过长史大人!” 荀彧回了一礼,说了几名赞美的话。 罗征又指一贾诩,“这位贾诩贾文和。凉州人,现为军师治中。为吾参谋军事,和文若一样是本将军的左膀右臂。多有奇谋,只是为人不怎么厚道。” “哈哈……” 许褚和阎行先忍不住笑出声来,荀彧、成英等也面带笑意。 “见过军师!” 徐晃心里有些怪异,连忙向贾诩施一礼。 贾诩苦笑摇了摇头,亦回了一礼,主公这个玩笑可开大了。 罗征一一介绍了成英、许褚、阎行、王方等文腹心武,徐晃一一见礼。 第一次到长安,能受到如此礼遇,心里多少有些意外。也有些莫名的暖意。 自己只不过是个无名之辈,能给予一个初次见面的降将如此礼遇,不管怎么说,罗征这个主公的做法都无可挑剔,并没有因为自己是降将就有些慢待。 况且徐晃虽然第一次来长安,但西凉军中的一些事情却已经知道了许多。 西凉兵的待遇的确很好,好的让河东兵眼红,羡慕嫉妒恨。 这年头,当兵居然还能吃上肉。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虽然每天只有一顿,而且量也不多,但也足够说明西凉军的待遇之好。 要知道,好多诸侯军中缺粮。士兵能吃饱肚子,就已经是一种极大的奢望了。徐晃在杨奉手下带兵的时候,军中士兵经常饿肚子就是家常便饭。 罗征麾下的军队不但能吃饱。而且还能吃上肉,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徐晃知道罗征先后屠灭休屠各胡和八百里羌原。抢到的牛羊胜出数百万计,但能拿出来让普通的士兵都有肉吃。这就能足以说明问题了。 而西凉兵给士兵们的军饷、对伤兵的重视程度等等,都是河东兵羡慕的对象。 特别是能救治的伤兵若不及时救治,造成伤兵伤势恶化残废甚至死亡,只要不是确实没有条件救治,当值负责救治伤兵的军官可是要被砍头的。 这样的军规,既让河东兵难以接受,又觉得西凉兵实在命太好了。 给这样的主公卖命,就算死也值了。 在那些习惯了高高在上的诸侯眼里,军队只不过是手里的工具罢了。 就算再仁善的诸侯,能让士兵们吃饱肚子,就已经很不错了。 罗征能如此善待麾下的士兵,是徐晃下定决心彻底投靠罗征的主要原因。 徐晃出身贫寒,当兵十余年,深知战争的惨酷和士兵的难处。 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其他的出路,谁愿意提着脑袋当兵搏命,而往往大多数时候,就算出来当兵,也要经常饿肚子吃不饱饭,想养活一家老小都难。 罗征虽然凶名赫赫,或许双手沾满了血腥,但至少对自己的部部还是很能体恤的。 仅这一点,对于徐晃来说就足够了。 也只有罗征这种能善待大汉百姓,真正对部属好的诸侯,才值得他徐晃卖命,杀人太多不是问题,只要不是大汉百姓就行;名声太臭也没问题,只要祸害的不是百姓就行。 徐晃草根出身,对士族门阀素无好感,更不会在乎罗征的名声。 更为重要的是,自己一介降将,连罗征的面都没见,就能镇守弘农数月。 只此一点,就能说明很多问题。 徐晃将心比心,都觉得若是换了其他人,别说让自己一个连面都没见的降将率领八千降军镇守弘农这样的门户重地,只怕第一时就就会解了自己的兵权。 罗征能如此大量,徐晃没有理由不心怀感激。 尽管还是被调来了长安,但这已经无关紧要。 想想麾下的八千河东将士这几个月来滋润的生活,徐晃就觉得罗征占据河东,对河东将士和百姓来说,非但不是什么坏事,反而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至少麾下的八千将士不用再饿肚子了,而且还能和西凉军一样,都能吃到肉。 每月还能按时领到军饷,虽然全都折成了粮食发放,但这年头,粮比金子贵,而且量还不少,没有人会嫌弃,每月二石粮,养活家小是绰绰有余了。 而且徐晃还听说了,罗征是不允许治下百姓饿肚子的。 各地官府若不能妥善安置好百姓,若无特殊原因是要被重罚的。 大汉自立国以来,早就已经形成了士族利益高于百姓利益的不成文规则。 虽然官僚士大夫从来都不会承认,但却事实存在。 罗征这种百姓利意高于一切的施政方针和理念无疑会得罪士族,但却得到了所有出身贫寒的和下的拥护,徐晃自也是其中之一,知道的越多,投靠的也就越发彻底。 八千河东兵没有进城,就在城外暂时扎下营寨休整。 罗征带着一众文武回到官邸,当即设宴为徐晃接风。 长安现在只有万余兵马,除了驻扎在城外大营的一万骑,城中只有五千步卒。 两万屯田兵在河东,剩下的兵马也分守各处,在关中没有彻底稳定下来之前,罗征麾下的数万大军是动也不能动的,否则流匪一起,许多地方又要大乱。 只有等百姓安居,官府恢复秩序,军队才能离开。 长安城中的数万降卒已经整编完成,暂时却派不上什么用场。 罗征不想让这些降卒闲着,想吃饱饭可以,但要用劳动去换。 数万降卒被派去修桥铺路,挖掘水渠,开垦荒地,反正就是不能让这些精力旺盛的青壮汉子闲着,不然时间长了会出问题,罗征自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等到席宴结事,荀彧、成英等人先后散去。 罗征只留下贾诩和徐晃,来到了偏厅。 徐晃心下诧异,不知道罗征还有何事,但也不好多问。 虽然是毫无味道的低度酒,但喝的多了,还是有些微熏。 罗征揉了一阵眉心,才问徐晃,“本将军虽平定了关中,但函谷关却为李傕所占,关中就有若不设防的羊圈,随时都要面临李傕麾下西凉乱军的劫掠和袭扰。本将军又不想和李傕全面开战,和文和商议过后,决定在函谷关内再起一座雄关,以为关中东部门户,公明久在河东,又镇守弘农数月,想必对弘农的实际情况比较了解,可知何地置关为上?” 徐晃沉吟了下,道:“若另起关城,当属华阴为上!” “华阴?” 罗征脸色一动,就起身来到了屏风前的大幅军事地形图前。 徐晃也起身跟了过来,指着军事地形图上的华**:“主公请看,华阴北依河水,南面又是华山,从华阴往东士里有一段山道,宽约数里,北边就是河水,南边则是山崖,若于此起一座雄关,则可为四镇咽喉,无论是从河东南下关中,还是从司隶前出关中,此处都是必经之地,完全可以代替函谷关成为关中的东大门!”(未完待续。。) 第278章最大的敌人 罗征想了想,对那段路多少也有些印象。 贾诩只看了一眼,便击节道:“此处地势虽然平坦,然若用来筑城,则十分险要,北边是折道东向的河水,南边是山崖,只要将新城与山崖连成一片,只需数千兵马,便可挡住数万大军。而且关城位于河水上流,只要掘开河堤,纵有百万大军也能淹个干净。” 罗征眼神一凝,随即断然道:“善,就照公明说的办!” 顿了顿,又道:“筑城之事就交给公明负责,八千河东兵要入长安大营整编,本将军把三万收编的降卒给你,务必要尽快将关城筑起,以为关中东部门户!” 徐晃铿然道:“末将遵命!” 等徐晃离开,罗征又命人将成英叫了过来。 “说说中原的情况吧!” 罗征回到案后坐下,轻轻敲了敲桌案。 成英道:“眼下曹操与袁术还在淮水对恃,短时间内怕是难以分出胜负,袁术无法将曹操击败,曹操新得豫州,也无力渡淮水南下与袁术决战!” 罗征问道:“徐州呢,有什么情况?” 成英答道:“徐州自陶谦死后,就一直为徐州士族门阀把持,各自为政,曹操和袁术都在极力拉拢徐州士族门阀,不过徐州士族尚在观望,都不愿掺合袁曹之争。” 罗征喟然道:“这些士族门阀没一个傻的,都是些聪明人啊!” 贾诩和成英皆默然不语,这话可就有些贬士族了。 罗征随即正了正脸色。问贾诩道:“文和以为曹操此人如何?” 贾诩略一沉吟,便道:“观此人所为。实乃枭雄手段也!中原四战之泥淖,此人竟还能赶走袁术。占据兖、豫二州。若不出意外,此人十有**全成为主公最大的敌人。” 罗征深以为然道:“文和所言极是,曹操这厮确乃不世枭雄也!昔日本将军奉命率军征伐关东,曾夷灭曹氏宗族,多次欲寻机会斩了此人以除后患,却都未能尽功。俗话说是金子不论放到哪里都会发光,曹阿瞒这厮的确没让本将军失望,刘岱一死,这厮就立马坐享了兖州。现在又将袁术赶走,占据了豫州,换了本将军,也不会比他做的好。” 成英忙道:“主公雄才大略,岂是曹阿瞒之流可比,何必自谦!” 罗征摆摆手,笑呵呵地道:“公英追随本将军已久,这种话就别说了,本将军虽然自认不比曹阿瞒差。但也绝不会妄自尊大,更不会小看曹阿瞒那厮。甚至在某些方面,本将军也确实不及曹操,此人实乃不世出的枭雄。非袁术、袁绍之流可比!” 成英尴尬的笑笑,没有说话。 罗征又道:“正因如此,本将军才一直将战略重心放在中原。若只是中原。曹阿瞒尚不足为虑,但若让其击败袁绍统一了中原和北方。届时本将军就尽起大军出司隶,也未必是现操的对手。所以本将军绝对不允许曹阿瞒进一步坐大。” 贾诩有不同的想法,但这老狐狸却没有急着说出来。 成英难以置信道:“主公如此何以肯定,曹操会击败袁绍。需知袁绍亦为雄才,如今又击败了公孙瓒,极有可能一统河北四州。届时若驱河北之众南下中原,曹操能不能挡得住都是问题,又如何能击败袁绍,一统北方和中原!” 罗征沉声道:“公英万不可小觑曹操此人,袁绍绝非此人对手!” 这就是身为穿越者的好处了,不管历史的车轮再怎么偏,但曹操和袁绍的战间,胜负主要还是取决于袁绍和曹操本身,所以最终的结果多半不会有错的。 当然,就眼下来说,根本就没有人会相信袁绍不是曹操的对手。 就连贾诩这等智士,也无法尽信,若袁绍统一河北四州,届时举河北之师南下,会被曹操击败,就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成英实在不敢相信,只好沉吟不语。 罗征把手一挥,道:“所以,就算关中初定,我军暂时无力再动刀兵,就算函谷关被李傕给占了,本将军也要想方设法拖拖曹阿瞒的后腿,不能再让这厮取了徐州!” 贾诩虽然保留了意见,但既然罗征以曹操为最大的敌人,身为军师,他自然要尽自己所能的为罗征出谋划策,当即起身走到军事地形图前,指着河东道:“主公请看,函谷关虽然李傕把持,我军难以从司隶前出中原,但河东却有一条官道直通上党高都,从高都南下翻越太行山,便可直抵虎牢关。从虎牢关南下颍川不过百余里,骑兵轻装疾行,只需一日便可杀到许昌城下,唯一的问题是,途中要经过李傕、张扬、曹操等人的地盘,就算骑兵能绕过各处地城,但粮秣辎重却无法运送,若不解决粮草问题,我军很难对曹操造成威胁。” 罗征也早想过这条路,只是粮草的确是个问题,遂沉吟不语。 成英道:“曹操移治许昌,各处关隘必有重兵驻守,我军焉能杀到许昌?” 贾诩微笑道:“我军又不是想击破许昌,只要时不时的袭扰一下曹操,或者等曹操对外出兵时,谴一支骑兵去许昌遛遛马,让曹操不敢轻举妄动,主公的目的就达到了。” 罗征连连点头道:“不错,本将军的目的很简单,只要让曹阿瞒无法安心治下打下的兖豫二州,不敢起兵去攻打徐州就行。不过粮草运送的确是个问题,继续以战养战的法子也不可取。若是连粮草都运不过去,袭击颍川也就成了一句空话。” 贾诩略一沉吟,道:“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还需问过甘宁将军才知道是否可行。” “甘宁?” 罗征看了看地图,目光沿着河水,从关中一直移到河内,眼睛就是一亮,道:“甘宁招幕了一批青壮,躲在富平训练水军,一年过去,也不知训练的如何了,文和是打算让甘宁的水军从河水将粮秣辎重运到虎牢关吧?” 贾诩点头道:“主公明见,唯有走水路,才能将粮草运到虎牢关!” 罗征略一思忖,便道:“速谴人前往富平召甘宁前来!” “遵命!” 成英答应一声,立刻出去安排。(未完待续。。) 第279章贾毒士的绝户计 平狄将军府,偏厅。 所有人都离开后,只剩下了两人。 罗征这才问贾诩,“文何有何妙策,可破鲜卑人?” 贾诩沉吟了下,道:“在下确实有个想法,只是此计委实有干天和。” 罗征从容道:“无妨,只要不是对付我大汉百姓,就算再阴损狠毒的手段,只要能为大汉百姓解除边患,用在那些异族身上也不为过,文和但说无妨!” 贾诩道:“主公可知,牲畜死后,若长时间曝晒,尸体就会产生一种瘟毒?” 罗征眼神一凝,瘟疫他如何能不知道。 身为穿越者,这个年代没有人比他更加深刻的知道瘟疫的来源和厉害。 “这个本将军知道!” 罗征点了点头,道:“不但是牲畜,哪怕是人死之后,若不及时掩埋,尸体一长也就会腐烂,从而产生一种病毒。这种病毒甚至还会传染,危害极大。” 贾诩讶道:“不想主公对瘟毒也如此了解!” 罗征沉声道:“文和可是想用瘟疫来对付漠北的鲜卑人?” 贾诩点了点头,道:“此法虽有干天和,但杀伤力确实十分之大。” 罗征蹙眉道:“瘟疫虽然危害极大,但世人皆坚持死者入土为安,纵然是牲畜,若是病死也会掩埋,不会曝尸荒野,想要引发瘟疫,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吧?” 贾诩奸笑道:“想要直接在大草原上引发瘟毒自然不可能,但主公可以命人深入漠北探查河道,摸清鲜卑各部的水源。再搜集腐烂的牲畜尸体埋于河道上游,自然可将瘟毒散播到大草原上。除非鲜卑人掘井取水。否则必不会幸免。” 罗征顿时神色一凝,只觉心里直冒凉气。 这法子的确有些阴损了。难怪贾诩这家伙方才不肯说出来。 这要是其他诸侯也对自己来这一招,那结果想想就令人不寒而粟。 不过,用这毒计来对付异族,的确十分有效。 罗征杀伐决断,当即就狠狠击节道:“善,就依文和之计,这事宜早不宜迟,可速速安排人去办,最好能在本将军平定河套后。让漠北的鲜卑人元气大伤,甚至陷入内乱,如此一来,日后本将军扫平漠北,亦可不费吹灰之力。” 贾诩欣然道:“在下遵命!” 罗征正了正脸色,肃容道:“就本将军所知,瘟疫一旦散播开来,便极难控制,祸害鲜卑人没有关系。但切计万不可让瘟疫祸害我大汉百姓。” 贾诩也肃容道:“主公放心,诩理会得!” 罗征这才点了点头,又和贾诩商量了一阵细节,才去了内院。 八月。秋老虎的余威犹在。 宽阔的河面上,八千条青壮汉子全都只穿了一条短卦,**着上半身。在河边的浅滩上练习游泳,因为长时间被太阳曝汉。这些青壮汉子全都脸膛黑的像锅底。 甚至连**的上半身,也带上了一层幽暗的赤铜色。 八百锦帆贼来到凉州后。全都摇身一变,不但成了官军,而且还都当了官。 混的最差的,也当了个仕长,头目们更是成了更高级的军官。 所有的锦帆贼都精神亢奋,带着手下罕鸭子们,拼命的练习水性。 老大当了水军都督,他们这些人人喊打的贼寇,也全都成了官兵,而且最差的也混了个什长的军职,这么好的事儿还上哪去找,由不得锦帆贼不干劲十足。 唯一恼火的,或许就是这些西北的罕鸭子太让人无语了。 到了地面上,一个个就是狼,但是到了水里,却全是一群软脚虾。 训练了将近一年,这些这伙才算勉强有了点样子。 甘宁站在不远处,看了一阵,眉头就渐渐的蹙了起来。 这些招募的汉子经过一年的训练,虽然已经初识水性,但也只是勉强能做到在掉到水里后不至于被活活淹死,要想上战场,还是差了许多。 和自己手下八百在河里能捉鱼的兄弟比起来,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这些西北人似乎对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畏惧,不管再怎么变着法子训练,也无法像南方儿郎一样,将浩淼的河水当成可以任意驰骋的陆地。 别看平时训练起来一摆一眼,真要对上荆州水军,绝对会不战自溃。 甘宁不满意,相当的不满意。 自从投到主公帐下,他想要的什么都得到了,八百兄弟也有了个不错的出身,一应的钱粮物资荀彧长史也没有为难,全都按报的数量给调拨下来了。 要是不训练出一支真正的水军,如何对得起主公的信任和重用。 甘宁挑了挑眉毛,嘴角边刚刚露出一丝狞笑,准备给这些家伙来点猛料时,一骑流星快马从远方疾驰而来,当值的水军士卒查看了箭令后,立刻就放行了。 这家伙带着平狄将军的箭令,不是他们能阻拦了。 传讯兵纵马直趋大营,征直奔到甘宁身前,才勒住了战马。 “箭令何在?” 甘宁不等传讯兵开声,就断喝一声。 “箭令在此!” 传讯兵翻身下了马背,趋前几步递上了箭令。 甘宁查看过箭令,确认无误后,才问,“主公有何军令?” 传讯兵大声道:“主公有令,命甘宁都督回一趟长安!” 甘宁也不迟疑,递还箭令后便道:“好,某这便回长安,可知所为何事?” 传令兵道:“小人不知!” 甘宁就不多问,挥手让几个亲兵带传讯兵下去歇息,又叫来副官和几个水军将领交待了一番,当即带着十余亲兵离了水军大寨。星夜南下去了长安。 汉中南郑,一座占地十多亩的府宅内。 夜色已深。偌大的府邸内,静悄悄的没有声音。就连伺候主子的仆佣们走路时都尽量踩着猫步,不敢弄出大太的声晌,以免惹的主子们不满。 杨松看了会竹卷,心中没来由一阵烦闷。 这些年天下大乱,诸侯割据,军阀混战,对于有智之士来说,本该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但自己侍奉的主君却只想占着汉中当土皇帝。丝毫没有向外扩张的意思。 本来这也没什么,但现在问题却来了。 以前凉州和关中战乱不断,诸侯们走马灯似的换,将凉州和关中打的越来越烂,也越来越穷,不管是马腾、韩遂等人,还是后来的郭汜、徐荣等,都威胁不到汉中。 那个时候,汉中就是块乐土。所以汉中士族都十分满足。 但现在不一样了,凉州和关中再没有割据军阀,只剩下了一个罗征。 池塘里原本只有一群小鱼,忽然来了一头鲨鱼。吃掉了所有的小鱼,唯一还剩下的一只没有被吃掉的小鱼,也是因为鲨鱼吃的太饱了。暂时没了胃口。 等到鲨鱼再饿了,这只小鱼的命运也就可想而知。 最近汉中士族之间都比较兴市这个故事。据说在那遥远未、广阔无边的大海里就有这种专门吃小鱼的鲨鱼,不知道怎么传到了汉中士族的耳里。引发了热烈的讨论。 杨松现在就有一种感觉,如果罗征是那头鲨鱼,汉中就是那只小鱼。 所有的汉中士族,都见证了罗征由弱小到弗大的过程,更是一致认为,罗征绝对比那头专吃小鱼的鲨鱼还要危险,曾经的那些邻居,无论是马腾、韩遂也好,还是后来的吕布郭汜等人也罢,如今不是已经人死灯灭,就是被赶走了。 即使罗征曾和张鲁结盟,汉中士族现在也严重缺乏危机感。 和一只鲨鱼生活在一个池塘里,哪还有安全感可言。 之前汉中士族还能说一句汉中四面环山,易守难攻,现在就算了。 如果罗征尽起大军来攻,汉中守住的可能性不会超过二成。 杨松心中颇为矛盾,忠义二字就是士人的牌坊,轻易不有人会丢弃。 可问题是,自己的侍奉的主君实在不是个有大志的人,守着汉中当土皇帝,以前当然没有问题,可现在池塘里多了一条鲨鱼,想继续称王汉中哪有那么容易。 杨松想帮张鲁守住汉中,以全忠义,但又不能不为宗族考虑。 而宗族利益,和为主尽忠往往就会背道相驰。 所以杨松才会矛盾,甚至有些烦躁,在养病为由在家休养。 罗征那厮不是善茬,这些年关中和凉州流了多少血,死了多少人,塞外的异族胡人的尸体据说连草原上饥饿的野狼都不吃了,汉中士族都这些了解的最多。 正国为了解的多,所以才会担忧。 一旦那匹狼杀进汉中,自己的宗族能否得到保全。 杨松甚至都有了举家迁往西川的打算,当然也只是偶尔想想,绝不敢说出来。 门外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管家推门走了进来。 “老爷,有客求见!” 管家光着灯笼,恭恭敬敬的说道。 “何人?” 杨松皱了皱眉头,哪有大半夜前来拜访的。 管家答道:“来人说是扶风人法正,曾与老爷有过数面之缘!” “法衍的儿子法正?” 杨松就是一怔,法正他当然知道,而且印象也颇为深刻。 听说罗征平定关中后,法衍被延为扶风太守,得到重用,儿子法正更是了不得,据说被罗征的军师贾诩所看中,并大力举荐,刚刚及冠就直入中枢,做了贾诩副手。 虽然只是个随军参谋,品秩还不如个县令,但被重用的程度却不是只看品秩的。 皇帝身边的宦官还是奴才呢,十常侍出了宫门连三公也得给人家面子。 区区一个随军参谋,品秩和官街是不高,但人家却是近臣,而且还能参谋军事,甚至参与到罗征治下一些军政要略的治定和实施,这就不是地方官所能比的了。 那可是罗征军事集团权力的核心,不是一般人有资格参与的。 郡守虽然显赫一方,权力不小,但除了罗征的那些心腹统兵将领和最早追随罗征的一批心腹之人,其他人就算能权重一方,但要想参与到核心权力架构也十分之难。 法正那小子不过刚刚及冠,就能得此重用,不知道羡慕死了多少关中士族。 汉中因为离关中近,士族门阀也多有耳闻。 法正怎么会来汉中,而且大半夜的跑来拜访自己,多半也是秘密前来的。 杨松心里十分疑惑,沉吟了下,才挥手道:“让他进来!” 管家答应一声,就退了出去。 不多时,带着一个全身包裹着厚厚皮袄的人进来。 杨松只看这副藏头露尾的样,就更加断定,法正肯定是秘密前来汉中的。 “末学后进法正,见过杨松先生!” 法正长身一揖,以拜辈之礼拜见,礼数周到之极。 “贤侄勿需多礼!” 杨松也不起身,摆了摆手,拿足了长辈的架子。 法正也不以为意,就以晚辈身份和杨松叙起了旧事,更听杨松畅谈开下大事,却从极少表自己的看法,实则却在不断的揣摩杨松的心意。 合格的谋士,不但要目光深远,善于提出合理的计谋,还要能察人心。 就这方面来说,法正见过的所有人里面,贾诩绝对是个中翘楚。 那老狐狸一双眼睛之毒,绝对是法正生平仅见。 至于用计之阴损,更是让人不寒而粟。纵然法正也极善谋划,但毕竟接受的教育大多都是比较正统的孔孟思想,不像贾诩那老狐狸,阴损毒辣已经融入到了骨子里。 法正暗自揣摩了一阵,听杨松论起天下诸侯何人可成大业,想也没想就道:“吾主雄才大略,知人善任,能征善战,据关凉之地虎视中原,麾下士富民丰,兵精粮足,又有金米此等社稷之重器,天下诸侯皆不能及也,可能大业!” 杨松冷哼道:“罗征大肆杀戮天下士族,实乃天下士族之敌也,如何能成大业?” 法正也不争辨,恭恭敬敬地问道:“然则先生以为,我家主公虎踞关凉之地,又有金米社稷之利,尚且不能成就大业,那天下还有保人可成大业?” 杨松淡然道:“冀州刺史袁绍四世而三公,为当世人杰,可成大业!” 法正笑而不语,十分淡定,并没有反驳!(未完待续。。) 第280章威逼利诱 杨松等了半天,反倒先忍不住了,问道:“贤侄以为如何?” “大人此言在下不敢苟同。” 法正换了称呼,神色依旧不卑不亢。 杨松眼神一凝,道:“愿闻高见!” 法正道:“袁家四世三公,袁绍也确为世之人杰,但却非是枭雄之姿。就算袁绍真能统一河北四州,中原也还有个曹操。曹操此人亦有雄才大略,不比袁绍差,如今更是击败袁术坐领兖、豫二州,纵然袁绍举河北之众南下中原,鹿死谁还犹未可知!” 杨松冷然道:“这与罗征又有什么关系?” 法正朗声道:“当然大有关联,我家主公已平定关中,进可攻略中原,退亦可据雄关天险而守,不论是曹操还是袁绍,想要一统中原、河北之地简直就是妄想,不管是袁绍统一河北四州,还是曹操统一中原,两人迟早都会有一战,大人以为然否?” 杨松想了半天,才点了点头。 这的确是事实,没什么好嘴硬的。 袁绍一旦统一河北四州,必然要举河北之众南下中原。 法正续道:“届时袁曹相争,只有一伤,不管最终是袁绍击败曹操,还是曹操最终能击破袁绍,都不可能有一统中原、河北的机会,我家主公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杨松不以为然地道:“罗征虽然占据了关中,但别忘了司隶还有个李傕!” 法正本色尽显,轻蔑地道:“大人就不必自欺欺人了轻?说句不客气的话。李傕充其量和郭汜一样,只不过是我养主公养的一头猪。现在不杀是因为留着这头猪还有点用,等到我家主公不想再养的。随时都可宰杀,莫非大人以为李傕能与我家主公相提并论?” “这……” 杨松蹙眉不语,不知该如何反驳。 如果罗征是一头狡诈凶残的狼,那么李傕最多也就是一头野猪。 野猪再凶残,也不可能是狼的对手。 法正虽然嚣张了些,说的话也让人听了极不舒服,但若说李傕能挡住罗征,杨松都没有足够的底气来反驳,看看马腾、韩遂、吕布、郭汜、张济、杨奉等人就知道了。 凡是挡在罗征前路上的敌人。有好下场的能有几个。 杨奉和张济选择了投降,下场还好些,一个领汉阳太守,一个领了武威太守。 杨松沉默了半晌,才冷然问道:“贤侄深夜来访,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些吧?” 法正拱了拱手,道:“非为此,实为大人指点一条一路耳!” 杨松不悦道:“吾非罗征部下,又何需罗征为吾指点生路!” 法正从容道:“大人此言差矣。所正所谓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不管将来是我家主公跃马中原,还是关东诸侯西出函谷。大人以为,汉中可能置身事外?” 杨松默然,这根本就没办法反驳。 一旦天下大一统。汉中又怎么可能继续独立下去。 真要到了那时候,张鲁和汉中士族只有两条路走。要么投降,要灭死。 法正步步紧逼道:“而且这个时间绝不会太长。最多不超过十年,在下实在为汉中士族担忧了,这才不惜深夜前来拜访大人,还请大人明断!” 杨松冷笑道:“难道贤侄还想劝吾投靠罗征不成?若真如此,那就不必说了!” 法正正色道:“大人何出此言,大人乃汉中名士之首,我家主公慕名久矣,只恨不得与大人一会,大人何以对我家主公有此误会耶?” 杨松道:“罗征大肆杀戮士族,天下士族皆敌之,何需多说!” 法正道:“此言差矣,我家主公虽曾对关东士族不善,但彼时为董卓效力,所作都乃董卓下令,实乃身不由己,大人何故要将这笔帐记在我家主公头上?” 杨松道:“岂容你分辨,罗征出镇凉州后,亦曾杀戮士族,难道也是董卓下令?” 法正摇头叹道:“大人对我家主公成见太深,在下实在无话可说!” 杨松冷然道:“你是自知无言,无话可说了吧!” 法正毕竟年轻气盛,耐着性子费了白天口舌,杨松这老狐狸却一点都不上道,也懒得再说废话,干脆威胁道:“大人以为,汉中不过一郡之地,能挡我军主公大军否?” 杨松勃然作色,道:“好个黄口小儿,你敢威胁吾?” 法正冷冷地看着杨松,道:“若为威胁大人,在下又何故深夜来访!” 杨松一想也对,这才怒气稍歇,道:“既然如此,足下请回吧!” 法正也不再说,当即起身告辞,只是在出门的时候,却回身道:“只待关中稳定,最多不出数月,我家必公必然尽起大军南下汉中。想必大人也知道,我家主公对能识大体者从来都十分慷慨,杨奉、张济就是最好的例子,对负隅顽抗者亦绝不惜手段,郭汜、韩遂的下场在先,在下一片好心,不族汉中士族被连根拔起,请大人三思!” 说罢再不置一言,出门扬长去了。 杨松气的脸色铁青,威胁,这简直就是**裸的威胁。 若非心中却有顾及,哪能就这么让法正轻易离开。 杨松肝疼了一阵,等到冷静下来,细想之下眉头就渐渐的蹙了起来。 法正那小子虽然话不好听,但说的却全都是实情。 罗征那厮凶名赫赫,能从令居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坐拥凉州和关中千里沃野,成为天下实力最强的诸侯之一,的确算得上了当世人杰,非是幸运所致。 若那厮果真尽起大军南下汉中,只怕汉中守住的可能性真的不大。 杨松对罗征的手段也有所了解。那厮绝对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若顽抗到底,一旦汉中被下。的确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这才是他一直顾及的。 若非如此,早将法正绑了送给张鲁了。 杨松左思右想了一阵,脸色就有些阴晴不定。 个人荣辱,忠义名节,宗族兴衰,这些东西不停的在脑海中交织。 若能选择,天下所有人都想兼顾所有,既保全忠义名节、无损宗族兴衰。但历来鱼与熊掌无法兼得,想要有所得,就必须要有所舍,正所谓世事无十全十美。 杨松不以为法正是在吓唬他,罗征那厮侵略成性,若有人说罗征会进兵汉中,汉中士族没有人会怀疑,法正秘密前来汉中,不过是想减少阻力罢了。 事实上现在关中初定。罗征暂时并没有大举进兵,攻取关中的打算。 但杨松不知道,汉中士族也不知道。 在汉中士族看来,罗征那厮如果不去侵略别人。那才是稀罕事。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顾虑,杨松才不敢留下法正。 杨松其实并没有把忠义名节看的有多重,在他眼里。自人的荣辱与宗族的兴衰,要远远高于对张鲁的忠诚。也从来没想过为了给张鲁尽忠,赔上自己的身家性命和宗族。 但问题是。罗征的名声实在太臭了。 换了是谁,也绝对不会投靠一个敢于屠戮士族的凶徒。 整整一夜,杨松辗转反侧,难以安神。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就立刻谴人前去召来二弟杨柏,想要商量一下。 不想二弟杨柏还没到来,管家就来禀报,说有人送来了一口大箱子。 杨松大惑不解,命人将箱子抬进来当堂打开,立刻就被满满一箱子金光烁烁的金银珠宝耀花了眼,杨松本来就贪好财货,这么一大箱子金银财货,哪里还能忍得住。 虽然极力掩饰,可眼里的贪婪却还是怎么也忍不住。 足足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 问起管家,方才知道这一箱子金银财货是法正派人送来的。 杨松顿时大呼上当,箱子都抬到了自己家里,若是走漏了风声,自己就算有一千张嘴也解释不清了,况且这么一大箱子财货,也断没有拱手送出去的道理。 连忙命人将箱子抬到内院的秘密库房时,二弟杨柏已经到了。 内院,一间厢房内。 杨松对其弟杨柏道:“二弟,昨夜罗征帐下谋士法正深夜来访……” “什么?” 杨松话还没说完,杨柏就惊叫一声,“法正也拜访过兄长了?” “正是!” 杨松惊疑道:“怎么,法正那小子也去过你府上了?” 杨柏点了点头,道:“是啊,昨晚大半夜的,法正那小子登门来访,送给了小弟一大笔的钱银,又说罗征要和打汉中,劝小弟为保全宗族,投靠罗征。小弟不敢拿主意,正准备今天来了兄长商量商量呢,兄长就派人叫我过来,原来也是为了此事!” 杨松一听法正送了杨柏大笔的钱银,眼神就轻轻动了下。 自家兄弟是什么货色,他比谁都清楚。 说来二弟和自己一样,都比较喜欢金银财货。 杨柏看了看乃兄,问道:“兄长,法正难道没给你送金银不成?” 杨松皱皱眉,道:“这个先不说了,你是什么想法?” 杨柏叹气道:“还能有什么想法,罗征那厮就是一匹狡猾的野狼,若真举兵来犯,汉中肯定是守不住的,小弟可不认为就凭张卫、杨任、杨昂那些无能的家伙,就能挡住罗征那厮的军队。看看这些年被罗征灭掉的军阀和诸侯,但凡是顽抗到底的,又能有几个有好下场的,韩遂被利用完后就死了,马腾战死在了陇县,他儿子马超整天想着借兵报仇,郭汜被逼的自杀了,羌胡人和匈奴人被夷灭的部落更是数十上百。这厮杀心之重,简直是古来罕有,若是不投靠,只等汉中被攻破,估计我杨氏数百年基业就要毁于一旦了。” 杨松脸色一变,道:“既然如此,就更不能投靠罗征了。” 杨柏不以为然地道:“这到未必,张济和杨奉不就活的好好的。” 杨松默然不语,半晌才道:“再看看吧,若罗征果真举兵来犯,势不可违再降!” 杨柏嘴唇动了动,似是有话要说,却没有说出来。 杨松看在眼里,问道:“二弟可有话说?” 杨柏忍不住道:“兄长,小弟以为要么将此事告之师君,举汉中之力决一死战,与罗征拼个鱼死网破。若是准备投靠罗征,就不能等到罗征兵临南郑再降。如果我们兄弟现在就投靠罗征,多半能得到不少好处,若是等到打到南郑再降,可就难说了!” 杨松顿时眼神一凝,缓缓点了点头。 投降也是一门学问,投降时机不同,得到的好处自然也不同。 杨柏说的没错,现在投靠罗征的话,的确能得到不少的好处。 但若等罗征兵临南郑城下再投降的话,那可真就未必了。 长安,平狄将军府。 “末将参见主公!” 甘宁风尘仆仆赶到长安,不及解去甲胃便来见罗征。 “兴霸免礼!” 罗征摆了摆手,示意甘宁入座,又命亲兵奉上了酒水,才道:“自去岁出兵以来,本将军就忙于军务,一直不曾问过水军训练的如何了,兴霸可否为本将军解惑?” 甘宁斟酌了一下,才道:“比起荆州水军还有很大的差距!” 罗征点了占头,道:“水军不比步兵,西北汉子多不善水,想要比肩荆州水军,确实很有难度。不过兴霸既精擅水战,应该有办法解决吧?” 甘宁想了想道:“末将是有个想法,但还许主公允准才行。” 罗征欣然道:“兴霸请说!” 甘宁道:“末将昔日纵横荆蜀水道,与河水道诸水贼陈虎、张豹颇有交情,两人手下的水贼不下数千,皆为精熟水性之青壮,若主公允许,末将可一纸招来,为主公效命!” “善,兴霸尽管招来便是!” 罗征想也没想便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这些**有建功沙场建念,不再劫掠为恶百姓,本将军便给他们一个机会,兴霸可速谴人招来!” 甘宁奋然道:“末将遵命!” 罗征又道:“这次召兴霸前来长安,是有一件事要与兴霸商议!” 甘宁拱手道:“请主公吩咐!” 罗征看向贾诩,道:“文和,还是你来说吧!”(未完待续。。) 第281章罗征的心头肉 贾诩道:“是这样的,关中初下,我军短时间内无法进兵司隶。为了防止在我军大举东进之前,中原及河北之地统一,我军必须要占据战略上的主动,因此,我军极有可能随时从河东出兵,从上党南下中原,然沿途多有城关要隘,骑兵固然可以绕过去,但粮秣辎重却无法运送过去,在下与主公商议,唯有依赖甘宁将军的水军!” 罗征点头道:“不错,兴霸的水军能否将粮秣从河道运到虎牢关?” 甘宁奋然道:“主公放心,末将的水军虽然比不上荆州水军,但在这西北大地,运送个粮草还是不成问题的,只是水军目前的战船尚未有多少。” 罗征大手一挥,道:“战船不是问题,尽管让匠人尽快打造便是!” 甘宁目露难色道:“主公有所不知,打造战船非是打造武器铠甲,短的大小、用材及船体设计都不能马虎大意,只有经验老到的船匠才能打造。不瞒主公,工坊里打造的那些战船都有不少问题,根本就无法载重远航,遇到水道踹急怕是会翻船。” 罗征顿时眉头大皱,道:“竟有此事?” 贾诩也道:“主公,打造战船的确需要有经验的船匠才行!” 罗征沉声道:“西北又不造大船,让本将军到哪里去找有经验的船匠?” 甘宁犹豫了下,才道:“荆襄之地有经验的造船匠不少,若主公允准,末将可派人去绑来一批船匠。只是此等强人行径,必不能令人心服。需得将家小一并取来!” 罗征断然道:“兴霸尽管去办,若有困难。可找成英让我军在荆襄的细作帮忙。” “末将遵命!” 甘宁拱手应下,铿然道:“若能解决战船的问题,运送粮秣辎重就没有问题了。” 罗征又道:“河道呢,从关中前往中原的河道行船没问题吧?” 甘宁道:“主公放心,末将早已经派人查看过了,除了河套地区有河道有好几处因多暗礁和水涡大型战船无法通航外,从西河境内一直到中原的河道问题都不大,就算是三层楼船通航都没有问题。只要战船足够,完全可将粮草辎重运到中原。可惜我军造不出来楼船那样的大战船,荆州水军到是有不少,若是能抢过来就好了。” 说罢还舔了舔嘴唇,一副十分心动的样子。 罗征对这个年代的战船不怎么了解,闻言来了兴致道:“兴霸说说战船,本将军对水战了解的不多,这战船具体是怎么划分的,都有什么用途?” 甘宁精神大振,立刻开始给罗征讲起了水军战船的种类和用途。 难得主公也有不懂的东西。这可是个表现的机会。 甘宁水贼出身,对水战颇有心得,各种大小战船的种类用途更是烂熟于胸。 罗征听的连连点头,当听到一艘三层楼船除浆号子、橹号子、纤号子、篙号子、篷帆号子、锚号子、作缆号子外。还能载上千兵士时,顿时精神大振,问道:“制作一艘这种大型楼船需要多久。多少工匠,兴霸能否弄来这样的工匠?” 甘宁凝神想了想。道:“能制作这种大型楼船的造船匠大多都在荆州水军的船坞,不过那里防守远不及荆州水军大寨严密。末将想想办法,看能不能都绑到关中来!” 罗征击节道:“好,就这么办,若有困难,兴霸尽管讲来!” 甘宁应下,心中不禁大感痛快。 在这样的主公手下效力,想让人不痛快都不行。 三日后,赵云带着数十亲兵赶到了长安。 罗征摆下筵席,大宴麾下一众心腹文武,除了不在长安的高顺、徐晃、张辽等将,但凡在长安的一众文武心腹全都出席,罗征心怀大畅,竟喝的酩酊大醉。 甘宁只闻赵云之名,从未见过人,好是敬了赵云几杯。 许褚、阎等将也都好几年没见赵云,席间全都群起而攻围攻赵云。 纵然赵云酒量再好,也架不住狼多,被灌了个大醉。 罗征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中午,依旧觉得头痛欲裂。 喝了碗甘倩熬的醒酒烫,出门吹了吹风,才觉得脑袋清醒了些。 正想去书房,一个小不点撒着短腿跑了过来。 “爹爹抱!” 闺女罗嫣跑过来抱住了罗征大腿,奶声奶气的叫着爹爹抱。 罗征咧开大嘴笑了几声,嘴都快笑歪了,俯身抱起闺女没几斤重的小身子,满是胡茬的大嘴在闺女娇嫩的小脸上一阵乱啃,惹的小丫头大声抗议。 闺女才一岁半多点,就已经会叫爹爹了。 罗征相当满意,甚至喜欢闺女比喜欢儿子还多点。 作为现代人,这种观念实在难以改变过来。 而任妍作为这个年代的女性,深受这个年代的思想影响没能生下个儿子,却生了个小丫头出来,为此还伤心难过了好一阵,幸好罗征极喜欢女儿,一直视若心头肉。 至于长子罗琤,则从来都不给好脸色。 不是罗征不喜欢儿子,而是儿子和闺女不同,将来是要继承他的基业的。 这个年代的思想决定了女儿不可能像儿子一样,能够继承家业,所以罗征对闺女就格外多了一些父爱,只希望女儿能够快快乐乐的长大,将来能找个如意郎君。 不管是穷书生也罢,放牛郎也好,只要闺女幸福开心就行。 至于儿子,那可是要继承自己基业的。 罗征本来子嗣就不多,儿子更是只生了一个,就更不能挑剔。 为了不把儿子养成个纨绔败家子,对长子罗琤的管教就更加严厉。 罗征无法容忍自己的儿子像大汉朝的大多数皇帝那样,如果儿子不成器,他宁愿让儿子做一个安乐王爷,无忧无虑的过完一生,也不想将基业交到一个废柴手上。 江山霸权固然诱人,但如果子孙没有足够的能力去掌控,只会带来灾祸。 罗征是后来人,深深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所以如果儿子不成器,将基业交到儿子手上只会是一种沉重的负担,与其如此,还不如做个富家翁开枝散叶好。(未完待续。。) 第282章做一回劳动人民 第282章 八月末,秋老虎的余威还很厉害。 刚刚下了一场雨,总算驱散了一些空气中的燥热。 罗征打着短袖,亲自在一块菜地里忙活。 几个女人也换上了粗布衫,跟着做了一回劳动人民。 位于皇宫旁边的将军府很恢弘,占地足有数十亩大,除了屋舍和亭台楼阁,还有大量的花园和幽静的树林,以前估计是三公之类的权贵才能住的地方。 罗征闲那些花花草草浪费地方,就命人开了几块菜地,种了许多蔬菜瓜果。 平狄将军府的吃食很丰富,各种各样的蔬菜都有,都是其他人没有见过的。 这几天所有的精力都花费在了玉米的扩大种植上,别说这些没见过的蔬菜,就连高产的小麦都没顾得上推广,菜园子里的好多蔬菜罗征只在自家菜子子里菜了些。 这个年代的劳动生产是落后的,能收两三千斤的米玉,拿到这里才能收六百斤。 高产的小麦虽然能收**百近千斤,但放在这里也只三百来斤。 这么可怜的产量,对于糟糕的凉州和关中来说,远远不及玉米强悍。 玉米亩产能产六百斤,而且用的种子还少,和小麦比起来优势实在太大了。 不过最近好像荀彧也把推广高产小麦提上了日程,暂时解决了粮食的危机,小麦和土豆红薯这些东西也该是时候推广开来耕种了,毕竟高产小麦的产量再差,也比这个年代的小麦产量要高。亩产三百来斤只是保持产量,等地种熟的产量是会提高的。 好在除了玉米。菜园子里的其他东西种起来没那么麻烦,不需要特别的种子。 罗征很少亲自干活。最近闲下来却来了兴致。 常年累月的在战场上厮杀,或者绞尽脑汁的玩弄阴谋诡计,时间长了,就觉得有些按耐不住越来越躁动的杀戮之心,有渐渐向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发展的趋势。 这种苗头很不好,特别是对于一个穿越众来说。 罗征想站在这个年代的天空,但却不想变成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 最近闲下来之后,慢慢的冷静下来,就觉的有些不太对劲。 前段时间妻妾在自己面前。就有些不太对劲,话少了,笑容也少了。 罗征一直看在眼里,但重压在肩,根本顾不上去操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直到最近认真想了想,就觉得理想固然不能放弃,但也不能搞的妻妾不似一家人。 亲自动手干点农活,是个不错的调节心情的法子。 特别是对于心惯了血腥杀戮的屠夫来说。用来调节心境最好不过。 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出,主公带着夫人们亲自下地干活。 秋天马上就过去了,除了玉米,所有的农作物已经全部下地了。 土豆、红薯等也挖完了。不过菜园子里还有许多季节菜还在长,刚种的小白菜才露个了嫩角,黄瓜秧、西红柿秧上还有零散的小花。还能结出不少。 许褚带着一众内府亲卫、将军府的仆婢们站在旁边急的搓手,却被下令只许观看不许上前帮忙。最终的结果,就是几位夫人累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用罗征的话说,那就是不养猪,哪知道吃到猪肉是多么的不容易。 不下地劳动,哪知道白面的来之不易。 罗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或许是懒得去想。 反正想亲自动手干点农活,就把一众妻妾们也给拉上了。 才三岁多的长子罗琤,也发了一把小铲子,跟在他娘身边蹲在地里锄草。 不过这小子很不老实,趁老爹不注意,就躲在他娘和二娘、三娘、四娘的背后,坐在地上啃脆脆小黄瓜,等罗征回头时,立刻拿起小铲子装模作样。 唯一被格外宽容的,就只有闺女罗嫣了。 小丫头在丫鬟的照看下,跑前跑后玩的不亦乐乎,清脆的童音不时到处漂亮。 听到闺女清脆的童音,罗征心里就更加安宁。 真保腆着大肚子,干活有点费劲,不过这女人很要强,一点都不输服。 甘倩劝了罗征好几次,让真保回去歇息,罗征都不为所动。 后世许多女人怀胎十月,却生不下孩子,为何? 懒,平时不运动,所以生不下来。 这个年代可没有剖妇产,女人要是孩子生不下来,可是会死人的。 还不到六个月,劳动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 再说人一旦习惯了享受,就会容易忘掉许多东西。 罗征可不想让自己的女人忘掉疾苦,慢慢沾染上懒惰的毛病,把一帮子女也给教成不识人间烟火的王子和公主,这是万万要不得的,适当的劳动一下,重新体验一下劳动人民的辛苦和不易,对她们保持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有很大的好处。 有句古话是怎么说的,慈母出败儿。 罗征的子女虽然有专人教育,但父母对子女的影响也不可忽视。 让妻妾们吃点苦,她们就会把一些东西教给子女。 几个女人里面,除了甘倩昔年流亡时吃了不少苦,其他的几个女人都是比较娇贵的千金大小姐,真保真是高高在上的女王,体验一下劳动人民的辛苦是很有必要的。 吴贞和麋环最小,到现在都还不到二十岁。 不过几年过去了,两个女人到是出落的越发水灵。 这两个也是千金大小姐,比真保更加要身娇肉贵,以前就算是吃完饭擦个嘴,也有人伺候,自己下地干活,绝对是开天劈地头一遭,全都累的不轻。 不远处,贾诩行色匆匆,疾步走了过来。 到近前看了看,就有些傻眼,问许褚,“主公这是在干什么?” 许褚闷声道:“某也不知道,主公说要让夫人们和公子琤体验一下耕作的不易,要树立那个正确的什么观,某也不记得了,要让夫人们和公子琤知道人间疾苦!” 贾诩就摇摇头,左右看了看,绕过后面的几位夫人,从菜的另一头走了进去,来到罗征身前,弯下腰低声道:“主公,汉中有消息了!” 罗征没起身,抬头道:“可是法正去汉中有结果了?” 贾诩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罗征就不再问,起身拍了拍满是泥土的手,对一干女人们和已经快速从地上爬起来拿着小铲子成铲一通的儿子罗琤说,“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明天继续!” “明天还要继续?” 任妍、吴贞、麋环一听这话,立刻暗暗叫苦不迭。 三位夫人的丫鬟也是暗暗替主子叫苦,这年头夫人们也不容易啊! 罗征换过衣衫,洗了把脸,来到议事厅旁边的偏厅时,贾诩就在等着呢! “说说吧!” 罗征征自在主位落座,问道:“法正前方汉中游说,结果如何?” 贾诩道:“法正传回消息,已经说动汉中杨松、杨柏兄弟,这兄弟二人贪好财货,法正赠了兄弟二人一笔金银,又威逼利诱,说以厉害,兄弟二人已有投靠之意,但却迟迟没有给个明确的态度,法正以为,若我军真能将汉中大军调开,再谴一支偏师从子午谷小道突击南郑,届时兵临城下,便可说动杨松、杨柏兄弟开城投降!” 罗征眼神一凝,沉声道:“文和以为法正之言有几分成功可能?” 贾诩沉吟了下,道:“法正虽然年轻,但办事向来沉稳,算计亦颇有独到,法正说有七成的把握,诩也以为成功的可能性极大,值得一试!” 罗征当即拍板道:“那就按计划行事,命大军往斜谷、散关一带集结!” “主公英明!” 贾诩恭维了下,又道:“出阴平小道奇袭南郑事关重大,还需一大将统兵方可。” 罗征问道:“文和以为何人可以为将?” 贾诩道:“高顺、张辽、徐晃、甘宁、赵云诸位将军皆可,不过眼下高顺、张辽诸位将军皆不在长安,诩以为唯有赵云将军方能担此重任!” 罗征‘嗯’了声,叫进亲兵吩咐道:“速去叫子龙前来!” “遵命!” 亲兵答应一声,立刻跑了出去。 数日后,关中境内的兵马开始频繁的调动起来。 汉中散布在关中的细作自然得到了消息,第一时间将消息报到南郑。 张鲁急召帐下文武商议,商量来商量去,也没商量出结果,谁也搞不明白,关中的兵马为什么会忽然频繁的调动,只好加强了戒备。 杨松、杨柏兄弟却听的心惊肉跳,立刻知道汉中怕是要有兵灾了。 不过两兄弟都没有说出来,准备继续观望。 本来就有些摇摆不定,又收了法正的贿赂,船都上岸了,哪还能再掉头。 这个时候要是把实情说出来,那可就真的成了两头卖好,最后哪里都不落好。一旦罗征当真攻下汉中,饶了谁也不会饶了自己兄弟俩和身后的宗族。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观望再观望,静待局势变化决定下一步打算。 要是汉中真的守不住,那就找个机会投靠罗征。 若是汉中能守上一段时间,那就继续观望下去。(未完待续。。) 第283章军队的那些事儿 关中兵马调动,不单是汉中张鲁在暗暗防备,司隶的李傕、正在打南阳的刘表、西河和上郡等地的羌、氐、匈奴等胡人也马上提高了警惕,全都在严加戒备。 鹿群在吃草的时候,永远都会时刻防备着猛虎的猎杀。 和一只凶残的狼作邻居,豹子也得随时防着点。 从令居到金城,从金城到凉州,再从凉州到关中。 罗征就像是一群野兽里面最强壮的那只,顽强的活到了最后,而其他野兽不是被他逐出了领地,就是被撕成了粉碎,谁和他做邻居都会感到压力山大。 这厮实在太危险了,每次亮出獠牙,都会有人倒霉。 关中兵马频繁调动,又怎能不引起周边诸侯的戒备。 只是这一次,不知道又将是谁要倒霉。 直到九月初,罗征悍将阎行率领八千河东兵进驻散关,所有人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次是要拿汉中开刀,而不是自己要倒霉。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唯独大鲁大惊失色。 是真正的大惊失色,罗征要对汉中举兵,这是之前从来没想到过的。 老虎和豹子做了多年的邻居,本来一直相安无事。 可老虎忽然露出獠牙,要吃豹子,豹子哪能不大惊失色。 张鲁一边派人星夜前往张安,询问罗征为何要妄动刀兵,低声下气的求和,一边则迅速调集兵马,一旦罗征真要大举入侵汉中。便第一时间出兵迎敌。 罗征自然不会见汉中使者,全都交给贾诩应付。 事实上关中兵马调动只是一种假象。驻守各地的兵马这个时候哪能轻动。 全都是白天出,晚上归。以此迷惑散布在关中的各方细作和斥侯。 为了以假乱真,还没离开长安的万余降卒更是被拉出来留了一圈,让各方细作和斥侯看到了关中大军正在往散关和斜欲一线集结。 就算还有人心存疑惑,罗征刚打下关中,怎么又会大举进兵汉中,这个时候也不得不压下心头疑问,静待局势的变化了。毕竟罗征这厮侵略成性,就算关中未稳,再大举出兵汉中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毕竟汉中也只是一郡之地。 关中的兵马调动,甚至引起了益州牧刘璋的注意。 汉中毕竟是西川的门户,若局势有变,刘璋想不注意都不行。 张鲁虽然骄横了些,但和侵略成性的罗征比起来,可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西川士族宁可让张鲁堵着大门,没绝有人愿意看到汉中被罗征占据。 让一只野猪睡在大门外,总比一头老虎堵在大门口让人安心。 到了九月中。斜谷、散关一线已经集结了不下两万大军。 张鲁求和不成,只得调集兵马迎敌,命大将杨任引军八千,屯于定军山。守住从散关南下汉中的官道,复令其弟张卫领军一万五千镇守阳平关,扼住斜欲要道。 子午岭。蜿蜒崎岖的山道上。 赵云率领五千河东兵正在蹒跚前行,前后拉开足有数里之遥。 这里是八百里秦岭。从子午谷小道前往汉中,要蜿蜒崎岖、云雾缭绕的崇山峻岭和深涧沟壑间穿行五百余里。才能绕到南郑,对于一支军队来说,走这样一条小路,绝对是一项严峻的考验和巨大的挑战,要面临许多十分艰难的问题。 罗征和贾诩只知道有这样一条小路能直抵腹地,却根本不知道有多难走。 做出这样的决定,委确有些草率了。 赵云在率军踏上山道后,才知道这只是一条樵夫走过的小路。 穿越深涧沟壑时,两侧是壁立千仞的悬崖,估计猴子都爬不上去。 攀上山顶小道时,脚下是大片的云雾,让人感觉像是走在云层中,脚下有点飘,有士兵不小心踩空掉下了旁边的悬崖,凄厉的惨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所有人心里都在打鼓,暗自骂着娘。 这样的路,简直就不是人走的。 更要命的是,好多地方车马根本就过不去,赵云不得不下令军卒在前开路,勉强将粮草运了过去,至少更多的辎重,则果断的全部丢弃。 如果不丢掉这些辎重,大军根本就难以走过子午小道,杀到南郑。 前面是一条陡坡,拉粮秣的大车上不去,十余名军卒正在后面奋力的推,可车轮子陷进了一条半尺深的水沟里面,任拉车的水牛和军卒们如何使劲,也上不去。 “让某来!” 赵云赶了过去,连忙搭把手。 士兵们精神一振,立刻吆喝起来,“一、二、三……” 所有人同时发力,赵云也奋力神力,双臂猛的发力往上一抬。 沉重的粮车猛的前移,车轮子终于脱离了水沟。 士兵们有些看向赵云的眼神有些敬畏,这才是真正的猛人。 徐晃将军也是个猛人,但好像和阎行将军切磋武艺的时候吃了个亏,事后曾亲口承认武艺不及阎行,而西凉军中最猛的却不是阎行。 河东兵早就听说了,现在西凉军中,最猛的可是一直在武威的赵云。 除了赵云,接下来就是统领主公亲兵铁卫的许褚。 至于张辽和阎行二位将军,据说武艺在伯仲之间,难分高下,但张辽将军在吕布手下时曾被许褚将军战败,如此来说阎行将军应该也稍微差了些。 河东兵以前只知道徐晃将军是个猛人,但等投靠了罗征,才知道西凉军的猛人更多。 貌似就算是当年董卓的手下,西凉军中也没有这么多的猛人。 河东兵投靠的时日尚短,虽然比徐晃更加死心踏地。觉得在罗征这样的主公手下当兵实在太爽了,但毕竟不是罗征嫡系。多少还是有些担心被人排挤。 这次领军的不是徐晃,河东兵就更是心里没底。 “头。你说我们这次是不是被派去送死的?” 有河东兵瞅了瞅四周,见没人注意,就问身边的一个军侯。 “少胡说八道!” 军侯喝斥道:“再敢散布流言,当心老子抽你!” 那小兵缩了缩脖子,叫屈道:“小人说的心里话,哪敢散布流言。军队里面被人排挤的事情还少了,不然这次出征汉中的为什么是我们河东兵,而不是西凉军,甚至连领军的都不是徐晃将军。头你说说,这难道不是不放心徐晃将军吗?” 军侯瞪了他一眼,问道:“这是你听谁说的?” 小兵道:“弟兄们都这么说的!” 军侯脸色就有些阴,沉声道:“给老子听好了,以后少他娘的再胡说八道,主公要不放心徐晃将军,能让我们河东兵镇守弘农几个月吗?至于这次出镇汉中,是因为西凉军都在驻守各地,暂时无法离开。只有我们河东兵不用驻守关隘。至于没让徐晃将军领军,是因为徐晃将军得到了主公重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作,你他娘的少瞎琢磨!” 那小兵道:“真的假的?” 军侯冷哼道:“废话。老子还能骗你们不成!” 小兵这才松了口气,“这就好!” 军侯缓了下语气,道:“你给老子听好了。我们河东兵既然已经投靠了主公,以后和西凉军就是兄弟。都是主公手下的兵,就不能再分的这么清楚。知道了吗?” 小兵不太明白,但还是点点头,“小人知道了。” 军侯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没明白,不由暗自摇了摇头。 人心是最复杂的,河东兵投靠罗征后,虽然很快就死心踏地,但不可避免的还是对西凉军有种本能的防备,害怕被西凉军排挤,这是人的通病。 军队之间的融合,总是需要时间来完成的。 就算是军侯自己,也未尝便没有这种担心。 只是这些话不能说出来罢了,否则只会坏事。 好在就目前来看,西凉军虽然早就形成了固有的体系,但并没有出现当年董卓麾下的西凉军大肆排挤和打压并州军和洛阳军的现象。 军侯是过来人,当年在董卓麾下时,就被西凉军排挤和打压过。 跟着徐晃投靠到罗征麾下后,虽然那些西凉军也划圈子,但也只是军队里面的一种正常现象,对自己这些投靠过来的河东兵还算是比较友善的。 军队之间的排挤,大多都来自于上层。 只要最上层的带兵将校们和气,底下的士兵其实问题不大。 最怕的就是最上层的带兵将领之间相互排挤,底下的士兵要想自保,就不得不抱成团应对各种压力,军侯是过来人,深深明白军队排系之间的排挤,祸根出自哪里。 徐晃是不是得到了重用,自不会跟他们这些人说。 军侯也是通过自己的观察,并没有发现西凉军在刻意排挤河东兵,这才一直觉得徐晃将军应该没有被西凉军的领将打压,因此并不怎么担心。 既然如此,一些话就万万不能乱说了。 本来没什么,要是底下的人说的多了可就有问题了。 况且西凉军并没有刻意排挤河东兵,手下的这些兵要是再瞎琢磨乱猜测,迟早都会出大问题,军侯觉得要找个机会好好训斥一下这些家伙,遏制一下这种苗头。 凭心而论,在罗征手下当兵还是非常不错的。 弟兄们不但能吃饱穿暖,每月还能领军丰厚的军饷。 这样的待遇,完全就和西凉军是一样的,河东兵并没有被区别对待。 就算将来战死疆场,家人也能领到一笔丰厚的抚血,比在杨奉手下当兵时,待遇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在如今这个混乱的世道,确实应该知足了。 罗征的名声是不怎么好,但对手下给他卖命的士兵,那可是没二话。 只要能让士兵吃上肉,就绝不会让士兵喝汤。 这点只要是罗征麾下的士兵,时间一长都能感觉到。 河东兵投靠过来数月,自然也感觉到了,之所以会有人担心,到不是对罗征这个新的主君有什么意见,纯粹只是怕被西凉军排挤,才有这种担忧。 而这种毫无理由的担忧,也是最容易引起矛盾的。 军侯越想越觉的不对劲,等找个机会,一定要好好敲打一下这些大头兵。 太监操闲心,这绝对是庸人自忧,取祸之道。 这时,前面的人停下了来,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士兵们口口相传中,被堵在山道上的后面的士兵很快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是前面的山岭上忽然跳出了一只大虫,咬死了一名士兵,直到过了大约一柱香左右的时间,大军重新上路,后面的人才陆续听到了消息。 大虫被赵云将军给宰了,晚饭能加道菜,吃顿老虎肉了。 虽然不多,但人人有份。(未完待续。。) 第284章法正急了 沔水之北,群山连绵。 赵云率领五千河东兵冲出山口子,回头望去,五千大军已经彻底成了叫花子,个个蓬头垢面,精神萎靡,士气不振,好多士兵甚至连武器铠甲都丢掉了。 赵云叹了口气,子午谷小路实在太难走了,纵然有向导带路,在山里也足足绕了半个多月才绕出来,失足掉下山崖的士兵更是不下百人,对士气造成了巨大的打击。 毫不客气的说,五千河东兵现在已经成了一支疲兵。 这样的一支军队,别说攻打南郑,估计连剿匪都难。 “将军请看!” 带路的向导指着沔水对岸对赵云道:“从这里渡过沔水南下,十里可到定远。从定远再往西八十里是成固,从成固到南郑也有二十余里!” 赵云点点头,这里已经是汉中平原,不想距离南郑还有八十余里。 不过,兵贵神速,现在可不是休整的时候。 赵云只让军卒们歇息了一个时辰,便渡过沔水火速南下。 由于辎重和粮抹车辆已经全部丢掉,五千河东兵算是轻装简行,士兵们只带了不到三日的干粮,到了平原上行军速度到是极快,一天跑个百八十里不成问题。 当然,如果得不到补济,只等三天后粮尽,五千河东兵就要解散了。 赵云等不起,所以不敢耽搁,率领大军轻装疾行,中间只休息了两次,总共休息了不到两个时辰。半日一夜间疾行百余里,于次日一早就杀到了南郑。 南郑。张鲁官邸。 “主公,大事不好了!” 谋士阎圃脸色发白的冲进内堂。向张鲁疾声拱手道:“斥侯刚刚探得消息,一支西凉军穿过子午谷小道,一日内长驱疾进百余里,已经到了南郑以东二十里外!” “什么?” 张鲁顿时大吃一惊,直接跳了起来,嘶声道:“竟有此事?” 阎圃使劲点头,凝声道:“西凉军既从子午谷突袭南郑,就说明斜谷、散关一线根本没有多少兵马,多半是在掩人耳目。欲引开我军主力,主公可速调集大军迎敌。” 张鲁眼神一凝,“此话当真?” 阎圃断然道:“**不离十,罗征大军调集历来迅捷之极,从来没有这么久过,此番在散关、斜谷一线集结兵马却拖了半个多月,不是在故弄玄虚又是什么!” 张鲁脑袋里心念急转,立刻就信了**分。 阎圃又道:“主公可命张卫将军速率大军回师南郑,迎击西凉军的这支偏师。留下五千兵马镇守阳平关即可。” 张鲁迟疑道:“可阳平关距南郑不下两百里,大军回师至少也要三天!” 阎圃道:“主公放心,子午谷小道平时只走樵夫猎户,好多地方连路都没有。西凉军就算能穿过子午小道,也成了一支疲兵,并且根本无法将辎重带过来。主公可命城中士族大户召集私兵家将守住南郑四门。没有攻城器械看西凉军还能飞上城头不成?” 张鲁果断道:“善,就依此计。” 很快。南郑城中就沸腾了起来。 西凉军突然出现在南郑二十里外、汉中士族立刻就慌了。 张鲁把所有的兵马都派去了阳平关和定军山,南郑城中只剩下了千余兵马。而且大多都是些老弱病残,平时防备一下盗匪自然没有什么问题。 可用来抵挡西凉军,就有些不够看了。 虽然阎圃信誓旦旦地说西凉军穿过子午小道已成疲兵,而且没有攻城器械,但南郑城中的士族门阀依旧不能安心,实在是罗征麾下的西凉军威名太盛所致。 可事已至此,没办法了,只能召集家将私兵先守住南郑再说。 杨松、杨柏兄弟回到府中后,立刻就斥退下人,聚在一起商议起来。 “兄长,这下怎么办?” 杨柏道:“罗征果真出兵了,我们是战是降?” 杨松思忖片刻,断然道:“先看看再说!” 杨柏急道:“兄长,不能再拖了哇!” 杨松沉声道:“事关我族数百口身家性命,不能不慎,二弟切勿急躁!“ 杨柏叹了口气,只好闭上了嘴巴。 一个时辰后,赵云引军至,兵围南郑。 张鲁率率城中士绅等上城头观望,果见西凉军衣甲不整,亦无辎重车辆,这才稍稍放下了心,不过看到西凉军从十里外的林子里伐木取材,赶制了一批简易的攻城云梯,城头上的南郑士族立刻心又悬了起来,将所有的私兵护卫都调来了城头。 快到下午的时候,西凉军已经赶制出了二十架简陋的云梯。 不过天色已晚,大军已疲,不利攻城。 赵云引军撤到三里之外,命大军挖了几条壕沟,嚼了几口干粮,轮流歇息,因为辎重都丢了,没法安营扎寨,只得入夜后点起了火堆取暖。 好在九月的汉中依旧很热,夜晚到也并不难熬。 “赵云将军,现在怎么办?” 有小校凑到赵云身边,不无忧虑地道:“弟兄们只剩下两天的口粮了,主公又不准劫掠百姓,若不想办法尽快攻破南郑,大军怕是有哗变之危呐!” “先等等吧!” 赵云摆了摆手,他知道法正在南郑游说,但其他人并不知道! 至于法正所谋之事能不能成,赵云心里也没数,只能等了。 入深,杨府。 杨松、杨柏兄弟俩私议了一阵,正准备散去,管家就来禀报,法正求见。 “让他进来!” 兄俩弟对视一眼,杨松挥了挥手。 管家领命而去,不多时带着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法正进来。 汉中是贫地。九月天还热的很。 法正穿成这样,绝对是找罪受。 “两位大人!” 法正拱了拱手。就在下首坐了下来。 杨松、杨柏兄弟勉强拱了拱手,并不吭声。 法正目光一扫。便道:“不知两位大人考虑的如何了,今吾主大军已兵临城下,听说南郑只有作余老病残兵,破城当在反手之间,两位大人何故还要犹豫不决?” 杨松慢悠悠地道:“此话差矣,西凉军并无攻城器械,如何破城?” 法正眼神就有些冷,毫不客气的直斥道:“在下要敬告两位,墙头草不好当。我家主公最看不起的就是墙头草。这个世上没有白享的富贵,想要有所获,就必须要有所舍。福祸就在一念之间,你们兄弟二人既然一点诚意也亦,那就准备和南郑共存亡吧!” 说罢再不置一言,拂袖起身便走,心里着实憋了一团火。 杨松、杨柏兄弟二人脸色很难看,都有些发青。 法正这话说的实在太不留情面了,换了认也受不了。 若非形势比人强。兄弟二人早就跳起来,命人将法正绑了送给张鲁了,哪还会容忍一个黄口孺子如此不留情面的驳斥自己。可为了身家性命和保全宗族,却实在不敢把罗征给得罪死了。不然就算这次能守住汉中,等日后罗征征破汉中,也饶不了他们。 “且慢!” 眼看法正就要出门。杨柏连忙起身留客。 “杨二先生还有何话可说?” 法正停下脚步,转身脸色不是太好的问道。 杨柏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道:“贤侄且勿动怒,容我等再商议一下如何?” 法正点点头。淡然道:“两位尽管商议就是,在下就不久留了。吾主大军从子午小路突袭南郑,并未带多少粮草,今夜便要破城,在下还要去接应大军进城!” “什么?” 这下杨松、杨柏再也无法淡定了,刹时勃然变色。 杨松凝声道:“贤侄如何接应西凉军进城?” 法正莫测高深的笑了笑,道:“这个就不劳两位费心了,汉中士族多有识时务者,自有人愿为我家主公效力,两位慢慢商议,在下这就告辞!” 说罢拉开了门,扬长去了。 兄弟二人脸色数变,心下顿感不妙之极。 法正的这番话可谓是抓住了他们的命脉,虽然明知法正多半是在诈唬,但兄弟二人也不敢赌,万一真有人已经投靠了罗征,那麻烦可就大了。 一旦罗征大军进了南郑,他们兄弟投不投靠也就无所谓了。 真到了那个时候,法正饶了谁也不会饶了自己兄弟,后果肯定会十分严重。 “快,去把人追回来!” 杨松脸色数变,连忙急喊了一声。 杨柏火急火燎的追了出去,将还没出院门的法正硬是拉了回来。 “贤侄留步呐!” 杨柏一边拉着法正往回走,一边赔着笑脸道:“吾与兄长已经商议过了,张鲁等辈负隅顽抗乃是不仁,我等愿为罗征将军效犬马之劳,还往贤侄代为引荐!” 法正嘴角边不由露出一丝笑容,暗骂了声无耻,才微笑道:“两位先生深明大义,不愧是汉中士族之首呐!先生放心,但平定汉中,在下必为两位大力引荐!” “那就有劳贤侄了!” 杨柏携着法正往回走,道:“走,我们回去商议一下,如何迎接大军进城!” 法正欣然而往,心里总算松了口长气。 若是这杨氏兄弟再拖下去,乐子可就真大了。 法正虽然也策反了一些人,但却无法和杨氏这样的豪门大族大提并论,加起来能有百来个私兵就不算了,想要接应赵云大军进城,实在把握不大。 想要办成这件事,唯有彻底将杨松、杨柏兄弟拉拢过来才能十拿九稳。 杨氏乃汉中大族,杨松、杨柏兄弟府上的私兵加起来没有上千也有八百了,而南在南郑兵力虚空,张鲁又召集城中士族将私兵派上城头,负责守卫四门。 西门就是由杨松、杨柏兄弟的私兵把守,只要打开城门就可迎赵云大军进城。 子时刚过,火把依旧烧的正旺。 赵云火在一堆柴火前,平静的等消息。 虽然心里有些急,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以免影响军心士气。 不远处响起了匆匆的脚步声,有哨探飞步奔了过来。 “将军!” 哨探奔到进前,将一个纸团递了过来,“城中有人用箭矢射出了这个。” 赵云连忙接过纸团,展开了就着火把阅罢,顿时面露喜色。 旁边有值令官疑惑道:“将军,这纸团是什么?” 赵云击节道:“此事原本乃是机密,只有云一人知晓,不过现在南郑城破在即,也是时候告诉你们了。主公帐下参军谋士法正一直在南郑游说汉中士族,今已说动杨松、杨柏兄弟二人投靠主公,于二更时分打开西门迎接大军进城!” “什么,竟有此事?” 值令官吃了一惊,随即就是大喜,“太好了,这实在太好了!” 赵云起身道:“速速召集大军,准备进城!” “遵命!” 值令官答应一声,立刻跑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285章谁伺候夫人穿衣 最近单位事多,没存下稿子,只能现码现发,见谅! ———— 夜色阑珊,群星璀璨。 到了后半夜,大多数火堆已经熄灭了,只剩下七八个火堆还冒着微弱的火光,不时有巡夜的士兵从火堆旁边经过,影影绰绰的,让远处的汉中军斥侯汉的分明。 留下数百人吸引住斥侯探子,赵云带着大部兵马悄悄离开了这块落脚的洼地,小心地绕开了所有的斥侯探子,绕了个大圈后,摸到了南郑西门。 南郑城头亮着火把,大约能照到百步之外。 百步到两百步之间,若有动静也能大约看到了一些,要是超过两百步,可就什么也看不到了,赵云在安全距离之外停下,静静的等。 不多时,西北方向有隐隐的火光亮起。 这时告诉城中接应的人马,已经做好了准备。 城头上十分安静,西北方向忽然亮起的火光并没有引起守城军卒的注意,或者他们根本就不觉的城外有火光亮起有什么好值得大惊小怪的。 私兵就是私兵,就算穿上再好的铠甲,也代替不了正规军。 如果是真规军,发生这种事情是一定要向上级通报一下的,派人查个明白。 这些私兵却无动于衷,或许只要西凉军不杀上城头,他们就不会关心其他的事情。 黑夜中,一辆马车缓缓开了过来。 守在城头的兵卒伸着脖子望了一眼,就立刻一个机灵。 “头,老爷来了!” 那兵卒立刻靠进城门楼。摇醒了躺在草席上睡觉的护卫头子。 “唔,老爷来了?” 私兵头领杨山半梦半醒。应了一句,下一秒。就立刻吓的直接翻了起来。 “你说什么,老爷来了?” 杨山瞌睡全没了,吓了一跳的连忙问道。 “是啊!” 那私兵急道:“老爷来了,头你快去看看怎么回事吧!” “呃,这就去!” 杨山不敢怠慢,虽然不知道这深更半夜的,自家老爷为什么会来城门,但对他们这些私兵来说,自家老爷可比皇帝还要高大上的衣食父母。哪能不小心伺候,这要是个出个差错自己的这差使可就没了,一轱辘翻起身来就冲了出去。 不想刚刚冲出城门楼,才发现自家老爷已经快步登上了城头。 “老爷!” 杨山吃了一惊,连忙停下施礼。 只是心里却实在纳闷,自家老爷这是要干什么,难道是要亲自巡视城防不成? 但是,这不科学啊! 自家老爷可是文官,巡视城防这样的是。不该是武将的事情吗? 杨山带着满心的疑惑,却不敢多问,只得小心的伺候着。 杨松摆了摆手,径正走到城垛前。张着脖子往远处打量了一阵,才指着西北角那隐隐亮起的一道火光问道:“那里的火光什么时候亮起的?” “呃……” 杨山噎了下,连忙看向旁边一个值夜的兵卒。 那火光什么时候亮起的。根本就没人向他禀报,他如何能知晓。 “回老爷。大约一柱香前亮起的!” 值夜的兵卒到是知道,见自家老爷也望了过来。连忙答道。 “一柱香?” 杨松念叨了下,就摆摆手,吩咐道:“打开城门!” “……” 杨山一时有些没回过神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愣着干什么?” 杨松脸色一沉,不悦斥道:“还不打开城门?” “老爷,这……” 杨山终于回过神来,吃声道:“打开城门,老爷我没听错吧?” 杨松那个气啊,这也太不长脸了,怒斥道:“废话,难道还要吾再说一遍不成?要是你连人话也听不懂,明天你就滚回乡下当马夫去,没必要留在南郑了。” “这……” 杨山吓了一跳,哪里还敢废话,连忙道:“小人遵命!” 刚才是有些没反应过来,实在是因为这么命令太过出人意料,不管是谁,忽然接到这种命令都会有这种正常反应,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还是老爷交待错了。 但现在看到自家老爷阴沉的脸色,还反应不过来那就是作死了。 杨山再不敢犹豫,连忙下令打开城门。 私兵和正规军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效忠的对象永远都是自家家主。 对于私兵来说,自家家主的命令就是天,自家老爷的命令,那可是比皇帝的圣旨都要重要,就算自家老爷要带着他们造反,这些私兵也会义无反顾。 汉末的士族门阀之所以强大,就强大在这里。 那些诸侯之所以不得得罪士族门阀,还要极力拉拢,就是基于这个原因。 士族门阀不但垄断了知识和仕途,同时也掌握了强大的力量。 诸侯们如果想要坐稳位子,就必须要得到这些士族门阀的鼎力支持,否这些些士族门阀要是造反起来,哪个诸侯都受不了,绝对够喝一壶的。 要是这些士族门阀再与外敌勾结,那绝对是要命的。 罗征之所以看那些士族门阀不顺眼,最主要的原因便在于此。 对于一个野心足够大的枭雄来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容忍治下有这种不受控制的力量存在的,只不过罗征在处理这种问题时手段比较激进,从来没有转圜的余地罢了。 刺耳的机括声中,吊桥缓缓降下,落在了桥墩上。 随后,数十名兵卒合力推开了沉重的木门。 数百步外,黑夜中。 “将军,城门打开了!” 有小校精神一振。连忙向赵云说道。 “走,进城!” 赵云把门一挥。四千余步兵立刻迅速冲出黑暗。 城头上的私兵立刻全都吃惊的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娘的。西凉军什么时候来到了城外,他们居然不知道,这怎么可能。 然而,不等他们想明白,河东兵就已经冲到了城下。 赵云生性谨慎,不敢大意,一声令下,当即有小校带着一千步卒冲了进去,大队人马却依旧留在城外。没有冒然进城,以免发生变故时措手不及。 一千河东兵冲进西门,第一时间就接管了城防。 把住西门的数百私兵全都被赶到了一边,个个都十分不爽。 不过再看看自家老爷都没吭声,没办法,只好忍了。 直到彻底控制了西门,赵云这才长长松了口气,亲领大军进城。 就在这时,又是一辆马车一路狂奔到了城门口。 车帘掀处。一个年轻人当先跳了下来,可不正是法正,后面跟着的是杨柏。 “前面可是赵云将军?” 法正没见过赵云,但这并不妨碍他从人群中找到赵云。 老虎就算混在一群山猫里。也能一眼让人找出来。 法正的目光只是略微一扫,就落在了赵云身上,大声拱手问道。 “正是。可是法正先生?” 赵云亦在马背上拱了拱手,礼数周到。 法正道:“久闻将军大名。只是将军久在武威,缘铿一面。不过眼下军情紧急。在下就不向赵云将军请教了,请将军速速率军突袭城中大营,迟恐有变!” 赵云道:“善,就依先生祷文!” 当下留了数百步卒把守住西门,四千大军直杀奔城中大营去了。 很快,宁静的夜空就被打皮。 南郑城中杀声四起,惨嚎连天,再不能平静。 老百姓都知道的道理,天下万贼,最难防的就是家贼。 杨松、杨柏兄弟投靠罗征,南郑又兵力空虚,不得不倚仗城中世家大族的私兵来防守城池,这种情况下,杨氏兄弟接应西凉军进城,汉中军又哪里能反应的过来。 大营里兵马本来就不多,骤遭袭击之下,几乎毫无反应之力就被赵云轻易拿下。 汉中太守府,内院。 张鲁被喊杀声惊醒,吃声问道:“何处喊杀声?” 新纳的小妾缩在一旁,吓的脸色发白,哪还说的出话来。 张鲁心头没来由的一阵狂跳,连忙穿上衣服,还没下床呢门就被拍响了。 没错,是拍,外面的亲兵用力将门板拍的震天响,一边扯开嗓门大叫,“主公,大事不好了,西凉军已经杀进城中,我军大营被击破,西凉军已经杀过来了。” “什么?” 张鲁惊的一跳而起,宛若晴天打了个霹雳,差点没被活活震晕。 直到门外的亲兵使劲拍门,才机灵灵一个寒颤,猛的清醒过来。 张鲁冲到了去,一把拉开门冲到外面,厉声问道:“怎么回事,西凉军是怎么进城的?” 亲兵擦着冷汗,心惊胆战地道:“好像是杨松、杨柏打开城门,引西凉军进城的。” “什么?” 张鲁神色大变,脸色顿时惨然。 再听听越来越近的喊杀声,瞬间就心如死灰。 但无论如何,心里都有些不甘,气急问道:“杨松、杨柏为何要投敌?” “这个……” 亲兵迟疑道:“人小也是不知!” 张鲁叹了口气,正不知所措时,部将杨昂已经火烧眉毛似拉中了进来。 “主公,大事不好了!” 杨昂急急的吼道:“杨松、杨柏匹夫背节投敌,打开西门引西凉军进城,我军措不及防已被袭破大营,请主公速速与末将突围,迟恐大事休矣!” 张鲁失魂落魄道:“丢了南郑,还能到哪里去?” 杨昂急道:“主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呀!我们可以去阳平关,张卫将军的大军最多再有两日便可到南郑,只要能逃出汉中,等张卫将军率大军赶到,便可重夺南郑。” “这……” 张鲁脸色数变,眼里终于恢复了一丝神采。 杨昂把手一挥,厉声道:“快,为主公备马!” 十几名亲兵立刻牵着战马冲了上来,要扶张鲁上马。 求生的**很快就占了上风。 张鲁一个机灵,立刻道:“快,取了家小便走!” 冲过来的亲兵们立刻乱哄哄的开始奔走,内乱立刻乱成了一锅粥。 女人们惊慌失措,连衣服都不及穿上就披头散发的冲了出来,娃娃们被惊吓,哭的稀里哗啦,仆佣们如同无头的苍蝇四处乱窜,总之一个乱字了得。 这个时候,喊杀声已经到了前面的大街上。 杨昂急的跳脚,大声道:“主公,来不及了呀,请主公速速上马,随末将突围!” 张鲁惊道:“某能弃家小不顾,稍待片刻!” 又扭头吼亲兵,“快点,财货都不要了,赶紧带了人走!” 亲兵们也着急上火,这路不好跑呀,夫人们不会骑马,这还得套马车,还有几位夫人连衣服都没穿,就这么光着身子跑了出来,这可咋办。 丫鬟们早就吓的不知道跑哪去了,谁去伺候夫人先把衣服穿上? 亲兵们也急的跳脚,比张鲁还要着急,又不敢看那几位光着身子的夫人,更不敢上前扶起一位跌倒在地,哀哀直叫的夫人,唯恐事后主公秋后算帐。 杨昂急的眉头都竖起来了,吼道:“快,扶夫人们上画!” 张鲁也在气急大吼,“都什么时候了,快点,统统把人弄走!” 亲兵们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将光着身子爬不上马车的夫人们抬上了马车。 就在这个时候,喊杀声骤起,有仆佣们惊慌失措的从前院冲了进来,后面还追着一队如狼似虎的河东兵,张鲁只觉眼前一眼,顿时暗叫一声:“完了!” 杨昂也是前眼一黑,差点没一头从马背上栽下来。 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尖叫着四处乱窜的女眷,不由哀叹一声,郁闷的想要吐血。 一个多时辰后,南郑城中的喊杀声很快就平息了下来。 不但张鲁没跑掉,南郑城中的士族官僚更是没一网成擒。 事起突然,所有人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在杨松、杨柏兄弟的接应下,那些有分量的汉中士族门阀全都被堵在了城中,一个都没有跑掉,可谓大获全胜。 汉中太守府,前院大堂。 赵云降阶肃立台下,手按剑柄望着外面。 法正站在左边,双手拢在袖子里,神采飞扬。 至于杨松、杨柏兄弟则侍立赵云之右,脸色变幻不定。 张鲁、杨昂及一众被生擒的士族官僚鱼贯被带到堂下,个个垂头丧气。 看到杨松、杨柏兄弟,汉中一众士族官僚顿时咬牙切齿,两眼冒火。 张鲁切齿道:“吾不曾慢待汝兄弟,何入相叛?” 杨松、杨柏兄弟默然不语,心下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未完待续。。) 第286章发现大鱼了 张鲁等人被暂时押了下去,看管起来。 法正看向赵云,拱手问道:“不知赵云将军如何处置汉中士族?” 赵云只是个纯粹的武将,对这种事情没有多少经验,问道:“孝直有什么意见?” 法正也不谦虚,道:“南郑虽下,但汉中未定,张卫、杨任等统兵在外,因此张鲁及汉中士族当以拉拢安抚为上,否则两万汉中大军必乱。” 赵云想了想,觉得法正说的对,就道:“那此事就拜托孝直去处理!” 法正欣然应下,又和赵云商议了一些处置俘虏之事,当即前往安抚汉中士族。 杨松、杨柏兄弟听到西凉军没有拿汉中士族开刀的意思,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宛陵以南十里,冷水西岸的一片密林中。 “头儿,来了!” 赵大正等的不耐烦,忽然有西凉叫叫了一声,顿时精神一振。 忙抬头望去,就见三子敏捷的像只猴子一样,窜进了林子里。 “咋样,打听到了吗?” 赵大不等小三奔到近前,立刻拨开杂草迎了过来。 “打听到了!” 三子奔近近前,急促了喘了两口,才兴奋的挥舞了下手臂,奋然道:“大鱼啊,这次打听到了一条大鱼,他娘的,只要能干成这一票,我们都能封侯了。” “少他妈废话!” 赵大不爽道:“你他娘的还封侯呢,主公现在还才是个乡侯,你他娘的也想封侯。早做春秋大梦了,快说。这次又打听到了什么大鱼?” “头,是真的啊!” 三子极为兴奋道:“这次绝对是条大鱼。这可是主公重点提过名字的大鱼,这要是能弄回凉州去,可是主公说的能封侯。至于主公嘛,嘿嘿,乡侯算啥,要是主公现在想当皇帝弟兄们也是没意见的,主公要是当了皇帝,封侯自然就不是问题了。” “你他娘的还废话!” 赵大被撩拨的心里痒痒的,不过也对三子口中的大鱼起了浓厚的兴趣。这次出来的时候主公可是特意关照过了,而且还重点提了几条大鱼的名字,并亲口说了,要是能将这几条大鱼弄回去一个,功劳也足够他们将来封侯了。 “三子,你他娘的是不是欠揍。” 有西凉兵骂道:“快说,到底是哪条大鱼?” 三子嘿嘿笑道:“是周瑜,主公提到的最大的几条大鱼之一。” “什么,周瑜?” 赵大忍不住大叫一声。“你说你打听到周瑜的下落了?” 三子一脸得意道:“那当然,要不怎么能说是条大鱼,这可是主会重点关照过的,是比甘宁那家伙还大的大鱼。要是能弄到凉州,将来绝对够封侯了。” “娘的,还真是条大鱼!” 赵大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无法淡定了。 四周的西凉兵也是个个两眼放光,这还真是条超级大鱼。 上次离开的时候。主公特意把自己这些人叫过来斥示了一番,并列了一份名单。里面有好几条大鱼,主公说了,要是能将这几条大鱼弄回去一个,功劳就够他们封侯了。 而周瑜这条大鱼,可是排在第一位的,怎能不让这些西凉兵兴奋的眼睛通红。 那可是封侯啊,多少人一生的梦想。 想想大汉朝的那些侯爷,传了几百年,子孙不知道沾了多少光。 这他娘的要是自己也能封侯,子孙后代就全是贵族了,不用再哺泥巴了,只要主公将来当了皇帝,朝廷不倒,自己的子子孙孙就能一直把富贵享下去。 上次把甘宁弄回去凉州去,就得到了不少好处。 虽然大伙人多,但将军的待遇分就算让几十号人来分,那好处也让人眼红,其中三子功劳最大,分到的好处也最大,分到了一个俸禄和县令同级的爵位。 虽然是干拿俸禄没实权的那种,但那也是贵族啊! 就算不干活,也能舒舒服服的过上一辈子,取上十八个漂亮的娘们。 至于其他的好处,更是大把,钱银分到了一大笔,还得到了五百亩良田。这五百亩良田可是能够留给子孙的,只要子孙不败家,衣食无忧还是不成问题的。 其他人虽然没有三子的功劳大,但也同样分到了不少好处。 有了这么多赏赐,就算不干了回家吃老本,舒舒服服过完一辈子也足够了。 之所以还出来冒险,不过是想立下更大的功劳,得到更多的赏赐,给子孙多挣下一点家产罢了,只要功劳能够封侯,就可以把爵位一直传下去,让子孙世代都是贵族。 因为侯爵以下的那些爵位,最多的也只能传三代。 如果子孙没本事,三代以后爵位是要取消的,相应的俸禄也要消取。 如果积功到侯爵,就可以把爵位一直传下去,虽然会降级,但最大降到和县令俸禄平齐的爵位就不会再降下,而且这度还有些长,只要子孙不是太废,多少有些本事,爵位是可以保持不降级的,这么大的好处,就算明知道会死人,也得拼一把。 大家伙都是死人堆里打过滚的,死有什么好怕的。 只要能给子孙挣到个侯爷,对于这些大头兵来说,死个十遍八遍也愿意。 “头,这可是周瑜啊!” 有西凉兴奋道:“发了,这下真的发了!” 三子忍不住泼水道:“你们别高兴的太早了,这周瑜可不好弄,那厮虽然比老子还小上几岁,不过已经是都尉了,成天都是军营里躲着,就算偶尔离开军营,身边也有几十个亲兵随行。我们得手的机会可不多,得好好谋划!” “我草!” 有西凉兵不信道:“没搞错吧。三子你才二十出头,那周瑜要是比你还小的话。难不成只有二十左右?他娘的这么点岁数就当都尉了,三子你没搞错吧?” “肯定没错!” 三子信誓旦旦地道:“我已经打听清楚了,那家伙和孙策的大儿子关系很铁,好像还对乔家庄乔员外的小闺女有意思,除了岁数,其他的都和主公说的差不多。” 赵大摸着胡子道:“这就没错了,主公也不知道那个周瑜几岁了。” 有西凉兵问道:“头,该咋行动啊,人家出行都有亲兵护卫。可是不好动手。” 赵大想了想,很快就狞笑起来,“这么大的功劳,我们一拨人肯定吃不下的,这里毕竟是孙坚的地盘,要是手脚不干净些,就算把人给抓住了,也肯定跑不掉。所以,老子决定多找几路人马。王大熊、李黑子他们也在荆州,我们几路人手加起来,怎么也有个六七十号人了,弟兄们都是死人堆里打过滚的。对付周瑜的亲兵还是不成问题。” “这……” 有西凉兵迟疑道:“我们也有二十号人,未必就不能干掉周瑜的亲兵!” 赵大把手一挥,“少废话。听老子的没错,快去找人!” 众人不敢多说。当下连忙去寥落另外几路人马。 长安,平西将军府。 成英匆匆进了内堂。向罗征拱手道:“主公,汉中急报!” 罗征精神一振,问道:“可是赵云已袭破南郑?” 成英奋然道:“正是,还好法正说动了杨松、杨柏兄弟归降,否则这次麻烦可大了。” 罗征一凛,道:“怎么说?” 成英道:“主公有所不知啊,那子午谷小路平时只有册中的樵夫和猎户才走,好多地方根本就没有路,不说大军难行,车马队根本就过不去,赵云将军不得不丢掉了所有的粮车和辎重,只命军卒带了数日干粮,否非法正说动杨松、杨柏兄弟二人打开南郑西门接应大军进城,五千河东兵已成疲兵,非但不能袭破南郑,反而会有全军覆没之危!” 罗征凛然道:“竟有此事!” 贾诩这时也神色凝重道:“是诩有些想当然了,不想这子午谷小路竟如此难行,若非法孝直说动杨松、杨柏兄弟开城降归降,五千大军还真有全军覆没之危!” 罗征点了点头,问道:“张鲁呢,人在何处?” 成英道:“张鲁皆汉中士族已全部被赵云将军生擒。” 罗征‘哦’了声,问道:“子龙是怎么处置张鲁和汉中士族的?” 成英答道:“赵云将军采纳法正之见,好生善待汉中士族,以安抚人心!” 罗征这才轻轻抚掌道:“看来法正虽然年轻,但思虑却颇为周到,这样处置汉中士族最好不过了,汉中士族门阀势力庞大,若处置不善,只怕汉中不不稳!” “主公所言极是!” 贾诩附合了一声,问成英,“汉中的数万大军呢?” 成英道:“法正准备让张鲁出面说降汉中大军,不过据我斥侯传来的消息,张卫在赵云将军兵进南郑时就已经率军南下,只留了五千兵马守阳平关,张鲁部将杨任得到南郑被赵云将军袭破,也已经率军南下南郑去了,不出意外主公可得两万余汉中军。” 贾诩抚掌道:“主公,汉中可定矣!” 罗征也心情大好,欣然道:“全赖诸位用谋,将士用命。此凡不用大动干戈,便平定了汉中,文和不妨说说,本将军该如何处理两万余汉中降军?” 贾诩想也不想便道:“汉中军虽然没什么战斗力,但也绝不能再继续留在汉中。” 罗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问道:“张鲁呢,又该如何处置?” 贾诩道:“张鲁虽然能力平平,但在汉中却极得人心,特别是此人一直在汉中布施五斗角教,很得百姓拥戴,若一个处置不好,只怕汉中会再起狼烟,诩以为应善待之!” 罗征道:“可是张鲁在汉中影响力不小,这可是个麻烦!” 贾诩道:“那就将张鲁调来长安,此人虽武功略逊,但却极善治理百姓,正好冯翊郡一直找不到合适的郡守,在下以为以张鲁足以胜任冯翊郡守之职。” 罗征击节道:“善,就照文和说的去办。张鲁别的不行,治理地方到的确算得上是一把好手,汉中在此人治下百姓能安居乐业,眼下长安三辅地区乱成一团,关中士族又没有几个可用之才,让张鲁去任冯翊郡守到是不错,但五斗米道不得出汉中。” 贾诩奸笑道:“主公放心,张鲁在关中毫无根基,谅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罗征轻轻敲着桌案思忖了片刻,问道:“文和以为,何人可守汉中?” 贾诩抚须沉吟了下,道:“诩以为阎行将军可胜此任!” “阎行?” 罗征若有所思道:“阎行这几年追随本将军东征西讨,实确长进不少,而且阎行出身西凉士族,比子龙更合利处理好汉中士族门阀的利益,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 贾诩道:“主公需防益州刘璋攻打汉中。” “刘璋?” 罗征不以为然道:“刘璋不过一守成之犬,仗着他老子刘焉坐领益州,听说是个胆小怕事的货色,本将军不去攻打西川他就该烧高香了,难道还有胆子招惹本将军不成?” “主公,大意不得啊!” 贾诩苦口婆心地道:“刘璋虽然新立,虽然去岁西川局势暗流涌动,但经过近一年的洗礼和整治,西川局势已经稳定了下来。汉中乃西川门户,张鲁虽然骄横了些,但却并没有趁机主入的野心,刘璋尚能容他,但主公就不一样了。就算刘璋懦弱,西川士族却不乏有远谋远虑之人,未必便没有趁机夺回汉中之心!” 罗征心头一凛,仔细想想,还真未必没有这个可能。 豹子虽然不是老虎的对手,但也未必就会怕了老虎。 自己可是有些自信地头了,这种苗头要不得,不然等阴沟里翻船再后悔就晚了。 西川士族不可能不知道汉中对西川的重要性,而自己入主汉中,只怕会让西川士族感受到巨大的压力,若是有机会,若是有机会,刘璋未必就不会趁机咬上他一口。 罗征自检道:“文和提醒的极是,是本将军有些得意妄形了!” 贾诩面露欣然,摸着胡子恭维道:“主公能常思己过,实乃三军将士之福!” ---- 还有一章11点半左右(未完待续。。) 第287章各展所长 公元195年,建安三年九月。 罗征大军云集散关、斜谷一线,待调开张鲁的汉中大军后,谴大将赵云引军五千出子午谷小路奇袭汉中侧后,突然出现在南郑城外。 张鲁闻讯一边急召大军回师,一边征召城中门阀士私兵,欲死守南郑。 但张卫大军未到,南郑便在当夜被袭破。 张鲁及一干汉中士族尽皆被生擒,一个都没有跑掉。 约数日后,张卫率一万大军赶到南郑。 奈何南郑已失,张鲁已擒,大军已不可战。 张卫不想投降,想要将西凉军赶出汉中自立,然一万大军却不与西凉军战,被张鲁出面招降后,竟不理张卫这个主将,纷纷归降,张卫无奈只得投降。 又数日,杨任引八千大军至。 张鲁出面说之,杨任亦率部归降,汉中各县更是望风而降。 汉中太守府,宽阔的大堂上。 赵云将张鲁及一众汉族士族全都请了过来,由法正安排执行主公军令。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法正敬了张鲁第三杯后,才笑呵呵地道:“我家主公常言,师君乃治世之能臣,汉中二十万百姓及士族能得安居,全赖师君之功也!” 张鲁搞不懂法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强笑了两声。 身为西凉军的俘虏,除了杨松、杨柏兄弟,恐怕没有人能高兴的起来。 罗征那厮恶名累累,从来不善士族。还不知道会如何处置自己这些人。 所有人心里都很忐忑,事关身家性命和宗族兴衰。没人能淡定。 法正朗声道:“关中数遭战乱,士族十不存一。百县有倒悬之危,我家主公常叹,无治世之良臣令百姓安居,不知师君可愿前往长安,为我家主公分忧?” 张鲁脸色变了又变,知道这只怕是罗征的军令,若想张氏一门不被铲除的话,不去关中怕是不行了,只好极为不愿的勉强拱手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法正欣然道:“师君深明大义,实乃关中百姓之福,驻中将士之福呐!” 张鲁脸色难看,默然不语。 张卫更是跟死了爹娘一样,兄长被高去长安,怕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阎圃、杨松等汉中士族脸色也不大好看,隐隐有些担忧。 法正似是知道这些人在担心什么,拍拍手道:“诸公且放宽心,汉中初定。我家主公要想治理好汉中,还是离不开诸公的鼎力支持的,诸公且暂思原职便是!” 阎圃、杨松等这才放下心来,齐拱手道:“如此甚好!” 赵云看的暗暗点头。法正这小子虽然年轻了些,但手段却着实不凡,处置这些汉中士族软硬兼施。即不咄咄逼人,又令人无从反抗。处理的确实比自己好。 三日后,汉中北门。 张鲁带着一众家小。在上百家将的护卫下,出南郑北上,前往关中。 法正和一干汉中士族前来相送,心头自有一番复杂难言的滋味。 至于脸色最难看的,则要属同行的张卫了。 张卫比他兄长可要有野心的多了,曾多次劝张鲁出兵取了西川,以争天下,在南郑被袭破,张鲁被擒时,还想着佣兵割据,怎耐军队不听他的,才不得已投降。 原本罗征的军令里,只要求将张鲁一家送往长安即可。 法正却发现这张卫不是个安分的主,留在汉中多半是个祸害,便一派将之弄去长安。 等到了长安,张卫就算又再大的本事,也翻不起什么浪了。 正因明白这点,张卫脸色才难看的要死。 目送车队去的远了,法正与一干送行的汉中士族之才回城。 法正回城后,直接来见赵云。 “赵云将军,有马超的消息了!” 法正侧身入了座,才向赵云拱了拱手道。 赵云精神一振,道:“这马超也是一员难得的虎将,主公曾多次提衣,然南郑城破后却不见其人,却不知去了何处!” 法正道:“方才沔阳有消息传来,日前马超带着数百旧部护着家小,南渡沔水往西川方向去了,若不出意外,马超当是前往西川投奔刘璋去了!” 赵云不无遗憾地道:“可惜了一员虎将呐,竟不能为主公所用!” 法正忍不住道:“听说昔日主公击破陇县,马超之父马腾战死在陇县,马超自投张鲁帐下以来,数次与借兵攻打凉州,为其父报仇,怕是不能为主公所用了。” 赵云点了点头,就不再谈此事,问道:“阳平关的五千兵马到了吗?” 法正道:“还有三日可到。” 赵云这才松了口气,道:“这便好,汉中军一日不离开南郑,我军就要随时防备各种不可预料的事情发生,安抚汉中士族之事,还要多多劳烦孝直!” 法正笑道:“在下份内事耳,将军放心吧!” 赵云点了点头,他不怎么擅长处理这些事情,让法正去办最好。 长安,平狄将军府内院。 罗征抱着闺女在花园里散步,不时用胡茬蹭闺女娇嫩的脸蛋,惹的闺女不时发出清脆的咯咯笑声,却就是懒在罗征怀里不肯下来,两人只肉嘟嘟小小手不停的将她爹短短的胡茬揪住使劲扯,想要拔下几根来,看的旁边伺候的婢女仆佣们忍俊不禁,却又不敢笑。 不远处,贾诩快步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人。 罗征就放下闺女,拍拍脑瓜道:“乖女儿自己去玩,爹爹有事!” 早有婢女过来将罗嫣领走,渐渐去的远了。 “主公!” 贾诩走了过来,拱手施了一礼。 “文和免礼!” 罗征摆了摆手,目光却落到了跟在贾诩身后的年轻人身上。 “小人拜见将军!” 年轻人心头一慌,连忙拜了下去。 “起来吧!” 罗征示意年轻人起身,盯着他打量了几眼,才喟然道:“时间过的可真快,自初平元年出镇西羌以来,竟是五年已经过去了,陈辉也长成个大小伙子了!” 年轻人正是陈通的弟弟陈二蛋,当初被罗命派人接到凉州,一直让荀彧教导,就连名字也是荀彧给取的,去年又跟着贾诩学习兵法谋略。 当年栾城之战,陈通为了给自己挡刀不幸战死。 罗征虽然这些年来早就心硬如铁,但对当年初到这个年代,曾在战场上数次救过自己小命的陈通战死栾城始终不能释怀,对陈辉也格外关注。 这些年陈辉不但跟着荀彧学习内政谋略,更跟着贾诩学了一年兵法。 罗征看了看陈辉,问道:“你是什么想法,想要致仕,还是想要入军伍?” 陈辉答道:“小人想到军营里锻炼一下!” 罗征点点头,“好,既然是你自己的选择,本将军就准你所请,不过你哥死后,你家就胜你一个独苗,先娶媳妇,等儿子生下了再入军伍吧!” “这……” 陈辉脸涨红,说不出话来。(未完待续。。) 第288章抓鱼行动 宛陵,冷水西岸的一片密林里。 “头,人来了!” 有西凉兵奔进密林,向坐在草地上烤兔子的赵大说道。 “哦,王黑熊和李黑子来了?” 赵大闻言顿时精神一振,等了大半个月,可真是闷坏了。 虽然知道王黑熊和李黑子的两队人马都在荆州一带,但具体在哪里却不知道,派人去找了大半个月,如今总算有消息了,娘的,真不容易。 “正是!” 西凉兵刚应了声,外面已经进来了一群人。 “赵大,你个龟儿子过的不啊!” 王黑熊大步走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火堆旁烤兔子的赵大,咧着大嘴道:“老子本来已经在襄阳找到了一条大鱼,你个儿子非要让人把老子拉到江东来,狗日的,这次要是把周瑜弄不到凉州去,你个龟儿子得赔我一条大鱼!” 李黑子也道:“那是,俺也找到了一大鱼,要是抓不住周瑜,也得赔我一条!” “我日你们个先人!” 赵大气的骂道:“就你们这两儿子也能找到大鱼?妈的,要真找到大鱼,你们两个狗日的会眼巴巴的跑到江东来?不干就赶紧滚,老子找陈麻子和李大牛来!” “嘿嘿!” 王黑熊和李黑子干笑一声,走到火堆旁坐下。 “你个龟儿子少得瑟!” 王黑熊道:“别以为把甘宁弄到凉州就上天了,司马徽可不比甘宁差,老子的功劳比你还要大一点呢。找到大鱼有什么好奇怪的。” 赵大斜着眼道:“说说,你个龟儿子找到哪条大鱼了。能和周瑜比?” 王黑熊得意道:“周瑜可是主公定的最大的鱼,和周瑜比当然不行。但也是主公说的几条大鱼之一,荆州的蒯越、蒯良兄弟知道不?老子已经打听清楚了!” “就你?” 赵大呸了声道:“他娘的,就你这货还要抓那两条大鱼,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相当初老子去的第一站就是襄阳,盯那两条大鱼盯了三个月,都没找到机会,人家只要了一出襄阳城,身边都是几百上千人,连甘宁都拿人家没辙。就你个孙子也想抓人家?” “嘿嘿!” 王黑熊这回是真尴尬了,有些恼羞成怒。 蒯良、蒯越兄弟的确不好绑,他在襄阳盯了快半年了,也没找到机会。 就算想要暗杀,也根本没有半点机会。 否则的话,也不会接到消息后,就带人跑来了宛陵。 李黑子剔了剔牙,道:“好了,赵大你个狗日的也别得瑟。还是说说咋把周瑜这条大鱼弄回去吧,那厮可是主公亲口指定的最大的一条鱼,这要是弄回去了,娘的就算我们六七十号人分功劳。最差也能每人弄到个和县令俸禄差不多的爵位。” 赵大哼哼了几声,道:“先说好了,最大的功劳是我的。周瑜可是老子找到的,只要拿了头功。将来主公要是当皇帝,老子肯定够封个侯爷的功劳了。” “你个狗日的真是狗屎运!” 王黑熊和李黑子气的齐声骂娘。却没有半办。 周瑜这条鱼实在太大了,就算人再多,头功也绝对够封侯爷了。 大鱼是赵大发现的,人家拿头功自然没话说。 “嘿嘿,羡慕吧,嫉妒吧,老子不在乎!” 赵大得意的嘿嘿笑,“好了,把你们手下机灵点的都叫过来吧,还是赶紧商量一下怎么把大鱼弄回去,这条大鱼的功劳虽然大,但可是一点都不好抓!” 王黑熊和李黑子也不废话,立刻将手下几个比较机灵的小子都叫了过来。 十几号人围在火堆旁边,七嘴八舌的商量计策。 赵大第一个道:“老子先说,来硬的肯定不行,这里是孙坚的地盘,周瑜那小子是孙坚手下的都尉,我们只有六十来号人,就算能杀掉周瑜的亲兵,把那家伙劫走,也肯定跑不出扬州,所以手脚必须要干净,不能让人发现我们!” 李黑子道:“那咋办,大鱼躲在宛陵城里不出来,我们咋抓?” 赵大道:“废话,这还用说吗,只能等大鱼出了城再动手。” 王黑熊道:“周瑜那小子出城肯定有亲兵护卫,想动手没那么容易吧?” 赵大嘿嘿笑道:“这个不用担心,老子已经让人打探清楚了,周瑜那小子看上了乔家庄乔员外的小闺女,每个月都会去乔家庄和小娘子幽会,我们有的是机会!” 李黑子问道:“那乔家庄离宛陵城有多远?” 赵大道:“三十多里路吧!” 王黑熊道:“三十多里足够了,只要能抓住周瑜,足够我们跑路了。” “跑个屁!” 赵大冷笑道:“从乔家庄到江边足有五十多里,要是有人逃了出去,不等我们逃到江边孙坚的军队肯定就追上来了,而且江面上还有孙坚的水军封锁,怎么跑?” 王黑熊怒道:“那你说什么办?” 赵大慢条厮理的道:“你个狗日急个鸟毛,听老子慢慢说不就行了。” 王黑熊骂道:“有屁就快放,日你先人!” 赵大哼哼了两声,道:“老子已经想好了,那乔家庄不过二十来口人,我们只要在大鱼去乔家庄之前,把乔家庄控制住,抓了那乔员外的两个闺女,再逼乔员外给周瑜的酒水里下点药什么的,悄悄的绑走周瑜,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 “好计!” 王黑熊和李黑子同时眼前一亮,大为兴奋。 有西凉兵问道:“可是,抓了周瑜孙坚肯定要派兵来追,我们怎么逃到江北?” 赵大道:“这个不是问题。老子已经在春谷附近的江边弄了十条船,附近的几个渔民就在等着呢。只要我们能在孙坚的大军追上来之前逃到春谷,就能逃到江北。” “干了!” 所有西凉兵同时大叫。个个精神亢奋。 赵大又有些苦恼地道:“现在的关键问题是,不知道周瑜啥时候去乔家庄,要是我们动手早了,肯定会走漏风声;动手晚了,肯定来不及,他娘的。” 李黑子道:“不如绑了那小娘子,要挟周瑜怎么样?” 赵大没好气地道:“换了是你,你他娘的肯为了一个女人丢掉老命么?” “呃,这个……” 李黑子抓了抓头。又顶了回去,“娘的,你个狗日的说咋办?” 赵大道:“老子想到了个办法,也不知道行不行。” “快说!” 王黑熊和李黑子齐声道。 赵大抓着头皮道:“这样的事情要是主公和军师,肯定会有办法,娘的,都怪老子没念下书,不会做学问。老子觉得,我们要是能控制住乔家庄。可以让那乔员外或者是小娘子写封信给周瑜,把周瑜骗过来,你们觉得咋样?” “肯定不行!” 王黑熊手下的黑麻子第一个跳了起来,反驳道:“我们这里连个识字的都没有。要是那乔员外的书信里乱写一通,把我们给卖了,那可就死定了。” 赵大心头一凛。这才想起这茬。 王黑熊连连点头道:“不错,这法子不行。还是黑麻子你小子机灵!” 黑麻子嘿嘿笑了几声,道:“我到是有个法子。” 赵大头瞪眼骂道:“有屁就快放!” 黑麻子道:“乔家庄到宛陵有三十里路。周瑜又不是急行军,从宛陵到乔家庄怎么也得走上大半个时辰吧,有这么长的时间,足够我们控制乔家庄了。” 王黑熊骂道:“狗屁,我们没有战马,就算派人盯哨,等把消息送过来,周瑜也快到乔家庄了,还怎么动手,你他娘的出的这是什么馊主意。” 黑麻子嘿嘿笑道:“用烽火传讯不就行了!” 赵大顿时眼前一亮,击节道:“这法子不错!” 李黑子也拍掌叫好,不由对黑麻子刮目相看。 别看这小子个子不高,脑袋瓜子到真是好使的很。 王黑熊却黑了脸,反手就给了黑麻子一记锅贴,骂道:“妈的,你个龟儿子养的,人办法怎么不早说出来,害的老子出丑,回头再收拾你!” 黑麻叫屈道:“我也是刚想到的。” “他娘的,就这么办了!” 赵大头最后拍板,一群脑袋比较好使的大头兵又开始商量如何用烽火传讯,这些大头兵虽然不怎么会算计,但也知道烽火传讯不能乱用,否则肯定要引起怀疑。 不过,俗话说的好,三个臭屁匠,还能顶一个诸葛亮呢。 在巨大功劳的诱惑下,这些西凉兵智慧大爆发,平时不怎么喜欢用的脑袋全都变的机敏了起来,控空心思的谋划如何将周瑜绑到凉州去。 就算一个人的考虑有余遗漏,也会有其他的西凉兵补缺。 三子道:“烽火传讯是军队用的法子,我们要是随便放一堆火,没烟也不行,要是弄出烟的话宛陵的兵马要是以为有敌人偷袭,周瑜不来可就麻烦了。” 赵大问道:“你小子又有什么好主意?” 三子嘿嘿笑道:“上次周瑜去乔家庄走的是宛陵南门,这次肯定也不例外。宛城的那条河就从宛陵南面经过,我们派两个人装成渔民,去河里捞两条鱼在城门附近的河边上烧烤鱼吃,只要看到周瑜出城,弄些半干不湿的柴禾,就算多冒点烟也不会让人怀疑!” “这个办法不错!” 赵大头给了三子一巴掌,笑骂道:“还是你小子长脸!” 王黑熊则狠狠瞪了黑麻子一眼,“娘的,一点也不给老子长脸!” 黑麻子气的直翻白眼。 商议即定,一群眼睛发红的西凉兵立刻行动起来。 盯哨的盯哨,打探消息的打探消息。 为了确保行动顺利,赵大更是亲自带人去摸清楚乔家庄的地形。王黑熊和李黑子手下的人不熟悉这里的地形,只好继续躲在密林里。以免被人盯上。 这些西凉兵在关东躲躲藏藏怪了,由于有好几队人马出了这样那样的事。这些家伙无不十分警惕,每隔一天,就换一个地方,已经养成了习惯。 …… 汉中易主,最紧张的莫过于益州牧刘璋。 从八月到十月,益州北部各处关隘兵马调动频繁、阆中、白水关、剑阁、葭萌关等险关要隘全都加派了大量兵马,西川的探子更是频繁出没,以防罗征趁机南下西川。 罗征哪有功夫理会刘璋,一边守住关中门户。一边抓紧时间理政安民,整编军队。 凉州只有三万常备兵力,加上高顺的两万屯田兵,攻打关**调集了五千兵马。而打下关中后,光是俘虏的降卒就不下五万。 其中击破郭汜、张济,收编了约有三万降卒。 再加上杨奉的八千河东兵,汉中的两万余降军,至少不下六万降卒。 这六万余降卒除去年龄稍微大点的,或者有伤残的。还能继续上战场的青壮汉子也有五万余,这可全都是士兵,只要稍加调教,便能成军。 虽然成份复杂了些。但这个不是问题。 如果是一群民夫,想要在短时间内训练成军,难度实在很大。 但这些降卒全都是士兵。多多少少都上过几次战场,甚至有许多还是经历过好多场战事的老兵。根本不用费太大的功夫,只要略加整编。便是拉上战场。 至于兵员的成份复杂,这根本就不是问题。 罗征没有高顺那样的耐心,训练一群没上过战场的民夫,却最喜欢调教这种刺头。 对于他来说,这数万降卒绝对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要知道罗征麾下兵马一直不多,治下休养生息是一方面,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受制于人口,因为治下人口太少,没办法征召大量青壮,否则就要影响农业生产。 好不容易有了一批精壮汉子,哪有还有放过的道理。 罗征和贾诩、荀彧等一干心腹商议过后,当即就下令在长安兴建一座屯田大营,除了八千河东兵由阎行统领镇守关中,其余降卒全部整编出一支五万人的屯田兵。 除了耕田种地外,这支屯田兵还要负责关中防卫。 至于机动兵力,则采纳贾诩、荀彧之见,依旧只保留三万机动兵力。 罗征治下的屯田大营有不小,大大小小的屯田兵大营不下十座,不过绝大多数屯田兵并不上战场,就算有战争,也只会负责运送一下粮草辎重,或者干点其他的活。 只有高顺的两万屯田兵和长安的屯田大营,除了种田外还要职司战争。 一旦有战事,这七万屯田兵就要随时上战场。 关中被郭汜、徐荣等人彻底打烂了,短短两三年,关中遍地焦土。 本来关中有余多万百姓,但这两三年光是逃到凉州的百姓,就有数十万。 再加上逃到其他地方和饿死的,死于兵灾的,百姓百姓至少锐减了一半。及至罗征平定关中,荀彧大致调查了下,关中现在的人口估计还不到七十万。 要知道,西汉鼎盛时期,光是三辅地区的人口就不下五百万。 西汉时人口分布极为不均,北方人口密集,南方却几乎是不毛之地,大汉人口八成都分布在北方,而长安作为都城,在西汉鼎盛时关中人口更是达到了一个惊人的数字。 如果加上河东、弘农等地,关于至少有七八百万人口,仅长安一县就有五十万。 这个数字可是相当惊人的,人口超过十万,就已经是大县中的超大县了。 一县人口达到五十万,也从侧面说明了西汉时关中人口的稠密。 而现在,关中人口还不到七十万,可见关中有多废。 这些年关中战火不断,活不下去的百姓要么死于饥荒或兵灾,要么举家逃亡,逃到了凉州及汉中等地,就算还剩下的数十万百姓,也是水生火热。 据各地反馈上来的消息。现在关中能吃饱肚子的百姓几乎没有。 如果再不让百姓休养生息,等今年冬天过去。关中人口还要锐减。 罗征不得不暂地放缓了进攻周边地区的打算,用心治理关中。 凉州这些年虽然大获收丰。但治理关中也要承受巨大的压力,屯积的钱粮最多也只能让关中的数十万百姓勉强吃饱肚子,至少也要两年才能有点起色。 十月玉米下地后,罗征召开了一次大规模的军议。 平狄将军府,济济五十余人汇聚一堂,到也颇有几分气象。 各郡太守,高顺、张辽、徐晃、阎行等将都赶了回来。 荀彧正在说秋粮的收获情况,“去岁攻破长安后,由于时间充足。三辅地区在今年开春后种了三万顷玉米,但河东、弘农二郡误了农时,种的还是小麦,眼下秋粮已经差不多全都征缴上来,因为大肆减免关中赋税,凉州十郡征收上来的钱粮大半又投入到了关中的治理上,眼下府库中有粮五百二十万石,钱二十三万零六百贯!” 罗征听的大皱眉头,“钱银怎么这么少?” 荀彧无奈道:“主公免了百姓几乎所有的赋税。官府就只能征收田税,而主公弄来的钱银这两年也花的差不多了,所以库府中才没有多少钱银。” 罗征道:“那粮食呢,总能吃个好几年了吧!” 荀彧苦笑道:“主公。帐不是这么算的啊,因为府库中没有多少钱银,一应开支都得用粮食支出。仅给士兵发军饷,每年就得粮一百六十余万石。官府的各种开支也需要三十余万石粮,留作种子也要一百万石。还有至少也得留下一百万石粮食,以应付有可能发生的各种灾害,因此别看府库中有五百余万石粮食,但也就勉强能维持日常开支,根本不足以支持大规模的军事行动,至少也要到明年秋粮下地才能略有盈余!” 罗征听的越来越不高兴,其余众人也是脸脸相觑。 贾诩看了看罗征,道:“主公,关中几被郭汜、徐荣等人打成焦土一片,我军平定关中才刚刚一年,免了百姓所有赋税,能够维持官府日常运转已经很不错了。” “文和说的对,是本将军有些急进了!” 罗征揉了揉眉心,问道:“百姓可有余粮?” 荀彧道:“凉州百姓家有余粮,手有余钱,老有所养,病有所医,听说连寻常百姓人家的闺女出嫁都能置办得起嫁妆了,主公尽可放心。关中因许多农田荒废已久,部分河道也年久失修,虽然没有误了春耕,但秋粮比之凉州略差,不过主公减免了关中百姓一年的所有赋税,包括粮食,所以三辅地区的百姓吃饱穿暖还是没问题的,等今年将荒废的农田和河道重新疏修一遍,明年秋粮应该能有个好收成。至于河东、弘农二郡因误了春耕,而且没种上金米,百姓略有欠收。不过二郡百姓加起来不过三十余万,就算秋粮欠收,问题也不大,府库中的存粮完全可以将秋粮欠收的百姓安置妥当!” 罗征点点头道:“这就好!” 顿了顿,又问成英,“河套的匈奴人最近有何动静?” 成英答道:“没什么动静,自主公入主关中,西海、上郡的羌、氏、月氏主匈奴等部已经老实了许多,再不敢纵兵劫掠关中百姓。” 贾诩道:“秋粮下地后,关中已经基本上稳定下来,只要守住各处关隘,就不用再分兵驻守各处城池了,主公可在开春之后用兵,尽快平定河套地区!” 罗征‘嗯’了声,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传檄河套诸羌、氐及匈奴等部,命各部开春之后集结本部可战之兵,赶到永安集结听命,但有不从者,合部夷为平地!” “遵命!” 成英拱手应下,面色从容,并无异议。 其他人也没有异议,西凉军屠灭异族部落,已经成了家常便饭,没什么好惊讶的。 要是乖乖听话,罗征或许还会给这些异族一条生路。 但若稍有反抗,必须要血腥镇压,杀到这些异族再不敢反抗为止。 本来就要对河套用兵,派人去递个话,要是能吓住几个羌胡部落,直接不反抗率众来投最好,要是不投降,那就说明这些羌、氐、月氏等胡和匈奴人要跟罗征死战到底,那没什么好说的,直接血腥镇压,杀光烧光抢光就行。(未完待续。。) 第289章刘备的打算 平原,刘备官邸。 “嘿!” 张飞烦躁地在堂下踱来踱去,两道黑眉挑的老高,环眼瞪的滚圆,像是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狮子一样,似乎已经到了爆发的不安边缘。 刘备坐在上首,慢条厮理的看着竹简,似乎一点也不着急。 看那模样,就算天塌下来,这厮也不会动半分颜色。 旁边,关羽坐在下首,慢条厮理的喝着小酒。 偶尔扭头看一眼在堂下大步来回踱的和飞,眉头就会皱一下。但再扭头看一眼淡定自如的刘备,心头的那点烦闷就会立刻不翼而飞,变的心静若湖。 关羽虽然荀重兄长的汉室宗亲身份,但最佩服的,还是兄弟的这份气度。 不管遇到什么事,兄长总是会镇定自如,从来都不急躁。 不像三弟,稍微给他点火星,马上就会熊熊烧起来。 关羽一直都在学习兄长的养气功夫,如今可算是稍有成效。 又看了要爆发的张飞,想劝上几句,想了想,还是没说出来。 这时,刘备却放下了手中的竹简。 “三弟!” 刘备唤了一声。 “兄长有何吩咐?” 张飞精神一振,立刻窜到了刘备身前。 刘备微笑道:“去歇息一下吧,别再在这里晃来晃去的了!” 张飞的脸色立刻就垮了下来,重新迈开大步子在堂下踱了起来,一边踱一边烦躁的大声说道:“歇息歇息。歇息个鸟蛋,这都几年了。天天闷在家里,除了操练军卒。就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干,俺都快闷出鸟来了,兄长到是好雅性,一点都不急!” 关羽蹙眉道:“三弟,邮可对兄长无礼?” 张飞也不理他,一个箭步就窜到了刘备身前,两手插腰,瞪着眼睛道:“兄长,你到是说说。这平原还有个鸟干头,不如跟掩回家杀猪卖肉去算了。” 刘备道:“吾为平原国相,三弟何出此言?” 张飞大声道:“这平原国相有个鸟的好处,都没几个人听兄长的,田楷那厮来了青州也容不下兄长,数次遇抢兄长的三千兵马。还有公孙瓒那厮,不支持兄长也就罢了,还让兄长出兵帮田楷平定青州,简直欺人太甚。还干这平原相干啥。” 刘备脸上就是一沉,没有说话,慢腾腾的喝了口酒。 这平原相根本没啥干头,那些士族门阀根本不卖他的帐。纵然刘备小心翼翼,赔尽了笑脸和好处,人家也不鸟他。至今手里也就只有三千兵马。 原本青州无主,刘备想要取了青州自立。却得不到青州士族的支持。 公孙瓒又封了田楷为青州刺史,派田楷来取青州。还要趁机夺了他的三千兵马,刘备心中也不爽之极,在青州混了几年,至今还是个平原相,实在辛酸自知。 刘备也想曹操、袁绍那样,开疆拓土,做梦都想。 但问题是,得不到士族门阀的支持,根本就什么也干不成。 刘备爱惜名声,又不能像罗征那厮一样,靠武血腥杀戮和武力来统治,所在干了数年的平原相,眼看着曹操、袁绍等招兵买马扩允地盘,自己也只能干着急。 关羽看了看刘备脸色,也道:“兄长,三弟说的对,平原士族门阀不识好歹,不肯支持兄长,我们在平原继续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刘备问道:“二弟有什么想法?” “这……” 关羽手抚长髯,朗声道:“弟但凭兄长驱策便是!” 刘备欣然点点头,对关羽的回答满意之极,道:“再等等吧,等宪和回来再说!” 张飞问道:“兄长派简雍先生去了哪里?” 刘备道:“三兄稍安勿躁,等宪和回来就知道了!” 张飞恼火地道:“兄长不肯相告,莫非是不信任掩?” 刘备安抚道:“翼德何出此言,为兄若是不信任翼德,还能相信谁呢?之所以为兄不说宪和去了哪里,确因此事为兄也没有把握,还不如不说,等宪和回来翼德便知道了。” 张飞还待再说,关羽沉声道:“三弟,不可鲁莽,兄长不说自然有兄长的道理!” “嘿!” 张飞恨恨的挥舞了下手臂,大步奔了出去。 不想还不到十息,就兴奋奋的又奔了回来,大声道:“兄长,简雍先生来了!” “哦,宪和回来了?” 刘备顿时精神一振,一边起身往外走,一边道:“快快有请!” 关羽也站了起来,跟在过去。 刘备刚刚出了门,简雍已经风尘仆仆地奔了进来。 “宪和回来了!” 不等简雍施礼,刘备就已经大叫一声,快步迎了上去。 “参见主公!” 简雍疾拱手施了一礼,一揖倒地。 “宪和快快免礼!” 刘备上前扶起简雍,执住简雍双手,仔细看了几眼,和喟然道|:“数月不见,宪和清减了许多,莫非此去荆州不太顺利,以致劳心劳神乎?” 简雍心头刹时被暖意包裹,道:“主公放心,在下年富力强,日餐三斗,区区车马之苦又算得了什么,又算跑一趟交州也没问题,更不用说荆州!” 刘备这才面露笑容,携着简雍往里走,道:“走,先进去再说!” 张飞急的抓耳挠腮,又听刘备说简雍是去了荆州,想要问个明白,刘备已经拉着简雍大步入内去了,只好强耐着性子,和关羽一关跟了进去。 内堂。 刘备坐了主公,简雍坐在右下次,关羽坐在坐下首。 张飞坐在关羽下面,不等刘备发问,就大声问道:“简雍先生去荆州何为?” 简雍看了看刘备,对张飞笑道:“三将军稍安勿躁,待在下慢慢道来!” “先生哪来这么多废话,快说快说!” 张飞急的两手叉在腰上,身子前倾,瞪大眼睛盯着简雍。 简雍先向刘备拱了拱手,道:“在下此番奉主公之命前往襄阳拜见刘荆州,面陈了主公之意,刘荆州宽厚仁义,若主公愿往荆州,则以一州之事相托!” “此话当真?” 以刘备的城府,乍闻此言也不免喜形于色。 简雍朗声道:“千真万确!” 张飞这才听明白了,大声道:“兄长,莫非我们要去荆州不成?” 关羽也有些诧异,扭头看向了刘备。(未完待续。。) 第390章曹操没安好心呐 刘备缓缓点头道:“不错,青州北有袁绍、公孙瓒,南有曹操,非成事之地,为兄又得不到士族门阀的支持,便与宪和细细商议,欲往荆州投靠吾兄刘表,只是不能确定刘牧州是否相容,这才让宪和去了一趟荆州!” 张飞大声道:“去荆州做什么,刘表那厮未必就能容得下兄长?” 刘备刹时眉头一皱,对张飞实有些没辙。 关羽道:“翼德休要多言,兄长既然要去荆州,自然有兄长的道理!” 张飞闷声一声,仰起脖子灌了口酒,就不说话了。 刘备又问简雍,“宪和观荆州士族如何?” 简雍脸色转为凝重,道:“荆州士族在此事上皆不置一言,以在下观之,蒯、蔡、张等族虽然没反对刘荆州欲以一郡之事相托主公,但也并不怎么欢迎主公。” 刘备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沉吟不语。 间雍又道:“主公到也不必放在心上,这毕竟只是在下看到的一些表象,荆州士族既然没有反对刘荆州接纳主公,就还有机会。等到了荆州,再徐徐经营便是!” 刘备喟然道:“也只有如此了!” 顿了下,才向关羽和张飞道:“二弟、三弟以为如何?” 关羽道:“羽便凭兄长所命!” 张飞也闷声道:“兄长想去哪里,小弟与兄长同往便是!” 刘备点点头,道:“那就这样,云长与翼德且去整点兵马。带上家小,明日就走!” 关心和张飞应下。当即前往整点兵马去了。 刘备又与简雍商议了一些细节,询问了一些荆州之事。才送简雍去歇息。 次日一早,刘备便率领三千兵马出平原南下,往荆州投靠刘表去了。 公孙瓒任命的青州刺史田楷得到消息,连忙派人追了上来,询问刘备欲往何处,还要想夺了刘备的三千兵马,结果被张飞给暴打一顿直接撵走。 田楷闻报后气的脸色铁青,大骂刘备忘恩负义。 等到半个多月后,公孙瓒接到消息时。也气了个四脚朝天。 汝阴,曹操军营。 “主公!” 程昱匆匆进了中军大帐,向曹操拱手道:“东郡急报!” “东郡急报?” 曹操脸色一变,道:“东郡发生什么事了?” 程昱道:“刘备率领三千兵马,欲借道前往荆州!” “刘备?” 曹操怔了下,“刘备去荆州干什么?” 程昱答道:“刘备此人素有大志,在平原数年却郁郁不得志,因得不到青州士族的支持故一事无成,此番率军南下。估计是想要去投靠荆州牧刘表!” “哦!” 曹操长长地‘哦’了声,小眼睛立刻转了起来 程昱凝声道:“主公,刘备若往荆州,必走颍川道。此人虽不足为虑,但其手下的关羽和张飞二将却有万夫不挡之勇,若不能为主公所用。实是可惜。等刘备军至颍川,主公可命人前往相邀。若刘备肯来,则三千兵马可为主公所用。” 曹操道:“若刘备不来呢?” 程昱道:“不管刘备来不及。试一下主公也没有什么损失!” 曹操欣然道:“善,就依仲德之言。对了,奉孝的病情如何了?” 程昱答道:“已经退烧了,郎中说调养半月即可下地、” 曹操叹了口气,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奉孝何以不惜身也!这军中之事没了奉孝为吾出谋策划,操吃饭都没了味道,走,去看看奉孝!” “遵命!” 程昱眼里掠过一抹欣赏,跟了上去。 不管怎么说,曹操能发自真心的关心臣下,的确是一位不错主公。 陈留,刘备率军刚过陈留,就被曹操使者截住。 “哦,曹操大人欲以备为豫州刺史?” 刘备听到曹操招揽的条件,顿时大为惊讶,不由砰然心动。 “正是!” 程昱拱手道:“是使君忠主为国,我家主公久欲与使君结之,今使君率军南下,我家主公常言,若能与使君共襄大业,实为件美事,故命在下前来邀使君往许昌一会。” “这个……” 刘备犹豫了下,就看向简雍。 简雍策马上前,附耳低声道:“主公,曹操怕是不怀好意!” 刘备凛然一惊,很快也明白过来,虽然不知道曹操有什么目的,但若自己真去了许昌再想离开可就不那么容易了,当即向程昱道:“曹操大人好意,备心领了,然备已经与刘荆州约定,不敢误了时程,今蒙曹操大人借道,备感激不尽,唯有日后相报了!” “这……” 程昱哪会甘心,道:“使君何不再考虑一下,我家主公愿以豫州刺史虚位以待……” “你这厮哪来这么多废话!” 程昱话还没说完呢,张飞就已经忍不住了,纵马上前大喝一声。 “你是何人?” 程昱面露不悦,目光却是看向了刘备。 身后十余亲兵更是个个大怒,手按上了刀柄。 “翼德退下!” 刘备忙喝住翼德,向程昱连连拱手道:“先生勿怪,此乃备三弟张飞,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先生见谅,备替舍弟赔个不是!” “兄长!” 张飞大叫一声,就要分辨。 “翼德住嘴!” 关羽急策马上前,拉住了张飞。 程昱掠了张飞一眼,讶道:“原来是张飞将军,在下失礼了!” 张飞冷哼一声,就算有火也发不出来了。 刘备不敢耽搁,为免夜长梦多连忙别过程昱,火速率军南下。 程昱喟然长叹一声,目送刘备远去,只得回汝阴去见曹操,刘备有三千兵马,动粗是不行的,现在正和袁术对恃,实不宜另令枝节,再树强敌。 残阳西斜,晚霞似火。 宛城南门,刘表下了马背,在蒯越、黄祖、蔡瑁、张允等一干文腹文武的陪同下登上宛城城头,举目远眺四方,不觉意气风发,豪情在胸中激荡。 南阳是光武中兴之地,又被称之为龙兴之地。 自东汉开国以来,南阳就是大汉第一大郡,人口两百余万,士富民丰。 最重要的是,南阳盛产精铁,是大汉产铁最多的地方。 刘表自入荆州以来,就对袁术占据南阳耿耿于怀,一直想要收回南阳,只因袁术势大才不敢轻举妄动,曹操、孙坚联手攻打袁术,可给了刘表千载难逢的机会。 凭心而论,刘表并不是个能够开疆拓土的雄主,实在有负八骏之名。 若换了平时,刘表是绝对不想和兵强马壮的袁术开战的。 不过,曹操、孙坚联手攻打袁术,袁术四面皆敌,顾东顾不了西,刘表才在蒯越等人的劝说下,下定了决心,趁机命大将黄祖领兵攻打南阳。 就这,还得益于蒯越对局势的分析。 越蒯等人认为,曹操和孙坚联手攻打袁术,不把袁术打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曹操想要豫州,孙坚想要江东,而且这两人都不是善茬,袁术极有可能吃亏。 正是基于这样的分析,刘表才敢下定决心出兵。 如果看不到胜利的希望,刘表是断然不可能出兵的。 而事实也证明,蒯越等人的叛断是对手。 袁术在曹操手中连吃大亏,不但把豫州丢了,连丹扬郡也丢了,刚刚伸进江东的手被孙坚给斩断。豫州都丢了,袁术自然不可能再占着南阳。 早在袁术被曹操赶到淮南后,就把南阳的兵马给撤了回去。 黄祖进驻南阳数月,刘表一直都没有过来。 直到最近南阳局势彻底稳定下来,才带着一众心腹前来宣示主权。 “主公,平原相刘备大军二十里外!” 就在这时,有小校疾步登上城头,单膝及地禀道。 “哦,玄德到了?” 刘表顿时精神一振,道:“走,随吾前往迎之!”(未完待续。。) 第291章刘备的春天 荆州北门,刘备率军赶到时,刘表率一众心腹文武亲自出北门迎接。 这待遇可不一般,有些隆重的过头了。 刘备心里不是一颤悠,还隔着老远就滚下马背,飞快的冲了过去,隔着十多步就像刘表一揖倒地,惶然道:“备何德何能,安得吾兄如此礼遇!” “玄德快快请起!” 刘表快步两步,上前扶起刘备,仔细打量了几眼,见刘备一脸的诚惶诚恐,心下就不由十分满意,欣然道:“今天下纷乱,皇纲失统,社稷倾覆,你我同为汉室宗亲,自当以手足结之,共兴汉室,来来来,吾与玄德引见一下我荆州贤才!” 刘备连声谦虚,在刘备的见荐下,与一众荆州贤才见礼。 发现荆州士族对自己不是那么热情,就更加谦逊,完全放低姿态。 等到进城的时候,才有机会把关羽、张飞、简雍等人给刘表和荆州士族引见。 刘表显然对简雍和关张二人不是很在意,随口应付了句了事。 关张二人虽然在讨黄巾时薄有声名,但那点名声对刘表这样的人来说,关羽和张飞和一个草头百姓也没有什么区别,能赞一句‘真猛士也’就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至于荆州士族,连口都懒得开了,只是点点头。 张飞看到大哥逢人都要赔笑脸,而一干荆州士族却不冷不热的,不由一阵气闷,干脆别过头去。免得自己再忍不住发作,再给兄长惹麻烦。 关羽心里也很不爽。但脸不敢写在脸上,面无表情的跟在刘备身后。 进了城。刘表大排筵席,为刘备接风洗尘。 丝竹悠扬,笙箛齐鸣。 靡靡舞乐声中,一队舞姬翩然而入,献上曼妙舞姿。 刘备两眼放光,看的连连叫好,只是眼神深入却有一丝郁闷和无奈。 养光韬晦,说的难听点就是要装傻充愣。 刘备也不想,但却不得不这样做。免得引起刘表和荆州士族的猜忌。 席间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气氛到也十分热烈。 酒宴快结束的时候,有小吏疾步上堂,从侧门绕了过去,直接走到刘表身边附耳低语了几句,刘表刹时勃然变色,失声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小吏连忙点头,脸色十分凝重。 刘表挥了挥手。小吏连忙退了下去。 蒯越看刘表脸色难看,就知道有大事发生,连忙挥退了歌舞姬。 堂下很快就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刘表。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刘备也在暗自猜测,不知道什么事情刘表难看这么难看。 不过想来也不会是好事,否则刘表早该笑了。 筵席很快结束。刘备几人被安排到一座别院去休息。 不想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就有人来告之。说刘表请他有要事商议。 刘备心中猜测,跟着小吏来到另一座院落。 进了内堂。就看到不但刘表在,蒯越、韩嵩、黄祖等人也在。 “不知吾兄相召,有何吩咐?” 刘备连忙拱了拱手,不动声色扫了众人一眼。 刘表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示意刘备落座后,才道:“方才长沙急报,长沙太守张羡慕集长安、零陵、桂阳三郡反叛,荆州百姓有倒县之危,哎!” “这……” 刘备吃了一惊,却没有吭声,已经猜到了刘表的意图。 果然,就听刘表道:“玄德昔年讨黄巾,于沙场多有建树,麾下三千兵马亦皆是能征善战之勇士,不知可否替吾讨平荆州三郡叛乱,以安百姓?” 刘备心念急转,心知刘表这是要试探自己,这事虽然有危险,但若办好了,却有天大的好处,当下道:“若蒙吾兄不弃,备愿率本部兵马为吾兄效力!” 刘表顿时神色一松,哈哈笑道:“玄德真义士也!” 丹扬,宛陵北门。 烈日高悬,百姓排成长队,正在等着进城。 就在这时,十余骑快马旋风般的冲到了城门外,等在排队的百姓一看这伙人鲜衣怒马的就知道是非富即贵,连忙让到一边,免得被马给踩伤了。 为首的是个二十左右,英姿勃发的俊朗青年,生的极为孔武有力,眸子开合间有骇人的精光流露,更有一种摄人的风采,气度极为不凡。 就在这十余骑冲到城下时,城中已经有人迎了出来。 “伯符!” 为首的青年同样英武不凡,十分英俊潇洒,拱了拱手。 “公谨!” 孙策面露笑容,翻下马背,快步上前抓住周瑜手臂,上下打量几眼,才大笑道:“数月不见,公谨风采依旧,可教某好生羡慕!” 周瑜洒然道:“伯符就别取笑我了,先进城吧!” 孙策叹气道:“城就不进了,这次某奉命巡视石城大营,尚有军务在身,还要尽快去一趟曲阿,然后回吴县,石城离宛陵不远,这才过来看看公谨!” 周瑜也不多问,道:“既然如此,我就不留你了!” 孙策点点头,忽然靠过来低声问道:“公谨近日可去过乔府?” 周瑜露出一丝笑容,亦低声道:“不如今日伯策与我同去一趟如何?” 孙策目露心动,随即摇头叹气道:“等下还要赶去曲阿,今天时间太紧,也没准备什么礼物,就先不去了。公谨若往,可代我向乔公问侯一下便是。” 周瑜点了点头,问道:“石城大营建的如何了?” 孙策道:“差不多了吧,不过军师说我们的水军太弱,战船也太破。三千多号人根本就难堪大用,提议建立一座水军大寨。招募熟悉水军的青壮训练一支精锐水军,用来封锁江水水道。如此则进可攻略江北,退可据江水天险而守!” 周瑜极为赞同道:“军师高见,我军的确需要建立一座水寨。” 孙策讶道:“公谨也是这么认为的?” 周瑜点点头,道:“本来我还等你来了跟你说说这事呢,既然军师提了出来,想必已经定下了吧,不知水军大寨要建到哪里,可曾确定?” 孙策道:“确实已经定下了,只是在哪里建立水寨。还比较麻烦,这次我出来除了巡视石城大营,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实地查看一下,看哪里能建水军大营,公谨有什么建议?” 周瑜道:“柴桑可立水军大营!” 孙策道:“公谨和军师的想法一样,军师也说在柴桑建水寨比较好!” 周瑜又道:“不过柴桑离石城太远,若有战事,恐无法及时支援石城大营,可在牛渚再立一座水军大寨。与柴桑水寨遥相呼应,如此则可彻底封锁江水!” 孙策想了一下,击节道:“公谨的这个提议很好,回头我就跟父亲说一下!” 周瑜问道:“真不进城了?” 孙策道:“不了。某这就走了,公谨若去乔府,别望了给某带声问侯!” 周瑜笑道:“放心吧。一定给你把问侯带到!” 孙策大笑三声,这才别过周瑜。带着十余骑旋风般的去了。 周瑜目送孙策离去,在门口站了一阵。才转身回城。 回到家中,练了会儿击剑,出了一身汗。 想要去乔府转转,可看看天色,太阳已经西斜,就算到了乔府,坐不上一柱香的时间就得往回来,想想还是算了,准备明天去一趟。 次日一早,跟伯父打了声招呼,就带着二十名亲兵出发了。 太阳还没升起,进城的人并不多,稀稀拉拉的就那么几个。 周瑜出了宛陵南门,骑马顺着官道缓缓南行。 二十名亲兵一半在前,一半在后,将周瑜护在中间。 南方缺战马,孙坚想要组建一支骑兵,都弄不到足够的战马。 这年头,战马可是最重要的战略资源,重要性不比后世的战略武器差。 北方虽然出战马,但这种战略资源都被诸侯死死的控制在手里,其他各地的诸侯就算能买到些马,大多也是劣马,真正的优质战马根本就没有人卖。 就算是买些劣马,也和是花费巨大的代价。 周瑜虽然出身旺族,家底丰厚,但也不可能给亲兵配上战马。 甚至就连孙坚的亲卫队,也只有可惜的一百骑兵,其余全是步卒。 大清早的,官道上也看不到几个人影,十分清净。 三子和牛二费了一番功夫,才从河里抓了条三斤多重的鱼,洗干净了,架上火堆放在上面烤,三子烤鱼,牛二则拿着个破网子,继续在河坝边上逮鱼。 “他妈的,天天吃鱼,现在看到鱼都想吐了!” 三子小声的咒骂着,真是怀疑关肉的味道啊! 在这里捞了近十天的鱼,天天都吃玩意实在受不了,更要命的是,官府的人已经来询问了两次了,要将他和牛二当成流民收编,这可有些不妙。 三子已经决定,要是大鱼现不来,明天就跟头儿说说,换两个人来。 毕竟自己和牛二在这里守的时间太长的话,万一引起官府的注意可就麻烦了。 正心不在焉的翻着烤鱼,眼角的余光就看到不远处的官道上有一伙人缓缓走了过来。 连旁扭头看了下,立刻就瞪大了眼前。 “牛二,快来!” 三子神色兴奋,连忙叫了一声。 “咋了?” 牛二提着破网跑了过来,里面空空如也! “大鱼来了!” 三子说了声,见牛儿要兴奋的叫出来,忙低声骂道:“妈的,你他娘的别乱叫,也别东张西望的,快点把那些柴禾弄过来,千万别探头探脑的。” 牛二答应一声,立刻将旁边一堆半干不湿的柴禾抱了过来。 三子抓了一把扔到火堆上,很快火堆上就冒起了烟,熏的三子直骂娘。 大路上。 周瑜看了看数十步外两个烤鱼的流民,有些奇怪地道:“自伯父守丹扬,下令官府发善安置流民,怎么城外还有流民?” 有亲兵答道:“可能是最近又逃难过来的吧?” 周瑜点点头,也不放在心上,很快就去得远了。 就算是太平盛世,也有活不下去的百姓逃难,就更不要说这乱世了。 宛陵以南,三十里外的冷水西岸。 这里是一片茂密的竹林,占地能有数十亩。 青山掩映之间,一座不大的宅院坐在青竹幽林之间,有若世外别府。 竹林西南角三里外的一座废弃庄园内。 黑麻子快步冲进一座围寺倒塌了大半的院子里,左右张望了下,确定没有人盯上后才飞快地在北边的墙根下扒拉了几下,地上立刻露出了一块木板。 黑麻子掀开木反,冲里面喊道:“头,大鱼出来了!” “草,终于等到了!” 地窑里响起一片骂声,很快就有人爬了上来。 王黑熊最先爬了出来,扒拉掉头上的枯草,就警惕的四下张望。 很快,十多个西凉兵全都从地窑里爬了出来。 王黑熊刚刚出了院子,就看到躲在其他破宅院里的赵大、李黑子等人也出来了。 没什么好说的,众人一碰头,立刻拨腿就奔向乔家庄。 六十号人周立波呈避开沿途的几个村庄,很快就接近了竹森。 竹林里幽深静谧,有清脆的乐声在庄园里响起,如泉水叮咚。 乔府的大门紧闭,四周静的看不到一个人影。 西凉兵都是些目不识盯的粗人,也没有音乐细胞,可不会欣赏这美妙的琴音,赵大打了个手势,手下的二十号人立刻绕了过去,分别堵住在了庄子的前后门。 李黑子、王黑熊则带着手下的四十人,直接上大门冲去。 “咣咣咣!” 有西凉兵上前,蛮横的拍响了庄园大门。 “谁啊?” 里面有门房的声音响起,听声音,年龄应该不小了。 接着,大门从里面被拉开。 “你爷爷!” 王黑熊狞笑一声,狠狠一脚踹在大门上。 门板猛的向后甩,站在门后面的门房错不及防下,当时就被撞翻在地,额头有血飞快的流了出来,大声的惨叫,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有西凉兵扑上来,就要一刀结果了门房。 “草,别杀人!” 王黑熊骂道:“把地人弄脏了,还怎么让大鱼上沟。娘的,把人全都抓起来,只杀掉胆敢反抗的,剩下的全都找个地方先关起来,绑住手脚,塞住嘴巴,别让人出声。”(未完待续。。) 第292章出人命了 “喏!” 手下的西凉兵答应一声,立刻上前将门房给绑了起来。 有西凉兵从门房身上扯下一块布,直接塞到了他嘴里,门房再也叫不出来。 李黑子也带着人冲了进来,气势汹汹的直冲内院。 很快,庄园的宁静就被尖叫声、惨叫声打破。 内院。 乔玄从屋里冲了出来,蹙眉喝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没人回答他,因为几名仆佣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听前面传来的尖叫声和惨叫声,就知道肯定不是会是好事。 几名仆佣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有强人杀进庄子了。 有了这个想法,立刻脸都白了,腿肚子也有些抖。 “快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乔玄气的胡子直往上翘,连忙训斥了一声。 几名仆佣站在月亮拱门后,磨磨叽叽的探头张望,就是不敢出去。 没过多久,就见几名仆佣惊叫着往这边逃了过来,好像后面有狼在追。 十多名如狼似虎、杀气腾腾的西凉兵提刀追在后面,围在月亮拱门后的向名仆佣只看了一眼,就不约而同的惊叫一声,立刻抱头鼠窜,要找地方躲起来。 “回来,别跑!” 乔玄气的怒斥,老脸都绿了。 “统统抓起来!” 王黑熊吼了一嗓子,十几名西凉兵冲进月亮拱手,站在天井当中,正在怒斥匪寇的乔玄被第一个绑了起来。身上的袍子也被扯下一块塞进了嘴巴里。 逃过来的仆佣被堵住跑不掉,也全被部擒下。用绳子绑了押走。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偌大的庄园里就彻底安静下来。 赵大得到消息后。立刻也带着人进了庄园,前后门各留下两个把门的,房顶上也安排了几个盯哨的,所有的西凉兵都在忙着清理战斗痕迹和血迹。 赵大头和王黑熊、李黑子凑在一起商量。 乔玄被带了过来,老头虽然被绑了手脚,却依旧满脸怒容。 赵大扯掉乔玄嘴里的破布,狞笑着问道:“老头,你就是乔老员外?” 乔玄怒斥道:“老夫乔玄,你们是何方贼人。安敢劫掠私宅,速速放了老夫,再去官府衙门投案,还有活命的机会,否则与自掘坟墓何异!” “嘿嘿嘿!” 一群人全都狞笑起来,觉得这老头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王黑熊咧着大嘴狞笑道:“老子杀的就是官府的人,你让老子去投案,我看你这老头儿是不是脑子被门给夹了,哈哈哈!” “少说点废话!” 赵大骂了一声。对乔玄道:“老头儿,帮我们个忙,就饶你一命!” 乔玄冷然道:“死则死矣,老夫岂会与你们这些匪寇为伍!” “是吗?” 赵大嘿嘿笑道:“那你的两个闺女呢。你也不管她们的死活吗?” 乔玄脸色变是一变,一颗心直往下沉。 李黑子喊道:“人呢,带过来了没有?” “来了!” 远处有西凉兵答应。架了两名少女跑了过来。 “爹爹!” 两人娇呼,两个如花似火。倾国倾城的少女玉脸发白,被西凉兵放开后。就如同小鸟般投到了乔玄怀里,吓的娇躯瑟瑟发抖,魂儿都快没了。 “别怕!” 乔玄连忙安慰两个闺女,极力将闺女护在身后。 “嘿嘿嘿!” 王黑熊一阵狞笑,目光在大乔和小乔身上转了一圈,淫笑道:“真他娘的漂亮,除了几位夫人,老子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娘的,不愧是连主公都惦记的女人,这趟就算抓不到周瑜那小子,只要把这两个小娘子弄回去,也是大功一件!” 乔玄一听到周瑜,脸色立刻就变了。 “操,你他娘的少说几句!” 赵大气的踹了王黑熊一脚,这狗日的嘴上没个把门的,啥话都说。 李黑子也气的瞪了王黑熊一眼,狠狠骂了几句。 王黑熊这才发现说露嘴了,连忙闭上嘴巴再不发一言。 乔玄扫了扫众人,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赵大恶狠狠地道:“少管我们是什么人,老子只问一句,你帮不帮忙?” 乔玄厉声道:“老夫岂能为虎作伥,助纣为虐!” 赵大狞笑道:“不识抬举,老子手下的弟兄已经半年没碰过女人了,你信不信老子让手下的弟兄把你这两个如花似玉的闺女给轮着干一遍!” “你敢!” 乔玄大惊,拼命的张开了双臂,将闺女护在身后。 大乔和小乔则吓的快要晕过去了,死死攥住爹爹的衣衫不敢松手。 “你看老子敢不敢!” 赵大淫笑一声,王黑熊和李黑子早扑了过去。 乔玄要想拦住,早被王黑熊拨到一边,差点跌个狗啃泥,大乔和小乔也在娇呼声中被王黑熊和李黑子一人一个拉了过来,被士凉兵带到旁边一间厢房里。 “畜生,气煞老夫了!” 乔玄气的目龇欲裂,几欲吐血。 “娘的,没时间磨叽了!” 赵大骂了声,上前拍拍乔玄的脸,狞声道:“老子再问一句,老家伙你帮不帮忙?” 乔玄冷然问道:“要老夫帮你们什么?” 赵大阴声道:“周瑜那小子你认识吧?老实告诉你,那小子害的老子无家可归,待会那小子要过来,这里有一包药,你放在周瑜的酒水里,让那小子喝下去,只要你个老东西肯帮老子这个忙,老子就放了你两个闺女,如何?” 乔玄脸色大变。厉声道:“做梦!” “草,敬酒不吃吃罚酒!” 赵大骂了声娘。可真有些急了。 这老家伙要是不帮忙,事情可就棘手了。 “赵大。咋办?” 王黑熊和李麻子同声问道,也有些抓头皮。 “老子怎么知道咋办!” 赵大烦躁地骂道:“这老不死连他闺女都不顾,也不肯帮忙,这下麻烦了!” 王黑熊刚要说话,就听旁边一声惊呼,“你们这些贼寇,必不得好死。” 连忙扭头望去,就见乔玄须发皆张,手里不知何时竟多了一把匕首。趁抓住他的西凉兵不注意,狠狠的插进了胸口,嘴里吐着血沫子倒了下去。 赵大呆了,王黑熊傻了,李黑子也愣住了。 所有的西凉兵都愣住了,没想到这老头儿竟如此刚烈。 “我草!” 过了半天,赵大才气的大骂一声,脸都绿了。 王黑熊和李黑子也铁青着脸,看着乔玄的尸体。恨不得再上去踹两脚。 “头,这下咋办?” 有西凉兵问赵大,“这老东西死了,我们还怎么药翻周瑜?” “还能咋办?当然是来硬的了。” 赵大气的骂娘。“这不识抬举的老东西,气死老子了。” 王黑熊道:“少废话了,老家伙死了。还是商量下咋抓周瑜吧!” 李黑子道:“老家伙死了,让那两小娘子给周瑜下药行不行?” 赵大没好气地道:“你觉得那两小娘子能行吗?” 李黑子想了想。就颓然摇头,两个小娘子都快要吓晕过去了。而且爹也死了,换了是个傻子也能看出有问题,怎么能骗得过周瑜。 黑麻子道:“这庄子里二十多号人,随便找一个行不行?” 赵大眼神一动,道:“可以试一下,他娘的,实在不行的话,只要周瑜进了门,就干脆来硬的,要是抓不住周瑜,就照主公说的,能首级带回去,功劳也不会少!” “好,就这么办!” 王黑熊和李黑子都没什么好主意,立刻同意。 赵大立刻命西凉兵抓来一个庄丁,狠狠吓唬了一番,仔细交待起来。 等一切交待妥当,众人就躲在屋子里等消息。 大约半个时辰后,有西凉兵奔了进来。 “走,大鱼来了!” 西凉兵拍了一巴掌门,大叫一声。 “鬼叫个屁!” 赵大的声音响起,“快躲起来,别给老子露了相!” 西凉兵答应一声,立刻找地方躲了起来。 竹林外,芳草幽幽。 周瑜勒住战马,吩咐道:“你们就在这里等,不要打扰庄子。” “遵命!” 亲兵大声应命,立刻散了开来。 虽然不能进去,但保卫工作还是要做的。 二十名亲兵护卫散了开来,准备将竹林周围都走一遍。 周瑜将大青马交给亲兵照看,弹了弹衣袍,脸上带着笑容,往庄子走去。 竹林边上到庄子不过数百步,从这里一眼就能看到庄子的大门。 周瑜走到大门前,略微顿了下,才上前敲响了大门。 “谁呀?” 里面响起门房的声音,不是以前那个熟悉的门房。 周瑜转了个念头,也没多响,答道:“在下周瑜,特来拜访乔公!” 话落,庄子的大门已经从里面被拉开。 开门的是个四十上下的仆佣,也是乔府的仆人,见过,但没干过门房。 周瑜以为换了门房,也不好多问,只是道:“乔公在家吗?” 门房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忙道:“老爷外出访友去了,不在府中。” 周瑜心中就有些纳闷,乔老大人极少出门,而且在丹扬也没有什么友人啊,怎么会外出访友,又见门房笑容勉强,眼神也有些躲躲闪闪的,心下就是更是纳闷。 这人怎么回事,好像在害怕什么,自己没那么可怕吧?(未完待续。。) 第293章入网 周瑜满头雾水,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两位小姐在家吗?” 门房声音有些颤,答道:“回公子,两位小姐在家!” 周瑜‘嗯’声,道:“既然两位小姐在家,就请通传一声,就说周瑜求见!” 门房道:“请公同子先到内堂奉茶,小人这便让人去请二位小姐!” 周瑜说声好,就跟着门房前往前堂。 然而走了几步,然忽然反应过来有些不太对劲。 以前来乔府时,门房开门,自有其他仆佣过来把自己带到前堂奉茶,从来没有一次是门房直接领人的,大户人家都有这样的规矩,这门房怎么可能会忘了。 不得不说,周瑜的反应极其敏锐。 只是一个小小的细节,就立刻发觉到了不对。 “乔三!” 周瑜猛的顿住脚步,唤了一声。 乔三身子一颤,连忙也停下,回身道:“周公子有何吩咐?” 周瑜仔细盯着乔三看了几眼,方才没细看,这下特别留心之下,立刻就发现这乔三似乎有问题,心念电转间,不动声色的问道:“乔公去了哪里访友?” 乔三擦了擦额头,道:“这个,小人也不知道。” 周瑜‘哦’了声。心中疑虑越重,扭头看了看四周。这一看不要紧,心里立刻就大吃了一惊。不好,竟有打斗的痕迹,难道乔府出事了? 那些打斗的痕迹虽然被清理掉的,但西凉兵粗手粗脚,还是留下了一些痕迹。 若是粗心大意的人,也不会去留意那些。 但周瑜何许人也,只是各一留意便发现了许多问题。 乔府的门房干了十年也没换,怎么今天忽然就换了门房,还有这个乔三也有问题。 这些线索串在一起。周瑜立刻就意识到,乔府可能出问题了。 不过,他并没有失态,脸色都没有动一下,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本然道:“在下忽然想起来的时候忘了带礼物,既然乔公不在,那在下过几日再来叨扰!” 乔三愣愣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周瑜也不再理乔三。转身就往回走,脚下飞快。 虽然不知道乔府究竟出了什么事,但却让他感到了莫名的危险。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退到庄园子外面再说。 至于乔府事情。只要离开这里,总会查个一清二楚。 不得不说,周瑜不但反应极其敏锐。而且也十分的果断。 发觉不对,就毫不犹豫。一边稳住乔三,一边飞快的抽身退走。 “草。这厮要跑!” 门房后面,王黑熊瞪圆了眼睛,骂了一声。 “不会吗?” 有西凉兵狐疑道:“难道这厮发现了什么?” “老子哪知道,拦住他!” 眼看周瑜距离门房已不足二十步,王黑熊哪还有功夫去想哪里出了问题,猛的咬牙吼了一嗓子,躲在门房后面的十多名西兵凉立刻发一声喊,提着马刀冲了出去。 “不好,果然出事了!” 周瑜脸色一变,不进反退,立刻拔剑冲了上来。 既然乔府中有埋伏,这个时候就绝不能往后退,唯有杀出去才有活路。 周瑜想都没想,就在瞬间做出了最正确的决断。 与此同时,他也在刹那间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这伙贼人明显是早有预谋,破绽虽然多了些,但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盗匪。 普通的盗匪绝无可能如此处心积虑的躲在乔府偷袭和些惊慌,而乔公并没有什么生死仇家,这伙贼人埋伏在乔府,十有**便是冲着自己来的。 就算不是自己,也多半是冲着伯父来的。 周瑜没有半点犹豫,长剑一挺,箭步冲了过去。 当! 王黑熊手中的环刀被挑开,差点没脱手而飞,不由大吃一惊。 这白面步儿好出剑这么快,而且力气居然不比自己小。 幸好左右两边也有两名西凉兵挥刀不扑了上来,才让王黑熊躲过了一劫,否则空门大开下,周瑜只需随手补上一剑,就能送王黑熊去见阎王。 啊! 惨叫声中,一名西凉兵半个右臂都被砍了下来,不由惨叫一声。 不过,这厮也真是凶悍,惨叫一声后,竟然毫不退缩,神情间变的狰狞无比,猛的合身扑了过去,要将周瑜扑倒在地,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周瑜顿时心头暗凛,这是何方贼人,竟然如此凶悍。 就算是军中从战场上活下来的悍卒,也极少有这么凶悍的。 只有那些下了必死之心的死士,才会把生死置之度外,这下麻烦了。 周瑜错步闪过西凉兵虎扑,身随剑走,又挑飞一口从左前方劈开的长刀,刚想再补上一剑结果了那西凉兵,左右两这又是忽忽两刀劈地过来。 “究竟是何方贼人,竟如此凶悍,这分明便是军队用的武器!” 周瑜心念电般,来不及结果了那西凉兵,连忙连剑两剑,挑开两口环刀。 放眼望去,左右两侧又冲出了十余人,已经包抄围了上来。 乔府里面也有贼人冲了出来,个个持刀怒目,杀气腾腾,一看就不是盗匪。 周瑜身为武将,哪还看不出这些贼人全都是从战场上活下来的老兵,不由心下暗急。 “杀!” 王黑熊扑了过来,挥刀就砍,完全一副以命换命的架式。 “草。抓活的!” 赵大也拎着刀冲了过来,吼了一嗓子。 围攻周瑜的士兵一听这话。立刻就有些束手束脚,唯恐将周瑜砍死了。 周瑜趁势杀出一条血路。就往门外冲。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王黑熊狞笑一声,再次挥刀扑了上来。 这厮刚刚肩肋上被刺了一剑,鲜血长流,却根本不管不顾,更不像其他西凉兵那样听到赵大说抓活的就束手束脚,完全就是一副要砍死周瑜的架式。 周瑜往左让了一大步,一剑挑开王黑熊的环刀,夺路欲走时,后面的西凉兵已经再次扑了上来。乱刀齐下,却浑没了方才那副悍不畏死拼命的架式。 周瑜长剑舞的急,将五六口长刀挑飞,已经略感乏力。 他剑技虽然练的不错,但力气却实在不怎么样,只比王黑熊略强一些。 先一力斗二十余名西凉兵,已感力竭。 若再不冲出去,今日只怕小命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好在赵大刚才吼了一嗓子,西凉兵都想要抓活的。下手没那么狠,才让周瑜有了一口喘息之急,然而尽管如此,也是危机万分。 赵大和李黑子已经带着二十多余西凉兵围了过来。 足足四十多人。周瑜想要杀出重围实在难度不小。 不能下死手,用刀子实在麻烦。 有西凉兵一急,立刻扔掉了武器。从不远处抓起一根长长的麻绳,随手就熟练的打了个马腾。几名西凉兵合力抖开绳子,打了马腾的一头甩了过来套向周瑜。 周瑜砍了一剑。竟没砍断,反倒差点被一名西凉兵扑倒。 “妈的,使劲砍,先砍死再说!” 王黑熊眼看拿不下周瑜,顿时急了,扯开嗓门大吼一声。 活的抓不住,那就把人头带回去,功劳也一样不少。 该死的赵大,这狗日的乱叫什么,搞的大伙束手束脚,这半天了还没把人抓住。 赵大也冲到了近前,都是刀山上打过滚的老兵,一眼就看出不对,也吼了一声,“娘的别管了,往死里整,活的抓不住,把脑袋带回去也成!” “杀!” 西凉兵齐齐大吼一声,立刻气势一变,扑了上去乱刀齐下、 方才想要抓活的,出兵时不免要留有余力,束手束脚,生死搏命之间,根本就容不得半点仁慈,哪里还能留手,战斗力自然发挥不出来。 这一拼命,气象马上不同。 出来抓人的西凉兵本来就全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精锐老兵,一旦拼起命来,全都是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式,就算拼着挨上一剑,也要在周瑜身上砍上一刀。 周瑜马上就感到压务巨增,被杀的险象环身,拼命抢到了旁边的一座花圃前。 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往外面冲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顶住这伙贼人的扑杀,等到亲兵听到动静赶过来。 然而,挡不住了。 周瑜闪的慢了些,肩头被砍了一刀,顿时鲜血长流,脚下一个踉跄。 西凉兵本就悍不畏死,特别是这些潜到关中的西凉兵,全都是死人堆里打过滚,血池里打过滚的百战老兵,就算是许褚那样的猛人,应付起来也没那么轻松。 许褚那种级数的武将在战场上虽然勇不可挡,但那是大规模的战争,人太多了,不可能有数十上百人心无旁骛的围杀一人,而且许褚也不是一个人,身边还有泡泽。 否则就算是换了吕布,在无外力干扰的情况下,被五十名百战老兵围住厮杀,纵然能将所有人杀光,自己也非得脱层皮不可。 就算是杀五十头不会反抗的猪,你也得一头一头的杀。 更何况这些老兵不是猪,就算不要命,也得往你身上砍一刀, 谁要是能在无外力干扰的情况下,毫不费力的将这四十多名百战悍卒尽数诛杀,那上了战场可就真没人能挡了,完全可以杀知中军去干掉人家主帅,左右战争胜负了。 第294章捕获大鱼 周瑜浑身染血,肩头上挨了一刀让他半边身子麻木,剑都快举不起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二十名亲兵听到庄子里的动静,终于赶了过来。 砰! 大门被一脚踹开,二十名亲兵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 “公子!” 亲兵头领只看了一眼,就骇的魂飞天外,不要命的扑了上来。 其余十九名亲兵也是个个目龀欲裂,杀气腾腾。 “拦住他们!” 赵大嗷了一嗓子,李黑子已经带着手下扑了过去。 王黑熊大吼一声,合身扑了上去,一个虎扑直接将周瑜扑倒在地,赵大已经带着几人一涌而上,第一时间将周瑜制住,夺下武器,用绳子绑了个结实。 “杀!” 王黑熊大吼一声,提着大刀就扑向了周瑜的二十名亲兵。 这些亲兵战斗力不俗,但是,和这些如狼似虎的西凉兵比起来,还是差了点。 本来被李黑子截住一通厮杀,被连杀数人后,就已经有些不敌,若非因看到自家公子被擒后,都起了拼死之心,估计早就被杀的一哄而散了。 这些亲兵想拼命,西凉兵自然也不是善茬。 等到王黑熊带着人扑过去,周瑜的二十亲兵很快就被砍死了一半,剩下的也几乎个个都带着伤。不过这些家伙竟然没有一人退却,全都在红着眼拼命。 尽管不是西凉兵的敌手。但死战之心却委实可嘉。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二十名亲兵被西凉兵杀了个精光。 兔子一旦拼命。指不定猎狗都能被咬下一块肉来。 这些亲兵可不是兔子,虽然临阵搏杀经验和力气都不如这些西凉悍卒,但以命换命之下还是给西凉兵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五人当场战死,三人重伤残废。 至于轻伤的,那都不算事,早就习惯了流血。 “我草!” 李黑子气的脸色铁青,破口大骂。 死的人可都是他的手下,因为最先和周瑜的亲兵厮杀。人数相当,在周瑜亲兵的拼死反扑下自然伤亡也最重,至于后面赶过来的帮忙的王黑熊,只有一名手下轻伤。 “别草了,赶紧走!” 赵大急急的吼道:“幸好这些亲兵全都是些白痴,没想跑回去报信。娘的,赶紧把尸体收拾一下,受伤的弟兄带上,趁消息没有传开快点离开。” 有西凉兵问道:“头。那两个小娘子咋办?” “废话,这还用问吗?” 赵大骂道:“当然要一并带走,狗日的,你们这些兔崽子可要规矩一点。那两个小娘子不是你们能碰的,不然主公知道了不把你大头小头一并砍了才怪。” 那西凉兵叫屈道:“头你才尽说废知,我哪敢碰啊!” 赵大骂道:“快滚!” “快点快点!” 王大熊和李黑子也在忙活。重新把庄子在门关上,把战死的西凉兵的尸体找了个地窑扔进去就算是埋掉。至于周瑜的二十亲兵,全都扔在了院子里没人管。 重伤的西凉兵没时间救治。只绑了些崩带,被抬上了简易的担架。 乔府的仆佣全都被绑了起来,丢到了另一个菜窑里,若非罗征曾有严令,不得滥杀妇孺和无辜,这些习惯了用最简单的办法解决问题的大兵绝对会将这些仆佣杀掉。 没有耽搁多久,西凉兵很快离开了庄子,抄小路往江边疾奔。 周瑜被王黑熊背在背上,手脚绑了个结实,嘴巴也被一块破布给塞住了,虽然身上挨了几刀,受伤不轻,但心里的伤却比身上的刀伤更重。 谁能想到,来一趟乔府竟然遭到了伏击。 周瑜不是个粗心大意的人,但这个亏吃的也实在太在了。 这伙该死的贼人,也不知是谁派来的,怎么会跑来劫持自己。 看着乔家姐妹也被西凉兵拖着在野地里狂奔,心里就好像用刀子割一样的疼。 一路有惊无险,天快黑的时候,赵大等人终于逃到了江边。 没敢耽搁,连夜渡过江水,又狂奔了二十多里,才在一条小山谷里歇息。 有西凉兵到附近的百姓家中去弄吃的,却一无所获,别说肉了,拿着钱连粮食甚至是糠皮都买不到,好多村子里的百姓都在挖野草吃,哪还能粮卖给他们。 “他妈的,怎么会这样!” 西凉兵骂娘,实在有些不敢相信。 一直听说江淮的百姓很富,结果却让人大跌眼镜。 和凉州的百姓比起来,这里的百姓简直就和乞丐没啥两样。 西凉兵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官府把税钱收到了七成,日子都快没法过了。 弄不到吃的,这可有些麻烦。 虽然西凉兵身上全都带着两天的干粮备用,但从这里到长安何止千里,而且还不能走城镇,要是沿途再弄不到吃的,还怎么回到关中。 赵大、王黑熊、李黑子凑在一起商量,没有什么都行,没粮食可不行。 王黑熊狞声道:“妈的,总不能活活饿死,我们挑山路走,尽量多打些野味,实在不行就劫几个富户,反正这事主公也干过,肯定不会怪我们!” 赵大道:“那就这样,不过这地方不能久留,至少也要逃到南阳才安全。” 李黑子道:“我们从哪里回关中?” 赵大道:“废话,走洛阳的话还要绕个大圈子,南阳可比洛阳近的多了。当然是从南阳了回关中了,就他娘的山太多了。翻来越去的弄不好就要迷路。” 王黑熊道:“这都十月了,我们得抓紧时间。不然天要下雪可就麻烦大了。” 商量了一阵,就吃了些随身带的干粮,点了个大火堆,凑合着过了一夜。 次日天不亮,西凉兵就起行上路,问明方向后直奔合肥。 直到这个时候,乔玄庄子上的惨案才被人方面。 有专门给乔府送菜的农敲了半天门,也不见有动静,壮着胆子推了推大门。从里面插住了推不开,使劲嗅了嗅鼻子,才发现竟然有一股血腥味。 又跑到后门看了看,门到是推开了。 菜农不敢冒入,站在门外喊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出来。 踌躇了半天,才壮着胆子,准备进去看个究竟。 不想到了半院一看,一辈子没见过世面的菜农吓差没吓晕过去。连菜也不要了,屁滚尿滚的直接逃出了乔府,为免惹上官司,直接就报了官。 官府的差役赶到后。很快就从地窑里找出了被绑的乔储仆佣死尸,根据乔府仆佣交待的一些情况和二十多具死尸,立刻就判断出了一些线索。 被杀的人里面有周瑜的二十名亲兵。这可不是小事情。 宛陵长不敢擅专,立刻将案情上报郡府。 丹阳太守周尚接到消息后立刻命人去唤周瑜。就发现侄子失踪了,顿时大惊。不但郡府贼曹差役尽出,连驻守完陵的兵马也尽数派了出去,搜捕贼人。 西凉兵虽然尽挑小路走,但还是留下了许多线索。 那些经验丰富的贼曹差役们很快就发出了贼人的逃跑方向,将消息报了上去。 周尚第一时间封锁江边,一边命人重点搜索沿江区域,一边将消息报到吴郡,周瑜不但是他的侄子,而且还是孙坚封的都尉,现在人失踪了,这事不能隐瞒,必须要上报。 曲阿。 “什么,公谨被人劫持了?” 孙策接到消息后,差点没惊的跳起来,脸上满是不敢置信,厉声道:“怎么可能,公谨虽然领了都尉,但并没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敌,怎会被人劫持?” “这个,小人也不知道啊!” 来报信的兵座切齿脸道:“那些该死的贼人埋伏在乔家庄,不但杀了乔老员外,还把我家公子的二十名亲兵全给杀了,公子和两位小姐也全被劫走了!” “啊!” 孙策大叫一声,彻底被惊住了。 想起大乔的音容月貌,如今竟被不明来历的贼子虏走,就不由的恨怒欲狂。 而且,公谨也万万不能有失。 孙策和周瑜相交多年,可是深深知道周瑜的才干。 父亲虽然雄才大略,军师虽然智计无双,但他们总有老去的一天。 孙策一直将周瑜视为将来自己的左膀右臂,岂能容周瑜有失。 就算无法救回大乔,也一定要把周瑜给救回来。 “追!” 孙策断喝一声,二话不说就往外冲。 很快,十余骑快马冲出曲阿,风驰电制往春谷方向去了。 孙策身为孙坚长子,身边的亲兵有不由,但骑兵可就没那么多了。 毕竟连孙坚的亲卫队里,也只有区区一百骑兵。 况且孙策勇冠江东,孙坚军中也只有太史慈能和他战成平手,其余众将无一人是孙策的对手,孙策也不认为有人能杀得了自己,十余骑亲兵足够。 然而,等孙策赶到春谷,却被搜捕的军校告知,那伙贼人已逃到江北去了。 孙策厉声问道:“贼人走了多久了?” 军校答道:“已过去四天了!” “备船!” 孙策断喝一声,要亲自追到江北去。 “这……” 军校有些迟疑,江北乃是袁术的地盘,孙坚和袁术已经彻底撕破了脸皮,孙策可是孙坚长子,岂能轻易涉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也得跟着倒霉。 “快去!” 孙策断喝,脸色已经变的有些狰狞。 军卒不敢再废话,连忙掉头跑了出去。 第295章小乔病了 周瑜浑身染血,肩头上挨了一刀让他半边身子麻木,剑都快举不起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二十名亲兵听到庄子里的动静,终于赶了过来。 砰! 大门被一脚踹开,二十名亲兵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 “公子!” 亲兵头领只看了一眼,就骇的魂飞天外,不要命的扑了上来。 其余十九名亲兵也是个个目龀欲裂,杀气腾腾。 “拦住他们!” 赵大嗷了一嗓子,李黑子已经带着手下扑了过去。 王黑熊大吼一声,合身扑了上去,一个虎扑直接将周瑜扑倒在地,赵大已经带着几人一涌而上,第一时间将周瑜制住,夺下武器,用绳子绑了个结实。 “杀!” 王黑熊大吼一声,提着大刀就扑向了周瑜的二十名亲兵。 这些亲兵战斗力不俗,但是,和这些如狼似虎的西凉兵比起来,还是差了点。 本来被李黑子截住一通厮杀,被连杀数人后,就已经有些不敌,若非因看到自家公子被擒后,都起了拼死之心,估计早就被杀的一哄而散了。 这些亲兵想拼命,西凉兵自然也不是善茬。 等到王黑熊带着人扑过去,周瑜的二十亲兵很快就被砍死了一半,剩下的也几乎个个都带着伤。不过这些家伙竟然没有一人退却,全都在红着眼拼命。 尽管不是西凉兵的敌手。但死战之心却委实可嘉。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二十名亲兵被西凉兵杀了个精光。 兔子一旦拼命。指不定猎狗都能被咬下一块肉来。 这些亲兵可不是兔子,虽然临阵搏杀经验和力气都不如这些西凉悍卒,但以命换命之下还是给西凉兵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五人当场战死,三人重伤残废。 至于轻伤的,那都不算事,早就习惯了流血。 “我草!” 李黑子气的脸色铁青,破口大骂。 死的人可都是他的手下,因为最先和周瑜的亲兵厮杀。人数相当,在周瑜亲兵的拼死反扑下自然伤亡也最重,至于后面赶过来的帮忙的王黑熊,只有一名手下轻伤。 “别草了,赶紧走!” 赵大急急的吼道:“幸好这些亲兵全都是些白痴,没想跑回去报信。娘的,赶紧把尸体收拾一下,受伤的弟兄带上,趁消息没有传开快点离开。” 有西凉兵问道:“头。那两个小娘子咋办?” “废话,这还用问吗?” 赵大骂道:“当然要一并带走,狗日的,你们这些兔崽子可要规矩一点。那两个小娘子不是你们能碰的,不然主公知道了不把你大头小头一并砍了才怪。” 那西凉兵叫屈道:“头你才尽说废知,我哪敢碰啊!” 赵大骂道:“快滚!” “快点快点!” 王大熊和李黑子也在忙活。重新把庄子在门关上,把战死的西凉兵的尸体找了个地窑扔进去就算是埋掉。至于周瑜的二十亲兵,全都扔在了院子里没人管。 重伤的西凉兵没时间救治。只绑了些崩带,被抬上了简易的担架。 乔府的仆佣全都被绑了起来,丢到了另一个菜窑里,若非罗征曾有严令,不得滥杀妇孺和无辜,这些习惯了用最简单的办法解决问题的大兵绝对会将这些仆佣杀掉。 没有耽搁多久,西凉兵很快离开了庄子,抄小路往江边疾奔。 周瑜被王黑熊背在背上,手脚绑了个结实,嘴巴也被一块破布给塞住了,虽然身上挨了几刀,受伤不轻,但心里的伤却比身上的刀伤更重。 谁能想到,来一趟乔府竟然遭到了伏击。 周瑜不是个粗心大意的人,但这个亏吃的也实在太在了。 这伙该死的贼人,也不知是谁派来的,怎么会跑来劫持自己。 看着乔家姐妹也被西凉兵拖着在野地里狂奔,心里就好像用刀子割一样的疼。 一路有惊无险,天快黑的时候,赵大等人终于逃到了江边。 没敢耽搁,连夜渡过江水,又狂奔了二十多里,才在一条小山谷里歇息。 有西凉兵到附近的百姓家中去弄吃的,却一无所获,别说肉了,拿着钱连粮食甚至是糠皮都买不到,好多村子里的百姓都在挖野草吃,哪还能粮卖给他们。 “他妈的,怎么会这样!” 西凉兵骂娘,实在有些不敢相信。 一直听说江淮的百姓很富,结果却让人大跌眼镜。 和凉州的百姓比起来,这里的百姓简直就和乞丐没啥两样。 西凉兵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官府把税钱收到了七成,日子都快没法过了。 弄不到吃的,这可有些麻烦。 虽然西凉兵身上全都带着两天的干粮备用,但从这里到长安何止千里,而且还不能走城镇,要是沿途再弄不到吃的,还怎么回到关中。 赵大、王黑熊、李黑子凑在一起商量,没有什么都行,没粮食可不行。 王黑熊狞声道:“妈的,总不能活活饿死,我们挑山路走,尽量多打些野味,实在不行就劫几个富户,反正这事主公也干过,肯定不会怪我们!” 赵大道:“那就这样,不过这地方不能久留,至少也要逃到南阳才安全。” 李黑子道:“我们从哪里回关中?” 赵大道:“废话,走洛阳的话还要绕个大圈子,南阳可比洛阳近的多了。当然是从南阳了回关中了,就他娘的山太多了。翻来越去的弄不好就要迷路。” 王黑熊道:“这都十月了,我们得抓紧时间。不然天要下雪可就麻烦大了。” 商量了一阵,就吃了些随身带的干粮,点了个大火堆,凑合着过了一夜。 次日天不亮,西凉兵就起行上路,问明方向后直奔合肥。 直到这个时候,乔玄庄子上的惨案才被人方面。 有专门给乔府送菜的农敲了半天门,也不见有动静,壮着胆子推了推大门。从里面插住了推不开,使劲嗅了嗅鼻子,才发现竟然有一股血腥味。 又跑到后门看了看,门到是推开了。 菜农不敢冒入,站在门外喊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出来。 踌躇了半天,才壮着胆子,准备进去看个究竟。 不想到了半院一看,一辈子没见过世面的菜农吓差没吓晕过去。连菜也不要了,屁滚尿滚的直接逃出了乔府,为免惹上官司,直接就报了官。 官府的差役赶到后。很快就从地窑里找出了被绑的乔储仆佣死尸,根据乔府仆佣交待的一些情况和二十多具死尸,立刻就判断出了一些线索。 被杀的人里面有周瑜的二十名亲兵。这可不是小事情。 宛陵长不敢擅专,立刻将案情上报郡府。 丹阳太守周尚接到消息后立刻命人去唤周瑜。就发现侄子失踪了,顿时大惊。不但郡府贼曹差役尽出,连驻守完陵的兵马也尽数派了出去,搜捕贼人。 西凉兵虽然尽挑小路走,但还是留下了许多线索。 那些经验丰富的贼曹差役们很快就发出了贼人的逃跑方向,将消息报了上去。 周尚第一时间封锁江边,一边命人重点搜索沿江区域,一边将消息报到吴郡,周瑜不但是他的侄子,而且还是孙坚封的都尉,现在人失踪了,这事不能隐瞒,必须要上报。 曲阿。 “什么,公谨被人劫持了?” 孙策接到消息后,差点没惊的跳起来,脸上满是不敢置信,厉声道:“怎么可能,公谨虽然领了都尉,但并没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敌,怎会被人劫持?” “这个,小人也不知道啊!” 来报信的兵座切齿脸道:“那些该死的贼人埋伏在乔家庄,不但杀了乔老员外,还把我家公子的二十名亲兵全给杀了,公子和两位小姐也全被劫走了!” “啊!” 孙策大叫一声,彻底被惊住了。 想起大乔的音容月貌,如今竟被不明来历的贼子虏走,就不由的恨怒欲狂。 而且,公谨也万万不能有失。 孙策和周瑜相交多年,可是深深知道周瑜的才干。 父亲虽然雄才大略,军师虽然智计无双,但他们总有老去的一天。 孙策一直将周瑜视为将来自己的左膀右臂,岂能容周瑜有失。 就算无法救回大乔,也一定要把周瑜给救回来。 “追!” 孙策断喝一声,二话不说就往外冲。 很快,十余骑快马冲出曲阿,风驰电制往春谷方向去了。 孙策身为孙坚长子,身边的亲兵有不由,但骑兵可就没那么多了。 毕竟连孙坚的亲卫队里,也只有区区一百骑兵。 况且孙策勇冠江东,孙坚军中也只有太史慈能和他战成平手,其余众将无一人是孙策的对手,孙策也不认为有人能杀得了自己,十余骑亲兵足够。 然而,等孙策赶到春谷,却被搜捕的军校告知,那伙贼人已逃到江北去了。 孙策厉声问道:“贼人走了多久了?” 军校答道:“已过去四天了!” “备船!” 孙策断喝一声,要亲自追到江北去。 “这……” 军校有些迟疑,江北乃是袁术的地盘,孙坚和袁术已经彻底撕破了脸皮,孙策可是孙坚长子,岂能轻易涉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也得跟着倒霉。 “快去!” 孙策断喝,脸色已经变的有些狰狞。 军卒不敢再废话,连忙掉头跑了出去。 第296章最危险的一类人 雪花纷飞,天地间像是披上了一层银妆。 长安北门。 罗征扶着女墙,眺望了一阵远方,才回头问道:“文和,河套可有消息传回?” 贾诩两手拢在袖子里,身上披着厚厚的皮袄,包裹的像一只大粽子,答道:“据细作传回的消息,匈奴单于于夫罗半月前病亡,其弟呼厨继位单于,正在整顿匈奴各部。” “哦,于夫罗死了?” 罗征闻言顿时精神一振,这可是个好消息。 贾诩道:“正是,新老交替,历来都是政权最为脆弱的时候。于夫罗病亡,实乃我军出兵河套的最佳时机。若非大雪封路,主公当速速出兵。” 罗征道:“现在已经快到正月了,再有一个多月,积雪就该融化了,等等也无妨。一个多月,呼厨泉能干多少事情,羌、氐、月氏等部呢?” 贾诩道:“羌、月氏二部已俯首称臣,其余各胡本惧于主公威名,然匈奴复起,于夫罗有复国之心,不肯归降主公,故尔诸胡各部大多都在观望之中。” 罗征冷笑了几声,拍着城垛道:“想当墙头草,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派人去告诉那些杂胡部落,要么举众来降,随本将军击破匈奴。可准其部族继续在河套生存。否则等本将军踏平河套,还要他们这些胡人干什么。休屠各胡就是他们的下场!” 贾诩嘴皮子动了动,劝道:“主公。不宜逼迫过甚啊!” 罗征想了想,问道:“文和有何高见?” 贾诩道:“主公若逼的太狠,这些小部胡人极有可能彻底倒向匈奴人,成为我军开春出兵河套的阻力。现在这样就挺好,这些小部胡人虽未举众归降,慑于主公威名,也断不敢出兵相助匈奴人,等主公击破匈奴人,再收拾这些胡人不迟。” 罗征从善如流。道:“善,就依文和之见,是本将军有欠考虑了!” “主公英明!” 贾诩恭维了一句,忍不住搓了搓手。 年纪大了,身子就有些扛不住。 过了这个年,贾诩就五十了。 这样的岁数,在这个寿命普遍很短的年代,已经算是老年了。 这时,下面有匆匆脚步声响起。 成英疾步登上城头。只匆匆扫了一眼,就大步走到罗征身前,拱手道:“主公!” 罗征摆了摆手,“刘璋怎么说?” 成英答道:“刘璋已经答应与主公会市。但具体细节,还要双方派人商谈!” 罗征欣然道:“这就好,具体细节。就让文若派人去谈吧!凉州这两年虽然农业生产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手工业生产却不是一时半载能赶上的。布、帛、盐、铁等物资远远不及西川丰富。只要刘璋肯合作,本将军治下的物资才能丰富起来!” 贾诩道:“会市对西川士族也有好处。主公又放开了商禁,刘璋就算想拒绝,西川士族也不答应。不止是西川士族,天下各地士族其实私下都在贩运物资谋取暴利,如果让这些士族得了好处,以后主公举兵东进,遇到的阻力也会小很多!” 罗征连连点头,道:“不错,本将军也是这么想的!” 成英道:“还有一事!” 罗征问道:“何事?” 成英道:“细作传回消息,前往荆扬等地的三路人马抓到了周瑜,已到武关!” “什么?” 罗征吃了一惊,“那帮家伙抓到周瑜了?” 成英道:“正是,不过听说有两个女人病了,还在武关养病!” “两个女人?” 罗征面露困惑,怎么又跟女人扯上关系了。 成英道:“好像是主公说过的二乔,其中一女乃周瑜未婚妻!” “哦?” 罗征眉毛一挑,不由面露心动。 东西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汉末乱世能在历史上留名的美女并不多,大小乔绝对是其中的代表之一。 男人皆好色,罗征也不例外,对这种能被后人传讼的美女哪能没有好奇之心。 只是没想到,赵大那帮人不但把周瑜给抓来了,还把大乔和小乔也给一并弄来了。 周瑜是谁,那可是罗征最想除掉的几人之一,除了曹操、孙坚、刘备、孙策这些有野心的枭雄之辈,能臣名将士里郭嘉、周瑜,还有个不知在哪吃奶的诸葛村夫等几人,也是罗征的首要目标,被列为危险程度最高的一类人。 这些人虽然不是枭雄,但危险性却丝毫不比那些有野心的枭雄低。 比如郭嘉、周瑜,这类人一旦投靠罗征敌人,绝对会给罗征造成很大的麻烦。 罗征从初平元年带兵征伐关东,就曾找过这些人,后来二入中原,又传门跑了一趟颍川去寻,阴差阳错之下,也没能找到郭嘉,直到郭嘉投入曹阿瞒帐下。 只能说世事多变,委实无法尽如人意。 至于周瑜在哪,罗征不是历史爱好者,根本不知道人家老家在哪。 派人去搜罗人才,也只不过是临时起意,当初也只是想多弄点读书人回来,不想王黑熊弄来了司马徽和颍川的几位大才,赵大那家伙哄来了甘宁。 罗征才重视起来,提高了奖赏标准,想要看看这些家伙还有多大本事,能发挥出多大的能量,其实根本就没有报多大的希望。 能抓到周瑜,纯粹就是个意外之喜。 罗征不知道赵大等人是怎么办到的,但过程肯定不会顺利。 像周瑜、郭嘉这样的人。想要暗杀都没有可能,更不要说是生擒活捉了。 不然的话。贾诩、荀彧等人还不早被敌人给暗杀掉了,哪能还活到现在。 “怎么抓住周瑜的?” 罗征定了定神。饶有兴致的问道。 成英答道:“听说好像是赵大等人控制了乔府,等周瑜前往乔府探望乔氏之女,被赵大等人伏击擒获,周瑜的二十亲兵也被尽数诛杀殆尽,具体细节还要待人回来再问。” 罗征欣然点头,“这帮家伙干的不错,居然也学会用计谋了。英雄难过美人关,以有心算无心,周瑜毫无防备之下。还真有可能栽个根头。” 成英道:“这周瑜声名不显,主公何以如此重视?” 贾诩也是一脸不解,持怀疑态度。 罗征大有深意地道:“公英有所不知呐,这周瑜虽然声名不显,但绝非池中之物。有些人天生就是龙种,只是一直在蛰伏,一旦有了合适的机会,就会一飞冲天!” 成英拱了拱手道:“在下明白了!” 贾诩也点头,只是心里却还是不怎么相信。 这种事情无根无据。实在难以取信人。 这个周瑜能被主公列为最危险的一类人物,那就说明此人日后极有可能成为孙坚手下最为重要的核心人物,这种事情就算是神仙也料不到,主公怎敢如此肯定。 毕竟周瑜现在声名不湿。在孙坚麾下还毫无建树。 罗征露角边随即又露出一丝笑意,只是有些莫名的异样,道:“不说周瑜。那乔氏姐妹据说是两位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本将军早相一睹佳人。奈何关山万里,多有阻隔。不想赵大这帮家伙连这两位佳人也给弄来了,哈哈哈!” 贾诩和成英也跟着笑了起来,一脸暧昧。 英雄爱美女,这是世间佳话,没什么可耻的。 就算是儒家礼教,也管不到这事上来。 圣人都说过,食色,性也! 罗征身为一方豪雄,喜欢美人很正常,不喜欢才有问题。 半月后,岁除前夕。 赵大等人蹉跎数月,终于回到了长安。 常年在外执行任务,天天露宿荒郊野外,就算是铁人也受不住。 等交完任务,赵大等人就立刻申请休沐,回家享富去了。 平狄将军府内院,罗征大马金刀的坐在上首。 门开处,许褚亲自将周瑜‘请’了进来。 周瑜已经恢复自由,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并没有被绑起来。 有许褚这恶汉盯着,以周瑜的武艺,也实在翻不起什么浪来。 周瑜脸色平静,看不出什么,上堂后就一直在打量罗征,不置一言。 罗征也在打量周瑜,过了半晌,才道:“足下便是周瑜周公谨?” 周瑜连拱手礼都免了,淡然道:“正是!” 罗征问道:“可识得本将军否?” 周瑜洒然道:“无耻草寇之辈,瑜识之辱眼!” “放肆!” 许褚勃然大怒道:“无知匹夫,安敢对我家主公无礼乎?” 周珍昂然肃立,看也不看许褚一眼。 罗征摆了摆手,让许褚退到门外,才起身在周瑜身前踱了几步,道:“罢了,想必足下应该知道本将军是谁。本将军素喜英杰才俊,故命人广纳天下贤才,虽然手段可能稍嫌激烈了些,但也正说明本将军对拳拳盛意,足下以为如何?” 周瑜不屑道:“求才当知礼,礼贤而下士,足下所为与强盗何异!” “哈哈哈!” 罗征击节道:“你说对了,本将军的确是强盗行径。像足下这样人物,就算不能为本将军所用,也当及早除之以除后患,足下以为然否?” 周瑜冷然道:“不敢,在下庸碌之辈,当不起这等赞誉!” 第297章大丈夫岂可为女子折腰 “庸碌之辈?” 罗征笑的有莫测高深,道:“你周瑜要是庸碌之辈,那这天下就没有聪明人了。” 周瑜冷笑数声,没有接腔,心里却是不无纳闷。 自己声名不显,这厮又没去过江东,是怎么知道自己的。 罗征道:“谈谈你的条件吧,如何才肯为本将军效力?” 周瑜淡然道:“你死了这条心吧!” 罗征眉头一挑,“听说你对乔二小姐情有独钟,难道不想娶得美人归?” 周瑜道:“大丈夫岂可为一女子折腰!” 罗征无语,盯着周瑜看了半晌,才抚掌道:“说的好,大丈夫岂可为一女子折腰,既然你不在乎区区一个弱女子,那本将军今晚就迎娶乔家姐妹过门!” 周瑜脸抽搐了一下,却依旧冷着个脸没有吭声。 罗征眼神就有些冷,算是看出来了,这厮的确不是那么容易被要挟的。 要想让这种人乖乖的屈服,难度实在有些大。 “带下去!” 罗征有些烦躁,挥了挥手,径自转回案后坐下。 许褚大步走了进来,带着几名亲兵,将周瑜押了下去。 “带乔家姐妹!” 罗征揉揉眉心,再吩咐一声。 许褚答应一声,立刻安排亲兵去请乔家姐妹。 不大会功夫。已经换过衣衫的乔家姐妹就被带了上来。 虽然已经洗去了风尘,但姐妹俩依满面有倦色。看样子这一路累的不轻。 小乔的病在武关就已经痊愈了,只是脸色还略有些苍白。 罗征只看了一眼。就有一种惊艳的感觉。 无暇的娇靥,曼妙的身姿,楚楚动人的气质,无不勾动着男人那颗躁动的心。 如此绝色佳人,世间难得几回觅。 姐妹俩敛衽施礼,神色有些哀伤。 乱世的女人最可怜,被人当成货物般抢来抢去,特别是漂亮女人,要是能嫁给一个强大的男人也还罢了。否则就只有成为货物,难逃被人争抢的命运。 所以美女爱英雄,就是这个道理。 不是女人势利,而是这个年代的女人为了生存,只能依靠更加强大的男人。 “两位小娘子可知本将军否?” 罗征摸着胡子问道,眼神**裸,恨不得扒光姐妹俩身上的衣衫。 “妾身知道!” 姐妹俩异口同声,臻首微垂。 “知道就好!” 罗征道:“本将军有意纳你姐妹为妾,两位小娘子意下如何呀?” 姐妹俩默不作声。头垂的更低了。 罗征起身上前,一手托起大乔蛛圆玉润的下巴,仔细打量了几眼,又托起小乔小巴盯着看了一阵。才抚掌赞道:“真乃世间国色也!” 姐妹俩玉脸通红,低着头不置一言。 罗征随即摆了摆手,吩咐道:“好了。带下去吧!” 许褚答应一声,立刻将二女带了下去。 “去。叫贾诩来!” 罗征再次吩咐一声,立刻有亲兵应声而去。 吴县。孙坚官底。 “见过主公!” 戏平走进内堂,向孙坚拱手作礼。 “志才免礼!” 孙坚摆了摆手,肃手让戏平入座,才道:“今江东四郡已定,吾意联合曹操,于明春共同出兵击破袁术,趁势进兵淮南,志才以为如何?” “万万不可!” 戏平想也没想就直接反对,并不赞成此议。 孙坚讶道:“却是为何?” 戏平道:“主公切勿心急呐,袁术虽然丢了豫州,但实力依旧十分强大,麾下尚有数万兵马,急切难图。主公虽踞江东四郡,然江东地广人稀,又有山越及匪寇啸聚山林,实非北伐之机,若战不利,则江东局势危矣。最重要的是,曹操多半不会再招惹袁术。” 孙坚不解道:“这是为何?” 戏平道:“其一,袁术虽失豫州,但麾下尚有数万兵马,急切难图,就算主公与曹操合兵共伐,没有两三年的时间是不可能灭掉袁术的;其二,袁绍已击败公孙瓒,不出数年当可统一河北四州,届时举必兵南下中原。曹操若不想将中原拱手相让,就必须要在袁绍南下之前一统中原,如果和袁术死磕,必然要耗费大量的粮钱军马,故尔,曹操断然不会再与主公举兵共伐袁术,否则曹操就不会将袁术赶到淮后,就按兵不动了。” 孙坚思忖一阵,才缓缓点头道:“志才高见,是吾有欠考虑了。日前曹操还谴使前来邀吾共伐袁术,如此说来,曹操那厮根本就是不怀好意了。” 戏平道:“主公明鉴,曹操这是要让主公与袁术火拼,好趁机取了徐州!” 孙坚凛然道:“若非志才提醒,吾险些误了大事!” 戏平道:“曹操诡计多端,郭嘉更非善茬。我军暂时无力北伐,主公何不谴人前往寿春结好袁术,再趁间挑拨,让袁术拖住曹操,令其不能趁机取了徐州。如此一来,我军正好可以抓紧时间休养生息,积蓄钱粮军马,待中原大乱时,再趁机驱师渡江北伐!” 孙坚断然道:“善,就依志才之见!” 寿春,袁术官邸。 “孙坚匹夫!” 袁术拍案大怒,“此妄恩负义之辈,也敢厚颜与吾结盟,真是岂有此理!” 金尚忙道:“主公息怒,与孙坚结盟对我军是好事!” 袁术讶道:“哦,元休何出此言?” 金尚答道:“江东地广人稀。不足以为根基,唯有中原人口稠密。可为主公提供源源不断的钱粮兵马。曹操那厮以诡计夺取了豫州,我军最大的敌人乃是曹操。主公若能与孙坚结盟,则可集兵兵力对付曹操,重新夺回豫州,尔后再取徐州。” 袁术听的连连点头道:“元休所言甚是,若非元休提醒,吾险些误了大事!” 金尚又道:“眼下徐州无主,曹操那厮必然会设法取徐州,主公可拖住曹操,再派人前往游说徐州士族。令徐州士族倒向主公,中原无险可守,如此我军可两面夹击曹操。” 袁术欣然道:“善,就依元休之见!” “主公英明!” 金尚忙拍了一记马屁,心下不无得意。 主还能听自己的提议,就说明对自己还是十分倚重的。 金尚的担心终于尽去,重新焕发出了神彩。 袁术抚须沉吟了一阵,喟然道:“自汉室衰亡,群雄并起。百姓流离失所,吾实不忍社稷倾覆也!今天下纷乱,国祚不存,诸侯各自相攻。天下安定也?” “这……” 金尚迟疑了下,脑中念头飞转,很快就明白了袁术的心意。不由精神一振,道:“有道是国不可一日无君。主公四世而三公,今坐拥江淮之地。带甲十万,可谓众望所归,何不继承大统,号令群雄,逐胡虏于塞外,安群寇于宇内,以成不世伟业!” “这……” 袁术砰然心动,却故作不悦地挥了挥手,道:“此大逆不道之言,元休切勿再言!” 金尚早揣摩透了袁术心意,知袁术在作样子,连忙再劝。 “容吾考虑二一!” 袁术被金尚劝的没办法,只好故作沉吟,心下则是暗喜。 数日后,袁术召集一众心腹文武议事。 快结束时,袁术忽然道:“吾前日偶游南山,于山中忽遇一苍须老者,说代汉者,当涂高也,甚是不解,抬头再看时,苍须老者已经化作一股青烟遁去,却不知是何意。” 话音方落,金尚立刻出列说道:“代汉者,当涂高也!主公表字公路,正应其意,依在下看,主公山中所遇苍须老者,分明便是南华老仙,必是奉了上天之命谕示主公。” 众人纷纷变色,已经想到了金尚要说什么。 果然,就见金尚正了正衣冠,朗声道:“昔高祖不过泗上亭长,而最终据有天下。至今延续四百余年,汉室已亡,百姓之盼新君犹如久旱之盼甘霖也!主公望归海内,理应顺天应人。正位九五,号令群雄,诸公以为何如?” 堂下死寂无声,众人你眼望我眼,竟无一人反对。 概因汉室已亡,天下无主,实在没有反对的理由。 况且谁人没有功名之心,袁术若称帝,自己就是开国功勋。 “既是天命所归,臣等恭请主公正位九五!” 袁耀、袁涣相继出列,伏地恭请袁术正位九五。桥蕤、陈兰、雷薄、李丰、张勋等文武心腹也纷纷出列,跪倒在地,朗声道:“恭请大司马正位九五,以安天下万民!” “胡闹,简直就是胡闹!” 袁术心中狂喜。脸上却故意摆出嗔怒之色,喝道,“袁家四世三公、世受皇恩,今汉室衰微,吾自当效文王之功,讨灭群寇,振兴国祚,扶顾汉室,以尽臣子之忠义,现在你们这么做,岂不是要让吾遭天下士人唾骂,简直岂有此理!” “此言差矣!” 主薄阎象出列大声道:“非主公不尽臣子之忠义,实乃汉室气数已尽,今已亡故,正所谓朽木不可为梁,东西两汉近四百年的气数已尽,非人力所能力,实乃天命所归也!请主公速速位正九五,号令群雄,以安天下万民!” 众人暗赞,连忙齐刷刷的跪倒请命。 金尚更是以头触地,厉声道,“今日主公若不正位九五,在下便撞死在石阶之上!” “此事容后再议!” 袁术强自按耐住心头狂喜,拂袖而起,转入后堂去了。 第298章袁术称帝 建安四年,公元196年2月。 春回大地,暖意融融。 就在罗征积极厉兵秣马,准备一举扫平河套地区,将黄河以西的大片土地和凉州联成一片时,关东发生了一件大事,震惊了天下。 正月末。 袁术于寿春称帝,建号仲氏,史称仲家皇帝。 袁术称帝后,以九江太守为淮南尹,广置公卿朝臣,还在城南城北筑起皇帝祭祀天帝所用的祭坛,又征召十万民夫修建皇城宫阙,大肆选召秀女充实后宫。 消息传开,天下震惊,八方沸腾。 汉室虽然已经灭亡,但天下诸侯都克制。 别说称帝,连称王的都没有。 特别是天下局势未明,各路诸侯周边皆有强邻,都在积极扩充地盘。 袁术刚刚丢了豫州,江东的势力也被孙坚拔起,这个时候登基称帝,着实让无数人跌破了眼球,一些依旧心怀汉室的士人更是口诛笔伐,群情激奋。 各地诸侯也是一致声讨,然而,却没有人起兵讨伐。 自汉室灭亡后,人心就在不断的变化。 各镇诸侯虽然表面上还以汉臣自居,并没有表露出称帝的野心,但实际上匡扶汉室已经成了一句空话,因此袁术称帝后。根本就没有诸侯起兵讨伐。 唯一让袁术郁闷的,或许就是徐州士族立场的改变。 徐州士族本来一直保持中立。即不倒向袁术,也不向曹操靠拢。 然而袁术称帝后。徐州士族立刻一致发起了声讨,痛斥袁术大逆不道,累受皇恩袁术却不思报国,反而公然称帝,实在是畜生不如,并彻底靠向了曹操。 然而,徐州士族也提出了条件。 只要曹操能击破袁术,徐州士族就迎奉曹操入主徐州。 曹操大喜过望,与一众心腹商议过后。当即集结兵马,准备杀奔淮南。 徐州士族因陶谦之故,有相当一部人依旧心向汉室。 曹操和袁术本来都想争夺徐州,只是徐州士族一直保持中立态度,两人都怕被对方拣了便宜,而不敢冒然用兵,袁术更是被曹操给阴了一把,连豫州也丢了。 现在袁术称帝,再无可能得到徐州士族的拥奉。 这么好的机会。曹操如何肯错过。 只要平掉袁术,不但能够得到江淮膏腴之地,还能得到徐州,届时中原一统。将再没有任何问题。这么好的机会,要是再抓不住的话,曹操也就不是曹操了。 当然。老虎不是那么好打的。 虽然被崩掉了许多牙,但袁术依旧是头老虎。 郭嘉认为。凭曹操一个人的实力,短时间内根本无法灭掉袁术。 中原本就是四战之地。豫州也是刚刚从袁术手中抢过来,还没来得及治理,军队也没有来得及整编,若战事拖的时间太长,必然会陷入泥淖。 曹操也明白这个道理,当即邀请孙坚共同出兵。 不料孙坚口头上答应的挺爽快,然而却一直按兵不动。 曹操哪里还不知道孙坚打的什么主意,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为了赢取徐州士族的拥戴,就算明知无法在短时间内破灭袁术,这仗也得不打。 唯所虑者,被孙坚拣了便宜。 就在曹操亲提大军,杀奔淮南之际,河北也再起烽烟。 二月初,袁术深感压力之下,亲率三万大军,北上范阳攻打幽州,短短月余内,连克数十城,一直打到了广阳,大军才停下来休整。 公孙瓒无力反击,只得抽掉各郡之兵困守蓟县。 长安,平狄将军府。 罗征摸着胡子喟然道:“袁术这厮可真不安份呐,连豫州都丢了,治下不过淮南、庐江两郡之地,也敢称帝,这厮想当皇帝想疯了,又是个董卓第二。” 贾诩道:“九五之位,皇权社稷,又有几个人能拒绝得了诱惑。不过袁术治下虽然只有两郡之地,但麾下却尚有数万兵马,这厮在豫州征召了大量青壮,曹操想要在短时间内击破袁术,怕是没那么容易,唯徐州士族倒向曹操,到是个麻烦!” 罗征沉声道:“不错,徐州士族倒向曹操,只要曹操肯出兵讨伐袁术,就算不能一战击破袁术,估计也能赢得徐州士族的拥戴。更为重要的是,文和千万别忘了,袁术麾下虽有数万大军,但淮南、庐江二郡不过数十万百姓,根本就养不住袁术的数万大军。就算曹阿瞒不举兵攻打,最多两三年,袁术的那个成国也会灰飞烟灭。” 贾诩点头道:“也就是说,最多两三年内,曹操就能统一中原!” 罗征‘嗯’了声,凝声道:“这也是本将军最不想看到的结果,如果袁绍能赶在曹阿瞒统一中原、驱师北伐之前统一河北四州,曹阿瞒想要击败袁绍,还没那么容易。可现在公孙瓒虽然在苟延残喘,但袁绍若想在两三年之内统一河北,怕是难度不小。” 法正道:“主公的意思是,我军要设法拖延曹操统一中原的步伐?” 罗征点头道:“不错,本将军正是这个意思!” 法正道:“可是,袁绍也为当世枭雄,若袁绍统一了河北四州,届时举河北四州之众驱师南下,曹操能否挡住还是个未知数。若让袁绍入主中原,对主公同样极为不利!” “不,孝直有所不知!” 罗征嘴角边绽起一丝莫测高深地笑意,道:“袁绍虽然也算是个人物,但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个人杰。还当不起枭雄。而曹操那厮,才是真正的枭雄。” 法正难以置信道:“主公与袁绍并无交情。何以如此肯定?” 贾诩、成英、荀彧等则是默然不语,皆目露沉思。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的听罗征评价天下英雄了。虽然也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但还是保留了看法,并没有将心中的疑问说出来,唯有法正这个新人不知详情。 罗征大手一挥,道:“这个孝直就不必多问了,你只需要知道,本将军最大的敌人是曹操就行。只要能给曹阿瞒制造麻烦,就算是给袁绍帮忙都没问题!” 法正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却没有再置疑罗征的决定。而是拱了拱手道:“在下明白了。” 罗征道:“所以,本将军决定暂缓出兵河套,亲率一万骑兵经河东前往上党,再从高都南下,渡河水南下奔袭许昌,看曹阿瞒还敢不敢集中兵力攻打袁术!” 众人都没异议,曹操这两年壮大的确实有些快了。 能拖一拖曹操的步伐,没人会有意见。 罗征扭头看向甘宁,问道:“兴霸。水军准备的如何了?” 甘宁答道:“已打造大船百艘,小船三百艘。” 罗征蹙眉道:“本将军问你可否将粮草粮辎从河水运到汜水关!” 甘宁忙道:“没有问题。” 罗征这才欣然道:“这就好,只要粮草的问题能解决,本将军就放心了。” 顿了顿。又问荀彧,“文若,两万石军粮能拿出来吧?” 荀彧道:“两万石军粮还是没问题的。不过,再多的话估计就没有了。” 罗征抚掌道:“好。此事就这么定了,文和、孝直随军出征。为本将军参谋军事,文若留守长安,主持大局,文远负责据体防务!” “遵命!” 贾诩、荀彧、法正、张辽等人齐拱手应命。 法正这小子更有些兴奋,能随军参谋军事,说明自己的能力已得到主公主可,这对于法正来说,绝对是一个重大的突破,毕竟他才刚刚投靠罗征不久。 “好了,速去准备!” 罗征长身而起,把手一挥,疾呼道:“速速调集粮秣辎重,大军赶到高都时,水军的粮草必须要同步运到,水军能否担发重任,就全看兴霸了!” “主公放心,本将定不辱命!” 甘宁铿然应命,就差没立军令状了。 水军组织已经快两年了,平时除了训练还是训练,甘宁早就渴望有一场直枪实刀的硬来检验一下水军的训练成果,只是水军在西北实在难以派上用场,而且除是攻略关中外这两年罗征并没有组织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才一直没有表现的机会。 此番为大军运送粮草,也算是一个机会。 水军能不能担当重任,这次就能见个分晓。 甘宁雄心勃勃,已经打定了主义,一定要漂亮的完成任务。 否则若是有个差池,自己这个水军都督也就没脸再继续干下去了。 军议结束,众人鱼贯而去,自去准备。 罗征却来到了内院,从奶娘手中接过出生三个月的次女罗蓉,用胡茬蹭了蹭闺女粉嫩的脸蛋,惹的闺女哇哇大哭起来时,才随便交给了旁边的奶娘。 次女罗蓉乃真保所出,继承了一部分胡人的血统。 这闺女鼻子高点,眼睛大点,看着就稀罕。 真保没能生下个儿子,和任妍一样,为此还不高兴了好一阵。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年代,身为罗征的女人,能给罗征生下一个儿子,可以说是罗征所有妻妾做梦都想的事情,毕竟女儿再好,将来终究是要嫁出去的。 真保真为小月氏女王,身份不只是罗征的女人。 她的身后还有部族,就算本来并不在乎,但在成为罗征的女人后,随着罗征的势和越发强大,也不得不和汉家女子一样,渴望能给罗征生下一个儿子。 真保要考虑的,不只是自己的身份地位,还有部族的兴衰和延续。 罗征对异族绝没有好感,屠戮异族也从来都不手软。 真保身为小月氏的女王,不能不为部族打算。 能为罗征生下一个儿子,小月氏或许就能够得到更多的生存土壤。 但是,好不容易怀下,却生下了一个丫头。 真保郁闷了好一阵子,才调节过来。 内院正堂。 罗征坐在虎皮大椅上,几个妻妾坐在两旁。 长子罗琤站在堂下,正在左顾右盼。 “琤儿,过来!” 罗征招了招手,让儿子到自己跟前来。 “父亲有何吩咐?” 罗琤磨叽着,有些不太乐意。 “过来!” 罗征皱了皱眉头,心下有些不悦。 罗琤耷拉着脑袋走了过来,准备挨训。 自从到了长安,每次见到老爹,除了挨训还是挨训,从来给过自己笑脸,贾诩先生还算比较厚道,从来没告过自己的状,说的都是好话。 荀彧先生那个酸瓶子就太黑了,经常在老爹跟前告自己恶状。 罗琤为此都挨了老爹不下三次痛揍,看到老爹沉下脸,就有些惴惴。 “来,为父给你准备了一件礼物!” 罗征取过桌案上一把锃亮带鞘的小号马刀,递给罗琤道:“看看喜欢不!” 罗琤接过马刀,抽出来看了看,面露喜色道:“好刀,孩儿喜欢!” 罗征这才露出一丝笑意,道:“喜欢就好,男子汉大丈夫,不但要通晓韬略,还要有一身武艺,否则上了战场,如果没有过人的武艺,如何能保住性命!” “逞匹夫之勇算什么!” 罗琤小声嘀咕道:“冲锋陷阵,那是武夫才干的事情。” 罗征没听清,蹙眉问道:“什么?” “没什么!” 罗琤忙道:“孩儿说一定不辜负父亲大人厚望!” 罗征这才点点头,道:“你现在年龄还小,身子骨还没长成。等再过几年,就要随赵云将军练习武艺,为父之所以送你这把刀,就是让你要牢记,不论在什么时候,想要活下去都不能只靠别人,自身也要有足够的力量才行,你可要牢记!” 罗琤恭恭敬敬地道:“孩儿谨遵父亲大人之命,必牢记在心!” 罗征欣然点头,就觉得这儿子没白养。 却没发现,在他目光移开后,这小子眼睛子正在咕噜噜转个不停。 坐在一侧的甘倩看着儿子,眼里满是笑意,觉得这孩子聪慧,比同龄的其他孩子都要聪明的多,唯一有点担忧的是,小小年纪,就会耍手段了,这可不好。 方才这小子眼珠子乱转,罗征没看到,她可是看到了。 任妍、真保、吴贞、麋环等女眼里则是羡慕,还有强忍的笑意。 这孩子方才眼珠子乱转,她们也看到了,只是不敢笑出来。 第299章教子 罗征目光转了一圈,又落到了儿子身上,道:“给为父说说,这几个月贾诩和荀彧两位先生都给你教了些什么,记住了几个字,会写几个字?” 罗琤答道:“孩儿已读完了论语!” “嗯?” 罗征吃了一惊,“你能认识字了?” 罗琤得意地道:“那当然,贾诩和荀彧两位先生都说孩儿是神童,敏而好学,还说他们大的时候还在玩泥巴呢,最多就能写自己的名字。” 罗征蹙眉道:“那怎么荀彧先生还说你调皮捣乱,不好好识字?” “嫉妒,这是嫉妒!” 罗琤大声抗议,好像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罗征皱了皱眉头,差点就一把张煸过去。 屁大点东西,也知道什么叫嫉妒。 不说荀彧乃是真正的正人君子,自己将儿子交给他教导,肯定会尽心尽力,就算换了其他再小心眼的人,又怎么会嫉妒一个四岁大的孩童。 好吧,古人的年龄算的都是虚算,罗琤按虚岁已经五岁了。 可即便再加上一岁,也还是个顽童。 看这小子那得意样,实在让人难以将他和无知儿童联系起来。 几个女人都在抿嘴偷笑,被这小子逗乐了。 甘倩忙道:“琤儿,怎能污蔑先生!” 罗琤眼珠子转了转。道:“孩儿哪有,荀彧先生就是嫉妒孩儿比他聪明!” 眼看老爹脸色越来越难看。就知道不妙,忙耷拉下脑袋。垂头丧气道:“好吧,是孩儿不小心烧掉了他的一小撮胡子,荀彧先生才看孩儿不顺眼!” 不过随即又皱皱小眉头道:“先生也太小气了,为了这点小事,就告孩儿恶状!” 罗征都被这小子给气笑了,道:“娘的,你还有理了,才屁大的点东西,就敢这么调皮捣蛋。说说,你怎么就烧掉了荀彧先生的胡子?” 罗琤眼转子轱辘辘转了几下,不无得意道:“谁叫他他教条打孩儿的手,孩儿就趁他睡着的时候,拿火油灯烧掉了他的一小撮胡子!” “你这孩子!” 甘倩大感头疼道:“怎能如此调皮,戏弄荀彧先生!” 任妍、吴贞、麋环几个女人全都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真保则瞪大了眼睛,差点叫好,这才是爷们干的事情。 罗征也在笑。哈哈笑了几声,起身摸着罗琤的脑袋道:“捣蛋一点也好,听话的孩子将来就未必有出息,调皮捣蛋的也未必就是没本事的。很好。以后为父不骂你了,你想干什么都行,只要记住一句。不管干什么,都要有自己的原坚。就算错了,也要坚持到底。” 罗琤似懂非懂道:“孩儿记住了。” 罗征‘嗯’了声。与妻妾说了几句话,又去了前院。 三日后,偏厅。 “见过主公!” 贾诩赶来的时候,罗征还在考虑有没有办法干掉曹阿瞒。 “文和免礼,来,坐!” 罗征摆摆手,又指了指一侧,示意贾诩坐下说。 贾诩略一拱手,这才侧身入座。 罗征问道:“周瑜那厮怎么样,文和可曾将其说动?” 贾诩摇了摇头,道:“难,周瑜与孙策相交甚厚,一心只想辅佐孙氏大业,而且对主公将之虏来长安极为愤慨,想要令其为主力效力,实在希望不大。” 罗征眉头微蹙,半晌才道:“既然周瑜不肯为本将军效力,那也罢了。不过,将其软禁在凉州,也比让这厮给孙坚卖命好,否则日后必是本将军大敌。” 贾诩深以为然道:“主公英明,先前主公言此人胸中有大略,在下还不尽信,而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此人思维之敏锐,实乃诩生平仅见。这样的人若用之统兵,则必为不世出的名将;若用之谋事,亦可为高祖之子房。幸好主公将其绑来了长,而且孙坚也没有委其以重任,否则江东孙氏若由此人辅佐,日后必成主公大敌。” 罗征深以为然道:“不错,周瑜这厮的确是个人才,就算现在孙坚没有重用他,也是因为周瑜年轻,还没有表现能力的机会。而孙坚长子孙策与此人交情甚厚,一旦掌权,必然会重用周瑜。若非此次赵大那帮家伙走了狗屎运,将周瑜绑来了长安,以后再想除掉这厮可就没这么容易了。据赵大等人陈述,这厮一脚踏进陷阱后,就已经察觉了不对,若非这厮因小乔之故,不愿将亲兵带进乔府,否则还真有可能被这厮逃掉!” 贾诩道:“是啊,在那样的情况下,能够在第一时间发现乔府异常,此人的反应之敏锐的确少有人及,就算换了在下,也未必能发现乔府有人埋伏!” “可惜如此人才,却不能为本将军所用!” 罗征喟然一叹,不无遗憾,心里却也有些庆幸。 幸好赵大那帮家伙把这厮绑到了长安,也算是除掉了一个祸害。 “出兵之事准备的如何了?” 罗征顿了顿,又问道。 贾诩道:“粮秣辎重皆已运往华阴,三日后可上船。从华阴至汜水关,水军顺河水而下只需五日即到,骑兵从长安出发,经河东至上党,从高都南下汜水关,约需十日。大军明日出发,若一切顺利,十日后可与甘宁将军的水军会师于汜水关!” 罗征道:“那就传令各部,明日三更造饭,五更拔营起兵。” “在下遵命!” 贾诩顿了顿,又道:“主公,上郡羌、月氏二部已遵照主公之命,于正月末开始就集结可战之兵,于通天山一带集结,若放弃进攻河套的计划,恐羌、月氏二部再起异心!” 罗征皱了皱眉头,起身在堂下踱了一阵,问道:“文和有何高见?” 贾诩思忖了下,道:“其实奔袭许昌有五千骑兵足矣,主公何不令赵云将军率领五千骑兵北上河套,尽征羌、月氏等部之兵,南河套匈奴部众!” 罗征道:“河套的匈奴人比休屠各胡实力还要强点,可战之兵至少也有两万多。就算尽征羌、月氏等啊可战之兵,赵云也不过近万骑兵。若战不利,则羌、月氏等部必然会坐而观望,届时再要慑伏这些胡人可就难了,又当如何?” 第300章征服姐妹花 贾诩略一思忖,便道:“可先行击破氐、戎、秦胡等部,尽征其兵,再图匈奴。” 罗征沉吟道:“氐、戎、狄、秦胡等部少则千余口,多则万余口,加起来也有个万把可战之兵,各个击破到是不难,不过如此一来,怕是会将这些小部族逼到匈奴一边。若是匈奴人匈奴来救,只怕会限于僵局,可就麻烦了!” 贾诩奸笑道:“于夫罗新丧,呼厨泉新立,威望不足以服众,匈奴各部虽遵于夫罗之命奉呼厨泉为单于,但右贤王去卑一直不服,主公何不派人拉拢,以分之势!” 罗征断然道:“善,就依文和之计!” 当下命亲兵去叫来荀彧、成英、法正等商议细节。 荀彧道:“若行此计,还需一能言善辨之士前往游说,方能成事!” 罗征道:“谁可担此重任?” 法正起身拱手道:“在下愿往!” 罗征沉吟了下,道:“罢了,既如此,孝直就去一趟美稷!” “在下遵命!” 法正再揖,侧身入座。 虽然不能随主公出征,但出使南匈奴同样是个机会,只要把这事办成了,也是一件不小的功劳,不比跟在主公身边出主意差。 不过,出使匈奴非同等闲。还要仔细商议个章程出来。 要确保此行安全,就必须要先设法稳住呼厨泉。才能找机会游说左贤王去卑。 虽说两国交兵不,不斩来使。但罗征杀胡人杀的血流成河,谁也不敢保证匈奴人会不会直接杀掉罗征派去的使者泄愤。至于到了美稷后,更是要随机应变,不但要保命,而且还要挑唆匈奴内乱,其中的难度实在不小,非一般人所能胜任。 罗征对法正还是很看好的,此前兵不血刃而下汉中,就立了大功。 此番若能办成这事。到是要好好陪养一下。 把一些细节商定下,时间已经过增三个多时辰,天已经黑了。 贾诩、荀彧、法正、成英等人去布置安排,罗征吩咐亲兵,“去,把乔家姐妹带来!” “遵命!” 亲兵答应一声,立刻跑了出去。 不多时,乔家姐妹被带了进来。 养了一个多月,姐妹俩的气色总算好了许多。只是眉宇间始终带着一丝哀伤,也不知是为乱世命不由己而愁苦,还是因无法与心仪的男人纸鹤双飞而哀怨。 亲兵们很有眼色,将乔家姐妹送是来之后。就立刻退出去关上了房门。 许褚把其余亲兵都赶的远远的,独自守在门口,像根木桩。 罗征起身上前。揽乔家姐妹入怀,两只大手从乔家姐妹柔嫩的腰肢下滑。不紧不慢的移到了臀部,轻轻摩擦了一阵。又用力捏了两下,一阵淫笑,“手感真好!” 乔家姐妹玉脸微红,臻首都垂到了胸脯上,却不敢反抗。 罗征松开手,回到案后坐下,拍了拍身边,“来,坐到本将军身边来!” 姐妹俩不敢反抗,莲步轻摇,走了过去,款款坐到了两边。 罗征一手一个拉了过来,两只色手不老实的在姐妹俩肩背上来回游动,吸着鼻子在姐妹俩嫩粉的玉靥上嗅了一阵,陶醉了半天,才道:“两位小娘子可有意中人?” 大乔赧然道:“孙郎英武盖世,可为女儿家良配!” “孙郎?” 罗征挑挑眉,“是孙坚的儿子孙策吧?” 大乔轻轻点了点头,臻首低垂,明眸了带着羞意。 罗征道:“比之本将军如何?” 大乔想了想,迟疑道:“妾身也不知道!” 罗征来了兴致,道:“说说,哪怕说错了也没关系。孙策一个官二代,他老子孙坚尚且不及本将军,难道你以为孙策还能比本将军更为英雄了得?” 大乔道:“将军荡平胡虏,威震华夏,亦为当世英雄!” “哈哈哈!” 罗征心情大畅,大笑三声,问道:“既如此,小娘子可愿为本将军席枕?” 大乔玉脸微红,垂下头去,声若蚊呐道:“妾身愿意!” “好,很好!” 罗征脸上笑开了花,能俘获大乔这样的绝色美女的芳心,总是能满足男人那点邪恶的**和虚荣,一只大手毫不客气的探了过去,伸进了大乔的衣襟里面。 大乔嘤咛一声,刹时玉脸通红,头都不敢抬起来了。 罗征轻轻揉捏着大乔胸前的两团温暖,又问小乔,“小娘子可有意中人?” 小乔垂首道:“周郎文武双全,知情雅趣,可为女儿家良配!” 罗征长长地‘哦’了声,问道:“比之本将军如何?” 小乔想了半天,才道:“将军为人雄,周郎为英杰,难分轩轾!” 罗征霸气的道:“怎么会难分轩轾,英杰也要为本将军所用,周瑜还不是被本将军绑到了长安。本来那小子若肯为本将军效力,本将军也愿成人之美,可惜那小子竟说大丈夫可岂为女子折腰,视小娘子如弃履,小娘子可曾知晓?” 小乔目露黯然,垂首不语。 这就是女人的悲哀,美好的爱情永远只能是梦想。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封建年代,男人心里占据第一位的从来都不是女人。 小乔虽然会接受命运,但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罗征轻抚小乔的如云秀发,问道:“小娘子可愿侍奉本将军?” 小乔垂首低声道:“妾身愿意!” “哈哈,好。很好!” 罗征大笑,起身抱着姐妹俩转入了后堂。 灯火摇拽。室内春色无边。 轻轻的痛呼声中,罗征粗暴的进入了大乔的身体。却还腾出一只手来,在小乔湿漉漉的两腿之间抓了一把,放到鼻子上闻了闻,淫笑道:“处女果然不一样!” 小乔羞的恨不得钻到床下去,倦着身子远远的躲到了一边,玉脸红的像火烧。 知了轻轻的叫,一夜春色照无眠。 次日一早。 罗征赶到城北大营的时候,五千骑兵已经集结待命。 “主公!” 贾诩快步迎了上来,拱手道:“可以出发了!” 罗征‘嗯’了声。一拨马头,挥手道:“走!” 说罢猛的一夹马腹,胯下汗血宝马长嘶一声,当先奔了出去。 许褚带着三百亲卫,和贾诩连忙跟上。 五千骑兵纵马驰出大营,趁着黎明前的曙光,旋风般的往东去了。 华阴以东五里,黄河折流向东的拐角处。 数万屯田兵日以继夜,正在挥汗如雨的搬运土石。修筑关城。 新建的潼关长五里,宽三里,南面紧挨陡峭的山崖,北面则是滚滚向东的河水。牢牢扼住了南岸的官道,只要守住河东和潼关,就能锁死关中大门。 自去年秋开工以来。历时六个月,这座关城才刚刚起了个地基。 要想全部建成。怕是至少需要两年的时间。 “一,二。三,起!” 徐晃甩开膀子,一边大声的报数,一边双臂猛的发力,与十多名兵卒合力将一块重达两千斤的巨石抬了起来,步履蹒跚的将巨石抬上了刚刚打好的地基上面。 潼关是军事重镇,建成后将成为关东的东大门,不像县城直接用土胚谈铸成,城墙全部采用石料和青砖砌筑,不但加大了铸城的难度,而且大量增加了劳动力。 光是采运巨石、青砖,不但要耗费大量钱银,而且还要大量的人工和劳力。 由于缺乏必要的工具,导致劳动效率十分低下。 则否若是放到罗征那个年代,建这样的一座城池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多人,要是加急赶工的话,搞上十个八个工程队,估计最多半年就能把城池建起来。 而在这个生产力极度落后的年代,就只能依靠大量的人力来替代机械。 往往上千人干上一天的活,效率还不如一台起重设备。 就好像要将砖石搬上城墙,人太多也赶不上起重机械的效率,特别是那些动辙上千斤的巨大石块,十多号人最多抬上两块,就会累的腿酸脚软,难以动弹。 如果不是吃的好,士兵们根本就没力气干活。 西凉乱军的降卒也还罢了,以前在郭汜、张济麾下的时候,本来就经常饿肚子,吃不饱饭,虽然干苦力很累,但能吃上饱饭,甚至还有肉吃,到也干劲十足。 汉中的两万降军可就没那么舒服了,刚开始的时候怨气大的很。 杨任、杨昂等降将背地里可没少发牢骚,直到确定汉中军的各种待遇和完全和罗征麾下的三万西凉军完全在同一个水准,才渐渐消了抵触情绪。再加上徐晃经常亲自赤膊上阵干活,这些汉中降将才不好意思再干看着了,偶尔也帮忙抬抬砖石之类的。 徐晃出身贫寒,让他坐在军帐里看别人干过,浑身都不得劲。 除了和负责设计施工的匠人们讨论城池的修筑方案,大多数时候,徐晃都在工地上和兵卒们一起干活,搬运一些重量和体积比较大的石料等。 以致罗征率军赶到后,遍寻不见徐晃。 “将军,主公来了!” 徐晃刚刚和十余名兵卒将巨石扔上地基,就有小校跑了过来。 “什么?” 徐晃吃了一惊,沉声道:“主公怎么会来华阴?” 小校汗道:“将军,你忘了啊,日前收到幕僚府通知,说将军要率军前往河东,顺道过来看一下潼关的修筑进度,再从这里渡河北上。” “呃,差点忘了这事!” 徐晃一拍脑袋,“你在这里看着,某这便去见主公!” “遵命!” 小校忙答应一声,目露徐晃快步离开。 数百步外的一座小山头上,罗征跨马肃立。 贾诩、许褚随侍左右,三百亲兵将小山头团团围了起来。 正举目远眺时,就见不远处一人迈开大步飞奔而来。 等离的近了些,才看清来的竟是徐晃。 “末将参见主公!” 徐晃冲到近前,忙拱手施礼。 罗征翻马下背,上前扶起徐晃诧异道:“公明何以这副模样?” 徐晃有些尴尬,道:“末将正与兵卒搬运砖石,忘了穿上衣服!” 罗征怔了下,重新审视了徐晃几眼,才喟然道:“公民竟能如此体恤士卒,实乃为将者之表率也。来呀,给徐晃将军拿件衣服来!” “遵命!” 有亲兵答应一声,立刻捧了一套衣服过来。 衣袍是罗征穿的,徐晃比罗征稍壮,穿上身上稍微显的有些小。 罗征指着远处正在忙碌的兵卒们,问道:“潼关还有多久才能建成?” 徐晃答道:“至少需要两年。” 罗征顿时眉头大皱,“怎么会这么慢?” 贾诩接上道:“主公,两年能建成潼关已经不慢了,这还是主公将整编的五万屯田兵全派了上去,干活的全都是青壮汉子,而且吃的好,进度也快。否则若是正常情况下,冬季无法施工,建成这样的一座关城至少需要三年时间。” “三年?” 罗征沉声道:“本将军等不了那么久,五万屯田兵还要耕种和操练,要是拖上两年必然会影响我军进东的战略。入冬之前,潼关必须要建成。” 徐晃道:“如此则至少再需要十万民夫!” 罗征看向贾诩,问道:“能否征召十万民夫?” 贾诩想了想,道:“关中刚刚开始治理,征召十万民夫恐怕很难。不过自去岁来,从司隶洛难过来的流民越来越多,主公何不下令从这些流民中征召青壮修筑关城,让这些流民用劳力换取口粮。等潼关筑成后,再行安置,或编入屯田大营!” 罗征断然道:“善,就依文和之言,派人通知一下文若。” “遵命!” 贾诩答应一声,立刻下去办理。 罗征又扫视了一圈,看到兵卒们正在费力的搬运块头巨大的石料和青砖,十多号人用绳索和横杆将一块石料抬上地基,就会累倒在地上,眉头就又皱了起来。 这效率也实在太低了,只靠人力得抬到什么时候。 罗征问道:“没有准备一些吊装的工具吗?” 徐晃不解道:“末将驽钝,不知有什么工具能够巨石弄到城头?” 罗征就忍不住拍了拍额头,徐晃或许是个良将,但在搞这种小发明方面,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痴,皱着眉头想了想,便道:“拿纸笔来!” 第301章起重设备 有亲兵搬来一个锯平了的大木桩,在上面铺开了布帛。 罗征拿着毛笔,在上面勾勾画画。许褚、徐晃,以及赶过来的贾皆站在旁边,全都伸着脖子张望,心里满是疑惑,不知道他画的是什么东西。 直到画废了十几块布帛,才画出了一幅算是比较满意的图。 罗征拿起布帛,轻轻吹了几口气,吹干了墨迹。 许褚忍不住问道:“主公画的这是什么?” 罗征笑道:“这是本将军想出来的一种吊装工具。” “吊装工具?” 许褚抓了抓脑袋,还是满脸疑惑。 “不错!” 罗征道:“这东西能把青砖和巨石吊到城头,而且极为省力。只要让铁匠和水泥匠多弄几套这样的工具出来,就可以节省大量的人力,提高筑城速度!” “这东西有这么厉害?” 许褚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相信。 贾诩和徐晃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盯着图案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玄妙来。 罗征道:“不必多问,去叫施工的匠人过来!” 徐晃答应一声,立刻命人去叫匠人。 不多时,五六个匠人头子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 许褚立刻收回了移开了目光,手按剑柄盯着几个匠人。 几个匠人立刻就觉的好像被老虎盯上了似的。腿肚子直抽筋。 “来,看看这个!” 罗征将布帛在木桩上铺开。示意几个匠人头子上前细看。 “这是……” 几个匠人头子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有些迟疑。 罗征道:“这是本将军想出来的一种吊运青砖巨石的起重工具,看这里……” 费了一番口舌,才将这副简陋的起重设备讲解清楚。 实在是他绘画的水平太差劲的,许多地方不但画的似是而非,而且一些关键性的地方根本就是画虎不成反类犬,除了他本人,别人根本就看不懂。 几个匠人头子听的两眼放光,全都一脸喜色。 贾诩、徐晃等人不懂这些,他们这些匠人如何能不懂。 听完罗征的解释。立刻就明白了这种工具能带来怎样巨大的影响。 不过,还是有匠人提出了疑问。 “将军,不好弄啊!” 其中一个铁匠头子道:“这里面的有些部件锻造起来十分麻烦,以我们现在的能力就算勉强打磨出来,质量也会跟不上,怕是难以承受咬合的力量!” 罗征大手一挥,道:“这个不是问题!” 说罢转头对贾诩道:“给文若去个信,让他叫老马带几个技术精熟的铁匠过来,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负责打制一些比较精巧的部件!” 贾诩点点头,立刻去办。 “走,去看看!” 罗征把手一挥,大步下了小山包。 许褚。徐晃连忙跟上,三百亲卫则拱卫在左右。 在工地上转了一圈,直到太阳快落山时。才去了十里之外的一条渡口。 潼关新址往东十里,开阔的河水南岸已经扎下了一片密密麻麻的营帐。 早在潼关开建之时。甘宁就将水军大寨移到了这里,只等潼关建成后。就可将水军大寨移到潼关之位,黄河折道东流的拐角处,将水军大寨与潼关连成一片。 自从罗征决定要轻骑奔袭许都,甘宁赶回水军大寨后,一边等待调集粮秣,一边下令在南岸扎下了营寨,以供罗征大军赶到后在此休整。 太阳已经落山,天边的金霞还没有散去。 甘宁站大营的门口,翘首张望。十余名水军将校随在四周,等的有些捉急。 “怎么还没来!” 有小校实在忍不住了,抓抓脑袋小声嘟遛了一声。 甘宁立刻瞪了一眼睛过去,“等着就是了,哪来这么多废话!” “嘿嘿!” 那小校干笑了两声,乖乖闭上了嘴巴。 甘宁又逐一瞪了一圈十余名水军将校,狠狠地道:“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谁要是敢给老子掉链子,回头老子就把他装麻袋沉到河里去喂鱼,娘的!” “都督放心,末将绝不给您丢脸!” 众将校立刻挺直了胸膛,异口同声大声道。 本来这些**出身的家伙,是一直叫甘宁大哥的。为了把称呼改过来,这些家伙可没少被甘宁收拾,有几个经常失口的家伙甚至还挨了不止一顿板子。 现在毕竟不是当**那会了,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 主公虽然宽宏大量,但甘宁却不能不注意。 水军里面从底层军官到上层将校,不是锦帆贼就是甘宁招来的江夏贼,这种情况绝对很少见,如果再不注意一下,难免不会引起什么误会。 “这就好!” 甘宁沉声道:“水军组织一年多了,平时除了训练还是训练,连山贼都没得打,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表现的机会,你们可得给好好表现,别给老子丢脸!” 众水军将校轰然应喏,个个目露振奋。 又等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罗征才率领五千骑兵赶到。 “见过主公!” 甘宁忙引着一众水军将校,上前拜见。 “兴霸免礼!” 罗征摆了摆手,也不下马,道:“走,先进大营再说!” 甘宁连忙让到一边,待罗征过去后,才带着水军将校跟了进去。 中军大帐。 罗征见了水军军司马上所的所有将校,才问甘宁,“兴霸,粮草可曾到位?” 甘宁答道:“郑县的第一批粮草已经送到,全部装到了船上,随时可以出发。长安的粮草三日内当可全部运到,。” 罗征还有些不放心,道:“从华阴至汜水关,河道安不安全?” 甘宁奋然道:“主公放心,末将已经派人小股水军去过几次汜水关,虽然有几处水流较为湍急,但只要控制好战船,通行完全不是问题。” 罗征道:“有没有被伏击的可能?” 甘宁道:“从此处至汜水关唯有函谷关一带的地形十分险峻,有几处山崖上可埋设伏兵截击河道,不过末将已派出哨探,谅不致有误!” 罗征喟然道:“看来不夺回函谷关,始终都是个隐患呐!” 贾诩忽然道:“主公,在下有一计,或可顺道取函谷关!” 罗征精神一振,道:“计将安出?” 贾诩当下说出一番计较来…… 第302章诱蛇出洞 函谷关地处“两京古道”,南接秦岭,北塞黄河,因关在谷中,紧靠黄河岸边,深险如函,故称函谷关,每逢天下大乱,历来都是的珍家必争的重要关隘。 从地理位置上来说,函谷关比潼关更加适合作为关中的东大门。 毕竟潼于位于华阴,从地理上来说,一旦爆发战争,就等若要放弃弘农。 而函谷却位于弘农东部,将大半个弘农都锁在了关中地区。 李傕抢占函谷关后,留下了五千兵马镇守函谷关,守将胡封是李傕外甥,在李傕手下带兵数年,虽然没有什么大功,但也没有大错,颇得李傕器重。 能镇守函谷关,就说明此人多少还是有些能力的。 胡封也不负李傕所望,多次挫败了罗征夺取函谷关的计划。 这天,城中大营。 胡封刚刚巡视完军营,就有斥侯小校匆匆奔了进来。 “将军,华阴急报!” 斥侯小校疾声说道,状极兴奋。 “华阴?” 胡封脸色一沉,喝道:“讲!” 斥侯小校奋然道:“我军细作在华阴探得消息,罗征亲率五千骑兵到了华阴。” “什么?” 胡封顿时脸色一变,凝声道:“罗征亲率五千骑兵到了华阴?” 斥侯小校答道:“正是!” 胡封蹙眉道:“关中可有兵马调动?” 斥侯小校道:“未发现关中有兵马集结。” 胡封更是不解,道:“那罗征这是要干什么。难不成还想靠区区五千骑兵,来偷袭函谷关不成?这么脑残的事情。罗征那厮干不出来吧?” 斥侯小校道:“应该不是要偷袭函谷关,据细作回报。罗征亲率五千骑兵,在西凉水军的接应下渡过可水,北上河东去了。” “北上河东?” 胡封更是疑惑,“罗征率军去河东干什么?” 斥侯小校迟疑道:“这个,会不会是去攻打西河?” 胡封蹙眉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罗征要干什么,只好挥手道:“再探!” “遵命!” 斥侯小校答应一声,立刻奔了出去。 然而到了晚上,有斥侯兵回报。有几艘小路顺着河水驶了下来。 胡封神色一动,罗征组织水军的事情虽然机秘,但也不可能瞒过李傕的细作。 李傕割据司隶,自罗征击破郭汜、张济一统关中后,李傕就视其为猛兽,又怎么可能不加以防范,抢占函谷关就是为了堵死罗征东进的大门。 派出去的细作更是遍及关中各地,组建水军的事情根本就埋不过李傕耳目。 去岁入秋以来,西凉水军就经常在河面上出没。但绕过函谷关时都在晚上行船,此前虽然发现了几次,但都没抓到人,毕竟黑灯瞎火的要抓住西凉军也不容易。 只要不是西凉水军倾巢而出。就没必要搞的草木皆兵。 不过,眼下西凉军行动诡异,若能抓到几个西凉水军。到能问个一二。 “有几条船?” 胡封沉声问道。 斥侯小校答道:“有三条船。” 胡封略一思忖,便断然道:“找几条船。务必抓几名西凉水军过来!” “遵命!” 小校略一拱手,立刻奔了出去。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斥校小校带着几名斥侯兵回来了。 “将军,抓到了!” 斥侯小校一挥手,几名斥侯兵立刻将一名浑身湿透了的西凉兵押了下来。 胡封喝问道:“你是何人,从实招来。” 那西凉兵梗着脖子道:“好子狗蛋!” “大胆!” 胡封脸色一黑,猛的一拍桌案,断喝道:“还不跪下?” 狗蛋狠狠吐了一口,骂道:“老子只跪我家主公,你算什么东西!” 胡封气的脸都绿了,真想一刀砍了这厮。 几名斥侯兵扑了上来,将狗蛋摁倒在地,狠狠踹了几脚。 狗蛋知道被胡封抓住没有活路,反正甘宁都督已经答应了要帮他照顾家人,本着就算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想法,极力挣扎,一摆头就咬住了一个斥侯兵的大腿。 那斥侯兵惨叫一声,大腿上愣是被咬下一雪肉来。 直接一名斥侯兵抓着狗蛋的头发,狠狠踹了一脚,狗蛋才松开了嘴巴。 “狗娘养的!” 狗蛋狠狠吐了口血,脸色十分狰狞。 胡封起身上前,甩了狗蛋几个耳光,狞声问道:“说,罗征去河东干什么?” “我呸!” 狗蛋吐了胡封一口,骂道:“老子就算知道也不告诉你!” 胡封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真想一刀把这厮确了了事,免得留着碍眼。 只是,想要的消息没挖出来,说什么也不能就这么杀了这厮。 “拉下去,好好审问!” 胡封烦闷的挥了挥手,不想再看到狗蛋。 几个斥侯兵答应一声,立刻将狗蛋拖了出去。 大半个时辰后,在各种大刑伺候下,终于从狗蛋嘴里挖出了消息。 “什么?” 胡封得到消息时,吃了一惊,“罗征要率领五千骑兵,从高都南下奔袭许昌?” “正是!” 斥侯小校答道:“除了偷袭许昌,还要抢人口。” “这……” 胡封一脸见鬼的表情,半晌才道:“这个强盗,还真是不改土匪本性啊!这才之前只抢钱粮。现在却是连人口都要抢。不过,从河东前往中原。要经过张扬和我舅的地盘,罗征那厮就算能抢到人口。又怎么运回关中?” 小校抓抓脑袋,道:“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 胡封来回踱了一阵,挥挥手道:“再探,密切注意罗征大军动向。” “遵命!” 斥侯小校答应一声,转身奔了出去。 三日后。 眼看太阳就快落山了,函谷关西门已经关闭。 胡封登上城头查看了一番城防,正准备回府,就看到数里外有烽烟袅袅升起。 “将军,有情况!” 城门小校脸色一变。立刻疾声道。 胡封脸色变的凝重起来,沉声道:“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遵命!” 小校答应一声,立刻奔下了城头。 天色快黑下来的时候,小校终于回来了。 “将军,二十里外的河面上发现了数十艘大船!” 小校疾声说道,脸色还有些纳闷。 “大船?” 胡封先是一怔,随即眼神就是一凝,“莫非是西凉水军不成?” 小校答道:“应该是的!” 胡封脸色更加凝声。沉声问道:“可曾探清,船上有多少兵马?” 小校答道:“不到千人?” “什么?” 胡封怔了下,蹙眉道:“不到千人?” 小校道:“正是。” 胡封疑惑道:“怎么可能,难道罗征以为不到一千水军就能攻破函谷关不成?” 小校抓抓头。道:“将军,那些船上好像装了许多粮草。” “粮草?” 胡封就更是纳闷了,“你小子没看错吧?” 小校道:“应该不会有错。西凉军的战船吃水很深,说明船上的东西很重。装的全都是麻袋,应该是粮草不假!” 胡封不解道:“难道西凉水军要来给我军送粮草不成?” 小校道:“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不过,罗征要从河东绕到上党,再从高都南下渡河奔袭许昌,西凉水军会不会是给罗征大军运送军粮的?” “屁话!” 胡封骂道:“罗征那厮就是个强盗,打到哪,抢到哪,怎会运送粮草!” 小校瞅了瞅胡封,小心翼翼地道:“将军,罗征虽然劫掠成性,但从不抢百姓,而且在攻打关中、汉中的时候也没有再纵兵劫掠。” “唔!” 胡封怔了下,道:“你小子说的也有些道理,关中、凉州都种上了金米,罗征那厮不缺粮草,运粮过去,再从中原抢到人口运回关中,到也说的过去!” 小校眼珠子转了转,道:“将军,我们要不要劫了西凉军的这批粮草?” 胡封眼神一动,就起了心思。 自董卓入京以来,不但大肆征兵,赋税更是加了又加,及至李傕割据洛阳,司隶两百余万百姓早就已经不堪重负,举家逃难者众,水利失修,大量农田荒废。 李傕又不善治理地方,能够征集到的军粮是越来越少。 胡封军中也缺粮,要是能抢了这批粮草,到是能宽余上一阵子。 略一思忖,便下定了决心。 胡封问道:“我军能征集到多少船只?” “这个……” 小校迟疑道:“附近没有多少渔民,最多只能征集到二三十渔船。而且西凉水军的战船全是大船,渔船太小,根本就装不下几个人,怕是难以对付西凉水军。” 胡封皱着眉头想了一阵,道:“去,先派人渡河爬到对岸的山崖上,西凉水军若趁夜行船绕过函谷关,就以滚木擂石击之,先托住西凉水军再说。然后再命人抓紧时间,赶制出一批木筏来,无论如何都要劫下这批粮草。” “遵命!” 小校答应一声,立刻奔了出去。 胡封想了一会,还有些不放心,立刻亲自去督办这事。 司隶举家逃亡的百姓越来越多,粮食产量却越来越少,去岁秋粮下地后,征集到的军量足足少了两成,李傕才不得已经常纵兵劫掠陈留、颍川和南阳。 胡封能分到的军粮不多,无论如何,也要将这批粮划劫下。 第303章鱼儿上钩 入夜,函谷关上游二十里处的河面上。 一艘走舸飞快的划了过来,直接冲到了甘宁的大船前。 “怎么样?” 甘宁不及小船停稳,就大声问道:“前方可有伏兵?” 斥侯兵大声道:“启禀都督,前方峡谷北岸火把通明,疑有大量伏兵!” “嘿!” 甘宁握拳击掌,狠狠道:“胡封这厮果然贼心不死,想要劫我军粮草!” 有水军小校问道:“都督,现在怎么办,前面峡谷太窄,我军战船只能依次通过。胡封只需在两侧的山崖上埋下数百兵卒,但我军到时抛石击之,便可将我军战船击沉!” “不要紧!” 甘宁摆了摆手,狞笑道:“这个主公和军师早就料到了,就怕胡封不来。这厮既然想要劫我军粮草,肯定得准备船只,先等上几天再说!” “这……” 小校大惑不解,不知主公和军师想要干什么。 函谷关,胡封官邸。 天很快亮了,斥侯来报,西凉水军将战船靠在了南岸的一处浅滩上,明显是埋伏在北岸山崖上的伏兵起到了作用,令西凉水军不敢趁夜行船。 胡封问道:“木筏赶制的怎么样了?” 小校答道:“已征集五十余条渔船,赶制了两百个木筏。” 胡封顿时精神一振,问道:“能载多少人?” 小校道:“大点的渔船可载二十余人,小的十二人,木筏亦可载七八人。” “这么少!” 胡封顿时大皱眉头。十分的不满意。 小校道:“将军,不少了啊。渔船不比西凉军的战船,所有的船只和木筏加起来。可载两千八百人,西凉水军还不到千人,我军夺下这笔粮草足够了。” 胡封脸色这才好看了些,想了想,道:“不可大意,我军虽然兵力占据,但在水上与水军交战也未必就能占到便宜,别阴沟里翻了船。” 小校不以为然道:“西凉水军算什么水军,甘宁那厮不过一介**。又能训练出什么精锐水军来,况且西凉水军根本就没打过硬仗,将军未免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 胡封想想也是,但还是不敢轻敌,道:“为免发生一晚,可趁夜偷袭!” 小校问道:“那北岸山崖上的伏兵要不要撤回来?” 胡封骂道:“你是猪啊,万一水上交战不利,如何拦截西凉水军?娘的。你脑袋是用来吃屎的啊,这种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 小校满头冷汗,被骂的唯唯诺诺,不敢接腔。 胡封缓了口气。又道:“不过,让山崖上的伏兵熄了火把,不然到了晚上西凉水军不敢趁夜行船。我军还如何偷袭,快去!” “遵命!” 小校不敢再废话。连忙答应一声跑了出去。 “真是个猪!” 胡封又骂了一声,才摇了摇头。 太阳很快落山了。 数十艘大船停靠在一处浅滩上。士兵们正在无聊的摸鱼。 甘宁在甲板上踱来踱去,不时停下来举目远眺,等的有些心焦。 天色完黑下来之后,一艘小船从上潡顺水疾驰而来。 甘宁顿时精神一振,箭步奔到船头,待小船靠近,隔着二十多步,便大声问道:“主公大军今在何处,可曾赶到函谷关外?” 斥侯兵大声道:“禀都督,主公大军已到二十里外!” 甘宁问道:“可能被函谷关的斥侯探马探得?” 这时小船已靠近大船十步之内,斥侯兵闻声答道:“主公大军尚在北岸,正在水军的接应下渡河,不曾被函谷关的斥侯探子探得!” “这就好!” 甘宁狠狠击节道:“就等胡封那厮前来劫粮了。” 有小校问道:“都督,若胡封不来劫粮,又当如何?” “你他娘的乌鸦嘴!” 甘宁大怒,狠狠煸了那小校一巴掌,骂道:“胡封要是不来劫粮,你小子就跑到函谷去把胡封大军给引出来,不然老子把你大头小头一块砍了。” 小校摸着脑袋一脸委屈,“小人就是说说,主公不过说过,要未胜先言败吗?” 甘宁怒道:“少他娘的废话了,快去探路!” “遵命!” 小校不敢再废话,连忙跳到了一条小船上。 此时天色已黑,在河面上行船很危险。 不过,小校是锦帆贼出身,虽然黄河没有长河那么宽,但晚上在河面上划个船还是不成问题的,带着几名兵卒,熟练的驾驭着小船,顺游疾驰而下。 一直过了函谷,冲出函谷关下游二十多里长的峡谷,也没有发现伏兵。 小校觉得山崖上多半有伏兵,但黑灯瞎火的,却根本看不到。 若是在白天,斥侯兵还能从山势较低的地方爬上去,有无伏兵一探便知。 但大晚上的,根本就没办法爬山。 之前一连数日,北岸的册崖上都有火把亮着,上面明显有人。 今晚却一片漆黑,透着诡异。 小校不敢大意,更不敢点亮火把,摸着撑着小船往回划去。 甘宁早等的不耐,等小校爬上大船,劈头就“问道:“怎样,可有伏兵?” “都督,不好说啊!” 小校道:“从这里往下一直穿过那条大峡谷,两岸全都黑灯瞎火的,就算有伏兵,也看不到啊!之前峡谷北岸的山崖上都有火把,偏偏今晚没有,小人觉得肯定有问题。” “废话,这还用说吗?” 甘宁骂道:“就算是猪也知道肯定有问题。” 小校使劲抓了抓头,一脸郁闷,老大这是咋了,今天训了自己不下五次了。 甘宁在船头来回踱了一阵,沉声道:“抓紧时间歇息,三更出发。” “遵命!” 小校答应一声,立刻传下军令。 除了值夜的,所有水军士兵全都进了船舱倒头就睡。 三十艘大船虽然停靠在浅滩上,但距离河岸还有二十多步。 这么近的距离,若是有敌军前来偷袭,水军完全可以及时作出反应。李傕麾下并没有水军,只要将大船驶到河中心,甘宁根本就不怕胡封前来偷袭。 就那群旱鸭子,来多少也不够他扔下去喂鱼的。 一直睡到三更时分,甘宁才下令起船,三十艘大船驶到江心,摸黑顺水而下。 函谷关南接秦岭,北塞黄河,西面是高原,地势较为开阔;东面是绝涧,过了函谷关不足二里,就是一条二十多里长的大峡谷,两侧全是陡峭的山崖。 特别是河水北岸,有好几处地方连猴子都难以攀爬上去。 从关中前往洛阳的两京古道,就位于河水南岸,旁边也是险山密林。 如此险峻的地形,也就难关函谷关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美誉。 深夜,三千兵马乘着渔船和木筏静悄悄的躲在函谷关附近岸边的一片芦苇丛中,全都伸长了脖子,盯着不远处的河面上,有点望眼欲穿的味道。 然而等了快三个时辰,河面上依旧毫无动静。 “他娘的,怎么还没来?” 胡封气的小声骂娘,心里烦躁的像是吃了一只苍蝇。 三千步卒也早就开始打蔫了,个个打着哈欠,还不敢发出声音,实在有够憋闷,无不在心里问候着西凉水军的祖宗十八代,想打个盹都不敢。 河面上可不比陆地上,要是不小心掉到水里,可就麻烦了。 特别是这种临时赶制出来的木筏,怎么看都觉得很不安全。还好胡封因为缺粮,经常组织士兵到河里打鱼,虽然识水性的没几个,但划船还是不成问题的。 若非如此,借胡封个天胆,也不敢来伏击西凉水军。 要是连船都不会划,那还劫什么粮,不是给西凉水军送菜么? 胡封全副甲胃,站在最大的一条渔船上,眉头皱的紧紧的,低声骂道:“妈蛋,西凉水军这些胆小鬼,该不会是害怕被伏击,不敢过来了吧?” 有小校忙道:“将军放心,罗征要偷袭许昌,大军没有粮草怎么行。西凉水军已经在这里耽搁了三天,就算今晚不趁机冲过函谷关,明晚也肯定会偷渡过去的。” 胡封点头,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刚想说话,就发现前方不远处的河面上似有什么东西在移动,连忙揉了揉眼睛,借着星光仔细看了一阵,果然就发现有几条大船并行驶了过来。 由于这段河面较窄,南北两岸间的距离还不到五十丈。 就算是夜晚,若有大船在河中心行驶,相隔三十丈左右,虽然看不真切,但留心之下也能看出个模糊的轮廓,离的近了,更是能听到船浆拍击水面的声响。 “来了!” 胡封顿时精神大振,低声道:“准备好,听某号令出击!” “遵命!” 小校连忙答应一声,迅速以暗号传下军令。 所谓的暗号,也不过是学几声虫鸣或者是鸟叫声。 三十艘大船分成十排,每排三艘,没有灯火,趁着夜色顺着河水缓缓而下。 浆子手虽然极力控制着船浆拍击水面的力度,但三十艘大数,上千浆子手,此起彼伏的船浆拍击水面的声响在宁静的夜空下还是清晰可闻。 这里的河道本来就不宽阔,只要站在岸边,只要不是聋子都能听到。(未完待续。。) 第304章丧家之犬 胡封并没有急着下令出击,而是在过去了十艘大船后,才猛的断喝一声。 “出击!” 刹那间,河岸边比人还高的芦苇丛中立刻亮起了足足上千支火把,将附近的河面上照的亮如白昼,乱哄哄的喊杀声中,三千兵卒立刻撑着渔船、木筏杀了过去。 “终于来了!” 第一排中间的大船上,甘宁回头看到伏兵,非但不惊,反而长长的松了口气。 能否夺取函谷关,最重要的一环,就是要将胡封大军诱出关城。 若胡封不来劫粮,主公和军师定下的计谋绝对会胎死腹中。 好在自己诱敌成功,特意把装粮食的麻袋露在外面,终于将胡封诱了出来。 “停船,准备厮杀!” 眼看一堆乱七八糟的渔船和木筏冲了过来,甘宁嘴角边不由绽起一丝狞笑,猛的高举右臂断喝一声,三十艘大船上也很快亮起了上百支火把。 至于五十名早就严阵以待的锦帆贼,则第一时间跳下大船沉入了水中。 数十艘渔船和两百木筏很快被就冲了过来,冲的最快的几艘渔船已经狠狠的撞上了位于中间位置的几艘大船,然后结果却让胡封差点吐血。 如果西凉水军的战船是大象,那么这些渔船就是野鸡土狗。 渔船撞到大船上时,大船晃都没晃一下,渔船却差点翻掉。 有站船边上的兵卒一个不稳,直接掉进了河里,惊恐的扑腾着大叫。然而很快冒了几个水泡泡后就沉了下去,再无动静。看的其他兵卒心惊胆战,心里直抽冷气。 这他娘的。大晚上的掉了下去,哪里还有活路。 平时驾船出来打鱼,就算有人掉下去,也有会水性的士兵下水救人。 可是现在,哪还有功夫救人。 “杀!” 胡封站在后面,挥舞着马刀大喝一声。 “将军,上不去哇!” 前面的士兵们急的满头大汉,恨不得跳脚骂娘。 斥侯兵远远观望时,只能看到西凉水军的战船是大船。但船有多高,吃水有多深却根本不可能看清,直到此时到了近数,才发现西凉水军的战船高的有些离谱。 装满了粮食,大半截都沉到了水里,大船露在水面上的部分竟还有一丈多高。 这他娘的这么高,怎么能爬得上去。 渔船上的士兵们急的跳脚,大船上的水军却不放过这大好的机会。 嗖嗖嗖…… 有弓箭手张弓搭箭,居高临下地放箭。 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是头猪也没有射空的道理。 凄厉的惨嚎声中,挤在大船附近的渔船和木筏上,不断有士兵被箭矢射进,惨嚎着掉进了滚滚东流的河水之中。前来偷袭的胡封军立刻就慌了神。 水上不比陆地上,还能找地方躲避箭矢。 士兵们挤在本来就不大的渔船和木筏上,一看西凉水军竟然还有弓箭手。第一个反应就是躲避箭雨,然而根本就躲无可躲。你挤我推之下,渔船和木筏上的士兵们就像是下饺子一下。扑通扑通的往河里掉,这下立刻就引发了大混乱。 不用甘宁的水军突击,前来偷袭的胡封军就差点直接炸锅。 胡封本来就不识水战,更不知道水战是怎么打的,只以为甘宁兵少,自己兵力数倍于甘宁水军,只要弄到足够的船只,再加上伏击,肯定能击败甘宁的水军。 哪知道水战比陆战还要麻烦,对于时、地利、人和的要求,比步战和骑战还要更加严苛十倍水止,只是战船上的差距,就让胡封意识到自己错了个比猪还蠢的错误。 西凉水军的战船不但体积大,而且也太高了。 大半截都吃到了水里,水面上的部分竟然还有一丈多高。 他娘的,这还是船吗。该死的,西凉水军怎么会把战船造的这么高。 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功夫检讨自己的愚蠢了。 “稳住,别乱!” 眼看西凉水军只是箭了一轮稀稀拉拉的箭雨,两千余大军就彻底乱了套,不断的有士兵掉进了河里,胡封差点没气的吐血,挥舞着马刀厉声大吼,“都他娘的别挤,用盾牌挡住箭矢,用绳索爬到大船上去,干死这些狗娘养的水军。” 然而没用,士兵们的慌乱根本就止不住。 水军对兵员素质的要求,比步兵和骑兵还要苛刻的多。 一万乌合之众有可能冲散一千训练有素的步兵,但一万旱鸭子在水上绝对奈何不了一百个精通水性的水贼,而且搞不好还会被一百水贼来个团灭。 胡封麾下的西凉军绝对彪悍,但那只是在陆地上。 到了水中,一旦战事失利,就必然会引发恐慌,造成灾难性的后果。 会划个船,能捞个鱼代表不了什么,甚至连会水性的都没几个。 平时还没什么,但真正将战场移到水面上,这些旱鸭子立马就怂了,数十渔船和木筏挤在一起,摇来晃去的,士兵们站不稳,接连不断地往水里掉。 相比胡封军的混乱,西凉水军就要井然有序多了。 甘宁的水军虽然不如荆州水军,也没打过什么像样的硬仗。 但训练了一年多,水性至少比胡封麾下的这些步卒强的多,在黄河里一次游个二三十里也不是问题,任由战船再如何晃动,都能站的稳稳的。 本来初次实战,还有些紧张。 但在看到伏击的敌军先乱了起来,立刻就放宽了心。 “去死!” 甘宁纵身跃上一艘渔船,如同一头爆起伤人的狮子般,挥刀将离的最近的三名兵卒直接斩成六截,随后轻轻一跃,脚下发力,渔船立刻剧烈的摇晃起来。 “啊啊啊……” 惊呼声中,渔船上剩下的十多名兵卒立刻失声惊叫起来,只觉的天旋地转,脚下似是失去了重量,摔倒在船舱里随着渔船剧烈摇晃滚来滚去,根本就站不起来。 至于手里的武器,更是早就丢到河里去了。 小船上很快就只剩下了甘宁一人,十余名兵卒全都掉到了河里。 不过就在这时,又有几名水军士兵跳了上来。 “开船!” 甘宁大喝一声,几名兵卒立刻操起船浆,拍进了水中。 渔船仿佛箭一样的射的出去,在挤成一堆的渔船和筏中横冲直撞,凡是被撞中的渔船和木筏,上面的士兵全都掉到了河里,引发更大的混乱。 这个时候,更让混乱的胡封士兵惊恐的事情发生了。 几艘渔船和十几条木筏莫名其妙的翻掉,上面的士兵全都成了落水狗后,终于有人发现了不对劲,惊慌地大叫起来,“不好,水里有人。” 原本就慌乱的兵卒们更加惊慌了,恨不得插上一对翅膀飞到岸上去。 这他娘的水面上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黑灯瞎火的,连水里都有甘宁的人,这仗还怎么打,根本就没法打,素来彪悍善战的西凉军从来没这么窝囊过。 有士兵都气的骂老天爷了,却无济于事。 到了水上,就算想逃也无处可逃,只能急的跺脚。 短短不到一柱香的时间,至少过半的兵卒掉到了河里喂了鱼。 这些步卒几乎没有几个会水的,黑灯瞎火的掉到河里,活命的机会几乎为零。 更多的西凉水军跳下了渔船和木筏,跟在甘宁后面在河面上横冲直撞,到处都是惊慌的叫喊声和凄厉的惨嚎声,河水已被鲜血染血,只是黑夜中峭人看到。 后面的士兵拼命的划着渔船和木筏,想要逃到岸上。 这个时候,谁还记得劫粮。 就算甘宁的水军全部下了战船,也没人顾得上去劫粮了。 “快走!” 胡封眼看不妙,顾不得心疼,第一时间命亲兵掉头,船着渔船逃到了岸上,惊魂未定的狠喘了几口粗气,连忙收拢侥幸逃到岸上的残兵败卒。 等到收拢了两三百败兵,西凉水军已经划着渔船和木筏追杀了过来。 胡封当即气的吐了一口老血,娘的,简直太欺负人了,自己好不容易才搜集到的渔船和赶制的木筏,却全都用来资敌了,这亏吃的,实在让人胸闷无比。 再看看身边惊魂未定的败兵,还哪里有半分斗志。 还好岸上还有五百步卒,不然可就麻烦了。 然而,来时的三千兵马,却只剩下了一千不到。 还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就折损了两千多兵马,损失不可谓不惨重。 甘宁的水军中虽然有弓箭手,但真正被弓箭射死的,最多也不过两三百人,九成的兵卒都是引发混乱后,或你挤我推掉到河里,或被锦帆贼掀翻了船淹死的。 胡封的脸皮一阵抽搐,心头都在滴血。 函谷关只有五千兵马,不想一战就折损了近半。 这要是被老舅知道了,还不得剥了自己的皮才怪。 然而,现在却不是心疼的时候。 甘宁已经带着水军追杀了过来,哪里还敢犹豫。 “走!” 胡封二话不说,立刻带着守在岸上的五百兵卒和两百多残兵败卒,如同丧家之犬般往函谷关逃去,否则若是被西凉水军缠住,可就麻烦了。 甘宁冷笑数声,也不追击,把手一挥,径自返回大船上去了。(未完待续。。) 第305章嫔妃有味道 胡封急若丧家之犬,引着数百残兵败卒逃到函谷关西门,直到确定甘宁的水军并没有追上来之后,才惊魂方定,长长地松了口气。 然而一想到折了两千多兵马,就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原以为兵力是甘宁的近三倍,又是伏击,肯定能大获全胜。 不想却吃了个大亏,折损了两千多兵马,这亏吃的实在有些大了。 若是让舅父知道了,岂能饶得了自己。 “开门,快开城门!” 胡封还在懊悔欲死时,已经有小校冲到了城下,高声大喝。 关城上的守军早瞧见了胡封,不敢怠慢,连忙打开关城迎了出来。 胡封正准备入关,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的轻微的异响。 方才只顾着逃命,根本就没有发现附近有何异常。 直到此刻心神松懈下来,士兵们才发觉到有些不太对劲。 士兵们瞪大着眼睛瞅了一阵,立刻大叫一声,“将军,有人。” “有人?” 胡封刚刚回过身来,闻言连忙瞪着眼睛细看,这一看立刻就变了脸色。 只见不远处的夜色下人影绰绰,正在向关城方向靠近,那轻微的‘踏踏’声根本就是战马行走时发出的声音,只是战马走的并不快,方才急着逃命时弄出的动静又不小,根本就没有发觉。直到此刻离的近了,士兵们才猛然惊觉。 西凉兵对骑兵并不陌生,只要用破布裹住马蹄子。不说落地无声,战马以正常速度行走弄出的声响会小许多。一般骑兵偷袭劫营时,也会用这法子。 但是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一支骑兵,那可就要了老命了。 “快,关上城门!” 胡封差点惊的魂飞天外,顾不得自己还没进城,就扯开嗓门大吼一声。 “杀!” 黑夜中响起了山崩地裂般的喊杀声,原本正在悄然接近的骑兵发现形迹暴露,立刻猛的狂催胯下战马,汹涌杀了过来,惊雷般的蹄声瞬间炸碎了宁静的夜空。 胡封的数百残兵败卒本就兵无斗志。此刻更是成了惊弓之鸟。 听到乍起的惊雷般的蹄声,无不脸色狂变,猛的向城门狂冲了过去。 “快点关上城门!” 胡封也在撒开丫子狂奔,一边跑,还一边厉声大吼。 然而哪里还来得及,数百残兵败卒挤在城门口死命的往里挤,城门根本就关不上。 数步百的距离,骑兵冲锋最多只要二十个呼息便到。 胡封刚刚斩杀了几个挤在城门边的溃卒,一彪骑兵就已经滚滚杀到。如同下山的猛虎般冲了吊桥,杀城了城门洞里,所过之处只杀的军关士兵人仰马翻。 “死开!” 许褚大吼一声,一马当先杀进了城中。 胡封见势不妙。刚想逃走,早被许褚催马赶上,一刀斩下了头颅。 罗征随后引军杀到。很快将城门附近的守卒杀散,控制了函谷关西门。 函谷关本有五千兵马。胡封伏击甘宁水军时折损近半,城中只剩下两千多兵马。关城即守,如何还能挡得住五千如狼似虎的骑兵。 不到一个时辰,城中就守就被彻底击破。 及至天亮时分,残敌肃清,函谷关易主,千余俘虏被收缴了武器全部关押。 罗征在亲兵的护卫下登上城头,扶着城垛向贾诩微笑道:“终于拿下了函谷关,胡封那个白痴,弄了一批渔船和木筏,也敢去伏击水军,真不知道‘死’是怎么写的。” 贾诩道:“若非胡封军中缺粮,我军怕是很难将极诱出函谷关!” 罗征喟然道:“是啊,这次能夺下函谷关,实在是运气。不过,函谷关即下,潼关的作用就不那么重要了,与其浪费大量人力物力,还不如停下算了。” 贾诩却提出了不同意见,“主公,修筑潼关已经浪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若就此叫停恐怕会惹来非议,不如干脆筑起雄关,亦可为关中的第二道门户!” 罗征思索了一阵,才道:“罢了,就依文和之见!” 洛阳北宫,一处完好的宫殿内。 夜已经深了,李傕还在做着健身运动,将一名嫔妃干的雪雪呻吟。 这些嫔妃可不是李傕的嫔妃,而是董卓的嫔妃,也曾是汉灵帝的嫔妃。 董卓入京后,霸占了汉灵帝的嫔妃,及至董卓被谋杀,李傕入主洛阳,不但将皇宫当成了自家花园,同时也理所应当的霸占了董卓的一众嫔妃。 虽然这些嫔妃都已经二十多岁了,不再年轻,但干起来还是特别有味。 毕竟是皇帝的妃子,那感觉真是不一样。 大约一柱香后,随着一声野兽般的大吼,李傕狠狠喷发了。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兄长,大事不好了!” 从弟李应焦急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函谷关失守了。” “什么?” 李傕惊的差点跳了起来,一轱辘翻身爬了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急急吼道:“到底怎么回事,函谷关易守难攻,又有五千大军驻守,怎么会失守?” 李应大急道:“据从函谷逃过来的溃卒所述,数日前胡封趁夜率军伏击甘宁水军,欲劫甘宁水军押运的一批粮草,不料被甘宁水军杀的大败,被罗征趁势夺了函谷关。” “啊……” 李傕大叫一声,只气的脸色铁青,半晌无语。 “兄长,兄长……” 李应等了半天,听里面没了动静,不由再次大叫两声。 “胡封鼠辈。某誓杀之!” 李傕切齿大骂,三两把穿上衣服奔了出来。 李应冷不丁骇了一跳。这个时候的李傕脸色狰狞,暴怒的好像一头狮子。眼神凶狠的好像要吃人,李应吓的心头狂跳不止,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罗厮大军今在何处?” 李傕披头散发,厉声喝问道。 李应忙答道:“罗征只带了五千骑兵,就在函谷关?” “五千骑兵?” 李傕这才脸色稍霁,疑惑道:“怎得只有五千骑兵,莫非罗征不是要攻打洛阳?” “当然不是啊,兄长!” 李应连忙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据说罗征要率领五千骑兵。从河东绕到上党,再从高都南下,渡过河水偷袭曹操的许昌,顺便在中原劫掠一批人口,甘宁水军负责人从水路押运粮草,并中并无兵马调动,罗征应该不是要攻打洛阳!” 李傕这才长长松了口气,忽然发觉自己竟然有点害怕罗征那厮。 这个发现让他倍感屈辱,罗征那厮算个什么东西。当初在西凉军中不过是个毫无资历的小辈,自己身为西凉旧将,又岂会怕了那个嘴上没毛的小子。 虽然不愿承认,但听到罗征没有进攻洛阳的意图。却放下了心。 “胡封呢,为何不来见某?” 李傕脸色不是很好的问道,恨的咬牙切齿。 函谷关不但是关中的门户。也是司隶的西大门。 李傕之所以在张济被灭掉后派兵抢占了函谷关,就是想要扼住司隶门户。以防罗征趁势进兵洛阳,一旦函谷关失守。洛阳将会毫无阻碍的暴露在罗征的兵锋之下。 这个后果太严重了,严重到让李傕寝食难安。 李应擦了擦汗,道:“胡封已经战死了。” “哼,便宜了这厮!” 李傕余怒未消,根本不在乎一个外甥的生死。 就算是他的亲儿子丢了函谷关,李傕也绝对不会手软,更别说一个外甥。 李应小心翼翼的问道:“兄长,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李傕烦躁地道:“函谷关已经失守,罗征大军随时都可杀到洛阳,本将军可不想步了郭汜那厮后尘,速派八千大军进驻谷城,同时修缮城防,以为洛阳屏障!” “遵命!” 李应答应一声,飞快的去了。 函谷关,城守府。 张辽风尘仆仆的从长安赶到函谷关,不及歇息便来见罗征。 “文远来了!” 罗征起身相迎,示意张辽免礼,在一旁落座后,才道:“此番依文和之计,出奇兵夺下函谷关,打通了洛阳门户。然函谷关得失至关重要,为免李傕尽起大军来攻,让其他人镇守这座雄关,本将军睡觉都不会安稳,唯有文远守着函本将军才能放心。” 张辽虽然十分疲惫,但此刻却是禁不住热血上涌,奋然拱手道:“主公放心,末将定不辱命。只要末将不死,绝不让李傕一兵一卒踏上关城!” 罗征欣然道:“文远之能,本将军早已尽知,自然放心!” 贾诩手抚长髯,微笑不语,暗忖主公驭下的手段是越来越纯熟了。这样的时机说出为这样的一番话来,焉能不让张辽死心踏地,从此再无二心。 对于臣子来说,又能有什么比主君毫无保留的信任更暖人心的。 特别是张辽曾在吕布手下当差,受尽了魏续等将的排挤,更加深刻的明白主君放无保留的信任是多么的难得,焉能不热血上涌,死心踏地的效力。 罗征勉强了张辽几句,话风一转,又对贾诩道:“函谷关虽下,但我军依旧过不得洛阳和虎牢关,水军战船有限,亦无法将五千骑兵从水路送到汜水关外,我军依旧得从河从经上党绕道。事不宜迟,本将军意明日就北上河东,文和以为如何?” 贾诩点头道:“正该如此!” 罗征‘嗯’了声,复又向张辽道:“文远,函谷关可就交给你了。” 张辽奋然道:“主公放心,人在城在,城破人亡!” 罗征沉声道:“人死了城也要在!” 张辽急一挺胸膛,大声道:“末将领命!”(未完待续。。) 第306章凶名所致 建安四年,公元196年三月初。 贾诩献计引蛇出洞,将函谷关守军诱出关城,不料被甘宁水军杀的大败。 罗征遂以奇兵袭破函谷关,命麾下大将张辽领军五千镇守关城,随即亲率五千骑兵复从华阴北上河东,从绛邑东进,经翼城进入上党,南下高都。 就在这个时候,赵云率领五千骑兵也到了永安。 霍大山北麓,通天山以东的大草原上。 五千骑兵皆一人双马,纵骑飞奔在荫绿的原野上。 自初平三年罗征平定凉州以来,就先后对麾下骑兵进行了多次整编,现在还保留下来的一万骑兵全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百战悍卒,可以说是一支真正的精锐。 武器装备方面,这支骑兵也有了很大的变化。 罗征在攻占后,麾下虽然也有数万骑兵,但装备却十分简陋。 那时候罗征穷的叮当响,麾下军队连统一的武器都装备不齐,兵员也参差不齐,大半骑兵都是征召羌胡人,汉人骑兵只占了一小部分。 真正能称得上精锐的,也就三千旧部。 虽然战斗力也很强悍,但离真正的精锐骑兵,还是有一定的距离。 随着这些年不断的对外征战,经过去芜存菁和好几轮换血,现在的一万骑兵几乎全都是由汉人组成,羌胡兵不是成了屯田兵,作为后备部队,就是消耗在了战场上。 数量虽然少了,但是这支骑兵的战斗力却不减反增。 罗征麾下只保留了三万机动兵力。这三万兵马不用从事农业生产,专司战争。可以说是真正的职业军人,不但要接受最为严苛的军事训练。补给方面也是最好的。 本来留下的就全都是上过战场的老兵,又花了大代价供养,战斗力自无需多说。 赵云纵骑飞奔在骑阵的最前方,只觉得心胸无比的开阔。 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了,能够率领一支骑兵征战胡虏,像霍骠骑那样扬大汉国威于塞外,一直是赵云的梦想,如今终于可以实现了。 “报——” 就在赵云心向神驰时,前方一骑就侯探马流星般的飞奔过来。 赵云轻提马缰。缓缓降低了马速。 斥侯骑兵奔到近前,大声道:“禀报赵云将军,羌、月氏二部首领率部前来迎接。” 赵云轻轻勒住战马,把手一挥,令道:“传令大军就地列阵!” “遵命!” 早有十余骑传令兵催马飞奔而去,迅速传下军令。 正在滚滚而进的五千骑兵立刻开始减速,后军极力向两翼展开,在开阔的旷野上摆成了扇形,两翼略微向前倾。牢牢拱卫着中军,前后共有两排。 不多时,远方有惊雷般的蹄声响起,一支骑兵迅速向这边靠近。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地数千骑兵已经进至一里之内。 赵云只扫了一眼,便目测出这支羌胡骑兵大约在三千骑左右。 五百步之内,羌胡骑兵开始缓缓减速。最终在三百步外收住了阵型。 羌胡骑兵阵前,两条铁塔般的大汉纵骑飞马出阵。直奔到百步开外才勒住战马,一轱辘滚下马背。伏在地上大声道:“吉安、巴都拜见罗征将军!” 赵云亦催马出阵,朗声道:“二位首领请起,某乃赵云是也!” 二部首领闻言顿时一怔,脸色就有些不大好看,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赵云的威名他们自然也听过,但赵云威风再盛,也不及罗征凶威赫赫,这些羌胡人怕的是罗征,可不是赵云,既然来的不是罗征,自己还跪什么。 “敢问罗征将军何在?” 河套羌人首领吉安翻上马背,勉强问道。 月氏人首领巴都也上了马背,目光灼灼的盯着赵云。 河套地区历来民族复杂,匈奴人虽然最为强大的部族,但也有月氏、羌、氐、戎等部族游牧于上郡、西河一带,更有被胡化的汉人定居。 罗征凶威赫赫,屠灭的部落不下数百,杀的胡人更是以十万计。 匈奴人不愿意投靠罗征,是因为河套的匈奴人有野心,而且匈奴人也是罗征的主要打击对象,初平三年一战屠灭休屠泽,就让匈奴人再没了投靠的可能。 而羌人和月氏人却不同,在罗征手下混的还是不错的。 所以游牧于西河、上郡一带的羌人和月氏人才第一个倒向罗征。 虽然罗征征杀的羌人更多,但羌人历来就不统一,牧居于八百里羌原的羌人和迁居汉境的羌人有本质上的不同,这也是罗征分划羌人的重要手段。 拉拢迁居汉境的羌人,血腥征了和镇压牧居于八百里羌原的羌人。 对于世居汉境的羌人来说,罗征就算将八百里羌原的羌人全部杀个精光,他们也不会敌仇罗征,因为从骨子里,这些羌人已经不是羌人了。 就好像后世的内蒙古和外蒙古,有本质上的区别。 所以西河的羌人才会投靠罗征,一来是因为罗征对羌人还是不错的,凉州的羌人现在日子就过的不错,二是罗征的凶名实在太盛,稍有反抗,动辙就是灭族。 是投靠罗征,建立功勋,从此以后过上好日子,还是反抗罗征,最终被血腥的屠灭整个部族,其实并不难选择,羌人和月氏人根本就不用考虑。 在罗征的檄文发到河套后,立刻就做出了选择。 月氏人更不用说,投靠比羌人还要积累。 盖因凉州的小月氏女王真保现在是罗征的女人,而且凉州的小月氏一支一直不遗余力的支持罗征,得到的好处比羌人还多,现在日子好的别提多滋润了。 虽然有不少青壮战死,但却为子孙挣到了大量的生存空间。 有了这个榜样,月氏人可不想反抗罗征被屠灭部族。 就算和凉州的小月氏不是一支,但终究同族,痛痛快快的投到罗征帐下,只要肯出人出力,日后立下功劳,总能得到了些好处,总比被罗征屠灭部族强。 正是基于这样的原因,羌、小月氏二部才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投靠罗征。 然而,如今来的却不是罗征,可就让二位首领大失所望。 怎么说也是部族首领,就算要依汉人的礼数行跪拜大礼,那也是拜罗征这个日后要效忠的主君,给赵云下跪算什么,吉安和巴都心里都有些火气。 成英催马上前,慢条厮理道:“二位首领稍安勿躁,我家主公欲往中原一行,故命赵云将军统兵征伐河套。二位首领能识时务,举族投靠我家主公,实乃豪杰也,我家主公已尽知二位首领之心,故命在下代为加赞。” “这……” 二人恍然大悟,只是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 罗征没有亲自前来,明显对他们并没有多少重视,这让两人很是不满。但就算有再大的不满,这个时候也不敢多说什么,罗征的凶名可不是吹出来的。 赵云将二人神色看在眼里,心中也有数,把手一挥,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我家主公曾有言,羌、小月氏二部可为部众,若二位首领诚心举族来投,只要能立下功劳,则如凉州羌胡,待日后扫平河套必有你二族的牧场和牛羊;若不然,则如休屠各胡下场。二位首领若没有异议,就随某踏平氐、戎、狄等部,否则就请回吧!” 成英皮笑肉不笑地威胁道:“两位首领可要想好了,走对了路,则部族繁衍,子孙可为我家主公臣民,再无灾祸。若踏错了路,休屠各胡就是最好的例子。” 吉安、巴都面露怒容,却不敢发作。 互换了一个眼神,最终无奈地说道:“某等愿追随赵云将军征战!” 两人既然来了,自然早就已经想到了反抗罗征的后果。 没有人敢怀疑罗征的实力和凶残,当初尚有凉州一州之地,就灭掉了休屠各胡,扫平了八百里羌胡,如今又占了关中,自己这些小部落拿什么去抵挡那凶徒。 吉安和巴都更不怀疑,只要自己敢不听话,绝对会被罗征那凶屠夷灭部族。 就算心里再不满,也只能乖乖的追随赵云征战河套。 “如此便好!” 赵云道:“两位首领在前引路,与某先行收复离石。” 吉安、巴都答应一声,当即掉头纵马而去,率军在前开道。 赵云目送二人纵马离去,想了想,才喟然道:“法正去了美稷,也不知分化匈奴部众进行的如何了,若事不成,就只能与匈奴人决一死战了。” 成英道:“赵云将军不必担心,法孝直极富智谋,主公和军师也多次称赞,此去美稷必然有惊无险。就算谋事不成,也有后手可安然返回长安,将军还是先行击破西河、上郡一带的其余胡人部落,再尽征其后,最后破匈奴,以平河套。” 赵云点了点头,道:“正该如此,我们也走吧!” 说罢纵马奔出,成英连忙拍马跟上。 五千骑兵云集景从,跟在羌兵和月氏骑兵后面,往北方向疾驰。 离石乃西河郡郡治,为匈奴人所占。欲取河套,自然要先收复离石,再图进兵。(未完待续。。) 第307章猜测 许昌衙门,曹仁皱着眉头,在堂下来回踱步。 匆匆脚步声中,陈宫大步走了进来。 “陈宫先生!” 曹仁连忙迎了上去,拱手一揖。 陈宫回了一礼,问道:“不知将军相召,有何要事相商?” 曹仁道:“方才斥侯来报,有一支西凉水军顺河水而下,停在了官渡附近,三十艘大船上皆装满了粮草,不知在弄什么玄虚,弄请先生前来商议。” “西凉水军?” 陈宫不解道:“西凉水军运粮草来干什么?” 曹仁蹙眉道:“某也是不甚明白,数日前洛阳有消息传回,罗征诱出函谷关守军,复以奇兵袭破了函谷关,本以为罗征要趁势进兵洛阳,不想却让水军押运粮草来了中原。” 陈宫立刻脸色一变,凝声道:“会否是罗征那厮要来劫掠中原?” 曹仁道:“听说罗征治下凉州连年大获丰收,去岁三辅地区秋粮收获亦颇丰足,若真是要来劫掠中原,水军战船上装的就是骑兵,而不是粮草了。” 陈宫道:“就算罗征不缺钱粮,但他缺人口啊!” 曹仁神色一凛,眉头蹙紧,飞快的思索起来。 陈宫又道:“关凉之地自建武以来,便一直战乱不断,已不复西汉之鼎定,人口远不及中原地区,此乃罗征大的硬伤,故尔这厮才不惜一切代价吸引流民前往凉州,甚至派人到各地蛊惑百姓往关中、凉州等地迁徒。况且这厮劫掠成性,不改强盗作风。派人前来中原劫掠人口在下以为并不稀奇,让水军押运粮草也就不足为难了。” 曹仁道:“然则罗征大军又如何过得洛阳、虎牢关?” 陈宫走到宫事地形图前。仔细看了一阵,才随手划了一条线。道:“曹仁将军怎得忘了河东。河东地理位置重要,北上可击西河、上郡等地,直逼河套。往东可经翼城而入并州上党,从高都南下,绕过太行山东麓渡过河水,则可进兖州。” 曹仁盯着地图看了一阵,才凛然道:“若不带粮秣辎重,骑兵轻装疾行,最多十日便可杀到官渡。西凉水军只需将粮秣辎重运到官渡,罗征便无粮草之忧。如此一来,许昌怕是要面临西凉骑兵无休止的袭扰,这下糟了,需得速速禀报主公!” 陈宫深以为然道:“曹仁将军所言极是。” 曹仁凝思半晌,道:“若此番猜测不假,恐兖州各郡再起狼烟,万不能让罗征那厮再祸害中原。某打算引军北上,前往官渡阻击西凉军。先生以为如何?” 陈宫眼神闪烁了下,道:“理当如此!” 曹仁拱手一揖,道:“如此,许昌就拜托先生了。” 陈宫也回礼道:“将军竟尽引军前往。在下定会为主公守好许昌!” 曹仁这才别过陈宫,匆匆去了军营。 洛阳,北宫。 李应看了看李傕。不解地问道:“兄长,罗征要偷袭许昌。劫掠中原,我军既然和曹操结盟。共抗罗征,为什么不把这消息告诉曹操?” “你懂什么?” 李傕训斥了一声,冷笑道:“曹阿瞒那厮诡计多端,想要让某给他挡着罗征,这些年来虽然给了本将军一些军粮,但本将军何曾真正占到过便宜?想把本将军当枪使,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罗征那厮要偷袭许昌,就让他去好了,最好把中原再杀个天翻地覆,反正那厮也不可能占据中原,到头来只会便宜了本将军。” “呃!” 李应迟疑道:“就算罗征把中原杀个天翻地覆,我们能占到什么便宜?” “怎么就这么蠢呢!” 李傕无奈地解释道:“曹阿瞒那厮虽然和本将军结盟,但却在管城、轩辕关一带布置了大量兵马,明显是在防备我军。若果罗征偷袭许昌,必然会引开许昌周围的兵马,到时候就算不能干掉曹操,我军亦可趁机劫掠到不少粮草,怎么会占不到便宜?” “原来如此!” 李应这才恍然,只是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既然已经和曹操结盟,若再趁火打劫违背信诺,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可看看自家兄长的脸色,李应识趣的没有把这话说出来。 汝阴,曹操大营。 “主公!” 程昱行色匆匆,进了中军大帐,向曹操拱手一揖。 曹操见程昱神色有异,不由摆了摆手道:“程仲务须多礼,可有要事?” 程昱凝声道:“曹仁将军谴八百里急加来报,俱言数日前函谷关失守,被罗征以奇兵一占袭破。今西凉水军从水路押运一批粮草已到官渡,罗征极有可能率骑兵绕到上党,从高都南下劫掠中原,现已亲率余千大军北上镇守官渡。” “什么?” 曹操大吃一惊道:“函谷关失守了?” 程昱点头道:“正是!” 旁边郭嘉击节道:“函谷关一带被罗征攻占,局势将急转直下。没了函谷天险,罗征大军完全可以在水军的接应下,直接从水路杀进中原。从河东绕到并州上党,虽然也能够绕过太行山东麓渡河南下中原,但西凉水军要押运粮草从水路过函谷关却没那么容易,我军只需挑拨李傕,自可将西凉水军挡住,今函谷关既已失守,我军将会极为被动。” 曹操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凛然道:“奉孝以为罗征当真会前来劫掠中原?” 郭嘉道:“不得不防啊,罗征那厮对产自凉州的战马控制的极严,我军欲购一批战马而不可得,却在去年卖给了袁绍两万匹军马。袁绍乃主公统一中原、河北最大的敌人,罗征卖军马给袁绍说明了什么?那厮野心勃勃,断不会这么好心帮助袁绍,这只能说明罗征认为主公对他的威胁要比袁绍大的多,所以才不惜与袁绍结盟,甚至不惜让袁绍加快统一河北四州的步伐,好促成袁绍举兵南下。” 曹操怔然半晌,才喟然道:“罗征匹夫还真是看得起操呐!” 郭嘉道:“事情已经很明显了,罗征视主公为大敌,为了给主公资敌,甚至能卖给袁绍两万匹军马,率军劫掠中原,给主公制造麻烦也就不足为怪了。” 旁边刚刚投入帐下的汉室宗亲、淮南人刘晔道:“军师所言极是,况且罗征那厮靠劫掠起家,一直不改强盗作风,而关凉之地人口稀少,一直是罗征最大的硬伤,此前就曾花费巨大代价收容流民,更派人到各地蛊惑逃难百姓前往关中和凉州,此番趁我军与袁术交战时出兵从中原劫掠人口,有极大的可能性,不可不防!” 程昱道:“罗征既视主公为大敌,会否偷袭许昌?” 郭嘉神色凝重的道:“还真有这个可能。” 曹操刹时变色,许昌离官渡不远,骑兵疾行军一日便可从官渡杀到许昌。 若许昌被袭破,只恐大事休矣。 颍阴人荀攸道:“许昌有陈宫先生坐镇,罗征若率骑兵偷袭,必然无法随军携带辎重和攻城器械,如何能袭破许都,在下以为主公大可不必担心!” 曹操这才脸色稍微好看了些,看向郭嘉,问道:“奉孝以为如何?” 郭嘉沉声道:“我军强攻淮南不下,数万大军日耗极巨,再有一个多月,淮南地区将迎来长达一个多月的雨节,与其与袁术在这里僵持不下,还不如退回颍川休整。” 曹操眼神一凝,立刻就明白了郭嘉的意思。 强攻淮南不下是一个原因,然而最重要的,还是郭嘉对颍川局势的担忧。 有些话不必说出来,但聪明人都能听出来。 若罗征亲提大军奔袭许昌,曹操就要面临被抄掉老窝的危险。 毕竟罗征诡计多端,帐下贾诩也不是善茬,谁也不敢保证陈宫能否守住许昌。 这个风险太大了,一旦发生这样的事情,曹操必然会遭到重创。 最明智的选择,就是退回许昌,应对各种突发情况。 荀攸道:“罗征率军劫掠中原毕竟还只是猜测,并非定论。况且就算是真的,罗征也未必会亲率大军前来,也有可能谴一将统兵,若就此撤军,只怕于军心不利。主公何不谴一上将领一军回师许昌坐镇,若罗征果真亲率大军前来,再撤军也不迟!” 曹操看向郭嘉,问道:“奉孝以来如何?” 郭嘉道:“这样也行,但需得防备李傕。此人虽与我军结盟,但若局势有变,许昌周边的兵力势必要被调开,难保此人不会趁火打劫。” 曹操深以为然道:“善,就依奉孝之见!” 大将夏侯惇当即出列道:“孟德,某愿引一军回许昌!” 夏侯渊、曹纯、李典、乐进等将也想请命,却被夏侯惇抢了先,只好坐了回去。 曹操欣然道:“有元让回许昌坐镇,吾自可高枕无忧矣!也罢,元让可引军八千,明日三更造饭,五更出兵,速速赶回许昌,以防局势有变。” “喏!” 夏侯惇答应一声,立刻出帐扬长去了。 又议了一些事情,众文武才各自散去,鱼帐出了帅帐。 郭嘉正准备离开,却被曹操以眼神止住,只好坐了下来,待其他人离开后,才跟着曹操来到了旁边的一座军帐。(未完待续。。) 第308章计划不如变化快 邺城,袁绍官邸。 “见过主公!” 田丰匆匆进了内堂,向袁绍拱手一揖。 袁绍摆摆手,道:“元皓免礼,坐下再说吧!” 田丰侧身入座,问道:“不知主公召在下前来,有何事吩咐?” 袁绍道:“是这样,方才接到斥侯回报,罗征亲率五千骑兵经河东翼城至上党,欲从高都绕过太行山东蔍渡河南下奔袭许昌,元皓以为如何?” “这……” 田丰怔了下,不解道:“罗征虽然奇兵袭破函谷关,但司隶尚被李傕占据,就算罗征要举兵东进,也应该也攻下司隶才是,怎会绕过洛阳奔袭许昌?” 袁绍揉着眉心道:“此事吾也费解,不知罗征这厮又在搞什么玄虚!” 田丰沉吟了半晌,忽地脑中灵光一闪,立刻就想到了其中的关键。 去岁罗征谴使与袁绍结盟,又以两万匹军马跟袁绍交换了一大笔钱粮,田丰一直就觉的这事有猫腻,却始终不得要领,如今才渐渐有些明白过来。 徐州士族已经放话,只要曹操灭掉袁术,就迎奉曹操入主徐州。 眼下曹操正在攻打淮南,罗征这个时候亲提大军奔袭许昌,自是要坏曹操好事。往深里想,罗征放着李傕在洛阳而不去打,却要坏曹操好事,未尝不是在忌惮曹操。 也就是说,罗征把曹操当成了最大的战略敌人,至于袁绍…… 田丰看了看自家主公,罗征卖给袁绍两万匹军马。明显是在帮袁绍的忙。 罗征是怎么人,又怎么会如此好心。 卖给袁绍两万匹军马。肯定有他的意图。 田丰以前不明白,现在却猛然间想明白了一些东西。 既然罗征以曹操为最大的假想敌。那就说明在罗征眼里,袁绍不如曹操。或者说袁绍对罗征的威胁没有曹操大,所以才能卖给袁绍两万匹军马, 话说回来,这未尝便没有让袁绍遏制曹操的用心。 既然如此,这到是个可以利用的机会。 既然罗征的目标是曹操,那就让罗征和曹操去狗咬狗,反正曹操扩张过快,以袁绍为首的冀州军事集团也感觉到了不小的压力。 让罗征去给曹操制造点麻烦。拖延一下曹操统一中原的步伐,正好可以腾出兵来加快统一河北的进程,不然若是让曹操先统一的中原,届时袁绍再想平定河北可就难了。 田丰想到这时,当即道:“主公,这是好事!” 袁绍‘哦’了声,道:“何解?” 田丰道:“罗征曾屠灭曹操宗族,与曹操仇怨不小。此番亲提大军奔袭许昌,多半是要坏曹操好事。不想让曹操赢得徐州士族的拥奉,故尔亲提大军来攻。依在下之见,罗征此次出兵的目标,不外乎想要逼曹操从淮南撤军。” 袁绍思忖了一阵。才点头,道:“元皓所言在理!” 田丰道:“而且罗征此人劫掠成性,始终不改强盗作风。既然来了中原,就断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关凉地区地广人稀,此人多半还会在兖州劫掠人口。这几年曹操实力膨胀的太快。对我军不是什么好事。罗征既然想给曹操制造麻烦,对我军来说是好事,主公何不大开方便之门,若罗征粮草挤济不上,主公还可以给他些粮草周济也没什么。” 袁绍摸着胡子想了半天,才连连点头道:“元皓所言极是,就这么办!” 河水东流,一去不复返。 罗征率军赶到河水北岸的一处渡口时,太阳已经西斜。 “此是何方地界?” 罗征勒住战马,问带路的向导。 带路的猎户道:“此处乃朝歌地界,属河内郡管辖。沿着河水再往东北走十里,翻过那片山丘,才是冀州黎阳地界。不过那地方没路,骑兵也不好走!” 罗征摆了摆手,猎户立刻退到一边。 这时,开阔的河面上,一条小船乘风破浪,逆水疾驰而来。 “末将参见主公!” 甘宁肃立船头,待小船近了,直接跃上码头,俯身下拜。 “兴霸免礼!” 罗征摆了摆手,道:“水军到了几天了?” 甘宁答道:“已经五天了。” 罗征讶道:“本将军率骑兵轻装疾行,都走了十天,水军怎来的这么快?” 甘宁道:“主公有所不知,从函谷关走水路到这里,根本就不用绕远路,路程比主公从河东绕到上党短了一半还多,又是顺水行舟,水军自然走的极快!” 罗征了然的点点头,道:“若是有足够多的战船,本将军也就不用绕道了,直接从水路将大军运到这里,还省时省力,不用让将士们风餐露宿了。” 贾诩也道:“主公所言甚是,走水路的确比陆路要省时省力的多了。” 甘宁奋然道:“主公,富平船厂已有三艘楼船赶制完工,目前正在试水,若无问题最多半年后便可投入使用了。只需十艘楼船,再加上蒙冲、飞舻,便可运送主公大军。” 罗征欣然道:“此全赖兴霸从荆蜀等地弄来大批船匠,本将军给你记一大功。” “多谢主公!” 甘宁连忙拱了拱手,问道:“眼下天色将晚,主公是否要渡河?” 罗征问道:“北岸可有曹军?” 甘宁答道:“曹操部将曹仁引军八千已到官渡,在官渡扎下了营寨。” “什么?” 罗征眼神一凝,沉声道:“曹仁已经率军到了官渡?” 甘宁答道:“正是!” 罗征久久无语,半晌始击节道:“真是失策,这曹仁竟然已经料到了我军要从官渡南下奔袭许昌,曹氏、夏侯二族还真是兴盛呐,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等,无一不是可独挡一面的良将。看来此番要出奇制胜,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贾诩抚须道:“曹仁未必就能料到主公的真实意图,不过甘宁将军的水军押运大批粮草到了官渡就停船不前,曹仁要是不做些防备,如何能得曹操重用。依诩来看,曹仁多半是要防备我军从官渡南下劫掠中原,未必料到主公意在许昌!” 罗征点了点头,道:“话虽如此,不过许昌乃老操老巢,曹仁既然来了官渡,留守许昌的多半就是陈宫,此人极富智计,本将军想要偷袭许昌怕也没那么容易。” 贾诩道:“其实我军此次奔袭许昌的目的,只不过是逼曹操从淮南撤军,如此一来曹操得不到徐州士族拥护,想要入主徐州自然成了镜中之月。只要能逼的曹操撤军,我军的目的就算达到了。若是再能干掉曹操的一些兵马,就算是收点利息了。” 罗征欣然道:“文和所言极是,是本将军有些贪心了。” 顿了下,才道:“传令大军渡河,到了南岸再行休整!” “遵命!” 早有值令官大声应命,迅速传下军令。 五千骑兵分成十拨,在甘宁水军的接应下,分批渡过了黄河,于南岸的一处高地上扎下营寨,距离曹仁大营约有三十里之遥。 太阳正在落山,西边金霞漫天。 罗征在贾诩、许褚、甘宁等人的陪同下,登上曹仁大营数里外的一座山头,远远眺望曹仁大营,三百铁卫守在山头下面,个个杀气腾腾,持刀警戒。 贾诩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赞道:“此大营无懈可击,不论是选择立寨的地方还是营防的布置,都极为严整,不留死角破绽。曹仁果真是不可多得的良将,难怪会被曹操委以留守许昌的重任,此人之能,不在文远将军之下。” 罗征点点头,这曹仁的确有大将之才。 若说曹操麾下首将,当非夏侯惇莫属。不过夏侯惇骁勇善战,刚烈如火,而曹仁则是智勇兼备,在曹操定青州黄巾、攻豫州时都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袁术几次反扑,前线统兵御敌的都是这个曹仁。 贾诩道:“主公,若能设法干掉曹仁,则可断曹操一臂!” 罗征连连点头道:“本将军也是这个意思,不过曹仁这厮躲在大营里不出来,正面强攻又毫无胜算,若用诱敌、偷袭之计,只怕也奈何不了这个曹仁,如何是好?” 贾诩奸笑道:“曹仁有八千大军,若正面决战,就算能击破曹仁大军,我军亦难免伤亡过重,唯有将曹仁的八千大军调动起来,我军方可寻机歼敌。主公可不必理会曹仁,率军直扑许昌,看曹仁敢不敢冒者许昌被袭破的危险,继续躲在大营里。” 罗征狠狠击节道:“本将军也正有此意,就依文和之见!” 与此同时,曹仁大营。 曹仁站在一座哨楼上,也在远远的观望。 “将军!” 有小校指着罗征等人立足的山头,大叫道:“那里的大旗上分明便是个‘罗’字,此必是罗征那厮亲自探查我军大营,要不要出兵追击,指不定还能宰了罗征那厮。” “不可妄动!” 曹仁沉声道:“罗征那是那么好杀的,若那厮真有这么好杀,早知道了几百遍了。当年吾随主公将那厮堵在圉县,困了一个月,结果还是被那厮给跑了。今我军皆为步卒,彼军皆为骑兵,来去如风,纵然尽起大军,又如何能追得上。” “将军教训的是!” 小校满头大汗,连忙俯首认错。(未完待续。。) 第309章兵权君授 五千骑兵在河水北岸休整了三日,罗征当即亲提大军汹涌南下,直扑许昌。 若曹仁追上来,则寻机破敌。 若曹仁不来,就直接杀奔许昌,抄了曹阿瞒的老巢。 不过,实现这个目标貌似难度不小。 但罗征和贾诩一致认为曹仁不敢赌,毕竟许昌失陷的后果实太严重。 同样,若是曹操亲提大军奔袭长安,罗征也绝对不敢冒险,必然要率军回援。 果不其然,大军才到酸枣,斥侯就回报,曹仁也率军追了上来。 “曹仁大军多久能到?” 罗征沉声问道。 斥侯兵答道:“日落之前可到酸枣。” 罗征略一思忖,便断然道:“走,先击破酸枣再说!” “主公且慢!” 贾诩忙道:“我军此番出兵并不以攻城掠地为目的,只需将曹仁大军引开,甘宁将军的水军自可将附近的百姓虏走。诩以为我军应当继续南下,直扑许昌,如此曹仁必然星夜率军直追,疲于奔命。只需觅得战机,便可一战破敌。” 罗征想了想,便从善如流道:“也罢,就依文和之见!” 酸枣以北五十里,曹仁率领大军正在官道上一路疾行。 “报——” 正行间,前方的官道上,一骑斥侯探马飞奔而来,径直奔到曹仁身前,大声道:“禀报将军,西凉骑兵过酸枣而不留,径直南下。杀奔许昌去了!” “知道了,再探!” 曹仁把手一挥。斥侯探子立刻应声去了。 虽然表面上依旧十分镇定,但心里却已经急了。 曹仁原本以为罗征的目标是劫掠兖州。然而在罗征直接率军南下酸枣时,就已经感到有些不对劲了,此时得知罗征根本就没有停留,而是绕过酸枣直扑许昌去了,哪还不知道罗征打的什么主意,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才彻底明白了。 正因为明白了,所以心里才着急。 若但许昌有失,乐子可就大发了。 曹仁心灵如焚。一刻也不敢耽搁,火速率军南下。 不过,为了防止被西凉骑兵偷袭,曹仁把所有的斥侯都派了出去,每隔一柱香的时间斥侯就要回报一次军情,绝不能让罗征大军突进二十里之内。 骑兵和步兵一旦在旷野上遭遇,吃亏的绝对是步兵而不是骑兵。 二十里外,曹仁有足够的时间排兵布阵,依靠牢固的防御阵型挡住骑兵的突击。然而若是被西凉骑兵摸到二十里之内。还能否来得及整军备战,可就不好说了。 所以,曹仁半点都不敢大意。 特别是面对罗征这种身经百战的用兵大家,一旦稍有疏忽。便是万劫不覆的下场。 就在罗征率领五千骑兵渡河南下,奔袭许昌时,赵云也率领五千西凉骑兵和三千胡骑击破了占据离石的两千余骑匈奴骑兵。成功的攻占了离石。 匈奴人只善野战而不善守城和攻坚战,纵然占据坚城亦不习惯被动挨打。 这种融入骨子里的民族习惯从来都没有改变过。即使南匈奴附汉后已经在汉套地区生活了数百年,亦曾学习汉人兵法。也没有学会汉人如何防守城池。 因此,在赵云率军赶到离石后,占据离石的两千余匈奴骑兵就主动跑了出来,在旷野上和赵云来了一场生死大战决,结果可想而知。 赵云甚至没有让三千胡骑打头阵,而是率领五千西凉骑兵以催枯拉朽之势从正面击破了两千余匈奴骑兵,除了逃散了三百余骑,余者不是战死,就是被俘。 离石北门。 赵云手扶女墙,肃立城头远眺北方。 那里有崇山峻岭,也有一望无际的草原。 而南匈奴的单于庭美稷城就在西河郡的北部,从采桑津渡过河水,便可以直接穿过长城北上,骑兵轻装疾行,不到一日便可杀到单于庭。 率虎贲数千,逐胡虏于塞外,一直是赵云的一个梦想。 无论如何,也要赶在主公回到关中之前,彻底扫平河套。 吉安、巴都站在一边,看向赵云的目光中有浓逍的忌惮。 数日前的那一战,还在他们的脑海中不停的交织。 虽然早就听说过赵云的威名,能和武勇无双的吕布战成平手。 吕布是谁,生活在河套地区的胡人可是一清二楚,当年吕布在丁原手下时,就没少和河套地区的胡人打交道,在吉安和巴都眼里,吕布那厮绝对是非人类。 赵云能和吕布战成平手,绝对也是猛人中的猛人。 但耳闻就是耳闻,远不如亲眼目睹来的震撼。 数日前的那一战,终于让这两个胡人首领见识到了赵云的神威。 不论是羌人还是月氏人,敬畏强者是一种本能,无论是赵云的盖世武勇,还是五千西凉骑兵展现出来的强悍战斗力,都狠狠的震摄住了吉安和巴都。 这样的神将,率领这样的一支虎狼之骑,还能谁人能抵挡。 和这支西凉骑兵比起来,自己部族的这些骑兵实在拿不出手来。 统一的装备,优良的武器铠甲,上等的军马,精熟的战阵,惊人的杀人效率,匈奴人的骑兵在这支精锐骑兵的面前,根本就没有半点的反抗之力。 只是一个冲锋,匈奴骑兵就被杀的溃不成军,四散而逃。 这里面固然有兵力上的差距,但这支西凉骑兵犀利的进攻和彪悍的战斗力,依旧狠狠的震摄住了羌人和月氏人的心灵,心里再也不敢有半点其他的念头。 吉安和巴都更是抛弃了心里的那一点侥幸,再不敢有半点异心。 对于接下来赵云的几项军事安排,更是不敢有半点异议。 匆匆脚步声中,成英快步奔上了城头。 “赵云将军!” 成英向赵云拱了拱手。 “成英大人!” 赵云回了一礼,道:“上郡诸胡如何了?” 成英道:“氐、戎、狄等部皆已送来降书,愿无条件投降主公,唯一的条件就是希望能保留族地,使族人安居,唯有秦胡在肤施集结兵马,看样子并不打算投降。” 赵云道:“大人有何高见?” 成英道:“氐、戎、狄等部既然愿降,那就尽征其后,集结诸侯之兵,先后击破负隅顽抗的秦胡人,等时机成熟,再与匈奴人决一死战,则河套可定!” 赵云沉思了半晌,忽然道:“如果把调开匈奴人的主力骑兵,再谴一支小股骑兵出上郡北上,出谷罗城,绕到美稷侧后突然杀出,能否一举击破单于庭,彻底平定河套呢?” “这……” 成英神色一凛,略一思忖,便击节道:“只要能引开匈奴人的主力大军,这个办法到是可以一试。只是,还有个问题,何人可统兵前往?” 赵云叹道:“这的确是个问题,某愿率小股骑兵前往,却无人统兵。” 成英连连点头道:“将军身为主将,岂有扔下大军,率小股骑兵千里奔袭之理。若此行由主公亲统大军,赵云将军自可率小股骑兵,迂回侧后奔袭单于庭。但眼下主公已经去了中原,将军身为主将,万不可轻离,以免羌胡之众再起异心!” 赵云点了点头,也知道这个想法虽好,但却不好实施。 成英想了想,道:“在下到是有个办法!” 赵云道:“大人请讲!” 成英道:“眼下河东无战事,高顺将军就在安邑,距离石不过三百余里。若能请得高顺将军代为统兵,赵云将军可率一支小股骑兵,迂回侧后奔袭单于庭。” 赵云色变道:“兵权君授,岂可私相授受,此乃为人臣者大忌,如何能行!” 成英凝声道:“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从,主公远在中原,我等无法请命,唯有行权宜之计。况且主公雄才大略,明察而善断,我等所为一切皆为公,并无私心,只要能击破匈奴人,扫平河套,届时我等再陈明缘由,谅主公亦不致怪罪!” 赵云凝思半晌,始缓缓点头道:“若有高顺将军代为统兵,则羌胡人不足虑,某亦可放心的率一支小股骑兵迂回侧后,奔袭单于庭。只是,高顺将军未必就会答应。” “事在人为!” 成英道:“赵云将军若无异议,在下这就亲自走一趟河东!” 赵云道:“也罢,如此便有劳大人了。” “分内之事耳,将军不客气!” 成英拱了拱手,当即转身奔下城头去了。 赵云目送成英远去,直到值令官来报,大军已经集结完毕,才下了城楼。 次日,赵云亲率大军出离石,经蔺县,渡过河水西进,兵进上郡,屯于桥兵,命准备投降的氐、戎、狄等部召集可战之兵,十日之内赶到桥门集结。 除匈奴人外,上郡实力最为强大的秦胡则集节了近万兵马,准备死守肤施。 而这个时候的匈奴贵族内部,也已经吵翻了天。 新继任的单于呼厨泉急于一场战功来稳固自己的王位,力主与罗征决一死战,而左贤王去卑在法正的游说了挑唆下,则认为匈奴既然已经归附了大汉,就不能出耳反耳,以免招来罗征最为猛烈的打击,以南匈奴的实力,绝对挡不住罗征的西凉军。(未完待续。。) 第310章高顺的为难 安邑,高顺官邸。 “将军,成英大人求见!” 高顺刚刚回到府中,就有亲兵前来禀报。 “成英?” 高顺怔了下,吩咐道:“快快有请!” “遵命!” 亲兵领命而去,不多时带着成英大步走了进来。 成英风尘满面,进了大厅便向高顺拱了拱手,“高顺将军!” “成英大人!” 高顺回了一礼,请成英落座后,才道:“大人何以来了河东?” 成英道:“不瞒将军,在下与赵云将军商议,若能引开匈奴人的主力大军,再由赵云将军率一支小股骑兵,迂回绕到美稷侧后,只需袭破单于庭,可匈奴可破,河套可定。然赵云将军若率军奔袭单于庭,则无人统兵,特来请高顺将军相助。” 高顺色变道:“私授兵权乃为人臣者忌,如何使得!” 成英忙道:“我等只为公事,并无私心,纵然偶有僭越也是为主公大业计。只因主公去了中原,无法及时请命,我等才行此权宜之计。主公明善察断,谅不致降罪!” 高顺深吟道:“此举大为不妥,让某好生想想!” 成英又道:“若是主公怪罪下来,在下一力担之便是!” 高顺勃然作色道:“某非怕事之人,又岂会怕担责任,只是不想坏了法度罢了。” 成英干笑一声,情知不小心说错了话,忙道:“高顺将军忠义无双。在下自然清楚将军的为人。不过法度是死的,我等理当随机应变。主公亦不止一次说过,事急需从权。只要做的事情是对的,就不该拘泥于死规矩,高顺将军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高顺沉吟了半天,才道:“大人先说说详细情况吧!” 成英只好把详细情况,事无俱细都讲了一遍,极力说服高顺。 高顺左右为难,这法子的确可行,但私授兵权实乃为人臣子者大忌,不得不慎。 主公虽然明善善断。但这种事情也不能轻易为之。 就算主公事后不会怪罪,其他的统兵将领和谋臣未必就会这么样。 别人看到的只会是自己和赵云私相授受兵权,而不看结果。这是原则问题,一旦开了这个头,日后统兵将领岂不是要争相效仿,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再三考虑,还是觉得不能开这个头。 然而却耐不住成英苦劝,最终只好无奈的应了下来。 不过。为了将影响降到最低,两人都写下了自罪书,谴快马送往中原上呈罗征,准备在事后自请处罚。以免大涨此风,令其他统兵将领也争相效仿。 既然有了决定,高顺就再不犹豫。 将河东诸事稍作安排后。便带着百余亲名,与成英离了安邑直奔上郡。 开封北门。城门洞开,西凉骑兵正在汹涌进城。 罗征只是率军杀到开封城下。只是命五千骑兵绕城遛了一圈,喊了几嗓子,就将开封城中的官僚士绅吓胆了胆子,屁滚尿流的开城投降了。 大军进城后,第一时间将开封城内的数百兵卒赶到军营看押起来。 罗征在许褚的护卫下,大步登上城头,遥望这壮丽山河,不觉豪情顿生。 急促脚步声中,贾诩快步登上了城头,向罗征拱手一揖,“主公!” 罗征摆了摆手,问道:“文和免礼,曹仁大军今在何处?” 贾诩道:“已到浚仪!” 罗征精神一振,击节道:“曹仁这厮来的好快!” 贾诩道:“据斥侯回报,曹仁虽然星夜南下,但却尽谴斥侯遍探方圆二十里地,对我军防范甚紧,主公若想率军突袭怕是不可能了。” 罗征沉声道:“文和可有破敌妙策?” 贾诩朗声道:“曹仁就算再如何谨慎,但彼为步卒,我军皆为骑兵,且占据主动,若还不能将之击破,未免有员主公威名。在下有一计,可破曹仁大军!” 罗征欣然道:“文和请讲!” 贾诩奸知道:“很简单,主公只需留下数百兵马,再于开封城头遍插旌旗,便可迷惑曹军斥侯。待入夜,主公可亲率主力大军出开封,绕到曹仁大军侧后。曹仁把斥侯全派到了前面,后方必防备军虚,只待其引军南下,主公便可趁势杀出!” 罗征沉声道:“我军不动,曹仁未必就会率军南下。” 贾诩略一思忖,便道:“这个容易,曹军大军皆为步卒,只要动起来,三千骑兵亦足可将之击破。主公可留下两千兵马,再挟裹降卒及城中百姓以充骑兵,待明日一早便出开封南下许昌。我军有马蹬之利,只要走的慢些,当不致有误!” 罗征思忖片刻,断然道:“罢了,就依文和之见!” 太阳很快落山,开封四门紧闭,有炊烟袅袅升起。 曹军斥侯分成几拨,紧盯着开封四门,每隔半个时辰就换一拨,及时的将罗征大军的最新动向报到曹仁军中,以避免被西凉骑兵偷袭。 天黑下来后,开封城头亮起了火把。 十骑斥侯兵隔着一里,不时的在开封四门打转。 就在这时,开封四门忽然洞开,各有五十骑兵杀了出来。 “不好,西凉兵出来了,快走!” 曹军斥侯骑兵见状,二话不说掉头就跑。 这样的追逐战几乎每天都有,西凉军只要停下歇息,就会驱赶曹军斥侯,只不过曹军的斥侯兵十分机灵,始终远远的吊着,发现不对就会第一时间逃走。 西凉军追了好几次,也只杀掉了十余骑曹军斥侯。 一追一逃,曹军斥侯很快逃远了。 很快,开封四门再次各冲出百余骑,对周边展开了地毡式的扫荡。开封四周皆是地势平坦的平原,曹军斥侯就算想埋设暗,也无处藏身。 确定没有曹军细作后,王方立刻将消息报到了城中。 不多时,三千西凉骑兵从南门冲了出来,很快遁入了夜色中。 西凉骑兵追出十里后,就放弃了追击,回城去了。 曹军斥侯也契而不舍的掉头跟了上来,远远的跟在后面。 开封城头依旧火把通明,并没有异常,巡夜的士兵在城头上来回走动,不时的伸着脖子向城外喝骂几声,或者射几支箭,似乎对曹军斥侯的盯哨很不耐烦。 “头,好像没什么问题!” 有斥侯兵盯着看了一阵,扭头对带队的什长道。 什长也没看出有何异常,把手一挥道:“走,离远些,免得西凉贼再追出来。再坚持一个时辰,就到换班的时辰了,都他妈的盯仔细了,千万别出什么问题。” “放心吧,头!” 有斥侯兵道:“依小人看,这些西凉骑兵也是些软脚虾,这都交了几次手了,也奈何不了我们。如果不是他们人多,小人才不怕这些西凉贼!” “就是!” 其余的斥侯兵全都点头附和,觉得西凉骑兵不过如此。 “少他娘的狂妄自大!” 什长虽然也觉得西凉骑兵没有说闻中的那些彪悍善战,但却见不得手下的这几个龟儿子翅尾巴,就随口训斥了几句,免得大意之下吃大亏。 斥侯兵们不以为然,却不敢反驳,只好闭上嘴吧。 夜渐渐深了,城头上巡夜的西凉兵每隔两个时辰换一班,一夜都很正常。 曹军斥侯瞧的分明,每隔一个时辰,就派快马将这些消息报到曹仁军中。 等到天色缓缓放亮,开封四门再次洞开。 “快走!” 游荡在城外的曹军斥侯二话不说,拨马便走。 西凉骑兵例行追出十里,就掉头回城去了。 曹军斥侯也很有默契的跟了上来,还隔着老远,就看到数百骑兵赶着一群战马冲出开封南门,滚滚南下去了,由于离的太远,也看不清楚究竟有多少战马。 直到太阳升起的时候,一队队西凉骑兵从开封南门开了出来,稍稍整队后就顺着官道往南去了,只是速度比骑兵正常行军稍慢了些。 曹军斥侯立刻远远的退到了数里之外,再也不敢轻易靠上前。 一直跟了有二十多里,西凉骑兵南下的速度才渐渐快了起来。 骑兵阵前,王方也不催促,一边任由战马缓缓奔跑,一边不时的回头张望。 有小校看了看王言脸色,忍不住牢骚道:“将军,这也走得太慢了,也就和步兵疾行军的速度差不多,主公为什么要抓这么多百姓,全都是些累赘啊!” “少废话!” 王方狠狠瞪了小校一眼,没好气地道:“主公这么做,自然有主公的道理,你小子多什么嘴,看好那些百姓,别弄出乱子才是正经,少他娘的在这里发牢骚。” 小校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连忙跑到后面去了。 王方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两千骑兵将两千余骑着马的百姓护在中间,虽然暂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可他却是半点都不敢大意,唯恐露了马脚。 好在有马蹬之助,这些被挟裹的百姓虽然不能骑着战马冲锋,但以匀速赶睡还是不成问题的,而且在马背上时间一长,慢慢掌握到一点技巧,速度到是慢慢快了起来。 曹军斥侯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依旧只远远的跟着。 五千骑兵就算少上几百人,也很难看得出来。(未完待续。。) 第311章罗征的红眼病 浚仪,曹仁大营。 斥侯小校急步奔进军帐,向曹仁一拱手,“参见将军!” “免礼!” 曹仁把手一摆,问道:“西凉军呢,今在何处?” 斥侯小校答道:“已从开封南下,只不过……” 曹仁沉声道:“不过什么?” 斥侯小校忙道:“西凉骑兵出了开封后,虽然看样子像是要南下许昌,只是行动速度却慢了许多,比骑兵正常的行军速度还要稍微慢上一些,却不知是何故。” “还有这等事?” 曹仁蹙了蹙眉头,也有些不求甚解。 思忖了一阵,才又问道:“斥侯可能探清,南下的西凉骑兵是否罗征主力?” 斥侯小校忙拍着胸膛道:“将军放心,罗征大军一直未曾离开过我军斥侯的视线,南下的西凉骑兵足有五千人左右,绝对是罗征大军的主力。” 曹仁这才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 斥侯小校忙问,“将军,罗征已南下许昌,我军是否要继续南下?” “当然!” 曹仁断然道:“许昌断不能有失,无论如何,我军也得紧紧咬住罗征大军。派人告诉陈宫先生,罗征诡计多端,让他无论如何也要小心提防,令许昌无失。” “遵命!” 早有值令官答应一声,立刻下去安排了。 就在这时,又有小校疾步冲了进来。 “将军,不好了!” 小校不及施礼。便大声道:“西凉水军又弄来了几百条战船,正在酸枣、长垣、燕县附近劫掠人口。各地士绅多有举家逃亡者,若不从速击退。则恐大事休矣!” “岂有此理!” 曹仁勃然大怒,差点气的吐血,忍不住破口大骂道:“罗征这厮真是贼性不改,走到哪里都不改强盗作派,连手下的带兵将领也全都染上了这盗强作风!” 有小校小心提醒道:“将军,西凉水军都督甘宁本来就是**,也是强盗出身。” 曹仁半晌无语,良久始长叹道:“函谷关既失,中原恐再无宁日矣!” 斥侯小校问道:“将军。现在该怎么办?” 曹仁摆了摆手,道:“主公出征在外,许昌不容有失,至于西凉水军,暂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传令各部,速速拔营起兵,火速南下。” “遵命!” 众将铿然应命,迅速离去。 大半个时辰后。曹军拔营而起,主力在前,辎重粮秣队在后,火速南下。 浚仪以北二十里。一条背风的山沟里。 罗征背负双手,正在焦烦的来回踱步。 贾诩这家伙坐在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屁股下面还垫了条厚厚的羊皮垫子。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似乎一点都不着急。还有心情和许褚讨论人心诡诈。 可惜许褚一介粗人,对这些东西实在缺乏兴趣。 被贾诩唠叨的烦了。又不能发火,干脆跑去探路去了。 “文和!” 罗征忽然顿住脚步,喊了一声。 贾诩也不起身,拱了拱手道:“主公有何吩咐?” 罗征想说什么,轻轻击了击掌,就变成了,“没事了!” 实在是斥侯迟迟没有消息传回,等的不耐烦,想问问贾诩是否曹仁发现了什么,又明白问了也是白问,贾诩又不是神仙,怎可能连曹仁心里想什么都能猜到。 若贾诩真有这么妖,自己早把曹阿瞒弄死了。 贾诩也知道自家主公得了什么病,听罗征说没事,也就不多问。 大约又等了半个时辰,就在罗征耐心尽失时,斥侯终于传回了消息。 “主公,曹仁已率军南下!” 斥侯小校神情振奋,奋然拱手道。 “哦,曹仁终于南下了?” 罗征闻言顿时精神大振,躲在这山沟里藏头露尾的,实在太憋闷了。 斥侯小校答道:“正是,曹仁大军在前,车马辎重在后,已经出浚仪南下。不过曹军后面也有不少斥侯探子,我军斥侯只到曹军后阵十里,就无法再接近了。” 罗征喟然道:“这曹仁果真是大将之才,都这个时候了,还防了这一手,若曹阿瞒帐下诸侯都如这曹仁一般,那本将军也没必要争这天下了,早早卸甲去耕田算了。” 贾诩微笑道:“主公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高顺、张辽、赵云、徐晃、甘宁等诸位将军皆为大将之才,不在这曹仁之下。况且曹操麾下虽多有战将,但能担大任者也唯有寥寥数人,其中又以这曹仁最善统兵,未必就能及得上主公。” 罗征欣然道:“文和说的是,本将军就这毛病,老是见不得别人手下人才多,总想着将天下可用之才尽收麾下,是不是有点贪心了?哈哈哈!” 贾诩也笑,“关凉之地虽然士族凋零,不及中原文风鼎盛,但主公慧眼识真才,又能知人善任,文有文若统领政务,武有高顺、张辽、赵云、徐晃、阎行等能征善战之将,不比曹操差多少,还眼红曹操手下人才多,的确有些贪心了!” 罗征道:“话虽如此,但关凉之地读书人太少,治理郡县还是个大问题。” 贾诩点点头,这方面的确是个绕不过去的短板。 不过这种事情急不来,就犹若慢火炖鸡汤,需要时间才能出香味。 在顶层的文武上面,罗征的确不比曹操差上多少。 文有贾诩、荀彧、法正、钟繇、石韬等一大批能臣干吏,或长于军务谋略,或善于理政安民;武有高顺、张辽、赵云、徐晃等将,个个都能独挡一面,也算是文武鼎盛。 但在中下层官吏方面。罗征却是所有诸侯里面最惨的。 中原、冀州人口稠密,读书人一抓一大把。不论是曹操还是袁绍,完全可以好的里面挑更好的。选合适的人才来治理地方,理顺政务。 罗征却没有这些条件,至今为止,治下还有许多县空缺县令。 甚至就连凉州的好几个郡,至今都没有郡守,多是一挑挑两。 至于再下面的各级官佐从吏,更是缺的历害。 好多地方不得不赶鸭子上架,找不到读书人,只好任用一批目不识丁。但却极善处理百姓纠纷和各种杂事的老腿子担任乡吏,勉强维持官府运转。 若非荀彧极善理政,一直居中调度,关凉之地怕是早就大乱了。 罗征大手一挥,道:“先不说这个,曹仁既已起兵南下,我军也该行动了。八千大军不足为虑,能吃掉最好,吃不掉也没关系。本将军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干掉曹仁。曹仁可谓是曹阿瞒的左膀右臂,只要能干掉曹仁,就等若断了曹阿瞒一臂。” 贾诩深表赞同道:“八千大军没了还可以再行招募训练,但曹仁没了。曹操就少了一员能征善战,可独挡一面的统兵大将,在下亦赞同主公的看法!” 罗征大笑道:“此乃英雄所见略同耳!” 贾诩击节道:“主公用语之妙。实发人深省!” 罗征摆摆手,扭头吩咐道:“传令各部速速集结。马上出兵。” “遵命!” 值令官答应一下,立刻健步奔了开去。 很快。三千早就藏的不耐烦的西凉骑兵迅速冲出山谷,汹涌南下。 浚仪南下开封的官道上。 曹仁率领八千大军正在火速南下,斥侯骑兵不时的飞奔来回。 步兵不比骑兵,行军时受制行的限制颇多。 在平坦的旷野上,只要不带辎重,没有沟坎,骑兵可以漫山遍野的纵骑而进,根本不需要像步兵那样,在官道上拉成长队,前不见首,后不见尾。 而步兵则不然。 步兵行军时要携带大量的粮秣辎重,野地里高低不平的,车马根本无法通行,只能走官道。就算轻装疾行,步兵也不能像骑兵那样,漫山遍野的行军。 所以,步兵行军时通常都是前后拉开,在官道上徐徐行进。 若是数百上千人,到还好办,遇到突发状态,一柱香就能集结完毕。 若是超过五千人,前后拉开至少二里之遥,短时间内想要集结列阵根本做不到。 曹仁之所以不敢有丝毫大意,就是怕在行军时被西凉兵摸到近处来个突然袭击,届时大军前后拉开,根本就毫无反抗之力,绝对会被一击而破。 骑兵之所以能成为战略性力量,原因就在于此。 依靠强大的机动性,在野战时,骑兵永远都占据着主导地位。步兵唯有依旧坚固的城池和营寨,才能稍微扳回战略劣势,不被骑兵牵着鼻子走。 二十里距离,对于骑兵来说根本就不算距离。 若是长途奔袭,战马体力不足,中途还要歇息吃草,补充体力,一日最多跑个两百里也就顶天了。但若短途奔袭,骑兵全速冲锋的话,二十里距离最多两柱香便能杀到。 这点距离,根本就不够大军完成集结和列阵。 所以曹仁才千叮万嘱,万万不能让西凉骑兵摸到二十里之内。 大军行进的不是很快,后面的车马队勉强能跟得上。 曹仁虽然心急,但却并没有盲目的催军疾行。特别是面对身经百战,战功彪炳的罗征时就更是不敢有丝毫大意,连主公都在罗征手里吃过好几次大恨,他哪敢大意。 唯有稳步推进,才能不让罗征有可趁之机。 曹仁一边思索着斥侯传回的军情,一边信马由缰,任由战马缓缓奔跑。 就在这时,凄厉的嚎叫声中,一骑斥侯探马从后面流星般的赶了上来。(未完待续。。) 第312章不好,子孝危矣 第312章 汝阴,曹操大营。 曹操正在召集众将议事,程昱忽地疾步奔了进来。 “主公!” 程昱凝声道:“曹仁将军谴快马来报,罗征亲提五千大军到了官渡!” “什么?” 曹操吃了一惊,“罗征那厮果真来了?” 程昱脸色凝重的点头,这的确不是个好消息。 曹操脸色亦转为凝重,沉声道:“罗征既然亲率大军来了,与其形影不离的贾诩想必也在军中。这两人皆诡计多端,子孝恐非对手。” 郭嘉也道:“罗征亲提大军前来,所图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如果只是劫掠人口,只需谴一将统兵即可。由此可见,罗征必然还有其他的目标。” 曹操凛然道:“罗征还有什么目标?” 程昱、刘晔、荀攸等谋士及曹纯、夏侯渊、曹洪、李典、乐进、于禁、曹休等武将也是神色暗凛,个个脑筋转的飞快。 郭嘉脸色转为凝重,道:“这个暂时还不好说,但罗征亲提大军前来,必不会满足于只劫掠数万人口,否则若只是劫掠人口,又有西凉水军接应,其麾下张辽、高顺等将也完全可以胜任。罗征的第一目标,当是许昌。若能袭破许昌,自然能予主公以重创。就算不能袭破许昌,但也会设法折主公一臂,否则罗征断不会就此退走。” “不好!” 曹操脑中灵光一闪,大叫道:“子孝危矣!” 程昱、刘晔、荀攸及一众武将无不勃然色变,仔细一想。还真有这个可能。 这绝非庸人自忧,自初平元年带兵征伐关中以来。罗征大小数十战,从无败绩。就连曹操数次和罗征交锋,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罗征虽然对曹操十分忌惮,将曹操列为第一个要杀的对象,但同样的,曹操又何尝不忌惮罗征。论能征善战,当世除罗征外,曹操还从没忌惮过谁。 曹仁虽然颇能统兵,但若与罗征直面交锋,在场没有一人看好曹仁。 就连最器重曹仁的曹操。也不认为曹仁是罗征的对手。 这无关信任,实在是罗征战功彪炳,相比之下曹仁就显的逊色太多了。 平定关凉之地暂且不说,单是扫平八百里羌原,屠灭休屠各胡的战功,较古之名将也毫不逊色。别说曹仁,就算是曹操,单论战功显赫,也不及罗征。 面对这样的对手。曹仁实在缺乏足够的底蕴让众人对他怀有信心。 郭嘉沉声道:“淮南战事胶着,多留无益,请主公速起兵回许昌,或许还来得及!” 曹操世之枭雄。乃是极为果决之人,当即就断喝道:“来人,速速传令各部。明日三更造饭,五更拔营起兵。全速撤回许昌,不得有误!” “遵命!” 众将轰然应命。鱼贯出帐而去。 次日一早,曹挥天不亮就拔营而起,撤往许昌。 成国大将军纪灵得到消息,终于松了口气,但唯恐又中了曹操奸计,依旧命各部守住城池关隘,不得轻举妄动,并派出十多路斥侯,严加监视曹军动向。 直到确定曹军退兵非是有诈,这才班师回寿春去了。 浚仪之南,曹仁大军前阵。 “将军,大事不好了!” 斥侯骑兵旋风般的冲了过来,还隔着老远,就扯开嗓门嘶声大喊起来,“浚仪以西忽然出现大量西凉骑兵,已经杀到了十里之外,请将军速作决断!” “什么?” 曹仁勃然变色,厉声喝问道:“罗征大军已出开封南下,浚仪还哪里还的西凉骑兵?” “小人也不知道啊!” 斥侯骑兵终于奔到了近前,猛的喘息了两口,额头冒汗,急急火火地道:“西凉骑兵突然杀了出来,小人因为正好在一座山头上,才能看到。” “会不会看错了?” 有部将难以置信的问道,实在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会看错!” 斥侯兵凄声道:“将军,小人亲眼看见了哇,至少有三千骑兵。” 曹仁脸色再变,略一思忖,便立声断喝道:“传令各部,就地列阵,准备迎敌。” 有部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道:“将军,我军斥侯的力量八成都盯着罗征大军,若罗征大军遁走,根本不可能瞒过我军斥侯,这支西凉骑兵是何人所部?” 曹仁厉声道:“管不了那么多了,速去集结兵马,列阵迎敌!” “遵命!” 部将不敢再啰嗦,连忙铿然应命,奔了开去。 就在这时,远方隐有惊雷般的蹄声传了过来。 曹仁扭头望去,就见西北方向有大片的烟尘扬起,这至少也是数千骑兵疾行军时才能有的声势,一颗心立刻就开始下沉,脸色也变的极为难看。 西凉骑兵什么时候绕到后面的,难道这支骑兵非是罗征所部? 曹仁摇了摇头,实在不愿意自欺欺人。 若附近还有其他骑兵,又怎么可能瞒过自己的耳目。 这支西凉骑兵,极有可能就是罗征所部。 但是,罗征已经率军出开封南下,怎么可能会绕到自己后面? 曹仁来不及细想,因为就这会功夫,视线内已经出现了一条黑线。 十里路对于骑兵来说,根本就不是距离。 骑兵若全速发起冲锋,十里路最多一柱香时间便到。 以西凉军战马的体力,以极限速度奔跑十里根本就不是问题。 八千大军接到军令后,第一时间开始在官道一侧的旷野上迅速集结,前军和后军都在第一时间向中军靠拢,至于辎重和粮秣队。已经顾不上了。 这个时候,唯有尽可能的集结兵马。与这支突然出现的西凉骑兵决一死战。 若是能挡住西凉骑兵的突袭,那一切都好说。 若是挡不住。万事皆休,要再多的辎重粮秣也没有用。 况且辎重车辆本来就在最后面,根本就来不及赶过来。 曹仁心极如焚,亲自纵马奔走,一边喝令各部千万不要慌乱,一边亲自指军着靠拢过来的兵马列成圆阵防御,尽可能的收拢更多的兵马。 然而,来不及了。 八千大军前后拉开长达三里,仓促之间又哪能集结的起来。 距离超过二十里。骑兵如果全速行军,跑上二十里路,短时间内战马的体力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就算杀到近前也无力再发起冲锋,除非以正常行军速度突进到近处,在全力发起冲锋,但这样一来,需要的时间就会更长,步兵有足够的时间集结列阵。 但如果距离在二十里之内。骑兵经过二十里路的全力奔跑,战马依旧还会有余力。 曹仁之所以不敢让西凉骑兵摸到二十里之内,也正为此因。 若是等骑兵接近到十里之内才发现,那就是一场灾难。 十里路程。战马就算以最快的速度奔跑,也就是刚刚热完身,体力依旧处于最充沛的阶段。完全可以发起最为强大的冲锋,而且还用不了多少时间。 这么点时间。八千大军根本就来不及集结列阵。 曹仁刚刚收拢了还不到三千兵马,三千西凉骑兵就已经滚滚杀到。 很快。这支西凉骑兵就冲到了一里之内,并且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接近,而且放过后军直奔中军而来,意图很明显,就是要将八千大军拦腰斩断。 “将军,是罗征的骑兵!” 有部将指着骑阵前方,一杆猎猎飞舞的大旗嘶声大叫。 “闭嘴,本将军看到了!” 曹仁心火大盛,忍不住断喝一声,喝断了部将。 西凉骑兵阵前一杆大旗上,一个斗大的‘罗’字苍劲有力,气势磅礴,天下姓罗的诸侯只罗征一家,就算是白痴看到这面大旗,也知道这是谁军队。 而且,这还是罗征亲自率领的一支西凉骑兵。 曹仁已经没功夫去想罗征什么时候绕到了他的后面,厉声大喝道:“各部有令,刀盾兵在前,弓箭手在手,射住阵角,千万不要自乱了阵脚。” 仓促集结起来的不到三千兵马根本不用吩咐,早就已经张弓以待。 然而,亲眼目睹了西凉骑兵发起冲锋时那震摄人心的威势,所有士兵都觉得心头好像被压上了一坐大山,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虽然西凉骑兵的彪悍善战已经听过了无数次,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但之前从来没和罗征麾下的西凉骑兵正面交锋过,也没什么直观的印象。 直到此刻,所有的曹军将领和士兵才真正领略到了西凉骑兵的兵锋。 曹仁比其他人看的更远,看到的也更多,此刻心里就更是一片寒凉。 这支西凉骑兵虽然不多,但发起集体冲锋时,无论是气势还是扑面而来的凛冽杀意都非之前见过的西凉骑兵可比。如果董卓时间的西凉骑兵是一群凶狠的野兽,那么这支西凉骑兵就是一群有组织、有纪律的野狼,远比董卓时期的西凉骑兵更加令人心悸。 董卓时期的西凉骑兵虽然也彪悍善战,但野兽就是野兽,没有组织和纪律的野兽就算再和以凶残,经验老到的猎人也有办法对付。 但是,一群有组织和纪律的野狼,远比没有纪律的野兽更加难对付。 曹仁绝对不敢小瞧罗征,他也没资格小瞧罗征,但此刻看到这支由罗征亲自统率并发起冲锋的西凉骑兵,他的心还是一下子就沉到了深谷里。(未完待续。。) 第313章悲壮赴死 惊雷般的蹄声中,凄厉的惨嚎声刹时冲霄而起。 已经将马速提到极限的三千西凉骑兵如同一把锋利的锥子,直接从正在集结的曹军中军狠狠撞了过去,毫不悬念的将曹仁大军后军和中军切成两块。 正在向中军靠拢的后军顷刻间大乱,再也顾不上靠向中军。 锃亮的马刀带着幽冷的寒光不断的掠过,一颗颗头颅抛飞而起。 热血激溅,曹军士兵几乎毫无反抗之力。 离的近的后军士兵斗志被夺,不顾一切的扔掉武器就跑。 三千西凉骑兵恋汹涌将曹军拦腰截断后,直冲出数里才绕了个大圈又冲了回来,在一里之外就开始加速,目标赫然是正严阵以待的曹仁中军。 “枪兵上前,列拒马阵,弓箭手准备!” 曹仁已经无法淡定了,挥舞着手臂厉声大喝。 不到一百枪兵立刻越阵而出,将长枪呈四十五度倒插在地面,两手握住枪身,几乎将身子的重量都压到了枪身上,虽然面有惧色,却没有人后退。 曹仁看得几欲吐血,竟然只有不到一百枪兵。 行军之时,一般都会将弓箭后放到中军,将枪兵和刀盾兵分布在前军和后军,护住没什么防护能力的弓箭手,所以仓促集结起来的两千多兵马,九成是弓箭手。 如今想列个拒马阵,竟然只有不到一百枪兵。 这么点枪兵能顶什么事,根本无法给西凉骑兵造成多大的伤亡。 曹仁憋闷的几乎要吐血,握刀的手背上根根青筋直跳。 “将军。快看!” 忽然,有小校扯开嗓门大叫起来。 曹仁急定睛望去。就见西凉骑兵阵前,有大约一千骑兵脱离本阵。在战马奔跑的过程中列成锥型突击阵加速冲了过来,目标赫然便是曹仁中军大旗。 “不好,重甲铁旗!” 曹仁再次变色,脸色都快绿了。 时至今日,重甲骑兵已经广为诸侯所知。 之前罗征只不过是个实力弱小的诸侯,再加上保密功夫做的不错,重甲骑兵之名始终不为人知。但自从罗征平定关中,一跃成为天下实力最强的诸侯之一,而且随着重甲骑兵几乎亮相。也就不再是什么秘密,成为了各路诸侯研究的对象。 黝黑的铁甲将人和战马全都包裹在里面,在晴天白日下泛着森冷的寒光。 所有曹军将校和士兵们心头都一阵寒凉,忍不住生出一股战粟。 近了,离的更近的。 最前排列成拒马阵的枪兵已经可以看到,那漆黑的面罩上,两只鸡蛋大小的窟窿里面饱含着狰狞杀机的眼神,心头忍不住的一阵颤粟。 而且,这支铁甲骑兵的战马和普通的战马也有很大的区马。 铁甲骑兵的战马更加高大。四肢也更加粗壮有力。 就算是再不懂战马,也能看得出来,能够负重几百公斤的铁甲,这些战马的负重能力和奔跑速度必定经超出普通的战马太多。否则怕是没冲出多久,就要失蹄了。 相比西凉军的战马,曹军的战马就犹如瘦弱的骡子。 曹仁也看到了。心里顿时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 之前西凉军斥侯和曹军斥侯的追逐战,他也早听斥侯小校禀报过了。一直没觉得自己的斥侯营能逃过西凉军斥侯的追杀,会有什么问题。 然而此刻想起来。却是大有问题。 大汉牧养战马的地方,只有并州、幽州、凉州三地。 而并州和幽州出产的多是匈奴矮脚马,虽然耐力好,但负重能力和短途奔跑的爆发力却差强人意,而凉州出产的军马,却是西域引进的高头大马。 虽然耐力不及匈奴矮脚马,但负重能力和短途奔跑速度,却远胜匈奴马。 西凉骑兵没理由追不到曹军斥侯,然而曹军斥侯却每次都能够顺利逃脱。 曹仁立刻就明白了过来,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最大的可能,就是西凉军在麻痹自己。 斥侯小校虽然信誓旦旦的保证,斥侯营将罗征大军盯的死死的,根本就没有离开过斥侯营的视线,然而现在罗征的主力骑兵却绕到了自己后面,就足以说明问题。 从开封南下的西凉骑兵绝对有问题,不然罗征的主力骑兵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西凉骑兵皆一骑双马,只要腾出足够的战马,抓一批百姓便可惑人耳目。 只要不靠近了近距离细看,就很难发现里面有问题。 难怪西凉军出了开封后,一改之前迅捷如同的作风,行军速度变的十分缓慢,原来问题竟是出在这里,那根本就不是西凉骑兵,而是一群被迫骑着马的百姓。 而罗征的主力骑兵,也极有可能就是在那夜斥侯追逐时,趁夜离开开封的。 曹仁彻底明白了过来,但是却为时已晚。 “罗征匹夫果真名不虚传!” 眼看一千重甲骑兵已经冲到了两百步之内,曹仁不由惨笑一声。 能算计到这种地步,曹仁只能自愧不如。 无论是西凉军过酸枣而不入,径直南下开封,摆出一副要直接奔袭许昌的架势,还是两军斥侯的追逐战,再到出开封南下,可以说全都是在一步步的误导曹仁,渐渐把曹仁引到了沟里,认为罗征的主要目标是许昌,不自觉的渐渐放松了警惕。 这种对人心的把握,实在超出曹仁一贯的认知。 仔细想想,其实罗征大军也有几处明显的破绽。 如果当时能够再谨慎些,未必就会中了罗征的奸计。 然而,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事情既然发生了就不可能再更改。 就算再来一次,曹仁依然未必能躲得过贾诩这老狐狸的算计。 若然曹仁统领的是一支骑兵,局势也不至于败坏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就算被西凉军迂回偷袭,也不至于毫无抵抗之力的一败涂地。 可惜,曹仁统领的却是一支步卒。 在野外骤然遭遇突袭,步卒在骑兵面前根本就没有多少反抗之力。 就算兵力相差五倍甚至是更多,无法集结列阵,也挡不住骑兵的冲锋。 “放箭!” 重甲骑兵突进到百步之内时,统兵小校果断的嘶声大吼。 悠忽之间,上千支劲箭刹时掠空而起,狠狠的攒射到了重甲骑兵头上。 曹仁却闭上了眼睛,不用看,他已经想到了结果。 这种全身连人带马都包裹在铁甲下面的怪兽绝对是弓箭手的天敌,杀伤力有箭的普通箭矢对这些铁甲骑兵根本就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想要破开这种铁甲打磨的铁甲,至少也要三石以上的强弓,再附以纯铁打造的铁箭近距离平射,才有可能破开这种铁甲,可能开三石强弓的,军中又有几个。 就算是自己,最大也只能拉开四石弓,而且最多只能射两箭,就会力竭。 军中其余的将校,能拉三石弓的都找不到一个,更别说普通弓箭手了。 曹仁很快睁开了眼睛,紧了紧手中的大刀。 虽然结果已经预料到了,但也绝对不能放弃抵抗,无论如何也要力战到底。 就在这时,汹涌而进的铁甲骑兵已经狠狠撞上了曹军的拒马阵。 可怜的拒马阵根本就挡不住重甲骑兵的冲锋,好像两排脆弱的稻草般,被滚滚而进的铁甲洪流碾压成了碎片,凄厉的惨号声中,不到一百枪兵直接被踩成了肉泥。 一千铁甲骑兵冲锋之势不减,以摧枯拉巧之势,直接破开了曹军的第二道防线,直冲曹仁中军大旗之下,脆弱的曹军弓箭手就像一群被剥光了衣服的娘们,根本就无力反抗爆暴野蛮的西凉汉子,只能在此起此伏的惨嚎声中,接受血与血的洗礼。 “死开!” 炸雷般的大吼声中,一名迎上来的曹军健将被许褚一刀斩成了两截。 温热的鲜血迷乱了人的双眼,却更加激起西凉兵杀戮的**。 在许褚这猛人的带领下,一千重甲铁骑所向披靡,将曹军冲的七零八落。 好刀要用好钢,才能剁开坚硬的骨头。 如果重甲骑兵是一把铁钻,许褚就是金刚钻头。 只有钻头足够坚硬和锋利,才能凿穿一切挡在前方的阻碍。 这就是铁甲骑兵的局恨和特性,只有领军的武将武力越强,铁甲骑兵才能发挥出更加强大的杀伤力,否则领军主将的武力不足,或一旦战死,就容易挫伤锐气。 而铁甲骑兵冲锋,正是要一鼓作气,才能彻底击破敌阵。 否则若是挫伤了锐气,一旦陷入了混乱,铁甲骑兵的末日也就到了。 这些铁甲怪兽用之破阵固然杀伤力十足,但也有个致命缺陷,那就是不够灵活,一旦陷入混乱,就犹如被蚂蚁围住的大象,难免会被咬死。 “将军,挡不住了!” 眼看铁甲骑兵已经杀到了数十步外,冲锋之势无可阻挡,亲兵统领面有悲色,向曹仁疾声道:“势不可围,请将军速速突围,末将率拼死断后。” “由死而已,某岂能扔下将士们独自逃命!” 曹仁惨笑一声,猛的高举大刀,厉声道:“不怕死的就随某来,和西凉军拼了!” 说罢猛的一夹马腹,迎着冲过来的重甲骑兵杀了过去。 杀杀杀…… 数十亲兵个个神情悲壮,没有一人逃走,全都跟在曹仁身后杀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314章人心不足 当! 令人牙酸的金铁交击声中,许褚和曹仁硬拼了一记。 “嗯?” 许褚有些惊异,这厮竟能接下自己一刀。 曹仁则是心头骇然,本就勇力不及许褚,再加上许褚又连人带战马全都包裹在黝黑的铁甲下面,多了几百公斤的重量,借了强大的马势,就更是不敌。 在双刀交击的瞬间,曹仁双臂就已失去了知觉,双手不自觉的松开。 丈长的大刀倒飞出去,狠狠插进了身后一名亲兵的胸膛里。 曹仁胯下战马更是被强大的冲击力撞的人立而起,直接将曹仁掀下了马背。 “将军!” 身后的数十亲兵目龀欲裂,拼了命的冲上来欲救起曹仁。 然而又哪里还来得及,一千重甲骑兵正汹涌而进,一冲而过。 曹仁刚刚在地上打了个滚,准备借势跃起,就被铁甲洪流彻底淹没。 数十亲兵就好像大海中的浮木,被汹涌大量打的不见了踪影。 等到重甲骑兵冲过,地上只剩下了大片的雪迹和一堆堆肉泥。 这个时候,罗征亲自率领的两千骑兵也尾随冲杀了过来,将被重甲骑兵冲散了军阵的曹军杀的溃不成军,像是炸了群的羊群一样,漫山遍野四散逃命去了。 罗征催马杀到,厉声喝道:“许褚何在,可曾擒获曹仁?” 许褚忙大声应道:“禀主公,曹仁已死!” “好!” 罗征奋然大喝道:“继续追杀,务必要尽歼曹军!” “遵命!” 众将校轰然应命。两千骑兵迅速分成十股,各自追杀溃散的曹军士兵去了。 罗征收住战马。在三百亲卫铁骑的护卫下,策马来到数百步百正在重新列阵的重甲骑兵阵前。大声喝问道:“曹仁既死,首级何在,速速献上!” “这个……” 许褚吃声道:“主公,曹仁已被踩成肉泥,何来首级!” “什么?” 罗征眼神一凝,随即喟然道:“可惜了一员良将呐,竟死无全尸!” 贾诩气喘吁吁的催马赶了上来,正好听到了许褚的话,忍不住击节道:“可惜。真是可惜呐,本来还想将曹仁首级送来曹操,狠狠打击一下曹操,不想竟死无全尸了。” 罗征道:“曹仁既死,八千曹军已破,我军也该尽快南下许昌了,看能否在曹操得到消息率军撤回之前,寻机击破许昌,文和以为如何?” 贾诩却道:“主公。诩以为我军没必要再去许昌了!” 罗征讶道:“这是为何?” 贾诩沉吟着点道:“曹操若知主公亲提大军来袭,就算不从汝南撤军,也必然会谴大将领军回援许昌,且援军多半已经快到许昌了。甚至有可能。曹操已经反应过来,亲率大军来救曹仁了。因此,我军就算去了许昌也无机可趁。不如就此劫掠一批青壮返回关中。” 罗征想了想,断然道:“只要不是曹操亲来。本将军未必就没有机会击破许昌。这都已经到了开封,距离许昌不过百余里。不去一趟实在不甘心!” 贾诩道:“主公,过犹不及呐!” 罗征大手一挥,道:“文和不必多言,本将军心中有数。就算不能袭破许昌,我军也没有任何的损失。反而若是错过这次机会,以后再想趁曹操不在偷袭许昌可就难了。” 贾诩知道劝不住,只好叹了口气道:“既如此,兵贵神速,主公当速速率军南下,务必在曹军援军赶到许昌之前杀到许昌,方能有一线机会。” 八千曹军溃散,漫山遍野而逃。 两千西凉骑兵追杀到日落方回,斩获颇丰。 罗征当即下令大军就地用缴获的曹军辎重扎营休整一夜,待次日一早,天色不亮便率领大军火速南下,到鄢陵时,会合了王双的两千骑兵,直杀奔许昌去了。 距离许昌尚有二十里时,前方一骑斥侯探马飞奔而来。 “报——” 斥侯骑兵奔到近前大叫道:“禀报主公,许昌以南十里发现大队曹军!” “嗯?” 罗征勒住战马,凝声道:“曹军来的好快,可曾看清是何人旗号?” 斥侯骑兵答道:“将旗上有‘夏侯’二字,但不知是何人统兵!” 贾诩忙道:“主公,曹操帐下有夏侯惇、夏侯渊二将颇得重用,能独领一军的,夏侯氏舍此二将再无他人。特别是夏侯惇,此人能征善战,乃曹操麾下首将。若不出意外,这支曹军主将极有可能便是夏侯惇此人。” “夏侯惇?” 罗征沉声问道:“曹军有多少兵马?” “约在一万左右!” 斥侯骑兵连忙答道,事实上夏侯惇只有八千大军,但斥侯骑兵不敢靠的太近,只能凭借经验和眼力远远看个大概,有误差再所难免,不可能看的这么准。 “一万左右?” 罗征凝声道:“曹阿瞒还真是看得起本将军呐,竟派了这么多兵马回援许昌!” 贾诩趁机劝道:“主公,曹军既至,我军想要袭破许昌怕是没有可能了,不如就此撤军回官渡,待劫掠一批青壮后,直接回关中。” 罗征刚干掉曹仁,正是知味上瘾之时,岂肯甘心就此退走,沉声道:“夏侯惇既然是曹操帐下首将,若本将军再干掉夏侯惇,曹阿瞒那厮会是什么反应?” “这……” 贾诩苦口婆心地道:“主公,这种事可一而不可再,曹仁战死的消息不用多久就会传到夏侯惇耳里,夏侯惇既有一万大军,若是其有了防备,我军将毫无可趁之机呐!” 罗征神情自若道:“战场上瞬息万变,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不试怎么知道。况且我军皆为骑兵,曹军皆为步卒,就算干不掉夏侯惇,也没什么损失!” 贾诩苦劝不住,只好道:“若势不可违,还请主公速速退回关中,以免被曹操大军堵在中原,届时若想再顺势撤回关中,可就无比艰难了。” 罗征道:“文和放心,本将军心中有数。” 说此顿了一顿,当即把手一挥,大声道:“走,先去会会夏侯惇!” “遵命!” 众将轰然应命,五千骑兵汹涌加速南下。 经过许昌时,罗征还特意扫了几眼。 果见许昌城门紧闭,城头旌旗招展,兵戈林立,一派气象森严,显然早有防备。 没有攻城器械,西凉骑兵除非长上一对翅膀,否则根本别想袭破许昌。 况且就算有攻城器械,骑兵也不善攻城。让骑兵下马步战,只有蠢人才会干这种蠢到无药可救的事情,养一支骑兵不容易,怎么可能折损在攻城上。 罗征没有留恋,很快就收回目光,率领五千骑兵绕过许昌汹涌南下。 就在西凉军斥侯发现曹军的同时,夏侯惇的斥侯也同样发现了西凉骑兵。 许昌以南十里,官道上。 夏侯惇率领八千大军正在一路疾行,眼看许昌在望,夏侯惇刚刚松了口气,前方的官道上就有一骑流星般马旋风般的冲了过来,直奔中军大旗而来。 “报——” 斥侯骑兵冲到近前,大声道:“将军,许昌以北二十里发现西凉骑兵。” “西凉骑兵?” 夏侯惇沉声道:“西凉骑兵来的好快,可曾看清是何人统兵?” 斥侯骑兵大声道:“禀报将军,是罗征亲自统兵。” “什么?” 夏侯惇吃了一惊,凝声道:“竟是罗征亲自统兵,有多少兵马?” 斥侯兵答道:“约有五千到六千骑兵!” “不好,将军!” 旁边有副将李典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的色变道:“西凉骑兵既已杀到许昌,而且又是罗征亲自统兵,曹仁将军率军北上官渡,会不会……”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不过意思谁都能听得明白。 夏侯惇这下更是勃然变色,强压心头烦闷,沉声说道:“子孝带兵多年,什么样的阴谋诡计没见过,就算不及罗征及贾诩诡计,但只要步步为营小心提防,罗征只不过带来了五千西凉骑兵,纵有千般诡计,万般阴谋,也未必就奈何得了子孝!” “元让将军说的极是!” 李典应着夏侯惇的心意附合了一句,没有再泼冷水。 夏侯惇虽然在极力说服自己,但实际上心里也没有多少底。 战略上藐视一下敌人没关系,但能当大将的,又岂会轻视敌人。 特别是像罗征这样身百战百、战功彪炳的危险对手,就算孟德亲自领军前来,也未必就能讨得到便宜,夏侯惇又不是白痴,又怎么敢小看罗征。 只不过是希望曹仁不会有事,在自我安慰罢了。 “传令,大军就地列阵,准备迎敌!” 飞快的转了几个念头,夏侯惇当即断然下令。 三十里地对于骑兵来说不算距离,疾行军的话小半个时辰就能赶到。 夏侯惇的八千大军皆为步卒,可不想等西凉骑兵杀到近处,才手忙脚乱的列阵,真到了那个时候,怕是黄花菜都凉了,还拿什么抵挡西凉骑兵的突击。 果然,就在夏侯惇大军刚刚集结列阵完毕,远方已经响起了惊雷般的隆隆声。 很快,视线内西北方向五十外有大片的烟尘扬起。(未完待续。。) 第315章许褚VS夏侯惇 惊雷般的隆隆声中,五千西凉骑兵漫山遍野,席卷而来。 在无险可守的野外,骑兵永远都占据着主动优势。 虽然尚未交战,但只观西凉骑兵冲锋时造成的声势,就已经非同等闲。 夏侯惇跨马肃立在中军大旗之下,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特别是那杆猎猎飞舞、迎风招展的‘罗’字大旗,更带给人莫名的压力。正所谓先生夺人,抛开西凉骑兵不说,单是罗征的凶名,就能带给人莫大的压力。 时至今日,无论是谁,和罗征对决疆场,都不可能没有压力,曹操都不例外。 这就是百战之将的赫赫威名,以无数鲜血和敌人的尸体铸就的凶威。 及到冲到一里之内,高速疾行的西凉骑兵开始减速,前军收住阵脚,后军则极力向两翼展开,并且略微前倾,呈扇形排列,最终停在了夏侯惇大军三百步外。 中军帅旗下,罗征手搭凉棚,观望曹军军阵。 只见四周皆是旷野,曹军就列阵于官道左侧,前方和左右两侧皆是平原,曹军将辎重和粮秣车辆摆在最外面,结成了两层坚固的营墙。 至于后面,则是一片乱石岗。 这样的地方,虽然不利步兵作战,但更加不利骑兵冲锋。 罗征看的眉头直皱,喟然道:“夏侯惇不愧为百战宿将,仓促之下,竟然还能找到这样的地方列阵。看来想要突袭击破曹军,不付出代价是不可能了。” 贾诩点头道:“纵然能够击破曹军,我军也会伤亡惨重。得不偿失。夏侯惇的大军皆为步卒,就算伤亡殆尽。也不会伤及元气。骑兵训养不易,伤亡过重则难免伤筋动骨。和曹军硬拼不划算,听说夏侯惇骁勇善战,有万夫不挡之勇,主公何不阵前邀战?” 罗征蹙眉道:“眼下军中除了许褚,怕无人是夏侯惇之敌!” 贾诩讶道:“夏侯惇之勇,军中竟无一人是其敌手乎?” 罗征重重点头道:“此人之勇,并不比许褚差多少。当年本将军率军征伐关东,许褚就曾和夏侯惇交过手,只略战上风。并未将其斩于阵前!” 贾诩喟然道:“既如此,战之无益,主公还是暂且收兵吧!” 许褚闻言,忍不住闷哼一声,大声道:“主公,末将愿取了夏侯惇首级。” 罗征眉头一蹙,随即舒展开来,道:“罢了,本将军就准你所请!” “遵命!” 许褚刹时兴奋起来。铿然领了将领,随即催马冲了出去。 “夏侯惇匹夫何在?” 许褚单人独骑冲出阵前,勒住战马厉声大喝。 曹军中阵,中军大旗之下。夏侯惇听的有人叫阵,且出言不逊,顿时大怒。 方要出阵。阵前已有一将催马杀了出去,厉声大喝道:“匹夫休要猖狂。某刀下不斩无名之鬼,可速速通名。免得污了某刀!” 夏侯惇急凝目视之,却是部将淳于导,使一杆大斧,亦颇有气势。 “无名鼠辈,也敢跑出来送死!” 许褚勃然大怒,双腿用力一夹马腹,胯下战马翘首长嘶一声,猛的奋蹄而进。 淳于导也大怒,奋力挥舞了下大板斧,一边轻喝战马,催马疾进,一边喝道:“不敢通名的无胆鼠类,看某取你狗命,明天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许褚差点没给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连夏侯惇也非他敌手,这无名之辈怎敢如此嚣张。 “匹夫受死!” 两马堪堪交错而过时,许褚从马背上从立而起,狂吼一声,有若惊雷炸响,直震的淳于导两耳打鸣,顿时大大吃了一惊,挥出去的斧头都慢了半拍。 噗! 火云刀掠过,热血激溅中,满腔热血飞溅。 直到战马冲出去数十步,淳于导的无头尸体才轰然坠地。 嗷嗷嗷…… 西凉骑兵目睹许褚威,无不齐声喝采,声震如雷。 反军曹军阵中,则静的鸦雀无声,统兵将校个个面目无光。 “无本将军将令,任何人不得出战!” 夏侯惇早看的勃然大怒,厉声下令。 许褚这厮乃罗征帐下数一数二的悍将,连自己也略逊半筹,淳于导那厮怎敢目中无人擅自出战,这下到好,连一合都没接下,就被斩落马下。 不但折了一将,连大军锐士气也被挫伤。 夏侯惇怒不可遏,不顾部将反对,披甲持戈,催马出阵来战许褚。 “许褚匹夫休狂,某来会你!” 夏侯惇厉声大喝,挺枪跃马直取许褚。 “来的好!” 许褚大喜,终于来了个可堪一战的,当时就催马迎了上去。 当! 刀枪相击,两马迅速交错而过。 刺耳的金失交击声只震的两军将士一阵牙酸,齐声叫好。 许褚冲出三十步后,就掉转马头,再次杀了过来。 夏侯惇则足足冲出了五十余步,始才收住战马回头再战,高下立分。 不过,这点差距并不代表毫无还手之力。 夏侯惇暴烈刚正,极负勇力。若论武勇,除了曹操的近身内侍典韦,曹军中再无一将是其敌手,纵然稍逊许褚,也非是许褚三两合之内能拿下的。 “吃某一刀!” 许褚大吼一声,火云刀撕裂空气,带着耳刺的尖啸再次疾斩而至。 “接你十刀又如何!” 夏侯惇亦厉声大喝,丈八点钢枪狠狠扫了过去。 当! 又是一记硬拼,两马再次交错而过。 夏侯惇膂力稍逊了半筹,两记硬拼下来已感双臂发麻。不想再和许褚硬拼,当即一拨马头纵马绕起了圈子。好拖延时间恢复力气。 “哪里逃!” 许褚一拨马头,立刻纵马追了上来。 及时两骑并行时。火云刀以奔雷之势横斩了过去,直取夏侯惇腰腹。 夏侯惇猛的身子后仰,平躺在了马背上,躲过许褚这势若奔雷的一刀的同时,丈八点钢枪已经扫了出去,同样扫向许褚腰腹,又疾又狠。 许褚招式用老,举刀硬架已然不及。 不过这厮虽然壮的像头牛,但身手灵活。临敌搏杀经验更是炉火纯青,竟然直接从马背上翻了下去,下一刻,又从另一边翻上了马背。 而夏侯惇的铁枪已然扫空,于马背上趁势坐直了身子。 两人刀来枪往,很快就力拼了二十余合。 两军将士只看的热血沸腾,拼命的扯开嗓门喝彩。 军队靠的是团体,而非是一个人的力量。 纵然勇武若吕布,在数千上万人规模的战争中。也不可能凭个人力量左右一场战争的胜负,这不科学,天底下也没有那样的绝世猛人。 但不可否认的是,崇尚武勇是这个年代军队固有的观念。 猛将虽然无法凭借个人的力量左右战争的胜负。却能在一定程度上,激励军心,提振士气。让士兵们暂地忘却畏惧,抛开顾虑。拼死杀敌。 所以两军会战时,往往都会有勇力超群的武将先斗上几场。 罗征虽然给麾下军队引进了现代化的军事理念。但却始终无法改变这种观念。 在他看来,军队就应该像是一台冰冷的杀人机器,不能被情绪左右,更不应该因为某个武将的勇力不及敌方武将而士气低落,这不科学,也不正常。 然而最终却发现,想要改变这个年代人们固有的观念和习性真的很难。 正所谓堵不如疏,尤其是思想观念,更是要引导,不能强行改变。 强扭的结果,只能是结出歪瓜裂枣。 因此罗征才没有强行去改变,而是在潜移默化的慢慢引导。 两军阵前的军地上,许褚和夏侯惇很快就厮杀了五十余合。 夏侯惇毕竟气力略逊,五十合一过,就渐感不支。 情知再战下去极有可能落败,难免再次挫伤军心,而且若是被许褚缠住,脱不开身可就麻烦了,当下不敢恋战,虚晃一枪逼开许褚拍马便走,径投本阵去了。 “匹夫休走!” 许褚哪里能舍,当即一夹马腹,纵马追了上去。 西凉军阵前,罗征脸色一变,当即喝道:“快,传号收兵!” “遵命!” 值令官疾声应命,当即迅速传下军令。 许褚一心想斩了夏侯惇立威,紧紧咬在后面不放,刚刚追出数十步,陡听的身后有号角声冲霄而起,乃是收兵的号令,只得恨恨的挥舞了下手臂,勒马回头。 西凉军规极严,特别是在交战时,不遵军令都是斩于决的大罪。 许褚虽然极为不甘,但也不敢以身试法,违背罗征军令。 夏侯惇策马冲回本阵,当即断喝道:“各部有令,准备迎击西凉骑兵。” “遵命!” 众统兵将校大声应命,个个抖搂精神,准备厮杀。 然而就在这时,西凉军中却响起了一长三短的号角声,众军校皆惊疑不定时,就见五千西凉骑兵已经如同潮水般汹涌退走,竟是走的毫不犹豫。 “咦!” 夏侯惇惊咦了一声,没想到西凉军走的竟是如此干脆。 原以为罗征会趁势发起突击呢,不想这厮竟然退走了。 “将军,西凉军队走了!” 有小校忍不住大叫一声,目露询问。 夏侯惇沉声道:“小心戒备,万万不可大意。” “遵命!” 小校急一挺胸膛,大声应命。(未完待续。。) 第316章趁火打劫 西凉骑兵果断的退去,夏侯惇却丝毫不有放松,竟谴斥侯前往打探。果不其然,斥侯很快回报,五千西凉骑兵袭破十里外的一座庄子,正在杀猪宰羊。 “这些该死的强盗!” 夏侯惇气的破口大骂,差点爆了血管。 曹操迁治许昌,许昌就是曹操军事集团的核心。如今许昌周边都遭了洗劫,这可绝对不是件小事,就跟现在的长安周边地区被洗劫一样,罗征也会很麻烦。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曹操大军出征在外,夏侯惇根本就奈何不了这支西凉骑兵。 不但奈何不了,而且还要小心防备,免得被西凉军偷袭。 夏侯惇不敢妄动,这里离许昌城还有十里,西凉骑兵随时都有可能杀到。 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能冒险。这个时候让大军进许昌,极可能为西凉军所乘,于是命大军就地扎营,又在大营外挖了陷坑,才敢让士兵们埋锅造饭,轮流歇息。 深夜,夏侯惇大营。 “将军,大事不好了!” 有小校神色惊慌,边跑边叫,冲到军帐外时,却被亲兵拦下。 “发生什么事了?” 军帐里响起夏侯惇的沉喝声,脚步声中,就见夏侯惇已经全副披甲冲出帐外,看这副模样竟是一直未解甲,明显是在防备西凉骑兵偷袭。 小校大声道:“陈宫先生谴人来报,曹仁将军已经战死了。” “什么?” 夏侯惇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厉声道:“再说一遍。子孝战死了?” 小校连连点头道:“有曹仁将军帐下斥侯逃到了许昌,俱言曹仁将军的八千大军在浚仪之南被罗征亲率大军从后面突袭。曹仁将军不幸战死,八千大军已被杀散!” “啊!” 夏侯惇大叫一声。久久无语。 “将军?” 小校等了半天,也不见有吩咐,只好再叫了一声。 夏侯惇这才回过神来,眼角泣血,厉声道:“罗征匹夫,某与你不死不休!” 小校冷不丁被骇了一跳,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忙道:“将军,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尽起大军杀奔罗征大营,与西凉军决一死战,为曹仁将军报仇?” 夏侯惇恨怒欲狂,还真有这个意思,当时就要下令,不过随即就猛的一惊,很快便冷静了下来,眼下许昌兵力空虚,区区八千步卒。根本就奈何不了五千西凉骑兵,若冒然举兵相攻,极有可能为罗征所乘,落得个和曹仁一样的下场。 “消息是否属实?” 夏侯惇焦躁地问道:“子孝果真战死了?” 小校答道:“千真万确!” “哎!” 夏侯惇长叹一声。神情悲愤之极,半晌不语。 胸口更是像被压了一坐大山一样,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同一时间。西凉军临时驻地。 罗征和贾诩坐在一个火架子旁边,正在吃烤牛肉。 许褚带着几名亲兵。正在忙着用竹签子烤牛肉串。 没有羊肉可吃,只能吃牛肉了。 王方快步走了过来。拱手道:“主公!” 罗征一边嚼着半生不熟的烤肉串,一边‘嗯’了声,道:“说吧,什么事?” 王方道:“夏侯惇大军已经扎下营寨,并没有急着回许昌城!” 罗征吞下嘴里的肥肉,一边接过亲兵递上的棉布擦手,一边蹙眉道:“都说夏侯惇此人刚烈如火,看来这人也有两面性啊!许昌就在眼前,夏侯惇竟然不急着回许昌城,这个时候还在防着我军,这夏侯惇也并非是个单纯的武夫啊!” 贾诩道:“主公亲提大军来袭,这天下又有何人敢不小心应对!” 罗征想想也是,这才猛然间发觉,自己也能给别人带来压力了。 想了想,才问道:“夏侯惇既然来了,却不知曹操大军是否还在汝南。” 贾诩道:“若不出意外,曹操应该已经率军北上了。最大的可能就是,曹操接到主公亲提大军来袭的消息,必然会尽起大军回师许昌。曹仁虽然是难得的大将之才,但又如何是主公对手。曹操必然也明白这一点,让夏侯惇引一军前来,不过是防备许昌有失罢了。” 罗征道:“汝南离许昌不远,如此说来,曹操大军最多三五日便可到颍川!” 贾诩点头道:“夏侯惇防备甚紧,曹操大军不日将至,所以,我军也该回官渡了。” 罗征还有些不甘心,才干掉了一个曹仁,就这么走了确实很不甘,就算不能袭破许昌抄了曹阿瞒老巢,也得再干掉一个夏侯惇才能赚个够。 不过随即就知道自己有些贪心了,夏侯惇防备的甚紧,很难再找到机会。 而且曹阿瞒那厮诡计多端,再不走的话,若是被堵在颍川,可就麻烦了。 罗征略一思忖,便断然道:“罢了,就依文和之见,明日一早便起兵回官渡!” 贾诩这才松了口气,拱手道:“主以英明!” 就怕罗征贪心不足,不肯撤军,还想再干掉夏侯惇。曹操大军不日即到,届时若被堵在颍川,再想毫发无伤的撤回官渡,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次日一早,西凉军起程北上,在许昌城外遛了圈马,北上回官渡去了。 夏侯惇接到消息,再三确认西凉军不是假退兵,而是真的去了官渡后,这才下令大军拔营而起,进驻许昌,同时谴快马向曹操报讯。 平舆,曹操大军刚过沈亭,就接到了曹仁战死的消息。 “什么,子孝战死了?” 曹操乍闻此讯,被震惊的差点没跳起来。 这可真是个晴天霹雳,震惊的所有人一都有些凌乱。 前来报讯的小校面有悲色,答道:“罗征匹夫诡计多端,主力大军不知何时竟绕到了我军后方,曹仁将军虽严加防备,还是没能防住,不但曹仁将军战死,八千大军也皆殁矣!” 曹操怒目圆瞪,过了半晌,才大叫一声,“啊,子孝!” 众人尽皆脸色铁青,夏侯渊、曹纯、曹洪等将眼里更是要喷出火来。 曹操猛的长身而起,拔剑斩下了书案一角,厉声道:“罗征匹夫,初平元年屠我曹氏宗族数百余口,今又杀吾爱将,此仇不报,操誓不为人!” 曹洪眼角泣血,大步出列立于堂下,泣声道:“请主公速速发兵,为兄长报仇!” 夏侯渊、曹纯、乐进、于禁等将也个个义愤填膺,恨不得即刻杀到许昌。 郭嘉、程昱、刘晔、荀攸等人皆默然不语,心里都在叹息。 罗征身经百战,凶名赫赫,没有人会小觑这样一个对手。因此,在接到罗征亲提大军来犯,而非是谴麾下其余将领统兵时,曹操就第一时间率军北上,回师许昌。 曹仁乃大将之才,也是曹操最得力的臂膀之一,不然也不会被付以留守重任。 和战功彪炳、凶威赫赫的罗征比起来,曹仁确实还差了点。 曹操之所以在接到罗征亲自统兵来犯后,就立刻起兵北上,正是不放心曹仁。没想到心里不愿说出来的担忧却变成了事实,让众人都有些悲凉。 罗征这厮如此狡诈难缠,以后中原大地只怕是永无宁日了。 这次是曹仁,那么下一个将会是谁? 众人都下意识的不愿想这个问题,因为一想就心寒。 曹洪、夏侯渊、曹纯等将只想着杀奔许昌,给曹仁报仇,而郭嘉、程昱、荀攸等人则看的更远,罗征袭破函谷关,以后西凉军的袭扰怕是会永无休止。 曹操想到夏侯惇,忙又厉声问道:“元让大军何在?” 小校忙答道:“夏侯惇将军的八千大军已进驻许昌,未被西凉骑兵偷袭!” 曹操这才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夏侯惇大军进了许昌,这总算是个好消息。 若是连元让也折了,曹操可真的要发狂了。 郭嘉问道:“罗征大军今在何处?” 小校答道:“回军师,罗征大军已过许昌北上,回官渡去了。” 郭嘉、程昱等对视一眼,不由得大为失望。 就在刚才,他们才刚刚定下了一计,要将这支西凉骑兵堵在颍川,让罗征那厮插翅难飞呢,不想现在却听到了罗征已经率军北上官渡的消息。 曹洪恨恨挥舞了下手臂,切齿道:“真是便宜了这厮,跑的到是真快!” 曹操却喟然道:“这厮不但诡计多端,而且如此果断,实在是个祸害,比之昔日董卓有过之而无不及,此番若不能将之堵在颍川,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再有机会。” 程昱、荀攸等深以为然,心情都有些沉重。 就在这时,又有小校匆匆奔了进来,疾声道:“主公,许昌疾报。” “许昌?” 曹操脸色再变,按耐不住心头烦躁,厉声道:“讲!” 小校大声道:“夏侯惇将军谴快马来报,李傕趁许昌周边兵力空虚,派八千大军出兵劫掠陈留、颍川等地,已连破七座城池,恐贼势复起!” “李傕匹夫!” 曹操勃然大怒,“此反复无义之匹夫,实不足与谋也!” 郭嘉凝声道:“主公,李傕既趁势出兵劫掠,局势再变,当连夜起兵回许昌!” 曹操断然道:“善,就依奉孝之见!”(未完待续。。) 第317章大干一票 四月,就在罗征亲提大军奔袭许昌,击破曹仁的八千大军后,李傕在洛阳接到曹仁战死的消息,趁许昌周边兵力空虚,曹操南征之际,命族弟李应领军八千,出虎牢关劫掠陈留及颍川长社等地,西凉乱军所过之地,几成焦土一片。 李傕麾下的这些西凉乱军,和罗征麾下的西凉军可是有本质的区别。 罗征从不祸害百姓,就算袭破庄园城池,遭灾的也只是士族门阀和地主乡绅。 普通百姓最多就是受点惊,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没有任何损失。 李傕麾下的西凉乱军可就不一样了,这是一伙真正的乱军,这几年四乱劫掠,早就已经抢习惯了,所到之地不论是士族门阀还是平头百姓,都是被劫掠的对象。 这伙乱军不但抢钱抢粮,甚至连人口都抢。 烧掉百姓的房子,抢光百姓的粮食,抢走漂亮的女人,再抓一批青壮做苦力。 这伙西凉乱军所到之处,无数村庄城镇被毁,不知道多少家庭破灭,简直比得上蝗虫过境了,陈留、颍川等地的士族百姓,可谓恨这些西凉乱军入骨。 胙城,西凉军大营。 贾诩匆匆进了中军大帐,向罗征道:“主公,李傕出兵了。” 罗征摆了摆手,道:“先不说这个,文和来看看这个!” 贾诩心有疑问,上前接过两封帛书,只看了一眼,就有些惊讶。“自罪书?” 罗征‘嗯’了声,道:“高顺派人送来的。赵云欲调开匈奴人的主力骑兵,亲率小股骑兵迂回千里奔袭美稷单于庭。于人统兵,故请高顺代为统兵。” 贾诩一目十行,阅罢两封自罪书,然后放在桌案上默然不语。 罗征问道:“文和如何看此事?” 贾诩想了想,沉吟道:“兵权私授,实乃大忌!” 罗征点了点头,道:“虽有失考量,但亦属情有可原!” 贾诩却道:“话虽如此,但亦不可草率处之。赵云、高顺、成英等虽然一心为公。并无私心,但这种事情一旦有人开了头,影响实在太坏。若不惩处,让军中诸将怎么看?正所谓责之逾切,爱之逾甚,待平定河套,主公可将三人罚俸半年,勒令闭门思过三日,将此事影响降到最低。如此则可消除众将疑虑,从而免去一些潜在的隐患。” 罗征思忖一阵,道:“罢了,就依文和之言!” 贾诩这才道:“还有一事。方才斥侯来报,李傕命其族弟李应领军八千,出虎牢关杀进了陈留、颍川等地纵兵劫掠。长社、开封、新郑诸县几成焦土一片。” 罗征讶道:“李傕那厮不是和曹操结盟了吗,怎么还会跑过来趁火打劫?” 贾诩道:“似李傕这等不识忠义之辈。哪里还会守什么信义,只要给奶就是娘。吃不饱了就吃娘。况且曹操那厮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把李傕利用了好几次,却根本没让李傕占到什么便宜。李榷又不是白痴,怎么会反应不过来,未必就对曹操没有怨念。” 罗征连连抚掌道:“文和所言极是呐,只要给奶就是娘,吃不饱了就吃娘。以本将军对李傕的了解,那厮还真是这德性。不过这厮纵兵劫掠陈留和颍川,对本将军来说,却是个不错的机会,让这条快要饿死的野狗去给曹阿瞒放血,本将军乐的看好戏。” 贾诩道:“曹操大军应该快到许昌了,李傕这时候出兵劫掠中原,正好还能把曹操大军给拖上几日,主公可趁此良机,将白马、濮阳、离狐、鄄城、廪丘等地的二十余万百姓以水军战船先运到河水北岸,再分批送往关中。” 罗征道:“二十余万百姓日耗极巨,急切间哪来这么多粮草?” 贾诩奸笑道:“袁绍不是派人来暗示主公,若有需要,他可以帮点小忙吗?跟袁绍借个上万石粮草不算是什么大事,大不了事后主公再还他就是了。” 罗征击节道:“善,就依文和之计。” 官渡,开阔的江面上。 “甘宁将军,主公急令!” 一艘走舸飞快的冲到甘宁坐船前,大声喊道。 甘宁大步奔到船边,手扶船弦沉声道:“主公有何急令,快讲!” 传令兵忙把箭令扔了上去,大声说道:“主公有令,命甘宁将军集中所有战船,率领水军五日之内将二十余万百姓运到河水北岸,不得有误。” “二十余万百姓?” 甘宁吃声道:“哪来这么多的百姓?” 传令兵答道:“主公要把白马、濮阳、离狐、鄄城、廪丘的百姓全虏到关中去。” “啊?” 甘宁大叫一声,乍闻此令,都有些傻眼。 要把二十多万人运回关中,这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而陆路走不通,就只能让水军来完成这任务了。 可是,水军所有的战船加起来,也只能装下三万来号人,这还要加上水军将士。而且从官渡前往关中,乃逆水行舟,可不比来时那么容易。 甘宁大约算了算,所有战船齐上,一次只能装两万五千人,毕竟回去的时间长,还要随便装上大量的粮草,除掉随船的五千水军将士,只能装两万百姓。 从官渡到函谷关,逆水行舟,又是重船,最快也得十天,一来一回就是半个月。 满打满算,一个月最多也只能运两趟,这还是一万水军分成两拨轮流运送,要把二十多万人全部运回关中,船不停锚也得半年的时间。 甘宁忍不住瞪着眼睛问传令兵,“主公和军师可知一船能装多少人?” 传令兵抓抓头,答道:“这个,小人也不知道!” 甘宁无语之急,但军令难违,只得火急火燎的去召集战船,分派任务。 邺城,袁绍官邸。 谋士郭图匆匆进了内堂,向袁绍拱手道:“参见主公!” “公则免礼!” 袁绍摆了摆手,问道:“罗征奔袭许昌如何了?” 郭图答道:“罗征击破曹仁八千大军,曹仁已经战死了。” “哦,曹仁死了?” 袁绍怔了下,手抚柳须沉吟不语。 旁边田丰击节道:“主公,曹仁乃曹操心腹大膀,被倚为左膀右臂,此翻被罗征亲提大军突袭阵亡,对曹操来说绝对是个沉重的打击,对主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袁绍喟然道:“曹仁战死的确是个好消息,可罗征这厮如此凶残如狼,曹操被他咬上一口都得痛上好久,若这厮也从水路偷袭冀州,又该如何是好?” 田丰道:“主公放心,在曹操没有败亡之前,罗征是不会和主公为敌的。” 袁绍讶道:“元皓何以如此肯定?” 田丰道:“罗征的战略重心始终在中原,一直视曹操为最大的敌人。因此,在曹操没有败亡之前,罗征是不会与主公为敌的。主公正可趁此机会,让罗征牵制住曹操,尽快统一河北四州,然后驱河北之师南下中原,定鼎天下!” 袁绍欣然道:“既然元皓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 郭图忙又道:“主公,还有一事?” 袁绍问道:“何事?” 郭图道:“罗征欲将紧临河水南岸的白马、濮阳、离狐、鄄城、廪丘诸县二十余万百姓虏到河水北岸,再让西凉水军分批运回关中,故谴人向主公求助!” “这……” 袁绍极其无语,半晌才道:“罗征这厮还真是贼性不改呐,到哪都是这强盗作风,把二十余万百姓虏回关中,这种劳民伤败的事情他也能干出来,真是不知所谓!” 田丰道:“罗征治下地广人稀,关中、凉州加上汉中也不过百多万人口,虽然这两年又安置了许多从司隶和中原逃难的百姓,也不会超过两百万,虏劫人口并不为怪。不过百姓乃国家根本,主公也要命各地官府妥善安置流民,不能令百姓流失。” 袁绍点了点头,道:“罗征谴人前来求助,帮是不帮?” 郭图忙道:“主公,罗征所求只是在河水北岸暂时安置虏来的百姓,再向主公借得一批应急粮秣,对主公来说只是随手之劳,在下以为应该答应,以全盟约!” 田丰也道:“这不是什么大事,主公答应也无妨。况且二十余万百姓,想要运回关中可没有那么容易,在这二十余万百姓没有全部运回关中之前,罗征必不敢轻离,五千大军估计要在中原留上一段时间,正好让他去给曹操放血。” 袁绍连连点头道:“善,就依元皓和公则之见,只要西凉军不祸害冀州百姓,河水北岸的空地多的是,任由他们安置从曹操治下抢来的百姓。另外,再从府库中调拨两万石粮草借给罗征应急,不过要记得立下字据,免得这厮以后赖账!” 田丰道:“主公放心吧,罗征既然肯卖给主公两万匹凉州军马,足见其结盟之诚。况且罗征治下年年大获丰收,并不缺粮草,还不至于为了两万石粮草赖账!” 袁绍欣然道:“这就好,既如此,这事就交给公则去办。” 郭嘉奋然拱手道:“在下遵命!”(未完待续。。) 第318章都在抢时间 官渡,成千上万的百姓在西凉骑兵的驱赶下,拖家带口的挤在渡口,等着登船。 这些百姓有的赶着牲口,赶着大车,拉着粮食家什,背着老人孩子。说实在话,没有人愿意背井离乡,如果不是实在活不下去,没有百姓愿意举家迁徒。 然而在西凉骑兵的屠刀之下,这些百姓不得不屈服,拖家带口准备迁往关中。 不过,大规模的迁徒,从来都是一件麻烦事。 把黄河南岸的百姓弄到北岸容易,但后面的事情可就麻烦了。 二十多万人的吃喝拉撒,住的房子帐篷等等,哪一样都是麻烦事。而且这些百姓被强逼着迁徒,可谓是满腹怨气,一个处理不好,就要闹出事来。 罗征和贾诩赶到北岸时,得知具体情况后,当时就有些傻眼。 两人不是不知道这事是个麻烦,但此前关中和凉州有荀彧这个极善内政的王佐之才居中调度,各项事务都处理的好好的,从没出过什么乱子。 罗征习惯了当甩手掌柜,贾诩又不善内政,哪知道会这么麻烦。 如果不是一万水军弹压,这些百姓只怕早就爆动了。 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得尽快想办法将这些百姓运回关中安置。 罗征问道:“把这些人运回关中,需要多久?” 甘宁答道:“最少半年。” “什么?” 罗征大叫一声,“有没搞错,怎么要这么长时间?” 贾诩也是一怔。大约算了算,脸也也变了。暗叫失策。 甘宁叫苦道:“主公,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二十多万百姓不是个小数字,水军战船一次最多只能装两万多人,而且逆水行船不比顺流而下,并且还是重船,从这里到函谷关至少也得十天,一来一去,一个月船不停锚最多也只能跑两趟。” “这……” 罗征彻底怔住,半晌才连连击节道:“失策,真是失策。是本将军想当然了,把这事想的过于简单了,不过事此至此,已经没了退路,硬着头皮也得干了。” 贾诩也自检道:“此事诩有欠考量,没想到会这么麻烦,全都是在下的错!” 罗征摆了摆手,“行了,文和就不必自责了。还是想想办法吧!” 贾诩道:“能否征集渔船运送百姓?” 甘宁摇了摇头,道:“恐怕不行,渔船不比水军战船,从水路前往关中。还要经过李傕的地盘,水军战船不惧步兵的骚扰,渔船却不行。而且水军战船不用靠岸。食宿皆可在船上解决,渔船可没这么方便。到了晚上必须要靠岸歇息。” 罗征皱着眉头,和贾诩你眼望我眼。全都没了办法。 甘宁想了想,又道:“不过,到也并非全无办法!” 罗征精神一振,问道:“兴霸有何妙计?” 甘宁道:“若能征集到足够的渔船,可用木板、绳索等将渔船固定在一起,这样不但可以装下更多的人,而且行船也会更稳,唯一麻烦的是,这些渔船没有任何防护能力,若李傕派兵前来袭扰,有几处河面比较窄的地方,这些渔船怕是难以通过。” “这个不是问题!” 罗征略一思忖,便道:“命张辽引军出函谷关,兵逼谷城,看李傕还敢不敢调集兵马来骚扰水军。只要不是数千上万兵马,水军应该能应付吧?” 甘宁铿然道:“只要不超过三千兵马,水军完全能够应付。” 贾诩忙道:“主公,李傕麾下尚有五千兵马,驻守谷城的也有两万兵马,而函谷关只有八千守军,只怕不足以逼迫李傕大各路大军往谷城集结。” 罗征道:“那就让河东的两万屯田兵南下。” 贾诩道:“这样一来,李傕势必会放弃劫掠陈留、颍川等地,曹操没了制肘,极有可能亲率大军北上官渡追击我军,局势只怕会更加不妙。” 罗征一下明白过来,凛然道:“文和所言极是,此事的确不能不防!” 贾诩道:“主公可派人前往洛阳告诉李傕,现在我们和他都在劫掠曹操治下,暂时可以说都有共同的敌人,就算不能合作,也不应相互扯后腿。他若敢派兵袭击我军水军,主公就兵出函谷关,甚至与曹操联合共同出兵,让他连司隶都保不住。” 罗征击节道:“善,就依此计。” 甘宁又道:“主公,征集大量渔船,还需袁绍帮忙。” 罗征就看向贾诩,道:“文和,这事你和郭图交涉一下,看能不能让冀州官府帮忙。” 贾诩欣然道:“主公放心,这不是什么大事,袁绍连两万石军粮都借出来了,可见他也需要主公拖住曹操统一中原的步伐,借几艘渔船算什么,在下这便去找郭图!” 计议已定,当下众人分头行动。 罗征派人前往洛阳,贾诩则去找郭图交涉。 甘宁调派人手,抓紧时间将聚集在黄河南岸的百姓运到河北。 许昌,曹操亲三万大军赶到南门,夏侯惇、陈宫等出城迎接。 曹操风尘仆仆,征衣未解,因心忧许昌局势,匆匆与夏侯惇等人说了几句,就命大军暂且在城外扎营,带着一众心腹文武入城直奔官邸去了。 到了官邸,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和一众文武商议退敌之策。 “元让,罗征大军今在何处?” 曹操接着亲兵递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扭头就部夏侯惇。 夏侯惇道:“罗征大军尚在官底附近,不过这厮不改强盗作风,竟然将白马、濮阳、离狐等县的二十余万百姓虏到了河北,想要从水路分批运往关中。” “竟有此事?” 曹操蹙眉道:“这厮还真是改不了强盗本性。” 程昱道:“主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要想办法阻止西凉军从水路袭扰中原,否则若是长此以往,北方不得安宁,势必要影响到主公一统中原。” 郭嘉道:“此事的确要解决,不过当务之急是尽快击退李傕的西凉乱军。颍川、陈留乃是我军腹地,决不能乱。且李傕此人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为长远计,在下以为主公应出兵攻占虎牢关,方能扼住李傕东进的门户。” 荀攸第一个赞同道:“在下赞同军事之见!” 程昱也道:“若能攻下虎牢关,不但可阻止李傕东进,而且也不用再耗费大量钱粮兵马在管城一带布防。如此一来,我军还可抽调出部分兵力,实乃一举多得。” 郭嘉又道:“还有轩辕关,也必须要拿下!” 曹操手抚柳须,沉吟半晌道:“今袁术未破,徐州士族尚不肯归附,若再举兵攻打李傕恐为罗征所趁。况且我军连恶征战,士卒皆有厌战之心,实不利再动干戈!” 郭嘉叹道:“中原虽然人口稠密,但却是四战之地,局势往牵一发而动全身。罗征出兵奔袭许昌,让李傕以为有机可趁,实非谋事不密,实乃地利之弊也。与其千日防贼,不如干脆把门修好,让贼再也进不来。罗征奇兵袭破函谷关,随时可从水路杀进中原,我军势必要重重设防,防备罗征无休止的袭扰。若能攻下虎牢关,则可修筑防御工事,只需在河水两岸架上数百架抛石机,便可阻断水路,令西凉水军再进不得中原。” 曹操略一思忖,便断然道:“善,就依奉孝之见!” 刘晔道:“眼下罗征正在北方劫掠,得尽快将之其退。而且我军若出兵虎牢关,罗征那厮多半还会率军来袭,我军两面受敌,只怕更为不妙!” 曹操摆了摆手,道:“这个子扬到不必担心,罗征只知道到处劫掠人口,却不知百姓实乃双刃剑。这厮把二十余万百姓虏到河北,想要分批运到关中,哪有那么容易。不说二十多万人要消耗多军粮食,就他带来的五千骑兵,再加上西凉水军,看管这二十余万百姓都成问题,哪还有那个功夫再来袭击许昌。况且我军只取虎牢关即刻,并非攻打洛阳,只需取了虎牢关,令李傕不得东进即可,不会四面作战。” 荀攸道:“纵然如此,但也不能让罗征将二十余万百姓虏走!” 曹操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郭嘉道:“事有轻重缓急,二十余万百姓虽然不少,但大多分布在河水北岸附近,西凉水军把这些百姓虏到河北,最多半个月足够。等我军击退李傕的西凉乱军,就算尽起大军北上,只怕也奈何不了西凉水军。其实去不去官渡,已经无关紧要了,最重要的是我军能否夺下虎牢关。只要攻占虎牢关,我军亦可将西凉水军困死在中原。” 荀攸默然,这个结果实在让人很憋闷。 曹操问道:“李应大军今在何处?” 程昱答道:“尚在管城、长社、开封、陈留一带纵兵劫掠。” 曹操略一思忖,便果断地道:“命大军休整一夜,明日即可出兵!” “遵命!” 众将齐声应命,个个心里都憋了口气。 郭嘉道:“主公,欲取虎牢关,还需一支奇兵。” 曹操道:“奉孝有何妙计?” 郭嘉道:“主公可谴一支伏兵,绕开西凉乱军,先行前往虎牢关附近埋伏!” 曹操欣然道:“善,就依奉孝之计。”(未完待续。。) 第319章明打老虎,暗杀野猪 洛阳,北宫。 “岂有此理!“ 李傕阅罢罗征谴人送来的书信,顿时勃然大怒,随手将书封扯了个粉碎,才怒不可揭的大骂道:“罗征这匹夫实在欺人太甚,竟然还威胁本将军,哼!” 从弟李恒连忙道:“兄长,不知罗征那厮说了什么?” 李傕阴声道:“那厮从兖州虏了二十余万百姓,欲从水路运回关中,专门写了信来威胁本将军,说本将军若敢袭击西凉水军,那厮就兵出函谷关,甚至和曹操联合出兵,欲夺了本将军的司隶。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 “这……” 李恒吃声道:“这厮可真是敢做,二十多万百姓,他也敢抢,就不怕被撑死!” 李傕冷哼道:“罗征那厮本来就是个强盗,有什么不敢做的。” 李恒问道:“那兄长,我们要不要派兵袭击西凉水军,给他点颜色瞧瞧?” 李傕有些烦躁,起身在堂下踱了一阵,才郁闷的道:“我军劫掠陈留和颍川,已经和曹操撕破脸皮。曹阿瞒那厮也不是什么好鸟,多半咽不下这口气。要是罗征那厮果真从函谷关出兵,我军腹背受敌,只怕不好抵挡。” 李恒凛然道:“那就算了,反正袭击甘宁水军,我们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李傕不甘地道:“若非要应付曹阿瞒,本将军岂会怕了罗征那厮,让他连一个百姓也运不到关中。不过这事没这么容易,你去派人告诉罗征。让本将军放过他的水军可以,不过本将军现在缺粮。让他借给本将军五万石军粮,这事就好说。” 李恒迟疑道:“主公。罗征那厮岂会受我等要挟?” 李傕烦躁地道:“先派人去试试再说,眼下秋粮尚未下地,军中几乎粮草,罗征那厮这年大获丰收,若能诈来一批粮草,亦可解燃眉之急。” “好吧!” 李恒无奈,只得答应一声,就要下去安排。 李傕又问道:“曹阿瞒最近有什么动静?” 李恒答道:“曹操已率军回到许昌,不过罗征在兖州劫掠。听说曹操已经亲率两万大军北上官渡追击罗征,又命夏侯惇率领一万五千大军,出阳翟欲击退我军。” “曹操去了官渡?” 李傕疑惑道:“西凉水军有几百艘战船,罗征已经把白马、濮阳、离狐等县的百姓全都虏到了河北,曹操去官渡干什么,河北是袁绍的地盘,难道他准备渡河追击?况且西凉水军虽然不堪一击,但封锁河道还是没问题的,曹操大军能否过得了河水都是问题。” 李恒摇头道:“这个就不知道了。” 李傕想了半天。才道:“李应筹集到了多少钱粮?” 李恒精神一振,答道:“计有粮八万石,钱银不下千万,皆已运到虎牢关。” 李傕也还了精神。连连点头道“收获很不错,如果不是许昌兵力空虚,曹仁及其八千大军又被罗征给灭了。我军断无可能弄到这么多粮草。” 李恒也连连点头道:“是啊,罗征那厮灭掉了曹仁和其八千大军。可真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不然我军哪能筹集到这么多钱粮。嘿嘿。罗征那厮竟然还会做好事!” 李傕想了想,道:“让李应回来吧,不要再劫掠了,曹操诡计多端,袁术被他阴了几次现在连豫州都丢了,还是小心些为妙,免得阴沟里翻了船。” 李恒答应一声,见李傕再没别的吩咐,这才起身退下。 官渡。 罗征最近焦头烂额,真有种不生孩子不知当爹难的感觉。 把二十多万百姓强征虏到河北,简直就是一枚定时炸弹,吃喝拉撒就不说了,这些百姓们有怨气,一个不好就闹事,五千骑兵天天忙着到数救火。 直到他一怒之下,杀了一批别有用心的家伙,才震慑住了这些百姓。 贾诩这老狐狸嗅觉最为灵敏,立刻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对罗征说道:“主公,把这些百姓运到关中最快要也好几个月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足以让一些别有用心之辈,借机搞出点事情来。而且诩怀疑那些挑头闹事的人就有可能是曹军的细作,甚至有可能是袁绍派来的人捣鬼。我军给曹操制造麻烦,袁绍虽然是受益者,但也不排出袁绍那厮会给我军制造点麻烦的可能,让我军消耗大量人力物力,长远来说对袁绍也有好处。” 罗征凛然道:“文和所方极是,还真有这个可能。” 贾诩道:“此事且不说,其他方面郭图那厮到是还算配合,截止目前,我军已经从河水两岸共征集到大小渔船五百余艘,甘宁将军正在抓紧时间改造这些渔船。” 罗征道:“第一批人何时起程?” 贾诩道:“第一批运走的皆是老幼妇孺,昨天即可起行。” “让甘宁抓紧时间!” 罗征皱眉,对效率很不满意。 就在这时,不远处有小校疾步奔了过来。 “主公,洛阳有消息了。” 小校说了半句,嘴皮子动了半天,剩下的半句没说出来。 罗征沉声道:“说,为何吞吞吐吐?” 小校忙说道:“李傕那厮派人来要挟主公,说他最近军中缺粮草,只要主公借给他五万石军粮,就让水军过他治下的河道,不然就要派兵袭扰水军。” “敢要挟本将军?” 罗征狞笑道:“谁都能要挟本将军,就李傕那废物没资格和本将军坐地起价。去,把李傕派来的使者给本将军打出去,再派人告诉李傕,本将军一粒粮食都不给他。” “遵命!” 小校连忙疾声领命,跑了开去。 贾诩这厮不知出于何种考虑,竟然没有劝阻罗征这种明显带着个人私怨的做法,直到小校远去,才道:“李傕这厮也太小看主公了,他若不派人来趁机敲诈勒索,主公怕是要头疼了。不过这厮竟敢派人来要挟,明显是做贼心虚,真怕我军出函谷东进。嘿嘿,主公雄才大略,这种小把戏又岂能瞒得过主公,李傕这厮也太天真了。” 罗征忍不住掠了贾诩一眼,什么都瞒不过这老狐狸。 不过,这马屁拍的叫人听了还真舒服。 成英也跟常会拍点小马屁,但水军可比贾诩这老狐狸差多了。 就在这时,斥侯小校又从远方奔了过来。 “主公,军师!” 斥侯小校奔到近前,向两人施了一礼,才道:“我军斥侯发现了曹操大军。” “曹操大军?” 罗征怔了下,沉声道:“曹操大军在哪里?” 斥侯小校答道:“曹操亲率两万大军已到开封,往官渡来了。” “什么?” 罗征吃了一惊,随即沉声道:“曹阿瞒亲率大军来了官渡?” 斥侯小校忙道:“正是!” 罗征和贾诩对望一眼,摆了摆手,斥侯小校连忙退下。 “主公,计划有变!” 贾诩凝声道:“曹操既然亲率大军来了官渡,我军也是时候撤到河北了。反正南岸的是姓已经差不多都虏到了河北,再留在官渡也没什么必要了。” 罗征却蹙紧眉头不语,过了半晌才道:“文和不觉得曹操来得有些突然了吗?” 贾诩神色一凝,道:“主公是说曹操亲率大军北上官渡有假?” 罗征扫了一眼码头上忙碌的人群,收回目光道:“附近的百姓几乎已经全部被我们虏到了北岸,曹操这个时候追上来干什么,杀进河北把百姓抢回来?” 贾诩点头道:“没错,曹操大军只要一过河水,不管什么理由都是挑衅袁绍。而且又有水军封锁河道,曹操大军未必就能过得了河水。若说曹操想要击破主公的五千骑兵,这个更没可能。只要我军退到河北,曹操断然不会渡河追击,除非他想和袁绍开战。” 罗征道:“以所,曹操率军北上有点蹊跷。” 贾诩手抚柳须想了半天,道:“李傕这次趁火打劫,纵兵劫掠陈留、颍川一带。颍川和陈留可不比北方,那里是曹操治下的腹地,此翻遭到李傕西凉乱军的洗劫,对曹操的打击必然不小。若换了主公,这时候第一个要做的,是将李傕的西凉乱军赶出颍川,然后狠狠给李傕一个永世难忘的教训,再安抚人心,而非率军北上。” 罗征深以为然道:“文和分析的没错,如此说来,曹阿瞒率军北上其实是个晃子,实际上是明打老虎,暗杀野猪,想要趁机收拾李傕?” 贾诩点头道:“**不离十,而且……不好!” 说到这时,忽然想到了什么,顿时脸色大变,失声惊呼。 罗征眼神一凝,沉声道:“文和想到了什么?” 贾诩脸色变的极为凝重,道:“诩忽然想到一个可能,若曹操攻下虎牢关,又当如何?” “虎牢关?” 罗征脸色一变,疾呼道:“拿地图来!” “遵命!” 许褚答应一声,立刻命亲兵拿来了军事地形图,就在地上铺开。 罗征去过虎牢关,对虎牢关的地理形貌还有个模糊的印象,盯着虎牢关一带的地形看了半天,脸色渐渐的就变了,变的极为凝重起来。(未完待续。。) 第320章要不要? 贾诩脸色凝重的道:“主公,虎牢关若被曹操攻下,麻烦可就大了。” 罗征‘嗯’了声,沉声道:“虎牢关附近有一段河面宽不及百步,只需在两岸架上数十架抛石机,便可阻断水路。好个曹阿瞒,本将军差点就被这厮骗了。” 贾诩急道:“主公,当速谴人提醒李傕,迟恐大事休矣!” “希望还来得及!” 罗征也有些坐不住了,当即谴人前往洛阳。 不料次日一早,斥侯就传来消息,曹操大军折道向西去了。 罗征脸色难看,半晌才道:“虚晃一枪,曹阿瞒果真要图谋虎牢关!” 贾诩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身为军师,他没有事先想到曹操会取虎牢关,就是最大的失职。可话又说回来,世上之事又岂能事事机关算尽,况且曹操也不是善人,麾下智谋之士更是不知凡几,能让曹操吃个大亏,凡已经很不容易了。 “此事全怪在下!” 贾诩自责道:“若能及早想到,只需提醒一下李傕,便可挫败曹操的阴谋。曹操既已引军西进,必然已有了袭破虎牢关的把握。” 罗征心里有些烦躁,但还是摆了摆手,道:“文和不必自责,此番出兵奔袭许昌,能干掉曹仁,让曹阿瞒吃个大亏,本将军也算是赚到了。况且郭嘉等人亦有智谋,又岂能不设法扳回局面,我们有此疏漏亦属正常。况且局势还没有败坏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就算曹阿瞒攻下了虎牢关。也只不过是占得了一些主动,我军并没有什么损失。” 贾诩道:“话虽如此。但若虎牢关真被曹操拿下,甘宁将军的水军想要返回关中怕是会遇到麻烦。将二十余万百姓运回关中就更是不可能了,需得及早准备。” 罗征思忖半晌,始喟然道:“实在不行,就只能把二十余万百姓送给袁绍了。” 贾诩道:“主公不要报太大希望,袁绍未必就会领情!” 罗征道:“试试吧,实在不行再想办法。” 贾诩答应一声,立刻去找郭图了。 洛阳,北宫。 “兄长,大事不好了!” 李恒惊慌失措的冲进内宫。脸色白的吓人。 李傕抬头起来,蹙眉问道:“何事惊慌,发生什么事了?” 李恒擦擦额头的汗,颤声道:“虎牢关失守了。” “虎牢关?” 李傕先是一怔,接着才反应过来,顿时惊的跳了起来,厉声道:“什么,你说虎牢关失守了?本将军没听错吧,虎天下雄关。又有五千兵马驻守,怎会失守?” “兄长,是真的哇!” 李恒大叫道:“兄长有所不知呐,曹阿瞒亲率大军北上官渡根本就是骗人的。那厮早就在虎牢关附近埋下一支伏兵,李应率军撤往虎牢关时,措不及防下被曹阿瞒伏兵和夏侯惇追兵两面夹击杀的大败。连虎牢关也给丢了。” 李傕气的差点吐血,吼道:“纵然李应被伏击。又怎么会丢了虎牢关?” 李恒看了看暴怒的李傕,不敢隐瞒。硬着头皮道:“李应兵败后被曹操生擒,曹操那厮挟持李应诳开了虎牢关,关中守军措不及防,被杀的大败,故尔……” “李应个畜生,某饶不了他!” 李恒话还没说完,李傕就已经人色狰狞的大吼一声。 看那模样,恨不得要将李应抓回来剥皮抽筋,再生生吞了。 李恒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再不敢说话。 不怪李傕气的想要吃了李应,洛阳有五道门户,但最重要的门户,却是东边有天下第一雄关之称的虎牢关和西边的函谷关,是拱卫洛阳的东西屏障。 先前函谷关被袭破,李傕就已经在发雷霆。 若非胡封已经战死,怕是早就被他抓回来生吞活剥了。 如今又丢了虎牢关,李傕焉能不怒。 没了函谷关,罗征大军随时都有可能兵进洛阳。 没了虎牢关,李傕就再也无法出虎牢关劫掠中原腹地,而且曹操的大军也随时都可从虎牢关杀到洛阳,这等若在李傕后背和心脏上插了两把剑,让他寝食难安。 毫不夸张的说,无论丢掉虎牢关还是函谷关,后题都太严重了。 唯一让李傕松口气的是,曹操并没有趁势进兵洛阳,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不过纵然如此,也万万大意不得。 从虎牢关到洛阳无险可守,且只有三百余里路程。 若曹操攻打洛阳,疾行军的话最多五天就可杀到洛阳,不能不防。 李傕也实在没了办法,只得调集重兵在洛阳布防。要是再丢了洛阳,那可真就成了孤魂野鬼,天下虽大,却再也没有他李傕的容身之地。 邺城,袁绍官邸。 “主公,虎牢关失守了!” 袁绍正召集文武议事时,郭图匆匆赶到,扔了一个炸弹。 “什么,虎牢关失守了?” 袁绍吃了一惊,疾声道:“是罗征还是曹操攻破了虎牢关?” 郭图答道:“是曹操!” 袁绍刹时脸色转为凝重,沉声问道:“难道曹操要在这个时候进兵洛阳?” 田丰当时就道:“绝无可能,曹操现在的战略重心是淮南和徐州,在袁术未破,徐州未定之前,曹操断不会出兵洛阳。四面树敌,此乃取死之道,曹操如何不明白。” 袁绍不解道:“既不进兵洛阳,那曹操攻下虎牢干什么?” 田丰看了看郭图,问道:“不知曹操大军是否趁势进兵洛阳?” 郭图勉强道:“曹挥并未趁势进兵洛阳。” 别驾沮授击节道:“此事明摆着的,李傕趁许昌兵力空虚,罗征奔袭许昌之际。纵兵劫掠颍川、陈留等地,等若给曹操后背上插了一刀。吃了这么大的一个闷亏。曹操岂会善罢甘休。此番袭占虎牢关必是想一劳永逸,让李傕再也出不得虎牢关。” 田丰、郭图、审配、逢纪、许攸、辛评、辛毗等谋士全都点头附议。 袁绍手抚柳须。意味深长地道:“曹操攻占虎牢关,有人怕是要着急了啊!” 田丰朗声道:“主公英明,河水不比江水,许多地方河道宽不足百步,想要堵住水军办法多的是,罗征想要靠水军纵横水路可就大错而特错了。此番曹操袭破虎牢关,一则是让李傕再出不得虎牢关,二则也有可能是想要堵住西凉水军,让罗征的西凉水军再也无法从水路前往中原。甚至有可能。曹操还想把罗征的一万水军堵在中原,再回不得关中。” 袁绍顿时来了兴致,问道:“曹操该如何堵住西凉水军?” 田丰道:“此事易耳,只要拓宽河道,垫高河床,渔船可过,但水军的战船吃水极深肯定是过不去的。或者于河道窄处筑起防御工事,亦可阻拦西凉水军通过。” 袁绍道:“如此一来,罗征的一万水军还真有可能被堵在中原。再回不得关中了。” 谋士审配道:“罗征那厮将将二十余万百姓虏来河北,想要从水路运回关中,这下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看他还如何将这么多人运回关中。”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只是心情却有些沉重。 田丰叹道:“曹操若当真阻断水路,这二十余万百姓怕是要乱了。眼下这二十余万百姓被罗征虏到了河北,若罗征撒手不管。还得主公给他擦屁股。” 郭图这时也道:“主公,罗征想请主公安置这二十余万百姓?” “竟有此事?” 袁绍怔了下。就看向沮授,问道:“则注。可能安置二十余万百姓?” 沮授想也不想便道:“百姓乃国家根本,岂有嫌多的道理,罗征既然带不走,又肯送给主公,这是好事,无论如何也要妥善安置。” 田丰也赞同道:“不错,在下赞同则注兄之见!” 谋士审配却道:“主公,二十余万百姓日需粮草以千石计,且眼下秋粮未收,这些百姓根本没有多少存粮,官府至少也要将这二十余万百姓养到明年秋粮下地,府库中虽然有些存粮,但秋粮下地后大军就要北征。若接受了这些百姓,怕是会影响到大军出征。” 逢纪也道:“不错,还有一点,主公现在并未与曹操交恶,最多也只是暗中给罗征提供些帮助,若是接收了这二十余万百姓,则会与曹操交恶。” “这……” 袁绍一听,立刻就有些犹豫了。 不论是与曹操交恶,还是影响大军秋后出征,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就算袁绍心高气傲,根本不害怕曹操,但若为了安置这二十余万百姓,影响到秋后大军北征幽州,那可就恨万不能了,军略大计,岂能轻易更改。 沮授道:“主公,有了人口,钱粮才能丰盛起来,军队才能强盛起来,百姓实乃长远之大计也,岂能拒之门外,还望主公还思。” 审配立刻反对道:“难道为了安置这些百姓,就要放弃北征计划不成?” 田丰道:“安置百姓与北征幽州并不相冲突!” 逢纪道:“说的好听,若钱粮不足,大军如何出征!” 堂下立刻吵了起来,田丰、沮授等少数人极力赞同接收这二十余万百姓,审配、逢纪等则一到致反对,两伙人谁也说服不要谁,袁绍就有些摇晃为难起来。 左右为难了一阵,还是觉得不能影响北征大计,采纳了审配等人的建议,最终决定拒绝接收这二十余万百姓,田丰、沮授等无奈,只得暗暗叹气。(未完待续。。) 第321章运气实在太好了 虎牢关,曹军大营。 曹操手扶女墙,往洛阳方向眺望了一阵,扭头问程昱:“仲德,李傕可有动静?” 程昱知道曹操的言下之意是什么,答道:“李傕兵马正在往洛阳集体,看样子并没有反攻虎牢关的打算,主公尽可放心班师回许昌。” 曹操这才松了口气,道:“如此便好,抛石机可曾运到?” 旁边刘晔答道:“再有三日可到。” 曹操点了点头,又不无遗憾地道:“只可惜西凉水军已经回了关中,连三万余青壮也被一并运走,没能将罗征的一万水军堵在中原实为憾事。” 郭嘉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好在我军的防御工事只需一个月便可筑好,届时西凉水军但若不来便罢,若是还敢前来,定叫其有来无回。” 曹操欣然道:“只要能阻断水路,使罗征再不得劫掠中原,我军的目的就达到了。唯所撼者,不能将罗征留在中原,这厮一日不死,操便一日睡难安寝呐!” 就在这时,有小校忽然疾步奔上了城头,向曹操跪地禀道:“主公,徐州急报?” “徐州?” 曹操眼神一凝,沉声道:“讲!” 小校大声道:“袁术以大将纪灵为元帅,起兵三万杀奔徐州去了。” “什么?” 曹操吃了一惊,难以置信道:“袁术起兵攻打徐州,竟有此事?” 小校疾声道:“正是!” 曹操久久无语,半晌才道:“袁术这厮妄自尊大。胆敢基登称帝,眼下淮南、庐江局势不稳。这厮竟然还敢举兵攻打徐州,真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郭嘉道:“主公说的没错。袁术这是自己找死。不过话说回来,眼下袁术治下不过两郡之地,急于扩张地盘亦不足为怪,唯淮南、庐江二郡被其征敛无度,民不聊生,若再大肆对外用兵,不出两年必然会败亡。不过,眼下到是个平定徐州的好机会,只要主公出兵击退袁术大军。徐州士族必倒履相迎,届时徐州可下,中原可定矣!” 曹操眼睛一亮,狠狠击节道:“奉孝所言极是,这的确是个好机会。” 程昱却道:“如此一来,罗征怕是能将二十余万百姓运回关中了。” 曹操肃然道:“事有轻重缓急,若能平定徐州,区区二十余万百姓,就算让罗征运回关中也没什么。徐州无兵灾已久。治下士富民丰,正可为操所用。” 郭嘉也道:“中原四战之地,兖州二州连年战乱不断,百姓实已疲弊不堪。如果不是两州士族鼎力支持,我军粮草甚至难以坚持到秋粮下地。徐州士族殷富,百姓充足。若能为主公所用,则三两年内我军再无粮草之忧。此可谓一举数得也!” 曹操把手一挥,疾呼道:“走。速召集众将议事!” 官渡,西凉军大营。 贾诩道:“主公,袁绍不肯接纳百姓。” 罗征眉头就是一皱,喟然道:“袁绍还是袁绍,果真不是做大事的人。” 贾诩此前对罗征不好看袁绍,而十分忌惮曹操一直很不理解,此刻终于明白了,忍不住道:“还是主公有先见之明,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拒绝接纳这二十余万百姓,也足以说明这袁绍不足以成大业。若是换了主公和曹操,就算局面再吃紧,也肯定会妥善安置好这二十余万百姓。不管是收拢民心,还是积蓄人力,都万万没有放过的道理。” 罗征‘嗯’了声,道:“文和这下明白了吧,本将军早就说过,袁绍虚有其表,不是个能成事的人。别看袁绍现在颇有气象,就算让他统一了河北,也不是曹阿瞒的对手。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纸老虎就是纸老虎,能吓人一时,却威风不了一世。” 贾诩连连点头道:“主公所言极是,袁绍的确是个纸老虎。” 罗征眉头蹙了蹙,又道:“甘宁水军应该快到函谷关了吧?” 贾诩道:“水军出发已有十日,若不出意外,应该到函谷关了。既然袁绍不肯接纳剩下的这些百姓,我军还留在这里也就没什么必要了,也该回关中了。” 罗征叹道:“只是苦了这些百姓。” 贾诩安慰道:“主公不必自责,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将这些百姓迁往关中,自可让他们过上安定富足的生活。然诸侯皆各怀异心,以致事与愿违,并非主公之错。” “罢了,文和就不必安慰本将军了!” 罗征摆了摆手,道:“不管怎么说,也是本将军将这些百姓虏到河北的,如今不能将他们迁往关中,乃本将军谋事不周,也怪不得别人。不过经此一事,以后再干这样的事情就必须要慎而重之了,不能再弄的不上不下,让百姓骂本将军的脊梁骨。” 贾诩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这事他也有责任。 罗征挥挥手,道:“文和去召集各部吧,明日一早起兵回关中。” “在下遵命!” 贾诩答应一声,就准备起身出帐。 正在这时,忽有小校疾步冲了进来,不及施礼便奋然道:“主公,我军细作方才从许昌传回十万火急的消息,袁术对徐州动手了。” “什么?” 罗征吃了一惊,霍然起身道:“袁术对徐州动手了?” 贾诩也是吃了一惊,眉头狠狠的跳了下。 小校答道:“正是,据细作传回的消息,袁术以大将纪灵为元帅,率领三万大军杀进了广陵,欲趁我军和李傕劫掠兖豫二州之际一举平定徐州。” “这……” 罗征难以置信道:“袁术这厮被曹操打的丢盔卸甲,这才刚刚喘了口气,就敢不顾治下不稳对徐州用兵,这厮难道不知道,这是在自寻死路吗?” 贾诩凝声道:“主公,曹操怕是要平定徐州了。” “嗯?” 罗征眼神一凝,也瞬间明白过来,脸色顿时有些不大好看,阴声道:“曹阿瞒这厮用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这种好事都能给他碰上,本将军怎么就没有这种运气。” 贾诩也连连扼腕道:“是啊,谁能想到这种好事也能给曹操碰上,恐怕就算是曹操自己也没有想到。袁术这是在把徐州士族往曹操的战车上逼呐,只要曹操出兵击退袁术,届时徐州士族必然倒履相迎。兖州二州这些年战乱不断,百姓早已疲弊不堪,而徐州休养生息多年,士富民丰,要是曹操得了徐州,只怕立刻就会实力大增。” 罗征脸色阴沉地道:“有没有办法阻止?” 贾诩叹道:“已经来不及了,曹操下了虎牢关,我军若从水路大举进兵中原,虽然能将曹操拖住,但若曹操封锁水路,我军便会有覆亡之忧。况且赵云将军正在攻取河套,尚有李傕在洛阳,实在不是和曹阿全面开战的时候。” 罗征起身踱了几步,才沉声道:“曹阿瞒那厮应该已经回许昌了吧?” 贾诩道:“多半如此。不过,虽然不能阻止曹操入主徐州,我军却也不用再抛弃那二十万百姓了。曹操欲出兵徐州,必然再顾不上封锁水路,除非他想被主公拖在许昌。主公可命甘宁将军抓紧时间,趁机良机将二十万百姓运往关中安置。” 罗征转了一几个念头,便断然道:“善,就依文和之计!” …… 四月末,就在袁绍拒不接纳被罗征虏到河北的二十余万百姓,罗征不得已,决定任由二十余万百姓自生自灭,率军回关中时,事情又出现了转机。 袁术趁罗征和李傕出兵劫掠中原,曹操回师退敌时,欲趁机攻下徐州,好解决成国地盘太少,国力不足的问题,以大将军纪灵为元帅,领兵三万攻打徐州。 天下局势变化之快,令人五色皆迷。 曹操接到消息后,当即第一时间赶回许昌,顾不得让大军休整,亲率两万大军前往徐州迎击袁术大军,在徐州士族的迎奉下,堂而皇之地踏上了徐州。 至于虎牢关,则留下了足足一万五千兵马镇守。 留守大将不是别人,正是曹操帐下首将夏侯惇。 而且为了防止罗征再偷袭许昌,曹操把形影不离的郭嘉也留下了,一来防备李傕趁机反攻虎牢关,二来防备罗征再率西凉骑兵杀进颍川。 至于心情最不好的,则属冀州袁绍了。 袁术出兵徐州,给了曹操入主徐州千载难逢的良机。 只要再平定徐州,曹操就基本上统一了大半个中原,而袁绍还没灭掉公孙瓒,怎能不感到压力山大,刚刚接到消息时,还气的破口大骂了袁术一顿。 然事已至此,骂也没用。 唯今之计,唯有尽快灭掉公孙瓒,平定河北四州,然后举河北四州之众南下,与曹操一决雌雄。袁绍顾不上再等到秋粮下地,急召一众心腹文武商议过后,当即尽起五千冀州兵杀奔幽州去了,下定了决心,要一举灭掉公孙瓒,尽快统一河北。 为了给曹操多拉几个敌人,袁绍更纳田丰之即,派人前往洛阳与李傕结盟。(未完待续。。) 第322章蠢到极致的勇敢 黄昏,残阳如血。 美稷以西五十里,一条小山沟中,八百骑兵人卸甲,马卸鞍,正在歇息。 从上郡回到关中,再从关中到凉州,最后从北地灵州渡过黄河,穿越八百里沙海进入逆方,再从朔方到河套,绕了个大圈子,跑了不下两千里,实在有些远。 特别是进入朔方后,一直东躲西藏,睡睡不好,吃吃不好,所有人都累的不轻。 赵云站在地势较高的地方,甲胃在身,并没有像其他士兵一样卸掉甲胃歇息,就算三天三夜不睡觉他也挺的住,关键时候,他不敢有丝毫大意。 五千骑兵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单于庭,基本没有那个可能。 但是八百骑兵想要避开匈奴人的斥侯,可就相对容易了许多。 此番迂回千里,奔袭单于庭绝对不容有失,赵云半点都不敢疏忽大意。 八百骑兵成功避开匈奴人的眼线,摸到了单于庭五十里外,这个时候要是因为马虎大意而前功尽弃,赵云都不会原谅自己,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天色快黑下来的时候,出去探路的斥侯兵终于回来了。 “将军,打探清楚了。” 斥侯兵奋然道:“匈奴人可真够懒的,根本就不修城池,美稷只是座土城,城墙矮的人都能爬上去,而且一点防备都没有,晚上连城门都不带关的。” 赵云蹙眉道:“真的假的,匈奴人再大意,怎么可能晚上不关城门?” 斥侯兵叫屈道:“将军。这种事情小人哪敢胡说八道啊,大多数匈奴人都习惯在野地里搭上毡包住。跟放牧的羊人一样,说城池像羊圈。根本住不习惯。只有那些匈奴贵族才会住在城里面。反正小人离开的时候,美稷城的城门就还没有关。” 赵云面露讶色,道:“好了,先下去歇着吧!” 斥侯兵答应一声,这才跑了开去。 旁边有小校问道:“将军,要不要趁夜突袭?” 赵云摇摇头,道:“疲兵不利于战,而且匈奴人不会晚上还敞开城门,不然单于庭早就被人袭破了。歇息一晚吧。待养足了体力,明日一早再行突袭。” 小校拱手道:“遵命!” 美稷,匈奴单于庭。 天刚刚亮,美稷城的四门就已经打开了。 对于习惯了牧马放羊,视野开阔的游牧民来说,住在城池里确实不怎么习惯,因为城池会挡住视线,让人再也看不到无望无际的草原和成群的牛羊。 就算南匈奴附汉已经几百年了,但这种民族习性。却是怎么也改不掉的。 除了匈奴贵族,普通牧民们没有人愿意住在城池里面。而实际上,美稷城是南匈奴的单于庭所在,基本上普通牧民也没资格住到城里。 美稷城的城墙不高。只有一丈左右。匈奴人喜欢骑在马背上,纵情的在大草原上奋蹄驰骋,不喜欢和泥巴筑土墙。所以美稷城的城墙好多地方都坑坑洼洼的。 人爬上去虽然有点夸张,但美稷城的城墙确实不高。 没有护城河。一丈左右的高度,随便搭个梯子就能爬上去。或者有那弹跳力比较惊人的跳起来还真能攀住城头。这样的城池,实在没有多少防御能力可言。 太阳升起的时候,美稷城四门人进人出,已经十分热闹了。 和汉人城池不同,进出美稷城的匈奴人几乎全都是骑马的,没一个是靠腿的。 换了以前,美稷城是没有守卫的。 因为匈奴人最主要的力量就分布在美稷周围,就算发生战争,也绝对不可能分布在美稷周边的匈奴各部,直地杀到美稷城下,所以根本就没有要专门派谴守卫。 现在明显不同,美稷城的四门都有士兵把守。 罗征那凶徒的军队已经扫平了河套南部地区,羌、小月氏、戎、氐等部畏惧罗征的无上凶名,在西凉骑兵杀到后,都不敢抵抗就纷纷投降了。 秦胡人到是有点卵子,竟然集结的近万兵马,准备拼个你死我活。 可惜也没能挡住罗征那凶徒的军队,肤施城被打破,听说罗征手下一个叫赵云的将军直接下令屠城,近十万秦胡人被杀掉了将近三万,老弱病残一个都没留下。 剩下的七万,女人和孩子成了奴隶,听说会被罗征赏给有功将士。 至于秦胡人的青壮汉子,也被贬成了奴隶,弄到潼关当牲口去了。 消息传开之后,也有匈奴人吓的不行。 没办法,罗征那凶徒实在太能杀人了,简直就成了死神的代名词,走到哪里,哪里的游牧部落就要血流成河,由不得匈奴人不害怕。 呼厨泉单于不肯投降,已经召集了所有的军队,去了谷罗城。 西凉骑兵要从上郡北上,谷罗城可是必经之地。只要能守住谷罗城,就能将西凉骑兵挡在河套平原之外。不过为了防备西凉骑兵从西河偷袭,呼厨泉单于好像还分了一部分兵力前去驻守采桑津,而单于庭剩下的,只有女人和孩子,还有一些老弱。 当然,不可能全是老弱妇孺,还是有一千骑兵的。 这一年骑兵就驻守在美稷城,负责守护河套老营。 十来个把门的士兵懒洋洋的靠在墙上,不停的打着哈欠。从来没有干过看大门这种无聊的事情,自然有些提不起兴趣,也不知道是哪个贵族闲的蛋疼,竟然要派人看门。 那些汉人怕死,所以连上个茅厕都恨不得派个人看门。 可勇敢的匈奴人又不是汉人,看什么大门,那些该死的贵族。还真是怕死。 士兵们一边心里骂着娘,一边无聊的四处打量。 就在这时。远方一骑快马风驰电掣的狂奔了过来。 “不好了!” 马背上的匈奴兵一边催马狂奔,一边扯开嗓门大吼起来。“西凉骑兵杀过来了。” “……” 城头上的匈奴兵第一反应是发愣,第二反应还是发愣。 西凉骑兵杀过来了? 这不是扯蛋嘛,西凉骑兵明明还在谷罗城,怎么会从后面杀过来? 就在这时,旋风般冲过来的斥侯探马已经冲到了城下。 又喊了几嗓子,城头上的匈奴兵终于反应过来。 “不好!” 有匈奴兵吼了起来,“西凉骑兵肯定是从后面跑过来偷袭了,快去告诉铁弗大将。” 城头上立刻混乱了起来,匈奴人奔走呼嚎。眼冒凶光,磨刀霍霍。虽然也很畏惧罗征的赫赫凶名,但真正战争到来时,这些匈奴人却没有一个软蛋,全都操起马刀,准备和西凉骑兵拼命,这就是游牧民族骨子里的野性和血性。 很快,整个美稷城中也沸腾了起来。 匈奴骑兵的效率高的吓人,绝对不比西凉骑兵差上多少。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近千匈奴骑兵就冲到了西门外集结列阵完毕。而这个时候,八百西凉骑兵也已经杀到了美稷城三里之外,并且正在加速冲锋。 “大匈奴的儿郎们!” 匈奴骑兵阵前,一员铁塔般的汉子举刀向天。厉声大吼起来,“该死的西凉骑兵跑过来偷袭我们,轮到你们展现勇武的时候到了。你们怕不怕?” “怕个鸟蛋!” 近千匈奴骑兵奋力捶着胸膛。齐声大吼起来。 铁塔般的汉子厉声道:“好的很,罗征那凶徒想要杀尽我们匈奴人。抢光我们的牛羊牲口和女人孩子,这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拿起你们的马刀。夹紧你们的卵子,现在跟着老子冲,干掉这些来前偷的西凉骑兵,把他们的卵子全给老子砍下来。” “杀杀杀!” 近千匈奴骑兵轰然大吼,猛夹马腹,开始驾驭着战马跑起来。 此时此刻,所有的匈奴人都群情激奋,战意高昂,无所畏惧。 区区数百骑兵,根本就不放在匈奴人的眼里。 况且留守单于庭的一千骑兵,乃是最精锐的王庭铁卫,个个都是十个里面,甚至百人里面挑出来的勇士,又怎么可能会怕了区区数百西凉骑兵。 至于躲在城时防守,那是怕死的汉人才干的事情。 在匈奴人的思维里,从来就没有躲在城里当乌龟的概念。勇武的匈奴人就算是和敌人拼个同归于尽,也不会躲在这种泥巴堆起来的城里面当缩头乌龟,被人耻笑。 西凉骑兵阵前,赵云一骑当先,纵骑飞奔。 眼看匈奴骑兵竟然放弃美稷城主动冲了过来,嘴角边不由绽起一丝冰冷的笑意,这些化外蛮夷还真是够勇敢的,放着坚城不用,晚然跑出城来迎战。 这种愚蠢到极致的勇敢,还真是要好好的赞赏一下。 赵云紧了紧手中的铁枪,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冲过来的匈奴骑兵阵前,那员铁塔般的匈奴大汉狰狞的脸色和满是杀机的眼神,眼神也渐渐凌厉起来。 “驾!” 赵云轻夹马腹,同时举枪大喝一声,“众将士听令,击破敌阵。” 八百骑兵立刻三呼响应,瞬间将马速提升到了极致。 滚滚狼烟之中,两支骑兵终于毫无花俏的狠狠撞在了一起。 八百西凉骑兵就好像一支破空而至的锥子,狠狠的撕开了匈奴骑兵。 铁塔般的匈奴大汉只是一刀劈空,就再也没机会看到明天的太阳了,被赵云一枪洞穿了咽喉,而赵云却毫不恋战,击破匈奴骑兵后,连头也不回,直接杀进了美稷城中。(未完待续。。) 第323章刘备的春天来了 建安四年,公元196年5月。 赵云趁匈奴主力大军被引开,亲率八百骑兵迂回两千余里,从朔方南下,一举袭破美稷单于庭,将美稷城中的匈奴贵族及家小杀了个干净。 匈奴主力大军出征后,河套老营剩下的几乎全都是老弱妇孺。 留守的一千王庭铁卫被击破后,那些老弱妇孺如何能挡得住如狼似虎的西凉骑兵。 短短三日之内,匈奴人的老营上万人头滚落,八百西凉骑兵杀到手软。 消息到传到谷罗城后,南匈奴新立的单于呼厨泉当场吐血,近两万匈奴骑兵也全部都炸了锅,老窝都被人抄了,这还打个屁的仗,赶紧回去抢回老婆孩子再说。 出了这种事情,这仗根本没法打了。 呼厨泉就算想压也压不住,当起尽起大军回击美稷老营。 被请来代统大军的高顺哪会错过如此天赐良机,率四千西凉骑兵和羌胡各部之兵趁势出击,大破匈奴骑兵,三日之内追击近五百里,直杀的匈奴人血流成河,浮尸遍野。 呼厨泉数次集结兵马死战,皆被击破,率残部退往漠北。 至于女人孩子和牛羊,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高顺率军追击到美稷,不顾赵云、成英劝阻,把大军交给赵云立刻返回河东。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况且大局已定,焉能再替赵云掌兵。 赵云送走高顺,半刻都不停留。当即亲率大军继续北上追击匈奴残部。 六月,呼厨泉在五原重整兵马。欲与赵云决一死战。 赵云亲率五千西凉铁骑,六千羌胡骑兵奔袭数百里。与满夷谷再次大破匈奴人,阵斩南匈奴单于呼厨泉,杀敌三千,俘敌近万,可谓大获全胜。 自单于呼厨泉以下,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等匈奴贵族也没有跑掉,不是被杀就是被俘,南匈奴正式灭亡。 而这些投降的匈奴人,也没有获得做人的权力。 赵云依照罗征前往中原时定下方略。将还有劳动能力的匈奴青壮男人全部贬为奴隶发往潼关,和被俘的秦胡青壮一样,被当成牲口使。 修筑潼关需要大量人力,这么多青壮杀掉实在太可惜了。 罗征在前往中原时曾和贾诩商议,才一改之前但凡击破胡虏便施行屠杀的策略,只杀那些除了浪费粮食外再无其他利用价值的老弱病残,青壮男子全部留下,贬为奴隶发往潼关当成牲口使,从而减少征发的民夫数量。为治下百姓减轻劳役负担。 这些俘虏没有人权,没有自由,甚至连牲口都不如。 牲口多少还有点休息的时间,这些异族俘虏每天却只能睡两三个时辰。其他的时间全都要从事重体力的劳动,至于吃饭的时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胆敢暴动。立刻人头滚滚杀无赦。 许多奴隶不堪重负,被活活累死在了工地上。 负责监工的徐晃把罗征的命令执行到底。毫不同情这些手上沾了汉人百姓鲜血的异族俘虏,至于那些屯田兵。更是没有理由同情这些奴隶。 潼关刚开始兴建的时候,许多重体力活都是屯田兵在干。 现在有了这些异族奴隶,许多重力活都让这些奴隶干了,不用他们再干,这些屯田兵自然十分乐意,拼了命的把这些奴隶当牲口使,累死那也是活该。 罗征和贾诩已经商量过了,以后再踏平游牧部落,都不杀俘虏了。 这些青壮汉子可是最好的劳动力,就算潼关筑成,也可以让这些俘虏从事其他的重体力劳动,比如兴修水利,修桥铺路,采挖矿石,甚至开荒种地等等。 有了这些奴隶干体力活,就可以减轻治下百姓的劳役。 百姓的劳役减轻,自然会再多种几亩地,多养几头猪,多织几匹布,这样治下的物资才能更快的丰富起来,对关中尽快恢复元气起到巨大的作用。 游牧民族有一个显著的特征,那就是老弱病残占族群的比例比较少。因为生存条件的严苛和食物的短缺,游牧民的资源只会向女人孩子和青壮年倾斜。 汉人讲究尊老爱幼,长辈是用来孝敬的,自己饿肚子,也不能让长辈饿肚子。 游牧部落则正好相反,有了吃的先照顾孩子和能守护部族的壮年男子,一旦食物短缺最先饿死的就是老弱病残,所以游牧部落的老弱病残比例相当少。 居于河套地区的南匈奴有口三十余万,是附汉的南匈奴中实力最强的一支。 三十余万口,老弱病残只占了不到二成,剩下的都是女人孩子和青壮。女人孩子可都是财产,等彻底平定河套之后,要等主公来分配。 赵云把所有青壮发往潼关后,最后才开始清点缴获的牛羊牲口。 匈奴人的牛羊牲口实在太多,短短十天半月之内,根本就清点不过来。 六月,徐州发生了一件大事。 曹操在徐州士族的帮画下,于淮阴以南击败纪灵大军,纪灵大军退至广陵,准备整军再战时,却被南下追击的曹军再度击败,丢掉了所有的辎重粮草。 连战失利,三万大军兵无斗志,纪灵只得引军退守江都休整。 曹操则如愿以尝,在徐州士族的迎奉下正式入主徐州。 袁术在寿春闻报,气的跳叫大骂曹阿瞒。 曹操遂以车胃为徐州刺史,并大肆起用徐州士族,治理地方。待局势稳定后,于八月初班师回到许昌,而这个时候,罗征也已经离开中原返回了关中。 用了四个多月的时间,甘宁水军终于将二十余万百姓分批运到了关中。 罗征率军入上党,过天井关入河东,却没有南下关中,而是北上去了河套。 就在曹操入主徐州时,北方的袁绍也没有闲着。 六月,袁绍亲提五万大军攻破涿县,一路连战连捷,公孙瓒却节节败退,于七月末被袁绍赶进蓟县,身边只剩下了三千残兵败卒,大势已去。 袁绍采纳田丰之计,围城打援,先后击破上谷、代郡、渔阳数路援军,兵围蓟县。 与此同时,荆州也发生了大事。 孙坚占据江东四郡一年有余,治下渐稳,眼看北方的小诸侯已经快被灭光了,只剩下了曹操、袁绍、罗征等几个实力强大的诸侯,深感压力紧迫。 袁术急不可图,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轻易吞不下去。 孙坚与戏昌商议过后,就决定趁刘表刚刚平定荆南叛乱,荆南四郡局势尚未完全稳定下来时,再搞点事情出来,好趁机夺了刘表的荆南四郡。 五月,孙坚挑唆五溪蛮叛乱,武陵大乱。 不过刘表帐下也有能人,蒯良、蒯越皆荆襄名士,极富谋略,立刻猜到了是孙坚在背手捣乱,给刘表献计,请刘备去武陵平叛,命长沙太守韩玄防备孙坚。 刘表从其言,当即命整日针所世事,只能操练部曲的刘备前往武陵平乱。 刘备最近混的很不如意,本来当初刘表答应予其一郡之事,可到了荆州后,遭到荆州士族排挤,刘表也防了刘备一手,在刘备率军平定荆州叛乱后,刘表就将其召还襄阳奉为客卿,看似地位尊荣,实则却闲的要命,被当成了闲人养着。 不过刘备也不是一无所获,在襄阳闲了大半年,到是招揽到了一个能人。 此人名唤徐庶,表字士元,颍川长社人,好击剑游侠,后为人报仇流落江湖,遂弃武从文,学到了谋略,后往荆州避难,定居于襄阳北郊。 刘备最喜结交志士才俊,四出拜访头人时遇到了徐庶,交谈之下异其才,遂诚心结纳请为帐下参军,最近时常与徐庶捷烛夜谈,畅论天下大势。 得知刘表要让自己前往武陵平乱,从刘表府上回来后,刘备就一直愁眉不展。 徐庶道:“主公不必忧虑,刘表虽有八骏之名,实嫉贤妒能,不过一守成之犬耳。此番五溪蛮叛乱,极有可能是孙坚所为,若不出意外,孙坚十有**会举兵攻打荆州。主公若是不从刘表,则恐其不容,唯有先行平定五溪蛮叛乱,再行定计。” 刘备这才开朗了些,道:“元直所言极是,有元直为备谋,备就放心多了。” 徐庶又道:“孙坚世之枭雄,又能征善战,麾下谋士如雨,猛将如云,刘表庸碌之辈定非其对手。若荆南四郡有失,荆州众将皆无能之辈,没一个能担大任的,届时主公若能率军迎击孙坚大军,正好可以拿到荆州兵权,如此机会就来了。” 刘备听的连连点头,面露喜色,“元直所言极是,所言极是呐!” 又商议了一阵,两人才各自散去。 刘备自去召集部曲,准备前往武陵平乱。 果不其然,就在刘备大军刚刚离开襄阳不久,长沙就传来了消息,江东孙坚以长子孙策为先锋,亲率一万五千大军出宜春,杀进了长沙,攻城掠地势不可挡。 旬月之内,便杀到了长沙郡治临湘。 长沙太守韩玄一日之内连发三封八百里告急文书,刘表急召心腹文武商议,然而还没决定是否要出兵长沙时,临湘被攻破的消息已经送到了襄阳。 刘表大惊,再不敢犹豫,谴从子刘磐率军两万,并都尉黄忠前往迎击孙坚大军。(未完待续。。) 第324章十二万骑兵 美稷。 罗征率军赶到时,赵云、成英、法正等出南门迎接。 “参见主公!” 三人上前施礼,神色各异。 法正满面红光,这次大破匈奴,扫平河套也有他的一份功劳,若非他游说匈奴左贤王去卑,搞的匈奴内部无法凝成铁板一块,在战与降的问题上意见没能统一,没有在赵云入西河时就出兵南下,结果氐、戎等部投降,让赵云一举扫平了河套南部地区。 若是在氐、戎等部投降之前,匈奴就出兵南下,怕是结果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赵云和成英则有些忐忑,私授兵权可不是小事,虽然罗征未加责难,但两人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太安定,不知道罗征是个什么心意。 “子龙、公巨、孝直免礼!” 罗征马上摆了摆手,“先去大营再说!” 三人连忙直起身子,侧身让路。 见罗征脸色甚和,赵云和成英也略略松了口气。 中军大帐。 罗征不提过失,大加赞赏了赵云、成英、法正等人扫平河套之功。 直到军议结束,其余诸将校散去,罗征又留下了赵云、成英、法正三人。 眼看罗征眉头渐渐眉了起来,赵云连忙出列道:“末将未经主公允可,私授兵权,实乃是不容恕,请主公革去末将军职,重重责罚!” 成英也忙出列道:“在下都军不严,有负主公厚望,请主公降罪!” 罗征眉头皱紧。不悦道:“你们这是给本将军逼宫,还是出来领罪的?” 赵云、成英噤若寒蝉。不敢作答。 概因罗征这两年威严日盛,随便皱皱眉头。都要让人心跳好久。 贾诩这老狐狸则眼观鼻,鼻观心,完全就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态。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这老狐狸可比谁都清楚。 罗征缓了缓语气,道:“行了,你俩也别急着请罪了,本将军知道你们一心为公。并无半点私心,但私授兵权,毕竟影响太坏,若不惩戒,本将军何以统摄三军。” “请主公责罚!” 赵云成英齐声道,也没什么好辨解的。 兵权私授,这的确是大忌。若是碰到英明的主君,或许会轻轻放下;但若换成那种性格多疑的主君,这事不比谋逆罪轻多少。以后别想再得到重用。 赵云和成英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心甘情愿的认罚。 罗征沉声道:“赵云、成英,还有高顺,这事主要责任在你们三人。其他人本将军就不追究了,罚你们三人半年俸禄,闭门思过三日。以儆效尤。” “这……” 赵云和成英怔了下,脸脸相觑。迟疑着说不出话来。 法正这小子脑子极为灵活,当下就看出罗征不想追究这事。才不痛不痒的罚了半年俸禄轻轻揭过,根本就等若没罚,连忙拱手道:“主公英明。” 这种事情,就算把赵云的兵权收缴了,让他闲上几年都很正常。 只罚了半年俸禄,的确是罚了等于没罚,搞的赵云和成英都有些‘喜出望外’。 罗征摆了摆手,道:“说说河套的情况吧!” 成英忙清了清嗓子,道:“这些年天下大乱,朝廷对蕃邦蛮夷已经失去了震摄,匈奴人频频南下劫掠,河套地区生活的汉人百姓已经全部逃到了关中、司隶。眼下河套平原只剩下匈奴人和羌胡人。五原、云中、朔方等地名存实亡,皆被匈奴人占据。” 罗征又问了一些其他情况,赵云、成英、法正三人一一作答。 河套的情况比较复杂,八百里羌原差不多。 前汉虽置有五原、朔方、云中等郡,但现在河套地区的汉人都已乎跑光了,官府也是形同虚设,真正做主的还是匈奴人和大大小小的胡人部落。 眼下匈奴人虽然被扫灭,但如何治理河套,却是个大问题。 贾诩道:“主公,河套地区情况特殊,不比关凉。这里最多的还是胡人,而且一直不受朝廷的控制,主公何不效仿匈奴人分封百户,以夷制夷,治理河套!” 罗征道:“文和详细说说!” 贾诩道:“河套地区几乎没有汉人,要想治理河套,只能靠那些胡人。但这些胡人毕竟不是我大汉百姓,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只能利用,不能够令其坐大,所以这些羌胡人依旧是被盘剥的对象。如此一来,主公要拉拢羌、氐、小月氏等部,就必须要让那些小部落也要有压迫和剥削的对象,匈奴人就是最好的剥削对象。” 罗征道:“这有点像奴隶社会的制度啊!” 法正接上道:“这的确是先行战国以前的社会体制,不过匈奴人的统治政体和这种制度也差不多。具体到河套,这里几乎没有汉人,把那些胡人全部杀掉,再将大汉百姓迁移过来也不太现实,军师的提议不错,在下也极为赞同。河套的匈奴人最多,只要有匈奴人这个被压迫族群,那些小部落必然也会甘为主公所用。” 罗征思忖半晌,才点了点头,道:“这法子确实不错,就这么办。” 贾诩又道:“只要拉拢住那些小部落,主公甚至不用派兵镇守,便可牢牢将河套地区控制在手中。且河套地区水草丰茂,既适宜放牧,又利于耕种,只需稍加治理,不出数年便可为主公产出源源不断的战马和军粮,还不用浪费我军人力物力。” 罗征点头道:“就那这样办,不过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分封制可解一时之难,却无法长治久安。那些胡人暂时可以拉拢,但绝对不能令其坐大。只有真正让汉人在河套地区安居乐业,才能将河套地变真正变成我大汉版图。回头文找文若商议一下。拟定个长久的计划来,在不影响治下稳定的前提下。将部分汉人百姓迁往河套安居,那些胡人的有生力量也要不断的消耗掉,不能让其人口壮大起来。凉州一些羌胡人聚居的地方和八百里羌原也是一样,卸磨杀驴实在不行的话,就想办法将胡人汉化,让他们忘掉祖宗和民族,丢掉文字和习俗,彻彻底底的变成汉人。本将军要三十年以后,这天下只有汉人。再没有一个异族胡人。如果有不愿意做汉人的,那就待天下一统后全部杀光。” “在下遵命!” 贾诩拱手应下,心里已经开始深入思考起来。 罗征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定下了一个目标,指明了一个方向。 中心思想,就是逐渐让胡人灭绝,天下只有汉人。 想要实现这个目标并不容易,就好像草原上的草,永远也烧不尽。 烧掉一茬。春风一吹,草原上很快就会变绿。 这些游牧民部落也是一样,就好像草原上的野草,杀之不尽。 如何实现这个目标。还需要制定一个长远的战略规划,一步一步去实现。 罗征又问,“漠北的鲜卑人呢。有什么动静?” 成英答道:“漠北自去岁以来,便一直瘟病不断。死了不少人和牛羊牲口,不过据商贾传回的消息。中部鲜卑和西部鲜卑已经发现了瘟毒的来源,并且怀疑是我军所为。眼下我军扫平河套,中部鲜卑极有可能在明年开春举兵南下。” 罗征问道:“死了多少鲜卑人?” 成英道:“中、西二部鲜卑死了不到二十万人。” 罗征蹙眉道:“怎么才死了这么点?” 鲜卑人虽然自檀石隗死后,便分裂成了三部,且鲜卑人比之已经衰落的匈奴人可要强大的多,中西二部鲜卑加起来也有近百万口,死了还不到二万,的确太少了。 成英道:“主公有所不知,鲜卑人已经发现了瘟毒的病源,派人控制了水源,并且将染上瘟毒的人和牛羊牲口不论死活全部埋掉,已经控制住了瘟病的散播。” 罗征默然,半晌才问道:“鲜卑人共有多少可战之兵?” 成英道:“三部鲜卑中东部鲜卑实力最弱,一直在内乱,中部鲜卑实力最强,西部鲜卑次之。中部鲜卑可战之兵约在七万左右,西部鲜卑可战之兵约在五万左右。” 罗征眼神就是一凝,鲜卑人果真比匈奴人要强大的多,两部鲜卑加起来兵力竟然超过了十万。虽说游牧民全民皆兵,但这些数字也确实有些惊人了。 要知道,这十二万兵马可全都是青一色的骑兵,连一个步兵都没有。 十二万骑兵,这是什么概念。 就算把天下诸侯所有的骑兵加起来,也不到一半。 罗征虽然不缺战马,但这个年代养骑兵绝对不比后世造飞机大炮便宜,养一万骑兵的开销比养五万步兵的开销还要大的多,可知养骑兵有多么的不容易了。 所以到现在为止,罗征也只保留了一万骑兵,作为机动兵力。 天下诸侯训养骑兵的,目前也就罗征和公孙瓒二人,这还是因为凉州和幽州本来就出产战马,供养骑兵相对也比较容易。其余诸侯一来很难买到大量的上等战马,二来中原和南方并不适合养马,供养骑兵的开销更大,也实在是养不起。 十二万骑兵,要是全部集结起来,扫平罗征都不成问题。 好在这只是理论上的可战之兵,不是鲜卑人能一次出动的兵力。 首先中部鲜卑和西部鲜卑就不可能联合起来,再者鲜卑人也不可能倾巢而出。就算是实力最强的中部鲜卑,正常情况下,一次最多出动个五六万骑兵,就已经顶天了。(未完待续。。) 第325章扩军 在河套逗留了一个多月,天气开始转凉。 九月末,罗征南出上郡,经高奴、雕阴,直接回到了长安。 这个时候,罗征长子罗琤已经四岁月了,长女罗嫣也已经快三岁了,而次女罗蓉还不满一岁,扶着墙根、桌案满地跑,丫鬟婢女们也跟着满地跑,唯恐摔坏了小公主。 平狄将军府,内堂。 罗征大马金刀的坐在一把虎皮大椅上,笑呵呵地看着抱住他大腿,咿咿哇哇想要爬上来的小女儿罗蓉,快三岁的罗嫣则戴了个做工精致的鬼脸面具,喜欢的不得了。 七个妻妾跪坐在两旁,个个含笑看着罗征逗弄女儿,场面有些温馨。 罗征格外喜欢两个小女儿,在这个年代显的很另类。 这个年代重男轻女的思想太年重了,女儿长大了终究是要嫁出去的,特别是大户人家的习惯,就算是亲爹亲娘,对儿子的关注始终要多过对女儿的关爱。 罗征不但喜欢女儿,而且还命巧匠给大闺女做了一个精巧的鬼脸面具,这就显的格外难得,看罗嫣喜欢的欢笑声不断,不停的在老爹跟前晃来晃去,就知道她多高兴了。 小闺女罗蓉爬了半天,也没爬到老爹的腿上,咿咿呀呀的扶着桌案要跑。 罗征俯下身,将闺女抱了起来放在腿上,大嘴巴凑了上去,在闺女粉嫩粉嫩,还带着奶味的脸蛋上亲了几口,弄的闺女小嘴瘪要大哭时,才拿开了嘴巴。 女人们看的抿着嘴。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罗嫣跑了过来取掉脸上的面具,把小脸凑到跟前。“爹爹,亲亲!” 罗征俯下身。笑着亲了大闺女几下,问,“想爹爹了没有?” “想了!” 罗嫣抱住老爹脖子,也在罗征脸上狠狠亲了几个。 罗征乐的开怀大笑,看到女儿,原本冰心的心也渐渐热了起来。 杀的人多了,心理就容易扭曲变态,变的不正常。 比如一些裁撤下去的士兵,性格就十分暴躁易怒。据说经常打婆娘。 罗征的心很强大,还没有这么脆弱,更不会让情绪失控,但心冷的像石头一样,在家里却就有些不太好了,让妻妾们都少了几分欢笑,甚至有些怕他。 唯有在逗弄粉雕玉琢的女儿时,心里那块冰冷的石头才会渐渐化开。 不过,原本的好心情在扭头看向身后的儿子时。立刻变的糟糕起来。 只见这小子挤眉弄眼的,正在跟他几个小娘挤眉弄眼的。看到罗征扭头望来,这小子立刻就换上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好像一直目不斜视的站在那里。 罗征看的眉头大皱。心里的火就蹭蹭往外冒。 大智慧从来都是藏在心里的,让人看不出来。 表现在外面的小聪明,大多数时候都是一种缺乏大智慧的表现。 罗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让女人怀孕很不容易。到现在也只有这一个儿子,不出意外将来是要继承他基业的。要是只有小聪明,没有大智慧。那怎么能行。 若是这小子不上劲,将来如何能够震摄自己麾下的那帮骄兵悍将。 有心训斥几句,却又忍住了。 还不到五岁的小屁孩,又能知道什么。 就算要教导,至少也得等到十岁以后,才能慢慢给他灌输一些东西。 现在教他如何做英明的主君,无异于拔苗助长,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罗征心情有些烦躁,正在这时,婢女进来说热水准备好了,就去了偏房沐浴。 一个大号木桶,里面冒着热气,撒上了许多花瓣。 罗征在吴贞、麋环、大乔、小乔四女的服侍下,脱的赤条条的跨了进去,四个女人也羞怯的除去衣衫,地最水桶,服侍罗征沐浴,渐渐就醉了。 四女皆有国色,作为一个男人,能得到这样四名绝色,生平于愿足矣。 水雾蒸腾,靡靡气息在空气中漂亮。 罗征脑袋枕在大乔酥软的胸脯上,脑中走马观花了思考了一些事情,才瞅了几个女人一眼,最后伸手磨擦了下吴贞平坦光洁的小腹,问道:“贞贞,肚子怎么还没大?” “妾身也不知道!” 吴贞羞的粉面通红,恨不得把臻首埋进水里。 “哈哈哈!” 罗征大笑三声,又逐一看向麋环和乔家姐妹。 这三个女人都是抢来的,不过乱世女人命比纸薄,被男人抢来抢去很正常,也没有什么好抵触的,只要能活下来,不要隔三差五的被换手就已经是万幸了。 麋环早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活的也很舒心。 大乔和小乔也习惯了,大乔天香国色,小乔媚而不妖,各有各的风情,都是那种是个男人就想占为己有的美女,眉宇间并没有什么不开心。 罗征的妻妾不多,满打满算也只有七个。 至于在外面打野食的不算,因为泄完火就随手赏给部下了,不想带回府中,女人太多了也是负担,再强壮的男人也伺候不过来,还容易出问题。 女人要是寂寞的久了,再高的围墙也挡不住一心要出墙的红杏。 而且人多了,心思也更复杂。 罗征可不想后院整天斗的不得安宁,现在就挺好。 甘倩这个大妇还算大度,再加上又给罗征生下了唯一的儿子,其他的女人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争不过她,所以并不像其他人家的大妇那样,隔三差五就要收拾一下小妾。 所以罗征的几个女人还算和气,脸上的笑容也比较多。 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后院也没有发生过。 罗征拉过小乔,把脸埋在小乔的胸脯里乱啃了一阵,直啃的小乔娇喘吁吁,玉脸红的都快要滴出水来时,又拉过大乔乱摸了一阵,把这平素端庄的美女摸的娇躯轻颤,极力压抑那股羞人的快意,却怎么也压制不住,忍不住呻吟出声来。 水气朦胧,喘重的粗息声和雪雪的呻吟声很快响起。 屋檐下搭窝的雀儿都似乎被羞到了,躲在窝里再不敢出来。 次日,偏厅。 罗征召集麾下一众心腹文武议事,能来的都来了。 荀彧讲了讲政务,最后道:“今主公治下已据有关中、凉州、河套及汉中等地,为避免政令混乱,加强郡县地方治理,在下认为主公应置雍、朔二州,尽快理顺官府职权。” 罗征欣然道:“这个是本将军的疏忽,关中一直没有统一的公署衙门,诸事不分大小都压在了文若肩上,确实不太好。然则如何置州,文若先详细说说。” 荀彧道:“可并三辅、河东、弘农、汉中六郡及上郡南部的高奴、定阳、雕阴三县为一州治,设立雍州刺史部;在河套地区设立朔州刺史部,置刺史职监察军政。” 罗征看向贾诩、法正等,问道:“文和、孝直以为如何?” 贾诩点头附议,“诩无异议!” 法正也道:“在下赞同长史大人的提议!” 罗征拍案道:“好,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就依文若之议。” 贾诩道:“主公,眼下河套已定,天下大势渐渐分明,曹操据兖、豫、徐三州,公孙瓒苟严残喘,最多三两年,袁绍必然一统河北四州,我军也是时候该扩充军备了。” 法正也道:“还有中部鲜卑明年开春有可能会举兵南下,扩充军备乃势在必行。” 罗征也有这个意思,三万兵马确实少了点,关中已经休养生息了两年,恢复的也该差不多了,最多三两年,袁绍统一河北后,必然会举河北之众南下中原。 扩充军备的确是势在必行,不能再拖延了。 罗征看向荀彧,问道:“文若,钱粮方面没问题了吧?” 荀彧点头道:“今年主公治下关中、凉州、汉中皆大获丰收,钱银虽少了点,但粮秣却稻充足,可供主公扩军五万兵马,但骑兵最多两万,再多就不行了。” 罗征蹙眉道:“关中已经休养生息了两年,凉州更是连年丰收,就算本将军免掉了治下百姓八成的税钱,但粮食也不止这么点吧?怎么只能扩充两万骑兵?” 荀彧道:“主公有所不知呐,府库中虽然颇有存粮,但也不能一次用光了,安置涌进关中的流民就是一个不菲的数字,还要留下足够的应急之粮,再多真拿不出来了。” 贾诩奸笑道:“文若莫非欺在下和主公不懂内政乎?就在下所知,今年主公治下仅是凉州征收上来的谷粮就有近千万石,关中更是只会多不会少,岂会这么紧张。” 荀彧道:“贾文和,你这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两千万石粮听起来很多,其实根本不经用。扩充五万兵马,光是士兵一年的军饷用粮食发放,就得四百万石,其他的开销只多不少。不行在下和你换换,你来主持政务,在下去给主公打理军务。” 贾诩连连拱手道:“在下不善理政,这个还是免了罢!” 罗征大手一摆,道:“好了,文若你也别急眼,五万兵马就五万兵马,加上现有三万大军也够用了。再扩充两万骑兵也行,不过军械辎重要调拨到位,明年开春之前军卒的招募必须要完成,高顺的两万屯田兵也算是老兵了,可以直接转为职业正规军队,再从凉州招募一万青壮,一并交给高顺去操练,高顺练兵还是很有一手的。”(未完待续。。) 第326章孙坚之死 建安四年,中原大旱,许多地上秋粮颗粒无收,百姓掘草而食。 曹操入主徐州的喜悦荡然无存,这些年不停的东征西讨,根本就没有时间予百姓以休养生息之机,以致水利失修,大量农田荒废,治下越发贫瘠。 若非刚刚平定了徐州,麾下的数万大军只怕都养不住了。 曹操一边调派大军守住各处关隘,一边抓紧时间组织民夫开垦农田,兴修水利,准备花上几年的时间,好好治理一下治下的兖、豫二州。 与中原的千疮百孔相比,关中和凉州则一片欣欣向荣的气象。 特别是凉州,自初平三年罗征平定凉州以来,就再没有发生过战乱,不但吸引了大量流民涌入,这两年甚至许多商贾和逃难的士族也前往凉州定居。 罗征虽然也一直在打仗,但却全都是对外用兵,战场都在别人的地盘,从来没有将战火引到自己的治下,而且除了攻打关中,其余对外用兵都是小规模的军事行动,对治下的休养生息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所以关中和凉州才能气象为之一新。 这就是地理上的优势,只要守住几处险关要隘,就不怕别人来犯。 特别是关凉之地远离中原,关东的各路诸侯打的再凶,战火也波及不到关中来。 罗征只要扫平八百里羌胡和河套、漠北等地,关凉之地就不会再有战火。比起中原的四战之地,无险可守,关中在地理位置上。确实占了很大的优势。 当然,关中和凉州也有不足之处。 那就是人口太少。周边的异族又太强,不好治理。 罗征费了不知道多少心力。不惜以血腥杀戮灭掉不服号令的羌胡人和匈奴人,让异族再不敢来犯,又不遗余力的引吸百姓前往关中和凉州定居,再加上玉米之利,才有了今日之气象,这其中玉米恐怖的粮食产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没有玉米,关中和凉州的百姓现在连肚子都吃不饱,更别说安居乐业了。 换了其他任何一人。也不可能在关凉之地迅速坐稳坐大。 十月,关凉之地的玉米再次大获丰收。 罗征下令置雍州、朔州刺史部,又以钟繇为汉中太守,召阎行还长安,命张辽镇守函谷关,高顺镇守河东,赵云镇守河套,并大肆招募青壮扩充军队。 消息传开,益州牧刘璋、占据司隶的李傕寝食难安。全都加强了戒备。 自建安二年罗征入主关中以来,这是第一次扩充麾下军队。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罗征的战略思想正在由战略防御向战略进攻转变,大肆扩军就是个明显的信号。 以前只有三五万兵马时。尚且让人畏之如虎。 若是再大肆扩充军队,那还了得,也就难怪刘璋和李傕睡不着觉了。 这个时候。孙坚在荆州也是高奏凯歌,连战连捷。 七月。刘表孙子刘磐率领两万大军于重镇巴陵迎击孙坚大军,副将黄忠认为孙坚军士气正盛。不利硬战,可先进驻巴陵,以守待攻,待孙坚强攻巴陵不下,锐气不存,再与孙坚军决一死战,或可退敌,却不被急于立功的刘磐采纳。 两万大军出巴陵南下,主动出击。 两军战了十余场,互有死伤,孙坚兵少,不想和荆州军硬拼,徒增伤亡,遂纳戏平之计后撤十里扎下营寨,转攻为守,又散布谣言离间刘磐与黄忠。 刘磐果然中计,对黄忠有了防备,命黄忠率五千兵马在前,自统大军在后。 孙坚又谴长子孙策亲率三千兵马从水路趁夜偷袭,趁黄忠回军助阵时挥军掩杀一举击败黄忠前军,与孙策里外夹击,一举击破了刘磐大营,大败荆州军。 刘磐也被勇冠江东的孙策阵前斩首,死无全尸体。 黄忠极力收拢兵马,想要进驻巴陵休整,却被孙坚大军尾随击破,只得率领残军仓惶逃到华容,巴陵也被孙坚给下了,等到华容收拢兵马时,两万大军已折损过半。 孙坚并未北上追击,而是掉头南下继续攻城掠地。 消息传到襄阳,刘表顿时大惊失色,急召一众心腹文武商议过后,命大将黄祖引军一万南下江陵,接替各部兵马,迎战孙坚大军。 又纳蒯越之计,命黄忠从水路偷袭夺回巴陵重镇。 黄祖大军未到,黄忠从水路偷袭,果真趁孙坚南下之际夺回了巴陵,孙坚闻讯差点没气的吐老血,再三叮嘱务必要防备荆州军从水路偷袭,没想到还是丢了巴陵。 若非军师戏平求情,当时就要将垂头丧气的侄子孙贲斩首示众。 所幸孙策、戏平等苦苦劝住,才打了一顿板子了事。 巴陵乃荆南军事重镇,是桂阳、长沙二郡与南郡、江夏的要冲,不夺回来随时都要面败荆州军的偷袭,不夺回来孙坚也没法南下攻打桂阳、零陵等郡。 不想大军方到巴邱,黄祖已率领一万大军赶到,整合了所有兵马。 孙坚强攻不下,从水路偷袭,也被黄祖挫败。 勃然大怒之下,竟不顾戏平等人苦劝,亲自带着三百死士抢关夺城,可把一众文武心腹给急坏了,身为主君,竟不惜以身犯险,这也实在太草率了。 精神可扬,但其行不可取。 巴陵南门,战鼓惊天,杀声盈野。 孙坚亲率三百死士抢关夺城,极大的激励了士气,攻城的江东兵无不奋力杀敌,以效死命,孙坚率领三百死士当先杀上了城头,为后续攻城大军打开了一条缺口。 黄祖就在附近,眼瞧的孙坚竟亲率带兵攻城,不由得大喜。 当下隐身于大旗之后,挽开了二石劲弓,将一支狼牙铁箭绰于弦上,足足等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终于逮到机会,在孙坚挥刀斩杀一名兵卒,血溅在脸上时,猛的松开了拉满如月的角弓,狼牙铁箭射中了孙坚额头,孙坚大叫一声往后就倒。 “主公!” 身边的亲兵立刻疯了,不要命的扑了上去,扶起孙坚。 “父亲!” 孙策也杀上了城头,就在不远处,闻声回头,一看之下顿时目龀欲裂,狼一样的目光狠狠扫了过去,立刻就发现了不远处隐在大旗之后的黄祖。 “纳命来!” 孙策眸子通红,大吼一声,挥刀杀了过去。 “走!” 孙坚的亲兵统领大吼一声,十余名亲兵立刻抬着孙坚撤下了城头。 戏平等人在城下瞧的城头有变,急迎过来时,孙坚已经气绝身亡,众人无不惊的魂飞天外,跪倒在孙坚怒目圆瞪的遗体前失声痛哭,不知所措。 城头上,恶战依旧在继续。 黄祖瞧的孙策冲杀了过来,起先还不以为意,谁料孙策勇不可挡,兼之为父报仇如有神助,竟无人能阻其片刻,转瞬间就杀到了十步开外。 “不好,这厮不可力敌!” 黄祖大惊失色,连忙抽身就走。 孙策哪里肯舍,奋力赶了上来,挥刀就砍。 黄祖闻的脑后风声响,连忙转身挥刀反击,只一击,就被磕飞了兵器,正骇的魂不附体时,孙策已经手起一刀将其劈成两半,附近的荆州军顿时大乱。 “军师,现在怎么办?” 悍将程普急的转转团,“大公子还在城头上,万万不能退兵啊!” 戏平强忍心中辈痛,心念急转,当即凝声道:“主公亡故的消息尚未传开,大公子雄才伟略,又骁勇善战,可继主公大业。今黄祖已被大公子斩杀于城头,我军正可一鼓作气攻破巴陵,待击破荆州军,再公布主公死讯,请大公子统摄三军,以安局面。” “正该如此!” 众将齐声附议,全同赞同一鼓作气攻破巴陵。 黄忠也在城头带兵搏杀,因为离的黄祖较远,不知黄祖被孙策斩杀,等到消息传开时江东兵已经全军压上,攻猛关城,而荆州军得到黄祖被孙策斩杀,却全都慌了神,此消彼长之下顿时兵无战心,顷刻大乱,竟被兵力占据弱势的江东兵杀的节节败退。 黄忠拼死力战,也没能挽回败局,很快城门就被打开。 恶战一直持久到太阳落山,荆州军因主将战死而士气低迷,终于全面溃败。 孙策欲乘胜追击,却被断后的黄忠拦住。 别看黄忠已年近五旬,垂垂老矣,但却是老当益壮,一身勇力竟丝毫不在勇冠江东的孙策之下,孙策夹复仇之火力战黄忠百余合,也没能占到半点便宜。 若非太史慈及时杀到,差点就被黄忠一箭给射瞎了! 孙策大惊,不想刘表帐下竟有此等猛将,若不能为己所用也未免太可惜了。 这厮和他老子一样,也是枭雄心性,见得黄忠之勇,当时就起了爱才之念,想要将黄忠生擒,收为己用,因此在和太史慈合战黄忠时,留了一手并没有痛下杀手。 否则黄忠虽勇,但也决计挡不住孙策与太史慈联手。 黄忠勉强战了三十余合,就有些招架不住,趁三马交错而过时,连射两箭逼开太史慈和孙策,趁机拨马回头躲到了大军之中,率领败兵撤往江陵去了。(未完待续。。) 第327章称王 孙策再欲追击时,孙坚战死城头的消息已在军中传开。 三军将士无不人心惶惶,兵无战心。 孙策不得已,只得引军退回了巴陵,命大军休整数日,便护送孙坚遗体,命全军挂孝班师回吴郡去了,到了吴郡,便在戏平、张昭、程普等一干旧臣的支持下继承爵位,接掌了江东四郡,迅速稳定住了局势,但因为正在新老交替,一时无力对外用兵。 刘表接到消息后,又是心疼,又是担忧。 新疼的是心腹大将黄祖战死,担忧的是杀了孙坚,这仇可就结的大的。 等孙策继承孙坚坚业,一旦完成新老交接,必然会大举进犯。 刘表没有太大的野心,没想过要对外扩张领地,只想守着荆州称王,所以才头疼。 十一月末,潼关筑成。 罗征将徐晃召回长安,命张横领军八百镇守潼关。 有函谷关在前面挡着,潼关的作用就不那么明显,勿需大将镇守,一旦函谷关有变也可及时调派兵马,徐晃也有大将之才,去守潼关有点屈才了。 至于如何安排徐晃,贾诩提出了建议。 河东无战事,没必要驻扎太多的兵马,否则光是运送粮草,就要造成很大浪费。 贾诩建议让徐晃率领八千河东兵镇守河东,将高顺召回长安练兵。如此一来,既重用了徐晃,示之以恩宠,又避免了粮草运送的巨大浪费,一举双得。 罗征从善如流。当即迁高顺为河东太守,领八千河东兵镇守河东。 又命高顺率领两万屯田兵回长安。再从凉州召募一万青壮,组织新军。 按照罗征和贾诩的构想。将治下的军队根据指挥层级和不同军事任务分成三级,一级驻扎在长安大营的军队,三万机动兵力加上新组织的两万骑兵和三万步兵,共计八万大军组成中央军,由罗征直接指挥,主要负责对外征战。 这支军队,也将是未来罗征出函谷关逐鹿中原的主要军事力量。 短时间内,中央军不会再扩军。 二级是驻守各处关隘和战略要地的军队,也就是赵云、徐晃、张辽、李蒙等统兵大将率领的军队。也只接受罗征的指挥,地方州郡无权一应军事行动。 这些二级军队的兵力大约在四万左右,其中有徐晃率领的八千河东兵,赵云整编的一万杂胡骑兵,张辽的八千大军,甘宁的一万水军,以及镇守武关、潼关的少量兵马。 罗征一直觉得手中可用的兵马太少,其实细算下来,军队数量一点都不少。 只是除去镇守各处险亲要地的兵马。机动兵马没有多少罢了。 曹操也是一样,麾下军队的数量细算也在十万以上。但中原无险可守,不但要防备淮南的袁术,也得防备河北的袁绍、洛阳李傕、荆州刘表。大半兵力要驻守各地,手中能用的兵马也就在五六万左右,分守各地的兵马则在七万以上。 三级是地方郡县负责维护治安的军队。人数大约在数百到两千不等,由地方郡县的郡守或县令指挥。但具体军务和实际指挥作战,则由武官来完成。 除此之外。罗征在三万骑兵之外,再组建三千狼骑。 这支骑兵要从现有的所有骑兵里面挑选,最终组建一支最为精锐的骑兵,一应军资械器和装备都要优先装备最好的,入选的每一个士兵的待遇军饷,也是最高的。 就算是战死后的抚恤,也要和其他的士兵拉开距离。 这支骑兵组织后将由许褚统领,只负责罗征的护卫和平狄将军府的防务,负责一些超高难度的军事任务,除罗征外再无人有权调动和指挥。 十二月,罗征召集治下各郡守,统兵大将,齐集长安进行年度军议。 这时候,各地诸侯都在家里辛勤耕耘播种,天下相对平静。 大雪已经下了好几场,道路不同,没有人出来打秋风。 各地郡守,统兵大将,都将军务和政务交待给了副官,赶往长安。 平狄将军府,议事室。 人还没有到齐,数十人济济一堂,正在相互交谈。 有些人之间本来有交情,可任职各地一年也难得见一回,好不容易齐集长安,自然要叙一叙别后之情,比如荀彧和钟繇、石韬就是旧友,赵云和张辽也是第一次聚在一起。 本来为臣之道有个默认的潜规则,臣子之间是不允许过从甚密的。 但罗征认为,英明的君主,根本就不需要时刻防备着自己的臣子。 臣子有野心,给他掐灭就是了,整天防备有什么用。 这种事情就好像阴阳循环,此消彼长,君主英明了,臣子自然个个尽忠效力,君主要是昏聩无能,臣子的野心自然会膨胀,防也防不住。 所以罗征并不忌讳麾下文武有些交情,正常的交往还是可以的,只要不接帮结派结党营私就行,况且这里是公堂,也没有什么好忌讳的。 至少目前看来,拉帮结派、结党营私的事情还没发现。 罗征高踞首位,一边喝着米酒,一边考虑一些事情。 贾诩这老狐狸深谙为臣之道,就算知道罗征不在乎,也谨守为臣之道,从不与罗征麾下的统兵大将有太过密切的交往,始终闭目端坐,也不和人交谈。 成英匆匆走了进来,直接走到罗征身边,弯下腰,附耳低声道:“主公,西川急报!” “西川?” 罗征收回思绪,沉声问道:“西川能有什么事?” 成英道:“细作从成都传回消息,以庞羲、黄权、赵韪等为首的西川士族联名上谏益州牧刘璋,俱言汉室已亡。天下纷乱,无大义名分不足以安人心。奏请刘璋进位蜀王。” 罗征有些惊讶,随即就了然。问道:“刘璋答应了没有?” 成英道:“可庞羲等联谏三次,刘璋已决定在正月十五进位蜀王。” 罗征点了点头,道:“汉室已亡,刘璋贵为汉室宗亲,进位蜀王到也没什么,这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没有人能说出什么来。袁术那厮都称帝了,不一样活的好好的。” 成英深以为然道:“人心思变,大义名份不过是官僚士大夫巩固地位的手段罢了。纵然袁术称帝,天下士族也只是嘴上骂几句而已,除了曹操,没一个诸侯去讨伐袁术。而曹操也只是打着尽忠汉室的幌子,实际上为了徐州罢了。” 罗征问道:“刘表呢,那厮还不称王吗?” 成英答道:“因孙坚举兵攻打荆州,刘表一直在应付孙坚,尚未有消息传回。” 罗征喟然道:“江东猛虎孙坚也算是个人物,当年本将军尚是一小卒时。还在汜水关与其交过手,设计斩了其麾下两员大将,不想竟死在了黄祖手上。” 贾诩这时也凑了过来道:“孙坚世之枭雄,本以为孙坚死后。江东必然会大乱,不想那孙策也是个人物,根本没怎么费事。就稳诠了江东局势!” 罗征脸色肃然,道:“那孙策虽然年轻。但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文和切勿小视。此人之能。不在他老子孙坚之下,日后恐怕还是本将军扫平江东最大的阻力。” 贾诩讶然道:“主公竟如此高看这孙策?” 罗征道:“本将军何曾看错过人,这孙策也是个枭雄人物。” 贾诩脸色凝重的点点头,感慨道:“江东还真是英杰辈出。” 这时,许褚走了过来道:“主公,人都到齐了。” 罗征‘嗯’了声,拍手拍道:“好了,军议开始!” 正在交头接耳的众人立刻坐正了身子,齐齐望向罗征,堂下落针可闻。 贾诩、成英也回到了左侧文官席位上,按照次序入座。 罗征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军事开始前先说件别的事情。细作从成都传回消息,益州牧刘璋将在正月十五,进位蜀王,不知诸位都有何看法?” 众人乍闻此讯,立刻哗然,立刻低声议论起来。 唯有荀彧面露讶色,面露思索,并没有和其他人议论此事。 过了一小会,堂下议论声渐渐小了下来。 金城太守吴懿拱手道:“汉室已亡,今天下局势逐渐分明,能继大统者,除主公外不过曹操、袁绍、刘表、孙坚、刘璋数人,益州牧刘璋进位蜀王,实乃大势所趋也!今主公坐拥凉州、关中、河套、汉中等地,又扫平八百里羌原,治地数千里,远胜关东诸侯,却爵止乡侯,职只一杂号将军,实在和主公身份地位不符。为正名份,占据大义,请主公效益州牧刘璋进位王爵,开府授节,以激励三军将士及文武百官!” “请主公进位王爵。” 吴懿话音方落,立刻就有一大堆人齐声附议。 虽然这个提议十分突兀,但却没有一个人反对。 就连一直心怀汉室的荀彧,都没有反对。 罗征扫了一眼,好家伙,七成以上的人都附议了,略微一想,就明白过来。 若论地盘,自己可算是天下最大的诸侯了,就算民力物力和军事力量也不差,可现在爵位却还是个乡侯,军职却还是汉灵帝封的平狄将军。 自己这个主君都是个杂号将军,手下这些立了功的文臣武将还怎么升官。 世人碌碌,皆为名利,这个到是无可厚非。 手下的人想要升官,唯有将自己这个主君推上高位才行。 而进位王爵,就是一个开始。 罗征嘴角边露出一丝笑意,摆了摆手,道:“这个先放下,开始军议吧!”(未完待续。。) 第328章天地易势,用兵易时 刘璋要进位蜀王的消息传开,各大诸侯都起了心思。 汉室已亡数年,人心一直都在转变,如今天下大势已经渐渐分明,就看谁能最终击败群雄,定鼎天下了,这个时候称帝不大妥当,称王到是顺理成章,也有必要。 不想当皇帝的主君,是得不到臣子的尽忠的。 因为你都没有野心,那一大帮人跟着你还有什么前途,不如早早散伙算了。 进位王爵就是个不错的选择,能让手下的臣子们安心,看到希望,所以吴懿等人得到刘璋要称王,才立刻进谏罗征也进位王爵,以保障他们的利益。 这也是罗征手下的臣子,第一位向他这个主君发出利益的诉求。 只有贾诩、荀彧、法正等少部分人没有吭气,既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反应,这些人全是人类,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不想掺合到这种利益诉求上。 称王是个不错的选择,如果罗征有进位王爵的心思,他们自然会支持赞同。 但在没有摸清罗征的真实意图前,可就不好表这个态了。 特别是现在这个场合,更是不适合表态。 赵云、许褚、高顺、张辽、徐晃等统兵大将也没有吭声,这些人也不傻,就算是最不喜欢用脑子的许褚都能感觉到某些人的诉求,更何况别人。 不喜欢用脑是性格所致,可不代表人傻,这世上有谁是傻子。 这些人都是罗征军事集团核心的参与者和执行者。也不想掺合这种利益诉求。 罗征将这种诉求暂时压下,没有拒绝。但也没有赞同,就这么放到一边。 利益诉求不是拉帮结派。也不是结党营私。有正常利益诉求是好事,说明这些人已经上了自己的战车,再没了别的心思,只想跟着自己升官发财,这当然是好事。 不过,这个时候称王,还是早了些。 毕竟罗征可不是刘璋,人家是汉室宗亲,称王合情合理。 军议讨论了未来年或几年的军和要略执行方案。军队的扩编计划,地方郡县的治情目标和士子的选拔任用等,主要是其他人在说,罗征在听。 有不明白的,就当场问个明白。 需要反对的,就暂时搁下;需要同意的,就点头拍板。 有同不意见,就当场提出来,让所有人商议如何执行。 治一郡一县比较简单。治一国可就涉及到方方面面。这个时候,一个人的智慧再高也有考虑不到的地方,这就需要一帮能干的臣子们群策群力,出谋划策了。 所幸能参加今天军议的。都是些真正有本事的人。 没本事,只会流溜拍的蠢材,在罗征手下没有生存的土壤。 就算是麋芳这个趋炎附势的家伙。也有他的长处,这两年行商天下。给罗征弄来了不少关中和凉州地区急需的物资,顺便也刺探到了不少的情报。 军议结束。罗征留下了贾诩、荀彧、法正、成英等少数几人。 几人进了偏厅,各自入了席,又有亲兵奉上清闲。 不是正规的军议,气氛就比较宽松。 罗征道:“方才只议了下大致的战略方向,具体的细节再碰碰,李傕苟延残喘,究竟是什么时候出兵司隶,我军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洛阳的具体情况等等,都说说!” 贾诩道:“曹操已经统一中原,袁绍三两年内也会平定河北,这两人必有一战,此乃大势所趋,没什么好说的。在下以为,在袁绍举兵南下中原之前,我军不宜轻动,只坐观袁曹相争即可,现在取司隶有害无益,实非智者所为!” 法正也道:“函谷关就是一道分水岭,我军不出函谷关,中间有李傕挡着,曹操和袁绍自然会没有后顾之忧的放手一战。我军若是占据司隶,那就不一样了,无论是曹操还是袁绍都会有所顾虑,不想被我军拣了便宜,自然不中能放手一搏。甚至有可能,袁绍和曹操极有可能先联合起来对付主公,至少也要让我军元气大伤,再无力兵进关中,这两人才有可能放手一战。所以,在下赞同军师之见,我军只需按兵不动,坐观袁曹相争即可。” 罗征目露赞赏,道:“孝直分析的一针见血,果真大才。” 连荀彧也少见的赞了一声,“孝直高见!” 这番分析,不量针对大势,而且还有对人心的精辟分析,可谓目光独到。 法正忙谦虚道:“多蒙主公及军师教导,在下不敢居功。” 成英也是有眼光的人,也点头道:“军师和孝直分析的及是,在下无异议。” 罗征思忖半晌,道:“既然大家都这么认为,那就再让李傕那厮再多蹦跶几天,等袁绍举兵南下时,再收拾这厮。不过,洛阳现在竟究是个什么情况?” 成英答道:“李傕占据的洛阳周边和河内诸地大约有两百余万百姓,不过自董卓入京以来洛阳连年兵祸,百姓流失十分严重,特别是这两年关中风调雨顺,无兵灾匪祸,几乎每天都有数百上千的百姓举家逃往关中。具体口数不得而知,不过就目前的情况看,李傕治下的百姓最多不会超过五十万,根本就养不住李傕的数万西凉乱军,所以这厮才不得不经常劫掠曹操治下的陈留、颍川等地和南阳。” “五十万啊!” 罗征感慨道:“短短几年,两百余万百姓就锐减了七成以上,哎!” 荀彧道:“兵灾只是百姓迁徒的一部分原因,主公这些年也时常征战不休,但治下百姓却有增无减。其实说到底,还是看诸侯能否善待百姓,能否给百姓一条活路。主公对百姓之仁善天下少有,治下百姓赋税少、劳役轻,又能吃饱穿暖,自然不会举家外逃。李傕横征暴敛,不思经略地方,百姓活不下去,自然要逃亡。” 成英也点头道:“不光是百姓在大举迁逃,李傕麾下的士兵也有不少逃跑的。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最多再过两三年,李傕的数万西凉乱军最多能剩下一万就不错了。” 罗征蹙眉道:“曹操已有兖、豫、徐三州,那厮可不是个善茬,本将军不取洛阳,但曹阿瞒那厮必未就会放过李傕,不能不防。” 贾诩道:“让曹操取了洛阳也没什么,若果袁绍当真平定河北举兵南下,曹操必然要尽起大军北上迎敌,届时无论孰胜孰负,主公自可以雷霆万钧之势攻破洛阳,出虎牢关介入中原战事。不管袁绍和曹操谁胜谁负,到时也必然会元气大伤。” 罗征道:“袁术、刘表这些人呢,有没有可能也趁机前来分一杯羹?” 法正道:“在下以为主公大可不必担心这个,这些应该是曹操担心的问题。曹操此人亦是不世之枭雄,中原本就是四战之地,无险可守,曹操岂会把后背给袁术拿刀子捅。若正所料不差,曹操在两三年内必然会灭掉袁术,甚至出兵南阳,夺了宛城,一举将刘表的势力赶到襄阳以南,如此才能放心的应付袁绍举兵南下。” 罗征目露激赏道:“孝直一语中地,令本将军茅塞顿开呐!” 法正连忙谦虚了几句,立刻就觉得自己有些锋芒毕露,又向贾诩看去,正好贾诩也看了过来,眼里也只有欣赏,这才稍稍放心。 罗征把手一挥,又道:“那就这样了,接下来说说鲜卑人的事情,都说中部鲜卑有可能在开春大举南下,究竟有没有准信,若鲜卑人真的南下,又会出动多少兵马?” 成英道:“根据来往漠北的商贾从大漠带回的消息,鲜卑各部在入冬之前,就赶着牛羊牲口向弹汗山老营一带迁徒,鲜卑人会出兵之事已经确定。” 贾诩道:“鲜卑逐草而生,部落太过分散,唯有有大的军事行动时,那些分散较远的部落才会往弹汗山老营一带迁徒,以尽可能的集中起来,以免大军出征,老营兵力空虚时为人所趁。既然各部鲜卑已经开始迁徒,那鲜卑人会出兵之事就确信无疑了。” 罗征沉声道:“鲜卑人能出动多少兵马南下?” 贾诩摇了摇头,道:“这个就不好说了,中部鲜卑实力最盛,可战这兵七万。就算不会倾巢而出,但出动的兵力也不下于三万,只会多不会少。” “至少三万骑兵!” 罗征揉了揉眉心,道:“鲜卑人的骑兵战斗力尚在匈奴人和羌胡人之上,三万骑兵可不是个小数目。骑兵不比步兵,只要战事失利,自可引而远遁。扩军需要时间,本将军麾下加上河套的一万杂胡骑兵,也不过两万骑兵。阻止鲜卑骑兵南下到不是问题,可如何歼灭鲜卑人的有生力量,还要商定出个可行的办法来,诸位可有良策?” 荀彧道:“硬拼伤亡太大,唯有智取方可减少我军伤亡。” 贾诩也道:“兵法云,天地易势,用兵易时。鲜卑人皆为骑兵,我军若主动出击就算能击破鲜卑骑兵,也难将之主力歼灭,不如据险要以守待攻,消耗鲜卑人的锐气,但战场出现转机,天地易势时,再大击反攻,则可一举击破鲜卑骑兵,北乘势远征大漠。”(未完待续。。) 第329章出征,出征 正月十五,益州牧刘璋进位蜀王,波澜不惊。 天下诸侯都没有什么反应,只有袁术给刘璋送去了贺信。或许这厮称帝之后,已经压受到了压力,所以现在有人称王,能够给他分担一些出风头的那种无形压力吧! 罗征没有称王,曹操、袁绍等人同样也没有称王。 大家全都是聪明人,在基业未定,几个最大的敌人没有消灭掉之前,都不愿意出这样的风头。就算要称王,也要等到大业可期时,才能顺势而为。 漠北传来的消息,中部鲜卑的各部骑兵已经开始向弹汗山王庭集结。 罗征也在抓紧时间备战,驻守在长安大营的两万精锐步兵已经分批北上,赶到河套地区集结,一袋袋军粮和各种辎重器械也从长安出发,经由上郡直接运到了河套。 长安大营的一万精锐骑兵整装待发,随时准备出征。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关凉大地上感受不到半点战争的气氛。 国家强盛了,老百姓心气就盛了,做人都能抬头挺胸。 民族的自信和强大要靠一场场胜仗来浇灌,只有打的胜仗多了,治下百姓的心气才能强大起来,军队才能够养成逢战必胜的无敌信念,这是息息相关的。 这些年罗征东征西讨,仗没少打,人也没少死,却从没把战火引到自己治下。 关中和凉州的百姓已经渐渐习惯了战争,都习惯性的认为罗征的军队不会打败仗,战火也不会烧到自己家门口来。除了担忧丈夫儿子上了战场后还能不能回来,对战争本身却并没有多少畏惧。心气足的很,不像其他诸侯治下的百姓。一听到打仗头皮就炸了。 二月初,袁绍急不可耐的起兵三万,再次杀奔幽州。 公孙瓒已经逃到了右北平,那里是他的老巢,经营了好多年。 袁绍去岁未能一鼓作气扫平幽州,眼看着曹操已经平定了兖、豫、徐三州,心里哪能不着急,要是让公孙瓒喘过气来,再想扫平幽州。又得大费手脚。 曹操在抓紧时间治理治下的三州,暂时还顾不上对外用兵。 二月中,漠北再次传来消息,中部鲜卑已经集结了三万余骑兵。 罗征接到消息,当即命西凉悍将阎行率领长安大营的一万精况骑兵先行北上,随后自领新组织的三千狼骑前往河套,贾诩、法正、成英等随军参谋军事,处理军机要务。 长安北门,三千骑兵列阵已待。气象森严。 罗征甲胃及身,骑着汗血宝马,精神焕发,向送行的荀彧等人道:“文若。本将军不在长安,大小诸事文劳烦文若多多用心了,勿使出征将士挂念后方。” 荀彧拱手道:“主公放心。在下定不辱命!” 罗征点点头,对荀彧也没什么不放心的。这么些年了,自己常年出征在外。一直是荀彧在看家,为大军调拨钱粮辎重,防犯周边的敌人,从来没出过什么乱子。 眼下长安周边平靖,无有强敌来犯,更没什么不放心的。 罗征再不多言,当即拨转马头,纵骑而去。 三千狼骑云集景从,滚滚北上,在官道上荡起一片烟尘。 荀彧站在北门望了半天,直到三千骑兵消失在视线之内,才回城去了。 美稷,昔日的单于王庭,今日的西凉军大营。 罗征率领三千狼骑风尘仆仆赶到,赵云及早到的高顺、阎行等将迎了出来,不及叙话便直奔中军帅帐,召集校尉以上的军官前来商议军事。 贾诩、法正、成英等随军文臣在左。 赵云、高顺、阎行等统兵大将在右。 罗征目光灼灼,环视帐下一众文武,道:“说说,都说说,这一仗该怎么打?” 贾诩道:“具体的作战方略,早在长安时就已经定下。不过河套的一带的具体地形我等并不清楚,这个作战方略具体怎么执行,还得看诸位将军怎么执行。” 法正和成英也点头,他们只是参谋,只负责制定具体的作战方略就行。 大的方向制定好了,至于仗怎么打,那就是统兵大将的事情了,他们最多也只能在战争到来时,根据战场上瞬息万变的情况提出意见,让罗征决断是否要执行。 谋臣就是谋臣,不可能代替统兵将领。 否则干脆让谋士领军算了,还要统兵大将干什么、 罗征看向赵云,道:“子龙,河套的情况就你最熟悉,你先说说!” 赵云道:“主公和军事定下的策略已经很清楚了,鲜卑人南下士气正盛,我军骑兵若与之硬拼并无多少胜算,可以两万精锐步兵守住入关的要道,再借助有利地形,尽可能的杀伤鲜卑骑兵,待鲜卑势兵伤亡参重,士气不再时,再转守为攻,克敌制胜。” 罗征沉声道:“这个本将军心中有数,但何处可布防?” 赵云道:“从大漠翻越阴山南下河套,唯一的入口就是满夷谷。此前末将追击匈奴骑兵时就曾到满夷谷,数日前又与高顺、阎行两位将军亲往查看,可立寨坚守。” 高顺和阎行也点了点头,满夷谷地势险要,的确是阻击鲜卑骑兵最好的地方。 罗征走到军事地形图前看了半晌,又问贾诩等人,“文和可有异议?” 贾诩抚须道:“在下并无异议!” 法正、成英也点头,都没有异议。 罗征踱了几步,沉声道:“既然如此,那就按子龙说的办。” 顿了下,又问,“两万步兵呢,可曾北上?” 高顺答道:“已经北上河阴,正于河水南岸扎营。” 罗征沉吟了下,断然道:“军事地形图只是个大概,具体地势如何,还要亲自看过才能知道,先让大军扎下营寨,明日一早你等都本将军去满夷谷看个究竟。” “遵命!” 众人齐拱手应命。 许昌,曹操官底。 程昱道:“主公,长安急报!” 曹操神情一凝,道:“长安有什么事?” 程昱道:“细作传回消息,罗征已经动身北上,去了河套。” 曹操精神一振,道:“如此说来,传闻鲜卑人开春要举兵南下河套是真的了?” 程昱答道:“**不离十,否则罗征不可能尽起大军前往河套。罗征的长安大营里只有三万兵马,这次竟然全部北上河套,除了鲜卑人要大举南下,再无他事。” 曹操击节道:“鲜卑人大举南下,这到是个灭掉李傕的好机会。” 郭嘉摇头道:“此非伐李傕之时,李傕虽然衰败,但尚有数万西凉乱军,若不能迅速破击洛阳,一旦战事胶着,等罗征击破鲜卑人南下可就麻烦了。况且主公治下兖、豫二州休养生息刚刚开始,这个时候实不宜再大动干戈。” 曹操喟然道:“说的也是,关中地理位置优越,罗征那厮连番征战,却从来将战火引到过关凉,又有金米之利,治下连年丰收,百姓富足,钱粮无优,实力也越来越强。中原一马平川,无险可守,四周又多强邻,操也想兴修水利,减免赋税,令百姓安居,奈何这些年始终战乱不断,吾想喘口气都没有机会,你们说说,老天何其不公也!” 荀攸道:“主公,这只是客观条件,关中和凉州其实不比中原容易治理,若非罗征屠尸百万,以血腥杀戮夷灭不尊其号令的蕃邦胡人,安能有今日之盛。如果把袁绍、袁术之流放到凉州,能不能平定关中和凉州,可就不好说了。” 曹操虚若怀谷,听出了荀攸隐隐的告诫,非但不以为意,反而笑呵呵的自检道:“公达说的极是呐,是操有些缺乏担当了。形势艰难的确不能怨天尤人,操当继续努力。罗征那厮虽然和操仇深似海,但操不得不承认,此人确非袁绍之流可比。关凉之地乱了几百年,这厮竟能扫平胡虏,令关中和凉州大治,的确非一般人所能为。若让袁本初去凉州,操觉得他能否平定凉州都悬,更别说一统关凉,令关中和凉州大治了。” 郭嘉道:“主公,袁绍已经出兵幽州,公孙瓒坚持不下多久了。青州、并州皆为门阀势力所据,并无强敌,不出两年,河北四州当尽归袁绍所有,留给我军的时间不多了。眼下当务之急,是尽快理顺兖、豫二州内政,选拔任用贤才,令百姓不再举家迁逃,然后等秋粮下地后,设法解决掉袁术,待袁绍举兵南下时,我军才不致腹背受敌。” 曹操道:“李傕呢,这也是个祸害。” 郭嘉酒然道:“这个主公大可不必担心,李傕一介庸才,何足为虑。这厮将好好的洛阳祸害的民不聊生,现下洛阳民不过数十万,如何能养其数万西凉乱军,最多三两年,必然穷途末路,只需数千兵马守住虎牢关,便可令其无力进犯。” 刘晔道:“若是罗征出兵取了洛阳呢?” 曹操皱了皱眉头,也有点担心这个问题。 郭嘉道:“嘉以为主公和袁绍分出胜负之前,罗征不会出兵洛阳!” 曹操若有所悟,立刻就明白了郭嘉的意思。 程昱、荀攸、刘晔等皱收思索,似乎也渐渐明白了。(未完待续。。) 第330章鲜卑南下 阴山西起河套北部,东至幽州代郡,延绵上千里。 从漠北南下河套有两条路,一是从满夷谷穿过阴山直接南下河套,二是从云中扣关渡过河水南下。此处阴山山脉断开,比较好走,但河水从五原境内,河道便开始变窄,就算是春季枯水季节,河水最浅的地方也有五尺深,骑兵根本就无法纵骑过河。 除非从云中继续扣关南下西河,从采桑津渡过河水西进河套。 不过这路可就有些远了,而且还要过长城,变数太多。 如果鲜卑人只是想南下劫掠,自然可以在云中、定襄、雁门境内抢个盆满钵满。若鲜卑人若是想南下河套找罗征报仇,那就只能翻越阴山,从五原渡河南下了。 当然还有一条路,那就是从大漠绕到凉州的北地郡,再从灵州渡河北上朔方,当然这条路就更远了,至少得绕行两千里,消耗就是个大问题,鲜卑人绝对耗不起。 阴山北麓,满夷谷的入口处。 三千狼骑甲士森严,兵戈锃亮,将一座山头团团围住。 山头上,罗征距马而立,贾诩、法正、成英等谋臣和赵云、高顺、阎行等统兵大将也跨马相随,正在查看四周地形,看看哪里可以立下营寨,阻击鲜卑骑兵。 望不到边际的大草原上,蓝天一直延伸到了天际的尽头。 举目远眺,总是能令人心胸开阔,有一种迫切要征服的**。 这里是满夷谷的入口,土坳呈喇叭形向两侧张开。右侧是一座座山丘,左侧则是一片连绵数十里的浓密森林。一直延伸到了谷中,想要阻击鲜卑骑兵。也只能在这里。 罗征指了指后面的一座山丘,道:“于此处下寨如何?” 贾诩当先点头道:“此处谷口收缩,利布兵设防而不利骑兵冲锋,左侧的山丘和右侧的密林可有效防止鲜卑骑兵从两翼突袭,我军骑兵亦可于右侧密林中埋伏!” 高顺则道:“可扎下前后两座营寨,于前营多挖陷坑沟壑,布下鹿角,以尽可能的给鲜卑骑兵造成大量伤亡。待前营不可守,再退往后营。以重弩兵阻之。” 罗征略一思忖,便断然道:“善,就依伯平之见。” 辽西,肥如西门。 惊天战鼓声和喊杀声、惨叫声混成一片,让天地间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 自麾下数万精锐折损殆尽后,公孙瓒就不复昔日之强盛,这两年和袁绍交战从来都是有败无胜,连战连败,被袁绍攻下右北平后。又一路逃到了孙西,垂死挣扎。 一里外,冀州军阵前,旌旗招展。金戈林立。 袁绍骑了匹枣红战马,身披甲胃,外罩大红色披风。红光满面,精神焕发。目睹英勇的将士们攻城,只觉豪情在胸。忍不住想要仰天长啸两声。 肥如城中只有千余残兵,旦夕可破。 只要攻破肥如,幽州将再无公孙瓒容身之地。 只要干掉公孙瓒,平定河北四州将指日可待。 唯一如鲠在喉的,就只剩下黑山贼。等灭掉公孙瓒,就尽快设法破了黑山贼,否则就这么一伙不受控制的山贼盘踞在境内,如何能够放心的举兵南下中原。 正想的出神呢,谋士许攸忽然催马奔了过来。 “主公,大事不好!” 许攸脸色凝重,疾声道:“黑山贼下山了。” “什么?” 袁绍闻言差点没掉下马来,气的头发都立起来了,怒道:“黑山贼这个时候下山了?” “正是!” 许攸凝声道:“此必是受公孙瓒撺掇所为,请主公速速决断!” 袁绍差点吐血,眼看灭掉公孙瓒在即,却又要功亏一篑。 该死的黑山贼,等灭掉公孙瓒,一定要把这些山贼斩尽杀绝,方能泄心头之恨。 田丰忙道:“主公,肥如城破在即,公孙瓒插翅难飞,可命鞠义将军率五千精兵继续攻打肥如,主公则亲统大军回师冀州,迎击黑山军。” 袁绍精神一振,略一思忖,便断然道:“善,就依元皓之言!” 阴山北麓,满夷谷口,旌旗飞扬,铁甲森森。 两万西凉精锐步兵在谷口的阔地上扎下营寨,三军将士磨刀霍霍。 营寨分前后两营,中间相隔两百余步,营寨内外旌旗密布,上万面各种颜色的旗子遮天蔽日,就算站在高处,也根本无法看到军营里的情况。 后营的一座高塔之上,罗征在一众文武的陪同下,正在观察四周。 随着军事规模的不断升级和战术的不断演变,罗征这个主君在大规模的战争中已经很少再亲自领军上阵搏杀,只需要做好居中策应,让各部兵马各司其职便好。 至于统兵决战,冲锋杀敌,自有高顺、赵云、阎行等统兵大将去做便好。 罗征若再跑到阵前去指挥,那可就是本末倒置了,高顺、赵云这些统兵大将也肯定会束手束脚的,非但不会有利于大军作战,反而只会坏事。 匆匆脚步声中,一名传讯兵匆匆登上了高塔。 “主公!” 传讯兵跪地禀道:“斥侯回报,鲜卑骑兵在五十里外扎营!” 罗征‘嗯’了声,摆手道:“再探!” “遵命!” 传讯兵疾声应命,起身奔下了高塔。 贾诩道:“主公,眼下天色已晚,鲜卑人应该不会进攻了。” 罗征点点头,道:“那就回营吧,明日一早决战!” 是夜,鲜卑大营。 鲜卑大王蒲头召集各部头人,商议进兵之事。 檀石隗死后,其子和连继立。和连无才无能,不足以统其众,三部鲜卑遂分裂。建安三年和连死,其子骞曼年幼,兄子蒲头代立,统驭中部鲜卑部众。 不料正赶上罗征纳贾诩之议,设下绝户毒计,给漠北散播瘟疫。 虽然只死了二十万人,但鲜卑人口众本来就很少,远不及汉人,老弱病残活着只能浪费粮食,死了也就罢了,可许多孩子也死了,这个仇绝对不共戴天。 漠北生存条件极其恶劣,人口很少一则是战乱频发,二是幼儿的成活率太低,每生下五个孩子,能活下两个就不错了,因此孩子可以说是鲜卑人延续的希望。 中部鲜卑光是死掉的孩子就有两万多,这可是不死不休的血仇了。 而这事究竟是谁干的,自然不难猜到。公孙瓒和袁绍一直在忙着干死对方,自然没功夫祸害鲜卑人,数来数去与大漠接壤的也就只剩下了一个罗征。 本来鲜卑人还不敢确定,但罗征扫平河套,鲜卑人立刻就确信了。 数来数去,除了罗征这厮,也没人有功去和那个胆子,去招惹鲜卑人。去年冬,罗征更是命人放火烧了大草原,让鲜卑人损失惨重,民怨沸腾。 蒲头新立不久,许多和连的老臣都不怎么服气,而且终究只是代立,在名义上,等到骞曼那个吃奶的娃长大后,这大王的位置还是要交出骞曼的。 抓到了手里的权力,如此能甘心交出去。 正好罗征又放火烧了大草原,让鲜卑人损失惨重,不报此仇不足以平民愤,蒲头想急需要一场胜仗和战功来要巩固权位,就干脆将这仇恨引到了罗征身上,集结各部出兵。 否则没有足够的理由,想要将各部兵马集结起来可没那么容易。 若是此番出兵能打个大大的胜仗,就再没有人反对自己把大王的位子坐穿了。 中军大帐,蒲头环视帐下一众部落头人,沉声道:“说说汉军的情况。” 其弟步度根道:“汉军在满夷谷口扎下营寨,我军想要杀进河套,就必须要先解决掉满夷谷的汉军,否则汉军堵在那里,我们的大军极本就过不去。” 大将扶罗韩道:“罗征那奸贼最多只有三四万兵马,我们有六万骑兵,踏平汉人的营寨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待明日发兵,便将汉人杀个片甲不留。” 几个大人拓跋力微、轲比能、步度根都没有说话。 蒲头问道:“汉军有多少兵马?” 步度根道:“汉军太狡猾,在满夷谷口插满了旌旗,大营里什么也看不到,具体有多少兵马还不知道。不过按照我的估计,汉军最多也不会超过四万。” 扶罗韩道:“你怎么敢保证汉军不会超过四万?” 步度根道:“罗征手下兵马一直就不多,也就三四万的样子。听说去岁罗征下令扩充五万兵马,但这才几个月,肯定不可能这么快,因此汉军应该不超过四万。” 轲比能也点头道:“不错,罗征虽然有不少兵马,但汉人的兵马都要驻守城池,防备他们的敌人,不可能全调到河套来,能有三四万兵马已经不少了。” 蒲门看向一直没说话的拓跋力微,问道:“拓跋力微,你有什么想法?” 拓跋力微道:“汉人很狡猾,我们大鲜卑的勇士不怕和汉人拼死决战,就怕汉人用一些阴谋诡计让我们的勇士白白牺牲。我觉得不能大意,明日进兵,先派五千骑兵,向汉军大营发起试探性的进攻,看看汉军的虚实,再作下一步打算。” 蒲头沉吟了一会,道:“好,就按拓跋力微说的做。”(未完待续。。) 第331章冲锋,冲锋 清晨,太阳从地平线上跃了出来,金霞漫天。 激昂苍凉的牛号角声中,一队队精锐步卒滚滚开出大营,在统兵校尉的带领下,就地在营寨外面的空地上迅速集结整队,铁甲森森,兵戈林立。 高塔之上,罗征在一众文武的陪同下,正遥望远方。 小半个时辰后,远方有烟尘扬起,天际隐隐响起了沉闷的滚滚雷声。很快,一条黑线出现在地平线上,正在蠕动着迅速向这边靠近,足有十多里长。 罗征又看向高顺,道:“伯平,阵前指挥杀敌,就交给你了!” 高顺话不多,但很有力,铿然道:“主公放心,末将定不辱命!” “嗯,去吧!” 罗征重重在高顺肩头拍了一巴掌,给了十二分的信任。 高顺可以说是为将者的典范,为主忠,为下义,严而不苛,仁而不纵,特别是对自己要求之严格,已经到了自虐的地步,更值得其他统兵将领们学习。 虽说谁有谁的风格,张辽、赵云、徐晃等将有独挡一面的能力。 但站在主君的角度,最喜欢的还是高顺这样的臣子。 而且高顺只要敢说出来,就似乎从来没有做不到过。 虽说天下没有百战百胜的常胜将军,但高顺却从来没打过败仗。每有所战,所部兵马无不拼死杀敌,而士兵死战的决心和对死亡的承受能力,与领军主将是息息相关的。 “主公,末将等也去了。” 赵云、阎行二将也在同时请命。 罗征摆手道:“去吧。现在还不到骑兵出击的时候,让将士们好好休息。” “遵命!” 赵云、阎行二将铿然应诺。也快步奔下了高塔。 很快,滚滚而进的鲜卑骑兵就进入了十里之内。 六万骑兵在旷野上冲锋是个什么景象。别说其他人,就连罗征都没见过,除了雄霸大漠的鲜卑人,天下再没有人能够一次出动如此大规模的骑兵。 鲜卑骑兵和西凉骑兵一样,大多都是一骑双马。 超过十万匹战马在大草原上奔腾,造成的声势之巨大简直没办法形容。 就连罗征见惯了大场面,此刻也不禁眼神微凝。 贾诩、法正、成英等更是个个脸色凝重,不敢有丝毫轻敌大意。 战争一旦上了规模,兵力上的优势就会被无限放大。 一千精锐骑兵有可能打败一万鲜卑骑兵。但十万骑兵就算再精锐,也绝对不可能打败一百万鲜卑骑兵,战争的规模越大,兵力的优势也就越大。 除非鲜卑人的统帅比猪还傻,才有可能战胜。 罗征只带来了一万西凉骑兵,还有一万杂胡骑兵。 西凉骑兵固然是精锐,但这些杂胡骑兵不但装备参差不齐,而且缺乏训练,战斗力可就差强人意了。还不如鲜卑骑兵。如果和鲜卑骑兵正面决战,兵力相差两倍以上,取胜的可胜性实在微乎其微。若战事不利,这些杂胡骑兵甚至有可能临阵倒戈。 苍凉的牛号角声中。滚滚而进的鲜卑骑兵开始减速,最终在距离汉军军阵还有五里之遥时扎住阵脚,然后开始向两翼缓缓展开。中部鲜卑大王蒲头的两万骑兵居中。步度根、拓跋力微、轲比能、扶罗韩等大人的骑兵居于左右两翼。 六万骑兵大旷野上一字排开,两侧延伸足有十里之遥。 远远望去。苍茫的地平线上马头攒动、人声鼎沸,密密麻麻的鲜卑骑兵就好像大草原上的羊群。多的数不过来,整个天地间都充斥着一股肃杀的气氛。 高塔上。 贾诩缓缓吸了口气,凝声道:“主公,鲜卑骑兵当在六万左右!” 罗征脸色凝重的缓缓点了点头,六万鲜卑骑兵,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要是让这支鲜卑骑兵杀进中原,天下诸侯没有人能挡住。 就在这时,高亢的牛号角声再次冲霄而起。 鲜卑骑阵左翼,一支大约在四千人左右的骑兵脱离本阵,直冲在山口外扎营的西凉军本阵而来,在距离西凉军前阵尚有二里时,鲜卑骑兵一分为二,前军开始加速。 西凉军阵前。 五百重甲步兵扛着巨盾,在狰狞的栅栏后面严阵以待。 士兵们的脸上没有惊慌,有的只是平静和木然。尽管六万鲜卑骑兵冲锋时造成的巨大声势太过吓人,但这些老兵却没有丝毫畏惧,有的只是灼热燃烧的狰狞杀意。 重装步兵之后,两千弓箭手列待而立,箭矢已经上弦。 大军阵前,高顺身披铁甲,手扶栅栏,面无表情的看着冲过来的鲜卑骑兵,那张仿佛用斧头凿出来的石头脸上,冰冷的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近了,更近了。 天地间除了轰隆隆的蹄声,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当先冲过来的两千鲜卑骑兵已经到了一里之内。 高顺还是面无表情,扶在栅栏上的手也始终没有拿开。 就在这时,变故骤然而生。 希聿聿…… 连绵不绝的战马长嘶声中,已经快马速提高极限,冲在前面的鲜卑骑兵连人带马栽进了被枯枝和浮土掩盖,插满锋利鹿角的陷坑里,溅起漫天尘土。 战马在绝望的挣扎,翘首长嘶! 鲜卑骑兵在大声的惨叫,撕心裂肺。 后面的骑兵收不住,生生将前面的骑兵挤进了陷坑里。 足有三丈宽的陷坑成了巨大的坟墓,密布的鹿角在第一时间就扎穿了鲜卑骑兵和胯下战马脆弱的血肉之驱,侥幸未死的鲜卑人也被战马的尸体压住,动弹不得。 鲜卑左翼。 “该死。汉人果然狡猾。” 扶罗韩恨恨的挥舞了下手臂,气的咬牙切齿。 有头人道:“汉人最卑鄙狡猾了。每次都挖些陷坑,然后躲在营寨里不敢出来。我们大鲜卑的勇气没有死在真枪实刀的搏杀中,全都死在这些勾栏陷阱上了。” “父亲,让孩子出战吧!” 扶罗韩长子泄归泥连忙催马上前,大声请命。 “不要着急!” 扶罗韩摆摆手,道:“汉人肯定还挖了不少陷阱,现在只是试探进攻,蒲头自己的大军不派上去,却让别人送死,这分明便是要趁机削弱我等。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呃,这个……” 泄归泥愣了下,连忙退下。 扶罗韩道:“让勇士们先行退下,填平那些陷坑再说!” “遵命!” 早有亲兵大吼一声,迅速传下军令。 不下五百骑兵冲进陷坑后,鲜卑骑兵终于收住了阵脚。 而掉进陷坑里的鲜卑骑兵,最后还能够活着爬出来的,还不到十个人。 陷坑里血肉为泥,五百鲜卑骑兵和战马的尸体并没有将陷坑彻底填平。而这里距西凉军大营只有两百步左右,骑兵虽然能过去,但在高速奔跑时,却冲不过高低不平的陷坑。 过了陷坑再冲锋。马速根本就提不起来。 剩下的千余鲜卑骑兵接琶军令后,立刻掉头往本阵奔了回去。 跟在后面的两千鲜卑骑兵也掉头,从侧面挖地取土。准备将陷坑填平。 鲜卑中军。 “大王,扶罗韩的人撤下来了。” 有心腹看到这情况。连忙向蒲头说道。 蒲头早看到了,脸色有些阴沉。问道:“扶罗韩这是要干什么,才折了几百人,就不敢往前冲了,我们大鲜卑勇士的勇气何在,难道他敢违抗本王军令不成?” 心腹迟疑道:“扶罗韩大人应该不敢违抗大王军令吧!” 蒲头哼了声,没有说话。 然而很快,他就知道了扶罗韩要干什么。 心腹恍然大悟的道:“扶罗韩这是要取土填平陷坑。” 蒲头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只要扶罗韩没有违抗自己的军令就成,否则这个时候自己绝不介意杀鸡给猴看,让那些心怀不诡的家伙知道不遵自己号令的下场。 西凉军阵前。 高顺手扶栅栏,雄壮的身躯似乎从来就没有动过。 眼看鲜卑骑兵取土填坑,丝毫不为所动。 这才是道开胃菜,更精彩的还在后面呢。 陷坑在西凉军弓箭手的射程外,鲜卑骑兵很快填平了陷坑。人多力量大,再大的陷坑也不过就是每人一几袋土的事,把战死族人和战马的尸体一块埋进去,就平了。 半个时辰后,鲜卑人左翼重新派了两千骑兵上来,发起了试探性的进攻。 激昂的牛号角声中,两千鲜卑骑兵和他们战死的族人一样,以自认为最为勇猛的气势无所畏惧的向西凉军前阵发起了冲锋,很快就踏破了第二道陷坑。 凄厉的惨嚎声和惊天马嘶声中,收不住脚的鲜卑骑兵在漫天烟尘中,前赴后继的冲进了更宽更深的陷坑里,连人带马被手臂粗的鹿角扎穿了肢体。 这次掉进陷坑里的鲜卑骑兵比上次只多不少,因为马速已经提到了极限。 鲜卑左翼。 “该死,我的儿郎呐!” 扶罗韩气的脸色铁青,奋力挥舞着手臂大吼一声。 虽然距离太远,他看不真切前方的战况,但大军尚未冲到西凉军阵前,就跟刚才的情况一模一样,就算是头猪也能猜出来,肯定是又踩到了陷坑。 扶罗韩眼睛都红了,方才就折了足足五百骑,这次估计也不会少。 还没冲到西凉军阵前呢,伤亡就已经过千,损失不可谓不惨重。(未完待续。。) 第332章活人填坑 “该死,怎么还有陷坑。” 鲜卑骑兵挤在陷坑边上,气的破口大骂,想要吐血。 就在这时,真正的杀招到了。 “放箭!” 西凉军阵前,高顺猛的举起右臂狠狠挥下,随即闪身退到了军阵之中。 八十步,这是弓箭手的有效射程。 高顺一声令下,两千已经将长弓挽开的弓箭手立刻松开了弓弦。 密集的破空声中,黑压压的箭雨像是冲上天的蝗虫,在空中画了一道抛物线,狠狠的贯落在了挤在陷坑边上冲不过去的鲜卑骑兵头上。 凄厉的惨嚎声中,鲜卑骑兵像是被筛子筛了一遍,顷刻间伤者近半。 被射中要害的鲜卑骑兵,当时就从马背上倒栽了下来。被射伤的则也暴动起来,或奋力的四蹄狂踹,或人立而起,将背上的鲜卑骑兵掀了下去。 还有的直接前冲,掉地了陷坑里,连人带马被锋利的鹿角扎穿了身体。 很快,又是一轮密集的箭雨贯空而过,狠狠倾泻了下来。 两轮箭雨过后,挤在陷坑边上的千多鲜卑骑兵还能完好无损的已经没有几个。被直接射中要害死亡的虽然不多,但被射伤的却达到了九成以上。 战场上,受伤就意味着要失去战斗力。 鲜卑人缺乏有效的治伤手段,一旦被弓箭射伤,就算不会马上死伤,至少也会有超过一半的士兵失去战斗力,最后要么伤势恶化死亡。要么成为残废。 八十步这个距离,正好是弓箭手有效杀伤的最大距离。 高顺把陷坑挖到八十步。正是算准了这了点。 在西凉军弓箭手的攒射下,鲜卑人想坑平这条陷坑。那就用人命去填吧。况且这才是第二道,后面还有第三道、第四道,会让鲜卑人好好享受一下的。 鲜卑骑兵丢下近千具尸体后,仓惶退走,伤亡明显比上一轮进攻大的多。 而逃回去的士兵,也几乎是个个都身披箭矢,有的甚至身披两三箭。 扶罗韩气的暴跳如雷,连区区几条陷坑都冲不过去,对于大鲜卑的勇士来说。这简直是莫大的耻辱,就算蒲头没有派人来责问,他也感到面上无光。 很快,鲜卑骑兵的第三轮进攻到了。 这次鲜挺卑人学聪明了,将三千骑兵分成三队,每队千人,士兵们全都穿上了三层厚厚的皮甲,驮着沙袋,冒着箭雨冲到陷坑边上。将沙袋扔进陷坑后,拨马便走。 西凉军后阵,高塔之上。 罗征抚掌道:“等到鲜卑人把这几道陷坑填平,也该短兵相接了。” 贾诩微笑道:“后面三道陷坑皆在我军弓箭手射程之内。鲜卑人想要填平陷坑,不付出惨重的代价怎么能行,等把这三道陷坑填平。鲜卑人的伤亡只怕会过万。” 法正奋然道:“虽然战死的鲜卑人并不多,但鲜卑人对伤者缺乏有效的救治。除了那些伤的较轻的,大半伤兵都无力战再。至少一半伤兵要成为残废甚至死亡。” 罗征‘嗯’了声,道:“今天没看头了,走吧,等鲜卑人填平陷坑再说!” 说罢转身下了高塔,贾诩等人连忙跟上。 在付出不下两千的伤亡后,第二道陷坑终于被填平。 扶罗韩有八千骑兵,还没杀到西凉军阵前呢,伤亡这就达到了一半,心疼的就好像被人用刀子捅,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丢人不丢人的,当即下令兵马撤回来。 这要是将八千大军全折在这里,自己的部族也就完了。 等回到老营,肯定要被蒲头趁机吞并。 鲜卑中军。 “大王,扶罗韩说他所部兵马伤亡惨重,要休整几天才能再战。” 心腹看了看脸色不是很好的蒲头,小心翼翼的道。 蒲头铁青着脸,思忖了一阵,才脸色一狞,道:“传令,让轲比能部进攻。” “遵命!” 心腹答应一声,忙去传令。 鲜卑右翼。 “大人,大王有令。” 轲比能心腹接了箭令,疾声道:“大王命大人所部出击。” 轲比能脸色就是一沉,汉军在营前挖了那么多陷坑,这个时候打头阵冲锋,根本就和送死没有区别,看看扶罗韩的下场,就知道这急先锋不是那么好当的。 虽然除了刚开始措不及防下吃了个大亏,死了不少人,后面被西凉军的弓箭手直接射死的并没有多少,但在严酷的大漠,在战死上受了伤,最终能活下来的又有多少。 西凉军肯定不会只挖了两道陷坑,后面多半还有。 想要填平这陷坑,就得拿人命去填。 不过,蒲头现在势大,又抽拢了实力最强的拓跋力微,要是这时候违抗他的军令,搞不好会达给蒲头一个很好的借口,趁机把自己给杀掉,吞并自己的部族。 轲比能是个极有心机的人,心念电转,就知道这军令不能违抗。 不过,就算要打头阵,也得尽量减少伤亡。 扶罗韩只填平了两道陷坑,就借口伤亡惨要整休。 自己也可以学习一下,把西凉军挖的陷坑填平了,后面真正的硬仗,就让蒲头两万本部大军去打吧,汉军也不是好惹的,就算把陷坑填平,想要攻破汉军大营也没那么容易。 轲比能略一思忖,便下令士兵们多穿上几层皮甲,把要害护住。 鲜卑人虽然最擅骑射,但汉军躲在大营里,想要靠弓箭压制汉军就有些不太现实。 轲比能唯一能做的,就是跟扶罗韩一样,尽量减少伤亡。只要护住要害,一些轻伤还不至于要了大鲜卑勇士的命,活下来的机率也要大上许多。 悠忽之间,激昂的牛号角声冲霄而起。 轲比能派出了四千骑兵,分成四队轮番冲向西凉军大营。不过轲比能充分吸取了扶罗韩的教训,骑兵的阵型很分散,而且前进的速度也很慢,以防再一头扎进陷坑里。 进入八十步,一拨黑压压的箭雨倾泻了过来。 鲜卑骑兵对射了几箭,并没有对躲在寨墙后面的西凉军造成实际性的杀伤。反而无处可躲的鲜卑骑兵却成了西凉军弓箭手的活靶子,不时有人惨叫着从马背上倒下。 冲到五十步时,最前面有鲜卑骑兵掉了下去,尘土飞扬烟,又是一道陷坑出现了。 还剩下不到八百鲜卑骑兵立刻发一声喊,将马背上驮着的沙袋奋力扔进陷坑,然后头也不回的拨马便走,几乎每个人身上都背上一支摇摆不定的箭矢。 五十步不比八十步,这个距离内弓箭的杀伤力一点都不弱。 就算穿了厚厚的牛皮甲,护住了要害,许多被射伤的鲜卑人也依旧伤筋动骨。 这条陷坑很穿,而且也很深,足有四丈多宽,一丈多深。 轲比能的四千骑兵分成四队,轮番上阵,足足跑了两趟,才把陷坑填平。 “大人,太惨了啊!” 有心腹红着眼睛道:“死了八百多,剩下的也全都伤了,而且至少有一半人再也不能上战场了,我们只有六千兵马,还不如扶罗韩兵多,这下完了。” “不用着急!” 轲比能冷静的道:“就算还剩下三千兵马,我们也还有实力在大草原上活下去。罗征那个凶徒就在汉军之中,蒲头立功心切,不去劫掠绵羊反而来招惹罗征这头狼,这根本就是个愚蠢的决定,希望罗征那厮不要让我失望,给蒲头一个难忘的教训。” 心腹忙问,“大人,现在怎么办?” 轲比能道:“派人告诉蒲头,就说我部兵马伤亡惨重,已无力再战。” “遵命!” 心腹连忙答应一声,立刻催马走了。 蒲头闻报后,没有再强迫轲比能部。 轲比能没有抗命,已经填平了一道陷坑,况且轲比能部兵马本来就少,再强逼的话引起反弹可就不好了。眼下看天将晚,当即果断的下令收兵。 次日一早,鲜卑大军再卷土重来。 大军扎住阵脚,蒲头便下令步度根所部出击。 步度根是蒲头的亲弟弟,麾下也有一万骑兵。 加上蒲头手中的两万骑兵,兄弟俩加起来有三万骑兵,这也是蒲头能坐稳王位,令其他人不敢反抗的原因,否则若没有足够的实力震慑,轲比能、扶罗韩等如何会乖乖听命。 步度根接到军令后,丝毫没有迟疑,立刻亲率大军发起了冲锋。 绵绵不息的牛号角声中,两千鲜卑骑兵驮着沙袋,直冲数里外的西凉军阵前。 步度根没有像轲比能那样,算计着怎么保存实力,如果不尽快扫平这些障碍,时间拖的越久,对鲜卑骑兵就越是不利,畏首畏尾不是大鲜卑勇士的风格,只有以摧枯拉巧之势扫平前方的一切阻拦,才能振奋军心,一举踏平汉军的营寨。 所以,两千骑兵驮着潲袋,冲到西凉军阵前三十步时,全都连人带马直接冲进了最后一条陷坑里,第一时间就干脆利落的将陷坑填平。 号角声再变。 步度根亲率五千骑兵,向西凉军大营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进攻。 前路已经扫平,大鲜卑勇士展现勇武的时候到了。 鲜卑中军,蒲头狠狠道:“好,步度根果然没让我失望。” 鲜卑左翼,扶罗韩脸色阴晴不定。 鲜卑右翼,轲比能则露出了阴冷的笑意。(未完待续。。) 第333章被打残了 战鼓惊天,号角齐鸣。 五千鲜卑骑兵将马速提到极限,顶着密集如蝗的箭雨,短短百余步之内,在付出了千余人的伤亡后,终于冲到了西凉军阵前,狠狠撞上了坚固的栅栏。 希聿聿…… 嘹亮的马嘶声中,高速狂奔的战马被栅栏上狰狞的鹿角扎穿了身体,翘首悲嘶,发出最后一声绝望的嘶叫声,庞大的身子轰然倒下,再也没有站起来。 马背上的鲜卑骑兵则如同炮弹般,直接飞进了西凉军大营。 这个时候,弓箭手早就撤了下去,两千严阵以待的枪兵已经越阵而出,来到了阵前。 飞进西凉军大营的鲜卑骑兵还没有落地,就被无数枪林扎穿,滚烫的热血洒了下来浇在了西凉兵的头上,浴血而立的西凉兵全都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神色狰狞肃杀。 “杀!” 高顺断喝一声,第一排枪兵立刻迅速上前,在重装步兵的掩护下,五百枪锋利的长枪就好像一条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将挤在栅栏外面鲜卑骑兵逐一刺死。 “拔掉这些该死的栅栏!” 步度根怒发冲冠,厉声大吼。 后面的骑兵还在往前冲,前面的骑兵被两道坚固的栅栏阻住冲不进去,不断的有士兵和战马被长枪刺穿,凄艳的血光交织出一副悲壮的画面。 所有的鲜卑骑兵都红着眼睛,奋力嘶吼,想要纵马冲进去。踏平这些该死的营寨。 大营两侧的塔楼上,一千弓箭手挽开长弓。再次对挤在大营外面冲不进去的鲜卑骑兵展开了射杀,甚至有箭法高超的弓箭手专射战马的要害。 战马被射中要害。就会暴动。 步度根眼红都红了,才冲到西凉军大营前,就已经伤亡过半,再加上之前填平最后一道陷坑阵亡的两千骑兵,伤亡已经超过四千了,这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 “死开!” 步度根大吼一声,挥刀荡开几把刺过来的长枪,运足了全身的力气,狠狠一刀劈在了大腿粗的栅栏上。终于将被战马撞裂的栅栏劈断。 很快,两层栅栏被打开了一条缺口。 挤在附近的鲜卑骑兵发一声响,立刻汹涌而入,冲杀了进去。 “长枪兵退后列阵,第一小队重装步兵堵住缺口。” 前军校尉奋力挥舞着马刀,历声大吼。 第一小队五十名重装步兵立刻将肩上扛的巨盾树在地上,巨盾后面有支架,每一面巨盾都有两名盾装步兵抬着,支架足有胳膊粗。 往地上一顿。立刻就是一道坚固的盾牌。 就算不及埋在地里的栅栏坚固,但挡住冲势已尽的骑兵还是不成问题。 “杀!” 很快,枪兵重新列阵完毕,前军校尉一声令下。两百枪兵立刻滚滚杀了过来。 “给我开!” 步度根怒吼,全力挥刀劈开了一面巨盾,锋利的刀刃化作一道冷电凉过。两名扛住巨盾的重装步兵的脑袋离胫向后飞起,溅起满腔热血。 “杀杀杀……” 步度根正要趁势冲杀进去。一阵如雷般的吼声中,至少不于十把长枪同时刺到。而且有三把长枪竟然狠狠的刺向了他胯下的战马,让步度根目龀欲裂。 “滚开!” 步度根狼嚎一声,大刀狠狠抡了了圈。 噗噗噗…… 利刃剖开**的闷响声中,三把长枪不分先后的刺进了战马的胸腔里。 步度根虽然荡开了刺向他的十余杆长枪,但却没能拦下刺向胯下战马的长枪。马血像是泉水般喷了出来,战马悲嘶一声,直接人立而起,将步度根掀下了马背。 噗噗! 步度根人尚在空中,就又是两把长枪同时刺到,直接将他钉死在空中。 “啊……” 步度根绝望的惨嚎了一声,顷刻间毙命。 “大人!” 凄厉到极点的吼叫声中,鲜卑骑兵顷刻间大乱。 鲜卑中军。 蒲头正遥远前方战场,忽然一骑快马冲到了近前。 “大王,不好了。” 来骑浑身是血,悲愤的吼道:“步度根将军战死了。” “什么?” 薄头顿时大吃一惊,差点没惊的从马背上掉下来,厉声道:“你说什么,步度根战死了?” 那头人泣血点头,嘶声道:“步度根将军亲自率军冲进汉军大营,已经不幸战死了。” “啊……” 蒲头大吼一声,只觉的眼前一阵阵发黑,身子都剧烈的晃了几下。 步度根是他的亲弟弟,也是他最有力的支持者,蒲头之所以能坐稳王位,就是因为有步度根的支持,再加上他手中的两万骑兵,才能镇摄各部。 连骁勇善占的步度根都战死了,以后还有谁会死心踏地的支持自己。 鲜卑左翼,扶罗韩听到消息后一阵冷笑。 鲜卑右翼,轲比能听到消息后则露出了喜色,唯有拓跋部大人,拓跋力微听到消息后忍不住叹了口气,骁勇善战的步度根都战死了,这些汉军还真是块难啃的骨头。 不过箭已上弦,只怕是收不回来了。 死了这么多人,甚至连步度根都战死了,如果不踏破汉军大营,就这么灰溜溜的跑回弹汉山老营,中部鲜卑绝对会再次分裂,这是蒲头绝不能容忍的。 拓跋力微也无法容忍大鲜卑再次分裂,那样只会让大鲜卑加速走向败亡。 就好像匈奴人一样,最终被强大起来的鲜卑人取代。 很快,一群残兵败将出现在了前方。 这是步度根麾下的骑兵,只回来了不到两千人,而且个个带伤,就好像一群被恶狼咬的伤痕累累的羊,溃不成军的逃了回来,那模样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拓跋力微看的眼神微凝,心头莫名的沉重起来。 扶罗韩和轲比能则暗叫侥幸,之前填平陷坑虽然伤亡不小,但战死的却不多,大多数都是被弓箭射伤,怎么也能活下来一半,可比步度根部要好多了。 瞧这模样,步度根部算是彻底被打残了。 更重要的是,步度根也战死了,蒲头的一条得力臂膀被斩了。 “蒲头应该会暴怒吧?” 轲比能扶罗韩都这样想,心里暗暗窃喜。 蒲头暴怒好了,就怕蒲头不怒。只要蒲头怒了,就肯定会和汉军不死不休,就算蒲头最终能踏平汉军大营,也必然会伤亡惨重,到时若还想打压自己的部族,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大人,大王有令,命我部出击。” 很快,一骑快马冲了过来,径自冲到拓跋力微身前,大声道。 拓跋力微点点头,虽然年龄已经大了,但豪迈却丝毫不减当年,振臂喝道:“拓跋部的儿郎们,卑鄙的汉人给我们的河里的投毒,害死了我们的无数妻儿老小和牛羊牲口,这是不共戴天的血仇,不能不报。轲比能部、扶罗韩部、步度根部已经扫平了攻进的障碍,填平了所有的陷坑,现在是我们拓跋步部的勇士展现武勇的时候了,拿起你们的马刀,骑上你们的战马,踏平前面的汉军营寨,杀光所有的汉人,给族人们报仇!” “嗷嗷嗷……” 上万鲜卑骑兵扯开嗓门大吼起来,如同一万只苍狼在咆哮,声势极为惊人。 很快,激昂急促的牛号角声中,拓跋部的一万骑兵脱离右翼,从侧面向数十之外的西凉军大营冲了过去,并在前行的过程中,不断向中间靠拢。 西凉军后阵,高塔上。 罗征眼神一凝,沉声道:“鲜卑人终于要拼命了,竟然直接出动了一万骑兵。” 贾诩微笑道:“主公放心,步度根部已被打残,轲比能部、扶罗韩各怀鬼胎,都在想办法保存实力,必不会再拼力死战。只要能解决掉拓跋力微所部万余骑兵,就只剩下蒲头的两万骑兵。这才只是开始,好戏还在后面呢!” 罗征欣然点头,好戏的确才刚刚开始,更精彩的还在后头呢。 法正道:“床弩兵是时候出动了。” 罗征道:“我等不在阵前,让高顺去决断吧!” 贾诩道:“高顺将军统兵有方,必然会把握好机会,在最合适的时候利用好我军的这一大秘密武器,一举将拓跋力微所部打残。” 罗征点点头,没有再说话,目光投向了战场。 法正、成英等也是脸色充血,略微有些激动。 粗鄙的匠人在这个以士为尊的年代是没有丝毫地位的,甚至还不如种地的农民,然而罗征却不遗余力的提高各种匠人的社会地位,甚至不惜给一些技艺高明,立下功劳的匠人封爵赐地,鼓励匠人创新,为此几乎遭到了麾下所有士人的反对。 直到西凉军的装备越来越精良,那些反对的声音才渐渐消失不见。 如今,那帮匠人们足足花了数年功夫,在罗征的多次亲自提点下,终于制成了一门杀伤力巨大的秘密武器,并且在去岁年底装备到了军中。 正好鲜卑人大举南下,是该检验一下秘密武力的杀伤力了。 轰隆隆的雷声充斥在天地四方,拓跋步的一万骑兵踏过填平的陷坑,顶着如同飞蝗般的密集箭雨,终于再次杀到了西凉军阵前,狠狠撞上了坚固的寨墙。(未完待续。。) 第334章大杀器 满夷谷外,号角长鸣,马嘶人沸。 砰砰砰砰砰…… 高速奔跑的战马不断的撞上了西凉军兼顾的寨墙,惊天马嘶声中,战马被锋利的鹿角扎穿身体后,奋力发出了绝望的悲嘶,马背上的鲜卑骑兵则全都像炮弹一样,直接从马背上飞进了西凉军大营,被一支支锋利的长枪捅穿了身体。 骑兵的数量不同,在冲锋时选择的阵型也不同, 如果是几千骑兵,在冲锋时会列成三角型的锥型突击阵,以确保最大攻击力。 但是这种突击阵型,也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不够灵活。 一旦冲锋之势受阻,陷入混战,想要变阵可就来不及了。 骑兵的优势在于强大的冲击力和机动性,混战恰恰是对骑兵最为不利的。 因此,骑兵的规模一旦超过一万,在冲锋时都会列成更加灵活的雁形阵,以保持最大的灵活度和机动力,进则可攻,退则可守,鲜卑骑兵最常用的就是雁形阵。 而现在,由于受满夷谷口两侧的地形所限,拓跋部的一万骑兵无法向两翼展开,只能向中军靠拢,将队伍拉的长长的,依次向西凉军大营发起冲锋。 这种自杀的式冲锋,还是很有效果的。 很快,在付出两千骑兵的巨大伤亡后,西凉军的寨墙终于不堪重负,被鲜卑骑兵以血肉之躯给生生撞倒,杀红了眼的鲜卑骑兵兴奋的嗷嗷大叫,汹涌冲了进去。 西凉军阵前。五百重装步兵竖起巨盾,以血肉这驱硬扛汹涌而进的鲜卑骑兵。 百余步之外。高顺目光沉凝,猛的把手一挥。 西凉军阵潮水般向两边分开。吱吱呀呀的车轮声中,两千步卒合力将整整一百辆巨大的战车推到阵前,一字排开,每一架战车上,都站了十名士兵。 这些战车宽能有两丈,高也有七尺余,看上去就像一个大号的木头箱子,而箱体两侧各有一个巨大的绞盘,前面则是十个拳头大小的洞孔。 每一个洞孔里。都有半截长枪露在外面,能有半尺长。 枪刃不是枪兵用的铁铸枪头,但却被削的很尖,穿透力绝对不会差。 上百辆战车一字排开,顿时将谷口堵了个严实。 惊天喊杀声和惨叫声中,五百重装步兵结成的血肉之墙不堪负重,被汹涌而进的鲜卑骑兵彻底淹没,五百重装步兵尽皆战死,没有一个活下来的。 鲜卑骑兵虽然装备不及西凉骑兵。战术和训练也不及西凉骑兵。 但这些草原上的狼对死亡却有着惊人的承受能力,只要冲锋的号角不息,他们就敢一往无前的发起最为猛烈的冲锋,哪怕前面是刀山也不会退缩。 高顺面无表情。没有半点情绪波动,哪怕眼睁睁的看着五百重装步兵在汹涌而进的鲜卑铁蹄之下化为血肉之泥,那张如同磐石般坚毅的脸上。也看不到哪怕半点心疼。 直到鲜卑骑兵冲到五十步之内,才猛的高举右臂挥了下去。“杀!” “杀杀杀……” 阵前的所有西凉步兵都扯开嗓门大吼起来。 嗡嗡嗡嗡嗡…… 剧烈的箱体震动声和机括声中,从左往右数。排在单数的五十辆巨大战车箱前面洞孔中的长枪在第一时间弹射出去,交织成一片死亡之林,射向了冲过来的鲜卑骑兵。 站在战车的十名西凉兵却根本顾不上去看战果,各有三人转动两侧的绞盘,剩下的四人则飞快的从车箱后面的横架上,依次将十支木枪重新装了进去。 凄厉的惨叫声和惊天马嘶声中,冲过来的鲜卑骑兵像是被割倒的麦草成片倒下。 没有血肉之驱能够挡住这些大杀器,战马也不行。 弓箭再强,杀伤力也十分有限。如果不是被射中要害,最多也就是伤而不死,要是再穿上几层厚厚的皮甲,就算被近距离射中,最多也就是轻伤。 除非用三石以上的强弓近距离平射,才能够完全射穿皮甲,把人射杀。 但能开三石以上强弓的,除了一些勇力超群的悍将,又有几人能够拉开三石弓。 至于战马,那就更不用说了,牲口对死亡的承受能力比人要强的多,除了像赵云那种武力超群的盖世猛人,用五石强弓和纯铁锻造的铁箭,才能命中要害一箭将战马射死。 普通的弓箭手,就算射中马头,也不可能将战马一箭射死。 所以鲜卑骑兵就算全都带了伤,只要没有陷坑,也能冲到西凉军阵前。 弓箭只能造成伤害,直接把人和战马射死的机率要小的多。 除非命中一些致命的要害,但普通弓箭手哪有那样的射术,要是有那样的射术,罗征只要训练上一万弓箭手,就天下无敌了,来多少敌军射杀多少。 真要有那样的射术,鲜卑骑兵也就冲到不阵前了。 而这些第一次亮相的大杀器则不同,这些西凉工匠们打造出来的用大车拉的巨弩不但射程能达到一百五十步,比普通弓箭的射程还要远,而且平射的穿透力,也比弓箭的仰射穿透力强的多。更重要的是,这些木枪的重量要比箭杆的重要大上许多倍,在八十步之内的射速几乎没有衰减,和刚刚弹射出去的射速基本上保持一致。 不像弓箭,射出五十步,射速就会降下来,全靠自由下落的贯性伤敌。 毫无疑问,这些木枪的杀伤力恐怖到了极点。 不要说是士兵,就连鲜卑人的战马,也无挡扛住这些木枪的穿透,再坚硬的骨头,也挡不住这些被削尖了的木枪,庞大的身子直接被一丈多长的木枪给洞穿。 木枪去势不减,强大的冲击力带着战马往后倒飞了几步,又迎上一匹战马,半截枪杆毫无阻碍的扎进了第二匹战马的马头,将两匹战马钉死在一起。 至于马背上的鲜卑骑兵,就好像是被串羊肉串一样的串到了一起。 往往一支木枪,就能够将处于一条直线上的四名鲜卑骑兵的身体洞穿。 如此巨大的杀伤力,造成的可就不是伤害了,而是直接死亡。 就算被扎穿了手臂,暂时没死,那也是一辈子残废,没有可能再上战场了。 嗡嗡嗡嗡嗡…… 五十辆战车刚刚装好木枪,上好机括,阵前亲自指挥的高顺就一声令下,另外五十辆战车上的五百支木枪就在一瞬间弹射了出去,化成了一片死亡的森林。 所过之处,谷口的平地上再没有一骑鲜卑骑兵还能站着。 战马被弓箭射伤,还能继续冲锋。 但是被这些杀器洞穿身体,哪里还能再站起来。 在冲垮西凉军的营寨时,鲜卑骑兵的冲锋之势就已经受阻,阵型变的十分密集。巨型弩车只是一轮齐射,就给鲜卑骑兵造成了不下一千的伤亡。 而不是伤轻,是非死即残。 鲜卑骑兵和战马的尸体堵在谷口,很快就把冲锋的路给堵死。 偶尔有漏网之鱼冲了过来,也被列阵在战车后面的一千弓箭手乱箭射成了刺猬。 骤然遭到如此惨烈的打击,鲜卑骑兵顿时大乱,凄厉的惨叫声和马嘶声几乎要把天宇掀翻了,而后面的鲜卑骑兵收不住脚,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在往前冲。 西凉后阵,高塔之上。 罗征眼神沉凝,脸皮在不停的抽搐。 贾诩、法正、成英等人则在不停的吸着凉气。 太惊人了,这东西的杀伤力实在有些变态了。 和这些大家伙比起来,弓箭就只能算是小孩子的玩具了。 一支木枪,在洞穿一匹战马后,还能将第二匹战马钉死。 这样恐怖的穿透力,实在让人脊背发寒。 要知道战马可不是人,不但体型比人要庞大的多,骨头也比人硬的多,就算让赵云以五石强弓和精铁锻造的铁箭近距离攒射,能将战马射个对穿也就顶天了。 如此恐怖的杀伤力,别说皮甲,就算是重装步兵的铁甲,也绝对挡不住。 法正从巨大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奋然击节道:“主公深谋远虑,在下可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若非主公不遗余力的提高工匠的地位,鼓励那些匠人们搞发明,又如何能够打造出如此犀利恐怖的战争利器。有了这等利器,群寇何愁不灭,天下何愁不定。” 罗征摇头道:“没有常胜的军队,这天下也没有完美的战争利器。这些固定在大车上的巨弩虽然杀伤力恐怖,但也有致命的缺陷,想要防备并不难。” 贾诩连连点头道:“不错,这些大家伙虽然杀伤力十分恐怖,但体积太大,移动起来可不方便,最多也就打个出奇不意,要是让诸侯都知道了,肯定会有防备。只要不跟我军正面决战,或者将地面弄的坑坑洼洼的,这些大家伙就很难派上用场。” 法正道:“军师所言在下十分赞同,但水无常形,兵无常势,只要谋划的好,这些战争利器还是能派上用场的。不然主公费了这么大人力物力,才制成这种大杀器,若是一点用处也派不上,岂非是劳而无功!” 罗征欣然道:“孝直所言极是,天下没有无用的兵器,只有无能的将帅。这些巨弩车虽然有许多缺点,但优点也不少,只要利用好它的长处,就能利于战争。” 贾诩也点头赞成,对法正投入欣赏的一瞥。 这小子是越来越自信,思维也越发的慎密。(未完待续。。) 第335章主动出击 骑兵最怕阵型密集,一旦战马暴动,就会引发巨大的遭难。 因此,骑兵列阵时,大多数情况下骑兵的间距都拉的很大,毕竟牲口和人不一样,士兵慌乱之下都会相互踩踏,更何况是比人更容易暴动的牲口。 只有在极少数特殊情况下,骑兵才会排成密集的阵型冲锋。 大量的鲜卑骑兵被西凉军的巨弩射杀,士兵和战马的尸体很快阻断前路,紧随而至的骑兵冲不过去,只能挤在尸堆里急的团团转,而后面的骑兵却收不住,还在往前冲,将阵形挤压的越来越密集,在弩枪的连续射杀之下,终于引发了暴动。 无数战马人立而起,翘首长嘶,将马背上的鲜卑骑兵给掀了下去。 暴动的战马很快就将无数鲜卑骑兵踩成了肉泥,真正被巨弩射杀的鲜卑骑兵最多也就两三千,而战马暴动后自相踩踏而死的则占了绝大多数。 真正的灾难,这个时候才刚刚到来。 满夷谷中成为了鲜卑人的绞肉屠场,暴动的战马用蹄子奋力狂踹,想要冲出去,不管身边是同类还是人,想要冲出去,落马的鲜卑人则无一幸免被踩踏的骨断筋折。 拓跋部的一万骑兵最终逃回去的,只有不到三千残兵败将。 而这些逃回去的鲜卑人,也全都失魂落魄,再也没有了半点斗志。 汉军后阵,高塔之上。 贾诩脸色一变,疾声道:“主公。蒲头怕是不敢再战了。” 法正也道:“蒲头若退,其尚有两万骑兵未动。则我军无可趁之机。主公可命步兵主动出步,为鲜卑人壮胆。吸引蒲头的两万骑兵倾力一战,以为我军骑兵突击创造条件!” 罗征略一思忖,便断然道:“传令高顺速速主动出击。” “遵命!” 早有值令官大声应命,迅速传下军令。 阵前,尸体血海。 高顺立在一座高台之上,正在扫视站场。 “将军,主公有令!” 旁边有副官看到中军的旗语,脸色一变,立刻大声道:“主公命大军主动出击。” “嗯?” 高顺眼神一凝。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当即把手一挥,断喝道:“传令各部速速清扫战场,各部将伤兵撤回后营,速速集结列阵,随本将军出击。” “遵命!” 十余传令兵立刻分头奔走,迅速传下军令。 鲜卑右翼。 拓跋力微接到消息后,当场吐了一口老血,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轲比能则抹了把冷汗。早就料到汉军不是这么好对付的,没想到这些狡猾的汉军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兵器,幸好拓跋部兵多,换了自己上去。估计就回不来了。 鲜卑左翼,扶罗韩在兴灾乐祸。 鲜卑中军。 “什么?” 蒲头接到消息后大惊失色,厉声道:“怎么可能。拓跋部也败了?” 心腹抹着冷汗道:“大王有所不知呐,汉军弄出来了一种恐怖的战车。能够将长枪射出上百步远,而且一次能射十支长枪。足足上百辆战车,大王没看到,那实在太恐怖了,战马都被洞穿了,比弓箭的杀伤力不知道恐怖多少倍,拓跋部的骑兵根本就冲不过去,连人带马被直接射死,前面的路堵住了,后面的人过不去,引发了暴动。” 蒲头听的心惊胆战,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眼睛都渐渐红了。 心腹一口气说完,还心有余悸的秣了把冷汗,连忙催马让到了一边。 就在这时,又有心腹催马奔了过来,大声道:“大王,拓跋部只剩下两千多残兵,拓跋力微大人吐血从马背上栽了下来,现在人事不省。” “啊……” 蒲头大叫一声,说不出话来。 有心腹问道:“大王,现在还怎么办,要不要继续进攻了?” 旁边有头人道:“拓跋部死了那么多人,把路都堵住了,还怎么进攻。” “不过!” 旁边有鲜卑千夫长道:“况且罗征的骑兵去了哪里,至今还没有出现,若是两万王庭骑兵也损失惨重的话,万一汉军骑兵杀到,我们拿什么去挡。” “怕什么!” 有万夫长怒道:“我们大鲜卑的勇士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前怕狼后怕虎了。” “这不是怕,我是为大局考虑。” 不同意再继续进攻的鲜卑头人们纷纷反驳,给自己找理由。 蒲头就有些犹豫,不知道是否要继续进攻。 拓跋部的惨烈给所有鲜卑人头上都浇了一盆冷水,彻底浇熄了鲜卑人的美梦。 这个时候,鲜卑人才意识到,汉人并不是软弱的绵羊。 昔日强横一时的大匈奴帝国,都在汉人的打击之下分崩离兮,只是朝代更迭,汉人又经常内乱,才让鲜卑人渐渐忘记了这段历史。 直到此刻,所有的鲜卑人才如梦方想。 汉人是头老虎,只是平时这头老虎大多数时候都在沉睡,就算被几个小虫子时不时的骚扰一下,也轻易不会亍出狰狞的爪牙。然而一旦这头猛虎从沉睡中醒来,肆意的露出獠牙和利爪时,再凶残的野狼,也要被猛虎的利爪撕成碎片。 早在罗征抚镇西羌,大肆屠杀异族时,其时许多游牧部落就醒过来了。 然而漠北大草原上实力最强的鲜卑人,还一直沉浸在檀石隗一统漠北,统领鲜卑各部打的汉人落花流水的荣光中,并不把露出獠牙的汉人放在眼里。 直到此刻,拓跋部被直接打残,所有的鲜卑人才从梦中醒了过来。 和扶罗韩部、轲比能部比起来,拓跋部可就凄惨多了。 就算是个同样被打残的步度根部比起来,拓跋部也要凄惨数倍。 扶罗韩部和轲比能部真正战死的并不多,大多数只是伤兵而已,只要能挺过去,总会有一部分人活下来,不至于一蹶不振,从此沦为其他部落的服用。 而拓跋部没有回来的七千多骑兵却全成了死人,就算还没死的,逃不回来也肯定会被汉军割下首袋请功,和当场战死没有什么区别。 别看拓跋部还逃回来了两千多人,但看看那些人的脸色,就知道拓跋部已经完了。 蒲头还在犹豫是否要继续进攻时,轲比能、扶罗韩同时谴人前来催促,俱言拓跋部虽然损失惨重,但肯定也将汉人快打垮了,请大王速速出兵,一举击破汉军大营。 “扶罗韩,轲比能!” 蒲头脸色阴沉,一字一句的咬牙叫出了这两个名字。 两人打的什么主意,他一清二楚,不过就是想要坐山观虎斗罢了。 如今各部兵马都已先后出战,步度根部和拓跋部已被打残,扶罗韩部和轲比能部本来兵马就不多,而且几乎全都带了伤,唯一还能出战的,就剩下自己的黄万精锐骑兵了。 就在蒲头还在犹豫时,前方忽然有了新情况。 “大王,汉军主动出击了。” 一骑快马施风般的冲了过来,大声说道。 “汉军出击了?” 蒲头眼神就是一凝,厉声问道:“可是罗征麾下骑兵?” 来骑大声道:“非是骑兵,是汉军步兵。” “什么?” 蒲头大叫一声,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切齿道:“真是欺人太甚,区区步卒,躲在营寨里弄点阴谋诡计也就罢了,竟然还赶主动追出来,真是太嚣张了。” “大王,下令出击吧!” 有鲜卑头人怒吼道:“该死的汉人躲在营寨里也就罢了,还敢追出来,大王就让那些卑鄙的汉人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武勇。大王,快下令吧!” “是啊,请大王赶快下令。” 旁边有鲜卑头人附合,“汉军的那种战车太大,移动不方便,要是躲在营寨里,我们还拿他们没奈何。要是到了看这些狡猾的汉人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我军完全可以伐开汉军的正面,从两翼发起进攻,一举将汉人击破,杀个片甲不留。” 也有人道:“汉军的骑兵还没出现,万一大军出动被偷袭了怎么办。” “扶罗韩部和轲比能部还有一战之力,怎么可能被偷袭。” 想要进攻的头人立刻反驳,扶罗韩和轲比能就在左右翼,就算汉军骑兵突袭,也只有扶罗韩部和轲比能部护住左右翼,现在可是击破汉军最好的机会,不能错过了。 蒲头略一犹豫,便咬牙断喝道:“传我军令,全军出击。” “遵命!” 早有传令兵大吼一声,催马奔走了。 很快,激昂的牛号角声冲霄而起,位于中军的两万王庭骑兵终于出击了。 鲜卑左翼,扶罗韩在冷笑。 鲜卑右翼,轲比能则在疑神疑鬼。 汉人那么狡猾,怎么可能放着坚固的营寨不用,反而主动出击。汉人的兵法里面有句话是怎么说的,要以己之长攻敌之短,而现在汉军的做法,明显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步兵跑出营寨主动追击骑兵,这根本就是找死的行为,汉人怎么会做这种蠢事。 唯一的可能,就是汉人很有可能又在玩什么诡计。 蒲头那个蠢货,居然还真敢进攻。 轲比能心思最多,立刻下令大军小心戒备,做好随时跑路的准备。要是情况紧急,局势不妙,就不管蒲头的中军了,先跑路再说,谁管蒲头的死活。(未完待续。。) 第336章懦夫,杂种 满夷谷口,战鼓惊天,人嘶马沸。 高顺率领两万大军刚刚冲出满夷谷列好阵型,两万鲜卑骑兵就已经汹涌杀到。 蒲头亲率大军,对西凉军展开了排山倒海般的进攻。 这是最后的机会,如果不把这支汉军击破,就只能灰溜溜的退回大漠,那绝对不是蒲头想要的结果,死了这么多人,却没能将汉军杀个片甲不留,更没有劫掠到大笔钱粮,蒲头可以想象,到时会是一副怎么样的光景,这个王位肯定会坐不稳。 只有击破这支汉军,才能够彻底扭转局面。 蒲头没有犹豫,把王庭的两万骑兵全都压了上来。 两万西凉步兵就像是大海中的一块礁石,任由风吹浪打我自巍然不动。 中军大旗下,高顺站在一辆楼车上,沉着的调度指挥,一辆辆辎重车辆被推到了阵前连成一片,结成了一道紧密的寨墙,重装步兵和枪兵配合,抵挡鲜卑骑兵的冲锋。 很快,西北角被打开了一道缺口。 在军令旗一变,将军令传递到了阵前。 “第一队,死战不死,第二队,后撤二十步列阵!” 统兵校尉看到令旗变化,立刻眼神一厉,挥舞着马刀大吼起来。 “死战不退!” 重装步兵阵前,一名带兵小校大吼一声。 “死战不退!” 五百重装步兵奋力嘶吼,以血肉之躯硬扛鲜卑骑兵的铁蹄,没有一人退缩。 鲜卑骑兵很快冲破了第一道降线。就在这时,第二道防线已经布好。十辆巨大的弩车被数百名兵卒合力推到阵前,因为地面不平。这些大家伙移动非常吃力。 眼看鲜卑骑兵已经杀到,十辆弩车来不及摆好阵型,就来了一轮齐射。 凄厉的惨嚎声和惊天马嘶声中,刚刚冲到近前的平卑骑兵就成片的倒了下去,然而还不等西凉军重新装好木枪,汹涌而进的鲜卑骑兵就再次杀到了阵前。 狂奔的战马撞上弩车,立刻溅起一朵朵血花。 战马的悲嘶声中,鲜卑骑兵接二连三的飞进了西凉军阵。 躲在弩车后面的西凉兵哪会客气,立刻乱刀齐下。将鲜卑人砍成了肉泥。 “死开!” 另一边,蒲头挥开大刀,奋力将一名重装步兵劈的连人带巨盾向后飞了出去,将坚固的防线打开了一道缺口,随即振臂高呼,“杀进去,杀光这帮狗娘养的汉人。” “杀杀杀……” 鲜卑骑兵士气大振,汹涌向前。 然而很快,又是几名重装步兵扛着巨盾箭步奔了过来。将缺口牢牢堵上,鲜卑骑兵的冲锋之势被阻住,蒲头勃然大怒,再次亲自冲动。 就在这时。忽有头人惊叫起来。 “大王,不好了。” 头人惊慌的大叫道:“后方五里之外出现了两支西凉骑兵。” “什么?” 蒲头好似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机灵灵打了个寒颤。厉声道:“放你娘的狗屁,西凉骑兵怎么会出现在我军后方。斥侯营是干什么吃的?” 头人大叫道:“大王,西凉骑兵是从那片林子里过来的啊!” “该死!” 蒲头气的差点吐血。当机立断吼道:“传令,就地列阵,准备迎敌。” 激昂高亢的号角声一变,正在奋力杀敌的鲜卑人立刻就懵了,有些搞不清楚状态,在一个个部落头人的吆喝了,停止冲锋,乱哄哄的开始就地集结列阵。 然而,两军已经厮杀在了一起,这个时候脱离战场,又哪里还来得及。 高顺听到鲜卑骑兵集结的牛号角声,立刻就知道是赵云和阎行的骑兵杀到了,这个时候哪会客气,乌龟壳似的防御型军阵一变,五千早就严阵以待的枪兵立刻越阵而出,向想要撤离战场,集结列阵的鲜卑骑兵主动发起了进攻。 临阵退缩,是为兵家大忌。 士兵们正在拼死杀敌,却忽然接到撤退集结的命令,自然会心生疑虑,无所适从,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心思杀敌,措不及防下,左翼的鲜卑骑兵立刻被西凉军杀的溃不成军。 蒲头极力想收拢军阵,可根本就收拢不住。 眼看西北角已经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骑兵,不由目上龀欲裂。 该死的汉人,实在太狡猾了。 所有的鲜卑人都看到了杀过来的西凉骑兵,也慌了。 这个时候,两万大军已经没了阵型,汉军步兵又在趁机反攻,根本就收不住脚,想要集结列阵哪里还来得及,所有头人们心中都是一片悲凉,暗叫完了。 惊雷般的铁蹄声中,一万精锐西凉骑兵滚滚杀到,从鲜卑骑兵侧面狠狠切了进去。 阎行纵骑飞奔在骑阵最前方,长枪斜举,所过之处有若劈波斩浪,鲜卑骑兵无一人能阻其半合,如同一把尖刀般,带着一万骑兵直杀奔鲜卑骑兵的中军本阵。 鲜卑中军。 “大王,挡不住了。” 有心腹脸色煞白,惊道:“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走?能走到哪里去?” 蒲头惨笑道:“若失了两万大军,就算回到弹汗山又能如何!” “大王!” 头人大叫,都快急的哭了。 蒲头厉声咆哮道:“大鲜卑的勇士们,跟狡猾的汉人拼了。” “拼了!” “杀光汉狗!” 所有的鲜卑人全都怒吼起来,开始绝境反击。 另一边,掠阵的扶罗韩部、轲比能部也同时接到了消息。 “大王,有一万西凉骑兵杀过来了。” 斥侯游骑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报给了轲比能。 轲比能脸色一变,略微犹豫了一下。就果断地道:“走,我们回大漠。” “啊?” 心腹惊叫一声。有些不敢置信。 轲比能怒道:“想死的就留下,不想死的就跟我走。” 没有人想死。很快,轲比能部剩下的三千多骑兵带着伤兵,迅速撤离了战场。 “大人,轲比能跑了。” 另一边,扶罗韩刚刚摆开阵势,准备厮杀,就接到了轲比能跑路的消息。 “什么?” 扶罗韩勃然大怒道:“轲比能这个懦夫,杂种,竟敢临阵逃跑。我饶不了他。” 心腹忙道:“大人,我们只有三千骑兵啊,来的西凉骑兵有一万!” “怕什么?” 扶罗韩吼道:“我们还有三千多骑兵,拓跋部也还有六千多骑兵,区区一万骑兵就吓破了你的胆子,你还是我们大鲜卑的种吗?该死的东西,你给我滚一边去!” 心腹被骂的哑口无言,擦着冷汗退到了一边。 扶罗韩喝道:“传令,命大军迅速向拓跋部靠近。” 与此同时。已经醒过来的拓跋力微也接到了轲比能率军逃走的消息,强打精神,也下达了和扶罗韩同样的军令,命令大军向扶罗韩部靠近。 两人打的都是同样的心思。要联合在一起抵挡这支突然杀到的西凉骑兵。 然而,来不及了。 扶罗韩部和拓跋部一个在左,一个在右。中间相隔了足足有六七里之遥。 两军还没有靠拢,前方烟尘扬起。一支上万人的西凉骑兵已经滚滚杀到。 骑兵阵前,一员神采飞扬。英气逼人的年轻武将正在纵骑飞驰,正是大将赵云。 赵云一眼看就看穿了拓跋部和扶罗韩部的意图,拓跋部离的比较近,先攻击哪个自然不难下决断,当即断喝一声,引着一万杂胡骑兵,杀奔拓跋部去了。 “儿郎们,死战!” 拓跋力微眼里掠过一抹绝望,在亲兵的搀扶下骑上马背,奋力大吼。 这个时候,除了拼死一战已经别无选择,像轲比能那样的懦夫实在不配做鲜卑人,掉头逃跑只会死的更快,唯有拼死一战,才有一线生机。 “死战,死战!” 六千余拓跋部骑兵齐声大吼,可总让人觉得有点中气中足。 “快,靠过去!” 三里之外,扶罗韩厉声大吼,率领三千余骑快马加鞭向拓跋部靠拢。 到不是他有多么好心,想要救下拓跋部。 而是唇亡齿寒,若是拓跋部被击破,他也绝对逃不掉。大家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这个时候只有抱团取暖,才有可能挡住西凉骑兵的这次突击。 然而,还不等他率军赶到,一万杂胡骑兵就已经和拓跋部短兵相接。 这些杂胡骑兵缺乏必要的训练,装备也不及鲜卑骑兵,远不及一万西凉骑兵精锐,但他们的统领赵云却是天下难逢抗手的盖世猛人。 只要赵云不被挡住,这些杂胡骑兵就能跟在后面,一直往前冲杀。 而能挡住赵云的人,似乎鲜卑人里面还找不出一个来。 而拓跋部则因为先前的那场惨败,士气已经跌落到了低谷,再加上西凉骑兵又是从侧后突然杀到,都有些慌了神,十分战斗力连三分都没有发挥出来,被赵云这个箭头带着一万杂胡骑兵很轻易的就撕裂了脆弱的军阵,直插中军大旗之下。 “保护大人!” 眼看赵云已经杀到了百步之外,拓跋力微眼神冰寒,却拒绝逃走,亲兵们只好长嚎一声扑了过来,要想靠人墙挡住这员汉将的冲杀。 然而,赵云又岂是普通人能够挡得住了。 亲兵们布下的人枪很快就被撕裂,赵云马不停蹄,手起一枪刺死拓跋力微,带着一万杂胡骑兵继续前冲,很快就把拓跋部的骑阵凿了个对穿。(未完待续。。) 第337章横扫大漠 就在赵云击破拓跋部和扶罗韩部的同时,蒲头的两万王庭骑兵也被阎行杀的大败,溃不成军,蒲头眼看大势已去,勉强收拢了数千骑兵,逃往漠北去了。 罗征在高塔上看的分明,当即下令赵云和阎行各引一军乘胜追击,一直追杀到天黑方才收兵,蒲头没能追上,扶罗韩到是没能跑到,被赵云生擒活捉。 扶罗韩长子泄归泥力战不降,被赵云阵斩当场。 六万鲜卑骑兵灰飞烟灭,战死近两万余,俘虏近两万,溃散过万,只有蒲头和轲比能各引数千人马,遁入漠北去了,实力最强的中部鲜卑可谓一朝衰落。 蒲头新立未久,本来就难以服众。 此翻压服各部起兵南下,为的就是想要用一场大胜来稳固自己的地位。 如今遭此大败,中部鲜卑必然会陷入内乱。 罗征和贾诩、法正等商议过后,当即亲率两部两万骑兵,出五原北征大漠,又命高顺率军返回河套休整,贾诩、法正等也一并回去,并将两万鲜卑俘虏发配到奴隶营。 三月,蒲头逃回弹汗山老营后,集所有可战之兵在仇水以西迎击西凉骑兵。 罗征命许褚率领三千狼骑结阵突击,赵云、阎行二将各引所部一万骑兵随军掩杀,再次大破鲜卑骑兵,鲜卑大王蒲头也被许褚阵斩当场。 轲比能见势不妙,免强收拢数千兵马再次遁入漠北。 罗征随即挥师击破弹汗山王庭,下令尽屠鲜卑老弱病残。直杀的弹汗山方圆数十里之内血流飘杵,浮尸遍野。连草原上凶残的恶狼和天上的苍鹰都不敢靠近。 剩下的鲜卑人则全部被贬为奴隶,待扫平大漠后封赏给有功将士。 五月。罗征提兵远征漠北。 六月,于狼居胥山击破轲比能部,阎行突入中军,斩下了轲比能首级。 自此,三部鲜卑实力盛的中部鲜卑正式灭亡。 八月,罗征挥师西进,千里奔袭击破龙城。 西部鲜卑仓促迎战,被杀的大败,仓皇撤往稽落山老营。 罗征命大军在龙城休整十日。随即大张旗鼓南下,将西部鲜卑主力骑兵吸引到匈奴河南岸一带,暗中却命阎行率领三千骑兵迂回千里,一举袭破西部鲜卑稽落山老营。 老营被抄,西部鲜卑主力骑兵当即不顾一切南下。 罗征随即挥师渡河南下,一举击破西部鲜卑主力,阵斩各部大人、头人、当户等鲜卑贵族数百余人,又将西部鲜卑的稽落山老营屠了个赤地千里。 消息传到西域,西域各国无不震动。一边集结兵马防备罗征趁势进兵西域,一边火速谴使不远万里前往关中递降书,愿以臣子身份向罗征进贡。 十月,北方已经到了寒冬。 罗征命王方、梁兴各引五千杂胡骑兵。弹压中西二部鲜卑,于十月初率军南下,顺道踏破居延海的匈奴别支。又杀了个血流成河,抓了数万奴隶。才班师回关中去了。 随同大军南下的,还有数以十万计的牛羊战马和牲口。 鲜卑人别的没有。牛羊牲口却是数都数不过来,各种皮货更是应有尽有。 有了从鲜卑人手里抢来的这么物资,足以支应数万大军三年用度了。 十一月,罗征率军回到长安。 不及洗去风尘,贾诩、法正、荀彧等人就已经连袂来见。 罗征徒呼奈何,只得勉强离了温柔乡,去外堂见一众心腹臣子。 离开大半年了,没想到大乔和吴贞的肚子都有了动静,都腆着个大肚皮,有些破坏那曼妙的身材,只有小乔和麋环还没动静,愁的茶饭不思的。 大闺女罗嫣快四岁了,已经能打酱油了。 小闺女罗蓉也开始满地跑了,爹爹叫的那叫一个溜。 罗征心情大畅,一扫之前的疲容,精神抖搂的去外堂见贾诩等人。 “恭喜主公扫平大漠,建万世之功。” 刚进门,贾诩、法正、荀彧、成英等就起身唱功。 “行了!” 罗征摆摆手,径自走到主位坐下,又让众人各自依次落座,才蹙眉不悦道:“本将军出征经年,大漠的风沙太大,这才回来还没缓过口气来呢,你们这就来了,有什么事情不能等过几天再议吗?非要现在就跑过来。” 荀彧拱手道:“为政当勤,主公世之英雄,当不致怪罪我等!” 罗征苦笑道:“行了,文若就不必给本将军戴高帽子了,说吧,有什么急事。” 荀彧这才道:“一者,西域各国谴使递上降书,以臣子之礼加贡。” “西域?” 罗征摸了摸胡茬,沉吟起来。 贾诩道:“主公扫平漠北,消息已经传到了西域。西域各国恐主公趁机进兵西域,遂谴使来降。其中大宛、乌孙各献上汗血宝马五匹,其余各国金银玉器无算。” “哦,这么多汗血宝马!” 罗征顿时精神一振,金银玉器什么的玩物,根本入不了他眼,唯汗血宝马难得,他扫平了八百里羌原和漠北的鲜卑人,也不过得了三四匹汗血马,一直舍不得送人。 一匹汗血宝马在这个年代,比后世的劳斯莱斯还要金贵不知多少倍。 劳斯莱斯有钱就能买得到,但汗血宝马有钱都买不到。别说地主商人了,就连曹操袁绍那样称霸一方的诸侯,也没本事弄到一匹汗血宝马。 没想到西域小国,好马到是不少。 这东西对于武将来说,绝对是最好的伙伴。 武将阵前厮杀,战马的优劣,也是影响胜负的一个因素。 当年赵云在榆中恶战吕布,因战马不及吕布赤兔马,就有点吃亏。十匹汗血宝,麾下的统兵大将也能够每人分一匹了,这笔大礼送的好,称他的心意。 罗征对西域的情况不太了解,问道:“西域各国有多少可战之兵?” 成英答道:“在下也是西域各国递上降书后,才打听了一阵。不过西域离中原足有数千里之遥,一些偏远小国更是相距万里,中间又多戈壁荒漠,实在乃以刺探消息,只能从往来西域和关中的胡人那里打听一些小道消息。西域弹丸之地,国家却多如牛毛,实力强大点的有龟兹、鄯善、车师、乌孙等国。其中乌孙累世与汉通婚,互为友邦,其余几个大国都不怎么安分,虽然依附大汉为臣,实际上一直想独立,若非西域太远,不利征伐,在下定要建议主公一举扫平西域各国,将西域彻底纳入我汉人版图,以靖前汉未尽之功。” “这个不急,慢慢来!” 罗征大手一挥,沉声道:“羌胡人和鲜卑人都臣服在了本将军脚下,区区西域荒芜之地又算得了什么,等有机会谴一偏师统兵前往,扫平西域即可。” 贾诩道:“这个到不急在一时,眼下主公扫平大漠,至少也得两到三年时间,漠北的局势才能彻底稳定下来。否则一旦漠北有变,主公的心血就白费了。” 荀彧和法正也点头赞同,这是不争的事实。 漠北不比中原,虽然打了下来,但鲜卑人却被杀的差不多了。 就算没杀掉的鲜卑人,也会被贬为了奴隶,要想彻底将漠北大片辽阔的草原变成汉人的跑马场,还需要时间来慢慢消化,那些鲜卑人可不会老实安分。 在这个过程中,肯定还有大量的人头滚滚落地。 罗征‘嗯’了声,道:“西域的事情先放放,只要那些小国老实安分,本将军暂时也没打算找他们麻烦。不过该要的贡品一样不能少,给本将军狠狠压榨这些西域人,把本将军对外征战的一应消耗用度全部转嫁在这些西域人和鲜卑人身上。” 荀彧点了点头,又道:“还有一事,刘表进位楚王了。” “刘表?” 罗征哂笑道:“这些刘家的子孙,争天下不行,称王到是一个比一个积极!” 贾诩道:“刘表亦为汉室宗亲,刘璋已进位蜀王,刘表称王也算意料中的事情,否则刘表与刘璋本就不牧,若不进位楚王,名份大义上就要被刘璋压一头。” 罗征道:“刘表不过守成一犬,不说也罢,其他人呢,这一年来有何动静?” 成英道:“袁绍攻破肥如,公孙瓒已经败亡了,不过黑山贼势大,时常下山劫掠,袁绍数次进兵,也未能将之讨灭。公孙瓒之后,黑山贼已经成了袁绍统一河北的最大障碍。” 罗征惊讶道:“这个张燕能耐啊,连袁绍也耐何不了他!” 贾诩道:“张燕此人确非一般匪寇能及,此人不但组织黑山贼开荒垦田,而且还颇知兵法谋略,令袁绍极为头疼,数次进剿都无功而返。” 罗征道:“曹操呢,那厮有什么动静?” 成英道:“曹操于秋后出兵,一举击破袁术数万大军,袁术已经被部下杀了,今淮南和庐江二郡皆为曹操所有。” 罗征眼神就是一凝,“袁术已经死了?” 成英点了点头,“正是!” 罗征久久无语,天下大势滚滚向前,初平元年起兵的诸侯,大半都已经倒在了历史的车轮之下,现在连袁术都死了,下一个又会是谁。(未完待续。。) 第338章强大的军事体制 罗征默然半晌,才问,“孙策呢,那厮有什么动静?” 成英道:“孙策五月出兵攻打荆南四郡,但被刘备击退。” “刘备?” 罗征眉头微不可查的蹙了下。 成英道:“刘表大将黄祖战死,连战连败,被孙策一直打到了南郡,刘备数次讨平荆南叛乱,刘表遂命其率领大军迎击孙策,才将孙策击退,现驻军巴陵以北。” 罗征问道:“刘备手里有多少兵马?” 成英道:“刘备部曲本有三千,又有荆州军三万!” 罗征道:“孙策那厮不趁曹操击破袁术之机出兵北伐,怎么还跑去打刘表?” 贾诩道:“主公,孙策此举可谓十分高明呐,现在曹操势大,孙策就算渡江北伐,也根本争不过曹操。与其如此,还不如安安稳稳的治理江东。曹操与袁绍迟早一战,我军想要在曹操和袁绍相争时大举东进中原,孙策未必就没有这个想法。” 荀彧也道:“江东地贫人少,唯有广积粮、缓称王,待中原大乱时,再伺机北伐,才有可能占据一席之地。曹操只有彻底稳定南方,才能放心的和袁绍放手一战,孙策这个时候渡江北伐,和曹操大规模开战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反而刘表暗弱,若能趁势夺了荆南,孙策自会实力大增。若荀所料不差,这一切应应该是出自戏平的谋划。” 罗征哂道:“自古以来,天下统一皆由北向南,自西而东。这其中有天时之利,也有地理及人和的因素。不论是风民悍勇。还是物产丰饶、及人口、兵员构成上,南方都不及中原和西北。北方多平原。利骑兵驰骋,江东连战马都没有,孙策靠什么逐鹿中原?” 法正也道:“主公所言极是,孙策若守着江水偏安一隅,尚有几分可能。若想渡江北伐逐鹿中原可没那么容易。不管曹操和袁绍谁胜谁负,孙策也没可能入主中原。” 荀彧道:“话虽如此,但主公亦不可轻敌大意,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 罗征点点头,就不再提这茬。孙策虽然也是个人物,但还不是他的主要目标,他的主要目标是曹操,一天不把曹阿瞒那老贼干死,心里就会不踏实。 然而换个角度想想,这未尝就不是一种动力。 正是因为知道曹操的厉害,罗征才一直压榨自己的潜力,一直在快速成长,从来不敢小视天下英雄。从一定程度上来说,曹阿瞒带给他的压力,也是鞭策他进步的动力。 罗征转念一想,估计曹操也会有这种感觉吧! 就像赛道上的两个竞争选手。你追我赶谁都想跑到前面。 或许曹阿瞒的压力比他还大,因为罗征一直占据了极大的地理优势,因此在战略上始终占据主动。而中原四战之地,无险可守。四周又多强邻,地理上毫无半点优势可言。曹阿瞒在战略上一直都处于被动状态,且始终落后罗征半步,压力应该比他要大的多。 然而话又说回来,在这种不利的局面下还能一统中原,可见曹操此人才略。 换其他人,在这种情况下统一中原几乎没有可能。 罗征问道:“新军整编的如何了?” 贾诩道:“已整编完毕,各种正在操练,不过尚有一事,还需主公定夺。” 罗征道:“何事?” 贾诩道:“今主公治下已有关中、凉州、河套、汉中等地,百姓渐足,钱粮日盛,正可谓兵精粮足。收上关中、凉州、汉中等地又大获丰收,河套种了一季金米也颇有收成,治下已无钱粮辎重之忧。在下以为,是时候对固有的军事体制进行变法了。” “变法?” 罗征认真起来,抬了抬手道:“文和说详细点!” 贾诩看向荀彧,道:“还是文若来说吧!” 荀彧也不推辞,道:“先秦利兵甲而侵吞天下,虽二世乃亡,实只崇法治,不尚礼教而招致灭亡。但不可否认的是,先秦军事体系之强大,还要在前汉之上。爵位始于秦,先秦置二十等爵位,封赏有功将士,以此提高军队战争的积极性,确实是一项创举,从根本解决了军队厌战的问题。秦军规定:斩获敌方“甲士”首级,可得爵位公士、田一顷、宅一处和仆人一个。斩杀的首级越多获得的爵位就越高。如此一来,士兵上了战场,自然人人无不效死命杀敌,故尔秦军强盛远胜六国,这也是军队强大的根本。” 贾诩道:“两汉虽然承袭了先秦的大部分制度,但却似是而非,特别是在军功爵位上做的并不好,远不及先行。比如爵位,不再是靠军功获取,无功之辈皆封列侯,军队拼死杀敌士兵们却得不到奖赏,军队的战斗力自然每况愈下。” 罗征凝思半晌,道:“文和的意思是,要在我军推行秦军法度?” 荀彧道:“是借鉴秦军法度,而不是完全照搬。毕竟秦军法度也有不完善的地方,我军可以借鉴,但不能完全照搬,要根据主公治下实际,制定一套适合我军的军事制度才行。” 罗征颇有兴致道:“说详细点!” 荀彧道:“要想支撑庞大的军事战争体力,不只是要对现有的制度进行变法,还需要民力物力和财力的支撑。比如秦军规定的斩获敌方甲士首级,可得爵位公士,田一顷、宅一处和仆人一个。爵位可以封赏,但田一红顷、宅一处、仆人一个何来,这些都需要庞大的物力和财力支撑,否则拿什么赏给立下战功的士兵。若做不到赏罚分明,变法就是空谈。” 罗征连连点头道:“本将军明白了,我军现在是否满足这些变法的条件?” 荀彧道:“问题不大,主公征服八百里羌原和漠北大片辽阔的草原,俘虏的奴隶更是以十万计,用来奖赏士兵足够。不过秦军军制也有不合理的地方,比如打了胜仗,军职越高越得的奖赏就越多,士兵们得到的奖赏远不及军职高的将校,这不公平,会对士兵拼死杀敌的积极性造成影响。我军若要变化,就要剔掉这些糟粕,不能再沿用秦军军制。” 法正道:“可将斩获的敌兵首级分类,将斩杀伍长、什长乃至敌军大将的奖赏根据军职的高低拉开距离,以此激励士兵杀敌。如斩获伍长首级,可赏田二顷,仆人两个,若斩获敌军大将,纵然是小卒,亦可封关内侯甚至列侯。如此每有战事,三军将士必奋通杀敌。” 罗征击节道:“这办法不错,如此一来,只怕上了战场,就怕遇到敌军猛将,三军将士也不会再畏敌退缩了。为了巨大的功勋,必然会一涌而上,死命杀敌。” 贾诩道:“可将不同爵位的俸禄和待偶也拉开,有了战功可获奖赏,获得爵位后还会有丰厚的俸禄和待遇,也会激励士兵奋勇杀敌。” 罗征欣然道:“很好,这样一来,等上了战场,只怕小兵都敢去杀曹操了。” 众人皆笑,想想也觉得不无可能。 若把敌方士兵和将领的军职高低作为评定军功的标准,那对于西凉军来说,曹操绝对是最大的军功,只要能干掉曹操,估计就能直接封列侯了。 这么大的一笔军功,不要说士兵,估计统兵大将都要眼红。 荀彧补充道:“爵位的传袭不能再效仿先汉,唯有通过军功获取一途,否则再让先汉那样乱封爵,也就没什么意义了。而通过军功获取爵位,不但可以激励三军将士拼死杀敌的决心和战争的主动性,还可激励治下百姓入伍从军的积极性,此乃根本,不可废。” 罗征摸着胡子沉吟了半晌,道:“话虽如此,但功军不止是战场杀敌,不说别的,文若坐镇中枢,让本将军出征在外从无后顾之忧,文和参谋军事,亦劳苦功高,若论功勋,尚在统兵将领之上。难道也要和文若与文和上阵杀敌,才能获封爵位不成?” 贾诩、荀彧皆拱手道:“名利不过身外之物,皆可弃也!” 法正、成英也连忙点头表示赞同,这可是表心意的大好机会。 罗征摆了摆手,道:“还是不妥,就算你们不在乎名利,也不能要求天下人都视名利如粪土,这不现实,也不符合人心。若只有靠军功获取爵位一途,还有谁愿意治理地方,全都想去领兵打仗了。回头你们再商议一下,对文官也要有一套激励机制。当然,为了激励军队的战斗力和百姓入伍的积极性,军功激励要占扰势,还有那些不带兵的武官,也全弄到文官体系里面,让军队更加保持纯粹一点,这样才能体显出军功的重要。” “遵命!” 贾诩、荀彧、法正等齐拱手应命。 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不在乎这些,但至少该有的态度有了。 罗征更不可能忽视这个问题,正如他所说,就算这几个人不在乎,但也不能要求治下的其他官僚士人们不在乎,随者治下的地盘越来越大,官僚士大夫阶层越来越庞大,如果只重军功而不重视文武阶层,那绝对会埋下巨大的隐患。 让文官独大,固然会对军队的战斗力和独立性造成致命的打击。 后世的宋朝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军队的战斗力能让看史书的人极其无语。 同样的,如果让军队独大,就会出现穷兵黩武,甚至军权政治,这也不是什么好事。(未完待续。。) 第339章变法 建安六年,公元198年正月。 罗征在治下关中、凉州、汉中等地推行变法,一来加强集权,二来改革军制,并列出一封军功名单,传阅三军将士,哪怕目不识丁的大头兵,也要把名单背熟。 名单罗列了曹操军事集团的所有重要人物,标明了军功爵位和奖赏。 其中曹操更是名列榜首,只要能干掉曹操,无论是谁都可获封列侯,赏田万顷,牛马牲口十万头,草场十万顷,宅邸三座,奴仆千人。 如此重赏,可谓令人眼红。 要知道就算是昔日的徐州巨富麋氏,也没有这么大的家业。 可以说,只要能干掉曹操,就能够一跃成为天下曲指可属的土豪。 军制改革后,西凉军立刻就沸腾了,以前就算拼死杀敌,也没有什么好处。西凉军虽然彪悍善战,但普通士兵对于战争,从内心深处来讲是缺乏主动的。 如果不是在罗征手下当兵吃的好,而且军饷也丰厚,谁愿意提着脑袋上战场。 出来当兵,也是因为没有了活路,或者官府强行征兵才不得不入伍。 然而新的军制颁布后,各地官府的募兵处立刻就人满为患。 这次的军制改革明显更倾向于军队,丰厚的杀敌赏赐就不说了,单是那二十一级爵位的封赏就让所有人眼红了,不但三军将士们眼红,连平头百姓也眼红了。 除了杀敌的赏赐之外,获封一级军功爵位的将士。兵世子孙可继承一代,继承爵位的儿子组建的家庭免终身劳役。除地税外的各种杂税,同时还能按月领到爵位的俸禄。 获封二级军功爵位的有功将士。爵位可传承两代,依次类推。 爵位每高一级,就能够多传承一代。 从第十级开始,爵位每高一级,能多传承两代。 至于最高的侯爵和公爵,甚至会一直传承下去。 而在新的军制中,等级越低的爵位,需要的军功也越低,最低的一级军功爵位。只需要杀够十名敌方士兵即可获封,越往上升,需要的军功就越大。 到了公爵,至少要灭掉曹操或袁绍这样的强大诸侯才有可能获封。 普通士兵和平民百姓不敢奢望公爵侯爵,但搏个四五等的爵位那也够了。那令人眼红的奖赏,以及传承爵位免除的劳役、各种杂税,狠狠刺激着所有人的神经。 就算只捞个一级爵位,也能让自己的儿子成为勋贵,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要是运气好。能拿自己一条烂命,搏个三四级爵位,那三四代子孙不用愁了。 如果能干掉曹操,那更不用说了。只要罗征建立的政权不倒,子孙世代都是勋贵。 比起秦军的军制,罗征麾下的一帮能臣干吏们去其糟粕。留其精华,以秦军军制为蓝本穷尽脑汁制定的新军制无疑更加完善。对军队的激励效果也更强。 所以西凉军彻底的沸腾了,全都兴奋的眼睛发红。没有人会怀疑官府会骗人,因为罗征对士兵说过的话,从来就没有不兑现的,所以士兵们才兴奋。 许多百姓更是踊跃入伍,想要给子孙搏个富贵。 关中的动静,自然瞒不过潜入在各地的各路诸侯的探子。 天下诸侯接到密告后,自然也是各有心思。 袁绍、孙策、刘表、刘璋等无不赞叹罗征这厮的魄力,竟敢大刀阔斧的变法,却只有羡慕的份而无法抄袭,因为这种变化往往会触动一大批人的利益。 罗征等若是在一片废墟上重建高楼,这高楼怎么建,自然由他说了算。 至少目前,还没治下还没有形成能够与他威望对抗的利益团体。 其他诸侯则不同,不论是袁绍还是孙策、刘表、刘璋,甚至是曹操,他们权力的核心都是豪门旺族,一旦触动这些人的利益,就会根基不稳。 所以,袁绍等人也只能眼红一下,不敢效仿。 名单上没有袁绍和冀州军的重要人物,袁绍虽然不肯承,但心里却莫名松了口气。至于刘表、刘璋二人,更是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不用担心晚上做恶梦了。 被凶名卓著的罗征那凶徒列为必杀的目标,这绝对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他们已经听到了消息,曹操在一月之内就被刺杀了三次。虽然刺客根本就近不了曹操的身边,但听着还是让人有些胆战心惊,寝食难安。 名单上同样没有孙策和江东重要人物的名字,但孙策根本不在乎。 曹操在拿到名单后,非但没有勃然大怒,反而笑呵呵地给一众心腹过目,“罗征那厮还真是看得起操呐,若取操首级,直接获封最高的公爵,赏田万顷,牛马牲口十万头,草场十万顷,宅邸三座,奴仆上千人,大手笔,真是大手笔!” 众将皆为其气度折服,心中却不无忧虑。 程昱忧心忡忡地道:“主公,这中可不能马虎大意,罗征那厮虽然名声不好,但对麾下将士从来都是言出必行。如此丰厚的赏赐,别说那些普通百姓,就是在下看了也眼红。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死亡,就算罗征不派刺客前来行刺,罗征麾下那些被裁撤的老兵也多半会为了这丰厚的赏赐铤而走险,令人防不胜防,日后主公必须要加强防卫才行。” 郭嘉、陈宫、刘晔、夏侯惇、夏侯渊等一众心腹文武也齐齐点头,面露凝重。 曹操也是凛然一惊,道:“仲德所言极是,操自不会拿性命开玩笑。” 荀攸道:“我军能否效仿罗征,也开个悬赏令,若能取得罗征首级,也重赏之。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能取回罗征首级,无论何人皆可赏之。” 夏侯惇沉声道:“罗征组建三千狼骑护卫周全,许褚那厮又步步不离罗征左右,就算让吕布去行刺,也得有去无回,普通人哪能近得了罗征身边。” 郭嘉道:“元让将军所言极是,不过悬赏罗征首级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反正死的又不是我们将士,主公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就算那些刺客近不了罗征的身,但只要能给罗征制造些麻烦,就不会是坏事。主公甚至也可以对罗征麾下的一众心腹文武开出重金悬赏,就算刺杀不了罗征,但若能杀掉贾诩、荀彧等心腹谋臣,或者赵云、高顺、张辽等心腹大将,也等若断去罗征一臂。当然,我们也得小心,以免为刺客所乘。” 陈宫、刘晔、程昱、荀攸心头暗凛,他们都榜上有名,在西凉军的军功榜上,人头和夏侯惇、夏侯渊、曹洪等统兵大将的人头价值都差不多。 至于一干武将,则丝毫不放在心上。 他们出行皆有亲兵随护,自身又精擅武艺,又岂会怕区区刺客。 曹操欣然道:“就依奉孝之见,不过赵云、张辽、高顺等武将就算了,这些统兵将领除非用大军围困,区区刺客怕是难以近身。到是贾诩、荀彧等谋士不善搏杀,那些极善隐忍的刺客未必就找不到机会,到是可以试一下。特别是荀彧此人,西凉不毛之地,罗征却能连年对外用兵,从无后勤粮草之忧,皆赖此人之功。若能剪除此人,无异断了罗征臂膀。” 荀攸脸色不大好看,看了郭嘉一眼。 郭嘉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微笑道:“公达勿怪,在下为主公谋,自当公事为重。文若虽然是在下故交,然国事当前,唯有将私交暂时放在一边了。文若当世大才,罗征能这么快平定关凉,隐有强秦之势,文若可以说是功不可没,实乃主公大患也!” 荀攸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他和荀彧虽为叔侄,实为兄弟。 可惜命运弄人,荀彧被罗征虏去凉州,投入罗征帐下,荀攸却投到了曹操帐下,罗征和曹操又是水火不容,都将对方列为最大的敌人,恨不得弄死对方才肯甘休。 这种情况下,荀攸还能再说什么。 曹操看了荀攸一眼,笑呵呵地道:“奉孝放心,公达深明大义,又岂会见怪。” 郭嘉淡然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荀攸拱了拱手,道:“主公放心,在下还分得清轻重。” 曹操正了正脸色,又叹了口气道:“罗征此人雄才大略,真乃不世枭雄也。只观其变化和军制改革,可见此人雄略。操已经想象到了,不出数年,西凉军必然会气象一心,比之前更加难以对付。如此强有力的军事体制,若操也能在治下推行,三军将士在战场上必然会死命杀敌,人人争先,试问天下还有何人能挡,何人能敌。” 郭嘉肃然道:“罗征变化有其优势,而我军却没有这些条件,别的先不说,单是西凉军制改革里面按军功给士兵赏赐的以顷为计的草场田地,主公就拿不出来。罗征扫平了八百里羌原和辽阔的漠北草原,有大把的土地可以封为有功将士。而中原地少人多,豪门旺族又占据大量土地,主公就算想封赏有功将士,也无地可封。” 众人皆默然不语,这是个死结,没法解开。 曹操呵呵一笑,挥手道:“这个就不说了,罗征虽然是头狼,但操也不惶多让,愿意做一回猎手。说说军备的准备情况吧,袁绍已经平定幽州,我军也要加快脚步了,务必要在袁绍举兵南下前,攻占宛城,建起一座牢固的防线,以防袁绍举兵南下时,罗征那厮出武关绕道南阳偷袭许昌。”(未完待续。。) 第340章最多再有两年 第340章 建安六年正月。 罗征在治推行变法的同时,下令封千户以治漠北,逐步加强对漠北草原的控制。又下令在朔州置屯田大营,养兵五万。一来镇守河套,二来开荒垦田。 二月,罗征欲刺,长安闭门三日,清查可疑之人。 三月,荀彧欲刺,所幸附近巡逻的城卫及时赶到,诛杀刺客。 罗征震怒,下令关闭长安四门严查,凡来历不明,没有路引之人不问缘由,统统贬为奴隶发往奴隶营,家小贬为奴籍。所有入长安之人,都要到各地郡府开具路引,长安治下诸县则由县级官府开具路引,谁把路引开给刺客,就追究谁的责任。 情节严重的,九代贬为奴籍。 造成重要人物身亡的,诛连九族,挖其祖坟鞭尸。 令谕颁下去,各地方郡县迅速清查不明来历之人。 罗征复又下令从全军挑选身家清白,忠心可靠的百战悍卒,组建千人保卫营,由狼骑统领许褚兼管,负责麾下贾诩、荀彧、法正等心腹谋臣的人身及家小安危。 再命统兵大将加强防卫,以免为刺客所乘。 与其同时,曹操及麾下一众心腹文武也遭到了不同程度的刺杀。 曹操更是一月之内被刺杀了三次,许昌同样在大清查。 三月末,唐发、旄羌等部举兵进犯赐支河首地区,八百里羌原告急。 罗征谴大将阎行引精骑三千,西出羌原。并三百百户万余骑兵渡河南下,于查拉山口击破唐发、旄羌等部。趁势进兵羌南地区,但因千里无人烟。无法补给而退兵。 七月,黑山军再次出太行劫掠。 袁绍纳军师田丰之计,于房山以北设下伏兵,将黑山军逼上房山,守住要道,三十万黑山军只坚守不到半个月,就因粮尽不得不向袁绍投降。 袁绍遂尽收其部,择其十万精壮编组黑山军,老弱妇孺则就地安置。一时实力大增。 黑山军即降,河北境内再无任何势力有跟袁绍叫板,袁绍志得意满,略事休整兵当即尽起大军杀进青州,曹操接到消息后,也抓紧了部署。 七月末,秋粮下地后,曹操亲率三万大军南下宛城,荆州告急。 孙策还在攻打荆南四郡。刘备带走了三万兵马,虽然暂时击退了孙策,却没能将孙策一举赶出荆州,正在巴陵与孙策僵持。现在曹操又亲提大军来犯,无异于雪上加霜。 更要命的是,荆州可战之兵只剩下了不到三万。 楚王刘表急召一众心腹文武商议过后。便亲提两万大军北上宛城迎敌。 八月,阎行在回师途中。率三千西凉骑兵从绵虎道偷袭攻占了蜀郡西部重镇广柔,绕过玉垒山两日之内长途奔袭三百余里。突然杀到成都,欲一举袭破成都,夺了益州。 岂料正欲进城时,却被外出回城的马超所阻。 成都守军迅速闭上四门,随后惊天战鼓声冲霄而起,成都十余年未遭兵灾,人们已经习惯了太平盛世,乍闻战鼓声无不惊的无所适从,大街小巷上全都沸腾起来。 蜀王刘璋接到消息后,当时就惊的往后跌了下去。 阎行与马超力战五十余合,渐感不支,遂命大军冲杀,马超只有数百骑,不敢恋战在成都守军的接应下,杀退西凉骑兵回城去了。 不多时,刘璋在一众心腹文武的陪同下感到成都西门,正好西凉骑兵在喊打喊杀,叫嚣城中守军速速开城投降,声势极为惊人,刘璋当时就被吓晕了过去。 等到悠悠醒来时,三千西凉骑兵已经退走。 阎行大军皆轻装疾行,没带任何粮秣辎重,眼看袭破成都无望,只能果断退走。 否则若是被困在益州,待益州军赶到围堵,再想顺利退走可就难了。 西凉军这次偷袭来的十分突然,事先根本就没有人料到,纯粹就是阎行临时起意,而且击破广柔后立刻马不停蹄的奔袭成都,才打了刘璋个措手不及。 若非马超正好外出打猎回城,这益州怕是要易主了。 马超投靠刘璋后,被西川士族排挤,本来整日无所世事,苦闷不已,此番恰巧将阎行阻了一阵,让成都守军及时反应过来,关闭了城门,却是立了一功。 刘璋感念其功,遂给了马超八千兵马镇守广柔,以防西凉军再度偷袭。 马超大喜过望,暗忖有了兵马,总算有机会报仇了。 长安,平狄将军府。 罗征正和贾诩、荀彧议事。 成英疾步奔了进来,拱手道:“主公,阎行将军已到武都。” 罗征‘哦’了声,问道:“结果如何,可曾扫平羌南地区?” 成英道:“因羌南战线拉的太长,时常数百里无人烟,我军补给困难,阎行将军不得已从羌南退兵,不过唐发、旄羌等啊已被击破,短时间内是再无力进犯了。而且阎行将军在回师途中率三千骑兵从绵虎道击破广柔,奔袭数百里奇袭成都,差点就击破成都。” 罗征眼神一凝,“阎行率军偷袭成都了?” 贾诩、荀彧也面露讶色。 成英道:“正是,刘璋毫无防备,阎行将军突然引军杀至成都,眼下城破在即,不料马超外出打猎正好回城,阻了阎行将军片刻,成都守军已经反应过来。听说刘璋登上城头上被活活吓晕过去,若非马超之故,西川千里沃野只怕就要归主公了。” 罗征击节道:“可惜,阎行还是没能一举击破成都,生擒刘璋。” 贾诩也不无遗憾的道:“西川千里沃野,士富民丰,且一直未遭兵灾,这些年中原和关凉之地战乱不断,大量人口涌入西川,益州一地之人口,都有主公治下人口数倍,可惜阎行将军未能一举击破成都,否则若据西川,五分天下主公当有其二,大业可期矣!” 罗征道:“西川有多少人口?” 荀彧答道:“不下六百万。” “这么多!” 罗征吃了一惊,这确实有些惊人。 要知道,如今天下诸侯,若论治地之广,他当属第一,关中,凉州,再加上八百里羌原和漠北大草原,领地之广已不在大汉国力强盛时之下。 唯一的短板,就是人口不足。 不要别漠北和羌原,就算是关中和凉州,也有好多地方荒无人烟。 罗征这几年除了掠夺异族,基本上没怎么对外扩张,治下更是从未遭过兵灾,一直在不遗余力的掠夺人口,或想方设法吸引各地百姓前来关中定居。 虽然人口已经翻了倍,但满打满算,治下人口也还不到三百万。 西川不过一州之地,竟然就有不下六百万百姓,足足是罗征治下的两倍还多。 人口不足,军队的规模就要受到限制。 罗征现在不缺粮,就算养了数十万兵马也不是养不起。但至今为止,麾下的所有兵马加起来也不过十二三万,这已经到了极限,无法再扩充军队。 主要原因,还是大量青壮入伍后,农业生产和手工业生产不可避免的会受到影响。 再加上大军出征,还要征召民夫运送粮秣辎重,大雨过后修缮道防等等,如果不是抓了大量的异族奴隶来充当劳役,只是每年服劳役,治下百姓就要不堪其苦了。 西凉军在各地都有细作,从依次传回的消息来看,袁绍平定幽州之后,治下也有个五六来万人口,如果再加上并州和青州,河北人口当在八百多万。 曹操治下有兖、豫、徐三州,再加上扬州的淮南、庐江二郡,但中原这些年来一直战乱不断,人口流失严重,曹操治下最多七百万口,还不及袁绍治下人口多。 若非中平元年黄巾起义,这十几年来中原一直战乱不断,只是兖、豫二州的人口中就有一千多万,再加上徐州和淮南、庐江二郡,人口怕是有近两千万。 荆州这些年除了孙坚、孙策父子进犯荆南四郡,一直没有大的战事,人口也不少,但最多也就五六百万,不会比益州还多,难怪刘备能占着益州称王,以区区一州之地,和统一了大半个中国的曹魏抗衡了数十年,感情是有庞大的人口基数支撑。 再往深里想,现在的益州已经成了一块肥肉。 谁能把这块肥肉吃下去,马上就会实力大增,成为天下最强大的诸侯。 荆州也不惶多让,只是南阳一郡就有百万口,也就不怪孙坚、孙策父子都要趁着北方大乱是图谋荆州了,曹操那厮也忍不住对南阳动手了。 罗征转了一阵念头,沉声问道:“能否在袁绍南下前拿下西川?” 贾诩凝思片刻,喟然摇头道:“难,西川易守难攻,兵马不下十余万,新军虽然整编了有一年,但尚未成军,若欲强攻基本上没有打下西川的可能。” 荀彧也道:“袁绍已经杀奔青州,最多两年之内,就会统一河北,举兵南下中原,留给我军的时间也不多了。若这个时候对青州用兵,则无法再顾及中原战事。届时不论是袁绍击败曹操入主中原,还是曹操击败袁绍入主河北,我军都别想再东进中原。” 罗征叹了口气,道:“罢了,就先放一放吧!” 就在这时,法正忽然满面喜色的奔了进来。(未完待续。。) 第341章好消息 “主公,好消喜!” 法正满脸的喜色,看样子真的有什么好事。 罗征讶道:“什以好消息能把孝直兴奋成这样。” 贾诩、荀彧、成英也扭头望了过去,全都目露惊讶。 法正奋然道:“去岁在下托好友孟达、苏则入川游说西川士族,现已说动部分西川本土士族,有意将西川献于主公,今西川士族代表就在堂外。” “什么?” 罗征吃了一惊,“竟有此事!” 贾诩、荀彧、成英等也有些吃惊,这消息太突然了。 法正点点头,慢慢冷静了下来。 罗征若有所思道:“看来孝直对西川还是没有死心呐!” 法正昂然道:“西川士族民丰,人口充足,若能取之,则主公大业可期。只是主公战略在中原,无法大规模对西川用兵,故尔在下托好友孟达、苏则入川西川本土士族来降。” 罗征点点头,法正这小子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贾诩沉吟道:“刘璋重用庞羲、赵韪等东州士,而打压西川本士士族,早在刘焉尚未亡故时,东州士与西川本土士族之间就已经矛盾重重,水火难容,刘璋继位后更甚。若能说动西川本土士族来降,到真有可能兵不血刃而下西川,主公不防一线西川士族代表。” 罗征把手一挥,“带进来!” 法正答应一声,立刻跑了出去,不一会带了个又丑又矮的人进来。 “益州张松。见过将军!” 法正介绍了双方,此人拱了拱手。却不躬身,显的傲慢之极。 罗征心中就是一动。见这张松面貌丑陋,就有些惊讶,面上却不动声色,更不以张松的傲慢为意,一边肃手让座,一边客气地道:“早闻西川多俊杰,不知人物如何?” 张松想也没想便道:“文有司马长卿之赋,武有马伏波之才,卜有严君平之隐。三教九流。出乎其类者,拔乎其萃者,不可胜记也!” “好!” 罗征轻轻击节道:“果真是人杰地灵,本将军欲入西川,不知足下有何见教?” 张松立刻放下了手上美酒,毫不退缩的审视罗征半晌,才道:“在下有几个问题,还请将军赐教!” 罗征心中一凛,知道接下来的才是好戏。 能不能得到西川本土士族的支持。兵不血刃而下西川,全在此一举。 贾诩、荀彧、法正、成英等也脸色一正,皆侧耳细听。 “足下想问什么尽管说!” 罗征正了正脸色,肃手道。 张松道:“尝闻将军恶士族而厚庶人。何也?” 罗征神色从容,淡淡道:“本将军名声太臭,天下士族都视本将军如虎狼。不愿意给本将军效力,唯有唯才是举。人尽其才,方能与天下诸侯一较长短。” 张松点了点头。又问,“将军缘何自绝于天下士族?” 罗征道:“昔年本将军曾为董卓效力,奉命征伐关中,以退诸侯联军,军令在身,不得不为之。当然,就算没有这个原因,本将军又岂会受人制肘。肯为本将军所用者,本将军自不惜荣华福贵,若不能为我所用者,本将军管他是什么人,皆可杀之。” 张松眼神一凝,暗忖这可真是霸道到极点。 不过话说回来,夫枭雄者,哪个不是心思狠辣之辈,岂会受人肘腋。 其实罗征是个什么样的人,天下诸侯哪个能不知道,西川士族更是心知肚明。 张松这次前来长守,就是一探罗征的态度,才决定是否值要背弃刘璋,问这话也是想看看罗征会如何解释,不想罗征却**裸的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见过奸诈的,见过狡猾的,也见过虚伪的。 张松却从没见过如此直言不讳的,沉默了一下,才道:“将军能善我西川士人否?” 罗征直视张松目光,片刻才道:“想来本将军在西川士人眼里也没什么好声名,若直说能善待西川士族,只怕足下也未必会相信。若西川士族果真肯为本将军效力,本将军可以不在西川推行关中和凉州的政策,将西川交给西川士族治理。但益州士族想要走出西川,那就要看西川士族能否舍弃一些东西,与本将军同舟共济了。” 张松眼神就是一凝,拱手道:“将军赤诚,在下明白了。” 罗征也不在问,当下把手一挥,朗声道:“来呀,速设筵席为张松大人接风。” “遵命!” 早有亲兵领命奔了出去,迅速安排。 张松容貌丑陋,一直不为刘璋所喜,在罗征这里却受到了礼遇,贾诩、荀彧、法正等人无一不是人精,频频劝酒,将张松捧的心花怒放,竟是酒到杯干,喝了个酩酊大醉。 等次日酒醒,方才感慨人之不人不同,果真是天差地别。 刘璋暗弱无能,不思进取,只想守着西川称王。 罗征气量如海,虽然有些霸道无礼,但却另有一分赤诚,自有其人格魅力,难怪能得到诸多能臣干将的誓死效忠,以寒微之身打下一番基业,果真非是侥幸。 张松在心里将刘璋和罗征一对比,越发觉得刘璋无能,不值得自己卖命。 更重要的是,西川本土士族现在岌岌可危,被庞羲、赵韪等东州打压的喘不过气,唯有投靠罗征,才能拿回属于西川士族的一切。 本来想尽快赶回西川,与费诗、王连等人商议,看是否要迎罗征入川。 不想却又被罗征拦下,好生款待了三日,观看了长安大营军备、钱粮仓廪,才在罗征率心腹文武的相送下,离长安踏上了返回西川的官道。 长安南门。 罗征目送张松远去,这才收回目光,喟然道:“做了这么多功夫,也不知能成事否!” 贾诩道:“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张松既然不惜跑一趟长安,探主公态度,就说明西川本土士族已经有了背弃刘璋之意,该做的主公已经做了,就看西川士族如何选择了。” 荀彧道:“这个张松能代表西川士族前来长安,定然是个有本事的人,彧观此人面貌虽然丑陋了些,且不修礼仪,放荡不羁,但才智却甚是不凡。” 法正连连点头道:“长史大人说的没错,这张松虽然容貌丑陋,但却极富才智,不然也不会被西川士族推选前来长安直面探询主公的态度了。西川士族能否下定决心,迎奉主公入主西川,几乎全在此人身上。若此人肯投效主公,这事就成了大半。” 罗征‘嗯’了声,问道:“送的那些财货收了没?” 法正道:“没收,这么张松不是财货能收买之辈。” 罗征面露讶色,顿了顿,才道:“苏则、孟达不惜只身犯险,入川游说西川士族,想来所求不过晋身之功耳,此二人有所求,孝直说说吧!” 法正忙道:“此二人早有出仕之心,因在下食君之禄,却无寸功在心,常自难安,欲为主公取西川千里沃野,故请二人前往西川一行,不若招此二人前来,主公量才适用?” 罗征点点头,欣然道:“也罢,速召此二人前来,只要是人才,本将军自会给他们一个展示才干的机会。能让孝直托以重任的,想必也不会是平庸之辈。” 法正道:“在下稍后便召此二人前来。” 罗征‘嗯’了声,没有再说什么,径自回城去了。 不大会功夫,法正果然引二人前来。 罗征勉励了几句,就命二人为帐下从事,负责和西川本土士族联络,若能得西川士族投效而得益州,再另行封赏,既安了二人之心,又给足了法正脸子。 等法正和二人下去,罗征才问贾诩,“文和观此二人如何?” 贾诩道:“孟右可为一郡之守,苏则可大用。” 罗征略一思忖,便明白过来,贾诩这是有所保留。 没说能力如何,是因为不了解二人,才干什么的这东西也看不出来。 贾诩只说二人能用到什么程度,是对此二人的人品心性的初步看法,而且对孟达和苏则的评价也有区别,说孟达可为一郡之守,自然是孟达最多只能做到一郡之守。 这种评价,说明贾诩对孟达此人并不看好。 而对苏则的评价则是可大用,就说明苏则可以放心用。 罗征对贾诩看人的眼光还是极为信服的,而且这老狐狸始终群而不党,就算自己从来都没在乎过,这厮也从不跟麾下一众文武走的太近,时刻谨守为臣之道,更不会因为这两人是法正推荐而刻意打压,这也是罗征一直信任他的重要原因之一。 不过用人之道,防而不疑。 就算一个小人,也有可利用的价值。 再英明的君主,身边也不可能全是忠心耿耿的贤臣,必然也会有小人存在。而这些小人之所以能得到重用,正说明他们并不是一无是处,必然在某一方面有所长。 如果真是个没本事的饭桶,又如何能得到君主的重用。 那些能在历史上留下贤名的明君,更不是傻子,能用一些小人,就说明这些小人能为人所不能,就看你怎么去用。要是用好了,小人同样能办许多事,只要时常敲打一下,让其明白什么念头该有,什么念头不该有,这才是君主要考虑的。 罗征转了一阵念头,问道:“曹操和刘表打的怎么样了?”(未完待续。。) 第342章张松献 贾诩道:“曹操已攻下宛城以北的鲁阳、叶县、堵阳、雉县、博望、西鄂十余县,看样子是想逐步蚕食南阳北部,不过听说近日洛阳也有兵马调动的迹象。” “洛阳?” 罗征眉头一拧,道:“难道李傕还想再趁火打劫不成?” 贾诩摇头道:“应该不是,洛阳南下南阳官道已为曹军阻断,李傕若是出兵,也只能是劫掠曹操。不过虎牢关为曹操攻据,李傕出不得虎牢关,而刘表又躲在宛城,不敢北上迎击曹操大军,诩以为刘表极可能邀李傕出兵以退曹军。” 罗征摸着胡子思忖了半晌,才道:“也有这个可能,不过南阳地理位置重要,宛城更是从荆州北上中原之枢纽,曹阿瞒这是想彻底将南方连成铁板一块,好和袁绍倾力一战啊!” 贾诩点头道:“正是如此,若非西川之故,这到是个不错的机会,可借助刘表之名趁势出兵南阳,若能伺机攻占宛城则可从南阳北上攻打许昌。” 罗征想了想,道:“南阳虽好,却是四战之地,我军若取南阳,则处于曹操和刘表两面夹击之下,一城孤悬在外,纵然重兵驻守也难保不会有失。” 贾诩默然,地理上的劣势确实无法改变。 罗征又道:“文和以为西川之事有几分成功的可能?” 贾诩沉吟片刻,才道:“七成可能吧!张松能来长安就说明西川本土士族已有了背弃刘璋之意,只是在是否投靠主公上,可能还有顾忌。若无主未曾大肆杀戮士族。而是以士族为大业之根基,西川本土士族就不会犹豫。已经迎主公入川了。” 罗征道:“看来名声不好,还真是困难重重啊!若是换了曹操。只怕西川本土士族就不会这么犹豫了吧?还好曹阿瞒那厮在中原。” 贾诩点头道:“与西川接壤的只有主公和刘表,西川本土士族要想投靠,也只能选主公与刘表。然刘表不过守成一犬,比之刘璋也强不到哪去,西川士族若想找个能够逐鹿天下的诸侯投靠,就唯有主公,此事最多月余,就会有消息传来。” 深夜,梓潼县衙内院书房。 “公举兄、文仪兄!” 张松匆匆进了内堂。向等候多时的费诗和王连拱手。 “子乔快请入座!” 王连忙将张松请入案后落座,迫不及待地问道:“此番长安之行如何?” 张松整理了下思路,才道:“文仪是兄是问罗征此人,还是其他?” 王连道:“罗征此人如何?” 张松慨然道:“雄才大略,不世之枭雄也!” 王连、费诗二人皆动容,后者道:“子乔有识人之能,能得子乔如许评价,如此说来罗征当有成就大业的可能,到是值得我等投靠了。” 张松肃然道:“此人起于寒微。却能于乱世建下不世之功业,确非易予。吾此次前往长安所见,无不令人瞩目,罗征此人不但雄才伟略。帐下更是文武鼎定,贾诩、荀彧、法正等无一不是经国之才。且关中百姓富足,皆能安居乐业。府库钱粮充足,兵甲坚利。罗征又在治下推行变化,改革军制。已有强秦鲸吞六国之势,此人能扫平西羌、漠北,确非侥幸。而关中易有地理之利,进可出函谷关逐鹿中原,退可据雄关而守,霸业之基已成。” 王连道:“子乔还是说说我西川士族能否投靠罗征吧,就算罗征可成霸业,但若不维护我西川士族的利益,我等也绝不能引狼入室。” 费诗也点头道:“不错,此是正理。” 张松道:“罗征已经答应不将治下新政西川推行,由我等西川士族治川。但若我等想要走出西川为官,就不是那么容易了,罗征把话说的很明白,要看我等如何取舍。” “这……” 王连手抚柳须,沉吟不语。 费诗喟然道:“这也是意料中的事情,罗征能答应由我等川人治川,不将关中新政在西川推行,就已经足够了。不过,这事恐怕没这么简单吧?” 张松点头道:“不错,罗征治下门阀不得圈养大量私兵,圈占大量土地,还有盐铁及扶植商贾、贱匠等政可不在西川推行,但兵权不在此例,就算罗征肯起用我西川将领,也要重新作出调整,否则罗征如何能控制西川,换了谁也会这么做。” 王连道:“此人凶残狡诈,所言可否尽信?” 张松听这话,就已知王连心意,道:“文仪兄信在下否?” 王连不悦道:“我等为西川士族有途而谋,岂有相疑之理。” 张松点头道:“以在下观之,罗征此人虽独断专行,杀人无算,但也算言而有信,并非传言的那么不堪。过河拆桥的事情谁都想做,但这可是要付出代价的,罗征如果想逐鹿中原以成霸业,就不会让西川大乱,因此在下认为罗征过河拆桥的可能性并不大。” 费诗赞同道:“罗征既有逐鹿之心,当能顾大局,在下赞同子乔之见。” 王连思忖了半晌,才道:“罢了,既然如此,那就请子乔再去一趟长安,与罗征商定一些具体事宜,免得事先不说清楚,令其事后诡变,悔之晚矣。” 张松道:“文仪兄放心,这事就交给在下了,罗征若肯答应,在下就献上手绘的西川地理图赠之,若不答应,在下便寻机脱身,提醒蜀王提防罗征。” 费诗欣然道:“以子乔之能,纵然罗征腹藏奸诈,也瞒不过子乔双目!” “这是自然!” 张松极为自得,能察人心正是他的一项本事。 长安。 法正匆匆进了内堂,向罗征拱手道:“主公。张松来了。” 罗征放下毛笔,道:“可是西川士族有了决定?” 法正道:“张松说要与主公再商定一些细节。若主公能应允西川士族的一些请求,则献上手绘的西川理图一幅。助主公大军入川。” 罗征顿时精神一振,道:“让他进来。” “遵命!” 法正应命,疾步奔了出去。 罗征考虑了下,又向堂外喝道:“来人。” “主公有何吩咐?” 有亲兵应声而进,立于堂下。 罗征道:“速去请贾诩、荀彧、成英等人前来。” “遵命!” 亲兵大声应命,转身退下。 不多时,法正引着张松先进来,贾诩、荀彧、成英等也先后赶到,就罗征入川后如何东州士和执力。维护西川本土士族的利益展开了磋商和讨价还价。 当然,这只是一些大的方面。 至于具体细节,还要等罗征入主西川后,再细商分脏之事。 罗征定下一些大的方向后,很快就离开了书房,将后面的事交给贾诩等人,这个时候他并不合适在场,他不离开只会让贾诩等人束手束脚。 大的方向定下了,具体的事情交给贾诩等人去办便好。 让专业的人来办专业的事。这样才能有效率。 贾诩等人和张松秘密了整整三天,终于敲定了一些大针的方向。 罗征接报后,当即大排筵席,设宴款带张松。 张松还是比较满意的。待筵席结束手,便将一幅画轨承上,微笑道:“此乃在下手绘之西川地理图一幅。特献于主公,以助主公大军主川。” “好好好!” 罗征接过地图。当即命亲兵挂起,起身而观。 贾诩、荀彧、法正等人则相视而笑。这张松连称呼都敢了,大局已定。 张松走到屏风前,肃手一指地图上成都位置,道:“主公请看,从汉中入川,有两条大路可走,一是从剑阁南下,过葭萌关,经梓潼入西川平原,直抵成都,二是从西城南下巴郡境内,翻越巴山绕到成都后方,然此二路皆为官道,皆有重兵驻守关城,剑阁守将泠苞将军虽是我西川名将,久有投效主公之心,但葭萌关守将刘璝乃刘璋之心腹。若走巴郡,则需过阆中,阆中守将亦乃赵韪一党,故此二路皆不通。” 罗征沉声道:“那本将军从何路进川?” “这里!” 张松重重一拍广汉一带,道:“松昔年曾走遍西川大部,发现广汉境内有一小道,多为樵夫猎户所走,只需穿行数百里山间小道,便可直抵成都侧后。” “阴平小道?” 罗征多少有些印象,只是记的不太全。 仔细一看,果然发现广汉境内有一条小道直抵成都平原。 贾诩问道:“此小路还有何人知晓?” 张松傲然道:“军师放心,此小路只在下所知,刘璋及庞羲、赵韪等川贼如何能识西川之地理,主公只需谴一偏师,既可杀到成都成外。” 罗征赞道:“子乔果真是有心人,此西川地理图实无价之宝也!” 张松连忙谦虚几句,心里却无不得意。 贾诩击节道:“有此小道,成都足可破矣!主公可命大军往汉中集结,大造声势,如此一来刘璋必调集重兵于剑阁、阆中一带集结,以抵挡我军,成军兵力自然空虚。届时主公只需谴一支偏师,从阴平小道直接杀至成都,则西川可定。” 罗征沉声道:“若无法突袭击破成都又当如何?” 张松道:“主公放心,我等皆有安排,届时可迎大军入城。” 罗征欣然道:“如此便好,子乔可暂留军中为本将军参谋军事!” 张松慨然拱手道:“在下遵命!”(未完待续。。) 第343章平定西川 建年六年九月,就在曹操回师击破李傕大军,兵进宛城时,袁绍也平定了青州,正在理政安民,收编兵马,志得意满,意气风发,准备来年大举进兵并州。 就在这个时候,关中有消息传来。 罗征调集五万大军进汉中,欲南下西川。 消息传出,西川震动,蜀王刘璋急调集各种兵马,重兵驻守葭萌、剑阁二关,又命心腹大将赵韪领军五万镇守阆中要地,以阻西凉军入川。 一时天下瞩目,人人都在关注这场战争。 不但曹操与袁绍关注,就连正焦头烂额的刘表,和刘备打的水深火热的孙策,也在关注这场战事,概因这场战争极有可能影响到天下大势。 罗征自平定关中以来,就极少再发起过大规模的军事战争。 至于扫平八百里羌原和漠北,那还不如足以影响天下大势,毕竟八百里羌原和漠北乃属边荒之地,就算打下了,最多也就抢些奴隶和牛羊,不及西川影响之大。 罗征据有关凉之地,本来就已经是天下实力最强的诸侯之一,治下又多钱粮,若是再打下西川,解决了人口不足的短板,实力必然会急剧膨胀。 现在不是初平元年那会了,彼时天下诸侯多如牛毛,局势尚不明朗,想要联合起来难度还不是太大,而现在经过数年混战,就剩下了那么几个诸侯,人人都想登台逐鹿,相互之间虽常有合作。但也是相互提防忌惮,想要再联合起来可就难了。 到了这个时候。袁绍和曹操就算想联合起来,先解决掉罗征再决一胜负。只怕也难以相信对方,谁都要提防对方会不会与罗征联合来咬自己一口。 况且曹操正在忙着攻打南阳,袁绍也在积极准备进军并州,哪有时间理会罗征。 更别说远在荆州的刘表和江东的孙策了,特别是孙策也有野心,北方越乱,孙策自然越高兴,巴不得北方的诸侯们打个你死我活呢,又岂会掺合进来。 曹操和袁绍都感受到了压力。一边抓紧时间布置,一边关注西川局势。 九月末,荆南战事发生变化。 豫章山越叛乱,孙策急率军回师江东。 刘表得到消息,当即传书命刘备率军北上南阳,不料刘备大军尚未赶到,曹操就以引蛇出洞之计将刘表大军诱出宛城,八路伏兵尽出将刘表杀的溃不成军。 刘表夺路而逃时,竟不慎撤下马背。死于乱军之中。 曹操复引军击破宛城,略事休整后,当即起兵南下,欲趁势攻占襄阳。 刘备率军至新野。闻得宛城已被曹军攻破,刘表也死于乱军中,顿时大惊。当即于新野驻军不前,及时曹操亲率大军赶到。与刘备连战十余场,皆未能胜。遂僵持不前。 徐庶献计刘备安抚荆州士族,刘表纳其言,遂命简雍前往襄阳游说荆州士族。 岂料以蔡、张、蒯、王为首的荆州士族欲拥立刘表次子刘琮继任楚王,若非曹操正在猛攻新野,外有强敌来犯,只怕早就联合起来夺了刘备兵权。 简雍多方游说无果,只得回新野去见刘备。 适逢刘表长子刘琦恐被害了性命,从襄阳逃出来到刘备军中,请刘备庇护,徐庶遂献计以清君侧为名,拥立刘琦继楚王之位,回师襄阳以定荆州。 刘备因曹操大军攻的甚急,暂且放下此事。 十月,关中五万大军齐集汉中,而刘璋也几乎将西川所有的兵马,都调集到了剑阁及阆中一带重重布防,以致西川腹地兵力空虚,连成都也只剩下了两千兵马。 待西川大军被调开后,罗征以命大将阎行率领一万骑兵,在张松的陪同下,从武都走阴平小道,大军只带了半月干粮,在山间小道上攻行了数百里,突然出现在成都平原,绕过绵竹及涪县的沿途城邑,长驱疾进直接杀到了成都城外。 所幸成都守军一直严加防范,未被偷袭成功。 而就在当夜,成都西门起火,一群豪族私兵骤然反叛,将西门守军杀个措手不及,趁势打开了城都西门,引一万西凉骑兵进城,不及天亮成都会已易主。 刘璋及家小不及逃走,便被阎行生擒活捉。 城中的一应士族门阀更是一个也没能跑掉,全都被西凉骑兵堵在了城中。 消息传开,西川顿时大乱。 剑阁守将泠苞第一时间开关投降,罗征亲率两万西凉精锐出汉中南下,至于剩下的三万新军出来遛了一圈后,则返回长安大营继续操练。 葭萌关守将刘璝乃刘璋心腹,走投无路之下拔剑自刎。 副将不及罗征大军至,便命大军开城献关。 罗征军至葭萌关,好生安抚当地士族百姓。 十月中,赵韪造反不成,被部将所杀,五万川军哗变。 十一月,罗征率军赶到城都,张松、费诗、王连等率西川士族出城十里迎接,罗征驻进成都后当即广告示,安抚西川士族及万民,想要尽快稳住西川局势。 张松、王连、费诗等更是马不停蹄的分头奔走,游说西川士族。 从十月至建安七年正月,西川各郡掀起一番小规模政变,当年追随刘焉入川,及至刘璋继位后任用的东州士的势力被西川本土士族连根拔起。 西川大地人头滚滚,一时人心惶惶。 直到建安七年二月,局势才渐渐平稳下来。 而在这个过程中,罗征只坐镇成都,任由西川士族施为。 西川不同于士族门阀势力凋零的关中和凉州,西川是士族门阀的天下,得不到士族门阀的支持,最终只会叛乱四起,烽烟遍地,没有人能在这里站稳脚跟。 没有西川士族门阀的支持,罗征光是讨灭各郡连绵不绝的叛乱就要焦头烂额,深陷战争的泥淖。想要得到西川士族鼎力支持,唯有让西川本土士族重新站上政治舞台。 而东州士苦心经营的势力被西川士族连根拔起,就成了必然。 成都,罗征临时官邸。 贾诩将一份名单递给罗征,道:“主公,这是西川士族联名所奏。” 罗征接过名单,信真从头看到尾,才随手放到一边。 这是一份推荐西川各郡太守的人员名单,东州士的势力被连极拔起后,西川各郡的太守就空缺了大半,而西川士族投靠罗征,为的可不就是让西族本土士族重新走上政治舞台。 罗征没有点头,而是问道:“文和以为如何?” 贾诩反复思量片刻,才道:“稳定西川局势乃当务之急,这也是主公答应过的,诩以为应暂时照顾西川本土士族的情绪,待地机成熟,再设法徐徐图之。” 罗征‘嗯’了声,道:“就依文和之见!” 顿了下,才喟然道:“士族门阀的势力果然不可小觑,短短三个月,这些西川士族就控制住了局面,果真是朝代易更,门阀难灭。西川士族想走上政治舞台,本将军不反对,但十余万川军必绝对不能继续留在西川,除必要的留守兵马外,其余川军全部发往关中屯田。” 贾诩点点头,别的都可以退让,唯有兵权得牢牢抓在手里,不然何以控制西川。 罗征又道:“文和这些日子观察西川诸将,何人可堪一用?” 贾诩道:“张任、严颜有勇有谋,可堪大用。” “张任,严颜!” 罗征念叨了两句,又问,“西川留下多少兵马为宜?” 贾诩想了想道:“川人排外,今西川人心未定,在下以为主公这个时候若调西凉军进西川反而不会有太好的结果,不如就留下部分川军镇守各处关隘。剑阁、阆中不足恃,唯巴郡以东鱼腹浦乃西川门户,需能征善之将守之,方可保西川不失。” 罗征目露沉思,半晌始道:“罢了,就依文和之言。” 贾诩这才松了口气,就怕主公近利,拱手道:“主公英明!” 罗征摆了摆手,道:“本将军可以让川军继续镇守西川,但巴郡乃西川门户,若还继续让川人来守,岂非要让本将军将西川安危寄托在西川士族的忠诚和承诺上。别的本将军都可容忍和让步,唯有这一点不行,西川门户必须要心腹大将来镇守,本将军才能放心。” 贾诩点了点头,这个他也是赞同的,问道:“主公欲以何人守巴郡?” 罗征道:“文和可有合适的人选?” 贾诩略一思忖,便道:“诩以为徐晃将军可守西川门户。” “徐晃?” 罗征转了念头,便欣然道:“徐晃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就依文和之见。” “主公英明!” 贾诩恭维了一句,又道:“不过在下以为,主公既然给予了川人极大的自由,又何妨再示之以宽。徐晃将军镇守鱼腹可保西川不失,然张任、严颜二将在西川颇负盛名,主公何不以严颜为巴郡太守,再以张任为将镇守白帝,示之以恩宠,如此则西川士族安心,严、张二将也必然归心,西川方能安如铁桶。” 罗征思忖半晌,认真权衡了一阵,才同意了贾诩的提议,“罢了,就依文和之见!”(未完待续。。) 第344章杀马超 第344章 罗征一个冬天都在西川,连过年也没有回关中。 西川新下,东州士的势力虽然已经被连根拔起,但局势却没有彻底稳定下来,许多州郡官府都在进行权力更迭,东州士留下的庞大利益也要重新进行分配。 诸多事情千头万绪,不是一时半刻就能理顺的。 贾诩、法正等人也在奔走,和西川士族商定具体的细节。 成都,罗征官邸。 “主公,马超押来了。” 阎行匆匆奔进内堂,向罗征拱手道。 “唔,马超来了?” 罗征精神一振,沉声道:“带上来!” “遵命!” 阎行疾声领命,转身奔了出去。 不大会功夫,几名体型彪悍的悍卒将五花大绑的马超押了上来。一起被押上来的尚有马超之弟马铁、马休,以及从弟马岱,除马超外余者皆面无人色。 数年前成都成破后,马超本来想引军遁入西羌,再徐后起。 结果部将李严得知西川士族投靠了罗征,哪会跟马超跑去西羌当叛贼,当即命八千川军将马超等一并捉了,马超任主将未久,还未能将这八千兵马彻底掌握。 且刘璋以李严为其副将,就是对马超也有防备。 马超不防之下,被李严一网成擒。 罗征早想见见马超了,月前才下令李严将马超押来成都。 马超披头散发,虽然十分狼狈,但英武彪悍之气却丝毫不减。若非被绑了手脚。又被几名悍卒死死制住了,只怕当时就要挣脱出来。暴起伤人。 许褚、阎行二将不敢大意,一左一右持刀立在罗征身侧。虎视马超。 罗征坐在案后,举杯饮酒,十分从容淡然。 马超狼一样的目光在许褚、阎行二将身上掠过,落到了罗征身上。大浪淘沙,无数英雄已经落幕,马超纵然心比天高,此刻也未免英雄气短。 罗征也在打量马超,“马超,愿降否?” 马超道:“愿降!” 马岱、马休、马铁等闻言。皆松了口气。 罗征却没再开声,举着酒樽,盯着马超看了足足半晌,才忽然道:“可本将军怎么从你的眼里看到了不甘和野心,你很不甘,也想在这个乱世建立一番基业?” 马超脸色惨变,垂首不语。 马岱、马铁、马休哥三脸色也变了,额头有冷汗泌出。 起于乱世,只身平天下。 这个世上从来不缺乏有野心的人。马超也有这样的志向。 罗征对马超的印象,因为来自后世的记忆,一直认为马超就是个骁勇善战的武将,直到方才从马超眼里看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才知道自己被误导了。 这也是一个不甘人下,有野心的人。 怪不得马超在投靠刘备后,一直碌碌无为。不得重用。 换了是谁,也不敢放着这样一个祸害在外面蹦跶。 脑子里转了些念头。罗征颇有感触地道:“这个天下有野心的人太多了,但是想要在乱世打下一片基业。有野心还不够,看看现在天下还剩下几个诸侯?知道董卓、袁术这些人为什么会失败吗?唔,还有刘表也死了,马超,你知道原因吗?” 马超勉强道:“不知!” 罗征道:“那让本将军来告诉你,因为他们没有与野心相匹配的能力,空有野心,没有与野心相匹配的能力,最终的下场就会跟董卓、袁术这些人一样。历史车轮滚滚向前,你不妨看看历朝历代,真正能笑到最后的又有几人,又有多少野心之辈化为了尘埃?” 马超垂首,默然不语,将眼里的不甘隐藏起来。 罗征又道:“马超,和董卓、袁术、刘表这些人比起来,你连他们都不如。你的野心给你马家带来的只会是灾难,想要称雄天下,下辈子投个胎,重新再来吧!” 马超惨然道:“只求一命即可!” 罗征冷然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既然不甘于人下,那就应该做好化身为黄土的准备,缘何惜命?来呀,拉出去斩了。” “遵命!” 两名悍卒虎吼应命,拖了马超就走。 马超神色惨变,疾呼道:“且饶性命,某愿誓死效忠!” 马岱、马休、马铁更是吓的脸色惨白,面无人色。 罗征却眉头都不皱一下,马超很快被两名刽子手拖了出去。 就听的外面响起了几声喝骂,很快就嘎然而止。 两名刽子手捧了马超人头进来复命,罗征瞥了一眼,两名刽子手立刻退下。 阎行扫了已经瘫倒在地的马岱哥三一眼,问道:“主公,这三个杀是不杀?” 罗征扫了一眼,面无表情道:“全部拖出去斩了。” 血仇已经结下了,又岂能再留这三个祸害,遗祸将来。 能混到今天,罗征早就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只,马超、马岱皆在史上留下了盛名,如今这些在历史上都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人物却一个个都死在了自己手中,就连周瑜那样的人物,也被自己软禁在长安,当成猪当着,那种感觉确定挺复杂的,莫可名状。 而更多的,则是一种数风民人物,还看今朝的盖世豪情。 许褚挥了挥手,马岱、马铁、马休哥三也被亲卫全部拖了出去,全部斩首。 就在罗征入川时,建安六年冬,曹操在新野与刘备僵持了月余,随着冬季到来,曹操不得不退回宛城,于十一月班师回了许昌,留大将于禁镇守宛城。 而刘备则趁此机会,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回师襄阳。而襄阳兵力空虚,只有荆州士族豪强的近万私兵。刘备大军到时,蒯、黄二族不想鱼死网破。都改变了立场。 刘备大军进城后,当即将蔡、张二族屠了个干净。 因刘表二子刘琮乃夫人蔡氏所出,蔡氏又是荆州豪强蔡瑁之妹,蔡、张二族可以说是刘琮坚持的支持者,不像蒯、黄等大族,随时都可改变立场。 刘备当然想自己做主,但荆州士族可不答应。 屠掉蔡、张二族之后,就拥立刘琦继楚王爵,布告安抚荆州士族民心。 刘琦继承王位后。感刘备拥立大恩,即拜刘备为荆州大将,统领荆州兵马,主掌荆州内外之征伐,可以说是大权独览,连改变立场的蒯、黄等豪强也要看刘备脸色。 事实上刘备手握兵权,就算有人想反对,也不敢反对。 早在率军北上新野迎击曹军时,刘备就将三万大军清洗了一遍。将那些出身荆州大族的将校全部派上去冲锋陷阵,全死在了战场上,又趁机拉拢提拔了一批心腹。 若非如此,荆州豪强岂会看其眼色做人。只怕早就夺了兵权。 刘备虽然不善征战,但玩这种手那段还是炉火纯青的,再加上有个极富智谋的徐庶从旁参谋。还真让他抓住一切可利用的机会,掌握了荆州大权。 刘琦只不过是个无能之辈。又毫无根基,还不得凡事都得靠他这个皇族操持。 而这个时候的李傕。则是快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 建安六年洛阳周边大罕,秋粮颗粒无收,等到了冬天,百姓饿死冻毙者无算。 李傕就算想征集粮草也无粮可征,不然也就不会应刘表之邀出兵了。怎奈早被曹操和郭嘉料到,设下伏兵一举将李傕两万大军击破。 士兵们吃不饱肚子,养不活家小,几乎每天都有士兵逃走。 到了冬天,逃跑的规模更是吓人,几乎每天都有数百上千的士兵趁夜逃离军营。 就算统兵将校们看到了,也会装作没看到,根本就没法管,也不敢管。 一个冬天过去,李傕两万大军被曹操击破,再加上大量士兵逃离军营,数万大军锐减超过大半,麾下只剩下了不到两万兵马,还在苦苦支撑。 等到天气回暖,洛阳周边的百姓日子更难熬。 连种子都没有,还怎么种地,只能扶携幼的继续逃亡。 李傕麾下的士兵也在继续逃,有的逃往中原,有的逃往南阳,大半则逃往关中。皆因关中离的最近,又同属西凉军,罗征麾下的西凉军日子好过,一些消息自然就会传到洛阳的李傕军中,从心理上来说,李傕麾下的西凉乱军还是更愿意投靠罗征的。 毕竟关东军和西凉军连年恶战,结下的仇恨可不小,逃到中原也没好日子过。 冀县,汉阳太守官邸。 “拜见叔父!” 张绣进了内堂,向张济纳头拜倒。 “唉!” 张济长长的叹了口气,看着满面风尘、胡子拉渣的侄子,半爽说不出话来。 张绣爬在地上,不见叔父开声,也不起身。 “锦荣起来吧!” 半晌,张济回过神来,连忙上前扶起张绣。 张绣满面风霜,没有了昔日的英姿,但却变的成熟了许多。 张济问道:“这些年在李傕军中可好?” 张绣苦笑道:“李傕苟延残喘,也不信任小侄,能好到哪里去!” 张济再次叹了口气,半晌无语。 当年华阴一战,张绣被高顺大军击败,来不及逃回华阴,高顺就率军围城,张辽也奇袭破了安邑,高顺又得徐晃率军相助,随后张济不得已开城投降。 张绣不知叔父投降之事,一直逃出函谷关,逃到李傕军中。 直到李傕麾下军卒大量逃离军营,实在混不下去了,张绣才找个机会脱身,秘密逃到凉州来见叔父张济,可谓是历尽了波折,个中辛酸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张济默然半晌,才道:“锦荣先在府上住下吧,好生休养一阵,待为叔修书一封,看能否为锦荣开脱。罗征颇有容人之量,谅不致为难锦荣。” 张绣拱手道:“全赖叔父作主。” 二月,天气刚刚回暖。 袁绍就迫不及待的亲率三万大军,击破壶关,擒杀上党太守张扬,杀进了并州。并州豪强林立,没有统一的势力,如何抵挡袁绍兵锋,无不望风而降。 赵云接报后,唯恐袁绍趁势渡河杀进河套,当即调集兵马屯于采桑津。 好在袁绍虽然志得意满,但也没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知道罗征那厮并不好惹,而且南下中原是即定战略,不可更改,这个时候背弃盟约,与罗征翻脸实为不智,并没有趁势大举进兵河套,在攻下晋阳后就迅速理政安兵,收编并州兵马。 消息传到许昌,曹操也顾不上再攻打荆州了。 袁绍已经平定了河北,今年不来,最晚明年必然要大举南下。 这个时候不积极备战,哪里还有攻夫去打荆州。 正因此,刘备才有机会喘口气,抓紧时间拉拢荆州士族,收买人心。至于荆南,暂时也顾不上了,只命关羽引一军守住巴陵即可。 孙策岂会错失如此良机,开春即出兵荆南,连下桂阳、零陵二郡。 从初平元年诸侯起兵讨董到建安七年,短短近十年的时间,天下格局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许多显赫一时的诸侯在不断兼并的过程中,倒在了历史的车轮之下,也有人趁势崛起,最终站在了历史的大舞台上,与几个最强大的诸侯争锋。 比如罗征,再比如子承父业的孙策。 而刘备虽然尚未入主荆州,但几番颠沛,却也开始出人投地。 但更多的人,则黯然退出了历史的舞台,比如刘表,再比如刘璋。 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战争的规模也越发庞大,从初平元年各路诸侯的几千兵马,最多不过两万兵马,到现在的动辙五六万兵马,战争的规模不断变的庞大,各种战术策略也在随之变化,不论是曹操、袁绍,还是罗征等人,都是八仙过海,大显神通。 各种阴谋诡计、军略奇谋层出不穷。 至于各种战术的演变,更是在不断向前推进。 毫不夸张的说,战争就是个催化剂,虽然对社会造成了巨大的破坏,但在某些方面也同样起到了积极的促进作用,比如兵器铠甲等,为了适应战争的需要,提高军队战斗力,诸侯都在费尽心思的改良军队装备,锻造的技艺至少上了一个大台阶。 最为突出的,就属罗征的西凉军事集团。 在罗征不遗余力的支持下,关中的手工业生产规模和技艺远胜前朝,而粮食更是连年大获丰收,关凉之地再无饥民,远不似曹操治下的中原,饥荒遍地。(未完待续。。) 第345章明确的信号 曹操同样雄才大略,也想治理地方,鼓励农耕,修缮兵甲,但罗征和袁绍却并不给他这个时间,只能不断的对外用兵,稳固边防,应付袁绍的大举南下。 三月,罗征以张松为益州刺史,费诗为别驾,王连为治中等,并大肆起用西川本土士族治理郡县,完全奉行了川人治川的策略,并未趁机安插心腹。 又以严颜为巴郡太守,命大将徐晃镇守鱼腹,川将张任守白帝。 西川本土士族一举将东州士连拔起,重新走上了西川政治舞台,无不欢欣鼓舞。又见罗征信守承诺,并没有将关中和凉州的政策在西川强行推行,始才真正放下了心。 至于剩下的川军,则全部发往关中,兴建屯田大营。 罗征采纳了贾诩的建议,没有派西凉军入川。但除了镇守西川门户的兵马,剩下的川军自然不能再留在西川,否则罗征入川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五月,西川稍定。 罗征当即班师回长安,西川士族结队送出二十里。 成都,益州刺史官邸。 “来来来,大家饮酒!” 送走罗征,张松当即宴请费诗、王连等人。 席间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气氛极为热烈,众人无不喝的红光满面。 张松频频劝酒,对费诗道:“公举今主持西川政务,可要费心好生打理呐,及早将一应粮秣辎重送往鱼腹军中,以免让将士们饿了肚子。让徐晃将军为难!” 费诗连连点头道:“这是自然,岂会让刺史大人再挂心。主公信守承诺。我等西川士族自然要为主公打理好西川,岂会让前方的将士们饿了肚子。刺史大人就放心吧!” “哈哈哈!” 张松笑道:“由公举费心此事,本官自然放心。” 王连举杯道:“来来来,且饮酒,不说政事。” 张松、费诗及一众西川官僚皆举杯,皆喝了个漂漂然。 六月,罗征回到长安。 这一年,长子罗琤已经七岁过了,长女罗嫣也已经五岁多了。 三女罗欣、四女罗琳也已经满地跑了。罗欣是大乔所出,罗琳是吴贞所出。 去岁十月。罗征动身前往汉中时,两个闺女才开始满地爬,去了西川大半年没见,回来已经跟着哥哥姐姐到处钻了,给有些沉闷的将军府内院添了许多生气。 “爹爹,抱!” 罗征征衣未解,刚进内院,正在院子里乱跑的几个娃娃就扑了过来。 长女罗嫣跑的最快,次女罗蓉也三岁多了。跑的一样不慢。 最小的两个闺女对罗征有些陌生,站在远处没敢过来。 罗征俯身抱起两个闺女,左右亲了亲脸蛋,问道:“想爹爹了没?” “想了!” 罗嫣和罗蓉异口同声。脆声声的道。 罗征立刻笑的嘴咧到了耳根,对迎出来的一众妻妾道:“闺女真乖。” 两个小丫头胆子大,一左一右揪着罗征的耳朵。问爹爹要玩具,看的身后的许褚和几名亲兵直挠头。不想主公杀个万把人眼皮都不眨一下,却如此娇惯闺女。 罗征摆摆手。几名亲兵立刻拿出了从西川带来的几个小玩意。 “好了,你们自己去玩!” 罗征抱过两个大的,才放下来拍拍她们的胸瓜。 罗嫣和罗蓉拿到了玩具,都兴高采烈的玩去了。 罗征又上前抱了两个小闺女,不想两个小丫头大半年没见了,竟不认识他这老爹,扭着身子不让他抱,罗征脸蛋上亲了两口,两个小丫头立刻哇哇哇的大哭起来。 大乔和吴贞连忙上前,接过闺女,两个小丫头立刻就哭了。 罗征在妻妾们的簇拥下进了内堂,解去衣甲,洗去征尘后,出来坐堂,听一众妻妾们说家里的事情,也不发表意见,只是偶尔问上几句。 三日后,书房。 罗征坐在主位,眉头微蹙,拿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案。 罗琤站在下首,看似恭恭敬敬,实则眼珠子不停的四处乱转。 罗征眼角的余光一扫过来,眉头就会蹙的更紧。 贾诩、荀彧、高顺三人坐在下首,个个正襟危坐,没有人说话。 罗征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才扫了一眼堂下和长子罗琤,清了清嗓子道:“好了,今天把你们叫来,是议一下教导琤儿的事情,大家有什么意见,都可以说说。” 荀彧拱手道:“此乃主公家事,我等不便多言。” 贾诩点点头,高顺则干脆没有吭气。 罗征摆了摆手,起身在堂下回来踱了几步,才道:“本将军的家事就是国事,今天叫你们来是商议一下如何教导琤儿,没有别的意思,文若不必有顾虑。” 荀彧抚须沉吟,没有再说话,只管往下听。 罗征继续道:“本将军膝下只得一子,琤儿是否长劲,关乎到我西凉军团的未来。始皇帝绝代霸主,却没理清身后事,以致秦二世乃亡,这种事情你们也不想再发生吧!所以本将军叫大家来商议一下,今后如何教导琤儿。文和、文若皆为经国之才,伯平国之上将,本将军打算将琤儿教给你们教导,由文和、文若负责教导琤儿军政方略,伯平负责教导琤儿兵法战阵及弓马骑射,文和、文若、伯平需尽心尽力,勿让本将军失望。” “在下遵命!” 贾诩、荀彧、高顺急起身,拱手应命。 罗琤是罗征的嫡长子,且罗征膝下只有一子,将来继承罗征基业的,也只有罗琤。能负责教导罗征琤,那就等若是太子太师,这是一种荣耀,也是莫大的信任。 同样,三人心里也清楚,罗征已经开始为罗琤接班做准备了。 把罗征教给三人教导就是第一步,而作为太子太师,将来贾诩、荀彧、高顺也将会成为罗琤接班最坚定的支持者,他们的后代也将会与罗琤站在同一条战壕内。 贾诩、荀彧、高顺皆神情严肃,郑重的接下了这份重任。 罗征扫了儿子一眼,沉声道:“还不上前见过三位老师?” 罗琤连忙上前,逐一向三人恭恭敬敬的施礼并敬酒,“见过老师!” 贾诩、荀彧、高顺连忙回礼,接过罗琤敬的酒喝了。 罗征也是没办法,只生下了这一个儿子,实在是再等不住了。拖的久了,难免会留下一些隐患,因此在西川之时,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准备回到长安就给出明确的信息,以安手下文武之心,同时也让某些怀有别念之人打消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 比如吴懿,再比如麋氏兄弟。(未完待续。。) 第346章南下中原 公元199年九月,五万新军练成。 罗征于长安大营校阅三军,登山拜将,为有功将士授勋。 西凉三军无不欢腾,军心凝聚,士气高昂,求战之心甚为迫切。 消息传出,天下诸侯无不压力巨增。 与此同时,中原地区却迎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旱,曹操连年征战,根本没有时间治理治下三郡民生,以致水利失修,农田干旱,兖豫二州秋粮几乎颗粒无收。 而袁绍平定并州后,秋上河北四州却大获收丰,到来年开春,河北小麦又迎来了一个大丰收,袁绍认为南征时机已经成熟,遂命帐下谋士撰写讨贼檄文,准备南征。 消息传到许昌,曹操当即调集大军,准备北上官渡迎敌。 四月,袁绍调集河北冀、幽、青、并四州共计三十万兵马南往黎阳方向集结,对外号称七十万,大劳浩浩荡荡,连营数百里,声势极为浩大。 消息传出,天下震动。 五月,袁绍命长子青州刺史袁谭引五万青州大军渡过黄河进攻白马。 又命次子袁熙引三万幽州军攻打延津,自初平元年诸侯讨董之后,规模最为浩大的诸侯大战终于爆发,无论谁胜谁败,天下局势都将掀开崭新的一页。 与此同时,早在袁绍广发讨贼檄文时,驻于长安大营的八万骑步大军就已经开始分批向函谷关一带集结,及时罗征赶到函谷关时,三万骑兵。五万骑兵已经全部赶到函谷关。 八万大军连营数十里,函谷关以西的高原上。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军营。 而江东方面,孙策同样在积极备战。准备伺机渡江北伐。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牵动所有人心的大战,足以改变天下局势的大战。 决定中原和河北的战争即将拉车帷幕,不管是曹操击败袁绍,还是袁绍击败曹操,都足以改变天下格局,罗征不想放过这个东进关中的大好时机,龟缩在江东的孙策同样也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北伐良机,而对江东孙氏来说。这也是唯一的机会。 除了刘备还在荆州夺权,几乎剩下的所有诸侯都在召集兵马。 经过几年休养生息,孙策麾下已经有了五万兵马,其中步兵三万余,集结于石城,水军两万驻于牛渚水军大寨,孙策也早已赶到历阳,一旦袁、曹大战出现转机,便渡江北上。 而曹操在寿春也留下了三万兵马。由宗族大将曹洪镇守淮南。 函谷关西门。 罗征带着贾诩、法正等人风尘仆扑赶到,张辽率众将出城迎接。 “走,召集众将议事。” 罗征把手一挥,当先纵骑冲进关城。 来到中军帅帐时。一众谋臣武将皆已到齐,济济一堂数十余人,也算文武鼎盛。 罗征不及卸甲。就大步走到主位落座,沉声道:“公英。说说袁军的情况。” 成英道:“袁绍调集了七十万大军南下中原,这次曹操怕是在劫难逃了。” “七十万?” 罗征吃了一惊。凝声道:“袁绍平定幽州后,麾下最多也不过十来万兵马,就算再加上收编的青州和并州兵马,也不可能有七十万,除非袁绍强征壮丁。” 贾诩道:“七十万恐怕有些虚,不过三十万还是有的,袁绍击破公孙瓒,又收编了十万黑山军,兵力已超过二十万,再加上收编的青州军和并州军,当在三十万上下。” 罗征这才吁了口气,点头道:“三十万还比较靠谱一点,七十万就有些夸张了,若袁绍真有七十万兵马,那本将军也没必要出函谷了,干脆躲在关中称王算了。” 法正道:“就算袁绍只有三十万大军,曹操恐怕也无力抵挡。” “那可不一定!” 罗征沉声道:“结果没有出来之前,现在就下断论还为时尚早。” 法正目露沉思,没有说话。 罗征又问,“曹阿瞒在虎牢关一线布置了多少兵马?” 张辽答道:“不下五万。” 罗征顿时眼神一凝,半晌才道:“曹阿瞒还真看得起本将军呐,都这个时候了,还在虎牢关一线驻守了五万大军,难道他就不怕抵挡住袁绍,让河北军杀进中原吗?” 成英道:“据细作从中原传回的消息,曹操在入主徐州,击破袁术兵,麾下兵马当在十五万到十八万左右,除去虎牢关一线的五万大军,镇守淮南的三万兵马,宛城、轩辕关等地也有少量兵马驻守,曹操还能调动的兵力当在七万左右。” “七万!” 罗征刹时眉头大皱,短短几年功夫,不想曹阿瞒竟已壮大至斯。 若非自己民刚刚平定了西川,新得西万川军,否则只论兵力还不如曹阿瞒了。 贾诩道:“这应该是曹阿麾下所有的兵马了,就在下所知,曹操在去岁也对麾下兵马进行了重新整编,不出意外的话,曹操的兵力应该不会超过十五万,也就是说,曹操还能够调动的兵马应该没有七万,牢虎关一线的五万兵马应该差不多。” 罗征问道:“曹挥在虎牢关一线的布置如何?” 张辽答道:“虎牢关有两万大军,守将是夏侯渊,荣阳有八千守军,军将是曹操的养子曹真,汜水关也有八千守军,守将是于禁,中牟、长社、管城一带也有万余兵马。” 众人无不听的眉头大皱,曹军这等层层布防,明显就是在防备西凉军。 五万大军层层布防,西凉军要想一座城一座城的打过去,估计付出的代价也不会小。 罗征略一思忖,便道:“好了,现在来说说我军的具体作战计划吧!” 法正拱手道:“不知主公此次出兵的目标是什么?” 罗征断然道:“本将军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干死曹阿瞒,不管袁绍和曹操的这次战争谁胜谁负,本将军都要曹阿瞒死,哪怕让袁绍入主中原,也要达成这个目标。” “这……” 法正难以置信地道:“这岂非要便宜了袁绍,损人不不利己。” 罗征沉声道:“孝直想的只是袁绍会击败曹操,入主中原,但若袁绍根本就不可能击败曹阿瞒那厮,甚至反败曹操击败呢,我军若坐山观虎斗,岂非要错失良机?” 法正道:“就算曹操能击败袁绍,也必然会成强弩之末,届时我军再大举东进,曹操拿什么来抵挡。就算虎牢关一线有五万曹军,也无法挡我军兵锋。” 贾诩、成英及一众统兵将领都在沉思,没有人说话。 罗征道:“这世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既然不成把所有事都预料到,那就唯有按最坏的情况做准备。孝直说的只一种可能,但如果曹操毫发无伤的击破袁绍的河北军,届时我军再大举东进,就唯有和曹操决一死战,就算我军最终胜出,也必然会伤亡惨重,又当如何?” “这……” 法正哑然,虽然明知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更重要的是,法正觉的主公在这件事情上实在有些本末倒置了,就算忌惮曹操,也要根据实际情况作出合理的安排,不能为了干掉曹操,就不惜便宜袁绍。 当然,这些想法可就不好说出来了。 法正识趣的没有再争辨下去,而是开始考虑如何实现这个目标。 此时同时,许昌,曹操也在召集一众心腹文武商议对策。 谋士荀攸道:“主公,在下以为袁绍顷何北之众南下,我军应当该将虎牢关一万的五千大军调回来,集中所有兵力与袁绍决一死战,而不应该白白浪费兵力。”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刘晔、陈宫等全都附议。 唯有曹操和郭嘉默不作声,皱着眉头思索。 郭喜看了看荀攸,道:“公达有所不知呐,袁绍虽然声势浩大,但麾下兵马最多也就在三十万左右,不可能有七十万之众,且袁绍兵马多而不精,各部之间又矛盾重重,听说黑山军和幽州军之间时常摩擦不断,主公有信心阻住袁绍大军,唯所虑者,罗征趁觑而入耳!” 荀攸道:“纵然如此,虎牢关一线的兵力太有些多了,我军现在能调动的兵力,也就在五万左右,而虎牢关一线则足足有五千大军,这是否本末倒置了?” “这不是本末倒置!” 曹操沉声道:“公达永远不要小看罗征那厮,袁绍虽壮,却不过是头没牙的老虎,操还有把握对付,唯独罗征那厮凶残狡诈,万不能掉以轻心。” 郭嘉点头道:“罗征大军集结函谷关,用心已经昭然若揭,只待我军北上,罗征必然尽起大军出函谷关东进,李傕麾下尚不足一万兵马,必然被罗征以摧枯拉朽之势扫灭,若无五万大军,根本就挡不住罗征的八万精锐西凉大军。” 荀攸有些难以置信的道:“罗征就算想要趁势进兵中原,也只会在我军与河北军分出胜负之后再伺机而动,又怎会在我军与袁绍尚未分出胜负之前就贸然出兵,否则若是让袁绍毫发无损的南下中原,这岂非是损失不利己,罗征又能得到什么?” 曹操和郭嘉对视一眼,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的心意。(未完待续。。) 第347章养十万匹军马 五月,就在曹操亲率五万大军北上官渡,迎击袁绍大军时,等待已久的罗征和孙策几乎同时出兵。罗征北率八万骑兵大军出函谷关,直扑洛阳。 孙策则亲提三万大军,在江东水军的接应下渡江北上,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破江北军事重镇历阳,随即挥师北上,进逼合肥,一时淮南告急。 洛阳,北宫。 “兄长,现在该怎么办?” 李恒急的团团转,惶然道:“罗征率提八万骑兵大军出函谷关,谷城已经失陷,现在该怎么办啊兄长,罗征倾巢而出,这是要将我们一网打尽呐……” “闭嘴!” 李傕烦躁的想要杀人,厉声喝断了李恒聒噪。 李恒像是被掐住了喉咙,凛然噤声,只是脸上的惊慌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李式、李维、李进等一干子侄同样站在旁边,也是满脸的惊慌,恨不得赶紧逃命。 李傕迈开大步,在大殿上踱来踱去,脸色阴沉的快能刮下一层霜来了,眼里还有深深的悲哀和无力,英雄穷途末路,心情有多悲凉,只有经历过了才能会体得到。 曾几何时,李傕也曾意气风发,雄心勃勃。 特别是董卓死后,李傕割据洛阳,麾下雄兵近十万,原以为能带领西凉军团,成就一番不世功业,不想如今却落得个四面楚歌,人心离散的下场。 李傕很不甘,更多的则是深深的无力。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碾碎了不知多少英雄。 李傕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不如人,竟然会混到如此地步。而罗征不过是一个西凉军中的小卒子,却能后来居上。并在董卓死后,更是扫灭了割据关中的西凉军中旧将,最终越来越强大,横扫大漠,南下西川,成为了天下最强大的诸侯之一。 而自己却混的穷途末路,即将走上郭汜等人的老路。 眼下洛阳城中只剩下八千兵马,且士气低落,许多士兵连件完整的兵器都没有。如果不是带兵的军校极力弹压,估计早就扔掉武器逃命去了,如何抵挡罗征八万大军。 如果和罗征没什么仇怨,干脆开城投降,同为西凉旧部,罗征想必不会慢待自己,听说张济那厮现在就混的还不错,虽然只是个汉阳太守,但看在西凉旧部的分上。至少没有人会找他麻烦,富富贵贵的过完下半生还是不成问题的。 但问题是,这天下谁都可以投靠罗征,唯独他李傕不行。 想想当年的那些事。李傕就觉得一阵无力。 将心比心,换了是他自己,也断不可能放过罗征。 “报——” 就在这时。一骑快马直接冲进宫来,还隔的老远。斥侯探子就扯开嗓门,凄厉的大声吼叫起来。“不好了,主公,三万西凉骑兵已经杀到了二十里外。” “什么?” 李傕差点没惊的跳起来,怎么会来的这么快。 李恒、李式、李维族、李进等也个个惊的面无人色,再也无法淡定了。 “走,去看看!” 李傕铁青着脸,猛的把手一挥,直奔洛阳西门。 然而刚到西门附近,还没登上城头呢,就见远方有漫天烟尘席卷而来,滚滚荡荡,像是刮起了大风,轰隆隆的蹄声仿佛九天之上降下的闷雷,让天地失色。 耳朵里面除了巨大的轰隆声,就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及至登上城头时,就见卷起的漫天烟尘中,数万骑兵漫山遍野席卷而来,好似一道巨大的钢铁洪流,奔涌冲了过来,似乎要将雄伟的洛阳城彻底淹没。 尽管已经见惯了骑兵,可见到如此声势,所有人还是忍不住脸色有些发白。 李傕更有些恍惚,自从董卓被杀,建国短暂的凉朝灭亡,已经多久没有见到西凉骑兵的冲锋之势了,真是怀念那种热血激昂的感觉。 可惜的是,现在这数万西凉骑兵却是来要他命的。 绵绵不息的牛号角声中,三万西凉骑兵在距离洛阳城尚有二里时开始减速,最终在五百步之外一字排开,两翼极力向两侧延伸开来,呈扇形排开,前后两排, 悠忽之间,阵前的骑兵向两侧分开。 罗征催马而出,在许褚和数十亲兵的护卫下离阵而出,冲到了洛阳城下。 李傕在城头瞧的风分明,只见罗征跨骑白玉汗血马,身披黄金锁子甲,威风凛凛,容光焕发,气端的是势不凡,更有一种威凌天下的摄人气度。 比之当年已经垂垂老矣的董卓,如今的罗征则犹如初升的旭日,光芒万丈,正处在人生最辉煌的阶段,李傕又妒又慕,心里却也不禁自叹不如。 更重要的是,罗征还很年轻,才刚刚三十出头。 除了割据江东的孙策,罗征算是天下诸侯中最年轻的。 而孙策不过是子承父业,根基都是父辈打下的,而罗征却出身寒微,一手一脚打下了如今的基业,且远比孙策要强大的多,李傕怎能不感慨。 “李傕何在?” 罗征手搭凉棚,往城头上张望了半天,才断喝一声。 “哼!” 李傕从大旗下闪身而出,厉声喝问道:“罗征,为何要犯我洛阳?” 罗征仔细瞅了两年,见李傕面有菜色,形容枯槁,已经到了垂幕之年,心里不由拥起一股复杂的感觉,一瞬间,心里的那点疙瘩立刻就好像浮云般被风吹散了。 以董卓为核心的西凉军事集团已经覆灭了,而现在的西凉军团,也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西凉军团,昔日的西凉旧将,除了张济,就只剩下了李傕。 以自己今时今日的地位和权炳,还计较当年的那些旧事,实在没必要了。 就好像老虎不会去咬死一只快要病死的野狗,否则老虎也就不是老虎了。 有些皇帝连杀父仇人都能放过,罗征虽然没有那么大量,但区区一个李傕,和他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还真没到非杀不可的地步。 罗征脑海中瞬间转过无数念头,哂笑道:“李傕,这些废话就不说了罢!古语曰,胜者为王败者寇,董卓未能带领西凉军团逐鹿中原,成就不世霸业,今本将军欲率西凉军团与天下英雄争一日之长短,你不开城投降还等什么,难道还想鱼死网破乎?” 李傕脸色数变,问道:“可否饶某性命?” 罗征拨了拨马头,道:“饶你一命又如何,本将军岂会将一只野狗放在心上,速速开城投降,否则待本将军打破洛阳,必定鸡犬不留。” 李傕大怒,却委实缺乏赴死的勇气,脸色变幻不定。 李恒、李式、李维、李进等人则脸巴巴地看着李傕,一颗心也是七上八下的,就怕李傕放不下面子,死不投降,那可就要命了,他们可不想给洛阳陪葬。 李傕挣扎了半天,才颓然摆手道:“打开城门!” “遵命!” 有副官连忙大声应命,暗暗松了口气。 李恒、李式等人也把心放回了肚子里,暗叫还好。 很快,洛阳西门吊桥降下,刺耳的机括声中,千斤闸升起,城门洞开。 不多时,李傕自缚双手,引着一众心腹步行出城,一直走到罗征马前,才垂头丧气地站在一边,等候发落,李恒、李式等人无不强打笑脸,心里七上八下的。 罗征手提马鞭,并未下马,只是冷冷的盯着李傕看了半晌,才道:“能屈能伸,你李傕也算是还识些时务。本将军既然答应饶你一条狗命,就不会反悔。” “多谢将军!” 李恒、李式等大喜,连忙谢恩。 李傕也暗暗松了口气,暗忖总算保住了一条老命。 罗征话风一转,又道:“不过,死罪虽可免,但活罪却难饶。本将军将你李氏满门贬为贱籍,去给本将军养马,三代之内遇赦不赦,什么时候给本将军养出十万匹上等军马,什么时候免除贱籍。若三代之内完不成此令,则贬你李氏世代为贱籍。” 李傕脸色一变,随即叹了口气,垂下脑袋什么也没说。 李恒、李式、李维、李进等则是面色惨变,刚刚的兴奋刹时不翼而飞。 本来还想着投靠罗征后,能有一番作为呢,再不济也该能当个富家翁,却不想峰回路转又被打进了深渊,被贬为贱籍,那连个平民百姓都不如。 十万匹军马,这得多少年才能养的出来。 至少自己这一代人,是再看不到翻身的希望了。 李恒等人一脸绝望,看了看李傕,再看了看垂头丧气的李傕,嘴皮子蠕动了半天,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没敢说出来,最后全都蔫蔫的垂下了脑袋。 罗征把手一挥,数百骑兵冲了过来,当即将李傕等人尽数押下。 很快,西凉骑兵开进了洛阳。 阎行率军将洛阳城中的八千西凉乱军全部缴了械,集中到城北大营看押起来。这些乱军本来就分属西凉军,对罗征到也没有抵触情绪,全都老老实实的,没有趁机生事。 罗征刚刚在一座大殿内坐下,阎行就匆匆奔了进来。 “主公!” 阎行递上一个包裹,道:“末将从李傕府上搜出了此物。” “什么东西?” 罗征接过包裹,随口问道。 阎行抓了抓头,迟疑着没有开国。 罗征打开包裹一看,眼神猛的就是一凝,赫然是传国玉玺。(未完待续。。) 第348章曹军的阴谋 虎牢关。 “见过军师!” 夏侯渊率领一干将校迎出东门,向匆匆赶来的郭嘉施礼。 郭嘉风尘仆仆,身边只有百余亲兵随行护卫,连忙还了一礼,下马迎上夏侯渊,边往里走边问道:“洛阳战事如何了,西凉军可否已出函谷关?” “尚未有消息传回!” 夏侯渊纳闷道:“军师不随主公去官渡迎击袁绍,怎的来了虎牢关?” 郭嘉洒然道:“主公身边尚有程昱、刘晔、荀攸几位先生为谋,多嘉一个不多,少嘉一个也不少,唯西凉罗征狼子野心,欲毁主公根基,不可不防!” 夏侯渊心下恍然,暗忖原来军师是来对罗征那厮。 旁边一小将铿然道:“我军在虎牢关一线足有五万兵马,罗征那匹夫不来便罢,但若敢来犯关,吾定当将之杀个片甲不留,好叫其知晓某的厉害!” 郭嘉急侧目视之,却见是主公长子曹昂,不由暗暗苦笑一声。 夏侯渊虽性情勇猛刚烈,但他领兵多年,可不似曹昂这等初出茅庐的小子,又岂小看威名赫赫的罗征,闻言忍不住直皱眉头,斥道:“休要狂言,罗征岂是那么好对付的。” 曹昂不敢和夏侯渊争辨,面上却是极为不服。 郭嘉也不理曹昂,和夏侯渊进了关城,直奔中军大营。 刚刚进了夏侯渊临时官邸,就有一骑斥侯探马纵骑飞奔而来。 “报——” 斥侯探子催马奔到近前,大声道:“禀将军……呃。军师也在,禀军师。罗征亲率三万西凉骑兵杀到洛阳,李傕已经开城投降了。” 郭嘉眼神一凝。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夏侯渊挥手道:“知道了,再探!” 斥侯骑兵也不废话,当即领命去了。 进了内堂,郭嘉打了个眼色,夏侯渊会议,立刻屏退了所有人。 郭嘉脸色转为肃然,问道:“妙才将军,河水截道之事进行的可曾顺利?” 夏侯渊道:“已经按照军师的吩咐,全都完成了?” 郭嘉道:“不会引起西凉水军的注意吧?” 夏侯渊道:“问题不大。某按照军师吩咐做了许多布置,西凉水军只会认为我军将河水截道是为了阻止西凉水军从水路直下官渡,应该看不出来。” 郭嘉这才松了口气,点了点头道:“这样就好,此番能否将罗征的八万西凉大军尽数留在中原,令其十年之内再无举兵东进,影响到主公统一北方的大业,万万轻忽不得。” 夏侯渊脸色也转为肃然,道:“军师放心。在下理会得!” 郭嘉又道:“虎牢关的大军可曾撤回?” 夏侯渊道:“军师放心,在下已经分批将虎牢关大军撤回汜关水,今虎牢关只剩下千余老弱残兵。某已按军师吩咐,于平津渡口架起两百架抛石机。备下石块上万,西凉水军若不来便罢,但若敢来。便乱石齐发,至少也能将西凉水军阻上个五六日。” 郭嘉道:“能将西凉水军阻上个五六天。也足以掩护我军的秘密了。” 夏侯渊点了点头,忽的面露忧色。道:“此事太过凶仔,纵然能将罗征的八万西凉大军尽数留在中原,但汜水关也极有可能不保,关中两万五千将士只怕也不能幸免,军师不如去管城吧,这里有某盯着便好,断不会出什么乱子。” 郭嘉洒然道:“妙才将军不必担心在下,嘉身为随军谋士,又岂有让将士们在前方浴血厮杀而躲在后方享乐之理。汜水关虽然年久失修,但护得我军将士周全还是没问题的。” “可是……” 夏侯渊不放心,还待再说。 郭嘉断然道:“妙才将军不必再劝,在下身负主公重托,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的。” “哎!” 夏侯渊叹了口气,只好不再劝了。 洛阳,西凉军大营。 “主公!” 贾诩匆匆进了内堂,向罗征道:“高顺、张辽诸位将军到了。” 罗征‘哦’了声,放下把玩的传国玉玺,精神略振道:“大军到了?” “正是!” 贾诩答道,目光只扫了一眼被罗征随后放在桌案上的传国玉玺,就收回了目光。 罗征道:“既然大军到了,那就去虎牢关吧,这洛阳城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不过在李傕府上找到了传国玉玺,运气到是不错,文和过来看看。” “传国玉玺?” 贾诩虽早有猜测,但刚才并没有多看,此时听罗征亲口说出,也不禁深及了口气。 传国玉玺虽然没有多大用处,但这东西可是皇权的象征,在一定程度上,能够代表大义和正统的名分,在某些特殊的时候,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正是传国玉玺。” 罗征喟然道:“其实也就是一块玺印,并没有多大的用处,可自秦汉以来,然自始皇镌玺以来,传至两汉,却被赋予了其特殊的象征意义,甚至令有些野心之辈心怀不诡。其实说穿了这种东就是个玩物,象征意义再高,朝廷根基腐朽了,天下一乱,区区一块玩物又岂能代表得了皇权。不过这东西本身的材质到是不错,来,文和也看看。” 贾诩摇头道:“此乃神物,主公还是收起来吧,在下就不看了。” 罗征也不强求,随即将玺印收起,道:“这东西没多大的意义,也不足为神器,用之代表国运更是有些荒谬,还是一帝一印为好。” 贾诩怔了下,随即目露深思,没有说话。 次日,大军休整一夜后,罗征留下两万兵马驻守洛阳,随即亲率大军直扑虎牢关。 与此同时,甘宁的一万水军也押运军粮从平阴渡口登船顺水而下,先行两日出发。 黎阳,河北军大帐。 天刚刚亮,袁绍的中军大帐里就已经人头攒动,心腹谋臣和统兵将领齐聚一堂,文有田丰、沮授、许攸、郭图、审配、逢纪、辛评、辛毗、田楷等,武有张合、淳于琼、颜良、文丑、高览、潘凤、蒋奇、鞠义、韩猛、吕旷、吕翔等,济济一堂百余人,好不鼎盛。 袁绍高居主位,身穿锁子黄金甲,外罩一件大红披风,容光焕发,神威凛凛,眼看麾下文武之鼎盛,不由得生出一种天下舍我其谁的豪情。 那一瞬间,不论是中原的曹操,还是盘踞关中的罗征,都不被袁绍放在眼里了。 有了河北三十万雄兵,能臣战将无数,何愁群寇不灭,天下不平。 “好了。” 袁绍忽然把手一挥,朗声道:“说说曹军的动静。” 大帐中立刻安静下来,负责情报的郭图轻咳一声,道:“主公,细作回报,曹军已经从各郡集结北上延津、白马。据许昌传回的消息,曹操此次出动的兵力大约在七万左右,其中救援延津、白马一线的兵力约在两万,曹操已经亲率五万军队北上官渡!” 沮授问道:“曹军在淮南、虎牢关一带的兵力如何?” 郭图答道:“曹军在淮南有三万大军,镇守淮南的是曹操族弟曹洪,虎牢关一线有五万大军镇守,主将是夏侯渊,另外宛城、轩辕关尚有少量兵马驻守,其余全在集结北上。” 田丰沉声道:“也就是说,曹操麾下总兵力当在十六万左在了!” 郭图点头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数了。” 沮授脸色肃然,凝重的道:“听说曹操平定徐州、淮南,击破宛城后,虽然收编了大量的降卒,但却将许多老弱裁撤了下去,不想还有十多万兵马,实力不可小觑呐!” 袁绍哂道:“区区十余万兵马算的了什么,只有我军的一半不说,还要分守各地,区区五万兵马就想挡住吾的三十万河北雄兵,曹阿瞒这是找死啊!都这个时候了,虎牢关一线的五万大军都没有调动,曹阿瞒那厮还真是畏罗征如虎!” 田丰道:“主公且勿小看曹操的这五万兵马!这五万军队中至少有三万人是追随曹操东征西讨、身经百战的精锐老兵,可谓是精锐中的精锐,剩下的一半也是从扬州降军和徐州降军挑选出来的精锐,绝对算得上是百战精兵,主公万不可掉以轻心!” 袁绍不以为然道,“曹军再精锐,又岂能挡吾之三十万河北雄兵?哼,元皓就不必长他人志气而灭自家威风了罢,这一战,吾定要将曹阿瞒赶出中原。” 田丰叹息一声,没有再劝,心里却是没来由地掠过了一丝阴霾。 郭图接着说道:“另外江东孙策大军正在阳石城方向集结,看向子不用多久,只要我军与曹军一开战,孙策就会渡江北上,趁机攻打淮南、庐江二郡。” 袁绍顿时大皱眉头,道:“区区孙策小儿,也敢跑出来趁火打劫,江东不毛之地,孙策这小儿不龟缩在江东,静待吾平定中原后举众来降,还蹦跶什么!” 沮授忍不住道:“主公,孙策虽然年轻,却极富勇略,亦为枭雄心性,不可小觑呐!” 袁绍极为不悦,道:“区区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难道还能与吾相提并论不成?”(未完待续。。) 第349章听不进良言 “这……” 沮授噎了下,他不善奉迎,一直给噎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火上浇油,非但起不到半点作风,反而只会刺激袁绍。 沮授与田丰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里都没来由的有些不安。 袁绍自统一河北后,就渐渐的变了,变的越来越好大喜功、刚愎自用,以前实力弱小时还能听得进田丰和沮授之言,而现在却雄心勃勃,再难听进忠言了。 这对于河北军团的霸业来说,可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虽然河北军从各方面来说,都可以说是占尽了优势,但两人却实在不乐观不起来,而主公原因就在于主公袁绍的身上,和狡诈多智,果敢决断和曹操及凶威赫赫、诡计多端的罗征比起来,现在的袁绍变的越来越自大,也越来越听不进一些良言。 或许这就是江山移改,本性难移吧! 田丰和沮授忧心忡忡,却无计可施。 袁绍又问道:“罗征呢,可曾从函谷关出兵?” 郭图答道:“罗征的八千西凉大军齐集函谷关,想来现在也该出兵了。虽然中间还有个李傕挡着,但李傕不过是一头没牙的老虎,谅也挡不住罗征的八万大军。” 袁绍眉头再皱,沉声不悦道:“都想出来趁火打劫,简直岂有此理!” 田丰道:“主公,罗征出兵对军是好事,正好可以为我军分散一部分压力。” 袁绍不高兴地道:“分散什么压力,吾倾河北之众南下。扫灭曹阿瞒不在话下,何需罗征那厮为吾分散压力。况且罗征那厮也不是什么好鸟,此分明便是跑来摘桃子的。是可忍孰不可忍,待平定中原,吾定要好生给他个难忘的教训!” 田丰心里再叹息了一下,但还是不得不说,“主公怕是多想了,在下以为,罗征此次出兵的目的应该是曹操,而非是要与主公争夺中原!” 袁绍不解道:“此话何解?” 田丰心里可以猜测,但也不能说出来。 罗征一把视曹操为头号大敌。田丰在罗征谴使与袁绍结盟,甚至不惜卖给袁绍两万匹西凉军马时,就已经看出来了,但这话要是说出来,不难想象袁绍会是什么反应。 今河北四州之兵倾巢南下中原,实在是不宜多事。 若是把袁绍刺激到,指不定会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来。 田丰飞快的转了几个念头,道:“主公怎的忘了,我军与西凉军乃是盟友。而且罗征的战略重心一直都是中原,欲除曹操而后快。因此,在下以为罗征此次尽起大军东进,主要目标当是曹操。而非是要与我军争夺中原。” 袁绍半信半疑,有些不太相信田丰的这番分析。 谋士审配更是冷然道:“田丰,你这话未免也太儿戏了吧?罗征狼子野心。此番尽起西凉大军出函谷,又岂会那么好心的帮助我军。而对中原没有半点窥视。就算罗征一直想除曹操而后快,然军国大事。又岂能被私情左右。你这话也就哄哄三岁小儿,如何能取信于人。” 郭图、许攸、逢纪、辛毗、辛评等人尽皆点头,都不相信西凉军倾巢而出,会只是为了除掉曹操,而不会与袁绍争夺中原,这话说出去谁都不会相信。 唯有沮授默然不语,没说什么。 田丰这默然,这话说出去的确没人相信,他也不知该如何说服这些人。 郭呼也道:“主公,唯今之计,唯有尽快渡河南下,击破曹军,再回师击退前来趁火打劫的西凉军和江东孙策,彻底平定中原,方成不世之伟业!” 袁绍欣然道:“公则之言甚合吾意。” 沮授忙道:“主公,主公何不谴一支精兵迂回到侧后,奔袭许昌,如此一来曹军必然会回师许昌救援,则必露破绽,我军可以一举击破曹军,则大势可定也。” 从人闻言全都神色一动,这无疑是个极好的建议,如果袁绍能够采纳,并趁着曹操率大军出征在外时派奇兵迂回到曹军身后偷袭许昌,很可能会杀曹军个措手不及。 就算偷袭失败,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曹军顾此失彼之下,很可能就会露出破绽,从而给予河北军一击致胜的机会。 唯有与沮授不合的审配冷然道:“孤军深入敌后,未免太过冒险,在下以为不妥。” 袁绍想了想,最近田丰和沮授老泼冷水,确实让他有些不喜,本来就对迂回偷袭许昌不怎么感兴趣,既然有人反对,也有采纳了审配的建议,淡淡地道:“正南所言甚是,派孤军深入敌后过于冒险,此事容后再议。” 田丰与沮授对视一眼,再次暗暗叹了口气。 襄阳,刘备官邸。 “元直,袁军和曹军打的怎么样了?” 刘备在堂下来回踱了一阵,才顿住脚步,问坐在下首的徐庶。 徐庶不急不缓的答道:“袁绍长子袁谭、次子袁熙正在率军猛攻白马、延津,袁绍在黎阳也集结了不下二十万大军,曹操已经亲率五万大军北上官渡,想来最多半个月,袁绍就该举兵渡河南下了,这场决定北方格局的大战,很快就会拉开。” “数十万大军混战,哎!” 刘备叹息道:“自从初平元年诸侯联军起兵讨董以来,这次袁绍南下中原,应该算是诸侯之间最大规模的战争了吧?也不知道最终谁会胜出!” 徐庶想了想,摇头道:“这个可就不好说了,不过袁绍此人好大喜功,刚愎自用,且河北军虽然不下三十万,但却全是收编的郡国兵,真正能算得上精锐的,也只有袁绍麾下的五万大军,还有十万黑山军勉强也能一战。而曹操虽然兵少,但曹操此人雄才大略,麾下又不乏智计出众的谋臣和骁勇善战的将领,五万大军更是挑选出来的精锐老兵,这个胜负还真不太好说。如果抛开兵力的差距,在下到觉得曹操胜出的可能会大些。” 刘备讶然道:“袁绍的河北军不下三十万,就算不全是精锐,但曹操只凭五万兵马就能击败袁绍,元直的这个推断是否太过不可思议了?” 徐庶道:“所以在下也不敢断言,还要结果出来才能知道!” 刘备点了点头,思忖了半晌,才道:“关中和江东可有何动静?” 徐庶道:“孙策已经亲率大军渡江北上,罗征兵出函谷关,李傕已经开始投降。这次袁绍举河北之众南下,可以说是牵动了各方的神经,无论是罗征还是孙策,估计等的都是这个机会,无论官渡之战结果如何,曹操都必然不会好过。就算最终能侥幸击败袁绍,必肯定会元气大伤,无力再抵挡罗征和孙策的同时进逼。” 刘备道:“若是曹操战败呢?” 徐庶道:“那就更不用说了,一旦官渡之战战败,曹操离败亡也就不远了,届时中原必然会被袁绍、罗征、孙策共同瓜分。就算曹操能击败袁绍,能不能保住中原还难说。孙策就不说了,这次罗征倾巢而出,若不一举击破曹操,又岂会退兵。” 刘备想了想,觉得也是,道:“我军能否趁机夺回南阳?” 徐庶摇头道:“这事急不得,眼下主公当以拉拢收买荆州士族为第一要务,而且袁绍举兵南下中原,天下局势变幻,谁也说不准局势会变成什么样子,冒然介入罗征、曹操、袁绍之间的这场大战,对我军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刘备虽然很不甘,但却很能听得进去劝谏,闻言叹了口气道:“如此大好机,我军却不能有所为,实在是遗憾呐!不过元直说的也对,我军就先不介入了。” 两人商议一阵,徐庶告辞出了官邸。 本来准备要回府的,可到了府门口,却又让车夫掉头,去了城外。 襄阳北郊二十里外,一片山岗之下,有几间芦舍,几亩水田。 正午时分,一块麦子地里,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士子正弯着腰在锄草。旁边还有几个年略小点的小斯在帮忙,看模样,一副书童的打扮,都细皮嫩肉的。 天有些热,太阳晒的人满头汗,年轻人一边耕作,一边不时的挥袖擦汗。 离的老远,马车停下,徐庶下了马车,一边赏景,一边慢悠悠的步行走了过来。 “孔明,你还真是与田园为乐啊!” 徐庶走到地边,停下看了半天,才打了声招呼。 这正在地里劳作的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数年前带着弟妹移居襄阳效外,自耕自读的琅琊人诸葛亮,表字孔明,与避居襄阳的名士庞德公交往时,与徐庶结识,引为知交。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也!” 诸葛亮头也不回的答了句,道:“元直兄稍待,马上就好了!” “你继续,我不急!” 徐庶也不着急,就在地梗子上漫步,欣赏田园风光。 约莫等了小半个时辰,孔明才锄完了这块麦地的草,用袖子擦了擦汗,将锄头递给旁边的小斯,招呼徐庶道:“既然元直兄如此轻闲,那就到寒舍喝杯清茶吧!” “就等你这句话!” 徐庶面带微笑,看了几个孔明的几个小斯,跟着诸葛亮往不远处的芦舍走去。(未完待续。。) 第350章有什么阴谋 诸葛亮把徐庶请到茅庐中坐下,煮了壶荆襄之地的清茶,边喝边聊。 徐庶道:“孔明,乱世纷扰,正是我辈尽展所学,平息天下纷乱,建立功业之时。我等学文习武,可不就是为了卖于帝王家吗?难道你真要一辈子在这里种地不成?” 诸葛亮笑道:“种地有什么不好,逍遥自在,那多快活。” 徐庶审视了他半晌,道:“你自比管仲,显然也是有报负之人,又岂会将一身所学白白荒废了。以你之才,若不致仕实在是可惜了。” 诸葛亮道:“元直兄若是为刘备将军做说客,那还是免了吧!” 徐庶摇头道:“在下并未眼主公提过你的事,不过话说回来,刘皇叔仁义英主,又胸怀大度,的确是一位难得的明主,且眼下正值用人之际,你就不考虑一下吗?” 诸葛亮道:“不说这个,还是说说官渡之战吧,元直兄以为袁曹相争结果如何?” 徐庶无奈,就在这说这话,思忖了一阵,道:“这个就不好说了,在下虽然觉得曹操此人不容易对付,但袁绍举兵南下中原,已经牵动天下大势,孙策、罗征都已出兵,结果实在难以预料,最大的可能,便是曹操败退偏安一隅,罗征、袁绍瓜分中原。” 诸葛亮目露思索,没有吭声。 徐庶顿了顿,问道:“不知孔明有何高见?” “我能有什么高见!” 诸葛亮笑了笑,道:“元直兄目光敏锐,看的确实很准。不管官渡之战曹操和袁绍胜败如何,曹操也会有大麻烦。这个元直兄也看出来了。” 徐庶沉吟道:“孔明是说罗征?” 诸葛亮点头道:“然也,此人雄才大略。雄踞关中数年,更因有金米之利,治下可谓是兵精粮足,只此一点便远胜天下诸侯。民以实为天,粮乃社稷之基也!看看如今天下诸侯谁的治下能完全没有饥民,纵然是西川殷富,也有百姓因豪强压迫吃不饱肚子。但就在下所知罗征治下的关中、凉州等地却无饥民,此固然是有金米之利,但罗征大肆改革弊制。也是最重要的原因,这几年关凉之地百姓安居,人心思定,罗征根基已固,就算袁绍或曹操能击败对方统一北方,数十年之内也再难撼动罗征根基,只这一点就已远胜天下诸侯。” 徐庶脸色渐渐凝重起来,思忖半晌,才道:“但关凉之地人口太少。却是不争的事实!” 诸葛亮洒然道:“元直兄何必自欺欺人,西川士族迎罗征入川,已经解决了罗征治下人口不足的短板。如今西羌、漠北皆为罗征扫灭,今关凉大地无四夷之患。听说去年秋粮下地后关中的粮食已经堆成了山,百姓家中都有了十年存粮,再有西川人口之盛。且罗征此人亦为世之枭雄,元直兄莫非以为袁绍和曹操还有机关再寇关中不成?” 徐庶默然。半晌才道:“孔明是说,就算曹操能击退袁绍。罗征这次也不会放过他?” 诸葛亮点头道:“然也,罗征在关中休养生息数年,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而孙策同样也在等这个机会,不过和罗征比起来,孙策各方面的实力就要差上许多。罗征在这个时候就迫不及待的出兵,以在下看,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除掉曹操。否则罗征若是想趁此机会一举平定中原,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兵的,而是在袁绍和曹操分出胜负后再出兵。” 徐庶道:“曹操在虎牢关一线布置了五万兵马,西凉军要想东进,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诸葛亮笑道:“此事元直兄早已心中有数,怎得还口是心非。别看罗征麾下的长安大营只有八万兵马,但罗征素来只留精兵,又在关中推行变化和改革军制,这八万西凉军的战斗力在下虽然没有曾睹,但也绝对不俗,况且罗征倾巢而出,亲自统兵,除非曹操亲至,否则夏侯渊等又岂是罗征对手。就算夏侯渊能将罗征的八万西凉大军挡在虎牢关外,可元直兄也别忘了,关中还有屯田的十万川军,随时都可集结东进。” 徐庶道:“如此说来,曹操这次怕是在劫难逃了?” 诸葛亮摇头道:“这个就不好说了,结果没有出来之前,谁也不敢下断论。” 徐庶就笑了,道:“孔明以为,天下何人可成大业?” 诸葛亮道:“袁绍、曹操、罗征、孙策皆为世之枭雄,皆可成大业。” 徐庶挑了挑眉毛,没有说话。 诸葛亮看在眼里,不由暗笑,又道:“刘备将军世之英雄,亦可成大业!” 徐庶就苦笑一声,喟然道:“算了,孔明就不要说这些口不应心的话了,刘皇叔虽然是世之英雄,但比起罗征、曹操等人确实差了些运气,极基也不如其他诸侯。” 诸葛亮大有深意道:“运气这东西有时候也是要靠人争取的,当年罗征以弱冠之龄被董卓发配西陲,局势何等艰难,此人还不是照样扫平四邻,奠定了霸业之基。所以说,机会还是要靠自己争取。看看罗征,此人出身寒微,但却凶残狠辣,果敢决断,固能成为天下最强大的诸侯。刘备将军虽然英明仁义,但未免失之狠辣。” 徐庶若有所思,道:“孔明说的对,或许这就是人与人的不同吧!不过这天下大势谁能说的清楚,就算我家主公暂时屈居人下,也未必便没有机会!” “元直兄所言在理!” 诸葛亮哈哈一笑,不再说这事,而是摆开棋局与徐庶对奕起来。 虎牢关外,铁蹄奔腾,泥草飞贱。 三万西凉骑兵滚滚杀到,在城外一字排开。无不杀气腾腾。 城头上稀稀拉拉的站着一排曹军,正在探头探脑的往下面张望。个个面有惧色。 大军阵前,骑兵往两侧分开。 罗征催马上前。向城头张望了一阵,就面露疑色,沉声道:“怎么回事,虎牢关守将不是夏侯渊吗,怎么城头没看到夏侯渊的将旗?” 贾诩也催马到了阵前,往城头看了几眼,也有些惊疑不定,道:“虎牢关本应该有两万曹军的,不过看这个样子。怕是根本就没有两万兵马。此事大有蹊跷,主公不如命大军就地扎下营寨,待后续大军赶到,只需下令大军攻城,便可见分晓!” 罗征思忖了一阵,道:“罢了,就依文和之见!” 当下命三万骑兵后撤十里下寨,静待后续大军赶到。 洛阳离虎牢关不过两百余里,骑兵轻装疾的一日即可到。走的慢些,两天也轻轻松松赶到了,不过步兵要随军携带军粮和许多辎重,行军速度自然没这么快。 又等了两日。高顺才率领五万大军赶到虎牢关。 罗征也为磨叽,当即下令大军攻城。 本来只是试探性的进攻,不料一万步兵分成两个方阵。只轮番上阵了一次,到太阳快落山时便攻破了虎牢关。罗征命大军进城后,才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虎牢关虽然是天下雄关。防御工事也十分完善。 但只有区区千余老弱残兵,又如何能挡得住西凉军的轮番攻打。 能仗城池之利坚持大半天,就已经很不错了。 中军大帐。 罗征眉头拧在一起,环顾帐下一众文武,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夏侯渊怎么会放弃虎牢关,别说曹阿瞒那厮会这以慷慨的让本将军的八万大军出关,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法正道:“此事极为蹊跷,在下以为曹军肯定有什么阴谋诡计,不得不防。” 罗征道:“孝直以为曹军有什么阴谋诡计?” 法正沉吟道:“虎牢关的重要性是个人都知道,曹军绝对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将雄关拱手让于我军。夏侯渊既然放弃了坚城,就肯定是有了更对的对付我军的办法。虽然还不知道曹军有什么阴谋计诡,但兵者不外乎水淹火烧,借外力而驱之。只要我军能步步为营,小心谨慎,不予曹军以可趁之机,曹军的诡计自然不攻自破。” 罗征看向贾诩,贾诩抚须点头,对法正的这番见解满意之极。 至于曹军到底有什么阴谋,这可就不好猜了,真要能猜的那么准,曹操早就被罗征给干死了,哪还能活到现在,这可不是大的战略,很容易就能观察出来。 罗征眉头蹙紧,道:“都说夏侯渊勇猛刚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魄力,主动放弃虎牢关坚城不守,难道曹阿瞒那厮没去官渡,而是来了虎牢关?” 贾诩摇头道:“此事断无可能,袁绍三十万大军南下中原,河水沿岸无险可守,曹操又怎么可能跑来虎牢关,最多……” 说到这里,贾诩似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变的凝重起来。 罗征问道:“最多什么?” 贾诩道:“在下也是想到了一个可能,最多曹操让郭嘉来辅助夏侯渊迎击我军。郭嘉此人智谋超群,绝对不在诩之下。此前曹军偷袭虎牢关得手,就是出自此人计谋,若此人在夏侯渊军中,夏侯渊放弃虎牢关也就能说的通了。” 罗征脸色也变的凝重起来,思忖了半晌,才凛然道:“还真有这个可能。” 法正朗声道:“郭嘉虽有智谋,但如何能与军师相提并论。就算郭嘉当真智计绝世,难道他还能撒豆成兵不成?阴谋诡计想要得逞,那也得分对象。我军只要步步不营,不犯轻敌冒进之过,任郭嘉智谋通天,又能奈我军何?” 罗征道:“孝直有何高见?” 法正道:“今袁绍大军还在尚未大举南下,官渡之战想要分出个胜负,至少也得几个月的时间,我军有的是时间探清曹军动向,主公可按兵不动,再命侦骑四出,先探清夏修渊主力大军去了哪里,再作出相应的布置,看郭嘉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罗征与贾诩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善,就依孝直之见!” 罗征当即传下军令,命斥侯全力打探夏侯渊大军主力动向。 就在这时,又有小校进来禀报,“主公,甘宁将军急报。” “甘宁?” 罗征沉声道:“水军到哪了?” 小校答道:“水军在平津遇到曹军阻击,曹军于平津北岸架设了两百架投石机,又在河中砸在暗樵无数,以铁链封锁河面,又有五千兵马据险要而守,水军战船无法通过。” 罗征顿时眉头大皱,“水军过不来,岂非还要从陆路运粮运粮秣辎重不成?” 贾诩道:“这也是意料中的事情,阻断水路,一者我军粮秣辎重无法从水路运送,大军势必要携带更多的粮秣辎重,同时还要征召民夫运送粮秣辎重,这一来一去,必然要浪费大量时间;二来我军还可从水路绕过汜水关直接杀进中原,突袭曹军侧后,夏侯渊不蠢,自然要设法截断我军水路。如今只能等甘宁将军的水军击破曹军,前来虎牢关会合了。” 罗征道:“能否谴一支偏师,击破这五千曹军?” 法正道:“附近除了平津再无渡口,若要绕到河北击破这支曹军,唯有从平阴或者是河阳绕道,但一来一去,怕是要浪费不少时间,还是不划算!” 罗征略一思忖,便道:“命甘宁尽快击破拦路的曹军前来虎牢关会合。” “遵命!” 小校急拱手应命,退了出去。 罗征离席起身,负手在堂下踱了几步,才扭头问成英,“公英,官渡可有消息传来?” 成英答道:“暂时还没有了新的消息传来,曹操已经率军赶到官渡扎下营寨,袁绍大军正在分批渡河。曹操半渡而击无果后,已退回官渡大营。” 罗征问道:“许昌呢,留守许昌的是谁?” 成英道:“留守许昌的是陈宫,许昌应有八千兵马。” 罗征又问,“荆州呢,有什么动静?” 成英道:“刘琦大小事皆决于刘备,并未趁机出兵宛城。” “刘备!” 罗征念叨了下,大有深意地道:“刘备这厮借力使力的本事不小啊,终于让他抓住机会来了个李代桃僵,掌控了荆州大权,这厮不死,日后也是个祸害。” 众人皆脸脸相觑,有些搞不明白,主公怎么会注意到一个小小的刘备。(未完待续。。) 第351章阵前叙话 仅仅过了一个晚上,斥侯骑兵就传回消息,夏侯渊大军主力退到了汜水关。 “这怎么可能?” 罗征听到消息后都吃了一惊,“汜水关至诸侯二次讨董后就已经废弃,战略位置远不及虎牢关重要,夏侯渊怎么会放弃虎牢关,而去守汜水关?” 贾诩凝重的道:“很简单,这肯定是曹军之计。” 罗征沉声道:“曹军有什么诡计?” 贾诩摇了摇头,道:“这个在下就不知道了,只能见机行事。” 法正也在皱着眉头苦思,猜不到曹军究竟有什么诡计。 罗征问道:“可曾查看附近地形,有无异常?” 阎行忙起身答道:“并无异常!” 罗征思忖了一阵,也不得要领,只得把手一挥,沉声道:“猜不到就不猜了,本将军还就不信了,纵然郭鬼才真在夏侯渊军中,他还能玩出花来不成?传令各部,明日三更造饭五更拔营起兵,阎行领八千铁骑为先锋,杀奔汜水关。” “遵命!” 众人齐起身应命,各自散去。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大军普拔营而起,杀奔汜水关去了。 汜水关虽然已经废弃,但地理位置还是很险要的,既然曹军重占了汜水关,那大军就不可能绕过去,唯有攻破汜水关才能放心东进。 清晨,汜水关下。 “军师,非要这样吗?” 夏侯渊骑在马上,脸色极为难看的看着前来送行的郭嘉。 郭嘉叹了口气。道:“罗征身经百战,贾诩智谋过人。如果不这样,又如何能让罗征和贾诩放松警惕。如果罗征和贾诩不放松警惕。我军的计谋又如何能实现!” 夏侯渊道:“我军有五万大军,罗征的西凉军也只有五万步兵,只要扼住虎牢关,我军有坚城之利,就算无法击败罗征,但守上了一年半载还是不成问题的,只要等主公击破袁绍大军,就可以回头对付罗征,岂能让军师去送死!” 郭嘉道:“妙才将军也太小看罗征了。被动挨打永远不是办法,特别是面对罗征,就算我军有坚城可守,就算西凉军只有五万步兵,无法攻破虎牢关,我们也不能困守不出。妙才将军别忘了,罗征麾下还有三万骑兵,而我军唯一的一支骑兵却在主公麾下。若是罗征命大军围城,再谴三万西凉骑兵绕过虎牢关突袭主公大军侧后。届时又当如何?如今主公在官渡阻击袁绍大军,孙策又在攻打淮南,局势危如累卵,实不能有半点差错。况且罗征麾下的十万川军就在关中屯田。随时都有可以集结出征,届时我军又拿什么去挡?” 夏侯渊半晌无语,良久始叹了口气。道:“纵然如此,也不应让军师去送死。主公若是知道了岂能饶得了某。某愿留下与罗征决一死战,请军师前往荥阳主持大局!” 郭嘉洒然道:“这个妙才将军就不必和在下争了罢!在下虽然不才。但在西凉军的猎杀榜上却排第二,人头好像比妙才将军要值钱一点,也更能让罗征安心。唯有如此,我们才有机会一举灭掉罗征和他麾下的八万大军。否则若是让罗征大军杀进中原,主公的基业就要毁于一旦,为主公大业计,在下就算冒一回险又算得了什么!” 夏侯渊长长叹了口气,也不再劝,目露萧索道:“既如此,军师万望保重!” 郭嘉亦拱手道:“妙才将军放心,在下这颗人头虽然值不了钱,但罗征若想摘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请妙才将军速往荥阳主持大局,迟恐生变!” “军师珍重!” 夏侯渊也不再废话,一拱手,带着数百亲兵旋风般的去了。 次日一早,阎行率八千先锋铁骑先行杀到汜水关,于城外扎下营寨。 太阳快落山时,罗征亲统大军赶到,大军扎营后,罗征就在贾诩、法正、张辽、高顺等心腹文武的陪同下,赶到汜水关外查看敌情,只见得城头旌旗招展,人头攒动,中军大旗上两个‘夏侯’大字龙飞凤舞,赫然便是夏侯渊的将旗。 正观望时,就见汜水关西门洞开,一彪军马冲了出来。 罗征定睛一瞧,就见数百兵卒拥着一辆战车冲了过来,在数十步外列阵。 成英忙催马上来,道:“主公,此乃郭嘉。” “这就是郭嘉?” 罗征还没见过郭嘉,闻言不由仔细看了几眼。 就见此人双目极为有神,气度不凡,颇有几分潇洒狂放的味道,只是脸色略微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似乎已经病入膏肓,随时都有可能被阎王爷收走。 正观望时,就听郭嘉朗声道:“罗征将军何在,还请一见!” 罗征催马上前,道:“郭嘉,果然不出本将军所料,真是你在捣鬼!” 郭嘉洒然道:“将军威名赫赫,战功彪炳,区区又岂敢在将军面前献丑。早闻将军年轻有为,定西羌,平漠北,逐胡虏于边荒,扬国威于塞外,扶顾大汉百姓,虽先汉名将亦有所不及,不想竟是如此年轻,真教嘉好生羡慕呐!” 罗征大笑三声,道:“早闻先生之名,昔日本将军入中原时,亦曾前往阳翟拜访,不想竟失之交臂,实为憾事。今曹操败亡在即,先生何不及早归降,与本将军共建万世之业?” 郭嘉淡淡道:“承蒙将军抬爱,在下实在受宠若惊。然曹公待在下不薄,古语云,士为知己者死,在下欲为曹公谋,只能有负将军一番好意了!” “这可真是件憾事!” 罗征点了点头,可惜了一声,随即又道:“若尊母前来,先生可否归降?” 郭嘉一怔,随即恍然道:“怪不得在下回阳翟时,老母不见了踪影,原来竟是被将军请到了关中。虏人家小,将军难道就不觉得有欠磊落吗?” 罗征大笑道:“本将军只求结果,不问过程。且中原战乱不休,本将军将尊母请到凉州也是一片好意,谁想你竟然投靠了曹操,本将军照顾尊母数年,你总该有点表示吧?”(未完待续。。) 第352章正面决战 郭嘉淡然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将军又何必以老母相挟!” 罗征道:“郭嘉,百善孝为先,你也是读书人,却罔顾老母死活,岂非大不孝?” 郭嘉洒然,立辞却毫不相让,道:“非在下不孝,实是国事为先,岂能以私废公,而将军以老母相挟,岂非太过上作了。不过将军胸怀大量,想必不会为难家母罢!” 罗征无语,谁说读书人都是君子了,一个郭嘉,一个贾诩,就是其中的代表。 还有周瑜那厮,都是为了事业,弃家小女人如履的狠角色。 罗征算计了下,这个位置突袭干掉郭嘉的可能性不是太大,遂罢了此念。 郭嘉似是知他所想,淡然道:“承蒙将军抬爱,在下能荣列西凉军功榜第二,实在是不胜荣幸。不过想要在下的项上人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早闻西凉军骁勇善战,在下愿一睹为快,明日愿于关前领导西凉兵锋,不知将军可否满足在下这个小小的愿望?” 罗征眼神一凝,这可是**裸的邀战了。不过他又岂会怯战,心念电转间,忍不住仰天大笑三声,“既如此,本将军就满足先生的这个愿望。不过眼下天色已晚,明日再战!” “大谢将军!” 郭嘉一拱手,再不多说,径自驱车奔回关中去了。 罗征眼看找不到机会,也拨转马头,径自本阵去了。 半个时辰后。西凉军大营。 罗征召集一众文武商议明日与曹军决战之事,让众人畅所欲言。 法正率先朗声道:“主公,这没道理!曹军肯放弃虎牢关坚城不守。反而在此与我军进行决战,这里面肯定有问题,郭嘉绝对有什么诡计。” 罗征沉声道:“郭嘉能有什么诡计?” 法正摇头道:“这个在下就不知道了,依在下之见,郭嘉放弃虎牢关,肯定是有什么诡计要将我军一网打尽,甚至郭嘉的目标极有可能是主公。否则曹军绝不会放弃虎牢关。” 罗征刹时眼神一凝,看向了贾诩。 贾诩也肃然点点头,道:“孝直说的没错。诩也是这么想的。虎牢关可以说是曹军抵挡我军的重中之重,如果没有特殊原因,曹军是断然不可能轻易放弃虎牢关的。而现在郭嘉却弃守虎牢关,反而邀主公在此决战。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就是郭嘉有把握将我军全尽数留在汜水关,甚至包括主公。唯有如此,曹军才能弥补弃守虎牢关的损失。” 罗征冷然道:“本将军的八万大军可不是泥捏的,区区阴谋诡计本将军见得多了,郭鬼才就有有通天之智,又有什么本事将本将军的八千大军葬在汜水关?” 贾诩脸色凝重道:“此事不得不防,夏季将至,眼下虽然不利火攻。但汜水关于位河水之阴,汜水之阳。曹军若掘开河堤引水倒灌我军大营,可就麻烦了。” 罗征凛然一惊,沉声道:“文和所言极是,此事的确不可不防!” 法正道:“可将大营移往高处,以避免曹军水攻。” 罗征断然道:“善,马上就办!” “遵命!” 众人急起身应命,迅速出帐而去。 很快,西凉军拔营而起,将大营移到了地高之处。 罗征又命斥侯遍索河水上游,皆未发现有些异常。 是夜,汜水关曹军大营。 “军师,西凉军已将大营移往高处。” 有副将疾步进了军帐,向郭嘉拱手禀道。 “无妨!” 郭嘉摆了摆手,洒然道:“罗征身经百,贾诩、法正皆智谋过人,岂会没有防备。” 副将担忧地道:“是否西凉军已经发现了我军的秘密?” 郭嘉思忖片刻,道:“我军在下游截道,又早有布置,西凉军未必就能发现。但我军主动弃守虎牢关,罗征、贾诩等必然心怀疑虑,将大营移往高处,应当只是在防备。将军不必为此担心,只待明日阵前决战,便可见分晓。纵然西凉军发现了我军的秘密,嘉也有办法将西凉军堵上数月,届时主公与袁绍也应该分出胜负了。” 副将拱手道:“在下遵命!” 次日,汜关水西门。 战鼓惊天,号叫齐鸣。 天刚刚亮,一队队曹军就开出汜水关,在关外的军地上集结列阵。 早有西凉军斥侯探马探得消息,报于中军,罗征闻讯后,当即拔营而起,率军进至汜水关外,于曹军五百步之外摆开了阵型,五万步兵在中,三万骑兵在左。 鼓响三通,两军阵圆。 罗征和贾诩、法正等登上高台,查看曹军阵型。 只见一队队刀盾兵举着盾牌,半蹲在地上,后面两排弓箭手张弓引箭,弓弦早已经拉满如月,呈四十五度角斜举,射住阵脚,明显是在防备西凉骑兵突袭。 军阵前方和左右两侧,一排钉上了鹿角的战车连成一片,列成一道寨墙。 西凉骑兵若是冒然发起突袭,必然要被这些大家伙撞个头破血流,损失惨重。 贾诩看了几眼,便摇头道:“无懈可击。” 法正则盯着曹军中军猎猎飞舞的旌旗,朗声道:“郭嘉若真有什么阴谋诡计,必然就隐藏在中军,否则弄这么多旌旗干什么,肯定是在掩饰什么。” 贾诩、成英也点头。 罗征略一思忖,便下令道:“曹军列成防御阵型,明显不想主动进攻,就让本将军看看郭鬼才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吧!命前攻进攻,看看曹军有什么反应。” “遵命!” 高顺铿然领命,当即把手一挥。 早有值令官脸色一肃。迅速以谢谢语传下军令。 大军阵前,统兵校尉眼神一厉,高举马刀大声吼了起来。“进攻!” 咚咚咚…… 惊天战鼓悠然炸响,直震的人心脏跟着猛跳了几下。 最前排的刀盾兵举着盾牌,当即脱阵而出,长枪兵紧随其后,迅速向前推进,有莫名的肃杀气息开始在战场上空蔓延,即便隔着五百步之远。曹军士兵也依旧能够隐隐感觉到。 与此同时,曹军中也有惊天战鼓声响起。 一队重装步兵越阵而出,到了阵前。树起了一人高的巨盾。 高台上,罗征看的眼神就是一凝,“曹军什么时候也有了重装步兵?” 贾诩抚须道:“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训练一支重装步兵要比骑兵容易多了。中原又多产精铁。曹军没有多少骑兵,步兵装备到是比我军也差不了多少。” 法正道:“军师说的没错,不过曹军的装备应该没有我军装备精良吧?” 贾诩点点头,“论兵甲精良,我军可为天下诸侯之冠,但曹军也差不了多少。” 就在说话的功夫,列成锋矢阵冲锋的西凉步兵已经冲到了曹军射程内,列于刀盾兵之后的弓箭手在统兵校尉一声令下后。当即松开了拉满的弓箭,万箭齐发。 “结阵!” 西凉军前。统兵校尉大吼一声,正在滚滚而进的刀盾兵立刻就地停下,军阵在冲锋的过程中竟是丝毫不乱,同时举起了手中的盾牌,连成一片。 黑压压的箭雨如同过境的蝗虫贯空而过,狠狠攒射在了西凉军头上。 夺夺夺夺夺…… 箭矢射在木盾上,如同败革的声响连绵不绝。 连成一片的盾阵虽然挡住了绝大部分的箭雨,但依旧有不少角度十分刁钻的箭矢穿过盾牌之间的缝隙,射中了后面的西凉兵,杀时惨嚎四起。 “进攻!” 统兵校尉眉头都不皱一下,待箭雨一过,立刻大吼一声。 两千刀盾兵立刻撤掉盾阵,护着三千长枪兵迅速往前冲。 直到扛过三拨箭雨,才堪堪冲到了曹军二十步之内。这个时候,五千刀盾兵已经有数百人被曹军的弓箭手射伤,却没有人后退,只要是还能行动的,依旧在往前冲。 西凉军制改革之后,军规也有了许多改变。 立下战功的士兵们待遇是好了,但同样的军规也更加严厉了,临阵退缩、畏战不前都是死罪,而此前虽有斩杀临阵退缩的士兵的先例,但只是一种威摄的手段,只有在后无退路的情况下,才会斩杀临阵退缩的士兵,让士兵没有退路,只能奋勇向前。 而现在,临阵退缩、畏战不前被写到了新军规里,成为了西凉军的军律。 不管战争是否胜利,只要在战场上退缩,就是死罪一条。 在这样的情况下,士兵们哪怕受了伤,也只能咬着牙往前冲。与其逃回去被斩首,窝囊的死掉,还不如死在冲锋的路上,为妻儿子女多留些财产。 西凉军新规虽然对临阵退缩、畏战不前的士兵惩罚十分严苛,但对战死沙场的士兵抚恤同样比以前更加丰厚,就算身无寸功,但死在战场上,也不用担心妻儿子女会饿死。 曹军中军,高台之上。 “军师,这些西凉军和以前不一样了啊!” 副将盯着前方的战场,眸子里没来由的掠过一丝霾,向郭嘉道。 郭嘉脸色也有些凝重,道:“是啊,西凉军改革军制,把临阵退缩、畏战不前的一些震慑士兵的手段都明文写到了军规里面。如此一来,往前冲要死,临阵退缩也得死,与死当了逃兵被斩首,到不如死在冲锋的路上,还能为妻儿子女留下一笔财产。” 副将道:“我军为何不效法西凉军改革?” 郭嘉摇头道:“哪有那么容易,凡事都有两面性,西凉军对有功士兵赏赐之后,自古未有也!正因为此,西凉军新规惩罚之苛,和不会引起士兵反弹。若无厚赏,如何能令士兵们奋勇前冲,以此严刑酷法来治军,对军队只有坏处,而没有半点好处!” 副将恍然道:“末将明白了。” 话虽这么说,但心里却莫名的有些沉重。 就在这时,西凉军已经冲到了二十步之内。 郭嘉当即下令道:“让弓箭手撤下吧,枪兵上前,与西凉军决一死战!” “遵命!” 有值令官大声应命,迅速传下军令。 鼓声再变,曹军阵前的弓箭手立刻撤了下去,与此同时,五千长枪兵已经在鼓声变化时越阵而出,到了重装步兵后面,持戈以待,准备厮杀。 鼓声震天,杀机已经开始沸腾。 此时,东方金霞万丈,一轮红日刚刚从天边跃出。 五千西凉兵奋勇向前,狠狠的撞上了严阵以待的曹军前阵。惊天战鼓声中,令人热血沸腾的喊杀声几欲撕裂云霄,两军将士无不奋力搏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西凉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在军功的激励下,无力人人拼命,眼睛里冒着绿光,想拿曹军士兵的人头回去领功,没有人肯退缩,哪怕死也要拉了一个垫背的。 曹军同样训练有素,武器铠甲也不比西凉军差多少,也是百战精锐。 但与悍不畏死的西凉军相比,总还是缺少了点什么,如果非要描述一下的话,那就是杀人不够积极,没有西凉士兵的目的那样纯粹,缺乏足够的死战之心和杀人的动力。 这是一场真正的正面决战,毫无花俏的决战。 更是西凉军自军制改革后,第一场正面攻坚。 面对的曹军同样是天下最为精锐的军队之一,但西凉军却毫无半点退缩。 重装步兵是用来防御的,能够有效的保护其他比较脆弱的兵种,但在短兵相接,两军混在一起厮杀时,这些笨重的大家伙因为缺乏足够的灵活,实在难以发挥出多少伤杀力。 曹军的第一排重装步兵在西凉军不要命的冲锋这下,很快折损殆尽。 两军的刀盾兵和长枪兵混在一起,全都在奋力搏命,不时的有士兵惨叫着倒下,士兵们的尸体在两军中间堆成了一座人肉墙,鲜血已经浸透了地面。 士兵们全都杀红了,踩着泡泽的尸体,无不奋力往前冲杀。 罗征、贾诩、法正等面色沉凝,站在高台之上观看前方的厮杀。 郭嘉同样面色凝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阵前的战场,嘴角在不停的抽搐,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难分高下的正面决战,已经渐渐发生了一些变化。(未完待续。。) 第353章秘密 凭心而论,曹军的确是难得的精锐,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纪律严明,作风顽强,不论是和袁绍的河北军,还是荆州军和江东军相比,战斗力都要强悍。 然而和西凉军一比,却总是差了点儿什么。 比之中原,关凉地区的民风更加彪悍,军队的作风更加顽强。 西凉军的兵甲之利,绝对是天下诸侯之冠,练训有素方面也不曹军差,军规纪律更是要胜过曹军,特别是罗征推行变化,改革军制以后,全新的军功体系和军规纪律就成为了西凉军强大的根本,这是天下其他诸侯的军队都无法相提并论的。 而在士兵的素质方面,西凉军同样占据优势。 关中和凉州多羌胡人,常年战乱不休,造成西缰民风彪悍,士兵们对死亡的承受能力还要在中原人之上,而罗征对麾下军队又从来都不吝啬,不但要吃饱,有条件的话还要尽量改善士兵们的伙食,不说顿顿有肉,至少每顿得有油水。 吃的少,士兵的身体自然就会更加强壮,体力和耐力也越好。 加上强大的军队体制,种种优势综合起来,西凉军的战斗力还要在曹军之上。 曹军虽然也是难得的精锐,但却缺乏死战之决心,没有西凉军那么玩命,眼睛里只有敌人的脑袋和军功,为了杀敌甚至不惜以伤换命,无论如何都要砍下几个脑袋回去领功。 随着时间的推移,西凉军士气如虹。渐渐就占了上长。 反观曹军,前阵已经有败退的迹象,被西凉军撕开了一道口子。 这种硬碰硬的正面决战。所有阴谋诡计都是虚的,唯有实力才是真的。 郭嘉就算智计通天,在这情硬碰硬的决战中,也毫无能力挽回曹军的颓势。 “军师,前军挡不住了。” 副将脸色十分难看,向郭嘉说道 郭嘉心头也有些沉重,西凉军的战斗力确实出乎他的意料。虽然前军节节败溃,已经快要挡不住了,他但脸上却没有半点变化。依旧淡淡道:“无妨,再坚持片刻。” 副将道:“前军最多再有一柱香的时间就会溃败,要不要让中军压上?” 郭嘉道:“不用,西凉军未大举进攻之前。中军绝对不能轻举妄动。就算前军彻底被击溃也没什么,只要不暴露我军秘密即可。区区五千兵马,还不足以撼动我军中军。” 副将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眉头却紧紧的拧在了一起。 脸看着前军即将被西凉军击溃,脸色要能好看才是怪事。 兵力相若的情况下,曹军结阵防守,却挡不住西凉军的进攻。这就已经说明了曹军的战斗力与西凉军相比要差上一筹,这对于统兵将领来说。接受就等于认输。 而带兵的将令,又有谁会承认自己不如别人。 所以副将的脸色很难看,恨不得亲自冲到阵前去厮杀。 西凉中军,高台之上。 罗征击节道:“好,太好了,曹军败象已现,只要击破曹军前阵,就可直逼中军,郭嘉那厮在中军到底藏了什么,也是时候该亮出来让本将军瞧瞧了。” 法正朗声道:“我军之精锐实乃天下之冠,郭嘉纵有奇谋,但若想与我军正面决战可就打错算盘了。不过曹军前阵虽有溃败之象,但我军只有五千兵卒出击,想要趁势击破曹军中军怕还力有不逮,主公可命全军出击,趁势击破曹军。” 贾诩也道:“是时候全军压上了。” 罗征蹙眉道:“郭鬼才没有这么容易被击败,曹军中军肯定有鬼。” 贾诩抚须道:“以正克奇,此乃用兵之要义,曹军纵有诡计,但在堂堂正正的决战中也难有发挥的余力。况且我军尚有三万骑兵待命在侧,若战事有变,三万骑兵随时都可以对曹军发起致命一击。就算不能击破曹军,也可令曹军诡谋难逞,掩护大军脱离战场。” 法正也点头道:“不错,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将无所遁形。” 罗征略一思忖,便断然道:“传令,全军出击。” “遵命!” 高顺大声应命,随即猛的把手一挥。 鼓声再变,中军高台上的五色令旗不停的变幻。 各部将领接到中军将令后,立刻全军压上,除了在大军左翼掠阵的三万骑兵,就只剩下三千狼骑拱卫在中军高塔左右,冲锋的号角已经在天宇下炸响。 曹军中军,高台之上。 “军师,西凉军全军出动了。” 副将脸色一变,连忙向郭嘉说道。 郭嘉精神一振,道:“传令,命前军死战不退,务必要坚持到西凉军主力赶到。” “遵命!” 值令官大声应命,迅速传下军令。 “死战不退!” 曹军阵前,统兵校尉脸色狰狞,浑身是血,扬刀大吼。 “死战不退!” 数千曹军士兵三呼响应,气势依旧不衰。 然而面对西凉军的亡命攻进,曹军虽然尚未溃败,却依旧在节节后退。 及时西凉军主力杀到,曹军前阵再也挡不住西凉军排山倒海般的进攻,被一击而溃,仓皇向两翼撤走,将曹军中军毫无保留的暴露了出来。 “嗯?” 就在此时,前军也看到了曹军中军的情况、 几乎就在同时,中军高台上观战的罗征等人也是脸色陡变。 只见曹军前军被击溃后,中军阵前的无数旌旗已经被移开,一头头雄壮的水牛被赶到了中军阵前,每一头水牛身上都被绑上了一捆柴禾,身边还站着一名拿着火把的曹军士兵。 而此刻,曹军士兵的火把已经引燃,扔到了牛背上的柴禾上。 谁都没有想到,郭嘉竟然在军中隐藏了这么多头水牛。 凡是读过史书的人,都知道齐相田单曾以火牛阵大破燕军,而此情此景,无论罗征,还是贾诩、法正等人,都在第一时间想到了田单大破乐毅的经典战争。 水牛背上一捆捆被点燃的柴禾,仿佛变成了索命的厉鬼,格外狰狞。 罗征的脸色在瞬间变的极为难看,猛的抓紧了高台的栏杆。 贾诩、法正等人的心也在瞬间提了起来,连呼息都有些不太顺畅了。 西凉中军,早在全军出击时,高顺就已经到了中军统兵。 此时此刻,在看到曹军中军赶上来的水牛后,高顺的脸色依旧没有半点变化,只是眼狠狠的缩了下,就果断的挥手下令,“传令,就地列阵!”(未完待续。。) 第354章大破火牛阵 越是老实人,发起狂来就越恐怖。 牛也是一样,这种牲口别看平时十分温和无害,但一旦发狂,绝对比战马失控还要恐怖的多,上千头水牛一起发狂,那场面简直不敢想象。 曹军猛的亮出了这一记杀招,就连后方观战的罗征等人都吃了一惊。 之前虽然早料到曹军肯定隐藏了什么,但却怎么也没想到是上千头水牛。 高顺就在阵前,眼里有凝重,但更多的却是沉着冷静,处变不惊,当机立刻的下令大军就地列阵,接着又下了一道军令,“重装步兵出列,挡住火牛!” “遵命!” 阵前的统兵校尉没有丝毫犹豫,大声应命,带着整整一千重装步兵越阵而出。 这时曹军阵前上千头水牛背上的柴禾已经被点燃,发狂的水牛在踹翻许多曹兵后,在曹军的驱赶下,放开蹄子向西凉军前阵冲了过来。 可以想象,要是任由这些发狂的水牛冲到阵前,必然会把军阵彻底冲乱。 没有人能挡得住发狂的奔牛,更何况还是足足上千头。 整整一千重装步兵在统兵校尉的带领下,扛着巨盾冲了下去,想要以巨盾和血肉之驱阻腋下发狂的奔牛,与此同时,西凉军则迅速就地列阵,丝毫不乱。 这是一副血腥的画面,用鲜血染红的画面。 重装步兵能挡住骑兵的冲锋,但却挡不住奔头的铁蹄。 一千重装步兵只坚持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被上千头奔牛冲破了防线。士兵们不是被发狂的奔头撞飞,被奔牛铁蹄踏成了肉泥。就是被牛角扎穿了身体。 两军阵前,无论是西凉军还是曹军。都看的心里直冒凉气。 西凉军后阵,罗征脸色铁青,贾诩、法正等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曹军后阵,郭嘉同样脸色沉凝,心头莫名的沉重。 副将倒吸了一口凉气,嘶声道:“这些西凉兵难道真的不怕死吗,竟然敢以血肉之驱硬撼奔牛铁蹄,明知道会死,他们怎么还有胆子冲上去?” 郭嘉沉声道:“西凉军规。畏战不前,临阵退缩者,杀;战死沙场者,重赏。与其畏战不前被斩首示众,不如死在冲锋的路上,留功勋以萌子孙。” 副将忍不住骂道:“这军规也太残忍了,是人都有怕死之人,特殊条件件,为了激励士兵拼死杀敌。杀几个畏战不前的士兵还没什么,形成军规就有些太残酷了。” 郭嘉没有说什么,有些事情不能对错甚至道德来衡量。 兵者,国之大事也! 只是几个字。就道尽了战争的本质和残酷。 只要能够取得胜利,让军队强大,用什么手段都是光明的。 西凉军新规虽然十分严苛。但不可否认,这正是西凉军强大的根本。 如果换了是曹军。郭嘉不敢保证士兵们会冲上去,以血肉之驱硬撼奔头铁蹄。 这个时候。上千头发狂的水牛将西凉军重装步兵的防线冲了七零八落后,继续向着百步开外的西凉军本阵冲了过去,形势已经十分危机。 好在上千重装步兵也不是白白牺牲,成功的将发狂的水军阻了一阻。 而且有十几头水牛被阻后,竟然掉头向曹军本阵冲了过去。 足足被连撞带踏弄死了上百名士兵,将曹军中军最前面的军阵踹了个七零八落,发狂的十几头水牛才被曹军士兵合力杀死,迅速重新整队。 很快,发狂的水牛就冲到了西凉军五十步之内。 这个时候,一排巨大的木头箱子被上千士兵合力推到了阵前。 “这是什么?” 曹军中军,郭嘉顿时眼神一凝,心里有种不妙的感觉。 仔细看了一眼这些看上去就像个巨大的木头箱子,但下面却了两个轮子的家伙,怎么看也不像是辎重车辆和运粮的车,看不出这玩意有什么用处。 副将不太确定的道:“应该是一种战吧车!” 郭嘉却没有那么乐观,早在先汉时期,战车这种古老的东西就已经被战争淘汰,除了步兵在遇到突袭时会利用辎重车辆布防外,谁会专门制造这种行动不便的大家伙。 毕竟战车这种东西实在缺乏灵活性,已经无法再适应层出不穷的战术需求。 西凉军不可能专门制作一批带车带在军中,除非这些大家伙还有其他的作用。 不知为何,郭嘉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西凉军阵前。 “射!” 高顺举起的右臂,猛的重重挥下。 巨大的嗡嗡声中,有刺耳的音啸划破长空。 五十架弩车箱体猛的一震,足足五百支木枪猛的弹射了出去,每一支长枪之间的距离都不超过一米,形成了一片密集的杀伤范围,与地面保持平齐平射过数十步,狠狠的贯在了发狂冲过来的水牛群中,带起一朵朵娇艳的血花。 惊天动地的吼叫声中,超过三步头水牛被木枪洞穿了身体。 在冲出十余步兵,被射穿了身子的水牛才轰然摔倒在地上,只是这些水牛的生命力实在太惊人,这些大家伙一直没有彻底死透,还在不断的哞哞吼叫。 可以想象,如果换成弓箭,最多只能将这些水牛射伤,绝对无法射死。 就连战马,如果不是被直接射穿要害,都不会即刻毙命,更何况水牛。 几百牛水牛被射穿身子倒地,立刻就挡住了后面的水牛。 给这一阻,后面的大多数水牛立刻改变了的方向,毕竟这些大家伙不受人控制,一旦前路受阻,改变前冲的方向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 大多数水牛向两侧冲了地去,只有少部分水牛还在往前冲。 “这……” 曹军中军,副将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 郭嘉嘴皮子抽搐,半晌说不出话来。 西凉军什么时候有了如此犀利的武器,他们怎么不知道。 这种新式的兵器,只在阻击鲜卑人时曾匆匆亮相,那个时候其他诸侯的斥侯探子和细作也混不到战场上,再加上西凉军的保密功夫一直做的很好,因此直到今天之前,郭嘉都不知道西凉军中竟然有杀伤力如此恐怖的武器,才没算到这一环。 如果早知道西凉军有如此恐怖的战争利器,郭嘉也就不会轻易将杀手锏使出来。 这些大家伙虽然杀伤力恐怖,但其中的缺陷郭嘉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 只要提前知道,还是有办法对付的。 可现在,却是说什么都晚了。 给弩车装木枪太费时间,水牛已经冲到了五十步之内,这个时候再装弩枪,已经根本来不及了,还好冲过来的水牛并不多,只有上百牛。 “长枪兵,出列!” 高顺把手一挥,断然下令。 一千枪兵迅速越阵而去,悍然迎向了冲过来的上百头水牛。 被弩车这一阻,依旧冲过来的这上百牛水牛速度已经降了下来,上千枪兵结成鱼鳞阵层层阻击,在付出三百余人的伤亡后,终于将这发狂的水牛全部杀死。 “前军听令,击破曹军!” 高顺眸子沉凝,猛的把手一挥大声下令。 惊天战鼓声中,西凉军前阵迅速开始就地整队,准备向曹军再次发起冲锋。 曹军中军,副将脸色难看地道:“军师,火牛阵被破了。” 郭嘉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淡淡道:“无妨,这也是意料中的事情,区区火牛阵要是也能难住罗征,那罗征就不是罗征了,也不可能打下今日的基业!” 副将迟疑道:“西凉军已经杀过来了,我军是否要退回城中?” 郭嘉洒然道:“不必,这火牛阵只是给罗征一个惊喜,好戏还在后面呢!” 副将脸色数变,凝声道:“军师,要不要现在就掘开河堤?” 郭嘉看向一里外列阵的三万西凉骑兵,丝毫都没有出击的意图,略一思忖便道:“再等等吧,西凉军主力虽然已经出击,但却还没有彻底与我军胶着在一起,一旦掘开河堤,就算能留下这五万西凉步兵,但三万西凉骑兵随时都可撤离战场,等等再说!” 副将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西凉中军,看到火牛阵被破,罗征长长的松了口气。 法正也擦了擦汉,吁口气道:“原来曹军设下了火牛阵,这保密功夫做的可真好,若非我军的弩车一直未被各路诸侯探知,今天要想破这火牛阵可没那么容易。” 罗征‘嗯’了声,道:“这火牛阵虽然不难破,但在这个时候突然拿出来,的确让人有些措手不及,郭鬼才的确好段,隐藏的这么深,差点就让本将军栽个大跟头!” 贾诩这时却脸色凝重的道:“主公,有些不对劲!” 罗征一怔,道:“哪里不对劲?” 贾诩摇头道:“在下也不知道,但就是觉的有些不太对劲。虎牢关的重要,远不是区区火牛阵能相提并论的。想要凭区区火牛阵抵挡主公大军,那是痴人说梦,更不要说一战击破主公大军了。所以诩觉得,这火牛阵应该不是郭嘉最终的杀手锏。” 罗征凛然一惊,仔细一想,脸色立刻就变了。(未完待续。。) 第355章生擒郭嘉 法正此时也回过神来,这小子心思敏捷,虽然还有些不够老辣,但给贾诩一提醒,但也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断然道:“军师所言甚是,郭嘉肯定计不止此!” 罗征沉声道:“郭鬼才还能有什么鬼蜮伎俩?” 贾诩凝思片刻,才摇头道:“诩也不知,主公还是小心些为妙。” 法正同样也在皱眉苦思,却猜不到郭嘉还有什么杀手锏,只得跟着点头。 罗征略一沉吟,便断然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阴谋诡计能有多大的作用。不管郭嘉还有什谋诡计,本将军接着就是,命高顺击破曹军,生擒郭嘉!” “遵命!” 值令官连忙应,迅速传下军令。 事实上不用罗征下令,高顺已经整兵向曹军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进攻。 之前西凉军试探性的进攻,两军兵力相弱,曹军尚且挡不住西凉军的进攻,此番西凉军全军压上,兵力是曹军的两倍还多,曹军如何能挡的住。 只坚持了不到一个时辰,中军便被西凉军撕开了一条口子。 中军大旗之下。 高顺跨马而立,始终盯着眼方战场。 眼看曹军中军防线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当即挥手下令。“命左翼出击!” “得令!” 早有值令官大声应命,迅速传下军令。 中军鼓声再变,接到军令的左翼一万大军立刻压了上来,直扑曹军中军。 曹军后阵。 “军师。挡不住了!” 副将脸色很难看,十分难看。 西凉军的战斗力让他有种深深的挫败感。却潜意识的不想承认失败。 自追随曹操起兵以来,灭袁绍。定徐州,攻荆州,在硬碰硬的战场上,还从来没有被人打的没有还手之力过,这种感觉实在太憋屈,也很不甘。 “不要紧!” 郭嘉笑了笑,道:“撤到城中去,和西凉军巷战!” “遵命!” 副将答应一声,立刻传下军令。 很快。曹军中军鼓声一变,开始往后撤退。 背后就是汜水关,只有百多步距离。曹军虽然被打的节节败退,但罗征和贾诩等人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支精锐,虽败但却不乱,在付出数千人的伤亡后,很快撤进了汜水关。 当然,这个时候再想摆脱西凉。可就难了。 罗征岂肯放过如此大好良机,就算郭嘉还有什么阴谋诡计,也顾不上了,当即下令大军死死咬住曹军。追进城中,和曹军展开了巷战。 至于一直列阵待命的三万西凉骑兵,则将汜水关团团围了起来。 这场恶战一直从早上持续的到中午。又从中午持续到太阳落山,都没有结束。曹军虽然伤亡惨重。只剩下了数千兵马,却依旧在负隅顽抗。不肯投降。 等到天色完全黑下来时,高顺亲自带兵冲阵,才将曹军彻底击破。 黑暗中,长街上火把通明。 数百曹军被堵在一条死胡同里,个个脸色狰狞,浑身是血,杀气腾腾,手中的马刀和长枪虽然已经钝了,却没有人丢掉武器投降,而是死死守在郭嘉四周。 西凉军里面层,外三层的将胡同围了个水泄不通,却没有再发起进攻。 “军师!” 副将躺在郭嘉身边,一条左臂连肩膀都没有了,眼角泣血。 更致命的是腹部的一道伤口,肚子上几乎被长枪捅了个对穿,血流不止。 “跑不掉了!” 郭嘉到是没有受伤,脸色也很平静,洒然道:“战死沙场乃是军人的最高荣誉,嘉虽然是一介书生,但也有军职在身。夏侯将军先走一步,嘉稍后便去陪你。” “军师保重!” 副将惨然,还剩下的左手猛的拔出匕首,给了自己一刀。 受了这么重的伤,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可能。 迟早都是死,还不是先走个痛快,免得再受活罪。 “郭嘉的脑袋是我的!” 就在这时,西凉军阵前忽然有人扯开噪门嗷了一嗓子。 这家伙可能是被巨大的军功奖励给冲昏了头脑,猛的嗷了一噪子之后,连违抗军令都顾不上了,竟猛的扑了过去,只身单人冲向了数百曹军。 所有人哗然,这家伙不要命了。 胆敢违抗军令,那是绝对要被砍头的。 巨大的军功虽然诱人,但也万万不能违抗军令。 就算拿命换军功也划得来,但问题是违抗军令不计军功,而且还要丢掉小命,这可就有些划不来了。而且还有数百曹军守着郭嘉,一个人冲上去能有什么用。 果不其来,那个冲上去的西凉兵很快就被曹军砍成了肉泥。 其他的西凉兵都替这家伙松了口气,还好,被曹军砍死了,不是被军法队砍的。要是被军法队给砍了脑袋,那可就是定罪白死了,虽然会给家小补偿,但不多。 现在被曹军砍死,那就等于是死在了战场上,抚恤就截然不同。 数百曹军士兵好像被堵住的野狼,一个个人红着眼睛,眼神狰狞无比。 西凉军也不是善茬,如果不是没有得到军令,早就扑上去砍人了,哪里会让这些曹军活到现在,要知道郭嘉可就在里面,那可是西凉军功榜上排第二的家伙。 要是能拿到郭嘉的脑袋,那可是一次就能封侯的巨大功勋。 刚才那个家伙脑袋一热,连军律都给忘了,可见这功勋有多么的诱人。 所有西凉军的眼睛比曹军的眼睛还红,目光全都死死的盯着郭嘉,那眼神。就仿佛野心家看到了传国玉玺,恨不得立马扑上去抢到手中。 就在这时。里三层,外三层的西凉军忽然从中间分开。 沉重的脚步声中。高顺身披铁甲,大步走了过来。 “将军!” 几个统兵小校连忙行礼,上到一边。 高顺点了点头,在曹军数十步外站定,扫了一眼数百困兽犹斗的曹军,目光落在了一脸平静的郭嘉身上,拱手道:“郭嘉先生。” 郭嘉也拱了拱手,“高顺将军!” 高顺语气真诚道:“先生世之高士,智谋超群。高顺佩服。” 郭嘉也真心赞道:“将军统兵有方,世之良将,在下亦与将军神交已久。” 高顺不太会说这种面子话,也不转弯抹角,直言道:“既如此,今大势已去,先生何不投效我家主公,共图大业!” 郭嘉淡然道:“高顺将军说笑了,嘉历仕二主。今既战败,唯求一死!” 高顺默然,之所以下令暂停进攻,就是想看看能否劝降郭嘉。然而眼下看来,却是根本没有可能,郭嘉虽然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决然。 “杀!” 高顺不再废话,当即把手一挥。下令进攻。 不投降,那就只有死了。 高顺虽然觉得郭嘉这样的人死了未免可惜。要是有机会的话,怎么也要试一下看能不劝降为主公所用。既然不投降,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刚刚平静下来的喊杀声复起,早就已经等的不耐烦的西凉军哪里还会客气,全都红着眼睛披了上来,所有人都盯着郭嘉的脑袋,想要拿回去领功。 至于数百困兽犹斗的曹军,根本就不成问题。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数百曹军就被红着眼睛的西凉军给杀了个干净。 “留活口!” 就在一名西凉小校狞笑着想要砍了郭嘉,摘下脑袋时,高顺在后面大喝一声。 小校大叫晦气,却不敢违抗军令,只得将郭嘉生擒了,押到高顺身前。 好在生擒也有军功,不然非得同冷子一刀砍了。 汜水关西门。 三万骑兵已经扎了营寨,并没有关城。 罗征也没有进城,而是在中军大帐等消息。 匆匆脚步声中,有小校疾步奔了进来,拱手道:“主公,敌军已经肃清!” 罗征精神一振,问道:“郭嘉呢,可曾擒获?” 小校奋然道:“已经擒获,就在帐外!” 罗征把手一挥,沉声道:“押上来!” “遵命!” 小校拱手应命,转身跑了出去。 很快,两名如狼似虎的西凉兵将绑缚了双手郭嘉押了上来。 郭嘉虽然面色有些苍白,开容也比较狼狈,但却并没有受什么伤。 罗征盯着郭嘉上下打量,郭嘉亦面不改色的和他对视,线毫没有战败的气妥。 足足过了半晌,罗征大笑三声,笑了个畅快淋漓,逼视着郭嘉问道:“郭嘉,汜水关已被本将军攻破,两万曹军全军覆没,现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郭嘉淡然道:“成王败寇耳,在下无话可说!” “说的好!” 罗征轻轻抚掌,在帐下踱了两步,才道:“今曹操败亡在即,本将军不日便要提兵击破许昌,你既然被本将军生擒,难道就不惜命吗?” 郭嘉道:“那可不一定!” 罗征大笑道:“难道你还能翻盘不成?” 郭嘉洒然道:“吾主雄才大略,岂会这么容易败亡,在下已经在汜水关给将军和麾下八万大军掘好了坟墓,或许将军会先走一步也说不定!” 罗征顿时眼神一凝,沉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贾诩、法正等人也是眼神一凝,皆皱眉苦思。 郭嘉哈哈笑道:“将军不必心急,稍后便知,算来时间也差不多了。能拉上凶名赫赫的罗升平垫背,在下也算是不枉此生了。”(未完待续。。) 第356章水淹西凉军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一骑快马旋风般的冲了过来。 “报——” 斥侯探子冲到近前,不及喘气便大声道:“启禀主公,我军斥侯突破曹军封锁,探索河水下游河道,发现河水在下游五里处被强行截道……” “不好!” 斥侯探子话没说完,贾诩就已经勃然变色。 罗征、法正、成英等人也在瞬间脸色大变,全都意识到不妙。 贾诩急声道:“请主公速速下令,命大军撤出汜水汜。” “哈哈哈!” 郭嘉忽然狂起来,“这个时候才想到,来不及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就听到汜水关东北方向,忽然响起了轰隆隆的巨大声音。 罗征的脸色瞬间变的一片铁青,眸子子杀机毕露,死死地瞪着郭嘉。 法正急声道:“请主公速速下令,命大军择高地躲避洪水!” 罗征知道情况危机,当即断然下令,“速速退往高地,已经进城的大军登上城墙!” “遵命!” 数十骑传令兵铿然应命,迅速催马离去,传令去了。 “走!” 罗征再不废话,把手一挥,当先策马疾奔而去。 贾诩、法正、成英等也连忙催马跟上。 三万骑兵没有进城,刚刚扎下营寨还没来得及卸甲,接到军令后,连辎重什么的也顾不上了,纷纷翻上马背冲出军营,也来不及列阵。就跟在大军后面冲进了黑夜之中。 巨大的轰隆声越来越近,牲口已经不安的躁动起来。 汜水关中一片混乱。高顺接到军令后,都再也无法镇定。 “快。登上城墙!” 高顺策马在街道上来回狂奔,不断的厉声大喝。 好在西凉军虽然惊慌,却不及乱,在统兵将校的带领下,依次登上城墙。至于城中的曹军俘虏和辎重粮抹什么的,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保命才是要紧。 巨大的轰隆声迅速接近,仿佛天塌地陷,天地间已经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黑夜中视线受阻。遇到这样的事情所有人心里都不能宁定。 城中的牲口首先彻底暴动起来,纵然是敢向发狂的奔头冲锋的西凉军,在这巨大的自然之威面前,也不禁惊乱起来,还没有登上城墙的士兵们已经开始推搡。 到了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此巨大的动静,除了洪水天灾,再没有什么力量能造成这么大的动静。 惊天撞击声中,奔涌而下的洪水终于冲了过来。巨大的浪头狠狠打在了关墙上,一小段已经腐朽的城墙直接被巨浪冲倒,站在上面的西凉兵在瞬间被洪水无情的吞没。 凄厉的惨嚎声和此起彼伏的惊叫声中,洪水一冲而过。直接灌进城中。 被洪水吞没的士兵们暂时未死,全都在奋力挣扎,然而很快就被洪水挟裹的巨石烂木砸的骨断筋折。甚至被活活淹死,登上城墙的士兵虽然暂时避过一劫。却也惊的六神无主。 汜水关以西五里外的一座小山包上,罗征刚刚冲上高地不久。洪水就已经汹涌冲到。 混乱之中,三万骑兵早就已经走散。 唯有三千狼骑还护卫在身边,贾诩、法正等人也在。 罗征总算松了口气,怎耐眼下才刚刚入夜,也不知道八万大军如何了,有多少人躲过了洪水,想要收拢兵马也无能为力,只能等到天亮再说了。 “主公,坐这里!” 许褚拿过一条皮袄,在地上铺开了,请罗征就坐。 辎重帐篷什么的早就丢掉了,这会儿也不知被洪水冲到哪里去了,这条皮袄还是许褚临走时顺手拿的,也只能将就着铺地上,让罗征坐了。 “文和、孝直、公英,你们俩也过来!” 罗征盘腿坐下,又拍了拍身边让贾诩和法正也过来坐。 贾诩年事已高,受不得奔波劳顿之苦,所幸这老狐狸针灾无疾,身子骨尚算硬朗。成英年纪也不小了,年前还大病了一次,差点没挺过来。 法正到是年富力强,但毕竟比不得征战厮杀的将士们。 三人推辞几句,就紧靠着罗征,挤着坐在了皮袄子上。 “哎!” 罗征叹了口气,道:“千防万防,还是没能防住,中了郭嘉的诡计,也不知道大军是否躲过洪水,高顺、张辽、阎行等人如何了,大军还能剩下几何。” 贾诩自责道:“诩身为军师,没能事先提醒主公,实在罪责难逃!” 法正也连忙罪己,主动承担罪责。 罗征摆了摆手,“好了,你俩也别急着请罪了,胜败乃兵家常事,栽在郭鬼才手里也不算冤枉。就算折了八万大军,最多休养个七八年就会恢复元气。” 法正道:“我军一直在防备曹军掘开河堤,但却一直盯着河水上游,没料到郭嘉竟从下流截流聚水,以致有此失,正所谓吃一垫长一智,日后定当牢记此训!” 贾诩道:“这些就不说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汜水关只有两万曹军,夏侯渊的曹军主力还没有出现。眼下汜水关附近已经成泽国一片,我军仓促之间丢掉了粮秣辎重,甘宁将军的水军又被曹军堵在平津渡口过不来,一旦遭到夏侯渊主力大军的围堵,只怕局势危矣!” 罗征眉头拧成了‘川’字,脸色变的十分难看。 法正、成英等人也是心情沉重,都有种不妙的感觉。 可眼下深更半夜的,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天亮之后再说了。 到了后半夜,洪水的咆哮声已经平息了下去,小山包上却没有安静下来,战马不安的长嘶和响鼻不时的响起,吵的轮流歇息的士兵们想睡也睡不着。 罗征只睡了一个多时辰,天就亮了。 放眼望去,视线可及的地方全都是一片泽国,因为河堤被掘开,洪水虽然不再如刚开始那么汹涌狂暴,但因曹军筑坝截流,依旧往汜水关附近倒灌。 高矮不一的土山头上,全都挤满了密密麻麻的西凉骑兵。 汜水关城头,西凉兵更是人挤人,几乎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灌进来的洪水蔓延过了大半截城墙,被俘虏的曹军早就被洪水淹没,还有没淹死的还在惨嚎呼救。 士兵们全都一脸后怕,虽然一夜没睡,却根本不有半点睡意。 唯有肚子饿的呱呱叫,可粮秣和辎重早就被洪水冲走,许多士兵连兵器都丢了,这个时候连口喝的水都没有,哪里还有热呼呼的饭吃。 罗征看不到汜水关的情况,只能看到附近小山头上的情况。 密密麻麻的西凉骑兵挤在一起,不少人都站在山头半腰的泥泞里,洪水稍稍退去后还有被水冲到的骑兵牵着战马,一脚高一脚低,吃力的往山头上的爬。 贾诩扫了一眼,道:“主公,骑兵伤亡不大。” 罗征点了点头,骑兵跑的及时,除了洪水刚刚冲过来时,有那特别倒霉的,被洪水冲走外伤亡并不是很大,只丢掉了所有的粮秣和辎重。 虽然损失不小,但只要骑兵伤亡不大,一些粮秣辎重的损失还能承受得起、 “传令各部收拢兵马,以防曹军趁势突袭。” 罗征果断的下令,夏侯渊的主力大军尚未出现,这个时候不能放松。 “遵命!” 掌令官连忙应命,以旗语传下军令。 附近几座山头上,看到中军的旗语传令,立刻开始收拢兵马。 二里外的一座山头上,阎行也看到了中军旗令,立刻就松了口气,把一直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擦了擦冷汗道:“还好、还好,主公没事。” 四周尽是泽国一片,这个时候大军根本就没办法集结,也无法离开。 被困在山头上的骑兵只能饿着肚子等,可以说十分的被动。 被困在汜水关城头的西凉军也在等待,等甘宁的水军前来。 太阳升起的时候,远方出现了许多大小不一的船只,等离的近了些,才看到这些大小不一的渔船上全是曹军,最大的一条船上,赫然是夏侯渊的将旗。 无论是挤在土山包上的骑兵,还是挤在汜水关城头的步兵,都无不变色。 夏侯渊的主力大军这个时候出现,可真是要命。 “主公,曹军主力来了!” 贾诩扫了一眼,面色凝重的向罗征道。 罗征脸色难看的点了点头,掠了一眼旁边的郭嘉,眸子里有杀机闪烁。 郭嘉呵呵一知,丝毫不将生死放在心上,微笑道:“罗征,你的死期到了!” 罗征却瞬间冷静了下来,阴声道:“好手段啊,好手段!不愧是郭鬼才,竟然不惜以身犯险设下此等毒计。若非为了抓你,本将军如何会疏于防范!” “将军过誉了呐,在下愧不敢当!” 郭嘉笑的很开怀,“能拉上威名赫赫的罗升平垫背,在下死也知足了!” 罗征死死的盯着郭嘉看了半晌,才摆了摆手,“拉下去,斩了!” 早有两名如狼似虎的西凉兵扑了过来,架起郭嘉就走。 郭嘉大笑三声,放声道:“主公,嘉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无愧此生!” 罗征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了,贾诩、法正等人也是心情沉重无比。(未完待续。。) 第358章千钧一发 小山包下,杀声震天,马嘶人沸。 在重金诱惑下,两万曹军划着渔船向方圆还不到一里的小山包发起了轮番进攻,三千狼骑已经将战马全部赶下山包,和冲上来的曹军展开了玩命厮杀。 三千狼骑是西凉骑兵精锐中的精锐,这支骑兵在组建之初,就被赋予了重任,那就是守卫罗征这个主公的安危,入选狼骑营的士兵享受最优厚的待遇和军饷,但却要有随时都要战死沙场上的准备,哪怕只剩下最后一人,也绝对不能退缩。 狼骑营的士兵是彪悍的,纵然下马步战,也没有一人退缩。 然而,小山包的地形和环境对骑兵实在是太不利了。骑兵要是没有了战马,战斗力就会丧失大半,而且曹军近七倍于狼骑营,纵然骑狼营再彪悍善战,也渐渐挡不住了。 如果放在开阔的平原上,就算敌军十倍于狼骑营,三千最为精锐的狼骑也有绝对的磅力突出重围,但是在这座小山包上,却只能被曹军杀的节节后退,不断收缩防线。 小山包上,曹军已经踏过泥泞登上山包,正在从下往上稳步推进。 三千狼骑将士不断收缩防线,以罗征为中心,往最上面聚拢、 百步外的大船上,夏侯渊肃立船头,眼里有莫名的凝重。 罗征的三千狼骑果真名不虚传呐,没有了战马战斗力还能如此彪悍,不愧是西凉骑兵精锐中的精锐,不在主公组织的虎豹骑之下。还好被堵在了这座小山包上。 若是放在平原上,自己这两万步卒估计都不是这支骑兵的对手。 不过。老虎一旦没了爪牙,就只能任人宰割。 夏侯渊双拳紧握。只要能干掉罗征,就算这两万大军全部折损,那也值了。 听说罗征幼子还不到十岁,只要罗征死了,一个不到十岁的娃娃能干什么,到时西凉军团立刻就会土崩瓦解,关中、凉州、西川,甚至是西羌和漠北都会大乱。 只要能够干掉罗征,就算赔上十万大军都值。 “杀上去。生擒罗征!” 夏侯渊奋力挥舞了下手臂,厉声大喝。 曹军士兵红着眼睛,无不玩命往上冲。 小山包上,罗征脸色冷峻,虽然局势已经危如累卵,却依旧镇定从容。 贾诩、法正、成英等尽管面露焦灼,却并没有畏惧和害怕。 不远处的几座山包上,阎行、张辽等将全都急的火烧眉毛,眼看着曹军攻上了三千狼骑所在的山包。却无力带兵前往护架,恨不得插上一双翅膀飞过去。 恶战从清晨一直持续到了中午,洪水正在渐渐退去。 曹军丢下了无数尸体,伤亡已经超过五千。泥浆一样的红水也被鲜血染红,三千狼骑同样伤亡惨重,只剩下的千人左右。全部聚拢了小山包最上面,奋力厮杀。 夏侯渊有些着急。洪水正在退去,再不解决掉罗征撤走。就会被困在这片泽国。 附近山头上的西凉军同样在着急,阎行和张辽几番尝试,都没能冲过来。 战斗还在继续,眼看三千狼骑不断减少,还剩下了不到千人。 许褚已经离开了罗征身边,亲自带兵上阵冲杀。 而就在这危机万分的关头,汜水关附近再次出现了大量的船只。 “将军,快看!” 有小校惊回头,猛的指着远方向高顺大叫一声。 高顺扭头一看,刹时面露喜色,那张始终处变不惊的脸孔,在看到这些突然出现的船只后也不禁面露振奋,断喝道:“快让水军靠过来,快!” 这突然出现的船只,赫然是西凉水军的战船。 挤在城头上的西凉兵立刻扯开嗓门,齐声大吼起来。 很快,一只走舸脱离了船队,如离弦之箭,风驰电掣般的冲了过来。 堪堪冲进百步之外,才降低了速度。 甘宁身披铁甲,手持大刀站在甲板上,手搭凉棚往城头上张望。 旁边有水军小校道:“将军,城头上不是曹军,是我军的人马!” 甘宁‘嗯’了声,命走舸靠近,扬声大喝道:“某乃甘宁是也,城上何人统兵?” “甘宁将军,速率水军前往救援主公!” 高顺早急的心如火烧,大喝道:“曹军掘水淹关,主公当被困在地高之处,夏侯渊已率军过去半日,西方五里外有喊杀声,主公当在彼处,甘宁将军速去救援!” “高顺将军!” 甘宁吃了一惊,匆匆问明经过后,当即大喝一声,“走!” 走舸迅速掉头,往西方冲了过去。 接到军令的水军船队也立刻掉转方向,往西边疾冲。 小山包上,恶战继续。 三千狼骑已经只剩下七八百人,牢牢的守在小山包顶上,在许褚的带领下,奋力与冲上来的曹军厮杀,夏侯渊也踏上了小山包,亲自带兵冲杀。 眼看胜利在望,夏侯渊已经看到了被狼骑护在中间的罗征和贾诩等人,骨子里的血液刚刚沸腾起来,就听到身边有小校大叫一声,“将军快看!” 夏侯渊惊回头,就见远处又是一片船只迅速冲了过来。 “不好!” 夏侯渊大吃一惊,脸色刹时就变了。 “是西凉水军!” 有目力好的曹军士兵大叫起来,立刻引发了混乱。 “西凉水军怎么会这么快冲过平津!” 夏侯渊差点没气的吐血,煮熟的鸭子飞了,这样的结果实在让人憋屈。 这小山包虽然让西凉骑兵失去了大部分的战斗力,但也同样不利进攻,别看西凉军已经只剩下不足千人,但这可都是罗征的亲兵,不战到最后一人倒下,想要干掉罗征根本就是痴心妄想,而西凉水军最多一柱香的时间就会赶到。 夏侯渊气的真想大骂老天,一口闷气憋在胸口几欲将他气昏过去。 “将军,怎么办?” 有小校急忙问道,脸上已经带上了惊慌。 西凉水军在这个时候杀到,这可真是要了老命啊! “走!” 夏侯渊脸色剧烈变幻了几次,不甘心的大吼一声,掉头就走。 如果能在西凉水军赶到之前杀掉罗征,他绝对不惜一死。 可问题是,西凉水军最多一柱香的时间就能赶到,这么短的时间内,根本就无法将那些西凉狼骑尽数杀掉。不想那些罗征的亲兵杀掉,如何能杀得了罗征。 夏侯渊只觉心头滴血,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军师也生死未卜,到头来却功亏一篑。 曹军来的快,去的也迁快,迅速冲下小山包,往搁浅的渔船上冲去。 然而因为洪水退潮,水位下降,露出来的泥浆地越来越多,许多渔船更是直接陷在了泥浆里面无法动弹,拖到水中至少有数十步的距离。 等到曹军士兵手忙脚乱的马渔船拖到水时中,西凉水军已经杀到。 “杀!” 甘宁肃立船头,持刀大喝一声。 走驰而来的走舸擦着一条渔船冲过,两条船同时向两侧倾斜,站在船头的甘宁就好像站在平地上,身子晃也没晃一下,操舟划浆的锦帆贼同样坐的稳稳的。 而渔船的曹军士兵,则在一片惊呼声,全都掉进了泥浆一样的洪水里面。 这里不比河道,水位太浅,大型战船过不来,能过来的只有吃水最浅的走舸。 西凉水军只有百余艘走舸,却毫无顾忌的向曹军发起了冲锋。 两军甫一接触,战局就呈一面倒的形势,西凉水军只来了两千余人,却将数倍于己曹军杀的溃不成军,哭爹喊娘,不断的有渔船被西凉水军的走舸撞翻。 落水的曹军士兵惨嚎着在洪水中挣扎,无助的就好像一群待宰的羔羊。 有曹军士兵想要划着渔船逃跑,但却根本跑不过西凉水军的走舸。 如果曹军渔船是乌龟,那西凉水军就是扑击猎物的豹子。乌龟哪怕爬的再快,也无法和豹子的速度相提并论,正规水军和步兵的优劣差距在此刻毫无保留的体现了出来。 直到此刻,夏侯渊才猛然间意识到自己犯了个严重的错误。 曹军不是水军,到了水面上,如果遇到正规水军,实在没有多少反抗之力。 这中间的差距,比骑兵和步兵的差距还要大。 两万步兵有可能围攻干掉数千骑兵,但如果到了水面上,两万步兵连五百精熟水战的水军都奈何不得,这就是不同兵种之间的差距。 如果到了宽阔的江面上,或许只要五十个精通水性的水贼,就能将数万乘着渔船的旱鸭子葬送在江底,这就是水军和地面军队的差别,也是本质上的巨大差距。 小山包上,罗征神情松懈下来,贾诩、法正、成英等全都松了口气。 剩下的八百多狼骑将士全都坐在了地上,大口气喘着气。 从昨晚到现在,一粒米未进,一口水没喝,甚至连觉也没睡,又厮杀了大半天,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有有些撑不住了,等危机一去,立刻就软了下去。 附近的山头上,张辽、阎行等人看的分明,也松了口气。 还好水军及时赶到,不然麻烦可就大了。 “将军,西凉水军杀过来了!” 最大的渔船上,有曹军小校急急的向夏侯渊吼了一声。(未完待续。。) 第359章生擒夏侯渊 “气煞某也!” 眼看大军乱成一团,夏侯渊只气的目龇欲裂,忍不住大口一声,直接喷了一口老血。 “将军!” 亲兵队长大惊,彻底慌了神。 “走!” 夏侯渊大吼一声,咬牙挥手。 大势已去,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亲兵立刻操起船浆,划力的划动渔船往相反方向逃窜,然而着急慌忙之下,渔船左摇右摆就是快不起来,时不时还原地打个转,只急的亲兵们额头冒汗。 夏侯渊想要骂娘,却已经顾不上了。 因为甘宁已经乘着一艘走舸,飞快的追了上来。 “夏侯匹夫,哪里逃!” 船到近前,甘宁大喝一声,直接纵身跳了过来。 “甘宁匹夫,纳命来!” 夏侯渊岂肯示弱,大吼一声挥刀扑了上来。 当! 刺耳的金铁交击声中,夏侯渊被震的向后跌了开去,在船上打了个滚,直接从船尾滚到了船头,差点就掉进水中,所幸及时抓住了船弦,才没一头栽下去。 甘宁被夏侯渊这一阻,没能跃上船,直接落进了水中。 然而夏侯渊的亲兵根本来不及高兴,就见这厮直接抓住船尾,猛的大吼一声,直接将渔船给掀的倒翻了过来,惊呼声中,夏侯渊和亲兵全部落水。 “杀!” 走舸上,十余名锦帆贼杀气腾腾的大吼。 不用甘宁吩咐,走舸已经飞快的冲过来。锃亮的马刀扬起又落下,一颗颗滴血的脑袋斜着飞上半空。又落在了水中,甘宁则从水中直接扑向了夏侯渊。 这里的水虽然不深。但也到了脖子。 夏侯渊虽然也是头猛虎,但本来就比甘宁略逊,如今又在水中,十成的武力和力气还发挥不出一成来,甘宁在水中却是比吕布在陆上还猛,如何能敌。 不及一个照面,就被甘宁直接放倒,吞下了几口泥水。 刚刚挣扎着起来,准备换气。甘宁这厮已经狞笑着抓住了夏侯渊的脑袋,猛的将夏侯渊又按在了水中,连吞几口泥水后,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憋昏了过去。 “接着!” 甘宁随手一甩,将夏侯渊的百来斤肉丢到了船上。 几名锦帆贼连忙接住,拿了绳子,手脚麻利的将夏侯渊捆了个结实。 甘宁翻上走舸,过去踹了夏侯渊一脚。狞笑道:“娘的,这厮脑袋可值不少军功,曹军大将里面,除了夏侯惇。就这厮的脑袋最值钱了,足够老子封侯了。” “恭喜都督!” 几个锦帆贼连忙恭贺,羡慕的直舔嘴唇。 这可是夏侯渊。真正的曹军大将,不是什么小喽啰。 自西凉军制改革以来。这还是第一个捉到的真正的曹军大将,在西凉军功榜上。曹操麾下的统兵大将除了夏侯惇,就属这厮的脑袋军功最多。 甘宁把手一挥,大喝道:“给老子狠狠杀,一个也不要放走!” “遵命!” 正在追杀曹军的两千水军齐声响应,杀的那叫一个欢畅。 曹军的脑袋可都是军功,这么好的机会,不杀个够本那怎么行。 水军立功的机会本来就很少,陆地上打不过步兵,北方诸侯又没有水军。眼下这些曹军竟然跑到水上来,这简直就是给水军将士送军功来了。 这可是足足上万颗脑袋,那得值多少军功。 两千水军杀的不亦乐乎,曹军虽然是精锐,但到了水上,根本就和一群毫无反抗之力的残废没什么区别,就算想跑也跑不掉,渔船根本就跑不过西凉水军的战船。 “走,去见主公!” 甘宁扫了一眼,眼看大局已定,立刻押着夏侯渊靠近小山包。 对付这些曹军根本就不用列阵,只管分散开来追杀就是。 如果曹军乘的是大型水军战船,还要废一番手脚,可这些渔船能顶什么事,走舸冲上去擦一下,就会翻掉,那些不识水性的曹军士兵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力。 山包上,剩下的八百多狼骑稀稀拉拉的散在四周,或躺或坐。 唯有许褚带着数十亲兵,还守在四周,丝毫不敢大意。 走舸很快产浅在泥滩上,甘宁带着几名锦帆贼,抬着夏侯渊奔了上来。 “末将甘宁,参见主公!” 甘宁奔到近前,单膝及时大声拜见。 “兴霸快快请起!” 罗征疾步上前扶起甘宁,赞道:“真虎将也,若非兴霸来得及时,此番本将军怕是回不得关中了。兴霸既已赶到汜水关,想必平津的曹军已经击破了?” 甘宁道:“正是,末将方到汜水关,知曹军截道掘堤放水,唯恐主公有失,遂带了两千兵马乘走舸先行赶来,战船过不来,尚在决口待命!” 罗征暗道侥幸,若非甘宁来的及时,这次怕真是在劫难逃了。 贾诩、法正、成英等人也全都松了口长气。 甘宁忙又道:“主公,末将已擒得夏侯渊,请主公发落!” 罗征目光一扫,就看到了被五花大绑抬上来的夏侯渊。 不过夏侯渊被不呛昏过去,还没有醒来。 几名锦帆贼对敌将可不会客气,连拖带拽像是拖死狗一样,将夏侯渊拖了上来。 罗征眼神一狞,沉声道:“弄醒他!” “遵命!” 几名锦帆贼连忙应命,照着夏侯渊的肚子就是一顿狂踹。 几口泥水吐出,夏侯渊总算醒了过来,只略微迷糊了下,脸色就变的狰狞起来,死死的盯着罗征,切齿道:“罗征狗贼。恨不能生噬汝肉!” “匹夫找死!” 许褚、甘宁勃然大怒,猛的拔刀上前。就要砍了夏侯渊。 夏渊侯脖子一梗,狠狠吐了口。骂道:“某无惧死,何以相挟!” 罗征摆了摆手,命许褚、甘宁二将退下,打量着夏侯渊赞道:“果真是条汉子,曹阿瞒能你这等忠心耿耿的大将,还真叫本将军羡慕呐!” “我呸!” 夏侯渊骂道:“要杀便杀,少说废话!” 罗征冷笑道:“想死还不容易,不过就这么杀了你,也太便宜曹阿瞒那厮了。待来日两军交兵时。本将军再将你推到阵前,当着曹阿瞒的面斩了,岂不痛快,哈哈哈!” “狗贼,你不得好死!” 夏侯渊泣血大骂,这会是连自杀的心都有了。 “押下去,好生看管!” 罗征再不看夏侯渊一眼,挥了挥手。 “遵命!” 几名锦帆贼大声应命,立刻将夏侯渊拖了下去。 甘宁这时忙道:“请主公与军师登船。先行离开此地!” “也好!” 罗征欣然点头,和贾诩、法正、成英等上了一艘走舸,许褚也跟了上来。 甘宁又命水军将缴获的曹军渔船弄了过来,将剩下的八百多也一并装了。然后跃上罗征船头亲自操舟,迅速离开战场,往汜水关方向去了。 与此同时。张辽、阎行等将也得到了消息。 得到罗征性命无忧,这些统兵大将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罗征就是西凉军事集团的撑天柱。生死性命比什么事都大,一旦罗征有个好歹。西凉军团顷刻间就会土崩瓦解,这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结果。 时至今日,罗征不只是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肩上同样担负了许多责任。手下文臣武将的前程系在他的身上,麾下数十万将士的命运荣誉系在他身上,治下**百万口百姓的生计同样也担在他的肩上,没有人敢想象罗征一旦战死沙场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就算折掉数十万兵马,罗征也绝对不能死。 特别是在长子罗琤尚且年幼,不足以继承大业的情况下,罗征不能死。 走舸和数十条渔船很快到了汜水关,在城墙下停住。 “末将参见主公!” 高顺瞧的分明,连忙分开人群,爬在城垛上拱手施礼。 “伯平免礼!” 罗征颇为狼狈的摆了摆手,问道:“大军伤亡几何?” 高顺答道:“伤亡三千余,不过一应粮秣辎重皆被洪水冲走,眼下三军无粮,需得尽快设法将大军转移到陆上,否则将士们最多只能再坚持两天。” 罗征看向甘宁,沉声道:“速召集船只将大军送出去!” “遵命!” 甘宁急拱手道:“主公可前往水军大船上休整,回头末将便组织船只运送大军。” 罗征点了点头,这才向高顺道:“这里就交给伯平了,稍后水军会来接应!” “末将遵命!” 高顺拱手应命,目送数十条船迅速离开,心里长长松了口气。 幸好水军来的及时,不然麻烦可就大了。 半个时辰后,罗征和贾诩等人被送到了水军大船上休整,甘宁试了试水,亲自带着数十艘蒙冲从决口开了下来,一路寻水深之处绕到汜水关,开始运送被困的大军。 两千水军将曹军杀散后,也开始运送被困的骑兵。 不过走舸太小,装不下几匹战马。 甘宁只得带着数十艘蒙冲,挑水深的地方绕了过去,分批拉运战马。 剩下的走舸、缴获的曹军渔船则运送士兵。 好在汜水关距离被决开的河堤不远,只有五里路,来去一趟也用不了一个时辰,及至天黑时分,被困的大军全部被水军转移到了陆地上。(未完待续。。) 第360章斩颜良,诛文丑 汜水关下游五里,河水决口处。 西凉水军的战船密密麻麻的停在河面上,数万大军正在背运土石,将曹军掘开的河堤给重新才上,再把河水引入正道,被俘虏的曹军也被抓来当苦力。 河面上,一艘双层楼船上。 罗征负手站在甲板上远眺汜水关方向,沉声问道:“我军还有多少粮草?” 法正答道:“虎牢关、洛阳尚有三万石军粮,可供大军二十日之用。若是省着些,还能坚持上一个月。水军战船上也有粮三万石,暂时无粮草之忧。” 贾诩道:“粮草问题不是大,主要是军械辎重都丧在了洪水之中。” 罗征道:“抓紧时间让文若调集一应军械辎重。” 贾诩拱手应命,想了想又道:“主公,汜水关已经一片泽国,诩以为我军应当退回虎牢关休整,待一应军械辎重调集到位,再出兵奔袭官渡!” 罗征考虑了下,点头道:“善,就依文和之见!” 顿了下,又道:“军械辎重不比粮草,调集到位至少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为防官渡战事再发生变化,命赵云火速赶到关中,统十万川军出武关攻打南阳。” “这……” 贾诩迟疑了下,才拱手道:“遵命!” 次日,罗征从水路乘船回到虎牢关休整不提。 经事一战,曹军在虎牢关一线的五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西凉军的伤亡同样不小。 三千狼骑还剩下了八百余骑,且大半带伤。三万骑兵伤亡最小,因为跑的快。只折了数百余骑,到是战马损失不小。近万骑兵丢掉了战马。 至于兵器铠甲什么的,逃命时丢掉的就更多,都没法再战了。 五万步兵在汜水关与两万曹军决战,折损了数千人,后来又被洪水淹掉了三千余,伤亡已经过万,只剩下四兵马,虽然比曹军要好点,但却丢掉了所有辎重。无力再战。 事实上如果不是甘宁水军及时赶到,郭嘉的计谋已经实现了。 最多一个时辰,罗征和贾诩等人就要被夏侯渊一锅端了。 别看罗征身处险境还能面不改色,等回到虎牢关时才有些后怕。 郭嘉的这毒计太狠了,不惜放弃虎牢关,甚至赔上了郭嘉自己和两万曹军,给夏侯渊创造斩首的条件,可谓是真正的大手笔,难怪罗征会中计。 幸好甘宁以最快的速度突破平津的阻拦赶到。不然这次还真要战死沙场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人算不如天算,这世上又岂能事事尽如人意。 七分算计,还要靠三分运气。 罗征的运气还算不坏。成功逃过了这一劫。 到不是贾诩、法正不如郭嘉,郭嘉处于守势,画好了圈圈。西凉军要想东进,就必然要踏进这个圈圈里。这种陷阱有时候是没法避开的。 数日后,三万骑兵也赶到了虎牢关。 这个时候的三万西凉骑兵。几乎个个丢盔卸甲,许多骑兵甚至连战马都没有,徒步赶到了虎牢关,等待河套、凉州的军马及一应兵器铠甲调运过来,再行休整。 就在罗征率军出洛阳东进时,袁绍也亲统二十余万河北大军渡过了黄河,在官渡以西十里外扎下营寨,大军连营数十里,气象极为壮观。 官渡,太阳刚刚升起,袁绍就亲提大军进至曹军大营外。 鼓响三通,两军阵圆。 袁绍、曹操同时登上高台,观望敌方军阵。 忽听一声绑子响,袁军阵前,一条铁塔般的武将拍马出阵,挥舞着凤嘴雁翎刀冲到曹军阵前厉声大喝道:“河北眭元进在此,曹操奸贼速来领死!” “匹夫安敢猖狂,山阳李典在此!” 曹军中李典大喝一声,挺枪跃马出阵来战眭元进。 两马只相交数合,李典便荡开眭元进凤嘴雁翎刀,手起一枪刺穿眭元进小腹,随即奋起神力将眭元进直接挑了起来,任由鲜血洒了一身。 嗷嗷嗷! 曹军阵中响起山崩地裂般的呐喊声,气势极为惊人。 反观河北军却鸦雀无声,都有些畏惧李典之勇。 袁绍这时已经来到了阵前,眼看首战失利,河北名将眭元进只几合就被斩了,顿时气的脸色铁青,回顾左右,怒喝道:“谁可斩此匹夫,壮我军威?” “主公休慌,某去斩之!” 话音方落,就听一把大喝响起,已有一将飞马出了军阵。 众人急侧目视之,却是河北名将颜良。 袁绍笑喟左右道:“颜良,虎将也,可诛贼獠!” 两军阵前,李典抖搂精神,来战颜良。 岂料战不数合,便被颜良杀的招架乏力,不由暗叫一声苦也,不想这颜良武艺竟是如此了得,想要逼开颜良逃归本阵时,却已失了锐气,一时脱身不得,被杀的险象环身。 曹军阵前,曹操吸了口凉气,道:“这颜良好生了得,曼成竟不是敌手。” “哼!” 话音方落,就听左近响起一把闷哼。 扭头望去,却是有万人敌的吕布。 吕布已经年过四十,自投曹操帐下以来,便一直被曹操带在身边,根本就没有独领一军作战的机会,可把个万丈心化作了满心忧忿。 谋士荀攸笑道:“吕布将军有万夫不得之勇,区区颜良谅不是敌手。” 曹操亦抚掌道:“那是自然,若得奉先出马,河北军中当无一对手。” 吕布虽然明知曹操在激自己出战,但还是觉得大有面子,一直没有出头的机会,能引以为傲的也就一身武艺了,吕布也极为在乎这个。 当下二话不说,轻夹胯下赤兔马腹,化成一道火红的影子窜了出去。 颜良正欲斩了李典,不防吕布突然杀到,急挥刀欲挡时,十成力气使了不到五成,大刀被吕布的方天画戟直接荡开,猛的弹了回来,直接砸在了脑门上。 “呃……” 颜良双目暴睁,眸子里的杀机迅速散去。 待战马冲出数十步后,才从马背上一头栽了下去。 竟是被刀背直接砸碎了天灵,一击毙命。 李典早被颜良杀的汗流浃背,此状连忙催马逃回本阵。 “袁绍狗贼,速来领死!” 吕布勒住赤兔马,在阵前厉声大叫,耀武扬威。 曹军阵前,曹操抚须笑道:“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果真名不虚传。” 程昱也道:“此番斩了河北大将颜良,河北军当失锐气!” 众人连连点头,都赞吕布之勇。 唯有夏侯惇和曹操身边一条恶汉闷哼一声,眸子里有惊人战意腾起。 河北军阵前,袁绍却气了个脸色铁青。 “吕布匹夫,竟敢杀我大将!” 袁绍切齿道:“谁可替吾斩了吕布此三姓家奴?” 话音方落,陡听一把大喝响起。 “吕布狗贼,敢杀某兄弟,纳命来!” 众人急侧目视之,却是与颜良私交甚密的河北名将文丑,素有万夫不挡之勇,此刻见到颜良被吕布偷袭斩杀,顿时须发皆张,拍马出阵来杀吕布。 “跳梁小丑,也敢出来送死!” 吕布冷笑一声,轻夹马腹,纵马迎了上去。 “吃某一刀!” 两马交错而过时,文丑从马背上从立而起,挥刀猛劈了过来。 吕布本来还有些轻敌,此刻一看这等声势立刻收起了小觑之意,暗忖这文丑也算是一员猛将,曹军中除了夏侯惇,只怕还无人能敌,思忖之间,陡然直了直身子,方天画戟已经狠狠的迎了上去,和文丑硬拼了一记! 当! 刺耳的金铁交击声中,两马交错而过,瞬间远去。 吕布在赤兔马冲出二十余步后,就已经收住马势,催马掉头杀了过去。 文丑则雄躯剧震,几乎平躺在了马背上,双臂更是酸麻欲死,差点握不住兵器,不由大吃了一惊,暗忖吕布这厮好大的力气,果真名不虚传。 及时战马冲出五十余步,才缓过一口劲来,连忙收住马势。 刚刚拨马回头,吕布已经催马杀到,方天画戟以泰山压顶之势砸了下来。 文丑不再敢轻敌大意,连忙收摄心神全神应付,奋力和吕布厮杀。 曹将士兵们见得吕布如此神勇,顿时士气大振,尽皆齐声高呼喝彩。 袁绍则看的心惊胆战,眼看文丑和吕布力拼了三十合,已经被吕布杀的招架乏力,唯缺再折大将,连忙喟左右道:“快,速速出战,合战吕布!” “遵命!” 河北名将张合、高览、蒋奇、韩猛等纷纷催马出阵,欲合战吕布,救下文丑。 眼看河北军阵前杀出十几员大将,这下可是恼了曹军大将夏侯惇。 “以多欺少,太也无耻!” 夏侯惇怒喝一声,当即拍马出阵,挺枪跃马直奔冲出来的河北大将。 曹操见状立刻吃了一惊,夏侯惇可是麾下头号心腹大将,岂能有失,当时就急道:“子廉、子和、文谦速速出阵,与元妙合战河北诸将!” 曹洪、曹纯、乐进等将立刻后马出阵,杀向了河北诸将。 夏侯惇截住了张合厮杀,曹洪对上了高览,曹纯截住了蒋奇、韩猛,乐进蒋义渠、马延等将厮杀起来,一时两军十余员武将在阵前捉对厮杀,直杀了个天昏地暗。(未完待续。。) 第361章袁绍差点被捉 话说两军阵前,曹操、袁绍麾下十余员武将捉对厮杀,好不惨烈。 夏侯惇本来不把张合放在眼里,不料力拼数合后,顿时吃了一惊,不想这张合武艺看样子竟不在那个文丑之下,短时期间想要斩了张合怕是没那么容易。 反观曹洪独战高览,却是占到了上风。曹纯更是生猛,虽然独战二将,却是将韩猛及蒋奇二将杀的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功;就连乐进杀的蒋义渠、马延二将团团转。 吕布更不用说,方天画戟已经扫飞了文丑的头盔,杀的文丑岌岌可危。 夏侯惇不由勃然大怒,自己身为曹军首将,又素有武勇,除中吕布这个反骨仔,曹军中论武艺再无人是自己对手,此刻间然战不下张合一个无名之辈,实在窝火。 这一恼,手下立刻就紧了几分。 不料张合丝毫不让,一杆点钢枪使的又疾又狠,让夏侯惇难以占到便宜。 曹军在阵前看的分明,不由吃了一惊,凝声道:“不料袁本初帐下还有此等猛将,早闻这张合乃河北名将,武艺竟如此了得,不在元让之下!” 旁边一恶汉急催马上前,大声道:“主公,某愿擒了张合献于帐下。” 程昱扭头一看,立刻蹙眉道:“典韦将军身为主公内侍,岂可好勇斗狠!” 曹操也道:“典韦退下,不得出战!” “嘿!” 典韦抓了抓大脑袋,不甘的退到一边。 就在这时,阵前的厮杀已经有了分晓。 文丑与吕布硬拼五十合后。双臂已经酸麻的没了知觉,被吕布势大力沉的一击直接荡飞了大刀。还不等袁军阵前又扑上来的十余员河北健将杀到,吕布早已经催马上前。方天画戟化作一道冷电掠过,将文丑的首级斩下,挑在戟刃上仰天大吼三声。 嗷嗷嗷…… 曹军将士看的无不热血沸腾,全都大吼起来,声势极为惊人。 袁军却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个个凛然失声,再也喊不出来。 袁绍心疼的心头都在滴血,眼睛都红了。 阵前连失大将,而且连大将颜良、文丑都被斩了。对士气可是个致命打击。 “袁绍匹夫,纳命来!” 就在这时,吕布大吼三声后,甩掉文丑首级,猛的一催赤兔马,竟单人独骑杀奔袁军阵前去了,想要趁势斩了袁绍,让曹操不敢小瞧自己的武艺。 “吕布匹夫休要猖狂!” 这下可是惹恼了一干河北军将领,这也太猖狂了。简直就是河北豪杰如土狗,是可忍孰不可忍,当时就响起数声喝骂,又是十余员河北健将催马出阵。来杀吕布。 “土鸡瓦犬耳,也敢出来送死!” 吕布冷笑一声,不退反进。猛催赤兔马加速疾进。 河北名将焦触马快,当先杀到吕布近前。猛的挥刀就看。 吕布看也不看,借个假身让过。待两马交错而过的瞬间,方天画戟才猛的斜刺里疾斩了过去,将焦触直接斩落马下,同时探出左臂,猛的抓住了横扫而至的一杆长枪,单臂发力将一员河北健将直接拖下马背摔了个脑袋开花,一声不吭就咽了气。 及时吕布杀到袁军阵前,十余员河北健将竟折了近半。 河北军阵前,众谋臣武将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 曹军阵前,曹操等人也是暗暗心惊,暗忖吕布这厮果真是勇不可挡。 “袁绍匹夫受死!” 吕布大吼一声,拍马直取袁绍。 袁绍大惊失色,失掩面奔入军中去了。 左右河北诸侯急欲上前救援时,吕布马快,早已单人独骑闯入河北军中,方天画戟翻飞之间只杀的河北军人仰马和翻,无人能阻挡关羽片刻。 “袁绍匹夫,哪里走!” 眼看袁绍就要奔入军中,吕布顿时大急,大吼一声,奋马直追。 袁绍心欲裂,差点没骇的一头倒截下马来。 幸得河北军将士拼死抵挡,才稍稍阻住了吕布,让袁绍奔入军中。 只是被吕布这一阵乱冲乱杀,原本整齐严谨的中军军阵顷刻间变得混乱不堪。左右两军不知道中军究竟情形如何?袁绍是生是死?不禁也开始骚动起来。 “主公,可趁势挥军掩杀!” 荀攸在阵前瞧的分明,连忙向曹操进言。 曹操身经百战,,也知道战机稍纵即逝,当即纳荀攸之言,趁势挥军掩杀,河北军顿时阵脚大乱,被曹军杀得丢盔卸甲、大败而逃。直逃到大营外,田丰、沮授等率军迎出,才将曹军杀退,曹操眼看天色已黑。唯恐中了埋伏,便引军退回官渡去了。 袁绍丢盔卸甲,直入了中军大营,兀自还有些惊魂未定。 早知吕布之勇天下无二,于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犹如探囊取物,当年在虎牢关时,就曾见识过吕布的武勇,不想今日竟是这般凶险,差点就丢掉小命。 等到伤亡报上来后,又不禁勃然大怒。 不想尚未与曹军正面交战,就已经折了五千余河北精骑。 袁绍麾下的骑兵本来就没多少,虽然收编幽州军和并州军后得了一支骑兵,这些年也从西凉购进了许多军马,但也勉强只组建了两万骑兵。 毕竟供应骑兵消耗不小,而且不是会骑马就能成为骑兵的。 一下子折损了四分之一的骑兵,哪能不心疼。 袁绍盛怒之下,认为是众将不敌曹军武将才招来河北军地惨败,当即将出战的高览、张合、蒋奇、韩猛等将打了顿板子,以泄心头之恨。 次起,袁绍拔营而去,尽起大军杀奔曹军大营去了。 曹操接报,知袁绍虽吃了个大亏,但兵力却是自己数倍,不宜与河北军硬拼,当即命各部紧守营寨,无将令不得出战,但有违令者重罚。 袁绍折了颜良、文丑等大将,又知吕布之勇无人可挡,也不想让麾下武将再和曹军武将阵前厮杀,大军杀到曹军大营外,二话不说,直接下令强攻曹军大营。 惊天战鼓声中,二十余万河北军分成三拔,轮番向曹军大营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进攻。(未完待续。。) 第362章噩耗 许昌,公署衙门。 “陈宫先生!” 曹真匆匆进了内堂,向陈宫拱手作礼。 “公子免礼。” 陈宫忙摆了摆手,问道:“汜水关战事如何了?” 曹真顿时面露悲痛,沉声答道:“军师已陷敌手,原本我军已掘开河堤,将八万西凉大军困在汜水关,夏侯渊将军引军出击,眼下即将擒杀罗征,岂料甘宁水军突破封锁,突然杀到汜水关,非但前功尽弃,数千大军全军覆没,夏侯渊将军也是生死不明。” “什么?” 陈宫顿时大吃一惊,震惊的面无人色,半晌才道:“怎会如此?” 曹真又道:“所幸西凉军粮秣及辎重皆被洪水冲走,损失颇重,暂无力出兵,已退回虎牢关休整去了。眼下汜水关附近方圆百里之地已成泽国,西凉军若卷土重来,至少要两个月的时间。只要父亲大人能在两个月之内击败袁绍,就可回军与罗征匹夫决一死战!” “两个月之内击败袁绍!” 陈宫苦笑,这也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沉吟了下,才道:“眼下军师已陷敌手,夏侯渊将军生死不明,且虎牢关已失,许昌门户洞开,若罗征再卷土重来,分散兵力只会被各个击破。在下觉得还是将管城、中牟等地的兵马调回许昌,集中兵力死守许昌,静待官渡之战结束,公子以为如何?” 曹真道:“陈宫先生言之有理,就这么办。” 陈宫道:“那调集兵马之事,就有劳公子了!” 曹真昂然拱手道:“遵命!” 虎牢关。西凉军大营。 “文和,十万川军可否起兵?” 罗征一边啃着许褚递上的考羊腿。一边问道。 贾诩连忙将嘴里的羊肉咽下去,答道:“主公放心。十万川军皆在屯田大营,不用再耗费时间召集。主公令到之日,十万川军已拔营而起,南下武关!” 罗征‘嗯’了声,又问,“赵云呢,可否赶到武关?” 贾诩道:“按脚程来算,赵云将军当在近日之内赶到武关!” “官渡之战怎么样了?” 罗征还是有些不放心官渡战事,又问了一嘴。 成英答道:“袁绍强攻曹军大营不下。眼下正在僵持。” “唔!” 罗征讶道:“袁绍二十余万大军竟攻不下区区五万曹军!” 贾诩道:“看来先前主公的预料是对的,河北军虽众,却不及曹军精锐,而且河北军连战不利士气已挫。不过去岁中原大旱,曹军粮草必然紧张,依在下估计,最多不出月余曹军粮草必然告竭,届时纵然袁绍不来攻打,五万曹军只怕也会不战而溃。” “曹军粮草最多只能坚持一个来月?” 罗征眼神就是一凝。 贾诩点头道:“**不离十!” 法正道:“如此以来。曹操岂非输定了!” “那可未必!” 罗征沉思道:“曹阿瞒是什么样的人,本将军比谁都清楚。当年本将军初镇西羌时比现在的曹操还困难,不照样挺了过来。这么点小小的困难,又岂能难住曹阿瞒。或许曹阿瞒那厮会在这一个月之内。粮草告竭之前击破袁绍也说不定。” “这……” 贾诩、法正、成英都有些难以置信,却没有出言反驳。 袁绍虽然暂时未能攻破曹军大营,但两路偏师却是连战连捷。延津、白马两道防线已经岌岌可危,曹操却已经无兵可派。一旦白马、延津被攻破。袁谭、袁熙两路大军必然就会从侧后包抄,截断曹军退路。这个时候没有人还看好曹操。 就算是再敢想的人,也不认为曹操能击败袁绍。 罗征也不想多说,摆摆手道:“让文若抓紧时间把一应军械辎重调拨到位,没有的就让军器司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制出来,务必要在一个月内调集到位。” “遵命!” 法正连忙拱手应命,这事是他在负责。 官渡,曹军大营。 “主公,汜水关急报!” 程昱疾步进了中军大帐,向曹操拱手道。 “嗯,汜水关?” 曹操脸色一变,忙道:“仲德快讲!” 程昱深深吸了口气,道:“近日斥侯发现一批溃卒,细问之下,方知奉孝不惜以身犯险拖住罗征大军,汜水关被破后,奉孝已陷落西凉军之手。” “啊……” 曹操大吃一惊,震惊的半晌无语。 荀攸、刘晔等谋士及一众武将也大吃一惊,脸脸相觑说不出话来。 程昱脸色黯然,嘴皮子动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足足过了半晌,曹操率先回过神来,脸色刹时变的一片铁青,纵然喜怒不形于色,此时也压不住心头的那一片悲凉,强压着凉意问道:“奉孝怎么会以身犯险?” 程昱叹息道:“妙才将军欲守汜水关,拖住罗大军,奉孝不放心,担心被罗征及贾诩看出破绽,遂让妙才将军引军在侧,亲自在汜水关迎击西凉军。” 曹操又半晌无语,良久才问道:“可有奉孝消息?” “这……” 程昱迟疑了下,似有难言之隐。 曹操道:“仲德但说无妨!” 程昱黯然道:“奉孝已被罗征下令斩首!” “啊,奉孝!” 曹操大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往后就倒。 “主公!” 众人大惊,连忙扑了过来扶起曹操,皆不知所措。 “郎中,快传郎中!” 程昱、荀攸等人纷纷大叫,可真是急了。 眼下正在与河北军相恃,若是主公有个好歹,麻烦可就大了。 郎中很快到来,猛稳了一阵人中后,曹操才攸攸醒转了过来。 “主公!” 众人连忙凑上前去,一脸的担忧。 “唉!” 曹操深深叹了口气,撇过头去悄悄抹了下眼角,众人无不黯然垂泪。 “你们退下,吾想静一静!” 曹操一瞬间像是老了十岁,颓然挥了挥手。 “主公!” 众人面露忧色,心里像是压了块石头,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们退下吧,让主公静一下!” 还是程昱对曹操最为了解,心知曹操因郭嘉战死之故受到了不小的打击,需要迈过心中的这道坎,才能重新振作起来,当即起身招呼了一声。 众人不敢多言,皆鱼贯退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363章转机 “奉孝,奉孝呐!” 待众人退下,曹操才坐起身子,哀哀地唤了两声。 想起郭嘉虽投入自己帐下时间不算最久,但却忠心耿耿,殚精竭虑,为自己的大业出谋划策,自己能据有今日之基业,郭嘉可以说是居功至伟。 自古帝王皆无情,所谓君视臣如手足,不过是一种帝王手段罢了。 然而曹操与郭嘉虽名为主臣,实则曹操却视郭嘉如手足,君臣之谊胜过手足。 曹操儿女成群,宁愿失去几个不成器的儿子,也不愿失去郭嘉这样一位谋士。 然而如今,郭嘉却早早的就战死沙场,这个打击实在是太重了,纵然枭雄如曹操,此刻也不禁有种英雄末路的他凉,心里的痛深入到了骨子里。 不过曹操毕竟还是曹操,只过了一天,就重新振作了起来。 程昱、荀攸、刘晔、夏侯惇、曹洪等接到召唤后,立刻赶了过来,齐集大帐。 曹操脸色平静,已经看不出什么,端着茶盏沉吟了半晌,才问程昱,“仲德,奉孝既不惜以身犯险,想必妙才已经得手,可曾击破西凉军?” 程昱摇头道:“我军算是输了吧!” 曹操‘哦’了声,沉声道:“结果如何?” 程昱答道:“本来罗征及麾下八万大军皆被困泽国,妙才将军引军出击,几可将罗征一举擒杀,岂料甘宁水军突破军封锁,突然杀到。两万大军不习水战,不敌西凉水军。已经尽没于泽国,妙才将军也被甘宁生擒。生死不明!” “唉!” 曹操再次叹了口气,忍不住别过头去。 打击一个接着一个,也就是曹操,换了其他人,早就被打击的废掉了。 “啊,妙才!” 陡听得一把大喝响起,只震的人两耳嗡嗡作响。 众人扭头望去,却是夏侯惇须发皆张,虎目圆瞪大吼了一声。脸色极其狰狞可怖。 众人皆心有戚戚蔫,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先是曹仁战死,现在又轮到夏侯渊被生擒,下一个还会是谁? 罗征视曹操为生死大敌,立军功榜将曹操军事集团的重要人物都列了上去,激励麾下军队奋死杀敌,夏侯渊既然落到了罗征手中,又岂会有活路。 曹操足足又沉默了半晌,才问道:“西凉军呢。伤亡如何?” 程昱迟疑了下,才道:“西凉军伤亡当在一万左右,不过罗征大军的一应粮秣辎重皆丧在洪水之中,已退回虎牢关休整。至少一个月之内无力再举兵东进。” 曹操‘哦’了声,道:“那就是说,我军只剩下最多一个月的时间了?” 荀攸点头道:“主公所言甚是。我军必须要在西凉军调集到足够的辎重军械,出虎牢关东进之前击败袁绍大军。才能回师与罗征决一死战,否则……” 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罗征趁火打劫,就是要曹操老命。 如果不在西凉军休整完毕东进之前击破袁绍,一旦罗征大军杀进中原,曹操腹背受敌最终只会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让出中原,从此退下历史的舞台。 曹操蹙眉沉思了一阵,问道:“诸位可有破敌良策?” 程昱、荀攸、刘晔等皆皱眉苦夺思索,想要击破袁绍大军,谈何容易。 就在这时,忽有小校疾步冲了进来。 “主公,袁绍谋士许攸来投!” 小校奋然拱手道。 “嗯?” 曹操一怔,继而大喜道:“此话当真?” 小校答道:“千真万确!” 曹操不解道:“许攸不是给袁绍谋事吗,缘何会叛袁绍而投吾?” 小校气愤道:“那许攸自称是主公故交,小人多番相询,那厮却傲慢无礼,只让小人前来禀报主公即可,还让主公前往亲迎,并不说缘何会背叛袁绍。” “唔!” 曹操手抚长髯,沉吟不语。 程昱心下一动,道:“主公不若出帐相迎,看许攸那厮如何分说!” 荀攸、刘晔等谋士皆点头,唯有武将个个面露不豫。 曹操欣然道:“走,随操前往迎之!” 当下众人连忙起身出帐,随曹操迎出大营。 众人出得大营,果见火光下立着一名五短身材、形貌委锁的中年男子,正是许攸。不过这厮头抬的高高的,一脸傲慢,眼角都不瞥一眼四周警戒的甲士。 四周的曹军士兵因许攸自称是曹操故交,不敢冒犯,但这厮太过傲慢无礼,一众甲士皆面有怒色,却敢怒不敢言,四好持刀守在四周。 “唔,不是许子远吗?” 曹操面露异色,大步走到许攸面前,阴恻恻地道:“子远不是为袁本初谋士嘛,缘何却来了操军中,莫非是替袁本初刺探军情来的不成?” 许攸不悦道:“阿瞒此话何意,你便是这样对待故人地吗?” 曹纯勃然大怒,就欲拔剑结果了许攸,却为曹操所阻止。 曹操却丝毫不为意,挥退曹纯,抚须道:“非是操不念旧情,今袁绍犯我缰域,子远既为袁绍参谋军事,却又来了操军中,你让操如何还奉你为上宾?” 许攸气愤道:“亏在下为袁绍殚精竭虑,出谋划策,那厮却无容人之理,竟纵横审配之流抄了在下家小,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在下诚心来投,阿瞒却也与那袁绍匹夫一般,竟无容人之量,在下算是看走了眼,这便告辞了!” 说罢把手一拱,转身就要离开。 曹操眸子里掠过讶色,心念电转间,已经信了七八分,忙快步上前执住了许攸手臂,大笑道:“哎呀呀,误会,这都是误会,子远息怒,操在这里向子远赔罪了,呵呵!” 程昱、荀攸、刘晔等人也连忙上前劝住,唯有一干武将脸色不大好看。 许攸心下一喜,却兀自一脸怒色,道:“阿瞒还相疑否?” 曹操赔笑道:“这都是操的错,子远既然已经说明了缘由,操岂有相疑之理。袁本初的确没有容人之量,子远还能记得前来看望操,实乃操之容幸,请入帐叙许!” 许攸心下大为舒坦,这才转怒为喜,随曹操进了大营。(未完待续。。) 第364章十万川军出武关 曹操进了军帐,许攸上座后,才恭恭敬敬道:“不知子远可有良策助我破敌?” 许攸道:“阿瞒,事成之后汝该如何谢吾?” 曹操道:“黄金千两?” 许攸不语。 曹操又道:“美女百名?” 许攸还是不语。 曹操凝思半晌,始抚掌笑道:“子远心意,操已知矣,若此战能击破袁绍,待日后定鼎天下子远当席列三公、位极人臣,何如?” 许攸这才面露满意之色,点头道:“欲败袁绍,必先烧其粮草!” 曹操道:“不知袁绍军粮屯于何处?” 许攸道:“官渡东北三百里,乌巢!” “善!” 曹操大喜过望,急向曹纯道:“子和,火速召集诸将前来大帐议事!” “遵命!” 曹纯答应一声,领命而去。 许昌,公署衙门。 “先生,大事不好了!” 曹真行色匆匆,疾步奔了进来,脸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陈宫神色一凛,道:“发生什么事了?” 曹真凝声道:“于禁将军从宛城谴快马送来急报,俱言罗征麾下大将统十万川军出武关攻打南阳,宛城危如累卵,城破当在旬日之内,于禁将军已决定于宛城共存亡。” “什么?” 陈宫大吃一惊,震惊莫名道:“怎么会这样?” 曹真也忍不住一阵焦燥,只觉心头无比烦躁,问道:“宛城只有八千守军。兵力还不到西凉军的十分之一,南阳怕是守不住了。现在怎么办?” 陈宫眉头紧紧锁在了一起,道:“罗征把十万川军都派了出来。不惜从南阳绕道,可见其欲害主公根基之决心。这十万川军攻下南阳后,必然会直接北上许昌。” 曹真连连点头,这没什么好怀的,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陈宫道:“唯今之计,唯有调集所有可战之兵,死守许昌,无论如何,也要坚守到官渡之战结束。否则就算主公在官渡击破袁绍。若丢了许昌也难挽大势。” 曹真重重点头,道:“若将所有兵马都召集起来,许昌当能有万余兵马!” 陈宫道:“召集兵马之事,就劳烦公子了。公子速去准备。” “遵命!” 曹真拱手应下,立刻转身疾步奔了出去。 陈宫不敢怠慢,连忙谴快马前往官渡曹军大营,将消息报给曹操。 南阳宛城,战鼓惊天,杀声沸腾。 赵云率十万川军出武关。以犁庭扫穴之势杀到宛城,只让大军休整了一夜,便将十万大军分成两拨,轮番向宛城发起排山倒海般的进攻。短短半日之内西门已经岌岌可危。 “将军,挡不住了哇!” 于禁正在奋力杀敌,忽有小校满脸是血的冲了过来。凄声道:“西凉军攻的太猛,兵力足足是我军的十倍还多。弟兄们实在挡不住了,宛城守不住了哇!” “守不住也要守!” 于禁厉声喝道:“城在人在。城破人亡,有死而矣,有什么好怕的!” “遵命!” 小校虽然心头悲凉,却依旧急把胸膛一挺,大声应命。 十万川军属于屯田兵,的装备不及西凉军,训练也不及西凉军,但和曹军相比差并不差上多少,怎么说也曾是刘璋手下的正规军,战斗力还是有的。 而且战争的规模越大,兵力上的差距和优势就会越发的明显。 十万川军攻打只有一千兵马驻守的宛城,就算宛城再怎么坚固也守不住,毕竟十万川军可不是昔日的黄巾乌合之众,一应军器装备虽不及罗征麾下的职业军队精锐,但也不差。 只用了短短半日,宛城西门就首先宣告失守。 “杀进去!” 大军阵前,赵云摆了摆马头,大喝一声。 如果蚂蚁般聚集在西门外的士兵产发一声喊,汹涌而入,杀进了城中。 小半个时辰后,宛城四门全部失守。 城头上,厮杀还在继续。 于禁浑身是血,带着剩下的数十名亲兵,被逼到了城头一脚。 噗噗噗…… 十几把长枪同时捅了过来,于禁早已杀的双臂疲软,直接被捅了十几个血窟窿,大口的吐了几口血,猛的仰天大喝一声,“主公,于禁已经尽力了!” 喊话脑袋一歪,就此咽气。 “杀!” 剩下的数十名曹军士兵红着眼睛,拼命的扑了上来。 然而这是徒劳的,四周皆是密密麻麻的西凉兵,剩下的曹军很快被杀光。 沉重的脚步声中,赵云大步登上了城头。 川将泠苞跟了上来,沉声道:“赵云将军,曹军已经全军覆没。” 赵云点了点头,道:“命将士们抓紧时间肃清城内残敌,然后修缮城防,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宛城控制在手中,尔后尽想大军北上,直捣许昌。” “遵命!” 泠苞拱手应下,沉吟了下,又道:“大军北上,则宛城必定空虚,若是驻扎在新野的两万荆州军出兵偷袭宛城,我军后路就会被截断,如之奈何?” 赵云想了想,道:“留下八千兵马镇守宛城,应该够了。” 泠苞再无话可说,只得拱手退下。 许昌。 曹真快步进了内堂,向陈宫拱手一揖,“陈宫先生!” 陈宫急回了一礼,道:“公子免礼,可是南阳有了消息?” 曹真脸色沉重地道:“斥侯回报,赵云十万大军攻城,宛城连一年都没能守住,于禁将军和八千将士已经与宛城皆亡,赵云大军不日之内便会挥师北上。” “唉!” 陈宫深深的叹了口气,一脸落寞。 过了半晌,才问道:“许昌有多少可战之兵?” 曹真蹙眉道:“已抽调各县之后,约有两万人。” “两万兵马!” 陈宫苦笑道:“兵力相差足足五倍,差距太过悬殊,且有近百是疏于训练的役卒,必然无法与正规军相提并论,也不知道能守得许昌几日。” 曹真慨然道:“事已至此,唯有倾力一战,由死而已!” 陈宫欣然道:“公子说的不错,由死而已。既然如此,城中防卫就由公子费心了。” 曹真拱手道:“先生放心,某理会得!” 陈宫道:“在下这便去调拨一应钱粮物资,公子也抓紧整军备战吧!” 曹真答应一声,当下两人分头行动,各自准备去了。(未完待续。。) 第365章破釜沉舟 官渡,曹军大营。 “主公,许昌急报!” 曹操正在帐下来回踱步,犹豫是否要亲自率军前往乌巢劫粮,难下决心时,程昱忽然疾步奔了进来,脸色十分凝重,似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许昌急报?” 曹操莫名心头一跳,问道:“许昌发生什么事了?” 程昱凝声道:“宫台以八百里加急快马来报,罗征麾下大将赵云统十万川军出武关攻打南阳,宛城失陷当在旬日之内,许昌危矣!” “什么?” 曹操大吃一惊,“竟有此事?” 程昱点头答道:“千真万确!” 曹操脸色变的极为难看,久久不语。 程昱沉声道:“十万川军倾巢而出,罗征已经不惜代价,也要决主公根基,许昌局势已经危如累卵,请主公速下决战,尽快击破袁绍大军,迟则大事休矣!” “罢了!” 曹操亦是极为果决之人,当即道:“速召众将前来议事。” “遵命!” 程昱答应一声,立刻奔了出去。 虎牢关,西凉军大营。 “还有多久可出兵?” 罗征烦躁的在帐下踱来踱去,踱了一阵才停下问贾诩。 贾诩答道:“还需半月方可出兵。” 罗征顿时眉头大皱,沉声道:“抓紧时间准备,尽量快点!” 贾诩无奈道:“主公,辎重军械调运非一日之功,这也就是有水军运送。比走陆路要快的多了,而且主公治下物资丰富。各种辎重军械皆有储备,方能紧急调来。若是换了其他诸侯丢掉所有的辎重军械,非得一年半载准备方可。” “嘿!” 罗征狠狠击节,道:“曹阿瞒不死,本将军心实难安!” 顿了下,又问,“骑兵休整的如何了?” 贾诩道:“战马及马料已经调拨到位,唯缺部分兵器铠甲,军器司已经赶制,再有七八日便可运到军中。最多十日,三万骑兵便可出征。” 罗征‘嗯’了声,又踱了几步,问道:“道路修缮的如何了?” 贾诩道:“高顺将军正率军疏通,再有三日便可修通。” 罗征这才脸色一松,“如此便好。” 官渡,袁绍大营。 “主公,乌巢急报!” 袁绍正召集心腹文武议事,郭图忽然疾步奔了进来。 “嗯。乌巢?” 袁绍吃了一惊,厉声道:“乌巢发生什么事了?” 郭图疾声道:“淳于琼将军谴八百里加急快马来报,曹操亲率五千精兵袭击乌巢,欲烧我军粮草。请主公速速发兵救援,迟则大事休矣!” 袁绍不解道:“曹阿瞒怎知我军粮草屯于乌巢?” 沮授道:“此必是许攸告之!” 袁绍刹时气了个脸色铁青,切齿道:“许攸匹夫。真是岂有此理!” 审配则暗自高兴,许攸可真是给他长脸呐! 此前命人抄了许攸家小。袁绍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审配能看得出来。袁绍心里多少是有些不高兴的,现在许攸叛投曹操,还顺便把袁绍给卖了。 看袁绍的样子,就知道他现在有多恨许攸了。 既然如此,自己命人抄了许攸家小,袁绍心里应该不会再不痛快了吧! 军师田丰道:“主公,乌巢粮草事关重大,当速谴重兵相救。” 张郃也劝道:“军师所言极是,乌巢不可不救。” 袁绍不以为然道:“乌巢有两万大军,淳于琼亦是百战宿将,曹阿瞒只带数千兵马前往能顶什么事,难不成淳于琼连曹阿瞒数千兵马也挡不住?” “这……” 田丰哑然,深感无力。 沮授道:“主公,乌巢得失事关重大,不可不救呐!” “这……” 袁绍有些不以为然,就看向审配、逢纪等人,道:“诸公以为如何?” 逢纪察颜观色,已知袁绍心意,道:“在下赞同主公的看法,乌巢有淳于琼将军的两万精兵把守,曹操纵然亲提精骑前往亦未必就能得手。且曹操既然亲率精骑奔袭乌巢,官渡大营必然防御空虚,不如趁此机会挥军猛攻曹军大营。曹军大营吃紧,势必向曹操告急,曹操恐大营有失必回兵相救,乌巢之围可不战而解,此围魏救赵也!” 审配也道:“此计甚妙,主公当谴重兵猛攻曹军大营。” 郭图、辛评、辛毗等人也纷纷点头赞同,唯有荀谌默然不语。 “善!” 袁绍击节道:“张郃、高览听令!” “末将在!” 张郃、高览二将踏前一步,并排立于袁绍面前。 袁绍道:“各率本部兵马攻打曹军大营,不可予曹军以喘息之机,务务要在曹操大军攻破乌巢之前攻破曹营,逼迫曹军回师自救!” “遵命!” 张合、高览二将拱手领命,大步出帐去了。 田丰和沮授对视一眼,皆面露黯然,同时摇了摇头。 许昌。 “陈宫先生,不好了!” 有小吏疾步冲进内堂,脸色惊慌地向陈宫道:“西凉军杀过来了。” “这么快?” 陈宫脸色一变,沉声道:“走,去看看!” 说罢疾步奔出内堂,小吏擦了擦汗,连忙跟了出去。 刚到门外,就听南面有喊杀声响起,街道上冷冷清清,人影皆无,一队队士兵不停的回来巡视,得到消息的百姓已经躲到了家中,不敢出门。 陈宫匆匆赶到南门时,就见城头上曹真身披铁甲,正在往下观望。 “陈宫先生!” 看到陈宫登上城头,曹真忙回身施礼。 “公子不必多礼。” 陈宫摆了摆手,几步冲到城垛前,往下张望。 就见许昌之南,密密麻麻的军营连营数十里,极为壮观。此时太阳刚刚出来,远方的军营里号角齐鸣,战鼓惊天,一队队士兵开出大营列阵,前军已经到了许昌城下。 有部将问道:“要不要出城突击,打西凉军个措手不及?” “不行!” 曹真断然道:“赵云亦为沙场宿将,又岂会没有防备。看看西凉前军,足有八千弓箭手在后方列阵,若我军出城突袭,非但不能击破西凉前军,反而有可能被西凉军缠上,届时一旦陷入混战,极有可能被西凉军趁势夺了许昌,焉能轻敌出战。” 陈宫也欣然道:“公子所言极是,我军只宜死守,万不可冒然出战,以免为西凉军所乘。” 那副将面露尴尬,连忙退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366章得手 是夜,乌巢大火冲天,杀声沸腾。 曹操率领五千精骑趁夜偷袭袁军大营,本以为淳于琼必有防备,岂料报着破釜沉舟之心咬牙杀进袁军大营之后,才发现袁军竟然一触即溃,不由好生纳闷。 不过如此天赐良机,又岂能错过。 曹操当即下令大军纵火,追杀袁军溃卒。 “主公,抓到了淳于琼!” 曹操正驻马观望时,悍将李典忽然催马奔了过来。 “唔,抓到淳于琼了?” 曹操精神一振,当即道:“押下来!” “遵命!” 李典把手一挥,几名如狼似虎的兵卒立刻将淳于琼押了下来。 曹操侧头望了过去,就见淳于琼**着上前身,披头散发狼狈至极,赫然还是一副醉酒未尽的样子,不由一怔,继而哈哈大笑起来。 “袁绍啊袁绍!” 曹操大笑道:“用此等蠢货守卫屯粮大营,又焉能不失,真是天助我也!” 李典及一众曹军将士也在大笑,淳于琼则垂头丧气。 “请曹公饶某性命!” 淳于琼机灵灵打了个寒颤,彻底酒醒,连忙伏地求饶。 曹操抚须沉吟了下,喝道:“来呀,这厮既然这么爱喝酒,吾也不杀他了,将他刺面交给袁绍,让袁绍看看他用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哈哈!” “遵命!” 李典急拱手应命,将淳于琼押了下去。 官渡,袁军大营。 “主公。不好了!” 袁绍正召集心腹文武议事,忽有小校脸色惊慌的冲了进来。 “大胆!” 袁绍顿时勃然大怒。拍案怒道:“竟敢擅闯中军大营,来呀。将这厮拖出去斩了。” “主公且慢!” 田丰忙道:“先问问发生了什么事。” 袁绍这才怒气稍霁,狠狠瞪向那小校喝道:“快讲,发生什么事了?” 那小校擦了擦额头的汗,忙道:“乌巢起火了。” “嗯?” 袁绍先是一怔,继而就勃然变色。 其余田丰、沮授、审配、逢纪、郭图、辛评等谋臣及一众武将也尽皆色变。 袁绍二话不说,猛的跳了起来就冲出帐外。 其余众人也连忙起身跟了出去,一望之下无不个个失声惊呼。 只见东北角火光冲天,虽然看不真切,但众人都确信起火的地方是乌巢无疑。而且隔了三百余里还能够看到火光,可见这火烧的有多么大。 而乌巢是什么,那可是袁军的屯粮之地。 数十万大军的粮草皆在乌巢,这要是被一把火烧了,乐子可就大了。 田丰、沮授、荀谌等人脸色刹白,面无人色。 逢纪、审配、郭图等人则是面露惊慌,当初淳于琼闻知曹操亲率大军奔袭乌巢后,谴快马求救,他们可是极力赞同不派兵救援乌巢。而是集重兵猛攻曹营的。 如今乌巢有失,岂能不心惊肉跳。 袁绍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直跳,看着乌巢方向半晌不语。 不同意派兵救乌巢。主要还是他的意思,认为淳于琼乃沙场宿将,又有两万精兵。不可能挡不住曹阿瞒的区区数千兵马,然则现在乌巢却起了大火。明显发生了变故。 这脸打的可真够响的,袁绍本来就爱面子。这下可真有点下不了台了。 田丰再也按耐不住心头急躁,大声道:“主公,请速派兵救援乌巢,迟则休矣!” 沮授、荀谌也连忙开声附议,乌巢实在不容有失。 审配、逢纪、郭图等人则是眼皮微跳,飞快的转着念头。 当初他们都反对派兵救援乌巢,极力赞成猛攻曹军大营,在图围魏救赵,现在乌巢的屯粮大营有失,若是再派兵救援乌巢,就等若坐实了他们的提议是错误的。 而乌巢大营有失,也会坐实他们误事有误的罪名。 虽然这罪名不是多重,以袁绍对他们的宠信程度,最多训斥一顿了事。 但审配、逢纪、郭图、辛评、辛毗等人本就与田丰、沮授、荀谌等人不大对路,又有争功之心,如何肯落了这个面子,更不想落个谋事不利的罪责。 郭图当即道:“主公,乌巢距此足有三百余里,今乌巢大营既已有变,再派兵救援怕是来不及了,不如集结重兵一举攻破曹军大营,可反败为胜。” 辛评也道:“再谴一军前往乌巢,相机截断曹军退路。” 审配、逢纪、辛毗等人连连点头,极力赞同。 田丰急道:“主公,乌巢不可不救呐!” 沮授、荀谌等也极力赞同,请袁绍速速发兵救援乌巢。 “这个……” 袁绍这时也没了主意,见手下意见相佐,更是犹豫起来。 沮授大声道:“主公,我军攻猛曹营半月不下,足见曹操早有防备。纵然集结重兵也未必就能短时间内攻破曹军大营,然乌巢粮草重大,若不派兵救援,则大势休矣!” 郭图道:“主公,我军猛攻曹军大营十余日,只要一鼓作气集中兵力猛攻,则曹军大营可破。若是这个时候放弃,则前功尽弃矣!” “唔,公则之言有理!” 袁绍颇为心动,这个时候放弃猛攻曹军大营,实在太可惜了。 再说先前不愿意派兵救援乌巢,这个时候再派兵,实在拉不下脸来。 袁绍极好面子,更不想在手下面前承认自己的错误。 田丰急道:“主公,乌巢不可不救哇!” 袁绍踌躇了半天,才猛的一拍桌案,喝道:“马延、焦触听令!” “末将在!” 马延、焦触二将急起身出列,拱手待命。 袁绍道:“各领一万兵马,与张合、高览二将一并攻打曹军大营!” “遵命!” 马延、焦触二将接了箭令,快步出帐去了。 袁绍又道:“韩猛、蒋奇何在?” “末将在!” 韩猛、蒋奇二将精神一振,急起身出列。 袁绍道:“各引五千兵马,火速前往乌巢截断曹军退路,不得有误!” “遵命!” 韩猛、蒋奇二将也领了箭令,出帐去了。 田丰再也按耐不住,冒死谏道:“主公不纳良言,当死无日矣!” “大胆!” 袁绍顿时勃然大怒,这话无异给他伤口上撒盐,哪里还忍得住,当时就拍案怒道:“来人,将此狂徒给吾拿下,打入大牢!” “遵命!” 早有两名虎卫扑了进来,架起田丰就走。 “主公息怒,主公息怒哇!” 沮授、荀谌大惊,连忙出列求请。 袁绍怒气正盛呢,哪会轻饶了田丰,重重闷哼了一声。 审配、逢纪、郭图、辛评等人则暗暗冷笑。(未完待续。。) 第367章推卸责任 虎牢关,西凉军大营。 “主公,三万骑兵可以出征了!” 贾诩匆匆进了内堂,向罗征拱手说道。 “好!” 罗征顿时精神一振,猛的一拍桌案,长身而起道:“速召众将前来议事!” “遵命!” 贾诩答应一声,立刻又奔了出去。 许昌,南门。 惊天战鼓声中,密密麻麻的西凉兵举着盾牌,推着攻城云梯,向许昌城头发起了舍生忘死的冲锋。攻城云梯被装在了底座上,下面还装上了轮子,可以推着走,不但省力,而且还十分稳固,只要把车子推到城墙下面,拉动缆绳,云梯的上半部分就会压在城头上。 再把卡扣给卡上,士兵往上面一压,就很难再把云梯从城头上掀翻。 加上底坐的重量,七个个士兵都很难再将云梯撼动。 西凉军在军械装备方面已经完全走在了其他诸侯前列,受到激励的匠人们穷尽心思研究出了许多五花八门的军械,特别是在攻城器械方面,进行了大幅度的改良。 这种新式的攻城云梯,就是军器司最新搞出来的成果。 与此同时,一座座被装上了轮子的木楼被推到了阵前。 这些木楼足有三丈多高,比许昌城墙还要高出不少,正面装了许多挡板,最上面是个很大的平台,每一座木楼上都能站五十名士兵。 上面座木楼上,全都站满了弓箭手,居高临下的向许昌城头倾泻箭雨。 喊杀声、惨叫声充斥天宇。 许昌城头的曹军顶着箭雨。拼死阻击西凉军爬上城头。 “该死!” 有曹军小校忍不住气的破口大骂道:“这些西凉狗崽子的攻城器械花样可真多,竟然还能弄出来这么高的会移动的木楼。什么时候攻城的军队也能用弓箭压制守城的军队了。” 于禁眸子里一片寒凉,心情沉重之极。 之前一直听说西凉军的器械装备十分精良。但也只是听说,从来没亲眼见过。 直到此刻,才算亲眼见识到了。 这些川军的装备很一般,也就和主公麾下的军队差不多。 但西凉军的这些攻城器械,却是让人大开眼界,特别是那些会移动的木楼,竟然比许昌的城墙还高,弓箭手站在上面,就可以居高临下的用弓箭压制自己麾下的兵马。 轰! 就在这时。城门洞里一声巨响,城墙都似乎抖了几下。 “火油!” 于禁低头看了一眼,立刻大喝一声。 只见一架完全用铁皮包裹起来的狰狞冲车从城门洞里倒着冲了出去,一直冲过吊桥五十余步才停了下来。冲车上装了四个轮子,看不见人,好像自己在动似的。 冲车当然不可能自己动,这个代年可没有蒸汽机和燃油机。 推着冲开撞城门的士兵就躲在冲车下面,站在上面自然不可能看到。 当然,看不到。想也能想到。 等到冲开再次冲过来吊桥的时候,城头上的曹军士兵立刻合力将一锅煮沸了的火油合力抬了起来,准备泼下城头,然而就在这时。又是一拨密集如飞蝗般的箭雨倾泻了过来。 “啊啊啊……” 凄厉的惨嚎声中,合力抬起油锅的士兵至少被射翻了四分之三。 大半士兵被射翻,油锅里沸腾的火油还没有倒下去。就直接扣翻在了城头上,滚烫的火油立刻将附近的曹军士兵烫的惨嚎不止。滚倒了一大片。 轰! 又是一声巨响,冲车再次狠狠的撞上了许昌城门。 “去死!” 于禁奋力挥刀。将一名跃上城头的西凉小校斩杀,扬刀大喝,“杀,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 城头上的曹军士兵稀稀啦啦的大吼响起,并不怎么激烈。 概因许多士兵都是临时从各县征集的郡国兵,根本无法和正规军相比。 如果不是退无可退,这些郡国兵绝对会一触即溃。 纵然有坚城之利,情况也十分的不乐观,因为东门、南门也先后响起了喊杀声,西凉军有近十万,而许昌城中不过两万兵马,还有近半是郡国兵。 如此巨大的兵力差距,所有人都乐观不起来。 于禁、陈宫已经做好了与亡皆亡的决心。 官渡,袁绍大营。 天刚刚亮,太阳还没有出来,军营里已经热闹起来。 袁绍眉头拧在一起,在帐中烦躁的来回踱步,像只螃蟹。 乌巢的大火已经烧了三天,还没有熄灭,派去截击曹军退路的韩猛、蒋奇大军也没有消息传回,张合、高览猛攻曹军大营,轮番上阵也没能攻破。 最近没有一件事情能让人顺心,袁绍实在烦躁的不行。 “来人!” 袁绍踱了一阵,忽的向帐外断喝一声。 “主公有何吩咐?” 值令官应声入帐,恭恭敬敬的立于帐下。 袁绍问道:“前方战事如何了?” 值令官道:“张合、高览二位将军尚在猛攻曹军大营。” 袁绍怒道:“曹阿瞒兵微将寡,五万大军猛攻十余日竟不能下,要他们何用?” 值令官噤若寒蝉,不敢答话,拼命的抹着额头上的冷汗。 “再探!” 袁绍怒气冲冲,使劲挥了挥手,值令官飞快的退了出去,不想在帐中多呆。 郭图刚刚走到军帐外面,听袁绍问起前方战事,心中就是一突,踌躇半天,等值令官退出帅帐,转了几个念头,才轻手轻脚的进了中军帅帐。 袁绍看到郭图进来,立刻抓到了发泄的对象,“郭图,都是你们干的好事,反对吾派兵救援乌巢,今大军猛攻曹营十余日不下,你还有何话说?” 郭图心里那叫一个委屈,暗忖不派兵救援乌巢本来就是你的意思,我们做臣子的也不过是赞同你的决定罢了,怎么把责任全推到我头上来了。 当然,这话是不可能说出来的了。 郭图念头一转,立刻就想到了推卸责任的办法,忙道:“主公,在下只是参军事,又非是领军杀敌的将领,提出了战略目标,却没能实现,跟在下没有关系了,实在是张合、高览等将有二心,不肯尽力,才一直未能攻破曹营。”(未完待续。。) 第368章栽赃 “什么?” 袁绍勃然大怒,“真有此事?” 郭图低眉道:“张合、高览确实没怎么用心攻打曹营!” 袁绍气的脸色铁青,不过能混到现在,他终究也是位雄才,岂是那么好糊弄的,立刻就反应了过来,看了郭图一声,向帐外喝道:“来人!” “主公有何吩咐?” 值令官应声而入,立刻帐下。 袁绍问道:“前方大军还需多久可攻破曹营?” 值令官面露迟疑,道:“这个,五万大军想要攻破曹营怕是很难!” 袁绍摆了摆手,道:“知道了,退下吧!” 值令官不敢多说,看了一眼郭图,连忙退了出去。 郭图心里跳了跳,顿时暗叫妙。 就在这时,忽有小校浑身是血的冲了进来,吓了袁绍及郭图一跳。 “主公,大事不好了哇!” 小校冲进来后,就直接扑倒在了地上,嚎啕大哭道:“蒋奇、韩猛二位将军引军截断曹军退路,不料曹军假扮成淳于琼将军的军队,偷袭我军,我军措不及防被杀的大败,蒋奇和韩猛二位将军也被曹操麾下悍将曹纯斩杀!” “什么?” 袁绍这下是真给惊的跳了起来,脸色彻底变了。 郭图也是脸色大变,马上知道要遭。 “乌巢屯粮大营如何了?” 小校泣声道:“淳于琼将军喝多了酒,曹军趁夜袭营,乌巢大营已被击破。淳于琼将军也被曹操生擒,我军的粮草已经全部被曹操一把火给烧了!” “啊……” 袁绍刹时呆若木鸡。再说不出话来。 郭图也是一阵心惊肉跳,脸色变了又变。 刚刚闻讯赶到的审配、逢纪、辛评、辛毗、沮授、荀谌等人听到这消息。也是顷刻间脸色大变,沮授、荀谌长叹一声,神情落寞,审配、逢纪等人则是脸珠子乱转。 “曹阿瞒,吾与汝誓不两立!” 足足过了半晌,袁绍才大吼一声,脸色狰狞的仿佛要吃人。 闻讯赶到的一众谋臣和武将则心惊胆战,全都不安的望着袁绍。 审配、逢纪、郭图等人则在不停的擦着冷汗,飞快的思索着该如何推卸责任。 当初反对救援乌巢虽然是袁绍的意思。认为淳于琼大将之才,又有两万精兵,不可能会被曹操偷袭得手,对淳于琼能力的误叛袁绍固然有责任。 但审配、逢纪、郭图等人也都是极力赞同的,也有不小的责任。 况且提议挥军猛攻曹营,可是他们的主意,现在乌巢大营被烧,数十万大军的粮草付之一炬,他们的责任绝对不小。更重要的是,袁绍还是个好面子的人。 出了这样的事情,袁绍肯定不会承认错误,这责任得由他们这些人来担。 郭图小眼睛急转。立刻就想到了嫁祸毒计,忙道:“主公,乌巢大营有失。实在张合等将不尽力攻打曹营之故。若是张合、高览等将能及早攻破曹营,曹操必然会回军救援。也就不会有乌巢之失了。所以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皆是张合、高览等将。” “张合、高览匹夫!” 袁绍这会已被气疯了。哪里还能静下心来分辨其中的勾当,当时就气的脸色铁青,咬牙切齿,若非张合、高览不在这里,怕是早命亲兵推出去斩了。 沮授再也忍不住,大声道:“郭图,你这小人不思为主公谋,还敢陷害别人,乌巢之失乃主公不肯派兵救援之故,与张合、高览二位将军有什么关系。” 郭图也气了个脸铁青,怒道:“沮授,难道我说错了吗?要是张合、高览能在曹操袭破乌巢大营之前就攻破曹营,曹操必然会回军救援,又怎么会有乌巢之失?” “你这是借口!” 沮授气的怒发冲冠,厉声道:“此颠倒黑白、是非不分之言,亏你也说的出口。强攻曹军大营不下,那是因为曹军营盘十分坚固,防守十分严密,跟乌巢之失有什么关系。要不是你们全都反对派兵救援乌巢,乌巢又怎么可能有失,你这是在推卸责任,栽赃嫁祸!” 郭图气的几乎想要骂娘,我栽赃也没给你沮授栽赃,你着急个什么劲。 刚想反驳,审配已经阴恻恻地道:“公则说的没错,若非张合、高览怀有二心,不合力攻打曹营,这围魏救赵之计又怎么可能失策。” 逢纪也连连点头道:“此是正理,围魏救赵乃先贤兵法,我军计谋没错,乌巢之失的确是张合、高览等将怀有二人,不能尽力攻打曹营所致,请主公明鉴!” 辛评、辛毗、郭图等人全都点头赞同,他们可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要真把乌巢之失的罪责落在他们头上,他们可是一个都跑不掉。 这样的责任没人愿意承担,自然要抓个替死鬼。 “匹夫、匹夫!” 沮授气的嘴皮子都哆嗦起来,指着审配等人说不出话来。 审配等人只是冷笑,一**定了乌巢之失罪责全在张合、高览等钭身上。 荀谌则是暗暗叹了口气,直到今天,他才看清袁绍的真面孔。 想起河北军现在的局面,心中不由一片悲凉。 当初郭嘉投到袁绍帐下,不数月便趁袁绍出征在外时离开了邺城,当时就是荀谌送他离开的,更是知道郭嘉不看好袁绍,没想到郭图还真的没看错。 当初河北未定,袁绍还能听得进去良言,勉强算是个贤明的主上。 可是等实力强大之后,本性立刻就露了出来。 三十万河南军南下中原,如今却陷入了这种进退维谷的局面,可以说都是袁绍这个主君一手造成的。虽说审配等人反对出兵救援乌巢也有一部分原因在内,可谋士提出的也只是意见罢了,最终如何执行,还是要看袁绍这个主君的决断。 当初田丰、沮授、荀谌都是赞同出兵救援乌巢的。 可袁绍刚愎自用,并没有采纳他们的意见。现在闹成这样,乌巢大营数十万大军的粮草被曹操一把火给烧了,袁绍自然要负最大的责任。 沮授和审配等人吵的不可开交,已经彻底撕破了脸皮。(未完待续。。) 第369章杀田丰 沮授和审配等人吵的不可开交,已经彻底撕破了脸皮。 袁绍听了一阵,心头就没来由的一阵烦躁,断喝道:“够了!” 大帐中立刻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了袁绍,再没人开口说话。 袁绍恨声道:“速将张合、高览召回大营!” “遵命!” 值令官答应一声,连忙下去传令、 众人见袁绍正在火头上,这时候哪里敢劝,全都默不作声。 袁绍又问,“营中尚有多少余粮?” 辛毗忙道:“尚有五日之粮。” “五日之粮?” 袁绍差点没气昏过去,这下是真想吐血。 还有五日军粮,这还下个屁的中原。 要知道春上小麦收割后,几乎所有的军粮都被征调了上来,屯于乌巢,现在被曹军一把火给烧了,急切之间去哪里弄到数十万大军的粮草。 这个时候别说南下中原了,最多五日之后大军就要哗变。 郭图念头一转,干脆一不作、二不休,猛的出列道:“主公,张合、高览二将素来与田丰交好,此二人必是因田丰被囚之故,才不肯尽力攻打曹军大营?” “此话当真?” 袁绍现在已经被气昏了头,哪里还有心情静下心来分辨,当时就勃然作色。 郭图道:“千真万确,田丰虽然身在牢中,却一直大骂主公昏聩无能,不纳忠言,离死不远矣。实属大逆不道。张合、高览必是与田丰勾结。” “畜生!” 沮授气的须发怒张,戳指郭图厉声道:“血口喷人。你这小人何以如此歹毒。” 郭图冷笑数声,看也不看沮授。 审配、逢纪等人则垂下了脑袋。眼珠子乱转。 袁绍脸色难看到极点,扭头问荀谌,“友若,此事当真?” 荀谌面露难色,道:“军师的确是说了些气话,但绝不会有二心……” “够了!” 袁绍不等荀谌说完,就怒喝一声将之打断,咬牙切齿的道:“田丰匹夫,枉吾视其如肱股之臣。这匹夫竟然如此欺吾。来呀,速将田丰斩首示众!” “遵命!” 早有两名虎卫答应一声,奔了下去。 “主公万万不可!” 沮授大惊失色,再顾不上喝骂郭图,急出列伏地道:“田丰对主公忠心耿耿,又怎么会有二心,这全都是郭图和审配等人栽赃陷害,请主公明察!” 荀谌也连忙求情,这个时候斩杀田丰。对军心士气实在是个不小的打击。 郭图、审配等人则冷笑连连,也不分辨。 这些人察颜观色都有一手,自然是看得出来,袁绍之怒。不是怀疑田丰有了二心,而是怒田丰在牢中骂他,才让袁绍盛怒之下起了杀心。 袁绍本来就好面子。就算有是他自己有错也从来都不主动承认过失。如现却因为他的决断失误将三十万河北大军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本来就十分不爽。 田丰再在牢里骂他。可真是给袁绍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不杀田丰,袁绍实在难以咽得下这口气。 郭图、审配等人都看的分明。因此只是冷笑并不分辨。 沮授虽然长于谋略,却看不到人心,故尔还在苦劝。 荀谌也看到了,但却不能不劝,这个时候斩杀军师,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袁绍不为所动,对田丰的不识好歹已经真正起了杀心。 沮授见劝不住,只觉心头一阵悲凉,再也按耐不住,猛的道:“主公不纳良言,却听信一干小人之言,才致有此失,再不悔悟,只怕离死不远矣!” “大胆!” 袁绍火冲顶门,简直肺都气炸了,他现在最怕的就是有人揭他的伤疤,这个沮授可真不是识好歹,竟然还敢给他伤口上撒盐,当时就断喝道:“来呀,将此狂徒拿下!” “遵命!” 两名亲兵奔了出去,迅速将沮授押下。 “主公不纳良言,离死不远矣!” 沮授不依不饶,还在不停的仰天大呼。 袁绍气的胸膛急剧起伏,眼神凶狠的像是要吃人,真正被气坏了。 荀谌神色落寞,也不再劝了,只是摇头叹息,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个时候再劝袁绍无异于火上浇油,袁绍根本就听不进去,只能是越劝越遭。 审配、逢纪、郭图等人则是暗暗称快,暗忖沮授还真是不知死活。 就在这时,又有小校冲了进来。 “主公,淳于琼将军回来了!” 小校奔进帐中,急单膝及地大声禀道。 “淳于琼?” 袁绍一怔,继而切齿道:“带上来!” “遵命!” 小校答应一声,立刻直身奔了出去。 很快,披头散发,满脸是血的淳于琼被带了上来,爬在地上不敢抬头。 “抬起头来!” 袁绍断喝一声,死死的盯着淳于琼,那眼神像是要吃人。 淳于琼大气也不敢出,等了半天,才磨磨蹭蹭的把头抬了起来,众人凝目一看,全都看到了淳于琼脸上被刺的字,顿时个个脸脸相觑,都感颜面无光。 “乌巢酒鬼!” 袁绍脸色难看的像是老婆被人给强了,咬牙切齿的念出淳于琼脸上被刺的字后,一个箭步窜了过去,将淳于琼踹翻在地,连踹了几脚,才余怒未息地骂道:“为么爱喝酒,今天吾就让你喝个够。来呀,准备个大酒桶,将这厮给我溺毙在里面,让他喝个够!” “遵命!” 早有两名亲兵冲了进来,架起淳于琼就走。 “饶命,主公饶命呐!” 淳于琼吓的心胆俱裂,立刻撕心裂肺的长嚎起来。 袁绍却眼皮都没有跳一下,他都恨不得亲兵活剐了淳于琼。 没有人同情淳于琼,眼下河北军落到这个地步,淳于琼可以说是罪鬿祸首。 明知道曹操要亲率精骑前往劫营,这厮却还敢喝醉酒,纵然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辛评趁机道:“主公,我军粮草已失,军中只有五日之粮,眼下军心不稳,已不利再与曹军交战,不如趁曹军尚未来攻,先行退走,再图后计!” 审配、逢纪、郭图等人也点头附议,这个时候尽快撤军是唯一的选择。 否则若是曹操返回,亲自率军来攻,再想安安稳稳的退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没有粮草,这仗根本就没法打下去。 袁绍脸色数变,极其不甘,最终却颓然挥了挥手,“罢了,就依你等之言。”(未完待续。。) 第370章投敌 军议结束后,审配、逢纪、辛评、辛毗、郭图等立刻齐集郭图帐中,密谋商议。 “公则,你是刺探军情了,前方战事究竟如何?” 审配看着郭图,凝声问道。 郭图沉吟了下,道:“伤亡不小!” 逢纪刹时就是眼神一凝,道:“如此说来,张合、高览等将非攻不力耳!” 众人皆默不作声,大家心里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辛评狠声道:“大军伤亡惨重,若是让张合、高览等将回来,主公必然知晓,张合等将非是攻打曹营不尽力,如此一来,我等怕是要被落实谋事不力的罪名!” 众人皆眼皮跳了跳,全都皱着眉头思索起来。 审配阴阴的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若想洗清我等的罪名,只能让张合、高览再回不小大营,如此以来乌巢之失的罪名才不会落在我等的头上。” “这……” 众人皆神情一凛,却没人开声反对。 郭图眼珠一转,道:“此事交给在下去办!” 辛毗问道:“公则有何妙计?” 郭图道:“可谴心腹之人前往拦截张合、高览大军,告之彼等,主公以为皆因彼等攻不下曹营之故,才使乌巢有失,欲将彼等斩首,可以逼走张合、高览等将!” “善,就依此计!” 众人皆精神一振,狠狠击节赞同。 当下计议一定,众人分头行动。郭图自去找心腹之人拦截张合大军。 袁绍大营以南五里。 张合、高览、马延、焦触引着三万余残兵败卒,正在缓缓北进。 五万大军猛攻曹军大营半个有余。非但未能攻下曹营,反而损兵折将。伤亡过万,就是剩下的三万余兵马,也是个个带伤,士兵不振,精神萎靡。 如果再加上之前攻强曹军大营的损失,伤亡已经超过了三万。 张合、高览等将的脸色也都不好看,像是死了爹娘般、 如果不是接到袁绍军令,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就这么退兵,太窝囊了。 这样灰溜溜的回去。还不知道如何面对其他的同僚。 这时,前方官道上,一骑快马旋风般的向这边冲了过来。 张合、高览等将都勒住了战马,驻马观望。 很快,战马奔到近前,一个穿了身上等皮甲,三十多刚的家将从马背上翻了下来,单膝及地,向张合、高览等将道:“小人见过张合将军、高览将军!” “你是何人?” 张合沉声问道。 家将道:“小人郭福。奉我家老爷之命来见二位将军?” “郭福?” 二将一怔,这不是郭图的家将吗,怎么跑来了这里。 张合沉声问道:“郭图先生派你来不知有何见教?” 郭福愤然道:“两位将军有所不知,因乌巢失守。大军粮草被曹军烧掉,袁绍大人认为是两位两军怀有二心,不尽力攻破曹军大营。逼曹操退兵所致,更听信小人谗言。欲拿二位将军斩首问罪。我家主人不忍忠良含冤,故命小人前来告之人。” “什么?” 张合顿时勃然大怒。“竟有此事?” 高览和刚刚催马赶过来的马延、焦触也气的脸色铁青。 “千真万确!” 郭福道:“几位将军怕是还不知道吧,军师已经被杀了。” “什么?” 这下众将可是真正大吃了一惊,差点没惊的跌下马来。 张合厉声道:“你说什么,军师被杀了?” 郭福连连点头道:“袁绍不肯派兵救援乌巢,军师冒死进谏,触怒了袁绍,被袁绍关进了大牢,军师气忿不过,骂了几句,被袁绍下令斩首示众了!” “啊……” 众将彻底被惊住了,半响无语,全都难以置信。 郭福又道:“小人言尽于此,诸位将军务必小心,小人先告辞了。” 说罢再不理张合等人,翻上马背,一溜烟的去远了。 张合与高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愤怒和不甘。 过了半晌,张合才问道:“元伯以为如何?” 高览沉声道:“**不离士,这种事情若是虚言一拆就穿,虽然某觉得郭图应该不会这么好心,但也不致于开这种玩笑,军师极有可能被杀了。” 张合脸色难看道:“军师虽然有时候说话比较耿直,但一直对袁绍忠心耿耿,殚精竭虑的为袁绍谋划,如今却被袁绍杀了,这样的主公简直是……” 后面的话没说下去,但大家都觉得一阵心冷。 马延却不顾那么多,气的骂道:“我等在前方浴血厮杀,到头来非但无功,反而还要被治罪斩首,这可真叫人心冷,去他娘的,老子不干了。” 焦触也气的骂道:“就是,为这袁绍这样的人卖命太不值了,不如去投奔曹操算了。” 张合、高览二将眼神一凝,对视了一眼,都不说话了。 马延道:“两位将军还犹豫什么,当初还是袁绍不同意派兵救援乌巢的,现在粮草被烧了反而怪我等攻打曹营不尽力,这他娘的叫个什么事,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听说罗征打了败仗都要承认错误,可明明是袁绍的错,他不承认也就算了,现在还要拿我们开刀,让我们来背这黑锅,我去他娘的,谁爱回回去,老子是不回去了。 焦触也大声赞道:“回去要被斩首问罪,还回个屁,去投奔曹操吧,袁绍这样的人不值得我们卖命,我这心里都快凉透了!” 张合看向高览,问道:“元伯以为如何?” 高览叹了口气,神情落寞,半晌说不出话来。 背主投敌固然有悖忠议,但如果回去被袁绍斩首问罪,那也未免不值。如果是战死在沙场上也就罢了,这是武将的宿命,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可辛辛苦苦在前方流血杀敌,到头来没有功劳和苦劳也就罢了,还要被治罪。 不管换了是谁,也咽不下这口恶气。 “儁义以为如何?” 高览沉吟了下,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张合叹息道:“非是我等不忠,实乃袁绍不义在先。若我等有罪,某自无二话,纵然引颈待戳又有何妨。可我等无罪,袁绍却要暂我等,是可忍孰不可忍!” 高览也叹息道,“罢了,那就去投奔曹操吧!”(未完待续。。) 第371章将曹军杀个片甲不留 “将军,使不得呐!” 官渡,曹军大营,程昱极力劝阻夏侯惇:“今主公出兵在外,我军当死守大营,静待主公回来后再作决断,万万不可轻敌冒进,予袁军以可趁之机呐!” 夏侯惇不以为然道:“袁绍粮草被孟德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袁军军心已乱,此翻仓促撤走正是我军趁剩追击之时,岂能放过这破敌的大好时机。” 荀攸忙道:“兵法云,穷寇莫追,忘将军三思!” 程昱、刘晔等人都极力赞成,不想让夏侯惇率军追击。 万一中了袁军的埋伏,回头可没法跟主公交待。 夏侯惇断然道:“你等不必再劝,吾意已决!” 程昱、刘晔、荀攸等无不叹了口气,心急灵焚。 主公不在大营,夏侯惇乃是曹军守将,他们只是谋士,只能提意见,至于如何决断还要看夏侯惇,见劝不住夏侯惇,都有些着急上火。 就在这时,忽有小校冲了进来。 “将军,袁绍部将张合、高览、马延、焦触来投。” 小校神色振奋,冲进帐中不及行礼,就大叫了一声。 “唔?” 夏侯惇怔了下,不悦道:“张合、高览怎么会背叛袁绍,你小子没失心疯吧?” 小校急道:“将军,小人句句属实呐,这么大的事小人哪敢谎报军情。” “这……” 夏侯惇这下彻底愣住了,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程昱问道:“张合等人现在何处?” 小校答道:“就在营外!” 程昱又问,“领了多少兵马?” 小校答道:“只有数十亲兵。” 程昱看向夏侯惇。道:“既然人就在营外,将军何不将之请来一问便知。” 夏侯惇击节道:“善。速将张合等人带上来。” “遵命!” 小校急拱手应命,快步奔了出去。 不多时。带着张合、高览、马延、焦触四将前来。 “张合、高览!” 夏侯惇看到二将,顿时大喝一声,脸色极为不善。 这些天张合、高览二将率领河北军猛攻曹军大营,可是给曹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不算曹操带走的五千精骑,四万五千大军折损近半,伤亡不可谓不惨重。 此刻再见到此二人,哪里还有好生气。 张合勉强拱手道:“我等诚心来投曹公,夏侯将军何以动怒?” 夏侯惇闷哼道:“彼等杀我将士无数。还敢来某营中?” 张合不悦道:“彼时各为其主,今袁绍无道,我等念曹公仗义,倾心来投,夏侯将军若公私不分,欲杀我等,那就请动手吧!” 高览、邓延、焦触三将皆默然不语,目光灼灼的盯着夏侯惇。 “哼!” 夏侯惇重重哼了一声,看向程昱。 程昱轻咳一声。上前问道:“四位将军缘何来投?” 张合叹了口气,似是被触动了伤心事,喟然道:“我等拼死杀敌,奈何袁绍昏聩。却把乌巢之失的罪责强加在我等头上,欲将我等治罪斩首,实令人心冷。故来投曹公!” 夏侯惇和程昱等人皆是一怔,脸脸相觑。说不出话来。 这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袁绍好歹也是一方雄主。怎么会做出这种没脑子的事来,这个时候斩杀军中大将,不是逼的让麾下将造反嘛! 程昱看了看张合四将,也没怎么怀疑。 人都到这里来了,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再说张合等四将只带了数十亲兵前来,也不可能是苦肉计,否则区区数十人,一旦进了曹军大营,那就是瓮中之鳖,根本就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夏侯惇虽然对四将不爽,但也知道人家诚心来投靠,怎么也不能恶语相向。 但他不善拉拢人心,只好以眼色示意程昱,让程昱和荀攸等人应付。 程昱略一思忖,便向张合四将长长一揖,道:“四位将军弃暗投明,实在幸事。然我家主公尚出征在外,不在营中,四位将军可否先在营中住下,待我家主公回来?” 张合拱手道:“既如此,我等叨扰了!” 程昱大喜道:“今后同为主公效力,何来叨扰一说,四位将军不必客气!” 张合四将对视一皆,心下都是十分感慨。 本来还打算若是被曹操瞧不起,就干脆去关中投靠罗征。 不想曹操虽然不在,但程昱等人却是十分礼遇,让四人心始稍安。 渡口处,袁绍刚刚登上一艘渔船,郭图就急步匆匆奔了过来。 “主公,不好了!” 郭图脸色沉凝,似有大事发生。 袁绍蹙眉道:“发生什么事了?” 郭图沉声道:“张合、高览、马延、焦触四将叛投曹操去了。” “什么?” 袁绍先是一怔,继而勃然大怒,“此话当真?” 郭图道:“已经证实,绝无虚言。” “匹夫,吾誓杀之,誓杀之!” 袁绍气的直接吐了一口老血,差点没昏过去。 之前听郭图说张合等将怀有二心,不肯尽全力攻打曹军大营,还以为是郭图等人要排挤打压张合、高览等将,不想张合、高览等竟果真有了反意,叛投曹操去了。 这么大的事情,郭图断然不可能撒谎。 袁绍晦的肠子都青了,早知这二人有异心,就趁除掉了,岂会留到现在。 而张合、高览等皆为军中大将,竟然叛投曹操,影响实在太恶劣了。 袁绍一瞬间像是老了十岁,身上流露出一股颓废来。 自己对张合、高览等将可谓是信任有加,如今却背叛了自己,这天下还有谁人可信。 就在这时,又有小校奔到近前,大声道:“主公,曹军追上来了。” “啊,这该如何是好?” 袁绍的雄心壮志在一瞬间就消失了,闻言顿时大惊失色,十分惊慌。 审配眼珠子一转,道:“主公勿慌,曹军不过区区数万兵马,我军累日攻猛曹营,曹军必伤亡惨重,就算追上来也没有多少兵马。我军可与渡口两侧各埋下一支伏兵,待曹军杀到时再趁势杀出,将曹军杀个片甲不留,令其不敢追击!” 袁绍喜道:“善,就依正南之意!” 审配拱了拱手,当即下去准备了。(未完待续。。) 第372章陈宫投敌 许昌城下,战鼓惊天,杀声盈野。 近十万川军分成三拨,从东、南、西三门对许昌发起了轮番猛攻。 陈宫和曹真已经顾不上其他,只半日下来,就已经感觉到许昌难以久守,没办法,兵力差距实在太大了,纵然许昌防池坚固,也难以挡住十万大军的轮番猛攻。 战争的规模越大,兵力上的优势也就越发明显。 若西凉军只有一万兵马,两千兵马就能守上几个月。 但十万大军攻城,至少也得六七万兵马,才能守住城池。 大军阵前,赵云策马而立,肃立中军大旗之下,观看大军攻城。 就在这时,忽有一骑快马冲到了近来。 “将军,西门急报!” 传讯兵勒住战马,大声说道。 赵云沉声道:“讲!” 传讯兵答道:“陈宫打开西门欲引大军进城,请将军示下。” “什么?” 赵云先是一怔,继而吃了一惊,“陈宫欲献城?” 传讯兵答道:“正是!” “这怎么可能!” 赵云一脸难以置信,陈宫乃是曹操心腹,一直都被委以留守许昌的重任,怎么可能会背叛曹操,说陈宫会背叛曹操,就等于荀彧会背叛罗征一样,让人难以相信。 “将军,是真的哇!” 传讯兵急大声道:“西门曹军已经缴械出城投降。” “什么,竟有此事?” 赵云倒吸了一口凉气,飞快的转了几个念头。也来不及思索陈宫为何会背叛曹操,当即立断道:“谴三千兵马进城控制住西门。再看好投降的曹军,不可轻举妄动!” “遵命!” 传讯兵答应一声。立刻催马飞奔而走。 “将军,大事不好了!” 南门,曹真正在亲自带兵浴血厮杀时,忽有小校一脸惊慌的冲了过来。 “何时惊慌?” 曹真大为不悦,沉声喝问道。 小校脸色煞白道:“陈宫先生要开东门,引西凉军入城了。” “什么?” 曹真怔了下,有些回不过神来。 小校嘶声道:“陈宫先生打开西门引西凉军入城了。” “放屁!” 曹真这才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吼道:“陈宫先生怎会叛投罗征?” 小校急的跳脚道:“将军,是真的哇。西凉军已经进城了。” “啊!” 曹真被彻底惊住了,委实是这消息太过骇人。 “将军、将军?” 看到曹真在发呆,小校急忙叫了几声。 “怎么会这样?” 曹真都有些失魂落魄,实在不敢相信陈宫会叛投敌军。 若说曹操帐下的一众文武心腹,抛开曹氏和夏侯氏宗族之人,陈宫投入曹操帐下的时间比任何人都早,对曹操可谓是忠心耿耿,一直被委以留守老巢的重任。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忽然间背叛了。 别说曹真。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不敢相信。 而这样的人一旦背叛,造成的后果也往往是无法估量的。 就在小校冒死前来禀报时,三千西凉军已经入城,并迅速控制了许昌西门。 “将军。怎么办哇?” 小校跳脚吼了起来,已经急的火烧眉毛。 曹真机灵灵打了个寒颤,终于回过神来。立刻就听到西门的喊杀声已经平息,不由得目龀欲裂。厉声吼道:“陈宫匹夫,枉父亲对汝信任有加。委以留守重任,竟临阵叛敌,吾誓要将这匹夫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小校急道:“将军,西凉军已经进城了,怎么办啊?” 曹真惨然道:“怎么办?唯镪而已,死战不退!” 小校面露悲凉,但很快把牙一咬,跟着吼了起来,“死战不退!” 大半个时辰后,许昌四门已经全部失守。西门既失,西凉军趁势杀进城中,里应外合之下曹军本就兵力远不及西凉军,哪里还能抵挡,很快就被杀的溃不成军。 纵然曹真有死战之心决,也难以挽回大势。 许昌南门。 “陈宫先生!” 赵云向陈宫拱了拱手,心里有诸多疑问。 陈宫也拱手回了一礼,“赵云将军!” 赵云虽然觉得有些不太好,但还是没能忍住,将心中的疑问给问了出来,“先生追随曹操有十年,又得曹操委以重任,不知此番何以相叛?” 陈宫长长叹了口气,面露落寞,怅然道:“为人臣者当知忠义,非在下不忠不义,此番弃曹操而献许昌,实非宫之本愿。然而不管如何,在下背弃曹操,终究有亏名节。在下别无所求,只望将军及贵主能善待曹操家小。” “这……” 赵云略一沉吟,便道:“先生放心,在下答应了。” 陈宫拱手道:“如此便好!” 说罢再吸了口气,不置一言,转身落寞的去了。 赵云目送陈宫远去,不由摇了摇头,当即喝道:“来人!” “将军有何吩咐?” 早有亲兵应声上前,拱手待命。 赵云道:“速谴快马前往虎牢关告之主公,就说许昌以破。” “遵命!” 亲兵疾声领命,迅速退下。 荥阳,西门。 吱呀呀! 数十名老弱残兵合力推开城门,然后伏地乞降。 “进城!” 罗征把手一挥,三万西凉骑兵立刻滚滚而进。 就在这时,一骑快马从远方旋风般地冲了过来。 “主公,许昌急报!” 来骑尚未冲到近前,便扯开嗓门大叫起来。 “许昌?” 罗征眼神一凝,勒住战马喝道:“讲!” 西凉小校纵马冲至近前,急喘了两口,才大声道:“赵云将军从许昌谴快马来报,曹操心腹留守陈宫献城投降,许昌以破,大军如何去留请主公示下?” “什么?” 罗征一怔,愕然道:“陈宫献城投降了?” 小校答道:“正是!” “这……” 罗征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旁边的贾诩、法正也是脸脸相觑,有些不敢相信。 陈宫乃曹操心腹,怎么可能会不战而降,这也太让人难以相信了。 罗征沉声问道:“陈宫为什么要献城投降?” 小校道:“这个,赵云将军好像也不知道,陈宫不肯说。” 罗征蹙眉不语,因为难以相信,所以也不敢确定这是不是陈宫的阴谋。 贾诩略一思忖,便道:“主公,不管真假,赵云将军已进占许昌却是不争的事实。可命赵云将军陈兵许昌待命,我军可直扑官渡,彻底击破曹操大军!” 罗征心念急转,击节道:“善,就依文和之见。”(未完待续。。) 第373章吃了个大亏 官渡,渡口以南三里。 “快,再快点!” 夏侯惇马不停蹄,率领一万五千大军一路疾行。 袁绍粮草被一把火烧个精光,不得不撤往河北,如此大好良机,正该乘胜追击。 眼看前方袁军在望,正在急着渡河,夏侯惇不由精神大振。 “全军有令,杀!” 夏侯惇断喝一声,乘势挥军掩杀。 河北军措不及防,后军立刻被杀的大乱,士兵们来不及抵挡,便被冲散,慌乱间只能丢下辎重四散奔走,放眼望去,处到都是被丢抛的武器铠甲和辎重车辆。 就连中军,也被后军的溃卒给冲乱,被曹军一鼓作气给杀散。 “杀,生擒袁绍者赏千金!” 夏侯惇一马当先,杀的兴起,厉声大喝。 “杀杀杀……” 曹军士气高涨,三呼响应,个个奋勇争先,向前冲杀。 袁军溃不成军,丢盔卸甲,惊慌四散而走。 夏侯惇很快就杀到了渡口边上,并一眼看到了乘上小船,正惊慌逃向对岸的袁绍,不由大喜过望,连忙大喝道:“快,找船来,休叫走了袁绍!” “将军,不大对劲啊!” 有副将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急忙道:“这渡口两侧山势起伏,极易埋设伏兵,若袁军在此设有伏兵,我军孤军深入怕是极为不妙,请将军速速撤军。” “嗯?” 夏侯惇连忙左右打量,顿时色变,“快。撤军!” 就在他话音方落,渡口两侧已经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 夏侯惇急定睛望去。就见两侧的山坳处已经各杀出一支伏兵,足有数万人马。顿时大惊失色,暗叫不妙,不及细想便厉声吼道:“快点撤出去!” 万余曹操立刻后军变前军,想要逃出去。 夏侯惇刚刚从前阵飞马冲到后阵,埋伏的袁军已经杀到。 而这个时候,一万五千曹军已经没了阵型可言,只能各自为战,向前冲杀。然而数万袁军已经截断去路,首尾难顾之下。军心已乱,又哪里能冲的出去。 夏侯惇目龇欲裂,悔不该不听程昱等人之言,以致中了袁军的埋伏。 然而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唯有奋力向前冲杀,方有活命的机会。 夏侯惇也算武勇超群,引着大军拼死突围,奋力向前,很快就杀透了袁军围堵。然而等回头望去时。却差点没眼前一黑,从马背上一头栽下来。 来时的一万五千大军,还能跟在后面的,已经只剩下不到一千残兵。 “气煞某也!” 夏侯惇大吼一声。直接喷出了一口老血。 这个亏可吃大了,就算回去都没脸再见程昱等人。 “将军,曹军追上来了。” 副将催马赶到。脸色发白的说道。 “走!” 夏侯惇怒吼一声,引着数百残兵逃命去了。 官渡。曹军大营。 曹操风尘仆仆的率领五千精骑刚到大营外,就碰到了夏侯惇。 “元让。何以如此?” 看着夏侯惇身后的数百残兵败将,曹操有些傻眼,连忙勒住战马问道。 夏侯惇一声不吭,从马背上翻了下来,直接跪倒在了曹操马前。 “发生什么事了?” 曹操眼皮直跳,连忙下马,上前扶起了夏侯惇。 这时程昱、刘晔、荀攸等人已经闻讯迎了出来,看到夏侯惇这副模样,顿时个个一阵心惊肉跳,一万五千大军只回来了数百残兵败卒,其余大军上哪去了? 夏侯惇面露惭色,面目无光道:“袁绍引军撤退,某不听仲德、公达等人劝告,率军追击袁军,不料中了袁军埋伏,一万五千大军折损怠尽!” “什么,你……” 曹操大惊,差点没气的跌过去。 这可真是,叫自己说什么好呢! 程昱、刘晔、荀攸等人则是暗暗叹息。 五万大军本来就已经伤亡近半,现在又折了一万五千大军,伤亡实在太重了。就算营中尚有六七万兵马,再加上曹操的五千精骑,也不过五千兵马。 西凉罗征倾巢来犯,没有兵马,如何还能御敌。 曹操气的脸色铁青,半晌不能言语。 若非夏侯惇,换了另外一人,早命亲兵拉下去斩首示众了。 “请孟德斩某示众,以儆效尤!” 夏侯惇自知这次罪责难容,也没什么好说的,伏地请罪。 “哎!” 曹操默然半晌,才长长叹了口气,扶起夏侯惇道:“元让起来吧!” “孟德……” 夏侯惇愕然,顺势站了起来。 曹操摇头道:“元让乃我军首将,区区万余兵马,折了便折了罢,岂有再斩元让。然军法难容,元让自去领三十军棍,戴罪立功吧!” “遵命!” 夏侯惇羞愧无地,不敢再说,连忙去了。 “主公!” 程昱、荀攸、刘晔等人迎了上来,拱手施礼。 “仲德、公达、子扬免礼!” 曹操摆了摆手,一边随众人往大营里走,一边问道:“许昌局势如何了,罗征大军今在在何处,可否已经出虎牢关东进?” 程昱答道:“暂时尚未有消息传来。” 曹操这才松了口气,又问,“袁绍大军呢?” 程昱道:“主公一把火烧了袁军粮草,袁绍已经率军撤回河北!” 荀攸喟然道:“可惜如此良机,却不能乘胜追击,哎……”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众人全都心里明白。 夏侯惇追击袁军折了一万五千兵马,现在营中只剩下万余兵马,且皆是疲兵,大军急需要休整,根本就无力追击。更要命的是,罗征倾巢而出,中原局势更是危如累卵,就算曹操手中有十万兵马,也无法乘胜追击,必须要先应付罗征的大举进犯。 众人簇拥着曹操进了大营,直奔中军大帐。 五千精骑各归各营,休整去了。 曹操刚刚进了中军大帐,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呢,就有小校冲了进来。 “主公,大事不好了!” 小校脸色惊慌道:“许昌被攻破了。” “什么?” 曹操吃了一惊,直接跳了起来,厉声道:“许昌城坚池厚,尚有两万兵马,纵然西凉军有十万之众,守个十天半月当不成问题,怎么会这么快被攻破?”(未完待续。。) 第374章基业不保 小校悲声道:“主公有所不知呐,西凉军刚刚攻城,陈宫先生就打开西门投降了,公子真力战不敌,许昌被破后,已经战死了。” “啊……” 曹操被彻底惊呆了,半晌回不过神来。 程昱、荀攸、刘晔及一干武将也被震傻了,个个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陈宫会背弃曹操,这个消息也实在太过惊人了。 曹操每次出征时都让陈军留守老巢,足见对陈宫是多么的信任。 可就是这样的一位心腹能臣,却背叛了曹操。 纵然对于曹操这样的绝代枭雄来说,陈宫的背叛也是个巨大的打击。 “主公!” 程昱最先回过神来,轻轻唤了一声。 曹操脸色铁青到了极点,极力压抑着心头怒火,沉声问道:“这是多久前的事情?” 小校答道:“五天前。” 大将李典忙道:“主公,许昌乃我军根基,不容有失。今罗征尽起大军来犯,我军已到了生死存亡之秋,请主公速速起兵南下,与西凉军决一死战!” “不可!” 程昱忙道:“眼下我军虽然击退了袁绍,但却伤亡惨重,只剩余万疲兵,虎牢关一线的五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我军若与西凉军决战,连一成胜算都不到。” “呃!” 李典哑口无言。 荀攸也点头道:“我军伤亡惨重,这个时候与西凉军决战,的确没有胜算。以下以为主公应当退往徐州。再联合刘琦、孙策、袁绍共抗罗征,方有五成胜算。” 大将乐进道:“可袁绍数十万大军粮草被烧掉。短时间只怕根本就无力对外用兵,孙策了正与我军交战。如何结盟,荆州刘琦暗弱,未必就敢和罗征交恶。” 程昱凝声道:“事在人为,无论如何也要试一下。只要能击退罗征的西凉军,就算将淮南和庐江二郡让给孙策,也不是不行,现在罗征才是我军最大的敌人。” 曹操沉吟不语,放弃许昌,这可真是个艰难的决定。 许昌是他的老巢。放弃许昌,就等于放弃整个中原。 若此番将中原拱手相让,日后再想入主中原,只怕也不可能了。 曹操比谁都清楚,现在已经不是诸侯并起的那时候了,经过十年争战,如今的天下就只剩下了五路最强大的诸侯,而其中又以占据关凉、西川的罗征实力最为强盛。 袁绍经此一战,短时间内只怕再无力对外用兵。 孙策远在江东。荆州刘琦就更别说了,等于是个傀儡,根本不敢招惹罗征。 一旦让罗征入主中原,曹操知道自己将会彻底失去逐鹿天下的根本。 正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才难下决断。 纵然枭雄如曹操,在面临这种艰难的抉择时,也不禁犹豫了。 “报——” 就在这时。帐外再次响起一把疾呼,把众人惊的心头狂跳了几下。 匆匆脚步声中。有小校疾步奔进帐中,疾声道:“主公。五十里外发现西凉骑兵。” “什么?” 众人再次大吃一惊,西凉军来的好快。 曹操沉声问道:“发现多少西凉骑兵?” 小校答道:“约在三万左右!” “三万!” 曹操顿时眼神一凝,小眼睛飞快的乱转起来。 程昱脸色再变,凝声道:“主公,情况有变,此必是罗征已经兵出虎牢关,直接杀奔官渡而来了。官渡离虎牢关只有四百余里,最多明日罗征的西凉便可杀到,中原已不可守,有鉴于此,昱以为我军应火速撤往徐州。” 荀攸也凝重的道:“西凉骑兵来去如风,我军若走陈留官道必然会被追上,在下以为主公应当连夜率军北上东郡,经濮阳东进任城国,再从任城国进入徐州。” 大帐里的气氛压抑之极,所有人都屏住了呼息。 面对西凉军的步步进逼,所有人都觉得胸口似是压了座大山,几乎喘不过气来。 就连站在后面,尚未来得及上前拜见曹操的张合、高览等河北降将,都莫名有了一股巨大的压力,此时此刻,当机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秋。 曹操脸色变幻不定,心里正在剧烈交锋,面对这人生最大的抉择,曹操这绝代枭雄表现出了极为果决的一面,只是略一思忖,便断然道:“善,就依仲德、公达之见!” 程昱忙道:“还需布下疑阵,方能摆脱西凉骑兵!” 曹操‘嗯’了声,沉声道:“速速去办!” “遵命!” 众人铿然拱手应命,迅速退出军帐。 曹操这才看向张合、高览等河北降将,微笑道:“想必四位就是张合、高览、马延、焦触四位将军了?” “参见曹公!” 张合等将不敢怠慢,连忙上前拜见。 “四位将军快快免礼!” 曹操忙快步上前,扶起张合四将,目露激赏道:“操在中原,尝闻四位将军之名,皆为河北之俊杰,天下之名将也!承蒙四位将军来投,操幸何如之!” 四将皆汗颜道:“败军之将,何足言勇,谢曹公赞誉!” 曹操连连摆手,道:“此言差矣,胜败乃兵家常中,操带兵多年,不也照样数次败于西凉罗征之手,四位将军不必过谦。今罗征尽起关凉之兵来犯,中原危如累卵,四位将军还能倾心来投,足见情义。操愿与四位将军约定,此番若能击退西凉来犯之军,操当与四位将军永享富贵,永不相疑,不离主弃,如何?” “参见主公,愿为主公效命!” 张合四将铿然下拜,心里再无其他念想。 此时此刻,四将心中皆十分感慨,无不被曹操的气度折服。 和曹操比起来,袁绍无论是胸襟气度,还是人格魅力都差了一筹,张合四将在袁绍手下效力多年,还从来没有听过这种掏心窝子的话。 能得遇如此明主,纵然战死沙场,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快快请起!” 曹操扶起张合四将,欣慰的笑了。 眼下西凉大军倾巢来犯,中原基业即将不保,正是戮力同心,三军用命之时,能得此四倾心效命,总也是一笔助力,岂有放过之理。(未完待续。。) 第375章曹操会从哪里逃跑? 太阳已经落山了,落幕即将降临。 官渡,曹军大营一里外,三千西凉骑兵团团将一座小山包围了起来。 山包顶上,罗征跨马而立,贾诩、法正等随侍左右,正在远眺一里外的曹军大营。 “主公,只怕情况有变。” 贾诩只看了几眼,就向罗征道:“营中虽有炊烟升起,但营中却无士兵走动,营寨前的那些士兵也未太呆板了些,可命斥侯靠近打探,一探究竟!” “善!” 罗征击节道:“速谴快马靠近曹军大营刺探。” “遵命!” 值令官连忙应命,迅速传下令去。 很快,数十骑斥侯探马迅速冲了过去,向曹军大营靠近。 直到接近到曹军大营百步之内,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有大胆的斥侯骑继续往前接近,直到接近到五十步之内,才发现营寨前的那些士兵全都是木头草人,只是披上了曹军铠甲,距离太远的话看不分明。 “快,回去!” 有小队长招呼一声,斥侯骑兵立刻催马而回。 “主公!” 斥侯骑兵冲上山包,大声道:“曹军已不知去向,营中士兵皆为草人!” 罗征恍然,随即又眉头一蹙,沉声道:“曹军不知去向,难道官渡之战已经结束?” “这个……” 贾诩有些不太相信,官渡之战会这么快就结束,但曹军不知去向。着实有些蹊跷,略一思忖便道:“主公可命大军先行扎营。再谴斥侯遍探方圆数十里。” “罢了,就依文和之见!” 罗征把手一挥。轻夹马腹道:“走!” 汗血马翘首长嘶一声,当先冲进山包去了。 贾诩、法正等人连忙催马跟上。 是夜,三万大军于官渡扎下营寨休整,斥侯骑的三百斥侯骑兵倾巢而出,连夜遍野方圆数十里地,寻找曹军动向,次日一早就打听到了消息。 清晨,中军大帐。 成英疾步奔进帐中,向罗征拱手道:“主公。有消息了了。” “哦,曹军现在何处?” 罗征一边在亲兵的伺候下穿上甲胃,一边沉声问道。 成英道:“尚未寻找曹军去向,不过我军在渡口抓到几个躲在山里的袁军士兵,审问之下才知官渡之战已经结束,俱言曹操亲率五千精骑奔袭乌巢,一把火烧了袁绍数十万大军屯于乌巢的粮草,袁绍强攻曹军大营不下,已退回河北去了。” 罗征刹时眼神一凝。半晌始长长吐了口气,喟然道:“果然不出本将军所料,官渡之战真的已经结束了,而且还是曹阿瞒击败了袁绍。嘿!” 成英心里也极为震惊,到现在还不敢相信官渡之战这么快就结束了。 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曹操竟然真的真的击败了袁绍。被主公给料中了。 这实在让人有些难以相信,匆匆赶到的贾诩和法正听到消息时。也是一脸的吃惊。 法正第一个道:“主公,官渡之战既然已经结束。曹操多半已经率军南下。” 罗征沉声道:“这是肯定的,问题是曹阿瞒去了哪里。” 贾诩道:“斥侯尚未探得曹军踪迹,只能等了。” 法正道:“在下已经查看过曹军大营,从曹军锅灶来看,曹军离开的时间不并,最多不会超过两天。就算曹军轻装疾行,最多也不会跑出两百里,两日之内当有消息!” 罗征‘嗯‘了声,大手一摆,道:“抓紧时间马曹军找出来!” “遵命!” 众人拱手应命,迅速下去安排布置。 次日一早,斥侯传回消息,果真发现了曹军踪迹。 中军大帐。 成英道:“主公,斥侯在封丘以北十里发现了万余曹军,只是……” 罗征沉声道:“只是什么?” 成英道:“根据斥侯传回的消息来看,这支南下的曹军虽然打着曹操的旗号,但是形迹却甚为可疑,到了封丘后,竟驻足不前,也不进城,就在城外扎营。” 罗征眉头蹙紧,“曹阿瞒想要干什么?” 贾诩手抚柳须,沉吟道:“许昌已破,曹操肯定已经得到了消息。依在下来看,曹操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火速南下夺回许昌,要么放弃中原。曹操虽然击败袁绍,但伤亡必然不会小,重夺许昌不太现实,毕竟赵云将军有十万大军!” 法正闻言击节道:“军师说的极是,在下也是这么认为的。” 罗征‘哦’了声,道:“孝直有什么看法?” 贾诩也以眼神示意,让法正接着说。 法正先向贾诩拱了拱手,才朗声道:“正如军师所说,曹操只有两条路可走。但重夺许昌是不可能的,曹操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因此,在下以为,曹操极可能会放弃中原,避走他方,以暂避我军兵锋,尔后再召集兵马,徐图后计!” 罗征沉声道:“曹阿瞒会去哪里?” 法正断然道:“在下以为,曹操会去徐州!” 罗征摸着胡子沉吟半晌,才道:“理由是什么?” 法正道:“许昌城破后中原已无不可守,听说江东孙策刚刚攻下曹操治下的淮南、庐江二郡,听说寿春已被孙策袭破,曹洪已经退守安风津,曹操不可能再回豫州。舍此之外曹操唯有前途徐州,方能避开我军兵锋,伺机召集兵马!” 罗征看向贾诩,“文和有什么看法?” 贾诩道:“孝直说的没错,诩完全赞同!” “好!” 罗征一拍桌案,道:“剩下的问题,就是曹操会走哪条路了。” 法正道:“在下以为,南下封丘的曹军应该不是曹军主力!” 罗征讶然道:“这是为何?” 法正道:“主公请想,曹操狡诈多智,我们能想到曹操会放弃中原,曹操没理由猜不到我军会尾随追击,曹军多为步卒,若想顺利撤往徐州,必然会设法摆脱我军的追击。南下陈留折道向东前往徐州虽是最近的大路,但走的这条路的话必然无法摆脱我军追击!” 罗征思忖半晌,点头道:“孝直分析的有道理,那你认为,曹阿瞒会从何路入徐州?” 法正起身走到军事地形图前,盯着地图看了半晌,才一指濮阳方向,朗声道:“在下以为曹操极有可能会率军北上陈郡,从濮阳折道向东,经任城国进入徐州。”(未完待续。。) 第376章让谁去送死 罗征眼神一凝,盯着地图看了半晌,才看向贾诩。 贾诩点头道:“孝直分析的**不离十,曹极的确有可能从这条路入徐州。” 罗征再无疑虑,断然道:“众将听令!” “在!” 众将铿然起身,拱手待命。 罗征大声道:“速谴快马传令高顺、赵云二将,命高顺率军攻占兖州全境,赵云率军攻占豫州全境,旬月之内务必要攻下兖豫二州。” “遵命!” 早有值令官拱手应命,迅速下去传令。 “张辽听令!” “末将在!” “率八千铁骑押运粮秣,不得有误!” “得令!” 罗征把后一挥,疾声道:“其余众将各率本部骑兵,随本将军追击曹军!” “遵命!” 众将铿然应命,随即出去帐而去。 黎阳,袁绍大营。 郭图踌躇了一阵,才进了中军大帐。 袁绍躺在软榻上,两眼无神,精神颓废,早没了先前的意气风发。 开春时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南下中原,声威何等惊人,然而连番大战下来,加上战死和逃逸的士兵,三十万大军已经折了三成,还剩下不到二十万兵马。 这么大的损失,换了谁都会伤筋动骨。 那可是足足十余万青壮,代表着十余万个家庭。 袁绍的人生几乎从来都是顺风顺水,就算也经历了不少挫折,但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巨亏。而且是让他伤筋动骨,短时间内再也无法对外用兵的亏。 经此大败。河北军至少三年之内,再也无法南下中原。 吃了这么大个亏。袁绍几乎一蹶不振,被打击的有些心灰意冷。 郭图拱了拱手,唤道:“主公!” 袁绍扭过头来,沙哑着嗓子问道:“公则有何要事?” 郭图道:“斥侯传来消息,罗征已经出兵了,许昌也被罗征麾下大将赵云攻破!” “哦!” 袁绍淡淡的应了声,随即猛的翻身坐了起来,脸色阴晴不定,极为难看。狠狠的瞪着郭图凝视了半晌,才咬牙切齿道:“罗征那厮可真会挑时候啊,吾辛辛苦苦和曹阿瞒打了个两败俱伤,不想到头来却是为这厮做了嫁衣,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 郭图默然,碰上这样的事情,换了谁都会受不了。 更不要说心高气傲的袁绍了,没有吐血就是好事。 郭图沉默了半晌。才道:“眼下三军无粮,秋粮又尚未下地,且大军伤亡过重,治下各郡皆有不稳迹象。已无力再争夺中原,主公只能暂回邺城休整!” 袁绍极其不甘,半晌始怅然道:“罢了。明日便回邺城!” 郭图拱了拱手,转身退了出去。 咸城。曹操率领万余兵马正在官道上慢行。 虽然大军已经丢掉了大部分辎重,真正的轻装疾行。但再怎么拼命的跑,步兵一天跑个上百里也就到头了,而且还不能持久,这样疾行军最多三四下,就得把人累爬下。 因此到了咸城,曹操不得不放缓了行军速度。 要是骑兵按照日行百里的速度行军,坚持一个月都没有问题。 可士兵们不是牲口,哪能坚持这么的时间。 曹操虽然心急灵焚,但又实在没办法。 别说士兵,就连程昱、荀攸、刘晔等一干谋臣,虽然骑了战马,但同样累的不轻,一个个胡子拉渣的,形容十分的狼狈,好像逃难的难民一样。 眼看天色已晚,大将乐进道:“主公,不如让将士们歇息一晚再走?” 曹操沉吟不语,虽然布下了疑阵,但罗征和贾诩可不是那么好骗的,西凉军随时都有可能追上来,这个时候再不争分夺秒的赶路,万一被西凉军追上可就麻烦了。 可看看身后蔫头耷脑,走路都东摇西晃的士兵,就不由叹了口气。 正在犹豫时,后方一骑快马已经旋风般的追了上来。 “主公,不好了!” 斥侯兵纵马冲到近前,大声道:“后方三十里外发现西凉骑兵。” “什么?” 曹操顿时大惊,“西凉骑兵追上来了?” 斥侯骑兵答道:“正是!” 曹操脸色顿时变的极为难看,半晌说不出话来。 众谋臣和武将也是脸色大变,个个屏住了呼息,心头似是压了一坐大山。 没日没夜的逃了四天,这个时候的曹军并不比难民好多少,看看士兵们走路的时候都闭着眼睛东摇西晃,就知道士兵们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 要是被西凉骑兵追上,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程昱心念急转,疾声道:“主公,看来罗征已识破我军计划,西凉军皆为骑兵,若不抛下步卒,我军只怕无法摆脱西凉骑兵的追击。请主公速率五千精骑先行。” “请主公先行!” 众人连忙齐声附议,实在没办法了。 曹操脸色变幻不定,情知局面已经到了危如累卵的地步,若再不抛下步兵逃命,一旦被西凉骑兵追上,再想摆脱可就难下,当下断然道:“善,就依仲德之计!” 荀攸忙道:“还有需一将引军断后,以阻西凉军片刻!” 曹操环顾众将,问道:“何人可引军断后?” “末将愿往!” 关键时刻,夏侯惇、夏侯尚、曹纯、曹彰、曹休、李典、乐进等宗族和心腹大将没有一个孬的,全都大声请命,看的曹操颇为欣慰,同时也有些心酸。 就连张合、高览等刚刚投效的降将,也都悍然请命。 唯有吕布默然不语,脸色阴晴不定,没有请命断后。 而曹操等人的目光,却恰恰都看向了吕布,这个时候留下来断后,就等于是给西凉军送菜的,不论是曹操还是一众心腹,心中最后的断后人选,都不约而同的指向了吕布。 概因吕布一直游离在曹操军事集团之外,让别人去送死,总比让吕布送死的好。 到了这个时候,大家都面临着生死抉择,只能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然而曹操只看了吕布一眼,就立刻放弃了让吕布断后的想法。 吕布对他没有半点忠心,若是让吕布断后,估计最有可能的就是西凉骑兵一到,吕布就会直接投降,或者带着六千余步兵跑去其他地方趁势占地盘。(未完待续。。) 第377章壮烈赴死 吕布的脸色很难看,众人隐晦的目光让他心里有股莫名的愤怒。 自从投入曹操帐下以来,非但没能得到曹操信任,掌不了兵权,用他的时候就将他当狗一样使,用完了就踢到一边,现在竟然还想让他断后去送死。 几年下来,曹性、郝萌等将已经先后战死沙场。 现在还跟在身边的心腹,就只剩下了臧霸、魏续二将,吕布几成孤家寡人。 早知如此,当初去投靠袁绍,也比投靠曹操强。 吕布握紧了双拳,他已经想好了,若曹操当真让他引军断后,那就干脆带着六千余兵马直接去河北投靠袁绍,再顺便把曹军动向告之西凉军。 既然曹阿瞒这厮不仁,就不能怪自己不义。 好在曹操没打算让吕布断后,而是看向了心腹大将李典,“曼成!” 李典忙催马上前,拱手道:“主公!” 曹操道:“引六千余步兵断后,务必要阻西凉军半日!” “末将遵命!” 李典慨然应命,没有丝毫犹豫。 “唉!” 曹操叹了口气,吩咐左右道:“取吾战袍来!” 亲兵答应一声,立刻取了一件战袍过来。 曹操下了马背,接过战袍向李典走去。 李典慌忙滚下马背,立于道旁。 曹操抖开战袍,亲手替李典披上,执着李典手臂喟然道:“操与曼成共事多年,此番分别还不知何时再能聚首,只望曼成珍惜性命。来日再与操戎马金戈,共扶天下!” 李典感动的眼睛都红了。大声道:“主公放心,末将纵肝脑涂地。亦报主公厚恩!” 此时此刻,纵然是曹操这绝代枭雄,也忍不住鼻头发酸,连忙舍了李典,快步走翻翻身上了马背,一扬马鞭,当先往前纵马奔了出去。 程昱、荀攸、刘晔、夏侯惇、曹纯等将无不轻抹眼角,不忍再看。 纵然是吕布这一心想要成就一番事业的野心之辈,此时也被曹操和李典的主臣之义给感动了一把。暗忖自己若有这等忠心耿耿的大将,也不忍给西凉军送菜。 随即想到张辽,心下又是一阵黯然。 张辽是真正的大将之才,自投入罗征帐下后,就极得罗征重用,平定河西三郡,千里奔袭击破安邑,之后镇守关中门户函谷关,李傕数次欲重夺函谷关皆被其挫败。 纵然跟极得曹操看重。却已经战死的曹仁比起来,张辽也毫不逊色。 可就是这样的一员大将之才,却最终弃自己而去。 吕布不禁心下反思,难道自己做人真的很失败吗? 曹操引着五千精骑。头也不回的旋风般的去了。 李典则收拢六千余步卒,占据有利地形,选了一处左边是洼地。右边是茂密蒿草的地方迅速列阵,准备在这里阻击西凉追兵。好给曹操赢得摆脱西凉追兵的时间。 大军刚刚列好阵型,就听到后方轰响了万马奔腾之声。 紧接着。后方的旷野上有烟尘扬起,一条黑线出现在了视野之内。 李典催马到了阵前,目光扫过精神萎靡,神色惊慌的士兵,心头莫名有些沉重,这样的疲惫之师如何能挡得住西凉铁骑,当即猛的大喝一声,“弟兄们,你们害怕吗?” 没有人吭气,所有人都静悄悄的。 几乎不眠不休的跑了四天,就算是牲口都要累爬下,何况是人。 六千余步卒已经彻底成了一支疲兵,而且许昌被攻破的消息也已经传开,这个时候的曹军并不比袁绍麾下的败军强多少,军心已乱,根本就无力再战。 眼下西凉骑兵追了上来,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李典心头越发沉重,若不激励军心,把士气提振起来,这样的一以疲兵,别说要挡住西凉骑兵半天了,连一柱香的时间都挡不住,绝对会被一击而溃。 “人都有一死,没有什么好怕的!” 李典按耐住心头的焦躁,大声道:“今天本将军也会死,但本将军不怕,因为从当兵的那一天起,本将军就已经做好了战死沙场的准备,你们都是老兵,有什么好害怕的?” 士兵们竖着耳朵,渐渐冷静下来,眼神里的惊慌也在慢慢的散去。 李典极力鼓动道:“西凉军就是一群土匪,他们放火烧掉了我们的庄园,抢走了我们的妻儿子女,和我们有不共戴天的血仇,看看西凉军的俘虏是什么下场,西凉军把俘虏奴隶和当牲口一样的使,许多奴隶甚至被活活累死在了矿洞里,活的连牲口都不如,告谁我,你们有谁想成为西凉军的俘虏,想戴着锁链被西凉军当成牲口使?” 这话可就有些混淆是非了,但士兵们不清楚啊! 西凉军是虐待俘虏,许多奴隶也确实过的比牲口都不如。 但那全都是异族的俘虏和奴隶,西凉军可从来都没有虐待过汉人俘虏。 可士兵们不知道,被李典这么一蛊惑,立刻都露出了不甘,眼里的惊慌很快就被辣狠和狰狞所取代,没有人想成为连牲口都不如的奴隶。 就算是个普通人,在面临绝境时,被逼急了也会拼命。 更何况他们这些老兵,只要稍微给他们浇点油,心里的那把火就能烧起来。 李典暗暗松了口长气,厉声道:“是爷们的,就拿起你们的武器,跟西凉贼拼了。不要想着跑,你们那两条腿永远也跑不过四条腿的战马。与其被西凉军抓去当牲口使,还不如跟狗日的西凉贼拼了,掉脑袋也就碗口大个疤,有什么好怕的,本将军会死在你们的前面。” “杀杀杀……” 六千余曹军终于被激起了野性,挥舞着兵器大吼起来。 人在绝境之下,能够爆发出超乎极限的力量。 而在此时此刻,六千余曹军在被激起了死战的决心后,满身的疲惫似乎在刹那间就离体而去,一扫方才精神萎靡,士气不振的颓气,有莫名的肃杀气息正在迅速酝酿。 就在此时,滚滚而来的西凉骑兵已经到了一里之外。 李典嘴角边悄然绽起一丝狰狞,轻摆马头,迎向了西方。(未完待续。。) 第378章刘备发话 铁蹄翻腾,万马雷动。 六千余曹军并没能挡住西凉骑兵多久,有时候光有死战的决心并不能拟补兵力、兵种和士兵体力上的巨大劣势,特别是西凉骑兵之精锐,并不在曹军之下。 只是一个冲锋,六千余曹军就被冲了个七零八落。 这里的地形虽然有利于步兵列阵防守,但同样并不妨碍骑兵冲锋,曹军在逃亡的过程中已经丢掉了所有的辎重,只靠手中的马刀和弓箭,根本就不住骑兵的冲锋。 特别是在兵力处于劣势的情况下,六千余曹军的命运已经注定。 两万余西凉骑兵列阵冲锋,呼啸而过,毫无悬念的就将曹军冲的溃不成军,曹操大将李典也被西凉悍将阎行阵斩当场,六千余激起了死战决心的曹军就像被当头泼了盆冷水,军心士气在刹那间崩盘,再无半点斗毫,扔掉武器四散逃命去了。 “主公,好消息!” 贾诩催马奔到罗征身边,喜不自胜道:“曹军率领五千精骑离开不到两个时辰。” 罗征看了看天然,顿时大皱眉头。 曹操过去不到两个时辰,正是追击的大好时机。 可眼下天色将黑,大军追了一天,刚刚又经历了一场大战,士兵和战马的体力也已经到了极限,晚上更是不利行军,白白错过了这大好时机。 法正也催马赶了过来,道:“主公,巨野离任城国尚有五百多里。晚上不利行军,曹操给然逃走。也肯定逃不回,我军休整一夜后。后日当成追上曹军!” 罗征略一思忖,便道:“罢了,命大军就地扎营休整!” “遵命!” 贾诩、法正等拱手领命。 不多时,士兵们打扫完战场,前行十里,在一处高岗上扎营休整。 襄阳,楚王府。 刘琦看完曹操来信,环顾帐下群臣,道:“众位卿家。官渡之战已经结束,中原曹操大破袁绍三十万河北雄兵,然关中罗征趁势出兵虎牢,欲伐中原,曹操谴使来信,欲与孤结盟共抗西凉罗征,不知众位卿家意下如何,我军是否要与曹操结盟呀?” 谋士蒯越道:“主公,罗征坐拥关凉及西川千里沃野。治下士富民丰,兵多将广,此番倾巢而出实乃欲一举定鼎中原,其势浩大。我军不宜轻易介入中原战事!” 其兄蒯良也点头附议,不赞同与曹操结盟,更别说出兵了。 大将邓义更是直言不讳地道:“罗征和曹操打生打死与我们荆州有什么关系。此前曹操那厮抢了南阳郡,此番还有脸派人前来结盟。此番西凉军倾巢而出。明显不灭曹操不会善罢某休,中原战事就是个烂泥潭。曹操分明便是要拉主公下水,用心极是险恶。” 众荆州士族全都连连点头,能站在这里的没一个是傻子,没道理看不出曹操的用心。 对于缺乏进取之心的荆州士族来说,只要能守住荆州这一亩三分地,自家的利益不受到侵害就阿弥陀佛了,可不掺合罗征和曹操之间的战争,更不想被人利用。 纵然是极富谋略的蒯氏兄弟,也不愿意和雄踞关中的罗征交恶。 刘琦点头表示赞同,又看向刘备,“吾叔以为如何?” 刘备看了徐庶一眼,示意徐庶来说。 徐庶点点头,向刘琦拱手道:“楚王明鉴,在下以为与曹操结盟乃大势所趋。” 众荆州士族闻言,脸色立时就有些难看。 刘琦也有些不豫,从内心来说,他也是不愿妄动刀兵的,更不愿意跑去招惹凶名赫赫的罗征,只是刘琦胆小懦弱,现在荆州的兵权又几乎全抓在刘备手里,大事小事都要刘备点头才能通过施行,所以在蒯越等人提出看法后,才不得不又问刘备的意思。 却不想刘备竟有和曹操结盟的意思,脸色就有些难看。 刘琦问道:“不知徐庶先生有何高见?” 徐庶朗声道:“罗征,虎狼也,楚王想保得荆州安宁,却不知唇亡齿寒,罗征此人侵略成性,此番若令其击破曹操,入主中原,则大势尽归一方,天下再无人可制。且袁绍新败于曹操,届时恐亦非罗征敌手。若袁绍被灭,罗征举兵南下荆襄,我军又该如何抵挡?” “这……” 刘琦蹙眉不语,不知该如何回答。 蒯越淡淡道:“袁绍虽败,但河北根基未损,且河北多豪杰,罗征想要平定河北,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说河北,就说眼下罗征能否入主中原,也还是未知之数,足下未免想的太远了。若然惹得罗征尽起大军来,我荆州又该拿什么来抵挡!” 黄忠大声道:“我荆州亦有雄兵七万,岂会怕了罗征。” 徐庶点头道:“黄忠将军不错,眼下我军荆州兵精粮足,若与曹操联合,尚可以与罗征分庭抗礼。若是让罗征击破曹操入主中原,届时我军独木难支,如何还能挡得住罗征的十余万西凉军。至于蒯越大人说的罗征不足平定河北,在下到不这么看!” 蒯越拱手道:“愿闻其详!” 徐庶朗声道:“罗征,世之枭雄也,此人起于寒,发于西凉,又得西川千里沃野,说句不客气的话,罗征实力之盛,尚在袁绍和曹操之上。此番袁绍举兵南下中原,虽然被曹操在官渡击败,但曹操伤亡也同样不小。而罗征只是在汜水关损失了一些粮秣辎重,以罗征治下罗凉之富,根本就丝毫无损,难道众位还看不到天下大势吗?” 刘备也道:“元直所言极是,若是让罗征击破曹操,入主中原,到时候就不是袁绍再举兵南下中原了,而是罗征驱师北伐河北,备也以为袁绍能挡住罗征的可能性极小。若是让罗征再平定北方,天下何人可挡。所以说,现在和曹操结盟,阻止罗征侵占中原不只是在帮助曹操,也是为我军去除一个针来的大敌,备也赞同元直之见!” “这……” 刘琦是个没主见的人,就看向一众荆州士族。 蒯越等人蹙眉不语,手里没有兵权,反驳刘备也是白白浪费口舌。(未完待续。。) 第379章将曹阿瞒堵死在高平 许昌,西凉军大营。 “赵云将军,大事不好了!” 有小校疾步进了军帐,向赵云道:“邓茂将军谴快马来报,楚王刘琦谴大将刘备率领三万大军出新野北上,准备攻打宛城,请将军速谴援军!” “什么?” 赵云顿时眼神一凝,沉声道:“刘琦出兵了?” 小校答道:“正是!” 赵云想了想,道:“速召众将前来议事!” “遵命!” 小校答应一声,立刻奔了出去。 寿春,孙策大营。 深夜,戏平快步进了大军大帐,向孙策拱手道:“主公!” “军师勿须多礼!” 孙策急摆了摆手,让戏平入座后,才问道:“不知军师深夜来访,有何要事?” 戏平答道:“细作从襄阳传回消息,楚王刘琦以刘备为大将,引军三万北上新野,欲攻打南阳,刘备先锋大将张飞领军五千已先行北上。” “哦,真有此事?” 戏平点头道:“千真万确!” 孙策不解道:“刘琦暗弱无能,连他老子都不如,罗征那凶徒不去攻打荆州,他就该烧高香了,怎么还有胆子去招惹西凉军,若非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 戏平道:“主公猜的没错,刘琦是没这个胆子,荆州八成兵马被刘备抓在手中,连刘琦都要看此人脸色。而据在下所知,刘备此人也极有野心,不是甘于人下之辈!” 孙策摸了摸胡子。沉吟道:“军师接着说!” 戏平道:“曹操若败亡,则罗征主入中原再无人可挡。放眼当今天下。各路诸侯论实力之盛本就属罗征为最,若是再让罗征得了中原。不出意外的话袁绍也非罗征对手。此人好大喜功,三十万河北大军竟被曹操数万兵马击破,实是有名无实。刘备只要有野心,就不会坐视罗征入主中原,否则要是等罗征再击破袁绍,届时罗征将会据有四分天下之三,天下将再无人可制,这应该不是刘备想要看到的结果。” 孙策沉声道:“这同样不是本将军想要的结果。” 戏平点头道:“所以这是我军的一个机会,眼下曹操已拱手让出淮南、庐江二郡。命曹洪撤往徐州待命。主公可与曹操结盟,火速整兵北上攻打汝南,合力将罗征赶出中原。” 孙策断然道:“善,就依军师之见!” 高平以西十里,曹操率领五千精骑正在没命的向东狂奔。 除了随身的兵器和铠甲,五千骑兵为了减轻战马的负担,好全力赶路,几乎扔掉了所有能扔的东西,每人只带了三日的干粮。可谓是惶惶如丧家之犬。 没办法,西凉骑兵追的紧,不扔东西跑不快。 逃的这么狼狈,对于曹操这绝代枭来说也算是有生以来头一遭了。 可掉头和西凉兵决一死战。这个想法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不可能实现了。 同样都是骑兵,西凉骑兵的战斗力实在让其他诸侯不敢心存侥幸。 哪怕曹操的这五精精骑。也是他花了巨大的代价打造出来的一支真正的精锐,正是靠着这支精锐骑兵一举击破了袁绍在乌巢的大军。烧掉了袁绍三十万大军的粮草。 但纵然如此,曹操也不认为自己的这支骑兵能干过西凉骑兵。 夏侯惇、夏侯尚、曹纯、张合、高览、乐进等将一个个脸色很不好看。 这么狼狈的逃命。也实在太憋屈了。 如果不是为了大局考虑,真想回头和西凉军决一死战。 当然,更憋屈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吕布。 在吕布看来,曹操现在是大势已去,就算逃到了徐州,又能蹦跶几年,吕布对罗征也算是认识比较深刻,在吕布看来,曹操要是丢掉了兖州二州,徐州多半也保不住。 如果袁绍没有在官渡之战元气大伤,或许还能牵制一下罗征。 可现在袁绍暂无力对外用兵,只靠曹操的这些疲兵,如何能挡得住罗征的西凉军。 别看曹操麾下也有十几万的兵马,但再多兵马也架不住敌人多,除了镇守淮南的曹洪的三万兵马不知道还剩下多少,布置在虎牢关一线和颍川、南阳等地防备西凉军的七万兵马已经全军覆没,迎击袁绍的五万大军,到现在也只剩下了五千战马都快跑不动的疲兵。 情况有些糟糕,得早点给自己找条后路。 吕布一边骑着赤兔马跟着跑,一边心里转着念头。 给曹阿瞒陪葬是肯定不行的,不说吕布从来没有这种觉悟,单单被曹操当狗一样绑在身边利用了好几年,心里怨气就不是一般的大,比对罗征的仇恨还要强烈。 投靠罗征是不行的,吕布混成现在这样,都是拜罗征所赐,恨不得杀罗征而后快。 当然,前提是要有那个机会。 投靠袁绍估计也不行,自己斩了袁绍好几员大将,又差点两军阵前活捉了袁绍,要是去了邺城,估计十有**会被袁绍给斩了泄愤,河北是万万不能去了。 数来数去,剩下的就只有江东的孙策和荆州刘琦了。 就在吕布还没想到是去江东投靠孙策,还是去荆州投靠刘琦时,后方一骑快马旋风般的追了上来,还隔着老远,就扯开嗓门长嚎起来,“报,西凉骑兵出现在二十里外!” “嗯?” 曹操猛然一惊,急切间竟不该如何是好。 西凉骑兵死死咬在后面不放,这实在不是什么好消息。 此时此时,曹操可以说真正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 程昱飞快的思忖了一下,疾声道:“主公,我军战马体力已尽,将士们也已疲惫,恐无法再行摆脱西凉骑兵的追击,不如先进高平休整,再寻机脱身。” 催马狂奔的荀攸、刘晔等人也气喘吁吁的大声附议,实在跑不动了。 再这么下去,迟早都会被西凉骑兵追上。 曹操知道情况紧急,半点犹豫不得,当机立断道:“善,就依仲德之见!” 二十里外,西凉骑兵阵前。 罗征正催马疾行,前方一骑斥侯探星流星般的飞奔而来。 “报——” 斥侯骑兵催马奔到近数,大声道:“主公,曹军往高平去了。” “高平?” 罗征嘴角边绽起冰冷的笑意,一夹马腹,喝道:“走,将曹阿瞒堵死在高平!”(未完待续。。) 第380章坏消息 高平。 曹操率领五千精骑刚刚进城不久,西凉骑兵就已经尾随杀到。 看着紧闭的高平四门,罗征顿时眉头大皱。 骑兵并没有携带攻城器械,本事再打战马也冲不上城头。 贾诩催马上前,道:“主公,曹操已经走投无路,只需将其堵在高平,最多近月,待高顺将军攻下兖州,届时率军合围,曹操必定插翅难飞!” 罗征点了点头,曹阿瞒躲进了城中,眼下别无他法,只有如此了。 两万余西凉骑兵团团将高平城围住,马刀锃亮,杀气腾腾。 曹操早已在一众心腹的拱卫下登上了高平城头,正在城头观望,眼看西凉骑兵将高平团团围了起来,脸色不由越发难看,一众心腹文武脸色同样也不好看。 进了城,虽然暂时能将西凉骑兵挡在外面,可对曹军来说城池同样是个笼子。 在城头观望了一阵,曹操便去军营歇息了。 马不停蹄的跑了七八天,也实在是累坏了。 罗征同样下令大军在城外扎营,死死盯着曹操,以免再让曹阿瞒给跑了。 过得三日,张辽率领八千骑兵押运粮秣赶到了军中,这时已到七月。 各地战报不断地送到军中,曹操同样也收到了传来的军报,得知兖豫二州已被罗征麾下大将赵云、高顺攻占大半,不由暗暗着焦,却无计可施。 想要率军突围,却又被城外的西凉骑兵给缠住。 荀攸献计夜半偷营。也被曹操给否决,罗征那厮哪是那么好对付的。要是这么容易被偷袭成功,罗征也就活不到现在了。想要击破西凉军,唯有靠堂堂正正的实力方可。 正在曹操心急如焚时,刘备、孙策出兵的消息先后传到了高平。 西凉大营,中军大帐! 贾诩脸色凝重,匆匆进了军帐,向罗征拱手道:“主公!” 罗征摆了摆手,道:“文和深夜来访,可有要事?” 贾诩道:“刚刚接到赵云将军的八百里加急快报,楚王刘琦、江东孙策同时出兵。攻打南阳和汝南,曹操已经和孙策罢兵结盟了。” “什么?” 罗征大吃一惊,霍地长身而起,“刘琦出兵了?” 贾诩点头道:“正是!” 罗征不敢置信地道:“刘琦小儿哪里来的胆子,敢触本将军虎须?” 贾诩道:“刘琦当然没那个胆子冒犯主公虎威,但现在荆州兵权皆归刘备之手,此人也是野心之辈,荆州士族无进取之心,断然不会招惹我军。这事极可能是刘备所为。” 罗征道:“孙策又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和曹阿瞒罢兵结盟?” 贾诩道:“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这事多半是曹操脱不了关系,肯定是曹操派人去跟孙策和刘琦商量结盟了。而孙策和刘备不想看到主公入主中原,一家独大,所以才会出兵牵制我军侧后。好让曹操缓过一口气来,甚至合力将我军赶出中原!” “把本将军赶出中原?” 罗征怒极而笑。“本将军等了数年,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区区孙策小儿再加上一个刘备草鞋也妄想和本将军为敌,实在是不知死活。特别是刘备那厮,本将军不去攻打荆州他就该烧高香了,竟然还敢跑来招惹本将军,我看他是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贾诩忙道:“眼下是备和孙策既已出兵,中原局势变化,需得设法应对才是。赵云将军虽然能征善战,但其余诸将皆无独挡一面的能力,不足以应付刘备、孙策两路兵马。” 罗征蹙眉道:“文和是什么意思?” 贾诩沉吟道:“兖州未定,高顺将军暂时无法率军南下,若不尽快击退刘备、孙策两路来犯之兵,只怕夜长梦多,我军入主中原的大计会受到影响,因素在下以为,主公应当亲提大军南下,以摧枯拉巧之势击破孙策、刘备,再回师扫平兖豫二州,东进徐州。” “不行,曹阿瞒无论如何都要死!” 罗征断然拒绝,好不容易将曹阿瞒堵在高平,岂能再放虎归山。 和曹阿瞒这个大祸害比起来,罗征还不将孙策和刘备放在眼里。 只要能灭掉曹阿瞒,区区孙策刘备算得了什么。 罗征虽然从没有轻视过孙策和刘备,但这两个就算再怎么蹦跶,也无法和心腹大患曹阿瞒相提并论,只要能干掉曹阿瞒,罗征有绝对的自信把这个人给收拾掉。 “主公,大势为重啊!” 贾诩劝道:“曹操败局已定,就算到徐州,没有了兵马,也等若没牙的老虎。围困曹操之事高顺将军就可以胜任,主公实在没必要继续耗在这里。若是南阳、豫州有失,我军入主中原的战略计划便会受阻,届时曹操也会趁势反攻。只要能击退刘备、孙策两路兵马,曹操苟延残喘,拿什么来抵挡主公十余万大军,中原迟早都是主公的。” “这……” 罗征怔了了,皱着眉头思索起来。 刚刚赶到的法正在边上听了一阵,也道:“主公,在下也赞同军师之见!” 罗征思忖了半晌,才喟然道:“罢了,高顺大军今在何处?” 法正答道:“才到定陶!” 罗征把手一挥,沉声道:“让高顺速率大军前来。” “遵命!” 法正拱手应下,又商议了一些细节,才和贾诩出了中军大帐。 十日后,高顺亲率两万大军长驱疾进六百余里赶到昌邑,途中顺手攻破了山阳郡治。 这个时候,赵云已经再次谴快马送来军报,南阳有坚城宛城可守,赵云接到刘备出兵的消息后,第一时间派川将泠苞领军两万前往南阳镇守宛城,暂时还没什么。 但汝南无险可守,孙策连战连捷,十日之内就已经打到了平舆。 西凉骁将成宜轻敌冒进,中了孙策伏兵,被太史慈阵斩,两万大军也被杀散,赵云镇守许昌不敢轻离,十万火急的请罗征速谴上将前来统兵,否则不足以御孙策。 罗征再不敢耽搁,匆匆交待了高顺几句后,就亲率两万西凉骑兵星夜南下,为了防止曹阿瞒逃脱,足足给高顺留下了一万骑兵,以策万全。(未完待续。。) 第381章疑兵之计 高平,曹操临时官邸。 “主公!” 程昱匆匆进了内堂,向曹操拱手一揖。 “仲德免礼!” 曹操摆了摆手,道:“来,坐下说!” 程昱在下首入了座,道:“昱刚刚登上城头观察西凉军大营,发现有些不太对劲!” 曹操‘哦’了声,问道:“西凉军有何异常?” 程昱道:“罗征虽然将骑兵和步兵分开扎营,可骑兵大营里却多了许多旌旗,叫人看不真切,而此前西凉军大营里从未有这许多旌旗,此事着实透着古怪。” “竟有此事?” 曹操眼神一凝,飞快的转起了念头。 程昱又道:“在下左思右,都觉得事有蹊跷,故来报于主公知晓!” “这……” 曹操手抚柳须,沉吟道:“莫非罗征在掩饰什么?” 程昱道:“在下也是这么认为的,西凉军肯定在掩饰什么,不然何以会在骑兵大营里布下这许多旌旗。可惜如今兖、豫二州皆陷,也不知道豫州局势如何了,孙策是否出兵。” “不好!” 曹操脑中灵光一闪,失声道:“罗征怕是不在军中了。” 程昱眼神一凝,道:“主公何以肯定?” 曹操击节道:“仲德仔细想想,若西凉军无变故,罗征又如何会在骑兵大营布下如许多的旌旗,若不出所料,必是豫州有了变故,罗征不得不率军南下。而且走的很急,这才以疑兵之计迷惑我军。好为高顺争取时间,在高平之外挖掘陷坑。好将我军困死在高平。” 程昱失声道:“主公英明,还真有这个可能!” 曹操再也坐不住了,当怒断然道:“速速召集众将前来议事!” “遵命!” 程昱来不及施礼,答应一起爬起来就爬外跑。 高平北门,高顺正在巡视大军布防。 忽然,远方一骑快马旋风般的冲了过来,还隔着老远,就扯开嗓门大叫起来。 “将军,不好了!” 来骑一边纵马飞奔。一边大声道:“曹军要突围了?” “嗯?” 高顺眼神一凝,沉声道:“曹军怎么会这么快就突围?” 小校这时才冲到近前,连忙一把勒住战马,急喘了几口气,才连忙答道:“这个小人也不知道,曹军在东门外集结,看样子要准备突围!” “走,去看看!” 高顺当即翻身上马,直奔东门。 到了东门。就看到五千曹军骑兵已经全部开出东门,正在城下集结列阵,这个时候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看出曹军要突围了。不然又怎么会倾巢而出。 高顺当时就眼皮一跳,围城的防御工事尚未筑好,想要把五千曹军全部留下。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多少总会有那么几个漏网之渔逃出去。 一旦让曹操逃了出去。怕是就没法完成主公交待的任务了。 只是,曹操怎么会选在这个时候突围? 高顺转念一想。心里就有些明白了,多半是主公和军师的疑兵之计被识破了。 许昌,西凉军大营。 “将军,有消息了。” 有小校疾步进了中军大帐,向赵云奋然拱手说道。 赵云道:“什么消息?” 小校答道:“主公已亲率两万骑兵南下,昨日已经到了陈县。” “哦,此话当真?” 赵云顿时精神一振,这几天可是把他急坏了。 豫州未定,他是万万不敢轻离许昌,这可不比在自家地盘上,没有后顾之忧。许昌是曹操统治的中心,曹操的势力在豫州根深蒂固,现在刘备、孙策又引军来攻,赵云虽然手里兵力足够,但却要分守各地,部将中更没有能独挡一面的大将为他分忧。 这种关键时候,若是许昌再有什么变故,只怕豫州会乱成一锅粥。 南阳好说,有坚城宛城之利,还能挡一挡刘备。 可汝南无险可守,孙策又极为善战,再加上汝南刚刚打下,本来局势就不稳,又有士族门阀暗中作乱,让孙策有机可趁,连战连捷,连成宜也战死了。 好在两万大军溃散后八成都逃回了许昌,只重新收编既可,不致损失惨重。 赵云也是没办法了,才不得以谴快马向罗征奏报。 小校奋然道:“千真万确!” 赵云长长地松了口气,道:“主公何以不来许昌坐镇?” 小校答道:“主公已经传下军令,要前往汝南击破孙策的江东兵,命将军调拨两万大军南下汝南,再分兵攻打沛国、梁国、鲁国三郡,可不必理会孙策。” 赵云欣然道:“主公亲自南下迎击孙策,自不会有误,某这便调拨兵马南下。” 平舆,江东军大营。 “主公!” 戏平匆匆进了中军大帐,向孙策拱手一揖。 孙策摆了摆手,道:“军师免礼,赵云可曾派谴援军前来?” 戏平脸色转为凝重,道:“赵云到是不曾派谴援军前来,不过我军斥侯在陈国发现了两万西凉骑兵,从斥侯传回的消息来看,当是罗征亲率大军来了汝南。” “什么?” 孙策吃了一惊,猛的道:“罗征亲率大军来了?” 戏平点头道:“**不离十。” 孙策剑眉蹙紧,沉声道:“罗征怎么会来的这么快,难道曹操已经败亡了?” 戏平摇头道:“暂时尚未有消息传回,不过罗征既然来了,曹操纵然没有败亡,估计也会伤亡惨重,只能苟延残喘了,否则罗征断不会南下豫州。” 孙策凝声道:“罗征既然亲自来了,这汝南只怕不是那么好打的!” 戏平深以为然道:“主公所言极是,西凉军多骑兵,我军却只有两千骑兵,且罗征乃世之名将,非是成宜那等庸才,如果正面与西凉军决战,我军毫无胜算,可先退往葛坡,据险要而守,再寻机破敌,以免为罗征所乘!” 孙策亦是有雄略之人,虽然年轻,而且又崇尚进攻,但却并不莽撞,知道戏平说的全都是事实,更不会小觑凶威赫赫的罗征,当即道:“善,就依军师之见!” 半个时辰后,江东军拔营而起,迅速撤往五十里外的葛坡。 平舆守将闻言,这才松了口气,连忙谴快马前往许昌向赵云求救。 然而传讯兵尚未出城,就被罗征派来的三千先锋骑兵给堵在了城门口。 守将闻报,连忙匆匆迎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382章三军骂人 平舆,西凉军大营。 “文和,江东军现在何处?” 罗征在亲兵的帮助下解下甲胃,随口问旁边的贾诩。 贾诩道:“斥侯回报,江东军已经退往葛坡。” “葛坡?” 罗征不熟悉这里的地理,瞅了挂在屏风上的地图一眼。 贾诩道:“葛坡在平舆东南五十里外,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江东军少骑兵,若野外交战则会失去战场的主动权,退往葛坡想是准备与我军打消耗战。” “消耗战?” 罗征冷笑道:“孙策小儿这是在做梦,以为龟缩不出,本将军就奈何不了他了吗?” 贾诩道:“葛坡地势险要,若孙策据险而守,坚守不出战,我军虽多为骑兵,但要从下往上冲上去也不容易,唯有绕袭侧后,方能将孙策大军调动起来。” 罗征摆摆手,道:“这个先不说,赵云派来的兵马还有多久能到?” 贾诩道:“估计后日可到。” 罗征道:“好,明日先去看看葛坡地形再说!” 贾诩点头应下,不大会功夫,法正也来了。 宛城,南门。 “泠苞匹夫,有种就出来与你爷爷大战三百合,躲在城里算什么英雄好汉!” 张飞在城下纵骑驰骋,不停的大声喝骂,五百兵卒在身后一字排开,也在异口同声的大骂缩头乌龟,甚至满口污言秽语,连声问候泠苞的亲属女性。 城头上。泠苞气的脸色铁青,几欲爆走。 “张飞匹夫。欺人太甚!” 泠苞忍无可忍,猛的一拍城垛。就要出城与张飞大战一场。 “将军,使不得啊!” 有副部连忙拽住泠苞,急急的道:“赵云将军再三有令,万万不可出城应战,只需守得宛城不失,便是大功一件。为将者逞勇斗狠,实在是匹夫之勇呐!” 泠苞脸色阴晴不定,半晌才狠狠跺了跺脚,忿忿道:“罢了!” 副将这才松了口气。道:“骂人谁不会,将军可令将士们对骂!” “善,速令将士们齐们喝骂!” 泠苞脸色一喜,猛的一拍脑袋连忙下令。 很快,宛城城头的益州兵也异口同声地骂了起来,骂的比荆州军还起劲,而且因为人多声音大,很快就盖过了五百荆州兵的骂声,将张飞气的暴跳如雷。 “泠苞匹夫。气煞我也!” 张飞气的大吼一声,几欲爆走。 益州兵若是只骂他也罢了,竟连刘备也给骂上了,而且骂的那叫一个难听。什么织席贩履的草根之辈,有爹生没娘教的偷鸡摸狗之辈,可把个张飞气坏了。 若非无法纵马冲上城头。否则定要将这些益州兵杀个干净,方能泄心头之恨。 “走!” 张飞实在受不了了。大吼一声,打马往回奔。 五百兵卒骂的口干舌燥。嗓子都快要冒烟了,连忙跟上。 半个时辰后,刘备大营。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张飞烦躁的在帐下踱来踱去,愤怒的像头狮子。 刘备实在受不了了,只得开声道:“翼德,稍安勿躁!” “嘿!” 张飞狠狠握拳击掌,两手叉在腰里,瞪着眼睛想要说什么,可看了看刘备,发现兄长的眉头皱了起来,只好把快到嘴边的话咽回了肚子里,悻悻的退回了席位。 刘备看向徐庶,道:“元直,西凉军坚守不战,该如何是好?” 徐庶眉头也皱在一起,思忖了半晌,才道:“我军多番诱敌,泠苞亦不肯出战,眼下别无他法,唯有举兵强攻了。不过宛城乃天下少有的坚城,西凉军兵力又与我军相近,纵然强攻亦难下宛城。主公可一边命大军轮番强攻,一边掘地道至城中,以掘子军破之。” 刘备思索了一阵,也觉得别无他法,只得道:“罢了,就依元直之见!” 葛坡,罗征在贾诩、法正、张辽、阎行等人的陪同下,登上一座小山包观察敌情。 所坡的坡不是土坡,而是一段山路,虽然地势并不是多么险峻,道路也尚算平坦,但若依山扎营的话,从下往上攻打无疑要比从上往下攻难上许多。 江东军扎营之处左边是陡坡,右边是山林,西凉军想从侧面攻打也不行。 唯有的办法,就只能从正面强攻。 罗征收回目光,看向贾诩和法正,道:“文和、孝直以为如何?” 贾诩道:“强攻伤亡太大,若只是将孙策逼退,这个好办,眼下秋收已过,正是天干物燥之时,主公可命大军纵火,江东军必然会退去。” 罗征冷然道:“若本将军要将孙策小儿和其三万大军留在这里呢?” 贾诩道:“这个就只有将孙策大军调动起来,再寻机歼敌了。主公可命阎行将军率领八千铁骑从安城绕到葛坡后面,才放一把火,待江东军撤退时,再趁机突击。” 罗征道:“从安城绕道有多少路?” 贾诩道:“诩已经派人打听过来,从安城绕到葛坡后面,有两百余里!” “两百余里!” 罗征以马鞭轻轻击掌,道:“到也不是太远,骑兵轻装疾行,一日夜便到!” 法正忽然道:“主公,在下以为我军应当谴一支偏师,直接绕过汝阴抢占安风津,截断江东军退路。如此才能进可攻、退可守,否则豫州无险要可守,我军随时都要面临江东军无休止的袭扰。安风津地势险要,只要能占据安风津,正可为汝南屏障。” “安风津?” 罗征念叨了下,把手一挥,“拿地图!” 许褚忙吼了一嗓子,“拿地图来!” 早有亲兵抱着地图上前,席地摊了开来。 罗征下了马背,上前仔细半晌,才问贾诩,“文和以为如何?” 贾诩点头道:“在下以为可行。” 罗征问道:“安风津有多少兵马?” 法正道:“最多不超过两千。” 罗征断然击节道:“好,就依孝直之见,然何人可率军突袭安风津?” 贾诩道:“非张辽将军不足以担此重任!” 罗征当即道:“张辽听令!” “末将在!” 张辽急上前一步,拱手待命。 罗征道:“速率八千兵马绕过汝阴突袭安风津,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 张辽铿然应命,接了箭令回营点兵去了。(未完待续。。) 第383章放火烧山 葛坡,孙策大营。 “主公!” 戏平匆匆进了中军大帐,向孙策拱手一揖。 “军师免礼!” 孙策摆了摆手,待戏平在一旁坐下,在沉声问道:“西凉军有何动静!” 戏平道:“暂无动静!” 孙策刹时眉头蹙紧,道:“有些蹊跷啊,罗征后续大军已到,这都三天了,西凉军依旧按兵不动,罗征这是想要干什么,难不成有什么阴谋?” 戏平正了正脸色,道:“罗征诡计多端,贾诩此人更非善茬,西凉军按兵不动,不外乎绕袭侧后,或是从侧后突然偷袭,或者截断我军退路,主公当小心提防!” 孙策点头道:“这是自然,面对罗征这样的对手,谁也不敢大意。现在的问题是,我们都能想到罗征按兵不动多半有阴谋诡计,但却不知道他的目标是什么。” 戏平略一思忖,便道:“罗征会不会绕过我军,谴偏师从汝阴偷袭安风津?” 孙策眼神一凝,凛然道:“的确有这个可能,不得不防!” 戏平道:“主公可谴人提醒凌操将军,需谨防西凉军派兵偷袭。不过,在下以为我军在这里与西凉军僵持下去没什么意义,而且安风津只有一千守军,兵力还是薄弱了些!” 孙策道:“军师的意思是……” 戏平道:“眼下曹操去向不明,刘备又未能攻下宛城,我军可以说是孤军作战。罗征亲率大军前来。且我军兵力又不及西凉军,想攻下汝南几乎没可能了。除非曹操重整兵马引开罗征,否则我军在汝南与罗征僵持下去只是浪费时间。” 孙策蹙眉不语。现在的局势的确有些尴尬。 原以为有曹操吸引住罗征火力,正好趁势进兵豫州。 谁想大军刚刚进入汝南没几天,罗征就亲率大军赶到了平舆。 孙策隐隐觉得曹操这次恐怕是翻不了身了,只是还报有一丝侥幸,不肯说出来罢了。 沉默了半晌,才道:“军师有什么看法?” 戏平道:“曹操未能牵制住罗征大军,我军兵少,不足以对付西凉军,平以为我军当迅速放弃中原之争。退守安风津,坐观中原之变,以保存实力,伺机北伐!” 孙策凝思半晌,才喟然道:“罢了,就依军师之见。不过眼下天色已晚,命各部准备一下明日三更造饭,五更拔营起兵撤往安风津。” 戏平又道:“我军多为步卒,为免西凉军追击。可放火烧山!” 孙策击节道:“善,军师可命人去准备。” “在下遵命!” 戏平拱了拱手,起身退出帐外。 平舆,西凉军大营。 罗征放下手上竹卷。问贾诩道:“文和,张辽偷袭安风津有几成胜算?” 贾诩手抚柳须,沉吟片刻才道:“张辽将军统兵有方。至少有五成胜算吧!唯所虑者此事恐怕瞒不了多久,戏平此人极富智谋。我军一直按兵不动,怕会被此人看穿。” “戏平?” 罗征眉头蹙了蹙。道:“孙策会不会退兵?” 贾诩道:“也有这个可能,孙策敢出兵攻打汝南,是因为有曹操在牵制主公。今主公亲提大军前来,孙策和戏平定然能料到曹操以不足以牵制主公,只凭孙策一路兵马如何能抵挡我西凉大军。若诩若料不差,近日内孙策极有可能会退守安风津,坐观中原战事。” 罗征顿时精神一振,道:“如此一来,我军正可尾随追击!” 法正道:“若是换了在下,必然会放一把火烧山,以阻追兵!” “嗯?” 罗征眼神一凝,凛然道:“孝直所言极是,此事不得不防!” 法正道:“主公可命阎行将军率一支骑兵从安城绕道截断孙策退路,就算不能将孙策大军堵住,也要死死咬住不放,让孙策不敢全速行军,为我军争取时间!” 罗征断然击节道:“善,速召阎行前来!” “遵命!” 许褚答应一声,立刻命亲卫去叫阎行。 为免孙策大军跑掉,阎行接到军令后没敢耽搁,连夜就出发了。 次日一早,罗征还没睡醒呢,就被许褚跑进来给拍醒了。 “主公,不好了!” 许褚一边拍门,一边大叫道:“江东军跑了。” “什么?” 罗征连鞋子也没穿,就赤着脚跑了出来,大叫道:“孙策跑了?” 许褚忙点头道:“正是,那厮果真放火烧山了!” “快去召集众将!” 罗征大叫一声,就跑回去穿衣服。 不过时,一众文武齐集中军大帐。 罗征大步走到主位,一甩披风坐了下去,目光灼灼道:“果如文和所料,孙策那厮放了一把火跑了,可曾派人打探,我军能否追击?” 贾诩摇头道:“已经打探过了,大路被大火阻断,大军难以通过!” 罗征蹙眉道:“难道就这么让孙策那小儿跑了不成?” 法正拱手道:“葛坡离安风津足有七百余里,江东军多为步卒,就算跑也跑不远,阎行将军已经从安城绕道追了下去,主公可率骑兵从汝阴绕道追击,应该还能追上。” 罗征略一思忖,便断然道:“善,就依孝直之言!” 贾诩道:“大军远征,粮草也要跟上,还需尽快攻占固始、汝阴、新蔡等县,打通前往安风津的官道,再令赵云将军派谴兵马沿途护送粮草!” 罗征道:“善,速谴快马前往许昌,命赵云派兵押运粮草!” 顿了顿,目光又在帐下诸将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张绣身上,喝道:“张绣听令!” 张绣急起身出列,立于堂下拱手道:“末将在!” 罗征道:“速率大军攻占固始、汝阴、新蔡等县!” 张绣心下一喜,记大声道:“末将遵命!” 这厮自从回到凉州,在张济府上躲了大半年,张济厚着脸皮向罗征求情,罗征才将之召入军中效力,只是一直没有机会领军,也没立下什么功劳。 不想熬了三四年,终于苦尽甘来,可算是有了立功的机会。 罗征也是没了办法,帐下实在无人可用,只能给张绣这厮个机会。(未完待续。。) 第384章狭路相逢勇者胜 新蔡前往富波的官道上,孙策率领两万五千大军正在一路疾行。 就在此时,后方一骑快马旋风般的追了上来。 “报——” 斥侯探马奔到近前,急勒住战马大声道:“禀主公,后方三十里发现西凉骑兵。” “什么?” 孙策吃了一惊,连忙一扯马缰,勒住战马厉声道:“哪里来的西凉骑兵?” 斥侯探马答道:“小人也不知道,看旗号是个‘阎’字。” 旁边戏平略一思忖,脸色就是一变,忙道:“主公,情况有变,想是罗征已料到我军会撤往安风津,故谴骑兵绕道来断我军后路。罗征麾下姓阎之将唯有西凉悍将阎行。” 孙策当时就眼神一凝,沉声问,“来了多少西凉骑兵?” 斥侯答道:“当在万骑左右!” “什么?” 孙策刹时就变了脸色,凝声道:“一万骑兵,罗征匹夫可真是好气魄。” 戏平也变了脸色,忙道:“主公,到安风津尚有三百余里,纵然我军丢掉辎重,最多也要三日才到,想要摆脱西凉骑兵的追击只怕很难,可将大军分散开,以千人为一股,丢掉军械辎重,只带上三日干粮,弃官道而走小道,前往安风津集结!” 孙策刹时眼神一亮,断然道:“善,就依军师之见!” 这的确是当下最好的办法,否则两万五千大军目标太大,又且是步卒。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摆脱西凉骑兵的追击,只有分散开来从小路逃跑。才能避开西凉骑兵的追击。 如果不是戏平提醒,孙策还真没想到这个法子。 当下两万五千大军尽数散开。以千人为一小股,丢掉军械辎重,保带了三日干粮,在统兵校尉的带领下,丢掉辎重翻山越岭逃命去了。 孙策却没走小路,带着两千骑兵顺官道往富波去了。 及至八千西凉骑兵赶到,两万五千江东军已经四散而走。 “报——” 阎行正率军急追,前方有流星探马旋风般的冲了过来。 “孙策大军现在何处?” 阎行急勒住战马,大声喝问道。 斥侯探马径自冲到近前。急喘了口气,才大声道:“禀报将军,江东军分散成数十股抄小路四散逃命去了,请问将军该追哪路?” “什么?” 阎行瞪大了眼睛,吃声道:“四散逃命去了?” 斥侯探子连忙道:“正是!” “卧槽!” 阎行立马就明白了孙策的意图,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这哥们出身士族,也算是个文化人,被气的爆粗口可真不多见。 这个结果实在让他意外,也非常的头疼。江东军分散成数十股逃命,不论追哪一路都会浪费不少时间,最多干掉几小股兵马,想要拖住孙策大军。怕是不可能了。 脑子里急转了几个念头,又问道:“孙策何在?” 斥侯探子答道:“有两千骑兵顺官道往富波方向去了,不知是不是孙策!” 阎行心念急转。当即一夹马腹,断喝道:“追!” 八千骑兵呼啸一声。云集景从,顺着官道滚滚追了下去。 追出十里。前方出现一条深谷,地上到处都是战马蹄子踩出来的印子。 阎行唯恐中伏,连忙勒住战马在谷口观望。 副将催马上前,问道:“将军,江东兵会不会在这里埋伏?” 阎行转了几个念头,沉声道:“孙策不过两千骑兵,且离我军并不远,纵有埋伏,也来不及布置,且我军数倍于彼,只要一鼓作气,未必就不能杀出去,走!” 说罢一夹马腹,当先催马冲了进去。 八千西凉骑兵呼啸跟上,也一头扎进了谷中。 谷中地势开阔,到不是太难走,战马完全可以放开蹄子奔跑。 阎行纵马冲出大约一里,就听两侧喊杀声响起,各有大约五百骑兵从数百米外的密林中冲杀了出来,顿时眼神一凝,暗忖果真有伏兵。 “阎行匹夫,纳命来!” 孙策麾下第一悍将太史慈断喝一声,挺枪跃马,直取阎行。 旁边程普也引着五百骑,拍马舞刀直杀奔阎行而来。 “嗯?” 阎行眼神一凝,厉声喝道:“西凉军规,临阵退缩者,斩!” 杀杀杀……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中,骤然遇袭的西凉骑兵齐声大吼,奋勇向前。 其实根本就不用阎行激励士气,西凉军规早就已经刻在了所有士兵的骨子里,就算前面是刀海火山,也没人敢退缩。就算要死,也得死在冲锋的路上。 当! 刺耳的金铁交击声中,阎行已经和太史慈硬拼了一记。 “这厮好大的力气!” 阎行大吃一惊,一击之下,双臂差点就疲不能兴。 单凭这份勇力,怕是要略胜自己半筹,几乎和许褚那家伙在伯促之间。 当此时,程普也催马杀到,铁脊蛇矛以雷霆万钧之势横扫而至。 阎行反手一枪扫开,杀进了江东骑兵之中。 刚刚杀了几个江东骑兵,太史慈已经再次催马杀到。 “阎行匹夫受死!” 太史慈大吼,催马直取阎行。 “怕你不成!” 阎行也大喝一声,拍马来战太史慈。 战不十合,旁边程普复又催马杀了过来,与太史慈合战阎行。 阎行本就与太史慈略逊半筹,若是只一个太史慈,还能硬拼个上百回合,但是再加上一个程普,可就有些敌不住了,只战了二十余合,就感难以招架。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孙策也亲率一千骑兵杀到。 “杀杀杀……” “孙策脑袋值十万金!” 让江东兵傻眼的是,骤然遭袭的西凉骑兵非但没有溃败,而且在看到孙策的旗号后反而全都狂吼了起来,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兴奋的眼睛都红了。 就在罗征从高平南下时,西凉军中再次传下了一份新的军功榜。 除了曹操和其麾下的一众心腹,江东孙策以及刘备集团的重要人物也出现在榜上,特别是孙策和刘备的脑袋,军功和曹操的脑袋都不相上下。 眼下孙策忽然引军杀到,这些大头兵们非但没有慌乱,反而全都兴奋起来。 干掉孙策,那功劳绝对能封侯了,而且还是能传二十代的侯爷。至于牛羊牲口和田产的赏赐,更是多到数不过来,这么丰富的赏赐,谁能抵得住诱惑。 奶奶的,为了荣华富贵,为了子孙后代,拼了。 所有西凉骑兵都红着眼珠子,奋勇向前,玩命拼命,目标直指孙策。(未完待续。。) 第385章军功的诱惑 第385章 当! 又是一记硬拼,阎行拨马便走。 和太史慈、程普硬拼三十余合,实在有些扛不住了。 “阎行匹夫哪里走!” 太史慈大喝,提枪纵马追了过来,欲斩了阎行。 怎奈西凉骑兵奋勇向前,兵力数倍于江东骑兵,太史慈没追出几步,就被玩命向前拼杀的西凉骑兵阻住,不得不放弃追杀阎行,在乱军中冲杀。 “这是太史慈!” 有西凉小校认出了太史慈,大吼一声。 “太史慈的脑袋是我的!” 这下不得了,正在拼命的西凉骑兵立刻全都围了上来。 孙策麾下的统兵将领里面,就属太史慈的脑袋值的军功最多,眼睛里面只剩下军功的西凉骑兵一听这家伙就是太慈史,哪能不发疯,全都扑了过来玩命挥刀子。 “找死!” 太史慈顿时勃然大怒,被气的火冒三丈。 区区几个小兵,也想要他的脑袋,简直岂有此理。 丈八钢枪舞的密不透风,很快就连杀二十余名西凉骑兵。 然而,已经杀红了眼睛西凉骑兵没有人个退缩,全都在不要命的向前冲。 “这是怎么回事?” 太史慈感到坟力越来越大,顿时有些吃惊。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狠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这人要是连命都不要了,绝对比猛兽还要可怕。 再杀了十余人,身边的江东兵越来越少。勇猛如太史慈,也渐渐有些撑不住了。这些该死西凉骑兵个个都不要命。全都一副以命换命的架式。 再不突围,等到身边的江东骑兵死光了。再想杀出重围可就难了。 太史慈不敢恋战,杀出一条血路,带着剩下的百余骑兵,往孙策大旗下靠了过去。 孙策同样很吃惊,原以为在此埋下伏兵,定能将西凉骑兵杀的溃不成军,不想却是陷入了混战,而且局势也越来越不妙,西凉骑兵没有一个退缩。全都在拼命。 虽然早就知道西凉军很彪悍,可这哪里是彪悍,根本就是悍不畏死。 以寡击众,本来就求的个一击致胜,若是无法一击破敌,一旦陷入混战,虽然说狭路相逢勇者胜,但兵力少的一方,总归是吃亏的。 要是连玩命也不及敌方。这仗也就没法打了。 西凉骑兵还在奋力往前冲杀,虽然军阵早就乱了,拉成了一字长蛇阵,但还是很快就将孙策的两千骑兵杀的招架不住了。伤亡也超过了一半。 “主公,挡不住了!” 太史慈浑身是血的杀到孙策身边,大声叫道:“请主公速退。末将断后!” “气煞我也!” 孙策仰天大吼一声,从来没有这么窝火过。 他号称江东小霸王。素来骁勇善战,不想今日在此伏击西凉骑兵。却吃了个大亏,非但没能击破西凉军,反而被杀的节节败退,简直就是抹不去的耻辱。 “主公速退!” 太史慈大吼,浴血厮杀。 “子义先走,某来断后!” 孙策也在大吼,扔下部下逃命,不是他的作风。 就算要留下断后,也是他来断后,断然不会先自个逃命。 “主公……” 太史慈急了,现在不是谦让的时候哇! “休要多言!” 孙策大喝道:“速退,某来断后!” 太史慈深知孙策捷性,知道劝不住,只得连忙引军后撤。 程普也往这边冲杀了过来,想要和孙策一并断后。 孙策瞧的分明,厉声喝道:“老将军休要恋战,速退!” 程普不敢抗命,只得把手一拱,“末将遵命!” 说罢引着数十骑残兵,往山谷外面退走。 “哪里走!” 阎行断喝一声,拍马杀了过来。 “阎行匹夫,受死!” 孙策一提马缰,拍马舞刀冲杀过来,截住阎行。 当! 金铁交击声中,两人硬拼了一记。 阎行再次吃了一惊,早闻这孙策骁勇善战,有万夫不挡之勇,身为三军主帅,却时常带兵冲锋陷阵,不想竟是半点也没有夸张,这厮武勇竟不在太史慈之下。 “再吃某一刀!” 孙策厉声大喝,拨转马头,再次拍马杀到。 “接你十刀又何妨!” 阎行岂会怕了,挺枪迎上,和孙策在乱军之中厮杀起来。 身后的西凉骑兵还在汹涌向前冲杀,跟在孙策身边的三百余骑兵在西凉骑兵彪悍玩命的拼杀之下,以惊人的速度减少,很快就只剩下了百余骑。 当! 又是一记毫无花俏的硬拼,阎行的铁枪被荡开,双臂酸麻欲死。 本来力气就略逊了孙策半筹,先前又和太史慈、程普厮杀了数十合,三十合下来就渐渐有些不敌,眼看孙策又是一刀斩了过来,双臂一时疲不能兴,连忙平躺在马背上,险之又险的躲过了这一击,抽空吼了一嗓子,“孙策在此,三军将士皆可杀之。” “杀孙策!” “孙策脑袋是我的!” 身后的西凉骑兵嗷嗷大叫,红着眼睛,拼命的催马扑了上来。 孙策眼神一凝,当机立断吼道:“撤!” 说罢连杀十余名西凉骑兵,引着剩下的还不到一百骑亲兵,奋力杀出一条血路,往山谷的另一头撤走了,西凉骑兵哪里能舍,呼啸一声,纷纷催马追了下去。 不想追到谷口,太史慈、程普二将各引着数百骑冲杀过来,尾随追击的数百西凉骑兵被杀的大败,及时阎行收拢大军追出来时,孙策等人已去的远了。 “将军,孙策往富波方向去了。” 有小校催马迎了上来,向阎行大声禀报。 “追!” 阎行把手一挥,厉声道:“让将士们再坚持一下,无论如何也要宰了孙策。” “将军,宰了孙策军功算谁的?” 有西凉兵没有忍住,脱口问了一嘴。 “嗯?” 阎行狠狠瞪了那西凉兵一眼,厉声道:“只要能宰了孙策,本将军把功军全部都让给将士们,爵位和赏赐的牛羊牲口、草场、良田、奴仆、美婢都给你们分,本将军一概不取。” “拼了!” 所有西凉骑兵都吼叫起来,浑身的疲累刹时不翼而飞。 孙策的脑袋若是换算成军功,若是一个人领的话,都够封公了,就算平摊下来,要是阎行不领功的话,也够剩下的七千余将士们每人爵升一级了。 至于那令人眼红的赏赐,就算七千多人均平,也能分到不少好处。 没办法,曹操、孙策这两人的脑袋实在太值军功了,田万顷,牛马牲口十万头,草场十万顷,宅邸三座,奴仆千人,就算七千多人分,每人也能分到一顷多田,十顷多草场。 奴仆牛羊先不说,光是那一顷多田,十顷多草场,就能让子孙衣食无忧了。 一顷多田,相当于一百多亩地,而且是良田,不是荒地,这绝对不是个小数字。(未完待续。。) 第386章将军别小看人 安风津北门。 孙策领着七百余骑兵,旋风般的冲到了城下。 “开门,快开城门!” 悍将程普一骑当先,冲到城下大叫三声。 “嗯,不对?” 程普很快就发现了异常,因为城头的大旗上居然是个‘张’字。 安风津守将不是凌操吗,军中好像没有信姓将领啊! 而且,城头上的士兵衣甲也不对劲,不是江东军的衣甲啊! 程普只转了几个念头,脸色就骤然大变。 孙策、太史慈、戏平等人同样也想到了什么,个个勃然色变。 “主公,安风津有变!” 戏平催马上前,连忙向孙策说道。 说罢,又使劲咳嗽了两声,看样子似乎身体不大好。 孙策勉强按耐住心头急躁,关切地道:“军师身体无恙吧?” 戏平喘了两口气,答道:“主公放心,在下无恙!” 孙策没有再问,眸子里却掠过一丝忧虑。 就在这时,忽听一声梆子响,安风津北门吊桥降下,城门霍然洞开。 “杀杀杀……” “孙策脑袋是我的!” 惊天喊杀声中,就见一员大将领着一支兵马杀将出来。 孙策顿时勃然变色,再也不能淡定。 他娘的,竟然是西凉军,这怎么可能啊! “气煞某也!” 孙策再也忍不住急怒攻心,大吼一声,就要催马杀过去。 “主公。使不得呐!” 戏平急忙大叫道:“安风津已失,阎行追兵不日既到。请主公速退!” 程普、太史慈等将也纷纷上前劝阻,眼下两千骑兵就剩下七百余残兵败将。这个时候的确不宜与西凉军硬拼,要是被缠住麻烦可就大了。 “走!” 孙策气的肺都要炸了,勉强按耐住怒火,大吼一声,催马疾走。 七百余江东骑兵早就无心恋战,呼啸一声跟着逃命去了。 “将军,将军兵跑了。” 眼看追之不及,有小校急忙向张辽说道。 张辽勒住战马,目光灼灼的扫了一眼往东而去的江东骑兵。眼神就是一凝,“竟然是孙策亲至,难道主公已经击破孙策大军?不然怎么会只剩下七百余骑。” 小校猛吃了一惊,忙道:“将军,刚才那就是江东小霸王孙策?” 张辽点了点头,道:“应该错不了。” “嘿!” 小校懊恼的握拳击掌,极为不甘地道:“竟然是孙策,竟然放跑了孙策,那厮的脑袋可是和曹操的脑袋一样值不少军功啊。怎么就放跑了呢!” 张辽没好气地瞪了这小校一眼,冷冷道:“孙策勇冠江东,就你也想杀他立功?” 小校不以为然地道:“将军你别小看小人,就算小人不是那孙策对手。但拼着这条老命不要在他身上咬下块肉来,也能值不少军功,足够子孙后代衣食无忧了!” 张辽怔了下。点点头,“这话不错。勇气可嘉!下次碰到孙策,你小子要真能在他身上咬下块肉来。本将军亲自在主公面前给你请功!” “嘿,多谢将军!” 小校大为兴奋,不由大是期待。 张辽把手一挥,“走,回城!” 两千兵马出来遛了一圈,立刻又退回了城中,严加戒备。 汝阴以西十里,西凉军大营。 罗征率领一万两千骑兵正在疾行,陡前前方一骑快马飞驰而来。 “报——” 传讯兵纵马奔到近前,大声道:“主公,张辽将军急报!” “嗯?” 罗征精神一振,大喝道:“讲!” 传讯兵大声道:“五日前张辽将军率领八千大军从水路夜袭击破安风津,孙策麾下大将凌操及两千兵马尽皆战死,张辽将军进占安风津,已击退江东水军。” “好,太好了!” 罗征刹时面露喜色,狠狠击节道:“文远果真不负本将军所望,诚大将也!” 贾诩、法正、成英等人也是面有喜色,成功袭占安风津,这真是个好消息。 安风津既下,孙策大军若想退回淮南,就势必要向东从寿春渡淮水。从安风津到寿春尚有两百里,这一段路程,以西凉骑兵的行军速度,足够追的孙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更重要的是,攻下安风津,孙策再想渡淮水北上,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只要孙策敢渡淮水,西凉军随时都可渡过安风津直袭寿春,截断孙策退路。 “传我将军,加速行军!” 罗征心念急转,断喝道:“让将士们辛苦一下,务必要将孙策大军堵在安风津。” “遵命!” 早有十余骑传令兵催马掉头往后奔去,传下军令。 大军滚滚而行,渐行渐速,绕过汝阴直奔安风津去了。 行不数里,后方又是一骑流星探马飞一样的追了上来。 “报——” 传讯兵冲到近前,大声道:“主公,阎行将军急报,孙策大军分成数十股,漫山遍野逃命去了,我军追之不及,阎行将军率八千铁骑追上了孙策的两千骑兵,大战一场,斩了孙策千余骑兵,孙策仅率领七百余骑抄小路往安风津方向去了。” “什么?” 罗征眉头一皱,“孙策大军分散开来逃命去了?” 传讯兵答道:“正是!” 贾诩击节道:“这个孙策还真是不简单,将大军分散开开逃命,看似凶险,实则在那种情况下却是最为有效的办法。否则江东军皆为步卒,根本就无法摆脱我军的追击。分散开来逃命虽然更容易被我军各个击破,但最多损失几小股兵马,大部兵马却能顺离逃脱。只要逃过淮水回到淮南,便可重新整编,主力不损,这个孙策还真有魄力!” 法正也击节道:“军师所言极是,这下想要歼灭孙策主力,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罗征阴沉着脸,问道:“阎行大军今在何处?” 传讯兵忙答道:“禀主公,阎行将军正在沿淮水追击孙策!” 贾诩道:“堵住孙策怕没那么容易,江东水军虽被张辽将军击退,但多半还在寿春和安风津之间,孙策随时都有可能在江东水军的接应下南渡淮水。主公可命阎行将军率八千铁骑封锁淮水北岸,尽可能的堵截分散开逃命的江东兵。” 罗征略一思忖,便狠狠击节道:“善,就依文和之见!”(未完待续。。) 第387章追的上天无路 淮水北岸,一片地势较为平坦的密林中。 孙策衣甲不整,有些狼狈,以往的英武之气早就不见了,此刻坐在一块石头上,膝盖撑着肘子,正在长嘘短叹,一对愁眉也早就紧紧的锁在了一起。 太史慈、程普等将坐在旁边,也有些垂头丧气。 这也太窝火了,仗打成这样,所有的统兵将领都有些面目无光。 所有人都更加深刻的认识到了骑兵的重要性,在一马平川的中原地区,绝大多数时候步的珍都要被骑兵牵着鼻子走,很难占据战争的主动权。 若只是几千骑兵,问题还不是太大。 可骑兵的规模一旦上了万,那就不好对付了。 除非统兵将领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还有可能靠伏击偷袭等手段破敌。可西凉悍将阎行不是草包,身经百战的罗征更加不可能是草包。 不是孙策和麾下一众文武无能,实在是战略上的劣势难以扳回。 曹操没能牵制住罗征,是孙策最大的失算,所以才会变的十分的被动。 面对西凉骑兵的追击,才不得不将大军分散开来逃命。 否则一旦在地势平坦的淮北被西凉骑兵缠住,那绝对会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安风津的失守,给了孙策致命一击。 这个后果是灾难性的,如果不设法夺回安风津,江东军事集团以后再也别想北渡淮水进入中原,更要命的是分散开来逃命的大军并不知道安风津已经失守。 就算现在想要通知,也没办法通知了。 过不了安风津。还不知道能有多少兵马顺利返回淮南。 孙策自从绕开安风津,眉头就一直没有舒展过。更让他忧心忡忡的是,倚为臂助的军师戏平不堪行旅劳苦。在离开安风津后,就一病不起,一直躺在担架上。 “唉,若有公谨在就好了。” 孙策心里叹息一声,忽然想到了好友周瑜。 周瑜文采风流,在军略方面有十分独到的眼光和非同一般的大局观。 可惜,当年周瑜被罗征派人给绑到了关中,一直被软禁在长安。 孙策也是过了两年,才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得到了消息。 派了好几拨死士前往长安。欲伺机救回周瑜,也未能成功。 想起这事,孙策心里就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 孙策和周瑜相交莫逆,对周瑜是能力是极为了解的,周瑜能文能武,用谋可在戏平之后参谋军事,用武亦可统帅三军,绝对是能担当大任的当世俊杰。 唯所憾者,不能与好友共建大业。 孙策胡思乱想了一阵。问左右道:“军师病情如何了?” 有亲兵答道:“已经服了药,正在歇息,郎中说军师沉疾缠身,恐怕……” 后面的话没敢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孙策心情越发沉重了,挥了挥手,亲兵立刻退了下去。 “主公。有船!” 就在这时,忽有小校指着前方的河面上大叫一声。 孙策抬头望去。就见一条小船从茂密的芦苇丛中钻了出来。 “船上可是周泰将军?” 太史慈眼尖,猛的起身大喝一声。 “正是!” 周泰喝问道:“可是太史慈将军!” 太史慈精神大振。奋然道:“正是某家,主公在此,周泰将军可来拜见!” 周泰问道:“主公何在?” 孙策长身而起,排众上前道:“某便在此,水军何在?” 周泰看到孙策,这才长长的吐了口气,忙拱手道:“末将周泰参见主公,水军就在下游十里处,不知主公大军今在何处,可需末将水军接应大军渡河?” 孙策摆了摆手,道:“速召船只前来,先接某等渡河!” “遵命!” 周泰急忙大声应命,随即吹了声哨子。 须臾之间,十多条小船迅速从芦苇丛中冒了出来。 周泰在上方找了个能靠岸的地方,又搭上了木反,供人马上船。 “请主公登船!” 周泰纵身跃下船头,直接跳到了岸上,欲为孙策牵马。 “某自己来!” 孙策翻下马背,牵着战马踩着木反上了船。 两名江东兵抬着担架,上了旁边一艘走舸。 走舸虽然轻快,却装不下几个人,若再装上战马,一次最多只能装三人三骑,还得紧紧的挤在一起,以免战马受惊失控,把船给弄翻了。 每次运四十人,七百余骑兵,全部送过淮水差不多要二十次。 好在淮河不比江水,河面并不宽,来回一趟还用不了一柱香的时间。 眼看过半骑兵已经被运送到对岸,就在此时,后方忽然响起惊雷般的蹄声,有烟尘滚滚扬起,正排成长队等着渡河的江东骑兵刹时变色。 “不好,西凉骑兵杀到了。” 也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剩下的三百余骑立刻惊慌起来。 “走!” 太慈史还没有过去,这时候当机立刻大吼一声,上马便走。 这个时候再想过河,已经来不及了。 剩下的三百余骑至少也得七八次才能全部送完,西凉骑兵须臾既到,哪能等得住。 三百余骑上了战马,跟着太史慈身后呼啸而去。 已经到了南岸的孙策勃然变色,拳头捏的咯嘣直响。 西凉骑兵这么快就杀到,实在大出所有人意料之外。 “快,在下游随时接应子义渡河!” 孙策再按耐不住心中烦躁,厉声大吼了一声。 太史慈可是他麾下的头号悍将,也是唯一精通骑战之人,万万不能有失。 “遵命!” 周泰急大声应命,迅速安排两艘走舸顺河跟了下去。 很快,数千西凉骑兵滚滚杀到,却被堵在了一片林子里外,无法一涌而入。 有西凉骑兵冲了进来,只匆匆扫了一眼,就立刻拨马回头,冲到林子外面,向驻马道旁的阎行大声道:“禀将军,孙策骑兵有江东水军接应,一半已经渡过淮水到了南岸,还有数百骑来不及渡河,顺着河岸往下游去了,是否要继续追击!” “他妈的!” 阎行忍不住骂了声娘,没想到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一步。 已经有数百骑渡过淮水到了南岸,孙策多半就在其中。 “追,一个都不要放过!” 阎行心念急转,就大声大喝。 “遵命!” 七千骑兵轰然应命,滚滚追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388章救命的稻草 彭城,太守府。 曹操形容憔悴,正在缓缓饮茶,看不出喜怒。 程昱、刘晔、荀攸等人蹙眉主不语,夏侯惇、夏侯尚、曹纯、曹彰、张合、高览等武将则个个面有颓色,精神不振,实在高兴不起来。 气氛正有些沉闷,外面响起了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 不多时,曹洪征衣未解,风尘仆仆地大步走了进来。 “主公!” 曹洪疾呼一声,便扑前几步拜倒在了地上。 “子廉快起来!” 曹操连忙起身,绕过桌案上前,将曹洪扶了起来。 “主公呐……” 曹洪看着曹操憔悴的面容,堂堂八尺汉子,竟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自从袁绍举兵南下,这数月来曹操就没有吃过一顿好饭,睡过一个好觉,特别是刚刚击败袁绍后,紧接着又面临着西凉军的大举来攻,压力实在太大了。 丢了兖豫二州,就等若丢掉中中原的基业。 不过短短数月时间,曹操就仿佛老了十岁,憔悴的没了样子。 曹洪这一咽哽,其余众也跟着抹起了眼角,都有些心疼。 曹操让曹洪在右边的武将班列坐下,才问道:“吕布找到了吗?” 夏侯惇答道:“没找到,自从突围后就不见踪影,还有臧霸曹性也不曾归来,吕布那厮狼子野心,依某看多半已经趁乱逃了,就不知去了何处。” 曹操道:“可惜了一员虎将呐!” 曹纯道:“吕布始终不肯归属,留着也是个祸害。末将觉得走了也好!” 众人都纷纷点头,对吕布确实都没有好感。 与其一直防着这头会咬人的狼。早早赶走到也不错。 曹操点了点头,又问。“许昌如何了?” 程昱知道曹操想要问什么,忙答道:“据城中细作传出来的消息,陈宫献城后曾和赵云约法三章,其一就是要保主公家小不失,诸夫人及公子尚在许昌。” 曹操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 这些日了来吃不好睡不好的,虽然担忧局势,可同样挂念在许昌的家小。 别看曹阿瞒枭雄心性,女人数以百计。儿子也同样不少,甚至有好多小妾生的儿子连他都叫不上名字,死几个不成器的儿子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 可死几个没问题,但全死了也不行啊! 要是儿子全被罗征给杀了,他可就真要断子绝孙了。 百善孝为先,曹操纵然枭雄心性,可也不想绝后的。 曹操顿了下,又问,“高顺大军今在何处?” 程昱道:“高顺大军已进驻鲁县。暂时并无南下的意图。” 曹操默然不语,众也都心头沉甸甸的。 若说许昌是曹操的老巢和曹操军事集团的心脏,那么兖州是曹操起家的根本,也是曹操势力最为根深蒂固的地盘。然而现在却已经不再姓曹了。 半晌,曹操才又问,“豫州如何?” 程昱道:“罗征已经亲提大军南下汝南。不出意外的话,以孙策区区两万余兵马根本就不是罗征的对手。败走淮南,也只是迟早的事情。眼下豫州六郡。颍川、陈国、鲁国、梁国及汝南大部已为西凉军所有,仅沛国尚未被西凉军攻占。” 曹洪插了一句,“末将过来的时候,沛国大小官员已举家逃亡!” 曹操再次默然,堂下的气氛一直沉重之极。 地了半晌,才问道:“我军尚有多少可战之兵马?” 程昱道:“只有曹洪将军带来的两万兵马,不过一应军粮及辎重器械皆无,且因中原之失三军将士兵无战心,已无力对外用兵,只能死守徐州!” 众人再次沉默了,局势之败坏,让所有人都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程昱看了看曹操,眸子里掠过一丝担扰。 曹操敏锐的发觉了程昱的提忧,随即振作起精神,笑呵呵地道:“好了,诸位不必放在心上,胜败乃兵家常事,只要诸公在下,我们就还有东山在起的机会。” 程昱这才松了口气,最怕主公被打击的心灰意赖,只要主公能振起来,区区挫折又能算得了什么,人这一生哪能没有挫折,只不过有大有小罢了。 只要留得命在,就有无数重来的机会。 郭嘉已经战死,眼下曹操帐下谋臣自以程昱为首。 程昱也不谦让,当即进言道:“主公,徐州士族虽然迎奉主公,但这两年主公一直任由徐州士族自发自为,今我军新败,兖、豫二州皆失,徐州士族恐怕会有别的心思。昱以为主公当尽快前往下邳,安抚徐州士民,稳固人心,再徐图后计。” 荀攸、刘晔等人也纷纷附议,这个的确是当务之急。 兖、豫二州已经丢了,这个时候徐州万万不能再出什么乱子,务必要尽快安抚住那些心思不定的徐州士族,否则曹操可就真成了孤魂野鬼,无家可归了。 “仲德所言极是,明日就前往下邳!” 曹操点点头,又看向乐进,“文谦留下镇守彭城!” 乐进急起身应命,“末将遵命!” 曹操没有再说什么,带着众人前往军营,亲自巡视军队情况。 之所以一直停留在彭城,就是在等曹洪率军前来。 否则没有军队的震慑,曹操再雄才大略,也不敢只身前往下邳。 徐州的情况和西凉差不多,徐州士族虽然投靠了曹操,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只是政治和利益的结合体,不像兖豫二州,已经被曹操经营成了铁板一块。 曹操入主徐州的时间毕竟太快,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经营徐州。 而且徐州不似兖豫二州一直战乱不断,士族门阀势力未损,想要像兖豫二州那样经营成铁板一块,要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急于南下中原的袁绍根本就不给曹操时间。 眼下曹操丢了兖豫二州,谁也不敢保证徐州士族会不会转变心思。 手里没有军队,冒然前往下邳,要是被徐州士族给卖了,那可就万劫不覆了。 不是曹操小心,而是这种事情实在大意不得。 不要说是曹操这样的绝代枭雄,换了任何一个人,也不敢把身家性命押在徐州士族的忠心上,这个赌注太大,换了谁也赌不起,一旦赌输可就万劫不覆。(未完待续。。) 第389章徐晃出兵 安风津,西凉军大营。 罗征风尘仆仆,征衣未解便第一时间召集众将议事。 中军大帐,二十余员校尉以上的将领早已到齐。 罗征目光灼灼,沉声道:“阎行呢,可曾发现孙策大军?” 法正道:“阎行将军已经击破了五路江东兵马,据我军斥侯传回的消息,安风津失守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江东军中,不下十路兵马已经往寿春去了。” 罗征道:“孙策呢,没抓住吗?” 贾诩道:“孙策已经在江东水军的接应下,渡过淮水回寿春去了。” 罗征不是一蹙眉头,“孙策小儿跑的到是挺快的!” 贾诩道:“主公,今孙策败退,而且安风津又在我军手中,短时间内,江东军已经无力再渡淮水北进中原,诩以为我军是时候前往击退刘备,经略中原了。” 罗征道:“曹阿瞒新败,趁势进兵徐州,彻底破亡曹操如何?” “主公,不可操之过急呀!” 贾诩劝道:“今兖豫二州虽下,但曹操在兖豫二州的势力根深蒂固,我军必须要逐城分兵驻守,方能稳住局面。高顺将军已经来信,说兖州匪祸四起,叛乱一直不断,正在分兵四出镇压叛乱;豫州也差不多,若非数万大军驻扎在许昌,也早乱起来了。因此诩以为眼下非是东进徐州之时,我军应当尽快击退刘备,先稳住兖豫二州局势才是头等大事。” 法正也道:“军师所言极是,兖豫二州不稳。我军就无法在中原立足。而且洛阳现在的局势也有些不容乐观,都要大军镇守才能震慑宵小之辈。” 罗征蹙眉。曹阿瞒可以说是他的心块,不死难以让他安心。 但理智却告诉他。贾诩和法正的提议是对的,兖豫二州的稳定才是头等大事。 曹操在兖豫二州的势力根深蒂固,想要消除影响需要时间。 虽然有大军镇慑,现在也只是一些小规模的叛乱。 但如果一旦进兵徐州失利,估计各种牛鬼神蛇都会跳出来趁机作乱,到时候别说进兵徐州灭掉曹阿瞒,光是兖豫二州的叛军就能让西凉军焦头烂额。 要是曹操、孙策、刘备等人再卷土重来,那可真就是内外交困,冰火两重天了。 罗征起身在帐下踱了一阵。才又问,“徐晃出兵了吗?” 贾诩道:“徐晃将军已经出兵了。” 罗征思忖半晌,才道:“若欲退兵,安风津留多少兵马镇守为宜?” 贾诩略一思忖,便抚须道:“安风津乃我军战略要地,安风津失则豫州不稳,孙策随时都可兵进中原,诩以为至少要两万兵马镇守方可保无虑!” 罗征‘嗯’了声,才看向众将之首的张辽。“文远,安风津就交给你了。” 张辽铿然道:“主公放心,末将定不负所命。” 罗征‘嗯’了声,欣然道:“由文远镇守安风津。本将军自然放心!” 法正道:“主公,追剿江东军可让张辽将军代劳,我军需尽快击退荆州军!” 罗征思忖了一阵。才道:“罢了,让阎行回来吧!” “遵命!” 值令官答声一声。立刻下去安排斥侯骑兵去寻找阎行大军。 秭归西门。 大战落幕,两千荆州兵伤亡三成。大半被俘虏。 徐晃身披铁甲,在亲兵的护卫下大步登上城头,沉声问道:“伤亡如何?” 有值令官答道:“阵亡三百零五,重伤一百五十三,轻伤不能再战者六百七十八!” 徐晃顿时大皱眉头,两万大军攻打区区一座小城,伤亡竟然过千了,虽说战死和重伤将会被裁撤的兵卒只有四百余,但是轻伤的却有六百多,暂时无法再上战场了。 虽然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但这个伤亡还是有些大了。 徐晃沉声道:“抓紧时间让大军休整,明日继续进兵夷陵!” “遵命!” 值令官拱手应命,迅速传下令去。 襄阳,楚王府。 “主公,不好了!” 蒯越匆匆进了内堂,向刘琦一拱手。 刘琦一惊,忙问道:“异度,发生什么事了?” 蒯越脸色凝重道:“刚刚接到夷陵急报,罗征麾下大将徐晃引军两万出巫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破秭归,十日内长驱疾进数百里,杀到了夷陵!” “什么?” 刘琦直接惊的跳了起来,吃声道:“徐晃出兵了?” 蒯越点头道:“正是,自罗征平定西川,徐晃一直与荆州相安无事,此番引军出巫峡可以说全是刘备攻打南阳招来的灾祸。若非刘备跑去招惹罗征,徐晃又怎么会出兵。” 刘琦惊慌道:“这该如何是好,该如何是好哇!” 蒯越看着刘琦惊慌失措的样,心里不由暗暗叹了口气。 摊上这么个主君,对于有真才实学的蒯越这种人来说实在是最大的不幸。 刘表虽然也不是什么明主,但至少还能守住家业。 和刘表比起来,刘琦实在差上许多。 只是听闻徐晃出兵,就已经吓的六神无主。 荆州有这样的一个主君,还有希望吗? 尽管大权旁落,荆州大小事刘琦基本上就做不了主。 蒯越整理了下思绪,道:“襄阳兵马皆在关羽之手,请主公速命人召关羽进宫,商议退敌之策!再命刘备尽快撤军回襄阳,以免招致罗征尽起大军来攻。” “善,异度此言甚是!” 刘琦这才稳住了心神,连连点头答,命人去请关羽。 等了足足小半个时辰,直到所有人都到齐后,关羽才大步而来,带剑进了王宫。 王宫侍卫不敢拦,一众荆州士族也是敢怒而不敢言。 刘备率军出征后,襄阳剩下的军队就由关羽在掌控,没有军队支持,谁也不敢废话。 “见过楚王!” 关羽进宫后,就随意的向刘琦拱了拱手。 “关羽将军不必多礼!” 刘琦强笑了下,也不敢说什么。 虽然觉得关羽这厮实在有些傲慢无礼,却是敢怒不敢言。 旁边王威实在忍不住了,不悦道:“关羽将军何以如此无礼,难道忘了君臣之仪吗?” “嗯?” 关羽扭头望去,狭长的眸子里有一道冷电掠过。 王威只觉心头一寒,连忙低下脑袋,再不敢和关羽对视。 关羽重重闷哼一声,不屑地瞥了王威一眼,收回了目光。 蒯越等人也很不悦,但却没说什么。(未完待续。。) 第390章拍马屁要讲究技巧 刘琦心下也极为不悦,但却敢怒不敢言,尽量放缓语气,道:“关羽将军,夷陵守将送来八百里急报,罗征麾下大将徐晃引军两万出巫峡,已攻破秭归,正杀奔夷陵而去,荆州门户危在旦夕呐,不知关羽将军可有退敌之策?” 关羽又哼了一声,傲然道:“徐晃不过草芥之辈,有何惧哉!” 众人皆脸脸相觑,一阵无语加不爽。 大伙都知道你武勇盖世,平日里也都给你几分面子。 但你自己好歹谦虚一点,就算看不起徐晃,装在心里就行了,也别说出来啊! 罗征的赫赫威名咋来的?全是杀出来的。 看看八百里羌原,看看万里大漠,始皇帝都没有将这些地方纳入版图。 可如今这广亵的土地全都成了了汉人的地盘,异族人全都匍匐在了汉人的脚下。 再看看如今天下诸侯,袁绍被曹操给击败了,曹操的中原也快丢了,天下诸侯实力最盛的就属罗征,徐晃既是为罗征守卫西川门户的大将,怎么也不可能是个草包。 和人家比起来,你关羽有什么。 要战功没战功,要声名没声名。 就算看不起人,也得自己有资本才行啊! 众人心里不爽,却没有人说出来。 刘琦也很不爽,但还得忍着,问道:“关羽将军如何退敌?” 关羽昂然道:“楚王不必忧虑,但某亲率一万大军,取徐晃首级来献!” 说罢竟是根本不等刘琦点头同意。就一甩袖袍,大步离开了。 “简直太放肆了!” 荆州大将王威忍不住跳脚。气的脸都绿了。 刘琦的脸色同样不好看,被关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落了面子。心下实在窝火之极,再也坐不住了,一言不发,紧随关羽之后,离开了正殿,去偏殿关门发牢骚去了。 蒯越等人你眼望我眼,皆心下叹息不已。 王威跳脚怒骂了一声,心里的火非但没有熄灭,反而越来越盛。 可惜他这个荆州大将手里没有兵权。也只能发发牢骚,根本就奈何不得关羽。 南阳,刘备大营。 “主公,襄阳急报!” 徐庶匆匆进了中军大帐,向刘备拱手道。 “哦,襄阳?” 刘备怔了下,忙问道:“襄阳发生什么事了?” 徐庶凝声道:“夷陵守将急报,罗征麾下大将徐晃引川军两万,骤然兵出巫峡。以迅雷不及掩饰之势攻下了秭归,眼下已引军杀至夷陵。” “什么?” 刘备吃了一声,疾声道:“徐晃出兵了?” 徐庶凝重地道:“正是!” “坏了!” 刘备击节道:“夷陵若失,南郡不保矣!” 徐庶道:“这个问题到不是太大。关羽将军已经引军一万,前往夷陵迎击徐晃,可保夷陵不失。眼下麻烦的。细作从汝南传来消息,罗征已经亲提大军南下。孙策攻下淮南后能调动的兵力最多也就两万余,根本就不是罗征的对手。多半会退守淮南。” “竟有此事?” 刘备这下是真正吃惊了,这个消息比徐晃出兵还要坏。 “千真万确!” 徐庶凝重点头。 徐晃出兵,也只是稍微有点麻烦罢了。 而罗征亲提大军南下,则说明曹操大势已去,至少暂时是没法蹦跶了,否则罗征断然不可能率骑兵南下,这其中的战略意义,远比徐晃出兵要大的多。 其实说白了,刘备和孙策就是趁机跑出来打秋风的。 罗征在关凉蛰伏了数年,麾下兵强马壮,精草充足,不论刘备还是孙策,和罗征相实力都要差上不少,而且因为缺乏战略性的骑兵,都不敢轻易招惹罗征。 之所以敢跑来打秋风,乃是瞅准了有曹操牵制罗征的这个机会。 如果没有了曹操牵制住罗征主力,刘备和孙策是万万没这个胆子跑来虎口拔牙的。本来兵力就不及西凉军,一旦罗征主力骑兵南下,在一马平川的中原地区,孙策和刘备都没有信心能挡住数万精锐西凉铁骑,唯一能做的就是占据城池或有利地形坚守。 想要主动出击,不有相当数量的骑兵牵制住西凉骑兵,后果绝对会很糟糕。 一旦和数万西凉骑兵在野外遭遇,想要顺利撤回城池都难。 刘备脸色变幻不定,在帐下负手来回踱,心里却在不停地骂着曹操。 本来这次出兵,目的其实很明确,就是趁着罗征进兵中原,和曹操打的热火潮天,无暇他顾之际,趁势夺回宛城,好倚之为荆州北方的门户。 宛城是坚城,地理位置也十分重要。 只要能扼住宛城,就等若把住了荆州北方的大门。 新野毕竟是个小县城,非但地势平缓,而且离襄阳太近,不足以为门户。 要是有可能,再与曹操、孙策联兵将罗征赶回关中,好争得一些巩固权位的机会。 千算万算,唯独没有算到罗征会这么快就率主力骑兵南下。 刘备很不甘心,该死的曹阿瞒,怎会败的这么快,连三个月都挡不住。 徐庶道:“主公,罗征既率主力骑兵南下,曹操败局已定,我军又未能攻下宛城,再在这里耗下去,已经没意义了,不如回师襄阳,击退徐晃大军后静观中原之变!” 刘备哀叹道:“备就不明白了,曹操怎么会败的如此之快,连三个月都坚持不住。” 徐庶凝重地道:“虎牢关一线的五万曹军付之一炬,连郭嘉、夏侯渊及曹操长子曹昂都殁于军中。曹操虽然在官渡一战击败了袁绍大军,但伤亡估计也不会小。依在下看。曹操并非是完全无力一战,而是自知与袁绍大战之后难以抵挡罗征的十余万大军。极有可能选择了弃守中原,保存实力徐图再起。所以才会败的如此之快!” 刘备吃声道:“曹操会放弃中原?” 徐庶点头道:“眼下看来多半是如此了,罗征倾巢而出,曹操大战之后伤亡不小,纵然与罗征决一死战,兖豫二州最终还是被西凉军攻下。与其拼掉最后的筹码,还不如保存一些实力,以图东山再起,可惜在下之前估计的有些乐观了,以致我军现在十分被动。” 刘备安慰道:“元直不必自责。谁能料到曹操会如此果断的弃守中原。” 徐庶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曹操如此果断的弃守中原,谁都没有料到。 刘备又问,“曹操会退往哪里?” 徐庶道:“舍徐州外,曹操再无处可去!” “徐州?” 刘备沉吟道:“罗征会不会趁势进兵徐州?” 徐庶摇头道:“应该不会,曹操占据中原,在兖豫二州的势力根深蒂固,罗征就算攻下兖豫二州,想要稳住局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兖豫二州不稳。罗征若继续进兵徐州,那就是自寻死路,届时只要兖豫二州大乱,罗征想在中原站稳脚跟就难了。” 刘备想了想。喟然道:“也是,要罗征真敢这么敢,届时兖豫二州大乱。我军就可以联合曹操与孙策趁势进兵中原,一举将罗征赶回虎牢关外!” 徐庶摇头道:“罗征雄才大略。贾诩亦是智计百出,应该不会出这样的昏招。” 刘备不无遗憾地道:“是啊。看来暂时是没机会了!” 徐庶道:“若欲退兵,应当从速!” 刘备也是有决断之人,思忖了一阵,便断然道:“好吧,就依元直之见!” 五日后,宛城北门。 “参见主公!” 泠苞带着一众将校迎出十里,恭恭敬敬地向罗征施礼。 “免礼!” 罗征摆了摆手,也不下马,沉声问道:“宛城局势如何了?” 泠苞答道:“禀主公,刘备已经于五日前引军退去!” “跑了?” 罗征刹时眉头一蹙,冷笑了数声,才道:“刘备这厮别的本事没有,见机行事和逃跑的本事到是不小,这么快就下定了决心跑路,到也是个人物!” 贾诩抚须道:“主公,这刘备不简单啊!” 罗征冷然道:“本将军早就说过,这刘备跟曹阿瞒一样,都是个祸害!” 贾诩连连点头道:“主公所言极是,想必已经知道了主公率主力骑兵南下地消息,但能如此决断地撤回襄阳,可见亦是极为果决之人,留之不得!” 罗征把手一挥,道:“走,先进宛城再说!” 泠苞连忙上前几步,欲为罗征牵马引路。 罗征看了泠苞一眼,直看得泠苞心下越来越不自在,讪讪退到一旁后,蹙紧的眉头才渐渐舒展开来,放缓了语气道:“用心做事,只要能尽忠职守,就是好样的!” “末将遵命!” 泠苞急一挺胸膛,大声应命,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面子算是保住了,没有部下面前丢脸。 马屁人人都爱,但看样子主公似乎更加喜欢尽忠职守的实干型,看来以后得变换一下策略了,在这方面好好下点功夫,免得再把马屁拍到马蹄子上。 贾诩则是心下大慰,暗忖主公的驭下之道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方才若是将泠苞训斥一顿,让泠苞下不了台,不管如何心里都会中下一根刺,随时间的慢慢推移,这根刺迟早都会生根发芽,一旦有机会就会破腹而出。 毕竟泠苞不是罗征嫡系,对罗征缺乏足够的忠诚。 如果是心腹嫡系,劈头盖脸训斥一顿,也没什么。 但对待泠苞这样缺乏绝对忠卧的川将,可不能张口就骂,抬手就打了。 不过貌似除了泠苞这样没有多大本事,却善于钻营之人,罗征麾下的心腹大将也没有善于拍马屁的,偶尔说句恭维的话,都十分的稀罕。 就好像高顺,从来都没拍过马屁,甚至都不在意罗征的颜面。 有什么不同的意见,从来都是当面提出来,不会委婉的表达或者转弯抹角。 这样的性格对于臣子来说,特别是统兵大将来说,是十分不利的。 如果不是碰到罗征这种只认能力主君,贾诩有时候觉得,以高顺这样的性格,到了别人麾下估计会被排挤死,想要获得重用很难很难,更别说有独当一面的机会了。 宛城,临时官邸。 罗征卸下了戎装,睡了一觉,才感到身子轻了许多。 歇息了一晚,次日让亲兵叫来贾诩和法正,商议下一步的军略。 法正道:“主公,眼下刘备已经退兵,在下以为我们没必要继续留在宛城。不过豫州二州局势未定,主公可留下一支兵马镇守宛城,前往许昌坐镇!” 罗征看向贾诩,“文和的意思呢?” 贾诩道:“孝直说的没错,中原局势未定,大军不得轻离,至少得等兖豫二州的局势彻底稳定来来,大军才能班师回关中。去岁中原大旱,兖豫二州皆有百姓无粮可食,听说每天都有饿死的百姓,需尽快从关中运来粮草,安置好百姓,以免再生祸乱!” 法正道:“中原四战之地,没有足够的兵力是守不住的。在下以为可在中原兴建两座屯田大营,一来安置无家可归、无粮可食的百姓,二来镇守中原,节省开支!” 罗征道:“本将军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屯田大营建在哪里合适?” 法正道:“可在南阳与豫州各建一座屯田大营,以防范曹操、孙策、刘备进犯!” “南阳和豫州?” 罗征起身来到军事地型图前,沉声道:“何人可守南阳?” 法正道:“非赵云将军不可!” 罗征凝思半晌,才道:“罢了,就让高顺和赵云在豫州及南阳组建屯田大营,各招募十万青壮编组训练。入冬前大军要班师回关中,让他们抓紧时间。” 贾诩道:“主公,诩以为是时候移治洛阳了!” 法正怔了下,瞬间就明白过来,也连忙点头依附。 “嗯?” 罗征皱眉思索起来,认真考虑其中的利弊得失。 洛阳可说是天下的中心,从地理上来说,不管是作为政治中心,还是军事中心,都有着一定的优势,而长安则自东汉以业,便饱受塞外民族的侵袭,社会一直动荡不安,这对于一个政权的稳固是极为不利的,移治洛阳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是,罗征却觉得长安比洛阳更加适合作为西凉军事集团的中心。(未完待续。。) 第391章都城的重要 一个国家和民族的兴衰,会受到许多因素的影响。 而都城建在哪里,也是影响国运兴衰和民族强盛的重要因素之一。 明成祖朱棣将国都从金陵移到北京,控四夷而制天下,就是出于军事上的考虑,因为北方的边境时常受到异族的威胁,都城在金城,国家的政治军事中心也在金城,国家的大部分力量和军队集中在国都,这对于抵挡外敌是极其不利的。 把国都移到靠近塞外的北京,国家的政事和军事中心同样也会移到北京。 不论从哪方面来说,对于抵挡外敌入侵都是十分有利的。 要是皇帝和满朝文武都躲在金陵城里,只知风花雪月而看不到外敌的强大,如可能感受到压力,如何能让国家的力量凝聚起来抵挡外敌的入侵。 罗征对历史不精通,但也知道个大概。 历史上的南宋就是个例子,皇帝和文武百官躲在杭州贪图享乐,只知道一味的和北方强大的游牧民族割地求和,而不知奋起反抗,最终都做亡国奴。 罗征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他觉得的东汉的衰败,或许也有这些因素在内。 西汉很强,特别是武帝时期,就算国民再怎么民不聊生,百姓吃不饱肚子,但至少大汉的军队是很强大的,塞外的游牧民族还不敢太嚣张。 这其中的原因,和汉人的民族气节和骨子里的强大的分不开的。 其实说穿了,就是凝聚力。 一个民族的强大与否,综合国力固然是关键。但民族的凝聚力却是核心。 那个时候的汉人,因为受武帝北击匈奴的赫赫功勋朝廷刻意引导的影响。接受的教育都是汉人是这个世界上强最大的民族,就算国家再乱。也容不得异族侵犯。 这种民心所向,其实才是一个民族和国家强大的象征。 然而到了东汉,情况就有些变化。 纵观东汉自兴武中兴以来,汉人就没少被外族侵犯。 大汉朝廷对外族越没办法,塞外的游牧部落就会越发变本加厉。 罗征一直觉得,洛阳就是个牢笼,因为地理位置位于大汉天下的最中心,不管天下再怎么乱,洛阳也很少发生兵灾。这对于政权稳定有好处,但也有坏处。 那就是太平的久了,人都会失去危机意识和进取意识。 中平年间,天下都已经水生火热了,而洛阳城中的官僚贵族们却还是夜夜笙歌。 正是因为太平的太久了,没有了压力,统治者们才会被富贵和繁华迷住了眼睛。 只要洛阳不乱,外乱偶尔乱一下也没关系,到处救火就是了。 是人就有劣根。太平的久了,人人都会产生这样的思维。 罗征最近也在考虑,不能让自己的子孙太安逸了。要是有本事,就去开疆拓土。要是子孙不争气,改朝换代也没什么,把天下让给别人去坐。 至于千秋万代。还是算了! 历史已经证明,这世上就没有长盛不衰的王朝。 罗征是现代人。不会做这样的春秋大梦,对朝代更迭看的很开。 长安在地理上也是心。但距离西域、西羌、漠北等地,比洛职要近的多,把西凉军事集团的中心,或者未来帝国的都城定在长安,就不可避免的要承担来自外族的压力。 这种压力,对一个政权的稳定是没有好处的。 但换个角度考虑,也未尝不是一种鞭策。 只要民族和国家足够强大,那些外族又算得了什么。 唐朝都城就在长安,但国力却空前强大。没有外族敢嚣张得瑟。 罗征对躲避压力的思想不认同,他还是更倾向于让子孙多一些压力,有了压力才能促使人进步,不至于在酒池肉林中失去了汉人强大的根本,被异族欺负的连头都抬不起来。 李家皇朝能创造大唐的强盛,西凉军团也一样能。 现在的长安之繁荣,早就超过了东汉国力最强盛时期的洛阳。 如今大草原上的鲜卑人都沦为了奴隶,还有哪个异族敢跑到关中来劫掠。 罗征觉得贾诩这帮人弄出来的军事改革和变法就不错,把开疆拓土和军功挂钩,这样能激发军队抢地盘的积极性,从而造就一个庞大的利益群体。 这个利益群体的核心,就是抢地盘和人口。 有了这个核心,相信以后西凉军事集团这架战车上的所有人为了巨大的功勋,获得更多的利益,都会不遗余力的支持国家机器不停的对外扩张。 从大汉民族来说,这个现象是好的。 就罗征个人来说,也愿意看到大汉骑兵铁蹄踏遍世界,后世子孙要是争气,把他罗家的王旗插到欧洲的城堡上去,那就更好了。绝对不能像宋朝那样,成为游牧民族的奴隶。 就算穷的穿不起裤子,也要挺直了卵做人。 这种想法有些偏激和极端,但却是罗征内心最真实的写照。 汉人可以穷,国家可以乱,但不能让异族欺凌。 如果再极端一些,要是有可能把汉人的种播遍全世界,罗征绝对会极力赞成,并且会付诸行动,支持这个伟大的计划和愿望,事实上他已经这么做了。 计划生育就不错,但不遏制人口,而是要鼓励生育。 汉人越多越好,如果哪一天人口多到这华夏大地装不下了,那就去换地盘。 现在西凉军事集团的侵掠意识就在慢慢形成,在巨大的军功和利益的诱惑之下,那些有功将士们为了拿到赏赐的草场和良田,没有人会反对对外侵掠和扩张。 立功的将士们越来越多,可供赏赐的草良和田宅越来越少。 怎么办? 很好办,出兵去抢。 这是个好现象,要保持下去。 贾诩和法正站在一边,等着罗征决定。 罗征负手在堂下来回踱步,脑子里流光一样的转着无数念头。 足足踱了半个时辰,就在贾诩和法正站的腿都有点酸,快要睡着时,才道:“洛阳作为西凉军团的中心,虽然有利,但弊更大。就以长安为中心吧!” 贾诩和法正同时怔了下,都皱着眉头思索起来。 两人都是智谋超群之辈,很快就想明白了罗征的意图。(未完待续。。) 第392章关羽兵败 公元200年,八月。 就在刘备出兵南阳,准备趁罗征和曹操大战,欲乘机夺了南阳时,西凉大将徐晃引军两万从鱼腹出巫峡,以迅雷不及掩耳这势攻破秭归,兵进夷陵。 刘琦急召一众文武商议退敌之策时,关羽视徐晃为草芥,甚至没请得刘琦将令,就悍然率领一万大军南下夷陵,迎击徐晃大军。 两军战于虎牙山以西二十里,徐晃败走。 关羽精神大振,即率军奋起直追,一直追过了荆门山。 徐晃连战连败,诱敌深入,命西凉名将张任设伏兵于白帝城以南的深山峡谷中,待关羽追兵到时,八数伏兵一举杀出,徐晃也率军回头掩杀。 关羽被杀的大败,奋力杀出一条血路,夺路而逃。 徐晃乘胜追击数百里,一万荆州军成去了九成多。 关羽仅率数百残兵逃进秭归,徐晃随即率军兵围秭归,连夜猛攻。 入夜,秭归四门皆火光冲天,杀声沸腾。 徐晃诈败诱敌时,为骄关羽之心,过秭归入,直接将城池拱手相让。 若非如此,关羽安能有机会躲进城中顺口气。 “将军,守不住了哇!” 关羽正在城头奋力厮杀,有小校浑身是血的杀到近前,大吼大叫。 “嗯?” 关羽浑身已被鲜血染红,连眼睛都快被糊住了,闻言急游目四顾,就见川兵已经攻上了城头。身边的士兵已经越来越少,形势极其的不妙。 “死战!” 关羽冷喝一声。狭长的眸子里几欲喷出火来。 想他熟读春秋,自负精通兵法。虽然一直没机会打一场漂亮的胜仗,除了对凶名赫赫的罗征他还不敢小看,但却从来不把罗征麾下众将放在眼里。 之前把徐晃大的丢盔卸甲,那叫一个意气风发。 不想却中了奸计,被徐晃伏兵杀的大败,差点没把他打击的吐血。 “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小校急了,连忙劝道:“夷陵还有八千大军。请将军退往夷陵,再重整旗鼓,与徐晃那狗贼决一死战。若是将军战死,还有谁为主公主持大局!” “嗯?” 关羽有些犹豫,举旗不定。 若是有得选择,没有人愿意死,他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一万大军皆殁,就这么灰溜溜的逃回夷陵。也实在有些太丢脸了。 等回到襄阳,更是抬不起头来。 关羽极好面子,此番亲提大军前来,本来是想利利索索的击破徐晃。打一场漂漂亮亮的大胜仗,让那些一直不服自己的荆州士族看看,再不看小轻视自己。 如果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实在有围他的初衷。 更要命的是,折了一万大军不是小事。也实在没脸回去见兄长。 小校见关羽犹豫不定,连忙加把劲苦劝道:“将军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主公大业考虑啊。若将军战死,以后还有谁为主公效命,快走吧,将军!” “罢了,随某突围!” 关羽终于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暗忖这小校到是有几分机灵。 当下再不迟疑,带着百余兵卒拼死杀出一条血路,趁夜往夷陵方向去了。 秭归东门,火把烧的正盛。 然而刚刚逃出一里,前后左右忽然亮起无数火把。 “关羽匹夫哪里走?” 黑暗中一声断喝,一支兵马已经围了上来。 关羽急勒住战马,定睛瞧去,就见一员手提大斧的大将已纵马冲到近数,正拿斧头指着自己大喝,不是镇守鱼腹的西凉大将徐晃还有谁来。 “徐晃匹夫,休要猖狂!” 关羽也大喝一声,催马上前,厉声道:“卑鄙小人,靠阴谋诡计算什么本事!” 徐晃大笑道:“兵者,诡道也!关羽,枉你也是统兵之将,怎么会说此幼稚之言。按照你的说话,难不成某自缚双手,伸着脖子让你拿刀砍,就算是光明正大了?” 关羽老脸一红,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兵者,国这大事也! 战争的最终目标,就是胜利。 只要能达成目标,无所不用其极,就算用再恶毒的手段都是对的。 战争上没有对错和光明黑暗,只有胜利和失败。 身为统兵将领,说出这样的话来,的确有些掉份了。 关羽恼羞成怒,喝道:“徐晃匹夫,可敢一战否?” 徐晃早和关羽交过头了,知道武艺不是关羽的对手,哪还会跟他硬拼,大笑道:“逞勇斗狠,为将者所不取也!某也不和你废话,今日你在劫难逃,杀!” 杀杀杀…… 此起彼伏的喊杀声中,川军从四面围拢,杀了过来。 “无耻!” 关羽怒吼一声,“弟兄们,拼了!” “拼了!” 剩下的百余亲兵齐声响应,脸色狰狞,杀气腾腾,准备拼命。 “想拼命?” 徐晃冷笑一声,门都没有,把手一举,猛的扬声喝道:“西凉军归,奋力向前,斩杀敌兵者记功,畏战不者,斩;临阵退缩者,诛全家,三军将士奋勇杀敌!” 嗷嗷嗷…… 两千川军兴奋的嗷嗷大叫,无不奋勇向前。 罗征虽然没有在西川推行在关中和凉州实施的新政,在军制却是独立的,军队全都在新的军事体制之下,只要杀敌立了功,该有的奖赏是一个不少。 川军虽然在各方面都不及罗征的嫡系军队,但也绝对差不到哪里去。 徐晃又极善带兵,这些川军的战斗力可是丝毫不比荆州军差。 关羽只剩下百余亲兵,被两千兵马围住,如何还能杀得出去。 万军中取上将首级不是那么容易,也得有条件才行,只有在极少数特定条件下,武将才有可能靠自身的武勇在千军万马之中杀个来回。 正常情况下,能真正做到以一敌百的人都少的可怜。 赵云、许褚这些猛将在战场上无人可挡,那是因为身边还有西凉骑兵,火力不会集中到一个人身上。如果只有一个人,你让赵云冲击摆开了阵型的千军万马试试。 如今两千川兵皆奋勇争先,将关羽团团围住,没有任何顾及的拼死杀死,关羽的百余亲兵很快就被杀了个干净,只剩下关羽还在左冲右突。(未完待续。。) 第393章中原大战落幕 襄阳。 刘备率军赶到北门,早有数百人等在了城门口。 不但荆州士族来了,就连名义上的楚王刘琦也眼巴巴的亲自前来迎接。 这样的尊荣,可以说是一时无两。 然而就在众人寒喧时,一骑快马从远方旋风般的冲了过来。 “启禀楚王,夷陵急报!” 来骑冲到近前,马背上的传讯兵翻身下马,单膝及地大声禀报。 “夷陵?” 刘琦面露微笑,道:“可以关羽将军已击破来犯敌军?” 刘备等人也都望向那传讯兵,个个心情不错。 传讯兵答道:“启禀楚王,关于将军在白帝城中了徐晃伏兵,一万大军全军覆没,关于将军战败被徐晃生擒,今徐晃已率军包围夷陵,正在挥军猛攻!” “呃……” 刘琦脸色一僵,有些懵了,一时回不过神来。 刘备等人则尽皆脸色大变,差点没直接跳了起来。 “你说什么?” 刘备大叫一声,“吾二弟关羽兵败被擒了?” 传讯兵急忙答道:“正是!” “啊,二弟!” 刘备气急攻心,喷了一口老血,往后就倒。 “主公!” “兄弟!” 徐庶、简雍、张飞、黄忠等人大惊失色,立刻围了上来。 刘琦直到这时才回过神来,顾不得心疼一万大军,脸上就露出了喜色。 关羽竟然兵败被擒。真是太好了,太妙了! 这绝对是个好消息。荆州大权旁落,士族门阀早就想走上荆州的权力舞台。一直视刘备为眼中盯,眼下听到关羽兵败被擒,无不心下暗喜。 “徐晃匹夫!” 就在众人心下暗喜时,陡听一把炸雷般的吼声响起。 所有人都被冷不相骇了一跳,更被这吼声震的两耳打鸣,急扭头望了过去。 就见张飞须发皆张,大声大吼道:“请兄长速速发兵夷陵为二哥报仇!” 刘备慢悠悠地醒了过来,看向刘琦道:“请主王下令!” 虽然心里早就恨的咬牙切齿,但刘备就是刘备。不像关羽和张飞那样,纵然已经架空了刘琦,但该有的表现功夫还是要做的,不会大事小事都落人口舌。 刘琦无奈,只得颁下令谕。 再说现在徐晃正在猛攻夷陵,也的确需要刘备带兵前往拒敌。 许昌,罗征临时官邸。 “见过将军!” 陈宫上堂后,只向罗征略略一拱手,就直子身子。站到了一边。 “宫台免礼!” 罗征摆了摆手,“坐下说!” 早在刚到许昌之时,他就已经知道了陈宫背弃曹操的原因。 世事还真是无常,有时候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会酿成大祸。 经此一事,罗征可谓大有感触。 历史上的枭雄,哪个不是宁叫我负天下人。不让天下人负我的心性狠辣之辈,曹操杀吕伯奢固然有些忘恩负义了。但对于一个枭雄来说,这根本就不算事。 坏就坏在陈宫这人太正直了。曹操的忘恩负义行为又被他看到了。 不过陈宫追随曲操多年,一直被曹操引为左膀右臂,以治中负责曹操治下政务,可以说是曹操军事集团核心中的核心人物之一,忽然背弃曹操,实在让人不胜唏嘘。 而造成的后果,对曹操来说也是灾难性的。 许昌城破,就等于毁了曹操苦心经营的大半基业。 这就等于罗征在有强攻来犯,来内交困时,坐镇后方的荀彧要是背叛了他,也会遭到灭顶之灾。陈宫在曹操军事集团中的位置,和荀彧在西凉军事集团中的位置是一样的。 陈宫一言不发,侧身在下首坐下来。 罗征斟酌了下言辞,才道:“宫台能弃暗投明,本将军实感欣慰。抛开人品不说,其实曹操也算是当世少有的雄杰,本将军对他的能力还是很佩服的。” 陈宫目光炯迥,却没有吭声,继续听下去。 罗征问道:“宫台当世大才,本将军愿与宫台共创大业,不知宫台意下如何?” 陈宫道:“尝闻将军善大汉百姓而恶胡虏,不知能否善待中原百姓?” 罗征慨然道:“只要是汉人百姓,本将军都愿善而待之!” 陈宫点点头,对此并不怀疑,罗征对治下的汉人百姓的确不错,已经行动证明了,这几年关中和凉州无兵灾战乱,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足,听说已经有了文景之盛况。 “在下还有一个要求!” 陈宫毫无避讳的道:“只要将军答应,在下愿为将军效力!” 罗征肃容道:“宫台请讲!” 陈宫道:“请将军放过曹氏及夏侯氏宗族!” “宫台真义士也!” 罗征感慨了一声,随即正容道:“放过曹氏及夏侯氏宗族没问题,但这二族必须要尽数迁往凉州,而且十三岁以上的成年男子要发配!” 陈宫点点头,对此没有异议。 能保住曹氏和夏侯氏宗族,也算是对得曹操了。 曹氏和夏侯氏宗族人口不少,一日曹操不败亡,罗征就不可能放任二族自由,能保住二族不被家灭族,陈宫已经达到了目的,只要能活下来,发配边塞也算是不错的结果。 待陈宫起身退下,罗征才问一旁闭目垂眉的贾诩,“文和,陈宫该如何用?” 贾诩睁开眼睛,手抚柳须沉吟半晌,才道:“兖豫二州新下,想要尽快稳定局势,怕是要费不小的功夫。而且中原不比关中,四邻皆强敌窥视,又无险可守。必须要尽快稳定局势才能站稳脚跟,主公可不以陈宫豫州刺史。命其处理二州政务!” “这……” 罗征沉吟道:“陈宫此人虽有能力,也算是当世大才。但毕竟新降未久,而兖豫二州事关我军一统天下之大略,将此大任交给陈宫,会否不妥?” 贾诩缓缓道:“在下觉得主公其实没必要担心,诩观陈宫此人极有气节,非是两面三刀之人。此番背弃曹操,虽然有因,但毕竟还是有损名节。这样的事情一次就够了,陈宫既然愿为主公效力。应该不会再做此有亏名义之举。” 罗征思忖半晌,缓缓点了点头。 贾诩又道:“陈宫追随曹操日久,一直被曹操倚臂膀,此番陈宫开门献城,可以说给了曹操致命一击,断然没有再投效曹操之理。更重要的是陈宫在曹操麾下毒有威望,若由此人出现安抚兖豫二州士族,必然能收事半功倍之效,主公尽可放心委以重任。” 罗征考虑了下。断然道:“善,就依文和之见!” 就在这时,成英疾步走了进来,拱手道:“主公。徐晃将军急报!” “徐晃?” 罗征摸着胡茬,道:“讲!” 成英道:“军报是从长安送过来的,半月前关羽领军一万出夷陵。徐晃将军连战连败诱敌深入,于白帝城大破关羽。关羽的一万大军已经全军覆没。” “哦,公明果真不负本将军所望!” 罗征面露欣然。心里还念叨了两声关羽。 一晃十年过去了,还是初平元年,诸侯讨董时,在虎牢关上见过关羽一面。 历史的车轮已经走偏,就不知关羽还真再活几年。 成英又道:“关羽率数百残兵逃至秭归,徐晃将军率军追上,攻破秭归,关羽出逃不成已被徐晃将军生擒,现已用囚车押到长安,等候主公发落!” “喔!” 罗征略一思忖,便道:“可就地斩首,将人头送给刘备!” 成英拱手道:“遵命!” 这一年是动荡之年,袁绍举三十万河北之众南下,拉开了自诸侯联军二次讨董以来规模最为浩大的诸侯争霸战,一直在等待时机的天下各路诸侯都积极出兵参战。 大战过后,世道萧条。 几家欢喜,几家忧愁。 袁绍输掉了官渡之战,退回河北休整去了,三两年之内再无法举兵南下。 曹操虽然打赢了官渡之战,但老巢却被人给抄了,十余万大军死伤惨重,只剩下了曹洪从淮南带回的两万兵马,只能退到徐州苟延残喘,徐图再起。 趁火打劫的孙策和刘备也吃了大亏,孙策虽然攻下了淮南和庐江二郡,但麾下的三万大军却伤亡惨重,因为安风津失守,分散开来逃命的两万余大军最终逃到淮南的,还连五千人都不到,剩下的不是被西凉军击破俘虏,就是逃到山林里落草为寇去了。 更命要的是,孙策刚刚回到寿春不久,军师戏平就病死了。 对于江东军事集团来说,这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刘备便宜没占上,非但没能抢回南阳,二弟关羽也战死了,还折了一万大军。 急急忙忙的率军南下夷陵报仇,结果徐晃见势不妙,立刻退守鱼腹,刘备率军追到白帝后却过不得一人当关,万夫莫开的巫峡,反到折了不少兵马。 张飞不信邪,亲自带兵攀上山崖想要翻山,却差点被埋伏的川军活捉。 刘备虽然悲恸的不行,但最终却不得不接受了徐庶的提议,撤军回了襄阳。 诸侯们都在忙着争夺地盘,而百姓则不堪战争之苦。 主战场曹操治下的中原地区几乎被打废,特别是兖豫二州,因为罗征名声不好,许多郡守县令在西凉军杀到之前,就纷纷弃官举家而逃。 当官的都跑了,各路毛贼纷纷跳了出来趁机作乱,遭灾的还是普通百姓。 战争一起,无论罗征再怎么下令军队不得扰民,但战争还是给百姓带来了创伤。 中原地区本来去年就大旱,许多百姓无粮可食,等到兵灾一起,更是没了活路。 等到罗征击退孙策、刘备两路兵马,豫州二州稍定时,中原地区已经遍地枯骨,道旁随处可见腐烂的尸体和盘旋在空中的苍鹰,聚集在城镇的难民更是多不胜数。 趁势而起的盗匪多如牛毛,一个县就有不下二十股匪贼,全都是乘机劫掠作乱。 十余万西凉大军分驻豫州二州各地,抓紧时间剿匪缉盗,安定地方。 十月中,天气转凉。 罗征以陈宫为豫州刺史,领兖、豫二州,全权治理地方。 又命赵云、高顺分别在南阳、豫州建屯田大营,收容流民兴修水利,恢复农耕,镇守中原各地,大将张辽领军两万镇守安风津,以阻江东孙策南下。 从九月起,关中前往中原的官道车马队不绝,来自关中、凉州、河套地区的大量粮食被运到洛阳和豫州二州,中原地区的上百万饥民才没活活饿死。 罗征在关中埋头发展数年,玉米连年大获丰收,最不缺的就是粮食。 上百万饥民不是个小数目,除了罗征天下再无诸侯能救这么多饥民。 十月末,第一次大雪来临之前。 罗征率三万西凉骑兵反回长安,本来打算待中原局势稍定,就将大军撤回关中,岂料中原局势不定,只得将十余万大军依旧留在中原。 眼下关中和凉州地区除了各郡的留守兵马,就只剩下了三万骑兵。 好在关中和凉州无战事,三万骑兵足以镇压一切宵小。 大军方到长安,第一场冬雪就沸沸扬扬而至。 大雪一直下到年关,天气地渐渐转晴。 中原的百姓最怕冬天到来,就算有了粮食,不至于饥死,但四处漏风的房屋却挡不住严寒的侵袭,在第一场大雪到来之后,就被冻死了不少人。 高顺、陈宫等人组织民夫为百姓修缮房屋,一个冬天都忙的脚不沾地。 和中原百姓比起来,关中和凉州地区的百姓日子就好过多了。 有粮可食,有柴可烧,冬天不用忙活,可以好好放松。 对于罗征治下百姓来说,冬天的雪下的越大越好,因为冬雪意味着来年的收成。 201年,天下迎来了一段难得的平静,各路诸侯都在默默的发展实力。 曹操在安抚徐州士族,巩固实力,暂时无力出兵夺回豫州二州。 孙策在江东积极招兵买马,刘备则在忙着分化拉拢荆州的士族,稳固权位。 袁绍在邺城舔伤口,罗征也在抓紧时间消化抢来的洛阳及兖豫二州,准备彻底在中原地区站稳脚跟后,就尽快出兵灭掉曹操,然后进兵河北。 十万川军全部转成了职业军人,军队的整编也在抓紧时间进行。(未完待续。。) 第394章语不惊人死不休 三月,田野荫绿,麦苗已经长的老高。 田间地头,到处是忙碌的身影,看到庄稼长的不错,老百姓们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看这样子,秋上又是个好收成,听说去年打完仗有上百万难民安置,官府征集了大量粮食,百姓们的粮仓空了一截,心里都有危机感,盼望今年能再有个好的收成,多存些粮。 这年头老是有打不完的仗,粮仓里没有粮食,心里就很不踏实。 好在关中已经好久没有打过仗了,日子过的算安稳,老百姓都比较满足。 平狄将军府,内院。 罗征身着便服,看了一阵竹卷,就放在桌案上,抬头看了看站在堂下长子罗琤。 罗肂已经十一岁了,如果按照虚岁来算,就是十二岁。这个年龄,正是大户人家教育子女的关键阶段,而罗琤作为罗征的长子,教育更是重中之重。 在荀彧、贾诩等人看来,教导罗征这个主公的长子和一统天下同样重要。 不过这小子此刻明显有些走神,站的松松垮垮的,眼珠子也不停的乱转。 直到老子眼神望过来,才连忙立正挺直,目不斜视,一副聆听教诲的样子。 罗征就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心下实在不喜,问道:“这些年你都跟几位老师学了些什么?” 罗琤道:“孩儿觉得几位先生教的东西没用!” “放屁!” 罗征火了,纵然以他今时今日的城储和涵养,此刻也被气的拍了桌子。怒道:“几位先生皆为当世之才俊,不但胸怀韬略。而且有丰富的处理军务和政务的经验,他们教你的东西怎么会没用。连治国和治军方略都不学。你想学什么?” 罗琤脑袋一扬,道:“孩儿只要学会如何做一个好皇帝就行了,学那些东西干什么!” “嗯?” 罗征脸色一变,差点没惊的弹身而起。 这小子说什么,他想做皇帝? 罗征是真的被惊到了,这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玛的,连毛都没长全呢,就想着做皇帝了! 罗肂得意地继续道:“皇帝要是大事小事都自己做了,还要臣子干什么!所以。孩儿觉得皇帝只要把人管好就行了,治理国家和天下是臣子们干的事情,以后孩了当了皇帝,只要把臣子们管好,不让被臣子们糊弄就行了,没必要学那些治国的东西!” “屁话!” 罗征脸色再变,怒斥道:“谁给你说的这些混帐话?” 罗琤撇了撇嘴,道:“这还用人说吗,当然是孩儿自己想到的。!” 罗征沉声道:“小小年纪。怎么会有这些大逆不道的念头?” 罗琤瞪大了眼睛,道:“孩儿哪里大逆不道了,现在朝廷都没了,天下无主。父亲和一帮诸侯们打来打去的,不就是为了当皇帝,这难道不是大逆不道?” 罗征脸色有些阴晴不定。死死地盯着这个儿子,想要看出点什么来。 这么小的年龄就已经想着要当皇帝了。不是天生的野心家就是妖孽。 罗征沉声道:“谁告诉你为父要当皇帝了?” 罗琤撇嘴道:“傻子都能看出来,这还用问啊!” “混帐东西!” 罗征勃然大怒。再次被气的拍了桌子。 特么的,这也太没大没小了,什么时候这小子胆子变的这么大胆。 胆敢顶嘴也就罢了,连老子都敢骂了,这还了得。 罗琤知道说错话了,加忙恭恭敬敬的站好,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 罗征怒道:“去,到书房抄十遍尚书,抄不完不准出书房半步!” “啊?” 罗琤脸色立刻变了,苦着脸道:“父亲大人开恩呐,孩儿下次不敢了!” “开恩,开你妈蛋恩!” 罗征把手一挥,怒道:“滚到书房抄书去!” 罗琤小心的瞅了瞅老爹脸色,发现老爹是真上火了,脸色就更苦了。 知道老爹要真怒了,说再多也没用,反而错的越多,不敢再给老爹火上浇油,连忙退了出去,脑袋里飞快地转了起来,该怎么偷懒,躲过这次惩罚。 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得先苦着脸,去了书房继续想办法。 父命难违,找母娘和几位姨娘是没用的,只能先磨叽着再说。 罗征坐了一阵,忽然喝道:“来人!” 有亲兵尖声而入,立于堂下道:“主公有何吩咐?” 罗征道:“去请荀彧、贾诩、法正前来!” “遵命!” 亲兵答应一声,立刻退了出去。 等了大约小半个时辰,荀彧、贾诩、法正三人先后到来。 “来来来,都过来坐!” 罗征也不起身,指了指两边,叫三人坐下。 因为是非正式场合,三人也不拘礼,分别在两旁入座。 荀彧拱手道:“不知主公叫我等前来,可有要事吩咐?” 罗征摆了摆手,道:“没什么要事,就是想问问琤儿学业如何了?” 贾诩和荀彧听到这个问题,脸色立刻都变的有些古怪起来,谁也没有急着说话。 罗征问道:“怎么了,文和、文若可是有什么难之隐?” 荀彧拱手道:“主公明鉴,公子似乎对治国理政之道不甚感兴趣!” 罗征就看向贾诩,“文和,你那里呢?” 贾诩想了想,斟酌着言辞道:“公子聪敏过人,到也不是无心学业,只是对治国理政之道都是学个大概,广而不精,唯对《韩非子》的兴趣比较大。” “哦……” 罗征摸着胡子,拉长声调‘哦’了一声。 《韩非子》是权术方面的经典,主要讲的是法、术、势相结合的理论,核心却是君主如何凭借权力和天子之威以及驾驭臣子的权术,使政令得到贯彻执行。 作为君主,《韩非子》自然是首要通熟研究的经典。 罗琤那小兔崽子,对《韩非子》感兴趣,难道真是野心天生不成? 荀彧和贾诩不动声色地交换着眼神,两人在教导罗琤时都碰到了头疼的问题,只是这些问题却不好当着主公的面说出来,只能隐晦的表达。 罗征沉吟了一阵,又问起了别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395章名号 商议了一些事情,贾诩三人正准备散去,就在这时,成英匆匆奔了进来。 “主公!” 成英向罗征一拱手,又向荀彧、贾诩及法正三人打了声招呼。 罗征道:“公英行色匆匆,难成不又有什么大事?” 成英答道:“袁绍称王了!” “嗯?” 罗征眼神一凝,“袁绍称王了?” 成英答道:“正是!” 罗征不解道:“输掉了官渡之战,没能入主中原,袁绍怎么会急着称王?” 忽然想到了什么,顿时就脸色一变。 贾诩、法正、荀彧三人可都是人精,也都想到了其中的关键。 法正道:“袁绍命不久矣!” 成英刚开始没往深里想,给法正这一说,也猛的回过神来,击节道:“原来如此!” 荀彧抚须道:“袁绍坐拥河北,也算一方雄主。之前没有称王,去三岁十万大军在官渡被曹操击败,本不是称王的最佳时机,却还要匆匆称王,说明袁绍自已已知大限将至,才在弥留之前开府称王。只是不知袁绍还有多少时日。” 罗征问道:“袁绍以何为王?” 成英答道:“称魏王!” 贾诩抚须道:“邺城乃魏地,袁绍称魏王,乃是正途!” 罗征拧着眉头踱了一阵,才道:“袁绍活不长久,对本将军来说到是个好消息。公英可曾打听清楚,袁绍身后之事如何安排?” 成英答道:“听说袁绍素喜三子袁尚,有意立三子袁尚为储!” 法正当时就击节喜道:“主公。这可真是个好消息,袁绍自以为聪明。以长子袁谭为青州刺史,次子袁熙为幽州刺史。三子袁尚坐领邺城,实则埋下了大祸。废长而立幼,本来就是大忌,袁绍还这么安排,简直就是给其子遗祸!” 荀彧也悠然道:“不错,若袁绍尚健,还没有什么。可眼下袁绍自知大限将至,其子必为争夺大业而竞向相攻,这才我军统一河北极为有利!” 罗征精神大振道:“诸位有何高见!” 贾诩道:“眼下中原未稳。主公只需隔岸观火便是!” “隔岸观火?” 罗征击节道:“好计!” 荀彧、法正、成英三人也击节叫好。 罗征向成英道:“公英,从现在起,密切留意邺城动静!” 成英拱手道:“在下遵命!” 法正忽然道:“主公,在下有一事!” 罗征欣然道:“孝直有事就说!” 法正道:“先贤云,国不可一日无主,自汉室崩亡,已有八年之久。诸侯相攻,皆无大义名分,不足以安人心。彼时天下人皆心怀汉室。而今天下局势渐明,主公踞有关凉西川及兖豫二州,更有万里大漠及西羌之地,治地超过万里。不在前汉之下。在下以为,主公是时候进位王爵,以安千万之民之心。亦可激励三军!” 贾诩、荀彧、成英都面露思索,没急着表态。 罗征负手在堂下踱了起来。这个问题他最近也在考虑。 称王的确是大势所趋,也符合西凉军事集团的利益。 罗征看向贾诩和荀彧。问道:“文和、文若是什么看法?” 贾诩道:“称王乃大势所趋,诩以为可行。” 荀彧、成英也缓缓点头,赞同称王。 罗征断然道:“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就先回去商量出个章程出来!” “遵命!” 众人拱手应命,又商议了一些仔细,才退了出去。 罗征在书房坐了一会,才起身来到内院,在一片水榭中驻足。 仔细思索了一阵河北之事和称王的事情,正准备离开时,旁边几个小丫头跑了过来。 “爹爹,抱!” 六个小丫头,最大的长女罗嫣七岁,最小的闺女罗莹才两岁。 除了罗嫣,五个小丫头全都围在罗征身边,叫着要让爹爹抱。 罗征大嘴咧开,俯身抱起两个最小的闺女,在粉嫩的脸蛋上亲了几口,才拍了拍长女罗嫣的脑袋,道:“嫣儿,带着妹妹们去玩,爹爹还有事!” 罗嫣答应一声,带着五个妹妹玩去了。 直到罗征远去,一大群婢女这才敢靠近过来,小心的跟在后面。 三日后,贾诩、荀彧、法正、成英四人再次来到将军府,齐集书房。 罗征先问贾诩,“文和,准备的怎么样了?” 贾诩道:“我等已经商议过了,可发传檄遍告天下,于三月十八主公进王爵。” 罗征道:“以何为号?” 荀彧道:“主公起于西凉,兴于关中。关中乃雍地,故以‘雍’为号!” 贾诩、法正、成英三人也点头,这是他们共同商量后提出来的。 “以‘雍’为号?” 罗征皱了皱眉头,有点不太喜欢这个号。 若称雍王,日后登基称帝,也将以雍为国号,叫起来怎么都觉得别扭。 而雍字音同庸,以国为号,以号称人,怎么都有些不太对劲。 罗征摆了摆手,道:“以雍为号不太妥当,再从长计议!” 贾诩抚须沉吟了下,道:“以雍为号,可得关中万民之心所向。既然主公有异议,那就只能以‘乾’为号,如此才可不伤关中万民之心!” “乾?” 罗征道:“这个‘乾字有什么说法?” 贾诩道:“周易六十四卦,以乾卦为首,乾为天,喻龙,可为号!” 荀彧、法正、成英皆点头赞同,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商量了,若‘雍’字被否,再提出出以乾为号,乾代表天,喻示龙,正可进王爵,为国号。 这年头,称王建国的安号,也不是随便就能够乱取的,还有许多讲究和寓意。 比如关中是雍州,以州为号可得关中万民之心,以凉为号,可得凉州万民之心等,只是未免失之狭隘,现在雍字被否,不以地域而分,只能另外他号。 “乾……” 罗征摸着胡子,心里念叨了几句。 咬文嚼字非他所长,只是单纯觉得叫的顺口就行。 念叨了一阵,感觉乾字还行,当即拍板道:“那就以乾为号,速去准备!” “遵命!” 四人急起身领命,迅速离开了将军府。 既然名号已定下,剩下的发檄文及进位之事,就得他们来操办了。 时间紧、任务重,称王不是小事,细节礼仪半点马虎不得,得一条条捋顺了。(未完待续。。) 第396章司马懿 第396章 (上章称王时间搞错了,应该是四月十八,已更正。) 公元201年三月,袁绍自知天命不久,于邺城进位王爵,称魏王。 四月,罗征于长安称王,并下令改安陵为乾县,立长子罗琤为王世子。 五位,江东孙策移治建业,称吴王。 六月,曹操移治彭城,因彭城春秋时属彭国,故称彭王。此时同时,西域三十六国谴使前往长安上贡,俱言西方强国遗霜欲举兵犯西域,请罗征出兵抵挡。 罗征闻讯,急召一众心腹文武商量。 王府议室厅,罗征环顾一众文武,大声问道:“谁能告诉孤,这贵霜帝国在哪?” 法正朗声道:“先秦时期,有月氏人游牧于河西,其势浩大。文帝时期,月氏人击破乌孙国,杀其王难兜靡,尽夺其地,后为匈奴击败,大部西走阿姆河流域,称大月氏。小部迁居河西走廊及河套地区,称小月氏。约武帝元朔四年,大月氏征服巴克特利亚,统治整个阿姆河、锡尔河流域,设五部翕侯统治,号贵霜。” 罗征摸着胡子道:“喔,如此说来,这贵霜国是大月氏人所建?” 法正道:“正是!” 罗征环视堂下众人,道:“西域救是不救?” 贾诩道:“西域三十六国年年岁贡,然近年来却有不稳之迹象,车师、龟兹等大国已将岁贡减少一半,诩以为这是在试探主公的底线。若不救。则西域三十六国必然叛汉。故在下认为主公应当出兵,破贵霜以威慑西域诸小国。加强我军在西域的统治。” 罗征问道:“贵霜兵力几何?” 成英答道:“我军对贵霜的情报掌握太少,据西域来谴所讲。怕是不下十万!” “不下十万?” 罗征吃了一惊,“小小一个贵霜国,孤都没听过,能有十万可战之兵?” 贾诩摇头道:“十万之数不可信,估计是西域各国夸大了贵霜的兵力。不过据往来客商所讲,贵霜国力不在西域诸国之下,至少五万可战之兵还是有的。” “五万!” 罗征刹时眉头紧蹙,“这也不是个小数目。” 贾诩道:“其实西域诸国未必就没有实力与贵霜一战,只是西域各国互涨充属。难以形成合力,故不敌贵霜。主公只需率一支精骑出西域,统合各国,便可击破贵霜。” 罗征起身在堂下来回踱了一阵,沉声问道:“多少兵马为宜?” 贾诩道:“两万精骑足够!” 罗征沉吟半晌,才断然道:“阎行听令!” “末将在!” 阎行急出列立于堂下,拱手待命。 罗征道:“速速集结大军,准备出征!” “遵命!” 阎行铿然应命,大步出堂去了。 罗征看向贾诩。语气放缓道:“此番远征西域不远数千里,文和年事已高,就不必随孤亲征了,多留意一下中原局势。别让孙策、曹操等人趁势反扑就行。” 贾诩拱手道:“在下遵命!” 罗征又看向法正,“孝直随孤出征!” 法正精神一振,急起身拱手道:“在下遵命!” 罗征目光下移。又落在了一人身上,沉声道:“仲达!” 司马懿急起身道:“主公有何吩咐?” 罗征道:“随本将军一并出征!” “在下遵命!” 司马懿连忙应命。然后坐了回去。 罗征最后看向成英,道:“公英。本将军要找的那几人可有消息?” 成英答道:“尚未有消息传回。” “罢了!” 罗征把手一挥,“文和、文若留下,其他人速去准备出征之事!” “遵命!” 众人连忙起身,鱼贯退了出去。 待所有人退下,罗征这才坐回主位,问道:“文和、文若观司马懿此人如何?” 荀彧道:“此人有经天伟地之才,可堪大用!” 贾诩却沉吟不语,没有说话。 罗征摸着胡子沉思了半晌,才挥挥手,道:“好了,你们也去忙吧!” 说罢向贾诩使了个眼色,贾诩会议,出去不大会功夫,又回来了。 罗征问道:“文和方才不置一言,何故?” 贾诩道:“主公明鉴,诩观司马懿此子虽有大才,却有枭雄之相。若用的好,则可为开疆拓土、定国安邦之不世能臣。反之,则为乱国之奸臣!” 罗征眼神一凝,沉声道:“孤明白了。” 贾诩这才松了口气,说这话可是要担极大的风险的。 老实说,贾诩并不想背后议人,特别是碰到罗种这种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主君,背后非议同僚是很不妥当的,但作为罗征的首席谋臣,有些话却不能不说。 既然罗征问起,就只能将自己的看法据实而讲。 好在看主公的样子,并没有别的想法,而且看样子对司马懿也保留了看法。 罗征沉吟半晌,又问,“文和以为,孤该如何处置司马懿?” 贾诩道:“诩以为主公完全没必要担心司马懿此子。” 罗征讶然道:“这是为何?” 贾诩道:“主公雄才大略,司马懿纵然有经天伟地之才,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唯所虑者不过身后之事耳!然主公年富力强,有生之年定可扫平关东群雄一统天下,届时天下士民人心思定,就算始皇复生,也难以撼动主公之基业,何况司马懿乎?” 罗征恍然,连连点头道:“文和所言极是,本将军这就放心了!” 贾诩说的没错,司马懿不是曹操,就算有再大的野心,现在还在他手下当差,又怎会被他放在眼里,唯一担心的,就是将来儿子罗琤压不住司马懿,被摘了桃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若能在有生之年扫平诸侯,一统天下,那就另当别论了。 真到了那个时候,天下民心思定,纵然秦皇汉武复生,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来。 不过,留着司马懿终究是个祸害。 只是,就这么杀掉却又太可惜了,怎么说司马懿也有非凡的能力。对于罗征来说,司马懿在他手里还翻不了天,怎么也得好生利用一下。 等到自己将死之前,再随便找个由头将这个祸害除掉便是,免得把祸害留给儿子。(未完待续。。) 第397章抓住条大鱼 襄阳城外,一片密林中。 何老三席地而坐,正在大口的啃咬着一只烤熟了的兔子。 身边的灌木丛中,二十余条汉子坐在地上,正在专注地擦拭手中的马刀。 “去他妈的,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何老三啃完烤兔子,忍不住骂了一声。 不能进城,天天露宿荒野,时间长了谁也受不了。 旁边有个独眼汉子闻言道:“老大,知足吧,我们才出来半年,在野地里受点苦,总比提着脑袋上战场强。反正都已经退出来了,只要这次能干成一票买卖就收手。刘备的脑袋可值不少军功,就算弟兄们平分,也能当个爵爷了。” 何老三骂道:“少他娘的做梦了,襄阳城哪是那么好进的!” 旁边又一条汉子道:“就算能混进襄阳,想要刘备脑袋也没可能!” 这话一说,众人都不吭声了。 按照西凉军规,除了重伤成残,军龄十年以上,超过四十岁的老兵可以申请退役,何三今年有四十二岁了,当了十几年兵,早就厌烦了战场厮杀,前年申请了退役。 可退役后,又觉得有些不甘心。 当了十几年兵,还能活下来的,军功自然不少。 何三家有田产上千亩,也算是个土豪了,可习惯了刀头添血的日子,享了半年富就有些闲不住了,而且就这么混吃等死,怎么都觉得的有些不甘。 思来想去,就叫上了二十几个退役的老兄弟。出来再干几票。 西凉军内部有个猎杀名单,只要把人或者脑袋带回去。就能赚到大把军功。 这个军功不论身份和贵贱,不管谁完成了任务。都能获得军功。 西凉军中像何三这样退役后还跑出来做买卖的老兵不少,虽然每年都有不少老兵在任务失败后客死异乡,但在巨大的军功诱惑下,还是有不少人愿意提着脑袋冒险。 何三带着老兄弟出来快半年了,不敢进城镇,每天都躲在野外,一直在找机会。 可机会哪是那么好找的,西凉军猎杀名单上的那些人,没有一个好杀的。 在襄阳等了半年。所有人的耐心都快消磨光了。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林子外面响起了脚步声。 老兵们都很警惕,立刻倒伏在草丛之中,屏息静气。 很快,一条健壮的汉子奔了过来,所有人这才松了口气,翻身坐了起来。 “老马,怎么样?” 何老三没有起身,沉身问道。 老马奔到近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道:“甭提了,他娘的,襄阳查的太严,想要混进去很难。而且就凭我们这点人,根本就没法靠近刘备。不过,我到是打听到了另外一人。” “谁?” 何老三问道。 老马兴奋道:“诸葛亮!” “诸葛亮?” 何老三立刻眼神一亮。“真的假的?” 老马点头道:“当然是真的,老子在襄阳城外转悠。本来以为没机会了,谁想却看到刘备手下的那个谋士徐庶出了襄阳。就跟了一路,一直跟到了十里外的一座山脚下,后来跟附近的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猎杀榜上那个叫诸葛亮的就住在那里!” “卧槽,太好了!” 何老三忍不住狠狠击节,道:“诸葛亮啊,那厮脑袋可比张飞和黄忠的脑袋值钱,都快赶上刘备了。娘的,这要是干成这一票,光是赏赐的良田,就有几十万亩,就算二十多个弟兄平分,每人也能分到至少一万亩,能当个大地主了。” 旁边那个独眼老兵流着口水道:“上次赵大那几个狗日的走运,抓到了周瑜,现在个个都是有几万亩地的大地主,草原上也有成群的牛羊和大片的草场,娘们取了几十个,夜夜当新郎,奴仆也有几十上百个,出个门都前呼后拥的,那排场都快赶上几位将军了,想想老子都眼红。听说主公称王后,正在商量给有功将士们把爵位封下来,那个叫诸葛亮的家伙值和军功和周瑜都差不多,这要是弄回长安去,弟兄们混的也不比赵大那狗日的差了。” “干了!” 所有人眼睛都亮的发亮,血液开始沸腾起来。 何老三问道:“打听清楚了没有,不然不好下手!” 老马道:“打听清楚了,那个徐庶带了不少亲兵,不好下手。不过我们可以等到徐庶离开再动手。诸葛亮就是一个村夫,家里就几个小厮,没什么难度。” 何老三拍板道:“好,那就等晚上再动手。” 独眼老兵道:“这里离南阳不远,只要顺利得手,就算专走野路,最多五天也能够跑到宛城。只要把人交到赵云将军手里,弟兄们就算安全了。” 老马道:“不错,等赵云将军捎兵押送那个诸葛亮回长安,我们再一起跟过去。” 何老三道:“少废话了,赶紧养足了体力,晚上好动手。” 老兵们纪律性都很强,闻言立刻躲倒在草丛里,开始恢复体力。 天色很快就黑了下来,何老三招呼一声,老马带路,一行二十余人立刻摸黑向十多里外的山脚下。这些老兵半年来露宿荒野,早就习惯了走夜路。 大晚上的赶路,根本没什么难度。 隆中,芦笙。 灯火摇拽,诸葛亮还没歇息,正就着烛火看书。 外面有轻微的响声,虽然细不可闻,但在安静的夜晚还是能听到。 诸葛亮皱了皱眉头,放下竹卷,准备出门看看。 就在这时,芦笙的木门忽然被一股大力直接给撞飞,几个凶恶的汉子冲了进来。 “你们是……” 诸葛亮愕然,有些回不过神来。 襄阳是荆州的中心,附近根本就没有盗匪生存的土襄,况且他自隐居隆中以来,向来与人为善,根本就没有得罪过人,怎么会有强人半夜来劫掠。 “你就是诸葛亮?” 何老三扑到近前,一把抓住诸葛亮,恶狠狠地问道。 诸葛亮心下一突,暗叫不妙,这强匪竟然知道他的名字,明显是冲着他来的。 心念电转间,忙答道:“在下并非诸葛亮。” “不是?” 何老三有些疑惑,难道抓错人了?(未完待续。。) 第398章哪个是诸葛亮 老马也没见过诸葛亮,忙道:“把所有人都抓起来,一问便知!” 何老三喝道:“快去,都抓起来,一个不准放过!” 等在门外的老兵应了声,立刻去旁边的几座芦笙抓人。 诸葛亮心里叫苦,暗忖小命休矣,不知是谁派人来抓自己。 附近就几间芦笙,最近的人家也在几百米之外,到是让何三等人十分方便。 很快,总共五个小厮和书童全部在睡梦中被抓了起来,押到芦笙外,被杀气腾腾的西凉老兵眼一瞪,全都吓的面无人色,瑟瑟发抖,也不敢出身。 诸葛亮也抓了出来,到是比书童和小厮镇定多了。 可这幅模样,却委实显的有些鹤立鸡群。 何老三抓着诸葛亮,问一个小厮,“这是何人?” 小厮胆战答道:“我家老爷!” “废话!” 老马一脚将小厮踹翻,恶狠狠道:“叫什么名字?” 诸葛亮急了,忙给小厮打眼色。 小厮吓坏了,一时哪知道自家老像是什么意思,连忙答道:“我家老爷复姓诸葛,单名一个亮字,表字孔明,有人赠了我家老爷一个‘卧龙’的号儿!” 诸葛亮哀叹一声,心说完了,这下怕是大劫难逃。 何老三一阵狞笑,“妈的,没抓错,弟兄们,这下大发了!” 二十几个西凉老兵全都狞笑起来,这些老兵能活到现在,无一不是在尸山血海里睡过觉的百战老兵。身上样气太浓,这一狞笑。五个小厮一书童立刻就吓尿了。 老马问道:“老何,这五个家伙咋办?” 何老三眼神一狞。满脸凶狠地道:“明天要是徐庶再来,这些家伙会泄漏消息,没准会猜到我们去哪里,要是追上来就麻烦了。全部杀掉以绝后患。” 五个小厮和书童一听这话,登时全都吓软了,几乎要晕过去。 诸葛亮大惊,暗忖哪里来的一伙凶人,竟如此草菅人命,忙道:“请饶家仆性命。在下愿意跟着诸位走,或者带上家仆一并走也行,千万别伤人性命。” “老何,咋办?” 老马道:“要是这厮以后给主公效命,我们杀他家仆就麻烦了。” 独眼老兵凶狠道:“不若将这厮一并杀了,只带脑袋回去!” 诸葛亮听的心惊胆战,虽然有勇气谈笑生死,但听到这伙凶人如何漠视人命,还是有些被惊到了。除了那些从战场上活下来的百战老兵,谁能如此漠视人命。 何老三骂道:“去你娘的,活人可比人头值钱。” 老马道:“那就全部带走,几个小厮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何老三想了想。冲那几个小厮狞声道:“妈的,快点给老子起来走,谁敢不快走。别怪老子刀下无情,早早送他去见阎王爷。快点!” 五个小厮和书童屁滚尿滚,连忙了起来。 二十多个老兵押着诸葛亮和五个小厮加书童。趁夜离开了芦笙。 及至天亮时分,一行三十余人已经过了朝阳。 一群老兵还没什么,依旧生龙活虎,当年还没退役时,经常急行军,背着粮食一晚上跑上百里都司空见惯,这点苦头算什么,早就习惯了。 诸葛亮和五个小厮书童却累坏了,小腿硬的早就失去了知觉。 在西凉兵的威胁下,不得不咬着牙赶路。 又跑了一个多时辰,有个小厮实在撑不住了,跑着跑着就一头栽倒了。 诸葛亮气喘吁吁道:“各位,歇息一下再走吧,实在跑不动了。” “老何,咋办?” 独眼老兵有些不耐烦,想将这几个麻烦一刀宰了了事。 何老三考虑了下,道:“找个地方歇息一下再走!” 一群人往林子里一钻,分出一半人看着诸葛亮和几个小厮,吃饱肚子轮流歇息。快到中午的时候,继续起程上路,直到过了新野,天黑下来之后才停下来歇息。 三天后,宛城南门。 “让让,快让让!” 进城的士绅百姓正在排队,后面忽然有人大声吆喝起来。 很快,何老三带着二十几名老兵,押着诸葛亮和五个小厮冲到了门口。 “他妈的,排队!” 城门守卫一看就火了,吼了一嗓子。 另一个城门守卫也骂道:“还敢带兵器,简直是活腻味了!” “闭嘴,老子执行任务的。” 何老三同样也吼了一嗓子,拿出一个令牌晃了下。 城门守卫看到令牌,顿时眼神一凝,上下打量了何老三等人一眼,半信半疑道:“你们是做赏金任务的?通关文牒呢,没有京兆府的通关文牒,我们不能放你们进城。” 何老三往后喊了一声,“通关文牒呢?” “在这!” 有个老兵跑上来,取出了京兆府发的通关文牒。 城门守卫接过核对了一下,立刻闪到一边,赔笑道:“几位快请进!” 何老三收起令牌,上前拍了下他城门守卫的脸蛋,狠狠道:“老子抓到了大鱼,快点去禀报赵云将军,派兵把人送到长安去!” 城门守卫心里不爽,却不敢废话,连忙跑去禀报。 若是小事,自然不敢去打扰赵云将军。 但这帮家伙做的是赏金任务,还有特殊的令牌,要是抓到什么大鱼,就可以随时请求各地驻军将领派兵护送,城门守卫胆子再肥,也不敢废话。 后面排队进城的人都在心里纳闷,不知道这赏金任务是什么东东。 诸葛亮算是明白了,感情这伙士兵是罗征派来的,脸色立刻变的奇差无比。只是心里还有些疑问,自己又不曾致仕,罗征是怎么会知道自己名字的,还派人跑来襄阳抓自己。 不大会功夫,来了几个赵云亲兵,将何老三一行人带去了赵云的官邸。 何老三等人都认得赵云,进了内堂后,忙行礼,“见过赵云将军!” 赵云身着便服,坐在桌案后面,摆了摆手,道:“免礼,你们抓到了何人?” 何老三忙指着站在一边的诸葛亮,说道:“这家伙叫诸葛亮,主公的悬赏榜上这家伙和周瑜一样值钱,小的们在襄阳抓了大半年,才把这家伙抓到。” “诸葛亮?” 赵云一怔,仔细打量了诸葛亮几眼。 在主公开出的悬赏榜里,没听过名字的人里面,就属周瑜和这家伙最牛差了,值的军功最多,都快赶上曹操和孙策这样的一方诸侯了。 既然如此,那当真是怠慢不得。 赵云当即道:“你们且先下去歇息,三日后某派兵五百步卒护送你们回关中。” “多谢将军!” 何老三等人不敢废话,连忙退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399章孔明的心思 诸葛亮被赵云派兵‘护送’到长安时,罗征已经率军去了西域。 贾诩听过诸葛亮的大名,当然是从主公罗征那里听来的,一直就很好奇,能被罗征惦记的人究竟有何才能。诸葛亮和周瑜声名不显,但在西凉军的猎杀榜上,值的军功却是除了曹操刘备少数几个枭雄外最多的,这就不能不让人好奇。 周瑜就在长安,贾诩和荀彧都见过了。 贾诩和周瑜谈过几次,对周瑜思维之敏捷,一直大为推崇。 这样的人才却不能为主公所用,实在有点太可惜了。 诸葛亮和周瑜一样,属于最被主公重视的两人之一。 贾诩和荀彧都十分好奇,在诸葛亮到长安后,两人就和诸葛亮长谈了一次。 初步了解后,两人都很惊讶。 这又是一个大才,不管军略还是政略,都有许多独到的见解。 两人立刻伸出了橄榄枝,诸葛亮虽然心下不喜,但他很聪明,并没有像周瑜那样直接把自己的后路断后,只是表示还要考虑,因此没有像周瑜那样直接被当成猪软禁起来。 贾诩拨给诸葛亮一座宅子,还给了十几个护卫仆佣,并没有限制他的自由。 诸葛亮就带着书童,整日在长安郊外踏青。 当然,不管他走到哪里,身边都至少有不下十名护卫。 长安很繁华,比大汉强盛时的洛阳还要繁华,商贾贸易十分兴盛。南来北往的客商络绎不绝,蜀中的丝绸、漠北的皮货、西域的金银玉器都在这里交汇。 虽然天下战乱不断。但长安似乎不受影响。 襄阳也很繁华,但是襄阳的繁华似乎多了一种醉生梦死的颓废。 士族官僚们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所以能享受一天是一天,不管士族还是百姓,骨子里都有几分担忧,都害怕哪天有空队打过来,有点虚有其表的味道。 但长安的繁华不一样,长安人似乎很有底气。 没错,就是底气。 诸葛亮明显的感觉到了,长安人对战争似乎不怎么畏惧,从骨子里就很淡定。根本就不相信会有军队能打到长安来,与襄阳的繁华有着本质的区别。 襄阳很富,但富的全是士族,百族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 长安却截然不同,百姓也很富足,从表面就能看出一二,几乎没有面黄肌瘦的人。 “民心所向,天下大同啊!” 诸葛亮大有感触,忍不住感慨一声。 以前虽然听说关中这几年很繁华。百姓安居,生活富足,但毕竟只是道听途说,并没有亲眼见识过。直到身处其中,才能切能感受到长安的繁华。 这是国力强盛,民心凝聚的体现。 荆州的士族门阀势很庞大。诸如蒯氏、黄氏等大族,动辄占地上万顷。圈养的私兵豪奴数以万计,荆州数百万人口超过一半都是士族门阀的私兵和佃户。 而在关中。这样的门阀势力却几乎没有。 诸葛亮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官府有明确规定,明令禁止门阀大族大量圈养私兵豪奴和圈占土地,更不准以任何名目侵占百姓田产,胆敢触犯动辄挑家灭族。 罗征治下的刑法很严苛,几乎都快赶得上先秦了。 但不可思议的是,关中的士族却很老实,没有人敢有意见。 诸葛亮深入了解了一下,才知道罗征治下的严刑酷法几乎全都是针对士族官僚的。 通俗来讲,就是律法对老百姓很照顾,对士族门阀却很严厉。 历来天下大乱,都是先由农民起义撼动统治者的根基。 只要老百姓不造反,士族门阀再怎么折腾,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诸葛亮敏锐的观察到了罗征治下政体的巨大优势,聚民心而制门阀势力,关中的百姓日子好过的很,绝对不可能造反,那么士族门阀再不满,也不敢放个屁。 这种现象不科学,门阀的强大,诸葛亮身为士人,再清楚不过了。 可是关中的门阀势力却远不及荆州,根本不足以对产罗的统治产生制肘。 诸葛亮漫步乡间,心情十分沉重。 还在襄阳的时候,他一直觉得天下要想一统,曹操、刘备、罗征、袁绍、孙策这一代人是看不到了,至少也要经过五六十年的不断争战和继续国力,才有可能实现一统。 可是来到亲眼关中见识了一番后,这个想法却被推翻了。 罗征已经占了雍、司、凉、豫、兖、益、朔七州之地和半个南阳郡,再加上广亵的漠北草原和八百里羌原,领土之广,已经超过了前汉最强盛时期。 加上新占的兖豫二州,治下人口已经超过了千万。 以前罗征最大的短板就是人口不足,如今一跃成为天下诸侯之守,有了庞大的人口基数和产量恐怖的金米之利,再加上西凉军强大的军事体制,天下还有何人是对手。 本来还有曹操和袁绍制肘,可官渡一战,曹操和袁绍几乎可说是两败俱伤。 而罗征却趁势将曹操赶出了中原,此消彼长之下,天下大势已经渐渐分明。 诸葛亮更担心的是,袁绍称王明显已经命不长久,又不明确继承人,等袁绍一死,河北必然会陷入内乱,如此一来,只怕不出数年,河北四州也将尽归罗征所有。 袁绍尚且不及罗征,他那几个废柴儿子,又岂是雄才大略的罗征对手。 从内心来讲,诸葛亮身为士人,对罗征这种草根是没有好感的,所以并不想看到罗征成就霸业,可认真分析局势,就不能不让他担忧,西凉军事集团的强大超出他的预料。 君臣齐心,兵坚甲利,百姓安居,钱粮充足,昔先秦之强也不过如此! 诸葛亮尽管不愿承认,但有了如此之多的巨大优势,以罗征那厮的雄才大略,若还不能扫灭关东群雄,一统天下,那才是见鬼了! “荀彧真乃治世之能臣也!” 诸葛亮虽自比管仲,但也不得不承认,荀彧确实很有能力。 能把关中治理到这种程度,荀蓝靛这个负责政务的治中绝对居功至伟。(未完待续。。) 第400章索要处女 七月,罗征亲率两万骑兵出长安,经河西走廊,远征西域。 八月,曹操卷土重来,趁罗征不远征西域之机,引军攻打相县,欲图中原。 与此同时,吴王东策集结两万大军攻打安风津,准备伺机北伐。 中原大地再起烽烟,高顺率军至相县,与曹军战于相县以北十里处。曹操诈败,将高顺大军诱至一座山谷纵火。不料高顺亲率八百陷阵死士奋勇突击,一举击破曹操前军,勇冠三军的夏侯惇被流矢射瞎一只眼睛,曹操也差点被高顺生擒活捉。 高顺趁势挥军掩杀,将曹军杀的大败,直追到萧县才收兵。 曹操退到彭城后一病不起,足足养了大半个月,才勉强下榻活动。 经此一败,曹军兵无战心,再无力征战。 曹操召集一众文武心腹检讨自己的过失,最后也不得不感慨一句,“高顺者,大将也!” 堂下诸侯满脸羞惭,恨不得将脑袋埋到裤裆里去,夏侯惇也不例外。 好好的一场伏击战,本来已经将高顺诱进了绝地,只要把出口堵住,高顺的两万大军将插翅难飞,岂料却被高顺引八百悍卒从正面击破前军,反败为胜。 不但夏侯惇丢了一只眼睛,曹操更是差点被高顺活捉。 打败仗并不可耻,但败的如此窝囊,让人实在忍不住想吐血。 就以曹操引以为傲的虎豹骑,也没能挡住高顺八百陷阵死士的突击。 这样的结果让曹操难以接受,麾下众将更是被打击的不轻。 好在最关键时刻虎豹骑还是发挥了一些作用。将八百死士阻了一阻,否则曹操这次怕是就回不到彭城了。虽然当时高顺悍然突击起到了出奇不意的效果,曹操正好在前军。后军来不及救援,才被高顺杀的大败,但八百死士的战斗力,众人现在想起来也觉得心惊。 经此一败,曹操退回彭城休整,暂无力出兵。 安风津方面,孙策强攻关隘不下,遂命水军从水路趁夜偷袭。 不料张辽早有准备,将数千江东水军放进关隘。然后来了个关门打狗,将突进城中的东吴水军大将周泰给困住,及至孙策率军来援,周泰已经战死城中,脑袋被扔下了城头。 孙策大怒,下令大军昼夜强攻。 然安风津也有两万守军,兵力相若,如何能强攻得下。 孙策攻攻无果,只得引军后撤十里下寨。与张辽对恃。及至到了十末月,天气转冷后才不得不引军退回江东去了,张辽唯恐安风津有失,并未出兵追击。只紧守关隘。 八月末,罗征兵出玉门关,进抵鄯善国王城。下令西域三十六国国主觐见。 不数日,又命鄯善国主进献处女三千名。鄯善国主不从,遂挥军击破鄯善国王城。屠城三日,人畜不存,随即挥师北上进击焉耆国。焉耆国主率大臣于国界相迎。 十月末,罗征兵进西部都护府,向龟兹国主索要爱妾依米尔。 龟兹国主不从,罗征遂引军击破它乾城,尽屠龟兹国王室及贵族。 此时天气已经转凉,贵霜七万大军打到莎车后驻足不前。 罗征遂驻军它乾城,又命西域各国国主赶到它乾城觐见。 十一月末,西域各国国主齐集它乾城,除了被屠灭王室的龟兹国和鄯善国,其余各国国主无人敢不来。随同乌孙国王昆莫赶到它乾城的,尚有大汉新阳公主刘颖。 罗征问了法正,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乌孙与大汉世代修好,一直是大汉极力拉拢的西域友邦之国。 自西汉以来,乌邦就是一直是安抚西域的盟国,而大汉公主远嫁乌孙和亲,也成为了一种惯例,只要嫁到乌孙的公主死掉,朝廷马上就会再派一个公主远嫁西域。 入夜,西部都护府。 宽阔的厅堂内燃起了油脂火把,鼓乐声中,二十余名衣着暴露的胡女翩翩起舞,不堪一握的小蛮腰暴露在外面,衣裙飞起时隐隐可见内里风光无限。 西域各国国主和亲信大臣们分坐两旁,一边喝酒,一边色眯眯的盯着翩翩而舞的二十余名美貌胡姬,**裸的目光毫不掩饰,恨不得将女人吞下肚去。 大厅虽然宽阔,但坐了上百号人还是显的有些拥挤。 主位上,罗征大刀金刀的坐在桌案后面,看着堂下的胡姬,眉头渐渐蹙紧。 法正、阎行坐在左右,也看的大为过瘾,一脸色相。 唯有许褚这恶汉不知美色为何处,狼一样的目光使劲在四下扫视。 “够下!” 罗征忽然断喝一声,把手一挥,“退下!” 乌孙国王吓了一跳,连忙将胡姬赶了出去,鼓乐声也停了下来。 一众西域国主都望了过来,目光很不淡定,不知道罗征这凶徒又想干什么。 罗征的目光很犀利,环视了堂下一眼,淡然道:“西域番邦乃我大汉之臣,去岁岁贡少了三成,谁能告诉孤,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众国主你眼望我眼,脸脸相觑了一阵,皆不知如何作答。 大汉自中平元年以来就一直战乱不断,西域各国早就想脱离控制,直到罗征先后扫平八百里羌原和万里大漠后,西域各国才被吓破了胆,不得不俯首称臣,开始上贡。 而去岁中原大战开始后,各国以为汉人自乱,就减了岁贡试探罗征的心思。 不料贵霜入侵,西域各国难以抵挡,才不得不向罗征求救。 却不想罗征亲率大军出西域,随便就找个由头,屠灭了鄯善、龟兹二国,可是把一众国主吓的不轻,唯恐再成为罗征打击的目标,全都赶到它乾城觐见。 此刻听罗征直接问起岁贡,心里都忐忑的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等了半天,才有乌孙国主道:“王上明鉴,去岁西域大旱,各国税收减了一半,我等小国也实在是没办法啊,才少交了三成岁贡,今年一定补上。” “西域大旱?” 罗征嘴角边绽起一丝冷笑,“孤怎么听说去岁西域风调雨顺,大获丰收?” “这个……” 昆莫噎住,不知该如何自圆其说,一时尴尬万分。(未完待续。。) 第401章万邦之主 罗征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扭头看向左侧第一位,坐于乌孙国王昆莫之下的大汉新阳公主刘疑,眼神才柔和了一些,问道:“主公殿下在西域过的可好?” 刘颖急忙欠了欠身,“有劳王爷下问,妾身尚好,只是……” “只是什么?” 罗征道:“公主殿下有何烦忧,尽可告之孤王。” 刘颖迟疑了下,才犹豫着道:“妾身远离大汉十余载,甚为思念故土,本想请命归故国以渡残年,怎奈欲请无门,请王爷为妾身作主!” 旁边乌孙王脸色一变,看向刘颖的眼神就有些冷。 其余西域国主则竖起了耳朵,想看看罗征会怎么处理这事。 罗征看也不看乌孙国王昆莫,神色从容道:“我大汉乃天朝上国,万邦之主,本就不该将国运系于妇人之身。公主殿下既有归国之心,孤王准了。” “谢王爷!” 刘颖喜极而泣,没料到这位乾王竟如此强势霸道。 如今大汉已亡,自己还真归国,这真是做梦也没想到的事情。 西域人茹毛饮血,刘颖身为大汉公主,根本就适应不了西域的生活,更加不能容忍的是前后嫁了两位乌孙王,老子死了,自己还得嫁给新的乌孙王。 嫁了老子嫁儿子,这对于汉人女子来说,实在是无法容忍的事情。 刘颖早在刚到乌孙数年,就上书汉廷请求归国,可当权者哪里肯同意。谁会在乎她一个女人的感受,为了安抚乌孙。稳定西域,没有人会同情她这个公主。 乌孙虽然亲汉。但也与匈奴人联姻。 之前大汉国力强励时,嫁给乌孙王的大汉公主日子还比较好过,但自从中平元年天下大乱以来,特别是董卓进京到大汉灭亡后,刘颖的日子就越发的艰难。 大汉都灭亡了,乌孙王自然不用再把汉人放在眼里。 如果不是昆莫多少还有些顾及,刘颖估计自己都活不到今年。 这种情况直到罗征扫灭漠北后,情况才稍稍好转。 纵然如此,在昆莫的女人里面。依旧是匈奴妇人得势,刘颖只能想方设法自保,才没有被那个匈奴女人给害死,实在是一刻都不想再在乌孙呆下去了。 只是大汉已亡,身为刘氏公主,如何还能再归故国。 原本已经绝望了,没想到还能回归故地的一天,怎能不喜。 乌孙王昆莫则勃然作色,再也按耐不住心头怒火。拍案而起,沉声道:“我乌孙国与大汉世代友邦,王爷如此做法,未免寒了下邦之心!” 罗征漠然道:“怎么。难道昆莫国主想要背弃我大汉不成?” “你……” 乌孙脸色一变,忙道:“小王绝无此意。” 罗征又问刘颖,“孤王听说昆莫尚有一匈奴之妇。非但欲害公主殿下,还挑唆乌孙与我大汉为敌。不知可有此事?” 刘颖迟疑道:“这,确有此事!” 昆莫勃然大怒道:“贱人。你敢搬弄是非!” “放肆!” 罗征怒而拍案,杀气腾腾,“胆敢辱我大汉主公,岂能容你,拖出去,斩!” “遵命!” 许褚虎吼一声,一个箭步就窜了过去。 “你敢!” 昆莫脸色大变,大吼一声,跳了起来就准备拔刀反击。 其余国主也猛的跳了起来,手按在了刀把上,站在后面的侍卫全都涌了上来,护在了自家国主身前,刹那间气氛剑拔弩张,紧张到了极点。 “死开!” 许褚虎吼一声,拔刀横扫,身上的铁甲哗哗抖动。 冲了上来挡在昆莫身前的两名护卫毫无还手之力,就被许褚一刀两段,昆莫见状顿时惊的魂飞天外,哪里还敢厮杀,连忙拖刀便走,想逃出大厅。 许褚狞笑一声,箭步赶了过去,如同捉小鸡一样将昆莫抓住。 “王爷饶命!” 昆莫骇的心胆俱裂,连忙求饶。 眼下大军尚在城外,进城时本来带了一百护卫,但全都守在外面,大厅里根本坐不上那么多人,进来的时候都只带了两名勇士,却不了这恶汉一刀就给劈了。 要是就这么被杀了,那可真就是白死了。 “杀!” 罗征神色从容,始终也未动,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来。 法正、阎行坐在两侧,也是脸色从容,丝毫不将一众西域国主放在眼里。 许褚狞笑一声,抓住昆莫的脑袋用力一扭,咔嚓声和杀猪似的惨嚎声中,昆莫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惨叫,一颗脑袋就被许褚这厮给生生拧了下来。 刺鼻的血腥味在大厅内飘散,屁莫的无头尸体倒在了地上。 碗口大的脖胫上,鲜血如泉水般喷涌,狰狞的骨刺令所有人心中发寒。 西域众国主全都吓的脸色发白,新阳公主刘颖也被吓的几乎软倒在地。 罗征从容问道:“谁能告诉孤,西域匈奴部有多少可战之兵?” 车师国主连忙答道:“加王上,匈奴部有八千可战之兵!” 罗征‘嗯’了声,头也不回地吩咐道:“即刻传檄漠北,发兵踏平匈奴!” “遵命!” 法正连忙应命,叫过一名亲兵吩咐了一句,那亲兵立刻跑了出去。 一众西域国主脸色再变,全都惶惶然不知所措,没有人怀疑这话的真实性,这凶徒连强大的鲜卑人都给屠了,区区一个匈奴小部落,又如何能幸免。 罗征又问,“昆莫带了多少兵马前来?” 法正答道:“三千骑兵,带进城中的有一百人,其余驻在城外!” 罗征把手一挥,“既刻踏平乌孙大营,孤不想看到活物!” “遵命!” 阎行急起身领命,大步奔了出去。 厅堂内气氛紧张的让人心都快从胸腔里跳出来了,一众西域国主和带进来的大臣护卫们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就这么挤在两边,也不动乱动。 罗征从容喝着酒,不动如山。 外面很快就响起了凄厉的惨叫声和喊杀声,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平息了下去,紧接着城外又响起了更加混乱的喊杀声,一员浑身是血的都尉冲了进来。 “启禀主公,乌孙王铁卫九十八人,已诛杀殆尽!” 狼骑都尉奔到堂下,单膝及地,大声禀报。 “嗯!” 罗征挥了挥手,狼骑都尉立刻退下。 西域众国主脸色更白,腿肚子已经开始发抖。(未完待续。。) 第402章杀鸡儆猴 城外的喊杀声持续了足足一个半时辰,快到子时方息。 一众西域国主及大臣护卫们站的腿酸脚软,却丝毫不敢放松。 沉重的脚步声中,阎行浑身是血,大步走了进来,锵然禀道:“主公,三千乌孙骑兵已尽数诛灭,只有不到一百骑逃走,末将已派兵追了下去。” “很好!” 罗征点了点头,又问新阳公主,“公主殿下以为何人可为乌孙王?” 新阳公主刘颖还有些惊魂未定,想了想道:“尼古拉为妾身所出,可为乌孙王!” 罗征击节道:“好,明日谴人前往乌孙,召尼古拉觐见。” “遵命!” 法正点头应下,准备明早再安排此事。 罗征这才看向一直离席而立的西域国王,道:“众位国主请座!” 众人你眼望我眼,都不敢坐,心里七上八下的没有着落。 罗征眉头一蹙,沉声道:“坐下!” 众国王就心头一跳,连忙各入了各席,不敢违拗。 罗征端着酒樽,环视一众西域国主道:“乌孙昆莫大逆不道,胆敢辱我大汉公主,死罪难逃,今孤王将之枭首,不知众位有何看法呐?” 没有人吭气,都在心里琢磨着这事。 能够当上国王的,自然没有一个是傻蛋。 今天这事来得太突然,方才急切之间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直到此刻冷静了下来,方才彻底明白过来。汉人有句话叫作杀鸡儆猴,罗征杀乌孙国王明显就是在立威。只是起初谁都没料到,罗征会拿与大汉联姻的乌孙国王开刀。 乌孙乃西域强国。实力最盛,有两万可战之兵。 自先汉以来。乌孙就和大汉互为友邦,一直在联姻,虽然因为匈奴之故,乌孙国与大汉朝廷也一直是若即若离,但不可否认的是,乌孙的确对大汉稳定西域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现在罗征拿乌孙国开刀,难道就不怕西域彻底反叛吗? 所有国王都在心里认真的思量,一旦反叛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夜深了,国王们忐忑不安的离开了。却没有人敢离开它乾城。 三千狼骑封锁了它乾城,两万西凉骑兵就驻扎在城外,乌孙王昆莫带来的三千乌孙骑兵已经被剿灭了,其他国王带来的兵马并不多,少的两三百,多的也只有七八百。 两万西凉骑兵驻扎在城外,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国王们觉得,乌孙王昆莫带上三千骑兵前来或许就是取祸之道。 罗征那个凶徒明显眼里揉不进沙子,你带上三千骑兵来想要干什么。显示力量? 强大的鲜卑人都被屠灭了,区区乌孙国又有什么好显摆的。 思来相去,国王们还是觉得暂且按兵不动,才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这个时候。谁要敢跳出来当出头鸟,估计就会被罗征那凶徒找个借口干掉。 后堂,罗征还没有歇息。法正和司马懿也坐在旁边。 许褚换了便装,按剑守在门外。依旧龙精虎猛。 罗征示意法正和司马懿也坐下,问道:“今日诛杀昆莫。西域各国会不会反弹?” 法正道:“主公放心,借西域各国个天胆,也没有人胆敢当出头鸟。西域各国加起来实力尚且远不及鲜卑,连强大的鲜卑人都被主公扫灭了,西域各国哪有那个胆子挑衅。据新阳公主所讲,去岁西域各国少交了三成岁贡,就是乌孙王昆莫出的主意,想试探主公。昆莫乃匈奴女人所出,非是大汉公主所出,一直都向着匈奴人。更加不能容忍的是,此番前来它乾城觐见,昆莫那厮还敢带着三千骑兵前来,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司马懿也道:“杀昆莫有二利,一者扶尼古拉继位。尼古拉毕竟是新阳公主所出,继位后可为主公稳住西域;二者乌孙乃西域强国,杀昆莫可震摄西域诸国,让一些别有用心之辈和想从中渔利之辈不敢再心存侥幸,极大的稳固主公在西域的统治。” 罗征揉了揉眉心,道:“孤记得新阳公主好像是光和年间嫁到乌孙的吧,算起来还是灵帝的妹妹,她儿子尼古拉最多也就十二三岁,能稳住大局吗?” 法正道:“问题应该不大,主公只需将亲近匈奴的乌孙权贵一网打尽,尼古拉自可坐稳王位。为免乌孙叛乱,主公可从速出兵,清除乌孙亲匈奴势力!” 罗征‘嗯‘了声,向堂外喝道:“来人!” 许褚推门走了进来,问道:“主公有何吩咐?” 罗征道:“派人去叫阎行过来!” “遵命!” 许褚拱手应命,转身出去了。 不大会功夫,阎行疾步匆匆走了进来,“参见主公!” “免了!” 罗征摆了摆手,沉声道:“明日一早,你带一万骑兵前往赤谷城,务必在短最的时间内剿灭乌孙亲近匈奴的势力,扶新阳公主之子尼古拉继位。” “末将遵命!” 阎行急大声领命,就要离开。 罗征将他叫住,向司马懿道:“仲达随彦明一并前往赤谷城,随军参谋军事!” 司马懿拱手道:“在下遵命!” 罗征又道:“到了赤谷城后可见机行事,能不动干戈便好,若事不顺,务必要在第一时间内诛尽顽固势力,尽快控制住局面,以免伤亡过重!” 阎行、司马懿齐声应命,随即离开了。 罗征起身踱了几步,才问法正,“孝直,长安可有消息传来?” 法正道:“日前军师有书信捎了过来,雍、司、凉、朔、益五州风调雨顺,秋上金米皆大获丰收,府库充实,唯兖豫二州因水渠及河道未能及时清理修缮,下的雨水又少,收成不到关中的二成,许多百姓尚无法自足,高顺将军和陈宫大人正在组织民夫兴修水利,等到明年应该能有个好收成。只要金米大收一季,兖豫二州便可自足!” 罗征问道:“关中存粮还能支持多久?” 法正答道:“主公放心,秋上金米大获丰收,各地府库中存粮颇丰,足够兖豫二州的数百民饥民两年之需。这几年雍、凉、朔州百姓年年丰收,家中尚有不少存粮,就算遇到大旱也不足支持两到三年,若官府缺粮,亦可向百姓临时征借!” 罗征点点头,转回案后坐下后,又道:“曹阿瞒和孙策、刘备等辈贼心不死,对中原虎牢眈眈,孤这心里实在有些不踏实啊!” 法正宽慰道:“主公放心,高顺、张辽、赵云二位将军能征善战,此前曹操、孙策出兵也没讨得什么便宜,曹操还差点被高顺将军活捉,孙策也折了大将周泰,谅不致有失!” “但愿如此!” 罗征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孝直早点下去歇息!” 法正拱手道:“在下告退!”(未完待续。。) 第403章曹操故技重施 西域酷寒,漫长的冬季过去,直到二末月,积雪才开始融化。 沉积了一个冬天,天气刚刚转暖,西域就烽烟再起。 三月,贵霜七万大军沿着葱岭河一路北上,兵锋直逼姑墨。 与此同时,罗征尽征西域三十六国之兵,亲率两万西凉骑兵及七万西域胡骑南下,与贵霜骑兵战于葱岭河南岸,经过几番试探性的进攻后,双方互有伤亡,各据险而守。 就在这个时候,河北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长安,官署衙门。 贾诩和荀彧正在商议调集奴隶苦役重修关中官道之事,匆匆脚步声中,成英脸色凝重的奔了进来,拱手道:“军师、长史,大事不好了!” “公英快坐!” 贾诩忙肃手请成英落座,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成英一边在一旁坐下,一边道:“刚刚细作从河北传来密告,袁绍崩亡了!” “什么?” 不单贾诩吃了一惊,就连荀彧也是脸色一变。 荀彧凝神道:“袁绍怎会这么快崩亡?” 成英道:“袁绍自官渡之战被曹操击败后,就一病不起。去岁袁绍称王,就已经料到自己命不长久,此番崩亡归天,也是预料中的事情!” 贾诩击节道:“坏了,袁绍亡故,河北要大乱了啊,这个要命的时候,主公却远征西域未归,这可真是时不我待呐!若处置不好,曹操或有机可乘!” 荀彧脸色凝重道:“文和所言极是。袁绍一死,其三子必竞相而攻。以曹操之能必不会坐失良机,本应该是取河北的最佳时机。可惜却公却远在西域,未免错失良机!” 贾诩道:“眼下当务之急,一是尽快将消息告之主公,二是设法拖住曹操,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曹操趁势取了青州。否则若青州为曹操所有,必会为跳板而进以河北。可令高顺将军移师相县,随时准备进兵彭城,将曹操牵制在彭城不敢轻举妄动。” 荀彧忧心忡忡道:“曹操诡计多端,此前就曾将高顺将军诱进险地。虽然高顺将军击破曹军反败为胜,但若再中了曹操奸计就麻烦了。” 贾诩凝思半晌,才喟然道:“罢了,绝对不能曹操乘虚而入,诩打算前往中原,为高顺将军参谋军事,长安诸事就拜托文若费心了!” 荀彧拱手道:“文和尽管前往,长安之事彧尽可一力担之!” 贾诩又看向成英,道:“公巨可否与在下共道一遭?” 成英道:“敢不从命!” 不出贾诩和荀彧所料。袁绍病亡后,因没有明确指定继位者,河北果然大乱,青州刺史袁谭、幽州刺史袁熙兄弟俩皆引兵攻打冀州。唯有并州刺史高干按兵不动。 曹操接到消息后,当即谴使与袁尚暗中结盟,集结两万大军。准备攻打青州。 不料大军尚未出彭城,就有细作耿报。高顺移师相县,准备进攻彭城。 曹操故技重施。欲设伏兵将高顺主力大军调开,再击其侧后,奈何高顺并不上当,大军稳步推进,兵锋直逼彭城。曹操一计不成,只得再生一计,亲率精兵守住彭城,命夏侯惇率八千大军从甾丘杀进沛国,沿途诸县纷纷开城投降,大有席卷之势。 高顺闻报后,急退兵回师沛国。 恰逢贾诩匆匆赶到,于萧县设下空城计,认为曹操多疑,必不敢进城。曹操率众追到萧县时,果真不敢入萧县,唯恐中了高顺伏兵,引军后撤十里。 等到发现萧县只有五百兵卒时,高顺大军早去了的远了。 高顺回师相县,夏侯惇见势不妙急率军撤走。 贾诩下令诛杀诸县不战而降者,从县令到城中士族尽皆被杀,连九族也被诛连,一时各县皆有数千人头滚滚落地,消息传开后中原大震,一时人心惶惶。 自罗征攻占兖豫二州,一直采取与士族为善的态度,并未大肆洗清。 曹操在兖豫二州多年,势力根深蒂固,士族官僚就算暂时顺服罗征,但毕竟对罗征没有多少忠心,都想做墙头草,不敢谁来攻打,都开城投降。 如今贾诩下令大开杀戒,两州士族立刻打消了侥幸心理,纷纷关门以拒曹军。 陈宫抓住机会,在贾诩的配合下,当即对各郡守、县令展开了清洗,怀有异心和不能用的纷纷调走,将有志追随罗征升官发财的官吏提拔起来重用。 本来郡守、县令等地方官的任用,需得罗征盖印才能够生效。 不过罗征远征西域时,就临时授权贾诩和荀彧,故此才能顺利撤换官员。 高顺驻军相县,曹操不敢轻举妄动。 数次欲将高顺大军调开,寻机破敌,皆被贾诩识破。 就在高顺移师相县,与曹操相持不下时,吴王孙策也再次引军来犯,与此同时,刘备也谴大将黄忠引军一万五千出江夏北上,攻打汝南,张辽腹背受敌,形势吃紧。 其时南阳屯田大营建成,贾诩传书赵云,请赵云出兵相助。 赵云遂起十万屯田兵南下,欲破襄阳。 刘备大惊,急忙召还黄忠,集结所有可战之兵,准备与赵云决战。 贾诩一边谴使与袁谭结盟,提醒袁谭防备曹操,一边调集中原的十万屯田兵前往镇守各处城关要隘,随后将驻守在中原的八万西凉军尽数调集到沛国、鲁国一线驻守,随时准备杀进徐州,曹操遂不敢轻动。 罗征攻下兖、豫二州后,就对麾下大军进行了整编。 这两年陆续有一部分军队从中原撤回关中,除了长安大营一直驻扎着五万随时准备出征的精锐步兵,罗征远征西域时只带了两万骑兵,长安大营尚有一万骑兵可供调动。 至于镇守中原的兵马,数次换防整编后只剩下十万兵马。 除了张辽麾下的两万大军,其余八万大军全都驻守在兖豫二州。 贾诩不怕屯田兵造反,老百姓是最好收买的,这两年罗征大肆减免兖豫二州赋税,又从关中调来大量的粮食赈济灾民,百姓日子越来越好过,没有人会造饭。 不安定的,全都是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士族官僚。 好在经过两年苦心经营,中原民心已定,就算还有些士族官僚怀有异心,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如果不是主公远征西域,贾诩都准备要趁势杀进徐州了。(未完待续。。) 第404章班师回朝 就在中原烽烟再起时,西域大战也进入了白热化。 五月,罗征以七万西域胡骑牵制住大月氏的主力骑兵,命悍将阎行率领两万最为精锐的西凉骑兵向大月氏后军发起了倾力一击,一举击破大月氏最精锐的一万王庭骑兵,阵斩贵霜王及大月氏王孙权贵三百余人,随即掉头击破大月氏中军。 罗征趁势挥军掩杀,率军追击两千余里,直追到兴都库什山(今印度)方才撤军。 是役,大月氏七万战死一万余,被俘虏两万余,逃回富楼沙的不足一万,俘获王孙贵族两千余人,战马数万匹,汗血宝马十二匹,可谓大获全胜。 若非军粮接济不上,罗征都准备一举打到富楼沙灭掉贵霜。 七月,罗征回师它乾城,诛杀车师、大宛、于真、拘弥等国国主及贵族数千人,安抚力力相对弱小的莎车、温宿等国,又命西域各国进献黄金十万,牛羊马匹数以十万计。 八月,罗征班师回朝。 十月初,大军回到长安,卸甲休整。 从201年六月初兵,到202年十月回到长安,足足一年又四个月。 自从罗征入主凉州以来,还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长时间。 西域路途之遥,远比大漠还要远的多。 这个年代交通不遍,去一趟西域,比后世来一趟环球之旅还要艰难。 虽说出了玉门关就是西域,可西域之广,不比大漠逊色。再从西域南下贵霜,来去不下万里。光是骑兵赶路,走一个来回就得好几个月。实在太远了。 不但士兵们累了,急需卸甲休整。 罗征也差点跪了,回到长安后一头扎进府中,谢绝所有访客,足足养了半个月,才将身心的疲惫洗去,下令召集一众心腹文武前来王府议事。 王府前厅贾诩、荀彧、成英、法正、阎行等心腹文武齐聚一堂。 罗征身着便服,一边吃着窑藏的西瓜,一边听贾诩、荀彧等人汇报大小诸事。 此时天色已冷。今年的第一场冬雪来的比较早。 外面下着大雪,这个时候吃西瓜,让人从内凉到外,透着舒爽。 其他人身前的桌案上,也摆着切好的西瓜,却没有人吃。 贾诩、荀彧轮流汇报了自去岁罗征出兵到现在,中原的局势变化和治下钱粮收支、流民安置、物资储备、军队整编以及鼓励生育等情况。 “等等!” 听到鼓励生育,罗征立刻问道:“关中和凉州这几年增加了多少人口?” 荀彧道:“关中和凉州因一直在施行主公定下的鼓励生育之策,这些年关中、凉州及朔州等地百姓竞相生养。从建发四年(公元196年)到现在,六年内新增人口约两百万,许多百姓都七个八个的生,多的甚至生十几个。人口增长速度前所未有。” 罗征不无担心地道:“人口增长这么快,不会有问题吧?” 荀彧道:“主公放心,有了金米的高产之利。只要不发生战乱和洪涝灾害,一个十口之家只要种上二十亩良田。便可丰衣足食,断然不会出现饥荒!” 罗征道:“人口增长这么快。田地有富裕吗?” 荀彧道:“关中、凉州地广人稀,又无士族门阀大肆圈占土地,就算有数千万人口也不会无地可分。不过种熟的水田并不多了,彧已经组织民夫在北地平原、居延海、朔州、休屠泽等地修筑水渠,开垦荒地,不出三年便可得良田数十万顷!” 罗征这才放了心,又问,“西川、司隶、兖豫二州人口增长几何?” 荀彧道:“西川情况特殊,人口增长远不及雍凉。司隶、兖豫二州新占未久,人口增长也比较缓慢。不过最多两到三年,待司隶、兖豫二州民心安定,百姓家中有了存粮,便会积极生养,只是兖豫二州四战之地,人口的增长速度怕赶不上雍凉地区。” 罗征敲着桌案,道:“政策上继续向百姓倾斜,多生孩子的不但要给粮给地,官员的政绩考评也要和人口的增长速度挂钩,提高各级官吏鼓励生育的积极性。别搞的我们在这里动嘴皮子想办法,政策到了下面却落实不下去。” 荀彧应下,又道:“还有个问题,因为没有足够的医者,导致婴儿的成活率太低,十个新生婴儿里面,最多只能活下来五个,少的甚至只能活三个,这个得想办法解释!” 罗征揉揉眉心,道:“建立医官,兴办医学,大肆鼓励有志者从医,提高医者的社会地位和收入,十年以后孤王要治下医者至少不下十万人众,病死的人减少八成。” 荀彧拱手道:“遵命!” 罗征道:“河北怎么样了,袁绍的三个儿子还在内战吗?” 成英道:“春上曹操取趁袁谭攻打冀州时取青州,为我军所阻。我军与袁谭结盟,后袁谭攻打冀州未果,曹操又谴使与袁谭结盟,欲两面夹击我军。不过袁谭一心想要击败其弟坐领河北,不敢与我军交恶,只想借我军或曹操之势攻打袁尚。” 罗征道:“袁绍也算是个人物,临死却干了件蠢事,老子的尸骨还没冷呢,袁家哥三就开始刀兵相向了。换了孤王,宁可射到墙上也绝对不要这样的儿子。” “噗!” 法正一口茶喷了出来,连忙用同子遮住嘴巴。 堂下众人全都忍着笑,无不憋的脸红脖子粗,想笑又不敢笑。 唯有荀彧皱了皱眉头,觉得身为主公却不修善辞,实在有些大失体统。 想要劝谏几句,可嘴皮子动了半天,终究没有说出来。 贾诩抚须说道:“河北内乱,此天赐良机,主公正应取了河北,以定北方。” 荀彧、法正、成英等人尽皆附议,眼下曹操败退徐州,袁家的三兄弟又在内战,已经到了水火不相融的地步,的确是取河北的大好时机。 罗征道:“如何取河北?” 贾诩道:“可先取并州,再图幽、冀二州,最后取青州!” “并州?” 罗征皱了皱眉头,道:“有没有详细的计划,说来听听!”(未完待续。。) 第405章孔明可否为孤效力 贾诩道:“并州高干一直按兵不动,并未掺合袁氏兄弟相争,且并州兵少,高干不过两万兵马,我军只需渡过河水,便可从离石直击晋阳。” 罗征思忖半晌,摇了摇头道:“不,我军现在不取河北!” 贾诩凝眉沉思片刻,道:“请主公示下。” 罗征道:“今袁绍虽亡,但河北根基并未动摇,且我军大半兵力被拖在中原,这个时候取河北只会将我军为数不多的兵力陷入泥淖,文和以为如何?” 贾诩已经明白了罗征的意图,拱手道:“主公考虑的极是,诩有欠考量了!” 荀彧、法正、成英等人也在皱着眉头思索,渐渐明白了过来。 主公这是要先解决曹操啊! 果然,罗征又道:“曹阿瞒不死,中原就无法彻底稳定下来。本将军决定趁袁家三兄弟内战之时,先集中兵力解决掉曹阿瞒那厮,彻底稳定中原,再图河北,诸位以为如何?” 贾诩首先赞同道:“主公高见,在下以为可行。” 荀彧、法正、成英等人也缓缓点头。 其实无论先取河北,还是先灭曹操,都差不多。 眼下袁家三兄弟正在内战,只要分化拉拢得当,取河北未必不可能。 只是在先取河北还是先灭曹操上,罗征和手下的一众谋臣意见上有了分歧,两者并无战略上的差异,只是先后问题而已,贾诩等人就不好驳了罗征面子。 罗征又问道:“曹操有多少可战之兵?” 成英道:“曹操自败退徐州后。就一直在招兵买马,大约有五万兵马。” “五万兵马!” 罗征念叨了下。把手一挥,疾声道:“趁着冬天抓紧时间整兵。开春就出兵。” “遵命!” 众人齐声领命,又议了一些事情,才结束军议。 罗征叫住贾诩,问道:“听说诸葛亮被请到了长安,今在何处?” 贾诩道:“诩已替主公为其赠下宅底,今就在家中休养。” 罗征道:“此人如何?” 贾诩道:“有经国治世之才,不在司马懿之下。” 罗征点点头,他小时候可是听着诸葛亮的传说长大的。 不过以罗征现在的身份地位,对那些小时候耳熟能详的传说中的人物。已经没有了半点崇拜之情,而只会以上位者的身份,去俯视那些名垂千古的名人。 罗征想了想,道:“把诸葛亮叫来,孤王亲自见一见!” 贾诩领命而去,派人去请诸葛亮。 不多时,一头戴方巾,手拿鹅毛扇的年轻士子跟着许褚走了进来。 “见过乾王。” 来人正是诸葛亮,上堂后向罗征施了一礼。不卑不亢。 “你就是诸葛亮?” 罗征仔细打量这千古名臣,多少有些好奇,心里却很平静。 眼前之人相貌堂堂,不及周瑜那般英俊风流。却极有风骨。没有像一些恃才傲物之辈那般故作高傲,也没有卑躬屈膝,似乎一言一行发乎自然。 不以罗征威严而卑。也不以才学为傲。 似乎无论面对的是王侯将相,还是普通草民。这人都是这个样。 进退有度,是个人才。 这是罗征对诸葛亮的第一印象。而且是比较好的印象。 “坐下说!” 罗征指了指下首侧席。 “谢乾王!” 诸葛亮拱了拱手,转身入了侧席。 有亲兵走了进来,奉上茶典及乾王府特产的瓜果。 诸葛亮看了看盘子里没见过的西瓜和香瓜,虽然心中惊讶,却没有贸然发问。 罗征一直在打量诸葛亮,忽然问道:“孔明以为关中如何?” 诸葛亮如实道:“官清吏正,士富民丰,盛世之兆也!” 罗征又问,“西乾军事集团如何?” 诸葛亮道:“君臣齐心,钱粮充足,兵坚甲利,强盛不过如此!” “好!很好!” 罗征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像是在思考。 诸葛亮脸色淡然,并不动桌案上的茶典瓜果,似是也在考虑什么。 过了半晌,罗征才道:“孤王听说孔明有卧龙之号,荆州还有个叫庞统的,也被人称作凤雏,作闻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不知庞统今在何处?” 诸葛亮面露惊讶,道:“亮与庞统素无往来,不知此人现在何处。” 顿了下,还是没忍住又问了一句,“不知乾王何以知晓在下薄名?” 罗征不答反问道:“孔明可知周瑜此人?” 诸葛亮点头答道:“不瞒乾王,亮于长安一载有余,贵属并未限制自由,闲来无事曾与周瑜引为知交,此人有丘壑,胸藏百万兵,若征战沙场则为不世帅才。” “可惜不能为孤王所用!” 罗征颇有些遗憾,周瑜不肯归降,确实是他心中的一大遗憾。 诸葛亮默然,周瑜对罗征可谓有夺妻之恨,要肯为罗征效命那才有鬼了。 罗征很快收敛心神,莫测高深地道:“孤王能知天下英才,是故谴人将周瑜及孔明请到了长安。孔明既有济世之才,可愿与孤扫平群寇,使天下安宁?” 诸葛亮淡然道:“乾王如何做法,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 “哈哈哈!” 罗征长笑三声,随即敛去笑意,沉声道:“孤王既有志扫平天下,但凡有大才者,不能为孤所用,自然要及早除掉,以免遗祸将来。只要能扫平障碍,本将军绝对不惜手段,又岂会效那妇人之仁。似周瑜和孔明这样的人才,孤若不将你们请到长安,留着你们给孙策或者是刘备效力,那是对孤的三军将士不负责任,对治下千万子民不负责任。” 诸葛亮忍不住一哂,这厮到是光棍的很,一点都不遮遮掩掩。 换了其他人,肯定要说些漂亮的话给自己找借口和理由。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站在罗征的立场上,为了实现天下一统的目标,就算用再卑鄙恶劣的手段,那也能站住脚,否则就如他所说的,是对三将军士的不负责任。 罗征目光灼灼,盯着诸葛亮道:“孔明可否为孤王效力?” 诸葛亮默然了片刻,才道:“亮才学浅薄,庸碌之辈,实难堪大用,恐有负乾王厚望。”(未完待续。。) 第406章求娶罗征闺女 “才学浅薄?” 罗征摆摆手,“孔明就不必在孤王面前谦虚了,好好考虑一下吧!” “那容在下考虑一二!” 诸葛亮也没有把话说死,主要是不想激怒罗征。 “好,孤王前给你时间。” 罗征挥了挥手,诸葛亮立刻起身退了出去。 其实要不要为罗征效力,他心中早就有了考量,只是有个心结难解。 在孔明看来,官渡之战之后,随着袁绍病亡和曹操龟缩徐州,论当今天下诸侯,唯一有可能一统天下的,就只剩下的罗征一人。 而江东先天就不足,孙策最多偏安一隅,逐鹿中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除非北方诸侯全是酒囊饭蛋,否则哪能轮得到孙策来成就大业。 可惜不论曹操还是罗征,都是雄才大略之辈,根本就不给孙策半点机会。 至于荆州刘琦,现在更是个傀儡,荆州大小事都做不主了,指望这样的人争雄天下无异痴人说梦,而刘备毕竟名不正言不顺,比孙策还不如。 若是诸侯刚刚并立时,刘备能有现在的一番光景,或许还有可为。 但如今天下局势已经渐渐分明,罗征雄踞雍凉和西川等地,又一举扫平八漠里羌原和万里大漠,彻底杜绝了边患,能够集中精力逐鹿中原。 刘备只不过一介权臣,还不是坐领一方的诸侯,如何能比。 诸葛亮到是有信心辅佐刘备或者孙策成就一番基业,不说将罗征赶关回中。至少也能偏安一隅,与罗征共分天下。可惜被绑到了长安,满腔壮志也只能藏在心里。 如果不出意外。诸葛亮觉得罗征扫灭群雄的可能当在六成以上。 俗话说,学会文武艺,卖于帝王家。 而雪中送炭,永远要比锦上添花更取得罗征的信任。 现在罗征手下可堪大用的,也就那么几个人,所以比较注重招纳贤才,如果等到罗征扫灭群雄,一统天下,再想得到晋身的资本可就万难了。 诸葛亮一边想着心事。一边从容出了乾王府。 罗征起身在堂下踱了一阵,两撇眉毛一会儿皱紧,一会儿又松开。 正在想中原之事时,贾诩匆匆而来,“主公,魏王袁尚谴使求见!” “魏王袁尚?” 罗征忍不住嗤笑一声,“一介饭桶,也配称孤道寡。” 贾诩无奈道:“区区袁尚自然无法与主公相提并论,但主公还请慎言呐!” “嗯。孤知道了。” 罗征笑道:“这点分寸孤还是知道的,这不是没外人嘛!” 贾诩心头一暖,忙道:“主公,袁尚使者审配就在门外。” “审配?” 罗征道:“可是逼反许攸。间接导致袁绍粮草被烧的审正南?” 贾诩道:“正是此人!” “喔!” 罗征摸着胡子道:“此等小人,孤王耻于接见。” 贾诩道:“那在下这便去回绝此人?” “哈哈!” 罗征大笑,拉着贾诩坐下。道:“文和先说说袁尚谴使来见孤王,所为何事?” 贾诩道:“诩已经问过审配了。袁尚欲与主公结亲,谴审配前来长安求娶主公长女。” “什么?” 罗征先是一怔。继而勃然大怒,拍案怒道:“袁尚不过一介蠢才,有何能耐,竟然想娶孤的女儿。娘的,嫣儿现在才十岁,袁尚小畜生想干什么,老子的女儿嫁猪嫁狗,也绝对不会嫁给袁家的那帮蠢祸,告诉袁绍,让他别痴心妄想,他还不配娶孤的女儿。” “这……” 贾诩愕然,实在没想到主公竟然会发这么大脾气。 闺女不就是用来联姻的,反正迟早都要嫁,嫁给袁尚又有什么关系。 再说袁尚好歹也算是一方诸侯,总比草头百姓强,不会辱没了主以的千金。 在贾诩看来,主公发火简直很不科学。 这个年代的豪门,哪个不是把闺女当货物卖的。 “主公!” 贾诩小心翼翼道:“袁尚家世显赫,何不再考虑一下?” “贾诩,你个王八蛋!” 罗征火更大,跳了起来戳指骂道:“老子宁可屠尸百万,也绝不卖儿卖女,更不要说把闺女往火坑里面推了。老子就算要嫁闺女,也得我闺女心甘情愿才行。只要嫣儿愿意,就算她想嫁个放牛的,老子也绝对没二话。要是嫣儿不愿意,就算玉皇大帝的儿子也不行。袁家的那帮败家子没一个好东西,迟早都要追随他老子去见阎王,你个老王八蛋,竟然想把孤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到底安的什么心,啊?” 贾诩彻底愣住了,茫然地看着罗征,半天说不出话来。 罗征把一腔怒火都骂了出来,又狠狠喘了口气,才一屁股坐下。 两人大眼瞪小眼,罗征一脸余怒未消,贾诩则一脸茫然。 虽然被主公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其实老狐狸心里根本就不当回事。 直到渐渐回过神来,才揣摩明白了一些事情。 贾诩拱手道:“主公训斥的对,诩的确是有些功利了。” 罗征摆了摆手,“算了,孤也有些不是,没能控制住火气,文和不必放在心上。” 贾诩确实没放在心上,道:“既如此,在下这便去回绝审配。” 罗征叹了口气,说道:“孤子女不多,除了琤儿,就得了几个女儿,一直希望她们能快快乐乐长大,将来不管是嫁入豪让世家也好,还是嫁个放牛娃也罢,只要闺女以后的日子过的高高兴兴,孤也就满意了。至于拿闺女去联姻,此事绝无可能。” 贾诩满脸愧色道:“主公爱女如斯,诩明白了,这就去打发了审配!” 罗征‘嗯‘了声,道:“也不要一口回绝,袁尚那小子虽然是个蠢才,但还是有些利用价值的,不能把人得罪死了,随便找个理由推掉就是。” 贾诩道:“主公放心,在下心中有数。” 罗征又道:“晚上叫上文若和孝直,宴请一下审配。” 贾诩应下,这才起身离开了王府内院,去前院应付审配。 虽然挨了顿臭骂,心里却是只有欣慰,没什么不满。 至少通过这件事,让他看到主公重情重义,极有人性的一面,追随这样的主君,至少不用担心将来兔死狗烹,作为臣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至于拒绝袁尚的联姻,会失去一个强有力的盟友,那也没什么。 主公刚刚起家时比现在的局面困难百倍,不也照样坚持了下来,错失了一个盟友又算得了什么,只要君臣齐心,扫平河北,一统中原是迟早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407章和闺女堆雪人 年关刚过,天气就开始转暖。 乾王府内院,一片欢声笑语,乐也融融。 罗征这几天心情不错,竟然破天荒的陪几个闺女在院子里堆起了雪人,可把闺女高兴的连亲娘也忘了,至于王府仆婢和铁卫们,则掉了一地眼珠子。 甘倩和一众妻妾们,也在旁边兴致勃勃的帮忙,很享受这种生活。 侯门深似海,王府里的女人们,平时的生活是很枯燥的,根本没有多少娱乐活动。 在一众妻妾和儿女眼里,罗征这个夫君或父亲,一年有大半时间在外征战,就算回到王府也有许少事情要考虑安排,根本没有时间陪妻妾子女。 偶尔歇息的时候,也是严厉多过交流。 罗征忽然有心情和妻妾女儿们在内院堆雪人,可是高兴坏了所有人。 铁卫和仆婢远远的站着观望,被严令不得上前打扰。 几个小丫头穿着厚厚的裘袄,小脸冻的通红,却依旧玩的不亦乐乎。 书房里,罗琤一边心不在焉的抄书,一边不时的哀声叹气。 整个王府里都在热闹,就他一个被罚在书房抄书。 “臭老爹!” 罗琤小声嘀咕,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拣来的。 不然为啥老爹一看到几个妹妹,脸上就会笑的开了花儿,而只要一看到自己,就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咋看自己都不顺眼,想想就让人气愤。 快到中午的时候。有仆婢上前禀报,“王爷。夫人,午膳准备好了。” 罗征挥了挥手。婢女不敢多言,连忙退了下去。 玩的正高兴呢,不远处贾诩又走了过来。 看到罗征带着妻妾和女儿堆雪人,脸上就有些愕然。 摸着胡子沉思了下,就拉着许褚坐在一个亭子里说起了话,并没有过来。 罗征早看到了贾诩,只是好不容易陪妻女胡闹,难得放松一下,就没有理会。直到堆起最后一个雪人,才将骑在他脖子上的最小的闺女罗莹抱下来,递给了旁边的小乔。 “好了,爹爹有事要忙,你们玩。” 罗征搓掉手上的雪,亲了亲闺女的脸蛋,往亭子走去。 贾诩一直留意这边,看到罗征过来,连忙和许褚站了起来。 “主公!” 两人拱手施礼。 罗征摆了摆手。一边往前院走,一边问,“文和是为了出征出事来的吧?” 贾诩点了点头,道:“第一批粮草已经运走。主公也该动身了。” 罗征深深地叹了口气,随即振作精神,道:“召集众来前来王府议事。” 贾诩忙道:“主公尚未用膳……” 罗征打断吩咐道:“把饭菜端到议事厅来!” “遵命!” 许褚连忙应命。吩咐亲兵去取饭菜。 相县,高顺大营。 有小校疾步进了中军大帐。向高顺拱手道:“将军,法正先生求见。” “法正?” 高顺怔了下。法正跑到相县来干什么? 转了个念头,才挥手道:“让他进来。” 小校急答应一声,立刻出帐而去。 不多时,头上戴了顶毡帽的法正跟着小校进了大帐。 “见过高顺将军!” 法正随手摘掉头上的毡帽,向高顺拱了拱手。 高顺肃手道:“法正大人勿须多礼,请坐下再说!” 法正又拱手揖了一揖,才在旁边落座。 高顺问道:“不知法正大人前来相县可有要事?” 法正答道:“不瞒高顺将军,主公已经率军前往鲁县大营。” 高顺眼神一凝,思忖了一下,才道:“不知主公可有军令传下?” 法正取出箭令奉上,才将罗征的计划和军令口述出来,“早在去岁冬,主公就已经决定要在开春后对徐州用兵,一举击破曹操。此番出兵旨在出奇不意,主公率领三万骑兵昼伏而夜行,最多再有五日便可到鲁县。届时主公会从费国出奇兵攻打开阳,高顺将军可与主公同时出兵攻打彭城,牵制曹挥主力,令其首尾难顾!” 高顺道:“何时出兵?” 法正道:“二月十五。” “某明白了。” 高顺收起箭令,又问,“法正大人是去主公大营,还是留在某营中?” 法正道:“在下就留在将军营中参谋军事。” 高顺点点头,就不在多问,吩咐帐下亲兵道:“为法正大人准备军帐!” “遵命!” 亲兵答应一声,连忙跑了出去。 徐州彭城,曹操官邸。 “公达,最近高顺大军可有调动的迹象?” 曹操放下军报,扭头问下首的荀攸。 荀攸沉吟道:“鲁县、相县、灵壁三处大营的西凉军皆无调动的迹象。” 曹操又问,“关中呢,可有兵马调动。” 荀攸答道:“也无兵法调动。” 曹操点了点头,揉着眉心思索。 荀攸犹豫了下,道:“虽然西凉军并无兵马调动,可在下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袁绍病亡后三子皆举兵相攻。去岁西凉军只屯兵自守,一直没有大的军事行动,是因为罗征远征西域未归。如今罗征已经回来了,没道理不趁此机会图谋河北。” 刘晔也道:“在下也有同感,关中如此平静,实在有点反常!” 曹操道:“公达和子扬以为罗征会出兵河北?” 荀攸和刘晔点了点头,但也不是很肯定,总觉得哪里不对。 程昱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忽然脸色一变,凝声道:“不好,罗征怕是意在徐州。” “嗯?” 曹操脸色一变,沉声道:“仲德此话怎讲?” 荀攸和刘晔也竖起了耳朵,侧耳细听。 程昱道:“主公请想,罗征大军主力一直驻扎在中原,若出兵河北,只能先从河套越过黄河攻并州。但高顺大军并无调动迹象,可见罗征并没有出兵河北的打算。” 曹操深以为然道:“仲德所言极是,罗征若出兵河北,也没必要遮遮掩掩?” 荀攸和刘晔同时脸色一变,也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罗征若意在徐州,必然会亲至中原!” 荀攸凝声道:“莫非罗征已经秘密来到了中原?” 刘晔沉吟道:“据细作从长安传回的消息,近日罗征一直在长安,并不曾离开,而且有空就带着妻女出城游玩,若罗征不在长安,细作也该传来消息了。”(未完待续。。) 第408章逐鹿中原(一) “不好!” 曹操忽然想到了什么,直接跳了起来,“这厮果然奸诈,若非子扬提醒,孤差点就被其瞒过。罗征若是还在长安,又怎会频频在外露面,未免欲盖弥彰。若孤所料不错,这厮十有**已经秘密来到了中原,还好子扬提醒,否则孤险些误了大事。” 众人略一细想,立刻明白过来,顿时脸色大变。 曹操疾声道:“仲德,速谴快马前往开阳和下邳,提醒元让和子廉,务必要小心提防西凉军突袭,万不能让西凉军奸细混进城中。 “遵命!” 程昱知道事态紧急,立刻起身出堂而去。 曹操又向刘晔道:“子扬,速命人前往建业和襄阳,请吴王和楚王出兵相助,共拒罗征大军。再派人前往平原面谒袁谭,务必说动袁谭出兵。” “遵命!” 刘晔急拱手应命,火烧屁股般的起身离开了。 鲁县,乾军大营。 罗征一边在帐下踱步,一边问道:“文和,兵马可曾到位?” 贾诩道:“万事齐备,只等主公下令。” “好!” 罗征击节道:“这次孤不但要将曹阿瞒彻底解决掉,还要将孙策小儿赶回江东,再集中兵力定河北四州,最后驱师南下荆扬,扫灭孙刘,定鼎天下!” 贾诩提醒道:“主公,需防袁谭、孙策出兵。” “嗯?” 罗征眼神一凝,“孙策小儿还有可能出兵,不过袁谭有那个胆子吗?” 贾诩道:“不得不防。曹操绝对不甘坐在待毙,必然会派人四方求援。我军务必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以免到时措手不及。再生变故。” 罗征沉思半晌,道:“善,就依文和之见。” 公元203年,二月末。 就在曹操猜到罗征要出徐州,提醒驻守开阳的夏侯惇和镇守下邳的曹洪务必要提防乾军偷袭,并谴使四方求援时,秘密赶到鲁县的罗征悍然出兵,亲率三万精锐骑兵和驻扎在鲁县的两万五千步兵进入泰山郡,出费国南下徐州。攻打琅琊国郡治开阳。 而西乾悍将阎行率领的八千先锋骑兵和曹操派来的传令,几乎同时到了开阳。 不数日,罗征亲率大军至,兵围开阳。 大军休整一夜,次日一早便猛攻开阳,三日不下。 与此同时,驻兵相县的高顺也在同一天出兵东进,兵锋直逼彭城;驻扎在灵壁的两万五千乾军也出灵壁北上,进逼下邳。一时徐州大地烽烟四起。 曹操一边命夏侯惇、曹洪紧守城池,一边派大将张合引精骑三千,迂回至侧后,欲劫高顺军粮草。不料随军参谋军事的法正早有预料,与高顺商议后设下圈套,就等张合来钻。 张合不防有诈。吃了个大亏,三千精骑所剩无几。 等杀透重围时。身边已经只剩下了数十骑,只得回彭城请罪。 曹操闻报后勃然大怒。盛怒之下命左右将张合推出去打了一顿板子。 本来麾下就没有多少骑兵,在徐州苦心经心了一年多,才勉强凑了三千骑,不想战争刚刚开始,就将三千骑兵给折损殆尽,曹操焉能不怒。 就算是将张合推出去斩首示众,也绝对不过分。 不过曹操毕竟是曹操,值此三军用命之际又岂有斩杀大将之理,只不痛不痒的打了张合一顿板子了事,张合非但没有怨愤,反而更加感激。 数日之后,高顺引军至。 曹操不愿被牵着鼻子走,主动率军出击。 两军战于彭城以西十里的旷野上,在堂堂正正的正面决战之中,曹操尝到了有生以来两军对垒决战的第一次败仗,被最擅正面攻坚的高顺击败,不得不退守彭城。 要说曹操也不是没有吃过败仗,但那些败仗不是谋略上的失误,就是意外。 在正面决战中,兵力相若的情况下,曹操还从来没有输给谁过。 不想此番主动率军出击,却被高顺从正面击败,折了数千兵马。 若论阴谋诡计,高顺自然远不及曹操。 然而若论临兵斗阵,决胜沙场,高顺却从来没有输过。 就算是凶名赫赫的罗征,偶尔私下议论,也承认若统领一支步兵与高顺决战,估计也是输多胜少。就算统领他最善长的骑兵与高顺统领的步兵决战,胜算也是五五之分。 在运用步兵方面,高顺算是罗征见过的最有天分的将领。 彭城,曹操官邸。 “主公,高顺已经率军围住城池!” 程昱脸色凝重,看了看曹操阴沉如水的脸色,硬着头皮提醒。 荀攸、刘晔、乐进、张合、高览等文武则脸色难看,大觉颜面无光。 “唉,不想高顺这厮竟如此难缠!” 曹操捶胸顿足地道:“如此大将,竟错投了罗征那凶徒,惜不能为孤所用,可惜,真是可惜呐!操征战大半生,正面决战从不曾有过败绩,不想此番竟然为高顺所败。此人统兵之能实乃操生平仅见,若肯为操所用,又何惧罗征那凶徒。” 程昱道:“主公,罗征已经大举出兵,徐州乃主公最后的根基,我军退无可退,务必要尽快设法击退高顺,先击破开阳、下邳来犯之敌,否则大势休矣。” 曹操愁容不展道:“诸公有何破敌之策?” 众人皆蹙眉不展,都对眼下的局势有些束手无策。 高顺绝对是块难啃的骨头,不管是谁去啃,都得崩掉几颗牙,还不一定能啃下来。用阴谋诡计,似乎也没有什么效果,貌似高顺军中也有能人。 刘晔道:“不若等入夜出兵劫营如何?” “不妥!” 曹操断然道:“高顺身经百战,而且军中估计也有用谋之人,岂能没有防备。若劫营不成反为高顺所败,还会平白折损兵马,我军不及罗征兵多,可消耗不起。” 程昱道:“主公,兵法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未必就没有机会。” 曹操蹙眉想了一阵,忽然眼睛一亮,击节道:“此言大善,张合听令。” “末将在!” 张合怔了下,急起身出列,立于帐下。 曹操道:“可引五千兵马,待入夜后出城骚扰高顺军,务必不得令其松懈。” “末将遵命!” 张合急一挺胸膛,大声应命。(未完待续。。) 第409章逐鹿中原(二) 临淄,袁谭官邸。 “主公!” 辛评匆匆进了内堂,向袁谭拱手一揖。 “来来来,仲治坐下说!” 袁谭连忙起身,肃手请辛评入座。 辛评见袁谭对自己甚为礼遇,心下大为受用,就侧身入了席。待袁谭重新坐下,才连忙问道:“不知主公召在下前来可有要事安排?” 袁谭道:“是这样的,日前曹操派人前来求援,俱言罗征欲大举进犯徐州,邀吾共同出兵以退罗征,吾正拿不定主意,遂请仲治前来商议一下。” “哦?” 辛评道:“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袁谭道:“斥侯已经传回消息,罗征确实已经出兵徐州。” “这……” 辛评手抚柳须,沉吟道:“罗征凶残如狼,今又占据兖豫二州,若先主强盛时,自不惧罗征那凶徒,然眼下主公只得青州一郡,兵不过两万,在下以为实不宜与罗征交恶。” 袁谭道:“可吾听说,袁尚那家伙派了审配前往关中,欲与罗征结为姻亲。” 辛评道:“此事在下也听说了,但罗征并没有答应嫁女袁尚。” 袁谭沉思半晌,道:“罗征虎狼也,这厮侵略成性,若曹操败亡,估计用不了多久便要图谋河北,正所谓唇寒则齿亡。且况现在吾与曹操又结为盟友,若见死不救,也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吾意尽起大军南下尽盟友之责,仲治以为呢?” “这……” 辛评苦口婆心地道:“主公,罗征招惹不得呀!” 袁谭脸色就有些阴睛不定。本以为辛评会赞成自己出兵,却不想会极力反对。可曹操已经答应他。待击退罗征后便出兵助其攻打袁尚,并且送了一个女儿过来。可见结盟之诚。 相反罗征那厮,虽然也曾派人与自己结盟,但却实在没有多少诚意。 更重要的是罗征势大,曹操若败亡,罗征的下一个目标就必然会是河北。 正因如此,袁谭才不计前嫌,选择与曹操结盟。 袁谭虽然没啥本事,但唇寒齿亡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尽管他老子曾败给曹操。但国与国之间,本来就没有永远的仇恨,只有利益。 袁谭起身在堂下来回踱了一阵,犹豫了半天,才下定了决心,道:“吾意已决,明日便起兵南下,仲治不必在劝,可速速收集情报。” 辛评见劝不住。只得叹了口气,起身答应后出了内堂。 开阳,罗征大帐。 夜已经深了,火把烧的正旺。 三十余员校尉以上的统兵将领正襟危坐。一个个面有愧色。 罗征面带怒容,烦躁的在帐下负手来回踱步,犀利的目光时扫过帐下众将。被他目光扫到的将领就急忙移开目光,不敢和他对视。心里更是忐忑不安。 这些年随着势力日盛,罗征的威严也是与日俱增。 一旦罗征发火。军中将校没有一个不心惊胆战的。 罗征踱了一阵,才顿住脚步,指着一众将校骂道:“数万大军攻不下只有八千兵马的一个开阳城,你们自己说说,孤王还要你们何用,一群吃货!” 众将皆羞愧无地,个个脸涨的黑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却不敢吭声,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都快把脑袋塞到裤裆里去了。 贾诩和成英坐在主位下首,两个老狐狸半闭着眼睛,似乎快要睡着了。 “滚!” 罗征随手将酒樽砸在杨秋脑门上,“都给孤王滚出去。” 众将不敢废话,连忙起身,尿滚尿流的出了王帐。 罗征这才怒火稍霁,看向闭目养神的贾诩,沉声道:“文和,甘宁水军到了哪里?” 贾诩答道:“甘宁将军的两万五千水军已到高唐附近,随时都可奉命北上。” 罗征走到屏风前,盯着军事地形图看了半天,才点了点头,又问,“袁谭会否出兵?” 贾诩抚须沉吟了半晌,始摇头道:“这个实在不好说!” 罗征凝思半晌,方道:“罢了,先行攻破开阳再说!” 就在这时,忽有小校疾步奔了进来,疾声拱手道:“主公,袁谭出兵了。” “哦,此话当真?” 罗征顿时眼神一凝,贾诩和成英也扭头望了过去。 小校奋然道:“千真万确,袁谭率领两万大军已到安丘,最多十日便可到开阳!” “喔,好,很好!” 罗征连连点头,随即狞笑道:“袁谭这蠢货,还真敢来趟洪水,真是不知死活!” 贾诩道:“主公,袁谭兵少,此番尽起两万大军南下,临淄必然兵力空虚,如此良机断然不能错过,是时候让甘宁将军的水军北上了。” “嗯!” 罗征道:“传令甘宁,速率水军北上,从高唐夹击青州。” “遵命。” 值令官连忙应命,迅速跑了出去。 罗征又看向贾诩,道:“文和,这里就交给你了。” 贾诩道:“在下遵命!” 罗征道:“曹阿瞒坐困徐州,回天乏力,此番出兵,就按照文和之见,围城灭援,先行击破曹阿瞒请来的各路援军,最后再集中兵力收拾曹阿瞒,文和切不可放跑夏侯惇。” 贾诩拱手道:“主公放心,在下理会得!” 罗征这才点了点头,把手一挥,疾呼道:“速召阎行前来。” “遵命。” 早有亲兵急忙领命,迅速奔出帐外。 不多时,阎行匆匆而来,大步进了帐中,拱手道:“参见主公!” 罗征道:“速速召集各部骑兵,随孤王北上迎敌。” 阎行面露诧异,却不敢多问,忙拱手大声道:“末将领命!” 寿春,吴军大营。 鲁肃匆匆进了中军大帐,向孙策拱手一揖,“见过主公。” 孙策摆了摆手,道:“子敬免礼!” 鲁肃道:“不知主公召在下前来,有何要事吩咐?” 孙策揉了揉眉心,道:“子敬坐下再说!” 鲁肃又拱了拱手,才转身入座。 孙策一边思索,一边道:“此番罗征亲至中原,必然要一举击破曹操而下徐州。正所谓唇寒则齿亡,孤王断不能坐视曹操败亡,否则若是让罗征彻底平定中原,袁家三兄弟如何是罗征的对手,不出数年,北方必然尽为罗征所有,则孤王就只能偏安江东一隅了。”(未完待续。。) 第410章逐鹿中原(三) 鲁肃拱了拱手,道:“主公高见!” 孙策起身在帐下踱了几步,始顿住脚步,沉声道:“安风津不下,孤王就无法毫无顾及的率军渡淮水北上。子敬可有良策助孤击破安风津?” 鲁肃沉吟半晌,道:“张辽带兵多年,深通行伍,乃当世少有的良将,除非我军有压倒性的优势,以摧枯拉朽之势一举击破安风津,不然欲夺安风津很难。” 孙策蹙眉道:“罗征兵多将广,安风津更有两万大军。江东地贫民少,前年一战三万大军更是几乎折损殆尽,这两年孤苦心经营,总共也不过得五万步兵,三万水军,还要分守各处关隘,此番出兵最多也只能调集三万五千兵马,兵力上实在没什么优势。” 鲁肃抚须考虑了半天,才道:“欲破张辽,唯有将其诱出安风津,方能寻机破敌。” 孙策道:“子敬可有良策?” 鲁肃道:“肃到是有个想法,不知能不能成。” 孙策肃手道:“子敬但说无妨!” 鲁肃道:“主公何不命百姓穿上我军衣甲,再命军士驱赶百姓渡河,以为疑兵。如今以来张辽多半会出兵袭击寿春,以迫我军退回淮南。届时主公可率主力大军牵制张辽,设法寻机破敌,同时再命水军逆淮水北上,或可袭破安风津。” 孙策沉声道:“若只是让百姓乔装军卒,张辽未必就会上当。” 鲁肃道:“主公考虑的极是,张辽肯定不会轻易出兵。正所谓不见兔子不撒鹰。所以北上的不能全是百姓,至少要有一万大军。渡过淮河后可先击破几座城池,如此一来由不得张辽不信。据细作回报。驻扎在灵壁的两万五千乾军也已经北上下邳,我军攻破几座城池后可摆出一副进攻灵壁的架势,张辽必然会出兵袭我军侧后,否则他敢坐视灵壁失守。” 孙策精神一振,略一思忖,便断然道:“善,就依子敬之计。” 安风津,张辽大营。 “将军,细作从寿春传回急报。” 有小校急步冲进中军大帐。向张辽大声禀报。 “寿春?” 张辽沉声道:“讲!” 小校道:“孙策亲率三万大军,欲渡淮水北上。” 张辽眉头一皱,道:“可曾探清楚,孙策果真欲率军北上?” 小校道:“应该不会看错。” 张辽沉吟了下,挥手让小校退下。 细作看到的只是表象,如何通过这些表象,分析出敌军的军事行动,从而制定相应的对策就取决于主将,想要刺探到敌军的真实意图。细作还做不到。 就算有细作能混进敌军大营,也不可能将消息传出来。 不然在军还没动呢,敌军就知道了你想干什么,那仗还怎么打。也不用打了。 战争时期,士兵是不能离开军营的,更不能和无关之人有任何接触。 “诸位怎么看?” 张辽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就问帐下的一众将校。 众将校齐声道:“我等皆唯将军马首是瞻。” 张辽点了点头,道:“传令各部。紧守各寨,无将令不得妄动。” “遵命!” 众将齐声应命。没人有异议。 寿春,孙策官邸。 “主公!” 鲁肃疾步进了内堂,向孙策拱手施礼。 “子敬免礼!” 孙策急肃手道:“安风津有何动静?” 鲁肃答道:“毫无动静,张辽并未出兵。” 孙策不免有些失望,但还是精神不错地道:“这也是意料中的事情,张辽要是这么容易就上当,孤早就将安风津夺回来了,岂会等到现在。” 鲁肃答道:“明日大军便可渡过淮水,最多三日,便可有消息传回。” 孙策‘嗯’了声,道:“孤也是时候去安风津走一趟了。” 鲁肃道:“需得尽快肃清乾军探子,为水军逆淮水西进做好准备。” “子敬所言极是!” 孙策把手一挥,道:“走,去军营。” 安风津,张辽大营。 “将军,大事不好了!” 张辽正在召集众将商议军事,忽有小校满面惊慌地冲了进来。 “何事惊慌?” 张辽沉声喝住小校,沉声问道。 小校疾声道:“孙策亲率三万大军渡淮水北上,已攻破向县、龙亢等县。” “什么?” 张辽猛的吃了一惊,霍地长身而起,凝声道:“孙策果真率军渡淮水北上了?” 小校急点头道:“千真万确!” “不可能!” 张辽下意识地摇头道:“安风津距离寿春不到两百里,急行军只需一日夜便可到,孙策怎么可能会这么安心的率军渡淮水北上,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可是……” 小校吃声道:“孙策真的北上了呀,向县和龙亢已经被攻破了。” 张辽皱眉不语,在帐下来回踱起了步。 一众将校交头接耳了一阵,也渐渐停下了议论,目光重新落在张辽身上,眼珠子随着张辽的走动来回移动,就等着张辽做决定。 张辽踱了一阵,才停下来问众将道:“诸位有何看法?” 众将你眼望我眼了一会,才有一个偏将道:“向县和龙亢既已失守,末将以为吴东应该已经渡过了淮水,我军若不牵制吴东,只怕主公会降罪。” 张辽顿时眉头大皱,这不是个能担重任的料。 身为统兵将领,遇到问题首先想到的是怕担罪责,这样的人能顶什么用。 “你们呢,都有什么看法?” 张辽眉头很快舒展开来,又问其余将领。 众将七嘴八舌,都觉得吴军可能已经渡过了淮水,赞成出兵攻打寿春,逼吴军退兵。 张辽听了众将的建议,不置可否,挥手道:“传令各营不得妄动,再探!” “遵命!” 众将见张辽有了决断,只得拱手应命。 寿春以西五十里的马丘聚,孙策大营。 “子敬,张辽可曾出兵?” 孙策放下竹卷,问坐在下首的鲁肃。 鲁肃答道:“尚无动静,未曾出兵。” 孙策刹时眉头一皱,道:“这个张辽还真是沉得住气啊!” 鲁肃道:“张辽确实是员良将,如今看来,唯有让程普老将军引军北上灵壁了。” 孙策道:“罢了,传令德谋,即刻引军北上。” “遵命!” 鲁肃拱手应命,立刻起身离开。(未完待续。。) 第411章逐鹿中原(四) 安风津,张辽大营。 “将军,大事不好了!” 斥侯小校疾步奔进中军大帐,向张辽拱手大声道。 “又怎么了?” 张辽心下不悦,沉声问道。 斥侯小校答道:“吴军杀奔灵壁去了。” “什么?” 张辽闻言刹时勃然作色,厉声道:“此话当真?” 斥侯小校疾声道:“千真万确啊将军,这样地大事小人哪敢谎报军情。” 张辽脸色阴晴不定,起身在帐下来回踱起了步。 本来他是准备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因为压根就不相信孙策会毫无顾及的率领大军渡过淮水北上,所以才一直没有出兵,想要看看吴东想玩些什么花样。 攻下两县不算什么,还影响不了中原大局。 只要吴军不敢大举北上,那就说明肯定有问题。 可眼下吴军北上杀奔灵壁而去,却让他有些坐不住了。 “将军,灵壁不能有失啊!” 帐下诸将听到吴军北上杀奔灵壁,立刻纷纷开了口。 虽然没明白,但那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赞成出兵袭击寿春。 “别急,让某想想!” 张辽挥了挥手,皱着眉头苦思。 他始终都觉得吴军不可能全力北上,换了是他自己,胸口上抵着一把尖刀,也绝对不敢全力施展手脚,那么吴军眼下的所有举动就肯定有问题。 可是,有什么问题? 张辽想不明白,但吴军摆出一副要进攻灵壁的架势。却不能置之不理。 灵壁驻扎着两万五千大军,已经奉命北上攻打下邳。 若灵壁有失。势必会影响到徐州战场。 早在开战之前,张辽就已经接到了罗征的密令。更知道主公的作战计划,要倾一战之力攻下徐州,彻底将曹操灭掉,这个计划是绝对不能受到影响的。 那么摆在面前的问题就很简单,要么出兵寿春,逼吴军退回淮。 要么按兵不动,让吴军把戏演到底,只是要承担灵壁失守的巨大风险。 张辽飞快的思索了一阵,虽然还是不相信孙策敢全力被上。但却委实不敢承担灵壁失守的风险,当机立断道:“各部速速召集大军,随本将军出征。” “遵命!” 众将精神一振,当即轰然应命,迅速起身离开了中军大帐。 张辽思索了一会儿,又谴人去叫副将。 没多久,副将大步走了进来,向张辽拱手道:“将军。” 张辽摆了摆手,道:“吴军此番北上颇为蹊跷。安风津距离寿春不到两百里,孙策只有三四万兵马,如果不把全部的兵力都投入到中原战场,则无力影响中原战事。可若把全部的兵力都投入到中原战场。则寿春兵力空虚,我军随时都可断其后路。这么简单的道理孙策不可能不知道,所以某一直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然灵壁万万不能有失。某决定率领八千兵马奔袭寿春,看看吴东究竟在玩什么花样。你留下坐镇安风津。某给你一万两千兵马,务必要小心提防。无论如何,安风津也不能半点差池,否则我等生死事小,影响主公一统中原的战略计划可就成了罪人,纵然万死亦难以赎其罪。” 副将神情一凛,锵然拱手道:“将军放心,末将定不辱命。” 张辽点了点头,道:“走吧,去军营看看!” 入夜,马丘聚,孙策大营。 “主公,好消息!” 鲁肃匆匆进了中军大帐,一脸喜色。 “哦!” 孙策精神一振,道:“可是张辽已经出兵?” 鲁肃连连点头道:“正是!” 孙策果然大喜,猛的一拍大腿,道:“好,太好了,张辽带了多少兵马?” 鲁肃顿时脸色一肃,道:“张辽此人极为小心,据斥侯传回的消息,此人只带了还不到一万兵马,也就是说安风津至少还有不下一万乾军,水军若从水路偷袭只怕不太容易。” 孙策闻言也是眉头大皱,起身在帐下踱了两步,才沉声道:“就算水军不能偷袭袭破安风津,只要能击破张辽的这路兵马,我军就还有机会,张辽大军到了哪里?” 鲁肃道:“直奔寿春去了。” 孙策问,“张辽大军还有多久可到马丘聚?” 鲁肃道:“最晚明日午后可到。” 孙策击节道:“好,严令各部不得妄动,准备阻击乾军。” “遵命!” 鲁肃答应一声,立刻快步离开。 次日清晨,马丘聚以北十里。 张辽率领八千大军正在一路疾行,大军只带了十日军粮及一些轻便器械,并没有携带太多的粮草和一些大型辎重,因此行军速度极快,午时出兵,次日一早便到了马丘聚。 正行间,副官催马赶了上来。 “将军,不如歇歇再走。” 副官提议道:“将士们疾行一夜,只歇息了一个时辰,体力消耗颇多,若是被吴军伏击只怕不妙,不如让将士们歇息一阵再行赶路,入夜当可到寿春。” 张辽沉吟了下,道:“罢了,命大军就地扎营歇息。” “遵命!” 副官答应一声,立刻传下军令。 张辽记得前方马丘聚有好几个村庄,就命斥侯前往打探。 不多时,斥侯小校回禀道:“启禀将军,前方村镇上百姓却踪影全无,灶台里的灰都才烧完没几天的,缸里存的米粮和养的家畜也没有带走,可就是不见一个人。” 张辽点点头,问道:“还有没有什么异常?” 百姓素来对军队没有好感,但有军队过境百姓必然躲避,到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斥侯小校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才道:“别的到没什么,就是附近有许多马粪。” “马粪?” 张辽眉头一皱,这他娘的算什么异常。 心里念叨了下,正准备挥手令斥侯小校退下,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就变了脸色,连忙叫住斥侯小校,吩咐道:“快去看看,共有多少马粪。” “这……” 斥侯小校有些傻眼,搞不明白将军为什么会下一个这么奇怪的命令。 人要拉屎,牲口也要把粪,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快去!” 张辽把眼一瞪,斥侯小校不敢迟犹豫,立刻拔腿就跑。(未完待续。。) 第412章逐鹿中原(五)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斥侯小校回来禀报。 “将军,马粪太多啊!” 斥侯小校使劲挠头,“小人实在数不过来,最少有上千陀马粪。” “上千陀?” 张辽眼神就是一凝,又仔细询问了马粪新旧,心里立刻有了不好的预感。 按照斥侯小校所说,马粪都是最近三天内拉下的,就算一匹马拉两堆粪,上千陀马粪就说明至少有数百匹马匹,淮南哪来的这么多马,肯定有问题。 如果是过路的骑兵,不可能把马粪都拉在一个小范围的地方。 也就是说,只少有几百匹马,在这里停留过不短的时间。 张辽沉吟不语,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才下令,“命斥侯遍索方圆五十里地,不要放过任何一处可以藏人的地方,再传令各部小心提防!” “遵命!” 斥侯小校与副官齐声应命,迅速离去。 二十里外的一处小山谷内,孙策地两万大军就埋伏在这里,正养足了精神准备厮杀。 刚刚斥侯探子回报,张辽大军停下歇息,孙策就等的有些不耐烦。 正在一块空地上来回踱步,忽见斥侯小校疾步冲了过来,“主公,不好了。” “发生什么事了?” 孙策心头烦躁,忍不住大声问道。 斥侯小校奔到近前,大声禀报道:“乾军侦骑四处,正在遍索附近山林和沟壑,已经有斥侯骑兵往这边搜寻过来了。最多再有一个时候,就会搜到这里。” “什么?” 孙策吃了一惊。“莫非张辽发现了我军在此埋伏?” 鲁肃走了过来,摇头道:“应该不是。张辽若发现我军于此设伏,恐怕就不会尽谴斥侯遍索附近的山林沟壑了,应该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孙策蹙眉道:“难不成是我军将附近百姓谴走,引起了张辽猜疑?” 鲁肃道:“百姓欲兵则避,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因该不是这个原因。” 孙策眉头更是蹙紧,“那是什么原因?” 鲁肃摇头道:“在下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孙策亦是果决之人,略一思忖,便道:“既然偷袭不成。那就无动出击。我军两倍于张辽还多,又是以逸待劳,若还奈何不了张辽,孤趁早回江东算了。” 鲁肃知道眼下已别无他法,只得拱手道:“主公英明!” 很快,两万大军不再掩藏形迹,迅速整装冲出藏身的山谷,往西北方向滚滚杀去。 正在四处搜寻的乾军斥侯第一时间发现了猛然杀出的吴军,无不大惊。第一时间拨转马头狂奔回大营,但却遇到了吴军骑兵的追杀。 东吴猛将太史慈亲率数百骑兵,追杀乾军斥侯。 所幸乾军战马比东吴骑兵的战马更擅短途奔跑,特别是斥侯的战马。全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高头大马,短途奔跑爆发力超强,吴军战马根本就追不上。 纵然太史慈骑术再精。所骑战马亦为上等,一个人又能杀得了几人。 “将军。不好啦!” 张辽正在大营中等候消息,斥侯就接二连三的奔了回来。 斥侯小校喘着粗气疾声道:“东南二十里外发现了大量吴军。已经杀过来了。” “好贼,果真有伏兵!” 张辽脸色一变,疾声道:“看来不出某所料,吴军主力并没有渡淮水北上。” 旁边副官急忙问道:“将军,吴军已经杀过来了,现在怎么办?” 张辽脸色数变,当机立断道:“孙策苦心积虑将我军诱出安风津,必然会命水军从水路偷袭安风津。安风津不容有失,你且速率大军撤退,某亲率两千兵马断后。” “这……” 副官凝声道:“请将军率军先后,末将断后。” 张辽厉声道:“休要多言,执行军令。” “将军!” 副官急道:“安风津可以没有末将,但不能没有将军啊!若将军有个好歹,还有谁来主持安风津大局。若安风津有失,纵然三军将士尽数战死沙场也难有寸功,到了那时候弟兄们可就白送命了,就算逃回去也要被军规制裁,请将军以大局为重。” “这……” 张辽有些犹豫起来。 舍弃部下不是他的作风,但副官说的也有道理。 乾军军规森严,要是丢了重要关城,影响到了主公的军事计划,就算三将军士拼死士敌也得不到多少军功,而且安风津乃钳制东吴的重要关隘,万万不能有失。 若自己不幸战死沙场,安风津还真有可能失守。 “请将军速走!” 副官满面激昂,壮怀激烈。 “罢了!” 张辽重重一拍副官肩头,沉声道:“务必要阻住吴军半日,为大军撤回安风津争取足够的时间。放心,不会让你白白送命,待战事结束,某必定亲自向主公为你请功。” 副官大声道:“将军放心,末将定不辱命!” 张辽没有再说什么,当即奔出帐外,迅速下令大军集结。 大军刚刚拔营而起,吴军已经出现在前方不远处。 副官二话不说,带着两千兵马就悍不畏死的迎了上去。 张辽则下令大军丢掉了大部分辎重,只带上兵器和三日军粮,迅速撤往安风津。 吴军阵前,孙策正催马前行。 前方有流星探马旋风般地冲了过来,还没到近处,马背上的斥侯骑兵就大声道:“启禀主公,张辽留下两千兵马断后,丢掉辎重顺原路逃命去了。” “嗯?” 孙策眼神一凝,扯了扯马缰,凝声道:“不想张辽竟如此果决。” 鲁肃忍不住击节赞道:“此人必是已经识破了我军引蛇出洞的计谋,情敌与我军决战并无半点好处,这才果断地引军退走,真大将之才也!” “追!” 孙策再也按耐不住心头怒火,断喝道:“决不能让跑了张辽!” 两万大军滚滚而进地,杀向了扑过来的两千乾军。 然而甫一接触,由于大军一路疾行,已经无法再保持阵型的吴军前军在两千乾军的拼死反扑下,竟然被杀的一阵大乱,吃了个大亏。 孙策气的连忙十余名溃卒,亲率带兵杀到了乾军阵中。(未完待续。。) 第413章逐鹿中原(六) 安风津,火光冲天,杀声沸腾。 东吴水军逆不而上,趁夜偷袭安风津。 城中守将虽然早有防备,但错不及防下还是被东吴大将蒋钦亲率五百死士攻上城头趁机打开了城门,东吴水军占据兵力优势,趁势杀进了城中。 乾军奋力反扑,两军在城门洞子里忘死搏杀,好不惨烈。 然而城中守军吃了错不及防的亏,兵力又不及东吴水军,随着越来越多的东吴水军攻上了城头,就渐渐有些抵挡不住,且战且退。 眼看安风津不保,吴军后阵忽然骚乱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 蒋钦得值令官急报后,不由勃然大怒,厉声喝问。 “将军,大事不好了。” 有小校奔了过来,急的满头大汗,跳脚道:“有乾军从后面杀过来了。” “什么?” 蒋钦吃了一惊,厉声喝问道:“后面哪来的乾军?” 小校急道:“不知道哇,黑夜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乾军,后军已经乱了。” 蒋钦气的脸色铁青,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眼看最多半个时辰,便能一举攻下安风津,不想却出了这等变故。 “将军,现在怎么办?” 小校看蒋钦铁青着一言不发,连忙问道。 蒋钦脸色数变,已经听到了从后军传来的喊杀声,甚至连中军也乱了起来,这个时候别说攻进城中了,若是再拖延片刻。一旦中军溃乱大军怕是有覆亡之危。 “气煞某也!” 蒋钦大吼一声,极为不甘的从牙缝里崩出一个字来。“撤!” 正在玩命拼杀的吴军骤然接到撤军的命令,一时有些无所适从。临阵撤军,本来就是兵家大忌,士兵们已经杀红了眼,却接到撤军的命令,哪能不乱。 等反应过来时,原本节节败退的乾军却士气大振,展开了拼死反击。 此消彼长之下,攻进城中的吴军立刻被杀的大败,丢盔卸甲亡命向城外逃去。 等到吴军丢下数千具尸体退走。城中军将连忙登上城头观望时,才大喜过望。 “将军!” 副将看到刚刚纵骑冲到城下的张辽,顿时大喜过望,大叫一声。 张辽勒住战马,断喝道:“城中局势如何?” 副将大声道:“幸得将军及时率军赶回,城中一切尚好。” “进城!” 张辽把手一挥,早已疲惫不堪的六千兵马立刻滚滚冲进城中。 副将正准备奔下城头去见张辽,张辽已经大步奔上了城头。 “参见将军!” 副将急闪到一边,拱手施礼。 张辽面露怒色。沉声道:“怎么搞的,因何让吴军夺了城门?” 副将面露愧色,道:“吴军趁夜偷袭,我军错不及防。故被下了城门。” 张辽怒不可揭,厉声斥道:“某再三交待,务必要小心提防东吴水军偷袭。怎么还会被吴军打个措手不及。若安风津有失,某还有何脸面去见主公。” “末将知罪。” 副将抹了把冷汗。垂首道:“请将军治罪!” “罢了!” 张辽气的摆了摆手,亲自安排修缮城防。 有校尉凑了上来。道:“将军,吴军新败,要不要乘胜追击!” “追个屁!” 素来淡定的张辽也被气的火气直冒,怒道:“黑灯瞎火的,如何追击?” “呃……” 那校尉干笑一声,连忙退到一边。 张辽命六千跑了一整天,刚刚又和东吴水军恶战了一场的六千大军卸甲休整,自己却顾不得歇息片刻,脚不沾地的亲自安排城防,以应付吴军即将到来的进攻。 次日一早,孙策果然引军至,与东吴水军汇合。 蒋钦自缚其绑,亲自入孙策帐中请罪。 孙策闻听昨夜水军非但没能偷袭攻下安风津,反而因张辽忽然率军杀到,被乾军前后夹击之下折了数千兵马,虽然心头震怒,却并未将蒋钦治罪,反而好生安抚了几句。 蒋钦果然感激的一塌糊涂,暗下决心,待来日攻城时,务必要奋力拼杀以效死命。 安风津不下,孙策就无法安心的渡淮水北上。 大军休整一日后,孙策当即下令强攻安风津。 两万步兵,三万水军分成三拨,轮番对安风津发起了进攻,张辽甲不离身,昼夜不分亲自在城头督战,一万八千大军分成两拨,轮番上阵,抵挡吴军的进攻。 然吴军攻势太过猛烈,完全就是一副不下安风津誓不罢休的姿态。 张辽唯恐安风津有失,一边动员百姓参战,协助大军守城,一边派谴两路快马分别前往南阳和徐州,向镇守南阳的赵云求援,同时向罗征告急。 赵云接到张辽的求援信后,当即率领三万屯田兵出强行穿过刘琦地盘,于四月中强行攻破青泥隘口,长驱直进杀进庐江,兵锋直指合肥。 诸县,袁谭大营。 “主公!” 辛评疾步进了中军大帐,向袁谭拱手一卸。 “仲治免礼!” 袁谭摆了摆手,问道:“开阳局势如何?” 辛评道:“夏侯惇身经百战,罗征想要攻破开阳也没那么容易,正僵持不下。” “如此甚好!” 袁谭欣然道:“让将士们抓紧休整,明日一早便南下开阳。” 辛评神色一动,忽地道:“我军此次出兵只为逼退罗征,只要开阳不被罗征攻破,我军的目的也就达到了。等曹操击退高顺,自然会率军北上来对付罗征。” 袁谭点点头道:“仲治所言极是。” 辛评又道:“既如此,我军也就没必要去开阳了,只要我军进至莒县,自然能够起到牵制罗征大军的目的。有我军在侧,罗征也不敢全力攻打开阳。” 袁谭眼睛一亮,顿时连连点头道:“仲治所言极是,就依此计。” 能不和罗征打生打死,那自然是最好。 袁谭虽然不想看到曹操被灭,但其实也不想招惹罗征,袁谭毕竟不是他老子,对凶名赫垢罗征,还是十分忌惮的,能不和乾军死磕,就起到牵制乾军的目的,那自然是极好。 辛评道:“夜已深,主公早些歇息吧!” 袁谭欣然道:“仲治也早点下去歇息,明日好赶路!” 辛评答应一声,再拱手一揖,就准备退下。 就在这时,大营外面忽然有凄厉的惨叫声划破了夜空。(未完待续。。) 第414章逐鹿中原(七) “怎么回事,何处喊杀声?” 袁谭愣了下,有些回不过神来。 辛评也有些愣神,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两人对望了一眼,欲抢出帐外看个究竟时,有小校已经满脸惊慌的奔了进来。 “主公,大事不好了。” 小校疾声道:“乾军趁夜袭营,已攻破前寨,杀奔后营来了。” “什么?” 袁谭惊的跳了起来,厉声道:“乾军从哪里来的?” “这个……” 小校噎了下,道:“小人也是不知。” 袁谭刹时气的脸色铁青,刚还和辛评商量大军进至莒县后,就驻足不前呢,没想到还不过盏茶的功夫,乾军就杀了过来,焉能不怒。 “走!” 袁谭大叫一声,冲出帐外,准备看个究竟。 辛评眉心直跳,看了那小校一眼,连忙跟了出去。 到了帐外,就看到前营大火冲天,也不知道有多少乾军杀了进来,反正黑夜中前营喊杀声四起,营中军卒如无头苍蝇般东奔西走,找不到自己的队伍。 “集结大军,准备迎敌。” 袁谭气的肝火直冒,大吼一声。 就在这时,又有小校浑身是血的冲了过来。 “主公,挡不住了。” 小校奔到近前,伏地泣血道:“乾军已杀进后营,弟兄们挡不住了哇!” 袁谭再也无法淡定厉声喝问道:“乾军来了多少兵马偷营?” 小校惊声道:“黑夜中看不大清楚,至少不下两万骑兵。” “什么?” 袁谭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自己也就两万大军。若偷营的乾军不下两万,而且还全部都是骑兵。麻烦可就大了,然而更多的。则是一股压抑不住的邪火。 “废物!” 袁谭气的破口大骂,“全他娘的都是废物,斥侯营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会被乾军骑兵杀到近处而不知,袁茂那畜生躲哪里去了,给我叫来。” 小校惶然道:“袁茂将军已经战死了。” “气煞吾也!” 袁谭气的两眼发黑,几欲吐血。 大吼一声,就要召集兵马与乾军决一死战。 辛评早已听的变色,连忙拉住袁谭。苦劝道:“主公,今大营已破,乾军趁夜袭营必是有备而来,请主公速走,迟则大势休矣!” “这……” 袁谭脸色就有些阴睛不定,实则心里早就有了逃命的想法。 辛评对袁谭很了解,知道他根本就没有与乾军决一死战的勇气,只是抹不开面子,才做做样子罢了。当即召来亲兵,牵来战马,请袁谭上马。 袁谭再三犹豫,还是咬咬牙。上了战马,带着辛评等人,在千余亲兵的护卫下冲出大营准备逃命。不料刚出大营,前方就亮起无数火把。一彪兵马拦住了去路。 黑夜中虽然瞧不分明,但略粗一看火把数量。就绝对不下三千兵马。 更要命的是,拦住去路的全是骑兵。 “我命休矣!” 袁谭顿时暗暗叫苦,一拨马头往左侧逃命。 “袁谭狗贼,哪里走!” 陡听一把炸雷般地大喝响起,拦住去路的骑兵已经冲杀了过来。 袁谭心惊战胆,辛评也是心如吊桶,不能淡定,身子死死的爬在马背上,跟在袁谭后面往野地里催马狂奔,不料左侧是一片乱石滩,战马刚刚跑出数百步,就失了蹄子。 “完了!” 袁谭一头从马背上栽下来,这下可真是惊的魂不附体。 辛评也好不到哪去,本来就是文弱书生,从狂奔的战马上一头栽下来,不但被摔了个头破血流,一条腿好像也出了问题,吭吭唧唧的爬不起来。 就这一个耽搁,三千狼骑已经杀散袁谭亲兵,迅速追了上来。 “勿伤性命,吾愿降!” 袁谭眼瞧的一条铁塔般的恶汉下马持刀追了上来,一脸的杀气腾腾,差点吓尿,连忙大吼一声,丢掉了手中的佩剑,好死不如烂活着,他可不想送了性命。 “吾也愿降!” 辛评也连忙大叫一声,只是有些凄凄惨惨的,有气无力。 “来呀,给我绑了。” 许褚吼了一声,立刻有几名如狼似虎地士兵扑了过来,将袁谭和辛评绑了。 “哎哟哟……” 辛评一条腿没了知觉,被士兵一堆,立刻又栽了个狗啃泥,大声惨叫起来。 “这厮恁的没用。” 许褚大为不爽,喝道:“把这厮拖走!” 两名士兵答应一声,立刻将惨叫不止的辛评给拖走。 袁谭被许褚狠狠踹了一脚,又栽了个跟头,却不敢多说什么,狼狈的爬了起来,在狼骑士兵野蛮粗暴的推推搡搡中踉跄前行,快给跪了。 不大会功夫,袁谭和辛评被押到了一座俘虏营中,看押起来。 这俘虏营不大,里面关押了数十名被俘的高级军校。 这些军校本来就垂头丧气,看到袁谭和辛评也被抓,立刻就垮了。 三百名彪悍的乾军士兵守在俘虏营四周,不时的过来吆喝,只要有俘虏敢交头接耳就抓出来一顿猛抽,只袁谭和辛评心惊胆战地挤在一个角落,也不敢说话。 “给老子起来!” 有名都尉实在撑不住了,躺在地上想被觉。 不料刚刚躺下,一名满脸横肉的军侯就奔了过来,一脚将他踹到一边。 军侯追了上去,一边狠踹,一边狞笑道:“我家主公都没睡觉,你他娘的身为俘虏也想睡觉,一点觉悟都没有,还敢瞪眼,老子踹死你个傻冒。” 旁边又有几名彪悍士兵奔过来,围着都尉一顿狠踹,只踹的都尉惨呼连天。 袁谭身子贴着栅栏,脸上阵青阵白,又是气愤又是心惊。 麾下将校被这些野蛮的士兵们如此折辱,让他心里一阵冒火。 可身为俘虏,又能跟这些不讲理的士兵说什么,稍不小心还会招来一顿毒打。 辛评到是很有俘虏的觉悟,知道军中殴打俘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因此一言不发的站在角落里,也不敢打盹,勉强提起精神,靠在栅栏上才能站稳。 到了后半夜,实在有些撑不住了。 袁谭哪里吃过这种苦,比那些带兵的将校更不堪。 才过了一个时辰就有些挺不住了,刚刚打了个盹就被虎视眈眈的士兵发现,拖出去暴打了一阵,顿时把睡意给打散了,老老实实的在角落里站着。(未完待续。。) 第415章逐鹿中原(八)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袁谭和辛评都快崩溃了。 养尊处优惯了的人,哪里能够享受得了俘虏的待遇。 快要崩溃时,两人才被押了出来,带去了中军大帐。 辛评的一条腿好像断了,被两名如狼似虎的士兵给半拖着走。 进了中军大帐,就看到凶名赫赫的乾王罗征大马金刀地坐在上首,数十将校尉以上的统兵将领分坐在两旁,大帐内气氛沉凝,透着一股子肃杀。 “见过乾王。” 袁谭形容狼狈,这个时候也顾不上面子了,急忙向罗征拱了拱手。 辛评则脸色颇为难看,只是勉强拱了拱手,不置一言。 “你就是袁谭?” 罗征掠了一眼,冷然问道。 袁谭连忙答道:“正是!” 罗征又看向脸色不是很好的辛评,“你是何人?” 辛评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袁谭忙道:“此乃谭帐前从事辛评,阳翟人氏,表字仲治。” “哦!” 罗征摸着胡子打量了辛评几眼,问道:“愿降否?” 这个年代的士人身份地位极高,有名望的名士素来都是天下诸侯的座上客,辛评亦是当世名士,昨晚被俘却是吃尽了苦头,哪里能有好脸色。 昨晚面对那些普通士兵,怕被那些易怒的大头兵伤了性命,才不得不委曲求全。 如今面对罗征,却是不愿再卑躬屈膝,免得让人给看轻了。 袁谭脸色数变。暗暗叹了口气。 不过见辛评没有开声,心里多少有些安慰。 罗征眉头蹙紧。又问了一声,“愿降否?” 辛评冷然道:“要杀便杀。何必废话。” 罗征脸色一沉,他对这些士人所谓的傲骨很不感冒,对这种恃才傲物,自抬身价的作法更是烦感,自己凶名在外,真正的聪明人又岂会在自己面前玩这种伎俩。 比如贾诩、法正和司马懿,从来都深谙明折保身之道,这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再比如诸葛亮,就算不想为自己卖命。也拒绝的很有水平,不会让自己反感,这才是真正有能耐的人,除非是像周瑜那种人,和自己有仇。 至于辛评这种人,在罗征看来实在是愚蠢之极,委实没有兴趣和他废话。 “拖出去,斩了。” 罗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遵命!” 许褚答应一声,立刻向帐下吼道:“拖出去。斩!” 两名铁卫扑了上来,架起辛评就往外拖。 “啊……” 辛评吃了一惊,张了张嘴巴,却说不出话来。 袁谭也是脸色一变。嘴皮子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辛评脸色变幻不停,思想正在剧烈的交锋。 眼看被拖到了大帐门口。情知罗征这凶徒不是在吓唬自己,怕是真要斩了自己。再也顾不得面子,连忙大叫道:“休伤性命。吾愿降!” 喊出这话,气势立刻就弱了,一脸的垂头丧气。 罗征挥了挥手,吩咐道:“带辛评先生去更衣。” “遵命!” 两名亲卫答应一声,立刻将松了口气的辛评带了下去。 罗征这才看向脸色不大好看的袁谭,似笑蛎笑地道:“袁谭,你既与孤王结盟,却又背弃盟约,率军冒犯孤王,你说说,孤王该如何处置你才好?” 袁谭一惊,忙道:“谭愿降,乾王勿伤吾性命。” “哈哈哈!” 罗征大笑三声,起身在帐下踱起了步。 帐下众将也露出了鄙夷,这就是袁绍的儿子?也太孬了吧! 袁谭连忙让到一边,脸色阵青阵白,十分难看。 罗征盯着袁谭,道:“你老子袁本初也算一世豪雄,却生了个贪生怕死的儿子,若汝父泉下有知,得知你兄弟三人举兵相攻,不知会是何种心情,哈哈!” 袁谭又羞又怒,垂下了脑袋一言不发,拳头握紧。 “押下去!” 罗征摆了摆手,没有兴趣再和这厮废话。 留着袁谭这厮还有些用,现在还不到杀他的时候。 两名铁卫冲上前,立刻将袁谭押了下去。 袁谭也不敢反抗,能保住小命,可算是松了口气。 就在罗征率军夜袭青军州大营,一举击破袁谭的两万大军,将袁谭生擒时,甘宁率领两万五千水军也顺河水直下,从高唐登岸,杀进了青州。 袁谭率军南下后,青州各郡皆兵力空虚。 甘宁连战连捷,几乎没费吹灰之力就攻占了平原、济郡二郡,随即率军东进,三日内长驱直进两百里,突然杀到了临淄城下,一举攻破了袁谭的老巢临淄。 魏王袁尚刚刚打退袁熙,闻听青州被破,当即提兵来万出清河来攻。 怎么说青州也是老子留下的基业,可以被袁谭占着,毕竟还是兄弟,但却不能被别人给抢走,不然天下人会如何看自己,怎也要把青州给夺回来。 青州已无可战之兵,甘宁没有丝毫顾忌。 一边分兵攻打乐安、齐国,一边调集一万水军截断水路,不与袁尚正面交战。 而这个时候,罗征已经率军南下,顺道攻占了琅琊北部的东安、东莞、莒县、东武及阳都等县,于五初南下开阳,与贾诩合兵一处,尽起大军猛攻开阳城。 与此同时,曹操在彭城却愁的茶饭不思。 骚扰高顺军的计划并没有取得预料中的效果,法正和高顺都猜到了曹军的用心,商量过后就将三万大军分成三拨,入夜后轮番歇息,根本不理曹军的骚扰。 曹操派兵劫了一次营,却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高顺也不举兵攻打彭城,就这么扎在城外和曹操耗时间。 这次乾军攻略徐州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依靠绝对的实力逐步蚕食曹操地盘,不给曹操半点玩弄阴谋诡手的机会,而高顺的任务就是将曹操的主力大军拖在彭城。 等罗征攻占琅琊郡,就会从侧后对彭城形成夹击之势。 到了那时候,曹操就会插翅难飞。 所以高顺根本不着急,三万大军该吃吃,该睡睡,更不怕曹操脱走,徐州已经是曹操最后的根基地,若丢了徐州,天下虽大,却再也没有可让曹操容身的地方。 曹操也看出了罗征的用心,所以才心里急,愁的茶饭不思。(未完待续。。) 第416章逐鹿中原(九) 彭城,曹操官邸。 “主公,不能再这么僵持下去了。” 程昱凝声道:“曹洪将军从下邳送来急报,北上下邳的两万五千乾军已退回灵壁,而据细作传回的消息,孙策进击灵壁的三万大军大半是百姓,已经退回淮南去了,孙策强攻安风津不下,暂时无力北上牵制罗征大军,徐州局势危如累卵,必需得设法扭转局面。” 荀攸也道:“罗征麾下大将赵云已引军三万强行攻下青泥益口杀进庐江,听说孙策已经去了合肥迎击赵云,我军指望孙策是指望不上了,只能设法自救。” 曹操揉着眉心,道:“可高顺坚守不战,如之奈何?” 众人皆叹口气,也有些无计可施。 程昱略一思忖,便道:“徐州无险可守,我军又远不及罗征兵多,若分兵据守,只会被罗征各个击破,徐州迟早都要失守。既然如此,还不如果弃之,尽量保存实力。” “嗯?” 曹操眼神一凝,皱着眉头思索起来。 荀攸、刘晔等人也眉头蹙紧,心里计较着利弊得失。 放弃徐州,这无疑是个十分艰难的抉择。 即便是枭雄如曹操,一时之间也难以作出决断。 徐州可是曹操最后的根据地,要是连徐州也给丢了,再想翻身可就难了。 毕竟现在已经不是当年诸侯歌剧的局面了,能逍遥到现在的,没一个好相与的。曹操纵然再雄才大略,到了别人的地盘上。也很难再翻身。 但程昱说的也没错,继续坐困孤城。的确会被罗征各个击破。 到了那时候,不但会丢掉徐州,数万大军估计也保不住。 曹操毕竟是曹操,很快就有了决断,沉声问道:“我军能去哪里?” “淮南!” 程昱想也没想,就提出了建议。 “淮南?” 曹操念叨了下,沉吟道:“罗征此番亲征徐州,只怕目标不只是徐州,还要顺势将孙策也赶回江东。我军纵然去了淮南,也未必就能挡住罗征的十余万大军。” 程昱道:“主公也说了,罗征的目标恐怕不只是徐州,而且还包括淮南。孙策此人虽然年轻,但亦韬略,未必就不能识大局。主公只需说动孙策与我军联手,亦有十万兵马,未必就不能挡住罗征的十余万大军,这是最后的办法了。” 荀攸、刘晔等人思索一阵。也缓缓点头,认可了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眼下除了去淮南,的确没有第三条路可走了。 曹操抚额思忖了一阵,很快就下定决心。断然道:“善,就依仲德之见。” 程昱忙道:“还需及早与孙策联络,以结同盟。” 曹操看向刘晔。道:“就由子扬跑一趟淮南,尽快与孙策商议结盟之事。无论如何也要请孙策将淮南、庐江二郡让与我军,以为根基。” “遵命!” 刘晔也不迟疑。当下讨了手书,就起身离开了。 曹操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复又道:“速谴快马传令元让,开阳不必守了,可设法尽快退往下邳或者淮南,与孤合兵南下淮南。八千大军可弃,元让不可失。” “遵命!” 早有值令官大声应命,迅速起身起来。 程昱道:“主公,若走当从速,迟则夜长梦多。” 曹操‘嗯’了声,道:“今日就走。” 次日一早,高顺大营。 “将军,法正先生,曹军跑了。” 高顺和法正正在商议军事,忽有小校健步冲了进来。 “曹军跑了?” 高顺脸色一沉,“看清楚了没有,彭城乃曹操老巢,曹军怎么可能会跑?” 法正也是眼神一凝,脑袋里面急急转起了念头。 小校急道:“是真的啊,将军,曹军已经全部出城,往南面去了。” 高顺略一思忖,便起身道:“走,去看看!” 法正也连忙起身,两人出了军帐,骑上战马急急的冲出军营。 到了彭城北门,就看到城门洞开,士族官绅正在出逃。 绕城转了一圈,四门皆如此,显然曹军早就跑了。 法正问斥侯小校,“曹军什么时候跑的?” 斥侯小校抓了抓脑袋,迟疑道:“昨夜有一千曹军骑兵冲了出来,追击我军斥侯,小人按例上报,将军说可不必理会,只需守好大营即可。” 高顺点了点头,深更半夜的,就算曹军有什么异常,他也只会静观其变。 况且曹操本来就奸诈,不能不小心应付,免得中了曹军奸计。 法正击节道:“这就没问题了,曹军驱赶我军斥侯,定然是要弃城而逃。” 高顺沉声道:“曹操怎么会放弃徐州,莫非有什么诡计不成?” 法正转了几个念头,已经猜了个**不离十,解释道:“曹操雄才大略,麾下又多有智谋之士,必然已经看出了我军的计划,待主公攻下琅琊郡南下,徐州迟早都会失守。曹操若继续与我军在彭城相持下去,不但徐州会失守,而且麾下数万大军也难保全。反正徐州一样都要丢,还不如先保存实力,再妥得托身之地徐州后起。” 高顺恍然道:“原来如此!” 法正不无遗憾地道:“可惜在下也是方才明白,否则定然要早做准备,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曹操的三万大军就这么顺利脱逃。不过曹军离开最多不超过两个时辰,就算追击,也还来得及。将军务必要设法拖住曹军大军主力,不能让其走脱。” 高顺当即喝道:“来人!” 副官催马上前,拱手道:“将军有何吩咐?” 高顺道:“速谴斥侯探明曹军去向,即刻来报!” “得令!” 副官答应一声,立刻传下令去。 法正又道:“可先命大军进驻彭城,以防曹操使诈。” 高顺也正有此意,当即传下令去,调来两营兵马进驻彭城,至于大军主力,则依旧驻扎在城外,这是最稳妥的办法,不能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彭城毕竟是曹操的老巢,不能不防。 两营兵马赶到后,立刻将正在出逃的士族官绅堵回到城中,然后第一时间控制了彭城四门和营房,将所有人赶回家中,未经允许一律不得出来走动。(未完待续。。) 第417章逐鹿中原(十) 彭城南下下邳的官道上,曹操率领三万大军正在一路急行。 除了三万大军,还有征召的数万青壮,带着所有的军粮和辎重,车马队在官道上前后拉开数十里,比大军拉的还要长,速度实在快不起来。 正行间,一骑快马旋风般的从后方赶了上来。 “报——” 还没到近处,斥侯探马就已经大叫起来,“大事不好,乾军从后面追上来了。” “嗯?” 曹操急勒住战马,凝声道:“不想乾军竟来的如此之快!” 程昱早就有预料,飞快的扫了一眼四周,一指左前方的密林,道:“此处林密可设疑兵以退乾军,主公可令辎重部队先行,再以数千兵马以为疑兵。” 曹操略一思忖,便击节道:“就依仲德之计!” 当下命车马队加速先行,大军紧随其后,又命张合引军三千,于密林外列阵。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乾军果然追了上来,不过来的只是在前开路的先锋大军,高顺和法正统领后军,还在二十里之外,押着随军粮草及一应辎重。 八千大军到近处时,张合一声令下,立刻引着三千步卒退入密林中。 统兵将领唯恐中了曹军伏兵,当即下令大军就地列阵。 待列好军阵,才派了两千兵马往密林挺进,准备试探曹军虚实。 不料尚未到密林边上,林中就射出一片黑压压的箭矢,统兵将领眼神就是一凝。这一拨箭雨至少不下两千枝箭矢,看来曹军果真有伏兵。 想了想。还是不敢冒这个险,只能等后续大军赶到再作计较。 统兵将领连忙下令两千兵马撤了回来。就在官道旁摆好军阵,静待高顺大军至。 张合瞧的分明,眼看乾军中计,不敢贸然进攻,当即率领两千兵马撤退。 及至高顺和法正率领后续大军赶到,张合早已离开多时。 “已经退走了!” 高顺亲自入林查看了一番,沉声道:“看来曹军是凝兵之计!” 法正也点头道:“曹军过去不过一个时辰,应该追得上。” 先锋将领闻言,却是羞愧的头都抬不起来。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高顺心知曹操诡计多端,也不怪罪,当即亲率大军奋起直追。 追出十余里,前方地势陡转,出现了一片丘陵。 高顺正率军急赶,忽听喊杀声起,昨前方的一条山坳里冲出一彪曹军杀将过来。 “有伏兵!” 法正吃了一惊,连忙勒住战马。 高顺则是不慌不忙,当即下令大军就地列阵。准备迎敌。 不料大军刚刚摆开阵型,冲到近前的曹军却如潮水般的退了回去,很快绕过山坳,就此消失不见。高顺也不追赶,下令大军继续顺官道追击。 不料才行出数里,侧后方的一座山坳内。又有一彪曹军杀将出来。 高顺刚刚摆开阵型准备迎敌,曹军却再次退了回去。 法正顿时大皱眉头。凝声道:“此乃骚敌之策耳,此处地型对曹军又极为有利。我军要想顺利通过,怕是没有那么容易,曹操也果奸诈难防!” 有小校道:“既是骚敌之计,我军不必理会,直接过去不就得了。” 法正道:“不然,岂不闻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若我军不加理会,这些只负责骚扰我军的曹军就会趁势从侧后攻击我军,届时腹背受敌,焉能不败!” “呃!” 小校噎了下,神色一凛,说不出话来。 高顺也皱紧了眉头,沉声问道:“法正大人可有妙计破曹操诡计?” 法正摇了摇头,道:“丘陵地形利遁而不利追,地理之势非人力所能为,我军唯有步步为营,方能顺利通过这片丘陵地带。” 高顺略思,便道:“罢了,传令全军首尾相接,依次前行。” “遵命!” 副官答应一声,立刻传下令去。 这片丘陵地形绕来绕去,足有二十里长。 等到高顺大军通过丘陵地带,来到开阔的平原地带,曹操大军早已不知去向。 而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即将落山,天色将晚。 高顺又追出十多里,眼看天色已经昏暗下来,不得不下令大军移到一条小河沟边上扎下营寨休整,待次日再拔营而起,继续南下追击曹操大军。 开阳城外,战鼓惊天,杀声沸腾。 两万五千乾军分成两拨,昼夜不分向开阳发起了轮番猛攻。 这次进攻可不像前次那样有试探的意味,两万五千大军三倍于城中守军,在乾军不计伤亡的猛攻之下,仅仅三天,开阳西门就率先失守。 “将军,守不住了哇!” 北门城头,夏侯惇正在奋力厮杀,有小校满脸是血的冲了过来,泣声道:“乾军攻势太猛烈了,西门已经失守,弟兄们实在挡不住了,请将军速作决断!” “怕什么!” 夏侯惇抹了把脸上的血水,厉声道:“城在人在,城亡人亡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将军……” 小校嘶吼一声,充满了不甘和悲壮。 夏侯惇惨然道:“徐州乃我军最后的根基,退不可退,唯有死战。告诉将士们,与罗征那狗贼拼了。就算是死,也要多拉几个乾军士兵垫背!” “遵命!” 小校大吼一声,快步离去。 而在这个时候,曹操传来的传令兵却在远处急的团团转,乾军围住城池猛攻,根本就没法靠近开阳,军令自然也传不进去,火烧到了眉毛也没办法。 开阳北门一里外,三千狼骑兵甲森严。 左侧不远处,八千骑兵一支游戈在侧,随时准备出击。 罗征勒马立在大军阵前,正在遥望城头的恶战。 就在这时,一骑快马旋风般地冲了过来,大声禀道:“主公,西门已破!” “好!” 罗征刹时精神一振,狠狠击节道:“太好了,阎行听令!” “末将在!” 阎行急催马上前,拱手待命。 罗征厉声道:“速率八千骑兵出击,务必要一战击破开阳!” “得令!” 阎行急一挺胸膛,大声领命,随即打马离去。 很快,冲锋的号角在天宇下响起。 游戈在侧的八千骑兵立刻动了起来,绕过三千狼骑,杀向开阳西门。(未完待续。。) 第418章逐鹿中原(十一) 太阳正在徐徐落山,晚霞似火,染红了天边。 开阳城下,到处都是残肢断体,地面已经被鲜血染红。 八千骑兵进城后,曹军的抵抗被迅速击破,传令兵无法进来,夏侯惇尚不知曹操已经放弃了徐州,早就下了与开阳皆亡的决心,率领八百悍卒退到一角,兀自困盖犹斗。 乾军里三层,外三层,将夏侯惇及八百曹军团团围住。 “杀!” 一名乾军校尉脸色狰狞,大吼一声,挥刀扑了上去。 杀杀杀…… 无数乾军士兵个个奋勇争先,在狭窄的街巷上玩命厮杀。 夏侯惇的铠甲已经破了,头盔也掉了,点钢枪早就换成了近战用的环刀,刀口已经砍的卷了刃,依旧在最前面奋力搏命,只是却如被困在猛子里的猛虎,再也无力笑傲山林。 在乾军排山倒海般的进攻下,八百死士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迅速减少。 短短两柱香的功夫,夏侯惇身边就只剩下了二十余名亲兵。 这些亲兵个个红着眼睛,脸色狰狞如厉鬼,虽然已经筋疲力尽,且浑身是伤,但身上的杀气却令人心惊,持刀守在夏侯惇身边,兀自不肯退缩。 “城在人在!” 夏侯惇忽然举刀向天,大吼一声。 “誓死追随将军!” 二十余名亲兵齐声大吼,虽然人不多,但气势却极为惊人。 “好样的!” 带兵进攻的乾军校尉大赞一声,随即狞笑起来。“杀,夏侯惇可是曹操首将。脑袋值不少军功,足够老子封侯了。干掉夏侯惇。老子的后代就不愁了。” 杀杀杀! 乾军将士眼睛立刻就红了,奋勇争先,玩命向前。 血光四射,惨嚎迭起。 夏侯惇剩下的二十余名亲兵很快被为争军功奋勇向前的乾军士兵杀个干净,统兵校尉瞅准机会,猛的从后面来了一个猛扑,将已经快要脱力的夏侯惇撞翻在地。 不等夏侯惇爬起来,数十名乾军士兵已经一涌而上,将夏侯惇死死按住。 “给某死开!” 夏侯惇狂吼一声。奋力余力一振双臂,按住他的乾军士兵立刻向两旁跌开。 然而等他刚刚从地上跃起,旁边一名乾军小校已经狞笑一声,将一条长绳甩了过来套在他脖子上,几名乾军士兵猛的用力拉扯,绳索立刻绷紧。 “啊——” 夏侯惇爆怒欲狂,大吼一声,两手抓住绳子,就要往回拉。 数十名乾军士兵早一涌而上。奋力从两头拉扯绳索,婴儿手臂粗的麻绳越绷越紧,任由夏侯惇再勇不可挡,此刻早已筋疲力尽。又如何能将绳索拉回来。 啊啊啊…… 夏侯惇厉声咆哮,却如被捆绑住的猛虎。 绳索被越拉越紧,死死的勒在了夏侯惇脖子上。还在继续收紧。 夏侯惇虎目越瞪越大,眼角已经裂开。有殷红的血丝顺着眼角缓缓滴落,最终被数士名乾军士兵生生拖倒。用麻绳捆的结结实实,押去请功。 北门,罗征正在进城。 前方长街上,一骑如飞而至。 阎行纵马冲到近前,奋然拱手道:“主公,曹军已尽数击破,夏侯惇已被生擒。” “哦,生擒了夏侯惇?” 罗征精神一振,当即道:“人在何处?” 阎行忙一提马缰闪到一边,就见不处远的街角转出一队士兵,将披头散发,被五花大绑的夏侯惇押了过来,到近处时一名都伯从后面狠狠踹了几脚,将夏侯惇踹的跪在了地上。 “要杀便杀,何必辱人!” 夏侯惇须发倒立,目龀欲裂,虎目中火焰都快喷出来了。 罗征挥了挥手,命军士退开,才仔细打量了夏侯惇几眼,忽然有些意兴阑珊,心里也说不出是种什么滋味,挥了挥手,“拖下去,斩!” “遵命!” 早有亲兵上前,将夏侯惇押了下去。 这次夏侯惇到平静下来,没有再大吼大叫,很安静的被押了下去。 很快,有亲兵捧着一个血淋淋的脑袋回来复命。 罗征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吩咐道:“派人将首级送给曹操!” “遵命!” 亲兵答应一声,立刻捧着首级退下。 就在这时,一骑流星探马又从城外旋风般的冲了过来。 “彭城急报!” 马背上的骑兵背着箭令,一看就是传递军情的传讯兵。 快马很快奔到了城门口,马背上的传讯兵一眼看到了正准备进城的罗征,急滚鞍下马跪于一侧大声道:“主公,曹操弃彭城而去,高顺将军已率领大军追了下去。” “什么?” 罗征吃了一惊,“曹操弃了彭城?” 贾诩、成英、阎行等人乍闻此讯,也忍不住勃然变色。 传讯兵答道:“正是!” 贾诩狠狠击节道:“曹操此人竟有如此决断,徐州乃是曹军最后的根基,如今曹操却还能果断的弃彭城而去。放弃彭城,就等若放弃了徐州,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罗征沉声道:“孤早就说过,曹阿瞒这厮乃孤王的心腹大患,放弃徐州,这样的事情连孤王也未必能下得了决心,曹阿瞒却做到了。此番若让这厮逃了,日后又是个祸害。” 贾诩深以为然道:“主公所言极是,高顺将军已经率军追了下去,也不知是否能将曹操大军拖住,主公当率速骑兵南下,务必不能再让曹操走脱。” 阎行道:“可是,曹操放弃徐州,又能去哪里?” 贾诩道:“河北没有曹操的立足之地。荆州有刘琦,江东有孙策。曹操想要鸠占鹊巢也不可能,唯有去淮南。与孙策联合方能抵挡主公十余万大军。” “淮南?” 阎行不解道:“淮南在孙策手中,曹操难道想跟孙策争地盘?” “那可未必!” 罗征冷然道:“孙策就算不知道孤王此番非但要将曹阿瞒一举灭掉,而且还要趁势将其赶回江东,但也能料到,如果曹阿瞒败亡,淮南及庐江二郡迟早都是孤王囊中之物,就凭他区区三五万兵马,拿什么抵挡孤王的十余万大军。孙策也有胆略,只要曹操晓以利害。孙策让出淮南及庐江二郡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贾诩连连点头道:“主公英明,让出淮南及庐江二郡,让曹操打头阵,孙策就可以不用直面我军的压力,与曹操联合抵挡我军南下,正所谓合则两利,分则两败也!” 阎行恍然道:“末将明白了。” 罗征略一思忖,便道:“命大军抓紧时间休整,明日起兵南下。” 贾诩忙道:“主公可率三万骑兵南下。留下步兵继续攻打琅琊各县及东海郡。” 罗征断然道:“善,就依文和之见。” 高唐,宽阔的河面上,旌旗招展。兵戈林立。 甘宁肃立在一艘蒙冲的甲板之上,正在远远观望对岸的魏军大营。 袁尚率军至平原,数次欲渡过河水东进。都被甘宁水军半渡击破,普通的渔船根本就干不掉甘宁水军的战船。而步兵到了河面上也根本就不是水军对手。 哪怕甘宁水军比之江东和荆州水军略逊,但毕竟是水军。 袁尚渡河不成。不得已驻军于河水北岸,与甘宁水军隔岸对恃。 本来袁尚分兵渡河,毕竟河里不比江水,千里河道随处皆可渡,甘宁水军不可能把所有的渡口都封锁,但却被审配、逢纪等人劝阻。 出兵争夺青州,魏军算是师出有名。毕竟青州是袁家的地盘,只是由于袁谭主动出兵招惹罗征,却被罗征反夺了青州,袁尚想要出兵夺回,也还说的过去。 但若杀进兖州,就等若全面与罗征开战。 与罗征全面开战的后果很难预料,审配、逢纪等都不想这个时候招惹罗征。 眼下袁熙还对冀州和魏王的爵位虎视眈眈,高干也态度不明,袁尚实际能控制的地盘只有冀州一州之地,这个时候再把罗征往死里招惹殊为不智。 僵持了半月,魏军过不得河水,审配建议撤军,袁尚也不同意。 气势汹汹的杀奔青州而来,灰溜溜的回去,必然会大损威望。 袁尚虽然没什么能耐,但这点还是心知肚明的,哪里甘心就这么撤军。 甲板上,甘宁正准备回船舱,不远处一艘走舸飞快的冲了过来。 “都督,抓到个奸细!” 走舸造到大船旁,一名水军士兵指着一名被五花大绑的中年文士,大声道:“这家伙要偷偷渡河,被弟兄们给抓住,说是都督的故旧,小人不敢乱砍,请都督处置。” “郭图!” 甘宁瞥了那文士一眼,眼神当下就是一凝。 郭图披头散发,形容狼狈,一脸垂头丧气。 “哈哈哈!” 甘宁大笑道:“某攻破临淄,遍寻足下却不见,不想足下却来了平原。怎么,足下欲偷偷渡河,难不成是想去投靠袁尚那小儿不成?” 郭图惨然道:“但求一命!” “饶你活命?” 甘宁狞笑道:“某可没有这么大的权利,来呀,将这厮押下,待日后主公发落。” “遵命!” 几名水军士兵立刻将郭图带到了大船上,好生看押。 六安城下两军对垒,杀声震天。 自赵云引军出青泥隘口进击合肥,孙策果断地从安风津回师南下,在六安境内截住了赵云大军,及月来两军互战数场,各有胜负,始终僵持不下。 赵云用兵谨慎,从不轻敌冒进,让孙策毫无可趁之机。 孙策雄才大略,帐下又多有智谋之士参谋军事,赵云数次进迥,也没能讨到便宜。 赵云带的军粮不多,想要率军前往安风津,却被孙策所阻。 两军战过数场,没有再摆明车马厮杀,孙策命太史慈阵前邀战,想要斩掉几员乾军将领以壮军威,赵云派了几员悍将出战,结果却全被太史慈给斩了。 眼看军心大挫,不得已只好亲自出战,迎战太史慈。 这下可真是将遇良才,棋逢对手。 赵云和太史慈都是使枪的,两人枪来枪往,杀的好不惨烈。 两军将士则看的热血沸腾,喝彩声一直没有停过。 孙策在阵前瞧的分明,眼看两百合一过,赵云愈战愈勇,太史慈却处在了下风,只能全力招架而无力抢攻,不由得大为赞赏,喟左右道:“尝闻赵云乃西乾第一勇将,曾与吕布恶战百合未分胜负,盛名之下果无虚士,连子义也略逊了半筹。” 东吴众将皆心头凛然,如果不算孙策这个主公,太史慈实乃东吴第一悍将。 而纵然主公孙策勇冠江东,也只是和太史慈战个平手。 如今太史慈渐渐不敌赵云,那就是说勇冠江东的孙策也同样不是赵云敌手。 如果赵云只是个一勇之夫,那还不足为虑。 可赵云亦善统兵,可就十分难得了。 就在孙策和麾下诸侯说话时,赵云与太史慈又战了二十余合,赵云自从当年榆中城外与吕布一番惊天恶战,对枪法略有所得,武艺又精进了一些。 初时保留了大半体力,此时趁太史慈后力不济时猛然发力抢攻,枪枪夺命,太史慈顿感压力猛增,心头暗自凛然,暗忖西乾第一勇将果真名不虚传。 纵然号称天下无敌的吕布,只怕也不过如此。 又战三十余合,已经力不从心,被杀的汗流浃背,招架乏力。 “子义且退后,让某来!” 眼看太史慈左支右拙,已经险象环身,孙策当即断喝一声,催马杀到。 太史慈当即趁势退出战圈,猛喘了几口气,观孙策战赵云。 孙策极为好战,更是十分自负,见赵云武勇尚在太史慈之上,就忍不住有些手痒,更是不愿和太史慈合战赵云,所以才命太史慈退下,欲与赵云一战。 “来的好!” 赵云大喝一声,舍了太史慈拍马直取孙策。 素闻孙策当年号称江东小霸王,有万夫不挡之勇,到是要会他一会。 当! 刺耳的金铁交击声中,赵云的铁枪与孙策的古锭刀狠狠磕在了一起,又同时荡开,两马瞬间交错而过,两人都在瞬间对对方的武力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 赵云心头讶然,这孙策果真名不虚传。 身为一方之主,却能有这么武勇,委实很难得。 孙策则是心头暗凛,暗忖这赵云已经和子义恶战了一百六十余合,如今力气却丝毫不见短促,依旧能与自己平分秋色,果真不负西乾第一勇将之名。(未完待续。。) 第419章逐鹿中原(十二) 赵云力战太史慈百余合,又与孙策大战近两百合,依旧不见力短,反而愈战愈勇。 孙策虽然好战,但毕竟枭雄心性,眼看不能取胜,当即命太史慈合战赵云。太史慈歇息了半天,力气早已恢复,与孙策这一联手,赵云就有些招架不住。 奋力逼退孙策与太史慈,当即挥军掩杀过来。 孙策亦下令大军掩杀,两军混战一场,互有死伤,眼见无法击破对方,都不愿拼个同归于尽,遂各种收兵,孙策退往合肥,赵云则率军北上,去了安风津。 合肥,吴军大营。 “主公!” 鲁肃疾步进了中军大帐,向孙策拱手施礼。 “子敬免礼!” 孙策摆了摆手,问道:“曹军使者怎么说?” 鲁肃道:“曹操欲放弃徐州,借淮南、庐江二郡暂居。” “什么?” 孙策吃了一惊,凝声道:“曹操要放弃徐州?” 鲁肃脸色凝重,点头道:“正是!” 孙策半晌无语,良久始喟然道:“曹操果真好大的气魄,放弃徐州,如此艰难的决择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换同是孤也未必能有此决断。” 鲁肃道:“曹操放弃徐州也是迫不得已,今罗征尽起大军来攻,徐州无险可守,根本就不足以抵挡罗征的十余万大军,放弃徐州的基业虽然可惜,却是唯一的办法。与其死守被罗征各个击破,还不如果断放弃以保存实力。曹操此举亦算极为高明。” 孙策在帐下踱了几步,问道:“曹操说的好听。暂借二郡,只怕是有借无还。孤就不信曹操要占了淮南和庐江二郡。日后还能还给孤。” 鲁肃默然,这种心照不宣的事情,没有什么好说的。 孙策顿了下,又问,“子敬以为如何?” 鲁肃道:“在下以为主公应该将二郡借给曹操。” 孙策蹙眉道:“愿闻其详。” 鲁肃道:“今罗征势大,主公与曹操势弱,正所谓合则两利,分则两败。况且罗征此番大举出兵中原,肯定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徐州如此大动干戈。若在下所料不差,罗征必然要趁势攻取淮南、庐江二郡,以锁住长江天险,安心图谋河北。曹操若亡,单凭我军只怕难以抵挡罗征的十余万骑步大军,淮南、庐江二郡亦不可守,还不如暂借给曹操,以促成我军与曹操联手,合力抵挡罗征的十余万大军。” 孙策蹙眉不语。在帐下踱起步来。 淮南、庐江皆殷富之地,白白送给别人,这无疑也是个艰难的决定。 鲁肃继续道:“曹操亦有数万兵马,若我军与曹操联手。也有近十万水陆大军,虽还不及罗征兵多将广,但差距也并不是很大。唯有如此。方能阻止罗征南下。而且让出淮南及庐江二郡还有一个好处,我们不必再承受西乾大军的压力。只需从旁协助即可。” 孙策亦是胸有山川之人,马上就明白过来。 眼下罗征势大。不管何人面对罗征的兵锋,都会食不安寝,睡难安枕。 为防罗征大军压境,必然要布置相当的兵力以守边境。 如果把淮南和庐江让出来,这个压力就会转嫁到曹操身上,不用孙策再承担。 如此一来,东吴再需要大压兵力来驻守边境,自然可以安心积蓄钱粮和兵马。 孙策一下霍然开朗,当时就击节道:“善,就依子敬之见!” 盱眙,曹军大营。 中军大帐,曹操坐在主位案后,眉宇间带着一抹忧虑。 程昱、荀攸、曹洪、乐进等将分列两旁,脸色也是一片严肃。 曹军的情况现在十分严峻,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曹操自初平元年起兵讨董以来还从来没有被逼到如此绝境过,说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亦不为过。 大军赶到盱眙已经三天了,出使淮南的刘晔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如果孙策不肯让出淮南、庐江二郡,数万曹军可就真成了无根之萍,再无处容身。 而曹操最担心的,则是夏侯惇的生死。 早在决定放弃徐州时,曹操就谴快马前往开阳传令,就算丢掉八千大军,夏侯惇也绝不能有失,眼下大军都到了盱眙,却依旧没有夏侯惇的消息。 夏侯惇乃曹军守将,也是曹操臂膀,一旦战死,绝对会对军心士气产生致命的打击。 不论于公于私,曹操都不能容忍夏侯惇有个三长两短。 就在曹操等的心焦时,匆匆脚步声中,就见曹纯满面悲色地冲了进来。 “主公!” 曹纯奔到近前,满面悲色地道:“开阳有消息了。” 曹操心头就是一跳,急声问,“开阳如何,元让可有消息?” 曹纯道:“罗征大军围城,传令兵无法将主公军令传进城中,元让将军死战不退,及至开阳城破,被罗征生擒后下令斩首,并将元让将军首级送来军中。” “啊——” 曹操大叫一声,眼神直勾勾盯着曹纯,半晌回不过神来。 其余众文武也被这消息给震住了,身不能动,口不能言。 “主公……” 曹纯轻轻响了一声,抹了一把眼角。 “元让” 曹操终于回过神来,猛的大叫一声,随即喷出一口老血,往后就倒。 “主公!” 众文武顿时慌的,全都惊的围了上来,围着曹操团团乱转。 随军郎中很快就赶到,又是掐人口又是按胸腹,一番折腾后曹操终于悠悠转醒,随即别过头,抹了抹眼角,黯然垂泪道:“元让,元让呐,缘何弃操而去乎?” 众人无不大恸,跟着抹起了眼泪,想到悲恸处无不怒火填胸,恨不得马上杀回去与乾军决一死战,特别是曹氏和夏侯氏宗族大将,个个咬牙切齿,怒发冲冠。 程昱强压悲伤,安慰道:“逝者已矣,主公节哀。元让将军身为统兵大将,今战死沙场亦不复此生,必不想看到主公如此悲伤。大业未靖,还望主公珍重!” 荀攸、乐进、曹洪等人也纷纷安慰,总算让曹操心理好受了些。 就在这时,帐外又响起了匆匆脚步之声。 众人回头望去,就见刘晔风尘仆仆地疾步走了进来。(未完待续。。) 第420章逐鹿中原(十三) “主公,呃……” 刘晔进了大帐,却见曹操被人围住,所有人脸色都不大对劲,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将刚想说出口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无防!” 曹操摆了摆手,坐直了身子,命众人各回了各席,又让刘晔入座,才问道:“子扬淮南之行如何,孙策可否答应暂借淮南、庐江二郡于孤?” 刘晔压下心头疑问,拱手答道:“吴王已答应将淮南、庐江二郡借于主公!” “好,太好了!” 曹操奋然击节叫好,连日来坏消息不断,总算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众文武脸上也都露出了笑容,孙策肯江淮南、庐江二郡相让,这对于眼下无数安身的曹操军事集团的所有人和数万大军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 虽然说是暂借,但大家心照不宣,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虽然没有借荆州的典故,但大伙心里也都明白。 曹操借淮南,绝对是有借无还。 商议了一阵大小诸事,曹操当即决定,明日便起兵渡淮水南下,与孙策派来的大小官吏谈判接收淮南和庐江的具体事宜,尽快安抚人心,布置防卫,以拒乾军南下。 刘晔看了看曹操脸色,还是将心中疑问问了出来,“主公,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曹操叹了口气,脸色黯然没有说话。 程昱看了看曹操脸色,就将夏侯惇战死的事情说了。 刘晔听了。也不由黯然垂泪,刚刚的欣喜和振奋荡然无存。 夏侯惇身为曹军首将。又是曹操最得力的臂膀,如今却战死沙场。不要说对军心士气的打击十分致命,就连刘晔、程昱这种追随曹操日久的心腹也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自然而然的,所有人心里对前途又多了一分不乐观。 这就是夏侯惇阵亡带来的后果,这种影响也不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次日,曹操当即率军渡过淮河,进入淮南,与孙策派来的官吏交割诸事。 半日后,高顺亲率八千前军追到,却是为时已晚。 曹操狡诈多智。虽然在两军交锋的正面决战时被高顺击败,吃了个小亏,但若想一心跑路却也不是高顺能留下的,纵然有法正为谋,也依旧没能拖住曹操。 如果不是法正几次识破曹操计媒,高顺都有可能被曹操给坑死。 毕竟正面交锋决胜沙场,和追击战是不同的。 正面决战,阴谋诡计无所遁形,靠的是统兵大将的统驭能力和军队的整体战斗力。这方面高顺完全是过硬的,带出来的兵也完全是天下有数的精兵。 但追击战却不同,各种诡谋机变能够发挥最大的杀伤力。 高顺在这方面并不擅长,而曹操却精擅此道。 随便挖个陷阱。高顺稍不留意,就有可能一脚踏进去。 所幸罗征早有准备,让法正前来军中用谋。才不致被曹操给阴死。 曹操已经逃过淮水,追之不及。高顺和法正商量过后,下令大军就地扎营。 两日后。后军赶到,于盱眙以前扎下营寨,静待罗征大军至。 罗征大军来的很快,三万骑兵只用了不到十天,就在曹操逃到淮南后的第七天,便一路赶到了盱眙大营,高顺、法正早扎下营寨,三万骑兵直接驻进左侧大营。 中军大帐。 罗征征衣未解,便召集校尉以上全部将领商议军事。 一眼望去,帐下济济一堂,不下四十人。 许多统兵校尉罗征只能叫上名字,人却根本不熟悉。 罗征沉声道:“确定了没有,孙策果真将淮南、庐江二郡让给了曹操?” 法正点头道:“已经确定了,此事属实!” 罗征顿时眉头大皱,半晌才道:“孙策不简单呐,曹阿瞒固然老谋深算,孙策此人也不是个简单货色,竟能如此果断,将富庶的淮南及庐江让给曹阿瞒,不得不让孤寡目相看。” 贾诩抚须道:“孙策亦有枭雄之姿,不在其父孙坚之下。素闻东吴水军善战,若不设法解除江东水军的封锁,我军怕是过不得淮水。” 法正道:“可惜甘宁将军的水军尚在河水与袁尚僵持不下,不然有水军接应,我军便可趁势渡淮水南下,一举击破曹操,将孙策彻底赶回江东。” 罗征蹙眉沉吟不语,就算甘宁水军前来,也未必是东吴水军的对手。 无关水军将领的能力和水平,实在是地域特性所致。 在马背上长大的人,无疑更适合成为骑兵。 生活在水边上的南方人,自然比北方人更习惯水战。河水虽富,但远不及江水。而南方百姓多靠江水为生,从小就在水中捞鱼,精熟水性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 这方面,却是北方人比不上的。 而北方人更习惯骑马,比南方人健壮,更适合当兵,也是南方人比不上的。 若论水军,甘宁的水军确实比不上东吴和荆州水军精熟水战。 但若论骑兵和步兵,不论荆州军还是江东军,都不及乾军彪悍善战。 “罢了!” 罗征思忖半晌,才把手一挥,道:“等后续大军赶到,再作计较!” “主公英明!” 众文武齐声称颂,随即商议其他军务。 五日后,驻扎在灵壁的两万五千大军赶到盱眙集结。 七月中,又有一万五千大军赶到盱眙。 曹操放弃徐州,已失士民之心,徐州士族本来就习惯了见风使舵,见曹操已经放弃徐州跑路了,还有谁肯继续与乾军死磕,当即倒戈相向,乾军很快攻占徐州全境。 不过徐州新下,人心未定,罗征还是留下了一万大军驻守各地。 至此,罗征在盱眙、安风津一线集结的兵力已经超过十万。 罗征采纳贾诩建议,以陈登为徐州刺史,又肆起用率先投效的徐州士人,在极短的时间内就稳定了局势,随即于一众心腹文武商议进兵淮南之策。 消息传到淮南,曹操与孙策也在积极备战,准备合兵一处共拒乾军南下。 一时淮南大地战云密布,局势前所未有的紧张。(未完待续。。) 第421章班师回朝 夜已深,一灯如豆。 罗征浓眉紧蹙,烦躁地在帐下踱来踱去。 贾诩、法正、成英坐在一边,眼珠子随着罗征来回移动。 淮南的梅雨季节在五六月份,但到了七月,淮南大地依旧大雨不断,从七月中到八月末的一个月半里,天公似乎有意和乾军作对,三天来一场大雨,两天下一场小雨,道路彻底被阻断,这样的天气别说出兵淮南,连大军粮草都快不过来了。 更要命的是,三万骑兵和许多士兵都是北方人,无法适应这种梅雨天气。 一个多月下来,许多士兵都染上了男方流行的瘟病。 这种病不会致命,只要习惯了男方的气候,就会不药而愈。 但问题时,军队的战斗力却受到了致命的影响。 罗征这几天脾气很大,一众心腹也知道主公所患何疾,都没人敢往跟前凑。 也就许褚这恶汉从不知看人脸色,始终不离罗征左右。 “主公,是时候撤军了!” 贾诩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了,苦口婆心地劝道:“用兵需得天时、地利、人口,方能旗开得胜。今天时不作美,以致大军裹足前,非人力所能为。” 法正、成英也忙点头,天时不再,继续在这里耗下去确实没有必要。 除了徒耗钱粮,什么也做不了。 罗征蹙眉不语,依旧烦躁地在帐下踱步。 贾诩、法正等再劝,就差没剖心明志了。 半晌。罗征始叹了口气,喟然道:“罢了。就依尔等之见,明日班师回长安!” “主公英明!” 贾诩三人这才松了口气。相视而笑。 八末月,因淮南地区大雨不断,罗征进兵淮南失利,不得不班师回长安休整。一场大战就此落下了帷幕,曹操失去了徐州,退往淮南苟延残喘。 而罗征出兵中原的计划,也只实现了一半。 只打下了徐州,却没能干掉心腹大患曹操,甚至没能打到江水。 至此。曹操与孙策终于松了口气,都在抓紧时间休整,积蓄钱粮兵马。 而早在七月,袁尚就从清河退兵,班师回了邺城。 九月,罗征以高顺为镇东江军,镇守中原;以张辽为镇南将军,镇守安风津;以赵云为征南将军,镇守南阳。又下令整编麾下军队,其余文武心腹也皆有封赏。 除南阳、中原的两座屯田大营外,罗征又下令于淮水以后再建一座屯田大营,建制二十万人。夏闲耕作,秋冬练兵练演军阵,以备征召。 十万川军被抽了出来全部编入新的屯田大营。这是罗征为日后南征作的准备。 川军亦属南人,远比北方人更加适应南方的气候。 除了十万川军。淮南大营剩下的十万屯田兵也全是生活在淮水一带的男人。 除却驻守各地的少量兵马,罗征又将长安大营扩编。养步兵十万人,骑兵三万人,作为机动兵力,随时准备征战四方,消息传开后,一时之间诸侯皆人人自危。 十二月,刘备上书,刘琦与孙、曹联营,准备共抗强邻罗征。 曹操又从中串联,谴使北接袁尚、高干、袁熙等,欲拉拢所有诸侯对付罗征。 罗征及麾下一干心腹谋臣也不是吃素的,当即派已经归降的辛评、辛毗、郭图等人奔走河北各地,分化拉拢袁尚、袁熙、高干等人,加剧河北内斗。 为了减轻袁氏兄弟的敌视,罗征更是纳贾诩之谏,继续以袁谭为青州刺史,又命张绣领军八千镇守高唐,以防河北局势有变,袁尚、袁熙遂不再敌视罗征。 204年,罗征命大将阎行率八千精骑出塞北,并三万漠北骑兵远征辽东。 三月,阎行进击平冈,击破东部鲜卑弥加部;次月进兵饶乐河,击破东部鲜卑素利部三千骑兵,五月中进兵柳城,击破乌桓部,斩乌桓首领蹋顿,尽征乌桓之兵。 七月,阎行进兵鲜卑山,大破东部鲜卑三万联军,诛杀鲜卑王孙贵族三千余人,俘虏牛牲口数以百万计,女人孩子数以十万计,又以人头筑功勋台,威慑夫人科、三韩等部。 十月,阎行率军至长安。 205年,罗征亲提大军远征大漠,北击丁零,一直打到了北海,虏劫奴隶、财货及牛羊牲口无算,随即挥师西进,击破坚昆、金微、呼揭等部,十月初经河西走廊返回长安。 从202年至205年,经过三年多的互相征战,河北大地萧条了许多。 袁尚、袁熙兄弟打了三年多,不但百姓苦不堪言,就连河北士族也多有怨言。 府库空了,山匪流匪却多了,百姓们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 高干也未能幸免,在贾诩、法正等人的谋算下,在辛评、郭图等人的串联挑唆下,也被卷进了袁尚和袁熙兄弟的内斗之中,不得不与袁熙联手攻打袁尚。 纵然曹操、孙策等人有意调停,也是鞭长莫及。 206年,正月刚过,年意尚浓。 乾王府中一派热闹,罗征召集一众心腹文武饮宴,畅谈国事人生。 诸葛亮、周瑜等许多被绑到长安,却一直闲赋在家的名士也被邀出席,冷眼旁边罗观主臣挥斥方酋,畅论国事,或各怀心思,或冷笑连连。 酒到酣处,罗征举樽道:“自初平元年鏖战虎牢关,孤率军征伐关东,寒暑易季,不想匆匆已十六年,眼下孤已年届不惑,然天下纷争却尚未平息,仍有匪寇割地称王,自不量力沐猴而冠,可叹光阴易逝,孤这心里着焦呀,诸公何能为孤分忧?” 贾诩一使眼色,法正当即长身而起,朗声道:“主公勿念,今主公治下岁岁康泰,钱粮丰登,兵坚甲利,将帅一心,正当扫平河北,尔后驱百万之师南下荆扬,定鼎山河!” 荀彧、成英、阎行及赶回长安的高顺、徐晃、张辽、赵云、钟繇、石韬等一众文武心腹无不连连点头,眸子里全都燃起了熊熊之火。 天下一统,山河定鼎,开国功勋,又有何人能不振奋。 就连始终淡定自若的诸葛亮,脸上也不禁有升起一股红潮。 “好!” 罗征一拍大腿,大声道:“那就议一议如何攻取河北。”(未完待续。。) 第422章孔明出山 偏厅,罗征站在屏风前,盯着军事地形图皱眉思索。 贾诩指着壶关,道:“先取并州,可打开冀州门户,这是一个方面。更关键的是,并州高干在我军的分化挑拨之下,这几年一直与袁熙联手攻打袁尚,我军若取并州,袁尚多半会坐山观虎斗,而袁熙远在幽州亦不能助,高干只剩下万余兵马,并州旦夕可下。” 法正也道:“高干一介庸才,虽据并州却无能为,主公只需陈兵离石,再谴能言善辨之士前往晋阳,示之以威而晓之以利,必然举城来降,并州或可不战而下。” “喔!” 罗征轻轻点头道:“这个到是可以试一下。” 贾诩道:“听说河北去岁大罕,袁尚军中缺粮,军卒多有逃逸者,主公何不赠其军粮万石示之以恩,结之以盟,则袁尚断无再插手并州之争的道理。” 罗征蹙眉道:“袁尚也不傻,未必就会上当吧!” 贾诩奸笑道:“粮从上党过,高干军中也缺粮,岂有不劫之理!” 罗征刹时眼前一亮,奋然击节道:“善,就依文和之计,速去安排!” 荀彧点头应下,又商议了一些细节,攻取并州的大致计划已经敲定。 贾诩话风一转,道:“主公,诸葛亮此人有经世之才,若不得用未免浪费人才。” 荀彧也点头道:“文和之言极是,此人之才不在彧之下,若用之内可治世安民。若用之外可用谋安邦,如此大才任其闲赋在家。也未免太可惜了。” 法正、成英也连连点头,很明显对诸葛亮都十分了解。 罗征揉了揉眉心。道:“此人之才,孤早就知道,奈何不肯为孤所用,如之奈何?” 贾诩道:“据在下观察,孔明或早有为主公效力之心,只是此人颇为自赏,需得三请方能出仕,主公何不放下身段三顾其舍,谅可为主公所用。” 罗征不悦道:“岂有此理。孤诚意相请,已经给足了其面子,要孤三顾其舍,诸葛亮哪来的这么大面子,孤又并非无人可用,当年文若、文和也没让孤三顾相请。” 这的确是实在话,罗征如今算是天下实力最强的诸侯,手下不说人文武鼎盛吧,至少也算是人才济济。可不是当年刘备那落魄样,手下无人可用,只能到处抓瞎。 为了请诸葛亮出山,就算折下腰三顾茅庐。也没什么。 以罗征如今的身份地位,还真没有谁有那个面子让他放下身段三顾相请。 若真这样做了,又置贾诩、荀彧等一干重臣于何地。 贾诩和荀彧作为罗征军事集团的核心人物。当初也没让罗征三顾相请。 诸葛亮虽是名士,却无寸功。说白了还是个白丁,罗征若真的三顾其舍相请。不管别人怎么看,都等若是对贾诩、荀彧这些重臣的不重视。 贾诩明白其中的关键,道:“为才求贤,主公纵然三顾其舍又有何妨?” 荀彧也点头,“孔明大才,主公只管请之,我等皆无异议!” 罗征看了看贾诩,又看了看荀彧,见二人脸色坦然,并无丝毫不悦,确是有意令诸葛亮致仕,这才放心,沉吟了半晌,始道:“罢了,就依文和之见。” 贾诩与荀彧对视一眼,抚须笑道:“诩与文若可随主公一道前往,三顾孔明!” 罗征顿时眉头大皱,道:“孤为求贤,放下身段,勉强去请三次也就罢了,文和与文若为孤主内处军事要务,何必委屈自己,诸葛亮就算再有才,也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荀彧笑道:“何来委屈一说,为主公求贤本就乃我等分内事耳,若能请孔明致仕,纵然我等折一回腰又有何妨,主公不必有所顾虑。” 贾诩也抚须点头,显然早和荀彧商量过了。 罗征若有所思,就不再劝。 次日,果真带着一干心腹文武,前往诸葛亮家中相请。 到了府上,才进大门,得到消息的孔明已经快步迎了出来,将一行二十余人请到内堂奉茶叙话,罗征不怎么耐烦,直接道明来意,诸葛亮就说要再考虑考虑。 罗征早知结果,也不废话,当时就回了王府。 约数日,又带着一众文武来了一次,诸葛亮还在考虑之中。 第三次,罗征早已耐心尽失,更打定主意,若孔明还是推拖,就直接下令把那厮抓去浸粪窑,就不信少了一个诸葛村夫,这地球还能不转了。 好在这次总算没让他再失望,诸葛亮很爽快的应邀致仕。 罗征到觉得这家伙是个人精,在自己耐心尽失时才会答致仕效力,选的时机实在是恰到好处,所谓越是难以得到的东西,到手之后才会越发珍惜。 这是人性的弱点,却被孔明这厮利用到了极致。 罗征对诸葛亮也是寄予厚望的,直接让他协助荀彧打理治下内政。 给荀彧作副手,对于一个新人来说的确是重用了,荀彧和贾诩各主内外,就等若罗征的左右手,法正追随罗征年头也不短了,一直都是贾诩的副手。 这个位置可不低,绝对是罗征军事集团的核心。 诸葛亮给荀彧作副手,位比法正,若还不算重用那就没道理了。 孔明也很满意,能直接位列中枢,参于到罗征军事集团核心战略的谋划和制定,绝对是任何一个有志当官的士人毕生追求的梦想,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荀彧则很快发现,有了诸葛亮作副手,繁重的政务马上就轻松了许多。 罗征手下缺乏足够的内政之才,这些年全靠荀彧坐镇中枢,其中要操多少心,只有荀彧自己知道,而诸葛亮在打理政务上确实有非凡的天赋。 刚刚上任没几天,荀彧就觉得轻松不少。 特别是孔明还针对一些旧制弊病,提出了许多新的见解和革新思路,让荀彧耳目一新的同时,再次对孔明刮目相看,毕竟这些问题可不是单纯弊病问题,而是涉及到了一些利益方面的矛盾,处理起来很棘手,而孔明提出的解决办法,却很有可行性。 这就不是单纯的才干问题了,而是要高极高的政治智慧。(未完待续。。) 第423章闺女长大了 暖暖的阳光洒在地上,岁除刚过,积雪就已经开始融化。 凉亭下,罗嫣带着五个妹妹正在做针线活,几个丫鬟婆子在旁边打下手,不时有清脆的笑声响起,而最小的妹妹罗莹虚岁才八岁,还连针都拿不太稳。 “爹爹!” “王爷!” 罗征散步到附近,闺女和丫鬟婆子们立刻站了起来。 最小的闺女罗莹还有些粘人,扔下手中的活计跑到罗征身前,蹦了两下,抓着老爹的手臂使劲摇晃,直叫着,“爹爹抱,爹爹抱!” 罗嫣端着大姐头的架子,皱着细眉训斥道:“不准调皮,爹爹多忙,哪有空抱你!” “无妨!” 罗征呵呵一笑,俯下身子抱起了小闺女,蹭了蹭脸蛋。 小丫头开心极了,银铃般的笑声不断,但多少还是有些怕大姐罗嫣的。 在爹爹怀了蹭了一会,就赶紧下来了。 罗征摸着大闺女的头,安慰地道:“嫣儿长大了,不错、不错!” 罗嫣虚岁已经十三了,早就已经懂了许多事情,有些百姓家的闺女出嫁早的,十三岁已经嫁作了人妇,而暗地里给罗嫣说亲的,更是不在少数。 只是乾王疼闺女,已经广为人所知,是以到也没人把媒托到罗征这里。 罗嫣一边吩咐丫鬟婆子们铺好毯子,请老爹坐下,一边道:“爹爹国事繁忙,又常年在外征战,女儿听人说好多将士们从战场上下来后都落下了病根。就想和妹妹们给爹爹缝制一件软甲,只是女儿女红没学好。才缝了一半。” “哈哈,闺女真孝顺!” 罗征大笑。瞬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比干掉曹阿瞒还要心情舒畅。 为人父者,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孝顺。 闺女都知道心疼自己了,还能有什么不满足了。 罗征坐在毯子上,几个闺女坐在身边,叽叽喳喳的说些女儿家的心事,罗征也满面笑容听的兴致勃勃,此情此景,在帝王之家是极其罕见的。 历史上哪个天子帝王。有那个时间和心情坐下来听子女的心事和衷肠了。 六个闺女都遗传了她们母亲的优良基因,各个长的如花似玉,全都是美人胚子,罗征这些年根本没有时间教导闺女,六个闺女都是由妻妾们教导。 见闺女们并没有多少骄娇之气,罗征就很欣慰。 拍了拍大闺女的小手,道:“嫣儿不要整天躲在府里做女红,有时间也多出去交几个知心朋友,或者给自己物色一个如意郎君。带回来给父王看看。” 罗嫣顿时大窘,赧然道:“婚嫁之事自由爹爹作主,女儿岂能自己胡来!” “胡说八道!” 罗征皱眉道:“谁告诉你这些的,我的女儿要嫁人。也得你们自己喜欢才成,父王绝不会强迫,要是你们不喜欢。谁也不能逼我的女儿嫁她不喜欢的人。要是你们喜欢,哪怕是个放牛娃。为父也绝不会横加阻挠,以后别再听你们母亲胡说八道。” “谢谢爹爹!” 罗嫣幸福极了。靠头靠在了老爹肩膀上,说:“爹爹真好。” 罗征听闺女们说了会女儿家的心事,不觉心情大畅,一些思路也变的清晰起来,想起还有几件事情有欠考量,当即去了前院,叫来贾诩、法正、荀彧等商量。 晋阳,高干官邸。 “参见主公!” 高干部将夏昭匆匆进了内堂,向高干拱手施礼。 “免礼!” 高干摆了摆手,问道:“有事吗?” 夏昭凝声道:“主公,细作从长安探得消息,罗征欲赠袁尚万石军粮,河东太守已将粮秣征集到位,十日后运粮队将从翼城出,经高都南下河内,再装船运走!” “什么?” 高干脸色就是一变,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罗征给袁尚送军粮,莫非已经与袁尚暗中联手了不成? 夏昭看了看高干脸色,道:“主公,去岁并州大旱,我军亦缺粮草,余粮只怕吃不到秋粮下地,要不要派兵将这批军粮给劫了。” 高干脸色再变,沉声道:“罗征送粮给袁尚,怎么会走上党,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夏昭道:“应该不会,听说军粮是从平阳、襄陵等县的府库中调集的,从陕县转道的话要多走三百里路,从高都南下的话路近,应该没有问题。” 高干犹豫道:“罗征穷凶极恶,只怕不好惹啊!” 夏昭想了想,道:“我军可扮作山贼,等粮队出了并州地界再动手,只要手脚干净些不留下证据,便可死不承认,把脏水泼到袁尚身上。” 高干畏罗征如虎,还有些难下决断。 夏昭苦口婆心地道:“主公,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呐!” “罢了!” 高干咬咬牙,道:“此事就由你去安排,务必要手脚干净,不能招来罗征报复!” 夏昭锵然道:“主公放心,末将定不辱命。” 十日后,一支两千人的运粮队果然押着一万石军粮,过翼城进入并州地界,经高都南下河内,准备从孟津装船,走水路将军粮运到冀州。 不料粮队刚刚出了并州地界,一伙数千人的山贼就杀了出来。 运粮队不是普通民平,而是军队乔装,早得了吩咐,眼见有人劫粮,也不反抗,当即将粮车丢弃在官道上,四散逃命去了,到让扮成山贼头目的夏昭好是惊愕。 虽然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却就是想不起来。 不过未伤一兵一卒就劫得粮草,而且还不用留下证据,这是好事。 当下喜气洋洋的赶着粮车,北上回晋阳去了。 袁尚接到消息后,果真勃然大怒,就欲起兵攻打高干。 粮草在并州与河内交界处被劫走,能劫粮的就只有袁尚和高干,而军粮本来就是送给袁尚的,袁尚脑子没被门夹,又怎么会跑去劫粮,剩下的就只有高干了。 虽然没有证据,但这种事情只要看法,不需要证据。 审配、逢纪等人也不是傻子,看出是罗征在挑拨离间,极力劝阻,袁尚最终才罢了要出兵并州的念头,虽然明知罗征没安好心,但对高干还是很不爽。(未完待续。。) 第424章称臣 长安,乾王府。 “主公!” 贾诩快步进了内堂,向罗征拱手施礼。 罗征摆摆手,问道:“如何,高干可曾派人劫粮?” 贾诩道:“不出所料,粮队刚出并州地界,便被劫走了。不过高干还没那个胆子明目张胆地劫我军粮草,而是将数千大军扮作山贼前来劫粮!” 罗征道:“可有人员伤亡?” 贾诩道:“不曾有人员伤亡。” 罗征这才松了口气,道:“这便好,走吧,召集众人商议出兵之事!” 贾诩答应一声,立刻匆匆去了。 半月后,河套大营的五万屯田兵接到调令,开始向采桑津集结。 与此同时,罗征谴使前往邺城,一口咬定一万石军粮乃高干派兵所劫,要求袁尚履行盟友之约,共同出兵讨伐高干,不出意外,袁尚绝拒了。 罗征也不在意,他只是要个出兵的理由。 不管袁尚会否出兵,攻取并州是即定的战略,不可更改。 猛虎酣睡卧榻之侧,高干又岂能不留意乾军动静,早在河套的五万屯田兵向采桑津开始集结时,散布在河套和关中的细作就将消息传到了晋阳。 高干大惊失色,当即谴使前往长安,面谒乾王罗征,询问出兵缘由。 罗征扣下使者不放,于二月初亲提三万骑兵,经由河东北上,兵锋直接界山。 高干闻报再次大惊,这才反应过来罗征早有意取并州。之前的万石军粮完全是送上门来给自己抢的,为的也只是找个足够的理由出兵。堵袁尚之口罢了。 眼看罗征那凶徒已经亲提大军前来,情知无法善了。当即召一众心腹商议对策。 消息传到邺城,审配、逢纪等人连袂上表魏王袁尚,以唇寒齿亡之由奏请袁尚出兵助高干击退罗征,然而袁尚早就把高干恨死了,没有在高干劫粮后出兵攻打并州,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哪还会再出兵救援,想也不想就否绝了这个提议。 审配、逢纪等只能仰天长叹,只觉心头笼罩了一片黑压压的乌云。 直到这个时候。审配等人才开始怀念袁绍时代。 袁绍虽然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至少还能够顾全大局,比他儿子强多了。而袁尚根本就不顾大局,摊上这样的一位主君,哪里还有希望。 晋阳,高干官邸。 “主公!” 部将邓升凝声道:“今乾王据雍、凉、司、朔、益、兖、豫、徐、青九州之地,及八百里羌原、万里大漠、西域等地,治下士富民丰,兵强马壮。带甲不下六十万,若天下三分则其二归乾王,兵锋之盛,莫能抵挡;战旗所向。诸侯避易。我军只有万余兵马,若负隅顽抗则无异以卵击石,末将以为当及早归降。以免与石俱焚!” 这话说出来,堂下大半人全都齐声附议。全都赞同邓升的提议。 邓升等若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眼下罗征势大。三分天下已得其二,袁绍死后,河北群龙无首,连曹操也被赶到了淮南苟延残喘,天下再无人能抗。 若天下局势不明,并州士族还有点其他的念想。 但如今罗征已有席卷天下之势,再继续顽抗下去可就有些不明智了。 此番罗征举兵来攻,并州士族都不愿与乾军死磕,投降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高干顿时大皱眉头,冷幽幽的瞥了邓升一眼。 “放屁!” 夏昭怒斥道:“大敌当前,尔等不思拒敌于国门,却想着苟全性命,安知羞耻于?” 众人全都别过头,没有人看高干难看地脸色。 邓升则丝毫不惧夏昭,昂然道:“夏昭将军此言差矣,我军只有万余兵马,拿什么去抵挡罗征的数十万大军?若战失利,则陷主公于何地?” “这……” 夏昭被问的哑口无言,半晌说不出话来。 想反驳,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邓升所言虽有夸张成分,但只凭区区余万兵马,别说挡住罗征的数十万大军,就算只是河套的五万屯田兵,也根本挡不住,况且罗征已经率亲三万铁骑到了河东。 邓升大义凛然道:“所以,末将以为,为主公计,我军应该举众归降乾王,如此乾王念主公归降之诚,尚可坐领一方,若顽抗到底,必然会玉石俱焚!” “放屁,简直是放屁!” 夏昭气的直喘粗气,却只能骂娘,说不出反驳的理由来。 “请主公明断!” 堂下大半武将和官员齐声请命,来势汹汹。 “这……” 高干见了这等阵势,脸色愈发难看。 这些人平日了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不想罗征刚刚欲伐并州,这些墙头草就迫不及待地跳出来逼自己投降,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 然而不投降又能如何,正如邓升所说,区区余万兵马,又如何能挡罗征。 高干虽然也有些野心,也想当个军阀自己做主,但自知之明也还是有的,特别是面对虎视天下的乾王罗征,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力。 若袁尚不肯出兵救援,自己再怎么顽抗也只有死路一条。 指望袁尚出兵…… 高干就不由摇了摇头,想想都觉得不可能。 眼看堂下两拨人吵的不可开交,而赞成投降的占了绝对的上风,这样的情形,就算自己想要拼死一战,只怕也无能为力了,将帅都不齐心,何以能为。 自己若与乾军死磕,这些赞成投降的家伙绝对会搞出点事情来。 和罗征、曹操这样的枭雄比起来,高干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换了罗征和曹操,是绝对不可能被手下左右意志的。 “罢了!” 高干颓然挥了挥手,有气无力道:“谴使前往界山去见罗征,干愿向乾王称臣,务必要请乾王退兵,使我并州免于刀兵之祸!” “遵命!” 堂下当即有人大声应命,迅速起身离开。 “主公英明!” 赞成投降的文官武将全都齐声称颂,心里也终于松了口气。 还好,不用与乾军拼命了。 “今日就到这里!” 高干起身摆了摆手,转入后堂去了。 堂下众人一边交头接耳,一边纷纷起身,出了议事厅。(未完待续。。) 第425章兵不血刃入晋阳 永安,乾军大营。 贾诩进了中军大帐,向罗征拱手道:“主公,高干谴使求见!” 罗征‘哦’了声,问道:“高干谴使来见孤干什么,难不成还想请孤退兵不成?” 贾诩道:“高干欲向主公称臣,故谴使来献降表!” “称臣?” 罗征眉头一拧,冷笑道:“真是个蠢货,难不成到了这个时候,高干还想着在并州当土皇帝不成?还以为他是个人物呢,没想到真是个十足的蠢材。派人告诉高干,要么带着家小滚去长安养老,要么孤攻破晋阳诛其全族,孤只要并州,要他称臣有个屁用。” “诩这就去办!” 贾诩应下,转身就出去了。 他也是这个意思,当然话不能照主公这般说,不然高干就算想投降,也不会投降了。 为了打消高干的侥幸念头,次日,罗征当即提兵北上,直逼平阳,同时下令在采桑津集结待命的五万屯田兵渡过河水北上攻打武州。 高干闻报大惊,再次召集一众文武官员商议对策。 与此同时,罗征使者司马懿也到了晋阳,提出了一系列条件。 在罗征的步步进逼之下,在并州士族的内部施压之下,高干终于顶不住压力,撤回了界休的三千兵马,递上了真正的降表,举州而降。 三月初,罗征亲至晋阳,高干率一众文武官员出城十里迎接。 罗征一边下令收编军队,一边广发广示安抚民众,安排人手接收地盘。 消息传到邺城。袁尚这才吃了一惊,深悔没有听从审配和逢纪的建议。出兵并州助高干击退罗征,以致罗征兵不血刃而下并州。然而眼下说什么都晚了。 袁尚一边调集兵马驻守边境,一边谴使前往晋阳,欲签定休战盟约。 罗征哪有空理他,让贾诩随便找个由头拖着,抓紧时间理顺并州大小诸事。 寿春,曹操官邸。 “主公!” 程昱匆匆进了内堂,向曹操拱手一揖。 “仲德免礼!” 曹操放下毛笔,摆了摆手道:“仲德面有忧色,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程昱道:“刚刚细作从洛阳传来消息。罗征大军压境,高干已经举州而降了,罗征兵不血刃进晋阳,非但未损一兵一卒,而且又新得万余兵马。” 曹操眼神一凝,半晌说不出话来。 程昱又道:“更要命的是,并州士族非但没有敌视罗征,而且相当配合,以罗征的手段稳定并州局势当不费吹灰之力。如此一来,怕是袁尚和袁熙也危险了。” “唉!” 曹操默然半晌,才叹了口气,落寞地道:“袁本初也算一世英雄。可惜生的儿子全都是窝囊废,大好的基业全丧在了袁家几个小子的窝里斗,真是可叹!” 程昱道:“这事袁绍也难辞其咎。若非他有废长立幼之意,又迟迟不肯立下世子。又怎会引发萧蔷之祸,可以说河北大乱全是袁绍一手促成。” 曹操连连点头道:“仲德说的是。这就是教训呐!基业传承乃国之大事,万万不得有半点疏忽,袁本初也算是给我们上了一课,万不能步其后尘。” 程昱叹气道:“今并州即下,袁尚、袁熙兄弟不睦,迟早为罗征所灭,可惜我军却远在淮南,无能阻其侵吞河北之势,实是可叹!” 曹操默然,只觉心里沉甸甸的。 诚如程昱所说,淮南与河北之间还隔着中原,曹操和孙策就算有心阻止罗征征伐河北也无能为力,因为中原足足驻扎了三十万屯田大军。 以罗征今时今日治下的人力物力,调集数十万大军作战根本就不是问题。 三十万大军,就算是从没上过战场的屯田兵,就算无法打过淮河,守住中原却根本不成问题,况且以曹操对高顺的了解,这些屯田兵被高顺操练数年,绝不会是乌合之众。 唯一欠缺的,只是临阵经验罢了。 奈何不了高顺这头拦路虎,又如何能介入河北战事。 此时此刻,曹操也不禁有了一种生不逢时之慨。 不过话说回来,正因为有罗征这样的对手,人生才不会那么寂寞。不论成败,总会在史书上留名,不管臭名还是好听,都不负轰轰烈烈的一生。 曹操很快振作精神,说道:“袁家二弟皆不成器,罗征扫平河北当在年内,尔后必定会驱师南下荆扬,我军无论如何也不能坐以待毙,仲德负责与孙策、刘琦联络,及早商量一下如何联手抵挡罗征大举南下,顺便再借些军粮,军粮已经不多了。” “遵命!” 程昱答应一声,立刻退了出去,心头莫名沉重。 淮南、庐江二郡虽然富庶,但再富也不可能及得上南阳那种人口过百万的大郡,两郡人口撑死的加起来还不到四十万,根本就养不住数万大军。 本来淮南、庐江二郡加起来有近百万人口,但连年战乱下来,特别是经过袁术数年统治后人口更是锐减了一半还多,若非这些年人口略有增长,怕是连三十万都没有。 这么点人口,要养活数万大军,根本就不可能。 就算曹操效仿罗征,命数万大军开荒屯田也只能收些口粮,其他军资器械等一应开消更是个天文数字,若非这两年孙策和刘备支应,曹操早就破产了。 襄阳,刘备官邸。 “主公!” 徐庶匆匆进了内堂,向刘备拱手道:“有一大才欲向主公引荐!” 刘备讶然道:“不知何方高人,能让元直赞为大才?” 徐庶道:“此人名唤庞统,表字士元,乃襄阳人氏,有凤雏之称,虽面相奇丑,却有经天伟地之才,才学远胜在下,可荐于为公帐下。” 刘备不信道:“元直有些夸大了吧,要说这庞统有些真本事,备还相信,但若说这统庞才学远胜元直,这不是无稽之言吗,备就不信这天下有何人才学能远胜元直!” 徐庶虽然明知刘备心思,但还是觉得十分心暖,道:“庶所言句句实实,庞士元此人绝对有经世之才,主公若不信,在下引于帐下一试便知!”(未完待续。。) 第426章徐庶荐庞统 “不忙!” 刘备道:“备正要与元直商议,方才细作从关中传来消息,罗征出兵并州,高干内外交困下,已经顶不住压力举州而降,元直怎么看此事?” “这……” 徐庶刹时眼神一凝,思忖半晌,才道:“高干既降,并州既下,袁尚、袁熙兄弟又被罗征挑拨的水军不融,难以合力,只怕罗征扫平河北当在年内!” 刘备喟然道:“是啊,备也正担心此事。一旦罗征扫平河北,必将大举南下荆扬,届时天下四分彼有其三,罗征又养兵数十万,该如何抵挡。” 徐庶道:“唯有与孙、曹联军,方有可能抵挡罗征南下。” 刘备道:“能否阻罗征取河北?” 徐庶摇头道:“难,河北原本富庶之地,这几年战火不断,士民早已经不堪其苦,袁尚袁熙兄弟皆无能之辈,麾下兵不过三两万,纵然联手也非罗征对手。而罗征在兖、豫二州及南阳整编了四十万屯田兵,我军就算倾巢而出也难以占到便宜。” 刘备叹了口气,默然不语。 老之将至,却功业未建,不能不说是一大遗憾。 好不容易才控制了荆州,而四分之三的天下却尽归罗征之手,现在已经不是诸侯并起的时代了,以罗征之能,就算与孙策联手,最多也就偏安一隅,苟延残喘罢了。 徐庶道:“主公,可否一见庞统?” 刘备振了振精神,道:“庞统今在何处。可否要前往请之?” 徐庶道:“不必,在下为主公引来便是!” 刘备欣然道:“如此。就有劳元直了。” 数日后,徐庶果真引庞统前来。 刘备在礼贤下士方面。绝对是诸侯楷模,不管真才还是蠢才,至少在面子上,刘备做的让人没话说,这拉拢人心的手段,的确比罗征高明多了。 一顿酒,就把庞统喝的彻底归心。 刘备试探了一番,果真发现此人的确目光独到,有非凡的才学。 虽然还不知道实际能力如何。但至少见识和眼光却非常人所能企及,高兴之下,立刻就将庞统延为帐前谋士,与徐庶一道参谋军机要务。 散席后,徐庶喟然道:“本来还有一位大才不在庞士元之下,庶一直都在游说,欲将此人荐于主公帐下,可惜此人无心致仕,只以田园为乐。不料数年前忽然失踪,直到去岁庶才得到消息,此人却是去了长安,如今更是投入了罗征帐下效力!” 刘备顿时大为惊讶。道:“还有何人才学不在士元之下?” 徐庶道:“此人复姓诸葛,名亮,表字孔明。常自比管仲,确有经世之才。原本是徐州琅琊士族,后迁至襄阳。于隆中耕地为生,庶与之相交,才发现此人之才胜庶十倍,多次想劝此人为主公效力,可惜都未能说动,不想竟去了长安,实是可惜!” 刘备也大为遗憾道:“的确可惜了,如此大才,却不能为吾所用,不过……” 顿了下,才疑惑地道:“诸葛亮既为士族,又怎么会跑去长安投靠罗征?” 徐庶道:“主公有所不知,罗征此人似颇知天下才俊,西乾军功榜上列出了许多荆扬之地的士人,有的声名在外,有的却默默无闻,乾军许多解除军籍的老兵不甘寂寞,为了军功不惜潜入各地,抓捕军功榜上之人,之前就有不少中原及荆扬士人被绑去长安,诸葛亮之能在下颇有所知,由此推之,那些被绑到长安的,也绝对不会是平庸之辈,说不定其中就有似诸葛亮这样的经世之才,否则罗征又岂会花费这么多的心思到处抓人。” 刘备蹙眉道:“罗征这凶徒还真是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啊!” 徐庶苦笑道:“手段虽然恶毒了些,但罗征的做法却是极其有效的,除掉那些有可能给他造成大麻烦的人才,这对于乾军逐鹿中原是绝对有好处的。至于天下人的口诛笔伐,正所谓债多不压身,罗征本来名声就臭,再臭一些又有何妨。反正这年头,天下士族多的还是随风倒的墙头草,只要有好处,罗征再略施手段,不怕那些士族不给他卖命。” 刘备蹙眉道:“难道罗征那厮就不害怕士族造反吗?” 徐庶叹气道:“主公、曹操、孙策皆以士族为根基,罗征却不然,西乾军事集团的核心乃罗征一手建立,早年因关凉之地士族凋零,罗征虽然很艰难,但却没有士族制肘,以至于形成了今日之局面,士族阶层根本就左右不了罗征。西乾变法和军制改制后,罗征更是牢牢地将军队抓在手中。这些年关凉之地又大办官学,鼓励百姓子弟读书,培养了成千上万平民士子,关凉之地七成以上的官吏都是官学的平民士子,罗征已经不再依赖士族,数十万大军又忠于其一人,治下士族若不想被抄家灭族,就只有俯首听命的份。” 刘备亦长叹,半晌才道:“罗征此獠虽然凶残成性,但却不得不承认,这厮的确是雄才大略之辈,自绝于天下士人,却能有今日之盛况,更改变了天下士人为尊的格局,不再依赖士族治理天下,只此一点备就不及多矣!” 庶徐道:“主公也不必妄自菲薄,西乾虽盛,但主公也不是没有机会。” 刘备点了点头,就不再说,又和徐庶商议起了如何结联孙策,共抗罗征的计划。 晋阳,罗征临时官邸。 “文和,降军收编的如何了?” 罗征一边在堂下踱步,一边随口问坐在一边的贾诩。 贾诩道:“万余兵马已尽数发往关中,各地郡兵也整编的差不多了,最多再有半个月就可完成,另外五万屯田兵已南下上党,进驻壶关。” 罗征‘嗯’了声,沉声道:“抓紧时间准备,尽快出兵!” 贾诩答应一声,见主公再没别的吩咐,当即起身离开了。 罗征又踱了一声,才向堂下喝道:“来人!” “主公有何吩咐?” 有亲兵应声而进,立于堂下。 罗征道:“去带琤儿过来!” “遵命!” 亲兵答应一声,立刻退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427章乾王世子 这次出兵,罗征把儿子罗琤也带上了。 不为别的,让这小子体验一下军伍的生活,就算将来不带兵上战场,也要让他知道将士们浴血沙场的艰辛,学会体恤军卒,这是为人主者必须要具备的。 否则若不懂得体恤将士,如何能得到军队的忠心。 没有军队的支持,那还继承什么大业,买群羊给他放去得了。 功夫不大,罗琤就跟着亲兵进来了。 “孩儿见过父王!” 罗琤进帐后,恭恭敬敬的拱手作揖。 几年过去,这小子也长大了,已经是十五岁的少年郎。 小时候皮的不像话,罗征甚至都有生个鸡蛋也比生这儿子强的想法,不过这两年这小子好像改变了许多,虽然还是本性难移,但至少没有以前那么轻浮了。 “这些日子感觉如何?” 罗征对儿子从来没好脸色,沉着脸问道:“在军中有何感想?” 罗琤想了想,才道:“孩儿觉得当兵很不容易,随时有可能战死沙场不说,一旦军令下达一天之内就要跑好几十里路。遇到紧急情况一天一夜不吃饭,甚至中途都不能休息,就要跑上百里路。骑兵骑着战马到还罢了,步卒可就太辛苦了。” 罗征沉声道:“谁告诉你这些的?” 罗琤道:“是孩子自己观察和打听到的。” 罗征脸色这才松了松,道:“你能观察到这些,也不枉为父将你带在军中。你要牢牢的记住。如果民心是国家的根本,那么军队就是国家的支柱。只有得到军队的拥护。将军队牢牢的抓在手里,就不用怕那些宵小。如果得不到军队效忠。就会助涨别人的野心。而要想得到军队的效忠,只有威严远远不够,还要学会体恤将士们的疾苦。乾军军规虽然比先秦军法还要严酷的多,但将士们却能够接受严刑酷法,你可知是什么原因?” 罗琤道:“恩威并施,许之以利,示之以宽,动之以情!” 罗征点点头,道:“不错。军规严酷不是问题,毕竟战争不是过家家,严酷的军规可以保持军队的战斗力。但只要懂得体恤将士,让将士们吃饱穿暖,日子过好,并且在确实有困难的时候,不乱拍脑袋乱发不合理的命令,照顾好将士们的利益和情绪,士兵们就愿意为你流血拼命。军法严酷一点又算得了什么。” 罗琤恭恭敬敬地道:“父王教诲的是,孩儿记下了!” 罗征摆摆手,“去吧,多和底层的将士们接触。放下身段,带着谦虚,用心去了解底层将士们需要什么。平时在想什么,只有真正做到了这些。你才能学会体恤士卒。” 罗琤答应一声,转身退了出去。 罗征坐了一阵。不知想到什么,摇了摇头。 “世子!” 许仪一直守在外面,见罗琤出来,连忙拱手。 罗琤‘嗯’了声,大模大样的背着手,也不叫他免礼,道:“跟我去军营!” “去军营干什么?” 许仪连忙快走几步跟上,一脸不解地问道。 这小子才十八岁,生的虎背熊腰,体型极其彪悍,活脱脱一个许褚二世,和他老子没什么两样,身上还披着一身黝黑的铁甲,走起路来哗啦啦一阵乱抖。 “废话!” 罗琤道:“去找几个士兵聊天!” “这……” 许仪使劲抓了抓脑袋,实在想不明白世子的心思。 不过这小子和他老子许褚一样,都有一个共同的优点,那就是不太喜欢动脑子,想不明白的事情,就干脆不去想,老老实实的跟着罗琤去了军营。 只要牢记老爹的吩咐,护得世子周全就行,其他的一概不管。 官署衙门,一偏房里。 “军师!” 有书记官进了偏房,向贾诩拱手道:“世子带着许仪去了军营。” “喔,去了军营?” 贾诩目露思索,捻着已经发白的胡子沉思起来。 书记官也不敢打扰他,站在一边,恭恭敬敬地等候。 贾诩思忖了半晌,才道:“去,派人请世子来一趟。” 书记官答应一声,连忙退了出去,亲自前往军营去请罗琤。 在军营里打听了半天,找到世子的时候,罗琤正和几个士兵侃的不亦乐乎,手里还端了个破碗吃着士兵们的饭食,一点也不嫌饭食难以下咽。 许仪不说话,也端着碗在旁边吃饭。 “见过世子!” 书记官连忙上前,向罗琤施礼。 罗琤扭头,看了那书记官一眼,问,“什么事?” 书记官答道:“军师请世子过去一下。” “哦?” 罗琤问道:“先生叫我干什么,有什么吩咐?” 书记官为难道,“这个,下官也是不知!” 罗琤无奈,道:“本世子知道了,这就去见先生!” 贾诩可是他的老师,老师相召,不敢不去,不然被老爹知道了,又得一顿胖揍。 罗琤三两口扒掉碗里的饭,带着许仪匆匆去见贾诩。 几个士兵张望了几眼,就一边吃饭,一边讨论起来。 “哎,这个世子到是不错!” 有士兵道:“我们这饭他也吃得下去,稀罕啊!” “我们的饭怎么了?” 旁边一独耳士兵道:“你他妈不知道就不要胡说八道,当年老子在李傕手下当兵,一天只能喝半碗糊糊,别说吃肉,想吃顿饱饭都难。现在不但一日三顿都能吃饱,而且顿顿都有肉吃,听说我们的伙食都赶上地主家了,有什么吃不下的。” 旁边有士兵连连点头,“那是,要说伙食,我们乾军可是独一份。” 士兵们全赞同,这没什么好非议的,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老他娘的少废话两句!” 这时什长发话了,“我听校尉大人说了,当年校尉大人在董卓手下还是一小兵,主公那时候才是军侯,也和我们一样,有了上顿没下顿的,没饭吃的时候饿的就差吃马粪,不也照样过来了。世子再娇贵,也不至于吃不下去军中的伙食,都他娘的少传谣言。” 士兵们不敢顶嘴,心里却想,大伙也就随便说几句,哪传谣言了。 就算胆再肥,也不敢说世子的坏话啊!(未完待续。。) 第428章败家公 “老师!” 罗琤推门而进,向贾诩施礼。 贾诩摆了摆手,道:“世子请坐!” 罗琤转身在一旁坐下,问道:“不知老师叫弟子前来,有何吩咐?” 贾诩抚着柳须,问道:“听说世子最近经常流连军营,却不知是何故?” 罗琤道:“父王教诲弟子,说要学会体恤将士,故前往军营体察。” 贾诩正容道:“体恤将士固然是重要,但世子只需了解将士们所需即可,却不必把大量的时间浪费在军卒身上。军政要略及权谋才是世子必须要掌握的东西,岂可因小失大。” 罗琤不以为然地道:“老师以偏盖全了吧?” 贾诩寿眉一动,道:“世子有何高见?” 罗琤笑呵呵地说道:“我觉得吧,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可能样样都会,要是连那些繁琐的军务和政务都要弟子亲自处理,那还要其他人干什么,再说弟子就一个人,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所以,弟子觉得只要管好官员,让官员去做事就行了,弟子只要负责底下的官员不贪,百姓能吃饱肚子不造反,不就没什么事了。要是弟子管的太宽,底下的官员干活不积极就会偷懒,甚至是推诿扯皮,老师觉得呢?” “这……” 贾诩大为惊异,道:“谁告诉你这些的?” 罗琤道:“弟子自己想的。” 贾诩半信半疑,这番见解可说十分精辟,他还真不信是罗琤自己想出来的。 毕竟这小子虚岁才十五。见识和阅历都有限,怎么会想这么复杂的问题。 贾诩转了个念头。就道:“话虽如此,还是要熟读经典。否则何以能明察善断!” 罗琤这次没有再顶嘴,而是老老实实地道:“是,老师,弟子记住了。” 贾诩这才微微点头,道:“好了,世子去忙吧!” 罗琤连忙起身告退,苦着脸离开了。 等到了门外,一张苦脸立马变成了笑脸,神清气足地走了。 贾诩盯着门口看了一阵。才忍不住摇了摇头。 世子极为聪慧,本来应该是好事,但却就是太聪慧了。 有句古话是怎么说的,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样的人,要么会成为一代明君,要么就是一代昏君。 看来以后还是要多下点功夫,好好教导一下这个弟子,父辈们辛辛苦苦创业,怎么也不能像先秦那样。把江山基业断送在败家子手上。 始皇帝何等雄才,却生了个胡亥那样的败家子,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秦灭六国而一统华夏,掀开了历史崭新的一页。却二世既亡。 虽说这世上并没有永盛不衰的王朝,但主公和自己一干臣子呕心沥血艰苦创业,怎么也不能像秦帝国那样。只传个两代就把基业败坏掉。 贾诩琢磨着教导世子的事,却是渐渐想的入了神。 半月后。并州初定。 罗征当即率军南下壶关,准备进兵冀州。 与此同时。令镇守中原的麾下大将高顺领军两万北上官渡,准备渡河北伐,又命高唐守将张绣率军渡过河水,摆出一副随时进击清河的架势。 消息传到邺城后,袁尚立刻就慌了。 虽然审配、逢纪都提醒他要小心罗征攻下并州后趁势进兵冀州,袁尚早有准备,但当罗征真的亲率大军来攻时,这心里还是有点着慌。 本来袁绍官渡战败后冀州还有近二十万兵马,但这些年袁家三兄弟打的不亦乐乎,张燕带着十万黑山军重新跑到太行山上当山大王去了,剩下的军队这些年又逃散了不少,和两个哥哥打仗折损了一部分,就剩下了三万兵马。 区区三万兵马,如何能挡得住罗征的虎狼之师。 袁尚一边召集心腹文武商议对策,一边派人与袁熙议和,准备联手抵挡罗征进逼。 袁熙也不傻,知道唇亡齿寒之理,当即与袁尚议和,准备联手。 可就在这个时候,漠北却传来了消息,漠北骑兵在向弹汗山一带集结,看样子有准备南下的迹象,袁熙哪里还顾得上袁尚,当即往上谷、代郡一带集结兵马。 三月末,罗征亲率八万骑兵大军出壶关,杀进魏郡。 与此同时,高顺也率军渡过河水攻打军事重镇黎阳,高唐守将张绣虽然兵少,但袁尚兵马大多集中在邺城,清河并没有驻守多少兵马,张绣攻的是势如破竹,十日之内连下了七座城池,攻克清河郡治甘陵后,即挥师南下魏郡,准备从侧后包抄邺城。 四月初,罗征连下数城,率先杀到了邺城,高顺攻下黎阳后也先后杀到邺城,袁尚见势不妙,带着家小欲逃往幽州袁熙处,却被西乾悍将阎行率骑兵追上。 袁尚、审配、逢纪等尽皆被俘,一个也没跑掉。 罗征率军进驻邺城,削袁尚王爵,贬其为‘败家’公,发往长安。 至于审配、逢纪等冀州士族,则以礼相待,命为帐下从事。 又命高顺、张绣、阎行等率军略冀州各郡,旬月之内巨鹿、常山、中山、赵国、河间等郡皆望风而降,唯有黑山军张燕仍盘踞太行山不肯归降。 四末月,罗征亲提大军征太行,命大军堵住各下山要道,令张燕十日内下山投降,否则将直接放火烧山,没有人怀疑这凶徒的残忍和决心。 张燕之所以跑回太行山,有两个原因。 一是袁尚无能,比他老子差的太远了,难以服众。 二是袁家兄弟打的你死我活,张燕不想让手下兄弟死在袁家兄弟的内斗上。 如今凶名赫赫的罗征堵住山口勒令黑山军下山投降,张燕虽然不爽,但似乎也没有第二条选择,这绝对是个盖世凶人,张燕自忖惹不起。 考虑了三天,就乖乖地带着十万黑山军下山投降了。 罗征也没亏待他,依旧让张燕统领部属,为了收拢军心,更是拨下粮钱军资。对于那种不见棺材不掉眼泪的,罗征从来都毫不客气,哪怕最终还是投降了,也会一脚踢开。 而像张燕这种能识时务的,罗征从来都很大方,也有足够的容人之量。(未完待续。。) 第429章河北最后一战 五月,就在南方的孙策、曹操、刘琦信使频繁往前,谋划联手共抗罗征时,罗征并骑步大军近二十万下幽州,准备以犁庭扫穴之势,彻底扫平河北,一统北方。 此番出兵河北,长安大营的十万精锐大步未动。 罗征只带了三万骑兵,征调了河套的五万屯田兵,攻打冀州时,高顺和张绣又率少量兵马三面出击,中原的数十万屯田兵并没有大规模调动。 纵然如此,参于河北之战的兵马,也超过了十万。 加上逼降的十万黑山军,总兵力已经超过了二十余万,可谓声势浩大。 袁尚被俘后,高顺就率军返回了中原,防止曹阿瞒趁机作乱。 五月中,西乾悍将阎行率八千先锋铁骑北先杀到范阳,突袭未果后,于范阳以西十里扎下营寨,静待罗征大军至,范阳守将一日内连发三封告急文书,向袁熙求援。 十日后,罗征亲率大军至,兵围范阳。 近二十万大军在范阳以西扎营,联营数十里,还没举兵攻城,就已经给范阳守军造成了无以伦的压力,如果不是不战而降实在太过窝囊,范阳守将早就直接开城投降了。 八千守军兵无战心,军营里已经出现了不稳的迹象。 隔日,罗征挥军攻城。 苍凉的牛号角声和惊天战鼓声中,一队队步卒汹涌开出大营,在范阳西门外列阵,只是大军集结。就足足过去了半天,从早上一直持续到中午。 近二十万大军扎营。可不是三两万军队,光是扎营就是个麻烦。 前营和后营之间更是相隔数十里。军队集结就是个大麻烦。 现在集结的只是黑山军,其余大军依旧在据营坚守,并没有集结。 而如此长的集结列阵的时间,却给范阳城中的幽州守军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眼瞪瞪的望着一队队步卒水断地赶到城外集结列阵,还持续了如此长的时间,早就已经兵无战心的范阳守军心里能不慌吗,没有弃城而逃就已经很不错了。 中午时分,十万黑山军终于集结完毕。 当惊天战鼓声在后冲霄而起时。攻城的号角声终于奏响。 张燕一身戎装,回头望了一眼后军随风猎猎飘扬的‘罗’字金边王旗,眸子里不由掠过一抹狠厉,乾王不是袁绍,这厮虽然凶残了些,但对忠心的部下那是没话说的,绝对是值得黑山军投靠效力,而黑山军要想在乾军中战稳脚跟,给弟兄们捕个功名。就必须要流血甚至拿命去拼,张燕对此早有认识,也做好了思想准备。 世上没有白得的功或,乾军将士的功名。也是用血汗在战场上换来的。 黑山军作为孤军,自然也不会例外。 张燕不怕弟兄们流血牺牲,怕的是弟兄们的血白流。 以前在袁绍麾下时。就曾被冀州军排挤,需要攻坚的时候。从来是黑山军打斗阵,等到分功劳的时候。黑山军却排在冀州军的后面,让弟兄们很不满。 袁绍死后,袁家兄弟相攻,黑山军更是成了后娘养的。 张燕忍无可忍之下,才带着十万兄弟跑回太行山继续做山大王。 乾军军规之森严当为天下之首,赏罚极其分明,侵占军功是诛九族的大罪。 当然,这些都只是表面上能看到的东西。 究竟黑山军会不会遭到乾军固有体系的排挤,还要打完仗才知道。 张燕脑子里流光一样的掠过这些念头,当即把手一挥,下令攻城,十万黑山军分成了整整五拨,每拨两万人,轮番向范阳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进攻。 范阳守军的表现让人鄙视,抵抗意志极其脆弱。 连一天都没守住,就在太阳落山前,第一拨攻城大军撤下去休整,第二拨大军准备继续发起攻进时,范阳城头的将旗就降下了,挂起了白旗。 张燕上禀之后,当即命大军进城接管城防。 后军,王旗之下。 “主公!” 阎行忍不住道:“要不要命黑山军撤下,末将去接管城防?” 罗征摆了摆手,“不用,孤相信张燕不会做傻事!” 阎行就不再说,只是心里对这些反复无常的山贼并不怎么信任。 范阳既下,幽州门户洞开。 罗征充分发挥兵力上的巨大优势,分兵四出,攻打涿郡、代郡、上谷等郡,又命阎行率两万骑兵星夜杀奔蓟县,以防袁熙见势不妙趁机逃脱。 不料袁熙比想象中的还没种,阎行大军刚刚杀到蓟县,这厮就率领八千骑兵,护着家小冲出蓟县,准备前往辽东投奔辽东太守公孙康。 阎行岂会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当即率军尾随追杀。 袁熙数战皆败,八千骑兵死的死逃的逃,连家小也被乾军俘虏,等到摆脱阎行追兵后身边已经只剩下了数十骑,遇城也不敢入,径自逃往辽东去了。 阎行一边收拢兵马回蓟县,一边谴快马向前往范阳向罗征禀报。 辽东太远了,孤军深入粮草接济不下,大军随时会有覆亡之危。 两万骑兵只是先锋,并没有携带多少粮秣辎重,必须要在两天之间撤回蓟县。 晚上扎营时,一名小校来到阎行军帐,凑到阎行身前附耳低语几句。 “好胆!” 阎行听罢勃然作色道:“主公军律如山,你小子莫非是嫌命长了不成?” “将军,那小娘子实在太美了!” 小校连声道:“小人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小人已经问过了,那小娘子是袁熙老婆,将军要是不感兴趣,不妨献给主公。” 阎行闻言神色就是一动,乾军军规严酷,战时不能碰女人,这是铁律,无论是谁胆敢触犯都绝不轻饶,阎行又不缺女人,自然不会拿自己的屁股开玩笑。 不过,那女人要真有这小子说的那般天香国色,献给主公到也不错。 只是,眼下正是战争时期,这个时候献给主公献美女怕是会招来一顿训斥。 而且,那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自己还没见过,得先去看看才行。 阎行转了个念头,吩咐道:“去,把那小娘子带上来。” “遵命!” 小校答应一声,立刻跑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430章甄宓 不大会,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被带了进来。 女子衣衫有些不整,发髻也有些乱,只是却难掩其绝世容姿,楚楚可怜中透着一股子无法言寓的贵气,仿佛这女子生来就是个贵人,只是因为害怕脸色略有些苍白。 如此绝色佳丽,世间又难得见几回。 阎行也不禁恍惚了下,暗自比对了一番,觉得也只有几位王爷的妃子才能媲美。 “小娘子如何称呼?” 阎行一边打量女子,一边问道。 女子款款施礼道:“妾身甄宓!” “甄宓?” 阎行念叨了下,就挥了挥手,吩咐道:“带小娘子下去好生安顿,不得怠慢了。” “遵命!” 小校答应一声,立刻将甄宓带了下去。 既然是要献给主公的女人,那说啥也不能怠慢了。 小校专门腾出一间帐篷安置甄宓,在甄宓不安的询问能否要回贴身丫鬟时,小校也不敢怠慢,连忙命人将甄宓的两个贴身丫鬟寻了回来,伺候甄宓。 两个小丫鬟都是十五六岁,一脸的惊恐未定。 直到被带到甄宓身边,才惊恐稍去。 战争对于女人来说,从来都是洪水猛兽,而作为战败者,一旦家眷被俘,妻女就会成为别人的玩物,这是乱世的悲哀,也是身为女人的不幸。 对于诸侯来说,女人不是问题,没有了可以再娶。 只要留得命在。就还有重来的机会,抛妻妾子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然而对于女人来说。却未免太残酷了些。 三个女人抱头痛哭了半天,才勉强止住了悲伤和惊惧。 这时。军帐的门帘被掀开,探进来一个脑袋,是方才那个小校,甄宓和两个小丫鬟主仆三个刚刚吓了一跳时,就见那小校笑道:“三位娘子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我。” 说罢目光在三个女人身上遛了一圈,就很快缩回了脑袋。 两个小丫鬟脸脸相觑,搞不明白这些凶狠的士兵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和善了。 甄宓却叹了口气,已经隐隐想到了什么,不由有些悲哀。 身在乱世。越是漂亮的女人,下场也往往会越凄惨。 就是不知道,自己会被送给哪个权贵,日后还会不会被当成货物送人。 半月后,范阳。 许褚进了内堂,走到罗征身边附耳道:“主公,袁熙率八千骑兵出逃,被阎行那小子追上击破,只带数十骑逃往辽东去了。阎行那小子俘获袁熙家眷,因袁熙之妾甄宓有倾国倾城之姿貌,不敢与寻常俘虏一并处置,以送来范阳。请主公处置!” 罗征本来听的大皱眉头,暗忖这阎行这小子莫非恃宠而骄,竟敢给自己送女人了。 不过听到甄宓。随即心中就是一动。 挥了挥手,吩咐道:“带上来。孤王瞧瞧!” “遵命!” 许褚疾一拱手,快步退了出去。 不多时。甄宓和两个小丫鬟被带了进来。 因为没受什么苦,一直被吃好好喝供着,气色到也不错。 只是心里害怕的要命,脸色一直有些惊惶不安。 罗征威严日盛,目光也很有压迫感,在三个女人身上遛了一圈,甄宓和两个小丫鬟紧张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惴惴不安的垂下了臻首,不敢与罗征目光对视。 罗征的目光停在了甄宓身上,道:“抬起头来!” 甄宓不敢不从,缓缓抬起了头,玉脸有些发白。 罗征虎目中刹时亮起一道精光,上前用右手捻起甄宓珠圆玉润的下巴,犀利的目光在甄宓清丽的面容上流连了一阵,才赞了一声,“果真国色无双也,有道是佳人配英雄,如此倾国佳人也嫁了袁熙那个废物,实在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语气中大为惋惜,这甄宓姿色竟能与任妍比肩,容貌气质更在略胜除任妍之外的其他几个妻妾,这么漂亮的女人,竟被袁熙那废柴给拔了头筹,岂能不可惜。 许褚听的大为佩服,心里那个敬仰,就犹如滔滔江水。 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主公的这比喻,可真是贴切的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甄宓是才女,听了这比喻,也不禁心下大为惊讶,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只是一颗芳心还不能安定,也没心思去想这些有的没的,只能不安的等待命运的宣判。 罗征惋惜了一阵,很快收拾心情,区区一个女人,还左右不了他的意志,就算真是仙女下凡,也不可能让他沉溺美色。战争时期不能玩女人是铁律,绝对不容触犯,就算他身为主君也需要以身作则,不然铁律又如何还能称之为铁律,如何能约束三军将士,若自己带头不遵守铁律,就算统兵将领不说,心里也肯定会有想法。 规矩的破坏,往往都是从最上层开始。 而最先破坏规矩的,从来都是规矩制定者带的头,才让规矩失去了约束力,让下面的人开始效仿,就好像后世,法律制定的很完善,但某一阶层却从来不去遵地。 最终的结果,就是法律成了剥削了欺压百姓的工具,致使百姓越来越信姓官府。 罗征两世为人,深知其中的弊端,也最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特别是在战争时期,更是十分注意这方面,从来不带头破坏自己定下的军规纪律。 “带下去,好生安置。” 罗征摆摆手,随口吩咐了一句。 许褚愣了下,忙道:“遵命!” 叫亲卫进来,将甄宓和两个小丫鬟带了下去。 不大会功夫,匆匆脚步声中,贾诩快步走了进来,拱手道:“主公!” 罗征摆了摆手,沉声道:“大军推进如何?” 贾诩道:“袁熙弃城而逃,幽州各郡几乎没有多少抵抗意志,全都一触即溃,大军推进十分顺利,涿郡、代郡、上谷、广阳已尽归我军所有,大军正在向渔阳进军,最多再有半月便可平定渔阳和右北平,只是辽西、辽东太过偏远,若进兵辽东只怕会耽误不少时间。” 罗征负手在堂下踱步,拧着眉头思索。 贾诩也不打扰,站在一边等候,就等罗征决断。(未完待续。。) 第431章南下荆扬 半晌,罗征才顿住脚步,沉声道:“既然出兵河北,那就彻底扫平北方,公孙康不过一介蠢材耳,又能浪费我军多少时间。命阎行率两万骑兵进击辽东,其余大军平定渔阳和右北平后撤回邺县休整,再命甘宁率水军从青州出海登陆辽东,前后夹击,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扫平辽西、辽东、玄菟、乐浪等郡,尽快集结兵马南下。” “遵命!” 贾诩答应一声,拱手退了出去。 六月初,西乾悍将阎行率两万骑兵击辽东,与此同时,西乾水军都督甘宁率两万五千水军从青州出海,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摸索了半个月后,终于在辽东半岛登陆。 大军休整三日后,随即北上攻打平郭,与阎行前后夹击。 辽东太守公孙康闻讯,竟下令诛杀了袁熙,谴人将首级送给罗征,请罗征撤军。罗征岂会甘休,追剿袁熙不过是个借口,彻底扫灭北方诸侯,一统北方才是他的目标。 两路大军前后夹击,势如破竹,迅速挺进。 辽东地广人稀,公孙康只有不到一万兵马,只能集中兵力死守襄平。 六月末,阎行率先杀到襄平,约莫七八日,甘宁亦率军杀到。 两人略一商议,都觉得强攻未免伤亡太大,便由阎行率军盯住公孙康,甘宁则率水军先攻下孙东其余各县,截断公孙康退路和粮草的供应,活活困死公孙康。 公孙康见势不妙,欲率军突围。前往高句丽躲避一段时间,再图后计。 不料被阎行率军追上。于乱军中将公孙康射杀,辽东遂平。 七月。甘宁分兵出击,平定了玄菟、乐浪等郡,北方正式一统。 从中平元年到公元206年,整整二十二年,天下纷乱,各地战火迭起,经过长达二十多年的诸侯兼并,最终只剩下了四路诸侯,天下四分罗征已得其三。 坐拥雍、司、凉、益、幽、并、青、冀、豫、兖、朔、徐十二州之地。又有漠北大片辽阔的土地和八百西羌原,罗征直接统治的领地,已经超过了之前任何朝代。 纵然前汉强盛时,也远远不及。 可以说,天下已经再也没人能阻其步伐。 纵然还有曹操、孙策、刘琦占据着南方,也再无能威胁到罗征。 八月,甘宁、阎行带兵还邺。 罗征以审配为冀州刺史,逢纪为并州刺史,辛评为青州刺史。田豫为幽州刺史,治河北诸州,又以张绣为安北将军,领军三万驻邺城。镇守河北。 九月,罗征尽征河北之兵南下,又调集长安大营的十万精兵出虎牢关东进。并屯驻中原的三十万屯田大军,共计五十余万水路骑步大军。南下扬州。 消息传出,荆扬震动。 吴、楚、彭三国使臣往来频繁。紧急商议应对之策。 从九月初到十月中,整整一个半月,各路兵马先后从各地赶到淮河以北集结,近十万大军扎下的营寨,由西向东,从汝阴一直拉到了交县,连营上万里,极为壮观。 曹操数次亲率大军渡淮水偷袭,都被高顺击退。 几次声东西击、诱蛇出洞的计谋,也被罗征派来参谋军事的法正识破,眼看西乾各路兵马稳扎稳打,逐步向淮河推进,曹操兵少,占不到便宜,只得退回了寿春。 寿春,曹操官邸。 “子扬,孙策和刘备怎么说?” 曹操两道眉头紧紧的拧在了一起,沉声问下首的刘晔。 刘晔刚刚从襄阳回来,一脸的风尘仆仆,还来不及喝口热茶,闻言忙答道:“吴王和楚王都答应会出兵共同抵抗乾军,不过南阳有赵云十万大军,刘备只怕最多也只能牵制住赵云的十万大军,使其不敢从青泥隘口强袭庐江腹地,恐无力出兵淮南。” 曹操眉头蹙紧,问道:“孙策呢?” 刘晔道:“吴王极富勇略,深知唇寒齿亡的道理,非但已调集大军准备渡江北上,而且准备亲自前来寿春与主公商议如何拒乾军南下。” 曹操眼神一凛,喟然道:“不想孙策竟有此胆略,孙文台虽死,但有子如此,亦当含笑九泉了。可惜许昌失陷,操家小皆陷罗征之手,身边唯有彰儿一子,哎!” 众也皆默然不能语,心里不免都有点儿蔫蔫然。 官渡之战时,许昌被破,他们的家人也都落在罗征手中,虽然因陈宫求情之故,没有遭到杀害,但却被押到长安看管起来,并且程昱、刘晔、荀攸等人都无一例外,曾被罗征以家小要挟,只是众人心志坚定,并没有因家小而放弃忠义理想。 罗征震怒之下,便将众人家小尽数贬为庶民。 荀攸家小到还罢了,有荀彧照拂,到也衣食无忧。 程昱、刘晔等人的家小日子却没那么好过,还要自食其力。 每每想起这事,都是一肚子辛酸泪。 夜半被惊醒时,想起妻儿在长安生活艰难,心痛的晚上都睡不着。 不数日,孙策果然亲自赶到寿春,曹操为表重视,亲自带着一众心腹文武,出寿春南门十里外迎接,给足了孙策面子,然而心里的苦涩,只有曹操自己知道。 想当年雄踞中原,曹操何其意义风发。 如何却落得寄人篱下,还要亲自出城十里迎接孙策这个小辈。 不过曹操终究是一代枭雄,为了大业和理想,暂时的困难算不了什么,韩信都还受过挎下之辱呢,这点磨难又算得了什么,很快就屏除杂念,与孙策一道入城。 众心腹文武则与孙策带来的孙策心腹在后面跟随,趁机互相认识攀谈起来。 大家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都有着共同的敌人,共同的目标。 以后要在一条船上共同作战,怎也要先混个脸熟,等战事来临才好配合。 曹操亲自作陪,引孙策参观了军营,笑呵呵地道:“吴王观我军如何?” 孙策点了点头,不吝赞美之词地道:“尝闻曹公兵坚甲利,麾下多百战悍卒,昔官渡之战更以弱势之兵击败袁河的数十万河北雄兵,果真是亲睹更胜闻名,传言不虚也!”(未完待续。。) 第432章找退路 第432章 “吴王赞誉了!” 曹操呵呵一笑,随即语气就沉重起来,喟然道:“我军虽然精锐,但乾军比之我军只强不弱,兵力更是远胜我军,不知此番你联军能否阻乾军南下!” 孙策没有豪言,只是道:“事在人为,无论如何,也要战过方知。” 曹操点了点头,忽然道:“吴王世之英雄,操有一女,可配吴王,不知吴王意下如何?” “这……” 孙策何等人物,略一转念,便明白了曹操心意, 这是要通过联姻将两家牢牢绑在一起,形成牢固的联盟,以共抗罗征。 孙策更明白,以如今的形势,唯有结成牢固的联盟才有可能抵挡罗征南下,否则若还是各怀鬼胎,各自为战,迟早被罗征各个击破。 孙策是十分赞成联姻的,不过让那娶曹操之女却是不成。 平白就成了曹操的女婿,矮了曹操一辈,没这样的道理。 孙策略一沉吟,便道:“吾弟孙权亦有才略,可配曹公之女!” 曹操何等样人,岂能不知孙策心思,不过孙策能令其弟孙权娶自己女儿,还是有联姻的诚意的,当时就哈哈笑道:“吴王即有此事,孤回头便命人将小女送往江东完婚!” 孙策点了点头,联姻就此定下。 当晚,曹操大摆筵席,热情款待孙策及东吴群臣。 及至散席,将孙策及东吴群臣送到馆舍,曹操的眉头才皱了起来。 程昱忧心忡忡地道:“主公。纵然孙策有联姻之意,肯举侵国之兵相助。只怕也难阻罗征数十万大军。况且孙策基业在江东,若战不利随时都可退往江东。据江水而守,我军若失淮南,则天下虽大却再无容身之地矣,需早作打算!” 曹操喟然道:“孤也正担心此事,只是席间却不好表露出来!” 荀攸道:“我军可否退往江东?” 程昱摇头道:“估计很难,东吴有长江天险可守,只需以水军封锁江东,罗征纵百万大军也过不得江水,孙策完全可以偏安一隅。必不会让我军在江东立足。” 曹操也道:“仲德所言甚是!” 荀攸叹了口气,道:“去荆州如何?” 程昱也有此意,道:“荆州刘琦懦弱之辈,大权旁落,刘备此人也有野心,主公可谴使与刘备相商,若淮南不可守,则借江夏暂居,想必刘备也不会拒绝。” 曹操道:“善。就依仲德之见,让子扬跑一趟吧!” 十月末,就在罗征亲率三万骑兵赶到寿春时,一股寒流从北方刮来。数日之内,淮河两岸地区气温骤降,一夜之间。大地像是披上了一层银妆。 大雪封路无法进兵,乾军只得紧守各寨。等待冬季过去。 荀彧、诸葛亮从关中、凉州、朔州等地调集了一批冬衣,送到军中为将士们御寒。 这些年罗征东征西讨。扫灭的游牧部落数以百计,抢到的牛羊皮货更是不可计数,而关中日渐兴盛的手工业作坊也进一步丰富了罗征治下的物资。 数十万大军在淮水北岸过冬,光是消耗的军粮就是个天文数字。 按日需军粮八千石计,六十万大军一个月的军粮,就要二十余万石。 这还只是粮食,不算其他的肉、豆、菜等,只中保障六十里万大军的后勤,就征召了不下十万民夫,整个冬天都在不停的运送军粮及各种物资。 好在罗征如今扫平了中原河北,关中、凉州等地这些年人口增长的也十分迅速,治下总人口中已不下两千万,否则还真没法保障六十万大军的后勤。 汝阴,罗征大帐。 “参见主公!” 张辽风尘仆仆进了军帐,向罗征施礼。 “文远免礼!” 罗征上前扶起张辽,仔细打量了几眼,才欣然道:“这些年文远坐镇安风津,为孤守得边境不失,令孙策不敢犯我中原,确实辛苦了!” 张辽心头一热,锵然道:“主公重任相托,末将唯有肝脑涂地以报!” “哈哈!” 罗征大笑,拉着张辽在下首入座,然后才回到主位,道:“肝脑涂地就不必了,孤王还要文远为孤讨平荆扬呢,岂能现在就肝脑涂地。” 众将全都大笑起来,一时气氛十分的热烈。 罗征又问,“安风津守卫没问题吧?” 张辽答道:“主公放心,末将已经安排好了,谅不致有误。” 罗征这才点了点头,又问贾诩,“甘宁水军呢,现在到了哪里?” 贾诩答道:“已顺颍水南下,再有三日可到安风津。” 罗征道:“东吴水军呢,可曾北上淮水?” 成英答道:“暂时尚未发现!” 罗征眉头一蹙,但很快就舒展开来,沉声道:“务必要安顿好各营兵马,各类物资调配尽量持平,不要厚此薄彼,东西不够就跟文若要,孤王不想听到将士们有怨言!” 贾诩拱手道:“主公放心,诩已安排妥当,不会有问题的。” 罗征这才点了点头,贾诩亲自调度安排此事,他当然一百二十个放心。 襄阳,刘备官邸。 “主公!” 庞统匆匆进了内堂,向刘备拱手一揖。 刘备肃了肃手,道:“士元且入座!” 庞统又一拱手,这才侧身入席,坐在了徐庶对面。 刘备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才道:“今天请元直和士元前来,有一件事要商议。方才曹操谴使前来,俱言罗征势大,恐难以抵挡,欲借江夏暂居,元直、士元以为如何?” “这……” 徐庶眉头蹙紧,面露沉吟。 庞统急于表现才能,当即便朗声道:“主公,在下以为该借!” “哦?” 刘备道:“士元有何高见?” 庞统道:“今罗征势众,主公及曹操、孙策势小,正所谓合则两利,分则两害,若曹操败亡,则主公、孙策更难抵挡罗征,因此救曹操等若自救耳,此其一;二者江夏黄、李等族聚众而自大,为主公肘腋,不如借曹操暂居,还可抵挡乾军南下,为主公分担压力。” 刘备连连点头,又问徐庶,“元直以为如何?” 徐庶道:“在下赞同士元的建议,曹操不可不救。” 刘备当即道:“既如此,明日便上奏楚王。”(未完待续。。) 第433章出奇不意 庞统忽然道:“主公,在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备欣然道:“士元但讲无妨!” 庞统道:“主公虽掌荆州兵权,但却有蒯、黄等族制肘,更无大义名分,若与孙曹结盟则未免尴尬,甚至内生祸乱,主公何不废刘琦自立,以正名分,号令荆襄!” “士元慎言!” 刘备大惊道:“备受楚王受恩,如何能有此大逆不道这言!” “这……” 庞统有些傻眼,有些搞不明白自家主公了。 连初一都做了,还怕十五吗? 况且有一些大家都心知肚明,没必要跟自己也演戏吧? 庞统又是纳闷,又是不解,却不好再说什么。 徐庶嘴皮子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却没有说出来。 刘备长长吐了口气,道:“如何割让江夏,借于曹操暂居,还需元直与士元想个妥善的法子出来,值此关键时刻,务必不能令荆州内乱,切记!” “遵命!” 徐庶与庞统拱手应下,又议了一些细节,才起身离开。 南方的冬季来的比北方晚,去的也比北方早,岁除还没过呢,积雪就开始融化了,正月十五还没过,百姓们就已经开始忙活起来,翻地灌水,为春耕做准备。 汝阴,乾军大营。 罗征召集各部将领及随军谋臣,商议出兵之事。 贾诩率先拱手道:“主公,今天气转暖,积雪融化。出兵正当其时也!” 罗征‘嗯’了声,道:“说说如何出兵。听说曹阿瞒嫁女于孙策之弟孙权,两家已经结为姻亲之盟。且孙策如今就在寿春,要与曹阿瞒阻孤王南下,都说说,这仗该怎么打?” 法正朗声道:“主公,在下以为我军应该充分发挥兵力上的优势,分兵进击,以雷霆万钧之势扫平淮南,将孙策、刘琦等彻底赶到江水以南,尔后再大练水军。毕数年生聚之功跨江征讨,一举扫平江东和荆南,定鼎天下。” 罗征沉声道:“这个谁都知道,但这兵要怎么分?” 法正道:“可命张辽将军出安风津击合肥,再命一军出淮阴击盱眙,尔后集中主力大军攻寿春,如此一来,孙策和曹操必然会分兵抵挡,我军才能发挥出兵力上的优势。” 司马懿附议。“此计甚好!” 罗征看向贾诩,道:“文和以为如何?” 贾诩道:“诩无异议,孙策联军最多不过十余兵马,势众则分之。势寡则聚之,我军分兵进击的确能最大程度发挥兵力上的优势。不过孙策和曹操应该不会以为凭借区区十余万兵马就能将我军挡在淮河以北,毕竟淮水不是江水。江东水军再精锐,也无法阻挡我军六十万大军渡淮水南下。若战不利。曹操多半会放弃淮南和庐江。” 法正也击节道:“军师所言极是,还真的有这个可能!” 司马懿也点头。目露思索。 “嗯?” 罗征眼神一凝,“放弃淮南了庐江,曹阿瞒还能去哪里?” 贾诩摇头道:“不好说,不过江东有江水天险,也是孙策的根基之所以,应该不会再割地给曹操。曹操若弃淮南,最有可能去的就只剩下了荆州,毕竟荆州局势比较复杂,刘琦虽为楚王,却被刘备架空。而刘备虽掌控兵权,但荆州士族却虎视在侧,视其为眼中钉,各郡大族也多有阳奉阴违者,曹操若是去了荆州,当能觅得托身之地。” 罗征‘嗯’了声,目露狠色,道:“既然有这个可能,那就要早作安排,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曹阿瞒给逃掉,我军该如何安排堵截?” 贾诩道:“可派兵攻占青泥隘口,截断庐江前往江夏要道!” 司马懿道:“从迫县逆江水而上亦可入江夏,或从寻阳走陆路亦可入江夏,皖县及寻阳皆在庐江的最南部,又有合肥重镇,听怕不太好拦截!” 贾诩看了眼司马懿,目露欣赏,道:“仲达所言的确是关键之处,青泥隘口好下,但断曹军退路的确非是易事,我军也无法绕过合肥直接进击皖县。” 法正道:“既然无法断曹军退路,先攻荆州如何?” 司马懿脸色一动,奋然击节道:“声东击西,击奇不意,真乃妙计。如今我军云集安风津及寿春一线,谁都以为我军会先攻淮南,而不会去攻打荆州,若先攻荆州,的确能收到出奇不意的奇效。等刘备、曹操、孙策等人反应过来,只怕大局已定!” 罗征脸色一动,就看向贾诩,“文和以为如何?” 贾诩捋着柳须,似是早有就这个想法,并没有多少意外,道:“此计甚好,而且荆州兵不及十万,只需再调十兵马,加上赵云将军所部十万屯田兵,二十万大军足以横扫荆襄!” “好!” 罗征猛的拍案,断然道:“那就先攻荆襄!” “末将愿为先锋!” 话音方落,就有十余员将领急起身请命。 眼看扫平荆扬在即,天下一统的步伐已经再无人能阻,所有人都很振奋。 天下一统,从龙建功从来都是所有人的梦想。 罗征起身,在堂下踱了几步,才顿住脚步,沉声道:“文和!” 贾诩拱手道:“主公有何吩咐?” 罗征道:“命十万西军分批往宛城集结,务必要在一个月内赶到宛城待命,同时注意荆州军的斥侯探子,在我军出宛城南下前绝不能让刘备知晓我军已改变计划。” “遵命!” 贾诩拱手应下。 罗征又道:“此次攻打荆州贵在出奇不意,务必要速战速决,以防刘备、曹操、孙策等见势不妙撤往江东。若是让曹操、刘备、孙策主公大军顺利撤到江东,我军再想跨江南下可就难了。所以,孤王不但要将刘备、孙策等赶过江水,而且要尽可能的歼灭孙刘主力,擒杀曹阿瞒,为我军日后征讨江东扫平障碍,诸将务必合力,不可怠慢!” “遵命!” 众将齐声应命,各个摩拳擦掌。 贾诩道:“主公可命大军依计划攻打寿春及盱台,吸引曹军及孙策注意力。” 罗征击节道:“善,就依文和之见!”(未完待续。。) 第434章南下荆襄 南阳,宛城。 “将军!” 副官匆匆进了内堂,向赵云拱手施礼。 “免礼!” 赵云摆了摆,问道:“可有要事?” 副官道:“刚刚接到主公军令,欲先攻荆州,再下淮南。” 赵云眼神一凝,沉声道:“怎么会临时改变计划?” 副官道:“末将也不知道,只接到主公军令,十万西军已经分批赶来宛城。” “西军?” 赵云眼神又是一凝,十万西军是乾军中最为精锐的军队,因驻守在长安西效大营,故称为西军,无论是装备还是训练,都强于屯田兵,乃是真正的职业军队。 调西军来攻打荆州,目的已经不言而寓。 赵云很快就明白了,这是要一举将刘琦赶到江水以南啊! “主公还有何军令传来?” 赵云定了定神,又问副官。 副官忙取出一封书信递给赵云,道:“主公手谕在此!” 赵云接过,拆开一目十行扫过,才吩咐副官,“速召众将前来议事!” “遵命!” 副官答应一声,立刻奔了出去。 刚刚平静了一个冬天,江淮大地局势再次变的紧张起来。 驻扎在淮河以北的六十万乾军从正月初就开始频繁的调动起来,各路兵马开始往寿春方向集结,到了二月初,寿春以北十里已经集结了不下四十万大军。 大军联军上百里,从高处望去,寿春以北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军营。一眼望不到边。 与此同时,孙、曹联军也在调动的十分频繁。都在积极备战。 兵力超过五十万的大规模会战,可不像是三五千兵马。上来直接干就行了。 如此规模的会战,纵然历史上也并不多见,不管是粮抹辎重的运输调配,还是大军扎营地利高地,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周全,否则稍有疏漏,就是一场大灾难。 以贾诩、法正为首的统揽全局,负责提出建议,制定策略。最后由罗征折板决断。 各部将领们则带好自己的部众,按照定下的方略依次进兵,有条不紊。 寿春,曹操官邸。 “主公!” 程昱匆匆进了内堂,向曹操道:“情况有些不大对劲啊!” 曹操道:“有什么问题?” 程昱道:“乾军准备充分,若要攻打寿春,就算六十万大军调动需要时间,但最多半个月内也该杀到寿春城外了,可眼下乾军依旧在调动。实在有些蹊跷。” 曹操道:“吾也觉的不太对劲,只是不知其中有何猫腻,仲德有何高见?” 程昱摇头道:“在下也想不到,罗征六十万大军在淮水以北驻扎了一个冬天。可见罗征欲平淮南及庐江二郡的决心,不将我军及孙策彻底赶到江水以南决不罢休,就算我军与孙策合兵也不过十万出头的兵力。无论如何也挡不住罗征的六十万大军,是该早做准备了!” “不错!” 曹操点了点头。默然半晌,始喟然道:“乾军六十万大军在淮北过冬。日耗军资粮秣皆以万计,如此巨大的消耗纵然前汉国力强盛时也难以持久,西乾却能应付的过来,可见西乾这些年积累的钱粮物资是如何惊人,否则安能让六十万大军在淮北过冬。” 程昱脸色凝重道:“西乾有金米之利,此前罗征最大的短板便是人口不足,眼下罗征已占据十二州,治下人口怕不下千万,只要不闹天灾,一年耕种所获,便能支撑百万大军一年用度,且罗征此獠劫掠成性,这些年从西域、漠北不知抢了多少牛羊物资,更鼓励治下百姓放牧牛马,饲养家畜,听说乾军的士兵现在顿顿都能吃上肉了。” 曹操感慨道:“若抛开成见,罗征此人算得上是雄才大略,虽然凶残成性,但杀的多是异族胡虏,对汉人百姓还是很不错的。如今西乾国力之鼎盛,只怕已超前汉强盛时。不过不到最后一切,孤就绝不轻言放弃。如何撤退,还需仲德多多费心!” “主公放心,在下必不辱命!” 程昱锵然拱手应下,又道:“吴王那里……” 曹操道:“吴王那里自有孤去分说,想必吴王不会见怪!” 从正月末到二月末,乾军集结一整整一个月,还没有开始攻打寿春。 就在曹操和孙策一边整军备战,暗中却已经做好了全面撤退的打算的时候,荆州方面却传来了惊人的消息,让曹操及孙策大吃了一惊。 二月初,罗征起兵二十万出宛城南下襄阳,欲扫平荆州。 消息传开后,荆襄震动,刘琦、刘备及一众荆州士族无不大惊失色。 谁都没有事先想到,乾军数十万大军云集寿春,一场旷世大战爆发在即,罗征却暗中来到了荆州,尽起大军南下荆襄,怎能不让人大惊失色。 刘备没有料到,就连徐庶和庞统也没有料到。 这次改变计划先攻荆襄,纯粹只是临时起意,却正合兵法之出奇不意。 不是庞统和徐庶不如人,实在是数十万大军调动非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而且根本不可能隐藏形迹,而数十万乾军云集寿春,牢牢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以致让十万西军扮作运粮队,分批集结到了宛城。 直到罗征起兵南下,刘备等人才反应过来,却是已经晚了。 刘备在新野只驻扎了两万兵马,用于防备南阳的十万屯田兵南下。 换了平时,应付小规模的摩擦两万兵马足够。在罗征没有决定要大举南下荆襄时,赵云也不会发动大规模的战争,若乾军大举南下,刘备也有足够的时间调集兵马。 而此番出奇不意突然出兵,却是真正打了刘备个措手不及。 等到刘备得知罗征已经赶到宛城,亲率大军南下时,已经来不及向孙策求援,事实上就算时间充足,数十万乾军云集在寿春,孙策和曹操也分不出兵力来救荆州。 襄阳只有两万兵马,就算全部北上新野,也无法阻挡二十万乾军南下。 如果给刘备足够的时间,到是可以将主力大军撤往荆南,尽可能的保存实力。 然而现在、却是说什么都晚了。(未完待续。。) 第435章张飞用计 新野以北三十里,西乾悍将阎行率领八千骑兵正在火速南下。 正行间,前方一骑斥侯探马旋风般地冲了过来,还隔着老远,马背上的斥侯骑兵就撕开嗓门长嚎了起来,“将军,楚军弃新野而去,逃奔襄阳去了。” “什么?” 阎行一提马缰,凝神道:“跑了?” 斥侯骑兵奔到近前,急喘了峡谷口答道:“正是!” “嘿,张飞那厮跑的到是挺快!” 阎行狠狠握拳击掌,随即命道:“速谴快马将消息报于主公!” “遵命!” 早有传讯兵的一拨马头,往后面奔去。 “走,追,务必要拖住楚军!” 阎行把手一挥,八千骑兵立刻加速南下,在官道上扬起一片滚滚烟尘。 后方四十余里,罗征亲自督率二十余万骑兵大军随后南下。 接到张飞已经弃新野南下的消息时,当时就问,“阎行先锋大军今在何处?” 传讯兵答道:“阎行将军已率八千先锋铁击追了下去!” 旁边贾诩道:“主公,刘备弃新野而保存实力原本就在意料之中,新野的两万楚军皆为步卒,肯定走不了多远,可命轻骑火速南下追击。” 罗征略一思忖,便断然道:“速命各部骑兵先行南下,务必要缠住楚军!” “遵命!” 贾诩答应一声,立刻下去安排。 育水以西十里,张飞率领两万大军正在火急火燎的一路疾行。 西乾二十万大军来攻。张飞虽然好战成性,更一心想要宰了罗征为二哥关羽报仇。但也知道好歹,凭手中这区区两万兵马。是如何无何也挡不住二十余万乾军的。 别说二十万大军,单就罗征麾下的三万精锐骑兵和三千狼骑,就是个大麻烦。 天下最精锐的骑兵就在西乾,虽然罗征麾下的骑兵始终都保持在三万,这些年也一直都不曾再扩编,但就是这支骑兵却横扫大漠西域,刀兵所向,不管是曾经强盛一时的鲜卑人还是西域及建立了贵霜帝国的大月氏,都匍匐在了这支骑兵铁蹄之下。 如果楚军躲在坚城里面。西乾骑兵再彪悍善战,也不可能纵马冲上城头。 但如果到了野外,别说两万楚军,就算再多两倍兵力也挡不住三万西乾骑兵。 张飞虽然很憋屈,却也不敢儿戏,在接到兄长的命令后,只能带着大军赶紧跑路。 否则若是被乾军追上,乐子可就大了。 “报,将军。不好了!” 正闷头赶路时,后方一骑斥侯探马飞一样的追了上来。 “什么不好了?” 张飞勃然大怒道:“发生什么事了,慢慢说!” 斥侯骑兵冲到近前,急一把勒住战马。喘了两口,才连忙道:“将军,大事不好了。西乾骑兵追上来了,已经到了二十里外。最多再有小半个时辰就到。” “什么?” 张飞吃了一声,“乾军追上来了。有多少兵马?” 斥侯骑兵急声道:“约有一万骑兵!” “娘的,来得好快!” 张飞吸了口气,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旁边有副将急道:“将军,乾军骑兵皆一骑双马,往来如风,轻装疾行一日足可奔袭两百里,此一万骑兵多半是西乾先锋大军,此去襄阳尚有两百余里,我军皆为步卒,无论如何也无法摆脱,可留下部分兵马断后阻敌,为大军争取时间!” 张飞大喝道:“命大军丢掉无用的辎重,只带两日军粮迅速轻装南下,某来断后!” “遵命!” 众将轰然应诺,纵马飞奔而去。 张飞自点了两千兵马,目送大军远去,虎目中不由射出骇人的精光。 命两千步卒移到一处高地列阵,又将大军丢掉的辎重车辆在官道上摆开,张飞自纵马在阵前来回打转,有些烦躁,不时勒住战马往前路瞅了几眼。 很快,后方有滚滚黄尘扬起,更有闷雷般的蹄声由远及近。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后,八千骑兵追到近前,眼见官道被阻,阎行一声令下,八千骑兵迅速向两翼展开,只是官道狭窄,两边的野地里又多沟壑,不利骑兵冲锋。 有副将急忙道:“将军,我军从下往上,又有楚军以辎重阻拦恐怕冲不上去,可各分出一千骑从两侧野地绕到侧后包抄,以分楚军兵力,再从正面强攻!” 阎行略一思忖,当即断然道:“善,就依此次!” 当下分出两队骑兵,每队一千骑,从两翼绕袭。 两千骑兵翻下马背,牵着战马在沟壑纵横的野地里前行,绕开官道正面,从两侧的矮山上包括了过去,准备绕到后面向拦路的楚军发起进攻。 “该死!” 张飞一看这架势,哪能不知乾军打的什么主意。 有心找机会斩了乾军的领军主将,却又委实不敢造次。 万军中取上将首级,那也要看具体情况的,乾军大将要有那么好杀,早不知被人斩过多少次了,单人独骑陷入八千骑兵之中,足够张飞死上十回了。 如果有五百骑兵,张飞或许会冒险试一下。 可麾下兵马全都是步卒,向骑兵主动发起冲锋,那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至于单人独骑向西乾骑兵发起冲锋,除非张飞脑子坏掉,否则也不会做这等蠢事。 “放火,走!” 张飞吼了一声,把手一挥,纵马便走。 很快,一支支火放丢在了拦在路中间的辎重车辆上,登时大火熊熊而起,两千步卒一刻都不停留,跟在张飞马后一边狂跑,一边不停地沿途放火。 “嘿,该死的张飞匹夫!” 阎行气的破口大骂,大叫道:“快,清理官道!” 两侧的野地里骑兵过不去,要绕过去只能下马步兵,而官道上两万大军的辎重车辆足足摆了好几里长,尽头数好像还有一片山林,想绕过去最少得一个时辰。 若是张飞再将那片林子也点着,估计又得耽搁不少功夫。 早有士兵翻下马背,一涌而上准备清理掉堵在官道上的辎重车辆。 怎奈张飞早有准备,早在大车上泼了火油,大火很快就烧了起来,别说灭火,连靠近都做不好,士兵们只能干瞪眼,阎行则气的忍不住破口大骂。(未完待续。。) 第436章追击 果不其然,张飞为了阻拦追兵,将那片林子也给一把火点着了。 阎行刚刚牵着战马从一条沟里爬上来,看到远处冲天而起的大火,顿时脸都绿了。 等到绕了几十里路,重新走到官道上,已经过去了大半日。 八千骑兵人困马乏,已无力再追。 阎行无奈,只得命大军就地歇息了一个时辰,啃了些随身携带的干粮后,后续骑兵赶上了上来,合兵一处继续追击。然而浪费了大半天时间,张飞大军早就跑出了四五十里。 等阎行率三万骑兵追上楚军时,张飞大军距离樊城已只剩下二十里。 张飞果断地留下五千兵马亲自断后,命其余大军扔掉所有辎重器械,撤入樊城。 “杀,一个不留!” 骑兵阵前,阎行铁枪一摆,一纵马缰,厉声大喝。 三万骑兵前后拉开数里远,战马高速奔跑的蹄声犹若天鼓擂动,天地之间除了闷雷般的蹄声,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滚滚而进的乾军骑兵宛若一道黑色的洪流,向在一里之外列阵以待的五千楚军席卷了过去,只是冲锋时的那股声势便已令人心惊。 “怎么这么多骑兵!” 五千步卒在地高之处列阵,此刻全都大吃一惊。 这哪是八千骑兵,只怕不下三万。 张飞也吃了一惊,随即环眼一瞪,厉声道:“儿郎们,拼了!” 然而,应者寥寥。五千步卒全都被三万骑兵冲锋时的阵势给惊住了。 近了。更近了,正在滚滚而近的骑兵开始向中间靠拢。 官道两侧并不平坦。到处都是大坑,骑兵根本就没法向两翼展开。 如此一来。就给子楚军机会。 三万骑兵如果能向两翼开展,一涌而上,五千楚军步兵根本就没有半点机会。 而现在三万骑兵无法向两翼展开,只能挤在狭窄的官道上冲锋,根本就无法发挥出兵力的优势和骑兵本身的冲击力,而步兵却是阵型越密集,就越能发挥优势,五千步卒用所剩不多的辎重在官道上列成防御阵型自守,并没有被一击而溃。 前阵虽然被撕开了一条口子。但中军却是将冲杀过来的西乾骑兵挡住了,并没有被直接凿穿,这就是个好现象,张飞也暗暗松了口气。 步兵对骑兵,最怕的就是挡不住第一波的冲锋,被直接凿穿军阵。 只要能挡住骑兵的第一波冲锋,等骑兵的冲锋速度降下来,就会陷入混乱。 混战虽然对楚军不利,但对于骑兵来说。最怕的恰恰也是混战。 “阎行匹夫,吃某一矛!” 军阵没有被一直凿穿,张飞精神大振,大吼一声。拍马直取阎行。 “怕你不成!” 阎行挺枪跃马迎了上去,厉声道:“张飞,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狂妄!” 张飞怒喝道:“无胆匹夫。看爷爷取你狗命!” 乱军之中,两人枪矛相击。杀了个不亦乐乎,随后冲过来的骑兵过不去。不得不催马奔下官道,放缓了马速,一脚高一脚低的冲到阵前,和楚军步卒短兵相搏。 凄厉的惨叫声、喊杀声混成一片,声震四野。 三万骑兵虽然受地形所限,无法发挥出兵种的优势,但三万骑兵乃是乾军中最为精锐的军队,享受最好的待遇,接受最严苛的训练,战斗力依旧极其彪悍。 官道两侧到处是坑的旷野虽然限制了骑兵冲锋,但并不是不能过去。 官道上过不去,后面的骑兵就放缓马速,慢跑了过去,和楚军混战。 随着越来越多的骑兵杀到近前,三万骑兵已经五千步卒给团团围住,楚军的防御阵型不断地被压缩,像是用刀子削苹果一样,被一层层削掉,覆没只是迟早的事情。 当! 枪矛交击,阎行和张飞再次硬拼了一记。 “这厮好大的力气,武勇竟不在许褚将军之下!” 阎行两臂都有些酸麻了,不由心头暗惊,刘备麾下竟有如此猛将。 正准备召数十员西乾健将合力斩了张飞,张飞却已趁两马交错而过之际,引着数百兵卒开始突围,张飞虽然好战,但却不傻,眼下西乾骑兵已经四面合围,再不趁乱突围,一旦被彻底困住,就算他长了三头六臂,也不可能突围出去。 况且阻拦乾军骑兵已有大半个时辰,一万五千大军应该能逃到樊城了。 至于这五千步卒…… 张飞只觉得心下悲凉,步兵在野外被骑兵咬住,逃脱的可能性实在不大。 然而为了保住大部分兵马,就不得不有所舍弃。 张飞征战多年,虽然心里明白,但还是有些郁偾难平。 “匹夫休走,留下命来!” 阎行如何肯善罢甘休,铁枪一摆,双腿一夹马腹,当即纵骑追击。 “将军,楚军主力往樊城去了!” 副将纵马追了上来,连忙提醒一声。 “嗯?” 阎行猛的勒住战马,一拍脑袋道:“险些误了大事,擒杀张飞固然重要,但如何及得上两万楚军。传我将令,留下五千骑兵围杀楚军,其余各部迅速随本将军追击楚军!” “得令!” 副将领了将军,迅速前去传令。 很快,正在奋勇向前,围杀楚军的骑兵迅速掉转马头,绕过拦路的楚军,飞快的奔上了官道,在各部将领的带领下迅速集结南下,追击楚军去了。 张飞也趁机杀出重围,带着数十亲兵,尽抄小路逃命去了。 五千楚军步卒被彻底击溃,再也没有了半点斗志,丢盔卸甲漫山遍野而逃,然而西乾骑兵已经合围,最终能杀出重围的还不到千人。 如果不是四周的旷野十分不利骑兵追击,怕是这一千人一个也逃不掉。 阎行率领大部骑兵汹涌南下,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军阵了,数千骑兵前后拉开,及至追到樊城时,前后已经拉开了二十余里之遥,而一万五千楚军也在阎行一马当先杀到樊城北门时顺利逃到了城中,阎行本欲趁势抢关夺城,却被城头上的乱箭射退。 “气煞某也!” 阎行大吼一声,实在窝火之极。 眼看夺城不得,最终只能咬着牙收拢兵马,等主公主力大军赶到,再行攻城。(未完待续。。) 第437章败走荆南 张飞逃到樊城,便整点兵马,准备据城死守。 不料刘备的军令也同时传来,不惜一切代价往襄阳撤退,而且是接到军令之时便要立刻撤退、也就是说,不管最终还能逃回去多少兵马,也要第一时间撤往襄阳。 张飞立刻就明白,这是要他放弃樊城,不准备再守了。 虽然有点不甘心,但兄长的军令却不能违背,无论如何也要执行。 当晚,楚军就连夜出城,摸黑撤往襄阳去了。 阎行接到消息后,当即亲率八千骑兵追击,其余各部骑兵则进占樊城。 然而深更半夜的,楚军熄了火把摸黑而行,实在很有难度。 阎行直追到天亮,也不过杀散了数千步卒,而樊城离襄阳还不到百里,楚军丢掉了所有的辎重和粮草,完全就是轻装奔跑,一个晚上就跑到了襄阳。 阎行追的人困马乏,只是退回樊城休整。 张飞率军逃到襄阳,整点兵马时,才发现一晚上又折了五千多兵马,两万大家最终顺利逃回襄阳的,只剩下了一半,损失不可谓不惨重。 “气煞某也,气煞某也!” 张飞气的雷吼连天,恨怒欲狂。 被人追的仓惶逃窜,两万大军折损过半,简直太憋屈了。 刘备安慰道:“翼德不必挂怀,乾军皆为骑兵,且兵力犹胜我军。此番被西乾三万骑兵缠上,翼德能将两万大军带回一半,为兄已经很满足了。” 徐庶、庞统也点头。这当然是给张飞面子。 新野离襄阳还不到两百里,中间又有樊城为缓冲。这才能逃回一半人马。否则若是离的再远些,被三万西乾骑兵缠上。两万大军只有全军覆没的份,哪能逃回一半兵马。 张飞虽然还有些耿耿于怀,但却不好在兄长面前发火了。 “元直,都安排好了吗?” 张飞走后,刘备又忍不住问了徐庶一声。 徐庶答道:“主公放心,全都安排好了,明日一早便起程,征召的十万民夫皆为四十岁以下的青壮汉子,已经先行南下。粮秣辎重也已经上路,其余兵马明日一早便可撤离!” 刘备这才点了点头,喟然道:“令百姓妻离子散,终究非备所愿呐!” 徐庶明白刘备的心思,顺着他的话头道:“罗征凶残成性,妄动刀兵祸及百姓,主公不肯舍弃荆州百姓,实乃仁义之举,百姓只会感恩。而不会有怨忿!” “这就好、这就好哇!” 刘备露出欣慰的笑容,只是多了些捉摸不定。 徐庶心情却有些沉重,放弃襄阳容易,可再想回来就难了。 罗征已经统一了北方。此番举数十万之众南下,就算过不了江水,也必然要一举扫平江水以北。五分天下,其已得四分。孙、曹、刘共得一分,如何还能够抗衡? 就算这次能顺利的逃到江陵。也要面临一系列问题。 荆州本土士族本来就视刘备为眼中钉,更是极力反对南迁。对于荆州士族来说,不管荆州由谁来做主,只要能够保证他们的利益,荆州士族是不在乎荆州姓罗还是姓刘的。 让荆州士族放弃襄阳,迁往荆南,就意味着要他们放弃家业,如此一来,荆州士族势必要更加想方设法除掉刘备,将矛盾更加激化,这实在不是什么好事情。 更要命的是,那些士族门阀可不会乖乖的听话。 自中平元年以来天下大乱,各地一直战乱不断,士族门阀势力凋零,而荆州和西川相对比较太平,就成了最好的避难场所,而荆州士族门阀势力之庞大,实为现今天下之首。 诸如荆、黄等大族,良田以千顷计,养的私兵豪奴更是数千近万。 这些私兵豪奴可不只是种地的农夫,而且还是装备了兵器铠甲的武装力量。 就算没有上过战场,一旦闹起事来也绝对会造成大麻烦。 就算这次被强逼着迁到了荆州,但迟早也是个祸害。 然事已至此,多想无用,只能提前布署,将危险消灭在萌芽状态。 次日一早,刘备就率领三万大军,‘护’着一众荆襄士族及其亲属家眷,出襄阳南下前往荆南,浩浩荡荡的队伍在官道上拉开足有十里长。 刘备唯恐乾军骑兵追上来,心急如焚,一路催军疾行。 不料才过宜城,阎行就率领八千骑兵追了上来,刘备只好且战且退,好在越往南走高山密林就越发多起来,十分不利骑兵追击,随便弄断座桥,都能挡上追兵半日。 阎行追的窝火之极,只能一路跟在屁股后面不停地搭桥修路。 好在刘备大军带着许多粮秣辎重和闲杂人等,行军速度实在快不起来。 疾行了六天,才逃到当阳。 而在长坂坡当阳桥,张飞引着五百步卒挡住了前路。 八千骑兵滚滚而进,向前冲杀。 张飞一声断喝,好似晴天打了个焦雷霹雳,震的群山回应。 “撤!” 张飞却不迎战,反而把手一挥,立刻引着五百步卒奔过了当阳桥。 疾冲而来的西乾骑兵收势不住,又窄又破的当阳桥一次只能通过一骑,许多骑兵收势不住直接冲进了河沟里,而张飞却瞅准机会,带着五百步卒冲杀了过来。 “气煞某也!” 阎行厉声大吼,“张飞匹夫,可敢一战?” “有何不敢!” 张飞同样大吼一声,一摆铁脊长矛,拍马就杀了过来。 阎行挺枪跃马迎上,两人在当阳桥头再次大战了起来。 冲过来的西乾骑兵则将张飞的五百步卒杀散,从四面围了上来。 张飞一看不好,原本刘备给他的军令时,能阻就阻,不能阻就弄断当阳桥逃命,只是张飞好战,咽不下这口气,更想寻机斩了阎行,这才忍不住回身一战。 眼看五百步卒被乾军骑兵冲散,哪里还敢恋战,连忙逼开阎行,勉强收拢了百余名步卒就往回往,冲过当阳桥后,第一时间又把桥给弄断,迅速逃命去了。 “快,把桥搭好!” 阎行气的厉声大吼,忍不住又想爆粗口了。 自从进入荆州以来,这仗就打的十分窝火,虽然一直压着楚军打,但每次都能让楚军给顺利逃脱,到处都是令人头晕眼花的高山密林,骑兵的优势根本就发挥不出来。 仗打成这样,岂能不令人窝火。(未完待续。。) 第438章横扫荆襄 江陵。 刘备刚刚进城,后方就有一骑快马旋风般地追了上来。 “主公,不好了!” 荆州军小校飞马追到近前,气喘吁吁地道:“乾军骑兵追上来了,最多一个时辰便到。” “什么?” 刘备吃了一惊,“阎行大军竟来的如此之快?” 徐庶凝声道:“这也是意料中的事情,荆州虽然多山,但我军皆为步卒,能顺利撤到江陵就已经是万幸。好在罗征主力大军尚在襄阳,我军应速速准备船只渡江!” 刘备点了点头,道:“元直速去准备!” 徐庶答应一声,立刻去了。 大半个时辰后,阎行率领三万骑兵杀到,而江陵早已戒严,刘备于江陵城外左右两侧各扎下两座营寨,各屯下两万兵马,城中自有一万兵马,互为犄角之势。 阎行寻不找破敌的机会,只得快马飞报罗征。 刘备则抓紧时间,命江陵水军将一应物资及人员送往荆南。 五日后,罗征亲率十万大军至,于江陵以北十里之外扎下营寨。 消息传到城中,刘备当即将所有兵马召回城中,准备集中兵力死守江陵。 江陵位于江水北岸,乃是扼守荆襄水道的军事重镇,屯积了大量的秣粮物资,又有不下五万兵马,南门之外就是江水,且建有渡口,完全可以通过水路将粮秣及一应物资源源不断地运进城中,根本不担心被大军围困,非到万不得已。刘备绝不会放弃江陵。 是夜,乾军大营。 罗征皱着眉头在帐下来回踱步。一脸不爽,脸色十分阴沉。 其余众将及谋臣皆面无表情。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喘气都不敢大声。 唯有阎行满面羞惭,此番被刘备成功逃到江陵,虽说因许多客观因素的影响,没能拖住刘备大军,但他身为先锋大将,还是负有不可推卸地责任。 虽然刚刚已经被罗征狠狠训了一顿,但还是羞愧难当。 追随主公征战十多年了。就属荆州的这一仗打的最叫人窝火。 贾诩捋着柳胡思忖半晌,道:“主公,江陵乃荆襄军事重镇,地理位置十分重要。若不攻下江陵,楚军随时都有可能渡江北上。唯有攻下江陵,方能扼住荆襄水道。” 罗征不耐烦地道:“这个孤王知道,问题是怎么攻占江陵?” 贾诩默然,江陵城中的楚军至少不下五万,强攻虽然能打下来。但江陵城高墙厚,各种物资更是不缺,屯积的粮草更是够五万大军吃上两万,强攻绝对会付出不小的代价。 法正、成英、司马懿、赵云及一众统兵将领也都不说话了。显然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强攻坚城,从来都是军事战争中最令人头疼的问题。 因为计策和谋略在这种硬碰碰的战争中几乎没有用武之地,决定胜负的。只有兵力的多寡和军队的整体战斗力,大多数情况下。这种攻坚战几乎无法取巧。 十万大军要想强行攻破江陵,至少也得死伤五万。 这还是乐观的估计。按楚军和乾军一比一的伤亡来计划。 正常情况下,攻坚的一方,伤亡比例通常都是守城一方的两倍。 如果是襄阳,就算刘备集中兵力死守也没用,罗征完全可以先分兵攻占其余各城,最后大军围城,活活困死楚军,可江陵地理位置特殊,背依江水而建,后面就是滔滔江水,根本就不担心被围困,所以那些声东击西、围城灭援、避实击虚的谋略都用不上。 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强攻。 好在贾诩、法正、司马懿都有非凡的智计,善于利用各种机会,很快就想到了办法。 贾诩和法正刚想开声,却被司马懿抢了先。 就听司马懿道:“主公,在下有一法,或可下江陵!” 罗征欣然道:“仲达有何妨策,速速献来!” 司马懿道:“荆襄士族皆重利而轻义,此番被刘挟裹到荆南,就等若让荆襄士族放弃所有基业,必然欲除刘备而后快,在下以为或可利用一下!” 贾诩和正法也正是想到了此点,闻言都点头赞同。 罗征道:“如何利用?” 司马懿道:“荆襄士族势力庞大,虽然没掌到兵权,但也不可小觑,蒯、黄等大族私兵豪奴数以千计,就算不敢明目张胆地反抗刘备,但暗中煽动一下叛乱还是可以的。” 罗征顿时眼神一亮,狠狠击节道:“好计!” 贾诩也捋着柳须连连点头,颇为欣赏地看了司马懿几眼。 法正也击节道:“刘备虽然控制了荆州大军,亦拉拢了一批官员,但荆州地方势力仇视刘备的也不在少数,且荆南多山越蛮夷,只要那些仇视刘备的荆南士族闹点事出来,最好能煽动山越蛮夷反叛,则荆南局势必然会糜烂,看刘备还能否集中兵力死守江陵。” 罗征连连点头,道:“善,就依此计,速去安排!” “遵命!” 众人连忙应起,随即起身鱼贯而出。 江陵,刘备临时官邸。 “主公,统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庞统向刘备拱了拱手,脸色凝重地说道。 刘备心下诧异,肃手道:“士元但讲无妨!” 庞统道:“在下以为主公应当妥善处置荆襄士族,务必要好生安抚,特别是荆南的一些宗族势力。若罗征拉拢荆南一些仇视主公的势力趁机作乱,只怕荆南局势危矣!” “这……” 刘备眼神一凝,凛然失色,半晌无语。 徐庶也是脸色一变,凛然说道:“士元此言极是,荆襄士族多重利而轻义,今罗征大军压境,趋炎附势者绝对不在少数,主公务必要小心提防,以免后院起火。” 刘备凝思半晌,才缓缓道:“士元、元直所言极是,速谴人请蒯良、蒯越等人前来相商!” 徐庶忙道:“主公何不移架楚王行宫,再请楚王召众臣前来相商!” 刘备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一边起身,一边道:“善,就依元直之见,走,备这就去楚王行宫,请主公召众臣前来商议如何稳定州郡,抵抗乾军之事!”(未完待续。。) 第439章内鬼 乾军大营。 “主公!” 贾诩进了中军大帐,向罗征拱手施礼。 罗征摆了摆手,问道:“如何,可有进展?” 贾诩道:“已经和江陵韩氏联系上了,荆州蒯、黄、王等族的重要人物现在全都被刘备软禁在军中,家眷及私门门客却被送去了荆南,蒯、黄、王等族皆有投效主公之心。不过刘备已经有了防备,荆州名士蒯良、蒯越只说动了江陵韩氏,约有八百人助我军破城。” “八百人!” 罗征起身在帐中来回踱了两步,道:“江陵不下五万兵马,且刘备又有了防备,区区八百人想要成事只怕很难,能不能让荆州士族想想别地办法?” 贾诩道:“蒯良、蒯越兄弟已联络荆南士族,挑唆五溪蛮反叛,近日可有消息!” 罗征这才面露欣然,道:“那就再等等,等有七成以上把握了再动手。” 两人又议了一些细节,贾诩才离开了中军大帐。 四月初,就在乾军与楚军在江陵对恃时,在荆南士族的暗中挑唆下,居于武陵南部的五溪蛮悍然起兵造反,五溪蛮首领沙摩柯率八千蛮兵攻城掠地,荆南大乱。 刘备接到消息,急以楚王刘琦名义召文武众臣商议对策,以大黄忠为主将、魏延为副将连夜带兵前往荆南平叛。然黄忠大军刚刚出发,长零、桂阳、零陵就相继传来消息,各地多有豪强叛乱,一时荆南局势糜烂。大有烽火燎原之势。 刘备焦头烂额,楚王刘琦也是惶惶不可终日。 深夜。刘备官邸。 庞统神色凝重地道:“主公,此必是荆州士族所为!” 刘备仰天长叹道:“备与荆襄士族为善。只愿守得一方安宁,不欲荆州士族百姓受战乱之残害,奈何荆襄士人始终不肯戮力同心,与备共抗强虏!” 徐庶默然片刻,始道:“唯今之计,只有放弃江陵,撤往荆南了。” “这……” 刘备眼神一凝,半晌无语。 庞统也道:“元直所言极是,若死守江陵。则势必无法顾及荆南局势。若不尽快镇压荆南叛乱,稳住局面,只怕大势危矣,请主公速作决断!” “罢了!” 刘备长叹一声,道:“就由元直和士元去安排吧!” “遵命!” 庞统、徐庶拱手应命,快步离开了。 同一时间,乾军大营。 “主公!” 司马懿匆匆进了中军大帐,向罗征奋然拱手道:“荆州大将王威久有投效之意,在江陵薄有产业。现已备下上百条大船,欲接应我军从水路进江陵!” “什么?” 罗征霍然长身而起,沉声道:“此话当真?” 司马懿道:“千真万确,在下已与军师、法正大人商议过了。王威本是刘表大将,被刘备夺了兵权,一直欲除刘备而后快。又有荆襄士族的联名书为其作保,谅不致有诈。且王威已拉拢了江陵南门守军的一位校尉。可接应我军入城。” 罗征起身在帐下踱了几步,很快就下定了决心。沉声道:“速召众将前来议事!” “遵命!” 司马懿答应一声,立刻转身走了出去。 次日,天还没亮,江陵城外就已经亮起了惊天战鼓声和牛号角声。 等到刘备带着一众荆州文武赶到江陵北门,十万乾军已经摆开了阵势,从东、西、北三门向江陵发起了排山倒海般地进攻,一副不破江陵誓不罢休的架势。 黄忠、魏延二将带了一万兵马去平叛,江陵城中还有四万兵马。 东、西、北三门各有一万兵马,还有一万兵马则作为救急队居中策应。 刘备一边应付乾军攻势,一边抓紧时间安排全面撤往荆南诸事。 乾军的攻势很猛,排海倒海般的进攻从早上一直持续到了太阳落山,依旧没有收兵休整的打算,成千上万的火把点起,十万大军分成几拨轮番猛攻。 刘备越发不敢大意,着令三门严加防守,更不敢让士族私兵前来协助守城。 入夜,三门依旧杀声震天,恶战还在持续。 江陵南门,数百艘大船从江面上摸黑划了过来,靠在了马头上。 西乾悍将阎行第一个跳上码头,船上的一万西军步兵迅速登上码头列阵。阎行发出约定的暗号后,刺耳的机括声中,江陵南门吊桥很快放下,城门缓缓洞开。 “杀!” 阎行断喝一声,立刻带着一万精兵向城中杀去。 北门,惨烈的攻防战依旧如火如涂。 刘备等在城卫营里,不敢回府歇息。 徐庶、庞统也陪同在侧,随时准备应付突发情况。 “主公,大事不好了!” 忽然,有小校大步冲了进来,嚎了一嗓子。 “怎么了?” 刘备心头一跳,沉声道:“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 小校急急叫道:“乾军从南门进城了,已经杀向中军大营!” “什么?” 刘备大吃一惊,“乾军从南门进城了?” 徐庶、庞统也是震惊莫名,死死盯着那小校。 “正是!” 小校使劲点头,面露悲色道:“乾军弄到了数百条大船,从水路偷袭南门,奋车校尉王贵背叛主公,打开南门将乾军引进城中,请主公速作决断!” 刘备脸色瞬间变的铁青,半晌说不出话来。 庞统凝声道:“此必是荆襄士族已投靠了罗征,暗中策应所致。今南门已失,进城的乾军必然为百战之精锐,且乾军正在猛攻三门,我军想要将进城的乾军逐出已不可能,江陵已不可守,请主公速召水军前来接应,马上渡江南下,迟则大事休矣!” 徐庶也道:“不错,请主公速速离开!” 刘备也是有决断之人,知道形势危机,容不得有半点犹豫,仰天长叹道:“罢了,就依元直、士元之言,速召水军前来接应,再从三门抽调兵马,务必要击破入城的乾军!” “遵命!” 徐庶、庞统急拱手应命,转身离开。 就在刘备准备从三门抽调兵马,先行击破入城的乾军时,阎行已经率领进城的一万乾军杀进了城中军营,与居中策应的一万楚军短兵相接。(未完待续。。) 第440章淮南攻略 夜已深了,江陵城内城外皆火光冲天,杀声沸腾。 城中的一万楚军虽然一直在严整待命,但根本没料到乾军会从南门杀进城中,仓促之下根本就无法调整布署,只能硬着头皮迎战。 西军本就是乾军精锐,入城的一万乾军更是精锐中的精锐。 刘备尚未从三门抽调来兵马,阎行就已经一举击破了城中大营,趁势纵火,将一万楚军杀的大败溃散,也不追赶溃散的楚军,匆匆整兵后就全力杀向北门。 只要集中兵力击破一门,城外大军就能杀进城中。 刘备半途接到消息,差点没惊的掉下马来。 庞统和徐庶也急的火烧了眉毛,勉强收拢和数千兵马,一边谴人通知三门守将,一边匆匆杀奔南门,准备先夺回南门逃到江面上再说。 三门守将接到消息,哪里还有斗志。 第一时间放弃城门,带着兵马就往南门逃。 乾军趁势猛攻,三门迅速告破,乾军随即杀进城中。 这一夜,江陵城被冲天的火光和喊杀声、惨叫声彻底淹没。 远近的百姓瞧得分明,皆躲在家中担惊受怕,没有人敢出来走动。 及至天亮时分,城中的喊杀声依旧没有平息下去,还在继续。 中军大帐。 司马懿匆匆进了军帐,神色亢奋地向罗征拱手施礼,“主公!” 虽然一夜未睡,但这厮却是精神百倍,没有半点儿困意。 “免了!” 罗征一摆手。沉声问道:“可曾捉到刘备?” 司马懿答道:“刘备在江陵水军的接应下杀出重围逃奔荆南去了,不曾捉到。” 罗征就是一蹙眉。刘备那厮就是个祸害,居然这也能跑了。实在有些不爽。 司马懿察颜观色,又道:“不过刘备虽然跑了,但却没来得及将楚王刘琦及一众荆州士族带走。刘琦及荆州士族皆有归附之心,主公可否一见?” 罗征‘哦’了声,把手一挥,“带上来!” “遵命!” 司马懿拱手应命,随即转身去了军帐。 功夫不大,楚王刘琦及一众荆州士族就被带到了中军大帐。 其实早在乾军大举南下时,楚王刘琦及一众荆州士族就想投降。刘琦暗弱,荆州士族又有很想的本土观念,根本不愿抛弃家业跟着刘备前往荆南。最重要的是,乾军势大,已有席卷天下之势,就算逃到了荆南,又能有什么作为。 对于士族门阀来说,保全宗族家业,永远是摆在第一位的。 罗征名声差。是因为之前罗征实势弱小,不家人能抗衡他,所以没有人愿意投靠。 然而随着罗征击破曹操,先后入主中原、河北。一跃而为天下诸侯之首,纵然天下诸侯联手,也再难抗衡时。天下士族就选择了遗忘罗征曾经的过往。 乾军横扫天下的大势已不可阻挡,趋炎附势永远是时代的主流。 要么顽抗到底。宗族被灭。 要么俯首归降,或可保全宗族基业。 只要不是太蠢。就知道该选哪一条。 罗征没有为难这些人,好生安抚了几句,只将蒯良、蒯越兄弟召为帐前从事,其余人等暂时待用,待一众荆州士族退下,贾诩、法正也到了。 “主公!” 贾诩、法正拱手施礼。 罗征摆摆手,沉声道:“江陵已下,孤有意移动淮南,文和以为如何?” 贾诩点头道:“诩也正要说此事,江陵以下,荆南有江水天险阻隔,急不可图,是时候移师淮南,先行击破孙策和曹操,待水军练成,再渡江南征。” “可惜跑了刘备!” 罗征叹息了一声,随即问道:“刘备带了多少兵马突围?” 法正道:“最多近万,不过荆南尚有黄忠、魏延的一万平叛大军,刘备应该还有两万兵马左右,还有十万征召的青壮,可惜我军过不得江水,无法乘胜追击!” 罗征又问,“张飞呢,可曾擒获?” 法正答道:“也随刘备突围跑了。” 罗征面露不悦,随即眉头舒展开来,问道:“江陵位置十分险要,何人可守?” 贾诩道:“江陵已下,西川门户已经失去了应用的战略意义,诩以为主公应当给予川人充分的信任,可以川将张任镇守鱼腹,以徐晃将军守江陵。” 罗征略一思忖,便道:“善,就依文和之见,速召徐晃前来!” “遵命!” 法正答应一声,立刻下去安排。 四月,乾军攻破江陵,刘备逃往荆南。 五月,罗征命徐晃守江陵,移驾襄阳,罢刘琦楚王爵,赐封南乡公,以蒯州名士蒯良为荆州刺史,其弟蒯越为乾王府计曹,安抚荆州士民。 六月,罗征正准备移师淮南,击破曹操、孙策联军,淮南却迎来了梅雨季节。 趁罗征不在淮南,曹军在东吴水军的接应下,出兵偷袭安风津,被张辽击退,曹操不得已退还寿春,张辽欲趁势追击,却被曹操八路伏兵杀的大败而归。 七月初,持续了近两个月的梅雨季节终于过去。 罗征移驾淮南,起兵五十万渡淮水南下,正式拉开了江淮之战。 寿春,曹操官邸。 “主公!” 程仲进了内堂,向曹操拱了拱手。 “仲德免礼!” 曹操摆了摆手,忽然发现程昱鬓角已霜,不由叹了口气,喟然道:“一转眼,仲德与孤也老了。遥相当年,与仲德初见,如历历在目不能相忘,昔大业未成,年华已逝!” 程昱心中感动,却好似被什么堵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曹操随即振了振精神,问道:“仲德可有要事?” 程昱道:“刘琦及荆州士族已降罗征,刘备带着万余兵马,退往荆南去了。今江夏已为罗征所有,我军退往江夏的计划,也无法成行了!” 曹操默然半晌,才长叹一声,道:“罢了,便与罗征决一死战吧!” 程昱没有再说什么,揖了一揖,就退身退出了内堂。 曹操独坐了一阵,才忽然向帐外喝道:“来人!” 典韦应声而入,立于堂下道:“主公有何吩咐?” 曹操道:“去叫彰儿前来!” “遵命!” 典韦答应一声,立刻退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441章孙策战死 公元二零七年,七月初。 西乾大将高顺引军十万攻盱眙,包抄寿春侧后,孙策再顾不得曹操,急挥师东进,亲提大军前往涂中迎击高顺,又命东吴水军北上,从水路袭击乾军粮道。 七月末,罗征起兵二十万围寿春,只围而不攻,却命大将张辽引军十万出安风津南下攻打合肥,半月乃破,曹军大将曹洪死战不退,率八千兵马死守。 及至城破,曹洪战死城头,被乾军枭首。 张辽随即分兵四出,攻打庐江、淮南其余各县。 八月初,张辽兵围皖城,曹操养子曹真数次率军突围,皆被击退。十日城破,曹真突围不成被张辽生擒,命军士押往寿春,交给罗征发落。 罗征命甲士将曹真推到寿春城下斩首,首级扔上寿春城头。 八月中,西乾水军与东吴水军战于洪泽湖,昔败,数百艘战船被夺。 九月初,高顺挥军强攻盱眙,亲率两千死士登城,盱眙破,孙策命大军撤往历阳,亲率三千兵马断后拒敌,高顺提兵乘胜追击,将孙策堵在东城以北二十里。 小山包上,马嘶人沸,杀声震天。 “杀!” 孙策浑身浴血,一拍马头,奋力冲杀。 三千断后的步卒早就尽数战死,身边只剩下了数百亲兵。 虽然都是骑兵,但却早已人困马乏,实在跑不动了,才登上这座小山包歇息。不想乾军来的极快,高顺亲率八千骑兵脱离大军追了上来。 孙策数次突围。也没有能杀透三千西骑兵的围堵,被困在了这座小山包上。 “主公小心!” 孙策正浴血厮杀。陡听一把大喝在身后响起。 还来不及扭过头,就被合身扑过来的太史慈撞下了马背。险险躲过了乾军神射手以二石弓射出的铁箭,数十亲兵抢上前,奋力杀退乾军骑兵,将孙策扶上马背。 “子义,今日只怕在劫难逃了!” 孙策想提刀厮杀,双臂却已经酸麻的没了知觉,不由惨然道。 太史慈面露悲色,语气却十分坚定,“马革裹尸本就是我等兵将最高的荣誉。能与主公并肩杀敌,慈平生与愿足矣,纵然战死沙场,又有何妨!” “好!” 孙策仰天大笑,“杀!” 一拍马头,纵身突进,继续冲杀。 身后百余骑紧紧相随,虽然体力早已透支,却没有人肯放弃。 宁愿战死。也不肯做乾军俘虏。 一里之外,一杆猎猎飞舞的大旗之下。 高顺面无表情,跨马肃立,凛冽的眼神扫过战场。随口吩咐道:“命大军左翼往小山包后侧包抄,务必要将孙策与太史慈生擒。” “得令!” 早有传令兵大声应命,迅速催马离去。 很快。一直游戈在侧,没有加入战场的骑兵左翼往小山包后面包抄过去。再次堵死的孙策与太史慈突围的薄弱处,任由孙策杀到手软。也冲不出去。 士兵们的体力早就已经透支,战马也跑不动了。 半个时辰后,孙策身边只身下太史慈,再无活着的一骑。 孙策提住战马的缰绳,剧烈的喘着气,古锭宝马已经扔在了地上,提不住了。 胯下的战马也耷拉着脑袋,喘着粗气,浑身大汗淋漓,四腿马腿不停地颤抖,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跪下去,太史慈和胯下战马也好不到哪里去。 四周,数百上千的乾军骑兵里三层,外三层将孙策和太史慈团团围住,杀气腾腾。 若非方才有传令兵传下军令,要抓活的,这些杀红了眼的士兵早就一涌而上将孙策与太史慈乱刀分尸体,孙策的脑袋可不知道要值多少军功。 “子义,送孤一程!” 孙策淡然道:“孤不想做俘虏,给孤一刀吧!” “主公!” 太史慈面露悲怆,泣不能言。 “快些!” 孙策不耐烦地催促,不远处高顺已经纵马冲了过来。 “啊……” 太史慈仰天狂吼一声,大声惨笑道:“主公走好,末将随后便来!” 说罢奋起最后的一丝勇力,猛的刺出一枪,直接刺穿了孙策后心,然后在四周的乾军骑兵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猛的拔出佩剑,横于胫上用力一拉。 噗! 一腔热血喷溅,孙策与太史慈先后栽下马背。 “妈的!” 刚刚被惊住的乾军小校终于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凉气,骂了声娘。 “怎么回事?” 高顺堪堪催马赶到,却来晚了一步。 有统兵校尉忙道:“将军,孙策与太史慈自绝身亡了。” “嗯?” 高顺扫了一眼,眼神凝了一下,随即挥挥,“将尸首送往主公大营!” “遵命!” 早有亲兵奔了过去,将孙策与太史慈的尸体收了起来。 九月,孙策战死的消息传到江东,东吴举国悲痛。 孙策不肯投降,自然是不想放弃孙氏在江东打下的基业。 否则若是被俘,江东必然会人心动摇,极有可能被罗征趁势打过江水。 唯有战死沙场,才能激起江东士民的同仇敌恺之心,才能让江东上下团结起来,以江水天险为屏,与罗征周旋到底,孙策看的明白,所以很干脆的捐躯了。 罗征收到孙策与太史慈的尸体后,当即命人送往江东,以轻江东士民仇恨之心。 而意料中江东大乱的局面并没有发生,孙策战死的消息传到江东不久,江东群臣就以孙策之子年幼,不足以承大业为由,拥立孙策之弟孙权继吴王位,统摄三军。 孙权不负众望,暂时抛开了仇恨,果断放弃了江北,下令吴军全线撤往江东。 孙策战死沙场,吴军已经频临崩溃边缘,根本就无力再战。 这个时候,放弃江北的地盘,收缩房线,安抚人心是唯一确正的选择。只有先稳定住江东士民的人心,才能够积蓄有生力量,以江水为依托,划江自守。 十月,寿春粮尽。 三万曹军面临着哗变之危。 曹操走投无路,带着两千骑兵,与一众心腹趁夜出城突围。 不料才到阴陵,便被许褚率军追上,两千最为精锐的虎豹骑被许褚率领的三千狼骑杀的大败亏输,虎豹骑统领曹纯被许褚阵斩当场。 曹操在典韦、张合、高览、夏侯尚等将的拼死护卫下,仅带数十亲骑,护着程昱、荀攸等心腹逃往历阳,欲从历阳渡江南下,前往江东投奔孙权。(未完待续。。) 第442章生擒曹操 阴陵以南三十里,数十骑快马正在官道上狼狈逃窜。 后方数百步之外,三千狼骑风卷残云,死死的咬着不放,马背上的骑狼将士个个神情彪悍之极,满脸的杀气腾腾,手中的马刀高高举起,追的甚紧。 “曹操休走!” 许褚一马当先的追在最前面,一边纵马疾边,一边历声大吼。 “留下命来!” 三千狼骑将士三呼响应,个个兴奋的脸上充血。 曹操是谁,那可是主公的头号敌人,在西乾军功榜上名列第一,别的不说,只是杀曹操者封一等国公的封赏,就足以让所有的西凉军兵将拼命。 哪怕是为此丧命,也绝对在所不惜。 如果说天下骑兵出西乾,那么三千狼骑就是天下最为精锐的骑兵。 此前与曹操精心打造的虎豹骑一战,以摧枯拉巧之势毫无悬念的击破了曹操倾注了大量心血的虎豹骑,毫不夸张的说,三千狼骑的每一个将士,都是壮汉里面选高的,所骑的战马也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优质高头大马,尤其擅长短途冲刺和奔跑。 况且三千狼骑一骑三马,从来不缺乏脚力。 “主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张合匆忙间回头瞥了一眼,急急道:“三千狼骑乃罗征近卫,皆乘骑高头大马,我军战马跑不过乾军,这样下去迟早要被追上,不如入林中暂避!” 武将们纷纷附合,几个文官却已经说不出话来。早跑的气喘吁吁,已经落后了。 除了曹操坐下的爪黄飞电亦为良马。其他人的战马都跑的开始喷白气了。 再不让战马歇息,最多再跑了十里。估计战马就会先跑死了。 曹操心念电转间,正想入道旁林中暂避,寻机摆脱三千狼骑,陡听喊杀声起,前方的林子里已冲出一票骑兵,匆匆一扫,怕是不下五千骑。 “曹贼哪里走!” 阎行扬声大喝,五千骑兵已经堵了上来。 “我命休矣!” 曹操大惊失色,瞬间心沉到了谷底。 不想此处还有伏兵。眼下后有追兵,前路不通,该如何是好? 心念电转间,曹操已一拍马头,奔下了官道,在野地里跌跌撞撞前行。 希聿聿! 战马的长嘶声中,三匹战马失蹄栽倒在野地里。 野地里到处都是坑,其他人的战马本就不及曹操的爪黄飞电,体力早就已经透支。在野地里没跑多远就有三匹马失蹄,马背上的人也被摔了个七昏八素。 其中一名武将,另两人却是程昱和荀攸。 “仲德,公达!” 曹操悲呼一声。就要勒马回头。 “主公,来不及了!” 典韦狂吼,“末将去救两位先生。主公先走!” “速救仲德和公达!” 曹操疾呼一声,却没有停下。 然而就在这时。阎行率数十骑已经先行追到后面,手起一枪就刺死了一名挡在马前的曹操亲兵。随即顾不上别人,只管纵马疾追跑在最前面的曹操。 惨杀声刹响冲霄而起,见跑不掉,张合、高览等将只得勒马回头厮杀。 典韦刚刚把程昱捞上战马,数名乾军骑兵就已经杀到近处,乱刀劈了过来。 “死开!” 典韦大吼一声,一手抓着程昱横放在马前,一手挥舞着铁戟,连杀数名乾军骑兵,正想夺了战马,给程昱骑上逃命时,忽觉身子一沉,错后不及下被摔下了马背。 竟是胯下战马失蹄,委实已不堪负重。 就这一耽搁,几匹无主的战马早已经失控,撒着欢的奋蹄跑了。 “他妈的!” 典韦骂了声娘,刚刚从地上跳起来,欲跑过去扶起抓不起来的程昱时,阎行率领的五千骑兵已经滚滚杀到,如决堤的洪流般从旷野上冲过。 是役,曹操身边数十员武将尽皆战死。 典韦刚刚抢匹战马,许褚已拍马杀到,与典韦力拍三百合,昔败。不过典韦也没能杀出重围,与许褚大战三百回合,虽然战败了许褚,但典韦也几近力竭。 随后被一涌而上的乾军骑兵砍为肉泥。 程昱没于乱军中,被战马踩成了肉泥。 只有荀攸、刘晔饶幸保得性命,被乾军俘虏。 曹操只骑逃出数里,被阎行追上生擒,至此曹操正式宣告败亡。 阎行回头与许褚一商量,当即收拢兵马,两部骑兵合兵一处,阎行与许褚亲自押解曹操回寿春复命,好不容易捉住了曹操,可万万不能再有所闪失。 寿春,罗征临时官邸。 半个时辰前,有骑狼将士回报,已生擒曹操,正押解回寿春。 罗征就换上了便宜,亲自出府在台阶下等候。 主公都亲自出门等候了,贾诩、法正等人自然不敢坐着,也全都跟了出来,在大门外陪罗征一起等,也想近距离看看让主公视为生平头号大敌的曹操究竟是不是有三头六臂,竟能让主公忌惮了十多年,连做梦都想除之而后快。 罗征负手而立,望着前方的街道,虽脸色淡然,心情却颇为复杂。 算了算,来到汉末已经整整十七年了。 从刚开始的为了活命挣扎求存,到后来割据一方,与天下群雄刀兵相争,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十七个寒暑,从前世的待业青年,到今世的天下霸主,人生如戏,莫过如此。 回想这一路走过路,刀光剑影相伴,权谋诡计相争,危险处处不在。 前世为人子,今世为人父,亦为人君。 十七年来,罗征最想见的人是曹操,最杀除掉的,也是曹操。 因为自身的经历,一直对曹操这个创造了历史的人物有着一丝好奇,很想和这位绝代枭雄好好的谈一谈人生。然而为了宏图霸业,却又不可避免的成为了一生的敌人,无时不刻的都在想着除之而后快,如今天下在手,终于有了这个机会。 罗征觉得,亲自在门口等一等是对手。 除了曹操,这个天下也没有第二个人配让他亲自在门口等。 复杂的思绪中,时间过的飞快。 当前方噪杂时,一队骑兵飞快地冲了过来,当先两骑正是许褚和阎行。 略后几步还有一人,衣甲不整的跟在阎行和许褚马后。(未完待续。。) 第443章长安见 “主公!” 许褚、阎行二将翻身下马,向罗征施礼。 罗征却不看二将,目光径自穿过二将看向了后面。 “曹操!” 罗征面带笑容,并没有咬牙切齿,也没有横眉怒目。 现在的曹操只是个失败者,天下大势滚滚,就算让曹操逃到江东,也不可能再威胁得到自己。正所谓民心向背,面对一统大势,纵然秦皇汉室复生,也不可能扭转大势。 古之枭雄从来都是借势而起,没有哪个是逆势成就霸业的。 纵然汉高祖刘邦能以弱搏强,那也是因为项籍决策失误甚至不得人心。 “乾王!” 曹操勉强拱了拱手,可能是因为操劳过度,近年来又一直在颠沛流离,与罗征的容光焕发相比,这代绝枭雄就显的有些颓废,形容枯犒的没了样子。 罗征听到这声乾王,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大生感触。 良久,始喟然道:“天下分崩,雄群并起,然纵观当世,唯征与孟德可为英雄也!余者袁术、袁绍、刘表、吕布之流征皆视之为土鸡瓦犬耳,纵然一时得势,亦难成大器。唯孟德雄才大略,乃征心腹之患,十数载来,征无时不刻欲除孟德为快,纵然令袁绍之流坐大征亦毫无所惧,破之易如翻掌。今得孟德,征平生与愿足矣!” 曹操眼里有神光闪过,心中不无自豪。 能被凶威盖世的罗征如此忌惮,纵然身败被俘,也足以自豪了。 然而想到大业未靖。心头又不免恻然。 曹操怅然道:“今操为阶下囚,不知乾王欲如何处置操?” “来来来。孟德且入内叙话!” 罗征上前执住曹操手臂,一边往里走。一边道:“征一直有个心愿,孟德可知?” 曹操讶道:“不知乾王有何心愿?” 罗征道:“征这一生,有凡非的经历,却不足为人道也,纵亲如子女亦不能诉。然枭雄寂寞,征虽视孟德为心腹之患,可夙夜忧思,却尝思若能与孟德畅论天下势,那该是何等畅之事。帝皇无情。君王无友,征欲得一知己而不可求,然纵观天下,余者皆碌碌,怎配与征为良知益友,唯孟德与征心性相投,可为知己,不知孟德以为如何?” 曹操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道:“蒙乾王盛赞。操不甚荣幸!” 罗征知他心事,也不多说,亲自将曹操请到内堂,设宴款待。 方才那番话并非虚情假意。确实是他内心的真实写照。 罗征有着两世为人的特殊经历,征战十余载,随着天下一统的临近。他的心态也发生了许多变化,深感君王寂寞。欲得一知己而不可求。 贾诩、法正、高顺、赵云、许褚、阎行等虽可为良知益友,但却是他的臣子。 君有君威。臣有臣纲,僭越不得。 年代的背景,约束着人们的思想。 身为臣子,贾诩等人要做好臣子的本份,这个年代的思想,决定了贾诩等人无法与罗征这个主公成为良知益友,所以罗征这个现代人会觉得寂寞。 正因如此,罗征只有在几个闺女承欢膝下时,笑容才会多一些。 能和枭雄为友的,只有枭雄。 正如罗征所说,纵观天下除了曹操,其他人只配为臣,不配为友。 如今北方已经统一,只剩下荆扬半壁的孙权、刘备还在苟延残喘,罗征的眼界和心胸已经上升到了另一个高度,杀不杀曹操,其实已经无关大局了。 若说私怨,其实罗征对曹操并没有私仇,反到是他当年手段稍嫌狠辣,率军征伐关东时灭了曹氏宗族,这些年更先后杀了曹仁、曹昂、夏侯渊、夏侯惇、曹洪、曹纯、夏侯尚等曹氏与夏侯氏宗族的大将,其中更有曹操的儿子,与曹氏与夏侯氏有深仇血恨。 不过这些都是小节,若曹操能够放下一切,罗征不介意与他交个朋友。 十月,淮南、庐江二郡平定。 罗征以高顺为征东将军,镇守淮南;张辽为征南将军,领江夏太守,镇守夏口。 又下令对现有屯田兵进行整编,于荆襄、淮南、中原、河北各建三座屯兵大营,每营制二十万人,开荒垦田,兴修水利,以积蓄钱粮兵马。 又以甘宁为水军大督都,于赤壁乌林兴建水军大寨,招募南人训练水军将士。 十月末,罗征班师回朝。 大军方到洛阳,天降大雪封路,只得入洛阳休整。 自董卓入京计,洛阳在长达十年的时间里被西凉军阀战据,一直兵灾不断,昔日繁华的大汉都城早已破败不堪,虽然在罗征灭掉李傕后,洛阳又慢慢恢复了人气,但比之罗征经营十余年之久的长安还是大有不如,集市远不及长安繁华。 大雪断断续续,一个冬天都没有停下。 罗征只好在洛阳过了年,直到来年开春积雪融化,才班师回了长安。 荀彧府上。 荀攸在家将的带领下,进了内院,就看到荀彧站在台阶下相迎。 “文若!” 荀攸停步,远远的拱手,心绪复杂难明。 荀彧迎上去,打量了荀攸半晌,才叹了口气,问道:“公达近来可好?” 荀攸苦笑道:“漂波无定,改军之臣,能好到哪里去。所幸乾王看在文若面子上,尚能以礼相待,不致加罪于身。这不刚到长安,就命人将吾送来文若府上。” 荀彧一边往荀攸往里让,一边问道:“公达今后有何打算?” 荀攸道:“先上文若府上借住一阵子再说吧!” 荀彧道:“可有意致仕?” 荀攸摇头叹息道:“曹公基业不存,吾暂无致仕之念!” 随即又开玩笑道:“他日乾登基,文若便为宰辅,不会连吾也养不起吧!” 荀彧摇头失笑,却委实没有多少说笑的心情,道:“公达既暂无致仕之念,那就先在我府上住下吧。主公尚在城中赐我两座宅子,公达若住的不习惯,稍后可去看看,两座宅子若有中意的可搬过去住,把妻小先安顿下来,回头我过些田产给你。” 荀攸点了点头,也不多说,跟着荀彧进了内堂。(未完待续。。) 第444章群臣奏请称帝 同一时间,长安城另一座宅邸之中。 曹操也和一众妻妾子女相见,不胜唏嘘。 自官渡之战许昌被袭破以来,曹操与妻妾子女分别已有八年之久,本以来此生再无相见之日,不想却在长安相会,虽然颇感欣慰,然更多的却是落寞。 家族延续固然重要,但曹操是个有抱负的人。 如今一切都化作了泡影,霸业成空,留下的却是无数血与骨。 这一路行来,关中之繁华,令曹操大开眼界。 而对于民心所向,曹操更有了切身体会。 关中自罗征入长安以来,就一直不曾发生过战乱。虽然天下纷火不断,但关中却从来没受到了兵灾战火侵袭,十余年来,关中百姓早就习惯了安定富足的生活。 如果有人忘图破坏这种安定,必然就要站在关中所有百姓的对立面。 古语有云,得民心得者天下。 这不是一句空话,而是先贤总结出来的真理。 历朝历代,天下大乱必然先从农民起义开始。只要老百姓不造饭,士族门阀实力再怎么强大,也撼动不了王朝根基,有再大的野心也只能藏在心里。 曹操是有心人,所以看到的东西更多。 以十余年休养生聚之功,关中百姓之富已远超先汉强盛时期,如果不是天下未定,诸侯相争不断,大量青壮被征召入伍,接连战死沙场,对关中社会发展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只怕不出数年,关中就会真正的实现大治。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曹操只能感慨,生不逢时。 有罗征这样的对手。实在是自己最大的不幸。 入夜,乾王府。 罗征正准备早早歇息,贾诩、荀彧、法正、诸葛亮、成英、司马懿等联袂求见。 “这么晚上还有事?” 罗征披着睡袍,打着哈欠问,确实有些困了。 从前年开春出兵幽州,到南下荆扬,整整两年时间,身与心早已疲惫不堪。 贾诩一使眼色,法正当即拱手道:“主公月前提出以三省六部制中枢。在下等商议过后认为可行,已拟定草案,请主过过目,看可否施行!” 罗征‘嗯’了声,“草案何在?” 旁边诸葛亮急忙取出一本小册子,双手奉了上去。 小册子是用纸制成的,造纸术是罗征给这个年代带来的唯数不多的几项发明,由罗征提出一个大概的方向,匠人们经过数年反复试验。才最终鼓捣出来的。 虽然纸张的质量差了些,但胜在产量极高,用来记录文案还是不成问题的。 罗征接过小册子,随手翻阅。看的很仔细,遇到不明白的地方,就随口问上几句。贾诩等人一一解答,足足看了一个多时辰。才将草案看完。 “先放放吧!” 罗征将小册子放在桌案上,不置可否。 贾诩略一思忖。便明白了罗征的想法,就看向荀彧。 荀彧叹了口气,却没说什么,看了诸葛亮一眼,有些话他不想说。 诸葛亮会意,拱手道:“主公,今天下已定,仅江东、荆南一隅之地未平,只待来年水军练成,谴一偏师即可讨平。然天下纷乱已二十余载,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汉统已不可再续,请主公顺天应人,正名份、立皇纲,以安天下万民之心!” 贾诩、荀彧、法正、成英、司马懿全都开声附议。 的确,汉室颠覆已久,天下无主的时间也太长了。 百姓没有国家的概念,时间长了,难免又会如春秋战国时期那样,不知皇恩浩荡,不识天子威仪,长此以往对天下一统和社会稳定都十分不利。 麾下的文臣武将,也需要大义的名份,来为自己的功勋正名。 罗征一日不登基,麾下文武的功勋就只能记在薄册上,无法全部兑现。 毕竟罗征现在只是王,而不是皇,许多封赏名不正而言不顺。不管是民心所向,还是麾下文臣武将的诉求,大势所及,最终都必然要将罗征推上那九五之位。 “此事容后再议!” 罗征摆了摆手,没有给出明确答复。 众人无奈,也不好再劝,只得收拾收思退下。 公元二零八年正月,西乾群臣奏议,奏请罗征登基称帝,建立皇统,号令天下。 罗征不允,群臣只得作罢。 三月,吴王孙权与群臣商议后,拜鲁肃为三军大督都,统摄东吴三军。 五月,刘备进位楚王,命人撰写缴文尽数已被罗征贬为南乡公的楚王刘琦之罪,遍传荆南四郡,把刘琦骂成是丧权辱国、败坏祖宗基业的不孝子,为进爵楚王正名。 六月,刘备以徐庶、庞统为左右军师,张飞、黄忠为前后将军,负责操练兵马。 七月,南蛮反,纵兵两万攻掠西川南部郡县,益州告急。 罗征命大将赵云领军三万前往征讨,复以诸葛亮、司马懿随军参谋军事。 八月,赵云兵至川南,纳诸葛亮之计,十战之败,将南蛮大军诱进深谷围困。 诸葛亮建议义释蛮王,招安之,以免将仇恨种深,毕竟川南太远,大军征讨不易,仇恨越结越深,只怕南方不稳;司马懿则认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应屠其众,夷其族。 赵云再三考虑,采纳了司马懿的建议。 说实话,赵云并不是嗜杀之人。 但主公罗征一直以来对外族的太度,就是斩尽杀绝,司马懿屠其众、夷其族的建议根本就是照搬主公的对蛮策,所以赵云再三考虑,还是采纳了司马懿的建议。 放了一把大火,将两万蛮兵烧了个飞灰烟灭。 赵云随即进兵,入深山大泽征南蛮三十六洞。三万大军皆为临时抽调的川兵,对山地作战并不陌生,否则若是北方的士兵,只是这又湿又热的气热,就绝对受不了。 纵然是赵云、诸葛亮、司马懿等人,也很不适应川南的气候。 十月,赵云踏平南蛮三十六洞七十二部,老幼皆杀之,青壮皆征之,妇女皆抢之,得胜回朝,罗征遂下令置云南郡,选拔官吏前往治理,又从西川十万户南下,开拓南方。(未完待续。。) 第446章罗征家法 公元二零九年,孙权、刘备联姻,正式结盟。 孙权将幼妹孙仁嫁与刘备,结盟共抗西乾。 二月,西乾群臣再次上表,奏请乾王罗征登基称帝。 罗征不允,群臣作罢。 三月,刘备纳右军师庞统之见,起兵南征交州。 七月,桂阳豪强张虎反,刘备从交州撤军。 八月,西乾群臣再次上表,奏请罗征登基称帝。 罗征有感天下纷乱,百姓盼君,遂纳群臣之谏,下令于与长安北郊筑台,率群臣祭告天地鬼神,于十月初一在长安登基继皇帝位,国号大乾,改元开平。 仪式乃成,罗征正式称帝,立甘倩为皇后,嫡子罗琤为太子。 罗征登基称帝后,废秦汉以来沿袭的三公九卿制,首创三省六部制,设中书、尚书、门下三省。中书省负责制定国策,门下省负责审议中书省提出的国策是否可行,尚书省则负责具体的监督执行,又另设御史台监察百官,御史台长官位于三省长官,以分相权。 三省及御史台长官直接对皇帝负责,各司其职,协助皇帝处理国政。 贾诩为中书令,荀彧为尚书令,法正为门下纳言,成英为御史大夫,合使相权。 罗征又废秦汉兵制,不再设立大将军、骠骑将军、车骑将军等职,设立十八级武官统领各部军队,非武官型军职最高为兵部尚书,从一品;武官型统兵将领军职最高为保留下来的四征将军,亦为从一品。掌征伐,直接听命于皇帝。不受三省及兵部调令。 消息传出,天下沸腾。荆扬震动。 开平元年(公元210年)三月,孙权于建业称帝,国号吴。 开平元年六月,刘备于公安称帝,国号汉,叫响了振兴汉室的口号,史称后汉。 五月,关中酷热难耐。 罗征下诏,命工部在起居的乾元宫旁的御花园里建了个大水池。白天的时候只要不处理政务,大多数时间就都泡在水池里,偷闲纳凉。 都说当皇帝累,这话一点不假。 以前当军阀的时候,手下有几个能干的臣子,完全可以做甩手掌柜,交给贾诩和荀彧去处理,哪天想起来了问问结果就行,根本就不用事事过问。 当了皇帝就不一样了。该皇帝处理的事情,必须要亲自处理,不能做甩手掌柜。 否则上行下效,这朝堂马上就乱了。 当了半年皇帝。罗征已经不堪其烦,如果不是儿子罗琤岁数还小,不足以摄朝政。加之孙刘未灭,他都想把皇位传给子。自己做太上皇,享清福去了。 日头高高的挂在天上。烤的人脸上起皮。 罗征懒洋洋的躺在水池子里,任由甄宓和小乔给他擦洗身子。 甘倩在旁边一边缝制一件锁子甲,一边说道:“皇上,这宫里太冷清了,历代天子哪个不是三千佳丽,皇上也应该多纳几个妃子,也好开枝散叶!” 这话一出,几个女人脸色就有些黯然。 罗征草根出身,宗族已不可考,这也就罢了,可眼下罗征贵为大乾开国之君,膝下却只有一子,这对于皇权的延续是极其不利的,甘倩都有些急。 然而除了甘倩其他女人都只生了一个闺女,肚皮就再没了反应。 “不许!” 罗征挥了挥手,道:“荒淫乃取祸之道,看看历史上的那个昏君,十个里面有一半荒淫无道。虽说好女色是男人的本性,但沉湎酒色最易使人丧志。告诉宗人府,再给朕加上一条宗律,凡我罗氏子孙,娶妻妾不得超过十个,继任大统者也不能例外!” “这……” 甘倩吃了一惊,忙道:“若嫔妃不能超过十个,恐于我罗氏香火传承不力。” “无妨!” 罗征知道自己身体有些问题,但儿子罗琤应该没问题,又岂会影响到香火传承。 这年代没有计划生育,就算婴儿的成活率极低,但以皇家的条件,十个婴儿里面也能活下来九个,开枝散叶根本不是问题,十个女人平均每人生两个,也有二十个了。 之所以妇女的生育率极低,是因为年龄的问题。 这个年代的女人十五六岁就嫁人,早的甚至十三四就嫁人,毛都没长全呢,又怎么能怀上孩子。就算勉强受孕,估计也是畸形儿,所以才多先生弱智或残缺儿。 罗征道:“再加一条,皇家选妃必须年满二十岁,男丁二十岁之前不得行房事,但有犯者必定重罚,屡教不改者削爵减俸。若太子荒淫无道可废。嗯,最后一条涉及大统还需写入乾律皇纲里,回头朕交待贾诩。最后一条,皇家所选之女也必须年满二十岁。” “这……” 甘倩听的一愣一愣,“这是为何?” 罗征道:“皇后不必多问,只管照办便是!” “臣妾遵命!” 甘倩只得应命,果然不敢再问。 罗征虽然不是暴君,但杀孽之重只怕连始皇帝都有所不及,更没有什么情调,一直独断专行惯了,不但朝中大臣无人敢犯君威,连妻妾也是丝毫不敢忤逆。 况且这些年来,罗征的一些改革都已经被证实,确实都有其独到之处。 当时虽然不被人接受,但时间已经证明,许多改变都是对的。 甘倩虽然不明白为何要在宗律里加上这些古怪的规定,但皇上肯定是有用意的。 罗征却又想到了皇统延续的问题,这个年代皇位传长子的观念正在发展,还远远没有真正成形,前汉孝景帝就曾废太子而立胶东王刘彻,其后两汉也多有先例。 从封建思想的角度来说,立长是正确的,可以确定皇权传承的稳定。 但从科学角度来说,立长也有其无法忽视的弊端和局限。 如果太子根本就是个废柴,那皇位传到手里,岂非是祸国殃民。 罗征是不赞同皇位传长这种思想的,但如果打破这种观念就要承担其他的风险,比如说祸起萧蔷,再比如由皇位之争而引发的党争,都是会动摇皇朝根基的。 如何制定一套法度,还得与贾诩等人仔细商议之后再说。(未完待续。。) 第447章给川人治病 从公元二零八年到二一零年,罗征三次下令移民,移河北、中原、西川的五十万户两百万口分批迁往大漠、八百里羌原等地,并选派了官员进行治理。 这是真正的釜底抽薪,从此之后,辽阔的大漠及西羌将只有汉人。 自先秦以来,虽然汉廷也曾征服大漠及西羌,但却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将这些塞外蛮荒之地变成汉人的领土,因为游牧民就好像是大草原上的野草一样,从来都烧不尽,即使生存条件再怎么恶劣,这些游牧民也会一茬一茬不停的长出来。 要想把这些地方真正变成汉人的领土,唯一的办法就是迁徒。 将大量的汉人百姓迁徒过去,再严格控制游牧民的人口增长。如此数十上百前后,这些地方才能够真正变成汉人的领土,让游牧部落彻底消亡。 就算大草原上的百姓也会继续放牧,那也是汉人而不是异族。 这是一项浩大的工程,需要庞大的国力和人力支撑。 好在经过十年的积蓄,关中、凉州、河套等地不但人口爆发式增长,已超千万,而且有金米之利,各地粮仓更是屯积了大量的钱粮,支持移民不成问题。 而迁往大漠和西羌的汉人百姓,几乎全都是贫困户,在官府给开出长达十年免一切徭役赋税的政策后,再加上官府的强行征发,才不得不离开故土,迁往他乡。 关中和凉州百姓生活安定富足,是绝对不愿意迁往苦寒的大漠和西羌的。 如果强行迁往。必然会造成巨大的社会动荡。 只有那些贫困户,在官府给出巨大的免税政策后。抵抗心理才不会那么强烈,强行迁徒也不会引发社会动荡。而西川迁往西羌的近百万口则全是豪强佃户。 当年西川士族投靠罗征,有着一定特殊性。 为了确保西川局势稳定,罗征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将关中政策在西川强制推行。这些年来西川人口一直在稳定的增长,据官府的不完全统计,西川口众至少不下七百万众。 如此庞大的人口,然而官府在册的百姓口数却只有不到四百万。 也就是说,西川给官府上税的百姓只有三百多万,剩下的一半人口全都是豪强大族的佃户和私兵,这些人是不用向官府缴税的。这显然有点不太科学。 罗征不是皇权继任者,而是建立一朝基业的开国之君。 作为大乾的开国之君,又岂能容忍这种现象存在。 之前不去碰触西川土族的利益,是出于为大局的考虑。如今天下定鼎在即,也是时候解决西川的问题了,百万移民大屯边,就是朝廷直接下给益州刺史部的指标。 为了移民顺利进行,罗征的一干臣子,给他制定了一系列对策。 首先就是对西川的兵力部署作出调整。首先就是起用一批西川本土官员,益州刺史张松被调任尚书中丞,一跃位列中区,直接参议朝政。 罗征又下旨加封西川名将张任为二品镇南将军。赐符节,制成都。 其余西川本土士族也各有封赏,该升官的升官。该赏赐的就赏赐。 除了人事调整,罗征又对剑阁的兵力部署也作出了调整。如果说大肆起用西川士族并将嫡系军队全部撤出西川是示之以恩。调整剑阁一线的兵力部署就是以防万一了。 如果西川有变,长安西郊大营的十万西军就会第一时间入川平叛。 控制了剑阁等几座险关。就等于打开了西川门户。 只要十川西军能第一时间赶到西川,任何叛乱都会在第一时间被扑灭。 大乾开平元年,西川各郡属国皆发生了小规模叛乱,造反的皆为当地豪强。 消息传到长安,朝廷当即下令镇南将军张任及各郡太守平乱。 叛乱持续了还不到三个月,就被镇压了下去。唯一造反的地方郡守,健为太守也被镇南将军张任击破,并没有引发益州局势动荡,西川士族给朝廷交上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很明显,以张松等人为首的西川士族也意识到了。 天下即将一统,如果西川士族还守着那点利益不松口,迟早都会被清洗。 这些年罗征先后平定了中原、河北,十分天下得其九,开创了一朝基业,麾下的有功将士及心腹臣子全都在罗征登基称帝后,要么位列中枢,要么权重一方。 而西川士族却无一人能走出西川,在西乾政治拼图中的地位日渐低下。 西川士族是有怨言,也起过一些别的心思,却不敢轻举妄动。 一来西川西族并非铁板一块,二来西乾的数十万大军绝对不是摆设。 有西川士族曾私下议论过投靠刘备,但却被张松等人下令抄斩送往朝廷以示忠心,一旦西乾数十万大军入川,西川士族绝对会造到灭顶之灾,这不是西川士族想要的。 就算能抢回剑阁险关又如何,这些年罗征虽然没有将关中的政策强行在西川推行,但谁敢保证,西川士族里面没有朝廷的内应,不会暗中接应朝廷大军入川。 这次朝廷下迁徒指标给益州刺史部,就是一次试探。 西川士族心里明白,这是要逼川人表态。 官府在册的百姓不能迁,剩下的就只有士族豪强的佃户。 西川士族的选择没有让朝廷失望,或许是朝廷数十万大军的威慑,也或许是张松、张任等人被重用,给西川士族树起了榜样,总之在朝廷的威逼利诱下,西川士族最终选择了向朝廷妥协,放弃了一部分利益,来换朝廷的信任,以及仕途的解禁。 让川人走出西川,位列中枢,或权重一方,似乎川人得到的更多。 如果川人不妥协,那么迎接西川士族的将会是什么,这个问题似乎不需要考虑,就能想到结果,而百万移动屯边只是开始,而不是结束。 接下来,罗征将会继续以钝刀子割肉的办法,逐步解决西川土地兼并严重、士族豪强占有大量佃农的顽症,打破学识垄断,彻底消灭门阀政治。(未完待续。。) 第448章赤壁之战(一) 开平二年,罗征以太子罗琤为主将,征北将军赵云、征西将军阎行为副将,法正、司马懿为随军谋臣,领军两万远征高丽及三韩部落,得胜而归。 开平三年,大乾水军练成,南征时机成熟。 长安,乾德殿。 朝议刚刚开始,中书令贾诩就出班奏道:“陛下,臣有本奏!” 罗征道:“爱卿有何事禀奏?” 贾诩道:“今朝廷治下各州岁岁康泰,连年丰登,兵甲坚利,满朝文武及三军将士盼开下归乾如盼甘露也,南征时机已至,请陛下发兵扫灭孙刘,定鼎乾。” 罗征环视群众,问道:“众卿以为如何?” 百官皆齐声道:“请陛下速速发兵,扫灭孙刘!” 罗征当即拍案道:“好,既然众卿都认为南征时机已至,那就传朕口谕,命各部兵马于五月前赶到乌林集结,各部官员调配好钱粮物资,准备南征!” “遵旨!” 众臣齐声应命。 上百万兵马调动,自然瞒不过潜伏在各地的吴、汉细作。 消息传到江东和荆南,孙权、刘备无不大惊失色,积极商讨对策,与刘备手下文武力主抗乾相比,东吴群臣却起了分歧,以司徒张昭为首的文臣以为西乾有百万大军,而东吴水陆兵马加起来不过十余万,兵力相差太过悬殊,根本就没有半点胜算。 与其玉石俱焚,还不如早点投降。 以鲁肃、吕蒙、陆逊等为首的军方将领则力主联汉抗乾,认为吴、汉有水军之利。而西乾水军虽有二十万之众,却不及吴、汉水军精锐。 只要击破西乾水军。封锁江水,西乾纵兵千万大军。难道还能纵马跑过江水不成? 主降派和主战派在朝尚上吵成一团,谁也说服不了谁。 孙权当然不想投降,早已听的暗怒,冷哼一声,就拂袖离开了大殿,留下一干臣子脸脸相觑,这事就这么被放到一边,也没人再提议提降。 五月初,荆襄、淮南、中原、河北四座屯兵大营共计八十万屯田大军及长安西郊大营的十万西军先后赶到江夏。于乌林一带扎下营寨,大军联营上百里,蔚为壮观。 五月中,乾帝罗征亲率三万精锐骑兵及三千御林军御驾亲征,赶到乌林。 消息传到江东,吴国司徒张昭再次冒死进谏。 “陛下!” 张昭以首顿地道:“今西乾举兵百万来攻,兵势浩大,无可抵挡,为江东士族及数百万生民计。臣以为陛下当速速上表降书,以全宗族及江东万民!” “请陛下三思!” 张肱、陆绩等纷纷出班附议,力主投降。 孙权震怒,却不好表露出来。而是问堂下众臣,“众卿以为如何?” 鲁肃一使眼色,吕蒙当即出列。大声道:“司徒大人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乾军虽有百万。但我军却有江水之利,只要击破西乾水军。乾军莫非能纵马冲过江水不成。值此危难之际,臣恳请陛下晓谕三军,与乾军决一死战,决不投降卖国!” “你……” 张昭脸色一变,顿时大怒。 投降不算什么,可‘卖国’二字就有些扎眼了。 其余文臣也是脸色顿变,怒视吕蒙。 “够了!” 孙权断喝一声,喝断张昭下面的话,猛的拍案而起,拔出佩剑狠狠斩下桌案一角,厉声断喝道:“朕意已决,欲与乾军决一死战,众卿速去备战,再有劝谏者,当与此案同!” 百官凛然噤声,再无人敢劝。 孙权自接替兄长主东吴以来,从来都是和和气气的,还从来没发过这么大地火。 时间长了,众臣就觉得孙权有些欠缺魄力。 若是孙策还活着,自然没有人敢劝孙策不战而降。 和孙策比起来,孙权威望确实差了些,毕竟江东的基业是孙策打下的,而孙权只不过是个继承者,没有赫赫战功,如何能镇服追随孙策打江山的臣子。 谁也没想到,孙权竟敢与乾军决一死战,没料到孙权会有此等魄力。 张昭、张肱、陆绩等主降派全都被镇住,一时再不敢言。 “退朝!” 孙权把手一挥,转入后堂去了。 百官你眼望我眼,脸脸相觑了一阵,也各自散去,前去备战了。 乌林,近百万乾军在江水北岸扎营,数十里长的江边密密麻麻到处都是军帐,一眼望去根本就看不到边,从前营到后营,就算骑马跑也得跑半天。 乌林本是座小镇,然而现在却变成了军事重镇。 之前荆州水军曾在这里建立水寨,但荆州水军的大本营在江对面的赤壁,乌林的作用只是个备用的码头,十分简陋,甚至不及江陵水军大寨。 罗征将刘备赶到荆南后,命甘宁训练水军,甘宁实地勘察后,就将荆州水军的大本营建在了乌林,在大乾巨大的人力物力支持下,将乌林水港建成了一座超级水寨。 乌林上下二十里的江岸,几乎全都被建成了码头。 而江面上一座巨大的超级水寨,则是西乾水军真正的大本营。 这几年,吴、汉水军不时前来袭击,妄图破坏西乾水军大寨,皆没能讨到便宜。 江面上,一座十多米高的哨楼上,罗征在文武大臣的陪同下,正在亲自观察水军大寨。 类似这种十多米高的哨楼,整个水寨里不下上百座,每一座哨楼上,都建有示警和烽火台和轮班值守的水军士兵,想要从江面上偷袭水劳基本没有可能。 “不错,很不错!” 罗征看的连连点头,大乾群臣也是赞不绝口。 不想区区数年,水军竟有了如此气象。 就算不能在江面上解决掉吴、汉水军,但只要能将百万大军送过江水,水军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届时以吴、汉薄弱地国力和十余万兵马,拿什么来挡大乾百万虎狼之师。 “这样地楼船我大乾有多少?” 罗征目光一扫,忽然指着不远处停靠的一艘楼船问道。 甘宁答道:“禀陛下,我大乾水军有这种三层甲板的楼船五十艘,可载三千人;略小点的双层甲楼楼船两百艘,可载两千人,其余蒙冲、斗舰数以千计。”(未完待续。。) 第449章赤壁之战(二) “劳民伤财呐!” 罗征喟然道:“为江东一隅之地,消耗我大乾一年国力,孙权、刘备实是可恨。” 贾诩劝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能以一年国力换来天下一统,也值了。” 罗征点点头,又问,“水军战斗力比吴、汉水军如何?” 甘宁道:“臣与吴、汉水军多次交锋,皆互有胜负。在兵员素质上,我军与吴、汉水军难分轩轾;在军械装备上,我军胜吴、汉水军一筹;不过吴、汉多善练水军之士,我军每次与吴、汉水军交锋,都很难占到便宜!” 罗征欣然道:“这就够了,只要水军将朕的百万大军送过江水足矣!” 甘宁忙道:“陛下放心,将百万大军送过江水还是没问题的。” 罗征‘嗯’了声,道:“速召各部将领,前来帅账商议出兵!” “臣等遵旨!” 众臣齐声应命。 七月,西乾水军都督率大小战船上千艘,水军将士二十万,主动出击。吴、汉联军共计十五万水军与赤壁与西乾水军决战,是役赤壁火光冲天,大火整整烧了一天一夜。 吴、汉水军欲借火攻,然而却没有东南风给吴、汉水军之便。 西乾水军虽然兵力占优势,战艘与一应军械也强过吴汉水军一筹,但除了甘宁外基本没有几个优势的水军将领,数十万大军的会战,又岂是甘宁一人能面面俱到的。 是役西乾水军与吴、汉水军两败俱伤,数十万人葬身江底。 西乾大军欲过江水。不得不战。 吴汉联军欲阻西乾水军,也不得不应战。 这是一场退无可退。唯有以死相拼的大决战,除了奋勇向前。别无选择。 战后,甘宁仅率数千残兵败将,逃回了水军大寨。 而吴、汉水军虽然还有近万残兵败卒,但上千艘战船却几乎全部被击毁,再也无力封锁江水,西乾水军大寨中,备用的战船却还有数千艘。 罗征趁吴、汉水军无力封锁江水时,当即亲率百万大军跨江南下。 九月,征东将军高顺攻破重镇巴陵。随即挥师西进,直取刘备老巢公安。 刘备携家小逃往汉寿,张飞率八千大军官兵,死战不退,殁于军中。 十月,高顺兵围汉寿,刘备携家小突围出逃,大将黄忠及司徒徐庶战死,太尉庞统被俘后投降。而刘备在逃往桂阳的途中,被西乾大汉子罗琤率骑兵追上,投降后被杀。 十一月,荆南四郡平定。 十二月。罗征迁蒯良为荆州刺史,命征南将军张辽守夏口,随即班师回朝。 正月刚过。初春乍暖还凉。 长安,一座院落内。 “败了吗?” 周瑜喃喃自语。神色怅然。 西乾水军与吴汉水军数十万将士同归于尽,乾帝罗征亲率百万大军跨江南下。刘备灭亡的消息已经传到长安,天下一统的步伐已经不可阻挡。 以吴、汉薄弱的国力,一旦西乾百万大军过了江水根本就无法抵挡。 周瑜虽然被软禁在长安,但对天下局势,却一直了若指掌,对挚友孙策一手建立的东吴也十分关注,如今结局已经注定,心中的那一丝希望总算破灭了。 周瑜叹了口气,空有满腔抱负,却无用武之地。 人生之痛,莫过于此。 吴、汉能依仗的唯有水军,在周瑜看来,如果让他来指场这场战争,吴、汉水军击败西乾水军还是有希望的,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吴汉水军和西乾水军同归于尽,终究没能锁住江水天险。 “若有来生,当于伯符提兵百万,虎视鹰扬!” 周瑜喃喃小声了一句,随即拔出腰间佩剑,横于胫上猛的一拉。 噗! 热血激溅,周瑜眼里的神采逝去,缓缓倒下。 乾元宫,御花园。 “皇上,嫣儿该出嫁了!” 甘倩看了看躺在躺椅上闭目假寐的罗征,忍不住说道。 “唔!” 罗征抬了抬眼皮,问道:“嫣儿今年才十九吧?” 甘倩叹气道:“历来女子十五及笄后就要出嫁,嫣儿已经二十岁了,再不出嫁只怕就养成老闺女了。臣妾已经挑选了几门好人家,还请皇上赐婚!” 罗征不置可否,问道:“嫣儿是什么想法?” “这个……” 甘倩面露难色,似有难言之瘾。 旁边任妍则愁容不展,大乾长公主罗嫣乃是她的亲生女儿,但皇上却不让闺女出嫁,非要留到二十岁,这都留成老闺女了,她这么做娘的哪能不发愁。 更让人烦心的是,闺女看上了一个匠人,这让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虽然皇上早就有言在先,闺女婚嫁之事要自己做主,但古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户人家的闺女婚嫁都不由自己作主,更何况是皇室的公主。 在甘倩和任妍等女人们看来,让闺女自己做主婚嫁,要嫁何人也得她们选。 等她们选好了,最后再征得闺女同意就行了,哪有真个自己拔选夫家的。 更何况挑选的还是个匠人,这简直有辱皇家的脸面。 古人的思想里,士、农、工、商,士也就是读书人,社会地位无疑最高的,下来才是种地的农民,而工匠和投机倒把的商人,社会地位极其低下,还不如种地的农民。 就算商人再怎么有钱,在士大夫眼里,也如猪狗。 要是皇室公主嫁给一个匠人,那真是把皇室的脸面都给丢光了。 罗征道:“怎么,嫣儿不同意?” 甘倩叹了口气,道:“嫣儿看上了一个匠人!” 罗征不在意地摆摆手,道:“匠人怎么了,都是爹生父母养的,只要手脚健全,不是老产病残,嫣儿既然看上了那随她就是,有什么好犹豫的!” “皇上,不行啊!” 任妍急道:“嫣儿乃长公主,岂能下嫁一个匠人,实在有失皇室颜面!” “什么颜面不颜面的!” 罗征皱眉道:“哪有那么严重,朕看你们是吃了几天米,就不知道糠皮是啥味了。匠人怎么了?朕不也是草根出身。你们呀,不要老抱着那些死板的东西不放,儒家的许多礼法有不合理之处,在朕眼里人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这些不好的东西,朕以后一定要将其尽数破除。好了,你俩不必多说,朕自有分寸,去叫嫣儿过来!” “臣妾遵命!” 甘倩不敢再劝,只得答应一声。(未完待续。。) 第450章大一统(终) 香风阵阵,环佩叮当。 罗嫣款款走到近前,向罗征施礼,“女儿拜见父皇!” 罗征摆了摆手,“行了,你娘和几位姨娘要给你选附马,你是什么想法?” “女儿全凭父皇做主!” 罗嫣走到罗征身后,一边给父皇拿捏肩膀,一边笑盈盈地道。 罗征道:“父皇看徐晃之子徐质不错,可为吾女良配,嫣儿觉得如何?” 罗嫣就撇撇嘴,“那傻大个女儿看着就不顺眼!” 罗征道:“张辽之子张虎如何?” 罗嫣道:“那家伙本事不大还喜欢吹牛,比张辽将军差远了。” 罗征道:“高顺之子高远如何?” 罗征道:“整天摆着个脸,好像谁欠他钱不还似的。” 罗征无奈道:“那闺女可有意中人?” 罗嫣不好意思道:“父皇都已经知道了,怎么还问女儿!” “哈哈哈!” 罗征大笑,随即一正脸色,道:“一生所托非良人,纵悔肠断再难回。父皇虽然允许你们自己选附马,然婚嫁乃人生第一大事,不得不慎而重之。人心皆有山川险,闺女喜欢匠人父皇并不反对,但你一定要自己考虑清楚,不能等将来再后悔!” 罗嫣道:“女儿考虑清楚了,请父皇成全!” 罗征点点头,“那好,把那个叫陈生的匠人叫来父皇先见见,给你把把关!” 罗嫣喜孜孜地道:“改天女儿带进宫来给父皇瞧瞧!” 罗征又问起其他几个闺女的情况,罗嫣就说了说几个妹妹的思想状态。 罗征这些年威严日盛。特别是登基称帝后,几个女儿渐渐大了。心里有什么想法,也不可能跟他这个父亲来诉说。只能曲线救国,侧面打听。 如果不是他主动问起,就连大闺女罗嫣也不会将有了意中人之事相告。 这一问,才知道二闺女罗蓉也有了意中人,对许褚之子许仪颇有好感。 罗征只能无奈摇头,许仪那小子和他老子许褚一样,生的五大三粗的,虽然忠义,作为君王他喜欢这样的臣子。但作女婿,却实在有些看不上眼。 不过既然闺女喜欢,罗征也只能努力改变一下对许仪的看法,尽量看他的优点。 二闺女罗蓉乃真保女王所出,有胡的血统,也有胡女的性格,在对男人的喜好上也继承了她母亲的一部分性格,那就是喜欢比较勇武的男人,反到对样貌学识不太看重。 许仪和他老子许褚一样。性格上都有缺陷,征战沙场不行,冲锋陷阵却无人能挡。 但许氏父子忠心,却是最好的御林禁卫统领人选。 次日。罗征在偏殿见到了大闺女喜欢的那个叫陈生的匠人。 “草民拜见皇上!” 陈生头都不敢抬,进了大殿,就拜倒在了门口。 “平身!” 罗征摆摆手。“抬起头来,上来给朕瞧瞧!” 陈生答应一声。连忙爬了起来,抖抖索索地上前。腿肚子都有些转筋。 虽然已经和公主殿下非常熟了,但身为一个匠人,站在大乾开国大帝的面前,别说他区区一个草头百姓,除了几个罗征的心腹,就没有几个人不腿肚子转筋的。 没有被君威吓傻,陈生都算是心理素质过硬了。 当然,早在被召进宫之前,罗嫣就已经交待了无数次,见了父皇一定要挺住,可不能被吓的软手软脚,不然父皇一怒之下,不准她下嫁,可就麻烦了。 为了媳妇,陈生可是鼓足了勇气硬挺着。 能娶到皇家公主,那就等若野鸡娶到了金凤凰,这得多大的福气,万不能搞砸了。 罗征到是很和蔼,尽量收敛了威严,询问了几句陈生的出身和家庭情况,又问了问具体的工作情况,见他实在敬畏不行,就挥挥手令宫卫带其出宫。 开平四年八月,皇家长公主出嫁,长安大庆。 长公主罗嫣下嫁一位匠人,实在有失皇家体面。 士大夫的利益是建立在森严的等级制度之上的,维护皇家的体会,就等于维护士大夫阶层的利益,皇室公主下嫁一位匠人,自然遭到了部分臣子的反对。 罗征展现了他作为开国帝王不容冒犯的威严,一纸诏书将所有反对大闺女下嫁匠人陈生的臣子尽数外贬,连皇家家事都敢干涉,这些人还想干什么? 当然,被贬的都是一些不识眉眼高低之辈。 诸如贾诩、法正、诸葛亮、司马懿等臣子是绝对要拥护皇上心意的。 皇家御园,正是葡萄成熟的季节。 罗征没有穿帝王服,而是穿了身便装,极为随意的和贾诩、荀彧两位左膀右臂品尝着试种出来的葡萄,不无感慨地道:“一转眼,朕和文若、文和都老了,时间过的可真快!” 贾诩道:“皇上才四十有七,年富而力强,何敢言老!荀令君也不过五旬,离古稀还差的远呢,到是臣已近古稀之年,随时都要做好入土的准备。” 荀彧道:“丞相所言极是,皇上的确年富力强,不过依在下看,丞相养生有方,就算活到八十年也不成问题。到是在下虽比丞相短了十余岁,最近却常感精力不济!” “行了,这些话就不要说了!” 罗征摆了摆手,道:“别人朕不管,但文若和文和只要尚有一日阳寿,就得为朕分忧!” “臣,遵旨!” 两人只得应命,心里却是一暖。 古来凡开国君王者,兔死狗烹的例子不在少数。 皇上这话虽然说的有些不近人情,但对于臣子来说,却是毫无保留的信任。怎能不让两位重臣感怀,而据两人观察。皇上似乎并不打算对重臣下手。 正暗自琢磨时,就听罗征又微笑道:“今天请文若和文和前来。是有一件大事,朕要先与文若跟文和征求一下意见,不管你们心里是什么想法,都要给朕说出来。” 两人忙道:“请皇上明言!” 罗征道:“朕打算明年传位给太子,不知文若、文和以为如何?” “这……” 两人大吃一惊,实在大出意料之外。 荀彧忙道:“皇上年富力强,因何有了退位的打算?” 贾诩虽然没说话,但也竖起了耳朵,实在是这个消息太惊人了。 若是传了出去。必然会引起朝廷局势的变化。 皇权延续,历来都是国家最重要的事情,没有之一,半点疏忽不得。因为皇权的交替势必会伴随着一系列权力的交接,以及效忠对象的转变。 一旦有所疏漏,必然会引发朝廷震荡。 罗征喟然道:“自初平元年于西凉军中为一卒搏命缰场,至今二十余载,朕累了,想歇息一下。顺便也想早点扶太子一程。趁朕尚未年老昏聩之前助太子尽早掌控朝政。” 贾诩失声道:“皇上,此事万万不可呀!” 荀彧也道:“今孙吴未灭,天下未定,且太子年岁尚浅。能力尚弱,威望不足以摄服满朝文武及三军将士,能力不足以掌控朝政大局。请朕下三思呐!” 贾诩补充道:“最重要的是,各地尚有不服王化者。虽摄于皇上天威不敢妄动,但若这个时候皇上退位。各地必然会有心怀异志者趁势而起,万请陛下收回成命!” 罗征默然,知道两人说的都是实情。 自他入西凉以来,就一直在施行削弱士族门阀的国策。 关凉之地问题并不大,可西川、中原、河北等地士族门阀的势力依旧不容小觑,虽然摄于自己凶威,没有人敢跳出来搞事,但若这个时候传位太子,可就不好说了。 不过,罗征想要及早退位,一来固然是这些年确实累了,想尽快退下来歇息一下,同时趁自己尚不至年老昏聩,尽快完成皇权的交替,就算遇到变故也有足够的精力解决。 最重要的,则是不想引发父子相残的惨剧。 纵观中国历史,有不少太子等皇位等的头都白了,父子相残的例子绝不在少数。 罗征不想十年二十年后,儿子罗琤为了皇位来对付自己这个老子。 “文和、文若不必再劝,朕意已决!” 罗征摆了摆手,道:“三年,三年后朕将禅位于太子。三年之内,朕要为太子登基扫平所有障碍,回头文若和文和给朕拿出具体方案,如何保证皇权顺利交接!” “这,微臣遵旨!” 贾诩、荀彧怔了下,连忙领旨,心里也松了口气。 还以为皇上现在就准备退位呢,有了三年时间缓冲到也够了。 从开平四年到开平七年,大乾没有再进行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一直在积蓄国力,而是利用三年时间对逾发庞大的官僚体系和军队体系进行了一系列的调整。 外人看不出什么,但一些核心重臣却渐渐嗅出了一些味道。 开平五年,门下纳言法正被罢官。 开平六年,河内司马氏被乾帝罗征下令满门抄斩。 开平七年,二月,冀州人张权起兵造反。 大乾太子罗琤率三万禁卫骑兵出兵平叛,五月乃定,七月回朝。 秋九月,乾帝罗征在称帝七年后,下诏禅位于太子罗琤,史称孝文皇帝。 罗琤继位后,尊罗征为太上皇帝,生母甘倩为皇太后,改元大兴,大敇天下。 大兴元年,中书令贾诩、尚书令荀彧先后请辞,归家养老,文帝罗琤准其请,并重新起用被罗征罢官的法正掌中书,又以诸葛亮守尚书令,迁荆州刺史荆良为门下纳言。 大兴二年,文帝罗琤命征东将军高顺、征南将军张辽两路大军征东吴。 三月,征南将军张辽攻陷柴桑。 五月,征东将军高顺渡过江水兵围建业。 七月。孙权投降,东吴正式灭亡。天下一统。 九月,文帝罗琤下令废西汉以来沿用了数百年的察举制。首创科举制,正式宣告了士族门阀政治的消亡,同时下旨在全国各郡兴办官学,彻底改变了士族门阀垄断学识的局面。 从大兴二年讨灭孙吴到大兴五年,征东将军高顺、征南将军张辽、征西将军阎行、征北将军赵云等一大批追随罗征打下大乾万里江山的国之重将先后主动辞官归家,并向朝廷推荐了一大批优秀的军事将领,完成了军队的交接班。 同时也让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的想法成了泡影,消除了统兵大将功高震主的隐忧。 至于这些辞官归家的重臣去了哪里,则众说纷芸。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说这些重臣受太上皇罗征劝说,退位后继续追随太皇上做进行一个大计划。 也有人说一朝天子朝臣子,太子登位后,肯定要清洗掉追随太皇上的大批老臣。 至于这些重臣为什么会在天下平定后主动退位,以及去了哪里,则只有朝中够级别的重臣才知道二一,不够品级的官员和百姓就只能暗自猜测了。 从大兴二年到大兴二十年,大乾精减机构,裁撤军退。在长达近二十年的时间里,除了讨伐一些小规模的叛乱,再没有进行了一次超过两万人的大规模军事行动。 文帝罗琤采取与民休养的政策,积极鼓励农耕、畜牧及手工业。大肆减免赋税,同时大肆鼓励生养,使大乾一改建国初期千疮百孔的局面。渐渐有了盛世之象。 特别是人口,简直呈爆发式增长。 短短二十年。大乾人口增长了近五倍。 由于朝廷在建国之前,就制定了一系列发展医学的政策。使得新生婴儿的成活率得到了极大提高,短短二十年里,大乾人口从建国初期的一千余万,增涨长了八千万。 大兴二十三年,文帝罗琤亲征交州,二月出兵,九月大乾水军登上了夷州。 文帝罗征亲自下诏,改夷州为台州,置碑立文。 大兴二十四年,文帝罗琤禅位于皇太子罗乾,史称武帝。 罗乾登基后,尊罗琤为太上皇,改元建武。 建武元年,武帝罗乾一改文帝朝时与民休养的国策,积极对外用兵,亲率三万禁卫骑兵出河西走廊远征西域,扫灭西域诸国,随即移二十万户民至西域,并下诏禁胡语,凡不言汉语者,皆视之为胡蛮,尽数屠灭,掀开了大乾国史上最为浩大的种族灭绝政策。 建武六年、建武十八年、建武二十七年,武帝罗乾先后三次西征,从西域出地中海西征欧州,一直打到了多瑙河流域,两次破罗马都城。 建武十六年,在罗征、罗琤父子两代人的努力之下,第一台蒸汽机火车问世,用五年时间建成了长安至洛阳的铁路,并于建武二十二年正式通车。 建武二十七年,大乾火炮正式问世。 熙平三年,就在武帝刚刚退位不久,大乾第一台内燃机问世。 熙平九年,国都长安扩建完工。 熙平二十三年,长安至西域的铁路建设完成。 …… 从大兴年间到元和年间,大乾历任皇帝都有个十分头疼的问题。 老祖宗罗征一直不去仙界报到,让后世子孙们就算想贪图享乐,也得时常担心会被老祖宗找进宫来,更重要的是一直没法修建祖庙。 元和八年,大乾第一艘远洋巨轮正式建成下水。 已经一百多岁,老而不死的罗征带着同样老而不死的八个老婆,以及一千六百孩儿军乘远洋巨轮经过大半年的漂泊,终于登上了北美大陆,自此在客乡定居未归。 直到太康元年靖帝登基,才追封老祖宗罗征为太祖武皇帝,下诏修建祖庙。 太康十年,西域至罗马的铁路正式通车。 大乾神武军第六次攻破罗马都城,并第一次常驻罗马,大乾靖帝罗靳在五年内下令迁百万户民至欧州,自此展开了对欧洲原住民残无人道的种族灭绝政策。 大乾建国三百二十六年,大乾远征军首次踏上了美洲大陆。 大乾第十五代皇帝接到远征军电报后,当即乘远洋巨轮御驾赶往美洲大陆,据说远征军在征伐一个原住民部落时,遇到了大乾太祖武皇帝…… ……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