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大汉反王》全集 作者:流云 穿越回汉末,天下群雄逐鹿,四方战火连天,九州烽烟迭起,程东在这乱世中,又是如何在夹缝 中求存,进而谋取天下,幽州边塞,外有乌桓鲜卑为患,内有刘虞公孙瓒为敌,如何趁势而起, 却是程东所要面对的问题。 铁血厮杀,兄弟情深,权谋天下,无数历史中曾经绽放光彩的猛将谋士,无数交织成这个世界的 小人物,一样的三国,不一样的历史,一样的铁血权谋,解读熟知的许多人物,看历史中真实的 他们,让反王带你走进这个战火翻飞的时代,去体会那种铁血征尘,扬威天下。 铁骑踏破几山河,兵锋所指大旗遮,犯我大汉远必诛,多少儿郎兵戈折。试看天下英雄出我辈, 战旗所指,扬我中华国威,好男儿正当随风而起,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第一章回到汉末 大汉初平二年秋,幽州渔阳郡边境重镇厩奚城外三十多里,火光冲天,一座小村庄彻底淹没在火海之中,惨叫声响彻黑夜。 火光中衣着破烂的百姓正在亡命奔走,却有一群受兽皮披身,头戴鸟翎的大汉纵马来回冲杀,一道道寒光在火光的映射下透着森森杀机,划破夜色带起一蓬鲜血飞溅,绝望的惨嚎声中人头滚落,马上一张张狰狞的脸和火光中不知方向奔跑的百姓,交织出一副人间炼狱,鲜血洒满了残垣断壁。 夜空中,阴云压得很低,忽然间轰的一声,一道闪电划破了夜空,一瞬间照亮了整个大地,撕裂了夜空,只是雷霆瞬间一闪而没,世界又归于黑暗,但是在电光小时的那一瞬间,一个黑影从半空中出现,便朝着一个骑兵砸来,那骑兵自然无从躲闪,却已经被砸落马下,栽倒在地上再也没有动静。 程东茫然的坐在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用力的摇了摇头,自己刚才就是趁着下雨出来想买包烟而已,然后经过路灯杆子的时候,好像——好像遭雷劈了,一下子想起了遭遇的事情,让程东有些苦涩,自己可没有做过坏事,咋也能遭雷劈了呢? 胡思乱想中,好像听到一声声的惨叫,怎么了?幸好自己还活着,将思绪从沉迷中拉回来,接着一点火光赫然看见一道人影正朝自己跑来,然后后面还有个人骑着马追上来,这又是怎么回事? 马上的人眨眼追上了前面衣服破烂的老人,手中短枪猛地刺了下来,登时间将老人前心后背刺了个对穿,然后被战马的冲力给甩了出来,刚好落在程东不远处,鲜血如雨水飞溅,撒了程东一身,还是热乎乎的,几滴鲜血洒落在程东张开的嘴里,略带着一丝腥味,这是真的鲜血。 长大了嘴巴,整个人有些凝固了,脑袋里混沌成一片,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程东想不明白,但是眼光中,一个女人抱着孩子从残恒断壁中冲出来,刚好挡在程东前面,骤然看到骑兵,那女人惊叫了一声就要逃走,女人的惊呼声,还有怀里孩子的哭声,让程东的思绪更见得凌乱。 本来骑兵是奔着程东而来,但是此时忽然出现的女人却更是吸引他的注意力,女人还很年轻,长得也算不错,那骑兵眼中绽放出淫邪的光芒,忽然一枪将女人怀中的孩子给挑了起来,哭声骤然而至,女人也被骑兵一脚踹翻在地,短枪一甩,已经将被刺死的孩子摔到路旁,那骑兵奔着程东而来—— 打了个激灵,那一刻程东从惶然中惊醒过来,一个本能的念头催促着程东连滚带爬的就冲进了残恒断壁之中,希望能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让自己先安全起来,其余的事情再说,程东爆发出来的速度很快,一瞬间就已经到了一面土墙之后,也亏得程东从小就是练体育的。 转身靠在土墙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脸上的惶恐混杂着飞溅的鲜血,让城东看上去颇显得狰狞,脑子里混蛋一片,丝毫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是程东却明白了一点,那就是刚才自己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最少鲜血在嘴里的腥味是真实的,那是不是意味着刚才的人真的被杀了,想到这里,一股子寒意从心底泛起来。 正胡思乱想着,却忽然一杆短枪就扎在了自己的旁边,只差了那么一点点,将程东三魂吓掉了七魄,下意识的爬起来就跑,但是要跑去哪里却不知道,无论如何,活命才是最重要的,残恒断壁中,丝毫挡不住程东的身影。 转眼间已经冲到了另外一条路上,但是幸运并没有再一次光顾程东身上,就当程东冲出来的时候,两个和之前一样的骑兵正冲过来,嘴里面叽哩哇啦的说着程东听不懂的电话,身上全都是鲜血,就在程东的身边,还躺着一个被杀死的老妇人,鲜血汇聚在程东脚下,一股冰凉刺骨的寒意就从脚底下冒了出来。 或许是看见了猎物,那两个骑兵兴奋的冲了过来,程东想也不想,脚下一转又冲回了残恒断壁之中,骑兵不会随便进去的,那是最好的保命场所,心里乱极了,程东需要弄清楚自己究竟是经历了什么? 躲在土墙后面,身子不停的发抖,一张脸写满了惨然,嘴唇哆嗦着根本不知道说什么,脑袋里就好像一团浆糊,这他妈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咒骂着,程东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这一下可没有留手,疼痛让程东的神经反而缓解下来,呼呼的喘着粗气,只是要搞明白这是哪里又发生了什么显然还是不可能,但是却让程东恢复了冷静,无论如何自己保命重要,那些该死的骑兵真的在杀人,如果自己不能坚强起来,那么下一个被刺穿的就将是自己。 猛地又给了自己两巴掌,终于恢复了神智,程东朝外张望着,透过残垣断壁看到先前的那个骑兵正趴在女人身上不停的耸动,而那女人却仿佛麻木了,只是抱着自己已经死去的孩子,眼泪流下来,却没有哭泣的声音,从程东的角度看过去,女人眼中满是空洞,绝望莫大于心死。 许是骨子里的仗义,让程东那一刻忽然冲动起来,脑子一热,猫着腰冲了出去,你们想弄死我我就先弄死你们这些畜生,管他是怎么回事,活着就必须要去面对,至于自己究竟经历了什么,那也只有活下去才能知道。 转眼间冲了过去,脚下用尽了全力,眨眼间就冲到了那骑兵身边,那一刻程东没有想什么,也没有时间想什么,骨子里的不屈和野性,让程东热血沸腾,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干死这畜生,自己活下去。 那骑兵猛地一惊,也发现了程东的存在,顾不得继续下去,猛地从女人身上爬起来,顾不得丢人不丢人,只是伸手就要去抓起地上的短枪,可惜一只手却抢在了他的前面,程东就地一滚,抢出两步之后,猛地一顿强行转了回来,不顾一切的一枪刺出,鲜血标出,那骑兵惨叫了一声,随着程东一抽长枪,就栽倒在了女人的身上,眼光扫过,陈东看到女人忽然翻过身来,抓起一块石头,死命的砸着骑兵的脑袋,一时间红的白的混杂在一起,让程东胃里一阵收缩。 热乎乎的鲜血飞溅在脸上,程东的心跳得厉害,自己他妈的杀人了,呼呼地喘着粗气,见那女人望着自己,程东想要说些什么,只是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什么来,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艰难的咽了口吐沫。 就在程东心慌意乱的时候,却又有两骑从黑暗中冲出来,奔着这边冲来,远远地望见地上的两具死尸,只是哇啦啦的大叫,程东不懂,但是看着两人各自取了兵器,却是已经叫着杀了过来,程东知道自己必须动了,不然下场只有惨死在这里,猛地一咬牙,脑海里反而活络起来,一翻身爬起来,却不迎向两名骑兵,而是翻身冲进了旁边还有火光的残垣断壁之中。 透过正在燃烧的木梁望过去,不远处的地方一名十来岁的小孩奔跑着,身后不远有一对三十来岁的夫妇也在奔跑,只是更远一点却有四五骑正追过来,一样是那些裹着兽皮的混蛋,高举着手中的长枪,一面呼喊着一面追逐着,脸上还洋溢着兴奋地笑容,这都是她妈的畜生。 如果只是那一对夫妇,或许程东会犹豫,毕竟后面是四五骑,这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侩子手,但是前面那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却让程东动了恻隐之心,这么小的孩子实在是太可怜了,只是那些畜生会放过他吗?程东知道不会,因为自己望过去,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尸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并不缺那小孩那般年纪的。 深吸了口气,握紧了长枪,只感觉双手被汗水侵透了,但是就在这一刻,程东猛地冲了出去,脚下健硕,奔行间颇为快速,更重要的是,虽然面对杀戮,程东心中却没有惊慌,反倒是开始盘算怎么应付眼前的局面,在大路上和四五名骑兵硬拼显然不是明智之举,纵然自己身体硬朗,身手也还算灵活,好歹也是学过武的,但是程东没有一点把握,从小打架练就的身手,显然和这时候拼命不一样,所以程东第一时间只是猛地扑上去抱起小孩就冲进了旁边的破房子里,眼光还看见那对夫妇被一枪刺死,长枪洞穿了他们的胸腹,活生生的被钉在地上,传来两声惨叫,又听见怀中的小孩悲呼了一声,哭喊着爹娘,想必刚才惨死的是他的父母,程东心中叹息了一声,自己却是无能为力。 将小孩放在一面土墙后面,程东深吸了口气,轻轻地拍了拍小孩的肩膀:“呆着这里,我出去给你的父母报仇,你千万不要乱跑,不然被那些畜生看见了,也会把你杀了的,为了你父母的大仇你也要活着,记住了——” 第二章残夜 程东没有多说,只是提着长枪从土墙望过去,那四五名骑兵显然注意到他们跑进了这里,也知道就在这里躲着,一时间叽里哇啦的说着话,不过程东一句也听不懂,这些畜生果然都是说鸟语的,畜生就是畜生,连人话都不会说,程东啐了一口,深吸了口气,脸上慢慢平静下来,只是双眼反而更明亮,死死的盯着那几个骑士,心中已经想明白了什么。 猛地冲了出去,身形不停,便已经冲到了对面的残垣断壁那里,果然那几名骑兵动了,程东就打算准备一下,只是这才站住脚步,就看见刚才的那个女人抱着孩子龟缩在一个角落里,这女人怎么在这里,那么自己刚才打算把敌人引到这里来的算盘看来又落空了,不然杀进来女人必死无疑,心中一阵无奈,只能又折回去,只是此时那四五骑已经杀到,眼见着就要冲过来,程东没有时间了,甚至没有时间多考虑。 ‘啊’的一声,程东眼见无路可走,长枪猛地一挺,挑住了大腿粗细还着着火的木梁,猛地鼓足了全身的力气,生生给挑着翻过断墙,朝着冲过来的骑兵滚过去,火焰让几匹战马同时一惊,本能的就刹住脚步,差点让骑士们都跌下来,就是此时,程东动了,猛地用力一跃,已经跳到了断墙上,合身朝前扑去,也不管身前的火焰,而随着那一刻,长枪也猛地刺出。 一声惨叫,一名骑士被洞穿了胸腹,从马背上栽了下来,也是他们坐下战马慌乱,他们正用心控制战马,若非如此,还真就难说程东能不能一击得手,不过此时没有时间庆幸,程东一击得手,竟然连长枪都丢开了,只是合身冲了出去,不过随手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一只长枪,拼命的朝前跑去,眨眼间就冲出了二三十步之远,耳听身后战马嘶鸣,马蹄声声,程东再不犹豫,看准一个破房子就冲了过去。 靠在土墙上呼呼的喘着粗气,胸口有些火烧火燎的感觉,吐沫都粘稠的吐不出来,不过程东却不敢休息,快速的从土墙上探头看了一眼,剩下的四名骑士正冲过来,更要命的是,先前自己招惹的那两名骑士也正从西面冲过来,自己好像无从闪躲,心念一转,朝后望去,从缺口望出去,后面却是一片黑暗,隐约的看得出来,那是一片旷野。 该死的,自己要是逃到旷野之中,根本无法跑得过四条腿的,没有了藏身之地,绝对会被这些骑兵合围,最后被人乱枪杀死,怎么办?就在自己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些骑兵已经杀了过来,金钱的骑兵已经冲到了土墙外面,猛地一扯战马,战马发出一阵希律律的叫声,竟然人立而起,前蹄飞荡,猛地踏了下来,跺在土墙上,发出轰的一声,土墙晃动了几下,竟然倒了过来。 咒骂了一声,程东不敢迟疑,朝前急急地冲了两步,忽然心中一动,猛地顿住脚步,也顾不得土墙倒下激起漫天的尘土,呛得人上不来气,就在此时,程东猛地朝下一蹲,随手抓起一把黄土,猛地朝要冲进来的骑兵撒了过去,然后整个人压低身子,也随着冲了过去,不能退就只有杀出一条血路。 敌人显然没有料到程东在合围之下还敢冲出来,显然也没有防备,又被尘土迷了眼睛,一时间没有注意到程东,就是一瞬间的失神,程东却如一只幽灵一样,猛地一枪刺了出去,生生将一名骑兵挑了下来,人却不敢停,一扭身借机将长枪抽了出来,猛地一挺身子,又朝另外一名骑兵冲了过去。 只是眼见就要刺到那名骑兵,却忽然有两只长枪一左一右朝程东刺来,其实程东也没有看见,毕竟旁边也没有长眼睛,但是直觉告诉程东有危险,程东也顾不得再去观察,脚下用力,身形猛地朝前一窜,却错过了击杀面前骑兵的机会,只是催动不敢挺,让开劈过来的一把弯刀,人已经从战马的缝隙中穿过,直直的朝对面冲去,瞄准了一座正在着火的土胚房。 也不管身后怎么样,程东快步冲了进去,甚至因为来不及闪躲,衣服都被烧着了,逼得程东在地上打了个滚,将身上的火焰压熄,随即人躲在一面半塌的土墙后面,深吸了口气,眼光却是四下乱转,落在一堆正在燃烧的柴草上。 耳中听见马蹄声接近,程东做好了准备,全身绷紧,正准备冲过去的时候,却忽然听见远处有人喊了一声:“犯我大汉者,杀——” 有人来了,大汉?程东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从土墙探出头,正要追捕他的那几名骑兵明显的慌乱起来,催促着战马便已经掉过了头,准备去迎战已经赶来的汉军,只是急切间就显得有些杂乱无章,战马嘶鸣,众人转来转去,一时间也冲不起来。 就是这机会,程东心中一动,猛地跃起,长枪横扫,猛地挑起一堆燃烧的柴草,朝那些骑兵撒去,登时间漫天星星点点的火光,耀的人眼睛发花,程东却借着这一刻,合身从土墙上一扑而至,长枪从骑兵的后心扎进去,随着脚步落地,又猛地一抽,带出一蓬血迹,随着身形一转,已经抽出了长枪,挺枪超另外一个刺去,可怜这些骑兵无法回身,如不是那骑兵身手灵活,勉强躲开了一击,或许如同其他人的下场一样,可惜程东不等招式用老,长枪一顿又横扫而出,那骑兵在也避不过,被猛地砸下马来,跌落在地上,闷哼了一声,一时间惨哼着爬不起来。 程东没有同情他,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从小打架对这一点深有体会,要打就要一击撂倒,长枪调转,一枪已经狠狠地扎在了那骑兵的胸口,将那人活生生的钉在地上。 再说剩下来的三名骑兵,却没有时间来理睬程东,因为火光中,远处也冲来十几骑战马,马上都是穿着竹甲的汉军,此时杀气腾腾的冲了过来,如果此时在和程东纠缠,就算是杀了程东,那么他们也难逃一死,所以只是催动战马,猛地朝汉军冲去。 猛地一抽长枪,程东才松了口气,不过随即愣住了,长枪竟然没有被抽得出来,低头看去,却是被那垂死的骑兵给抓住,死活不肯松手,如果那三骑还在,程东此时就危险了,不过可惜得很,程东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一道杀机,猛地一抬脚重重的剁在了那人的脑袋上,随即抽出了长枪,转眼一扫,刚才被刺到的骑兵还躺在地上呻吟着,虽然胸腹被洞穿,但是一时间还死不了,走出两步的程东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又猛地一顿脚步,退了回来,一枪将那人钉在地上,就此了账。 在朝那边望去,三名骑兵靠在一起,和汉军撞上了,登时间便有两个被汉军刺下马背,只是活下来的那一个就冲了出去,不过汉军也有一个掉了下来,只是没有人理睬,其余的人已经朝前冲去,吓得程东赶忙躲在破屋子里,好在那些汉军也没有理睬他。 见那些汉军冲过去,程东松了口气,又从墙后面冒出来,远远地望过去,刚才跌落的汉军此时正在地上挣扎着呻吟着,看来还没有死,迟疑了一下,敌人的敌人应该是朋友吧,既然他们杀那些畜生,那么就应该不是敌人,心中一动,只是冲了过去。 地上的汉军才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脸上还有没有褪去的幼稚,不过从身上的染血的征袍看来,却已经是一个老兵了,只是此时胸腹间被扎出来一个窟窿,鲜血正恹恹的留着,如果不进行救治的话,那么铁定是等死的份了,略一迟疑,程东也就没有犹豫,蹲下身子,将伤口处的衣服撕破,仔细看了一下,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形了,程东只懂得一点急救常识,可不会救命,心中犹豫着,只是咬了咬牙,猛地撕破了自己的上衣,给那人包扎起来,嘴里还苦笑着道:“兄弟,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我又不会治伤,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只能帮你先止住血,至于能不能捡一条命就看你的造化了。” 总归是止住了血,虽然还是从里面朝外渗,但是最少不会那样流了,程东能做的就只有这些,犹豫了一下,只是将那人抱到一边,放在一个火堆边上,却也是无可奈何,犹豫了一下,还是叹了口气:“兄弟,你自己照顾自己吧,我去看看能不能帮得上忙,我看你们人也不多。” 话音落下,程东也不再废话,爬起来提这长枪就冲了出去,沿着倒塌的土墙一溜摸过去,到了前面的大路上,就看到双方四十多骑正在对持,不过明显的汉军这边不占优势,那些兽皮骑兵有二十多人,而汉军却只有十余人,不过在程东看来,汉军却是军容齐整,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老兵,虽然在缓缓地催马,但是阵型不乱,倒是兽皮骑兵阵型散乱,相互间也没有什么配合,也未必就是汉军的对手。 第三章边军 深吸了口气,眼看着双方就要催马冲起来,双方距离这也不过一百多步,这段距离对于骑兵来说是短了一点,战马绝不可能完全冲起来,如此一来,短兵相接汉军也未必就有必胜的把握,或许自己应该帮帮他们,一时间念头纷转,目光朝一面倒塌的图强望去,这面土墙已经多半倒塌了,撒做一堆黄土,此时又是北风,汉军处在上风处,兽皮骑兵刚好在下风处,那么兽皮骑兵一定会受北风的影响,就这样了。 心念一转,程东小心的朝前窜去,其实再小心,双方也都看得见他,不过程东并不在意,只是摸了过去,眼见着双方就要冲起来展开一场厮杀,此时程东忽然一枪扎在土堆上,然后拼命地用力一掘,便有一片黄土随风而起,弥漫了一片,被风吹的飘散着,将兽皮骑兵笼罩在其中,便有人被迷了眼睛,还听见有人高声咒骂,估计这是说程东下三滥吧,不过程东不在意,这事生死相搏又不是在打着玩,谁还顾得了那么多。 脚下一动,猛地将一根木棍朝兽皮骑兵砸去,人也顿了顿冲了出去,沿着破屋不敢冲到大路上,顷刻间已经到了兽皮骑兵身边,猛地一抖长枪,已经朝一名骑兵刺去,不过人却不敢靠近,也许是那骑兵迷了眼睛,登时间躲闪不及,就被长枪钉住,随即给掀了下来,已经惨死当场。 “杀——”汉军忽然冲了起来,这等好时机不冲过去还等什么,敌人因为程东的出手而分神了,只有这一刻攥住战机,才有可能将这些畜生斩杀于此,毕竟人数上占了劣势的。 汉军的马蹄声也在催动着兽皮骑兵的神经,双方几乎在这一刻都动了,短短距离战马尽可能的冲起来,甚至不等程东再一次动手,双方已经冲到了一起,一时间战马交错,刀兵相撞战作一团。 再说程东退到一侧,眼睁睁的看着眼前成了一个血色的磨盘,双方几十人扭在一起,并没有能一冲而过这一刻谁也无法退却,只能一个劲的朝前冲,只是汉军虽然人少,阵型依旧不散,打头的一名将军,手中长枪翻舞,随着他每一次喊杀,汉军就会一起出枪,齐整的长枪阵,让人有些畏惧,相互间还帮着拨开刺来的长枪和劈过来的弯刀。 一个交错,双方都有人跌落马下,不过明显的是汉军占了优势,不过掉落下两人,而兽皮骑兵却有七八人之多掉了下来,这些人一落地,除了惨叫声,有的拼命地挣扎着朝一侧闪开,闪躲不及的就被交错的战马踏在身体上,发出撕心裂肺的悲呼,却是再也挣扎不动,随即就被接下来的马蹄踩得稀巴烂。 有两个兽皮骑兵捂着伤口从马蹄下侥幸逃脱出来,却刚好是朝程东这边退来,程东心中一动,长枪一摆,人已经纵了上去,不等贼兵闪躲,一枪已经炸死一个,剩下来的一个眼见如此,吓得扭头就朝远处奔去,等程东抽出长枪在想追的时候,却已经隔着七八步之多,眼见着就要追不上,当时程东也顾不得多想,猛地一震手中的长枪,抖手掷了出去,便见长枪划出一道抛物线,猛地将那贼兵钉在当场。 吐了口气,程东也心中庆幸,对于刚才的一下他也没有把握,只是不想让敌人逃脱,脚下加力,人已经冲了过去,从后面猛地将长枪抽了出来,只是还没等站稳身形,身后忽然传来骂声,还是把那听不懂的鸟语,心中一惊,还来不及转过身来,就感觉身后一刀杀机划起,让程东心中大震,本能的朝前一扑,饶是反应如此之快,后背上还是划过一道凉意,随即有疼痛传来,让程东倒吸了一口凉气,隐约的好像有血留下来。 在地上打了个滚,程东也不敢停留,人已经滚进了旁边的破房子里,闪躲在一面倒塌的土墙之后,这才稳住心神,活动了一下身子,感觉背上传来一丝丝的疼痛,不过好像伤的也不太重,因为血只是渗出来而已。 猛地朝前抢出几步,这才回头望去,幸好程东机警,此时有两名贼兵企图过来追杀程东,只是被土墙挡住,犹豫了一下到底是放弃了,一拉缰绳,已经催马朝西面冲去,那十几骑贼兵也不停留,已经朝前面冲去,看样子是打算离开,显然也明白再纠缠下去并没有好处。 再等汉军转过来结好阵型的时候,却只能看着那些贼兵消失在黑夜之中,汉军们蠢蠢欲动,却被领头的将领一摆手制止住了:“不用追了,去看看刚才几个兄弟还有没有救,其余的人随我去搜寻一下,还有多少百姓活着。” 话音落下,便有四名汉军策马过去,冲到刚才厮杀的战场边上,然后翻身下马,去检查刚才跌落的两名汉军兄弟,可惜的是,那两人却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就算没有被当场杀死,也被乱马踩死了。 其余的人也分为两人一组去查看村子里的情况,倒是那将领迟疑了一下,催马朝程东这边过来,让程东心中一惊,虽然是汉军,但是敌友未明,程东也不敢太过大意,只是所在一面土墙后面,默默地等待着。 再说那将领到了图枪边上就止住战马,端坐在战马上遥遥望着程东,上下打量了一番,只是淡淡的道:“你是汉人?” “汉人?”程东呆了一下,下意识的念了一句,神情有些恍惚。 却不想那将领会错了意思,闻听程东吐出两个字,脸上浮现起一点笑容:“是汉人就好,兄弟,我看你身手利落,杀伐果断,既然一个人沦落在这里,还是随我回营吧,留在这里早晚还是要和乌桓贼遭遇的,你一个人应付不来的,不如加入我边军大营,以后杀敌也有个照应如何?” 边军大营?程东还是有些懵懵的,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个情况,但是脑海中翻腾着今夜的遭遇,程东意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到了一个人命贱如狗地时候,而自己所在的这个小村子,显然也绝不是可以生活下去的世外桃源,心中闪过许多年头,深吸了口气,略一迟疑,只是握着长枪朝将领抱了抱拳:“愿随将军一起。” “好,边军现在就缺你这样的汉子,你身手不错,我就给你一个伍长,你叫什么名字?”将领哈哈大笑,只是身上溅满鲜血的竹甲和衣服,却是看的让程东心中发沉,说不清什么滋味。 迟疑了一下,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叫程东。” 将领点了点头,朝程东一摆手:“走吧,看看还有多少百姓活着,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回营再说,记住了,我叫赵当,以后喊我军户就好。” 说着也不再理会程东,只是催马朝村子里而去,程东吁了口气,也从土墙后面走了出来,那边那四名汉军招呼了一声,将程东编入队伍,也就开始在村中搜寻还活着的百姓,只是程东注意到,他们将所有的死人身上的竹甲兽皮衣服,加上刀枪什么的全都收集起来了,放在缴获的战马上,即便是自己惨死的兄弟,也只是留了一身破衣服,也没有逃过被搜刮的下场。 村子本来不大,也很松散,汉军很快也就转了一圈,一夜的屠杀并没有几个人逃过一劫,被汉军带过来的也只有七八个人,不过程东倒是见到了两个熟人,一个是那个被他救下来的孩子,此时看见程东抹着眼泪朝程东跑了过来,而另一个就是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此时却被几名汉军围在中间,明义说是保护,程东却注意到,虽然汉军一个个站的笔挺,但是眼光却拳头落在了女人身上,也不光是他们,就算是在场所有的汉军也都偷偷地在看女人,谁让女人没有穿衣服,百花湖的身子那个不动心,甚至于靠在女人身边的几个,趁着赵当将军不注意,偷偷地摸一下女人的屁股和奶子,当然一个个脸上看上去可是一副正气凌然的样子。 再说刚才那小孩冲到冲到身边,却是扯住了冲到的衣服,怯怯的看着程东,哭红的眼睛里满是劫难过后的恐惧,让程东心中一颤,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的家里人呢?” “都死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大哥,你救了我就让我以后跟在你身边吧——”小孩怯怯的,再说这句话的时候绝望的眼中才升起一点希望。 程东一呆,本能的就像拒绝,毕竟以后自己要随着赵当去军营,带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也不方便,只是张了张嘴,却在孩子的期望的眼光下,到底没有说出话来,半晌才叹了口气:“我要随赵当将军去军营了,这能不能带上你我说了也不算,你——” 小孩一呆,只是朝赵当望去,此时赵当看着这些残存的百姓,不由得叹了口气:“诸位乡亲们,我却你们还是不要留下来了,不如去厩奚城,哪里有城池守护,乌桓贼也不敢随意侵略,要是执意留在这里,我们边军大营也护不了你们的——” 第四章边军(2) 此时残存下来的这些人,望着满目的苍凉,谁还有心思呆在这种地方,家已经破了,人已经没了,留下来不是坚强,而是无尽的痛苦,所有人都沉默了,但是有没有人回答赵当的话,却只是用沉默当做回应,这让赵当也有些尴尬,幸好此时那个孩子忽然跪倒在赵当面前,纳头便拜:“将军,狗儿求求您,让我跟着那个大哥吧,我在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亲人,大哥救了我一命,还杀了杀我爹娘的人,也给我帮了大仇,从今往后,我要跟着大哥杀尽乌桓贼——” 赵当一呆,迟疑了一下,脸上泛起一阵苦涩,悠悠的叹了口气:“孩子,你还太小了,诛杀贼寇的事情还用不着你这么一个小孩子来做,除非是我边军的好男儿全都死光了,你——” 话还未说完,狗儿却是咬了咬牙,猛地扑上去保住了找当得大腿,只是哭泣着哀求着,天知道在他心里这有多么重要,赵当也不由得心软了,只是让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进军营,赵当又于心不忍,劝说了几句眼见没有效果,只是朝程东望去,苦笑了一声:“兄弟,这事交给你了,你看着做决定吧。” 程东愣了一下,见狗儿泪眼婆娑的望过来,心中一软,猛地一咬牙朝赵当一抱拳:“将军,我看还是带着他吧,这么一个孩子无依无靠的,真要是抛下他,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反倒不如留下他,虽然打仗用不上他,不过还是可以让他做饭洗衣什么的,只要管他一口吃的也就是了。” “那他以后交给你了,哎——”赵当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答应下来,或许程东的这一番话打动了他,如此乱世,让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怎么独自活下去。 没有在犹豫什么,赵当让人将村子里找了一遍,将所有值钱的和能吃的全都带走了,除了分给那些残存下来的人的,剩下的就充做军粮,不过对这次缴获的东西边军弟兄还是很兴高采烈的,再回去的路上,众人有说有笑的,和百姓们的沉默鲜明的对比。 程东默然的跟在赵当身后,和狗儿同乘一骑,不过他却没有心情说话,全部精力都放在骑马上,真不知道别人是怎么骑的,这和电视上看到的那些马匹根本不一样,屁股底下不是想象中的马鞍,根本就是一些布和皮子缝在一起的东西,亏得缰绳差不多,最让程东苦恼的是,脚底下没有马镫,只是用绳子在马肚子上打了个结,这要是骑惯了也还就罢了,但是像程东这样的初学者,这无疑很有难度,就算是这半天没有掉下去,都已经相当不简单了,反倒是狗儿坐在程东怀里却很稳当。 “兄弟,半天没有说话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耳边忽然想起赵当的声音,将程东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只是不知道兄弟从哪里流落到这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的?” 程东嗯了一声,自己是哪里人,一时间苦笑了起来,下意识的回避这个问题,只是苦笑了一声:“我倒是没有心事,我只是不会骑马,生怕一分神就掉下去,幸亏走得慢,不然——” 赵当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心中反倒是一宽,其实对于程东赵当心中总是有些疑虑,这口音明显的不是本地人,也不知究竟跑来这种鬼地方做什么的,要不是看程东身手不错,也不会冒冒失失的留下他,不过程东不会骑马,赵当倒是看出来了,这倒是让赵当忽然抛开了之前一些念头。 这一路走回去,足足有二十多里,一直到了天亮的时候,才算是看到一座城池,城池不大,也只有一里多方圆,城墙不高,也只有丈余,不过到了此地,赵当的脸色有些不愉,只是朝百姓们一摆手:“诸位,厩奚城到了,我就不进去了,尔等自行去吧。” 百姓们还是沉默着,只是从马上都下来,这些马可都是边军的缴获,自然不会送给百姓的,能给他们一些钱财和粮食已经不错了,这要是换做郡兵只怕——但是望着这座厩奚城,百姓们却是一阵阵的茫然,离开了赖以为生的家园,以后的日子又该怎么活下去呢? 只等百姓离开了之后,赵当才叹了口气,随即一振精神,呼了口气,朝身边的一名汉军望去:“胡老三,你和李大狗一起进趟城,拿着这些钱,再带上五匹战马,去找县令张然换些粮食来。” “诺——”胡老三和李大狗一抱拳,只是呵呵笑道:“将军放心,我和大狗办事啥时出过错,又不是第一次。” 话音落下,两人领着五匹战马带上钱财就奔厩奚城而去,至于赵当迟疑了一下,随即一摆手:“剩子,你和严虎留下接应老三他们,剩下的人随我回营。” 话音落下,只留下剩子和严虎留下来,众人随着赵当一起催马,直朝西面奔去,也不及出三四里路,转过一片树林,就看到了一座大营,大营使用木料扎起的栅栏,竟然比厩奚城的城墙还要高,周围有无数拒马,寨门上还有瞭望哨,值哨的兵卒远远地见到赵当等人回来,不由得发出一声欢呼,随即寨门就打开了,程东望过去,这座军营还不小,里面多是木头和石头砌起来的营房,按照程东的估算,一个营房能安排十个人左右,那么这里面差不多有上百个这样的营房,也就说这是一座上千人的大营,只是当程东到了到了寨门口的时候,才发现出来的人并不多,也不过寥寥一百多人,在这大营中显得有些空落落的。 赵当哈哈一阵大笑,猛地翻身下马,随即便有人将战马牵走,面对着围上来的弟兄,赵当一脸的兴奋:“兄弟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昨夜乌桓贼劫掠了王家屯子,有三四十骑之多,不过幸运的是,在咱们进去的时候,这位程东程兄弟已经杀了几名贼人,也打散了贼人,咱们只是付出了两名兄弟的代价就杀败了贼寇,只有十余骑逃窜,缴获了战马近三十骑,刀枪衣甲近三十副,还有死去的百姓们留下的钱财,我已经安排胡老三和李大狗去厩奚城卖粮食去了,加上五匹战马估计着买来的粮食也能应付到过年了,等胡老三他们回来,今晚上给兄弟们好好地吃一顿。” “嗷——”边军弟兄们一起欢呼起来,不但是能吃上饱饭,更重要的是还有二十多匹战马,就有兵卒凑上来嘿嘿的直笑:“将军,既然多了这么多的战马,那么今后再有情况,也该我们兄弟出去杀敌了吧,以后也能有半数兄弟出马了,再遇上几十人的贼寇也敢放开一搏了——” 赵当脸上也多了一丝兴奋,不由得点了点头:“正是,以后兄弟们分成三拨,受伤的有残的留在大营驻守,其余的弟兄分成两队,每次有事情就出去一队,下一次其余的人再出去,也就不用每次都畏首畏尾的了,以后也不用在那么憋屈了。” 众兵卒又是一声欢呼,赵当也是哈哈大笑,只有程东心中有些疑惑,真的有这么高兴吗,正胡思乱想着,却被赵当一把拽了过来:“兄弟们,这就是程东兄弟,以后就留在大营中了,大家以后就是兄弟,从现在开始,程东就是第七伍的伍长,第七伍的兄弟还不快过来见过你们的伍长。” 只是随着赵当的话音落下,却都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程东身上,一个个打量着程东,只是大多数的人眼中都是不服,只是碍于赵当在场,到底第七伍的伍人走了出来,朝程东一抱拳:“见过伍长——” “兄弟们不用客气,我什么也不懂,以后还麻烦几位兄弟多多照顾。”程东也不敢托大,赶忙将脸上堆满了笑,朝众人走过去,伸出手想要一个个握手的,只是见到几人微微哈着腰拱着手,却又觉得不妥,只是讪讪的笑了起来。 “好了,大家都散去吧,该干嘛的干嘛,兄弟们跟我去吃些东西,再去休息吧。”赵当一摆手,当先大步朝一座营房走去,本来程东还想和自己那几个手下寒暄一下的,却不想被昨夜的一个弟兄给拉了一把,也跟着朝那营房走去。 等进了营房,里面有几张原木的桌椅,看上去也已经破破烂烂的了,更不要说也是脏兮兮的,程东虽然有些心中膈应,却知道决不能带出样子,也就随着赵当坐下来,随着赵当喊了一声,便有火头军端着几个盘子走了上来,等放在程东面前的时候,程东却有些傻眼了,这盘子里都是些什么东西,有的看上去像是草根,有的一个团子,黄黄绿绿的不知道是什么,这玩意能吃吗? 心中正胡思乱想着,赵当却是站了起来,脸上有些严肃,眼光扫过众人,只是沉声道:“兄弟们,先为昨夜战死的两名弟兄默哀一下,能活着回来的都是命大的,要活着回来的才能吃一顿续命饭,这也是死了的兄弟拿命给咱们换回来的,吃了这顿饭以后就要英勇杀敌,好了,吃饭——” 第五章有人就有湖 众人脸上都有些沉默,不过随着赵当一开口,众人也就开始吃饭,虽然那些黄黄绿绿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这些弟兄却没有人犹豫,只是伸手就抓起来,就开始狼吞虎咽的,看不出一丝勉强,正迟疑着,赵当将一个团子放到程东面前,淡淡的道:“吃吧,看你这一脸的疑惑,多半是没吃过这个,兄弟你是从中原之地来的吧,一定家境也不错,没吃过什么苦头,可惜这里边塞苦寒之地,能吃上这粗黄面菜团子就已经相当不错了,有的吃就快吃吧,比起那些回不来的弟兄,咱们已经幸运的太多了。” 程东啊了一声,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拿起菜团子准备开吃,此时一旁的狗子也咽了口吐沫,悄悄地伸出手想要住一个菜团子,却比想忽然被一名边军猛地将手给打开了:“小子,这是你能吃的吗,给你一根甜草根去一边吃去,这粗黄面菜团子可是只有出去杀敌有名活着的弟兄才能吃得,活着回来的才能吃顿饱饭——” “他还是个孩子,就让他吃一口也没什么吧。”程东皱了皱眉,脸色有些阴沉,眼光和那名边军相对,隐隐的泛起一丝怒气,这人也太不是东西了,一个小孩子都欺负。 本以为赵当会出言呵斥那家伙的,毕竟在此地看来,赵当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将军,却不想赵当只是沉默了一会,见程东望过去,只是咬了口菜团子,却是闷闷的道:“孙成说得对,这顿饭之后杀敌活着回来的才能吃,这例不可破,你问问外面的兄弟上一顿饭是什么时候吃的,哪一个今天吃过一点东西了,咱们这苦寒之地,粮食匮乏,也只有打了胜仗才能吃顿饱饭,平日里兄弟们只是一天一顿饭,除了即将出去厮杀的时候——” 程东一呆,望着赵当好一会也没有说话,心中忽然若有所悟,难怪一旁看着的火头军只是看着他们一个劲的咽吐沫,原来一天只能吃一顿饭,看样子也不是孙成故意为难狗子,只是看看身边的狗子,程东叹了口气,将自己的菜团子掰开,递给狗子一块,众人也没有人阻止他,尽管这样已经违反坏了规矩,不过谁没有个同情心。 “我不要,大哥,你吃吧,狗子吃根甜草根就行,”却不想狗子并没有接受程东的好意,虽然脸上也是一脸的感激,却还是咬着牙重重的道:“大哥,我有一天一定能和大哥坐在一起吃这顿饭的。” 呆了一下,程东叹了口气,眼光扫过众人,却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啃了一口菜团子,不过第一口咽到嗓子眼,却是再也咽不下去了,这东西咯的嗓子难受,根本就无法下咽,这粗黄面究竟是什么,程东也吃过粗粮,只是哪有这么难以下咽的东西,但是看大家都吃的很香,程东也没有敢说什么,只是咬着牙拼命地咽了下去,这一顿饭吃的程东那叫一个难受,吃完了饭嗓子还疼得厉害,这根本就是遭罪,哪里是在吃饭呀。 一顿饭吃完了,赵当安排孙成领着程东去第七伍的营房,自然狗子也和他们一起住,路上程东一直沉默着,反倒是孙成闷不住,看着程东只是呵呵的笑:“兄弟你一看就没有吃过苦头,你是不知道呀,咱们这边军大营见过的艰难得很,兄弟,以后你就知道了,不过慢慢习惯就行了。” “孙大哥,咱们这里真的那么缺粮食吗?”程东闷闷的问了一句,对于这种情况根本就无法想象。 孙成嘿了一声,长长的吐了口气:“缺粮食,其实也说不上,幽州这几年也算是风调雨顺的,相比起其他的州郡已经是好的了,不过真正缺粮食的是咱们边军大营,你也看见了,早先千人大营,如今就剩下这一百多人,这些年都是在拿命换粮食,只怕这么下去,再有个几年,边军大营就要彻底的死光了,哎,如今世道大乱,哪里还有人记得咱们边军。” “以命换粮?”程东愣住了,略一迟疑却是质疑着:“既然是当兵的,那就应该有朝廷的拨付,钱银粮草不是朝廷按需——” “朝廷,兄弟,你难道不知道当今世道嘛,朝中的那些大官们只顾着争权夺利,小皇帝年幼有什么也不懂,咱们边军早就被忘得干净了,想当初,灵帝在位的时候,咱们边军只是在幽州这边就有两万多人,只是连年战乱,朝廷中也是更迭变幻,都有好些年没有见到朝廷的认了,一开始也还有钱粮剥下来,虽然越来越少,但是好歹还有些希望,自从灵帝死了之后,边军就彻底的被人遗忘了,只能从当地的州郡弄出些粮食来,可惜太守刘虞和度辽将军公孙瓒那一个不是对边军虎视眈眈的,两万多边军除了历年来战死的,那也有一万好几千人,却都因为没有钱粮二倍刘虞和公孙瓒给吞并了,到如今还能打着边军旗号的也不过只剩下咱们厩奚大营和上谷大营这几百号人了——”孙成说起这些,脸色黯淡下来,神色间一时间怔怔的。 好一会,孙成却又叹了口气:“如今刘虞和公孙瓒也懒得理睬我们这几百号人,没有了粮草供给,咱们也只好不断地和乌桓贼打仗,有些缴获就会拿去换一些粮食来,这几年打下来,现在还能喘气的就这点人了,说真的,昨天晚上赵将军——” 说到这孙成忽然一顿,咳嗽了一声,却是嘿了一声:“到了,这就是你们第七伍的营房,以后你就是他们的头了,不过我可告诉你,原来第七伍的伍长张泰这小子可不是个好东西,肯定会不服气找你麻烦的,你可要小心他一点,这小子打仗没有什么能耐,阴人却是有一手。” 说着,也就到了营房门口,不过程东却看了孙成一眼,心思没有放在后面的话上,反倒是一直在捉摸孙成刚才忽然打住的话,显然那里面藏着什么隐情,不然孙成不会忽然间警觉,自己将自己吓了一跳,只是孙成到底有什么没有说的,显然对自己还有些防备,昨夜的事情,程东回忆着昨晚上的一切,再想到刚才孙成所说的,心中却忽然一震,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时间心中有些不知所措,看他们好像经过很多昨晚上的情形,赵当没有说,也知道将衣甲什么的收集起来,或许这还是当兵的规定,毕竟那也是武器,打仗用得上,但是收集钱粮却为何那么自然,虽然说村民们都已经死了,这些都是无主之物,但是程东却感觉好像别有隐情,一个可怕的念头浮出心中,难道赵当是故意等百姓们死了之后才去的,或者说一开始就打算好了,否则还有什么不好说的,这个念头让程东心中一惊。 浑浑噩噩的进了营房,孙成并没有注意程东,眼光朝众人看了一眼,随即落在了张泰身上:“张泰,以后程兄弟就是你们的伍长了,赵将军可是特意交代过,你小子可不能给程兄弟使坏,不然饶不了你小子,好了,大家都认识一下吧,程兄弟,这是张泰,这是李彪,这是王大个子,这是杜奎,这是崔明,按说一伍是五个人,不过你们伍以后就有七个人了,狗子这孩子也归到你们伍,以后大家就是兄弟了,都互相照应着点。” 孙成并没有再多说,只是朝程东说了一声告辞就走了,留下时间让众人相互熟悉,只是毕竟都生得很,孙成一走,众人也都不知道说什么,只有李彪和杜奎看着程东傻笑,至于张泰坐到自己的铺上,根本没有正眼看程东一眼,看得出对程东那是很有意见,至于王大个子和崔明则是闷闷的在一边,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倒是有些要看热闹的样子。 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五个人,李彪和杜奎看上去没有太多的心眼,多半不会有什么心思,至于王大个子和崔明心思就有些重了,再看这个张泰这才是关键,程东知道,如果不能镇服张泰,那么以后自己在这些人里就别想真正地站得稳,深吸了口气,心中已经有了注意,只是大步走到张泰身边,定定的看着张泰,半晌却是淡淡的问了一句:“张泰,如果是在战场上,我能放心的将背后交给你吗?” 一句话将众人全都给弄傻了,这是什么意思?张泰更是愕然地看着程东,脸上抽了抽,好一会才哼了一声:“你什么意思,咱是大老粗,可听不懂你的话,有什么话明说就行。” “这话很简单呀,”程东坐在张泰身边,只是吁了口气:“我就想知道,如果是上了战场,周围全都是敌人的时候,我能放心的将背后交给你吗,你会拼命地守住我的背后吗,能,以后就是生死弟兄,不能,那你就去找赵将军,愿意去那里去那里,如果在一起的兄弟,我都不能放心我的背后,那在一起干什么——” 话音落下,忽然抬头朝李彪他们望去,深吸口气,只是沉声道:“诸位兄弟,你们可以放心的将背后交给我,只要我程东还没有咽气,那么你们就不用担心有人会从你的背后伤到你,除非是我死了,你们可以吗?” 第六章野心 话音落下,众人皆是一呆,不过程东的话却让李彪杜奎眼中异彩连连,虽然这话有些深奥,但是还是能明白什么意思,程东就是说能在战场上为他们挡刀,真要是这样的话,那还能不是好兄弟,而程东的话则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听过的,但是觉得有很有道理,一时间控制不住,不由得双双喝了声采:“说得好,我们也能让你把背后交给我们。” 程东朝李彪杜奎望去,眼中多了一点神采,朝二人伸出手去,二人愣了一下,也伸出手来和程东握在一起,一瞬间三人的关系就迅速拉近,之后程东又朝王大个子和崔明伸出手去,二人迟疑了一下,不过对于程东的话也很有感触,随即和程东握在一起,此时再也不敢小瞧程东,如此一来就剩下了张泰一个人,可惜程东只顾着和几人说话,却好像将他们忘记了一般,让张泰一时间心中颇为纠结,就好像自己被排除在外一样,除了在心中大骂几人不仗义,却有一点也无可奈何,感觉自己好像有些多余的。 虽然程东在和李彪等人说话,心中却在琢磨,自己这样也只是暂收其心,但是军营是崇尚武力的地方,说到底自己也不能太弱了,而且要找机会展示一下,心念一转,已经将目光落在了张泰身上,忽然脸色一沉,望着张泰沉声道:“张泰,我们这几个弟兄可能放兄的将背后交给你?” 张泰一呆,原本以外程东是要彻底的孤立自己,却不想程东忽然间问自己,一时间哪里想好怎么回答,想要回答可以,去也觉得自己又被程东牵着鼻子走,若是回答不可以,那等于自绝与其他弟兄面前,这该怎么回答?只是这一沉吟,程东并没有给他时间,忽然重重的哼了一声:“张泰,你为何不回答,可是顾不上这些兄弟,既然你只在意一个伍长的位置,那么也好,今天咱们俩就好好地打一场,谁赢了谁做伍长,你可敢比试一番。” “打就打,谁怕谁——”张泰猛地一跃而起,心里却是那个憋屈,浑然不知道自己已经入了程东的圈套,程东并没有给他时间表达自己,但是这样一问,仿佛张泰只是在意伍长的位置,而不再以手下兄弟的死活,这样的人睡会欢迎,再看王大个子崔明望向张泰的眼光都变了,隐隐的有些冷淡,毕竟张泰从前留下的印象就不是很好,和程东相比起来,几人更愿意支持程东。 就在张泰和程东剑拔弩张的时候,李彪却忽然嘿了一声:“程老大,小心点,张泰手底下有些东西。”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张泰心中发冷,忽然意识到自己无论输赢,却已经完全输掉了,一时间怔怔的,甚至还没有想清楚是怎么回事,却只听程东淡淡的道:“张泰,我准备动手了,你准备好了吗?” 张泰下意识的嗯了一声,程东就忽然动了,偏偏此时张泰心中震荡,不及反应就被程东一拳砸在了脸上,登时间就给打懵了,跌坐在地上还不知所措,好在程东也没有继续打下去,只是看着张泰哼了一声:“不用打了,如果是在战场上你已经死了不知多少回了。” 晃了晃头,张泰才惊觉过来,自己刚才失神了,好像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程东的引导下不能自己,心中一阵烦躁,猛地一跃而起,大吼了一声一拳朝程东砸去:“我还怕了你,刚才就是——” 话音没落下,却不知程东早就在防备,眼见张泰有暴起动手,却是猛地闷声就是一脚踹在了张泰的肚子上,将张泰踹的有跌坐回地上,一时间也不能起来再行打过,其实张泰并不是这样不中用的,奈何心神被夺,早已经乱了套,一举一动都被程东牵着鼻子走。 程东不再理睬张泰,虽然只是两下,程东就明白张泰从今往后算是彻底的完了,看看李彪等人眼光就明白了,所以懒得和张泰纠缠,心念沉吟,忽然叹了口气:“诸位兄弟还都没有吃饭吧?我听说你们不出战的时候,一天只能吃一顿饭,是不是真的?” “怎的不是真的,兄弟们都快饿死了,不过也没有办法,想吃饱饭除非是出去和乌桓贼厮杀,不过那也要等机会,机会也不是天天有的。”崔明苦笑了一声,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程东算是问到了最重要的问题。 程东点了点头,不由得吁了口气,却没有再说话,只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心中开始琢磨,昨夜回来程东将这附近的地形看在眼中,如今也明白了边军大营的困境,最大的困境就是粮食,没有粮食来源,就受制于各方势力,但是怎么才能搞的粮食,程东心中还是明白自己对这里了解的还是太少了,但是有一点,厩奚城暂时是不能动的,去哪里换粮食也不是好主意,不然边军也不会弄得这么惨,或许—— 心中忽然一动,猛地睁开眼睛朝众人望去:“弟兄们,我问你们,乌桓贼是不是经常来劫掠咱们?” “经常?”杜奎苦笑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床铺上,却是叹了口气:“何止是经常,三天两头的就会杀过来,可惜咱们兵少战马也少,大股的不敢和人家拼,小股的又很难堵住,哎——” 程东呼了口气,既然是经常来袭,那么乌桓贼一定离得不远就要有大营,相信众人一定也知道一些情况,如果乌桓贼大营再次,那么也不是没有办法,程东心念急转,凭着自己的见识,却是已经想到了一个主意,但是能不能这样做,自己还需要去观察周围的大环境,还要弄清楚乌桓贼的规模,至于此时吗,程东还是打算休息一下,毕竟昨夜折腾了一宿。 “让我好好想想,既然乌桓贼能来劫掠咱们的百姓,那为何咱们不能去劫掠他们,不过我还要去和赵当将军商量一下,兄弟们我先休息一下。”程东闭上眼睛,躺在了自己的床上,拉过草被将自己盖上,只是也不见得就有多么暖和。 程东想要休息,却有人不打算让程东休息,刚缓过劲来的张泰此是又惊又怒,爬起来竟然不管不顾的抓过一杆长枪就朝程东抡了下来:“王八蛋,我他妈的打死你——” 话音落下,程东来不及起来抵挡,只是张泰也想不到,就在此时李彪忽然一拳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脸上,生生将他砸了出去,随即杜奎也涌上来,盯着张泰啐了一口:“张泰,你要是再敢随便动手,我们兄弟可不让你。” 张泰是被打懵了,没有想到朝夕相处了几年的弟兄竟然会对自己动手,一时间傻在那里,呆呆的不知道说什么,让崔明也只是摇了摇头,看着他一脸的鄙视,至此张泰在几人心中再也没有影响力,再也不是曾经的伍长。 “张泰,休息一下吧,有力气瞪着对乌桓贼使,我作业杀了好几个乌桓贼,是真的累了,你让我好好地休息一下吧。”程东眼睛都没有睁开,这一下算是彻底的放心了,可以踏踏实实的睡一觉了。 再说不一会程东就传来微微的鼾声,屋中其与众人,只是盯着一脸灰败的张泰,张泰也没有心情再动手,看看这些曾经生活了很久的弟兄,怎么看起来这么陌生,再也没有人维护自己了,就算是将伍长再抢回来,张泰也知道自己完蛋了,可是怎么会这样,几年的感情竟然抵不过程东的几句话,这种落差让张泰真的难受的很,还有些惶然。 这一觉程东从早上一直睡到了下午,还是被肚子咕咕的叫着给叫醒的,醒来的时候,也只是见到张泰木然的坐在一边,只是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对自己好像再也不注意了,程东呼了口气,知道自己算是站住脚了。 爬起来程东也没有废话,只是点了点头,就朝外面走去:“我去见见赵当将军。” 说着就走了出去,远远地奔赵当的营房走去,到了门口,便有值哨弟兄拦住:“将军还没有醒呢,你先回去等着吧。” “那我就在这里等。”程东并没有再回去,只是靠在一边的墙上。 也只是片刻,忽然听到营房里传来赵当的声音:“是程东兄弟吧,进来吧,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情?” 话音落下,房门打开了,赵当披着一个破棉衣走了出来,将程东让进屋里,赶忙关上门,才将外面呼啸的北风挡住,赵当屋里点了火堆,让人有些暖意,只是究竟还是很冷。 程东并没有和赵当客套,略一迟疑便低声道:“将军,我也不怕你笑话,今日所见让我知道了大营的困境,只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也不瞒将军说,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吃过这种苦,也不打算吃这种苦,咱们既然不好混下去,那我想去劫掠乌桓贼——” “什么——”赵当一呆,不敢置信的看着程东,好一会才哼了一声,上下打量着程东,只是摇了摇头:“兄弟,你想的太简单了,别以为你作昨夜杀了几个就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些乌桓贼最善于大草原上轻骑作战,而且就咱们这点人手根本不足以对付乌桓贼——” 第七章蛊惑赵当 见程东不说话,赵当嘿了一声,指了指北面:“从这里过去五十多里,过了小清河就有一个乌桓部落,人数虽然不多,但是也有五六百人,如果要打的话,他们顷刻间就能抽出一二百人,而且个个擅长骑射,要是在旷野中厮杀,咱们不但占不到一点便宜,而且很可能会被杀个干净,毕竟咱们就这点战马,就这么点人手,还都饿着肚子——” “正因为饿着肚子才要动手,将军,我想去摸一摸乌桓贼的底细,能不能拍一个熟悉情况的兄弟随我一起去?”程东心中有数,只是淡淡的看着赵当。 赵当一呆,一时间不知所措,去偷袭乌桓贼大营可是没有想过,但是想想双方的实力差距,这几乎是不可能的,除了这四十多骑,生下了的步卒根本就排不上太大的用场,只是程东为何看上去如此有把握,一时间拿捏不定,迟疑了一下,终于咬了咬牙:“那也好,我让孙成和你一起去,这小子最善于打探消息,不过回来之后,你要给我说清楚究竟有什么打算,不然休想我陪着你胡闹。” 程东双眼一亮,猛地站起来朝赵当一抱拳:“多谢将军肯相信我,程东决不让将军失望的。” 话音落下,赵当却是叹了口气,将孙成喊进来,吩咐了孙成几句话,这边交给两人两匹战马,亲自将两人送出寨门,却是临行前还不忘了交代:“你们俩一定要小心,孙成,你最熟悉情况,千万要小心呀。” “将军放心便是——”程东点了点头,猛地一催战马,和孙成一起朝北方冲去,用不了多少时间,天色就要黑下来了,正是去打探消息的好时候。 却说这一路过去,程东一直小心的观察者周围的环境,孙成虽然几次问话,程东却并没有回答,让孙成颇为愤愤,最后也只是闷头朝前冲去,也不知道程东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这家伙还真是什么都敢说,方才来了就扬言要偷袭乌桓贼大营,真以为自己是谁。 再说这一路过去,程东将地形环境记在心中,也大体上将自己的想法成型,事情还是大有可为的,而最让程东放心的是,呼啸的北风一直就没有停过,或许这就是自己制胜的关键所在。 眼见着离着小清河还有不过六七里的距离,孙成忽然一勒马:“兄弟,放慢马速,不然会被乌桓贼发现的。” 二人也不敢大意,只是慢慢地放马而行,此时天色都已经快黑了,到了三里左右的时候,孙成却是有止住马:“咱们要把战马栓在这里,不然万一要是战马叫唤的话,就会暴露咱们,还是走过去比较稳妥。” 程东也不说话,只是和孙成一起翻下马,然后将马拴在那里,两人趁着天黑一路摸了过去,一直到了小清河边上,隔着河就能看到对岸的乌桓贼大营,说是大营那不是军营,而是一个部落傍水而居,程东接着大营的火光,仔细的观察着,总共有六十多个大帐,按照一个大帐一个家庭来算,那就是六十多个家庭,一般一个家庭又能抽出两到三个能战之士,那么剩下来的就是老弱妇孺,如此算来,只要自己能将大部分的人马给领走,剩下来的赵当也足以应付,汉军毕竟没有偷袭乌桓贼的例子,主要是以防守为主,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 心中盘算清楚,程东点了点头,朝孙成打了个手势,两人慢慢的退了回去,程东才算是松了口气,朝孙成望去:“孙大哥,这周围还有没有其他的部落?” “往东走有个乌桓部落,不过两各部落之间关系可不太和睦。”孙成虽然不明白程东要说干什么,但是回答还是中规中矩的。 那就没有问题了,应该也不需要太多的时间,两人也不敢久待,径自摸了回去,等回到战马身边,这才翻身上马,一路朝大营奔回去,路上孙成也不问,程东也不说,只是一路沉默,但是等到了大营的时候,程东心中却已经打好了主意,只等将战马交回去,便朝赵当的营房走去。 赵当并没有睡,程东不会来也睡不着,只是披着衣服坐在火堆旁,一直在思索着程东究竟如何打算,但是一直到程东回来也没有想明白,此时听见程东求见,自然赶忙将程东让进屋里,看着程东一脸的胸有成竹,不由得急切道:“兄弟,怎么样?” 程东呵呵一笑,却是朝赵当一抱拳:“将军,幸不辱命,我已经有了一番计较,我和孙成观察过乌桓贼大营,我估算着乌桓贼能出战之人不会超过两百,而他们也不会倾巢而出,所以我如果可以将他们引出来,一般来说,乌桓贼最多会出来三分之二的人手——” “来,坐下来说话——”赵当双眼一亮,和他分析的差不多,所以就更坚信了程东一定有主意了。 随便坐下来,程东沉吟了一下,却是深吸了口气:“将军,我只需要领着我一伍的兵卒,其余的人手都给你,到时候我会砍一些树枝,然后拴在马后,只要托起烟尘,贼兵一定会以为我有些人手,那时候就会派出大部分人手追出来,只等我把他们引出十里之后,到时候我就会动手剿灭他们,将军只等火光一起,就立刻领人杀入乌桓贼大营,只是属下有一件事要和将军商量,不知将军打算怎么处置这乌桓贼兵。” “怎么处置?”赵当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道杀机,重重的哼了一声:“这些狗东西祸害咱们大汉的老百姓,我不杀光他们岂能对得起那些惨死的百姓——” “将军此言差矣,”程东叹了口气,就猜到赵当会如此说,苦笑了一声:“将军,如果只是为了出口气,那么就全都杀光,只是这样的事情咱们又能做几回,为了长远之计,我觉得将军不妨只将这一个部落的老弱妇孺全都抓起来,然后用这些女人孩子来逼迫这不落的能战之士为咱们驱使,将来和乌桓贼争胜,也可以以夷制夷,反而免得咱们这些兄弟死伤。” 赵当一呆,只是愣愣的看着程东,好一会才叹了口气:“兄弟你果然不是一般人,看来我还是小瞧了你,只是不知你怎么对付那些追兵?” 程东微微一笑,只是吐出两个字:“火攻——” 赵当一呆,不由得啊了一声:“兄弟,要是这时候用火的话,这大北风的,一定会呈燎原之态,到时候点火容易,可是控制不住,一把火就能将整个大草原化作一片火海,很有可能会将咱们的百姓也卷进去的,此时万万不可,实在是有伤天和——” “将军多虑了,这一点我自有考校,所以我打算明天晚上动手,不过今夜就要做些准备,将军可能将所有的兄弟交给我,我会画出一些区域,今晚上就让兄弟们去割草,也刚好给兄弟们做一些草被御寒。”程东呵呵的直笑,却让赵当有些糊里糊涂的。 迟疑了好一会,赵当猛的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干了,反正这样混下去,早晚也是个死,还不如轰轰烈烈一回,我这就着急诸位弟兄,今夜就听你的指挥了,不过兄弟你可一定要考虑清楚了,没有八成的把握咱们也不能干。” 程东眼中一亮,猛地站起来朝赵当一抱拳:“多谢将军,程东不敢说有百分之百把握,但是八成还是有的,只是将军,属下却还有一件事请将军答应。” “但说无妨,还有什么客气的。”赵当嘿了一声,拍了拍程东的肩膀,心中却是感慨万千,早就知道程东不简单,却没有想到这小子还是一个智多星,或许这小子能为边军带来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我想请将军答应,一旦俘虏了乌桓贼人,将军无比下严令,任何人不的骚扰和欺凌那些乌桓女人和孩子,凡有违抗军令者杀无赦——”程东脸色一正,却是双眼炙热的望着赵当。 赵当脸色微变,只是皱了皱眉头:“兄弟,你这话可就过了,那都是咱们自己的兄弟,一些乌桓贼人值得这么做吗?” “值得,军无令不行,如果将军的军令手下弟兄都不能完全遵从,那还想打胜仗吗,早晚也是要死干净的,还不如今日立威,以后还能有个好前程。”程东重重的点了点头,虽然赵当脸色不善,但是程东却还是一脸的泰然。 赵当沉默了,这些她不是不明白,只是这么久了,心中愧对这些弟兄,有如何下的去手,正迟疑着,程东却是叹了口气:“将军下不去手,不放让属下我来,凡有违抗军令者杀无赦——” 赵当一呆,忽然觉得程东更像是个将军,自己反而不敢拒绝程东这番话,呆呆的好一会,忽然颓废起来:“那就照你说的做,我就名你为督察官,凡有违抗军令者杀无赦,该做的我会做的,哎,我也是希望能让兄弟们能够好好的活下去,但是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怨我无能呀——” 第8章偷袭乌桓部落 是夜,赵当号令全军共计一百二十一人,四十人乘骑,其余的步行,一夜急行军,在子时十分终于赶到了程东的指定地点,到了此时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今夜出来是为了什么,只是到了目的地,赵当一声令下,众人就开始割草,整个面积呈半圆形,一百多人拉开了数百步,到了清晨的时候,就割出了一个长有六七百步,宽有十余步的一个地带,至于干什么却没有人知道,只是在清晨用战马将割下来的野草都带回了大营,说是要给兵卒门做草被的。 不过回去的时候却是少了一个人,却是昨夜赶到之后,程东找到了张泰,然后领着张泰一直摸到了小清河附近,选了一个地方,就掘开了一个地洞,差不多可以藏得下一个人,之后程东告诉张泰:“张泰,我现在再问你一遍,我的背后能不能放心的交给你?” 到了此时,张泰也已经没有心思在和程东争胜,看着那个洞穴好一会,忽然苦笑起来:“我还有的选择吗,你是要我躲在这个洞穴里吧,只是我还是不明白你打算怎么做,但是你可以放心的交给我。” 张泰不敢在和程东争什么,此时若是不答应,只怕以后自己在边军大营将无处容身,张泰不傻,怎么会不知道今夜的一切都是程东张罗的,既然赵当将军对程东如此信任,自己若是在不识时务那不是找死吗,所以张泰答应了,而且心中下了决心一定要把程东交给自己的事情做好。 见张泰大营,程东松了口气,至于为什么要选张泰,一来是收其心,二来这件事情太危险,不是张泰这样的老兵油子根本做不来,很有可能做完了这一切就没有逃生的机会,所以张泰反而是做好的人选,此人心眼多,见识多,所以程东才会选择他的,至于究竟要张泰做什么,程东从身上解下干粮和水,径自交给张泰:“张泰,这件事情很危险,也有可能回不去了,所以你要做好打算,你藏在这个坑里,一直等到明天晚上,到时候听到有大队骑兵冲过去,你就开始点火,一点要让大火烧起来,然后一直等到对面也有大火烧起来,到时候你才能退走,如果你被乌桓贼并堵住那是必死无疑,如果你能逃回来,那我就在赵当将军面前给你请功。” 张泰一阵默然,沉吟了一下,结果干粮和水,就翻进了坑里,然后朝程东一抱拳:“伍长,你放心就是,只要我张泰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会完成这个任务,绝不会让全军弟兄失望的,请功倒是不必了,还是请伍长到时候将咱们的恩怨两清,张泰就不胜感激了。” 程东叹了口气,在张泰肩上拍了一拍:“张大哥,我也不会有意要针对你的,边军将来会发展壮大,到时候你也不会只是一个伍长,相信我,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留的,但是这个准备就一定要有战功,自己小心点,活着回去,我等你,到时候请你喝酒。” 张泰愣住了,终于算是明白自己和程东差在哪里,人家看来并没有将一个伍长看在眼里,是自己一厢情愿了,心中一动,朝程东一抱拳:“以后张泰愿意以程老大为马首是瞻。” 张泰留下了,被干枯的野草盖在地洞里,其余的人在天亮的时候才赶回了大营,只是回去的时候已经累了个半死,究竟这是想干什么?只是知道的人没有几个,大家回去之后第一件事情要做的就是睡的死死的,这一觉就到了第二天的黄昏时分,众人才陆陆续续的醒来,而醒来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好好的饱餐一顿,所以人吃完了饭准备整军出发。 众军士虽然不解,但是还是赶忙的开始准备,等吃饱了饭略作休息,赵当就领着人出发了,只留下程东领着他那一伍的人手,到了此时,程东才将李彪等人叫到一处,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众人,果不其然,众人一个个惊的是脸色大变,李彪更是张嘴喊了一声:“这根本不可能——” 程东不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众人,越是这种淡然,却让崔明王大个子和杜奎感到高深莫测,又想到赵当都出发了,那事情就绝不会改变了,只是崔明却是一脸的苦涩:“程老大,兄弟们愿意跟着你出生入死,但是这件事却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先不说其他,一旦火起到时候咱们能逃脱的料大火吗,这塞外荒原,一把火就能烧得连绵数十里,咱们又怎么逃生,程老大可想过。” “想过,这不是问题,”程东忽然呵呵的笑了,朝着崔明点了点头,看来崔明考虑的事情还是比较多的,不过主要问题却并不是这个:“你们以为昨夜是在做什么,全军弟兄就是为了咱们逃生在做准备,另外一件是那就是咱们怎么才能将乌桓贼并引出来,这才是关键,如果不能将贼兵引出来的话,那么所做的一切都是白做了。” 众人一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谁也不说话,半晌,王大个子才闷闷的说了一声:“我们哪里想得出来这问题,还是你给我们一个话,让我们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反正兄弟几个就将性命全都交给你了。” 这话音落下,几人纷纷出言如此说,只是程东不但不着急,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猛地一跃而起,大步走出了营房:“既然诸位兄弟信得过我,那么就随我一起出发吧。” 众人也不再问,各自翻身上马,只是催动马匹一路朝乌桓贼大营冲去,根本没有丝毫顾忌,不过程东并没有拼命地催马,却只是慢慢悠悠的赶路,不知不觉的天色已经黑了一下来。 从边军大营到乌桓贼大营五十多里,众人就足足用了半天,并不比走路更快一些,这哪里是在去打仗,更像是去游山玩水,让李彪等人憋得一肚子话说不出来,心中忐忑不安,只有程东却是毫不在意,一切都好像胸有成竹,只是程东真的有把握吗?要说不紧张那是假的,毕竟未知的变故还太多,正如他所说的,关键是怎么将乌桓贼兵引出来,夜色深沉,乌桓贼兵也并不傻,未必会在晚上出战,何况众人这样过去很明显的是有什么图谋的。 到了子时时分,众人终于赶到了小清河边上,隔着小清河就能看得清乌桓贼大营,只是程东也不隐藏身形,骑着马就到了小清河边,也不用在做什么,早就被乌桓贼兵的值哨发现了,实在不知道这么几个汉军跑来这里做什么?只是哨兵也不敢犹豫,赶忙通知了部落大首领。 再说程东望着被惊醒的乌桓贼大营,脸色也显得凝重起来,深吸了口气,直朝众人一摆手:“兄弟们,准备举弓——” 话音落下,李彪等人也不敢犹豫,各自将长弓架起,只等程东一声令下,不过程东却并不在说什么,只是自己也举起长弓,然后将一支箭头上绑着东西的箭矢架在弓上,随即弯弓射了出去,从这边道乌桓贼大营也不过五六十步,只是因为是迎着风,所以真的要射过去也需要力气,不过程东并不缺力气,只是准头差了一点,这一箭却不曾射到乌桓贼,而是径自射在了一个帐篷上。 然后程东就收了长弓,却让众人等待,一时间没有知道程东玩的什么花样,只是无可奈何地等待着,再说程东遥遥的朝河对岸望去,远远地看见有人将自己射出去的箭矢捡了起来,终于发现了自己绑在箭上的那封信,又眼巴巴的看着将信交给了大首领,除了程东没有人知道这封信写了什么。 再说程东估计着那首领应当是看完了信,深吸了口气,猛地喝了一声:“放箭——” 话音落下,李彪等人立刻将箭矢射了出去,只是还没等放下长弓,程东却是压低声音道:“立刻撤退——” 众人莫名其妙的又随着程东转身朝大草原冲去,为什么放几箭就走,这不是小孩过家家吗,乌桓贼兵又怎么会出来,只是奔出里许,程东却又忽然一摆手,让众人停下,随即将早已经准备好的树枝绑在马上,这才又催马疾奔而去。 再说程东一去,乌桓贼首领就立刻派出了探马,然后拿着那封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心中也不知带在想什么,不过过了一会,探马忽然回来回报:“首领,汉军奔出里许之后,忽然间好像多出了一些人,看来他们一定是有埋伏。” “你可看清楚了,的确是多出来一些人吗,估计着能有多少?”首领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不由得咽了口吐沫,有些略略的紧张。 探马嗯了一声,迟疑了一下,也不敢完全确定:“差不多应该有三四十骑吧,不会更多了,看草地上被踏出来的痕迹,应该只有这么多。” “那就对了,这一定是边军,他们也就这点马匹,看来他们也是全军出动了,我就想不到他们还能有什么埋伏不成,走,追上去,一定要给活捉这些人——”首领猛地翻身而起,随即召集了全族人手,留下四十人驻守,领着一百多人就冲出了大营。 第九章激战方酣 “程老大,好像有马蹄声——”杜奎侧耳倾听,脸色开始凝重起来,虽然马蹄声略显得杂乱,但是估摸着也有上百骑之多,也就是说乌桓贼并大半都冲过来了,这要是被堵住那是必死的局面,另外在北风中能听到马蹄声,证明已经离着他们不远了,如何能让人不感到心惊胆战,不是他们怕了,而是明知道一战没有希望,让人生不起战意来。 程东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掩不住欣喜,终于还是将他们引出来了,深吸了口气,猛地一催马:“兄弟们,想活命的冲呀——” 不用程东去催,众人也只剩下拼命打马,战马希律律的鸣叫着,拼命地朝南边冲了过去,眼见着没有多远就到了昨夜割出来的那个地方,这就是程东所谓的保命之地,众人还整兴奋着,却忽然听程东吼了一声:“下马——” 下马?这时候下马不是在等着乌桓贼上来杀死他们吗,不过看程东已经翻身下马,李彪杜奎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也只能跟着翻身下马,就看见程东从怀里掏出几块火石,随手丢给每人一块,众人却有些傻眼,看看周围半人多高的野草,崔明倒吸了一口凉气:“程老大,在这里点火,那可是和自寻死路没有两样,不用乌桓贼来杀,大火就会把咱们变成烤全猪。” “少废话,王大个子,你牵着马快点冲到那片没草的地方,其余的人随我点火,点着了就拼命地逃。快——”冲到一点打火一点高呼着,心里也是很着急,毕竟错估了一点,那就是如今的时代用的这火石可不是那么好用的,还不知道要敲击多少次才行,真要是等乌桓贼杀上来,到那时候还没有点着火那才叫找死呢,只是这该死的火石怎么敲也不见冒出火星。 马蹄声越来越近,渐渐地淹没了风声,程东抬头望去,隐约的好像已经能看到那边的乌桓贼并了,这还立着多少步?一百步还是八十步?幸好就在此时却听李彪兴奋地吼了一声:“点着了——” 话音还没有落下,只是看到一点火光冒起来,慢慢的在变成一团火焰,心中一动,旁边崔明也点着了,虽然只是一点火苗,但是风助火势,只是瞬间就又熊熊而起的态势,吓得众人不用程东催促,猛地跳起来,玩命的朝那片空地冲去,最少还能上马,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是一定逃不过大火的,就在众人才奔出十余步的时候,大火终于起来了,眨眼间已经有一人多高,比起奔马还要快了许多,几乎是撵着众人的屁股捎过来的,即便冲到了那空地上,也能感觉到后面的炙热。 程东翻身上马,那一刻回头望去,大火已经开始蔓延了,这比他想想还要快,根本看不见后面的乌桓贼,到了此时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不过能将他们吸引出来自己也算是完成了任务了,只是张泰究竟有没有点着火? 大火一起,乌桓贼就远远地望见了,不过那首领却还在犹豫,汉军在玩什么花样,是真傻了还是假傻,这时候敢在这里点火,那是自己玩命,毕竟他们是在上风处,大火找起来,只能朝南边着,风助火势,大火能化作火海,将那面的一切烧个干净,反倒是这边的因为被封的原因,火势比较平稳,绝对有把握安全撤离,不过想啊哟追下去确实不可能了,难道他们只是想用这一招摆脱他们不成? 但是心中立刻就否决的这个想法,首领能感觉的出来,先前汉军有故意拖延的嫌疑,否则早就可以拉开距离了,他们想要追得这么近也不太可能,既然如此,那么——首领心中一震,忽然暗道一声糟糕,一定是中算计了,汉军图谋的是大营,一时间心中大乱,猛地一催马朝后转去:“快给我冲回去,咱们上当了,咱们的大营——” 一听说大营,乌桓贼大惊失色,只是拼命地调转马头,又朝回奔去,而此时赵当眼见火起,只是猛地一挥手:“兄弟们,给我杀上去,敢有反抗者格杀勿论,杀呀——” 登时间喊杀声震天,撕破了黑夜,也分辨不清究竟有多少人,有骑兵有步卒,不过阵型不乱,各自分成四组交相冲向乌桓贼大营,让本来安静的乌桓贼大营,登时炸了锅,那些留下来的贼兵,远远地听到喊杀声,就已经吓得不知所措,还以为黑暗中有多少人呢,更重要的是,他们防守大营,根本不敢离开,放弃了他们最擅长的草原游击战,反而吆喝汉军拼他们最擅长的巷战,每一个人都没有一点把握。 远远地看着汉军越来越近,偏偏女人孩子才爬起来,只是像是无头苍蝇乱窜,无论怎么要和也不小行,这些人真的很无奈,唯有在汉军冲过来的方向结阵以守,但是这真的管用吗? 赵当嘴角扬起冷酷的笑容,和边军玩防守,那根本就是在找死,乌桓贼被破放弃了擅长的马战,赵当就宣布他们的死刑了,如果是一般的郡兵还有的一拼,但是面对大汉最精锐的边军,从无数次杀戮中杀出来的边军吗,这根本就是在找死,对于眼前这四五十人的阵型,赵当根本看也不多看一眼,猛地喝了一声:“骑兵游骑,注意不要走脱一人,步卒结阵杀上去。” “诺——”边军将士大吼一声,声威震天,更让乌桓贼心惊胆战。 转眼间,骑兵绕过了乌桓贼用大车结成的防守,开始围着大营不断的转悠,凡是有冲出大营的,就被一枪刺杀,毫不留情,不管是女人还是孩子,哪怕是一个婴儿也不会放过,许多年积攒的仇恨在这一刻都爆发了。 再说步卒冲了上来,在百步之外结成四方阵,前排举盾,后排挺枪,在后面是弓箭兵,就此顿住脚步,开始一步一步的朝乌桓贼的防守冲去,一步一步,整齐划一,随着每一声的杀声,边军就会朝前迈出一步,这样整齐的阵型,对于防守的乌桓贼兵在心理上压力更大,终于眼见到了六十步,有人高呼起来:“放箭——放箭,射死他们——” 一时间凌乱的箭雨朝着边军这边射来,但是就在此时,边军好像是一顿,猛地一收缩,前排盾牌手举起大盾,后面长枪和弓箭手一缩,前后三排都是这种阵型,大盾就将后面的长枪手和弓箭手护住,任凭那些箭矢射过来,却是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亡,当然刀剑无眼,也还是有几个倒霉蛋被伤着,不过不致命,根本就不停下脚步。 箭矢一停,在敌人准备箭矢的时候,边军将士忽然猛地一冲,骤然间冲进了三十多步,双方也只离着三十来步的距离,只是此时边军忽然又是一顿,阵型迅速收缩,刚好赶上乌桓贼的箭矢再一次射来,只是边军早有准备,议论箭雨,竟然不见有人倒下,反倒是在箭矢一停之际,猛地有人高呼了一声:“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杀——” 阵型骤然脚步加快,却不见有一丝凌乱,常年的厮杀对于边军来说,厮杀已经是家常便饭,即便是面对死亡也没有人畏惧,甚至其中还有火头军也在其中,一个个杀机冲天。 终于轰然间和乌桓贼兵撞在一起,不过隔着大车,双方很难展开杀戮,但是就在此时,边军忽然后排的长枪兵猛地一起探出长枪,插在大车底下,众人合力将大车生生挑翻,登时间没有了打车的阻挡,双方真正地撞在了一起,不过和边军相比,乌桓贼兵根本不值一提,别说阵型散乱,或者说根本就没有阵型,但是每人手中的小圆盾,也只是能护住胸前,或者是保护头部,和边军的大盾根本就没有德比,边军躲在大盾之后,整个人基本上看不见,而后面的长枪手则从缝隙中挺枪就刺,在一片长枪之中,乌桓贼兵根本屋里防范,护的了上方护不了下身,边军冲过,就是留下一地的死尸。 只是一个冲撞,乌桓贼兵的阵线就已经崩溃,那些散乱的游兵散勇乱哄哄的躲进大营,一时间四散,再也没有人能把他们集合在一起,而边军此时却有副将一声令下,八十人分成八队,各自结成阵型,开始沿着乌桓贼大营追杀,凡是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一时间整个大营喊杀声无数,赵当也领着一队骑兵冲进大营,一方面追杀逃窜的乌桓贼兵,一方面催促边军收拢那些女人孩子,赵当知道,如果自己不再这里盯着,还不一定自己这下手下会做什么,毕竟这些人压抑了太久了,只是虽然提前就已经吩咐过来,却还是有人在杀进了贼兵的时候,对无患子额的女人孩子下了手。 眼见着一名手下按到一个女人就开始行那不轨之事,赵当脸上抽了抽,想到自己答应程东的话,心念一转,也明白此时不做决断那反会必受其乱,不由得咬了咬牙,猛地翻身下马,上前一脚将那人踹开,才发现竟然是胡老三,赵当犹豫了一下,虽然心中不忍,但是却还是一挥手:“给我拿下,等着交给程东来处置——” 第十章军纪 放开乌桓贼大营不说,再说早就埋伏在小清河附近的张泰,此时汗水一个劲的往下流,已经不知道击打了多少下火石,河对岸隐隐的传来杀声,一定是自己的兄弟们已经开始对乌桓贼大营下手了,张泰心中不但不能放松,这一把火不能点起来,自己怎么和程东交代,到时候程东给自己扣一顶大帽子,砍了自己的脑袋都是轻而易举,只是谁又知道,自己身上的两块火石都给敲了无数次,谁能知道他张泰的焦急。 隐隐的北风中,好像传来马蹄声,张泰脸色惨白起来,此时河对岸交战正酣,要是被乌桓贼兵冲过去,那么对岸那些兄弟可就要倒霉了,一切的责任就要落在自己头上,怎么办?心中大乱,手下只是机械的敲打着火石,甚至没有时间去想万一贼兵杀到,自己会不会首当其冲,被乱马踩成肉泥。 或许是老天爷垂怜,在张泰不懈的努力下,终于一点火星迸射而出,点燃了一株小草,那一点点的火光让张泰精神一振,只是猛地趴在地上,双手捂着火光,眼巴巴的看着火光一点点的着了起来,兴奋地张泰忘乎所以的用嘴使劲的吹,也不知道是张泰吹得还是北风吹得,火光终于窜了起来,一瞬间借着北风升腾起来,朝着南面烧了过去。 短短的一刻,火焰已经变成一人多高,将张泰的衣服都点着了,此时张泰才警觉起来,在地上猛地一棍,将火焰压熄,然后拔足就朝河岸冲去,身后大火汹涌,随风瞬间扩散成一片,火光遮掩了黑夜中一切的杀戮。 远远地听见喊杀声,乌桓贼兵一个个心中大震,只是拼了命的催马,眼看着就要到了搭建起来的小桥那里,但是却不想忽然间大火烧了起来,一瞬间就变成了连天的火焰,汹涌着朝他们扑来,让每一个人都心如死灰,这可是要命了,谁能和大火相抗。 隔着百十步,首领终于反应过来,猛地将坐下战马朝一侧一带:“朝东面走——” 此时是东北风,风助火势,大火朝着偏西北烧得厉害,但是相对起来东面就慢了一些,这是唯一能逃脱的一个可能,而这一声,也将刚刚躲在河岸的张泰给惊醒过来,这好像是程东交代自己喊的话,怎么让乌桓贼给喊了出来,不过这样省了自己的事。 乌桓贼兵不愧是马术娴熟,即便是在如此奔腾的时候,竟然还能催马偏向一边冲去,即便是如此之快,也只是勉强擦着火焰冲过去的,东面火势真的小了很多,但是却没有给他们冲过小桥的机会,从这里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汉军杀进大营,很快就瓦解了防守,整个大营就落在了汉军手中,但是乌桓贼兵却又不能停下,只能继续朝东面走,远远地看着自己的女人孩子在汉军手中挣扎,这一刻他们又会是什么滋味呢? 程东他们也冲了回来,不过他们回来的时候,大火已经几乎停止了,十余里的灰烬漫天飞扬,程东他们要不是早有准备,根本就过不来,即便使用湿布包着脸,尽量的躲避着灰烬,但是一路上还是咳嗽个不停,无论如何程东知道,自己必须回来,不然赵当真的能处理好吗。 远远地就看见双方隔着小桥僵持着,乌桓贼的女人孩子被围成一团,被边军用长枪顶住,根本不敢少有动弹,赵当手持长枪堵在桥头上,乌桓贼兵则在河对岸,却又不敢踏雷池一步。 程东他们的到来,让乌桓贼兵一惊,不过看到只是几个人却再也不在意,这几个人对他们构不成任何的威胁,他们在意的是自己的女人孩子,汉军不杀他们究竟是想干什么? 远远地看到程东,赵当才松了口气,此时此刻赵当对程东的算计简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刚才大火一起,才让乌桓贼兵大乱,从而一下子突破了防御,而且阻断了对岸的乌桓贼兵的道路,只能眼睁睁得看着他们将大营攻下,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请你们首领出来说话。”程东端坐在马上,究竟该怎么做也只有他最明白,即便是和赵当,程东也没有完全说实话。 乌桓贼兵的首领迟疑了一下,慢慢的越众而出,只是脸上一脸的颓废,都是自己轻信了面前这混蛋的那一番谎言,但是此时就算是再恨眼前的这人,却又不敢稍有异动,老老实实地到了程东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低声道:“就是你刚才射过来的信?” 程东哈哈一笑,径自一催马到了首领面前,朝首领一抱拳:“在下程东,不知首领怎么称呼?” “巴布扎——”首领阴沉着脸,只是冷冷的看着程东,等待着程东提出条件。 程东也不在意,眼光扫过乌桓贼兵,只是吁了口气:“巴布扎,只要你一切按照我的话去做,就绝不会伤害你的族人,别的话我也不说,不管你是不是有疑虑,但是眼下你没有其他选择,要么就是双方拼死一战,直到最后全都倒下,你的部落一个活人也不剩下,该怎么做不用我来教你吧。” 巴布扎脸色一僵,嘴角抽了抽,到底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程东,程东也不以为意,只是嘿了一声,猛地一催马:“巴布扎你且等着,我过去看看就回来,你立刻整军,随时听我号令,一下我回来,就随我去攻占厩奚城。” 话音落下,猛地策马而出,已经上了小桥奔对岸而去,只留下巴布扎一脸的愕然,这家伙究竟是想要做什么,难道还真像行险拿下厩奚城,也正是这个极有可能的主意让自己上了当,此时竟然不是在骗自己,不过据巴布扎所知,汉军边军大营可不是这小子在做主,而是对面的那个赵当,自己究竟该不该听他的呢?赵当又会怎么样? 再说程东催马过了河,只是到了赵当跟前一抱拳:“将军,幸不辱命,如今已经拿下巴布扎所部,一切还都在掌握之中——” 话到此处程东迟疑起来,迟疑了一下脸色一凝:“将军,可有违抗军令者?” 赵当刚要笑着说话,如何也没有想到一切这么顺利,但是程东的话却让赵当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呆了一下,嘴角抽了抽,好一会才压下那一番心思,深吸了口气随即一摆手:“将胡老三压上来。” 自然有兵卒将胡老三压了上来,此时胡老三被五花大绑,不过犹自并不在意,赵当素来对待弟兄们仁厚,这等事情最多也就是十军棍,当不得多大点事,所以见到程东却还是一脸的轻松,嘴里还泛着贫:“兄弟,这回你可立了大功了,老哥我却是翻了军规,给将军拿了典型,你可要帮老哥求求情呀——” 程东望着胡老三脸色沉郁,却并没有说话,反倒是回身超赵当一抱拳:“将军,临出发之前将军如何对我许诺的。” 赵当一呆,脸色随即一边,好一会才哑着嗓子低声道:“凡有违抗军令者杀无赦,一正军威,一明军纪,凡督察事宜全都交给程东掌握。” 自从说出这句话,赵当就知道胡老三的下场了,只是心中始终犹豫着程东能下的去手吗,原本是应该自己做的事情,但是自己下不去手,反倒要让程东去做,只是—— 不管赵当怎么乱想,程东脸色一沉,朝胡老三望去:“胡大哥,你可听清楚了将军的话。” “程兄弟,你不是开玩笑吧,我就是玩了一个贼婆子——”胡老三脸色大变,心中隐约的知道不好,虽然和程东没有什么接触,但是这小子却是给人一副杀伐果断的感觉,难道还真要对自己下手不成? “军中无纪不足以正军威,令不行不足以制胜,如果都像胡大哥一样,那咱们边军和这些贼寇有何区别,况且你领军令都不听,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程东面无表情,只是冷冷的看着胡老三,此刻反倒是希望赵当出言阻止他,但是赵当却没有。 “姓程的小儿,你不要以为将军一句话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们都是跟着将军出生入死无数次的生死弟兄,你动我一下试试。”胡老三脸色一变,不由得狰狞起来,双眼冒火似的盯着程东,恨不得咬他两口,这小子他妈的是玩真的,不过心中也泛起一丝恐惧,只是朝赵当望去,可惜赵当却只是一脸不忍的低着头,根本不看他,这让胡老三意识到了什么。 程东冷冷的看着胡老三,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猛地高呼了一声:“胡老三违反军令罪当斩,杀之一正典型,当以警示诸位兄弟。” 话音落下,又朝胡老三望去,悠悠的叹息了一声:“胡三哥,我会让兄弟们给你的家人送去一笔安家费,不会让死人受苦,活人受累的,你先走一步吧,也说不定很快我们就会追上来,胡三哥,兄弟送你一程,一路走好——” 第十一章厩奚城 “姓程的,你敢——”话未说完,一杆长枪已经将胡老三钉在那里,从前心贯穿后背,鲜血顺着长枪流了下来,滴落在地上,胡老三呆呆的看着此刺进自己身体的长枪,已经再也不能发狠了,这小子下手还真狠辣,竟然一点也没有犹豫,再抬头望向程东,却在程东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无奈和酸楚,但是随即却是猛地抽回了长枪,任凭一彪鲜血喷出,飞溅在北风之中,胡老三也随着被摔倒在地上,嘴巴犹自一张一合的,却已经说不出话,究竟是在咒骂还是在悔恨谁也说不清楚,但是从这一刻,所有的边军将士对程东却是多了一丝畏惧。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下来,就连对岸的乌桓贼兵也是心中泛起一阵惊惧,对程东更多了畏惧之意,但是所有人之中却只有赵当的心思最多,隐隐的觉得程东的可怕,或许收留程东是个错误的事情,只是偏偏此时赵当没有办法发作,呆呆的看着程东心中不知道闪过多少念头。 再说程东从战马上翻身下来,默默地站在胡老三尸体前面,好一会才蹲下身去,轻轻地合上了胡老三的双眼,然后起身朝赵当走去,只是抬头望见赵当望着自己那纠结的目光的时候,程东心中一震,就知道自己表现的糟了,如今已经引起赵当的顾忌了,这可不是程东想要的,如果被赵当惦记上,对自己可不是一件好事,也正是这一眼让程东多了一点心思,转眼间走到了赵当面前,猛地单膝跪倒在地,猛地一抱拳:“将军,属下有一件事相求,还请将军应允,方才私自做主,答应了胡三哥给他的家里送去一笔安家费,却没有经过将军的许可,此时特意来求将军能够应允。” 声音很低沉,听得出有些悲戚之意,赵当心中叹了口气,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程东了,此刻程东究竟是希望自己答应还是不答应,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程兄弟,老三本来就是咱们的兄弟,自然应该照顾他,就是你不说我也会这样做,何必用你来求,起来吧。” 虽然听上去充满了难过,但是却没有在战马上动一下,只是俯瞰着程东,也不知怎么的,有一刻竟然动了杀机,要不是程东高呼了一声:“多谢将军,将军高义程东铭记在心了。” 嘴上说的慷慨激昂,心中却是另外一番滋味,从今以后自己和赵当只怕是已经离心离德了,只是这是自己的错吗,呆了一下,猛地长身而起,程东心中已经不再胡思乱想,只是翻身上马,一催马又上了小桥,只是在经过赵当身边的时候,程东却是低声说了一句:“将军,程东这就率人攻克厩奚城,你还是快点点起人马过来接手才好,边军如果没有一座城池可以休养生息,那么早晚是要消失的,所以必须拿下厩奚城。” 话音落下,程东催马冲了出去,只是一番话让赵当当场怔在哪里,一时间脑袋转不过弯来,拿下厩奚城?固所愿尔,只是这不等于造反吗,就算是刘虞和公孙瓒也不会答应的,这怎么能行,可由不得程东乱来,此时无论程东做什么,但是承担这个后果的却一定是自己,想到这,猛地抬头高呼道:“程东,你给我站住——” 可惜已经晚了一步,程东过了桥,策马之间,朝巴布扎一摆手,巴布扎不敢怠慢,猛地吆喝了一声,一百多骑已经紧随着程东已经冲了出去,疾驰的马蹄声遮掩了赵当的喊声,转眼间已经消失在黑夜之中。 一路上都有些沉默,虽然李彪等人还是紧跟着他,但是此时的程东却能感觉的到,有形无形之间好像他们都和自己拉开了距离,不由得心中苦笑了一声,深深地叹了口气:“怎么了,还是我的兄弟吗?我还能放心将背后交给你们吗?” 程东没有指望有人回答,因为从李彪和杜奎的脸上就能看的出他们对自己的冷落,那都是因为斩杀胡老三带来的,这事不可歇止得得副作用,即便是程东早有心理准备,但是程东却还是受不了,自己何尝想要众叛亲离,要说起来这一切还都是拜赵当所赐,不过——心中正想着,却忽然听到有人低声喝了一句:“能,程老大我就在你的背后——” 不由得一呆,回头看清说话的那人竟然不由得有些难以置信:“张泰,你——” 说话的人正是张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了伍里,一直默默地跟在自己身边,可惜当时程东心中事情太多,所以才没有注意到张泰,更让程东想不到的是,能应和自己的竟然是他,张泰不是应该恨自己吗? 或许是感受到程东的不敢置信,张泰也是泛起一丝苦笑,回头看看离着他们不远的巴布扎,却是朝李彪等人看了一眼:“程老大,我只是不甘心,我宁愿轰轰烈烈的战死,也不愿意窝窝囊囊的活下去,再像以前一样那样活着,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当人,我真心感谢程老大给了我一个机会,让我能够再世为人,我愿意跟着程老大拼下去。” 话音落下,却又不等程东说话,张泰自顾自的朝李彪杜奎崔明王大个子看了一眼:“兄弟们,程老大来的时间虽然短,但是变化你们却看见了,袭击乌桓贼兵,只是如此就足够咱们活下去,每顿兄弟们都能吃上肉,也有足够的战马供咱们驱使,这不是兄弟们盼望的日子吗,如实能够拿下厩奚城,将来咱们也有了容身之地,这一切只有跟着程老大才能得到。” “张泰,不用说了,如今我也是边军的弟兄,所以我就要为边军着想,我不能眼看着兄弟们一个个猪狗不如的活着,慢慢的被人夹磨死,就算是死还不能活得好一点,我知道兄弟们不理解我,都在恨我杀了胡三哥,不过我也不想解释,知我者为我多烦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程东心中怅然,却是猛地喊出了这么一句,骤然间心情忽然放开,是呀,自己纠结什么,不是早就有心理准备吗。 不知不觉远远地已经望见厩奚城的城墙,程东心中一时间激荡起来,这才是自己的走出来的第一步,既然老天爷让自己到了这里,无论如何也要留下自己的烙印,那么这个烙印就首先留在厩奚城,心情激荡之下,猛地喊了一声:“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声音悠悠,远远地飘荡而去,让厩奚城上的郡兵一阵惊疑不定,有人喊了一声:“是边军——” 马蹄声渐近,郡兵们还弄不清情况,一时间迟疑着不知如何是好,只等看到了黑夜中那模糊的影子的时候,才有一名什长喊了一声:“快去告知县令大人和县尉大人。” 这里边有人急急地从城墙上下去,一路小跑的朝县衙冲去,却不想眨眼间那一大队的骑兵冲到近前,城上的郡兵们才看清来的究竟是什么人,登时间所有人都慌乱起来,有人失声喊道:“是乌桓贼兵,不是边军——” 随着声音乍起,郡兵们才慌乱的开始准备防御,只是一下子那里准备的妥当,眼看着大队骑兵就已经杀到了城墙下,不过郡兵们还没有太过于紧张,毕竟乌桓贼兵不善于攻城,一道城墙足以将这些贼兵挡在外面,但是谁也想不到,就在此时,城门忽然悠悠的打开了—— 狗子心里紧张的要死,大哥让自己来做这件事,狗子一点把握也没有,从进了城就一直没有懈怠过,一直盯着那个城门,可惜城门有人把守,自己根本凑不过去,但是就在马蹄声传来的时候,所有的郡兵却都跑上了城墙,终于有机会了,狗子才悄悄地溜了过去,他人又小,黑夜中根本不引人注意,摸到了城门前,吃力的将门栓挪开,想要打开那道大门,也只是勉强打开一点。 幸好急促的马蹄声遮掩了大门的声响,几十名郡兵又在城头上准备迎击乌桓贼兵,也没有人会想到竟然有人偷偷打开了城门,狗子松了口气,耳听马蹄声更近,哪还敢犹豫,大哥说过,只要开一点门就好,想到这,转身就溜回了城墙根上,然后在角落里躲了起来。 乌桓贼没有破过城,谁也想不到会有人去打开城门,而且乌桓贼兵远道而来,绝不会带着攻城的利器,这也是郡兵们放松的原因,再加上先前以为是边军,这才会出现这种事情。 不过一切正是程东想要的,眨眼间已经率领骑兵大军冲到城下,停也不停,早早就招呼张泰和李彪等人,看到城门有一道缝隙的时候,不由得一声大喝,轰然间撞上了城门,众人合力将城门撞开了,随即大军冲了进去,一瞬间让城上的郡兵炸了锅:“城破了——” 城门一旦破了,也就意味着短兵相接,并不曾打过几回仗的郡兵,又如何是凶恶的乌桓贼兵的对手,别说组织防御,一时间反而乱作一团,好在骑兵并没有和他们纠缠,已经冲进了城中,安静的厩奚城彻底的被马蹄声惊醒了,打断了无数人的好梦。 第十二章落脚厩奚 “巴布扎,约束你的人,没有我的命令不要轻易伤人——”程东高喝了一声,眼光却望向城中最雄伟的建筑,也就是县衙所在,眼见着就要冲到,一名穿着盔甲的将领,领着几名兵卒从县衙中出来,却忽然间看到了这一队骑兵,猛地又转身要逃回县衙,程东眼中一亮,不由得猛地一打马,也不过几步就冲到了那将领身后,虽然将领也知道反抗,只是惶然间刺来的一枪,却被程东随意挑开,身后张泰却是长枪一送,生生将那将领钉在那里。 回头看了张泰一眼,程东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轻轻点了点头,不过口中却是低喝了一声:“张泰,你领着巴布扎率军从南城城门冲出去,就去东面的那个树林里休整,一切等我命令。” “诺——”张泰一抱拳,随即与巴布扎合在一起,领着大军朝南门冲去,此刻南门那里也是乱成一团,城上的郡兵早就从上面下来,只是并没有组织抵抗,而是想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见到乌桓贼兵竟然远远地躲开。 再说此时程东翻身下马,领着李彪等人冲进了县衙,里面不多的郡兵已经不知去哪里了,四下都是乱窜的仆役,程东也不多做理睬,只是大步走了进去,压低声音道:“找到县令张然,一经发现就地格杀。” “诺——”虽然心中有了隔阂,但是对于这个命令却没有任何异议,这些年来,厩奚城县令张然对边军的欺凌和压迫,所有人对张然都恨之入骨,有机会杀他却没有人会反对,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 几个各自散去,反正都是汉军装束,县衙中的人也分不清谁是谁,总之乱成一团,这边崔明远远地就看见几个人拥着一个胖乎乎的家伙从内院惊慌失措的冲出来,心中一动,不由得大喜,不由得喝了一声:“兄弟们,狗日的张然在这里——” 话音落下,已经快步冲了过去,眨眼间就到了那些人前面,此时那些人虽然手中也有家伙式,但是却惊慌失措没有战心,眼见有人杀来,不但不曾稍作抵抗,反而一哄而散,顷刻间就只剩下跑得最慢的张然,却说着张然本身肥胖,再加上被吓得双腿发软,眼见众人丢下他全都逃了,不但不曾奋力逃窜,反而双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崔明哈哈大笑,眼中闪过杀机,一张脸也狰狞起来,回想起自己也曾来换粮,那可都是弟兄们用命换来的钱财,却还是被张然百般刁难,明明粮食只要二百四十文钱一斗,这狗日的张然却非说六百钱一斗,一匹战马竟然只给八百钱,根本就不拿着边军弟兄的性命当回事,此时心中所有的怨恨爆发出来,猛地朝前一纵,一枪便将张然扎了个透心凉,听见张然惨叫声中渐渐没有了声息,崔明那一刻竟然哈哈大笑,骤然轻松了许多。 拖着张然的身体,崔明脸上还流露着快意,远远地望见程东等人已经围了过来,那一刻终于明白张泰究竟是种什么心情,或许这才是自己想要的,这种快意赵当给不了自己,赵当也没有能力改变一切,而改变着一切的却都是程东,眼见着到了程东面前,崔明心中忽然一动,猛地单膝跪倒在程东面前,一抱拳:“程老大,我已经斩杀了狗日的张然,给弟兄们出了一口恶气。” 程东还要去查看张然的死活,却不想崔明这一跪让程东猛地一呆,但是看着崔明望着自己目光的炽热,心念一转,上前将崔明扶了起来,用力的拍了拍崔明的肩膀:“好兄弟,我一定会守好你们的背后的。” 这一句承诺,让崔明也是心情激荡,朝李彪等人望去,却见李彪等人脸上却是一脸的茫然,崔明就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再说程东并没有时间在多说什么,听到县衙外面的马蹄声,还有赵当的呵斥声,程东知道该来的始终是要来的,深吸了口气,转身朝县衙外面奔去,转到县衙大堂,正看见赵当一脸的气急败坏,远远地看见程东就要发作,甚至手中长枪隐隐指向自己,此时陈到哪还敢犹豫,猛地单膝跪倒在地,朝赵当一抱拳:“将军,县令和县尉据都被乌桓贼兵杀害,还请将军立刻接管厩奚城,立刻组织郡兵守城,不然乌桓贼兵再杀回来,只怕就是成毁人亡,为了城中数千百姓计,将军不能再犹豫了。” 又急又怒的赵当被程东的话弄得一懵,一时间长枪就没有刺出,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县令县尉不是乌桓贼兵杀死的吗?愣了一下,呆呆的看着程东,脸色变幻不定,如果此刻杀了程东,赵当心中还真的没谱,接下来该怎么做,谁来应付以后的事情,但是留下程东那显然会让程东做大,这—— 猛地一咬牙,赵当还是有了决断,恶狠狠地瞪了程东一眼:“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召集城中的郡兵,准备组织防守,难道真的等乌桓贼兵杀过来呀。” “诺——”程东应了一声,心中也松了口气,幸好赵当并不蠢,还知道取舍,心中闪过念头,人已经领着崔明李彪他们朝外奔去,所有的边军弟兄也各自去引领城中乱了阵脚的郡兵。 闹哄哄的一夜,总是听到边军的吆喝声,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了主心骨的郡兵,遇见同为汉军的边军,很自然地被围拢在一起,随着边军全都赶到了北门集合,慢慢的天色已经大亮。 南北城门都已经关上了,城中再也没有乌桓贼兵,二百郡兵几乎没有损失,此时与边军的骑兵都集合在了北城门,看到黑压压的人头,赵当才算是松了口气,站在城头上,望着朝霞中的厩奚城,心情忽然激荡起来,这里将是自己主宰,为什么自己早就想不到这么做? 从人群中搜索着程东的身影,赵当心中有有些阴郁,猛地一振精神,深吸了口气:“副将徐浩,从今日起你暂领厩奚城屯将,督领郡兵防守厩奚城,决不能再让乌桓贼兵杀进程来,不然我唯你是问。” “诺,将军放心,卑职绝不辜负将军嘱托。”徐浩心头一震,猛地单膝跪倒在赵当身前。 赵当点了点头,朝徐浩一摆手,徐浩便已经领着人开始组织郡兵上城墙准备防御,只留下三十骑边军弟兄,赵当知道还有一件要事要做,那就是去安置乌桓贼的女人孩子,这事掌握乌桓贼兵的根本,只是一时间却又犹豫起来,最好的应该是让程东去做,程东有勇有谋,无疑是最好的人选,不论是掌握厩奚城,还是去安排俘虏,但是这个程东自己掌握不了,要是让他去的话,赵当心中开始打鼓,迟疑了一下,朝孙成一招手:“孙成,你立刻领十名弟兄,回大营去安置那些俘虏,不过我还是要交代一句,谁也不可欺凌这些俘虏,不然你们也知道胡老三的下场,凡有违抗军令者格杀勿论。” 孙成心中一惊,赶忙一抱拳:“谨遵将军之命。” 随即孙成也带着人冲出了城,赶回边军大营,此时其余的边军将士已经押着那些俘虏赶到了边军大营,幸好有了程东斩杀胡老三的那一幕,到此时还震慑着边军弟兄,没有人敢随便对女人孩子下手,只是关进营房,派人看守着,隐隐的听到大营中传来女人孩子压抑的哭声,不过在孙成赶回大营的时候,那些边军弟兄却是宰杀了几头羊,支起大锅好生的炖了一大锅肉,此时香气飘满了整个大营,所有人都抻长了脖子一个劲的舔着嘴唇。 孙成很稳重,也很机警,看到俘虏们都完好,也不由得松了口气,至于弟兄们杀羊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安排众人分出半数值哨,从这一刻开始,所有人分过两队,轮流值哨,至于那些战利品全都集中到一起,等待赵当回来处理,决不能让大营有失。 不说孙成将大营经营的滴水不透,再说将大营和城池安排好,赵当脸色反而阴沉下来,只是招呼了程东朝县衙走去,却没有叫任何人,一直到了一间房间里,赵当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却没有让程东坐下,死死的盯着程东脸上泛起一阵怒气,可惜程东脸色不变,只是静静的和赵当对望着,眼中并没有一丝的畏惧和担忧。 “程东,如此大事你竟然不曾和我商量一下,你眼中可还有我这个将军,你是要造反还是想要害死咱们边军弟兄——”赵当重重的哼了一声,胸腹间起起伏伏的,一只手还抓着长枪,恶狠狠地看着程东。 程东吁了口气,脸色很平静,望着赵当却忽然叹了口气:“将军,属下知道此事让将军大动肝火,只是将军为何不设身处地的为属下想一想,属下眼见边军弟兄生活的如此艰难,作为边军的一份子,属下心中不忍,所以才会想到连环计,先拿下巴布扎所部,随即驱使攻破厩奚城,斩杀县令和县尉,夺下厩奚城,就是为了让兄弟们能够获得更火,不至于连粗黄面菜团子都吃不上——” 第十三章心病 顿了顿,程东却是脸色一正,迟疑了一下:“将军,请恕属下不曾和将军商量,属下自知有罪,还请将军责罚,只是属下以为,如果当初和将军说个明白,今日能坐在厩奚城中说话吗?” 赵当脸色一抽,一时间竟然无话可说,责罚程东也不是那么好说的,如果说反驳程东,程东大可以说既然将军不同意,此时大可退出厩奚城,这却不是赵当所愿,如果说同意了程东的说辞,那你赵当此时还有什么可以喋喋不休的,说不说好像赵当都无法开口,只是就这样的话,那岂不是助涨了程东的气焰,以后自己更难掌控他。 脸色一变在变,赵当心中拿不定主意,好半晌二人也没有再做言语,只是程东站的腿都酸了,渐渐地心中升起一股失望,即便是赵当此时要打杀自己,程东也不会失望,但是正是赵当的犹豫不决,让陈到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样也许是拔苗助长,也未必就是一件好事,对赵当不是好事,对边军一样也不是一件好事,而对自己则更糟,如果实在战场上哪有这么多时间来犹豫,是胜是败只是一言而绝。 又是好一会,赵当才忽然哼了一声:“罢了,下不为例吧,程东,以后不管你想要做什么,必须给我说清楚,不然下一次我可不会轻易饶了你,你出去吧。” 从县衙出来,程东并没有如何的愤怒,不过回头看看县衙却是不由得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只是慢慢地朝临时的兵营走去,远远地就看见崔明在营门口来回走动,见到自己回来,脸上闪出一丝惊喜,赶忙迎了上来:“程老大你可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以为赵将军会一怒之下杀了我吗。”程东淡淡的笑着,仿佛说着和他没有关系的事情。 崔明一呆,还真的担心这个,程东这两日所做的事情虽然对于边军来说,情况大好,但是程东擅做主张,已经喧宾夺主,崔明还真怕赵当一时想不开,会对程东下手,尽管崔明明白程东也不会坐以待毙,但是那样毕竟不是他想看见的,不过程东回来了就好,被程东一说,只是讪讪的干笑起来,随着程东朝军营走去,一路上遇上边军弟兄,却没有人和他打招呼,而且好像在下意识的躲着程东,崔明偷偷地去看,也不见程东脸上有何变化。 回到了营房,见到程东回来,李彪和杜奎王大个子有些不冷不热,崔明心中暗自焦急,正要说些什么,却不想程东已经躺在铺上,透出一副疲惫的样子:“崔明,还是休息一下吧,我真的是累了,身体很累心更累,看来我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下了。” 崔明一楞,总觉得程东意有所指,不过他想不通程东什么意思,也只有看着程东睡了过去,自己坐在铺上发呆,却是无论如何想不到程东究竟作何打算? 这一天,边军将士无论是在城中还是在大营里,吃肉的吃肉,甚至于还能喝上些水酒,那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说话也比平常底气更足了,赵当忙于巡查两处兵营,见到人脸上笑容绽开,颇有一番抱负在心中激荡。 从这一天开始,赵当在城中不断地对郡兵加强管制,并且开始调配人手,将手下兵卒打散便如郡兵之中,对郡兵加紧训练,每日里虽然很累,却是很充实,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只是好像完全淡忘了程东的存在,从那一日起就可以的再也没有遇见程东,更没有找过程东,也没有在安排程东做什么,凡是有事都安排自己的亲信去做,唯一让赵当有些不安的是,巴布扎的那一队人藏在树林中,搭建起营房,虽然已经安顿下来,但是自己派去的人却始终不能完全控制巴布扎,反倒是很多时候,那个张泰说过话更好使,只是赵当虽然召见过张泰,可惜张泰却不曾赶回来,每次都说要监视巴布扎不敢回来,这让赵当心中总是放不下,更因此始终不敢去巴布扎所部,这件事情也只有暂时的拖着吗,只是越拖越久就越是心腹大患。 日子好像很平静,厩奚城和大营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而巴布扎所部虽然有些阳奉阴违,但是总体来说也还算安稳,对于自己派去的那几个人,也勉强的能控制他们,时间久了,赵当还是没有想到怎么解决这些事,那个张泰好像是在以程东马首是瞻,而那个巴布扎更好像听程东的,比听自己的更多。 也是从哪一天开始,接连将近十天,程东几乎都没有出现过,只是吃饭的时候才会出现一下,虽然也参加训练,却也只是露一露头,很难见到程东和大家一起操练,只是也没有人去找程东的麻烦,尽管没有人喜欢理睬程东,但是也没有人敢招惹程东,对他始终有些畏惧,就算是副将徐浩也不敢轻易地招惹程东这小子,他在大营之中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这些日子,崔明一直和李彪等人说些什么,奈何李彪等人早已经认定了,越是这种憨人越是执拗,始终对程东不冷不热的,即便是崔明都看不过去了,也曾喝骂他们:“你们现在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程老大冒死给大家伙弄来的,你们这么对他就不觉得的亏心吗?” 不过每次崔明一着急一说话,程东总是会阻拦他:“不用说了,兄弟们都恨我杀了胡老三,所以不肯理睬我,嫌我是冷血的侩子手,我心中明白,你劝也没用,哎——” 呆在军营里,程东终日一声不发,也不和大家一起做什么,仿佛越来越生疏,程东也不愿意外出,就只是静静的躲着,好像因为大家的对待,让程东很伤心了,所以不言不动,一副终日无精打采的样子。 却说过了九日的好日子,但是到了第十天,却忽然有人进了城,带着公孙瓒的手书找到了赵当,勒令赵当立刻退出厩奚城,赶回边军大营镇守,厩奚城将由公孙瓒的人手来接手。 猛然而来的变故,让赵当和一种边军弟兄都又是不甘心又是有些惶然,在接到了公孙瓒的手令之后,赵当一夜都没有睡着,如果退出厩奚城实在是心有不甘,这几日对于自己能够掌控一座城池,赵当心中那种不为人知的星系在不停地滋生,况且有了如今的生活对比,谁又愿意回到边军大营,继续过那种朝不保夕的生活,但是要和公孙瓒相抗,赵当知道自己根本不配,公孙瓒只要一声令下,白马义从就会踏破厩奚城,怎么办一直徘徊在赵当心间。 公孙瓒的使者还在等着赵当的消息,赵当也无可奈何,第二日一早,赵当终于一咬牙还是去了兵营,虽然知道此时去找程东并不好,但是面对变故无力应付,赵当也不得不抹开脸面,打算去找程东求个法子。 兵营的营房有些阴暗,赵当进去的时候,隐隐的闻到一股草药味,一进营房,就看到崔明坐在铺上,至于李彪杜奎和王大个子并不在,倒是程东还在,不过即便是赵当进来,程东也没有动弹,躺在铺上盖在草被好像睡了过去,这让赵当心中一阵不快,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将军——”崔明吓了一跳,刚才有些心事并没有察觉到赵当进来,此时忽然听到声音却是给吓了一跳,自然不敢怠慢赶忙起来见礼。 眼见程东还没有动静,赵当脸色微微一沉:“程东他怎么回事?” “将军,伍长他刚才服了药,这才睡下不久——”崔明犹豫了一下,脸色有些暗淡。 赵当一呆,朝程东看了一眼,一时间有些古怪,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有走过去:“程东他病了?” 崔明叹息了一声,脸上泛起一丝苦涩,轻轻点了点头,看了程东一眼,有些担忧:“不瞒将军说,从那一日回来,伍长的情绪就不对,一直有些闷闷的,再加上因为胡老三的事情,弟兄们对伍长不冷不热的,让伍长也颇为气闷,这些天来吃不下睡不着,铁打的身子也搁不住这样的折腾,哪里能不生病,就连生病了,李彪杜奎他们几个都没有问一声,也只有我见伍长病成这样,心中不忍,去给他熬了药,只是两天了,也不见有什么效果,伍长他的精神反而越来越差,我就怕——” 张了张嘴,赵当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怎么偏偏这时候病了,自己也是疏忽了忘了问一问程东的情况,程东病了本来事情不大,赵当还恨不得程东病了才好,只是此时病了,赵当脸上抽了抽,这可怎么办?迟疑了一下,只是压住声音喊了几声:“程兄弟,程兄弟——” 可惜的是,程东并没有反应,接着门口透进来的光线,看得见程东一脸的嫣红,这可不是正常的脸色,赵当不再怀疑什么,看看程东一头的汗水,心里更加烦躁起来了,看样子程东病的不轻,可是此时能由得程东病下去吗,可没有多少时间让自己来想办法了—— 第十四章收心 “程兄弟——”咬了咬牙,赵当脸上挤出一副有些担忧的摸样,使劲的摇晃着程东,就算是睡得再死,又怎么扛得住这样的摇晃,终究将程东摇晃的醒转过来,只是昏暗之中,程东睁开一双无神的眼睛,好半晌才算是看清了赵当,吃力的喊了一声将军,声音懵懵慥慥的有些含糊不清,还想要挣扎着起来,可惜一动弹就又是一身大汗,整张脸显得苍白,偏偏脸蛋又是红的鲜艳,这分明是有种回光返照的样子,那一刻赵当心中说不清什么滋味,叹了口气,扶着程东:“快躺下,别动弹了,哎,都是我不好,这些天只顾着各种琐事,却没有来关心关心兄弟你,怎么病得这么厉害了——” 一阵长吁短叹,赵当脸上也有些苦涩,只是看着程东有气无力地样子,赵当有没有心情和程东这样虚情假意下去,咳嗽了一声:“兄弟,有件大事要和你商量一下,公孙瓒派人来说厩奚城本是他的辖地,让咱们立刻退出厩奚城,将厩奚城交给他的人,你看——” 程东双眼迷离,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额头上一个劲的冒汗,嘴巴张了几张,却吐出几个音节,只是含含糊糊的根本不知道在说什么,任凭赵当如何倾听,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急得一个激动追问着:“程兄弟,你到底说的什么,再说清楚点——” 一旁崔明都想骂一句,看程东都病成这样了,从来不曾来看过,来了就问有什么主意,根本不顾程东的死活,亏得赵当一直表现的很仁义,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仁义吗?崔明心中一阵范冷,程东没有说错,赵当已经心生杀机,也难怪程东会病成这样了。 呆了一下,赵当看着半死不活的程东一阵泄气,将程东放倒在床上,心中已经乱了,程东病成这样,指望他是不可能了,但是自己究竟该怎么办?赵当懊悔的站起来,甚至于没有心情说一句场面话,只是有些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这让崔明心中更是哼了一声。 再说赵当出去之后,立刻将徐浩孙成几个亲信召集到自己的书房,将事情说了一遍,让众人帮着拿主意,只是这一帮只是道打打杀杀的莽汉这一时间又能想到什么主意,徐浩只是梗着脖子咬着牙啐了一口:“有什么大不了的,将军,不过死战尔,大不了兄弟们一起上路,也不叫公孙瓒欺负到咱们边军头上,也让他公孙瓒知道,咱们边军的厉害。” 孙成沉默了,好一会才无奈的苦笑了一声:“将军,为今之计只有打或者退两条路,打则全军覆灭,退则不用太久,一切又回到了从前,只是兄弟们谁能甘心,哎——” 赵当心中反而更加苦恼,众人你一言我一句,却没有人能说出一个子午卯酉出来,这些赵当早就想得清楚,正因为不甘心才会将他们找来,却是一点用处也没有,只是更让他烦躁而已。 又是大半天过去,从徐浩孙成的嘴里,边军弟兄都知道了公孙瓒来索要厩奚城的事情,说什么的也有,但是就是没有人能够出的了主意,慢慢的终于有人想起那个一力将他们推到今天的人,只是那家伙好像好几天都见不到人了,究竟去哪里了呢? 此时第七伍的营房之内,李彪杜奎王大个子呆呆的看着躺在那里不言不动的程东,一个个脸色阴沉,已经有不少人问过程东的情况,只是他们也只是知道程东病了,甚至都不清楚程东竟然病得这么厉害,还听崔明说起,赵当将军已经亲自来过了,想要询问程东怎么办,可惜程东病得太重。 “混蛋,偏偏这时候病了,这不是要了弟兄们的命吗。”杜奎哼了一声,一脸的懊丧。 一旁王大个子也跟了一句:“可不是,这下子咱们边军弟兄是进不得退不得,这可该如何是好呀,要是程老大还在一定有办法的。” “闭嘴,你们还有没有人性,吃香的喝辣的的时候可曾想过这一切都是程老大带给你们的,就是因为你们不理解程老大,他才会吃不下睡不着,心中难过的厉害,这才几天就病成了这样,你们还有脸说这种话,用不着程老大的时候,就对他不闻不问,就连死活都不知道,现在需要他了,却又来责怪他,你们他妈的还有没有人性——”一直没有说话的崔明忽然爆发起来,恶狠狠的瞪着李彪众人,猛地啐了一口:“就因为程老大杀了违反军纪的胡老三,你们就说他猪狗不如,杀害自己的兄弟,可又没有想过,程老大却带领你们过上了好日子,再说如果赵将军不下令,程老大能杀的了胡老三,如果赵将军肯阻拦一下,程老大也不会动手,就算是杀了胡老三,那还不是为了你们这群没良心的东西,要不是你们伤了程老大的心,程老大能病成这样。” 众人被崔明骂的登时傻了眼,回想起程东一直叹息不已,回想起程东几日吃不下睡不着,梦中还有时都在叹气,再想起程东出入军营对他们说过的话,忽然之间才发现他们好像真的错了,杀胡老三好像真的不是程东的错,完全是他们在往程东身上压上去的,胡老三违反军纪那是不容置疑的,人也是赵将军下令抓的,当时那情况,如果不是抓了胡老三大家一定会乱起来,如果不是程东一番机谋,乌桓贼兵再杀回来,那时候倒霉的还是他们,好像的确是这样。 只是没有人注意过,一向阴阴柔柔的崔明,怎么会如此激动的说出这番话来,而且这番话如此的发人深省,又为何崔明会对程东死心塌地,此时的他们都在心中开始自责,程东病得让他们开始认识到他们对程东的不公。 “程老大,是兄弟们误会你了,都怪我们这几个笨蛋——”李彪懊恼的给了以自己一巴掌,看着一脸憔悴的程东,心里很不是滋味,程东说过会让他们吃得饱穿得暖过上好日子,现在有了,只是他们确实如何回报程东的。 一时间营房里只剩下三人的自责,就连围在外面的那些兵卒也开始反省这个问题,他们是不是对程东太过分了,是人家程东让他们有了几天的好日子,而且还有了一个深刻的认识,那就是程东才能带着他们走下去,这一点别人做不到,即便是赵当将军也是一样。 程东睁着迷离的眼睛,脸上多了一丝欣慰,吃力地伸出手,几天不吃饭还真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只是这一挣扎,程东脸上有泛起一股妖艳的红润,崔明赶忙扶住他:“程老大,你别动——” 眼见程东有了动静,众人都围了上来,一个劲的嘘寒问暖,就连外面的边军弟兄也挤了进来,期望着程东好起来,能带领他们走出这个困境,很多人都在扣心自问,程东在他们心中的形象彻底改变了,能因为弟兄们的冷落,而秉病成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没有兄弟情分的人,正因为太在乎兄弟情分,这才会病成这样的,这个道理看上去很简单。 “我饿了——”简单的三个字就已经耗尽了程东的力气,好一阵呼呼地喘息。 不过听到这句话,众人却是一阵大喜,不但是他这一伍的人,就算是其他的兵卒也都欢喜起来,有的更是赶忙跑了出去,还特意端来一碗肉,却不想反倒被崔明呵斥了一顿:“你们傻呀,程老大病成这样,有好几天水米未尽的,那里吃得下这么油腻的东西,还不快去弄碗米粥过来。” 也没有人敢反驳崔明,只是屁颠屁颠的去准备米粥,很快,就有人送来了热乎乎的米粥,还是李彪抢过去,一口一口的给程东喂了下去,吃了一碗米粥,程东又发了一身大汗,不过精神明显的好了许多,斜靠在铺上,望着屋里这么多的边军弟兄,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多谢诸位兄弟能够理解我。” 呼呼地喘了几口气,程东脸上又显出一丝红润,好一会,却低声道:“去请赵将军过来一趟,告诉他我醒过来了,呼——我还是饿——” 自然有人去回报赵当,另外有人去准备米粥,只有程东眼光扫过崔明的时候,两个人却是对望一笑,所有的心思都在这一笑之中,只是没有知道这笑意中包含的是什么,也只有崔明心中知道,程东的一番作为完全的成功了,这一下将边军弟兄心中的隔阂消除了,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会说什么了,以后程东也在边军中彻底站住脚了,哪怕是赵当针对他只怕也拿程东无可奈何了,只是苦了程东,这几天除了喝了几副那么苦的药,就没有吃过一点东西,也真亏了程东能够忍得住,崔明想不佩服都不行。 再说赵当忽然接到回报,得知程东醒来,而且精神大好,心中有事欢喜,却又是泛起一阵嘀咕,程东并成那样怎么会忽然好转的,仔细询问了那兵卒之后,一张脸却是阴沉下来,知道从今往后再也困不住这条蛟龙了,不过眼下破局却还是要去请教程东,赵当心中叹了口气,这才朝程东的营房走去。 第十五章公孙瓒的逼迫 远远地望见程东的营房外面围着不少的边军弟兄,赵当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程东一病却是让边军弟兄已经完全原谅了他,程东忽然的好转也一定和这个有关,从哪些边军弟兄站在营房外还是一脸恭谨的摸样看来,赵当知道自己还是小瞧了程东,不由得在心中长长的叹了口气,不过随着脚步越来越近,脸上只是泛起一副惊喜的摸样:“程兄弟,你的病好些了吗?” 说这话就进了营房,随着赵当的到来,边军弟兄自觉地闪开一条路,让赵当快步到了程东面前,坐在程东身边,赵当眼中挤出两滴虎泪:“这些天忙于军务,却是忽略了程兄弟,竟然不知道程兄弟病得这么重,只恨我一介武夫,帮不上兄弟,今日兄弟醒来,我赵当也是心怀大慰,太好了——” 握着程东的手,赵当显得很激动,一旁的边军弟兄也都跟着激动,只有崔默像是看戏一样,偏偏程东也是一脸的激动,握着赵当的手,略一挣扎又是一身大汗,脸色泛起红润,不由得呼呼地喘着气,眼中竟然也含了泪水:“让将军挂念了,都是程东自己心眼小,还以为众兄弟不能原谅程东,心中胡思乱想,这才落下病根,却累得将军牵挂,真是程东的罪过——” 在一众边军弟兄眼中,赵当和程东简直就是兄友弟恭的典范,真是想不到他们的感情竟然这么深,只是苦了在此地身边的崔明,心中暗自发笑,偏偏又要装出一脸的正经,只是自己哪有赵当程东两人那样深的演技。 “将军,我听兄弟们说,公孙瓒派人来了?”寒暄过后,程东也不再废话,却是直奔主题。 赵当点了点头,神色才终于阴沉下来,不由得叹了口气:“没有想到竟然这般快,而且还是公孙瓒手令,让我等弟兄即刻撤出厩奚城,厩奚城就有他的人来接手,而且只给了三天时间,如果不撤的话,那转眼间就要兵临城下——” “将军莫急,早就知道他公孙瓒会这样做的,这厩奚城虽然是边塞之地,不过却是公孙瓒与刘虞的势力相交之地,此地暂时还属于刘虞,公孙瓒此举无非是想要兵不血刃的拿下厩奚城,借此周转渔阳郡,而且将来打官司也只是推脱是从边军手中接过来的,依我看,只怕不但是派人来催促,只怕多半是已经派兵前来了,只等着三天之后咱们作出决定,若是撤出城中,公孙瓒自然不用费力,若是不撤,只怕即刻就会攻城,还会打着帮刘虞解决问题的口号——”程东吐了口气,这问题早在拿下厩奚城之前就已经想过了,只是也不曾想到公孙瓒动作如此之快。 听了程东的分析,在场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就有边军弟兄气愤的喊着:“狗日的公孙瓒,咱们还怕了他们不成——”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赵当叹了口气,眼光环过边军弟兄:“诸位兄弟,我赵当无能,当日上千弟兄却随着征战只剩下这些人手,咱们边军那一个不是响当当的好汉子,可惜生不逢时,一直寄人篱下,受各方排挤,赵当所想只是想要保存咱们边军的气节,让诸位兄弟能够活下来,真要和公孙瓒开战,咱们边军人手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到时候一战而墨也不是赵当想要的。” 说到这,赵当眼中真的控制不住,泪水侵湿了眼角,让一众弟兄跟着心里很难受,就算是程东这一刻也不由得随着叹了口气,赵当对边军的感情却是不假,程东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心念一转,却忽然沉声道:“将军,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对付公孙瓒我自有主意,将军为何不撤,明日午时将军只管率军撤回边军大营,不过现在立刻休书一封给太守刘虞,问询一下这厩奚城究竟应该交给谁,既然刘虞和公孙瓒都想要,那就要看看谁有本事了,不过既然公孙瓒已经派人来了,却还要给刘虞的人争取一点时间,将军,立刻传令巴布扎,让他派出最精锐的探子,在方圆三十里之内进行探查,一旦发现敌踪,将敌人的部署查清楚,马上回报过来,那么明日我就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兄弟你想如何?”赵当皱了皱眉,前面的意思是听明白了,但是最关键的是怎么对付公孙瓒的人马,相比此番前来人马必然不少。 却那知程东忽然笑了:“将军,法不传四耳,说出来就不灵了,等我稍微休息一下,我立刻赶往巴布扎所部,只是这些天不曾过去,将军还需要给一些粮食好让乌桓贼兵安心下来,另外有件事,将军,大营中那些俘虏没有出什么事吧?” “不曾,兄弟你杀胡老三以正军威,兄弟们那个还敢乱来,如今好好看着,每日给他们一顿饭吃,绝不会出什么事的。”赵当点了点头,对这件事赵当还不敢放松吗,一旦俘虏出了事情,巴布扎不反才怪,这一只骑兵是赵当很想抓在手中的,自然比较上心。 程东点了点头,略一沉吟:“将军,只要俘虏无事,我想让巴布扎和几个乌桓贼兵去看一看他们的亲人,只有他们的亲人安好,才能够驱使他们为咱们而战。” “一切单凭兄弟做主——”赵当心中怎么想不知道,但是脸上却不带出一点神色,略一迟疑:“我看兄弟身体不适,就让李大狗陪在兄弟身边,也好有人照顾兄弟。”赵当一脸的关怀,程东也是赶忙道谢,看两人那是说不出的感情深厚,究竟如何也只有天知道。 赵当走了,边军的弟兄们也都退了出去,营房里只剩下程东身边的几个人,李大狗也还没有赶过来,崔明忽然啐了一口:“程老大,赵将军根本就是派李大狗来监视你的。” 程东却不在意,只是淡淡的笑了:“李大狗也是咱们边军弟兄,又怎么能说监视不监视的呢,我相信自己的兄弟,崔明,以后切不要说伤感情的话了,一个厩奚城不值得让弟兄们情意变了,我还想给兄弟们更好的生活呢。” 且不说崔明等人一番感触,只等李大狗过来,程东便让李彪去套了辆车,只是奔巴布扎驻地而去,而且身后多了两辆装满粮食的车,这一路到了巴布扎所在的树林子。 闻听程东到来,张泰和巴布扎赶忙迎了出来,只是却没有想到程东竟然会病得下不来车,好在精神不错,各自与程东见了礼,见到那两车粮食,巴布扎脸上却没有高兴,反倒是啐了一口:“赵将军心眼未免太小,这些日子就给了我们一车粮食,我手下的儿郎们一天只敢吃一顿,幸亏今日程将军来了,不然的话——” 程东咳嗽了一声,并没有接巴布扎的话,只是沉声道:“巴布扎,你安排的探子怎么样了,明日大家就要随我出战,今夜让所有的弟兄都吃顿饱饭,让大家都准备一下。” “诺——”巴布扎脸色一紧,只是朝程东一抱拳,便转身准备去安排,却不想又被程东喊住:“巴布扎,不用着急,我有件事还要与你商量,我知道你手下的儿郎心中挂念亲人,所以我打算让你安排几个人随我去看看你的亲人,说良心话,我也不放心他们。” 巴布扎一呆,随即惊喜起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单膝跪倒在程东面前:“巴布扎谢过将军厚恩。” 在接下里,巴布扎做什么也都有了精神,一方面安排手下准备明日出征,安排今夜让手下儿郎饱餐一顿,最后将程东的好意给大家说了一声,登时让心情一直不好的乌桓贼兵大喜起来,只是程东只让几个人去,众人争来争去,最后也只是推选出来五人,连饭都顾不得吃,只是催着程东朝边军大营赶去。 遥遥的看到边军大营,早有王大个子过去通传消息,孙成也不敢怠慢,只是亲自迎了出来,对于程东,孙成可不敢小视,更不敢摆什么架子,甚至见了面还微微一躬身,抱拳道:“程兄弟,可算是有见到你了,城中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又要劳烦程兄弟你受累了,我已知晓手下众兄弟,如今兄弟们也都明白你的一番苦心了,兄弟你说不敢慢待俘虏,孙成也不敢让兄弟你失望,这几日绝不曾发生欺凌俘虏之事,还请大营中说话。” 随即众人进了大营,整座边军大营很安静,所有的俘虏被关押在营房之中,每座营房都有三名兵卒看守,倒是没有传来什么动静,也亏得是孙成在此,每日小心盯着,常常嘱托手下弟兄,这才保证一直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在边军弟兄的看守下,巴布扎和另外几个人,分别去了牢房中看了自己的亲人,虽然营房中的情况不是很好,一进去就是臭气熏天,这些天吃喝拉撒都在里面,气味自然好不了,不过这些俘虏的情绪还算是稳定,虽然被喝骂,却没有受到孽待,也都能平静下来,此时与巴布扎等人相见,那自然是一番相拥而哭,不过也让巴布扎等人放心下来,对亲人的遭遇除了心酸,更多的是对程东的感激,如果不是程东那一日格杀那个胡老三,只怕遭遇就大不一样了。 第十六章偷袭 在边军大营并没有久待,看到亲人无事,巴布扎等人也就放了心,至于条件差点那也是预料之中的事,说道一天一顿饭也算是不错了,最少饿不死人,而且亲人们也都说了,他们并没有受到孽待和欺凌,巴布扎在离去的时候,已经将心放了一大半,这比想象中的要好了太多,除了对程东下跪感谢之外,对大营守将孙成也跪下了,说了好多感谢的话。 不过在临走的时候,程东却将孙成喊到了一边:“孙大哥,你做的相当不错了,赵将军看人果然没错,也只有孙大哥才能看好这些俘虏,不过兄弟我还有几件事要交代孙大哥,首先俘虏的生活条件太差了,从明日开始一定要注意他们的饮食卫生,也要注意他们的个人卫生,让他们每天一定要把营房打扫干净,而且个人也要注意干净,另外,孙大哥不用讲他们看得这么严,不出屋子也不见得是好事,这些女人和老人不用每天关在屋里,从明天开始可以让他们出去挖野菜,不过还是要派兵看守,敢有逃跑者格杀勿论,另外,看好那些孩子就行了,只要孩子在,那些女人你让他们走他们也不会走的,再就是一定不能发生欺凌俘虏的事情,孙大哥可以把我的这把枪挂在大营门口,让它警示那些弟兄们,对了,从明天开始,孙大哥每天供应一顿饭,剩下来的可以用他们挖的野菜来补充,拿出野菜的三分之二给他们吃,其余的给弟兄们调剂一下,这些羊尽量的少吃一些,这可是明年的根本,咱们也不能择渔而食吧。” 孙成呆呆的看着程东,好一会才叹了口气,朝程东一抱拳,却是压低声音道:“程兄弟你懂得真多,我相信边军弟兄也只有在你手里才能活得更好,孙成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不过赵将军与我们兄弟有恩,程兄弟你——” “孙大哥多虑了,程东看的是远处,一城一地不会放在心上的,赵将军对我也有恩,无论如何我不会对赵将军不敬的,”程东苦笑了一声,自己真的没有打算和赵当争什么,没有他自己一样可以活得很好,也真的不想提起这件事,咳嗽了一声:“孙大哥,我说的这些是你可一定要上心呀,对这些俘虏好一点,巴布扎他们就会以十倍来回报咱们,我更希望有朝一日,巴布扎他们能成为咱们的兄弟。” 从边军大营出来,孙成送出了很远,最后一直到看不到程东马车的影子才算是作罢,自行折回了边军大营,约翰斯了解其中的真相,孙成就越是对程东赶到敬畏,如今的边军,走向哪里全在程东一念间,是成是败全都在程东身上,孙成有种感觉,边军迟早会成为程东的边军,无论如何,赵当想要玩心眼那绝不是程东的对手,孙成最担心的是,赵当和程东交恶,到那时候—— 不说孙成如何,这边一路赶回乌桓贼兵大营,天色都已经黑了下来,一路上巴布扎都很沉默,眼见着就要回到大营的时候,巴布扎却忽然凑到程东身边说了一句:“将军,巴布扎愿奉将军为主,从今往后只听从将军一人号令,至死不渝。” 说这话的时候,巴布扎眼光却是望着李大狗的,说的也很小心,李大狗也不曾听见,不过巴布扎却没有的道想象中的回应,程东撩起车帘,只是淡淡的望着巴布扎:“巴布扎,如果你这句话传到赵将军耳中,那就有挑拨我们关系的嫌疑,现在边军内斗也是你希望看见的吧。” 巴布扎脸色大变,便要翻身下马表忠心,却被程东拦住:“不用这么紧张,我也只是就事论事,说说,你是怎么打算的。” “不敢有瞒将军,巴布扎是想,如果将军能成为我主,能够统领边军,那么不但能带领我们有更大的发展,还能让我的族人生活的更好,我相信将军,如果有我们支持,将军要想剿灭赵当绝不成问题——”巴布扎犹豫了一下,到底吧心里话说出来了,所见所闻还有自己的所想,只有程东能让他们过得更好,当然那需要程东说了算,就只有拿下边军,而对于程东的计谋巴布扎只是感到敬畏,那个叫做孙成的汉军将领不也是如此吗。 程东忽然哈哈大笑,将所有人笑的莫名其妙,却忽然见程东落下车帘,只是高声道:“什么都不用想了,今夜好好休息,到明日在随我好好厮杀一场。” “诺——”巴布扎心中一震,也不知道程东究竟想什么,却不敢再多言,至于其他人,被陈到忽然的一番话弄得有些懵糟,只有崔明听得明白,才算是松了口气,或许现在还是不要翻脸的好。 却说回到了大营,就又兵卒来报,在三十多里外果然发现了公孙军的大营,根据估算也差不多有五百人,除此之外,粮草辎重一应俱全,而且根据探马回报,这些公孙军颇为精锐,虽然在休整却是颇有章法。 五百军?程东却是愣了一下,五百军虽然不多,但是对于一个边塞小城却还是太重了,公孙瓒对厩奚城看的实在是太重了,所谓使出反常必有妖,难道公孙瓒已经准备对刘虞下手了,如今已经开始屯兵了? 一想到这就不由得肃然一惊,如果此时公孙瓒对刘虞动手,战火翻飞,对边军可不是一个好消息,边军如今是在夹缝中求生存,还需要时间来发展壮大,如果辽东成了公孙瓒一人的天下,那么公孙瓒会让边军独立于他的掌握之外吗?看来自己要早做准备了。 心中各种算计,程东想了很久,才终于缓缓睡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醒来之后洗了把脸才算是精神起来,看看时间尚早,和赵当约定的是午时,此时赶过去也许刚刚好。 “全军准备拔营——”程东咽下最后一口饭,便已经下了命令。 随即乌桓贼兵便开始各自翻身上马,程东又让边军的几人也全都换上乌桓贼兵的衣服,抛弃了所有的大车,沿着小路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公孙军十里之外,程东才下令暂时在此歇息,派出探子紧盯着公孙军的一举一动。 再说时间一点点过去,公孙军并没有察觉被盯上,他们所防备的只有边军,根本想不到还会有一队乌桓贼兵在一旁虎视眈眈的,随着时间过去,离着午时还有半个时辰,公孙军忽然下令,全都轻骑赶往厩奚城,留下步卒押送辎重,那领军将领便率轻骑而去。 程东还是没有动,只是朝崔明看了一眼:“昨夜让你们准备的东西可曾准备好了?” “程老大,你放心吧,都已经准备好了,昨夜也试过了,正如你所料,一切刚好和用。”崔明略带着兴奋,对于昨夜的准备相当的有兴趣,原来打仗还可以这样的并不只是一番厮杀。 程东笑了,只是默默地等待着,不时有探子回报:“将军,公孙军离城还有十五里。” 不一会又有探子回报:“将军,离城还有十里,赵将军已经率众出城。” 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但是还是压制着兴奋没有动,不及片刻又有探子回报:“将军,只剩下五里了——” 终于程东深吸了口气,猛地一挥手:“动手——” 话音落下,早就等得不耐烦的巴布扎立刻催马率众而出,却只有张泰和崔明紧紧相随,其余人等却留在程东身边,毕竟程东不能上战场,只能慢慢的催马而行,众人还要留下来保护他。 却说公孙军除了一百骑兵,其余的都是步卒,此时押着辎重正慢慢赶路,道路崎岖走起来快不了,再加上粮草辎重七八辆大车,不是还需要兵卒们推一下,行进起来自然缓慢,这半晌过去也不过走出了四五里路。 巴布扎一路冲过去,远远地就看到了公孙军,随着巴布扎吆喝了一声,一众贼兵旋风一般冲了过去,而警觉地公孙军,也随即开始收缩阵型,利用大车开始布下防御,不等乌桓贼兵靠近,防御阵型已经就绪,双方厮杀日久,早就了解各自的优缺,自然知道怎么应付。 公孙军布下的圆阵,让乌桓贼兵无从下手,往日里也就是一掠而过,慢慢的寻找空档,却是绝不会停下,乌桓贼兵的优势在于娴熟的马技,而汉军则精于阵型变化,如果双方硬拼反倒是汉军占优,只是乌桓贼兵也不会傻到硬拼的,只是打了个呼哨,擦着公孙军一掠而过,这本来在公孙军的算计之内,却不想就在一擦而过的时候,乌桓贼兵忽然抖手朝公孙军这边开始投掷一种东西,这东西冒着烟,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什么。 再说那东西落在公孙军之中,便是泛起一阵浓烟,这也就罢了,偏偏浓烟之中还有辛辣刺鼻的味道,方一闻到这气味,登时间就不停的咳嗽起来,一个个眼泪鼻涕直流,一时间别说结阵厮杀,早已经忘记了今夕是何年,也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处,本能的就朝着上风处冲去,但是随着乌桓贼兵不断地投掷那东西,公孙军在咳嗽声中,没有做任何的接触就已经溃散。 第十七章赵云一战 差点拆哦陪你过远处的小山坡上望着下面的一切,也觉的有些好笑,当初只是想用浓烟来破坏敌人的阵型,不过后来一时心血来潮,在烧起浓烟的布包里又加上了辣子,加过就成了现在的这种摸样,被烟火一熏,这些公孙军就已经溃不成军,根本就睁不开眼睛,除了掉眼泪就是抹鼻涕,哪里还有厮杀之心。 看到这一幕,差点心中却是微微一转,朝身边的李彪低声道:“传令尽量抓活的——” 只是就算是说的及时,乌桓贼兵也还是在命令下达之前,从公孙军阵前掠过,长枪短刀一起招呼,战马如风一样扫过,就有几十人倒在地上,眼睛都睁不开,根本就无从反抗,幸亏程东的命令虽然迟了一步,但是还是抢在第二波袭杀之前传了过来。 再说巴布扎接到命令之后,第一时间就下令准备绳索,好在乌桓贼兵多有常准备绳索,各自结套,战马飞驰之间就将那些公孙军套个正着,由不得他们挣扎,也就做了俘虏,可怜公孙军也算是能征善战,如果不是阵型太密集,也没有想到过差点会有这么下流的手段,如果不是这样,也不至于一战击溃,还会成为俘虏,正要是一番厮杀,谁胜谁负也还是未尝可知的事情。 转眼间就要大半被生擒,剩下的缓过劲来的兵卒,冲出了浓烟的范围,只是和在一起,结成圆阵,只是一个个都红着眼睛,不停的抹泪,所能做的也只是勉强保命,虽然没有人指挥,但是还是在结成阵型之后,中间的一些病猪改换成弓箭兵,对着乌桓贼兵稀稀疏疏的射了几箭,幸好此地早有明令,一切以保存实力为主,巴布扎只是率军在百步外来回巡视寻找机会。 “变阵,撤到树林子里——”公孙军的一名屯将吼了一声,领着残军朝树林退去,只要能撤进树林里,就可以凭树林据守,相信这样的浓烟,骑兵会发现的,只要骑兵赶来支援,他们就能脱难了。 看着公孙军的反应,程东点了点头,果然是能征善战的兵马,即便是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阵型完整,也的确不易了,摇了摇头:“传令巴布扎撤回来,带上俘虏带上粮草辎重,立刻撤退。” 李彪将命令传下去,巴布扎呼啸了一声,便领军撤了回来,将地上的俘虏全都押解起来,随即赶着辎重马车开始撤退,可惜公孙军初遭大变根本不敢追击,眼巴巴的看着乌桓贼兵撤走了。 再说公孙军的骑兵此时已经到了厩奚城下,却只见城门紧闭,城上只有寥寥数名边军将士,眼见他们到来,上面的人只是喊道:“来者何人?请奉上军令,我等查看过后确认无误才能开始交接。” 城下骑兵之中,一员白袍小将跃众而出,朝城上一抱拳:“我中郎将公孙伯圭将军帐下赵云赵子龙是也,这是公孙将军的手令,还请查验清楚。” 哪晓得这话音落下,上面的边军却不曾出来人查看手令,反而扬着手搭在眼上朝远处张望:“咦,怎么有这么大的烟?” 烟?赵云一呆,回身望去,果然见到远处有些许烟气升腾着,袅袅青烟在北风中飘散,看到这一幕,赵云心中一震,不由得转过一个念头,那方向正是自己的后军,如今烟气冒起,不用猜测一定是后军出了事情,心思一转,脸色微微一变,却并不回军,反倒是朝城上一抱拳:“上面的边军弟兄,还是赶快交接吧。” 上面好一阵没有动静,等得赵云好生心急,不由得催促道:“怎么,莫非赵当将军不曾交代清楚,还是——” “你等等,我们这就下去人查看一下。”边军有些不耐烦,不过有了这句话,赵云也就不再说什么,却又等了好一会才有人从城门缝里挤出来,随即又有人关上门。 “这是手令,兄弟你快点查验。”赵云咽了口吐沫,回身看看烟气更浓,不由得更加担心,但是越是这样,就必须先拿下厩奚城,不然一旦有事,却是没有了退路。 边军将士接过手令,对这手令足足看了好长时间,只怕这时间看几遍都行了,赵云那里还看不出这是在故意拖延,只是心中泛起一阵怒气,重重的哼了一声:“看清楚了,这是公孙将军的首领,我们可没有时间耽误,进城——” “等等,这首领有问题,为何只有大印,却没有公孙将军的名字,这不会是假的吧——”那兵卒却又忽然高呼了一声,好像才发现一样。 赵云脸上抽了抽,一般的军令何曾有过亲手签的名字,只是加盖大印就行了,这分明就是故意拖延时间的,不由得心头泛起一阵怒火,猛地一脚踹开那边军,一催坐下战马:“兄弟们进城——” 可惜里面没有挂上门栓,此时在想却是来不及了,赵云冲到近前,猛地白银枪挑出,生生将城门撞开,随即率领骑兵冲了进去,整个城中也不过只有城头上几名边军还在,面对赵云汹汹而来,自然也不敢阻拦,便任凭公孙军抢占了城头,边军也就自行撤了下去。 “留下五十名弟兄守城,其余的随我赶回去解救后军——”赵云也不敢就留,看清楚城中情况,果断的留下了五十人守城,便已经领着其余的人冲了出去,径自奔向浓烟冒起的地方。 再说此时陈到已经撤出几里,前面有一片树林,程东便下令进入树林,将大车围在树林边上,安排人用战马运送粮食,同时将俘虏送走,只留下几十军在此据守,等待公孙军赶回来。 也没过多久,赵云当先杀到,与残军汇合之后,知道了事情始末,不由得又气又急,率军追着乌桓贼兵而去,却不想到了树林边上,就看到了乌桓贼兵大营,只是到了此地,赵云却是一摆手:“全军停住——” 从外面望进去,里面人影憧憧,一时间也分辨不清有多少人,赵云也不敢贸入,只是勒马在百步之外顿住,远远地查看乌桓贼兵的布置,越看越是心里发怒,众所周知,乌桓贼兵善于骑射,却并善于结阵以守,看着一股敌军分明深悉防守之术,更善于军阵之道,尽管在赵云看来,也并无出奇之处,但是这怎么可能是乌桓贼兵,不由得引声高呼道:“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可敢出来一战,让我赵云见识一下你们的手段。” 白银枪一摆,来回催马,盯着树林之中,却不知一声赵云让里面本来安之若素的陈到猛地一震,从车后强自撑起身躯望过来,好一员银袍小将,陈到不由得赞了一声。 “将军,待我出去教训一下这不知死活的家伙——”巴布扎冷哼了一声,可丝毫不将赵云看在眼里,他要说这巴布扎那也是草原上的巴鲁,也就是英雄的意思,一身力气不小,还从来不服人,自然不会将身材一般,看上去还稍显瘦弱的赵云看在眼里。 程东回头瞪了巴布扎一眼,只是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教训?就是你们全出去也未必是赵云的对手,此人一身本事天下罕有敌手,以后若是在遇见此人,千万不要力敌,若是不行趁早避开。” 话音落下,程东再望向赵云,双眼一阵炙热,真想不到竟然会在此地遇上赵云,只是双方敌对却让人惋惜,心中一动,只是低声道:“投掷烟雾,咱们不能和赵云纠缠,通知赵将军佯攻。” 崔明应了一声,变点燃了早已经准备好的柴火,一边借此点燃那些烟雾,然后朝树林外丢去,登时间烟雾升腾,将他们的身影遮掩起来,他们在上风处,烟雾自然随着朝公孙军飘去,逼得公孙军又后撤了百步才行。 再说浓烟再起,早先退出厩奚城的赵当,也已经全都换下来了衣甲,穿着乌桓贼兵的服装,领着数十骑冲了过去,很快就在厩奚城现身,让城中守军一阵紧张,赶忙准备好迎敌,不过这些贼兵也不敢靠的太近,只是在城池周围徘徊,也不知有何目的。 按照程东的交代,赵当在这边率军吸引守军的注意,而孙成却是已经也换上了贼兵的衣服,悄悄地潜到了南城门,只等赵当这边点清了守军人数,在发出信号,那边早在城中埋伏的人手便已经发动,趁着那城门十余兵卒不备,从民宅中冒出来就是一阵乱射,顷刻间南门的公孙家便已经死伤惨重,又被边军冲上去,却哪里是边军的对手,不及片刻就已经死伤殆尽,南城门被打开了,孙成领人一拥而入。 南门一破,城中守军就知道事情要糟,那里还敢据城门以守,只是匆匆下去,各自翻身上马,准备杀出一条血路,只可惜不备对有备,城中早有人在街道上拉起绊马索,逼得公孙军进不得退不得,眼看贼兵杀到,只能打开北门冲个出去,也不敢和城外贼兵纠缠,只是望东方突围而去,直奔赵云那边汇合去了,可怜赵云安排他们守城以作保命之计,却是中了埋伏又丢了厩奚城。 第十八章赵云一战(2) 赵当叹了口气,程东的种种埋伏无不应验,这让赵当心中说不清什么滋味,只是眼见公孙军退走,厩奚城又已经落入手中,可惜赵当也不敢占据此城,想到程东的安排,赵当只是收敛人手,全军在收拾了南门之后,留下一些内应就撤出了厩奚城,径自奔回边军大营,随即换下了衣服,却将厩奚城留作一座空城,城门大开,城头上不见一人,即便是城中百姓也不敢轻易外出。 再说这边赵云被烟雾迫退,心中又急又怒,却又不敢冲入林中,自古便有逢林莫入之说,因为骑兵在林中施展不开,反而不如步卒灵活,再说水知道树林中会有什么陷阱或者埋伏,赵云这才不敢冒险,只是在树林外叫骂不休,可惜林中却不曾有人回应。 也不知多久,树林中始终不见动静,赵云心念急转,终于还是按耐不住,朝身后一名屯将低声道:“楚大哥,你且领军在此等候,带我独自去林中探个究竟再说。” 话音落下,赵云竟然从马上翻下来,弃了战马不行朝树林而去,眼见近了树林只剩下五六十步,忽然林中射出一片箭雨,却只见赵云毫不畏惧,大喝一声,一杆白银枪舞成一团,人依旧朝树林冲来,无数箭矢竟然丝毫不能上到赵云,让树林中的众人俱都是一惊,好厉害的身手。 程东心中一震,若是被赵云冲进来,自己手下这几十号人,可未必是赵云的对手,若是被赵云看透自己不曾布下陷阱埋伏,到时候公孙军一拥而入,那才叫一个倒霉,决不能让赵云冲进来,只是如何才能拦住赵云?心念一转,程东已经计上心来,猛地高呼了一声:“放赵云进来,准备好网,只要赵云冲进来,拼着死伤兄弟,也要给我用网将赵云罩住,人手一张网,随时听我号令。” 这番话让马上就要冲进临淄的赵云脚步一顿,心中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林中地形复杂,若是打斗赵云不惧,但是如果要是有几十个人都拿着网,那时候四面八方都是网罩下来,就算是自己一身本事也无从施展,到时候还不是被那些网困住,一时间竟然迟疑起来,眼看着林中有人举起了大网,这些王八蛋怎么还真的准备了大网? 其实赵云可是高看了程东,程东也没有想到会遇到赵云这样的高手,有哪里会准备大网,这不过是唬人之计而已,至于举起的大网却是用来收拢辎重粮草的大网,是从马车上刚刚拆下来的,也不过几张而已,最多只是做做样子,但是对于不知底细的赵云来说,心中却说不出什么滋味,还真不敢贸入,只是稍微一顿,却又是一片箭雨射来,逼得赵云不由得只能退回去,心中也是那骂了一声卑鄙。 再说赵云有些狼狈的退回来,不由得又惊又怒,只是高声喝骂:“林中的贼寇,若还是条汉子的话,就出来与我一战——” 程东松了口气,却也不出声,遥望着赵云,心中尴尬万千,若是能和赵云并肩而战,那该有多好,只是赵云岂是那么好收服的,有那里有什么好主意,只是暂时拖延着等待时机,要是早知道是赵云的话,也就不会呆在这里等着了,一时失误却将自己陷入危险之地。 如此僵持了一会,却忽然见远处有一队骑兵冲过来,扬起一阵烟尘,远远望去却是公孙军的装扮,也不过三十多骑的摸样,程东不由得大喜,一定是赵当得手了,将公孙军逼了出来,看来时机已经到了。 再说正心中纠结的赵云忽然望见自己留在厩奚城的兵马狼狈的逃了回来,人数还少了一些,心中一震,便已经知道厩奚城失守了,心中的急怒无法言语,哪还有心情和林中贼兵再纠缠,只是翻身上马迎了过去,只等到了跟前喝问道:“你们如何会退出厩奚城?” “将军,我们中埋伏了,你走了不久,城外就又几十骑乌桓贼兵杀到,我们原本打算据城以守,却那料到城中早有埋伏,被贼兵攻克了南门,看上去有一二百兵马,我等也不敢恋战,只能逃回来给将军送消息。”有人低声回答,哪还敢看赵云那张怒极的脸。 赵云一呆,城中有埋伏?登时间将所发生的事情串联起来,从接手厩奚城开始,边军有意拖延,后军辎重被偷袭,手段卑劣,显然早有准备,到自己不得不赶回来救援后军,结果还是粮草被夺,再到厩奚城再次易手,这一切显然都是早已经谋划好了的,虽然来犯者都是乌桓贼兵的装扮,但是能做到这一切的却只有边军,想到这里,赵云回身朝林中咒骂了一声:“林中的边军听着,不要以为你们的诡计能瞒得过人,我已经知道你们是边军了,还不快出来受死。” “哈哈哈——”程东忽然一阵大笑,遥遥的望着一脸怒气的赵云却是吁了口气:“那你为何不去边军大营看看,边军大营可曾少了一人,相信你们也清楚边军的情况,受公孙瓒和太守刘虞的照顾,边军也不过只剩下一百多人,也不过是朝不保夕,连饭都吃不饱,又哪有力气和你们辽东军相争,你也真敢说,我们也不过只是看上了你们的粮草而已。” 其实程东何尝不知,边军所为瞒不过人,只是只要不承认,赵云也是无可奈何,赵云又有什么证据,程东所要的不过是拖延时间,等待刘虞的人马赶到而已,相信此时此刻刘虞的兵马也已经在路上了。 赵云啐了一口,也没有时间和程东斗嘴,心念转动之间,便已经明白了边军所想要,心中就是气不打一处来,虽然心中有种冲进去诛杀这些混蛋的心思吗,但是理智却压制着赵云不敢鲁莽行事,回头看看只剩下半数的兵马,不由得叹了口气,回去怎么和公孙将军交代。 “回厩奚城——”赵云猛地一咬牙,还是放弃了诛杀的打算,一催马率军朝厩奚城赶去,如今粮草已经失去,看树林里始终有人举着火把,明显的一旦乱战,就会回去粮草辎重,就是杀光他们也未必能抢回粮草,当务之急却是应该占据厩奚城,在就地征收粮草,不然等刘虞的大军赶来,一旦不能占据厩奚城,自己这一军将无容身之地了。 望着远去的赵云,程东叹了口气,赵云果然是赵云,急怒之下还是能选择最正确的作法,难怪后来号称常胜将军,行事果然谨慎,不过程东也是松了口气,要是赵云鲁莽起来,那自己可就要遭殃了,心念一转,朝身后一挥手:“派出探马监视赵云所部,其余的人随我撤退,一但赵云要是赶回来,那么咱们就烧了这些辎重,立刻撤退,决不能和赵云硬碰。” 赵云并没有折回来,即便是知道程东就此退走,也没有时间和程东纠缠,只是快马冲回了厩奚城,远远地就望见厩奚城两座城门大开,城中寂静没有一点声音,也不见有百姓出现,就好像一座死城,让飞奔而来的赵云心中不由的打了一个突。 城中的诡异让所有的公孙军感到压抑,如果说城中没有点古怪,只怕谁也不相信,赵云更不敢率部冒险,眼见到了城门外,不由得一摆手,大军登时顿住,赵云眼光在城中盘旋,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这种诡异又不得不小心,毕竟自己面对的敌人诡计太多了。 “蔡大头,你领几个兄弟进去看看,小心点,仔细看清楚有没有埋伏。”赵云迟疑了一下,只是一摆手,让几名手下进去查探。 几名公孙军兵卒脸上带着忧郁,小心翼翼的进了城门,也看不见有什么人,也听不见有声音,不过走出几步,却隐约的好像有点不对劲,城门这里有些古怪的味道,而且从城门望进去,街道上还有些柴草,上面都是湿漉漉的,就连脚底下也是湿漉漉的,还有些粘糊糊的,一名兵卒迟疑了一下忽然脸色大变:“这是火油——” 话音一落,几名兵卒便已经醒悟过来,着脚下湿漉漉的是因为浇了火油,再看街道上的柴草,再看城中不见一人,这一定是敌人浇了火油准备焚城,哪还敢在外里面深入,只是回身撒丫子便跑了出去,转眼间便逃回了赵云本部:“将军,城中被撒了火油,还堆了不少的柴草,也不见有人——” 赵云脸色一变,嘴角抽了抽,一时间阴沉下来,边军难道还真敢这么干,不过就在赵云一时间拿不定注主意的时候,却忽然有几名乌桓贼兵在远处出现,手中举着几只火把,也不靠近,只是在城边上巡游不去,远远地看他们的摸样,这还真的是乌桓贼兵,不是汉人假扮的,难道真的是乌桓贼兵设下的圈套,不过边军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还是说,边军与乌桓贼兵联合起来?不对,边军意向和乌桓贼势不两立,征战了十余年,要说与乌桓贼兵关系相近的,却是只有太守刘虞,难道会是他—— 第十九章赵云一战(3) “就地驻扎,封锁南北城门——”赵云思索了一阵,还是立刻下令,这也是如今最好的办法,不过对于赵云来说,这却不是最好的办法,因为粮草被抢,他们根本不能长时间的待下去,但是这偏偏又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由步卒驻守北城门,却由骑兵防守南城门,也能勉强的守得住,但是接下来赵云却还是必须做一件事,调集了两什兵卒,不管他们愿不愿意,还是严令之下进了城去寻找粮食。 放开赵云在外不说,此时这两什兵卒心惊胆战的进了城,就撞进了百姓家中,才发现城中不是没有人,而是百姓们都躲在家中,眼见公孙军进来,那是给吓得不轻,好在赵云治军严格,手下兵卒也不敢祸害百姓,只是半是请求半是强迫的索要粮食,只是翻遍了百姓家中,却只找到了只够一家人吃上一天的粮食,如果他们拿走了百姓就没有的吃,仔细一问,才知道原来边军撤走的时候,将所有的粮食都搜刮干净,还放下话来说等公孙军到了会发给他们粮食的,如果公孙军不给粮食,到时候边军也会每天都给百姓来送粮食,但是每次也就够一家人迟一天的,也还是一天一顿的量,还说保证不会饿着百姓的。 兵卒们虽然咒骂边军,但是迟疑了一下,却还是将粮食抢走了,因为他们不抢他们就要挨饿,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一时间几乎将城中的粮食搜刮了个干净,自然也就引得百姓怨声载道。 等兵卒们押送着粮食出来的时候,赵云询问里面的情况,才知道竟然是这种情况,但是脸色就阴沉下来,望着厩奚城心中只想大骂一场,究竟是什么人再给边军出谋划策,这么阴损的计谋都想得出来,这分明是在将他这一军逼上绝路,不抢夺粮食是死路一条,如果抢夺粮食的话,那必然会让百姓对他们恨之入骨,只是粮食不多,赵云就算是在体贴百姓,又怎么能不从百姓嘴里抢粮食,边军只留下一日的粮食,还许下那种承诺,这分明是让他赵云当着恶人,让厩奚城的百姓恨上他,即便是赵云占了城池也消停不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赵云必须要抢,否则总不能让近三百兵马饿死在这里吧,该死的边军——只是想到这里又忽然一呆,脸色猛的一变,不由得喝了一声:“差点又被边军给骗了——” 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竟然猛地一催马,便已经冲进了厩奚城,将手下兵卒吓了一跳,招呼着招呼着就进了城,一时间手下兵卒还在犹豫,城中浇满了火油,这万一进去的话,要是贼兵焚城——只是正纠结着,却又见赵云策马出来了,不过却并不曾焦急,反倒是一脸的阴沉,见到手下兵卒就是长长的叹了口气:“该死的边军使了诈,也只有两边城门处有火油,里面的都是水混了一点点的火油,根本烧不起来。” 众兵卒啊了一声,不由得神情松了下来,就有人吐了口气:“将军,那咱们就快些进城,省的在外面放不下心来,也好立刻拍人像大将军求救。” 哪知道赵云却是摇了摇头,回头望望厩奚城,脸上泛起一阵苦笑:“城中有埋伏,我又看不出埋伏在那里,但是我确定边军在城中留的有内应,如果进城的话,安知道会不会被偷袭,再说虽然只有城门附近有火油,但是一样可以在关键时刻起到大作用,万一中了埋伏而城门又被封锁,你们说——” 众人一阵发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赵云说的在理,真要是中了埋伏,再被烧起来,到时候出也出不来,那不是死路一条,犹豫了好一会一名屯将却是迟疑道:“将军,如果是这样,那还不如在城门外多呆上几日,这火油就会慢慢消散,三就是三五天的功夫,这次弄来的粮食足够咱们维持几日的,也许那时候大将军的援兵就会到了。” “也只有如此了——”赵云叹了口气,一时间也很无奈,自从发现有内应,赵云也不敢轻易入内,说真的是心中对那位幕后之人的忌惮。 再说这一日在城门处扎营,好在辎重虽然被抢,但是乌桓贼兵丢弃了帐篷被褥,这才让众人不至于无处可去,只是到了此时,公孙军所有人都心情低落,有些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 扎营之后,赵云就派出了兵卒去求援,在第一个出走之后,过了一个时辰却又忽然派出第二个,在过了一个时辰却又派出第三个,即便是如此小心,但是望着那些消失的兵卒,心中还是有些沉重,就只怕这求援的消息送不过去。 赵云所料不错,程东撤到了安全之地以后,一方面选择了一处小山岗扎营,一眼望去地势开阔,如果有敌人的话第一时间就能发现,如今又有了粮食和辎重,巴布扎所部也安稳下来,不用去看边军本部的脸色,就在扎营的时候,程东却抽掉了一队兵卒,五人一队分别把守几处道路。 果然没过多久,那些兵卒就发现公孙军的求援之人,心中感叹将军的心思之际,只等公孙军的人到了近前,三人一阵乱射,如果不能射杀,便有两名兵卒追上去,长着娴熟的骑射功夫,一路追杀,可怜三个求援之人,竟然不能出二十里就被剿杀。 随着夜色降临,公孙军这一天的疲惫,除了值哨之外,便已经在吃过晚饭之后早早的安歇了,只是不想才睡到了不过一个时辰,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喊杀声,吓得公孙军不由得紧张起来,只是准备了半晌,也不见有敌军杀到。 赵云苦笑,明知道是疲兵之策,但是却又不敢大意,只能将所部分成两批分别值哨,就算是有动静,只要没有命令就不用起来,果不其然,这一夜,乌桓贼兵几次率众而来,高举着火把,拼命地嘶喊着,将公孙军吵醒过来,却在公孙军紧张之时,忽然在三百步外又折了回去,并且半路上熄了火把。 赵云睡不着,程东一样睡不着,不过心情各不相同,眼见手下折了回来,便安排巴布扎所部暂时休息,并且将巴布扎召到大营中:“巴布扎,你将手下分作三队,每隔一个时辰,便派出一队,每一队在离着公孙军大营五里外点燃火把,每骑双火把,只等亮起火把,就拼命喊打喊杀,到了三五百步的时候就折回来,千万不能让公孙军咬住,回来的时候,出了二里就熄灭火把,随即就回来休息,等过一个时辰在派出第二队,一切照旧。” “诺——”巴布扎隐隐的才想到程东所想,只是一抱拳就径自出去安排去了。 于是这一夜巴布扎几次三番的派人出去,拼命地喊一阵子就又退了回来,回来的就可以好好地休息,只是相比起他们,公孙军却是睡不着了,即便是赵云有命令,但是挨不住兵卒的担心,谁也做不到真的毫不在乎,就算是明知道是疲兵之计,公孙军也不能安然入睡。 到了后半夜,公孙军已经困得不行了,即便是再有人来吆喝,也开始酣睡,却不知道此时陈到忽然又把巴布扎唤道大帐:“巴布扎,这一次在派人出去,半个时辰之后就派人出去,同样是高举火把,但是每乘改作一支火把,这一次要冲到公孙军六十不之外,对这公孙军大营射一轮箭雨再退回来,你可有把握不被公孙军咬住。” “将军放心,别的不敢说,我们乌桓人从小生活在马背上,这一身的骑射功夫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比的了得,就算是他们衔尾追来,我们也有把握甩的掉他们,不然也让将军小瞧我们了。”巴布扎哈哈一笑,朝程东一抱拳,如何也让程东见识一下他们的手段:“将军,我们还准备了白天的烟雾,今夜一定让公孙军尝个舒坦。” 程东微微一笑,却是摇了摇头:“那等伎俩可一不可再,想必摘哦云此时早有应对之策,再用烟雾也不能奏效,巴布扎听令,只能袭扰,决不能和公孙军发生纠缠,不然我就要治你一个不听将令的罪。” 巴布扎心中一惊,也不该在胡思乱想,对程东他是畏惧的很,当即一抱拳:“将军放心,巴布扎绝不敢违背将军将令,我这就去了。” 这一次巴布扎亲自率军,领了四十骑一路朝公孙军大营杀去,五里外就点燃火把,不过只是一只,一路上喊打喊杀的冲过去,只是此时公孙军早已经习惯了他们的动静,再说也有值哨的兵卒,再加上实在是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不过只是对这一次改了时间感到有些奇怪。 再说赵云也被惊醒,微微一皱眉头,便已经猜到有异,敌人的疲惫之策本就是虚实相间的,如果自己真的不备,那么就会转成偷袭,到时候那必然是惨淡一片,所以还是打起精神,从大帐之中出来,远远地眺望着敌军,看看忽然减少的火把,心头一动,不由得喝了一声:“弟兄们打起精神来,小心敌人偷袭——” 第二十章对面 再说更近一点,赵云音隐约的看到了烟气,不由得心中一震,暗哼了一声:“准备好湿布,准备箭矢,只等敌人靠近就射他一阵。” 兵卒们慌忙的去了长弓,可惜还不等弯弓搭箭,那些敌骑却已经冲了过来,在流逝不外就朝一侧掩去,随即就是一片箭雨,箭矢上还绑着烟雾,随即就落到了大营边上,被被风一吹,烟雾就弥漫了大营,幸好早有准备,一个个压低身子,用湿布围住嘴脸,但是却来不及射出箭矢,没有想到这一队敌骑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巴布扎虽然冲了过去,却回头朝公孙军答应望去,虽然隐约听到有咳嗽声,却不见公孙军大营动乱,果然烟雾没有起作用,当时程东用过之后,巴布扎却是如获至宝,这简直就是为他们量身定制的,所以还想着凭着这手段在建功勋,却不想正如程东所言,可一不可再,公孙军还真的有了应付之策,对程东更是敬佩不已。 放开巴布扎不说,这边赵云虽然下令及时,但是可怜手下兵卒被折腾了一夜,本身疲惫不堪,反应就慢了一步,却让乌桓贼兵得逞,心中怒气翻腾,忽然从一名兵卒手中抢过长弓,也不管烟雾弥漫,猛地憋了口气,一蹲腰弯弓搭箭,只听一声轻斥,便有一只利箭射出,划破黑夜嗖的一声,便将正要撤退的一名乌桓贼兵射个正着,那贼兵惨叫了一声,等是从马背上载了了下来,在地上翻了几个滚便再也没有声息了。 “快走——”巴布扎脸色大变,公孙军中果然有高手,这一箭间隔足有一百五十步之多,竟然还能射得如此精准,这人的箭术简直是出神入化,如果此时这回去救人,那必然会成为靶子,所以巴布扎一狠心,竟然不肯停下,只等出去了二百多步之后,这才顿住战马,安排三名手下步行举着小圆盾将那手下的尸体抢了回来,也幸亏如此小心,只等三名手下才靠近,一只利箭又射了过来,如果不是都哈着腰举着小圆盾,只怕又是一个被射杀在哪里。 抢回了手下的尸体,看看那一箭毙命,巴布扎一张脸都能拧出水来,真是高手呀,想必就是那个令程东将军又爱又怕的赵云,难怪将军不让自己和赵云纠缠,如果将军所言不假,那赵云一身武艺更是不凡,就是自己这几十号人都不是一人的对手,这赵云未免太可怕了,幸亏将军下了严令,幸亏自己对将军畏惧不敢违抗军令,要不然—— 却说巴布扎回去之后,程东听说有人被射杀,便感过来一看,不由得又是一阵叹息,待问清楚了情况,才苦笑了一声:“只能是赵云赵子龙,别人不会有如此出神入化的箭术,以后不管谁遇到此人,就算是占了上风,也要避免和此人纠缠,你们可都记下了,一百五十步——汉军的强弓射距也只有一百步,就算是能百步穿杨也已经算是箭术高手了,这一百五十步尚且如此精准——” 一番叹息,在场众人一个个都变了脸色,再也不敢大意,至此算是记住了赵云这个名字,相信既然将军熟知此人,那么此人的武艺一定不凡,纵然没有将军所言的千人敌,但是也一定不是他们所能对阵的,只怕是上去几个就死几个,如果人多尚且能用人累死他,只是如今就这点人手,一个个心情都沉重起来。 再说这一夜,程东依旧派人袭扰,只是不再接近,但是有了上一次的箭雨,公孙军并不敢大意,到了天快亮的时候,公孙军都已经睁不开眼睛了,就算是赵云也是双眼一阵模糊,只是到了天亮程东却还袭扰了一次,让赵云又是恼怒又是无奈,自己又不敢率军追下去,免得中了对方的奸计。 天色终于亮了,赵云本以为能够让手续爱兵卒好好的休息一番,却不想太阳才出来,虽然乌桓贼兵不再袭扰了,但是此时边军竟然押送着粮食给百姓送来了,率军前来可不是边军的赵当还能有谁。 眼见赵当出现,赵云又气又怒,不免上去喝问赵当:“赵当,你好大的胆子,搜刮百姓的粮食,竟然只留下一天的食粮,你——” 却不想话未说完,赵当还不曾言语,赵当身边却是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哨官,朝赵云一抱拳,只是哈哈笑道:“赵云将军言重了,我们与百姓早有约定,每日给百姓送一天的口粮,绝不会让他们饿着,今日这不就送来了吗,将军说我们搜刮粮食这可不确实呀,难不成昨日百姓们都饿肚子了吗?” 赵云脸色一僵,这话让他有些不好说,正要再说什么,却见那哨官一摆手,边军有人就敲响了铜锣,登时间城中百姓就活了过来,拖儿带女的,扶老携少都奔到城门口来取粮食,这也是边军和百姓早已经说好的了,却只见上千百姓纷涌而出,登时间城门口就变得像是个集市一样喧闹,百姓们吵吵着,有人还暗地里咒骂公孙军,如此情形让公孙军如何能安然入睡,即便没有人袭扰,也都一个个被吵得睡不着,偏偏又无法发作。 再说边军也够坏的,本来分粮就是件麻烦事,偏偏边军还要按照花名册点名分粮,赵云有不能阻止,从这一大清早的开始,就磨磨蹭蹭的到了太阳快要落山才算是分完了,百姓们也才回城生火做饭,只可怜公孙军又是一白天无法成眠,可惜又发作不得,那只叫一个憋屈。 好不容易分完了粮食,这边百姓散去,赵云黑着脸坐在大帐之中,却不想竟然有兵卒进来通传:“将军,边军赵当求见。” “不见——”赵云哼了一声,想了一天,那还不明白边军和昨夜的乌桓贼兵那是一路的,一个晚上施展疲兵之际,一个白天假借送粮之命,又开始施展疲兵之际,不然何至于一个个兵甲齐整,除去分粮的,却还结成军阵以守,分明是在给他们施加压力,只是公孙军却又不好说什么,毕竟同是汉军。 只是话音才落下,却听帐外有人呵呵的笑道:“子龙将军怎么的如此生分,都是汉军,唇寒齿亡,竟然不肯相见。” 又是那个哨官,赵云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不由得重重的哼了一声:“尔等奸谋只当我看不透吗,若是我找到你等与乌桓贼联合的罪证,定然领兵踏平你们边军大营。” “哈哈——”帐外那哨官不但不惊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会才忽然止住,也随着哼了一声:“子龙将军这话可是大有问题呀,我们边军与乌桓贼交战十数年,这一座边军大营当年有千人之多,如今却只剩下百余人,可以说与乌桓贼势不两立,子龙将军竟然还敢怀疑我们与乌桓贼相联合,如此说可对得起边军战死的无数英魂,赵云,你究竟居心何在?” 不想帐外这人如此硬气,赵云一呆,一时间竟然无话可说,边军的遭遇其实有目共睹,要说边军投靠或者联合乌桓贼,就是边军愿意,乌桓贼兵也未必敢,赵云如此说也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要说证据那是一丝也没有,此时被那人喝问,却又如何回答?可惜帐外那人犹自不肯干休,只是冷笑道:“真是恶狗先咬人,我还没有来问你赵云,你却反咬我一口,我且问你,你为何纵兵劫掠百姓的口粮,幸亏我边军多了一个念头,不然百姓们何以为食,赵云你终日将任意挂在嘴边,却就是如此仁义的吗,你说呀——” 赵云脸色一变,张嘴就要反驳,但是话到嘴边却又叹了口气,抢粮食事实,今日百姓也多有指责,说什么也遮掩不过去,再解释反而会被此人抓住痛脚,一时间怔怔的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才叹了口气:“相比你们也知道我军的粮草辎重被抢了吧,这二三百弟兄如果不这么做难道要活活饿死在这里不成。” “这就是你劫掠百姓的理由,赵云呀赵云,我还真是高看了一眼,只可惜——”帐外那人吁了口气,却是忽然话音一转:“既然同属汉军,你为何不去我边军大营借粮,虽然我们边军很潦倒,但是也不会看你们饿死是不是。” 赵云一呆,自己还真的没有想过去找边军借粮,只是帐外这人如此说话,只怕下面还有话等着自己,赵云吐了口气。就不想再说话了,只是他不想说话,却不想帐下有人忽然喝了一声:“既然你们边军愿意借粮,那好,现在就给我们一百石军粮。” “一百石太多了,我们边军怕是拿不出来,你这是狮子大张口呀。”帐外那人哈哈一阵大笑,笑声落下却声音忽然一沉:“借粮也不能白借,按照你们公孙将军的惯例,一斗粮食算我们二百六十钱,一匹战马折价六百钱,还有刀枪剑戈甲胄各有价值,你们也满可以拿来换粮,何至于劫掠百姓。” “你们边军他妈的嘴里放屁怎么的,市面上最贵的一斗粮食也不过才他妈的一百二十钱,你们纯粹是来寻我们开心是不是——”话音才落下,大帐周围的公孙军就已经炸了锅,这是来敲竹杠的,还趁着他们最倒霉的时候。 第二十一章赵云之谋 “寻你们开心,我们边军有资格寻你们开心吗,你们的战马兵器都是配发的,但是我们边军从你们公孙将军那里换粮食的战马兵器,却都是我们边军弟兄用命换来了,我们的粮食都侵透了弟兄们的鲜血,我们敢用这个寻你们开心吗。”帐外那人声音忽然拔高,声音也逐渐加重:“这里是账本,记录着每一笔从你们公孙将军那里换粮的账目,你们可以核实后再说换粮的事情,别说我们寻你们开心,瞧瞧,这是最近的一笔,我们损失了三名弟兄抢了两匹战马,在你们那里换取了五斗粮食,这是上一次——” “够了——”赵云此时那还不知道,这帐外的那个哨官根本就不是真心换粮的,根本就是借此来讽刺他们的,虽然赵云也不赞成公孙将军这么做,但是这毕竟是在赤裸裸的打脸,赵云又怎么受得了:“我们只是当兵的,只知道在沙场上杀敌,至于其他那不是我们所能管得了的,你们要是真有心借粮,将来我会按三成息加倍还给你们的,如果不想借就请回吧,同为大汉的兵将,我也不想难为你们。” 帐外那人沉默了一会,只是悠悠的叹了口气:“子龙将军,真正想要天下大治,那不是单纯的疆场厮杀能解决的了的,我只希望子龙将军能多为我们边军想想,我们虽然获得很艰苦,但是却从没有祸害过百姓,也算是仁义之师吧,如果将来有一天,我希望能和子龙将军并肩沙场,子龙将军好生休息吧,程东告辞了。” 随着话音落下,帐外再也没有了声音,想必那程东也已经离去,只是程东的话让赵云心里有些乱,虽然自己对边军有些看法,但是不可否认,边军的确是一只真正的军队,从来没有祸害过百姓,至于公孙将军暗地里的龌龊赵云也不是不知道,对待边军的确是不公平,也正是用这种法子逼得边军投降到他的麾下,只是这是赵云能够管得了的吗?想想自己的境遇,自己要不是屡次建言,要不是几次阻止公孙将军对百姓的杀戮,却因此触怒了公孙将军,又怎么会落得个如今的下场,更不会到如今也只是区区小校,空使一腔豪情飘逝,思及此不由得一声叹息。 再说回去的路上,赵当却有些不解:“程兄弟,这赵云有何奇异之处,却让你非要见一见他,还费尽心机想要和他交往?” 程东抬头朝远处的天空望去,神色间有些怅然,好一会才苦笑道:“将军有所不知,公孙瓒帐下程东唯一瞧得起的就只有这赵云赵子龙,此人是枪王童渊的入室弟子,自创了七探蛇盘枪,绝对是天底下一等一的武艺,只怕已经青出于蓝胜于蓝。” 赵当一呆,不由得失声道:“枪王童渊,可是师承玉真子,与并州李彦为结义兄弟,又一并娶了河北颜家的两位大小姐的童渊童大侠?” 程东一愣,只是朝赵当望去,却是有些诧异,不想赵当竟知道枪王童渊,也就点了点头,却让赵当吸了口气,一时间苦笑起来:“真没有想到一名小校还有如此来历,想必这赵云一定是一身武艺,可惜公孙瓒眼中无人,才不过一名小校,真是可惜了。” 赵当此时方知程东为何这样在意赵云,却原来是三圣之一的枪王弟子,所谓名师出高徒,枪神弟子又怎么能差的了,感慨归感慨,赵当心中却另有要事,眼见程东望着天际出神,到底心中难耐咳嗽了一声:“程兄弟,如今公孙军已经占了厩奚城,你那日言之确凿的说厩奚城会自行回到咱们手中,只是不知程兄弟计将安出?也好让我老赵心里踏实踏实。” 扭头看了一眼赵当,程东却是呵呵一笑,朝西方望去:“想必刘虞的军队也该到了吧,赵云手中无粮能做得住这厩奚城吗。” 赵当一呆,好像明白了什么,却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明白,见程东笑意正酣,赵当心中苦笑了一声,却又不好再问下去,话说到这份上,若是再去问,平白的让程东小瞧了自己,只是心中始终不明白,即便是赵云呆不住,那么刘虞大军来此,却一样不是边军能够惹得起的,程东到底还有什么花招? 却说程东计算的也差不多,就在当夜便有探马来报,说刘虞的部下单于猛已经率领五百军赶至厩奚城三十里外,此时正在小马坡扎营,得知这消息的时候,程东正和赵当孙成巴布扎等人在大帐之中商量事情,听探马来报,程东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诸位,好戏上场了,今夜咱们不用折腾了,也好让公孙军睡个好觉,免得明日没有精神应付幽州军。” 帐中众人也随着哈哈大笑,只是个人心中滋味不同,只有巴布扎是真心的随着程东高兴,只待笑罢,程东这才喝了口茶水,随即慢悠悠的道:“既然刘虞的大军到了,那就派人去给赵云送个信,告诉赵云刘虞的人马就在小马坡扎营。” 探马应了一声,便已经转下去去给赵云送信了,不过探马这才走了,程东却又朝赵当看了一眼:“赵将军,再派个人去给刘虞大军送个信吧,告诉单于猛赵云所部已经没有粮食了,相信该如何做,单于猛也不会没有脑子吧。” 赵当一愣,也哈哈大笑起来,便吩咐一名边军弟兄去给单于猛送信儿,看着程东那张挂满笑容的脸,不由得嘿了一声:“好一个引虎吞狼之计,赵云没有粮食,单于猛必定用困城之计,绝不会强来,时间一久,赵云没了出路,却只有舍命一拼,若是双方打起来,那还不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听赵当分析,孙成和徐浩便附和着赵当的话,自然是宾主尽欢,只是程东却只是微微而笑,仿佛倾听着赵当的分析,一副颇为认同的样子,只是心中却是叹了口气,赵当心中格局终究太小,如果说只是引虎吞狼,那么不管任何一方胜出,却对边军又有何好处,现在边军怕的不是这区区五百军,而是赵云和单于猛身后的人物,否则何用让出厩奚城,如果不能光明正大的有个理由占据厩奚城,边军还是以前的边军而已。 不过随即程东却是一阵莞尔,暗道自己又想多了,赵当若是有那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边军也不会困居城外大营,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猜不到自己蚌鹤相争渔翁得利诡计也是一定的,只是等成功之后,就只怕赵当对自己的防备之心更重了,想到这心里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再说当夜边军各自将消息送到了赵云和单于猛手中,只可惜却没有一人领情而已,却说赵云单于猛得到消息之后反应各不相同,赵云有些忧虑,单于猛却是哈哈一阵大笑,其实不用边军送消息,都是久经战阵的将领,又怎么会不派出探马探听消息呢。 却说单于猛送走了边军探马之后,却是一阵哈哈大笑,只等笑声落下,却是下令道:“今夜大军分为三班,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今夜也许消停不了,传令下去,将粮食分作五份,各自放在各屯的大帐之中派人严加看守,谁的粮食出了问题就拿谁问罪。” “诺——”手下几名屯将哪敢迟疑,只是齐声应诺,便已经转了出去,随即将粮食分开,各屯除了派人值守,又在内部派人守住粮食,尽管辛苦一些,但是谁都明白,公孙军无粮,那么这一战的胜败就在这粮食上了,相信公孙军一定会打他们粮食的主意。 却说此时厩奚城中,赵云才让人扎了营,安排人上了城墙守护,只是召集手下诸将商议对策,方才开口,却不出单于猛所料,几名屯将几乎异口同声的道:“单于猛大军远来,必然困顿,不如今夜率军摸营,如实能一战而溃最好,就是不能一战而溃,那么尽量多抢些粮食,实在不行就烧了他们的粮食,只要没了粮食,那么这一战咱们就是必胜无疑。” 赵云叹了口气,眼光扫过众人:“诸位弟兄,虽然太守刘虞不善征战,但是比邻鲜卑乌桓之贼,座下几万大军却也是能战之士,多有善战之将,单于猛也不是酒囊饭袋,如何不知粮食的重要,只怕早就准备好了,等着咱们去摸营了,我就怕摸营不成,反中了埋伏反而不美——” “那又怎生是好,”一名屯将皱了皱眉,哼了一声:“就算是单于猛有埋伏,兄弟们浴血厮杀一番,也定然能破了他的大营,不过死战而已,将军——” 赵云却是一摆手,长长的出了口气,眼中寒光一闪:“战法有云,攻其不备方为上策,单于猛早有所备,如果持强出手,便是胜了也是惨胜,弟兄们必定死伤无数,得不偿失,又如何对公孙将军交代,以我之见,倒不如出其不意,出兵奔袭边军大营,从他们手中抢来粮食,反倒更有可能。” “传令下去,集合马军弟兄,换上刘虞军的旗帜,一刻之后出发。”赵云脸色一凝,猛地站了起来,却是下了一个让公孙军都有些吃惊的命令。 第二十二章埋伏 却说此时程东回到了马军大营,手下只有巴布扎张泰崔明等人聚在大帐之中,只等各自落座,程东才长长的出了口气,沉吟了一下,忽然朝崔明望去:“崔明,你去大营通知孙成,让他今夜小心一点,我就担心会有什么变故,一定要让他加强大营的防守,只是别说是我让你去的。” 崔明一呆,随即苦笑起来,只是朝程东一抱拳:“诺,将军放心,崔明自然理会的,只是就怕孙成那厮不肯听从。” “放心吧,孙成心眼多,又是个小心谨慎的个性,只要你去,孙成还能不知道是我的意思,自然会加强防备,若是有意外,也不见得就能让人得手了去,毕竟大营虽然不说固若金汤,但是要想攻破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程东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动手更好,只要赵云今夜敢来,到时候狼狈而回,在和刘虞军对持,就只能铤而走险了。 心中正想着,却听张泰迟疑了一下:“将军,刚才你在大营为何不说,却反咬此时去送信儿?” 这句话却正问道程东的伤心处,不由得苦笑起来:“刚才那情形我能说话吗,再说今夜会不会有变故我也不敢确定,若是真的算到了,赵将军对我只能更加猜忌,若是算不到,却又会让人嘲弄,何必多开口。” 众人一阵暗淡,程东的话也是他们心里最难受的,同为边军兄弟,本应该相互扶持,只是如今却是屡屡猜忌,赵当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为了众人竭尽心力的将军,当初能共患难却不能共富贵,让心中都不是个滋味,只有巴布扎心中泛起冷笑,是在瞧不上赵当的嘴脸,若不是赵当本就是边军将领,单论本事赵当就是拍马也赶不上自己的主子,心念一转,只是唤来探马,低声吩咐道:“你们几个立刻去厩奚城外注意着,一旦公孙军有动静,若是他们去偷袭刘虞军,那就不用管他,若是来偷袭咱们的边军大营,就立刻传回来消息,去吧。” 眼见众人心情不佳,程东也不想再多说什么,朝巴布扎点了点头,心中暗赞巴布扎果然不愧是部落首领,再说心念一转,只是吩咐道:“张泰,你领三十名弟兄去周河口那里,现在树林中埋伏,若是无事就罢了,若果有人趁夜偷袭的话,只等他们马军过去,就立刻在周河口拉绊马索,既然来了就不能那么便宜放他们走。” “诺——”张泰一抱拳,便已经下去安排人手,只是走到帐帘门口,却又忽然回头过来,挠了挠头:“将军,你说赵云真的会派人来偷袭咱们吗,咱们明面上可是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 “呵呵,若是我我就会,兵法有云攻其不备,快去吧,记得让弟兄们带上草毡,这大冷的天别冻着了。”程东呵呵一笑,只是挥了挥手,赵云足智多谋,只怕还真的会和自己所想一样,只要抢了粮食回去,到时候只要不承认,边军又能如何,只要赵云前来那好戏可就上场了。 夜色渐深,边军大营也好,厩奚城也罢,还是单于猛的大营,那都是一片寂静,好像所有人都沉睡了,看不到多少人在值守,幽暗的火光在黑夜里显得孤寂,被风吹着火把,只有冰冷的寒意吹进张泰等人的藏身之处,即便是盖上了厚厚的草毡,却还是冻得众人直把身子缩成一团,好在众人还寻了一个避风的场所,不然的话那更受不了了,既便是如此,也还是有乌桓兵嘀咕着:“将军一句话,咱们当兵的就要遭这罪,真是——” “闭嘴,你要是有将军那本事,你还用呆在这里吗。”张泰重重的哼了一声,脸色有些阴沉,扫了这些乌桓兵一眼,吓得一个个都噤了声,再也不敢抱怨什么,这才想起张泰可是程东身边的红人。 好一会没有人说话,只有呼啸的北风吹着,很晚了,众人一个个哈欠连天的,但是谁都知道在夜晚这种情况下可不能睡着,不然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只能强打着精神,猫在草毡之中,也不知多久,隐约的好像感觉到大地有些震动,侧耳倾听好像传来马蹄声,一名乌桓兵猛地一振精神:“来了,有大队骑兵来了,听这动静差不多有一百多骑。” 张泰也是精神起来,微微一摆手:“都别出声,不然被发现了,就等着被一锅端吧。” 不是张泰胆小,关键是周河口这里实在是地形太古怪,这里一侧是一条小河,而河水道次第却又忽然东转,而这里又是去往边军大营的必经之路,西面是一片树林,这树林并不大,除了这片树林之外,几乎都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如果稍微有点动静,万一被来人发现,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没有人敢出声,眼看着从厩奚城方向冲过来一队骑兵,如此夜晚却是高举着旗帜,张泰眼尖,借着月光看得清楚是刘虞军的战旗,张泰愣了一下,不过随即也不再多想,管他是谁,自己做好将军交代的事情就行了,只是严严实实的躲在草毡之中,草毡连片和野草连为一体,要是不到近前却是发现不了。 越来越近,张泰等人藏得更深,丝毫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是就在此时,却不想那队骑兵忽然顿住了,带队的赵云轻皱着眉头,打量着这片树林,常年征战如何看不出此地是最好的伏击之地,如果这里有伏兵的话——心念一转,只是一摆手:“进去几个弟兄看看树林里面的情况。” 赵云很小心,即便是偷袭也要把退路看好,眼见三名兵卒催马到了树林边上,朝里面走了一点,把藏在树林里面的张泰等人吓得一个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却又不敢动弹,就自己这三十来人,要是被发现,几乎是死路一条,但是真要是搜索的话却是躲不开,幸好赵云再小心,却不想手下的兵卒并没有太在意,只是在树林边上张望了一阵,边回头朝赵云高声道:“将军,不见有何异常——” 点了点头,赵云并没有深究,若是有埋伏的话那敌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再说真要是有埋伏的话,相信里面的人也该惊动了,这不是没有动静吗,其实赵云又那里想得到,就是那几个兵卒,其实就在张泰他们前面几步而已,若不是藏在草毡之中,与野草混为一起,还真难保不被发现,也不是不想动,而是根本不敢。 张泰憋着一口气不敢动,只等马蹄声渐渐隐没,才算是敢吐一口气,等喘了一口气,这才悄悄的爬出来,朝过去的方向张望了好一会,确定公孙军已经离开了,这才将其他人招呼出来:“兄弟们,快点——麻利点——” 乌桓兵纷纷从草毡之中钻了出来,在张泰的指挥下将绊马索固定好,全都隐藏在野草之中,别说是晚上,就是大白天也不好注意到,十几道绊马索藏好知州,张泰等人才又钻回了草毡,只等号角声传来就冲出来。 再说赵云一路到了边军大营不远才放慢了马蹄,远远望去,边军大营竟然一点亮光也没有,黑夜中就像是一个择人而食的野兽,让赵云心中不由的打了个突,这太不正常了,按理说无论如何也应该有值哨,所谓使出反常必有妖,赵云心中一震,猛地一摆手:“停下——” 公孙军随即缓缓顿住,隔着里许结成马阵,别说赵云心里不踏实,便是稍有常识的兵卒,也能看的出其中的问题,都知道边军大营中有人,既然有人,便是在散漫也一定有值哨,有值哨就应该有火把,但是眼前的边军大营漆黑一片不说,静的简直是吓人,但是若是仔细的听,偶尔还能听见有战马的嘶鸣声,这要是没有埋伏才怪。 “张彦,你过去谈一下情况,若是不对劲立刻撤回来。”赵云不敢大意,轻轻一挥手,随即就有一名兵卒下了战马,悄然无息的接着杂草的掩护朝边军大营摸去,慢慢的越来越近,也不见多时,终于靠近了边军大营。 也就是还有几十步,便在此时,忽然间边军大营的木寨上面,忽然亮起了火光,一时间几十道火光一起亮起,而且隐约的传来人声,张彦一呆,还不等再有动作,忽然间一只利箭射来,就离着张彦几步之外,将张彦吓出了一身汗,想也不想只是转身朝马阵跑回去,一刻不敢停下。 看着亮起了火光,赵云不由得泛起一阵苦笑,轻轻叹了口气,无力的摆了摆手:“回去,边军又准备,咱们没有希望了。” 话音落下,便催马朝厩奚城方向冲回去,心中有些沉闷,边军明显的是猜到了自己要来偷袭,如此一来设下了埋伏,这个念头从心间划过,不由得猛地一震,抬眼朝周河口方向望去,那里是自己回城的必经之地,边军既然知道自己要来,又明显的不让自己进攻寨子,那么明显的应该是还有埋伏,那就只有在周河口做埋伏,心中一动念,眼见着就要到了周河口,也不敢迟疑,只是高声道:“弟兄们,随我从下关绕回城。” 哪知道话音才落下,却忽然有喊杀声传来,却是从下关方向杀来一队骑兵,远远望去尘土飞扬,上百支火把亮起,招远脸色一变,还不等再有反应,却又听到身后也跟着传来喊杀声,一队骑兵冲了上来,隐约之间看上去也有上百骑,让赵云一颗心直往下沉去。 第二十三章幽州兵至 此时赵云陷入了两难之境,唯一的两条去路都被人堵死了,而留下的一个出路却又是明显的有埋伏,旁边是一条河,眼下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去趟埋伏,二是折回去厮杀,但是仔细想来,那一条也是死路,先不说埋伏是什么,真要是折回去,无论是奔那一边冲过去,一旦不能一下子冲开血路,那么就会陷入被人前后夹击的困境,至于退入树林之中,看似有生机,其实只要进去了,就会被困在里面,在想冲出去却是不可能了,因为只要进去,大军就会散开,再也不能结成军阵,在马军冲阵的时候,散开等于自取死路,一时间思来想去,竟然条条都是绝路,赵云心中苦笑了一声,究竟边军之中何人在主持?竟然有如此算计。 却说这番话说起来长,其实也不过一眨眼的时间,恍惚间后面的骑兵已经越来越近,再也没有时间犹豫了,赵云一咬牙,也只有暂时退入树林之中,正要下令,却忽然听身后有人高声道:“前面的可是子龙将军,程东这厢有礼了,不知将军此时急匆匆的要赶去那里?” 说这话的时候,只等话音落下,却忽然想起了一阵号角声,而随着号角声响起,树林之中也忽然亮起了火把,隐约望去,人影憧憧的也不知有多少人,不过就有人从树林中冲出来,从地上掀起了绊马索,却是开始收拾起来,而另一方面从下关过来的那一队骑兵,忽然偃旗息鼓,竟然又折返回去。 眼见这变化,赵云一呆,一时间拿捏不定,却听身后的程东哈哈笑道:“子龙恕罪,要知道今夜是子龙将军领军,程东如何敢挡了子龙将军的去路,如今已经令各部撤去埋伏,子龙将军是陪程东喝几杯水酒再回去,还是就此别过。” 赵云吸了一口凉气,将程东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眼见埋伏都已经撤去,心中却是打翻了五味瓶,说不清什么滋味,策马回身朝程东迎了迎,直到五十步外,终于看清楚了程东的摸样,却是心中一动,原来是他,呆了一呆之后,朝程东抱了抱拳:“云无话可说,心中甚是敬佩程将军,今日留给云一条生路,云当铭记于心,来日若是疆场上再见,云自当奉还这份情谊,喝酒就不必了,他日有暇,云自当备好美酒佳肴,到时候在于将军一醉方休,今日就先告辞了。” 程东呵呵一笑,朝赵云拱了拱手:“既然子龙将军去意坚决,程东也不便挽留,那就恕不远送了,再会——” 赵云点了点头,只是抱了抱拳,便打马回了本阵,一声令下,二百多马军便已经冲了回去,远远听到程东吆喝了一声:“若有何难处,子龙尽管来找程东便是,慢走呀——” 望着赵云渐渐消失了身影,程东才摇了摇头,不由得叹了口气,正准备下令回营,一旁巴布扎却是憋不住了,看了程东一眼,只是瓮声道:“将军,今夜那赵云明明已经进入翁仲,无论走哪条路都是一条死路,咱们足以将他们剿灭,将军为何又忽然下令撤走?” 程东吁了口气,也难怪巴布扎会这么说,其实刚才也是程东临时起意,就此放过了赵云,不过程东心中却又是另有打算,斜了巴布扎一眼,只是微微笑道:“是不是觉得很可惜,哎——巴布扎,兵法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今夜看似赵云已经到了绝路,但是敌我双方兵力相当而已,就算是今日能杀败赵云所部,那你告诉我,咱们能够得到什么,况且真要是拼起来,就咱们这点人手,多半也是鱼死网破之局,单凭赵云的武艺,也未必真能困得住他,到时候灭了他们,自己也是被打残了,却什么益处都没有——” 顿了顿,看巴布扎一脸的茫然,程东叹了口气:“咱们如今人少,说句难听的话,边军如今人马不过五百,而咱们自己的人手也只有这二百多人,如果一战打残了,那你告诉我以后该怎么办?而且打这一战咱们能得到什么?” 巴布扎无话可说,打胜了能得到什么?眼看着程东一催马朝大营奔回去,也只好跟上去,却听见程东淡淡的道:“巴布扎,以后记住一件事,咱们手下都是自己的弟兄,凡事多考虑一下,尽量保全自己的兄弟,即便是要打,那也要将利益最大化,将伤亡最小化,你多动动脑子,手下弟兄就少死几个。” 话音虽然淡然,但是其中的意思却让巴布扎心头一热,这是拿他们当成了自己人,巴布扎如何不知道好歹,即便是一般的兵卒听到这番话也是心里暖和和的,先前的嘀咕早就不翼而飞,今夜挨累受冻都值了,就算是赶上来的张泰等人心里也是一阵感动,主将若是愿意为他们考虑,那么他们就多了一丝生机,况且还是这么一个足智多谋的主将。 当然这一些程东并没有注意,今夜折腾出这么大的阵势,程东本就是打着一点点降服赵云的主意,今日做了好大的一个人情给赵云,程东心中已经很高兴了,却不知自己还收了这些乌桓兵的心,其实无分种族,只要你对他好,那么别人也会对你好,这也是后来乌桓兵成为程东手下一个重要的力量的原因。 且不说程东回营安歇去了,这厢赵云回到厩奚城,心里却是憋了一肚子的无奈,对程东这个对手心中是又敬又怕,虽然程东什么也没有说,但是话里话外透出来的延揽之意却是很明白,只是赵云又怎么会因为这一点小恩惠而他投,但是想到程东今日的布置,心中却是有些烦乱,有这么一个对手绝对不是好事,但从程东今日的表现,就能知道此人擅长谋划,只怕也绝不是甘心让出厩奚城的,隐约间好像猜到这厩奚城自己未必能占得住,甚至单于猛也未必占得住,最后只怕还是要交回到城东手中,看样子这程东在边军之中很有威信,只是不知那赵当怎么受得了? 一夜过去,边军也没有再来骚扰,虽然睡了一个安稳觉,但是公孙军的士气却不高,早上起来的时候一个个无精打采的,虽然昨夜没有上网,但是毕竟被人逼得无路可走,最后还是人家网开一面才回来的,这种滋味谁也不好受,尽管嘴里不说,但是脸上却是没了精神。 赵云站在城头上,远远地望向西南方,单于猛的人马此时也该生火做饭了吧,若是等他到了厩奚城下,那就是一场旷日持久之战,单于猛粮草充足耗得起,可是自己粮草却被程东算计,吃了一个哑巴亏,却又如何能耗得起,如果耗下去,厩奚城绝对守不住,心念及此,暗暗地一咬牙,只是朝副将一招手:“安排马军弟兄们吃一顿饱饭,然后出城在小燕山等待命令,记得带上些粮食和帐篷,也许还要等时机。” “诺——”副将一抱拳,便下去传令了,城中升起炊烟,却没有饱餐的热情。 再说探马不久来报,单于猛已经拔营朝厩奚城赶来,马军二百,步卒三百,粮车三十辆,辎重一大宗,剧都是善战之士,军容严整,行军速度并不快。 接到回报,赵云心中更是发沉,看来这个单于猛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而且赵云还有另外一个顾虑,那就是程东会怎样?程东也对厩奚城虎视眈眈的,会冷眼旁观吗?只是边军势弱,还不敢强取豪夺,只是有程东此人在,边军又怎么会善罢甘休,到底程东会做些什么呢? 单于猛行军速度很慢,军容严整,探马扩散到十里之外,一旦有风吹草动,马军就会动起来,不足随时可以结成军阵,依靠粮车作为掩护,便是赵云倾巢而来,也决计逃不了便宜。 眼看着单于猛慢慢接近,赵云却一直没有动静,探马不停的回报,这单于猛一点破绽也不漏,让赵云心中更是烦乱,只是脸上不带出一点,站在城头上默默地等待着。 “报,将军,单于猛离城还有十里,此刻大军停歇,正准备埋锅造饭——”探马来报,赵云却并不为所动。 眼看过了晌午,探马犹自来报:“将军,单于猛大军已经起行,正朝这边赶来,只是丝毫不曾乱——” 赵云点了点头,又过了一阵,探马来报:“单于猛离城还有五里——” 越来越近,赵云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只等单于猛到此之后,自己就仗着武艺冲过去,强行杀破单于猛大军,然后再让马军配合,即便是多些死伤也要将粮食抢过来,决不能等单于猛安营扎寨,就等单于猛到了二里左右就动手。 “报,将军,单于猛离城还有三里——”探马回报,赵云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伸手取过亮银枪,猛地纵下城头,只等翻身上马,便沉声道:“打开城门,弟兄们,准备随我出去杀敌——” 哪知道这话音才落下,却忽然又有一批探马冲过来,远远地朝着城头喊道:“将军,边军来给百姓送粮了,已经离着还有三里左右——” 第二十四章鬼谋 赵云一呆,一时间愣在那里,竟然忘了催马冲出,手下那些兵将也都朝赵云望来,让赵云嘴里只是发苦,虽然一下子想不明白边军有何用意,但是却明白善者不来的道理,边军送粮和单于猛的行军速度一样,赶得这么巧又怎么是巧合,只是一下子想不通边军——或者说那个程东究竟打得什么主意? 一时间赵云也不免又犹豫起来,也只是片刻,赵云猛地一咬牙,只是摆了摆手:“关上城门,全军上城墙防守。” 一时间公孙军慌乱起来,纷纷冲上城头,准备好箭矢碎石滚木,就等着单于猛大军到来,也不怪赵云不敢轻举妄动,边军虽然实力很弱,但是在局部却并不弱,赵云没有把握应付这两方面的压力,所以只有选择防守,边军的出现一定会造成变化的,赵云就不相信程东会只是来送粮的。 却说此时从北面的大路上,程东骑着战马不急不慢的跟这辆车,和赵当并排而行,这几日一来,也只有他能与赵当并骑,其他人自觉都差了程东一步,毕竟程东现在掌握着马军,而且众人也是畏惧他的手段。 这一次边军来送粮,阵势可真是不小,不但有二百步卒,更有二百马军护送,只是马军并不跟着粮车,反倒是在粮车周围里许之内,分作两批在两侧巡回往返,这几乎是边军全部的兵力了,如此倾巢而出,又怎能不让赵云顾忌。 “程兄弟,到了此刻你总该告诉我夺回厩奚城的妙计了吧。”赵当扭头望着程东只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本以为都这时候了,程东一定会说的,却不想程东却只是呵呵一笑:“将军,说出来就不灵了,兄弟我自有妙计,自然让厩奚城自行回到咱们手中,而且不费一兵一卒,还让刘虞和公孙瓒无话可说,你就瞧好吧。” 赵当勉强笑了笑,心中很不是滋味,却并没有再问下去,毕竟和程东已经不是一条心了,不过赵当虽然不想说话,程东却是谈意正浓,望着厩奚城的方向:“将军,不知夺回厩奚城之后,你可有什么打算,厩奚城可不富裕,要想要货咱们边军确实有些吃力,而且一旦咱们占了厩奚城,刘虞绝不会在拨付一颗粮食,到时候兄弟们和百姓们只怕会挺苦的,还有就是巴布扎他们的亲人怎么安置?将军可曾思索过。” 这话问的赵当一愣,一时间却是回答不出,朝程东望去,却见程东伸手眺望着厩奚城,却已经不再言语,想到这些问题,赵当脑袋就有些发大,这些问题显然都是些迫在眉梢的问题,既然夺下厩奚城,就必须要考虑城中四千多百姓的生计,又要考虑自己手下这几百兵马,还有巴布扎部落的的那些女人孩子,如果不能周全,只怕自己也站不稳脚跟,偏偏自己身边又没有人能帮他,即便是陈浩孙成之辈,也只能在沙场上争雄,手下竟然没有能够帮得上自己的人,唯一一个能帮得上的,偏偏自己还不放心,一旦交给他权利,那自己还能掌握得了局面吗? 就在赵当胡思乱想之际,大军也到了厩奚城不远,远远地就能望见厩奚城了,不过从这里望过去,从南面也有一队旗帜招展,却正是单于猛的大军,看到单于猛的大军程东不惊反喜,只是呵呵的笑了起来。 再说从南面而来的单于猛看到这么一支队伍也是脸色一变,不过略一沉吟,再看看旗帜,便知道是边军了,只是厩奚城这里的边军不是已经落魄到了无以为续的地步了吗,又怎么能如此有这么多的人马?心中奇怪,却更有另一个担心,就只怕边军和公孙军串通一气,那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呢,而且边军那几辆粮车更让单于猛心中惊惧,心中一动,只是朝副将一招手:“马鸣,你领五十马军弟兄立刻过去将边军截住,不管他们是想干什么,但是绝不能让他们靠近厩奚城。” “诺——”马鸣一抱拳,随即领了五十名马军冲了出去,其实这一幕程东哪能看不见,心中不惊反喜,只是慢悠悠的赶路,就在离着厩奚城只有不足里许的地方,这才被刘虞军截住,却说那马鸣一挥手中的大戈,冷喝了一声:“站住,奉我家单于将军之命,尔等不得靠近厩奚城。” 程东朝赵当望了一眼,脸上挂满了似笑非笑的表情,赵当无奈的摇了摇头,只是催马上前,朝马鸣一抱拳:“马将军,我们边军只是往城中百姓送粮食去的,绝不参与贵部与公孙军的纠葛,还请马将军高抬贵手。” “我不管你们是干什么的,但是粮食决不能送进城中。”马鸣只是寒着脸,冷冷的盯着赵当,丝毫未将边军放在眼中。 赵当脸色一沉,心中有些怒气,不过却还是忍下来,尽量将声音放得和缓一些:“马将军,当日我等撤出厩奚城,百姓们怕乌桓贼兵犯境,而城中无人守护,所以只是将粮食暂交到我们边军手中,百姓却是没有隔日之粮,每日都由我们边军前来送粮才能度日,前几日公孙军不体贴百姓,纵兵抢粮,百姓已经苦挨了一日,今日如何能不送粮进去,那让百姓如何还有活路,望马将军能够体谅百姓,或为单于将军面前帮着分说一番——” 哪知道话音未落,这马鸣却是喝了一声:“闭嘴,这里没有你们边军的事,接管厩奚城使我们州牧大人下的命令,莫非你们还想违抗州牧大人的命令吗?” 一顶大帽子压下来,让赵当是敢怒不敢言,只是回头去看程东,让程东心中不由得一叹,这点事情竟然不能抵挡,真是让程东有些失望,只是脸上却不带出来,朝赵当点了点头,自行纵马而出,只是奔到马鸣身边抱了抱拳:“马将军,我等自然不敢违背州牧大人的命令,不过总要给城中百姓一个交代,程东斗胆,不知可能一人单骑道城下与百姓们说一声,或者可让百姓出城来领粮食如何?” “不行,哪来的这么多废话——”马鸣也不成多想,只是拒绝了程东的话,但是话说到这里,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却是不由得一呆,忽然狐疑的打量着程东:“你刚才说什么?叫百姓出城领粮食?” 程东佯装不知何意,只是一阵茫然,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还能如何,将军不让过去,公孙军不让进城,百姓不出来领粮食难道还能饿死不成?” 这话听罢,马鸣双眼不由得一亮,心中却是一阵欢喜,如果城门大开,百姓出来领粮食,那不是一个大好机会吗,不过毕竟不敢私做主张,略一沉吟,只是朝程东摆了摆手:“你且等一等吗,我去请示一下将军,看看将军怎么好说。” 话音落下,只是伸手招过来一名亲信,耳语一番,那亲信便自赶回了单于猛那边,将马鸣的话告诉了单于猛,单于猛呆了一下,心中一转念,只是点了点头:“告诉马鸣,让那小子过去,若是真的打开了城门,就给我把北门抢过来,赵云的兵力都在南城。” 亲信便折回去,又将单于猛的话告诉了马鸣,马鸣心中大定,朝程东一摆手:“单于将军体谅百姓,让你过去了,但是粮食不能送进去,只能让百姓出来领,知不知道?” “将军放心,我晓得。”程东只是陪着笑,就此一打马便到了城下,朝着城中喊了一声:“赵云将军可在?” 按理说赵云本应在在南城防备单于猛,但是知道了边军到来,却让人防备南城,自己跑到了北城,无疑在赵云心中程东比起单于猛要重要得多,更是畏惧了程东的手段,此时听见程东喊话,却并吱声,只是在城头上静静的望着程东,心中却是猜测不出来程东究竟搞什么鬼? 程东也不知道看没看见赵云,见没有人说话,只是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还请将军见谅,刚才单于将军拦住我们边军,不让我们把粮食送到城中,只让百姓们出来领,还请将军成全百姓们,不然百姓们可是要挨饿了。” 脸上抽了抽,赵云真恨不得一枪攒死程东这厮,谁不知道开了城门,刘虞军就会杀进来,到时候他赵云岂不是要落于下风,他赵云能知道,程东又如何会不知道,却还是跑来说这些话,明知道自己不会开门,却来徒费口舌,这不是——想到这忽然一呆,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这才是程东的真实目的,如果自己所料不差,那自己可就危险了,这厩奚城只怕真的占不住了,若是真的,这程东未免太可怕了。 这心念才落下,就忽然听到城中百姓们已经吵嚷起来,而且开始朝北门合拢过来,这数千百姓各自从家拎着木棒等物冲过来,当先却是一个小孩子,那小孩一身的泥垢,头发蓬乱,只是奔到城门处,朝城上的赵云可怜兮兮的道:“将军,让我们出去领粮食吧,我们都快饿死了,难道你快要看着我们都活活饿死不成——” 第二十五章民愤 赵云呆住了,一张脸写满了灰败和苦涩,看着汹涌的百姓,心中却是说不出的滋味,再扭头看看城外的程东,却只见程东正笑盈盈的朝自己望来,心中不由的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是呆不住这厩奚城了,不过心念一转,即便是自己呆不住,那也不能让单于猛呆得住,不由得心中哼了一声,只是朝城下的程东喊了一声:“程将军,我打开城门不要紧,但是你去告诉单于猛,还请他为百姓想想,将领粮之地在靠近二百步,就在城门外二百步如如何。” 程东呵呵一笑,朝赵云拱了拱手,却是策马回了大军那边,将赵云的话又告诉了马鸣,马鸣闻言自然不肯,要是错开二百步,自己马军根本冲不起来,何况百姓也会将城门堵死,那不是一点机会也没有吗,自然是一口回绝了,逼着程东再次到了城下,程东一脸淡然的朝赵云望来:“那位马将军不同意呀,这二百步的距离百姓都堵在城门处,可不好放粮呀——” 看着程东,赵云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只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正寻思着说些什么,却忽然听身后城门下的那个小孩喊了一声:“你们这是不让我们百姓活了,一个不让我们出去,一个不让送粮食进来,你们打仗,却要我们百姓来受苦受难,我们不用你们来管,都滚出厩奚城,让边军把粮食送进来——” 话音落下,便又有人跟着喊起来:“都滚出厩奚城,我们要活下去,谁也不能断了我们的活路,咱们冲出去拿粮食呀——” 一旦有人挑头,百姓们这两日又饿又乏,只盼着早一点有饭吃,只要有人一闹将起来,自然都跟着闹腾起来,何况本身这边塞百姓,又是常和乌桓人拼命,本就是血性脾气,一旦闹腾起来,数千百姓一起呐喊,声威直震数里之外,不要说赵云脸色大变,就是南城的单于猛也是有些心惊胆战的。 再说百姓们闹将起来,就有人冲向城门,看着这阵势让守城的公孙军有些不知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朝赵云望去,却见赵云一脸无奈的摆了摆手,示意那些兵卒全都撤上来,面对着数千百姓群情汹涌,这几十个兵卒不过是海中的小船,经不住一个大浪的,赵云也兴不起和百姓对阵的心思,眼见北门是破败在即,反倒是引着手下兵马去了南城。 眼见百姓们打开了城门,黑压压的冲了出来,这边马鸣不由得兴奋起来,只可惜还没有等他催动战马,当头的一个小孩子却是挥动着手里的木棒喊了一声:“把这些不顾咱们死活的坏蛋赶走——” 话音落下,百姓们一起喊了起来,将马鸣吓得只是露出骇然之色,面对汹涌的人潮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是好,几乎想也没有想,就咬了咬牙厉声道:“结阵——” 但是这话音才落下,却忽然听到刚才还对自己言听计从的程东,猛地厉声道:“边军弟兄听着,凡有意图伤害百姓者,格杀勿论,结阵——” 这边张泰等人早就准备好了,只等程东命令传来,二百马军便已经结成两队冲阵,催动战马杀了上来,刀枪出鞘逼住了马鸣等人,此时程东已经策马到了军阵跟前,冷冷的望着马鸣:“都是大汗的军队,本应该保护百姓的,你竟然想要对百姓动手,若是你敢动手,那就别怨我们边军守土有责,顾念不了同袍之谊了。” 马鸣一呆,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刚才那一刻真的有冲击百姓的心思,但是此时却又不敢动弹,边军森森的杀机可不是闹着玩的,眼见边军气盛,马鸣一咬牙,好汉不吃眼前亏,猛地啐了一口:“姓程的,算你狠,弟兄们,咱们回去寻将军。” 说罢,在也不敢停留,真怕再留一会就会被百姓们给活活打死,只是狼狈的催马赶回了单于猛那边,却不想这才回到大营,厩奚城南城门忽然打开了,赵云催马引着二百军冲了出来,让刘虞军一阵紧张,只是不想赵云并不朝他们这边来,而是奔不远处的一座小山而去。 单于猛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明白赵云为何忽然放弃了厩奚城,只是等听了马鸣的回报,一张脸却黑了下来,猛地一巴掌抽在马鸣脸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谁让你去激怒百姓的,若是你敢动手,不用边军对付你,回去州牧大人岂能饶你,笨蛋——” 马鸣不敢言语,只是捂着脸低着头听着单于猛的咒骂,可是咒骂已经晚了,那边百姓们见马鸣撤走,被边军拦住之后,也不知谁喊了一声,一时间有汹涌的朝城中涌去,直接奔向南门,而此时程东则领着马军也赶到了单于猛大营不远,只是徘徊不已,却不见程东出来说话。 单于猛在大帐之中来回渡步,心中却没有个章程,明明城中已经没有了公孙军,单于猛却没有干下令进城,此时忽然听兵卒来报,边军马军在不远处结阵了,这消息让单于猛登时大怒,只是到底是忍下来没有下令厮杀,这微微一趁的时间里,就听见城中百姓呐喊着,又从南门冲了出来,数千人拎着棍棒之物,喊打喊杀的冲向大营。 看看那黑压压的百姓,再看看虎视眈眈的边军,听着边军喊得号子,还保卫百姓守土有责,单于猛终于明白了赵云为何匆匆的撤出了厩奚城,竟然一声不吭的退走了,只是那有多少时间犹豫,眼见着百姓冲过来,单于猛不由得咬了咬牙,猛地冲出大帐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嘶声道:“都给我撤——” 一时间刘虞军五百人,那是一箭未射,丢下大营,连粮车也顾不得了,就这么逃开来,奔着西南而去,单于猛心中就没有升起过杀过去的念头,先不说数千百姓汹涌而来,更有边军在侧虎视眈眈,况且更有公孙军就在不远处,此时若是敢动手,那绝对是个全军覆没的下场,就是逃的慢一点也说不定命丧当场,还没有人给报仇,甚至州牧大人也饶不了自己,但是回去之后,自己却又怎么给州牧大人解释,自己到现在还是稀里糊涂的,是怎么激怒百姓的? 不管单于猛怎么想,百姓们这些天的憋屈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将赵云和单于猛全都迫退了,一时间对单于猛留下的辎重那自然是大抢出手虽然随后边军介入了,好歹将武器粮食控制下来,但是留下的其他辎重,却几乎被践踏成了一堆,留下满目的沧夷。 边军控制着粮食和武器,从人群中摆脱出来,只是立刻撤进了厩奚城,而且占据了城中的关键位置,并且封锁了两边城门,却并不怎么去控制百姓,本来赵当是要去劝解百姓的,但是却被程东拉住,此时此刻百姓正是心气最高的时候,此时去劝解他们不但效果不佳,一个不好还会激发矛盾,实在是得不偿失,所以程东再等。 随着赵云和单于猛的退走,百姓们也就失去了目标,在闹腾了一阵之后,慢慢的也就失去了精神,在城外闹腾了一阵,最后也只是捡了一些单于猛留下的帐篷被褥之类的东西,激情退去,一些老实一些的百姓就开始自行回到城中,这里毕竟是他们的家,也不用人去管,面对着边军有消停下来。 如此一直到了大半夜,百姓才算是陆陆续续的回到了城中的家里,而一直等到绝大部分的百姓回到城中的时候,程东和赵当才算是真正松了口气,此时才敢找个地方坐下来,二人对望,赵当只是苦笑不已:“程兄弟,这一手玩的可是够险的,一旦百姓们控制不住,很可能连咱们边军都会卷进去呀。” 程东并没有反驳赵当,其实百姓们闹成这样,也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但是这番话却是绝不肯说出口的,反而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古人云,富贵险中求,仅此而已,将军,也只有百姓能帮咱们夺回厩奚城,咱们才有了立足之地,再说只要咱们紧守厩奚城,还怕百姓真的翻了天不成,这里是他们的家,只要还能活得下去,绝大部分的百姓是不会真的去拼命地。” 赵当嗯了一声,也觉得有道理,呼了口气,眼见天色已晚,只是站起来拍了拍程东的肩膀:“已经很晚了,程兄弟,你也去歇着吧,这里还是我来守着。” 看着赵当一脸的和善,程东知道赵当的一些小心眼,不过却并不点破,反而脸色一凝,拉着赵当泛起一脸的担忧:“将军,我有件事邀请将军无论如何要答应,将军一心为百姓着想,程东都明白,但是程东以为,从今日起,厩奚城必须进行军管,粮食依旧进行配发,而且从今日开始,城中必须用重典,不然前途堪忧呀。” 赵当张了张嘴,一时间迟疑起来,也明白程东是担心百姓闹出了名堂,新型就野了,万一在闹将起来,他们却是麻烦了,只是——心念一转,只是拉着程东的手叹了口气:“程兄弟,我虽然也赞成你的话,只是你知道我容易心软,只怕执行重典还需要程兄弟来镇住阵脚才行。” 第二十六章狗子?程北 回到自己城中的行辕,程东就一屁股坐在榻上,眉宇间总之一副苦涩,却不想巴布扎和张泰都跟了进来,俱都是一脸的阴沉,到底张泰是憋不住,朝程东一抱拳:“将军,姓赵的就没安好心,你就不该应承下来,这分明是在玩弄将军,好处全被他占去了,好人也被他做了,却让将军来做坏人,而且还要将粮食武器全都控制在他的手中,哪有这么干的,若是粮食交到他受伤,咱们不还是受制于人吗——” 这些程东如何不明白,只是叹了口气:“罢了,不用再说了,我都明白,但是总要有人来做坏人,城中方安,如果不施行军管,就怕会出大乱子,赵将军想要收买人心,那就让他去收买好了,我和赵将军毕竟是一体的,都是边军的兄弟,此时若是闹出不愉快,让手下的兄弟们如何自处,而且我还打算将巴布扎所部的女人孩子都迁到城中,这样才能保护他们的安全,才能让他们慢慢融入厩奚城,如果我不来做这个恶人,谁能保证百姓们不会伤害他们,如果这些女人孩子出点意外,我怎么对得起和我一起浴血奋战的弟兄们。” “将军——”巴布扎一愣,心中激动起来,原来程东是为了他们着想,虽然到如今并没有完全信任他们,但是程东做什么都替他们着想,巴布扎怎么能不心生感动,一时间一个大老爷们也是含着一行虎泪。 “行了,都回去休息吧,这也不早了,要是看见狗子他们,就让他们来我这一趟,这一次多亏了狗子了。”程东挥了挥手,只是靠在墙上,张泰与巴布扎眼见程东一脸的倦意,也就不再多说,径自告辞出去了。 过了不久,程东有些迷迷糊糊的时候,狗子忽然推门进来了,一张小脸也不知是冻得还是兴奋地,一进门就嚷嚷开了:“程大哥,我今天做的怎么样,没有让大哥失望吧。” 程东激灵了一下,睁开眼看见狗子不由得笑了,朝狗子招了招手:“来,上炕上来,咱俩说会话,今晚上就睡这里吧。” 狗子迟疑了一下,便随即上了炕,钻进被窝里,感觉暖和了许多,感觉程东拍了拍他瘦弱的肩膀:“狗子,你干得好,今天你绝对是第一功臣,等明天我让人给你炖一锅肉,让你好好地吃一顿,这件事除了你,换谁也做不了这么好,不过大哥还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大哥尽管说就是了,只要狗子能做得到的,哪怕是米分身碎骨也绝不会推辞的。”狗子闪动着一双明亮的眼睛,说的却是很庄重,在他幼小的心里,却明白没有程东,他很可能都会饿死,也只有程东对他好。 程东不知道狗子的想法,心中却考虑着另外一件事,不过却总觉得说不出嘴,别了好一会才试探的看了一眼狗子:“狗子,我有句话说出来,你要是觉得不好,还希望你别怪我就行,你看你和我如今都没有什么亲人,我拿你当我的亲弟弟,我想——” 狗子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程东,虽然不明白程东想说什么,但是却感觉的出这话题的沉重,看着程东欲言又止,狗子咬了咬嘴唇:“大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你就没有我,狗子虽小,这道理却还懂得,受人点滴之恩还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只要大哥交代的,便是豁出命去狗子也会去做。” 声音虽然不见响亮,却也是掷地有声,眼中写满了坚决,让程东心中一动,终于一咬牙把话说了出来:“狗子,我是这样想的,你既然没有了亲人,我想以后让你当我弟弟,你——你可愿意跟着我姓程?” 话音落下,程东心中有些惴惴,说真的,这也不是临时起意,从来这这世上,程东就知道自己是孤独的,谁不想身边有个亲人,以后有什么委屈还有个人挂着,但是对于成年人,程东并不敢完全敞开心扉,如今身边的人,不管是因为什么围在自己周围的,他们都有各自的想法和期盼,但是程东不敢说水喝自己完全一条心,也只有心思单纯的孩子,而自己对狗子又有救命之恩,淤青余力关系最近,再加上狗子又没有亲人了,程东才敢动了着心思,却害怕人家狗子不肯答应,毕竟改姓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最少程东自己都不能接受。 狗子呆住了,看着程东张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心里一片凌乱,这摸样让程东有些尴尬,若是自己年岁再大一些,倒是可以收个干儿子,只是自己毕竟也太年轻了,所以才行兄弟相称,至于改姓,程东心中却另有一番计较,这才是程东心中惴惴不安的原因。 心中苦笑了一声,还以为狗子不肯答应,正要说些什么缓解一下气氛,却不想狗子忽然眼泪都流了出来,猛地扑进了程东的怀里,哽咽着:“大哥,你说的是真的,那我以后叫做程狗儿了,我就是你亲弟弟——” 程东一呆,没有想到狗子这么动情,心中也是一暖,一时间心情一转,只是一边给狗子擦着眼泪,一边笑着,眼中竟然也隐隐有泪花闪动,不过到底控制着自己不会太激动,只是轻声道:“叫什么程狗儿,这多难听,哥给你起个名字,不如就叫程北吧,我是东,你是北,这才像兄弟,这名字也好听,你觉得怎么样?” “程北?”狗子愣了一下,砸吧这其中的意思,心中更是激动,抱着程东兴奋起来:“我也有名字了,程北好听,其实哥就是叫我什么我都喜欢。” 程东揉了揉狗子的头,一时间呵呵的轻笑起来,看着狗子脸上还挂着泪花,却偏偏笑的很开心,心中却有些惭愧,同狗子的真心比起来,自己却又多了一些功利,不过也是没办法,谁让自己要站在狗子前面,吁了口气,轻轻地拍了拍狗子的背:“小北,打仗七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大哥我既然要在这世上活下去,既然想要获得比别人光彩,那以后就免不了厮杀,也免不了要与人相争,你以后却还要多学着点,只要咱们兄弟齐心,便能其利断金,以后大哥就要你多帮着了。” “大哥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还小,帮不了大哥什么,不过我会努力习武,将来随大哥一起冲锋陷阵,保护大哥——”狗子挥舞着小拳头,一脸的认真,这番话却是心里话,也暗暗地下决心,从今以后要拼命的练武,练好一身本事才能帮得上大哥。 点了点头,程东却是吐了口气:“小北,活在这个乱世练武是傍身所必须的,但是大哥希望你以后多学习多读书,打仗也并非只是冲锋陷阵,还需要掌握许多消息,我看你在这方面很有天赋,以后倒是可以多在这方面用用心,帮着打个收集一些情报,很多时候,也许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消息,就能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所以——” “大哥放心,小北明白了,只是小北还小,就担心——”狗子虽然拼命地点头,但是心中却有些茫然,这所谓的情报是什么? 程东也不再多说,只是呵呵一笑:“甘罗十二岁拜相,你也未必见得比他差,不要妄自菲薄,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小北,只要你多读书读用功,就不怕没有出息,又怎么会帮不上大哥的。” 其实程东也没有意识到,就是今夜这一番话,却造就了以后一个名震天下的魔王,程北这个名字也随着程东一起名震天下,而且比程东更具震慑力,只是当时程东根本没有这个意识,也只是希望自己身边多一个人,多一个能和自己一条心的亲人。 却说这一夜不知聊到了社呢么时候,甚至程东都不知道社呢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狗子已经跑到外面缠着张泰教他武艺,张泰知道狗子和程东亲近,自然也不藏私,不过张泰那几下子也未必能教的了多少。 再说第二天一早,只等吃罢早饭,程东便领着兵马巡视一番全城,看到城中三是不就有一个岗哨,程东才略略放心,昨夜曾经交代过陈浩,至于昨夜为何不来巡视,程东却是另有想法,今日一看,陈浩倒是不折不扣的执行了自己的命令,心中这才放过了陈浩,如果陈浩对自己恣意违背,那么程东就要强行在城中安排一个人,不然无法放心领着骑兵出城。 在边军的高压之下,百姓们已经完全恢复了秩序,面对刀枪出鞘的边军,百姓们也不敢在闹将,城中稍安,程东便吩咐崔明与李彪领人巡视全城吗,凡有作乱者,不究原因格杀勿论,无论如何城中不能乱。 转了一圈之后,程东倒是很满意,特别是四个放粮点,在边军将士的控制下,百姓们都很有秩序的前来领当天粮食,并没有出现骚动,这才是程东最担心的事情,眼见城中安稳了,程东才直奔县衙而去,准备和赵当商量一些其他的事情,很多事情程东想到了,但是却顾忌赵当,只能一步一步的来。 第二十七章程东的打算 “将军,咱们应该把上谷大营的边军弟兄也请过来,如今咱们有了落脚之地,掌握一县,不用为生计发愁,但是上谷大营的边军弟兄门却还在苦苦挣扎,那几百弟兄也——”程东的话音在县衙大堂上回荡,只是非但没有引起热烈的响应,反倒是一个个面色古怪,特别是赵当脸色越见得阴郁。 不等程东把话说完,副将陈浩忽然咳嗽了一声,将程东的话打断了,眼见程东望过来,陈浩只是淡淡的道:“程兄弟,虽说都是边军,但是咱们和上谷大营的弟兄并无多少交集,嗯——况且咱们厩奚城并不富裕,你也看得见,如今的粮草撑过明年夏收并无多少富裕,如果骤然多出来几百张嘴,只怕粮食万一见拙,倒是又该如何自处?” 赵当不说话,显然陈浩的话就代表着他的心思,对于这一幕程东并没有意外,早就和赵当说起过,显然赵当也和心腹陈浩谈及过此事,自然知道如何应对,程东也更明白赵当陈浩担心什么看,上谷大营有四百多边军弟兄,而最重要的是上谷大营的主事人蒋承乃是朝廷封赏的殄虏护军,虽然只是六品的护军,但是比起赵当他这个不如品的小校,却又要高出不少,一旦蒋承到来,这厩奚城究竟是谁家的却又难说了,这也是赵当为何不肯接纳的原因。 看了一眼赵当,程东心中叹息了一声,迟疑了一下,嗯了一声:“将军,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虽说眼下看似太平了,又安知公孙瓒或者是刘虞会善罢甘休,如果再派人来,将军又该如何自处,这一次耍了手段占据厩奚城,虽然明面上谁也不好说什么,但是谁有不知道暗地里咱们做了什么,只怕下一次来人就不会再上这个当了,而且万一来人身份高了一些,随便一位将军,一旦开口咱们是撤还是不撤,到时候如何应对?” 赵当脸色一变,嘴角抽了抽,猛地一拍桌子:“安敢欺人太甚,让他一次还能再让另一次,就算是来一个将军又如何,咱们边军属于朝廷直接辖制,并不统属地方,虽然我只是一名小校,却又何须听从谁的命令不成,想要将厩奚城从咱们手中夺走却是万万不能的——” 看着勃然色变的赵当,程东心中只是暗暗叹气,这家伙权力的欲望太大,却又偏偏没有掌舵的能力,边军在他手中可是危险的紧,听着赵当仿佛说得有理,但是程东却知道,这只是赵当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别的先不说,如今天下,谁还真正地把朝廷看在眼中,公孙瓒与刘虞的互相攻歼可不就是明证,如果畏惧朝廷,他们岂敢如此,更何况朝廷也不会为了这几百边军而责难公孙瓒与刘虞,赵当究竟还是太幼稚了,就是真有人来打,那么边军可就惨了,如果让赵当来应对,就这几百边军一战足矣。 心中沉吟着,不断地翻腾着,好一会,程东才叹了口气:“将军,实力才是挺起腰板子的根本,朝廷已经无力顾及咱们了,就凭咱们这点人手,夹在两方诸侯之间,早晚也是灰飞烟灭下场,难道将军就忍心看着这些生死与共的弟兄就这样慢慢的泯灭不成?” 赵当只是重重的哼了一声,陈浩却是脸色有些惆怅,其实这道理谁都明白,如今这天下不用明眼人也知道是大乱之时,这等时日迟早要天下大乱,到那时候,只是这么一股小小的边军,那必须是要消亡的。 既然赵当不说话,程东怎么不知自己的话已经说到了赵当的心里,面色一正,忽然站起来朝赵当一抱拳:“将军,程东倒是有些想法,不知将军可愿意听一听,殄虏护军蒋承到来也未必就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要将军相信我,这厩奚城永远姓赵——” 赵当一呆,脸上变幻不定,好一会才犹豫道:“既然程兄弟早有成竹在胸,就干脆一些,不用藏着掖着的,说说。” 程东点了点头,深吸了口气,脸上泛起一丝神秘,轻轻咳嗽了一声:“将军,如果只是将上谷大营的人请来,那自然是两虎存山之局,不过属下以为,如果请来之后,短暂休整之后,合兵一处奔袭乌桓各部落,一方面可以劫掠粮食辎重,一方面也未尝不可拖住蒋承,如此一来将军坐镇厩奚城,还用怕了蒋承吗,如果蒋承识趣,便随着大军出征,如果蒋承不识趣,那么手下兵马一旦不在,这殄虏护军难道将军还用怕他吗?” 赵当双眼一亮,不由得心头大动,只是迟疑了一下:“程兄弟是要远征北疆,只是这——” 程东微微一笑,却并不计较这些,反倒是挑了挑眼眉:“将军,你只需掌握好粮草,控制好厩奚城,无妨对蒋承尊重一些,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到时候把咱们的弟兄们全都撤回城中,把边军大营好好修缮一下,请蒋承入主大营,到时候他手下兵马在边军大营,而蒋承在城中,真要是蒋承想要谋夺这厩奚城,将军又有什么可以畏惧的,他不仁咱们不义——当然蒋承若是识趣的话,却又为何不能并存,有些事情需要慢慢来不是。” 赵当与陈浩同时身子一震,望向程东那张平淡的脸,心中却是各有想法,尽管他们不愿意蒋承来厩奚城,却从没有想过如何如何,面前的程东却是能说得出这一番杀机腾腾的话,这让赵当心中阴沉的更厉害了,不过赵当心中道是也活络起来了,无论如何程东说的没错,厩奚城毕竟是自己的地盘,如果还真的吃不住蒋承,自己也未免—— 一时间点了点头,眼珠子一转,沉吟了一下:“既然程兄弟这么有把握,那么就听程兄弟的,我派人去请蒋承,到时候就劳烦程兄弟将他的手下领出去,哎——只是辛苦程兄弟了。” “将军客气了,这还不是属下应该做的。”程东脸上也挤满了笑容,只是心里却是不住的叹息。 出去的时候,赵当有说有笑的将程东送出县衙,只是一转脸脸色却是阴沉下来,大步走回了大堂,陈浩跟在身后,却是泛起一丝苦笑,果然进了大堂,赵当便重重的哼了一声:“程东这小子越来越过分了——” 陈浩苦笑了一声,只是给赵当倒了杯茶:“将军,其实将上谷大营的蒋承请来也并非坏事,如今程东在弟兄们之中,乃至于厩奚城之中,声望可着实不小,想要压制他也不容易,毕竟马军在他手中,唯程东马首是瞻,如果撕破脸,就怕得不偿失,最少程东表面上还是尊重将军的,如果请来蒋承,可不是搅混了一潭水,也许还可以让蒋承牵制程东,将军正好借此平衡双方,到时候可以引得程东与蒋承相斗,将军可以随便偏向一方,便更是可以随便拿捏了。” 听了这话赵当脸色才和缓了一点,轻轻点了点头:“其实我也不是非要反对将蒋承请来,如果在自己的地盘我还怕了蒋承,那我还有什么脸面,其实我真正担心的是程东,当初就看着他不凡才将他收下的,却不想此子如此了得,短短时日就掌握了人心,更是收了乌桓贼兵,说良心话,我现在真有些害怕和他撕破脸,哎——” 陈浩苦笑起来,说真的,他心中对程东也是有些害怕,只因为陈浩知道,手下边军弟兄也好,还是收编的郡兵也罢,对程东没有不畏惧的,当然也曾经听人私底下说起过,程东有能力有魄力,跟着他能过得更好,虽然程东治军严厉,但是平时对待弟兄们还不错,军中大部分弟兄反而倾向于程东,特别是那些郡兵,如果当真决裂了,赵当能够掌握多少人马却还是未尝可知的事情,如果赵当不是对他有救命之恩,陈浩也未必会选择赵当,只因为那个程东太强势了,更兼之心机太重。 一时间个人都有心事,不过就在当日,赵当派出了三名弟兄赶赴上谷大营,去请殄虏护军蒋承,与那四百多边军弟兄,还让人代笔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信,信中说边军弟兄如何如何,理当互相照顾,如今他赵当占据厩奚城,边军有了落脚之地,想到上谷大营的弟兄还受苦受难,约请他们一起过来,合并一切才好反抗公孙瓒与刘虞带来的压力,由此一呆,足可以养活边军这些人马,只是言语间却点名了自己才是地主,只以兄弟相称,却不论品级,蒋承不是蠢人,自然明白赵当之意,只要来了,也绝不会长着自己这殄虏护军的身份强出头。 再说这封信送到了上谷大营之中,接到信的蒋承,却是迟疑起来,寻思了很久,才将手下召集起来,众人商量之后,虽然明知道赵当未必真心怀着好意,但是只因为也面临着刘虞的压迫,如今几近断粮,思前想后,为了兄弟们着想,蒋承还是下令收拾大营,将所有能带上的都带上,然后一路朝厩奚城赶来,这些边军衣着破烂,当知道活得多么苦。 第二十八章断粮 “将军,上谷大营的边军弟兄到了——”张泰冲进程东的营帐,只是低声喊了出来,却带着一脸的愤愤,也是刚得了消息就匆匆赶回来了。 蒋承到了?程东吁了口气,朝张泰招了招手,脸上泛起一丝笑容,手下这三十多个边军弟兄,说起来只有张泰投过来的最利索,便是崔明李彪等人也是躲躲闪闪的,程东到不介意对张泰更好一点,只是笑了笑:“不用着急,张泰,坐下说话吧,跑了大半天的,也该喝杯茶水解解渴了。” 张泰一呆,见程东并不生气,愣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一旁的矮凳上,随手端起一碗茶水灌了下去,瞄了程东一眼还犹自不肯干休:“将军,你怎么一点不着急,据我所知,上谷大营的蒋承昨天就通知了赵当,可是这混蛋竟然不给咱们送个信,按说迎接上谷大营的弟兄,怎么能没有将军你呢,可是这厮他——这不是明摆着不拿将军你当回事吗,明摆着欺负人——” “好了,张泰,这番话也就是在我帐中说说,出去之后切勿对别人提起,张将军这可不是不拿我当回事,反倒是太拿我当回事了,哎呀——就是怕我夺了他边军首领的位置,更怕我把厩奚城夺过来,呵呵——”程东倒是想得开,反倒是能笑得出来,却把张泰急得半死。 再说张泰愣了一下,只是正要说话,却忽然听见帐外有脚步声,随即两人撩开帐帘走了进来,正是巴布扎与崔明,只是等程东抬眼望去,却见得两人神色各异,巴布扎一脸的怒气和不屑,而崔明却有些脸色阴郁,进的帐来便朝程东一抱拳:“参见将军。” “坐,坐下说话吧——”程东依旧笑呵呵的,撇了撇巴布扎只是笑道:“巴布扎,是谁把你气成这样的,不会是谁又偷你的就喝了吧。” 巴布扎哼了一声,只是摇了摇头,却是瓮声道:“将军,亏你还笑得出来,如今上谷大营的人来了,赵当他不但不给信,还派人将咱们派去领粮食的弟兄给挡在城外不让进城,这实在是欺人太甚了,将军——” “我知道了——”程东脸色也是变了变,赵当不给他送信早在意料之中,但是将自己领粮食的弟兄挡在城外,赵当这又是玩的哪一个花腔,这可不是一个好的信号,赵当这是要干什么? 眼见程东眼光朝自己望来,崔明不由得叹了口气:“将军,依我看赵将军未必是想干什么,也绝不是不给粮食,只怕是另有图谋,多半是想在蒋承到来之际,给咱们一个下马威,更多的是一种警告,如果没有意外,天黑之前粮食还是能运回来的,不过只是手写夹磨罢了,将军以为呢?” 崔明的话也印证了程东的猜测,但是尽管是如此,程东心中也不太舒服,自己一再忍让不肯夺权,不就是为了保持边军的团结吗,自己虽然想要有更大的发展,但是还是想以边军为骨干,这才是自己立足的根本,偏偏这个赵当却总是给自己找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如今上谷大营的人马已经请来了,自己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赵当还以为自己总是针对他,那却是大错特错了,自己瞄着的是是上谷大营那几百人马,真以为蒋承就是那么好应付的,能坐上殄虏护军这个位置,能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还能保持军队的完整性,更没有屈服在刘虞的压力之下的,蒋承怎么会是简单人物,赵当根本应付不来,事情可就有的玩了,赵当撇开自己看似聪明,其实却是自找麻烦。 想到这里,心念一转,程东忽然哼了一声:“巴布扎,立刻集合人马,全军准备,让我看看训练了这些天,究竟有了个什么效果。” “诺——”巴布扎们的歌站起来,脸上带着一丝兴奋,转身就朝大帐外面走去,眼中泛起一丝杀机:“将军,在你的指点下,弟兄们现在已经能结成阵型了,相互间的配合更不用说了,早就想打一仗试试手了,我这就告诉弟兄们,准备杀进厩奚城,拿回应该属于咱们的东西——” 眼见巴布扎就要走出大帐,听到巴布扎的这番话,张泰霍然而起,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而崔明却是脸色大变,便要张嘴说话,却不想此时程东忽然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巴布扎,别胡说八道,谁说要攻进厩奚城了,城中都是自己的弟兄,如何能有这种想法,我只是让你集合全军,随我去一趟边军大营,去找孙成借点吃的而已——” 众人一呆,谁也没有想到程东竟然是如此打算,这是哪跟哪的事,赵当把领粮的人挡在城外,却如何去边军大营借粮食,再说就是去借粮食又何必集合大军,孙成对程东一项恭敬,难道还能让程东张开嘴合不上了,就凭孙成那百十号人,众人还都不看在眼里,程东这究竟玩的是那般? 见众人都傻了眼,程东笑着摇了摇头,朝巴布扎一挥手:“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集合弟兄们,赵将军是咱们的将军,便是那里做得不对了,那也不能去和赵将军争论不是,不过对孙成——万一他不肯借粮食呢,难道要让咱们的弟兄们挨饿不成。” 巴布扎愣了一会,一脸的不解,却还是一抱拳:“诺,谨遵将军之命。” 看着巴布扎出去,张泰一脸茫然的看着程东,倒是崔明听完了程东的话,有些若有所思,见程东一脸笑容的朝自己望来,心念一动,忽然呆了一下,却又不由得叹了口气,朝程东一鞠倒地:“将军,崔明是服了将军了,只可惜赵将军还看不出来,将军若是要对付他,只怕不需要费太多的脑筋,哎,这是又何必呢。” 程东哈哈一笑,猛地一跃而起,走了两步将崔明扶起来,随后大步朝外面走去,张泰和崔明也赶忙跟上,只是望着程东在前面走的虎虎生风,张泰捅了捅崔明:“老崔,你和将军玩的什么花招,我怎么就是听不明白呢?” 崔明看了看前面的程东,只是压低声音道:“以后也学着将军一点,多用用脑子,既然不懂,那我就来给你说说,如果将军和赵将军为此争执起来,那手下的弟兄们自然会有些抵触的,而且将军也不希望与赵将军撕破脸,所以宁肯忍一些气,却不肯去伤了赵将军的脸面,两虎相争,往往是其他人得利,但是将军却借着赵将军不给粮食的这件事,去找孙成,先不说孙成本身就畏惧将军,将军却还是要带着弟兄们去,便是去让孙成看看,咱们马军弟兄的力量,一来压制孙成,而来也是为了逼迫孙成,这件事如何说也是赵将军做的过分了,将军此去就是告诉孙成,自己不是没有能力翻脸,而是不愿意兄弟相残,当然欺负欺负他孙成还不是问题,至于另一个目的,就是为了逼迫孙成投奔过来。” 张泰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简单的一件事,竟然藏着这么复杂的事情,让张泰真是有些不敢想象,呆了一会,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可不能学得来的,再望向程东,眼中更是多一丝敬畏。 闲话不说,随着巴布扎一声号角响起,本来还在训练的将近三百马军,顷刻间开始集合,随即各自翻上战马,不见一丝凌乱,已经结好了阵型,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程东点了点头,不管实战如何,最少如今做到了令行禁止,短短时间能有这个样子,也亏得巴布扎真的用心了,只是朝一旁垂手而立的巴布扎点了点头,巴布扎便乐得裂开了大嘴。 “兄弟们,今天让我看看这段时间你们练得如何了,是不是把我交给你们的东西都记住了——”程东吸了口气,只是高声吆喝了一声,随即便翻身上马,马鞭朝边军大营一指:“随我冲——” 一声令下,登时全军冲出,随着程东一路朝边军大营冲去,虽然马匹冲起,却不见得一点凌乱,还能紧紧地保持着阵型,变作三角阵,随着号角声不断的变化,看得出最近也是真的吃了苦,而且人手一杆长枪,马鞍上挂着强弩,左手却是一面小圆盾,长枪斜指上天,军容鼎盛。 随着三百马军整齐的冲刺,所有人都为这整齐的军容赶到自豪,但是同时也赶到自己的苦没有白吃,一个个都兴奋起来,也不过多久,便已经望见了边军大营。 却说此时孙成正在帐中休息,却忽然接到值哨兵卒的回报,说是程东率马军而来,杀气腾腾的,便是那兵卒说话之间,都有些结结巴巴,看得出是被吓了一跳,面临这样的变故,孙成吓得瞌睡登时不翼而飞,猛地爬起来,只是拎着大戈就冲到了寨墙上,果然远远地看到马军冲来,当头一杆大旗上书汉,后面跟着一杆大旗,却是程字旗,不是程东还能有谁,随着马军越来越近,孙成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从军也是将近十年了,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齐整的马军,远远望去就好像整齐的一块,斜指的长枪也几乎是一条线,程东竟然将马军训练成如此精锐。 第二十九章破边军大营 眼见程东率军杀来,孙成却不知该如何应付,只是吩咐手下小心戒备着,却又下令不得放箭,心中七上八下的,程东这又是为什么如此的杀气腾腾的?自己可以点没有那么招惹过他,那一次见面自己不是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难道程东是想对自己下手了不成?但是想想又不对,自己虽然偏向于赵当,但是也没有那么明显,程东就是真的撕破脸,也应该首先拿下厩奚城,到时候还怕自己能翻了天不成,对于程东能不能拿下厩奚城,孙成就没有怀疑过,这也是为什么他始终不愿意和赵当掺和的太深的原因。 就在孙成胡思乱想之际,却忽然有身边的亲信惊呼了一声:“谁把寨门打开了,那个混蛋——” 孙成脸色大变,眼见马军不及二百步了,此时就算是去强行关闭寨门也来不及了,心念一转,知道一旦寨门打开,自己这百十号人那里是马军的对手,再也不敢多想,只是将大戈交到亲信手中,咬了咬牙匆忙的下了寨墙:“还都愣着干嘛,还不快随我去迎接程将军。” 众人一阵迷惑,不过也不敢怠慢,只是赶忙随着孙成朝寨门跑去,转眼间也到了寨门口,却已经不见了守寨门的兵卒,而此时马军也已经近了五十步之内,此时做什么也晚了,也亏得孙成身经百战,明明心中畏惧,却还是赤手空拳的朝寨门前一站,远远地就朝程东一哈腰恭声道:“孙成见过程将军——” 声音很响亮,也足以让奔驰而来的程东听见,孙成直到此时在阻止什么来不及了,也只有豁出去搏一搏,赌的就是程东没有杀自己的心,也不知是不是赌对了,便看见此时程东忽然长枪猛地一顿,便在此时,所有的马军都开始收拢缰绳,战马便开始减慢速度,终于到了寨门口的时候,猛然间顿在了寨门外,三百马军不发出一点声音,只有坐下战马不停地呼着粗气。 猛地将手中的长枪朝地上一插,程东也翻身下马,大步走到了孙成面前,脸上不见一丝杀气,只是伸手扶起孙成:“孙大哥,兄弟有难了,还请孙大哥伸手相助一把——” 孙成一愣,一时间不知何意,却见程东脸上露出一脸的苦笑,拉着孙成朝大帐走去,边走边叹了口气:“孙大哥,你是有所不知呀,今日我派了人去领粮食,却不想被赵将军的人给挡在城外,到如今也没有拨付粮食,等手下人回来回报,我才知道今日上谷大营的蒋承将军已经赶到了——” 心里一阵古怪,你被赵当挡在外面,不去寻赵当的麻烦,却为什么跑到自己这里来了,看着杀气腾腾的样子,孙成都以为是要拿自己开刀呢,不过此时也是松了口气,幸亏不是冲自己来的,但是心里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刚才的一幕让孙成彻底的恐惧起来,先不说程东手下马军如今竟然这般厉害,而且刚才竟然有人打开了寨门,此时自己还不知道是谁打开的,如果自己手下还有程东的奸细,那么自己就等于随时待宰的羔羊,只要程东什么时候想,都能让自己死在他的枪下。 不过脸上不敢带出来,略一寻思只是低声道:“将军,这一次赵将军做的确实过分了,要不要我去找赵将军说说——” “你觉得有用吗——”这说话间便已经进了大帐,程东叹了口气,拉着孙成坐下,却是苦笑了一声:“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孙大哥,你我也都明白,赵将军对我——算了不说了,一座小小的厩奚城也值不得什么,哪有兄弟感情重要,我不为了赵将军的救命之恩,还能不顾忌咱们弟兄们的感情,所以我才来孙大哥这里来借点粮食,否则我也弹压不住手下的弟兄们,毕竟吃不上饭我说什么也没用,我又怕去城中找赵将军反而会让赵将军想得太多,所以才求到孙大哥这里——” 也不管程东这番话真假,孙成却必须当做真的听,其实程东的此来这般阵势,虽然说得好听,孙成如何还不知什么意思,心中不管怎么想,但是形势比人强,再说此事孙成相信程东不会撒谎,如果真有此事,那么赵当也是在做的太过分了,所谓官逼民反,也就不怨程东和赵当离心离德了,从占据厩奚城开始,赵当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欺负程东,即便是孙成都觉得过分了,不过孙成也明白,这就是功高震主,而程东一直选择隐忍,却终究是瞧不起赵当,此刻前来,只怕借粮是假,倒是来逼着自己表态才是真的,心中不由的叹了口气,看来今日不表态是不行了,终于咬了咬牙:“将军,你为了兄弟们做的,孙成都看在眼里,若不是将军,弟兄们连饭都吃不上,哪有如今的风光,只是赵将军心太小,实在——呼,孙成愿意追随将军,相信只有将军才能给弟兄们一个奔头,从今往后孙成唯将军马首是瞻。” 话音落下,孙成猛地跪倒在程东面前,果然是聪明人,程东心中一松,不由得哈哈一笑,赶忙将孙成扶起来:“孙大哥,这是说的什么话,以后兄弟们多照应就是了,快快起来——” 说着,将孙成强行扶起来,拉着孙成又坐下了,程东笑的灿烂,哪还有刚才凌人的气势,对于粮食的问题更是闭口不谈,却是拉着孙成的手吁了口气:“孙大哥,不是做兄弟的说,刚才来的时候,看见你手下的弟兄乱作一团,形同一盘散沙,幸好是咱们自己弟兄,若是乌桓贼兵杀来,那可就危险了,依我看这些弟兄还需要好好地训练一番,李彪这些天一直随着我练兵,不如就让他过来帮着孙大哥好好地训练一下这些弟兄,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也是为了手下的弟兄们好,不知孙大哥——” “诺,谨遵将军之令,我手下大部分都是补充的郡兵,这些郡兵本就散漫,也是该好好训练一下了。”孙成一抱拳,神色多了一丝恭谨。 程东嘿了一声,只是从帐帘望出去,好一会却是轻轻叹了口气:“孙大哥,必须加紧训练了,咱们就这点人手,如果不加紧训练,无论是公孙伯圭还是刘虞,只怕容不得咱们边军站住脚跟,没有多长时间了,嘿,不说了,孙大哥,你还是去帮我准备些粮食吧,我需要十天的粮食。” “十天?”孙成一呆,张了张嘴却到底没有说出话来,只是苦笑了一声:“将军,不瞒你说,我这里怕是不一定能凑出三百军十天的粮食,我尽力吧。” 程东点了点头,脸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孙大哥,我不但要粮食,还要在你这里补充一下辎重,赵将军容不下我,多待下去不免会有麻烦,我想去大草原,最少可以让乌桓贼兵不敢随意劫掠边塞,给百姓们争取一些时间——” “将军——”孙成一惊,望向程东却不知道说什么,原来若是还有些畏惧,此时却是多了一丝担忧,如何不明白程东的意思,人家是不想和赵当争权,只是进入大草原,那可是深入贼兵腹地,一旦被乌桓贼兵盯上,说不定三百人就是有来无回的局面,只是看程东一脸的淡然,孙成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猛地咬了咬牙:“将军,这太冒险了,我这就去找赵将军,相信赵将军不会看着弟兄们去冒险的——” “孙大哥,去准备粮食吧,若是我程东有幸活着回来,到时候再来找你喝酒,呼——我要留下来的话,这厩奚城只怕要乱了,我走了之后,孙大哥你要小心防备蒋承,那可不是一个易于之辈,别被人家夺了咱们的基业。”程东又有叹了口气,让孙成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竟不知该如何说话,当初不是刘浩东赞成将蒋承约请来的吗,怎么现在—— 再说孙成没有多言语,只是默默的退下去准备粮食,程东这才松了口气,自己到并不担心孙成所部,无论是边军大营,还是厩奚城中,自己都埋伏的有奸细,只要自己愿意,厩奚城的城门随时会为自己打开,但是那有意义吗,程东眼光并没有放在厩奚城这一亩三分地上,而是准备面对即将到来的乱世,而约请蒋承来却是一步险棋,不过相信外部压力会让边军凝成一股绳的,当然这需要一点时间,所以程东也不会再大草原上带的太久。 正如程东所料,孙成并不敢起二心,很快粮食就准备好了,基本上已经将边军大营的粮食都给拿出来了,赵当给孙成的配给也并不多,而且辎重也不是很多,箭矢盔甲也不过那么一点,不过程东却没有埋怨过什么,收拾好东西,便告别了孙成径自赶回大营。 如此休息了一晚,第二日一早,程东便下令大军拔营,只是方向却是厩奚城,一时间让张泰崔明巴布扎等人有些不知所措,还以为程东想要对厩奚城下手,只是军令一出,三百骑兵还是整装而出,直奔厩奚城额而去。 话说此时赵当却是在县衙之中正来回度步,心中不无烦躁,一夜之间不无后悔,自己是不是不该将蒋承请来,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呀,一个程东就够挠头了,现在又忽然多了一个蒋承,看昨夜蒋承宴席间对自己的态度,只怕绝不会屈居自己之下,看来要做好防备了。 第三十章施压 而此时的蒋承也早早起来了,正站在城头望着远处,清晨还有丝丝寒意,只是蒋承心中却是一直在翻腾着,虽然只有一夜,但是蒋承心中却又了变化,有一个城池作为依托的确不错,赵当这支边军竟然短短时间由此成就,而具自己了解,这都是那个程东的功劳,自己科举此地,一切都要被赵当制约,这简直好像是被人掐着脖子,滋味并不好受,自己究竟该如何去做?赵当—— 正胡思乱想之间,却忽然望见北方扬起一阵烟尘,远远望去,却是一队骑兵朝厩奚城奔来,看着阵势估计着有三四百军的样子,这会是谁的人马?轻轻皱了皱眉头,心念一转,便已经想到了什么,昨日听闻赵当将程东来取粮的人给赶回去了,却一粒粮食也没给,莫非是程东率部前来,看来赵当这边可是有些乱呀,赵当无才无德,却又战局大位,手下程东有勇有谋,看来厩奚城不平静呀,自己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不说蒋承心死如何,此时已经有兵卒匆匆跑进县衙,朝正在准备吃饭的赵当嘶声回禀:“将军,大事不好了,程东率领本部人马杀来了——” “什么——”赵当一惊,就连手中的箸都掉落在桌子上,愣了一下才缓过神来,匆忙站起来,一把抓起青铜剑:“立刻召集人马,随我去城上看看——” 亲兵自然不敢怠慢,便自行吹响了号角,号角声响彻了城中每一个角落,一时间都紧张起来,赵当匆匆登上城头,却正望见蒋承正在城头上望着自己微微而笑,心中不由的咯噔一声,莫不是程东与蒋承早有合谋,这年头一升起来,心中就不免又气又怒,差点当时就拔剑面对蒋承,幸好赵当还是克制住了,毕竟蒋承还没有表露什么。 “赵兄弟,对面的可是你的部下程东程兄弟?”蒋承脸色淡淡的,好像看不出赵当又惊又怒的表情,还特意的揭开了赵当的伤疤:“听说昨日你的手下将程兄弟派来领粮食的人给轰走了,还打了人,不会是今日为此而来吧。” 赵当脸色一沉,心中也正是做此想,不过这也是他始料未及的,本来只是想难为一下程东,让程东收敛一下,免得程东和蒋承混到一起,却如何也没有想到,程东竟然会率兵袭来,原本还想今日送去粮食的,这—— 望着城下的就要赶到的程东所部,赵当阴沉着脸并没有说话,只是朝四下望去,但是入眼所见,城中的守军除了自己的亲兵之外,大部分人竟然有些慢慢吞吞的,根本了无战意,看到这一幕,赵当猛地一震,如此士气怎挡得住程东虎狼之师,再看蒋承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已经彻底乱了,忽然有些后悔逼迫的程东太紧,只是此时后悔好像已经晚了。 就在赵当心中胡思乱想的时候,程东却已经领着人马在城外里许停了下来,三百军端坐在马上鸦雀无声,边军的大旗在风中招展,程东一人越众而出,策马到了城下,只是朗声朝城上道:“将军,属下程东今日特来向将军辞行的——” 辞行,刚刚心中绷紧了的赵当,本以为程东总是要对自己发起一阵牢骚,或者直接对自己进行指责,说真的,赵当对自己不肯给粮食心中也是有些愧疚,只是不得不说心中对程东的顾忌远远在蒋承之上,只是为什么却又说不出来,甚至说是一种畏惧,感觉对程东拿捏不住无法掌握,但是此时突然听到程东提出辞行,心中却是猛地一震,赵当没有能想的那么周全,更猜不到程东要去哪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程东离开心中竟然高兴不起来,反而咯噔一声,不由得失声道:“程兄弟,你这是何意,咱们边军就只剩下厩奚一处基业,难道程兄弟还有什么地方可去不成,如果程兄弟有什么想法大可以和我说起,我知道其实——” “将军——”不等赵当再说下去,程东忽然出言打断了赵当的话,让赵当脸色微微一变,却只听程东长长的叹了口气:“将军,我只是打算继续前几天曾经和将军提起的那件事,将军当知道厩奚城中粮草并不算是丰裕,咱们弟兄加上百姓只怕来年春天就要闹饥荒,绝对挨不到夏收的,如果不另行想办法的话,那么三月之后我就担心——” 赵当一楞,只是惊声道:“你是要去大草原?” 这件事程东提过不是一次了,只是赵当一直并没有当回事,却不想程东此时又说了起来,虽然很希望程东不在,但是心中却又不知为何觉得有些慌张,竟然好像失去了主心骨,这年头让赵当心中一震随即一惊,忽然重重的咳嗽了一声:“程兄弟,你去大草原可是很危险的,这个——我再给你准备些粮食辎重,不如你在等几天——” “呵呵,多谢将军好意了,我已经从孙大哥那里借了一些粮食,足够十日之用,至于辎重也有一些,今日来与将军告辞,边准备立刻启行了,将军自己保重,”程东一抱拳,也不再废话什么:“厩奚城就靠将军维护了,公孙伯圭和刘幽州未必就会善罢甘休,将军自己小心,属下告辞了。” 话音落下,程东朝回一打马,便已经本本队而去,这便要立刻厩奚城,却不料酒菜此时,赵当还没有反应过来,却又忽然听到有人高喝了一声:“好汉子,蒋承预祝程兄弟得胜归来,保重——” 程东一滞,打转马头朝城上望来,好一会没有说话,蒋承这那里是说好话,分明是在挑拨离间,在自己和赵当本就破裂的关系上在扎上一刀而已,原本就对自己妒忌的赵当,听见蒋承的话,对自己只怕更加顾忌,虽然远远地看不见赵当,但是也听不到他的声音,就知道赵当此时在想些什么,程东忽然哈哈一笑,朝着城上一抱拳:“多谢蒋将军,希望借将军吉言,程东只当奋勇杀敌,为了厩奚城父老兄弟弄来更多的粮食,让大家有个好日子,只是厩奚城乃是四战之地,各方强敌环伺,就请蒋将军多多协助赵将军看好厩奚城,来日程东得胜归来,定然好好与将军喝几杯,以谢将军厚意。” 话音落下,陈东再不多说一句,催动战马已经奔北方而去,三百军紧随其后,虽然训练时日尚短,但是队形紧凑,即便是奔行中丝毫不减完整,而且颇显的安静,便是这阵容蒋承就没有见过如此整齐的军容,本来还想说什么的蒋承此时心中一动,不得不在心里赞赏程东,难怪此人短短时日就然逼得赵当如此的顾忌他,此人不简单呀。 蒋承比起赵当来要心机深沉得多,对于程东今日前来辞行的事情看的透彻,只是不得不感叹程东的心思,明明是来给赵当施压,却又能做的如此大气,而且让城中军卒和百姓感恩戴德,只怕厩奚城中根本就没有人能制约的料程东,不见此时竟然有百姓冲上城头,远远地与程东告别。 不说赵当和蒋承各有心思,却说程东催马朝北方奔去,心中也是一阵怅然,虽然走的时候是豪言壮语,但是面对北方一望千里的蛮荒之地,程东心中也没有多少底气,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幸好还有巴布扎这个向导。 “将军,咱们就真的这么走了,不找姓赵的出了这口气,最少也要将此事说给城中的弟兄和百姓知道才行——”说话的是张泰,手下众将之中,如今除了巴布扎,也只有张泰会说这话。 回头看了看张泰,程东抬了口气,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淡淡的望着北方的天空:“张泰,边军如今本来就很艰苦,我没有必要在给大家心里扎一把刀,此时咱们闹内讧对边军一点好处也没有,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耀武扬威的,而是为了警告蒋承安分一点,无论他和赵当怎么争,却不能发生争斗,不然边军危矣。” 蒋承?张泰挠了挠头,一时间并不知什么意思,张了张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不过程东却给他解释了困惑:“蒋承是六品殄虏护军,从职务上还是兵力上对赵将军要强,原本有咱们这一支骑兵震慑,蒋承还未必敢怎么样,但是如今咱们一离开,就只怕蒋承不会安分,你说呢?” 张泰一怔,总好像觉得有哪里不对,迟疑了好一会,才挠了挠头:“将军,那咱们这么走了,不是更给蒋承机会了,您不在蒋承更无顾忌,赵当显然不会是蒋承的对手。” 只是这话音落下,程东抿着嘴没有说话,反倒是一旁的崔明却是叹息了一声,甚至巴布扎都摇了摇头,张泰终究只是一点小聪明而已,不过崔明的叹息让张泰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忽然失声道:“将军你是不是——” 话到此处,张泰倏然住嘴,朝程东望了一眼,不由得有些畏惧,难道将军用的是驱虎吞狼之计,心中正胡思乱想着,却听见程东冷冷的道:“蒋承要敢动手,我也不介意杀进厩奚城——” 第三十一章偷袭阿突骨部 “将军,这一片草原是阿突骨部的草地,一般这时候都会在阿姆河附近安营。”远远地天空下,阴云压着天际让人有些沉重,巴布扎不知道程东究竟怎么打算的,已经出来三天了,也过来了两个部落,但是程东没有攻击过,只是一路饶过那两个小部落,在巴布扎看来,那两个小部落是最好的吞并对象,每一部也只有能战之士不过二百,是比较小的部落,他们现在的兵力注意消灭他们,但是眼前的这个阿突骨部却只怕还动不得,阿突骨部有族人一千七百多,能战之士超过六百。 程东点了点头,脸色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巴布扎对阿突骨部介绍的很详细,程东心中已经有数了,轻轻吁了口气:“巴布扎,如今已经进了冬季,草原各部也到了缺粮的时候,你说阿突骨部是不是也要去劫掠边塞了?” “将军,阿突骨部几乎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南下劫掠,这已经养成了习惯,特别是最近几年汉王庭自顾不暇,根本没有精力理睬乌桓各部,所以便常常南下打谷草,基本上都会选择这个时候出手,不然等大雪一下,就不好行军了。”巴布扎并没有隐瞒什么,乌桓各部并没有什么互帮互助的习惯,虽然有时候也会联合起来去打谷草,但是更多的时候却是相互征伐,希望通过吞并让自己的部落强大,再说巴布扎也不敢拿着自己的族人冒险。 嗯了一声,程东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眼中精光一闪:“立刻派出探马盯紧了阿突骨部,其余人等准备安营扎寨,一旦阿突骨部有消息,就立刻准备动手。” “诺——”巴布扎等人闻言齐声应诺,不管程东怎么决定,却不敢有人提出异议,只是和阿突骨部硬拼真的有好处吗,即便是侥幸获胜,那么剩下来的残军还能吞并的料阿突骨部不成,只是城东幽灵,谁又敢不从。 夜色慢慢降下,整个草原笼罩在夜色之中,远处传来饿狼的嚎叫,听的人有些毛骨悚然,众人在一处小河边安营扎寨,尽量的不发出什么声音,只是巴布扎等人始终有个疑惑,如果等着阿突骨部去打谷草的话,那还不知多久,也许明天也许十天半月,只是众人的粮草却只是够支持十天的,如今已经过去三天了,也就是说如果七天之内阿突骨部不出去的话,那么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了,如果强攻阿突骨部的话,那么绝对没有好结果的,只是程东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且说众人休息下来,眼见夜色过半,张泰正睡得死沉,却忽然又兵卒前来传令,将谁的正好的张泰给唤了起来:“将军有令,明尼率领本部五十骑立刻出发,至阿突骨部十里外,分出三十骑在阿突骨部周围巡查,发现探子立刻除掉,其余二十骑在阿突骨部三里外吹响号角,并领兵马来回奔走,马后可以挂上树枝,一旦阿突骨部出击,那就立刻撤退,决不能交战。” 虽然对程东的命令有些不知所粗哟,但是张泰敢不应命,虽然困倦的难受,却还是赶忙爬起来,集合了所部五十骑,便领命朝阿突骨部摸了过去,前进三十里,便到了阿姆河附近,阿突骨部就在不远处,远远地就能看到有火光,张泰吩咐三十骑在十里外围着阿突骨部奔走,自己领着二十骑直接冲到了三里之外,便命人吹响了号角。 号角一响,便已经让阿突骨部震动,虽然不清楚怎么回事,却还是将所有人唤醒,同时开始准备防御,这时候大家都在准备南下的事宜,怎么会还有人来侵扰,不过等排出探马却只见远处拖着一道烟尘远去,号角声便已经断了,等探马回来回报,才知道周围有人埋伏了忍受,出去的几个探子不过回来了两个而已。 再说阿突骨部的首领集合了长老在大帐之中商议,只是不清楚外面的情况,也不知有什么埋伏,所以众人商量过后,还是决定今夜先暂时防御,等明日弄清楚了情况之后再说,这想法也没有错,甚至于连探马在夜间也不再派出去。 眼见半晌没有动静,阿突骨部这才休息下,却不想此时忽然被又有号角声传来,而且声音迫的很近,吓得阿突骨部众人不能不爬起来警惕着,只可惜不多久竟然有没有了声息,从这之后,一夜之间接连四五次号角声响起,吵得阿突骨部几乎一夜未睡,不过到了天亮时分,阿突骨部的首领阿突骨力这才惊觉,原来这是敌人的疲军之策,只是此时天已经放亮,此时在想怎样已经有点晚了。 再说天色放亮,阿突骨力便一边下令族人进行休息,一边却派出探马去探查情况,却不知此时程东也领着人马杀奔过来,分散成几部,只是安排张泰回去休息,剩下来的人分作四部,一旦发现阿突骨部的探马,就立刻围而歼之,可怜这些探马本来就人少,却被程东几乎围剿干净。 这里不得不说乌桓贼兵所使得都是短弓,而边军的标准配置却是长弓,如果是大规模的会战,孰优孰劣却不敢说,但是如今大军围剿探马,在长弓之下,这些探马几乎毫无还手之力,远远地就被射了下来,可谓是死伤惨重,对边军形不成威胁。 残存的探马逃回去,得到消息阿突骨力又惊又怒,如何也想不到竟然是汉军,不过阿突骨力并没有想到是边军,而是猜测着有可能是公孙军,因为他分不清汉军究竟有什么区别,看上去好像是一个样的,对于这三百多骑兵,阿突骨力并不敢大意,迅速召集长老开始商量对策。 众人争论了一会,这才觉得这不可能是大队人马,估计这就只有这些,不然真的是汉军的大军到来,只怕早就攻击了,但是三百人也足够他们头疼的了,如果坚守不出,那么白白拖延时间,如果是立刻出击的话,又怕是中了埋伏,汉人多有奸计,阿突骨力不得不小心。 结果这一天阿突骨力并没有理会边军,只是紧守营门,不过这一天边军在大营外不停的巡视,让阿突骨部着实紧张了一番,想要休息是不会踏实的,再说边军总是会吹响号角,或者是弄出很大的声响,阿突骨部的人可是折腾得不轻,好在快要入夜的时候边军终于撤了,或者是怕晚上被阿突骨部偷袭吧。 眼见汉军撤退,阿突骨部终于轻松下来,折腾了一天一宿,族人们也都疲惫不堪了,阿突骨力便下令好埋锅造饭,吃完了饭也好休息,而此时边军的探马却还是在阿突骨部周围来回巡视,让阿突骨力始终不能心安。 再说吃过了晚饭,也不过戌时,阿突骨部的族人这才安歇下来,却忽然间传来汉军的号角声,让人不由得一惊,不过此时阿突骨力只是让人传令,让族人们尽管睡觉,只留下一百五十人防守大营,用阿突骨力的话说,就算是在如何,汉军也不会选择这时候进攻,所以睡觉就好,汉军就算是要袭营也一定是选择寅时时分,那是睡的最死的时候。 只是眼见没有反应,就在阿突骨部三里处,程东正淡淡的看着阿突骨部的大营,苏毅然脸上看不出什么,但是心中也难免有些紧张,不过在众将面前却是不敢留露出一点,好一会,程东忽然冷哼了一声:“崔明,盾牌手可已经准备好了?” “将军,都已经准备好了,三十盾牌手加上一百长弓手只等将军下令了。”崔明一抱拳,眼中闪过一点精光。 程东点了点头,深吸了口气,猛地一摆手:“盾牌手向前,长弓手紧跟,推进到八十步,用火箭——” “诺——”崔明应了一声,大旗一挥,边军将士已经开始向前推进,前排三十盾牌手将前方和两翼守护的严严实实,中间是一片长枪兵,在后面都是长弓手,间隔二百步,程东率二百骑兵护卫。 汉军的旗帜挥动一次,大军就向前前进一步,虽然训练时日尚短,但是在程东的要求下训练却是很刻苦,虽然不敢说战力如何,但是最少军阵严谨,能做到令行禁止,不然程东也不敢率军杀入草原,这一次程东也有练兵的打算,训练了这段时间的结果如今就能看得出来,边军每一步都像一个鼓点,所有人步伐都能整齐划一。 却说离着阿突骨部大营还有里许,大营中就发现边军的动向,眼见有汉军逼近,一时间黑夜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让守卫的那赫不由得大惊,赶忙吹响了号角,一时间大营动了起来,很多族人都是和衣而睡的,虽然很疲倦但是性命攸关还是都爬了出来,一时间乱成一团。 只等阿突骨部族人集结起来,边军已经赶到近前,不过阿突骨部并没有出战的欲望,毕竟马上民族并不习惯步战,而且也看不清边军的阵型,还以为边军要强攻营寨呢,却不想眼见到了八十步,却忽然间一片火箭朝大营射来—— 第三十二章疲军 阿突骨力一惊,不过却不曾慌张,汉军这是想做什么,?一时间眯着眼望着已经蹲下来的汉军,漫天火箭射进答应之中,一旦沾上帐篷便化作一片火海,不过幸好族人都醒了,虽然火光冲起,却立刻有族人上去救火,只是偶尔伤到几个族人,也不足以致命,一场箭雨并没有让阿突骨部大乱,只是此时边军却又开始准备火箭,让阿突骨力一颗心有些发沉,汉军的1强弓能射一百五十步,而他们的弓箭都是马弓,只能射五六十步,也就是说此时不过是只能挨打而不能还手。 冷哼了一声,阿突骨力眯着眼,心中已经猜到汉军想要做什么,只是汉军想的也未免太简单了,诚然五环部落都不删步战,但是在这大草原上却可以随时结成马军出战,刚才阿突骨力便已经下令集结人马,此时应该已经差不多了吧,回头朝手下的那赫望去:“儿郎们已经准备好了吗?” “族长,已经准备好了。”那那赫施了一礼,声音透着兴奋,马战汉军可不曾沾过什么便宜。 阿突骨力猛地一声冷笑,只是回身大步走去:“那咱们就出去会一会这一只汉军,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个不开眼的来找死。” 不过多时,边军也不过才射了三论火箭,阿突骨部的人马已经从后营冲了出来,马蹄声打破了黑夜的寂静,程东眼中精光一闪,猛地一挥令旗,盾牌手和长弓手就开始缓缓撤退,备齐了长弓,便又拎起长枪,而程东则催动坐下战马迎着阿突骨部人马冲了上去,双眼很快就能看到了对方的阵营,此时边军结成锥形阵,所有人都挺着长枪,另一只手却是举着小圆盾。 “狭路相逢勇者胜——杀——”双方隔着不过百十步,黑夜中也不知对方有多少兵力,但是随着程东一声高呼,汉军也几乎用尽力气随着高喊起来,一时间杀声传遍了草原,声音整齐划一,直透苍穹,让阿突骨部的人不免有些心寒。 只是眼见只有百十步,阿突骨部忽然分成两股,如潮水一般散开,朝边军两翼插过去,已经张弓欲射,这才是乌桓部落所擅长的马战,仗着精湛的马术,变换起来端是变化无穷随心所欲,可惜这种战术程东早已经知道了,早在冲过来的时候,边军将士就已经将长枪挂在马上,去了弩箭准备,弩箭是汉军的配备,能射八十步,刚好比乌桓贼兵的短弓长二三十步,此时已经接近阿突骨部的边军将士猛地喊了一声:“一。” 喊声之中,一片弩箭已经射出,而随着话音落下,却又是后面的一排喊了一声:“二——” 随即便又是一阵弩箭,每一次话声落下,就会有一排弩箭射出去,刚好每次都不乌桓贼兵早了一点,让阿突骨部的贼兵一时间有些没有防备,登时间一阵人仰马翻,至于他们射出的箭矢,大部分射距不够,至于射过来的也被小圆盾抵挡,边军阵型丝毫不乱。 再说双方交错,阿突骨部却已经伤了不少人,不过毕竟阿突骨部人手众多,分作两股将汉军就要包围起来,只是就在此时,程东一挺长枪,猛地喊了一声:“分——” 二百骑兵随即如潮水一样分成两股朝阿突骨部冲去,双方登时纠缠在一起,或者是因为先前的慌乱,阿突骨部这一接战,可是丝毫便以不曾沾到,边军人马一手举着小圆盾阻挡贼兵攻击,却一手斜举长枪,比起贼兵的短刺却是长出不少,普一接战,阿突骨部就吃了大亏,不少人就被刺下落去,偏偏边军长枪交错,根本不能让人靠近,逼得阿突骨部贼兵只能避开而走。 双方一冲而过,边军不过随时了七八人,其中不过只有两名战死,而阿突骨部却死了四五十人,至于伤者更有几十人,不过阿突骨力也是久战之人,眼见边军骑兵不好应付,这一冲过来只是咬了咬牙,根本不回马冲杀,而是直奔刚才撤退的边军兵卒而去,只要斩杀这些步卒,就不信那些骑兵不回马救援,到时候有步卒纠缠在一起,那一定会让汉军施展不要开的。 双方错开二百多步,程东催马回军,只是此时阿突骨力已经率人冲到了崔明所部前面,却说崔明眼见敌军杀来却并不惊慌,程东交代的时候早由此准备,所以当敌军靠近之时,盾牌手猛地顿住,长枪手已经将长枪架在盾牌上,后面的长弓兵便是一阵散射,在敌军未曾接近之前,就对贼兵造成了一些伤亡,而随着剑雨落下,边军将士则很麻利的将长弓背起,只是有的举着一面小方盾,有的挺起长枪,对着贼兵严正以待。 接着微微的火光,阿突骨力能看得清边军的变化,看着如同一个刺猬的边军,阿突骨力心中有些沉重,这股汉军看起来颇不简单,一时间如何敢强冲军阵,那一排长枪架在盾牌上就像是一道拒马,要冲过去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不是乌桓骑兵的战法,阿突骨力几乎下意识的就是一挥手,大军擦着边军冲了过去吗,打算从后面下手,却不想此时盾牌忽然动了起来,竟然随着阿突骨部旋转。 如此一来就没有机会下手了,眼见就要冲过去,而此时程东也领军杀了回来,阿突骨力也不敢多做纠缠,眼见没有机会下手,便领军冲了过去,只是双方互射了一阵,可惜此时边军的小方盾连接在一起,箭矢根本没有效果,也不过上了十几个人,却没有一个重伤,便已经双方错开。 果不其然,很快程东就领军冲了上来,阿突骨力却已经远去,在三百多不外这才折了回来,只是此时边军的骑兵和步卒已经合兵一处,骑兵只是围着步卒盘旋,而步卒则开始缓缓撤退,防守甚至严谨。 阿突骨力叹了口气,看看边军几乎没有伤亡,而己方却又百十多人已经没有再战之力,如此下去,那可就危险了,一时间对这支汉军产生了畏惧之心,如今双方在兵力上相差无几,阿突骨力知道再也占不了便宜,甚至厮杀下去可能会吃大亏,所以并没有再多做纠缠,而是回军朝答应冲去,打算利用大营来防守。 其实阿突骨力何尝知道,就在他决定回军大营的时候,程东也着实松了口气,只是督促着边军撤了回去,这一战虽然没有能让阿突骨部伤筋动骨,但是对于阿突骨部的士气打击却很厉害,也让程东对自己的训练有了把握,这些才是程东最需要的,至于阿突骨部程东自然有办法对付。 随着边军撤了回去,便只留下张泰的探马营在周围来回巡视,只要发现阿突骨部的探马就会剿灭,一时间双方暂时安静了下来,阿突骨部的人也都退缩到答应之中,只是此时已经有些沉闷,刚才的打击虽然不会让族人赶到绝望,但是心中的傲气却已经被打的点滴不剩,对边军也有了畏惧之心,看来边军对于夜战很精通呀。 眼见近了子时,边军那边也没有动静,可惜派出的探马总是被边军截杀,阿突骨力并不知道边军的动向,只是此时安静了好一会,阿突骨力也估摸着边军不会强攻,如果要强攻的话刚才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机会,所以就下令留下二百人守护大营,剩下的族人都去休息,一切都天亮了再说。 阿突骨力的打算并没有错,在不知边军深浅的时候,还是以防守为主,可惜程东会让阿突骨力的算盘这样打下去吗?夜色渐深,阿突骨部众人也不过刚刚睡下,甚至还不曾睡得踏实,却不想此时边军的号角声忽然吹了起来,号角声响彻了黑夜,轰然声中将阿突骨部族人又全都给吵醒了,刚刚打了一仗哪还敢睡得那么沉,再说谁知道哦啊边军是真的要打还是假的要打,不用阿突骨力发话,一个个都跑了出来,耳听见边军号角声响亮,黑夜中有火光飞驰而来,不由得让人心惊肉跳,区额不想眼见到了一百五十步之外,火把忽然就灭了,一时间马蹄声又慢慢远去。 虽然怀疑甚至可以确定是边军的疲兵之计,但是阿突骨力也罢,那些族人也好,根本没人敢大意,只是等了许久,却再也不见一点声音,又等了好一会,阿突骨力才苦笑着安排族人都被下去休息。 这才睡下不久,却忽然又有号角声传来,而且马蹄声颇为响亮,倾听之下竟然不下二三百骑,让那防守的贼兵一时间惊慌起来,只是吹响了号角,将族人全都警醒起来,不管是真是假,但是马蹄声应该不假,一时间所有人都涌出来准备接战,只是瞪了好一会,马蹄声却又忽然慢慢远去,直到消失不见。 这一下让阿突骨力真是气得不轻,虽然让族人下去休息,但是这一夜三惊,到了丑时便又折腾起来,让阿突骨部真是苦不堪言,好不容易挨到天亮了,远远地还听见一阵马蹄声,只是天这一亮,所能看到的一切让阿突骨力差点把鼻子给气歪了,昨夜的一切竟然—— 第三十三章激战 却说阿突骨力看到了什么,原来远远望去,里许外就有几十个汉军来回奔走,不过随着马蹄声传来,竟然还有人击鼓,昨夜黑夜中,或许是因为一战失利的原因,族人都有些紧张,马蹄声混杂着鼓声也不好分辨,难怪听起来好像几百马军奔走,只是结果竟然是一阵鼓声,让阿突骨部着实上了一大当。 只是天这一亮,最后一阵鼓声也就消失了,这一军也就随着出生的太阳撤退了,很快就不见了踪影,阿突骨力先是愤恨随后便是苦笑起来,便下令族人都去休息,天亮了视野开阔了,也就能看得清楚,远远地就能看到附近的情况。 可惜阿突骨部的族人并没有能休息多久,远处忽然传来大队的马蹄声,不及多久,程东就率着三百军杀到,让阿突骨力不得不将族人全都喊起来,不过程东却只是在里许外就顿住了脚步,远远地望着焦躁的贼兵大营,只是侧么而出,朝着阿突骨力挥了挥长枪:“阿突骨力,可敢出来一战?” 这样的叫嚣让阿突骨力差点没有气炸了肺,在乌桓部落之中,阿突骨部也是能征善战的部落,虽然阿突骨力很想领着儿郎们杀出去,但是回头看看,这些族人一个都顶着黑眼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虽然被勉强也在防守着,却都是哈欠连天的,这种样子想要拉出去厮杀,只怕绝不是汉军的对手,让阿突骨力也不近叹息了一声,只能忍下来一口气,但是面对程东的叫嚣这口气憋得—— 程东哈哈大笑,只是策马回到阵营中,左右一看,一挥令旗,便有百军下马,取了长弓径自朝阿突骨部大营冲去,到了百十步外便停下了,然后弯弓搭箭,对准阿突骨部大营便是一阵箭矢,虽然并不能对阿突骨部造成多大伤害,但是箭矢都是火箭,却也让大营的栅栏和帐篷燃烧起来,纵然很快就被扑灭了,但是那些被烧毁的帐篷却是已经不能用了,偏偏阿突骨部的族人却只能望着,手中有弓箭却射不到边军。 这一百军只是放了一箭就撤了回去,只是随后又是一百军下马,继续冲过来对着大营又是一阵散射,目标根本就不是阿突骨部的族人,而是一座座的营帐,更可恨这,边军在这边射了两轮之后,就策马到了另外一边,又是对着阿突骨部一阵散射,又点燃了许多帐篷,这分明是蓄意而为。 “族长,这样下去不行呀,如果任凭汉军嚣张下去,咱们的儿郎们可就再也不能一战了,这也实在是太憋屈了——”一名长老凑上来,一脸的愤愤。 阿突骨力何尝不知道,只是阿突骨力却又他的忧虑,虽然此时的确是很憋屈,但是如今能出战这不过三百多,还要留下二百族人防守大营,一旦分散兵力,就此时一个个张着大嘴不停的打哈欠的样子,难道还想让他们去大胜仗吗,或许一点失神就会留下一具具的尸体,反观边军却是一个个精神抖擞,显然他们都休息好了,这一仗要怎么打? 脸上抽动了一下,阿突骨力却知道不动是不行了,汉军明显的只针对帐篷,如果没有动静的话,那么很可能会把绝大多数的帐篷都给烧毁的,那么接下来族人就只能在旷野地里睡了,如此一来的话,族人还不要给冻死呀,而且这样下去会让士气消灭的一点也不剩,心念一转,阿突骨力终于咬了咬牙,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只是大步而出,挥动手中的短戈:“儿郎们,随我出去将汉狗杀个干净。” 或许是阿突骨力的喊声让族人兴奋起来,看上去比刚才精神好了一些,一时间边有三百多人紧紧跟上,径自去马厩翻身上马,然后一路奔大营外面而去,再说不过多时,便已经冲出了大营,不过阿突骨力并没有去冲击边军的阵型,无论是弓箭还是长枪,阿突骨部都占了弱势,要硬拼是绝对不行的,而阿突骨力只是要求能够让边军消停下来就行。 只是边军会消停吗,边军也有边军的苦楚,如今是背水一战,不拿下阿突骨部,那么就等着饿死吧,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事情,用程东的话说:“你们是等着饿死,还是想要战死,都自己想好了吧,不想当饿死鬼的就随我杀光这些贼兵。” 也正是这个原因,边军将士几乎人人拼命,不然都是死,再说毕竟昨夜还睡了一觉,此时眼见阿突骨部人马冲了出来,一个个咬着牙等着命令,但是阿突骨力却是不上当,只是围着大营转来转去,用大营来拖住边军。 重重的冷哼了一声,程东猜到阿突骨力只是想耗到边军自己退走,只是这主意却是打错了,一挥战旗,巴布扎就领着一百骑兵冲了出来,只是这队骑兵和一般的骑兵不一样,全身都被竹甲包围起来,而且用的长枪也是比一般的要长出来半截,而且挂着强弩,另外还挂着一个半人高的竹盾,竹盾比木盾轻巧,也不知程东从哪里淘换来的。 话说巴布扎领命冲出,只是咒骂了一声,却是悍然冲了上去,只将竹盾架在身前,手中将挂在马上的强弩准备好,眼见就进了百十步,这边强弩传来嘣嘣的声音,人未到一片箭雨就已经朝阿突骨部射来。 尽管阿突骨部的人也小心防备着,但是乌桓贼兵向来是一快速而闻名,所精善的并不是堂堂对阵,而且并不敢停下,也不敢离开强行冲阵,所以阿突骨部的人也只有忍耐着,想要等边军靠近了才出手,只是边军到此忽然策马朝一边冲去,让阿突骨部的人一阵郁闷,虽然勉强射出一阵箭矢,但是却被竹盾挡住,眼巴巴的看着边军擦肩而过,这也就罢了,箭矢这才落下,那边边军却靠近了一些,只是这一次不是射来的箭矢,而是将手中的竹枪全都抛了出来。 一时间满天都是竹枪,这东西可不比一般的箭矢,一旦被扎中,那就是惨死当场的下场,更甚者要是扎在地上也会让马匹乱起来,死人加上竹枪,让所有人都一时间迟缓起来,只是这一迟缓,程东惊忽然率军冲了上来。 “杀呀,杀光乌桓贼——”程东大喝一声,手下将士也跟着呐喊,纵然此举无益于战事,但是却还是先声夺人。 眼见程东兜头从前面冲来,阿突骨力心中一怒,哼了一声,猛地一震短戈:“随我杀敌——” 阿突骨部的族人也是齐声呐喊,只是声势上弱了一些,最让阿突骨力赶到无奈的是,虽然此时就要拼命,但是族人却不可避免的打着哈欠,而这绝对影响战斗,射出的箭矢就不能连成片,稀稀疏疏的而且很无力。 本以为将要发生混战,可惜程东竟然也是使了个巧,远远地就擦身而过,根本不在射程之内,与阿突骨力错过,直奔身后而去,而此时阿突骨力还被巴布扎逼住,一时间不能周旋,只是一旦见不到程东,却忽然惊觉不对劲。 再说程东率军冲过去,脱开了阿突骨部的族人,不济多远,便忽然顿住,五十名兵卒翻身下马,举着大盾朝大营杀去,如此不过百十步,而且因为来回的转圈,阿突骨部的兵力分散的很厉害,就此地根本没有多少兵马,眼见汉军强行突来,一时间也不过了了三四十只箭矢射过来,可惜面对多半人高的木盾,却是杯水车薪,更不可能造成伤害。 “破阵——”领头的李大个子和杜奎大吼了一声,举着大盾,挺着长枪就冲了上去,不过片刻也就靠近了大营,里面的疼这才慢慢的集结过来,只是想要阻挡边军却已经有些迟了,李大个子和杜奎率人杀上来,可不是完全是为了拼命地,前面二十面盾牌,后面三十人紧紧跟随,冲到栅栏前,五人一组,前面用盾牌防守,后面长枪挺出,便已经架在了栅栏上,几人合力将栅栏挑翻。 边军的长枪还透过栅栏,能将靠近的阿突骨部斩杀,顷刻间打开了一道缺口,而此时程东一挥长枪,便已经领军杀了进去,百五十名骑兵并不多,但是相对于里面多半是老弱病残,骑兵一旦冲起来,威力便显现出来,阿突骨部好不容易堵上的缺口瞬间又被重开,边军杀了进去。 眼见边军破营,一时间阿突骨部乱作一团,靠在这边的女孩抱着孩子,只是哭喊着朝远一点逃窜,而他们的乱冲乱窜无疑给那些族人带来了很大的困扰,边军终于冲了进去,一时间杀声四起,即便是面对女人孩子也好不见手软,这百五十骑兵在大营中简直就是横冲直撞。 大营炸了锅,女人老人孩子乱窜着,尖叫着,让本来就凌乱的大营更显得凌乱,有的跌倒在地,不等爬起来,就被边军纵马踩了过去,惨叫声中被踩成一滩肉泥,混乱之中,那些防守的阿突骨部族人却是施展不开,前后左右都是族人,好不容易结成阵型,却被自己人给冲散了,只能看着边军肆虐。 第三十四章威压阿突骨力 再说大营破了,阿突骨力不由得心肝俱裂,没有想到竟然是如此下场,只是催马朝大营里冲去,可惜答应乱了,并没有人给他们打开栅栏,逼得阿突骨力只能率军折回营门,但是好不容易打开了营门,阿突骨力率军杀进大营,一直游离在营外的巴布扎却又催马战马随着杀了进来。 棕眼望去,四面八方都是喊打喊杀的边军,怎一个乱字了得,边军毫无顾忌,不管前面是什么人,或许是贼兵,也或许只是女人孩子,但是对于边军来说,不用考虑着下,程东下的命令是杀无赦,但是阿突骨部的人就不一样了,被自己的族人阻挡根本冲不起来,甚至杀回来的马军也被冲散,不管阿突骨力想不想,但是却无法组织起来有效的冲锋。 程东只是冷着脸,长枪从一名女人的前心刺进去,从后背透出来,将女人怀中的孩子一起钉死在地上,虽然心中有些不忍,但是如今只是你死我亡,不用出设了么仁义道德,战场上就没有仁义可言,想要胜利,想要让弟兄们减少伤亡,便只能用尽一切手段,猛地将长枪抽出来,带起一蓬血雨喷的程东满身满脸,但是却不能停下,马蹄踏过去,还没有断气的女人又被战马踩的发出一声惨叫,既便是如此,还不忘了将怀中的孩子退出去,可惜又被随后的战马踩死,终究是逃不过一死。 吐了口气,程东始终避免和阿突骨部的主力遭遇,只是率军在大营中作图幼虫,杀人无数,鲜血火光洒满了大营,无数人已经被杀个干净,从开始心中还残存着内窥,到如今程东已经麻木了,不敢让自己向的态度,许是为了缓解心中的压力,只是猛地大吼了一声:“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 话音落下,程东心中好像轻松了一些,想到乌桓贼南掠时,那一夜在那个小村庄也是这般情形,不过只是倒霉的对象换了一下,即便是心中不忍,也只能说乱世人不如狗,而喊出来却是为了坚定自己的信念。 没有想到的是,程东话音落下,边军将士竟然也都跟着呐喊,声音在惨叫声和哭喊声中冲起,一时间压过了所有,让阿突骨部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汉人并不是好欺负的,只是此时明白却已经晚了。 随着主力被冲散,越来越多的阿突骨部族人被杀死,地上数不清的尸体,躺在流淌的鲜血之中,面对这一切,所有的阿突骨部贼兵都是红了眼,但是面对成群的边军,却又无力抵抗,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亲人被杀死,到了此时,早已经快要疯了,虽然阿突骨力几次想要重整军阵,可惜却没有人听他的。 这一场杀戮不知多久,还能在乱军中逃窜的族人已经稀疏了很多,纵眼望去四面八方都是边军将士,阿突骨部的人已经绝望了,但是偏偏在此时,程东猛地一声大吼:“投降不杀,投降不杀——投降的给我蹲在地上——” 话是用乌桓语说出来的,阿突骨部的人都听得懂,这还是巴布扎交给他的,此时喊出来虽然不是很正宗,但是最少能听得懂,这一句话让本已经绝望的阿突骨部族人一时间看到了一线生机,几乎不用考虑,女人孩子老人都开始蹲在地上,一个个并不敢乱动,凡是孩子乱窜的,就会成为边军的攻击目标。 一身是血的阿突骨力,远远地望着程东,咬着牙想要过去拼命,但是心中却又明白一件事,如果想要族人活下来,那么就必须投降,就算是再不甘心也是无可奈何,终究是叹息了一声,猛地将手中的短戈惯在地上,只是嘶声道:“投降——投降——” 只是阿突骨力的话不能让那些死了亲人的族人平息下来,还是有人红着眼睛要冲杀过去,只是一旦打起来,刚刚要停下的杀戮那就会从新跳起来,在无数族人之中,来进行这场杀戮显然并不是一个好主意,阿突骨力猛地一咬牙,大吼了一声,取下短弓,对准那冲过去的族人就是一箭,那族人惨叫一声,一个跟头从马背上栽了下来,只是还在不解的回头朝阿突骨力望来,这究竟是为什么? “都给我住手——”阿突骨力面无表情,只是冷冷的大喝一声,将周围的族人和蜘蛛,而此时边军也开始逐渐停手,朝程东身边围去,程东并不说话,只是挺着长枪,从战马上眺望着阿突骨力,让阿突骨力心中有些压力,不过此时阿突骨力不得不说话:“这位将军,我们投降能不能保证剩下来的族人不在遭受屠戮?” “可以,只要你们放下兵器,我就会让将士们停手,可以给你时间考虑,只是你考虑的越久,那么死的人就越多,我必须看到你们放下兵器才行,没有条件好讲,你也可以选择不投降。”程东好像漫不经心一般,丝毫看不到不远处好在进行的杀戮。 阿突骨力脸上抽了抽,原本想要说出口的条件,完全被堵在嘴里,阿突骨力不能没有顾虑,但是此时正如程东所言,他没有太多的选择,或战或降,仅此而已,战则全族而灭,降则危机重重,只是眼光一转,却看到族人又自在汉军的刀锋之下,那溅起的血光让阿突骨力心中抽动不已,猛地一咬牙:“我们降,请将军让手下住手——” 说着,便将兵器和弓箭丢在地上,然后闭上眼睛一脸的惨然,丢掉兵器等于将自己交给汉军任人鱼肉,不过却又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是叹了口气悲声道:“都放下兵器,投降吧——” 最后三个字说的无比艰难,只是说出来却忽然一阵轻松,整个人都松懈下来,好像有东西从心中丢掉了一样,听到阿突骨力的喊声,族人们显示观望着,就开始有人丢掉兵器,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一旦这边丢下兵器,就有边军过来收缴,随即也就停止了杀戮,只是不曾丢掉兵器的地方,边军却还在进行着杀戮。 这一切很快就影响了阿突骨部的族人,从程东身边开始,慢慢地向周围蔓延,很快就遍布了大营,就算是有几个因为亲人死绝而不要命的想要报仇的,却被边军一拥而上给就地斩杀了,程东之前就下过命令,一旦阿突骨部投降,凡是那些还在坚持厮杀的一概杀无赦绝不留情,留下来也绝对是祸患,程东深深地体会到了慈不掌兵的这句话的真正内涵,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终于大营里安静下来,那些能征善战的族人被安排在一边,剩下来的女人孩子老人又被安排在一边,被边军看得死死地,相对起来反倒是女人孩子那边足足有白世明边军将士看守,而这些能征善战的也不过四十多人看守而已,只有阿突骨力被带到了程东面前。 大营里很安静,程东端坐在阿突骨力曾经坐着的大毡上,脸色始终淡淡的,让人有些捉摸不透,只是却并不曾多理睬站在那里的阿突骨力,而是倾听着崔明的汇报:“将军,咱们战死二十三人,伤六十一人,其中重伤六人,轻伤五十五人,能战之士还有三百零七人,刚才大略统计了一下,阿突骨部青壮死亡一百七十一人,重伤八十三人,轻伤无数,老人死亡二百九十六人,女人死亡二百零七人,孩子死亡——三十六人——” 说到最后,崔明话语有些深沉,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如果和敌人在战场上厮杀,不管杀死多少人那都很正常,崔明绝不会感觉心有不忍,毕竟也是在杀场上厮杀惯了的,只是面对手无寸铁毫无反抗的女人孩子老人,心中着实不忍,但是程东却下有严令,不得不说,程东的命令没有错,但是崔明心中却始终有些不能释怀,这位程将军真是太心狠手辣了,其中就有程东亲手杀死的女人孩子,只是崔明却又不得不佩服程东,这也是程东能成为将军的原因,一场混战,边军损失很小,而阿突骨部却是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兵力,至于真正的实力更是损失过半,族人更是死伤近半,崔明还真的没有打过这么痛快的仗,往常常在乌桓贼兵手中吃亏的。 程东点了点头,并没有注意崔明的表情,或许程东注意了却也不在意,而是转向阿突骨力,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阿突骨力族长,不知道你听到这些有什么感觉?” 身子一僵,嘴角抽动了几下,阿突骨力深吸了口气,尽量的压制着心情:“将军,死伤了这么多族人,是我这族长无能,不过我不得不说,你们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一只汉军,但是我有句话想要问一问将军,我们乌桓部落全都奉中原汉王庭为主,一直以臣民自居,不知将军却为何忽然攻杀我的族人,阿突骨力斗胆问一声,将军可是度辽中郎将公孙将军的人马?” 望着有些谨慎的阿突骨力,程东忽然笑了:“我不是任何人的手下,我是大汉边军,我们的职责是保护大汉幽州百姓的安居乐业,我只有一句话,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 第三十五章阿突骨力 程东的声音并不高昂,甚至于有些平淡,但是正是这种平淡的声音让阿突骨力却更是心中大震,下意识的咽了口吐沫,对程东竟然从心底升起一点畏惧,这个汉将和一般的汉将不一样,至于究竟哪里不一样,阿突骨力又说不明白,不过阿突骨力却知道一件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所以阿突骨力此时只能小心翼翼的。 对于阿突骨力的态度程东还是很满意的,既然知道拘谨,那么就算是识时务,既然识时务就好说了,轻轻吁了口气:“族人,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去年九月你曾经率众劫掠上谷郡,同年十二月,你曾经劫掠渔阳郡,今年春天你率众劫掠右北平,我相信我所知道的应该没有错,所以你也不用告诉我你们乌桓部落臣服大汉,犯我者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仅此而已——” 脸上虽然没有变色,但是阿突骨力心中却是一突,程东说的平淡,但是话语中森森杀机却是很明显,阿突骨力还能说什么,也算是阿突骨力看得开,杀人者恒杀之,对于今天的下场阿突骨力虽然愤恨,但是却还是能接受,只是下一步——迟疑了一下,阿突骨力知道再说别的已经没用了,还是关心一下程东会怎么处置他们阿突骨部吧,深吸了口气:“将军,过去的事我不想再说什么,既然将军容我们投降,阿突骨力只想知道将军打算怎么处置我们?” “处置?”程东嘿了一声,忽然脸色一正:“既然已经投降了,我不会如何对待你们,只要你们肯老老实实地听话,我会如对待自己的百姓一样对待你们,但是你们这些青壮却必须分离出去,为我们所驱使,阿突骨所部并不是最后一个要血债血偿的乌桓部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或许这一点阿突骨力早就心中有数,所以程东话音落下,阿突骨力只是点了点头,长长地舒了口气,只要用得着他们,他们才能安全下来,至于厮杀他们干了不是一次了,下一步怎么走还需要从长计议,眼下阿突骨力还是老老实实的应了一声:“谨遵将军之命,阿突骨部所有能战之士愿听将军调遣。” 从程东大帐之中出来,阿突骨力松了口气,远远望去,此时边军将士已经开始治疗伤兵,让阿突骨力意外的是,边军竟然还将伤药给了阿突骨部的族人,而且此时有人已经在生火造饭,好像也准备了他们族人的饭,看上去并没有两样。 阿突骨部所有的青壮,都在边军的刀枪之下开始收拾蚕丝的主人,尽管一个个很悲痛,但是阿突骨部不得不面对眼前的困境,在刀枪之下不敢有所异动,边军可丝毫不会可怜那些女人孩子,那些人的命运都和他们绑在一起了,此时就算是在悲痛也只能强忍着,忍不下去就把眼泪咽下去。 叹息声中,阿突骨力回到了看押出里边军看得并不是很死,只是远远地警戒着,给了阿突骨部青壮足够的活动空间,甚至可以商量机密的事情,阿突骨力才一进大帐,就被几个那赫和长老围了起来:“族长,怎么样?那汉将说什么了?” 一屁股坐在大毡上,阿突骨力说不出的疲惫,闭上眼睛好一会才叹了口气:“人为砧板我为鱼肉,哪位程将军是边军,她答应善待咱们的族人,但是前提是咱们这些人一定要受他驱使,我听那意思是想继续对其他的部落用兵。” “那是让咱们当马前卒——”一名长老阴沉着脸,来回走动着,沉吟了一下哼了一声:“说难听一点就是敢死队,这是要借刀杀人呀——” 另一名长老也随着叹息了一声:“借刀杀人还不可怕,我最担心的是一旦咱们死伤惨重,甚至于全军覆灭,咱们的女人孩子和老人怎么办,那个汉将会履行他的承诺吗,也许到时候没有了利用的价值的时候,说不定就会——” 虽然被没有说下去,但是却已经很明白了,众人都是一阵默然,一名那赫狠狠地一拳砸在地上:“混蛋,该死的汉狗,真想杀光他们——” “族长,我觉得这样下去绝对不行,咱们不能坐以待毙,不如找时候想办法救出咱们的族人——”一名那赫咬着牙,眼中杀机迸射。 眼见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阿突骨力有些烦躁,其实这些他又何尝看不出来,但是要说到营救,阿突骨力也动了好一番心机,只是从边军对女人孩子的看押上,能知道只要他们一有动作,只要被发现,那么女人孩子就要被屠戮一空,想要救人何其之难,悠悠的吐了口气:“那你们可有救人的好办法,一旦被发现,咱们的族人一定会被杀戮一空,你们不用怀疑哪位程将军的决心,那可是位杀人不眨眼的狠人,还有一件事,从现在开始都要称为程将军,我要是再从谁的嘴中听到汉狗两个字,不用汉军来杀你,我先砍了你的脑袋——” 眼光从所有人身上扫了一遍,族长的威严让众人一阵心惊,在座的也没有傻子,明白族长的意思,如今受制于人,那就要注意言辞,不能触怒汉军,不然倒霉的一定是他们,为了一句话实在是不值得,所以众人沉默了片刻,一个个只是拱手道:“族长,你就放心吧,我们绝不会让你担心的,我们还知道深浅。” 阿突骨力松了口气,从众人脸上扫过:“你们刚才说了半天,谁有好注意,没有的话就不要你乱说话,有了之后再告诉我。” 让阿突骨力失望的是,一说到主意众人都傻眼了,不是众人不够聪明,而是投鼠忌器,边军看守的太严密,用栅栏将女人孩子围了起来,而且还用绳索都拴了起来,根本不能自由活动,想要营救的话,首先就要解决这些问题,只是想要解决这些问题是需要时间的,而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心中一阵烦躁,阿突骨力挥了挥手:“都少点废话吧,咱们先老实一点,不过也不能放弃希望,大家心中多多想想,在没有想好之前绝不能触怒汉军,我刚才来的时候,看见汉军在救治咱们的伤员,而且给咱们的饭菜也不差,所以大家都要记得老实一点,不要打破现在的局面,暂时先听话,一切等我吩咐。”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边军始终不敢松懈,毕竟这边还有四百青壮,就是睡觉都不敢睡得踏实,否则一旦乱起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根本不用程东多吩咐什么,当然程东也下了命令,除了受伤的,所有人分为上下夜值守,死死地盯住阿突骨部,幸好这一夜很消停,阿突骨部并不敢乱来。 只等天渐渐亮了,程东就下令生火做饭,等所有人都吃饱了喝足了,之后下令将阿突骨部青壮带出三里之外,这才交给他们武器,并派出张泰令十名军士,督促阿突骨部,本来张泰有些迟疑的,十人是不是人太少了,但是程东告诉他,人多人少都一样,因为边军大部要留下来看守那些女人孩子,不可能派出太多人受,与其派出四五十人,反倒不如人少一点,但是在同时,却又排除探马远远地监视着阿突骨部。 程东并不打算在深入远处的山区,那样下去没有多大意义,扩大战果反倒不如见好就收,程东只是为了震慑乌桓各部而已,家下来的目标,就是回程的两个小部落,一旦攻破就要将俘虏全都押回去,厩奚城还能盛得下二千人,程东要的就是人口,还有青壮这些战力,毕竟厩奚城征不出兵来。 望着阿突骨力率人已经离去了,并没有敢多做停留,三十多匹探马不停的来回巡视着,阿突骨部根本不敢不停吩咐,白天的时候是也太开阔,一旦他们有所异动,那么遭殃的一定是他们的亲人,程东并不担心阿突骨部白天会有什么不利的举动。 “将军,咱们是不是该开拔了——”巴布扎凑过来,如今一战而生,昔日的儿郎们变强了许多,巴布扎心中也是兴奋得很吗,瑞国说先前对程东是畏大于敬,那么现在就剩下真心的敬畏了,先前或多或少的想法已经不翼而飞了。 程东没有答言,只是望着阿突骨部留下的大营,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让巴布扎心中有些不知所措,只是却又不敢在惊扰程东想事情,只是只是短短片刻,程东忽然一咬牙,长枪在虚空中挥了一下,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只是沉声道:“巴布扎,你领三十人,去将所有的死人的偷懒呀都给我割下来,就在这大营门口给我做成一座观台,另外制作一面旗帜,上面给我写上一个字——杀——” 语气森森,让巴布扎心中一震,不敢置信的望着程东,不过一时间还不知道观台是什么,但是割下死人的头颅——正胡思乱想着,眼见程东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巴布扎心中一凌,只是咬牙抱拳道:“谨遵将军之命——” 第三十六章偷袭海狼部 巴布扎到底也是心狠手辣之辈,虽然有些惊异于程东的命令,但是却不折不扣的执行起来,亲自领着人将那些被屠戮的阿突骨部的死人,全都将头颅割了下来,然后在大营门口,按照程东的指点,将人头一个个摞起来,搭成了一座让人恐怖的观台,远远望去,那一颗颗头颅如此的狰狞,仿佛想要诉说什么,只是如今一切都不重要了。 几百颗人头摞起来有小山那么高,远远就能看得见,即便是这些久经沙场之辈,看到这副情形却还是一个个心中也是心惊胆战的,而且最让人赶到恐怖的是,那些人头之上竟然还插着一杆旗帜,上面用鲜血写着一个豆大的字,那是杀字,血粼粼的,只让人毛骨悚然,没有人愿意靠近这里,在临走的时候,程东又用一块白布写了一行字——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 所谓观台,自有秦以来,杀神白起曾经在渭水河畔,以魏军三万人头砌成观台,石虎所筑,以临漳水,故名曰观,观台在古时候又称阅兵台,有观察瞭望的意思,这人头观台却是白起首创,当时曾经振动六国。 不得不说程东这一手的确是让人震惊,当后来乌桓部落发现了此地之后,面对着人头的高台,所有的部落都震惊了,在愤怒过后,就只剩下了惶恐,中原大汉何时如此凶残了,面对比他们更凶残的人,乌桓各部真心的怕了,对于南下劫掠便只能慎重考虑。 观台出乎预料的产生了很大的作用,超出了程东的预计,让程东更想不到的是,一座观台成就了程东的凶名,乌桓各部只要一提起程东,一个个在恨得咬牙切齿的时候,却又都没有了声音,甚至乌桓的首领丘力居,对程东的凶名也是如雷贯耳。当然这都是后话,程东当时没有想到这些。 而此时的程东却已经赶出了近百里路,便在一处小山岗上扎了营,这里视野开阔,再加上周围十里内的明暗哨,根本不怕有人杀上来,至于阿突骨部如今却在此地十里外,刚好逃不过探马的监视。 一夜无话,第二天吃饱喝足便又开始赶路,到了快中午的时候,便已经离着海狼部不足二十里,程东随即下令休息一个时辰,同时开始派出探马封锁海狼部周围,只是海狼部如何想得到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海狼部只是一个小部落,能战之士不足三百,与当初的巴布扎部差不多,那些大部落是不会离着汉土这么近的,不然一旦被发现,很有可能就会被汉军偷袭,毕竟大部落迁徙不容易,船小好调头的这个道理,即便是没有文化的这些凶蛮也都知道的,而再往前不过四十多里,就有另外一个小部落胡桑部,当初程东撇下这两个部落,就是不想打草惊蛇,如果不成就不会惊扰这两个部落,一旦功成,那么回来的时候势必要荡平他们。 可怜此时的海狼部正是歌舞升平,袅袅的炊烟升起,族人们一边做饭,有说有笑的,有的还唱起了歌谣,浑然不知危险已经降临,更甚者此时海狼部的族长木图正和几个手下商量着准备南下劫掠的事宜。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程东的命令忽然传来,着令阿突骨力率军强攻海狼部,在张泰的督促下,阿突骨力不敢不尽力,只能尽起所部兵马,朝着海狼部奔腾而去,而与此同时,程东却秘密的率领百人,从背后朝海狼部杀去。 本来还算是风和日丽的天,就在马蹄声中忽然卷起了北风,呼啸的风声又遮掩了马蹄声,天色开始阴沉下来,或许就要变天了吧,只是这对于海狼部究竟是幸或不幸,长剑征战的人都明白要从顺风处进攻,尽管阿突骨力并不掌兵权,但是还是向张泰提出了建议,张泰并没有为难什么,便应许下来,随即阿突骨力领军转到了北面,从上风处冲了下去,大军冲来,杀机满四野。 也没过多久,阿突骨力便已经率军冲到了海狼部跟前,阿突骨部和海狼部可以说很熟悉,因为之前阿突骨部几次都想拿下海狼部,可惜因为种种原因,却始终没有成功,这一次忽然出现在这里,虽然让海狼部先是一慌,但是却很快开始动了起来,抢在阿突骨部之前开始进行防守,而且并没有怀疑什么,只是以为又是阿突骨部想要吞并海狼部。 虽然海狼部有了防备,这一次阿突骨力却没有下令停止,所有的人都缩在了盾牌后面,只可惜阿突骨部众人了无战意,却又不得不拼命,先前阿突骨力也说过,厮杀是次要的,保命才是必须的,但是想要保命却又要厮杀,族人们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这种对面冲锋,只要一点闪失就可能全军而没,没有人敢大意。 一阵箭雨朝阿突骨部射来,只可惜迎着风,箭矢根本不能到位,更何况本身百五十步就在射程之外,只是海狼部用的是苍狼箭,射出来之后会发出呜呜的声响,多半是用来震慑对手的,最少是先声夺人,而且部落中也有几十把长弓,夹杂在其中,到也让阿突骨部有几人为受伤,甚至于栽下去一个,这不能影响阿突骨部众人,就在接近的时候,也射出了一道箭雨,抢在射距之内。 这些部落之间常年都有争斗,所以大家很熟悉对方的战法,对于其兵器更有认知,所以海狼部虽然遭遇袭击,但是却并没有慌乱,女人孩子躲在帐篷里并不出来,而那些值守的族人,则用大毡挡在前面大毡是皮质的,两层大毡就能有效的防御射来的箭矢,这一轮箭矢几乎并没有产生太大的效果,双方都在紧张的等待着冲击的那一刻。 就在阿突骨部撞上大营的那一刻,在海狼部防守薄弱的南面,却忽然间传来马蹄声,一队汉军僵尸杀了出来,虽然闷声不响的,但是却让南面的海狼部族人大惊失色,什么时候阿突骨部和汉军联合了,在这面负责的长老不由得大惊失色,只是命人吹响了号角。 北面大战方酣,双方才接触上,阿突骨部几十个人翻身下马,组成敢死队要打开栅栏,而双方就在不过即使不得地方进行对射,而此时却忽然传来号角声,南面也有人偷袭,根据号角声竟然是汉军,这让海狼部族长不由得心中一颤,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里跳出来。 且不说北面战事胶着,只说此时程东率领百骑忽然而来,已经冲到了百十步,对面的五六十个海狼部族人紧张兮兮的望着冲来的汉军,心中不免慌乱,但是长老却还能沉着,只等近了六十步,这才忽然下令放箭,一片箭雨朝边军射来,虽然顺风,但是毕竟太少了,谁又能想到在阿突骨部主力出现之后,这边还有以军出现,更甚者在海狼部射击之前,程东却是一声令下,强弩发出嘣嘣的声音,随即全都用小圆盾挡住自己,尽量和江身体伏低,即便是箭雨射来,但是小圆盾连接成一片,却也很难伤到太多的人。 说起来有些啰嗦,但其实这几十步也不过眨眼之间的事情,边军已经挺起长枪,径自冲了过来,前排二十人用的都是木枪,一旦靠近栅栏便开始减速,到了跟前,便五人一伙将栅栏挑起掀翻,马前挂着竹甲,也不担心敌人会用枪刺来。 栅栏一破,这二十军便已经闪到一边,后面的边军便已经挺着长枪攻破了栅栏,随即杀了进去,那些不善步战的海狼部贼兵,却又如何抵挡边军的长枪,期间还家在这强弩,根本没有能组织起有效的阻截,就已经被挑翻在地,边军也不多做纠缠,已经冲进了大营,程东更是猛的大吼一声:“杀——” 杀声一起,百多边军一起高呼,登时让海狼部大乱起来,就连前面正在防御的海狼部族人也都大惊失色,这一慌乱,阿突骨力也率军冲破了栅栏,随即杀了进来,登时间海狼部变成了一个杀戮之地,鲜血飞溅,惨叫声不绝。 “投降者不杀,放下兵器蹲在地上——”海狼部一乱,边军就开始高呼,那边张泰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面对着数倍于己的敌军,海狼部吹得溃败了,纠缠在诸人之中,已经彻底的失去了抵抗之力,无奈之下只能选择投降,不管究竟是真是假,随即开始放下兵器,幸好边军的确不曾在追杀下去,那边阿突骨力也不得不按照边军的做法行事,不过短短半个时辰,曾经与阿突骨力所部纠缠经年的海狼部,便已经彻底被吞并了,一场杀戮海狼部族人七百,却是死伤三百,损失近半,好在多数是老人。 一场混战,边军一人未曾伤亡,而阿突骨部死伤三十多人,海狼部全灭,在之后,程东下令,命阿突骨部和海狼部合兵一处,共计四百人,却留下一百阿突骨部族人看押海狼部族人,就此向胡桑部杀去。 第三十七章投效 兵力上的增加对于攻打胡桑部几乎并没有悬念,胡桑部比程东想象的更不堪,甚至没有栅栏作为防御,被阿突骨力在夜间偷袭,甚至于没有用城东插手,就已经拿下了胡桑部,同时战死的人很少,而且胡桑部损失也不大,所以这对于程东也算是个喜讯,胡桑部共计六百八十九人投降,被阿突骨部看压着,或许是已经看透了程东的分化策略,所以阿突骨力将胡桑部二百多青壮全部纳入大军之中,反倒是留下自己的一本分人看押俘虏,如此分开前后十余里,如此一来不管是哪个部落,想要造反的话都不太可能,而阿突骨力的表现也让程东很有兴趣,打算抽时间好好地和阿突骨力谈一谈。 阿突骨力如今并不知道程东的想法,不过程东猜对了一点,那就是阿突骨力已经看透了程东的一些想法,替换看押俘虏,程东并不需要分兵,如此始终能保持优势兵力,而只需要看住一部,那么三个部落就都不敢造反,否则他们的族人江北屠戮一空,这并不是程东信任阿突骨力,而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先前阿突骨力并不卖力,心中始终存在着担心,但是后来无意间一个巴布扎部的军卒将他们的处境告诉了阿突骨力,虽然只是闲聊,但是阿突骨力却听出来一个有用的信息,那就是程东并不打算对他们这些部落进行屠杀,看现在这种情形,程东应该是在劫掠人口,另外扩充兵员,而真正让阿突骨力动心的是,如今巴布扎部的战力,同时还听说了巴布扎部如今的族人在厩奚城里的生活还算是不错,汉人在程东的高压政策下,并没有对那些族人太苛刻,当然这只是相对而言,偶尔也有殴打甚至于杀人的事情,但是那只是一个半个的,并不能有太大的影响,程东对待这些俘虏的问题上还是很宽容的,这也是阿突骨力开始卖力的原因。 而另一个原因,阿突骨力很明白,程东正率军赶回厩奚城,那么如果在进入厩奚城之后,如果还不能解救族人的话,就只有认命了,也就是说下一步就会想巴布扎部一样,只能为程东效力,既然如此就必须在这之前争取一些地位,只有真正能为程东做事的才可能让程东看中,而被程东看中的好处,就是族人会得到更妥善的安置。 阿突骨力作为族长并非是莽夫,很多事情都看得明白,几天来捉摸着程东的意图,这才有了如今的表现,而且阿突骨力表现出来的顺从,对程东的命令绝不违背,也是在为下一步打算,这一切阿突骨力都已经和族中的那赫和长老说过了,所有人不管愿不愿意,但是都只有同意阿突骨力的打算。 眼见着已经进了厩奚的地界,却已经到了晚上,程东下令就地扎营,当然俘虏分作两批看押,程东也没有对三个部落进行召见,由的各部落自行扎营,埋锅造饭,此地离着厩奚城也不过还有四十多里而已。 却说此时的阿突骨力的大帐之内却是灯火通明,阿突骨力斜靠在毡椅上,帐中还坐着三位长老和两个那赫,这都是一些睿智的人,阿突骨力叫他们前来就是为了商量下一步的打算,因为明白就要到了厩奚城了,但是到如今还没有找到机会解救族人,一旦族人被押解进厩奚城中,那么就再也没有机会了,程东虽然对待俘虏宽容,但是也是有限度的,程东曾经下令,对待俘虏实行连坐法,十人一户,百人为一组,一旦有一人逃走,那么一户的人全部斩首,如果逃走一户,那么一组人就要殉葬,要是等这三个部落的人都进城,一旦被打散安置,那么根本不可能逃走,其余各部的族人会将他们盯得死死的,尽管程东没有说过什么,但是将心比心,阿突骨力相信程东一定会这么安置的,那么既然无法解救族人,就剩下为程东卖命的一条选择,只是接下来会怎么做? 众人并没有说话,和程东接触的不多,谁也不敢说猜测程东的想法,所以这个主意并不敢乱出,好一会也不见有人回答阿突骨力的问话,让阿突骨力有些失望,平日里这些长老指指点点的,关键的时候却毫无建树,真是一帮混蛋,但是脸上却不能带出来,闭上眼好一会才吁了口气:“诸位,既然你们都不说话,那么我就说话了,为了族人生活的好,那我们就只有拼命地为程将军卖命,所以从现在开始,必须全都给我注意着,谁要是敢说程将军的坏话,那可别怪我翻脸无情,这句话要告诉每一个族人。” 看着阿突骨力带着杀气的眼神,众人不由得心中一惊,对这位族长太了解了,这绝对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儿,不过对于阿突骨力的话也有人表示担心,一位长老叹了口气:“族长,可是我听说事情也不是那么理想,我承认程将军手段高超,但是好像程将军在汉军的处境好像也很艰难,我就怕会——” “会什么,哼——”阿突骨力脸色一沉,横了那长老一眼,猛地坐了起来,盯着那长老看了一会才沉声道:“我知道你们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担心边军在汉军中地位十分尴尬对不对,东绵石公孙瓒,西面是刘虞,这两路诸侯都不是好惹的,而如今汉王庭却是大权旁落,根本不能制约他们,你们是担心边军会被吞并或者是彻底消亡是不是?” 众人默默地点头,只是阿突骨力脸色更阴沉,或者是有人看得出阿突骨力心中的不满,一名那赫咳嗦了一声:“族长,这只是其中的一方面,我听人说厩奚城现在很复杂,程将军好像也挺尴尬的,原来的边军主将名叫赵当,暂时掌握着厩奚城,但是其人对程将军颇多抵触,甚至于这次程将军征讨咱们的时候,都曾经没有给付粮食,还是程将军去边军大营抢来的,这——” 那和的话引起了众人的共鸣,程东不能当家做主,那么他们可就是更难受了,族人能得到很好地照顾吗,一旦赵当和程东翻脸,那他们该如何选择,一个选择不好可是要灭族的,程东对厩奚城究竟有多大的影响却不知道。 “我还听说厩奚城好像又来了一位设了么蒋承将军,好像是上谷边军大营的主将,他的官阶比起程将军要高的高,比赵当也要高一些,厩奚城的势力可是很复杂呀,程将军能说了算吗。”一名长老叹着气,心中一点也不落地。 不能说众人的担忧是没有原因的,阿突骨力也一样在担心这些事,只是阿突骨力却又别的想法,深深地吸了口气,脸上有些纠结:“可是我却听说了一件事,程将军加入边军不过两月,从一个小兵开始,到了如今的位置,从原本手下只有五人,到掌握了近四百骑兵,虽然职位最低,但是实力却最强,不但如此,偷袭巴布扎部,占领厩奚城,又逼退了公孙瓒和刘虞的两股大军,将厩奚城从新夺回来,请来上谷大营的蒋承,这都是陈将军的手笔,另外程将军在城中百姓之中威望颇高,好像百姓们更听从程将军的,而且即便是在边军之中,赵当的那些树下也多半不敢违逆程将军,我想问你们一句话,在座的诸位加上我,有谁有本事能做到这些,在各种逆境中,不但将边军保持下来,而且发展壮大,如果算上咱们和海狼部胡桑部的人手,那么程将军如今手下有骑兵一千多,比起赵当和蒋承加起来势力还大,厩奚城究竟谁说了算却还不一定呢。” 一桩桩一件件,从阿突骨力嘴里说出来,当知道阿突骨力这几天着实用了些功夫,其实这一切还是阿突骨力贿赂了一名张泰手下的边军将军得到的消息,就凭这些事,让阿突骨力对程东不得不佩服,而且心中隐隐的有一个猜测。 众人都愣住了,张着嘴不知说什么,除了阿突骨力之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些事迹,能做到这一切的人,绝对是手腕心机一等一的人,再加上短短月余将巴布扎部训练成如此强军,这能力再加上这运气,程东简直有些骇人听闻,一时间再也不敢对程东有丝毫的小视,众人也算是明白了一件事,如果赵当或者蒋承能够制约的了程东的话,程东绝不可能发展壮大,看来对程东去扶是必须的了。 轻轻叹了口气,阿突骨力轻蔑的看了众人一眼,既然无从选择,阿突骨力已经决定对程东效忠,或许还能有更大的发展,前提是自己能让城东看中,当然阿突骨力知道,如今程东手下没有什么人才,比如那个张泰还有什么催命,或者是巴布扎都不能独当一面,张泰阴险,十足小人一个,但是眼光不差,对程东最忠心,崔明有些谋略,不过眼界太浅,至于巴布扎能力有限,那么就有自己出头的时候了,想到这只是吁了口气:“我觉得程将军如今这般情况,或许是程将军有意为之,面对边军如今的形势,程将军这是在自保——” 第三十八章凯旋归来 就在阿突骨力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张泰却匆匆赶到了程东的大帐之中,此时程东正在吃饭,见到张泰到来,不由得呵呵一笑:“张大哥,你是不是闻着饭香味就来了,我这里才做好了饭,正好,坐下一起吃点吧,早知道你来就让人做点好的了。” 对于程东的亲昵,张泰心中一暖,只是咧嘴笑了,却有些拘谨的坐在程东对面,正好没有吃饭,也就没有说什么客气话,抓起一个饭团子咬了一口,一边嚼着一边笑道:“将军,按照你的吩咐,我已经将想让阿突骨力知道的全都让人告诉了他,这几天我一直在暗中盯着他,感觉到这几天阿突骨力做事比以前卖力了,人前人后对将军都很敬重,昨天还因为一个族人侮骂将军,还鞭打了那族人,差点将那族人打死,还是我劝解才罢手。” 程东只是紧紧地听着张泰说话,只等张泰讲完了,这才点了点头,不由得呵呵的笑了:“看来这个阿突骨力还是比较懂事的,这样吧,张大哥,明天等这些俘虏送进城中之后,你让阿突骨力来的我的大帐,倒要和这个阿突骨力好好的谈谈,这是个人才呀。” 人才?张泰心中很不以为然,不过知道程东想的事情和自己想的不一样,眼光比起自己更是要强得多,自然不好反驳什么,按照张泰的想法,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多费精力,这些乌桓贼根本就是喂不饱的狗。 只是张泰这些话不敢诉诸于口,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在程东面前愈加感到拘谨,虽然程东还是对他一如既往,但是张泰总觉得程东身上的气息越来越让他畏惧,幸好程东对他比崔明李大个那几个人要好得多,心中胡思乱想着,还是点头应了一声,不过张泰心中还是有疑虑:“将军,如今这些乌桓贼兵比起咱们来还要多的多,我担心——” “不妨事,这些根本不是顾虑,相信巴布扎会盯死了他的。”程东毫不在意,只是大口的喝着栗米畈,心中还在琢磨栗米实在是太难以下咽了,不过如今也就只有这条件。 “可是将军,阿突骨力和巴布扎不一样,我能感觉的出来,阿突骨力有别的想法,何况现在厩奚城中的赵当——”张泰心中一着急,说话就少了一些顾虑。 轻轻皱了皱眉,程东重重的咳嗦了一声,张泰一愣,赶忙住了嘴,好一会才呐呐的道:“是赵将军,到时候俘虏进了城,就怕阿突骨力被赵将军拿捏,到时候——” “到时候如何?”程东呵呵的笑了,对于张泰的担心并不在意:“张大哥,你还记得狗儿吧,这小子现在在城里可是忽悠了不少的百姓呢,城中一举一动狗儿都将消息送出来了,更何况,城中不少的兄弟心都在咱们这边——” 看得出张泰不以为然,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关键时刻会不会——想到这,只是叹了口气,如今自己和程东绑在了一起,所以张泰可是真心替城东考虑,正要在说些什么,却不想程东脸色忽然一整,只是悠悠的叹息了一声:“张大哥,咱们边军现在这般情况,实在是不适合窝里斗,何况赵将军有恩与我,我也不能做个忘恩负义之人,最重要的是,在外部的压力下,我相信赵将军和蒋承将军都不会内斗,你以为公孙瓒和刘虞会让咱们一直这样逍遥下去吗。” 张泰身子一僵,心思一直就在厩奚城这一小个地方,却忘记了对边军虎视眈眈的公孙瓒和刘虞这两个大诸侯,和他们比起来,边军只不过是一只蚂蚁,就现在这点兵力,只怕随便一人就能将他们彻底碾死,厩奚看上去安宁,其实却是四战之地,不说公孙瓒和刘虞,就是北方的乌桓各部落就是心腹大患,现在想想自己也的确可笑,周围危机四伏,竟然还纠缠在厩奚城这个小地方,再想想赵当,就凭这一点赵当就不是程东的对手。 一直到张泰离去,程东才吐了口气,站在帐外良久,凝望着漆黑如墨的夜空,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谁知道程东心中有多么苦,赵当的防备,让程东不得不放下许多原本应该做的事情,其实程东何尝不想掌握厩奚城,如果厩奚城在自己手中,或许变化会更快一些,甚至可以继续吞并其他的城池,但是如今却不行,赵当真是让自己为难呀,苦笑了一声,只是摇了摇头,或许自己真的该早作打算了。 这一夜无话,到了第二日一早,大军就继续开拔,四十多里路却也是大半天的时间,毕竟还有很多的羊群以及辎重,所以到达厩奚城外的时候,便已经是过了晌午,只是这一队乌桓贼人的出现,让整个厩奚城都震动了,幸好程东出现了,城上才没有闹将起来,只是此时有人飞快地去通报赵当,而同时蒋承也得到了消息。 城门并没有立即打开,尽管程东的出现已经能证明是边军无误,但是看守城门的就是赵当的亲兵,自然不会愿意放程东进来,尽管有些病猪一再要求打开城门,甚至于百姓都蜂拥出来要求开门,但是赵当始终犹豫着,这些乌桓贼人实在是太多了,多的已经让赵当感到畏惧,这些虽然都是女人孩子,但是这些人却不会听从他赵当的,何况百姓们也都听从程东的,而且继续这样下去,会听从自己的人将越来越少,这怎么办? 赵当不笨,眼前的情形就是程东用赫赫战功换来的,不用说接连大胜乌桓贼人,绝大部分的士卒都对程东敬仰有加,因为生理本就是军卒最渴望的,没有见到如今就连程东手下原来的几个普通小卒子都成了什长什么的,一个个走起路来都是耀武扬威的,这样也有很多军卒愿意和他们答言凑在一起,赵当真的很担心。 “开门——”赵当到底咬了咬牙,尽管迟疑了足足有一刻的时间,但是还是最初了最正确的选择,不开门的话那才真正完了。 对于赵当的迟疑,蒋承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可惜程东不是在自己手下,不然自己此时绝对会应出去,好好地犒劳程东,就算是程东有野心,也绝不会看的上一个厩奚城,自己既然没有那本事,就不要把持的太多,赵当根本不配当将军,当然赵当的这个将军也是程东捧起来的,说白了,没有程东,就他赵当什么也不是。 心中胡思乱想着,脚下却不慢,蒋承领着几名亲兵已经快步随着欢呼的百姓一起走了出去,百姓们很兴奋,因为程东不但让他们扬眉吐气,而且还给他们带回来了硕大的羊群,百姓们希望看到自己人获胜,或许在他们心中,程东才是他们最需要的角色,当然程东站在那里尽管始终只是淡淡的微笑,并没有说什么,百姓们却只是涌到他的身边几步外就都停住了脚步,没有人敢凑得太近,那是因为程东太狠了,百姓们是又爱又畏。 从人群中挤进去,蒋承远远地就哈哈而笑:“程兄弟,我可是久仰大名呀,这些日在城中每日听到最多的就是程兄弟的大名,可惜那一日我来了,程兄弟却领兵出去了,始终不能与程兄弟好好唠一唠,让蒋承心中有憾呀。” 说着走到程东身边,猛地一把抱住程东,用力的抱了抱程东:“兄弟,干的漂亮,边军就缺你这样的将领,看到你我就看到了边军的希望——” 站在城头上,远远地望着程东,尽管城外围聚了很多人,但是还是能一眼就看到程东和蒋承,只是见到程东与蒋承如此的亲昵,让赵当心中很不是滋味,更不是滋味的是,城中所有的兵卒都在为了程东的归来而欢呼,不管是自己的手下还是蒋承的手下,多少年了,边军从来没有这样扬眉吐气过,赵当也不得不承认,程东做的很好,给边军争脸了,只是对程东赵当却心存惧意,两种心情纠缠在心中,赵当不由的叹了口气。 俘虏不断地进城,没有人阻拦,也没有人因为曾恒而如何对待这些乌桓贼人,那是因为害怕程东的狠辣,就是因为不遵从程东的规矩,已经有些人被袅首示众了,没有人敢触怒程东,但是这不妨碍对程东的敬仰,边军之所以有今日的声势,这都是程东的功劳。 而此时程东对于蒋承的亲热并没有表现的感激流涕,却只是淡淡的承受着,好一会才轻声道:“蒋将军,多谢将军对程东的看重,不知这些天将军在城中住的可好,上谷大营的弟兄们也都好吧,可惜程东没有时间来拜望,还请将军恕罪呀。” 蒋承一阵哈哈大笑,正要说话,却不想程东却没有给他机会,这才松开程东,程东却已经前行几步,朝城头上的赵当弯腰施了一礼,并且高声道:“将军,属下程东回来复命,阿突骨部海狼部胡桑部三部乌桓部落,已经被属下押解回来,共缴获羊一万七千余只,妇孺一千七百余,能战之士九百多人——” 第三十九章逼迫 赵当心中有些震动,却只能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温声安抚道:“程兄弟你辛苦了,我已经设下了酒宴,正等着给程兄弟庆功呢。” “将军,树下斗胆说句话,庆功此时还不合适,乌桓贼人依旧威胁着咱们大汉朝的百姓,咱们边军依旧任重而道远,属下以为只有当彻底解决了乌桓这个心腹大患之后,才是庆功的时候——”程东越说脸色月冷峻,整个人虽然站在那里没有太多的动作,但是杀机却从他身上溢出来,就算是站在他身边蒋承,也感觉到有些心惊不已。 咽了口吐沫,对这个程东蒋承是又服气又有些担心,此人看上去温和有加,但是实在是太过于强势了,那种强势到骨子里的气势,此时决不会久居人下,更何况如今羽翼已丰,要军略有军略,要手段有手段,明明赵当把持着厩奚城,程东却能在厩奚城中依旧一言九鼎,而且赵当也无法改变程东定下的律例,边军有这种人究竟幸还是不幸? 锵锵有声的话,让在场的百姓和兵卒都是一阵热血沸腾,这些年打仗,边民已经畏惧了来去如风的乌桓贼人,却不想这些让他们心惧的贼人,在程东手下都是些土鸡瓦狗,这让百姓们和军卒们如何不兴奋起来,如何不拜服在程东脚下,甚至于就连赵当的亲兵都有些咋心中为程东喝彩,为了程东的话而感动。 “愿随将军奋勇杀敌——”忽然间就在程东不远处,有人大吼了一声:“愿随将军建立不朽功业——” 你当说话的是谁,这可不是程东安排的,说话的竟然是阿突骨力,本来为了确保安全,城东下令将阿突骨力和海狼部胡桑部族长都呆在身边,有张泰亲自领人看守,却不想此时竟然弄出这么一出,让程东不由得皱了皱要眉头。 再说随着阿突骨力喊出来,阿突骨部四百多族人,自然随着族长的话来说,按照乌桓部落的习惯,四百多人纷纷跪倒在地,在阿突骨力的带领下,全都五体投地趴在地上,最终高喊着愿意追随将军之类的话,不管是真是假,却对所有人都造成了冲击,让海狼部和胡桑部可是彻底的傻了眼,只是有阿突骨力的这种态度,两个部落不管愿不愿意,却也不敢不追随阿突骨力的做法,也随着拜服在地上。 一时间声威震天,就连张泰等边军老人,还有所有的骑兵也兴奋地随着高呼不已,场面差点就失控了,莫说城上的赵当脸色大变,一时间心中慌乱,就是程东身边的蒋承也是脸色惊惧,程东竟然能够折服刚刚被打的很惨的阿突骨部,这让蒋承意识到,程东胡须比他想象的还要有手段,无论如何,程东已经成了边军之中声望最高的人,那一刻蒋承心中闪过一个想法。 皱着眉头,回头朝阿突骨力望去,好一会程东才转过脸来,深吸了口气,猛地高呼了一声:“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 这句话原是汉宣帝的时候,大将甘延寿和陈汤在攻灭匈奴郅支单于对汉宣帝的上疏中的一句话,后来几乎成了大汉强军的象征,从西汉一直流传到东汉,很多汉军都曾经以此为荣,但是从大汉局势糜烂之后,有多久不曾听到激动人心的这句话,从程东喊出来的那一刻,程东就彻底的征服了所有边军的心,一时间无数人随着程东喊出这句口号,声音传出很远,惊天动地,就连赵当蒋承也是热血沸腾,一时间心神荡漾。 只是没有人知道,就在这句话响彻厩奚城的时候,远远地树林里却有一批探马因此而惊动,张大了嘴不知说什么,好一会才匆匆朝回赶去,径自奔东方而去了,没有多久就何在几十里外和一小队骑兵汇合,那探马朝当头的以为银袍白马小将一抱拳:“将军,刚才厩奚城中数千百姓和边军上千军卒,一起随着那程东高呼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那场面真是让人——” 虽然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意思却很明显了,让白袍小将不由得愣在这里,心中竟然也是一阵激动,呆了一刻才悠悠的叹了口气:“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 话音落下,好一阵沉默,许久不曾听到这句话了,从那探马的声音中就能听得出他对程东的敬畏,率四百军竟然能吞并三个部落,抢回来这么多的人口,而且——或许自己该回去告诉公孙将军,厩奚不打也罢。 这一切程东并不晓得,此时的程东也随着喊声而热血沸腾,心中激荡着一股豪情,心念一转,只是高声道:“借我三千虎骑,复我浩荡中华,饮马恒河畔,剑指天山西,碎叶城揽月,库叶岛赏雪,汉旗指处,望尘逃遁,敢犯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 程东不记得这是自己什么时候看到的,但是这句话却深深地印在自己的脑海里,最少他觉得没有任何时候更适合这句话,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喊了出来,可惜在场之人虽然觉得好听,但是却说不出如何,只有蒋承双眼一亮,不由得心情激荡,竟然朝程东一抱拳:“好一个汉旗所指,望尘逃遁,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程兄弟,就凭你今天这番话,蒋承甘拜下风,愿意随程兄弟一起诛杀犯我大汉者——” 话音落下,蒋承犹自躬身不起,这的确是出于真心,让本来还在心情激荡的程东,不由得愣住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不由得脸上一阵尴尬,只是赶忙上前扶起蒋承:“将军,你何出此言,你我都是边军弟兄,只当互相扶持才是——” “就算是同为边军弟兄,但是无论是平时还是战场上,总是有有主有次,我愿意随程兄弟一起征讨蛮夷——”这句话压低了声音,但是意思却很明显,让程东如何不明白,蒋承分明是在对此暗示什么。 张了张嘴,程东究竟没有说出话来,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心中叹谓了一声,只是我这蒋承的手,压低声音道:“蒋大哥,咱们一起重振边军声威才是,又何分彼此。” 话音落下,不等蒋承在说话,程东忽然挺起身子,脸上变得坚毅起来,朝着城上赵当一拱手:“将军,属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如今人马众多,我的大营已经盛纳不下这些人了,还请将军同意,我想占用边军大营,以振我边军声威。” 赵当脸色一变,心中说不出的怒意,程东这是要逼着他答应呀,如此这般情况,赵当怎么敢不答应,只怕不许这两个字一出口,此时就会被情绪汹涌的百姓和军士所淹没,看看周围一个个脸上犹自带着兴奋的军卒,赵当忽然一阵泄气,只是挥了挥手:“程兄弟自管去就是,我又怎么会不同意呢。” 如果换一种场合,赵当相信自己接受的能更温和一些,而不会心里这么别扭,在他想来,只要将程东压在城外,不让他进城,自己就能掌握主动权,程东就不敢太过于如何,虽然如今也正合自己心意,但是这样被逼着答应,赵当还是觉得很憋屈,心中对程东更加顾忌。 程东并非是看不出赵当心中的不满,不过此时在意不得了,回身朝蒋承望去,呵呵笑着了这蒋承的手:“将军,可愿意随我去大营,今日有闲暇,我正想好好喝将军喝几杯,聊聊以后的打算。” “固所愿不敢请尔。”蒋承也是呵呵的笑,与程东仿佛多年不见的老友,竟然不去理睬其他的事情,便随着程东与大军朝边军大营而去。 大军一路朝大营而去,随着大军离开,那些兴奋的人群也就逐渐散去,只是厩奚城中一时间还沉寂不下来,那些俘虏需要安置,羊群需要安排,一时间城中乱哄哄的,百姓们虽然对乌桓贼人并不喜欢,但是程东的高压政策下,也没有人闹事,只是站在街上,对那些女人指指点点的,好在有巴布扎部的人迎接着,暂时也还能消停下来,而且还有城中狗儿组织的巡防,这也是应程东的要求而出现的,也是都受过程东的恩情的人,加上有狗儿不断地宣传鼓动,这些人对于执行程东的命令执行的很严格。 让俘虏们松一口气的是,并没有出现她们所担心的事情,尽管有些人会议论她们的身材容貌,也有人会咒骂她们,却没有人敢伸手做些什么,最多不过是吐几口吐沫,毕竟还有边军将士在哪里监视着,而且前期西城已经倒了出来,汉人百姓和乌桓族人分而治之,以中心街为界限,也可谓是楚汉分明,最让俘虏们想不到的是,那些房屋都已经经过了修缮,里面也有些家具什么的,只要搬进去就可以住下来,而且只要被安排进屋里,就有巡防送来几日的粮食,尽管只有一天一顿的,但是吃不饱也饿不死,这已经是出乎预料了,一切都是井井有条的,慢慢的厩奚城又恢复了平静。 第四十章兵临城下 再说大军到了边军大营,虽然还没有接到命令,但是孙成却已经打开了大门,并且率人跪倒在营门口迎接着程东,这一幕让程东心中有些震动,赶忙上去将孙成扶了起来:“孙大哥,客气恶魔如此,你我兄弟如此就感情疏远了,从今往后你我兄弟有的是时间相处呢,走,进去说话。” 孙成只是一脸的恭谨,却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固执什么,只是错后一步跟在程东身后,如果原来说只是对程东的畏惧,如今是心悦诚服了,当兵的不就是图个能打胜仗吗,能打胜仗又能对待手下很好的,哪还有不跟随的道理,从程东凯旋归来,孙成已经彻底打算跟随程东了。 不说有人领着大军去安排住下,往日里看上去寂寥的大营,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所有的营房都被填满,幸好之前孙成已经进行过修缮,只是如此也还是有些破败,不过那些乌桓族人却没有挑剔的权力,不过唯一让程东看重此地的是大营的围墙还是很好的,都是砸上木桩之后,又培土打起来的,土墙有接近两丈高下,还有瞭望塔,周围又视野开阔,很适合坚守,加上大营里面自身就有水井,只要有粮食就是一处坚守的好地方。 此时程东的大帐之中,程东与蒋承并排而坐,下面是阿突骨力巴布扎和孙成张泰崔明,至于海狼部和胡桑部的族长却是敬陪末座,却由不得它们自己选择,对这两人程东也并未看重,虽然人不少却有些冷清,几乎只有程东和蒋承在说话,其他人都只是坐在那里默默地吃点东西。 对于此程东并没有太多的想法,或者是有外人所以都放不开,与其不知道说对说错,反倒不如不说话,更何况阿突骨部等部落的三人,这里本来就没有他们说话的余地,能上座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将军,不知道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酒过三杯,程东便说到了他所关心的事情上。 蒋承夹了口菜,心中却是一阵茫然,打算?这要如何说,不由得苦笑着嘿了一声:“程兄弟,也不怕你笑话,一直以来我只是苦苦支撑着边军这面旗帜,只想让边军能够留存下来,只是天下如此,岂是我蒋某能观望的,要说打算,我也是活一天过一天罢了。” 程东也是一声叹息,蒋承的回答并不出乎预料,看来事情也本来就差不多,轻轻叹了口气:“我还是叫蒋大哥吧,有道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边军如今可谓是强敌环伺,一个不小心就会全军尽没,如果只是过一天算一天,那么早晚会被其他人吞并或者是消灭,蒋大哥不得不为手下的弟兄着想呀——” “程兄弟,以你所见该如何?”蒋承沉默了一下,好一会才猛地一点头,眼中登时炸开一道精光,只是盯着程东。 看了蒋承一眼,程东并没有慷慨激昂的给蒋承描绘什么,而是声音平淡却又锵锵有力的道:“边军想要活下来就需要不断壮大,强军是必须的,就不能再内斗上消耗,必须劲往一处使,面对群狼就要有打狼的力气才行。” 又是一阵沉默,说易行难,蒋承怎不知道壮大自己,只是被困在几个势力之间,想要壮大谈何容易,也正是如此蒋承才会对程东看重,蒋承有自知之明,这些年都没有做到什么,以后他也不会有这个能力,但是这不妨碍蒋承有眼力,猛地干了一杯酒,将杯子重重的顿在桌子上:“程兄弟,蒋某痴长几岁,只是圣人有云,达者为师,蒋某无甚本事,自然唯程兄弟马首是瞻而已,边军能否壮大自己就凭程兄弟的本事了,蒋某却只能成为兄弟手中的一杆枪,来为兄弟你开路——” “蒋大哥言重了——”程东只有苦笑,不过心中也松了口气,蒋承这话是真心的,最少如此程东能松一口气了,不用和蒋承在斗心机耍手腕,能将心思用在其他地方了:“蒋大哥,如今边军夹缝中求存,所以只要想好好地活下去,并且壮大自己的话,那么就只有从别人的嘴里抢肉吃,只是纵观四周毗邻的这些邻人,公孙瓒兵强马壮,白马义从天下闻名,刘虞幽州刺史,手握幽州军政大权,又有大义的名分,再说乌桓各部落,那也是虎狼之辈,我这一次也不过侥幸而已,如果乌桓部落一旦联合,那么咱们就无从下手,一时侥幸并不能算什么,只怕接下来就要面对三方面的压力,而且我相信幽州也许很快就要大乱了。” 蒋承点了点头,对程东的推测并不反对,只是叹了口气:“公孙瓒狼心野子,此人野心大得很,已经试探了刘幽州几次了,虽然各有胜负,但是却暴漏了一个问题,刘幽州虽然能让幽州安居乐业,但是此人并不知兵,要和公孙瓒这种强人相争,我只怕——” 原来明眼人很多,程东吐了口气,随之点了点头:“蒋大哥担心的是,我也正为此担心呢,刘幽州不灭,公孙瓒势必不敢逼迫的太近,边军还能在夹缝中求存,一旦刘幽州失利,只怕边军连夹缝也没有了,我看公孙瓒应该已经做好了准备,只怕年前年后的就会有一场大战,刘幽州虽然兵马众多,但是却未必是公孙瓒的对手,咱们想要壮大,就必须在这场争斗中火中取栗。” 众人听着程东与蒋承对话,心中也都是杂乱纷呈各有心思,但是对以后的路却都不乐观起来,就凭边军这点人手,要和任何人争锋都不现实,要想参与进公孙和刘幽州的争斗之中去,就怕是自取灭亡。 “不知程兄弟有何高见?”蒋承放下酒杯,只是双眼炯炯有神的望着程东,却不知程东所谓的火中取栗是为何? 程东好半晌没有说话,心中迟疑着,长长的吁了口气,忽然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这才沉声道:“路是自己走出来的,想要求存就要靠自己,我想或许需要一场胜利来打响边军的旗号,最少要让公孙瓒对咱们边军心生顾忌,让天下人都知道边军绝不是好惹的。” 只是程东也没有料到变化来得会如此之快,这话音才落下,却见李大个子忽然闯了进来,一脸的惶然,朝程东一抱拳:“将军,大事不好了,咱们在东面留下的暗哨传来消息,公孙瓒派族弟公孙范为将,出五千大军朝厩奚城而来,如今已经在六十里外了,按照行军速度,应该明日就会到达厩奚城下——” “什么?”程东猛地一惊,霍然站了起来,呆在那里好一会说不出话来,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怕什么就来什么,五千大军或者并不算多,如果再给自己三个月的时间,程东有把握将这一只骑兵训练成强军,但是现在却是一点时间也没有了,只怕除了自己原来三百多骑兵,其他的还形成不了战力,至于厩奚城的赵当怕是也应付不了这五千大军,时间,自己需要时间—— 帐中众人脸色都是大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公孙瓒手下都是悍卒,可不是他们这些东拼西凑的杂军所能相比的,何况边军也不是一股劲,从听到五千大军开始,众人心中都沉到了谷底,就连蒋承也是心中发虚。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程东来回走了两步,心念急转,声音顿了一下,只是有猛地干了一杯酒,深吸了口气,朝蒋承望去:“蒋大哥,你马上回城,将消息报与赵将军,大敌当前,边军必须一致对外,赵将军谋略不佳,所以还请蒋大哥多多用心,孙成张泰,尔等二人立刻检查大营,确保大营能够让咱们坚守,崔明,你立刻领人快马将厩奚城往东十里的地形给我全都探查清楚,并且绘制成草图交给我,阿突骨力,我给你一夜的时间,将你们三个部落给我拧成一股绳,巴布扎你来协助,别的先不管,从现在开始,你们给我训练令行禁止,就算是前面是座刀山,只要我命令不停,也要给我冲上去,如果谁做不到——杀无赦——” 森森的话音,让阿突骨力心中一颤,只是赶忙站起来,学着汉军的样子抱了抱拳:“谨遵将军之命,阿突骨力保证,不管是谁敢不听命令,就算是我的亲生儿子,我也会砍了他的脑袋。” 一旁孙成张泰崔明也各自领命,朝程东一抱拳,便赶忙出去了,也不过还有一天的时间,但是要做的事情却还有很多,都知道程东治军严厉,真要是完不成程东的任务,只怕程东就要拿谁以正军法杀鸡给猴看了,一时间大营之中是鸡飞狗跳。 “程兄弟,你可有把握?”蒋承终究是不放心,只是眉头紧锁:“只要赵当配合,我能坚守厩奚城,只是就算是打退了公孙军,只怕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 程东知道将承载担心什么,忽然间笑了:“蒋大哥,我说句实在话,眼下我还没有什么好主意,一切要等各方面的情况再来做决定,不过我相信法子总比困难多,厩奚城就摆脱蒋大哥了。” 第四十一章疑人不用 蒋承走了,回到厩奚城,等赵当听闻这消息,简直是惊出一身冷汗,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一时间竟然慌了神,蒋承却毫不客气的告诉他:“赵兄,你没有守过城,不懂得守城之战,蒋某无礼了,还希望赵兄能把守城之责交给我,边军不应该分你我彼此,不过若是赵兄有把握守住厩奚城,蒋某也愿意从旁协助,现在没有多长时间了,赵兄还是尽快做决定吧。” 赵当脸色阴沉,想到五千大军,心中升起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去找程东商议,不过随即又苦笑起来,自己到底还是不行呀,闷闷的叹了口气:“蒋将军,是不是程东让你这么做的?” 蒋承一愣,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解说,迟疑了好一会,才猛地一咬牙:“不错,蒋某看准了程兄弟能成大事,所以愿意为程兄弟所驱使,程兄弟说过,边军就是一家人,自己兄弟可以吵架拌嘴,但是对外却需要拧成一股绳,赵兄——” “行了,我知道了,城防的事情就拜托蒋将军了,赵某就在后面为蒋将军负责粮草辎重和民壮的调配。”赵当脸上抽了抽,心中却不由得有些震惊,蒋承竟然要听程东的,隐隐的有奉程东为主的意思,这以后自己还要如何制约程东,一时间心里乱成一片,如果这一次程东还是能渡过难关,那么今后自己改何去何从呢? 不管赵当怎么想,但是整个厩奚城就在赵当和蒋承的催动下动了起来,知道公孙瓒大军来袭的消息,百姓们倒是很踊跃的参与到城防中来,没有太多的箭矢,就制作出最简单的木刺,滚石檑木那自然是足够多,家中的火油都拿了出来,一时间厩奚城在夜幕中也活跃着。 到了夜晚,崔明终于领着人赶了回来,半天的辛劳终于完成了程东的任务,将厩奚城东面十里的山川地貌仔细的绘了一张草图,甚至连那里是平地,哪里有缓坡都指了出来,做的很详细,这也是程东安排崔明去的原因,崔明虽然能力不足,也没有太多的谋略,但是崔明胜在仔细认真,无论交付什么任务,崔明绝不会打折扣。 从接过地图开始,程东就一直在研究地图,两千对五千,胜负实在难说,不过公孙军虽然兵员多,但是边军也占据城防优势,唯一不足之处就是边军的军卒太复杂,如今还缺乏训练,真正地强军也不过程东手下三百马军,要想最大限度减少伤亡的话,那么就要出奇谋,利用地形便是最大的捷径,只是并非正统出身的程东,要做到这一切却并不容易。 大帐到了半夜还是灯火通明,身边有没有能帮着出个主意的人,程东也觉得很累,虽然崔明张泰都在旁边,但是他们眼界太窄,根本想不出什么主意,无非是偷袭夜袭,或者是半路埋伏,但是要说到具体的却是一筹莫展了,谁也不是傻子,而且这个公孙范也是能力不俗,并非不知兵的人,想要偷袭又谈何容易,弄不好就是偷鸡不成啄把米。 揉了揉太阳穴,程东有些头疼,虽然看上去脸色还很平静,但是程东心中却也很烦躁,心里乱七八糟的也没有主意,却不想此时忽然间传来一声惨叫,将程东给吓了一跳,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几乎是下意识的冲出了大帐,就看到校场之中,阿突骨力的身影在火光中映射的分明,手中拎着一只大戈,鲜血还从大戈上滴落下来,面前却有一个人趴在地上,此时所有人都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校场上。 “怎么了?阿突骨力族长——”程东皱了皱眉,看样子趴在地上的人只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听到身后的声音,阿突骨力赶忙回身朝程东一抱拳:“将军,我手下的这名长老不肯听命,奉将军之命,不能做到令行禁止的人格杀勿论。” 看了看地上的长老,程东心中一动,上下打量这阿突骨力,却不得不赞叹此人手段够狠,而且心机很深,但是阿突骨力执行的是自己的命令,程东自然不好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做得好,不过阿突骨力族长,我有句话想要问你,你虽然在做令行禁止,但是你可知道令行禁止其中的意义吗?” 意义?阿突骨力一呆,愣了一下挠了挠头,略一沉吟:“将军,属下愚钝,只是知道如果不能令行禁止的话,那么打起仗来多半胜算不大,要是打仗的时候,为将者的话手下都不听,那么这一仗几乎是必输无疑。” 尽管阿突骨力的话有些糙,但是话糙理不糙,道理是对的,程东赞赏的点了点头:“不错,所以要令行禁止,就是为了打胜仗,如果不能令行禁止的话,大家试想一下,你在前面冲,后面的人却要撤退,有的要打有的要逃,你往前我往后,相互间不能协调,自然是想一锅粥一样,这样打仗纯粹是送死,我之所以让大家做到令行禁止,只是为了少死人,所以大家要明白一点,我是为了大家好,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现在训练是苦了一点,但是却是为了让大家活下来的机会更大,好了,你们继续训练吧,还是那句话,军令一下,纵然是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要给我冲上去,不能做到的热恩还不如死在这里,免得拖累了同袍。” “诺——”阿突骨力众人不敢懈怠,只是抱拳应声。 点了点头,程东沉吟了一下,心中已经做了决定,上前拍了拍阿突骨力的肩膀,忽然高声道:“从现在开始,阿突骨力族长就是你们这近九百骑兵的统领,凡有不服从者,族长尽可诛除,军中将校全都由你自行指派,若是临阵杀敌,我交给你临阵自专之权。” 所有人一惊,都不敢相信的看着程东,身后张泰崔明更是脸色大变,按耐不住只是从身后拉扯程东的衣服,程东怎么布置他们的意思,只是回过身来朝他们点了点头,示意他们稍安勿躁,随即回过头来只是一阵哈哈大笑:“我知道你们是在担心我给阿突骨力的权利太大,生怕会主客易位,甚至于被阿突骨力给剿灭了,不过我告诉你们,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阿突骨力如何我看得清楚,此人有手腕有心机,比一般人看事情看得深远,既然是人才我怎么不用,既然要用,我要是不给他相应的权利,又怎么能让阿突骨力发挥他的能力,不过我相信阿突骨力不会反得,他是个聪明人。” 话音落下,程东只是微笑着看着阿突骨力,权利给他了,至于怎么用就是阿突骨力的事情了,至于阿突骨力会不会造反,程东可以说一点也不担心,因为阿突骨力根本反不了,原因就是因为这只骑兵的复杂性,海狼部也好胡桑部也罢,都是像程东投降的,他们的族人也都在程东的控制下,而且当初还是阿突骨力带人灭的他们的族群,如果要说恨的话,那么可能更恨阿突骨力多一些,就算是阿突骨力要反,首先这两个部落不会冒着族人全都被斩首的危险帮他,甚至于阿突骨部的人也未必都会跟着他干,毕竟有些人总会为了自己的亲人做出选择,反之只有老老实实得为程东做事,这些人才会听他的,阿突骨力这么聪明又怎么会看不出这一点。 阿突骨力虽然没有想象中的兴奋和感恩戴德,但是一时间也是心潮澎湃,着实没有想到程东竟然给了他这么大的权力,率领骑兵是在想象之中的,但是临机专断却是实在想不到,这等于给了他生杀大权,可以说这是程东给他的信任,也是对他的一种认可,阿突骨力不得不心生感激,深吸了口气,单膝跪倒在地上,在心中略一沉吟这才低声道:“将军阿突骨力不会辜负将军的心意,诚然如将军所言,我也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愿追随将军——” 崔明和张泰对望一眼,眼中还有浓浓的担忧,知人之明不知心,这人心隔肚皮的,谁知道阿突骨力究竟是怎么想的,只是二人知道程东一旦做了去决定谁也无法让他更改,不由得只是叹了口气,这声音落在程东耳中,回身拍了拍二人的肩头,却是长长的吁了口气,重重的点了点头:“好兄弟,我知道你们在替我担心,不过我相信只要我一直胜利下去,就不会有人反叛的,相信我,我不会给他们机会那样做的。” 一直胜利下去,众人都怔怔的看着程东,这是多强烈的自信才敢如此说话,从来没有人觉得程东是个说大话的人,而且程东也一直做到了,只是谁也不知道,就在刚才任命阿突骨力的时候,或者是崔明张泰拉扯他的时候,就有一个念头忽然从心里升起,却已经找到了对付公孙军的办法,当然现在是不会说出来的,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大的信心,胜利可以遮掩一切。 程东的信心让所有人都振奋起来,望着程东拉着张泰崔明远去的背影,阿突骨力眼中神情闪烁,忽然觉得程东或许就是他的知己,当然前提是程东能够有足够的实力,阿突骨力才会全心全力的卖命,那么一切就要看这一战—— 第四十二章陷阱 走进大帐,程东吐了口气,便已经把阿突骨力的事情放在了一遍,只是拉着张泰崔明坐下,给二人倒上热水,这才吐了口气,只是沉声道:“咱们是兄弟,我能信任的也只有你们,张大哥,崔大哥,我交给你们一个任务,一会从我这里出去之后,你们便各领五十人,就在这里,离城七里多的地方挖坑,没一个坑都要能容纳三个人,尽量的挖两个侧坑,让人能躲在里面,每个间隔十步,然后崔大哥你带上三天的粮食还有火油和大毡,等坑挖好了崔大哥就带人躲在里面,三人一伙,到时候在里面顶上木杠,上面再铺上干草,之后附上沙土,记得流出来透气孔,到时候你们呆在里面,听号角声为准,只要响起起床号,到时候你们就爬出来,然后再外面捣乱,不过前提是要在公孙大营之中,一会在准备几十套公孙军的衣甲——” 说到这里,程东苦笑了一声,不由得轻叹了口气:“我推算了很多遍,觉得公孙军最有可能的就是在这里扎营,可惜不知道公孙范此人什么性格脾气,不然我更有把握,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现在就只有赌一赌了,如果公孙范不在此地扎营,那么就只有硬拼,那么这一战胜负未知,要是一旦在此扎营的话,那么就意味着咱们大胜就要到了,崔大哥,只是辛苦你了,你自己小心点,我还等着你回来一起喝酒呢。” “将军,要不让我去吧,崔明他身子骨不好,要拼命还是我比他强——”一旁张泰憋了半晌,眼见程东把话说完这才敢开口,必以为这种任务应该会交给他的,要说耐性张泰也不差,更能吃苦,而且杀敌英勇,的确比崔明身体好,更敢拼命,张泰就想不透为什么会让崔明去。 程东拍了拍张泰的肩膀,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张大哥,我让崔大哥去是有原因的,你虽然很不错,但是张大哥你不够心细,这件事必须一个胆大心细的人去才行,正因为崔大哥做事小心谨慎我才然他去的,雨后时候胆小也是有好处的,你说呢?” 张泰挠着头不知道说什么,至于崔明却只有苦笑,其实他明白程东为何让他去,因为藏好了之后的情况不会一成不变,不会完全按照程东的想法来继续下去,一旦有变化就必须有个能判断的人来变通,也就是说在程东无法辨查的情况下,所有的情况就需要崔明根据情况来做,而张泰则是对程东的话从来不反对,执行起来是一把好手,但是要变通却差了一些。 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张泰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心中虽然有些吃味,但是还是轻轻锤了崔明一拳:“你小子可给我活着回来,老子可等着给你摆庆功酒呢。” 崔明点了点头,和张泰一起朝程东一抱拳,只是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大帐,随即朝东面而去,按照程东的吩咐,直接赶到了厩奚城东七里多处的一个小山岗上,这里地势平坦,又是高岗,骑兵在这里威力大减,因为在高处所以想要偷袭也不容易,而且视野开阔,是厩奚城附近最好的一处扎营的地方,而且离着厩奚城并不算远,一来不怕偷袭,二来不会有什么问题,三来进攻厩奚城很容易很方便。 再说到了此地,崔明和张泰就开始领人挖坑,很快就挖了不少的坑,不过挖了十几个坑之后,崔明便领着人躲了进去,又换上公孙军的衣服,将刀枪箭矢火油粮食等物准备妥当,这才让张泰做好伪装,然后张泰就撤退了。 这一夜无话,只是双方的探马来回奔走,偶尔相遇就是一阵厮杀,但是这无关大局,一夜过去,算得上很平静,昨夜死了十几个人对于双方都是没有影响的,天一亮公孙范就让人埋锅造饭,不过并不急于赶路,毕竟还有三十多里,无论如何今天不可能在攻城了,可惜被边军发现的太早,不过这也说明边军并不是那么好应付的,对于早先赵云所言,边军之中那个叫做程东的将领手段变幻,可是不好应付,公孙范此时算是有些相信了。 吃过了饭,便让人收拾帐篷辎重,直到日上三竿的时候,公孙范才下令兵发厩奚城,不过大军行军缓慢,只是侦骑四出,沿途二十余里都在侦查范围之内,行军颇为严谨,不但如此,昨夜扎营,营分四座,每营相连,又与主营相通,就算是一座大营被偷袭,却不会波及到其他的几座,何况栅栏高达,前面还有拒马蒺藜,想要摸过去可不容易。 这些消息传回城东那里,让程东只是苦笑不已,公孙范虽然不了解,但是管此人行军之严谨,只怕并非是易于之辈,看来这一战还有的打,心中有些沉重,幸好也还有好消息,厩奚城传来消息,如今城防完全归蒋承应付,蒋承这殄虏将军可是科班出身,对于传统的战法颇有些能耐,何况有赵当组织协防,城中百姓也很团结,无论是原来的百姓,还是那些俘虏,不用多问,都知道城破之后的下场,特别是那些俘虏,公孙军的名声可不怎么好,要是发现他们这些乌桓俘虏,多半会杀个干净的,那里还不全力用命。 厩奚城不用担心,至于边军大营想要攻下来也不容易,当然相较于厩奚城却是相对容易许多,程东相信如今厩奚城这边的情况一定全都被公孙范所掌握了,就连阿突骨力只怕也瞒不过他,而自己对公孙范的了解却很简单,五千大军战力颇强,只是手下有什么将领却不知道,程东只能感叹自己的消息还不够,以后还要加强这一方面的强度。 随着公孙军的接近,程东脸色凝重起来,眺望着远处的厩奚城,好一会,忽然下令:“阿突骨力,你立刻带上十天的干粮,领军出发,在那片树林里埋伏,一切听号令行事,记得要派出探马,无比要掌握十里之内的动静,切莫被公孙军咬上。” “诺——”阿突骨力应了一声,一抱拳便转身朝外面走去,也没过多久,阿突骨力便领着近九百骑兵冲了出去,奔不远处的树林而去。 “将军,这时候分兵好吗?”身后张泰有些有心重重的,分兵等于将战力拉低,如今大营之中也不过五百军而已,防守大营根本不太可能。 不过程东却没有担心,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不用担心,阿突骨力他们还没有经过训练,最擅长的是轻骑出击,如果困在这里,等于以己之短对敌之长,反倒不如放出去,只要他们还在那里,公孙范就不敢全力出击,更何况还有厩奚城,这里兵力越多就会越吸引公孙范,与其让阿突骨力混杂在这里,还不如放出去省心。” 见程东脸色淡然,张泰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已经能望见远处公孙大军了,不管怎么样,每个人心中都紧张起来,这一战究竟是胜是败? 这一天公孙范正如程东所料,并没有发动攻击,令程东兴奋的是,公孙范果然如他所料,就在那一处高岗扎营了,不过营门严谨,依旧按照五行大营安排的,而且守卫森严,看看公孙军人人战意高昂,行动极有章法,难怪公孙军虽然兵力少,却在山东诸侯之中独树一帜,敢兴心剿灭刘幽州,敢于袁绍争雄,更能纵横关外,当非幸至。 眼见公孙军正在扎营,程东忽然笑了,从这里望过去一望无疑,可惜看不太真切,心中一动,便只是轻笑道:“孙大哥,麻烦你紧守营门,我出去看看公孙军的大营,张大哥,走吧——” 话音落下,便牵马而出,领了五十军朝公孙军大营冲去,不过这几十人并没有引起公孙军的注意,就这点人手又能如何,也就没有派人出来追杀他们,只是容程东在里许外站住。 眺望着公孙大军,程东也有一些压力,五千大军营帐延绵,就是这气势也让人心中发憷,程东叹了口气,看着公孙军丝毫不乱的情形,这一场仗怕是比自己所预料的还要艰苦,一切就看崔明得了,只是看公孙军的布置,想要晚上偷营怕是并不容易。 正看得仔细,忽然公孙军营门打开,一员将领从大营中跃众而出,却说这员将领虎背熊腰,样子颇为凶猛,不过迎着程东而来,却是慢慢悠悠的,并没有着急,好像在游山玩水一样,身边三百近卫,看盔甲的样式,还是这三百骑兵,程东隐约猜到,只怕此人就是公孙范了,只是看这情形,程东对公孙范又多了一丝顾忌,此人绝非是善于之辈。 却说公孙范在二百外顿住人马,远远地朝程东往来,上下打量了好一会才一阵轻笑,笑声并不雄壮,稍显得有些阴柔:“对面的可是程将军,在下公孙范,可是久仰将军了。” 果然是公孙范,程东心中一动,朝公孙范一抱拳朗声道:“在下正是程东,劳将军记挂可是惶恐不安呀,只是程东想问一问,同为汉军,公孙将军如今兵临城下想要干什么,有这些兵马为何不去多杀一些乌桓贼人——” 第四十三章公孙范 公孙范脸色并不因为程东的责备而略有变色,反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程东,只是啧啧有声:“程将军,你我都是聪明人,说那些话没有意义,厩奚城我是势必要拿下的,正如程将军所言,你我都是汉军,又都想要征讨乌桓狗贼,我听人说将军曾经杀入关外,吞并了四个部落,公孙范很是敬佩,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大哥的心思相比程将军也看得明白,我来之前我大哥曾经说过,若是程将军肯归附我们,我大哥愿意以偏将军之位虚以待之。” “边军从太祖爷开始延续至今,期间除了多少英雄豪杰,大汉鼎盛之时,边军北拒蛮夷,乌桓鲜卑匈奴还是羌人,无不是闻风而顿,一直以来边军从不曾有投降之人,边军不会灭,公孙将军要想让边军灭了旗号,只怕除却动强之外并无好法子,不过程东还要说,边军为大汉保家守土,却不会参与到各路诸侯争名夺利之中去,将军的好意在下心领了。”程东声音高昂,丝毫不落下风。 公孙范摇了摇头,却是轻轻叹了口气:“古人说识时务者方为俊杰,程将军以为然否?” “古人也说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战场杀敌,血溅五步,保家守土,这本是大丈夫所为,义字当头,纵然粉身碎骨也当奋勇向前,奈何兄弟越墙,程东以为,这是令亲者痛仇者快,若是公孙将军去征讨那些犯我大汉者,程东也愿为先驱,一起扬我大汉威名如何?”程东朗声道,只是说这话却不过明知道无用,真是让人颇感无奈。 忽然一阵哈哈大笑,公孙范也不得不摇头不已,只是朝程东抱了抱拳:“只听说程将军用兵如神,却不想将军这张嘴比手段更厉害,公孙范佩服,自当甘拜下风,既然你我想法不同,看来不过是徒费口舌,不过在下却对厩奚城百姓感到心酸,正因为将军一己之私,厩奚城这座几百年的古城,却要遭受战火,百姓们越要刀斧加身,将军何忍心呀——” “受教了——”程东哈哈大笑,忽然一打马,便朝回而去:“公孙将军若是心疼百姓,程东在城中备下美酒佳肴,自当鸣谢将军高义,城中百姓也当感念将军大恩,将军可嫌弃城中酒菜寡淡?” 话音落下,程东已经策马冲了回去,只留下一阵笑声回荡在天地间,让公孙范不由得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个程东比自己想的还要难缠,此人心细胆大,更有手段,谈吐不俗,显然也不是一般出身,若是为友当能酒中尽兴,可惜战场上相遇,这一战公孙范心中胜算又小了一些,程东看似张狂,但是所作所为却尽显其心机,不好应付呀。 摇了摇头也就折回了大营,营门口一员白袍小将正在等候,望见公孙范到来,只是苦笑道:“将军以为如何?” “子龙,你看人很准呀,有此人在,只怕厩奚城对咱们来说就困难了许多,如今城内城外也有两千兵马,咱们只怕占不到多少便宜的,可惜大哥不听我劝告,这一次还是要仰仗子龙的机谋。”公孙范叹了口气,回头望望厩奚城上飘扬的旗帜,脸色阴郁了一些。 这员白袍小将正是赵云,闻言却只是一阵苦笑:“将军,程东此人在厩奚城中极得民心,有此人在,百姓必须全力用命,何况城中防守的是边军,这可是一支能征善战的强军,虽然不足千,但是咱们要想强攻的话,只怕是得不偿失呀,将军为何不再去劝一劝公孙将军。” 公孙范皱了皱眉头,不由得长长的吐了口气:“如今天下时局混乱,皇权旁落,各路诸侯自成一系,天下必将大乱,大哥的意思不过是未雨绸缪,咱们就然打算和刘虞开战,那么厩奚城就是一个迈不过去的坎儿,这就是一个眼中钉肉中刺,如果不拔出的话,将来咱们大军过去,万一程东出兵袭扰粮道,到时候咱们还不待饮恨收场。” 这道理赵云何尝不懂,但是边军不同于刘虞,如今边军关外为大汉扬威,作为一个汉人,赵云也是心有荣焉兮,何况赵云也曾经亲眼所见,程东在厩奚城如何的得人心,两厢比较,赵云真的不想与城东为敌,更不说程东变幻莫测手段,今日程东到来本就稀奇,就算是观察敌情,也本该悄然而来,这难不住程东,但是程东却是大摇大摆的凑上来,这究竟是为什么? 想当初公孙范本来是要出兵追杀程东的,还是自己力劝,一出营程东必然会逃窜,此地离边军大营也不算远,与厩奚城几近相当,如果出兵多了,就怕徒劳无功,如果出兵少了,又怕被程东埋伏,所以赵云力劝公孙范不如出去和程东见一面,看看程东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轻轻叹了口气,赵云不想再多说,公孙瓒想要争雄天下已经非是一日了,赵云怎么看不出来,将来幽州早晚烽火连天,至于刘幽州,赵云已经断言,刘幽州绝不是公孙瓒之敌,甚至一旦发生大战,赵云曾经向公孙范建议,出一支奇兵直捣黄龙,当能收到奇效,刘幽州只要或死或降,那么幽州大事可定,只是公孙瓒却没有听从自己的建议,按他之法大军齐出,直到把刘幽州杀的没有反抗之力,那对于百姓却是要造成多少的苦难。 一时间失神,看着公孙范已经走进大营,赵云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嘲的嘿了一声,自己也未免太把自己当盘菜了,公孙瓒甚至不一定记得自己是谁,甚至于公孙范都不会真的听自己的,自己到底不是世家弟子,公孙家只怕眼光放在了那些世家弟子身上,如那田楷严纲俱非高才,公孙瓒却奉若上宾,几乎是言听计从,要说言听计从又不完全,其实不如说严纲田楷正是揣摩着公孙瓒的心思说话,公孙瓒实在是太刚愎自用了。 胡思乱想着,赵云也回了自己的营帐,却又想起对面的程东,程东也如当初的公孙瓒,横空出世,短短时间便已经成了一番事业,也如公孙瓒一样,致力于对蛮夷用兵,同样得到百姓的拥护,唯一不同的是,公孙瓒不会在意百姓,而程东却是民心可用,听说厩奚城中生活不错,百姓们都能安居乐业,短短时日,程东已经收了百姓之心,如果现在灭不了程东,将来城东有会有怎么样的造化? 程东自然不知自己值得赵云这般记挂,此时转回大营,整个人好像轻松了不少,别人不知,程东却知道自己的一番谋划已经成了,崔明他们几乎藏在公孙军大营各处,只要举事,自然会有奇效的,只要崔明能完成自己交托给他的事情,那么这一仗就必胜无疑,不但如此i,还能杀的公孙军大败。 这一日无话,阿突骨力那边不时出没,从几处树林中都有人影出现,甚至于程东都无法确定阿突骨力的主力何在,相信公孙军也无法确定,这个阿突骨力算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希望这一战胜了之后,自己能把这一军训练成强军,到时候自己就可以—— 这一夜很平静,不过几乎双方不约而同的派出人手进行疲兵之计,不过无论是哪一方,都是明暗哨一起,疲兵之计根本无法奏效,不过是徒劳的折腾了一夜,公孙范还曾经派出三百军假装夜袭,反倒被阿突骨力所部偷袭,三百军几近全没。 一夜过去,到了第二日太阳升起的时候,无论是公孙军或者是边军都一样的精神抖擞,只是苦了昨夜的用计之人,再说这一早,公孙军就开始埋锅造饭,而且全军行动起来。 只等吃过早饭,公孙瓒领兵四千除了大营,直扑厩奚城而来,其中三千步卒一千骑兵,只等到了厩奚城下里许才按营不动,一千骑兵分作两队,就在左右两翼缓缓而动,防备着边军大营的偷袭。 却说那公孙范站在一辆大车上,手按宝剑,一只手缓缓挥动令旗,眼光眺望着厩奚城,对厩奚城上的防守却也是心中赞同,果然是科班出身的人,看来这一场仗并不好打,所谓兵倍四而攻之,自己四千人马倒是刚好够数,只是却还有一个边军大营,还有藏在树林之中的乌桓贼兵,公孙范也必须分出精力来防备着。 号角声呜呜的吹响起来,前面一队六百公孙军举着盾牌,扛着攻城梯,同时巢车和冲城车一戟投石车也向前逼近,大战一触即发。 “出兵——”眼见公孙军就要攻城,程东也是一挥战旗,跨上战马便已经杀出大营,朝公孙军那边缓缓逼近,而随着边军的号角声响起,阿突骨力也率六百军从树林之中杀出来,另外三百军却奔左翼而去,目的是牵制左翼的骑兵。 程东一处,公孙军也是紧张起来,毕竟是一千骑兵,一旦自己的骑兵拦不住他们,那对于步卒来说就是一场苦战,双方越来越近,号角声不断变化,双方阵营也不断变化,大战逼近,就好像一块阴云压在了厩奚城方圆十几里的地方,北风呼啸,阴云当空—— 第四十四章两军交锋 公孙范一挥令旗,作揖兵卒五百结成盾牌阵,并且利用三十辆大车作为掩护,结阵以守,而左翼五百马军忽然冲了起来,反从阵前冲过去,迎着程东那股骑兵而来,而与此同时,令旗再挥动,右翼也开始结阵以守,两股奇兵再汇合,公孙范这是要集结优势兵力,第一时间消灭程东这个心腹大患,公孙范真正地目的就是程东。 眼见骑兵杀来,程东忽然一挥战旗,号角声响起,忽然打了个盘旋,却勒马朝边军大营反冲回去,没有步卒相呼应,就是边军大营的营墙就足以挡住骑兵的脚步,程东也不傻,如果能拖住马军,那么阿突骨力就能大展神威,步卒对骑兵天生就占了弱势,何况阿突骨力的目标也不是严阵以待的大军,而是正在攻城的六百公孙军。 短短时间,双方各展奇谋,一千马军汇合在一起化作一道洪流汹涌,朝着已经朝边军大营撤退的城东追去,只是这里许的距离短时间内想要缩短却是谈何容易,一千马军这才冲来,程东已经离着答应不远,竟然并不进入大营,而是围着大营转圈,是要引得公孙军衔尾追来。 号角声响起,公孙军忽然一分为二,各有五百军从大营两侧追了过去,这是要分而夹击程东,这既是程东会算不到这一点吗,边军的号角也响了起来,阿突骨力忽然全力朝正在城下的公孙军冲去,越来越近,让正在拼命攻城的公孙军心中不免慌乱,如果被阿突骨力堵在这里,那么这六百人就要面临夹击的危险,很可能会全军覆没。 公孙范脸色不变,一挥战旗,中军忽然前进,结成方阵朝前方压去,前进不过二百步就与攻城的公孙军遥相呼应,而此时一直在左翼骚扰的阿突骨力的副将杜奎,却忽然率军从突出的中军和大营的缝隙中冲进去,目标竟然是中军大车上的公孙范,这莫不是要擒贼擒王? 不过这二百步的距离,阿突骨力已经放慢脚步,并没有压迫过去,而是一打马也迎着那道缝隙冲来,是要将公孙军斩成两段,不过这想法只怕是不会那么容易,毕竟公孙军也是结阵以待,有强弓助阵,更何况公孙军对付乌桓贼兵本就很有经验。 且不说这边,边军大营那边,眼见着程东已经冲到了大营后面,已经不见了踪影,两股马军却是兴奋起来,只要被堵住,城东就是在劫难逃,就算是有营中的边军支援,那也绝对抵不过久战之士的公孙军。 却不知此时边军大营在西面忽然开了一道营门,这道营门乍一看与营墙并无甚区别,若不注意还以为就是营墙,只是打开来的时候,程东已经率军冲了进去,三百军眨眼就已经全都冲了进去,营门随即关上,不仔细查探,是不会轻易发现的,不过程东才进来,就有兵卒用石车将营门挡住。 大营之中孙成指挥着投石车不停地将石头砸出去,可惜公孙军也不傻,并不会靠近大营太近,只是即便是如此,也为程东争取了一些时间,让两军马军眼巴巴的看到程东那股骑兵消失在边军大营。 再说程东在大营中毫不停留,已经直奔前门而去,反倒是公孙军因为不知所措,却在答应西面稍微停顿了一下,有无法攻克大营,那马军的统领才下令这回战场中去,只是这一耽误,程东已经从大营中冲了出去,将双方的距离拉开了三四百步的距离,而且公孙马军还没有冲起来。 “弟兄们,随我将来犯之敌杀他个屁滚尿流——”程东一挺长枪,自有亲兵吹响了号角,一时间所有的边军都动了起来,先前还有些胶着的攻城之势,此时忽然发力,投石机砸来一片碎石,同时箭矢如雨,更有火油浇下来,只是瞬间就让本就吃力地攻城的公孙军败退下去。 另一侧,阿突骨力也吹响了号角,放弃了那道缝隙,究竟并没有进去,而是与杜奎一起汇合,反倒是打了一圈,随着朝程东后队而去。 公孙范冷冷的盯着冲过来的程东,心中不禁洒然,自己就盼着程东冲过来呢,虽然程东名义上不是边军的首领,但是无可置疑的事,边军几乎是程东一手操控的,才有呢几日的规模,几个月之前,边军还是只有一百多人,吃不饱穿不暖的,短短数月,边军忽然发展壮大到了两千余人,而且粮草丰足,人口也增长了许多,但是别人或许只看到了边军的辉煌,而公孙范却看到了其中的隐忧,那就是发展的太快,出去真正的边军那一点弟子,也不过六七百人才是真正的战力,其余的包括吞并的郡兵,还有那些乌桓贼兵,到如今根本形不成真正的战力,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成则决胜千里,败则一溃如注,只要一场失败,边军很可能就此完全瓦解。 而更大的问题则是出于人口的问题,厩奚城原本不过四千多百姓,如果养上三四百人还算是勉强,但是如今虽然增加了两千多人口,但是最多不过七千人口,却有两千兵马,等于三个人就要养一个兵,而且厩奚战乱之地,很多田地已经荒芜了,如今支撑的不过是程东劫掠来的那些牛羊,其实如果按照公孙范的看法,不用太长时间,就是不去李慧程东,程东和边军也会因为粮草问题而崩毁,只是可惜大哥太心急了。 而另一个大问题就是程东本身,几月之前程东还是了无声息,却忽然间窜了起来,有没有朝廷的任命,在边军之中的威望不足,短时间内或许看不出什么,甚至于二三百人乃至于四五百人,程东还能压的住阵脚,一旦发展起来了,那些人还会把程东捧起来,特别是那些有朝廷任命的将领,只怕不会屈居于程东之下。 想起赵云给大哥的建议,公孙范不由得苦笑了起来,赵云曾说,要灭边军不易,拿药付出很大的代价,但是要灭程东不难,赵云便说只需一千人,找一个亲信之人领兵投到程东手下,三月之内,就能让程东就此败亡,可惜大哥不停,公孙范倒觉得是个好主意,程东究竟没有根基,至于那些乌桓贼人,只要掌握了他们的族人之后,乌桓贼人就绝不敢反抗,乌桓贼人一去,程东就好像被剥光了衣服的小媳妇,到时候还不是可以为所欲为,何必用像现在这样厮杀。 当然这些只是心中一闪而过,公孙范抽出青铜剑,猛地一挥,大军登时收缩起来,团团结成铁桶阵,静待着程东冲来,只要敢冲上来,那么这里就是程东的绝地,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程东的忌日。 程东没有犹豫,一骑当先已经轰然撞上了公孙范的大军,手中的长枪,猛然间撞在了木盾上,感觉一股大力传来,差点将城东从战马上掀了下去,不过程东咬牙坚持住了,双臂都有些发麻,好一会抬不起来,张泰李大个子护在程东身边,张泰更是挨了一箭,不过张泰却并不在意,而是紧随着程东身边,长枪挑起了一个公孙军的兵卒。 三百马军一瞬间就失去了三十多人,比起刚才那一轮箭雨损失还要大,但是却冲开了公孙军的一道缺口,没有人停留,轰然间冲了进去,只是长枪挺起,只要战马冲过去,就会将公孙军跳挑起来。 “杀——”身后阿突骨力忽然大吼一声,猛然间领兵从后面发力,与杜奎在左右两翼发力,因为程东的前锋已经乏力了。 乌桓骑兵本身意志都是用的游骑,从来不和汉军硬碰,在公孙范的记忆力,乌桓贼兵向来是以多欺少,如果人少就冲上去,人多则远遁百里之外,而且因为都是轻骑兵,身上没有护甲,所以绝不会硬拼的,但是却想不到,此时阿突骨力竟然领着人不要命的冲了上来,丝毫没有一点出工不出力的样子,浑然不顾死伤,竟然将却恐进一步扩大,特别是阿突骨力本人,便像是疯了一样,手冢一只长戟,大开大合,始终冲在最前面,短短片刻就追上了程东,随即超过程东,自己当起了前锋。 不说公孙范脸色大变,就是程东也没有想到,这种冲锋的阵势,其实适合一个无敌猛将领军,可惜程东帐下实在是缺乏人手,没有什么猛人,甚至也没有谋士,与其让张泰他们领军,反倒不如自己领军,最少还能让将士们看到希望,却没有想到这个五大三粗的阿突骨力一旦发起威来,竟然如此勇猛,生生冲开了一道口子。 “杀,边军的儿郎们,随我杀敌——”程东精神一振,猛的大吼一声,一夹战马精神了许多,随在阿突骨力身后朝前冲去,直奔公孙范的中军而去,边军的帅旗在北风中招展,身后的一千多马军,都将目光落在了战旗上,随着程东的一声高呼,巴布扎这三百亲军也随着高呼,其后那些乌桓骑兵也喊了起来,气势登时一壮,好像每个人都来了精神,手中长枪只是斜刺而出,活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第四十五章堂堂之阵 公孙范错估了乌桓骑兵的心态,不要说前日阿突骨力往死里练兵,当场斩杀了四五人,令行而不至那是必死无疑,就算是现在逃过一劫,但是回去之后就会被砍了脑袋,再说还有亲人掌握在程东手中,当时阿突骨力曾经说过,谁敢逃走,那么他的亲人将全部被屠戮一空,也就说他们现在不是为自己而战,身后背负着不知几条人命,何况冲下去还不一定会死,更重要的是,如今并没有出现颓废之势,既然如此何必逃遁,几重压力之下,乌桓骑兵确实比往常超出了几倍战力。 莫说公孙范想不到,对于乌桓骑兵的表现,程东也想不到,不然也不会安排乌桓骑兵只做骚扰,也不会亲自率军充作前锋,但是这个意外的惊喜左右了战局,一旦得势乌桓骑兵就超乎寻常的强悍,而阿突骨力的勇猛也让程东没有想到,怎么当日拿下阿突骨部的时候,就没有看出阿突骨力如此勇猛呢,这么看来,阿突骨力应当是边军之中武艺最高的人了,程东也明白了阿突骨力这是在对自己表示效忠。 马军冲开了公孙军,一时间有种势不可挡的气势,公孙范没有料到,所以之前也没有想过应对之策,一时间竟然反应不及,望见阿突骨力一马当先朝自己杀来,急切间竟然做了一个很愚蠢的事情,为了避开阿突骨力,公孙范只是将战车朝一边催动,大军便换阵型,只是如今乌桓骑兵已经冲了进来,这时候变换阵型如何容易,但是命令传来,公孙军下意识的还是开始变换阵型,其结果就是乱了,虽然公孙范遁出了乌桓骑兵的冲锋范围,但是大军却保持不住阵型。 “阿突骨力,不要恋战,冲出去——”程东眼见阿突骨力又想转方向,但是如果这样纠缠下去,只等马势一歇,到时候可就要被困在这里了,而且此时更是将的马军也杀了上来,程东不得不招呼阿突骨力冲出去,放弃了斩杀公孙范的诱惑。 幸亏程东这一喊,阿突骨力尽管心有不甘,却还是率先令人冲了出去,将更是将冲散,随即大军跟随,就此扬长而去,而此时更是将的马军却才冲回来,终究是晚了一步,眼巴巴的看着程东领军冲向厩奚城南门,而随着厩奚城南门打开,大军进入了厩奚城,马军的还想去追杀过去,却不想公孙范却下令吹响收兵的号角。 所有的战事都消停下来,程东从城中横穿而过,并没有多做停留,期间也有乌桓兵卒想要偷偷的去找家人,却被阿突骨力给喝止了,要不是程东劝解,只怕阿突骨力非要斩杀了那些人,因为阿突骨力的态度,乌桓骑兵也没有干捣乱。 其实阿突骨力心中何尝不想去看看自己的女人孩子,但是如今在城中,而且城西的道路已经被封闭了,如果动乱起来,厩奚城虽然可能毁去,边军也会和他们两败俱伤,但是他们的亲人却绝对会先不遭毒手,阿突骨力分明看见两侧的房舍中藏着柴草,甚至于西城之中也藏有柴草,一旦动乱起来,就有可能会点燃大火,那么他们的族人只怕—— 阿突骨力猜的不错,既然程东早有这个打算,又怎么会没有防备,在外面可以完全信任阿突骨力,那是有把柄在手,一旦将这个把柄送到阿突骨力眼前,就怕阿突骨力挡不住诱惑。只要一乱就会毁掉厩奚城,毁掉边军,毁掉满城百姓,所以程东不得不做一次小人吗,早让狗儿令人准备了一下柴草,就藏在看得见的地方,并且封闭了城中大半的道路,那些柴草就是故意让阿突骨力看见的,既然阿突骨力足够聪明,如何会不知道动乱起来的下场,其实心中也是几次犹豫。 终究程东还是领人从北门又冲了出去,就此回到了边军大营厩奚城也平安无事,让提心吊胆的蒋承和赵当松了口气,又不由得佩服程东的安排,若非是程东,别人还真的制不住阿突骨力,无论如何,这一战今日是胜了。 当双方休战之后,公孙范阴兵退回了大营,边军也不敢追赶,双方各自盘点损失,打扫战场,边军损失了骑兵九十八人,重伤三十一人,轻伤无数,包括城中的边军,损失最严重的反倒是巴布扎所部。 不过相对于边军的损失,公孙军损失更加惨重,攻城的那一军损失了近二百人,而被程东破军,更是损失足有四五百,加起来几近八百人,损失不可谓不大,更重要的是,这对公孙军的士气打击颇大,以至于回到大营之后,公孙军都是有些垂头丧气的。 公孙军大帐之中,公孙范一脸阴郁的坐在大椅上,面前站着赵云,脸上也略带着悲戚,两人半晌也不说话,好一会,公孙范才叹了口气:“子龙,非战之罪,这次怪不得你,要怪只能怪我太轻敌了,实在没有想到程东竟然有这般本事,竟然能短短时间让乌桓贼人为他如此卖命,若是早有算计,绝不会有此下场。” 赵云心中苦笑,这也是自己敬佩公孙范的地方,最少能够正视自己的错误,若非如此自己也不会呆在他的帐下,不过此时赵云自然不能在批评他,只是一抱拳:“将军,也不要想的太多,程东不但有笼络人心之能,更是精于军阵之道,领兵如行云流水不拘一格,很难猜测他的动向,善于出奇兵,却不善正统战法,但是古人云以不变应万变,只要将军不去理会,程东就算是有千般变化,却又如何施展,虽然损失了八百兵卒,但是也算不得什么,两军交战怎么会没有伤亡,将军应当重整旗鼓,准备明天的战事才是。” 公孙范点了点头,赵云的意见一致很中肯,现在该检讨的也检讨了,要和程东拼奇兵之计,看来自己的确是不是对手,那么大军压上,全力一击又如何,任你千般变化,我自不动如山,程东,明日一定要你的狗命。 心中咒骂着,公孙范脸上却看不出一点,朝赵云摆了摆手:“子龙,也不早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我已经安排四营各出二百人值守,不过营防事宜重大,我还要去巡营一番,否则可不敢睡觉。” 话音落下,公孙范已经站了起来,脸上也恢复了平静,只是于赵云肩并肩走出了大帐,外面夜色深沉,天空中只有一点寒星,北风呼啸,公孙范也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只是吁了口气:“冷了,这种鬼天气将士们一定少受不了苦,让将士们多点一些火堆吧,不然这一夜非要冻坏了不可。” 身后亲兵应了一声,自然下去传令去了,本来公孙范让赵云去休息的,只是赵云却非要陪同公孙范一起巡营,二人也就围着四营开始走了一圈,远远望去,对面的厩奚城在夜色中就好像一个怪兽,不过上面夜色通明,在城外百步外都要点燃了火堆,这是为了防止偷袭,蒋承果然是心思缜密。 不过转眼朝边军大营望去,却让赵云皱了皱眉头,因为边军大营竟然一片黑暗,城东这是要干什么,难道就不怕有人去摸营吗,还是他们想要借夜色偷营?心念一转,赵云压低声音道:“将军,你看边军大营那边好像不对劲。” 公孙范点了点头,他如何看不明白,只是却猜不透边军大营在做什么,略一沉吟,只是朝一名一直在值守的兵卒望去:“对面的边军大营从什么时候这样的?” “回将军,边军大营从入夜之后就一直这样,而且未曾入夜的时候,好像城中还往这边运送了一下辎重——”那兵卒恭谨的回应着。 运送辎重?公孙范有些想不通,这应该是之前该做的事情呀,程东又要搞什么鬼?一时间朝赵云望去,赵云也是愣愣的,好一会忽然问道:“那么那些运送辎重的人可曾回去?” “不曾——”兵卒回答的很肯定。 赵云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重重的哼了一声:“将军,事出反常必有妖,以我之见,程东多半是要偷营。” “那就多派出一些探马,务必将周围十里探查清楚,另外增加值守兵卒,让将士们不要解甲,枕戈待旦随时准备厮杀,若是他要来偷营,就让程东知道咱们公孙军的厉害。”公孙范嘴角泛起一丝嘲弄,白天虽然吃了亏,但是这营防做的却是相当好,想要投影绝不差于攻城之战,若是程东今夜赶来,那就让他来的去不得。 一时间因为公孙范一句话,大营有些活跃起来,值守的兵卒增加了,很多脱了衣甲睡觉的兵卒,又爬起来穿上了,所有人就等着边军前来偷营,只要能借助营房工事,边军就是两千人齐出,只要不懈怠,就绝不会被攻破大营吗,对于边军来说,这将是一场苦难,公孙范冷哼了一声:“今夜我也不睡了,就坐在大帐之中,将士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今夜若是一战,那么咱们就不用死伤那么多弟兄——” 第四十六章破营 就在公孙范不断安排的时候,程东也在安排,今日一战,边军士气高昂了许多,好像一下子不再担心了,毕竟大军强行突破了公孙军的阵营,公孙军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厉害,正如程东所言,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让边军的将士们轻松下来,而且对程东的话也更加认同,尽管白天已经很累了,但是在休息了半天之后,入夜时分却还是都穿上了衣甲,只等待着号声响起。 夜色越来越沉,一点星光也被乌云遮掩,程东坐在大帐外,与张泰阿突骨力等人呆在一起,望着阴沉的天色,忽然呵呵笑了起来:“大家看看,老天爷也给咱们帮忙,知道咱们要行动,索性一点光亮也不留下,真是夜黑杀人夜呀。” “是呀,将军,看来老天爷也偏向咱们呀。”张泰嘿了一声,感觉的确老天爷再帮忙,不由得信心又足了一些,现在就看崔明如何了,只要崔明成功,大军破营指日可待。 阿突骨力等人也陪着笑,不过他们不明白程东的安排,心中自然对偷营的信心不大,只是程东既然要这么做,那应该有他这么做的理由吧,阿突骨力自然拒绝不了,也只能等待着时间,现在差不多快要丑时了吧。 “行了,让安排好的弟兄们吹响号角吧。”程东很轻松的摆了摆手,只是心中的紧张却是不能让人看到的,只有他轻松下来,才能给阿突骨力他们信心。 张泰嘿了一声,只是朝一名边军将士一招手,登时间号角声响起,随即方圆十几里都有号角声幽幽传来,这是早已经埋伏好的兵卒,吹响了号角,,不过不长时间,号角声忽然隐去,乍一听起来还以为是疲兵之计,最少给公孙军的感觉只这样的。 不过多时,号角声又响了起来,黑夜中,双方的探马不断相遇,总是要拼杀一番,幸好边军的探马并不像多做纠缠,只要能走得掉就绝不会硬拼,如此这般足足折腾了一个多时辰,但是边军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眼见就到了丑时,边军大营宅门忽然打开,大军冲了出去,程东一马当先,阿突骨力张泰等人紧紧相随,直奔公孙军大营冲去,马蹄声惊醒了黑夜,也惊醒了公孙军的将士,不过如此动静又怎么算是偷营,一时间公孙军的人腹诽不已,默默费又是做的假象不成,可是随着探马赶回来:“边军全都出动了——” 声音让公孙军镇静,随即公孙范也从大帐之中走了出来,下令大军准备守营,这般阵势想要破营那根本不可能,而且大营外面百步之内,都有火光照亮,只要一接近就会被发现,阵势猜不透边军想要做什么,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好像生怕他们不知道一样。 越来越近,边军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公孙军大营兵卒调动频繁,数千大军来回往复,纷纷奔赴自己的岗位,一时间可谓是人喊马嘶,不过却不见得乱起来,还算是井井有条的,不过刚刚爬起来势必是迷迷糊糊地,但是还有时间,边军赶到总是需要时间的,这段时间足够做出一切反应了,就连公孙范也亲临大营边上准备指挥这一战。 公孙军大营隐隐在望,程东咬了咬牙:“张泰,吹响号角,通知崔明他们动手。” 现在公孙军已经都被调动起来了吧,刚醒来的兵卒一丁还不曾完全明白,这是崔明他们行动最好的时候了,而且答应之中相信人数应该不多了,这就是程东如此阵仗而来的原因,只有公孙军大营乱起来,他们才有机会。 号角声响了起来,终于等到命令的崔明,咬了咬牙,便轻轻地打开了上面的遮掩,透出头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大营中的确没有多少人了,而幸运的是,他们的地洞就在一座帐篷里面,此时没有人在,崔明三人就翻了出来,略略整理了一下衣服,只是匆匆而出,一路上遇到了十几个与他们一般的兵卒。 这时候没有人去注意大营里面,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边军那边,崔明他们并不能阴气别人的注意,这让他们松了口气,悄悄地朝马厩而去,马厩有人值守,不过忍受不多,也不过三十人,此时望见崔明他们,见是自己人的穿着也就没有多心,只是随口问了一声:“怎么,这时候来取马?” “是呀,公孙将军派我们探马出去探查情况——”崔明佯装做很轻松的回了一句,也没有引起值守兵卒的在意,只是应了一声,就给打开了马厩。 进入马厩的那一刻,崔明和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感觉身上都冒了汗,不过此时进来了,一行人立刻就分开了,只是偷偷解开战马的绳索,一刀过去就割断了,转瞬间已经不知多少,这一路过去应该不下二百多只了吧,只是这样还不够,幸好此时又有边军赶到,自然没有引起怀疑,毕竟公孙军将大营为的歌水泄不通,这时候边军想要进来除非变成小鸟飞进来,有什么可怀疑的。 有了后来人的加入,动作就快了许多,不过时间稍久一点,值守的兵卒终于赶到有点不对劲:“里面的弟兄,怎么还没有找到战马,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了?” 知道已经被怀疑了,崔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朝众人一使眼色,拼命地窜出去,割断了许多的缰绳,估计这差不多有四五百批了,此时顾不得那么多了,猛地一咬牙雨中人各自翻身上马,将短刃在马屁股上一扎,那战马嘶鸣了一声,终于朝外面冲去,有了这一股战马冲起,其余的战马就很自然的随着冲起,至于那些不曾挣脱缰绳的战马,崔明等人只是抛出去几个火罐,火罐破碎,便升起一片大火,让那些战马一下子惊乱起来。 究竟随着冲出来的战马有多少,催命也不敢肯定,但是最少不下七八百匹,有很多也因为害怕火焰而挣脱缰绳冲出去,可怜马厩的大门打开,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崔鸣等人已经冲了出来,那些值守的公孙军逃得快的还能逃脱一命,逃得慢的兵卒便给踩成了一滩肉泥,一时间哭爹喊娘的。 随着火光一起,加上营中传来的动静,让所有人都有些惊异,回头望去,就看见黑压压的一片战马正冲过来,隐约的看到有些战马身上还有人影,公孙范脸色大变,不由得怒吼了一声,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的? 来不及多想,战马群在大营中肆虐,将大营弄得大乱,那些人还不时的抛出火油罐,将帐篷辎重点燃,而与此同时,五行大营五座大营都有火光生气,混乱中越不知道多少人在捣乱,只是没有人能想得明白,为什么大营守护森严,竟然还会有人摸进来? “破营了——破营了——”有人嘶喊着,一时间让公孙军大乱,忽然之间的变化让他们不知所措,马蹄声中也听不见别的声音,更何况此时公孙范都傻眼了。 终于崔明领着马群撞在了大营的外围,里面没有拒马木刺,一切都是对外的,而且战马冲过来,兵卒们下意识的选择了避开,只是顷刻间,外墙就已经被冲开了一道缺口,而缺口一出现,外面的边军忽然杀声震天,朝着大营扑来,与里面的战马群遥遥呼应,至于崔明只要破开缺口,就让后面的人打马朝营中窜去。 不是公孙范反应不及,而是这一切让公孙范不知如何是好,虽然在呐喊着去堵住缺口,但是混乱之中,谁又能听到他的声音,到底眼巴巴的看着边军冲了过来,在那道缺口冲了进来,一时间大营彻底的乱了。 边军分作两股,程东亲领一军,阿突骨力领一军,一左一右杀了过去,见人就杀,见帐篷就烧,大营四处都是火光,公孙军已经失去了统一的指挥,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只是四处乱窜来躲避边军的追杀,也只有公孙范身边还有些人算得上是安定,不过也只是相对来说,尽管公孙范还想着招呼兵卒进行反击,但是亲兵却强行拉着他逃了开来,此时大营已乱,四处都是喊杀声,公孙军都像是无头的苍蝇乱窜,已经无法在晚会劣势了。 赵云挥动着一杆盘龙亮银枪,不知挑死了几个乌桓贼兵,只溅了一身的鲜血,看上去颇为狰狞,只是难掩一张秀气的脸庞那一脸的焦虑,从大营中杀出,一直在寻找公孙范,只是兵荒马乱的,无数乱军在乱窜,此时想要找一个人当真是很费劲,不过终于看到了被几个亲兵护着,正狼狈而逃的公孙范,心中一松,只是挥枪杀了过去。 “将军,赵云来也——”低吼了一声,一枪将杀向公孙范的贼兵刺死,便已经催马到了公孙范身边,这才算是松了口气,其他的话现在不用说了,赵云吸了口气,沉声道:“将军,我护着你杀出大营,立起帅旗收拢残兵吧,现在军营之中已经呆不住了,不如去北面的树林之中。” 第四十七章义释子龙 “好,那咱们杀出去——”公孙范此时心中已经慌乱,该死的边军从哪里冒出来的,但是此时没有时间考虑哪些了,当务之急还是收拢残兵才是,不过公孙范刚才不愿意说,帅旗根本不敢立起来,否则就怕被边军绞杀,此时见了赵云才算是有了点底气,万一不济总算是有人能护着自己逃出去。 这话音落下,随着公孙范一声大呼,便已经有亲兵将帅旗打了起来,尽管在黑夜中,却因为火光帅旗也是很显眼,远远就能看到丈余高的大旗,一旦望见大旗,就有兵卒朝帅旗靠拢,顷刻间就围拢了一二百人,护着公孙范朝北面而起。 “公孙范小儿哪里走——”一声虎吼,阿突骨力发现了帅旗所在,登时兴奋起来,只要将公孙范斩杀,那么这一战就再也没有反复了,何况仗着一身武艺,却也并不畏惧,只是催动战马朝公孙范杀了过去,自然有许多兵卒追随过去,谁都知道斩杀公孙范乃是大功一件,乱军中立下这等功劳却是最容易的,所谓富贵险中博功名马上取,不外如此。 程东也在众军之中朝公孙范杀去,此时营中近两千匹战马在乱窜,就算是不去追杀那些乱军,大营也已经够乱的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公孙范,不过程东不想斩杀公孙范,而是打算生擒,眼见阿突骨力挥舞着大戟,狂笑着冲了上去,程东不免呼了一声:“公孙范抓活的,我还有用——” 也不知道阿突骨力听见没听见,不过大军随即包围了公孙范那一股人马,马军横冲而过,便已经将好不容易收拢起来的残军又给冲散了,也让准备靠过来的公孙军又逃向别处,此时阿突骨力一马当先,手下没有一合之将,马力横冲,几息之间已经到了公孙范不远处,只是大吼了一声:“公孙范小儿,纳命来——” 一声大吼便是先声夺人,处在劣势的公孙范当时就变了脸色,心中不免更加慌乱,只是拨马便走,只是阿突骨力如何肯放,大吼一声,单手握住大戟猛地刺出,直奔公孙范后心扎去。 忽然间一杆亮银枪从旁边探出,如神龙探手,猛地将大戟挑开,亮银枪随即一旋,便已经本阿突骨力而去,也亏得阿突骨力反应快,身形一转,勉强避开亮银枪,只是不想亮银枪半途中忽然一顿,竟然又横扫过来,阿突骨力也只能勉强回手用大戟挡了一下,只是仓促间来不及发力,竟然差点被打下马去,心中不由大怒,一声虎吼,生生将大戟朝赵云砸去。 却说赵云只是身子一转,亮银枪登时炸开一片枪花,竟然逼得刚刚冲过阿狸的边军下意识的顿了一顿,就是这一顿,就给公孙范争取了一些时间,竟然舍下赵云只是朝北面而去,不知不觉竟然又将帅旗收了起来,一时间火光中失去了目标。 漫天枪影一收,赵云并不恋战,只是总过一团火焰,转而朝前面追去,尽管赵云并不将阿突骨力放在眼里,但是一旦被大军所困,纵然是千般本事想要杀将出去,却也是难上加难,何况在乱军之中,而且更担心公孙范出事,公孙范的本事赵云很清楚,在赵云手下根本走不过三招,要是被阿突骨力追上,就凭阿突骨力的力气,就只怕公孙范难逃一劫,所以还是护卫公孙范为重。 眼见赵云不见了人影,只是气的阿突骨力怒火腾起,一时间有没有发泄的地方,恨恨的将一个烧起来的帐篷挑起,猛地朝北面甩去,竟然飞出十几步远,落在几名公孙军身上,登时间惨叫声一片。 不过视野一开阔,赵云奔腾纵跃的身影就再也藏不住了,阿突骨力更相信,赵云的去向就是公孙范的去向,只是打马便追,大军随即涌去,战马很快,不过十几步便已经追了上去,果然看见公孙范正在兜来转去,黄蓝中已经不辨方向,竟然淫淫要朝这边折来,幸亏赵云从后来赶到,拉着公孙范边走。 可惜一路上帐篷无数,这顷刻间又被五行大营的栅栏挡住,让阿突骨力愤恨不已,却又是无可奈何,只是不停的冲过去,却望见赵云一枪刺死了一名冲过去的边军将士,便已经夺了一匹战马,只是扶着公孙范上了战马,随即自己又在乱军中抢了一匹战马,抢在阿突骨力杀过去之前,护着公孙范朝远处冲去。 再说刚才的一切程东都看在眼中,眼看阿突骨力追逐不利,心中便是一动,只是一打马,领着巴布扎部便已经从侧面冲了过去,错开此地,只捡着人少的地方,挑开了栅栏,追着公孙范赵云而去。 且追且逃不过百十步,崔明也不知从何处忽然领着大批的战马横冲了过来,众人都明白战马不能停下,只有乱中取胜,否则公孙军一旦成军,那么想要在乱起来就不容易了,崔明可没有想到呼挡在公孙范逃走的路上,眼见大批战马冲过去,公孙范与赵云心中升起一阵绝望,难道老天爷也不肯放他们一条生路不成? 猛地一咬牙,赵云顿住战马,回身朝背后望去,却只见阿突骨力与程东一左一右杀将过来,只怕顷刻间便要赶到,心念一转,猛地大喝一声,竟然催马朝乱马中冲去,大喝一声,亮银枪猛地刺中了一匹正冲过去的战马,随着一声大喝,赵云脸上青筋暴起,竟然生生将战马给挑翻在地,不过坐下战马也是差点就撑不住,只是嘶鸣不已。 那匹战马倒下,登时挡住了其他的战马的去路,一时间战马乱作一团,赵云闷哼了一声,手下却不敢停,双腿一夹马腹,催动战马向前两步,深吸了口气,亮银枪又自行扎出,一枪挑翻了一匹战马,不过到了此时,赵云力气也已经用尽,不由得‘哇’的一口涂了一口鲜血,随手抹了一抹嘴:“将军快走,我来断后——” 公孙范绝望中看到一丝生机,话也不说一句,只是打马便走,便是这一刻间的间隙,公孙范已经冲了过去,只是赵云在想催马,坐下战马却是死活不再动弹,让赵云一阵无奈,耽误了这片刻,后面的乱马便又冲了过来,已经挡住了赵云的去路,可怜赵云再也没有力气杀出一条去路。 身后阿突骨力眼见公孙范遁走,却又恨战马挡住去路,刚才因为公孙范无路可逃的喜悦已经不翼而飞,一腔怒火只是发泄在赵云身上,大喝一声舞动大戟便朝赵云砸去,大戟虎虎生风,这一戟怕也有几百斤的力气。 赵云不敢大意,只是双手虽然发麻,却还是身形一错,将亮银枪斜挂在肩头,勉强卸开了这一戟之力,只是杀过来的可不是阿突骨力一人,身后海狼部与胡桑部的族长眼见有便宜可占,也各自挺枪杀来,双双出枪直刺赵云。 此时赵云旧力已去新力未生,却又如何挡住两支长枪,眼见无法躲避,坐下战马又不能动弹,心中不免惨然,直道是今日就要毙命于此,只是却又如何甘心,一咬牙,竟然不顾其中一杆长枪,亮银枪打了一个旋,直朝海狼部族长刺去,直如毒蛇出洞,狠狠地扎在了海狼部族长的前心,眼见灵一杆长枪也要刺入赵云前胸,赵云心中苦叹了一声,只是闭上了眼睛,连亮银枪也不曾收回。 却不想此时忽然一杆长枪斜扫过来,勉强荡开了胡桑部族长的长枪,那杆长枪撕裂了赵云的衣服,带出一溜血花飞溅,此时阿突骨力也已经回了大戟,狠狠地就朝赵云砸来,却不料一道人影窜过来,只是用枪杆猛地将赵云打落马下,可怜那匹战马却没有这般幸运,只是被当场砸的脑浆迸流,悲鸣一声已经倒在地上。 阿突骨力本来一腔怒火,只是望见飞身来救赵云的这人却是一下子愣住了,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呐呐的道:“将军,你——” 这人正是程东,否则也不会让阿突骨力为难,谁曾想战阵之上,程东就然救下敌人,程东也是苦笑不已,自己一时心急,此时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说什么好,看看阿突骨力,再看看被刺死的海狼部族长,一时间心乱如麻,两军交战,如赵云这般人物自然是早早杀掉最好,只是程东心中却无论如何下不了这个决心,或者这就是因为对赵云的大名如雷贯耳的后遗症吧。 愣了一下,程东忽然翻身下马,朝着阿突骨力与胡桑部族长躬身施了一礼,只是一脸惭愧的哽声道:“子龙将军心有抱负,不该毙命于此,两位大哥就算是看在我程东的面子上,答应我这不情之请,让子龙将军走吧,程东明白,欠了两位一个大功劳,今后定然为两位补上——” 心中说不清什么滋味,自己竟然为敌人求情,今日杀自己人最多的就是赵云,自己却又无论如何狠不下心来,对于那些死去的将士实在是有愧,心念一转,竟然单膝跪倒在海狼部族长尸体前面:“我愿为战死的弟兄谢罪,今日所言,丁当善待他们的亲人,让他们的子女长大成人,还要出人头地——” 第四十八章攻犷平 这一幕谁也没有想到,阿突骨力与胡桑部族长都是一愣,呆呆的看着程东,实在想不通程东为何如此,就连赵云也是茫然的看着程东,猜不到程东为何如此,不过刚才还有些心中愤愤的海狼部族人,此时却是全都有些不知所措了,要说仇恨那不至于,战场上搏杀死人很正常,说不上什么恨意,只是对于程东救了杀死他们族长的敌人却不免心生怨愤,当然他们也不会有人敢作乱,只是此时见到程东跪拜他们的族长,更说出这一番话,让生气的怒气瞬间消散了。 程东站起身来,眼光从所有人身上扫过,深吸了口气:“诸位,我知道你们心中对我有些不满,不过子龙一身武艺,有勇有谋,当为乱世而生,更是心怀天下百姓,如果毙命在此地实在是——话我也不多说了,从今日起,我待诸位如兄弟,若违此言愿受天打五雷轰,希望诸位也如兄弟一样待我。” 话音落下,却不在理睬众人,程东明白,自己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原谅自己,所做的无非是尽量和化解这件事对自己带来的不利影响,但是如果始终纠缠在这上面,那就没有意义了,自己还有很多事好做,刚才的话只是为了安抚这些乌桓兵卒,果不其然,从刚才看到众人脸上闪过一些难以言传的表情,程东知道绝大部分人还是被自己的姿态感动了,上位者一点姿态就足以让普通的兵卒感动。 却说转过身来,程东这才扶住赵云,却不想身后阿突骨力忽然高呼了一声:“愿为将军效力——” 随着阿突骨力的喊声,许多人都自发的喊了出来,这倒不是被胁迫的,程东重情重义对他们也是一件好事,最少不会拿他们不当人,而且刚才的话,就算是打折扣最少也已经是最好的了,所以乌桓众人却是真心的喊了出来,特别是海狼部族人,自己的主张已经死了,不可能再有新的族长,反倒不如趁机靠拢程东,也如巴布扎部一般,当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心思。 程东没有理会身后的喊声,只是轻轻地把赵云扶了起来,伸手帮赵云掸了掸身上的土:“子龙,不想今日相见却是这般情形,别的话我也不说了,我只希望子龙能一直吧自己的抱负坚持下去,这个时候的百姓生活的太苦了,若有一日,我愿意尽全力让百姓安居乐业,能吃得饱穿得暖,孩子们都有书读,有病了能看得起病,不会被地主恶霸欺凌,仅此而已,我希望天底下多几个有这样抱负的人,所以你走吧。” 终于把这一番话说了出来,程东不知道哦啊赵云会怎么想,那是赵云的自由,至于究竟会怎样也只有看天意了,扶着赵云到了自己的马旁,拍了拍那批跟了他几个月的战马:“子龙,这是我的第一匹战马,今日送你权作脚程,今日一别,再相见只怕又是在战场上了,我就不送了。” 赵云始终一言不发,听完程东的话,只是默默地上了马,从战马上俯望着程东,张了张嘴却终究不曾说出话来,只是朝程东一抱拳,猛地一打马就此离开了,远远地听见程东对着手下乌桓兵卒高声道:“兄弟们,但愿有朝一日,我能让诸位安居乐业,能看得起病能吃得饱穿得好,能让孩子都读书,不用再战场上博取命运——” 一番话刺激了这些乌桓兵卒,虽然他们被看做蛮夷,但是对他们自己来说,其实也很向往更好的生活,谁不愿意想那些掌权之人一样,能吃好吃的穿绫罗绸缎,有病了不用干躺在榻上等死,让自己的子孙能读书,能够出人头地,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众人的心弦被程东拨动了,原本只是被破追随程东,那么这一刻绝大部分的乌桓兵卒更希望能入程东所说,听巴布扎部的人说,他们的亲人在城中,有病了都有郎中给看病,虽然不敢说吃得饱吃得好,但是也有人关冰心吃喝拉撒的事情,最少没有一人饿着,对城东这话,他们相信程东是真心想这样做,一时间心情激荡,有人下意识的就高喊起来:“追随将军,愿为将军效死力——” 喊杀声渐渐小了,公孙军很多都逃出了大营,只是四处乱窜,却有上千人被边军俘虏了,公孙军大营除了火光在升腾,已经逐渐安静下来了,这一战公孙军大败而归,被俘一千余人,被杀了近千人,其余者尽皆逃散,公孙范逃入了树林,也不过是围拢了三四百残军,慌张的退向右北平的俊靡,这却不不表,此时赵云却是单人独骑回归。 天色亮起来的时候,一切都平静下来了,火焰也渐渐熄灭了,只是一座大营却已经是满目苍夷,让程东感觉最幸运的是,公孙军的粮食竟然没有被烧了,足足五千大军月余的粮草,更有战马近千匹,箭矢兵器盔甲无数,就是帐篷烧的最多,打扫战场几乎用了一天的时间,才彻底将这里打扫干净。 这些粮食极大缓解了边军的危机,程东并没有将粮食运回边军大营,而是连同辎重大半送进了厩奚城,这让赵当感到很意外,不过对于蒋承道城门处迎接程东,却感觉到有些不自在,只是经此一战,程东的威望在厩奚城就更高了,赵当也是无可奈何。 却说程东随着进了厩奚城,第一件事就是将蒋承赵当阿突骨力张泰孙成巴布扎崔鸣等人全都聚焦到县衙之中,众人还有些懵糟糟的,程东开口第一件事却让众人都吓了一跳:“诸位,我要打犷平——” “什么?”赵当不由得脸色大变,猛地站了起来:“程兄弟,此事不可,犷平在刘幽州治下,如今刚玉公孙瓒交恶,要是在和刘幽州开战,就只怕两面受敌——” “不打不也是两面受敌吗,刘幽州难道就对咱们好了,赵将军还是想等刘幽州来先打咱们吗?”赵当话音未落,张泰就有些阴阳怪气的给顶了回去,尽管还不知道程东的意图,但是张泰却不容许赵当反驳程东,没有程东赵当算什么,不过是小人得志而已。 赵当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道杀机,曾几何时张泰也敢在他面前这样顶撞了,分明是没有将它看在眼里,不过想想也很正常,张泰是程东手下最得宠的,如今也领兵三百,几与赵当相抗衡,又何必将赵当看在眼中,这让赵当心中又气又怒,只是正要发怒之时,却看到程东不言不动的坐在那里,赵当心中一凌,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今在座的除了自己之外,就连蒋承也成了程东的走狗,如果自己和程东闹翻了,一旦程东不念旧情,那么他死的将会很惨,脸上抽了抽,赵当终究是还将这口气忍下了。 程东只是默默地看着赵当,到现在赵当还要和自己争执吗,程东始终想不明白,赵当为什么就不能和自己合作,最少那样会比现在好得多,现在究竟还有几个人是忠于他赵当的,只怕如今自己说句话,就能将赵当从边军之中赶出去,甚至于不会超过十个人追随他,就是因为每个人都盼望有好的生活,但是赵当无法带给他们。 想到这悠悠的叹了口气,只是这一口气让众人却心中各有滋味,场面一时间尴尬下来,也没有人说话,好一会还是蒋承咳嗦了一声:“程兄弟,赵将军所言有些道理,咱们现在刚刚打过一仗,正是人困马乏的时候,而且公孙瓒不会就此罢手,如果争端再起,那又该如何?” “蒋大哥,我想打犷平正是为了公孙瓒,公孙瓒为什么非要灭了咱们边军,那是因为他害怕咱们和刘虞串通一气,更害怕咱们成了气候,所以只要打下犷平,公孙瓒就会知道,咱们和刘虞也不是一路人,而且更是要告诉公孙伯圭,咱们边军已经成了气候,不但灭他五千大军,更敢两线开展,狭大胜之威公孙伯圭必然不敢轻举妄动,咱们才有时间休整,才有时间练兵,无论是公孙伯圭还是刘幽州,他们都很清楚眼下的情形,谁也不会在咱们这里耗费太多的兵力,否则必然会被另一方所灭,公孙伯圭不会,刘幽州更不会,一座犷平而已——”程东说到这里,心中也是豁然开朗,正是如此,只要自己拿下犷平,双方反而投鼠忌器,毕竟公孙范五千大军刚刚葬送在这里。 众人都愣住了,一时间又觉得程东所言也有道理,但是又觉得有些唐突,万一看错了,就将面临两面作战的危险,就凭他们现在的态势,根本不足以抗衡任何一方,自保尚且不足,更何况还要去招惹刘幽州,虽然刘幽州也未必会放过他们,但是—— “将军,打吧——”说话的是阿突骨力,他觉得程东说得对,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只是嘿了一声:“只有咱们有足够的实力,才能震慑想要欺负咱们的人,一味的示弱,在这时候反而会引人窥探,拿下犷平,咱们才有回旋的余地。” 第四十九章程北与犷平 “打——”蒋承也咬了咬牙,眼中闪过精光,或许是被阿突骨力给刺激到了,也许是觉得阿突骨力和程东所言有道理,总之蒋承同意了:“拿下犷平,咱们便有两座城池,可以犄角相望,加上边军大营,就算是想要来犯那也要考虑一下,再说一座厩奚城毕竟养不了这么多人,总是要对外的,语气坐而等待,不如全力一击,咱们新近大胜,士气可用,只要在拿下犷平也能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人。” 程东眼光从众人脸上扫过,崔明若有所思,张泰有些惴惴不安,阿突骨力和蒋承一脸的坚毅,孙成有些担忧,赵当不以为然,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这想法就映射出他们的性格,心念转过,程东深吸了口气,只是点了点头:“那么就休整两日,准备粮草辎重,另外准备一些攻城的物事,两日后大军开拔犷平——” 事情就此定了下来,而准备辎重粮草的任务就落在了崔明身上,阿突骨力和蒋承急于练兵,而张泰却与蒋承在按照程东的吩咐打散降兵,然后分成四军,张泰手下一部三百人,崔明手下一部三百人,孙成手下二百人,蒋承手下三百人,如此各部势力都很弱,想要作乱的机会就小了,何况其中夹杂着边军将士,都是伍长什长,他们也不敢乱来。 再说阿突骨力将骑兵收拢,按照程东的指点进行练兵,虽然都很累了,但是此时士气正旺,一说到就要打犷平,兵卒们还是练得很刻苦,虽然短短时间,没有时间练习武艺,却在令行禁止和队形队列上下了苦功夫,最少现在一声向前就绝不会后退,能保持阵型不乱,即便是冲锋的时候也足以保持阵型不变。 蒋承则和张泰崔明同时还要训练降兵,全都打散了之后,加上之前的千余人一起参加训练,这两日也是累得不轻,不过效果也是明显的,这些降兵最被斩杀了几人之后,最少能做到令行禁止了。 终于在出发的头一晚大家好好地睡了一觉,只是还不曾完全休息过来,但是随着程东一声令下,除了留守的八百军,由赵当张泰留守,其余人等随程东处罚,阿突骨力令骑兵一部,人数八百人,而蒋承率军八百人,其余孙成崔明各领二百人,再加上程东的亲兵营攻击两千多人,浩浩荡荡的朝犷平出发。 犷平并不是一座老城,乃是西汉初设置的,到如今也不过七百多年,城池并不算大,人口不过七千,不过当地土地肥沃,可惜因为汉王庭无力,便常受乌桓贼侵扰,以至于土地大片荒芜,不过即便是如此,却还是注意供应这里的百姓生活,只是活得战战栗栗的,要说犷平并不是军事重镇,城中也不过只有三百郡兵,刘虞几次意图朝此增兵,却往往被公孙瓒偷袭,后来双方很特意的不在对此多做关注。 犷平是一座小城,百姓们也都能安居乐业,要说起来,乌桓贼兵往往打草谷却是针对右北平和辽东郡,对渔阳郡诸县相对轻了许多,这和当时的刘虞有很大关系,幽州有两股势力,其中以公孙瓒实力最强,三千白马义从更是名震天下,可以说让乌桓贼闻风丧胆,但是正因为公孙瓒始终秉承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信念,对乌桓各部落经常发兵征讨,反而促使乌桓各部落对幽州牧刘虞进行靠拢,为了能够缓解公孙瓒带来的压力,乌桓各部落对刘虞很友好,当然刘虞也经常和乌桓各部落来往,用他们牵制公孙瓒。 说起这些,刘虞一直主张安抚这些边塞部落,曾经请旨册封乌桓大人丘力居,只是当时朝廷派出的使者,却被公孙瓒派人截杀了,而这件事也是公孙瓒于刘虞彻底翻脸的导火索,因为此,双方暗流汹涌,几次小规模的交锋,也是各有胜败,不过多以有州郡落败而已,也正是因为如此,公孙瓒却是有了剿灭刘虞的打算。 此时说起刘虞,刘虞与公孙瓒其实在幽州威望都很高,百姓常常提及,刘虞善于治理政务,在他的治理下,幽州西部,主语渔阳郡上谷郡涿郡代郡等都能安居乐业,粮草丰足,百姓生活比较安定,除去经咒之外,幽州算是最平和的一个州郡,传说精于政务,而且为官清廉,常常穿打了补丁的衣服,生活相当简朴。 刘虞是汉室宗亲,祖父刘嘉曾任光禄勋,父亲刘舒曾任丹阳太守,刘虞通过举孝廉担任曹吏,因能履行职务而获升为郡吏,后因累积政绩迁为幽州刺史,刘虞任幽州刺史期间,在鲜卑、乌桓、夫余、濊貊等外族间有崇高威望,随时朝贡,不敢侵扰,百姓传唱歌谣来赞美刘虞。 不过这都是传言,程东从来不曾放在眼中,这个时代的百姓,你只要对他们有一点好,百姓就会感恩戴德,前世的程东依稀记得,公孙瓒在兵破刘虞之后,超模刘虞家产无数,刘虞的妻妾更是穿的都是绫罗绸缎,生活极其奢华,所以从前世程东对刘虞就没有好印象,而这些都带来了如今。 从厩奚城往西南而去,不过百十里便是犷平,程东并不急于行军,这百十里却用了两日才算是到达,面对两千大军,守城的有州郡当时就懵了,前两日才听说公孙瓒拍五千大军前往厩奚剿灭边军,边军也不过那几百人,听说上谷那边的边军也赶过来了,只是毕竟也只有千多人,面对公孙瓒五千大军,想必是多半会被剿灭,但是昨日忽然有人在城中传开了边军大获全胜的消息,据说是几个厩奚城过来的小贩,只将当时一战形容的绘声绘色的,尽管县尉并不相信,但是公孙军大败却是不争的事实,不过对此也没有什么,却不想忽然间边军竟然兵临城下。 面对着被包围的犷平,面对着气势如虹的边军,县令和县尉傻眼了,三百对两千这一仗怎么的打,想到边军的厉害,县令县尉害怕了,而且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己手下不过三百郡兵,都是当地子弟,郡兵本就训练散漫,战力不强,更没有经过战阵,面对如此强军根本不堪一击,更何况城中还流传着边军乱七八糟的消息,百姓们对边军好像并没有什么抵触,都是大汉的军队,至于城上挂水家的大王旗,对百姓来说意义不大。 再说边军一边扎营,却一面派出一员将领,径自到了犷平城下,正是沉稳的崔明,却说崔明在城下二百步打住马,只是望城上有些慌乱的县尉高声道:“城上可是县尉高松,在下崔明,奉程将军之命特来告诉尔等,即刻开城投降,程将军不会难为尔等,如若不然,大军与明日一早就要攻城,望尔等好好琢磨一下。” 话音落下,便已经回转了大营,根本不理睬城上众人怎么想,明显的不讲他们看在眼里,不过高松没有气愤,心中只剩下惶恐,看边军战旗招展,攻城物事一应俱全,再想到打破公孙军的事情,高松一颗心就七上八下的,可不认为比公孙范更强多少,待了一会,见边军没有动静,只是匆忙下了城头,径自奔县衙而去,寻找县令张阳商议。 放开如此不说,程东扎营之后,也不多做其他的事情,只是下令埋锅造饭,大军好好休整,也不怕高松领人偷袭,郡兵的战力大家都抢出,多半是有些风吹草动就要溃败的,又如何敢出城偷袭。 夜色渐渐黑了下来,边军大营已经安静了,将士们除了值守的人,都在休息了,城中却安静不下来,兵卒们等待着县令和县尉拿出一个章程,不过私下里却有人在议论边军与公孙军的一战,说起来就更觉得没有希望。 再说此时城中一户人家却是灯火通明,当中一个*岁的小孩正坐在炕上,两侧五六个彪形大汉垂手而立,而面前却做着一个屯将,这屯将正是守城的三个屯将之一,至于怎么来的这里,说起来就有些让人想不到,却说晚间时分,臀尖刚从下压出来,正要去城头上值守,却不想忽然有个小孩拦住了自己,那小孩不过*岁,张嘴就是一句话:“我有五千钱,足够将军安家乐业,让妻儿生活的更好,如果将军有心,且随我来——” 如果不是小孩身后垂手而立的两个大汉,这屯将或许毫不以为意,不过看小孩不一般,屯将竟然信了,只以为是有人派了小孩前来请自己的,鬼使神差的竟然随着走进了一家民居,结果不想小孩竟然一屁股坐在上首,六名大汉反倒是像是仆役一般垂手而立,分明小孩就是主人。 这屯将心中不知道什么滋味,面对一个*岁的小孩,心中升起一股荒唐的感觉,却不想那小孩张嘴就是一句话:“我叫程北,是边军主将程东的弟弟,今日进城就是给你指条明路,不知将军以为你们可能抵挡得住边军的大军?如果将军只以为能挡得住,那就没什么好谈的,尽管离去便是,也可以带人来抓我,如果不然,那倒不妨好好谈谈。” 第五十章犷平之荡 屯将竟不知说什么,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对面只是一个小孩,纵然说话豆乳大人一般,但是一个小孩如何能做得了主,是真是假,一时间让屯将犹豫不决,说是假的吧,不会有人开这种玩笑,而且六名大汉也绝不会陪着胡闹,要说是真的吧,这小小年纪如何信得过,只是看小孩一脸的坚毅,又仿佛不是说假话的。 迟疑了一下,屯将只是苦笑起来,程北到是看得明白,不由得哈哈笑了:“将军定然是以为我太小而信不过,我能明白,将军且看——” 话音落下,一名大汉奉上五千钱,另一名大汉则放在桌子上一块腰牌,上面有呀边军的字样,这屯将也识货,却看得出这就是边军的腰牌,也就是谁哦眼前众人都是边军的人,心中的顾虑打消了,只是想不通程东怎么会派一个小孩子前来收买自己,这想法才落下,程北却是呵呵笑道:“将军心中一定奇怪吧,我打个为何会派我一个小孩来与将军谈如此机要之事,不过我可以告诉将军,大哥只有我一个亲人,所以我来是诚意最足的,如此诚意将军还犹豫什么。” 那屯将一怔,上下打量着不过九岁的程北,身材很消瘦,容貌也在普通不过,如果仔细观察,从脸色道全身各处都透着一股地道的土气,甚至于他都能断定,程北绝对是从乡下出来的,但是唯有一点,程北说话不亢不卑,而且有理有据,哪里像是九岁的孩童,难道这一切都是程东教的,只是就算是教的话,程北就能做得这么好吗? 程北只是轻笑着却并不多说话,看不出心中究竟在想什么,不过眼见屯将不说话,一直微笑的脸忽然一沉,重重的哼了一声,小脸骤然而变,眼中莫名的光芒迸射,让屯将心中一沉,便注意到六名大汉微微逼近了一些,特别是身后的那两个,好像随时准备动手,眼见这般情况,屯将心中大震,下意识的握住了背后的短戟,却不影响这一刻程北忽然有笑了,一时间如阳春花开。 小小年纪,变脸竟然这般快,程北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他虽然小却能一言九鼎吗,心中正胡思乱想着,却听程北吁了口气:“我要是要动手就不会等到现在了,将军莫要担心,只要打开你所坚守的北门,那么大军进城,你可以有两个选择,其一拿着钱远走,其二随我大哥效力,不过希望你尽快,不然的话——” “送客——”程北声音顿了顿,忽然拉长声音喝了一声,便有人将那屯将给请了出去,那五千钱也交给了屯将,也不怕他反悔,五千钱并不算多,就算是碳膜了也不影响大局,关键是要今夜打开城门。 那屯将走了,随着屯将离去,便有两名汉子溜了进来,朝程北一抱拳:“小公子,已经安排妥当了,几个人的家人都被集中起来,也不怕他们反悔。” 原来程北请屯将进来,却是有两个意思,以来拉拢屯将,而来是派人控制了北城几名兵卒的亲人,逼迫他们打开城门,同时也是为了绊住屯将,不然那边不好安排,有这几个人,只要半夜打开城门,到时候程东就会率军冲进来。 其实程东都不知道狗儿会在城里,这几名大汉却是狗儿在厩奚城收服的几个青皮,随着程东的威望越高,程北的行市也就看涨,特别是又一次程北陪同程东同行,那种亲昵展现在这些青皮眼前,这些青皮就鬼服了程北,甘愿为一个小孩驱使,不过程北也的确是让他们感到惊讶,小小年纪,竟然一肚子算计。 “走了,咱们该转移了,放心之心不可无吗。”程北从炕上跳下来,只是从门口朝外看了看,便领着众人偷偷溜了出去,随即消失在夜色之中。 却说那屯将回到北城城门,心中却是翻来覆去的,究竟是该怎么做?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五千钱值不得他冒险,但是程东值得,再说屯将还考虑着,犷平城怕是守不住的,县令和县尉不也商量着投降,只是为了换取更高一点的价钱而已,一时间不知道想了多久,夜色渐渐深了。 眼见到了子时,边军大营忽然想起了冲锋的号角,上千大军汹涌而出,前排盾牌手扛着硕大的木盾,护着后面的云梯和攻城车,一步一步朝犷平城杀来,脚步很整齐,在寂静的黑夜里,伴着呼啸的北风,一步一步就好像鼓点一样砸在城上人的心中,让人心中很压抑,成伤的人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办,高松听得回报,只是脸色惊慌,匆匆赶到城头上,心中又急又怒,不是说好的明天一早吗? 高松想要下令放箭,可是回头看看自己的兵卒,一个个脸色土灰,畏畏缩缩的,更甚者有人偷偷的往后退,这般郡兵想要沉下去,根本就不可能,一颗心登时沉到了谷底,一时间高松竟然不曾下令,只是任由边军冲上来。 其实程东也在奇怪,为何城中一箭未发,不过这对于边军是好事,只是让人吹响号角攻城,只是边军功臣,城上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反倒让攻城的边军赶到心中不踏实,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号角声催促着,大军不敢怠慢,只是搭上云梯,边有人举盾朝上面爬去,上面还是没有动静,顷刻间便已经上了城头,却看见城头上的郡兵竟然所剩无几,只有县尉高松一脸惨然的站在那里。 面对毫无抵抗的郡兵,边军也有些蒙傮,一时间也不好厮杀,只是要做些什么吧,却又不知如何是好,正沉吟着,却忽然传来了撤退的号角,让边军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号角声响起,军令传来谁敢不从,只是匆忙又撤了下去。 后来有人说起犷平之战,只说那简直就是一场闹剧,边军攻而不占,守军毫不反抗,两边就好像过家家一样,不过想想也很正常吗,让普通的郡兵和骁勇的边军厮杀,就算是几倍的兵力也未必能胜,何况还是以少对多,高松身边没有全都逃个干净就不错了,又何况高松本非是武将,只是以文士带县尉之职,没有当时投降就算不错。 话是如此说,只是边军退下去了,高松额也有些莫名其妙,不过高松没有清醒,彼岸君这是在炫耀武力,无非是告诉他,要是想攻打犷平城,那是易如反掌之事,如今看来真的是易如反掌,让高松苦笑之余,又是一脸的无奈。 只是就在边军大军攻城之际,这边程北却是按耐不住了,不是说好明天的嘛,只是既然如今攻城,程北岂能坐视,那也只有提前发动了,咬了咬牙,只是将手下十几个青皮招呼过来:“诸位,我大哥已经开始攻城了,咱们也不能等了,不然等大哥拿下犷平,就没有咱们的事了,现在就给我夺取北门,走——” 程北也是坚毅的性格,既然做了决定就绝不会放弃,领着十几个青皮指望北门兴趣,这些青皮平日里好勇斗狠,一说起拼命不但不怕反而一个个精神起来,只是够狠在程北身后,却显得颇为滑稽,不过程北身后的程东却是众人心中的传奇,为程东效命,众人也是心中激动,更是巴不得的事情,或许舍开程北更无更好的近身阶梯,正是如此,这些人浑然不知战阵厮杀可不喝他们打架拼命一般。 转眼间就到了城北门,此时边军正要攻城,程北等人来此自然引得有郡兵上前盘查,却不想程北很是张狂,只是高喝道:“程北在此,让你们城门统领出来说话。” 却说此时那屯将正在胡思乱想,耳听边军攻城,正站在城头上向东眺望,结果忽然听到城下有人大喊,心中一震,朝城下望去,竟然是程北那个小孩,领着十几人来此,心中便已经知道程北的来意,一定是程北知道程东要攻城按耐不住了,所以要来逼宫,这屯将心中叹息了一声,终于要见分晓了,心思一转,只是朝手下几人一挥手:“随我来,一会我只要已下令,就给我拿下那个小孩,其余的人不用理睬。” 说话间就已经下了城头,迎着程北走过去,终于还是做了拿下程北的决定,这屯将也知道,一旦如此做了,那么就将是必死之局,那程北威胁程东,值不值城中人都愿意不愿意,更何况程东对这个程北究竟如何还不知道,但是只要不投降,或许也只有如此才有一丝战机。 也不过片刻就已经到了程北面前,而此时程北见到屯将下了城头,不等完全走进,朝身后一挥手:“吹响号角——” 这是早就吩咐好的,号角有两种,一种是边军特有的冲锋号角,一种是通知被他们胁迫的兵卒动手的号角,程北就是要将屯引出来,让安排好的人好动手,这话音落下,就听见号角声已经响了起来,两种号角同时响起,让正走过来的屯将脸色不由得一变,虽然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但是两种号角声绝对不会是好事。 第五十一章青皮 “动手——”尽管心中隐隐不安,但是屯将还是下了令,身后五六人就有三个扑了出去,屯将也想冲上去拿下程北,可惜就在此时,身后的两个兵卒,相互间对望一眼,浆染猛然抡起长枪朝着屯将后背砸去,屯将有没有防备,哪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结果一个不备就被砸了个正着,不由自主的超强抢了出去,一个趔斜刚好倒在程北身前,让冲上来的三个兵卒也有些傻眼,一时间怔在那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再说他们一动手,那些青皮却不怵,只是将程北围在中间,然后就要和郡兵动手,结果看见屯将就倒在面前,那三个兵卒也愣住了,后面的兵卒正用长枪逼住了那三个兵卒,自然有青皮猛地扑上去,提剑就要将屯将刺下去,幸亏程北忽然喊了一声:“抓活的——” 幸亏这一嗓子,那两个青皮才拿住屯将,并没有刺杀,不过趁着屯将还有些蒙傮的时候,却是免不了一顿拳打脚踢,随即就被捆了起来,这让城头的兵卒更不知如何是好,只是要重下来,结果就在此时,那些被胁迫的兵卒,早就有新守在城门前,此时忽然动手有人逼住一同值守的兵卒,又有人打开了北门—— 谁也没有想到这般容易,还主要是因为郡兵无心恋战,更何况此时边军已经冲上了城头,眼见已经没有希望了,这些兵卒自然也就没有了战意,又见自己往日的兄弟翻盘了,他们甚至没有几人想要挣扎,就算是有人想要挣扎,但是到了此时,屯将也被拿住,显然一点意义也没有了,那些兵卒就有人叹息了一声将兵器给丢掉了,有人如此,就有人接着继续下去,一时间五六十人几乎只剩下被胁迫的兵卒还挺着兵器。 众青皮一阵兴奋,眼见边军攻上了城头,一时间呼喊起来,其中有犷平的青皮,上千一脚将那刚缓过劲来的屯将给踹在地上:“韩猛,就凭你也敢和程将军作对,真是自不量力,我他妈的踹死你——” 要说起来正是因为联络了犷平城的几个青皮,才会行动如此顺利,毕竟他们对犷平太熟悉了,也正是他们帮了那些兵卒的亲人,逼着他们反叛的,如此才拿下的北门,这些偷鸡摸狗之辈,如果平日里算不得什么,但是一旦给他们机会,却会做出了不得的事情,正如汉高祖刘邦,当初也不过是一个青皮而已,虽未心有多大,脚步就能走多远,这些人没有什么雄心壮志,但是佩服程东杀入关外,征讨乌桓贼人的功绩,却愿意为城东卖命,越是这些青皮就越是崇拜英雄,一说起程北是程东的弟弟,这才会舍命随程北举事。 那韩猛也不说话,只是一脸的惨然,狠狠地瞪了那些反叛的兵卒一眼:“你们真是愧为军兵,当兵的就该保家卫国血洒疆场,你们究竟收了什么好处竟然会做出这等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枉费我平日待你们如兄弟——” 一时间说的那些兵卒一个个是脸上现出一些愧疚之色,但是却没有人敢放下兵器,这是条不归路也要走下去,不过也有兵卒解释道:“韩老大,不是我们的错,兄弟们的老婆孩子都被他们给绑了,兄弟们这么做实属无奈呀,当兵一场,如果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保护不了,我们还当什么兵——” 韩猛愣了一下,不由得叹了口气,只是朝程北望去,冷哼了一声:“小子,小小年纪就如此阴狠,韩某人也是长了见识,不过韩某人守土有责,要杀就杀吧,如今城破了,兄弟们,你们都投降吧,哈哈哈——可惜我韩猛不曾战死沙场,竟然死的如此窝囊,可怜——可叹——”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说这边编剧你忽然扯了下去,让本来兴奋地青皮都傻了眼,一直朝程北望去,让程北也是摸不着头脑,不过小小年纪,脸色却不变,只是冷冷的道:“吹响号角,我大哥会听到的,我大哥一定是想要警告这群郡兵而已,他们算不得什么。” 却说号角声响起,而边军的撤退的号角也刚好落下,边军大营治中,忽然间听到城中传来边军冲锋的号角,一时间都有些迷惑,只是你看我我看你,却又不知怎么回事,只是最后都朝程东望去,可惜此时程东也是一脸的迷茫,边军的号角声,是自己之后从新创立的,除了少数人能分辨得清,但是这些知道的人,哪一个也是程东的心腹之人,但是可是都在自己身边呢,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或许还有一个不在身边,只是程东却不敢相信,难道是程北在犷平城中不成? 这念头落下,程东不由得脸色大变,猛地冲了出去,只是大吼了一声:“随我进城——” 不管程东是为何如此,但是阿突骨力蒋承崔明巴布扎等人,哪一个甘落后,只是匆匆上了战马,随着程东朝北门而去,身后大队骑兵也就随着冲了过去,一时间马蹄声踏破了夜色—— 心中焦虑,程东只是拼命地催动战马,让身边众人自然之道出了事情,一个个也是咬着牙死命的冲起来,阿突骨力更是大吼一声:“儿郎们,给我杀呀——” 这动静惊醒了城中死气沉沉的郡兵,一个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边军骑兵是奔着北门而去的,难道北门出了什么事情,只是一时间如何知道,众人开始惴惴不安起来,刚才他们不是都已经算是投降了吗,边军也攻上了城头,怎么此时又来一场。 再说高松也忽然从失落中警醒,心中大震,不管发生了什么,一定是程东有些疯狂了,这绝不会是好事,心中又惊又怒,犷平城是守不住的,如今只有投降一途,总好过让犷平遭受战火的好,猛地一咬牙只是嘶声喊道:“开城投降——” 随着喊声,东城门也被打开了,高松亲自匆匆迎了出去,所有的兵卒都放下了兵器,却不想这边打开城门,程东却毫不理睬,而是依旧奔北门而去,这让高松更是心理焦虑,心念一转,只是匆匆奔北门而去,无论发生了什么,还是让犷平城少一些灾难吧。 程东不是没有看到东门打开,不过对于犷平程东知道打下来并不困难,差别就在如何拿下来,是兵不血刃还是强行拿下,甚至于程东都敢说只要一个时辰就能拿下犷平,但是此时程东想的却只有程北,这个自己来了这个世界,第一个看到的人,也是如今和自己最亲的人,尽管很少在自己身边,但是正是有了程北,自己才不会那么孤单,而且程北对自己的依赖程东如何不知,程北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呀,甚至于程东心中暗暗发狠,如果程北真的出了意外,程东不介意让城中的郡兵,那些杀他的凶手全都为程北殉葬。 却不想冲到北门,就看见北门大开,程北正站在城门口,望见程东远远奔来,只是挥舞着双手:“大哥,大哥,我在这里——” 看见程北,程东才算是放下心来,心中积郁的戾气才算是散去,慢慢收拢战马,就在而是几步外算是顿住了战马,匆匆翻身下来,上前将程北给抱了起来,使劲的揉着程北的头:“小北,你想吓死我呀,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在程东面前,程北也完全放松了,不再装出那副不符合年龄的老成,只是抱着程东的脖子呵呵笑道:“大哥,可想死小北了,我知道你要攻打犷平城,就先领着几个人来打前站,给大哥打开城门,幸好我做到了——” 这边程东程北两人相见无限亲昵,那边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小公子,我们——那个——” 程北一呆,只是回头望去,却看见刚才跟着程北他的那些青皮,也被阿突骨力的呢个人拿长枪大戟逼住,一个个大气不敢喘,偏偏程北见到程东早就忘乎所以,只顾着和程东亲昵,这才有人开了口,其实不但使他们,程东一下马,阿突骨力与巴布扎就率人冲进了城门,将城门口所有人都给逼住了,要不是看程北在此,估计着一定是有自己人,只怕说不好都要大开杀戒呢。 “大哥,他们都是自己人,正是他们帮我打开了城门,这些兄弟都是敬仰大哥的英雄事迹,愿意为大哥效力的人。”眼见自己的人被阿突骨力等人逼住,程北也觉得不好意思,便赶忙和程东解释。 程东愣了一下,只是朝这些青皮露出一脸的不好意思,将程北放下,只是朝阿突骨力等人一挥手,让众人撤下,这才朝众人一抱拳:“原来都是自己的弟兄,刚才多有得罪了,这里给诸位兄弟道个歉——” 青皮们那经过这个,一个个兴奋起来,却又不知如何表达,虽然只是几句话,但是却比给他们多少钱还要心里舒坦,一个个只是咧着嘴傻笑不已,所有的委屈都在瞬间不翼而飞,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腰板。 第五十二章韩猛 本来程东并没有打算过多的理睬这些青皮,但是此时看程北过去,拉着众人一脸的兴奋,心中忽然一动,自己不是想扶持程北将来发展暗间系统吗,这些城隍社鼠可不是最好的消息来源吗,而且自古有云,仗义每多屠狗辈,或许自己可以帮一把程北,心念一动,明知是朝众人点了点头,过去拍了拍几个人的肩膀,那一刻这些青皮腰板挺得更直,心情激荡,却忽然听程东低喝了一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本是秦朝末年大泽乡起义,反王陈涉的话,陈胜,字涉,楚国阳城县人,秦朝末年反秦义军的首领之一,与吴广一同在大泽乡率众起兵,成为反秦义军的先驱,不久后在陈郡称王,建立张楚政权,这句话原文是:且壮士不死则已,死即举大名耳,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此时程东喊出来,众人都有些不知所措,却又见程东微微一笑,又拍了拍其中的一名青皮的肩膀:“兄弟,借用陈涉的一句话,没有会比别人差的,所以不要看低自己,有道是仗义每多屠狗辈,所以你们如今只是普通的一个人,但是我相信你们只要敢做愿意去做,早晚也能功成名就的,以后我的弟弟就拜托诸位了。” 这些青皮何曾如此受人敬重,一时间都涨红了脸,感觉手脚都没地方放,有人就梗着脖子喊了一声:“将军放心,小人一丁照顾好小公子,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其实程东这一刻也没有想到,就是自己今日这无心之举,却促使后来的黑衣卫出现,而黑衣卫起家的班底却是这些城隍社鼠,而他们的忠诚更是其他人所不能想象的,后来曾经有人试图用金钱来收买其中的人,虽然出价千万钱,但是还是被割了头颅挂在闹市之中,用黑衣卫的说法,虽然他们爱钱,但是除却程将军之外,就再也没有人如此对待过他们,有今日都是程将军所赐,没有人如此瞧得起他们。 当然这是后话,这些小人物虽然都是偷鸡摸狗之辈,但是这样的人却往往更讲究仁义忠诚,当程东危险的时候,黑衣卫几乎倾巢出动,前赴后续的用人命为程东趟出一条活路,至于为什么叫做黑衣卫,其中确有些笑话,主要是因为程北认为穿上一身黑衣比较帅气,而且他们认为自己不是军人,常常要做一些不易让人察觉的事情,所以穿黑衣很方便,时间久了也就有了黑衣卫。 此时程东错过这些青皮,只是将眼光放在了被捆得像个粽子,斜靠在城墙上的韩猛,甚至于被打的胖头肿脸的,一时间都看摸不清模样,不过在所有人都投降的情况下,韩猛却是如此的突孰,程东皱了皱眉头朝程北看了一眼:“小北,此人是怎么回事?” 程北看了汉猛一眼,只是呵呵笑道:“大哥,此人是城门守将韩猛,先前我收买不成,反倒要对我下手,可惜被手下人背后偷袭就被拿下了,我常听大哥说忠贞之士自当多加照顾,即便是敌人也值得尊重,大哥说这样的人能留下就留下,我就让留了活口。” 忠贞之士,程东摇了摇头忽然笑了,上下打量着韩猛,只是吁了口气:“韩猛,你觉得你配得上这忠贞之名吗?” 睁开已经肿的有些视野模糊的双眼,韩猛呼了口气,人为砧板我为鱼肉,虽然韩猛已经做好了必死的打算,不过也不想在死前多受些罪,既然程东有意说话,韩猛到是并不倔强,只是叹了口气:“程将军,我这人说不上忠贞之士,不过是做自己该做的事情,我作为守城的将校,既然未曾接到命令投降,那就应该坚持下去,这本是份内之事,没什么好说的,韩某知道已经开罪了将军,也不想求什么,只是乡亲将军不要为难我这些兄弟,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犷平人,家儿老小的也不容易——” “说得好——”程东忽然击掌喝了声彩,随即蹲下身子开始为韩猛亲自松绑,还一边笑道:“韩猛,这是我听到最实在的话,既然当兵了,就应该有这种觉悟,开成显降固然能保得住性命,但是如果投降,那还要咱们这些当兵的干嘛——” 程东也是试探韩猛,刚才已经看的明白,被人轻易从后面偷袭,那么武艺也太高不了,再加上没有武器,对城东也不会造成威胁,如果韩猛偷袭的话,那么程东不会留他,愚忠到那种地步的人,程东不会对他们做什么奢望,如果韩猛能够识时务,程东倒是希望手下他为自己效力,程东喜欢有原则的人。 正如程东所猜想的,韩猛被松开之后,并没有偷袭程东,只是朝程东拱了拱手,那张肿脸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可惜看上去比哭还难看:“多谢将军。” 仅此一句话而已,说完就闭上了眼睛,幸好此时高松急匆匆的从东门那边跑过来,远远地就喊上了:“程将军息怒,将军息怒,犷平城投降了,还请将军暂熄怒火,不要让城中百姓遭难——” 程东一愣,只是朝高松望去,那边崔明朝身边的人一使眼色,自然有人奔出去要将高松抓起来,绝不会容他到程东身前,可惜高松还不曾跑到跟前,却忽然一不小心摔了一个大马趴,当时就给摔懵了,再爬起来的时候,已经被边军给抓了起来,然后带到了程东面前,见是一个文士,程东也不曾为难他,只是一摆手让兵卒退下,上下打量着高松:“你是谁?” “小人高松,乃是犷平城县尉,我——”高松有些拘谨,其实是因为心中紧张和害怕,面对程东这种强人怎么能不害怕。 “高县尉,你来的正好,你刚才说投降了是不是?”程东并没有听高松再说下去,只是打断了高松的话,但是说话的时候却盯着韩猛。 高松不知何意,只是点头称是,那边韩猛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却只听程东呵呵笑道:“韩猛,县尉乃是你的直接上司,现在已经投降了,你还有何话好说。” 韩猛叹了口气,只是一脸的苦笑,此时还能说什么,也已经猜到了程东的意思,心中苦闷之余又有些心动,程东如此煞费苦心,自己也是心有荣焉,心念及此,只是站起来,朝程东一躬身:“韩猛自当奉命,从今日起效力将军,将军但有所命,韩猛绝不敢不尽心,定当做好自己的事情。” “好,韩猛,从今往后你就直接听命于我,别人的话不用理睬,恩——”一时间沉吟起来,脸上却现出为难之色,只是朝蒋承望去:“蒋大哥——” 蒋承也是精明之人,见程东如此为难,自然明白程东为难什么,只是哈哈一笑:“自家兄弟何必为难,程兄弟可是要给韩猛兵卒,这样吧,从我手下拨过去二百兵卒,暂时有韩猛统领如何。” 松了口气,程东略带感激的看了蒋承一眼,只是点了点头:“多谢蒋大哥体谅,只是我手下兵卒太少了,不然——” “说那些就见外了,不是自家兄弟嘛,为难的事情不找自家兄弟去找谁,你要是从阿突骨力那边要兵,即便是他答应了,心里还不像是被剜了心头肉。”蒋承只是笑着,最少看上去浑不在意,一番调笑,让阿突骨力那张黑脸也有些泛红,不过这话说得还真对。 韩猛有些发懵,没有想到程东竟然如此干脆,此时就将二百兵马交给了他,而且毫无顾忌,心中如何能不感动,眼见蒋承回收,边有二百兵卒出列,随即一道虎符交到他手中,韩猛足足愣了半晌,猛地双膝跪倒在程东面前,只是沉声道:“士为知己者死,将军如何后代韩猛,韩猛别无本事,唯有效死耳——” 伸手将韩猛扶了起来,伸手帮着掸了掸土:“男儿膝下有黄金呀,以后咱们边军里一个规矩,可不兴这样的,什么都别说了,以后就是自家兄弟了。” 一时间皆大欢喜,韩猛虽然有许多话,但是却说不出来,只是咬着牙,眼中竟然阴间一行虎泪,者却不说,再说程东朝高松望去,只是点了点头:“高县尉,从这一刻开始,你为县令,总理犷平城一切事物,暂时直接向我负责就是,至于原来的县令,嘿——让他回家吧,也不要难为他,不过犷平城有难,拓为一县之长竟然不在城头上,上不能报效君恩,下不能维护百姓,这种人还是回家做个土财主更好。” 程东的话,让众人都有些意动,只是不由得应和,只有高松苦笑不已,不过却不能拒绝,至此犷平城下,边军进驻犷平城,到了天亮的时候,便已经接收完毕,高松就任县令,让犷平城不生一点波澜,加上边军将士对百姓秋毫无犯,凡有程东下令莫敢不从,百姓们也都松了口气,只是唯独对一帮青皮趾高气昂的每天在街上来回流窜赶到不满,幸好这些青皮改了往日的习性,从不与百姓争什么,即便是偶尔发生口角,这些青皮竟然会退让,却是出乎预料。 第五十三章内忧 再说犷平城下,大军才算是能休息下来,不过两千军与犷平城中确实有些局促,因此经过商量之后,决定在丘水和沽水交汇的地方往北三十里再建一座兵营,乃是马军大营,当然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如今只能让马军每日都要派出探马,沿着丘水和沽水来回巡视,预防公孙瓒于刘虞会突然杀来,只是这样防着究竟不是办法,程东也有些不踏实,在休息了一夜之后,就将众人请来商议。 却说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若不是程北顽皮,吵醒了程东,只怕程东还醒不过来,匆匆洗了把脸,好歹吃了点东西,就直奔县衙而去,只是到的时候,众人都在等他了,城东可没有身为主帅的直觉,眼见自己姗姗来迟,大堂中的众人正无聊的闲聊着,让程东有些不好意思,只是一个劲的拱手:“诸位,不好意思,昨夜休息的太晚,差点就起不来了,劳诸位久等了——” 自然不会有人责备程东来晚了,只等程东坐下,占用人也就严肃起来,默默地等着程东说话,而程东只是略一沉吟,便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诸位,今日请诸位来此,是有两件事商议,其一,眼下虽然咱们边军作用厩奚犷平两座城池,但是东游公孙瓒,西有刘幽州,,背面也有乌桓各部虎视眈眈,也就是说咱们算是四面受敌,不知诸位何以教我?” 话音落下,众人却没有开口的,现在和公孙瓒已经撕破了脸,和乌桓各部那也是死对头,只有刘虞那边暂时还不曾表态,但是只怕也是凶多吉少,这样的情形让众人无不担忧,相比较起来,对于乌桓各部却还不是那么担心,马上就要到了年底,一旦下雪,乌桓各部也就要停止南掠了,只是龟缩在会不会派大军前来继续围剿,刘幽州会不会恼羞成怒也发兵前来,一时间谁也拿不定主意。 眼见没有人说话,程东苦笑了一声,眼光从众人脸上扫过,心中不由的叹了口气,自己手下终究是没有能人,都是些平庸之才,心念一转,索性也就不再废话,咳嗦了一声:“诸位,既然大家都不说话,那么还是由我来说吧,厩奚城一战,公孙军大败而回,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但是如今幽州形势,公孙瓒最大的敌人是刘幽州,同时还有乌桓各部,而同样刘幽州最大的敌人也是公孙瓒,咱们边军不过是一块绊脚石而已,不过咱们的存在,对于他们双方其实也有有力的一面,大家来看——” 程东展开一快麻布,这是程东费了几天时间才绘制出来的地图,不过还是相当粗燥,但是大汉的疆域已经标明,另外一些大山大河也都存在,只是尺寸不是很理想,另外就是实在是太粗糙了一些,只是即便是这样,也足以让众人看的明白,也不免赞叹程东,原来胸怀天下,难怪能够有今天的造化。 伸手在地图上画了一下,将厩奚和犷平圈了起来,此地正和位于渔阳郡和右北平之间,另外与乌桓部落接壤,如果这条路被边军挡住,那么不管是公孙瓒还是刘虞,想要进攻对方吗,就只能选择平谷璐县一带,无语是攻是防,对双方都有利,也就说边军横在这里,最少可以解决一方面的压力。 “将军,但是反过来说,也等于少了一条可以选择的道路,而且绝对会担心咱们边军会偏帮对方的。”阿突骨力皱着眉头,原来他们才占了这么一点地方。 程东不以为意,只是呵呵的笑了,朝阿突骨力点了点头,但是手却放在了厩奚城这里:“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分为两路大军,其中一路攻平谷,牵扯刘虞军的主力,另外派一支奇兵,从厩奚城一直往西,这边虽然接近乌桓部落,但是从厩奚过去,一路向西都没有太多的人烟,只要带够了粮食,就可以沿着长城一直往西,直接杀入代郡,攻取代县,如此擒贼擒王,刘虞军必然大败,反观刘虞也可以通过此地直接进攻辽西郡,所以厩奚城对于双方太重要,任何一方都不会轻易放弃的。” 众人一阵蒙傮,竟然不知道程东的意思了,原本以为边军的存在,对于双方都有好处的,但是如今来看,厩奚却是必须拿下的,拿下是拿下,但是真要是如此的话,反倒是有些问题,只是这和拿下犷平又有多大关系,如果只是为了回旋余地的话,确实有些没有太大必要—— “诸位明白了吗,无论咱们怎么做,公孙瓒于刘虞对咱们都不会放松,一旦錾们偏向于另外一方的话,那么就会让另一方拼命的攻击,拔掉咱们这根眼中钉肉中刺,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扩大自己的实力,让任何人不敢轻动。”程东嘿了一声,有很多事情都是很难说的,估计这公孙瓒于刘虞快要开展了,到时候对于边军来说,无论谁胜谁败都绝没有好果子吃。 眼见众人都有些烦闷,程东却是呵呵一笑:“诸位也不用太过担心,只要下了犷平,那么想要再来进攻厩奚犷平却是不容易,丘水和沽水将厩奚和犷平包围起来,想要打过来,谁都要渡河,我有一计,咱们可以在上游囤积一些木头,万一任何人想要渡河,只要看到绳索,让水滚木冲下来,都会让他们傻眼,只要在丘水或者沽水的交叉口布置滚木,到时候——” “好主意——”阿突骨力一拍大腿,望着程东到时一副赞叹的样子。 程东笑笑不说话,这也不过是安慰众人的话而已,至于接下来的事情,程东也只能凭天命了,如果公孙瓒或者刘虞铁了心要对付他们,程东也没有好办法的,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过现在说出来的话却只能让军心不稳,所以程东也就有意岔开一个话题:“诸位,出去这件事,眼下最紧要的事情,就是准备开春的农耕,咱们现在有三千多人的大军,粮草辎重都严重不足,按照现在的粮食最多只能撑到明年的初夏,到时候就有一阵青黄不接的时候,所以一定要未雨绸缪,如果想要发展想要活下来,明年的收成就是关键,不知诸位可有何教我?” 一说到农耕之事,在座众人都收了声,若说大涨还能多少谋划一番,那么农耕之事就有些难为人了,不是不懂,伺弄自己的几分薄田还可以,要说管理这一县之地,众人只有把眼光望向在座的高松,或许此人还能说得出个子午卯丑。 见众人都望着自己,高松苦笑了一声,却又不得不站起来:“将军,卑职略知农耕之事,犷平县有良田两万三千余亩,有贫田一万四千多亩,不过因为战乱很多都荒废了,也只有县城周围的数千亩还算是完整,但是要养活犷平县七千人口,再加上这三千大军,只怕是——” 程东点了点头,心中也不由得苦笑了一声,心念一转,咳嗦了一声:“高大人,不知道这一亩良田如今能收成多少?” 虽然知道这时候的田地收货不多,但是究竟达到一个什么程度却还是不太明白,只是高松的回答却让程东一颗心简直掉到了谷底:“回将军,如今一亩良田岗上年景好的时候能出产三百斤栗米就已经顶天了,如果年景不好的话,那么最多只能出产二百斤,甚至于百五十斤,其中百姓要缴纳百二十斤的税赋——” “也就是说是四成税赋,年景好的时候还好,剩下来的勉强够百姓吃的,如果赶上灾年的话,就只有流离失所,无法生活。”韩猛声音有些低沉,这几年刘虞治下还算是风调雨顺,幽州也算是出产粮食,但是既便是如此,百姓也只能勉强维持而已,一旦乌桓贼人来劫掠,往往每年都会饿死不少人。 程东没有说话,只是眼光扫过众人,好一会才幽幽的叹了口气:“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程东倒不是感怀什么,只是作为来自于未来的世界的人,能深刻的体会到百姓的重要,想要发展首先就要有人,有的人的话就需要粮食,没有粮食就没有人,没有人无论是打仗还是其他,又何来的发展,程东希望自己麾下诸将都能体谅百姓,要想有更多的粮食不知从百姓手中去抢,而是应该想办法多产粮食,只是这个年代的人却没有这个观念。 这一番话让众人不无惊叹,对程东更是敬畏,能听得懂其中的意思,此时每个人心中都翻腾着,谁没见过饿死人的,不过没有人想过应该怎么才能解决。 “诸位,程东有一番话不吐不快,我希望诸位记得,百姓乃是咱们的衣食父母,因为有他们咱们才有饭吃,因为有他们咱们才有衣穿,所以不要骚扰百姓,咱们边军应该和百姓事互帮互助的,只有这样百姓才会给咱们粮食给咱们所需要的一切,不要想着从百姓手中去要去抢,如果人都没有了的话,那咱们就什么也没有了,所以只有让百姓多产粮食,他们有了才能给咱们——”程东脸色一正,终于把自己的心声说了出来。 第五十四章外患 程东的话让众人心中一凌,这不是随便说说,显然这将是边军今后的路,所以众人无不记在心里,只是要怎么做却不知道,幸亏程东没有难为他们,见众人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这才沉声道:“如今咱们粮食不多,所以从现在开始将百姓手中的粮食收缴上来,完全按照配给制,每天四两粮食,然后趁着现在还有些野草野菜没有完全枯萎,让人多准备些,到时候两边配合着,这样就能坚持到明年的收货,但是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所以从现在开始,咱们还有很多要做的事情,首先就是组织百姓开荒,所有的兵卒半兵半农,将战马调拨出五百匹,帮着百姓进行开荒耕作,务必在今年开出一万亩田地,将原来荒芜的要从新耕种上,种子由县里统一安排,所有的田地必须分配到百姓手中,如果发现谁敢私自屯田,那也不用客气,袅首示众。” 众人心中一震,只是齐齐抱拳应声道:“诺,谨遵将军之命——” 不过话音落下,蒋承却是不无担忧的道:“程兄弟,这样会不会耽误了兵卒的训练,万一有敌人杀来,这会不会——” 其实这问题是所有将领都担心的,但是别人不敢提而已,只是程东显然早有考虑,朝蒋承点了点头:“蒋大哥说的是,我觉得是不是可以分批而进,每天分出一千人来帮着犷平厩奚的百姓进行耕作,其余的人一千进行训练,一千进行巡逻,并且在五十里内设立烽火台,同时探马扩展到其实例外,设立长期的明暗哨,一旦有情况,就点燃烽火通知,那么所有人就撤进城里。” “如此就好了。”蒋承松了口气,尽管训练时间还是少一些,但是巡逻的时候也可以权作练习,也勉强能讲究的过去,毕竟如今程东当家做主,蒋承也不好反驳程东的话。 眼见事情就此定住,却不想此时高松忽然嗯了一声:“将军,能不能让马军大营的兵卒收集马粪,如今百姓种庄稼,第一是因为大半是靠天吃饭,老天不下雨就无可奈何,第二就是因为没有足够的肥力。” 程东一呆,到底不曾种过地,还是想的不周全,不过高松能说得出来这番话,让程东对他不由得高看了一眼,只是朝高松一拱手:“高大人说得对,多谢高大人提醒了,崔明,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地里多少上肥料,庄稼才能丰收,这浇水的问题还是要想办法解决的,当然这不是当务之急,好了,诸位可还有什么要提出来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是一个个把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一时间也不好说什么,就连高松也在想不出其他的,其实程东到时知道一些,只是如今说出来却没有意义,套用未来世界的一句话,那就是知识就是生产力,只是自己虽然知道一些机械,却不是现在能造出来的,就算是一些简单的机械,那要需要专业的人来做,可是—— 只等众人散去,便各自有事情去做,高松领着人开始规划田地,从新丈量,也亏的厩奚和犷平两地因为长期受乌桓劫掠,并没有什么大家户,这对于从新划分土地,和推行土地却是便利了许多,而且程东在几天之后,就斩杀了一个要强行兼并土地的家伙,当脑袋挂在城门上的时候,所有人都要想想了。 另外大军开始行动,犷平和厩奚城中都只是留下三百人,其余的都出了陈,不是训练就是帮着百姓耕作,昂或是外出巡逻,同时在七八十里外设立明暗哨,观察所有的情况,另外有烽火台二十余座,当然只是简易的烽火台,但是传递消息却没有问题,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百姓们也迸发了热情,从来没有那个当官的这么想着他们,所以在这件事进行了几天之后,在收缴粮食的时候,百姓们并没有闹将起来,当然其中高松也做了很多的工作,但是百姓之中也开始传唱程东的名声。 且不说边军如何,公孙范大败而回,五千大军只剩下不足千人,回到令支自然不免被公孙瓒一顿埋怨,只是说起那一夜大败的根源,公孙范却始终说不清如何被边军突破的大营,这让公孙瓒对程东多了一些顾忌,能如此快的崛起果然不是幸至的,对于自己的族弟却是很了解,要说大才是没有的,但是为人颇为谨慎,也懂得行军布阵之法,做主帅是不行,但是几千大军征讨却不应该有问题,程东能大败公孙范,起领军打仗的才能绝不可小视,这样的一个人崛起于幽州可不是好事,最让公孙瓒担心的是,这种人才一旦投到刘虞帐下,那势必对自己的大计有所影响。 不过没几天,消息就传回来了,程东就然忽然攻占了犷平,消息传回令支的将军府的时候,公孙瓒都愣住了,公孙范更是大为愤恨,只是咒骂道:“此人真是大胆妄为,刚刚与咱们交恶,这又打了刘虞的脸,真是不知死活呀。” 邹丹也是冷笑不已:“主公,这姓程的还真是不知死活,只怕不用咱们动手,刘虞也绝不会饶了他的。” 公孙瓒不说话,只是朝一帮的公孙越单经和田楷严纲等人望去,见公孙瓒望过来,田楷轻轻摇了摇头,却不肯多说,一时间也拿不定程东所谋如何,不过长史关靖却是吁了口气:“主公,属下以为此人不可小视,此举背后大有文章呀。” “那却是为何?”不等公孙瓒说话,公孙越却是忍不住插嘴。 关靖皱了皱眉,有些不满的瞪了公孙越一眼,这才沉声道:“主公试想,同时得罪两边的后果程东怎么会看不出,傻子也能看得明白,但是还是悍然占据了犷平,其实无非是告诉主公,他并不想与主公为敌,表明自己并不想投靠刘虞,当然也是在警告主公,不要逼得太紧了,而且其中还有另一重意思,那就是在告诉刘虞,或者说在警告刘虞,以来不要招惹他,另外就是告诉刘虞,他的幽州军并不想想象的那么强大,此人心计很深呀,主公切不可小视此人,有勇有谋,短短时间便声名鹊起,又能轻松收服乌桓诸部,让他们为他卖命,他能做到的事情不知在座诸位谁能做得到。” 众人一呆,虽然想要反驳,但是谁也不敢说什么,虽然如今程东兵力还是很弱,但是无疑,在幽州却已经是第三股势力了,而且崛起的如此之快,夺厩奚城,大败公孙范五千大军,偷袭犷平城,更是马踏草原,吞并了阿突骨部等四部兵马,又能尽收民心,此等人物若果不细细掰扯的话,还真是有些惊人。 一直不说话的田楷眼中忽然闪过一道精光,只是朝公孙瓒望去:“主公,此人心思缜密,并不好敌对,以属下之见,咱们不应该和程东纠缠的太厉害,否则势必会影响大事,事有轻重缓急,当前要务应该是刘幽州。” “善——”公孙瓒点了点头,忽然间冷哼了一声:“程东不过一小儿,侥幸有了眼下的一点基业,只要灭了刘幽州,程东又算什么,到时候大军围困,拿下程东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可惜子仲损失了兵马,大军还在和乌丸交战,一时间再也抽不出兵力,不然当奔袭平谷。” 话音落下,猛地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心中的愤愤几乎喷薄出来,不过脸上却不见得有多么愤怒,一旁刘玮台忽然咳嗦了一声:“大哥,小弟倒是有一计——” “贤弟有何高见不妨说来?”公孙瓒饶有兴趣的朝刘玮台望去,却不见旁边田楷单经关靖等人具都是满眼的厌恶,就连公孙范公孙越等人,脸色也是一沉,军机大事就不该让这等人参与。 要说这刘玮台却是很让人有些惊奇,刘玮台早先不过是街上的一个算命的,结果公孙瓒有些迷信,又一次请刘玮台给他算命,也不知道刘玮台是怎么忽悠的公孙瓒,让公孙瓒老怀大慰,竟然和刘玮台当时就拜了把子,比起兄弟还亲,公孙瓒对他们比起对待公孙范公孙越这些族弟还要好。 后来刘玮台又给公孙瓒引见了李移子和乐何当,李移子是卖布的,乐何当是小贩,原本屁都不是,随着刘玮台的引荐,竟然一下子成了公孙瓒的座上客,短短时间,截住公孙瓒的关系,竟然都发展成了辽西的大户,可谓是腰缠万贯。 这三人颇会溜须拍马婀娜奉承,总是能让公孙瓒见到他们就兴奋起来,不能不说这是一种本事,就算是田楷田豫关靖等人如何劝解,公孙瓒却是死活不听,对着三人简直就是信服的厉害。 不说众人心中如何的厌恶,但是却阻止不了刘玮台胡言乱语,不想这一次刘玮台竟然还真的有个主意:“大哥,早年我行走江湖,曾与刘伯安手下的陈吉相识,此人虽然官位不高,但是却甚会拍马溜须,所以很得刘伯安信任,但是此人好财,只要花一笔钱财的话,我可以说动他怂恿刘伯安攻打程东。” 第五十五章齐周 众人到是听过陈吉之名,此人不过一小人尔,却颇得刘虞的赏识,如今竟然为五官橼从事,不过此人性喜贪财已经不是秘密,这计策倒不是不可行,但是一想到这刘玮台的秉性,众人心中就是一阵腻歪,刘玮台李移子乐何当三人与这陈吉有何不同,还没有人家出身好呢,好歹陈吉也是读书人出身。 但是这事情由不得他们做主,闻听此言,公孙瓒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刘玮台的肩膀:“贤弟真是为瓒解忧,就依贤弟之言,我与贤弟三万钱,贤弟自管去做就是了。” 见公孙瓒答应下来,又觉得此事成则最好,败则无妨,众人也就没有说什么,只是看刘玮台三人的嘴脸,怕是一顿饭又要吃不下去了。 却说着刘玮台倒也有几分本事,从公孙瓒那里领了钱,便径自单人骑马朝代郡出发,十余日后就到了代郡,找到了陈吉,却只将一万五千钱与陈吉,凭着自己的花言巧语,竟然将陈吉忽悠的头晕脑胀,也就应许了刘玮台之言。 令支离得犷平相对来说近了一些,同时公孙瓒也是探马频出,所以犷平被克的消息却是率先知道了,而这消息刘虞知道的时候却已经是七八日后了,而刘玮台也刚好稍晚一点赶到,也赶得上说话的时间。 得知犷平城被攻陷,刘虞怒不可歇,只是摔了茶杯,随即就召集手下众人商议,其中就有陈吉,当时刘虞只是问了一句话:“诸位,边军攻陷了犷平,如此动作简直视我等如无物,今日召集尔等,就是商讨出兵的大事。” “州牧大人不可——”刘虞话音落下,东曹橼魏攸便已经出言反对:“大人,边军本事朝廷军队,先前大人使些手段吞并也就罢了,若是如今旗帜鲜明的征讨,必将授人以柄,况且我听闻边军有个人物名叫程东,此人颇为不俗,就是此人大败公孙范五千大军,,我观程东攻陷犷平,无非是不想身陷纷争之中,大人可休书一封,晓明利害,不妨让边军为咱们东北屏障。” “魏大人此言甚是,卑职以为大军不可轻动,边军词句无非是报复咱们强占厩奚城之事,又因为这些年挤压边军的恩怨,但是边军却不是咱们的大敌,咱们的大敌是公孙伯圭,公孙伯圭狼心野子,其嚣张跋扈,这才是大人的心腹大患,为今之计不妨暂时示弱,不妨训斥边军,却不能大军出动,以此麻痹公孙伯圭,更何况眼下马上就要入冬了,一旦战事不利,势必会影响士气,若是天公不作美,来上一场大雪,到时候可就进退两难了,要是那时候公孙伯圭再来相攻,就只怕——得不偿失的。”从事齐周一脸的平淡,所言确实字字珠玉。 可惜总有人不怕事大,这话音才落下,陈吉就站了起来,只是一脸的愤愤:“齐大人所言吉不敢苟同,边军如此行径,分明是不将大人放在眼里,若是此时不发声,不进行征讨,那天下英雄岂不是都要笑话,若是人人都效仿如此,州牧大人还如何治理幽州,属下以为当立刻兴兵讨伐。” 陈吉的话也代表着武将们的心声,鲜于辅当时就站起来朝刘虞一抱拳:“大人,末将愿意为大人分忧。” 一时间又有人起身要领兵攻伐边军,却让魏攸与齐周又惊又怒,这分明是唯恐天下不乱,武将们如此也就罢了,毕竟他们都只是知道打仗,但是对于倡导者陈吉却是怒不可歇,魏攸更是按耐不住,站起来指着陈吉呵斥道:“幸进小儿安敢大堂之上胡言乱语,公孙范五千大军败于厩奚,我却想问问,哪位将军自承比起公孙范要强多少,有没有这手段能够像边军胜得这样容易,边军如今就这点基业,如今与他们为敌得不偿失,边军就像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无论胜败对咱们都没有好处的。” 陈吉涨红了脸,不由得气呼呼的瞪着魏攸,但是在魏攸的眼光下,却始终还是退缩了,魏攸此人乃是幽州老人,刘虞一向颇为倚重,而且此人在幽州百官之中还是很有威望的,和他争执起来那一定是自己吃亏,所以心念一转,也就没有对魏攸的话进行反驳,只是哽声道:“治下城池被攻陷,无疑就等于打了大人的脸,若是这等情况还不加以惩治,又怎么能让治下服气,又怎么能震慑公孙伯圭这样的人。” “闭嘴,陈吉小儿,你这不过是卖直取忠罢了,”齐周脸色一变,冷冷的哼了一声:“陈吉,我且问你,昨日到你家的那人是谁,我怎么看着像是公孙瓒身边的刘玮台那等小人,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陈吉一呆,脸色变幻不定,心中暗暗惊讶齐周如何知道刘玮台来了一趟,但是此时却不能落得下风,更不能坐实了这件事,只是重重的冷哼了一声:“休要诬陷我,齐周,你是何居心,昨日的确是有友人到访,不过却不是什么刘玮台,那等小人我怎么回去结交,好歹我也是读书人出身,若果谁不信,可以现在就随我回我家看看,若是刘玮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若不是,齐周,尼克要给我一个交代,诬陷我究竟是何意,我倒觉得你言出必是不出兵,莫不是收了程东的银钱,却出来替他说话不成?” 好一个倒打一耙,只将齐周打的脸色突变,一时间气愤不平,身子都哆嗦起来,指着陈吉只是愤声道:“休得胡言,我也是这几日才知道那程东的名号,况且我齐周之名谁不知晓,岂是为了五斗米而折腰的人,倒是你——” “知人知命不知心,我们又能看到哪一点,这天下间外表善良,内里奸诈的人多了去了——”陈吉冷冷的盯着齐周,嘴里却是丝毫情面也不留,要好说道斗嘴他陈吉怕甚来着,一句话差点没把齐周给气晕过去。 眼见齐周气的连都变了颜色,只是瞪着大眼说不出话,刘虞心中也有些过意不去,赶忙出来打圆场:“仲彦,你怎么说话呢,还不快给齐从事道歉,齐从事怎么回事那种人,话可不能乱说——” 陈吉自然不敢让刘虞为难,只是一脸不甘心的朝齐周一拱手:“多有得罪,齐从事大人大量,自然不会和我一般见识,不过我所言俱是为了州牧大人着想,你们可不能在诬陷我了。” 齐周哼了一声,一甩袖子,只是坐下来再不说话,心中或多或少的对刘虞这种和细腻的态度有些不满,但是看着刘虞望过来的歉意的眼神,齐周又能说什么,只把一腔的怒火落在陈吉身上,可惜斗嘴实在不是陈吉的对手,纵然齐周满腹经纶也徒叹奈何。 不说齐周如何做想,且说刘虞眼见众人争执下去,只怕伤了和气,略作沉吟,到底还是赞成了齐周魏攸所言:“边军毕竟是大汉的军队,如果贸然动武自然会被人攻讦,暂时不妨缓一缓,我会下书与那程东的,我倒要看看他想做什么,要是再敢犯我城池的话,那也别怪我不留情面,到时候陛下那里也好有个交代。” 齐周和魏攸对望了一眼,不由得松了口气,齐声应诺,心中对陈吉的怒气才小了许多,不过陈吉脸色就有些难看了,不知道哦啊怎么与刘玮台交代,只是眼下不敢多说什么,只等私下里在怂恿刘虞便是,即便是不能出兵,那么书信上却能措辞严厉一些,总之不能让边军和刘虞较好就是,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定下谋断,众人也就散去,只剩下刘虞独坐在大堂之中,半晌却是悠悠的叹了口气,站起来朝后面走去,心里却在嘀咕着,齐周和魏攸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不过这二人的性格却太过刚直,莫说和陈吉这等人不和善,自己属下这些人,却少有相善者,不过自己离不了他们呀。 莫看刘虞看上去性格偏软,好像很宠着陈吉似得,但是心中却很明白,一路胡思乱想着便回了内堂,想起边军来就是一阵头疼,打自然是不行,如今自己正准备全力对付公孙瓒,若是此时和边军交恶的话,一旦战事拖延,那必然会影响全盘计划,即便是齐周魏攸不说,刘虞也知道这一战不能打,毕竟公孙范五千大军大败的消息可千真万确,纵然刘虞不善兵事,但是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再说回到后厅目光,只是吩咐人取来纸笔,便斟酌着想要写封书信,只是这封信该如何写,一时间也不好措辞,正捉摸着,忽然又下人进来回禀:“大人,陈吉陈大人求见。” 陈吉?刘虞皱了皱眉头,挥了挥手:“让他进来吧。” 不过多时,陈吉便小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属下参见大人。” 刘虞点了点头,只是淡淡的看着陈吉,让陈吉心中有些唐突,不过迟疑了一下正要开口,却不想刘虞却摆了摆手:“我知道你的来意,可是想我好好地训斥程东,怕落了我幽州牧的面子。” 第五十六章来信 陈吉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刘虞脸上还是淡淡的,但是你陈吉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寒意,第一次觉得刘虞竟然有些深不可测,这感觉一闪而没,陈吉愣了一下,只是朝刘虞一鞠倒地,恭声道:“大人真是双眼如炬,属下的心思一点也瞒不过大人,刚才属下回去之后,只是觉得边军忽然这么做,其中一定有目的,思来想去便猜测是程东感觉厩奚城已经不止养活他现在的麾下兵马,如今程东有三千兵马,吉只是担心此人人心不足蛇吞象——” 陈吉的话刚好说到了刘虞的心坎上,如果还是以前的边军,刘虞自然不会在意,就算是给他们几座城池忒翻不起风浪来,但是现在多了一个程东这个变数,纵观边军发展如此迅猛,要是假以时日会不会尾大不掉,便是下一个公孙瓒,一个公孙瓒已经更让人头扔的了,偏偏现在又多了一个程东,纵然没有见过此人,但是刘虞却对程东有些担忧,若只是会打仗那也不足惧,但是从攻取犷平的来看,此人的心计谋略俱都是中上之选,看准了自己此时不敢动手,如果真相是自己所猜测的那样,程东实在是有些可怕。 见刘虞有些发怔,陈吉松了口气,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但是却又不能就此离开,心念一转,只是沉声道:“大人,属下以为当写一封严厉的信,最少逼着他宣布要服从州牧大人的命令才行,如此公孙瓒自然会对边军心怀戒心,不用咱们打他,公孙瓒也会打他的,大人以为如何?” 刘虞洒笑一阵,看着陈吉只是摇了摇头:“你当公孙瓒是傻子呀,这点事情都看不出来,如果五日之内公孙瓒不兴兵的话,那么公孙瓒就不会对边军动手了,我说什么都没有用的。” 陈吉一呆,张了张嘴却一下子说不出话来,此时刘虞也厌烦了,只是摆了摆手:“好了仲彦,我也倦了,就不再留你了。” 心中叹了口气,陈吉也不便再留下,刘虞此人虽然性情温和,但是既然决定的事情却也不是轻易改变的,便径自告辞离去了。 刘虞闭上眼睛,不知多久,再睁开眼睛,眼中已经不再困惑,只是提笔写了一封信,其中措辞严厉,大意是这样的:虞承陛下之恩,牧守幽州,北御鲜卑乌桓,有数图指责,治下城镇俱是陛下所授,不敢有丝毫懈怠,边军乃是朝廷驻守边关的军队,当以陛下之心心怀百姓社稷,如何能强占犷平,当立刻奉还犷平,则相安无事,然顾念边军一脉,着令边军年底之前退出犷平,否则当应该兴兵讨伐,私占王土,形同反叛,边军诸将当应多多思量。 写完之后,便唤来亲兵,令亲兵立刻连夜赶赴犷平,将这封信送到程东手中,那亲兵便不敢怠慢,只是趁着夜色便已经出了城,直奔北方而去。 犷平城这些天天气一直都挺好的,虽然才不过半月时间,但是却已经开垦出了上千亩良田,加上整修的那些良田,从犷平城头上望出去,也颇为让人心旷神怡,只可惜如今已经到了初冬时分,茫茫大地上已经不见多少绿意,不然更有一番滋味,如果到了春天的时候,一眼望去一片葱郁,相比更是让人心动。 程东并没有呆在城里,除了练兵之外,闲暇时间程东也亲自到田里干活,尽管不是那把式,但是因为程东在,无论是兵卒还是百姓都没有什么不平,干起来颇为带劲,加上马匹的投入,又有石犁,开垦的速度大大提高了不少,百姓们看到了希望,与此同时,厩奚城也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情形,程东两边跑着,也开始策划分田的事宜,同时把税赋降至两成,一时间百姓的热情空前高涨。 不单是如此,程东还修缮了一些沟渠,另外将一些淘汰下来的马匹送给了百姓,成立了乡和里,一里有里正,十里为一乡,乡上有乡老,每一乡有马匹五匹,而五乡又为一亭,亭有亭长,已经属于正式的官吏,因为有骑兵来回巡视,所以犷平和厩奚最近很平静,有些藏入深山的百姓又走了出来,趁着入冬之前,也开垦土地。 程东并没有忘记自己的承诺,虽然很多事情不能实行,但是却在两县之地开始了一些动作,首先这一次分地也分给了乌桓的族人,并且发还了一些羊群,同时成立了官舍,用县里组织大家相助相帮,这让乌桓兵卒终于放下来了心,彻底的融入了边军之中,因为不但是分到了田地,种子也都是白给的,和汉人一样享受各种好处,同时县里兴办官学,凡是六岁以上的孩子都可以道官学读书,蒙师的费用完全由县里负责,一个县有三座学堂,几乎让所有的孩子都上学了,当然作为程东的弟弟,程北也上了血藤,而且和普通人的孩子在一起,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其实这一部分费用并不多,对于一县来说还是负担得起的,但是受益的却是无数百姓,就凭这一点,百姓差点没将程东当做万家生佛,如果说前些天对程东还是又敬又怕,那么现在就只剩下敬服了,而且程东从不高高在上,常常在劳作的闲暇时候,和百姓们说说笑笑的,尽管如此,却没有人敢对程东有丝毫的不敬,而原因,就是程东这些天来连续处斩了十几人,如今人头还挂在城头上,尽管这些人都是些作奸犯科的人,但是程东杀人不眨眼的名声还是传开了,百姓们自然有所畏惧,传说程东可是笑着亲手砍了一个人的脑袋,而且朝阳该吃的吃该喝得喝。 闲话不说,却说这一日,程东正在田间耕田,自然是一身泥巴,不过还是饶有兴趣,汗水不停地挥洒,此时却忽然有兵卒来报:“将军,幽州牧的信使已经到了。” 信使?程东笑了,只是抹了一把汗,从田里走了出来,一边让人将信使带过来,一百年一屁股坐在田埂上,终于来了,此时也算是可以松口气了,既然刘虞写信来了,那么就不会发兵来攻,自己的所谋算是成功了,看来年前能有些时间了。 却说那信使被带到了田间,心中不免惴惴不安,怎么会被带到这里,该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正胡思乱想着,却不想那边军兵卒朝田边一指:“这就是我们家将军,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参见。” 那信使一下子就蒙了,怎么会是这样的,来的时候听说程东心狠手辣,也有说是杀人如麻,把程东形容的简直就是一个蛮横的莽汉,却不想此时见了,却是一身的泥土,刚从地里出来,那张沾满了泥泞的脸,看上去还有些白皙,那模样也并不凶恶,不过眼光望来,尽管脸上还挂着笑,但是眼中的冷厉却让信使吓了一跳,赶忙单膝跪倒在程东面前:“小人奉州牧大人所命,前来给程将军送这封信的。” 说着,便将刘虞的亲笔信递了过去,程东接过去,只是随便摆了摆手,然后庀仔细的看起信来,不过越看越是笑容满面,看到最后,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直笑的信使不知所措。 “将军——”崔明在一边不知道上面究竟写的是什么,却不好给程东出主意,变相看一看,也不用多说,程东已经递给了他。 崔明看过了信,脸上可没有一点笑容,尽管看得明白,刘虞应该不会出兵了,但是最多也只是年前而已,如果过了年的话,那还是免不了一战,一时间沉吟着没有说什么,却忽然听程东笑道:“崔明,你去找人照抄一份,传给诸将看一遍,然后派人将正本给公孙瓒送去,特让公孙瓒看看,免得公孙瓒按耐不住寂寞。” 崔明一呆,见程东笑意盈面,心中一动,只是一抱拳:“诺,谨遵将军之命——” 不说崔明去找人照抄,却说程东却是随即洗干净了手,这才过来拉着信使笑道:‘大老远的跑了一趟,这也不容易,今晚我设宴款待小兄弟,不过粗茶淡饭的,还请不要介意才好。” 信使自然不敢多言,别说给口吃的,就是打他一顿又如何,说良心话,信使都没有想到程东会这样那他当回事,心中一时间反而惴惴不安,只是被程东拖进了城里。 那一晚,程东让人准备了还算得上是丰盛的酒菜,并且安排阿突骨力和蒋承作陪,尽管没有多理睬信使,但是也让信使感到荣幸,对程东自然高看一眼,所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信使从开始一直犹豫到了最后,到底在散席的时候,还是咬着牙问了一句:“将军,承蒙将军看得起小的,小的别的帮不上将军,不知将军想让小的回去怎么说?” 话音落下,在座的众人都是一愣,程东也未曾想到这信使竟然有如此心思,先前还有轻慢之心,此时却收了起来,只是又敬了信使一杯:“兄弟,我没有别的意思,你能有这番心思我便是感激不敬,回去之后照实说便是。” 第五十七章冀州之行 送走了信使,众人聚在程东帐下,传看着那封信,虽然都能猜到暂时安静了,但是对于刘虞还都有些忧心仲仲的,只是看程东毫不在意,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不过对于程东让人将信送给公孙瓒,众人却都是不解,巴布扎第一个按耐不住:“将军,为什么要将信送给公孙瓒那老贼?” 话音落下,众人都是点头不语,程东眼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却只见蒋承与阿突骨力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心念一动,程东只是笑道:“蒋大哥,你觉得如何?” 蒋承到底是见多识广,索然不敢说猜透了程东的心思,但是却也有些想法,眼见程东问起来,只是迟疑了一下:“兄弟,你是不是想让公孙瓒知道刘虞对咱们的态度——” 话到此处,却是有些说不下去,程东嘿了一声,朝阿突骨力望去,阿突骨力自然知道程东是问他,也就不再藏着掖着,轻轻吐了口气:“将军,阿突骨力就大着胆子猜一猜,将军可是想借此告诉公孙瓒,刘虞此时不兴兵,只怕是为了来年全力对付他公孙瓒,让公孙瓒消停了对咱们的心思。” “好——”程东忽然喝了声彩,让在座的众人都是一惊,只是齐齐朝阿突骨力望去,却又听程东呵呵笑道:“正是如此,刘虞可不是看咱们可怜心生同情,要是有机会怕是也愿意把咱们彻底消灭,以除心腹大患,这时候不开战,就怕是影响了来年的大计,他刘虞有什么大计,莫过于眼中钉肉中刺公孙瓒,我能猜得到,公孙瓒如何猜不到,他身边的田豫田楷单经关靖等人俱都是饱学之士,自有韬略,又怎么会看不明白,只要公孙瓒知道,又怎么敢在这时候冒险,毕竟公孙范五千大军败于前,胜了还好说,若实在败了的话,只怕就别想和刘虞争锋了,其实刘虞何尝不是如此想法,咱们这是夹缝中从生存,要想活得滋润些,要想发展壮大,就必须用心的琢磨刘虞和公孙瓒的想法。” 众人望向阿突骨力,乱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心思却不一样,只有阿突骨力暗暗叫苦,自己躲什么罪,虽然获得了程东的赞赏和看重,但是如今却几乎将同袍都得罪了,或者说木秀于林,不过想想却又无奈,如果自己不力争表现,如何是程东手下兵力最强的一个,而且还是骑兵,甚至程东不曾派人看守自己,更不对自己作战指手画脚,除了训练必须统一之外,其余的事情完全有自己做主,只是军纪之严,阿突骨力一点不敢乱来,前两天巴布扎可不是刚被大了十板子,不就因为逗弄了一个女的吗,还只是嘴上沾了沾便宜,没有真的做过啥,想想阿突骨力就有些发憷。 心中洒然一笑,看得出阿突骨力心中惴惴不安,程东没有再说什么,要说对阿突骨力一点没有防备那是假的,但是既然选择了相信就不能让阿突骨力有所担忧,至于阿突骨力自己的表现怎样,程东不想管,毕竟时日尚短,越是有勇有谋的人就越是不让人放心,只是这个想法,程东从不曾对人土楼,在任何人面前,都表现出对阿突骨力的信任。 “诸位,现在咱们短时间内会有一阵子平静的时候,足够咱们练兵的,从现在到年前还有不到三个月,开垦田地是一方面,强化练兵又是一方面,但是说一千道一万,咱们的粮食还是差了太多,只有囤积足够的粮食,才能应付明年的风云变化——”这才是程东最担心的事情,民以食为天,如果连饭都吃不饱,又怎么能做其他的事情,虽然人不多,但是之下全加起来也有两万五千人,这么多张嘴一天需要消耗多少粮食,程东每次想起来都觉得脑仁疼,至于开垦荒田,要见效还要等到明年的时候,而且如今产量低,只怕明年也不见得能喘一口气。 蒋承皱了皱眉,心思一转,只是沉声道:“兄弟,你是不是想出兵关外?” 程东摇了摇头,只是苦笑了一声:“如今马上就要入冬了,能不出兵就不出兵,要不然一旦下雪,将士们可是要遭大罪的,而且很难说战局如何,我是想另辟蹊径——” 众人一呆,一时间不知如何说只是望着程东等待他说明白,只有巴布扎并没有什么顾忌,咳嗦了一声:“将军,你有话就直说吧,我们这些大老粗,你就别总是考验我们了,要是都能想得到,那不都成将军了——” 巴布扎无心之言,却让众人俱都是心中一震,不过毕竟也都是人物,便赶忙岔开话题,特别是阿突骨力只是勉强笑道:“是呀,将军,你就别再难为我们了。” “原本边军就是依靠换粮来度日的,不过那时候常备刘虞和公孙瓒欺负,边军和公孙瓒刘虞的梁子也就是那时候积攒下的,只是现在这般情形,找公孙瓒或者是刘虞换粮那已经不现实了,所以就要另辟蹊径——”程东脸色凝重起来,这个决定有点冒险,但是又不得不做:“如今只有去冀州,冀州有袁绍与韩馥,韩馥性子软,与咱们没有直接利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韩馥自然会给粮食的,至于袁绍吗,袁绍野心大得很,相信应该会给的更多,所以我决定联系韩馥——” “将军,为什么不联系袁绍,袁绍野心大,如今是渤海太守,粮草充足,咱们找他不是可以换一个好价钱吗?”崔明有些不解,韩馥是冀州牧,人家会将他们这些小人物看在眼里,冀州可是号称带甲二十万的,边军在人家眼里不过是一只小虾米,正如刘虞看不起边军一样。 被崔明一问,程东反而笑了:“你们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袁绍祖上四世三公,又曾是山东诸侯的盟主,其声望可不是韩馥可以比拟的,但是袁绍如今就是渤海太守,你们想想,谁的属下有这种任务,还能睡得安心,但是要韩馥如何却又不敢,毕竟韩馥曾是袁家的门生,但是卧榻之侧趴着一只猛虎,这种滋味也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道,正因为如此,韩馥才要拉拢外界的势力以求平衡袁绍,但是纵观韩馥周围,可以拉拢的势力却是少之又少,咱们这是雪中送炭呀——” 见众人若有所思,程东吁了口气:“再说论计谋论武力,韩馥都不如袁绍,咱们不帮着韩馥还能帮谁,如果袁绍占据了冀州的话,对咱们可不是一件好事,所以找韩馥绝对是一件正确的事。” 有句话城东没有说,程东可不希望袁绍统一冀州,统一的冀州对程东没有任何好处,要想与袁绍这等人物争雄,自己还需要时间呀,而能为自己争取时间的就只有韩馥,这才是程东打算去找韩馥的真正原因,至于打动韩馥,程东还是有把握的,这几天程东准备了一套计策准备先给韩馥,就不怕韩馥不给自己粮食。 一时间众人沉默了,好一会,蒋承才悠悠的叹了口气:“兄弟,这都不成问题,我们一切都听你的,不过却还有一件事,兄弟你打算用什么换粮食,就算是换了粮食又怎么运回来,从犷平过去,到邺城这一段路可不近呀。” 的确是不近,算下来足有千里之遥,一来一回最快也要一个月的时间,而且沿途要经过刘虞的治下,这安全方面又是问题,谁也没有把握能就这么能通过刘虞治下。 “有些事情就是需要冒险的,蒋大哥,这件事情关系到咱们明年的活路,必须要做,所以我决定亲自领军,用三百匹战马换粮食——”程东脸色一正,只是缓缓而言。 “绝独不行——”蒋承心中一惊,豁然站了起来,犹豫了一下:“兄弟,说句不好听的话,诸位也别介意,如今边军有这等声势,全有赖于程兄弟的手段,即便是刘虞和公孙瓒不敢发兵,也多半是畏惧程兄弟的手段,如果程兄弟不在,那么我就怕公孙瓒或者刘虞会趁势攻击,那样的话——” “是呀,将军,此时绝不可为,换粮的事情很危险,不如让我去吧——”崔明脸色也是一边,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 孙成和巴布扎慢了一下,话就被崔明抢去了,但是催命的话却正是他们要说的,只是一个劲的点头,也不肯让程东冒险,如今他们的身家性命可都和程东绑在了一起,程东兴,则所有人都活得滋润,程东亡则大家一起玩完。 眉头紧紧皱着,阿突骨力也是心中有些担忧:“将军,还是让我替将军去冀州吧,边军离不了将军,我想我还能应付路上的一切。” “不行呀,阿突骨力,论武艺你是边军第一,论——这边是咱们的根基,更是少不了你的,你不能去,我打算让孙成去一趟,不过还需要阿突骨力你调拨三百马军给孙成。”程东摇了摇头,却是呵呵一笑,并没有众人的紧张。 第五十八章冀州之行(2) 到底是没有能阻挡程东出行的主意,无论众人怎么劝解,程东却是一意孤行,这让众人很揪心,不过程东也没有大摇大摆的走,而是在第二天的时候,亲自出城送别了孙成,眼巴巴的看着大军里去,而程东回了城中,再说这一天程东还是去田地里干活,不过说话总有些怪味,结果到了下午就不去了,随即传出来程东得了风寒,此时在县衙之中休息,这并没有引起怀疑,只是到了天快黑的时候,六名骑兵从城中出去,径自往南而去,到了半夜的时候就和孙成汇合了。 程东一走,将犷平厩奚都交给了蒋承,也只有他足以服众,令阿突骨力辅佐,至于厩奚城则还是赵当在管理,只是到了如今,真正还挺赵党化的,也不过赵当手下二十名亲兵,就连副将陈浩都暗中向程东输诚了,毕竟谁都看得出,边军从现在开始已经改姓程了,而且赵当做的一切事情,很多人都看不起,程东到现在还让赵当管理厩奚城,这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了。 不管怎么说,在蒋承和阿突骨力的配合下,边军简直就是铁板一块,程东是当之无愧的首领,所以从程东离开之后,也只有几个人知道消息,蒋承偷偷封锁了县衙,安排了一个郎中每天进出县衙,另外派亲信盯死了郎中,不敢让消息泄露出去,或许亏了蒋承的小心谨慎,从程东走后便一直很平静。 却说程东与孙成汇合之后,便一路奔南方而去,好在去的时候只是三百马军和五百匹战马,也算是轻装上阵,一路上避过城镇,并不会太引人注意,过了沽水便进了渔阳地界,绕过渔阳便到了安乐,虽然在渔阳被幽州军的探马注意上了,但是面对骑兵有州郡也不敢做什么,上前盘问听说是边军,也只能放行,不过却又探马一路跟随,好在边军也并不理睬。 除了安乐地界便进了广阳郡,经昌平道蓟县,过了蓟县就是广阳县,再走就到了涿郡的良乡,过了良乡,从涿县西面直接传过去,直奔范阳,再过了范阳到了北新城,只要已过了北新城就算是进了冀州境内。 在幽州不曾被责难,毕竟都知道边军,而且边军与公孙范一战出尽了风头,没有上面的命令,也不会有人与他们为难,但是进了冀州,便进了常山国境内,再往南到了常山国的门户安国,却被就周军给发现了,冀州军可不似幽州军那么好说话,眼见有马军冲来,边有人上前拦截,足有二百马军,当头一员将领,一脸的络腮胡子,看上去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一开口就是:“你们是谁家的兵马?可有通关文牒,若是拿不出通关文牒的话,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通关文牒自然是没有,程东也不多做理会,只是纵马上前两步,朝那将领一抱拳:“我们是幽州边军,隶属于朝廷,通关文牒是没有的,不过此来是为了求见冀州牧韩馥韩大人的。” 不想提了韩馥的名字,那将领却是很不以为然,上下打量着程东,重重的哼了一声:“小子,少废话,我不管你是来干什么的,但是你没有通关文牒,就别说我不客气了,是你自己下马就缚,还是我把你拿下。” 程东脸色微微一变,看来这安国好像并不太服从韩馥的管辖,心念一转动,已经知道只怕常山国已经倒向了袁绍,所以才会不理睬韩馥之名,由此可见,韩馥在冀州也是巍巍可及了,嘿了一声:“我有机要之事面陈韩大人,要是耽误了你可能负得起这个责任。” 那将领登时恼羞成怒,猛地长枪一指:“少废话,兄弟们,将他们拿下再说。” 话音落修啊,对面的马军便开始有所异动,程东心中一冷,重重的哼了一声:“既然如此不问青红皂白,可是袁本初座下,那你回去告诉袁本初,我们是大汉边军,我这里有陛下钦赐的腰牌——” 这腰牌是蒋承临出来之际交给程东的,这可是当初灵帝的时候,御赐给蒋承的腰牌,远远地也看不太清楚,只是程东举起来,那将领却是谨慎起来,一时间也不敢攻击,毕竟现在还没有造反,一旦攻击了边军,那会不会有造反的嫌疑,只是常山国已经投了袁绍,又怎么能让明显的去讨好韩馥的人过去。 眼见那将领正迟疑着,程东却是猛地啐了一口:“还不快闪开,袁家四世三公,。莫非你还想给袁家背上一个造反的名声不成?” 不想这一生河马,却把那将领唤醒过来,一瞪眼珠子骂了一声:“格老子的,谁造反了,是你没有通关文牒,竟然还来诬陷我,既然你们是边军,那跑到我们冀州地界来干嘛,我看你们才是意图不轨——” 话音不曾落下,却不想程东忽然一催战马,猛地冲了过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长枪横扫而出,不等那将领有所反应,已经狠狠地一枪砸了过去,虽然那将领也着急想要格挡,但是终究慢了一步,被程东一枪给砸了下来,一时间双方都愣住了,只有程东脸色森森:“意图不轨,真是笑话,我们边军驻守边疆多年,上万人到如今也不过只剩下不足千人,如今朝廷被奸贼把持,边军已经无粮为续,兴兵伐乌桓,缴获战马五百匹,只是来找冀州牧换取一些粮食,不至于让兄弟们活活饿死,你却一再出言刁难,我今日问你一句话,你是放不放我们过去?” 虽然被长枪逼住,但是那将领缓了缓神,却捉摸着程东在此地不敢动自己,心念一转,便梗着脖子哼了一声:“我不管那些,没有通关文牒我就是不放你过去。” 程东脸色不变,只是冷冷的看着那将领,半晌忽然哼了一声:“既然如此,那我倒要问一问袁本初,到底还是不是大汉的臣子,来人呐,给我将他绑了,这官司就打到袁本初那里,我倒要看看袁本初怎么说。” 话音落下,便有亲兵过来将那将领给绑了,而且大军压上,也将那二百马军逼住,只是孙成却是一脸忧虑的凑到程东身边,压低声音道:“将军,没有通关文牒本就是咱们的不是,这要是把事情闹大了,就只怕——” “怕什么,孙成,咱们边军不是好欺负的,没有通关文牒又如何,难不成就让兄弟们饿死,没有通关文牒又如何,从犷平数百里到此地,一样没有通关文牒,刘伯安可敢阻拦,今日就要天下英雄都知道咱们边军的存在,都知道咱们边军的苦,更知道咱们边军的名声——”程东一顿长枪,忽然长枪指向那写冀州马军,猛地大喝一声:“尔等是要随我去找袁本初,还是自行离去,昂或是带我拿下你们一起押解过去——” 谁也没有想到程东竟然这样强硬,而且当真要去找袁本初,一时间常山军都有些发懵,如今主将被抓,这些兵卒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上头可没有命令动手,他们也不知如何是好,自然是说不出话来,结果程东啐了一口:“我数三个数,尔等再不撤走,我就要下令拿人了,一——” 兵卒们更是慌张,随着程东的声音,边军将士却开始步步逼近,一副要抓人的样子,这让冀州军真的傻眼了,怎么会这样子,迟疑着就听见程东喝了一声:“二——” 话音落下,竟然有人真的拨马便走,没有主将下令,兵卒们却不敢妄动,便有人寻思着回安国县回报县令,自然有人拿主意,不过有一人回走,便有人跟随,随着离开的人更多,剩下的人也就慌了神,自然随着大流走了,一时间果然走的干干净净,可怜那将领被堵着嘴巴,想要咒骂都不能,事情怎么会一下变成这样了。 “咱们走——”程东一阵哈哈大笑,只是带着那将领便朝哪儿去了。 奔出去几十里,孙成却始终放不开心绪,时间久了自然被程东注意到,晓得是为何担心,不过程东却浑不在意,反倒是呵呵笑道:“孙成,不用想得太多了,就算是袁绍真的知道了,那也无妨,他会为了区区小事会闹得满城风雨吗,抓了就抓了,正好用他来开路,我也正厌烦着没有通关文牒呢,这一下算是有了。” 原来程东打的是这个主意,冀州不必幽州,不会有人顾虑太多,即便是程东所知不多,但是边军擅离驻地,没有命令就进入冀州自然是事情重重,不过抓了这家伙,事情反而变简单了,相信即便是在路上,也不会有人在为难自己了,只要出了安国县范围,应该就不会有事了,毕竟这里的马军也不敢擅自离开。 听程东的话,孙成只是苦笑不已,想不到程东有这么多的鬼主意,只是好用吗,在过去可是安平国了,这将令真的能起到程东预想的作用吗?不过看程东信心满满的样子,孙成心里究竟踏实了许多,可谁知道程东心中一样也是有些忐忑不安呢。 第五十九章初见田元皓 过了安国县几十里便是安平国境内,不过要去邺城,却有两天路,一是从安平国境内直接过去,一路往南到斥章,一路是从南深泽进巨鹿郡境内,从郧县过去一路到斥章,不过程东还是选择了走巨鹿郡,毕竟巨鹿郡实在韩馥的掌控之下,如果走安平国,谁知道会出什么事,随意进了安平国,就一路朝西南而去,不过为了少惹麻烦,便没有走安平县城吗,而是从安平和南深泽的缝隙中穿插过去,渐渐地进入了巨鹿郡,不过程东却没有在郧县补充给养,而是绕过郧县直奔杨氏而去。 却说过了两天,终于到了杨氏,不过这一路赶过来,边军将士着实累坏了,于是程东竟然破天荒的下令进杨氏县城,不过只是在杨氏县城外就被拦下了,边军的忽然出现让杨氏的郡兵吓了一跳,还以为有人来袭,幸亏程东上前道明了来意,不过杨氏县令却是一口回绝:“尔等没有州牧大人的手令,想要进城绝不可能,念及尔等远来不易,本县令可以奉上羊五只,美酒十坛,也算是体谅边军将士的不易,至于想要补给粮草,本县可以帮忙筹集,只是还需要尔等按照市价购买,这已经是本县最大的诚意了。” 说真的程东也没有指望真的放他们进城,毕竟自己等人也算是来路不明,尽管有腰牌一块,不过一个六品的殄虏护军,却是并不好使,又何况还是跨州而来,只是这一切已经出乎程东的预料了,估计这也是那将领的功劳,当程东将将领压出来的时候,说明事由,那县令才有了改变的,程东推测的不错,韩馥与袁绍关系已经僵化,冀州有半数的州郡投靠了袁绍,航服或许不敢有太多的反应,但是手下人却不会坐以待毙,看来矛盾也已经明朗化了,程东就是为了知道这一切。 这一晚在城外五里扎营,那县令也不曾食言,一面派人去缨陶汇报太守李邵,一面给边军送来了五只羊十坛美酒,程东也不推辞,径自笑纳了,只是不敢让将士们饮酒,只是杀了羊犒劳将士们,第二日一早,县令果然送来了粮食,程东也不让人为难,便按市价购买了五日的粮食,随即兵发缨陶。 远远地缨陶在望,程东吁了口气,心思转动,朝孙成望去:“孙成,这一路的地图可曾绘制好了?” “将军放心,一路上的地图全都绘制好了,山川地貌无不在其中。”孙成拱了拱手,做这等事却是手到擒来,也亏了孙成性子谨慎,一张地图绘制的颇为详细,按陈东的说法,这是为了撤回去做准备的,来时容易回去的时候可就不容易了。 程东也就放下心来,这一路上一直都在观察,回去的时候有那么多的粮食,要说不出事才怪,程东可不能寄希望于运气上,绘制地图却是为了找一条安全的道路,同事为将来做准备,只是这番话不能说罢了。 却说没有多久,大军到了缨陶城外,却已经有兵卒设了关卡,将众人拦住,当前一名将领,不过还算得上是客气,虽然关卡并没有打开,但是却上前几步,朝打头的程东一抱拳:“在下孙淼,敢问那位是程东程将军?” 程东笑了,早知道杨氏县令派人给缨陶送信的,就知道巨鹿郡太守李邵一定会拦下他们的,不过程东丝毫不担心,只是朝那将领一拱手:“在下就是边军程东,敢问将军在此设下关卡,将我等当再次地,却又是意欲何为?” “不敢,程将军,在下奉太守李邵李大人之名,前来请将军去太守府赴宴的,太守大人听说程将军不远千里来为州牧大人献上战马五百,心中为州牧大人高兴,便想延请将军——”孙淼脸上带着笑容,说话却是不亢不卑,程东听得出,孙淼话语之中颇显得真诚,看来太守李邵果然有这番话。 只是程东可不敢进城,谁敢说李邵有什么图谋,不过脸上自然不会带出来,只是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将士们,迟疑了一下:“孙将军,程东理当赴宴,以谢李太守的美意,只是身后这些将士们随我一路奔波至此,早已经是人困马乏,不知可能入城休整一下?” “这——”孙淼迟疑起来,却是一脸的为难,程东却早知孙淼或者李邵绝不会同意的,是想三百马军进城,万一程东心怀不轨的话,吗对于李邵绝对是一场灾难。 眼见孙淼迟疑不决,程东叹了口气:“孙将军,你我都是领兵之人,将士们随我跋山涉水,我又怎么忍心将将士们抛在此地,自己进城吃香的喝辣的呢,如果我的兄弟们不能进城,程东也只有遥谢李太守的美意了,哎——” 一脸的惋惜,好像真的很失望一般,程东心中却是暗自好笑,孙淼张了张嘴,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带兵之人很多时候都讲究与兵卒同甘共苦,孙淼能理解程东的心思,只是如此怎么回去和李邵交代呢?带了好一会,孙淼只是嘴角泛起苦笑:“既然如此,孙某只当回禀太守大人,自有太守大人做主。” 当下程东便在此地安营扎寨,不过却悄悄交代下去,大营是外松内紧,从外面望来,边军将士们看上去很松散,但是边军将士们却知道,自家是在别人的地盘上,那可是大意不得,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即便是看上去靠着帐篷休息,但是却还是心中警惕着。 再说孙淼飞马快报李邵,而此时李邵却正在大堂之内与一名文士说话,随着下人进来回报,便请孙淼进了大堂,再说孙淼单膝跪倒在李邵面前:“太守大人,末将奉命敦请边军程东程将军,却不想程将军挂念手下将士,只是遥谢太守大人的美意。” 李邵一呆,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朝一旁的文士呵呵笑道:“元皓,程东这是一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未知元皓可有注意请程东城中一续。” 那文士呵呵一笑,只是点了点头:“此事易尔,永南何必问我。” 李邵哈哈一阵大笑,只是忽然起身,拉着文士的手:“元皓既然赶上了,那请程东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走吧。” 那袁绍只是苦笑不已,却并不挣扎,抬脚随李邵走了出去,不过就到了城门前,元皓才迟疑了一下:“永南,此事容易,既然永南真心延请程东,何方带上美酒去边军大营,谅那程东不会有其他的想法。” 李邵一呆,只是摇了摇头,便吩咐手下去取了美酒,这才和元皓只带着几名兵卒直奔边军大营儿去,不多时也就到了边军大营,只等报上名号,边有兵卒进去回禀。 再说程东正和孙成在大帐之中绘制地图,却不想忽然又亲兵来报:“将军,巨鹿太守李邵携友人田元皓来访,如今已经到了营门外。” 程东一呆,不由得挠了挠头,朝孙成嘿了一声:“倒是我多心了,只怕这一次要让人说我小心之心了,孙成,你把地图收起来,我出去迎接一下。” “小心无大错,将军何错之有。”孙成劝慰了一句,便将地图收起来,看着程东摇着头走了出去。 迎到大营门口,远远看见两个文士站在那里,身后跟着几名兵卒,手中拎着酒菜,却说那两名文士俱都是风度翩翩,一时间程东心中开始犯嘀咕,不过为了不尴尬,程东还是笑呵呵的迎了上去:“李太守屈足到我边军大营,程东未能出迎,心中实在是惶恐,还请大人海涵——” 说着不停的作揖,一脸的不好意思,其实程东何曾分辨得出哪一个是李邵,不过话音落下,李邵却不好不说话,只是朝程东拱了拱手:“程将军客气了,远来是客,是我礼数不周,反倒让将士们在城外受苦,心中惭愧呀。” 说是惭愧,李邵脸上可不曾有半分的惭愧,这话音落下,只是一指身边的文士:“这是我的好友田丰田元皓——” 田丰?程东一呆,登时想起了这一位是谁,却没有想到在此地竟然能碰上这等人物,心中不免欢喜,一时间形诸于色,眼睛一亮,猛地上前几步,朝田丰一抱拳:“程东粗人,不知眼下可是曾任御史的田丰田大人?” “当年之事,又何必提起,正是田元皓。”田丰微微一笑,显然不愿意提起那一段不得志的时候。 吸了口气,程东上下打量着田丰,原来就是这般模样,身材略显矮小,不过一脸的正直,心念疾转,躬身施了一礼:“能见到田大人,程东真是喜出望外,若早知道田大人也在沉重,程东早就进城拜会打人去了,又何必枉做小人,真实的,快请——快请——” 说话间将田丰与李邵让进了边军大营,自然有亲兵去张罗酒菜,只等在大帐之中坐定,程东这才朝李邵弓腰施了一礼:“李太守,还要原谅程东小人之心,这里程东赔礼道歉了,不过不知道李太守是只是为了找程东喝酒,还是另有其意?” 第六十章李邵 本来一脸笑意的李邵却是不由得一呆,望着程东好一会才叹了口气:“程将军,你可真是七窍玲珑心,李邵相请确实有事,不过是想探听幽州虚实,不知程将军可能如实相告,也不枉李邵自己拎着好酒来。” 朝田丰看了一眼,程东微微颌首:“李太守,这自然没有什么不好说的,幽州的情形也算是清楚,州牧刘虞刘伯安拥军十数万,虎踞幽州大部,占据了最富庶的代郡上谷广阳渔阳涿郡,麾下谋臣良多战将无数,反观公孙瓒屈居边塞一偶之地,兵力不过三万,如今双方却已经是剑拔弩张,只怕来年就要有一场征战。” “那程将军以为刘幽州必胜了?”李邵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 看了李邵一眼,程东忽然笑了,端起一杯酒朝李邵一举:“来,喝酒,有道是兵无常形,胜负如今谁敢断言,不如喝几杯酒——” 李邵果然不再问,举杯与程东对饮,便说起天南海北的事情,虽然田丰一直不多话,但是程东却不曾冷落他,相反却总是不时和田丰交谈几句,只可惜田丰显然并不想和程东多说什么,让程东有些郁闷。 酒过三巡,李邵也微微有了醉意,便起身告辞,程东挽留了几句,却到底不曾留下,只是相送二人出营,眼见到了城门处,程东忽然朝田丰问了一句:“田大人,程东有一言要问,不知田大人以为如今天下将如何?” 田丰脸色一变,只是盯着程东好一会,脸色变得阴郁起来,忽然重重的冷哼了一声,只是不曾理睬程东,便已经拉着李邵径自回转了缨陶城,只是方进了城,田丰忽然叹息了一声:“天下将乱,方出了程东如此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句话说得突孰,李邵脸色一变,张了张嘴,还一会才有些嘶哑的问了一声:“你是说那个程东他有野心?” 田丰叹了口气,却不再说话,只是回头望望,虽然没有和程东多说什么,但是田丰一直在观察程东,纵然程东说话的时候极力掩饰,但是田丰还是看得出来,程东绝非是一般人,程东懂得很多很杂,虽然不怎么精通,但是却算得上是博学多识,有许多无意间刘漏出来的东西田丰都大感兴趣,但是田丰却知道,虽然程东总能出口成章,但是此人对于经义不甚了了,此人会是杂学家? 如果这样一个满肚子学问,而且又是有勇有谋,单单看边军军容鼎盛,就可以猜得到如今的边军一定是刚刚打了胜仗,而且兵精粮足,兵卒们才会有那种精气神,而且程东在边军之中的威望绝对的很高,不是说边军都快完全消失了吗,却又忽然横空出世,与幽州无非是刘虞和公孙瓒,之所以排除乌桓,却是因为其中有些乌桓的兵卒,显然这些兵卒对程东也很忠诚,田丰相信这些兵卒投靠过来时间并不长,否则边军有此实力,济州方面也不会一点消息也没有。 回到县衙的时候,田丰与李邵各有心思,且不说李邵心中想些什么,但是田丰却是心情激荡,对程东颇多的担心,程东虽然很平和,对他们那些兵卒好像和自家兄弟一样,但是上位者的气息却已经很重,最后问自己的一句话,野心已经暴露武艺,是什么原因让程东如此毫无顾忌的,难道他已经看到了天下大势,在这混沌的天下之中,程东已经找到了方向? 相对于田丰,李邵要好一些,将田丰送回客房,自己回到寝室,心念也是纷呈,程东的意思他是听出来了,在陈东看来,刘虞虽然带甲十余万,但是却不是公孙瓒的对手,这和李邵的看法雷同,但是李邵对此源于自己对公孙瓒的了解,和公孙瓒马军的厉害,而程东又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不管程东怎么知道的,李邵却在心中已经有了计较,那就是去见韩馥,务必要联系公孙瓒,一次压制已经无法控制的袁绍,当初韩馥要是肯听自己和田丰许攸等人的话,又何至于有今天的局面,但是如今,有了河间国常山国安平国和渤海郡支持的袁绍,势力完全在韩馥之上,纵然韩馥如今已经是兵精粮足,但是韩馥不知兵,性子又软,这才是韩馥致命的地方,更让李邵有些忧心的是,韩馥只是亲近颍川的那些人,可惜那些人却多半与袁绍亲近,如今韩馥帐下官吏大都与袁绍暗通曲款,真是内忧外患呀,只有来自幽州的力量可以牵制袁绍,袁绍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才不会有所异动。 想到这,只是悠悠的叹了口气,自己所谋是好,但是希望韩馥能听得进去,可惜韩馥虽然性子软,却是有些刚愎自用,明明有绝世经纶的田元皓这等人才,竟然并不重用,却反而信任与袁绍亲近的荀谌郭图等人,真是——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送走了田丰李邵,程东心中有些烦闷,刚才遇到田丰的喜悦已经不翼而飞,虽然李邵和自己说话很和气,但是程东知道李邵也好,田丰也罢,根本看不起自己,这些名士对于出身太在意了,一想到这程东就心烦意燥的,自己太需要一些能帮着自己出谋划策的人了,想要在这乱石丛中邱村,就需要不断地妆待自己,如今三千人两座城也就罢了,自己还可以应付,但是一旦将来势力再大一些的话,自己一个人纵然是三头六臂又如何能应付得了。 那一夜程东没怎么睡好,第二天的时候就有些没有精神,心情不好,甚至于与李邵田丰等人到别的心思都没有,知道这些人不会搭理自己,索性一大早就下令拔营,大军在卯时就出发了。 程东没有想到,大军赶出十几里,却忽然在前面见到了十几个骑士,虽然都是一副百姓的打扮,但是程东却一眼就看了出来,其中大半都是身有武艺的军卒,只等靠近些,看出当中的两名文士,程东却是不由得一愣,这不是李邵和田丰还能有谁,一时间有些古怪,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李太守,田大人,还以为经此一别再见无期了,不想在此时又遇到了两位,相比两位也是赶往邺城,那可不正好同行。” 李邵与田丰对望了一眼,却没有想到竟然会遇到程东此人,原以为程东一定会和他们习性的,所以为了不碰到一起,特意的选择了早走,却不想究竟还是遇上了,此时听程东的话,田丰抿了抿嘴,只是将头别到一边,李邵还好一些,朝程东拱了拱手:“程将军起的可真早呀,邵有急事,所以不曾就待,未曾与将军道别,心中还很遗憾,不想在此地相遇,将军那句天涯何处不相逢,真是妙极了。” 程东哈哈一笑,却并不和李邵再多言,明知道人家看不起自己,程东也不想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马鞭一指,只是喝了一声:“探马将范围扩展到十五里之外,小心保护李太守与田大人的安危。” 本以为程东会缠着他们不放,昨天流露的招揽之意那么明显,却不想程东话也不多说几句,竟然纵马朝前面而去,留下李邵和田丰反而有些费解,这个程东真是前倨后恭呀,莫非是他们昨夜看错了不成,虚实自作多情了,想到这不由得一阵苦笑。 这一路过了缨陶,便直奔任县,程东果然未在去多理睬李邵与田丰,就算是一起吃饭的时候,先前对待田丰的那种喜悦也不见了,相对有些淡然,说话更是不亢不卑,耿武多少尊敬之意,常常打断二人的话,不过程东许多事情的认知,却让李邵田丰不由得惊奇,特别是说起中原之外,地域辽阔,大洋彼岸还有许多族群部落,甚至于有和大汉朝不相上下的国家,但是真的很远,足有万里之遥。 有时程东会望着星空,不知道在想什么,若是说话,程东能说出许多的星星,相处的久了,程东对术数将造等杂学却是很精通,一路上程东都在设计一种马车,也并不有所不舍,田丰瞧不起这些小术,不过李邵到是颇有兴趣,到时和程东又是还聊上两句,不过听陈东说话,越说却越是心惊,这马车城东已经研究出来了,答题还是按照原来的马车所造,不过加了中轴,同时设计成四轮马车,这是程东用来运粮食的,但是李邵怎么看也觉得更像是战车。 可惜如今没有实物,但是凭李邵的眼里,李邵确定,程东并非是空想,那中轴用青铜所造,加上特制的轱辘,便不会轻易散架,而且所有的车厢都锁死,可以挡风遮雨,当然也可以挡避攻击,可惜如今战车已经淘汰了许多年,不然程东一定可以借此扬名,尽管如此,李邵却越来越愿意亲近程东了,常常和程东讨论一些杂学,相处久了,程东对李邵也变得尊敬,没有想到李邵对杂学涉及颇深,不知不觉过了任县,过了南和过了广年,有李邵田丰在此,自然不会有人来刁难他们。 第六十一章固所愿不敢请耳 邺城,乃是魏郡的治所所在,一直也是冀州的州所所在,远远望去,冀州有数十里方圆,有人口十余万,是冀州最大的一个城镇,用程东的话来说,已经初具大城市的规模,远远望去,进进出出的人流无数,城高三丈有余,呈上兵卒数不清,单单这一城人口,就比得上边塞之地一郡,让程东无限感慨,自己若是有城一个,当可挥兵南下,难怪说冀州那是江北最富庶的州郡。 有李邵的帮忙,进城变容易了许多,不过可惜三百军马却只有五十人能随城东入城,其余人等必须在城外驻扎,这也是李邵倾力相助,不然边军原来,不被拿下就不错了,对此程东颇为感激,倒是与李邵日渐亲近。 却说进了邺城,两侧商铺林立,来往之人,穿戴打扮却都多有绫罗绸缎,只是城门口的这些人,就让程东很失落,自己治下犷平和厩奚,加起来也没有这一条街富庶,真是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幸好程东除了一脸的遗憾,却不见有什么异样,让一旁观察程东的李邵也不由得暗暗称奇,这程东对邺城并无多少震惊,让李邵有些直朝,想当初自己从巨鹿郡第一次进入邺城的时候,骤然见到邺城的规模,那可是真的震惊了。 在李邵的引领下,一路便到了州牧府,州牧府很雄伟,门口有上百兵卒防守,李邵与田丰上前报上字号,封上腰牌,那些兵卒自然不敢留难,田丰只是自行去了,到时李邵又折回来,朝程东拱了拱手:“将军,你却在此地稍等,带我进去帮你通传一下。” “那就多谢李太守了——”程东微微一笑,只是一抱拳,眼见着李邵走了进去。 却说李邵在下人的引领下,不多时便进了大堂,大堂之中正有一人穿着锦纶便服,手捧一卷书看得正入神,下人张嘴就咬高声说话,却被李邵给阻止了,朝下人挥了挥手:“你饿切下去吧,州牧大人读书正入神,我切等他一下就是,不要吵他了。” 下人去了,李邵就在大堂门口默默地等着,不知多久,韩馥伸了伸懒腰,不经意间却瞧见已经站的双腿发麻的李邵,不由得一愣,赶忙站起来惊奇道:“永南何时来的,择地不招呼我一声,快进来落座,来人呐,奉茶——” 却说李邵落座,揉了揉双腿,只是苦笑了一声:“刚才看州牧读书正酣,卑职也不好打扰,就等了一会,不想州牧竟然如此入神,要是州牧再不醒觉的话,邵只怕就要打算在州牧这里吃晚饭了。” 韩馥呵呵一笑,亲手给李邵奉上一杯茶:“永南来此,想必定然有大事要告与我,倒不妨说来。” 脸色一正,李邵却是斟酌了一下,略一迟疑:“州牧大人,卑职前些日遇到了从幽州边塞而来的边军,其将领叫做程东,从程东口中卑职知道了一件事,如今幽州情形也不容乐观,多半会在年后就会发生征战,据程东的猜测,和卑职的分析,都认为公孙瓒会赢了这场争斗,卑职以为当应该此时联系公孙瓒,以公孙瓒制约袁绍。” 一提到袁绍,韩服的脸色阴郁下来,来回走动了一会,才叹了口气:“永南,先不说幽州能不能打起来,现在想要制约本初只怕不是公孙伯圭之辈可以的,公孙伯圭不过一个武人,手下不过三万兵马,又如何压制手握重兵的袁本初——” 说到这里却是欲言又止,心中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不过看韩服的脸色,却不如坊间传言,韩馥因为是袁氏门生,所以有意将冀州让给袁绍,只是韩馥此人却是有些目光短浅,让李邵闻言心中苦笑不已,但是事到如今,李邵却又不得不说:“州牧大人,你不能总是寄希望于袁本初顾念旧情上,恕卑职说句不中听的话,若是袁绍得了冀州的话,如我等为属下的,还可以转投门庭,无非是换一个人手下为官,但是州牧大人却不可,州牧大人这些年在冀州施仁政,多有造福百姓,冀州百官自然有忠于大人者,麾下将领兵卒也有真心追随大人者,试想如此,若我为袁本初,当击杀州牧,以断百官兵卒之心,否则就算是得了冀州,这心中也不能安稳,不知州牧以为如何。” 李邵的话像是一柄重锤砸在了韩馥心中,入股哟不是担心这个,韩馥早就不再坚持了,袁绍势大,压得韩馥有些喘不过气来,悔不当初听从李历闵纯等人的话,不过现在说那些完了,老虎已经放了出来,如今人心浮动,韩馥不得不为自己考虑,或许刚才李邵所言也是一条出路吧。 “永南,如果要链接外人,为何不联系刘伯安,刘伯安与幽州威望很高,与乌桓夫余等国也是威望甚高,我倒觉得公孙伯圭绝非刘伯安的对手——”韩馥自然有他的看法。 只是这番话听得李邵皱眉不已,急切之下不由得打断了韩馥的话:“州牧,刘伯安善政,公孙伯圭善兵,善政者百姓安居乐业,善兵者决战千里,君不闻战国纷争,白起以二十万大军,攻破六国连纵百万军队,一生未尝一败,公孙瓒自然不如武安君,但是此人纵横边塞十余年,能从小吏做到中郎将,若说此人只懂得打仗的话,那也不不可能,自然是心有韬略,自古以少胜多的战例多不胜数,安知公孙瓒不会再来一次。” 韩馥呆了一呆,一时间也拿不出主意来,心中转念,忽然到是有了主意:“永南,你看如此可好,咱们不妨以便联系公孙伯圭,一边联系刘伯安,如此不管谁胜谁负,咱们都可以有个盟友,只要幽州派兵压至涿郡,袁本初必然不敢乱来的。” 李邵心中叹息了一声,这看起来好像是个好主意,李邵却觉得这主意烂的可以,如今的刘虞就好像韩服一样,手下也多有与公孙瓒暗通曲款者,要是和刘虞联系的话,那么公孙瓒知道了,还会和韩馥真心为盟友吗,换做自己就不会,只是韩馥此时一脸的沾沾自喜,李邵却只有叹了口气不在开口。 沉默了一下,忽然间想起了程东,李邵才拱了拱手:“州牧,我与边军程东同来,边军不远千里,途径无数危险,要以五百匹战马换取粮食,州牧可要接见一下,如今程东还在外面候着呢。” 韩馥并没有在意,程东这名字都没有听过,边军那也是昨日黄花,自然不会多在意,只是摆了摆手:“算了,今日已经晚了,我也倦了,还是等明日吧。” 李邵不好多言,眼见韩馥有些心神不属,便告辞离去,心中却不免叹息,每次一提到袁绍,韩馥总是会心神不属,心中胡思乱想着,已经转出了州牧府,此时边军还在府门外等待着,尽管时间不短了,但是程东站在那里,却并没有动过地方,身后五十名兵卒也是举枪而立,尽管一个个看上去很疲惫,但是却还不曾动弹,一样军容整齐,并没有人抱怨。 见到李邵,程东便迎上去两步:“李太守——” “将军——”李邵有些不好意思,只是苦笑了一声:“州牧大人说今日太乏了,所以想要早早休息,说是明日再接见将军。” 程东我了一声,并不显得失望,反而呵呵的笑了起来,朝李邵一抱拳:“既然如此,如今天色渐晚,李太守可还有其他的事情?若是没有的话,程东想请里太守喝几杯水酒,不知可能赏光?” “固所愿不敢请尔。”李邵倒也并不推脱,说真的心情有些烦乱,便不想去走亲访友。 见李邵答应了,程东便拉着李邵朝一家酒楼而去,也是这几日相处,觉得李邵也不简单,也是有真才实学的人,并非是那种愚官,所以才起了结交之心,才会请李邵喝酒,至于李邵对程东也是高看一眼,也算是臭味相投。 却说过了州牧府,转过去两条街有一家杏花楼,酒楼虽然不算大,但是好在此地后面也有客栈,程东早就看中了此地,便在此地让人定好了地方,另外要了二楼靠窗户的位置。 几个小菜,一壶美酒,程东与李邵二人便坐在楼上,眺望着街上人来人往,也不说什么国家大事,更不提各种不平,只是天南海北的说些闲话,李邵见多识广,程东前世知道的多,却是说的甚是投机,不过是也就有了微微醉意,心情豁然开朗。 只可惜有些事情总是会发生的,本来愉快的心情却被一人给打破了,正喝酒喝到最好处,七分酒意还有三分清醒,话说到兴奋处,李邵挥舞着双手,却不想忽然一个黑影砸了过来,却将二人面前的桌子给砸了个乱七八糟,仔细望去,却是一个穿着甲衣的小将。 刚才的好心情登时不翼而飞,溅了一身的酒菜,心情自然无法好起来,程东也不免有了一丝怒意,只是扭头望去,便看见一个大汉,一脸的胡须,双眼和瞪得很大,穿了一身竹甲,程东音乐的猜出此人不过是一个普通兵卒,不过身高马大,一脸的凶恶,嘴中还咒骂着:“姥姥的,你这小王八蛋,仗着自己有个好老子,竟然敢冲着爷爷吐口水,今天便让你知道一下爷爷的厉害——” 第六十二章莽汉 皱了皱眉头,程东哼了一声,看了一眼有些发怔的李邵,心念一转,又将怒气压了回去,斜眼瞪了那大汉一眼之后,朝李邵嘿了一声:“天色也晚了,九爷喝了七分好,不如咱们回到客房再继续聊。” 李邵也没有多做几脚,自然不会和一个莽汉一般见识,纵然心中不悦,却还是点了点头,随着程东身后朝楼下走去,原本不想惹麻烦,但是没有想到麻烦还是找上了自己,眼见就要走下楼去,却不想忽然间又有一个黑影飞过来,正朝着李邵砸来,程东眼见,自然不能让李邵挨了砸,身形一闪,双手一推一松,已经将黑影挡开,却又是一个锦衣公子。 这一次程东看的分明,那大汉分明是故意将那锦衣公子砸过来的,砸那锦衣公子与自己无关,身在外地,程东也不想惹是生非,毕竟这可是冀州的州所,但是故意的却又是另一回事了,一时间脸色阴沉下来,刚好楼下的兵卒听到楼上有声音传来,正上楼要看个究竟,便看到程东一脸阴沉的站在那里,怒视着那大汉,不用猜也知道怎么回事,随即冲上来围在程东身边,虽然没有带着长枪,但是论拳脚却也不怕,毕竟那大汉也不过三个人而已。 “孰那汉子,我等与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何要针对我们?”程东强压着怒气,冷冷的盯着那大汉。 那大汉倒也干脆,盯着程东哈哈一阵大笑:“针对你,我就是看你们这些公子哥不顺眼,怎么着,不服也上来动手,看爷爷不打你个满地找牙——” 话未说完,边军将士已经大怒,所谓主辱臣死,自家将军被人骂了,当兵的自然也是面上无光,便有人大吼了一声:“兄弟们,上——打死这狗日的——” 眼见众兵卒就要用上去,在这酒家要大打出手,程东却忽然一摆手:“住手——” 话音落下,只是上下打量着大汉,这大汉依旧一脸的讥诮,面对四五十名兵卒毫不畏惧,这可不是能装出来的,不见他身边的两人早已经脸都绿了,使劲的扯他的胳膊,程东不怒反而笑了,一开始只是低笑,慢慢的却变成哈哈大笑:“公子哥,哈哈——我要是算是公子哥,那全天下都是公子哥了,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看别人都升了官,自己却升不了,心中不满而已,只是要不满可以,但是却要由真本事才行——” 声音一落,程东双眼猛地炸开一道精光,人已经揉身而上了,前世练体育的,虽然不敢说多么能打,但是从小到大程东也算是打过无数场架了,要说打架确实不怕,又觉得自己身手灵活,在边军之中,除了阿突骨力之外,也不见谁能稳赢的了他,此时喝了点酒,一时间气血正旺,手却有些痒痒了,便向教训一下这莽汉,也权当出口气。 那莽汉见程东揉身而上,行动之间颇有章法,不由得双眼一亮,赞了一声:“不错,看拳——” 一拳朝程东砸来,虽然隔着两步,但是程东还是能听到隐隐的风声,心中一震,便知道莽汉力大,绝不是自己可以力敌的,心念一转,身子猛地一扭,前身哈了下去,然后一拳朝朝莽汉腰间砸去,不过莽汉这一拳可没有打到实处,本就是虚应的,此时已经收回,身形不动,一反手依旧一拳朝程东砸来,出手之快,让程东不由咂舌。 程东不敢大意,脚下忽然一顿,身子朝一旁一扭,勉强让过这一拳,只是去势已尽,这一拳虽然看看砸在莽汉身上,可惜已经变得无力,纵然程东临时发力,却终究是晚了一步,这才砸到实处,却听莽汉哈了一声:“上当了吧,给我一边玩去——” 这话音落下,程东心中还来不及反应,只感觉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腰带,然后自己就被一股大力给带的身子一动,随即屁股一疼,竟被狠狠地踢了一脚,感觉自己好像要凌空飞起来,再然后就摔在了地上,疼是一方面,程东一张脸都涨红了,摔了个大马趴,这一下丢人了。 这一切变化得快,谁也没有料到会有这种事,等李邵与兵卒门见到程东趴在地上,且不说李邵有些发愣,就说那些兵卒一个个眼睛都红了,有恶人上来要扶起程东,有人要上去和莽汉拼命,却不想程东忽然间大吼了一声:“都给我住手,呆住了,技不如人输了也就输了,这不丢人,但是要是在仗着人多那可就下做了,行了,我没事——” 不用兵卒来扶,程东自己就爬了起来,回身超那莽汉望去,却没有再动手,程东再也看得明白,这莽汉不但天生力大,而且颇精通技击之术,就是两三个自己也不是人家对手,或许除了阿突骨力能和这莽汉一搏之外,就在也没有人能和他动手,想到这里,却不由得来了兴趣,略略收拾了一下心情,程东竟然朝莽汉一抱拳:“在下边军程东,不知阁下是哪位?可否报上名号。” 那莽汉看不透程东的意思,虽然看上去鲁莽,但是却不肯说出自己的名字,不然一定要惹麻烦的,程东手下这些兵卒一个个一身的彪悍之气,显然可不是一般的兵卒,不过说起边军来,这莽汉还真的没有听说过,心念一转,只是哈哈一笑:“要是不服再来打过,我可不会告诉你我的名字,免得给我这两兄弟惹来麻烦,别看我五大三粗的,就以为我好骗。” 微微一笑,不由得哈了一声,程东也不在意,只是回头潮亲兵吩咐了一声:“曲江所有的损失都赔了,让店家再给我弄一桌子好菜,在准备两摊好酒,好不容易见到这样的好汉,要是没有酒,岂不是很扫兴的事情——” 说罢,却朝莽汉望去,然后一抱拳:“这位壮士,我也不问你是谁,程东敬你一身本事,可愿意与我一起喝几杯,也不枉萍水相逢一场。” 莽汉一呆,心中捉摸了一下利害得失,又看程东言语诚挚,并不像是骗人的,又朝旁边的两人看去,却不想那两人早已经心惊胆战,只是压低声音道:“大哥,咱们还是先走吧,此地可不是久留之地。” 莽汉愣住了,一时间迟疑起来,但是眼光扫过,就看到程东一脸的洒笑,心中不知道就怎么心思一动,忽然瓮声道:“怕什么,咱们三个大老爷们,难道还怕给人吃了,正好好久不曾喝几杯了,既然有人请客为何不喝,走——” 这莽汉倒也想得开,也不用程东在让,捡了一个没有人的作为,一屁股就坐在那里,身后两个兵卒,却是迟疑了一下,也是咬了咬牙跟着坐下,显然三人关系却不一般,纵然在担心却不会丢下莽汉离开,果然有些义气。 程东心中吁了口气,只是朝李邵望去:“李太守,怎样,一起坐下会一会这三位壮士,打架打不过人家,喝酒我倒是不怵他——” 李邵皱了皱眉,对于程东李邵有些尊敬,但是对于莽汉这等小人物,却并不在意,程东是因为有李邵值得尊敬的地位和实力,至于这莽汉就算是再能打,也还不过是亡命之徒,自然没有兴趣,只是朝程东拱了拱手:“程将军,李某不胜酒力,就不在陪你们了,这就回去休息了,将军自便。” 就知道是这样,程东也不多想,脸上迟疑了一下,只是哟咬牙,随着李邵走了两步:“本来我想和李太守好好聊聊的,只是看来今夜是不行了吗,太守先回去休息,等明日有闲暇在于太守好好聊聊,来人呐,送李太守回房间,去几个人照顾李太守。” 目送着李邵下了楼,本身李邵也有自己的亲兵随行,不过有程东的命令,那些兵卒却是随着李邵回去,当晚就在李邵门前轮岗,一夜都有人站的笔挺,即便是程东看不见,但是却还是不敢懈怠,天知道程东对于军纪要求得多严。 却说李邵走了之后,程东便望向那莽汉,此时店家得了钱财,自然也将酒菜送上来了,那小二还一个劲的陪着好话:“诸位爷,小点也不容易,还请多多担待一点,这份青花炒豆使我们老板送的,还请诸位爷慢用。” 莽汉哈哈大笑,看着程东坐在对面,只是一下子拍开一坛美酒,然后也不管程东如何,自顾自的对这探子就喝了起来,一下子让程东呆住了,一直以为虽然这时候的酒度数低,不过要想和自己看到的那样梗着脖子对着坛子喝酒,却还是觉得不太现实,看来自己真是少见多怪了,看着莽汉仰着脖子这一口就是好一会,只怕不有半坛子,而且一滴未撒,只等差不多了,莽汉这才将坛子一放,抹了抹嘴不由得吁了口气:“好酒——” 程东脸上抽了抽,心中亦真无奈,看来自己不但是打不过人家,喝酒也喝不过人家,得了,今天算认了,苦笑了一声,正要说话,却不想那莽汉看了一眼程东,还蛮好奇地道:“怎么你们不喝呀?” 第六十三章公器私用 还不等程东说什么,莽汉哈哈一笑,一举坛子喝了一声:“我敬你,你请我喝酒,我也承你情,啥也不说,都在酒里了。” 程东先给那两人满上一杯,在给自己满上一杯,只是无奈的苦笑了一声:“不服不行呀,我打不过你,看来喝酒也喝不过你呀,行了,我不多说了,咱们自己喝自己的,刚才我已经喝了不少了。” 那莽汉倒也算是知趣,并没有纠缠程东,至于另外两人却有些拘谨,也不敢和程东拼酒,自然不会如何,程东才算是松了口气,虽然对这莽汉很有兴趣,更好奇他们是谁,可惜有言在先,便强忍着不问,只是随着三人喝酒,不多时,感觉有些头晕脑胀了。 这才吃了口菜,就听见底下的有人喊了一声:“那三个王八蛋还没走,爹,上去拿人吧,要不好好的惩治这三个王八蛋,儿子以后就没法在当兵了——” 众人一呆,便知道一定是刚才被揍的那小将,怕是此时已经请了大人来,没听见叫爹吗,估计着他爹也是当官的,还上来拿人,看来又不能消停了,程东揉了揉头,真是的,不过又能说什么,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朝三人望去,那两人却已经连上变色,却强撑着没有站起来,但是但心却写在脸上,只有那莽汉却是一脸的不在意,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转眼间便有一群人冲了上来,打头的是一个穿着绛紫色官袍的人,身后跟着一群官差,锁链镣铐倒是都带来了,显然是有备而来的,旁边还跟着几个兵卒,便有先前挨打的小将和锦衣公子,那锦衣公子伸手指着莽汉:“就是他们,就他们打掉了我一颗门牙,爹——” 那官员脸色一沉,猛地一摆手:“给我拿人,全都给我抓起来——” 那些官差呼啦啦的就要往上来,程东皱了皱眉,却并没有动,自己有法子脱身,倒要看看这莽汉如何处理,心中一动,只是站起来,身后边军将士便围了上来,不管是谁,只要敢对程东不利,他们也敢动手,只要有程东的命令,就算是杀人也行,不过程东却一直没有命令,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姥姥的,真以为也有我是好惹的,老倌,我告诉你,最好别惹我,惹急了老子杀了你们,便就此上山落草为寇,却有什么大不了的,呸,一群狗仗人似的东西——”莽汉这一说话,旁边的两人脸色也是一变,竟然从身上一人掏出一把短戟,随即护在莽汉身后,脸上杀机迸射,看样子真是想要动手杀人。 这一下,那些官差却迟疑起来了,他们不杀,见的人多了,说大话的和真动手的可不一样,这些人不说程东他们这些当兵的,一个个一身的铁血气息,一看就是从战场上厮杀回来的,这种人岂是好惹的,再说那三个人也剧都是一身的彪悍之气,此时看上去并不紧张,只怕手中也都有人命的,也不像是好惹的,但是身后——却听那官员喝了一声:“还愣着干嘛,还不快给我拿人——” 官差们小心翼翼的朝前靠去,眼见着将众人围了起来,当前一个捕头沉声道:“我等是邺城县衙的差人,尔等还是老实的束手就擒,不然的话可是要惹上官司的,这可是在城中,邺城可有八千大军呢,你们真要是动了手,可是跑不掉的,我劝你们——” “劝你姥姥,我今天非要弄死那个小王八羔子——”莽汉双眼一瞪,猛地朝前一窜,人已经冲了出去,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剑,双眼盯着刚才的锦衣公子,让人不由的心惊,不过那些官差却已经挡在了莽汉的路上。 莽汉也不理睬,只是身形一转,一只手已经抓住了一名官差的后腰,猛地一拽然后重重的朝旁边的官差掼去,登时砸的官差一个滚地葫芦,躺在地上已经是生死不知了,而莽汉还不停手,依旧扑去,甚至身后的两人也揉身而上,行动之间颇有章法,三人竟然是合击之术,而且更让程东想不到的是,包括莽汉在内,三人竟然毫不留情,那一人猛地一戟灌入了一名官差的肚子上,幸亏那官差也会些功夫,临危之际勉强避开了要害,只是给划了一道血口,却没有给开膛破肚。 程东知道,一旦这里出了人命,对自己也不好,毕竟自己也卷在里面,双眼炸开一道寒光,忽然重重的喝了一声:“都给我住手——” 只可惜莽汉三人和官差都不太给面子,却还是厮杀着,幸好此时官差们都很小心,虽然被伤了几个,却还没有出人命,但是随着程东的脸色发深,兵卒门便知道程东的意思,有人便招呼楼底下的人将长枪抛上来,只是片刻,便在程东面前结成长枪阵。 “拿下——”程东大喝一声,边军将士也随着喝了一声:“杀——” 虽然这二十多人并不足惧,但是一旦结成军阵,却有一种很强的压迫感,随着边军将士齐步向前,就好像一个人踩出来的鼓点,一声声敲在众人心上,无论是官差还是莽汉他们,心中都是一震,那丝丝煞气让人心惊胆战,那种铁血之气更是让人惊恐,这些军人可不是一般人,一时间双方都有意的停下了手,小心的关切着边军。 除了地上哀嚎的官差,一时间安静了下来,结果没有想到程东却是一挥手:“将那群官差给我拿下,还有那对父子。” “大胆,你可知道本官是谁?”那官员脸色一变,到时并不那么畏惧,猛地朝前一步,死死的盯着程东,既然能领来官差,那么官位应该不小的,不然也不敢用这种口气说话。 可惜这官员小看了程东的胆魄,这话音落下,程东倒是笑了,嘿了一声,嘴角泛起一丝讥诮:“我没有心情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你绝不是冀州牧,拿下——” 一句话到让那官员有了些顾忌,此人如此强势,自然有他的底气,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但是兵卒们步步逼来,让官员有些心中发沉,倒是莽汉三人都住了手,饶有兴趣的看着程东,没有想到程东还真敢拿人。 “我乃是——”那官员眼见程东无所顾忌,心中也有些着慌,便想报上字号。 可惜的是,程东并不给他机会,只是哼了一声:“休要废话,今日拿下你,明日我倒要问问州牧大人,难道这些官差就只是给你们当打手的吗,公器私用,你好大的胆子。” 那官员懵糟了,更猜不透程东是干什么的,眼见在兵卒的逼迫下,那些官差都在退缩,官员就知道今日讨不了好,先不说被拿住之后,在州牧那里怎么交代,就是当时只怕也要吃苦头,心念一转,官员只是退了两步,厉声道:“你敢拿我,难道我还怕在州牧面前分说,我——” 只是见兵卒脚步不停,已经逼近,官员再也顾不得多说了,只是赶忙朝楼下奔去,那锦衣公子更是跑得飞快,还听见那官员嚷嚷着:“等我见了州牧再来拿人,你们好大的胆子。” 说着,就已经逃得没了踪影,程东一摆手,兵卒们就已经停了下来,对于官员的话,程东并没有往心里去,只要不死人,剩下来的是就不打了,相信韩馥也不会因此和自己交恶,朝亲兵一使眼色:“给这些人就包扎一下,伤重的送去就郎中那里,轻伤的让他们走。” 程东知道刚才莽汉他们其实留了手,自己还真是你看走眼了,不但莽汉武艺高超,手下没有一合之将,就连随行的两人功夫也不弱,只怕都比自己要强,不过比起莽汉却是差了不少,当然和城东相比,倒也真的强不到哪去,但是却比程东更狠。 “可惜一场好好地酒,就被这些无趣之人给搅了,罢了,三位自管去吧,不然还是免不了麻烦,不过我有句话告诉三位,不要总觉得怀才不遇,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准备的,你们不能出人头地,证明你们还是不行,只是瞅着别人的短处,并不能让你们变强,要想出人头地还是要靠你们自己——”程东不想再和莽汉他们多说,虽然很欣赏莽汉的武艺,但是此时显然不适合招揽,毕竟那官员多半还要兴风作浪,程东不想因此影响自己的大事。 本身是想劝一劝莽汉的,却不想那莽汉却并不认同,只是讥笑了一声:“说得轻巧,我看你年纪轻轻,若不是凭着家世,就凭你也未必能成什么气候,我们兄弟三人大老远的来从军,本想着闯出一番功绩,可惜到现在数月有余,却连一场仗也没有打过,换做你又有什么办法。” “家世——”程东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饶有兴趣的看了三人一眼:“三月多月之前,我也不过只是一个小兵,我不过孤身一人,那有什么家世,真是可笑呀,但是我现在有城池两座,手下有三千将士,即便是幽州牧对我也颇有顾忌,在关外更是凶名昭著,这都是我一手一脚自己打下来的——” 第六十四章天下之事 程东的话让莽汉三人颇为动容,相信程东的话并不会有假,一时间都愣住了,却忽然有听程东笑道:“既然你们抱怨没有仗可打,那我倒想看看你们有什么能耐,真要是觉得自己有能耐的话,脑外科医给你们机会,我们边军常年和乌桓厮杀,打仗直如家常便饭,想要打仗的话,可以来我们边军,我会给你自己会的,只要你真有本事,城外有我边军大营,若是想要给自己找机会,可以到边军大营去,就说我程东让你们去的,战场上争胜,有本事的活下来,没有本事就该死,你们自己想好了吧。” 话音落下,程东只是将自己的一块腰牌抛给莽汉,至于腰牌会不会出问题,程东却不担心,自己的腰牌不所有人都认识,自己更是熟悉得很,即便是拿着自己的腰牌,却休想做什么,所以才敢将腰牌丢出去,至于莽汉他们会不会去,程东也没有多想,这莽汉无疑不错,若是真的投来自己也喜欢,若是不来投,也就罢了,战场上争胜可不单单是凭的武艺。 此时程东也就倦了,只是朝莽汉抱了抱拳:“实在是不胜酒力,我这就回去睡了,就不多陪了,若是三位有意的话,可以继续留下来喝酒,所有费用都算我的,告辞了。” 话音落下,程东已经朝楼下而去,只是此时程东还不知道自己此刻面对的是谁,否则只怕多半是要后悔的,所谓无知者是福,此时程东就如此,告辞了莽汉,回到客栈里好生睡了一觉,这一觉径不曾做梦,知道第二日醒来,才感觉神清气爽的。 早上醒来的时候,从房间里出来,就看见李邵坐在院子里的凉亭里,正看着书,看到程东只是淡淡的道:“将军醒了。” 呵呵一笑,程东也不客套,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毕竟是带兵打仗的,程东身上也多了一丝粗狂,不过面对李邵,倒是不像面对一般的军汉,眼眉一挑,只是笑道:“太守起的真早,不知道看的是什么书?” “是论语——”李邵淡淡的,要不是程东颇有文采,李邵还不想说话。 程东也没有多在意,给自己冲了杯茶,喝了一口,把玩着茶杯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论语有大学问,可惜真正治国兴邦却并非一点学问能成事的,李太守,我看你为人并不迂腐,心中也有治国之策,只是不知道李太守却为何非要靠着州牧,而不去投袁本初?” 见李邵脸色阴沉下来,程东也不以为意,只是神色淡然的道:“韩州牧无论兴邦治国,还是领兵征战,距都不是袁本初的对手,若是论及玩弄手段,更是相去甚远,如我所看,韩州牧与袁本初手中是必败无疑的,李太守随着韩州牧又会有多大的发展。” “难道程将军如此看好袁本初,那为何程将军不去投袁本初,就凭将军文武兼备,想必在袁本初帐下也能有一番作为——”李邵面带讥诮,看着程东有些嘲弄,不过言语之间对袁本初却是一点好感也欠奉。 哈哈一阵大笑,程东只是摇了摇头:“太守是笑话我了,程东武艺偷盗任何人手下,有道是宁为鸡头不为牛后,边军虽然势弱,却能自成体系,若是有太守这等人物相助我的话,相信早晚不会弱于袁本初,我又为何去投靠他袁本初,更何况此人心胸太小,纵然一时得势,但是却不可能真正成事。” 李邵一呆,不想程东说的如此直接,上下打量这程东的脸色,却见程东神色平淡,好像刚才的话只是随口一说,但是凭着李邵对程东的了解,程东向来是不说废话的,虽然不敢说每句话都深思熟虑,但是做事有理有据,绝不会随口乱说,此时忽然说起这番话来,难道程东竟然想要招揽自己,想到这不由得哑然失笑,这个程东还真敢想,自己好歹作用巨鹿一地,比起程东手上的两座小县城却是不能相比,谁会去那种苦寒之地。 程东还真是动了那份心思,虽然知道可能性不大,但是却并不气馁,只是脸色一正,忽然朝李邵抱了抱拳:“李太守,恕程东狂妄,这番话说到哪算哪,出自我嘴入你之耳,如果我想谋取幽州的话,不知太守有何教我?” “什么?你——”李邵脸色一变,不敢置信的看着程东,真是什么话也敢说,这番话分明是无君无父,但是对于程东的直率和豪气却不由得折服,有心提点一下程东:“程将军,这饭可以多吃话却不能乱说呀。” “李太守真是这么认为吗?”程东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随即整个人带出一股冷意,站起来望着初升的太阳:“献帝年幼,如今董贼把持朝政,入职时如此也就罢了,如今纵观山东诸侯,相互间不断攻讦,大有愈演愈烈之势,朝廷无力东顾,天下一盘散沙,刘虞刘焉刘表号称皇亲又如何,一样都在观望,天下人心如此,乱象一成,便是神仙也难返,九州天下,这些诸侯只顾着自己的利益,却没有人多想一想百姓,百姓哀嚎四野,逼得只有揭竿而起,到如今烽火不断,天下将乱,不知李太守有何打算?” 张了张嘴,训斥的话竟然说不出口,明明程东口出逆言,但是李邵却又甚至这事说的实话,如果不是有这种忧心,李邵也不会一直帮着韩馥寻求办法,正如城东所言,这天下已经乱了。 眼见李邵有些心动,程东眼中闪过一道光彩,长长的吁了口气:“天下人心如此,不是谁能挽回的,如袁本初曹孟德公孙伯圭之辈,野心已经冒出来了,又怎么会在收回去,唯一的原因就是如今他们手中的实力还不够,一旦失利够了,那么这天下就真的到了大乱的时候了,我不过未雨绸缪而已,刘虞不能压制公孙瓒,年后必将有一战,如我所料不错,公孙瓒必胜,到时候公孙瓒一旦羽翼已丰,那时候就会从幽州而出,而望冀州青州兖州,进而谋取中原,可惜公孙瓒之辈鼠目寸光,眼中只有权力*,根本不顾念百姓死活,到时候大乱一起,天下百姓遭殃,更何况无论是公孙瓒还是刘虞,不管谁获胜,到时候都不会容边军逍遥自在,我不过自保而已。” 话说到这份上,李邵悠悠的叹了口气,只是沉吟起来,今日总算是看到了程东的野心,这可不是一个消停的主儿,要心计有心计要手腕右手腕,兼着治理地方,胜则决战天下,要说此人没有机会,李邵也不敢苟同,但是谁又敢说呢,只是既然程东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邵却是叹了口气:“正如将军所言,无论刘伯安还是公孙伯圭获胜,那么边军必然要亡,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将军要想自保,就必须让战事拖延,无非是扶弱挡强,保持平衡而已。” “此法不过是积攒实力而已,边军不过三千,无法左右大局,我倒觉得刘虞要灭,当可以代郡一地抵御公孙瓒,北有乌桓各部落,南连袁本初,暂时求存,公孙瓒虽然善战,但是究竟根基不如刘虞,时间久了必然还是要出问题的,只要能撑下去,抓住机会一击便可毙命,太守以为然否?”程东眼中有*在闪烁,让李邵有些无语,程东张口闭口诸侯有野心,天下将乱,安不知正是程东之辈的野心让天下大乱的。 沉默了好久,李邵才叹了口气:“程将军今日还是随我去见州牧大人吧,州牧虽然性子软,但是最少能让冀州百姓安居乐业。” 程东笑了,只是朝李邵一抱拳:“那就有劳太守了,若是有朝一日,太守觉得不好过的时候,不妨去我边军那里做客,程东扫榻以待。” 李邵也不再言语,但是心中已经乱了,这天下真的会如程东所言吗?一时间心中杂念纷呈,便领着程东朝州牧府而去,便再也不曾提起刚才的话题,李邵还不至于傻到说出去,这件事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再说不多久,也就到了州牧府门外,李邵让门子进去通告,自己随着程东在外面等,但是李邵自己也说不清,今日的心情和昨日又不一样了,不知道为什么李邵却不敢再怠慢程东。 再说韩馥也是刚起来不久,接到门子的回报,也没有多想,只是让人将李邵程东请进来,李邵轻车熟路,程东却是初来乍到,对于州牧府的奢华,程东只是不以为然,不过也没有太多的不满或者想法。 只说不久,便已经到了大堂上,韩馥却已经在大堂上等待了,待李邵程东进了大堂,韩馥便端着架子不说话,李邵上前见礼,韩馥摆了摆手:“永南落座便是,你又不是外人。” 程东听在心里看在眼里,心中暗自冷笑,不过脸上却是一副淡笑,上前朝韩馥一抱拳:“边军程东参见州牧大人,此次带了缴获的五百匹战马,前来与州牧大人换一些粮食,另外程东送来一个让州牧大人可以压制袁本初的计策——” 第六十五章利诱韩馥 面对着程东的直白,韩馥只是淡淡的看着程东,却并不说话,眼见程东又要张嘴,却忽然重重的哼了一声:“巧言令色,我是袁家的门生,与本初一向和善,又为何要压制本初,都是你们这些心怀叵测的人,让我和本初的关系才会有些紧张,况且我与本初的事情,其实你一个无品的小将能随便说的——” 好一个下马威,程东心中不由的叹了口气,能在这时候占据一席之地的,果然就没有一个简单人物,纵然韩馥弱于袁绍,但是城东也不得不收起了小视之心对于韩馥的责问,程东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就坐了下来,浑然不顾韩馥脸色难看,只是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朝韩馥望去,忽然展颜一笑:“好茶,多谢州牧大人的款待,不知州牧大人以为这一匹战马能换多少粮食?” 刚才所有的话,一下子就给憋进了肚子,让韩馥竟然无话好说,听程东提起战马来,却是一时间回答不出,冀州并不缺粮食,对于与边军交换自然也不在意,本以为程东还会说什么,却不想竟然就此打住,反倒让韩馥有些拿捏不住,不过程东既然提出来了,韩馥也不好不说话,只是略一沉吟:“此事不过小事而已,我让下属官员看着办就是,自然会多给你们把一些粮食。” “那就多谢州牧大人了——”程东依旧是笑容满面,却看不出多少谢意,更看不出多少恭敬,话音一转,忽然咳嗽了一声:“公孙瓒来年必然和刘虞一场大战,如果在合适的时候,州牧大人敦促袁本初介入的话——” 虽然没有说下去,但是一句话武艺打破了冀州的僵局,如今冀州韩馥与袁绍实力相差不大,韩馥兵精粮足,但是反倒是袁绍势大,这种僵持维系下去,慢慢的却是此长彼消,韩馥屋里打破这种僵局,但是如果有外面的压力来打破这个僵局的话—— 一时间韩馥有些心动,却不想程东话音又是一转:“州牧大人,这五百匹战马乃是我打败了公孙范五千大军的时候缴获的,一场大胜让刘伯安与公孙伯圭都有了顾忌,想要站得直说得起硬话,那就要有能说硬话的拳头,这五百匹马可都是上等的战马,怎么也能值一千五百石粮食吧。” 这种跳跃性的思维,让韩馥与李邵都有些接受不了,一时间被绕的有些头晕脑胀的,韩馥摆了摆手:“就按照程将军所言办吧,一千五百石粮食对于冀州不算什么,将军尽管拿去。” “那程东可要代厩奚犷平二县百姓多谢州牧大人了,不过程东还有一事邀请州牧大人帮忙则个——”程东眼中闪过一丝坏笑,却又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李邵在心中苦笑,这个程东可真是难缠,原本应该以韩馥为尊,只是到如今韩馥也是被程东牵着鼻子走,只是不知此时有要出什么幺蛾子,心念一转,只是咳嗽了一声:“程将军,不知还有什么事情?” 韩馥吐了口气,心中有些郁闷,先前的小视已经不见了,不得不正视这个什么都不是程东,这个人不简单,刚才也察觉自己被程东牵着走,此时李邵一接话茬,便将他摆脱出来了,不由得感激的看了一眼李邵,心念还没有落下,却听程东嘿了一声:“不瞒州牧大人说,来的时候,程东绑了安国县的一个马军将领,到现在我也没有问他的名字,不过常山国好像和袁本初走的很近,程东担心回去的时候,会有人刁难自己,所以想请州牧大人给一道手谕,要求沿途放行,如有无理阻挠着者,容许程东率兵攻伐,这种眼中没有州牧大人的家伙,也该敲打敲打他们了。” 韩馥与李邵不由得一怔,看着程东那张自信的脸,一时间心中各有滋味,不过韩馥与李邵不同,心中多了一丝怒意,只是哼了一声:“程东,开一个手谕容易,我倒想知道一下,如果有上千人堵住你的去路,就凭你三百人又能如何,不要忘了,你回去的时候可是还押送着粮草。” 却不想程东呵呵一笑,朝韩馥一抱拳,忽然从怀中取出来一张锦书,:“州牧大人,我这里有一份多层床弩的样图,是在大弩的基础上改制的,只要州牧大人帮我赶制出来百张这种多层床弩,即便是三千军我也有把握将他们杀退,相信州牧大人有了这种床弩,如果这邺城上架上床弩,只要有足够的粮食,就算是十万大军来进攻,也足以抵挡,还请州牧大人过目。” 自然有下人将这张草图送到韩馥手中接过,让韩馥心中很古怪,一方面心中不忿程东的这种张狂,一方面又着实好奇,究竟是一种什么东西,当下人送到自己面前的时候,韩馥好一会才拿了起来,只是展开了一看,却不由得让韩馥一呆,只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家伙,如果按照程东的这种多层床弩的话,根本就是将十种大小型号不一的弩弓连接在一起,然后固定在车上或者城头,整个床弩又被木板遮挡,操作者能从木板预留出来的缝隙中望出去,可以说不用在担心箭矢射进来,而操作者就可以安心的躲在里面,这还不算,这种床弩按照一张弩弓三支箭矢,也就是说整张的床弩,就又三十只箭矢,而且长短不已,分为近战远战,远战者能射出三百步开外,近战者却只有五十步,如果有百张这样的弩弓的话,对于敌军来说绝对是一场噩梦,出了一个操控者,还要赔上四名拉弩手,负责填充弩箭,可以做到不停地循环,如果城头上撞上这种弩弓的话,三百步之内都成死地,果然很难突破。 一时间心潮激荡,韩馥忽然间明白了程东的意思,程东只怕是想借此告诉自己,自己应该有更坚决的信心,韩馥如今从优势变成劣势,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心中缺乏自信,不敢发动攻势,作为主帅尚且缺乏自信,下面的人自然也就缺乏自信,由此而来的问题就是很多人都去投靠了袁绍。 韩馥为什么不自信,却是源于自己不知兵,手下之人也没有知兵者,即便是有在精良的军队,不懂得打仗的话那也是白搭,而程东却是给了他一个希望,预想取胜先利其器,有了武器就有了信心,如果自己有这种武器,而元素的号不知道的话,那么在决定性的时刻,就会发出巨大的威力,韩馥纵然再无知也会看到里面的意义。 虽然心潮澎湃,但是韩馥自然不愿意在程东面前表现出太多的不堪,合上草图,只是闭上眼睛沉默了好一会,才淡淡的说了一句:“既然程将军有心为我杨威,那我怎么会不帮着程将军,我就吩咐下去让人帮忙赶制出来,如此的话,我在与将军百两大车,都是双马车,在与程将军一千石粮食,也不枉程将军大老远的来一趟,不过却需要将军在邺城多住几天了。” “多谢州牧大人——”程东双眼一亮,韩馥不愧是州牧,却还是有那么一股子气势的,难怪有不少人还是愿意为他效命,就连李邵这种人也愿意保他。 点了点头,韩馥并没有说什么,不过望着程东好一会却忽然道:“未知将军从何处得来的这种利器?” 程东一呆,心念急转,只是打了个哈哈:“回州牧大人,小将自幼喜欢猎奇,虽然对于论语并不甚精通,但是却对杂学相当有研究,当年还曾经倾尽家产收罗过一些杂学的书籍,曾经有几页残书,名曰鲁工秘录,这多层床弩就记载在这上面,不过原来限于手中的资源无法制造而已。” 鲁工秘录?韩馥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只是心念一转,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现在还不曾见到真正的床弩,不知道其威力,一切还都不好说,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好说的。 又闲聊了几句,韩馥也就佯说自己倦了,便将程东送走了,李邵送程东出来,看着程东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只是咳嗽了一声:“程将军,今日可有时间,昨日蒙将军宴请,心中愧然,冀州本是邵的东道,若是将军有时间,我却想好好地请将军一下,一筹昨日的情分。” 朝李邵望了一眼,程东笑了,眯着眼睛也看不清想些什么,不过却是呵呵的笑了几声:“时间吗是有的是,只是怕李太守失望,到时候可就罪过了也不瞒李太守说,根本没有什么鲁工秘录,程东善杂学,这都是自己胡乱捣鼓出来的,太守不用当真。” 啊了一声,李邵不满脸上露出一阵失望,一时间苦笑起来:“果然如此,先前我就有这种怀疑,看来真正的高人是程将军呀,只是不知程将军究竟能有几多利器?” 虽然李邵声音平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程东心中却忽然心中忽然一阵凌然,感觉到李邵平和的背后的那一丝杀机,李邵想要除掉自己吗?随即也就明白了李邵的担忧,如果有人能造出这种利器的话,那么就算是自己,如果这种人不能为自己所用的话,那还是除掉的好,而自己显然不会投靠冀州的—— 第六十六章热闹本是是非 “李太守,看来你还是不懂得打仗呀,其实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共通的,打仗也是一样,真正取决于成败的是人心,这种床弩防仿制容易,只可以作为短时间内的秘密,但是一旦普及开的话,到时候还是要凭着各自的手段,况且如果是我攻城的话,邺城这种坚城我是不会强攻的,必然会收买其中的官员将领,到时候自然有人打开城门,纵然有再厉害的利器,却又如之奈何,你说呢,李太守——”程东眼光变冷,但是脸上却还挂着笑容,也不知李邵是不是感觉出来了,但是明显的看到李邵身子一僵。 李邵能感觉到程东那森森的杀机,心中不由得苦笑,这小子真是敏感,不过被程东这一番话给说的,李邵却是忧心忡忡的,程东果然善战,看得出邺城最大的隐患,韩馥的弱势不是在兵力上,也不是在其他方面,而是在人心上,也称之中,就不知有多少官吏将领心向袁绍,如此局面纵然是有再厉害的雾气又能如何,想到这不由得叹了口气。 程东也松了口气,这个李邵不简单呀,杀伐决断,刚才如果不是自己反应快的话,不是自己直觉很强的话,说不定今天夜里就会变成一具死尸,看来自己还是太出风头了,但是程东也有自己的无奈,那种床弩威力是大,但是却不是小作坊能造的出来的,自己要不请韩馥帮忙,又怎么能造的出来,如果回去的路上没有这种利器,那么全军覆灭却是随时都有可能的,所以即便是付出代价,程东也还是无悔。 拍了拍李邵的肩头,程东压低声音道:“成败取决于人而不取决于物,韩州牧人不错,但是性子太软,终究难成大事,如果也称在我手中的话,暗通取款者早已经身首异处,没有铁血手段想要在乱世中站住脚那根本不可能的,好了,多了也不说了,李太守要去哪里请我喝酒。” 那一天程东和李邵又喝多了,回去的路上,却碰上来访李邵的田丰和许攸两人,可惜无论是田丰还是许攸,却都没有正眼看程东一眼,或者在他们眼里程东不过是个幸进之辈,这让程东心中很不是滋味,回到客栈发了好一阵呆,这些士林中人宁愿以投奔落魄的贵族,也不愿意投奔如自己这样的赤手空拳打天下的人,难怪后来刘备要打着皇叔的旗号,想起李邵的一句话,程东心中忽然是感慨万千,若将军想要有所作为,当应该谋取一定的职位,没有职位是不会有人愿意跟随将军的,得人心者的天下。 终于明白了这所谓的得民心者的天下的真意,但是知道了更让人伤心,所谓的民心根本指的是天下士子之心,而不是指的百姓之心,历朝历代就没有人将百姓看在眼里,其兴是百姓苦,其亡也是百姓苦,当初张角拉杆子造反,盛世如此好大,席卷天下,却不曾有任何一个知名人士投奔他,原因就是在士子眼中,张角不过是个泥腿子而已,根本不知道他们效命,那么自己现在呢? 再醒来的时候,却已经是晚上了,纵然如今的美酒并不烈,但是宿醉还是一样令人难受,那个王八蛋总是骗人说,古时候的酒没劲,都能喝上一坛子,看来是自己酒量不好呀。 醒来喝了一碗热粥,才感觉舒服了很多,问了一下才知道李邵并没有回来,估计着是去田许攸有哪里做客了,既然无事,程东就想出去走走,毕竟很久不曾经历过夜市了,也只有邺城这种大城才会有晚上的喧闹。 从客栈里出来,身后跟着几个兵卒,一路上溜达在邺城的街道上,程东感叹着邺城的繁华,再想想自己手下两座小城,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不过好在如今心中已经放了下来,今日城外大营送来消息,韩馥许诺的粮食,今日第一批五百石已经送到了,这五百石粮食,也就是六万斤,韩馥还是有信用的。 心情放松了,溜达起来才有了些情趣,夜市之中,既有达官贵人,也有普通百姓,燕赵之地百姓本就开放,大街上大姑娘小媳妇的结伴而行,倒是也有些意思,程东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虽然不做别的,但是看见漂亮的,总会多看几眼,要么买点好吃的,也算是其乐融融。 正行间,前面忽然传来喧闹声,听起来是有人要打起来的样子,程东闲来无事,忽然呵呵一笑:“走,看热闹去——” 前面本是闹市,正是夜晚买些小吃的地方,往往三教九流穿梭于其间,这种地方更是麻烦不断,一般的达官贵人是不会轻易来此地的,就连大姑娘小媳妇也是躲着这里走,像这样打起来是在正常不过了,几乎每天都有,而今天也不例外,只是一有人吵吵,登时见就在中心为了一个大圈,很多人都开始凑上去。 程东并没有挤到最里面,而是选了一个酒馆门口的史诗之上观看,夜色有些黑暗,不过在周围的灯光下,程东到是看得清十几名青皮正在打作一团,而且隐约已经见了血,看样子打的挺凶的,虽然他们没有制式武器,但是像什么杀猪刀什么铜锤棍棒却是一应俱全,这恍惚间便已经朝程东这边窜来。 一开始并没有在意,人少的那边一个小子被打晕了头,脑袋上都流着血,爬起来晕头晕脑的就朝这边跑,他跑别人就追,只是周围看热闹的人眨眼间已经让开了一条道路,有人还跟着起哄,总之场面乱作一团。 眨眼间已经到了程东跟前,那青皮一不小心就跌倒了,摔得可不轻,一时间可爬不起来,随即后面的追了上来,便在前面闹成一团,程东站在石头上看得津津有味,只是那些青皮却越来越像他这边靠近,程东站的地方并不是太空旷的地方,周围也没有胡同什么的,着实不应该朝他这边跑,更何况程东身边还有六名兵卒,有那么一刻,程东有些警觉,总觉得哪里不对,猛地从石头上跳了下来。 兵卒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反而还在看的热闹,那些青皮已经挤到了兵卒们身边,周围的百姓们也都跟着围拢了过来,一时间圈子从那边转移到了这边,却就在此时,陈东忽然心生警兆,原因只是因为程东感觉青皮是故意凑到他身边的,不然青皮怕官差,更不敢招惹当兵的,多还来不及,一般俩说,就算是有挨打的跑到这边,后面的也该停住,但是此时却是追了过来,而且有人打了两下就隐约的朝这边退了两步——就是那两部,程东心中猛得一震,骤然低喝了一声:“结阵——” 几乎是与此同时,刚才还打的不可开交的青皮,却忽然一起大喝了一声,竟然奔着程东而来,手中各种武器纷纷砸下来,或许如果不是程东那一声,兵卒们根本没有防备,但是程东一出声,兵卒们下意识的就开始结阵,并且冲出兵器,这都是下意识的,其实他们还没有意识到怎么回事。 就在此时人群之中忽然传来蹦蹦之声,动乱的人群,百姓的尖叫已经遮掩了这声音,但是幸好兵卒们都带着小圆盾,这也是程东不解甲的命令,在程东喊出来的同时,已经有人将小圆盾取了下来,本能的护住了要害,饶是如此,声音响起,程东的亲兵不免响起几声惨叫,有的是被弩箭伤到的,有的是被青皮们达到的,不过既便是如此,虽然眨眼倒下两人,但是剩下的四人却已经结成阵型,挡住了冲过来的青皮。 “杀——”程东忽然炸开了一声怒吼,看着倒下的亲兵还不知死活,程东一腔怒火涌了出来,这绝对是有预谋的谋杀,是有人想要对付自己,几乎第一时间自己就知道是谁想要动手了,心中又惊又怒,一时间义愤填膺。 程东想不到,一时间百姓大乱,所有的一切都被遮住了,这些所谓的青皮竟然并不是那么简单,行动之间极有章法,显然善于合阵杀人,程东立刻就断言这应该是兵卒伪装的,青皮打群架,根本就是一拥而上,更不会讲究阵型配合,而这些人却讲究这些,尽管都是下意识的,但是还是结成了锥形阵,企图冲毁边军的圆阵。 虽然没有带着长枪,但是身上却有青铜剑,程东顾不了那么多,抽出青铜剑已经迎了上去,从兵卒圆盾的缝隙中猛地刺了出去,刚好迎上其中一人,登时刺了个前心到后心,鲜血迸溅,惨叫了一声,瞬间双方撞在一起,一时间惨叫声响成一片,得到程东命令的兵卒们根本来不及多想,纷纷下了杀手,不过混乱之间,双方都有人倒下。 青皮人数比他们多,但是毕竟因为要隐藏,用的武器并非是永固安的兵器,一上来自然是吃了亏,双方一触就溃,青皮们到下了三人,兵卒们也倒下了两人,不过程东身边却已经只剩下了两人,但是青皮们却还在不要命的冲上来。 第六十七章冤家路窄 不但如此,四散的人群之中也有人奔了出来,手中提着长剑,也有的拿着弩箭,围上来要击杀程东,而程东等人却是退无可退,一旦这些人都围上来,程东今日多半是要殒命于此,望着冲上来的几十人,程东心中除了怒气就只剩下杀机,但是这些青皮却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隐隐的结成三个方阵,堵住了程东所有可能逃脱的道路,分明是要赶尽杀绝,决不许程东活着离开此地。 就在程东都有些绝望的时候,忽然间有人大喝了一声:“我来救你——” 话音落下,从青皮身后忽然杀出三个大汉,手中都握着短枪短戟,而且下手狠辣,顷刻间已经击溃了程东前面的中青皮,就有六七个人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程东望去,可不是那一日在酒楼上遇见的三名壮汉,只是此时顾不得多说些什么,程东心念一动,已经朝三名壮汉靠拢过去,只是交错之间,又有一名亲兵倒下。 “小将军,你招惹了哪位?这样非要置你于死地,这些人可不是青皮,我看着像是当兵的——”那莽汉嘿了一声,与两外两人将程东护住:“这是报答你上一次帮了我,又请我喝酒,算是扯平了。” “少说废话,今日随我击杀这些狗东西,为我的弟兄们报仇,算我欠你的——”程东大吼了一声,已然杀红了眼。 话音落下,陈东兵不退走,也幸好莽汉三人无疑很不错,和在一起左突右冲的,更有莽汉在最前面,将青皮们冲的七零八落的,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有了莽汉的威风,已经杀散了青皮,能站着的也不过十几人,更被莽汉打的有些畏惧,情知今日只怕已经不能击杀程东,不由得有人喝了一声:“风紧扯呼——” 一时间那些青皮便拖着抬着已经倒下的人就要撤走,城东想追,但是有顾虑倒下的亲兵,眼巴巴的看着那些人撤走了,终于算是清静下来,程东松了口气,但是心中的怒气不减反增,随着唯一的一名亲兵查看其他人,五名亲兵二死三伤,当然也留下了十几名青皮的尸体,这多半是莽汉他们杀的,不过除了莽汉其他人也都多多少少的受了伤。 眼中寒光一闪,能在邺城动用这些人首的人,必然是非富即贵,而且并不怕衙门追查,程东如何猜不出是谁,别人是在没有杀他的必要,就是那天被自己惩治的官员,也绝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这么做,所以算来算去久只有——李邵。 尽管心中又惊又怒,但是程东却没有因为风怒而失去冷静,无论什么是受什么场合必须保持冷静,看着倒下的兵卒,心念忽然一转,猛地大步朝旁边而去,莽汉下意识的也跟了上去,却不想程东竟然就在旁边的几家店铺里,将店主或者伙计给抓了起来,之后也不管那些伙计的哀求,会窄哦到这边,只是吩咐那剩下来的一名亲兵:“你留下来,给兄弟们包扎一下,尽快送她们去就医,同时想办法联系咱们客栈里的弟兄们。” 话音落下,程东回身朝那莽汉一抱拳:“帮人帮到底,送符送到西,你们押着这几个人随我邺城县衙,我不会忘了三位的恩情。”程东眼中精光闪过,就是他们不去,程东也必须走这一趟,只是这一路却不知道平静不平静,说不得还会有人要下手暗杀他的。 莽汉哈哈一笑,忽然朝程东弯腰鞠了一躬,只是朗声道:“鞠义远追随将军,将军可记得答应鞠义的话,给我机会立功——” 鞠义?城东一呆,心中一时间有些古怪,却不想这种情况下遇到此人,不过随即心中狂喜,面上却不做色,眼光从聚义身上扫过,忽然下了决心:“好,我看你是个人物,只要跟我会幽州,我给你五百精兵,至于你能不能理工看你自己的,回去之后与我好好练斌,来年自然有的是仗打,如何?” 三人一呆,鞠义更是想不到,虽然五百精兵并不算多,但是对于如今在冀州军里只是一个什长的鞠义来说,那就是一个很大的飞跃了,根本就是意外之惊喜,兄弟三人不由得俱都是眼睛一亮,一起单膝跪倒在程东面前:“我们愿意追随将军。” “那好,从今往后,你们就是我边军弟兄了,现在随我去县衙吧。”程东直到此时可没有那么多话说,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守军赶到,到时候绝对会不问结果下令抓人的,自己必须争取时间,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该死的李邵。 之后也就不再耽误,压着那几个店主和伙计,就朝着县衙而去,果不其然,就在程东他们离开了不久之后,百十多名冀州兵便已经赶到,随即下令拿人,只是看陈东不在,领队的将领却有些不知所措,只是回手安排了十名明珠带着残存下来的四名兵卒押回牢房,却领着其余的人去客栈抓人。 且不说边军那边,只是此时程东等人已经到了邺城县衙之中,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只是命鞠义擂鼓,虽然已经很晚了,但是鼓声还是将邺城县令长给吵醒了,只是鸣冤鼓已经想了,再不情愿也要出来。 却说程东等人被带到堂上,两边的衙役只是高呼着威武,但是对一身是血的程东等人却有些不敢乱来,不一刻,便见一名喘着绛紫色官袍的官员慢吞吞的走了上来,朝堂上大椅一坐,只是喝了一声:“堂下何人?有何冤情?速速禀明——” 话音落下,程东正要说话,却忽然听身后鞠义的兄弟陈平低呼了一声:“怎么是他——” 程东一愣,抬头望去,这一下看得仔细,不过程东也愣住了这天底下真小,堂上的官员竟然是那一日被鞠义打了儿子的那个家伙,后来又被程东给逼跑了的人,当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世界真小,这都能遇上,还偏偏是这时候,那官员此时也看清楚了众人,也不由得愣住了,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哎呀,真是有缘分呀,我还捉摸着去找你们了,不想自己送上门来了。” 程东心中一凌,落在这官员手中自然没有好事,不过心里却不慌,心念一转,忽然沉声道:“原来是你,那也好,几日我击鸣冤鼓,就是为了告状,我本来今日在逛夜市,却不想被人埋伏有意杀我,不知县令长如何决断,这里有人证数名,还有弩箭几只,我怀疑是有人调动了军兵伏杀我,县令长,这件事只怕你也弹不下来,还请你立刻回禀州牧大人吧。” 那县令一呆,没有想到兹事体大,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虽然与眼前这些人有仇,但是却不知与生死之仇,心中正捉摸着该怎么报复程东等人,或者只要在此时下个绊子,只是他这些心思程东如何看不透,心中冷然,只是冷笑了一声:“县令长,别说我不提醒你,那些人不杀我誓不罢休,而且动手的人势力极大,如果县令长不快点行动的话,到时候真要是攻击县衙的话,只怕县令长也难逃一劫。” 话音落下,县令有些傻眼了,却见程东拍了拍那几个人证,就有人结结巴巴的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个清楚,听说一下子死了二十来人,而且那些青皮也都有弩弓,县令也意识到了严重性,看来程东并不是危言耸听,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亿适家还真不敢在胡来,真要是入程东所言,要来攻击县衙,那事情可就大了,心念一转,只是匆匆领着人就朝外走:“我这就去回禀州牧大人,你且在此地等着。” 说着县令就往外走,可惜程东却怎么肯留在此地,只是压着两名人证跟上了县令:“我以你一起去,趁现在还没有盯上我,我还是离开你这里的好,不然到时候可没有钱陪你这县衙。” 也不管显灵愿不愿意,程东已经半挟持着县令出去了,县令也无奈,说真的,是怕了一身是血的众人,也就有的程东跟着,不多久也就到了州牧府外,请了门子进去回禀,众人也就在外面等着,如果是其他的事情,这大半夜的韩馥自然不会接见,但是此时忽然听闻程东被埋伏,即便是韩馥也明白其中的关窍,不管如何,还是爬起来接见了程东,有县令陪着,有人证物证,韩馥并不怀疑,只是心中一时间却开始作难,在邺城之中能埋伏程东的人并不多,那些也不会使琴皮,绝对是军兵,能调动军兵的人,武艺也只有那么几个,但是这些人与程东无冤无仇,谁也不会冒这么大险,显然正如程东所说,只有几个人有嫌疑,但是那些却都是韩馥的心腹之人,韩馥又能怎么解决呢? “州牧大人,程东不知道怎么得罪了那些人,不过程东远来至此,并不像惹是生非,只请州牧大人夏令,放了我的手下将士,并且能保证我在邺城的安全就是,我也不想追究了,只希望州牧大人快一点准备,程东也好早点离开。”程东一抱拳,摆出一副不想追究的样子,尽管心中怒气无边,但是却知道决不能追究,否则自己可就要危矣了。 第六十八章李邵之罪 眼见程东不想追究,韩馥反而松了口气,对于程东其他的条件,那自然是无所谓了,只是赶忙答应下来:“程将军放心,我倒要看看谁敢在邺城中兴风作浪,我这就给你谕令,另外我在拍一百军兵负责将军的安全,总有些人就不想安生,总是要搅风搅雨的,程将军也不用担心了,我这就下令,没有我的命令山东军兵者斩立决——” 韩馥毕竟是上位者,一番话便下了决心,到了此时也还有些杀伐决断,不过可惜的是,韩馥说这话的时候好像底气不足,多半是为了应付程东的,好在程东不想追究,也就不再以这些,只是朝韩馥一抱拳:“多谢州牧大人,本来程东今日偶得守城一策,真要奉与州牧大人,却不想遭遇了此事,这就是那一卷守城篇。” 随即程东从怀中取出了一本竹卷,上前教导韩馥手中,让韩馥有些发愣,展开来一看,却不由的心中一惊,这一卷守城篇可是出乎韩馥的预料,详实的讲述了守城之战的每一步,如果按照上面的来做,守城还真不是大问题,这一卷兵书绝对是好东西,足可见程东的心意,韩馥暗自惭愧,但感觉程东的善意,一时间叹了口气:“多谢程将军了,馥不敢让将军失望——” 从韩馥那里出来,程东松了口气,其实那卷守城篇却是程东自己凭着记忆造出来的,这些东西都略有涉及,程东也看过孙子兵法,鬼谷计中计等等,虽然不说精通,但是拿来唬人还是没问题的,况且这守城篇也的确是那么回事,煤制油程东知道,所谓教的曲唱不得,兵书人人都可以有,但是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名将,程东不过使用此物让韩馥心生惭愧,最少完全保证自己的安全,另外说不定还有好处。 身边多了百十名兵卒,程东与鞠义三人坐在车里,此时也才有了心情理睬鞠义三人,眼光扫过,落在另外两人身上,只是勉强笑了笑:“刚才情况紧急,还不曾问过两位的姓名,不知两位都擅长什么?” “在下陈平——”鞠义左手的汉子朝程东一抱拳,神色间多了一丝恭谨。 “属下参芪——”另一名汉子看上去就多了几分油滑,直接自称属下,到是哪位陈平看上去有些实诚,至于鞠义却有些狂妄,即便是在程东面前也不见多在意。 见自家两位兄弟都报了字号,鞠义一咧嘴:“他们都是我的结义兄弟,陈平善使短戟,精善胡战之法,参芪箭术好,精通马术,可领骑兵。” 程东点了点头,虽知鞠义的大名,但是要说其他却不甚知,不过先登死士成名三国乱世,程东又怎会不知,至于陈平参芪却不曾听过,自然不会太上心,不过为了笼络鞠义,还是沉声道:“既然两位都有本事,那我各于你们二人五十军,只要能给我建功立业,我自然不会亏待几位的,鞠义,你可是出身于凉州?” “将军如何知道鞠义的?”鞠义一呆,不想程东竟然听说自己,想想现在自己功不成武不就,程东竟然还知道自己,让鞠义着实有些意外。 程东一呆,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自己说什么好呢,不过程东反应中就是快,只是愣了愣神,就嘿了一声:“前几天见面之后,我就让人去查过你的底细,不然也不会用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对不对。” 鞠义咧嘴一笑,倒也并不在意,想想也有道理,半路相逢,要委以重任如何也要了解一下,此时鞠义更在意的是自己的五百兵马,眯着眼朝程东望去:“将军,不知我的五百兵马什么时候能给我操练?” “恩——这样吧,这几日还要在城中住上几日,就劳烦鞠义大哥陪我几天,到时候只要出了城,我手下三百马军就交给你,只等回去之后,在交付五百兵马,听闻鞠义大哥善于练兵,我还正想看看呢,若是鞠义大哥不让我失望,便是座下全部兵马又能如何。”程东自然不会让鞠义失望,当初鞠义正是因为不得志才会投到袁绍手下,如今既然到了自己手下,怎么会不用好这个人,这可是自己手下第一员大将。 鞠义是个人物,不过此时五百兵马就足以让鞠义心动了,毕竟在冀州呆了快半年了,自己还不过是个什长,而且从来没有打过仗,整个人都快生锈了,厩奚犷平地处边塞,有乌桓贼人,还有夫余和鲜卑,相信打仗的机会应该是多得是,只要有机会,凭自己的本事自然会有一番成就的。 不说鞠义自得其乐,回转了客栈之后,果然有兵马正和自己的将士们对持,自然有护送程东的将领上前交涉,很快就退走了,那些兵马也就接管了客栈,程东才算是真正能松口气了,见到将士们,却是一个分说冀州兵有多么欺负人,让程东心中不免恼怒。 却说一夜过去,让程东想不到的是,还没等程东起床,就有兵卒来报,说是李邵前来拜访,当时程东着实迟疑了一阵,不过心中捉摸了一阵,还是朝那兵卒一挥手,只是哼了一声:“待李邵去前厅等候,给我好茶好待成,告诉他我很快就过去。” 兵卒领命,到了前面告诉李邵,自家将军还不曾起来,只是请他落座看茶,李邵也不在意,径自坐在前厅喝茶,结果这一喝就喝了大半上午,李邵不让人去崔,程东也好像忘记了,眼看着都快要到了中午,程东才施施然而来,一见面程东倒也不见一丝怒气,反而一连串的赔礼道歉:“你瞧我,真是贪睡,结果竟然忘记了太守还在此等我,真是该死该死,太守要是责罚程东认罚——” “将军言重了——”李邵看不出不满,或者早有准备,反倒是站起来朝程东一鞠倒地:“不瞒将军所言,李邵是来给将军赔罪的。” 微微一皱眉,程东本来想应付过去就算了,不想李邵竟然主动提了出来,到了此时程东自然不能在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一屁股坐下来,淡淡的看着李邵:“不知李太守要道什么歉?程东怎么不知道李太守那里做得不对了。” 李邵也不落座,站在程东面前,轻轻叹了口气,脸色一整,竟然沉声道:“不敢有瞒将军,昨日将军遇到埋伏,其实是李邵安排的,既然将军没有遇难,李邵又怎么能不来赔罪,特来任凭将军处罚,生死由得将军一句话。” 话音虽轻,但是却很有力,让程东一时间怔住,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只是上下打量着李邵,看到的却是一脸的真诚,李邵到底什么意思,今日来挑明了此时,难道是仗着自己不敢再邺城杀他,特意来挑衅的,不过凭着程东与李邵相处旬日来看,李邵可不是那种人,根本就不会做无用之功,那么今日之举所为何来,一时间沉吟起来始终不敢轻易开口。 李邵只是站在那里,眼光平淡的盯着程东,看着程东脸色变换,好半晌,程东才吁了口气,上前扶住李邵,径自拉着李邵落了座:“永南兄,既然能来和程东开诚布公,程东又如何会小气到计较这些,永南兄为了冀州基业,要杀程东也是情有可原,程东很了解,换做城东程东也会这么做,不过却难和永南兄一样能来登门赔罪,程东很敬佩永南兄呀,不瞒永南兄说,若是程东也有一州之地,自然要来厚着脸皮来请永南兄相助的——” “现在也未尝不可——”李邵猛孤丁的来了一句,让程东登时打住了后面的话,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却听李邵叹了口气:“李邵不敢隐瞒什么,韩州牧非是明主,若是追随韩州牧,早晚是要败亡的,如今天下将乱,正是将军这等人物出头之时,李邵几次试探,将军所作所为都出于李邵意料之外,将军不但能文能武,更能看得清楚天下大势,李邵所见无出其右者,弱将军愿意,李邵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真的假的,程东一时间竟然拿捏不定,歪着头好一会,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永南兄,如今你是巨鹿郡一郡太守,而我手中不过两县之地,永南兄投奔程东,究竟如何打算的?” 看着程东似笑非笑的样子,李邵也微微而笑,只是随着吐了口气:“将军,当年高祖起于青萍,斩白蛇起义才有了如今八百年大汉,我观将军非常人,相信追随将军的话,自然有一番前程,如今追随有从龙之重,若是等将军兵强马壮了,多李邵一个不多,少李邵一个不少,李邵如今三十有七,再不搏一把就没有机会了。” 程东看着李邵,没有想到李邵眼光竟然如此长远,一时间心情激荡,眼中精光乍起,深吸了口气,忽然站了起来,从窗外看出去,只是沉声道:“我绝不会给永南兄返回的机会的,将来要让永南兄从新踏入这邺城——” 第六十九章校场 望着程东一身的精神,李邵心中赞了一声,其实李邵之所以要请人伏杀程东,一般是为了韩馥,一般确实心中对程东顾忌太深,如果不能将程东绞杀与未起之时,那么一旦等程东成了事,到时候绝对是李家的末日,对于程东的心狠手辣,李邵还是心知肚明的,成大事者绝对都是心狠手辣者,眼见不能杀了程东,更想不到程东反应如此之快,从去州牧府求援,而且见到韩馥一字不提,回来之后又像是没事一样,就能知道程东心机有多么重,如此人物要是不能成就一番基业那才是不太可能的,李邵思来想去一夜,终于还是下了这个决心,而真正的关键在于程东对大势的把握,将山东诸侯的优缺点分析的很透彻,而且着眼点相当超前,在天下未乱之际就提前布局,这一步等于别人走了许多步。 二人沉默了好一会,也不知道各自在想些什么,李邵这才忽然低声道:“将军,我有句话要提醒将军,如今将军欠缺一个机会,所谓名不正言不顺,将军当应尽快取得一个位置,以此堵住天下人悠悠众口,不然的话——” “永安兄计将安出?”程东双眼锃亮,只是望着李邵。 李邵闭上眼,长长地出了口气,声音压得很低:“长安,董卓——”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程东却明白呢,如今天下,山东诸侯,如刘虞公孙瓒韩馥袁绍陶谦,绝不会给程东出头的机会,岁也不会让一个不能控制的人怵头,那就只有另辟蹊径,算来算去,却只有把持朝政的董卓,当然程东还需要一场拿的出手的征战,而且还要面见董卓才行,看来自己需要好好地下一番功夫了。 两人油料了很久,畅谈天下大势,到了中午却是又要了酒,一时间喝的醉醺醺的,只等喝多了,李邵竟然在客栈里住了下来,当真是让人想不到,不过李邵与程东的不正常,却让一些明眼人有些看不透了,自然引起了一些人的心思。 到了第二日,李邵就辞别了程东,就此回转巨鹿郡,而程东还要等床弩造成,却还需要几天的时间,也就没有与李邵同行,只是从这一日开始,程东足不出客栈,纵然有人有些想法,却也不敢乱动。 这日子转眼间过了数日,两千五百石粮食已经就位,韩馥到是说到做到,这一日终于传来消息,说是床弩造好了,请程东前去,程东总算是不用再过这种憋屈的日子了,当即点齐兵马,直奔州牧府而去,到了州牧府,却有下人来请,韩馥就在校场相候,领着程东便去了校场。 再说校场上,有五百兵马守护校场,韩馥与几名文士站在一起,不远处还有些武将,见到城东到来,韩馥便笑了:“诸位,这就是床弩的研制者——边军的程东,诸位还不曾见过吧,程将军可是英雄俊杰,曾率兵杀入边塞之外,威震乌桓各部,也曾经千人打破公孙范五千大军——” 听着韩服的介绍,众人脸色不已,不少人面露不屑之色,也有人露出激赏之色,这些程东都不在意,那些瞧不起他的人才是最好对付的,但是如田丰几人,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凝重之色,程东反而有些担心,不过此时却不能带出来,只是做出一脸的谦卑:“州牧大人盛赞了,那些不过程东侥幸而已。” 韩馥哈哈大笑,又夸奖了几句,到没有让程东为难,便已经将话题转到了床弩之上:“诸位,今日床弩第一次面世,请诸位前来观看一下,当知道这才是举世无双的利器,若是守城之战,有此物当可以一当百,请看——” 一张大弩被安放在一个平台上,从平台上过去,前面自六十步外就是稻草扎的靶子,大约数一下,足有六十来个,一直延伸到三百步左右,校场上便再无他物。 “上箭——”韩馥一摆手,便有兵士上前一一将箭矢按上,上面的大弩往往需要三个人才能拉得开,底下的小弩却只需要一人就能拉开,每一只弩都有三支利箭,只等安放完毕,韩馥却是高呼了一声:“放箭——” 这话音落下,登时间底下的三支弩箭现行打了出去,隔着六十步左右,轰然射了出去,弩箭瞬息而至,却无一脱靶,箭矢的冲力,生生将插在地上的木棍给带了出来,三只靶子全都被打倒在地,而后又是三只,一直连续下去,到了四五层的时候,才有一只脱靶,后来稍微多了一点,到了第十层的时候,总计有五支利箭脱靶了,但是几乎没一支利箭都将靶子打倒在地,即便是三百步之外,而此时最上面的一层利箭射出去,底下的却又装填完毕,竟然又能循环使用。 这一幕让在场众人都有些惊讶,一名文士不由得喝了声彩:“好一个利器,得此利器又何愁不能振兴家国。” 本来还想赞一句的人,一时间却不好说话,只是朝那人望了一眼,程东正摇头在心中苦笑,一旁鞠义凑过来:“将军,那老头我认识,他叫刘子惠,为治中从事。” 治中从事?程东倒是有些嗒然,这不起眼的中年文士竟然是治中从事,所谓治中从事主管众曹文书,居中治事,处于众官之上,往往一任主官到任,总要征辟当地最有名望的人为治中从事,就是为了让当地士子归心,这样的人德高望重,纵然没有一身的惊世之才,但是也绝不是一般人,只是这刘子惠是谁? 不管程东怎么想,到底有人打破了僵局,有一员武将克制不住喝了一声:“好一个床弩,若是给我三百架,当能护住邺城不失,纵然千军万马却有何惧。” “儁乂,有你这句话,我也能安心了,哈哈哈——”韩馥今日很高兴,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程东只是微笑,不想身旁的据以却是啐了一口:“有什么了不起的,就算是张郃守城,若是给我一万军马,我也一样能给他攻破,只不过比我出身好些罢了。” 张郃?程东忽然心中一动,原来张郃字儁乂。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韩馥帐下有如此人才,竟然无法压制袁绍,真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可惜呀,不过心中虽然心动,却没有兴起招揽之心,不是不想,而是知道自己如今值不得这样的人物投过来,不过望向张合的眼光确实一个劲的发光。 或许是感觉到了程东炙热的眼光,正和也朝程东亡来,不过此时的张郃对程东并没有特别的感觉明知是轻轻点了点头,随即便将目光移到了多层床弩上,这玩意威力巨大,只是几个兵卒,就能发挥几十倍的战力,如果可以用在战场上的话,那绝对可以扭转战局,如果是用在守城之战,对于攻城的人,则是一个噩耗,对于发明这个床弩的程东,张郃还是带着几分敬意。 程东还在心中感慨,却忽然间韩馥朝程东招了招手,城东也不敢怠慢,只是赶忙走过去,朝韩馥一抱拳:“见过州牧大人,不知——” “程将军,你为冀州献上如此利器,我真是不知该如何感谢你,一百张床弩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待会你自取领取就是,不过要是程将军还有什么要求不妨提出来,只哎哟我能做得到的——”韩馥一时间春风满面,有如此利器便可以一当百,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自然对程东这个始作俑者很感激,不见此时冀州官员将领一个都是信心倍增吗,韩馥明知道不该拿出来炫耀,但是从稳定军心来说还是拿了出来,对程东又怎么一个感激说得。 程东也笑了,眼光一转,只是呵呵笑道:“程东最敬佩英雄人物,若是州牧肯割爱将会张郃张将军给我,程东还不感激流涕才怪。” 啊了一声,韩馥一时间呆住了,不过看程东笑呵呵的,这才知道是开玩笑,张郃是军司马,岂是说能送人就送人的,也幸好程东只是说笑,韩馥松了口气,脸上笑容又升了起来:“程将军说笑了,这样吧,我冀州粮草丰足,百姓安居乐业,而同为汉军,边军生活如此困苦,那我在资助边军一千石粮食,并且加派五百兵马,随同程将军护送粮食。” 程东一愣,不由得心中大喜,忙朝韩馥抱了抱拳:“多谢州牧大人,程东还正愁人手不够呢,这几千石粮食就要分出很多人手,程东手下兵力实在是不多了,有了这些粮食,厩奚犷平两地百姓和坐下三千边军将士,就都不用担心挨饿了,程东代两地百姓三千将士一起谢过州牧大人,但若有一日,州牧大人有所明,程东敢不应。” 程东不傻,如今就留下埋伏,如果将来韩馥真的给他消息,到时候城东就有了兵进冀州的理由,这才是程东想要的,当然那需要自己有了足够的实力,但是程东需要机会,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冀州粮草丰足,只有如此之地才能撑得起问鼎天下,当然不这一切是不能对人言的。 第七十章埋伏 辞别了韩馥,从邺城中出来,程东心情很复杂,回头望望,自己何时还能回来,冀州兵精粮足,得冀州者方可问鼎天下,便是因为冀州乃是产粮之地,也是人口最多的一个州郡,袁绍得冀州,便拥兵数十万,成为山东乃至于天下第一大诸侯,若是给自己,那自己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可惜呀,不过程东心情还不错,单说眼下,这几千石粮食却是意外之喜,有了这些粮食,就可以保证明年百姓们都不会挨饿,也能支撑起自己的大计,也算是满载而归,程东如何心中能不放松。 出了邺城,手中又白的了五百兵卒,程东怎么不了,而且应程东的要求,这一次并没有派遣主将,照程东所说,如果有了主将,谁会服从自己一个边军小将,如此的话自己不能驱使这些兵卒,等于白送了这些兵卒的性命,总之程东巧言令色,韩馥到底没有拍将领随性,也就是说,程东完全可以吧这一军收编,出了邺城,程东就朝鞠义望去:“鞠义,天上掉馅饼了,这五百兵马我就交给你了,也算是提前完成了对你的许诺,从这里一直到巨鹿郡,暂时不会有危险,这段时间就看你能不能将这些兵马调教出来了,若是不行别给我找理由。” “将军放心,鞠义绝不会让你失望的。”鞠义一张嘴快要咧到后脑勺了,终于能够独领一军了,鞠义的心愿也就实现了,和一旁的陈平参芪对望一眼,兄弟三人豪情万丈,当然对程东心中彻底心悦诚服了。 鞠义并没有让城东失望,从邺城回去,这一路上一直到斥章,大军走的并不快,只要安顿下来,鞠义都会领着五百军马操练,简直和狂人一样,可怜了五百兵卒却如何受得了,只是听到暗地里的咒骂,为了帮助鞠义,程东命人在市镇上买了羊,然后给将士们加餐,这才让将士们安静下来。 程东暗中观察,鞠义的练兵和一般人不同,全都是以大戟为兵器,配以弩箭,至于振兴什么的,程东看不分明,但是却将五百兵马练成了一股饿狼一样的队伍,或许这和鞠义本身有关系,鞠义吃住都和兵卒在一起,绝不会比兵卒有一点不一样,虽然操练很狠,但是对手下兵卒却是极其爱护,这些兵卒慢慢地对鞠义也都有了好感,往往鞠义令下,就能如臂指使,程东也不得不叹息,鞠义简直就是天生为了打仗而生的。 另外就是鞠义的战法,鞠义精通羌斗,善骑射,一身勇力,拼杀之际决不后退,更会将自己的手段交给手下之人,加上两位兄弟的配合,形成一个铁三角,只要他们在前面,就会领着五百军马不停的杀向前方,更让程东意外的是,鞠义竟然善军阵,五百兵马会不断变阵但是都有章法可循。 难怪鞠义脸张郃也瞧不上,果然有自己的独到之处,这才短短十几天,就已经将五百兵马凝成了一股绳,不过让程东无语的是,鞠义竟然在五百军马中,广收徒弟,真心教授武艺,或许正是因为这些人在其中,才能短短时间凝聚起来,程东到底还是叹了口气,鞠义终究是局限性很大,不过幸亏边军军纪严明,鞠义别的可以做主,但是军纪却沿袭边军,这也是这五百军马短短时间就能功成的原因。 再说过了斥章,一路向北,到缨陶之内,有李邵的关照,和韩馥的手谕,也不敢有人刁难,终究一路上还是很平静的,这一日大军到了缨陶,远远就看到李邵一身便装,领着百十家兵便在缨陶城外相候,圆圆望见程东,便已经迎了上来:“将军,可让李邵久候了,我已经给州牧大人送去了舒心,辞去了巨鹿太守的官职,以后成败可全靠将军了。” 程东哈哈一阵大笑,一面命孙成整编这百十家兵,打散了混进边军之中,却拉着李邵进了大帐,仔细询问了一下李邵的情况,自然李邵要投程东,几乎遭到了家族的一致反对,当然李邵此人心智坚韧,自然不会因此动摇,还是辞去了太守之位,就此追随程东,也难怪一见面就会有刚才那番话了。 在此安置了一夜,第二日启程,从缨陶过去,过了杨氏就不太安宁,等进入安平国,可就是进入了袁绍的地盘,带着三千五百石粮食,就等于好大一块肥肉,估计着动心的人不在少数,李邵对此有些担心:“将军,这一路回去艰难险阻,将军只怕要做好丢弃粮食的打算,属下以为当准备引火之物,万一不济,就烧掉绝大部分的粮食——” 程东叹了口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撩开帐帘,朝远处的鞠义一指:“永南兄,你看此人如何?” 此时鞠义正在练兵,李邵望去,却不由得一呆,纵然李邵不太知兵,但是鞠义这五百兵马却还是让李邵心中一震:“将军从何处收拢了这么一员将领,短短时日,将手下兵马训练到如此境地,将军得此大将一员,或许可以安然回到边塞,此人绝对回味将军大放异彩的。” “永南兄好眼力呀,若非此人,那一日程东只怕就要葬送在邺城了,也是因缘巧合,此人名鞠义,通晓羌斗之法,善战阵,有勇力,是咱们边军如今唯一拿的出手的大将,不过不上沙场,还不能断言鞠义的手段。”程东吁了口气,脸上却是不断闪着精光。 或许是见到鞠义,对程东便又多了一份信心,虽然投了程东,但是李邵还是在担心,万一程东没有名气没有名声,要是手下无人却真的是个麻烦,不过现在看来,程东或许早在为此打算了,只是希望这个鞠义能不负所望才好。 鞠义并没有让他们失望,就在刚刚进入了安平国地界,还没有到南深泽的时候,就有探马发现了他们的踪迹,赶回去回报去了,让程东与李邵相对苦笑,看来这一路很难消停了,正如他们预料,那探马回到那深泽,便回报了当地的统军将领,或许是为了抵御韩馥,在此地袁绍安排了一千兵马,与下博的一千兵马成犄角之势,如今得知有一队军卒押送着几千石粮食,哪里会不动心,何况还是从巨鹿郡过来的,就知道是韩馥的手下,随即两边的将领联系过后,便又加上安平的军马,合计两千大军匆匆而出,与南深泽程北十几里外的一处谷口埋伏,此地乃是边军必经之路。 南深泽往北都是小山,有一条官道一直朝安平而去,其余之地不能过大车,所以这就是必经之地,而在此地有一个谷口,当地人称为龙口谷,样子形似一个张开的龙嘴,不过这也只是说说而已,究竟像什么说法却是不一而足。 却说程东也不傻,早早就派出探马,安平军的动向也掌握得清楚,自然会知道此地有埋伏,也不会上这个当,就在赶到龙口谷外的时候,也刚巧到了天黑时分,程东便下令在三里外扎营,大军扎营,外围式二百辆大车,其中特制的弩车一百辆,粮车一百辆,大军在里面扎营,设营门一座,架有瞭望塔,另外有骑兵二百,随时可以出战,只有一百遍军和李邵带来的一百家兵主持弩车。 眼见边军扎营,埋伏在山谷里的安平军可就做了蜡,本来是想出其不意的,但是程东这一扎营,却将他们的计划全都打破了,偷袭自然不成了,当然可以等到明天,但是这一夜可怎么熬过去,如今已经到了冬天,晚上天气很冷了,虽然不说呵气成冰,但是如果在荒山之中,这一夜也能冻死人,更何况边军可以取火升暖,但是他们不行,否则就暴漏了,就没有藏下去的意义,这可怎么办? 安平军的两位主将凑到一起商量了一下,觉得在埋伏就没有意义了,看来边军是有所察觉,想要用天气将他们逼出来,商量了以后,还是觉得还不如趁着边军答应未曾扎好的时候,不如改偷袭为强攻,两千大军加上三百骑兵,对付边军不过*百人,胜算还是蛮大的,商量妥当,两人忽然下令,大军出山集结,准备强攻。 山中忽然亮起火把,边军并不换乱,从程东道下面的兵卒都心里有数,自然不会慌乱,如今看见安平军冲下来,程东不由得笑了,朝一旁的李邵呵呵笑道:“永南兄可是料事如神呀,安平军到底呆不住了。” “将军又来笑话我了,莫非将军看得不分明,安平军这点小伎俩又如何在将军眼中,还想要偷袭,只是匆匆集结两千大军,又怎么会留不下破绽,难道还想人不知鬼不觉吗。”李邵摇着头叹息着,只是一副无奈的样子,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若是早早准备或可以故布疑阵,但是现在却很难逃过边军的眼睛。 安平军集结完毕,只是看对面的边军并没有动静,心中有些惊疑不定,但是此时已经是骑虎难下了,两名将领对望一眼,便下令强攻,同事举火为号,让三百骑兵与后面冲锋,如此前后夹击到时能起到奇效,会让边军心神慌乱的,顾得了前顾不了后,到时候—— 第七十一章鞠义之错 “杀——”安平军一声大吼,两千人齐声呐喊,声势颇为惊人,这叫做先声夺人,特别是兵力多的时候,对敌人震慑力更大,果不其然,边军将士心中难免一阵东单,不过却没有慌乱,毕竟此时大营一成,想要突破进来却不容易,随着程东一声令下,便已经各就其位,静静地等待着。 边军还是没有动静,就好像没有听到安平军的喊声,当然那不可能,只能说明边军很冷静,这让安平军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此时无论如何做不了改变了,沿着这一点点的接近,二里——一里——四百步——终于到了三百步之外,喊杀声更足,却不想就在此时,忽然听到一阵机弩声,一支支木刺射出来,不等安平军反应过来,前面几十军便已经倒在了血泊里,不过这不能阻止安平的冲击,谁都知道这时候不能停,否则刚才的人就白死了,一下重新攻杀却还需要在付出代价。 又近了,二百五十步,忽然间又是一阵箭矢,便又有人倒下,不过安平军不停下,百十人的伤亡还承受得起,但是又前进了四十步,忽然间又是一阵箭矢,登时又倒下了一批,让安平军心中不由的开始嘀咕,边军用的什么弓弩,竟然能射到这么远来,而且如此的密集,不过想归想,脚下却不敢停下。 一百八十步,却又迎来了一阵箭雨,安平军差点骂出声来,这也太过分了,边军到底准备了多少箭矢,不过还是咬着牙冲上去,不过这一次终于前面的将盾牌举了起来,不过如此速度却也是一慢,只是才冲出三十步,便又是一阵箭矢,射得安平军一阵人仰马翻,让安平军大为光火,两名将领只是高呼着:“弟兄们,杀呀,他们不会有太多的见识了,就算是拉弓也需要时间,如今不能退,冲呀——” 按照原来的习惯,往往在百二十步迎来第一阵箭雨,最多在五六十步之间,有三轮箭雨,只有到了百五十步之内,才会举起盾牌的,但是安平军谁也料不到,边军竟然在三百步之内就开始动用箭雨,只是此时骑虎难下,冲回去和杀上去同样还是要承受箭雨,所以在将领的催促下冲了上去。 但是迎接他们的,却是一片片箭雨,百五十步一次,百二十步又一次,几乎二三十步就一次,箭矢原来越密集,好像无穷无尽一样,到了此时,安平军气势已经大不如从前,很多人下意识的所在盾牌之后,速度不免大打折扣,只是越慢承受的箭矢次数就越多,一直到八十步左右,接连不断的箭矢已经打得安平军没有了脾气,边军这是怎么做到的,远远不淡的箭矢,已经让他们损失了四五百人,这种损失接二连三,安平军的士气已经所剩无几,望着如今还没有动静的边军大营,八十步之内还不知要付出多少代价。 越来越近,箭矢就越密集,到了八十步之后,几乎十几步就有一阵箭矢,这情形维持到了五十步,尽管还只有短短五十步,但是安平军气势一歇,再也没有人呐喊,一个都是小心翼翼的,就这样虽然还真饿了人数的优势,但是到了此时,安平军想的更多的是活下来,在不断的箭矢之内。 “狭路相逢勇者胜,将士们,出去杀敌,让他们看看边军的厉害——”程东眼中精光一闪,猛地一声大喝,随即鞠义就领着五百兵卒冲了过去,一只大戟拎着,从粮车上翻了过去,迎着安平军杀出。 鞠义一把大戟猛地刺出,生生掉漆一个安平军,猛的甩了出去,身后陈平参芪也跟着一左一右护卫者鞠义,三人交相刺出,一看就知道配合了无数次了,彼此之间进退不用商量,始终保持着三角形,鞠义略向前凸,正是重逢的角,陈平居左参芪居右,二人一使短戟一使长矛,忽快忽慢,直将迎面的敌人全都挑杀,鞠义手下更无一合之将,杀到兴起处,一身鲜血颇显得狰狞,只是一声大吼,嘴角还荡着兴奋地笑容。 随着聚义三人冲出,五百军并也冲了出去,所谓将乃兵之胆,有了鞠义一马当先,手下杀人无数,五百军兵更是也随着疯狂起来,随在鞠义身后,结成了锥形阵,浑然不顾忌对方人数多,只是压了上去。 可怜此时安平军的士气早已经被床弩磨灭的干净,忽然又遇上鞠义这样的猛将率军杀出来,顷刻间已经有百十人惨死在边军手下,加上后面边军还有弩箭支持,安平军受阻,自然士气低落,而随着一个将领被鞠义不过三招就给活活砸死,安平军终于溃败了,呼啦啦拉的就朝后逃去。 而与此同时,从背面冲上来的马军,也被床弩打的很惨,更加上边军的长枪阵,好不容易冲到近前,竟然二百马军就生了不足百人,到了跟前才发现那些大车上和粮车上都探出了长枪,想要冲过去确实很难,就好像一个刺猬一样无法下口。 马军还想寻找一个突破,但是随着步卒的溃败,马军也就随即溃败了,一时间安平军四下乱跑,慌不择路,而相对的边军却是兴奋起来,更是杀的起兴,生生追出里许,要不是边军大营吹响了号角收兵,只怕还要追杀下去,既便是如此,鞠义犹自不肯停下,还追出几十步,挑杀了几名兵卒之后,才被陈平参芪拉住,犹自不肯罢休。 “大哥,程将军可在后面看着呢,要是大哥不能听令行事,到时候要是被收了兵权——”参芪有些急躁,生怕劝不住鞠义。 鞠义一呆,登时见顿住了脚步,好不容易过了一把带兵的瘾,这还指望着建功立业呢,要是被夺了兵权,那可比挖了鞠义的小心肝更难受,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鞠义还是咧了咧嘴:“愣着干嘛,回去——回去——” 回头眼见手下军兵已经开始朝后退却了,和三人拉开了即使不得距离,三人生怕被程东看出动静,只是迈开大步朝兵卒们追了过去,却不想他这一炮,手下兵卒回头望见,竟然也随着跑了起来,却在这里形成了一个奇特的现象,安平军四下逃命,慌不择路的逃遁,而获胜的边军竟然也跟着朝大营跑着,两边背对着一前一后的跑着。 眼见鞠义大胜,程东心中也不由得大赞了一声,恨不得亲临沙场,不过心中正兴奋着,鞠义果然是个猛将,带兵真有一套,却不想那五百将士忽然就朝大营跑了回来,这又是怎么了?程东愣住了,李邵也愣住了,二人对望只是一脸的茫然,刚才鼓号收兵,只是穷寇莫追而已,生怕中了埋伏,也怕大营被人抄了,却不想怎么会这样的。 不过好在一直到鞠义等人都回到大营之中,却是一点没事,程东李邵才算是略略安心,虽然有心问一问情况,不过眼见所有的兵卒都兴奋的笑着,只是说着那些安平军不堪一击,程东也不好饶了兵卒们的兴头,只是呵呵笑道:“今日一仗打的漂亮,五百人冲针,杀敌近五百,却只有十几个伤员,可谓是大获全胜,今日当为弟兄们庆功,咱们大营还有十只羊,今晚就宰上五只给弟兄们打打牙祭——” “将军——将军——”听到要改善伙食,兵卒们自然是喜笑颜开,大胜加上好吃的,自然是欢呼不止。 李邵在一旁看着,只是不由得点了点头,程东这一手玩的如此娴熟,大胜之后犒劳兵卒,自然是收了兵卒们的心,五只羊就把士气渲染起来,明明心中有事,还是陪着兵卒们笑着闹着,自己也算是没有跟错人。 不过过了一会,程东才让人将鞠义招到大帐之中,脸色已经沉了下来,看见鞠义一进大帐,只是重重的哼了一声:“鞠义大哥,今日怎么会如此,你到要给我说个明白,为将者戒骄戒躁,只是小胜一场就忘乎所以,若是敌将此时率军在杀回来,那种后果想必鞠义大哥也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虽然被呵斥,但是鞠义倒也没有发火,只是挠了挠头嘿嘿的笑了起来,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下,那张黑脸竟然罕见的红了红,城东所说也正是鞠义后怕的事情,幸好什么事也没有,也是鞠义知道自己第一次领兵,的确是有些忘乎所以了,被程东一说,颇有些尴尬,却听得程东和李邵有些哭笑不得,程东苦笑着没有说话,此时大胜自然不好吧鞠义说惨了,不过李邵却没有那么多的顾虑,皱了皱眉头,只是寒声道:“鞠将军,你的武勇李邵很佩服,这么短时间能把兵卒训练成这样,也当得上猛将之夸,只是行军之法,胜不骄败不馁,如果下次再犯——” 与程东鞠义有些顾忌,但是对李邵鞠义可看不上,此等小人如何的自家将军看重,不由得重重的哼了一声:“鞠义知错,将军如何责罚鞠义自无怨言,但是你李邵不过是一个背主之人,又何能说我,将军不怪罪你当日暗算她的事情,可别以为别人都不知道——” 第七十二章李邵之谋 话一出口,程东就知道要糟,瞎眼望去,果不其然,李邵的连已经沉了下来,这件事过去了是过去了,但是与程东与李邵都是个不愿意提起的伤疤,如今鞠义揭了伤疤,李邵又如何面对程东面对诸人,如果没有其他人也就罢了,但是大帐之中却不但有鞠义,还有陈平参芪还有孙成,这要是传出去,让外面的边军将士知道了,那可定会出事的,心念一转,程东猛地站了起来,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住嘴,鞠义大哥,此时我说过已经过去了,从今日起谁也不能再提起,更不能外传,知道此事的人就知道大帐之中的几人,若是传扬出去的话,到时候被我查出来,无论是谁——格杀勿论——” 话音中杀气森森,即便是鞠义也是心中一凌,脸色忽然一变,就算是李邵也能感觉到程东那森森的杀机,心中松了口气之余,却对程东更是高看了一眼,只是眼光扫过,众人的面色都尽收眼底,除了孙成表情平和一些,聚义三人脸色尽皆大变,明显的看出不服来,如果这一次强压下去的话,从此程东与鞠义三人便起了隔阂,李邵虽然知晓,张了张嘴却又忽然闭上了,只是冷探朝程东望去。 程东不是看不到,心中叹了口气,心念一转,忽然长长地吐了口气,脸上泛起一丝坚毅之色:“鞠义大哥,今日你犯了两件错误,其一收兵大乱,其二不该乱说,若是不罚,就怕鞠义大哥今后再犯,所以当应责十军棍以儆效尤。” 虽然语气和缓了一些,但是却让鞠义三人心中更恼,难道兄弟三人还不如那李邵狗贼一个不成,凭什么说不得,心中对李邵的怨怒,自然而然的便在程东身上也多了一些,陈平不会说,参芪不敢说,但是鞠义却按耐不住,张嘴就要说话,却不想此时程东忽然高喝一声:“来人呐,去军杖来——” 边军将士可不管要打谁,话音落下,就有人去了军杖走了进来,只是垂手而立,惊呆城东下令,如此鞠义的话忽然给憋了回去,只是脸色一变再变,即便是不说,心中也能猜得到,只是程东有的选择吗,放开李邵不说,但是程东一向强调军纪,鞠义今日之事就绝不可能做吧,而鞠义新胜一场,挨了打又怎么会心中服气,怨怒更是无可避免的。 李邵闭着眼,心中叹了口气,虽然程东如此维护他,李邵却忽然有些失望,却不想此时程东忽然一撩衣衫,只是朝榻上一爬,随即沉声道:“鞠义大哥新胜一场,如果责罚鞠义大哥,不但让鞠义大哥威信扫地,更会让将士们寒了心,这十军棍我替鞠义大哥挨了,动手——” 话音落下,众人都傻了眼,那执杖的兵卒更是懵糟了,张着嘴不知道说些什么,至于动手那自然不敢,莫说孙成鞠义等人,就是心机深沉的李邵都张大了嘴,一时间不明白程东为何要这样做,不过李邵到底是聪明人,只是愣了一下之后,李邵就豁然明白了程东的用心,如此一来鞠义一腔怒火却会化作感激之心,而且今后绝不会再犯,这笔打鞠义要有用得多,可谓一举数得,一瞬间所有的矛盾都解决了,真是高明呀。 这念头也不过一瞬间的事情,李邵吁了口气,先前的试探至新再也不剩,对程东敬服不已,却又忽然想到,程东不会是看穿了自己的试探,如此做实在告诉自己什么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程东可就更让人佩服了,心中一动,忽然一咬牙,上前推开那执杖的兵卒,一把将军杖抢了过来,三步两步站在程东身后,先是朝程东一躬身:“主公,邵知道无人敢责罚将军,此间众人也只有邵来当这个恶人了。” 话音落下,只是用尽力气抡起军杖来狠狠地砸了下去,让正有些发愣的程东不由得闷哼了一声,只是这一杖才落下,李邵却又用尽力气砸了下来,即便是程东有心理准备,也不由得闷哼了一声,只是心中嘀咕李邵的力气还真不小,这还是个文弱书生吗? 再说李邵一动手,刚才发在发懵的鞠义登时变了脸色,猛地挡在程东面前,想也不想只是嘶声道:“李邵老儿,要打打我,是我犯了错,怎么能打将军,再敢动手,小心我砍了你的狗头当夜壶——” 也亏得程东刚才回护李邵,不然此时激动地鞠义说不定就要一拳砸出去了,可惜鞠义瞪大了眼珠子却没有下的住李邵,虽然没有再动手,却淡淡的看着鞠义:“鞠将军,主公一番心意,你当铭记于心,时刻以此警惕自己,不过主公令下,这就是军令,你来阻拦可不是又犯了军规。” 鞠义时愣住了,虽然鞠义不笨,但是要和李邵动嘴却不可能,不过只是一愣,就哼了一声:“我不吃那套,该打我就打我,我鞠义犯了错还担得起,但是怎么能让将军为了我挨这一顿棍子,要是这样,我鞠义哪还有脸见人——” “鞠义大哥——”程东嘶了一声,屁股还真疼,吸了口气:“往后的路还长着呢,还需要借重大哥的本事,这十军棍还是我来受吧,况且要是挨了打,大哥如何除去见将士们,又如何分说,会寒了将士们的心的。” 鞠义自然不会听这些,回头朝程东望去,忽然单膝跪倒在程东面前,只是瓮声道:“将军,这有什么丢人的,有将军代我收了这军棍,鞠义心中只有惭愧,即便是兄弟们知道了,又怎么会韩馨,有这样的将军,那是他们的福气,自然更要用命,还是打我,不然鞠义真是无颜苟活了。” 一旁一直有些发懵的陈平参芪也猛地跪倒在程东身后:“将军,是我们没有拉住大哥,要打打我们,是我们部队,这错是大哥犯下的,就应该我们承受,将军你这样子——那比打我们还让我们难受,我求您了——” “就是就是——”鞠义不停地点头,浑然没有觉得自家兄弟埋了他。 李邵看着这一切,心中松了口气,此时自然不会执着于再动手,目的已经达到了,只是呆在一旁看着程东与鞠义三人上演一场悲情戏,只怕这样一来,鞠义等人却是死心塌地的为程东效力了,自己所作所为也不枉程东看重自己维护自己。 程东苦笑着,看着鞠义等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却有些两难,其实打谁也没有关系,十军棍要不了人的命,不过自己话一出口,又怎么好反悔了,若是就此消停,岂不是说话不算数了,但是坚持下去,又显然不太可能,只是朝李邵望去,眼中留露出求助的表情,或者只有李邵可以圆这个场。 李邵并没有让他失望,朝程东一拱手,咳嗦了一声:“主公,如今路途凶险,如果打伤鞠将军,与大计不利,属下以为不放暂记下来,将来再犯一并处罚,鞠将军你看如何?” “对,就是就是——”鞠义想也不想,又觉得好像不对,不过只要不打程东那就罢了:“将军,鞠义皮糙肉厚,十军棍算不得什么,一样上场杀敌,绝不会有事的。” “要不然打我,少我一个没有关系——”陈平也闷声道,自己代大哥受刑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了吧。 程东苦笑了一声,自己还能说什么,只是吁了口气点了点头,从榻上爬起来这才叹了口气:“鞠义大哥能记住,那这一次剩下来的八棍就暂且记下,将来在违犯军纪一并处罚,鞠义大哥,你服不服?” “服,鞠义今后再也不犯军纪了,打死也不犯了——”鞠义只是拼命地点头,所有的不满便已经烟消云散,从今之后程东就是自己的恩主,这一次是真的服了,有些事情城东也不会想到,鞠义对于这一次不但没有一丝的不瞒,反而后来成为他吹嘘的资本,将军代他挨了军杖,别人谁有过,就凭这一点就知道将军待他多好,至于军杖那都是小事,鞠义并不在意。 看着鞠义众人都出去了,程东才松了口气,本想坐下来,却不想屁股一落在榻上就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得望着李邵苦笑起来:“永南兄,没有想到你的力气这么大,我这屁股都快开花了。” 李邵微微一笑,朝程东点了点头:“不瞒主公说,邵可是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这话让程东一呆,真心觉得挺别扭的,不过程东知道如李邵这种人绝不会做无用之功,倒也猜得出李邵的盘算,反而略带感激的看了李邵一眼:“永南兄,这一次要多谢你了,只是就怕今日之事让鞠义他们会恨上你,以后——” “这倒不妨,主公,李邵追随你,不过是搏一个出身,主公能做到这些确实不易,邵自然会相助一把——”李邵斟酌着,忽然觉得说出来未必有意思,随即话锋一转:“至于鞠义等人,他们怎么看我无关紧要,我相信只要主公在,就没有人敢对邵如何,所以主公可要保重身体。” 第七十三章妙计 送走了李邵,程东趴在榻上,屁股上还不时传来疼痛,不过程东心情还不错,今日本来是个两难之局,李邵一直心存试探,鞠义也并非全新投奔自己,这都是将来的隐患,却不想这一次竟然一并解决了,鞠义尚武,武人有武人的脾性那就是重情重义,这两军棍自己挨的是千值万值,相信从今以后鞠义不会再那么持才傲物了,至于李邵却是程东的意外,从称呼上的改变,程东知道李邵这一次是真的打算追随自己了,即便是放弃了巨鹿太守,李邵也还没有完全相信自己,总是有一层隔阂,不停的试探着自己,当然程东也理解李邵的这种郑重,毕竟这可是关系到李邵今后的前途。 其实从李邵说要追随他,程东就没有想到过。所以在李邵上门之前,在这句话没有说出来之前,程东心中已经将李邵列入了早晚要铲除的计划,却没有想到李邵竟然来投奔,对此程东可以沾沾自喜,李邵如此做多半不是佩服自己而是在自保,或者说为了家族,但是从今日开始,程东知道李邵开始为自己真心卖力了。 在来冀州之前,程东心中还只有诸葛亮庞统贾诩郭嘉程昱等等这些天底下的名士,传扬后世的这些人,对于李邵这个人可是从来不曾听过,却不想这一次是长了见识,看来这个时代的人的智慧也不必后世差,任何一个能到了一定位置的人,都有他的独到之处,如李邵虽然其他的能力不显,但是南平这察言观色,就凭这心性的坚韧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其心计绝对是佼佼者,从今之后程东再也不敢小视天下英雄了。 再说这一夜安全度过,白天的大胜,晚上的加餐,让将士们士气很高,先前的担忧全都不翼而飞了,早上起来的时候,一个精神抖擞,当程东出现的时候,所有的兵卒都热切的望着他,军容鼎盛。 本来程东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毕竟走路有些难看,不过没有想到出来的时候,看见将士们的眼中却只有热切,自己一出现登时都静了下来,等待着城东下令,随着程东一声令下,大军便随即开拔,朝着安平而去。 陈东斌不知道,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鞠义,对于这一次的处罚,鞠义浑然不在意,回来之后对手下兵卒只是说起自己被程东处罚了,但是将军念在自己大胜一场,所以替自己挨了打,除了一些愧疚之外,却好像很光荣似得,只是说将军待自己多好,遇到这样的将军如果还不能誓死追随,那么就没有可以值得追随的认了,正是因为鞠义的话,让将士们都激动起来,能对鞠义这么好的将军,对他们又怎么回错了,先前因为军纪抬眼而积压的不满却都消失了,也是早晨看到程东那么热切的原因,这确实程东预料之外的收货,如何也想不到这两军棍竟然能有这么大的作用。 探马在二十里外巡视,从南深泽到安平一路上再也没有遇到什么,毕竟两千军大败的消息,早已经传了出去,各地的守军感觉自己没有足够的实力是不敢轻举妄动的,即便是看到边军的两队,却也不敢随便乱来,那两千军可是正面冲锋的时候被打的那么惨的,如今各城中已经没有那么多的兵马了。 过了安平再到安国,却再一次遇上了中山军,早已经得到了消息的中山军,早早的就在安国难免等待着,在必经的官道上建设了简易的营寨,在这里设立的关卡,既然强攻不行,就改为守城,逼着边军发动攻击,到时候在伺机而动。 却说一座营寨拔地而起,使用原木和泥土建起来的,外面用原木一排围住,中间灌上泥土敦实,再浇上水,天气很冷,一夜变成了城墙,墙有丈余高,想要突破并不容易,安国蠡吾的兵马加起来有三千,反倒是已人数多的一方守城,就凭这一点边军想要攻破营寨就不容易,另外知道边军用的床弩,便准备了大量的木盾,而且是方盾,连接起来就好像一道墙,箭矢很难发挥作用,如此边军要攻克营寨如何容易,边军孤身在外,自然不敢久待,只要着急的话就有隙可趁。 程东自然不敢轻易冒险,只是按兵扎营,然后眺望着不远处的营寨,其中捉摸了半天,这才朝身边的鞠义等人望去:“诸位,不知可有破城之计?” 孙成不敢说话,陈平闷声不响,参芪皱眉不已,至于鞠义则是一脸的凝重,中山军可是做好了准备,势必要吞下这三千五百石粮食,强攻的话鞠义也有些把握攻上城头,但是却不可能没有死伤,就算是攻上城头没有后续的兵力支持,那也根本站不住脚,到时候死伤惨重,这一战强攻不得。 见没有人说话,程东吁了口气,其实早就盘算过这种局面,对此倒并不紧张,不过此时程东想要看一看诸将的想法,毕竟不可能每一次打仗都要靠自己,而且自己也不会总有办法,而且也不敢说每一次都对,众家之长才是根本。 心中有些失望,只是朝李邵望去,却见李邵有些尴尬,李邵对于打仗并不精通,可以说是个门外汉,他的能力不在这里,但是眼下这难关却不好过去,众人都有些发愁。 叹息了一声,程东也只是摆了摆手:“今夜暂且在此扎营,让弟兄们好好休息一下,至于这营寨,明日一早我就有办法了。” 众人一呆,只是一起朝程东亡来,却想到什么办法,一时间颇为好奇,只是见程东自己转会大营,众人也不好跟上去,只是带着疑问个智慧了自己的大帐,只有李邵跟了上去,随着程东回了大帐。 看程东有些懒散的靠在榻上,李邵终于还是按耐不住:“主公,不知计将安出?” “其实也简单,中山军不愿意正面交锋,打算困死我们,咱们孤身在外,与冀州腹地,如果呆着不动,很快就会有各地的军队围拢过来,就算是以一当十,那也不是人家的对手,何况中山军还占了地利天时,所以咬破他们的营寨,就只有另辟蹊径——”程东显然胸有成竹。 李邵呆了一呆,只是皱着眉头,却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主公——” “不用急,我自然会告诉你的,永南兄可觉得如今天气寒冷,已经到了结冰的时候了——”程东微笑着,说到这里忽然顿住。 李邵一呆,一时间不知所以,只是随口应了一声:“是呀,天冷了,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下雪了,到时候也该有将士们受的了。” 说打这里忽然若有所觉:“主公是打算水攻?” 哈哈一阵大笑,程东点了点头:“正是水攻,如今天寒地冻的,只要泼过去几盆止水,中山军就会不战自溃的,只要淋湿了他们的帐篷和衣服,就能让中山军一夜之间丧尸了战斗力,到时候还不是由的咱们处置。” “只是我也观察过周围的情况,却只有一条小河,要想水攻的话,就是筑坝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何况——”李邵想不明白,说话也有些迟疑。 却不想程东神秘的一笑,却不再说话,李邵见状只是能苦笑了一声,又说了两句,见程东避而不谈,也只有带着一心的郁闷回了自己的大帐,只是程东究竟会怎么做呢?在李邵离开之后,程东将孙成招呼过来,安排孙成去河里打水,几乎一夜未停,将所有的瓶瓶罐罐的都灌满了,只是这么多水做什么? 但是除此之外程东便再没有动静,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程东这才让人将床弩推进到了百步之外,此时中山军也不射箭,毕竟有床弩这东西,一般的箭矢根本没用,边军没有攻城器械,想要强攻绝对是自寻死路,中山军秩序紧守不出,到时候边军自己就会待不住的,所以尽管一心的迷惑,却没有做什么。 再说床弩都调校好了,弩箭朝着高初,可以射入营寨之中,只是中山军准备了木盾,却并不惧怕,此时将木盾链接,便成了一面墙,根本不会在意箭矢,绝大部分的兵卒都躲在木盾之下,这却有何怕的,边军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程东只是淡淡的看着,却不敢调动鞠义的五百兵马,另外骑兵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如今出战的只有一百兵马和李邵的那一百家兵,李邵的嘉宾只是负责朝前方送水,百五十步之外是安全区,不过之后也有蒙布遮挡,所以送水并不危险,只有没有强弩就不会有事,只是送水做什么? 城上的中山军俱都是一脸的迷惑,却不知此时忽然边军将一个个临时的陶罐或者是皮囊挂在木刺上,然后对准营寨之中,只听蹦蹦之声响起,一支支木刺就被打进了营寨中,而且始终不曾停歇,那百十家兵竟然跟不上打出去的速度,逼得程东只有从鞠义手下调拨一百人运送水,这才算跟得上用度。 第七十四章中山之战 一片木刺打进去,自然被木盾挡住,不过无论是陶罐还是皮囊,只要砸在上面就会破碎,然后水顺着木盾溜下去吗,但是中山军却不敢撤掉木盾,那些水就完全低落进去,让中山军的衣服都湿了,也有的直接落在帐篷上,一时间潮湿成一片,而中山军的营寨又在背面,从这里过去往北是一条官道,却没有什么可以遮掩的,北风顺着官道吹来呜呜作响,那些被施了衣服的兵卒登时打起哆嗦来吗,只是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却是想要动弹都有些不容易。 至于哪里来的那么多的陶罐,却说程东出邺城的时候,特意让人买了四大车的陶陶罐罐的,这东西也便宜,当时众人谁也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不过这种事也没有人深究,去也不想早在那时候,程东就已经猜到这一路回去是艰难险阻的,多半会遇到攻城之战,冀州军说起来战斗力还是颇强的,也不乏精明的将领,所以一旦自己大胜一场,只怕就会有要困住自己,这才是程东最担心的,只要拖下去,边军早完是死路一条,所以当时就做好了打算,这才有几日之局,这四大车足有一千多个陶罐,虽然每一个装的水并不多,但是只要搭在敌营之中就成了,有一部分人被浇湿了就好。 程东的算计果然奏效了,三千大军从安国蠡吾来,其实不可能带上衣服,一旦衣服湿了就没有替换的了,那些兵卒就冻得不轻,北风呼啸,一个嘴唇都紫了,只是哆嗦个不停,站在那里不动可受不了,自然这些人就想要动弹,但是没有被淋湿的又如何体会他们的心情,于是就开始你推我搡的。 城上的中山军将领一个变了颜色,有的也被淋湿了衣服,这种滋味可不好受,看看底下的大军已经开始有些乱了,幸好此时边军终于不再朝城中投掷水罐,终于有将领受不了了,凑到统军大将之前:“将军,末将以为还是让淋湿了的弟兄朝后退,不如去生活靠一靠,不然会被冻坏了的——” 那将领叹了口气,一脸的苦涩,却不能不答应:“那也罢了,陈忠,你领着临时的弟兄们下去生火吧。” 一时间足足有数百中山军兵卒下去了,不过此时想要生活哪有那么容易,如果失去自己弄柴火显然是来不及,只是大营中的柴火可不多了,自然不过几百人烤火之用,而且差得很远,但是北风中,那些兵卒可都要被冻僵了,这种时候人的控制力就更低了,终于有第一个人受不了,竟然将一个帐篷给点燃了,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随即乱成一片,城头上的将领登时大怒起来,而且身后的大军也开始骚动,如果帐篷被烧了的话,那么他们就要露宿荒野,到时候还不给冻死了,便有人想要阻止这一切。 程东就是在等待着动乱,此时显然才开始,程东嘿了一声:“那就再给他们加点料,来人呐,准备火箭——” 边军有足够的火油,随着一罐罐火油挂在木刺上被点燃,随即朝营寨中投去,落在木盾上正好是易燃之物,一时间果然大乱,到了此时,统军的将领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边军行事很狡猾,如果所在沉重不懂,固然有好处,但是却处在挨打的地位,还不知边军有多少损招呢。 只是一咬牙,那将领低声和几个将另一商量,随即决定发病杀出,城中留下一千冻得和被烧得兵卒,余者就杀了出去,城门一开,却听号角声响起,边军就开始后撤了,只是催着弩车的战马拼命赶回去。 中山军骑兵突出,三百骑兵带着滚滚烟尘朝着边军大营杀去,分明看见边军大营中门大开,这边军的将领真是不知死活,后面金两千人马吼着冲上去,只是眼见着就要追上那些弩车,却不想此时弩车忽然传来蹦蹦的声响,一片木刺打了出来,虽然只有及时跟木刺,但是前后交错有的是挑射有的是平射,交织成一片箭雨,将刚冲上来的骑兵登时给打的一阵人仰马翻,惨叫声中,前面十余骑全都倒在地上,后面也有几骑倒下,战马飞奔之中,骤然的变故让中山军的骑兵一阵动乱,反应不及的骑兵就被倒下的战马绊倒,一时间大乱,三百骑兵最少有近百折损于此。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中山军士气一滞,不过面对边军敞开的大营,中山军还是冲上来,只是如此一来速度就降了下来,便和前面的弩车来开了距离,不过弩车毕竟速度慢,祁斌在一次追了上去,很快又逼近了,这一次对那些木刺有了防备,都举起小圆盾。 再说眼见就要追上了,边军并没有再一次用弩箭进行打击,不过却忽然间从弩车上抛下来一些瓶瓶罐罐的,只等落在地上,很多就摔破了,便传来一股刺鼻的气味,让中山军感到不妙,只是想要停下却不容易,毕竟已经冲起来了,只是想要朝旁边又不行,边军选择的这一段路却是很让人无奈,一边是小河,只是微微已经结冰,而另一边却是一片树林,树林茂密,骑兵根本无法冲进去,眼巴巴的就冲上了洒满火油的地段,而此时边军的弩车忽然射出来几支火箭。 眼睁睁的看着火箭落地地上,冲过去的只有十几骑,其余的却都落在里面,随着火炭瞪起,战马悲鸣,人声悲愤,却又无法摆脱这一期,最少有四五十骑落在了火海之中,这些骑兵都很明白,停下来只有被活活烧死,只能压着呀超前冲,但是那些可怜的战马,一身毛却避免不了全都烧了起来,就算是冲过去的战马,一旦脱出火海,上面的骑士就立刻跳了下战马,就地打滚企图压熄火焰。 后面的战马有的来不及停下来,却不能眼睁睁的冲进火海,有的直接冲进了小河,虽然小河已经结冰,但是那一层薄冰只要落下去就会落入冰寒刺骨的水中,也不必火焰好多少,有些则冲进了树林,但是茂密的树林,骑兵在里面却是无法施展开来,不少人连人带马就撞在了树上,侥幸一些的也不过是被枝桠给打下来,后面的七八十骑却都停在那里,一时间不敢前进。 其实最可怜的是冲过去的那十几骑,想要停下也反应不及,才追出四五十步,边军的弩车上忽然射来一片箭雨,如此狭窄之地根本无处回旋,而因为大乱,中山军已经忘记了举盾,此时被箭矢一阵乱射,只是十几骑全军覆灭在此。 火焰一时间不会灭,一条小路将边军与中山军分隔开来,就是后面的不足也跑起来不带劲了,前面的骑兵已经损失一多半,却连边军的毛还没有摸着,这让中山军的心情可想而知,边军果然难缠。 弩车和边军大营汇合在一起,一时间中山军也不会攻过来,不过此时边军会然撤退,因为有辆车所以撤退的很缓慢,从边军大营过去不过几百步就是一片开阔地,虽然不远,但是边军走的太慢,当火焰渐渐熄了的时候,边军也不过才走到开阔地那里,此时眼见已经挡不住中山军,便立刻开始安营。 中山军一见边军撤退,到是来了精神,可惜刚才火焰阻挡,到底是晚了一步,此时见边军停在了开阔地,随着将领一声令下,中山军就冲了上去。 程东一直看着,脸色平淡,并不见得担忧,或许是程东的平静,手下将士们也并不担心,只等着和中山军碰上,弩车终于回来了,登时间连接成一座大阵,边军有序的作者手边的事,所有的弩箭已经补充完毕,最后一批火油罐也已经准备好了,经潜江市只是不发一言的看着已经杀过来的中山军。 “等我命令在动手——”眼见中山军就要进入三百步距离,但是程东忽然下了这么一个命令,虽然有些突孰,但是没有人问为什么,军纪的严格会成为高效率的保证。 眼睛眯了起来,程东在心里计算着,这片开阔地有一百六七十步,如果此时动手,能打击的很少,而且一旦中山军退入旁边的树林,那么弩箭就失去了作用,不会对中山军造成多大伤害,反而会引起他们的防备最少能他们在百十步的时候,才是最佳距离,只是这样的等待,即便是程东心中有准备,也是不免的紧张起来,幸亏程东不会戴在脸上,只要程东平静,手下将士也很平静。 终于都撞在了一起,中山军进了百步之内,程东深吸了口气,猛地高喝一声:“动手——给我杀——” 话音落下,早已经憋足了劲的弩车登时见射出了一片弩箭,将前面的中山军放到不少,而随着中山军的涌进,边军将士胆色弓弩手也开始支援,让梁军之前的一片地方,简直成为了一个箭矢飞窜的地方,当然中山军也在还击,只是早就将马皮的忙不支起来的边军,损失很小的,只是这一轮箭矢,中山军就损失了四五百人。 第七十五章厮杀 终于中山军冲到了大营前,在盾牌手的掩护下,长枪兵开始涌长枪想要挑开一条路,而边军将士则用很长的木刺不停的捅出来,一样龟缩在木盾之后,双方就好像两只乌龟壳,在互相伸出抓来挠着对方,但是就在此时,程东一挥青铜剑:“火油——烧死这帮狗日的——” 话音落下,边军边有上百僵尸冲上去,在木盾的掩护下,将自己手中的火油罐砸出去,落在中山军人群之中,登时间飞溅了一地,几乎将二十步之内笼罩更有的用简易的抛石机砸出去,在四五十步之内破碎,或有飞剑,但是正汹涌的中山军却无从躲避,即便是发现了不对劲,却已经无法反应,眼睁睁的看着一支支火把被丢出来,随即眼前化作一片火海,那些身上沾染了火油的中山军,在火海中惨叫着,左突右冲却无处躲避,一时间兴冲冲而来的中山军登时间大乱起来。 中山军一乱,后面的人自然不敢在望火海中冲去,甚至于下意识的朝后退,在规避火海,只有前面的兵卒惨叫声一片,但是偏偏在此时,弩车调整了方位,一阵挑射将一片箭雨再一次射入中山军的阵营之内,虽然无法造成太大的伤亡,但是这种只能挨打无法还手的感觉,却让中山军心中压抑起来。 “随我朝这边来——”中山军的将领也是善战之辈,虽然被边军的手段弄得没了脾气,但是直到此时决不能退缩,更不能让手下兵马感觉到自己的担忧,只是领着手下军马朝西面移动过去,寻找新的突破口。 但是边军会给他们机会吗,显然不会,早在程东车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刚才的地形其实对边均布力,不能让边军施展,而此时四野开阔,弩车才能施展开来,无论从哪个方向冲来,中山军都没有天然的遮挡,在这里弩车可以发挥几倍的威力。 中山军冲到西面,迅速靠近边军大营,但是当头就是一阵箭矢,让中山军好不容郁闷,他们在快速的移动中,绝不可能有太周密的防护,而边郡则不痛,防护严密,欠票木盾支起一道墙,还用短棍将木盾支住,即便是中山军硬撞,但是被木杠连接成一个木盾,却也是一面抵挡中山军的高墙,中山军想要破开就要付出代价。 但是中山军此时的代价已经太大了,冲出来的两千多兵马几乎损失了三分之一还多,如今算起来接近一半,也就是说比起边军多不了多少,但是边军由大营守护,比起中山军便占了很大的便宜,更何况边军准备充足,手中有弩车火油罐,而中山军没有这些,弩箭基本上全都被蒙布加上草毡给挡住,对边军威胁很小,他们有的就只有一点拼命之心,但是不是什么时候决心都能成为现实的。 又是一批火油罐,不过这一次中山军变得精明了,随着将领一声令下,本来就松散的中山军登时开始后撤,准备重新寻找机会,真正躲避不及的中山军不过几十个,而边军还有多少火油罐,相信不会太多了吧?还真的不多了,就在程东心中杀机大胜的时候,却又忽然有亲兵过来,朝程东一抱拳:“将军,火油罐已经没有了。” “没有了,火油没有了——”程东一呆,望着又转向南面的中山军,眼中寒光一闪,忽然啐了一声:“让兄弟们用一些陶罐灌上水,然后砸出去,中山军三番两次吃亏在火油罐上,如今对火油罐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只要他们退,不但给咱们造成机会,而且还会让他们士气低落,一尓鼓二尓歇三而士气全无。” “诺——”亲兵一抱拳又去传令了,尽管这命令有些荒唐,但是程东说得对,兵者诡谋也,很多时候都是一些不正常的手段。 身边的人并没有什么反应,这无伤大局,程东还有他的谋划,在等着北面的火灭了,到时候二百骑兵会冲出去,攻占中山军的要塞,出其不意,而这边会缠住中山军,只等中山军心神大乱的时候,鞠义才会率军冲出去,用最小的代价攻破中山军,武艺这一股中山军很强,到此时还没有乱。 正如程东所言,一个个陶罐砸出来,中山军就开始撤退,甚至于在兵荒马乱之中都没有发觉是水罐,或者没有时间多考虑,果然就冲到了东面,此时已经是最后一块阵地了,程东也没有在下令投掷陶罐,而是让将士们压上去,在弩箭与长枪的配合下死守边军大营,在弩车与木盾的结合下,想要突破这道高墙实在是有些困难,双方不停的厮杀着,只听见惨叫声不断,鲜血飞溅,四面都是,即便是粮车上也染满了鲜血。 背面的火焰终于因为没有支撑渐渐地熄灭了,地上许多散发着交互的尸体,不过此时边军大营忽然在背面开了一道口子,二百早已经蓄势待发马军冲了出去,每一个马鞍上都有一架强弩,就挂在战马上,上面已经安放好了弩箭,手中一杆长枪,甚至连小圆盾都挂在马鞍上,直奔着中山军大营而去。 看到这一幕,中山军将领忽然心中咯噔了一下,只怕要遭,为什么呢?原因很简单,这边厮杀声一片,无论是胜是败,但是营寨之中的那些人知道仗还没有打完,这边不消停那边就不会太在意,而且除了被烧伤的就是被冻着的,想要他们坚守多半可能性不大,只要被边军攻破营寨,反而他们就成了被包围的,到时候边军会揉捏他们,那才是前无进路后无退路。 但是事情并不会因为他们的意志而转移,就在马军冲出去之后,边军的喊杀声忽然打了起来,将马蹄声遮掩住,而此时天色有些暗了,视线本来不是太好,加上中山军的懈怠,边军到了六七十部才被守城的中山军发现,只是此时大门并没有关上,而城头上只有观察的哨兵,大部分人都在营寨之中将养自己,此时发现边军杀来,哨兵扯着嗓子喊道:“敌袭——” 随着声音响起,中山军大乱,但是就在此时,有人企图关上寨门,但是边军早有索贝,弩箭登时射出一片,虽然隔着营寨杀伤力不打,但是如此一来却将中山军打的一下子没有来得及关上城门,而六七十部说起来很远,其实在快速重逢的战马之下,也不过是眨几下眼睛的事情,边军已经冲到了应门前,长枪刺出,将正要关上的营门生生给撞开了,而营寨中的中山军还没有来得及结成阵势,就已经被冲进来的边军马军撞散了,一场杀戮开始,不能结成阵型的中山军,成了战马下追逐的兔子,四下乱跑着,却被一一斩杀。 营寨中没有传来喊杀声,只有惨叫声响遍四野,这分明就是一场屠杀,而另一边,双方厮杀的却很惨烈,在边军大营东面,已经跌了一层尸体,而边军的守护也几次差点被攻破,中山军的实力很强,双方厮杀的很惨烈,但是随着营寨被攻破,中山军有些慌神了,自己的家都没有了,一时间人心浮动。 也亏得中山军的统将是一个能征善战的将领,也是知机的早,眼见营寨陷落,回援肯定不可能的,而此时人心浮动,进攻已经放缓,这种时候不是他催促就能管用的,此时兵卒还没有乱,就已经是他治军有方了,在这样坚持下去,兵卒们士气全无,这一仗已经输了,将领一咬牙,也算是拿得起放得下,忽然高呼了一声:“撤——” 中山军如潮水一样退去,只是车走的不足一千,留下无数尸体在边军大营前面,而此时随着中山军撤走,程东青铜剑一挥:“鞠义,率军杀出——” 早已经憋的全身不得劲的鞠义,只是应诺了一声,就领着兵卒们冲出了大营,追着中山军杀了过去,此时中山军人心打乱,只想着逃命,根本不能组织起有效的善后,一时间就看谁的脚程更快,但是无论中山军跑得多快,却还是被边军杀伤了二三百人,这才退到一处高岗上,那将领着实不凡,即便是在大军凌乱之际,移到了高岗上,竟然领这亲兵忽然在高港的半山腰结成了一个方阵,长枪斜指,箭矢压上去,而中山军的亏并则像洪水一样从两边冲过去,边军也是用途耳坠越近,只是越来越多的中山军在将领身后结成阵型,尽管还是有些慌乱,但是阵型一成。 眺望着中山军,程东叹了一口气,中山军的将领到底不俗,如今境地竟然还能结成阵型,可惜不能全歼了,深吸了口气:“收兵——” 号角声前响起,让正要厮杀的鞠义一呆,不过经历了前两天的事情,鞠义可不敢乱来,只是不甘心的咬了咬牙,随即一顿,结成阵型,慢慢地朝边军大营退了回去,其实程东何尝不想一战,但是再打下去,没有了弩车和火油的掩护,那么这一仗就会死伤惨重,中山军损失不怕,很快就能补充起兵原来,但是边军不行,死一个少一个,如果损失太大的话,回去都是问题了,现在也只能见好就收,相信中山军绝不会再敢轻易杀过来,谁知道边军已经没有了火油,箭矢也已经消耗殆尽了。 第七十六章阿突骨力之变 正如程东所料,中山军并没有敢追上去,而是随着朝安平附近撤去,边军的强悍让中山军有些不敢掉以轻心,如今的残兵败将已经不敢在厮杀了,眼巴巴的看着边军驱车过了关卡,一路往北去了,至此中山国境内,再也没有可以拦住程东的了,而再有几日,边军就要进入幽州地界,到时候想打也不成了,只是想要重新聚集兵力也需要时间,而这段时间边军已经走出了冀州地界。 一场大胜,边军损失了一百多人,但是这不影响大胜之后的欢快,兵卒们虽然很累,但是一个脸上洋溢着笑容,不是说起这两战,几乎是一战而胜,这让边军如今的士气高昂,就算是再来一战也不会畏惧,好在程东这几日并没有在训练他们,而且每每在天黑之前就休息,让大军有了充足的休息时间。 终于进了幽州地界,程东松了口气,但是心中又有另一重担心,那就是刘虞会不会攻击自己,这问题程东问过李邵,李邵当时迟疑起来,好半晌才摇了摇头:“主公,刘伯安应该不会攻击咱们,现在刘伯安和公孙伯圭双方蓄势待发,不管哪一方在大战之前只怕不会有什么动作,如果刘伯安攻击咱们的话,胜了也就罢了,如果败了,那一定会影响士气的,而且也怕咬人一口不成,却被反咬一口。” 李邵的推测并没有错,沿途都有刘虞的命令,边军通行没有问题,过了涿郡,终于进了渔阳之地,犷平城分明已经在望,但是来提案也真是不给面子,偏偏在这时候下起了小雪,小雪虽然不大,但是粮车不好走,程东无可奈何就只有等雪停了,等天气放晴之后在赶路,只是这一耽误就是两天。 程东这边虽然没有什么,虽然离着渔阳县不远,但是却能相安无事,只是程东所料不及的是,这边没有出问题,但是厩奚城却出了问题,就在下雪之前,乌桓部落大王丘力居,忽然帅五千大军攻击了厩奚,这一次一反常态,竟然强攻厩奚城,还扬言说一旦城破,就要屠进厩奚城的所有人,虽然有些意外,但是城中赵当张泰等人,还是拼命地阻止防御,有八百将士用命,有全城百姓尽心,虽然几次被攻上城头,却终究被打下去了,只是厩奚城守将赵当负了重伤。 在得到消息之后,犷平的蒋承与主将商量之后,随机派阿突骨力和巴布扎率领骑兵八百驰援厩奚城,阿突骨力在半夜时分突袭了乌桓大营,斩杀乌桓贼兵近千,将乌桓贼的的士气给杀散了,只是阿突骨力本身也损失了近三百人,最后撤如厩奚城中,眼见边军的援兵到了,丘力居眼见损失惨重,到底也没有再继续工程,边军的顽强让丘力居没有想到,更让丘力居郁闷的是,他是打着替阿突骨部报仇而来的,结果反倒被阿突骨力率众给偷袭了,损失惨重。 本来丘力居还在盘算着用什么办法破城的,但是一场小雪打破了所有的计划,本就不善攻城战的丘力居,在小雪之后,天滑地冻的,终于还是放弃了进攻厩奚城,不过心中对于阿突骨力为边军卖力,心中却是大为愤怒,就怕将来还有人会如此,但是强攻不行,丘力居便命人朝城中射去了一些书信,大体内容是这样的:阿突骨力,本王听说你部被边军残害,随起兵替你部报仇雪恨,不想今日一见,你竟然投降了边军,本网只问你一句话,可知道你部战死的族人,全都被汉军割了脑袋,做成了一个台子,即便是本网杀人如麻,王吉安娜台子也是心里直发寒,而你却在为汉军效力,你如何对得起那惨死的族人,阿突骨力回来吧,咱们才是一家人,只要你打开厩奚城的城门,我封你为左户。 这封信很快就有人送到了阿突骨力手中,当然也很快就送到了张泰和赵当手中,只是个人的反应不一样,阿突骨力心中有些乱,虽然对所谓的观台有些怀疑,但是相信居多,从认识程东开始,这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角色,要说干出这种事并不意外,只是阿突骨力又有别的计较,但是此时有些事情纵然阿突骨力也不得不动心,自己的族人就在城中,而此时自己的实力最强,虽然还有原来海狼部和空桑部的人手,但是他们的族人也在城中,只要杀了张泰和赵当,自己也可以占据这座厩奚城,最不济也能带着族人会关外,只是阿突骨力还是迟疑着,那是源于对程东的畏惧,如果自己那么做了的话,城东不灭,早晚会对此事进行追究的,到时候只要自己和族人再一次被抓住,那么就将是族毁人亡,程东绝不会再给自己一次机会的。 就在阿突骨力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这边张泰第一次来到了县衙之中,张泰自从跟了程东之后,和赵当的关系恶化的相当厉害,无论说是小人得志也好,还是忠于程东也吧,总之赵当始终对程东有心结,所以张泰也对赵当防备着,甚至于两人的关系闹得很僵,但是此时张泰却不得不来。 推门进去的时候,赵当躺在床上,一脸的淡金色,胸口包着绷带,还隐隐的看见血迹,这是在丘力居攻城的时候,被丘力居亲手射了一箭,如果不是命大现在早就死了,既便是如此,赵当也还不知能不能活下来。 看着赵当的样子,张泰张了张嘴,竟然说不出话来,迟疑了一下,赵当终于睁开了眼睛,或许是想笑,但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张泰,是为了阿突骨力来的吧,当初就不该开城门让他们进来——” 张泰苦笑了一声,其实张泰也担心,但是张泰知道一件事,自己不满现不行,否则将军回来不扒了他的皮才怪,毕竟阿突骨力是来救援他们的,阿突骨力在此之前也并没有表现出一点反叛的意思,甚至于进入了厩奚城之后,这大大半天的时间里,阿突骨力约束着骑兵,一点异动也没有,还特意带了杜奎李大个子等人而来,十几名边军将士不多,但是监视他们足够了。 悠悠的叹了口气:“赵将军,本来我是不想来打扰你的,但是现在情况危急,丘力居射来了书信,将草原的事情全说了,包括观台的事情,我就担心阿突骨力会因此而愤怒,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已经下令弟兄们小心防备着了——” “我也知道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早就警告过程东,哎——咱们毕竟都是边军,我知道你来是为什么,我觉得应该现将阿突骨力拿下再说,不然一旦动乱起来,咱们怕是应付不来。”赵当说两句就喘息起来,伤的果然不轻,虽然很讨厌张泰,但是这时候毕竟还是一致对外,终归都是边军弟兄,一个锅里吃饭的人。 张泰愣了一下,第一次觉得赵当也不是那么可恶,不管怎么样,毕竟还是一家人,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没,心中转了一下,忽然犯起愁来:“可是阿突骨力又怎么会束手就缚,如果来硬的,只怕咱们未必是他的对手。” 一时间二人都沉默下来,正胡思乱想着,赵当一阵咳嗦,嘴中有血迹咳出,一旁的亲兵赶忙上前询问,不过也是这一下,赵当忽然有了办法,擦了擦血迹,只是沉声道:“张泰,我倒是有个办法,现在立刻对外宣布,我死了——” 张泰一呆,看着赵当一脸的坚毅,心中忽然有所明悟:“你是说,用你的死讯来吸引阿突骨力前来,就地将他拿下?” 赵当点了点头,忽然自嘲的一笑:“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没有能带着兄弟们过得好一点,眼睁睁的看着许多兄弟挨饿受冻,甚至于缺医少药的,只是痛苦中死去,程东来了,带着弟兄们过得很好,更让边军发展壮大,我却一直没有出什么力,还一直想要压制程东,说真的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是个没用的人,不懂得什么机谋,论打仗好像都比我强,除了还有一腔热血,好像什么都没有用了,倒不像快要死了,反而还能有点用处——” “赵将军——”张泰心中也是一酸,毕竟赵当都这样了,不免想起当初跟随赵当的那段岁月,虽然很苦,但是兄弟情深,赵当对兄弟们好像还不错,只是为何会变成后来这样的。 一旁亲兵眼睛也有些发红,忽然插了一句:“将军,我们一直跟着你,程将军带着我们过得好,弟兄们都服他,但是我们几个还是觉得将军和我们感情最深,我们都盼着将军尽快好起来呢。” 赵当脸上散开一些笑意,这几个亲兵或许是他最后的慰籍了,不过这时候可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深吸了口气,感觉到一阵眩晕,赵当猛地一咬牙:“剩子,你给我使劲的哭,告诉兄弟们我已经死了,张泰,你立刻准备忍受,全城通告我的死讯,只要阿突骨力一出现,就给我立刻拿下。” 第七十七章临死之计 那一刻找当好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边军大营下令的时候,那时候自己好像不是现在这样,虽然过得不如意,但是却和弟兄们亲如兄弟,但是后来为何越来越疏远了,为何原来的老兄弟一个背弃了自己,甚至自己一向信任的孙成,难道真是程东会拉拢人心那么简单吗?还是自己已经变了? 不管赵当怎么想,亲兵想着一些事情,便开始哭起来,张泰匆匆出去了,一面三部赵当的死讯,一面安排人,甚至开始去准备麻衣,并且派人去操办赵当的丧事,县衙中传来哭声,远远就能听到,消息自然就传到了阿突骨力的耳中,只是消息太突然了,不过阿突骨力并没有怀疑,赵当的伤势他看过,胸口中了一箭,伤到了内腑,随时都可能丧命,终于坚持不住了吗? 但是自己要怎么办,是趁机攻占厩奚城,还是再等等,一时间拿不定主意,眼光扫过在座的心腹,好一会才叹了口气:“你们觉得要怎么办?” 众人都迟疑着,毕竟事关重大,有人咬了咬牙:“现在动手,绝对能拿下厩奚城,而且现在将军还没有回来,咱们逃走已经来得及,只要一直朝北去,相信将军很难追得上咱们——” “族长,只怕不妥,将军的能耐大家都知道,一个厩奚城决不能对将军造成太大的打击,况且咱们的兵力并不全是咱们自己人,手下海狼部空桑部甚至还有边军和巴布扎部,这些人也占了半数兵力,瑞国他们不能和咱们一起造反的话,到时候加上城中的兵力,只怕——”一名那赫脸色迟疑,心中想到程东就感到畏惧。 “是呀,现在边军那些人好像已经开始防着咱们了,我看见杜奎等人已经和巴布扎部的那些人汇合到一处,有些海狼部的人也跟了过去,差不多有二百多人,这些人绝不会和咱们造反的。”又是一名那赫心存疑虑。 但是也不是都这么想,有人哼了一声:“咱们阿突骨部都是好汉,如今有机会就出租人,为何不救出去,回归咱们的草原,那样生活多么自由自在,也不用寄人篱下看人脸色,你们瞧瞧那些边军始终都不相信咱们,哼,说不定现在正捉摸着怎么算计咱们呢。” 阿突骨力心中拿不定主意,眼光落在最后一人身上,这人也是一向最有计谋的,见阿突骨力望过来,那人叹了口气,却站起来朝阿突骨力一抱拳:“族长,我刚才偷偷的去看过孩子,他们生活的都很好,现在和几个部落的女人孩子生活在一起,吃得饱穿得暖,孩子已经上了学堂,生了病还有郎中看病,有不少人已经喜欢上这种生活了——”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这一番话却让众人更加迟疑,如果那些女人孩子不愿意离开的话,那么他们怎么办?再说就是想要救人也不那么简单,如今几个部落夹杂在一起,还有民兵在西城巡逻,一旦打草惊蛇,很有可能会生变故,到时候—— 这也是阿突骨力迟疑的原因,而这一番话却是说的阿突骨力心中也是一颤,不由得懊恼的叹了口气:“赵当死了,现在边军的将领都去奔丧,你们说我要不要去?” 眼光扫过,众人却都低下了头,只有先前攒等阿突骨力造反的那个人哼了一声:“族长,去干什么,倒不如正好用现在这时候,率兵杀进县衙,将汉军的人全都杀光,到时候控制厩奚城,咱们拿下厩奚城,也未必就非要逃走,如果以此为据点,等程东回来之后,率先将程东攻杀,到时候还不是有的咱们自己说了算,没有必要非要怕他,况且要就出族人也不难,只需等到夜晚的时候——” “族长,你不是一心要振兴咱们阿突骨部吗,难道要让姓程的彻底吞并了咱们不成,干吧。”一名长老咬着牙,元中闪烁着光芒,这些天实在是太憋屈了。 这句话正说中了阿突骨力心中的哪一点上,阿突骨力很聪明,有机谋有武艺,将原来的一个小部落发展壮大,阿突骨力真的愿意去巨人下马,那股子野心在程东手下早就压抑起来,平时想都不敢想,但是现在却因为一句话而萌动起来,宁为鸡首不为牛后、深吸了口气,阿突骨力眼中寒光一闪:“准备动手,等天色已晚救出族人,不过眼下我却需要去应付一下边军,我如果不去的话,一定会被他们看出破绽,到时候就会起波澜,不过现在的话一个字也不能给我传出去,告诉儿郎们,那个要是敢在城中惹事,我可是格杀勿论,谁也不能偷偷回去去看亲人。” 话音落下,又恢复了往日的雄风,眼光扫过,众人不敢违背,只是拱手应了一声,看着阿突骨力打不走了出去,却连一个人也不带,阿突骨力明白,现在边军一丁在怀疑自己了,说不定这一去就是拿下自己的好机会,赵当的死亡,自己必须去看看,这是最好的时候,如果兴师动众的话,那只能将事情提前化,而这时阿突骨力所不愿意看到的,现在边军没有证据,那张泰绝不敢杀自己,最多只是吧自己囚禁起来,只是像囚禁自己却只怕不是那么容易,摸了摸怀中的虎符,阿突骨力心中说不清什么滋味。 没有多久,也就到了县衙前,进进出出的兵卒一个个带着戚容,灵棚都已经快要搭了起来,远远地就看见张泰正指挥着兵卒安排丧事事宜,一切都很正常,阿突骨力甚至感觉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阿突骨力将军,赵将军他——没了——”张泰不见有多么悲伤,不过也有些戚容,毕竟同生共死那么多年了,这反应在正常不过。 阿突骨力也漏出一些悲苦,心中却不以为然,赵当死了就死了,程东本来就不待见他,不过此时可不敢多吃易,只是打不朝大堂走去,最终还叹息着:“赵将军怎么就死了呢,真是天妒英才呀。” 阿突骨力这段时间,最大的收获就是汉话说的越来越好,一句话也说得颇有些滋味,进了大堂就看见一张灵床上,赵当安静的躺在上面,脸色平静,看上去死的时候应该不算痛苦,想想赵当的境遇,或许这么死了反而是一种解脱。 “赵将军,阿突骨力来看你了,你怎么都不说一声就走了呢——”话音才落下,忽然间从后厅和门口之处涌进来百十名兵卒,都是边军之中最能征善战的,看到这一幕,阿突骨力住了嘴,并没有再将话说下去,傻子也知道现在想干什么。 张泰站在人群中,并没有动手的意思,阿突骨力的武艺大家都知道,只怕是个张泰也未必是对手,但是此时张泰却冷着脸:“阿突骨力将军,我听说丘力居给你写了信,不知将军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我还能怎么想,两军交兵胜者为王,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想知道张将军想要做什么?”阿突骨力心里和明镜一样,但是却还是要问一句。 “没什么,只是赵当备了薄酒,想请将军留下来陪陪我这将死之人。”身后忽然传来赵当的话,到了此时一切都明了了。 阿突骨力并没有意外,眼光从张泰身上,回头望向躺在床上的赵当身上:“赵将军是担心我作乱吗?” 赵当抿着嘴不回答,忽然又咳嗦起来,好一会才停下,却又是咳嗽出来一口血,一时间喘息着没有说话,不过即便是不会打,此时也已经全都明白了,阿突骨力脸色阴沉下来,即便是早就知道但是事到临头,却还是很不舒服,只是早有准备的阿突骨力眼光扫过大堂上,忽然脸上泛起一丝讥诮:“你们这样做,可知道将军回来会怎么样嘛?” 说着从怀里取出虎符,然后高高举起:“诸位兄弟,将军临幸之际,将骑兵拜托给我,除却蒋将军之外,余人都无权处置我,如果要拿下我,就请蒋将军动手吧,虎符在此,谁敢不从——” 虎符乃是特制的,代表着程东一言九鼎的话语,忽然间出现,让大堂之中的兵卒一阵犹豫,谁都知道边军的军纪太严了,如果乱来的话,很有可能—— 即便是张泰也脸色一变,竟然不敢下令,只是赵当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忽然咬着牙喝道:“给我拿下他——” 只是话音落下,兵卒们虽然一阵骚动,但是却没有人真正冲上去,让赵当一阵失望,怎么会这样子,但是想想程东严厉的军纪,赵当却有些苦涩,不过此时赵当却不得不坚持下去,为了边军自己这个将死之人也只有拼一把了,咬了咬牙只是招呼身边的亲兵:“扶我起来,我要自己动手——” 亲兵有些不知所措,但是迟疑了一下还是将赵当扶了起来,一步一步的朝阿突骨力走去,自己已经是将死之人,如果阿突骨力不动手就要乖乖就缚,但是如果阿突骨力动手,自己宁肯拼上性命,那也就有了斩杀阿突骨力的理由了。 第七十八章 脸上抽了抽,阿突骨力看着已经走到身前的赵当,心中的憋屈就别说了,赵当不同于其他人,虽然和程东的关系很恶劣,但是找到那个在边军之中无疑是很特殊,自己若是动了赵当,救她这种状况,说不定就要一命呜呼,到时候程东不会绕过自己,最少自己现在还不能杀了他,可是赵当经不起一碰,虽然有那种冲动,但是阿突骨力还是咬着牙没有动手,看着赵当拿着绳子开镜了自己。 阿突骨力不动手,并不代表赵当就会放弃,不动手更好,绳索已经朝阿突骨力的双手缠去,甚至于不时的咳嗽了一阵,还咳出了血,阿突骨力想要挣扎一下都不敢乱动,赵当此时可能一点外力就要——这份憋屈就不用提了,被拿下的化可是有违他的初衷,只是却又别无选择,幸好赵当已经没有力气了。 见阿突骨力没有挣扎,众人不由得松了口气,终于算是将阿突骨力的双手捆了起来,只是解释不解释却不知道,但是阿突骨力被看在了耳房之中,足足派了五十名兵卒看管,赵当亲自配载阿突骨力身边。 天色慢慢的要黑下来,阿突骨力懒得和赵当说话,外面的天气虽然寒冷,但是屋里因为有火盆却还是很暖和,扫了赵当一眼,赵当脸上多了一丝红晕,呼吸却变得有些急促,这种样子让阿突骨力心中忽然一突,莫不成赵当已经要回光返照了,不过时辰快到了吧,阿突骨力吐了口气,心中躁动起来,拿下厩奚城,但是想到和程东对抗,阿突骨力还是没有底,程东神出鬼没的手段,让阿突骨力都有些畏惧,但是在程东手下始终只能是统兵大将,即便是程东看得起自己。 深吸了口气,阿突骨力终于眼中寒光一闪,因为听到一阵歌声,这是族里的人通知自己准备好了,心中一惊,暗自活动了一下双手,绳索困得并不是很紧,只是猛地一挣扎就已经挣脱了,随后猛地站了起来,正要准备冲出去,却听到赵当忽然咳嗦了一声:“你真的要反叛了吗?” 回头看见赵当正要爬起来,阿突骨力嘿了一声,正要说话,却不想此时外面忽然有人喊了一声:“将军来了——” 将军?赵当和阿突骨力都是一呆,难道是程东回来了?这怎么可能,阿突骨力咽了口吐沫,一时间竟然不敢乱动,不过赵当却是脸上一阵潮红,忽然间大笑起来,即便是刻上的厉害,却还是喊了一声:“人算不如天算呀——” 就在阿突骨力发愣之际,猛地一口血喷了出来,赵当身子忽然一直,一只手还指着阿突骨力,嘴巴张了几下,忽然头一歪,竟然在这种时候死了,让阿突骨力当时就傻眼了,心中一震,此时就只有两名亲兵在这里,如果亲兵乱说话,自己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听到程东回来的消息,阿突骨力就心中大乱了,竟然不敢冲出去,阿突骨力很明白,只要出了这个屋子,自己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赵大哥,赵大哥——”外面传来程东的声音,让还在犹豫的阿突骨力心中不由的一阵冰凉,只觉得自己一阵无力,老天爷实在玩自己吗,程东真的这时候就回来了,只要程东出现,阿突骨力就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只要有程东在,边军绝对可以爆发出很强的战斗力,甚至于海狼部空桑部都不敢背叛,就连自己都畏惧,更何况其他人了,联想到程东的手段,阿突骨力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眼光忽然落在已经没有了呼吸的赵当身上,心念一转,只是扑过去,随着亲兵一起高呼起来:“赵将军,赵将军,你别吓我,你倒是说句话呀,你可别——” 门忽然被推开了,程东风尘仆仆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身后还跟着一群人,随着程东冲进来,一群人也跟着冲了进来,如孙成崔明等人,只是悲呼着赵当的名字抢到赵当身边,程东也是如此,看着毫无防备的程东,阿突骨力忽然觉得这可是击杀程东的最好的时候了,当然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没,这时候杀了程东,等于将族人全都推到了必死的悬崖边上,边军绝不会饶过任何一个阿突骨部的人的,所以再有诱惑,阿突骨力还是忍耐住了,只是心里却乱极了。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旁边有人大吼了一声,一拳朝他砸来,一个大汉出现在阿突骨力的眼睑之中,这一拳拳风呼啸,力道千钧,阿突骨力心中一惊,想要躲避已经俩不急了,只能全力招架,拳头和拳头撞在了一起,传来轰的一声,那大汉退了一步,阿突骨力却是接连退了两步,而且脸也有些涨红,好大的力气。 这大汉除了鞠义还能有谁,刚才忽然感觉到阿突骨力有杀机冒出,当时不及多想,就一拳砸出,此时才观察一下阿突骨力,见阿突骨力也朝自己望来,鞠义忽然重重的哼了一声,眼中杀机荡漾:“你刚才想要杀谁?” 若是平时的时候,鞠义一定会被臭骂一顿,甚至于要受到责罚,阿突骨力很明白,程东禁制边军弟兄私下相斗,况且还是如今的这般情形,只是此时的程东却只是止住了哭声,眼中尚有虎泪,冷冷的朝阿突骨力望过来,让阿突骨力心中一惊,难道程东察觉到了什么? 沉吟了一下,程东忽然哼了一声:“阿突骨力,回去传令你手下的骑兵,全军为赵将军戴孝——” 看着程东有些寒意的脸,阿突骨力好像明白了什么,或者自己还没有暴漏,但是自己的打算绝对被程东看透了,这怎么可能,而且要自己全军戴孝又是什么意思,况且此时程东的态度如此奇怪,只是阿突骨力并不敢多想,只是一抱拳:“诺,谨遵将军之命。” 话音落下,阿突骨力低着头朝外退去,心中有些凌乱,轻轻地吐了口气,临出门前,却好像听到身后程东重重的哼了一声,那一刻,阿突骨力忽然甚至哆嗦了一下,程东匆匆而来,一定不会有时间去了解发生了什么,那么就应该是有人告诉他的,这会是谁呢?如果程东不知道自己的打算,是不会这样对待自己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胡思乱想着,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哭声,阿突骨力愣了一下,不过也没有多远就看见了一群人不知多少,全都披麻戴孝的正朝县衙而来,不过看到这些人阿突骨力却是当时就傻在那里,因为带头的正是他的女人,还领着他的儿子,即便是看见阿突骨力,那孩子就兴奋地喊着父亲,但是却被女人死死地控制在身边,却不让孩子来自己身边,四目相对,女人眼中只有担心和焦虑。 这些人之中大都是自己的族人,即便是又不认识的,但是那种气息也知道,那绝对是部落中的人,艾娃在担心什么,为何这时候连个招呼都不敢打,那些族人见到自己也没有人说话,仿佛没有看到自己一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突骨力没有注意到,人群中程北那弱小的身影,如果不是有交代,又怎么可能见到阿突骨力不说话,怎么可能会有人给赵当披麻戴孝,程北不知道程东为何如此,但是既然程东吩咐了,程北却只能照做,厩奚城中有些程北的人手,特别是在部落之中影响很大,程北短短时间能做到这样,也的确不易。 看着人群过去,却没有人理睬自己,阿突骨力知道这不对劲,心中一震,这是程东在警告自己,即便是自己的人马就在城中,但是程东依旧可以控制自己的族人,这是在告诉自己不要轻举妄动,阿突骨部还在程东的控制之下。 有些失魂落魄的朝大营走去,阿突骨力心中乱作一团,到底怎么办?程东已经发觉了,是不是此时就动手,还是就此认命,动手明显的没有一点胜算,但是认命的话,程东会不会秋后算账? 一直到进了大营,阿突骨力都还没有想明白,但是一进门看到的这一切,却让阿突骨力当时就懵糟了,你道如何,整个答应之中,几乎都是在披麻戴孝,就连自己的几名那赫也没有例外,当然见到自己回来,边有人快步走到自己身边,忽然压低声音道:“族长,现在动手吧,儿郎们就等你一声令下了——” 但是阿突骨力发现,除了两名那和之外,其余的几人都远远地躲着自己,并不靠拢过来,甚至于一下族人也都在不远处形成了一个群体,这些人好像在防备着什么,他们这是想做什么?一名那赫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朝阿突骨力一抱拳:“将军进城了,第一个命令就是让咱们为赵将军披麻戴孝,儿郎们没有人反对。” 看似回禀事情,但是却说明了一个问题,程东绝对不是无意的这么做,这些躲着自己的人,只怕是有些想法,阿突骨力心中一阵发冷,如果连自己的族人都这样了,自己还挣扎什么,迟疑了半晌,忽然深吸了口气,猛地从一名主任手中抓过长枪,猛地一枪将没有任何防备的那名那和给生生挑死了。 第七十九章杀机 鲜血飞溅,旁边的人都是一身的鲜血,所有人都惊呆了,却没有人注意到阿突骨力的身子在微微颤抖,他杀的是鼓动他反叛的那名那赫,不是阿突骨力想啥,但是如今的一切都证明,程东已经什么都明白了,而且在警告自己,那些未知杜奎身边的族人就足以说明一切,也就是说自己的族人也分成了两派,如果自己反叛的话,别说其他人,自己的族人就有些不支持吗,而且还是大半。 “图鲁蛊惑我反叛将军,我已经将他就地正法了——”阿突骨力喝了一声,没来由的一阵无力,不知道这样能不能让程东饶过自己一次。 大营中静得吓人,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可怜图鲁的下场,围在阿突骨力身边的人也都漠然的面对着这一切,他们就是这样了,自从传来程东入城的消息,杜奎等人就站了出来,让终于程东的人站过去,不管是什么想法,但是有些人站过去了,当族人们从大营门口哭着经过的时候,又有很多站了过去,没有太多的选择。 心中一阵悲哀,程东这么快就瓦解了反叛的可能,手段之凌厉让阿突骨力不由得心惊胆战,不过阿突骨力也明白,自己何尝不是畏惧程东凌厉的手段才会投降,幸好现在自己还没有反叛,只是想要在得到程东的信任却不容易了。 没有人说话,图鲁的下场让阿突骨部的族人心里都不好受,大部分人不会想别的,只是多少有些心寒,但是明白人却能知道阿突骨力的无奈,看着阿突骨力亲手割下图鲁的人头,然后交给一名亲兵:“速速给将军送过去,将军会明白什么意思的。” 亲兵不敢怠慢,只是匆匆折出大营,直奔县衙而去,也不多久就到了县衙,此时县衙之中真正的在准备赵当的丧事,整个县衙笼罩了一股悲戚之色,当那亲兵提着图鲁的人头进来的时候,却是让所有人侧目,正在大院里准备丧事的孙成和崔明,脸色登时一变,朝身后一摆手,就领着兵卒迎了上去:“干什么的——” “回禀两位将军,小人是奉了阿突骨力族长的命令,将这颗人头给将军送来的。”那亲兵小心翼翼的说这话,生怕触怒了崔明和孙成,人家办丧事,你拎着人头来自然不大妥当,只是一个兵卒又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孙成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道杀机,这个阿突骨力想干什么,不过一旁的崔明却若有所思,略作沉吟才沉声道:“你且在此稍待,我这就取通禀将军。” 再说崔明进了县衙大堂,便看见程东只是呆呆的坐在赵当的尸体旁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迟疑了一下,崔明才凑上去站在程东身后:“将军,阿突骨力着人送来了一颗人头,我看着像是他的族人。” 嗯了一声,程东好像没有仔细听,又好像根本不在意,让崔明有些不知如何处断,正沉吟着,却忽然听程东长长的吁了口气:“将人头挂在城门处示众,阿突骨力还知道害怕就好,那就留他一命,另外你着人去通知各处,全郡尉赵将军披麻戴孝,哎——” 崔明一呆,不由得迟疑起来:“将军,可要通知犷平那边?” “通知,赵将军虽然不如将领品级,但是对于咱们边军却意义不同,没有赵将军就没有咱们现在的边军弟兄,无论是谁都改尊敬他,何况赵将军与我还有救命之恩。”程东眼光不知道望向何处,整个人神情有些恍惚,让崔明心中不由的叹息了一声,都知道赵当和程东不对付,也就差明着撕破脸了,而且所有人都知道赵当做的过分了,就连当初的老兄弟都没有人认同赵当的做法,但是又如何想到程东竟然给了赵当如此礼遇,虽然生前没有如何,但是死后赵当也算是风光了一场,边军还有谁有如此殊荣,最少崔明知道自己若是死了,只怕得不到现在的对待,不过崔明却不能嫉妒,赵当千错万错,却对程东有救命之恩,不然为何程东将厩奚城让给赵当。 应了一声,崔明只是吩咐人去犷平送信,同时去给城中各处送信,赵当的丧事立刻就变得隆重起来,当然除了如此,也没有过多的浪费,消息送到犷平,虽然蒋承对此不以为意,但是却还是令所有人披麻戴孝,即便是五百冀州军也不外如此,而厩奚城中,更是处处戴孝,就连一些百姓也随着响应,厩奚城和犷平城笼罩在悲愤之中,变得相当的压抑,就连见了面都没有人说笑。 当图鲁的人头挂在城门上的时候,阿突骨力才松了口气,一夜过去了,程东好像忘记了他的事情,但是阿突骨力知道,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只是如今阿突骨力能做的就只有等待,不知何时自己的族人都被分化了,早知如此自己还反叛什么,打死自己夜不敢呀,只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第二天的时候,又下起了小雪,背风呼啸着,天气出奇的冷,加上悲伤的气氛,边军好像一下子低沉起来,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那种压抑,据说将军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一直就默默地守在赵当的灵床前,也不说话也不动,没有人知道程东在想什么,即便是亲近之人如张泰崔明杜奎李大个子等人,也不知道程东在想什么。 程东在想什么?赵当的死让程东心中真的不好受,救命之恩反而不是主要的,真正让程东感到难受的是,人生无常转眼生死,而这只是一个开始,这是边军第一个死去的将领,而下一个是谁呢? 而另一件心事,程东在盘算着如何给赵当报仇,虽然两军交战各有死伤,本来说不上什么仇恨,但是程东却在想,如果不接着这个机会,给丘力居一个教训的话,那么来年就不能消停,这是程东所不能容忍的,只是天寒地冻的并不适合征战,特别是深入边塞之地,而这两日就是程东再给边军将士一种压力,但是程东却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让压抑的情绪爆发出来,相信现在所有的人都需要一个爆发的机会。 又过了一日,就是赵当死去的第三日,也该是出殡的日子,眼见到了中午,终于程东走了出来,并且让人将赵当的灵位也抬了出来,然后吩咐在外面候着的孙成崔明等人:“立刻集合所有的将领,传令蒋承将军,立刻集合冀州军,同时由犷平出兵五百,合计一千人,用弩车木盾结成大阵,鞠义,你立刻赶回犷平,张泰,你去通知阿突骨力,让他集合人马,一旦听到出兵的号角声,就让他率领马军杀进关外,找一个参与进攻的,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一定要给我杀干净,将他们的人头在关外给我在做一个观台,我要让乌桓人知道,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一定要付出代价的,给阿突骨力准备二十日的粮食,给他们配发羊皮袄,另外给马军弟兄们准备一些羊肉,不要让马军弟兄们出征在外,还要受苦受难的。” “诺——”众将各自领命,自然区传达命令,一时间战马四出,朝各处而去。 这两日阿突骨力在马军大营中是坐立不安,程东两日了对他不理不睬,到底程东怎么想的?这一日阿突骨力都没有睡好觉,红着两只眼睛在大帐中坐着,面前虽然有肉羹,却是食不知味,半晌也想不起来吃,正恍惚间,却忽然有人冲进了他的大帐,将阿突骨力吓了一跳,抬头望去,却是张泰,那一刻阿突骨力心中一颤,猛地站了起来,还不等开口,张泰便已经高声道:“阿突骨力将军听令,将军有令,着你部马军立刻整装待发,准备好粮草辎重,一下会有一批辎重运来,另外立刻安排弟兄们吃饭,吃饭之后听到号角声,便从北门出城,然后一路不停的朝关外而去,找一个这一次残余攻城的部落,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彻底杀个干净,然后做一座观台——” 阿突骨力心中一震,怎么忽然间有了这个命令,正胡思乱想着,却又听张泰道:“将军说了,会在北门给将军和马军弟兄们送行的。” 张泰走了,却留下阿突骨力一个人心里乱糟糟的,一时间想到是不是程东借刀杀人之计,但是随即有否决了,程东再想杀自己,也绝不会拿近千马军兄弟的性命为代价,只是如此匆匆出兵又是为了什么呢? 愣了一会,阿突骨力到底不敢耽搁,心中倒是确定了程东并不是针对自己,所以便传令下去:“立刻起火造饭,吃饱喝足之后等待命令,准备杀入关外。” 一时间马军大营动了起来,而此时的犷平城中,蒋承却是一脸的阴沉,望着来传令的崔明,眼中带着一些怒气:“崔明,程兄弟如何下的命令,难道不知为将者最忌动怒,如今天寒弟兄的,丘力居五千兵马都是骑兵,咱们守城还能占便宜,一旦到了野外的话,那不是一己之短去碰彼之长吗,这纯粹是让兄弟们去送死,不行,我要去面见程兄弟,决不能因为一时的愤怒而影响了判断。” 第八十章持强一战 “蒋将军,末将来时,将军便知蒋将军必有如此一问,所以曾经交代末将,这一仗必须要打,将军说有七成把握,这一战要杀出边军的威风来,不但要让乌桓贼人不敢再来犯边,而且要杀的公孙军和刘虞军也都胆魄心寒,给明年争取时间。”程东之所以派催命来给蒋承传令,就是因为崔明行事稳健,同时崔明也有些机谋。 话音落下,蒋承一呆,竟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兵卒加上马军不过一千五百人,要在野外面对五千骑兵,竟然还敢说有七成把握,这怎么可能呢,就算是又有弩车策应,但是也绝不可能,不过程东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蒋承却知道自己不可能再让程东改变主意,不由得叹了口气,心中虽然无奈,却还是沉声道:“崔明,你回去转告程兄弟,胜败且放开,但是他必须给我完好无损的回来,否则我当尽起犷平人马,去与丘力居拼个你死我活,边军不能没有他呀。” “诺——”崔明一抱拳,只是沉声道:“末将一定将这话告诉将军。” 当崔明回到厩奚城的时候,将这番话告诉了程东,让程东一阵唏嘘,不过注意已定,程东也不可能做出改变,这一次就要看鞠义的了,历史上鞠义先登死士大破白马义从,不知如今的鞠义能不能创造辉煌,而这一战对自己却也是很重要。 饭菜端了上来,程东和李邵坐在一起,竟然准备了一壶好酒,李邵给程东满上,只是举杯吁了口气:“主公,邵祝你旗开得胜,这一战若成,主公必将名震天下,也算是走出了第一步,邵不能战,便只有在城中静待主公的好消息了,只是主公一切小心才是。” “战阵厮杀,本就没有必胜的把握,一切都要看临场决断,永南兄放心便是,这一战边军必胜,到时候功成之日,程东在和永南兄好好地喝几杯。”话音落下程东一饮而尽,登时见一股暖流从胸腹间升腾起来,整个人精神了不少,一壶酒也不过转眼间就喝了下去,程东也不见最易,只是好好地吃了一顿,用程东的话说,吃饱了才能打胜仗。 眼见着到了午后,小雪终于停了,大地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之下,程东也酒足饭饱,只是一抹嘴,猛地从椅子上一跃而起,一把抓过长枪,大步朝外走去,只是朗声道:“永南兄等我的好消息吧。” 出了大堂,外面所有人都在等候了,程东眼光扫过众人,只是吁了口气:“吹响出兵的号角,兄弟们,随我去北门给马军弟兄送行。” 随即跨上战马本北门而去,也不过多时就到了北门,而此时阿突骨力已经领着马军在北门等候了,粮草辎重已经准备妥当,只等程东令下就会杀入关外之地。 因为这几日的压抑,此时一千多军马堵在北门,却是鸦雀无声的,只是望着程东一行人赶到,径自到了阿突骨力面前,阿突骨力不敢带门,赶忙翻身下马,单膝跪倒在程东面前:“末将阿突骨力,奉将军之命已经集合马军,随时可以出城杀入关外——” 程东点了点头,也从战马上翻了下,上千将阿突骨力扶起来,仿佛忘记了前两日阿突骨力要反叛的事情,拍了拍阿突骨力的肩膀,从自家战马上取来一个灵位,然后放在阿突骨力手中,那是赵当的灵位,不过此时程东看不见悲戚之色,反倒是一脸的坚毅:“阿突骨力,这是赵将军的灵位,丘力居无故率兵攻我厩奚城,此仇不报何为大好男儿,阿突骨力,这灵位我就交给你了,替我好好地杀出个威风来,不过还是要小心保存弟兄们,我在厩奚城等着给你和兄弟们回来喝庆功酒,保重——” “诺,不敢让将军失望。”阿突骨力终于松了口气,看来程东是绕过自己了,好像和从前没有什么区别,但是阿突骨力知道,这却是他最后一次机会,如果把握不住的话,那么今后就不要想在程东身边有所作为了。 “开城,送马军众兄弟,我等着兄弟们得胜归来,大家都活着回来。”程东一抱拳,翻身上马,只是紧紧地看着阿突骨力率军冲出了城,没入了白茫茫的远处。 马军走了,程东沉沉的吐了口气,便催马朝南城而去,那里还有鞠义领弩车和一千五百大军在等着自己,留下孙成和张泰守城,其余人等便随着自己冲出了南城门,此时里许外边军千五百人已经结成阵型,只等程东到来。 “将军,弟兄们都已经准备好了——”鞠义上前一抱拳。 点了点头,程东眼光从诸军身上扫过,深吸了口气,高举起赵当的灵位:“兄弟们,乌桓贼杀咱们的人,此仇不报何以为人,今日随我杀敌——” 几日的压抑,让边军将士心中充满了戾气,此时忽然听到程东的声音,一时间只是随着喊了起来:“杀敌——杀敌——” 声音传出很远,白茫茫的大地,千五百人披麻戴孝,程东更是高举灵位,随即开始缓缓向乌桓大营压了过去,崔明领弩车在前,鞠义领一千大戟兵在中,崔明领五百马军在后,行动之间军容鼎盛,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同一个鼓点上,齐刷刷的脚步声,更是增添了一股肃杀之气。 望见三里外边军压过来的阵型,丘力居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迟疑了好一会,忽然回头问亲兵:“周围可曾探查清楚了?” “大王,已经探查清楚了,周围绝没有边军的伏兵,至于那一千骑兵已经冲出了十几里,有探马在哪里盯着,短时间内赶不回来——”亲兵只是就事论事,但是古怪的感觉却盘旋在所有人的心中,边军是不是疯了,竟然这样就派出人来厮杀,难道真的不晓得乌桓骑兵的厉害,还是边军太猖狂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既然没有伏兵,丘力居却是放下了心,嘲弄的哼了一声:“儿郎们,上马,让汉军看看咱们乌桓儿郎的厉害,不杀光他们决不收兵。” 话音落下,当先翻身上马,取了兵器,便让人打开大营,径自率领四千骑兵杀了出去,一时间马蹄声震天,溅起一阵阵的积雪飞扬,白茫茫的大地被踩出一道黑褐色的道路,仿佛一直连向天际,喊杀声震天、相比起乌桓贼兵,边军显得很沉默,即便是看见乌桓贼兵杀来,却还是在慢慢地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去,没有一丝慌乱,程东的训练终于显出来了,即便是诸军没有底气,但是军令下来,却没有人敢违抗,只是铁了心迎着乌桓贼兵杀去。 两边大军很快就接近了,三里路说起来不断,但是其实也不长,眼见着乌桓贼兵已经靠近了三百步之内,程东忽然一声令下,上百辆弩车同时间打出了木刺,三百步之内,木刺飞窜而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如同一片网,笼罩了前面的乌桓骑兵,一时间让乌桓贼兵人仰马翻,不下七八十骑栽倒在地。 “放箭——”程东又是一声大喝,与上一轮箭矢不过间隔只有十几步,只是等这一轮箭矢射过去,刚好让来了倒地的贼兵,后面又是七八十骑倒下,只是这对于四千军来说,不过只是小事而已。 但是三百步之外,乌桓贼兵根本没有防备,没有想到竟然能射出这么远,只是此时箭在弦上,丘力居也只能催动战马冲上去,后面的贼兵也开始举起小圆盾准备防御,可惜边军的箭矢本就不是奔着人而来的,而是专门射马的,要知道骑兵冲锋的时候,一旦战马倒下,那么马上的骑士活命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后面的人来不及躲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战马在自家弟兄身上,眼巴巴的看着他们被踩成肉酱,连逃出去的机会都没有。 战争是残酷的,很多乌桓骑兵并非是丧命在边军的箭矢之下,而是被族人或者同伴的马蹄活活踩死的,内腑和着鲜血流的四下都是,但是这些也给后面的骑兵带来了惊恐,只要被倒下的战马绊上,多半要栽倒在地,但是倒下的结果所有人都明白。 从三百步开外,一片箭矢接连一片箭矢,让乌桓贼兵心惊胆战,虽然冲的够快了,但是到了边军流失不的时候,却还是经历了十几轮箭雨,那些箭矢好像永远社卜弯,眼见还有箭矢射出来,而接下来却要面对边军如同刺猬一样的大戟阵。 “火油——放——”此时程东心中很冷静,站在那里如一块磐石不动,他的冷静也给将士们带来了镇静,话音落下,只听见蹦蹦的的一阵声响,那些早已经准备好的抛石机,便将一罐罐火油砸了出去,抛石机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只是这个只有半人高的小号抛石机却没有见过,如正常的抛石机能达到百步之外,而这种抛石机却不会超过五十米,而且是用于野战,可以说绝对是边军的一个创新。 第八十一章犷平之战 当火油罐砸落在地上的时候,乌桓贼兵已经冲到了近前,轰然间与边军的阵营撞在一起,幸好弩车早有木杠顶着,轻易地不会被撼动,既便是如此,也有弩车毁之一旦,不过即便是这样,程东依旧没有为此而慌张,眼光望着黑压压的一片敌军,忽然从嘴里吐出来俩字:“火箭——” 早已经准备好的火箭终于射了出去,这些火箭是用弩弓来射出去的,五十步之内几乎是百发百中,即便是北敌骑给遮挡了一些,但是只要有一只火箭射过去,登时间一片火海升腾起来,同时融化了地上的积雪,一时间伴随着火焰升起,也有雾气在升腾,让整个战场看上去有些诡异,两军阵前被雾气笼罩,双方都看不清对方的情况。 火焰一升起,登时间惨叫声一片,在乌桓贼兵中间拉出来一道火海,让后面的骑兵下意识的就开始收拢战马,只是这样快速之间又如何收拢的料,前面的才放慢速度,后面的又撞了上来,顷刻间就有二三百骑栽倒在这里,一时间乌桓骑兵搭乱,所有的人速度不免就降了下来,幸好丘力居在众军,挥动令旗让大军从两侧冲出去,但是无可避免的,长得速度降下来,冲击力也就小了许多。 “后阵变前阵,向左移动——”程东大喝一声,这种时候所有的计划都没有用,战场上千变万化,任何因素都可能决定战局,比如天气风速,又比如人心士气,最重的还是将领的临机处断,这时候有一点错误都可能让自己的弟兄折损在敌军的刀兵之下,乃至于全军覆灭,特别是步卒在对阵骑兵的时候,何况还是以少敌多。 程东始终保持着冷静,但是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程东双手都掐出了血,这一次太冒险了,一千五百人其中还有一千步卒,对阵死前其斌,这根本就是送死的节奏,但是程东却有必须打这一仗的理由,这一战若胜,自己就有了踏入诸侯的资格,若是败了一切方休,程东还是有些赌徒心理。 大军立刻变换阵型,边军的严格在这一刻起了作用,一切都那么自然,所有人都在听令,前进有可能是死,但是后退却是必死无疑,如此说来反倒不如拼一把,弩车开始后撤,护卫者后面和左右两翼,同时骑兵朝右侧冲出去,开始对右翼的乌桓贼兵进行牵制,而鞠义则率领一千大戟兵迎着乌桓贼兵冲了出去。 所谓大戟,比一般的长戟还要长一尺,而且重量上也要重了很多,所以军卒拿着这种兵器,走起来就很慢,但是相对来说力量确实大了很多,只要骑兵冲不起来,那么大戟兵就能占了便宜,刚才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让乌桓骑兵的速度降下来,而之前的一切却完全实现了,乌桓骑兵被破慢了下来,刚好被鞠义领着人马截住了。 双方轰然间撞在一起,鞠义一马当先,大戟猛地刺出,与陈平参芪配合着,生生将前面的骑兵挑翻在地,随后兵卒们跟进,虽然没有那般力气,办事大戟支地词出去,撞上骑兵却能接着地面的力量将骑兵掀翻在马下,而这一队大戟兵顿住,后面的打击斌就会越众而出,始终有一批脚步不停下。 一杆大戟挥舞着,每一次刺出都有敌兵被挑翻,脚步丝毫不能停下,鞠义手下无有一合之将,生生杀出一条血路,也逼得乌桓骑兵不得不停下来,前面在厮杀,后面如何冲锋,只是骑兵停下来绝对是一种灾难,丘力居很清楚,所以那一刻只是催动兵马从侧翼绕过去,不然在箭矢和大戟兵的交击下,很容易就会溃败的,乌桓骑兵的优势和劣势都很明显,生则决战千里,败则一溃如注。 再说此时右翼也展开了厮杀,双方用箭矢不断地对射,只是崔明却不合乌桓贼兵硬碰,只是朝着贼兵的后面绕去,或许大家都明白,崔明是想冲到后面冲击贼兵,等贼兵和弩车撞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有顿住的时候,这时候要是强行冲击乌桓贼兵的话,很有可能会导致乌桓贼兵大败,前后夹击的滋味可不好受。 乌桓贼兵的统领不是看不到这一点,当时就下令擦着边军的后尾就冲了过去,决不能再次被挡住,乌桓骑兵都是轻骑兵,最适合轻型马战,也就是说利用短兵和短弓进行打击,但是绝不善于正面冲锋。 只是这正是催命想要的,始终打着圈的在转来转去,始终不和贼兵硬碰,至于贼兵对弩车的骚扰本来就效果不大,而且弩车又在准备第二轮火油,封锁后尾带来的压力,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毕竟抛石机也只有那么几十架,而崔明却为大军争取了时间,当贼兵统领感应过来的时候,却终究是晚了一步,一片或有关砸出来,呈扇形包围在边军后面,乃至于包括右翼,只剩下正在厮杀的左翼。 烈焰熊熊,边军总会不断地砸出火油罐,让火焰升腾着,而战马天生畏火,自然不肯轻易冲过去,即便是骑兵在催促,一时间贼兵有些乱套,暂时无法给边军形成威胁,而这就给了边军时间,边军要的是各个击破。 一切就看鞠义的了,一千大戟兵在鞠义的率领下,像是张着大嘴的饿兽,不断地吞噬者顿住的贼兵,只要贼兵冲不起来,那么就能咬死他们,而面对着一个口袋一样的火焰圈,丘力居本能的下令从一侧转过去,这样就让贼兵更是耽误下来,双方纠缠在一起,鞠义只管朝前冲杀,贼兵则想朝一旁退去,各自心事不同,但是这却给了鞠义施展的机会,不能否认鞠义的武艺却是出色,由他作为一把尖刀插进贼兵的腹部,将贼兵分成两段,而被包围的贼兵足有七八百人,被大戟兵挡住,根本就冲不起来,一面是火焰,一面是大戟兵,只有后退才能冲起来,但是想要回头却又谈何容易。 丘力居率领着七八百骑兵冲了出去,远远地甩开边军,但是留下来的贼兵却遭了秧,放开其他的人马,弩车配合鞠义对这些骑兵冲杀,顷刻间几乎倒下了一半,让这些骑兵赶到了恐惧,一时间争相逃命,一旦溃败再无再战之心,反倒让鞠义更是如鱼得水。 当丘力居汇合了另外两千大军的时候,那一股被包围的贼兵却已经损失过半,捆在一起的骑兵,冲不起来,在大戟之下,宛如待宰的羔羊,再说边军更损,还不时的会透出火油罐砸在那些骑兵之中,大军动乱,兵无战心,被鞠义趁势掩杀,等百五十多骑逃出去的时候,其余的近六百骑兵全都留在了哪里,而边军才不过损失了二百多人,这一站到此,边军用了不足三百人的代价,斩杀了乌桓贼兵上千人。 当鞠义退回大阵的时候,早已经是气喘吁吁地了,但是对于边军将士来说,这一切并没有什么,胜利了,杀敌上千,无论是曾经的郡兵,还是冀州军,昂或是乌桓兵,从来没有想到过千五百人对阵四千骑兵,在野战中能杀出如此战绩,这简直就不可能,但是如今做到了。 “鞠义,还撑得住吗?”程东看着脸色涨红,只是气喘吁吁地鞠义,不免有些担心,虽然现在生了,就怕鞠义他们坚持不住,那么接下来的厮杀如何进行。 鞠义咧嘴一笑,在胸口捶了一拳,满身的鲜血也不知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尽管鞠义武艺很高,但是战阵厮杀,却还是不少的伤口,不过鞠义混谈不觉,还不能从大胜之中摆脱出来,只是呲牙嘿嘿的笑着:“将军,再杀他万儿八千的也还挺得住。” 程东哈哈大笑,指了指鞠义:“你呀,吹牛吧——” 边军紧张的心情忽然松弛下来,不过程东却没有在命令他们出击,只是守住那个缺口,让将士们好生休整,毕竟接下来还要有更惨烈的厮杀,而且火油罐不多了,箭矢用的也去了一半,程东虽然看上去轻松,但是心中却已经有些打鼓。 不过就在程东拼命地捉摸着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丘力居却给了程东一个惊喜,远远地望见被全歼的六百多骑兵,丘力居心中沉了下来,几个部落的族长也都面沉如土,丘力居不说话,好一会,一位族长忽然咳嗦了一声:“大王,咱们撤兵吧,这股汉军太难缠了,如果这样打下去,就算是胜了,那也是惨胜,到时候五千人还有多少儿郎能够回去,大王——” 这族长说的没错,正说到丘力居心里,刚才被歼灭的千余大军,最少有三百都是他的族人,这不能不让丘力居心疼,但是作为大王,这个撤退的命令不好轻易下,只是望向众人,不出所料的所有人都是点头不已,觉得撤兵最好,毕竟乌桓各部落合兵一处,可是为了实质性的好处来的,但是如今这样斯哈下去,边军难缠的很,就像是一根啃不动的骨头,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打败了更惨,打胜了也是什么也得不到,厩奚城与犷平都有守军,就看厩奚城的难打,就凭现在的兵力绝对攻不下来,还不如认了,回去关外在找机会,最少已经知道边军的手段了。 第八十二章犷平之战(2) “撤兵——”丘力居喊出来的时候,心头也松了口气,却是在这一刻打定主意,以后绝不走这条路了,边军实在是出乎预料的强悍,那个叫做程东的汉将更是诡谋迭出,再加上手下也有能人,再说汉土这么大,自己干嘛非要找两根难啃的骨头下口,随即领着人冲回了大营,下令紧闭营门。 正准备下一轮厮杀的程东与鞠义等人,忽然间乌桓贼兵竟然撤退了,这一下还真没有想到,不过骑兵想要撤退,程东再有办法,也只能吃着尘土作无奈之状,只是鞠义心中却大有不甘,呆了一呆,只是望着乌桓贼兵的身影吼了一声:“乌桓狗贼,还未曾分出胜负,你他妈的跑什么,给老子回来,让你知道爷爷我的本事——” 不但鞠义咒骂不已,就是心气正高的边军将士,眼见鞠义开骂了,便也有人装着胆子跟着吼了起来:“狗贼,还不回来受死——” 程东没有说什么,心中一阵轻松,看着将士们的气愤却并没有说什么,没有阻止将士们发泄,只是淡淡的笑着,任凭将士们宣泄着情绪,不裹程东还是很高兴,最少他们胜了,而且这一战之后,相信丘力居绝不会再轻易寇边,就算是寇边,也不会选择自己这边了,来年也有些时间了。 不管边军如何咒骂,乌桓贼兵撤退了,自行回到了大营之中,紧闭了营门,也不怕边军来攻,就凭边军的那点人寿,想要强攻大营,却还是痴人说梦,这一点程东也很明白,所以当鞠义陈平等人上前请战的时候,程东却只是摇了摇头:“回城,今日准备好酒菜,好好地犒劳一下诸位弟兄。” 鞠义闻言不由得一阵泄气,不过不敢抗命,只是一脸的憋屈随着大军缓缓朝厩奚城退去,而此时一直在呈上观战的孙成张泰等众将士,眼见程东得胜归来,不由得爆发出一阵欢呼:“将军——将军——” 对于众军将来说,虽然杀敌一千,并没有能全歼敌军,但是这已经是出乎预料了,步卒野战对骑兵,还能取得如此骄人的战绩,最少从来没有听说过,以至于守城诸将恨不得自己未能亲临沙场,心中只是可惜,先前的压抑和沉闷一扫而空,就连城中百姓也是兴奋着,当程东率军回到厩奚城的时候,程北不知如何公洞了许多百姓,带着酒菜前来犒军,一时间整个厩奚城都欢天喜地的。 此时虽然还没有天黑,但是程东却下令此时就进行犒军,就在校场席地而坐,点燃了篝火,支起大锅,炖了十几大锅羊肉,有百姓送来的美酒,程东也不禁制百姓凑过来,一时间军民同欢,百姓上前敬酒,将士们也是豪气干云,只要有人敬酒那自然是一干而净,就连程东也不知被人进了多少杯,莫说程东,就是鞠义也是被灌多了。 虽然程东醒来的时候,宿醉让程东很难受,但是心情还是好的,天气很寒冷了,程东披衣走出了县衙,整个厩奚城还笼罩在一股喜悦之中,只是天还早,很少有百姓出来,街上就显得冷冷清清的,不过西城那边却有些热闹,巴布扎如今正在和家人团聚,这是程东特许的,到了如今,巴布扎部已经彻底归心,程东就不用再担心他们了。 一时间从县衙溜达到城头上,远远地就看到有一个人背负着双手站在那里,不是李邵还能有谁,或许昨夜只有李邵喝的最少,不是李邵酒量好,边军将士都在排斥这个心性阴毒的李邵,即便是程东私下说过多少次,却还是无济于事,倒是鞠义已经和诸将打成一片。 感觉到身后有人过来,李邵回头望来,看到程东正慢慢地走上城头,赶忙一侧身拱了拱手:“见过主公,看主公的气色,想必还没有从宿醉中醒来吧,怎么不多歇一会,这么早上城来?” “永南兄不是比我还早,我是醒来,待着无事,便想过来看看丘力居的动静。”程东笑了笑,不过随即皱了皱眉,揉了揉太阳穴,真是够难受的。 李邵嗯了一声,转头朝乌桓大营望去,远远地能看到白色的大地上,一片黑乎乎的营房,连绵里许,此时朝昨日的战场望去,地上还有无数尸体,不过那都是乌桓贼的尸体,边军的弟兄已经全被带回来了,昨夜丘力居并没有晚上来收尸,而今早李邵已经见到探马来回奔跑。 “主公,如果我猜得不错,丘力居应该是准备来收尸了,另外或许丘力居要准备退回关外了。”李邵声音有些低沉,眼神中闪烁着寒光,只是又朝程东望来,不知道眼神中在期许着什么。 程东没有过多的去注意李邵,站在城头,看着乌桓贼不断出现的探马,心中也不知在想什么,半晌,忽然重重的哼了一声:“想要收尸谈何容易,来人呐,去将鞠义将军,和巴布扎带来,另外下令马军弟兄立刻出城集结。” 李邵笑了,只等程东话音落下,这才朝程东躬身道:“主公,这些尸体绝不能让丘力居收走,不如割下这些人头,全部用石灰腌起来,这可是主公去长安求见陛下的敲门砖。” 程东一愣,只是一下子就明白了李邵之意,敲门砖?这倒有意思,如果带着人头去长安,对于死水一潭的朝廷来说,这绝对是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是抗击外辱的就是英雄,而且相信董卓也乐意幽州在崛起一个白衣将军,到时候就可以挑拨山东诸侯的关系,李邵在这一点上看的还是很清楚地,看来这些乌桓贼的尸体还真的不能让丘力居收回去。 当然程东也不打算在硬碰硬一场,望着好像有动静的乌桓大营,心中忽然一动:“来人呐,立刻传令巴布扎,令他马军所部每人带上一个陶罐,其中三分之一的是火油罐,其余的装水就可以,将这些火油罐浇在靠近乌桓大营的那边,到时候乌桓贼一定会派人来查探的,只要让乌桓贼查探到火油即可。” “诺——”亲兵应了一声,只是奔西城而去。 再说此时巴布扎正和家人吃早饭,对于这一次的开恩,巴布扎心中很兴奋,所有的族人都能回来和亲人见面,证明程东已经完全相信他们了,这一段时间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所有的族人也都是喜笑颜开,特别是族人如今在厩奚城生活的很安逸,吃得饱穿得暖,屋里也能升起火盆,呆在里面也是暖和和的,而且孩子们也在学堂读书,巴布扎已经没有别的想法,或许更喜欢这样的的生活吧。 正吃到一半,却忽然有人在外面喊了一声:“巴布扎将军,将军有令,着你部马军弟兄立刻在北门外集结,每人抱一个罐子,其中三分之一的火油,这有将军的信物,可以去军司马那里领火油,其余的装水,全都浇在城外那些尸体上,现在就立刻行动,一刻不能耽误。” “诺,谨遵将军之命——”巴布扎顾不得吃饭,只是赶忙起身出去接过信物,回头看看站在门口的妻儿,巴布扎朝他们点了点头:“你们回去吃饭吧,我要去城外了。” “那你可要自己小心点——”女人上前给巴布扎整了整衣衫,颇有些担忧,只是却无法阻拦巴布扎出城,毕竟如今他们的生活一切来源于巴布扎为程东效命,如果没有这些,他们的生活就可能陷入困顿,毕竟虽然分了地,现在可还没有收成呢。 眼巴巴的望着巴布扎离开了,女人呆望了许久才悠悠的叹了口气回转了屋里,真是自古征战几人回,娇妻幼儿盼爷归,可怜方才进家门,忽听屋外将令催。 却说巴布扎出了家门就招呼手下吹响了号角,一时间马军已经匆匆从各家奔出来,很多人连饭都顾不上吃,耽误了将令可是要受军纪处罚的,短短时间之内,五百马军已经集合完毕,随机取军司马那里领了一些火油,不过全部的火油也只有不足百罐,其余的也只好装水,就此出了城门。 也亏得巴布扎行动够快,就在巴布扎领命出城之际,乌桓大营也有人驱赶着马车,准备过来将族人的尸体收回来,可惜的是,边军终究是快了一步,何况边军都是骑兵,自然是快了一些,抢在了乌桓贼前面,五百马军散开,前面百人将火油洒在靠近乌桓贼的那边的尸体上,而后面只是在浇水。 当乌桓贼兵赶到的时候,巴布扎已经领人做完了这一切,只是集结起来徘徊在尸体周围,将那些浇了火油的尸体宝龙在他们之外,然后名人点燃了火把,围着尸体来回往复,等待着乌桓贼兵的到来。 远远的就能看到边军的动静,乌桓贼兵的统领就迟疑起来,边军在做什么?心中一转已经猜到了,一时间也不敢大意,只是命人过去探查,抢回了几具尸体,等兵卒回来回报:“族长,他们的尸体都被汉军浇了火油——” 第八十三章一战引动天下心 能成为一族之长自然不会是没有心机的人,在得到了这消息之后,心中一震,便已经猜到边军想做什么,要是这些尸体运回去的话,那么边军如果趁势强攻,只要点燃了这些尸体之后,就会造成大营大乱,到时候简直不可想象,边军实在是太阴险了,这些尸体都不放过,但是统领却不敢再去抢回尸体,望着不断巡回的边军,只是咒骂了一声,忽然下令撤了回去。 等统领回到答应之后,将自己所见所想告诉了丘力居,差点没将丘力居给气死,但是这又如何,昨日大败一场,如果再将这些尸体弄回来,说不定边军又会搞什么鬼,一拳砸在桌子上,不由得恨恨的骂了一声:“该死的汉狗,也未免太狠了,连尸体也不放过,呼——传令儿郎们,收拾大营,今日就撤回关外。” 随即乌桓贼大营开始收拾起来,这消息被探马传回了厩奚城,城头上程东与李邵闻言不由得相视而笑,可怜在底下待命的鞠义却知道自己有没有厮杀的机会了,不过其余将军却是有些庆幸。 丘力居很果断的抛弃了族人的尸体,开始朝北方撤退,边军的探马一直跟随者,这一天乌桓贼就已经退走了几十里,毕竟都是骑兵来去如风,好在边军也不追赶,只是在这天夜里,将城外尸体的所有人头都割了个干净,并且在城外示威,上千颗人头跺在那里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这消息被探马传给了丘力居,正在赶路的丘力居当时就心中一堵,差点从战马上跌了下来,程东这是在向自己示威吗?只是这也太狠了吧,如果只是在尸体上动些手脚,准备暗算自己丘力居还能接受,毕竟两国交兵无所不用其极,但是如今这手段,即便是丘力居也极其不耻,当时就想回兵厩奚城,却被身边的一人拦住:“大王,回去不得呀,这多半是汉军故意激怒大王的手段,安知没有其他的阴谋,如果回去大王能攻下厩奚城吗?” 丘力居呆住了,不管有没有阴谋,但是丘力居绝对攻不下厩奚城,当时愣了一会,才恨恨的啐了一口:“那你说怎么办?” “消息已经传开,大王想要隐瞒是不可能了,为今之计,就是一口咬定汉军有阴谋,是想算计咱们,如果回去太危险,如此能让儿郎们安心下来,不然回去之后,打也打不下来,到时候反而会士气低落,时间拖得久了,就只怕真的会中了汉军的阴谋诡计,反而得不偿失,不如将这个仇恨留在儿郎们的心中。”那人叹了口气,声音却越来越坚毅。 丘力居折回去了,只是程东不知道,自己已经是凶名在外了,也让后来乌桓与边军成为不死不休的局面,只是这都是后话,程东此时也不可能想到,但是如今望着一颗人头,程东心中也是抽搐了好一阵,在确定了丘力居已经离开之后,这才下令让人用石灰腌起来,然后装进木箱之中,足足有几十大箱。 随后程东领人将一颗人头和一封书信送去刘虞那里,而另一方面又将一颗人头送去公孙瓒那里,并且详细的将这一战的经过写了一遍,当然对于弩车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将各种手段写的清楚。 当人头与书信送到刘虞那里,刘虞只是厌恶的摆了摆手,脸色阴沉下来,心中拿不定主意,程东这是想干什么,旨在向自己示威,还是在向自己请功?只是将众人找来商议,还是齐周看的分明:“州牧大人,程东只怕有两重意思,其一在于示威,告诉州牧大人边军的厉害,如此善战者幽州无出其右,以一千步卒加上五百骑兵,竟然能在野战中将乌桓骑兵大败,杀敌一千,这等战果之辉煌,即便是公孙瓒也不敢说能做到,如果是咱们和边军征战的话,那也是必败而已,最少五千大军没有胜算,更不要说攻去厩奚城和犷平城,要想取胜,便是不论程东手段,双方硬碰的话,没有一万大军休想有胜算,若是加上其他的,只怕胜算也不大,胜了益处不大,败了则——” 见刘虞脸色难看,齐周并没有说下去,只是话音一转:“其二那就是在向州牧大人请功,都知道州牧大人与乌桓鲜卑亲善,但是乌桓人忽然率兵攻伐厩奚城,无论如何那都是汉土,程东于国于民,那是有大功劳的,如果州牧大人责备,程东只怕要昭告天下,陷州牧大人于不义,若是州牧大人奖赏,一则程东声势更胜,二则可以借次机会对乌桓挑拨离间,其心机阴沉呀。” 一旁魏攸叹了口气,齐周分析得不错,如今越见边军的那个程东的不凡之处,此人忽然声名窜起,对幽州对百姓绝非福祉,州牧大人想要统一幽州却是越来越难,如果此人和公孙瓒结盟,必然是一个心腹大患,只等齐周话落,魏攸才沉声道:“州牧大人,卑职听闻程东割下了乌桓人一千多颗人头,此人心狠手辣,又如此知兵,决不能让其与公孙瓒狼狈为奸,所以不可逼迫太狠,卑职以为,当应一方面训斥乌桓的丘力居攻伐厩奚城的事情,责令他不准在兵犯幽州汉土,一方面州牧大人当可表扬程东守土有功,不放大加封赏,另一方面则责令程东交还乌桓人的尸体人头,毕竟此举有伤天和,决不能助长其气焰。” 一时间厅中众人神色各异,对程东对边军都升起一股惧意,好半晌,竟然忽听齐周叹了口气:“程东有理有据,当应以魏大人所言,听闻程东对外族手段残忍,但是对百姓却是善加体贴,如实此人生在大汉全盛之时,当时大汉之福当是百姓之福,可惜错生了时候,如今天下动荡,九州不靖,此人却可能是动乱的根源,真是可惜呀,我倒是佩服程东的手段。” 众人一惊,只是望向齐周,就连刘虞脸色也是一变,幸好齐周随即又苦笑了一声:“咱们还是不太了解程东,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收服公孙瓒之前,实在不易在和边军起争执,毕竟都是大汉的军队。” 刘虞这才释然,只是想到公孙瓒心中却有些烦恼,眼光掠过众人:“来年就要彻底平定公孙瓒之祸,不然长此以往,幽州必然大乱的,不知诸位准备的怎么样了?” “回州牧大人,末将已经调集兵马,只要州牧大人一声令下,可起十万大军,当可收服公孙瓒。”鲜于银站起来,一抱双拳,透出无比的信心。 刘虞点了点头,脸上才见到一丝笑容,此时魏攸也是拱了拱手:“回大人,粮草辎重也已经准备齐全了,只等来年开春就能随时发兵。” 一时间大堂之中众人心中都难掩一股豪气干云,公孙瓒不过三万兵马,十万大军对三万大军,看上去几乎是必胜,而且粮草充足,辎重丰足,这一战相信不成问题,只要公孙瓒覆灭,幽州就将一统,到时候就不用害怕制肘了。 只是消息送到公孙瓒那里又如何?一颗人头和一封信交到公孙瓒手中的时候,公孙瓒却是双目闪烁着精光,微微看了一遍书信,不由得一巴掌拍在案几上:“好,程东果然是个领军的好材料,这一战当真扬我大汉国威,对付这些乌桓狗贼,就应该杀到他们害怕为止,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些东西就是喂不饱的白眼狼,若是刘虞有这种能耐的话,我公孙瓒当甘拜下风。” 接连说了几个好,只是哈哈大笑,看上去颇为喜悦,帐中关靖田楷等人也是点头不已,不管和程东关系如何,但是程东大败乌桓贼,却绝对是一个好消息,不过田豫却是吁了口气:“主公,好是好,只是经此一战,丘力居绝不敢在轻易寇边,以后多半会选择咱们这边下手,却不可不防,不过这或许也是一件好事,刘伯安与乌桓鲜卑关系颇深,如果不打击他们的话,那么将来与刘伯安争雄的时候,就担心乌桓贼会从背后捅一刀子,如今程东这一战一定让丘力居不敢轻易犯边,以属下之见,咱们可以和程东缓和关系,即便是程东不能和咱们成为朋友,但是却可以利用程东牵制乌桓鲜卑,如今边军有这种实力了。” 关靖田楷点头不语,总之现在和边军恶化关系没有好处,边军毕竟是汉军,双方总是还有些顾虑,他们最担心的就是乌桓贼,一旦与刘虞开战的话,万一丘力居在背后出手的话,那对他们绝对是个天大的威胁,只是程东真的那么好利用吗?程东绝不是善于之辈,并不好打交道,不得不说就是这一战,让公孙瓒众人对程东不得不高看一眼,足以人为他和边军可以拖住乌桓贼。 眼中闪烁着精光,公孙瓒嘿了一声,心中却是在盘算着,半晌忽然望向田楷:“你们说现在调拨一千石粮草和三百匹战马给程东,以彰显程东和边军守土有功,这程东又会怎么想?这份礼应该不算轻了吧。” 第八十四章田豫之谋 关靖朝田楷望去,田楷却望向田豫,田豫微微一笑:“主公说得好,东西不算少了,但是主公这份善意程东应该看得明白,想程东如此精明的一个人,自然不会和主公交恶,特别是在主公和刘虞分出胜负之前,主公何不暂时与程东订立攻守同盟,当然只是针对乌桓和鲜卑扶余这些化外之民,看程东对乌桓的态度,这应该不是问题,主公只需要出粮草就可,三四千人的军粮咱们还是出得起的,而程东不过两城而已,正需要粮草——” “正是如此,以几千石粮草换取程东相助,可以牵制丘力居,在与刘幽州未分胜负之前,这对咱们关系很大,等于刘幽州分出胜负,主公占据一州之地,又何用在意小小的边军,那时候还不是由得主公说了算。”田楷微微一笑,很是赞同这番话。 只是关靖却始终笑不起来,看了看田楷,又看了看田豫,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诸位,那程东也已经打过几次交道了,此人胸有城府,有机谋,难道看不透咱们所想,何况明面上咱们只有三万多军队,而刘虞却有十余万军队,莫说是程东,就是我等心中也没有多少胜算,又怎么知道程东一定会帮咱们呢?” 公孙瓒一怔,一时间没有说话,田楷也是黯淡下来,倒是田豫呵呵一笑:“非也,我之所以如此说,就是基于程东对咱们信心不足,程东想要维持边军,就应该深深明白一点,那就是只有咱们和刘虞并存,边军才能生存下去,否则一家独大,谁也不会容忍卧榻之侧还有他人酣睡,所以以程东的聪明,那就只有维系三方的平衡,这才是边军存在的根本,所以在咱们落于下风之前,程东即便是明着不会帮咱们,但是暗地里也会倾向咱们,而牵制乌桓则是最有可能的一个战略,当然一旦咱们获得了优势,程东可能就会偏于刘虞,而程东就呆在双方的交接点上,不管是任何一方出兵,他都有可能从背后捅上一刀,这才是咱们和刘虞最顾忌程东的地方,也正是如此,谁也不敢全力进攻程东,若非是在此地,边军早就无法生存下去了。” 田豫这一说,众人豁然开朗,公孙瓒也是哈哈一笑:“正是如此,以程东之聪慧,绝对会看到这一点,所以连接边军,却是咱们很重要的一件事,咱们与刘虞对阵,如果是堂堂之阵只怕胜算不大,所以就只有出奇兵,如果程东能分一分刘虞的注意力,咱们的可能性就更大,只是究竟谁去和程东说呢?” 这毕竟是冒险的一件事,公孙军与边军有过征战,可以说有仇,如果冒冒失失的去边军那里,说不定就会被算计,如田豫田楷关靖严纲等人,公孙瓒还真不放心他们去,而派别人去公孙瓒又不放心,这实在是有些不知怎么办才好。 “主公不是有结义兄弟吗,我觉得李移子倒是可以胜任,一来是主公的结义兄弟,身份上足够,更显得主公的重视,二来李移子能说会道,当然能让程东接受,属下愿意休书一封与李移子,相信这一切都不是问题。”田豫微微而笑,却不知心中冷笑不已,程东心狠手辣,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至于这李移子粗鄙之辈,多半不能入程东法眼,死活还真不好说,若是被程东给杀了才好呢,最不济也能给扣下,换做是自己,就绝对会把李移子扣下,因为恰恰是公孙瓒的结义兄弟,这样在刘虞那里才有回旋的余地,至于一切都写在了那封书信里,就只怕程东看不很明白。 “会不会不太安全呀?”公孙瓒还是有些担心,毕竟那是他的结义兄弟,不过这话一出口便已经后悔了,如此自己还能让谁去,难道不安全,自己不舍自己的结义兄弟去,却让田豫等人去吗,那不是自觉与众人,所以心念一转,只是重重的一点头:“富贵险中求,移子是我的兄弟,他不去谁去,就这么定了,明日一早,由移子押送粮草辎重给程东送去。” 嘴上虽然如此说,但是公孙瓒心中却有了主意,虽然李移子必须去,但是自己可以派一个武艺高超智勇双全的人去保护李移子,一时间脑海中倒是闪过一个人影,就是他了。 再说找那个人散去,关靖去督办粮草辎重一大宗,而天宇则休书一封,公孙瓒则将李移子请到了自己的府邸之中,酒足饭饱之际这才将事情说出,那李移子果然当时就脸色一变,虽然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但是谁知道程东会不会按规矩来,不过拒绝的话有说不出来,如果不能给公孙瓒分忧,那他和刘乐当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说不准就会被公孙瓒嫌弃,心念及此,倒是咬了咬牙:“大哥放心,此时交给小弟,纵然是身死,我也会把大哥交代的事情办成。” 面对李移子慷慨激昂的话,公孙瓒好一阵唏嘘,又和李移子一阵对饮,知道不胜酒力,这才将李移子送出府门外,只是却哪里知道,李移子回去的一路上不知心中咒骂了多少遍,尽管派了人保护自己,但是这还是太危险了,自己可是听人传说,那边军的程东可是杀了无数人的脑袋,如今厩奚城中还有人头无数,一想到这就不由得胆战心惊,毕竟刚刚厮杀过了,如今前去的话,实在是不敢说有何凶险。 再说李移子回到自家府邸,却是睡不着觉了,只是命人去将刘乐当请来,二人一商量,还是必须要去,只是思来想去,也不见得有安全之法,只是去了之后一切要顺着程东的话说,决不能激怒程东,所以要放低身架,可惜边军之中没有熟悉的人,唯一曾经有过联系的赵当还已经死了。 第二天,粮草辎重已经准备妥当,更有三百军马负责押送,领军的是一员白袍小将,可惜李移子心情不好,自然不会去关注他,倒是公孙瓒来了城门外给李移子送行,一番嘱托之后,终于大军启程。 从辽西一路赶往厩奚城,也足足有几百里路,山中行军自然不会太快的,再加上天气不是很好,李移子又有意拖延,大军往往一天走不了三四十里路,好在公孙瓒未曾规定多长时间完成任务。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此时的程东也在做准备,如今马上就年关了,程东虽然想和众人一起过年,但是思来想去,时间并不充分,尽早去一趟长安,那才有可能今早多一份把握,自己的身份始终是个大问题,只是此去长安也不是那么简单,战马已经准备妥当,三百马军也随时准备启程,大车也已经备好,只是天气很不好,实在不适合行军,而且李邵始终不愿意程东在这种天气出发,不知怎么还找出了一个黄道吉日来,终究是耽误了几天。 却不知本来应该错开的,程东早走了,自然不会见到李移子,偏偏到了所谓的黄道吉日却是风雪交加,程东自然无法启程,只能向后拖延,又等了几天,终于迎来了一个阳光普照的好日子,这一日三百马军与大车都出了城门,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便在城门外与众人告辞,却不想就在此时,忽然有探马前来匆匆从东面奔来,猜到了跟前,探马就翻身而下,跪倒在程东面前:“将军,东面有一军正在朝厩奚城赶来,看旗号应该是公孙瓒的人马,数量上应该在三百左右,只是押运着不少粮车——” “公孙军?”程东一呆,三百军到并不在意,不过这时候派军前来是什么意思,是想在这时候挑起战端不成,公孙瓒脑袋进水了? 随即朝李邵望去,李邵也是皱着眉头,好一会才吐了口气:“主公,三百军除非是偷袭,不然不会是针对咱们而来的,还是速速探查周围方圆三十里,小心公孙军的人马埋伏。” 程东以为然,只是安排探马四处探查,好在都有烽火台埋伏,几十里之内不会没有察觉,而且公孙军如果是数千大军的话,绝对不可能无声无息的摸过来,不过对这一军的到来,众人却还是猜不透,倒是鞠义双眼冒光,嘿了一声:“将军,不如让鞠义率军过去,索性杀了他三百人马,将粮草辎重抢来,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闻言微微一呆,程东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鞠义的肩膀:“多亏了拘役大哥提醒,程东倒是着相了,就算是公孙瓒有什么阴谋诡计,难道在咱们一亩三分地上,还能怕了他不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倒要看看公孙瓒能搞什么花样——” 话音一顿,程东深吸了口气:“来人呐,去给我搬一张桌子来,再给我准备酒菜,就在这城门前,我要看看公孙瓒搞什么鬼,给我把所有的人头开箱,倒不妨先给他们来个下马威,鞠义大哥,你领弟兄们埋伏在城门处,只等一声令下就杀出来,三百军就是再厉害,难道还能是咱们弟兄的对手,城头上的弩车也准备——” 第八十五章再见子龙 本来程东是担心公孙瓒有什么阴谋诡计的,却被鞠义一句话给刺激到了,自己有城池为后盾,又有精兵悍将在此,还有弩车这种武器掩护,自己还怕什么,三百军想要冲击厩奚城,那绝对不可能得逞的,自己就在这城门口好好地给公孙军一个下马威,若是不老实的话,自己不介意全歼公孙军,算多大点事,自己还胡思乱想紧张兮兮的。 程东一旦放开,便坐下来,与李邵一边对饮,一边畅谈古今,浑然不去在意公孙军的到来了,三百马军早已经列阵准备,随时可以厮杀,盔甲如林,长枪反射着寒光,将士们端坐在马上杀气腾腾的,却没有一人说话,更不要说埋伏在城门口的鞠义领着五百军兵。 果然不过多久,远处终于看到了一支军马到来,程东也不作理会,到如今四处传来消息,还是没有伏兵,若只是这三百军马,自己若是还担心的话,那可真是没出息了,随即也不作理会,只是和李邵说的更带劲,虽然稍嫌做作,不过李邵却始终面带笑容。 再说酒过三巡,李移子终于率军到了城门不远,远远就望见城门口有人正在喝酒,李移子却是一呆,谁家有这么好的心情在这里喝酒,不过看这阵势,李移子也能猜得出来,只怕眼前这人就是程东。 心中胡思乱想着,李移子从马车之中出来,上前几步只是远远地朝程东一躬身:“度辽中郎将公孙瓒结义兄弟李移子,奉我家将军之命,特来拜见程将军——” 话音还没有落下,程东忽然脸上笑容一收,猛地朝李移子望去,眼中炸开一道寒光,一时间杀机腾腾的,偏偏此时三百马军忽然齐声高呼一声:“杀——” 虽然端坐在马上没有动,但是三百人齐声呐喊,那股子声势却是震撼人心,当时就把公孙军都吓得个个脸色大变,就不要说不经战阵的李移子,当时来不及多想,只是脸色大变,猛地朝后退去,一个脚步不稳,竟然跌坐在地上,还犹自朝后靠去,那张脸可比地上的雪还要白,整个人哆嗦成了一个。 看到这一幕,程东心中没来由的一震失望,如此人物还要派出来,公孙瓒手下是真的没有人了不成,心中冷笑不已,只是缓缓站起来,然后大步朝李移子走去,而随着程东动弹,三百马军也开始朝前逼近,城上弩车已经完全准备好,此时就等程东一声令下。 到了此时,李移子很想转身就逃,可惜自家双腿发软,却是站不起来,眼见着程东步步逼近,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却不想就在此时,一员白袍小将忽然杀出,就当在李移子身前:“程将军,两国交兵尚且不斩来使——” 程东一呆,双眼不由的一亮,脸上荡起一阵笑容,竟然哈哈大笑起来,一边快步迎上去一边笑道:“原来是子龙来了,刚才为何不露面,今日来的刚好,我正准备出行长安,子龙到来,不放坐下一起喝几杯如何。” 说着,却已经到了赵云马前,丝毫不顾及赵云会不会偷袭他,而且朝赵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赵云有些尴尬,迟疑了一下,也从马背上翻身而下,然后朝程东一抱拳,只是沉声道:“云不敢饮酒,如今将令在身,还要护卫李先生的安全,还请程将军多多见谅。” “李先生?”程东愣了一下,眼光转向李移子,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子龙说的就是这货,不过一番恫吓,竟然如此不堪,公孙伯圭手下难道就没有了人才不成,竟然让此人来见我,莫非公孙伯圭是故意示弱,啧啧——” 这话够损的,不要说李移子老脸没地方搁,就连赵云脸上也是火辣辣的,真是丢人呀,都吓得差点尿了裤子,连站都站不住了,就算是赵云想要分辨,却又如何分辨,咬了咬牙,只是回身将李移子扶了起来:“程将军,李先生不经战阵,难免有些不知所措,这本是人之常情,不过程将军如此这般做作,是不是也太过分了一些,毕竟远道而来,我家公孙将军也是一片诚心。” 微微一笑,程东忽然朝赵云一哈腰:“子龙,是程东无礼了,这里就给子龙赔礼道歉了,若是公孙伯圭亲自前来,程东也懒得理睬他,所谓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个鳖亲家,公孙伯圭有这样的结义兄弟,当可知是个什么人,不过今日子龙到来,程东自然不敢怠慢,来人呐,给子龙将军看座,给我把最好的美酒端上来,今日要和子龙好好喝几杯,这样的机会可是不多,程东敬重子龙将军,子龙可不要推脱呀,请——” 浑然不将李移子看在眼里,说句难听的话,程东甚至不将公孙瓒看在眼里,言谈话语之间便可以看出来,倒是让人奇怪的是,竟然对一员小将这样推崇备至,让不远处的李邵鞠义等人全都有些不忿,程东这样张狂李邵到时没有意见,但是对那个小将这样亲近,却将李移子彻底放在一边,这不等于*裸的给公孙瓒打脸吗。 对于程东的看重赵云虽然心有荣焉,但是赵云却有顾虑,并非不知轻重之人,心中感激程东的敬重,但是还是错后一步,退到李移子身后半步,这才沉声道:“程将军,这位才是公孙将军遣来的使者,公孙将军的义弟李移子。” 只可惜赵云的一番好意,却被程东直接无视了,哈哈一笑,看了一眼李移子,眼中满是轻蔑:“不过幸进之人,文不能兼济天下,武不能安邦定国,不过仗着自己的口舌而已,又不能入张秦苏仪合纵连横,此种人若是奉为座上宾,岂不是让无数战死的将士不平,来人呐,给李移子搬张桌子拿张椅子,就在那里给他按上,大脑袋你去陪他。” 程东所指的是装着人头的大车旁边,而大脑袋则是火头军,竟不让李移子同桌,可以说无礼至极,根本不将李移子看在眼里,更没有将公孙瓒看在眼中,虽然李移子心中畏惧,更是也被气的全身哆嗦,不过这般情形落在程东眼中,却只是嘲弄的笑了一下:“如是李移子不满,那就给我拖下去砍了,正好在这大车之上凑个人数。” 话音落下,李移子身子一僵,眼见周围边军将士虎视眈眈的,城上又有弩箭锁定了那三百公孙军将士,一时间也明白无力抗衡,只能忍气吞声的跟着那大脑袋坐过去,只是经过大车的时候,骤然闻到一股子血腥味,朝大车看了一眼,却不由的打了个激灵,感觉双腿一紧,一股子热流就在裆部荡漾开来,要不是大脑袋扶着她,只怕早就跌坐在地上摊成一团了,那是无数颗人头,正张着眼睛看着他,李移子何曾见过这种阵势,心中先前的不满和愤恨瞬间不翼而飞,就只剩下了恐惧,如此杀人如麻的程东,难道就不敢杀自己吗,所以那一刻脸上和心中除了恐惧,竟不敢有其他的一点表情。 赵云想要在替李移子说话,不过程东却随手将那封书信放到了赵云手中,脸上笑的灿烂:“这等小人,子龙理睬他作甚,若是公孙伯圭为了他兴兵的话,那我程东也算是瞎了眼,子龙且坐下,既然是子龙将书信送来的,就算是公孙伯圭要求过分一些,程东也当照办,不看僧面还看佛面吗。” 程东的话让赵云除了苦笑就只有苦笑,虽然程东看得起他,赵云不能不心存感激,但是这分明是将他架在火上烤呀,将书信放在程东面前,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程将军,云一直有句话不吐不快,云自知不值得将军看重,却不知将军为何独独青睐云?” 脸色一正,程东看着赵云良久,忽然叹息了一声:“我曾听闻过子龙之名,知道子龙有大志向,有心为了天下百姓,程东便一直敬佩,如子龙如此大才,如今屈居公孙伯圭之下,如龙困浅滩而已。” 这番话说的小声,显然是怕被李移子听到,平白给赵云带来麻烦,一番细小的动作,却让赵云更是感激,虽然对此有些汗颜,但是却有说中了赵云的心事,如今这般赵云颇为失望,那个好男儿不想扬威天下,更何况赵云心中还有大志向,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赵云却拱了拱手,算是一番谢意。 程东微微一笑,便不再说及这番话,而是话锋一转:“子龙,今日本来我是要出行去长安的,不想能和子龙见面,当真是老天开眼,看来今日果真是黄道吉日,我先敬之龙已被,然后再说正事,来——” 赵云无奈,只得举杯干了一杯,不过程东到不食言,只是取了帛书,然后仔细看了起来,好半晌,忽然冷笑起来:“公孙伯圭好算计,一千石粮食就像我边军弟兄为他卖命,也未免太小瞧我们边军弟兄了,若公孙伯圭功成,又怎容我边军弟兄逍遥下去,就凭我边军三千多弟兄,要想牵制乌桓,可是着实有些困难,说什么两厢安好,不过是骗小孩子的把戏而已——” 第八十六章长安之行 “程将军,我家将军一向言而有信,绝不会——”不等程东说完,赵云赶忙替公孙瓒分辨,即便是明知道程东说的对,公孙瓒也只是顾的眼前,一旦占据幽州,又怎么会容忍边军自成一股势力,但是既然为人臣就当忠人事,赵云不得不昧着良心说话。 程东到不在意,随手将帛书朝桌子上一丢,吁了口气,看了赵云一眼,便让赵云说不下去了,只剩下苦笑,本以为程东还要说什么,却不想程东忽然吁了口气:“既然子龙来了,便看子龙的面子我也当答应下来,不过子龙回去转告公孙伯圭,边军见到粮食才行,另外边军如何行事不用他指手画脚,边军乃是大汉的边军,可不是随便被人指使的,至于他和刘幽州的争端,边军绝不参与,胜负与边军无关。” 赵云一呆,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说什么,不过程东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子龙,其实我这一次打算去长安,给陛下请功的,虽然不过千余乌桓贼,但是边军坚信,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猛地一呆,赵云不由得肃然起敬,只是点了点头,心中也是一阵激荡,不过程东说的在好听,可以打着大义的幌子,但是赵云还是明白程东所想:“将军,云交浅言深了,但是有句话不吐不快,将军之心云明白,只是朝廷被国贼把持,将军要想有做作为的话,还是不免要和那国贼打交道,将军当用心一些。” 程东眼中一亮,差点就脱嘴而出,幸好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如今招揽赵云根本不可能,不过看来自己的一番做作到时起了作用,心中一动,重重的点了点头:“多谢子龙之言,程东理会的,有道是大丈夫行事不拘小节,程东也不是莽汉,子龙尽管放心便是。” 之后程东便不再说什么,拉着赵云喝起了酒,赵云就不推辞,你来我往,不过就便已经醉醺醺的了,倒是那李移子没喝的了几杯,一边要翘着耳朵偷听着程东与赵云的谈话,一面却是心惊胆战的,只要看到大车心里就哆嗦起来,这酒喝到嘴里根本不知道好坏,恨不得赶紧离开才好。 终于程东是喝多了,倒在桌子上不能起身,赵云也是满脸通红,有些晕乎乎的,看程东喝成这般,心中却觉得有些滑稽,原本是敌人的两人,竟然一起喝酒,而且程东竟然敢在自己面前喝成这样,还真是不怕自己暗算他,那也只是想想而已,赵云却不会干出这种事情,也只是站起来朝程东告辞,可惜程东已经不能理会了,赵云便自行离去。 赵云走了,李移子也走了,从始到终程东都没有搭理李移子,更是从头彻尾的侮辱了李移子,一旦离开程东离开边军,李移子心中的怒气和怨恨就不免勃然而发,只是这一腔怒火,不能发泄在程东身上,李移子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但是回去的路上,却是发泄在了赵云身上,一路上不停的给赵云找麻烦起绊子,可是让赵云心中叫苦不迭。 这都是后话,只等赵云一走,李邵鞠义众人才松了口气,赶忙凑到程东身边,却不想原本嘴的如死人一样的程东,竟然揉着头坐了起来,不过满身的酒气,张嘴就吐了出来,人也有些坐不住:“以后可不要喝这么多酒了,谁喝谁难受——” 众人也随着笑,只是一阵无奈,李邵叹了口气:“将军,你今天到底是玩的哪一出?” “什么哪一出?”程东醉眼朦胧的看着李邵,脑子一时间转不过来,让李邵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只听程东深深地吐了口气:“永南兄,我只想能让赵云投过来,得此人相助,边军必将如虎添翼,可惜此人不是那么好收服的,我才想出此下策,离间他和公孙瓒,只希望能有些用处,能做的我都做了,只希望能有些用处。” 李邵一愣,从不见程东如此重视一个人,从程东怅然若失的样子看来,程东对此人简直是推崇备至,莫说一旁鞠义巴布扎孙成等人有些嫉妒,就是李邵心中都有些妒忌,不过李邵也是非常人,瞬间就压下了心中的那股情绪,忽然压低声音道:“主公,若是长安此行顺利的话,邵倒是有一计,可以让赵云彻底归顺将军。” 程东双眼一亮,猛地一把抓住了李邵的手:“计将安出?” 却不想李邵微微一笑,却是摇了摇头:“如今说出来就不灵了,一切行不行就看主公长安之行了,如果主公这个位置理想的话,邵定然让主公心想事成。” 呆了一呆,程东苦笑了一声,也没有再问,只是站起来一振奋精神,吐了口酒气,朝西方一指:“出发——” 随着一声令下,三百马军就已经出发而去,却不知就在程东走了第二天,阿突骨力却领着不足七百马军赶了回来,所有人都是一身是血,不过却押着一千多多女人孩子,其中还交杂着一些青壮,另外羊群足有万余计,只是到了城下,忽然听程东已经出发,却让阿突骨力不由得一阵泄气,竟然一头从马上栽了下来,不但是阿突骨力,不少马军也都坚持不住,有的直接趴在马背上,有的也摔下马来,只有不足半数的还能坚持着,只是一进城就都倒下再也起不来了。 后来才知道,阿突骨力率军偷袭了三个部落,其中就有一个这一次随丘力居一起来征讨厩奚城的部落,结果当夜被阿突骨力率军偷袭,一番冲杀下来,只因为族中青壮多半被抽调,阿突骨力以两百军的代价,将这一部近两千老弱妇孺都给杀了个干净,在一处山上建了一座观台,随后马不停蹄的有赶回来,路上偷袭了两个小部落,连同青壮俘虏了上千人,却只是死伤了不足百人,其实还亏得其中有汉人的奴隶,正是这些人看见边军旗号,随着联系上阿突骨力,就此造了反,这才用了这么小的代价拿下了两部。 阿突骨力心中焦急,一则粮食不多,而是因为想要给程东请功,于是连日连拼命行军,一路上只是累死的俘虏就有二三百人,便是边军将士也都吃不消了,好在终于赶了回来,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如何不让阿突骨力心中苦恼至极。 在知道了这一切之后,只等阿突骨力睡了一天一夜之后,李邵便准备了酒菜,犒劳马军,将所有人的功劳一一记录在册,对战死者按照边军的规矩进行抚恤,虽然一时间哀声满城,但是最少没有让死了人的家里再次伤心,也亏得李邵周全,让所有的边军将士都安心了下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程东一路往南,到了幽州与冀州边界地带,这才敢朝西而去,从范阳直奔广昌,也是程东不敢走城池,知道如今不管是走幽州地界还是走冀州地界,只怕都难逃被围剿的下场,所以才走边界,而且只是捡着无人之地行走,虽然道路难行,而且颇为荒凉,但是好在一路平安。 过了广昌,却还是要经过代郡境内,不过沿着太行山脉一直到了班氏,到底被班氏的守军给发现了,不过等发现几辆大车上装的全都是满满的人头之后,竟然没有为难边军就放行了,让程东松了口气。 再过了班氏,程东没有再往北,而是翻山越岭的,翻过了太行山脉,沿着漯水向西,从白马俋进并州,总算是走完了最危险的一段路,也亏得都是马军,脚程够快,而且行动敏捷,才没有让幽州军抓住尾巴。 再说进了并州,程东心中松了口气,这才下令在崞县十几里外安营扎寨,将士们也能好好的休息一下,只是程东虽然不想找了雁门郡的兵将,却不想还是被崞县守军给发现了,毕竟是三百马军,让崞县守军好生紧张了一阵,一面派人盯紧了程东所部,一面派人去阴馆飞报雁门太守王浑。 却说王浑接到消息,但是也给吓了一跳,一直以来,王浑担心的就是幽州那边过来吞并雁门郡,这忽然出现的一股马军,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安知不是幽州那边派过来的先头军队,所以也不敢大意,连夜调集了兵马赶赴汪陶,并在平山谷设下埋伏。 程东当然不知道这一切,第二日从崞县出发,在沿途的村子补充了一下给养,这才沿着漯水继续往西,一路奔汪陶而去,却不知已经在平谷口有人已经张网在等着他了。 却说经过繁畤和剧阳,一路上都挺平静,程东也有些掉以轻心,一路上也没有着急赶路,过了三日才算是到了汪陶,本来打算从此地折向南,只是要经过汪陶却必须经过平谷口,这一日终于到了平谷口。 平谷口离着漯水不过七八里,靠近漯水是一片河滩,河滩是一片平坦的盆地,过去七八里却忽然起了山峰,这平谷口就是忽起的两座山峰,刚好就在去往汪陶的必经之路上,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威,两侧山峰高耸,中间只有一条十几步的小路,根本不容大军经过。 第八十七章长安之行(2) 却说到了此地,却已经是傍晚时分,天气又不怎么好,所以黑得比较早,眼见天色将晚,程东便下令提前扎营,过了此地之后,便是进了一路丘陵之地,不大适合扎营,而程东之所以选择在此扎营,还是因为这里善于马军冲锋,这不过是常态的一种安排,却不想让程东所部逃了一劫,不然雁门郡在平谷口准备了滚石檑木和火油,就足以让三百马军的优势荡然无存,甚至于全灭于此。 雁门军憋足了劲,却不想马上就要入伏了,边军竟然忽然扎营,若是被发现了也就罢了,偏偏边军有说有笑的,浑然没有一点紧张,这让雁门军可是憋屈的要死,因为这一夜他们就要挨冻了,不然一生火势必要暴露。 边军也派出了探马去前面探路,只是不曾发现两侧的伏兵,出去十几里也不见呀偶什么异常,回来之后便汇报说一切安全,程东也就放下了心,那一夜还喝了点酒暖和身子,兵卒们更是点起火堆,还宰了一只羊,一时间颇为热闹。 却说如此到了半夜,边军将士睡的死沉,而雁门军却呆在山上,虽然也有草毡打起窝棚,甚至于裹着草毡取暖,只是呼啸的北风从草毡的缝隙中灌进来,偏偏又不能生火取暖,差点没有将雁门军给冻死,到了半夜有个兵卒起来尿尿,只是缩着身子,北风呼啸,又是天色漆黑,一个不小心踩落了一块石头,而这石头就滚了下来,本来隔着里许是不会听到的,只是边军睡得在沉,按照边军的军规,探马是不能断的,如果是一般的队伍探马早就偷懒了,可惜边军不敢,这块石头好巧不巧的就滚到了探马马前,惊动了探马。 只是当时探马抬头也看不到什么,又怀疑是风吹的有松动的石块滚下来,当时也就没有怀疑,这就准备回营,只是一抬头,忽然看见两侧的山峰就好像一只张开大口的怪物,要吃人一般,忽然打了个激灵,心中就冒出了一个念头,要是在这种地方设伏的话,那样一定能将边军马军打散,如果得计,甚至可以用最小的代价全歼边军,如果是自己一定选择这里作为埋伏。 其实这探马心中畏惧,根本就是黑夜中荒山野岭的自己一人,感觉到有些瘆人而已,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地形,好像自己被张开大嘴的怪物就要给吃了,下意识的害怕罢了,偏偏就这么巧,这探马在此抬头的时候,就看到山上一团黑影晃动,其实就是一个没了树叶的树而已,却将那探马给吓了一跳,失声叫唤了一声。 就是这一声,将边军后续的探马给惊着了,本能的就以为是出事了,随即传讯费大营戒备,一时间边军大营紧张起来,立刻排除探马朝前面探查情况,而另一方面,这探马的一声叫唤,也将雁门郡给惊着了,雁门郡也匆匆各就各位,只是一旦匆忙起来,就不免弄出了动静,这又是一块石头滚了掉下来,将刚刚缓过神来的边军探马给吓了一跳,心中就是一阵狐疑,迟疑了一下,取了弩箭朝山上的黑影射了一下。 却说这一箭也是无心的,也没有射到雁门军的人,只是这一箭刚好射到了一名雁门军身边,当时将那兵卒吓了一跳,双方看不清楚,只以为是边军发现了他们吗,正要用箭矢攻击他们,这兵卒喊了一声将军,虽然声音低沉,但是让雁门军却是一阵动荡,这一不小心又是一块石头被踩落了滚了下来。 就是这一块石头,惊动了边军的探马,接二连三的石头,让探马起了疑心,只是看看陡峭的山峰,探马没有敢上去查探,而是赶忙回了大营,将这消息告诉了刚刚爬起来的程东,至于程东听到这消息,却给惊出一身冷汗来,如果说一块石头被山风吹下来,但是及二连三的却是有问题了,就算是山风吹得石头不牢固,对边军也是一种威胁,所以程东斟酌了一下,便领探马对着山上放火箭。 几批探马冲过去,对准了山上射出了火箭,火光落在山上,还以为是被发现了的雁门军,不由得动了起来,这一动可就被边军看出了端详,终于确定有埋伏,一切只是因为平谷口太适合设伏了,几乎所有人都能想得到,如此一来,雁门军的行踪如何不被发现边军却因此逃过了一劫。 发现敌踪,程东心中惊醒了一些,眺望着平谷口的山峰,忽然意识到自己松懈了,一路的平安,而且是摆脱了刘虞和袁绍的地界,突然觉得自己安全了,却忘记了一件事,如今天下大乱,各地诸侯自立,无论进入谁的地盘都有可能遭到伏击,是自己太不小心了,幸好老天爷好像在帮自己的忙。 心中冷笑一声,抬头看了看天色,忽然冷笑了一声:“来人呐,给我准备火油,纵火烧山,想必一把火也能到了天亮,正好容咱们过去。” “诺——”自然有兵卒应命而去,随即数十骑冲了出去,准备了火油冲向平谷口,五十斤分作三批,到了山峰下,就顶着木盾拆上爬,面对十几个边军,上面的人才发现很尴尬,动手就会完全暴漏自己的位置,不动手却眼巴巴的看着边军冲上来,不过这十几个人或许只是来探查情况的,不如等到上来之后在围杀。 只是雁门军却没有想到,就在此时,爬到半山腰的边军,忽然顿住了,匆匆讲一下陶罐在那里打碎,只是捡了树林最茂密的地方,随即就退了下去,不及多久,又是一批爬了上来,此时雁门军也意识到了,这边军绝不是来探查情况的,心中又惊又怒,命人朝下探查,却不想很快就闻到了火油味,有的兵卒就失声喊了出来:“不好,他们要烧山——” 一句话就好像一颗石子打破了夜色的宁静,一瞬间雁门军炸了营,谁都知道,如果在这时候韶山的话,那么他们这些藏在山上的伏兵,可就不是伏兵了,而是肉馅饺子,到时候是死无葬身之地,不用下令,众兵卒就开始争先恐后的朝山下而去,毕竟下去厮杀还能找个垫背的,但是在山上只能白白送死,边军针对的是两座山峰。 雁门军下来的匆忙,谁也顾不得别人,即便是这样,下到半山腰的时候,边军还是射出了火箭,当火光冲起的时候,雁门军更是慌乱,一旦慌乱总是难免会出事的,就有人一脚踩空,从山上就跌了下去,一时间惨叫声撕裂了黑夜。 程东听着惨叫声,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脸色阴沉着:“传令张泰领人回来吧,今夜除去警戒的弟兄,所有人踏踏实实的睡觉就行了。” 大火烧了起来,隐约的能看到山上逃下来的雁门军,不过毕竟只是一小点着火了,而且因为前些天下雪,树木潮湿,火势也不算大,那些雁门军就在另一面逃了下来,却没有一个人被烧死,反倒是因为慌乱跌下来摔死的足有几十人,上山容易下山难,何况下来的这么急,一箭未发,雁门军便已经狼狈而逃,因为都是步卒,生怕被边军马军掩杀,还特意只在山林中逃窜,竟不知边军睡得正香。 再说一直到了第二天天亮,边军也都陆续起来,一夜的时间,平谷口的火势已经渐渐快要熄灭了,远远望去,山上东秃一块西秃一块的,说不出的难看,不过却已经熄灭了,山下还能找到雁门军留下的尸体。 本应该埋锅造饭的,但是程东没有,忽然下令全军立刻把营,过了平谷口再说,大军随即度过了平谷口,出去二十多里程东才下令埋锅造饭,差点没把将士们饿坏了,只是张泰略有些埋怨:“将军,咱们干吗不吃饱了再说?” 瞪了张泰一眼,程东却是叹了口气,回头指了指两座山峰:“张泰,这平谷口是埋伏的最佳地点,就算是我知道有伏兵,那我也通过不了,半夜里有火光,雁门军还反应不过来,但是一旦天明了,所有的情况就看得仔细,到时候就怕雁门军会杀个回马枪,一旦再次被他们占据平谷口,那咱们就真的困死在里面了。” “可是咱们放火烧山了,他们不是吓跑了吗?”张泰瞪着大眼,有些茫然,总觉得程东太小心。 只是程东哼了一声,却是慢慢的道:“放火烧山的情况你也看见了,前些天大雪,山上还有多处积雪未化,想要烧山确实不易,何况咱们三百军那里有那么多的火油,作业不过是吓唬雁门军罢了,你能想过来,要是雁门军也想过来,你说他们会不会拼命占据平谷口,他们在此地有天时地利人和,要是再被他们抢了先机,那咱们就等着死吧。” 听程东的一番话,张泰恍然若悟,果然是这样,其实程东猜的不错,从一大清早,远远就能看到平谷口的情况,雁门军的将领忽然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山上这么多积雪,能烧得起来吗,况且边军能有多么多火油,一想到这里,就立刻下令折回平谷口,不惜以其代价在边军通过之前抢占平谷口,相信边军不会派人占据平谷口的。 第八十八章雁门守将 正如程东所言,雁门军一旦发现破绽,只是匆匆朝回赶,只是眼看着离着平谷口不远了,却忽然又探子回报:“那些人已经通过了平谷口,正在几里外埋锅造饭——” 那将领啊了一声,心中一阵苦笑,边军的主将不简单呀,如果再给自己半个时辰,就能从新占据平谷口,到时候就能彻底封锁,而这段时间刚好是边军埋锅造饭的时间,只是现在说什么也完了,错过平谷口,便再也没有是和埋伏的地方了,所以那将领摆了摆手:“赶回汪陶,与太守汇合了再说。” 随即雁门军回转了汪陶,而边军却也吃饱喝足继续上路,一路朝汪陶赶去,只是边军占了大路,反倒是逼得五百雁门军不敢走大路,只是抄小路饶了回去,说不出的别扭,拼命赶路也直逼边军早一点到达了汪陶。 却说这支雁门军进了汪陶城,只是匆忙去见王浑,县衙之中,端坐在火盆之前的王浑,脸色有些沉郁,盯着走进来的将领,只是等那将领开口:“太守,末将没有完成太守的托付,那什么边军已经朝汪陶赶来了——” “恩,王聪起来吧,这一次是你太不小心了,不过也说明这边军很难缠,不过也不用担心他们,三百军都是骑兵,如果是野战冲锋占优,但是咱们在城里他们只能干瞪眼,”王浑闭上眼睛,靠在大毡上,心中已经转悠开来:“这样吧,王聪,你在麻烦一趟,领两个人持我的书贴信绶,去那边军之中,求见他们的主将,就说我要在汪陶城请他,给我摸清楚了他们来雁门郡的来意。” “诺——”王聪赶忙一抱拳,顾不得劳累,退下去自行领着人去迎边军。 程东根本没有想要在汪陶停留,打算过了汪陶在补给给养,只是不想眼见就要到了汪陶,忽然前面有几个人出现,战马飞驰,也不过多久就挡在了边军面前,当前一个三十来岁将领,只在边军身前勒住战马,这才一抱拳:“在下王聪,奉雁门太守王浑大人的命令,前来迎接诸位,不知面前是那位将军?” 程东一脸淡然的望着王聪,从上到下打量着他,好一会也不说话,只把王聪弄得不耐烦了,取了王浑的印绶随即又高喝道:“不知哪位是贵军的统领?我家太守大人乡亲贵军统领去汪陶城坐一坐。” 张泰朝程东看了一眼,正要上前应付,却不想程东一摆手,竟然自行催马上前,眼光在王聪身上落定,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王聪,我来问你,昨夜可是你在平谷口埋伏,那一把火没有烧死你也是你命大呀,怎么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王聪不由得啊了一声,一时间有些惊疑不定,昨夜自己可没有和边军打照面,怎么还会被程东认出来,一时间脸色大变,迟疑着不知道是不是该承认,莫说王聪感到惊讶,就连张泰也是一脸的惊异,眼见程东一脸嘲弄,张泰凑上前去,压低声音道:“将军,你怎么知道昨晚上就是这王八蛋埋伏咱们?” 回头看了看张泰,程东倒是不想神秘,也有意指点张泰,太受潮王聪指去:“张泰,你仔细观察,此人双眼通红,一脸的倦色,不时的打哈欠,证明此人昨夜没有休息,雁门军在平谷口埋伏咱们,最少汪陶城的兵卒绝不会一夜不睡,而且此人能代表王浑前来,那么也就是说这人颇得王浑的信任,那就一定是个将领,结合这几点,将领一夜不睡的应该只有昨夜埋伏的将领,不是他还有谁,以后你给我记住了,所谓细节决定成败,以后逢事要多多观察,只有在细节上做足了功夫,才能知道怎么处理最好,想要成为常胜将军,这一点很重要,以后记得我的话。” 张泰张大了嘴,原来这么简单,再看王聪,果然如程东所言,脸上掩不去的倦意,还一个劲的打哈欠,看来昨夜埋伏他们的人就是他了,不由得啐了一口:“王八蛋,么今日有你好看的——” 话音落下,只是朝程东望去:“将军,不如抓了这狗日的祭旗,敢埋伏咱们,让他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那边王聪听到这句话心中一震,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不过却并不畏惧,长枪一挺,只是望住程东厉喝道:“想要拿我,那可要看你们的本事了——” 却不想面对王聪的激怒,程东却只是摆了摆手:“稍安勿躁,王浑让你来探查情况,你回去打算给他怎么交代,哼,真是个笨蛋——” “你说谁是笨蛋——”王聪憋着一股子气,要不是敌人太多,真想杀上一场。 可惜程东不给他机会,只是回头朝张泰一使眼色:“打开木箱,让王聪看个明白,回去告诉王浑,我程东与边军弟兄别无他意,只是借路去长安罢了,不想与王浑有什么冲突,还请王浑王大人给行个方便没在下就感激不尽了,至于些许误会不足挂齿。” 看到那些人头,王聪也给洗了一条,不过随即稳住心神,有些惊疑不定的望着程东,心中对程东的话已经信了七八分,迟疑了一下,朝程东一抱拳:“既然程将军你有此言,那么我就立刻赶回汪陶回报太守大人,至于容不容的你们过去,我说了也不算,告辞了。” 眼见着王聪调转马头本汪陶而去,程东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眼中精光一闪,猛地高喝了一声:“王聪将军,你回复王浑太守,就说我程东到了汪陶城下,就进城拜访王大人,让王大人准备好酒菜就是了。” 王聪一呆,战马也不由得一顿,回头望望程东有些迷惑,程东究竟想干什么?不过此时却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一抱拳:“末将会转告王大人的。” 只等王聪走后,张泰才拦住程东,脸上有些焦急:“将军,你真要进汪陶城,这可是羊入虎口呀,那王浑昨夜还想伏击咱们,万一他——” “不妨事,王浑不会杀我的。”程东颇有自信,只是一催马朝汪陶而去。 没有多久,就看到了汪陶城,这汪陶城高两丈,方圆有数里,有人口一万多户,是雁门郡比较打的城池,如此地方,也只有阴馆马邑能与之相比,城中有守军八百,可以说是雁门郡东方的门户。 并州人口六十万,虽然不比关东一郡之地,但是地域广博,遂成一州,而并州又以上党和雁门郡为最,各有人口二十余万,占据了并州最富庶之地,所以有得雁门而得并州之说,也是大汉北方的门户。 从前并州刺史乃是执金吾丁原,后来丁原被吕布所害,随即董卓领了并州牧,不过一个并州怎么能容得下董卓的野心,董卓全部精力都在关中,所以并州虽然名义上是董卓属地,但是其实一团混乱无人管理,乃至于鲜卑人常常寇边,如朔州和云中等地,如今已经是人口凋零,数百里不见人烟,整个北方只有五原郡和雁门郡还算得上安定。 再说起这雁门太守王浑,此人虽然占据雁门郡,却不是董卓的党羽,而是原来执金吾丁原的人,可惜并州已经是一盘散沙,王浑也就泯灭众生,不过王浑手下也有六七千兵马,称得上是并州第一强军,在并州无人能撼的动。 让张泰领马军弟兄在三里之外等候,程东指示单人单骑到了汪陶城门外,此时接到消息的王浑,一面是好奇一面是礼数,已经在城门楼上等待,看到程东单人单骑而来,只是问一旁的王聪:“你确定此人就是边军主将?” 王聪挠了挠头,却并不敢确定:“应该是此人吧,此人自称是程东,乃是边军主将,不过没有给我看他的印绶,不过此人绝非是一般人,我倒是相信他就是边军主将。” 哦了一声,王浑远远超程东望去,看着程东到了城下,只是朝自己一抱拳:“在下边军程东,上面的可是雁门太守王浑王大人?” “正是王浑,不知程将军不远千里前来雁门郡有何贵干?”王浑也抱拳回礼,却并不带出一点神情。 “在下取道长安,不过是途经贵地而已,本来想悄然无息的过去就罢了,不想给王大人添麻烦,不过后来一想,既然王大人知道在下来了,若是不来拜会一下王大人,未免有事了礼数,所以才备了点薄礼,还请王大人不要嫌弃才好。”程东哈哈大笑,一副很开怀的样子,只是谁能看不出来,不过王浑正要开口,却又听程东朗声道:“程东此来,单人单骑,就是有一件要事与王大人商量,此时当关系到王大人未来的前程。” 王浑脸色微变,眉头紧了起来,事关自己的前程,真是好笑,不过程东说的郑重其事的,王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略一迟疑,便命人打开城门,将程东请进来,对程东敢单人单骑进城也不免有些佩服,随即令人安排好了酒菜—— 第八十九章丁小公子 却说眼见酒过三巡,程东也已经几乎吃饱喝好,只是醉眼朦胧,却始终闭口不谈刚才所说的前程,王浑虽然不在意,但是心中始终和堵个什么东西一样,又喝了两杯,终于王浑按耐不住了,咳嗦了一声:“将军刚才所言——” 话未说完,程东忽然重重的咳嗦了一声,双眼一亮,先前的酒意便已经不翼而飞了,随即脸上多了一丝凝重,将酒杯放下,这才低声道:“王太守,你在并州,我在幽州,幽州有刘虞公孙瓒相争,并州虽然没有出现乱像,但是天下大乱,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冀州有袁绍韩馥,青州兖州有数路诸侯,整个中原诸侯无数,如今已经开始相互攻奸,打乱将起呀,不知王太守如何应对?” 没有紧紧皱了起来,王浑瞄了程东一眼,不晓得程东是何意,不过意思已经明白,轻轻吁了口气:“程将军是说——” “天下将要大乱,你不能争锋天下,那么必然会被天下所吞噬,要么一时风云,要么就要泯灭众生,即便是不说其他,单论自保,王太守如今很快就要面临抉择了,只待年后刘虞就会兴兵十万与公孙瓒相争,到时侯无论是刘虞还是跟着谁胜了,一面执掌幽州,一面观望冀州青州兖州,而西望并州,王太守可是首当其冲,如果如今不早作打算的话,就只怕——”说到这里,程东忽然顿住了,只是夹了一些菜。 王浑为太守,如何不知道其中的蹊跷,心念一转,只是低声道:“消息可准确?” 程东嘿了一声,却不正面回答,而是摇了摇头:“想我边军鼎盛之时单是幽州就有三万大军,而随着时间过去,刘虞公孙瓒不停的吞并,我在之前,边军只剩下厩奚大营不足二百,上谷大营不足五百,出去战死的,大部分被刘虞公孙瓒所吞并,相比王太守不会不知道这些事,所以程东想要保边军一点香火,这才有了长安之行,只是程东一人之力,兵不过三千,战将不过数员,困局厩奚犷平,粮草无法自足,兵员无法补充,去一趟冀州换粮,却是几次遭遇伏兵,如果不是程东还能打仗,只怕不能坐在这里和太守说话了,只是程东之地,可不比太守,内无兴盛之道,外无奥援,单以一人之力终究有限,弱战争起时尚且不能自保,则必将沦为他人的嘴边肥肉,与太守相差无几,程东所想唯一自保之策,那就是合纵连横,也不慢太守说,程东已经和冀州牧韩馥韩大人联系过了,只要程东有一席之地,就可以一起压制袁绍,不知太守——” 王浑算是明白程东的意思了,而幽州的刘虞也正是他一直顾忌的,一旦刘虞统一幽州,对王浑来说可不是好消息,王浑相信刘虞和公孙瓒很有可能会打起来,从各种迹象来看,程东并非无的放矢,雁门军兵力不过七千,而边军也不过三四千,与刘虞相比不过是小孩与大人的比较,王浑不是没有想过观望形势,但是要和公孙瓒联合,王浑也还是有些顾忌,弱者没有选择的权利的,公孙瓒势大也会盯上他的,除非肯放弃雁门郡,但是王浑能放弃得了吗? 看王浑陷入沉思,程东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端起酒杯自己喝了一个,然后垂下眼睑,心中却也开始胡思乱想,虽然是脸是其一,但是程东越想越觉得自己做对了,合纵连横能够摆脱边军现在的压力,而算来算去,边军可供选择的余地不多,如韩馥并不能瞧得起边军,实力不对等是不可能形成连横的,而自己和王浑实力差不了多少,到是可以选择一下,如果结成联盟,到时候自己可以拖住公孙瓒,而王浑可以拖住刘虞,只要他们之中不能有人尽快获胜的话,那么自己就有希望发展起来。 只是王浑也不傻,心念转了半天,忽然哈哈一笑:“程将军多虑了,并州往幽州不过两条路,其中一条在白马谷,那里有我设下的隘口,而平山谷这边——” “如果是我,我会走水路直接攻入阴馆,等破了阴馆在回攻汪陶,到时候太守孤立于此,程东只要五千人马破城只是时间问题,太守以为呢?”程东忽然冷笑起来,王浑未免太天真了,兵无常态,如果是自己,自己绝不会总是选择强攻,若论打仗,程东还不在乎王浑的,比起自己来,王浑手下更没有人才。 “水路?”王浑一呆,脸色骤然而变,想到这种可能,一时间竟然说不出什么来,这倒是一个威胁,一时间心中开始胡思乱想的。 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程东打了个哈欠,随机站了起来,朝王浑一拱手:“程东远在厩奚,除了连横之外也与太守打不了交道,今日天色不早,程东也就回去休息了,还请太守能卖给一些给养,明日一早也好赶路,若果太守想明白的话,程东等候太守的消息,或许回来的时候再见。” 说着就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王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程东说走就走,竟然没有一丝留恋,好像对合纵连横之时也不是太上心,反倒是王浑想起来有些乱了,竟然下意识的站起来,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却好像说不出来,一时间苦涩起来,不由得叹了口气,正要张嘴留住程东,却不想此时忽然又下人进来回禀:“大人,哪位丁公子又来了。” 本来想要挽留程东的王浑身子一呆,不由得懊恼起来,却一下子忘了程东,愣了一下,忽然朝程东苦笑着一抱拳:“程将军,浑就不送了,实在是——” 丁公子?程东不知道是什么影响了王浑的心神,但是却知道这位丁公子一定让王浑很头疼,不过那里来的一个丁公子呢?不过也必须应付王浑,不在意的抱了抱拳:“好说,太守留步吧,程东自己照顾的了自己,告辞了。” 王浑竟然真的没有出来送程东,让程东有些古怪,到底是什么丁公子?除了太守府,果然看到在太守府门口站着一个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这少年一身的锦衣,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家的弟子,身后还有两名仆役,就堵在太守府门口,与几名兵卒对持着,要说起来却有些奇怪,虽然兵卒们堵着少年,却没有人敢呵斥一声,一个脸色尴尬,而那少年更是直呼王浑的名字,站在府门口大喊着:“王浑,负义之人没脸见我吗。” 看着那少年,程东到时笑了,这少年虽然文文弱弱的,但是却一脸的刚毅,看上去有几分忠厚之相,而且敢直呼王浑致命,王浑却丝毫不追究,显然可不是一般的家世,不过程东就不记得有什么世家姓丁,况且就算是世家弟子也不会嚣张到这种程度,心中好奇,只是拉着一名兵卒问道:“兄弟,这是哪位丁公子呀?怎么这么嚣张呀,竟然敢直呼太守大人的名字?” 那兵卒瞪了城东一眼,也没有将程东太当回事,陈东来的时候可不是他们当值,自然不知道这就是太守的客人,不过倒也不隐瞒什么,只是叹息了一声:“这位小公子是前并州刺史丁公的小公子,丁公是王太守的恩主,所以——” “丁原?”程东一呆,忽然失声喊了出来,所谓丁公就是官拜执金吾的并州刺史丁原丁建阳,虽然史料不多,但是不可否认丁原却是赫赫有名,是大汉的忠臣典范,唯一可惜的是被奸人所害。 程东失声喊出来,一时间呆在那里,只是却有人不高兴了,那少年脸上升起一股怒意,重重的能哼了一声,忽然大步到了程东面前,指着程东呵斥道:“尔等怎敢直呼我父之名,实在是大不敬——” 嘿了一声,程东忽然笑了,隐约的也猜出了怎么回事,想必这丁小公子,一定是因为丁原被吕布董卓所害,心存仇怨,所以就来这太守府,找王浑为父报仇,只是可怜亡魂别说有没有这份心,就是有,仅凭王浑手下不过七千人马,要找董卓吕布报仇,那还真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呀,一时间摇了摇头:“你叫什么名字?” 丁小公子哼了一声,只是一脸的怒气未消,却不回答程东的话,只是等着程东好一会,忽然又意兴阑珊起来,叹息了一声:“我父忠臣良将,可惜被奸贼所害,当初许多人受我父的恩惠,只是这些人翻脸无情,再不记得那些恩惠了,我父亲死了竟然没有人站出来说句公道话,真是可悲可叹——” “叹你个头呀,”程东皱了皱眉,不由得有些小视了这丁小公子:“大丈夫立于世间,当应该凭自己的手段,为父报仇应该是去做,而不是在这里说,丁将军当年也是威震天下的人物,一生打仗无数次,何时站在这里吵吵,想必当初丁将军也不如如今你这般身世,一切都要靠自己,至于说恩惠,王太守手下数千兵马,还有二十万百姓,可是都要靠着他来保护,我想问你一声,是雁门郡二十万百姓重要,还是你父亲的仇恨重要?”程东忽然冷笑起来,只是盯着丁小公子旺了起来,心中忽然有了一个主意,这丁小公子对自己来说可是一个宝贝。 第九十章大胆 丁小公子一呆,正要张嘴,程东已经啐了一口:“你当说你没兵没卒的,又怎么能给你父亲报仇,闹我问你,如果给你一万兵马你又如何给你父亲报仇?” 微微一呆,丁小公子愣住了,张了张嘴,却只是呐呐的道:“这有何难,我当回禀入长安,取了吕布董卓之狗贼的性命,然后割了他们的头颅来祭奠我父英灵——” 程东差点没有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上,挥兵入长安,真是说着也不怕晃着嘴,一时间苦笑着,不由得叹了口气,上下打量着丁小公子:“莫说长安乃是一座坚城,城中有大军近五万,所谓兵倍四而攻之,你需要最少二十万的兵力,还要有二十万人半年的粮草,各种辎重,而且就是这样也不见得就一定能攻得下来,还要看你是佛普德力,这还不说接到消息会赶到的二十余万西凉军,也就是说你应该有最少不下四十万大军,才有可能攻破长安城门,这长安城门可不是你一口气吹开的。” 丁小公子愣了一下,张了张嘴竟然无法反驳,虽然不是很明白打仗,但是却也知道打仗也不是一句话的,只是被程东逼问住,好像一下子就没有了报仇的希望,四十万大军,整个雁门郡也不过二十余万人,整个并州也不过六十余万口,自己去哪里有那么多的军队,不过程东并没有胡乱说话,好像的确有一番道理。 见丁小公子一脸的呆滞,显然是被自己给说到了,程东到是笑了,晃了晃头,将酒意驱散了一些:“说一千不如做一个,我可以给你机会,如果你愿意来我边军,我给你一伍的人手,什么时候你会打仗了,只要你觉得你有足够的实力去报仇,那么我允许你带着你的部属去报仇雪恨。” 这番话在此震撼了丁小公子,一时间竟然失声出来:“真的?”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又怎么会骗你,讨伐国贼自然是早晚的事情,语气来求别人,倒不如依靠自己,好了,我就在城外边军大营,什么时候想通了就来我这里吧。”程东摆了摆手,却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也不等丁小公子回答,便已经自行离去了,留下丁小公子在那里发呆,良久才匆匆领着人走了。 却说程东回到了边军大营,整个人放松下来,但是探马却始终监视着周围,这一夜程东睡得死沉,倒也一夜无事,王浑显然对程东的话有了想法,第二日一早,竟然派人给程东送来了一些粮草,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这些粮草却是白送的,显然王浑已经打算和程东亲近,那么合纵连横的事情也就有了希望,或许王浑在等程东回来的结果,否则程东要是在长安回不来,或者是回不了厩奚犷平,那亡魂现在说什么就没有意义了。 第二天一早,边军埋锅造饭,吃过饭之后,便起身拔营,大军从汪陶擦过,一路奔南而去,王浑只是在城头上遥遥与程东辞别,程东也不在意,合纵连横不成,与程东也无甚损失,最少安全的通过了雁门。 再说大军启行,出了十余里,忽然又探马来报:“将军,后面有百十骑匆匆追来,暂时不能确定是什么人。” 百十骑?程东皱了皱眉头,这时候王浑是不可能的,但是王浑将雁门郡把持的还是很稳妥的,谁能纵兵在雁门地界上乱冲,心中一动,便吩咐张泰领一百军迎了上去,最少要知道是做什么的,张泰领命,只是率百骑冲了回去。 远远的不曾听到厮杀声,程东心中有些惊疑不定,只是探马来回,不多时,竟然被看到张泰有领着人赶了回来,身后还坠着百十骑,当先一个少年,可不是昨日的丁小公子,看着越来越近的丁小公子,程东忽然笑了,这小家伙总算是上钩了。 却说不多时,丁小公子便已经领人追了上来,在程东而百步之外顿住,让手下人等待,自己倒了程东面前,朝程东一拱手:“将军,丁枫想通了,愿随将军征战,回家之后与母亲说明,便准备了家仆百人,随着我左右出征,将军——” “这些人编成你的部曲,不过丑话说到前头,留下可以,但是边军军纪严格,不可能容你自成一股,这些人不但要随军一起训练,而且所有的伍长什长都有我来指派,在哦你不懂得打仗之前,你也不可能领兵单独行事,既然你愿意留在边军,那么暂时就先做我的亲兵吧。”程东淡淡的看着丁枫,对百十骑却浑不在意,眼中只有丁枫,丁枫的价值不在意行军打仗,当然如果丁枫能磨练出来也是可以的。 丁枫一愣,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正要说什么,却不想程东脸色忽然一紧:“丁枫,还不下吗参见你家将军,从今开始你就是一个军人,不再是丁家的小公子,一切规矩要照着军队上来,今日先给你上一课,当兵就要听命,丁枫下马,随军步行十里——” 十里?丁枫脸色一变,便已经隐现怒气:“程将军,你这是何意,我是真心来投,为的是大兵打仗,你怎么能如此的糟践我,你——” 程东重重的一哼,也不见说话,张泰便已经会意,上前一把将丁枫从马上给拉了下去:“小子,记住了,边军谁要是敢对将军不敬,那可是要挨板子的,念在你初来乍到的,这次就不罚你了,不过将军的话就是将令,敢不遵将令者,轻则受军杖之苦,重则砍头示众,让你跟着你就给我跟着,少他妈的废话——” 丁枫被摔得惨哼了一声,张嘴就想要说话,却被张泰冷森森的眼神一瞪,便再也不敢说话,旁边边军一个都是杀机腾腾的,只是站起来,扫了扫身上的尘土,胸口起起伏伏的,此时丁枫手下一人忽然喝了一声:“休得难为我家公子,丁公生前为大汉臣子,谁见了小公子也要说一声忠良之后,阁下也未免——” “大胆——”张泰脸色一沉,忽然朝左右一使眼色,登时便有十几人抢出,虽然没有动用兵器,却将那人围了起来,挥手就要拿下,却不想那人倒也不简单,眼见众人围上来也不慌张,只是眼中炸开一道寒光,哼了一声,脚下一点整个人腾空而起,抢在合围之前,一个飞踢便将一名兵卒踢翻在地,不等身形落下,只是借着刚才一踢之力,身形猛地一翻,却又将一名兵卒踹倒在地上。 动作虽然没有花俏,但是出手快速,倒下两人边军将士才反应过来,不由得齐声吼了一声,便冲着那人围了上去,可惜那人一落地,人便已经冲起,眼见要被一拳砸中,身形忽然一低,一拳将一个兵卒掀翻倒地,身手之灵活,一看就是一个高手,让本来想要阻止的程东忽然来了兴趣,竟然没有下令阻止。 眨眼间,又是三人被那大汉打倒在地,一时间也起不来,不过程东看得分明,那大汉可没有下狠手,颇有技巧,左突右冲不让众人围住,往往是看准了只是一下就要放倒一人,这十几人眨眼间竟然只剩下来了四个人,显然这四人也不是那大汉的对手。 眼中闪过精光,程东嘿了一声,竟然一摆手,又有十几人围了上去,而且将动用了军杖,那军杖和木棍差不多,十几人合围可是威力不小,眼见这般情形,那大汉脸色也是微微一变,不过脸上孰无惧意,隐隐的有怒气翻腾。 “程将军,还请——”丁枫脸色很难看,那大汉可是他的朋友而不是家将,如何能受到这般委屈,只是不想话未说完,却被程东摆手止住了。 这边大汉被围住,眼见众人挥舞着军杖砸下来,不由得大喝一声,终于身形一晃,强行荡开一根军杖,人已经拼着挨了一下,抢到了自家马前,伸手从战马上取下一杆长刀,猛地一摆喝了一声:“程将军,若是再要相逼,可不要怨包琼不客气了。” 可惜陈东只是笑着却并不发话,甚至于丁枫想要开口,也被兵卒控制住,一时间那些家将有些骚动,只是三百马军盯着倒也不敢乱动,好在丁枫虽然被控制住,却没有伤害他,显然只是不想让丁枫多嘴而已。 包琼虽然不想惹事,但是那些兵卒拿着军杖冲上来,挥舞之间虎虎生风,显然可不打算客气,包琼心生怒气,长刀猛的舞动起来,脚下步伐晃动,猛地迎了上去,长刀翻飞,将自己护住,每每出刀,便将军杖皮革正着,那长刀锋利,军杖都是一劈而断,好在包琼还不敢伤人,只是临近落在身上,只是用刀身猛的砸一下,在人群中纵横来去,短短碗茶功夫,十几人竟然又被放倒。 看着自己的兵卒被打倒,张泰脸上很难看,心念一转就要在安排人动手,十几个打不过,那就二十几三十几个一起上,蚁多咬死象,可惜刚要张嘴,却忽然听程东鼓掌道:“打得好,包琼是吧,我就想知道凭阁下这种身手,怎么会做一个区区护卫,若你愿意,我座下着三百马军就交给你统领如何。” 第九十一章近长安 程东话音一出,张泰脸色就是一变,眼中透出一丝妒忌,不过陈东开口,张泰不敢多言而已,只是望向包琼要恨不得弄死他,可惜就是程东这番好意人家包琼还看不上呢,淡淡的一笑,包琼吁了口气:“程将军,不瞒你说,包琼只是敬佩丁公忠良之人,想要替丁公保护小公子,至于领兵打仗非我之能,也更非我之愿,多谢将军一番美意,若是将军有心,还请对小公子好一些。”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心志磨其筋骨,”程东眼中炸开一道精光,心中略略失望,但是确不会轻易放弃,包琼可是一把好手,如果自己看的不错,或许不会弱于鞠义,如今之计手下并无人才,若是能收服包琼的话更如虎添翼,心念一转,只是嘿了一声,朝丁枫看了一眼:“像他这样的公子哥,根本不能报仇雪恨,想要报仇就要让自己更强,一味的惯着他宠着他,他如何成才,我这是磨练他,你以为我让他来我这里,只是为了折磨他玩吗。” 包琼一怔,脸上泛起一阵歉意,朝丁枫望去,却只是叹了口气,虽然心疼小公子,但是知道今后有的小公子受了,偏偏程东说的极有道理,要想成才总是要经历一番磨练的,只希望小公子能受的下来。 只是包琼却不知,此时程东心中正打着他的注意,心中捉摸着,包琼无心为将,这话看上去应该是出自本心,自己如果此时说得太多了,反而会引起他的反感,只要丁枫还在,自己就有机会,想到这心里吁了口气,以后有的是机会让包琼为自己卖命,时间久了,一切成自然就好说了。 丁枫的加入并没有引起什么变化,边军从汪陶过去,沿着句柱山过了阴馆,有了王浑的路碟,自然没有人为难,过了阴馆便是楼烦,楼烦境内有一座黑头山,过了黑头山再往西,便进了西河境内,也是程东不想走太原和上党,会招惹很多是非,而西河郡虽然地域广阔,但是却人口少,自然也就兵力少,而且有近半兵力驻守在离石,如果走荒野的话,根本不会遇到西河军。 好在边军在雁门郡补充了粮草,并不会短缺了什么,而从楼烦过来,一路往西就能抵达黄河,这一路过去数百里都是荒野,并不见人烟,虽然颇显的寂寞,但是胜在平安,从西河军过去,如今正是冬季,黄河上已经冰封,程东糟了木板雪橇,轻易地就能度过黄河,过了黄河便到了上郡,上郡也不过人口两三万而已,也是地广人稀的地方,避开那些城池,自然也不会有麻烦,进了上郡就要朝南走,一直抵达雕阴,数百里的路程中间也不过只有高奴一个城池而已。 这一路上赶路虽然辛苦,但是最苦的却是丁枫,这些天以来,别人骑马他却要奔跑,每天不下十余里,知道累的趴在地上,才会被丢在马上,而且别人停下来休息,丁枫还要陪着那些家将一起训练,虽然只是用木棍,但是程东下令不续实打实的击打在身,这些天下来,丁枫身上就始终没有断过青肿,每天都累得和死狗一样,还要和手下兵卒挤在一起,程东严禁他自己一个帐篷,穿的也和一般兵卒一样,那一身锦衣早就被程东给丢了,幸好在吃食上,程东还是照顾了丁枫。 一开始,丁枫受不了,有时候就会赖在地上不肯起身,只是张泰总会在这时候阴阳怪气的讽刺他:“果然是少爷,整天吵吵着为父报仇,一动真格的就完蛋了,要我说你还是回家抱孩子去吧,省的出来丢人,这仇也别报了,啧啧——” 张泰也知道这样很讨厌,只是程东特意吩咐过,张泰不敢不办,所以总会不时地出现在丁枫身边,说话永远是那么阴阳怪气的,一开始丁枫还很气愤,每次都会咬着牙爬起来,年轻人就是火气大,只是到了后来真正累坏了,就算是张泰在说什么,丁枫也不会去理睬了,再说天天听这样的话也实在是习惯了。 丁枫被操练的很苦,就算是想要偷来,也会被张泰命人给拖出来,不过这时候那些家将和包琼却没有人说话,都知道这是城东在磨练丁枫,而这样的结果最大的好处就是丁枫这些天以来,体力见长了,原来跑里许就会跑不动了,如今一鼓作气也能抛出七八里开外,而且力气大了,每天被打的狼狈,只是一天比一天伤痕渐少,动作灵活了许多。 丁枫黑了,短短十几日就已经不见了公子的模样,站在兵卒之中,也已经泯灭众生,如果不注意很难看得出来他什么,到了雕阴的时候,丁枫已经能跟上大队了,这些天的苦并没有白吃。 这一日到了雕阴,程东便领张泰丁枫领着二十人去城中买粮食,忽然出现的边军,让雕阴县令一阵紧张,不过有王浑的路碟,那雕阴县令倒也没有太为难,虽然没有让张泰丁枫进城,不过却也派人筹集了粮食送出来,当然还是要钱的。 从雕阴补给了一下,有了二十天的粮食,大军就继续赶路,过了雕阴便进了司隶境内,司隶境内董卓的西凉军几乎都囤积于此,单是在溧阳频阳就有王方的所部万余人,却说这一日还离着溧阳三十多里,就被王方所部的探马给发现了,随即王方派出不将张崇领马军八百,在溧阳北面将边军给拦住了。 远远就望见一队大军赶来,程东皱了皱眉头,不由得叹了口气,麻烦到底还是来了,不过倒也并不担心,只是命所部顿住,等待着对面的骑兵赶到。 不等上来盘问,程东催马上前,遥遥朝那将领一抱拳:“边军所部成鄂东见过将军,今奉殄虏护军孙承所命,特来长安觐见国师以见陛下,奉上乌桓贼人头千余——” 那将领张崇不由得一呆,脸上泛起一阵狐疑,上下打量着程东:“你是那里的边军?” 边军分为幽州边军并州边军和凉州边军,当初董卓手下就多是凉州边军,边军乃是从汉以来沿袭下来的,多年与鲜卑匈奴乌桓等少数部落打仗,全都是精锐,不过除了凉州边军之外,并州边军被吕布统带,而幽州边军则被刘玉和公孙瓒吞并,已经很久没有听说过边军这个称呼了。 “我乃是幽州边军,也不瞒将军,我们幽州边军被刘虞与公孙瓒吞并了不少,到如今只剩下了我们一部,生活也很困苦,很久没有一场大捷了,这一次乌桓贼首丘力居率兵突袭厩奚城,被我边军斩杀千余人,大为振奋军心,所以特来向国师与陛下报喜的。”程东不亢不卑,只是将事情大体说了一遍。 幽州边军,张崇迟疑起来,还有幽州边军吗?不过张崇也没有如何,眼光落在几辆大车上,心念一动,朝亲兵一摆手,亲兵便催马过去,自然有边军将大车上的箱子打开,那亲兵看了一眼,也不由得一阵反胃,这些人头过了这么多日子,早已经被风干了,虽然冬季没有太多的臭味,但是那味道也实在让人受不了,再说这么多的人头放在一起,也实在让人舒服不起来。 亲兵策马回到张崇身边,脸色还有些难看:“将军,的确是人头,而且很长时间了,一个个面貌凶恶,应该是乌桓贼吧。” 张崇点了点头,一时间也不敢确定真假,虽然程东奉上了殄虏护军的印绶,只是也无法确定真假,不过既然是来觐见国师的,张崇也不敢私自做主,心念一动,只是一摆手:“你们跟紧了我,先随我去见王方将军再说。” 随即八百人将边军包围起来,程东也没有动作,这个险还是必须要冒的,不过程东也很小心,将大车搁在一侧,全军在右侧隐隐结阵,所有人都很紧张,双方间隔着百十步,一路朝溧阳而去。 再说天快黑的时候也赶到了溧阳,边军自然无法进城,只是在城外三里处安营扎寨,不过不远处就是王方军大营,监视着边军动静,而张崇则进城去回报王方了。 却说溧阳县衙之中,王方正揽着两名女子,一个人在小酌,一边逗弄身边的女人,刚刚在女人脸上亲了一口,张崇就匆匆进来了,朝王方一抱拳:“将军,那些人自称是幽州边军,殄虏护军孙承所部,是来向国师呈报大捷喜讯的,还带着千余人头——” 王方一口酒还没有咽下去,闻言猛地一口喷在地上了,呼了口气瞪了张崇一眼:“搞什么鬼名堂,一千颗人头,来觐见国师不带些金银珠宝来,带这玩意什么意思,哼,我看也不用去觐见国师了,直接在这里灭掉散了——” 话音未落下,张崇心中一凌,赶忙一抱拳:“将军使不得,如果这消息传到国师耳中,知道将军杀了这些人的话,势必会责难将军的,您想想,如今关东诸侯都是国师的敌人,国师一定很想在山东安排一个自己的人,只是关东诸侯都有权有势,谁会向国师沉浮,不过此时可不是个机会,如果边军还在的话,那么一定是刘虞和公孙瓒的眼中钉,如果国师能够支持边军,那不等于在幽州钉了一颗钉子,而且名正言顺不是。” 第九十二章大将王方 王方一呆,歪着头寻思了一下,不由得咧嘴一笑,站起来走到张崇身边,用力拍了拍张崇的肩膀:“好小子,说的在理,若是能如此的话,国师定然高看我一眼,到时候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不过,你有没有想过,这万一要是刘虞或者公孙瓒的阴谋呢?” 阴谋?张崇愣了一下,不由得苦笑起来,轻轻地叹了口气:“将军,此事也好分辨,不管如何阴谋,最少幽州军也要有后续的兵力,咱们可以以溧阳为中心,四下探查,并且加强戒备,在派人严密监视这一股边军,有这么多人监视,难道还怕他们这点人反了天不成,我倒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王方笑了,只要盯死了边军,还真不怕边军能翻天,呵呵一笑,一屁股又坐了下来,伸手揽过一个女人,朝张崇望去:“兄弟,来,坐下喝酒,这个女人给你,今晚上好好享受一下吧,嘿嘿,这骚蹄子床上的功夫可不错。” 张崇有些尴尬,这张崇并不是凉州军,而是从皇甫嵩所部抽调过来的,与王方并非很亲近,再说随着皇甫嵩久了,也没有这种嗜好,只是却又不敢让王方看出自己的心事,只是将女人揽进怀中,陪着王方喝酒。 再说酒过三巡,张崇也就喝的差不多了,有些晕乎乎的朝王方告辞,王方挽留了一下,也没有多说什么,将张崇送出大厅,自己这才回到厅中,坐在那里好一会,眼中寒光渐浓,忽然重重的哼了一声,朝外面喊道:“来人呐——” 自然有亲兵走进来,王方却根本不顾亲兵在长,只是撕扯的怀中的女人几近半裸,也不管女人愿不愿意,揉搓着女人的酥胸,念头却在心中更加清楚:“你立刻出城,去将城外边军大营的主将给我找来,另外找几个得力的兄弟,赶赴幽州去给我探查一下情况,不管用什么办法最快的给我将消息送回来,去吧——” 亲兵应诺了一声,便已经出去了,王方却越来越精神,心中捉摸着事情,一边对女人上下其手,好一会竟然将女人按倒在桌上,然后——一时间厅中气喘吁吁,王方此时的孬种思路反而更加清晰,便已经知道怎么应付边军了。 却说程东接到亲兵的传唤,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晓得王方高深饿鬼,都这么晚了,王方找自己什么事,心中胡思乱想着,却并不干耽误,也是不得不去一趟,虽然自己也有些担心,却还是只带着包琼进了城。 远远地看到县衙,程东心中隐约的有些不安,虽然没有见过王方,却听张崇说起过,这个王方喜怒无常,可不好应付,张崇说自己最好是少和王方打交道,看张崇的意思并不像自己进城,只是王方究竟什么样的?那个张崇看上去倒还不错,只是颇不得势,看来城中可不是一团和气,不过对此程东倒是喜闻乐见。 虽然已经很晚了,县衙门口值守的兵卒还是站得笔直,看见程东的时候脸上冷冷的,不过有亲兵领着,倒是没有为难程东,只是程东前脚才进了县衙,后脚包琼却被兵卒拦住:“县衙重地,只容一人进去。” 程东心中打了个突,包琼也握紧了手中的大刀,二人对望一眼,程东还是吁了口气:“我自己进去吧,包琼,你且在外面等待。” 包琼点了点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眼睁睁的看着程东没入县衙之中,包琼只是朝黑暗中缩了缩身子,整个人沉寂下来,但是却不敢有一点放松,小心地监视着周围一切动静,在这里一个不小心都有可能送掉性命的。 县衙中还是灯火通明,到了厅前,程东隐约的听见里面有一种奇怪的声音传出来,皱了皱眉头,程东怎么会不知道这是在干嘛,只是明知道自己要来,竟然还——心中泛起一阵古怪,王方是故意的还是天生就这样?究竟是个什么意思,看来自己要小心应付着,不然今日说不定就要出祸事。 亲兵喝了一声,只说边军主将到了,里面却没有人应声,只有越来越浓的喘息声,还有女人的娇喘之声,让程东心中很不是滋味,不过心中怎么想,脸上却不带出丝毫不满,只是淡然的站在那里等待着,好一会终于听到里面呜咽了一声,又过了一下,才听见一个男人有些疲倦的说了一声:“进来吧——” 亲兵打开门,里面就是一股热气涌了出来,大厅里没有什么遮掩物,能望见一个男人光着身子坐在大椅上,正呼呼的喘着气,而一个女人则好歹的抓起衣服遮掩着甚至,不过还是跪在男人身边,给男人清理着下体,这人就是王方。 “妈了个巴子的,还不快进来关上门,想把老子冻死呀——”王方缩了缩身子,冷风灌进来也是真的冷,这句话到时由衷之言。 程东走了进来,亲兵却自行退下了,将门又给关上,此时厅中就只剩下程东和王方还有那个女人,程东不经意间打量着王方,王芳也在打量着程东,不过王方却是肆无忌惮的,浑然不顾自己赤身*的。 “参见王方将军。”打量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眼前这个满脸的胡茬子,五大三粗的汉子就是王方,匹夫因为常常风吹日晒的有些古铜色,一张大脸达最大鼻子,偏偏一对小眼睛,看见程东值守咧着嘴在笑,可惜看不清眼中的神情。 拍了拍身边的椅子,王方哈哈大笑了一声:“来我身边坐下,我有些话问你。” 说话有些粗犷,到是有些当兵的样子,不过给程东的第一印象却是此人绝不像表面上那样大大咧咧的,王方心计应该很深,程东打起精神来,只是抬脚朝王方身边走去,脸色不变,嘴里还低声道:“多谢将军赐座。” 不要说程东在观察王方,王方也同样在观察程东,不过两人侧重点不同,从一进屋,程东眼光扫了一下,随即就垂下眼睑,脸色始终没有变化,丝毫不曾在厅中年轻貌美的女人身上停留一下,但是王方却注意到,程东绝不是没有主意那女人,只是越绝不是有什么想法,更多的好像是在确定女人的身份而已,这个程东不简单,这是王方给程东下得定义,一时间倒也有了兴趣,就看程东是不是聪明人了。 “我王方没读过书,大字不识几个,所以千万别给我说些大道理,有话说的简单一些就好,我听说你是幽州边军,怎么会想起不远千里来长安进献乌桓贼的狗头的?”王方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说话好像很随意,也没有去看程东,只是按着女人的头。 “为了换取官爵,不敢有瞒将军,边军是程东在统领的,只是到如今程东也只是白身,所以才会不远千里,冒险来长安觐见国师。”程东倒也干脆,自己吧老底抖了出来,其实这些东西瞒不住的,相信王方一定会派人探查自己的底子的。 对于程东的直接王方愣了一下,扭头上下打量着程东,一时间没有说话,而程东也在心里猜测着王方此时的目的,所谓无利不早起,王方肯定有他的目的,而且关系到王方的切身利益,如果是这样,王方想得到什么? 好半晌,王方才哈哈一笑:“果然是快人快语,我就喜欢你这样爽朗的汉子——” “将军看得起程东就够了,至于喜欢——还是喜欢这些美娇娘吧。”程东淡淡的一句话,却是小心地在试探着王方。 哪知道话音落下,王方脸色忽然大变,猛地长身而起,双眼迸射着寒光,只是杀气腾腾的望着程东:“别给脸不要脸,看得起你那是给你脸,真当我王方是只知道在女人身上玩耍的莽汉,哼——” 话音落下,王方忽然一脚将女人踹翻在地,由得女人惨叫了一声,随即身形骤退,一把抓起不远处的大戟,猛地舞动起来,那一刻程东也紧张起来,王方要杀自己?不过司机否定了这个想法,这么晚将自己叫来,如果要杀自己就不用和自己见面了,既然此时不动手,就证明自己对王方还有用处,最少真正的目的还没有谈,那么就应该是吓唬自己,只是那一身的杀气让程东汗毛孔都在缩紧,这绝不是平白无故的来的。 心中一动,程东忽然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王方要杀的不是自己而是那女人,眼见打击砸将下来,程东不及多想,猛地一把将女人拖了过来,听见女人一声尖叫,大戟就砸在女人刚才呆的地方,听得‘铛’的一声—— 救下女人,程东心中也娜娜有些后悔,王方这是在处理碍眼的东西,看来是有话要和自己秘密地说,自己所作所为,反而给自己平添了许多麻烦,不过事已至此,程东却是骑虎难下,深吸了口气,忽然咳嗦了一声:“将军,今日是我与将军相见的好日子,见血可有些不太吉利,不如暂且饶了这女人一条狗命,且听程东为将军分说——” 第九十三章说服 本来心中迸发怒气的王方,眼中闪过一道杀机朝程东望去,却见程东一脸的淡然,好像并不为自己所作所为担心什么,王方到是心中一动,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兄弟你喜欢这娘们呀,喜欢就尽管开口,一个娘们而已,那就送给兄弟了。” 从一出手就知道麻烦来了,程东甚至做好了搏命的打算,一旦王方要杀自己,程东绝不会坐以待毙,只有擒贼擒王,不过幸好王方显然对自己还有兴趣,听王芳所言,只是随着哈哈一笑:“那就多谢将军了,程东此来到时可以送将军一场富贵,不知将军可有意思听一听?” 眼光转了一转,王方的小眼有眯了起来呵呵的笑着,随手将大戟一丢,这才喝了一声:“来人呐,给我将这女人带下去,既然边军的程兄弟喜欢这娘们,那我怎么能不忍痛割爱,相信兄弟们也一定很长时间没有碰女人了吧,这娘们的活儿好,可是不可多得的,兄弟你可有福了——” 听着王方如此漏骨的话,程东心中暗自发苦,不过却没有什么想法,这女人本就是可怜人,自己能说什么,既然是自己找的麻烦那就认了,眼看着亲兵进来将女人带了下去,厅中就只剩下了自己和王方,王方也已经穿妥衣服,一屁股坐在程东身边,端起一杯酒笑呵呵的道:“我最喜欢富贵,程兄弟不放仔细和我说说。” 这话也只能随便听听,程东并不为所动,略作沉吟,心中已经有了普,只是深吸了口气:“将军,国师最忧心的是什么,无非是山东诸侯,如今山东诸侯把持中原,国师无法插手进去,如果将军能为国师解决这个问题的话,不知道国师会不会器重将军。” 王方咧嘴一笑,嘿了一声,忽然一巴掌拍在程东后背,虽然有些准备,但是程东还是被打了一个趔斜,不知道王方是天生力大,还是用足了力气,只是程东自然不会纠结这些问题,朝王方苦笑了一声:“将军,三千边军我可以完全做主,如今各路诸侯都已经成了气候,特别是如各种袁绍袁术等人,这些人心中怎么想的相信我不说将军也明白,远的虽然不行,但是我却可以牵制公孙瓒和袁绍,让他们不能壮大,给国师一些时间,只是我目前需要一个名分,不敢说和公孙瓒袁绍抗衡,但是最少不用受制于他们。” “这好说,国师不会吝啬于官爵,不过只是这细化我能说得动国师吗?”王方看似不经意,但是话语却是很尖锐。 微微一笑,如果王方不问程东心里反而不踏实,但是王方这么一说程东反而心中一松,果然上钩了,心中早有定计,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将军,你可能忘了一件事,那就是我现在是边军,边军虽然没有州城,但是边军毕竟是朝廷直属的军队,只要竖起一杆大旗,那么凡是敢征战者必然背上罪名,大意所在,有许多事情就可以掩藏在耳目之下,不知将军觉得如何。” 王方皱着眉,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才吁了口气:“听着好像是那么回事,只是不知国师以为如何?” “汉旗所指,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程东没有在说什么,猛地站了起来,一只手缓缓探出,望向远处,目光深邃起来,说到最后,猛地一握拳,整个人泛起一股杀机,让王方脸色骤然大变。 好一会二人谁也没有说话,程东这么做也有他的打算,想要董卓注意自己,就必须有些让人不得不正视的东西,三千人马或许不少了,但是董卓绝不会多注意的,而且程东也不得不表现出这种气势,从董卓手中取得官位,并不代表去依附董卓,程东并不像和董卓这种遗臭万年的国贼挂上钩,所以才会做出这种姿态。 心中胡思乱想着,眼光扫过王方,却不由得心中一震,从王方身上感觉出浓浓的杀机,几乎本能的就要抽身,但是程东还是克制住了,淡淡的看了王方一眼:“边军几百年与外族厮杀,可以说守护大汉的根本,只要能外族不灭,边军就不能不在,其实国师当年不也是边军出身吗,将军也是。” 王方一愣,这些西凉故将都是边军出身,说白了和程东一样的出身,只是所属不同而已,而且都是在征伐外族,遥想起当年的往事,金戈铁马,杀的外族屁滚尿流的,现在想想还是自己最得意的时候,不由得因为城东一句话,杀机骤然而消,反倒是多了一丝亲近之心,边军—— “程兄弟,你说得好,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就凭兄弟这句话,王方明日就去请见国师。”王方心中激荡,一时间到时少了许多想法,说话也豪气了一些。 心中总归是松了口气,程东吐了口气:“多谢将军,天色不早了,程东也应该告辞了,边军一起,征讨外族,必然要幽州冀州乃至于青兖二州支持粮草兵马,而丘力居率众犯边就是一个好借口,不知各路诸侯会不会响应,但是大义所在——” 程东没有再多说,最后一番话看似不经意,但是说的王方眼光一亮,原来重点在最后呢,如果能够打击山东诸侯,国师一定会乐意的,程东到时给了一个好办法,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削弱山东诸侯,相信自己把这消息告诉国师,必然会受到器重的,果然是一场富贵,王方大笑着将程东送出了县衙,还是程东几次退让才没有让王方再送。 除了县衙,被冷风一吹,程东才觉得后背上都是汗,不由得自嘲的一笑,还以为自己多么了得,刚才不也是紧张出来一身的汗,也幸亏自己还算是反应得快,才没有激起王方的杀机,总算是吧实情弄成了,王方就是自己要找的梯子,不然自己巴巴的凑上去,董卓却根本不会搭理自己这种小人物。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到身后有声音,不由得一惊,却只听见身后传来包琼的声音:“将军,你能出来太好了。” 回头看见包琼已经站到身后,手中的大刀在夜色中还能看出一道寒光,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刚才王方动了杀机,差点就出不来了,走了,事情成了,回去好好睡上一大觉再说,这些天大家也都累了。” 这说这话就朝城门处走去,却不想才走出几步,就看到街边的角落里站着一个畏畏缩缩的女人,程东倒是认识,正是刚才王方差点给宰了的女人,幸亏程东出手救了她,不过此时看见,程东倒也并没有多做理会,只打算就此离开的,不过没有想到,走出去几步,那女人却是跟在不远处。 “你跟着我们做甚?”皱了皱眉,程东回头望住那女人。 女人显得有些紧张,不过更多的是畏惧,缩着身子轻轻咬着牙呐呐的道:“我已经被送给将军了,不跟着将军跟着谁——” 嘿了一声,程东摇了摇头,朝女人摆了摆手:“当时只是救你而已,我没有别的意思,既然现在自由了,还是回家去吧,好好地过日子,总比那样生活下去的好。” 话音落下,程东也不多做理会,只是于包琼转身就走,对着女人却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包琼自然不会管这些破事,只是不想走了几十步,那女人却还是在后面跟着,让程东有些厌烦,这女人怎么回事,猛的回身眼中多了一丝怒气:“怎么你还不愿意回家吗,难道还要等我锦衣怒马的送你回去不成。” 哪知道话音才落下,女人忽然就跪倒在程东面前,不知是吓得还是如何,只是轻轻抽泣起来:“将军,小妇人哪敢有那种指望,乱世人不如狗,不是不想回家靠在父母亲身旁,只是如今家园早已经毁坏,小妇人孤身一人只是苟且偷生罢了,如今出了那县衙再无去处,不跟着将军就只有沦落街头,或者是再被人窥探,只会比以前更悲惨。” 看着女人哭的泪水滴落,那一副悲戚的样子的确让人感慨万千,只是程东也有程东的苦楚,尽管心中很同情,但是还是咬了咬牙:“大军在外,怎么可能让女人随性,即便是我作为一军主帅,也不敢坏了规矩的,不如我给你写钱财,你自己——” “将军,你不会想让一个女人独自上路吧,如今这天下,盗贼如牛毛,一个女人在拿着钱岂不是送上最的一块肥肉。”女人还不曾分辨,包琼却是叹息起来,不过这话说得很在理,程东也只是苦笑,不说也就罢了,陈冬不愿意去多想,这种事情天下间多得是,程东现在能管得了多少,况且程东不是没有同情心,而是如今孤军悬于外,程东怎么可能带一个女人,而且生死未卜,即便是事成了,回去还是关山万里,带着一个女人着实不方便,更何况军中那些饿狼呢,这分明是将一块肥肉放在几百只饿狼之中,军纪再严也难道时间长了不出事。 第九十四章李三娘 或许是看得出程东的纠结,再加上包琼的好话,女人猛地一咬牙便下了决心,只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生生将额头都磕出了血迹:“将军,小妇人虽然卑贱,只是身无一技之长,手不能担肩不能抗,一个人想要活下去根本不可能,将军救了我一命,小妇人直觉已经是将军的人了,若是将军嫌弃小妇人残花败柳,将军便只请去吧,将军是做大事的人,小妇人不敢给将军添心事——” 一开始程东还有些烦恼,只是听到最后,程东忽然明白了女人的潜台词,估计这是实在没有地方去了,也或者不知道怎么才能活下去,对生活没有目标,所以打算一死了却凡尘,程东既然明白了,还能真的不闻不问吗?心中这样问自己,到底还是做不到,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这女人长得不错,可以说程东见过最漂亮的一个,虽然程东没有处子情结,但是对这样的一个女人实在提不起兴趣来,至于带上她会幽州,程东实在不敢,关山万里,这一路回去说不得会不会出事,自己也不敢说护的了她,只是放弃不管,程东实在是做不到,叹了口气,正要说话,心中却忽然一动,话音猛地一转:“我问你,你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去投奔了吗?” 女人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悲戚之色:“不瞒将军,小妇人原始雒阳人士,家中也颇为富裕,家中常备更有为官者,父亲也曾做过御史,便是夫婿也举了孝廉,只是雒阳毁于一旦,全家人都葬身火海,只有小妇人因为生的貌美才侥幸活了下来,可惜天下之大却再无容身之处,即便是在那县衙之中,也不过苟活于世——” 一旁包琼又叹了口气,很是同情女人的遭遇,偷偷观望程东,却不见程东有什么反应,这程东莫非是铁石心肠?只是这念头还没有落下,却听程东深吸了口气,只是沉声道:“如果你在没有别的活路,我可以给你一条活路,只是要跟着我却是万万不能,等我在长安办完了事之后,回去幽州不远几千里,说不得还要厮杀,带上去等于多了一个累赘,而且也无法保证你的安危,不过我可以让你活下来,活得还可以有尊严——” 女人呆呆的看着程东,不知道程东什么意思犹豫了一下,大着胆子打断了程东的话:“将军,小妇人虽然五一技之长,但是洗衣做饭还是勉强可以,将军身边也不不能少了服侍之人——” 女人的话让程东忽然笑了起来,眼中精光一闪:“大丈夫当马革裹尸,我这一生怕是要在马背上呆得更长,战场厮杀还不知道能活到那一天,那需要什么人来服侍,这种话还是不要再说了,我说过我可以给你一条活路,而且活得可以更像是一个人,你愿不愿意,愿意的话就随我暂时回军营,有些话等我单独告诉你该怎么做。” 虽然不知道程东什么意思,但是女人没有选择,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小妇人愿意随将军,此身单凭将军做主。” 程东也没有在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将自己的大毡脱了下来给女人披上,女人穿得很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程东也不是看不到,但是程东的体贴也仅止于此,做完这一些,只是摆了摆手,大步朝城门处走去,不过走了几步才忽然想起来回头问了一句:“对了,我还没有问过你的名字呢?” “小妇人李氏三娘,乳名彩凤。”女人终于放下了心,不管程东怎么安排自己,但是李三娘知道,自己以后能活下去了,而且有了依靠。 程东自然不会知道女人想的什么,此时心中开始谋划一件事情,而这个女人却是程东一个臂助,不过究竟该怎么做,程东却还没有完全想好,只是自己还有时间完善这个想法,也许这个李三娘能给自己带来惊喜也说不定。 回到大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不过将士们大都还没有睡下,见到城东回来,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张泰更是迎上去,一脸的兴奋:“将军,你终于回来了,兄弟们可都在担心您呢。” 重重的点了点头,程东没有说什么,只是朝将士们一抱拳:“好了,大家都下去休息吧,今晚上睡个好觉。” 将士们都撤了下去,不过张泰还留在身边,只是一个劲的朝李三娘望过去,惹的程东气不得笑不得,咳嗦了一声:“张泰,在我的大帐旁边准备一个帐篷,在离开长安之前,李三娘都会跟咱们在一起,告诉弟兄们,记得军规上怎么说的。” 张泰不由得一凌,勉强挤出一点笑容,赶忙躬身应了一声:“诺——” 不说张泰下去准备,包琼也会去找丁枫了,程东也不管手下人怎么想,只是径自领着李三娘去了自己的大帐,不过诸位看官可不要想歪了,这回了大帐,程东也不过摆了摆手:“坐下说话吧。” 李三娘有些拘谨,小心翼翼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程东随意的将棉衣丢在榻上,心中也是一阵小鹿乱撞,还以为程东脱衣服想要——。不过程东也不过一屁股坐在榻上,整个人放松下来:“三娘,刚才在城里不方便详说,现在我就给你说一说,不过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还是可以给你钱自谋出路——” “将军,三娘全凭将军做主。”李三娘轻咬着嘴唇,脸上多了一丝坚毅。 挑了挑眉毛,程东吐了口气,脸色忽然一正,压低声音道:“三娘,我是想我给你钱在长安开一个酒家什么的,并且给你安排几个兵卒做手下,然后你在长安安定下来,帮我收集消息,比如说朝中各方面的势力往来,再比如说城中的兵力配置,甚至于官员将领们相互之间的矛盾,甚至于各管将领家中的事情,谁家和气谁家乱套,谁在外面养了妾室,总之尽量多收集消息,你认得字,可以写成书留作根本,并且建立一个消息的传递渠道,将消息传递到我手中,当然我会隔一段时间,想办法给你送来一笔钱,你还可以发展手下,将这里的组织发展壮大,为我取得更多的消息——” 李三娘呆呆的看着程东,如何也想不到,程东给自己这么一个路,不过程东最后一句话却让李三娘心中乱作一团:“虽然我现在还很弱,但是我命你为边军的消息营司隶统管,不过眼下一切还是要靠你自己,怎么样,有没有信心让我看看你能做到哪一步。” 一时间心中激荡,女人也可以做这些事吗,虽然只是一个口头许诺,但是李三娘忽然感觉自己好像身份不一样了,一下子觉得自己好像有用了,不过李三娘心中却又没有把握自己能不能做到程东想要自己做的。 “将军,三娘不知道能不能做好,不过将军让三娘在这里,三娘绝不敢推辞,一定用尽力气为将军做事。”一番话说的很沉重,但是那一刻李三娘也下了决心,一定要尽最大努力,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有许多事情总是无意间造成的,比如说今日,程东只是想仔长安安插耳目。就连消息营也是杜撰出来的,既然要让李三娘给自己卖命,那就一定要画一张大饼,显然李三娘动心了,却不知道就是今日这么一句话,却造就了日后边军最大的一个情报机构,而后来更演变成了黑衣卫,探取消息,刺杀敌人等等,成为名震天下的冷血罗刹。 这都是后话,此时面对着李三娘的激动,程东也不过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这是程东有一日在街头买的,是一个浪荡子出来点当家财,程东看着好看就买了,只是程东话不能那么说,随手递给李三娘:“这是我随身玉佩,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在这世界上却一直跟着我,现在就送给你当做信物。” 程东没有太多的意思,这东西是程东出入厩奚城的时候买的,在这世界上当然一直跟着他,可是李三娘却不知道,眼看着那个玉佩,出身大户的李三娘却看得出来,这不是什么宝贝,可以说很普通,但是上面刻着一个程字,显然是程东的随身之物,这是何等的看重,那一刻李三娘心中彻底抹掉了一切属于自己的想法,完全将自己献给了程东,即便是程东根本就不知道。 李三娘不笨,看得出程东对她的身子并不感兴趣,残花败柳之身也不值得重视,李三娘不能埋怨什么,但是程东对她的重视,却让李三娘感觉自己不一样了,就连自己的父亲都没有这样重视过自己,就是这块玉佩,让李三娘成为日后的冷血罗刹,却没有人知道李三娘从这一天开始,就一直在为程东守节,以前的不能改变,但是以后的却能做到,一个人无论男女,无论能力,只要全力去做一件事,那就一定有希望,而李三娘更是发挥了比自己能力强几倍的力量,为程东的发展壮大起到了不可磨灭的作用。 第九十五章麻烦来了 第二日,边军不曾行动,在溧阳城外安心休养,王方率领亲兵五百,径自奔长安而去,这一去就是六七天,眼见着就到了年关,只是王方究竟是怎么和董卓说的,程东不能得知,但是第七天的时候,王方却纵马回来了,连溧阳城都不进,直接来了边军大营,在营门口连话也不说就喊了起来:“程兄弟,程兄弟,快准备一下,国师要见你——” 接到亲兵的回报,程东赶忙迎出大营,只是脚步够快了,却还是没有能在营门口迎上王方,不过王方也不在意,一见面拉着程东的手只是不肯放开,哈哈大笑着:“程兄弟,我把你的话给国师说了,国师很感兴趣,让我领你去立刻觐见,想必国师是很欣赏你,到时候封官加爵,有了好处可不要忘了我这个老哥哥。” 面对着王方的亲热,程东却不敢怠慢,只是做出一脸的兴奋:“将军,程东来日有些作为,绝不敢忘记是今日将军所赐,必然给将军一条光明大路。” 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程东也不收拾什么,只是下令立刻拔营,也不过一个时辰,边军就已经准备妥当,随即兵发长安而去,一路上程东与王方简直就像是多年不见的故友,了得别提多么投机了。 却说王方引路,一路上也没有遇到刁难,到了第四天傍晚,终于看到了长安城,虽然前世也算是有见识,但是在这里呆久了,所见到的不过是几千人上万人的小城池,第一次见到长安还是给震惊了,不愧是六朝古都,这是程东见到的最雄伟的一个城池,比起长安,即便是繁华的邺城也差的太远了。 边军将士自然不能跟随着进城,被安排在长安城东五里外的一处小河边,程东也只是带了十几名亲兵和李三娘进城,而丁枫张泰都被留在了外面,反倒是包琼被带在身边,毕竟需要一个武艺高强的人做保镖,至于李三娘——王方只是哈哈大笑,看向程东的眼光有些暧昧,只是李三娘却是紧张的要命,甚至已经做好了自尽的准备,幸好王方现在没有考虑什么,就这样进了城。 进了城之后,程东寻了一家客栈,将众人安顿好,一面吩咐李三娘领着人去寻找一家酒家,准备买下来作为长安的落脚点,一面换上便装,带上包琼准备随王方去太师府,也不及多远,在王方的带领下已经远远地到了太师府外,至于其他的,程东没有心思去理睬,在繁华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能尽快离开就能减少一些麻烦。 只是满腔热情的程东显然运气不怎么好,到了太师府,王方便现行进去回禀,只是不及片刻又出来了,脸上有些遗憾,见到程东只是苦笑了一声:“国师去宫里了,不知几时才能回来。” 皱了皱眉,程东迟疑了一下:“那是先回去,还是留下来等着?” 王方摇了摇头,朝程东摆了摆手:“还是先回去吧,我听亲兵讲,说是朝廷上有人想要针对国师,国师只怕一时片刻没有心思见你,这两天你就当放松一下,在长安这繁华之地好好玩玩,一切等我消息。” 两人对望苦笑,也只能折回客栈,让程东心中有些郁闷,不过事情没有什么,回到客栈也就安稳下来,索性好好休息,程东也不打算好好地去逛一逛,只是安排所有人呆在客栈里不要出门,京师之地说不得就会招惹是非,程东只想平平安安的熬过这几天。 天气虽然很冷,但是长安城却比平时热闹了许多,毕竟临近年关,百姓们还是达官贵人这时候都在准备新年,即便是晚上也有很多的商贩会在街上出没,更有的店家还准备了猜灯谜或者其他的助兴节目,一时间更显得热闹。 程东不想惹事生非,但是不代表事情就不会来,却说有了程东的安排,李三娘便在四名兵卒的护卫之下,去寻一个酒家准备盘下来,这本来是最平常不过的侍寝,程东却没有料到,给自己找来麻烦的竟然是李三娘。 却说李三娘领命,只是披上程东送她的那张大毡,领着人就出去了,一开始遮着脸,并没有发生什么,打听来打听去,知道在芙蓉街有一家酒家想要卖掉,据说老板家里死了人要回去守孝,李三娘便领着人去了芙蓉街。 要说这芙蓉街可是长安繁华之地,长有里许,虽然没有达官贵人在这里,但是这里却是长安城的烟花之地,可以说酒家遍地,更有勾栏几家,南地吴越的美娇娘,北地高头大马的外族佳丽,更有来自大食的进发美人,虽然档次差了一点,但是长安城中凡是有点钱的却是喜欢朝这里凑,甚至有些朝廷命官也会穿着便服在这里晃荡,在这里开一家酒家可不容易,不过生意却是出奇的好。 先前见这种地方,陪同李三娘的边军就有些打鼓,只是和李三娘说:“这种地方是是非之地,说不定会出什么事,不如再寻一个地方吧。” 李三娘不是不怕,但是看看此地的繁华,来往的这些人,李三娘明白,长安城如果说那里消息最灵通,那非是此地莫属,当时李三娘打听的时候就打了这个心思,此时怎么可能打退堂鼓,只是轻咬着贝齿:“为了将军,再多的哭也要受,除却此地在没有这么好的地方了,就去看看哪家酒家吧,只要价钱合适就买下来。” 亲兵无奈,来的时候,程东交代过,一切都听李三娘的,也只有朝哪一家名叫天香楼的酒家而去,其实这天香楼说是楼,却根本就是几间平房,外加一个敞篷,虽然地方不咋样,但是所在的位置却相当好,正是人来人往的地方,只可惜都只是一些贩夫走卒,但是正是这样的地方,却是消息最活络的地方。 那店家姓秦,此时是店里最忙的时候,李三娘进了店却并不急于和店家说话,而是点了几个小菜,要了一壶酒,就坐下来观察,这还是程东说的,做事情一定要谋而后动,一定要观察自习了,所谓知知知彼百战不殆,细节决定成败,无论是做什么,有些学问的李三娘听了这番话,对程东简直是崇拜的不得了,所以程东怎么说,李三娘就会全力去做。 这里的生意很好,几乎是没有空桌子,小二忙得都闲不下来,李三娘便一直在等,等到夜深了一些,大部分人都回去了,人少了之后这才上前与店家攀谈,自然也就将斗篷摘了下来,和店家的谈话倒是很顺利,店家急于出手,价格也算是实在,李三娘谈了谈也就定了下来,甚至于当场就交了定钱。 本来此时就打算回去了,却不想李三娘一露面,却被人给盯上了,这才出了酒家,只是出了芙蓉街,转到一条稍显的僻静的街上,就被人给拦住了,却是十几个喝醉了酒的青皮,一则是垂涎李三娘的美色,二则是看着李三娘有钱,当时那一点钱可是被盯上了。 李三娘虽然害怕,但是有四名护卫在身边,却也安心了不少,至于四名程东的亲兵,对这场面却是不怕,虽然对方人数多,但是杀人多了,那自然有一股子彪悍之气,一开始不想惹麻烦,只是好烟说了几句,但是后来一看这些人典型的是没事找事,而且并不打算放过他们,这三说两说语气也就重了,双方的火气都上来了,那青皮欺负是外地人,几番话说起来,青皮就有人动了手,亲兵也不示弱,一时间大打出手。 再说四个人打十几个倒也没有落了下风,反倒是打到了几个,这一来却激怒了青皮,便有人从身上翻出了短刃,只可惜亲兵见多了也并不害怕,依旧打成一团,只是就在打的激烈的时候,那青皮的老大却将目光落在了一旁紧张的李三娘身上,趁着李三娘全神贯注的将心神放在打斗的人身上,一脸淫笑的朝李三娘摸去。 再说李三娘帮不上忙,却暗中替亲兵使劲,那还注意有人接近她,正紧张着,忽然那青皮的老大上来就抱住了她,一张臭嘴就凑了上来,手还不老实乱摸,惹的李三娘惊呼了一声,便开始拼命的挣扎,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李三娘却是又推又搡,甚至于下了口,只是不但挣脱不了那青皮,反而引得青皮哈哈大笑,只说是刺激。 那些亲兵自顾不暇,却对李三娘救援不得,虽说这长安城中有巡逻的兵士,但是明明看见巡逻的兵卒就在不远处看热闹,却不见有人上来管一管,显然那些兵卒和这些青皮都是熟识的,根本不理会眼前的罪恶,乃至于当李三娘被青皮压倒在身下,衣服都被撕破的时候,周围的人不但没有人劝阻,反而跟着起哄,摆明了不会理财这些外地人。 要说起来也巧,正当李三娘眼看着就要被欺负的时候,却不想李三娘挣扎之中竟然无意间抓到了青皮的短刃,当时人在急处,李三娘甚至存了一死以全名节的打算,自己刚受了程东的看重,又怎么能不自爱,这一抓到短刃,当时想也不想只是拼命刺了出去—— 第九十六章董府门前 那一刀刺进了青皮的胸膛,当时就听见一声惨叫,那青皮就无力的倒在了李三娘身上,被惊慌失措的李三娘推开的时候,胸口插着那把短刃,鲜血流了李三娘一身,当时街上的人就炸锅了:“杀人了——” 这老大一死,那边也就停了手,纷纷望过来,青皮眼见老大被杀了,却是一个激动起来,而便几名边军却知道事情不好,迅速的未在李三娘身变结成阵型,明知是没有兵器却是大打折扣,不过就在此时,有人大吼了一声:“都他妈的给我住手,这都死了人还敢打,都活腻了是不是,来呀,给我将杀人者抓起来——” 说话的就是长安巡防衙门的一名统带,虽然官阶都不入品,但是毕竟是地头蛇,在这一片也是一号人物,而且代表着官家,这一喊那些青皮也就不敢乱来,只是恶狠狠地盯着李三娘等人。 再说一群巡防兵卒如狼似虎的涌上去,便将李三娘给抓了起来,虽然四名边军也要保护李三娘,但是却不敢和官家如何,到底是眼巴巴的看着李三娘被抓走了,心中又急又怒,只是他们能如何,只能匆匆赶回来回报将军。 本来已经睡下的程东,被叫起来之后,听完了这些话,一张脸阴沉的都快出水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如果实在幽州这点事不算什么,就算是在刘虞手中,程东也有把握匠人要出来,但是此地是长安,来硬的不行,要想疏通关系,整个长安程东只认识王方,可惜此时王方却不知道去了哪里,想联系也联系不上,这到底该怎么办? 长安不必其他地方,程东并不敢乱来,否则自己未必出的了长安城,眼见夜深了,程东心念一转,猛地一咬牙,朝包琼望去:“包琼,你武艺好,去走一趟巡防衙门,一定要找到人,我这就是太师府求见董太师。” 这也是程东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好歹自己和董卓也有些香火情分,只要董卓开口,这件事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当下也不敢耽误,只是立刻除了客栈,直奔太师府而去,而包琼则换了一身黑衣,悄然朝巡防衙门摸去。 再说程东一路疾奔,也不多久就到了太师府门前,便被值守的兵卒给拦住了,程东不敢得罪这些人,只是陪着笑脸:“兵大哥,还请你去你去通禀太师,就说边军程东求见太师——” 说着,只是将五百钱塞进了那兵卒手中,有钱能使鬼推磨,本来叫嚣着让程东离去的兵卒,掂了掂手中的钱袋子,脸色也就和缓了下来,只是朝程东摇了摇头:“不是我不帮你,今日太师回来一脸的阴沉,脾气更是大的吓人,这时候去给你通禀,别说我会倒霉,就是你们也没有好果子吃,看在你一番诚心的份上,我劝你还是不要这时候刦找不自在了,别说是我,就是我们的统领这时候也绝不敢去找这麻烦。” 程东还再说,那兵卒却已经不再理睬他,此时说这一番话也算是仁至义尽了,看兵卒的样子,程东知道今晚上是没戏了,董卓本身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如果在气怒之时,就是杀人也不是稀罕事,这时候自然不会有人去触霉头,一时间不由得叹了口气,心中再是着急却又无计可施。 “将军,现在怎么办?”一名亲兵凑上来,压低声音嘿了一声:“要不然兄弟们去劫狱,总不能让将军为难。” 程东脸色一沉,嘴角抽了抽:“不行,咱们来长安有大事的,如果真的去劫狱的话,咱们未必能出的了长安城,还是忍耐一下,等明天早上再说,相信卯时早朝董卓一定会出来的,到时候再上前请见便是。” 心中不管怎么想,程东真的在太师府外站了一夜,众人冻得可不轻,一直挨到了天亮,此时却已经是腊月二十三了,按中国的传统,这一天就是小年,小年是民间祭灶的日子,据说这一天,灶王爷都要上天向玉皇大帝报告这一家人的善恶,让玉皇大帝赏罚,不过却有男不拜月,女不祭灶的习俗,因此祭灶王爷,只限于男子。 过小年有官三民四船五的传统,也就是说,官家的小年是腊月二十三,百姓家的是腊月二十四,而水上人家则是腊月二十五,这一天对于官宦人家就显得比较隆重,却说这一大清早的,太师府的院子里就升起了阵阵浓烟,那是董卓的家人在祭灶,只是眼看就已经卯时了,却还是不见董卓出来,真是让程东又急又怒。 只是几次去府门口都被兵卒挡了回来,使了钱也不好使,程东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可惜一切他都说了不算,这种滋味可不好受,眼见日头出来,程东心中更是烦躁,却不想就在此时,却听到身边的墙里面忽然传来人声,声音很小,而且好像是女孩子的声音,不过听上去也很幼稚,程东也没有多做理会。 又过了一会,墙头上忽然露出一个小脑袋来,探头探脑的朝外张望,看上去年纪也不算大,不过十一二的年纪,看发髻的模样应该是个婢女,程东扫了一眼,便将心神从新放在府门口,怎么董卓还不出来。 再说那丫鬟看到有人,略略有些吃惊,不过看程东他们的模样,到是未曾害怕,只是回身招呼道:“小姐,外面有十几个人,看上去好像是当兵的——” 话音落下,听到里面有人哼了一声:“叫他们给我滚,一帮臭当兵的,要多讨厌有多讨厌,一个个脏死了,春梅,你先出去,看看周围有没有别人。” 对于里面的话,众人也懒得理会,倒是那丫鬟从墙里爬上来,面对丈余高的墙头却是心有余悸,根本不敢往下跳,迟疑了一下,便又探出一颗脑袋,那模样也不过是十三四岁的样子,眼光扫过,带着一脸的蛮横,朝下看了看,也不免犹豫了,自己不敢跳下来,却指使那丫鬟:“跳下去,在下面接我一下。” 丫鬟春梅脸上露出一丝胆怯,还是犹豫着不敢跳下来,对于这些小孩子程东真的并不在意,不过那既然是个小姐,想必是董家人,程东到想问一些董卓的行踪,这才走到墙头下面,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只是仰头望去,却听那小姐啐了一口:“愣着干嘛了,让你跳还不跳——” 说到这里,竟然不敢不顾的在丫鬟身上推了一把,那丫鬟春梅一个站立不稳,不由得惊呼了一声,整个人就跌了下来,刚好手脚挥舞着朝程东砸来,当时来不及多想,程东一探手便将丫鬟给接住了,饶是如此,春梅还是一个不小心,猛地从程东手中又跌落在地上,一头磕在了地上,手臂却是被擦破了皮。 伤的并不重,但是丫鬟才不过十一二岁罢了,这小姐也太不拿人当回事了,程东脸色一紧,泛起一股怒气,重重的哼了一声,到底没有说什么,只是却不想那小姐却是耳朵尖的厉害,听到程东冷哼,脸色倏地一变,从墙头上猛地站起来,指着程东呵斥道:“臭贼,我问你,你刚才哼的谁,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我无力,你可知道我是谁,春梅,告诉他。” “这是太师的孙女董白小姐,太师最宠爱的就是小姐了。”春梅从地上爬起来,望着程东露出一脸的感激,只是低声解释着,偷偷朝程东使眼色,生怕程东惹恼了董白。 看了一眼董白,程东只是哼了一声,对这个不拿下人当人的大小姐可没有好感,不过程东的大度却不能让董白消气,见程东这种样子,董白一张笑脸就拉了下来,眼中迸射着怒火,不过心中一转,董白却是计上心来,将小脑袋一抬,俯视着墙下的程东:“你徘徊在我家门口附近,我就知道你是来找我爷爷的,看你这一身装扮,一定不是长安人,更不可能是凉州故将,所以我知道你是外边来的,你一脸着急的样子,打刚才就不耐烦的来回走动,你又一定是有要紧事求我爷爷,可惜你人卑言轻,不过是一个小将,所以根本见不到我爷爷,怎么样,我猜的不错吧。” 程东没有说话,只是朝太师府门口眺望着,却不想东百眼见程东不理睬她,却忽然眼珠子一转,重重的咳嗦了一声:“你若是能让我高兴了,想见我爷爷那还不是我一句话,甚至一点小事不用我爷爷,便是我也能给你解决——” “你要我求你,然后等我好言相求的时候在拿捏一把,刚好能羞辱我对不对。”程东并不为所动,并不是董白做不到,而是董白这种脾气,就算是自己跪下求她,董白也只会羞辱自己,不过是自取其辱。 董白啊了一声,却一下子呆住了,程东说穿了她的心事,的确是想借机羞辱程东的,眼见程东不上钩,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呼呼的喘着粗气,心中急转,忽然又有了办法,当时就是一笑,朝程东伸手一指:“臭贼,你找个梯子接我下去,我这就领你去见我爷爷——” 第九十七章董卓 皱了皱眉,程东本不想理睬一个小女孩,但是却又忽然想到或许董白真的能让自己见到董卓,心中一动,忽然伸手将自己的大毡解了下来,随即丢给亲兵:“将这个大毡抻起来,抓结实了,董白,你可以跳下来了。” 看看脚下的大毡,董白还是有些畏惧,毕竟还有那么高,犹豫了一下,到底一咬牙还是跳了下来,感觉脚下软软的,真的没事,便翻身下了大毡,径自站到程东面前,虽然想要做出一副骄傲的样子,但是抬头看看程东一脸的淡然,董白又有些烦恼,心中打着鬼主意,只是朝程东一摆手:“随我来吧——” 话音落下,只是仰着头朝府门口走去,身后春梅紧紧跟随着,程东吁了口气,朝亲兵一使眼色:“你们在这里等我,我进去见太师。” 也不过几步便到了太师府门口,见到自家小姐,那些兵卒都不由得一呆,再看见董白身后的程东,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董白理也不理他们就朝府里去,这些兵卒怎么干阻拦,只是程东毕竟没有许可,迟疑了一下,到底伸手将程东拦了下来:“你不能进去——” 哪知道这话音才落下,前面的董白忽然重重的哼了一声:“瞎了你的狗眼,没见到是我领着他吗,还不给我滚开。” 那些值守的兵卒眼见大小姐发了雌威,一时间竟然不敢阻拦,董白还不解气,伸手就要去抢兵卒的长枪,至于想干什么,就不知道了,这些兵卒自然不是争夺不过董白,只是谁敢抗拒董白,这大小姐可是太师傅的祖宗,只是一迟疑,便被董白将长枪抢了过去,董白虽然人小,但是也连过几天武艺,便挺枪就朝那兵卒刺去—— 只是长枪才刺出,就被人一把抓住了,董白望去可不是程东还有谁,脸色一变正要咒骂,却不想程东却是先一步淡淡的哼了一声:“这些兵大哥在这里值守,我未曾或许进去,他们阻拦本就是职责所在,你却要打要杀的,——” 哼了一声,董白正要张嘴喝骂,却不想程东脸色忽然一变,双眼炸开一道寒光,猛的大喝道:“还不给我松手,当兵之人只有军法制裁,其实你能随便处置的,不知道爱护自己的兵士,以后谁会给你们董家卖命。” 看着程东凶神恶煞的样子,董白傻眼了,何曾有人这样疾言厉色的对她说话,可以说董白见过的满朝文武,就连皇上也不敢这样呵斥她,曾几何时竟然有人如此大胆,莫说是董白傻眼,就连旁边的兵卒也傻眼了,一个张大了嘴,这位小祖宗从来都是想打人就打人,打你都还不能多,从不曾拿人当回事,竟然有人敢这样呵斥她,一时间心中都在为程东担心,可惜了一个好人。 就知道董白会反应不及,程东也不会在这里多耽误,只是伸手抓住董白的小手,大步朝里面走去,根本不容董白拒绝,这样的强横让董白小脑袋里更是反应不过来,一直到走进去了好一会,董白才猛地一甩手,想要从程东手中挣脱出来,可惜程东抓得太紧,根本不容董白挣脱,惹的董白咒骂起来:“臭贼,快放开我,不然我杀了你——” 程东只是不理不睬,依旧大步朝里面去,看见这般情形,府中的护卫更不清楚怎么回事,也不清楚程东是什么人,自然也不敢阻拦,却任凭程东步入了大厅,不过这个宅子实在是不小,最少走过了几进院子,要不是看见这座大厅高于其他的房舍,程东还不能确认,到了大厅,董卓应该就在不远。 没有想到进来的这么顺利,幸好那些兵卒都和自己想的一般不敢阻拦,到底还是让自己进来了,眼见到了大厅,程东一把将门推开了,将里面的人都给惊动了,一时间朝门口望来,正当中一位身宽体胖的大汉看上去有五十来岁,两侧坐着几名官员,看样子实在商量事情,难怪董卓根本没有去早朝,看来一定是遇到烦恼事了。 “爷爷——”董白又气又怒,呼了一声就要请董卓处置程东。 却不想程东反应更快,眼见众人还没有从怔怔中反应过来,猛地松开董白一个抱拳:“边军程东将孙小姐给太师送回来了,刚才在阜外等候太师,刚好孙小姐翻墙要出去,程东知道长安治安很差,所以担心孙小姐出事,就给太师送回来了。” 一番话将董白的话全都给堵回去了,这不是胡说八道吗,亏程东说的那么煞有其事,偏偏董白还反对不得,自己的确是想要溜出去玩,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话来,恶人先告状呀,董白终于体会了什么叫做有口难言。 再说董卓一愣,随即皱了皱眉,先狠狠的瞪了董白一眼,随即上下打量了一下程东,脸色阴沉了下来,可没有道谢,只是重重的哼了一声:“未经我宣召,你是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若是找到孙小姐,只要有心人想要进来却是很容易的,根本没有人敢阻拦我,太师,若程东是刺客,只要找时机抓到孙小姐,就能堂而皇之的穿府入院,就如此时,就能刺杀太师,这天下间想要去太师性命的人多如牛毛,太师今后不可不防。”面对董卓的责难,程东依旧不亢不卑,只是一抱拳,反而危言耸听起来。 脸上抽了抽,董卓有些无语,这个家伙倒是块滚刀肉,不过能在自己面前这样这样敢说的人倒也少见了,一时间刚才心中的杀机尽去,虽然程东的话有些冒犯,董卓倒也不在意,反而饶有兴趣的打量起了程东。 “爷爷,这臭贼刚才抓得我好痛,而且口出狂言,爷爷你给我杀了他——”一旁董白终于缓过劲来,彻底的被程东给激怒了。 “太师,天下未靖,山东诸侯群起,若我是太师,便在其中扶植一个来搅浑局面,遏制诸侯发展壮大,只是格局已成,太师纵然派去一方太守牧守一方,但是却绝掌握不了权力,更不要说能有一只能征善战的军队了,边军虽然孤悬边塞之地,但是自成体系,由不得诸侯不承认,有边军在当可遏制山东诸侯,制约幽州冀州乃至于青兖二州,放开袁绍曹操之辈,如刘表刘虞之辈并不足威胁太师——”程东不敢让董白鼓动董卓,毕竟自己人微言轻,一个不好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所以索性将话说透:“不敢有瞒太师,程东执掌边军,确不会投靠太师,不然山东诸侯绝不会容忍太师的人在诸州执掌一方,边军只是一头小狼,却能威胁那些老虎,今次程东为太师进献乌桓贼人首级千余,以彰显我大汉国威,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好——”厅中一人猛地击节而起,随即摇着头叹息起来:“有多久不曾听到这么慷慨激昂的话了——” 说到这好像反应过来什么,只是朝董卓尴尬的嘿嘿一笑又坐了回去,让董卓脸色有些古怪,只是呵呵笑道:“不想司空还有这等气节。” 司空黄婉脸色微微一变,随即便笑了起来:“年少之时,婉也有过意气风发之时,那时候也曾剿灭外族,彰我大汉国威,哎,现在想想那时候真是年少。” 董卓也哈哈下了了一声,心中仿佛也被触动了什么,不过随即便摆脱了,并没有在纠结黄婉,而是吁了口气:“我也曾是统领凉州边军,知道击杀外辱何等畅快淋漓,不过安知我扶植你,不会是下一个袁绍曹操?” “强食弱肉,物竞天择,天下当将军的许多人,太师却只有一个,便是我如袁绍曹操一般,太师就对付不了吗,太师为何没有自信。”程东只是淡淡的笑着,对董卓的话回答的似是而非。 看着眼前的程东,董卓知道此人绝不简单,幽州边军已经沉寂了多少年了,忽然间就又窜了起来,还击杀外辱千余,此人能在刘虞和公孙瓒的手下窜起,又怎么可能是简单人物,而且敢说自己是头小狼,董卓到是来了兴趣,点了点头:“难怪王方那小子对你推崇备至,这一番话倒是正说到我的心坎上,程东,我且问你,如果我给你将军做,你打算怎么办?” “北击乌桓,荡平外族方为正道,只要太师能请陛下令,着幽州冀州青兖二州出粮出兵,征讨犯我边关者,程东便能得大义所在,程东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行走于诸侯之间,虽然不能令诸侯灭,但是凭程东嘴上话,当能令诸侯心有顾忌,其实也简单,奉帝命以讨外族,大军所过自然有些事情不好说了。”程东眼光更亮,这些事情早就想好了,袁绍等人可以打折清君侧的名字起兵,但是同样拒绝不了帝命,更何况出击外族,一旦起了纷争,那可就要成了众矢之的,当时候诸侯群起攻之,必将瓜分势力,但是如果放开境内,大军所至,谁敢保证不会攻城略地,借此打击对手,程东所言不过是与大义而言,程东能做,同样可以以大义令诸侯心动,如何会不起纷争。 第九十八章应变之机 董卓双眼一亮,不但如此,在座众人望向程东无不是一脸的心动,只是董卓却并不立刻答应下来,略一沉吟,只是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程东:“我想问你,既然知道此法,若是我自己去做了,为何不让一个全心为我的人去做。” “因人而异罢了,山东诸侯已经插足不得,边军自古长存,这是谁也抹杀不得的。”程东并不为所动,有些事情只是因人而异,程东可以那是有边军这杆大旗,无论谁也不得不承认边军的存在,但是不代表别人也可以。 “若是我把陛下的诏书给袁绍曹操之辈——”董卓笑的更甚,仿佛在故意的刺激程东,这诏书给了袁绍,袁绍一样可以霍乱山东之地。 深吸了口气,程东不但不怒反而笑了起来,颇显得轻松:“我说过因人而异,边军本就是为了防御外辱而设,如今丘力居犯边,边军出马正是理所应当,袁绍居渤海,曹操占东郡,大义挂在边军战旗上才是大义,太师以为呢?” “好,说得好,程东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明日我见过陛下,自然向陛下请功。”董卓微微颌首,王方所言果然不差,此子不同寻常,不过对于董卓来说,山东之事不过有兴趣而已,远不及眼下的事情重要。 眼见得计,程东本该退下,只是今日偏巧还有事情,心念一转,只是朝董卓一抱拳:“太师,长安治安太差,以后还是不要让孙小姐在偷偷溜出去了。” “什么溜出去,本小姐常在长安行走,怎么不知道那里治安差了?”听程东又说起自己溜出去的事情,董白就不平起来,爷爷怎么会对这混蛋这么宽容。 董卓眼光一闪,忽然哼了一声:“小子,不要自作聪明,有什么事情直说就是了,不必拐弯抹角的,白儿在长安绝不会出意外的。” “孙小姐有太师暗中派人保护,自然不会有危险,但是程东有一名婢女,只因为生的年轻美貌,就被一群青皮看上,当街就要凌辱,挣扎之时失手杀了人,就被旁边的巡防营人马给抓走了,长安治安如何不差。”程东脸上也是一阵尴尬,董卓果然老辣,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打算。 董卓盯着程东,半晌没有说话,好一壶只是重重的哼了一声,随手去了一张名扎丢给程东:“一名婢女,你倒是有心了,去你的吧。” “多谢太师——”程东一抱拳,只是取了名扎,朝董卓一躬身,这才慢慢的退了下去,心中着实松了口气,没有想到这么顺利。 不想走了几步,却听到身后传来董白的声音:“臭贼,躲得了今天躲不了明天,看我怎么收拾你。” 程东嘿了一声,只是摇了摇头,回头朝董白望去,轻轻摇了摇头:“天有阴晴圆缺,人有祸夕旦福,孙小姐还是自己保重吧,人生易变,转眼就是白云变苍狗,如果我是孙小姐,还是离开长安这是非之地的好,多多体贴下人,在你危难之时才会有人帮你。忠言逆耳良药苦口。” 话音落下,程东转身而去,只留下呆呆的董白,却如何也不明白程东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又觉得程东话中有话,不像是单单的在责备自己,眼见程东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董白才慢慢地从迷茫中缓转过来,只是轻哼了一声:“臭贼,今天事情没完,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告本小姐的刁状,看我怎么收拾你。”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不说董白如何胡思乱想,此时程东有了董卓的手札,除了太师府心中才算是松了口气,要说不紧张那是假的,这种情况下只要董卓一个不耐烦,就能让自己万劫不复,程东月不过是装出淡然而已,心中怎么淡然的了,不过终于把事情解决了,不但可以将李三娘给揪出来,另外这一次的打算也算是落实了。 长安巡防衙门,在长安孝门附近,有一座衙门和一座兵营,是城中负责治安的,自然也是董卓的亲信手下,如今董卓权势如日中天,这巡防衙门自然也是高人一等,这也是程东去太师傅的原因,只有董卓才能镇得住这些人。 再说程东领人到了巡防衙门,却已经是日正当空时分,只是程东也没有顾得上吃口东西,便到了巡防衙门跟前,便被值守的兵卒拦住:“干什么的?” 程东也不说话,只是取出董卓的手札高高举在面前:“太师的手札在此,我要见你们家校尉。” 太师的手札,只是一句话,众人就蒙了,一个个却是说不出话来,有人迟疑了一下,看了看程东手中的手札也分辨不出真假,只是犹豫了一下,便匆匆朝里面而去,去回报自家校尉。 再说那兵卒匆匆奔进去,却不是奔大堂而去,而是过了后院,一进后院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喝骂声,兵卒迟疑了一下,只是开始敲门:“将军,门外有人持了太师的手札求见将军——” 里面的话音一落,随即就有人打开了门,出来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家伙,可惜此时衣衫不整,只是阴沉着脸,瞪了兵卒一眼:“是什么人?” “回将军,小的见太师的手札,不敢多问。”兵卒这才想起自己甚至没有问一问是谁,不过自然想办法遮掩过去。 “笨蛋——”那将领咒骂了一声,自然知道这家伙怎么回事,略略一顿,便又转进屋子里,不一会便穿戴整齐出来了,随即便朝门口迎去,毕竟是太师的手札,代表着太师怎么敢不敬。 说起这巡防营校尉名为董莱,却是和董卓份属本家,只是可以和董卓关系有些疏淡,之所以能当上这个巡防营校尉,却还是亏得董卓的大哥的儿子董璜,也就是董卓的亲侄子,这个董莱从小就不学无术,和董璜却是颇为相得,从董卓掌权之后,便逐步被提升上来,有了董璜的照应,又是本家人,虽然无甚本事,但是还是官运享通,一路就成了长安城的巡防营校尉,可惜这个校尉并非朝廷真正的校尉,只是一个称号,手下五百兵马,负责城南的治安,如巡防营这样的衙门,在长安却有四座。 只是董莱不知道,他前脚除了后院,却有一个黑衣人从房上流了下来,不是包琼还有谁,院中并没有旁人,包琼轻轻地推开了房门,里面还有些幽暗,不过能看见屋中的椅子上绑着一个女子,正是李三娘,只可惜此时花容憔悴,一脸的惨然,嘴中更是溢出血迹,悍然迎向进来的包琼,只是望见包琼却是不由得一呆。 包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窜过去,从怀中取出短刃,便将捆绑李三娘的绳索给割断了:“三娘,不用害怕,将军就来救你了,且随我躲起来。” 李三娘闻言,刚才还一脸慷慨赴义的样子,此时忽然身子一软,竟然抽动起来:“包大哥,你若不来,三娘也只有死在这里为将军守节,那侄儿子想要侮辱三娘,三娘至死不从,还望包大哥在将军面前分辨。” 包琼叹了口气,只是摇了摇头:“事情我都看见了,包琼未曾想到三娘如此烈性,自然会在将军面前为三娘分辨的,其实不敢瞒三娘,包琼昨夜就来了,只是昨夜三娘没有危险,包琼也不敢乱来,在今日包琼险些出手,不想三娘的贞烈保住了自己,包琼担心一旦动手会惹出大麻烦,随意只是忍着,却让三娘多受了许多委屈,真是罪过。” 说起来包琼昨夜奉了程东的命令,悄悄地摸进了巡防衙门,只是看到李三娘被关进了一个独院,只可以都有兵卒把守,包琼没有把握悄无声息的救出李三娘,所以也不敢轻动,到了今日日上三竿,那董莱才到了衙门,知道抓了一个美娇娘,这才企图来强行动手,却不想往日任凭欺凌的李三娘竟然一反常态,竟然要咬舌自尽,亏得董莱发现及时,这才制止了李三娘,只是一时间也不敢强来,不然得到的只是一具尸体,不管怎么苦口婆心的相劝,李三娘却只是摆出一副赴死的模样,让董莱咒骂连天,眼见又要强来,却不想程东又到了,这才有了刚才的一幕,对于李三娘的表现包琼却是看在眼里,心中对李三娘多了一丝敬重。 李三娘自然不会怪罪包琼,闻言松了口气,只是随着包琼躲在屏风后面,只等董莱再回来就擒贼擒王,或者是等程东将他们救出去,却不知此时程东也遇到了麻烦,这个董莱还真是胆大包天,只等见到程东,董莱就赔了一脸的笑容:“这位兄弟,不知太师手札至此又和贵干?” 程东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也不和董莱废话,只是将手札朝前一递:“今早求见太师,太师亲手给了手札,令我来巡防衙门解救一名女子,就是昨日在芙蓉街被抓的那女子,是非曲直你问一下当时在场的巡防营的兵士便可知道,还请将军将那女子给领出来,我也好回去交差。” 第九十九章巡防衙门 只是程东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手持着董卓的手札,竟然没有能唬得住董莱,这董莱倒也不敢稍有怠慢,只是愣了一下:“不瞒兄弟,我也是今早才到了衙门的,还真不知道昨天的事情,你且等我问一问——” 随即朝门口的兵卒望去,咳嗦了一声:“昨夜谁值守的,还不快唤他来见我。” 自然有兵卒匆忙去将昨夜值守的兵卒唤来,只是等董莱一问,那兵卒就一脸的茫然:“没有呀,将军,昨天就有几个小偷被抓进来了,都关在大牢里了。” 董莱嗯了一声,扭头朝程东笑了:“兄弟,要不然我陪你去大牢找找——” 眼中闪过一道寒光,虽然那兵卒和董莱表现的都很正常,但是程东知道他们是故意的,即便是去了大牢,但是也一定找不到,不知道包琼有消息了吗,不过看现在巡防营平静的样子,应该还没有被发现吧,看来也只好依靠包琼了,心中一动,却是点了点头:“那就多谢将军了,咱们去看看吧。” 董莱只是笑,前面领着程东一路朝大牢而去,不多时就到了大牢,这大牢幽暗潮湿,已有人接近,就听见里面传来无数的喊冤声,程东不敢理会,只是默默地随着董莱走了进去,十几间牢房都关得有人,不过走了一圈也没有见到李三娘,程东心中苦笑了一声,自己猜的果然没有错,却又不得不佯装歉意朝董老拱了拱手:“将军,给你添麻烦了,徐是我搞错了。” “真是可惜,没有给兄弟你找到人,这长安城中有四座巡防营,是不是在其他三个地方,不如兄弟你去看看吧。”董莱无奈的苦笑了一声,好像挺关心程东的,如果不是程东早先看见包琼的暗记,只怕还真被迷惑了。 程东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刚才在衙门之中已经发现了包琼留下的暗记,心中也就踏实了一些,既然包琼到现在还没有露面,那显然也还没有被发现,既然如此,程东心中也只能依靠包琼了,心念一转,只是朝董莱一抱拳:“许是真的搞错了,到时给将军添麻烦了,程东这就告辞了。” 随即董莱将程东送出衙门,还哦假惺惺的一番依依惜别,看着程东远去的背影,董莱才脸色一沉,朝着背影啐了一口:“拿着鸡毛当令箭,什么东西——” 心中想道后院的美娇娘,一时间有些忍耐不住,只恨不得现在就把美娇娘压在身子底下,虽然那美娇娘如此烈性,不过董莱倒是有了主意,只要一包和合散,管教你三贞九烈也要变成淫娃荡妇,想到痒处,不由得黑黑的笑了起来,只是转身朝后院而去。 再说程东从衙门里出来,脸色也随即阴沉下来,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董莱一番做作自己还抓不住把柄,对着等小人虽然烟雾,却又无可奈何,只等转过一个街角,程东忽然顿住脚步:“在这里等着,我相信包琼快有动静了,一会看情况行事。” 众兵卒也不说话,只是纷纷取出了兵器,一副要打算强行动手的样子,让程东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群家伙好像只知道打仗了,不过也不曾说什么,只是一起默默地等待,眼看着过了好一会,果然巡防衙门那边忽然传来了吵嚷声,偷偷望过去,就连门口的守卫也有些匆匆的样子,程东便知道一定是发生事情了,看这样子多半是包琼得手了,深吸了口气,只是一摆手:“走,回去看看——” 此时巡防衙门里面乱成了一锅粥,有人不停的叫喊着,远处听不清,但是近了就听见里面有人喊着:“快放开将军,不然的话——” “围住他,不要让他们跑了——”这话落在程东而中,心中反而是一松,从怀中取出董卓的手札,大步朝里面走去,那些值守的兵卒,想要阻拦却又畏惧董卓的威严,一时间都有些傻眼,何况此时程东来势汹汹,显然有些不妙。 进了衙门虽然也有人阻拦,但是被程东一声呵斥竟然摸不清身前,反而不知如何是好,自然不会怀疑城东什么,刚才董莱已经验过真假了,对于董太师谁能不畏惧,只是董莱此时不再,谁也做不了主,眼巴巴的看着程东令人传进了后院最嘈杂的地方。 等程东冲进去了时候,就看见后院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上百兵卒堵在那里,但是却都在缓缓后退,吵吵嚷嚷的,只是不见董莱,程东嘿了一声,吸了口气只是高声道:“里面的可是董莱将军,程东特来解救将军的——” 声音穿过层层兵卒,传到了董莱耳中,一时间董莱心中只是骂娘,救他?这根本就是来救那美娇娘的,该死的混蛋,竟然会派人潜进来,不过此时被人用短刃抵在喉咙上,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心中再是愤怒,也只能全咽了进去,不过听到程东的声音的时候,董莱也就松了口气,相信程东在此这刺客就绝不会铤而走险,不过自己先前的谎言却被揭穿了,心中有有些惶然,这要是让太师知道了,自己可就有大麻烦了。 程东向前,慢慢的巡防营的兵卒们分开一条道路,只是让出中间的包琼正拿着短刃架在董莱脖子上,望见程东,包琼李三娘加上董莱心中都是一松,却说程东到时哈哈大笑起来:“董莱将军,你这是玩的哪一出把戏,怎的我才走了这一会,你就这么玩上了,可真是让兄弟们开眼界呀,好了,包琼,放开董莱将军,带着李三娘过来吧,我还等着董莱将军请我喝茶呢。” 包琼迟疑了一下,不过程东这样不在意,必然有所依仗,咬了咬牙也就一把推开董莱,拉着李三娘闪到了程东身边,那边董莱可是一脸的尴尬之极,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说出什么来,到时程东呵呵笑着,朝董莱一拱手:“怎么,董将军莫非还舍不得一壶好茶不成——” “程兄弟笑话了,快请——”董莱反应也是快,程东一句话,就知道程东并不像太追究,不过看这样子,就此作罢也不太现实,此群众虽然愤恨,却又不敢太过分,如何能没有顾忌,只是陪着一脸的笑领着程东进了前厅。 在等前厅落座,董莱挥退左右,厅中也只剩下了二人,虽然尴尬,但是董莱却不敢由于,只是陪着笑:“程兄弟,你看这件事闹得——” “董将军也是性情中人呀,说真的,这个李三娘长得真不赖,哈哈哈——兄弟我也是舍不得呀——”程东好像并不生气,只是眯着眼睛看着董莱,也说不清在想什么。 董莱一呆,眼中一亮,咳嗦了一声:“程兄弟明白人,既然程兄弟这么给面子,今日之事兄弟你还有什么想法尽管说,董莱能做到的尽管开口就是。” “有道是疏不间亲,董将军与太师是一家人,程东哪里能挑拨你们的关系,不过程东可能过一阵就要奉态势致命会幽州了,却不想将三娘这样娇滴滴的美人带去幽州那种苦寒之地,想让她留在长安,本打算买下一个酒家,只是囊中却有些羞涩,又担心三娘在长安人生地不熟的被人欺负,缺少个人照应——”说到这里,程东忽然打住了,脸上笑的更加灿烂。 心中暗骂了一声,不过董莱却是踏踏实实的放下了心,眼珠子一转只是咳嗦了一声:“原来如此,既然程兄弟不拿我当外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一点小钱董莱手中还不缺,等一会就派人给程兄弟送过去,至于三娘吗,兄弟你放心,只要董莱还在长安,就绝对不让人欺负到三娘头上,长安城中谁敢不卖董莱一个面子。” 四目相对,二人都是哈哈大笑,尽管心中都在咒骂,不过面子上却是好像相谈甚欢一样,程东有他的想法,董莱有董莱的算计,一个美娇娘还不值得自己在太师那里闹出事情,既然程东给面子,董莱自然不会在纠缠下去,只是心疼那些钱,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要是程东不要钱的话,董莱心中还不踏实呢。 之后又闲谈了一阵,眼见也天色不早了,程东这才起身告辞,董莱亲自将程东送出巡防衙门,二人一路上那是称兄道弟,不知就里的人还以为二人关系究竟多好呢,一直到程东领人消失了,董莱才吐了口气,一转身脸色就沉了下来,心中却觉得堵得慌,回身看见手下的兵卒们一个脸色古怪,不由得重重的哼了一声:“亏的是我和程东相熟,要是换个人,你们这帮笨蛋还不让人把我给抓走了,今天试你们一下就这么不成器,我告诉你们,今日之事谁也不能穿出去,要是让我知道谁敢胡说八道的,到时候我就扒了他的皮,听到了没有。” 众兵卒谁敢多说什么,董莱向来喜怒无常,手下人自然不敢让他抓住把柄,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幸好董莱心烦,也没有多和他们做计较,随即只是自行回了后院,不过还是安排人立刻给程东送去了五十万钱,以免夜长梦多,要是让太师知道了自己连他的面子也不给的话,那自己的下场—— 第一百章众卿家 回到客栈,让众兵卒下去休息,程东将李三娘招呼道自己房中,看着李三娘一脸的愤愤,心中就有些腻歪,几次想要开口,却有些愧对李三娘,不过事情必须说开,不然万一李三娘心中有了隔阂就麻烦了,见李三娘几次张嘴都没有说出话来,程东一咬牙,只是咳嗦了一声:“三娘,昨夜真是委屈你了,不知道那混蛋可曾——” 才说到这里,李三娘脸色忽然一变,猛地一下子跪倒在程东面前,只是一个头磕在地上,再抬头却已经是泪流满面,只是哽咽着:“将军,三娘虽然是残花败柳,支部的将军多看一眼,虽然从前苟活于世,但是自从遇到将军,三娘也晓得人活一世,总还是需要有些担待的,将军放心,三娘也还知道好歹,将军待三娘如何,三娘自己清除,也只有将军那三娘还真正当个人看,三娘不敢说什么,但是三娘从今往后却绝不会给将军蒙羞,纽元意思也要替将军守节,今早那贼子虽然向永强,三娘以死相逼,也不让他得逞,否则也不过只是一具尸体罢了。” 程东总算是明白了李三娘的意思,心中有些怪怪的感觉,却不想让李三娘误会什么,嗯了一声,上前将李三娘扶起来,看李三娘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只是叹了口气:“三娘,程东不过一个军汉,不解风情,如今天下将乱,程东也没有心思多想其他,唯愿边军能够有一席之地而已,如今所作所为都是在挣扎,乱世求存,程东也不知能活到几时,三娘如果找到个好人家不妨——” “将军——”只是说到这里,李三娘眼中多了一丝哀怨,程东拐弯抹角的只是说不会对自己有意思,不过对于程东生怕伤了自己的心,这一番体谅李三娘却还是心存感激,更何况程东越是别无所图,李三娘就越是敬服,心中虽然不是滋味,但是还是低着头轻声道:“三娘别无所图,只愿为将军效死尔,流落经年,三娘对人已经失望了,从今以后只为将军效力,只是三娘愚钝,就怕不能做好将军所托。” 心中叹了口气,程东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李三娘,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委屈三娘了,本来如董莱这种狗贼理当杀了出口气,只是咱们如今在长安,手下又有这么多兄弟,程东不敢鲁莽行事,只能与这狗贼虚以为蛇,三娘——” “三娘明白,将军不用多解释,将军费尽心机将三娘解救出来,这天底下再不会有如将军一般仁义的了,三娘除了感激,再不敢有一点想法,此生此身只为将军效死而已。”李三娘话中有些不一样的意味,程东也不是听不出来,只是佯装做不知罢了。 又安抚了李三娘一番,终于把李三娘送走了,程东也算是松了口气,说真的,每次看到李三娘望向自己的眼神,就感觉自己好像被扒光了一样,这滋味可真不好受,诚然李三娘长得不错,但是一想到和王方的那一幕,程东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来,到底有心理障碍呀,甩开李三娘这乱七八糟的事情,程东闭上眼睛靠在床上,心中开始琢磨董卓今日所言,也不知明日究竟是怎么个结果? 却说到了傍晚时候,忽然有巡防营的兵卒给送来一个箱子,打开来里面是五十万钱,到时让程东有些意外,东来着王八蛋还真是有钱,出手这么大方,程东自然不会客气,也就收下了这些钱,随即安排人去将那家酒家给盘了下来,至此算是有了一个落脚之地,安排了几个兵卒在那里充当伙计,李三娘当老板娘,算是能开张了,明日一早便改成了程家楼,只是这都是后话。 一夜无话,这第二天一早,程东还不曾起来,便有兵卒进来回报:“将军,王方将军正在前面等候——” 王方?这家伙关键时刻找不到人,此时有冒了出来,程东心中啐了一口,却又不敢怠慢,只是匆忙爬起来,好歹洗了把脸,随即朝前厅走去,果然看见王方正在吃早饭,望见程东只是哈哈大笑:“兄弟你昨日可是不得了呀,正让俺擅闯太师府,昨日我知道了之后,也不由得为兄弟你捏了一把冷汗,却不想兄弟你竟然化险为夷,还得了太师的赏识,不错,不错——” “王将军,你还说呢,程东也是找不到将军,才敢行险,出来的时候也不免一身冷汗,这不也是没有办法吗。”程东苦笑着一屁股坐在王方对面,让人送来饭食,陪着王方一起吃早饭。 “兄弟你这是要美人不要命呀。”王方哈哈大笑,只是眼中却孰无一点笑意,程东如今跨过自己和太师联系上了,王方还怕程东会甩开自己了,今日所来不过是探听情况而已,程东昨日的表现实在是太过不凡,王方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却已经开始妒忌了,要不是今日听说那董莱给程东送了不少钱,程东都收下了,不然心中可能更是顾虑重重的。 程东苦笑了一声,哪里不明白王方可不是专程来说这些废话的,虽然现在可以甩开王方了,但是程东却不敢那么做,只是嘿了一声道:“王将军,你就别再拿我打趣了,程东在长安并无根基,昨日也不过一时侥幸而已,即便是太师今日能给城东一个惊喜,以后还不是要依仗王将军,只是可别想昨日一样,程东最需要的时候却找不到将军了。” 王方有点尴尬,咳嗦了一声:“真是对不住城兄弟了,我有个相好的在长安城里,昨天只是去住了一天,哪知道会出这种事,放心吧,以后绝不会这样了,如果程兄弟再有事的话,就找我的亲兵,让他们给我传话就是了,程兄弟有事,王方自然全力相助。” “多谢将军,以后怕是少麻烦不了将军。”程东笑了,王方也笑了,虽然没有明说,二人却已经达成了共识,也就是说之前的约定依旧作数,程东绝不会抛下王方,有些话就不用说的太明白了,不然伤感情。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放开程东与王方,这一大清早的,董卓就出了太师府,在护卫的保护下采取皇宫中早朝,自从来了长安之后,董卓不得不小心,总有刺客会找上他,年纪越大活得就越小心了。 到了宫门前,董卓也不下车,径自驱车进了皇宫,这是董卓的特权,当然也是董卓嚣张跋扈的表现,不过董卓可没有这种感觉,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暗算自己,一直到了未央宫的武直门外,这才下了车。 从这里走不了百十步就是太华殿,这边是早朝的地方,此时文武百官三三两两的正在走来,不少人看到董卓的马车都退到一边,甚至停住脚步,让董卓先行过去,一则是对太尉的尊重,二则是对董卓的惧怕,万一为了一点小事惹恼了董卓可真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再说大家都知道,昨日董卓与司空王允还有陛下闹得很不愉快,甚至连昨天的早朝都没有来,估计着心里正不痛快了,这时候刺激他实在是得不偿失。 不过从董卓一下车,众朝臣却都松了口气,看董卓笑意迎面神清气爽的样子,应该是心情还不错,看见同僚还能笑着打个招呼,见董卓饶有兴致,大家也就和董卓笑着打招呼了,不过大都洋溢着讨好的意味。 却说不过片刻董卓进了大殿,便径自走到龙椅前面,那里摆着一张雕金大椅,董卓也不客气一屁股就坐了下去,这是给董卓准备的,再说董卓一到,大臣们也就基本上到齐了,这时候黄门侍郎吴纲只是喊了一声:“众臣到位,请陛下早朝——” 话音落下不过多久,一名不过十岁左右的少年便从后殿走了出来,身边有两名太监陪伴,这少年虽然年幼,却龙行虎步,颇有一番帝王之象,小小年纪,一脸的淡然,打不到了龙椅前,朝躬身的众朝臣一摆手:“众卿平身吧——” 大殿上,也只有董卓安坐不动,只是拱了拱手,那少年陛下刘协却没有丝毫不悦,反倒主动地朝董卓微微躬身:“太尉身体可曾安好了,昨日听说太尉身体不适,朕心中颇为观念,还要吉穆去给太尉瞧病来着。” 董卓笑了,从大椅上站起来朝刘协一抱拳:“多谢陛下关心,昨日吉穆去过,不过老臣只是一点小毛病,也没有劳驾他,有陛下关心老臣,老臣比吃什么药都好使。” 君臣二人言谈笑语间,说不出的和谐,若非在场众人都知道这君臣二人面和心不合,只怕还真的难以相信,不过这种场面太常见了,众臣也不多想什么,只是在殿中等候,等君臣二人各自落座,黄门侍郎吴纲才吆喝了一声:“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要奏,如今延尉出缺,陛下——”司空王允只等吴纲话落,就赶忙站出来,这几日和董卓闹得不可开交,就是为了争夺延尉这个九卿的位置,王允自然不敢落后,相信董卓也会立刻开口,又要是一番争斗。 第一百零一章面圣 “臣也有本要奏——”不等王允把话说完,董卓便已经站了起来,朝坐在龙椅上的刘协一抱拳,却是斜了王允一眼,眼中多了一丝潮弄,几日争执起来都是董卓占了上风,只是陛下一直支持王允,事情才会变得有些僵局而已。 却说众朝臣心中暗叹,三公出手,能和董卓相争的不过寥寥几人而已,看来今日有钥匙一番龙争虎斗,只是不知这延尉会落在谁的手里,不过估计着还是董卓的赢面更大,或许如今就是在等着交换呢,九卿之一的大司农不也是空缺吗。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王允已经做好了应对的打算,却不想董卓忽然重重的咳嗦了一声:“陛下,昨日有幽州边军小将程东闯入我府中,请我代传陛下,月前乌桓贼王丘力居率五千众攻打厩奚城,被程东以一千兵卒五百骑兵大胜一场,斩杀贼首千余,彰我大汉国威,臣请陛下进行封赏——” 众人一呆,不晓得董卓忽然退出这么一件事情是做什么,难道这笔九卿之一的延尉更重要吗,不过有人心念一转,却不有的叹了口气,董卓这是声东击西呀,如果董卓所言属实的话,那么着程东真该封赏,只是如此一来,这延尉的争夺就拖下去了,时间久了,本就弱势的陛下和司空王允,必然会慢慢地被消磨,时间久了只怕这延尉却是落在董卓手中,甚至于大司农也会脱离掌握。 刘协也是一呆,迟疑了一下:“幽州边军,朕记得已经许多年没有边军的消息了吧,也不记得朝廷提及过边军,不想如今竟然还有人在——” “陛下,老臣也是才听说,当时就很高兴,程东以区区弱旅大胜五千骑兵,让我大汉杨威,老臣是真心替陛下高兴呀,此子应该封赏。”董卓哈哈大笑,一副很开怀的样子,就好像他打了胜仗一样。 不过有人显然不信,众臣中侍郎王子服忽然上前一步出列,躬身道:“陛下,臣久未听说边军的消息,一直以来以为边军已经不在了,朝廷更是多年未曾送过粮饷,臣以为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所谓误会其实根本不相信董卓,就差指明了董卓谎言罢了,不过董卓却并不着恼,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王侍郎说的不错,老陈一开始听部将王方说起,也是心有疑虑,但是昨日边军程东闯进我府中,这一见面,老臣到是相信这程东不会谎报军情,若是陛下不信的话,到是可以见见这程东,此子不同凡响,有勇有谋,我本意想要笼络这样的少年英雄,却不想此子张嘴就是边军直属于朝廷,不敢奉老臣的召见,端是有趣得紧——” 众人自然不信,董卓这么卖力的推荐,会不是他的人才怪,更何况别人要是闯了太师府还能安然回来吗,就连刘协也不信,只是点了点头却病没有说什么,不想此时一旁的司徒黄婉也站了出来:“陛下,此子我也见过,当真是人中龙凤,更兼之对大汉忠心,张口只称汉臣,还曾说过一句话惹的莱臣都一时心潮荡漾——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话一出口,刘协双眼一亮,真的是许久未曾听到这句话了,若是如此说,此人还真真是汉室忠臣良将,不过董卓怎么会推荐这样一个人物,一时间迟疑着又不敢不相信,只是皱了皱眉,却下不了决定。 好像一下子将目光都集中在了程东身上,甚至于连延尉或者大司农的位置都没有那么在意了,众臣都在想,这个程东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得董卓的看重,一时间都为程东好奇起来,到底是何方神圣? “朕的确应该见一见这种英雄。便凭着一句话都值得见一见,来人呐,马上宣旨,着程东觐见。”刘协歪了歪头,用力的点了点头。 自然有人去招呼程东觐见,只是此时的程东却没有闲着,今早一起来,董卓就派人来让自己领着那些人头进城,自然给了董卓的朱批,如今所有的马车都到了城门口,只是守城的兵卒却并不肯放行。 再说皇宫中有太监吃了手诏,出宫来请程东吗,一打听才知道被困在了城门处,便直奔过来,一见面几句话就让城门守军放行了随后便直奔皇宫而去。 不多时也就到了皇宫门口,这里自然消停了不少,只是值守的兵卒都要检查马车,程东倒也不说什么,只是吩咐人将马车打开,本来还想看看马车上有什么油水的兵卒,这一眼看下去差点没给吓得尿了裤子,要不是有谕旨说让程东待战利品入城面圣,兵卒们还真不敢放行,一时间这消息传开,却把程东传成了青面獠牙杀人不眨眼的恶人。 在太监的引领下,马车到了宫门外就停住了,而程东却跟着太监朝皇宫之中走去,程东还是第一次踏进这未央宫,无论是前世今生,一时间心中有些激动,只是不敢乱瞅而已,不过却也感叹于未央宫的雄伟。 一直到了太华殿外面,程东才留在外面听宣,太监径自进了大殿,跪在刘协面前:“陛下,幽州边军程东已经在殿外听宣——” “那就叫他进来吧,朕倒想看看这程东究竟如何?”刘协微微一笑,对程东也来了兴趣。 “宣——边军程东觐见——”太监唱诺了一声。 深吸了口气,程东自嘲了一下,竟然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些快了,轻轻吁了口气,这才抬脚朝大殿之中走去,第一次见皇帝究竟什么滋味? 一进大殿,所有的目光都望过来,程东也觉得有些不自在,不过还是大步未停,在殿下站住,单膝跪倒在殿下只是恭声道:“末将程东,参见陛下。” 说话倒还平静,不卑不亢的,让刘协兴趣更浓,只是上下打量着程东,看着程东身形并不魁梧,反而略显消瘦,显然勇力不足,不过手上有几道疤瘌,看上去像是兵器伤的,走起路来也是颇有虎虎之风,倒像是个征战沙场的将领,就是此人打败了丘力居?刘协歪着头看了好一会,这才咳嗦了一声:“程东,朕听太尉说起你,可是你率千五边军大败乌桓贼人,袅首千余——” “回陛下,正是末将程东——”程东之时将实现压得略低,不去抬头看刘协:“末将以区区弱旅千五大败乌桓贼,彰我大汉国威,此次进京只是来见陛下,请陛下允许我领军绞杀乌桓贼,为我边塞之地被劫掠杀戮的百姓报仇雪恨,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又是这句话,刘协心情一阵澎湃,不由得击节道:“说得好,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这句话已经很久不曾听见了,但是朕每次听到这句话都心有荣焉,即便是晚上做梦,都在想何时能现我大汉往昔之荣耀,令四方臣服。” “借我三千虎骑,复我大汉浩浩雄风,汉旗所指,望尘逃遁,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只等刘协话音落下,程东忽然抬头,双眼如炬,望向刘协,只是高声喊了出来,就凭这一番话,当能让自己出彩,至于其他程东已经顾不得了。 一石激起千重浪,满朝文武无不愕然的望向程东,这小将好生嚣张,竟然敢说出如此的大话,只是个人感受不同,莫说此时满朝文武都是各有心思的看着程东,不过激动与敬服的人居多,就连董卓黄婉之辈也是一脸的赞赏,到是王允反而皱着眉头,更不要说心有壁垒的刘协,闻言猛地站了起来,只是双手猛地拍在一起:“汉旗所指,望尘逃遁,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说得好,太好了,朕要亲自去看看你献来的人头。” 话音落下,竟不顾吴纲等人的劝阻,只是领着文武百官浩浩荡荡的朝宫门口走去,第一次感受到百官拥簇的感觉,这程东当真是给自己带来了惊喜,心情澎湃着,浑然不知身后王允忧心仲仲的样子,王允实在是猜不透董卓究竟是想做什么,但是知道自己的计划却被打乱了。 只是转出武直门,就看到了几辆大车就停在宫门口,那些守卫的护卫却是离得远远地,只有几名驾车的边军将士站的笔直,在默默地等待着,见到程东到来,再看看这么多的文武大臣,也不敢怠慢,只是跪倒在地上。 刘协自然没有主意这些兵卒,不过董卓却注意到了,心情更是惊奇,边军若都是如此强军,那么大败乌桓贼,倒也不算奇怪了,这些年吃不上喝不上的边军,甚至没有辎重补给,边军还能保持这样的军容,这程东还真的出乎预料,自己还是小瞧了他,看来回去之后要好好地了解了解,既要好好地用此人,却又要小心地防备着,不然被反咬一口可不是闹着玩的。 三步并作两步,刘协就冲到了大车上,小小年纪,所谓的千余人头根本就没有什么概念,也不去等身后的文武百官,只是翻身攀上了车辕,随即扒着车厢朝里面望去,却不想就看到了一个个肝炎的人头,一个个狰狞的正看着他,那一刻刘协不由得给吓了一跳,不由得惊叫了一声,一个站不牢稳只是从车上张了下来—— 第一百零二章献帝 “保护陛下——”宫中的禁卫军眼见刘协从马车上栽了下来,不由得大喝了一声就冲了上去,有的围在刘协身边,有的冲到了大车上,只是面对如此情形,程东却是脸不变色,只是淡淡的看着这一切。() 微微缓了口气,看着冲上车的那些禁卫军,一个个变了脸色,有的更是干呕起来,刘协也是有些胃里翻腾,不过等反应过来,却一推禁卫军:“闪开,我要好好地看看这些乌桓贼究竟长得什么样的?” 虽然如此,禁卫军还是保护在侧,不过那满车的人头有什么好看的,刘协却并不在意,壮着胆子走了上去,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强逼着自己朝里面看去,果然是一颗颗狰狞的人头,看发髻的样子,再看那摸样,果然不是中原人,看来是外族不假,刘协吐了口气,只是谁又知道自己腿都在发软,呆了一下,便翻身下了马车,朝程东望去:“好,朕从继位以来,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好消息,程东,你说朕该如何封赏你呢?” 程东只是躬身抱拳,并不敢开口,不过一旁董卓却是笑了起来:“陛下,老臣认为,这种振奋人心的事,陛下应该不吝啬于封赏,不知陛下以为鹰扬将军可好?” “不妥,陛下,程东虽有些许功劳,实在当不得如此盛赞,不过一时侥幸罢了,臣以为还是以平戎护军为好。”太史令陈朗上前奏请。 董卓脸色一沉,重重的哼了一声:“有何不妥,边军已经经年不曾领到朝廷的俸禄,却还能坚守边塞,难道不应该重赏吗,我看一个鹰扬将军还不足以告慰战死的边军将士,尔等不知兵之人,可知道将士们为国出力的艰辛。” “臣也以为太尉的提议很对,陛下不应吝啬于封赏,如此当可以激励天下汉臣。”中散大夫毕温附和了董卓的话,一时间百官大半分都跟着附和起来,只是王允为首的众官却是脸色难看起来。 刘协眼光扫过百官,心中暗暗叹息,只是朝程东望去,才发现程东好像两耳不闻窗外事,就好像此时的事情与他无关一样,心中一动,忽然喝了一声:“都别吵了,这一次朕要乾坤独断,以程东为折冲将军,以彰我大汉国威,令程东出击边塞,朕等你的捷报,程东,你可让朕会失望吗?” “回陛下,程东不负皇命,必将率领属下兵马,杀入关外,让四海夷邦皆敬畏大汉,来为陛下进贡,绝不敢让蛮夷小视大汉。”程东单膝跪倒在刘协面前,心情也是一阵澎湃,只是其中有多少真心实意就不知道了,不过有一点,程东要让蛮夷敬服是真的。 刘协呵呵大笑,眼睛却望向一旁的董卓,若是仔细主意,刘协此时的眼角多了一丝挑衅,可惜掩饰得很好,并不曾被人注意到,加上声音还算是真诚:“太尉,您觉得怎么样?” “陛下金口玉言,老臣自然无话好说。”董卓自然不会有问题,虽然看似刘协反驳了自己的意见,但是其实鹰扬将军和折冲将军却是差不多,并无甚区别。 到了此时,再也没有人说什么,刘协话都到了这份上,要是在一个劲的反驳,反而更显得不美,只会让刘协更没有面子,何况王允等人也明白刘协的意思,如果程东不是董卓一伙,那么也实在是应该封赏,只是这小子是董卓推荐的,卿本佳人奈何从贼,看着程东挺拔的身影,众人不由得叹了口气。 程东眼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就扯你感动所知,董卓传闻应该是个贪财好色荒淫无道的人,如王允却应该是个忠臣,至于刘协一直作为一个傀儡皇帝,但是今日一见,却完全颠覆了程东的记忆,几乎没有一个人是传说中的那样,董卓并不算太过分,王允有些卖直取忠的意味,而刘协则胸有壁垒,错开任何时候,也绝对是一个明俊,小小年纪心机深沉,若是给刘协机会的话,刘协绝对能成为千古一帝。 一想到这心中忽然一动,但是随即扼杀了自己的念头,大汉朝的腐朽已经不是某一个人能够阻止的了,即便是刘协有百般手段,也不过维持大汉朝根基不灭,自己还是不要有那个念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一时间失神,竟然不知道董卓说了什么,只是刘协也是笑容满脸,只是王允却好像在争执什么,待仔细听,却是再说延尉的事情,这种事情本不该程东插嘴,但是不知道怎么着,那一刻程东嗓子就忽然痒痒起来,不由得接连咳嗽了几声。 众人一起朝程东望来,本来这时候说的虽然激烈,但是却只是董卓与王允争辩,加上黄婉时不时的说话,别人没有资格也不是说话的时候,却不想一个刚刚升任的折冲将军竟然捣乱起来,又怎么可能不引人瞩目,一时间脸色都有些古怪,不过一直皱着眉头的刘协,却忽然被心中一动,猛然间开口:“怎么,折冲将军也有话要说不成?” 折冲将军,程东才想起好像是在说自己,当时只是不由得一呆,啊了一声,想要解释,却晓得不能说自己嗓子痒痒,不然将会成为天下的笑柄,心念一转,只是吁了口气:“末将只是以为,无论是太尉还是司空两位大人,其实并不需要争执,这延尉和大司农都是九卿之一,延尉负责典刑,大司农负责农耕,这都是专业性比较强的职位,不知两位大人推荐的哪一个在这方面更精通,当可择优录取,或者在大殿上进行考阅,最后由陛下裁决才是。” 谁也想不到程东竟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无论是董卓还是王允脸色都是一变,这等于否认了他们所说的话,但是却又不能说程东说的不再理,只是那样一来,推荐上来的人就未必是他们的心腹之人,诚然延尉必须熟知律法,而大司农要晓得农耕,如此才能恪尽职守,但是千百年来,这不过只是一个位置,而董卓他们要的无非是安插心腹而已。 “当应如此,延尉有国家律法之重要,大司农有农耕之重要,本该择优取材,朕觉得折冲将军说的有道理,不知众卿以为如何?”不等董卓和王允反应过来,刘协只是面带笑容的把话接了过去。 本来到了此时情况就有些僵持,偏偏陈东此时更是不知死活的又跟了一句:“末将曾听闻外行人领导内行,才是治乱的根本,律法农耕事关国家根本,当应选择懂行的人来充任,陛下应该昭告天下,与根本中取士。” 董卓差点给气炸了肚皮,这个程东也太不晓事,竟然这时候给自己出了一个大问题,正要张嘴说话,却不想刘协忽然有笑呵呵的道:“程将军是太尉推荐的人才,想必此番话语也是合了太尉的意思吧。” 合了什么意思,董卓真想骂娘,延尉大司农位列九卿,董卓自然不会放弃,而王允也不会放弃,这关系到他们在朝廷的话语权,只是不想往日老老实实地刘协,此时竟然步步紧逼,却让董卓和王允都有些心中古怪,却又说不出话来,只是望向程东的眼光变得凌厉起来,这个混蛋。 程东却是眼光低垂,再次入老僧入定一样,却不敢再乱说话,也知道自己这次是搅局了,所以打死也不想在搀合进去了,毕竟关于九卿之一的位置,可没有他说话的份,也不过恰逢其时,才能有两句话说。 只是程东不想再惹麻烦,毕竟刚才两句话已经让自己麻烦多多了,程东也明白只怕董卓王允都已经恨上自己了,只是程东不想惹事生非,但是刘协却没有想要放过他,从一见面程东始终给他惊喜,刘协还希望程东能够继续带给他惊喜呢,望着程东笑呵呵的道:“不知程将军还有什么好想法,不如仔细给朕说来听听,朕觉得程将军屈居幽州实在是有些浪费了——” 这是要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呀,程东心中苦笑了一声,朝刘协一躬身:“陛下,末将刚才只是嗓子痒痒,陛下问起不敢实说,这才乱七八糟的说了两句,只是末将哪还有什么高见,陛下多多见谅。” “嗓子痒痒?”董卓脸上抽了抽,一股子邪火就冲了上来,重重的哼了一声:“朝廷大事,九卿之选岂是儿戏,你竟然敢如此说话,我来问你,如如你所说,那么老夫武将出身,是不是还不能升任太尉了,如王司空和黄司徒也不能在其位,就连陛下此前也不知如何做一个好皇帝,难道都要选擅长的人?” 董卓之嚣张可见一斑,这是总大逆不道的话竟然也敢堂而皇之的说出来,不过程东却没有被吓住,只是朝董卓一躬身:“太尉名剑,程东一个武人出身,其他的不是很懂得,但是陛下主宰大汉,只要学会用人即可,做事自然有诸位臣工,陛下和需要事必躬亲,但是作为臣工却必须要懂得自己分内之事,程东知道知兵之人才能领军,不然只是害了万千将士,有道是万法归宗——” 第一百零三章吴纲来访 “朝廷之事岂是你等边塞之人妄议的——”董卓脸色一沉,眼中冒出一道寒光,盯着程东心中涌出一阵杀机,怎么的昨日就不见这小子是这种东西,重重的哼了一声,忽然转向刘协:“谁生下来也什么不懂,总是慢慢学会的,陛下生来也不是皇帝,如今毕业时做的很好嘛,老臣以为还是推赵佶为好。” “臣以为伏完不错,胜任延尉一职。”眼见董卓推出自己的人,王允也不示弱,自然立刻张嘴说话。 随着二人开口,刚才还愣愣的满朝文武,几乎都开始赞同自己的阵营,却没有人注意到此刻的刘协脸色有些难看,无论是赵佶还是伏完,却都不是刘协理想的人选,刘协有自己的想法,奈何朝政却被董卓把持,王允看上去在扶持刘协,但是其实只是因为势弱,才依附刘协,以陛下为根本,才与董卓勉强抗衡,刘协心知肚明,却又无可奈何,纵观满朝文武,真正算是刘协心腹之人的却没有几个,而且都是如侍郎吴子兰王子服黄门侍郎吴纲之类的小角色,看来振兴大汉之路漫漫。 程东不说话,本来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没有必要在热的董卓恼恨自己,不过看刘协不停的看自己,心中却是苦笑起来,知道刘协什么意思,无非是让自己搅局,心中一动,到时冲着刘协点了点头,随即朝手下将士一使眼色,随即朝马车看了一眼,那僵尸也是程东的亲兵,倒是猜到了程东的鬼主意,趁着没有人注意自己,悄然的站起来退到车旁,只是将马车的挡板的销子抽了下来,这一来挡板撑不住,猛然间一车的人头忽然滚了出来,滚得满地都是,甚至于滚到了众臣身边。 一时间众朝臣安静了下来,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看着面前一颗颗的人头,胆子大的还好一些,如董卓等人只是下意识的退了几步,但是一些胆子小的朝臣不由得一愣之后便惊呼起来,只是脸色大变,仓皇后退,有的站不稳就跌坐在地上,甚至于还有几个当时就觉得裆部一紧,竟然尿裤子了—— 场面大乱,哪还有心思继续争论人选之事,即便是那些禁卫军也不免惶然,刘协也给吓了一跳,不过在护卫围住他之后,也就没有那么多害怕了,只是一张笑脸也是煞白,忽然间程东一个劲的朝他使眼色,也是刘协福至心灵,猛然间大叫了一声,然后跌坐在地上,吓得护卫赶忙将刘协背起来就朝宫中而去,黄门侍郎吴纲眼见如此,只是喊了一声:“今日就此退潮,陛下受惊了——” 随着刘协离开,众人就开始乱了起来,大部分朝臣不愿意再待下去,竟不等董卓王允黄婉等人就自行散去了,只是那些禁卫军和边军将士忙着收拾人头,只是看胆量就看得出那是禁卫军了。 程东本想悄然离去,只是这才转出几步,就和董卓打了个照面,看董卓面沉入水,程东心中泛起一阵苦笑,自己刚才做的究竟对不对,正要张嘴说些什么,董卓却恨恨的瞪了程东一眼:“都是你干的好事——” 话音落下,忽然一甩衣袖就走了,看着董卓离去的背影,程东摇了摇头,这样也好,最少和董卓滑开了接线,不然将来清算就麻烦了,不过就是当时有些不好混,心中叹了口气,眼见收拾干净了,这才朝将士们一挥手,就此朝城门外走去。 出了城程东将人头都处理了,也算是了解了一桩心事,不然守着这些人头,睡觉也睡不踏实,对于边军弟兄也是一种放松,不过程东还不能留在城外大营,只是顷刻间又赶回了长安城,回到了客栈之中。 却说一夜无话,第二日醒来也没有去处,程东只是呆在客栈之中,眼见日上三竿了,却忽然间有亲兵进来回报:“将军,外面有人要见你。” 程东到是好奇了,这时候会有谁来见自己呢,要是董卓派人来,只怕不会这么客气,别人只怕厌烦自己还来不及呢,却不知究竟会是谁,心中一动,便整了整衣衫走了出去,到了前厅只看见一个带着毡帽的人,将毡帽压得很低,程东也看不出是谁,皱了皱眉咳嗦了一声:“不知阁下——” 那人轻轻一撩毡帽,等程东看清来人却不由得一呆,张嘴差点喊出来,心念一转,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好久不见了,来朋友来访快里面请。” 说着,将那人让进了后面的客舍,只等进了屋,这才一拱手:“不知吴侍郎大驾光临,程东有失远迎呀——” 正是黄门侍郎吴纲,此时摘了毡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略略朝程东一拱手,只是淡淡的道:“我奉陛下之命,特来看看将军,陛下说昨日之事谢谢将军了,将军可真是足智多谋呀,给了陛下一个好借口,如今陛下受了惊吓,正在慈安宫静养,只怕短时间之内不能在主持朝会,所以让我来将将军的印绶送来,并给了将军一张诏书,另外赠将军一套亮银狮子甲,望将军以后不辞为陛下解忧。” 说着将背上的包裹放在桌子上,打开来果然是一套亮银狮子甲,这亮银狮子甲天下罕见,整套胸甲护住前心后背,又有护腕护腿,一顶狮子盔,这可是御用的盔甲,再加上其中的折冲将军的印绶,着实让程东心中怦然心动,哪还敢迟疑,赶忙单膝跪地,将双手托起:“末将程东叩谢陛下圣恩——” 看程东一脸的恭谨,吴纲才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站起来郑重其事的将盔甲加上印绶交到程东手中,又从怀中取出一张诏书,然后放在程东手中:“陛下很看重将军,希望将军不服陛下的看重,陛下说很想看到将军所言,汉旗所指,望尘逃遁,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程东绝不负陛下所望,还请吴大人告诉陛下,程东必然让陛下有朝一日看到大汉的战旗坐在,四方蛮夷望风而遁。”程东此时也不吝啬于说几句好听的话,刘协的确是给了他一个惊喜,小小年纪就已经有如此拉拢人的手段,刘协比自己所想的还要了得。 站起来将盔甲收好,程东只是朝吴纲笑道:“吴大人来一趟,不如程东安排些酒菜,陪吴大人好好喝几杯如何?” 却不料吴纲并不给程东面子,只是淡淡的看了程东一眼,微微一拱手:“不了,纲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将军只管慢用,告辞了。” 话音落下,吴纲抬脚就朝外走,让程东有些尴尬,不过还是追上去,要将吴纲送出门外,吴纲也不多做理会,才走出了后院,却忽然听到前面有嘈杂声,好像有人还喊着程东的名字,听那喊声可不像是好事。 程东皱了皱眉,一时间猜不透发生了什么,但是却想到一点,吴纲不适合让人看到,果不其然吴纲也停住了脚步,神色间有些阴郁,程东心念一转:“吴大人,不如我让人从后面送达人回去吧,我自己去前面应付着。” “那好吧——”吴纲吁了口气,随着程东一挥手,便有六名亲兵护送着吴纲从后墙翻了出去,眼见着吴纲离开了,程东才松了口气,要是让人知道吴纲来过,自己可就要有麻烦了,希望不会有人注意到。 心中胡思乱想着,便快步出了后院,虽然身边只是跟了四名亲兵,但是却又十几个埋伏在周围,只等待着程东一声令下,不过程东想不到的是,这才走进前厅,坐在哪里的竟然是一个他想不到的人,可不是哪位董白董大小姐还能有谁。 怎么会是他,程东皱了皱眉,再看看正在店子里叫喊的那些人,却是附近的青皮,嘴里喝骂着,脸上却又一个个都是苦涩,眼见城东出来,竟然一起朝董白望去,董白只是咳嗦了一声,十几个青皮忽然间就冲了出来,挥舞着拳头朝程东杀去,即便是程东不去费心思,如何不知道这是董白搞的鬼,心中一阵苦笑,这位大小姐究竟想要干什么? 也不用程东说话,四名亲兵加上前厅的几名将士,便都迎了上去,自然是结成阵型挡在程东面前,一时间将青皮们的攻势便抵挡住了,这些人根本不是训练有素的边军监事的对手,董白也太小孩过家家了,只是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却不想忽然间异变发生,青皮中一人越众而出,顷刻间就已经放到了两个亲兵,眼见着朝程东杀来,动手极其利索,却显然不是野路子。 程东一惊,下意识的握住了腰间的短刃,不过就在那人快要冲到程东面前的时候,却忽然有一人从程东身边冲出,一拳砸出,身形转动,便将那人给挡住了,不是包琼还能有谁,眨眼间二人便过了十几招,包琼虚晃一下,一记下撩腿,将那人踹的退了几步,只是虽然占了便宜,包琼也不追击过去,只是护在程东身前—— 第一百零四章有女董白 “住手——”程东脸色一沉,冷冷的盯着董白,心中有些怒气:“孙小姐报到这种地方也不嫌掉了身份,竟然还逼迫这些青皮,你觉得有意思吗?” 董白双手托着香腮撑在桌子上,双脚还是荡呀荡呀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如果不知道,还以为是个可爱的小女孩,一笑还有两个酒窝,只是张嘴一句话却让人不寒而栗:“管我什么事,是他们来找你们麻烦,不是他们死就是你们死,却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们说是吧?” 这话是对那些青皮说得,不管是为什么,那些青皮却对董白甚至畏惧,虽然明摆着不把他们当人,但是却不敢有人拒绝什么,只是一个个点了点头还有人随着董白的话:“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程东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眼睛眯了起来,不用猜也知道是董白在威胁他们,眼看着那些青皮拿出了刀,一个个盯紧了程东,程东心中却开始琢磨,这可是个不好处理的问题,如果自己这边杀了人,只怕就会有人来拿下自己,如果自己等人不下手,真要是磨下去早晚是个大麻烦,说不好就要有人葬送在这里,而且这一切自然和董白无关。 心中一动,却忽然从怀中取出了董卓的手札,望着董白忽然笑了,将手札在董白面前晃了晃:“董白,你觉得是你的面子大,还是太师的面子大呢?” “少拿我爷爷的帖子四处招摇,昨日你在宫中如何让我爷爷落了面子,耽误了爷爷的大事,今日你还想用爷爷的帖子做什么,还要不要脸了——”董白小脸一变,望着程东气鼓鼓的,哼了一声:“谁不知道你让我爷爷生气了,还想骗的了人不成。” 程东却不在意,只是眼眉一挑,望着那些青皮呵呵的笑了起来:“听到了没有,我们之间的事情不是你们能掺和的,便是太师的面子我也敢落了,你们掺和进来,无论成败,那必然是难逃一死,现在还要掺和吗。” 青皮们一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脸色惨淡,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听董白的口气,这人也不是一般人物,估计着整死他们还是绰绰有余的,只是众人心中确有难处,咬了咬牙一个青皮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们也没有办法呀,不但我们被逼着,我们的家人也——” “住嘴——”董白小脸一寒,眼中杀机直冒,那些青皮竟不由的打了个寒战,一时间收了声,只是低着头不知如何是好。 原来如此,程东到是小瞧了董白,小小年纪手段竟然如此歹毒,也真的天下少有,不过程东却不会在意,到底是个小孩子,一时间笑意盈盈的朝董白走去,嘴里面笑道:“看来我还要再把你抓起来,给太师送回去,让太师好好地管教管教你才行呀——” 这一番话让董白的护卫都有些放松警惕,就算是抓回去也没有什么,不过还是挡在董白面前,就在此时,包琼忽然闪到了程东身边,猛地窜了出去,双拳开合便朝那几个护卫逼去,而同时抑制不见动静的亲兵,也忽然结成阵型冲了出来,顷刻间冲开了青皮的阵型,又将刚才那人给困住了。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包琼逼开护卫,也是护卫们大意了,眼见有了缝隙,程东忽然冲了出去,身形一闪,已经落到了董白身边,董白也知道程东想要干什么,但是心无所惧,大不了去见爷爷,有什么大不了的,竟然毫不躲闪,任凭程东将自己抓住,却哪晓得就在此时程东一只手掐住了董白的脖子,手上已经用了力,登时间董白便有些上不来气,小脸涨红起来。 那一刻董白真的害怕了,程东这是想干什么,只是想喊喊不出来,正当心中恐惧的时候,程东忽然手一松,随即将董白抱在怀里,然后猛地将董白放在自己膝盖上,抬手照准董白的屁股就是一巴掌,打得董白吃痛惊呼了一声,却忽然听程东冷森森的低喝了一声:“给我闭嘴——” 森森的语声,让董白想起了刚才的惊恐,下意识的竟然闭了嘴,任凭程东再一次搭在屁股上,生疼生疼的却咬着牙没有喊出来,此时那些护卫才知道事情不对,在想冲过来,却已经被从后面冲出来的边军弟兄给挡住了,眼见这一幕,那些青皮却是全都傻眼了。 接连几巴掌,董白才算是反应过来,小脸涨红,只是嘶声道:“混蛋,快放开我,不然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我让你——” 程东却不理她,手下不停,又是几巴掌,却凑到了董白耳边忽然压低声音道:“你想让我死,那你说我死之前会不会先杀了你呢,别忘了我可是战场上杀人如麻的军人,死在我手里的即便是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要是必死无疑,那自然只有鱼死网破,你想逼我鱼死网破吗,我反正也无牵无挂,战场厮杀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有道是人生自古唯一死,那处黄土不埋人——” 董白一呆,竟然想不到程东说出这样的话来,先前自己前来,只是想着程东绝不敢翻脸,而自己却可以为所欲为,此时忽然觉得程东不是在吓唬自己,这个人真的能做出什么来,一时间心生寒意,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微微一沉吟,这才咽了口吐沫,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你说得对,你放了我,咱们从今之后井水不犯河水。” “说的轻巧,今日我这样对你,回去就算是你不追究,你爷爷也不会饶过我的,我还不会傻到放了你,只是不放了你又该如何?”程东吁了口气,其实心中也在想这个问题,与其实在问董白,反倒不如说实在问自己。 这一下董白才真傻了眼,爷爷自然不会饶了程东,况且程东昨日在朝堂上让爷爷大为光火,如果程东真的狠了心要如何自己,董白却是挣扎不得,这才记起这群人是边塞之地的亡命徒,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一时间后悔自己来招惹这些人,最少自己不该来,只是此时想什么都晚了,小脑袋瓜转得快,一时间却没有办法。 只是董白不曾看见程东的眼睛,不然也不会如此害怕,程东此时心中也有些乱,被董白逼到这份上,竟然没有好办法摆脱,估计着外面一定有董卓派的护卫,说不定一旦察觉不对,就会攻进来,但是让程东束手待毙却是根本不可能,心中一转,忽然将心一横:“罢了,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我也无法撒手了,董白,看来我只有把你押在我身边,以你为人质才能回去幽州,呼,可惜我大事未成,索性将你抓回去给我当压寨夫人得了——” 董白闻言,一时间差点魂飞魄散,只是惊声道:“不行,绝对不行,我答应你再也不找你的麻烦了,也不让爷爷找你的麻烦,你放我回去吧。” “我能相信你吗——”程东呵呵笑了,只是眼中孰无一点笑意,此时是骑虎难下,放了董白,董卓也不会扰了自己的,董白可是董卓最宠爱的孙女,片片自己不收拾董白这一关也过不去,只是董白就能把自己折腾死。 “我可以对天发誓,从今以后绝不会再找你麻烦,也不会让爷爷找你麻烦——”董白都快哭了,先不说屁股的疼痛让董白既委屈又觉得屈辱,自己可是个冰清玉洁的女孩,这种重要的地方竟然被程东这臭贼,何况刚才程东掐住她的脖子的时候,带给她死亡的气息,董白是真的害怕了。 只是程东会相信吗,当然不会,只怕此刻让董白离去,不用董白回到太师府,董卓就会派出人来,对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好感了吧,但是不放开董白,自己也不可能离开长安,至于想在长安找到人帮自己,那简直比直接冲出去还难,看着董白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心中忽然一动,双眼猛的一亮,忽然笑了起来,心中才算是轻松了一些:“董白,我这就让你回去,不过我打算这就去你家里提亲,你觉得怎样?” 董白登时傻眼了,这是什么意思,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会才傻傻的问了一句:“你想给我提亲?” 程东哈哈大笑,猛地将董白扶起来,朝董白眨了眨眼景,脸上挂着坏坏的笑容:“你说呢,太师府还有别人值得我提亲吗,其实仔细看你长得也挺好看的,这小模样——聘聘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好了,回去等着吧。” 在董白的小屁股上轻轻打了一巴掌,程东果断的离开了董白,朝亲兵和包琼一挥手,让董白的护卫将董白保护起来,其实后面的话大家都听到了,只是前面的事程东却做得机器隐秘,只是董白此时整个人还在石化中,除了小脸通红,脑海中乱成了一锅粥,这是哪跟哪的事情,前一刻要打要杀的,忽然间有提亲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自己真的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第一百零五章提亲 一直到护卫保护着董白离去的时候,董白还是浑浑噩噩的,始终想不明白程东到底要干什么,但是感觉到程东绝不是说笑,原来并不觉得如何,忽然间听到提亲竟然懵糟了,事关自己心里彻底的乱了,一时间其他的事情都抛到了脑后,这让本来被董白安排好的人手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下去,这都要提亲了,到底该不该在纠缠程东,万一成了当了姑爷,要是他们在招惹程东,那不是等着秋后算账吗? 看着董白傻傻的回去了,程东苦笑了一声,自己竟然需要这四种下三滥的手段保命,不过这不是底线问题,程东心中也不至于有什么压力,自己可以在战场上赴死,可以为了自己的理想赴死,甚至于可以为了弟兄们赴死,但是真要是被一个小女孩给折腾死,那就不值得了,自己这么做也是无可厚非吧,心中宽慰着自己,朝手下亲兵一挥手:“兄弟们,给我准备礼物,一定不要舍不得花钱,我要去太师府提亲——” 亲兵们也懵了,将军还玩真的了,知识城东既然下了令也不敢有人反对,只是闷闷不解的出去准备礼物,这区太师府提亲,只怕差一点的都不行,只等众人出去之后,包琼随着程东折回后院,还是按耐不住,一脸的古怪:“将军,你真的要去提亲?” 程东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喝了下去,苦笑了一声,一屁股坐下来:“当然了,不然怎么办,你看董白那样子,可是打算致咱们于死地,咱们可以不怕她,但是要是惹的董卓发火了,我就怕咱们这帮弟兄未必有人能活着回去。” “将军,如今印绶已经得到了,将军也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咱们不如今日就出城,只要出了城之后,就算是董卓狗贼派出大军,凭咱们都是骑兵那也不惧。”包琼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那你打算怎么出城?”程东有些无奈,有些问题已经想了很多遍了:“如果不放开董白,咱们打死也休想出城,如果放开东百,只怕眼下就会有麻烦,你想想有董白在会让咱们好好地出城吗,即便是能冲出去几个,那这些弟兄呢,还有城中的三娘他们怎么办?” 包琼愣住了,一时间还真无法周全,不过却还是一脸的迷惑:“将军,这和提亲有什么关系?” 程东挑了挑眼眉,忽然坏坏的笑了:“你就没看见董白走的时候那种失魂落魄的样子吗?你猜猜如果回去之后董卓看见董白会怎么想?” “将军,董白那是被你给弄蒙了,搁谁也傻眼——”包琼闷闷的嘿了一声,这根本是两码事,就不知程东是怎么想的。 程东也不再解释,其实他心中也没有必然的把握,不过这要看董白这种状态能够维持多久,最少见到董卓能维持这种状态,既然董卓最心疼董白,那么这就是唯一可以利用的一点,不管成不成自己都可以安然离开长安城,没见到那些护卫刚才的迟疑吗? 再说不多久,亲兵们已经将程东所要的礼物准备好了,只是这一下几乎花空了程东带来的钱,如此才足见重视,只是这些东西董卓也未必会看在眼中,眼见齐备了,程东也不耽误,此时早一刻活命的机会就大一些,所以立刻就让人大张旗鼓的抬着礼物,直接奔太师府而去。 却说董白浑浑噩噩的回到太师傅,心里面还是有些乱七八糟的,总觉得今天和做梦一样,一时间也没有心情去鼓动爷爷找程东的麻烦,只觉得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面都很累,回到府中就镜子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过所有的情况自然有护卫悄悄回报董卓,只是刚才程东那一刻的杀机却只有董白自己明白,东白不来,也就没有人知道,等董卓听了护卫的回报,一时间也是有些蒙傮,程东真的要来提亲,这心中的迷惑让董卓也下不了决心,刚才心中还对程东狠得牙根直痒痒,如今却被乱七八糟的心事给充斥了。 询问过董白的情形,知道董白浑浑噩噩的,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董卓也有些拿捏不定,难不成董白和程东还真的有点意思,要是那样的话——虽然程东出身低贱,但是如今好歹也是个折冲将军,官居六品,而且手下有人马,也未必就配不上董白,再说对于程东的心计,董卓也认为此子不简单,绝非池中之物,真要是成了自家人,倒也会是个好帮手,比起自家那些之地要强了许多,只是怎么总觉得怪怪的。 不想董卓还没有琢磨出来一个如何,却忽然有人来回报,说程东正大张旗鼓的快要到了太师府,还抬着很多的礼物,而且程东换上了新的盔甲,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听说程东是来提亲的,一路上百姓们早已经议论上了,程东的亲兵也多多炫耀,可以说很多人都知道了,那一定假不了。 果然不多时,程东就率人到了太师府门前,从马上一跃而下,将手中的名帖交到守门的兵卒手中,只是不想今次守门之人却是那一日程东替他说话的那个兵卒,可惜程东已经不认识了,不过不妨碍程东笑意迎面:“烦请大哥进去通报太师,程东特来向态势提亲,如今孙小姐待字闺房,正是豆蔻年华,程东心中仰慕——” 若是换一个人或者还要迟疑,不过这兵卒对程东心存感激,迟疑了一下,只是点了点头:“将军且在府门外等着,我这就进去通禀。” 说着就转进去了,径自奔前厅而去,此时董卓正坐在前厅捉摸着刚才的消息,就看到亲兵进来:“太师,门外程东求见太师,想要给太师提亲来着。” 真的来了,董卓反而拿捏不定,闭上眼睛沉吟了一下,只是苦笑了一声,轻轻地叹了口气,朝亲兵一摆手:“去告诉白儿,看看白儿如何打算,哎,这孩子的确不小了,也许真该给她找个夫婿了。” 看得出董卓对董白的宠爱,终身大事也要问过董白的,要说起董白来,董卓的宠爱比对自己的幼子更甚,董白早年丧父,而董卓这爷爷常年在外,董白从小在家中备受欺凌,也是董卓之所以愧疚的地方,而愧疚让董卓如今对董白宠爱的有些过分,也是董白该乱来的原因。 亲兵应了一声,自然去回报董白,再说董白此时躺在榻上,只是呆呆的看着房顶,心中还在想着程东那一番话,程东究竟想做什么?真的要提亲吗?怎么觉得有些荒唐,心中转过程东吟过得那首诗,倒觉得有些韵味,不由得随着低吟出来:“聘聘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这不是正是说自己吗,正是十三岁了,豆蔻年华,只是真的如此,为何那一刻迸射出来的杀机那样的真实?一时间乱成一团麻,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婢女春梅匆匆走了进来:“小姐,小姐——程将军真的来提亲了,老爷的亲兵过来送的消息,如今程将军就在府门外——” 董白一呆,真的来了,一时间心里更乱,眼珠子一转,轻轻哼了一声:“咱们去墙头上看看,程东到底想要玩什么花样?” 虽然董白如此说,但是春梅却不这么认为,刚才董白念过的那首诗,虽然不是很懂,但是最少董白以前不知道,这多半是程将军说的,看董白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心中多半另有想法,心中想着,只是快步跟着董白出了门,只是在门外悄悄告诉那亲兵:“小姐刚才吟过一首诗,之前不曾听小姐吟过,你可去回报老爷。” 这话传到亲兵耳中,不说董白匆匆去墙头上看情况,那亲兵也赶忙回了前厅,将刚才自己听到的看到的都给董卓说了一遍,只是经亲兵一传,这变成了董白思春,在房中吟咏程东的诗句,再加上是春梅说的,董卓也不由得相信,只是苦笑了一声:“我怎么的早就没有看出来,这小王八蛋——” 小王八蛋自然是程东,可惜程东听不见,此时穿了一身亮银甲,卖相着实不错,精神抖擞的站在府门外,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值守的兵卒闲聊,等待着福利传出回答,当然程东早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心中也没有盼着成功,只要董卓拒婚,程东便可以大摇大摆的出城了,而且绝对没有人阻拦。 靠着府门口有一块墙头,被树木所遮,不过如今大冬天的,倒也能看得清楚,董白和春梅从哪里冒出小脑袋,远远地就看见程东一身亮银甲,正在府门外等候,董白刀舞其他的想法,只是猜测着程东意欲何为,到时身边的春梅因为程东救过自己,却不免腰围程东说些好话,偷偷看了董白一眼:“小姐,程将军原来收拾利索了长得这么英俊,原来还以为陈僵局那只是一个莽夫呢,现在看来可不是,听说现在也是六品的折冲将军了,小姐——” 第一百零六章被识破 董白自然不理睬春梅,眼光只是落在此时正得意洋洋的程东的身上,这家伙刚刚招惹了爷爷,又打了自己,此时想起来,屁股上还是一阵阵的火辣,不由得俏面飞霞,这时候正应该躲着自己一家人的时候,偏偏就跑到门前耀武扬威的,这家伙究竟是什么目的,要说真心来提亲,打死董白都不相信,不过尽管如此,董白心中也是多了一丝别样的滋味,即便是在暗中也怕被那个混蛋发现。 且不说董白此时怎么想,关键是董卓在怎么想,程东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董白,自己摆出这番姿态,加上董白失魂落魄的回来,听值守的兵卒说起,竟然破天荒的没有到董卓面前告状,就凭这个,董卓绝不会没有想法,但是董卓究竟会怎么决定,程东还是无法预料,一来担心董卓毫不顾忌,二来又怕假戏真做,心中也是有些矛盾。 此时董卓正在大厅之中,却无心考虑朝廷大事,反倒是落在董白身上,自然一切的经过都有护卫说得清楚,明明挨了打,董白竟然不来找自己告状,还去纠缠程东,难道董白真的就对那个混蛋小子有了意思不成,一想到这就有些烦恼,说良心话,董卓都已经对程东动了杀机,显然之前对程东的期望有些太过于理想化了,程东就是个白眼狼,虽然的确是达到了搅局的目的,但是却给董卓找了不少的麻烦,不过董卓也不得不承认程东比他想象的还要精明。 究竟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呢,董白是自己最疼爱的孙女,心中的亏歉让董卓不敢不考虑董白的感受,如果董白真的动了心,那么强行对程东下手事必不成,程东在怎么样也不过是边塞的一个小将领,出了长安对自己就没有影响了,哪怕是不在朝堂之上也影响不到自己,但是孙女却只有一个,如何取舍已经不言而喻了。 只是要让董卓就此放过程东也不太现实,必须给这小子一个教训才行,再说就凭现在这个折冲将军也还配不上自己的孙女,想到这,不由得哼了一声,朝护卫一摆手:“去给我吧程东叫进来,我倒要看看这小子如何分辨。” 护卫不敢怠慢,只是匆匆到了门外,将已经闲的无聊的程东请了进来,尽管董卓脸色不好看,但是跟着董卓久了的护卫,却知道董卓已经没有杀机了,也就是说董卓不会将程东怎么样,很有可能程东都会变成董家的女婿,所以护卫也不敢怠慢着程东,一路上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引领着程东。 从看到护卫那一刻,程东就放下了心,所谓打狗看主人,护卫的表现就是董卓的态度,护卫对自己客气,那就证明董卓对自己不会怎样,所以当包琼等人劝解自己不要紧太师府的时候,程东也没有在意,还是独断专行的进来了。 远远地就望见大厅中坐着的董卓,面色有些阴郁,即便是隔着这么远,都能给人一种压力,程东虽然脸色如常,但是并不是没有感觉,到了此处也是小心翼翼的,到了门厅这里,护卫也不敢进去了,只是程东自己走了进去,在董卓是不外站定,只是单膝跪倒在地:“太师,程东看孙小姐颇为喜爱,今日特来求亲的——” 董卓也不说话,只是眼中迸射着戾气,盯着程东看着,让人有些发毛,一直到砍得程东全身不自在,心中惴惴不安起来,董卓才重重的哼了一声:“求亲,你也有脸说得出来,昨日朝堂上你与我离心离德,今日又打了我家白儿,还敢腆着脸来求亲,真当我董府是那么好进的,还是以为我董家人好欺负。” 话音落下,眼中寒光更胜,可惜程东却感觉不出杀机,自然也不会那么紧张,只是低着头闷声道:“太师此话便说的不对了,朝堂之上本就是各抒己见,我与太师意见不合乃是常有之事,况且太师举荐我,我要以为附和太师,哪会有我说话的份,更让天下人以为我和太师奈是一路人,如果想要做好从前的打算,那必然会增添困难重重,反之,程东朝堂上虽然略给了太师一点烦扰,但是程东以为,城东所作所为,却不能真正影响太师的计划,所以相比较起来,那倒不妨如此而为,还是以此前计划为重,太师以为呢。” 言下之意,若程东都能影响董卓,那董卓还混个什么劲儿,这番话气的董卓怒怒不得笑又笑不得,只是狠狠地瞪了程东一眼:“巧舌如簧,这个暂且不说,我来问你,你来求亲究竟是何目的,拟于白儿相见不过几次,要说有什么私情,打死我我也不信,而且你也不是那种性情中人,不用和我狡辩什么,老夫活了大半辈子了,识人之明孩子人有几分眼力的,告诉我你真正的目的。” 程东一滞,嘴角抽了抽,姜到底是老的辣,从董卓眼中知道他绝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这么认为的,只是自己能实话实说嘛,咽了口吐沫,只是强撑着:“太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话未说完,董卓重重的哼了一声:“你算个屁的君子,你倒真以为我看不透你的鬼心思吗,不过是因为昨日今日之事,自寻一个活命的台阶而已,和曾对白儿有一丝感情,如此精于算计之人,白儿要是真的跟了你,绝非白儿之福,程东——” 说到最后,猛地一声大喝,将程东震得甚至一哆嗦,差点要站起来冲出去,自己的心思在董卓面前简直是无可遁形,这如何让程东不是又惊又吓,而且自己身在太师府,只要董卓一声令下,那么自己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但是程东没有动弹,咬着牙强撑着,因为程东从始到终,即便是现在也没有感觉到董卓身上有杀机,虽然这纯属是一种感觉,但是程东只能咬牙坚持着,自己如果朝外冲,根本不可能陈宫,至于刺杀董卓,那更是自寻死路,所以只能先观察一下再说。 见程东没有动弹,尽管有些沉不住气,但是董卓还是不由的高看了程东一眼,就凭这份定力,脸色微微和缓和了一些,只是哼了一声:“你也不用多说,人好生恶死是很平常的,不过你要想求亲,只怕我还是不能答应你,白儿是我唯一的孙女,也是我最疼的孩子,婚姻大事自然需要她自己点头同意,何况,程东你自觉配得上我家白儿吗?” “太师——”程东低声喊了一声,却没有再说下去,其实也真的没有好说的,事情到此是最好了,最少已经消除了董卓对自己的杀机,相信董白那里也不能再鼓动董卓了。 不过迟疑了一下,又觉得如此就罢了实在是不好交代,心念一转,忽然叹了口气:“夜半梨蕊暗偷香,浓蒙行人醉路旁。清早打酒只觉短,荷月归宿更梦长。愁抱胡琶三两弹,怜拾竹笔十几章。但见世人借情乐,我伤我花栽邻墙——” 幽幽叹了口气,忽然爬起来就走,许是跪的腿麻了,行走之间却有些趔趔斜斜的,只看背影说不尽的伤心落寂,即便是自称看透了程东心思的董卓,也不由得愣了一下,一时间呆呆的有些出神,心中寻思着这首诗,竟然颇有韵味,看来程东诗词的功夫不浅呀,看不出还有这般本事,此子能文能武,还真是不可多得的佳婿,一时间董卓竟然心动了,竟然没有呵斥程东的无礼。 不但是董卓,发愣的还有躲在窗外的董白主仆,先前一句诗词没有能引起董白的在意,但是刚才的诗句,董白却从来没有读过,看来是程东自己想来的,原来这个混蛋还有这般本事,却是小瞧了他,再说看着程东远去的背影,心中忽然有些乱了,莫不成程东还真的有那种意思? 程东究竟怎么想的,也只有程东自己心里清楚,除了太师府的时候,程东才算是长长的松了口气,只是头也不回的朝众人一摆手:“回去——” 包琼等人自然不问,只是随着程东又回了客栈,只等程东回了房间,包琼才算是忍不住:“将军,究竟如何?” “还乐你如何,不见我出来的时候一脸的悲愤吗——”程东挑了挑眼眉,神色间一片轻松,即便是说话也是开玩笑的样子:“董卓自然是拒婚了,我就趁机自己溜了出来,哈哈哈——我自己都有些佩服我自己了——” 包琼一阵苦笑,看程东眉飞色舞的样子,只是摇了摇头:“将军,你可小心那董白真的赖上你,哎——” 实在说不上程东究竟是精明还是什么,只是包琼转身之际,却没有看到程东脸色一变,想到董白的刁蛮,应该说是杀人不眨眼,要是真的找这么一个老婆,那可是糟糕至极的事情,不过想想也不可能,一个小女孩罢了,程东吁了口气,只希望刘协能尽快将圣旨下来,那时候自己就可以赶回去了,呆在长安毕竟是是非之地。 第一百零七章吕奉先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又下雪了,今天就是年三十了,虽然有亲兵守在身边,但是程东从窗口望出去,看见一片白雪皑皑的景色,心中却忽然没有来由的一阵寂寞,过年了,不知道前世的父母好不好,想想一晃又是几个月了,自己好像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不知道父母是不是也适应了没有他的生活,还有自己准备订婚的女友娜娜,这几个月找不到自己,会不会抛弃自己又找个男朋友,想到这些只是苦笑起来,一时间心情有些糟。 不过很快程东就摆脱出来,即便是自己不高兴,程东也不希望影响到亲兵们的心情,毕竟年节对于汉人有着不可替代的寓意,从床上爬起来,便转出来看着亲兵们张罗着准备桃符和一应用品,心中一动,只是笑道:“弟兄们,咱们可不能在城中过年,虎子,你和几个兄弟出去采购一番,多多准备肉食美酒,咱们还是出城和城外的兄弟一起过年才是,这大过年的兄弟们可还都在城外孤苦伶仃呢,他们可买不到肉食美酒。” “将军说得对——”一时间众亲兵兴奋起来,只是笑着闹着出去准备东西了,只要有钱,长安城中还是不缺这些的。 再说众人准备了两辆大车,装满了肉食美酒,还有一些火炭,这才朝城门而去,一路上笑着闹着好不兴奋,毕竟从来没有过过这样一个自在的年节。 眼看到了城门处,那守城的将校也只是询问了一番,自然拿了一些好处,也就放程东出了城,程东却不知道,昨日求亲之事早已经传开了,都知道董卓虽然拒了婚,但是却警告手下诸将不能去寻程东的麻烦,如此一来,谁还敢和程东过不去,看来说不定哪天程东就真的成了董家的女婿。 眼见就要出城,城外却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一只大军从东面而来,人数也有千余,远远望去军容鼎盛,程东注意到守城的将领脸色微微一变,只是猛地吆喝起来:“快让开道路,吕将军回来了——” 吕将军?程东心中一动,那些值守的兵卒便开始吆喝着自己手下的兄弟让出城门,热的边军将士都有些气愤,只是看程东没有表示,也不敢惹是生非,这才恨恨的让开了城门,只是退到一边,看着那只大军越来越近。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黄金甲的将军,生的高九尺,身形魁梧,却不显的草莽,脸色白净,做下一批血红色的宝马,手中握着一只方天画戟,可不正是吕布的招牌,不过程东管此人鹰眼狼视,只怕正如历史上所传,此人绝非忠义之辈,往往这种人性情多疑,让人不由得生厌,可惜了一身好武艺。 却不知程东的厌恶的眼光,竟然被吕布察觉,眼见从程东身边经过,却忽然牛头朝程东望来,眼中闪过一道杀机,那一刻程东只觉得自己好像被饿狼盯上一样,身子不由的一紧,竟然动惮不得,心中不免大惊。 “什么人?好生无礼——”吕布一声大喝,猛地一催马,赤兔马便忽然一转,朝程东而来,同时方天画戟挥出,带起风声呼啸。 忽然一道人影挡在程东面前,一把大刀全力劈出,闪过一道寒光,生生于方天画戟撞在一起,只听‘叮’的一声,方天画戟不由得弹了回去,只是重来的包琼,也身不由己的朝后退去,撞在程东身上,也程东撞得一不小心跌坐在地上。 包琼身形一顿,心中也不由得暗暗吃惊,只听说飞将吕布的武艺冠绝天下,素有天下第一将之称,包琼却没有在意过,总想着见到之后替丁公报仇雪恨,却不想今日遇上,才知道吕布果然不负盛名,只是即便如此,包琼眼中炸开一道寒光,闷声不响的又冲了上去,既然力敌不得,那就只有凭借武艺,脚下一点,身形旋起,大刀划出一溜寒光,已经朝吕布的颈项斩去。 只是吕布也不怠慢,脸色一凝,赤兔马一错,大喝一声,方天画戟猛地挥出,却是后发先至,朝着包琼砸去,此时包琼身在空中,却猛地一扭身形,竟然毫不借力就转了身,大刀依旧朝吕布颈项而去,可惜被吕布一抬方天画戟,逼得包琼只能大刀一翻,身形猛转,落在地上,却是接连转了两圈,长刀又从腋下刺出,直奔吕布胸口而去。 吕布暗赞了一声,只怕手下高顺张辽也未必是此人的对手,心中却没有太多的紧张,反倒是兴奋起来,猛地一催马,赤兔马窜出,便躲过了包琼的必杀之计,但是此时吕布单手在马背上一按,人已经从赤兔马上纵了下来,猛然回身,方天画戟朝着包琼砸下。 这话说起来麻烦,其实也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情,程东余额从地上一跃而起,看着你来我往的包琼和吕布,心中却是猛然一震,忽然想起包琼来长安的目的,一时间竟然给忘了,只是此时此刻,程东能让包琼报仇吗,别说包琼未必是吕布的对手,知道不能继续下去,猛地一咬牙,喝了一声:“吕奉先,莫要太欺负人,看枪——” 话音落下,竟然举枪就刺,人已经杀入战团,只是吕布一转身,方天画会动,朝包琼砸去,而随即飞起一脚,却是让过长枪,直踢程东而来,程东明明看清了这一脚,却偏偏发觉自己来不及闪开,此时正是旧力未尽新力未生之际,心中一惊,脚下只是勉强在地上一顿,长枪一横,生生受了吕布这一脚,却不想只听‘咔嚓’一声,长枪应声而折,一股大力撞来,程东胸口只是一闷,不由得倒飞而回,张嘴就是一口鲜血喷出。 好不容易顿住脚步,呼呼的喘了几口气,还不等缓过劲来,手下亲兵已经按耐不住,结成阵型就要压上去,看得程东脸色一变,不由得大喝了一声:“都给我住手,包琼——” 只是程东的一声呵斥,却只是把亲兵们喊住,也何止了蠢蠢欲动的并州军,却没有让大战正酣的吕布与包琼住手,二人你来我往,转眼又是三十余回合,只听见兵器交击叮当作响,人影山东都看不太真切,争斗中卷起地上的积雪,让二人看起来更显得朦胧,程东也不曾想到,包琼的武艺竟然如此之强。 转眼半晌,忽然听到包琼一声闷哼,下一刻便看见包琼身不由己的倒退而回,接连推出十余步,终于才算是稳住身形,在望去,脸色涨红,虽然咬牙支撑着,却还是忍不住张嘴就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这一口鲜血喷出,本来涨红的脸就变得有些煞白,让程东脸色一变,赶忙上去扶住包琼,同时压低声音道:“老包,你没事吧?” 有些吃力的摇了摇头,包琼苦笑了一声,轻轻叹了口气:“吕奉先武艺实在是了不得,我不是他的对手。” 程东朝吕布望去,却见吕布也正朝自己这边望来,不过眼光落在了包琼身上,倒是不见有杀机,反倒是多了一丝欣赏,一收方天画戟,只是哈哈一声大笑:“痛快,好久未曾活动筋骨了,长安城中有你这样神兽的不超过三个,不知道你是谁家的人马,怎的我就没有见过?” “我们是边军,在下边军程东,刚才不知是温候在面前,失敬了。”包琼还想挣扎,却被程东死死拖住,莫说包琼伤的如此之重,就是吕奉先这轻松地样子,脸不红气不喘的,包琼再上只怕性命难保,程东绝不会看着包琼去自寻死路的,再说此时边军人少势弱,绝不是挑事的时候。 “边军?”吕布到没有想什么,不过却是打量着包琼,眉头皱了皱:“这位兄弟,不知道我吕布与你有什么仇怨,刚才逼都只是,你是招招必杀,如今看我的眼神也是满是恨意,莫不成有仇吗?” 程东心中一震,吕布虽然做了董卓的义子,看上去威风凛凛的,但是程东却知道,吕布一生最怕有人提起的,不是董卓义子这件事,而是害了恩主丁原这件事,如果此时包琼说出来,那就是不死不写的局面,不但如此,只怕就连自己和边军也难逃毒手,边军在勇猛,也绝对加不过骁勇善战的三万并州军,眼见包琼脸上泛起一阵怒容,这就要说话,程东却忽然咳嗦了一声,抢先开了口:“不瞒温候说,我这位大哥真的与你有大仇,他的大哥被你在战场上一戟给打死了,如今见你就是想要报仇的。” 吕布一呆,倒是没有怀疑,不过显然不曾放在心上,只是摇了摇头哈哈一阵大笑:“战场搏杀,生死有命,无所谓仇怨,要是都找我报仇,只怕便是一个月不知不和我也应付不过来,兄弟,战阵无眼,既然领兵打仗,战死是那平常之事,不用那么看不开,我佩服你的武艺,今日你受了伤就作罢吧,来日等你伤好了,我随时等你来找我报仇如何?好了,也不早了,今日就此别过——” 第一百零八章夜来特使 吕布翻身上了赤兔马,朝包琼一抱拳,便径自催马离开了,那一刻程东松了口气,这时候的人果然有趣,不把站镇上结仇当回事,这也是程东体会出来的,还是鞠义说出来的,程东心想吕布自视甚高,更应该不会在意这些,看来自己是猜对了,幸好没有让包琼开口,此时朝包琼望去,看包琼阴沉着脸,程东也叹了口气:“包大哥,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是我还要替手下兄弟们考虑,诚然打不过你可以一走了之,吕布也未必追的上,但是我手下的边军弟兄呢,你好好想想吧,很可能连小公子也会因此而丧命,好了,回去之后谁也不能提起这件事。” 包琼一阵暗淡,好一会才叹了口气,也没有强趁着,到是坐上了大车,随着出了城,对此倒是没有怪罪程东,其实程东做得对,包琼心中也明白,那吕布的武艺实在是超乎想象,自己最多也就是他的五十合之敌,就便是加上此时边军二十余个弟兄,上去也是白白送死,何况包琼如何看不出,就是不远处端坐在战马上的几员将领个个不凡,真要是暴漏了,那么自己等人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程东没有在劝解什么,看包琼的样子,就知道包琼已经明白了,此事不能让鼎峰指导,不然一定会引出事端,城东相信自己下了命令,时候xui啊秦兵绝不会乱说的,只要包琼不说就没事了,这个包琼今天可是给了自己惊喜。 回头打量着包琼,心中胡思乱想着,如包琼这人一身武艺,天下罕见,不知怎么在历史上却并不出名,甚至跟在丁枫身边默默无闻,心中便不免好奇,终于还是按耐不住,嗯了一声:“包大哥,我有件事想要问你,你要是能说就说,不能说就罢了——” 睁开眼睛,包琼朝程东望了一眼,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你问吧,这些天相处下来,将军是什么人包琼心里明白,包琼也没有什么秘密不可以对将军言。” “不知包大哥是哪里人?又是随的谁学的武艺?”这一些程东没有问过,不过现在却很想知道,自己手下又这么一个牛人,自己竟然一无所知。 “包琼乃是燕赵人氏,自幼便随家师聂臻学习刀法,如今三国三十也不过略有小成,其实我师兄弟四人之中,却是只有我的师兄武艺最好。”包琼好像回忆起什么,看上去有些怔怔的,原来包琼还有师兄得呀。 正要张嘴,却忽听一旁一名亲兵低呼了一声:“可是刀圣聂臻聂大侠?” 包琼点了点头,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正是家师。” “这就难怪包大哥一身武艺如此了得了,没有想到我们身边就有包大哥这样的人物,先前要是早知道,说什么也要缠着包大哥叫我们几手,那也够我们受用不尽的了。”一时间所有的亲兵都凑过来,看着包琼的目光热切了许多。 看着亲兵们如此的热情,程东有些郁闷,这刀圣聂臻又是何许人物,怎么好像天下人都知道他一样,唯独自己不知道,看来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呀,不过程东兴趣不在于此,包琼的武艺如此了得,要是能将他们师兄弟都拉入自己手下,那么自己的实力一丁会强大起来的,心中一动,只是咳嗦了一声:“包大哥,不知道能不能将你的师兄弟全都介绍给我认识——” 扭头看看程东,包琼却是笑了,虽然程东没有明说,包琼也知道程东什么打算,不过这也很正常,包琼倒不会小瞧了程东,只不过——包琼却是摇了摇头:“不瞒将军,我有两个师兄弟一心醉心武学,不可能前来投军的吗,至于我大师兄当年杀了人,游走四方,后来听人说他随了刘玄德——” “关羽——”程东一呆,猛地就脱口而出,原来关于也是刀圣的弟子,这就难怪一身武艺如此之好了,真是想不到,看来自己一番打算却是落空了。 轻轻吐了口气,迎着包琼诧异的眼神,程东叹了口气:“我听说过你师兄关于的名字,也知道此人武艺了得,一杆青龙偃月刀可谓天下少有,而且此时速来忠义,既然跟了刘玄德,那就不用再费心了,可以呀,若是有你几位师兄弟相助,那么边军一定会大放异彩,能兼济天下,让百姓安康富足,让天下太平盛世,这才不负一身武艺,习武若是只是逞一时之英雄,好勇斗狠则失去了意义。” 包琼不说话,却也若有所思,这些天以来,跟在程东身边,听程东说得多了,包琼也不是就没有感受,一路走来,从并州到长安,可以说遍地灾民,饿死这不知凡几,程东常常施舍那些灾民,但是却不见其他的动作,用程东的话说,自己不能掌控一方权力,就不能就这些人,只是给点粮食,不过杯水车薪,包琼也认同这话,达则兼济天下,程东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注意民生,爱护百姓,从不因自己身份高一些,就不顾百姓,这也是包琼最佩服程东的一点,也是跟着走下来的原因。 只是正如程东所言,自己的师兄那等性情,一旦随了人,就绝不会再背叛,至于两位两位师弟,想想包琼也觉得头疼,那根本就是两个武痴,别说天下了,就是自己的肚皮都不怎么在意,想要他们出山,却是千难万难,真实有什么样的师傅就有什么样的徒弟。 一时间有些沉默,众亲兵看程东脸色不好,好像很烦恼的样子,也识趣的不在多言,只是默默地朝大营赶去,眼见就要快到了大营了,包琼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叹了口气:“将军,我那两个师弟我倒是可以请出来,只是想要留人却是很难,只怕能帮到将军的不会很多——” 程东眼睛一亮,不由得喜上眉梢,嘿嘿的看着包琼:“那可是多谢保大哥了,只要包大哥能将他们请出山,能不能留住他们就看我程东的本事了,只是不知道——” “小公子大仇未报,我也不是吕奉先的对手,自然可以约请两位师弟前来为我助拳,想必两位师弟是不会拒绝的。”包琼淡淡的道,想要替丁公报仇,自己艺人不是敌手,但是师兄弟三人却未尝不可以一试,那两位师弟并不弱于自己。 不说程东如何高兴,心中盘算着如何留住包琼的两位师弟,有这等人才在,自己的实力就更上层楼,而如今自己缺的就是猛将,当然更缺谋士,不过总要一步一步的解决,想的多了,心中难免有些沮丧,这些歌猛将谋士眼中却只有那些高门大阀,谁回来投奔自己这样的小人物。 想着想着也就到了大营,这些日子在营中闲来无事的张泰和丁枫,眼见城东回来,也不由得兴奋起来,和边军将士一起欢呼着迎了出来,众人相见自然是一番亲近,加上程东带来了肉食和美酒,这大过年的,也就有了年味。 不说众兵卒兴奋,只是支上篝火,架上大锅,便在营中开始准备,加上这时候程东准许兵卒们喝酒,那兴奋起来,大营也就像是到了春天,就连张泰也是乐呵呵的,至于程东包琼却不曾提及吕布的事情,丁枫不知也自然不会去想。 转眼到了晚间,大营中处处热闹,肉香飘出了几百步,酒味让人昏昏欲醉,将士们十个八个凑到一起,说着笑着,冲淡了身在他乡的味道。 程东也陪着将士们欢闹着,大年三十的,程东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留下值守的兵卒,其余的人喝酒吃肉侃大天,不过正在热闹处,却忽然有人前来回报:“将军,营外有人自称是陛下使臣,领着几辆大车,要见将军——” 不由得呆了呆,都这时候了,还有人要来,陛下的使臣,心中一动,一口将一玩酒喝干了,随即站起来朝营门口而去,远远就看见营门外有百余兵卒,其中间杂着几辆大车,为首的一人看上去三十多岁,显然有些不耐烦了,一见到陈东,不等程东开口就哼了一声:“军营之地,如此嘈杂,程将军你是如何带兵的?” 程东倒是不以为意,只是朝那人一躬身:“敢问这位大人是——” “本官伍士瑞,今日奉陛下之命前来犒劳边军的,你看看你们,枉费了陛下一番苦心——”这伍士瑞脸色有些不好看,只是寒着脸瞪着程东。 呵呵一笑,程东也不去计较,既然是刘协送来的慰问品,那自己还客气什么,回身朝张泰低声道:“吹响号角,让弟兄们全都集合,迎接陛下派来的使臣,陛下给咱们送来了犒劳。” “诺——”张泰应了一声,随即让人吹响了号角,先前喧闹的大营,随着号角声登时安静了下来,只听见脚步声无数,只是短短片刻就已经在程东身后排好了军阵,刀枪齐出,军容鼎盛,四百多人鸦雀无声,队列整齐,远看去只有一个方块,一个站的如标枪一样笔直。 第一百零九章李儒 “兄弟们,陛下请伍士瑞伍大人给咱们送来了犒劳,全体听令,随我叩谢陛下圣恩——”话音落下,程东当先单膝跪倒在地,随即四百余边军将士,也齐刷刷的跪倒在地,随着程东齐声高呼:“边军将士叩谢陛下圣恩——” 看着跪了一地的将士,伍士瑞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从始至终都是冷着脸,并不远和这些苦哈哈的兵卒靠近,自己可是朝廷大员,最少也要向是程东这样的折冲将军采购和自己站在一起,如今人物也完成了,伍士瑞也就打算就此撤回去,只是此时程东站起来,陪着一脸的笑荣:“伍大人,不如留下来和弟兄们一起喝几杯。” 皱了皱眉,对于程东的没颜色有些着恼,只是轻哼了一声:“喝酒就不必了,我还要回去向陛下回复。” 话音落下扭头就走,连程东的面子也不给了,不过程东并不在意,脸上却只是挂着淡淡的笑容,一旁张泰却按耐不住,不由得啐了一声:“什么东西,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了,老子一枪就能挑死他——” 这话一出口,就有亲兵应道:“就是,当个破官就看不起咱们这些当兵的,有什么了不起的,往上推十八代说不定就是个要饭的——” 这一番话引起了共鸣,当兵的没有学问,却不代表他们就傻,自然看得出伍士瑞是不愿意搭理他们,甚至说是有些厌恶他们,不过说归说,大家心里都清楚,像伍士瑞这种人,定然是出身在世家弟子,出身却是高贵,但是那种被瞧不起的感觉可不好受,更何况伍士瑞连他们将军的面子都不给,如何能不气人,不过说归说,还是都随着程东回了大营,一时间有笑闹起来。 丁枫坐在程东身边,一直看着程东的所作所为,先前并不说话,直到程东坐下来,喝了一会酒,自己躲在一边,这才凑过去压低声音道:“将军,刚才你可是故意在伺机弟兄们呀,故意制造矛盾,就不怕弟兄们闹将起来?” 猛地睁开眼,程东诧异的朝丁枫看了一眼,到是笑了:“丁枫,我还看不出来,你还能看破这一点,孺子可教,我的确是在故意让弟兄们对伍士瑞产生厌恶乃至于憎恨,只是你知道为什么嘛?” 丁枫一呆,一时间迟疑着说不出话来,看程东脸上笑意更浓,却只是叹了口气:“将军,你就不要考校我了,丁枫愿闻其详。” “那你可记住了,咱们出来多久了,已经有两个月了,孤军在外,将士们早已经厌倦了,更何况如今又是过年的时候,也是将士们最想家的时候,这种时候最容易出现问题,懈怠,士气大降,甚至一点诱因都可能造成哗变,能控制这种事情的只有两种可能,其一就是凭着为将者的威望,虽然可以压制,但是终究不是好办法,不爆发出来只是越压越深,这威望也是越用越少,那么第二种办法就更适合,那就是将视线转移,我现在就是在这样做,激起将士们对这些官员的愤怒,他们心中想着别的事情,就能一致对外——”轻轻吁了口气,看着丁枫眼中多了一丝什么。 丁枫呆呆的望着程东,这一番话冲击着他的内心,怎么会这样子的,一直以来都认为程东在边军之中威望很高,却没有想到程东心中竟有如此的忧虑,这一番话丁枫倒是明白了,也赞同程东的做法,内部一旦出现问题,最好的不是去弹压,而是转移视线,让将士们一致对外,如此就能化解矛盾。 或许是看出了丁枫的疑惑,程东叹了口气,终于说出了自己一直担心的事情:“丁枫,你也不用把我看得太高,我在边军之中没有那么高的威望,现在的边军很复杂,有原来的边军,有上谷大营的边军,也有从各部落劫掠来的兵卒,更有一部分冀州兵卒,虽然平时我能依靠严格的军纪压制这些矛盾,但是一旦到了特定的时候,威望不足这个问题就会暴露出来,说不定就会出现什么矛盾,其实不瞒你说,看上去我好想很风光,但是其实我一直在害怕,害怕有一场失败,一旦战事失利,所有的矛盾就会再也遮掩不住,我只希望短时间之内能够一直胜利,来慢慢地消弭这些矛盾,哎——” 程东真的累了,这些话根本不能和别人说,无论是投靠过来的李邵鞠义,还是原来的老人如张泰孙成崔明等人,还是如巴布扎阿突骨力等人,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一旦程东变得软弱,如阿突骨力这样的人只怕就会反叛,如李邵鞠义这样的人就会失望,乃至于离开,再如张泰崔明等人,就会不知所措,从而开始绝望,毕竟这些人和程东相处的时间太短,边军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程东长胜的基础上,一旦失败所有的一切都要暴露在众人面前,那时候这些矛盾就会爆发,不用外人来攻,只是内部矛盾就会让边军自己将自己消灭了。 至于程东给丁枫说,则是因为丁枫还不算是边军的人,最少如今丁枫还没有真正融入其中,而且丁枫也是个可造之材,又与边军各方势力并无往来,而程东之所以会说出压在心里的话,或许也是因为今日是年关,往常的时候都是和父母家人一起过的,但是如今只有自己,一时间还无法适应这一切。 “将军——”丁枫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感觉到程东的落寂:“你心中可不能松懈,你可是咱们这支队伍的主心骨——” 拍了拍丁枫的肩膀,程东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整个人从刚才的颓废猛然间振作起来,随即一跃而起,只是高喝了一声:“弟兄们,用不了几日,咱们就能回去了,纵然此时有些人看不起錾们,咱们也暂时忍一忍,大家记住了一句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咱们边军弟兄不比任何人差,只要我程东还在,就不会让弟兄们比别人矮一等。” “将军——”刚才还说起伍士瑞瞧不起人,此时程东一句话,便引起了共鸣自然不会有人多想什么,只是兴奋地呼喊着,刚才的恼怒不翼而飞,只怕此时程东要攻长安,这些将士们也不会犹豫的,酒有的时候的确能刺激人心。 程东哈哈大笑,将士们气氛高涨,一时间整个大营都震动了,一旁丁枫看着这一切,只是怔怔的回想着程东的话,究竟刚才有些颓废的程东,还是此时这个慷慨激昂的程东,那个才是真的?总觉得程东一举一动,哪怕是一个不经意间的事情,好像都有不一样的含义,最少此时将士们的士气高涨,先前随处可见的思家带来的沉闷却是一丝不见。 眼见着一顿酒喝的将士们都醉醺醺的,尽管程东已经回了大帐,但是将士们却还是热闹着,只是谁也想不到已经到了快要子时,竟然还有人会来,还是一个程东都想不到的人,当亲兵唤醒已经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程东的时候,程东真的愣住了,会是谁呢? 带着一肚子的疑惑,程东还是爬了起来,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停了,将士们酒足饭饱也都纷纷回了大帐休息,只有值夜的兵卒还站的笔直,朝营门口走去,果然远远地就看到几辆大车,还有一些人站在那里,竟然穿的都是便装。 究竟会是谁呢?当程东走到跟前的时候,其实还是没有看得出是谁,因为来的人自己不认识,三十多岁的年纪,长得很消瘦,皮肤略黑,穿着一身黑袍,看模样像是一个文士,此人会是谁?程东晃了晃头,朝来人一抱拳:“不知阁下是——” “咱们没有见过,我是李儒,字文优,如今为朝廷的郎中令,今次——”黑衣人只是一脸的淡淡的,不过眼光在程东身上上下打量,倒显得很有兴趣。 “你便是太师的女婿——”程东一呆,如何也想不到这时候李儒竟然会亲自到来,疼猜不透李儒此时到来的意思,就算是董卓在意自己的那个计策,还不至于能劳驾李儒这个时候来慰问,心念一转只是低声道:“不知太师让李大人此时来是为了什么?” 李儒微微一笑,虽然还是淡淡的,却没有什么瞧不起人的样子,相反眼中兴趣更浓,不过张嘴一句话,却让程东差点没趴下:“程将军猜猜看,我来是做什么的。” 看着李儒一脸的笑意,却又不是开玩笑,程东脸上抽了抽,忽然苦笑起来,轻轻叹了口气:“李大人,你这可是难为人了,让程东如何去猜,纵然是来慰问边军弟兄的,但是程东也好,边军也罢,决不至于能劳驾李大人前来,除非——” 程东想到一种可能,却不由的脸色大变,要是那种可能,程东可真要欲哭无泪了,只是好像除了这种可能,却好像有没有其他的可能,见李儒笑意更浓,程东咽了口吐沫,嗓音有些嘶哑:“难道太师对这门婚事还有些意思不成?” 第一百一十章董白的礼物 李儒眼睛一亮,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个程将军,果然不如太师所望,来之前太师还曾经说过,如果将军自己猜不出来,那么一切方休,只是来给将士们送电犒劳而已,如果将军能够猜的明白,那么这桩婚事就有意思了,只等将军能够牧守一方,能在幽州站住脚跟,能和袁绍公孙瓒他们争雄,太师就会把白儿嫁给你,到时候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来之前我还不信将军有如此心思,但是此时却不得不信了,将军真是非常人,果然聪颖,不枉太师看重一番,太师让我转告你,太师看中的只是将军一人而已。” 程东站在那里没有动弹,只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早知道如此,打死自己也不会说出来了,只是此时说什么也晚了,心中怪异的很,不过随即想到只要自己离开长安之后,到时候远隔千里,董卓又能如何,随即也就放开了这事,佯装做兴奋地上千单膝跪倒在地:“多谢太师,多谢李大人——” 上前两步,李儒将程东扶了起来,用力的拍了拍程东的肩膀:“谢什么,你且看看太师为你准备了什么。” 说着,拉着程东到了大车跟前,猛地掀开车上的蒙布,大车里的东西就露在程东眼前,那一刻程东真的是呆住了,这一车竟然是一套套的盔甲,有些还是马甲,这分明是装备重骑兵的盔甲和兵器,这些和轻甲不一样,可以说是当今时代野战之中的霸王,无论是对上步兵还是骑兵,一旦在遇到重骑兵,绝对不堪一战,当然前提是也要有个好的将领,虽然眼前只有百余套重甲,但是一百重骑兵,就可以冲击上千轻骑,绝对是对付骑兵的利器,程东不是没有动过心,但是了结了重甲的价钱,程东还是放弃了,这不是程东能够承受的,就算是富国帝国的董卓,手下重骑兵也绝对不超过三千。 只是董卓舍得给自己这么多的重甲,程东下意识的咽了口吐沫,很艰难的从中加上挪开目光,只是朝李儒望去,却见李儒一脸的调笑,不过程东也不觉得丢人,只是叹了口气:“我想过制造重甲,但是只怕我就是倾尽所有也不过能造出十套重甲,如果我要是有这些重甲,对付那些外族可以说有绝对的把我,最少敢用堂堂之阵,杀他个屁滚尿流的,即便是对上公孙瓒的白马义从,那也绝对事有把握的。” “这个我相信,从太师第一天知道你,我就命人去差谈过,你在幽州的几次仗可以说打的都很经典,单论战术手段,儒自愧不如,便是天下也是少有堪于为敌者,所以太师才如此看重你——”李儒脸上笑意更浓,轻轻拍了拍程东的肩膀:“程将军,态势此前说过,我这一次来一则是慰问,二则是最后一次考验将军,如果将军猜不出的话,那么就只有三大车吃食和酒,那是真正的犒劳,若是将军可以猜得到,那么就有这一百套盔甲,相信一定能助将军成事。” 脸上一抽,此时程东实在弄不清自己心中在想什么,先前在后悔自己多嘴,但是此时又想情形,但是想到董白好心情又没了,那样的大小姐——哎,不过有好处不占才是大傻瓜,再说如何也不能反嘴,不然董卓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当时只是朝李儒一抱拳:“请转告太师,程东绝不负太师厚望,程东自然拼命赚取一个足够太师看得起的地盘,也好来迎娶白儿小姐。” 李儒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眼中多了一丝调笑:“程将军此话当真,儒怎觉得有些勉强呢,太师能看出来,你由如何能瞒得过儒,不过你也不要想得太多,白儿只是被宠坏了,本身心性还是不错的,我看这次白儿也有些当真了——” 说着,朝后一摆手,自然有护卫上千,手中牵着一匹马,那是一匹枣红马,看上去颇为神骏,程东只是上下打量着,心中已经来了兴趣,却听李儒沉声道:“这一匹马叫做紫榴驹,虽然比不上吕奉先的赤兔,但是也是天下一等一的号码,本事太师送给白儿的礼物,如今白儿让我牵来转送给你,还让我告诉你一句话,无论真假,白儿希望你能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话音落下,李儒又从腰间将佩剑接下来,郑重的交到程东手中:“这一把宝剑叫做龙牙,虽然比不得龙渊太阿那些明见,但是也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白儿说宝剑赠英雄,如果有一天你能名扬天下,白儿就会嫁给你,如果你不能做到,那么白儿就会杀了你,可莫要辜负白儿的一番心意。” 信中说不出什么滋味,董白竟然也认真了,真的假的,但是程东没法子怀疑,咽了口吐沫,一时间多了一丝苦涩,不由得叹了口气,如论如何此时不能露出神来,心念一转,只是从身上摸出一块玉观音,却又不由得迟疑了一下,那徐然是前世自己花了几十块钱买的一个护身符,说真的很不值钱,但是确实如今自己能和前世唯一的联系,不过若非如此不显得自己真诚,咬了咬牙:“李大人,这玉观音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却是我最重要的东西,还请李大人帮着送给白儿小姐,告诉白儿小姐,程东定然不负所望。” 李儒一开始并没有子阿姨,但是那玉观音入手圆滑,只是仔细一看,却不有的惊叹了起来,这与关羽做工简直是天下无双,竟然能如此细腻,不过这玉观音之名却不曾听过,但是不管是什么,这个宝贝绝对天下罕见,就连皇宫之中也不见有这样一件做工如此精细的宝贝,看来这的确是程东很重要的东西,点了点头,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程将军,不知这宝贝是出自哪位大家之手,李儒是平生仅见。” 程东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手中的宝剑,这柄剑足有三尺三寸,可以说比较长了,正好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宝剑配上宝马,再加上刘协送给自己的亮银狮子甲,可以说全套家伙都有了,就差一柄长兵器了,看来自己要回去想法子打造一把好枪,不然就对不起这一身的装备,一时间心情激荡。 眼见再无其他事情,李儒并没有呆的太久,毕竟还想赶回去拜早年,所以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于程东告辞走了,这一次程东将李儒一直送到了城门不远,看着李儒进了城门这才折了回来,足显得诚意。 回去的路上,程东心中有些发呆,董卓这大年三十的,却让自己的女婿李儒送来这些重甲,又有那些话,再加上宝剑宝马,难道真的对自己有了意思,想到这程东有些哭笑,自己可别作茧自缚,幸好也还不过一年多,到时候自己就彻底摆脱董卓了,现在倒不妨虚与委蛇,只是心中又不免想起了董白,那张小脸在心中一闪而过,本来挺好的一个女孩,却宠爱的杀人不眨眼,真是说什么好呢。 这一夜程东做了很多梦,以至于清早起来的时候都有些晚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见到已经是日上三竿,不由得苦笑起来,看来自己不用去皇宫给刘协拜年了,甚至于董卓那里也不用去了,这时候早就拜完年了。 不过程东还是爬了起来,梳洗了一番,心里捉摸了一下,便将亮银狮子甲穿戴整齐,又配上龙牙剑,骑上紫榴驹,这一路直奔长安而去,整个人就看上去不同了,加上里面的白袍,又收拾了一下样貌,先前粗犷的人一下子就精神百倍用,程东的话说自己是帅的都发呆了。 初一早上的长安,看上去想和而平静,大街上的人碰见总要说一声吉祥话,无论是认识还是不认识,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皇亲贵族,说话都客气了三分,程东自然也不能免俗,在大街上碰到人就会说些祝福的话,对老百姓也不例外,都是博得了一个平易近人的名号。 只是才走到忠孝街,迎面竟然望见了同样精神抖擞的吕布,让程东的好心情登时不翼而飞,心中厌烦,只是当没有看见吕布,却不想自己过去的时候,吕布却不曾放过他,竟然哈哈哈大笑一阵:“今日看来也生了一副好皮囊,不过只是可惜了这一副狮子甲,更可惜了这宝剑宝马——” 可惜你个大头鬼,程东脸色一沉,不过只是冷着脸没有打算搭理吕布,却不想身边的包琼却忍不住哼了一声:“将军只是武艺不济,但是若是堂堂对阵,即便是你飞将吕布也未必是将军的对手,无论如何也好过你背主弃义的东西——” 包琼一开口,程东就知道要糟,果不其然,这话音还没有落下,吕布忽然脸色大变,不由得喝了一声:“住嘴,小人得志,若非是今日大年初一,不兴刀兵,布今日非要斩了你们的狗头。” 这话让程东也是一阵不舒服,而且此时大街上有不少人,一见有人吵起来,自然都围着看热闹,程东虽然不想理睬,但是却不能不撑住自家场面,自己若是退缩了,那会让边军将士大为失望的,何况今日的程东与往日不同,只听这话,脸色一沉,忽然眼中炸开一道寒光,定住吕布哼了一声:“吕奉先,休要逞口舌之利,在下承认武艺远不及你,但是行军打仗可不是只是凭着个人武勇,拼的是军心,拼的是将士用命,我边军将士虽然不敢说比得上你们并州军精锐,但是也绝不差你,莫说你吕奉先瞧不起我,我也瞧不起你,就算是你武艺再高又如何,天下间谁会说你一声英雄,当年还不是被孙文台给打的狼狈而逃——” 第一百一十一章与吕布的战约 这一句话说的吕布脸色大变,那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心中怒气翻涌,正要开口,却不想还是被程东抢了先:“吕奉先,你可有胆子各出三百兵马,你我在城外校场好好比一场,也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本事,让你知道什么是堂堂之阵,只是都是大汉军队,咱们把枪头取下就罢了,免得有伤亡,吕奉先你可敢应战?” 眼中炸开一道精光,吕布并不着恼,只是哈哈的笑了起来:“这倒是好得很,最近正好闲得无事,那你来练练手倒是不错,小子,到时候打疼了可别哭,哈哈哈——” 冷笑了一声,程东眼睛眯了起来,对于吕布的话并不在意,明日就让吕布见识一下边军的厉害,也让朝中众臣看看边军的厉害,免得这段时间总有人想找麻烦,片刻之后才嘿了一声:“那明日校场见,记得让将士们去掉枪头,至于到时候谁哭还不一定呢,吕奉先你也休要高兴的太早。” “明天定然打得你哭爹喊娘——”吕布大笑,丝毫不在意程东的话,只是猛地一催赤兔马,已经朝前冲去,对程东的藐视可见一斑。 不过程东并不在意,望着吕布远去的背影,嘴角多了一丝冷笑,好一会,这才一回身,朝亲兵们一摆手:“兄弟们,你们也都听见了,边军这一次是胃炎扫地,还是能扬眉吐气就看你们的了,好了,走,现在去给陛下和太师拜个年,回去就立刻准备。” “诺——”众人齐声应是,随即催马朝皇宫奔去,补给品阿克就已经到了皇宫前,众亲兵不敢再向前,程东自行翻身下马,朝宫门而去。 只是让程东想不到的是,这才到了宫门前就被值守的禁卫给拦住了:“陛下有旨,如今已经累了,来得晚的就自行回去吧,陛下要休息了——” 刚才还揣测着见了刘协应该说些什么的程东,此时不由得一愣,脸色随即阴沉下来,望着前面刚刚进去的一名官员,程东吐了口气,只是朝禁卫抱了抱拳,随即转身离开了,只是把心中多了一丝阴郁,刘协怎么想的? 既然见不到刘协,程东便催马朝太师府而去,路上也变得有些烦躁,的确是自己值不得刘协台中市,但是自己却是朝听众存在的那个变数,如果想要让朝廷再起风雨,刘协为什么不见自己,如果不见自己,那么自己所需要的那一纸诏书还有没有可能拿到,如果没有自己就白等几天了,想的多了,心情就有些凌乱。 也不过多久,便到了太师府外,好在值守的兵卒正是认识的,见到陈东倒是很客气,远远地就迎上来:“程将军,你来的可太晚了——” “昨晚喝多了,今天起得就晚,不知道太师——”苦笑了一声,程东这才翻身下马,心情好了一点。 只是如何也没有想到,就在此时,那兵卒忽然凑到跟前,脸色有些凝重:“将军,小的多嘴,不知将军如何得罪了太师,太师今早送来了命令,如果辰时一颗程将军还没有来,就不让将军进去了,多半是生气将军来得太晚了——” 这一次真是出乎预料,看看还牵着的紫榴驹,还有腰间的龙牙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自己又怎么了,不就是晚了一点,和自己这样的并不在少数,董卓为什么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不过此时不好多想,只是朝那兵卒一抱拳:“兄弟,劳烦你一件事,明日我要和吕奉先在城外校场比试,你转告你们小姐,就说我请他去观战,边军有必胜之机,程东也想让小姐看看。” 兵卒一呆,到是应承下来:“将军放心,小的必然会将你的话转告孙小姐。” 看着兵卒回到大门口,程东脸过去的心情也没有了,总觉得刘协和董卓之间不见自己,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路过来见到的众官也都有些怪异,看来自己不知道之时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只是一时间弄不清楚,偏偏自己朝中也没有相熟的人,无法打听一下,在哪里愣了一会,会然转身翻上马,猛地喝了一声:“兄弟们回去,今日好好准备,务必要在明日大胜一场,不要让人瞧不起咱们边军。” “诺——”随着一声应诺,众人便冲了出去。 一路无事,却知道吆喝吕布挑战的事情已经传遍了长安,事到如今,程东知道是只有胜利才能说话,不过对于这一场比试程东另有想法,回到大营,只是立刻将边军所有人集合,边军如今分为两部分,原来的三百边军,还有丁枫带过来的一百多人,不过顶峰的人因为训练时间尚短,并不足以出战,所以被安排单独成一军,为忠勇营,丁枫暂为屯将,和张泰则率领三百边军。 大军集结非常快速,有些东西虽然时日尚短,但是已经成了边军的一部分,严格的军纪将兵卒们催的很快,军阵一成,便已经鸦雀无声,一个站的笔直望着程东,先不说战力如何,就是这队列却已经相当不错了。 眼光扫过众将士,程东脸色渐渐平静下来,在这时候思路无比清晰,吸了口气:“弟兄们,告诉你们一件事,今日我进城准备去给陛下和太师拜年,只是一个也没有见我,虽然不说,但是我也知道不对劲,我为边军主将,这种冷遇相信弟兄们如同身受,不知道是怎么个滋味?” 众兵卒无人说话,只是脸上都写满了不甘和怒气,程东的话将这些天来来往往的队伍,对他们的蔑视都激了起来,但是程东显然还有话说,将士们只是冷着脸等待着,程东好像跟满意,点了点头:“兄弟们,我知道大家心里不好受,其实我也知道这些天过往的队伍对咱们边军多半都瞧不起,看看人家的盔甲兵器,再看看咱们的,就好像一个破落户,但是我要说有句古话说人穷志不短,咱们比不得人家有钱有粮,如今粮草还靠着接济,受些委屈是必然的,但是这不是别人瞧不起咱们的理由——” 随着程东声音越来越高昂,众兵卒也知道程东定然还有话说,果不其然,程东只是稍微顿了顿,猛地一举手中长枪:“众兄弟,今日在城中我与温候吕布已经下了战约,明日辰时,就在难免的校场,各出三百弟兄,好好地比一场,胜负如何就看弟兄们的了,是不是让人瞧不起也全看弟兄的了,我问你们,有没有信心胜一场,让天下人都知道咱们边军不是好惹的。” “愿随将军取胜——”将士们纷纷高喊起来,心中的压抑在这一刻爆发,程东的目的也达到了,临战之际,士气这东西很重要,只是憋屈的太久了,却有两种极端,一则是爆发出来化作杀机,一则是黯淡下去自暴自弃,而程东要的是前者,将士们也没有让他失望,当然这和程东始终能获胜有很重要的原因。 程东没有小瞧并州军,天下游三支最著名的马军,首重凉州军,次之并州军,在此白马义从,何况对方还是素有天下第一猛将之称的吕布吕奉先,但是此人就干直冲三百马军,要想获胜还需要有些其他的东西,不过此时程东没有说,只是吩咐下去今日好好操练,明日必须获胜。 回到大营,外面已经传来将士们的吆喝声,程东坐下来才长长的吐了口气,只是跟进来的张泰包琼丁枫三人却相互看了一眼,还是包琼先开了口:“将军,你今日好像不对劲呀?” 哦了一声,程东看了包琼一眼:“我哪里不对劲了?” 包琼迟疑了一下,看了看张泰和丁枫,这才吁了口气:“将军,今日和吕布约战好像没有必要,咱们是客军,就是胜了也占不了便宜,必然会让并州军对咱们仇视的,如果败了的话,那必将士气低落,与回去的这一路可不太——” “所谓有所为,本来想要等陛下给我那道诏书,但是现在看来,可能出了一些问题,不过咱们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真的没有那道诏书的话,也不是不能回去,但是一路千里之遥,想要回去现在这种状态可不行,必须要大胜一场,我思来想去,也只有吕奉先最合适,如果胜了吕奉先,相信所有人都会高看咱们边军一眼,至于败了——”程东顿了顿,眼中炸开一道寒光:“我相信不会失败的,包大哥,这一次又要劳烦你了。” “将军放心,包琼绝不会让将军失望的——”包琼虽然心中不以为然,但是事成定局,包琼也只有尽力,更何况他还有必须尽力的原因,只是吕布真的是那么好对付的吗? 一旁丁枫几次张嘴都没有说出话来,脸色有些不对劲,此时包琼话音落下,丁枫也终于鼓起了勇气,猛地上前一步,就跪倒在程东面前:“将军,丁枫也要随将军出征,我想见识一下吕布究竟如何厉害,这狗贼——” 第一百一十二章下三滥 望着丁枫,程东吁了口气,上前将丁枫扶住,张嘴却是先叹息了一声:“丁枫,我知道你报仇心切,但是你问一问包大哥,就算是咱们边军全出动,可有把握杀的了吕布,更何况并州军并不是易于的,如果想要杀了吕布,那么咱们边军这四百多人,只怕没有一个能活着回去的,这一次约战,我也是存了蒂尼出一口气的打算,明日我可以让你观战,好好记住了,究竟该如何胜得了吕布,这个大仇还需要你自己去报,为将者切记一时冲动,要记得手下将士那都是自己的兄弟,你待将士如兄弟,将士待你如兄弟,只有你为兄弟着想,才有人会为你尽力。” 丁枫还有些不甘,不过包琼却明白了,朝程东拱了拱手,,眼见丁枫还要说话,包琼忽然低声道:“小公子,将军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报仇的确重要,但是将军要你留下有用之身,报仇不是凭小公子一时冲动就能报的了得,今日寻出那狗贼的弱点,来日小公子才好报仇雪恨,现在的确不是报仇的良机,如果小公子之一的话,只会拖着边军弟兄给你陪葬,小公子想清楚。” 不由得一呆,丁枫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望着程东脸色变了几变,忽然一咬牙,却忽听程东叹了口气:“张泰,安排几个兄弟给我看住了丁枫,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丁枫是丁公的工资,也是丁家的独苗,所以做事总要谋而后动才好。” “诺,将军放心,张泰一定会让人看好丁小公子的。”张泰一抱拳,便应了下来,程东到不担心,张泰虽然能力不行,但是胜在忠心,只要是自己说的话,张泰确实会不折不扣的执行下去,这也是程东带着张泰来的原因。 接下来的时间,也没有在发生什么,这一天将士们操练,也都带着一股子憋气,程东有时从帐帘望出去,心中倒是松了口气,只要人心不散,这一战获胜的把握还是很大的,这一次让吕布看看,边军不是那么好惹的。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不用城东下令,边军将士都已经早早起来了,埋锅造饭井井有条,将士们也不怎么说话,显然心中憋着一口气,只等吃过了饭,不等城东出来,就自行在营外结阵,随时等待出发,一个将自己收拾的颇为整齐。 程东出来的时候,心中着实松了口气,边军虽然还没有完全脱胎换骨,但是已经和从前大不一样了,纵马走过众兵卒,只是一会长枪,三百马军冲了出去。 城东校场离着边军大营也不过三四里,马军脚程快,也不过很快就到了,此时的校场早已经有闻讯赶来看热闹的各方将领,甚至有不少朝廷官员也跑来看热闹,毕竟今日是大年初二,早朝之后便没有事了,不但如此,早早就有小贩赶来,竟然支起了摊子做起了生意,不少热腾腾的担面飘荡着香味。 只是程东到的时候吕布还没有到,程东催马进了校场,只是据北面站定,三百马军鸦雀无声,只有战马的喷气声,一个挺直了脊梁给在场的人看,一股肃杀之气在校场之中溢开,时间慢慢地过去了。 程东到不担心吕布会不来,那样自己反倒是轻松了,至于时间已过,程东却并不着急,这多半是故意的,一方面是吕布瞧不起他,一方面是吕布想要让程东心性浮动,不过吕布怕是打错了算盘,闭着眼睛,在心中默默地算着时间。 终于,远处听到一阵飞驰的马蹄声,当前吕布骑着赤兔马,身着黄金甲,身后三百并州军全都是精锐,衣甲鲜明,兵器在阳光下闪耀着寒光远远地就给人一种压迫感,与边军一笔,边军登时默然失色。 转眼间,吕布就冲进了校场,在一侧站定,望着程东哈哈大笑:“昨夜吃酒多了一些,今日便起晚了,劳驾诸位再次多等候了,不过一下子就会让诸位不虚此行,看我如何将边军打的屁滚尿流的。” “吕奉先,少废话了,让你的将士稍微休息一下,免得说我们欺负你们远途而来。”程东只是冷冷的看着吕布,脸上无悲无喜。 “那就不用了,小子,一刻钟之后边准备挨打吧。”吕布嚣张得很,身后高顺只是轻轻皱了皱眉头。 程东冷笑了一声,只是一抬手:“下枪头——” 话音落下,将士们便开始将长枪的枪头拆下来,动作很快,只是短短时间就已经完成,不过随着程东下令,吕布也跟着下令,只是并州军随强,但是却终究是比边军慢了一些,两厢一比较,边军的形象就强了一些,让吕布微微有些变色,边军看来还真不可小视,只是吕布自持武力,却并没有往心里去。 眼见一刻钟过去了,吕布一摆手:“后退一百步,准备冲锋——” 随着并州军一动,边军也开始朝后退,估计这差不多一百步了,程东一催战马,顷刻间大军便杀了出去,而并州军也动了,双方战马冲起,转眼就要撞在一起,此时双方都冷静下来。 “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程东此时忽然高呼了一声,三百马军随着高喊起来,一时间校场震动,边军的士气陡然一涨,双方就眼见着要撞到一起。 就在此时,吕布也是大声一喝,赤兔马陡然加速,朝着程东冲去,看样子是要擒贼先擒王,可惜程东也早有防范,换做自己也会用最简单的办法拿下对方主将,如此边军势必败局已定,只是吕布想要得逞只怕并不容易,眼见冲过来,身后亲兵忽然猛地将手中一直抓着的大网撒了出去,五六个大网挡住了吕布的来路,偏偏马快,不等反应就冲了过来,吕布心中一惊,方天画戟猛的挥出,只是此时,却又有边军张开了大网,再看程东已经失去了踪迹,只剩下包琼在大网之后迎来。 “卑鄙——”吕布喝了一声,只能尽量的拉住赤兔马,可惜他能站住,边军却绝不会站住,大网朝吕布罩来。 方天画戟反撩而上,将一面大网给挑了起来,左右都多少不开,吕布只想冲出一条路,但是让吕布想不到的是,旁边的战马忽然间将大网全部朝吕布抛来,一张张大网将吕布笼罩的结结实实的。 吕布没有料到过程东会在堂堂军阵之上用这种下三滥的办法,虽然心中大怒。只是这些大网不必兵器,四面八方罩来,偏偏吕布战马顿住,一时间还劈砍不开,就算是砸上了,也不过是被方天画戟卷起来,却依旧不能破开,这变化顷刻间,吕布无从躲避,竟然被大王给缠住了一时间也无法摆脱,幸好程东目标并不是吕布,而是那三百并州军。 大军随即冲过去,而此时吕布被困,并州军登时有些凌乱,而此消彼长,边军的阵型却是越加坚固不可摧,包琼一马当先,从吕布身边擦过,轰然间已经留着人撞上了并州军,手中刀柄挥舞,边境将最前面的几名并州军击落,让并州军的阵型一滞,包琼已经令人冲了过去。 有包琼在前军,边军就好像一把尖刀差劲了并州军心腹,此时的高顺已经奔吕布而去,想要救援吕布,如此一来吗,并州军就是群龙无首,再也抵挡不住边军的冲锋,更何况包琼刀下没有一合之将,更何况边军也是憋了一肚子邪火,如此情形自然更加拼命,两厢抵消,并州军的士气大落,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要朝吕布靠拢过去,但是如此一来,却不免被边军冲散。 再说高顺到了吕布身边,眼见一张张大网让吕布挣脱不开,心念一动,只是取了大刀便劈了下去,怎奈这些大网全都是程东命人特制的,即便是再快的兵器,却也很难弄得断,这东西很柔软,大刀皮上去浑然使不上力气,一时间竟然无法将吕布救出来。 再说另一边,眼见梁军就要一撮而过,程东忽然一变令旗,三百马军便已经改变了阵型,顷刻间朝一侧迫去,整个马军并不随行,只是纷纷调转马头,登时间又将本就乱了套的并州军冲的七零八落,便被边军纷纷击落马下,不过短短时间,并州军却已经损失了半数,剩下的一半朝着吕布方向冲去,企图救出吕布再说,只是边军早有准备,竟然折身回转过去,冲着并州军有杀了过去。 回过身来,远远望去,吕布已经挣脱了几重,而且那些并州军也在高顺和吕布身边顿住,正回身结阵,程东心中明白,并州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吕布和高顺联手,从一开始,程东就没有打算和吕布硬碰硬,此时如何能让并州军将吕布解救出来,眼中寒光一闪,猛地大喝一声:“弟兄们,随我放到并州军——” 初战得利,边军气势大盛,而并州军却不免有些慌乱,更有不少兵卒在帮着吕布脱困,只是急切间并不那么容易,这边边军却已经撞了上来,并州军不敢离开吕布身边,明知道无法阻挡边军的冲刺,却还是结成人墙挡在吕布前面—— 第一百一十三章气炸了肺 轰的一声,两军撞在一起,边军带着战马的冲势,生生将并州军撞得人仰马翻,又有包琼在前,更是气势如虹,只是并州军也铁了心,即便是损失人手,也是拼命地阻挡,终于边军的冲势还是慢了下来,但是却也付出了近百人的代价,才将边军阻挡在此地,双方焦灼起来,但是却挨不过边军人多,几乎是四五个打一个,纵然高顺眼见吕布就要脱困,却也抽身迎向边军,但是却被包琼截住,两人你来我往,战个不相上下。 程东不敢耽误,手中木枪不停的刺出,即便是拼着挨上一棍子也是如此,城东如此拼命,将士们自然不会怠慢,一个像是打了鸡血,喊着叫着,不顾一切的扑上去,将并州军滚落马下,只是顷刻间,五六十并州军竟然全军覆没。 “撤——”程东一声令下,强忍着胸口火辣辣的感觉,人已经领着边军冲回了阵营,就连包琼也虚晃一记,舍了高顺,随着大军回到本阵。 再看场中,并州军倒了一地,已经等若全部战死,而边军却还有二百多人,此时刚巧吕布也从大网之中挣扎出来,眼见手下将士全军覆没,心中又惊又怒,不由得大吼了一声,催动赤兔马就要冲上去,却不想程东忽然大喝一声:“吕奉先,你还要战吗,所谓天下第一英雄竟然是个输不起的家伙——” 吕布一呆,正要不理会,却被身边的高顺拉住:“温候,使不得,双方赌阵,咱们弟兄们等于全部阵亡,这一战已经算是败了,败了就败了,要是在冲过去,不过让人笑话而已——” 呆了一下,吕布果然没有催马过去,但是脸上神色变幻,忽然吼了一声,满心的悲愤,猛地将手中的方天画戟掷了出去,眼看着方天画戟朝着程东方向而去,让程东心中也是一惊,下意识的就想躲,可惜被将士们围住,却是躲避不及,心中来不及多想,那方天画戟已经砸在地上,就在城东不过十几步之外,扎在地上却是不倒,显然吕布未曾尽力,不过却也将程东吓了一跳,要是吕布真的发了疯那还真的麻烦。 “我不甘心,姓程的小子,你这是使诈,算不得胜了,有种的在赌斗一场,看我如何将你们杀的屁滚尿流——”胸口起起伏伏,要说认输吕布却是不甘心,如果将士们不是失去了主将,绝不会轻易溃败的,并州铁骑绝不会弱于凉州铁骑的,可是天下间少有的精兵良将。 程东吁了口气,缓了缓心神,往这吕布只是嘿了一声:“吕奉先,愿赌服输,所谓兵不厌诈,战场上是你死我活之地,没有道义可讲,无论我手段如何,但是胜了就是胜了,莫不成战场之上,你们全军覆灭了,却还要喝敌人去再来一场,刚才你被大王困住,我若是催兵先来打你,若是真刀真枪的,你现在绝对已经死了,就因为是赌斗,我没有让弟兄们配上弩弓,你以为如何?” 脸上抽搐着,吕布并不想要认输,只是一旁高顺叹了口气:“温候,事到如今,不如回去再说,程东有一点说得对,兵不厌诈,是咱们自己太不小心了,明明看到边军带着其他的东西,却没有防备,温候你更是独自冲出来,若非如此,又怎么会陷入如此境地,这一战的确是败了,温候——” 虽然不甘心,吕布却终究是咬着牙猛地将头扭到一边,深深地叹了口气,猛地一回马:“回去,今日不过是这小子的诡计,来日再有机会,我要让她知道我吕布的手段,便是我自己也能杀败他三百军。” 心中松了口气,就担心吕布会不顾一切,不过还好,多亏了高顺还知道是非廉耻,将吕布劝了回去,望着吕布渐远的身影,程东忽然喝了一声:“吕奉先,你的方天画戟可是落下了,来人呐,给吕将军送过去。” 自然有亲兵给吕布送过去了,不过看着吕布铁黑的一张脸,那些亲兵只是丢在吕布面前就跑了回去,让吕布气的差点吐血,若非是那么多人看着,吕布真想回去击杀程东这小贼,这一次是丢人了。 抄起方天画戟,吕布催马而去,只是走出百十步,心中终究是堵得难受,心念一转,吼了一声,方天画戟猛的挥动,生生将身边的一棵树给砸断了,让看热闹的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兄弟们,咱们也回营,今晚我好好与你们庆祝一番——”程东喝了一声,随即领军回了大营,那些看热闹的人才逐渐散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程东与吕布的约战长安城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然如三公九卿之流是不会亲自来的,但是却也大都拍了下人前来观战,回去将这一战的情况如实说一遍,此时吕布败了的结果几乎长安城都传遍了。 却说太师府中,董卓坐在大椅上,眯着眼睛听着禁卫回报当时的情况,只等禁卫说完,董卓才哼了一声,朝一旁的李儒道:“文优,我都说了骄兵必败,这个奉先也应该吃点亏了,不然真的以为天底下没有人能治得了他了。” “太师,程东这小子果然是鬼主意多,这种馊点子都能想得出来,我着人打听过,问题就出在了那几张网上,若是平常的网,吕布绝对能一劈而开,但是程东这几张网,却是用湿了的绳索结成,其中还加了女人的头发,还用桐油侵泡过,即便是神兵利器也休想那么容易斩断,若是吕布小心一点,何至于有此之失。”李儒摇了摇头,有点替吕布不知,真是战阵却不能反悔,吕布也算是败得不冤。 董卓去也不以为然,闭上眼睛吐了口气:“败了就是败了,没什么好说的,文优,你最善于识人,你觉得这个小子怎么样?” 怎么样?李儒愣了一会,张了张嘴却又迟疑起来,好一会才咬了咬牙:“太师,恕小婿实话实说,程东武艺很普通,但是心计国人,不但能决胜千里,更难到的是能将天下装进胸中,虽然说自己不曾读过学问,但是其诗赋却是不差,长安城中也少有人由此才华,此子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更能看清时事,只是——” 李儒的评价颇高,让董卓心中一动,不过随着话音一顿,李儒却不说下去,到让董卓有些不耐:“只是什么,你我翁婿之间有何可顾虑的。” 呼了口气,李儒只是苦笑起来:“太师,我观察此子,虽然总说自己看上了白儿,但是绝非真心,如果我看的不差的话,此子是有意与太师撇清关系,只是小婿不明白,此子绝非是迂腐之人,更不是什么忠臣义士,要说他对汉室忠诚,那是打死我也不信,此子野心很大,只怕早晚都要多了反骨。” 董卓猛地睁开眼睛,脸色变了一变,却忽然朝东面看了一眼:“文优,你觉得白儿如何心思?” “这个小婿不敢多说,白儿年纪毕竟还小,不过要说白儿与程东有什么暧昧之情,小婿以为那倒没有,不过白儿好像有她的考虑,这孩子不简单呐,这程东虽然如今不过一个折冲将军,但是我想他牧守一方只怕并不难,或许白儿是由其它的心思,只是依小婿之见,程东绝非是良婿。”李儒沉吟了一下,只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董白这两日的确是有些不对劲,但是要说是看上了程东那也不对。 没有说话,董卓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忽然吁了口气:“白儿的眼光很毒呀,这小子绝非池中之物,白儿到底不愿意在我的羽翼之下,只是那幽州苦寒之地,白儿真的去了只怕是受苦,我——” 接下去的话没有再说,董卓只是泛起一阵苦笑,看来那些心结还没有解开,只是董白那个丫头到底在想什么?、董白在想什么,与董卓一样,董白也派人去观战了,听到程东大胜的消息,却不见有多么高兴,不过等那兵卒退下去,董白却是哼了一声:“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程东这是在做给我爷爷看的,要想成为本小姐的夫婿,就决不能是一般人,哼,不过现在他还不成气候,本小姐是不会嫁给他的,本小姐要嫁人,那一定是天下英雄,举世无双——” 一旁春梅眼中却是在发亮,偷偷看了董白一眼,见董白没有注意自己,迟疑了一下,只是咬着嘴唇低声道:“小姐,程将军这么厉害,若是小姐肯帮他一把,那程将军飞黄腾达还不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小姐——” “闭嘴,你知道什么,哼,一个小丫头片子——”董白有些不悦,狠狠地瞪了春梅一眼:“我要帮他也不是现在,想要出人头地就要有真本事,什么时候给我拿下一郡之地,只有实力够强了,我才会帮他,若是这之前死了,那正好一了百了。” 春梅不敢再说话,不过小心思却不停,只是佯作无意的,将董白最喜欢的一首诗句的帛书放在董白身边,忽然一不小心碰的落在了董白身上,董白随手拿起,却是脸色一动,不由得叹了口气—— 第一百一十四章进城 回到大营,程东下令全军庆祝,自然按下不表,却说一夜无话,程东遮天喝了不少的酒,这一觉也就到了第二天的半晌午,犹自在睡梦中,却忽然又亲兵进来将程东摇醒了:“将军,将军,昨日那吕布又在营外叫骂了——” 吕布?营外?程东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呆了一下,才豁然清醒过来,猛地坐起来只是皱着眉头到:“到底怎么回事?” “回将军,刚才兄弟们吃过早饭正在操练,却不想那吕布就策马到了大营门口,一开始让我们来通报,让我们吧将军叫出去,不过兄弟们知道将军睡的正香,也不想来打扰将军,就自作主张的让吕布不要捣乱,速速退去,不想那吕布当时就恼羞成怒,若非是身边的两名将领拉住,只怕就要杀进营来——”亲兵说到这,也是一脸的怒气,哼了一声:“弟兄们自然不怕她,就结成战阵,小心防备他,幸好那两人拉住了他,如今正在营外叫骂,兄弟们也不想吵你,只是那货骂的太难听,将军——” 浩哥吕布,真是不知所谓,昨日败了不服气,竟然今日又来捣乱,程东心中有点烦躁,哼了一声:“吕布带了多少人来?” “就他们四个,有一个是昨日的那个将领,到时一直苦苦相劝吕布,剩下来的那俩没见过。”亲兵仔细回想了一下,却也想不出是谁来。 昨日的是高顺,那么今日的又是谁,心念转过,却不愿意多想,只是揉了揉眉心:“传令下去,挂上免战牌,不要理睬那吕布,若是他敢冲击大营,就给我格杀勿论,但是只要不进大营,就不要理睬他,对了,丁枫怎么样了?” “回将军,丁小公子一听那吕布来了,当时就要冲出去报仇,却被张泰将军给控制住了,此时被捆了起来丢在大帐之中。”亲兵嘿了一声,这还有他的一份功劳,如非如此,丁枫只怕早就冲出去了,将军可是下令不让丁枫与吕布见面的。 亲兵领命,从程东大帐之中告退出去,便径自到了大营门口,只是朝着正在喝骂的吕布喊道:“我家将军说了,昨日饮酒过多,今早醒来还有些难受,让你们先回去吧。” 说着,竟然亲手挂上了免战牌,让在外面的吕布差点气炸了肺,却终究不敢冲进去,一则是怕坏了规矩,虽然没有人定论,但是所有的将领都在遵循着一个规矩,只要挂上免战牌,三日之内是不得攻打大营的,二则吕布也真有顾忌,如今董卓对他有了心思,吕布也怕董卓抓住把柄,程东虽然不堪,但是还是太师的客人,有传说会成为太师的孙女婿,再说也是荒地亲封的折冲将军,若是无故冲击大营,就怕董卓和荒地借题发挥,所以才只是叫骂,并没有起了杀心。 话虽如此,但是吕布也很气愤,这程东为面试太赖皮了,自己这么四个人来应战边军数百人,程东竟然还有脸挂出免战牌,这实在是让吕布恼怒不已,只是在大营外有叫骂了半晌,直到嘴巴都干了,这才怏怏的折了回去。 却说这一日的动静引得众人瞩目,也让年节中的长安城多了一份谈资,即便是在皇宫之中也说起并州军吕布与边军的事请,多大大家拿来当一个笑话,不过多半又是放在吕布身上,这消息都传到了卧病在床好些天的刘协耳中,虽说卧病在床,但是刘协倒是吃得下睡得着,脸色红润的很,只是数日不早朝,文武百官又无可奈何,毕竟那一日受了惊吓的并不只是刘协一人,即便是董卓王允等人明知道刘协是在逃避,却也无可奈何。 虽然在宫中,但是刘协的消息自然灵变得很,吕布这才回去,就有人送来这消息,宫中的禁卫有人化装成百姓,已经盯了几天了,此时那近卫正将这一天的事情详细的告诉刘协,听得刘协嘴角含笑,只是摇头不语,直到说完,一旁的吴纲只是不以为然:“昨日用诡计胜了一场,今日就不敢露面了,我还当这程东有甚本事。” 看着吴纲一脸的轻蔑,刘协心中暗叹了一声,吴纲忠则忠矣,但是论手段论谋略却是明显的短缺,不过是学问略好罢了,不过刘协也是无可奈何,不然吴纲何至于只是一个黄门侍郎,吁了口气:“你呀,程东这是在暂避锋芒,如果是战场上,那就是在消耗敌人的士气,这程东可不简单,谁要是小瞧了她,那可是要倒霉的,此人文武且不说,察言观色,阴谋手段,心机城府样样不缺,若他在朝中的话,那么当能制约董卓之辈——” 吴纲一呆,如何也想不到刘协给程东如此高的评价,一时间心中有些嫉妒,虽然没有说出来,却是言之与表,却已经看得明白,让刘协心中再次暗探,吴纲当个黄门侍郎便已经到头了,不过刘协自然不会批评吴纲,心念一转,忽然嘿了一声:“昨日签发的诏令可曾给程东送去了?” “这还到不曾,陛下不是说看看程东与吕布的结果再说嘛。”吴纲皱了皱眉头,本来昨日就要送去的,还是被刘协亲自给拦下的。 “那就好,哈哈——”刘协呵呵一笑,脸上多出了一丝玩味:“那就暂时先不要送过去,还是过两天再说,我要在磨一磨程东的心性。” 吴纲应了一声,这倒是随了他的心思,陛下好像对那个程东很上心,这让吴纲心中就不是滋味,那吴纲怎比得上自己忠心,只是陛下如今还小,只要再打上几岁,就能掌握朝政了,到时候自己也是从龙之臣。 若是程东知道刘协这种想法的话,只怕当时就要收拾东西走人了,就在吕布才走之后,程东便从大帐之中出来,眺望着吕布离去的方向,半晌才摇了摇头:“包大哥,准备一下,随我去皇宫之中求见陛下。” “诺——”包琼点了点头,也明白程东离去之心越浓,如今这般情况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再说没多久,程东与包琼便领着二十余亲兵朝长安城奔去,穿着御赐的盔甲,腰间是龙牙剑,座下是紫榴驹,一路鲜衣怒马的进了长安城,只是到了皇宫门前,也不见那些禁卫进去回报,便直接告诉程东:“陛下有命,这几日龙体不适,不见外客,将军请回吧,若是陛下要见将军,自然会让人去召见将军的,这是陛下的意思。” 眼见如此,程东又能说什么,只能郁闷的退了回去,不过没有立即出城,心中烦躁,没走出多远,便哼了一声:“陛下一定是故意的,包大哥,咱们先不回去,我去看看三娘。” 随即调转马头,便直奔哪家酒家而去,也不过多久,便已经到了那酒家跟前,却不想远远看见,酒家却正在整修,而且门口多了一些莺莺燕燕的,整个后院都好热闹,让程东有些懵糟,只是眺望着:“这是怎么了,三娘在做什么?” 再等到了门前,远远地人群中三娘就望见了程东,不由得脸上一喜,只是匆匆迎了过来,朝程东施了一礼:“将军,可要恭喜将军,昨日胜了那飞将吕布——” 嘿了一声,斜了三娘一眼,程东叹了口气:“怎不说我今日不敢迎敌,好了,不要再说这事了,我问你,三娘,这些女人是怎么回事?” 李三娘回身望了那些女人一眼却是脸色微微一暗,只是朝程东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将军,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儿,不如里面说话,我再给将军详细道来。” 程东应了一声,下了马让李三娘前面引路,径自从一旁的小门进了后院,果然后院也有不少工人正在修缮,一副热火朝天的样子,原来后院就是一溜草房,但是如今却被换成了瓦房,更甚者却是里面也大动起来,铺上了木板,同庚添置了不少的家具,这几日时间,李三娘倒是做了不少事。 众人进了一间雅室,只等程东这才坐定,李三娘却忽然跪倒在了程东面前,神色有些惶恐:“将军,三娘没有与你商量,就自行做主,将这里给改造了,还请将军责罚——” “起来吧,我责罚你干嘛,既然这里交给你了,那自然是有你说了算,不过你这么大的动静,我给你好像没有那么多钱,你这是——”城东有些疑惑,自己只是给了李三娘二十万钱,当日去给董白提亲,把钱花了大半,李三娘怎么来的钱搞这么大的动静。 虽然程东声音比较平和,脸色也只是多了一丝诧异,但是李三娘却还是很惶恐,不是不想和才程东商量,只是李三娘找不到程东而已,这几日也不敢离开此地,今日相见,李三娘也刚好将自己的打算给程东说一遍:“将军,是这样的,三娘找了一个人添了些钱,这后院的这些有少半的是那人的,咱们还占大半,三娘这些日寻思,既然将军想要打探消息,这消息来得最快最多的莫过于勾栏之地,三娘就找了一些同是落难的姐妹,大都是自由身,有几个是三娘帮他们赎的身,有这些姐妹在,将军所需要的消息就容易得多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倒霉的曹性 程东一呆,还是看着李三娘惶恐的样子,好一会没有说话,却让李三娘心中更是惴惴不安,偷偷看了一眼程东,却是说什么不敢起来,再多的理由自己也没有经过程东同意,若是因此引得程东不快,那李三娘这一切做的都白做了,但是李三娘坚信,自己的想法并没有错。 “三娘,真是辛苦你了——”程东叹了口气,看得出李三娘真的很用心为自己做事,可以说全心全意的,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人,要想到这些事,那一定是绞尽了脑汁,无论好坏,程东绝不会在说什么,只是将李三娘扶起来:“让你受累了,只是那些女人不知道我的打算吧——” 李三娘心中一松,只是抬头一脸坚定地望着程东:“将军放心,三娘自然理会的,将军将如此大事托付给三娘,三娘又怎么会不晓得轻重,除了将军留下的四个兄弟之外,便再无人知道将军的事情,最多知道此地的老板不是三娘而已,至于是谁却没有人不知道,三娘也不会让她们知道的。” 程东点了点头,这样还好,有些事情却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一定会怀疑自己的,这一番对话,对李三娘的期盼又多了一些,看来李三娘还真是出乎自己预料了,心中沉吟了一下,正要说话,却不想李三娘忽然压低声音道:“将军,三娘已经手机了一些消息,将军可是要过目一下?” 啊了一声,程东有些家惊讶,李三娘计入角色还真快,心中一动,只是点了点头:“那更好,拿来我看看,或许其中就有有用的消息。” 李三娘应了一声,便径自转了出去,不及片刻,就捧着一个木盒走了进来,里面使用绢布写的东西,放在桌上,也有十几张,程东取了挨个看了一遍,脸上却更是哑然,原来里面虽然记录的大都是无用的信息,但是有几个却引起了程东的注意,比如说吕布帐下有郝萌一人,此人和吕布有些心思两异,而且此人贪财好色,并且和并州军将领候成关系不错,又有吕布的记载,吕布帐下有一员大将,名秦宜禄,秦某有妻子杜夫人,样貌俊美,长于吕布有眉眼之事,为此秦宜禄对吕布愤愤不平,若非是高顺与张辽曹性宋宪等人常常各自劝解,只怕吕布便有了私情,再有北城门守将在外面养了一个妾室,只是畏妻如虎,并不敢让人知道,那妾室藏于某处到时记载的清楚,又有几个官员的事情,看似一些绯闻,但是程东知道,很多东西都有其用途的。 “好,三娘,你做的很好,这些东西在一定的时候可以发挥大作用,以后一定要再接再厉,还有这些消息一定要送到我哪里,我给你几个人选,一定要盯紧了,首先就是皇帝陛下,再有太尉董卓司空王允,还有如吕布,再有董卓部将如李傕郭汜樊稠徐荣等,特别是有一个名贾诩,此人无论如何要给我找到,小心盯着,如果能够拉拢的话,就想办法拉拢,喔,还有卢布手下这些将领,特别是高顺和张辽——”程东想到这些人心中就是一动,只是再想到这些人却不会投奔自己,心中又有些失落。 李三娘施了一礼:“将军放心,三娘一定不会让将军失望的。” 又说了几句,却忽然听外面一阵喧嚷,还不等程东知道怎么回事,一个烟花女子就冲了进来:“不好了,大姐,外面有并州军捣乱,还有人指名点姓的要找一个叫做程东程将军的——” 并州军?程东脸色一边,就已经猜到一定是吕布跟来了,自己的踪迹瞒不过吕布的,只是如今在长安城里的话,自己可不好走脱,即便是想要不见面都不可能,只是一旦被吕布堵住,却是休想在多说什么,只怕只能被逼在战一场,只是这不符合程东的心思。 “领头的是谁?”皱了皱眉头,看来吕布一直派人盯着自己。 亲兵挠了挠头,只是苦笑了一声:“将军,我问过了那人只是不说,不过也就是十多个并州军而已。” 十多个,既然亲兵不认识,那么吕布一丁还没有赶到,自己还有点时间的,心中一动,忽然冷哼了一声,猛地站了起来:“既然如此,那就出去看看,人少了就给我拿下,包大哥,看你的了。” “嘿,只要不是吕奉先那狗贼,我用不了多久的。”包琼咧嘴一笑,到是很有信心。 话音落下,程东当先一步朝外面走去,包琼紧随其后,李三娘也提着裙子快步跟了出去,一出了雅室,就能听到前厅正传来嘈杂的声音,显然亲兵们正堵住那些人,不过看来争执有些升级了,能听得见骂声,好在还没有打斗声,尽管如此,程东也是阴沉着一张脸,脚步快了一些,便已经到了前厅,果然就看见亲兵将十几个并州军挡在外面,打头的并不是高顺张辽等人,那将领程东也叫不上名字来。 “程东在此,来者何人,还不快给我报上名号来——”哼了一声,程东猛然一声大喝,登时见双方都安静了下来。 那将领见程东出来,倒是不敢大意,朝程东抱了抱拳:“末将曹性见过程将军,听闻将军不适,不能以我家将军——” “拿下——”不等曹性说完,程东忽然嘴中炸开一声大喝,早就接到暗号的亲兵,自然不会怠慢,一旁包琼忽然窜出,顷刻间便已经到了曹性身旁,双拳连连砸出,一拳快似一拳,逼得没有防备的曹性只能勉强招架,身不由己的朝后退去,而且那些并州军也被一拥而上的边军堵住,这种狭窄的地方也不好施展开来,只是被与曹性分隔开来。 程东没有动,身后的几名亲兵也没有动,看着面前已经打作一团,程东眼中眯了起来,包琼虽然尽了全力,但是一时片刻竟然不能将曹性拿下,看来盛名之下绝非虚名,这个曹性能名留青史确实并不简单,只是拖得久了程东可不愿意看到,眼光一转,刚好前厅对着几床被子,心念一转,程东已经计上心来,朝亲兵一摆手,只是压低声音道:“尼们几个抓着被子将曹性堵住,只是将被子朝他身上蒙——” 亲兵会意,一人抓着一床被子便朝曹性摸去,此时曹性被包琼逼得连连后退,哪还有精力顾及别人,进没有注意到身后边军接近,只是退了几步,忽然身后有动静,却又无法回身,就在此时,包琼忽然一抽身,曹性知道不妙,想也不想,回身就是一拳砸了出去,可惜拳头砸中了,却是感到手中软绵绵的,只是一愣,几床被子罩下来,曹性退无可退,虽然也双手拨拉那些被子,但是却一时间推不开,几床被子就打在身上,一时间挣脱也不易,可惜边军并不给他时间,几名边军扑上来,将曹性连被子扑倒在地,在想挣扎已经办不到了。 曹性才被捆上,那边并州军也有些急了,只是拼命地想要冲过来,可惜这屋里桌子椅子,再加上这么多人,一时间也休想冲得过来,只是这一冲,反倒被边军给包围起来了,一时间众人大乱,有了刚才的办法,边军边有人拿着杯子招呼那些并州军,毕竟都是汉军,还不至于兵戎相见,只是抡拳头的话,对这些柔软之物反而更是无奈,这个躲得开那个就躲不开,三个五个就被边军控制住,更何况边军人多。 片刻之间,并州军就已经被抓的个差不多,,至于剩下来的五六个,在边军不顾损伤的情况下,很快也被抓了起来,何况还有包琼在旁边,到了最后却是无一漏网,算来算去,也不过碗茶间的功夫。 “全部带走,三娘,如果到时候吕布找来,你只需实话实说就好,让他去边军大营来找我。”程东冷着脸,望着曹性心中打着鬼主意,朝亲兵一摆手,便已经将被困得和粽子一样的并州军全都押了出去,随即上了马便朝城门处奔去。 只是程东也想不到,他这边才走不过片刻,吕布就带着一些亲兵匆匆赶到,身边还跟着张辽,远远望见酒家,边有亲兵低声道:“就是那一家——” 此时李三娘才送走程东,还没有来得及回去屋里,正和一众莺莺燕燕的说些什么,便看见远处一队马军正赶过来,虽然不识的吕布,但是也能猜到是谁,心中一动,只是压低声音道:“诸位姐妹,那人就是来找将军麻烦的,咱们要想办法拖住他一时才好,竟然可就要看诸位姐妹的手段了。” 众女人会意,只是纷纷点头,只等吕布进了一些,也不等他下马,就已经一拥而上,这边吕布自然不会将这些女人看在眼里,正要张嘴喝问,却不想,一群女人就围了上来,将他和张辽及一众亲兵围在其中,纷纷伸手拉着这众兵将:“哎幺,大爷,快到里面做下,老板娘可说呢,现在还没有开业,只要来的客人解释要赠送一壶好酒的,快到里面坐下,容妹妹我给诸位唱首小曲——” 第一百一十六章 女人力气是不大,但是叽叽喳喳的,即便是吕布张嘴说话了,却也听不清楚,更何况这些女人故意的不去理睬他的话,只是一起叽叽喳喳的乱作一团,偏偏面对这些女人,吕布是有力气使不出来,一旁张辽也是穷于应付,就不要说那些并州军,也不知多久不曾碰过女人,更何况这些女人也都是花月老手,只把胸膛不停的在众人身上蹭来蹭去,即便是并州军偷偷占些便宜也还是笑语如珠,如此一来,那些并州军根本就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只是下意识的并不愿意走,索性也没有人吱声。() 吕布又气又恼,偏偏此人对着女人发作不得,更何况吕布也的确是好这一口,只有张辽想要抽身后退,却被女人们拉住衣服,吕布恼不起来,张辽更是无奈,折腾了半晌,竟然还是没有问出程东的下落。 吕布到时没有忘记自己是来干嘛的,可惜被女人们吵得晕头晕脑的,自己说话女人们好像根本没有听到,手下兵卒更是不堪,若是没有自己在的话,只怕早就一个丢了魂,看到这一幕,吕布心中说不出的苦恼,猛然间大喝了一声:“都给我住手,那程东去哪里了?在干拉扯可别说我要发火了。” 众女果然给吓了一跳,登时见一滞,此时李三娘忽然低声道:“原来将军是要找程将军的,刚才好像有个叫做曹性的将领被程将军给抓起来了——” “什么?”吕布眼中炸开一道寒光,猛地朝前一部,便挤开了几个女人,一把将李三娘的手腕给抓住了:“我问你,姓程的现在在哪里,快说。” 那撂倒李三娘脸上现出一脸的惊恐,还夹杂着痛苦的表情,却也不回答吕布的话,只是略带着哭腔:“将军,你弄痛我了——” 声音娇柔,让人不禁就起了心疼的感觉,即便是吕布看着李三娘那一脸的哀怨,也心中不由得一软,只是松开了手,一时间有些尴尬,正要再问,那李三娘却是抱着手腕,轻咬着嘴唇,眼眉流转:“将军,你问什么奴婢回答便是了,干嘛用这么大的力气,将军名震天下,何必欺负我一个小女子——” “少废话,姓程的现在在哪——”吕布咳嗦了一声,果然声音没有刚才凶戾。 “将军,程将军已经不在这里了——”李三娘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望着吕布却是眉宇间多了一丝敬仰:“奴婢久闻将军大名,今日相见,将军果然不凡,不知可有幸为将军弹一首琵琶,敬几杯薄酒。” 说真的,对于一个敬仰自己的女人,绝大部分的人狠不下来心,吕布也是如此,脸上再一次和缓了一些,不过还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更何况还有曹性安慰,虽然明知道程东不会吧曹性怎么样,但是说不得就要吃些苦头的,吸了口气,只是声音柔了许多:“以后我定然来捧场,那姓程的究竟去哪里了?” 估摸着时间也不短了,这一会最少纠缠了两刻,相信此时程东已经出了城吧,李三娘也就没有在拖延,而且此时怕是也拖不下去了,只是哀声叹了口气:“我只听说程将军好像是回了军营,本来女婢还想要留程将军喝几杯的,程将军与将军一般,那都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大英雄——” “他也配称英雄——”吕布啐了一声,只是一脸的轻蔑,接着也就不再理睬李三娘,只是翻身上马,拎着方天画戟便朝东城冲去:“弟兄们,随我去边军大营,若是曹兄弟受了委屈,那咱们一定要为曹兄弟讨回公道。” 厉喝声中,人已经远去,并州军自然赶紧追上,只是可惜了那些女人,下一次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却不知道这些人走后,李三娘脸色随即冷了下来,望着吕布远去的背影,不由得啐了一口:“就凭你也想和将军相提并论,你也配——” “大姐,那程将军究竟如何了得?”一名女子只是一脸的好奇,自古美女爱英雄。 李三娘悠悠的叹了口气,朝东面望去,却不有的长长的吐了口气:“程将军或许武艺比不得那人,更或许名声比不得,但是程将军拿咱们当人,三娘第一次遇到这么好的人,只是可惜残花败柳之身不能侍奉将军。” 且不说李三娘一番话,在众女心中激起千冲浪,且说程东带着曹性赶回到大营,只等翻身下马,就吩咐亲兵道:“曹将军远来是客,叔叔给我准备美酒佳肴,我要给曹将军好好地陪个不是。” 自然也不管曹性愿不愿意,亲兵们押解着曹性便进了大帐,随即酒菜就被端了上来,到了此时程东才朝亲兵一挥手:“你瞧我这记性,都忘了给曹将军松绑,快点,给曹将军松开。” 亲兵上前将曹性松了绑,面对着一桌子的好酒好菜,曹性只是苦笑了一声:“程将军,此时午时已过,又不到晚间,这一顿算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程东一阵爽朗的大笑,只是端起酒杯朝曹性一举:“曹将军,这一杯是我给将军赔礼道歉的,刚才多有得罪,还请不要见怪,来,我干了。” 说着,一仰头便一饮而尽,竟然点滴不剩,让曹性有些拿不住,虽说刚才有些争执还动了手,但是毕竟此时程东很客气,迟疑了一下,也就干了一杯,这还没有将酒杯放下,程东却又举起了杯:“曹将军,俗话说好事成双,来,我在给曹将军赔礼道歉一杯,我干了,曹将军随意——” 又是一口而尽,让曹性想说什么有张不开嘴,不由得苦笑了一声:“将军,曹性酒量有限,不过我还是干了这一杯。” 哪知道这杯酒落下,一旁包琼有给这赔礼道歉,可以说是好话说尽,曹性终究是却不过面子,无可奈何地陪着喝了不知多少,不过多久,程东竟然喝醉了,包琼也喝了不少,一脸的通红,即便是曹性也喝的双眼发花,不过神智还算是清楚。 看着倒下的程东,嘴里还囔囔着要再喝下去,曹性一阵无奈,心中记挂着一起呗抓来的兄弟,正想找边军询问一下,却不想此时忽然又一名亲兵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将军,并州军的吕布又在大营外叫骂了,让将军叔叔吧曹将军送出去,不然要踏平边军大营——” 只是说到这里,看见趴在桌子上人事不知的程东,再看看喝的迷迷糊糊地包琼,亲兵却是一脸的茫然,一时间那里还知道说什么,呆了好一会,才忽然想起了曹性:“曹将军,我家将军喝的这样了,不如曹将军出去和吕将军解释一下,不然可真要出事了。” 曹性愣了一下,一时间到时不知说什么,迟疑了一下:“不知我那些兄弟——” “就在不远处的大帐,有我们边军弟兄陪着,也吃喝了不少——”亲兵说着声音渐小:“要不然我领曹将军过去看看他们。” 心中记挂着那些兄弟,曹性也没有多想,只是让亲兵头前带路,便随着亲兵去了另一个大帐,果不其然,与他一起被抓的那些并州军,此时就在另一个大帐,正喝的晕乎乎的,远远就能听到他们要吆五喝六的声音。 被亲兵们劝着,曹性也很快就不好意思,只是领着自家兄弟除了边军大营,远远地就看见吕布与张辽正在营门外叫骂,此时忽然看见曹性,不由得都松了口气:“草兄弟,你没事吧?” “将军,曹性没事,刚才被程将军灌了不少酒,我——”曹性有些尴尬,见吕布脸色有些难看,一时间竟不知怎么说下去。 脸上抽了抽,吕布心中差点被气炸了,不过此时在边军面前却不肯多说,只是冷着脸喝问道:“那姓程的在哪里?” “我家将军喝多了,包统领也喝多了,不信你问问曹将军——”不等曹性开口,一旁亲兵就抢着回答了出来。 喝多了,吕布哼了一声,只是盯着曹性等待着曹性回答,只是曹性也不敢胡说,苦笑了一声,朝吕布一抱拳:“正是如此,程将军真的喝多了,他喝得比我多不少,就连那包琼也喝了不少——” “休想接着喝多了不露面,”吕布重重的哼了一声,忽然一把抓住了亲兵的衣服:“带我去找姓程的。” 亲兵也不拒绝,只是点了点头,便领着吕布朝中军大帐走去,不及片刻,就到了中军大帐,此时包琼已经被送走了,只剩下程东躺在榻上,吕布撩开帐帘的时候,程东正在一名亲兵的扶持下,正一口一口的吐着,酒酸味充斥了大帐,让进来的吕布张辽都下意识的掩住了口鼻,程东好像并没有作假。 虽然恨愤恨程东,但是喝成了这样,吕布知道今日没办法了,自己要在无数人面前挣回脸面,总不能抓住喝的人事不知的程东暴打一顿吧,待了一会,猛地朝程东啐了一口,随即转身就走,走出答应的时候,还回头吼了一声:“姓程的,你躲得了初一,还能躲得了十五吗,明日我再来看你还有什么花招。” 第一百一十七章溜走 第二日程东还没有起来,就有亲兵进来回报,说是吕布又来营外骂战,看来吕布是不打算消停了,让程东有些无语,昨日一事逼得程东用哪种办法脱身,只是今日却是如何躲避吕布,一个办法用烂了也就没意思了,再说程东也不打算让所有人瞧不起自己,毕竟那滋味不好受,躺在榻上嘴中有些发苦,刚好包琼与张泰来看自己,见程东一脸疲倦的躺在榻上没有动,张泰颇为关心:“将军,今日感觉如何?” 扭头看了二人一眼,程东吁了口气:“能怎么样,看来是呆不住了,在这样下去,这几天刚刚积累起来的一点威信,可就要被吕布消磨的一点不剩了,我看吕布也是打的这个鬼主意,嘿嘿,包大哥,张泰,你们怎么看?” 包琼与张泰对望了一眼,包琼只是一时间沉默了,张泰张了张嘴也是欲言又止,让程东只是苦笑,到底谁也不敢替自己做这个主,心中叹息了一声,心念一转,眼中忽然炸开一道精光:“在这里等着,不过就是为了等待陛下的一纸诏令,但是如今看来,陛下未必如我所愿,愿意吧那一纸诏令给我,或者陛下还寄希望于山东诸侯,又或者是在防备我这个身份,毕竟我与董卓走得很近了,既然如此,那么咱们就不要在此地消磨下去,张泰,给弟兄们传令下去,从现在开始就收拾东西,今夜晚间咱们赶回幽州。” “诺——”张泰应了一声,便匆匆下去传令去了,包琼迟疑了一下,见程东在没有表示,也就转身下去了,只留下程东一人闭着眼在寻思着什么。 这一日,吕布徘徊在边军大营外面,却始终不见程东出营,心中几次忍耐不住要重进边军大营,却被张辽几次拉住,要不是张辽始终劝告着,即便是程东不出来,几日消磨下去,边军的微信也是全部扫地,对吕布也算是报了一箭之仇,吕布才算是撑着没有如何,但是嘴中叫骂的却是越来越难听,只可惜程东好像听不见,只是避不见面。 到了日上三竿,程东派人出来告诉吕布,直说昨日和曹性喝酒,一时不慎偶感风寒,今日实在是不能出战,只请吕布回去,这话丝丝在理,吕布也是无可说辞,到时将一腔怒火发泄在曹性身上,到了快中午按耐不住,终于回了自家大营,只是回去之后就把曹性妈了个狗血淋头,差点没给曹性扣上一顶通敌的帽子。 曹性这两日也是颇为郁闷,吕布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尽管张辽也多有开解他,但是曹性被骂的也是有些心烦意燥的,毕竟好歹也是一个将领,统领一千军兵,号称八健将之一,又怎么能这样艾玛,却是威严扫地,不过张辽曾说这是程东的离间之计,让曹性稍安勿躁,只是尽管如此,曹性也还是恼怒的不得了,终于也学着程东来了个以病拒客,这才摆脱了吕布,只是从这一刻曹性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 张辽不是没有劝过吕布,就连高顺郝萌宋宪魏续等人也全国吕布,只是怒火中的吕布却听不进别人的劝告,说什么也要把这张脸找回来,下午便又去了边军大营,叫骂了一番,明知道程东不会出来,这才作罢回了大营。 如此一天过去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边军大营升起了袅袅炊烟,众将士也都在吃东西,只等吃过晚饭,便已经回大帐中休息,一时间鼾声四起,比起往日休息的更早,让周围监视的并州军暗哨也放下心来。 只是却不知此时中军大帐之中,包琼坐在程东下首,脸色有些阴郁,悠悠的叹了口气:“将军,并州军有暗哨三十人,正在监视着我们,我已经全部摸清了,只等将军一声令下,我就能将他们全部悄然无息的拿下。” 程东朝张泰看去,张泰也不敢怠慢,只是一抱拳:“回将军,兄弟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如今之中收拾好了,就剩下大帐没有收拾了,只要那嫌少,半个时辰之内就能启行。” 点了点头,程东脸色也有些阴郁,眼光在帐中几人脸上扫过,忽然重重的哼了一声:“既然要走,那也不能让吕布好过,我亲手写一个布幅,走的时候给我挂在这里,也羞辱吕布一番,另外临走我要给吕布一个惊喜。” 众人自然不住程东有打的什么主意,但是程东素来主意多,众人也并不怀疑,只是究竟会给吕布怎样的一个惊喜,众人却无从猜测,不过相信很快就能见到分晓。 随着夜色渐深,边军大营已经没有一点声音,眼见快到了子时的时候,从边军大营治中偷偷溜出了十几个人,打头的正是黑衣蒙面的包琼,气宇等人也是菌种功夫好手,接着无星无月的黑夜,悄然朝暗哨摸去,而此时那些暗哨却睡的正香甜,哪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只等边军一拥而上,将大网罩住他们,随即被堵上了嘴,给丢在那里,三十多名暗哨也不过很快就被清理干净了,倒也没有发出声音来。 等包琼折回大营的时候,将三十名暗哨全都押解回来,却已经是子时时分,程东也将布幅写了出来,随即就挂在大营门外,将三十名并州军暗哨给困在那里,不过还记得给这些人盖上毡布,免得吧这些人冻坏了,随即收拾大帐,半个时辰之后,在丑时之前,大军悄然无息的朝北面而去。 再说出发之前,程东唤来一名亲兵,将一份书信交给亲兵:“癞子,你换上百姓的衣服,等天亮之后,便墨镜城区,先去李三娘那里住下,以后就留在城中就是,这几天找时间想办法将这封信交给董白,相信董白一定有办法给吕布一个惊喜的。” “诺——”癞子应了一声,虽然有些不舍,但是军令难违,沉吟了一下,也只是沉声道:“将军,癞子以后不能在你身边了,将军自己多保重。” 程东拍了拍癞子的肩膀,随即下令处罚,四百多骑便朝北方绝尘而去到了天亮时候,却已经离开了长安,到了长陵的灌桥,离着长安足足有了百十里之遥,这才按兵扎营,令大军休息。 却说这一日清早,吕布便催马来了边军大营,只是远远地却望见边军大营成了一片空地,只有一条布幅挂在那里,底下正是自己的暗哨,那布幅上面写着:犯我大汉国威者虽远必诛,吕奉先名为大汉名将,却只知道斤斤计较些许小事,只是程东无暇玉吕奉先你这种小孩子游戏,边塞之地,外族欺凌汉土,程东守土有责,已经先回去了,不牢吕奉先相送,告辞。 这分明是赤裸裸的羞辱,摆明了说吕布只是如小孩过家家一样,只知道在小事上纠缠,根本不值大局为重,程东要回去守土,如此一说,一个忠君爱国的形象就跃然而出,却把吕布贬的一文不值,看到这一些东西,吕布登时见感觉一阵气血上涌,这些天的作为,好不容易挽回一些名声,忽然间就全丢不翼而飞了,而且这消息传开,程东成了高大上,而吕布则成了无聊的代名词,之差点吐血栽落马下,胸口一起一伏的猛地大吼了一声:“给我撕掉,撕掉——该死的程东,我吕奉先与你没完,来日若是疆场上碰见,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不足以消我心头之恨。” 这消息怎么能瞒得住有心人,边军走了的消息很快就在朝中众大臣和周围的诸将领之间传开了,几乎一个上午,所有人都知道边军走了,而且吕布成了小丑,毕竟程东占了大义,边军不能互相攻伐,私战没有意义,程东回去要抵御外族,而吕布折腾了这些天,却是一点结果没有,自然有许多人暗中嘲笑。 且不说吕布从这一天开始,可以说脸面尽失,成了众人的笑谈,让吕布的威望在短短时间低了很多,而此时却有一个人将一份书信送给了太师府中的董白,自然有护卫给懂啊比送到了后院,至于董白此时却正在练习剑术,春梅就守在一旁,听到程东走了,却又送来了一份信的时候,董白却有些惊奇。 “这会是什么东西?”董白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却没有立刻打开来。 春梅小心地看了看董白,迟疑了一下才低声道:“或许是那将军有些惜别的话要说给小姐,也或许——” 董白瞪了春梅一眼,重重的哼了一声,径自打开来看了起来,不过从开始的一呆,随后脸上到是多了一丝异彩,原来这信中开头只是一首情诗,正是后世李商隐的那首脍炙人口的无题,却被程东盗取来,成了情意缠绵的情话,即便是如董白,也是不由得一呆,小脸忽然红了一下。 再往下看,笔锋忽然一转,却是约请董白去幽州,而且言明,今日五月之前,就会让董白有一州之地,除了他城东之外,自然是董白说了算,而且将边塞的风情说的详细,让董白心生向往,最后却多了一句话,说吕奉先身边有两名将领,其一乃是张辽,其二乃是高顺,若是董白成行的时候,便将这二人带去,便算作嫁妆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遭遇鲜卑 程东在长安搅起的风雨,随着程东悄然离开,仿佛也就悄然的消失了,但是在某些人眼中却始终还在,正如董卓听到程东离开的时候,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忽然下令吓人准备酒菜,又听说程东与董白送来一封信,更是有些高兴,在董卓看来,程东这是一种表露心计,必经如果程东可以和董白在一起的话,那么就有更多的资源可以利用,就好像董卓的女婿,牛辅与李儒,一个是中郎将,一个是郎中令,全都是权倾一时的人物,如何是一个六品的武将可以比拟的,如果程东成了董卓的女婿,那么自然是官升爵长,好处自然是多的数不完,特别是程东知机,更有奇谋,董卓到时很看重程东的。 有人欢喜有人忧,与董卓的高兴不通,程东留给皇帝刘协的却是极度的烦恼,不管程东出于何种目的,但是这些天以来,的确是牵制了董卓很多的精力,以至于到现在延尉与大司农还没有确定下来,而且董卓也更倾向于取一个舍一个,这都是程东搅乱的,至于程东成不成董卓的女婿,正如董卓能看透一样,刘协也能看透,程东对董卓好像可以的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不是装出来的,只是所有人都猜测不到原因而已。 对于程东的离开,刘协却知道,只怕董卓很快就要来逼宫了,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在刘协来看,程东与吕布的纠纷,只是再给他争取时间,但是自己并没有如约的将诏令送给程东,相信程东对自己一定会有想法的,这不是刘协希望看到的,但是要将那样的一份诏令给程东,却也不是刘协所愿,只是刘协却并不想打破自己与程东之间的默契,只是此时却好像无法挽回了,程东这一次没有拿到诏令,还会在配合自己,给自己创造机会吗,初一送来的那一份书信上,所说的压迫山东诸侯,请刘协东归雒阳的主意,还能进行吗?只怕一切都变得遥远了。 看了看自己案头的那一份诏令,刘协叹了口气,这一些天都在考虑如何平衡山东诸侯的实力,为自己东归做打算,而程东却显然是重中之重,只是程东忽然离开,而明显的又是负气离开的,却将刘协所有的计划打破了,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只是不管刘协怎么想,却已经无法挽回了,程东没有拿到那一份可以征调粮草兵马的诏令,又怎么会给刘协创造机会,而且程东如今究竟怎么想的,却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一次回去幽州,又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此时的程东在当天下午就又开始赶路,来的时候是陪着一路的笑脸,回去的时候却是鲜衣怒马,穿着黄金狮子甲,腰挎龙牙剑,座下紫榴驹,手中也多了一杆亮银枪,加上一袭白袍,让整个边军都精神起来了。 就凭这腰间的龙牙剑,和座下的紫榴驹,这一路过去,无论是樊稠还是李蒙,昂或是张济王方,却没有人敢刁难这个很有可能成为董卓孙女婿的程东,一路过去也都是好酒好菜的招待着,不看别的,就看座下的紫榴驹,谁不知道那是董白紫喜爱的宝马,既然送给了程东,其含义却很明显了,想到董卓对董白的疼爱,得罪程东的下场可是有些让人头疼的。 一路过去,程东到是忙于应酬,从长陵走阳陵,再到高陵,最后走黄土坡到了祋翎,虽然和凉州诸将没有接下交情,却也混了个脸熟,对董卓帐下几员大将倒也见了一面,尽管不太了解,却还是混得不错,一路过去倒也平安。 过了祋翎,便进入了并州,当然这一次回来是粮草充足,便在漆恒住了一夜,漆恒县令也不敢触怒这位新贵,能帮上的自然会好好帮忙,不过程东也不会就留,只是在漆恒休整了一天,随即便从上郡望西河郡而去,一路上还是避开那些城池,直奔雁门郡而去,这一路却是平安的很,只是过了高奴的时候,却遇到了一点是非,要说起来也不算什么,不过是一百多南下劫掠的鲜卑部落而已。 却说这一日从高奴过来,程东也不进城,只是贴着高奴过去,到了下午的时候,远远地看到一个村庄,程东也记得这个村庄,上一次来的时候就是从西河军过来,在这里呆了一夜随即南下的,那些百姓很是热情好客的,只是这一次来,却远远地就看见村庄起火了,浓烟冒的老高。 “将军,看来咱们是又感到饭点了,只是我这肚子还不算饿呢——”张泰嘿嘿的笑着,上一次一个女人可是对他眉眼勾搭呢,要不是估计程东在,张泰早就乐呵乐呵了,此时心中还想着那个大屁股的女人,好像真的很久没有碰过女人了,这也是你情我愿的,将军应该不会反对吧。 只是张泰没有注意到程东脸色已经阴沉下来了,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忽然咒骂了一声:“那那里是炊烟,笨蛋,一定是有人突袭了村子,还不快随我去看看,听我号令,丁枫,你在后面押送辎重,其余等人随我过去看看——” 话音落下,已经当先一步冲了出去,随即边军三百多也跟了上去,越来越近,就能听到喊杀声了,果然出事了,程东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猛地大喝一声:“随我杀——” 马蹄声惊动了村子的人,这大白天的也藏不住身形,远远地就看到了这一队骑兵,那些鲜卑人看着来的三百军,也不敢恋战,只是招呼了一声,就在边军还有几里的时候就撤军了,随即朝北而去。 当程东领着人马进了村子里的时候,横七竖八的都是尸体,也幸好程东赶得快,来的也算是及时,村子里大部分人还都活着,被杀的多是老人,但是如今也被悲戚充斥了整个村子,甚至对边军的到来都没有往日的热情。 “将军,那些王八蛋想必是鲜卑狗贼,咱们要不要追上去?”张泰凑上来压低声音,心中也是压着一股子怒气,自己看上眼的女人也被杀了,而且还被祸害了,张泰怎能不怒。 程东眼睛一收,重重的哼了一声:“这里是上郡,鲜卑人既然能杀到这里,就绝不会是那么区区百余人,安排探马速速探明情况,管他鲜卑人还是乌桓贼,赶来汉土劫掠就要让他们付出代价,立刻向丁枫传令,用最快的速度让他把重甲送来,便用这些鲜卑狗贼来开第一次利市。” “诺——”张泰应了一声,随即下去安排人,一面探马飞奔出去,赶到前面去探查情况,一面有人去催促丁枫尽快赶过来。 丁枫接到命令,哪还敢迟疑,只是拼命催促部曲赶了过来,到了此地已经是人困马乏,不过边军就开始取了重甲,并且装配起来,这才随着程东一声令下,大军朝北面而去,让有些累的丁枫有些不甘心,只是上前恳求:“将军,我也训练了多日了,是不是也该随着杀敌了。” 眼光扫过丁枫,程东迟疑了一下,忽然被一咬牙:“自己小心点,所有边军弟兄都要出征,既然要打就要打出威风来。” 丁枫双眼一亮,不由得大喜,这些天明明知道仇人就在面前,却始终被人关着,那种滋味并不好受,一开始丁枫气恼过,甚至于憎恨过程东,但是后来也就明白了,关键还是实力不行,即便是程东也不敢太过于激怒吕布,程东不可能为了他一个人,而不顾全体的边军将士,无论如何,程东是对的,正因为如此,丁枫才更想有机会锻炼自己,就只有战场上杀敌,只是程东一直看他年纪太小而不答应,没有想到这一次竟然答应了。 且不说丁枫如何兴奋,程东心中却变得异常的安静,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敌人的情况,但是还是要做一些准备,一方面安排自己手下最精锐的一屯穿上重甲,另一方面所有人都备好弩箭长枪,为厮杀做准备,而且程东还要在短短时间想好了战术,轻骑兵和重骑兵究竟该如何配合? 过了大半个时辰,眼见着天色略晚,探马从远处匆匆赶了回来,望见程东只是嘶声道:“将军,北面三十里外有鲜卑狗贼的一座大营,估计着不下三四千人,而且都是游骑,大营扎的圆形,主将绝对是个知兵之人,刚才我们去查探的时候,和鲜卑狗贼的探子遭遇了,他们还设有明暗哨,咱们为此损失了一名弟兄——” 眼睛抽了抽,心中泛起一阵杀机,看来敌将是个知兵之人,如此的话想要偷袭就困难大了一些,三四千人这病例的差距可是有些大,即便是边军的素质比鲜卑人要好得多,但是如此差距还是不能弥补。 轻轻吁了口气,眼光在众人身上扫过,眼睛眯了起来,却迸发着精光:“诸位弟兄,这些鲜卑人烦我大汉国土,杀我大汉百姓,身为大汉将士,理应当杀敌报效,保护百姓,虽然此地不是咱们边军的防地,但是面对外族咱们也不能置之不理,敌人势大,或许一战之后不知还有多少弟兄活着,但是该做的还是要做,可敢随我杀敌——” 第一百一十九章遭遇鲜卑〔2〕 程东声音很平静,也并不高昂,但是每一句话却都很有理,大道理程东也不想讲,将士们也不会听得很明白,什么报效国家,什么守土有责,那些都是虚话,程东制药的就是一句话:“弟兄们,我程东在前面,还是边军好男儿的就随我杀上去,走——” “愿随将军赴死——”尽管知道敌人势大,但是边军将士却没有畏惧,那一次不是以少胜多,何况边军这些人天天都是脑袋别在裤腰上,生死早已经不是那么怕了,将乃军魂,程东不怕,将士们自然也敢玩命,更何况这些人与程东也都是多少次出生入死的了,每一次程东都是冲在前面,为将者如此,当兵的还有什么好说的。 将战旗插在马上,程东长枪一指,登时见四百多骑就随着程东冲了出去,马蹄声踏破了荒野的宁静,那一片天边残存的晚霞,红的就好像血,应在程东高举的亮银枪的枪头上,却有一种妖异的感觉。 一直奔行到了二十四五里外,程东才收住马势,只是下令全军休整,放出探马,修正了一个时辰,让弟兄们饱餐一顿之后,这才再一次启程,却只是催马前行,并不焦急,即便是北鲜卑人的探马发现,程东也不做理睬,只是一直到了鲜卑大营二里外,这才顿住马蹄,仔细的观察着鲜卑人的大营。 之所以如此大意,程东知道自己这一军是绝对瞒不过鲜卑人的,既然如此也没有必要偷偷摸摸的,观察大营才能找出破绽,只是仔细看过一遍之后,却不有的叹了口气,这座大营真的是很整齐,东面靠着一条河,以来取水方便,而来可以有效地防止东面的敌人杀上来,北面是一处小山坡,大营延绵到山坡上,居高临下能查清周围的情况,还不利于对方骑兵冲击,而在西面和南面,虽然地处平原,只是两面都有栅栏封闭起来,如此地势,只能说对方的主将是一个稳重而且有章法的将领,对于战阵厮杀绝对有一些手段,如此对付起来还真是有些困难。 就在程东观察敌人的时候,鲜卑人也在观察程东这一军,远远望去,军容齐整,几百人不见一丝动静,这也是鲜卑人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只是远远地看不清模样,虽然敌人兵力不多,但是显然也是有备而来,那鲜卑人的将领沉吟了很久,却只是下令道:“严加防守,多派出探马盯紧了汉人,总之今夜不和汉人发生激战,免得中了汉人的圈套,这一军汉军绝不简单。” 就在说这话的时候,程东也是叹了口气,想了半晌,却发现即便是自己利用重骑兵破开大营,在敌人又准备的时候,想要强行破营却是办不到,而且一旦冲到山坡那里,重骑兵就冲不动了,到时候失去了冲力,这一百重骑兵不但无法发挥威力,而且很容易被敌人吞掉,剩下轻骑兵更无法克制敌人,迟疑了一下,忽然一摆手:“后退二里,暂时扎营,对这些鲜卑人不能硬闯,要等机会。” 大军随即后退二里,就地扎营,只是侦骑四出,双方的探马相互交错,不过都有防备,并不会离大营太远,双方偶然接触,却还是边军占了便宜,毕竟边军用的是长弓,射距比鲜卑人用的短弓要长得多,只是既便是如此,边军这一夜还是损失了三名弟兄,却换来了敌人十几条命。 一夜竟然是双方平静的度过,天色晾起来的时候,两座大营还是没有动静,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双方也都在埋锅造饭,而此时程东却眺望着敌人大营,苦思了一夜竟然没有好办法对付鲜卑人,如果硬来的话,等于将弟兄们往死路上带,究竟该怎么办呢,一夜的沉思程东也只是长长的吐了口气:“等吃饱了饭,五十人为一队,三里之内清剿鲜卑人的探马,重骑兵在营门外准备,只要敌人排除大军,各路弟兄就撤回来,决不可私自交兵,只等敌人靠近之后,便用重骑兵冲击。” “诺——”众将听令,各自下去准备。 等边军吃饱了饭的时候,已经是太阳升起,照在人身上有些暖暖的,天气格外的好,鲜卑人大营还没有动静,只是边军大营却收拾妥当,随时可以准备开拔,而此时,忽然边军散做六队。每队五十人,呈扇形冲了出来,只是朝鲜卑人大营扑去。 这动静惊扰了鲜卑人,那将领眺望着,忽然冷笑起来:“真是可笑,竟然分散兵力,要绞杀咱们的探马,我还有想着这么做呢,却不想这些汉狗竟然这么做了,不过正好,玩这一套看谁死得快,尸突海,传令下去,二百人为一队,也出他六队,分别截击,大野熊,你领一千人为后军,听我号令。” 随着一声号角声,鲜卑大营盈门打开,六队二百人的骑兵鱼贯而出,分别向边军迎了上去,而此时边军正在追杀散乱的鲜卑探马,也没有绞杀多少人,忽然间大营方向传来的号角声,随即各队边军就开始收缩防线,朝大营方向退去,只是始终保持着一百五十步左右的距离,边军回身便用弩箭射击,倒霉的鲜卑人迎头赶上,也有人跌落马下,一时间却无法还手。 眼看着鲜卑人追到了只有不足四百步,鲜卑大营却忽然传来了号角声,竟然下令那些大军后退,在里半之外按兵不动,等待着边军的动静,兵力日此差距,鲜卑人竟然还如此小心,让程东心中不由得有叹了口气,只要鲜卑人冲过来,边军就会变换阵型,重骑兵负责冲锋,而轻骑兵则在两侧打策应,可惜敌人不上当,否则一定让他们知道重骑兵的厉害,程东叹了口气,开始收缩兵力。 只是对于那将领如此小心,对面的鲜卑人却并不是一条心,就听有人嘿了一声:“素利连,汉狗不过这几百人,咱们大军眼上去,还不杀他个落花流水,你这班弄下去,却不知要多久才能消灭这些汉狗,要是在这里拖得久了,说不定汉军的援军就会赶到,到时候咱们岂不是要吃亏了。” 素利连只是冷冷的瞪了那人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嘲弄:“那楼合,你们那楼部兵多将广,足足是汉军的一倍有余,为何你不领兵杀出去,若是你能剿灭这股汉军,那么这一次的打草谷,我们素利部的那一份全都让给你了如何?” “真的?”那楼合眼睛一亮,这一次打草谷,收获可是颇为丰厚的。 “素利部大好男儿,又怎么会说话不算话,还是你觉得我素利连不能代表素利部的儿郎们说话。”素利连面无表情,只是淡淡的看着那楼合。 “诸位可都听到了,素利族长可是说把他们的那一份全给我们——”那楼合哈哈大笑,望着素利连嘲弄不已,浑然部将对面的边军看在眼中:“大家可给我做个证,好了,就看看我那楼部的儿郎的勇猛吧,杀呀——” 话音落下,那楼合翻身上马,已经领着手下儿郎冲了出去,顷刻间就已经冲出了营门,留下各族族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迟疑道:“素利族长,这样是不是——” “人贵自知,没有人逼他那楼合,咱们不是那些好勇斗狠的莽夫,手底下可是有这么多儿郎这么多的族人呢,自己不只考虑,还总以为自己多了不起,若是我看的不错,只怕那楼合就要大败而回了,只是不知还能活着多少人回来。”素利连脸色阴沉,嘴角的嘲弄之意更重,汉军的重骑兵其实闹着玩的,而且对方将领也不是无能之辈,就让那楼部去尝试一下,也好让各部都有个准备。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眼见鲜卑人有人杀出,那一千多大军有没有动静,程东双眼一亮,不由得嘿了一声:“抢功劳的来了,兄弟们注意——” 包琼张泰丁枫等人都握紧了手中的长枪,只是瞪着一声令下,却哪知道此时程东忽然间大喝一声:“全军都有,后退三里,撤——” 这话音落下,差点没将众人从马上晃下来,不过边军有一个好处,不管这命令有多么荒唐,只要一声令下,边军将士就会奋勇向前,当然也包括后退,令行禁止是边军的教条,一时间大军匆匆朝后退去,只是再多的不明白,在这时候也要压在心底,当然将士们并没有太多的疑问,毕竟是程东下的命令。 另一边鲜卑人望见边军忽然撤退,却有人笑了:“不过如此,还没有打就退了,汉军也就是这点能耐了——” 素利连不说话,只是脸上嘲弄之意更重,不过在等第二个人说起来的时候,却到底没有哪耐得住,重重的哼了一声:“那可不一定,你们看看汉军虽然撤退,军阵却没有一次变化,而且保持着进攻的锥形阵,随时可以后军变前军,如果我猜的不错,这是汉军在诱敌深入,是为了拉开和咱们那一千二百军的距离,保证他们不会救援到,那么接下来就是雷霆之势了,瞧着吧。” 第一百二十章鲜卑之战 眼见边军撤出了三里多,那楼部已经跟了上来,远远地吆喝着呐喊着嘲弄着边军,好在边军还算是沉着,虽然有些憋屈,却并没有人说一句话,只是闷头赶路,程东回头望去,里半之外就是那楼部,自己有足够的时间冲起来,而且另外的一千军却在二里之外,这段距离也足够自己冲杀一阵在从容撤走的,心中一动,战旗一挥,随即亲兵吹响了号角,登时间边军忽然一顿,随即全军回转,已经摆好了进攻的阵型,所有人都卯足了劲,等待着进攻的号角响起来。 只是这一次没有号角声,却只有程东的声音传来:“弟兄们,随我杀贼,重骑兵打散敌军,轻骑兵分部围剿敌人,杀——” “杀——”虽有的边军将士轰然作响,随即程东以崔坐下战马,竟然与包琼领着一百重骑兵当先冲了出去,而此时轻骑兵没有立刻动弹,只是在重骑兵冲出了五十多步之后也随着冲了起来,双方就像是两支斗牛,恶狠狠地撞向对方。 演技年靠近了接近二百步,程东一挥战旗,便是一排弩箭射了出去,随即将士们放下弩箭,双手握紧了长枪,浑然不顾鲜卑人射来的弓箭,那些短弓根本射不透这些重甲,而且重骑兵的长枪也要比一般的骑兵的长枪长上一尺有余,冲锋的时候大占便宜,而且是双手握枪,冲击力自然更强,可以说毫无顾忌。 被一阵箭雨打的那楼部不免举盾格挡,不过只是面对这么点人,那楼部却是根本不在乎,尽管有些人被箭矢射落马下,不免惨死在马蹄下,但是那楼部却还是气势如虹,轰然和边军撞在一起,顷刻之间,边军就好像一把重锤砸在了那楼部的前头,长枪之下便无一个活口,生生被挑了起来,随即被惯了出去,即便是战马也被砸的跌倒在地,却止不住边军的冲势,生生将那楼部撕开了道口子,一时间惨叫声嘶鸣声连成一片,让那楼部登时大乱,不由自主的纷纷朝两侧遁去,暂避边军的锋芒。 只是如此一来,却又和边军两侧抄上来的弟兄撞在一起,虽说边军的轻骑兵不如重骑兵有冲击力,但是也是久战之军,还没有撞上,就是一阵箭雨,射的那楼部一阵凌乱,接着就撞在了一起,只是此时鲜卑人正朝一侧冲去,没有了相应的冲击力,与边军撞在一起,只是一接触就被掀在地上,纵然人数多也决定不了什么。 双方一错而过,只是短短时间,那楼部就已经损失了三百余人,而且被生生打成了两段,更糟糕的是那楼合竟然不知什么时候被边军杀死了,也无人统带这些人,自然也只有各自逃命,竟不能合成一股,而此时边军却已经开始回军,一百重骑兵分作梁军,一左一右杀了回去,身后跟着一百多边军将士。 那楼部逃出二三百步,这才想起退回大营,只是回军之际却发现边军像是两只锋利的爪子探了出来,东面是一条河,那楼部无法施展,眼睁睁的就只能看着自己和边军再一次撞上,只有左侧的一股,却还是能朝另一侧冲去,远远地避开边军的前锋,只是如此一来,和另一军就拉开了距离,眼见如此,边军这一军竟然开始朝里面合拢,让另一军无论如何都无法逃脱,只能眼巴巴的和边军冲撞在一起,却还不敢听下,面对重骑兵,浑然没有一丝的抵抗力,一战就已经破了胆,眼见就要撞上,竟然一哄而散—— 面对一哄而散的那楼部,程东一挥战旗,边军迅速化作五十人小队,分头截击那楼部残余,双方并没有一错而过,而是纠缠在一起,只是散乱的那六部族人,却成了边军猎杀的对象,边军只是用极其小的代价,就几乎全歼了这一股那楼部族人,只是另一部那楼部族人却只能放过,哪一部那楼部族人却哪还敢回身迎战,只是仓皇向大营逃去,先前八百多人,如今却只剩下不足三百人残余。 收拢住马势,程东回头望去,鲜卑大营那边却并没有动静,仿佛对于刚才被击杀的五百多那楼部族人,丝毫并不在意,让程东心中有些意动,看来鲜卑人内部有矛盾呀,这或许是自己可以利用的。 只是虽然如此想,但是程东知道,如今人困马乏,特别是重骑兵已经不再适合战斗,虽然有了想法,却还是吁了口气,战旗一挥,大军随即朝南面奔去,依旧朝那个村子赶回去,至于鲜卑人却不曾追赶,这一战,边军杀敌五百,战死三十七人,重伤三个,轻伤无数,但是这一战也足够鲜卑人胆寒的。 就在边军撤走以后,鲜卑各部落首领眺望着边军,一个脸色凝重,真正不去追杀的原因却是因为边军的战斗力太强,特别是那些重骑兵,几乎让鲜卑人毫无办法,床装的时候无论是弓箭,还是兵器,落在这些重甲哀伤,根本无法攻破重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杀过来,这让鲜卑人感到恐惧,何况边军的战力如此之强,并不单单的重骑兵,那些轻骑兵也足以让他们心生惧意。 在这种压力下,尽管素利连看出了边军的疲惫,有心率军追过去,找机会灭了边军,但是只等他张嘴之后,却不想竟然遭到各部落首领一致的反对:“不行,对付边军硬来绝对不行,除非你们素利部打前锋,不然干嘛冒这种险——” 素利连只是苦笑,悠悠的叹了口气,边军再强,如果这时候群起冲上去的话,那么边军也只能葬送在草原上,只是自然会有不少的死伤,现在的关键就是酒精谁去承受这个损失,素利连不愿意,但是各部落族长也不愿意,,一时间素利连也只能苦笑而已,明明看见了边军的弱点,却竟然无法下手,如果自己崔东主任,那么只能等着别人捡便宜,素利连也只能想想,远远地看着边军消失在天际。 程东没有遮掩疲惫之态,但是也让将士们多做出了疲惫之态,只是如此这般也不见鲜卑人冲出来,这倒是证明了程东的猜测,心中反而一松,看来自己还是有机会的,本来打算回去那个村子,借助村子的寨墙防御,但是现在看来不用了,出来十里地左右,就看见一处高岗,随即下令便在此地扎营。 在这高岗上,只要是大白天,五里之内的情况看得清楚得很,饶是如此,程东还是派出探马,随即下令边军将士们埋锅造饭,大军就在高岗上休整下来。 高岗上,程东眺望着北方,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包琼随着丁枫走了过来,丁枫异常的兴奋,先前厮杀之中,丁枫倒是表现的足够的勇敢,亲手击杀了三名鲜卑狗贼,不过这一次死伤的多半是他的部曲,让丁枫有些难受,但是这不能怪罪什么,同样的事轻骑兵,边军损失就很小,这就是差距,丁枫心中那那法师,一定要跟着程东好好学习,只是丁枫不满足于先前的一场大胜,这才来寻找程东。 “将军,咱们——”丁枫带着一丝兴奋,心中捉摸着鼓动程东的话语。 回头看了顶风一眼,不等丁枫说晚,程东却只是淡淡的来了一句:“为将者最忌心浮意躁,无论胜败必须有一颗平常心,你不但有领着弟兄们大胜仗,还要尽量的保存弟兄们的性命,你可是想鼓动我继续杀敌?” 其实看看丁枫那张兴奋地发红的脸,就知道丁枫心中的想法,根本瞒不过人,不过心事被说出来,却把丁枫说的脸色更加胀红,让丁枫尴尬的再也说不下去,明知道程东在教训自己,却连反驳也说不出一句,只是低着头呐呐的说不出话来,不过程东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吁了口气:“兄弟们已经太累了,面对十倍于己的兵力,如这般强行冲杀并不是好主意,这一次如果不是鲜卑人内部有矛盾,只怕咱们很可能就要全部留在那里,也不会有这一战的胜利,现在必须休整一下,并且要考虑下一步的打算。” 话虽如此说,如果不是看出鲜卑人内部矛盾,程东也不会如此行险,当然这些话是不会告诉丁枫的,眺望了一会,程东忽然低声道:“咱们不能硬拼了,倒不妨利用他们的之间的矛盾如此行事——” 说着,朝包琼招了招手,包琼愣了一下,只是凑过去,偏偏程东将声音压得那么低,丁枫竖着耳朵也听不清楚,到最后也不知道程东怎么打算的,不过听罢之后,包琼却是一脸的苦涩,挠了挠头:“将军,这行吗?” 程东嘿嘿的笑着,说不出的阴险,却让包琼不由得苦笑了一声,只是一抱拳,就随着下去了,留下丁枫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见程东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终究是按耐不住,只是凑上去呐呐的道:“将军,你刚才和包大哥究竟说了什么,丁枫素来佩服将军足智多谋,也愿意像将军学习——” 第一百二十一章鲜卑之战(2) 程东到最后也没有告诉丁枫究竟是怎么回事,让丁枫心中好不郁闷,只是程东回了大营,便在帐篷里不知道在鼓捣什么,只是让人送去了一些木料,有招呼张泰帮忙,两人就在大帐里呆了这一天,连吃饭都没有露面,丁枫徘徊在大帐外,却始终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不过去问包琼,包琼却只是摇头苦笑,并没有说怎么回事。 这一天过去,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程东才算是从大帐之中出来,不过顶着一副黑眼圈,张泰也是如此,说不出的疲惫,不停的打着哈欠,便知道是一夜没有好睡,不过出来的时候,却带出来一个古怪的东西,没有人认识那东西,让丁枫更是郁闷,程东到底是要干什么? 程东的确是很累,但是心中却很兴奋,将包琼再一次叫来,只是四下叮嘱了一番,也不知道究竟说了什么,包琼却是领命除了大营,只带着不过十名兵卒,便带着程东够不到出来的拿东西,直奔鲜卑人大营而去。 丁枫趁着程东不注意,悄然找到包琼,好说歹说终于包琼大营丁枫一起去了,却让丁枫兴奋得很,这一路也不嫌劳累,只是纵马到了鲜卑人答应外,却说包琼只在大营三百步之外顿住,然后凝视着鲜卑人答应。 这边素利连看到包琼出现,却是不由得有些费解,对于这十来人可并不在意,正捉摸着边军的来意,却不想此时忽然边军有一人就冲进了大营,不过在百步之外顿住,然后扬弓将一封信摄了过来,有鲜卑兵卒捡到,自然给素利连送了过去,只是等素利连打开来一看,却不有的愣住了—— 原来这封信是程东亲手写的,上面要求素利连,当然其实还不知道素利连的名号,只是说首领,请他交出昨日击杀村子的凶手,只要那百十人,因为村子里有他程东的恩人,然后只要素利连送出来,程东就会把最先进的弩车这个武器送给素利连,助素利连称霸草原,至于弩车的威力就要素利连自己看了。 真真假假的说了一番,程东其实并没有什么诚意,但是那家弩车是摆在眼前,三百步之外,包琼将箭矢安放好,箭矢也是特制的,上面还带着一罐火油,然后调整距离,就在素利连的注视下,一只火箭隔着三百步就射了出来,径自落在之前指定好的一个帐篷上,将鲜卑人吓了一跳,登时间赶紧的救火,好在引不起骚动来。 这一幕落在素利连眼中,却是心中激起了波浪,好强的箭矢,如果有这样的兵器,如果忧伤五百架,自己称霸草原真的不是问题,只是汉人真的会信守承诺吗?随即素利连就否定了这个想法,汉人没有那么好心,这种武器怎么会给自己,除非是已经淘汰的,那么这一定就是汉军的阴谋。 素利连好不容易下了决心,只是几个部落的首领却是凑了上来,一个个对那武器心生意动,谁都明白这种武器的重要性,汉军如果有这种武器的话,那么绝对是他们的噩梦,三百步之外,这意味着自己只能挨打却还不了手,只怕冲到近前的时候,即便是没有被全灭,那也是死伤惨重无力再战了,而且汉军的那封信究竟写的什么?这才是首领们关心的事情,所以才会联袂而来。 看到这些人素利连脸色就是一边,不用多费脑筋也能知道这些人所为何来,一时间脸色阴沉了下来,只是觉得手中的这封信登时重了许多,这封信本来没有什么,但是营外的那架武器却是真的让人心动不已,相信哪一位首领都会看得出来这武器的重要性,只是他们真的能相信汉军吗? “素利族长,不知道汉军给了你一封什么信,可能让我们看看?”有娄部落的族长脸色有些阴沉,双眼盯着素利连手中的信。 素利连心中却是一沉,对于诸位族长到来,忽然有所警觉,自己该不该给他们看这封信,如果从本以上素利连不愿意,毕竟那种强弩太诱人了,但是如果不让看的话,却又是一个大问题,如果不让看诸位族长一定会以为自己和边军在搞什么秘密,但是看来的话,有很有可能,甚至于是一定的会发生骚乱,只怕有人就会将那百十多所谓的凶手交出去,那可是去斤部落的人手,几乎是一大半的人手,去斤部落一定不会同意的,但是众部落之间可不会有人有同情心的,一旦闹将起来,就怕会有人联手,到时候自己也弹压不住,那才是大乱之时。 归根结底是因为事不关己,不是自己的人,谁也愿意慷他人之慨,更何况这四千联军却是七个部落的人,谁也不会全心全意的替他们着想,有机会一定会坑一把的,到时候人心散了,就只能各自为政——想到这里,忽然就明白了汉军的心思,这就是要用利益来让他们自乱阵脚,心中一动,朝众人望去,只是沉声道:“诸位,这是汉军的诡计,大家不要中了汉军的阴谋,如果咱们分化开的话,只怕会被汉军逐个击破的——” “素利族长,怎么还不敢让我们看吗,难不成素利族长和汉军还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密——”贺兰部落族长贺兰拔冷笑着看着素利连,隐隐的必经一步,几名族长将素利连围了起来。 眼看着这一幕,素利连不由得叹了口气:“诸位想看自然没有问题,但是我提醒诸位,这是汉军的离间之计,诸位可要想清楚。” 话音落下,素利连将那封信递给了贺兰拔,贺兰拔接过信,只是看了一遍,也不由得迟疑起来,给不给其他人看,虽然也明白是陷阱,但是安知陷阱就不能变坏事为好事,如果都知道了,谁能得利就不一定了,只是贺兰拔不想给却也挡不住那些人的求知欲,只是顷刻间就被抢了过去。 只等众人全都看过以后,一个若有所思,谁都能看的出来这是汉军的阴谋,但是想到的道哪种兵器的制造方法之后,可不是能雄踞草原,素利连看得透,其他人也一样能看得透,而且去斤部落是个小部落,要拿下并不难。 众人之中却只剩下去斤部落的族长还没有看过,只是最后落在有娄部落的首领手中,却再也不给去斤部落了,若是让去斤部落知道了,那还能不防备他们,到时候下手就难了,一时间只是迟疑着,任凭去斤部落族长几次索要,甚至于想要强闯,也都被拉住了,让去斤部落有些警觉,看来对他们来说一定不是好事,总觉得有种被人盯上的感觉,一直到最后也没有人给他看那封信,去斤部落猜得出来,所以眼见众人看着他眼光不善,心念转动之时,只是愤愤的离开了,而对于此竟然没有人去劝阻,事态的发展就可见一般。 而这一切正是程东的算计,鲜卑人和汉军不一样,汉军从伍什正屯小校,再到将军校尉中郎君乃至于如骠骑大将军一类,从上到下是一个完整的体制,无论是谁领军,所有的兵卒听命的事那个将领的,至于其余的副将偏将等,没有虎符根本无法调兵遣将,而鲜卑人不同,每一次出征,都是很多部落组成的联军,相互间并不同属,即便是有一人为统领,但是却还是不可能完全听命,一旦到了关系到自己部落的时候,往往就会起矛盾,而作为统领却没有强力的制约,这也是为什么鲜卑还是匈奴一度都有几十万骑兵,而且他们的游骑兵战力也都不弱,除了重骑兵可以在有限的位置可知之外,真正的马军对阵,汉军始终占不到多大便宜的,但是却始终只能屈居于塞外之地。 程东正是知道这一点,才会准备这一封信,纵观当今的武器,即便是强弩大弓也在一百五十步左右,而程东造出来的弩车能射三百步,这无疑是一种诱惑,而且是看见真正的东西之后,即便是明知道有阴谋,但是鉴于鲜卑的特性,程东还是认为鲜卑人必然会起矛盾的,而这个猜测也的确是对了。 去斤部落族长一旦离去,就开始防范别的部落会暗算他,所以就下令立刻收缩营房,从大营中独立出去,结成一个小营地,等是将原来鲜卑大营的一体给破坏了,但是这还不是主要的,不但去斤部落有了疑心,其余的部落也将素利部给隔离出去了,所有人都不愿意和素利连交心,于是各部落就开始防备着,原本一个大营,如今变成了一盘散沙,素利连的影响力便降到了最低,各部落之间在没有统一的统属,只能是各自为政,如果在刺激一下的话,那么就有可能彻底分化七个部落,到时候即便是攻击任何一个部落,其余的部落都有可能旁观,甚至于落井下石。 素利连即便是看到了这一点,却也无可奈何,该说的都说了,却没有一个人理睬,该做的都做了,也没有人听他的一句话,面对着各部落开始收缩,各自进行防备,素利连无奈之下,也只有小心翼翼的防备着其他的部落,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会不会被暗算,只是如此一来,各部落对素利部戒心更重,毕竟汉军是和素利连联系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鲜卑之战 远远地眺望着鲜卑大营的变化,程东笑了,看来自己的主意成功了,不由得松了口气,不过此时还不成,自己还需要做一些事情,逼迫各部落分化的更厉害,如此才有可能各个击破,甚至于让他们内讧,站在高岗上,程东大半天都没有动弹,隐隐的好像已经有了主意,自己也该在添把火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程东又派出一骑,径自奔鲜卑大营而去,却选择了素利部的迎敌,只是举着火把到了百五十步之外就顿住脚步,然后有将一封信射了进去,可惜这一封信却只是落在了素利部的大营外,只是边军将士来的时候却没有人不看到,自然早就有人盯上了,几乎每一家部落都派出人手去抢那一封信,不能让素利连单独和汉军谈条件,不然那种武器落在素利部的话,以后他们更没有翻身之地了,甚至很可能被彻底的吞并,所以七家部落的人都抱着必须抢到手的新年去的,结果却是在那里大打出手,虽然没有动兵器,但是族人们却打作一团,最后有娄部落将那封信抢到了手,拼命地朝自己的大营奔去,眼见那封信被抢,竟然有人铤而走险,悄然用上了弓箭,将那名主任射翻在地。 一旦开了这个头,登时间就乱了套,有娄部落的人怒了,纷纷取了兵器,接连砍伤了几个人,于是其他的部落也就取了兵器,一时间乱作一团,纵然没有敢下杀手,但是伤亡惨重,这一来几乎彻底的闹崩了,即便是那七位族长也是始料未及,在想收拾却已经晚了,各方的族人执行方背起来,甚至有人冲出去接应自己的族人。 程东那封信究竟写了什么?这封信最终还是被素利部给抢去了,迅速的被送回大营,交到素利连手中,素利连当时打开来一看,却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原来程东在信中竟然是这样说的,为了表示他的诚意,他愿意将弩车送来一架,当然作为交换条件,素利连必须将杀人凶手交出来,程东首先拿出了诚意,只是这真的是诚意吗? 看完了这封信素利连只是苦笑不已听着帐外吵吵嚷嚷的声音,却始终不见各部落首领迁来询问,不用说都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素利连叹了口气,看来事情只能是这样了那么又该怎么办?如何才能解决眼前的危机,不让各部落相互交伐,思索再三,还是打算将各部落的首领请到一起,随即便派亲兵去各部落送信,约定了在各部落大营中央地带的空地上见面,而且只能一个人前去。 素利连拿着信,当先一个人去了空地,而素利连的这种态度,让各部落也有所感受,大部分部落的族长还是一个人遣来的,当然这也是因为和他们并无直接关系的原因,只是去斤部落的族长的确是来了,却死活不干自己前来,而是违约呆了四名手下族人,只是远远地就停住了。 对于去斤部落的违约,众部落首领纷纷出声责备,一时间群情激奋,幸好素利连此时站了出来:“大家不要说了,也不用指责去斤部落,人同此心,大家都知道她在防备什么,今晚将诸位叫来的原因,就是因为这封信,诸位可以传阅一下,信上说他们会送来一架弩车表示诚意,但是让我吧杀人凶手准备好,诸位,这是汉军的离间之计呀,诸位自己看看,还没有真正得到拿东西,诸位就已经闹成什么样了,这是阴谋,诸位不能上当呀,只怕看到诸位这样汉军就在偷笑了,他们绝不会真心实意的吧东西给咱们的,诸位好生想想,不要上了当。” 信在中部落手中传阅,最后传到去斤部落的时候还是顿了一顿只是素利连将里面的内容全说了出来,到底这封信交到了去斤部落手中,面对着这封信,去斤部落的族长不由得脸色大变,猛地站了起来:“诸位,素利族长说得对,这一定是阴谋,汉人和咱们形同死仇,又怎么会将这样的武器交给咱们,不要上当呀,大家都应该听素利族长的——” 只可惜这话音才落下,忽然有人进来回报:“族长,汉人真的派人将那东西送来了,刚才还射了一箭,如今就在大营外——” 随即各部落都有人过来回报,一时间乱作一团,而这等于狠狠地甩了素利部和去斤部落一巴掌,素利连脸色大变,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而去斤部落更直接,直接在族人的护卫下退了回去,素利连辛辛苦苦的调解,一瞬间就全部崩塌,消解与一句话之中,而去斤部落一去,各部落族长也都纷纷离去,却只剩下素利连一人,呆呆的坐在那里,只是一下又忽然惊觉,如果汉军真的送来了弩车,那么各部落一定会出手抢的,那么—— 素利连匆匆的冲了出去,只是此时大营外各部落已经都集结了人手,已经开始纷纷出营,而最直接的是去斤部落,直接纵兵而出,直奔汉军而去,竟然早就集合了人手,一时间各部落就要乱成一团。 却说那送来弩车的便是包琼领着几名武艺高超的将士,远远地就看见各部落的乱像,不由得对程东的算计而折服,自然不会再怀疑程东的话,既然各部落抖动了,包琼只是大喝了一声:“来人可是素利部的弟兄?” 没有人回答,奔的最近的却是去斤部,自然不会回答包琼的问话,眼见没有人回答,包琼便领着几名将士朝后退去,一边退还一边嘶吼着:“你们不是素利部的,兄弟们撤——” 随即率人朝南方而去,只是战马拖着弩车奔行起来很慢,包琼却并不着急,猛的回身将大刀劈了下取,一架弩车就生生的被劈成了碎片,而包琼长刀一带,便将弩车关键的东西给拿了出去,随即朝大营奔去。 去斤部自然也不傻,不会这样冲过去,眼见着里边军大营越来越近,自然不敢大意,只是抢了弩车就朝回退去,却不晓得最关键的部分已经被拿走了,这只不过是个空架子而已,却也没有时间研究,只是回转马头朝自家大营而去。 弩车被去斤部抢去了,各部落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只是可惜没有将本部人马都带出来,面对去斤部三百精兵,各部落都无法单独取胜,有娄部就喝了一声:“诸位,联手将去斤部拿下,之后再说弩车的事情,不然的话——” 只是一时间没有人回答,联手却并不是那么容易,去斤部也不予众人纠缠,只是拼命地蹿回了本部,众人终究没有联合起来,只是到了此时,各部落首领也有些恼了,纷纷吹响了号角,一时间各部落的人都开始冲出大营,朝去斤部各自围了过去。 再说去斤部回了大营,这才有时间看了一眼弩车,却发现弩车已经被砸了个稀巴烂了,更重要的是中间的部件被拿走了,这东西就是一个废物了,至于丢失的东西,么不用去想也知道是个最重要的物件,心中又气又恼的,一时间差点骂娘,只是知道自己没有太多的时间了,咬了咬牙,就高声道:“快收拾一下,咱们立刻离开赶回部落去。” 只是想走却哪里那么容易,各部落已经围了上来,这让去斤部族长又惊又怒,只是离一面前,难保不会真的下手,只是迟疑了一下,还是咬了咬牙:“诸位,咱们都是草原儿郎,不应该互相残杀,这可是汉狗的诡计,这样吧,我将什么弩车交给你们,你们放我们离开怎么样?” “好,只要你交出弩车,我们就放你离开——”也不知是谁回答了一句。 去斤部无从选择,只是将弩车放在那里,然后开始慢慢后退,等待着收拾好东西,也亏得早就做好了准备,那些辎重随即放到马背上,整个大营开始撤退,他们一退,各部落就逼近,此时素利连忽然出现,只是高声道:“大家冷静一点,不要中了汉军的诡计,有这种东西,大家可以都得到的,不用大打出手,相信我——” 这话还没有说完,已经有人摸到了弩车边上,眼见弩车成了一堆废物,中间明显的一看就知道少了东西,一时间只是大吼起来:“咱们上当了,去斤部的混蛋将弩车的物件给拿走了——” 可谓一石激起千重浪,一瞬间各部落沸腾了,各位族长也都看到了弩车,果然少了东西,便有人大怒:“该死的狗东西,还打算放他们去斤部一码,却不想竟然还敢搞鬼,王八蛋,给我追上去。” 随即各部落纷纷起兵朝去斤部追去,去斤部此时那顾得了那么多,只是拼命窜去,即便是想解释也来不及了,更何况也没有胆量停下来,各部落加起来猪猪是去斤部落的十倍兵力,一个不好就会被彻底的败亡的,何况此时群情激奋,又怎么会有人听他解释。 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随着各部落去追去斤部,边军却悄然摸到了鲜卑大营不远处,望着已经走了大半的鲜卑大营,程东只是冷笑不已:“再等一等,等他们在远一些,让鲜卑狗贼去狗咬狗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鲜卑之战(3) 黑夜遮掩了鲜卑大军的踪迹,只能隐隐的听到马蹄声了,估计这应该是冲出去了四五里之外了,程东嘿了一声,眼中闪过一道杀机,战旗一挥:“兄弟们随我杀敌——” 话音落下,已经当先一步跃出,竟然放弃了战马,而采用步兵战阵,接着野草的这摊,朝着鲜卑大营杀去,一时间也没有声音,即便是有些声音也被北风消弭的干干净净,不知不觉三百多步便已经过去了,眼见靠近了一部鲜卑大营,程东深吸了口气,朝包琼一使眼色,包琼会意,只是长身掠了出去。 此时有娄部本部大营也不过剩下二百来人,都眼巴巴的望着北面,不知道那边怎么个情况,那里有人注意到有人快速接近了大营,只等到了大营跟前的时候,这才被人发现:“有人——” 话音未落,一支利箭射来,登时被射杀在此地,包琼一马当先,长刀在地上一点,已经跃进了栅栏之中,随即倡导横扫,在有娄部大营展开了杀戮,长刀之下金无一合之将,再加上有娄部族人四下分散,一时间也组织不起来抵抗,被随后的边军将士生生撞破了栅栏,随即边军三百人就杀了进来,弩箭满天飞,一时间惨叫声响彻黑夜,有娄部根本无法联合在一起,那里抵挡得住如狼似虎的边军,更何况还有包琼这么一个高手,只是杀的有娄部溃不成军,更重要的是,边军首要的目标却是放在有娄部的粮草上,当大火升腾起来的时候,有娄部已经彻底失陷,所过之处无论是帐篷辎重全被点燃,所有的一切付之一炬,火光映红了黑夜的天空。 有娄部溃散,边军并没有就馋,而是冲过有娄部,直扑最近的贺兰部,虽然贺兰部已经在严阵以待,但是在边军的强弩下,不过一百多人的阵营,只是一瞬间就被打散了,而他们的短弓,却被边军的木盾个以阻挡住了,而且面对强力的兵力,贺兰部胆怵了,边军的箭矢在他们射距之外就带着漫天的火光射了进来,帐篷辎重粮草都有的燃烧起来,逼得他们不得不乱。 程东根本没有打算进入鲜卑人的射距之内,只是前面用木盾遮挡,后面只是用火箭抛射,明摆着欺负鲜卑人都是短弓,但是鲜卑人却是无可奈何,边军只是晃了一下就已经冲了过去,又朝着库门部冲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当火光冲起的时候,远在几里地之外也看得清楚,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贺兰拔,看见火光不由而大惊失色:“不好了,大营被偷袭了——” 贺兰拔的喊声惊醒了前面的几个部落首领,一时间都回头望去,看着那冲天的火光,一个脸色大变,自然之道是汉军偷袭了他们,如此还不知道上当,这是中了汉军的调虎离山之计,哪还有心思去追去斤部,一时间也不敢说能不能追得上,就有人抽身回马,本自家大营而去。 随着素利连也赶了回去,剩下来的有娄部与库门部和大野部,其余三部已经赶了回去,只是火光越来越盛,有娄熊与其余二部的人也都有些慌了心神,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游龙兄弟一个折了回去,随即库门部与大野部也都赶了回去,放弃了追逐去斤部,直向自家大营冲了回去,只是当他们都赶回去的时候,边军却已经撤退了,既然一个没有伤亡,完完整整的退了回去,也没有杀伤多少鲜卑人,只是这一把火少的却不轻,除了大野部与素利部损失最轻之外,有娄部辎重粮草全被烧了,兵卒损失不轻,而贺兰部与素利部,粮草损失了大半,辎重一大宗,却连边军的影子也没有见到。 却说去斤部落眼见中部落都回兵而去,三百多族人不由得松了口气,虽然很危险,但是知道其中缘由的族人,对自家的族长却是更见得拥戴,即便是此时人困马乏,族长还没有下令休息,众人也只是拼命地赶路。 去斤图抬头望着远处黑暗的天空,尽量的调整好呼吸,只是坐下战马已经在呼呼的喘着粗气,不过去斤图不敢停下,只是咬了咬牙:“儿郎们,有娄部那些王八蛋背信弃义,想要拿咱们去换那弩车,更对咱们围捕,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往前面走有一处落鹰峡,两侧山高林密,只要赶到那里,咱们占据峡口,到时候就是千军万马也能抵挡在外面,到了那里之后在好好休整,大家在坚持一下。” 落鹰峡往北只有十几里,是一处峡口,也是北归的必经之地,两侧山势险峻,想要强行突破却不可能,根本容不得大军作战,去斤图有把握只要百十人就能把三千多人堵在那里,如此在哪里休整一天,然后再北去草原,自己就算是安全了,否则在这种地方一旦被围住,就可能是全军覆灭的下场,这一点去斤图眼光有独到之处,凡是能成为族长的就没有简单的人物。 身后没有追兵了,终究去斤部慢了一些,不知多久,终于落鹰峡远远在望,去斤图松了口气,抬头望去,那落鹰峡就好像一张大嘴,漆黑一片,只能看到两侧的山体,想一个张开的巨口等着去斤部自行进去,只是去斤图没有犹豫,随即率军冲了进去。 落鹰峡全长四五里,南面是一个喇叭型的入口,越往里面越窄,在三里左右的时候,是落鹰峡最窄的对方,也不过只有丈余,从这里过去就慢慢地又变宽了,只是过去之后延绵数十里就是西梁山,上一次去斤图走这里的时候就被这里的阵势给震惊了,这一次忽然出了意外,就想到了这里。 终于到了,只要进去了,自己就算是安全了,轻轻地吐了口气,去斤图放松下来,战马也慢了下来,只是慢慢地朝里面走去,毕竟此地不适合大军冲刺,越往里面走就越是黑暗,那道峡口之后仿佛另一个世界。 “族长,好像有什么声音——”一名图鲁凑过来,侧着耳朵倾听者,还忍不住念了一声:“好像是打雷一样,不对,更像是马蹄声——” 马蹄声?去斤图一惊,仔细倾听果然峡口内传来轰轰的声音,越来越近,真的是马蹄声,这时候怎么会有马蹄声,听着声音好像是千军万马一样,去斤图当然不会怀疑会有太多的人马,但是即便是有几十个人,也足以将他们堵在这里,万一到时候各部落在冲上来,那时候—— 去斤图不敢想象,无论如何这大半夜的如果不是埋伏那才怪了,当时想也没有想,只是大喝了一声:“朝后退,尽快退出山谷,此地不可能冲得起来——” 还是很明智的选择,落鹰峡不适合冲锋,战马根本跑不起来,既然还有段距离,就可能退出去,不然被堵在这里的话,那可是必死无疑,众人哪敢怠慢,只是匆匆朝外面退了出去,转眼间就已经看到了峡口的入口,只是这一刻去斤图一戟众人都有些傻眼,一个近二十步的谷口全被树木所遮挡住,战马根本不能通行,么热切此地也是山势最陡峭的一段,想要攀爬都没有可能。 什么时候多了这些树木,横七竖八的想要移开都很费劲,前面挡路,后有追兵,去斤图不及多想,只是一挥手让儿郎们结成阵势,随后安排几十人去打开道路,这也是无可奈何地办法。 那几十名去斤部族人匆匆的下了马,径自奔到树木前面,然后一窝蜂的冲上去,只是好像有点不对劲,总是有一股难闻的味道,不过黑夜中看不清什么,只是想尽快的搬开这一切,只要退出峡口,去斤图还是有路可走的。 一点火光从山崖上忽然亮了起来,那一瞬间看见山崖上有一个人,此时弯弓搭箭,箭矢是火箭,已经对准了那些树木,不等去斤图反应过来,已经嗖的一声射了下来,电光火石之间,那些横七竖八的树木忽然间燃烧了起来,原来早就被浇上了火油,大货起来得很快,快的没有时间让那些族人退下来。 随着火光升起来,去斤部登时大乱,路已经没有了,只能看到族人们身上也烧了起来,惨叫着从火光里冲出来,在地上翻腾着,有人就下去救人,但是就在此时,前面忽然也传来声音,火光的映射下,就看到一排排全身披甲的汉军出现在视野之中,长枪挺起只是朝前逼近,越来越近—— 一片箭雨忽然从山上射了下来,一时间惨叫声一片,去斤部更见慌乱,此时看得分明,山上多了几十个射手,只在即使不得高下,这些人战局位置,那都是去斤部射不到的地方,而他们却可以一直打击去斤部,这样肝癌大不还手可不是草原儿郎的手段,去斤图咬了咬牙:“冲过去,总比死在这里的好——” 话音落下,随即所有人随着去斤图朝前面冲去,面对着汹汹而来的去斤部,边军将士并不害怕,长枪挺起,又将木盾架在哪里,登时间结成了一道防线,一时间弩箭蹦蹦声传来,便有去斤部族人栽落马下,可惜他们的短工即便是在这几十步之内也无可奈何这些重甲汉军—— 第一百二十四章鲜卑之战(4) 一寸长一寸强,边军的长枪在这里便好似一道墙,偏偏战马催不起来,只是到了这里不管是人是马都被栽下来,被长枪灌透前胸,死伤者不知凡几,而边军却不停地在后面进行抛射,去斤部族人都在减少,只是一会就足有近半的人手死伤,可是边军在这里的防线根本打不开,就好像一道铜墙铁壁,即便是有的武艺高强,好不容易冲过去,他们的短矛却根本刺不透那些重甲。 火光渐渐地熄灭了,喊杀声也已经消散,除了零星的呻吟声,落鹰峡之内躺满了尸体,山上山下的箭矢是早晨去进步全军覆灭的主要罪魁祸首,而边军的重甲则是他们破不开的防线,偏偏此地退无可退,只是不足一个时辰,三百多人就已经全部战死在此地,而边军在这种特别地方,却发挥了十倍于己的战斗力,此长彼消,去斤部从此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而且是无一逃脱。 丁枫从山上下来,看着面前一地的死人,不由得吸了口气,朝张泰望去:“张大哥,怎么样,弟兄们伤亡——” “嘿,就死了两个而已,上了几个,这一身重甲虽然活动不了,但是站在这里,就这些王八蛋根本奈何不了錾们,将军的算计果然是了得,三百多人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行了,我们重甲兵都累了,也该你小子出点力气了,按照将军的吩咐,将去进步的人头都割下来,就在谷口做一个观台。”张泰嘿了一声,脸上闪过残忍的笑容,对此不但不抵触,反而好像很有兴趣,特别是大胜之后。 丁枫一呆,张了张嘴到底没有说出话来,看着张泰已经令人后退,丁枫也只有认命的领着人打扫战场,收拾兵器箭矢倒是无所谓,但是割人头实在是——只是丁枫没有办法,明明难受的要命,却还咬着牙割了两个,却终究是忍不住抛到一边吐了起来。 落鹰峡被打扫出来,三百多人头在山谷口做成观台,而且在山谷中竟然有放上了一些柴火,这也是程东交代的,不管做什么用的,丁枫张泰始终照做,对于程东的算计简直是五体投地了,难怪将军说,善战者以一敌百,所谓千人屠万人屠便是如此,丁枫下军心一定要和程东好好学着,如此才能报仇雪恨。 且不说张泰领着重甲骑兵朝着南面而去,虽然速度不快,离开的时候也已经是天亮了,但是一路上荒郊野地的,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按照原路返回了边军大营,只是这一夜折腾终究是累坏了,回去之后,不用程东吩咐,一个就睡得和死猪一样。 边军都在休息,而鲜卑各部落却是睡不着,望着被烧成一团糟的大营,有娄部库门部几乎是欲哭无泪,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虽然各部落加起来也不过死伤了百十多人,听说大部分还是被一个人给杀的,看来边军之中也有高手,只是留下来看守的兵卒都是干什么吃的,竟然如此轻易就被突破了。 其余各部落还好一些,毕竟粮草辎重保留了一些,只是最倒霉的就是有娄部,偏偏有娄部人手最多,就连早上这顿饭都是大问题了,所以只能朝素利连求助,素利连也不想管他,但是想到还想把人都带回去,再说如今汉军在侧,危机重重的,还是人多一些的好,所以和纪委族长商量了之后,决定将粮食分给受损的部落一些,最少保证他们能够活着回到草原。 鲜卑中结婚大帐之内,气急败坏的各位族长有坐到了一起,此时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商量,素利连阴沉着脸色,眼光从每一个人扫过:“诸位,事已至此说起他的东没有用了,去斤部圆盾,咱们就不去管它,如今还剩下咱们六部落,还有三千多兵卒,那么接下来还要不要即系打草谷?” 众人一阵沉默,好一会库门部的族长才叹了口气:“那一股汉军还在不远处盯着咱们,而咱们如今士气大落,如果强行和汉军开战的话,可能损失会很大,再说真的要打也要各部落联合在一起,否则只能让那些汉军各个击破,而且我担心如今高奴离石的袁军也要快到了,一旦援军赶到,咱们也就没有机会了,要么全力一击,要么立刻退走,如今就只有这两条路了。” 其余人等默默地点头,只是望向素利连,这个决定很难做,胜了怎么也好,若是败了,自然会落得一个埋怨,素利连也有些犹豫,虽然看上去自己这一方还是兵强马壮,但是汉军却又汉军的优势,如果汉军一战不成,只是牵制他们,拖得时间久了,就能把他们拖死,更何况这里是汉地,援军随时可能回到的,心中闪过这许多念头,终于还是一咬牙:“我看咱们还是吐一会去吧,就算是能胜了这一仗也是得不偿失,汉人人多,四一些没有关系,如果咱们死的多了,那么部落就会被吞并的,大家以为呢?”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底是都点了点头,却不知就在他们上衣的时候,程东也在和人商议,而得到的结果却是极其相像,程东担心鲜卑人会全力反扑,那样的话就会让他们陷于危机之中,所以程东决定天黑之前一定要撤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双方并没有过多的去窥探对方,只是探马防备着敌人会突然而至,随即早已经收拾妥当的双方,为了避免被对方发现,悄然的朝后退去,越来越远,竟然谁也没有发现对方已经退却了。 不说边军如何,鲜卑人大军嘲北撤去,一路落鹰峡而去,到了落鹰峡的时候,早已经是黑夜了,只是到了此地素利连颇为小心,只是停住大队人马,然后令探马过去查探,却不想不过多久忽然听到探马惨呼了一声。 当时素利连与各部落族长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故,吓得赶忙令大军全力准备迎战,却不想紧张了一会,那探马竟然有跑了回来,不过却已经是脸色惨白,跌坐在素利连面前,只是颤声道:“族长,去斤部——去斤部——” “去斤部到底怎么了?”眼见探马吓成这样,素利连差点抬脚去揣那族人。 “去斤部全都死了——”那族人喘了口气,终于说了出来,让众人一阵默然,这的确是有点意外,去斤部不是昨夜就逃走了吗。 素利连迟疑了一下,回头潮有娄熊他们望去,众人眼神交流了一下,贺兰拔才吁了口气:“不如过去看看吧,看来去斤部一定是遇到了强敌,在此被打了埋伏。” 众人深以为然,只是各领了几十名亲兵,素利连与贺兰拔加上库门鲁一起朝里面走去,里面黑乎乎的,虽然有火把,但是也照不出太远,才不过进去几百步,就远远的看到一堆黑乎乎的东西将峡口堵住了,远远望去还以为是一堆石头,却不想走近了一看,众人心中大震,这竟然是一颗颗狰狞的人头,如今鲜血干涸,一双双暴睁的眼睛,说不尽的不甘和对世间的眷恋,张大的嘴巴仿佛想要诉说着什么,虽然众人也都是战场老手,也可以说杀人如麻,但是看到眼前这幅情形,还是觉得遍体生寒。 “汉狗还他妈的是人吗,死了就死了吧,竟然这么狠毒,还——”贺兰拔咽了口吐沫,强压着胃里的不舒服,只是啐了一声:“要是套我抓到这些王八蛋,我要将他们的脑袋割下来当夜壶。” 素利连没有那么愤怒,眼睛从人头望过去,落在下口里被乱扔的木头上,这其中一定有诈?只是究竟是想干什么呢?耳听贺兰拔叹了口气:“去吧去进步的人头收拾一下,就算是去斤部该死,也不该这么个死法。” 这话音落下,素利连忽然心中一惊,猛地一摆手:“先不要动,汉军一定有阴谋,先看看情况再说,汉军将人头摞在这里一定是想激怒咱们的,小心无大错。” 话是如此说,众人果然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排除几个族人过去搜查,这才凑过去就听见有人喊了一声:“族长,这里发现了竹简——” 随即有人手捧着几片竹简走了过来,脸色还是难看得很,等贺兰拔接过竹简看了一眼,脸色却变得阴沉下来了,随手交给了素利连,素利连和库门鲁看了一眼,才知道什么意思,上面用小豪写了一些字,他们还能认识个差不多,却是如此写的: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杀人者血债血偿,去斤部已经授首,诸位以为如何,边军的程东在前面等着你们。 众人一呆,在望向前面,看来前面一定是有危险,边军程东?从此众人记住了这个名字,而此时派过去查探的族人却匆匆回来报告:“族长,前面的树木闻到了火油味,在山峰上也看到了一些堆起来的碎石。” “如此地势,只怕边军有埋伏,咱们还是绕路走吧——”库门鲁咽了口吐沫,去斤部的遭遇给了他很大的震动,与其冒险不如小心翼翼的回去,反正绕路也不会太远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鲜卑之战(5) 且不说鲜卑人被城东给唬的不敢过落鹰峡,从这一战之后,边军程东的名字却已经深深地磕在了鲜卑人心中,以至于后来面对边军始终施展不开,上万大军不敢喝边军三千人征战,那一座观台让鲜卑人无法不记住程东,乃至于在鲜卑人之中盛传着程东杀人如麻,后来干脆被形容成凶神恶煞的模样。 当然这都是后俩的事情,此时程东已经知道鲜卑人退走了,百姓的仇也算报了,留给那个村子的人一些粮食,也是唯一能做的了,但是却为这个村子里的人报了大仇,而程东的所作所为,却不知为自己以后留下了多少便利,最少这个村子里的人有一个名叫赵雄的人记住了程东的名字,记住了边军的名字,至于后来赵雄如何,却是后来的故事,此时不易详表,暂且不提,只是此时程东率领边军已经朝雁门郡而去,过西河郡并没有在遇到什么事情,一直到了雁门郡,也是受到了王浑的礼遇,一路顺风顺水的。 在雁门郡修正了一下,补充了一下辎重粮草,这才沿河而东进,算是进了幽州地界,只是此时却已经是快要出了正月,天气也已经变得暖和了,幽州大地音乐的看得到一丝绿色,春天很快就要到了。 从班氏再一次窜入幽州,程东可不敢紧待,只是每日扎营都在荒郊也地,尽量避开城池,而且选择了幽州与冀州的边界行军,只是就算是如此小心翼翼的,却还是被刘虞给盯上了,而边军的旗号的出现,早就在注意程东的刘虞,在接到汇报后,终于意识到了机会到了,只要程东被擒,那么边军便可不战自溃,这也是刘虞了解过编军之后,了结了边军的构成,才算是明白了其中的蹊跷。 接到消息的刘虞没有和任何人商量,就将部将鲜于银招到州牧府,交于虎符,命其领兵三千,与北新城故安一线截击程东,无论如何也要将程东拿下。 鲜于银也不敢耽误,只是随即提兵与北新城故安一线布置兵力,将来往两条必经之地封锁了,而且遣探马进了冀州地界,在广昌一带密切活动,监察程东的踪迹。 这鲜于银也算是刘虞帐下能征善战的角色,手下三千人马,在几处必经的隘口和险要之处设下埋伏,就等程东来钻网了,而且鲜于银辎重齐备,火油箭矢擂石滚木一应俱全,又准备了栅栏,相信程东绝对是逃不脱的。 这等阵势,一旦入伏,程东绝对讨不了好,究竟会怎么样呢?只是谁能想得到,程东却早有准备,早在来之前,程东就想到过,自己去的时候可以说是出乎预料,刘虞就是想反应也未必来得及,但是自己离开一下子几个月,相信也瞒不过刘玉和公孙瓒,当然如今的形势,谁也不会再冬天的时候对边军兴兵,但是程东知道等自己回来的时候,要是刘虞没有动作才怪了,出去公孙瓒,自己绝对是刘虞的第二大心腹大患,如自己落单这种好机会怎么能不利用,所以程东不但一早就准备好了回来的路线,更是早就安排了程北收服的几个青皮散在沿线,收集幽州军的动向,当鲜于银大军调动之际,却早已经被注意上了,随即消息传到了在广昌的暗哨那里,广昌的暗哨就在程东必经之地等候。 这一日,程东率军到了冀州边界,就在小燕山附近,那暗哨便来相见,将鲜于银大军埋伏的消息告诉了程东,而程东知道这消息之后,随即就下令大军暂时扎营,心中已经开始捉摸该如何安全得到过去了,并将张泰丁枫包琼等人招到大帐之中。 众人听了这消息之后,一个脸色都有些阴沉,鲜于银选择的几处地点,几乎是从北新城一线过去必经之处,无论如何是躲不过去的,想要安全通过却是很难的,众人一时间想不到办法,如果改走荒野,那么行军速度就会大打折扣,而且许多之中无法运送过去,特别是重甲,根本又不能丢弃,一旦在山区的地形被刘虞军包围的话,那么马军的优势荡然无存,很可能就会落得一个全军覆灭的下场。 “诸位,你们可有什么好主意?”程东眼光扫过众人,却只是吁了口气。 包琼摇了摇头,只是望向丁枫,张泰不敢拿主意,也跟着望向丁枫,丁枫只是苦笑,何时轮到自己拿主意了,不过见程东朝自己望来,定分过咬了咬牙:“将军,枫以为不如绕路过去,咱们可以走唐县,直奔高阳,在取道大海之滨,到时候从渔阳郡直接赶去厩奚城。” “到也是个主意,只不过——”程东眯着眼沉吟了一下,心念一转:“就我所知,刘虞与袁绍已经结成联盟,共同压制公孙瓒,另外,那就是瞒得过鲜于银吗,一旦被差值,还是会出兵阻截的,另外一点,那就是从唐先过去,这一路都是丘陵地带,着实不适合马军行进。” “那怎么办,难不成咱们去走代县,一直往北不成——”丁枫泄了口气,没有想到自己觉得好主意,却被程东给反驳了。 让丁枫想不到的是,就这句赌气的话,程东却忽然呵呵一笑:“这倒是个好主意,咱们就走代县,经当城,进上谷郡,走潘县,就能直入那片黄土之地,然后一直到犷平了,虽然看似危险,那代县当县驻扎着上万大军,但是却又出乎预料之处,刘虞想不到我会走哪里的。” “将军,这也太冒险了,咱们的行踪一直被刘虞的人盯着,一旦发现被埋伏,咱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张泰脸色一变,虽然没有临边之机,但是却还是有些眼光的。 看了张泰一眼,程东笑了笑,朝张泰点了点头,这段时间张泰毕竟是进步了,最少已经从一个将领的眼光去看待问题,不过对此程东早有准备,心念一转,只是微微一笑:“想要全身而退,就必须要舍弃一些东西,这样吧,今日晚间,将大营移到小燕山山脚下,我有办法来个金蝉脱壳,好了,就这么定住了,张泰立刻下去准备收拾大营,另外安排人去雇一些百姓来,最少不能抵御一百多,大约三天的时间,直接用粮食给他们算工钱就行——” 三人一阵愕然,望着程东眼中都是不解,不过却并没有人吱声,毕竟程东向来计谋百出,也许程东会有什么好主意,迟疑了一下,也就从大帐之中告退出来,各自下去准备了,张泰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安排呢。 再说出了大帐,被微微的南风一吹,整个人不由得舒坦起来,不过张泰脸色却始终阴沉着,就闷头走了几十步,张泰朝包琼看了一眼,沉吟了一下,忽然压低声音道:“包大哥,泰想求你一件事?” 包琼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了点头:“都是自家兄弟,什么求不求的,只要我能办得到的,兄弟你只管开口。” 只是张泰却沉吟起来,闷着头走了十几步,却始终没有说话,转过两座大帐,知道再也看不到帅帐,张泰才转向包琼,忽然间就双膝跪倒在包琼面前,深吸了口气:“包大哥,你武艺高超,咱们边军之中几乎无人能及,泰只要求包大哥,如果万事顺利就罢了,一旦被刘虞军围住,还请包大哥无论如何也要讲将军带走,将军不死边军不灭,而将军的性子你们也知道,是不肯舍下兄弟们的,但是边军不能没有将军,所以泰才求包大哥,至于我们,泰自然会领着兄弟们拼死一战,怎么也能拉些垫背的。” 本来吃了一惊,正要去伸手扶张泰的包琼,却不有的愣住了,张泰说的不错,程东正是这种脾性,正因为如此,边军才能拧成一股绳,才会有如此高昂的士气,正因为大家都相信程东不会对不起他们的,程东所做的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好,但是包琼也明白,如果自己强行将城东带走,这一定会让程东大发雷霆的。 眼见包琼沉吟不决,张泰皱了皱眉头,咬了咬牙深吸了口气,竟然猛地拜倒了:“包大哥,泰也是带便边军所有弟兄求你的,还请包大哥相信,如今败军三百多弟兄,绝没有人愿意将军留下,若是包大哥不信的话,我愿意将兄弟们叫过来,再说包大哥还要照顾小公子不是——” “张大哥,将军有办法——”一旁丁枫有些不知所措,对于张泰一向观感不好,却不想张泰竟然对程东如此忠诚。 包琼眼中一闪,猛地双手实力,将张泰给扶了起来:“章兄弟,你放心,只要包琼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将军出事,一定会将将军带回去的,至于将军以后如何责骂包琼,哪些也顾不得了。” 听到这句话,张泰终于松了口气,朝包琼用力的点了点头,三人这才各自离去,张泰一方面安排大营迁移,一方面排除心腹弟兄,去雇用一些百姓,尽管不知道干什么用,但是却坚决执行着程东的话。 第一百二十六章上当 所谓上有所好下必效焉,程东意向带百姓亲善,手下将士自然不会对百姓如何,也是拿出粮食好好地和百姓商量,折腾了大半天,才算是将人雇齐全了,也差不多一百多人,全都是用粮食结算工钱的,至于这些人要做什么却没有人知道,不过陆陆续续的将这些人带到了大营,然后随着大营搬到了小燕山山脚下,就在那里扎营了,却说小燕山此地山势复杂,山虽然不高,但是其中峡谷盆地险峰却是一应俱全,是太行山延伸出来的山岭,也是幽州和冀州的分割线。 再说扎营下来已经到了晚上,程东也不做别的吩咐,只是让人埋锅造饭,连同百姓饱餐了一顿,随即开始休息,竟然安安稳稳的睡了一夜,这让张泰等人实在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也不让那些百姓干活,却要找来这些人做什么? 这第二天一早,除了正常的派出探马,程东竟然忽然开始训练,而且将百姓编入队列之中一切操练,让百姓们心中只是叫苦,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拉壮丁,不过面对着一个如狼似虎的兵卒,谁也不敢如何,再说训练了一天,差点没将兵卒们累个半死,却只是勉强能够队列成行,倒也有了些模样。 过去了一天,一夜无话,到了第二日,程东忽然下令,让这些百姓穿上衣甲,然后随着败军将士开始值哨,也是一个劲的倒班,有边军将士带着,这些百姓去不敢偷懒,只是不管是边军将士,还是这些百姓,缺一个都是有些莫名其妙,就算是拉壮丁这训练也太快了一点,只是两天就让他们值哨,更让他们想不到的是,这第三天竟然单独让他们值哨,这不是胡闹吗,一旦真的有敌人杀上来,这些百姓只怕就会一涌而散,到时候反而会冲击边军将士,连结阵都是问题。 张泰按耐不住,还是拉着丁枫去找了程东,不过没有想到程东在大帐之中却是好整以暇的坐着,眼见二人到来,却是哈哈大笑起来:“我还以为你们能坚持几天呢,这正打算让人去叫你们,却不想你们就来了,来,快坐下说话——” 二人坐下,对望一眼,张泰咳嗦了一声:“将军,你到底打算怎么安排那些百姓,这么做究竟——” “是呀,将军,枫有句话,边军弟兄战力很强,即便是混杂了我的部曲,也会拖累的战力下降的,更何况是这些普通的百姓,这可不是自取败亡吗——”丁枫说到这,忽然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却也不敢在说下去。 挑了挑眼眉,程东就知道他们是为此而来,这些话都不假,不过程东却并不在意,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忽然压低声音道:“张泰,丁枫,你们二人优惠回去之后,立刻告诉弟兄们,今日吃过晚饭之后,休息半个时辰,随即随我进入小燕山,让二剩子带三十名弟兄留下做探马,并且监视这里的百姓,我已经给他们交代好了,下去之后让弟兄们随时准备出发,只是这座大营不去,记住了。” 张泰丁枫一愣,随即好像明白了什么,看来是要有所行动了,随即二人起身朝程东一抱拳:“诺——” 二人出去之后,就开始准备埋锅造饭,安排将士们准备出发,如此到了酉时时分,将士们也歇了一阵子,程东从大帐之中出来,随即下令大军进山,领着边军将士偷偷的溜进了小燕山,只是从外面看,边军大营却是一点变化没有,二剩子领着人还是在外面探查,不时发现有探子,而百姓也在剩下的边军的督促下,依旧开始值哨。 夜色渐深了,程东领着边军弟兄已经摸进了小燕山,前几日有些阴天,不过今日几近月半,酉时过去,元月斜挂在天边,刚好给边军将士照路,虽然山中不好走,但是毕竟明快,走起来也不是大问题,而且之前程东已经让人探查好了路径,便朝小燕山深处摸去,渐渐地不见了踪影。 再说如此接连两天,一直在等候的鲜于银按耐不住了,边军在此地已经驻扎了五六天了,显然是发现了他们的埋伏,只是不肯上当,所以选择了一个很开阔的地方,小燕山山脚下一片平原,如果大军来袭,马军正好能够施展开,而且这里四通八达,很难截住边军,不过鲜于银琢磨再三,以免那骗人通知北新城域故安的守将,出兵把守各处隘口关卡,而鲜于银自己却起兵朝小燕山而去,至于袁绍所部的广昌,不过驻军五百,鲜于银还不曾看在眼中。 却说又是接近两日,边军大营始终依旧,而鲜于银却已经赶到了小燕山不远,就在这一天感到的时候,边军也发觉了他们的行踪,随即开始清剿鲜于银的探子,一时间杀戮将起,不时有探子被杀,不过随着鲜于银的逼近,边军终于还是开始收缩兵力,躲进了大营。 再说鲜于银一方面监视边军大营,一方面开始围困边军,不过长途跋涉的,鲜于银还是下令先休息一夜,不过却派出近百探子,将边军大营前后左右盯紧了,只要边军一有动静就会立刻发现。 这一夜无话,双方也都不见动静,到了第二天一早,鲜于银就下令埋锅造饭,只等将士们吃饱喝足,这才下令大军整军,然后朝着边军大营缓缓压进,却不想就在此时,边军大营忽然大门洞开,从里面冲出来三十骑马军,往北边走,至于气候则是一百多百姓装扮的人,一出了营就四散而去,可惜无法冲出鲜于银的包围。 只是这些百姓一旦逃不掉,就跪倒在鲜于银大军面前,一个劲的磕头求饶,让鲜于银感觉到不对劲,边军可都是骨头硬的家伙,让他们如此是不可能的,结果下令将这些人全都带到面前,却没有拦住冲出去的马军。 鲜于银问了一遍这些百姓,没听百姓将几日的事情说了个仔细,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命人冲进边军大营,果然已经人去楼空,整个边军大营,除了一顶顶的帐篷之外,就再也不见一个人影。 看着一张张惶恐的脸,鲜于银差点气的吐血,难怪这些天边军大营一点动静也没有,不过根据百姓们说,程东是率人进入了小燕山,难道程东竟然本北方而去,越想越有这个可能,只是急匆匆的想代线方面派出人手,只是这一耽误,却已经是好几天了,程东早就率人出了小燕山。 回头望望小燕山,程东吐了口气,随即下令大军不顾一切的朝前赶路,沿着官道一直本带线而去,只是在代县三十里外扎营,休整了一夜之后,第二日便快马朝带翔安区,一路上不敢停,擦着代县就过去了,纵然瞒不过代县人马,但是等代县弄清楚怎么回事,,却已经是追之不及了。 过了代县,程东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当县二十里外,在一处小山峡安营扎寨,尽管将士们都累得不轻,只是休整了一夜,随即有在第二日清晨,只是奔上谷郡潘县而去,正如代县人马一样,当县守军也没有想到会有人在腹地捣鬼,等发现不对劲,边军却已经过了当县,绝尘而去。 边军都是马军,追起来自然不容易,再说要出兵,也要有刘虞的虎符,等弄明白了情况,刘虞虽然下令追赶,但是却终究是迟了,当鲜于辅领着三千人追到潘县的时候,边军却已经不知踪迹。 一场危机就这样过去了,边军将士尽管有些辛苦,却是安然的跳出了刘虞的包围,这一手金蝉脱壳却是让立于意想不到,无论如何不敢相信程东竟然敢走代郡腹地,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了,这让刘虞又气又恼,却又无可奈何,只是平添了一些变数。 而此时程东率领边军弟兄,沿着一路的黄土,风尘仆仆的赶回了犷平,接连六七天,终于还是在这一天下午,算是赶到了犷平,当程东率领将士们出现在犷平的时候,让城中的蒋承李邵鞠义等人如何也想不到,一时间边军沸腾了,蒋承李邵鞠义阿突骨力等人纷纷出城来迎接,程东终于回来了。 众人相见,那自然是一番说不尽的话,不过程东更关心的事犷平的动静:“永南兄,最近情况如何?” 李邵微微一笑,只是点了点头:“咱们到是平安无事,不过最近刘虞动作频繁,看来是准备开战了,只是乌桓贼忽然率军偷袭了肥如,将公孙瓒的兵力拖在了长城一线,一时间无法抽出兵力,我看事情还真的有些玄乎。” 不过鞠义等人对这些并不是很感兴趣,眼见程东沉吟着,鞠义呵呵一笑:“将军,不知道这一次去长安,来回路上可是一路平安?” 程东愣了一下,好像这才反应过来,眼中寒光一闪,忽然重重的哼了一声:“来而不往非礼也,不瞒诸位兄弟,这一次我们差点就回不来了,刘虞果然派大军将我们在边界的道路全部截住了,若非我从代郡横贯过来,只怕还无法逃得过,咱们不能挨打不还手,诸位兄弟,明日就给我出兵渔阳县,另外出奇兵奔袭居庸——” 第一百二十七章攻打渔阳 “什么——”在场众人全都傻了眼,没有想到程东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要提兵远征,居庸也就罢了,不过是一个边塞小城,兵力也就在三百只五百之间,但是渔阳可不一样,渔阳是渔阳郡治所所在,又是抵御公孙瓒的桥头堡,足足有五千大军在城中,就是尽起边军兵马,也不足以攻克渔阳城,所谓兵倍四而为之,更何况边军兵力比起渔阳县的兵力还要少一点,这根本不可能的。 眼光从李邵蒋承鞠义孙成崔明等人身上扫过,程东嘿嘿的笑了,挑了挑眼眉:“诸位都觉得不可能,相信刘虞也一定觉得更不可能,如果是野战的话,凭咱们边军的实力还是有可能胜了他们渔阳军的,但是攻城战,咱们人的确是少了一些,更何况还要分兵一千去拿下居庸,防备刘虞出兵攻伐咱们,剩下厩奚犷平各留五百军守城,也就是说咱们只有两千人可以出征,两千人对五千人实在是有点——” 众人一阵郁闷,程东这不是什么都明白吗,那怎么会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蒋承孙成崔明等人一脸的恼怒,这根本就是胡闹,程东不会是在逗她们开心吧,至于李邵却是若有所思,这的确是不可能,边军在能战,也不可能是五千幽州兵的对手,何况要拿下渔阳县城,既然如此,就凭程东意向精于算计,程东呼随便说说嘛,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至于鞠义却是闷着头,胜败倒是无所谓,只要能打仗就好,鞠义叶建新程东一定有自己的想法了,不然不会说出来。 “将军,这玩笑可是开的有点大了,如今冬天还没有过去,再说将军你刚回来,咱们什么准备也没有做,出征可不太现实。”蒋承脸色缓和了一下,终究是要劝解程东,这个想法太疯狂了。 “是呀,将军,这玩笑可开不得。”崔明苦笑着,总觉得程东不是开玩笑。 这话音落下,程东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我可不是开玩笑,蒋大哥,你还是留守犷平,监管犷平厩奚,有你在我才放心,崔明,你和孙成底壳准备辎重粮草,务必明天一早就出发,攻打渔阳一马军为主,阿突骨力,让马军弟兄们全都准备好,张泰,你让弟兄们好好地歇一天,明日一起随军出征。” 一番话将众人全都愣住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蒋承还要张嘴劝解,却不想程东脸色忽然一整,眼中炸开一道精光:“来而不往非礼也,刘虞做的了初一,咱们就做的了十五,我要让刘虞知道,打我们边军的注意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话音一落,众人全都变了脸色,知道程东绝不是闹着玩,眼见程东脸色凝重,孙成崔名鞠义阿突骨力等人几乎是下意识的一抱拳:“诺,谨遵将军之命。” 不管愿意不愿意,程东一声令下,诸将不敢迟疑,赶忙下去开始准备,只余下蒋承与李邵,蒋承几次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倒是李邵从始至终就没有说什么,此时才算是开了口:“将军,这一路奔波想必是累坏了,兄弟们也都累了,不如进城再说。” 随即众人进了城,张泰领着众兵将下去休息不说,李邵蒋承随着程东进了县衙,只等三人坐定,蒋承却是按耐不住:“程兄弟,既然你执意要打渔阳,不知计将安出?” 却不想不等程东回答,一旁李邵咳嗦了一声:“将军想必是累了,不知刺去长安,事情进行得怎么样?” 程东朝蒋承笑了笑,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却朝李邵点了点头:“永南兄,事情已经妥了,为六品折冲将军,从今以后我也有正式的名号了,也不瘦刘虞和公孙瓒管辖,边军独自成军,从今之后想要攻打边军可要好生思量一下了。” “恭喜将军,贺喜将军,有了这个将军的名号,将军便有了大义,看来渔阳城将军石势在必得了。”李邵笑了,望着程东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绕来绕去,李邵还是要问一下,刚才的话只是打幌子,毕竟明眼人看程东回来的意气风发的,自然知道程东一定是成功了,李邵更是看得明白,不过这不过只是个引子,程东嘿了一声,朝李邵看了一眼:“永南兄,蒋大哥,那我就明说了吧,其实攻打渔阳县城我也没有太大的把握,不过在我走之前,我已经让小北去了渔阳城,同行的还有几个青皮,我回来的时候,小北曾托人送给我一个简子,告诉我我让他办的事情已经办成了,我也就只有这么一点把握而已。” “狗子?”蒋承记得程东的那个弟弟,不过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而已,一个十岁的孩子能做什么,咽了口吐沫,终究还是迟疑起来:“程兄弟,难道你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孩子身上,这不是太儿戏了,此时可是关系到了几千兄弟的性命——” “我相信小北,小北做什么事情都是很尽心用力,年纪虽小,但是却从来是说一不二,只要说到的就没有不做到的,做不到的绝不敢乱说,甘罗十二岁拜相,小孩子未必不能成大事。”程东有点执着,或许那是因为程北是程东唯一的亲人。 只是程东再坚决,别说蒋承没有信心,就算是一向对程东有信心的李邵,也是皱着眉头,只是叹了口气:“将军,此事三思而后行,渔阳军的鲜于辅可不是个善茬子,行军打仗也是一把好手,小北那孩子的确聪颖,但是毕竟还太小——” “不妨事的,小北负责打开城门,在城中纵火牵制敌人,制造混乱,城门不开,兄弟们也不会有危险,一旦城门打开,大家就冲进去,算不得冒险,虽然两千人对五千人,但是如果这点信心也没有,边军今后——”程东一脸的坚决,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对程北这么有信心,但是想到那一双坚定的眼睛,程东还是相信程北,因为程北当时答应自己了,男子汉就要一诺千金。 李邵与蒋承对望一眼,看来是劝不动程东了,但是如果如城东所说,这一战还是有可能的,只要打开城门,大军冲进城中,到时候就各凭本事了,也未必就没有胜算,只是一个小孩子能打开城门吗? 这一夜边军许多人都没有睡好,机关都知道无法反对程东的主意,但是却明白这一战的雄县,就算是居庸那边一样也有危险,不过程东说得明白,居庸拿得下来最好,拿不下来就算,只是一只疑兵而已,只是到如今还没有确定究竟谁来带兵,照理说应该是蒋承,因为除了程东,边军之中便是蒋承威望最高,毕竟蒋承也是一位护军,只是程东却要他守城,这安排也不算错,蒋承善于守城,并不善攻城,程东不想死伤太多的兄弟,这一战究竟会让谁去领军? 第二天一早,边军三千大军已经在城外集结完毕,冷风中战的依旧笔挺,三千人也不发出一点声音,只有战马的喷气声在周围响起,所有人倒在等待着程东,远远望去边军也被分成了几个方阵,有阿突骨力的一千乌桓马军,单独成一个方阵,有张泰率领的三百亲兵营,其中包括一百重甲骑兵,还有鞠义率领的一千步卒,再加上崔明孙成所领五百强弩兵,其中有一百弩车兵,各军将站在自己的方阵前面。 随着一声号角声响起,程东与李邵蒋承并肩走出了犷平城,这一刻无论是程东还是李邵蒋承,望着勉强军容鼎盛的边军大阵,心中也是一阵激荡,李邵在冀州却没有见过如此强悍的军队,而将臣也是感叹着,何曾想到边军还有如此威风,如果这次拿下渔阳的话,那么边军就能进一步强大,渔阳可不是犷平厩奚能比的,单单是一个渔阳就顶的上十个犷平城,渔阳城南北七八里左右,只是城中就有近四千户丁,也就是说有一万五千人之多,而且渔阳是粮草丰足的地方,一个渔阳的粮草收成,便是十五个犷平也赶不上,当然也就意味着可以扩充兵员了。 “弟兄们——”站在大军阵前,程东心情也有些难挨不住,眼光扫过,深吸了口气,猛地高喝道:“刘虞欺人太甚,咱们边军弟兄可不是受了欺负不出声的人,所以我才要兴兵攻打渔阳城,就是为了打出咱们边军的威风来,让所有人知道,边军是不能欺负的,兄弟们,可敢于我杀敌?” “愿意追随将军效死——”三千大军加上城中的兵卒都是一阵热血沸腾,一起随着程东大喊起来,手中长枪顿起,声音直冲云霄。 程东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只将手中的战旗一挥,一催坐下战马,只是高声道:“全军将士听令,阿突骨力,我命你为北路统领,帅本部一千兵马攻打居庸,记得昨夜我交代你的话,尽量减少伤亡,其余的弟兄随我攻打渔阳城,杀——” 话音落下,三千大军随即分成两路,各自冲了出去,烟尘滚滚中渐渐远离了犷平城,只是却哭了不善马术的李邵,要不是有亲兵护着,只是骑马就是个大问题,只是李邵没有想这些,这一次攻打渔阳城究竟会怎么样? 第一百二十八章夜取渔阳 渔阳意渔水之阳而得名,是秦时所置,为渔阳郡治所,渔阳郡是除了涿郡之外,幽州最富庶之地,也是幽州的粮仓,而作为渔阳军的治所,渔阳城起在幽州的战略位置更是重要,所以刘虞才会派鲜于辅领五千军住手渔阳,防范东面的公孙瓒,起重要性可见一斑,如此重要的城池,自然是城池高深,有城门四座,分为东南西北四门,城墙有三丈高,乃是幽州少有的坚城,想要攻下此城却是难度很大。 却说这一日,忽然又两千大军赶到渔阳城外,就在城外三里处扎营,打的是边军折冲将军程的旗号,这消息随即报与鲜于辅,听到这消息的鲜于辅当时就呆住了,实在不敢相信边军两千人就来攻城,当然鲜于辅也猜得到程东所为何来,一时间只是摇头叹息,刘虞不干这时候去招惹能战善战的边军的。 不过话是如此说,但是鲜于辅守城有责,自然不敢怠慢,只是匆匆领这亲兵登上了城头,眺望着边军大营,见边军军容鼎盛,一股肃杀之气弥漫着边军大营,即便是在扎营,却也是不见有什么声音,两千人只是默默地作者是,全都是井井有条,鲜于辅就不由得心中一惊,别说边军战力如何,单凭这一点,就知道边军绝不会轻易溃败,只是再强的军队,两千人攻打渔阳城,鲜于辅还是有把握歼灭边军,但是这种把握并没有让鲜于辅轻松下来,虽然程东崛起时间尚短,但是从与乌桓之战,还是与公孙军之战,其中都表现了程东的手段,这绝对是个难以应付的对手,更何况从长安回来,已经是折冲将军了,又怎么会头脑一热,会轻易率军攻打渔阳城,究竟陈东有什么打算? “来人呐,传令下去,将大军分为五队,每队一千人轮流值哨,所有人值哨时间一旦发现偷懒睡觉的,便按军法格杀勿论,另外黄叙,你领人三百,负责城中的治安,保证城中不会有人闹事,都下去准备吧。”鲜于辅很小心,尽管有把握,但是程东有诡计的话,那就只有从城中下手,如此有一千大军防守城墙,每一门还有三百兵马,再加上三百兵马和衙役寻访城中,想要在城中做文章却是不容易,如此鲜于辅直觉安排应该没有问题了,只是既便是如此告诉自己,却还是觉得不太踏实。 足足在城头上站了半天,边军却除了安营扎寨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动静,到了晚间埋锅造饭,好像并没有太多的打算,这让鲜于辅有些迷惑,更猜不透程东的打算,不过鲜于辅却不敢不小心,让鲜于辅如何也想不到的是,边军之中竟然有一些重甲骑兵,什么时候边军如此奢华了。 这一天过去,边军始终没有动静,到了第二天还是没有出营征战的打算,莫说鲜于辅心生疑惑,就连李邵等人也是一脸的迷惑,只是程东却是在大帐之中坐的很安逸,只是捧着一筒竹简看书,而且很是专心致志的。 第一天安静也就罢了,李邵等人还能理解,但是第二天竟然看起了书,程东真的有心思看书吗,不过李邵去看程东,听说话却是真的看进去了,这也就罢了,让李邵等人心中费解的是,程东第三天却还是没有动静,只是将帐帘撩开,每日在大帐之中看书,让所有的人都看见,不但是自家的僵尸,就连鲜于辅拍出来的探马看得也是很仔细,甚至于知道程东看的是论语。 “什么——”听到探马回报,鲜于辅简直是不敢相信,一时间怔怔的好一会,才不敢置信的道:“程东真的再看论语?” “诺——”探马应了一声,这个谁敢乱说,何况这本身就有些荒唐,大军出征,临战之际却看什么论语,也难怪鲜于辅不敢相信。 挥退了探马,鲜于辅莫名其妙的挠了挠头,只是皱着眉头无法相信,程东究竟在搞什么鬼?看论语,这不是闲扯淡吗,不过城东一向诡计多端,要说程东会这么老实,鲜于辅也不敢相信,难道论语中会有什么秘密?愣了一会,鲜于辅竟然站起来走到书架那里,取出一套竹简的论语,一时间在其中寻找答案。 只是程东究竟在做什么?捧着那本竹简的论语,程东只有一种感觉,这些竹简的书籍实在是太难受了,只是如今的蔡侯纸却还没有真正的运用开来,很多时候还是用竹简,毕竟蔡侯纸很粗糙,也许自己该费费脑筋,改进一下纸张,如此看书就方便一些了。 李邵几次来都看见程东一脸的苦恼,还以为程东在琢磨破城的办法,却如何知道程东竟然是这种鬼心思,否则的话只怕是要给气的吐血了,也幸好不知道,不过却知道程东在等,只是不知在等什么? 究竟程东在等什么?没有人知道,其实程东也郁闷,自己兵发渔阳,这一路天气就不怎么好,让边军将士心情都不怎么好,不过当时程东还挺高兴的,因为一到晚上天色阴沉,夜晚就特别的黑,却不想才到了渔阳城,天气忽然就变好了,每天都是大晴天,夜晚特别的亮,因此将士们都说是老天爷在庇护边军,可谁知道程东却正是在烦恼这个,只是程东究竟为什么盼望着黑暗的夜晚,却是有原因的,只是没有人知道。 再说终于到了第日天的夜晚,天色有些阴沉,这一天有些沉闷,好像要下雨的感觉,一经入夜时分,整个天地就黑的像是要塌下来,这让边军将士们心中烦躁的很,却只有程东差点惊喜的拍案而起。 却说眼看就到了子时时分,程东迷糊了一觉,就在此时忽然爬了起来,然后悄然从大帐之中溜了出去,就在大营门口,鞠义领着百十名弟兄,还有包琼领着三十名功夫好手,已经在那里等待了,见到程东到来,鞠义于包琼只是一抱拳压低声音道:“见过将军——” 程东点了点头,朝鞠义包琼一招手,然后径直出了大营,一路悄悄地朝渔阳城摸去,城东不说,鞠义和包琼也不问,跟在身后巧心的躲避着渔阳城的探马,只是如此黑夜,藏在齐人高的野草中,却根本看不到一点踪迹,再说有背风呼啸,也听不见声音,众人却是有惊无险的摸到了北城外不过百十步之外。 到了这距离,程东也不敢大意,只是悄然的领着众人在地上一点点的爬过去,如今天色黑暗,很难看到城下会有什么,自然注意不到一身黑衣的众人,眼见着程东就犯神经了一个洼处,却不想程东伸手摸索了一下,忽然打开了一个地穴,让众人一阵惊异,而听程东小声道:“快进去吧,这里能直通城中,到里面有人会接应你们,准备的也有吃有喝,只是大家小心点,别被人发现了,一切等号角声响起,就给我夺取北城门,到时候我们会带兵冲进城中的,你们自己一定要小心,就全靠你们了。” 鞠义和包琼对望一眼,看看脚下的黑洞,心中总有些不踏实,但是事到临头,二人也只是摇了摇头,朝程东一抱拳:“将军只管放心,末将定不辱命。” 随即鞠义于包琼便令人进入了地道,而程东迟疑了一下,又从新盖好了地道入口,然后接着黑黑的夜色又摸回了边军大营,黑夜中也无法发现他的踪迹,加上有边军探马的协助,自然不会有什么危险。 再说鞠义包琼从地道中一路爬进去,虽然地道矮小,很多地方只能爬行,但是众人却是不惧,也不知多久,终于到了一个出口,上面盖了木板,只是推了推,那木板就忽然打开来,上面有火光,看得见一个小孩子的模样,鞠义隐约见过这个孩子,可不是程东的弟弟那个程北,也有的叫他狗子。 程北一脸的兴奋,身边有十几个青年汉子,看见鞠义等人也是兴奋得很,只是帮着众人从里面爬出来,这里竟然是一个地窖,足足有几间屋子那么大,不过可惜还是容纳不下这一百多人,鞠义包琼便在程北的引领下出了地窖吗,这才知道上面是一个房子,而且还不小,虽然是一个院落,但是却被屋宇遮住,看上去更像是一个什么作坊。 自然有人给边军弟兄安排休息,不过程北倒是和鞠义包琼攀谈起来,众人这才知道,早在几个月之前,程北就奉了程东的命令,来了这渔阳城,然后领着手下一帮青皮,加上又收了于洋的一些青皮,一方面打着铁匠铺子的旗号,一方面开始挖地洞,这几个月的时间,早些天就已经挖好了,再说前几日知道边军就在城外,就开始做准备了,而之前曾经和程东联系过,程东自然知道地洞在哪里,这边是为何程东有把握的信心。 不得不说程东经预算及,只怕早在还没有去长安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盘算攻打渔阳城,而之后陈东离开,谁也想不到会有这些隐秘的侍寝,何况就连边军内部除了程东就没有人知道消息,自然也不怕走漏风声,难怪程东一回来就攻打渔阳,如今想来,只怕刘虞堵截程东那都是程东找的一个借口。 第一百二十九章破渔阳 且不说鞠义包琼等人如何惊讶,惊讶于程东早有准备,更是有信心拿下渔阳城,当然程东的准备还不止这一些,这几个月的时间,又在鲜于辅没有防备的时候,渔阳城中早就准备了扰乱之物,而且不会造成太大的灾祸,现在就只等程东一声令下了,而且这座宅子就在北门边上,一旦命令传来,想要工大北门却是易如反掌,更何况还有鞠义包琼两位高手在,北门三百兵马悴不及防之下,只怕就会被攻陷,而双方也都有冯巩,鞠义工区北门,包琼负责打开城门,至于程北的人就负责捣乱。 再说程东大半夜的折回大营,却不想李邵就在自己的大帐之中等待了,眼见城东回来,李邵蔡素颜是松了口气,不过当时可没有给程东好脸色,重重的哼了一声:“将军,你身为一军主将,怎么可以轻易地以身涉险。” 程东呆了一下,不由得挠了挠头,只是黑黑的干笑着,给李邵倒了杯水:“永南兄,你也别生气,快坐下来,我便将这段时间的事情告诉你,不过永南兄千万不要生气,这件事情就只有我喝小北知道——” 随即这才将几个月之前的事情都交代了一遍,是如何吩咐程北赶到渔阳城,程北自然有办法收拢一些青皮,无非是武力加上钱财,当然这些青皮大都有联系,自然可以准备齐全,不过程北不会说是要打仗,直说要从大牢之中救一个人,便用密道逃走,青皮自然不会怀疑,那人有名有姓也的确存在,而且他们也认识,于是这个计划就开始着手进行,几十个人一天到晚的轮流挖地道,为了掩人耳目,程北还大肆修建房舍,便从城外运来了一些图,如此地道的土才不会被发现,几个与的时间竟然成了,现在正在挖通往县衙大牢的密道,只可惜还不曾挖通,不过那并不重要。 这一番话听得李邵也是惊叹不已,程东未雨绸缪,早在几个月前就开始行动了,不过这还不是让李邵真心佩服的地方,这几个月的时间,程东竟然能守口如瓶,这种隐忍才是成大事的胸襟,另外就是这一番奇器苗乡,知道城中有鞠义包琼,李邵也对拿下渔阳有了一定的信心,不过还是嘱托程东:“将军,这一次就罢了,不过以后将军还是要记得,你是身系边军几千弟兄的性命,切记不可弄险。” “决不让永南兄失望的——”程东只是陪着笑,浑然不在意李邵严肃的脸,让李邵也是一阵无奈,知道了这一切,李邵也就告辞离开,回去着实好好地睡了一觉,第二日也就有了精神。 再说到了第二天一早,天色还是有些阴暗,不过到底没有下雨,一大清早,边军一样埋锅造饭,只是吃过早饭之后,程东忽然从大帐之中走了出来,身穿黄金狮子甲,背上背着龙牙剑,手中拎着亮银枪,出了大帐知识招呼了一声:“张泰,立刻集合全军弟兄,答应留守二百人,其余人等随我攻城——” “诺——”张泰一惊,不知道程东为何忽然下令,但是不见鞠义和包琼,就知道一定是有了变化,自然赶忙的开始集合全军。 也不过一刻,边军就已经在大营之外集结,全军披甲,刀枪林立,战旗招展,将士们虽然不说话,却望着已经坐在马背上的程东,肃杀之气弥漫了天空,随着程东一挥战旗:“兄弟们,随我拿下渔阳城——” “愿随将军效死——”将士们猛地高呼一声,催动战马,便已经随着程东冲了出去,直奔渔阳城北门而去。 接到这消息的鲜于辅,当时就有点发懵,如何也想不到是怎么回事,程东这几日的诡异,让鲜于辅意识到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只是始终猜不透程东的阴谋,只是如今程东忽然率军攻城,而且是全军出动,显然是有变故发生了,只是想象沉重的防守已经改是没有问题的,所有的人都是自己的亲信,四门守将也是自己信得过的人,好像没有哪里漏下了,只是程东为何敢攻城,鲜于辅可不认为程东是发疯了。 没有时间多考虑,鲜于辅匆匆的爬上城头,张望着边军的动向,望着汹涌而来的边军,也无法菜头怎么回事,只是又掉级了以前津滨充斥在城墙上,加强了防守,但是远望去,边军竟然一点攻城器械也没有,没有云梯,没有冲城车,更没有巢车什么的,就只有一些强弩,这又是怎么回事? 眼见着程东领军朝北门而去,鲜于辅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北门只怕是一定有问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北门有什么问题,一时间猜测不透,不过下意识的招呼亲兵:“让马恒领人去支援北门——” 哪晓得话音未落,边军忽然间想起了冲锋的号角,马蹄声传来,大地都在震动,边军已经离着北门不过里许而已,就在此时,北门忽然传来惨叫声,让鲜于辅不由得一震,脸色登时大变,心中明白出大事了。 如此这般,鲜于辅也管不了那么许多,只是亲自领着人匆匆赶去北门,但是就在这时候,城中忽然十几处地方接连起火,火势已经腾起,竟然瞬间就变得很大,一时间浓烟四起,让所有的兵将都是脸色大变,有人大吼了起来:“走水了——” 不想此时更甚,城中不但火起,又忽然传来铜锣声,而且是四处响起,竟不知有多少,吵得人心烦意乱的,还听见有人吆喝着走水了,只是渔阳城什么时候都反应这么快了,鲜于辅意识到这里面有问题的,只是却没有时间追究这个,因为北门也不知怎么个情况,自己必须尽快赶过去。 吵闹声中,等鲜于辅冲到大街上,发现大街上已紧急骂了人,很多人拿着水桶拎着水,有人还在拿着铜锣敲打着:“走水了,快救火呀,不然就要连累大家的屋子了——” 无数百姓已经将接到读了个严严实实的,不管是北门这里,其他街道也是如此,不管是为了街坊还是为了自己,百姓们还是拼命救火,只是火势汹涌,将一座院子都吞没了,火焰都攒起来一两丈高下,看着很吓人,只是到此时也不见烧到其他的邻居家里。 “闪开——”鲜于辅又惊又怒,这绝不是偶然,一定是有人故意搞鬼,只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潜进来的人。 尽管兵卒们强行挤开了一条道路,但是速度中就是慢了许多,因为在去往北门的路上,一个街边的铺子也失火了,滚滚浓烟,让人不容易过去,而且被被风吹的刚好朝这边返烟,熏得兵卒们好不难受。 在说此时北门却是杀的正激烈,鞠义领百人冲上城头,大刀横扫,更是没有一合之将,尽管渔阳军人多,但是边军希望在即,却是爆发出了成倍的战力,丝毫不落下风,更何况将乃兵魂,有鞠义这样的高手,将士们也不畏惧。 另一边包琼零三十人破城门,城门处原来的五十人,根本不是早有准备的边军弟兄的对手,接连两轮弩箭,五十多人已经去了一大半,又有包琼这样的高手,几乎是片刻之时,就又有十几人惨死在城门口,随即有人打开了城门,而包琼则令人绞杀城门处的守卫,抵挡从城头上下来支援的渔阳军。 有此两人,却也占据了城门,而外面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呈上也没有经历压制外面的边军,加上城中起火,一片杂乱,渔阳军已经有些惊慌,一旦边军进城,渔阳城就算是破了,此消彼长,边军更是气势如虹,一时间杀的难分上下。 片刻之后,程东终于令人杀入了渔阳城,随着号角声响起,冲进程的兵卒,便开始涌上城头,有了援军的边军,只是短短时间就已经击溃了守城的渔阳军,而程东则领着马俊河弩车兵冲了进来,一方面强弩兵和弩车兵开始战局有利地形,一方面程东灵这种嘉宾在前面开路,号角声中,呐喊着朝着前面杀去。 “城破了,大家快逃命呀,快回家里躲着,不然死伤难免——”有人招呼着,便朝家中冲了回去,而本来在救火的百姓们也都惊慌之极,下意识的竟然朝家中逃去,等程东真的冲进来的时候,街上的人已经逃得差不多了,宽阔的街道却是边军马军的战场。 鲜于辅大惊失色,听到阵阵马蹄声,就知道北门已经破了,哪还敢在赶过去,心中一动,只是领人朝南门退去,只是如此一来,渔阳军暂时就成了群龙无首。 这也就罢了,这才进城,程东随便割了一颗渔阳军的人头,也不管怎么样,只是举着人头高喝着:“鲜于辅已经授首,还不快投降,鲜于辅的首级在此——” 混乱之间,谁也不知真假,这让勉强孩子啊抵抗的渔阳军不由得大乱,因为已经借不到先预付的命令了,难道真的死了,主将一死,手下兵马登时大乱,有的要战有的要逃,一时间乱作一团,但是如何是如狼似虎的边军的对手。 第一百三十章决绝 城中大乱,鲜于辅才知道上当,只是此时即便是想要收拾残局,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慌乱之下,竟然做了一个极其错误的决定,那就是命人竖起哦了中军大旗,企图表明自己还在,然后着急将士们到自己身边,在于边军一拼生死,不过如此一来,却将自己的位置暴露的一览无遗。 城中忽然有人传来信号,程东精神一振,猛地一挥战旗:“重甲弟兄们,随我杀过去,擒贼先擒王,杀呀——” 重甲兵一旦冲起来,所有人都无法阻拦得住,尽管乱军无数,但是随即被重甲兵冲开了,马速不减,顷刻间就已经看到了鲜于辅的帅旗,不由得哈哈一阵大笑,只要拿下鲜于辅,城中渔阳军就会不战自溃,这一战便算是胜了,不由得吼了一声:“鲜于辅哪里走,留下命来——” 吼声让鲜于辅不由得一惊,只是朝对面望去,却见边军战旗下,一个身穿黄金狮子甲的人正催马过来,身后就是上百的重甲兵,那一刻心中慌乱,兵卒怎么可能是重甲兵的对手,就是自己身边这几百人,也绝不可能拦得住重甲兵,猛地一咬牙,知道此时事不可为,只是仓皇从小路朝南城撤去,只是此刻边军的马军也冲了上来。 不说程东追逐,鲜于辅不敢停留,原本寄希望于南城的校场大营,只是好不容易赶到了,才发现校场大营早就炸了锅,里面的僵尸不知道去哪里了,周围全都是动乱的兵卒和乱窜的百姓,让鲜于辅不由得叹了口气,知道事不可为,咬了咬牙,竟然下令去了南门,只是猜到了南门,远远就看见程东已经率重甲兵朝这边杀来,哪还敢久留,竟然打开南城门,就退了出去,城中火光冲天,人声鼎沸,已经成各地的乱套了。 却说程东眼见鲜于辅出了城,又在南城取了战马,就知道自己已经追不上了,好在程东要的是渔阳城,而不是鲜于辅,只要鲜于辅不留下碍事,自己又担心什么,况且鲜于辅逃出城反而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果然在鲜于辅逃出城之后,还没有走出一百步,就听见城头上有人喊了起来:“鲜于将军逃走了,丢下咱们逃走了——” 这话音一起,边军也许是听到了,忽然齐声呐喊:“鲜于辅一惊丢下你们逃走了,还打什么,投降吧,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从听到这句话,鲜于辅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极其愚蠢的决定,自己一走,兵卒们势必士气全无,不由得顿住了,回头朝渔阳城望去,却已经看见兵卒们已经开始有投降的了,呆了一下,便知道自己完了,就算是此时赶回去也无法逆转这一切了,只能咬了咬牙,朝南边的一个小土丘逃去。 再说城中大乱,有许多渔阳军看到鲜于辅逃走,一时间再也没有战心,加上有人投降,自然就有人跟随,这就好像是一场瘟疫,影响了许多的将士,一个放下武器,默默地选择了投降,将军都跑了,他们还打个什么劲,再说边军毕竟也是汉军,也不会难为他们的,又不是投靠外族,也没有多大的心理压力。 即便是有些许不愿意投降的,却只是少数,随即被边军集中剿灭,将俘虏押至南城校场,同时出兵占据了四门,至此,渔阳城就这样落在了边军手中,这一战边军战死三百余,而渔阳军战死五百多,鲜于辅在城外收拢残军,也不过千五百人,无奈之下领兵退往狐奴,五千大军一战而败北,不但输了,还被边军两千人给俘虏了三千人,也可为传世经典一战,不过鲜于辅从此也是名声大槽,不过却不是好名声,也注定了鲜于辅一生沦落,这当然是后话。 站在城头上,狮子甲上还沾满了鲜血,程东脸上流露着一种一样的表情,是兴奋还是其他也说不出来,渔阳城果然如他所料,就这么给拿下来了,甚至比预料中的还要简单,鲜于辅虽然有些智谋,但是毕竟是文人带兵,纵然处理事情上都很正统,只是却没有军心,如果换成一个人,打定主意拼一场,那边军死伤可就惨重了。 身后传来一声咳嗦,程东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李邵,刚才渔阳城一破,渔阳军投降,程东就不在管其他的事情,一切都交给了李邵,对此李邵又是欣慰又是苦恼,千头万绪也真是累死人了:“将军,城中已经基本恢复正常了,还是亏了小北那些人,只是眼下有个大问题,这城中就有三千俘虏,究竟是该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程东呼了口气,心中捉摸着,好一会才嘿了一声:“永南兄,你觉得怎么处理为好?” 李邵沉吟着,好半晌才有些凝重的道:“将军,这三千幽州军,虽不是百战之士,但是却也算是不错的,如果能够招降的话,那咱们势力大增,只是邵担心这些人不会轻易投降,万一——” “没有万一,”程东慢慢地回过身来,脸色很平淡,并不为此忧虑:“永南兄,这三千人之中怎么可能没有有异心的人,如果不嫩该处理好的确是很大的祸患,如果想要凭真心感化,那只怕不是个好主意,最少短时间内行不通,而且咱们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所以,咱们必须立刻抽调三百将士补充到里面,从伍长赔偿咱们的人,然后屯将也换成咱们的人,到时其中小校不用理睬,这些人必须自成一军,想要他们投降,就必须恩威并施。” 李邵皱了皱眉,正要说什么,程东却是哈哈一笑,伸手拉着李邵便朝城下走去,大刚才就注意俘虏大营那边有些动荡,这可是不解决不行的事情,心中早有定计,只是李邵刚好来问罢了。 且说不片刻也就到了俘虏大营,一千将士如临大敌的守着俘虏大营,里面三千俘虏围聚在一起,人声嘈杂,甚至听不清俘虏们在说什么,程东用掉,负责守卫的鞠义就大步迎了上来:“将军,这些狗娘养的想要闹事,有人吵吵着要回家,要不是将军有令,我刚才真想宰他几个——” 点了点头,脸色阴郁下来,程东朝亲兵挥了挥手,便有人将俘虏大营打开,程东看了一眼李邵,只是大步走了进去,径自登上点将台,望着下面乱哄哄的俘虏,只是清了清嗓子:“幽州军的弟兄们,我是边军的程东,我知道大家心中并不安稳,不知道我会怎么对待你们,那么我现在就说一下,我会抽调三百人补充到你们之中,就任伍长什长,说好听点是为了安抚你们,说难听点就是监视你们——” 这话一出,底下登时炸了锅,不过程东还真的听不清这些人在说什么,总之乱哄哄的吵嚷着,只是发泄着心中的不满,程东也不惊慌,脸色一边,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忽然朝亲兵一招手:“给我架上来一家弩车,同时下令所有弟兄准备强弩,等待我的命令——” 一旁的李邵闻言脸色大变,不由的一把拉住程东:“将军,这可不行呀,会——” 嘿了一声,程东眼中闪过一道杀机:“非常时期自然有非常手段,永南兄且看着就行。” 话音落下,眼光望向台下一个吵嚷的最凶的家伙身上,手中亮银枪一指,猛的大吼了一声:“从现在起谁敢在打断我的话,杀无赦——” 话音落下,忽然用尽力气,猛地将手中的亮银枪掷了出去,亮银枪划出一个弧线,猛地将那人扎了个前胸头后心,只是一声惨叫,便缓缓的倒在了地上,那一瞬间,答应周围一千兵卒也都举起了强弩,一个如临大敌一般,生怕幽州军作乱,只是让人想不到的是,幽州军一下子静了下来,一时间呆呆的望着那个死人,如何也想不到程东竟然如此强硬,竟然说杀就杀。 “我给你们一条活路一条死路,活路就是听我的话,如果谁再敢打断我的话,格杀勿论,好了,那我继续说下去,只要听话我就不会为难你们。”一静下来,程东也不敢耽搁,赶忙用尽力气吼出来,让更多的人听到自己的话。 幽州军沉默了,不过望着程东眼中却有些杀机,即便是程东也是身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不过程东却没有退缩,只是淡淡的望着这些俘虏:“从今天开始,你们就不再是幽州军,正式编入我们边军,粮饷与从前一样,另外从今往后凡是战死者,出去正常抚恤,还会加发二十斤粮食,所有待遇与边军弟兄一样,孩子可以上边军承办的学堂读书,有病了可以去边军的医馆看病,也只需要那个药钱,绝对保证所有的弟兄看得起病,而且没有人会克扣你们的粮饷,当然前提是你们的亲人在边军的城池之内,凡是迁到渔阳犷平厩奚等地的,会配发给你们土地,所以大家不用担心。” 幽州军还是沉默着,不过情绪缓和了许多,这些条件的确不错,比起在幽州军从军还要诱人,只是谁知道程东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却没有人敢乱说话,刚才一切历历在目,鲜血还没有流干呢。 第一百三十一章阿突骨力攻居庸 “很好,当然我还是信不过你们,因为你们现在还是俘虏,所以我会任用我们的人当伍长什长,监察你们,从今日起实行连坐,一伍有人逃走,那么这一伍士卒就全都格杀勿论,如果是一什的话就一什的人全都处死,三个月之后才能真正算作边军弟兄,当然从现在开始还是领以前的粮饷,不过享受其他的待遇,现在还有问题吗?”程东眼光扫过台下,心中也不无紧张,三千人如果处理不好,很可能会把边军淹死的,程东不敢冒这个险,但是三千人对于边军来说又实在是太诱人了。 本来将这些俘虏打散是件好事,只是那需要补充进去很多的兵卒,那样一来,就会让边军实力大减,一旦有意外,反而不好应付,毕竟现在要防备刘虞的反扑,所以程东才会不用温和的办法,而是大棒加胡萝卜来让幽州军就范。 眼光扫过,见有几个人张嘴几次想要说话,程东却不给他们机会,朝李邵望去,只是点了点头:“永南兄,现在给他们补发一个月的粮饷,这已经是月底了,不管之前是给谁效力,但是毕竟也是辛苦了一个月了,不能让弟兄们吃亏不是。” 本来心中抵触的幽州军,这一下是真的愣住了,毕竟这是要当场兑现的,有些海心中捉摸着如何反抗的幽州军,此时心里开始打鼓,程东说的血粼粼的,杀机弥漫,但是这一边却让人如此以外,如果真的发一个月的粮饷,那么三个月之后也许真的能实现的,一时间反而迟疑起来。 轻吁了口气,李邵望着程东的背影,心中着实松了口气,刚才程东杀人,李邵真怕激起动乱,却没有想到程东会玩这一手,心中一转,只是一拱手应了一声:“卑职这就去准备,不过将军是不是安排人将花名册准备一下,不然如何发放。” 一挑眼眉,程东真想朝李邵挑起大拇指,李邵配合自己配合的真好,脸上也就多了一丝笑意,一时间如春风化雪,望着台下三千俘虏呵呵笑道:“听到了没有,现在想留下来的就去造花名册领军饷,不想留下来的拖出去杀了——” 语气一转忽然变得冷森森的,让三千俘虏心里打了一个突,望着程东那张说变就变的脸,俘虏们只是保持着沉默,这时候就算是有想法那也不敢表漏出来一点,看着边军三百人鱼贯而入,在十人之中站立一个,不过也是在此时,弩车已经运了进来,寒光闪烁的箭矢逼迫着俘虏们。 十几张桌子在大营边上支了起来,随即俘虏们在三百边军僵尸,也就是他们现在的伍长或者什长的引领下,分成十几队,开始登名造册,谁也不敢乱动,场中也没有人敢胡乱说话,而随着李邵押送着军饷到来,大半的幽州军全都松了口气,看来程东还是言而有信的,但是这也意味着程东的话全都是真的,一旦有问题,就可能是程东会开杀戒,面对着垂手而得的好处,幽州军将士们在心中挣扎起来。 程东一直站到开始发放饷银才敢离开,而出了大营之后,却立刻下令将三千大军分为三军,其中一军押送到犷平,交给蒋承权作处理,另一军在渔阳城外扎营,如此一来只剩下一千大军,而且俘虏们本身是被打散的,很多人都不在一什了,很多新人根本就不认识,再加上还有人监视,想要动乱都很难。 渔阳城被边军一举拿下,这消息穿回到代郡,刘虞却是大吃一惊,没有想到程东竟然如此疯狂,当然随后确实对鲜于辅的怒气,五千大军竟然被程东给攻破了城市,竟然被俘虏了三千人,这简直就成了笑话,从此再也不会相信鲜于辅了。 只是刘虞不知道,此时还有一军已经赶到了居庸城不远,居庸不算重要,只是一座边塞小城,与犷平差不多,甚至于还不如犷平,属于上谷郡,当然谁也想不到程东会将目光落在这里,如果化作其他人的话,只怕会选择安乐狐奴或者平谷之中一个,所以鞠永成并没有什么防备,加上刘虞与乌桓人一响鹤山,乌桓人也一般不会劫掠上谷,这防备自然就松懈了许多。 却说就在渔阳城陷落的第三天,阿突骨力已经率领一千军到了居庸城十余里外,在一处小山附近扎营,探马悄悄窥探居庸城,回来告诉阿突骨力居庸城没有防备,只是阿突骨力却有些发愁,究竟该如何拿下居庸,虽说只是一只疑兵,但是阿突骨力也想拿下居庸,来让程东高看一眼。 入夜了,天色有些阴暗,阿突骨力却还是睡不着,究竟该怎么办?将巴布扎诸将召集起来,对做了大半个时辰了,却还是一个主意想不出来,惹的一名巴图上了火气,只是瓮声道:“干他娘的,干脆冲上去直接杀个你死我活,兄弟们就没有怕死的。” 一时间乌桓的诸将却是纷纷扬言杀上去,不过阿突骨力却没有说话,只是朝李大个子望去,哪想平日里也很牛气的李大个子,此时却成了缩头乌龟,让阿突骨力一阵无奈,自己手下终究是没有能给自己说得上话的,想到程东临行前的嘱托,阿突骨力咳嗦了一声:“诸位,将军临行前说过,以保存实力为根本,所以强行冲城绝对不行,大家想想,如果是将军在,将军会有什么办法破城?” 都愣住了,是呀,程东会用什么办法破城呢,无可否认,程东善于奇袭,如犷平城就是用奸细来打开城门,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李大个子想也不想嘿了一声:“咱们可以用奸细来打开城门——” “哪来的奸细,咱们在居庸有人吗,将军向来是谋而后动,犷平也是一早就在准备,并不是一时兴起,我有种预感,将军一定可以拿下渔阳城的,这一次将军只怕是在给我出考题,如果我能轻松拿下居庸,那么以后我就可以单独领军,为将军效力,但是如果不行的话,那么只怕是就不成了,这也是在座诸位今后能否飞黄腾达的机会。”阿突骨力猜的不错,程东绝对是有这个心思,至于这对不对,却没有一点的错误,自古成王败寇,一切以实力来说话。 众人一滞,对阿突骨力的话却无法反驳,只是让他们出主意,显然有些强人所难,打仗拼命还行,迎着阿突骨力望过来的眼光,却是一个都低下了头,每一次程东动手,大家都觉得很简单,但是换做自己却是傻了眼,这才知道程东有多么不简单。 又是好半晌,阿突骨力有些厌烦,见众人一个和霜打的茄子一样,心中一烦,挥了挥手:“算了,也不早了,兄弟们都下去休息吧,谁要是有好的办法就来给我说。” 众人慢慢退下去,阿突骨力才吐了口气,好一会忽然啐了一口:“一群笨蛋,我怎么和这么一群笨蛋在一起呢。” 不过想想自己好像也没有注意,难道是和这些笨蛋呆的久了都呆傻了,一时间只是苦笑着,干脆躺在榻上闭上眼睛,心中还在琢磨着种种可能,强攻自然不行,乌桓大营虽然现在战斗力提高了很多,但是一来没有攻城器械,二来也的确是不善攻城,如果死伤惨重了,自己绝对无法给程东交差,而且如果程东拿下了渔阳,而自己却没有拿下居庸的话,那自己一张老脸往哪里搁,要说起来程东也算是看得起自己,两路大军,自己独领一路,这可是边军众将士都期盼的事情,却落在了自己头上,只怕鞠义他们还都眼红,只是哪有这么容易,毕竟没有早做准备,要是拿不下以后怎么见人。 不知不觉,阿突骨力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即便是在梦中,阿突骨力还是一直在想办法攻城,在梦中居庸城就在眼前,阿突骨力无数次攻城,却总是无法攻占下来,居庸城该怎么破? 这一夜过去,眼见着天就要亮了,阿突骨力豁然从梦中惊醒,忽然一拍脑袋兴奋地嚎了一嗓子:“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这一下将睡梦中的众人全都给惊醒了,差点以为出事了,不过仔细一听,才知道是阿突骨力发癫了,不由得苦笑了起来,只是到了此时也都了无睡意,估计这是阿突骨力想到了办法,也就都爬起来穿戴好,却不想还不等到了阿突骨力中军大帐,便有亲兵前来敦请众人,言说阿突骨力就要攻打居庸城了。 众人到了,阿突骨力已经在大帐之外等候,望见众人只是笑容满面的,一时间哈哈大笑道:“诸位兄弟,昨夜我冥思苦想,只想到如果是将军的话,优惠怎么办,这一夜似睡非睡的,还真让我想到了一个主意,巴布扎,你领五十人佯作打草谷,去冲击居庸最近的村子,记住了放火可以,但是杀人不行,不然将军饶不了咱们,将那些人给我抓回来,城中的幽州军看咱们是乌桓人,一定会感到奇怪,无外乎两种反应,一来是派人出来盘查,二来是出来荡平巴布扎所部,那咱们正好全都拿下——” 第一百三十二章百姓 随着阿突骨力各自安排,众人无不领命,不管阿突骨力的办法有用没有,但是谁敢抗命,所以巴布扎便领着四五十个将士,穿戴好族中的衣服,然后想好了一个部落的名字,便领着人朝居庸城杀了过去,不过多久,也就到了居庸城外十里外,这里有个小村子名叫十里店,也就是离着居庸城势力的意思,这村子不大,也不过三十多户人家,一百多口人,此时正是炊烟袅袅的时候。 再说巴布扎领人远远冲来,就叫嚷着乌桓话,登时见惊动了一个小村子,吓得村里人都纷纷关门,只是如此也抵挡不住巴布扎等人,只等巴布扎冲进村子里,村民们已经乱作一团,巴布扎到是找到了当年打草谷的感觉,只是此时的巴布扎却是没有一点杀机,虽然叫嚷的挺凶,人吼马鸣的,进了村却是一箭未发,巴布扎为了闹出动静,寻了一间已经几乎倒塌的房子,便让人堆上柴草,然后放了一把火。 浓烟四起,远远就能望见,火光冲天,在将黑未黑的天色里,倒也看得很分明,居庸城守军自然不会看不到,一时间震动起来,守将却又不敢轻易外出,只是派人出来探明情况再说。 再说巴布扎放了一把火,又觉得这一把火不算的很旺,随即找了一家的柴火垛,这才让人清空了周围,只是让人点燃,至于其他兵卒,却在村子里来回窜来窜去,一会砸这家的门,一会敲那家的墙,吓得村里人也是惊恐得很,加上村里鸡鸣犬吠的,听上去就好像怎么样了似得。 却说这动静闹得挺大,巴布扎忙着点火,几个柴火垛都被点燃了,远远望去,火势冲天,倒也颇为吓人,而另一边将士们也是嚷着骂着妈是不是的还要装出一声惨叫,不过村里人惊恐归惊恐,却还是有些奇怪,毕竟还没有闯进谁家里。 不过如此一来,村中人却是乱了套,躲在家里也是提心吊胆的,有的胆大的,就趴在窗户的缝隙里,悄悄地观察者外面,眼见乱作一团,火势冲天,一时间又弄不清什么情况,不过却还是抱着侥幸心理,希望不要找上自己家里,可是这些乌桓人那一次会饶的过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 再说村中有一户姓郭的人家,此人名叫郭生,是一个木匠,生的五大三粗膀大腰圆的,平日里也仗着自己有一把力气,常常帮人做工,今日也和一般百姓躲在家中,不过听着外面吵嚷声,还有惨叫声传来,却是在家中来回度步,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不过多时,到底还是按耐不住,抄起一根木棍,只是啐了一口:“与其在家中坐以待毙,还不如常出去和这群畜牲拼了,我看这群乌桓贼并不多,或许也能杀出一条出路,慧儿,你在家中照看孩子,我这就出去看看。” 说罢,也不顾妻子的阻拦,只是推开门就冲了出去,不过临走之际,还记得嘱托妻子关上门,随即大步走出了家门,就看见几十个乌桓贼在村中来回冲撞,不时地去砸谁家的门,郭生也不细瞧,只是炸开一声闷雷:“那乌桓狗贼,爷爷今日和你们拼了——” 话音落下,郭生摆开架势,只是持棍站在路中央,等待着乌桓贼杀过来,可是呆了一下,郭生才发现这些乌桓贼却只是呆呆的看着他,根本没有动手打算,而且就是这一刻,所有的惨叫声都没有了,也不见那里有一个死人,好像除了他自己傻呼呼的冲了出来之外,就不见有人冲出来,那些乌桓贼甚至停下战马,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他,表情都很古怪,好像看见了他有些出乎预料的样子。 这边巴布扎其实挺郁闷,按照他的想法,只要不杀人,一般百姓们都不会拼命,不是逼到没有办法的份上,谁愿意出来拼命呢,却不想到底还是遇到了一个二百五,着心中别扭的要死,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只是苦笑了一声,随即催马到了郭生面前不远,朝郭生摆了摆手:“你叫唤什么,小子,没你的事,你给我滚回去该干嘛干嘛去,我们不会怎么着你们的,只要老实的呆在屋里就不会有人伤害你们,行了,回屋去吧,别让你的老婆孩子担心。” 话音落下,巴布扎一摆手,随即将士们边有窜了起来,便又传来惨叫声,也有人开始惨叫,不过这一来郭生就看的仔细,原来惨叫声都是那些乌桓贼自己叫唤的,难怪看不到一个村民,这究竟是在干什么?郭生不由的迷茫起来。 眼见这些乌桓贼好像没有商人的意思,更不见谁家着火,甚至点火都是清干净周围,生怕会引燃村民家里,这倒是蹊跷了,什么时候乌桓贼也有人性了,郭生虽然有点憨却并不傻,这么奇怪的事情怎么会没有问题呢,只是他们想要做什么?十里店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他们有所图谋的。 乌桓贼从身边不远来往去留,却并没有人伤害他,察觉到乌桓贼不伤人,郭生胆子也就大了起来,便凑近了一个乌桓兵身后,喝了一声:“你们到底想干嘛?” 郭生声音大,把那兵卒吓了一跳,回头看见郭生,不由得狠狠地瞪了一眼,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小子,又不抢你家的,也不怎么着你们,就是借个地,回去守着媳妇孩子,免得他们害怕,我们完了事也就走了,点了谁家的柴火垛,自然会有个说法的。” 本来只是想让郭生回去别打扰他们,倒不想郭生不但不领情,反倒是好奇心大胜,跟在他屁股后面还追问着:“那你们到底想干嘛,我看你们和别的乌桓贼不一样,你们是干嘛的,这黑灯瞎火的,在这里折腾什么呢?” 眼见郭生没完没了,那兵卒也有些烦了,本来做这种事就有些让人郁闷,惨叫叫的人嗓子都哑了,这么半天了还不见动静,偏偏还跟着一个二百五问东问西的,不由得一瞪眼:“少废话,在不回去,小心我打你——” “谁怕谁,打就打——”郭生眼珠子一瞪,将手中的棍子一横,摆出一副打架的样子,不过可惜的是那兵卒除了哼了一声,却不再理他,继续去做他的惨叫事业。 刚好这一幕落在巴布扎眼中,也是苦笑不已,径自催马到了郭生面前:“小子,我们不是坏人,只是有些事情打扰一下,不会伤害你们的,你回去就行了,没有人会打你,相信我,回家吧。” “你们不是乌桓贼——”上下打量着巴布扎,郭生忽然察觉了什么,皱了皱眉头:“乌桓贼没有你们这样的,你们不祸害老百姓,难道你们也是汉军?” 巴布扎一呆,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只是又不得不压下心中的怒火,深吸了一口气:“少废话了,不管怎么样,不伤害你们就行了,我可没时间理睬你,再过一会我们也就要走了,回去吧。” 说着,巴布扎也就离开了,留下郭生在哪里发呆,这些人真的很奇怪,虽然在村里放了几把火,却没有伤害任何一个人,也没有止呕其他的事情,傻子也知道有所图谋,不过唯一可以图谋的那就只有居庸城,只是这些人穿的长得都像是乌桓贼,可是行事却比幽州军还要好了不少,此时看见巴布扎正令人在被烧了柴火垛的几家人门前放下大钱,这也忒奇怪了。 再说郭生家里的柴火垛也被烧了,不过片刻,也就到了他们家,巴布扎看见郭生还傻不愣登的站在那里,只是嘿了一声,轻轻地摇了摇头,随即将十几枚大钱丢给郭生:“小子,我们带的钱不多,这些勉强赔你的柴火垛,哎呀,看来这一次是白折腾了。” 话音落下,巴布扎也就不再理睬郭生,只是一摆手:“兄弟们,赶回去了,看来今天白受累了,妈的,以后可不干这差事了,走了,回去——” 说着,就催马朝村外奔去,哪知道这才走了几十步,忽然听到身后的郭生喊了一声:“你们是不是想进居庸城,要是的话,我倒是有办法——” 正催马而行的巴布扎不由得一呆,心中一震,猛地勒住了战马,却是回头朝郭生望来,一时间又不敢轻易相信,待了一会才试探的问道:“你刚才可是说有办法帮我们进居庸城?” “不错,说的正是,”郭生用力的点了点头,掂了掂手中的大钱,心中下了决心:“我看你们和别的当兵的不一样,你们绝不是乌桓贼,更不是幽州军,我虽然不知道你们是谁,但是你们是好人,还从来没有当兵的在意过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前几日居庸城的那个姓王的畜生,还抢走了我们村西头老王家的闺女,你们虽然折腾的凶,却没有真的伤害我们一点,点个柴火垛还给钱,我没有见过你们这样的兵,我想如果你们统治居庸城,怎么也比姓王的那畜生强得多,我有办法送你们进城。” 第一百三十三章郭生 郭生的话让巴布扎心中一动,这话锵锵作响,说的掷地有声,倒不似说的黄花,只是巴布扎却又不敢轻易相信郭生,毕竟事关重大,有关系到许多兄弟的性命,心中迟疑了一下,只是朝郭生一抱拳吗,然后翻身下马到了郭生面前,声音和缓起来:“这位兄弟,我们虽然都是乌桓人,但是效忠了一位将军,将军有句话,常说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至于我们这样做事,那也是将军的教诲,将军告诉我们不能祸害百姓,不能大骂百姓,不能劫掠百姓的东西,就算是有必要借用百姓的东西,也要给百姓补偿,我们将军那可是天底下少有的好人,可是——” “你们是边军——”不等巴布扎将话说完,郭生忽然面色一闪,竟然一下子猜到了巴布扎的身份,将巴布扎吓了一跳,差点下意识的下令拿人,不过郭生随即又嘿了一声:“我听犷平那边过来的人说起过,也只有边军这么做,那咱们老百姓当人,从不欺负老百姓,还为百姓做了许多事情,我还打算着过段时间,等夏收之后就搬到犷平那边呢,却不想你们竟然到了这边,嘿嘿,你们要是到了别的村我不敢说,但是既然到了我们十里店,我却有办法送你们进去——” 巴布扎眼睛一亮,这番话颇为真诚,不由得心动不已,只是压低声音道:“计将安出?兄弟你不妨道来。” “我是一个木匠,大话不敢说,却也是十里八村最好的师傅,即便是居庸城里那也是一把好手,我要说是第二,就没有人敢说是第一,而且我最善于做巧活——”郭生一旦说起这个,也不怕老王卖瓜自卖自夸,只是滔滔不绝,夸起了自己的手艺。 巴布扎心里抽了抽,实在是没有心思听郭生说下去,不由得咳嗦了一声:“兄弟,你倒是说说怎么才能进城——” 郭生一呆,挠了挠头憨憨的笑了笑,也有些尴尬:“不好意思,我就是爱说话,那我就直说了,前些天居庸城里的哪个姓王王八蛋,在我这里定了一些器具,几十张强弩,还有投石车,居庸也就是我能做的出来,要不是我老婆身子骨不好,就要将我带到城里去做了,不过好说歹说,让我做好了给送过去,娘的,就给了那么一点钱,还不够我买木头的,要不是担心慧儿和孩子,我他娘的才不给这王八蛋做东西,不过也该交货了,本来打算过两天就去的,到时候可是需要不少青壮给送过去,如果你们想进城,可以随我一起去送货,不过进了城就要看你们自己的了。” 原来如此,难怪郭生夸奖自己的手艺,这办法到时很有成功的希望,只是巴布扎却不敢自己做主,迟疑了一下,咬了咬牙:“兄弟,这事情我也不敢自己做主,这样如何,你且随我去大营,把这件事说与将军听,由将军做主如何。” 眼光一亮,郭生不由得兴奋起来,只是呵呵一笑,挠了挠头:“可是程将军,我们这边都传开了,这程将军最是替咱们百姓着想,我相信若是程将军想要拿下居庸城的话,那么百姓们一定很欢迎,说不定还能帮得上将军呢。” 巴布扎心中忽然想起程东说过的话,你待百姓一份好,百姓就会还你十分,其实百姓们诉求很简单,将心比心,你对百姓好就是对咱们自己好,当时巴布扎还不了解这些话的意思,有时候还觉得程东是在没有必要对这些老百姓这样好,但是此刻看着郭生的兴奋,巴布扎好像明白了什么,将军所说的得民心者的天下,原来就是这么回事,心中更是佩服程东,难怪程东可以有如今的成就,而自己还不过只是一个偏将。 轻轻吁了口气,巴布扎轻轻摇了摇头:“兄弟你是弄错了,这次来的可不是程将军,而是马军统领阿突骨力将军,不过不管是谁,边军却一定会执行程将军的命令,绝不会祸害百姓的,将军说,他攻城略地也不过是想更多的百姓能过上好日子,最少不想在看到饿死人的事情,总之都是为了百姓更好。” 郭生呆了一下,好像有点失落,片刻才吐了口气:“真是可惜,我还以为可以见到程将军呢,这位大哥,要是我帮你们进城,能带我去见见程将军吗,听说程将军现在在犷平厩奚那边正在给百姓分地,不知道到了居庸还会不会分地,我们这里大半都是官田,老百姓自己的天地根本就不够吃的,要是租了官田,打的粮食还不够交租子的——” “兄弟相见将军那不是问题,我可以答应你,将军为百姓着想,相信一定不会让百姓们饿着的,只要拿下居庸城,到时候大家都有粮食吃的,只要你想,我就可以带你去见将军。”巴布扎自然答应下来,要是能拿下居庸城,相信将军也不会为难自己的,一定会答应自己的要求的,毕竟只要自己进了城,只要能打开城门,居庸城就可以轻松地拿下了。 “好,一言为定,那我随你去见阿突——什么力将军,五十架强弩,加上五架投石车,相信也能带上四五十人——”郭生沉吟了一下,皱了皱眉头,却又迟疑起来:“可是那姓王的手下可是有五百人,虽然郡兵们并不喜欢这畜生,不过——” 好像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呆了一下,猛地一拍脑袋:“对了,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人,或者能帮你们夺下居庸城,只要进了居庸城,找到徐三他会有办法的,这个徐三和姓王的有深仇大恨,他老婆就是被姓王的糟蹋了,然后还差点把他给弄死,徐三无时无刻不想报仇,只要答应他让他亲手杀死那姓王的畜生,凭徐三在郡兵之中的威望,一定能鼓动郡兵造反的,郡兵和姓王的手下可是早就面和心不合了。” 巴布扎眼中一亮,看来居庸城中是矛盾重重呀,自己还真不知道,难怪将军总是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也难怪将军能每次都大胜,原来有这个原因在,看来弄清楚情报还是必须的,真的如郭生所说,要是能分化出来一部分郡兵,乃至于让他们跟着造反的话,那么可是减轻了许多压力,至于那姓王的,嘿嘿,将军可是对这种火海百姓的人绝不手软,巴布扎也敢做这个主,不过这件事巴布扎却不敢说了算,略一沉吟,只是沉声道:“兄弟,要不你先回家说一声,这就随我去见阿突骨力将军,要是这次能拿下居庸城的话,绝对记你一大功,我保证你能见到程将军。” 郭生嗯了一声,只是略一迟疑,便转回家告诉妻子自己有事出去一趟,却不曾言明自己去做什么,随后便跟着巴布扎径直去了边军大营,这要说起来,也亏得是巴布扎赶来,若是换一个人的话,却未必能把郭生引出来,因为阿突骨力所部,别说其他人,就是李大个子杜奎等这些和程东同甘共苦的人,心性也未必就和巴布扎一样,甚至于巴布扎就曾经听手下人回报过,那杜奎还曾经说过程东的坏话,但是作为最早投奔程东的乌桓大将,巴布扎对程东的忠诚却要比杜奎李大个子要强得多,乃至于比起崔明孙成都要强了许多,因为对程东的敬服,所以才会不折不扣的执行程东的命令,不然换成别人未必肯付出这些钱财,也就不会引起郭生的如此信任。 且说巴布扎等人回营,说到这里,如今巴布扎已经是马军第二人,除了阿突骨力就数着他职务最高,但是论及亲疏程度,反倒是巴布扎和程东关系最近,也是最得程东信任的,而巴布扎在马军,隐隐的也是箭矢阿突骨力的意思再次,自然和阿突骨力闹得并不很融洽,不过陈东有交代,让巴布扎要尊重阿突骨力,这也是巴布扎张嘴闭嘴都是将军的原因,而且只要是不是过分的要求,巴布扎都能做好阿突骨力的安排。 再说此时边军马军大营,坐在大帐之中的阿突骨力有些烦躁,真有点出师不利的感觉,本以为能引出居庸城的守军,不想一番做作,居庸城守将竟然只是派出了几个探马,在十里店那里打了个转就匆匆回去了,回去之后便再也没有动静了,阿突骨力的确很有心计,但是却无论如何也猜不出居庸城守将不出城的真正原因,还道是自己的一番不知被看破了,如何能不烦躁。 正胡思乱想之间,忽然有亲兵进来回报:“将军,巴布扎将军回来了,还带了一个人说是要见你——” 带了一个人?阿突骨力心里有些古怪,巴布扎什么意思,迟疑了一下只是摆了摆手:“让巴布扎进来吧,他领的是什么人?” “回将军,巴布扎将军领的是一个老百姓,穿的破衣烂衫的,估计这是附近的农民。”那亲兵倒是不敢隐瞒,只是如实说了一遍,却让阿突骨力更是纳闷,巴布扎领着一个农民来做什么?难道是要来嘲弄自己的计策失败了不成。 第一百三十四章内应 眼见巴布扎当先走进大帐,身后跟着一个探头探脑的农民,阿突骨力心里只是哼了一声,不过脸上可不敢带出什么,巴布扎和程东关系太近,若是自己表露不满,到时候被巴布扎说几句坏话就得不偿失了,阿突骨力如何不知道如今之计的地位很尴尬,虽然程东让自己独领一军,看似风光的很,但是阿突骨力自己明白,程东对自己并不是那么信任,毕竟自己当日想要造反,程东察觉了,这是阿突骨力最担心的地方,所以才会拼命想要用军功来弥补,很多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 “巴布扎,真是辛苦你了——”阿突骨力一脸的笑容,只是站起来迎了上去,拉着巴布扎便坐到了大椅上:“我听说你领了一个人来,不知道这位兄弟是做什么的?” 巴布扎倒也不客气,只是落座之后,朝郭生望去,呵呵一笑:“将军,这位兄弟名叫郭生,是十里店的人,刚才我们在十里店奉命行事,就只有这位兄弟冲了出来,还看破了我们的行藏,不过这事情也算是凑巧,郭兄弟对咱们将军那是景仰得很,一番攀谈之下,郭兄弟给我出了一个能够破城的办法,我便领他来和将军商量一下——” 朝郭生看了一眼,巴布扎点了点头:“郭兄弟,你且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应了一声,郭生朝阿突骨力一抱拳,毕竟阿突骨力也是一员大将,郭生从心底也还是有些畏惧,咽了口吐沫,便将先前与巴布扎的说的那番话又说了一遍,特别是将徐三的事情仔细的说了一遍,原来城中的守将名叫王毅,听名字好像很不错,但是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畜生,欺男霸女,贪财好色,甚至连下属的妻女都不放过,在居庸城这里简直就是土皇帝,还听说好像和刘虞有点什么亲戚关系,加上又是边塞之地,天高皇帝远的,也不曾出过什么纰漏,刘虞也没有追究过。 要说这王毅在居庸城坏事做尽,可以说到了人人厌恶的程度,而那徐三不过只是一个屯将,却是居庸城郡兵的屯将,不过如今却已经被降了级,只是一个曲长,也就领五十人,却是因为徐三有个漂亮的妻子,被王毅给看见了,随即惦记上,只是这徐三为人仗义,在郡兵之中有很高的威望,甚至于超过了县尉,只要徐三在王毅还真不敢轻易下手,不过坏人自然是坏人,坏主意有的是,找了一个理由,命徐三去巡边,吧徐三支出了城,等徐三走后,王毅半夜偷偷摸摸的摸进了徐三家,到底是吧徐三的妻子给糟蹋了,不过毕竟担心徐三,却是黑衣蒙面而去,并没有让徐三的妻子知道是谁。 只是徐三回来之后,如何还不知道是王毅这个王八蛋,虽然有心报复,奈何王毅手握重兵,是守城大将,自己不过是个下属,再加上又是苦无证据,徐三也不得不隐忍,只是经此之后,徐三却和妄议的关系闹得很僵,甚至于多次拒绝妄议的命令,要不是估计二百郡兵都拥护徐三,王毅早就将徐三拿下了。 徐三和王毅的矛盾居庸城中路人皆知,这不是什么秘密,也等于将居庸城手被至理一分为二,而且闹得颇为生分,郡兵在县衙之中,占据县衙,与在城北大营的幽州军,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时不时的双方兵卒还会打上一架,甚至于还打死过人,如此矛盾日积月累,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程度,相反居庸城的县令与县尉却掌握不了实权,不过到底是偏向徐三,和王毅也不冷不热的。 如果郭生所言不虚,那么徐三绝对是一个突破口,只是不知徐三对刘虞的忠诚度有多高,不过阿突骨力提及此事,郭生却是拍着胸膛道:“将军尽管放心,徐三不是食古不化之人,不然也不会隐忍到现在,况且这几年,要不是百姓们都帮着他,徐三也撑不下去了,徐三虽然示弱,但是他掌握着粮草,加上器械不少,才能和王毅抗衡的,也不瞒你们说,这五十张强弩,加上投石车,可不是王毅用来对付乌桓贼的,也不是用来对付其他人的,而是为了对付徐三的,前两天,两边还打了一架,再说程将军的名声,居庸城谁人不知,徐三也是很敬仰程将军,说服徐三的任务就交给我,我却是有把握说动徐三。” 眼中一亮,阿突骨力再也坐不住了,猛地一跃而起,上去握住郭生的手,只是哈哈笑道:“郭兄弟,只要能拿下居庸城,我定然在将军面前保举你,给你寄一个大功——” 三人有说了一阵,终究吧计划定了下来,也就是郭生领着巴布扎等人进城,然后说服徐三造反,之后攻取东城门,引领马军大军进城,只要进了城,居庸城就算是拿下来了,事情便就此定了下来,随即郭生便连夜赶回了十里店,当然把备注好领着五十名武艺最好的将士,也随着郭生回了十里店。 却说到了第二日,所有的东西已经齐备,郭生便领着人赶路,也亏得十里店没有马匹,所有的车辆都是靠人来推动,五十人也不显得碍眼,这一路就朝居庸城而去,至于昨夜乌桓贼进村,郭生到是编了一个理由,直说人不多,在村中搜刮了一番,并没有太如何,也就退却了,当然是害怕居庸城出兵。 眼见便到了居庸城外,那守城的兵卒到是认识郭生,也只是略略检查了一下就放郭生进了城,这边郭生领着众人径自先去了幽州军大营,将弩箭与投石车交付,在想求见王毅,王毅却根本不见他,摆明了不想付钱,只是让郭生等着。 如此郭生等人却是巴不得,随即也就在城中安定下来,不过郭生却是悄悄地从小胡同里折出去,摸到了县衙附近,找了一个熟悉之人,偷偷的进了县衙,也就见到了徐三。 那徐三如今正是一脸的阴郁,他如何不知道这一批武器已经送到,这对于郡兵来说自然不是好事,所以听说郭生求见,自然没有好脸色,不过到底是体谅郭生这等人对王毅并无反抗之力,又听说郭生有事情要见自己,好像还挺重要,也就迟疑了一下,请郭生进来了。 一进屋,郭生就朝徐三一抱拳,也不废话,只是低声道:“徐大哥,郭生刺来,不为其他,只是给徐大哥送来一个报仇的机会——” “什么?”徐三脸色一变,只是死死地盯住郭生,这小子他很熟悉,也不过只是一个手艺好的木匠而已,又能给自己什么机会,再说这小子又哪懂得什么是机会,眼光收了收,哼了一声:“你倒给我说是什么机会?” 深吸了口气,郭生朝左右看了一眼,徐三倒也乖觉,便让手下人退了下去,只留下他和郭生,此时郭生才压低声音道:“徐大哥,我也不敢瞒你,如今犷平城的程将军已经排除一千马军前来攻打居庸城,如今已经兵临城下了。” “什么?”徐三一惊,脸色大变,猛地长身而起,眼中寒光直冒,盯着郭生不放,那两道眼光直如两把导致,刺得郭生生疼,不过此时没有退缩,郭生咬着牙和徐三对视着。 好半晌,徐三才脸色慢慢和缓下来,先前听到边军攻城,下意识的就考虑怎么守城,但是此时却明白自己不是居庸守将,而且正如郭生此言,这是自己报仇的一个机会,错开此日,只怕自己想报仇就难了,心中又怎么能一点也不动心,只是对于郭生,徐三并不敢完全相信,事关重大,关系到手下二百兄弟的性命呢,迟疑了一下:“郭生,我切问你,你是如何联系上边军的?” 郭生不敢隐瞒,只是将昨夜之事说了一遍,听得徐三也是脸色古怪,上下打量着郭生,只等郭生说完,不由得嘿了一声:“你说这是你猜出来的,难道你就不怕是乌桓贼故意设下的一个圈套,这玩意打开了城门,进来的不是边军,而是一支虎狼怎么办?” 轻轻一呆,郭生可没有想过这种事情,挠了挠头,一时间竟然定不下主意,不过仔细回想自己所见,却是一咬牙:“我相信自己的感觉,那些人要是骗人的,我会感觉出来的,他们都是真心的,再说这种事情本来只是巧合,我若是不叫破他们,或许也不会有这些事,不可能是设计好的,再说我看那一队边军的风范,绝不是乌桓贼能够模仿的出来的,我相信他们就是边军。” 皱了皱眉头,徐三到时有些心动,迟疑了一下:“你带我去见见那些人,只要确定是边军,那我就干了,老子这股子邪火压在心里太久了,王毅狗贼,你给我等着吧。” 再说不过多时,换了便装的徐三就偷偷的在县衙附近和巴布扎碰了面,等见到了边军的虎符,徐三再也没有怀疑,随即于巴布扎定了计,而且简单了许多,因为东门就掌握在郡兵手中,这也是郡兵唯一掌握的一条通道,想要进城却是容易之极。 第一百三十五章徐三造反 天色渐暗,一切掩映在黑夜之中,巴布扎与五十名边军将士在县衙北侧的一个胡同里集合,心中确实紧张得很,这般时候还不见那徐三有东京,这万一要是徐三起了变故,到时候他这五十军可就危险了,时间越久心中就越是按耐不住,毕竟随时都有可能暴露,真要是被王毅发现了,想要打开城门就要难上加难,幸好就在未时时分终于传来暗号,一阵鸟的争鸣声,如果不注意的话还真是的分不出真假,巴布扎一挥手:“兄弟们,走,都准备好了——” 众人也不应声,只是匆匆的朝一侧而去,不多时,就和从衙门里溜出来徐三汇合到一起,徐三领了差不多一百五十多人,双方见面,徐三却只是朝巴布扎一抱拳:“巴布扎将军,徐三已经做好了一切,相信将军也不会忘记自己所言,王毅一定要交给我,还有如果百姓蒙难的话,可别说徐三言而无信,到时候还是要反的。” 巴布扎点了点头,倒也并不在意,应了一声,便已经应承下来,这徐三也就一咬牙,众人已经悄然朝东门走去,不多时,就看到东门在望,徐三却不立即过去,而是先派兄弟四下探查一下,同时与守护东门的弟兄取得联系,在确定了没有任何异常之后,这才领着众人到了东门口,随即悄然打开了东门,而此时外面的阿突骨力已经得到了巴布扎得消息,悄然领着大军接近居庸城。 夜色很黑,战马都很小心,眼见着到了一百多步,却不想忽然间城上有人喊了起来:“不好了,城下有人——” 一石激起千重浪,一瞬间居庸城被惊醒了,登时间人声嘈杂,这边阿突骨力眼见城中已经发现了自己,哪还敢迟疑,只是一声大吼:“儿郎们,随我杀进去——” 只是如此一喊,却又流露出来乌桓贼的习惯,毕竟汉人和乌桓人习惯不同,称谓也不同,汉军喜欢喊兄弟或者弟兄们,这儿郎只是部落首领才会这么喊的,这话一出口,阿突骨力并没有察觉,但是如此一来,却惊动了正在城门处守卫的徐三,徐三虽然和王毅有仇,但是再大的仇恨也不会因此而将居庸城弃之不顾,如果是边军,毕竟同是大汉一脉,徐三到没有心理负担,相信是边军的话,百姓们也能的道妥善的安置,只是如果是乌桓贼的话,那么带来的就只有杀戮。 心中一惊,徐三来不及多想,眼中闪过一道杀机,猛地冲向城门,却是厉声喝道:“关上城门,咱们上当了,这他妈的是乌桓贼——” 声音一起,巴布扎就知道要遭,这种时候要是起了误会的话,哪有时间解释,而且相信刚才那么一闹腾,王毅所部也就有了准备,或许边军他们不会拼死抵抗,但是一旦换做乌桓贼,却会拼死抵抗的,到时候平白多了许多伤亡,可有怎么给将军解释,不说心中暗骂不已,却不敢迟疑,赶忙朝徐三追去:“徐大哥,你听我说,我们绝对是边军,是程将军收服的乌桓部落,我们——” “狗贼,休想骗我,待我先杀了你们,再来杀尽城外的乌桓狗贼,看枪——”徐三一脸的愤怒,整张脸都变了颜色,暗恨自己轻信了郭生,竟然差点被乌桓贼杀进程来,幸好是自己的兄弟守城门,此时到底是关上了城门,勉强还算是来得及,不过上了这个而当,徐三差点给气炸了心肺。 一枪刺来,巴布扎也不敢大意,只是横枪挑开,也是又气又急,声音都变得嘶哑起来:“徐大哥,虎符你也看过了,那还能造的了假,既然你听过程将军之名,如何不知将军帐下还有半数都是乌桓兵,我若是有半分欺瞒徐大哥之处,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只可惜徐三此时被怒气冲昏了头脑,根本不听巴布扎的解释,不但徐三动手,就连城中的郡兵也结成大阵,朝边军压来,边军也结成阵做出抵御的样子,一时间双方就要杀将在一起,一旦动了刀兵,只怕就真的乱了,谁也休想管得了,不杀出个你死我活也不能解决,这一刻巴布扎心中只恨阿突骨力,恨不得掐死他算了,好不容易准备好了一切,却偏偏被阿突骨力一嗓子给搞砸了。 只是不知此时城外的阿突骨力也是傻了眼,刚才看见城门洞开,心中兴奋得很,转眼间到了关键时刻,城门竟然又关上了,隐约听到里面的声音,竟然是自己一句话出了问题,这个自责就不用说了,只是眼前的困境,马突骨力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自然也是又急又怒,伸手重重的给了自己一巴掌,真是张破嘴,只怕以后却是记住了。 如果真的因为此而丧失了机会,又让巴布扎殒命在里面的话,阿突骨力知道自己可要倒霉了,就算是程东杀了自己,自己都是无话可说,只是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却一时间没有解决的办法,想解释也不能当面,而且说得再多只怕也没有用,只是看着面前丈高的城门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怎么办?一瞬间阿突骨力心中闪过无数念头,忽然灵光一闪,猛地一咬牙高喝了一声:“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隐约的记得程东说过的,每一次喊这句话,边军将士士气都会大振,或许这句话就代表着边军,也算是阿突骨力福至心灵,只是当日程东对阿突骨力众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底下还有一番话,大部分阿突骨力已经不记得了,不过却记得最后一句:“战旗所指,当令四方臣服,兵锋之处,振我大汉国威——” 不管有用没用,这已经是阿突骨力唯一的办法了,话音落下,身后将士们才算是反应过来,这些话是程东常喊的,一时间上千人扯着嗓子喊了起来:“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杀——” 也亏得程东常常喊出这具口号,将士们才会下意识的喊出来,不过阿突骨力毕竟不是程东,即便是将士们反应过来,却也是有快有慢,却并不那么整齐,不过饶是如此,这声音也是响彻居庸城内外。 见徐三和巴布扎要打起来,郭生傻傻的看着也不知究竟该不该管,难道真的上了巴布扎的当不成,还是徐三发现了端详,自己却不曾看出来,心中正胡思乱想着,却听见外面有人喊了起来,那一声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让郭生身子一震,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能言传,忽然间郭生就觉得绝不会错,只有边军才能喊出这种气势来,乌桓人绝不会有这种气势,这或许只是郭生的直觉,但是就是这直觉,让郭生会然跳了出来,木棍一架,将徐三的长枪挡开,喝了一声:“别打了,这是边军的声音,徐大哥,我相信他们是边军,这声音是出自骨子里的,绝不会是乌桓人的。” 徐三一愣,一时间迟疑起来,听着外面的声音,心中也有些震动,那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却是如此的激动人心,绝不是做作能喊出来的气势,虽然有些掺差不齐,但是声音如此激昂,乌桓人的确是喊不出这种气势,便是大汉的军队之中,也只有边军含在喊这种号子,难道—— “徐大哥,你了解我,我相信自己不会看错的,大哥不应该迟疑下去,打开城门,不然一切都晚了。”郭生也有些焦急,隐约的听到不远处已经传来了喊叫声,那是王毅所部正在赶过来,要是等城门被控制住的话,那时候一切都晚了。 眼见徐三迟疑,巴布扎总算是找到了机会,心中一动,只是嘶声道:“徐大哥,程将军的事情我可以随口道来,你来分辨真假,可能大家都不知道,程将军加入边军也不过半年多的时间,当日只是一个小兵卒子,后来还收那赵当的排挤,程将军年前去长安,却曾经和吕布斗过,还像董卓的孙女提过亲,这一切即便是边军之中也没有太多的人知道,你相信我,还有——” 这一切大都被封锁了消息,程东的出身自然不好提起,再说长安之事也被李邵下过严令,十不准提起来的,只是此时巴布扎情急,却是失口说了出来,这徐三自然没有听到过,不过看着巴布扎那张焦急的脸,心中忽然一闪念,竟然咬了咬牙:“开门——” 随着徐三的声音想起来,不知所措的郡兵就立刻打开了城门,此时王毅也率领幽州军赶了过来,也不过还有几十步,但是就是这几十步却如一道天堑,生生决断了王毅守城的打算,眼见阿突骨力已经率军冲了进来,往自己杀过来,王毅心中一阵冰凉,猛地叹息了一声:“快撤——” 话音落下,当先调转马头朝西门冲去,只盼着能够逃出居庸城,已经彻底没有了战意,只是如此追过去,究竟能不能逃脱,王毅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敌军杀进城中,徐三造反,自己哪还有活路,只是逃命要紧—— 第一百三十六章打算 阿突骨力没有心情去追王毅,一个王毅不算什么,只要拿下居庸城那就算是达成了目标,不过徐三却不会放过王毅,王毅一套,城中绝大部分的兵卒都被困在城中,没有了主将,兵卒们自然不会拼死而战,也就纷纷投向,并没有机器太大的风浪,而真正跟着王毅逃出去的也不过十几骑,而当时徐三去追王毅,却是巴布扎借的马,并且给了强弩,徐三就领着几十名兄弟追了出去。 这一路一直追了几十里,终于人困马乏,王毅实在是跑不动了,在一处山坳里被徐三追上了,这几十人或多或少的和王毅有仇,自然不会下不了杀手,眼见王毅不跑了,就呼啦啦的围了上去,连战马也顾不得管,只是举着长枪逼住王毅。 到了此时,那些随着王毅逃出来的人,如何不知道这是徐三和王毅的私仇,自然不愿意搀合进去,眼见徐三人多势众,大家又都很熟悉,甚至其中还有人和徐三曾经一起喝过酒,一时间兵无战心,竟然慢慢地退到一边,表明了不会搀合进去,一时间却只剩下王毅一人,要说这王毅也是自找的,平日里对兵卒也是欺压不已,兵卒们早就暗恨在心,先前逃出来,只是不想做俘虏而已,此时又是自己人解决私仇,而徐三等人也不想多做纠缠,任由这些人离开了,只是围住王毅一人而已。 “徐三,你要是敢杀我,州牧大人可能饶得了你,你——”王毅知道此时说别的已经无用,只是端出刘虞的名号,希望能够让徐三有所顾忌。 可惜王毅还是想错了,漫说徐三和他有夺妻之恨,就算是没有,如今已经打开城门,算是投奔了边军,那也不可能在考虑刘虞了,此时更是理也不理王毅的话,只是一脸的狞笑:“王八蛋,你这畜生也有今天,要是不将你碎尸万段,我徐三也枉活一生,弟兄们,抓活的,慢慢炮制这畜生。” 随着徐三一声令下,众人围上去,却是一拥而上,这王毅那抵挡得住,虽然伤了两人,却被打飞了长枪,然后给按倒在地,随即上了绑,然后给带回了居庸城,徐三果真没有当时就杀他,只是只怕反倒不如当时战死,若是知道以后的遭遇,王毅绝不会逃走,最少战死了还落得一个痛快。 等徐三返回居庸城的时候,居庸城已经挂上了边军的旗号,阿突骨力一方面占据城池,收拢降兵,另外就是张榜安民,约束将士们与百姓秋毫无犯,也是程东要求的军阀甚严,将士们也不敢如何,让居庸城很快就安静下来,看到这一幕,徐三也算是放下了心,确定这是边军无疑,自己并没有做错了决定。 且不说一夜过去,居庸城已经易帜,阿突骨力飞马快报程东,当然要自责自己的错误,却把功劳推给了巴布扎,也是阿突骨力自保之道,不然这一切也瞒不过程东,虽然阿突骨力是马军统领,但是马俊之中缺一多半不是他的心腹,其中程东的心腹反倒不在少数,不管自己做什么也瞒不过程东的。 居庸城虽然安定,但是也有一件让阿突骨力有些犹豫的事情,那就是徐三将王毅绑在了大街上,惹的百姓们群起而动,不知有多少人憎恨者王毅,原来无可奈何,此时虽然不敢杀人,但是石头碎片,烂菜汤水,总之有什么就丢什么,甚至于有人泼粪,彻底的将王毅给淹没了,百姓们奔走相告,甚至有许多村里的百姓也纷纷赶来,只是为了出一口恶气,不但是如此,徐三每日前来鞭打王毅,却偏偏大鱼大肉的供养着王毅,狠得只想将王毅千刀万剐,却又不想一刀杀了王毅,足可见起恨意。 放开阿突骨力等人不说,程东攻克了渔阳县,却不敢放松下来,一方面拼命整顿军备,相信这一次刘虞绝不会善罢甘休了,另外立刻派人给公孙瓒送了封信,渔阳郡那是忙得热火朝天,各种器械从犷平城纷纷运来,粮食也被运来了,又在城中组建民团,当然是程北的手下担任主力。 这一日,忽然接到阿突骨力飞马快报,正忙得晕头晕脑的程东,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朝又自在沉思的李邵望去:“永安兄,好消息呀,阿突骨力巴布扎将居庸城拿了下来,这一下我就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 被打断了思维的李邵,抬头望了程东一眼,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一个小小的居庸城罢了,将军睡安稳觉只怕还早了些,如此一定会激怒刘虞的,毕竟渔阳可不是犷平那样的小城能比的,刘虞怎么会轻易放过将军,到时候若是十数万大军到来,却不知将军如何抵御——” 挑了挑眼眉,程东嘿了一声,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永南兄不用愁,我这里还想和永南兄商量呢,既然居庸城拿下来了,我想将渔阳城交给永南兄,请永南兄全权处置,至于防守之事,我想交给鞠义,相信鞠义定能守住渔阳城。” “什么?”李邵一双眼睛瞪的溜圆,不敢置信的看着程东,一时间竟不感相信:“将军要舍下渔阳,这怎么可以,刘虞东来,第一个面对的必然是渔阳,渔阳不克,刘虞是不可能去攻打公孙瓒的,先前我就不赞同攻打渔阳,到如今已经走到了这般地步,将军当帅边军四千人马镇守渔阳城,怎么可以去居庸小城呢。” 程东只是暗叹,终究是眼界差了一点,李邵或许是足智多谋,而且心性坚毅,能够见微知著,但是李邵最大的缺点就是不懂得打仗,更没有战略眼光,歪了歪头,程东吐了口气:“永南兄此言差矣,程东去居庸城,正是为了保护渔阳城,正如永南兄所说,渔阳城抵触幽州中心地带,正是东西往来的必经之地,不管是刘虞还是跟着,要想交战,那势必要占据渔阳城,跟着如今被乌桓拖住兵力,不可能抽调大军前来,但是刘虞如果有心的话,那么势必近期大军,名义上是夺回渔阳城,但是却可攻占渔阳城之后,便随即挥兵东进,到时候平定公孙瓒——” “将军既然知道,却又为何——”李邵没好气的瞪了程东一眼。 “永南兄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正因为渔阳城重要,而且与扬尘城坚高大,如是城中有四千大军,就算是两万大军,也休想攻占渔阳城,所以刘虞定然会提大军前来,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应该不低于八万大军,但是如此一来,刘虞后方必然空虚,而且换做是谁也会先行拿下渔阳城,之后在攻打犷平,犷平一破,居庸和即系不过只是孤城,旦夕就可以破灭,不过正是如此,如果此时我从居庸出奇兵,只领马军杀向刘虞腹地,可以从居庸直扑代县,只要破了代县,刘虞多少大军也要破灭了——”程东越说越兴奋,只是双眼冒光,恨不得现在就杀向代县,如果自己能据幽州一地,占据的越快就越好,说不得也可以参与到天下争霸之中,曹操刘备孙坚,这些风云人物,也许可以一一相会了。 “奇袭——”李邵低语了一声,只是眉头皱的更厉害了,迟疑了好半晌,却是悠悠的叹了口气:“将军,你待我如知己,邵也愿尽全力相助,只是邵不知兵,不能助将军平定天下,但是邵却知道,自古兵家以奇致胜毕竟不是长远之计,当以正克奇——” 听了李绍的话,程东却是苦笑了起来,挠了挠头:“永南兄,你说的都对,但是咱们现在的情况,我不出奇兵的话,只怕是就有全军覆灭的可能,毕竟兵力相差太多,古有武安君征战天下,从来都是以奇致胜,以秦国一国之力对抗山东六国,却从不曾有败绩,一赖于武安君之奇谋,二赖于秦兵之强,三赖于武安君的战略眼光和战术手段,而我现在与武安君相似,不但要会打仗,还要看到双方所有的差距,从细微之处寻找致胜之机。” 听得李邵愣住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程东的话对他有了很大的冲击,不得不承认,程东并非莽汉,虽说是以奇致胜,但是对情报对刚放察觉,甚至于每一地的人情风俗其主帅的性格爱好等等都做过分析,如今面对刘虞,刘虞最大的缺点就是不知兵,手下虽有十几万大军,但是刘虞手下没有帅才,没有人能担任起正和这十数万大军的责任,犹如一盘散沙,最少其实力大打折扣,另外一点就是刘虞优柔寡断,或许如程东所预料的,大军出征刘虞会留在后方,绝不会亲临前线,这也许就是一个机会。 轻轻叹了口气,李邵什么也没有再说,心中有些杂乱,朝程东一拱手“邵善于内政,将军属地自然为将军经营,只是期望将军征战之中自己小心,邵可是将所有的身家性命托付给了将军,边军如今到了如此的规模,可是的确不易,将军只当小心,留的有用之身,才可以确保百年基业。” 第一百三十七章 初平三年春,天下局势动荡,山东诸侯多有相互攻奸,兼并之势愈演愈烈,帝令不出长安,而在朝廷之中,对董卓的不灭也是欲演欲裂,四月初,越骑校尉伍孚挺身而出,对董卓的倒行逆施十分痛恨,发誓要亲手杀死董卓。 有一日,伍孚身藏佩刀,前来拜见董卓,只等交谈完毕后,伍孚便告辞离去,董卓起身出门相送,用手轻轻拍着伍孚的后背,表现出极其亲切的样子。伍孚瞅准机会,猛地抽出佩刀向董卓刺去。由于杀人心切,用力过猛,失手没刺中要害,董卓大惊,慌忙奋力反击,并急呼侍卫出手相救,这才脱离危险,伍孚在与侍卫斗争过程中,由于寡不敌众,被乱剑刺死,事后,董卓大骂伍孚包藏祸心,不讲仁义。 伍孚虽然没有将董卓刺死,但是却刺激了长安人心,又过了几日,司徒王允、尚书仆射士孙瑞、尚书郑公业等人,密谋除掉董卓,只是错失了机会,却让董卓已经警觉,而随着另外一件事的到来,事情又发生了变化。 董卓行事开始小心,感觉到自己的危险,却忽然间悄悄地吧自己的孙女送出了长安,随性又三百铁甲骑兵,另有一员大将,正是董白钦点的大将张辽,从长安东门出去之后,直奔北方而去,至于此行目的却是没有人知道,不过听说董白出行带着珍宝万千,只是出了长安就不见了踪影。 错开长安之势,南阳袁术与荆州刘表交战,一时间不可开交,同时东郡太守曹操与青州刺史臧洪起了纷争,天下之势越加迷乱,又冀州韩馥忽然传令渤海太守袁绍退出中山国,袁绍不从,双方已经到了表面化,部属常有摩擦。 也是四月,刘虞开始召集大军,屯兵于军都昌平,九日骑兵六万,随即陆续增兵至十万,十二日终于在军都祭天,竟然亲自率兵出征,直扑渔阳城而来,一时间让幽州掀起了战火,渔阳城得到消息,自然加强守备,只是面对十万大军,却显得力单势薄。 此时的程东却已经到了居庸,与居庸整顿军马,集合一千五百马军随时待命,一面命人关切着刘虞的和公孙瓒的动向,在得知刘虞起十万大军,征伐渔阳城的时候,也只是泛起一阵苦笑,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只是首当其冲的却是渔阳郡,边军这一次真的要面对一次劫难了,希望自己能够挺过去。 再说程东来了居庸,巴布扎便来求见,只是说有一个名叫郭生的想要见他,可惜当时程东心烦意燥的,并没有心情理睬他,再加上整顿兵马,连日来已经几日没有睡好觉了,一直数日,程东才算是安歇下来,却也是疲惫不堪。 这一日清晨,程东才醒来,眺望着城中新近吐绿的柳树,心情忽然一松,看见匆匆进来的巴布扎,也自放松下来,只是忽然想起巴布扎好像和自己提过一件事,当日自己搏了巴布扎的面子,此时想来有些不忍,这才咳嗦了一声:“巴布扎,那一日你说有个郭生要见我,这些天忙得晕头晕脑的,也没有顾得上,不放今日带来我看看吧。” 巴布扎一愣,这才想起的确有这么回事,其实这几天来,巴布扎也知道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忙得也没有时间理睬郭生,只是此时程东一提,巴布扎到是想了起来,一拍脑袋不由得嘿了一声:“将军要不说我也忘了,昨日那郭生还来寻我,请我求见将军呢,我倒是答应他了——” 不过此事巴布扎也不甚在意,略一迟疑,脸色凝重起来:“将军,探马回报,刘虞大军已经从军都出发了,这一次刘虞亲自领军——” 亲自领军,程东一时间愣住了,还以为刘虞不会赶赴前线,看来自己的猜测又出了偏差,这样一来,幽州军可有些不好抵挡了,不过随即又想到刘虞在这里,或许又是一个机会,毕竟做决定的是刘虞,刘虞此人虽然没有见过,但是此人优柔寡断,这可是打仗的忌讳,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只是冷哼了一声:“再探,一定要给我定住了刘虞,我要知道刘虞的确切所在。” “诺——”巴布扎一抱拳,这就转身退下。 巴布扎走后,程东心情再也好不起来,干脆搬了个椅子坐在院子里,一面晒太阳,一面寻思着下一步的打算,也不知多久,忽然听到有脚步声,睁开眼睛,正看见巴布扎去而又返,身后却是领着一个人,那人不过二十来岁的模样,一脸的小心翼翼的,看见此人才想起巴布扎还提过有个郭生,相比这人就是郭生了。 “参见将军——”只等到了面前,郭生赶忙行礼,声音都有些因为紧张而发颤,可没有平日里说话的气势。 眼见有人,程东也就暂时放下心事,只施展起来上前扶住郭生,呵呵笑道:“你就是郭生吧,巴布扎几次和我提到你,可惜这些天事情太多,我也没有时间见你,今日才有了闲暇,巴布扎就领你来呢,来,坐下说话吧。” 面对笑着普通的百姓,程东到时没有架子,拉着郭生坐下,也是以巴布扎坐下,还亲自给郭生倒了杯茶,让郭生受宠若惊,一个劲的感谢将军,先前想好的说辞早就忘了个干净,张嘴是说不出话来。 程东看在眼里,只是心中暗笑,却拉着郭生说了一会闲话,本来只当做一个很普通的事情,一来算是给了巴布扎面子,二来又是接近百姓,不过说了一会话,那郭生只是前言不搭后语,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程东也就无趣,只是咳嗦了一声:“郭兄弟,我还有些要事要处理,让巴布扎陪陪你,到中午一起吃饭——” 话音落下,程东就打算回转书房,却不想就在此时,一直话不成声的郭生,忽然站了起来,张嘴冲出一句话:“将军,我也愿意为边军效力,只是我不会啥功夫,空有一把力气,不过我可是十里八项最好的木匠,可以帮着将军打造器械,也能助将军一臂之力,投石车强弩之类的东西都不在话下,只要将军开口,郭生绝对全力以赴。” 微微一呆,程东到了来了兴趣,回头望着郭生,略一迟疑,只是笑道:“那我可要考较一下你的手艺,我这里有一张强弩的图纸,你看看可能给我打造出来。” 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一张绢布,只是在桌子上摊开来,上面画的一些图案,却是程东多日来自己改进的强弩,其实就是小号的床弩,不过可以架在马鞍上,按照程东的设计,应该能在三百步的射距,可惜程东找不到好的木匠师傅,却是一直没有做得出来,竟然郭生主动提出来,程东到时拿来考校郭生。 一到了自己的拿手手艺,郭生就精神起来,凑到绢布跟前,仔细的看了一遍,在心里寻思了一下,不过片刻就朝程东一抱拳:“将军,给我一天时间,我就能给将军造出来,绝对没有问题,只是强弩上的绞筋我无从寻觅。” 眼光一亮,程东忽然大喜,一把拉住郭生,只将郭生给吓了一跳,却听程东惊喜道:“绞筋我有,你说的可是当真?” 郭生心中有些委屈,不过却没有生气,只是瓮声道:“将军,郭生虽然不中用,别的做不好,就连做个饭也不成,但是郭生这木匠手艺,却是居庸城最好的,将军如果不信,郭生可以立下军令状。” “军令状就不用了——”程东深吸了口气,知道这种强弩一旦造出来,被运用上的话那意味着什么,一时间心中激动,只是握着郭生的手道:“若是一日之内你可以凿出强弩,那边军的将造就非你莫属了,食禄二百如何?” 这将造是一种官职,不是武将也不是文臣,而是专制司职制造的官吏,虽然只是个不大的官员,而且边军将造根本就不入流,但是却还是让郭生心中一震,一时间嗓子有些发干,自己也可以当官,咽了口吐沫,猛地单膝跪倒在程东面前:“定不负将军所望。” 话音落下,郭生竟然主动告辞离开,只是临走之际却将那锦书给带走了,这一日之后,郭生也没有出没,而程东也接到了刘虞快要赶到渔阳城的消息,随即将此事就给忘了,只是召集阿突骨力等人开始商议大事。 眼见居庸城探马四出,大战的阴云越来越厚重,程东下令,明日一早就要奔赴军都,力争在刘虞进攻渔阳城之前拿下军都和昌平,阻断刘玉后路,后路被抄,一定会让幽州军军心不稳的,至于偷袭刘虞,那是要看机会的,这之前却是不能什么也不做。 第二日一早,一千五百兵马就已经在城外集合,全都是马军,而且还有一百重甲兵,军容鼎盛,杀机冲天,程东纵马到了大军前面,只是朝将士们一抱拳:“弟兄们,咱们边军遇到了最大的危机,如今刘虞大军压境,相信弟兄们都知道了,如今之计,只有死战而已,弟兄们可愿意随我共赴征程,为咱们自己为边军杀出一个天地——” 第一百三十八章攻军都 “愿随将军赴死——”将士们自然是齐声应和,此时一个个热血沸腾。 程东也是胸中激荡不已,眼光扫过众将士,不由得喝了一声:“好,就是这句话,胜则驰骋天下,败则战死疆场,边军弟兄只有站着死的鬼,没有跪着生的人,如果边军白了,我程东绝对与弟兄们战死在一起——” 说到这里,一挥战旗,登时间大军开始行动,随着程东一起开始高喝:“借我三千虎骑,复我浩荡雄风,战旗指处,望尘逃遁!敢犯大汉者,虽远必诛——” 却不想就在此时,城中忽然奔出一人,手中不知道举着什么,只是拼命地本来,一路上不知跌倒几次,却终于到了离着程东不远,等程东望过去,那不是郭生还有谁,不由得一呆,这才想起昨日与郭生有约,自己一忙竟然忘了,心中只是惭愧,心念一转,赶忙从战马上翻身而下,只是迎住郭生:“郭兄弟,真是对不住,我这一忙活却是又给忘记了——” “将军,这就是您要的强弩,我已经试过了,的确能达到三百步,而且能够三只分开射,将军那里找来的如此能工巧匠设计的这东西——”郭生一脸的兴奋,一时间收不住话匣子。 程东呵呵一笑,只是在郭生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要是我能活着回来,就把那能工巧匠介绍给你,到时候有许多的器械还是需要你来做,大汉想要强大,百姓想要富足安康,离不开你这样的手艺人,相信我,你这样的人才是国之栋梁,比起那些官吏却是要重要得多,郭兄弟,边军的器械就交给你了。” 这一番话可以说师让郭生差低的震动了,自古以来,手艺人就被看做下九流,比起一般的种地的还要低贱,无论走到哪里都被人瞧不起,郭生要不是家里面地太少,不足以养活一家人,也不会学这一门手艺,却不想程东竟然给了这么高的评价,如此看得起自己,而且程东说的很真诚,绝非是做作,让惯受白眼的郭生如何能不感动,一时间生气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心态,脸色涨红起来,想也不想只是跪倒在地:“将军,由您这句话,郭生死而后已,绝不敢有负将军所望。” 将郭生扶起来,程东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轻轻叹了口气,看着郭生只是沉声道:“郭兄弟,以后记住了,人没有谁比谁更低贱,所谓男儿膝下有黄金,宁可做站着死的鬼,绝不做跪着生的人,以后见到我不用这样,好好干,回来我请你喝酒,当然,要是我能活着回来的话。” 话音落下,程东也不在多说,只是拍了拍郭生的肩膀,随即翻身上马,只是朝大军追去,顷刻间已经和大军汇合在一起,随即朝军都方向而去,留下郭生一人痴痴的望着程东绝尘而去,却只是呆呆的念咏着那句话:“宁做站着死的鬼,不做跪着生的人,将军,郭生决不负你所望。” 却不知就是这么一句话,却在后来让郭生为此送了性命,只是那都是后话,后来被敌人抓住,却是宁死不屈,最终却师惨死在了敌人的刀口下,而归根结底,却是始终不曾或忘程东今日的这一番话。 再说程东离开了居庸城,一路急行军,连日赶往军都昌平赶去,也不过两日,几乎和刘虞大军一起赶到的,不过刘虞大军到了渔阳城,却没有立即攻城,而是就地扎营,暂时休整一夜。 这边程东也感到了军都,军都守将南典,望见千五百马军,也是一阵吃惊,不过军都留守两千军,虽然都是步卒,但是制作守城,也不怕边军攻城,至于出城于边军厮杀,南典连想也不想,指示下令谨守城门,加强了城防,防备着程东施展诡计。 程东一面令五百军扎营,一面却是领着一千军到了军都城外,望着城上严阵以待的幽州军,只是高声喝骂:“军都的人听着,要是还是个带把的就给我滚出来好好厮杀——” 一番话说不出的难听,可以说将城中的守将吗了个狗血淋头,连祖宗十八代都捎带上了,只是可惜南典心中有老主意,不管程东怎么喝骂,南典只是坚守不出,丝毫不理睬程东的骂声,任凭程东一骂就是多半个时辰,只把程东累的口干舌燥的。 “挑几个大嗓门的兄弟,让他们给我好好的骂,看看能不能把守军给激出来。”程东咳嗽了一声,嗓子有些难受,只是催马回了大营。 巴布扎不敢迟疑,随即挑了几个大嗓门的弟兄,便在城外百五十步开始叫骂,这一波累了那一波接着上,可惜一个多时辰却没有动静,眼见如此,程东有些失望的下令,让将士们全都回营休息,一切还是等明日再说,这一夜,边军却没有停止叫骂,可是到底没有将守军激出来。 再说到了第二日清晨,程东吃罢了早饭,便径自朝军都城而去,与百五十步眺望着城头之上,天色明亮,城头上的一切看的分明,程东在此眺望,而守军却在城头向下张望,双方都能看得清楚,不多时,程东便找到了守将所在,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心中一动,只是朝亲兵一摆手:“给我取一张强弩,随便一张就好。” 亲兵自然赶忙取来交予程东,只等接过强弩,程东望住那员守将,身吸了口气,便抬起强弩锁定了守将,好一会,忽然一箭射出,利箭离弦而去,却将那守将给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躲了一下,只可惜那箭矢不过百十多步就已经坠落在地,却连城墙也没有射到,对面的守军见状,不由得一阵哈哈大笑,嘲弄程东不自量力,有人更是冷嘲热讽的。 脸上抽了抽,看上去有些尴尬,这表情落在守军眼中,更是一阵笑声,让程东涨红了脸,不由得愤愤起来,只是咬了咬牙,忽然催马前行二十多步,随即上了箭矢,又是一箭射出去,结果却是勉强只是够到了城墙,不过这一箭让守将还是躲了一躲,却又是虚惊一场。 城头上笑声更胜,让程东都是尴尬的要命,就连边军都有些不是滋味,只是程东甚是倔强,死活不肯作罢,这边巴布扎语阿突骨力不知程东是何意思,眼见被守军嘲弄,也觉得不是滋味,便过来相劝,想将程东拉回去,只是程东却好像犯了性子,只是一脸通红的死活不肯罢手,二人相劝也是无济于事,也只能有的程东继续下去,却不想程东一时生气,忽然又催马前行,下的众亲兵赶忙抢上去,却不想此时城头上忽然射来一阵箭雨,这百十步之内却是强弓的射距,一阵乱箭,要不是亲兵及时将程东拉了回去,也说不定就要被射落马下,饶是如此也是让城东有些狼狈。 如此一来,守军更是笑的张狂,程东再举箭那守将却并不躲闪了,还笑着和兵卒道:“不想边军这程东竟然如此不知所谓,真不知鲜于辅将军如何败得。” 望着程东远去的背影,南典笑得更是张狂,却是故意的刺激程东,要是程东冒险攻城,那才叫一个好呢,果不其然,刚走出二百步的程东,不由得大怒起来,也不管射不射的到,回身又是一箭,却只是远远的就落在了地上,南典站在城头根本就一动不动,反而见此笑得更甚。 二百三十七步,程东数着步数,这一来敌将应该会大意了吧,心中冷笑不已,却悄悄地换了张强弩,深吸了口气,只是憋着气让脸色红的更厉害,眼中却闪过一刀杀机,猛地回头望去,那敌将笑得浑然不知所以,程东嘿了一声,猛地一抬强弩便是一箭,箭矢还不曾射出,城上的守军就已经笑得张狂起来,一时间笑声震天,边军将是都不好意思了。 只是谁也想不到,就在此时,这一箭忽然射出去,竟然没有落在地上,顷刻间就到了南典面前,根本没有防备的南典,在想躲开已经来不及了,还不等反应过来,那一箭已经射中了面门,只听一声惨叫,南典却已经身死从城上一头栽了下来。 一时间守军静了下来,边军也想不到,双方却是张大了嘴谁也不敢相信,二百多步的距离,竟然一箭射了下来,再说守军更是傻了眼,主将竟然被一箭射死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刚才的笑声再也没有了,只是看着城下的南典不知所措,片刻之后,才有人惊呼了一声:“不好了,将军被射死了——” “哈哈哈——”程东大笑起来,心中一动,只是抬起弩箭朝着人多的地方又是一箭,却只听一声惨叫传来,又是一名守军从城上栽了下来,到了此时,边军将士们却是兴奋起来,一时间欢呼声一片。 程东眼中闪过一丝嘲弄,如此的落差已经让守军的士气降到了低点,更何况守将身死,剩下的人自然一盘散沙,不过程东还是不会强攻的,来的路上程东已经琢磨了一路,究竟怎么攻克军都城,程东心中已经有了主意,而且到现在也还是在按照预计的进行,军都城必须拿下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离间 将强弩交给张泰,程东自行回营,只是等到亲兵传回来消息,留下张泰用强弩远远的抛射,这段距离守军即便是想要还手也是不可得,逼得守军只能所在城墙垛子底下,心中的彷徨和压抑就不用说了,而且更糟的是,主将一死,城中一名偏将四名小校却都是想当家做主,只是谁也压服不了谁,一时间反而争成一片,最后也是不欢而散,最后又是不了了之。 再说城中几次派人下来打算抢会南典的尸体,却总被张泰用强弩,加上三张弩车,生生将守军打得不敢外出,让南典的尸体只能留在那里,时间久了守军的士气就更低了,只是这样还不足以破城,哪么程东究竟还有什么办法? 转眼就到了下午,双方始终维持着僵局,边军轮换着盯着军都,而守军则在城中不敢轻易抬头,时间久了,都觉得很压抑,不过就在此时,几名边军将士匆匆赶回了大营,却是程东的亲兵,径自便进了中军大帐,见到程东只是一抱拳:“将军,你让我们打听的消息已经打听清楚了,那城中的守军如今还有四名小校和一名偏将,偏将名叫范江,四名小校分别是严虎、周铭、孙演、刘大头,其中数着严虎最为贪财,严虎镇守的是北门,他在城中有一个姘头,就住在北关,名叫孙二娘——” 军都的势力格局就是这样,偏将范江虽然身份略高,但是手下只有南典的亲兵一百,而四名小校却是各有五百兵马,分别据守四门,其中孙演是个直肠子,人最是彪悍,而刘大头心眼多。至于周铭和严虎本身就有矛盾,因为周铭也打过孙二娘的主意,双方打了一架,只是最后还是严虎霸占了孙二娘,如今南典一死,剩下来的五人谁也不服谁,只是范江与孙演关系最好。 轻轻点了点头,程东不由得笑了:“看来破城的任务就要落在这严虎头上了,好了,你们退下去休息吧。” 等亲兵们退下去,程东闭上眼睛心中转过许多念头,好一会忽然睁开眼睛,低喝了一声:“来人哪,给我准备笔墨纸砚,我要给严虎写一封信。” 随即亲兵将笔墨纸砚准备好,程东便亲手写了一封信,大意是这样的:字谕严虎将军,闻严虎将军心存大汉,今陛下钦点折冲将军程东在此,告于严虎将军,只要打开城门,程东当奉上钱五十万,不知将军意思如何,城中有我边军探子,会于严虎将军的如夫人孙二娘联系,将军有意请告知孙二娘,如此程东就会准备五十万钱,自然奉于将军,待军都破城之际,定然会重谢将军的,程东亲笔。 “来人哪,到了晚间,将这封信给我射进北门去,不用太隐藏行迹,不过也不要大摇大摆的,只要不小心被其他的守军发现就好。”程东折好了信,便交给一名亲兵,脸上笑意更浓,只是严重寒光却是更胜,严虎不反也要逼迫他反叛,这一步棋已经走了出去,剩下来的就看范江等人如何配合了。 却说到了晚间,一名亲兵带着那张强弩悄然摸到了北门,只是行动之间,却不免被守军发现了踪迹,可惜一百五十步之外,守军也是无可奈何,不过眼看着一只利箭带着一块黄布射进了北门,尽管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但是如此鬼鬼祟祟的,猜也猜得出来,一时间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范江周铭孙演和刘大头的耳中,却是让众人一阵惊疑不定。 这边严虎受到这封信,看的只是皱眉头,好一会猛地用力的摔在地上,却是冷笑道:“你当我傻呀,真要是打开城门,只怕第一个死的就是我,五十万钱怎么不在多点,好大的手笔。” 严虎并不相信,五十万钱已经不少了,只是边军势弱,严虎怎么可能投奔边军,那不是自寻死路吗,反正严虎认为边军师必败无疑的,自然不会相信这个,当时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喝了最后一口酒,然后朝副将嘿了一声:“老二,今晚上就麻烦你了,小心点盯着,说不定边军就会有什么阴谋。” 副将应了一声,将严虎送出门楼,看着严虎朝着北关一处宅子走去,不由得啐了一声:“妈的,自己去玩女人去了,却留下弟兄们值夜,连个囫囵觉都不能睡,那姓孙的骚娘们可真是又白又嫩——” 严虎风流快活去了,却不知此时知道边军射进来一封信的范江等人,可就坐立不安了,随即众人聚在一起,范江将事情说了一遍:“的确是有封信,有人亲眼看见严虎的亲兵捡了去交给了严虎,只是还不知道信中的内容,只是如此一来,这万一要是严虎——” 不用说下去,众人也知道什么意思,对望一眼,刘大头闷声道:“不用做别的,只要打开城门,边军一千多马军冲进来,咱们也是死无葬身之地,你们也看见了,边军的马军可是不简单的,如果冲进来,谁能抵挡得住,何况还有一百重甲兵。” 众人如何不知,哪用得着刘大头再说一遍,周铭沉不住气了,哼了一声:“严虎这小子贪财好色,就算是真的反叛也不是不可能,不瞒诸位说,我有一个远亲的堂弟在严虎手下当兵,我早就让他暗中注意着严虎了,相信很快就有消息。” 周铭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这可不是一时起意的,那堂弟早就在严虎手下当兵,就在来之前,周铭就找上了那堂弟,让他无论如何要将那封信的内容打听到,相信不是问题,因为那堂弟是严虎的亲兵,严虎可不知道这层关系,为了演戏周铭还打过那堂弟一次,只要拿到那封信,不管什么内容,也能制严虎于死地了,哼,严虎你就等着吧。 众人虽然心中诧异,但是就算是猜到怎么回事,却没有人会说出来,谁不想知道那封信的内容的,再说周铭和严虎有仇,却是众人都知道的,这么做也是在情理之中,这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而已。 却说果然不过多久,厅外就有亲兵来报,说是有人要见周铭,周明自然大喜,赶忙迎了出去,不过片刻,就领着一个兵卒走了进来,那兵卒手中还捧着一张黄布,只是交给周铭,周铭打开来一看,脸色登时大变,随即转手交给了范江,众人你看看那我我看看你,一时间脸色都阴沉下来了,好一会,周铭才咳嗽了一声:“诸位,现在不知严虎如何,为了安全起见,当应该先拿下严虎。” “不成,万一弄错了的话,会不会激的严虎真的反叛了——”刘大头皱了皱眉,心中深有忧虑,迟疑了一下:“咱们是不是先把严虎请过来,对了,你是从那里搞到这封信的?” 那兵卒一呆,到是也实话实说:“小的是从地上捡起来的,严虎看过之后,就丢在地上了,之后就去了孙二娘那里,我就偷出来给堂哥送来了。” “既然是丢掉了,那严虎应该没有——”刘大头关系和严虎还好一些,又觉得这样随意丢弃,应噶似乎没有拿着当回事。 不过周明却是冷哼了一声:“那也不一定,要是严虎是故意的呢,何况严虎已经去了孙二娘那里,安知道严虎就没有想法,没有最好,但是一旦真的有事的话,哪么就会破城,这可是事关两千弟兄的性命,自然绝不能大意,我看还是先将严虎拿下再说,如果不是最好,如果是的话——” 众人一呆,周铭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这可真的不能大意,一时间却还是拿不定主意,眼见众人迟疑,周铭却是火上浇油:“诸位,要是等严虎从孙二娘那里离开,这要是打开城门,到时候什么都晚了,可是要尽快拿个主意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将目光落在了范江身上,毕竟范江比他们级别高一点,只是范江也是为难,不过心念一转,倒是有了主意:“这样吧,咱们先不动手拿人,我便以请他喝酒的名义将人找来,现软禁在我这里,到时候看情况在说,到时候严虎属下由我暂带便是。” 这样也好,众人只是点了点头,周铭虽然不甘心,但是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勉强同意了,随即范江便命人去请严虎,接着范江下令埋伏二十名亲兵,等待严虎到来,如果掩护不来的话,哪么等于事情就真的差不多了,到时候就要把严虎拿下再说。 再说严虎正和孙二娘一个被窝,也说起程东五十万钱的事情,那孙二娘只是撇了撇嘴:“笨蛋,你怎么就知道哦啊那是假的,要是真有五十万钱,咱们俩岂不是活得舒服死了,只是也不见有人来联系咱们呀,你说边军会不会真的有探子在城中?” 严虎并不在意,只是嘿了一声:“你说的容易,现在大晚上的,夜里又在宵禁,谁敢随便出来,只怕也要被城中的巡逻给抓住,真的有探子,也会白天活动的,行了,别说这个了,咱们——嘿嘿——” 第一百四十章内讧 却说严虎正行那苟且之事,却不想此时忽然有人在后窗敲了敲:“将军,刚才周冲拿了那封信去了县衙,如今县衙之中派了几十人朝这边过来了——” 严虎一惊,便知道事情不好,当下也顾不得其他,只是光着身子就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正准备收拾衣服,却已经隐约听到声音传来,哪还敢迟疑,顾不得穿上衣服,只是匆忙从后窗撞了出去,虽说是大冷的天,严虎却还是急出了一身大汗,一路飞奔就逃回了北门,顾不得自己被手下兵卒笑话,只是嘶吼着:“戒备,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北门——” 一声令下兵卒们也不干怠慢,只是随即惊慌起来,便有百人用弩弓封锁了周围,严虎这才算是回了城楼,只等穿好衣服,才略定心神,又走出来张望,远远看到几十人围住了孙二娘家里,还听见孙二娘泼辣的喝骂声,心中又惊又怒,心念一转,重重的哼了一声:“跟我来,去将那些王八蛋拿下再说。” 随即便领着二百多人朝孙二娘家里冲去,那些范江派来的兵卒眼见严虎领人过来,只是匆匆的朝县衙方向退了回去,严虎也不干追的太近,只是任由他们离去,这才接了孙二娘,自然又是一阵喝骂,心中却有些忧虑,那封信落在范江等人手中,看来是怀疑自己了,该死的,早该处理掉那封信的,不过此时说什么也晚了,心中胡思乱想着,又退回了北门,下了严令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北门,之后自己和孙二娘便住在城楼上,只是心中烦躁。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严虎思来想去,总觉得必须把话说清楚,只是一旁孙二娘却是啐了一口:“你傻呀,明摆着师周铭那王八蛋搞的鬼,有他在添油加醋,你纵然是有一百张嘴也是无法辩解的,现在人家已经要来抓你了,你就是说什么也没有用的。” 一说到周铭,严虎恨得牙跟直痒痒,一定是这家伙搞的鬼,只是孙二娘说的对,虎无伤人意人有害虎心,换做自己也只有拿掉祸患才能安心,如今摆在自己面前只有两条路,那就是要么自投罗网,安心等死,要么就是干脆投降得了,只是严虎有各种担心,边军势弱,万一真的投降了,到时候边军再败了,拿自己可就无处容身了,只是不投降眼下这一关就过不去,一时间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却是下不了决心。 有时候人很容易受到影响,若是严虎不投降,只等拖一阵子,哪么一切谎言也就不攻自破,到时候向上峰交代,也能获得谅解,只是此时偏偏多了一个女人,常说头发长见识短,再说这露水的夫妻本身就有些问题,孙二娘心中打着小九九,眼见严虎犹豫不决,眼珠子一转,只是推了推严虎:“老严,你可是想清楚了,城中你只有五百兵马,何况手下也都是吃粮当兵的,要是那范江等人铁了心拿你,你的手下有多少人能全心保你,到时候要是他们要是被范江他们说动,你可真就危险了,那时候你想做什么也都晚了,依我看咱们不妨投降了,想那边军信义还不错,要是边军胜了,你就当你的将军,要是边军将来败了,你我有钱天下大可去的,到时候做个富家翁也是可以的。” 孙二娘的话也是有道理,只是心中究竟怎么想的却是说不清楚,不过却让严虎心中有些意动,现在范江等人怀疑自己,自己越是抵抗就越是坐实了罪名,若是不抵抗,要是落在周铭手中,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看来师不能坐以待毙,投降边军—— 严虎还在考虑着其中的厉害,却不想就在此时,亲兵忽然来报:“将军,范将军领着人伙同孙演周铭等人一起到来,各有本部人马,此时正在外面叫阵,让将军自行出去见面,还请了南将军生前的虎符,只怕是来势汹汹呀——” 心中一震,严虎就知道要糟,自己手下兵卒除了亲兵,都是幽州军,自己凭着虎符能够管得住他们,一旦有了南将军的虎符,那些兵卒听谁的还不一定,心中一沉,只是匆匆领着亲兵冲了出去,望见城下范江等人领着数百人堵在那里,不由得又惊又怒:“范江,你想干什么?” “严兄弟,听说边军给了你一封信,大家商量过后,请你去喝酒,绝不会难为你,到时候边军败了自然还你自由——”范江摆出一副不想为难严虎的样子,只是此时说什么严虎能够相信呢。 “杀他妈的废话,刚才就派人来抓我,你现在说的都是屁话,我要是信了你还不是死无葬身之地,边军的确是射来了一封信,只是我老严要是有心投降,那还用等到你们来抓我,我老严行得正做的端,自然是问心无愧。”严虎黑这一张脸,这场面话却是说的锵锵作响。 范江皱了皱眉头,深吸了口气:“严虎,既然你问心无愧,何妨去我哪里喝顿酒。” “喝你妈的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鬼心思,姓范的,你不就是看上了我的兵权吗,还有周铭这王八蛋,一定是他说了我的坏话,也他妈的不想想,要是我投降了,这军都城还能保得住吗,滚,要是在干废话,可别说我就不客气了。”严虎怒气越胜,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范江一滞,被说中了心事也难免有些尴尬,心中一沉,只是按骂了一声,既然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自己还客气什么,将手中的虎符一举:“北门的弟兄们,这是南将军的虎符,虽然将军已经成仁,但是军都城还是要守下去,严虎勾连外贼,企图出卖众兄弟,兄弟们你们不能上当,凡是幽州军将士,那就和严虎划清界限——” 严虎心中大怒,只是周骂了一声:“弟兄们别听那王八蛋的,南将军身死本就是以外,还能留下什么话不成,这只是姓范的拿着南将军的虎符狐假虎威,摆明了要害我,兄弟们,我严虎平日里带你们如何,做人可不能忘恩负义呀——” 要说这严虎平日里待兵卒也还不错,最少在军都城师最好的,相比之下,兵卒们倒是觉得严虎人好,只是面对虎符却又一阵茫然,严虎说的也有道理,南将军身死怎么会留下什么,这范江的确是假借虎符要来抓人,一时间呆在那里竟然没有人动弹,其实大部分人都是不知所措,真要是范江此时动手,那一定不会有太多的人抵抗,可惜范江不敢,眼见都不动弹,范江却生怕一场混战,迟疑了一下,只是挥了挥手,边有兵卒冲上来,开始在北门前面修建围墙,如此就算是边军进城,那也能抵挡一阵,至于拿下严虎和北门还是要想办法。 双方就此僵持起来,北门彻底被范江等人抛弃了,那些本来还犹豫不决的兵卒此时已经无法选择了,摆明了是已经防备他们了,此时透过去也不受待见,于是双方都开始紧张备战,还听见严虎和范江周铭不停地对骂,气氛紧张的要命。 却说此时城外的探马听到城中的动静,只是飞马快报程东,睡得正香的程东被亲兵招呼起来,听到城中内讧的消息,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猛地从踏上翻身而起,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随即穿上衣服,大步朝外走去,让亲兵曲江巴布扎阿突骨力张泰等人全都喊来。 只等三人到来,程东这才沉声道:“如今城中已经中了我的计,在北门发生了内讧,如此一来势必东南西三门守卫薄弱,特别是周铭守的南门,这周铭与严虎有仇怨,一定会带去最多的兵力,何况此时主将不在,正是攻城的好时候,相信城中诸人一定想不到咱们会趁夜攻城,毕竟咱们连一件攻城器械都没有,不过怕是他们想错了,我可是设计了简易云梯,可以让将士们冲上去,弟兄们,成败在此一举,随我拿下军都城——” 话音落下程东当先朝黑夜之中摸去,却令一只偏军五百,奔北门而去,马蹄声遮掩了大军的行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马军身上,再说马军到了北门外,又是吆喝又是闹腾的,就连东南西三门也是不安宁,只是朝北门张望着,浑然没有想到程东却领军从南门而来。 眼见着还有百十多步,程东深吸了口气,朝阿突骨力与巴布扎压低声音道:“一下我领军攻城,率先摸上去,一旦两军交战,你们就立刻燕莎上去,务求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均都城。” “将军,不可如此,还是我令人冲上去吧,你是主帅,哪有主帅在前面冲锋,反倒是我们这些手下在后面掠阵的。”巴布扎脸色一边,只是拉住程东,死活不肯让程东冒险,一旁张泰也是吓了一跳。 只是正拉扯间,阿突骨力却是咬了咬牙:“不用争了,还是我去,将军你不能去,我一定拿下军都城,将军你就放心吧。” 话音落下,阿突骨力一摆手,领着三百军已经猫着腰朝城门摸去,黑夜里,城头上的兵卒想不到边军会夜间攻城,或许是因为边军没有攻城器械而麻痹大意了,总之根本没有发现边军摸上来,还在张望着北门究竟如何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城破 所谓简易云梯,其实就是用木杆和绳索撑着的,但是不是用来攀爬的,有武艺高强的将是,一手抓着绳子,然后低下的人,十几个人撑着木杆,只是高高举起,将他们送上去,然后等他们在城上站住脚跟,底下的兵卒才会慢慢的攀爬上去,这也是亏得军都城的城墙并不高,眼见二十来人抓着绳索,随着阿突骨力一起被送上了城墙,不等城上的守军反应过来,阿突骨力等人已经跳了下去,随即便展开了厮杀,守军一时间反应不及,被阿突骨力等人击杀了几十人,慢慢的阿突骨力等人汇合到了一起,结成阵型守住一段城墙,此时底下的边军也开始攀爬上去,只是抓着绳子,低下的人用叠罗汉的方式,快速的将人送上去,剩下的人才是慢慢的爬的。 眨眼间经由摆手人冲上去,主将不在,底下的屯将各顾各的,一时间乱作一团,偏偏阿突骨力一只大戟挥舞起来,手下不见一合之将,而随着兵卒越来越多,阿突骨力也是越战越勇,不及片刻就已经占据了一块城墙,喊杀声震动了整个军都城。 大戟横扫,也不顾被刺了一枪,阿突骨力将一名兵卒打下城墙,心中明白,必须立刻打开城门,当时也不多想,只是大戟冲刺,从台阶上生生冲下去,仗着自己身大力大,撞开要冲上来的幽州军,领着手下冲进了人群,不过片刻也就撞开了一条路,堪堪杀到城门处,此时城外也传来无尽的喊杀声,让城中的守军不免惊慌失措,有的眼见不敌便生了撤退之心,随即朝后面退去,只是这一退,却再也挡不住有拼命之心的边军的脚步。 城门终究是打开了,边军在程东的率领下冲了进来,黑夜中不知有多少人,黑压压的人群让幽州军彻底的不知所措,只是不敢接战朝后退去,就连东西两门也乱作一团,总之有人在高呼着:“城破了——” 再说此时在北门还在和严虎对持的范江等人,听到南门传来喊杀声,就已经知道事情大了,匆忙之下也顾不得在理睬严虎,只是各自本自己的城门而去,范江更是与周铭一起奔南门,却不想猜到了中心街口,却迎上溃退下来的残军,南门破了—— 慌忙之下,范江领人马去了东门,而周铭却在收拢残部,没有将领统一调配的弊端越来越明显,众将只是各自为政,无法合兵一处,孙演据西门,眼见撑破,北门严虎有已经有了投降之心,如此一来军都城已经不可守,面对边军的骑兵,守军根本不是对手,便自行做了决断,随即令人出了西门奔远处而去,再说东门刘大头却不敢出城门,因为对面就是边军答应,看扁均答应火把乱窜,隐约无数马蹄声,谁知道会有什么埋伏,只是让人坚守城门。 这边边军到了西门,西门只是空了,留下一百人守城门,其余人等便直奔东门而去,等到了东门,幽州军已经结阵以待,但是边军并不与其硬拼,只是用强弩弩车等借着掩护进行打击,逼得刘大头与范江狼狈不堪,如今在城墙上不但没有任何的意义,反而成了靶子,一时间根本无从躲避,而此时城外又有边军马军在此巡视,又不敢出去,躲在当中成了夹馅饼。 再说程东望着城上摆出拼死而战的幽州军,却只是悠悠的叹了口气,随即朝前走了几步高喝道:“上面的兄弟听着,大家都是汉军一脉,我们也不难为你们,如今军都城已经破了,你们被困在此地,内无粮草,外无援兵,这样耗下去对你们没有好处的,在下边军城东,添为边军统领,若是诸位弟兄信得过我,现在只要你们放下兵器,愿意随我边军的程东双手欢迎,若是不愿意随我边军的,程东可以放开一条路,让你们回家,只要答应不在于我便均为低,我谁也不想伤害,弟兄们,你们好好想想,愿意留下来的可以归我边军,愿意走的,我可以给你们一些粮食,足够你们回家的如何?” 一番话几乎瓦解了幽州军刚刚期的拼命之心,原本被困在这里,只有拼死一战,那是因为已经没有活路了,但是此时忽然有了活路,幽州军那星期来的士气灯饰一落千丈,纷纷凑到一起开始商量,只是两军对持,谁敢轻信他人,一名兵卒也不免高喊着:“对面的程将军,眼下什么处境我们自己都知道,你说的我们也都愿意,但是我怎么才能相信你?” 微微一怔,程东不怒反喜,心念一转,却又知道做多少保证只怕也不能让人轻信,不过此时却犹豫不得,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这位兄弟,边军之事程东可一言而决,如果需要发誓,我程东发誓无所谓,但是程东只有一句话,程东不是妄人,近日若失信与你们,那来日天下人必将失信与我,近日骗了诸位,将来谁还能相信我程东的话——” 把这话说得只是锵锵作响,程东到没有骗人的心思,在城东看来,和平解决这些人是最好的,所谓兔子急了蹬鹰,狗急了咬人,就是如此,程东不想付出太大的伤亡,如果头像最好,不愿意跟着自己回去也无妨,总之尽快评定军都才是正理,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说道前头,眼见幽州军开始唧唧喳喳的商量着,程东深吸了口气:“不过范江和刘大头不能走,我还需要两位为我做一件事,之后愿走愿留都无妨,而且我还会给两位一些盘缠,自然不会让两位失望。” 城上范江与刘大头对望一眼,神色间有些狐疑,显然程东想要利用两人,只是却又不知道是想要做什么,一时间迟疑起来,只是就在这时候,却已经有兵卒按耐不住,只是喊了一声:“我投降——” 随即将兵器丢在地上,便小心翼翼的朝边军走去,果然边军并没有动静,一直到那兵卒走到边军那里,却又边军上前盘问:“你是走是留?” “我想回家,不想在当兵了。”兵卒回答的很小心,生怕触怒了边军将士。 边军也没有在说什么,果然有人取了粮食给了那人,之后就放那人里去了,只是究竟是不是真的可以回家,却没有人知道,不过这一幕落在幽州军眼中,却是都松了口气,一时间凑在一起商量,倒也有精明之人,只是说:“看上去应该没有问题,只是离开这里却不敢说了,不关是降是走,咱们一起过去,最少还有个照应,万一情况有变,就是拼命也是人多了沾光。” 众人深以为然,便有人大头,上百的幽州军便走过来:“我们投降了——” 等到了边军那边,也并没有受到责难,有的愿意投降便被边军集合到一处,自成一军,有的愿意离开,边军便发了粮食,任由这些人离开,不过究竟是有人还有牵挂,只等出了城之后,还特意跑到东门外,朝着城上招呼:“弟兄们,边军的确是放咱们出来了,大家不用担心了。” 到了此时,范江与刘大头相对沉默,大势已经不可挽回,人心已经散了,再说明知必死也就没有了反抗之心,二人略以沉吟,范江叹了口气:“大头,咱们还是投降吧,到了这种地步也没有必要做无谓的挣扎了,哎——” 城上的幽州军陆陆续续的走了下来,兵器丢在地上的声音连成一片,范江刘大头也跟着人群走下来,将兵器交给了便军将士,至此,城中便只剩下被堵在北门的严虎一部,只是边军围住,既不打也不招降,却让严虎心中惴惴不安。 再说东门一旦拿下,程东也就真正松了口气,五百多幽州军有二百多投降了边军,剩下的将近三百却是自行离去,程东并没有刁难,而且允许投降的幽州军去给那些人送别,让他们看着自己的弟兄安全离开,也算是让他们安稳下来,整编起来也就省了一些力气,只是收编降军的事情程东交给了巴布扎,而程东自己却带着张泰直奔北门而去。 到了北门,虽然上千人拥堵在此地,却是一片寂静,边军不说话,幽州军也压抑的厉害,一个个心惊胆战的没有心情说话,只等程东一到,边军大将阿突骨力匆忙迎了上去,朝程东一抱拳:“将军,按照你的吩咐,已经降这一军给围死了,只要将军下令,末将有把握一个时辰杀个干净。” 点了点头,程东微微一笑,只是站到阿突骨力身边,看着阿突骨力身上十几处伤痕,心中一动:“伤口怎么不好好处理一下,这要是万一感染了是会要命的,来,我给你包扎一下伤口——” 这话音落下,程东也不管阿突骨力愿意不愿意,只是强拉着阿突骨力坐下,然后从亲兵手中接过绷带,这也是程东特别准备的,而且还有一些伤药,将原来的布条去掉,轻轻敷上伤药,然后轻轻的包扎好,果真也是有模有样的,即便是阿突骨力明知道程东是在做给便军将士看,心中却也是暖洋洋的,只觉得受的伤也就值得了,无论如何,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会怀疑自己和程东生分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将尸首送过去 程东倒是不在乎脏不脏,但是从这几次看来,阿突骨力拼命厮杀,无非是让自己再一次接纳他,只是很多事情一旦有了隔阂是不可能在弥合的,而且几乎全军都知道阿突骨力失势的事情,要想消除这些却是很难,但是对于阿突骨力这员大将,程东却不得不抚慰,此人有勇有谋,的确是不可多得,而且精通马战,作为马军统领,是程东的左膀右臂,所以程东借着这个机会,将从前的影响降到最低,也是在告诉全军将士,自己对阿突骨力还是很好。 不说阿突骨力感恩戴德,看见将士们一脸的羡慕,从心底真心的感激程东明知道程东为他做的这一切,只是这一幕落在另外一些人眼中,却是另有一番滋味,幽州军心中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更让他们郁闷的是,程东给阿突骨力包扎晚了之后,又给几名便军将士除了伤口,还在给旁边的将士讲解如何处理伤口,一定要注意消毒,预防感染。 程东讲的很投入,只是哭了被困的幽州军,这么半晌了,程东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究竟打算将他们怎么办,是杀是降怎么也有有个话吧,最难受的莫过于严虎,到了此时终于忍不住了,从城头上探出身子:“程将军,我是小校严虎,领着这五百兄弟,成僵局你究竟打算怎么处置我们,倒是也说一声,小兄弟们也好知道怎么办?” 终于按耐不住了,程东眼眉一挑,这才让将士们闪开,站起来朝严虎望去,却只见此人一脸煞白,额骨很高,只是衣服奸人像,心中便是一阵烦恶,不过自己一军主帅,怎么能平个人喜好来做事,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深吸了口气,却并不回答严虎的话,只是眼光扫过城上惴惴不安的那些幽州军:“你们愿意投降的话,那也是我的弟兄,我会一视同仁的,至于你——严虎,只怕你是不能在统带这一军了,我只能给你一屯,要不要投降你自己看着办。” 严虎脸色一变,心中就泛起一股怒气,这话竟然说出来了,不由得哼了一声:“程将军,你这话可是太伤人了,我好歹也是一名小校,如今虽然被困,如果程将军没有诚意的话,打不了就鱼死网破,想必程将军也不愿意看到如此吧——” 严虎想得明白,东城那边的动静也看的一清二楚的,那些人投降都没有这样,唯独自己投降,却是这般待遇,竟不说让自己离开的话,这也未免太欺负人了,要不是知道逃不出去,严虎也不会选择投降,但是投降怎么也要给自己争取一些利益,程东兵马不多,而且在城中马军施展不开,自己也不是没有一拼之力的,自然是会有些想法。 只听这些话,程东就知道严虎的想法,不由得冷笑了一声,这个严虎可用却不可大用,而且此人更不能信任,所以程东才要让严虎破胆,让严虎畏惧自己,只是眼前没有那么多时间,程东才会这样做的,自然有自己的目的,眼光望着严虎好一会,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却把严虎笑得不知所措,只等笑声一止,程东忽然大喝一声:“严虎,你还看不清楚——” 严虎一愣,根本不知道程东什么意思,不过程东却是冷笑了一声:“严虎现在你没得选择,到了如今的地步,你还向鱼死网破,我不用打你,你手中没有粮食,只要三天下场是什么大家都清楚,如果要往外冲,我只用很小的代价就能全歼你们一军,你想的只是你自己,浑然没有顾及手下兄弟,你问问你手下的兄弟会不会跟着你就死,谁没有家人谁没有老婆孩子,即便是要死,也要死得有个名目,而不是傻乎乎的去死,那真是一文不值了。” 话音落下,也不管严虎怎么想,程东深吸了口气,脸色一整,只是举起一只手:“诸位幽州军弟兄,只要你们加入边军,我可以对天盟誓,绝对会像自己兄弟一样对待,如果违背誓言,那让我天打雷劈,只是那也要诸位真心待我,如何?” 看着程东伸出双手,仿佛在等着众人过去一样,而且程东语出至诚,刚才与将士们的亲近那也是亲眼所见,幽州军将士们心中迷茫起来,不管是不是做作,但是严虎不曾这样对待自己,而且相信那不是做作的,不然那些边军将士是不会哪么自然地,不降就是死,程东说的一点没错,只是投降了好像也没有什么,最少边军看上去比这边好像好一些。 随着程东话音落下,终于有人咬了咬牙,从城头上走了下去:“我愿意加入边军,将军只要激的今日所说的话就行,如果将军真心待我,即便是明日就战死我也认了。” 有了第一个就有另外一个,一时间有不少人跟着那人走下来,看的正要说话的严虎登时将话又咽了回去,军心以散,严虎知道自己没有条件可谈了,如果等手下人都投降了,那自己更不值钱了,也亏得严虎心转得快,咬了咬牙,竟然不顾一切的从城上走了下来,一边恭谨的道:“严虎知道错了,愿意听从将军的,为将军鞍前马后效力。” 而随着严虎一投降,幽州军几乎立刻就全都投降了,一场必死之战,对于当兵拿饷的他们来说,打下去没有一点必要,到此时,整个军都城却已经彻底平定,而这一切让阿突骨力却是叹为观止,程东只怕是早就猜到最后的结果了,所以才会如此强硬的。 不管怎么样,程东也是松了口气,还不等严虎走到身边,却忽然沉声道:“张泰,你领三百军,汇合严虎所部一百,立刻兵进沮阳,由严虎诈开城门,攻占沮阳,激的主意减少伤亡,最好是擒贼先擒王,一切自己临机处断,小心点。” “诺——”张泰脸色一紧,只是单膝跪倒在程东面前:“将军放心,张泰理会的。” 随即张泰汇合严虎所部一百,出了西门直奔沮阳而去,至于究竟该怎么攻占沮阳,却是需要张泰和严虎自己去看着办,难怪程东会削减严虎所部,也是为了便于监视,不然万一严虎作乱,那可是个大麻烦,如此不但支出去了,可以顺利的收拢降兵,而且可以利用严虎诈开沮阳城门,短短时间连削带打,严虎竟然来不及兴起任何想法,一切按照程东的规划去做。 只是等张泰严虎走后,程东并没有消停下来,脸色依然凝重,将目光落到了巴布扎身上,心念一转只是沉声道:“巴布扎,你请范江刘大头两位将军,领兵去昌平,一样诈开城门,相信两位将军知道怎么做,去吧,一路自己小心。” “诺——”巴布扎愣了一下,只是跪倒在程东面前,随即将范江刘大头带上,竟然没有一个降兵,只是带着五百兵马直奔昌平而去。 却说巴布扎离去之后,程东却还是沉吟不决,迟疑了一下,忽然叹息了一声,朝亲兵一摆手:“虎子,你领上几名弟兄,去将南典将军的尸首收敛了,准备一口上好的棺木,然后扶棺去给刘虞送过去,南将军也是一员好将领,即便是敌人也值得尊重。” “诺——”虎子应了一声,自然领人去做这件事,只是此去渔阳还有很远,只怕一时间送不到。 没有人知道程东在想什么,一旁阿突骨力却是若有所思,只是却不敢开口相问,眼见程东朝县衙而去,阿突骨力便跟在身后,不想走出几步,却听程东淡淡的道:“阿突骨力,兵贵神速,所以我让张泰和巴布扎去攻占沮阳和昌平,为军都拉开纵深防御,这样即便是敌人反攻的话,咱们也能有时间周旋——” “这个阿突骨力明白,只是却不明白为何将军郑重其事的要将南典的尸首给刘虞送过去,莫不成是想给刘虞一个下马威不成,或者是要告诉刘虞军都失陷的消息?”阿突骨力眼睛眨了一眨,程东如此做一定有深意的,而告诉自己却是在交给自己一个心眼。 “下马威?”程东念了一句,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也算是吧,咱们攻占了军都,在攻占昌平和沮阳,将士们也是人困马乏的,已经不适合长途奔袭,而且大军出行,辎重粮草无数,怎么比得上虎子轻骑上阵,可以尽快的将南将军的尸首送过去,到时候只要南将军的尸首一到,幽州军在指导后路被断的情况下,你才会不会士气大落,面对十万大军,南将军比咱们这一千多马军更有用。” 原来如此,阿突骨力心中叹了口气,自己当初败给程东却是一点也不冤,后路被断任何人都会心慌的,自然攻势就没有那么强,等于减轻了渔阳的压力,只要渔阳拖得住,后路被断的刘虞大军,用不了多久就要撤军,如此这一战便算是胜了,真是好算计,从程东身边每一次打仗都会学到一些东西,程东也特异的在教导自己,阿突骨力对程东却是越来越畏惧了,自己根本不能匹敌。 第一百四十三章诈城 沮阳,上古郡治所,本来南典应该选择一郡治所,只是沮阳却还不必军都大,再说军都在沮阳以东,紧邻昌平,再往东就是渔阳,如此可以剧中调度,南典这想法没错,只是遇到了程东,可惜刘虞帐下一员大将就此陨落,到了此时,军都陷落的消息还没有传到了沮阳。 天色微亮的时候,已知五百人左右的大军,从军都方向而来,这些人许多身上都有血迹,看上去风尘仆仆的,而且有些凌乱,一看就知道是打败了仗,只是匆匆逃命而来,正是张泰语严虎一军,这一路上却已经定了计,这一夜未停,到了沮阳城下却已经是人困马乏,只是马蹄声却已经惊动了沮阳城守军,远远望去,看上去好像是幽州军一部,城上的兵卒赶忙去人通知城中守将李坡,那李坡被从睡梦中叫醒,闻听有一军到来,不由得一个机灵,匆忙爬起来直奔城头而去。 再说李坡到了城头的时候,哪一军已经到了城下,一个个累得倒在城外就是再也不起来了,却有一个小校催马上前来,朝城头上的李坡一抱拳:“李大哥,我是严虎呀,快打开城门,军都已经失陷了,南将军和方将军等人全都战死,只有我率残部逃了出来,边军强占了军都,弟兄们死伤惨重呀——” 李坡一听,不由得吓了一跳,却又心存疑虑,虽然看清楚了师严虎,却不离开打开城门:“严兄弟,军令在身,李坡不敢大意,只是那边军不师在渔阳城吗,怎么会敢到军都来,州牧大人十万大军征讨渔阳,难道边军还敢分兵不成?” 严虎一滞,只是有些不耐烦:“这谁知道,只是那该死的边军忽然而至,用一架特别的弩箭将那将军射死,本来看他们连云梯什么的都没有,却不想忽然间就杀进了城,尽管在城中,但是弟兄们都是步卒,那里抵挡得住马军,结果就被冲散了,孙演这王八蛋舍了西门逃走了,留下弟兄们拼命,范将军和刘大头周铭都战死了,眼见事不可为我才领着残部逃了出来,两千多弟兄就剩下了这些——” 话基本上都是实话,严虎说的也实在,无论是从表情还是言辞之间,绝对看不出丝毫端详,只是那守将却还是小心翼翼的:“严兄弟,守城之责甚重,李坡也不敢大意,能否等我去探听一下。” 严虎脸色变了,时间久了万一漏了馅可就糟了,即便是到了白天也能看的一清二楚,军中有不少乌桓人,这可是个大问题,一时间又急又怒,只是厉声道:“探听你个锤子,你看看兄弟们一个个伤的这么厉害,而且后面的追兵就快上来了,到时候我们被堵在这里,那还不是等死得分,你姥姥的,要是不开门,我们就赶快逃命,要是能开门的话,我们也就有条活路了。” 这正说着,忽然远处传来人嘶马鸣之声,天色虽然有些昏暗,但是也能看清是一队人马,只是看不清究竟有多少,一时间城上城下都紧张起来,李坡不知是谁,严虎如何不知道,心中一沉,紧赶慢赶算是赶在了孙演前面,万一要是孙演赶上来,岂不是拆穿了自己的把戏,到时候可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一时间急得不得了,只是喝道:“该死的,一定是追兵追上来了,还不快打开城门,还真想让兄弟们都死在这里呀,李坡,这里可还有你们村的二子,你他妈的也人心看着他死。” 话音落下,二子叫了一声:“叔,我是二子,再不开门,边军可就真的上来了——” 八_零_电_子_书 _w_w_w_._8_0_8_0_t_x_t_._c_o_m 原来这二子师铁了心投奔边军的,此时自然给力,他一说话,彻底的打消了李坡的疑虑,再说追兵将至,李坡也不敢再迟疑下去,一咬牙摆了摆手:“打开城门——” 远处传来呐喊声,只是离得太远听不真切,随着城门一打开,严虎带着人就涌了进去,随后城门又关上了,李坡站在城头,并没有下去迎接严虎他们,毕竟外面还有人,只是他不下去,并不代表没有人上来,严虎领着几个人走了上来,其中就有那二子,看见李坡,二子只是喊了一声:“叔,狗蛋他们死的好惨呀——” 声音凄然,只是张开手朝李坡扑来,让李坡不由得伤感起来,那都是他们一个村的,早知道就该调到自己身边,想到这伸手将二子拥入怀中,给二子一些安慰,只是二子抱得那么紧,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让李坡有些难受,咳嗽了一声:“二子,外面还有敌人——” “那是孙演所部,叔,投降吧——”二子咬着牙,声音很轻,根本不敢抬头去看李坡,只是死死的抱住了他,直到此刻,李坡才惊觉身边几个随着严虎来的人,却已经将自己给困住了,长枪大刀架在他身上,加上还有二子抱住自己,想要挣脱却是不可能。 而就在此时,便军将士却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取出了弩弓,近四百人将东门团团围住,将那些兵卒也全都困住,只要谁有异动,只是一箭就能解决,一时间兵卒们也不敢乱动。 “二子,你——”李坡脸上勃然色变,牙根咬的都在发疼,只是手被二子锁住,一点也挣扎不东,又有人上看来给他上绑,李坡心中这个恨呀:“混蛋,咱们一个村的,你竟然还要害我,你他妈的还是人吗,狗蛋他们是不是你害死的。告诉我——” 二子抬起头看了里破一眼,却又随即惭愧的低了下去,面对李坡的怒气,纵然有千个理由师正确的,但是那种同村之谊却还是束缚这他,心中有些愧疚,只是呐呐的道:“叔,狗蛋他们还都活着,都投降边军了,程将军带我们不错,只要你投降了,一定也会好好待你的,不信你问问其他的弟兄——” 这话还没有说完,李坡一脚就踹了过来,将二子踹了一个跟头,只是仰天哈哈大笑:“我李坡虽然不是英雄好汉,但也是顶天立地的汉子,要我投降不可能,去告诉程东要杀要剐随他的便,李坡眨一眨眼也算是白活了,来吧,要杀就杀吧。” 神色间虽然带着愤怒,不过仰头站在那里,让所有人都感觉到敬畏,原本被边军逼住的兵卒,却忽然动荡起来,主将不怕死,兵卒们也都不怕死,就有人悄悄地朝李坡靠近,场面眼见就要乱起来。 “好一个汉子,我家将军最佩服的就是这样的英雄好汉,李坡将军,要是我家将军在一定不会伤害你的,这样吧,我就做个主,就敬你是个英雄,我今日礼送你出城,你还可以带着你这些兄弟一起走,而且我还给你粮食,你看怎么样?”说话的是巴布扎,学足了程东的气派,可惜却没有程东挥洒自如的那般样子。 不过这话却让幽州军一呆,其实谁也不愿意四,如果能这么出城的话,那到是最好了,一时间望向李坡,只等李坡做主,却不想这李坡却是一根筋,根本不领这情分,只是啐了一口:“败军之将只求一死,休要说那废话,要杀就杀。” 巴布扎一滞,怎么程将军几句话就能让人感恩戴德的,自己好说歹说却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当时就有点气馁,不过想象程东遇到这样的问题会怎么处理,心中一动,只是叹了口气,朝亲兵一挥手:“打开城门,让这些幽州军的弟兄出城,米内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放箭。” 话音落下,果然有人打开了城门,这一切让幽州军有些不知所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不敢动弹,只是拼命之心却已经没有了。 “诸位,咱们都是汉军,我家将军常说本市炎黄一脉,最好不要厮杀,兄弟们,城门已经打开了,带着你们李坡将军出城吧,你们不用怀疑,此时此刻,若是我有别的想法,只需要一声令下,就能然不过你们全军覆灭,又何必来骗你们,走吧——”巴布扎声音有些低沉,自己就这么不值得相信。 眼见着一片弩箭,正如巴布扎所言,只要巴布扎一声令下,那绝对是立刻就会被射成马蜂窝,他们真的没有拼命的资格,好像巴布扎没有骗他们的必要,迟疑了一下,终于有人朝城门处挪去,有了一个就有第二个,稀稀拉拉的就出了城,连同被绑的像个粽子的李坡,也被送出了成,只是如此一来士气皆无,一个个垂头丧气的。 轻轻叹了口气,巴布扎一挥手,将城门关上了,并没有下令去对付那些幽州军,却是随即眼中精光一闪:“兄弟们,去将其他的幽州军赶出去。” 话音落下,便领着大军朝其他三门而去,也不多久,便赶到了其他三门,此时的幽州军已经大乱,眼见城已经破了,偏偏李坡将军不知所踪,一时间也只是各自为政,而边军赶来,却并没有动手,只是说明了李坡已经被送出了城,一开始诸兵将还都不信,只是随着天色大亮,果然看见一队兵卒就在东城不远,而当中一人正扯着嗓子喝骂,不是李坡还能有谁,至此兵卒不想战,边军有许诺可以自由离开,结果双方一箭未发,幽州军撤出了沮阳,而边军紧闭城门,从此沮阳易主。 第一百四十四章偷营 语沮阳相同,昌平也几乎是如此陷落的,范江刘大头诈开了城门,不过守将李标下场却不一样,被刘大头当场击杀,随即边军迅速占领了昌平,边军与幽州军一场乱战,最终三百多幽州军投降,至此昌平陷落,而如此一来,昌平军都沮阳语居庸连成一片,与东面的厩奚犷平和渔阳几乎连成一片,完成了城东的纵深准备,如此一来也到了程东反击的时候。 不说程东在军都厉兵秣马,准备率马军偷袭刘虞大军,而此时的渔阳城,却是另一幅光景,自从流域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城中的气氛就很凝重,李邵执行了宵禁,并且派兵卒巡防,同时全力备战,渔阳城被战云压得都喘息不得,即便是大白天,也听到多少声音。 到了第二日,刘虞一万大军攻城,双方在渔阳城上下厮杀的极其惨烈,整整一日,鞠义孙海等人没有下过城头,不知杀了多少人,却不曾让刘虞大军登上城墙一步,幽州军丢下近两千具尸体,终于暂时停止了,而边军也损失了三四百人,鲜血染红了渔阳城的城墙,尸体随处可见,不过相比之下,幽州军气势如虹,而没有援军的边军,却是有些阴沉,如果不是鞠义陈平孙海等人亲自督战,只怕就要被刘虞大军攻上了城头,只是这一日之战,边军的士气却是更低,这也是因为多半都是降兵的原因。 却说到了这天夜间,双方暂时止了厮杀,各自休整,虽然边军很惨淡,但是刘虞大军也够劳累的了,双方隔着里许遥遥相望,即便是在夜间,城外也被点燃了一堆堆的篝火,免得有州郡靠近不知道,程东不在,鞠义作为一军主将,安排起来也是井井有条,比起程东还要颇具章法。 靠在城墙上,鞠义吐了口气,朝身边的陈平看了一眼,闭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忽然长长的吐了口气:“兄弟,咱不能总是挨打,今夜敢领五百军随我出城劫营?” 陈平和蔘芪对望一眼:“大哥,只要你在就是捅破天我们也敢。” 鞠义呵呵一阵大笑,猛地站了起来,朝对面的幽州军大营望去,却只见连绵十几里,白天虽然曾经注意过,但是刘虞的帅帐却还是不能分辨清楚,好一会,终于落在了中间最大的一个营帐上,指了指:“那个营帐最大,想必就是刘虞的大帐,咱们只要破了那个营帐,拿住刘虞,这一战不久胜了,到时候也还给将军一个交代,让将军瞧瞧咱们的手段。” “干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人死*朝天,不死万万年。”陈平与蔘芪也随着站了起来,大不了就是站死在这里,从出来的那一天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 鞠义一伸手,兄弟三人用力的将手握在一起,这一去不知谁还能活着,兄弟一场,这也是最后的感觉,不管生死,永远是兄弟,不过谁也没有说话,三人的默契已经不需要言语,不过鞠义却不能就此离开,毕竟作为一军主帅,自己要安排好一切,只是让亲兵去将孙海叫来,对于孙海,鞠义还是比较信得过的,此人武艺虽然不成,但是长于守城之战,居中调度可以说物尽其用,只是不善于谋略,但是最大的优点是,此人比较忠义,程东没有命令,绝对会死战到底,不会投降的,更不会背叛的。 夜色降临,渔阳城一扇城门悄然打开,黑衣黑甲的边军将士从成立鱼贯而出,这一军为鞠义所领,程东赐名先登死士,意思就是第一个登上城墙的将士,所谓死士自然有其自觉性,唯有死战而已。 鞠义已经训练了四个多月了,几乎除了打仗吃住都在一起,和将士们都很熟悉,比起一般的边军将士训练更苦一些,而且训练还是程东亲自制定的,其中大半都是边军的老人,其忠诚度是边军之中最高的,虽然五百军出城,却是鸦雀无声,五百人的步伐听起来也不过是一个人而已,落足很轻,没人身上都挂着强弩和火油,随在鞠义身后悄然朝刘虞大营靠近。 这里许的距离虽然很短,但是边军很小心,接着野草的掩护,一直到二百步之内都没有惊动幽州军,但是到了这么近就很容易被发现了,不得不更加小心,尽量哈下腰,不敢把身子露出野草丛中,一点一点的靠近,如果不是平日里的训练,却是如何也做不到的,毕竟到了百步还没有被发现,可以说已经很不错了,但是到了百步之后,刘虞军也点燃了篝火,百步之内无法藏的住人。 深吸了口气,鞠义打了个手势,五百先登死士便已经准备好了,随着鞠义身形一动,五百人整齐的朝前奔去,即便是在奔跑之中,却依旧能保持着整齐,顷刻间便已经靠近了刘虞大营,此时发现端详的刘虞军不由得喊了起来:“敌袭——” 只是等话音落下的时候,鞠义已经领着人冲到了大营边上,仗着自己有力气,一柄大刀生生将栅栏掀翻,人已经率先冲了进去,便已经和刘虞军杀在一起,登时间惊醒了整个大营,不过只是短短片刻,五百先登死士已经进了大营,在鞠义身后摆开了阵型,以鞠义蔘芪和陈平为三角枪头,狠狠地扎进了刘虞军的腹地,喊杀声响彻四野。 盾牌手在外,长枪兵在内,之后还有弩兵,鞠义当前一柄大刀劈开前面,中华人脚步不敢停,只是拼命的朝前冲,随时会有火油罐砸出,只等火焰燃烧起来,刘虞军更是大乱,根本无法拦得住先登死士,更多的幽州军从大帐之中冲出来,却是不知所措,根本不知道敌人在那里,即便是想要过来也过不来,根本无法组织起人手拦截鞠义等人。 虽然五百人却将刘虞大营搅了个翻天覆地,听见许多人喊着敌袭,但是却根本见不到敌人,只是一阵迷茫,更把刚刚睡下的刘虞给惊醒了,一听到敌袭给吓了一跳,慌忙披上衣服就跑出了大帐,外面亲兵将大帐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个个如临大敌,却瞧不见敌人在何处。 “怎么回事?”刘虞脸色稍微缓了缓,最少还没有攻到自己大帐之前,只是却想不通所谓的如铁营盘,如何被边军轻易突破的。 “州牧大人,有一股边军不知如何杀进大营,正在四处捣乱,属下观望火光,应该是从东北杀过来的,只是不知有多少人手,已经安排探子去探察了。”一名亲兵统领赶忙上前答话,幸好早就有所准备,不然无法应付州牧大人的问话了。 刘虞大冷的天,朝着火光张望过去,脸色有些阴郁,齐周和魏攸鲜于银等人都给自己说的好听,什么大营如铁,绝对不会有事,就算是数万大军来攻也能抵挡得住,真是让人失望极了,哎,自己手下就没有善兵之人。 正胡思乱想着,却忽然又从西北方向传来喊杀声,而且颇为激烈,让刘虞一惊,只是惊问道:“怎么回事?怎么西北面也有杀声?” 只是那统领又如何知道,呆呆的看着西北方,怎么又有一股边军杀来了,边军就那点人手,难道还敢倾巢而出不成,只是心中的胡思乱想不敢说出来,朝刘虞一抱拳:“属下立刻就派人去看——” 却说西北方,一员青年将领,挥舞着一杆银枪,全身上下罩在盔甲之中,身后竟然是三百重甲骑兵,趁夜接着混乱,竟然冲进了大营,像一股钢铁洪流,根本不理才其他,只是不停的朝前冲,比起鞠义的先登死士却是快了许多,战马不停,根本没有什么能挡得住重骑兵的重势,一时间杀的幽州军鬼哭狼嚎的,只是赶忙躲开,哪敢挡住这支重骑兵的道路。 没有人注意到,这一支重甲骑兵之中有一个身材娇小之人,被团团围在中间,随着大军催马而行,只是无论盔甲还是兵器却远比一般的重骑兵要好得多也精致的多,狮子盔后面还飘着一束长发,身边伴着同样一个小人,不时指挥着重骑兵左突右冲的。 无从阻拦,这一路朝东面杀去,远远就听见有人高喊着:“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杀——” 这口号如今只有一军再喊,那便是边军,重骑兵的将领不由得一呆,随即回头朝那小人沉声道:“孙小姐,前面好像有一股边军。” 那孙小姐张眼望去,嘴角荡起一丝怪笑,嘿了一声:“那就去和他们会合,看来程东的手下也还有些人才,这点人手就敢偷袭刘虞的大营。” 将领应了一声,只是微微调转马头,便朝鞠义方向杀去,不过一会,就看到数百黑衣黑甲的便军将士正拼命前冲,只是就算是这一军士气正旺,而且颇为强悍,但是到了此时却也已经耗尽了力气,眼看就要慢了下来,只是一旦慢了下来的话,就会落入重重包围之中没被赶过来久远的幽州军团团围住,那可是必死无疑,这将领也不多想,只是催马冲过去,一边喊着:“并州张辽在此,边军弟兄速速随我前来,随我杀出大营再说,我前面开路——” 第一百四十五章孙小姐 原来正是从长安赶来的董白张辽一行,从长安东来并不敢走冀州,而是选择了如程东一样的路线,从并州穿插过来的,其实张辽等人早一天已经到了,只是当时刘虞大军正在扎营,想要绕过去可不容易,董白就下令暂时在一处山坳处扎营,等待机会,却不想到了今天晚上,刘虞大营忽然乱了起来,张辽就感觉到机会到了,随即便领军杀了出来,仗着是重甲兵,如今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放在了东面,张辽才能如此轻松地冲进来。 却不想张辽一番好意,却有人并不买账,虽然知道这些人也是刘虞军的敌人,但是却未必是朋友,鞠义曾经闯荡江湖,自然不是个没有心眼的人,虽然默默地随到张辽身后,却是小心翼翼的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毕竟鞠义也知道大军累了,想要或者领着弟兄们出去,跟在重甲兵之后是一件不错的打算。 不过片刻,众人便已经杀出了大营,只是奔渔阳城就走,也不过多久,便已经到了城下,却不想就在此时,本来一直没有动静的鞠义忽然一摆手,竟然转北门而去,撇下张辽等人在西门一时间还不知道怎么个情况,本来想随着鞠义过去,却不想此时城头上忽然有人喝问:“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张辽知道自己所为何来,也不敢怠慢,朝城上一抱拳:“在下张辽,奉太师之命,护送孙小姐董白前来寻程将军的,不知程将军何在?” 城上沉默了一下,好一会才有人喝了一声:“不知可有印信,我们怎不知孙小姐之事,请孙小姐上前说话。” 董白皱了皱眉,轻哼了一声,将狮子盔摘下来,眺望着城头,猛地高声道:“我就是董白,还不叫程东出来迎接本小姐。” 城上又是一阵沉默,却有一名山羊胡探出头来,可不是李邵还有谁,一脸的将信将疑,却不敢轻易打开城门,略一沉吟,朝董白一拱手:“孙小姐,恕李邵无礼了,也不瞒孙小姐说,程将军并不在渔阳城,相比如今已经攻克了军都,城中无人识的孙小姐,李邵也不敢擅开城门,城北有一座小山,山上有一个营寨,还请孙小姐暂时去那营寨委屈几日,容李邵派人去给将军送信——” “混蛋,我不远千里来此,竟然敢让我呆在城外,万一刘虞大军杀过来,谁来保证我的安全,要是我有点闪失,即便是你死十次也不足以谢罪,该死的程东,本小姐来了他竟然不在,等见了面看我怎么收拾他——”董白大怒,这么远来了,竟然受到这般待遇,又怎么能心中不生气,再说董白这小姐脾气一下子哪里能改得了。 若是别人或许还会有些担心,只是李邵何许人,对于董白的威胁丝毫不放在眼中,望着城下一脸怒气的董白,却只是淡淡的道:“孙小姐,将军此去将渔阳城托付给我,李邵不敢大意,既然不能确定孙小姐的身份,李邵哪敢开城门,不然一旦有什么,纵然是李邵百死不能赎罪,还请孙小姐见谅,至于其他安排,我会给孙小姐送去粮草辎重的,万一不成的话,孙小姐可以退去犷平,那里还有一座大寨——” 眼见李邵是铁了心不给开门,此时再想去寻那鞠义,却也已经从北门进了城,这些人都在防备着自己,尽管心中明白李邵这么做也是小心起见,但是董白心中却是怒火冲天,真恨不得将李邵痛打一顿,只是眼下却又该如何?迟疑了一下,董白重重的哼了一声,只是一摆手:“去那边的大寨暂且安歇下来,立刻派人去军都那边看看,该死的程东,等见到你看我怎么出这口恶气,哼——” 话音落下,董白当先一催马,只是朝北门而去,果然不出多远,就看见一座小山上有一座大寨,只是里面没有人,不过除了粮草辎重,其他的东西倒是现成的,营寨也很坚实,倒也是个休息之所,而且与渔阳城相距不远,也不过三百来步。 这边董白安歇下来,领着春梅去了一个房子里,虽然简陋倒也干净,只是尽管如此,董白也是窝了一肚子火,坐在榻上只是将小蛮靴一蹬,恨恨的咒骂了一声:“该死的混蛋,竟然不在这里,真是可恨又可气——” “小姐,程将军也许根本不知道小姐到来,这也怪不得他——”春梅小心地回这话,却又忍不住替程东分辨。 董白一瞪眼,抄起枕头朝春梅砸去:“小蹄子,就知道帮他说好话,我看你是皮痒痒了是吧。” 春梅脸色一变,却是张了张嘴,呐呐的到底不敢说话,心中却在为哪位程将军叫屈,不过却又害怕董白的淫威,不过幸好董白只是骂了一句,随即也就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靠在榻上愣愣的,神色间有些烦躁。 这一夜刘虞大营之中乱了一夜,到了第二日天亮之后,这一盘查损失并不大,不过是死伤也才不过三百,对于十万大军根本就是皮毛,但是经此一役,对幽州军的士气打击却不小,最少第二天早上一个个看上去都没有精神,对于边军却又多了一些看法,这的确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而此时渔阳城中,李邵将众将召集到一起,对鞠义昨晚的冒险狠狠地批评了一顿,只可惜鞠义不以为然,李邵也不敢说的太多,随即将话题转到了董白的身份上来了,其实大家都知道,程东曾经向董白提过亲,当然大家只是当笑话来说,但是如此一来大家却还是记得董白这回事,只是虽然知道,但是却没有人见过董白,就担心是敌人的诡计,万一进了城说不定就要出大问题,不要说意向小心地李邵,就连鞠义孙海崔明等人也都是一个论调,那就是坚决不能进城,宁肯办错了,也不能让渔阳城有闪失,至于董白——其实众人心中都清楚,当日提亲程东也是无奈之举,程东并不在在意董白,否则众人也绝不敢。 只是就在众人纷纷说话直击,一直没有说话的丁枫,却忽然哼了一声:“诸位,那孙小姐不远千里到来,却只是安排在那大寨之中,一旦刘虞大军进攻,必然无法自保,难道你们就安心看着哪位孙小姐就被幽州军抓去不成,你们要是担心其身份的真假,其实那也好办,为何不让他们些了重甲再进城,进城之前只将重甲马匹暂时看管,难道还怕他三百人翻起风浪来。” 丁枫一说话,崔明也点了点头:“不错,这也是个办法,况且我觉得那孙小姐未必是假的,咱们只是猜测,但是想想也未必有人就知道将军提亲之事,毕竟长安的事情传到这里的可能性并不大,咱们这样小心,万一孙小姐是真的,或许日后会成为咱们的主母,这万一要是——” 众人一怔,果然都思量起来,这万一要是成了瞩目,众人今日所为只怕——李邵皱了皱眉头,如果是真的,董白不远千里来,那么目的很明显了,绝不是游山玩水来的,更不是为了其他来着边塞之地,那么最有可能就是来成亲的,毕竟有程东先前的求亲,纵然程东未必喜欢,但是龙牙剑和紫榴驹却是明摆着的,心念一转,李邵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那就这样吧,丁枫你亲自去走一趟,请孙小姐卸了重甲,然后连同马匹一起交上来,请孙小姐进城,不过记得要说的婉转一点。” “诺,李大人尽管放心。”丁枫倒是知道深浅,只是点了点头,便立刻下去点了几人,径自从北门偷偷溜出城去。 却说就在众人商议之际,刘虞却是被昨夜闹腾的相当烦躁,大军才吃过饭,刘虞便一声令下,随即催促大军攻城,却只是用了两万大军,渔阳城久攻不下,让刘虞怎么不烦躁,不过此时齐周却送来了一个办法,再说齐周从自己帅帐过来,望见刘虞只是脸上透出一丝诡异,只是嘿了一声:“州牧大人,卑职到是有了一计,渔阳城中一多半是当日渔阳降兵,虽然被程东整合,但是只要一凡说辞就能让他们反叛,一旦他们做内应打开城门,到时候渔阳城随即可下。” “那要如何说辞?”刘虞眼睛一亮,这的确是好办法,说不得可以兵不血刃。 齐周微微一笑,只是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然后交给刘虞,刘虞看完之后不由得轻抚着胡子哈哈大笑起来:“好,就这么办,粮草钱财你只管准备,一起依你之见便是,那我就等着拿下渔阳之后好好为你庆功了。” 微微一笑,齐周只是告退出来,其实这办法说来无甚其他,本来那些兵卒都是降兵,只要善加招拢还是有很多人会顾念旧情的,齐周之计却是吹响故乡的小曲,到时候在用钱财为诱饵,再有就是他们的家人,只要有一部分反叛就足够了,打开渔阳城门,大军就可以杀进去,就此拿下渔阳城,不得不说这个办法很有操作的可能,毕竟此时城中士气不高,而这会更加速士气掉落下去。 第一百四十六章有女董白 这厢丁枫猜到了大寨门前,那边齐周率军推着车子也到了渔阳西门前,只是面相城上,将车子打开,里面竟然是一车的大钱,看的任何人都眼热不已大车上还有一只大旗,大旗不是别的,却是一封书信,上面加盖了刘虞的幽州牧印绶,至于写了什么,却是允许城中的兵卒投降,并既往不咎,愿意留的依旧拿饷吃饭,不愿意的也可以回家照顾老婆孩子,就这么简单,不过后面跟着一些代郡和上谷郡的兵卒,随着齐周话音落下,竟然吹起了那边的小曲。笛声悠悠,却并不难听,只是落在上了城头观战的李邵眼中,脸色登时大变,不由得低呼了一声:“不好,传令下去,立刻对降兵严加监视,在四门多填充一些自己的兄弟,一旦有人有异动,就给我立刻拿下——” 众人虽然不是太明白,但是对于城外的小曲却是感到不是好事,一个个脸色凝重,崔明便令人下去,派边军弟兄去监视四门,只是随着笛声响起来,城中沉默了,那些降兵都有些呆呆愣愣的,好像在怀念着什么。 再说此时站在大寨墙头上的董白,看到这一幕,却是皱起了眉头,只是悠悠的叹了口气:“看来要麻烦了,陈东不在,别人只怕是压不住阵脚,渔阳城有难了。” 张辽也不说话,明白董白所说,他心中也正是如此想的,当年楚霸王何等英雄,犹自有十面埋伏四面楚歌,还被逼的自投了乌江,更何况此时面对十万大军,主将程东未在,城中又多是降兵,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铤而走险,一旦如此,只怕渔阳城立刻大乱,想到这也只是叹了口气。 远远地看到一个年轻人到了大寨营门前,只是喊着孙小姐,自称是丁枫,要求见孙小姐,董白皱了皱眉,心中有些烦躁,不过还是摆了摆手:“让他过来吧。” 不及片刻丁枫就被带到了董白面前,见到董白,丁枫不敢失礼,只是一躬身:“丁枫见过孙小姐,前次去长安,丁枫只知道孙小姐之名,却不见孙小姐的模样,以至于今日不敢相认,李大人乃是将军的弦股之臣,担心无人分辨真假,却是让渔阳城陷入危险了,还请孙小姐不要介意,今日丁枫来——” 那只话未说完,董白却是重重的哼了一声:“担心,哼,只怕此刻该担心的不是我了,渔阳城危在旦夕,还用得着担心我这一点人吗,程东究竟留下的都是些什么人呀,一个比一个笨蛋,哎,看来渔阳城我是进不去了,回去告诉哪位什么李大人,我就领兵去犷平了,没有程东那笨蛋在,只怕别人镇不住场面的。” 摇了摇头,董白脸色却没有好看,渔阳一破,犷平也是危在旦夕,只是董白却也没有办法,难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还是说自己就这命了,只是自己不去犷平,难道还能折返长安不成,爷爷在这时候将自己送出长安,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担心自己出了意外,或者说爷爷对他自己没有信心了,也不知如今爷爷怎么样了? 胡思乱想着,朝张辽随便一句:“立刻召集人马,赶赴犷平去,渔阳破城在即,此地不是久留之地。” 一旁丁枫脸色大变,却又不知如何是好,不过张辽却没有动弹,咬了咬牙,忽然朝董白一抱拳:“孙小姐,辽奉太师之命护卫孙小姐来此,便要对孙小姐负责到底,渔阳要破,那么犷平不守,末将以为,孙小姐必须立刻进城,程将军不在,或许也只有孙小姐才能力挽狂澜,守住这渔阳城——” 董白一呆,张了张嘴却没有说的出话来,呆了一下,好像又明白了什么,朝丁枫看了一眼,迟疑了一下,不由得咬了咬牙:“那好,立刻随我进城,等见了程东那混蛋,才要他好好赔偿我的。” 丁枫有些发懵,却见董白也不穿盔甲,只是一身裙装便径自上了战马,随即于张辽等人就要催马,丁枫不敢迟疑,只是匆匆跟上,便一路朝渔阳城而去,不及多时就到了渔阳城,董白倒也干脆,随手就将腰间的短剑丢在门口,这边张辽反倒是迟疑了好一会,才恋恋不舍得将自己的盘龙枪丢在门口,至于兵卒们却没有人迟疑,随着董白丢下兵器,任凭城中打开门,将兵器给收缴了去,这才让众人进城。 再说城中眼见董白等人进了城,而且将兵器上缴,甚至进城之后,脸马匹也给了边军将士,李邵与鞠义孙海对望一眼,感觉或许是他们多心了,不管怎么样,众人赶忙迎接上去,毕竟董白和程东谁知道有什么事。 “见过孙小姐——”李邵微微一躬身,显得有些恭谨,至于局域则是大大咧咧的,而孙海崔明等人那是一个个恭敬的很。 董白寒着脸不说话,只是朝前走,眼光从李邵脸上掠过,心中最恼怒的就是这个山羊胡,要是依着董白的脾气,早就一巴掌打过去了,但是如今不同往日,看来这了老儿一定是程东心腹之人,而且职位颇重,董白知道打了他不好说话,眼光从李邵身上掠过,落在鞠义身上,这就是昨夜冲营的那个傻大个,估计这自己打不着他,也不过自取其辱,最后送孙海身上掠过,却落在毕恭毕敬的崔明身上,心中一动,忽然几步走过去,猛地一巴掌就抽在崔明脸上,崔明不是没有察觉,也不是不相信董白敢打字机,而是克制着自己没有敢躲开,倒不是因为董白是董卓的孙女,而是因为董白和程东不清不楚的关系,都知道程东提过亲,这万一要是董白成了主母,那要是今天的事董白还不早晚找回来,再说难说不会和程东计较,崔明也的确是不敢躲开。 也亏得崔明一番苦心,毕竟原本只是一个小兵,这一巴掌也不算丢人,尽管如此,心中也不是滋味,只是克制着没有什么表示,不过却又停止了腰板,将头抬了起来,一次表示自己并非是怕事。 “这一巴掌应该是打你的,不过念在你年纪大了,给你留点情面——”董白一脸的寒意,声音带着一丝怒气,盯着李邵不放。 董白如此做派,让众人心中都有些发懵,李邵呆了一下,却只有苦笑起来,看来主持大局也不是一件好事,不过自己和一个小姑娘又能计较什么,当时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做了一个请得手势:“孙小姐,还请县衙之中安歇——” 董白哼了一声,径自朝前面而去,留下众人面面相视,鞠义摇了摇头,真是一个小姑奶奶,这下子渔阳城可就热闹了,不过倒也不敢说什么,随着众人过去,不过李邵却朝鞠义试了一个眼色,鞠义一呆,便明白过来,朝孙海崔明等人一使眼色,众人也就止步,只有李邵随着去了县衙,众人则依旧上了城墙。 不说董白等人如何,这边齐周在城下不停的鼓动,小曲吹得很响亮,城中的兵卒士气低落,要不是边军弟兄盯得紧,说不定呀我我,只是即便是这样,那些曾经的降兵也有些异动,让鞠义等人有些担心,只是却又没有好办法。 到了晌午的时候,齐周也累了,便领着兵卒暂时退下,不过却又另外一批上来,只是小曲声不断,那种家乡的小调,总是勾起人无限的思乡之情,城中有不少人低声随着哼了起来,明知道不妥,但是鞠义等人却又不敢做什么,到了此时才发现自己一展莫筹,便令人去通知李邵。 渔阳城中的情况已经很不乐观,城中四千兵卒却又两三千都是降兵,一旦这些兵卒动弹起来,那么渔阳城覆灭便是指掌之间的事情,更糟的是,为了防备他们,剩下来的边军将士,尽管忠诚上没有问题,但是却得不到休息,一则要防备城外的刘虞大军,二来还要小心城中的那些降兵,每个人都绑紧了弦,时间久了,就怕会绑不住那根弦。 接到这消息的时候,李邵正在县衙之中安排接待董白张辽的事情,虽然几次和董白解释,但是董白却是寒着脸一点面子也不给,让李邵很是无奈,只是叹息了一声,甚至没有陪着董白张辽一起用膳,再说正郁闷着,忽然有兵卒来报,知道了降兵已经开始哼着小调,李邵就知道要糟了,事情已经快要到了不可反转的地步,哪还敢耽误下去,只是朝董白一抱拳:“孙小姐,邵还有要事处理,还请孙小姐见谅,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亲兵去做就是,邵先告辞了——” 话音落下,也不管董白同不同意,只是匆匆出去了,留下董白皱了皱眉头,朝外看了一眼,只是哼了一声,略一沉吟低声道:“先吃饱饭再说,一会我出去看看,程东这混蛋不在,我不能让渔阳城乱起来,爷爷把我送过来,以后这就是我的家了,这渔阳城也是我的一亩三分地,怎容刘虞染指——” 第一百四十七章四面楚歌 董白从县衙之中走出去,亲兵们虽然想要阻拦,但是对于这个和将军传说中有些故事的女孩子,亲兵们也不敢过于如何,终究是挡不住董白,在张辽的护送下,一路朝西城门而去,而此时,城中却已经听到此起彼伏的小调,时有高昂之声窜起,莫说是李邵等人担忧,就是董白心中也是七上八下,这万一渔阳城失陷的话,自己的处境可就不妙了,一旁的张辽更是忧心仲仲的,却不知董白究竟会如何去做? 也不过多时,董白也就快到了西门处,远远地就看到许多兵卒聚拢在一起,城门那里却又上百兵卒挺着长枪护住城门,气氛说不出的诡异,随时都可能爆发一场厮杀,城头上李邵一脸的死灰,几次张嘴却没有话说出来。 深吸了口气,董白也是迟疑了一下,咬了咬牙到底还是从人群中挤了过去,或许看到是个小姑娘,却没有人太难为她,也亏得如此,董白竟然到了城门口,让城上的李邵孙海不由得一愣,董白此时出来做什么? 不管二人怎么想,董白却已经到了城门口,忽然回身望向那些沉默的降兵身上,只是缓缓地拜倒在地,随即高声道:“诸位,我是程东的未婚妻子,虽然是女流之辈,但是也素知礼义廉耻,知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应许了别人的事情,即便是粉身碎骨也要做到,如何能够言而无信,程东不在,我作为他的未婚妻,也只有上阵杀敌,以全名节,诸位都是大好男儿,难不成还不如我一个小女子——” 董白一番话,让城上城下众人无不是呆住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至于面对着董白的数百降兵,更是被董白一番话说的不知所措,看着董白跪倒在哪里,降兵不由得面面相视,好像听说有个和将军有关系的女子,难不成就是这个女孩—— 正胡思乱想着,董白却并不停下,回头朝身后紧张兮兮的边军将士一摆手:“你们退下吧,就凭你们也拦不住铁了心的他们,如果今日要想背信弃义,那就从我的尸体上面踏过去,张辽——” “末将在——”被董白忽然一喝给吓了一跳,张辽下意识的就应了一声,赶忙站到身前,心中有些古怪,这位孙小姐果然不比寻常。 “张辽,你给我记住,就算是我身死,你们也不能阻拦他们,渔阳城破,也唯有一死殉城,即便是强留也是留得住惹恩留不住心,他们若是要离去便让他们离去就是,如若幽州男儿不成,尚且还有我这小女子,纵然拼的身死,也要给程东一个交代。”声声锵锵作响,每一句话都是那么沉重,却又咬的死死地,总是以小女子自居。 先前有心冲击城门的降兵,此时却是傻了眼,甚至连边军也傻了眼,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城头上李邵眼中精光闪过,这董白竟然如此了得,一个女孩子竟然有如此气魄,心中一动,忽然一挥手:“边军弟兄让开,听从少夫人的命令,如果他们要走,就让他们走,幽州大好男儿,没有背信弃义的人。” 随着李邵一声令下,城门处一百多边军将士便已经离开,尽管明知道不该让开那里,更不该留下董白这位少夫人一个人在这里,但是军令之下谁敢不从,不过让一个女人肚子面对数百叛军,却让他们感觉到羞耻和尴尬。 眼见着城门处再无一人守着,只有董白一人孤零零的跪在那里,数百叛军竟然布置何去何从,换一个人也许不用管他,但是董白的身份不一样,程东虽然和他们相处时间短,但是程东对他们却是相当不错,可以说同甘共苦,也曾经亲手为他们包扎伤口,更对他嘘寒问暖,董白的出现,无疑刺激一些人想起了程东的好,一名降兵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这还是程东亲手为他披上的,他还从来没有穿过这么暖和的衣服,自己若是此时离开的话,是不是太对不起程东对自己的恩情了? 不是他一个人在这么想,看着跪倒在城门那里的董白,真正能迈出脚步的并不多,只是有了一个开始就很可能会引起连锁反应,就在有些降兵就要走到董白面前的时候,却忽然有人喊了一声:“弟兄们,咱们不能走,程将军对咱们如何,大家心里都有数,别说从来没有亏待过咱们,对咱们弟兄可以说有恩情,这么好的将军谁遇到过,难道咱们就是要这样报答将军的吗——” 众人一滞,便有一人跑到前面,伸手将降兵们挡住,正是他们其中一人,而其后又有几人冲过来,只是高声道:“将军临走的时候,也曾经对咱们说过,渔阳城交给咱们了,当时弟兄们哪一个不是拍着胸脯保证的,难道真的要食言而肥,真的要背信弃义,让别人都笑话咱们幽州大好男儿都是无信无义之人,还是笑话咱们反倒不如少夫人一个女流之辈,既然当了兵,那么早就知道抛家弃子的,战场拼杀谁知道那一天死,要是今日悲戚将军而去,来日只怕就连妻子儿女也被人笑话抬不起头来做人,兄弟们——” 自己人的话无疑是最有蛊惑力的,如果是边军说的话,不会有人会多想什么,但是这些都是与他们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他们的话又怎么能听不进去,一时间都纷纷顿住脚步,愣在那里不知道何去何从,响起当日果真拍着胸脯说过,一定不会让将军失望,今日若是走了,真的会让人瞧不起—— 董白心中一松,知道此时该说话了,错过此时再也控制不住这些人了,心中一动,只是忽然高声道:“诸位弟兄,危难之时见真情,董白愿代你们将军与尔等共赴生死,刘虞大军一日不退,董白就随诸位血战城头,可有人敢随我杀敌——” 话音落下,董白翻身而起,只是朝城头上走去,张辽等人赶忙紧随其后,至于那些降兵,先前众人迟疑了一下,却是振臂高呼:“少夫人尚且如此,咱们这些汉子难道还不如少夫人,是个男人的就随我们上城墙,大不了战死沙场——” 一时间香槟的气势被鼓荡起来,长在战场上厮杀,要说怕死不至于,不过先前因为想家却是才会如此,此时心情一激荡起来,却将想家的情绪给冲淡了,纷纷又奔城头上而去,也不过片刻便各归其位,一时间城上又紧张起来。 李邵松了口气,见董白走过来,不由得深吸了口气,径自迎上董白,哈腰朝董白一躬身,声音之中透着恭谨:“孙小姐女中豪杰,邵实在是惭愧的要死——” 哪知道董白眼睛一斜,却是轻轻哼了一声:“枉费程东将渔阳城交付给你,如此信任你竟然无计可施,是你不尽心还是你能力有限,哼——” 李邵一呆,不由得老脸一红,根本无法答话,只是吃吃地说不出话来,好在董白也没有在为难他,只是登上城头,眺望着远处的刘虞大军,却又见齐周过来了,不由得啐了一口:“都是这个混蛋,给我去弓箭来——” 张辽一呆,一旁有亲兵递过去一张强弓,董白也没有多想,就要张弓搭箭,可惜一张强弓怎么是她能拉得开的,尽管憋得脸红脖子粗的,却是丝毫无法张开,让董白有些尴尬,咳嗽了几声,将强弓丢在一边,者采取了一张强弩,对准齐周就是一箭,可惜也不过射出百五十步,根本够不到齐周,董白还不死心,哼了一声高喝道:“对面的狗贼听着,程东的未婚妻子在此,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决不让尔等登上渔阳城——” 至于齐周是不是听到了,董白也没有太在意,与其说吓唬齐周,反不如说是在给周围的将士打气,果然董白话音落下,就有人跟着喊了出来:“只要弟兄们还有口气,你们就休想冲进渔阳城——” 一时间气势大盛,先前的紧张气氛不翼而飞,将士们也开始各自行动起来,到了此时董白才算是真正的松了口气,眼见西城已经安定下来,这才朝李邵点了点头:“我去其他地方再转转,免得再有人闹将起来。” “孙小姐英明,就有劳——”李邵有些苦涩,没有想到还要董白来镇住场面,自己也未免太逊了。 “是少夫人——”董白小脸微微泛红,不过随即也就看不见了,领着张辽等人径直去了,西城安定下来,其他个城门也就没有那么动荡,鞠义等人暂时也弹压住了,而随着董白亲临每一处,城中渐渐平静下来,而且其实相较之前更盛董白也会做作,尽管心中厌恶这些脏兮兮的兵卒,但是却亲自为四门将士送去饭菜,当然这不是她亲手做的。 随着城中安静下里,外面正在鼓荡的齐周,却是慢慢地皱起了眉头,虽然不知董白是什么人,但是却频频看到董白的身影出现在城头上,刚才明明城中有了变化,却不想竟然被人压下了,究竟是何人有如此的分量?不过齐周却是隐隐的知道一定和那女孩子有关,只是不管怎样,齐周知道自己的四面楚歌之计失败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渔阳之战 眼见四面楚歌之计失败,刘虞也是一阵羞恼,与齐周鲜于辅魏攸等人密议了一番,随即在下午就对着渔阳城发动了进攻,上万人马黑压压的从城西冲上去,却又派出一支兵马在南城埋伏等待机会,一场大战变来临了,上万刘虞军不停的冲击着渔阳城,几次就要登上城头,却被强行赶了回来,渔阳城风雨飘摇,却始终屹立不倒。 吐了口气,董白抹了一把汗,尽管不能在最强面杀敌,但是董白却始终都在城墙上,用弩箭射杀敌人,不过却也不是愣头青,还没有到不顾生死的份上,正因为如此,无论是李邵还是鞠义等人对董白越来越尊敬,一个女人能做到如此已经相当不易,将军不在,全靠着这位所谓的少夫人在支撑着,董白不下城墙,将士们的气势空前高涨,厮杀的异常惨烈,上万刘虞大军到此时一点便宜没有讨到,却有很大一部分是董白的功劳,敌人冲上来就杀敌,敌人退下去,还要帮着给伤兵包扎伤口,就连春梅也是也会给将士们煮饭,时不时的奉董白之命,给将士们送水送饭,在艰苦的环境下,给将士们带来了一丝清凉,也让将士们振奋起来。 又一次打退了敌人的进攻,城上伤员增加了不少,董白也已经疲惫不堪,但是却还是坚持着站在城墙上,她知道她只要一下去,也许不用多久,渔阳城就会被攻克,毕竟面对的是十万大军,程东不在,也只有他这个冒牌的少夫人能够镇住场面。 “少夫人,要不你还是下去休息一下吧,这都大半天了——”李邵出现在董白身后,脸上多了一丝感慨和恭谨,对董白是有种的尊敬,即便是董白先前羞辱过他,但是那都不重要了,这个女孩真的不简单。 董白摇了摇头,却又不由得打了个哈欠,生平还是第一次参加一场战争,原来竟然这般艰苦,董白叹了口气:“我不能下去,你去给我农场竹床来,我在城上休息一下就好,现在将士们死伤太厉害,我若不在士气一旦落下,就再也没有办法了。” 李邵一阵默然,如今脸随着董白而来的三百亲兵也上了城头厮杀,刘虞白天连续攻城,接连几次双方都是疲惫不堪,但是刘虞大军人太多了,多的根本数不清,人家可以轮流冲杀,但是如今边军却是连预备队都没有了,真要是这样下去,在刘虞大军不断地攻城之下,究竟还能坚持几日也说不好了。 安排人去给董白准备一张可以休息的竹床,李邵自己也靠着城头坐下来,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沁透了,这一停下来,被凉风一吹,不由得打了个激灵,眺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也不知道程东怎么样了? 再说就在此时,刘虞大帐之中,却又坐满了人,刘虞眼光掠过,只是沉声道:“诸位,渔阳城想不到如此难以攻克,虽然渔阳守军死伤惨重,但是连日来对咱们的将士们压力也很大,诸军也是很疲劳,不过相信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渔阳城破也是早晚的事,所以我打算——” 顿了顿,刘虞深吸了口气:“渔阳城不是咱们的目标,在这里不能耗费太长的时间,否则一旦公孙瓒集合起兵马来,在想对付他可就不容易了,我想留下两万大军继续攻克渔阳城,争取两日之内拿下渔阳城,另外我亲率八万大军东进辽西郡,一定要将公孙瓒拿下,如此才能让幽州太平,公孙瓒一灭,剩下边军也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 “州牧大人所言极是,当应该如此——”魏攸点了点头,边军不过几千人,一旦工作被灭,到时候击杀程东只是时间问题了,相反在此地拖得时间越久,对下一步的计划就越是不利,公孙瓒可不是易于之人。 刘虞点了点头,魏攸一直坚持这个意见,而刘虞也认为是对的,只是刘虞心中却在迟疑,关键是谁留下来统领这两万大军,无论是齐周还是魏攸都不合适,他们虽然足智多谋,但是却不是统兵之人,而最合适的鲜于辅,刘虞又觉得不放心毕竟鲜于辅是程东的手下败将,但是—— 见刘虞迟疑起来,魏攸与齐周对望一眼,只是点了点头:“州牧大人,卑职以为鲜于辅将军可以胜任此地统帅,毕竟城中多有鲜于辅的旧将,而且败过一次,相信鲜于辅将军一定会更小心的。” “不错,卑职也是如此以为的——”齐周也随着应了一声。 见两位左膀右臂一起推荐鲜于辅,刘虞也不好拒绝二人的面子,迟疑了一下,这才朝鲜于辅望去:“鲜于辅,那这两万大军就交给你了,一定要拿下渔阳城,保证大军粮道畅通,拿下渔阳城之后,可以回军夺取犷平厩奚,彻底将边军剿灭,到时候我会给你庆功的。” “诺——”鲜于辅只是一抱拳,却并没有一点兴奋,其实他自己那也说不上,而且有些话也不敢说,从这一次大军一出征,鲜于辅就有种不好的预感,能不能剿灭边军不说,只希望能够平平安安的回去,其实让鲜于辅最不安的就是程东并不在这里,他究竟去了哪里?只是有些话他不能说,毕竟是曾经败过一回,要是说得多了,反要被讥笑。 见鲜于辅有些默然,刘虞皱了皱眉头,没有人听见的轻轻哼了一声:“鲜于莫非还有什么疑虑不成,这一次你可是两万大军,有什么话就直说出来,大家也好有个商量。” “末将不敢,还请州牧大人放心。”鲜于辅不傻,看得出刘虞的不瞒,事到如今,鲜于辅就是在有直觉也不能说了。 当下也就定住了这件事,大军随即在晚上开拔,便留下两万大军,其余八万大军趁夜朝东面而去,为了掩护刘虞,鲜于辅还是佯作进攻了两次,八万大军就在夜色中消失了,甚至没有被城中发现。 一直到了天亮的时候,鲜于辅才在一座土丘送别了刘虞,望着大军不见了踪影,悠悠的叹了口气,希望大家都能平安吧,好一会,这才回去大营,为了掩人耳目,大军继续攻城,不过攻击没有前两天那样惨烈而已。 要说起这鲜于辅,也算是一个难得的将领,在刘虞帐下也是稳重之人,几次试探,就知道城中边军很难攻下来,抵抗出乎预料的顽强,那些曾经在他手下放弃抵抗的军卒,到了边军却一个个敢挨了一枪之后,合身保住幽州军一起滚下来,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真不知程东到底使了什么法术,关键是到如今怎么不见程东出现? 到了中午的时候,攻击暂停了,两万大军在营中埋锅造饭,远远地也看不出有多少人,城上李邵众人也总算是松了口气,望着刘虞大营,心中越来越沉重,如今城中能战之士还有两千多,减员几乎到了半数,既便是如此也都是一个个带着伤,还能坚持几天,城下刘虞大军虽然伤亡更厉害,最少也在一万五千之数,但是余下来的却还是足够让边军灭上几回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将军回来。 董白也累坏了,就在城头上吃了一口,躺在竹床上睡的正酣,春梅就在脚边睡着了,城上将士们稍微一停下来,就好像要散了架一样,如果不是董白每次都会振作起来,站在城头上厮杀,要不是将士们不愿意在女流之辈面前丢了面子,只怕这两千人也要撑不住了,但是到了如今体力已经完全透支了,每一次倒下想要站起来都很难,箭矢几乎已经消耗光了,很多长枪都折断了,究竟还能坚持多久? 双方都在接着吃饭的时候恢复体力,不要说边军很疲惫,其实刘虞大军也很疲惫,但是鲜于辅更知道城中的人少,绝对会比他们更累,所以如今最好的就是一鼓作气,只要吃过这顿饭,就会继续展开攻城之战,力争天黑之前拿下渔阳城,边军已经快要蹦断弦了,自己只需要在使力一把就行。 一顿饭也不过只有两碗茶的功夫,刘虞军还好一些,自然有预备队准备先行进攻,三千大军在营门外准备好,上百架云梯还有攻城车冲城锤,鲜于辅站在大营门口,眺望着城头上,看着勉强站起来的边军,心中悠悠的叹了口气,慢慢地举起了令旗。 而此时城上李邵鞠义孙海等人却朝睡的正香的董白望去,脸上都泛起坚毅之色,李邵没有说话,却朝鞠义一使眼色,鞠义点了点头,朝将士们一抱拳:“弟兄们,少夫人太累了,咱们一群大老爷们不能让少夫人在这样坚持着了,大家拼死一战,让少夫人睡一个好觉,怎么样有没有信心?” “鞠将军放心,少夫人一介女流,犹自不言劳累,也不畏生死,难道我们这一群老爷们还能比少夫人差了,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当兵的那个没有打算过战死沙场——”一名降兵到时来了豪气,站起来想要吼着应和鞠义的话,但是确实在没有力气在喊出来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渔阳之战 鲜于辅手中令旗就要落下,三千虎狼之士也就要杀出,这些人一个还不曾亲临战阵,养精蓄锐已久,又是鲜于辅手下最精锐之人,一旦杀上去,只怕一城上鞠义等人如今的样子,绝难抵挡得住,即便是城头上鞠义勇武过人,张辽一身是胆,但是此时也已经存了必死之心,甚至张辽已经将自己带来的亲兵招呼过来,还特意嘱托:“一旦城破,你们穿戴整齐送孙小姐出城,无论如何不能让孙小姐受难。”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却忽然从城南冲出来一骑,那一骑穿戴的是边军的黑衣黑甲,一冲出来还高声吼道:“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就是这一人让城上城下的人都愣住了,这一个人并无甚出奇,但是鲜于辅却是心中‘咯噔’一声,纵然这人有万夫不当之威,鲜于辅也不会担心,但是此时此人冲出来又怎么会是无备而来,一时间战旗只是用力的挥了下去,绝不能在此时有所闪失,但是却还是晚了一步,那人话音落下,朝正在挥动战旗的鲜于辅一抱拳:“鲜于将军,我奉我家将军之命,特将军都守将南典南将军的尸首送过来,我家将军说南将军忠勇为国,尽管作为敌人,也需要尊重,请鲜于将军好好将南将军下葬——” “什么?”鲜于辅猛地惊呼一声,军都守将? 虽然灵气落下,三千虎狼之士却没有冲出去,因为这名边军带来的消息太沉重了,军都守将的尸首在此,那不是意味着军都陷落了,那么后方的粮草就别想运过来,也就是说出大事了,只是这怎么可能? 那边军将士朝南面挥着手,远远地看见几名将士正推着大车从山里走出来,大车上一具棺材是那样的让人心寒,鲜于辅只感觉一道凉气从心中翻下来,身子不由的一震,程东送来的消息果然让人惊惧,如此一来简直是不能想象,军都城一破,十万大军粮草就没有了着落,也不用十几日,粮草就要告尽,到时候不用厮杀,大军就会混乱,这一战可就要输了,不行,不能这样,心念一转猛地喝了一声:“攻城——给我攻城,拿下渔阳城为南将军报仇——” “我家将军随后就到,还请鲜于将军现将南将军的尸首安置——”那名边军正是虎子,眼见鲜于辅几近疯狂,自然不会让刘虞军攻城的,也不管程东什么时候就到,却是一声大喝,遮掩了鲜于辅的声音。 那边的兵卒眼见刘虞军想要攻城,再听见虎子的喊声,只是丢下大车,扛着棺材就冲了过来,只要棺材到了,就算是完成了将军所托,至于刘虞军会怎么对付他们,此时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来人呐,将这些人给我杀了——”那一刻鲜于辅心中大乱,竟不顾其他,便让亲兵去将虎子等人杀了,只要他们死了,就算是南典真的死了,也要攻下渔阳城再说,不然真等程东出现,只怕就要再起变故了,那么眼下南典的尸体就不能出现,不然会让两万大军不知所措的。 即便是听到下令要杀他们,虎子等人思浩不退,反倒是冲到了胡子身边,望着已经冲过来的那些亲兵,虎子大喝一声,众人合力将棺材盖给打了开来,登时间一股子腐尸味从棺材里冲出来,让众人不由得一阵眩晕,不过还是要让刘虞军看到南典的尸体,几人顾不得其他,只是架着棺材就竖了起来,露出里面的南典,虽然已经有些*,但是一眼还是能看得出这就是军都守将南典的尸身。 “果然是南将军,难道军都真的陷落了——”三千大军之中有人下意识的喊了出来,登时见整齐的队伍有些凌乱。 刚才的这一幕惊动了城上的鞠义等人,眼见虎子等人就要被杀,不由得眼中直要冒火,李邵更是梗着脖子嘶喊起来:“鲜于辅,两军交战尚且不杀来使,将军好心好意将南将军的尸体送回来,你为何要杀我边军将士,可是让幽州军全都为你蒙羞——” 只是此时李邵的话鲜于辅根本听不见,眼见大军动荡,猛地一咬牙,忽然抽出长剑,径自朝刚才喊出来声音的那人冲去,不等那兵卒有什么反应,便一剑刺了下去,将那兵卒刺杀现在当场,提着滴着鲜血的青铜剑一字一顿的沉声道:“敢蛊惑军心者杀无赦,现在听我命令攻城——” 摄于鲜于辅的森森杀机,幽州军果然没有人敢说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默默地朝渔阳城上攻去,只是却已经没有了锐气,就连喊杀声也没有,如此还能供得上渔阳城吗? 再说鲜于辅亲兵冲过去,虎子等人将棺材立在那里,只是取了长枪护在棺材周围,一个咬着牙死活不肯后退一步,自己等人一退,就等于退掉了边军的气势,渔阳城虽然不知道怎么个情况,但是城下无数具尸体已经说明了一切,城上已经经不起打击了,虎子咬了咬牙,猛地一挺长枪:“为将军效死之时到了,弟兄们,将军说过,宁做站着死的鬼,不做跪着生的人,死战——” “死战——”几名边军将士此时也豁出去了,面对着都是骑兵的鲜于辅的亲兵,已经放弃了战马的他们无处可逃,逃了也要被追上,那么死更丢人,还不如死战,想起程东杀敌时的号子,一阵热血沸腾,不由得高吼出来:“战旗所指,当令望尘逃遁,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随即喊声被马蹄声淹没,几十名鲜于辅的亲兵冲上来,长枪纷纷刺来,一时间将虎子等人淹没,也不过顷刻间,几十骑亲兵留下四具尸体退了回去,虽然看不清厮杀的如何惨烈,但是此时犹自住着长枪不肯倒下的虎子,身上却多了不知几个透明的洞,几名边军将士全都战死,其中虎子死了还不肯倒下,真的做了站着死的鬼。 这一幕落在城上边军的眼中,一个个除了气愤填膺之外,也对战场之中虎子的身影敬佩至极,先前有些低落的士气猛地爆发出来,鞠义猛地取了强弓,弯弓搭箭猛地一箭射出,将一名冲上来的幽州军钉死在那里,随即一丢强弓,抄起大刀吼了一声:“死战——” 有了虎子这个榜样在,如今还竖立在两军阵前,边军将士无论是曾经的边军,还是降兵,在这一刻爆发出了无尽杀机,一起随着鞠义大吼起来:“死战——” 这声音震天响,让正冲过来的幽州军不由得一滞,此长彼消,幽州军队渔阳城上的边军竟有些畏惧,这可应了一句老话,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如今的边军明显的存了必死之心,这样的敌人是最可怕的,就算是死也要咬下来你一块肉,可想而知这一战将是如何的艰苦。 看得出手下人的迟疑,鲜于辅嘴中发苦,眼光落在两军战前还在竖立着的虎子的尸体上,猛地一咬牙,朝身边的亲兵一摆手:“去给我将那小子的尸体剁碎了——” 只是却不想话音落下,身边的亲兵却只是迟疑着,竟然都低着头没有动弹,让鲜于辅一呆,不由得喝了一声:“怎么,你们没有听见我的话吗?” “将军,此人如此忠义,人都死了,在这样做的话,那是会天打雷劈的,将军——”一名亲兵还是忍不住,和一个死人叫什么劲。 其实鲜于辅何尝想与一个死人较劲,但是虎子的尸体在哪里对幽州军是一个沉重打击,而对于边军却是一个刺激,此消彼长,只能让自己手下徒增伤亡,乃至于功败垂成,留着棺材和尸体简直就是在鲜于辅心头扎了根刺,必须出之后快,不然无论如何也不能提高将士们的士气来,心中念头转动,鲜于辅眼中杀机一闪,竟然提剑朝那亲兵杀去:“蛊惑军心者格杀勿论,当不记得军令如此吗。” 鲜于辅做的一点没错,任凭虎子的尸体,和那具棺材在哪里,对幽州军是个沉重的打击,不见攻城的军队都士气低落,根本就是在应付公事而已,如此想要攻下渔阳城简直就是痴心妄想,鲜于辅心中暗恨,早知道就该不等棺材到来,就射杀这些人,只是当时南典的死讯,的确也是扰乱了他的心,这才一步迟步步迟,到如今好像一切都晚了,就连亲兵都开始不听自己的命令了。 其实程东也没有想到会是在这样的一个结果,当日只是告诉虎子,尽量在两军阵前打开棺材,却不知虎子等人为了尽快赶到,竟然放弃了马匹而该走山路,大车几乎是被抬过来的,要不是留下一匹马拉车,虎子也不会有马骑,或许换一个人也会逃走,但是程东的亲兵却自然有不屈的理由,却选择了战死,为城上的边军弟兄打气,绝不肯让渔阳城失陷,这是程东最重要的城池,渔阳一丢,边军危矣,如果不是虎子死也站着,或许也不会有这种震撼性的场面,如此不屈之人,即便是身为敌人也是佩服,仗义每多屠狗辈,一个小小的人物彻底扭转了渔阳一战—— 第一百五十章王先生 鲜于辅所料不差,三千虎狼之士没有了锐气,虽然攻城也很惨烈,但是却是被边军逼得,甚至连一次城头都没有攻上去,就已经损失了千余人,城上的边军就像是战神附体,一个个精神百倍,比打了鸡血还管用,尽管一身伤痕却还是叫嚣着,生生将幽州军赶了下去,杀到最后,鲜于辅也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一战已经打不下去了,只是迟疑了一会,便看见手下又战死几十人,这才悠悠的叹息道:“吹响号角收兵——” 号角声一响起,幽州军撤得很快,面对着攻城失利,这些幽州军却是更加士气低落了,就连大营之中也听不到往日的吵闹,鲜于辅没有在下令攻城,而是命人将南典的尸体抬了回来,至于虎子的尸体,鲜于辅斩杀了自己的亲兵,却实在是太累了,寻思了一下,却没有继续去毁坏虎子的尸体,反倒是命人去将虎子的尸体送到渔阳城门外。 一场大胜的边军,在将虎子的尸体抬回来之后,却是一时间沉默了,其中不少人认识虎子,若是战死那也正常,但是虎子死的太震撼人心了,面对一名普通的将士,即便是鞠义等人也是心存恭敬,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围着虎子的尸体。 董白亲眼看到了所有的经过,心中第一次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第一次才感觉到这些自己觉得脏兮兮的小兵卒子,却也有着让人不敢轻视的东西,虽然先前董白一直在努力的做,但是从心底却还是厌恶这些兵卒,那不过只是为了树立去自己的威信而已,但是此时董白知道自己错了,看着所有人一脸的敬意,董白心中忽然一动,只是快步上前,轻轻地跪倒在了虎子的尸体前面:“董白代程东给虎子弟兄致谢了,如虎子这般人物才算得上是真英雄,今日在场弟兄当记住虎子兄弟的名字——” 说着一个头磕了下去,众人一呆,却没有人过来搀扶董白,好像行礼磕头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一时间许多人随着董白跪倒在地,给死去的虎子磕了个头,到了最后所有人都跪下了,虎子也算是没有白死。 “少夫人,你还是起来吧,你不起来将士们也不会起来,厮杀一场将士们都累了,还是让它们好好休息一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继续厮杀——”李邵在董白身后吗,只是轻轻地道,好像过了好长时间了。 董白一愣,回头朝李邵点了点头,随即站了起来,但是站起来却将目光扫过全军将士,深吸了口气:“将士们,虎子临死之际,说过将军很快就到,诸位在坚持一下,相信很快援兵就来了,将军一到,幽州军必败,渔阳城就摆脱诸位了。” “请少夫人放心,决不让少夫人和将军失望,城在人在城毁人亡。”众将士锵锵之声,让人心情一阵激荡。 吐了口气,董白也没有继续说什么,两日来自己已经做得够多了,程东继续快来了,自己也就可以好好休息了,天知道援兵将至,对于守成之军有多大的鼓励,董白也是觉得太累了,默默地点了点,走了几步却又忽然回头朝李邵沉声道:“李大人,虎子兄弟的丧事还是你亲自来操办吧,如今城中也只有你才配操办此事,董白不懂得这些,一切就有劳李大人了。” 望着董白离去的身影,李邵却只是苦笑起来,董白不懂,可是自己也不懂呀,不过对董白李邵却是敬服得很,一个小姑娘竟然能做到这些事情,就连刚才的几句话,却无形中抬举了自己一把,但是这份心机这种手腕,便是一般的男人也做不到,只怕除了程东,如今没有人比董白威信更高了,只是这一声少夫人,自己叫的究竟做不做数?对于程东来说,有这样的一个妻子对程东是好是坏? 这一日一直到了晚间,鲜于辅都没有再攻城,只是安排人立刻去通知刘虞,而另一方面则抽调三千兵马加强了安乐的防备,又派出一千人马去蓟县,另外一千了人马去了璐县,一次保证涿郡的通畅,无论如何不能再被程东拿下蓟县了,有了先前的经验,鲜于辅与蓟县守军下令,在城中捉拿边军的奸细,同时注意不要让人搞了破坏。 只是此时程东又在哪里呢?在虎子出发了一天之后,大军休整一天,留下阿突骨力率领五百马军弟兄,加上所有的降兵,一方面统领军都三城,另一方,抽调出兵马来,准备偷袭蓟县与广阳,只是军都陷落的消息已经传扬开来,想要再破蓟县却是难之又难了,不过那是阿突骨力的事情了,程东走的时候,只是说经历而已,却不要有太大的损失,没有机会就算了,保住军都才是最重要的。 第二日程东就率领一千马军从军都出发,走官道朝安乐而去,只是官道虽然好走,但是程东毕竟是一千大军,其中粮草辎重不少,自然比不得虎子脚程快,所以却是迟了两日才赶到安乐附近,从附近的百姓口中得知渔阳城还没有陷落,程东才算是松了口气。 再说到了安乐不远,探马来报,安乐城中戒备森严,已经在防备边军的偷袭了,城中有三千人马,粮草辎重一应俱全,想要强行拿下安乐却是不易,程东却并没有失望,看来虎子已经把事情办妥了,而且比自己想象的要好,不然刘虞军不会如此重视,不过安乐到底要不要现在就打呢? 程东也没有把握,尽管程北派了人收取安乐城和璐县,但是对于其中的情况却还不是知道得很清楚,虽然程东派人试图联系城中的暗探,可惜并没有传出消息,看来敌人已经有防备了,就连暗探都被盯上了。 随即程东放弃了当时进攻安乐的打算,眼看人困马乏,竟然下令在安乐城外五里处扎营,而且是光明正大的扎营,生怕安乐守军不知道,这的确是出乎预料。 再说望着边军有些散漫的大营,安乐守将郑坤却是站在城头上沉吟不已,鲜于将军说程东诡谋多变,不敢程东做什么都不能大意,但是郑坤怎么看这程东也不像是鲜于将军所说的那样,但看这扎营的样子就好像门外汉,虽然军容齐整,但是从上到下都透着一股子疲惫,郑坤有些心动了。 “王先生,你说边军远道而来,定然是相当疲惫的,而且他们一定还不了解具体的情况,如果今夜摸营的话——”郑坤有些兴奋,朝身旁的老者看去。 却说着王先生一脸的阴郁,身材消瘦,下巴胡子老长,一双小眼却是精神得很,望着边军大营好一会,却忽然吁了口气:“如果将军摸营的话,只怕是有去无回,将军你看——这些将士虽然看上去很疲惫,这一点不假,但是他们行动之时如此散漫,但是你看看中军大帐,竟然连一个守卫也没有,一切就好像没有人管一样,先不说程东是不是懂得行军之法,既然带兵打仗这么久了,能异军突起成为幽州第三方势力,其人的能力可见一斑,你要说他是门外汉,一点也不懂得军阵之道,将军觉得可能吗,既然如此,那么这只有可能是个陷阱,故意引诱将军去摸营的。” 郑坤一呆,眺望着边军大营,虽然边军将士依旧懒懒散散的,营帐没有规律可循,甚至于没有拒马,但是现在怎么看也有些森森杀机,看来王先生说的没错,郑坤挠了挠头,不由得叹了口气,只是迟疑了一下:“王先生,边军不过一千马军,我安乐城中也有一千马军,如果再配上一千步卒随后支援,难道还不能强行冲杀吗,就算是边军与埋伏,但是也不过一千人而已——” “将军若去,你我君臣一场,老朽也只有为将军准备灵位了,以后逢年过节给将军准备些祭品便是。”王先生丝毫不看好郑坤所说,一句话吧郑坤说得尴尬不已,一张脸涨得通红。 张了张嘴,迟疑了一下,郑坤终究是按耐不住:“王先生,你既然看透了,那就给我说说如何?” “我不太懂的行军打仗,所以也不能给将军解说什么,我只是感觉边军大营透着一股子杀机,真的是好强烈,那程东何许人,将军也不是不知道,一旦厮杀,我就担心程东的埋伏会让将军粉身碎骨呀,杀机太重了而且将军自从程东领军来此,天庭便见一股青气,我奉劝将军不要善动。”王先生叹了口气,却是说不出一二三,毕竟既然是埋伏哪有那么容易看透,何况隔着这么远,极目远眺也不过只是看得见那么远,要是王先生能看得透的话,早就不在郑坤手下了。 郑坤身子一僵,被王先生一说,却是心中又惊又怒,难道这个程东就是王先生曾说过的自己的克星不成,怎么一见到就有青气窜入天庭,下意识的摸了摸眉宇之间,终究还是问了一声:“王先生,这青气代表什么呢?” 第一百五十一章羞辱 “青气者从心而出,乃是气脉所成,将军其实从内心已经惧怕这程东了,气有五种,紫气上升天庭饱满,自然是福至无双,由紫气转红白气,则运道渐淡,不过还是有福之人,即便是不能出将入相,做一个富家翁还是不错的,世人常说红光满面,而普通人则眉宇间不见其特别,这样的人最多,也就是无悲无喜,然则青气冲起,则预示着运道暗淡,不过方寸间尚多变化,还不是绝地,一旦青气化作黑气,则是必死之人,将军不妨看看战死将士的天庭之间,可有黑气充盈,所谓观气一说,说是天人感应,王某以为其实是天人一体,由内而外的一种表象,将军不易轻动,程东一到,将军天庭起了青气,然则这程东必定是将军所克。”王先生一番话让郑坤无所适从,尽管听得不是很明白,但是却知道绝对不是好事。 略作沉吟郑坤朝手下几名小校一摆手:“紧守城门,无论边军如何动作,大家都不要出战,只管守住安乐城就是了,鲜于将军也说过,守住安乐城咱们就算是完成任务了,好了,大家各就其位吧。” “诺——”几名小校自然不敢反驳,尽管心中对郑坤的话有些不以为意,就凭这什么王先生一番话,竟然做出如此决定,实在是—— 众人下去了,王先生却还是眺望着边军大营,眉头却是皱的更厉害,好一会忽然压低声音道:“将军,那一日我见州牧大人天庭泛起青气,往东行之日青气转为黑气,只怕州牧大人此行危险,这多半与程东有关,老朽想去边军大营见一见这程东,看看程东究竟是怎么之人。” 王先生的话让郑坤彻底愣住了,迟疑了一下:“先生,这是不是太冒险了,万一——” “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程东能够起于青萍,绝不是一般人物,这点胸襟也没有如何成事,绝不会为难老朽的,我去去就来,将军不用挂怀。”王先生眼中精光闪过,只是点了点头,便已经朝城下走去。 郑坤还要再说什么,但是却见王先生去意已决,追了几步,终究还是住了脚步,只是随着王先生到了城门处,还不忘了嘱托王先生:“先生一切自己小心,万万不可冲撞了那程东——” 王先生点了点头,只是一催坐下战马,便已经奔边军大营而去,也不过多时,便已经到了边军大营辕门外,便有兵卒将王先生拦下,等王先生说清楚来意之后,兵卒并没有难为他,只是转进去通报了,却说此时程东与张泰包琼正在大帐之中坐着,不过程东却是脸色阴沉,皱着眉头一脸的不耐烦:“该死的安乐守军,怎么还不出来偷袭大营——” 话未曾说完,却有兵卒进来:“报,将军,大营外有一个王先生,自称是安乐城中郑坤手下,特来拜见将军。” 郑坤手下,程东皱了皱眉,与张泰包琼对望一眼,不由得哼了一声:“看来这郑坤胆子可不大,咱们把军营弄得如此松懈,既然还不敢偷袭,竟然还派人来探听虚实,不过也好,张泰,你去走一趟,靠素兄弟们在松懈一点,决不能让他们看出破绽,大家都累了吗,你去将那什么王先生领进来。” “诺——”张泰应了一声,只是立刻起身出去了。 不多时,张泰就在辕门外看见了这个正眯着眼睛老神在在的王先生,来往的人不少,只是张泰一出现,王先生豁然睁开眼睛,便见张泰拱了拱手:“王先生是吧,随我来吧,将军要见你。” 张泰自然不在意王先生,不过也没有可以刁难,只是领着王先生朝营里走去,转过十几步,就看到正在值哨的兵卒,正懒散的靠在帐篷上,迷迷糊糊的不知睡着没有,看见这一幕,张泰不由得勃然大怒,上去一脚将那兵卒踹翻在地,嘴里骂骂咧咧的:“王八蛋,叫你值哨你敢睡觉,是不是他妈的活够了,来人哪,给我取军杖来——” 身后亲兵应了一声,匆匆跑去取军杖了,只是下的那兵卒跪倒在地上,只是扯着张泰的衣服,一个劲的哀求着,却被张泰踹倒在地上,这才拉着王先生朝里面走去,不过一会,就听见身后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想必是那兵卒正被打得很惨。 说真的,王先生一眼望过去,边军的大营可是扎的不怎么样,营中兵卒也多有懒散,甚至不比郑坤手下,很多大帐都撩着帐帘,里面能看得清楚,兵卒们有的在休息,睡不着的就躺着,对王先生这个外来客倒是很好奇,就像是看到了耍猴的,如此军营,真要是被偷袭,只怕覆灭在即,这也是张泰想要他看到的,不过张泰也不敢做的太过分,最少该有的值哨还是有的,而且大部分也都颇为认真。 张泰不说话,只是暗暗观察这王先生,本以为能让这王先生对边军轻视,然后回去江浙情况告诉郑坤,促使郑坤前来偷袭,可惜的是,那王先生脸色看不到一丝变化,就算是哪一双眼,也只是满是淡然,好像对此漠不关心一样,却让张泰心里有些烦躁。 未几时,便到了程东的帅帐前面,张泰也不用通报,只是将王先生领了进去,反正王先生一点武艺也没有,对程东也不会有什么威胁,这王先生从始到终都是一脸淡然,只有在望见程东的时候,脸色才凝重起来,几步走进帐中,朝程东深深地一拜:“老朽王泽见过程将军。” 程东只是大马金刀的坐着,对王先生一点客气也没有,而且颇为不耐烦,挥了挥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少他妈啰唆,郑坤那娘们道道的家伙让你来干吗?” 这一番做作倒也入木三分,程东一副痞相,说话大大咧咧的,那一脸的不耐烦,言语中对郑坤对王先生一点尊重也没有,而且说话很粗鲁,摆明了是要激怒王先生,程东也的确是如此打算,就是故意折辱这王先生,让他回去之后,添油加醋的给郑坤说一遍,说不得能将郑坤激出来,既然攻城不利,那就干脆将郑坤引出来,程东有把握将郑坤就敌歼灭,毕竟一百重甲骑兵都已经准备好了,这绝对是杀手锏。 可惜程东的做派却并没有起到理想的效果,王先生没有动怒,只是直起身子,然后将眼光落在了程东身上,一瞬不瞬的盯着程东看得仔细,这一来反倒是让程东有些毛骨悚然,王先生的眼光变得愈加炙热,程东有点感觉好像是被扒光了衣服一样,咽了口吐沫,不由得重重的哼了一声:“你他妈的的眼睛有毛病是吧,敢盯着本将军这么看,妈的,来人哪,给我江浙老儿打上五军棍——” “诺——”亲兵应了一声,登时间涌了进来,这可不是吓唬王先生,程东师真想打王先生一顿。 这还不算,程东回避着王先生的眼光,啐了一口:“给我拔了他的裤子打一顿,娘的,看见他本将军就堵得慌。” 兵卒们扭住王先生的胳膊,便要将王先生按倒在地上,到了此时王先生也不敢再大意,赶忙吐气开声:“将军,还请暂且住手,王泽有话要说——” “说你姥姥,给我打——”程东那会听他这一套,一摆手,如狼似虎的兵卒便将王先生按倒在地上,果真将王先生的裤子给扒了下来,然后毫不客气的狠狠地打了五军棍,打得王先生惨叫不止,程东语张泰包琼却是哈哈大笑。 “将军,这老儿的屁股倒是很白,哈哈——”张泰知道程东心意,说话自然够放肆,也真把王先生给糟践得不轻,这话可是颇为羞辱人。 程东闻言大笑,看着王先生一脸的讥诮:“我还以为你是个硬骨头呢,没有想到也会叫唤,可惜老子喜欢女人叫床的声音,可不喜欢你这老棒子的叫声,来呀,给我把这老家伙抬着送回去,不要给他提上裤子,我倒要看看郑坤会不会喜出望外,说不定也会觉得这老家伙屁股真的很白——” 程东也是够损的,竟然打算让王先生在两军阵前,几千将士面前露着屁股,这可是奇耻大辱,就算是王先生心中淡定,可以不计较挨打的事,但是又怎么能受得了这个,当时就变了脸色,他怎么的看不出程东可不是开玩笑,根本就在逼着他去激怒郑坤,王先生虽然看得明白,但是却不能人有程东如此,心念一转,慌忙叫唤道:“程将军,还请不要如此,老朽送将军一个破城之策——” 这话一出,程东张泰包琼都是一呆,众人不由得迟疑起来,程东盯着王先生看着,却不见一丝紧张,只是也有些着急了,不知道这老儿会说些什么,嘿了一声:“那也好,我就暂且听听你说什么,要是不让我满意,我还是会下令将你扒了裤子送回去的。” 王先生一阵苦笑,悠悠的叹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好歹将裤腰提上,这才咳嗽了一声:“程将军,郑将军并无太多心机,本来是要出来偷袭将军的,还是老朽给阻拦住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劝降 程东刚喝了一口水,差点没有给一口喷出来,自己费心费力的想要引诱郑坤出城来战,却不想竟然是坏在这老儿身上,而且这老儿还偏偏自己送上门来,大言不惭的说是他做的,难不成还想要借此表功不成,嘴角抽搐了几下,偏偏不能因此而发作,只是恼怒的盯着王先生,心中又在琢磨什么坏主意,让王先生不由得心中一阵恶寒,这程将军怎么这种眼神,好像又在惦记着整自己,哪还敢迟疑,只是一顿接着道:“老朽素闻将军之名,将军师知兵之人,也是善兵之人,否则不会一发而冲起,更不会短短时间有了如此一片基业,所以老朽以为将军是故意在引诱郑将军出城一战,活着设下埋伏只叫郑将军有来无回,老朽也相信将军是有此能力的——” “你这是在恭维我,还是在诚心气我——”程东忽然无奈的苦笑起来,既然人家看破了自己的打算,在做做下去也就没有意思了:“尼采的不错,攻城与我损失太大,只要进行野战,我有把握让郑坤来得去不得,不过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却只怕是回不去了。” 说到此处,程东声音越显得淡然,只是森森之中透着杀机,让王先生心中一惊,想要抱拳行礼,只是心念才一动,手一松裤子就掉了下去,尽管王先生心性坚韧,也不免闹了个大红脸,赶忙抓住裤腰,咳嗽了一声:“将军,老朽也没有打算回去,不敢有瞒将军,老朽就是为了来看一看将军的,将军起于青萍,如今已经是折冲将军,幽州除了州牧语公孙将军之外,唯有将军为最,虽然将军如今力单势薄,但是老朽却看出将军乃是一条龙,如今困于浅水,只等一朝机遇到了,便将一飞冲天——” 皱了皱眉,程东哼了一声:“我没时间听你瞎扯淡,来人哪,给我将王先生请下去——” “将军且慢,老朽善观气之术,将军天庭之中一道紫气冲天而起,这是必将成王之象,老朽游历大河南北,也不过只是见到将军由此表象,还请将军给老朽一个机会,容老朽仔细分说——”王先生也不由得急切起来,真要是给拖下去,只怕就要不明不白的冤死了,王先生可没有怀疑过程东是不是心狠手辣的人物,乱世中能出人头地的,又怎么是善良之人。 可惜程东对这些并不感兴趣,虽然不说是唯物主义,但是程东敬天地,却并不信鬼神之说,对于这些术士之言更是没有兴趣,特别是这些看相的算命的,总觉得是糊弄人的,当时哼了一声,打断了王先生的话:“程东就不信这些,还是不用多费口舌了,待下去——” “将军,老朽见过州牧一面,州牧虽然尊贵,但是老朽却看出州牧此行只怕是凶多吉少,多半会有杀身之祸,将军可以不信,但是这却是将军的机会,幽州变数就在将军身上,”眼见被兵卒按住,就要被拖出去,对自己的话程东有并不理睬,王先生急躁起来,只是嘶声道:“老朽愿意回城游说郑将军来投,若是欺骗将军,愿受五雷轰顶,形神俱灭,当令郑将军携安乐城来投,难道将军还没有兴趣吗?” 众人一呆,程东也是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王先生,心中却被王先生的话说的有些乱了,刘虞败于公孙瓒之手,是那一年自己忘了,不过刘虞只是兴了一次兵,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就是此时,自己前世之人能看到这一切并不如何,但是王先生竟然敢如此断言,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信口开河,就算是对此没有想法,只是眼下若是郑坤来投的话,却是程东最热切的事情,只是王先生能做得到吗,心中一动:“你说你能让郑坤来投,那我倒要问问你,你可有苏仪之才?又怎么说动郑坤?” 摆了摆手,让亲兵松开王先生,也说不上为什么,程东对王先生的话竟然有了一点相信,王先生这才松了口气,朝程东一躬身:“将军,郑坤对我虽说不是言听计从,但是我曾经几次指点过郑坤,郑坤对我还是颇为信任的,老朽只要费一番口舌,却有把握让郑坤投靠将军,老朽没有苏仪的本市,但是老朽精通观气相人之术,若是郑坤投靠将军,必将有飞黄腾达的一天,若是此时与将军为敌,郑坤只怕不得善终,所以老朽才会来军营一趟,就是为了见一见将军的。” 观气相人之术,程东心中暗自冷笑,不过郑坤相信倒是有些可能,不然也不会派王先生前来,尽管程东不相信这些东西,但是不代表这时候的人不相信,犹豫了一下,猛地一咬牙:“罢了,我就信你一次,你现在就可以回去安乐城,如果你能说降郑坤,哪么我也不会亏待你的,五十万钱之内,随你张嘴,程东还能凑得起来。” 看得出程东对自己并不相信,或者说程东不相信自己的观气相人之术,王先生也只是苦笑了一声,对于程东的话却没有在意,钱不是他所追求的,至于王先生所求,只是此时不能说而已,朝程东拱了拱身:“决不让将军失望,老朽已过了半生,了无亲人,再多的钱对老朽也是没有用处,能吃饱就好,至于老朽所求,将军将来就会明白的,既然将军相信了老朽的话,哪么老朽这就去为将军奉上安乐城。” 王先生离去了,程东话已经出口自然不会再反悔,至于王先生,在城东看来,这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小人物,就算是将边军大营的敌袭告诉郑坤又能如何,最多也不过是不敢出城一战,于自己也还是差不多,不过王先生走后,程东心中却在胡思乱想,究竟王先生说的是真是假,刘虞兵败可是出乎人意料的,毕竟十万大军,而且公孙瓒大军在外,没有人看好公孙瓒,就算是熟知历史,程东也不敢太确定,万事还总有个变化,毕竟这个世界多了一个自己,给幽州带来了很多的变故,本来的边军会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而如今兵有七八千,城有数座,如果抓得住机会,未尝不能趁势而起,进而谋求天下。 再说王先生回到安乐城,一进城门,郑坤已经在城门处迎了过来,远远望见就是急不可耐的问道:“先生,究竟如何?” 王先生苦笑着摇了摇头,一瘸一拐的进了城,虽然郑坤让人搬了一个凳子,只是王先生却不敢就坐,只是叹了口气:“将军,那位程将军杀伐果敢,行事缜密,颇有王者之风,营中看上去虽然散漫,但是老朽却看得出那些兵卒都在做作而已,只要程将军发话,却没有人反对,那些兵卒对程将军有一种信仰,我敢断言,若是将军尽起三千兵马,语程将军一千军兵对阵,败得绝对是将军,大河南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人物,只怕是潜龙飞天——” 郑坤呆了呆,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王先生究竟干什么去了,为何只是对程东如此推崇,不过看着王先生一只手总是落在屁股上,郑坤迟疑了一下:“先生,你那里不适?” “哎,不瞒将军,先前被程将军拿住,只是要用老朽的人头来激怒将军,想诱使将军出城一战,幸亏老朽嘴上还有几分功夫,好歹保住了性命,只是却还不免挨了几棍子,不过也不妨事——”王先生颇为苦涩,那位程将军可真够狠辣的。 脸色一沉,郑坤哼了一声:“幸亏先生回来了,不然——” “不然如何,将军,老朽别的不说,虽然不知程将军还有什么埋伏,但是但是士气将军属下就大有不及,边军看上去就好像一群狼,只要程将军在,这些人只怕不会后退,一旦接战就怕将军属下溃散,再多的兵卒也无济于事的,老朽不认为将军有什么胜算,所以答应了程将军进城了劝降将军的——”迟疑了一下,王先生还是决定直接说出来,关键是郑坤此人不善决断,自己不逼他是不行了。 郑坤点了点头,到没有想得太多,只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上前扶住郑坤:“先生,真是让你受委屈了,既然打不过他,那干脆就守城好了,难道程东还能轻易破城不成。” “那也不一定,将军可记得当日渔阳城如何破的,再想想军都城和沮阳城,那一个程将军不是以少胜多,而且是轻易拿下,老朽琢磨过,程将军善用奇招,几乎每一次都是派人渗透,将军安知如今按了城中就没有程将军的人。”王先生一番话,将郑坤说的脸色大变,当时也不敢大意,最少的确有这种可能的,只是就算是有程东的人,额头上也没有写字,自己也无法找得出来呀,不由得又望向王先生,期望着王先生能给个主意,却不想王先生忽然说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当时就把郑坤给震懵了:“老朽回来就是来劝将军投降的,还请将军好生思量——” 第一百五十三章相术 “投降——”郑坤脸色一变,双眼盯住王先生,整个人身上泛起一丝杀机,重重的哼了一声:“先生是在和我说笑吧,莫说郑某出身忠良之后,就是如今州牧大人如日中天,边军不过那点实力,先生以为我会如何选择,如果先生是说笑的话,哪么郑某今夜宴请先生,也算是让先生受累了,佛普泽的话,可别怪郑某翻脸无情,有些话最好还是不说。” 对于郑坤的威胁,王先生却是忽然哈哈一笑,下意识的就要坐在凳子上,可以屁股一沾凳子,就不由得闷哼了一声,猛地站了起来,只是嘴角扯了扯:“将军,老朽了然一身,在无一个亲人,亏得将军待老朽亲善,老朽才会跟在将军身旁,今日所言老朽全都是为了将军呀,不然将军想想,老朽既然已经回来了,而且还被程将军打了一顿,却没有把柄在程将军手中,却为何要帮着程将军来劝降将军,今日老朽这话就放在这里,州牧大人此去凶多吉少,绝难活着回来,更不要说后路已经绝了,若实州牧大人出了意外,那将军又应该如何自处,到时候被迫投降,又怎么比得上雪中送炭,所以老朽才来奉劝将军一句,将军若是此时投了程将军,老朽保证将军大富大贵,也不怕说句将军见怪的话,就是刚才将军青气冲起,一切都在将军一念之间,老朽言尽于此,至于将军该如何还是将军自己拿主意吧,老朽该说的说了,也不枉追随将军一场。” 这一番话说的郑坤有些发蒙,张了张嘴,竟然说不出呵斥的话来,王先生什么情况,可能再也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了,王先生从齐鲁而来,了然一身,并无半点牵挂,正如王先生自己所言,程东又如何能逼迫他来做什么,如今毕竟已经安全了,哪么王先生就是真的这么想的,难道王先生真的看出了什么来不成,一时间迟疑起来,咬了咬牙忽然压低声音道:“先生随我回县衙说话。” 话音落下,便领着王先生径自回了县衙,再说回到县衙就直接回了郑坤的房间,只等关上门,郑坤才咳嗽了一声:“还请先生明说。” 斜靠在榻上,王先生吐了口气,对郑坤太了解了,不然也不敢说有把握说降郑坤,至于为什么这么做,王先生自己心中却明白,这观气之术可并非是虚妄之道,要说天人感应有些玄奇,不过气为体的表象,就好像生病了,那些医术精湛的郎中只要看一眼,就能看得出哪里不舒服,其实两者差不多,人走运的时候都是红光满面,而倒霉的时候则是黑气缭绕,气显露于外,便能知道人的气运,当然这些东西还是需要真正的懂行之人,而郑坤编队自己的观气之术深信不疑。 至于郑坤为何会深信不疑,这还是以前的事情,郑坤出征,遇到了王先生,当时王先生正式落破之时,不过面相生的清高,郑坤以为高人,就将王先生收留了,闲来无事变成经谈起过观气之术,郑坤不信,王先生便指着一些兵卒,便评点起来,哪一个要战死沙场,哪一个能够活着回来,又是哪一个有好事,哪一个要倒霉,每每都被王先生说中了,时间久了郑坤怎么会不相信,如今轮到他自己选择了,郑坤却有些茫然。 却说王先生仔细打量着郑坤,从眉宇间冲起一道青气若有若无的,这先前还没有,刚才一说到要杀了王先生,这才出了这道青气的,如此可不是应在程东身上,如果不投降,郑坤当应战死沙场,若是投降,当下应该是富贵一场,吁了口气:“将军,老朽以为,程将军能短短时间名声鹊起,而且将边军从几乎灭绝,发展到如今七八千人,占据了几座城池,这等人一定是运道极旺的,而且很懂得杀伐之道,将来占据一方是必然的,而且从程将军每一次动作,都是卡在了节骨眼上,每一次不但不吃亏还会占了大便宜,这一次州牧大人起十万兵马,程将军不但不惧,还敢讲渔阳城放给他人,而自己却领兵夺取了沮阳军都,将后方控制起来,而且悍然攻占渔阳城,这几步棋走起来绝对是环环相扣,显然是早有算计,如果程将军不是有把握站得住脚,你说他会轻易动手吗,为何程将军会不畏惧州牧大人的十万大军,将军好好想想呢?程将军如果再拿下安乐,如果州牧大人十万大军狼狈而回,先不说还剩下多少,忽然间后路被断绝了,如渔阳城十万大军攻了几日尚且不能攻克,哪么有了安乐的协防,将军以为州牧大人的大军能轻易地拿下来吗,而且十万大军回来必定粮草不多,一旦短短时间不能拿下来,到时候如果程将军要是偷袭的话,说不好十万大军就会溃败,兵败如山倒,只怕州牧大人就算是能逃回去,幽州也要变天了。” 听王先生分析起来,郑坤心里更乱,他也是能打仗之人,自然开始盘算利害得失,渔阳一旦有了安乐的支援,双方互为犄角,到时候如果好货真的大军狼狈而回,自然是缺少粮草,只要拖上几天,十万大军也会灰飞烟灭的,这并不是不可能的,只是郑坤还有他的顾虑,迟疑了一下:“先生,可是眼下还有鲜于江军近两万大军,万一有所异动,一旦被察觉的话,就只怕——” “将军多虑了,此有二,其一将军可以与程将军约好,只要程将军灭了鲜于辅的人吗,就会率众归降,其二,那就是将军现在归降,听令程将军之命,相信程将军必然有破敌之法,不过其一必然不被程将军重视,到时候鲜于辅一灭,必然是城下之盟,其二虽然冒险,却如雪中送炭,自然会受到程将军的重视。”王先生一番话分析的丝丝入扣,让郑坤不由得沉吟起来。 好半晌,郑坤还是下不了决定,王先生也不说话,只是眯着眼好像睡着了,又不知多久,郑坤忽然眼中凶光一闪:“先生,若是此刻我联系鲜于辅将军,合力将程东灭于此————” “那将军就要灭队边军的反扑,只怕将军就是罪魁祸首,”眼睛也不睁开,王先生却是淡淡的道:“将军为何不试一试,老朽也不敢作保,不过此时将军青气更胜一分。” 下意识的摸了摸眉心,郑坤脸上抽搐了一下,可惜看不到,心中一动,略作沉吟,郑坤咳嗽了一声:“先生,你且在我这里休息,我出去转转就回来。” 再说郑坤出了房间,心中烦躁的要命,不过却有主意,只是出了县衙,随便的在街上转来转去,刚好碰到一队巡逻的兵卒,郑坤上前将其拦下,然后指着自己的眉心:“你们看看我眉心之间可有一道青气?” 这就是郑坤的应对,尽管相信王先生之说,但是自己究竟如何,却不是由得王先生说了算,如果真有青气的话,郑坤怎么能还不信王先生的话,如果没有的话,那就是王先生在骗自己,只是郑坤始终不明白,王先生为何要帮着程东,既然程东都打了他还羞辱了他,却还是来劝降自己,王先生究竟是图什么? 那些兵卒不知就里,只是打量着郑坤,好一会众人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一个兵卒迟疑道:“将军,好像是印堂有点发青,至于是不是青气就不敢说了。” 心中一震,郑坤哦了一声,只是心事重重的转身就走,这些兵卒自然没有骗他的理由,而且他们不能看的出来只怕是很明显了,看来王先生真的没有骗自己,只是郑坤却没有想过,他这样问兵卒,兵卒如何不琢磨他想要的答案,不然谁不怕惹得将军发火,只是这青气有无出了王先生之外,别人又如何懂得这些,所谓印堂发青也不外如此。 经此一事,郑坤心中凌乱得很,在街上转了一圈,竟然忘记了自己究竟想干什么,不知何时又转回了县衙门口,望着县衙门上的牌匾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个决定真的是太难了,莫说州牧大人十万大军,就是鲜于辅两万大军又岂是易于的,一旦被察觉了,到时候只怕死无葬身之地,如此看来不如选择第一条路罢了,正该如此,最少这是自保之道,程东胜了就投降,一旦败了那自己也就少了一桩心事,那也怪不得自己了吧。 心中一旦定下主意,便大步进了县衙,等回了房间,王先生却是侧躺在榻上,隐隐的发出鼾声,郑坤正迟疑着,不想打扰王先生,却不想才一转身,却听王先生幽幽地道:“看来将军已经定下了主意,如何?可是选择其一,暂且作观望。” 微微一呆,不由得啊了一声,郑坤挠了挠头,苦笑着坐在椅子上,只是叹了口气:“先生真是神人也,这都知道了。” 心中暗叹,王先生一早就猜到正坤会如此想,这就是郑坤不如程东的地方,郑坤不笨,可是说师挺精明的一人,只是可惜从不敢放手一搏,所以便永远只是一个普通的将领,心中叹息着,却是爬了起来:“那我这就去告诉程将军,也免的围着安乐大家心里都不安。” 第一百五十四章相互偷袭 边军中军大帐,程东望着下面的王先生,忽然就笑了,只是摇了摇头:“王先生真是辛苦了,不过请你回去告诉郑坤,若是我打破鲜于辅的话,到时候安乐也就不那么重要了,看来我的确该给郑坤说点事情了,也免得郑坤总是拿不定主意,不过程东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我曾侮辱过先生,先生为何还要帮我?先生的心胸可真是宽广呀。” 王先生只是淡然一笑,朝程东抱了抱拳:“将军,老朽有一句话,老朽虽然没有齐家治国之策,但是最擅长的就是观人之术,将军非常人,老朽始终看不透彻,但是将军得天时取人和,心怀天下,老朽敢断言,将军必定成就一番大业,老朽只是知机而已。” 得天时占人和,还真是有意思,程东微微一洒,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忽然又脸色一整,朝一旁的张泰沉声道:“立刻传令下去,今天好好休整一夜,明日一早拔营回攻鲜于辅大军,兵贵在奇,明日擒贼先擒王。” “诺——”张泰一抱拳,便转身出去了,随即命令传了下去,边军将士就开始准备起来,再不复先前的散漫状,许多床弩从帐篷之中推了出来,重骑兵也策马而出,一切井井有条,丝毫不见凌乱,整个大营充满了肃杀之气。 站在城头上观望的郑坤,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由得一震,这才是边军,军容齐整,郑坤也不由得叹为发指,那些床弩不认识但是知道那是弩弓的一种,相信一定威力不小,另外就是重甲骑兵,若是野战的话,估计这自己的马军就要被冲散,哪么首当其冲的一定是自己,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难怪王先生说程东一定有埋伏,好一个边军,心中忽然又暗暗后悔,可惜已经太迟了。 再说王先生反悔了安乐城,到了第二日一清早,边军就拔营朝北而去,一天的路程也就到了鲜于辅十几里处,探马来报,鲜于辅已经有了防备,渔阳城也没有陷落,程东心中略略松了口气,站在高岗上,眺望着鲜于辅大营,心中忽然一动,不由得嘿了一声,猛地扭头朝身边的张泰包琼笑道:“你们说如果你是鲜于辅的话,哪么今晚上会怎么做?” 张泰一呆,朝包琼望去,可惜包琼更显的迷惑,能怎么办,要么打要么不打,不就是这两个选择吗?不过知道程东绝不是要的这么简单,包琼不说话,张泰只有叹了口气:“将军,若我是鲜于辅,必然会趁着咱们落脚未稳,又是远路而来,正好攻其不备,今夜就率军偷袭,现行浇灭咱这一路兵马,反过来有将军打开渔阳城。” 程东点了点头,赞许的看了张泰一眼,望着天边要落下去的晚霞,只是吁了口气:“正是如此,若是我的话,必然只动用骑兵,仗着兵力的优势,将我这个统军拿下,所以呢,今晚上之前就要行动,到时候留下空营,带上三日的粮食,然后绕路本鲜于辅大营,他来偷袭咱们,咱们去偷袭他,我就赌鲜于辅不会亲自率军前来,他不是那种搏一把的性子。” “诺——”张泰自然不会有异议,只是应了一声,就匆匆回去准备人马。 夜色渐深,当一弯弦月悄悄挂在枝头的时候,边军在城东的率领下,悄然牵马从南营溜了出去,没入了正吐着新绿的树林,只留下十名兵卒看守大营,不过预先在暗处挖好了躲藏的坑洞,相信鲜于辅看到空空的大营时,就不会再有时间难为这些兵卒了。 边军都将马嘴里戴上了枚,不让战马发出声音,一路上小心翼翼的从另一条小路朝鲜于辅大营摸去,然后再鲜于辅大营南面里许处埋伏,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天还是很冷,将士们只有和战马靠在一起来抵御寒冷,尽管如此上千人却是鸦雀无声,天虽冷心却是火热的,上千人偷袭近两万大军,这将是一场艰苦卓越的厮杀,这一站之后胜败先不说,能有几个人会去却不知道了。 到了半夜,鲜于辅大营果然有了动静,三四千马军在营门口集合,周围的探马将边军的探马赶得远远的,一方面还要为主渡劫,不让边军的探马有机会传回消息去,双方的探马纠缠着,都不敢暴露虚实,型号如此,谁也没有过多的窥探对方的大营,害怕露出了马脚来,所以当鲜于辅大军出发的时候,还并不知道边军已经出来了。 倾听者渐渐消失的马蹄声,程东与张泰包琼对望一眼,眼中精光一闪,打了个手势,所有人悄然上马,然后做好了准备,只等程东深吸了口气,长枪一挥:“杀——” 声音未落,一身披甲的程东语包琼已经当先冲了出去,随后重甲兵冲出去,在后面却是改进的床弩兵,这种小型的床弩只有六支弩箭,但是确实可以设作单射,每次一支弩箭,可惜力道上只有百十步,但是却适合马军使用,两军交战,不停迸射的弩箭对敌人威胁很大,会有效的大戟敌人的士气,不给敌人射箭的机会,但是这一次,程东还特制了一些小巧的东西,可以说是微缩版的投石机,而且只用一次,却是随在这一军之中,小小的抛石机只有半人大小,用的是竹材,只要砍断绳索,就会将陶罐砸出去,最多也不过四五十步,但是这确实程东仅此取胜的关键,一场大火会将鲜于辅大军的士气烧的点滴不剩。 再说里许之地,刚好让马军冲起来,顷刻间马蹄声惊醒了正要沉睡的鲜于辅大营,只听一声吆喝:“敌袭——” 整个大营就懂了,要说鲜于辅大营明暗哨加上巡逻队人数不少,只是自家大军刚走,谁也想不到就会有敌袭杀来,所以一时间有些慌乱,加上营地里很大,一时间反而没有立刻组织起防守来,在程东和包琼冲到栅栏边上的时候,才不过二百军匆匆组织起一道防线,可惜被重甲兵轰然重开了并不牢固的栅栏,这里是当日曾被鞠义破坏过的地方,被程东发现了破绽,选择此地做突破口,果然一冲就冲出了一条通路,虽然迎来了一片箭矢,但是重甲兵并不会担心这些零散的箭矢,只是随着程东轰然冲了进去,根本没有什么能够阻拦的。 重甲兵冲进去不过四五十步,弩兵又跟着冲了进来,对准四面八方就是一阵乱射,浪费了三支利箭,但是却成功了打散了刚刚要集结的幽州军,随后大军杀了进来,在程东的安排下,马军一进营并不散开,而是随着重甲兵朝前冲,却并不依靠战马的冲力,而是用弩箭进行三段射,所谓三段社就是讲剩下的八百多大军分成三波,轮流射箭,造成一种持续的打击,然后尽管补充箭矢,绝不与幽州军纠缠,杀出一条血路来,真正的冲锋的就只有一百重甲兵,但是没有坚实的栅栏,凭着乱营的兵卒根本无法阻拦这一把插进了幽州军身体之中的枪头。 喊杀声一起,鲜于辅就是一惊,匆匆从大帐之中出来,也不问敌人在哪?更不问敌人有多少,只是和陵寝兵营竖起大旗,然后迅速集结,亲兵营毕竟是亲兵营,短短时间结成大阵,高举着大旗,开始让周围有些凌乱的幽州军纷纷向大旗靠拢,一时间便有一千多人。 “中军大旗——”包琼喝了一声,一经发现了鲜于辅的中军大旗,重骑兵略略调整方向,随即朝中军杀去,一时间杀声震天。 鲜于辅眼中寒光直冒,没有想到边军会突然杀来,如此看来自己派出去的马军已经是扑空了,哪么眼下就只有全力拖住边军,只要能让边军的脚步停下来,哪么这一次就算是大获全胜了,一旦马军失去了冲击力,反倒是步卒占了优势,这也是鲜于辅为何会竖起大旗收拢兵卒的原因,只要豁出去就能将边军耗在这里,因为中军大帐离着粮仓不远,在说辎重也就在左近,如今已经开始利用大车和粮草建立一道防线,务求将边军截在这里。 鲜于辅根本就没有想过在前面截住程东,与其做那种无用之功,还不如在此等待,至于有多大的伤亡已经不是可以想的了,但是有一点鲜于辅也是愤怒的很,不是因为程东,而是因为自家的大营三番五次的被撞破,这些将领究竟如何扎的营? 也不过片刻,远远就能看到黑衣黑甲的边军已经冲了过来,重甲兵根本不管有没有人阻拦,只是横冲直撞,将马力催到了最快,包琼一杆长刀之下更无一合之将,几名小校都被斩杀于此,程东都杀了两个,至少到此时颇为顺利,却不知其中还有鲜于辅的功劳,否则鲜于辅稍稍顾及一下外围的兵马,也不至于乱作一团了。 眼见边军越来越近,鲜于辅手心也见了汗,青铜剑轻轻抬起,只等边军进了百十步,忽然一挥短剑,登时间却是双方都射来一片箭矢,这边幽州军足有二三百当场被射杀,而边军也有一百多跌落马下眼见就要撞在一起,此时却没有人管那些伤亡的人,双方都卯足了劲—— 第一百五十五章擒获鲜于辅 轰的一声,重甲兵装上了幽州军侧肋,正面被大车挡住,所以程东只能选择侧肋动手,可惜只是调整方向,冲击力自然难免会降低一些,而蓄力已久的幽州军,在鲜于辅亲自督战之下也爆发了强大的战力,一时间强硬的重甲骑兵只像是陷入了泥潭一般,速度在慢慢的降低,而此时大队的马军也冲了上来,却绕过重甲兵,从一侧突进。“结阵——”眼见重甲兵被人海战术所拖延,战马慢慢变慢,程东知道被逼住师不可阻拦得了,如果还在马上,就等于活靶子,没有足够的空间,重甲兵转身都难,所以趁着才杀出一条血路,程东一声令下,众将士竟然在此地纷纷下马,竟然在此地结成了一个圆阵,不知何时竟然还准备了木盾,登时在两侧和后面竖起了一道防御,而前面却没有,就算是变作步兵,却依旧继续向前。 鲜于辅喜于形色,望着结阵的边军,看着那个黄金狮子甲的特别,那就是程东,程东也实在是太冒险了,竟然敢舍去战马,如重甲兵这种兵种,一旦步战,虽然凭着一身的重甲,莎莎里也不小,用作拼命也不错的,但是速度太慢,很难造成有效的冲击,反倒是徒于应付,当然作为防守还是可以的,但是没有其他兵种支援的话可就危险了,因为重甲兵负重太大,步战很快就会疲惫,到时候杀不死他们也能累死他们,人的力量究竟是赶不上战马,程东这不是在冒险,而是在自杀。 一想到拿下程东心中就兴奋莫名,自己身前身后三面都是大车和粮草之物,形成一个口袋,而且身边也集合了近三千兵马,只要边军冲进来,如此拥挤之地,马军就失去了最大的依仗,边军将灭于此,而且是自陷死地,现在只是时间问题了。 不知不觉鲜于辅在亲兵的护卫下,已经靠近了重甲兵,却不想就在此时,重甲兵中忽然有人吹响了号角,这又是怎么回事?鲜于辅心中一凌,只是一时间又想不明白,不过也没有时间多想,只是催促兵马将重甲兵围的死死的,不顾死伤的冲击着重甲兵,此时重甲兵已经现了疲态。 却不知就在此时,不远处的边军马军,一样被困住,但是却还是在挣扎着,号角声响起,忽然间传来蹦蹦之声,先是一片弩箭四面八方射来,登时间惨叫声一片,随即一些黑乎乎的东西砸下来,砸在拥挤的人群中,几乎无一落空,登时砸的几十个人晕头晕脑的,甚至有的直接被砸蒙了,但是让他们想不到的是,随着这些陶罐砸下来,边军竟然扯起了火箭,虽然隐约的猜到不好,但是如此的人群中却根本无从躲避,火箭依旧射了出来,登时间鲜于辅不远处的一圈化作了一片火海,几十上百个兵卒燃烧起来,化作火人惨叫着,挣扎着—— 只是他们的挣扎却让更多的幽州军大乱,谁也不敢靠近那些火人,被他们一冲,很多外围的兵卒下意识的从大车的防御冲出去,曾经作为抵挡边军的防御,却成了他们退却的障碍,而随着外围稍微清净,中间的人也开始朝外攀爬,尽量的离开火人,如此一来,幽州军大乱,而这些火人几乎连成一片,成为一道活的屏障,将幽州军暂时分割成两块,绝大部分的幽州军被分割在外面。 鲜于辅一呆,边军早有埋伏,只是此时不及思索对策,只是高吼了一声:“擒下程东者,赏钱百万,官升三级——” 尽管身边还不过几百人,但是鲜于辅也不畏惧,毕竟边军都是马军,此时已经失去了冲击力,反倒不如步卒,就是基于如此判断,鲜于辅不得安出言袭击兵卒冲击程东本真,更是亲自领兵冲上去,进一步缩短了于程东的距离,甚至可以看到程东的面貌,当然程东也看清了鲜于辅的面貌,到了此时,不关事程东还是先预付都没有退路了,除非能擒获对方主将。 “包大哥——”程东大吼了一声,忽然间发力,亲自率领重甲兵不顾一切的朝鲜于辅冲去,而此时鲜于辅也迎了上来,却想不到程东竟然不顾死伤的冲上来,双方瞬间只剩下了二十多步,那一刻鲜于辅心中忽然一震,下意识的知道不好,猛地止步不前。 但是就在此时,从重甲兵之中飞出一道人影,却是没有穿着重甲,在一名重甲兵肩头一点,人已经凌空而起,如同一只大雁朝鲜于辅扑去,便已经出了七八步,手中一杆长刀拨开下面的兵器,猛的一脚顿在了一名幽州军头上,将那人当场给踩死,人却又飞了起来,瞬间就已经接近了鲜于辅,那一刻长刀斜落,一刀将一名兵卒劈成两片,人已经落在了鲜于辅身边,鲜于辅下意识的提剑就刺,可惜包琼身形一转,长刀直入毒龙出洞,将身边杀出一片空地,已经面对了鲜于辅,可惜却无法收刀挡开鲜于辅那一剑—— 说时迟那时快,包琼忽然单手舍了长刀,身形猛的一扭,明明不可能的竟然错了一步,让开了青铜短剑,人已经踩着中宫,撞入了鲜于辅怀中,这一撞之力不下数百斤,生生撞得鲜于辅一口鲜血喷出,闷哼了一声就要朝后退去,可惜却被包琼抓住了袄领子,生生顿在此地,手中短剑不知何时跌落在地上,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一击得手,包琼单手挥刀,破开身后的几名兵卒,人已经朝重甲兵退去,而此时程东也领着重甲兵朝前拼命地冲,双方也不过十几步而已,不过此时重甲兵损失也不小,程东身边也不过只剩下了三四十人,足有多半数折损在了短短的百十步之内。 再说程东已经力尽,尽管短短十几步,却是生生冲不过去,双腿已经像是灌了铅一般,型号包琼精明,一边挥动大刀,一面却将鲜于辅作为盾牌挡在身后,生生杀出一条血路,终于赶来语程东汇合在一起,接着退入了重甲兵的保护之中。 “后退,不然杀了鲜于辅——”一杆大刀架在鲜于辅的脖子上,而且包琼再有程东的嘱托,捏住了鲜于辅的脖子,根本不让他说话,看着火光的映射下,鲜于辅涨红的脸,幽州军下意识的退却了,一瞬间重甲兵周围却是闪开了一块空地,双方拉开了十几二十步。 这里的异变让幽州军察觉了,一时间喊杀声慢慢息止下来,双方刚才还杀的难解难分,此时却拉开距离,边军的马军也迅速朝程东靠拢,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就在边军围上来的时候,程东等一众重甲兵却再也坚持不住,纷纷跌坐在地上,刚才只是苦苦支撑罢了。 厮杀暂时停止了,鲜于辅却说不出话来,尽管心中想要大喊,不用管他,趁机绞杀边军,可惜包琼不给他机会,只是举着鲜于辅,让所有的幽州军看得清楚。 “退后,退后——”边军吆喝着,幽州军不得不后退,在边军周围车不多有了四五十步的空隙,谁也不敢轻动,而边军则开始慢慢的防备着朝外面退去,边军一动,幽州军就随着逼上来。 可惜投鼠忌器,虽然已经结阵以待的幽州军空有一万多兵马,却只能将边军此时不足六百围在中间,随着边军的移动慢慢的靠近了渔阳城。 “是将军——”早在大军厮杀之时,城头上发现动静的鞠义,却是高吼起来,惊醒了睡得死沉的张辽等人,随即李邵特从城楼里跑了出来,眼见幽州大营动乱,李邵脸色大变,猛地吼了一声:“鞠义,张辽,尔等二人速速领兵前去救援——” 鞠义张辽不敢迟疑,只是匆匆点起了兵马,领着先登死士加上张辽的本部三百重骑兵,便已经杀出了渔阳城,拼命朝幽州大营赶去,只是就在赶到幽州大营的时候,刚才还喊杀声震天的幽州大营,却忽然没有了声音,刚才人嘶马鸣,此时却是一片寂静,一两万人却没有人出声,只是缓缓的像渔阳城在靠近,甚至于已经出了大营。 见到鞠义张辽等人到来,幽州军一阵动乱,却没有结阵以待,反倒是让出了一条路,让鞠义张辽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此时不及多想,程东就在阵中,必须进去救援,也就领军杀了进去,不及多远,便看见已经全身是血,人人带伤,却又疲惫不堪的程东所部,双方见面,都是不由得松了口气,鞠义见到程东还活着不由得大喜过望,只是喝了一声:“将军——” 随即鞠义的先登死士,和张辽的重甲骑兵,便护在程东所部两侧,然后朝渔阳城靠近,只是不敢走得太快而已,也不知多久,却已经到了渔阳城下,幽州军始终不曾敢动手,鲜于辅也一直没有发出声来,可惜幽州军之所以如此反应,程东却不知也亏得副将和几名偏将之中,都是鲜于家的人,对鲜于辅这位家主自然不敢慢待,再有就是其中有不少鲜于辅的旧部和门生,才会如此的顾忌,以至于不敢动手,这一点确实程东没有想到的,若是此时有人不顾一切的动手的话,纵然鲜于辅难逃一死,但是程东也绝对不能活着走出幽州大营。 第一百五十六章少夫人 “放了我大哥,鲜于家再也不予将军为敌,只要大哥平安,我保证立刻领兵撤退——”偏将鲜于勇冲了出来,眼见自家大哥被抓,所想的不是如何打仗,而是鲜于家不能没有鲜于辅,反倒是刘虞的大事被放到了一边,才会有此一言,身后还有几个鲜于家的人跟了出来,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道:“只请放了家主,鲜于家从此以后不与将军为敌,或者还可以奉上金银财宝,只要将军放了家主——” 虽然被掐住了脖子说不出话来,但是从看到几人冲出来,鲜于辅就知道要糟,只等这话一说完,却是一时间心如死灰,这一仗再也打不下去了,而且鲜于家也要糟了,可惜虽有许多话,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恨不得就此死了算了。 程东嘿了一声,扭头看了看一脸通红的鲜于辅,却是猛地一挥手:“进城——” 随即众人撤进了城中,一场厮杀就此落幕,边军战死四百人,绞杀幽州军不知凡几,生擒了幽州军主帅鲜于辅,对幽州军的打击不可谓不大,一时间幽州军整个大营再也听不到喧哗声,所有的兵将都沉默了,没有了鲜于辅,手下偏将甚至于小校都是自成一军,谁也压服不了谁,只有鲜于家的几人合军在一起,商量着如何解救鲜于辅。 与为将者来说,到了此等时候,自当舍弃鲜于辅,以求不至于全军覆灭,但是对于鲜于家来说,鲜于辅是领头羊,如果失去了鲜于辅,家族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做,毕竟鲜于家在幽州为将者为官者众多,可以说是幽州除却公孙家之外的第一大家,一旦选择错误,对家族来说绝对是灭顶之灾。 不说幽州军分崩离异,只是程东进城之后,下令将鲜于辅暂时看押起来,好吃好喝的待承着,至于其他的事情,程东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近两百边军将士也是太疲惫了,不过经此一役,渔阳城暂时没有危险了,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而程东只是进了城略作安排,就瘫坐在地上,已经没有精神理睬其他的事情了,都没有注意到张辽的到来。 却说这一日程东闷头大睡,便已经到了第二日,连饭都没有吃,第二天还是被饿醒了,却已经是日上三竿,程东才不情不愿的爬起来,出了门就招呼人给自己端饭来,结果到了前厅,就看见前厅有几个人正坐在厅中说话,李邵等人自然熟识,只是却多了一个程东没有想到的人,当时就是一呆,不由得失声叫了出来:“张文远——” 见程东如此惊愕,张辽有些尴尬,只是嗯了一声,站起来朝程东一抱拳:“末将张辽见过程将军。” 迟疑了一下,仿佛还是不相信,不过人在眼前,程东双眼一亮,不由得上前握住张辽的双手,哈哈大笑起来:“文远何时来的?怎的我都不知道,刚才有失礼处,还请文远不要见怪,只是骤然间见到文远实在是出乎预料,快坐,来人呐,上好茶——” “将军,我昨日就站在你身旁的,我——”张辽尴尬的笑了笑,还以为昨天看到自己了,结果却是表错了情,真是情何以堪。 挠了挠头,程东咧嘴一笑,便不再借这个话题,昨天天黑,自己又累又乏,别说张辽,就是李邵鞠义自己都没有瞅一眼,现在再说起来,解释就没有意思了,不过程东倒是好奇:“不知文远怎么来了幽州?所为何事?程东也算是半个地主,若是有帮得上忙的尽管开口,也不枉长安相识一场。” 张辽有些无话可说,好像昨夜都说过了,不过这件事还是必须在说明一下,咳嗽了一声:“将军,辽并无其他事,而是奉了太师之命护送孙小姐前来的。” 至于护送孙小姐来此做什么,张辽就管不了那么多了,不过来之前太师吩咐张辽,到了幽州之后一定要听孙小姐的,一切依孙小姐行事,但是如果要是行军打仗,还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至于孙小姐所为何来,张辽也隐隐的猜到一些,只是那件事不是他管的事情。 “孙小姐——”程东愣了一下,挠了挠头,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不过略略一趁,猛的惊醒下意识的喊了出来:“董白——” 张大了嘴傻了眼,董白怎么会来了,当日自己是怎么回事,董卓分明看出了自己的图谋,为何又让董白来此?想到这里,忽然脸色大变,竟然失声道:“长安可传来消息了吗?太师现在还在吗?” 一句话问的莫名其妙,只是知道其中一些事情的张辽,却是脸的一变,程东也未免知觉的太早了吧,自己只是这么一句话,竟然已经猜出太师有难了,只是当时有人刺杀太师,又有人想要练手对付太师,这种事情以前多了去了,只是不知为何董卓如此重视,而且程东又是怎么猜到的? 看着张辽的眼神,程东就知道自己问多了,咳嗦了一声,心中忽然有些自嘲,幽州的事情自己还管不了那么多,更何况朝廷中的更替,只是董卓一死,那么天下必将分蹦离异,十年的动乱,只是让关中更加贫瘠,这却不是程东想要看到的,不过此时自己反应是不是大了,尴尬的挠了挠头:“那文远是住下来,还是很快离开?” 对于张辽的去留,程东很在意,不过一句话问出来,张辽迟疑起来,真的很想回去,和并州的老兄弟在一起,只是想到太师的嘱托,张辽心中叹了口气,朝程东一抱拳:“只怕以后要麻烦将军了,辽是走是留还要看孙小姐行至如何。” 董白?程东皱起了眉头,这才想起她来,这丫头怎么回事,迟疑了一下,正要问一问董白的情况,却忽然有亲兵匆匆进来:“将军,少夫人在门外等候,让我进来看看将军醒来没有——” 这亲兵一直留在城中,少夫人也是称呼惯了,一时间口无遮拦,却让程东摸不到北,不由得哑然道:“少夫人?” 一旁李邵忽然咳嗦了一声,只是朝亲兵一摆手:“你去请少夫人进来吧。” 等那亲兵退下去,李邵这才朝程东一使眼色,然后深深地朝程东躬了躬身:“将军,少夫人仁义无双,与将军正是天作之合,还请将军以后好好对待少夫人,相信少夫人一定会帮得上将军的。” 虽然程东聪颖,但是却还是不明白李邵的用意,究竟这句话什么意思?正胡思乱想着,却已经见一个娇小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望见程东小脸也是一红,咳嗽了两声:“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了,不想李大人你们也在,是不是有什么机要之事要商议,不然我还是回避算了——” “少夫人多想了,我们也就是来看看将军的,既然将军没事了,那我等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就不打扰将军了。”李邵老大年纪了,自然不会去讨人嫌。 “辽也去城上看看,鞠大哥也是累了几天了——”张辽也赶忙寻了个理由,匆匆溜了出去,这时候还看不出眼色来,那不是成了笨蛋了,张泰等人自然不会讨人嫌,一个个都找了借口匆匆的出去了,甚至不给程东说话的机会。 一时间只剩下程东和董白二人,气氛就有些古怪,其实也不能说是二人,还有个董白贴身丫鬟春梅,不是春梅不想离开,只是董白拽住了她,虽然董白看上去还平静,但是春梅却知道,还是第一次见到董白如此的紧张。 好一会,两人都有些沉默,却不知道说什么好,终于还是按耐不住,程东嗯了一声:“坐下说话吧,我这里简陋了一些,那个——” 真想抽自己一巴掌,程东其实是想问一问董白究竟是什么意思的,但是话到嘴边,却不好意思问出来,就变成了这些,而且说话竟然有些言不及意,都快不知道说什么了,董白这少夫人究竟是怎么回事?程东再笨,也知道能让李邵这样恭谨的也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边军的少夫人,那岂不是和自己有莫大的关系,只是怎的就张不开嘴来问,自己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还行,我倒是能住得惯——”董白其实也想解释这少夫人的事情的,可惜也是话到嘴边,忽然变了,自己都不知道说的什么,小脸一红,赶忙想要补救:“我是说渔阳挺好的,民风淳朴,这里也没有尔奸我诈,啊——其实是爷爷让我来的,我——爷爷没打算让我回去,以后可能我会在这里住下来,还要你多多照应。” 一阵腻歪,董白有点瞧不起自己,自己今天是怎么了,说话颠三倒四的,乱七八糟,这可不像是自己,根本不敢和程东对视,只是将眼光转到一边,脸红的更甚,只是心中却有些惴惴不安,自己以前和程东好像不怎么对付,不知道程东会不会说出来些难听的话,要是那样的话,自己该如何下台,爷爷的意思董白很明白,就是想让自己嫁过来,只是这话怎么说呢,难道要自己说出来,那可真是羞死个人—— 第一百五十七章心事 “啊——”程东下意识的应了一声,感觉思维有些混乱,也已经猜到了董白的意思,只是怎么会这样子,董白是嫁不出去了吗,董卓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给送到了这里来,这可是个让人头疼的丫头,偷偷看了一眼,董白竟然脸红了,鲜少这样安静,不过这种事也要自己答应吧,张了张嘴,可惜想说的话却又变了味:“只要你不嫌弃就行渔阳这地方——战乱之地,就只怕你住不惯——” 一阵懊恼,自己应该问问董白到底是什么意思的?这算怎么回事,可惜总觉得不好直接问出来,偏偏董白也是心情乱的很,听程东这样说,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别样的滋味,其实董白怎么会不知道爷爷的意思,正因为如此面对程东才会如此尴尬,第一次心里这样慌乱,有种坐不住的感觉,咳嗦了一声:“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也不等程东说话,便站起来匆匆的转了出去,留下程东晕乎乎的,也没有想起来起身相送,只是呆呆的望着离去的董白,真是有些莫名其妙,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只是想想又觉得烦躁,想起董白的刁蛮,再想想董白只是这么大的一个小姑娘,心中越想越不是滋味。 待了一会,程东叹了口气,反正时间还长着呢,暂时将乱七八糟的心事抛到一边,起来洗了把脸,振作了一下精神,便走了出去。 虽然幽州军暂时所在城外,并没有再行进攻,但是城中却依旧压抑着战争的阴云,城中的将士经过一夜的休整,看上去都已经精神多了,不过还是有大半都带着伤,,见到程东到是都很兴奋,仿佛程东一回来就会带来胜利,远远地就朝程东行礼,程东也微笑着点头不已,一路到了西门,脸上已经都有些僵硬了。 鞠义休息了一夜,整个人又变的精神抖擞,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望见程东上了城头,远远地便哈哈大笑起来:“将军,托你的福,兄弟们休息了一夜,感觉好多了,这几日鲜于辅每日每夜的进攻,兄弟们都快累垮了——” 程东心中一阵默然,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弟兄们都辛苦了,只是只怕还要一段时间才能休息,城外幽州军有什么动静。” “还行,一晚上都挺老实的,看来鲜于辅对他们挺重要。”鞠义撇了撇嘴,鲜于辅的大军如今除去分兵和伤亡,最多还不过一万人,真要是攻城的话,弟兄们休息这一夜,足以让幽州军再多损失几千。 站在城头上朝幽州军大营望去,整个幽州军大营看上去都很沉默,不过看看大营的防御明显的加强了,应该还有一万大军吧,如果能够收降这一万大军的话,那么自己就有更多的精力来调度,可以更多的攻占城池,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只是如何收降这上万大军,而且要尽快整编,究竟该如何? 一时间想的竟然痴了,只是这种事情说起来简单,真正想要做起来却是不容易,人家上万大军,又怎么会投降边军这点人手,城不过几座,不过只要多了这上万大军,自己有两万人马的话,一旦刘虞兵败,自己就可以趁机机会接收更多的地盘。 “将军,要不要再出去劫营?”一旁鞠义见程东眉头紧锁,便猜到是在为幽州军发愁,不由得凑上来,带着一脸的兴奋。 “劫营?”程东下意识的应了一声,不过随即笑了起来:“劫营倒是不必了,鲜于辅是鲜于家的家主,如今家主被擒,鲜于家是不会在有什么行动的,所以没有必要做什么,不过我倒是想和西安瑜伽的人见个面,看看能不能收降这一万多大军,时间已经不多了,咱们根基又太浅——” 鞠义只是发愣,不知道什么时间不多了,只是对程东的智慧颇为信任,城东说什么就做什么就行了,却又何必去理睬那么多。 说到这里忽然好想想到了什么,程东忽然双眼一亮,不由得嘿了一声,朝鞠义一招手:“派个人去幽州军大营,找昨日唤住我的那家伙,好像是叫什么鲜于勇,告诉他今日午时时分,就在两军阵前,我要和他见一面。” “诺——”鞠义一抱拳,便安排手下去送信了。 交代完这些,程东也是轻松了一些,便在城墙上走了走,慰劳了一下守城的将士,一路走下来,将士们便精神了不少,一时间士气大涨。 再说走着走着,却忽然听到有人提起少夫人来,程东才想起此事,忘了鞠义一眼,迟疑了一下才压低声音道:“鞠义,你给我说说,这少夫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少夫人是前几日来的——”鞠义不敢怠慢,只是从那一日开始说起,当时什么情况,当时又是怎么处理的,后来是怎么回事,然后把董白接进城,之后幽州军攻城,董白如何振作人心,又是怎么样在城上督战,将士们敬服,这才坚守几天的,特别是降兵想要作乱,亏得董白压住了,不然渔阳城怕是已经被破了。 听完这些,程东都傻眼了,即便是自己在这里,也未必能做到如此,却不想一个小姑娘竟然能做到这些,董白还真是不是平常的女子,更让程东赶到意外的是,董白可不是娇娇大小姐,虽然不懂厮杀,却是能维护军心,难怪李邵对董白都那么恭谨,原来如此,自己还真是小瞧了董白。 辞别了鞠义,程东多了一些心事,在城中漫无目的的走着,一时间也不知走到哪里,远远地看见柴市街围了一群人,本来程东不好热闹的,不过程东今日却不想回去县衙,主要是回去见到董白,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话,如果拒绝了婚事,就怕董白受不了,想想董白也挺可怜,如今这般时候就怕董卓已经身死了吧,那么董白就成了孤苦无依了,这么一个小女孩,若是被自己赶走了,那也残忍了点,只是要是答应,想想就感到恶寒,毕竟董白才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孩。 慢慢地走了过去,人群虽然喧闹,却一个看上去面带笑容,而为在此地的大都是一个衣着镂烂的百姓,一个个手中提着粮筐,有的还是领了栗米出来,原来是有人在这里放粮,难怪百姓们一个个兴高采烈的,却不知是城中那一个大户,竟然有如此善心,那倒要看看,毕竟以后还是要打交道的,想着,也就走了进去—— 只是才挤进人群,却被放粮的人给镇住了,你倒是谁?竟然是董白主仆,还多了几名亲兵,董白正亲自操办着粮食,给一个百姓倒进粮筐之中,那百姓再三感谢,董白笑容以对,丝毫看不出平时的刁蛮相,难道董白竟然会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小姑娘不成? 想想又不对,董白在长安所谓,动则打骂由心,生了气就敢杀人,这样的大小姐怎么会是一个善良之辈,不过此时董白的所作所为却又不像,对待百姓颇显得耐烦,也并不厌恶这些衣衫偻烂的百姓,看着隐见汗珠的董白,程东竟然升起一种荒唐的感觉,不过更让程东赶到荒唐的是,竟然每一个百姓都会喊一声少夫人,莫名其妙的自己就多了一个老婆,可惜虽然长得还可以,算是秀丽,只是才这么小,程东实在是放不开心,再说对董白的了解也怎么能有好感。 送走了一个百姓,眼光无意间扫过去,却看见程东呆呆的看着自己,董白一滞,自觉有些尴尬,迟疑了一下,猛地将粮斗塞给春梅,自己却是朝程东迎去,程东怎么一个护卫不带,还来偷偷的看自己,心中虽然想着,却没有怀疑过程东有什么想法。 “你怎么来了?”董白神色间有些不太自然,因为看见程东脸上有些古怪的神色,董白如此精灵的一个人,却又怎么猜不到程东是在怀疑什么。 呆了一下,程东挠了挠头呵呵笑道:“没事,我就是随便转转。” 撇了撇嘴,董白很不以为然,程东没事了吗,可以随便转转,不过如今情况不一样了,董白自然不会像从前那样,心中吁了口气,只是轻轻道了一句:“既然你有时间不如一起走走吧,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说,如今正好没人,不然也太尴尬——” 话未说完,就已经转过身去朝前面走去,不然董白还真的抹不开脸皮说出来,但是不说的话确实不行,董白甚至如今自己的尴尬,必须吧自己的身份落实了,不然心里始终踏实不起来,就算是睡觉都没有着落,无依无靠的,万一再出点事情,自己以后要何去何从,董白想的很深,这一点继承了董卓的脾性。 程东跟了上去,见董白不说话,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叹了口气,默默地跟在身后,好一会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却是谁也没有开口,到了最后还是董白从胡思乱想着沉吟出来,微微咳嗽了一声:“程东,爷爷将我送到这里,想必你已经猜出来所为何事了——你以前求过亲的,而且我也答应了你,就连龙牙剑都送了你做定情之物,爷爷说过,你只是为了当时活命而已,但是爷爷还是把我送来了,我知道爷爷在长安危险,把我送到你这里来就是为了让我脱离那些危险,如今我来了,你就给我个话,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若是应允了,就当中说一声,让所有人都明白,就算是万一你战死沙场,我还算是有个家,如果不行你就明说,我董白也不是死皮赖脸的人,自然立刻离开折返长安,绝不会让你为难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计将安出 董白一番话说的明白,程东只是苦笑了一声,心中有些凌乱,名义制售摸着要见的龙牙剑,抬头看着前面董白娇小的背影,却是不由的叹息了一声:“龙牙剑挂在我腰上,你说得对,当时我哦的确是为了活命采取求亲的,只怕我要说什么一见钟情的话,就算是鬼都不信,说真的我没有想到你会答应,不过既然我接了这龙牙剑,就一定会给你一个安乐窝,不过——” 一番话让董白心中送,其实董白心中如何不知,董卓能走这一步,那也是一点把握也没有了,说明长安城到了董卓自以为快要掌控不了的时候了,所以才会冒险将自己送出来,也就是说,自己有来路没有去路,程东要是拒绝了自己,天下之大只怕没有自己容身之处了,幸好程东还不是无情无义之辈,但是随着一句不过,却让董白一颗心又提了起来,眼看程东迟疑不决,只是让董白心中发急,终于还是忍不住:“不过什么,有话就说,别像个娘们一样磨磨唧唧的——” 这才是真正的董白,程东苦笑了一声,这个女孩真是有些复杂,深吸了口气,只是嗯了几声:“不过你还是太小了,我面对你心里有点障碍,总觉得好像对着一个小孩,所以我可以给你一个名分,让你心里踏实下来,却只能安身立命,至于其他过几年再说吧。” 这是心里话,程东真有这个心理障碍,董白勉强算得上是少女吧,比自己将近小十岁,这心里真是个问题,不过董白的情况两人都知道,程东也做不到那样无情无义,更不可能翻脸推脱,当丈夫活在这个世上,如果连这点担待都没有,程东还算是男人嘛,当然如果董白自己不愿意那是另一回事,但是现在程东要给董白一个在幽州生活下的根本,忽然有了这个想法,程东反而踏实下来。 撇了撇嘴,董白轻哼了一声:“我还小,你没见过比我小的都有孩子了,像你这种年纪,孩子都有几个了——” 不过也就是嘟囔两句,有了程东的这个承诺,董白也就踏实了,最少坐实了自己这个少夫人的名分,以后也就不再尴尬,那么渔阳城也就是自己的家,程东手下对自己也会是另外一个看法,如此就够了,至于和程东之间,那还是等爷爷有了确切的消息之后再说吧,想到这身子骨忽然轻松了许多。 没有理睬董白的嘀咕,程东吐了口气,悠悠的问了一句:“董白,我一直觉得你是瞧不起穷老百姓的,今天这是弄得哪一出,怎么想起跑来放粮——” “那还不是为了你,渔阳大战,十万大军压境,莫说是别人,只怕就算是你自己心中也是惶然,士卒如此,将校如此,有你在士气高昂,但是城中百姓却也是担心的不得了,这几日都没有开市,长此以往,对你可是不利,所以我才会想到如此,凭我的身份定然可以让城中百姓振作起来,这可是为你分忧。”董白嘟着嘴,说的却是丝丝入扣,极具见识,让程东真有些刮目相看,不见此时街上人都是笑意迎面,见到程东与董白只是行礼,多了一些欢笑声,有这样的官长那不是一件好事吗,曾几何时这些老百姓会有人注意他们的,虽然短短时间,却已经和边军贴得很近了。 吐了口气,程东没有说什么,这些天看来,董白倒是个好帮手,至于会不会是个好妻子程东可不知道,眼下自己还真缺一个能帮自己稳定时期的人,董白或许是最佳人选,可以帮自己坐镇后方,后方安定,自己才可以冲锋陷阵,心中一转念,忽然低声道:“择日不如撞日,不然今天就给你把名分定下来。” 啊了一声,董白小脸红了起来,一时间心里小鹿乱撞,虽说早晚的事,但是事到临头还是难免有些慌乱,毕竟一旦宣布下去,那自己就是使君有夫,就再也改变不了了,当然现在董白没有想过改变,长安那么多人,董白见过的也有无数,真正让董白能感兴趣的也就只有程东。 二人朝县衙走去,已经是平静了许多,并排着看上去不免让人猜测,再说就要走到县衙的时候,董白却忽然想到什么:“你是不是正在为城外的上万大军犯愁?” 说起这挠头的事,程东嘿了一声,只是叹了口气:“行了,不用你操心了,我倒是有些主意。” 董白却并不理会,轻咬着贝齿,忽然压低声音,声音中多了一丝杀机:“你要是想要消灭他们,我倒是有一计——” 一下子呆住了,程东到是好奇起来:“你有什么办法?” “一坛子毒酒足以——”董白声音很轻,但是却让程东吓了一跳,这才是董白真正的心思,辣手无情呀。 咽了口吐沫,程东心中有些别扭,咳嗦了一声:“不用了,我想收服他们,不然兵力不足,会制约咱们发展的,刘虞此次征讨公孙瓒,若我顾忌的不错,多半会败北的,那么接下来公孙瓒就会极力扩张,咱们要面对公孙瓒的反扑,除去镇守城池之外,总要有些机动地军队,可惜就算是收降了,却短时间之内形成不了战斗力。” 收降?董白眼睛眯了起来,好像也想到了什么,只是微微一笑,嘿了一声:“那你有什么主意?” 程东挑了挑眼眉,虽然和董白一个小姑娘讨论这些,实在是有些滑稽,但是程东却知道,董白的心思可不差,略一迟疑:“不过是和鲜于家谈判而已,相信鲜于家会有些想法的,不过只怕真正要等到他们投降,却还需要——” “还需要建立在刘虞败北的可能上,如此还不是受制于他人,倒不如我来,我去一趟幽州大营,有把握让幽州大营的将领投过来的,最少大半是可能的。”董白说话锵锵作响,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让程东都不敢相信。 程东一呆,只是不敢置信的望着董白,张了几次嘴这才低声道:“计将安出?” 却不料董白神秘的一笑,猛地转身朝前走去:“暂时保密。” 嘴角扯了扯,程东差点没有嗨的住,见董白走出了七八步,这才摇了摇头无奈的走了上去,侧脸看着董白,却见董白信心满满的,又不由得好奇:“说说你有什么主意,需不需要我来帮忙?” “还真需要你来帮忙,你要想办法将幽州大营的偏将副将他们拖住,我这办法只针对那些小校,只要你能给我创造一个机会,让我能单独和那些小校谈一谈就行。”董白淡淡的道,看上去很有信心,让程东一时间乃捏不定,只是想想这些天董白所作所为,虽然董白年幼,但是果真不简单,或许董白真的有办法,也许可以双管齐下。 沉吟了一下,程东才压低声音道:“今天中午我要和幽州诸将见面,看看能不能招降他们,估计这所有的将领都要过去,到时候你可以去一趟幽州大营,不过让包琼和张辽保护在你身侧,一定要安全回来才行。” “那你也一切小心。”董白点了点头,脸上神色变幻,也不知想些什么。 再说二人回到县衙,随即将李邵鞠义众人都请来,程东便当众宣布了董白就是自己的未婚妻,当然至于什么时候成婚以后再说,毕竟董白还小,当这句话出口的时候,董白真真的松了口气,心中踏实下来,以后幽州这里就是自己的家了。 对于程东和董白的婚事,众人也是欢喜不已,如此对众人来说,就算是程东不在,最少还有个主心骨,知道为谁在忙活,有事情也可以找人问一问,一时间祝贺声声,要不是程东午间有事,这天中午便要大摆宴席了,不过也订好了晚上要好好庆贺一下。 不知不觉在欢声笑语之中,便已经到了中午,还正说笑着,便有亲兵来报:“将军,鲜于勇领诸多将校在城外等候将军,已经扎好了帐篷等待,小的去看了看,差不多有七八人,将军需要准备多少兄弟护卫——” “鞠义随我前去——”程东忽的站起来,虽然一群幽州军将领,但是却不见丝毫胆怯,走了两步回头朝张辽包琼望去:“文远,包大哥,你们保护董白,务必保她安全。” “诺——”张辽包琼一抱拳应诺下来。 眼见程东朝外走去,李邵心中不免犹豫,只等程东到了身边,这才压低声音道:“将军还是多带些人,将军可以不怕,但是我等如何不担心将军——” “呵呵,有鞠义一人足矣,放心吧,绝不会有事的,我还穿着狮子甲呢。”程东锤了一下胸口,传来梆梆之声,里面果然套着狮子甲。 众人还要相劝,可惜程东已经走了出去,不多时,已经出了城门,又不多久,董白一行人也到了城门处,只是略略等待,只等程东与幽州诸将进了帐篷,董白便从城门而出,在张辽包琼的护卫下,直奔幽州大营而去,众人如何拦阻也是拦不住。 第一百五十九章董白用计 程东与鲜于勇等人在大帐之中坐定,双方兵马都在几里开外,万一有情况也好及时撤退,这一坐下,程东就第一个开口,将当前的形势讲了一讲,可惜幽州诸将只是请要鲜于辅,答应不但会撤退,再不与程东为敌,而且还可以给程东很大一笔钱活着一些粮食,开出的价码的确让人心热,只是程东不看在眼里,双方唇枪舌剑讨价还价着,一时间鹊舞多大进展。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不说程东徒费口舌,单说董白到了幽州大营门外,便有兵卒拦住:“尔等何人,还不速速通报姓名。” “去告诉营中当家主事的人说,如果没有就告诉所有的校官,就说太师的孙女董白董大小姐,前来送他们一场富贵,让他们都给我滚出来迎驾——”董白趁着连,面无表情,说话却是嚣张得很,丝毫不怕触怒幽州军,不过闻听董白自报家门,也的确是让至少得兵卒吃了一惊,天下之大,谁不知太师之名,只是却又无法分出真假。 值守的兵卒迟疑了一下,终究是遣人进去回报,只是营中无大将,却是那人回报了自家的小校,听闻太师的孙女,那小校也有些发蒙,不知是真是假,也不敢决断,只是请来几个不错的小校一商量,便打算见一见这太师的孙女,不过他们虽然想要控制消息,但是如今这情况吗,谁还能不留着小心,自然派了人在营门口监视着,董白到来的消息却是传遍了大营,只等那几人商量的时候,众小校也都有些吃味,于是也都纷纷找相好的商量,等那些人出来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小校都出来了。 见到二十多个小校四面八方的围了过来,却又在不远处纷纷停住脚步,董白心中暗暗得意,眼见有七八个小校联袂而来,心中一动,只是从怀中取出来一根玉簪,然后高高举起:“这支玉簪乃是和田玉,师大匠公羊鲁所做,价值几十金,不知诸位谁喜欢,谁喜欢尽管拿去,我这还有黄金十锭,共计五十两,诸位也可以拿去,还有——” 董白这次来幽州自然带了不少的宝贝,董卓曾经搜刮皇宫,乃至于关中地区,可以说是财宝如山,天下的宝贝多了去了,随便拿出几样来就足以让人眼红,甚至于升起歹念,却不想董白浑不在意,一件一件摆出来,拿着就好像随手可丢的石子一样,一看就知道出自什么家庭,想想也正常,董卓最宠爱董白,而且董白又是女孩子,那自然什么宝贝也是先记着董白,就是这些也不过董白带来的九牛一毛而已。 这么多的财宝摆在眼前,除了董白,就是包琼那等洒脱之人,还有张辽沉稳的性子,一个个也是变了颜色,张大了嘴,不知道董白究竟想干什么,好一会眼见董白好像还不肯罢休,就连手上的翡翠镯子,还有脖子上的琉璃链子,甚至于身上的玉佩什么的都要取下来,张辽脸色一变,只是拉住董白:“孙小姐,财不可露白,否则会引来灾祸的——” 却哪晓得董白哈哈一笑,扭头看了张辽一眼:“瞧你这小家子气,真不知程东怎么会这么看重你,你以为我是来干什么的,我就是来让他们知道,金银财宝我有的是,这点东西算什么,若是在长安,我家丢的都比这个多。” 张辽一下呆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再说此时那些小校都围拢了过来,所谓财帛动人心,即便是小校,但是俸禄也不过六十石,更何况他们就算是有钱也未必见过这些宝贝,又怎么会不动心,有一个靠过来就有更多的人靠过来,慢慢地围拢在董白身前,望着那些财宝眼热不已。 眼见这些人都凑过来了,从这些人三个一帮五个一伙看来,幽州军也不是很团结,董白心中已经有了数,微微一动念,只是猛地将眼前的财宝随手炒其中的小校丢过去,只是偏偏是人少的丢得多,人多的丢的少,还笑着道:“见者有份,大家拿去用便是,我便是太师董卓的孙女渭阳君董白,财宝我多的是,就看你们想不想要了——” 要不是万千大军面前,众人只怕早就乱了,即便是这样,有人看见那些单溜独个的小校竟然得了五锭金子,一时间却是妒忌的要命,要不是人太多的话,真想动手抢过来,此时听董白这样说话,终于有人开了口:“天底下就没有白痴的饭,小姐既然给我们这些财宝,想必也是有所图,不知究竟怎么打算的?” 怎么打算的,董白洒然一笑,不显一点小家子气,颇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势,眼光扫过众人,却是淡淡的笑道:“称我少夫人便是,我已经许配给了边军的折冲将军程东,至于近日来,自然是有原因的,不过你们觉得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合适吗。” 众人一呆,各自对望,相好的凑得更紧,终究有人朝董白一抱拳:“既然小姐看得起我们这些粗人,要不嫌弃我哪里茶水粗鄙,便请移足到我大帐之中暂时落座。” “想来我喜欢喝的茶,尔等便是倾家荡产也弄不来,不管什么茶水勉强就妥一下,前面带路吧。”董白挥了挥手,万千大军面前脸色不变,孤身入敌营竟然也不见得畏惧,莫说包琼张辽啧啧称奇,就是这些小校也不敢小瞧,一个比起之前反而恭敬了许多,至于董白一副嚣张的做派,却没有人怪罪,好像这都是天经地义的。 不管其余的小校愿不愿意,但是有财宝在前,不知董白又有什么好处,总是听一听没坏处,一个个便追着董白身后,全都到了一座大帐之前,这大帐不小,二十多人倒也挤得下,不过中间的主位让给了董白。 且说董白坐下之后,却是不急不缓的,等那小校亲手端上茶水,却不想看着董白端起来,忽然将茶杯给丢了:“哪里找来的茶杯,这么脏怎么用,算了,我还是说事吧,也不是来喝茶的——” 那小校脸色一僵,脸上抽搐,却又反驳不了,本以为董白给自己面子,那是看自己顺眼,说不定自己就更亲近一点,有好事也能多捞一点,可惜董白却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反而让众小校都松了口气,看来还都是一样,一时间静待着董白说话。 “我今日来就是说一件事情的,程东是我未来夫君,但是尔等也知道边军现在被你们幽州军攻打,这点实力不足以自保,不管是刘虞还是公孙瓒胜了,那么到头来还是要来攻打程东,作为未婚妻我心中忧虑,只是打仗的事情我也帮不上忙,既然如此,我便想到一件事,便是请诸位相助,边军若是有了你们之后,定然如虎添翼,能凭借地利阻挡刘虞,抵御公孙瓒,到时候三家分幽州,诸位也不会差的了,至于我能给诸位什么,虽然这次来幽州带的东西不多,但是我知道爷爷当日离开雒阳的时候,曾经埋下一个宝藏,即便是在我们董家,知道这件事的也不过四个人,当然我也知道,只要你们投降过来,一旦安定了,我便会令你们去将宝藏弄过来,其中绝大部分给我夫君做军饷,也好发展根基,其二我会分给你们一些,虽然只是一小部分,富甲天下不可能,但是富甲一方却是没有问题,怎么也有千万身家。”董白说的也不是太虚夸,董卓到是真的有无数金银财宝,要是拿出来,只是随便一点,就足以让这二十多人,当一个小县城的首富之家。 董白说的实在,众小校听得也都觉得靠谱,毕竟这是董卓的孙女,这个说法也有可能,当日董卓离开雒阳,将洛阳的一切搜刮干净了,八百多年积累下来的汉室珍宝,如今全落在了董卓手中,要说随便一点也足够他们一辈子享用不尽,一时间并没有怀疑董白的话,要是董白说全都给他们,他们反而不回信了,那明摆着是忽悠人嘛,但是现在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却是拿不定主意。 忠贞,还是财宝,究竟要选择哪一样,真正忠贞之士并不多,也不过三个小校朝后退了几步:“诸位,咱们是州牧大人的将官,岂能因为财宝就投降,做人怎么也要有些骨气吧,况且今日还没有见到财宝,也不能贸然行事——” 董白脸色不变,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三人,再说却偷偷朝张辽包琼一使眼色,二人便已经会意,不知不觉到了那三人身后,趁着三人正和其余的小校说教,忽然间身形一动,包琼双掌如山,便已经将两人放倒,张辽也在瞬间放倒了一个,一时间却是惊动了所有人,几乎那一刻刀枪兵器之声锵锵作响,眼见就要乱了起来,便在此时,董白忽然淡淡的道:“不用着急,他们一点也没事,只是我让他们打晕了这三个家伙,如今说的事情,你们还没有同意或者拒绝,自然不能让他们坏了事情,一会等你们答应了,或者是拒绝了,那么他们也就没事了,不然万一他们引来人马,到时候—— 第一百六十章藏宝 本来群起激愤的众小校被董白一番话说的都愣住了,一时间迟疑起来,不过偎的反而更紧,而且一个个小心地注意着,免得再遭暗算,却哪想这一幕被董白看在眼里,竟惹得董白呵呵的笑了起来,不由得嘲弄起来:“亏你们还是上过疆场,一个个挎刀挎剑的,自以为都是个人物,不说不能知机,竟然胆子还不如我这个小姑娘,也真亏得我走一趟,若我是你们,就先把这三人拿住再说,且看我如何拿出诚意来——” 顿了顿,董白嘲弄之意更浓,哼了一声:“若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可以给你们出几个主意,其一不用多想,继续做你们的小校,说不定哪一天战死沙场,其二,可以投奔程东手下,我既然答应了你们,自然不会让你们失望,至于如何信得过我,我自然会拿出诚意来,其三,如果我是你们,或许还可以将我抓住,逼我去找宝藏,或者拿我要挟程东,你们说是不是个好主意?” 虽然说的是这么回事,偏偏脸上笑面如花,众人之前也的确有人有这个小心思,但是此时董白一说出来,却除了吃惊,竟然难以泛得起这个心思来,董白既然砍得这么透,却又怎么敢就带着两个人前来,若是只要一声令下,只怕董白却是逃无可逃,但是怎么就觉得好像不是那么回事,董白太震惊了,这一刻众人对这个小姑娘简直是有些畏惧,至于为什么也说不上,董白若没有后手才怪,此时岂敢轻举妄动。 再说包琼与张辽闻听此言也不由得脸色大变,下意识的护在董白身边,这不是没事找事吗,本来已经很冒险,此时一说出来,万一有人铤而走险,那岂不是要出大事了,就凭他们两人,就算是有万夫不敌之勇,却也不可能从上万大军之中黯然离开。 “你们不用护着我,既然敢来,我又怎么不知道这些,既然敢说出来,我也不怕他们拿我要挟,再说了——”董白没有说下去,却只是一脸嘲弄的看着那些小校,忽然一字一顿的道:“既然来我就有把握,想要拿我却是痴心做梦,也不瞒你们说,我现在只需要一点东西,就能让你们这上万大军灰飞烟灭——” 众人一惊,都愕然的看着董白,却不想董白如何敢口出狂言,只可惜董白说到这里却是不说了,反而吁了口气:“据我所知,爷爷在雒阳的宝藏,单是金银就有十五箱,这一箱便是一千两,玛瑙翡翠不知几箱,还有各色珍宝,若是全都取出来,落在一人手中,便是可以让人富可敌国,若是给我夫君,足够十万大军十年的粮饷,你们觉得怎么样?” 倒吸了口气,众人心中都是一震,好多的金银财宝,竟没有人怀疑董白的话,便是十停中拿出来一停,也足够他们二十多人分的,果然当个富家翁还是足够足够的,对董白之言更是信了三分,那由的他们心中不为所动。 只是不想董白忽然话锋一转:“我若是对你们幽州军所有将士宣称我手中有张藏宝图,不管是谁抓了我,这上万大军之中,又怎么会没有贪财之人,说不得就会把你们暗害了,然后偷了藏宝图就走,所以不管谁抓了我,多半也是自寻死路,更何况难说没有人动心,会帅兵马强攻,朝我索要藏宝图,不过可惜我没有藏宝图,不过我却可以随时画出来一张,只是你们又怎么知道是真是假,又知道我不是骗你们的,甚至于引得你们自相残杀,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众小校彻底的懵糟了,董白的话却把所有的可能性都囊括起来了,而且句句有可能,谁也不敢保证不会发生,因为有人心中就是这种想法,当兵打仗说不定哪天就死了,又怎么及的上当一个富可敌国的有钱人。 只是董白话都说出来了,众人反而不敢轻动,便在此时,董白竟然从怀中取出来一张绢布,然后打开来,随便朝众人一亮,不等众人看仔细,就又收了起来,但是略略一眼也足够看得出来那是一张地图,难道会是藏宝图,不过看着是才画出来的,正如董白所言,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你们说这张财宝图,会不会让你们上万大军乱作一团,乃至于自相残杀。”董白呵呵一笑,又把藏宝图收了起来,竟然丝毫不怕人抢夺。 众人也想抢过来吗,只是真假难辨,一时间哪敢乱来,再说到了此时,总感觉身边的人好像有些异动,不得不相互防备着,此时董白却是懒散的坐在大椅上,轻吐了口气:“若我是你们,便不如选一个最稳妥的办法,那就是跟随我,相信我不会亏待你们的,当然你们有二十六个人,若是少上他几个,也就能多分一点。” 好明显的离间之计,但是财帛动人心,有道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几乎那一刻所有人身子都是一僵,难保就没有人会不动心,就算是原来不错的,此时也都在小心地相互防范着,再也凑不到一起了。 到了此时,董白伸了伸懒腰,悠悠的站了起来,只是抬脚朝外面走去:“今天就到这里吧,愿意投降的,相信我不会骗你们的,那就明日午时领军去城门下,若是不愿意或者不相信我的,那就请自便,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是这一只大军全投过来,到时候我就会给你们十停中一停,人越少分的越多,你们好好想想,我就先回去了,不然再过一会,你们的偏将副将都回来,只怕鲜于勇放不过你们,我可没有打算给他们,毕竟他们要价更高——” 说着就往外走,只是众小校虽然不说话,却有人挡在大帐门口,好像不打算让董白离开,张辽包琼神色一紧,握住兵器,只是护着董白,心中紧张起来,就怕万一有人对董白下手,也不由得二人不紧张。 面对这幅情形,董白却是不慌不忙,只是嘲讽的看着众人,忽然呵呵一阵轻笑,然后从怀中取出了所谓的藏宝图,在空中挥了挥:“要是在挡着我的路,那我可要将这藏宝图丢给你们了,可想好了——” 藏宝图?众小校相信有金银财宝,但是却不相信这藏宝图,不然董白怎么会拿着这么不当回事,只是万一也有可能是真的,那几个挡住去路的小校,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闪开了道路,不过却有人问了一句:“不知白小姐拿什么做诚意?” 已经走出了大帐的董白,却是连头都不回,只是随口应了一声:“明日中午在西城门便可以见到诚意,就看你们如何选择了,你们可以不见兔子不撒鹰,但是我也不会轻易露出我的底牌来,怎么选择自己多想想,鲜于勇他们快回来了,可莫要丢了性命,不然纵然是有金山银山,与你们也无半点关系。” 董白一直吵外面走去,众小校在身后跟着,竟然没有人敢对董白下手,人多眼杂,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别人怎么想的,这二十多人却是都隔着距离,至于怎么打算,别人更无从知道,一切要等明日中午才会有结果的。 出了幽州大营,张辽于包琼才算是松了口气,二人对望一眼,却对董白敬佩不已,刚才在幽州大营几次险象环生,全是有赖董白临机处断,就连他们也都是惊出一身冷汗来,此时被风一吹还是觉得身上冷嗖嗖的,只是董白却是看不出一点异样,还是那样平静,始终是一脸的淡然。 其实谁知道董白也是特意做出来的,其实心里也是担心的很,毕竟出一点问题就会落得下场很惨,但是董白明白一点,那就是自己越是表现的镇静,幽州军就越是不敢轻易动弹,对于人心董白研究的还是比较透彻的,这也是董白最大的依仗,很多事情越是说出来,对方就越是有顾忌,望着中间的那个大帐,董白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包大哥,麻烦你走一趟,去告诉程东,就说事情办妥了,让他回家吃饭了。” 包琼一呆,不过看董白一脸的笑意,几次见到董白的手段,包琼已经不敢再去猜测董白如何想法,只是下意识的应了一声,竟然不敢拒绝,朝董白微微一抱拳:“诺——” 从心底对董白敬畏,包琼只是催马而去,到了大帐边上这才翻身下马,边有两名幽州兵卒上前:“干什么的?” “我是程将军的护卫,我家少夫人特来让我面见程将军——”包琼有意大了一些声音,估计这帐内的程东应该能听得见。 此时大帐之中程东正和鲜于勇他们陷入了僵局,双方各有想法,谁也不肯让步,虽然鲜于辅被擒,但是毕竟还有上万大军,而且鲜于家更是深知,一旦松口,程东要求便更多,对鲜于家太过不利,所以打死也不松口,只同意撤退而且再不为敌,另外附上很多钱财,条件也算不错,可惜程东想要他们投降,双方就此僵住,便在此时,忽然听到了包琼的喊声,程东心中一动,只是高声应了一声:“让包大哥进来吧,我用我的人品担保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第一百六十一章财帛动人心 帐中幽州诸将并不担心一个人,再厉害也就是一个人而已,鲜于勇略一迟疑,便示意让亲兵放包琼进来,再说这包琼进来只是朝程东一抱拳恭声道:“将军,少夫人让我来传话,说是事情已经办妥了,还请将军不用再费心了,让将军回家吃饭呢——” 说到这,程东便已经懵糟了,回家吃饭,这简直就是听到最滑稽的一件事,账内幽州诸将也是面面相视,一时间分不清怎么回事,只是猜测着这少夫人是怎么回事,不过随即鲜于勇等人也就想起了前些天攻城的时候,一直站在城头上的那个女孩子,当时正因为是有那个女孩,才让边军士气大涨,毒箭女孩鲜于勇等人也不得不佩服,此时忽然有那个女孩的话,众人便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再说程东愣了一下,便忽然明白了些什么,心念一转,再想到眼前已经陷入了僵局,自然不适合在多说什么,就算是在商谈下去,只怕也不会有个结果,心中一动,只是咳嗦了一声,站起来朝鲜于勇等人一抱拳:“诸位,既然今日谈不拢,那不妨暂时先回去,诸位好好想想再说,程东告辞了。” 话音落下,便抬脚就要朝外面走,却不想此时鲜于勇等人一呆之后,忽然对望一眼,一时间全都站了起来,竟有人堵住帐帘那里,看样子是不打算让程东离开,至于如何想的却已经初漏端详。 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程东哼了一声,一声落下,便听鞠义一声大喝,一直握在手中的大刀忽然劈出,猛地将面前的桌子劈成了两半,而此时包琼也出手了,大刀横扫而出,却将大帐生生撕出一道门来,登时见幽州诸将面色大变,一个个握紧了兵器,不过程东并不在意,只是一拱手:“就不劳诸位相送了,告辞——” 在走出去,摄于鞠义和包琼的武勇,一时间幽州诸将竟然没有干强行留难,眼巴巴的看着城东在鞠义和包琼的护卫下,就这么走了出去,随后绝尘朝渔阳城而去,让众人心中一阵别扭,却又有些无可奈何,真要是动手,众人还真不敢说留得住程东,没有想到包琼和鞠义两人如此武艺,到底是失算了,只是若是带的人多就怕程东不如瓮,迟疑了一下,也就匆匆赶回了大营。 这一路上鲜于勇都在想着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少夫人?想到那女孩总觉得不简单,这样胡思乱想着,也就回到了大营,只是一进了大营却感觉大营气氛古怪,即便是自己回来了,那些兵卒也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只是自己一回来,这些兵卒声音小了许多。 看来大营之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鲜于勇与诸位偏将对望一眼,便唤过留守的亲兵:“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亲兵眼光四下张望,然后凑到跟前压低声音道:“将军,刚才你于诸位将军走后,边军便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什么少夫人,到了门前就将许多金银财宝抛了出来,将所有的小校都引了过来,之后引着他们去了一个大帐,可惜兄弟们想要过去看看情况,却被他们给挡在外面,也不知里面究竟怎么了,不过据我所知,兰腾等三位小校好像被打晕了控制起来了——” “什么——”鲜于勇登时脸色大变,心中杀机猛地窜了起来,差点就要招呼人马去将那些小校全都抓来,不过脚步迈出一步,那话都到了嘴边,却又忽然顿住,心中一动,只是压低声音道:“随我去大帐,你们也都将自己的亲兵招到我哪里,只怕事情要起变化了,另外去将兰腾他们三校人马也领过来——” 众人一时间也都有些凌乱,不过对于鲜于勇的话还是都听进去了,二十几人控制了兰腾等人怎么会没有想法,不过此时宜平静而不宜动乱,众人也都明白,便各自去招呼人马,最少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很快诸将就集合在鲜于勇的大帐那里,周围人马足有两千余,只等再一次凑到一起,众人已经彻底的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名偏将见到鲜于勇就咒骂了一声:“勇大哥,边军是的这小手段可是太坑人了,我听说那什么少夫人董白手中还有张什么藏宝图,我手下的兄弟们都有很多心动了,谁他妈的不知道董卓老贼搜刮了无数金银财宝,这所谓的宝藏却是很多人都相信了——” 鲜于勇苦笑了一声,这一切他也知道了,只是事情超出想象,也不由得别人不动心,就是他一听说,心中还有点想法,这一首玩的如此明显,摆明了是离间计,但是鲜于勇竟然无可奈何,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呀。 “诸位,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咱们多说无益,很显然董白已经说动了他们,现在想要在说什么,只怕没有财帛动人心,现在咱们真正掌握的也就是只有这两千多人马,咱们回来这半天了,到现在这些家伙也没有露面,一个个将营盘护的那么紧,怎么想的估计这也是*不离十了,大哥的虎符又在他身上,眼下这般情形,就只怕——”鲜于勇想了一会,也就猜测到了董白打算干什么,那就是釜底抽薪。 顿了顿,鲜于勇叹了口气:“诸位兄弟,看如今这情况,咱们手下小校只怕大都已经动心了,就是在想要动他们是不行了,那么多的珍宝就是我等也难免动心,为今之计还是商量一下该怎么应对才是,若我猜得不错,这都是程东的诡计,一方面把咱们拖住,一方面让董白来分化小校们,也只有董白者身份才能说动他们,这看上去虽然简单,但是确实几乎没有办法防备,若是我大哥在此,或许还能解决,只是现在,咱们不能相互间起争斗,不然蚌鹤相争渔翁得利,只怕这就是程东想要看到的,所以我打算宴请一下众小校,只要来的证明心中还有咱们,若是不来的,哪么这些人只怕——“却不知其实冤枉了程东,这哪里是程东的主意,只是眼下鲜于勇也只有这个办法,先确定究竟谁已经完全起了心思,尽量的争取多靠过来一点兵卒将校,其实有些话鲜于勇还没有说,这一手离间计玩的太厉害了,将他们这些偏将拖住,却来拉拢小校,只等他们回来,不可能不起疑心,一旦起了疑心,就是那些本来还心存幽州的将校,也会逼得反叛,但是谁又能做到不起疑心呢,毕竟人心隔肚皮。 众人深以为然,于是鲜于勇便派亲兵去通知所有的小校,交代了晚间要宴请那些小校,只是这消息送到他们手中,这些小校却是一个个心里乱了,几乎都猜测师鸿门宴,只怕是来得去不得,白天的事情闹得太大了,根本无法遮掩,鲜于勇如何不知道,如今请客只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于是小校们也开始秘密的凑到一起,商量着究竟该如何做? 只是商量到最后,众小校却是一致认为鲜于勇是要铲除异己,那件事传出去自然无法改变了,何况那些财宝就在手中,谁也舍不得吐回去,一时间是人人自危,再等各自散去之后,众人便开始讲手下集合起来,慢慢的和鲜于勇等人拉开距离,根本没有人信得过鲜于勇。 到了晚间,也只有寥寥三两个小校去赴宴的,鲜于勇很失望,但是还是客气的招待了那几个,好言好语的安慰了几人一下,至于绝大部分却是没有人去,诡异的气氛笼罩了整个幽州大营,随着天黑了,幽州大营火光反而更亮了。 虽然鲜于勇早有准备,但是面对这么多的小校不来,不说心中闹的慌,却是心事更重,上万兵马如今使唤得动的也不过三千,一座大营到了夜间望去,却是楚河汉界更加分明,不管鲜于勇说的多么实在,但是那些小校根本不敢相信,董白的计策也算是成功了一半,虽然还没有投降,但是却已经分裂了,这不关他们是不是要投降的问题,而是谁也不敢相信谁,特别是那些小校,害怕鲜于勇借机杀了他们来夺取兵权。又如何敢离开自己的营盘。 如此一夜过去,双方都是煎熬不已,小校们怕被暗算,几乎一夜都没有睡好,这一夜想的多了,想得越多就越是担心,好不容易挨到了第二日中午,众小校再也受不了了,索性便有几名小校领着兵马去投了边军,剩下来的也在观望。 再说这一日快到中午,董白便将自己带来的财宝带到了西城门,眼见到了午时时分,尽管城外有三千多幽州军,但是董白还是下令打开城门,若不是程东胆大,换一个人都不敢开城门。 眼见着城门一点点打开,前来投降的幽州军,便看见西城门扣足足有好大一堆的金银财宝,看得人只是眼花缭乱,这些小校才知道董白所谓的诚意是什么,诚意的确是够了,一时间都心动起来,为了消除董白的担忧,竟然下令让兵卒们交出兵器,随边军安排的人投降—— 第一百六十二章人心 董白望着城外的兵马,心中也的确是松了口气,不然在程东面前岂不是要丢脸了,不过随即心中却又升起一点别的想法,心中一动,不由得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再说程东却是大喜,眼见城外三千多兵马,如此一来,幽州军鲜于辅这一部算是彻底的完了,如此一来渔阳城之围算是解除了,剩下的人只要自己率军杀出去,到时候也不怕杀不散他们,一旦破了这一军,再去了安乐潞县,就算是截断了刘虞的归路,到时候公孙瓒打过来,刘虞逃都没有地方逃,只要刘虞一灭,幽州就算是无主之地了,到时候—— 这些也只是一转念,程东抬脚就要迎出去,却不想被董白伸手拉住,程东一愣,望向董白有些诧异,缺件董白一脸的冷笑,轻哼了一声:“你急什么,待我略施小计,给你将这些小校除掉便是,如此一来,收编降兵也是方便了许多。” 张了张嘴,程东越发是看不透董白,如此心机城东也是自愧不如,只是一时间也想不到董白会如何做,略一沉吟,只是站住脚步,静待董白施展,眼见降兵朝城门而来,董白便换了脸色,堆起一脸的笑容迎了上去,望见那几名小校,只是笑面如花:“纪委将军果真是信人,董白也不教诸位失望,既然诸位将兵马全给我带来了,这里的金银财宝足够尔等几人当一辈子富家翁了,便是你们打一辈子仗也绝对不会有这么多钱的,不过,董白有个小小的要求,诸位拿了钱是不是能自行离去,不然我家程东担心不好喝其余的兵将说起来,诸位以为如何?” 几位小校一呆,这却是有些出乎预料,不过既然是投降,却知道终究不会被那么信任,众人对望一眼,心中迟疑起来,偏偏此时董白却是淡淡的道:“我也是为了诸位好,你们带着这么多钱可是会招人妒忌的,留下来还不如远走高飞,况且你们有了钱,你手下的弟兄却还是依旧如故,与他们没有好处,他们又怎么会心理平衡,难保就不会有想法,万一要是起了谋害之心——” 众人脸色一变,回头朝自己手下兵马望去,神色间有些诡异,有些事情不说也就罢了,一旦说起来才会胡思乱想的,正如董白所言,这些事情真的很难保证,只是——一名小校咬了咬牙:“若是我们离开的话,谁能保证不会被人半路上截杀?” “我不能保证,不过我也不敢想万一你们领着人走,要是路上有人起了歹心——”董白声音还是很平淡,但是却说得几名小校神色古怪,果真不敢在考虑领些人走,这种事情太有可能了。 眼见几名小校犹豫起来,董白暗自冷笑,不由得啐了一声:“你们倒是想清楚了,要是拿钱走人就快点,握着城门不能总是开着,外面可还有许多敌人呢,我在数十个数,要么拿钱走人,要么你们就在外面好了,一——” 耳听董白数数,几名小校沉不住气了,虽然放弃兵权有些可惜,但是眼前这么多钱财确实让人无法拒绝,终于有人一咬牙,翻身下马只是朝那些金银财宝走去,不过还小心的注意着董白和边军的动向,不过好在董白于程东众人并无反应,果真让他拿着金银珠宝,这一来此人胆子更大了,只是拼命的朝自己的怀里揣,只是如此一来,那几个还在迟疑的小校却是沉不住气了,只是一起抬脚冲来:“不能多拿,拿你自己的那一份——” 可惜在这时候谁会理睬这些,那小校拼命的装,至于究竟如何分出六份来,哪有时间多想,等其余的人冲上来,他还在拼命的装,只是如此以来,其余的人就不干了,有人就扯住他:“你把怀里的掏出来,咱们平均分。” “我就拿了自己的一份——”那小校如何愿意拿出来,自己自然装得多了,活该他们来得晚。 只是众人如何愿意,一时间撕扯起来,这一来二去便有了变化,终于有人恼怒之下动了手,只是这一动手却是一发而不可收拾,你敢抡拳头,我就敢取下佩剑,只是片刻便已经见了血,这些人又都是杀场上的宿将,这一见血却更是杀的起兴,六个小校只是在城门前厮杀起来,让那些已经被边军控制起来的兵卒都有些不知所措,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将军,却原来竟是这等人,先不要说失望,看着那一堆财宝,又怎么可能不眼热,一时间也都是气愤难平的。 再说也只是片刻之后,六名小校便有人倒在了血泊中,至于董白于程东却是淡然的看着这一切,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程东忽然凑到董白耳边:“二桃杀三士,不知你是不是准备了无法平分的东西?” 董白白了程东一眼,只是娇哼了一声:“你比我还坏,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只要多出一锭黄金来,这些人也会撕破脸皮的,何况其中珍珠项链,玛瑙的镯子,那都是独一件,本来价钱就不一样,想要均分根本不可能,他们死了就剩下一些屯将,就凭那些屯将也翻不起风浪来了。” 挑了挑眼眉,程东嘿了一声,真不知有了董白是福是祸呀,如此手段只怕以后可不好管呀,看着小校们犹自杀的难解难分,程东心中一动,只是朝亲兵一摆手,那亲兵附耳过来,却听程东低声道:“你去降兵那边,只要说这些小校将他们给卖了,还为了钱杀的如此如此——” 亲兵会意,说真的,边说是降兵,就是他们这些边军看见这些金银财宝都眼红不已,让这些王八蛋拿走了自然不甘心,随即悄悄的挪到了降兵旁边,却是对身边的边军弟兄道:“瞧这些人,把自己手下弟兄卖了钱,还为了分赃不均杀的出了人命,幸亏咱们将军不会这样对咱们,真可怜这些幽州军。” 话虽糙理却不糙,本来就心中不平的降兵,此时听见这些,却是心中更堵得难受,有人冲着这些小校吐了口吐沫,从这一刻,再也没有人愿意跟随这些小校了。 终于六个小校有四个躺在了血泊里,其余的两人也是一身的伤痕,靠在那一堆金银财宝上,只是气喘吁吁地,此时略略冷静下来,才觉得这样厮杀只怕是不妥,伤到了这样连走都走不了了,眼光扫过自己的那些手下,却看到一个个都是一脸的鄙视,本来还想招呼亲兵过来帮忙的,只是张开嘴,望着亲兵一个个怒容满面,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眼见到了此时,董白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终于嘴中吐出一个数:“十——” 众人这才想起董白还在数数,至于为什么到现在才数完,众人没有心思去想,耳听董白淡淡的道:“来人呐,将这两个人连同他们的金银财宝一起丢出去,关上城门——” 两名小校脸色骤然一变,想要挣扎起来,可是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有一个腿上挨了一剑,鲜血还没有止住,又怎么能站得起来,只是边军将士已经走了过来,二人心中不由得惊慌起来,有人便嘶声道:“少夫人,你不能这样,如今我都伤成这样了,要是丢到外面,只怕我现在就要死在外面了——” “那管我什么事——”董白冷笑着,脸上嘲弄之意越浓:“我答应给你们金银财宝,我已经做到了,这就好像做买卖,银货两清,个人管个人,我要是留下你们也是个祸害,至于你们怎么活那是你们的事了,我不是还给你们留了马吗。” 随即董白理也不理,边军将士走过来,就将这些人给丢了出去,还真的连同许多金银财宝一起,就丢弃在西城门外三百步外,还特意留了马匹,只是这二人却根本无法骑马了,待在此地就如坐在针毡上。 方才这一幕,也都落在了幽州军眼中,其余的小校才迟疑起来,如今眼见这两人连同财宝都给丢了出来,便有小校眼热了,若是能全都得了,那可是一辈子荣华富贵,也顾不得其他,只是领着亲兵冲了出来,不过这小校也算是精明,好歹来的时候还说了一句:“等抢回来少不了弟兄们的——” 只是一有人动,其他人就按耐不住,明知道厮杀起来下场也和那六名小校一样,但是却是不敢迟疑,不然还让其他人全都给得了去吗,一时间马蹄声声,不少人都领着兵冲了出来,只是有人更精明,索性领着一哨兵马冲出来,摆明了要全都抢到手。 其实这些人到了此时,却是谁也没有退路了,拿了金银财宝还可以,但是如果拿不到的话,幽州军这边容不下他们了,难道就这样灰溜溜的逃走,眼前有这么写金银财宝,又怎么能不搏一把,即便是知道没有好下场,那也值得冒险一次,不是鲜于勇不再信任他们,而是一旦有了异心,他们不敢去相信其他人,即便是曾经的朋友,在金银财宝面前也都顾不得其他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金银之祸 “诸位以为如何,如此一目了然的计策,竟然我上万大军分蹦离异彻底瓦解,明明你我等人都看得清楚,就连那些小校也看得清楚,却谁也无法克制,明知道董白不怀好意,他们却不敢在相信咱们,程东实在是太可怕了,计策用到如此也算是极致了,让你知道都没有办法破解。”鲜于勇叹息了一声,这一次是必败无疑了,如今帐下也还不过三千人马,想要攻城根本不可能,更遑论还有程东在此。 诸将只是叹息却不说话,其实程东的离间之计太明显了,只是财帛动人心,那一堆金银财宝放在那里,即便是他们也心动不已,更不要说那些小校,只是知道又如何,财宝面前他们敢相信吗。 眼看着那些曾经的部下在厮杀,他们却只能做壁上观,心中颇不是滋味,却又无计可施,现在最要紧的还是救回鲜于辅,不如撤回代郡去,只是面前那么多的金银财宝他们看着也是很眼红,真想冲出去—— 眨眼间,数百骑围着那些财宝杀个不停,先前两名小校却已经不知被砍成了几段,死的已经不能再死了,反倒是那些财宝在哪里还没有人动的了。 站在城头上,程东与董白站在一起眺望着,看着眼前这些被贪婪驱使的人,心中也说不上什么滋味,终于程东重重的哼了一声:“如今这些财宝已经是无主之物,与其让他们抢去,还不如拿回来的好,鞠义,准备你的先登死士,准备与我将这些人杀个干净。” 话音落下,程东大步朝城下走去,却不见董白皱了皱眉,程东不是心疼那些钱,而是看不惯这些人为了钱不要命,可惜董白还有手段没有使出来,不然可以让幽州军全都投降,只是程东一旦决定,董白也不敢反驳。 再说城门一开,程东领人杀了出去,将那些小校惊动了,只是财宝在眼前,谁也舍不得放弃,明知道程东来此只怕是要有大麻烦,却没有人愿意就此退走,一时间喊杀声减弱了,众人隐隐的分成许多块,各自防备着程东的到来,只是不想,就在此时,城头上的弩车忽然射了出来,将三名小校当场射杀于此,让其余的小校大为惊慌,随即程东有令人掩杀上来,鲜血飞溅,已经杀作一团。 一盘散沙的幽州军小校们,那里是精锐的先登死士营的对手,被鞠义一个冲锋就给杀的人仰马翻,几乎半数便丧生在先登营手上,其余的人一见不好,终于还是保命要紧,朝自家营盘冲回去,可惜奔逃间也被先登营射杀不少。 再说程东竟然不顾幽州军还有数千人,竟然领着人马直奔幽州军大营杀去,莫说那些逃命的小校是慌乱不已,就连鲜于勇也是脸色一变,不由得惊呼了一声:“好大的胆子——” 当真好大的胆子,程东一直杀到了幽州大营门前竟然还不肯停下,这边鲜于勇他们迟疑不决,究竟是不是要趁着机会拿下程东?至于其他的兵卒,没有主将自然不知如何是好,眼见着主将被人追杀,有人想要出去接应,有人却是不肯动惮,先前那几名小校给他们的刺激太大了,面对着这许多财宝,他们明知道得不去,却也不愿意看到别人夺去,还不如都死了谁也得不到才好。 都矛盾着,程东却率着先登营追杀到了幽州大营前面,杀到如今,却只剩下不足几人,也都是个个带伤,眼见到了营门前,却不敢松一口气,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兵卒们今天没有人出来帮他们一把,而此时更见鲜于勇等人驱马到了大营门口,却将他们的去路堵住,一时间不知道该朝那里逃去—— “程将军,难不成你要闯我幽州大营不成,昨日可是将军说是要休战的,若是将军执意如此,鲜于勇也只有拼死相陪——”远远望着程东,鲜于勇提足了一口气喊了出来,只是不知道千军万马之中程东能不能听的到,不过鲜于勇率领三千兵马已经结成阵型,只是等待着程东杀来,显然做好了一战的准备。 一轮箭雨,将蹉跎在两军阵前的小校们彻底绞杀,程东这才一摆手,大军登时停住,除了战马嘶鸣之声,几百人也只是紧紧地等待着程东开口,虽未令行禁止莫过如此,让鲜于勇等人心中有些感慨,手下健卒如此强悍,难怪程东行事张狂。 只是半晌程东也不说话,望着鲜于勇脸色始终沉如水,让别人也猜不透程东想要做什么,正当鲜于勇等人猜测着程东的想法的时候,程东忽然一句手中的亮银枪吼了一声:“犯我大汉者虽然必诛——杀——” 话音不落下,先登营数百将士,便已经随着程东一起喊了起来,这几乎已经成了一种惯例,几百人的喊声在两军阵前回荡,让人心潮澎湃,鲜于勇已经变了脸色,尽管自己三千多人,但是气势上已经被边军给压倒了,要是边军兵卒全都如此,那他们也就不用攻取渔阳城了,只怕反过来边军要攻打他们了。 “幽州军的弟兄们,程东官卑职小,但是程东许诺一句话,边军之中觉容不下这些罔顾自己兄弟的人,就算是吧天下的财宝都放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出卖自己的弟兄,如今天下大乱,幽州需要的是一个强悍的将领,我程东一句话,犯我大汉者虽然必诛,战旗所指,当令蛮夷望尘逃遁,诸位兄弟可愿意随我一起杀敌——”程东奋声喊了出来,两军阵前却更显得让人激动。 幽州大营沉默了,刘虞帐下如此糜烂,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其实平日里众兵将已经知道,刘虞帐下的人很多已经腐化了,早已经没有了当兵的学期,反而一心思的钻到了钱眼里,克扣军饷,欺上瞒下,这些将领那个还能和兵卒们同甘共苦,那个还能与兵卒们一起浴血厮杀,从来不曾想程东一样杀在最前面,将军如此,兵卒何惜一死。 “妈的,我呆够了,一样拼命我也愿意跟着程将军这样的,最少能领着弟兄们死战,程将军,我愿意跟你走——”一名失去了小校所领的兵卒,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他们的小校那样的嘴脸已经看够了,如今有没有人管他们,当兵的大都有一口血气,到了这种憋屈的份上,再待下去还有什么意思,看人家边军士气如虹,那才叫当兵的,所以这小子愿意跟着边军跟着程东。 这无数人里,有这么几个愿意跟随自己的,这并不出程东的预料,毕竟先前幽州军出了那么多事,更有两军阵前将自己弟兄给卖了的,再说毕竟已经有三千多弟兄投了边军,那边还有很多他们的亲戚朋友老乡,有人投过来也是人之常情。 眼中一亮,尽管有着,但是真的有人投过来程东心中还是大喜,脸上也不去遮掩,只是一脸喜色,朝那人一抱拳:“程东无他之言,只有一句话,若要死战,程东不会丢下弟兄们后退一步,愿与众弟兄共生死,天地可鉴。” 不只是程东的这个态度,还是其他的什么想法,有了第一个就有了另外一个,断断续续的不停的有人走出来大营,尽管鲜于勇脸色阴沉的都要出水了,但是却始终没有阻拦,到了这种地步,阻拦又有何用,对幽州军可以说失望透顶了,两军阵前竟然被敌将一番话就忽悠的兵卒叛逃,这一仗还怎么打,若如此心,刘虞那还有一个不败的道理,纵然十万大军只怕难逃覆灭的下场,这都和刘虞治军不严有关系,幽州军中有很多都和刘虞有关系,盘根错节,关系网密布,有时候出点事情刘虞总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兵卒们或许已经积累了太多的怨气,一旦释放出来,会将幽州烧的遍体鳞伤。 两军阵前出现了一幕诡异的情况,幽州军一大部就像是无人管似得,呼朋唤友的投奔边军,而且人越来越多,吵闹的和菜市场差不多,偏偏鲜于勇不敢大动,三千军马也是人心浮动,真打起来未必是边军的对手。 那些失去了将领的军马,如今显得很茫然,有很多不曾挪动脚步,但是他们站在那里与幽州军又显的格格不入,一个个迷茫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眼见着越来越多的人过去,很多人下意识的跟了上去,从众心理促使他们一起投奔边军,毕竟那边过去了很多一起生活一起打仗一起流血拼命的兄弟,大家在一起还有些照顾,留下来的话更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只是无论如何,到底还是有不少人没有过去。 眼看着四千大军过来了足有半数,程东心中很是欢喜,自己只要等下去,相信还有许多会投奔过来的,不过今天也就这样了,朝鲜于勇一抱拳只是沉声道:“鲜于将军,还请你不要为难这些弟兄,至于令兄的事情,三日内我必然给将军一个答复。” 话音落下,程东只是催马回了渔阳城,来时五百大军,回去的时候却成了近三千大军,还将那些金银财宝收了回去,此时鲜于勇莫说攻城,反而要小心地防备着程东偷袭了,虽然也去找想过剩下来的人,但是效果并不佳,还是有近两千始终独立着,这些人还不知道何去何从。 第一百六十四章刘虞兵犯公孙瓒 初平三年这一年是大乱之际,幽州牧刘虞终于悍然发动了对度辽中郎将公孙瓒的攻袭,集结各方原因,公孙瓒两万大军被拖在北疆,而刘虞忽然杀来,即便是公孙瓒早就有准备,但是一时间也是阴云四布,接连被刘虞攻克了几座城池,幽州军士气大胜,反观公孙军却是有些消沉,一时间此长彼消。 也亏得公孙瓒早有准备,之前刘虞数次让公孙瓒赴代郡商谈事宜,公孙瓒便猜到刘虞准备对自己下手,所以在辽西这边修建要塞,巩固防御,筹备粮草,准备和刘虞一战,双方的矛盾早已经激化了。 其实这之前,两人的矛盾就已经表面化了,刘虞崇尚宽民,特别是对待外族的策略上大为不同,刘虞治理幽州,善待百姓,宽容夷狄,幽州内外一片赞誉,几年来,从全国各地到幽州避难的百姓竟然有一百多万人。刘虞认为,治民首先要安民爱民,不得不承认,如今幽州号称北地粮仓,与荆州相提并论,粮草充足,百姓也能安居乐业,这的确是刘虞的功劳,此人虽然不善军事,但是对于内政这一套却是娴熟。 反观公孙瓒则大不同,公孙瓒意向强调乱世中武力才是生存的关键,对待外族的态度上,与刘虞截然不同,倒是和程东有些想象,不过公孙瓒更狠,讲究杀光而不是俘虏,正因如此公孙瓒曾经截杀过刘虞想乌桓派去的使臣,以至于让双方彻底的撕破了脸。 其实公孙瓒对待乌桓这种态度,也是有原因的,其一那就是公孙瓒是武将,想要积累战功就要打仗,而外族乌桓则是最好的对象,这就决定了公孙瓒的态度,而另外一点,那就是公孙瓒出身在公孙家族,其实本身也有蛮夷血统,公孙瓒年幼的时候,母亲就是惨死在乌桓贼的铁蹄下的,与乌桓贼也算是不共戴天,这样的矛盾几乎无法调和。 公孙瓒多次违背刘虞的命令,刘虞就上表朝廷,弹劾公孙瓒。而公孙瓒自然也不甘落后,上表弹劾刘虞,说刘虞故意扣下军粮,万一激起兵变,后果不堪设想,双方各有道理,而那时候朝廷先是被宦官把持,接着就被董卓把持,哪有心思理睬幽州事务,至于到了后来,董卓巴不得他们起矛盾了,自然不会帮谁,也比的刘虞和公孙瓒只能自己解决问题,如此一来便有了今日一战。 再说这一日,刘虞终于率军兵临公孙瓒自筑的小城下,而此时公孙瓒身边却只有一千多人马,大都数的不是去征粮,就是被丘力居给拖在了北疆,说真的,公孙瓒不是没有防备,却想不到在行军打仗上意向自己瞧不起的刘虞,竟然能这么快就攻到了城下,自己派出去联络军队的探子只怕还没有出去多远呢。 将军府内,公孙瓒一脸阴沉的坐在大椅上,公孙范田豫田楷关靖等人坐在下手,却一个个脸如死灰,半晌没有人开口,终于公孙瓒按耐不住:“诸位,事到如今,刘虞已经兵临城下,可有破敌之计?” 众人沉默,田豫田楷单经关靖皆是沉默不语,一千人对上八万大军,这根本没有悬念,就算是有些计谋,面对绝对的武力也不足为凭,但是众人知道公孙瓒的心思,一时间如何开口,只有公孙范叹了口气:“哥哥早听我的话,把北疆的大军撤回来,好歹有一万五千大军可用,也不至于像现在——” 重重的哼了一声,公孙瓒阴沉着脸瞪了公孙范一眼,吓得公孙范再也不敢说下去,此时埋怨也没有意义了,公孙范不敢多说,只是呐呐的道:“大哥,事到如今,兄弟我只有与哥哥死战尔。” 面对公孙范的表态,公孙瓒才算是缓和了一点,深深地吐了口气:“丘力居上万大军劫掠北疆,咱们既然身为当兵的,又怎么能看着这些畜生早间百姓而置之不理,就算是死路一条,我还是要派军驱逐乌桓贼,这个不用多说了,只是眼下如何拖延时间,等三弟领军回援,到时候就有了活路,真没有想到刘虞兴兵如此之快,据我所知,程东的确是袭杀过乌桓部落,可惜丘力居却不曾回援,这个老鬼——” “将军高义,我等也是为此追随将军的——”迟疑了一下,田楷开了口:“只是眼下如此情况,枯守一座小城只怕不是办法,属下以为,主公不如率军突围,由我在此牵制敌人,只要冲出去,等主公收拢兵马,在于刘虞决一死战。” 公孙瓒脸色一动,望着田楷一脸的决绝,心中颇为感动,只是叹了口气:“我身为一军主帅,怎么能丢下弟兄自己逃走,此事休提,既然诸位没有破敌之策,那也只有一战而已,千古艰难唯一死。” 话音落下,猛地站了起来,抓起长枪猛地吐了口气,宏声道:“诸位,岁我到城头上去看看刘虞如何,即便是意思,也要杀的刘虞叫苦。” 随即,抬脚就往外走,众人竟然不能阻拦,只能随着公孙瓒出了将军府,不多久登上了城墙,只是此时公孙军却是士气低沉,面对十万大军如何能有信心,即便是见到公孙瓒到来,兵卒们也是默然不语。 公孙瓒不理会这些,脸上已经不见了先前的忧愁,眺望着幽州大军,只是一脸的坚韧,或许是见到公孙瓒现身,幽州大营之中刘虞策马而出,远远地与公孙瓒对望,神色间却是志满意得:“伯圭老弟,你我大了多年的交道,我佩服你取出外辱的决心,若是你肯出城投降,我绝不会杀你的,当能让你安老,你看如何,也免的生灵涂太,徒造杀孽。” 哼了一声,公孙瓒对刘虞的得意说不出的恶意,仰天一声厉笑:“刘幽州,你我到了这种地步,就不要再假惺惺的说这些废话,我公孙瓒也是征战多年,一辈子都在打仗,又怎么是贪生怕死之辈,今日被困,唯有死战而已,大不了你割了我的头颅去便是,想要我投降,那真是痴人说梦,也不怕天下英雄笑话——” 其实刘虞早知道公孙瓒会如此说,不见棺材不掉泪,不过刘虞还是要做一番姿态,悠悠的叹了口气:“公孙伯圭,这又是何苦,你我征战只是苦了百姓,如今幽州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我又不能由你破坏了这局面,若你懂得安民之道,我倒愿意将幽州交给你,只是可惜——” “废话少说,要打便打,没有什么好说的——”公孙瓒啐了一口,最看不惯刘虞这样假惺惺的,去了一张大弓,弯弓搭箭,猛地一箭射出去,虽然隔着三百多步,却还是吓得刘虞止了话语,慌忙后退了一些,见到如此,公孙瓒哈哈大笑起来,一时间让刘虞又气又羞,只是不再言语便回了大营。 今次以来,公孙军士气略涨,行动之间也就有了些精神,只是于城外大军相比,却终究不如,但是也好过先前待死之念。 再说刘虞走了,公孙瓒知识与众人观望着幽州大营,好一会,公孙瓒忽然哈哈一笑:“诸位,你们看,也并非不能一战,刘虞虽然与八万大军,却是根本不会用兵,这些兵马东一片西一片,各自分为一个大营,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只怕这些人从各地赶来,刘虞根本不曾统一过这些杂军,如果我要是率大军冲锋的话,这些军马不能互相照应,更缺乏统一调配,很有可能相互冲突,相互践踏,也许——” 向城外望去,城外八万人是人山人海的,战旗飘扬,宛如一片乌云,不过仔细地看的话,这些旗帜好像都有些不同的,虽然把城池为了个水泄不通,但是正如公孙瓒所说,三千人一军,五千人一军,相互间靠在一起,但是却又分为几座大营,还有的双方兵卒都会咒骂不已,分明不是一路人。 这刘虞处理政务是把好手,可是带兵根本不行,手下有没有善于通禀的将领,这么多人马别人也压制不住,八万多人,没有统一的节制,基本上是依照往日的归属,三千人,五千人驻扎在一起,根本没有刻意的部署安排,或许刘虞觉得自己军马无数,与公孙瓒不成正比,这一战等于毫无悬念,一人吐一口吐沫都能淹死公孙瓒,所以也没有考虑过这些,而手下又没有善兵之人,自然没有人会提出意见,这才会如此的。 只是这一切落在公孙瓒这些善战之人眼中,却是个天大的漏洞,刘虞人马众多,号令不一,一旦骚动起来,前军不见后军,自相践踏也大有可能,所以公孙瓒才有出一支人马的想法,只是这个想法却也有难处,毕竟城中才不过千多人,出去老弱病残,最多能有八百马军,的确是太少了一点。 田豫苦笑了一声,这个漏洞他也看出来了,不得不承认打仗公孙瓒的确有一套,但是想想自己的人手,却是又没了希望,咬了咬牙:“将军,属下以为不宜冒险,不如等天黑之际,请公孙越将军率一军出西门佯攻,将军则从北门出去,杀出一条血路,去北疆汇合大军再作后图——” 第一百六十五章刘虞的怒火 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公孙瓒嘿了一声,扭头看看田豫却是摇了摇头:“作罢,本将起于少年时,征战十余载,至今还没有让弟兄们拼命,自己逃跑的时候,当年被丘力居昆玉管子城二百余日,粮尽士溃,士卒死伤大半,最后也不过只是遣弟兄们各自逃命,我却是最后走的,今日难道比那一日还要恶劣,今后这些话休提。” 公孙瓒所说是当年张纯起兵造反,公孙瓒与张纯、丘力居等战于辽东属国石门,张纯等大败,张纯于是抛下妻儿逃入鲜卑境内。公孙瓒继续追击,由于太深入,反被丘力居围困于辽西管子城,那一战事公孙瓒打的最艰苦的一次,最终惨白而退,但是即使是惨白而回,却凭着一场败仗逼得丘力居远走柳城,从此不敢轻易进犯边塞,可以说虽败犹荣,那一次公孙瓒元气大伤,被朝廷诏拜为降虏校尉,封都亭侯,又兼领属国长史。 正自捉摸着,幽州军却有了动静,忽然骚乱起来,随即刘虞立起了帅旗,公孙瓒已经,不由得喝了一声:“弟兄们准备,刘虞要攻城了——” 随即公孙军紧张起来,剑拔弩张,等待着幽州军杀来,眼见幽州军三部合计万余人缓缓朝西门而来,各种攻城器械准备妥当,随着刘虞帅旗挥舞,便缓缓朝城池逼近,大战的阴云笼罩了整个城池。 却说刘虞望着哪一座小城,只是脸色平淡,在她看来自己八万大军攻克这一座小城,不过是指掌之间的事情,毕竟公孙瓒只有千余人而已,随意在挥动战旗的时候,还特意交代着:“无伤余人,杀一伯圭而已。” 正准备出击的众将不由得一呆,这番话自然听得明白,也就是说刘虞不让他们伤一个老百姓,而只是杀掉公孙瓒作罢,如此一来可有些难度了,众所周知,无论谁家守城,出去兵卒坚守城墙之外,还会组织城中青壮上城护卫,甚至于妇孺也会运送物质,要想不伤百姓却是谈何容易,就连程东自喻为爱护百姓,还不敢下这样的命令,这分明是在那自己的弟兄开玩笑。 可惜刘虞却说了,因为手下八万将士,城中不过千余人,八十个打一个这是什么概念,刘虞看到的只是这一切,对于将士们的难处却看不见,不过诸将却是知道,只是有人便反驳道:“州牧大人,攻城厮杀本就是拿人命来填的,即便是全力攻城,却还不知要死伤多少弟兄,公孙军与百姓相互交错,我们又怎么分得清楚,这未免——” “咱们有大军八万余,可是各种却只有千余人,如此悬殊,难道还要以伤害百姓为代价吗,我刘虞想来一爱护百姓为善念,诸位也当如此,好了,切不要说了,攻城——”刘虞有些不悦,八万大军攻城,城中士卒还不已经吓破了胆,又有多少难度。 诸将一阵无奈,眼见刘虞心意已决,也不再多言,只是将命令传下去,然后让兵卒们攻城,只是如此一来,莫说兵卒们不敢大意,生怕伤害了百姓收到责罚,不免缩手缩脚的,而且兵卒们怨气很大,你道为何?且说这样一来,兵卒们损伤必然很大,难道百姓的命是命,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了,你刘虞可以爱护百姓,可以去换取爱民如子的美誉,但是却要用将士们的性命来换取,这未免就有些太过分了。 正是如此,可以说这命令一下,将士们带着怨气攻城,又怎么会有精神,士气便大打折扣,攻城也不过草草应付了事,尽管上万人一起攻城,又有云梯攻城车为助,但是心气却不高,所以人只是尽量保命,躲在攻城车后面,三三两两的朝城上射几箭,还又怕伤了百姓,到时候刘虞找他们的麻烦。 本来紧张兮兮的跟着等人,看到幽州军攻城的架势,就不由得一阵蒙傮,这么多人躲在攻城车后面,大部分都在一百多步开外,真正攻到城下的也不过千余人,而且都躲在攻城车后面,而且冲锋起来有气无力,好不容易杀到城下,攻城车一旦受损,就呼啦啦的逃了回去,根本无心攻城。 公孙瓒也看得明白,只是下令让将士们对准攻城车下手,反倒是不去多李慧那些兵卒,先不管其他,只要回去攻城车云梯等物,就等于打断了刘虞的一条胳膊,在想要杀上城来可没有那么容易了,不管这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但是机会难得,就算是有阴谋公孙瓒也只能上当,这是必须做的。 一时间就有些古怪,双方一边是藏在攻城车后面,有气无力的喊着杀呀,却是寥寥无几的射出几箭,而另一边公孙军也不针对人,绝大部分的兵卒利用抛石机或者强弩,重点打击攻城车,损毁云梯,如此厮杀了半天,攻城车损毁上百辆,云梯不知凡几,可是双方兵卒死伤却是寥寥,那些幽州军前进的很慢,一旦攻城车损毁,却是逃得比兔子还快,这一战打得可以说莫名其妙。 终于双方都疲惫了,打了这半天,死伤不大,但是从心里到身体却是累得要命,这边刘虞观战,一张脸越来越黑,这是怎么回事?将士们怎么都和没有吃饱了饭一样,一个个有气无力的,就算是刘虞不懂得厮杀之道,但是还能看不出这些将士并不出力,眼见已经半天,却丝毫进展也没有,还白白损失了攻城车上百辆,不由得怒气迸发,重重的哼了一声:“吹响号角收兵,一会让张庭等人来我的大帐,我倒要问一问他们在做什么。” 随即刘虞气冲冲的回了大帐,这边边有人吹响号角,下令攻城的将士撤回来,只等大军撤回来一盘点,竟然只是死伤了不足百人,全军将校听到这里,一个个脸色古怪,这一仗打得实在是太那啥了,也可以说是闻所未闻,上万人打了半天损伤这点人,实在是不可思议。 “张庭,李裘,严泰,你们三人这一战是怎么打的,可真是让我们长见识了——”一名副将叹了口气,只是一脸的苦笑:“州牧大人生气了,让你们回来之后去他的大帐呢,你们好自为之吧。” 张庭脾气最大,也数着他官职最大,闻言却只是冷哼了一声:“这也怪不得我们,州牧大人将弟兄们的手脚绑起来,却还让我们拼命厮杀,哪有那么两全其美的事情,我手底下的弟兄都是一肚子怨气,你们说,公孙军藏在城墙上,我们怎么分辨是百姓还是当兵的,再说就算是百姓,也是在攻击咱们,还要分辨开,这不是自取死路吗,合着百姓的命是命,兄弟们的命就一点也不值钱——” 众人都有所感,只是齐声叹了口气,州牧大人根本不知道这些,将士们打仗全凭着一股锐气,还没厮杀这一股锐气就被刘虞给卸了,这一仗又怎么打,这能怪得了将士们吗,只是这位州牧大人会听得进去吗。 再说张庭等人朝刘虞大帐而去,只等进了大帐就看见刘虞阴沉着一张脸,一见面就喝了一声:“你们也好意思见我,上万人攻打城池,竟然连城墙都攻不上去,亏你们还是久战之士——” “州牧大人,这岂能怪我们,只要州牧大人收回先前的命令,我们只要能攻击城上的人,不管是当兵的还是百姓,如此定能攻克城池,为州牧大人斩杀公孙瓒此僚。”张庭梗着脖子,尽管看见刘虞脸色越来越黑,却是丝毫不畏惧。 哼了一声,刘虞压制着怒气,吸了口气:“纵然那些百姓上了城墙,也不过是为公孙瓒所迫,你们想想,若是其中有你们的亲人,你还能如此理直气壮地说这句话吗,两军厮杀,本是当兵的事情,与百姓何干,况且公孙瓒经营辽西日久,我若是拿下辽西还需要安抚百姓,若是杀戮太重,百姓们自然会有反逆心里,这又如何使得,这一些给你们说了也没用,好了,今日已经这样,就暂时作罢吧,只等明日还是由你为先锋攻城,无论如何一定要拿下城池。” “州牧大人,将士们都觉得你拿着他们的性命当儿戏,这才会有今日之事——”张庭犹自不甘心,还想要和刘虞分辨。 刘虞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盯着张庭哼了一声:“胡说八道,张庭你随我也有几年了,那你说我带你们与诸将士究竟如何,军饷粮草是天下发放最多的,我来幽州几年,从不曾让你们陷入危险,平日里吃喝不愁,我带你们不薄,难道这些也是我胡说吗?” 张庭一阵沉默,对刘虞的话无从反驳,诚然刘虞不知兵不善兵,但是对他们这些将士,哪至于幽州百姓着实不错,天下大乱也只幽州与荆州安定,百姓能安居乐业,他们这些将士也能喝家人共享太平日子,生活的都还不错,这当然是刘虞的功劳,话说到这份上,张庭还能说什么,与李裘严泰对望一眼,三人一拱手只是应了一声:“诺——” 第一百六十六章乱军 且说此时城中,公孙瓒眺望着幽州大营,旗帜连天,人声鼎沸,虽然这一战敌人退了,对手下上网不打,但是跟着知道问题在哪里,今天是幽州军没有经历,根本就没有攻城的心思,如果等明日攻城,只要稍微认真点,自己绝对守不住城池的,也就是说最多还有一个夜晚,只怕明日城池就要陷落,要想等援军回来,只怕还要许多天,而时间已经不等自己了,看来不能等了。 一旦下了决心,公孙瓒便召集众人,等田楷等人全部赶到,公孙瓒这才吁了口气沉声道:“诸位,今日一战侥幸而已,幽州军今日之失刘虞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一旦明日攻城只怕就会破城,到时候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我打算今夜劫营,成则决胜千里,败则不过一死而已,诸位以为如何?” “主公不可,此时当应该派其他人前去,主公不能冒险,否则咱们就再也没有希望了——”田楷大惊失色,只是上前要劝阻公孙瓒。 只是田楷的话却引得公孙瓒哈哈大笑起来:“冒险,我本就是领兵之人,整天都在打仗,那一次不是将脑袋别再裤腰上,要说冒险却是说不上,没什么大不了的,就这么定住了,你们不用在劝我了,都这个时候了,我若是不冲锋在前,又怎么能让将士们随我浴血拼杀。” 田楷等人一呆,不由得叹了口气,果真在没有说话,当初投奔公孙瓒不正是因为公孙瓒对外族作战勇猛吗,只是田豫苦笑了一声:“将军,你可要保护好自己有用之身,若是没了将军,咱们将军府的人马可就没有了主心骨。” 公孙瓒哈哈一笑,丝毫不在意,不过一笑之后却也是沉默下来,好一会却低声道:“若是我战死了,那你们就去投奔程东,有他在也绝不叫乌桓贼踏入汉土,如今程东已经成了气候,我若是败了,幽州便只剩下他与刘虞,我想程东不会再犯我这样的错误了。” 众人一阵惊异,竟不想公孙瓒竟然如此推崇程东,一时间张大了嘴却是说不出话来,好在公孙瓒也只是一说:“我自然不会轻易死掉的,我可还有大业未曾完成,不过这番话倒也是心里话,纵观天下,真正能让我瞧得起的也不过寥寥几人,论心胸程东当属第一,那一句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每每听见我都是心血澎湃,或许就是因为这些吧,不过此人心智手段却是比我更胜一筹,若是有时间,刘虞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这番话在众人心中扎根,却不知后来起了多大作用,这都是后话,只是如今天色渐渐黑了下去,幽州军并没有在攻城,这一夜却是很安静,只是幽州军没有动静,却没有想到公孙军这点人手竟然会在晚上闹出一些动静来。 且说眼见子时已过,幽州大营已经陷入了一片沉寂,公孙军这边也没有动静,城头上兵卒们也都在休息,可是就在城中校场,八百马军已经集合完毕,人噤声马衔枚,八百马军一点声音都不敢出,几乎人人一匹白马,却是公孙瓒仗义成名的白马义从。 “弟兄们,苦守城池也只是死路一条,尔等与我征战多年,多是情同手足,如今被困在此地,外面八万大军,除了投降就只有死战一条路,今夜召集兄弟们便是领弟兄们出去杀出一条血路,成则生败则死,不过大家放心,只要我公孙瓒还有一口气,就会冲在最前面,若我公孙瓒今日不死,弟兄们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公孙瓒眼中精光连闪,今夜截杀幽州大营,全凭着一股子气势,若是将士们没有士气,出去也等于送死,至于如何激发弟兄们的气势,公孙瓒却是个中里手,一番话让将士们全都振奋起来,只是随着公孙瓒低吼着:“愿随将军赴死——” 就是这句话,公孙瓒一举手中银枪,猛地低吼一声:“随我杀出去,有死而已——” 登时间便领着八百大军朝着城门处杀去,此时早有兵卒将城门打开,城墙上田楷田豫单经关靖齐齐朝公孙瓒行礼,这一出去便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也许就是最后一次辞别,只是齐声道了一句:“将军多保重——” 眼见着马军消失在黑夜之中,城门才轻轻地关上了,公孙瓒为了减弱马蹄声,早已经下令用麻布将马蹄包起来,虽然奔行之间却听不出太大的动静,加上天公作美,今夜又是无星无月的,根本看不见多远,又有夜风呼啸,也许明日就会有一场大风雨,所有的一切都隐藏在了夜色之中。 幽州大营很安静,将士们都在沉睡之中,就连值守的兵卒都有些昏昏欲睡,谁也不会想到公孙军敢趁夜偷袭,在任何人眼中,公孙军已经是瓮中之鳖,只是在等死而已,甚至于在公孙军心中也是如此,甚至幽州军还有种想法,就算是公孙军偷袭,城中千多人而已,而他们有八万大军,就是偷袭的话,也不会激起一点风浪,所以值守的兵卒尽量所在帐篷边上,不然夜风吹得有些冷。 到了百步之内,幽州军再不小心也发现了不对,终于有人吆喝了出来:“有敌人——” 虽然是喊出来的,但是声音却被夜风遮挡并没有传出多远,而他们虽然匆匆而起准备防御,但是却为时已晚,公孙瓒脸色狰狞着撞上了幽州大营,第一个将栅栏挑了起来,随即率军冲进了幽州大营,一时间杀声四起。 公孙瓒不敢停留,早就看好了刘虞的大帐,一杆长枪头前开路,枪下未有一合之将,根本没有人能拦得住公孙瓒,而身后八百兵卒,则不停的厮杀,将早就准备好的火把点燃抛出去,落在帐篷上登时间火光四起,整个幽州大营乱了起来,无数幽州将士蒙傮傮的从帐篷钻出来,虽然听见喊杀声,却根本看不到敌人在何处,一时间大乱,将不知兵兵不知将,加上四下奔逃的兵卒,幽州大营乱成了一锅粥,很多兵卒的动乱却是冲击着友军的大营,更是乱上加乱。 一名小将冲出来,企图阻拦公孙瓒,可不曾想公孙瓒一声大喝,手中银枪抖出漫天的枪花,那小将虽然努力封挡,可惜顷刻间就已经被一枪从前心透了后心,被公孙瓒猛地挑了起来,然后洒下一片鲜血抛了出去。 从沙井幽州大营开始,公孙瓒就是一马当先,顾不得身后的弟兄,一旦有人被拖住落后,顷刻间就会被甩开,而一旦落了单,很快就会被杀落马下,此时没有人敢停下来救援,停下来就意味着死亡,怪不得公孙瓒心狠。 正是因为公孙瓒奋勇杀敌,所有的更是也是杀红了眼,一个个根本不怕死,只是咬着牙,满身的鲜血随着公孙瓒朝前杀去,一路上不知倒下多少人。 刘虞被惊醒了,从大帐之中爬起来,一时间也不知道哪里有敌人杀进来,总之四下都是喊杀声,难道是公孙瓒的援军到了,一时间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好,虽然焦急得很,却拿不出一点措施,只是不知所措的在这里耗着。 远远地望见刘虞,公孙瓒心中不由的大喜,猛地大喝一声:“刘虞老贼,看你还哪里跑,还不与我纳命来,看枪——” 话音落下,挑翻了一名小将便杀了过来,虽然短短七八十步,便有许多亲兵杀上来,可惜那里是公孙瓒的对手,不过片刻就已经杀进了几十步,到了此时,刘虞慌张了,偏偏此时一名亲兵牵着战马过来,只是嘶声道:“大人,还是先避一避吧,等整顿军马在于公孙瓒一较高下。” 若是领军大将,当知道是退不得的,这一退就等于将大军置于险地,可惜刘虞只是一名州牧,根本就不懂得行军打仗,更没有血战之心,慌乱间竟然翻身上马,在亲兵的护卫下朝西方撤去,只是跟着那里会放他逃走,也是奋马急追。 再说刘虞不知兵,手下亲兵也只是一心护他安全,只是上了战马,二百多亲兵拥护着刘虞朝西方奔去,这也就罢了,偏偏为了让刘虞逃出去,有的亲兵在前面开路,只是一便催马一边高喊着:“让开,给州牧大人让路——” 刘虞一逃,不知就里的幽州军更是大乱,竟然无数人随着刘虞逃命,冲击着本来还在努力维持的友军大营,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御拦截,等于刘虞在前面开路,公孙瓒在后面急追,反倒是比起刚才,公孙瓒还要来得轻松。 如此一逃一追,渐渐地朝西方而去,也不知多久,终于冲出了十里幽州大营,两支人马往西而走,却是见见远离了大营,可怜刘虞慌不择路,根本想不到自己大军在此,拖出来反而成了靶子,只是想离得公孙瓒远一些,生生将八万大军丢弃在这里,而自己却被公孙瓒追的如丧家之犬,一路西去。 到了如今,公孙瓒已经逃脱出来,前面刘虞就好像一块香肉,更是吸引着他不顾一切的追去,双方在黑夜里拼命地催马而奔,慢慢地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第一百六十七章刘虞之败 天亮了,幽州大营渐渐地平静下来,所欲的将领已经将兵马收拢,起火的帐篷也被扑灭,各自紧守营盘,等待着天色大亮,从新整顿军马,这些将领做的并没有错,只要不乱,八万大军永远都占了优势,慢慢地火光熄灭,幽州大营从新平静下来,乱了一夜死伤数千兵马,却没有伤筋动骨,八万大军已经重整。 眼见天亮了,诸位将领在守住自家营盘的同事,纷纷派人去刘虞大营,可是结果却是刘虞大营到现在还是乱作一团,一问之下竟然不见了幽州牧刘虞,消息反馈回来,诸将登时就懵糟了,八万大军兵马无恙,却独独不见了主帅,一时间诸将根本不知如何是好,赶忙联系相好的将领商议对策,但是主将不在谁知道该怎么办,一时间有人要攻城,有人却要撤退,有人派出人马寻找刘虞,各不相统属,有没有人能压制这些将领,虽然平静下来,却显的更加嘈杂凌乱,只是终究没有在攻城。 再说刘虞一路讨来,随着天色亮了,心情也安稳了许多,此时才后悔离开大营,只是跟着在身后咬住追的很紧,刘虞不敢停下,只能一路被破朝西方而去,两边都知道,质押一旦停下幽州就将起变化,如今只能卯足了劲拼命地冲过去。 不知冲出多远,双方的战马终于支撑不住,更是战马率先倒地,许多战马经不起这样的奔袭,就此倒地不起,而没有多远,刘虞的战马也是长嘶一声,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梁军都是去了战马,只是刘虞身边不过二三百护卫亲兵,却哪里敢停下来休息,至于工作更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尽管双腿都已经麻木了,但是还是领着兵卒拼命追上去。 又不知多远,有的兵卒坚持不住终于倒下了,一旦到下就再也起不来了,被追上来的公孙军活活刺死,至于公孙军到下一个,就等于和大军失去了联系,有的甚至于活活累死了,如此又奔波了半日,双方终于都是筋疲力尽,厮杀了半夜的公孙瓒,到底是坚持不住了,手下连死带伤,更多的是倒下去的将士,如今也不过不足四百,反观刘虞手下更惨,也不过只有一百多,双方岔开不足五百步,各自倒下休息。 远远地向往着,都能看清对方在做什么,但是却没有一丝力气去追过去,公孙瓒靠着一块石头,胸口几乎和要炸开一样,火烧火烧的,想要吐一口吐沫都吐不出来,身上没有一点力气,一身亮银甲都不知什么时候丢弃了,明明刘虞就在前面,却是没有力气站起来拿下刘虞,不过刘虞也跑不动了,双方还是一样的机会。 尽管又饥又乏,但是谁也没有带粮食,双方也无可奈何,好在所过之处有一条小河,双方只是取了些水,也不管凉水热水,喝了总是解渴,实在饿得慌,抓几根青草也是好一点,一旦停了下来,汗水湿透了衣服,说不出的难受,刘虞生于帝王家,曾几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坐在地上心中凌乱了。 又不知多久,到了下午时分,双方也都休息的差不多了,虽然都是水米未进,但是跟着毕竟是久战之士,率先爬了起来,朝着刘虞追去,刘虞也不敢怠慢,在亲兵的搀扶下一路落荒而逃,可怜让追上来的援兵却又扑了一个空。 从东面一路过来,渐渐地进了渔阳地界,本来刘虞是奔安乐而来,希望借助安乐城来活命的,只要和鲜于辅汇合在一起,就足以保命,或者擒下公孙瓒,却是如何也想不到当他赶到安乐城的时候,安乐城头却已经变化了大王旗。 这要说起来,却是那一日程东收拢了降兵之后,也并不休息,随即领兵直奔安乐,却是戴上了鲜于辅,只等到了安乐城下,三千大军在城外摆开阵势,让城中的郑坤不由得大为吃惊,再见到被捆成粽子的鲜于辅,终于知道大势已去,最少鲜于辅一部算是彻底的毁了,想起王先生的话吗,真有些悔不当初,略作迟疑,不等程东完全展开战阵,便已经开城投降,至此安乐城鬼了程东,竟不费一兵一卒。 安乐城投降了程东,程东并不停下,随即派人征讨璐县,璐县守将在得知安乐城投降之后,竟然也率众投降,一时间兵不血刃就将刘虞的后路给截断了,这甚至有些出乎程东的预料,不过程东也是松了一口气,如此一来程东不但解了渔阳城之围,而且收降大军近万,一时间声势大增。 在安乐休整了一夜,略略整顿军马,甚至来不及打散降兵,程东便领三千兵马又赶回了渔阳,本来就是固守渔阳,也足以让鲜于勇退去,但是程东却做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决定,在返回渔阳之后,程东竟然将鲜于辅放了回去。 却说这一日,程东回到渔阳,只是召集诸将,在县衙摆下酒宴,如今渔阳城兵强马壮,就是刘虞八万大军回援都不怕,一时间一扫前几日的颓废,就连百姓也活跃起来,而兵卒们更是休息了下来,城中变得热闹了。 “去将鲜于辅将军请来——”眼见酒菜摆好,程东坐在大营上,整个人轻松下来,心念也就松弛了不少,反而更加灵活起来。 程东下令,自然不会有人说什么,不过多时,便已经将阶下囚鲜于辅带来,可怜久为人上人的鲜于辅,不过几日而已,却已经看上去苍老了不少,见到程东也没有先前的气势,只是默然相对,安乐璐县相续陷落,上万大军多半投降,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从原本的攻势,幽州军反而将要成为败军之将,成为被程东压制的对象。 见鲜于辅一脸的黯然,程东挑了挑眼眉,只是一摆手:“鲜于将军,我对你素来尊敬,虽然你我战场上是敌人,但是却并非是仇人,今日我设宴宴请将军,便是为这些日子以来,对将军所受的委屈说一声歉意,还请将军不要怪罪——” “败军之将哪敢说什么怪罪,虽然做了阶下囚,但是程将军待鲜于辅也还不错,好酒好菜的不曾亏待于我,鲜于辅不是不知道,将军不用多说,无论如何处置鲜于辅,鲜于辅也无话可说。”鲜于辅并没有激动,随着程东相让就坐了下来,就然身为阶下囚,鲜于辅绝不挣扎,该吃的吃该喝得喝,说不定哪一天就要命丧黄泉,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 其实鲜于辅也猜测过程东的用意,多半是想逼迫自己投降,只是鲜于辅虽然已经落败,但是却还没有投降的打算,眼见程东就要开口,鲜于辅却抢先一句:“若是程将军想要劝鲜于辅投降的话,还是免开尊口,鲜于辅知廉耻,虽不敢说忠臣良将,但是州牧大人带我不薄,所以投降的话就不要说了,来,程将军,我借花献佛敬你一杯,就凭将军驱除贼寇,为幽州百姓保一方平安——” 程东嘿了一声,将想要劝降的话咽了回去,话说到这份上,程东倒是对鲜于辅越来越感兴趣,随鲜于辅喝了一杯,然后哈哈笑道:“鲜于将军,你我相处日久,程东敬佩先生,只是各为其主罢了,今日我将我手下的将校请来,也是为了给将军一个面子,来,我敬将军——” 一时间不提其他,双方你一杯我一杯到是喝的也是其乐融融,不多久便已经微微欲醉,程东吐了几口酒气,朝鲜于辅一举杯:“将军,程东再敬你最后一杯,喝过这杯酒,我让人送将军回营,如今是午间,那就等一个时辰之后,我就率军在于将军一较高下。” 话音落下,猛地干了一杯,只是这一番话不但鲜于辅不敢置信,就是鞠义张辽李邵等人也是懵糟了,眼见程东一口干了,李邵才迟疑了一下:“主公,你这是何意,就算是放了鲜于将军,也不必为此大动干戈,相信鲜于将军一定会撤军的——” 鲜于辅一阵黯然,苦笑了一声:“鲜于辅不是将军对手,如今还剩下几千人马,士气低落又怎么会是将军的敌手,将军不用那我开玩笑了。” 这话鲜于辅说的是心里话,当初两万大军都没有攻下渔阳城,到如今还剩下这几千人马,而且此消彼长,边军单是渔阳城就有八千多人马,更何况幽州军如今等于在边军的口袋之中,东西南北都是边军的地盘,得不到一点支援,连个落脚之地都没有,在和程东厮杀,那根本就是在找死。 看着鲜于辅,程东好一会不说话,眼中既不是嘲弄,也不是其他的表情,砍得鲜于辅心中反而没底,不知程东究竟是何意,好一会,程东忽然叹了口气:“将军真要退缩了吗,如果此时是程东陷于这种环境,就绝不言退缩,也不瞒将军说,程东还是有意将军剩下来几千人马,只是如今能留下来的都是终于刘幽州的人,想要他们投降可能性不大,所以我才会放回去将军,然后率兵讨伐,将他们逼入绝境,这一军才会投降的,好了,将军去准备吧,来人呐,送鲜于将军回大营——” 第一百六十八章舍弃 不管鲜于辅怎么想,愿意还是不愿意,自然有亲兵上前架着鲜于辅就出了县衙,鲜于辅本来还想挣扎,余承东分辨,但是望着程东一直是笑意迎面,忽然意识到只怕自己说多少也没有用了,索性也就放弃了,只等除了县衙,鲜于辅才挣扎下来:“我自己就好,不劳烦诸位——” 亲兵们倒也并不多事,由得鲜于辅自己走向城门,一直目送着鲜于辅出去,这才回县衙回报,却说鲜于辅一出了县衙,一直到事情已经刻不容缓,便匆匆的赶回了大营,此时幽州大营鲜于勇等人正在商量着如何营救鲜于辅,却忽然有亲兵来报:“大将军回来了——” 当时只是一愣,鲜于勇不由得大喜,便领着众人匆匆迎了出去,心中还不知鲜于辅怎生回回来的,不过在营门口望见鲜于辅步行而回,却顾不得想那么多,只是高声道:“大哥,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们可真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都是兄弟无能——” 正要解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却不想鲜于辅根本不给他机会,只是才相见,静不文大营情况便沉声道:“速速集合兵马,收拾收拾准备拔营。” 鲜于勇一呆,只是张了张嘴:“大哥——” “不用说话,程东放我回来,只说给了一个时辰,之后就会率军杀来,便要逼得将士们投降——”鲜于辅哪有时间多做解释,这几天的情况也大略知道了,无论如何这一战是不能打了,只有立刻撤军,回叙还能保存一些实力,不然的话很有可能全军覆灭在此。 诸将都是脸色大变,再不敢多问,只是按照吩咐各自散去,便诏令各部开始收拾大营准备撤退,一时间乱作一团,但是此时那两千来无主的兵马,却不知如何是好,想要头像渔阳城城门未开,还不知如何去说,想要从新归还大军,却又怕鲜于勇等人清算,只是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鲜于辅大帐也不去,便朝那一军而去,见到主帅回来,这一军中的屯将们都有些恐慌,幸好鲜于辅也不疾言厉色,徒步进了大营,只是安抚着众兵将,并没有一点责怪,只是短短时间,众兵将便已经大营回归大军,由鲜于辅亲自统领,开始收拾大营。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已经大半个时辰了,鲜于辅便不敢再耽误,虽然很多之中没有收拾妥当,鲜于辅只是下令立刻整军出发,带不走的就丢弃,带上粮食和部分辎重,匆匆朝西面而去。 从城头上眺望着幽州军,程东并没有焦急,脸上只是淡淡的,目送着鲜于辅大军渐渐失去了踪影,这才吁了口气,只是不多时亲兵来报:“将军,时辰已经到了。” 眼中精光一闪,忽然哈哈一阵大笑,程东翻身下了城墙,鞠义张辽已经率领骑兵一千加上四百重骑兵在城门口等待,只等程东一上马,战旗一挥,大军随即冲出城去,追着鲜于辅大军而去。 其实鲜于辅并没有走出多远,无数粮草辎重便已经拖累了大军的速度,到了时辰也不过只是出去了五六里地,尽管鲜于辅一个劲的催,但是大军却是很难快起来,时间久了反而都沉默了,谁还不知道是在逃命。 身后传来了马蹄声,鲜于辅心中一震,回头望去,探马也正冲回来,远远地就高喝道:“将军,边军已经追上来了,差不多有一千多骑,其中有三四百重骑兵——” 脸上抽搐了一下,程东还真是守时,看来一丝一毫也不打算放过自己这五千兵马,虽然程东只有一千军,但是马军对步卒,再说还有重骑兵,鲜于辅知道不好打,心中略一沉吟,眼光扫过,便落在一处小山岗上,一咬牙:“大军上哪小山坡结阵——” 后有追兵,谁敢耽误,只是匆匆的在小山坡上集结,随即结成战阵,还不等战阵完全结好,程东已经领军杀了过来,远远地在一处空地上止住战马,望着鲜于辅结阵于小山坡上,不由得哈哈大笑:“好一个鲜于辅,当真是当机立断,如此阵势咱们怎么攻打,走,领着兄弟们去昌平好好吃一顿饱饭再说。” 随即策马而去,也不与鲜于辅大军纠缠,顷刻间便已经远去,留下鲜于辅沉吟着,一时间竟不敢妄动,程东虽然看上去离去了,但是很明显,往西去是奔昌平而去的,有程东在走昌平是不行了,鲜于辅便有了打算,既然西行不行,那么就往南去,总之不给程东机会便是,此地又是多山,很容易找到骑兵不能冲锋之地。 往南去直奔蓟县,蓟县还是幽州牧的城池,只是却需要绕路才能回去代郡,不过眼下鲜于辅好像没有办法,随即派出探马朝西方和南方探查,结果出去不足五里,就双双遇到了边军的探马,被射杀了几人,只有半数不到的探马逃了回来,消息传到鲜于辅耳中,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程东这是在迷惑自己,两个方向必然只有一个是程东选的战场,程东先前奔西方而去,按照一般的猜测,可能会在前面转向南方,然后再前面埋伏,所以才让鲜于辅去猜测。 不过也有可能是一计,安知不是故意所为来迷惑鲜于辅,沉吟了好半晌,鲜于辅终于咬了咬牙:“大军启程朝西面过去——” 鲜于辅选择了西面,便是给予人之常情,程东奔西面去,却在南面和西面双双安排好人手截杀探马,大约是猜到了鲜于辅有可能向南面奔蓟县而去,毕竟往西昌平沮阳都是边军的地盘,而往南却是直到蓟县,当然鲜于辅也有赌一赌的打算,只是派出五百军为前军,探查前方情况。 这一走就是半夜,一直赶出去二十多里,鲜于辅才选择了一处小山坡扎营,千军果然遇到了边军探马,可惜远远见到大军到来,边军探马就躲开了,一路过来探马却是越来越密集,鲜于辅脸色也是越来越阴沉。 如此到了半夜,鲜于辅却忽然让诸将传令,全军起来,带上一些粮食,只留下三百人看守大营,其余的人便从小山之中进了山地,竟然舍去了粮草辎重,然后一路朝南而去,这一夜拼命赶路,到了天色大亮的时候,却已经出了几十里地。 鲜于勇几次询问鲜于辅这究竟是干什么,鲜于辅却是叹了口气:“昌平为边军占据,如果带着粮草辎重就必须走大路,走大路就要过昌平,昌平不远有一处葫芦谷你可还记得——” 脸色一变,鲜于勇呆住了,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我记得,大哥是说程东会在哪里埋伏,果然,如果大军在葫芦谷被堵住,只需要一千军,就能将咱们去路断绝,而且葫芦谷东面到昌平,那是一马平川,最适合骑兵冲阵,如果是我也要在此设伏,只要把咱们引过去,那定然会将咱们困得进进不得退退不得,幸亏有大哥在。” 鲜于辅并没有高兴,闻言反而苦笑起来:“我也是赌一赌,我曾派人步行去那里探查,葫芦谷已经立起营寨,大军想要过去根本不可能,却始终见不到程东的骑兵,如果我猜的不错,程东应该是兵分两路,一路在西方断绝葫芦谷,一路往南方去,在蓟县往北寻找地方设伏,天知道程东会怎么做,保险起见我才丢下辎重粮草,从这群山之中穿过去,而不走大路,程东的骑兵便派不上用场,希望能够平平安安的到达蓟县吧。” 没有想到既然这么复杂,鲜于勇呆了呆,不由得叹了口气,自己和鲜于辅的差距就在这里,不然也不会想尽千方百计去吧鲜于辅营救出来,这个程东可真是难以应付呀。 却说此时程东身在何地,鲜于辅猜的并没有错,当日西行不远,就从一条岔路折奔南方而去,另外派出一名探子,将命令传到昌平城,昌平五百守军只留下一百,却有四百在葫芦口建设营寨,这就是鲜于辅看到的,果真吓得鲜于辅不敢西行,不过鲜于辅没有猜到程东敢把昌平守军撤的一干二净,不然早就大军回军去攻取昌平了。 这一路往南去,始终找不到合适的埋伏位置,这一晚在蓟县北三十多里出扎营,派出探马朝周围探查,这里是两条岔路的交汇之地,无论从何处来都必须途经此地,所以程东才会在此扎营,却在背面十里外安插了探子,一旦发现鲜于辅大军,就立刻点燃烽火,根本不怕鲜于辅发现。 程东没有料到鲜于辅会舍去粮草辎重,所以只是考虑大路,根本没有想到鲜于辅走的是山区,再说探马四周探查一遍,只是回来给程东汇报情况,不过等探子一说起周围都是小山,程东猛然间灵光一闪,只是失声道:“我知道了,这里只怕堵不住鲜于辅,如果是我,士气如此低落,绝不会与敌人硬拼,只要保存实力就好,西行不敢,那必然是本蓟县来,只怕鲜于辅一开始也是奔蓟县的,不过是为了迷惑咱们,既然不能战,那么就只有一条路,就是走山区过来,咱们骑兵施展不开,就算是发现他们也是无可奈何——” 第一百六十九章绝境 鞠义张辽一呆,张辽不由得沉吟起来,鞠义却是挠了挠头:“将军,这可怎生是好,两边都是小山连小山,即便是有很多丘陵之地,却不适合骑兵施展,若是鲜于辅率军从丘陵之中去蓟县,咱们可有一点办法?” 呆了一呆,程东也是苦笑不已,一时间还真的想不到好办法,毕竟区域广阔,如何来堵住鲜于辅,况且还不知道此时怎么样呢,甚至不敢说是不是朝南面而来了,闭上眼睛只是沉吟着。 好一会,却忽然听张辽压低声音道:“将军,为今之计至于釜底抽薪,鲜于辅不是往蓟县去吗,那就索性直接在蓟县旁边埋伏,想必蓟县如此繁华之地,周围应该是个空旷之地,只等鲜于辅望见蓟县,也一定会放松警惕,若是此时咱们忽然杀出,鲜于辅想不到,手下兵卒必然大乱,只会尽快进城,绝不会再蓟县城外纠缠,所以,咱们就要把握一个度,不能让鲜于辅距离蓟县城太近。” “文远说得好,天地宽广,去埋伏鲜于辅只是徒费精神,好一个釜底抽薪,就这么定了,明日一早赶路,去蓟县周围寻一个合适的地方。”程东哈哈一阵大笑,拍了拍张辽的肩膀,让张辽有些不好意思。 鞠义却是撇了撇嘴,暗哼了一声,却又好说什么,只是各自下去安歇,这一夜无话便到了第二天一早,程东便领着大军朝蓟县而去,而此时鲜于辅大军却正在山区之中翻山越岭的,白白多走了许多冤枉路,好在粮食还算充足。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放开程东埋伏鲜于辅不说,这边刘虞与公孙瓒一追一逃,便已经到了安乐,幸好探马回报,安乐已经落入了边军之手,而且鲜于辅两万大军已经败北,如今朝南逃去。 听到这消息,本就疲惫的刘虞心中一震,一阵气短,竟从马上跌了下来,吓得众亲兵赶忙将刘虞扶起来,好一会刘虞才算是缓过劲来,不由得叹息了一声:“鲜于误我呀,既然南面边军已经追去,那么就不能去蓟县了,传令将士们,奔居庸去——” 刘虞想得明白,既然边军去追鲜于辅了,如此南面必然不能去,不然被边军撞上,就凭这点人马那是必死无疑,前有拦路虎后有中山狼,却只有想不到的一条路,才能走出绝路,好在人少,这才决定去居庸方面,只怕程东公孙瓒都不会想到。 公孙瓒的确是想不到,追逐了两三日,终究是拉开了距离,刘虞走了不就,公孙瓒便已经追到了跟前,此时也知道安乐被边军占领,探子也回报程东率军去追鲜于辅了,让公孙瓒好一阵感叹,边军发展的太快了,只怕就算是制住刘虞,却还要面对边军,想起程东却比刘虞更难缠,心中有些发苦,不过眼下还是抓住刘虞才是最重要的,若是有了刘虞手中十万大军,边军也好,袁绍也罢,公孙瓒便有了些把握,最少自己不会犯刘虞那样的错误,攻打边军当不是问题。 再说一追一逃,接连近十日,终于逃到了居庸不远,正因为阴差阳错,程东与这场厮杀之中却是错过了最精彩的一部分,不然程东在此,定会倾尽全力追杀刘虞与公孙瓒的,这可是天赐良机,可惜因为程东不在,虽然探马及时发现了,消息传回了渔阳城,坐镇渔阳的李邵却是迟疑起来,刘虞是幽州牧,公孙瓒是度辽中郎将,李邵还真不敢轻易对二人下手,心中迟疑不决,终究是错过了最佳时机,后来忽然想起董白还在城中,这才去拜望董白,将此事与董白一说,董白当时就是大惊,心中暗骂,却是急火火的冲了出去:“还等什么,千载难逢之际,若是错过了,却不会再有一次,程东在此必然不会犹豫,大不了杀他个一个不剩——” 董白一句话,让李邵尴尬不已,不过想想程东那种胆大包天的家伙,只怕正如董白所言,心中叹了口气,只是令张泰集合起来一千兵马,由张泰与孙海一同追去,当然拦不住董白也追了出去,只是这一耽误,却终究错过了最好的时候,一路追去竟然追到了居庸境内,竟然还没有追上公孙瓒于刘虞。 错过了几天,董白没有追上刘虞公孙瓒,而程东却等到了鲜于辅到来,这一日鲜于辅眼见快到了蓟县,一路上没有遇见边军探子,终究是松了口气,从山中率军走了出来,眼见着望见蓟县城,却忽然从前面冲出来一股骑兵,疯也似的朝大军杀来,不是边军还有谁,并且有重甲骑兵,与此同时,从后面也有兵马杀来,却是程东将大军一分为二,前胡将鲜于辅堵在这里,在想撤退是不可能了。 这条路程东也是精挑细选的,一边是好大的一片树林,一边是一条不大不小的河流,中间就是官道,程东就藏匿在树林之中,即便是大白天也很难被发现,一冲出来就截断了鲜于辅大军前进的道路,而且此地不容大军通过,前军也不过几百人,而后面却是一处小山谷,偏偏小山此处是断崖,根本不容攀登,若是像逃命,就必须进入树林,只是程东在这里埋伏了几天,这树林之中—— 眼见边军杀出,前面是四百重甲骑兵,冲锋之势锐不可当,根本不是这些已经没有了士气的败军可抵挡的,而且最重要的是,程东偏偏挑了此地,旁边就是可以活命的树林,不用鲜于辅下令,前军便已经有人朝树林里冲去。 树林不适合骑兵冲锋,只要躲进树林,重甲兵再强也是徒叹奈何,不过鲜于辅在那一刻心中却暗道不好,程东怎么会这点都看不到,那树林岂是一条活路,只是想要下令都晚了,却听树林中已经传来惨叫声,一进入树林只是不远,竟然有无数机关,林中强弩暗箭层出不穷,又有木排刺木,更有陷阱坑洞,凡是进去的百十人,竟然顷刻间全军覆灭,登时见吓得后面的人再也不敢轻易踏足,望着深幽的树林,却不敢在动弹,只是不动弹就意味着在这里等死,此地根本不适合结阵以抗。 “停——”程东只是奔出百十步,离着幽州军还有二百多步就停下来,远远地望着鲜于辅却是一脸的嘲弄:“鲜于将军,此地已经是绝路了,也不瞒你说,林中我不但布下了各种陷阱机关,而且我还浇了火油,这林中深处有一些小杉树,一旦被点燃,这火势无法控制,至于东边的河,不好意思,足以淹没人,从东面也无法冲出去,前有阻拦后有追兵,将军准备如何?” 鲜于辅叹了口气,手下将士已经没有了战意,让这些人去厮杀只怕是不行了,轻轻叹了口气,看着彷徨的将士们,鲜于辅最终泛起一丝苦涩,可惜已经到了蓟县城下,就差一点而已,蓟县相信程东还没有拿下,只是一步之遥却是两个天地。 好一会忽然叹了口气,鲜于辅摇了摇头,只是苦笑着朝程东一抱拳:“将军到底棋高一着,鲜于辅确实没有想到将军会在此地设伏,败得不冤,只是手下将士无辜,将军可能给他们一条活路——” 说到这里,鲜于辅却顿了顿,忽然压低声音朝身边的鲜于勇低声道:“二弟,传令将士们准备进入树林,如此一大片树林,程东想要布置陷阱,最多也只是一小片,绝大部分的还是安全的,只要从这里绕过去,就能到达蓟县了,就算是他在林中浇了火油,只是如今春夏交替之际,树林水汽很大,根本不容易烧着,至于杉树不可能太多,总会有活路的,这一把火绝不会有问题,只要过了这片树林,蓟县城便已经在望,只要联系上蓟县守军,有他们支持足以一战,说不定还可以吧程东灭在此地——” “诺——”鲜于勇一向信服鲜于辅,自然不会推脱,便已经悄悄下去传令了。 “将军,你可能给我以克时艰,荣我和诸将商议一下?”鲜于辅提高声音,丝毫听不出一丝绝望。 程东嘿了一声,忽然吁了口气,鲜于辅你还是不够沉着,这样云淡风轻的会是要头像吗,究竟打什么鬼主意别人还能猜不出,这几日早将此地研究透彻,又有张辽在旁边参议,现在就等你入瓮了,心念一转,却是哈哈哈大笑起来:“鲜于将军,你我老朋友了,这点面子怎么能不给,将军放心,一刻钟之内我绝不动手,不过奉劝将军一句话,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一旦大军动乱,幽州军弟兄们,只要你们抓了鲜于辅先给我,我就放他活命,都听清楚了——” 鲜于辅心中一沉,隐隐的有种不好的预感,迟疑间,却已经过去了一会,鲜于勇已经传令下去,到了此时再更改也来不及了,只是为何心中总是不踏实,随着时间越来越近,终于鲜于辅一咬牙,随着一声令下终于全军朝树林中退去,正如鲜于辅所想,林中的确有机关,顷刻间就有百十人惨死,不过机关陷阱毕竟有限,但是没等鲜于辅松一口气,一道火墙忽然从树林中升腾起来—— 第一百七十章饶他一回 火墙笼罩了一二百步,忽然间升腾起来,将半个树林都阻断了,隐隐的还有要扩大的迹象,那些刚冲进树林的幽州军,眼见着火墙冲起来,不由得大惊失色,一时间只是惊叫声声,然后就匆匆的退出来,油井管也就罢了,还能用掷矛的办法试探,但是一旦烧起大火,那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呀,水火无情,能活下来的还有几个。 鲜于辅脸色大变,自己竟然算错了,心中一转,猛地吼了一声:“没有退路了,弟兄们只有拼死一战杀出一条血路,总有人能冲过去的,重甲兵再厉害,也会累的,大家——” “投降不死——”程东怎容他说下去,其实这才是他最担心的侍寝,程东从开始就没有打算和幽州军硬拼,所以一句话只是想要控制住幽州军:“想想你们已经投降的弟兄,我可曾亏待过他们,投降吧,我也不想妄造杀孽——” 只是不管是谁的话,都被遮掩在乱军之中,既没有人结阵准备厮杀,也没有人准备投降,有的只是不停的冲向旁边的河里,要在那里挣扎出一条路,一时间调转方向,许多人吗跳进河里去了,只是河水湍急,也不过几步就有人站立不住,被人一推就跌倒在河里,瞬间便被冲走了,有的更是被挤到深处,挣扎了几下,便已经看不见人影,这一条河真的好深,足可以淹死人,不会水的根本就是条绝路。 眼见死人不少,岸上的幽州军又顿住了,左右无路,前面诶重甲兵堵住,后面有一千骑兵,好像没有一点去处,尽管鲜于辅在中军阻止防御,但是前面的兵马许多人并不想厮杀,终于还是有人喊了一声:“我投降——” 有人丢下兵器,朝着边军慢慢地走过去,一时间变有许多人跟随,之所以会如此,那确实因为前几日已经有不少人投降了,好像边军待他们不错,从心里面没有太多的障碍,这些天一直吃败仗,幽州军已经没有一战的信心了,这也是为何就连四百重甲兵都不敢冲击的原因,程东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这样做的,果然接连败北的幽州军,加上许多投降的同袍,幽州军跟恩就没有决一死战的信心,顷刻间就已经有不少人投降。 到了此时,鲜于辅也只能仰天一声长叹,终究是没有嫩将这一军带出去,五千人马出去死的几百,却已经有半数投降了,多半是先前就犹豫不决的那些人,这些天没有少听同袍门的冷言冷语,如今有机会了,自然是投降了,反正回去也没有太好的事情。 “鲜于将军,事到如今就不要再撑着了,看看你手下这些将士,他们并不想在打下去,鲜于将军又为何要为难他们,若鲜于将军过来,我愿意一上宾待之,绝不会亏待一个弟兄——”深吸了口气,程东知道此时就是用言语来打动幽州军的时候,只要幽州军投降,剩下不多的人也就翻不起风浪来了,至于鲜于辅,程东已经有计较了,自己如今只怕还不足以让鲜于家对自己俯首称臣,不过等刘虞败亡之后,自己却有机会了。 两军相持,沉默中又有一些幽州军过来投降,鲜于辅身边人是越来越少,只是鲜于辅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即便是将士们投降,鲜于辅也只是紧闭着嘴一脸的阴郁,此时在说什么已经没有用了,关键是人心散了。 又多久,终于没有人在投奔边军,鲜于辅叹息了一声,身边已经只剩下不足千人,这些人已经是不会再投降了,鲜于辅朝程东抱了抱拳:“程将军,虽然一战为敌,但是作为鲜于家的家主,我却希望能与将军成为朋友,就算是不成朋友,鲜于辅也不愿意与将军为敌,只是今日将军如何处置鲜于辅,是擒杀我还是容我回去代郡,不管如何,鲜于辅都不在于将军为敌,鲜于家也绝不会与将军为敌。” “好,你走吧——”程东哈哈一笑,轻轻一摆手:“兄弟们,让鲜于将军回去吧,咱们也好回去好好吃顿好吃的,这些天都快淡出鸟来了,走了——” 话音落下,边军将士已经默默地让开了一条通路,不过程东这样的干脆却让鲜于辅大出意外,总觉得有些不太可能,又想到其中是不是蕴含着什么诡计,反而好一会没有动身,反倒是让程东有些不耐烦:“我说鲜于将军,你倒是过去不过去,要是不过去就向后退,让我们先过去——” 咽了口吐沫,鲜于辅迟疑了一下:“将军,你真的让我们过去了?”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程东虽然不过是个小人物,但是好歹也是条汉子,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说这些天交战以来,我可曾经骗过你一句吗。”程东微微有些不悦,哼了一声,瞪了鲜于辅一眼。 鲜于辅一阵尴尬,这样怀疑人可有些让人不高兴了,向县高成栋还真是说到做到,心中略略一定,这才试探着领着手下将士朝南面而去,只是路过程东等人身边的时候,却还是心理战战兢兢的,其实双方都很小心,尽量的拉开距离,不过边军只是防备着,终究是让幽州军过去了。 一直到走过来,鲜于辅这才算是松了口气,回身远远超程东一抱拳:“程将军,鲜于辅今天算是记住将军是什么样的人了、,若是将来有机会,鲜于辅一定请将军到我家去做客,到时候将军可不要推辞呀。” “好说,好说,以后有机会一定去,好酒好菜的尽管上就是了。”程东没心没肺的笑着,两人却像是一对朋友,若非是和程东交战多次,真的看不出程东是那样有心计有手段的人,鲜于辅心中暗叹不已。 随着鲜于辅一声告辞,便领着近千幽州军去了蓟县,不过眺望着鲜于辅离去的背影,鞠义却是啐了一口:“将军,干嘛不直接杀了他们,有座下四百重甲兵,杀他一个片甲不留还不是易如反掌,放虎归山难免会有后患。” 摇了摇头,程东叹了口气,望着幽州军渐渐消失的背影,只是沉声道:“鲜于辅不单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家族的代表,如果咱们想在幽州站住脚跟的话,就需要这样的家主支持,鲜于家的根基在代郡,如果将来想要谋取代郡的话,只怕就必须鲜于家配合,不愕然徒增许多麻烦,幽州可能要变天了。” 鞠义自然不晓得会发生什么,闻言还抬了抬头,望着烈日当空,只是莫名其妙的道:“天色不是挺好的吗,应该不会变天呀。” 程东哈哈一笑,猛地一催坐下战马,只是奔安乐方向而去:“这天不是天,相信很快你们就明白了。” 鞠义还是不懂,只是朝张辽望去,却见张辽一脸的若有所思,不知道正在想什么,鞠义伸手碰了碰张辽,不想张辽一震愕然,让鞠义哼了一声:“我说文远,将军说的要变天了是怎么回事?” “变天?”张辽吁了口气,抬头望望天空,却是叹了口气:“只怕真的要变天了。” 话音落下,也催动战马冲了出去,却让鞠义心中迷惑着回了安乐,不过张辽却很清楚,幽州只怕石油大变故了,不然程东不会这么说,虽然不知道程东从哪里看出来的端详,但是张辽却相信程东的话,经此一战,公孙瓒不灭相比也会元气大伤,而另一方面刘虞也会元气大伤,反而是程东如今拥兵近两万,如此实力大涨,占据渔阳和上谷郡,如果发展得力,足可以和刘虞公孙瓒相抗衡,只怕幽州的势力格局已经改变了,程东的崛起已经无从阻挡了。 从内心来说,张辽对程东一开始只是很淡然,说真的甚至不想待在此地,不过短短时间程东就让他见识了什么叫做崛起,张辽初来,渔阳城甚至已经到了几乎要灭亡的份上,渔阳一破,边军只怕就有消亡的危险,偏偏程东出现,一切就迅速地扭转了,创造了一个奇迹,张辽真心佩服程东,程东每走一步都有他深刻的用意。 如果说张辽还有什么意外,那就是他一向以为是娇生惯养的董白董大小姐,在长安的时候根本就是一个混世魔王,或者说是一个小魔头,提起董白就没有不头疼的,就连献帝见到董白都是头疼不已,却不想这么一个人,在程东身边竟然计谋百出,短短时日就让边军上下敬重不已,便是李邵见到董白也是一脸的敬服,常在人后说起,有如此主母,边军何愁不能发展壮大,只怕程东不在,董白就是当家人了。 张辽想的不错,董白如今几乎掌握了渔阳城,程东不在,李邵遇到难题却第一个想到董白,董白知道刘虞与公孙瓒过去了,当时差点对李邵破口大骂,要不是箭雨李邵身份摆在那里,董白知道不能得罪,只怕早就克制不住了,饶是如此,董白也是大惊失色,想也不想,就下令让张泰孙海整军追了出去,而且亲自跟了上去,无论如何都要抓住刘虞与公孙瓒。 第一百七十一章刘虞被抓 再说居庸城南有一个叫做双营的城镇,其实就是一个大一些的村子,沧河又西,迳居庸县故城南,有双营城,有粟水入焉,水出县下城西,枕水,又屈迳其县南,南注沧河,灅水即今桑干河,清夷水、沧河皆今妫河,粟水,也叫糓河,即今沽河,发源在米家堡南水泉,在双营之西,故双营当时叫下城。 刘虞被公孙瓒一路追逐,连日来吃不上喝不上,到了双营却已经是人困马乏,眼见双营炊烟四起,竟然闻见饭香味,刘虞与众亲兵再也拔不动腿了,到底是咬了咬牙,下令众人与双营就食,权作休息一下再行逃遁,不然到不了代郡,只怕就要累死在路上,虽然明知道后有追兵,但是战马都跑不动了,众兵卒也豁出去了,随着刘虞便进了双营,不过知道在边军的地盘,只是采办了一些吃食,还是在城外休息,一面派出探子探查情况。 一旦坐下来,所有的人再也站不起来了,整个人都像是散了架,刘虞从小出身于亲王之家,何曾受过这等苦,吃着难以下咽的栗米,心中只是叹息着,只是希望公孙瓒也能追不动了,真不知道公孙瓒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精力,从小城一直追到这里,到现在还死咬着不放,难道他们就不会累吗。 其实公孙瓒何尝不累,但是知道这种机会不会再有下一次,而且身在边军地盘之上,他们的踪迹也瞒不了边军,如今只有追到刘虞,然后悄然退回去才有希望,所以也是咬紧了牙关一路追来。 这刘虞一顿饭还没有吃完,公孙瓒就领着二百余兵马追了上来,远远地望见刘虞所部竟然停了下来,心中不由的大喜,只是拼命催马追过去,但是到了此地,不但是刘虞已经不堪重负,就是公孙瓒也到了极限,眼见着离着刘虞还不过百事多不,坐下战马忽然一声哀鸣,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将公孙瓒一下子给摔了出去,随即郭生全都顿住了,许多战马都跌到在地,至此终于崩溃了。 虽然隔着百十步,本来还打算挣扎起来继续逃命的幽州军,此时忽然一松,竟然一个个又坐了回去,说什么也不动弹了,至于公孙军也都从战马上跌下来,即便是这百十步也是追不下去了,何况幽州军还没有跑,即使想打也要恢复一下精力,于是双方就这样诡异的僵持着。 勉强挣扎起来,公孙瓒靠在一个土包上,远远地望着刘虞,只是一脸的古怪笑容:“州牧大人,事到如今,你还是投降吧,我不想难为你,你觉得自己逃得掉吗,在我手中总比落在程东手中好吧。” “公孙伯圭,既然已经撕破脸了,还说那些做什么,你截杀朝廷的使者,此等罪大恶极,否则我怎么会起兵讨伐你。”刘虞哼了一声,公孙瓒也是力尽了,到如今体力都透支了,呆在这里再也不想动弹。 挑了挑眼眉,公孙瓒知道说什么都没有意义,索性安排手下去双营采买吃食和饮水,说真的看见刘虞吃东西,肚子便跟着造了反,要是还能动的话,早就过去将刘虞擒下了,可惜却只能看着,不过好像力尽的不是地方,他们瞒不过边军的探马的,因为在渔阳那边遇到过探马的,相信程东一定已经得到消息了,估计这不久就要追杀过来,希望尽快能够恢复体力,不然说不定就要和刘虞一起被程东包了饺子。 公孙瓒猜测的并不错,边军已经追过来了,所以现在时间就是活下去的根本,公孙瓒一点也不愿意动,平心静气等待着恢复体力,看看刘虞也已经到了极限,只要自己略微休息一下,就立刻拿下刘虞赶回辽西,不然心中总是踏实不了。 双方僵持着,随着公孙瓒吃了一顿饭,气力终于恢复了一些,看看天色也已经到了下午,此地不宜久留,心中略一沉吟,终于一咬牙站了起来,随即白马义从也在身后一个个站了起来,到底是久战之人,意志上比起幽州军要强了许多,尽管还是很疲惫,但是已经结阵朝刘虞逼了过去。 刘虞心中一惊,勉强挣扎起来,在亲兵的护卫下,终于翻上了战马,只是可惜战马从小城一路讨来,到了此地却已经彻底的支撑不住,如何催促也不肯在朝前冲,让本来还存着一丝希望的刘虞心中却是一片冰凉。 “刘虞,不用挣扎了,我的白马都坚持不住了,你们的那些杂种马还想逃脱吗,乖乖下来受死吧——”公孙瓒嘲弄的看着刘虞,单论战力,白马义从比起幽州军高了可不是一点,更何况现在还是自己人多。 脸上抽了抽,刘虞如何甘心,战马不走,也是翻身下来,慢慢地朝双营撤去,如果占据双营的话,还可以依靠双营的寨墙抵抗。 双方都不敢大意,行动上都很缓慢,隔着百多步朝双营而去,却不想双营如今也不是他们想的那么简单,早就盯上了这两军,只是双营到底没有正规军,但是从程东占据居庸以来,便在所有的城镇派遣三两名兵卒,知道各处建立民团,所谓民团,就是百姓组织青壮,然后加以训练而成的一股力量,为的是在鲜卑人或者乌桓贼南掠的时候,暂时可以抵抗一下,好为边军争取时间加以救援,有了兵卒训练,这些民团也有些战斗力,从刘虞公孙瓒两军到来,民团就很小心,如今一逼近,双营寨门便闭上了,随即百十多民团兄弟便在寨墙上组织防御。 眼见寨门紧闭,更有弓弩探出来,刘虞军一僵,竟然不敢轻易靠近,一时间竟然没有去处,一座小镇竟然有如此的防御,着实令人意外,却不知道,早在他们到来,消息已经传给了居庸,如今居庸已经派出了一股小队人马,正赶往此处。 “好一个边军,短短时日竟然将此地训练成这样,刘虞,看你还往哪里逃——”公孙瓒啐了一口,猛地一摆手,二百军已经逼了上去,越来越近,刘虞军便用弓弩抛射,企图对白马义从造成损失。 只是白马义从乃是久战之军,自然不会轻易受损,随着公孙瓒一声令下,登时间许多小圆盾举了起来,在前面和头顶上结成一片墙壁一样,朝着刘虞军迅速逼近,一轮箭雨也不曾伤到多少人,反而让白马义从已经靠近了。 “杀呀——”一声呐喊,白马义从开始了冲锋,尽管速度不开,但是刘虞军一样反应不快,此时退无可退,刘虞军也不敢大意,只是结阵以待,终于双方撞在一起,登时间冲的人仰马翻,杀声一片。 到了此时,无论是刘虞军还是白马义从,不用人多说都已经拼了性命,谁都知道这一战之后活下来的人才能走出去,想要活下来就要杀死对方,厮杀之惨烈,双方交织在一起,鲜血和残肢断臂飞溅,一名兵卒被刺了个前心透后心,眼见必死却合身扑上去,张嘴咬住了对手的脖子,到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一只银枪生生砸飞一名幽州军,公孙瓒也是气喘吁吁地,不过刘虞就在眼前,可是顾不了那么许多,身形一转,有刺死了一名兵卒,可惜幽州军之中没有人能阻挡公孙瓒,甚至没有一合之将,顷刻间公孙瓒便已经杀到了刘虞身前,周围几乎被白马义从包围,纵然刘虞手中还有剑,但是刘虞心中却只剩下慌乱,自己已经无处可逃了,落在公孙瓒手中只怕逼死还要难受,心中叹息了一声,竟然举起长剑朝自己的脖颈间割去。 “想死——”公孙瓒眼中精光一闪,长枪猛地刺出,便抢在刘虞之前,只听叮的一声,便将刘虞手中的剑给磕飞了,随即身边两名白马义从将刘虞按倒在地。 刘虞已经被抓,幽州军便失去了力量一般,看着刘虞被捆起来,剩下来的几十个人竟然一忽儿三,自行逃命去了,公孙瓒倒也不为已甚,下令随他们去吧,自然没有人去追,不过却是累的一个个再也起不来了。 抬头朝双营望去,公孙瓒迟疑了一下,时间已经不短了,虽然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但是还是咬了咬牙:“弟兄们,刘虞被擒,但是此地是边军的地盘,只怕不读就边军就会赶到,到时候咱们只怕没有活路,绝不是养精蓄锐的边军的对手,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兄弟们,站起来,随我撤退——” 一提到边军的威胁,众人也不敢大意,之时挣扎起来,牵着马朝东北方退去,虽然很慢,但是渐渐地隐没在了山里。 也不过只是一个时辰,便有一直马军冲来,正是居庸的人马,只是一问双营的民团,才知道公孙瓒与刘虞战事已了,如今已经逃走,问明方向,便追了下去。 又不过多久,又是一支人马出现,足有五百军,领头的正是张泰,只是匆匆赶到,看见的却只是遗留下来的残肢断臂和一地的鲜血,董白让人去双营问了一下,便领着人马又追了下去。 第一百七十二章抓捕 再说公孙瓒一路逃去,没有走出多远,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便将不足百人的人马召集起来:“弟兄们,咱们人困马乏,早晚会被边军追上,所以咱们必须分成几队,来迷惑边军,说不定那些兄弟还能有机会逃出去,不然在一起早晚被追上,从现在起,分做四队各自离去,能逃就逃,若是逃不掉就投降吧,现在这样子跟本无法厮杀,哎,各位兄弟自行保重吧——” 随即众兵将便兵分四路,各自朝一个方向奔去公孙瓒只领着十几人朝厩奚方向而去,却是打算越过边界,从塞外回去辽西,其余三路却在渔阳郡境内乱窜,来分散边军的注意力。 却说董白领军追来,与居庸的人马汇合之后,终于追到了公孙瓒分散的地方,自然有精于勘察的兵卒,看过之后,便已经找出四路的方向,而且基本上知道有多少人,只是回报了董白,董白有些烦躁,心念转动,只是啐了一声:“咱们也兵分四路追上去,他们就那点人马不足为虑。” 随即边军也分作四路追了过去,只是其余三路很快就追上了分散的白马义从,双方不及激战,这些人竟然投降了,但是不见公孙瓒的踪迹,一面押送降兵,一面去快马回报董白,而董白只在后面慢慢的追上来,结果知道消息以后,却是有些恼怒,领着人马朝公孙瓒追去,只是先前放松了这一路,一路追过去竟然不知多远。 又追了许久,差不多出去几十里,终究追上了,只是出了两名兵卒催马,其余的人却已经不见了,审问那两名兵卒,才知道公孙瓒在半路上弃了战马,只是押解着刘虞,一路徒步而去,已经不止在哪里了,这两名兵卒只是负责引诱边军的。 让那两名兵卒去指引公孙瓒下马的地方,却不知是不是故意拖延,却始终找不到正确的地方,惹得董白大怒,便下令将两名兵卒给杀了,只是一时间却又找不到公孙瓒,只是四路分兵已经只剩下百十人,董白也不敢再多分兵,便分作三队,在方圆十余里之内搜索,只是一旦没有了马匹,在想追踪并不容易,一路找过去,十几里也不见踪迹。 错开董白心中焦急,单说程东满心高兴的回到了安乐,却不想才进了安乐城,孙成就来回报:“将军,前日公孙瓒与刘虞从这边逃向了西方,少夫人已经领人追下去了——” “什么——”程东失声叫了出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刘虞和公孙瓒,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刘虞八万大军都被打败了,只是微微片刻又忽然感觉不对,既然是公孙瓒追着刘虞来的,那么就不可能是偶太多的人,不然双方也不会走得这么快,心中一动,只是沉声道:“那我问你,公孙瓒有多少人马?” “回将军,公孙瓒不过二三百人而已,刘虞更少,也不过一百多人。”亲兵恭谨的回答着,生怕那地方回答错了,万一影响了将军的判断就糟了。 就这点人,程东一时间也搞不清楚出了什么事情,刘虞怎么回只领着这一点人逃回来的,八万大军难道全军覆灭了,这几乎是不可能,只是如何也想不通,不过眼下好像不需要管那么些事情,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鞠义,立刻准备人马,五百军足矣,随我追下去,全部要轻骑——” “诺——”鞠义应了一声,朝程东能够一抱拳,便了招呼手下集合,只是片刻之间五百军就已经在城门口集合完毕,至于那些俘虏,则让张辽押送到渔阳城,按照边军处理俘虏的办法整编俘虏。 再说程东只是略略补给了一下粮食和水,随即便率领马军追了上去,从安乐城一直往西,到了居庸才算是敢歇一歇,只是遇到居庸的探子才知道,刘虞为公孙瓒所擒,已经朝东方逃去,而且董白率人马已经追了下去。 知道了这消息,方面派出精于勘察的弟兄,先行一步去前面探查情况,而大军却在双营驻扎一夜,一直到第二日这才启程继续追了下去,好在探子已经探查清楚了,这一路追下去,寻着战马留下的踪迹,一直到了分散的地点,程东也有些烦恼,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去那一边,不过最后还是根据探子所报,沿着董白的踪迹追了下去。 再说不知追出多远,却是越来越慢,到了第二日下午终于和董白汇合在一起,才知道公孙瓒已经舍了战马逃走,一时间不知所踪,程东将大军呈扇形分布在十余里的范围,然后朝东面搜捕过去。 只是如此又是一日,程东有些按耐不住了,只是于董白商量:“公孙瓒既然已经舍弃了战马,相信不可能走得太快,而且你说过他们是人困马乏,根本不可能走得太远,战马都累得走不动了,公孙瓒还能跑到哪里去,如果我猜的不错,公孙瓒已经还没有超出咱们的范围,若是我的话,就会选择一处已经搜捕过去的地方暂时躲几天,到时候在想办法回去辽西。” 董白点了点头,也算是承认了程东的猜测:“应该是如此,不如将人吗分成两拨,一波继续朝前面探查,一波朝后走,搜查咱们过来的地方,无论如何不能让刘虞和公孙瓒逃掉,只要拿住他们,那么幽州就是程家天下了。” 眼眉一扫,董白撇了撇嘴,程东掌握一州,自己也就能掌握一州,不过这些话却不能和程东说起来,自己做这么多,不就是为了掌握程东的属地吗,当然董白还没有要取而代之的想法,这天下永远是男人的天下,自己母仪天下就够了。 程东自然不知道董白的小心思,不过董白说得对,刘虞和公孙瓒太重要,一旦抓住他们,就可以通过他们来控制幽州,慢慢地掌握权力,这么好的机会这辈子也不会再有第二次了,程东无法放弃这种诱惑,如果能够兵不血刃是最好了。 如此接连几日,将几百里方圆都搜查过来了,但是却始终没有找到刘虞和公孙瓒的踪迹,这十几个人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随着时间越长,程东与董白就越是烦躁,拍出一支人马封锁了厩奚附近所有的路口,并且通知犷平渔阳也设卡拦截。 又是几日,却还是没有消息,程东按耐不住了,难道公孙瓒还能已经回去辽西了,不过根据那边传来的消息,公孙瓒绝对没有回到辽西,因为公孙越已经领军赶回来,在小城与幽州军对持,而此时幽州军在慢慢后撤,如果公孙瓒回去撩洗的话,那么一定会利用刘虞来收编这八万大军。 在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程东心中忽然转了念头,只是寻董白商量:“看来一时片刻也未必找得到刘虞和公孙瓒,依我看不如这样,咱们派人马寻找公孙瓒的下落,另一方面陈吉拿下一些城池,反正刘虞和公孙瓒谁都没有回去,或者也可以趁机收编那八万大军,不管效果如何,总好过在这里磨蹭时间。” 点了点头,董白深以为然,随即程东便吩咐张泰和孙海继续令人搜查公孙瓒的下落,而程东则领着鞠义和董白回了渔阳城。 却说回到渔阳城,这才一进城,李邵便迎了出来,见到没有公孙瓒和刘虞,便知道事情还没有进展,不由得愧疚起来:“主公,都是邵无能耽误了时间,不然主公此刻只怕已经——” 程东摆了摆手,拍了拍李邵的肩膀:“永南兄,不要自责,此时怪不得你,真是可惜呀,要不是去追鲜于辅,也不会错过这么好的事情。” 李邵只是低着头,都是自己的错,虽然程东在安慰他,但是李邵却知道这是自己的错,事到如今还能解释什么。 见李邵如此自责,程东嘿了一声:“永南兄,公孙瓒到现在还没有回到辽西,我已经让人封锁了去辽西的道路,咱们还有些时间,我打算出兵去攻狐奴平谷和无终,也许趁机可以拿下右北平,所以永南兄要劳累一下,尽快准备粮草辎重,好让将士们处罚。” “主公放心,邵理会的,粮草只需要时间装车,辎重也还有不少,足够支持一场战役的,如果一切都顺利的话,明天早上应该就能出发。”军需之事李邵还是有些把握的,对于治理州郡,还是筹备粮草,这却是李邵所长。 “那就太好了,今晚上就辛苦永南兄了。”程东哈哈大笑起来,双眼不由得亮了,只要拿下无终,就有了进攻右北平的桥头堡,只要公孙瓒还没有回来,程东就有把握拿下辽西,到时候就算是公孙瓒再回去也就翻不起风浪了。 深深地吐了口气,程东走了几步,却忽然回头朝张辽望去:“文远,你也准备下,我给你五千大军,明日一早,从渔阳城出发,首先攻占蓟县,随即攻占广阳,再一路往西,到沮阳,从沮阳开始往西,攻占逐鹿,高奴过去潘县下落,拿下整个上谷郡,记得吧抓到的刘虞残存的亲兵都带上——” 第一百七十三章信取蓟县 张辽身子一震,不由得脸色一变,见程东揽笑呵呵看这自己,哪还敢迟疑,只是单膝跪倒在程东面前:“末将领命,多谢将军给末将这次机会。” 谁知道张辽此时心中激动不已,为将者谁不想独领一军攻城掳地,以前跟着吕布,虽然吕布帐下也有并州军两万余,可惜吕布却从不放权给张辽,最多不过一千人,这样的机会也是很少,张辽从不曾独领一军,作为一军主帅,如今忽然一个机会落在他身上,又如何能不让张辽心情激荡,只要这一次自己能攻占几个城池,那么以后自己在边军中的地位就巩固住了,以后就能独当一面,张辽如何不知道,如今程东帐下真正能独领一军的也只有阿突骨力,不过可惜阿突骨力不能被程东真正信任,如他这样还是第一人。 迎着鞠义嫉妒的眼光,张辽心中感慨不已,前两日张辽还想着怎么回去并州军,这一刻却再也不想了,机会程东给自己了,那么今后也就看他自己的了,能不能巩固住这个位置,就完全凭自己的能力了,若是自己完成不了程东的命令,那张辽也就死心了。 “文远,快起来,何必如此,都是自家兄弟不过这一次领兵出征,没有人在身边帮衬着,文远还是要小心行事,切记不可贪功。”上前将张辽扶了起来,机会自己给张辽了,能不能出人头地就要看张辽自己的了,相信这位历史上的名将,一定会给自己一个惊喜的,用力的拍了拍张辽的肩膀,将虎符塞到了张辽手中。 且说张辽只取领军,回到了县衙之中,一挨进了屋,就看见鞠义一屁股坐在了下手的椅子上,一张脸写满了不服,让程东不由得好笑,咳嗦了一声:“你也不用吃味,这一次随我出征,我给你三千人马为前锋,我只领两千人马在后压阵,攻城略地的人物都交给你了,我只负责劝降那八万大军,如何?” 鞠义一呆,双眼不由的一亮,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我这点小心思也被将军看破了,鞠义自然唯将军所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哈哈一阵大笑,程东心里却是叹了口气,难怪历史上鞠义虽然号称袁绍帐下第一名将,却落的一个身死的下场,刚才明明就感觉到了鞠义的怨念,对张辽的嫉妒,对自己的不忿,看来以后自己还要磨练一下鞠义的性格,不然鞠义早晚要给惹麻烦的。 这一夜无话,却说到了第二日一早,上万大军便在渔阳城外集结,虽然其中大部分都是降兵,士气看上去不高,但是程东并不在意,张辽足智多谋自然不用去说,东路军还有自己运筹帷幄,鞠义打头阵了便是,士气也是大胜仗得来的,程东相信这不是问题。 上万大军旗帜飘扬,很多降兵都来不及整编,忽然知道竟然要与公孙瓒和刘虞两面开战,私下里兵卒们也开始议论,只是此时还不敢流露出什么,只是对于这一次出征,却都不看好,刘虞的八万大军可还在右北平呢。 望着上万大军,程东深吸了口气,只是眼光扫过,忽然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两封信,随即招呼两名亲兵到了自己跟前:“你们一人一封信,一封送去蓟县给鲜于辅,一封送去平谷给平谷的守将陈贵,相信咱们的大军兵到城下的时候,你们所见到的应该是开城纳降,弟兄们,成与败就看你们的了,但是程东告诉你们一句话,无论你什么时候,程东都会和你们在一起的,只要还是个男子汉就给我挺起胸膛来。” 程东的信心满满,让将士们气势一振,特别是最后一句话,主将只要在,当兵的还怕什么,何况一千边军站在一旁,一个精神抖擞,随着程东话音落下,忽然一起爆发出一句话:“战旗所指,定让敌人望尘逃遁,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杀——” 喊声震天,一股心情激荡在心中,那些降兵们也是士气一振,豪气拥在胸口,随着张辽于鞠义变分成两路,一路往南而去,一路往东而去,前面确实两名秦斌各自拿着一封信,一奔蓟县,一奔平谷而去。 放下城东不说,单说张辽这一路,从渔阳出去,一路朝蓟县杀去,前面那名亲兵却是歇人不歇马,拼命朝蓟县赶去,如此也用了两日才到了蓟县,来到蓟县城下,只是望城上高喝道:“我乃边军折冲将近帐下亲兵,今日奉我家将军之命,来给鲜于将军送一封信,还请鲜于将军亲自来看——” 亲兵的话自然有人报与鲜于辅,正在县衙之中处理公务的鲜于辅听到这个消息,当时也立刻就呆住了,一时间弄不明白程东究竟搞什么鬼,迟疑了一下,便匆匆朝北城门而去,再说上了北城门只是看见一名边军打扮的兵卒就在城外,鲜于辅倒觉得这亲兵好像有点眼熟,好像当日自己被抓,这兵卒还给自己送过饭,不想今日却是这般情形相见,一时间有些尴尬。 再说亲兵见到鲜于辅出现,也不敢怠慢,赶忙朝城上一抱拳:“参见鲜于将军,这里有我家将军送来的一封信,请鲜于将军看一下,将军说只要鲜于将军看了信,就明白一切了。” 随即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双手举过头顶,静待鲜于辅发话,那封信乃是绢布写成,外面还加了火漆,看上去好像很郑重其事,鲜于辅皱了皱眉头,更不知道程东究竟做什么,沉吟了一下,朝亲兵一挥手,边有人开了城门,去将那封信取了过来,目送着那亲兵自行离去,眼光才落在信上,只是鲜于辅看着这封信,心里却有种不安在蔓延,程东来信本身就有问题,相信对他来说绝不是好事,只是会是什么呢? 呆了好一会,鲜于辅才咬了咬牙,轻轻将那封信打开了,只是一望之下当时就脸色大变,信很简单,也不过几十个字而已:闻前几日公孙瓒追杀刘幽州至居庸,东令人追杀过去,却晚了一步,到如今公孙瓒领十几人不知所踪,程东知道这是最好的机会,已经下令攻取上谷郡。 脸色一变,鲜于辅心中猛地一跳,公孙瓒追杀刘虞,而且两人一起消失,也就是说刘虞已经被公孙瓒给抓住了,程东去追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人,而程东要趁这时候攻取上谷郡,却又为何要来告诉自己? 其实鲜于辅也明白程东所为何来,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知道,然后迫使自己投降,如今刘虞被抓,凭公孙瓒绝不会放过刘虞,那么今后幽州花落谁家便很难猜测了,鲜于家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须择其一而投靠,其中边军和公孙瓒,否则的话,谁也不会放过鲜于家的,只是鲜于家的根基在代郡,自己究竟该如何抉择? 足足在城上站了半天,一直到了天色将黒,才有亲兵上来劝慰道:“将军,天快黑了,不如回去县衙——” 鲜于辅一惊,从胡思乱想中想过来,才知道天色已经黑了,原来自己已经呆了这么久了,心中叹息了一声,忽然有所动,朝亲兵一招手:“你马上去一趟无终,探听一下州牧大人的行踪,看看大军如何?” “诺——”亲兵自然不敢犹豫,只是匆匆出了城。 再说从这一刻起,鲜于辅心中就始终放不下,不知道刘虞究竟怎么样了?为此几乎一夜都没有睡着,但是事情也很凑巧,有些事可以说老天爷在偏帮。 这边张辽领着大军一路朝蓟县赶去,路上也不敢耽搁,只是粮草辎重终究还要几天的,到现在张辽还在猜测程东给的那封信究竟是什么意思,其中又写了什么?不过更多的是在考虑如何攻取蓟县,蓟县可不是一座小城,想要攻打下来可不容易,城中有守军四千,更有幽州善战的将领鲜于辅,而兵法有云,兵倍四则攻之,只是自己手下也不过五千兵马,而且几乎都是降兵,士气低落,只要一战不利,只怕就会出状况,想到这不由得挠了挠头,心里有些烦躁。 如此想要攻城就只能用计谋,只是自己初来幽州,对蓟县人生地不熟,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自己这边,想要获胜只能出奇制胜,但是说着容易做起来难,自己该怎么做? 一边想着一边却接近了蓟县县城,远远望去,三丈多高的城墙像一道天堑横担于此,想要攻上这座城凭自己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张辽嘴中有些苦涩,但是主意却一时间还没有,所以在城北五里处便下令扎营,兵卒们也累了,正好截住休息一夜回复一下,自己也多一夜时间来思考,另外张辽派出探子去周围探查所有的地情风貌,然后在寻思破敌之策,一切做的中规中矩毫无破绽。 只是如此就能破城吗?张辽知道不可能,不自己领军不知道,原来单独领军真的好难,一切就要看自己了,在胡思乱想中,这一夜张辽想了很多,仿佛一夜之间有老了一点,变得更沉稳了,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只是谁能想到会有一点变故呢。 第一百七十四章蓟县之战 第二日一早,张辽只是洗了把脸让自己精神起来,出了大帐便是一脸淡然,绝不会让手下将士看出来自己的担心,遥望着蓟县城墙,深吸了口气,朝身边诸将沉声道:“去将将军送几个给咱们的大礼给蓟县城鲜于辅送过去,请鲜于将军好生看看。” “诺——”在场众人都是领兵之人,这无疑是给蓟县城一个下马威,众人都知道如何,自然不会不同意的,这样做才是情理之中的,想到程东出发前教给他们的大礼,却让人不得不佩服的。 这边有兵卒押着几十名刘虞的亲兵朝蓟县而去,得知边军到来,蓟县早已经剑拔弩张,等待着边军前来,远远看见不过一百多人,就有人喊道:“边军的前锋攻城了——” 一时间城上都紧张起来,所有人都在咬着牙等待着,握着长枪大戟的手都觉得汗漉漉的,不过就这点人来攻城,边军也未免太狂妄了吧,不少人心存怀疑,只等边军终于到了城下三百步,此时才有边军一名屯将喝道:“去告诉鲜于将军,边军西路军大将张辽张文远,遣我等来此将抓到的州牧大人的亲兵交还回来,还请鲜于将军派遣认识他们的人前来认人——” 一句话让城上登时一阵骚乱,这是怎么回事,刘虞的亲兵,一时间都不敢置信,自然有人快报鲜于辅,闻听此事鲜于辅也是脸色大变,匆忙赶上城头,刘虞亲兵之中他自然认识不少,纵然隔着三百步,也能分辨的出是谁,只是这一望,身子忽然一僵,竟然其中还真有他所认识的亲兵,和程东的来信相互印证,鲜于辅一颗心便沉到了谷底,难道州牧大人真的出了意外,不然这些亲兵怎么会落在程东手中? “多谢张将军交还我们幽州兄弟,请替我向张将军说一声谢谢。”鲜于辅心中乱如麻,但是连上不敢有太多的了酒楼,一旦刘虞出事的消息传扬出去,便会导致军心大乱,会出现什么闪失那可无从猜测了。 边军也不废话,只是留下那些亲兵就撤了回去,用张辽的话来说,要给时间让鲜于辅来消化这消息,现在不急着攻打蓟县,只要刘虞出事的消息传开,必然会让城中兵卒惶恐不安,也许这就是自己的机会,正因为如此,张辽也不急于攻城,只是排出摊子观察者蓟县,等待着最好的时机。 再说那些亲兵进城,鲜于辅便让人全都带进了县衙,仔细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得到的回答却让人心惊胆战的,刘虞还真的出事了,竟然被公孙瓒抓走了,难道程东的那封信说的都是真的? 不管鲜于辅如何震惊,但是这些亲兵一进城,再加上鲜于辅郑重其事的样子,城中的兵将就开始胡思乱想,亲兵被人抓了这意味着什么,刘虞领八万大军去攻公孙瓒,八万大军不破,亲兵怎么会被抓,再说也不会跑到边军的地盘,难道州牧大人真的出了意外,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短短时间已经传遍了蓟县城。 鲜于辅心乱如麻,已经顾不得在安抚城中将士,只是立刻召集鲜于勇等人商议,却不知正因为此,等于肯定了出了大事,城中兵将更是纷纷传言,一时间士气大落,哪还有心思守城,私下里只是议论着刘虞,议论着前方八万大军的胜败—— 这说如此过了一日,城中气氛更显得诡异,尽管鲜于辅后来察觉了不对劲,召集手下将领训话,但是有些东西一旦扩散开来,在想遮掩,却是徒费工夫,越是疾言厉色将士们便感觉越是与问题,所以根本不相信,士气反而更低落。 但是如果只是如此,鲜于辅还是有把握守住蓟县城的,只是不想却又出了一件事,让鲜于辅措手不及,却说到了第二日,城外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从东面奔来了十几骑马军,看衣衫装扮正是幽州军所部,来到城下只是高喊道:“快开城门,我们要求见鲜于将军,这里是令牌和齐周大人和魏攸大人的亲笔信——” 鲜于辅闻言心中一震,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翻上来,深吸了口气,竟然亲自走下城头,喝令兵卒打开城门,在城门口将齐周魏攸的信接了过来,都是老相识,一打开信,鲜于辅就知道这的确是齐周和魏攸的信,只是上面的内容,却让鲜于辅艺术间感到心灰意冷,刘虞这位州牧大人果真不知所终,当日公孙瓒袭营,刘虞竟然丢下八万大军逃走了,不说不顾手下将士,甚至都愚蠢到不知道在大军之中寻求庇护,否则八万大军随便躲一躲,公孙瓒不足千人,还能真的抓到刘虞不成,虽然刘虞对于政务上处理的相当不错,但是对于行军打仗却实在是太—— 心中叹了口气,鲜于辅已经完全相信了程东的话,刘虞一定是真的被公孙瓒抓走了,如今下落不明,只怕早知如此,刘虞也不会死抓着军权不放了,如此大军就是交给谁也不会出这种问题,天下乱世,的确是需要强力一些的人,刘虞始终不适合乱世。 站在城门口,鲜于辅握着那封信很久,终于悠悠的叹息了一声:“回去告诉齐周和魏大人,鲜于辅准备撤军回代郡,八万大军不能久悬与外面,鲜于辅在此等待两位大人五日,五日之后便撤军回代郡,请他们尽快来汇合。” 几名送信的幽州军兵卒登时懵糟了,只是面对鲜于辅也不敢多问,迟疑了一下,那名屯将才抱了抱拳:“小的立刻就赶回去,给两位大人送信,只是希望将军多留两日,也好接应两位大人——” “多留两日——”鲜于辅苦笑起来,半晌摇了摇头:“你们没看到边军五千大军压境吗,回去告诉两位大人,边军程将军将州牧大人的亲随给送来了,到现在州牧大人与公孙瓒都还么有踪迹,更何况你们送来的消息,蓟县兵卒早已经没有一战之心了。” “诺——”那屯将也是精明人,说到此处,别说别人,就是自己也不想再打了,边军人虽然不多,但是兵无战心,这一战一定是必败,只是大军想要撤回来真的容易吗,迟疑了一下,朝鲜于辅一抱拳:“将军,末将不敢久留,这就赶回去给两位大人送信,将军多多保重,告辞了。” 随即调转马头,只是朝东方奔去,留下鲜于辅在城门口呆了好一会,这才慢慢地走了回去,一时间好像苍老了几岁,只是谁也想不到,这时候竟然又出了一件事,这边城门刚刚关上,鲜于辅还没有缓过劲来,城中却忽然冲起一道火光,浓烟滚滚,火光冲起几丈高下,这突然的大火登时惊动了城中所有的将士。 “快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鲜于辅脸色大变,立刻下令让一名小校领人去查看情况,那小校只是匆匆而去。 一股不祥的预感纠结在鲜于辅的心头,也笼罩了整个蓟县所有的将士身上,各种不好的消息传来,各种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把无名火烧的所有人都沉默了,城外边军随时可能攻城,只是他们现在又是为谁卖命? 鲜于辅才回到县衙,那奉命而去的小校便已经赶了回来,不过脸上神色有些古怪,见了鲜于辅抱了抱拳:“将军,,属下已经弄清楚了,大火是从一家专门卖柴火的人家烧起来的,竟然是两名青皮打架,打翻了火油罐,当时那人家正点火在炖鸡——” 眼见鲜于辅脸色更加难看,小校竟不敢再说下去,本以为鲜于辅会发火的,结果却只是阴沉了好半晌,鲜于辅才轻轻地叹了口气:“算了,这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既然人家都已经敢这么做了,多半人家早有准备,这蓟县城中怕是已经被边军安插了人手,这把火就是在警告咱们,罢了,此地是呆不下去了,这件事记得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来,给我定住了那户人家。” 等那小校退下去,鲜于辅疲惫的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心中说不出的累,从一开始自己就被程东算计了,刘虞的亲兵进城,就瞒不住刘虞出事的消息,刘虞一旦出事,将士们必然不会再有拼命死战之心,只是不知道齐周魏攸来送这封信,会不会在程东的的算计之内,如果在的话那程东未免太可怕了一点,不过没有这件事,加上这一把火,瞒不过敬重精明之人,而且相信很快就会有各种消息散布出来了,自己再想守住蓟县,只怕难上加难了,不知自己可还能镇守五天的时间? 鲜于辅猜的不错,程东早已经让程北派人遣进蓟县和周围的县城,拉拢了不少的青皮,这些青皮虽然成事不足,但是若说到捣乱却是一把一的好手,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更是手到擒来,而且这些青皮比一般的人更胆大,在程北的指使下,才会有了这把火,而且这两日来城中各种关于刘虞的消息,都是他们散布的,莫说是兵卒们,就是百姓也都沉默了许多。 第一百七十五章蓟县之战(2) 既然惊了心,鲜于辅也就让手下兵将打听着各种消息,果不其然,城中充斥着刘虞被公孙瓒抓住的消息,更有许多人在说公孙瓒大军很快就要打过来了,有有许多人拿着公孙瓒治下与边军治下相比较,边军治下什么不会饿死一个人,不管贫富孩子都可以上私塾,就算是没有钱也可以看病,等等诸如此类恶化,却已经不知不觉之间在蓟县城中传开,若说没有人捣鬼那才有鬼,更有传说边军统领陈东,如何抗击乌桓贼寇,保了幽州百姓的安宁,杀的乌桓贼寇今年都没有赶来劫掠,不过从边军强大之后,还真的没有乌桓贼前来劫掠确实不争的事实,一番传言下来,在百姓之中甚至于兵卒之中,程东已经成了以为爱民如子保家卫国的好将军。 不得不说程东做得很好,早在鲜于辅来蓟县之前,城中便已经有了许多边军的传说,边军治下如何如何的好,早就传扬开了,百姓们也已经适应了,对程东没有太大的抵触,毕竟谁来统治对于百姓来说关系不大,关键是谁会对他们这些百姓好,刘虞是不错,但是相比程东各种措施而言,那还是要差了一些的,至于其中究竟有多少原因,百姓们和兵卒们就不知道了,但是好就是好。 如此传言在城中激荡,从来到蓟县鲜于辅就有所察觉,只是当时没有心情理睬这些,但是如今想来,蓟县的兵卒到如今没有战意,已经是早就注定的了,更何况如今刘虞不知所踪,如果现在和边军开战的话,只怕真正出力的不会太多,更何况自己近万人马都被程东给打败了蚕食了,这让城中兵卒如何还会有一战之心。 正因为如此,鲜于辅才会决定最多五日,就会撤回代郡,只有回到家乡,以来有鲜于家的支持,而来这些兵卒大都回了家,到时候士气还会提高一些,为了家园还有一战之力,只是齐周魏攸五天之内能不能赶回来,程东既然决定此时攻城略地,又怎么会放任八万大军赶回来的。 这一夜鲜于辅几乎都没有睡,一直到快清晨的时候,鲜于辅才振作了一下,亲手写了一封信,然后安排亲兵送出城外,交给了张辽,言明五日之内就会将蓟县交给边军,只是希望边军五日之内不要开战。 接到这封信,张辽有些哭笑不得,其实鲜于辅如何知道,张辽一点也不轻松,昨晚一夜也几乎没有睡着,好不容易想出一个破城的办法,却不想今日一早鲜于辅就送来了这封信,显然其中充斥着程东的身影,虽然可以轻松了许多,但是对于张辽来说,却是有些郁闷,程东是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吗? 既然程东已经插手,那么程东必然是势在必得,打算兵不血刃的拿下蓟县,也算是为自己开一个好头,振奋一下士气,张辽真的不知怎么拒绝程东的好意,只是着好意张辽叹了口气,随即回了一封信,答应了鲜于辅的要求,但是言明五日,五日之后边军就会发动一切力量,拿下蓟县城。 从那一日开始,边军和幽州军都安宁下来,两边各不相犯,只是从那一日开始,城中的各种留言也都传开了,包括鲜于辅的五日之约,以及刘虞所遗下的八万大军的动向,几乎半天就是一变,鲜于辅又惊又怒,无论如何不知道边军怎么讲消息传进城来的,但是这些消息却让鲜于辅都无法不相信,因为这的确是程东一直将消息传进了蓟县城。 至于究竟是怎么传进去的,这还要说起在很早的时候,程东又一次和程北谈起驯化鸽子的事情,可以作为传递消息工具,在当时还没有这种事情,程东虽然只是一说,但是程北却用了心。 程北虽然年纪小,但是程北却不简单,有程东这块招牌,又有程东支持钱财,程北手下已经收服了几百个青皮,并且有了几家店铺来支持运作整个暗间组织,虽然程北年纪小,并不懂这些,但是手下却有人懂,有人卖命的为程北出谋划策,当真还真的将鸽子给搞到了,经过半年多的驯化,还真的就成功了,蓟县城中的这些消息便是鸽子的功劳,鲜于辅可以封闭城门,但是却想不到天空中的小鸟。 程东派人将消息不停地传回来,然后在用鸽子传进城中,所以才能保证消息不停的变化,而这一切不但让鲜于辅又惊又怒,便是让这些幽州军将士都感觉到可怕,一时间可以说风声鹤唳,边军如此神通广大,他们如何与边军一战,消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传进城里,安知边军就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遣进城中。 这些消息让城中的气氛越来越诡异,每一天幽州军的士气都在下落,到了第三天,竟然有人偷偷溜出城外,然后逃回了代郡,这消息一旦传开,很多代郡的兵卒都开始有了心思,而这个头一旦开了,甚至连鲜于辅都控制不住。 终于到了第五天,鲜于辅站在城头上,却始终见不到远处有大军赶来,今日就是最后一天了,可是齐周和魏攸还没有赶来,如果自己坚持下去的话,那就要失信于人,而且也要和边军彻底的撕破脸皮,只怕以后程东不会在照顾自己,究竟该如何抉择? 鲜于辅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有心留下来,但是城中已经有二三百兵卒私自逃掉了,如今城中的兵卒可以说一点士气也没有,只怕少有败绩就会全面崩溃,根本没有人将心思放在对敌上,只怕就等着自己今天撤退了,不见很多人已经收拾好行李了吗。 心中杂七杂八的念头始终盘旋着,鲜于辅咬了咬牙,终于有了决断:“召集所有兵马,我有事情要和大家说——” 亲兵自然赶忙下去传令,鲜于勇等人都默默地看着鲜于辅,而随着命令传下去,整个蓟县城抖动了,所有的人都以为要撤走了,于是将辎重粮草都已经收拾好,开始在校场集合,这让心中有事的鲜于辅不由得泛起苦笑。 近四千大军看上去还是颇为壮观的,鲜于辅默默地走到点将台上,望着下面一个个脸上带着离意的兵卒,心中说不清什么滋味,但是有些事情自己必须要做,深吸了口气,眼光掠过所有的人,片刻之后才沉声道:“诸位将士,大家都知道前几天我与边军有约,五日后就会撤回代郡,边军就会战局蓟县城,这五日的时间是我用来等待随州牧大人东征的大军的,那都是咱们幽州男儿,都是在场所有人的同袍——” 顿了顿,鲜于辅沉吟了一下,在心中考虑一下接下了来的话:“蓟县城的重要无需我多说,东连辽西,西去代郡,此地是兵家必争之地,而如今幽州三家势力,却都想要蓟县城,公孙瓒得此可以西进,而咱们占据此地可以东击公孙瓒,北御边军,至于边军占据此地,就可以将公孙瓒挡在辽西,腾出手来对付咱们,而最重要的是,边军想要谋取蓟县,却是为了咱们东征的八万大军,如今州牧大人已经失踪,这消息大家都知道,所有的弟兄也都在彷徨,甚至不知道为谁而战——” “本来我既然答应了五日之约,那就应该言出必行,不该失信于人,但是诸位知道,一旦蓟县失守,就等于截断了东征八万大军的退路,虽然有八万大军,但是他们粮草无多,一旦蓟县被截断,那么就会因为断粮而落得个分蹦离异,如果边军趁机对付他们的话,八万大军能有多少人回来,那可就无法预测了,但是很可能全军覆灭,将士们,那可都是咱们代郡的男儿,那可都是诸位一起出生入死的同袍,所以我决定失信于人,在此等待八万大军回来,愿意留下来为同袍搏一搏的就随我留下来,面对边军的攻伐,不愿意留下的我也不勉强,你们尽管可以离开,我也绝不追究,毕竟是同袍一场,好了,我言尽于此,诸位自己抉择吧。”鲜于辅长长的吐了口气,心中却是惴惴不安,不敢揣测究竟会有多少人留下来。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眼见鲜于辅一身的疲惫,鲜于勇心中也不是滋味,心念一转,也只是将这首秦风-无衣高声咏读了出来。 锵锵之声作响,让在场的兵卒们心中都有些不是滋味,什么叫做同泡,东征的八万大军之中,有他们曾经一起浴血厮杀过的兄弟,也有曾经帮他们挡枪挡剑的兄弟,如果离开就等于将他们送入了绝地,鲜于辅宁可失信于天下,也要留下来接应,这就是同泡,一番话激动了所有人,几乎大半的兵卒没有多想,只是宏声道:“愿随将军留下来接应八万弟兄——” 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留下来,终究还是有一些人默然的离开了,鲜于辅果然没有难为他们,不但开城门放他们离开,而且还给了他们粮食盘缠,鲜于辅很明白,留下这些人不但于事无补,反而会成为败亡的因素,所以留不如走,他们的离开反而更让留下来的将士士气更加高涨。 第一百七十六章鞠义取狐奴 城中的喊声如何也遮掩不住,即便是几里外的边军也听得分明,张辽与诸将俱都是心中一沉,一个恼怒起来,有人不停的咒骂着鲜于辅不讲信用,那就是一个小人,只是张辽不会这么干,在听到这样的喊声的时候,心中反而松了口气,话也不说一句,只是朝一个地方走去,那不过是一个兵营,里面有几百将士,却是随张辽来自长安的并州军,这才是张辽的亲信,所以有些秘密的事情才会让他们受累,此时张辽到来,那些兵卒一个个累的都不愿意动弹,但是见了张辽还都是抱了抱拳。 不多久,张辽只是进了一座大帐,里面是随张辽而来的并州军屯将,见到张辽到来赶忙站起来:“将军,你怎么过来了?” 张辽摆了摆手,随即众人落座,这才轻轻咳嗦了一声:“几位弟兄,我吩咐你们的事情可曾做好了?” “马上就好了,还差一点点,最迟明日一早就能完成,兄弟们这些天实在是累坏了,再说到了这时候,都不得不小心翼翼的了,就怕被幽州军发现。”一名屯将用力的点了点头,知道快是要到时候了。 虽然鲜于辅有五日之约,但是张辽可没闲着,只是这些天一直在准备,准备的是什么?那自然是攻城的手段,几日以来,几百将士不辞辛苦,如今已经见到了成效,拿下蓟县城并不难,程东先前做的一切反而迷惑了鲜于辅,可谓是相辅相成。 点了点头,张辽朝诸人一抱拳:“明日功成,几位兄弟当记首功。” 这一日东面又传来消息,程东终于和八万大军对上了,正因为如此,齐周与魏攸才没有及时率领大军赶到蓟县,要说起来其中有太多的变故,此时不放一一道来。 且说程东于鞠义一路向东而去,不两日便到了幽州军控制的狐奴县城,狐奴有守军一千,眼见边军杀来,不由得大为惊慌,匆匆集合兵马,征召青壮,准备抵御边军的进攻,边军四千大军就在城外三里处驻扎。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边军便埋锅造饭,吃过早饭已经是日上三竿,这一天天气很好,万里无云,边军士气正旺,四千大军结成战阵,刀枪如林,旗帜飘扬,望着狐奴城一个个眼中闪烁着狼光,这才是边军的精锐。 “鞠义,狐奴城就交给你了,可能让兄弟们今晚上就在狐奴安歇?”程东微微笑着朝鞠义望去。 鞠义提着大戟嘿嘿一阵笑:“将军,放心吧,今日就让弟兄们在城中喝酒,若是拿不下狐奴城,鞠义愿意——” “得了,拿不下来,就罚你的俸禄请兄弟们喝酒,好了,攻城吧。”程东一摆手,却站起来朝鞠义抱了抱拳,尽管不说话,鞠义也明白什么意思,三千大军交给他,程东只是让他小心保重。 “杀呀——”鞠义一挥大戟,第一个冲了出去,身后先登营结成木盾大阵,将前面和上方都用木盾挡住,随即朝狐奴城冲去,即便是奔跑中阵型犹自不乱,为后面的云梯和攻城车作掩护,三千大军却又半数出动了,而主力确实鞠义率领的先登营,先登,先登,总是要第一个登上城头的,方不负将军的厚意。 一轮箭雨过来,边军忽然一顿,本来因为奔跑中而松散的阵型,登时间又紧凑起来,一步一步朝狐奴逼近,扛着云梯的将士被遮挡在木盾之下,每一块木盾都有可以锁在一起的锁扣,这是程东亲手设计的,不但能防备箭矢,甚至于抛石机都能防御,可谓是边军的独创,整个木盾阵锁在一起,即便是马军冲锋也能抵挡一番,而且都配备了强弩。 “火油准备——”城上的守将吼了一声。 只是谁也想不到,便在鞠义攻城的时候,城中却忽然起了异变,就在城中一栋破房子里,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居中而站,身边十几个短衫打扮的汉子,一个个一脸的横肉,只是却被那小孩异常的恭谨,也许诸位看官已经猜了出来,这小孩正是程北,早在很早以前就已经派人打入了狐奴城,这些青皮自然有他们的联络方法,很快就拉拢起来一帮人,很早就在做准备等边军攻城了。 再说这些人胆子都大,原来不受人重视,百姓厌恶,官府压制,平时生活的也是很惨淡,如今有了程北,整天喝酒吃肉,也费不了多少钱,获得相当滋润,更何况程北带给他们的是荣耀,每个人都自觉和原来不一样了,在程北的教化下,已经改变了不少。 却说这一日边军来犯,程北就召集众人商议,如何帮助边军尽快拿下狐奴城,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便已经拿出主意,那就是防火暗算,如今守军都在城墙上,此时偷袭守军城中大营绝不是问题,而且众人虽然不会打仗,但是下三滥的手段不少,况且已经准备了这么长时间,那自然有许多手段,随着程北一声令下,一众青皮便兴奋起来,匆匆出了破屋。 再说青皮纠结起来也有二三十人,有的抱着火油罐去守军大营放火,有的就会拿着准备好的石灰包溜到城下,然后城中就乱了,一把大火从几个守卫的守军大营烧了起来,火光一起便让守军大乱,还弄不清楚怎么会出这种事情,不过不等他们反映,不知道是谁,从城下丢上来一些石灰包,一片浓浓的石灰粉在城墙上弥漫开来,一时间就听见这西面的城墙上,咳嗽声音不断,有很多还迷了眼睛,还没有等边军冲上来就乱成了一团。 守军一乱,自然对边军没有那么强的压制,鞠义乘势将云梯工程车冲了上来,只等一就位,随即鞠义便一马当先的冲了上去,虽然也引得一阵咳嗽,但是总比守军要好得多,一时间杀的城头上的兵卒便溃退了,只是轻易就在城墙上站住了脚跟。 大戟横扫,将两个守军打落城下,鞠义吐了口气,也不由的咳嗦了两声,不过既然已经冲上了城头,鞠义就不再担心了,嘿了一声,猛地纵身跃下城墙,领着一百多先登死士朝着城门杀去:“弟兄们,打开城门,让兄弟们全都进来,杀他个狗娘养的——” “诺——”身后先登死士一起高呼,随即朝城门杀去,一时间和守军纠缠在一起,鲜血四溅,不停地传来哀嚎声,虽然守军也算拼命,但是却挨不过鞠义的大戟,手下没有一合之将,不过顷刻间便已经杀到了城门那里。 往城门口一横,身边又有先登死士,纵然守军几次冲击城门,但是却都被鞠义拦住,杀了他一个丢盔弃甲屁滚尿流,不多时,身后传来城门‘吱吱嘎嘎’的响声,随即有先登死士喊了起来:“城门开了——城门开了——” 随着喊声想起来,守军更乱,城中已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人喊犬吠的乱作一团,而随着城门打开,无数边军冲了进来,本就糜烂的守军,一时间纷纷朝东门撤去,希望从东门逃出去,城池一破,守军也知道不是边军的对手,哪里还敢久留。 “杀呀,别让敌人都逃了——”鞠义眼中杀机迸射,那还顾得上程东曾经嘱托他一收降为主,只是领着先登死士营冲了过去,一时间杀的守军是丢盔弃甲,拼命朝东门撤去。 再说此时东门外,程东早已经派崔明领着三百马军堵在那里,城门一开,战马便来回围困,将冲出来的守军惊的是不知何处而逃,只是堵在门口惊慌失措的,崔明猛地高喝一声:“幽州军的兄弟们,投降不杀,边军不会亏待你们的,狐奴城已破,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守军惊慌不知所终,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被堵在东城门进退不得,眼见鞠义领着先登死士杀了过来,对鞠义已经有些恐惧,此时被逼的无奈,终于有人喊了出来:“不要杀了,我们投降——” 一旦有人投降,幽州军士气一落千丈,就连守将都无可奈何,跟着一起出来投降,随即被下了兵器,被看押在一处,至此狐奴城彻底陷落,不过一个多时辰就已经被攻陷,此时也不过才是下午,程东也是很高兴,一面命人在城中安抚百姓,一面整编降兵,很快就已经将狐奴城控制住了。 到了晚间的时候,狐奴城已经平静下来了,百姓们也都消停了下来,在边军的安抚下,狐奴城恢复了平静,程东下令在狐奴城休整一夜,明日一早兵进平谷,众将士也都跟着轻松下来,没有人想到狐奴城拿下来竟然这么容易,使其自然大振。 这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吃过早饭,大军便启程朝平谷而去,如此一天的路程也就到了平谷,只是平谷的幽州军已经得知狐奴陷落,至此幽州军就只剩下一座平谷县城,而这时候,程东的那封信也送到了平谷城之中,交到了守将温虎手中。 第一百七十七章招降 狐奴城一破,温虎就开始犯了愁,原来有狐奴为犄角,还勉强能应付着,但是如今幽州军在东边就只剩下了一个平谷,真是孤军悬海外,好在接到消息,齐周与魏攸领八万大军就要退回来了,只是究竟能不能赶在边军的前面却还难说,而另一点,狐奴城不到一个时辰就陷落了,边军的强力也未免太可怕了一点,温虎还未战心中已经存了怯意,尽管手下还有两千兵马。 而温虎担心的事情还有一点,虽然平谷囤积了太多的粮草,但是等八万大军到来,这些粮草又能支撑几天,要是交战失利,到时候八万大军困于此,只怕不用几天粮草就会消耗完的,到时候就会大乱,平谷就完了,自己在平谷镇守了几年了,对平谷也有了感情,何况自己的小妾还是平谷人,难免会心中不安。 真正让温虎心中忧虑的是,这封信究竟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文案上的?今天早上一来就看到了这一封信,心中的内容到时没有什么稀奇的,刘虞失踪的消息,在所有地方都已经传开了,包括各种还没有回来的消息,至于信是边军写的,也并没有劝降自己的意思,但是却又是明摆着在督促自己投降,自己究竟是战是降?但是温虎心中却是害怕,一封信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出现了,这是在做什么,绝不是给自己送个消息那么简单,而是在警告自己,即便是在平谷城,边军也掌握着许多他都想象不到的手段,温虎自己可以不怕,但是他的女人孩子呢? 悠悠的叹了口气,温虎拿不定主意,一旦选择错了,自己可能万劫不复,而且时间也不多了,如果投降就必须赶在齐周魏攸到来之前,不然到时候可不是自己说了算了,也就是说到时候自己就不值钱了。 心中越来越烦乱,根本无心公事,索性出了县衙,干脆回后院休息,只是不想才进了后院,却已经听到有人的哭声,可不是自己的小妾,不由得皱了皱眉,温虎哼了一声,强压着怒火这才进了内室,本来准备发火的,只是看到女人抱着才六岁的儿子哭成一团,又不由得压下怒火,咳嗦了一声:“哭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见到温虎,女人算是有了定海针,猛地站起来,拉着孩子就冲到了温虎面前,跪倒在地上抱着温虎的大腿只是哭诉着:“老爷,这可了不得了,刚才纯儿就在府门口玩,当时有下人跟着,不一会纯儿哭着回来了,说是有人欺负他了,只是问那些下人却不知道,老爷,你来看看——” 拉过孩子,只是撩起衣服,露出小孩子的后背,只是看了一眼,脸色就猛的大变,一时间把持不住,一个趔斜退后了好几步,还差点跌倒在地上,你道如何?原来小孩子的背上竟然写着几个字——边军程北到此一游。 这字无甚稀奇,也说不上写的多好,但是就是这几个字,虽然歪歪扭扭的,却像是几把刀子一起扎在了温虎的心中,到此一游,这分明是在告诉自己,随时尅将自己的亲人给杀掉,边军程北,边军的主将叫做程东,这程北想来也是程东的亲人,而且想来应该是程东的兄弟,也就是说城中已经有了边军的人。 脸上抽搐着,终于控制不住,退了两步扶着桌子坐了下来,对于面前还在哭泣的女人孩子也没有心情理睬,只是还拿不定主意,对边军的手段是又恨又怕,听着女人孩子饿哭声心中就越是烦躁,瞪了女人一眼:“哭个屁,老子还没死呢,都给我闭嘴——” 女人吓了一跳,不知所措的看着温虎,张了张嘴到底没有敢说话,自家老爷这是怎么了,平日里很喜欢纯儿的,不过女人也看得出温虎很烦躁,生怕让温虎发怒,只是领着孩子坐在床上,亲生的安抚着孩子。 才不过一会,忽然有下人匆匆进来:“将军,门外有人给将军送来了一封信,说是将军的故人——” 温虎一愣,自己的故人?什么故人,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站了起来,在下人的引领下朝外面走去,门口果然站着一个人,看衣着打扮颇为鲜亮,特别是这老头给人的印象一看就是不简单,只是温虎有些迷惑,径直上前朝老者一抱拳:“这位老先生,不知咱们以前可曾见过,怎么问某人却没有记忆——” 老者淡淡的看着温虎,轻抚着下巴上的一缕山羊胡,朝温虎点了点头:“将军何曾见过老朽,老朽姓王,别人都管我叫王先生,今日来此就见将近,就是来给将军看一看面相的——” 面相?温虎脸色一沉,自己可不信这些东西,不得哼了一声,脸色已经阴沉下来:“哼,我可不相信这些东西,来人呐,给我撵出去。” 便有下人上来要将王先生撵出去,只是不想王先生身形一转,便已经避过了下人,犹自淡淡的道:“将军,老朽可不是为了钱财而来,而是受人之托,将军可真的不要听一句吗,难道将近想看平谷城生灵涂太,想看着自己的家人有灾祸吗。” 温虎脸色大变,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差点张嘴喊出来,到底是压住了,心中依然猜到了这王先生的身份,一时间哪还敢轻举妄动,深吸了口气:“老先生,门口可不是说话的地方,随我到内室说话吧。” 温虎心中已经乱了,不敢当时就拒绝,那王先生也不说什么,至只是随着温虎朝里面慢慢走去,也不过一会,就进了内室,却不想还不等落座,这王先生却已经淡淡的道:“老朽是边军的程将军派来的,就是来告诉将军一件事情,平谷将军是守不住了,相信将军心中也明白了,明日大军就会赶到,程将军让老朽来此,只是问将军一句话,将军是要一拼生死,还是要大功一件?” “此话怎讲?”温虎稳了稳心神,心中究竟定不下来主意。 王先生嘿了一声,眼中精光一闪:“不瞒将军说,我们程将军有意那八万大军,不知将军可愿意帮忙。” 温虎彻底的懵糟了,看着王先生不敢置信,好一会才呐呐的道:“这怎么可能,边军近日虽然实力大涨,但是算起来也不过两万多人马,便是守住现在的地盘,还嫌有些单薄,想要吞并八万大军,这是不是——” “那就要看这里了,程将军常说,打仗讲的是谋略,一个计谋便胜过千军万马,不知将军以为如何?”王先生神秘的笑了。 心中一动,看来边军已经有什么计谋了,迟疑了一下:“先生可能说来一听?” “无他,一切只在将军尔。”王先生一声轻笑,让温虎却是呆住了。 正要张嘴,王先生却又接着道:“只要将军投降,在平谷城僵持两日,到时候齐周与魏攸两人到了之后,必然会进城的,只要拿住此二人,幽州军必将群龙无首,也不用去打,不用两日,八万大军几乎崩溃,到时候只怕就会有很多人选择投降,如此大功可期,将军便是大功一件。” 原来如此,温虎心中冷笑了一声,那还是建立在自己投降的基础上,如果自己不投降,那一切就不会发生,心中定住,不由得嘿了一声:“如是温某不投降呢?” “很简单,破平谷城,据城以守,相信将军已经见到了一些手段,到时候将军只需要将齐周与魏攸诓进城来,便可以将二人拿下,只要二人被拿住,幽州军群龙无首,各不相统属,自然会大乱的,我家将军就可以慢慢地收服着八万大军,相信这时候蓟县已经也已经拿下来了,如此往西去的道路都被封锁,将军以为幽州军下场如何?“王先生轻抚着胡子,脸上不免有得意之色,这一次还是他进献的计谋。 温虎一怔,所有的话在心中反复着,如果这老头说的是真的,幽州军还真是麻烦了,州牧大人失踪,蓟县在被拿下,等于将八万大军困于此地,即便是一个小小的平谷县是绝对支撑不住的,如果齐周和魏攸再被拿住,幽州军就算是真的完了,一旦群龙无首,各部就会自行其是,自然会打乱,只是各部粮草所剩无几,根本等不到冲出边军的包围,如此只怕很多都会选择投降,边军的算计还真是了不得。 只是有一点温虎拿不定主意,主要是蓟县会不会真的失陷,这才是整场战役的关键,如果蓟县能保住,大军还有一条路走,可以从蓟县周转回去代郡,此时关系重大,实在不是可以随便拿主意的,沉吟了良久,温虎长长的吐了口气:“王先生,容我好好琢磨一下,此时干系重大,对温某可是生死大事,不敢随便决断。” 王先生呵呵一笑,倒也并不着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慢慢地道:“正该如此,将军可要考虑仔细了,相信蓟县失守的消息很快就会传来,到时候将军再做决断不迟。” 第一百七十八章陷阱 在说到了第二日,温虎还是拿不定主意,只是此时程东营率领四千大军到了平谷城下,在三里外扎营,只是并不攻城,一则是等待温虎做决断,二来程东并不想在此消耗太多的有生力量,因为程东还有一个手段,只是程东并不像现在拿下平谷,反而更希望温虎能够投诚,因为温虎是收降那八万大军的重要因素。 面对程东四千大军到来,温虎压力也很大,只是派去蓟县的探子一时间还是回不来,一日蓟县没有消息,温虎就不敢做决断,所以只是留下王先生奉若上宾,企图拖延时间,但是程东却绝不肯等待下去。 城中各种消息在流传,什么边军就要破城了,甚至能说出好多种破城的办法,如内应开城,又如挖了一条地道,还说程东以前就这么干过,又说城中有将领已经投了程东,甚至有传说老天爷会降下天雷相助边军,当然还包括刘虞失踪,以及蓟县陷落的消息,总之好像破城在即,由不得你不信。 温虎唯一安慰的是,边军并没有散布关于他的谣言,不然此时怕是已经站不住脚了,虽然边军还没有攻城,但是温虎已经开始不安,即便是有八万大军作为援军,但是温虎却没有一点安全感,总感觉程东可能随时破城,虽然只是一些谣言,但是温虎还是下令搜捕奸细,甚至于查看城中是否有密道,只是找来找去却没有一点线索。 莫说温虎心中胡思乱想,就是其他的兵卒也都士气低落,被各种谣言所困扰,私下里谈论着各种可能性,不知何时军营中也是暗流汹涌,有人开始组织串联,许多老乡凑到一起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 再说城外的程东站在大营中眺望着平谷城,却始终没有下令攻城,心中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终于鞠义按耐不住了,只是到了程东身后,重重的咳嗦了一声:“将军,容末将去将平谷城给将军拿下来吧,我先登死士营一定能给将军打开城门——” “拿下平谷城不难,城中有咱们的人,已经联系了一批兵卒,温虎在抓奸细,但是他想不到奸细就在他的亲兵之中,要想打开城门不难,但是我现在还不想拿下温虎,不想拿下平谷城——”程东吁了口气,有些事情并不愿意说,既然打算拿下平谷,程东就早做准备了,当然手段有些卑劣,程北让人探查了平谷城中几名兵卒的亲人,如今已经控制起来,而这些兵卒不管愿不愿意,只能为程东卖命,如今车不多几十号人,虽然不多,不足以影响大局,但是在温虎不知道的情况下,拿下一座城门打开却还不是问题,一旦城门开了,边军可以杀入城中,迅速的拿下平谷城,只是—— 鞠义挠了挠头,倒不怀疑程东的话,不过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一句:“将军,那为何不拿下平谷,咱们不是——” 悠悠的叹了口气,程东眼中迸射出一丝精光,回头看了鞠义一眼,吐了口气:“鞠义,我一直对你给予了很大的希望,如今兵马越来越多,我令张辽独领一军,那是因为张辽有那个能力,我也希望你能为我独当一面,但是打仗不只是凭着一腔热血,更不是凭着给人的武艺,你以后要多想一想该如何去做,尽量减少弟兄们的伤亡,不然咱们压力太大——” 顿了顿,吁了口气:“东面还有八万大军,如果拿下平谷,齐周和魏攸就会不顾一切的朝蓟县方面撤退,就凭咱们这点人马,想要阻止他们根本不可能,更不要提如何收降这八万大军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拿住齐周和魏攸,平谷城不破才有希望,如今就全看温虎投不投降了,只有他能帮咱们办这件事。” “可是我看姓温的这王八蛋可没有投降的意思,现在是在和咱们周旋,拖延时间而已。”鞠义瓮声道,一脸的不屑。 嘿了一声,程东又望向平谷城,眼中嘲弄之意更浓,不由得哼了一声:“只怕由不得他,我已经发信号了,最迟今日晚间就能迫使姓温的投降,如果不投降的话,那我也只有杀一儆百了。” 鞠义一呆,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程东如何这么有把握,不过想到刚才的话,忽然若有所思,一定是着落在那些被控制的兵卒身上,原来打仗可以这么打的,只是这是不是太那啥了一点。 正如程东所言,城中有几十名兵卒联络者,其中多有同乡,众人见面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亲人传来的消息,不过并不是好消息,这些人的亲人都在边军控制的范围之内,或者说是被边军控制起来了,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边军传来的消息,却是指使他们,在今夜之前务必要拿下温虎所有的家人,包括温虎的左膀右臂,如若不然的话,后果就让他们自己考虑,这分明是*裸的威胁。 只是即便是威胁又能如何,有这几十人共同的遭遇,最后说来说去,却一点办法也没有,除非不顾亲人,只是为了温虎值得吗,何况如今刘虞已经不知所踪,这好像是一场没有胜利没有希望的一战,或许老老实实听话才是最好的选择。 夜渐渐深了,温虎却不敢回去休息,一直在城墙上巡视,不停的给兵卒们打气,生怕自己一走开,边军就会杀上来,总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心里还踏实一些,却想不到祸起萧墙,问题竟然是出在自己家里。 无星无月的夜里,总能掩藏一切的罪恶,十几个兵卒本来是该在城中巡逻的,但是他们却悄悄地围在了县衙边上,温虎的女人孩子就在县衙之中,温虎还派了二十多名亲兵守护,只要平谷城不破就应该很安全的,但是温虎如何想得到,就是他的亲兵之中却已经出了叛徒,曾经信誓旦旦的亲兵,却有人悄悄地打开了县衙的门,将外面的人接应进去了,随即将近二十人凑到一起。 “除了大门口有咱们两个兄弟,另外几个人已经被我们给捆了起来,剩下的就全在后院,里面有两个兄弟接应,一会我进去骗住他们拖延时间,估计这药劲也快上来了,只要他们一犯困,你们就冲进去拿住他们。”一名屯将吩咐着所有人。 众人点头,随着屯将朝里面摸去,夜深深,微微的夜风遮掩了一些声音,屯将进了后院,便听见说话声,众兵卒埋伏在院子外面,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里面传来暗号,随即后院的门打开了,众兵卒轰然冲了进去,里面的十几个亲兵却已经有些混混睡睡的,眼见有人冲进来,却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已经被众兵卒控制起来,好在都是曾经的同袍,到没有人伤害他们,只是一个个捆得和粽子一样。 却说温虎的女人已经揽着孩子睡下了,虽然睡得不踏实,但是如今战事未起,还是能睡个好觉的,也不知多久,忽然听到敲门声,女人吓了一跳,只是颤着声音问道:“谁?” “夫人,是我,王三郎——”那屯将回了一声,平日里相处久了,这女人自然认识王三郎的声音。 听到是亲兵统领,女人松了口气,坐起身来只是闷闷的问了一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可是敌人已经攻城了?” “那倒不是,只是有将军让我告诉夫人一句话——”却不知此将军不是彼将军,随着王三郎说话,忽然推开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名亲兵:“夫人,实在是对不住了,要委屈夫人一下了。” 说罢,一摆手,便有亲兵上前将女人孩子捆了起来,随后在嘴里塞了一块布团,女人在明晃晃的刀枪面前,究竟没有敢喊出来,心中又惊又怕,好在没有人做什么,只是困得结实,可怜那孩子睡梦中就被塞住了嘴巴,想哭都哭不出声来。 王三郎叹了口气,心中有些愧疚,温虎平日里对他不错的,只是要是有一点办法,王三郎也不会这么做的,但是为了亲人王三郎无路可选,也只能这么做了,朝女人拱了拱手,这才朝旁边的亲兵吩咐道:“看好了夫人和小公子,我去见王先生。” 话音落下,只是打不走了出去,可不愿意待在这里被夫人瞪着,却不想才走出屋子,门外却站着一个老者,可不是王先生还有谁,本来被软禁在左厢的王先生竟不知何时被放了出来,让王三郎心中一震,赶忙拱了拱手:“先生,温将军的夫人与小公子已经拿下了,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 王先生点了点头,一脸的淡然,显得有些莫测高深的样子,略一迟疑,只是朝王三郎低声道:“三郎,你现在派人去告诉温虎,就说夫人请他回来一趟,但是不要让其他人听见,此时重大,要不然还是你亲自跑一趟吧。” “诺——”王三郎一愣,倒不敢反对,只是匆匆朝西城门方向而去。 第一百七十九章无所不用其极 王三郎心中忐忑不安,但是却又不敢不去,在温虎帐下当了几年兵,对温虎自然是有些畏惧,只是一想到家中的亲人,王三郎就只是叹了口气,也不过多时就到了城门口,抬头望去,借着火光能看见温虎的身影,迟疑了一下,终究是走了上去,再说那温虎看见王三郎也是愣了一下:“三郎,你怎么来了?家中可是有什么事情?” “将军,是王先生打发我来的,让我告诉将军,请将军去一趟县衙——”声音越来越小,心虚的不敢抬头去看温虎。 温虎心中一震,一股不好的预感浮出心头,盯着王三郎好一会,忽然重重的哼了一声:“三郎,你跟随我好些年了,我知道你的脾性,你这模样分明是心虚了,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啊了一声,王三郎脸色大变,直道是被温虎看穿来,再抬头一脸的惊恐,嘴巴张了几张到底没有说出话来,如此温虎那还不知道是出事了,而且王三郎的模样,更让温虎猜得到。王三郎一定是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心中一沉,猛的上前一步一把将王三郎抓住:“说,到底怎么回事?” “是夫人她——”王三郎低着头不敢看温虎,也知道温虎此时的怒气,但是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只是压低声音:“夫人被王先生派人给抓了,让我来给将军送个信,请将军去县衙说话,小的也是迫不得已,将军——” “混蛋——”抬手将打下去,只是看着王三郎那一脸的愧疚,心中忽然一动,又不由得顿住了,只是叹了口气:“是不是县衙里的兄弟都背叛了我,是不是夫人和少爷都被抓了?” 王三郎用力的点了点头,却不见温虎的脸色阴沉下来,好一会温虎也没有说话,只是在心中掂量着,不用多想一定是自己的弟兄被人收买了,哪么如今自己的女人孩子就都被抓了起来,自己如果不投降的话,多半会在最后关头就玉石俱焚,这是在逼迫自己投降呀,那王先生可不是个简单人物,既然抓了人就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良久,恨恨的一拳砸在城墙上,犹豫了一会,才叹了口气,朝王三郎一摆手:“带我去见王先生吧,我要看看他怎么能打动我。” 让王三郎在前面引路,温虎也没有多叫人,毕竟自己的亲兵都投降了,温虎对亲兵们已经失去了信任,多了人还不一定会怎么样呢,说不定防不胜防,于是只是独自一人随着王三郎回了县衙,回到县衙的时候已经是静悄悄的了。 随着王三郎,慢慢的进了后院,竟然一个守卫也没有看到,如此看来县衙已经被王先生掌控了,自己单身而来只怕是凶多吉少,不过应该还不会杀了自己,毕竟自己获得用处打得多,想到这些心中就很不是滋味,深吸了口气,才推开了门,院子里静悄悄的,隐隐的仿佛听到一阵哭声。 从一踏进院子,温虎心中就已经沉了下来,院子的几名亲兵已经证明了一切,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又怎么会站在自己的门前,谁给了他们这么大的胆子,再说这些亲兵一个个都不敢抬头看自己,明显的就是心虚的表现,而且最重要的是,本应该被软禁的王先生,此时也在院子里,抚着胡须坐在一张椅子上,正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温虎想要发怒,也的确有发怒的原因,但是温虎却没有发的起怒来,自己的亲兵背叛自己,除非是有特殊的原因,不然他们怎么会一起背叛,就算是有人用金钱诱惑他们,也不应该这样一起背叛的,至于原因想必也是情不得已,不然也不会这么愧疚了,眼光扫过,却没有一人敢抬头。 “看来温某要恭喜王先生了,想必程将军交付先生的事情先生已经有把握了,否则怎么会选在这个时候发动,只是不知温某的女人孩子怎么样了?”温虎嘴中有些苦涩,轻轻叹了口气,说不清什么滋味。 呵呵一阵轻笑,王先生站了起来,朝温虎一拱手:“将军,老朽得罪了,至于尊夫人和孩子现在一切安好,不见将军老朽又怎么会做什么,不过老朽奉劝将军一句话,我家程将军给我的命令就是,如果将军不降,就让我杀了你的女人孩子,另外击杀将军,而且——程将军说将军你好像是冀州过来的,家中还有父母亲,还有一位正妻,另外有两个孩子,有兄弟姊妹四人——” 身子一僵,一张脸发着铁青色,双拳握的紧紧地,心中翻腾着怒气,真想出手杀了王先生,更对程东又恨又怒,但是不管转过多少念头,脚步却是一丝未动,因为温虎不敢,既然程东能让人把自己的情况探听得一清二楚,相信已经下了很大的功夫,如果不是志在必得的话,那么程东不会费这么大劲,如果只是这里的女人孩子,温虎还真的不敢说自己是不是下的了决心,但是程东要的是诛灭满门,温虎如何干不多想想。 心中咒骂了多少句话,程东这一手很卑鄙,但是温虎知道这对于任何人都是一个大事,心中闪过家人被屠杀的场面,终究是叹了口气,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看着王先生长长地吐了口气:“我还有的选吗,程将军下了这么大的力气,温某真是深感荣幸呀,王先生需要温某做什么尽管开口就是了。” “先前已经和将军说过了,将军应该知道怎么做的,只需要将军将齐周和魏攸诓进城来,为了让将军不会被怀疑,我家将军会在齐周和魏攸来之前佯攻,希望将军配合一下,要想不让齐周魏攸怀疑,这件事却是要瞒过城中所有的兵卒,程将军已经派人混了进来,我们有高手在此,拿下齐周和魏攸不是问题。”王先生笑意更浓,这主意可是有自己的一大半的力气,就知道温虎不得不降。 温虎默然不语,闷闷的好一会,却是叹了口气:“我只能说我尽力,齐大人和魏大人都是非常人,我担心他们会看出破绽的,还请先生告诉程将军多多担待。” 王先生笑着将温虎扶了起来,这个温虎也算个人物,难怪将军下这么大的力气在他身上,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都做了,至于会怎么样,一切就凭天意了,王先生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如果温虎失败了,那么温虎和他的家人将永不复在,如果齐周魏攸不进城的话,就只有强行拿下平谷城,再困死八万大军,慢慢地消磨幽州军的士气。 温虎只是看了女人孩子一眼,便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从院子里出来,心中就像是压了一块石头,轻轻叹了口气,回头看看县衙,就好像一只蛰伏的巨兽,但是黑暗中包裹着的却是他的家人全族的性命,对于程东这个威胁,温虎不敢怀疑程东有没有这个能力,既然能打听清楚,想必已经埋伏好了人手。 心中胡思乱想着,温虎又走上了城头,夜色依旧,只是温虎和刚才的心境却不一样了,此刻心中想的不是怎么对付敌人,而是怎么才能诓骗素来以雍智著称的魏攸,温虎和魏攸认识有些年了,对这位老上司可有些了解,想要骗他却并不容易,更何况还有同样雍智的齐周齐大人。 “将军,边军趁夜摸过来了——”一声惊呼将温虎的思绪打断了,温虎一惊,只是猛地站了起来,朝城下望去,果然看见有黑衣黑甲的边军将士,正偷偷地过来,已经快要靠近城下了,只是被刚才的兵卒一嗓子给吆喝的又朝后退去。 这就是边军的佯攻吗,温虎心中冷笑了一声,看着兵卒们弯弓搭箭,便是一轮箭雨过去,边军也不知道死没有死人,只是摸到城边又有何用,难道还能攀爬上来,自己可不是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将领,此时城下有篝火,想要偷偷靠近可不容易。 “滚回去吧——”兵卒们嘲弄着边军,让温虎有些无奈,这些兵卒的士气被自己鼓动起来,却不知自己竟然背弃了他们,真是个天大的讽刺。 不管温虎怎么想,过了不过一个多时辰,出去值守的兵卒,大都已经在城上安歇了,到了半夜都有些乏了,温虎也闭着眼睛靠在城墙上,只是盖了一条毡毯,正迷迷糊糊地时候,忽然间传来一声号角声,随即杀声大作,登时将所有人惊醒,就连城中百姓养的狗也是狂吠不已,不过温虎没有动弹,朝身边的亲兵摆了摆手:“不用理睬他们,边军不会半夜攻城的,这多半是边军的扰敌手段而已。” 果不其然,边军一夜几次折腾,却始终没有攻城,只是即便是明知道是边军的手段,城中守军却还是无法不惊醒过来,这一夜几乎没有睡好,而边军却每次都是二三百人折腾,就算是听声音也蛮吓人的,毕竟边军的兵力比他们强横,有足够的人手折腾,或许如果温虎没有背弃的话,或许可能借此机会夜袭边军,只是—— 第一百八十章一场戏 天色终于亮了,温虎却不愿意睁开眼睛,城中的兵卒也是如此,昨夜大都没有睡着,不管真假,从心理上从兵力上,幽州军都处于劣势,而此时温虎无心战事,不过到了天亮,温虎却不得不勉强爬起来,如果自己猜的不错,程东应该要下令攻城了,不然昨夜折腾一夜做什么,而且时间不多了,齐周的八万大军就要赶到了,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温虎这才喝了一声:“弟兄们,昨夜折腾了一夜,边军就是让咱们没有精神,估计这今天就应该攻城了,大家准备一下。” 温虎猜的不错,程东正是如此打算的,昨夜边军大部都睡得不错,而相对的是,城中的幽州军却是折腾了一夜,这一点自然有观察的探子回报,或许也是温虎根本无心理睬的原因,总之幽州军今天都是无精打采的,一时间也是哈欠连天的。 “鞠义,点齐人马准备攻城——”程东知道作势就要做足套的,自然不会犹豫,只是如此却要葬送一些兵马,实在是对不起兄弟们了,但是和八万大军相比,程东没得选择,当然程东也有打算,不会损失太大的。 “诺——”休息了一夜的鞠义双眼一亮,猛地窜了起来,只是朝先登死士营招呼起来:“弟兄们,快点吃饭,一会准备攻城,今日无论如何要拿下平谷城。” “拿些什么,今天只是佯攻,就是为了欺骗齐周和魏攸,按照探马的回报,今日早间幽州大军就应该赶到了,咱们只是做做样子,在幽州大军赶到之前有点动作就行,一会听号令行事。”程东瞪了鞠义一眼,自己说的那些到底没有上心,只是此时却不易多说鞠义什么,还是不说了。 鞠义一呆,一时间没了精神,只是叹了口气,无奈的做下来吃饭,佯攻可是一个很糟践人的事情,实在是不适合鞠义他来做,不过程东有命,鞠义也不敢不从。 过了两刻时间,边军也已经吃饱了饭,不过程东还是不下令进攻,等待着探马传来消息,幽州大军应该马上就要到了,不然自己还能真的玩命进攻不成,只是再快一点吧,到底已经走到哪里了? 却说就在程东胡思乱想的时候,从辽西郡方向有一路大军过来,尽管声势浩荡,颜面数里,旗帜飘荡刀枪林立,但是就是这一支大军,却是一个垂头丧气,却又没有多少人带伤,甚至没有人说话,沉默的让人难受。 这一军正是当日刘虞率领的八万大军,虽然当夜被公孙瓒领八百军偷袭,却只是走脱了刘虞,并没有伤筋动骨,几乎绝大部分的还没有上过沙场,一支箭都没有放过,一场仗就莫名其妙的结束了,甚至在公孙军的袁军赶回来之后,八万大军竟然撤退了,这如何不让幽州军士气全无,毕竟连主将都丢了,这一战又如何去打? 大军行间,中军中有一个身着红色官服的儒生,此人生的面白红晕,可惜一脸的阴郁,正行间忽然叹了口气:“魏大人,你说州牧大人究竟怎么样了?边军送来的消息会不会是假的?” 旁边的魏攸闻言叹了口气,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无论真假,这一战没办法打了,先不说主将不在,就是有一点,州牧大人实在大营中失踪的,将士们根本没有心思打仗了,如果真如边军所说,只怕如今却是一触即溃了,现在最好的结果就是把八万大军撤回去,只要主力尚在,也许还能把州牧大人救回来,否则军心一散,或者说大军逃散的话,州牧大人只怕连命都保不住了。” 齐周闻言也是苦笑,心中对刘虞失望透了,大军之中竟然会被八百军杀得逃走了,也亏得刘虞在幽州经营这么多年,竟然这点魄力都没有,这一战劳师动众,却败在主将身上,当真是无颜面见乡亲父老了。 “边军送来消息,可绝不会是好意的,我就只怕咱们回去这一路是危机重重,希望平谷还没有陷落,否则咱们连回去都很难了。”魏攸担心的朝前面张望着,平谷城应该是快到了吧,也不知温虎如何了。 微微一呆,齐周已经明白魏攸的意思,魏攸的担心并不错,齐周一样也在担心,大军粮草不多了,如今该补充的粮草却没有按时到达,那么肯定是后方出了问题,只是一两座小城还不是问题,关键是蓟县如何了?如果蓟县被破,那么可就麻烦了,怎么自己去送信的人还没有回来。 “报,两位大人,前方发现了边军的探马,本来我们准备绞杀的,可惜那些混蛋见到我们就逃——”忽然有人打断了齐周的思绪,抬头却是前锋的主将,朝魏攸看了一眼,见魏攸也正望过来,齐周脸色微微变了变,只是低声道:“魏大人,边军了探马出现在这里,我只是担心平谷县会不会——” “那谁知道,派出探马去查探平谷城——”魏攸很冷静,略一沉吟便已经下了令:“命令所有的大军全力前进,尽快赶到平谷城,就算是平谷还没有失陷,但是只怕也已经出问题了,平谷守将温虎和我相识,有此人在,边军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拿下平谷县城的,咱们尽快赶过去还有些时间。” 齐周点了点头,随即命令大军全力前进,前方一万人马不用管辎重粮草,只是前行急匆匆的朝平谷赶去,而后军则在后面押送着辎重粮草,相信只要平谷还没有陷落,那么以万大军足以抵挡边军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不说齐周魏攸怎么安排,此时正在迟疑的程东,却忽然又探马冲了回来,兵卒气喘吁吁地朝程东一抱拳:“将军,幽州大军马上就要到了,如今应该还差个十余里。” 十余里,程东哼了一声,忽然一摆手:“鞠义,攻城——” 随即号角声响起,边军猛地一振,早已经准备多时的边军将士,已经憋足了劲,随着鞠义一声大吼,便结成阵型,驱着攻城车云梯朝平谷城攻去,喊杀声震天,前面是一个木盾阵,抵挡着箭矢碎石,朝城门处冲去,掩护着后面的人冲过去。 程东脸色绷紧着,却没有一点笑容,眼中闪烁着愧疚的光彩,心中默默地像将士们赔礼道歉,这分明就是用将士们的性命在演一场戏,虽然一样是死人,但是对于程东来说,这样做负罪感太重了,只怕将士们知道了也会咒骂的,只是这瞒得住所有人吗,程东叹了口气,却绝不肯收回命令,自古有一句话叫做慈不掌兵,要想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有些牺牲是必须的,等此事了了,自己再想将士们赔礼道歉吧。 不说程东怎么想,边军将士已经攻到了平谷城下,云梯搭在城上,不停的有兵卒攀登上去,另外有冲城车到了城门下,开始冲击城门,一千五百人与守军厮杀起来,却看不出一点痕迹,就连已经知道实情的鞠义,也已经杀红了眼,第一个朝城上攻去。 温虎反应并不快,下令本身就迟了一拍,等下令放箭的时候,边军已经快要冲到了城下,让箭矢的威力小了许多,而另外在应付边军的时候又是慢了一步,鞠义便迎着箭矢碎石,从城下冲了起来,虽然幽州军也在用钩镰枪推开云梯,但是却慢了一步,鞠义挡开钩镰枪,便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去,挥舞着大戟砸出一片空地,随即边军开始冲上来,一个个幽州军杀的难解难分,不时有兵卒跌落墙下,但是边军上来的越来越多,只怕长此以往平谷城就将不保。 温虎也冲上去,领着兵卒和边军厮杀,双方都因为主将在而士气大增,厮杀的更是惨烈,只是没有人知道温虎是在逃避,他本该在指挥守城的,可是温虎不想,只是想杀几个边军,也好减轻一下自己的罪恶感。 也没过多久,边军就已经损失了三四百人手,但是却已经在城墙上战住了脚跟,越来越多的边军冲上了城墙,双方交错着厮杀着,只是眼见温虎和鞠义遭遇上了,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温虎奋不顾身的朝鞠义冲了过去,明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但是却丝毫不畏惧,轰然间与鞠义撞在一起,一枪朝鞠义前心扎来—— 喝了一声,鞠义丝毫不将温虎放在眼里,打的正酣畅,鞠义已经顾不得那么许多,猛地荡开了温虎的长枪,温虎哪及得上鞠义的力气,身子不由得一个趔斜,眼见鞠义一戟砸来,心中忽然一松,竟然没有让开的打算。 可惜鞠义此时杀红了眼,程东的嘱咐早就抛之脑后,吼了一声,嘴角还带着残忍的笑,这可是敌方大将,杀了一个顶的上一百个,可惜就在那时候,说时迟那时快,温虎闭上眼睛,鞠义拼命砸下之际,却忽然有一名亲兵舍身扑来,猛地将温虎推了开去,身子一顿,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将军,小心——” 第一百八十一章老谋深算 话音落下,那亲兵已经被鞠义当头砸下,登时间脑浆迸流,眼见已经活不成了,不过温虎却逃脱了此劫,还在地上跌坐着,就已经被亲兵拖着朝后退去,一时间边军士气更胜,猛地将幽州军赶得退出几十步,西城门便眼见被破—— 再说就在此时,忽然有益菌远远赶来,尘烟四起,一眼望去竟不知有多少人马,从东面杀来,眼见城上一战方酣,不由得大吼了一声:“杀呀——” 幽州军疯了一样杀了过来,边军人少,而且谁都知道,如果平谷城破,那么他们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自然是舍得卖力,喊打喊杀着朝平谷城冲来,也是朝着边军的阵营冲来的,虽然还是离着二三里路,但是气势上却压倒了边军,更让幽州军士气大增,一时间又反过来将边军赶了回去。 “吹号,让鞠义令人撤下来——”程东脸色不变,只是声音锵锵作响。 号角声响了起来,一时间响彻天地,此时正在攻城的边军将士,却是一个个心里犯嘀咕,再不用多久就能拿下平谷城了,可惜号角声响起,边军将士那个敢不遵将令,只是随着鞠义又匆匆退了回来,即便是已经在城墙上站住了脚跟。 鞠义满肚子委屈,这一战打得真不痛快,自己就快要夺下平谷城了,好好地大功一件却就这样飞走了,只是从城墙上下来,就看到了从东面正杀过来的幽州军一万人马,不由得脸色一变,原来有大军杀来了,果然应该撤下来,因为幽州军八万大军已经到了。 只等鞠义一回来,程东也不敢怠慢,随即下令全军撤退,退回狐奴去,也亏得程东早就下令收拾辎重粮草,这边才下令,大军已经朝后退去,与鞠义汇合之后,与幽州军前锋隔着二里多地,便已经开始退走,即便是逃走的时候,阵型依旧不散。 幽州军并没有追赶,眼见边军撤退,便在城下停了下来,这前锋大将名叫赵焱,此时见边军撤走,大军士气正旺,只是来到城下,朝城上喊道:“城上可是温虎文将军,我乃是前军司马赵焱,请温将军出面答话。” 温虎心中叹了口气,一脸疲惫的走上前来,站在城头上望着下面的赵焱,手中正是虎符,不过温虎并没有打开城门的打算,吸了口气:“赵将军,守城有责,温某不识的将军,还请等齐大人和魏大人到了,温某自然会给赵将军赔罪的。” 明知道不应该这样,这番话也搪塞不了赵焱,可是话到嘴边,温虎才发现有些话藏在心里很久了,心中只是一阵苦涩,果然那赵焱闻言脸色一变,皱了皱眉,眉宇间掩饰不住的怒气,脸色阴晴不定,没有想到温虎竟然拒绝他进城,不过偏偏温虎这番话虽然过分,但是于情于理却又说得过去,勉强压下怒气,赵焱哼了一声:“温虎,既然如此,那就等齐大人和魏大人来了,赵焱奉两位大人之命,前来为平谷解围,来的匆匆,辎重粮草并没有带来,你不会连一顿饭也不舍得让弟兄们吃吧。” “我这就让人准备粮食——”温虎到时出乎预料的痛快,随即下令兵卒去准备粮食,有命人收拾城墙,倒也是稳妥的很,一切井井有条的。 很快粮食从城上用吊篮放了下来,赵焱的火气也消了不少,而且温虎还命人送来的锅和木头,赵焱就让人在城外暂时安歇,随即支起锅来开始造饭,香气飘起来的时候,赵焱的大军这才算是有了笑容。 再说此时齐周和魏攸也是催人紧赶慢赶,等到了下午的时候,这才终于赶到了,远远地赵焱就迎了上来,一见面就现行告了一状:“两位大人,城中那温虎死活不开城门,不放我等进去,兄弟们远道而来——” 魏攸皱了皱眉,朝赵焱摆了摆手,赵焱虽然还有些不甘,但是还是不情不愿的闭了嘴,却听魏攸叹了口气:“温虎这样也是无可厚非的,都是同袍就不要计较这些小事了,平谷一座小城而已,难道八万弟兄还能都进去不成。” 赵焱愣了一下,好像明白了什么,讪讪的笑着退了下去,魏攸才望向齐周:“如何?” 齐周盯着城上仔细的看着,半晌点了点头:“我看城上方才厮杀留下的痕迹,应该不假,当时一定很惨烈,不如咱们进城吧。” 远来平谷虽然没有破,但是魏攸和齐周都是持重之人,也还担心会有什么意外,如果是平谷安然无恙,一点也没有战斗过,那么二人绝不会进城去冒险,所以一到来齐周就问明情况,在仔细观察,这攻城的迹象可是做不得假的,城上城下死伤的人也是做不得假的,齐周大约看了一下,就知道边军攻城留下了几百尸体退走的,当然让齐周赶到郁闷的是,反而是守军留下的尸体更多,这确实有些反常,不过对上程东却是难说,毕竟程东是出了名的诡谋。 只是齐周话音落下,魏攸却是吁了口气:“安全起见,不如咱们分开,我去城中,你来镇守大营,万一有什么意外,你也好继续率领大军。” “老大人,还是学生进城吧,老大人在军中威望素高,不如老大人留下来更好。”齐周愣了一下,倒也不反驳魏攸的话,尽管在他看来这是有些多余的。 只是魏攸摇了摇头,回头望望平谷城,心中隐约的不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此时城门已开,温虎也正迎出来,一切好像都没有不妥:“还是我去吧,我已经老朽了,有什么意外也不算是夭折,好了,就听我的吧。” 话音落下,便催马朝温虎迎去,乍一见面,温虎单膝跪在地上:“参见老大人,温虎给老大人见礼了。” “起来吧,温将军受累了。”魏攸一脸的笑容,上前将温虎扶了起来,早讲先前的迟疑埋在了心理,透出一股子亲切劲。 默默地站起来,温虎吁了口气,抬头看了魏攸一眼,神色虽然不见什么,眼神中确有一些说不清的东西,可惜魏攸也正在掩饰自己,便没有注意到温虎的不对劲,至于温虎为何一个字不敢乱说,那都是因为已经不相信身边的秦兵了,只怕自己身边就有程东的人,心念一转,只是一躬身:“两位大人请进城说话,温虎一惊备好了酒宴为两位大人洗尘——” 齐周张了张嘴,却还不等他说出话来,魏攸却先行抢了过来:“齐大人还有些军务需要处理,老朽便随你进去吧,大家都累了,让弟兄们好好休息一下,温虎,你可要准备好粮食,咱们可是有八万大军呢。” “诺——”温虎拱了拱手,好像真的疲惫不堪,对什么事情也不是很尽心,只是应了下来,却不知正是因为如此,魏攸才没有怀疑他,否则要是他温虎一个劲的劝解他和齐周都进城,魏攸便会觉得有问题了,可惜当时谁也不知道。 在温虎的引领下,魏攸进了城,至始至终温虎都没有让一让齐周,这让齐周有些不舒服,这温虎眼中分明只有魏攸而没有自己,不过此时绝不是发作的时候,但是对温虎却多了一丝不满,正因为如此才在后来根本没有考虑温虎的难处,和温虎再也没有过来网,见了面也像是仇人一样,只是那都是后话,此时不表。 却说魏攸进了城,随着温虎一路走来,听温虎讲着城中的情况,说到当时边军攻城,却说得轻描淡写,只是一旁一名亲兵却忍不住:“魏大人,我家将军可差点就惨死在边军的手下,要不是胡子拼死推开将军,只怕此时魏大人已经看不见将军了——” 一句话让魏攸心中的一路尽去,默默地点了点头,拍了拍温虎的肩膀:“受累了,老朽自然会为你请功的,只是如今还要文将军你在继续坚守平谷,老朽正要与你商量,城中要增添兵力,我在留给你三千兵马,无论如何平谷不容有失。” 应了一声,温虎心中有些腻歪,却又没办法张嘴,已经怀疑刚才的亲兵就是叛徒,心中更是紧张,随便支应了几句话,便随着魏攸到了县衙,到了此时,一切都已经注定,城中兵卒不知事情的真相,此时见援军到来,已经完全松懈下来,正有说有笑的,早已经休息去了,丝毫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再说进了县衙,亲兵便不再跟随,温虎领着魏攸,眼见左右无人,边准备提醒魏攸一声,此时如果魏攸折返出去,只要一声吆喝,也还不会落在边军手中,至于自己,温虎心中已经做好了打算,不过一死而已,可惜就在此时,大堂里忽然迎出来一人,身后是几名亲兵涌了出来,可不正是王先生还有谁,见到两人只是呵呵笑道:“魏大人一路辛苦,里面酒菜已经备好,还请进去为魏大人接风洗尘,请——” 第一百八十二章险棋 魏攸一呆,有些狐疑的看着王先生,实在不知此人是谁,回头望向温虎,却见温虎一脸的古怪,心中忽然警惕,只是此时是几名亲兵却已经将魏攸与温虎两人围住,再看看王先生的模样,魏攸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只是现出一丝怒容:“温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莫非你——” 温虎站着只是不说话,一脸的愧疚,却不敢去看魏攸,到了此时特也无从选择,至于会不会打对于魏攸来说都是一样的,看温虎的模样就说明了一切,温虎背叛了,而自己只怕已经成了阶下囚,十几名亲兵之中根本逃不出去,呼了口气,魏攸哼了一声,反而昂首挺胸的进了县衙大堂。 却说魏攸被控制起来,虽然没有上绑,但是却被关在一间屋子里,自然有人看守,不过王先生对温虎有些不满意,只等魏攸被关起来,便脸色一冷:“温将军好像有其他的打算呀,难道温将军已经做好了打算不成。” “温某不敢——”温虎心中一颤,想到家人不由得又软弱了,不由得有些惶恐。 哼了一声,王先生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皱着眉头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魏攸被关了起来,但是还有一个齐周又该如何是好,只怕此时再让温虎去请,齐周必然会怀疑的,自然不会如圈套的,只是齐周不抓起来,所有的计划就算是彻底的失败了,这又该如何向程将军交代? 两人默然不言,一时间都没有主意,却不想从里间走出来一人,却是包琼在此,朝王先生一抱拳:“先生可是在担心那齐周?” 知道包琼是程东知近之人,王先生只是苦笑不已,点了点头:“可不是为了齐周吗,齐周不来,计划就等于完全失败了,只是如何吧齐周诳进来,此时却是一个难题了。” “先生不用担心,将军早有准备,所以才会派包琼来此,先生请在此间多多等待,温虎将军只管上城令人打开城门便是,不过还请文将军帮一个忙,只等出了县衙就喝令人马擒拿与我就是——”包琼呵呵而笑,却是一脸的笑容。 温虎一呆,不过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包兄尽管放心,温某一定不敢让包兄失望。” 随即包琼大步走出了县衙,这才一出县衙,包琼竟然抖手便是一刀,将一名亲兵斩杀,随即温虎追了出来,一脸的气急败坏:“抓住他——” 包琼也不迟疑,只是身形闪动,人已经朝城门处冲去,被惊醒过来,城中的兵卒一时间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要拦住包琼,却不想包琼忽然喊了起来:“温虎已经投靠了边军,兄弟们不要上当呀,容我出城去告诉齐大人——” 包琼的话让兵卒们都是一懵,一时间自然不敢相信,但是却让后面追出来的温虎却像是挨了一棒子,不由得脸色大变,一时间张大了嘴却无从解释,根本就将所有做的事情忘记了,也不再配合包琼,这时候被揭穿了,温虎心中惶然,更让人讽刺的是,竟然是程东的人给揭穿的,以至于忘记了应该抬起脚步,只是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竟然不敢迎向望过来的兵卒们。 其实包琼也是暗暗叫苦,本来一场好戏这还怎么演下去,温虎不知所措,只是让包琼完全脱离了一开始设定好的戏份,而温虎的表现更让本来准备抓人的兵卒都愣住了,只是一脸狐疑的望向温虎,看得温虎惴惴不安,就好像干了什么偷人的事,下意识的竟然朝院子里退去。 包琼冲出来倒也容易,因为温虎的反常,将士们如何不存疑心,一时间根本不知道怎么办,却没有人对包琼动手,由得包琼竟然轻松地冲到了城门处,虽然心中也是忐忑不安,但是包琼却没有不坚持下去的理由,也没有改变的可能,只是匆匆超城门处奔去。 再说温虎的表现就是让县衙之中的王先生也是叫苦不迭,即便是再好的涵养,也不由得啐了一声,几步冲到县衙门口,将正要退进去的温虎挡住,哼了一声:“温虎,你身为主将,既然已经反了,此时在惺惺作态还有意义吗,还不快下令抓住那人,不然程将军的计划失败了,可是要这一城的将士们都为你陪葬吗?” 一句话惊醒了温虎,此时果然已经没有退路,如果不讲齐周拿下,那么齐周多半会率军攻城,到时候城中的将士们岂不都要随自己一起葬送,赶忙振奋精神,猛地一咬牙:“弟兄们,别楞着了,我的确是已经投降了,但是无论如何我不会对不起弟兄们的,想想往日我对你们怎么样,快拿住那个家伙——” 温虎的话让许多本来不知所措的将士清醒过来,无论温虎投降不投降,那都是他们的将军,至于为谁卖命倒是无所谓,这些普通的将士对刘虞的概念本来就很淡薄,真正能影响他们的就是温虎这位主将,一时间警醒,只是匆忙朝包琼围了过去,可惜到了此时,包琼已经冲到了城门口,在想阻拦已经不容易。 这样还行,包琼松了口气,不然自己出城却没有人追杀,又如何取信于齐周,眼见兵卒围上来,不由得一声大喝,长刀猛地在地上一顿,人已经凌空跃起,接着长刀挥舞之力,人已经跃上了城头,虽然有兵卒围过来,却挡不住包琼长刀横扫,便已经杀开一条道路,随即人便纵了下去。 包琼冲出了五六十步,城上才慌忙的弯弓搭箭,一片箭雨朝包琼射来,好在包琼早有准备,猛地一撩身后的披风,整个旋了起来,便将射来的箭矢统统扫落,人已经窜出了射程之外,径自朝幽州大营冲去。 再说平谷城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大营之中的齐周,站在大营之中眺望着平谷城,心中便已经感觉到什么,看着平谷城中匆忙的关上了城门,这分明是不对劲,又见一个汉子冲了过来,只是到了大营门口就被值守的兵卒挡住,那汉子好生焦急,远一点却听不清那汉子在说什么,不过齐周心中一动,朝亲兵一招手:“让那汉子过来,我要问一问城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如此问,但是心中却已经明白会发生什么,如果不是温虎造反的话,那么刺客温虎一定已经追出来了,真是可惜了,不由得叹了口气,看着包琼在兵卒的引领下,已经到了自己不远。 包琼心中也是很紧张,毕竟这是八万大军,自己要在大营之中掠人,也亏得包琼艺高人胆大,换一个人吓也吓死了,也正因为紧张,才看上去反而更自然一点,只是越靠近齐周反而心中越不踏实。 “城中发生了什么?”齐周阴沉着脸,只是望着包琼,不等包琼走进就喝问上了。 包琼一边靠近一边却是嘶声道:“齐大人,温虎已经反叛了,已经投靠了边军,魏大人被温虎给抓了——” “什么?”齐周心中一震,果然是出意外了,下意识的就要朝包琼迎去,想要问个仔细,只是朝才迈出一步,心中不知如何忽然一闪,猛地警觉到不对,要说温虎反叛,齐周他相信了,要说有人忠于刘虞,齐周他也相信了,但是包琼一声温虎却让齐周起了怀疑,随魏攸去城中的没有此人,那都是魏攸的的亲兵,如果是城中守军的话,就算是忠于刘虞,才冲出来报信的,又怎么可能张嘴闭嘴喊着温虎,毕竟温虎一军主帅,时间久了也有一定的威信,手下人怎么可能喊他的名字。 这念头一转,猛地顿住了脚步,此时却已经距离包琼不过十几步了,心中警觉到什么,不由得喝了一声:“站住——” 包琼也是一惊,还道是自己已经露馅了,哪还敢迟疑,眼中闪过一道杀机,猛地大吼一声,脚下发力人已经朝齐周冲去,大刀挥舞着,在齐周的亲兵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便已经斩杀了数人,冲到了齐周的面前。 齐周本能的朝后退去,可惜终究是晚了一步,包琼已经冲到面前,虽然有亲兵阻挡在前面,却被包琼大刀猛地斩下,将那亲兵劈成两半,鲜血飞溅之时,包琼一只手探出,已经抓住了齐周的奥铃子,猛地朝怀里一带,人也顿住了,身形一转,大刀已经架在了齐周的脖子上,同时厉声道:“谁也不许动,不然我和他一起死——” 刚刚反应过来的亲兵们,还想着上前救援齐周的,但是见齐周已经被挟持,脚步顿住却也不敢再靠前,只是愣愣的不知所措,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周围无数兵卒便缓缓的围上来,若不是投鼠忌器,只怕此时此刻便已经纷纷下了杀手。 齐周又惊又怒,没有想到有人竟然干如此冒险,自己到底是晚了一步,隐隐的激动起来,只是嘶声喊道:“不用管我,给我杀了他——” 第一百八十三章事出有因 只是齐周虽然下了命令,但是这种时候谁又敢这么做,分明齐周已经失去了冷静,众兵将只是围在周围,却又不敢靠的太近,那些将校如何看不出包琼乃是高手,略迟了片刻终于有人站了出来:“放了齐大人,我们放你一条生路,绝不会为难你。” 包琼并不理睬,小心地注意着周围的情况,脚下慢慢地朝外挪去,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嘴中还在应付着那些将校:“既然来了,我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只要你们敢动一动,我就杀了齐大人,只是你们杀了我又如何,如今刘虞被公孙瓒所擒,到现在还不知下落,鲜于辅两万大军败北,已经远走蓟县,如今就连蓟县也保不住了,你们稀贵的道路都断绝了,想想你们军中的粮食还够几天的,如今温虎也反了,最后一个落脚之地也没有了,还想要挣扎又能如何?” 包琼这话却是王先生所交代的,果然说的一众将校兵卒都是心中一震,虽然齐周和魏攸一直没说,但是刘宇不在军中谁都知道,无论是不是已经被公孙瓒抓了,但是刘虞失踪是真的,而最重要的是,军中粮草无多,只怕过了今日就要开始挨饿,这一点也都清楚,瞒不过人的,如果蓟县真的被破了,那么他们该怎么办? 心神一乱,对包琼顾虑更大,只是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即便是齐周也是一阵凌乱,军中的情况果然瞒不了人,想到包琼所说的话,不由得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位壮士,看来你是边军的人了,我倒是有句话想要问一问,你们程将军如此扩张,究竟意欲何为?” “据一方天地,保一方百姓。”包琼想起了程东的话,扩张势力并没有什么不对,如今天下都在进行兼并,你不去扩充实力,迟早要被别人给吃了。 齐周却并不相信包琼的话,脑海中思索着脱身的计策,但是最终却在分散着包琼的注意力:“壮士,你一身武艺即便是幽州军中也是无出左右,边军庙小水浅,又如何能让壮士有更大的发展,若是壮士愿意投奔我,我可以保举壮士为将军,统领五千兵马,不知壮士意下如何,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呀,若是有所怀疑,不妨打听一下,我齐周是不是说一不二——” 就在此时,大营忽然一乱,众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朝西面望去,却听见一片喊杀之声,却是程东率边军杀了回来,头前是一队重甲骑兵,而后是一军骑兵,就在此时凌乱之际,竟然冲杀过来,而此时大半的将校正在齐周这里,根本没有人应付,就在兵卒混乱之间,边军却已经冲破了幽州大营杀了进来。 要说起边军,先前从平谷城下撤了回去,只是退出去七八里,见幽州军没有追来,也就停了下来,只是今次以来,原本旺盛的士气登时间就散了,这些本来就是降兵组成的大军,此时能没有跑散,那还是亏了边军之中补充进去不少人,有这些边军老人带着,大军才没有散,就连鞠义也是没了精神。 好不容易歇了下来,程东一边喘着气一边观察着边军的情况,如果没有人察觉的话,那么先前自己那将士们做诱饵的事情也就不用提了,如果万一被发现,程东必须给将士们一个交代,对于那些老弟兄,城东相信他们会理解自己的,但是那三千多降兵该怎么办,一旦知道了真相,只怕会哗变。 士气虽然一落千丈,不过程东还看得出,众军并没有怀疑什么,一场败仗证明不了什么,况且并没有和幽州大军接触,这才松了口气,却不想就在此时,却忽然有人喊了一声:“将军,平谷城一战将军好像有所隐瞒——” 说是喊,声音却是不大,程东根本找不出是谁喊得,不过不可否认,喊出这句话的人一定是个心思深沉的人,若不是玲珑心窍又怎么会看出其中的问题,除非——鞠义会说出去,下意识的朝鞠义望去,却只见鞠义眼中闪烁着寒光,也正在寻找说这话的人。 叹了口气,现在找到人也没有太大的意义了,看着那些降兵一个个狐疑的朝自己望来,程东深吸了口气,忽然单膝跪倒在地,朝着东方望去,声音很低沉却又锵锵作响:“不知道是哪位兄弟猜的不错,这一战本来就没有打算拿下平谷,因为平谷早已经拿下了,之所以要攻城,是为了取信幽州大军,从而争取拿下这八万大军——” “我们不怕死,可是却不希望自己被人当成诱饵——”有人站了出来,只是怒斥着程东,无论如何,这根本就不能成为理由,当兵的战死疆场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被人当作棋子这感觉可就不怎么样了。 抬头朝那人望去,正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此时一脸怒气冲冲的看着程东,听声音与刚才的那声音应该是一个人,心中一动,程东吁了口气,朝东方磕了一个头,祭奠战死的英灵,然后站了起来,朝那青年网去,只是还没有等到开口,一旁鞠义却是猛地炸开一声闷雷:“大胆,敢如何和将军说话,看我——” “住手——”眼见鞠义说着话就朝那青年扑去,杀机迸射,程东赶忙喝止了鞠义,若是再晚一步,还真不一定就被鞠义当场击杀于此,也幸好程东的话鞠义不敢不听。 挥退了鞠义,程东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道:“这位兄弟,被人当作棋子的确不好,但是我想问这位兄弟一句,人生在世,谁又能不是这世间的一枚棋子,不管你们在哪里,那又有什么区别,这件事我可以找许多话来搪塞,但是作为兄弟,我不能隐瞒你们,所以我才会实话实说,或许那些欺骗你们的人反而会更容易得到你们的谅解,但是程东有句话,只要是边军弟兄,那都是我程东的弟兄,若是有需要的话,我也愿意为你们战死疆场,既然你们怀疑我,那咱们就冲回去杀敌,我就在第一个,这诚意是不是够了。” “将军,这根本就是两回事,这些天来你对大家如何,大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了,你吃的和我们一样,从来没有看不起任何一位弟兄,有什么事情都为弟兄着想,或许您不记得,前些天又为兄弟成亲,你还曾经参加过婚宴,当时就和我坐在一起,为将军战死,小的绝对毫无怨言,只是——将军,若是将军事先说明,就算是战死也都是无怨无悔,将军你却为何要瞒着我们,可曾想过战死的弟兄们有多么委屈。”那兵卒也是豁出去了,将心里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程东迟疑了一下,好一会没有吱声,过了好久,这才叹息了一声:“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魏崇。”青年也不多想,该说的都说了,将军发怒也不过有死而已。 都以为程东会解释什么的,或者是对魏崇说些什么,却不想程东却忽然吸了口气:“诸位兄弟,我要告诉你们一句话——慈不掌兵,我既然是边军的统领,大战在即,孜然味边军为了兄弟们争取最大的胜利,有时候就必须做一些违背良心的事情,或许你们不理解,但是我却必须要做,兄弟们战死了,我心里更难受,正如正如为兄弟说的,有的兄弟还曾经在一起喝过酒,或者是一起面对过生死,哪一个都是随我出生入死的弟兄,我真的能看着你们战死而无动于衷吗,但是我不得不做,不然就会战死更多的弟兄,如果说这是那众位兄弟当诱饵,那我自己又何尝不是,无论死活,我都和你们在一起,既然弟兄们怀疑我了,那就随我杀回去,要死我也和诸位弟兄死在一起,解释别的没有意义的。” 话音落下,程东猛地转身就翻上了马,一夹马腹就冲了出去,让周围的人都傻了眼,将军还真是说做就做,只是这样冲回去,去冲击八万大军,那赫送死有何区别,即便是一向鲁莽的鞠义也是,脸色大变:“将军,去不得呀——” 只是程东却不听那些,只是是冲了出去,这一来让刚才还在怨恨程东的那些兵卒都傻了眼,程东逼到这份上,要以死以铭心志,这分明就是因为他们的怀疑,既然连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好欺骗他们的呢,只是劝不回程东,众人也只有拼命追上去。 这才有了先前那一幕,好不容易追上程东的鞠义,自然是义不容辞冲到了最前头,率先冲开了幽州军大营,这一路杀了过去,或许是因为愧疚,身后近四千兵马竟然咬着牙杀了进来,对程东的怨念便已经不翼而飞。 四千军大白天强行冲撞八万大军,这和自杀没有区别,但是偏偏今日不同,边军一到,幽州军就如潮水一般散开了,只因为一军统帅齐周被抓了,魏攸失陷在平谷城,而他们的将军更是还没有赶回来,一时间兵败如山倒,竟然呼啦啦的散了开来—— 第一百八十四章老魏攸 程东也没有料到竟然如此简单就冲了进来,八万大军都乱了起来,竟然没有人阻拦边军,只等冲到深处,便看见了站在军中的包琼,程东心中一松,只是一催战马:“包大哥,我来了——” 主帅被抓,幽州军根本没有战意,竟被程东杀将进来,也不过眨眼间,程东便到了包琼身边,大军骤然止住,已经将包琼围在中间,逼得那些将校纷纷撤开,不是不想厮杀,奈何主帅被抓。 “幽州军的弟兄们,你们和边军本是一家人,又何必在厮杀下去,刘虞不在,齐周魏攸被抓,诸位在挣扎下去还有什么意义,为谁而战——”程东才一停下,就已经喊了起来,眼光掠过,进一步瓦解幽州军的士气:“到如今刘虞失踪,你们都不知道实在为谁打这一场仗,这样下去有意义吗,已经注定要败北的了,愿意投奔我边军的弟兄,我会一样对待,绝不会亏待任何人,不愿意投奔我的,我也不会为难你们,你们可以就此回家,我会给你们粮饷的,回家和你们的亲人团聚,只是从今之后,再也没有幽州牧刘虞了——” 一面说着,一面慢慢地朝平谷城靠去,单凭自己一番话不可能让幽州军彻底的崩溃,不过此时幽州军一点攻击的意思也没有,程东便知道众人已经是疲倦了,自己创造的机会也就到了。 不管是为什么,幽州军却没有动弹,让被围在中间的齐周都不想再说什么,士气已经散了,军心不在,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眼巴巴的看着边军靠近了平谷城,而平谷城也打开了城门,之后由得边军撤进了城中,至此本应该是一场动乱,到如今却已经结束了。 一进城,程东真正的松了口气,才感觉背后的衣衫都已经湿漉漉的了,从马上翻下来,就看见王先生与温虎站在城门口正在迎着他,而城中的守军则都在沉默着,至于身后的边军,能跟着程东杀过来,所有的怨愤在已经没有了,只觉得结成战阵,防备着城中的守军。 “参见将军——”温虎一脸的默然,朝程东一躬身,心中也有些紧张。 “哈哈哈——”眼见程东翻身下马,上前扶住了温虎:“温将军,这一次能够牵制八万大军,你是居功甚伟,将军能够投过来,程东深感欣慰——” 心中一阵苦笑,温虎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感觉到一道如刀一般的目光,不用看也知道是齐周,恨不得是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只是温虎又能如何,自己也曾经试图反抗,但是老天爷却好像偏向着程东,悠悠的在心里叹了口气,只是随口应付着:“将军说的温虎实在是惭愧,还请县衙里面说话。” 众人拥簇着程东便进了县衙,而此时边军也接管了平谷城,原本还有些矛盾的边军,却在平谷守军的压力下完全凝成了一团,一面防备着守军,一面却开始布防,只是城下幽州军此时却很是沉闷。 再说程东进城之后,除了安慰了温虎几句,便令人将魏攸齐周请到了县衙大堂,齐周也还罢了,尽管一脸的不甘,但是从进了大堂却是一个字不说,只是寒着脸站在那里,根本不去看程东,说句难听的话,如齐周这种出身世家的人,年轻又有才学身份,根本就瞧不起程东这种幸进之人。 至于魏攸倒是比齐周好了一些,虽然脸色不渝,但是却还算是平静,望着程东只是不知想些什么,不过却没有人见礼,要说起来程东的官位比二人还要低一些,到是应该程东见礼才对,只是程东乃为边军主帅,而如今边军士气正壮,再说二人又是阶下囚,魏攸进了大堂还朝程东略略拱了拱手。 眼见齐周那摸样,程东只是挑了挑眼眉,也没有打算去碰霉头,所以转向魏攸:“魏大人,真是委屈你了,来人呐,给两位大人看座上茶。” 魏攸不说话,人老了许多事情也就看开了,对程东倒也没有冷眼寒眉相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算是作为回应,不过架子还是不小,让程东也有些无可奈何,不过齐周魏攸都是幽州名士,正是程东想要敦请之人,自然要放下架子,就算是二人不理不睬,程东也是对其满脸的笑容:“两位大人,时至如今,两位大人还不肯和本将说说话吗,刘州牧失踪多日,公孙瓒手下也更无活路,试想一旦公孙瓒以刘州牧于要挟两位,莫非两位打算让幽州落于公孙瓒这等不惜百姓之人的手里不成,还是说宁肯幽州赤地千里,也不愿意帮我程东——” 站起来走了两步,心中有些烦躁,公孙瓒不知体谅百姓已经不是秘密,辽西郡百姓苦不堪言人人知道,而如今刘虞被抓,以后会怎样几乎每个人都有想法,如幽州除去刘虞之后,便只剩下了公孙瓒和程东两股势力,公孙瓒兵强马壮,但是程东也非弱者,要想两个势力之间有所选择,又该选择哪一个? “程东虽然只是折冲将军,但是如今占据渔阳郡,再加上上谷郡,也有一战之力,虽然时间尚短,但是治下百姓能够安居乐业,相信两位大人也都知道,只是程东幸起时间太短,就缺少如两位大人这样的人相助——”尽管心里烦躁,却还是压抑着,只是将厉害分析给二人。 可惜就是这般,齐周丝毫不曾有变化,看来是铁了心的不理睬程东,魏攸也是皱着眉头,好半晌才淡淡的道:“名不正则言不顺,你一个折冲将军,凭什么占据州府,却还在这里振振有词,程将军不觉得可笑吗。” “可笑——”程东嘿了一声,嘴角泛起一丝讥诮,目光变得更加深邃:“当年高祖斩白蛇起义,成就一方天下,这可笑不可笑,当时只在草莽,始皇帝凭借关中一国而统一天下,当时秦国势力不及赵魏楚齐,这可笑不可笑,自古有句话叫做英雄不问出处,如今天下将乱,我以一己之力守一方平安,这又有什么可笑的,只是以我一人之力却不能维护幽州百姓,真是可叹可悲——” “尔不过草莽,竟然敢以高祖始皇帝为例,程东,你也未免太自大狂妄了,莫不成你还想造反不成,还想谋取天下,如此其心可诛。”被程东的话刺激了,齐周竟然啐了一口,如此反驳出来。 见齐周说话,程东不但不怒反而笑了,吁了口气,正要说话,却不想此时魏攸忽然叹了口气:“想让我们帮你也不是不行,只是——” 程东一呆,双眼不由的一亮,猛地站起身来朝魏攸靠了一部,微微有些兴奋的道:“魏大人,只是如何?如今程东对于处理政务已经感觉吃力,若有老大人香相助,定能让百姓生活更上层楼,老大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迟疑了一下,魏攸脸色有点阴晴不定,咬了咬牙这才叹息道:“我等为百姓谋福祉本事分内之事,只是如何能相信程将军一直如此,公孙伯圭从前也不是这样的人,少年时也曾经为百姓做了不少的事情,只是如今——” 原来实在担心自己不能始终如一,程东吐了口气,朝魏攸一拱手,已经走到了魏攸身边:“老大人原来是担心程东言而无信,这倒大可不必,程东出身草莽,对百姓疾苦最为熟悉,而且边军之中,也都是受苦受难之人,又如何会不为百姓,程东可以再次立誓,若是不为百姓,就将天打五雷轰,就如——” 一时间戒心尽去,站在魏攸面前,举着手立下誓言,此时一颗心已经全被占据了,只希望说服魏攸相助,却如何也想不到,就是此时,魏攸老眼之中忽然闪过一道寒光,猛地欺进了程东身边,一只手已经朝程东探去,手掌之间隐约好像有一点寒光—— 程东下意识的赶到有些不对,只是本能的动了一下身子,嘴中说的什么都忘记了,只是事起仓促,程东对年老体衰的魏攸更本就没有防备,究竟没有能躲得开,虽然让过了前胸,但是却还是被魏攸一剑给刺在了胳膊上,登时间鲜血飞溅,直到此时众人才知道魏攸手中是一把短剑。 一声闷哼,程东新中式又惊又怒,一抖手抓住了魏攸的手,只是略略一使劲,便将魏攸的手给掰开了,看着那把掉在地上的短剑,就好像扎在了程东心里一样,怎么会这样子,一时间脸色阴沉的吓人。 身后一声虎吼,鞠义参芪陈平等人都冲了上来,刀枪齐出就要将魏攸斩成肉酱,众人也是真的怒了,就在他们面前将军被刺,何止是颜面无光,简直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众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魏攸杀了齐周。 程东不用回头就知道众人是想干什么,心中一惊,却哪还敢迟疑,只怕再晚一点,自己看见的就只是一堆烂肉,不由得喝了一声:“都给我退下——” 第一百八十五章齐周来降 众人一呆,生生顿住身形,到底不敢违抗程东的意志,只是望向魏攸的眼神,却是恨不得将魏攸生吞活剥了,不过魏攸对于此却并不畏惧,早在动手之初就已经知道下场了,能落得个全尸就算是老天开眼了,此时也只是高昂着头等待着有人杀过来,浑然不顾生死,至于活路魏攸就没有打算过。 “老大人,为什么?”程东盯着魏攸,一旁自然有亲兵为他处理伤口,但是程东的心理却比胳膊上的伤口更难受:“我自认为德行无亏,也不曾为难过魏大人,为何如此对我——” “德行无亏?”魏攸轻蔑的看着程东,眼中说不出的讥诮:“你一个折冲将军,窥视整个幽州,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只可惜老朽不通击击之道,不能将你斩杀于此,就只怕来日天下将受茶毒,哎——” 还是瞧不起自己,程东脸上抽搐了一下,深深地吸了口气,终于还是哼了一声,脸色阴沉下来,望着魏攸那张脸,半晌却是一字一顿的道:“既然老大人想要一表忠心,那程东就给老大人机会,来人呐——给老大人把剑送过去。” 自然有亲兵将短剑捡起来,双手奉到魏攸面前,倒也不怕魏攸在发难,一旦有了防备,就凭魏攸这把年岁,想要伤人根本就不可能,再说此时鞠义等人隐隐的围着魏攸,哪一个也不是凭魏攸能对付的,击杀魏攸不过是手到擒来。 看着那短剑,魏攸脸色也有些难堪,一时间阴郁下来,迟疑着却始终没有伸手,程东想要做什么已经是很明白,就是让魏攸自尽,到了此时怕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只是尽管先前已经做好了准备,真的事到临头,魏攸也还是心中有些惶恐,那把剑就像是有千斤之重,竟然无法去拿起来。 “老大人还犹豫什么,求仁得仁而已,程东纵横沙场,血溅五步也是常有之事,生死不过瞬间而已,程东不恼恨老大人刺伤我,但是为何就不能与我一起为百姓分忧解难,却只是为刘虞着想,这天下究竟是百姓重还是——”程东咬着牙,甚至微微的有些抖动,说到这自己心中却是沉重难当,如果天下人都是如此,那自己如此拼搏又是为了什么。 “哈哈哈——”魏攸一阵悲戚的笑声,忽然间好像抽干了所有的力气,笑声落下,又变成喃喃自语:“求仁得仁——” 一嘴的苦涩,魏攸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古艰难唯一死,之前的豪情壮志,真正到了面对死亡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真的没有哪么坚强,几次想伸手将短剑抓起来,但是却有不免害怕,刺杀程东的心境再也没有了,自己不是已经视死如归了吗? 看着魏攸迟疑不决,程东脸色更见阴沉,重重的一声冷哼:“老大人还在犹豫什么,只怕想要杀我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此时又何必惺惺作态。” 一句句话都像是一把把剑刺进了魏攸的心中,句句诛心呀,这是逼着魏攸自尽,此时此刻,魏攸一张脸比红屁股还要虹,只是羞愧难以见人,只是要自尽却又实在下不了狠心,有些事情想象的时候比真正做起来确实要简单了许多。 “老大人犹豫什么,难道要留下一世的笑名,让世人直道是魏大人贪生怕死不成,若是如此,魏大人还要坚持什么——”程东好像恨不得魏攸立刻自尽,一步步的紧逼,逼着魏攸自尽,却不知究竟存的什么心思。 身子在微微抖动,同一只手抓住了剑柄,那把短剑却又好像重逾千斤,猛地一咬牙,魏攸也是豁出去了,正如城东所言,自己一番作为本就是已经不畏生死,若是此时不敢死了,岂不是让天下英雄笑话,徒惹得留下一生的污名,倒还不如直接一死百了,便抓这短剑就要刺进胸膛,这才听见齐周呼了一声:“魏大人,使不得呀,魏大人之心可表日月,天下人怎么会笑话魏大人的,留下有用之躯,不如造福百姓,魏大人——” 只是终究是晚了一步,魏攸一把短剑已经刺进了胸膛,但是方一疼痛,却再也刺不进去了,不由得闷哼了一声,手一松短剑就掉落在地上,发出‘叮’的一声,震动了在场每一个人,只是每一个人心中滋味各不相同,为优势悲愤难当,再也无颜见人了,齐周脸色暗淡,魏攸的下场就是自己的写照,至于温虎心中却是一阵阵的苦涩,而其他人却是充满了鄙视,既然不敢死,装的那么厉害干吗。 迟疑了一下,程东哼了一声,嘴角泛起一丝讥诮,若是魏攸真的自尽了,程东也高看他一眼,只是尽然没有这个胆量,却又非要沽名钓誉,程东最瞧不起的家就是这种人,吐了口气:“来人呐,给魏大人上了伤药,打入大牢,等我以后处置。” 随即有兵卒上来如狼似虎的将魏攸给架了起来,对魏攸可没有几分尊敬,至于魏攸自己也没有挣扎,只恨不得马上离开这地方,实在是无颜面对众人。 魏攸被带走了,只剩下齐周了,程东朝齐周望去,脸色柔和了一些,轻轻吁了口气:“齐大人,不知你如何?” 脸上抽了抽,齐周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先前程东如何对待魏攸的,齐周可是看在眼里,虽说是魏攸自己不争气,只是面对死亡齐周也不敢想象,本来以为程东会拼命招降他们,还可以拿捏一把,但是被魏攸这一弄,只怕程东再也没有那个耐性了,此时究竟该如何取舍却是摆在齐周眼前的一个难题。 齐周不说话,程东也不催促,既然考虑那就证明有希望,程东也乐意给齐周一点时间,不知多久,齐周悠悠的叹了口气,只是苦笑起来:“程将军,若是我不降不知将军怎么处置我?” “拿下幽州之前,齐大人只怕要和魏大人做伴了,程东还没有那么重的杀性,但是也不会放虎归山,刘虞被公孙瓒所擒,齐大人和魏大人再不回去,幽州牧府便已经散了,剩下一个鲜于辅只怕不足以成事。”程东不假思索,显然早就想好了处置的办法,让齐周心中很不是滋味。 又是一阵迟疑,被关键牢房到没有什么可怕的,只是问题是程东需要多久拿下幽州,就算是拿下了幽州也未必记得自己和魏攸,万一到时候忘记了,自己岂不是——更何况一旦幽州失陷,那自己初来又能做什么,程东的强势算是领教了,程东打仗的本事也见识过了,拿下幽州也未必不可能,迟疑着终究是叹了口气:“程将军,周想知道将军准备怎么对待百姓,又有何等措施?” 程东笑了,已经明白齐周的意思,沉吟了一下,便将自己早已经打算好的说了出来:“若得幽州一地,程东当发展农耕,开垦荒田,借此降低税赋,另外支持农耕设备的研究发展,发展私塾和官学,推行医馆的建设,再有就是催马入边关,决不让乌桓或者鲜卑进犯幽州,保百姓安康。” “那将军准备怎么应对乌桓和鲜卑?”齐周眼中多了一丝神采。 “哈哈哈——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程东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猛地击掌而起,抓起亮银枪,遥遥指向塞外的方向:“只要乌桓敢犯我边疆,我便提精锐马军杀入北方,以战养战,凡是所过之处无不让他血流成河尸积如山,一直杀到乌桓和鲜卑心有顾忌,一旦南侵,回去之后未必找得到自己的亲人,当然是要有针对性的,杀我百姓,犯我河山,理当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好——”齐周击节而起,朝程东一躬身:“听将军一席话,周顿开茅塞,凡此种种皆为利国利民之策,若是如将军所言,幽州百姓有福了。” 话音落下,齐周终于松了口气,脸上见到了笑容,心思一转:“为了幽州百姓,齐周愿为将军效劳。” 程东登时大笑,上前扶着齐周,上演了一场君臣一家亲,其实二人心中都明白,这不过是齐周为了找一个台阶,什么为了百姓根本就是借口,以齐周的身份又怎么能说反就反,不然会被天下人耻笑的,但是如今说是为了百姓,即便是传扬出去,到时候也会赞叹他一声,天下攘攘皆为利来。 程东很明白,所以才会配合着齐周,当然程东所说的却也是心里话,只是不知道齐周是不是真心赞同就不知道了,不过到此时程东也是松了口气,毕竟齐周投降了,不但是自己多了一个臂助,而且城外八万大军也有了着落,程东怎么可能不兴奋莫名,如此幽州可定,即便是不能收降八万大军,却也能让这八万大军烟消云散,不会再对自己形成威胁,这已经是足够了。 至于可怜的魏攸此时谁还记得他,当晚程东设宴招待齐周,并令齐周为渔阳太守,并为军司马,监管上谷郡,毕竟如今程东不过多一个渔阳郡而已。 第一百八十六章各展奇谋 再说到了第二日,城外八万大军乱了一夜,却没有营救齐周与魏攸的办法,有人便萌生退意,只是偷偷去了粮食,竟然引军而去,这一夜之间,竟然有万余人马不知所踪,而留下来的则更是乱营,相互之间各执一词,甚至有人开始盘算着投降,但是有人自然不肯,一人一个心思,也都是一夜未睡。 再说第二日一早,平谷城门忽然打开,让幽州大军一阵惊慌失措,却不想出来的竟然是鲜衣怒马的齐周,不用齐周过来,大军就已经乱了,很多人好像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诸将开始聚集在一起,商议着究竟该怎么办? 这齐周在鞠义率领着先登死士营的保护下,一路大摇大摆的进了幽州大营,随即开始传令诸将大帐之中议事,虽然已经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诸将却还是各自领着人马到了大帐之中,几十名将校聚集在一起,这才来面对齐周,只是仔细看却又隐隐的分成几拨,一个个神色沉重。 眼见诸将已经到来,齐周便咳嗦了一声:“诸位,如今州牧大人已经被公孙瓒擒获,再也不可能脱身回来,如今幽州只怕是要变天了,不知诸位如何打算,魏大人刺杀程将军已经下了大牢,至于我——” 吁了口气,到底有些尴尬:“程将军许诺我,降低百姓税赋,发展农耕,并且要据乌桓而塞外,齐周无能,如今已经在程将军帐下效力,诸位如愿意随齐周一起效力于程将军,齐周保证程将军绝不会亏待诸位,若是诸位不愿意效力于程将军,程将军也绝不会勉强,只是大军散去,各自回家罢了。” 果然如此,诸将相互之间对望着,眼神交流着,终于有人朝齐周一抱拳:“齐大人能为百姓而做,我等不才,虽无济世之才,但是也能以一腔热血,护佑幽州百姓不收外族所扰。” 随即有十几人站到了齐周身旁,余下众人各自思量,大帐之中虽然没有人说话,但是各种消息心思却是层出不穷,有人迟疑着,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齐大人,我等已经累了,只想回家守着老婆孩子,未知——” “这就能给诸位钱粮,自行回家便是,只是程将军有言在先,却不能带军回去,诸位以为如何?”齐周早有程东的嘱托,自然知道怎么应付。 众人一阵沉默,有人便开始缓缓地朝外退去,虽然明知道众人想要做什么,但是齐周也不敢阻拦,生怕激起了哗变,只是容那些心有想法的诸将退了出去,或许是因为这一点,有几个将校却是领了钱粮,就此自行离去了,只是算来算去,却只有十几人投降过来,也有两万多兵马。 那些退出来的将校,一旦回到自家大营,就立刻集合自家的人马,然后悄然朝西方而去,一时间整个幽州大营乱了套,有的在整顿人马,有的在撤走,甚至于有将领丢弃了人马自己离去的。 站在城头上,程东苦笑不已,八万大军只剩下两万多人马,虽然也算是附和程东的预期,但是在心里毕竟不舒服,散去的也就罢了,但是竟然有病吗引军东去,估计着是去投了公孙军,竟然也有一万多人马,原本延绵数里的幽州大营,此时却显得有些空空荡荡的,但是无论如何,幽州从此将迎来了一个新的开始。 接连三天,程东只是整顿两万多降兵,之后,程东就率军西返,然后留下鞠义于齐周领一万大军,除了镇守平谷,另外朝东进犯,趁着公孙瓒还没有回归,进一步打击公孙军,而程东则率军扑向代郡。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程东大胜,而此时张辽与鲜于辅的五日之约也已经到了,这一日正是第五日,鲜于辅并没有等到齐周的八万大军,派出去的探马出去百里也不见幽州大军,这让鲜于辅一颗心沉到了谷底,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却说到了第五日,张辽命人在城下喊话,以五日之约为要挟,请鲜于辅退出蓟县城,鲜于辅打定主意不走,只是下令将边军的信使给射了回去,终于算是撕破了脸皮。 远远望着信使狼狈的逃了回来,张辽只是一脸的阴沉,重重的哼了一声:“鲜于辅果然失约了,看来还免不了一番血战。” 沉吟了一会,朝亲兵望去:“吹响号角,集合大军。” 号角声响起,五千大军便集合完毕,旗帜飘扬,刀枪林立,肃杀之气盈野,缓缓地朝蓟县城毕竟,让蓟县城守军也紧张起来,大战的阴云笼罩了蓟县城。 再说边军大军到了城下三百步便不再动弹,张辽也不下令攻城,只是不知在做些什么,不过鲜于辅站在城头上朝下张望,隐约看到有一座大帐之前便围聚了几百人马,不时的有人进入其中,却不见有人出来,而哪一处又是一个高岗,这一座大帐能够盛得下多少人?其中一定有鬼,鲜于辅略一思量,忽然惊觉,只是暗道一声好,将两名小校召集起来吩咐着:“边军围而不攻,自然有阴谋诡计,我观边军营中,多了一座大帐,只是不停的进去人马,若是我猜的不错,想必是边军已经挖了地道,你等二人速速搜查全城,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这个地道,否则蓟县危矣。” “诺——”两名小校一抱拳,也都是一脸的沉重,如果边军真的进了城,一旦打开一座城门,只怕是难以抵挡边军的进攻,随即在城中开始挨家挨户的搜查,一时间闹的事鸡飞狗跳的。 但是这样过去了一天,将城中所有的百姓家中搜了个底朝天,却始终没有找到可能存在的地道,两名小校无奈,只是回报鲜于辅,却也让鲜于辅有些惊异,边军自然不会做无功之事,若非是地道何必用这么大的阵仗,地道应该是一定有,只是城中还有何地没有搜查到? 沉吟了良久,鲜于辅也是想的头疼:“你们可还有没有搜查到得地方,也不一定是百姓家中,边军从北面而来,相信地道应该在北面,也许是不容易注意到的地方,我教你们一个方法,你们可以去一根竹子,将里面的竹节掏开,然后附在耳上,在城墙根下听一听,发出空空的地方便是地道。” “我们这就去找——”两名小校应了一声,便又领着人找了竹筒,然后按照鲜于辅的话开始寻找,这一次搜索的更加仔细,几乎将背面的百姓搅的天翻地覆,这些兵卒也不全是老实人,百姓自然也是多有蒙难,一时间也是怨声载道的。 可惜折腾到了半夜,两名小校以及数百人马也都是人困马乏的,但是却还是没有一点痕迹,而且到现在边军也没有其他的动静,鲜于辅也是纠结不已,却又不敢松懈下来,只是在城中安排了人手,将城中要地全都占据。 只是到了半夜,鲜于辅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不久,忽然就传来喊声:“走水了——走水了——” 鲜于辅一惊,只是匆忙爬起来,除了屋子,就看见不远处火光冲天,此时整个蓟县城已经惊醒了,心中一沉,自己抓了那么多的奸细,却不想竟然还有人隐藏着,这绝对是边军的奸细做的,如此看来,边军只怕是要发动了。 “来人呐,立刻让所有的将士打起精神,小心四门,另外让镇守中心的黄瑜加强戒备,这把火绝不是无缘无故的起来的。”鲜于辅脸色阴郁,安排起来也是中规中矩,如此防守严密,即便是边军打开了地道,想要随便突破也不容易。 整个蓟县城都乱了,很多人忙着救火,但是谁能想到,偏偏在这时候边军也是趁火打劫,北城门忽然喊了起来:“边军攻城了——” 此时蓟县城北门外,边军接着夜色的掩护,前进了一百多步,凭借着木盾和攻城车,开始朝着蓟县城杀来,等守军反应过来的时候,边军已经开始攻城了,双方在城上城下便开始了拉锯战,一架架云梯架在城上,不停的有弩箭射上来,边军的攻势很猛,一时间北门便开始告急。 难道是自己估计错误了,鲜于辅也顾不得多想,只是安排了一下,便领着亲兵去了北门,此时北门厮杀惨烈,黑夜中不知道多少边军在攻城,不过边军显然早有准备,投石车和弩车不停的将滚石箭矢砸入城中,更有火油罐砸进来,守军只是一时失利,便很难就转战局,更糟的是,边军竟然冲上了城头,双方绞杀在一起,鲜于辅去的时候,有几十部的城墙已经被边军占据。 眼见边军攻势凶猛,鲜于辅哪敢迟疑,亲自率领亲兵营三百人马压了上去,有鲜于辅率先杀敌,一时间守军士气大胜,只是拼命厮杀,不多久又将边军给赶了回去,只是鲜于辅并没有能松一口气,因为边军虽退,城中火势不但不曾减弱,而且竟然又烧起来几把野火,让城中更乱。 第一百八十七章蓟县城破 程北望着大火,心中才算是舒服了一点,鲜于辅这几日一直在抓奸细,自己手下已经有不少人被抓了,此时也不过剩下十几个,不过就算是这样,程北也不会放弃,眼见到了第五日,见鲜于辅并没有放弃,程北就知道还是避免不了一场血战,只是在城中和张辽毕竟不好联系,就按照以前的约定,在边军兵临城下之际,到了晚上就放一把火。 这一天守军四处搜查,都差点将程北等人的藏身之处给找到,不过幸好逃脱一难,此时听北门大战方酣,程北也就有了鬼主意,打仗的事情不懂,不过手下众人却都是捣乱的好手,接连放了几把火,便让城中更乱,又听见北门喊杀声渐渐小了,也不由得叹了口气,看来还是没有攻下蓟县。 正胡思乱想着,一名青皮凑上来,眼珠子一个劲的转着,只是一脸的贼笑:“小公子,我倒是有个主意可以助城外的弟兄一臂之力——” 程北眼睛一亮,正愁没有好办法呢,只是拉着那人的胳膊:“快说来听听。” “如今大军攻城,鲜于辅必然是穷于应付,守军也是紧张得很,要是这时候咱们在城中喊起来,只说是城破了,必然会让各门守军大乱,到时候北门也一定会因此而惊慌的,如此一来城外的兄弟就有了底气,此消彼长——”那青皮咬了咬牙,也是豁出去了,一旦不成,众人也就陷入危险之地。 这办法程北也说不上好坏,不过其中的危险却是看得出来,一时间迟疑着:“要是如此一来,可就要暴露咱们了,只怕在无处藏身,一旦一时拿不下蓟县城,咱们弟兄可全都要陷入危险之境了——” “富贵险中求,不冒险便立不了大功,今日过去,只怕鲜于辅更是要搜查全城,说不定就会找到咱们,咱们的时间可是不多了,小公子,赌一把吧。”青皮嘿了一声,一脸的狰狞,一切都豁出去了。 “对,小公子,赌一把吧。”有的青皮就随着那人低喝了起来。 见众人都有这心思,程北将心一横,咬了咬牙只是应了一声:“诸位兄弟,大家为了边军如此舍命,程北为以为报,只有代我大哥给诸位兄弟谢礼了。” 说着,竟然单膝跪倒在地,程东说过好男儿膝下有黄金,拜天拜地拜父母,所以程北才会单膝跪下,不过只是如此,众人也都是一惊,赶忙将程北扶起来:“小公子,这可使不得,我等都是贱命一条,活了这么多年,也只有小公子与将军看得起我们,能为将军效力使我等的荣幸,何惜一条贱命。” 众人定下主意,便静等边军在攻上来,果不其然,张辽眼见第一波攻城的弟兄被赶了下来,随即便让第二队杀了上去,今夜无论如何一定要破城,错过今日,城中没有了内应,只怕是以后更难,再说此时守军已经疲惫,而援军也不会赶到,便是这第二波,张辽亲自率军攻了上去。 喊杀声再一次想了起来,比起前一次更激烈,眼见边军舍生忘死的攻城,鲜于辅也不敢耽搁,只是让人吹响了号角,喝令其他的各门守军抽出兵力前来增援,却不想号角声响起之际,却忽然听到城南方向传来了喊声:“城破了——城破了——” 人在喊,犬在吠,火光冲天,蓟县城被惊动了,谁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第一点想到的就是糟了,甚至没有时间怀疑是真是假,也许边军北门佯攻,而真正的主力却是攻击其他三门,也说不定早有接应,破城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十几人扯着嗓子喊,声音此起彼伏的,说不上多么响亮,但是就是这样的时候,却对本来就紧张兮兮的守军来说,却是雪上加霜,一时间不知所措,还真以为破城了,本来准备支援北门的守军,此时却是不敢乱动。 而相对于守军,攻城的边军却是士气大振,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是士气一旺,更何况张辽还是第一个杀上城头,将乃兵之胆,将军如此,兵卒们更是不要命的杀上来,随着张辽一声大喝:“城破了,兄弟们杀呀,活捉鲜于辅献与将军——” 此消彼长,边军一盛,守军就变得不堪,鲜于辅又急又怒,却偏偏见不到援军,无论怎么呼喊,却按耐不住守军的慌乱,到了此时,鲜于辅隐隐的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长枪一挑,将一个守军兵卒挑翻,张辽长长的吐了口气,胸口就好像要炸开了一样,边军已经占据了北门,几乎将守军赶下城墙,要不是鲜于辅还在这里,只怕早就坚持不下去了,无论如何,鲜于辅还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尽管已经失信自己了,朝鲜于辅望去,张辽猛的一咬牙,人已经朝前冲去。 再说张辽一动,边军也跟着冲过去,登时间将守军挤下了城墙,鲜于辅也身不由己的跟着下去了,张辽却不肯放松,猛地大喝一声:“鲜于辅哪里走——” 话音落下,一只脚在城墙上一顿,人已经腾空而起,径自跃下城墙,长枪在空中化作一片枪影,竟然隐隐的将张辽遮挡起来,将地下举起来的长矛纷纷挡开,便有了一片落足之地,只是脚下满是人,张辽也不管那么多,一脚揣在一名守军的脑袋上,登时间将那守军踹的栽倒在地,磕在地上眼见就不能活了。 人才落下,几支长枪刺过来,张辽也不慌张,身形转动之间,长枪几次横档,便将那刺来的长枪荡开,间歇间便将一名守军刺死当场,望定刚从城墙上下来的鲜于辅抬脚就追过去,长枪如毒蛇出洞,便杀开一条血路。 随着张辽奋起杀敌,边军也变得疯狂起来,特别是追随张辽而来的那些并州军,眼见底下有了空隙,竟然也有人随着从城墙上跃下来,落在张辽身后,只是为张辽消除了后方的威胁,而随着张辽杀过去,一时间杀红了眼。 狭路相逢勇者胜,边军胜利在望,士气更旺,一时间杀的守军人仰马翻,而更多的边军则涌了上来,北门就此彻底失守,逼得守军仓皇朝西门撤去,一旦有人退走,守军便立即大溃,只可惜还在追杀鲜于辅的张辽,却也被溃军冲的错开了机会,眼巴巴的看着鲜于辅隐匿在溃军之中。 终于城门被打开了,无数边军将士涌了进来,而此时从东门西门和埋伏在县衙的守军也终于察觉到不对劲,此时正赶来支援,只是不想到了北门,却只看到无数边军涌进来,无奈之下,只能汇合在一起,随着鲜于辅朝西门而去。 张辽不能停,催着大军朝守军追去,而此时,张辽埋伏的二百重甲兵也冲进了城中,所过之处无不避让,顷刻间反而超过了先前冲进城中的边军将士,至此再也没有可以阻挡重甲兵的人手,落在后面的守军,虽然急切间想要结阵自守,但是如何挡得住这一刀钢铁洪流,生生被冲开了一条血路,眼见不能敌,已经没有了拼命之心的守军,终于彻底的溃败了,知道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纷纷朝四下而逃,一时间守军大乱,再也不能结阵。 鲜于辅此时已经知道再也守不住蓟县了,毕竟边军人马众多,更何况边军正盛,慌乱间也就下了决心,只是引了残军匆匆退到西门,也不再西门坚守,只是打开城门,朝城外的一座小山上退去。 西城门一开,蓟县就此宣布失守,边军已经遍布了城中每一个角落,许多守军如无头苍蝇一样乱套,最终却是无处可逃,大半选择了投降,只有不多的人宁可战死,只是对边军来说却是不算什么。 再说眼见鲜于辅出了城,张辽到了马军阵前,便领了一匹战马,随着马军追了出去,一路也不管凌乱的守军,冲开一条路,远远望见鲜于辅仓皇而逃,张辽双眼发亮,只是高喝道:“鲜于辅,事到如今还是投降吧,我家将军不会亏待你的,刘虞失踪,幽州已经变了天了,鲜于将军有何必这么执着——” 鲜于辅又如何不知道这一些,只是投降毕竟义者不为,鲜于家在幽州也是名门望族,鲜于辅又怎么肯背负投降的骂名,尽管此时失利,但是只要回到代郡,就算是没有刘虞,只要有鲜于家在此,鲜于辅也能拉起一支人马,纵然不能守住幽州,但是占据几座城池还不是问题,假以时间也未尝不能有一片基业,又何必屈居人下,这就是鲜于辅所想,当然从这里想要回代郡却不容易。 前面是一座小山,山上树林葱郁,夜晚的时候根本看不清情况,到了此处,战马就无法施展,而鲜于辅在此地也算是早有准备,当初为了留条退路,曾经在这小山上建了一座小型的营寨,同时安排了五十人驻守,只要到了营寨,就可以借此抵御边军,而且营寨后方有一条河,河上有船,只要到了那里就可以顺水而下,只是跟随自己的五六百幽州军,却又该怎么办? 第一百八十八章山寨 且不说鲜于辅和张辽一追一逃如何,却说当时程北等人,在城中高喊城破了,引得守军士气大落,间接或者直接导致蓟县守军慌乱,从而让边军杀上城来,如此也算是一件大功,只是这一喊也将他们彻底暴漏了,一挨守军察觉不对,随即便遣出几十人杀过来,虽然一众青皮都是亡命徒,可是吆喝正规的兵卒抗衡却哪里是对手,警觉追杀过来,青皮们就护着程北逃窜,只是此时城中乱哄哄的,四面八方都是守军,众人几次遇险,亏得青皮们舍命相护,却也死伤了好几人,但是被追到了城边却无路可逃。 要说这些青皮虽然不算什么,但是人熟是一宝,干什么大事未必能行,偷鸡摸狗的却是拿手好戏,换做别人到了绝境,也只有以死相拼,即便是程北到了此时,也做好了一死的打算,却不想就在程北绝望之际,一名青皮一拉程北:“小公子,随我来——” 原来青皮们逃到此处可不是随意而为,原来早有打算,绕过一座民房,竟然是一条阴沟,也就是城中出城的水道,只是都是些脏水,味道可不怎么样,只是到了此时谁也顾不了这些,青皮当先下去了,拖着程北便朝城外潜去。 原本水口是被人用铜条封住,只是早被青皮将水下的铜条给割断了,在上面看不出来,水下却又容忍逃出去的一个洞,也亏得一中青皮往日里常常被追杀,要么是争地盘或者是打群架,要么是被衙役追的满街跑,自然需要一个逃命的通道,于是这里就有了,想要出城就从这里钻出去。 程北众人从水口之中钻出去,追兵也就找不到他们的踪迹,再加上边军破城,城中就乱了套,再也没有人有心思理睬他们,只是程北可不知城中怎么样了,只是与众青皮急匆匆的朝西面逃去,自然而然的就进了那座小山,藏匿在山林之间,生怕有追兵追来。 再说好不容易安稳下来,众人才喘了口气,却听见一阵喊杀声传来,让众人一惊,黑夜中也看不清怎么回事,要不是山深林密,众人就要接着逃走,不过一名青皮倒是看得透:“听着喊杀声就知道人数不少,绝不可能是来追咱们的,咱们还值不得让人家如此重视,我看多半是破城了。” 众人以为然,这才藏得更加小心,朝东面观望着,也不知多久,便看见一队兵马从东面而来,竟然也奔山上来了,下的众人只是仓皇后撤,没走出多远,竟然发现一座营寨,只可惜师已经空空如也了,却是这寨众的兵卒,眼见前几日有守军逃走,一时间心神惶惶,直道是守军再也坚持不住了,竟然随着那些逃走的守军一起走了,只留下一作空空的营寨。 眼见有营寨,又在必经之路上,程北等人也无从选择,只是奔进了大营,四下黑乎乎的,根本不知就里,再往下竟然只有一条路,山下一条大河隐约可见,众人只以为是到了绝路,竟然没有继续逃去,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好在有青皮发现了丢弃的衣甲,心念一转,便不免计上心来:“咱么不如扮作幽州军,反正如今黑乎乎的也看不清什么,这样多半能糊弄过去,如果问起来,就说逃得就剩下咱们几个了。” “也只有这样了,不然再想办法只怕来不及了,快点换上——”程北叹了口气,也亏得这些青皮都是溜精溜精的,鬼主意不少,尽管在大事上不知如何,但是这些主意却是来得快。 随即众人赶忙换上,也抄起了长枪,只是扮作兵卒,在大营中静静等待,不过多久,便见一直人马从山下上来,径自奔寨子而来,只是见到大寨黑乎乎的,鲜于辅不由得一呆,一颗心沉了下来,不过也只是一迟疑,便已经令人撤到了大寨之中。 一方面安排布防,一方面却是点燃火把,随即便将程北众人发现了,看是有州郡的装扮,鲜于辅将几个唤到面前:“尔等为何没有逃走?” 说良心话一个个是吓的不轻,此时紧张的要命,却刚好遮掩过去,一名青皮装着胆子回到:“不瞒将军,小的也想过逃走,只是营中粮食都被他们给抢走了,我等本来以为在挨两日好去城中讨些粮食的——” “兵败如此,若非是没有粮食,只怕你们也逃走了吧——”鲜于辅脸色黯淡下来,却并没有发火,心中早就失望之极了,却并没有怀疑几人,或许后有追兵,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考虑这些,只是挥了挥手:“你们下去吧。” 只等众人退下,这才感觉衣服都湿了,方才要是被发现那是必死无疑了,不过无论如何,却是逃过了一劫,随着幽州军开始布防,却是在寻找机会逃走。 也就是不多时,边军就已经追了上来,不过张辽并不鲁莽,眼见上山的只有一条小路,除此之外都是峻峭的岩石,这种地形大军根本施展不开,一旦上面有准备,那必然是死伤不轻,所以到了山下只是一摆手:“暂且停下,让探子上去看看。” 探子悄然接着树木的掩护,一点点的朝上摸去,张辽在山下呆的有些不耐,心中迟疑着,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张泰,你领五百兵马绕到山后去看看,鲜于辅绝不会死守此地的。” “诺——”张泰应了一声,便领着五百兵马朝山南而去。 再说鲜于辅在山上略略喘了口气,站在寨门前望着底下的情况,虽然看不清,但是却不见边军大军的踪迹,按说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估计着边军应该已经追上来了,现在还没到,多半是边军大将看出凶险,如此一来只怕不会上当,又是一刻,竟见到树林中有黑影闪动,猜得出是边军的探子,心中更加确定,不由得苦笑了一声:“看来准备的东西用不上了,此地不是久留之地呀——” 早在建造山寨的时候,鲜于辅就让人在山寨上准备了檑木滚石,还有不少的火油,将寨门前这一段山路,可以收拾了一遍,自然不容易攀爬,便只有一条山路上来,而这条山路在到了寨门前的时候,就完全只有这条路能走了,这也是鲜于辅为何选择这里建立山寨的原因,一旦边军摸上来,只要放下滚石檑木,就能让边军死伤惨重,再加上火油更能让边军大溃,如果得利说不定还能反败为胜。 莫说张辽小心翼翼的,鲜于辅在山腰上也留了值哨,将边军的动向传了上来,得知边军大军在山下停住,而且分出一军来,这让鲜于辅心中吃了一惊,边军将领果然是个沉稳的大将,如此一来自己可就麻烦了,若是边军在此合围三天,自己就只有投降或者选择饿死的份了,该怎么办? 鲜于辅并没有表露出什么,只是吩咐手下守住营寨,而自己却回了大帐,心中一时间委决难下,要是投降,那未免——但是不投降,自己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舍弃这些兵马,领着亲兵讨回代郡,究竟该怎么办?鲜于辅为难的要死,如果抛弃了这些兵马,以后该如何统军?不抛弃除了死就只有投降,想到这也是心乱如麻。 不说鲜于辅拿不定主意,再说程北等人藏身在幽州军之中,一时间也找不到机会逃走,但是心中难免害怕,万一要是边军攻上来,再把他们当幽州军射死,或者是死于乱军之中,那岂不是成了笑话,死的也太冤了,只是前门被封锁得很严密,根本就无法蒙混过去,众人心虚,只是躲在最后面等待机会。 见没有人注意他们,程北和几名青皮凑到一起,压低声音道:“咱们不能一直躲在幽州军之中,我看后面守卫少,不如从后面偷偷溜走,只要下了山和张辽的大军汇合,咱们也就算是脱出了险地。” 众人以为然,小心的注意着周围的情况,此时幽州军都在注意着前面的情况,一时间那会理睬他们,也没有人注意后山,毕竟后山更陡峭,即便是想要下去,那也只有依靠绳索才能慢慢的下去,边军想要走后山的话根本就不可能,那可真是来多少死多少。 “小公子,没有人注意咱们,就趁现在溜走吧。”话音落下,几名青皮护着程北,小心翼翼的朝后退着,每一步都很小心,走一步都会观察周围幽州军的情况,或许是走得很慢,竟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也不知多久才蹭到了后山那里,不过后山也有兵卒把守,只是也不过二三十人,此地是一处断崖,一条绳索伸下去,想要上下只能引考这条绳索,但是有护卫守在这里,众人却根本没有机会溜走。 既然没有机会,众人只能藏在哪里,却苦于想不到好办法,山寨就这么大,一旦挨到天亮,众人就很有可能暴漏,当真是急死个人了,只是这三面断崖,而且都有护卫,众人又徒叹奈何—— 第一百八十九章鲜于辅被擒 眼见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程北等人心中更是焦急,看看天色,应该是已经到了寅时了,再有一个时辰,一旦过了卯时天色就会大亮,到时候众人的德行很难瞒得住人,但是看看那些守卫,心里又是拔凉拔凉的,只是现在又能如何,也只能强撑着,等天明凭运气了,要是被发现就拼一拼,估计这幽州军此时是不会要俘虏的。 只是程北如何也想不到,就在他心声绝望之际,却忽然有几名兵卒走过来,朝后山驻守的兵卒喊了一声:“前面有些吃紧,将军让你们去守前门,这里交给我们吧。” 兵卒们自然认识鲜于辅的亲兵,也不怀疑命令,便纷纷朝前面过去,等那些兵卒走后,亲兵们好像松了口气,一个劲的注意着前面的动静,不多时边有走来一些人,当前的那人喘着官袍,显然是位重要的人物,只等亲兵四下观察,确定没有人注意,那人这才小心地从后门沿着绳索朝下而去。 正是鲜于辅,眼见天色快亮了,鲜于辅知道时间无多,不然时间久了被边军绕过去,或者是发现了小船,那自己真的就成了死路一条,所以狠了狠心,抛下了几百兵马,指令这二十多个亲兵从后山逃走,却不知费心积虑的将兵卒调走,却被藏在暗处的程北等人看得仔细。 “小公子,我看那个好像是鲜于辅,难道这混蛋是想要丢下兵马自己逃跑不成。”一名青皮面带着嘲弄,只是黑夜中也看不清是谁,只是别人不会有这么大的阵仗。 程北皱了皱眉,沉吟了一会啐了一口:“管他呢,就是二十多人咱们也只能干瞪眼,还是先逃出这狼窝虎穴再说吧,趁现在没有人了,咱们也快下去。” 众人自然不愿意耽误,只是小心翼翼的朝那边溜了过去,确定没有人注意他们,便小心地沿着绳索朝下而去,算是从山寨之中掏了出来,只可惜寨中几百人马还不知道主将已经抛弃了他们,已然努力睁大了眼睛,防备着边军从山前冲杀上来,毕竟边军的探子不停在出现,谁知道边军究竟会怎么样? 话说程北等人下了断崖,再往下去也是一片陡峭的山坡,那里也放着绳索,显然之前是盘在这里的,如果没有绳索的话,只怕想要上来也实属不易,众人也不敢多停留,便打算沿着绳索下去。 一名青皮第一个朝下去,也不过走了几步,就忽然感觉脚下一松,踩着的石头就要脱落,虽然绳子抓得很紧,但是心中也暗道一声糟糕,还来不及做什么,脚下的石头就掉了下去,叽里咕噜的滚落,夜色中听得分明,更让程北等人想不到的是,这一块石头滚落下去刚好就砸在了一名鲜于辅的亲兵的脑袋上,不由得一声惨叫,便从绳索声栽了下去,惨叫声传遍四野,众人的行迹再也瞒不住人了。 那一刻程北等人一颗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上,在这鬼地方上有大军,下有鲜于辅,一旦被发现就连拼一拼的可能都没有,这不是等死吗。 不过青皮们也都是亡命徒,眼见已经没有退路,却都是一咬牙:“妈的,索性拼了,弄死一个还赚了——” 有人索性搬起石头朝下面砸去,也没有几下就听见一声惨叫,看来是又有倒霉蛋了,这一来众人反而更兴奋,只是纷纷搬起石头朝下砸去,说不定砸死下面的人,还有机会能逃脱呢,一时间多少块石头砸下去,可怜拿下鲜于辅的亲兵身在半空,上不接力下不着地,又要双手抓着绳索,根本无法还手,眼睁睁的看着石头砸下来,甚至躲避都很难,行动间又怎么赶得上上面众人的利落。 再说那鲜于辅眼见上面有人,虽然不清楚怎么回事,但是却知道要糟了,哪还敢耽误时间,只是拼命地朝下逃去,好不容易快要下到了山下,却不想一块石头砸过来,一不小心砸到了胳膊上,疼痛之下不由得惨呼了一声,到底松开了手,从山上滚落下去,跌在河边的石滩上,脑袋在一块石头上磕了一下,竟然晕了过去。 不说鲜于辅多么倒霉,只是惨叫声惊动了山上的兵卒们,只是朝后山而来,边有人去回报鲜于辅,只是到了大帐却不见值守的亲兵,恍然间进了大帐更不见鲜于辅,那还不知道发生了变故,不由得喊了起来:“将军不见了——” 本来还要下去查看情况的幽州军,闻听鲜于辅不见了,哪还有心思理睬下面的情况,只是命人守在那里,便满营寨的寻找鲜于辅,但是找了一个遍,不但鲜于辅找不到,就连鲜于辅的亲兵也找不到了,这般情况,几名小校那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除了鲜于辅自己逃走了,又怎么还会有其他的可能,想想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可能就连亲兵都不见了,还一点声息也没有,在说那些一开始在后山值守的兵卒说起情况,众人那还不知道是被抛弃了。 “混蛋,竟然丢下众兄弟,自己跑了,真是——”虽然没有骂出来,但是这一刻却是恨透了鲜于辅,当兵的打仗不怕死战,就怕的是主将丢下他们逃走,这种被抛弃的滋味谁能受得了,别说在查探情况,便有人啐了一口:“娘的,既然丢下咱们逃了,咱们这些当兵的还打个什么劲,干脆投降边军算了,好歹是个出路。” “对,投降算了——”一时间群情激奋,再也控制不住局面,有人打开了寨门,就朝山下而去,自然是去投奔边军去了。 忽然投降的幽州军,让张辽始料未及,不过不管是为什么,张辽终究是松了口气,只是听说鲜于辅丢下他们逃走了,却不由的一阵发呆,原来是这样的,只是叹了口气,却不知还能不能抓到鲜于辅。 再说后山那边,程北等人砸了一阵,听见上面乱哄哄的,不过既没有人下来查看,也没有人射下来箭矢或者砸落实头,慢慢地竟然没有声息,心中拿捏不定,呆了半晌,商量了一下,还是冒险朝下而去,估计这这时候底下的人不是死了那也会逃走的。 其实刚才那一阵石头,还真的有几个亲兵逃脱,只是一经暴漏,亲兵们就开始心里发虚,毕竟丢弃了同袍,所以下来之后,虽然略略寻找了一下,可惜也没有见到鲜于辅,慌乱之间也不敢多停留,只是不顾一切的上了船就逃了。 这些亲兵走了一段时间之后,程北等人也到了山下,除了一地的死人,却也没有其他的发现,众人也不敢多呆,就沿着石滩朝南面而去,却不想偏偏就在这时候,刚才昏迷的鲜于辅竟然长长地吐了口气,呻吟了一声便醒了过来,一饮一啄莫非前定,鲜于辅若是在躺一会,程北等人也就离开了,偏偏是这时候醒了,如此一来还能逃去哪里,自然被程北等人发现了。 黑夜中也不知道是谁,但是本能的好奇还是看了一眼,只是这一眼,一名青皮就喊了起来:“是他娘的鲜于辅这狗日的,真是老天开眼呀——” 程北也是惊喜的很,朝山上望了一眼:“还愣着干嘛,抓了鲜于辅回去和张辽汇合,这一次算你们大功一件。” 众人自然是欢喜,经历了一场生死历险,竟然以外的抓到了鲜于辅,这是一个很大的功劳,只怕奖赏少不了的,一时间喜笑颜开的扛着鲜于辅朝南而去。 可怜鲜于辅一代将才,有勇有谋,做事果断而坚韧,要是回了幽州,也一定能成就一番基业,可惜竟然落得如此下场,只是有伤在身的鲜于辅却无力反抗,被几名青皮给抓了起来,当真是可叹可悲。 却说程北等人朝南走了不远,也就是在天色微亮之际,便和张泰所领的兵马遭遇上了,一发现有人,张泰只是大喝一声:“结盾——” 大军凝成阵型,却不想对面忽然有人喊了一声:“前面的可是张泰大哥,我是小北呀。” 张泰一呆,不由得一阵大喜,难怪在蓟县城中没有遇到程北,原来是已经逃了出来,他还真担心程北会出点什么意外,到时候可就没法和程东交代了,一时间又惊又喜:“原来是小公子,你怎的会在这里,可有没有受伤?” “一点小伤而已,不碍事的——”程北终于松了口气,领着众青皮这才走了出来,望见张泰隐约可见的模样,只是呵呵笑道:“张大哥,你可知道我把谁给抓住了?” 张泰自然不知,只是青皮将鲜于辅像是死狗一样丢在地上,张泰不由得惊呼了一声:“鲜于辅——”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张泰哈哈大笑,上下打量这鲜于辅,只是一脸的嘲弄:“当日我家将军放了你,你不赶快滚回代郡去,竟然还敢在蓟县与我家将军为敌,到如今落得个如此下场,鲜于辅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第一百九十章公孙瓒回归 “时也命也——”面对张泰的嘲弄,鲜于辅到时并不愤怒,只是一脸的苦涩,闭上眼睛也就认了命:“老天爷不给我机会,鲜于辅自然无话好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鲜于辅都认了。” 心中却在叹息着,幸亏自己早作打算,让鲜于勇等人等回去了,免得鲜于家被一锅端,要是鲜于勇等人都失陷在这里的话,那么鲜于家可就要一蹶不振了,只是这一次程东会怎么对待自己,鲜于辅却是没有太多的打算,估计这是不会再对自己客气了,除非自己投降,一想到投降心中就不由得发苦。 既然抓到了鲜于辅,便是那股残军全部逃走也都无所谓了,张泰也就不再探查,只是带着程北等人要朝山东绕了过去,这一走便到了中午时间,才算是到了山东面,和张辽汇合在一起,而此时张辽都已经将降兵整编完了。 却说张辽才在在大帐之中落座,忙活了一大晚上,真是累坏了,正准备吃完了饭之后,再说其他的事情,却不想刚刚坐下,张泰就已经一撩帐帘走了进来,却是一脸的笑容:“哈哈哈——张将军,你看看这是谁来了。” 话音落下,程北也举步走了进来,让张辽一愣神,不由得兴奋地站了起来:“我只知道小公子就在蓟县城中,可惜昨夜在蓟县城中匆匆,也没有见到小公子,都是末将失职了,还请小公子不要见怪,不过得知小公子安然无恙,辽也欣慰了。” 程北只是朝张辽抱了抱拳,也不由得笑了:“正好饿了大半夜了,张将军可愿意管饭,我可是给将军带着礼物来的。” “小公子这是说的什么话,可是让辽心中惶恐呀——”张辽松了口气,刚才还在为程北的行踪而伤脑筋,却不想程北就出现,还真怕程北出现意外,到时候怎么和程东交代呀,幸好没事,却根本没有将程北的话太往心里去。 程北知道张辽可能没有上心,只是挑了挑眼眉,朝外一招手:“带上来——” 话音落下,自然有兵卒将鲜于辅架了进来,随便的给丢在地上,可怜此时鲜于辅不断咋断了一条胳膊,还摔断了一条腿,脑袋上还隐见血迹,哪还有反抗的余地,只是抵着眼睛坐在那里,却也是咬着牙支撑着。 张辽一呆,脸色不由得一变,实在想不到程北竟然带来了鲜于辅,想到程东临行之际的交代,心中一动,赶忙上前将鲜于辅扶了起来:“是鲜于将军,让将军受苦了,将军快起来,还请上座——” 这一碰鲜于辅,可是让鲜于辅遭了秧,闷哼了一声,只把一嘴的钢牙咬的咯嘣作响,脸色铁青起来,倒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实在是太疼了,没有惨叫起来,也还是为了仅存的一点面子,这刮骨钻心止疼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愣了一下,张辽才反应过来,不免有些尴尬,赶忙招呼亲兵:“来人呐,快给鲜于将军治伤,程将军可是很看重鲜于将军的。” 随即有人进来将鲜于辅带了下去,虽然给处理了伤势,但是至此鲜于辅便被看了起来,这一顿饭之后,张辽率军赶回了蓟县城,一面飞马快报程东,拿下蓟县城的好消息,一面开始整备军马准备继续出发,蓟县一战,边军死伤六百余,斩杀守军千余,俘虏守军近两千多人,至此掐断了幽州军回归代郡的道路。 张辽不敢停住,在拿下蓟县之后,只是休整了一天,便兵进广阳县,广阳有守军八百,听闻蓟县被破,鲜于辅被抓,而此时刘虞更是不知所踪,如今边军气势如虹,连战连捷,在张辽兵临城下之际,竟然打开了城门,就此向边军纳降。 广阳县一破,张辽心思就活络起来,蓟县比自己预期的要容易了许多,也不等程东东哥消息传来,只是整顿军马,备齐了粮草,留下两千人马镇守蓟县,随即竟然错开了程东所说的上谷郡,而兵进涿郡,攻打良乡和涿县,一面命人飞马快报阿突骨力,让阿突骨力独自兵进涿鹿。 却说张辽一路南下,不两日便到了良乡,蓟县的消息传到了良乡涿县,涿郡的幽州军本来就人心惶惶的,何况刘虞此次东征,已经将涿郡的兵马抽调了不少,莫说良乡,就是涿县守军也并不多,不过千余人而已,更何况刘虞被公孙瓒所擒的消息传开,那更是人心惶惶的,眼见边军气势汹汹而来,良乡竟然也开城投降,登时大军直逼涿县。 涿县守将是刘虞的亲戚,到时并不投降,只是进逼城门,却是死活不应战,张辽率军攻打了一日,竟然不能攻克涿县,一时间僵持在这里。 只是谁也没有料到,事情变化的竟然如此之快,就在张辽僵持在涿县的时候,从东面溃退回来的幽州军竟然也到了蓟县,只是眼见蓟县已经变换了大王旗,一时间更是金黄,竟不敢攻打蓟县,而转奔涿郡而来,到了良乡又见良乡失陷,一时间幽州军大乱,竟然没有到涿县,便在良乡东面就冰消瓦解,两万多大军竟然一哄而散,乱兵有的进入上谷郡,有的进入了涿郡。 乱军的出现,出乎守军和边军的预料,本来打算这一日无论如何也要拿下涿县的张辽,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至于守军也不敢打开城门,只是满山满野的乱军,却如何猜不到东面的八万大军只怕是已经溃败了,而这消息更是在溃兵的嘴里得到了证实,一时间城中人心惶惶的,再也没有心情坚守下去。 涿县在军心大乱之下,最终也许选择了开城投降,这让张辽轻松了许多,在拿下涿郡之后,张辽留下两千兵马,随即领三千军马朝西面进发,直奔上谷郡的碓瞀,而此时阿突骨力已经攻占了下洛,上方约定在潘县会师,之后在回攻涿鹿,毕竟涿鹿是进入东面的一个门户,刘虞当初在这里安排了三千人马,这也就罢了,这涿鹿守将名叫刘曲,是刘虞的本家,自然不会轻易投降,或许是一场大战。 再说此时程东率大军回返,已经赶到了军都,通过信鸽各方联系的比较快捷,程东也准备兵发涿鹿,在涿鹿合围之后,然后兵进代郡,但是这个时候,却忽然传来一个不好的消息,却是让人想不到的。 五月六日,东面忽然传来消息,公孙瓒不知如何终于回到了辽西境内,在鞠义齐周进攻无终的时候出现,并且带着被抓获的刘虞,正是因为公孙瓒的出现,让本来岌岌可危的无终,不但军心稳定下来,还将已经踏上城墙的鞠义生生赶了下去,让边军损失惨重,那一战边军损失超过三千人,不得不退回平谷,暂时息止了攻势。 经过一个多月的奔逃,公孙瓒也算是吐了口气,回到无终的时候,人已经瘦了将近二十斤,要不是知近之人,甚至无法认得出是他,至于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公孙瓒吃了多少苦,却是没有人知道,尽管公孙瓒没有说,但是一脸菜色的样子,见到大碗的肉两眼都只冒狼光,此时的公孙瓒更像是一个乞丐,当然刘虞也好不了多少。 回来之后,公孙军士气大旺,无终守将公孙越与田楷等人更是欢欣鼓舞,一时间消息传遍四野,公孙军彻底的踏实了,随着公孙瓒将令传下去,公孙范,单经和关靖所部纷纷朝无终靠拢,加上收拢的幽州军降兵,攻击三万大军,准备反攻边军。 只是目前的局势对公孙瓒也很不利,在听着单经给他回报情况的时候,也是不免苦笑不已,短短时间,边军发展的也太快了,不但实力上与自己不相上下,而且占据了渔阳郡大半,还有广阳郡的一半,上谷郡更是几乎全境陷落,如今都在进攻涿郡和代郡,一但代郡被攻下来,那么也就腾出手来对付公孙军了。 当然公孙瓒是不会放弃刘虞这个大肥肉的,利用刘虞幽州牧的身份,盗用了幽州牧的印绶,便签发了军令,令涿鹿的守军,立刻赶回当城,又令涿郡的兵马全都调集起来,权力进攻良乡,切断涿县与蓟县的联系,同时调集大军在代郡边境的当县和代县,全力防御边军,又同时派田楷直率几名亲兵,从无终一路奔去代郡,而与此同时,公孙瓒起大军向渔阳郡进发,一路大军万人,有族弟公孙越率领,有田豫协助,直扑平谷县,只是在平谷以东驻扎,边军不出,公孙越也不动,典型的实在和平谷大军进行牵制。 而公孙瓒自己则领两万大军直扑蓟县,只要解决掉蓟县,就等于打开了西去的道路,公孙瓒甚至没有打算理睬涿县守军,当然之前是要攻下璐县的,不过一个小小的璐县实在不是公孙瓒的对手,而公孙瓒更是看准了一点,那就是边军多有降兵,士气不稳,可能随时会溃败,公孙瓒只需一鼓作气,打上两场漂亮仗。 第一百九十一章公孙瓒攻蓟县 公孙瓒到无愧一代名将,与战阵厮杀比起程东这种半路出家的还要强上几倍,于璐县一日,大军便将璐县攻克,随即大军进逼蓟县,但是此时的蓟县守将,却也不是一般人,不是程东手下那些半路出家的将领,而是从渔阳赶过来的蒋承,此人虽然并不精于战阵,但是却善于守城,而且从渔阳运来了很大一宗粮草辎重,足以维持蓟县几个月的坚守,当蒋承赶到蓟县的时候,到了第二天,公孙瓒也已经兵临城下。 望着蓟县城,公孙瓒心中一阵激荡,只要拿下蓟县城就能打破边军的部署,代郡决不能成为程东的囊中之物,自己还是小看了程东,这个程东真会见缝插针呀,不过这么短的时间发展的这么快,却也未必是好事,说不准随时可能一败涂地。 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朝身后一摆手,便有将校领着大军冲了上去,攻城战已经开始了,无数千大军如同潮水一样,潮河蓟县风涌过去,刚刚进了战火的洗礼,蓟县城本身就受创匪轻,如今面对两万大军,究竟还能不能坚持的下去?毕竟城中不过有守军三千,面对的却是两万兵马,又何况如今多半一时间袁军不会感到,程东大军在军都,想要赶回来也需要时间。 无数兵卒扛着云梯,在盾牌手的掩护下朝城墙靠近,城中抛石机蹦蹦作响,无数的碎石从天空中砸下来,不时传来惨叫声,在近一些,城中就有无数的箭矢遮天蔽日的,让郭生死伤惨重,只是公孙军并不放弃,依旧冲上来。 蒋承站在城墙上,朝一旁的郭生看了一眼,神色间有些忧虑:“郭生,你这玩意到底准不准,这可是事关几千将士安危的大事,可容不得出一点差错的。” “将军,小的敢用脑袋担保,这些简易的抛石机绝对有用。”郭生说的很肯定,只是用力的点了点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也能穿着官袍站在两军交战的城头上,有朝一日自己也是一名官员。 两人所说的是昨夜拼命赶出来的简易抛石机,而且是小型的,不能远战,所以才会等公孙军近一些在动用,不过一架连一架,却不知又多少,看上去很贱,不过是几根木头连接在一起,所以蒋承才会担心,如果不成功的话,那可是把自己坑苦了,想到这只是苦笑了一声,自己怎么就会鬼使神差的听信了郭生的话,略一沉吟,一举手中的令旗:“全军弟兄准备,随我将公孙军杀下去——” 蒋承知道决不能完全依赖郭生,所以还是要振作人心,只是眼前这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随着郭生越来越近,终于令旗一挥,城下的百姓就砍断了二百多架简易抛石机的绳索,登时间蹦蹦之声大作,数百块碎石连接成一片,轰然朝城墙下砸去,笼罩了一片方圆,将数百公孙军笼罩在其中。 惨叫声接二连三连成一片,碎石虽然不大,但是两三丈高的地方砸下来,对公孙军也是很大的伤害,虽然并不足以完全丧命,但是数百人中也有一百多命丧当场,剩下的多有头破血流的,只是躺下一片,就连盾牌手也有些挨不住,一时间公孙军脚步猛地一滞,士气便落了下来,而随即便是连片的箭矢,加上威力巨大的弩车,迎头一阵打击,让公孙军一下子顿住了。 公孙瓒也是脸色一变,没有想到边军攻势如此的强横,眨眼间就有上千兵马受伤,这还没有冲到城墙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会让兵卒们畏战的,此时兵卒们已经停住了,在想强攻只怕是不行,只是已经损失这么大了,要是撤回来一切都要重新开始,尽管心疼那一千人马,但是跟着还是下令吹响号角,喝令大军继续攻城,而同时令第二梯队压上去,公孙军尽管由于这,但是在好觉的催促下,还是咬着牙冲了上去。 其实公孙瓒多虑了,那些一夜之间赶出来的简易抛石机,只是一轮下来就已经基本报废,即便是还有几架能用的,但是也几乎处于报废的边缘,而且重新填装碎石却需要时间,这些抛石机是不能用了,不过蒋承并不担心,令旗一挥,便又是一片弩箭,这一次运来的弩车足足有七十架,尽管数量不多,但是接二连三不断地打击,再加上时不时的弓箭的配合,而且采用的是程东所说的三段射,连绵不断的箭矢,对公孙军的士气打击的很厉害,何况刚才一轮碎石已经将盾牌手打的七零八落的。 终于冲到了城墙下,只是如今已经损失了半数人马,公孙军虽然还在攻城,但是已经没有必胜的决心了,随着云梯搭上城墙,边军便探出钩镰枪,将云梯朝外推,不时有兵卒从云梯上跌落下去,惨叫着摔在地上不知死活,更有石头从城上砸下来,尽管公孙军也用弓箭还击,但是城上有木盾搭起来的防护,箭矢作用不大,反而是边军投掷下来的火油罐,砸在公孙军身上,登时见便或做一个火人,尽管不是很多,但是这些火人拼命地乱窜,也让公孙军阵形大乱。 号角声终于响了起来,第一波攻城的兵卒,听到号角声便已经撤了下去,如潮水一样,一个清醒着自己活了下来,留下数百具尸体和千多伤员,却连城墙也没有登上去,如此士气如何高的起来。 可惜边军没有时间休息,第一波才退去,还来不及喘一口气,公孙军第二波两千人用攻了上来,这时候弩车还没有填装上弩箭,碎石也用的差不多了,箭矢一样近半,打击的力度自然不会太大,只是简单得了两轮箭矢,公孙军就已经冲到了城墙下,将云梯搭在城墙上,大军便开始攀爬。 “钩镰手——”蒋承并不慌张,这种场面见多了,如今边军虽然略显得疲惫,不过在坚持两轮却不是问题,更何况第一轮的时候边军几乎没有伤亡。 钩镰枪顶上去,将云梯朝城外推开,上面的兵卒从云提上栽下去,只是惨叫着摔在地上,一时间不知死活,不过更多的公孙军却还是冲上来,而且城墙底下,公孙军将盾牌手结成一片,里用木盾临时搭起一道防护,如同一面墙一样,延伸到后面,木盾搭成了棚子,很少有箭矢能射下来,除非是弩箭,但是如果边军探出城墙,有时比暴露在公孙军的弓箭手的眼中。 “杀呀——”终于公孙军有人登上了城墙,只是才登上来,还没有在墙垛上站稳脚跟,几支长枪便刺了过来,前三后四七八支长枪,也会分开层次,便将冲上来的公孙军刺杀在城墙上。 更多的公孙军冲上来,此时一个个杀红了眼,没有人有时间考虑怕死的事情,或者是其他的任何事情,心中只有杀敌,眼中只有敌人,双方在城墙方寸必争,只要有高手冲上来,就会有边军杀过去,有的眼见挡不住公孙军,甚至于飞扑上去,合身连同敌人一起扑下城墙,厮杀异常的惨烈。 深深地吐了口气,蒋承胸口如火烧一般,已经不知道刺死了几个公孙军,但是却好像杀不完一样,始终有公孙军冲上来,亲兵凑在蒋承身边,将周围的公孙军清理干净,这才算是能松一口气,看着城墙上四处都是惨烈的厮杀,蒋承吸了口气,猛地挥动令旗,随即一直埋伏在城墙下的第二队人马从城下冲了上来。 随着第二队的加入,第一队的兵卒开始缓缓退下,双方在厮杀间完成了交换,并没有引起任何骚动,而这第二队养精蓄锐,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此时和公孙军一接触,便爆发出强力的杀伤,短短不过片刻就将公孙军赶下了城头。 眼见第二队有败落下来,尽管厮杀还在进行,但是已经好一会见不到兵卒们冲上城头,公孙瓒明白这些兵卒已经累了,在坚持下去只能有更多的死伤,反而不能攻下蓟县,心中一动,只是一摆手:“第三队上——” 随即早已经准备的第三队便候着冲了上去,只等接近城墙,第二队才退下来,甚至第三队都不用扛着云梯,上面的兵卒都没有来得及退下来,底下第三队就已经冲上来,双方厮杀在一起,都是生力军,正打的旗鼓相当。 再说蒋承吐了口气,正指挥着边军厮杀,却不想此时郭生又不知如何冲了上来,只是朝蒋承嘶声道:“将军,火龙已经准备好了——” 火龙是什么?蒋承也不是太清楚,只是知道这是程东与郭生几天的时间研究出来的,大家还没有见过这东西的威力,不过据说打出去就好像一条喷火的巨龙,所以才有了这个名字叫做火龙。 此时蒋承没有多想,不管怎么样,这时候起一点作用也好,所以只是点了点头:“那还愣着干嘛,还不快给公孙军一个厉害。” “诺——”郭生双眼一亮,终于要知道自己造出来的这东西究竟会有什么威力了,会不会如程东所说的那样。 第一百九十二章火龙 一根根的木头推上来,这东西底下有一个架子,将一根木头架在上面,木头被掏空了,里面灌上了火油,后头却留着没有掏开,只是这个活计就让郭生伤透了脑筋,不过还是造了出来,只要在上面点火,然后底部有一个木塞,几个人合力推动,就能把火油推出去,当然都是已经烧着的火油,只是这东西只要燃烧了一次,就再也不能用了。 郭生一脸的紧张,不过看着城上兵卒们厮杀的惨烈,猛地咬了咬牙,一挥令旗,边有城中的青壮,每一尊火龙都有六个青壮合力推动,只听见一声声摩擦的声音,燃烧的火油就被推了出去,冲起来两丈多高,刚好越过城墙,然后喷到城外面。 火光四溅,火油在出来之后,几乎化作星星点点的火光,虽然有少部分落在城墙上,滴落在城上的兵卒身上,便听见一阵阵的惨叫,一时间厮杀的正是激烈的两军,竟然顾不得在厮杀,只是纷纷开始躲避,并且想要扑灭身上的火焰,但是绝大部分还是落在了城外,笼罩了城外七八丈方圆,如同天女散花一般,无情的火雨将公孙军完全笼罩,躲都没有地方躲避,落在身上就随着衣服燃烧起来。 惨叫声响彻了蓟县城下,一时间被烧伤的疼痛刺激的公孙军,那里还有心思攻城,只是挣扎着,甚至于在地上滚来滚去,企图压熄火焰,但是火油可不是那么容易熄灭的,更多的只是奔跑中撞到一起,然后乱作一团。 脸色一变,公孙瓒张大了嘴,这是什么东西,竟然如此厉害,尽管不足以烧死人,但是这水火无情,一旦烧起来的话,即便是不算厉害,但是任何人也没有心思在厮杀下去,别说疼痛难耐,只是本能的就想要躲避想要熄灭火焰。 也不用公孙瓒下令吹响号角,那些烧起来的更是就冲了回来,一路上有的是在地上打滚的公孙军,惨叫声响彻四野,就连身后的公孙军也是一个个一脸的畏惧,但是就算是这样,公孙瓒还是一挥手,喝令另一军冲上去。 “将军,不能在攻城了——”田豫不知何时出现在公孙瓒身边,一脸的焦躁:“如今大军士气低落,要是在不知体贴将士们,只怕就算是拿下蓟县,大军也会自行崩溃的,还请将军三思呀,军心不可为——” 公孙瓒脸色一变,回头看了田豫一眼,不过眼光扫过身后迟疑的兵卒,却知道田豫说的一点也没有错,自己下了令,兵卒们还是在犹豫着,此时的士气已经不可为了,看到这里公孙瓒叹了口气,只是点了点头:“那就作罢吧,马上为受伤的弟兄们治伤。” 这一次三千人冲上去,除了冲上城头的不足四百人,两千多人几乎全都受了伤,就连盾牌手也不例外,纵然伤的不算太重,但是大部分都是伤在头脸上,那种火烧火燎的滋味让人几乎都要抓狂。 所有的公孙军都退了回来,随即公孙军退回了大营,两万大军足有四千伤兵,战死者一千多人,一战下来,便减员了少半,而且大营之中惨叫声连绵不断此起彼伏的,几乎一夜都没有断,吵得其他的兵卒也都无法入睡。 且不说公孙军如何,此时的边军到时松了口气,虽然也有些伤兵,但是毕竟城中条件比外面好得多,有郎中不停的照料着,而且多半是为外伤,不过只有几十人是被火烧伤的,所以对边军影响并不大,只是尽管如此,蒋承心中还是有些沉重,今日一战死伤了三百多,能战之士不足三千,而且将准备的东西消耗的差不多了,若是明日再战,只怕伤亡就要更加惨重,面对两万大军,蓟县城能支持的下去吗。 当然蒋承是不会让自己的这想法让其他人察觉到的,尽管有所死伤,但是边军士气正旺,此时此刻都在谈乱着火龙的厉害,没见到火龙一出,公孙军就屁滚尿流的逃之夭夭,这一战打得很痛快,于是郭生就成了大家喜欢的人物,有很多兵卒围着郭生询问着火龙的秘密,只是郭生却死活不肯说。 郭生很兴奋,自己造的东西很有用,虽然还是很粗糙,但是证明方向没有错,程东说的那些东西都成功了,郭生相当佩服程东,从程东那里听说了许多的新鲜东西,让郭生无限的向往,特别是程东有一句话让郭生记得很清楚,天底下只有想不到的,却没有做不到的,一切源于一个好的想法,这天下真正的大才,并不是那些饱学之士,而是如郭生这样能够创造出东西,或是用于打仗,让将士们减少伤亡,或是用于农耕,能让百姓省工省力省时,可以干更多的活,却能更轻松,比如说程东所说的抽水车。 当日程东将抽水车的原理讲了一下,大略的画了一张草图,郭生就眼光发亮,几乎没日没夜的在捉摸这件事,可惜最近战事频繁,郭生只能将精力用在战事上,督促着工匠造出许多的器械,很多都是程东出的主意,郭生亲手打造出来,最精彩的就是火龙。 这一战无疑火龙起了决定性的作用,虽然这东西造成的死亡有限,但是伤者太多,纵然伤得不重,但是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再上战场的,等于减少了敌人的兵员,更甚者这些伤员彻夜难眠,难免会呻吟不已,吵得其他的公孙军也休想睡的安稳,这一夜绝大部分的兵卒都没有睡着,除了几千伤兵,还有许多被呻吟声吵得无法成绵的公孙军兵卒。 到了第二日一早,更甚者下令埋锅造饭的时候,很多兵卒都定这样一个黑眼圈,即便是勉强爬了起来,但是却也是哈欠连天,根本就睁不开眼睛,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就这种状态如果去打仗的话,那一定会增加许多伤亡的。 更甚者脸色阴沉的吓人,火烧的伤和一般的伤势不能比,如果只是挨了一刀或者一枪,包扎了之后也还不一定坚持不住,不去东单疼的就轻了,但是这烧伤烫伤这一夜却正是在发散火毒的时候,自然折腾的难受,理解归理解,但是近日无法攻城,让公孙瓒心中也是堵得难受。 公孙军没有动静,边军也乐的轻松,远远地望着公孙军大营,边军却还是很紧张,可惜昨日火龙已经全部损毁,重要的是火油已经没有多少了,一旦公孙军攻城,就没有那么多的手段了,剩下来的就只有拼死一战。 好在这一日公孙军始终没有动静,边军彻底的休息过来,又开始积极备战,而郭生则接连两日没有好好睡一觉,领着人赶制出来一批建议的抛石车,还有十几架弩车,尽最大的努力来支持蒋承,希望能等到援军前来。 如此又过了一日,两军相安无事,到了第三日,公孙军士气恢复了许多,面对着城上的各种手段,公孙瓒田豫关靖等人也想到了手段,将帐篷拆掉了一些,做成了蒙布,然后上百名兵卒牵着,再加上底下有木盾作为遮掩,如此护着兵卒前行,既能降低箭矢的伤害,又能防备碎石,关键是能够抵御火油,特别是那种喷散出来的火油,这才是公孙军最害怕的,不过如此一来,公孙军的速度必然慢了许多。 “这样一来,抛石机就没有用了——”蒋承吁了口气,眼中寒光直冒,如此箭矢也用处不大了,看来必须等冲到跟前再说了。 郭生脸色也阴郁下来,没有想到如此简单就破解了自己多日的辛苦,不过郭生也还是不甘心,心念一转:“将军,咱们还有几架抛石车,可以将几十斤的石头砸出去,拿东西无论是蒙布还是木盾都无法阻挡,不如先用抛石车打破公孙军的防御,在等靠近一下,建议的抛石机就能发威,在配合弩车的话,也能压制公孙军。” 蒋承点了点头:“也只有这么办了,抛石车准备——” 随着公孙军的靠近,七八架抛石车已经准备好,只是这种东西最大的距离也不过五十步而已,往常都是用在损毁敌人的器械上的,今日却根本没有准确的目标,但是随着蒋承一挥令旗,七八块大石头便飞上了天空,轰然朝公孙军砸去,在蒙布的遮挡下,许多公孙军根本没有看到石头,只等落下,那一瞬间撕裂了公孙军的防御,虽然没有砸死几个人,但是却将蒙布彻底的撕裂了,而且将许多的兵卒蒙在里头,果然就成了蒙布。 “兄弟们,杀呀——”公孙军的小校挥动着大戟,只是当前朝蓟县冲去:“只要登上城墙就各凭手段,咱们兄弟什么时候怕过死,是带把的就随我杀上去——” 一句话让公孙军都冲动起来,战场上谁认过怂,公孙军毕竟常年和乌桓厮杀,不敢说如何强大,但是在当时的大汉王朝也绝对是一等一的强军,可不是那些州府的郡兵所能比拟的,一时间顶着箭矢碎石冲了上去,阵型丝毫未乱。 第一百九十三章军中无子怀旧情 “弟兄们,咱们边军也都是大好男儿,有没有怕死的——”眼见公孙军就要冲上来,蒋承眼光不转,只是高声喝道,临战之时,作为将领如何激发起兵卒们的杀气,这是作为一个将领的基本素质,蒋承自然有他的手段:“程将军已经派来了援军,只要咱们坚持住,等将军大军一到,必然将眼前这帮狗娘养的给碾成粉碎。” “杀敌——”随着蒋承声音越来越高昂,一时间边军兴奋起来,只是一个个的举着胳膊高喊起来,胸中充斥着一股子气机,翻滚着,好像一下子多了许多的力气。 一排长枪将公孙军刺杀下去,又是一轮箭矢,但是到了此时都杀红了眼,公孙军也不畏伤亡,只是咬着牙,顶着小圆盾朝上冲去,有的云梯被顶开,却又被公孙军的兵卒给压回去,上面的兵卒宛如水中浮萍的浮漂,根本不能自主,不过这时候除了闷头朝上爬,却别无选择,迟疑下来死得更快。 就在墙垛上不停的展开厮杀,鲜血四溅,残肢乱飞,城下已经不止跌落了多少具尸体,惨叫声,喊杀声,长枪没入身体时的声音,还有弓弩蹦蹦作响的声音,甚至于城中的狗在叫唤着,整个乱成了一团。 差不多一个时辰,公孙军终于响起了撤退了号角,两千将士好像瞬间失去了精气神,呼啦啦的朝后退去,而随即第二队又杀了上来,只是在此时,边军的第二队也杀了上来,双方再一次展开了厮杀,不知多少将士惨死在蓟县城下。 边军的骁勇公孙瓒始料未及,按说边军大半是降兵,只怕没有真正的主力,再说程东要走的话,那也一定会带走主力,怎么这城中的兵卒还是这么难以破开,难道精锐全都留在了蓟县不成,公孙瓒却不相信程东会这么做,毕竟程东此去是要攻城的。 且不说双方厮杀,从接到消息说公孙瓒回到辽西开始,程东就哀叹起来,自己到底还是差了一步,知道上谷郡非是久留之地,就在当日与张辽阿突骨力汇合之后,近两万大军强行攻占了涿鹿,那一日厮杀的异常的惨烈,边军折损兵马三千有余,但是还是把涿鹿攻陷下来,随即程东只能回转大军,朝渔阳赶去。 至于为什么程东调转渔阳而不是蓟县,程东也有程东的想法,蓟县有蒋承在,即便是面对公孙瓒两万大军,相信也有抵挡的能力,更何况鞠义已经偷偷率领先登死士营去驰援了,自己在过去意义不大,而程东想要做的事,要将公孙越的那一万大军吃掉,然后威胁辽西,迫使公孙瓒回军。 但是从涿鹿赶回去却也有数百里之遥,要回去也要几天,留下张辽率领五千兵马,却将阿突骨力带上,大军便朝东面而去,而此时的平谷,鞠义早已经趁夜率领一千先登死士营,和两千降兵,悄然趁着夜色溜出了平谷,一路朝蓟县支援过去,平谷只剩下齐周镇守,但是有兵马七千,即便是公孙越想要不计代价的强攻,那也根本不可能攻的下,尽管都是降兵,但是其士气不错。 蒋承无愧是正宗的殄虏护军,将手中的三千人运用到了极致,接连几日的厮杀虽然减员千余,但是却也让公孙瓒在此地折损了三千多的人马,还有半数带伤,到如今却还不曾将蓟县攻陷,让公孙瓒恼怒之极,如果在蓟县拖得时间久了,任何情况都可能发生,一旦程东率军回防,到时候自己就只能被破撤军了。 但是却想不到蓟县竟然是一根如此难啃的骨头,接连不断的进攻,这一天足有七八次的进攻,却都被边军给打了回来,到了晚间的时候,纵然明知道边军很疲惫了,但是跟着却不得不下令休整,不然自己的大军也将崩溃。 其实公孙瓒不知道,蒋承手中人马折损过半,如今支撑下来,全靠着征召城中的青壮,至于青壮如何卖力,还是亏得当初留在蓟县的青皮,有他们阻止了一些人,而且毕竟是乡里乡亲的,这些天以来,边军对他们还是很好地,最少还不想改变,谁都知道公孙瓒不体谅百姓,所以城中还是征召出来一千多的青壮,这些人作为生力军为边军争取了时间,最少今日可以休息了,不然坚持下去,连吃饭的时间也没有。 再说这一夜,程东紧赶慢赶的到了军都,只是将士们都已经配备不堪,攻打涿鹿,之后拼命赶路,将士们实在是受不了了,陈东不得不在军都做一下休整,只是如此一耽误,自己还能不能支援蓟县,蓟县一旦失守,对边军可不是一件好事,很可能会引起连锁反应的,蓟县一破,往南方延伸的桥头堡就失去了,如此一来边军就只能困守幽州,没有战略缓冲带,而且蓟县失守,会让上谷郡被包围,从而边军失去了后方,战线进一步拉长,这对于几乎都是降兵的边军来说,简直就是一个致命的威胁,所以程东才会将蒋承调到蓟县,甚至放开了渔阳,就可以知道蓟县的重要性。 只是在焦急也没有办法,毕竟大军赶路需要时间,幸好也是接连胜利,总算是将香槟消化了很多,虽然还没有拧成一股绳,但是最少不至于一触即溃,这让程东有些无奈,边军的底子太薄了,而且时间也不多了,如果这段时间不能尽快发展起来,就无法参与到争霸之中去。 只是程东无法想象蓟县如今究竟是一个怎样残酷的战事,白天进攻了一天,边军几次将公孙军赶下城墙,但是公孙军毕竟兵多将广,还有时间休息,而边军在损失了兵员之后,几乎根本没有时间休息,不停的应付着公孙军的进攻,到了天黑的时候,边军将士几乎连长枪都快握不住了。 一名边军将士靠在城墙上,只是利用公孙军暂时退去那短短的时间来喘一口气,已经动都不想动了,轻轻地吁了口气,旁边有原来的降兵有些低落:“咱们还能坚持下去吗?我看——” “别胡说,程将军说过,他能将后背交给我们,我们也能将后背交给他,我相信将军会及时赶来的,害怕什么,就算是要死,我也会在你背后给你挡枪的——”说话的是边军的老人,如今已经成为了一名屯将,只是如今的蓟县城中,真正的边军老人却没有多少了,能坚持到现在,也亏了这些边军的老人的存在。 同袍的话让那兵卒安稳了许多,周围的兵卒也都好像松了口气,心中默念着刚才的话,精神振作了一点,看来这位程将军值得卖命呀,可惜有的人还不曾了解,于是有人问了一声:“这程将军怎么样,我只听说他志军很严呢,一旦违反了军纪就会砍头。” “慈不掌兵,治军从严这是应该的,至于程将军对兄弟们如何,你问问和我一起过来的边军老弟兄,嘿嘿,秃子生儿子的时候,将军还亲自去看过,就连那孩子的名字都是将军给起的,还送了一个银锁,当时开宴席,就和我坐在一个桌子上。”响起那时候,这屯将眼光就发亮,能和将军坐在一起喝酒只怕是让别人羡慕坏了。 周围的兵卒也都一脸的羡慕,那可是大将军呢,平日里他们只有远远地观望着,很多人甚至没有走进了看过,有人吐了口气:“要是守住蓟县,说不定等程将军来了还能陪咱们弟兄也喝一回酒了,到时候我可要好好地敬将军一杯。” 战争的阴云好像一下子清淡了许多,屯将呵呵的笑着,这时候不放松一下情绪,很容易受不了的:“兄弟们也不用担心,咱们边军要是战死的,不但抚恤会送到亲人手里,一文钱都不会克扣的,而且还会每年发放一些粮食,不信的话你问问二剩子,他们村的狗蛋战死之后,还是他给送回去的呢。” “恩,这错不了,钱是钱,粮食是粮食,就算咱们没了,最少不用害怕家里人会挨饿受冻的,可惜我们家不在边军的治地,不然应该还会过得更好。”二剩子叹了口气,真想回到代郡的家中,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 众人说着,却是越来越有信心,只是没说几句话,便听到哨兵喊了起来:“敌人冲上来了,各归其位,准备——” 随即边军都动了起来,不管如何都站起来准备迎敌,再累也要坚持下去,这种时候,边军的老人们就会喊起来:“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杀——” 一句话在这时候振奋人心,边军便和更是再一次厮杀在一起,只是这一夜又不知厮杀几次,无论是边军还是更是都已经快要到了极点,只要有一点时间也会坐下来休息,哪怕是闭上眼睛眯一下,好像也已经成为一种奢华。 这一夜,公孙军又进攻了四次,四次却被边军赶了回来,双方动作越来越慢,蓟县城中箭矢告空,更是也好不到哪里去,就连攻城的器械都只能先准备,接连一日一夜,更是几乎有半数已经不能在攻城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先登死士营 天色黑得厉害,无星无月的,公孙瓒吐了口气,也不由得打着哈欠,心中却是很焦急,事到如今竟然还没有攻下蓟县,这真是块难啃的骨头,要不是公孙瓒这段时间市值股太虚了,真想亲自领兵冲上去,看着大营中无数伤兵,公孙瓒一颗心就往下沉,这一战不打都不行,一旦拿下蓟县,只怕再也无力进攻其他的城池了,只能在此地暂时休整,短时间之内无法再有任何行动,边军的强悍真是出乎预料。 “天快亮了,将军——”身后传来田豫迟疑的声音,莫说始终不断攻城的兵卒,就连军司马田豫都有些坚持不住了,如此下去,兵卒们会不会垮掉,纵然公孙瓒威望足够了,但是此时兵营中也开始有人抱怨了。 公孙瓒苦笑了一声,轻轻摇了摇头:“如今厮杀到了这地步,要是暂时停下,等于让边军恢复过来,要想在拿下蓟县,就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更何况咱们攻打蓟县,程东又怎么会坐视不理,只怕如今援军就在路上了,要是援军赶到咱们这一躺不是白来了。” “那将军——”话到此处田豫反而犹豫起来,张了张嘴也没有说出什么:“是不是让白马义从也冲杀一阵,要不然将士们怨怒太重了——” 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要不是开口的是田豫,公孙瓒只怕早就一巴掌抽过去了,爸妈已从乃是最精锐的骑兵,要是下马步战简直就是浪费,不过田豫所说的,告诉自己倒也有些想法:“我知道一定是将士们在说什么,才会让先生如此为难,不过我留下白马义从是要瞪着破援军的,现在如果下马步战,一旦白马义从累了,到时候援军赶到不能尽快消灭援军,到时候这一战岂不是要败北了。” 叹了口气,田豫只是苦笑着无话好说,公孙瓒说的也有道理,只是自己能和兵卒们解释这些吗,就算是解释也没有人会听的,既然说不通,田豫也就不再言语,公孙瓒只是从战局出发,这个选择并不算错,可是—— 天快亮了,公孙军又发动了新一轮的攻城,只是却只有千五百人,严重的伤亡让公孙军也已经无法在发动大规模的进攻,不过此时城中的边军却还只有不足七百,而且多是伤员,有的等到公孙军撤走,倒下去就再也站不起来了,永远的闭上了眼睛,乃至于活活累死的。 蒋承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就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看着微微放亮的天色中,一片黑压压的公孙军如潮水涌来,想要用力握紧长枪,只是好像手指头都没有感觉了,还能不能在坚持过这一轮,自己已经尽力了,就算是蓟县失守,也足以让公孙瓒在此短时间之内无法再进一步,程东,我也只能做到这些了,要是还能多一些兵马就好了,可惜渔阳的兵马也不多了。 “杀——”蒋承拼尽力气喊了一声,长枪猛地刺出,将一名公孙军挑落城墙下去,不过一支利箭射来,蒋承却没有躲得开,被射在了肩膀上,幸好伤得并不严重,蒋承嘿了一声,猛地伸手将箭矢给拔了下来,带出一道血箭冲出,蒋承如此铁汉也不由得一声闷哼。 只是黑压压的公孙军冲上来,蒋承手中的长枪也变得无力了,终于想要刺下,却一抖手长枪差点抖落下去,公孙军攻上了城头,双方绞杀在一起,不时有边军抱着公孙军一起跌落下去,战事异常的惨烈,只是既便是如此,边军也已经开始慢慢地收缩了,更多的公孙军涌上来,蓟县城危危可及。 公孙瓒脸上露出了笑容,终于松了口气,看来应该能拿下蓟县了,尽管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但是只要拿下蓟县自己就能夺取整个涿郡,从东面南面包围边军,用刘虞号令代郡,绝对可以把边军困死在里面。 只是如何也想不到,就在此时,身后忽然传来尖锐的号角声,这是公孙军发现敌情的号角,让公孙瓒一呆,不由得脸色大变,猛然回头,隐约的看到远处出现了一大片的黑影,随即爆发出一声高昂的吼声:“杀呀——” 来人足有三千军,领头的正是鞠义,身后跟着先登死士营,远远地望见蓟县城好像被攻克了,心中又惊又怒,只是扯着嗓子吼了起来:“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战旗所指,望尘逃遁——杀——” 身后先登死士营也随着一起喊了出来,尽管也都是够疲惫了,但是还是冲过来,不然再晚一刻,他们将没有去处,支援不成反而落在敌人的包围之中,所以这时候也不得不拼一场了。 公孙瓒脸色一变,却是重重的冷哼了一声,猛地回转马头,战旗一挥:“白马义从,随我杀——” 三千白马义从,这一只最精锐的骑兵轰然应声,一直在养精蓄锐的他们,面对着步卒的边军援军,根本就毫无畏惧,只要破了这一只边军,蓟县城也要随即陷落,可谓是一战功成,始终看着别人打仗,白马义从也已经等待的太久了。 望着一片白马冲来,鞠义并不慌张,眼中精光一闪,既然敢来驰援又怎么能没有准备,况且今日一战鞠义等待多时,若是一战功成,必将名扬天下,也好在将军面前扬眉吐气,心念一转,只是镇静下来,眼见白马义从已经杀奔到三百步外,忽然大戟一挥,先登死士营登时顿住,盾牌手朝前冲出,在两军阵前加成一个木盾阵,随即长戟兵靠前,将长戟搭在木盾上,瞬间结成了拒马。 而随着先登死士营的变化,两侧各有一千兵马,又纷纷朝两侧分散,只将先登死士营让了出来,在战场上如此分兵,分明是自取灭亡的迹象,只是鞠义浑不在意,盯着白马义从越来越近,大戟朝地上一支,后面有兵卒将长枪就差在了长戟兵手中的长戟上,那木柄竟然箍了一个铜环,这一连接就变成了一个长有一丈多的怪物。 就在白马义从马上就要冲进的时候,本来探出来不长的大戟,却忽然猛地朝外探出,一瞬间多了数尺有余,这变故出乎预料,白马义从反应不及,长枪根本次不到敌人,却已经被长戟刺在了马上,一时间战马悲鸣,前面数十人就倒了下去,登时让后面的人有些慌乱,只能被破朝两侧分兵。 但是这时候,呆在两侧的边军,不知何时已经全部张开了大弩,这大弩被边军改造,能射出一百五十多步,此时白马义从虽然只是微微一顿,边军已经抓到了机会,之间鞠义一挥大戟,只听蹦蹦之声响彻四野,漫天的箭矢将白马义从笼罩,那一刻便有数以百计的白马义从从战马上跌落下来,更有许多白马摔倒在地。 前面的战马到底,后面的战马本能的就要避开,白马义从的阵型登时一乱,不过毕竟也是精锐的骑兵,顷刻间,忽然分成两股骑兵,却放开了中央的先登死士营,而向两侧弩兵冲去,白马义从意识到弩兵的威胁更大,还是先行剪出两侧的敌军才是上策。 便在此时,见到白马义从还有六七十步,边军忽然阵型一变,只是将弩弓朝身后一丢,随即每人从身后取出一柄大斧,结成方阵,随着有人喊了一声:“杀——” 前排不管有人没人,大斧猛地劈出,后面随即跟上,一排随着一排,也不管有人没人,只是乱翻朝前猛劈,不停挥动的大斧,就好像一个滚动的车轮迎向白马义从,面对这种阵势,白马义从也是有点慌乱,那些大斧这样滚动,一旦冲过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就算是击杀敌人,但是也难免为敌所伤,可惜再想反应终究是慢了,双方轰然间撞在一起—— 一声声惨嚎,白马义从被大斧劈中,连人带马栽倒在地上,还不等如何,后面的大斧又劈了过来,不管如何格挡,也抵挡不住轮番的大斧,生生被劈死在场中。 不过白马义从冲过来,虽然横遭惨死,却也将边军阵型冲的一滞,前排不少人被长枪刺死,更甚者被战马活活踩死,只是既便是如此,边军却丝毫不敢乱,此时意乱,被骑兵追杀可是只有死路一条,想要对抗骑兵,就只有结成战阵,这是每一个兵卒都知道的,特别是常年应付乌桓和鲜卑马军的他们。 双方一接触,几乎都是倒下一片,不过随着白马义从一顿,冲势不复存在,后面的也不得不缓下来,边军用生命停住了马军的冲锋,而此时鞠义眼中杀机大盛,猛地一喝,舍下左翼,而直奔右翼而去,大戟兵汉莎这,朝着速度减缓的白马义从杀去,双方被堵在那里,眼见如此,后面的白马义从只能朝侧面一带战马,直接从一侧抄了过去。 更多的白马义从眼见事不可为,便兴心从边军候诊绕过去截杀,从而打开一个缺口,反而让开了前面的战场,这边白马义从还没有调转,鞠义已经看出端详,大戟一挥,先登死士营忽然一转,索性舍下两翼,率领先登死士营直扑公孙瓒而去。 第一百九十五章先登对白马 “公孙瓒纳命来——”鞠义大吼一声,生生挑翻了一个白马义从,连人带马给挑飞出去,脚步不由得一滞,不过只是这一幕却让望过来的公孙军都不由得心中一震,好大的力气,只是已经朝他们冲来。 先登死士营一过去,两侧的边军忽然朝中间合拢过来,在先登死士营身后结成一道墙,不停的轮回着大斧,摆明了是要为先登死士营争取时间,好像先登死士营冲过去击杀公孙瓒,这身后的白马义从才会转过身来,只是看到这一切都是大为吃惊,只是顾不得冲击边军的弩兵,而是绕过他们去追先登死士营,应该还没有问题。 白马义从冲旁边飞驰而过,只是想不到鞠义老奸巨猾,竟然在这时候忽然朝后退缩,又和后面的弩兵汇合在一起,再一次结成了一个方阵,大戟护住弩兵,弩兵就在一起放下斧头而取了弩弓,然后开始装填箭矢。 公孙瓒看的分明,鞠义这一军是所为而来,早已经看准了公孙军的弱点,或者说这军阵就是为了白马义从眼帘的,诚然白马义从是最精锐的马军,但是一样也有弱点,战马冲锋的时候,虽然威力巨大,但是有一点,如果有拒马,特别是很长的拒马,马军根本无从躲避,只有撞上去,最后落得个一起战死,所以马军一旦遇到这种情况,就会本能的躲避,而一旦避开,从两侧进行穿插,自然就失去了冲击力,更重要的是,在冲锋的时候,想要转弯很难,这时候用弩弓偷袭,简直就是只能挨打而还不了手,就是想要短弓都不可能,因为高速的冲锋之时,全凭着一只手掌握马缰,而双腿还要夹紧马腹才行。 心中一动,公孙瓒已经瞧出纠结所在,不由得冷哼了一声,战旗一挥:“全力进攻,给我撞开中军,中军一破,左右两翼必然溃败——” 白马义从得令,只等转过身来,再一次结成战阵,随即朝鞠义大军冲来,轰隆隆的声音之中,只见轰然间撞在一起,不过先登死士营也不差,早就准备好了木盾阵,还有大戟的变化,虽然同样在冲锋中吗,前排的兵卒惨死当场,但是却将白马义从生生阻挡住了,后面的人顶着前面的人,却是始终一步不退。 “放箭——”鞠义吐了口气,还感觉到双臂发麻,刚才跳死了一匹白马,还真是有点吃不住劲,不过这时候鞠义不敢多想,只是吼了出来。 后面的弩兵有先登死士营挡住敌人,自然有时间弯弓搭箭,这些强弩能射出一百五十步,足可以超过先登死士营,然后射落在白马义从之中,而相反,白马义从一旦被强行停下来,也不过只是撞开了前两排而已,后面一层层的木盾,一层层的大戟结成阵,想要撞开一样需要拿人命来填。 无情的箭雨如同天女散花一样,纷纷扬扬的从天空中落下来,登时间将一些白马义从射的跌落马下,鲜血飞溅,惨叫声不绝于耳,后面的白马义从虽然也想用短弓还击,但是短弓也不过只能射五六十步,这段距离脱不开先登死士营的范围,而先登死士营却一个躲在木盾之后,三个人一组,正用力支撑着木盾,根本就伤不到他们。 一轮箭雨,白马义从便已经跌落下来二三百,还有许多或是战马或是人都受了伤,而这一切就因为先登死士营如同中流砥柱一样挡在了白马义从的前面,即便是粉碎了一层两层,但是后面的人却还是在死撑着,只要全力挡住木盾,那些战马造成的伤害就小了许多,这就是鞠义所最熟悉的羌斗之法。 自从投到程东手下,鞠义就有感觉,自己早晚是要和公孙瓒斗一斗的,甚至于刘虞袁绍,只是没有想到在如今就遇上了,若是骑兵对骑兵,鞠义没有把握,所以只有训练处先登死士营,何谓死士,那就是早已经准备好了送死,大阵一成,最前面的就是最早送死的,在这一点上,先登死士营早已经明白得很了,所以只是所在后面,靠着木盾和大戟来逼停白马义从,而鞠义灌输给他们的就是,只要敌人的马军停住,后面活下来的兄弟就能给他们报仇,不然的话不但不能报仇,只能让更多的弟兄惨死。 无论如何,先登死士营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如此的坚持下,几乎是用了一百多条人命,却只是挡住了白马义从的冲锋,虽然只是死了不足六十人,但是后面的箭矢果然射杀了二百多人。 那些弩兵不管怎么样,只是正在努力的弯弓搭箭,争取再射一轮,敌人多死一个,也许就能改变一场战局,只是白马义从也是能战善战的骁将,顷刻间已经开始朝两侧错开,争取冲起来,双方大军再一次一错而过。 谁也没有注意到,如此边军却是又近了几十步,正在朝公孙瓒冲去,而此时公孙军大营之中,除了伤残的,真正的能战之士不多了,就算是那些退下来的兵卒,一个站都站不起来,这一天一夜没有死掉就命大了,况且还有一个公孙瓒不愿意想的原因,即便是看着白马义从拼死一战,而且好像还吃了亏,这些兵卒除了一脸的幸灾乐祸,好像并不在意,只是因为他们在拼命的时候,白马义从也这一直在看着,虽然那不是他们的错,可惜没有人会考虑这些。 此时蓟县城上,蒋承隐约看见不远的公孙军好像也在打仗,尽管不知道是谁,但是蒋承却吐了口气:“弟兄们,援军的前锋到来,代价在坚持一下,吧这帮狗娘养的全都赶下去,好接弟兄们进城,咱们也好回去好好地休息一下,加把劲——” 人在有些时候可以爆发想象不到的威力,不如说快绝望的时候看见希望,而且这希望就在眼前,本来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的边军,此时忽然振奋起来,一旦有了援军,那么只要援军进城,他们就就可以好好地休息,几乎都是这个念头,至于是不是前锋,但是援军的确是到了,一时间猛地一震,只是呐喊着更加拼命地朝公孙军反扑过去。 此消彼长,随着边军的强横,而公孙军则因为看到了边军的援军,好像被锤了一下,谁到知道一旦援军进城,那么他们就打不下蓟县了,特别是那一股援军好像也很难缠,凭借着步卒,竟然和公孙瓒的精锐白马义从打的不相上下,加上城中边军的兴奋,公孙军终于坚持不住了,即便是没有号角声,也开始后撤,或者说被边军生生给赶下了城墙。 “嗷——胜了——”看着退去的公孙军,城头上步卒伍佰的边军兴奋了起来,远远地眺望着正和白马义从决一死战的援军,看着援军一步不退,逼得白马义从只能朝两侧转移,登时间士气大振。 公孙瓒脸上抽动着,真想砍了退回来的那一军,但是却知道此时不能如此,只能压下这口气,再看看白马义从失利,心中更是烦躁,兵卒们都知道援军一旦进城,那么就再也攻不下蓟县了,公孙瓒又怎么会不知道,心念一转,只是咬了咬牙:“弟兄们,不能让援军进城,不然咱们死伤就更厉害,所有人听令,凡是还能一战的,就给我全都爬起来,全力剿灭这一股援军。” 但是真正能站起来的,却已经不足五千,除了战死的五千,剩下的大都是退下来还没有缓过劲来,说句难听的话,腿肚子都不打转了,不是听不到命令,只是实在是太累了,所以只有最早的一批站了起来,幸好公孙瓒此时顾不了这么多,只是喝令大军结阵,随即朝鞠义大军慢慢地压过去。 看着公孙军的动向,鞠义哼了一声,和一群累得半死的兵卒打仗自己可不怕,公孙瓒如此可是做错了决定,只要靠近了反而会让白马义从失去冲锋力,到时候进行步战,谁胜谁负还未尝可知呢。 “兄弟们,随我杀——”鞠义挥动着大戟,全身振作了一下,前军变后军,将弩兵包围在中间,开始快速朝公孙瓒这边靠过来,双方是越来越近,眼见就要撞上了,只是这时候白马义从也杀了回来,可惜依旧被前面的先登死士给挡住了,谁也想不到,一直处于防守的鞠义,竟然在这时候,忽然猛地大吼了一声:“给我杀光这群白马娘们——” 话音落下,竟然拼命冲了出去,放弃了就要逼近的公孙军,反而带头朝白马义从冲了过去,弩兵们放出一片箭矢,随即起了弩弓,去了大斧随着先登死士营一起冲了出去,将本来还想从侧翼退走的白马义从反包围起来,大戟大斧轮番上阵,一时间血肉横飞,白马义从竟然很难冲过去。 白马义从如何也想不到,作为步卒,先登死士竟然会冲锋他们,而此时被挡住的白马义从,在失去了冲力之后,反而变得施展不开,被先登死士一冲,反而有些凌乱,后面的眼见无法从侧翼散开,便只能调转马头朝后面退去,只是前面的却是冲也冲不动,退也退不走,有拿着持着木盾的先登死士没辙,一时间死伤颇为惨重—— 第一百九十六章先登对白马(2) 公孙瓒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想不到鞠义竟然会反冲锋,还会选择这样一个时刻,毕竟边军是处于合围之中,按理说已经改慌张的时刻,只是却没有想到,这正是鞠义的高明之处,正是因为到了此时,边军几乎到了绝地,不然被和位置后,先登死士再厉害也挡不住上万大军的围攻,况且这可不是一般的军队,而是能征善战的公孙军,这些人可是常年和乌桓厮杀的大军,战斗力并不容小视。 只是正是因为有这种认识,鞠义才会选择这时候动手,这种时候公孙军是最放松的时候,所以就会犯错误,不然白马义从也不过全力冲锋,而被堵在这里,甚至于转弯都难,再说边军到了这时候却只有背水一战,杀出一条血路才有活路,所以只能拼命,并不用鞠义催促,反过来竟然将白马义从冲散了。 白马义从一散,边军就突出重围,好在这时候,不少被杀的白马义从,却将战马留下了,鞠义却不上马,而是和令人将战马集合到一起,随即却又反过来面对公孙瓒的大军,只是将上百匹战马猛地痛打,甚至用大戟扎在战马的屁股上,随着战马悲鸣声中,上百匹战马朝着公孙瓒军冲了过去。 公孙军可是没有那么强的信念,也还没有逼到绝境,见到战马冲来,上面有没有一个兵卒,所以连箭也不放一只,就只是匆匆的闪开了,只是如何想不到,鞠义这时候放弃了白马义从,当然也知道追不上,反过来猛地朝公孙军杀来,追在马屁股后面拼命的跑着,随着战马奔腾,大地都在颤动,只听见轰隆隆作响。 公孙军大乱,因为要躲避战马,自然就随便朝两边躲过去,但是没有想到先登死士随即杀来,慌乱之下,第一个反应并不是拼命应战,而是再躲远一点,等结成大阵再来对付先登死士,再说公孙瓒被冲到一边,挥动战旗却没有人注意,眼巴巴的看着先登死士冲来,竟然无可奈何,而自己身边的兵卒更是只有两千不到,面对汹涌而来嗷嗷叫的先登死士,公孙瓒都感觉到心虚了。 轰的一声,双方撞在了一起,已经疲惫不堪的公孙军哪里会是士气正旺的先登死士的对手,何况先前一阵箭雨打乱了公孙军的阵型,而反之,更是却攻不破边军的木盾阵,方一接触,就被比他们长许多的长戟给刺死当场,一瞬间就被打开了一道缺口,边军已经从缺口冲了过去,而此时公孙瓒忽然反应过来,不由得暗道一声不好,鞠义这是奔着大营去的,如今的大营几乎和没有防备一样,要是他们冲过去,那些伤兵和累的半死的兵卒,几乎是没有反抗之力。 鞠义不是没有想过抓公孙瓒,但是一旦对公孙瓒下手的话,势必招来公孙军全力反扑,所以鞠义才会选择了一个薄弱之处,用最快的速度冲了过来,直奔公孙军大营而去,那里应该没有多少守卫了,只要杀入大营之中,自己可以放火烧了他们的粮草,看公孙瓒这狗日的怎么办? 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公孙瓒重重的哼了一声,手中战旗一挥,白马义从忽然开始加速,将马力催到极点,也真亏了是白马义从,短短距离竟然能够催起来,如此一来果然已经快要接近了,能抢在边军到达大营之前截住边军。 再说鞠义骤然听到身后马蹄声有异,本能的回头望去,却看见一片白马快逾闪电,轰隆隆的已经离着大军没有几十步,竟然如此之快,看来自己是算错了,当时哪顾得上其他,身形猛地一顿,大军随即缓缓顿住,就此在那里开始结阵,盾牌在前挡住了白马义从,幸好白马义从也没有打算和先登死士硬拼,只是冲过去开始在大营边上巡回,而此时公孙瓒也领着大军开始压过来,摆明了还是要合围。 啐了一声,鞠义不敢多呆,白马义从不冲锋,鞠义也不敢用不足冲击马军,那可是作死的节奏,更不能等待着更是合围过来,只是有白马义从在,偏偏还不敢快速前进,这样一点点的朝一侧过去,只怕是早晚要被合围起来,心念一转,倒是有了计较,暗中朝边军将士一打手势,边军将士救命被何意,暗中也就做好了准备,只等鞠义下命令了。 至于究竟是什么准备,别人不知道,但是鞠义心中明白,缓缓地朝蓟县城靠近,也不知多久,公孙瓒大军已经压过来,而白马义从也渐渐地合围,却始终是移动着,根本不给鞠义逃窜的机会,眼见合围起来就要开始厮杀,鞠义深吸了口气,却依旧在缓缓地前进,好像没有看出公孙瓒的意图一样。 公孙瓒不得不说,鞠义和他的先登死士营不简单,对付马军的确有一套,最少不必自己的白马义从差,要是自己能亲自领军的话,白马义从或许能够胜他,但是如今自己的身体不允许,白马义从始终反应慢了半拍,至于自己这五千大军则不是边军的对手,所以也不给边军冲锋的机会,而是让五千大军结成两个方阵,与白马义从遥相呼应,缓缓地合围在一起,一步一步的靠近,也只是比边军稍微快一点,正因为如此小心,鞠义反倒一点也施展不开。 终于合围阵型结成了,公孙瓒哼了一声,手中战旗一会,大军开始缓缓而动,五千大军一步一步的挺着长枪靠近,其中也多有盾牌手遮挡,与边军的阵型几乎是一样,大都是用来防御的厚重的阵型,逼迫着边军朝白马义从靠近,要利用步卒和马军的配合彻底消灭鞠义这一军。 “给他们点厉害看看——”眼见白马义从蠢蠢欲动,鞠义却反而忽然哈哈大笑。 公孙瓒已经,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却望见边军将士一个个都举起了一个罐子,虽然不大,但是一人一个,要是里面都是火油,公孙瓒不敢想象,可以说火油是马军的克星,马天生怕火,真要是或有的话—— 可惜公孙瓒并没有猜错,程东喜欢用火,以至于鞠义酉阳宣扬,将火油用在最后,只等着公孙军几乎和他们靠在一起,忽然间鞠义吼了一嗓子,那些边军将士就朝着四外将罐子抛出去,而且已经点燃了,这要是砸在身上的话,公孙军几乎本能的就要朝后退,却不想就在此时,鞠义竟然一声怪叫,挥舞着大戟朝白马义从杀去。 这有些出乎预料,眼见火油罐砸下来,其中有些已经被点燃了,眼前就要化作一片火海,白马义从正在撤退,准备脱离开火焰的范围,如何想得到边军竟然会在这时候冲过来,浑然不顾这些火油罐。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只是鞠义领着先登死士营冲了上来,弩弓发威,先登死士营更是迎着撤退的白马义从冲杀过去,脚下已经用尽了力气,浑然不管其他,这时候更是也发现了情况不对,不过来不及反应,白马义从在想冲起来不可能,至于公孙瓒那边,只是微微一滞,那些火油罐全都砸落在地上,虽然随即冲起,虽然并不大,但是却连成了片,如果不是鼓足勇气还真的不敢轻易冲过去。 至于白马义从那边,罐子砸在地上,却根本什么也没有,竟然是边军随身带着的水,难怪一人一罐,想想也正常,鞠义从渔阳辛苦赶来,又怎么会带着这么多的火油罐,能有上二三百罐就不错了,只是鞠义早有想法,每一个水罐上也系上布条,只等用的时候点燃,竟然也能蒙混过关,将公孙军吓住了,结果还是上当了,边军自己知道怎么回事,只是拼命地冲过来,一瞬间和后面的兵卒拉开了距离。 公孙瓒大怒,只是这一耽搁,大军刚才又是一乱,在想立刻追上去却不可能,只是拼命挥动战旗,大军才开始慢慢地集结,至于此时边军已经冲出去了二三百步,而且和白马义从撞在一起,猛然间顿住的白马义从,没有了冲力,对先登死士的冲击显然无法抵挡,方一接触反被先登死士刺杀了上百人,后切后面的白马义从只能调转马头朝后面退去。 要说起来,也算是出现了千古奇闻,鞠义领着先登死士,竟然拼命追着白马义从跑,当然可不是追杀人家,而是拼命逃命,如此甩开公孙军的大军,而前面的白马义从更是无法立刻回头,要是在绕回去却需要时间,这就给了边军逃命的机会。 好好地合围竟然变成这样,公孙瓒差点没有气炸了肺,自己竟然输在了这小手段上,眼巴巴的看着鞠义领着人马朝蓟县城靠近,也不过只离着不足里许了,而白马义从却才绕回来,就算是追上边军,只怕人家也到了城墙下,一旦有了城墙,白马义从就不敢轻易靠近了,不然边军结阵以守,再加上城上的边军结营,白马义从非要吃大亏不可,尽管怒气翻涌,公孙瓒还是挥了挥战旗,让白马义从止住了脚步。 第一百九十七章远见 蒋承一直远远地望着,却是无能为力,一点忙也帮不上,除了祈祷做不了别的,一度看到鞠义和白马义从硬碰,还以为鞠义和先登死士营就要葬送在白马义从手中,没有想到鞠义不但不曾吃一点亏,还占了便宜,要说起来,边军也不过损失了三四百人,而白马义从也损失了三四百,不过公孙军还是亏大了。 此时见到鞠义到了城墙下不远,心中转念,只是强撑着挥动令旗:“弟兄们,接应咱们的援军弟兄,所有人张弓弩结阵以待,只要公孙军敢冲过来,那就给我往死里射,不要舍不得用箭矢——” 到了此时,城上的兵卒也都有了底气,尽管很累,还是都撑着身体,将弓弩取了出来,这时候不接应万一有点闪失,最吃亏的还不是他们,只要这一军进了城,他们就能好好地睡一觉了,所以为人为己却绝对要坚持下去。 幸好公孙瓒也是知机,竟然下令白马义从撤了回去,或者公孙瓒也是舍不得白马义从有这么大的损失但是不管怎么样,边军这一战是胜了,随着鞠义到了城墙下,城中一片欢呼,就有人打开城门,让鞠义领先登死士营进城,双方见面,纵然不认识,但是大家都是死里逃生的,此时自然是一种欢庆。 “鞠兄弟,真是辛苦你们了——”蒋承好歹从城墙上下来,望见鞠义抱了抱拳,虽然一心的高兴,但是还是难以遮掩一身的疲惫。 鞠义哈哈大笑,也还了还礼:“蒋大哥说笑了,知道公孙瓒领大军来攻蓟县,我就担心蒋大哥会有点闪失,公孙瓒可不是刘虞,打仗可是一把好手,所以就趁夜偷偷领军赶来支援,幸亏赶得及时,不然——” 二人都是松了口气,否则蓟县城破,蒋承固然难以幸免,就是鞠义和大军前来,一旦没有了落脚之地,又是拼命赶来,大军早已经疲惫不堪,很有可能会被公孙瓒趁势围剿,到时候也会落得一个败亡的下场,幸好一切都赶得很及时,到底在重要的时刻赶到了,至于据一位和会选择冒险攻打公孙瓒大军,那是因为离得太远,如果等赶回来,只怕更是已经破城呢,再说鞠义未必赶得上白马义从的马快,如此才选择了进攻公孙军,将攻城的大军给下了回去,攻城的公孙军自然不知道有多少援军,一听边军进攻大营,还只道边军大军赶到了,自然又惊又怕,也就退了回去,否则要是知道边军只有鞠义三千人马,哪还有担心什么,厮杀下去,蒋承他们已经到了极限,肯定是坚持不住的。 蒋承勉强笑了笑,这一松劲,只感觉全身就像是灌了铅一样,就连说话都不愿意说了,嗓子都沙哑了,再看看城上的兵卒,早已经就地躺下,甚至有人竟然发出了重重的鼾声,鼾声如雷却让人听得心酸,心中一阵惨然,城墙上下内外,遍布着边军弟兄的尸体,根本就没有时间处理,如今这些还活着弟兄,有的都枕在死去的弟兄身上就打起了呼噜,这种滋味不是亲身经历自然不会知道什么滋味,即便是鞠义看到了,却和蒋承的心情不一样,迟疑了一下,蒋承叹了口气:“鞠兄弟,蓟县就暂时交给你了,我和弟兄们要好好休息一下,还麻烦你照顾一下弟兄们,为战死的弟兄处理一下后事。” 鞠义不敢大意,脸色一正,微微一哈腰,朝蒋承一抱拳:“蒋大哥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弟兄们的,蒋大哥尽管去好好休息,蓟县交给兄弟我就绝不会有问题,在坚持几日,相信将军也快派袁军赶回来了。” 蒋承点了点头,吐了口气,只是转身想要回去军营之中休息,可惜才走出几步,只感觉双腿一软,却再也没有力气站住,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顿了一顿,索性躺在地上,也不管鲜血还是死人,只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天塌下来都不想动了。 “快点吧蒋将军送去大营休息——”鞠义一愣,一个箭步上千扶住躺在地上的蒋承,只是招呼亲兵过来照顾蒋承,对于蒋承肃然起敬。 亲兵上来将蒋承背起来,之后朝军营送去,自然有人照顾蒋承,鞠义也就不再担心,看得出蒋承只是脱力了而已,伤势倒是没有太大的问题,不是鞠义不想管蒋承,毕竟蓟县城还需要鞠义来安排,让兵卒们将城上的弟兄都背下去,一免安排城防,虽然他们也很累,但是比起蒋承所部,却还是好了许多,守城的任务自然交给他们了,看到那些满身带伤的弟兄,没有任何人有一点怨言。 幽幽叹了口气,公孙瓒有些无奈,鞠义这一批生力军进了蓟县,自己大军这种状况,在想进攻是不可能了,除去伤兵斗不过分成三个队的,更何况刚才和鞠义交手,对这个边军将领也算是领教过了,只怕不是那么容易应付的。 “守紧大营,好好休整一天,呼——”公孙瓒也累了,望了一眼蓟县,只是叹了口气才朝大帐回去,其实公孙瓒心中却在琢磨一件事,程东为何那般轻松地拿下了蓟县已经渔阳等地,为何换做自己却是这般辛苦。 这一天平静下来,双方都在养精蓄锐,或者说实在恢复体力,无论是边军还是公孙军都很疲惫,需要好好地休整再从新开始,只是对于公孙军来说,士气却不可避免的降了下来,因为边军的援军到了,而且他们还在人家手上吃了亏,对边军多了一丝敬畏。 如此到了第二日,公孙瓒还是没有下令攻城,两万大军只剩下一万五千余,这也就罢了,加上五千多伤兵,真正能战之士不足一万,而此时城中的边军却已经有三四千之多,而且因为初胜一场,士气正旺,再加上更是的攻城器械损毁的已经差不多了,此时攻城徒增伤亡而已。 但是这样耗下去也不行呀,公孙瓒在吃了大半天之后,还是听从了田豫的劝告,从蓟县撤兵,折返到璐县,一璐县为根本,用刘虞胁迫涿郡归顺,短短一日内,出去涿鹿良乡之外,涿郡大半已经落入公孙瓒之手,而此时公孙瓒也派人向代郡传令,让代郡立刻归顺,只是一时间没有消息传回来。 却说这一日,程东率大军终于赶到了蓟县,大军进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一时间聚在县衙之中,商讨着如何应付公孙瓒,只是在场众人谁也不是出谋划策之辈,就连一向稳重的蒋承,也是一脸的杀机:“程兄弟,依我看咱们应该趁着公孙瓒败北之际,杀他一个回马枪,好好出一口恶气,打击一下公孙瓒的气焰。” “说得对,将军,鞠义愿做前锋——”鞠义眼光发亮,只是一脸的挣扎,心中已经在盘算对付公孙瓒的办法,如何来打这一场仗。 程东迟疑着,眼观过从众人脸上转过,只是一个好像兴奋莫名,都叫嚣着开战,只有张辽有些沉默,心中一动,程东咳嗦了一声:“文远,你觉得该怎么办” 张辽一愣,迟疑了一下,迎着程东的目光,咬了咬牙:“将军,张辽以为不可开战,公孙瓒常年打仗,对于战事相当娴熟,这一次攻城虽然算是败了,但是若不是鞠义将军及时赶到,只怕蓟县已经失陷了,如今公孙瓒据城以守,咱们要是勉强开战,只怕战局会不利于咱们,带哦时候将士们士气必然受到影响,倒不如养精蓄锐,暂时等待战机,将军大军在此,公孙瓒绝不敢轻动,咱们现在首要目标应该是拿下代郡,增加回旋的余地,才可以腾出手来权利和公孙瓒开战。” 点了点头,程东吁了口气:“文远说得对,我也正有此想法,现在不适合和公孙瓒决一死战,咱们和公孙瓒兵力不相上下,若是满打满算都差不多有四万大军,只是咱们手下多数都是降兵,甚至于说都是降兵也不为过,现在需要时间来消化,不然一道战事不利,就有可能会崩溃,反观公孙瓒手下,三千白马义从不说,自己有三万精兵,那都是随他南征北战,无数次浴血厮杀,一起杀出来的将士,说难听点,咱们现在还不是他们的对手,要是据城以守也还罢了,主动出击却只怕很难,所以我想和公孙瓒好好地谈一谈——” 谈一谈?众人一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实在忍不住蒋承嗯了一声:“程兄弟,你这是何意?咱么和公孙瓒纵然不是死敌,却也是怨怒已深,这一战是迟早的事情,现在可不大,但是绝没有什么好谈的。” 蒋承的话也正是众人想说的,不过别人不敢这么说话罢了,原来也就罢了,如今都觉得兵强马壮的,谁愿意示弱,现在只需要时间来巩固一下,将降兵全都消化了,然后讲地盘也消化一下,等彻底整合完毕,那时候便是开战的最佳时机。 程东挑了挑眼眉,只是吁了口气,眼光从众人身上扫过,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诸位,咱们和公孙瓒相争,不过是蚌鹤相争渔翁得利而已,在这里和公孙瓒消耗的时间太长了,那就等于给了其他人时间,比如说冀州的袁绍——” 第一百九十八章有子同行 程东语气虽轻,但是缓缓说出来,众人却知道程东的脾气,只要说出来的话便已经是决断,只怕是别人说什么也不行了,最少此间没有人能够劝他,好在这件事也不是根本之争,不过只是让众人心里憋着股气罢了,本来还想好好地出口气的,现在怕是不成了,只是程东究竟打算和公孙瓒谈什么? 随即又商讨了几间其他的事情,也都是波澜不惊的过去,关于农耕和一些将士们的待遇问题,谁也不会在这上面说什么,只是到最后散去,却还是不知道程东究竟怎么打算的,偏偏众人又不好问。 这一日程东在城中犒赏这一次守城的将士和先登营的将士,并且下令城里先登死士营,将兵员扩充到了三千,另外配弩兵两千,马军一千,由鞠义统带,成为程东帐下兵力最多的一个,其次便是张辽作为征西大将,统领五千大军,再次便是蒋承,统领蓟县渔阳涿县合计六千大军,只是这六千大军都是郡兵,战力上自然低了一些,不过蒋承作为守城大将,也勉强可以,再次便是阿突骨力所领的一千五百乌桓骑兵,又有张泰孙海各领一千,崔明孙成各领一千,加上程东本部兵马一万兵马,再加上一些城池的郡兵,合计兵力也在将近四万有余。 各人分封完毕,自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如鞠义张辽自然很满意,对程东更加拥护,蒋承却是无可无不可,自知自己那能力不足,对程东的安排丝毫没有意见,再说要说起来,蒋承统领的出去这六千之外,还统领着所有的城池郡兵,等于总督程东治下将近三郡之地,可惜说位置显赫,其实比起鞠义张辽还要高,而且程东对蒋承也远比对其他人要尊重,即便是李邵也不足以和蒋承相提并论,若说边军之中,蒋承绝对是一人之下,好在蒋承的身份摆在那里,别人倒也不会妒忌。 程东为何信任蒋承,除了蒋承善于守城之外,最大的原因,就是蒋承也是边军中人,可以说边军之中,如今还是老人多,虽然鞠义张辽和阿突骨力兵马精锐,但是却没有身兼其他的之威,而变菌种,如崔明还兼着西路军军司马,如张泰还兼着程东亲兵营,而且张泰还掌握着和程北的暗间联络的权利,这些虽然看上去不起眼,但是却影响很大,更何况边军绝大部分的低级将校却都是边军的老兵,最差的也是个什长,甚至于绝大部分的都是屯将了,也不怕有人有何异心。 尽管程东一直在强调,边军之中无论是降兵还是乌桓兵,程东都会一视同仁,而且也的确是在努力的做,甚至所有人都在努力去做,但是无论怎么做,边军的老人还是自我感觉高人一等,即便是去照顾其他人,却有种施舍的感觉,当然这也和程东宠信边军老兵有关,最少每一个边军的老兵,只要有事情,程东都会很上心,但是对于降兵和乌桓兵,尽管也会过问,但是总感觉好像差了一点,好在所有人也都觉得和很正常,毕竟边军的老兵才是程东的骨干,正是这些人为程东掌握着边军。 没有人说什么,在程东的影响下,边军的老兵并没有欺负人的习惯,只是自我感觉出身优越而已,当然这些老兵对程东的拥护,那也是维持边军向心力的重要因素,蒋承之所以能够用三千多降兵守住蓟县,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将校都是边军的老人,这些人很自觉的就会把自己当做程东依赖的人,从而维护着程东。 放开这些不说,再说过了两日,就在程东准备派人去和公孙瓒见面的时候,蓟县却忽然出人预料的来了一位客人,一位让程东打死都想不到的客人。 且说这一日程东将在平谷的王先生给找了回来,这王先生虽然别的本事没有,既不懂得行军布阵,又不精通治理政务,但是此人有个利索的嘴皮子,可以说很能忽悠,最少城东看来是这样的,再加上王先生神神叨叨的,有时候说什么也能说得煞有其事,而且模样看起来颇有些仙风道骨,虽然程东总是说王先生是神棍,但是无疑王先生是连接两军的最合适的人选。 王先生来的时候也已经快中午了,程东正在出来城中的一些杂物,正有些挠头,就听见门被轻轻推开了,抬头就看见王先生一脸淡然的出现在程东门前:“将军,老朽回来了,未知将军这一次将老朽叫来又有何事情让老朽去做?” 愣了一下,程东笑着站了起来,说真的对王先生,程东很多时候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人家也不晓得年纪了,程东几次给他官做,王先生全都推辞了,用王先生自己的话来说,他根本就不适合当官,因为什么也不会,做一个幕僚就行了,可是程东给他的事情却都是一等一最危险的事情,着实有些对不起人家,所以王先生一问,程东就挠着头笑起来,张了张嘴又觉得不好意思说—— 看见程东这幅表情,王先生就有些无奈,只是苦笑起来,悠悠的叹了口气:“将军,只要看到你这样子,老朽就知道一定有事为难的事情,让老朽猜一猜,是不是需要老朽去公孙瓒那里走一趟,将军这是在担心老朽的安全呢?” “真是什么也瞒不了先生,我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说出来——”程东干笑着,刚放下的手又开始挠头:“我有封信先生给公孙瓒,务必秦先生促成此事,幽州这一阵子接连战事,对百姓已经有些无法承受了,若是公孙瓒不在,我可以全力进占,但是现在公孙瓒就回来了,我想还是两人和谈,大家各退一步,暂时保持幽州的稳定,让百姓好过这个夏收,否则一旦全面开展,若不能一局定输赢,那么一旦战事延绵,拖得时间越久百姓就越是遭殃,我短时间之内没有把握击败公孙瓒,而公孙瓒也不可能短时间之内击败我,而且我们还有共同的敌人,别如说乌桓鲜卑,这就快夏收了,只怕打草谷的时候就快到了,若是此时大战,必然无法兼顾北方,所以——” 王先生点了点头,脸上不见有什么表情,不过却是淡淡的道:“将军说的是,老朽一定尽力而为,不过要成此事,老朽需要向将军借一个人。” 程东一呆,只是愣了一下:“什么人?” 迟疑了一下,王先生脸上罕见的有些凝重,忽然超程东一拱手:“将军莫怪,此事想要成功,还需要小公子随老朽走一趟——” “什么?”程东心中一震,猛地站了起来,张了张嘴竟然说不出话来,的确如今和公孙瓒摆明了是大战在即,去公孙瓒那里很危险,公孙瓒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主儿,只是让程北去很危险,难道让王先生去就不危险了,这让程东怎么说话。 知道程东在担心什么,也明白程东为何说不出来,王先生并不怪罪程东,毕竟程北只是一个小孩子,如今已经为程东做了不少事,让一个孩子做这么危险的事的确是说不过去,不过王先生有王先生的想法:“将军,公孙瓒被将军所迫,几乎丧命,好不容易归来,将军却是实力大增,公孙瓒一战未捷,对将军一丁有很大的顾忌,幽州之地,一山难容二虎,公孙瓒岂能不知这道理,况且公孙瓒也不会看不出将军新收了这么多降兵,正是根基未稳,若是这时候不分个输赢,等将军将这ie降兵全都消化了,不知若是将军该怎么选择,老朽不知兵尚且看得清楚,更何况公孙瓒,此事没有小公子,只怕是绝无可能完成。” 王先生说的一点没错,程东也正是担心这些,程东需要时间,公孙瓒不会看不出来,这时候给程东时间,等于给自己找困难,公孙瓒可不是体贴百姓的主儿,说那些都是没有用的话,至于乌桓也好,袁绍也罢,就没有程东的威胁大,若是程东的话,自然会选择这时候击溃边军,公孙瓒会怎么想? 叹了口气,程东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好一会才吁了口气:“我也不能带小北说什么,还是问一下小北如何吧,我这就找小北回来。” 其实程东知道,只要自己开口,程北绝不会拒绝,正如程东对这个世界感到畏惧,所以讲程北当做亲人,需要一个心中的慰藉,而程北也是如此,没有亲人的程北一样将程东当做唯一的亲人,程东一旦开口,程北就算是明知道危险,也一定会去的,其实程北现在做的事情又怎么不危险。 两人一时间沉默下来,让一个孩子去,的确是心中有些沉重,只是王先生也没有办法,至于为什么非要让程北去,王先生不说,程东也不敢去问,因为真相总是很残酷的,想要在这天下间挣扎出一片天地,总需要做一些牺牲,程东明白,王先生也明白,但是程东不敢去想,沉默了良久,王先生起身告退,程东送王先生出去,却不想刚出了屋门,就有亲兵来报:“将军,门外有人求见将军——” 第一百九十九章再见赵云 呆了一下,程东看了一眼那亲兵:“是什么人?” “他自称是将军的故人,说是有要事要和将军谈一谈——”亲兵有些迟疑,好像在为难什么,不过迟疑了一下还是吁了口气:“小的好像见过这人,好像是公孙瓒的手下,将军几次饶过他呢——” 公孙瓒的手下,程东有些诧异,和王先生对望一眼,却有些摸不着头脑,王先生也有些迷糊,不裹沉吟了一下,王先生却是眼中一亮,朝程东拱了拱手:“将军,只怕此人就是将军的贵人,将军还犹豫什么,还不快去见一见这位客人,相信将军一定会有惊喜的,恭喜将军了。” 程东有些蒙傮,不知道王先生是不是真的看出来些什么,迟疑了一下,索性不去想,朝亲兵一挥手:“将人给我带进来,我倒要看看是谁。” 说罢吗,只是回转屋里,不过也不用程东下令,早有亲兵去将包琼给叫来了,毕竟是公孙瓒的手下,这让程东有些无奈,只是自己武艺不行,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幸好包琼就在自己旁边住着。 再说不过多久,亲兵就领着来人走了进来,程东抬眼望去,却是猛地一呆,豁然站起了身来,失声叫了出来:“原来是子龙,我还以为是谁呢——” 登时间脸上绽开一脸的笑容,绕过案几径自迎向赵云,丝毫不在意赵云会不会对他不利,让包琼一度很紧张,幸好赵云并不是那种人,见到程东,还没有说话却忽然一鞠倒地,只是叹了口气:“云此来是求将军一件事情的——” 拍了拍赵云的肩膀,只是拉着赵云的胳膊朝外厅走:“子龙客气什么,只要程东办得到的,子龙尽管开口,走,咱们坐下说话。” 却不料赵云竟然很固执,丝毫没有动一步,也不肯起身,只是犹豫了好一会,这模样让程东有些迟疑,看来赵云所求非小呀,松开赵云的胳膊,只是皱了皱眉:“子龙,你我相识也有些时间了,虽然一直是两军相争,不过那是各为其主罢了,我敬重子龙,只要程东能帮得上的,哪怕是程东在为难,程东也会尽心尽力,决不让子龙失望,有什么话子龙站起来说便是,容程东好生斟酌一番。” 赵云几次想要开口,每一次话到嘴边却又吐不出来,好一会终于叹了口气:“将军,云已经辞别了公孙将军,这一次回家为兄奔丧,本不该过问这些事情,更何况军国大事也非是赵云应该管的,只是云却总觉得要是不做些什么,只怕是苦了幽州的百姓,所以才冒昧前来,只是想请将军——” 顿了顿,终究是一咬牙,声音也微微有些紧张:“想请将军暂时不要和公孙将军开战,如今夏收在即,每年这时候,乌桓和鲜卑都会打草谷,云以为,无论是将军,还是公孙将军都被此深恶痛觉,本应该合力遏制外族侵扰,若是纠结于内战,必将是百姓之祸,还请将军三思而后行。” 见程东脸色有些不对劲,赵云知道自己所求乃打,战机往往转瞬就逝,程东如今接连胜利,正是军心大振的时候,换做一般人也会乘胜开战,此时自己来说这些话,的确是够骚姓的,程东看得起他赵云那是那一回事,但是自己的要求却有些过分了,更何况这件事情也不是程东一个人说了算,还要看公孙瓒的决定,只是赵云深知,自己走的时候曾经求见公孙瓒,将其中的利害得失全都说了,可惜公孙瓒将自己轰了出来,此时来找程东,面子是小,只是不知程东会怎么做,不过大不了也就是再被轰出去一回。 长长的呼了口气,程东看了赵云一眼,眼眉一挑:“子龙,如今我军士气正盛,攻城略地可以说发展很快,这时候全军上下都在准备继续扩张,虽然我手下多有降兵,但是接二连三的胜利,已经让他们士气旺盛,只需要一些时间来磨合,而且也用不了多久,子龙也是知兵之人,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若是现在趁着公孙军士气低迷,现在全力攻打公孙瓒,也未尝不是时机,欲将余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赵云一呆,一时间脸色黯淡下来,其实他何尝不知边军如今士气正旺,与之相反的是,公孙瓒手下士气低迷,双方一战还真的难说胜负,看来自己有白跑了一趟,还以为——苦笑了一声,一脸的无奈,朝程东一抱拳:“将军,是云孟浪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就算是胜了也是一场惨胜,毕竟我现在手下兵卒还没有彻底磨合,不能如臂指使,”眼见赵云很失望,程东到底没有忍住,忽然呵呵的笑了起来:“子龙也不用失望,其实我也觉得此事不宜用兵,不过这件事只怕还不是我自己说了算,若是此时和公孙瓒不能罢战,哪么必然会遗祸百姓,为了百姓也不能开战,我已经打算和公孙瓒和解,最少在鸡腿乌桓和鲜卑之前双方罢战,一起对付外族,现在完全看公孙瓒怎么打算了,就算是割地我也尽量促成此事。” 这一次赵云彻底的懵糟了,看着程东一下子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让程东有些无奈,挠了挠头:“子龙这么惊讶做什么,难道只有子龙可以为百姓着想,偏偏我就不能吗。” “不敢——不敢——”赵云慌不跌的朝程东抱拳,一下子还是无法确定:“将军果然有意,如此云代幽州百姓叩谢将军了。” “子龙可千万别这么说,程东心中也有百姓,可不是只有子龙心存百姓——”程东扶住赵云,呵呵的笑了起来:“子龙这是怎么来的,我可觉得不像是公孙瓒派你来的吧。” 赵云轻轻摇了摇头,只是悠悠的叹息了一声:“不瞒将军,家兄前几日过时了,差人送来了书信,云这是准备回去奔丧的,已经向公孙将军辞了行,打算在家为家兄守墓,好好的陪一陪家兄。” 看着赵云一脸的黯然,程东才惊觉自己问错了话,好像一开始说过了什么,心念一转,犹豫了一下:“子龙,百姓即将蒙难,你怎么能独善其身,既然辞别了公孙瓒,为何不到我这里来帮我抵御乌桓和鲜卑,既然子龙心怀百姓,就应该分得清孰重孰轻——” 张了张嘴,赵云本想说什么,但是程东最后一句却让赵云有些无话好说,一时间迟疑起来,却又听程东嘿了一声:“逝者已逝,子龙就算是陪伴十年,也已经不能在有什么作用,只是百姓蒙难,子龙一身武艺不尽力,难道就真能心安吗,既然子龙能来为百姓请命,却为何不留下来帮我,有子龙在,我本部人马还有一万,愿意请子龙统军。” “这——”赵云如何也想不到程东竟然许下了这么大的一个砝码,一时间竟然不能拒绝,语公孙瓒手下始终不得志,但是不证明赵云就不想做什么,为将者那个不想统领一方,上万大军好大的诱惑,即便是降兵,也足以让赵云动心。 程东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吁了口气:“这什么这,外族就要前来劫掠,程东帐下将不过几员,实在没有托付之人,我知道子龙兄弟情深,但是逝者已逝,子龙当应以大局为重,不然何必来苦口婆心的劝解我,为了千万将被外族蹂躏的百姓,程东请子龙务必帮一把,躲在家中又有何意。” 话说到这份上,赵云知道无法拒绝了,自己前来规劝程东,轮到自己却是百般推脱,这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况且回家守丧,赵云也是实在是太伤心了,如今机会摆在眼前,真的能拒绝吗?咬了咬牙,终于还是朝程东一抱拳:“既然将军看得起云,云回家处理一下家里的事情,半月之内一定来将军这里,听候将军差遣,只是——” 又迟疑起来,显然有什么为难的事情,犹豫了一下,见程东脸色和缓,终于一咬牙沉声道:“云在公孙将军帐下几年,还请将军答应云,云不想和公孙将军为敌。” 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对赵云的人品又多了一点认识,程东心中不但没有任何想法,反而感到很高兴,只是点了点头呵呵笑道:“那没问题,我本来也没有打算让子龙为难,不过和乌桓贼兵打仗可是很苦的,只怕会让子龙吃不少苦的,到时候子龙可别说受不了。” 赵云松了口气,自然不会在意程东的取笑,朝程东再一抱拳:“为百姓而战,赵云有死而已,何况区区一点苦头,只是乌桓人多是骑兵,要想对付他们却还需要将军给云一支马军,最少不下三千人,云和乌桓人交战日久,很熟悉他们的战术,所以我以厩奚居庸为盾,抵挡住乌桓人和鲜卑的劫掠,另外派一直马军,直接杀入关外,对各部进行打击,乌桓最大的一部便是丘力居所部,也不过万余名能战之士,往年都是留守两到三千,其余的都出来打草谷,趁着他们出来,可以偷袭他们各部,只要打上一场,明年只怕他们再出来就要好好地想一想了。” 第二百章小小程北 随着赵云的话,程东眼睛开始发亮,这正是他所主张的,和乌桓贼兵也好,和鲜卑人也罢,如果兜圈子很难和这些马背上的部落纠缠下去,和他们打仗不可能和汉军打仗一样,双方当面锣对面鼓的掰开战阵,然后大军厮杀,凭着当机立断的指挥和兵卒们的素质,还有战阵的变化,当然如果和乌桓人对面硬拼,边军也丝毫不惧,关键是这些混蛋并不攻城略地,而只是朝村子下手,或者是小城,有机会就打一仗,一看不行就溜了过去,就算是出动马军,也不过只是和他们追逐而已。 正因为这样,程东主张一面堂堂对阵,一面却对他们展开偷袭,你敢来打我,我就灭你的族没等你回去脸亲人也找不到,那么下一个部落知道之后就要三思而后行,在想打草谷,人多了害怕部族有事,人少了又根本起不了作用,来了说不定还会被汉军给吞掉,就是让他们前怕狼后怕虎。 当年公孙瓒白马义从如此精锐的骑兵,公孙瓒也算是骁勇善战,即便是程东胜了一场,但是也不敢小视公孙瓒,饶是如此,公孙瓒在关子辰还是吃了大亏,所以程东才会出其不意免得上当,总之乌桓贼兵狡猾得很,而且绝不会逞匹夫之勇,所以并不能用汉人的眼光来看乌桓贼兵。 “说得好,子龙,虽然我马军数量有限,但是倾家荡产我也会给你拼凑出来一支三千人的马军,另外我会将四百重骑兵全都给你,只希望你一战功成,能为幽州百姓除掉这个祸患,最少也要维持几年乃至于十数年的平安,让老百姓能够休养生息——”程东重重的拍了拍赵云的肩膀,顿了顿接着道:“至于公孙瓒这边子龙就不用担心了,只要公孙瓒不是太过分,就算是吃点亏我也会和解的,我相信公孙瓒绝不会不识时务的,现在双方硬拼对谁也没有好处的。” 四百重甲兵,赵云倒吸了一口凉气,程东还真是大手笔,据赵云所知,整个大汉也只有羽林军有一只大约三千人的重甲骑兵,这些重甲骑兵等于是烧钱的怪物,如公孙瓒白马义从已经足够厉害了,但是和重甲骑兵对阵却还是没有一点胜算,只需要一千重甲骑兵灭掉白马义从都不是问题,唯一的缺点就是移动太慢,不适合长途跋涉,所以只能用在冲阵上,不管是步卒还是马军,撕开一道口子打破战局没有问题。 感觉得到程东的看重,赵云心中有些震动,正要在此失礼,却不想程东忽然朝赵云深深的一鞠:“幽州的百姓就摆脱子龙了,程东代治下百姓谢一声,若是子龙还有什么需要,程东绝不会吝啬。” “将军羞煞赵云了——”赵云哪敢受这一礼,只是赶忙闪身躲开。 程东倒是不在意,还要留下赵云,可惜赵云牵挂着家中的事情,说好了十日后再来,如此程东亲自将赵云送出城去,一直到不见了赵云的背影,这才回了城中,不想一回来就看到王先生正在等他,见到程东只是拱手笑道:“恭喜将军了,得偿所愿,虽然老朽看不出这赵云又和奇异之处,不过听闻此人是枪神童渊的关门弟子,想必一身武艺应该是很了得,能的将军如此看重,此人必有不凡之处,不过将军有此人运道转旺,相信以后造化不凡,将来只怕将军还要亏了这赵云呢,这可是将军命中的贵人。” 挑了挑眼眉,程东摇了摇头:“先生,别说得那么玄乎,不过我相信有赵云当能如虎添翼,我这次将对付乌桓贼兵的事情全都拜托他了,相信赵云绝不会让我失望的,不过如今大军分出去了,眼下公孙瓒这件事还要尽快处理,不然这以万大军一旦离开,公孙瓒一定会有想法的。” 王先生点了点头,心中早有计较:“将军放心,明日小公子就到了,只要小公子肯去,公孙瓒绝对会罢兵的,将军等待好消息就行了。” 张了张嘴,程东犹豫了一下,却还是把话说了出来:“先生,小北还年幼,就仰仗先生多多帮助了,我——” “将军放心,老朽理会的,绝不会让小公子有什么闪失的,自然会让小公子毫发无损的回来。”王先生也不敢大意,不过心中有把握,说话也就有底气。 这一日便如此度过,果然到了第二日,程北从代郡赶了回来,原本正在和他的手下暗间正在布局,已经联络到了一些青皮,却不想忽然有消息传来,竟然是大哥叫他回去,程北不知道什么事情,却不敢耽误,只是把事情拜托给手下一名屯将,便匆匆赶了回来,到了快中午的时候才风尘仆仆的进了城。 兄弟见面自然是一番亲近,不过还没有蒋钦乐华说够,王先生就到了,见到程北只是笑道:“小公子回来了,不知将军可将事情告诉小公子了?” 脸上一僵,程东默然的摇了摇头,看了程北一眼,咬了咬牙:“小北,那个——” “还是老朽来说吧——”见程东吞吞吐吐的,王先生就将话接了过来:“小公子,将军打算和公孙瓒和谈,只是如今和公孙瓒很紧张,随时可能发生大战,将军让老朽走一趟,不过老朽以为只有小公子出面,和谈才会成功,不知小公子可敢和老朽走一趟璐县,去见一见公孙瓒?” 看了程东一眼,程北终于知道程东为和这么纠结了,只怕是知道很危险,却又无法开口行军打仗也一样危险,程东不能只是照顾自己人,不然如何服众,虽然明知道危险,但是程北脸色也不变,握紧了程东的手,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上阵亲兄弟,打虎父子兵,既然大哥需要小北去一趟,就是龙潭虎穴小北也绝不皱一下眉头,大哥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小北又怎么能给大哥丢脸,我便随王先生走一趟,大哥无须挂怀,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不是大哥的话吗。” 程东有些默然,看着程北好半晌才悠悠的叹了口气:“小北,我知道你是想帮着大哥分忧,但是大哥真的不想你因为我而陷入危险,更不想你小小年纪就要承担如此的重担,是大哥对不住你——” “大哥——”程北也略略有些激动,不过却是一脸的坚毅:“小北当初连一个亲人也没有了,若非大哥只怕是早就饿死了,更何况小北对今日的身份很满意,小北也不是矫情,只怕天底下有的是人愿意用性命来换取这个位置,大哥又何必想那么多,小北也是乐在其中,至于说危险,嘿嘿,大哥,我就是带爱家中就不危险吗,说不定乌桓狗贼还会杀到家中来,大哥就不用担心我了。” 程北真是长大了,说这番话今不见人太多的激动,脸色沉静,做事情都能当机立断,初显大将之风,这人和环境的关系太大了,看来以后自己不能再把它当小孩子了,迟疑了一下,只是拍了拍成倍的肩膀:“那大哥就不说什么了,务必自己保重。” 之后,程北就和王先生离开了,程东没有问王先生究竟打算怎么做,但是心中好像也明白了一些,或许程北都明白,只是都不愿意去多想,只希望程北能够平安无事就好。 再说程北和王先生也就是呆了二十名兵卒,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往璐县,从蓟县到璐县也只有两天的路程,到了第三天便赶到了璐县城下,公孙瓒的大军与城中只有白马义从,其余的大军城中安置不下,便在城外结成大营,王先生和程北的到的时候,远远地在十几里地之外就被发现了,随即被数百骑兵包围,幸好王先生很及时的举起程东的亲笔信:“我乃边军信使,求见公孙将军——” 边军的信使,虽然双方在打仗,但是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这还是兵卒们都知道的,自然也就没有如何二人,不过也是被捆了起来,给送进了璐县,王先生倒也是安之若素,只是程北多少有些紧张,那二十名兵卒责备直接困在城外,估计这也少受不了夹磨。 再说这一日公孙瓒正与田豫单经关靖等人议事,商量着该如何攻打蓟县,或者是先去涿县,不想却又亲兵来报:“将军,外面有边军信使求见。” 公孙瓒一呆,有些莫名其妙的与众人对望一眼,迟疑了一下,朝亲兵一招手:“带进来——” 也不过多时,就有人将王先生和程北带到了公孙瓒的议事之处,看着这一老一小,公孙瓒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尔等二人所为何来,程东又想玩什么花样?” “参见公孙将军——”王先生一扯程北,赶忙参见公孙瓒,只可惜程北却是昂着头丝毫不肯动弹,既不见礼也不说话,,脸色平淡,可惜眼中却留露出一点杀机。 公孙瓒从王先生和程北身上扫过,对王先生没有多看,但是在程北身上一扫,就感觉到这小孩不对劲,那一点杀机到时无所谓,公孙瓒也不会在意,想杀自己的人多了去了,但是这小孩见到自己和田豫他们一点惊慌也没有,也不见有丝毫的好奇,这分明是见惯了大世面才有的样子,这么一个小孩子又怎么会见过那么多的大世面,不过看着孩子面色不错,穿的也不错,却一看就知道不是养尊处优的孩子,程东派信使来,却为何要带一个孩子? 第二百零一章一声镇诸雄 “这小孩是怎么回事?”公孙瓒皱了皱眉,程东又要玩什么把戏,要弄个孩子来羞辱自己吗,一时间脸色有些阴冷:“说吧,程东到底想干什么?” 王先生陪着笑,看上去有点卑微,不过话语却还是很平淡,微微一拱手:“公孙将军,这是我家小公子,也就是程将军的义弟程北,也是程将军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公孙将军可以相信程将军的诚意了吧,小公子可是边军暗间的统领——” 义弟?公孙瓒眯起了眼睛,还是暗间的统领,程东也未免太不知所谓了,这么重要的位置竟然交给一个小孩子,真是任人唯亲,不过这不是重点,程东将这小孩送来做什么,自己得到的消息,程东也的确是有个认得弟弟,差不多就是眼前这般年纪,心中一动,只是盯着王先生,听王先生继续道:“这里有我家将军的一份信,相信公孙将军看过之后就会明白我家将军的意思了。” 说着,将程东的那封信棒在手中,自然有亲兵拿过来呈于公孙瓒,公孙瓒接过来,打开看了一遍,不由得冷笑起来:“真是有意思,程东这算是要求和吗?蓟县之战,算你们边军胜了,这又是想干什么,缓兵之计,还是声东击西,昂或是真想和乌桓开战——” 众人都望着王先生,王先生倒也不惊慌,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只是淡淡的道:“程将军没有什么诡计,如今夏收在即,这时候乌桓贼兵越鲜卑贼会做什么,相信公孙将军比谁都清楚,毕竟公孙将军迎击外敌已经多年,我家将军一贯的理念就是,坚决打击外族,与公孙将军不过是兄弟相争,兄弟俩关上门打架无所谓,但是要是有外敌来,还是先打击外敌才是正理,难道将军就不想报当年管子城之恨。” 嘴角抽了抽,公孙瓒轻轻吐了几口气,重重的哼了一声,朝一旁的田豫望去,田豫会意,站起来朝王先生拱了拱手:“不知这位先生尊姓大名如何称呼?” “鄙姓王,别人都管我叫王先生而不名,不敢有瞒诸位大人,其实老朽是神汉出身,蒙程将军不弃,常常指派老朽出使。”王先生微微超田豫一点头,脸色依旧平淡的很,尽管看上去有些卑微,但是仔细看却感觉到那根本只是表象而已。 “程将军能将如此机要之事教育先生,看来先生很得程将军信任呀。”田豫笑了,不咸不淡的聊着,好像实在是闲得没有事情干了。 王先生只是笑笑,却并不说话,一旁程北有些不耐,有什么事情还不尽快说,那个田豫说些没有意义的话做什么,见王先生也不说话,忽然重重的哼了一声:“废话少说吧,我大哥怕公孙将军你不相信他的诚意,所以让我来为人质,现在公孙将军可以相信了吧,究竟行与不行给个痛快话。” 众人一呆,没有想到程北小小年纪,脾气倒还不小,不过也没有人真正在意,到是程北的话让王先生皱了皱眉头,这个小公子呀,何必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不等众人说话,只是咳嗦了一声:“公孙将军,小公子的话虽然直接,但是也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程将军很看重昔日在将军手下的一名将领,如今委任他为征北兵马大将,正是他提议与将军和谈,老朽才会由此一行的。” 同一句话说的在场众人脸色都是一变,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是谁,不过公孙瓒毕竟也有城府,尽管心中愤怒,但是却没有开口,只是阴冷的看着王先生,果然王先生又接着道:“公孙将军与我家将军和解,乃是为了幽州百姓,相信百姓们会记得公孙将军的恩惠,我家将军让我转告将军一句话,蚌鹤相争渔翁得利——” “渔翁得利——”公孙瓒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嘲弄的看着王先生:“究竟谁是渔翁,程东也未免太高看自己了,不要以为蓟县城略胜了一场,就可以说边说话,若是让我选择,我觉得他比袁绍的威胁要大得多,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神色一僵,王先生第一次感觉到有些头疼,这个公孙瓒还真是难以说服,只是要说起袁绍和自家将军究竟哪一个威胁更大,就连王先生也觉得程东的威胁最大,迟疑了一下,到底一时间没有说出话来。 气氛有点僵持,公孙瓒只是冷冷的看着王先生,至于田豫单经等人却是松了口气,无论如何,幽州不靖,就绝难以向外延伸,程东起于青萍,却能发展的如此快速,若是只说运道的话,那未免太牵强了,程东无论是眼光还是头脑,昂或是对于蛊惑人心,还是用兵打仗,都超乎常人的强悍,这样的对手若果不能扼杀于初期,将来一定会是致命的。 至于袁绍,众人反而还没有那样感觉到可怕,因为袁绍凭的是家室,出身于四世三公的家庭,袁绍所拥有的资源并不是程东所能比拟的,到如今也不过占了半个冀州而已,就算是占据了冀州也不一定谁输谁赢,所以田豫等人也是一直认为程东是首要的铲除目标,根本没有打算和谈的打算。 “一群无胆之人——”就在众人沉默之际,一直板着小脸的程北忽然啐了一口:“竟然被我大哥吓成这样,还不如我一个小孩子呢,我大哥常说,大丈夫在世,当有所为有所不为,若是要打下去,你们也未必就一定能赢,真的以为我大哥是在求你们吗,那你们可错了,我大哥只是不想受外族之辱而已。” 公孙瓒等人脸色一变,被一个小孩子如此说,那实在是脸上无光,不过吆喝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却又实在是太丢人,众人心中虽然恼怒,但是却又不方便发作,若是一般人也就拖下去了,但是程北毕竟是程东的弟弟,不管他们看不看得起程东,但是如今谁也不敢否认,程东与幽州已经崛起,并不比公孙瓒弱上一分,天下间的英雄也都不能小视程东的存在,有程东在,程北就有资格这样说话。 见众人脸色不渝,却谁也不说话,程北一时间看不透,但是程北却并没有停下,只是哼了一声:“公孙瓒,我也不瞒你,我大哥已经调拨以万大军屯于厩奚居庸等地,如今兵力空虚,你可要趁机攻打吗。” 这一次就连王先生也是脸色一变,没有想到程北竟然说出这么机要的事情,张了张嘴却又没有说出话来,看着程北脸上闪过一点焦急的神色。 程北不在意,当日临行之前,程东曾经交代过他,若是谈判一点陷入僵局,可以吧自己的兵力布置说给公孙瓒,至于程东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但是这一句话让公孙瓒等人也都是一个个变了脸色。 公孙瓒一时间无法相信程北的话,但是看王先生那急切的眼神,又显然不像是说的假话,迟疑了一下,眼中寒光一闪,重重的哼了一声:“是程东让你说的吗?” “是,我大哥让我告诉你的,甚至于说过,可以将蓟县渔阳和涿县的兵力布置也说给你听,而且保证绝无一点谎言,我大哥说了,没有必要骗你,就只怕你工作不敢攻城,就算是抽调一万精锐,只要我大哥在,就有把握击溃你,因为从一开始你就不是我大哥的对手,你心中没有必胜之心,所以就必败。”陈隔壁越说越是激动,总觉得程东说的这道理实在是太对了,果然值得自己一辈子去学习。 可是公孙瓒听来,这事情却不是那么回事,和田豫单经关靖对望了一眼,公孙瓒一迟疑,单经却压低声音道:“将军,只怕是程东的诱敌深入之计,就算是真的抽掉了一万大军,程东既然这么说,那也一定有埋伏,将军切切要小心。” “不错,程东素来狡诈,诡计多端,将军绝不可大意——”关靖也皱着眉头,猜测着程东究竟在打算什么,只是很多事情无从猜测:“将军,程东是想引咱们进攻,估计着程东埋伏了什么,如今蓟县一带拥兵近两万,计算式去了一万,咱们也没有可能攻的下一万人马,而且蓟县这里,南可支援涿县,北可连接渔阳,无论咱们攻打哪里,程东都可以就近支援,再说平谷还有边军七八千,将军——” 强行攻打绝不可能,边军的实力不弱,若是守城战,边军绝对可以支持下来,而反观公孙瓒已经不适合在进行攻城战了,若是在此强攻的话,只怕打下蓟县,更公孙军也几乎毁于一旦,再也无能为力了,一旁田豫心念一转,只是朝公孙瓒一拱手:“将军,属下以为,将军当务之急不是和边军开战,既然程东有意抵挡乌桓外患,那将军何必给程东一个机会,只要程东愿意将涿县归还,那将军答应又有何妨。” 公孙瓒等人一呆,望着田豫不知道田豫怎么想的,只是公孙瓒正惊异间,却见田豫背着王先生和程北,却在虚空之中画了一个代字,登时间公孙瓒一下子呆住了—— 第二百零二章杀机 一瞬间公孙瓒已经明白田豫的意思了,田豫实在奉劝公孙瓒,当务之急不适合程东拼个你死我活,而是趁着程东忙于应付乌桓鲜卑之际,将涿郡和代郡拿在手中,只要掌握了代郡和涿郡,就等于将边军包围了,到时候三面大军一起进攻,就凭边军又如何应付,若是程东真的将涿县送还,那么程东也就等着被灭亡吧,到时候可由不得他,毕竟刘虞还在公孙瓒手中。 公孙瓒会意,只是哈哈大笑起来,朝王先生一摆手:“你且回去告诉程东,只要将涿县给我,那么半年之内我绝不会开战,不过若是程东要先挑起事端,可也怪不得我,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公孙将军这要求也太过分了吧,如今可不见得公孙将军就能稳稳地吃住我家将军,边军如今士气正旺,就算是抽调一万大军,也足以维持边军治下的平安,公孙将军——”王先生脸色有些不愉,只是阴沉下来,公孙瓒胃口未免太大了。 话音才落下,却忽然听程北嘿了一声:“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公孙将军若是想要得到涿郡,那就只能放弃代郡,若是公孙将军答应的话,我就能代我大哥做主,不知公孙将军意下如何?” 公孙瓒脸上神色一滞,不由得阴沉下来,重重的冷哼了一声:“一个小毛孩也敢大言不惭,军国大事岂是你一个小孩子能过问的,回去告诉程东,刘虞在我手中,戴军就是我的囊中之物,至于涿县,他让特贷让出来,不让出来不我就自己取,总不会受制于他,好了,看在你们老的老小的小,程东帐下也实在是没有人才,我就不为难你们了,都回去吧。” “公孙将军,你这话说的可不对——”程北还不服气,只是小脸上现出一股怒气,可惜还不等说完,却听王先生咳嗽了一声:“小公子——” 程北话一顿,朝王先生看了一眼,却是摇了摇头:“先生,我大哥来时说过,让我告诉公孙将军一句话,大哥已经向幽州各地的百姓发出了缴文,通令各地百姓,言明语公孙瓒暂时休战,一起应付外敌,如今公孙将军若是不答应,我大哥将再次发出缴文,要是想要打,那就各凭手段,但是让我转告公孙将军,辽西不能被外族劫掠,否则大哥绝不肯干休,自己兄弟打仗没有关系,大家都是汉军,若是放着乌桓鲜卑不理不睬的,却只是和自家兄弟纠缠不放,那就要公孙将军自己好生掂量掂量,言尽于此,公孙将军自己好好想想吧,后面的缴文已经准备好了。” 话音落下,众人不由得一呆,田豫单经关靖等人剧都是脸色一变,这分明是裹挟民意,企图让公孙瓒彻底丧失民心,诚然,公孙瓒和程东争胜,百姓不会有太多的想法,打来打去都是汉军,但是一旦不去管外族,而只是穷与内战,到时候百姓必然会背弃,如今辽西的兵力已经被抽调一空,一旦有些闪失的话,只怕虎牙关于师一场大乱,到时候辽西一乱,程东正好借机讨伐,而且名正言顺,那样不但百姓离心离德,就连帐下兵马也会出现问题,这可是釜底抽薪呀。 公孙瓒脸色沉了下来,也不由得叹了口气,程东真是好手段,自己怎么就想不到,这哪里是来找自己商量的,而是在威胁自己,公孙瓒不想就范,但是想想还死活要就范,最少乌桓不能不打,一旦和乌桓再起战争,到时候就一定会牵扯自己很大的精力,如此一来和程东还是差不多的兵力,又很难保持优势,这一战谁赢谁输却还说不定呢。 一时间沉默下来,都明白这的确是程东的意思,不然程北一个小孩子绝不敢随便说这样的话,程东真是好豪气,要战就战,一旦乌桓牵扯兵力,公孙瓒手中可用的兵马就不多了,多付坚韧的边军明显的就不够了,不可能再复制一次八百军夜闯八万大军的精彩,程东也不会给他机会,而且程东根本不容他拒绝,这一战如此,只要程东不犯下大失误,就没有输的局面,一日不能攻克涿县活着蓟县,就无法精工代郡,代郡拖得时间久了,到时候还真是个问题。 公孙瓒知道程东在代郡绝对有准备,只要自己一日不能完全掌握代郡,哪么程东就有可能制造出一个可能来占据代郡,只是若是答应下来,那不是打自己的嘴吗,心中又气又怒,猛地将茶杯摔在地上,气呼呼的盯着程北,眼中隐带着杀机。 森森杀机几乎在场众人都能感觉的出来,公孙瓒不愧是久历沙场,迸射出来的杀机即便是王先生这种豁达的人,也不由得全身一阵紧张,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就连田豫等人也有些微微变色,至于首当其冲的程北更是脸色大变,此时生死只在公孙瓒一念之间。 深吸了口气,程北咽了口吐沫,尽管年纪还小,但是几次经历生死,也能感觉得出这一次公孙瓒是真的起了杀心,不过程北不能退,这件事不但是关系到程北自己的颜面,更是关系到大哥的颜面,或者说边军的颜面,所以咬着牙,程北还是倔强的昂起头,一脸僵硬的望向公孙瓒,好一会才声音有些嘶哑的道:“公孙将军可以杀了我,边军没有怕死的鬼,我大哥说,只有站着生的鬼,没有跪着生的人,程北虽然年幼,但是有大哥这样顶天立地的汉子在前面,若将军想要看了程北这可小脑袋,程北也只有咬着牙引颈就戮,绝不会给边军丢人,不会给大哥丢人——” 说到这,情绪缓和了一些,人也平静了一些,望着公孙瓒挺了挺腰板,轻轻叹了口气,只是闭上眼睛,然后将头抬起来,已经做好了死的打算。 面对和程北这模样,公孙瓒反而是一下子愣住了,小小年纪竟然还能做到这样,当真是让他出乎预料,上下打量着程北,忽然嘿了一声:“小子,你真不怕死,那我就成全你——” “我怕死,也不想死,但是大哥说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再不想死该死的时候还是要死,公孙将军请动手吧,姓程的没有跪着生的人。”程北甚至微微一颤,握紧了小拳头,却是掐的几乎出了血,生死对于程北的确是很可怕,但是程北没有的选择,自己也是姓程,自己也是边军的一个,不能不死。 怕死,公孙瓒嘴角荡起一丝冷笑,哼了一声:“小子,这是你激怒我的,本来我不愿意和小孩子动气,但是你实在是太让我生气了,不过念在你是小孩子,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开口求饶,我就会让你离开,如果你不求——” “有死而已——”不等公孙瓒说完,程北只是一仰头,脸上反而没有先前那么怕了,在心里不知默念了多少遍一个死字。 重重的冷哼一声,公孙瓒脸色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杀机:“来人呐,给我拖出去——” “公孙将军使不得——”眼见事情有些僵局,王先生也不敢坐视,先前很欣赏程北,小小年纪就能做到如此,当真是了不得,不过这时候再不开口,只怕就没有开口的机会了,自己可是和程东做了保的,吐了口气:“将军,若是你杀了程北,可想过我家将军一定会尽起兵马,和将军拼个你死我活,当时候别说哭了幽州百姓,就算是将军胜了,只怕也绝对是惨胜,甚至于两败俱伤,到时候岂不是便宜了别人,将军可要三思呀——” “我意已决,休要再说,拖出去——”公孙瓒脸色冷峻,看了王先生一眼,却事挥了挥手,便有亲兵冲进来,将程北押住,随即就要拖了出去。 没有想到公孙瓒竟然会如此不顾一切,王先生猛地扑上去,企图将亲兵拦住:“公孙将军使不得——” “将军使不得呀——”莫说王先生大惊,就算是田豫等人也一个变了脸色,赶忙起身相劝公孙瓒,虽然和程东相争,但是到现在还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大家不过是在争地盘而已,但是一旦杀了程北,就凭程东的强势,只怕不是一方败亡是不会有结果的,不管是公孙瓒还是程东如今都没有必胜的把握,一旦开战的结果,最有可能的就是两败皆亡,就算是勉强获胜,便再也没有机会张望天下,甚至于幽州都没有他们的事情了。 只是亲兵不会理睬田豫他们,只是推开王先生,就拖着程北朝外走,程北一声不吭,尽管小脸煞白,却还是咬着牙坚持着,在心中拼命地告诉自己,死并不可怕,坚持一会就死了,不能害怕不能畏缩,不能给大哥丢人现眼,心中拼命地胡思乱想,但是却还是止不住开始微微颤抖起来,毕竟真的要死了。 已经拖出了房间,城中杀人都在东市街外,也不过二三百步而已,出了东门就是,眼见已经拖走,王先生拦也拦不住,只是要过去哀求公孙瓒,可惜又被亲兵挡住,却说那公孙瓒冷笑着站起来,大步朝外走去,竟然要亲自监斩。 第二百零三章登台拜将 再说王先生一路追着公孙瓒便到了东市街外,无论怎么哀求怎么恫吓,公孙瓒却是理也不理睬,即便是田豫等人不停的劝告,却还是无济于事,竟然是铁了心的要杀程北,众人实在是想不透,公孙瓒为何要杀了程北,程北的话虽然有些让人着恼,公孙瓒却还不至于没有这点肚量,只是眼见已经到了东市街外,那些亲兵就要行刑,此时众人谁也没有办法,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程北被杀。 王先生已经喊不出来了,嗓子都已经沙哑,心中忽然开始悔恨,自己不该带程北来,只是自己怎么看程北也不应该是少亡的命呀,难道是自己学艺不精,到底是出错了,怎么会这样子的,自己回去又怎么和程东交代,那可是百死莫赎了。 田豫与单经关靖也是激动不已,嗓子都已经说哑了,公孙瓒却还是我行我素,之一要杀程北,只是这真的有必要吗,程北好像也没有说什么太过分的话,到现在还是一口一个将军的喊着,也并无不敬之处,至于那番话,敌我双方那番话都是在正常不过的,只是不能杀程北呀,不然幽州大乱,边军和公孙军都会败亡—— 几名亲兵已经站好,程北也被绑在了一个木头杆子上,只等公孙瓒一声令下,程北就要当场被杀了,而此时公孙瓒也已经举起了手,只要手一落便是一瞬之间的事情,到时候程北就会被长枪刺死。 而此时的程北完全明白已经到了最后一步了,自己还有片刻时间,死亡笼罩着程北,程北很害怕,但是却必须倔强的坚持着,抬头望着西北,大哥此时在做什么,可惜见不到最后一面了,虽然和大哥相聚时间很短,可以说聚多离少,但是虽然只是短短时间,程北却觉得活得比起原来一辈子还要精彩,即便是死也是值得的,而这一切就是因为自己就是程东的弟弟,若非如此,谁会理睬自己,谁会见到自己恭敬,自己有算个什么,说不定早就饿死了,是呀,也许早死了,自己这条命都是大哥给的—— 想起来自己还多活了这么久,也算是够本了,而且这几个月活得比以前要强得多,何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能与公孙瓒这种人物较劲,大哥给予自己太多了,自己也应该到了时候回报一点了,四二一,早晚也是死,最少此时数千兵卒看着,无数百姓看着,自己也算是死得其所了,活到这份上,比一辈子还要过得充实。 看着程北仰着的头,脸上越来越冷静,公孙瓒忽然叹了口气,手终于落下了,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变了:“给他松绑——” 众亲兵想不到,差点就一枪刺出去,幸好还都没有着急,当时还以为听错了回头望着公孙瓒,这才赶忙给程北松了绑,这变故让在场众人都有些发懵。 程北呆呆的看着公孙瓒,有些不敢置信的样子,怎么不杀自己了,这又是为什么,望着公孙瓒,却不想看到的竟然是一张似笑非笑的脸,挠了挠头,程北苦笑起来:“公孙将军,你这样可使让我再也鼓不起勇气再死一回了。” “原来你还真的怕死呀——”公孙瓒笑了,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却没有一丝的嘲弄,程北虽然是个小孩,但是在场的兵卒百姓却没有人敢小看程北,能够慷慨赴义的,莫说一个孩子,就是在场无数人又有几个,程北已经赢得了他们的尊敬,就连公孙瓒都高看一眼,就看程北如此慷慨,只怕程东更甚之,想到这就心中发沉:“杀你一个小孩子,岂不是让天下英雄耻笑我,公孙瓒虽然草莽之辈,但是还不至于无耻到这种地步,不过是想要看看,程东的弟弟究竟如何。” 顿了顿,公孙瓒摇了摇头,忽然又有些意兴阑珊,摆了摆手:“回去告诉程东,各自管好自己的地界,夏收之后就是我和他决战之时——若我的儿子如你这般,公孙佳何愁后继无人——” 话音落下,只是慢慢地朝城中走去,让田豫单经关靖对望着,都有些神色古怪,公孙瓒这究竟是想做什么,只是想给城东一个下马威吗?还是真心的在叹息自家的孩子不成器,不过公孙瓒的儿子公孙续公子也已经不错了,只是非要和程北相比吗。 王先生松了口气,甚至感觉有些无理,在路边的一处坐下,好像还没有从刚才的惊怒中自拔出来,朝程北望去,只怕这孩子将来一定会了不得的,小小年纪就能视死如归,这长大了还了得,程东真是淘到宝了,难怪小小年纪就能掌握暗间。 公孙瓒已经不见了踪影,亲兵们也都撤进了城,就连城外的兵卒和百姓也都各自散去,只留下王先生和程北坐在路边的石头上,好半晌,程北才悠悠的叹息了一声:“真是死里逃生呀,刚才我还以为是死定了,没有想到公孙瓒竟然会如此,开了一个好大的玩笑,真是让人有些受不了。” 苦笑着,王先生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如今事情已经完成,此地还是不宜久留,略一沉吟,朝璐县城望了一眼,只是站起来:“小公子,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免得公孙瓒在想什么鬼主意。” 程北也不愿意多呆,毕竟可不是真心想死,万一公孙瓒在改变了主意怎么办,于是二人匆匆朝北方而去,可惜马匹留在了城里,二人也不敢在进城,免得夜长梦多,不多时身影也就隐没在山林之间。 却说程北和王先生两日后返回了蓟县,将当时的情况给程东说了一遍,却让程东惊出了一身冷汗,差点没当时就要提兵出战,以后绝不能再让程北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不过事情还是解决了,接下来的时间,乌桓鲜卑就交给赵云了,自己也看一看名垂青史的赵云究竟有何等本事,至于自己也应该养精蓄锐了。 没有过了几天,赵云终于回来了,程东更是兴奋万分,除了将张辽鞠义李邵齐周阿突骨力等人全都叫来之外,还准备了一次小型的宴会,将赵云推介给众人,随后在蓟县登台拜将,奉赵云为北方兵马大都督,由赵云统领兵马上万,并且阿突骨力所部骑兵调归赵云手下,并且将重甲兵全都抽调到赵云手下,一时间赵云风光无量,几乎短短时间,就已经传遍了幽州大地,就连公孙瓒也知道得一清二楚,让公孙瓒有些难堪。 说真的,对于程东的看重,赵云也是受宠若惊,始终不能明白程东为何如此看重自己,但是有一点,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既然程东如此高看自己,将上万大军交给自己,而且几乎都是精锐,再加上粮草辎重全力支持,赵云可以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种情况下,赵云还有什么原因不为程东卖命。 几乎从登台拜将那一刻开始,赵云就讲所有的精力放在了争执军队身上,不过阿突骨力张泰崔明等人,却并不是不那么老实听话的主,毕竟众人也都是跟着程东出生入死的老人,若是程东说什么做什么,他们自然绝不敢有一点意见,但是对于赵云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又是从公孙瓒手下而来一步登天的年轻人,众人却并不那么服气,而结果,就在赵云接受第三天就出了一些状况。 却说这一日,阿突骨力和张泰晚间喝了一点小酒,大军未曾出发,程东也没有管的那么严,众人也就在这几天放松一下,也都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不过让程东想不到的事,阿突骨力对赵云相当不满,凭什么一个新来的就骑在自己脖子上,本来在训练中或者是整军中给赵云制造点麻烦那是正常的事情,可是边军军纪森严,阿突骨力和张泰等人犹豫了几次,到底不敢如此,不过心中烦闷便凑到一起喝酒,这一来二去的,一场简单的相聚,竟然成了赵云的批斗会。 这话题一但是说起来,只是越说越激动,只怕赵云说的一无是处,而且简直是坏透了,越说越激动,这喝酒就有些没照了,况且北地人多是酒量很大,结果三人竟然喝了两坛子还多,于是就真真的喝醉了,这一喝醉,话不但多了,说来说去,几日来压制的怒气就迸发出来,便有些掌控不住。 阿突骨力还好一些,毕竟是乌桓过来的,再加上还有以前其他的一些事情,所以还比较克制,但是张泰崔明却少了一些顾忌,二人都是程东最信任的人,又是最早跟着程东的,虽然二人位置不高,但是在军中的威望却不低,只是苦于二人不善带兵,所以二人才会不上不下的,对此二人也自知不行,所以一直没有什么想法,原来张辽鞠义也就罢了,一个是慢慢地成长起来的,鞠义大战公孙瓒,先登死士三千人敢冲撞公孙瓒上万人,和白马义从交手而不败,足以让人敬服,至于张辽,本身就是将领,又有董白的关系,加上时间久了,张辽还救过张泰的命,所以也都接受了,但是赵云一来,就连张辽鞠义也都是默然失色,军中可不只是他二人不服,这说来说去可就变了味—— 第二百零四章不服 一开始还只是说,后来话语就粗鲁起来,嘴上就没有了把门的,就连崔明都开始有些拿捏不住,当然也不过是发牢骚,说了半夜也就差不多了,三人便起身准备回大营,毕竟明日还要练兵,三人还不敢公然蔑视军纪,却如何也没有料到,这一路回去,一边相互搀扶着,一边还在说长道短的,却不料没有走出多远,竟然遇到了领兵传来巡查的赵云,却说着赵云也是心盛,晚间亲自领兵巡营,好巧不巧的就和三人遇上了。 远远地就听到张泰满嘴的咒骂,还不时的听到自己的名字,赵云就说不出的尴尬,虽然只有几日,但是自己手下这几个人她还是清楚的,对自己的不服气自然也很明白,好在三人在平日里的军务上从来不敢其别扭,自己所说的话也都能执行,赵云也只是装作不知道三人对自己的不满,但是此时此刻听到三人对自己的话,赵云心中除了尴尬之外,也有些难受,眼见三人就要接近,只是心念一转,便打算错开三人,不然见面多尴尬呀,可惜的是,尽管赵云不想生事,但是事情还是找上了他。 没有走出几步,赵云也已经转入一个胡同,却不想偏偏在此时,崔明憋得慌,竟然也转入这胡同准备撒尿,结果嘴里正嘀咕着赵云如何,就忽然看见了赵云就在眼前不远,场面登时尴尬起来。 在人后说长道短的,如今遇见了本人,崔明也真够尴尬的,本来这件事崔明不再吱声,赵云也决不会追究,但是被赵云抓了个现行,崔明一下子愣住了,知道自己说的那些话,绝对被赵云听到了,当时脑子有些迷糊,人家赵云不想追究,崔明反而一呆之后,竟然啐了一口,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赵云,我崔明也不怕什么,今天就是骂你了又如何?” 意外的发生让阿突骨力有些淬不及防,当时就有些酒醒,不过阿突骨力与张泰催命二人不一样,眼见赵云在此,刚才说的话多半是听见了,既然赵云准备避开,大家就当做都不知道就算了,但是崔寔崔明喊出来,一下子吧所有的事情挑明了,事情怕是不好收场,阿突骨力心中一惊,赶忙上前拉住崔明,接连咳嗽起来:“崔兄弟,你喝多了,别胡言乱语了,咱们快回去睡觉了。” 要是不拉还好,这一拉崔明反而更上劲了,多日来的不服气全都爆发出来,一把将阿突骨力推开,只是朝赵云比划着:“今天我还就是说了,虽然将军看重你,但是我就瞧不出你有啥本事,凭什么就是你来统领上万兵马。” “就是,凭什么,将军看重你可不是你张狂的原因,赵云,别以为兄弟们就怕了你,那不过是因为将军有令而已,谁会怕你——”张泰也在一旁凑上来,一脸狰狞的朝赵云嘲弄着,根本不给赵云一点面子。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赵云最担心的侍寝终于发生了,如果放任不管,那么自己在军中更加威信全无,尽管众人还算配合,但是无论是将校,还是兵卒,随他赵云根本没有多少尊重,自己如果不闻不问,那以后怎么带兵,但是真要是要动这几人,赵云心中也没有把握,毕竟张泰崔明可都是程东最信任的人,又是边军的老人,其身份的特殊性让赵云始终放不开。 但是赵云也很为难,如今在兵卒面前,张泰崔明如此扫了自己的面子,面子是小,但是却会让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一点微信,一下子就不翼而飞,这是赵云所不能容忍的,一时间脸色阴沉了下来,盯着张泰和崔明心中又气又怒,偏偏二人还在喋喋不休,赵云又怎么能当做没有发生什么,不然传言出去,那些边军的老人自己还怎么来管,深吸了口气,猛地一声大喝,如春雷炸响:“给我将他们三个拿下,大军准备待发,三人竟然还敢出军营喝酒,当按军规处置,给我带回去。” 身后众兵卒都呆住了,一起望向带队的屯将,这屯将正是边军的老人,和张泰崔明素来相识,此时赵云下令,那屯将愣了一下,竟然没有动弹一步,只是偏了偏头不去看赵云,嗯了一声:“赵将军,现在还没有行军,这也不算是违反军规,赵将军又何必当真——” 虽然听上去好像是在劝说,但是分明未将赵云看在眼中,一名小小的屯将都敢这样,更何况张泰等人了,一时间张泰和崔明哈哈大笑起来,一脸嘲弄的看着赵云:“怎么样,我们都是边军的老弟兄,都是和将军一起出生入死的老弟兄,那里轮得到你一个外来户说三到四的。” 眼中精光一闪,赵云怒气迸发,随即有压了下来,冷冷的看着张泰和崔明,忽然重重的哼了一声,猛地上前一步,竟然伸手朝张泰崔明袄领子抓来,根本不将二人放在眼中,眼见赵云动手,二人自然是不服气,一时间也伸手朝赵云迎去,却不想赵云双手一抖,便将二人的胳膊荡开,已经抓住了二人的衣领子,随即猛地一带,将二人带的朝前一个趔斜,差点摔倒在地。 看着二人步伐不稳,赵云脸色还是好看不起来,重重的哼了一声:“我乃是程将军所命,由我统领大军,你们身为下属,不关事为什么都不应该如此,你可知道这样做可不单单的是让我赵云难堪,更是让程将军难堪,如果你们现在给我道个歉,这件事我就放过去,但是要保证以后不再犯了,若是不肯道歉,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纵然还没有出发,但是军营也有军营的规矩,任何人出兵营都必须经过我的批准,那我问你们,是谁让你们出来喝酒的?” “少说大话,你算什么东西,别拿着将军来吓唬我们,是爷们的就不要再将军面前啰嗦,由衷的咱们单挑,你若是胜了,我们别说给你道歉,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张泰啐了一口,嘲弄自已更浓,只是和崔明对望一眼。 跌倒在地上,让张泰更是怒气迸发,不过崔明却好像清醒了一点,刚才提到将军,崔明心中一震,自家将军什么性格崔明可是知道,今晚的事情要是让将军知道了,估计着自己和张泰都要受责,将军典型的是对自己人严厉,对外人反而更是放纵,至于自己和赵云孰近孰远好像就不用说了,要是不处罚自己反而那自己当外人了,不过想到受罚,崔明心中一震,终于还是清醒了不少,只是伸手去拉张泰的衣服。 可惜张泰却浑然不觉,晃悠悠的站起来,嘲弄的看着赵云:“瞪什么,想打架是吧,谁怕谁呀——” 深吸了口气,赵云知道现在和张泰二人也说不清楚,心念一转,眼中闪过一旦寒光,猛地朝前一窜,双拳交相击出,身形一闪,已经将刚刚站起来的张泰和崔明又给掀翻在地,对付醉汉却是容易得很,只等放倒在地,赵云才吐了口气:“将他们带回去,喝酒喝成这样,若是万一有事,就这样子如何能够——哼,等他们醒了我在处置他们。” 话音落下,朝几名自己还能指使的兵卒一挥手:“把他们给我押回大营,谁要是不服,可以去将军那里告我,不过军令如山,难道尔等还要抗命不成。” 众人一阵心惊,一旦说道军令,就连那屯将也是脸色难看,只能咬了咬牙,上前将张泰崔明押了起来,可怜二人被一拳砸中了肚子,此时根本直不起腰来,更说不出话来,其实崔明有心想要讨饶的,结果事情还是成了这样子。 赵云不在理会张泰等人,只是继续去巡防,而兵卒们则压着张泰崔明回了大营,只留下几次想要说话,却始终没有说出来的阿突骨力自己,待了一会,才想起明天只怕有问题,程东的脾气他也知道,既然如此看重赵云,那么一定会给赵云撑腰的,而张泰崔明怕是要触动了程东的逆鳞,估计这明日少不了一些苦头吃。 揉了揉太阳穴,阿突骨力心中有些乱,都怪自己招呼张泰崔明出来喝酒,还要说一些赵云的坏话,不然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如今张泰崔明被押了起来,到明日赵云给程东送去,到那时程东不处置也不行,而且还要从严处置,只怕张泰崔明可没有好果子吃,不行,自己不能等待,现在唯一的办法救治赶进去程东那里,赶在赵云之前,将事情给程东说清楚,一旦先入为主,程东也不会生那么大气。 心中打定主意,阿突骨力便一路匆匆超县衙而去,也不过多久,也就到了县衙之中,询问了一下亲兵,程东已经睡下了,阿突骨力也不敢迟疑,便将刚才的事情给亲兵说了一下,好在亲兵都是边军的老弟兄,一听说张泰和崔明,自然不会迟疑,便赶忙进了县衙,到了程东房门前:“将军,阿突骨力将军求见,说是有要事要回禀将军——” 第二百零五章姿态 程东已经熟睡过去了,不过还是被亲兵叫醒了,对于这种事情,程东从来不会多说一句,虽然不知道阿突骨力趁夜前来究竟有什么事情,不过大半夜的将自己吵醒,相信一定是很重要的,坐起来揉了揉眼,这才披上衣服过去将门打开,超亲兵沉声道:“让阿突骨力进来吧。” 等亲兵通报之后,阿突骨力心情忐忑的进了程东的房间,便见到程东正一脸迷糊的看着他,眼见程东就要开口,阿突骨力忽然单膝跪倒在程东面前,咬了咬牙低声道:“将军,阿突骨力前来给你请罪了——” 微微一呆,程东有些发懵,这大半夜的来给自己请什么罪,心中有些沉吟,阿突骨力不会是做了什么让自己为难的事情吧,一想到阿突骨力是乌桓人,这些人野性很大,难道会是杀了人还是糟蹋了妇女,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只怕开不了这个恩,只是阿突骨力意向是个比较知道克制的人,应该不会犯下这个错误,只是还有什么值得阿突骨力趁夜来请罪,皱了皱眉,将本来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脸色有些阴沉的看着阿突骨力:“这大半夜的,你做了什么要这时候来请罪?” 听着程东语气有些重,阿突骨力更是惴惴不安,不过脸上也未必紧张成什么样,咳嗦了一声,迟疑了一下还是吐了口气:“将军,末将不敢隐瞒,今晚上我本来请张泰崔明去喝酒的,结果喝多了——” 说到这,阿突骨力又顿住了,心中斟酌着自己开怎么解释,不过说到这个让程东有些纳闷,看阿突骨力神色还算是平静,应该没有犯什么大事,既然如此,又何必今夜前来请罪,有些纳闷的看着阿突骨力:“喝多了,又做了些什么,不会是——” 猜到程东指的是什么,阿突骨力苦笑了一声:“将军,末将再浑,也不敢做那些事,只是我们喝多了以后,遇到了赵云赵将军——” 只是说到这里,程东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心念一转,脸色沉了下来:“可是张泰崔明已经被赵云给拿走了?” “正是——”阿突骨力有些尴尬,三人喝酒,却只有自己没有事情,这明显的好像有点问题,不知道会不会让程东对自己有什么想法。 “哼,一定是张泰崔明不知所谓,借着喝多了酒撒酒疯,说了什么触怒了赵云,结果被赵云给拿下了,这两个笨蛋,不知道喝酒误事嘛,这都要出发了,你说你们喝酒还没有个自制力,你们呀——”程东长长的吐了口气,上千将阿突骨力扶了起来,却已经是一脸的苦笑:“真是不让我省心,赵云将军是我请来的,你们尊重他就是尊重我,要是说了些什么伤人的话,换做是我也会先拿下惩治一下,也要给全军将士看一看,这就是杀鸡儆猴,偏偏你们不知道检点,哎——” 看程东的模样,阿突骨力终于松了口气,最少程东没有太生气,不过看来程东也要处置他们了,估计着是要挨军棍,这下又有点丢人了,不过只要程东没有什么想法就好,不知道此时张泰崔明怎么样了? 沉吟了一下,程东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好一会才算是顿住,心中已经有了主意,现在还不算是太晚,心念一转,只是朝阿突骨力一挥手:“一起随我走一趟吧,不过筹划说到前头,你们出营喝酒已经不对在先,有队赵云不敬在后,我就是有心袒护你们,也实在是没脸开口,所以一定要处置你们,不然不足以正军威。” “阿突骨力心甘情愿,已经知道错了。”真真的松了口气,程东这么说,分明是那自己当自己人,至于受处置,阿突骨力倒不在乎。 随即程东便领着阿突骨力朝赵云的大营而去,也没有多久,便到了大营门口,远远地值守的兵卒见到程东不由得吓了一跳,赶忙跪倒在地:“参见将军——” 程东笑了笑,上前扶起一名兵卒:“诸位兄弟起来吧,大家都辛苦了,不知赵云将军可曾回来了?” 感受到程东的善意,这些兵卒一个精神了许多,只是抢着回答:“回来了,不过还没有睡觉,将军可要我去将他喊出来。” 摆了摆手,程东一面朝里面走去一面苦笑了一声:“你们职责所在不能离开,还是我自己进去吧,这件事还是我上门赔罪才对。” 自然有人引领程东到了赵云的大帐之前,就看见里面还亮着灯光,守卫见到程东到来,便赶忙要行礼,却被程东止住,然后压低声音道:“进去通传一声,看看赵将军可曾休息了,若是没有休息,告诉他程东前来负荆请罪了——” 众兵卒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你看看我看看,犹豫了一下,终于有人进了赵云的大帐,不过可没有那么客气:“赵将军,将军来了,让你到外面去一趟——” 不是没有听明白程东的话,不过一想到自家将军要低声下气的和赵云说话,心中就不痛快,自然不会有太好听的话,况且他们知道张泰崔明被抓,此时几乎所有的屯将都在议论此事,纷纷为张泰崔明鸣不平,这些兵卒受屯将们的影响,态度自然不是太好,这就看得出赵云与军中威望太浅,又或者说凸显了边军的问题,如果是程东的话,这些边军的将领绝对是骨干,能为程东拼命,而且自然是言听计从,指哪打哪,但是一旦换成一个威望不足的将领,这些人却会汇聚在一起,给将领制造麻烦,甚至于有一个不满,就能让全军不满,别人很难控制大军,如果不是军令森严的话,只怕早就要出问题了。 赵云倒不在乎兵卒的不满,还在响着怎么处置张泰和崔明,其实赵云并没有像惊动程东,威信不是程东给的,而是自己挣来的,处置张泰崔明要是用好了便是一步好棋,要是自己处理不好,只怕自己将威信全无,真没有想到边军竟然这么难以收拾,实在是太抱团了,有些水泼不进的感觉,难怪短短时间,边军收拢了那么多的降兵,竟然还能保持这么强的战力,几乎中下级的将校,都是边军的老人,这些人自然会凝聚边军,成为边军的军魂,程东真不简单,不过这样做也是有利有弊。 被兵卒打断,赵云却是一呆,想不到程东惫夜而来,一时间猜不透程东的来意,不过也不敢怠慢,赶忙起身迎了出去,一出大帐就看到程东站在哪里,身后还站着阿突骨力,心中便已经明白了,正要张嘴,却见程东已经一鞠倒地:“子龙,程东是来给你请罪的——” 被程东弄得一呆,原本以为张泰崔明这件事即便是惊动了程东,程东最多也只是私下里呵斥一下张泰崔明,如此给赵云他一个交代,这都是很正常的,却没有想到程东竟然如此大张旗鼓的来给自己赔礼道歉,这分明是将自己架在火上烤,一时间意向冷静的赵云第一次生出一种手忙脚乱的感觉,赶忙上前扶住程东:“将军,你可是折煞赵云了,云那里当得起——” 程东倒也没有执着,只是随即直起腰,声音却忽然拔高:“子龙,张泰崔明是我程东的老兄弟,如果不是我的放纵,二人绝不敢如此欺辱子龙,实乃我之罪,既然他们犯了错,就已经收到惩戒,也好让其他弟兄引以为戒——” 说到这顿了一下,声音一沉:“来人呐,去给我讲张泰崔明提出来,军棍伺候——” 程东既然下令,也又不得赵云答不答应,早有兵卒去将张泰崔明给提了出来,却说二人此时早已经酒醒,如今被关起来,就知道明日没有好果子吃了,不过还安慰自己,赵云未必会给将军说,就算是挨上几军棍,那都是小事,却不想此时忽然有兵卒前来,却是要带他们出去,还悄悄告诉他们,程东来了,一时间二人脸色大变,这下子真的糟了—— 二人不傻,程东这大半夜的出现,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他们,要是只是打一顿反倒无所谓,关键是程东绝不会那么简单就过去的,到底会怎么收拾他们,这更让二人心中惴惴不安吗,只是事到临头,二人也只能咬着牙出去了。 不多时,二人已经被带到程东面前,果然见到程东阴沉着一张脸,远远地就直愣愣的瞪着他们,看得出强行压制着怒气,崔明朝张泰使了个眼色,张泰也会意,眼见到了程东面前,崔明当先,张泰迟疑了一步,却是几乎双双跪倒在程东面前:“我们知道错了,请将军责罚——” 二人倒也光棍,只是低着头,并不为自己开脱,也不给自己求饶,更是一脸的诚惶诚恐的,也不知是不是做给程东砍得,这倒让程东气消了不少吗,不过此时此刻,程东也不能就此作罢,不然自己白来了一趟,脸色不变,依旧阴沉着,却是重重的哼了一声:“知道错了,我问你们哪里错了。” 第二百零六章代过 被程东这一喝,张泰崔明身子一震,听得出程东的怒气,二人自然不敢在上脾气,只是低着头一副老实模样,声音都有些畏畏缩缩的:“我们不该对赵云将军如此,今后也保证绝不再犯,既然错了,将军该怎么责罚就怎么责罚,也好给弟兄们一个警示,从今往后一丁尊重赵云将军,服从将令——” 见二人几乎是倒背如流,程东差点乐了出来,平日里张泰可没有少被自己呵斥,几乎已经知道了应付自己的录制,程东最讨厌那种错了不认账,还总是自以为是的人,不过可惜今日程东不会因为张泰崔明知道错了就罢手,再说二人分明是在应付自己,又那里知道真正错在哪里,想到这,脸色更加阴沉,不等二人说完,重重的哼了一声:“错了是错了,但是你们到现在还不知道错在哪里,子龙是我延请来的,可知我用了多少心思费了多少力气,你们如此不知敬重子龙,这分明是辜负了我的信任,往大里说,你们如此,若是在战场上,便会让将士们生出异心,一旦子龙令出不能行,到时候导致一战失利,也许就会因为如此让许多弟兄白白丧命,——” 越说越重,张泰崔明脸色真的变了,知道这一次玩大发了,一时间心中有些惶然,正要说些什么,却不想程东忽然一声大喝:“来人呐,把军棍给我,我来亲自行刑——” 这话落下,在场的兵将无不是脸色大变,程东的声音很严厉,绝不是随便说说的,只是阿突骨力还有众将谁敢相劝,程东一旦发怒,可不是谁能劝的了得,再说众人也实在是开不了口,只是朝赵云望去。 赵云心念一转,此时也只有自己能劝解程东,赶忙上前朝程东一抱拳:“将军,此时还请教育赵云自行处置,张泰崔明乃是云帐下将校,无论怎么错了,云自然会给他们相应的处置,还请将军息怒——” 程东看了一眼赵云,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子龙,我知道你是想要照顾他们,但是我却不能答应你,我若不给你她一个交代,只怕这一辈子都会觉得欠了你什么,更是不能心安,子龙,这不但是他们的错,更是我的错,是我对不住子龙——” 赵云张了张嘴,只是还不等说出话来,却又听程东吁了口气,朝亲兵一挥手:“军棍——” 亲兵不敢怠慢,赶忙将军棍递给程东,看来张泰崔明是不能避过此劫了,不过张泰崔明对此到没有什么怨气,反倒觉出自己和别人的不一样,若是换做阿突骨力,程东绝不会自己动手,用程东的话说,爱之深责之切,不过也就是十军棍而已,二人体质了腰板,闭上眼睛,只是等待着程东用刑。 再说程东站到二人面前,看着二人一脸的平静,却没有了刚才的做作,分明是知道程东的用心,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过脸上却不带出什么,只是哼了一声,眼中精光一闪,猛地大喝了一声:“诸位弟兄,今日就是告诉你们,子龙也是我的兄弟,你们不尊敬他,那就是不尊敬我程东,不尊敬程东,就是不知道尊重咱们边军,当以张泰崔明为榜样,时时警醒,尊重之龙就是尊重你们自己,就是尊重边军,才能战无不克,兵将如果不是一条心,又何谈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又怎么能将乌桓鲜卑打败——” 声音越来越高昂,远远地就能听得到,只是话到此处,程东已经举起军棍,用尽全身力气,猛地砸了下去,军棍带着虎虎之声,重重的砸在了张泰身上,即便是张泰早有准备,也被砸的不由得一下子趴在地上,失声叫了出来,程东这一下真是够狠的,当时就把张泰背上的衣服给抽的破碎,已经见到了血迹。 众人吸了一口凉气,没有想到程东不但一点也不放水,竟然下手如此之重,即便是一旁早就有准备的崔明,身子也不由得一颤,这才知道自己到底闯了什么祸,只是哪敢求饶,只是咬着牙,默默地等待着。 又是一军棍,不过却是砸在崔明身上,好在崔明准备妥当,没有被砸的趴在地上,却也是晃了几晃,勉强稳住身形,也不由得惨哼了一声,后背上一条深深的血迹,而程东也不停下,只是有砸向张泰,如此缓一缓时间而已。 第二下砸在张泰的屁股上,砸的张泰身子一哆嗦,程东又不停,继续举起军棍,到了此时,赵云再也不能坐视,没有想到程东下手如此之恨,这分明是一点余地也没有留,要是等十军棍打完了,只怕张泰崔明站都站不起来了,没有半月二十天的休想下得了床,猛地抓住程东的手:“将军息怒,还请手下留情——” “子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能为他们求情,这是拿他们当兄弟,我已经很欣慰了,但是如果不惩治他们,何以正军威,此事开恩不得。”程东没有给赵云面子,反而把事情提到了军法的高度,让赵云也是无话可说。 随着一人十军棍,张泰崔明已经趴在地上动惮不得,即便是咬着牙,也忍不住要呻吟出声,程东下手真是够狠的,看得旁边的将校噤若寒蝉,从那以后再也不敢有人对赵云不敬,不管心中怎么想,但是明白一个道理,不尊重赵云就是不尊重程东,这是边军所不能容忍的,程东就代表边军,所有的将士都是这么想的。 “将他们抬下去吧——”程东吁了口气,脸色早已经缓和下来。 这边有亲兵上前将张泰崔明抬起来,还不等走开,却不想程东转向赵云,忽然说出来一句话:“子龙,张泰崔明都是我的老弟兄,敢如此欺凌子龙,这都是我惯得,若是他们犯错,那我也有错,既然犯了错,当应该接受惩治,以儆效尤——” 赵云只是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程东已经转过身去,单膝跪倒在地,朝亲兵一摆手:“我当应该受五军棍已正军法——” 众人一呆,亲兵们不但不奉令,反而一个个朝后退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哪一个也不敢动手,幸好赵云反应过来,猛地单膝跪在程东身边:“将军,使不得,这如何是将军的错,若是如此,岂不是所有的将领都已经受惩治,我是张泰崔明的主官,那也应该受惩治——” “用刑——”程东喝了一声,心中却有些尴尬,看看亲兵就知道只怕是没有人敢动手,就好像是自己在演戏一样,这让赵云怎么看,程东可是干发誓,绝没有演戏的成分,不过也的确是为了做出一个姿态,为了安抚将士们的心。 哪知道话音落下,亲兵们忽然有人跪倒在地上,只是纳头便拜:“将军,恕我等违抗军令,如何能对将军动手,我等愿受军法处置——” “我等愿受军法处置——”其余的亲兵也随着一起喊了出来,终于找到了合适的理由,就连其余的普通将士也随着跪倒一片。 没有人敢动手,程东有些苦涩,如此下去这不成了一场闹剧,与自己的心思可是违背了,如此怎么能一边安抚赵云,一边安抚将士们,还能增加赵云的威信,可是算了算去,却不会再有一个李邵,就算是赵云也绝不会那么做,至于其他人——自己到底还是没有算清楚,这一下可是上下不得了。 一时间整个大营都在震动,程东望向那里那里就跪倒一片,只是自请责罚,反正不会有人动手,程东却又不能随便坐吧,不然只怕会被人嘲弄,说自己就是做做样子,就算是做样子自己也必须做下去,免得让人说长道短的。 “我来——”就在程东有些无奈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一声娇喝,这声音有些熟悉,程东回头望去,却是不由得一呆,一时间失声出来:“董白——” 来人正是董白,本来是赶到了蓟县县衙的,却不料听说大营出了一些事情,程东便赶来处理了,还想再县衙等下去的,不过后来仔细一琢磨,却想到或许程东需要自己,可巧不巧赶在程东最尴尬的时候到了,远远听见程东喝令亲兵动刑,董白就知道铁定没有人会动刑的,正因为程东在普通的将士们之中威信太高,所以才更不会有人动手,更猜到此时程东一定需要一个解围的,结果等走近了之后,却看到了满地下跪的都是人,显然是不会有人动手了,董白这才出声的。 见到董白的那一刻,程东一愣之后,忽然松开了口气,这个鬼精灵的丫头,一定会给自己一个台阶下的,也只有董白动手,才不会被边军老弟兄怨恨,别人也的确不敢,不是每个人都和李邵一样不怕人记恨。 却说董白脚步轻盈,只是快步走了过来,脸上有些凝重,从一名亲兵手中要过军棍,这才望着程东,嗯了一声:“程东,你可准备好了,我可要准备动刑了,要是打疼了你可忍着点,我要用刑了——” 第二百零七章人心 就在众人不知所措之时,董白到时不惜力气,看着用足了力气,狠狠地朝程东砸下来,不过落在程东身上,也说不出有多疼,不知道是因为舍不得下手,还是根本没有那么大的力气,不过一张小脸都涨得通红,让程东实在是有些无奈,咬着牙只是一声不吭,五军棍眨眼也就过去了。 从地上站起来,程东看了董白一样,见董白气喘吁吁地,只是苦笑了一声,并没有再说什么,还幸亏了董白,不然自己如何下台,朝董白点了点头,只是又转向有些局促不安的赵云:“子龙,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如是再敢有人仗着是边军老人,再给子龙难堪,到时候子龙该打的打该罚的罚,我在吧我的佩剑送给你,若是哪一个敢不服从军令,子龙可以先杀后奏——” 话音一落,所有人都禀住了呼吸,程东最后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一件事,程东不但是欣赏赵云,而且对赵云简直是太好了,就是这一句话,就足以让赵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从今以后再也不敢有人不尊将令了,。 有些晕乎乎的结果佩剑,赵云一时间还无法清醒,程东给他的太重了,重的赵云有些无法承受,上万大军,临机处断,先斩后奏,一条条一件件,加起来让赵云心中升起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而且心中的压力也变大了,心念一转,猛地跪倒在程东面前:“云定不负将军所望——”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赵云心情激荡着,先前些许的委屈已经不翼而飞了,就算是肝脑涂地,赵云也只能全力以赴。 “快起来,子龙,幽州百姓就摆脱你呢——”程东将赵云扶起来,用力的拍了拍赵云的肩膀。 赵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用力的点了点头,程东也没有多呆,只是和赵云辞别,也不用赵云相送,只是领着董白离开了,碍于董白在,众将也不好相送,却不知正得了程东的心思。 再说辞别了赵云,程东匆匆领这董白走出不远,回头望望已经不见赵云等人,这才吐了口气,朝亲兵一摆手:“带我去看看张泰崔明他们。” 亲兵应诺了一声,领着程东朝张泰崔明那边去了,也不过多远,便到了张泰的大帐,往日张泰独自一个大帐,不过今日也许是同病相怜,便是连崔明也被安置在一起,程东进去的时候,还听见张泰唉声叹气的:“这一次是真的惹将军生气了,咱们可是给将军添了麻烦,不知道将军会不会——” “不会——”程东笑着撩开帐帘,知道二人打算说什么。 见到程东进来,二人不由得一呆,便想着爬起来,却被程东按住:“不用动了,又没有外人,趴着就行了,你们呐——伤的重不重?” “没事——”张泰和崔明有些局促,没有想到程东会来看他们,一时间觉得有好些话,偏偏到了嘴边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上药了吗?”低头看了看张泰的屁股,还有心撩开来看看,不过想到董白就在身边,也就作罢了。 “将军,我们知道错了,将军放心,我们以后决不让将军在为难了。”崔明不在意挨不挨打,那些疼痛和程东的关心比起来什么都不算了,心中仅存的一点恼恨与不服,彻底的化作烟消云散。 程东点了点头,看二人有些激动,知道二人心结已经去了,今晚的事情就算是这么过去了,正想说什么,却不想一旁董白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包:“我这里有爷爷给的金疮药,用上好的快一些,你们多体谅一下程东,正因为你们是老兄弟了,才不能偏袒你们,不然如何服众,毕竟边军现在大都是降兵。” 这话让程东一呆,不想董白竟然有如此见识,竟然猜透了自己的心思,想边军发展如此迅猛,从不过几百人,反战到如今四万多人马,短短时间根本无法消化,这也是程东最担心的问题,所以才会拼命地改善待遇,而且尽量做到公正,如果是降兵,或者是新收的将领,程东还能网开一面,可是越是自己的老兄弟,程东却怕网开一面,会让降兵们离心离德,如此会动摇边军的根基的,所以才会有今晚上的一幕,也是程东一路上想到的,却不想董白竟然能看得分明。 “少夫人,我们都明白,这都是我们的错,绝不会因此怨恨将军的,将军带我们如兄弟,就算是拼了这条命我们也绝无二话。”张泰崔明对望一眼,几乎异口同声的表明心迹,不过这话却是心里话,最为亲信本就该为程东分忧解难的,刚才他们也曾经分析过程东的做法,最后便知道是为了震慑降兵,对自己尚且如此,对别人更是无话可说了,即便是因为军法处置降兵,那么也不会激起降兵的不满,程东想要让降兵归化,有些牺牲就是必须的,这倒霉的差事就必须让最亲近的人去做,舍去他们却没有人了,真要是程东去让别人承受这些,他们反倒是要吃味了。 董白只是笑笑,便闪身到一边,有程东在轮不到自己表现,适时地漏一点小风头,就足够这些人感恩戴德了。 看了一眼董白,程东吁了口气,随即朝张泰崔明望去,只是叹了口气:“你们俩以后切记,咱们是一个营帐出来的,现在所有的边军老弟兄都已经提了起来,降兵们都在看着你们,如果你们不能带个好头,又怎么能让他们怎么做,毕竟降兵们的心还没有完全踏实下来,如果这时候有点闪失,让他们觉得不公平,一旦闹将起来,咱们眼前所有的盛况,就会想傻子堆得宝塔一样,一下子就坍塌了,所以我才会委屈你们,从感情上我和你们都能比得上亲兄弟,但是从军法上我只能要求比一般的兵卒更严厉——” “将军,我们都懂——”崔明如今清醒过来,自然能明白程东的意思。 “你们懂个屁——”程东笑了,有些事情明白就好,就不需要说的太多了,笑骂着二人,大帐之中气氛便是陡然一松,程东心中也是一松,自己出处心积虑的维持一个平衡,张泰崔明能明白就好,这番话却是出于真心,无论如何,程东也更愿意相信和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老弟兄,不然那些屯将曲长什么的,几乎全都是边军的老弟兄,这些人只觉得吧自己归为一群,只要有他们在,无论是谁也休想在边军掀起风浪,正如上一次阿突骨力那件事一样。 又安抚了张泰他们一会,程东也没有多呆,便嘱咐二人好生养伤,便自行离去了,留下张泰崔明心情豁然开朗,尽管挨了打却丝毫不在意,心中反而和程东更近了一些,作为亲信总是要付出一些什么的。 出了大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程东与董白并肩走在前面,只是从出了大营,董白神色就不对,脸色越来越沉,有种快要哭出来的感觉,但是一直强忍着,只是低着头跟在程东身边,始终没有说一句话,眼光一扫,那些亲兵有意识的落后一些,到时方便了自己说话,程东犹豫了好一下,压低声音道:“董白,你怎么会这么晚了还从渔阳赶来的?” 董白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朝董白望去的时候,却发现董白嘴唇都咬的出血了,程东心中一惊,便意识到一定是出事了,但是在渔阳又有什么事情,如果渔阳出什么事,自然有保护董白的亲兵送来消息,但是现在亲兵没有说什么,显然问题不在那里,那应该是怎么回事,董白好像强压着伤心,能让董白这么伤心的是—— 眼见就要到了县衙,程东心中胡思乱想,却好像有了一点眉目,不由得身子一震,张嘴差点失声叫了出来,不过随即压住了,咽了口吐沫,咬了咬牙,轻轻地握住了董白的小手,或许只有这样才能给董白一点安慰。 感觉到程东的善意,董白朝程东看了一眼,身子舒缓了一下,轻轻地朝程东点了点头,二人谁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朝县衙走去,不多时,也就到了程东的房间,程东顿了顿,却不想董白却是想也不想,就一步踏了进去,程东也不好说什么,随即进了房,回身将房门掩上了。 房门关上,就好像和外面成了两个天地,一直默然的董白,此时再也克制不住了,回身不顾一切的将程东抱住了,眼泪已经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即便是这样,此时也还是压制着不敢大哭出声,让程东有些不知所措,只是低头看着董白,伸手帮着她擦着眼泪:“究竟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呀——” 董白抽泣着,抬头看看程东,一张小脸上写满了惶然,却死死地抱着程东的腰不肯松开,张了张嘴,忽然将自己迈进程东的怀中,声音变得有些嘶哑,只是颤着声闷闷的说了出来:“爷爷死了,吕奉先那畜生杀了爷爷,董家完了——” 第二百零八章董卓死了 董卓死了,程东身子一僵,终于到了吗,刘虞起兵讨伐公孙瓒,而这一年的那个时候,也正是吕布击杀董卓的时候,也就是汉朝彻底的走向覆灭的时候,这一年王允会下令诛出李傕等人,而这时候也会出现历史上一样丧邦的贾诩,会出现长达十年的动乱,自己拼命地抓紧时间,究竟还是没有站稳脚跟,事情就发生了—— 初平三年六月廿三日辛巳,借着皇帝大病初愈,朝中文武大臣都集会于未央殿,恭贺天子龙体康复。吕布借此机会,事先安排同郡骑都尉李肃等人带领十多名亲兵,换上卫土的装束隐蔽在宫殿侧门的两边。董卓刚到侧门,便遭到李肃等人的突袭。董卓大骇,慌忙向吕布呼救,吕布正襟危坐,大声道:“我们是奏诏讨杀乱臣贼子,你死有余辜。”绝望中的董卓虽然奋力反抗,但已无济于事,当场被杀,并诛连三族。 虽然有程东这只蝴蝶奋力的煽动翅膀,但是历史还是沿着既定的轨迹在流过,程东曾经警告过董卓,但是董卓也许没有听到心里,也许还有其他的原因,不过根据程东的记忆,这个事情比起历史伤的却整整晚了两个月,这两个月的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董卓如果没有察觉没有准备,又怎么会将董白送来幽州,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了张嘴,程东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董白,轻轻叹了口气,心念一转,只是将董白轻轻拥进怀里,任凭董白哭泣着,泪水湿透了衣衫。 也不知多久,董白许是哭的有些倦了,声音逐渐变得低不可闻,情绪也缓和了不少,程东扶着董白坐到床边,默默地陪着董白,这时候最需要人来陪了,程东实在不忍心看董白这样伤心,不过心中却是更佩服董白,刚才那种心情还能有心思在张泰崔明面前做样子,而且一点看不出来,也幸亏是一个小女子,不然程东可能就不能心安了,若说是心机不可测,程东觉得董白比起齐周鲜于辅那样的人还要更深。 “我送你回房休息吧——”看董白实在是倦了,程东只是犹豫着轻轻的道。 董白身子一僵,抬手擦了擦眼泪,望着程东泪眼婆娑:“我想和你睡,我自己一个人害怕——” 这一次是真的怕了,忽然之间自己竟然再也没有一个亲人,毕竟董白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又身在有皱褶边塞之地,一时间便有种天下之大,竟无处容身的感觉,唯一能让董白感到踏实一点的就只有程东这个有婚约的人,尽管董白也知道这个婚约很脆弱,程东当初就不是真心,如今也说不上什么,但是董白没得选择,程东是自己唯一的亲近之人了,正因为这种恐惧,董白才会一得到消息,就拼命赶来蓟县。 呆了一下,程东心里一乱,不过随即明白董白实在害怕,这时候要是拒绝的话,也实在是太伤心了,董白最脆弱的时候,自己不能那么绝情,毕竟要说起来自己还是欠了董白人情的,轻轻叹了口气,嗯了一声:“那就在这里睡下吧,有我在好好地睡一觉。” 董白嗯了一声,心中也是乱极了,那里有心思睡觉,将李三娘传来的那封信掏出来递给程东,自己却爬上炕蜷缩在角落里,心情难以平复,只是呆呆的在想着什么,到是程东展开那封信仔细的看了起来,才知道真相和历史的传说并不一样。 原来李三娘在心中曾经提及,董卓其实之前已经遇到过一次刺杀,而且已经察觉了吕布的异常,按照程东的吩咐,李三娘也托人将一封信转交给董卓,提醒董卓小心,按说董卓就不应该出事了,董卓也的确是小心了,不然不会推后两个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董卓却还是出了事,不过据坊间传说,董卓曾经给献帝一封信,至于说的什么就不知道了,有的说是王允私自暗算董卓的,还有许多种传说—— 看到这里程东有些懵糟了,既然董卓明白,那么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到吕布背叛,程东可是亲眼见过董卓的洞察力的,只要董卓想,莫说一个王允和吕布,就是千百个吕布也会变成飞灰,那么董卓又怎么会被在朝堂上被暗算,如果董卓的控制力这么差,只怕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想到这,程东到是记起了一些事情,历史上记载了董卓淫乱宫廷,糟蹋了不少的公主宫女贵人,但是程东进过宫,那时的宫中看上去虽然有些惨淡,但是公主们生活的还算是自由自在,最少没有人敢随便如何,而却颇受尊重,如果董卓真的是那种人,那么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而且董卓在免检也没有到民怨沸腾那种地步,百姓们并没有人诅咒董卓,不过着实搜刮了帝王家很多的金银财宝倒是真的,难道说自己所知道的和真正的历史有出入—— 很有这种可能,程东皱了皱眉,历史都是胜利者写的,曹操后来记录了这一段历史,就凭曹操曾经刺杀过董卓,自然不会吧董卓写得多好,或许真的有这个原因,心念一动,继续往下看去,李三娘在心中还提及,董氏一族几乎被灭门了,而王允已经把持了朝政,传说献帝曾经提议不要追究李傕等人,但是王允不同意,一切都是在王允的操控下,看来去了董卓,多了一个王允,也不过是个权臣。 看完了信,程东好像明白了许多,董卓在历史上评价都是负面的,但是从李三娘提供的情报看,董卓应该也是个权臣,而且比起王允可能更忠于大汉,不然不会启用蔡邑等人,不会容忍王允等人,最少董卓活着的时候,保持了大汉几年的安定,而真正打碎了大汉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却是王允。 心中完全被颠覆了,如果不是王允把持朝政的话,汉朝不会彻底的乱起来,只是程东始终想不明白,董卓为何会冒险,而且是在明知道危险的情况下,这实在是有违程东的认知,不过这些好像和自己关系不大,接下来十年的动乱将要开始,程东对此无能为力,阻挡不了乱世的到来,但是程东却需要准备,在乱世到来之际,为自己争取足够的利益,那么接下来就应该做些什么了。 “哭出来吧,哭出来好受点——”从胡思乱想中摆脱出来,听着董白压抑着的哭声,心中有些不好受:“放心吧,我不是那种没有良心的人,这里永远是你的家,太师不在了,我以后就是你的家家人,婚约不会有变的。” 这番话原本不该说的,但是程东知道董白现在最担心的应该是这个,董白不知那种娇小姐,不可能因为董卓的死,董家的覆灭,而变得不知所措,只怕刺客董白心中有她的盘算,所以程东才会说出来。 果然董白的哭声大了一些,好一会,好像也是哭累了,声音有慢慢的小了下去,终于悠悠的说了一句话:“爷爷让人给你捎来了一个东西。” 程东一呆,一时间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是给自己的,看着董白从怀里取出一个布包,里面不知道是什么,只是董白塞到他的手里,程东捏了捏,好像是一件绢布之类的东西,会是什么呢? 不好意思在看下去,程东随手放在一边,只是替董白擦拭着眼泪,却又听董白幽幽地道:“爷爷还给我留下了一张藏宝图,其中有金银财宝无数,可以与你做军资,你所想的所做的都能得到支撑,只是爷爷所囤积的粮食却不能为你所得——” 说到粮食,程东苦笑了起来,董卓筑坞于郿,高厚皆七丈,积谷为三十年储,若是这些粮食能为自己所用,则天下定矣,真是可惜了。 听着董白的话头,刚才开始,董白一直在试探自己,这种时候还能有这种心计,董白真是不一般的奇女子,一时间程东都不知道说什么,不过董白再坚强,毕竟也不过只是十几岁的一个女孩,此时得到了程东的许诺,董白才算是放下心来,不过却还是没有安全感,在心中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默默地不做声,只是在榻上躺了下来,至于董白心中打的什么小九九,程东当时没有多想。 看董白躺下,肩头还是微微的在耸动,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一撅而就的,现在无论怎么安抚董白,董白也无法真正踏实下来,只是现在程东真的没有太多的精力放在董白身上,而真正的安抚董白,也只有一个办法,可惜现在却不能用,至于其他的话说多了也没有意义,拍了拍董白的肩膀:“睡吧,人生莫过如此,没有趟不过去的河,我会照顾你的——” 董白没有说话,不过身子颤抖的不是那么厉害了,程东这才吐了口气,将董卓给他的东西拿了起来,轻轻地抽出来,却不想骤然见到此物,竟然大惊失色,如何也想不到董卓给他的竟然会是这东西—— 第二百零九章董卓的交代 一卷黄色的绢绸,上面还绣着飞腾的神龙,不用打开来看,程东就知道这是圣旨,因为程东当初就很想得到那份圣旨,不然不会像是今日这么艰难,不过看到这份圣旨,程东并没有高想起来,自己现在用不到了,那么董卓给自己送来做什么?心中有些奇怪,只是摇了摇头,轻轻地打开了圣旨,却不想一看之下,脸色倏地一变,不由得啊了一声惊叫出来—— 原来董卓给的这张圣旨上,写的不是当初自己想要的那些,而是这样的:天下大乱,朝廷为乱臣贼子所把持,社稷危矣,大汉危矣,当令折冲将军程东奉旨平叛,还大汉一个朗朗乾坤,特令联络天下英雄,进京救驾,朕且盼之—— “这——”程东叹了口吐沫,感觉到这张圣旨简直重逾千斤,要是有这张圣旨的话,程东可以提兵进攻关中之地,而且沿途官员将领即便是不凤爪,也绝不敢轻易捣乱,而且自己可以用这张圣旨来达成自己所做的事,那就是控制袁绍和公孙瓒等人,为自己发展壮大争取时间,限制袁绍公孙瓒曹操等人。 “爷爷是有心为大汉尽忠的,所以才会用董家这些人命向天下人表白,可惜该死的王允却将爷爷说成了大奸臣,如果你能得势,我希望你能还爷爷一个公道——”好一会没有动静的董白,察觉到程东为什么惊异的原因,只是叹了口气:“世人都误会爷爷了,想当初少帝无能,爷爷才冒天下大不韪,将献帝浮了上来,还未献帝住处了所有的祸患,爷爷曾经说过,当今陛下有明君之相,有才能有胆识有想法,只要有机会的话,就能将大汉从新扶起来,不然爷爷为何放着容易掌握的少帝,却将精明能干的献帝扶上来。” 程东一愣吗,脸色忽然一变,自己一直没有想过这些,但是从别人空中,甚至于是在长安的时候,程东也了听说过少帝的一些传闻,那个少帝胆小如鼠,不精通政务,虽然说不上无道之君,但是也绝不是明君之相,倒是这位献帝,自己可是亲眼看见了,那可是相当难缠,即便是小小年纪,如此说来,董卓还真是另有想法,不然不至于放着容易控制的傀儡少帝,反而给自己找麻烦呀。 好像自己记得演义中是这样说的,当初董卓初见献帝却是这般情景,车驾行不到数里,忽见旌旗蔽日,尘土遮天,一枝人马到来。百官失色,帝亦大惊。袁绍骤马出问:“何人?”绣旗影里,一将飞出,厉声问:“天子何在?”帝战栗不能言。陈留王勒马向前,叱曰:“来者何人?”卓曰:“西凉刺史董卓也。”陈留王曰:“汝来保驾耶,汝来劫驾耶?”卓应曰:“特来保驾。”陈留王曰:“既来保驾,天子在此,何不下马?”卓大惊,慌忙下马,拜于道左。陈留王以言抚慰董卓,自初至终,并无失语。卓暗奇之,已怀废立之意。是日还宫,见何太后,俱各痛哭。检点宫中,不见了传国玉玺。 若非是董白说起来,程东还有些拿捏不住,此时听来到是有这么回事,无论什么原因,董卓应该用少帝,杀了何太后,然后挟持少帝,这才是最佳的手段,毕竟那少帝懦弱,董卓不会这点眼光也没有,卓暗奇之,已怀废立之意,这根本就是自相矛盾的。 再说董卓已经真正的权倾天下,最少在朝中无人能与之抗衡,如王允等人几次想要安海董卓,董卓不会毫无察觉,却始终没有对王允下手,可惜终究是看错了人,要不是王允的话,大汉还不会就此完蛋,说到底王允也不过是另一个权臣,虽然也想要中兴大汉,但是与董卓一个武夫一个文人,却都不是济世良才,不然容汉献帝长大,很有可能是另一番景象,可惜历史淹没了真相。 手气圣旨,程东胸中激扬,只是再无睡意,不过却还是躺下来,将灯烛吹熄,随即房间陷入一片黑暗,程东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却是越来越精神,不过此时应该还没有大乱,自己还需要等一等的,这段时间可以将幽州先平定,最少需要拿下代郡,这样自己就有一个相对稳定的后方,也可以从代郡入并州,然后奔长安而去——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感觉一个娇小的身子挤进了自己的怀里,碰触到自己的手,程东豁然发现,怀中的人竟然没有穿衣服——心中一震,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董白这是想干什么? 身子有些发僵,咽了一口吐沫,感觉到怀里的人也是有些僵直,虽然黑乎乎的看不清楚,但是低头望去,还是能看见被窝里隐约的透出一丝皮肤的白皙,程东有些不知所措,如果是二十来岁的女人,程东早就忍耐不住了,但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程东还真的兴不起那个心思,但是—— 想要推开董白,却不想手伸过去,却感觉到落在了一块肉团上,那入手的感觉,登时间将程东的话给压了下去,心中更是一荡,吓得赶忙收回了手,屋中气氛有些古怪,董白的身子绷得更紧了。 “董白你——”程东声音有些发颤,也有些沙哑,只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对于这种事程东可没有经验,更不懂得这些。 董白没有说话,此时也是心乱如麻,做出这个决定,是因为董白不踏实,虽然程东给了许诺,但是一日不是真正的少夫人,一切都会有变故的,而董白已经承受不了变故了,离开这个房间,董白都不知道要去哪里,天下之大,如今真的没有董白的安身之处了,无论对程东是什么样的心思,董白却必须给自己一个依靠,这个依靠就是程东,自己的未婚夫婿,所以感觉到程东想要推开自己的打算,心中一阵惶然,反而又挤了过来双手抱住了程东的腰—— 程东穿的并不厚,只是一件内衫,那时候内衫可不是内衣,其实就是一个内袍里面可是清洁溜溜的,董白一乱动,一只腿就插进了内衫之中,肌肤与肌肤相近,那种感觉让程东一颤,一时间竟然有了感觉。 不知道该怎么办,程东尽量的克制着自己,心中不停的告诉自己,董白就是个小女孩,自己不能趁人之危,但是尽管一动不动,有些地方还是不听自己的话,程东也不能完全控制—— 与程东的凌乱一样,董白也是心中乱了套,此时脑海中一片空白,腿碰到的是什么东西,董白虽然不经人事,但是不代表什么也不知道,毕竟汉时的风气还是很开放的,董白知道一些,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其实什么也没有发生,一个害怕,一个担心,两人虽然紧紧地贴在一起,程东虽然有了反应,但是却再也没有做什么,只是董白一直紧紧地抱着程东,不知何时甚至内衫都滑落了,但是也禁止如此,两人就这样渡过了一夜,结果是谁也没有睡着,但是董白到了二天早上的时候,精神看上去好多了,卷缩在陈东怀中和一只小猫一样。 打了个哈欠,程东昏昏沉沉的,只是睁不开眼睛,和董白相拥一夜,不但没有丝毫的激情,反倒是很累很累,不知道何时自己心中已经没有其他的感觉,只是也抱着董白,给董白一些慰藉,而董白也放松下来,她所期盼的也仅止于此,或许董白以为这就是所有,虽然没有发生什么,但是从心理上,董白已经大不一样了,从今时今日起,董白和程东关系已经彻底的确立了。 程东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好在亲兵知道昨夜董白在此休息的,并不会来打扰,即便是阿突骨力早上曾经来过,可惜亲兵一说情况,阿突骨力除了苦笑,叹息自己来得不是时候,也只能无可奈何地走了。 在醒来的时候,程东张开眼睛,外面的阳光已经很强烈了,看了看怀中的董白,此时谁的正沉,燕郊还挂着几个泪珠,偶尔还抽动两下,看来心中还是不能平静,程东拍了拍董白光滑的背,到底还是一个女孩子。 董白其实醒了,只是不敢睁开眼睛,也不敢乱动,感觉到程东将手放在自己背上,身子便僵直起来,程东不会是想——董白不知道该怎么办,真要是城东乡做什么,董白却不知该如何应付,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事到临头还是不免害怕,只是程东除了拍了拍自己,却又没有做什么,甚至于那地方都没有变化,董白松了口气的同时,却又有些惶然。 感觉到程东爬了起来,董白的眼睛悄悄地睁开一条缝,看见程东就站在榻前,面对着自己,光着身子正在穿衣服,那东西看得分明,小脸不由得红了起来,想要闭上眼睛,却又有些好奇,这样子,两人也算是已经那啥了吧——董白心中更乱,不过心里踏实了不少,晚上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的来这里,做一个名副其实的少夫人。 第二百一十章朝堂之变 程东出去了一会,董白才敢爬起来穿上衣服,出去的时候,春梅已经在门前等了很久,心知自己的主子已经成了少夫人,心中也就跟着踏实了不少,见到董白出来,这才凑上去低声道:“小姐,将军让你起来之后去前厅用膳。” 董白嗯了一声,只是随着春梅朝前厅而去,但是越到前厅就越是感觉有些惶恐,只是近了就听见程东正在里面高谈阔论,隐约的还有其他人的声音,董白迟疑了一下,才咬了咬牙走了进去,里面果然有不少人,正坐在一张圆桌上吃饭,有赵云阿突骨力有张辽,还有鞠义,甚至于李邵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赶来了,刚才正在商议远征乌桓之事,此时董白一进来,众人登时住了嘴,还是李邵朝董白一拱手:“见过少夫人——” “见过少夫人——”众人赶忙见礼,一时间打断了刚才的话。 看见董白,程东笑了笑,拍了拍身边还空着的一张凳子:“来,坐着吧,还给你留着饭了,是你最爱吃的烧羊肉——” 其实董白爱不爱吃烧羊肉,程东并不了解,两人虽然到了如今的这关系,但是真正的接触却不多,但是这是一种姿态,无论董白喜不喜欢,等于对部下宣扬一件事,那就是承认了董白的身份,告诉所有人,程东他疼爱董白,等于给董白吃了一颗定心丸。 董白红着脸给众人也见了礼,吃什么并不在意,董白不知真正的千金大小姐,不过对于程东的好意,董白却很明白,只是轻咬着嘴唇,低着头走到程东身边坐下,然后拿着筷子只是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不在焉的夹着菜。 多了一个董白,众人也就不如刚才那样,说话斯文了许多,就连程东也斯文了一些:“诸位,想要一劳永逸,将乌桓打怕,就必须全力以赴,子龙,此事完全靠你了,治愈后勤补给就靠永南兄了。” 话音落下,朝张辽望去,略一迟疑:“文远,你还是领军挺近代郡,无论如何还是要拿下代郡的,绝不能让代郡落在公孙瓒手中,你多多费心。” “鞠大哥,公孙瓒就交给你了,这五千大军你好生训练,希望等于公孙瓒一较高下的时候,能够一举破灭否公孙瓒,我相信你——”程东重重的点了点头,鞠义也的确有这个能力,不过现在还不行,先登死士还需要扩充,这将是程东手中的一张王牌。 众人眼中发亮,朝程东一抱拳:“诺——将军放心,末将绝不会让将军失望的。” 众人心中各有想法,鞠义心中窃喜,程东相信他,鞠义不在乎赵云拥军一万,而且马军全都调拨过去,先登死士营才是精锐中的精锐,而张辽自然不会争宠,能得城东看中,统领五千大军,这已经是喜出望外了,自己还需要加倍努力,用实力来说话,至于摘哦云此时绝不做其他可想,士为知己者死,赵云无话好说了,今日起来,所有的兵将见到自己恭敬了许多,自己说什么也都能完全照搬,而不是像从前一样敷衍,这种变化就是程东带来的,程东给自己的支持已经够大了,大的赵云都无法承受,所以赵云声音特别响亮,心中已经做好打算,不成功便成仁,不能彻底的将乌桓打的不敢来犯,赵云哪怕是战死边疆也在所不惜。 这一顿饭便是钱行饭,吃过了饭之后,众人各自离去,鞠义在城外大营练兵,而张辽领军去了潘县,准备挺近代郡,至于赵云则整顿军马,明日一早正式出征,一时间整个蓟县活了起来,大军在城外结阵,旗帜连天,明晃晃的刀枪耀人眼睛,一股肃杀之气从城外汹涌着,所有的一切都井井有条的,李邵不愧程东的信任,辎重粮草早已经准备好了,只等第二天就能出发。 一日过去,并无其他事情发生,到了第二日,上万大军便在城外集结,有马军三千,阿突骨力率领,有重骑兵四百,由张泰率领,有弩车五百,由崔明率领,有步卒六千,直接由赵云亲领,雄赳赳气昂昂的,在北门外连成一片,战旗招展,刀枪森森,上万大军也不见一点声音,只有战马的嘶鸣不断。 程东李邵鞠义等人只是默默地看着赵云巡视大军,心中各有滋味,不多久赵云奔到程东面前:“禀将军,征北大军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发——” “那就启程吧,子龙,百姓的安危就拜托你了——”程东点了点头,只是上千用力的拍了拍赵云的肩膀。 “诺,将军放心,只要云还有一口气在,绝不叫乌桓贼踏入幽州一步。”赵云也练得严肃,心情也不免的有些紧张,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场景。 程东一点头,随即从亲兵手中取过战旗,猛地一挥,然后交到赵云手中,赵云眼中精光一闪,战旗挥动之时,大军已经开始出发,上万大军加上辎重粮草足足延绵一里多地,便朝北而去,众人望着北区的大军,心情都有些复杂,程东也不想脸上那样坚定,心中也在担心,赵云究竟会给他怎样的一个交代和结果,这就好像是赌博,如果自己看走了眼,或者偏听了历史的传言,赵云一旦败北,对自己治下的渔阳广阳和上谷三军将造成很大的冲击,如果这时候公孙瓒在趁火打劫,还真让自己焦头烂额,希望赵云不会让自己失望吧—— 一直到再也看不见大军的影子,程东等人才各自回城,蓟县城中一下子晒哦了许多人,只剩下两千郡兵,还有鞠义的五千先登死士营,不过饶是如此,也足以抵挡公孙瓒的进攻,相信公孙瓒不会轻举妄动,至于那个许诺,程东并没有当一回事,那不过是相互之间找的一个借口,程东和公孙瓒都可以随时撕毁那个约定。 这一年是动乱的一年,太师董卓惨死,被诛灭九族,这是初平三年发生的大事,而另一件大事,却是袁术与刘表发生征战,一场本是小小的摩擦,却被袁术当做拉开乱世的序幕,乱世到了。 这一年,王允使吕布杀董卓,董卓对蔡邕有知遇之恩,蔡邕在朝会上对董卓之死表示悲痛,被王允指责为“天诛有罪而反相伤痛”,是国贼董卓的死党,即收捕下狱,蔡邕陈辞谢罪,请求免列,愿黥首刖足,在狱中继续汉史的编修,太尉马日单和许多士大夫为蔡邵求情,指出蔡邕是旷世奇才,素以忠孝著称,不能随便处死,应让他续修汉史,完成一代大典,王允认为当初武帝不杀司马迁,至使司马迁能作史记流传后世,其中多有对皇帝不敬之词,现在决不能让蔡邕执笔修史,使他能再作谤书,坚持要杀他,蔡邕闻讯,在狱中自杀,时年六十。 这一年,董卓被诛以后,共部将李傕、郭汜、张济、樊稠等人忧惧不安,遣使到长安乞求赦免,时王允执掌朝政,不予赦免,讨校尉贾诩劝李傕等攻取长安,以免坐以待毙,李傕等深以为然,率军数千西行,时百姓传言将说诛凉州人,董卓故将校皆拥兵自守。李傕沿途收兵,众至十余万,遂围攻长安。 围城日久,六月吕布部下叛变,引李傕军入城,吕布与李傕在城中接战不利,领数百骑接王允出逃,王允不肯去,吕布突围而走,李傕、郭汜等驻军于皇宫南宫门外,杀鲁馗、大鸿胪周奂、城门校尉崔烈、越校尉王颀等,又纵兵杀掠,官民百姓死者万余人,死尸积路,王允扶献帝上长安城宣平门避兵,李傕等屯兵于门前,威逼献帝交出王允。王允遂下城数,被李傕等抓获。李傕等使献帝赦天下,诛杀王允及其妻子,又自封官号,李傕为扬武将军、郭汜为扬烈将军,樊稠等皆为中郎将。九月,李傕自称车骑将军、领司隶校尉、假节,郭汜自称后将军,樊稠自称右将军,张济自称骠骑将军,皆封侯,于是李傕、郭汜、樊稠等共执朝政,张济出屯弘农遥策应。 而也就是这一年,为了安抚山东诸侯,朝廷派出使者段训给刘虞增加封地,令其督统六州,升迁公孙瓒为前将军,封易侯,本意是想借刘虞之手,压制山东诸侯的崛起,但是却不想这段训到了幽州,才得知刘虞被公孙瓒个挟持了,一时间心慌慌不知如何是好,结果想要来涿郡看看的,只是被公孙瓒手下探子发现,随即被押解到璐县,交由公孙瓒处置,眼见竟然抓到了朝廷的使者,公孙瓒不由得大喜,一番威逼利诱之后,原本是刘虞督领六州的,如今变成了公孙瓒督领六州,而公孙瓒诬陷刘虞与袁绍密谋称帝,如此昭告天下,与璐县闹市斩杀了刘虞,并向折冲将军程东下令,由折冲将军发兵,攻占塞外之地,彻底消灭乌桓贼,另外一纸诏令准备吞并代郡,一时间刚刚安定下来的幽州,却又被公孙瓒给搅混了,阴云笼罩了幽州大地,也笼罩了冀州—— 第二百一十一章义释鲜于辅 公孙瓒击杀了刘虞的消息传遍了幽州,第一个知道的就是程东,当时就有些发懵,意识到变故就在眼前,这才过去几天,长安那边不停的传来消息,乱世就要到了,可惜程东还没有做好准备,历史的惯性却展现了他不可抵挡的一面,公孙瓒还是挟持了使者段训,而自己虽然感觉布下了天罗地网,却还是没有先一步找到段训,果不其然,没有几天,公孙瓒的消息就传来,让程东统兵进塞外进攻乌桓。 却说公孙瓒杀了刘虞,只是将首级割下,命人送去京城,却不想还没有出涿郡,就被刘虞的部下尾敦劫走,带着首级返回了代郡,而此时张辽已经攻下了当城,不过此时刘虞之子刘和,得鲜于银等人相助,骑兵进两万,又请来了燕人阎柔,这阎柔素有恩义,众人推阎柔为乌丸司马,阎柔召集乌丸鲜卑共得兵马近两万,本来是想要抵挡边军的进攻,还想要夺回刘虞的。 但是才和边军一场激战,不想却丢了当城,旬日来正与当城和边军一战,却不想刘虞的死讯竟然传来,尾敦带着刘虞的首级返回了代郡,一时间代郡动荡,随即大军停止了对当城的进攻,刘虞之死,代郡百姓感与刘虞施政宽厚,与百姓有恩义,整个代郡为刘虞戴孝,一时间哭声遍代郡。 却说此时蓟县城中,程东李邵齐周等人聚于一处,对于忽然而来的变故都感到忧心仲仲的,只是要商议出来一个办法,但是接近半日却没有人能拿出一个确实可行的好主意,究竟该如何抵挡日益强横的公孙瓒。 “将军,周倒是有个想法——”齐周犹豫了好半晌,到底还是说了出来,心中一松,自己投奔过来,边军如今势大,只要度过眼前的危险,那么就能够发展起来,齐周不得不尽力:“周以为要尽快拿下代郡,却只有一人可以做得到——” 程东一呆,一时间有些诧异,皱了皱眉有些闷闷的到:“你是说鲜于辅?” 齐周点了点头,不得不佩服程东,这都能猜得出来,果然比刘虞心思更灵巧,而且精通战阵,难怪短短时间能够发展起来,心念转动之间,只是压低声音道:“如今州牧大人已经被公孙瓒所害,公之子刘和起兵相抗,必然和公孙瓒不共戴天,但是刘和此子,性子与州牧大人一般,绝不善兵马,只是这阎柔却不可不防,反观代郡与咱们边军鹊舞生死之搏的必须,所以我以为遣一人说动刘和,只有将军可以助刘和复仇,这等诱惑却不容刘和拒绝的。” 众人点头不已,事情的确是这样,刘和要想独立应付边军和公孙瓒双方面的压力,那根本不可能的,而和公孙瓒是不共戴天,没有丝毫缓和的余地,也就是说刘和只有和边军合作,不过此时需要一个人在其中穿针引线,那么最合适的人就是终于刘虞的鲜于辅,毕竟到现在鲜于辅还是不肯投降,在代郡的威望很高。 “只是鲜于辅会不会帮助主公却是不可知?”李邵叹了口气,鲜于辅到现在也不肯投降,李邵已经不止和他谈了多少次,不相信鲜于辅会帮他们,沉吟了一下:“不若请王先生再走一趟,小公子已经秘密潜入代郡,相信有小公子协助,王先生也许能说动刘和。” 王先生的确是一个好人选,那张嘴能言会辩,而且总能说出一些让人不得不信的东西,如今刘虞惨死,或者真能忽悠得住刘和,但是程东却另有想法,已经不想和鲜于辅耗下去了,而且更不想对于代郡拖得太久,那么王先生就不是最好的人选了,鲜于辅不能不为自己所用。 沉默了好一会,程东心中反复思量,终于一咬牙下了决心:“放鲜于辅回去代郡,我相信鲜于辅会做出一个选择的,代郡如今力单势薄,想要一起抵御公孙瓒和咱们边军,那根本就不可能,而刘和语公孙瓒有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唯一的选择就只有投奔咱们,而且他应该知道,边军迟早与公孙瓒有一场厮杀,如果不投奔边军,哪么他的大仇就不能得报——” “主公,放虎归山容易,在想铲除可就——”李邵皱着眉头,很不同意程东的打算。 程东咧嘴一笑,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一个鲜于辅翻不起大风大浪,如果我连鲜于辅都害怕的话,那还不如回家看孩子去呢,好了,就这么办,让鲜于辅回去,如果鲜于辅三日之内没有回应,那就全力拿下代郡。” 既然程东已经做了决定,众人也不能反驳,而且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也已经差不多了,正如程东所说,如果连鲜于辅也害怕的话,那边军就真的不行了。 一顿饭吃完,众人散去,程东只领着董白李邵朝关押鲜于辅的地方而去,不多久,也就到了那里,这一个单独的小院,有三十名兵卒看守,鲜于辅被关在这里已经不少时日了,这段时间虽然鲜于辅没有受到折磨,但是确实足不能出院,每日出了看书写字,聊以慰籍,却不知外面的变化。 却说这天中午,与往常一般,鲜于辅正在看书,却不想就听见外面的兵卒高呼着:“参见将军——” 将军?鲜于辅已经知道是谁来了,心念一转,程东终于按耐不住要来劝降自己了,不过鲜于辅却还有他的打算,只是佯装不知,继续看他的书,不多时,程东果然推门进来了,身后还跟着董白语李邵,见到鲜于辅,却见鲜于辅就好像不知道来人一样,只是聚精会神的看他的书。 见鲜于辅这般模样,程东哑然失笑,和董白对望一眼,不由得嘿了一声:“鲜于将军,这些日子过得可好,手下人可有怠慢之处?” 鲜于辅还是不说话,让程东有些无奈,吁了口气,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咳嗽了一声:“这些天公务繁忙,也没有时间来探望鲜于将军,还请鲜于将军不要见怪,今日来看看将军,实则是恭送先生回家,另外想要告诉将军,公孙瓒已经将州牧大人给杀害了,还有就是刘虞之子刘和,在代郡起兵,推燕国阎柔为乌丸司马,正准备发兵讨伐公孙瓒,相信刘和很需要将军这样的人才——” “什么——”鲜于辅脸色一变,猛地站了起来,盯着程东好一会,才沉声道:“你说公孙瓒将州牧大人给杀害了?” 点了点头,程东正要张嘴,却不想董白却抢先开了口:“正是,不但是刘幽州被杀了,我爷爷也被吕布狗贼给杀害了,如今长安大乱,李傕等人率兵正在攻打长安,鲜于将军若是久居于此,只怕再出去已经是物是人非,所以,我们来送鲜于将军回去,请鲜于将军想清楚,若是三日之内没有个回话的话,边军就将全力进占代郡。” 鲜于辅呆了一下,无力的又坐回到椅子上,一时间心中咋乱如麻,好一会说不出话来,如果刘虞身死,那么代郡就没有希望了,刘和是成不了大气候的,还不如刘虞有魄力,自己纵然赶回代郡,只怕也保不住代郡,不是被程东占了,就是被公孙瓒抢了去,自己究竟该怎么办?这好像是个没有选择的题目,公孙瓒杀了刘虞,除了边军之外,就再也没有选择了,不对,好像还有冀州的袁绍—— 不过随即鲜于辅就在心里否定了袁绍,袁绍虽然名气高,但是如今还没有占据冀州,与强势的程东比起来,显然有些远水救不了近火,如此看来,好像就只有选择程东这边了,刘虞一死,就凭鲜于家在代郡的势力,足以掌控多半个代郡,即便是刘和也不能左右代郡局势,只是要说投靠程东,鲜于辅还有些不甘心,毕竟程东只是个折冲将军,虽然程东的势力已经远远地超过了折冲将军的实力,但是自己投奔过来又算什么。 心中拿不定主意,却不想程东好像并没有多少心思和他纠缠,就在鲜于辅胡思乱想之际,却听程东吁了口气:“来人呐,送鲜于将军回代郡。” 话音落下,程东竟然站起来就朝外走,让鲜于辅一阵错愕,不晓得程东究竟怎么打算,不过这种情况,让鲜于辅好一阵失落,好像自己并不重要,眼见程东就要走出去,下意识的喊了一声:“程将军——” 程东身子一顿,回头朝鲜于辅望去,愣了一下,只是闷声道:“鲜于将军还有什么事情?” 张了张嘴,鲜于辅才发觉自己好像没有什么话好说,有些事情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再说即便是要投奔,那也需要和刘何阎柔等人见一面才行,迟疑了一下,只是苦笑了一声:“没事了——” 猜得出鲜于辅此时心中的郁闷,程东嘿嘿的笑了几声,只是转身就走了出去,留下鲜于辅一个人有些烦躁,可惜不给他太多的时间思索,亲兵已经进来,朝鲜于辅一抱拳:“鲜于将军,马匹已经备好了,将军还是准备上路吧。” 第二百一十二章刘和 从蓟县出来,鲜于辅有些魂不守舍的,一路上没有心情理睬其他,只是心中考虑着代郡的去向,不过除了蓟县城,亲兵却领他走过了先登死士营的大营,而此时先登死士营五千大军,正在鞠义的操持下进行操练,千人一声,演武场上霍霍生风,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即便是离着还有段距离,但是看见整齐划一的先登死士营,鲜于辅还是震撼了一下,边军短短时日竟然有了如此强军。 从蓟县离开之后,一路在亲兵的护送下,风尘仆仆的朝代郡赶去,沿着涿水一直到涿鹿,有亲兵护送,自然不会有什么意外,到了逐鹿,鲜于辅一进城,就看到上千边军正在整顿军马,虽然只是简单地队列操练,但是横竖成行,整整齐齐的军列,让鲜于辅不能不感叹边军的变化,即便只是郡兵却也是大不一样,与从前的郡兵那种闲散的习惯大不一样,不知道程东又使了什么手段。 在涿鹿呆了一夜,鲜于辅看见最多的就是郡兵晚间巡逻,队列整齐精神抖擞,行动之间都很规整,这都是从前的郡兵吗,幽州军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军容,这让鲜于辅心中更是压抑,几乎一夜没有睡着。 第二天一早离开的时候,就看见大军又在操练,尽管清晨还是有些寒冷,但是将士们却已经冒了汗,鲜于辅也是知兵之人,很明白这不是简单地作秀,这样的军容需要长时间的训练,不是三五天就能做到的,而且能做到这种军容,最少有一点那就是军纪严格,轻易不会出现溃败的情况。 从涿鹿出来,便到了潘县,越是临近代郡,就越见到肃杀之气更重,潘县城中五百将士也在拼命地训练,将士们看上去很拼命,浑然不似从前那样,自己练兵的时候怎么就达不到这样的军容,怎么到了程东手上就不一样了? 再说过了潘县,一直到了当城,如今张辽五千大军正驻扎于此,前些日和刘和交战,双方不见胜败,不过刘和攻城却是损失了一些人,如今双方都休战了,刘和已经领军退回了代县,而张辽正在当城练兵,五千大军气势十足,横成行竖成列,刀枪耀耀生辉,衣服杀机腾腾的样子,边军上下士气如此之高,鲜于辅心中却更是沉重。 过了当城,亲兵就不再相送,鲜于辅便只身回了代县,到达代县的时候,代县的气氛却有些压抑和凝重,即便是在城门口也能感觉的出来,将士们的士气不是很高,见到鲜于辅的时候还都是衣服没精打采的样子。 却说鲜于辅赶到代县城下,当守的兵将并不认识鲜于辅,见鲜于辅到来还喝了一声:“城下何人?现在已经封城了,该干嘛就去干嘛吧。” 鲜于辅一阵气闷,真有些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重重的哼了一声:“城上的人听着,我乃是从事鲜于辅,速速打开城门。” 城上的兵卒一呆,叽叽喳喳的议论了一下,却没有立刻打开城门,只是匆匆去县衙回报去了,此时刘何鲜于银阎柔等人正在县衙议事,便见一名兵卒急匆匆的进来了:“公子,城外有人自称是鲜于辅,叫嚣着让打开城门,我等不相识,所以——” 鲜于辅?厅中众人一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迟疑了一下,鲜于银不由得猛地站了起来,也不与刘和说话,只是急匆匆的朝外跑去,再说刘和与阎柔等人愣了一下,也都相拥走了出去,鲜于辅不是已经被边军给抓了吗,竟然能有逃回来,这其中会不会有诈,阎柔心中拿捏不住,不过还是早作打算,将亲兵招来,小心地吩咐了几句,那亲兵就赶出城去探查情况,免得中了别人的诈城之计。 再说到了城门口,鲜于银从城头上朝下望去,这一看不由得惊喜起来:“大哥果然是你——快开城门——” 只是此时刘和阎柔却已经赶到,阎柔朝城门守军示意,却并没有立刻打开城门,一旁刘和上了城头,果然是鲜于辅回来了,身边并没有一个随从,心中不管怎么想,但是刘和却朝鲜于辅施了一礼:“鲜于叔叔,让您多受苦了——” 见到刘和,鲜于辅迟疑了一下叹了口气:“公子还请节哀,这一次鲜于辅回来,一方面是要商量一下将来的打算,一方面就是要替州牧大人报仇。” 一提到刘虞,刘和眼眶子一红,不由得挤出来几滴泪珠,声音也有些哀然:“叔叔,可怜我父亲为了幽州百姓禅心竭力,让幽州百姓安居乐业,即便是如今天下,幽州也能吃饱和暖,却不想如此也还是糟了贼子的暗算,这一次叔叔回来,可一定要为父亲报仇呀,有叔叔相助,和相信一定能用公孙瓒的人头来祭奠父亲在天英灵。” 阎柔的亲兵赶了回来,告诉阎柔城外十余里并不见有人马,阎柔虽然心中疑惑,却迟疑了一下,还是让人打开了城门,望见鲜于辅只是拱手道:“燕人阎柔,久闻鲜于将军大名,今日相见,实在是三生有幸。” 鲜于辅早知道这半天不开城门,一定是城中人怀疑自己了,不过鲜于辅并不责怪什么,换做自己也是一样的,不过对于阎柔,鲜于辅可没有什么好感,礼节性的拱了拱手:“原来是阎兄弟,鲜于辅有礼了。” 等鲜于辅一进城,兵卒就赶忙关闭城门,这边刘和与鲜于银已经从城头上下来,众人相见,一时间都要有些难受,刘和更是眼眶子红红的,握着鲜于辅的手情绪有些激动,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贤侄节哀,州牧大人一声为国为民,如今离去,贤侄正当振作,继承州牧大人的遗志,为州牧大人报仇。”鲜于辅拍了拍刘和的肩膀,太多的话也说不出来。 刘和应诺,在鲜于辅的安慰声中,便已经到了县衙,只等各自落座,鲜于辅也不想多耽误,只是咳嗦了一声:“公子,这一次不是鲜于辅自己回来的,而是程东将我放回来的,不然重重看押之下,我也逃不出来,程东给了我三天时间,若是不投奔他,就全力进攻代郡,对代郡,程东是志在必得,不知公子以为如何?” 脸色一变,刘和脸色阴沉下来,看了鲜于辅一眼却没有说话,一旁阎柔也是皱起了眉头,眼见厅中气氛凝重起来,只是嘿了一声:“鲜于将军,难道你回来就是帮程东来劝降的,不知程东许诺了什么?” 这话中的意思可是有些不对,鲜于辅脸色沉了一沉,哼了一声:“程东没有许诺什么,我也不会为程东说什么,要是鲜于辅想投降,早已经是程东的座上宾,不用到今日被程东强行送回来,阎兄弟有话明说便是,鲜于辅追随州牧大人多年,一点骨气还是有的,你还用不着怀疑我投降,鲜于辅也是敢作敢当之人。” 话音落下,鲜于辅板着脸看着阎柔,一旁鲜于银脸色也是很难看,盯着阎柔眼中凶光毕露,重重的哼了一声,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可惜阎柔根本不在意这些,只是微笑着看着鲜于辅,拱了拱手:“鲜于将军多心了,您乃是忠义之人,谁还能怀疑你呢。” 哼了一声,鲜于辅从阎柔脸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在刘和身上:“公子,不管公子如何决定,鲜于辅乃至于鲜于家一定全力支持,只是不知公子怎么打算的。” 怎么打算的,刘和愣了一会,悠悠的叹了口气:“叔叔,我只想为父亲报仇,如今占据代郡也是不得不为,只怕无能抵挡边军,不过我已经和袁本初联系上了,袁大人愿意支持我报仇雪恨——” 鲜于辅点了点头,不过脸上却显出一股担忧的神色:“远水就怕解不了近渴,袁绍虽然拥兵六万,但是如今不占据冀州,终究是无根之水,而今与韩馥相争,正是关键时候,袁绍根本无法派出人马,反倒是程东的边军随时可能杀奔到城下,边军从程东到一般的将领,大都爱以奇致胜,公子不得不多考虑一下。” “叔叔是说,是想我投奔边军,借助边军的力量报仇?”刘和不笨,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蹊跷。 “边军对代郡志在必得,如果和边军大战的话,即便是能胜也是惨胜,程东此人用兵如神,善于以奇致胜,而且征讨代郡的大将张辽,我也与他交过手,此人有勇有谋,可不是好对付的,如果和边军纠缠,跟着只怕报仇无望,”鲜于辅叹了口气,一路上到现在还没有个定兴不过尽管鲜于辅不愿意承认,自己却知道更倾向于投奔程东,这是最好的手段了。 一时间众人都沉默了,刘和不想投奔边军,但是鲜于辅说的也有道理,一旦和程东开战,实力就会慢慢消融,最终无力报仇,可是——阎柔嗯了一声:“鲜于将军说的是,不过阎柔却有办法解决,咱们可以与程东结盟,等慢慢地在掌握权力。” 第二百一十三章心软难成大事 “结盟?”鲜于辅一呆,忽然嘲弄的笑了笑:“阎兄弟还没有见过程东吧,此人我却是打过交道,不说此人善于用兵,更懂得拉拢军心那一套,短短时日已经将投降过去的将士们训练的大有改观,再说此人去年的时候还只是一名小小的兵卒,如今却已经是折冲将军,统领四万多人马,实力已经堪比公孙瓒,足见此人善于钻营,能短短时间崛起,除了运道之外,此人可不是好相与的,程东很强势,我相信三日之说绝不是吓唬人的,而代郡对于边军乃是战略后方,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换做是阎兄弟,不知道会不会容忍其他人掌握自己的侧翼,只有彻底平定代郡,程东才会对公孙瓒用兵。” 首要之道,鲜于辅说出了代郡对于边军的重要性换做自己也不会用一个结盟来未定后方,更何况程东不是没有这个实力,再说公孙瓒从涿郡也在寻找机会攻入代郡,纵然与程东相约,也绝不会被约定束缚的,只是还没有合适的机会罢了,要不是程东牵制,只怕已经兵进代郡了。 厅中众人再一次沉默了,刘和不肯说话,心中也有些凌乱,这么大的事情自然不可能一言而决,只是鲜于辅却有些着急,这让刘和压力倍增。 “鲜于将军,休长他人志气,正如鲜于将军所说,边军牵制了公孙瓒,但是反过来说,公孙瓒何尝不是在牵制边军,咱们正可以在夹缝中求存,又何用看人脸色,再说公子乃是州牧大人之子,正可以借州牧大人的遗泽,号召幽州诸郡义士,如今也有两万多兵马,也堪堪一战。”阎柔打了个哈哈,虽然声音很淡然,但是字里行间却是透出一股强盛的信心,却是反对投降程东。 鲜于辅知道阎柔并非是随便说说的,这番话很有道理,刘和不是没有机会,无论如何比程东以前要强得多,但是阎柔却高看了刘和,鲜于辅看着刘和长大,太了解这个本性聪慧,继承了乃父的手腕,对于治理政务有一套,但是说到用兵,刘和却是太平平,只怕未必比乃父强了多少。 见鲜于辅不说话,阎柔心中暗自冷笑,面上却是看不出一点:“鲜于将军,张辽屯于当城,前些日子强攻当城,死伤千余却不曾动摇边军的根本,阎柔承认张辽不好对付,但是阎柔已经做好了打算,可以绕过当城,而只取涿鹿,咱们虽然只有一郡之地,但是代郡是幽州粮食丰产之地,粮草辎重不用挂怀,只要攻下涿鹿,就可以切断边军的粮道,只需要一些时间,张辽在当城就呆不住了,到时候取得一城,也未必需要看人脸色。” “既然阎兄弟早有准备,鲜于辅自然不能多说,不过还有一句话,要是有打算,就要在边军未动之前,就要拿下涿鹿,再返头攻陷潘县,如此才能和边军僵持,还要小心张辽回兵,此事还是要公子拿决定。”鲜于辅摇了摇头,对阎柔的话并不多在意,能保住代郡更好,只是心中却对阎柔想要攻占涿鹿而没有一点信心,涿鹿那一千人马也不是好应付的,何况刘和最多只能出一万人马,一旦攻取涿鹿受阻,只怕便会出意外。 刘和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既然阎柔如此说,相信也是刘和的意思,鲜于辅不想多说什么,心中也隐隐的存着一点希望,也许刘和真的能扭转乾坤,自己又何必枉做小人。 且说众人散去,只等一夜过去,第二日一早,鲜于辅出来走走,却见城门打开,上万大军已经在城外集合,辎重粮草无数,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刘和阎柔鲜于银等人都在城门口,却没有人通知鲜于辅,看来自己并不受人相信,众人好像都有些防着自己,想到这不由得苦笑起来,索性暂时放心心神,不去理睬大军胜负,只是好好地放松一下。 阎柔已经准备好大军,这两万多代郡兵马,其中鲜卑乌丸两族骑兵就占据了一万多,而这些兵马却是阎柔招来的,指挥起来自然有些如臂指使,至于另外一部,则有刘和亲自率领,不过阎柔与刘和商议,大军分作两部,一部由阎柔率领,出奇兵共涿鹿,再取潘县,另一路则由刘和率领,与代县迷惑张辽所部。 只是谁也不知道,就在阎柔信心满满的准备兵马的时候,一只信鸽却从代县飞了起来,一直朝当城飞去,抢在阎柔出发之前,那只信鸽已经到了当城,随即有人将代郡兵准备出征的消息告诉了张辽,并且之处这一次全都是骑兵,看上去准备的粮食不多,也不过五日的粮食,另外刘和没有随军出征,而是留在了代县。 接到这消息,张辽脸色有些冷峻,凭此推断的出来,看来刘和并不像投降,而且准备出奇兵进行透析,而目的张辽也猜得出来,多半是身后的涿鹿还有潘县,再反过来吞掉张辽所部,不过只怕要让他们失望了。 心念一转,张辽重重的冷哼了一声,只是望向亲兵:“去给我取纸笔来,准备好信鸽,我要给赵将军写一封信。” 只是一瞬间,张辽心中便有了主意,刘和偷袭这是个危机也是个机会,就看自己怎么用了,所以联络赵云,请赵云出重骑兵冲击阎柔的骑兵,毕竟赵云所部骑兵阿突骨力就在居庸,只要重骑兵能赶到涿鹿,在阎柔赶到之前设下埋伏,这一军多半会溃败,至于刘和所部,张辽也有注意,便要趁此机会拿下代县,刘和只怕想不到消息已经外泄了,刚好自己可以诈城—— 一只信鸽又从当城飞出,一直朝居庸飞去,而此时阎柔的大军还没有出发,不过也没有多久便已经出发了,悄然从代县向东而去,不过去涿鹿却只有一条路,错开潘县,就只有一些丘陵地带,只是不适合骑兵施展,所以走起来并没有那么快。 鸽子比起不能时展开的战马显然快了一些,在阎柔没有赶到涿鹿的时候,赵云已经接到了消息,如今鲜卑乌桓都还没有动静,赵云也不敢轻举妄动,在等待关外传回来的消息,只是却不想先接到了张辽传来的消息,阎柔要偷袭涿鹿,这让赵云有些怒气,自己必须要帮张辽,因为涿鹿也是居庸的后方,如果涿鹿出了意外,赵云也不敢全力施展,所以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涿鹿,或许张辽看准了这一点,才会给赵云写这封信的。 再说赵云接到消息,便开始安排,命阿突骨力与张泰率领骑兵兴业赶往涿鹿以西之处设伏,并且如此如此交代阿突骨力与张泰,军令之下,阿突骨力与张泰也不敢违抗,呆了粮食就匆匆而去,虽然只有两千骑,但是却丝毫并不畏惧,这一路就赶到了涿鹿,其实几乎和杳然前后脚,不过边军终于还是快了一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阿突骨力所部如何埋伏,再说此时张辽却亲自领几十名兵卒,化装成了鲜卑骑兵并且一个个弄得一身是伤,而大军随后追上,前锋有五百兵马,这一路朝代县而去,到了第二日,便已经赶到了代县,一天一夜连续赶路,真正是人困马乏,让张辽看起来更是凄惨。 却说这几十骑到了城下,便有一名精通鲜卑语的兵卒上前喝道:“快开门,边军就要追上来了,快去回报公子,阎大人的行踪已经泄露,城中有奸细,阎大人被埋伏了,让我等赶回来给公子送信,让公子小心——” 说着,竟然拿出一样东西,在城下摇晃,那正是阎柔的一件衣服,上面好像还有血迹,不过城上之人看得出来,那是写了字的衣服,阎柔走的时候穿的正是这件衣服,可惜却没有知道,这不过是张辽让人仿造出来的,这就是破城的重点。 等刘和得到消息,听闻阎柔送来了血书,不由得吓了一跳,一定是情况紧急,想阎柔当时没有纸笔,才会出此下策,算算时间,刘和竟不怀疑真假,毕竟此时阎柔应该还没有赶到涿鹿,如果不是消息外泄的话,应该很难发现阎柔的行踪,也不可能这么快有消息,而接下来的话让刘和彻底打消了顾虑,因为送信的兵卒说边军的伏兵是从居庸那边赶来的边军,都是骑兵,说阎柔被偷袭,兵马溃散,如今收拢了三四千兵马,被困于一座小山包上,而且当城张辽已经从当城朝代县赶来,让刘和一定要小心。 刘和正迟疑着要不要打开城门,却已经望见一哨人马从北面而来,烟尘滚滚,看上去是追着这一对兵卒而来的,城下的兵卒并没有拼命地叫嚣着打开城门,眼见城门不开,这一队兵卒竟然舍了城门,而奔西面而去,看样子是要躲进山林之中,突如其来的变化,许是这一队兵卒的焦急,还有要离去的悲戚,让刘和不由得一阵心软,终于咬了咬牙:“打开城门——” 第二百一十四章夺城 当鲜于辅得到消息的时候,就知道要糟了,这其中有个明显的漏洞,就算是阎柔派人回来,也一定会派汉军,而不是鲜卑人,因为代县都是汉军,如果是鲜卑兵卒的话,很难让人不怀疑,阎柔不会犯这个错误,只是鲜于辅匆匆赶去城门处的时候,却已经看到远远地城门已经打开了,一对兵卒正要进来,自己好像是晚了一步,不过即便是这样,鲜于辅也不敢在犹豫,只是扯着嗓子高喝了一声:“关上城门,拿下这一队兵卒——” 喊声不知道是不是传到了刘和耳中,只是便在这一队兵卒进城的时候,变故却发生的那么突然,随着张辽一声大喝,四五十名挑选出来的边军将士,便如疯虎一样扑向城门的守卫,措不及防之下,城门口上百的守卫,便已经失去了一半。 再说张辽一杆亮银枪之下,绝无一合之将,枪走游龙,化作满天的枪影,顷刻间已经刺死了七八个代郡兵卒,再加上手下都是挑选出来的勇武之人,一场杀戮根本没有悬念,城门被破,代郡兵一时间反应不及,而后面的所谓的追兵也拼命赶来。 刘和懵了,没有想到这竟然是边军的毒计,心中又惊又怒,眼见边军城外的人已经杀上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只是迟疑了一下,却不知就是这一下,便已经成了致命的根源,所谓临机处断,很多将领在双方厮杀的时候,所有的将令几乎都是凭着本能而发,或者是长时间积累的,如刘和虽然一身本事,可以说饱读诗书,但是毕竟没有领兵打过仗,父子俩几乎都是一个问题,平时也就罢了,但是在意外发生的时候,就犹豫起来,不晓得该如何布防,刘和不知道,那么手下兵卒只能各自应付,便有些乱哄哄的,有的想要在城上对付冲来的边军,有的想要夺回城门,挤来挤去反而乱成一团。 鲜于辅脸色大变,看到城上乱哄哄的一幕,忽然间全身一阵乏力,刘和到底不善于用兵,却又不肯将兵权交给知兵之人,不管是出于不信任还是其他,这种情况下,刘和几乎是必败的,边军岂是那么好应付的。 尽管心中失望,但是鲜于辅还是不能坐视,咬了咬牙只是领着围过来的几十人,拼命朝城门口而去,一面跑一面还不停的喊着:“盾牌手结阵,长枪手准备,弓弩手不用分敌我,给我将城门口的敌人赶出去——” 慈不掌兵,尽管此时城门口还有不少兵卒和边军纠缠着,但是鲜于辅明白,绝不能让边军里应外合,一旦汇合了,只要坚持一段时间,那么边军大军就会感到,纵然代郡兵马足有上万之余,但是这些兵马士气不高,一旦破城只怕会溃败,所谓兵败如山倒。 只是喊了几句,鲜于辅悲哀地发现,那些兵卒并不听从他的话,依旧乱哄哄的无法接诊,惹的鲜于辅大怒,一剑刺杀了一名兵卒,这才算是让兵卒有所顾忌,兵卒认得他,勉强开始在鲜于辅的督促下开始结阵。 只是此时,边军的前锋也已经杀到,有城门打开,这些前锋盯着盾牌,浑然不顾忌伤亡,拼命地冲了过来,毕竟前面有什么支撑着他们,张辽一杆亮银枪在城门口却是夺目耀眼,将乃军魂,张辽在前面浴血厮杀,后面的病猪岂能怕死,血气一旦被激发起来,人都变得有些疯狂,就在张辽一队人马支撑不住的时候,身后李大个子已经率人马杀了上来,尽管损失了百余名将士,却和张辽汇合到了一起。 鲜于辅好不容易组织起一队人马,这才压倒城门口,却正望见了张辽的身影,心中一震,终于知道这一军为何会如此拼命了,原来敌人的主将在此,张辽也真的是敢冒险,竟然亲自来诈城,一时间有些无力,还是督促着兵卒压了上去,企图就此挡住边军的冲击,只要夺回城门,一切都还有机会。 眼见城中大乱,刘和心中有些不知所措,但是还是想起了要将边军赶出去,如今的情况,当应该主将率领兵卒将敌人赶出去,刘和虽然打心里有些畏惧,但是却不敢迟疑,不然再拖下去,代县是必然要破的,因为远远就看见数千边军正杀过来,一路上烟尘滚滚,战旗遮天,只要赶到,北门就坚持不住了,所以这时候刘和深吸了口气,一振手中的短剑:“将士们,随我将敌人赶出去——” 那股子气势还是不错的,话音一落,将士们果然安稳了许多,一时间开始在刘和身边集合,随着刘和朝城下冲去,就连远处的兵卒也都心情镇静下来,开始纷纷朝北门杀来,一时间就要将边军赶出城去。 这一幕让张辽心中焦虑,五百兵卒撑不了多久,毕竟城中还有上万的代郡兵马,就算是挤也能将他们挤出去,这也是张辽明明能杀进程中,却迟迟不敢动蛋的原因,自己只能趁乱压制代郡兵马,一旦城中的兵马缓过神来,到时候自己只怕抵挡不住,可是怕什么来什么,眼见刘和已经率人杀了过来。 心中有些乱,张辽咬了咬牙,亮银枪一挑,将一名屯将刺与抢下,却感觉身边的弟兄们,却在城中兵马的推挤下,有些后退的感觉,心中一沉,两眼已经望定了刘和,那小子正领人冲过来,擒贼擒王,吐了口气,双脚一用力,亮银枪一振,便在城门口化出漫天枪影,人已经冲了出去,而身后的亲兵也随着朝前压去,双方轰然撞在一起,一时间杀声震天,代郡兵卒鼓足了劲要将边军赶出去,而边军知道退一步所有的努力和牺牲就全都白费了,所以拼了命也是寸土不让。 “刘和——”张辽一声高喝,长枪猛地刺出,将眼前的兵卒挑开,人已经扑了上去,而随着张辽一动,身边的兵卒也都杀红了眼,知道自家主将要拼命了,也都一个个疯了一样,不顾一切的朝前冲去,哪怕是前面是一支支的长枪大戟,哪怕是就要送命,当然也由不得他们,身后的兵卒也在拼命地朝前冲着,便用血肉之躯为张辽护住了两翼。 这一刻张辽顾不得其他,只是拼命地冲上去,一直长枪刺来,张辽不敢躲避,不然只怕一耽误就会让刘和躲开,咬着牙只是一侧身子,任凭长枪此在左肋,手中亮银枪却生生将对面的兵卒挑翻,终于看见了刘和—— 眼前这员敌将全身是血,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但是看上去说不出的狰狞,本来鼓足了勇气的刘和,眼见已经杀到跟前,心中忽然一颤,竟然下意识的退了一步,这也就罢了,明明也略有武艺,但是被边军的疯狂给吓了一跳,一时间竟然在心中只有逃跑的念头,偏偏前后左右都被兵卒拥住,根本退不得。 刘和这一顿,张辽便抓住了机会,猛地打开一名敌军兵卒,乐你已经到了刘和面前,却不见刘和举剑相敌,而是想要后退,心中一动,不由得喝了一声:“哪里走,给我过来吧——” 一伸手抓住了刘和袄领子,猛地朝怀中一扯,一松手,随即将刘和的短剑抢在手中,又架在刘和的脖子上,心中大定,高喝了一声:“都给我住手,不然我杀了他——” 变故如此之快,还在厮杀的代郡兵卒,有人发现了这情况,不由得喊了起来:“不好了,公子被抓住了——” 刚刚赶到城门的鲜于辅,一听到这句话就知道糟了,果不其然,这一声喊出,代郡兵卒几乎下意识的就乱了起来,已经开始住手朝后退去,场中一清,便让开了几步,双方隔着这几步僵持着。 将刘和交给亲兵,张辽终于松了口气,胸口快要炸开了一般,深深地吸了口气,身子一软差点坐倒在地,不过还是强撑着吐了口气:“代郡的弟兄们,刘和已经被抓了,大家不要在厮杀下去了,投降吧,刘和不在,你们为谁卖命——” 本来就不知所措的,此时代郡的兵卒更是被这句话说的乱了心思,一时间沉默起来,不过再也没有了拼命之心,让后面的鲜于辅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一切就这么借宿了,自己又能说什么,忽然感觉到一阵疲惫,自己是不是真的选择错了。 只是这片刻的僵持,身后四千边军已经杀到,只是开始从北门涌入,一时间根本无法阻挡,逼得代郡兵马纷纷后退,根本没有在厮杀下去的*,至此代县城破,已经失去了战意的代郡兵卒,眼见刘和被抓,好像失去了主心骨,纷纷开始丢下兵器投降,到了此时鲜于辅也是独木难支,叹了口气,拨开前面的兵卒,只身来到张辽面前,朝张辽一躬身:“张将军,鲜于辅率众军投降了,还请将军不要在打下去了——” 如今鲜于辅一站出来,代郡兵马更是仅存的一点信心也没有了,随着鲜于辅开始投降,在没有一点厮杀,上万兵马不战而降,代县的陷落也意味着代郡的失守,至此刘和彻底失败,一场大战消弭。 第二百一十五章阎柔 代县被边军攻占,只是另一路阎柔却还在拼命赶到涿鹿,浑然不知大后方已经陷落,这一战无论如何也是败了,不过此时阎柔信心满满,催促着上万马军却已经到了涿鹿城西不足三十里处,眼见天色将黒,阎柔便打算在此扎营,大军这才停下,却不想前面忽然传来马蹄上,隐约的就看到一片黑影冲来。 阎柔心中一震,此时大军停下,有些都已经下了马,在想冲起来根本不可能,不过阎柔毕竟是马上之将,尽管情况有些不利,却立刻就有了主意,只是双腿一夹马腹,猛地催马朝前冲去:“弟兄们,随我迎敌——” 便有亲兵随着阎柔杀了出去,又有几部人马跟了出去,远远地就看到黑衣黑甲的边军杀来,只是前面竟然是全身覆甲的重骑兵,知道重骑兵的厉害,阎柔心中一惊,只是此时却不能后退,不然上万大军只怕就要被冲散,毕竟数百重骑兵身后,还跟着两千轻骑兵,一旦被他们冲过去,这一战就等于败了,所以阎柔明知道不敌重骑兵,却还是咬着牙冲了上去,轰然与边军撞在了一起。 阎柔没有以身就死的打算,所以在快要撞上的时候,战马微微一偏,手中长槊在前面的重骑兵身上一点,人已经接着一撞之力从一侧飞了出去,在空中打了几个滚,却已经避开了重骑兵,双脚一落地,便已经朝一旁窜去。 虽然阎柔避开了,但是身后的众军却反应不及,轰然与重骑兵撞在一起,可怜手中的长戟被折断,短枪大刀更是无奈,即便是披在重骑兵身上,也不足以杀伤他们,反被重骑兵手中的长枪给扎了个前心透后心,瞬间就被重骑兵撕开了一条口子,随即冲了过去,后面的阿突骨力所部也杀了上来,一两千马军,却连片刻也没有抵挡得住,被杀的人仰马翻乱作一团。 心中没有迟疑,阎柔揉身朝后退去,刚巧身边窜来一匹无主战马,阎柔伸手抓住,便已经翻身上马,催马朝大军冲了回去,就连这边的战事也不再管,至始至终脸色不曾变一变,更不管身后的兵卒惨死。 不过片刻,阎柔终于冲了回去,身后的八千多大军却已经开始有些乱,幸亏阎柔冲回来喊了一声:“快退上山——” 有了阎柔的引领,大军开始朝山上冲去,可惜却只能将战马留在小山脚下,不过只要上了山坡,边军也就无可奈何,而阎柔站在山坡上,一面指挥着大军围拢准备弓弩,一面观察者边军。 边军一冲而过,却并不停留,只是冲出去三四百部,这才顿住战马,张泰与阿突骨力汇合,望着阎柔大军屯于小山上,阿突骨力叹了口气:“这敌将好生厉害,反应如此快速,不然此刻你我已经可以回去和庆功酒了。” “厉害个屁,丢下兄弟自己逃回去,也亏得有人还为他卖命,”张泰啐了一声,平日里听多了程东的话,对这种人自然瞧不起,不过说归说,张泰却也是苦笑了一声:“不过战机已经失去,看来这一次偷袭的任务是完不成了,咱们还是赶回去吧,此地不宜久留,如何?” 阿突骨力点了点头,也明白张泰说的一点不错,略一沉吟只是催动战马,与张泰的重骑兵还开始朝回路慢慢的冲起来,阎柔大军却始终没有动弹,眼睁睁的看着边军不见了踪影,这才开始收拢残军,安排扎营事宜。 边军并没有再行偷袭,一旦阎柔有了准备,想要偷袭却是可能性不大,所以阿突骨力与张泰就此折返涿鹿,当阎柔收拾好大营的时候,阿突骨力与张泰也回到了涿鹿城。 不说边军如何,此时阎柔却坐在大帐之中,召集了鲜卑乌丸几路兵马的大将,商议下一步的打算,只是大帐之中气氛却有些凝重,阎柔心中叹了口气,已经猜到众人在想什么了,咳嗦了一声:“诸位,咱们虽然损失不大,不过六七百人而已,但是如此一来,边军一定有了准备,只怕涿鹿城已经拿不下来了,咱们本不善于攻城,更何况如今士气低落,勉强而战不过是徒增伤亡,诸位以为该如何是好?” “打不得了,边军有准备,只要在涿鹿吞并三千,凭咱们攻不下来的,涿鹿既然有准备,更能偷袭咱们,那么边军在潘县只怕也会有准备,依我看不如撤回去再作打算。”一名鲜卑大将脸色有些凝重,这句话却是众人的心声,一时间纷纷附和。 阎柔松了口气,其实他也正有此意,本来是打算偷袭的,如今要做强攻,以来没有攻城的器械,二来一己之短攻彼之长,这分明是送死的节奏,阎柔确不会干这种蠢事,点了点头:“既然诸位都是这意思,那么休息一夜,明日一早折返代郡,等和公子商量之后再行打算。” 众人以为然,拿定主意也就纷纷散去,这一夜颇为安静,派出去的探马回来回报,涿鹿城上灯火通明,巡逻的兵卒连续不断,让阎柔彻底的失去了攻取涿鹿的想法,只等第二天一早,便率领大军朝回而去。 却说接连几日,阎柔也就率着大军赶回了代郡,只是此时代县已经失陷,不过张辽并没有换下城头上的大王旗,阎柔赶回来的消息传来,张辽却已经做好了准备,押着刘和到了城头,等待着阎柔大军到来。 不多时,便看到一军人马从东边过来,战旗虽众,只是却有些无精打采的,看到这些,张辽更是松了口气,看来赵云那边损失不大,不然阎柔也不能全须全尾的赶回来,不过对此并不在意,朝身边的刘和望去,只是嘿了一声:“公子,还请你劝降阎柔,不然只是徒自死伤罢了。” 一脸失魂落魄的刘和,只是勉强抬了抬头,深深地叹了口气,并没有回答什么,不想两万大军竟然落得个如此下场,现在心中后悔的紧,就不应该自己冲下来,不然代县不会城破,自己更不会落入边军手中,可惜一切都晚了。 再说阎柔领着大军到了城下,望见代县才松了口气,只是举着虎符和印绶喊道:“开门,我乃是司马阎柔,速速去告诉公子,阎柔愧对公子,没有拿下涿鹿,边军有准备,所以领军折返——” 哪知道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看见刘和在城头上现出身形,身边站着一名将领,还有鲜于辅也在,不过那员将领却是眼生得紧,心中感觉到不对劲,还没有反应过来,忽然间城头上变换了大王旗,边军的战旗已经挂在了代县城上,这一幕几乎都不用在说什么,阎柔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当时就呆住了,下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 张辽望着阎柔,推了推手中的刘和,只是咳嗦了一声:“城下的可是阎将军,在下张辽,添为边军西路统领,如今这情形将军也看得仔细,已经不用我多说了,代县城破,代郡陷落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将军即便是再拖上几日,最终也只怕——” “哈哈哈——不就是想让我投降吗——”阎柔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只是声音中却听不出一丝的笑意,张辽叹了口气,代郡之中除了鲜于辅难以应对,最难对付的就是这个阎柔,当日自己出征之际,程东便曾经交代过,如果能收降阎柔那就尽量收降,如果不成,也要讲此人杀死,显然对此人很重视,而张辽和阎柔交手数次,虽然说不上了解,但是对阎柔大打心底有些惧意,此人心狠手辣,而且一点情谊也没有,帮助刘和是为什么不好说,但是绝不是因为敬仰刘虞这一类的原因,此人果断坚韧隐忍心狠手辣,而且最重要的是明断时事,绝不会做无谓的牺牲,一旦不对,绝不会留恋,说不定就算是家人在此,就算是儿女在此,只怕也会很果断的丢下,如这种人真的很可怕,可以放弃一切,除非杀死他,不然很难安心的了。 咽了口吐沫,张辽正要说些什么,却不料此时阎柔话音未断,忽然脸色一正,从战马上翻身下马,朝张辽一拱手:“阎柔愿降,只是阎柔自讨还有些手段和本事,敢问张将军,不知道程将军打算给我一个什么位置,怎么样也要配的上阎柔的手段和本事。” 刚想说的话登时已经被咽了回去,张辽无奈的发现,自己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一切都在随着阎柔的心思走,对于阎柔的话竟然兴不起怀疑的心思,阎柔识时务,只是如何安排阎柔,张辽可不敢说了算,毕竟程东亲自交代过,迟疑了一下,张辽只是苦笑了一声:“阎将军,也不敢想瞒,我家将军临来之际曾经嘱托过三件事,其一,代县城破,自然有鲜于将军相助拿下代郡全境,并请鲜于将军安抚代郡百姓和将士,其二一定要活捉刘和,不要伤了刘和的性命,其三,便是阎将军,我家将军当然希望将军能够追随他,至于什么位置能够配的上阎将军,张辽实在是不敢应允,这还要我家将军拿主意。” 第二百一十六章狠辣无双 阎柔也没有期望过张辽能说了算,所以也并不在意,正要说话,却忽然听城头上有人喊了一声:“阎柔,汝等忘恩负义之人,公子被抓,你竟然这样就投降了,可想到当日州牧大人提携之恩——” 这话音还没有落下,就见一人已经合身从兵卒之中冲出,手中一支短剑刺向张辽,身边还有几人也相随而上,张辽虽然不识,但是鲜于辅却认得,此人正是护送刘虞人头回来的尾敦,对刘虞颇为忠心,想必是为了相救刘和,却一直隐忍着,本以为等阎柔回来寻找机会,却不想阎柔竟然如此简单就投降了,尾敦便在按耐不住,这才有了此刻的情况。 说时迟那时快,尾敦已经冲到离着张辽不远的地方,而此时边军将士也已经反应过来,只是和围上来准备绞杀尾敦等人,鲜于辅心中一动,朝身边的代郡降兵一使眼色,却只是无意间一般挪了两步,与几名代郡兵卒战在一起,却将一方准备支援张辽的边军将士挡住,看似无意,却还是故意的再给尾敦创造机会。 张辽脸色不变,只是将身边的刘和朝亲兵一推,握紧了手中的亮银枪,脚下用力,只是不丁不八,猛地喝了一声,手中亮银枪宛如毒蛇出洞,化作漫天枪影,直奔尾敦等人而去,耳听一声脆响,尾敦身形一顿,却已经被逼停于此,至于其余人也被亲兵挡住,有的就地格杀,有的也被困住,毕竟尾敦也不过几人而已。 尾敦的短剑被格飞出去,人也退了一步,虎口都被震的破裂,虽然有心效忠,可惜武艺却只是平平,更不是张辽的对手,如是先前没有忍不住喝骂一声,也许还会有一丝机会,可惜张辽一旦小心,尾敦也只是出手无果,一击不中便再也没有机会了,看着被格杀的弟兄,尾敦惨笑了一声,朝刘和望去:“公子,尾敦无能,不能救你,当日眼见州牧被追杀,尾敦却无能为力,追寻月余,却没有能救下州牧,如今有眼见公子被擒,尾敦实在是愧对州牧大人,可惜尾敦武艺不济,也只有一死以全心意,还请公子保证——” 话音落下,竟然一翻身,便已经跃下了城头,却不想落入边军手中,或者是更不想被擒下,只是眼睁睁的就摔在了城门处,可怜头先着地,一腔忠心随风而逝,尾敦摔得脑浆迸裂,就此一缕英魂西归。 这一切只是片刻之间的事情,甚至于张辽都没有反应过来,等想要伸手相救尾敦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一伸手也没有能捞到尾敦的衣角,眼看着尾敦摔死在城门口,却是无能为力,呆了一下,也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好一个忠臣,真是可惜了,张辽可绝没有害将军之心,哎,这又是何必呢——” 所有人都沉默了,刘和眼眶子红了,泪珠在眼角一个劲的打转,张辽一脸的惋惜,鲜于辅却是一脸的无奈,就连阎柔也是一脸的凝重,朝摔死的尾敦一拱手,深深地鞠了一躬:“柔最敬佩的就是忠臣义士,只因为柔并非这种人,虽然尾敦将军不识时务,但是如此英雄之事,当应该厚葬尾敦将军——” 说到这里,阎柔又朝城上的张辽一拱手:“看将军刚才还想相救尾敦将军,阎柔有不情之请,可能厚葬尾敦将军吗,或者将尾敦将军将给在下处置。” 张辽呆了呆,轻轻地摇了摇头只是叹了口气:“自古忠臣义士收人尊敬,不但阎将军敬重,张辽也是敬重得很,不用阎将军相请,张辽自然会好好安葬尾敦将军的。” 话音落下,只是挥了挥手,自然有兵卒从城下坐吊篮下去,然后开始替尾敦收尸,经此一事,双方大军各自都沉默了,眼见着边军将尾敦的尸体收拾好了,此时也过了半晌,终于有鲜卑大将犹豫了一会,朝阎柔压低声音道:“阎司马,你可以投降,但是我们不想投降,想要就此折返大草原,如今就告辞了——” 这话音落下,一旁的乌丸人马更知道此地不宜久留,鲜卑和边军没有多少纠葛,但是乌桓和边军却几乎是死敌,他们自然不愿意投降的,也正要准备离开,可惜话还没有说出来,却听见阎柔淡淡的道:“只怕诸位想要离开没有那么容易——” 众人一呆,只是脸色大变,不明白阎柔的意思,不过阎柔也并不想再说下去,朝众人一拱手:“诸位一路好走,但愿还能活着回去见到自己的亲人儿女,阎柔就不相送了,大家都保重吧。” 说着,只是朝代县城门走去,就连坐下战马都不要了,只是临走的这一番话却让众人都有些发懵,都知道阎柔此人心思缜密,从来不会无的放矢,所有的话都会深思熟虑才会说的,而且极富心计,那么这番话要不是乱说的,那就是看出了什么,想一想如今代县被破,当城在边军的掌握下,又想到涿鹿的惨白,众人好像是明白了点什么,难道边军会在北方有什么埋伏,不过既便是如此,众人也还是不会投降,谁愿意在外面颠簸流离,不回家守着自己的女人孩子,所以众人对望一眼,只是凑在一起商量了几句,便随即四散而去,却不想再次做片刻停留。 再说阎柔到了城下,让张辽都有些拿捏不定,会不会是骗局,不过阎柔之然一身,其余的也都四散而去,自己在疑神疑鬼的是不是也太小家子气了,迟疑了一下,喝令兵卒将城门打开,不过也做好了应变的打算,只是阎柔安步当车的走进来,却始终不见一点异状,一直到了张辽面前,阎柔拱了拱手:“张将军不用紧张,阎某人虽然心狠手辣,但是却向来说话算话,绝不会失信于人的,既然说过投降,那就不会变了,再说如今公子落入你们手中,我连个效忠的人都没有,又何谈其他。” “辽怎么会怀疑阎将军,请,咱们到县衙说话,有鲜于将军与阎将军相助,相信我家将军必然大喜,只怕以后两位一定会到重用的。”张辽打了个哈哈,只是拉着阎柔朝县衙而去,若是不知道的话,还以为二人真的有多么亲密呢。 回去的路上,鲜于辅与阎柔都离着刘和不远,只是漫说周围全都被张辽的亲兵所围,就是张辽也不是二人所能应付的,看刘和一脸的沮丧,阎柔只是长长的吁了口气:“公子,你也不用难过,公子虽然不经战事,但是与州牧一般,对于政务却是相当了得,想必程将军手下正需要如此之人,再说我相信程将军一定会帮助公子报仇的。” 刘和一呆,只是有些迷离的望向阎柔,可惜阎柔脸色不变,只是淡淡的道:“程将军与公孙瓒也可谓是死敌,有没有公子早晚都要有一战,只是这其中有没有公子参与罢了,公子参与便可以为州牧大人报仇雪恨,若是置身事外,那么必然要抱憾终生。” 一旁鲜于辅也点了点头,刘和心中也就明白了,阎柔说的没错,只是让人心中无法接受,毕竟在人手底下很不是滋味,何况刘和也是幽州牧的儿子,如今却只能成为一个手下,这放在谁心里也不舒服,不过现在刘和也觉悟了,单论打仗,若是没有鲜于辅阎柔等人相助的话,只怕自己根本没有希望报仇,而很明显的,阎柔他们又不如边军,所以投靠边军报仇就希望更大,当然现在也没有选择,只怕自己不投降也做不到,不然只有面对被禁闭的日子,报仇更是休想。 见阎柔所说的话句句在理,一旁张辽到时松了口气,生的自己费心了,不过张辽大刚才就一直奇怪一件事,终于等阎柔不再说话,这才凑到阎柔身边咳嗦了一声:“阎将军,我想知道你刚才说那些鲜卑乌桓所部,但愿能活着见到亲人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听张辽问起来,阎柔猛地一阵大笑,眼中却是闪过一丝嘲弄:“张将军,也不瞒你说,什么意思也没有,方才我只是想,我既然已经投靠了程将军,投靠了边军,那么以后就是边军的人了,自然按照程将军的打算做事,程将军所主张的以杀止杀,血债血偿,既然如此,那我早晚要和鲜卑乌桓对上,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早点做准备,所以随口说了一声——” 随口说了一声,别说张辽懵了,就连一旁的鲜于辅等人也是懵了,不过阎柔随即边有作了解释:“他们都很了解我,我从来不会无的放矢,更不会随便开口,多半此时心中都在怀疑边军会有什么埋伏,既然如此,那就一定会小心,或许你们不会了解这些部落的习惯和想法,他们各部落之间是不会真正相信的,如此一来势必会在半路上分道扬镳,张将军只需要通知在居庸的赵云将军,只需要百人在黄风口埋伏,也不用冲杀,只需要露露头,返回关外的乌桓各部四千多人,就一定会绕路远走,他们绝不敢一战,可惜他们粮草无多,只要绕路势必粮食就不够吃的,就会劫掠经过的小部落,到时候一场乱战,如果赵云将军在参加进去,足可以全歼这四千多人——” 第二百一十七章三思 众人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连张辽也是脸色大变,不想阎柔竟然如此阴狠,盘算的如此之细,仔细想想这都是可行的,这四千人回去,都知道行踪已经暴漏,只要一点埋伏,也不敢轻易冒险,所以绕路是一定的,那么粮食不够吃的,因为本来奔袭涿鹿就带的粮食不多,如此一来就要劫掠沿路的部落,只是谁会不反抗,这一路过去想要得到多少粮食就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如果赵云在埋伏偷袭的话,只怕真的很难活着回去。 只是真正让张辽鲜于辅等人赶到心惊的不是这些,张辽鲜于辅都有这种算计,但是要将刚刚还和自己是同袍的弟兄,下如此心思置于死地,众人谁也干不出来,阎柔让人感觉到畏惧,没有人愿意和这样的人为伍,张辽觉得有必要提醒程东,这种人决不能重用,不然说不定那一天就会在背后捅一刀,当然此时也只是压在心底,并没有再说什么,最少脸上不会带出一点异色。 阎柔挑了挑眼眉,只是哼了一声,尽管张辽鲜于辅等人都没有太大的变化,不过眼神躲躲闪闪,分明是在疏远自己,阎柔却并不在意,一切还是要见了程东在说,虽然现在投降了,但是还是要看程东如何,不然也不过是另择明主。 且不说张辽一面收服代郡,一面将刘和被抓的消息送到蓟县,就在消息送到蓟县之前,代郡全境已经陷落,并且鲜于辅阎柔也已经朝蓟县赶来,有了代郡,边军的回旋余地就大了,有太行山脉这道天然的屏障,没有了西方的顾虑,边军就可以腾出手来应付北疆与南方的袁绍,还有东面的公孙瓒。 接到这消息,程东大喜过望,下令张辽犒赏三军,不过对于张辽信中提及阎柔,让自己小心阎柔却是有些不解,对于张辽的评价有些迷糊,心恒手辣,绝无忠义之心,虽然信得过张辽,但是程东却并不以为然,海乃百川有容乃大,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阎柔的确是有才,要文能文要武能武,如此人才不人尽其用,却是有些浪费了,至于忠义之说,程东自然会小心的。 也不过几日,鲜于辅与阎柔也就赶到了蓟县,不想这一日竟然是程东亲自在蓟县城门处迎接二人,让鲜于辅颇为感动,至于阎柔见到程东的那一刻,却也是眼中精光连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却说众人回到县衙,只等各自落座之后,程东安抚了两人几句,却在刚见面就问了计:“鲜于将军,阎将军,两位都是幽州的名士,可以说文武双全,程东便想请教两位,如今边军占据四郡之地,该如何治理,又如何发展四郡之地,还有东接公孙瓒,北据乌桓鲜卑,南望袁绍,我又该如何应对?” 鲜于辅没有料到方一见面,程东就要问起来,不过却知道此时的回答关系到日后的前程,这分明是程东的一次大考,鲜于辅朝阎柔看了一眼,却见阎柔老神在在的,显然早有腹案,这让鲜于辅有些迟疑,不过见程东望着自己,迟疑了片刻之后,终于还是咬了咬牙:“将军,鲜于辅认为,将军战局四郡之地,本是粮食丰产之地,又不经大战,百姓还算是安居乐业,如今当应以稳为主,发展农耕,开垦良田,让百姓休养生息,才可以劳师远征,此方为上策。” 见程东点头不语,好像在咀嚼着自己的话,鲜于辅心念一转,咳嗦了一声:“中策乃是北据乌桓鲜卑,以怀柔之策稳住他们,全力应付公孙瓒,如今公孙瓒屯于璐县,将军可以东进辽西,比这公孙瓒回兵辽西,与半路上可以设伏——” 程东还不说话,鲜于辅忽然意识到什么,也就是说自己的计策程东并不欣赏,或者说与程东的想法相冲突,至于下册就不说了,谁都知道那样做没有好处,于是便住了嘴,只是吁了口气,朝程东苦笑了一声,程东会意,朝鲜于辅点了点头,随后右转向阎柔:“阎将军,你觉得如何?” 见程东问到自己,阎柔挑了挑眼眉,只是沉吟了一下:“将军,柔觉得将军应该兵进并州,夺取并州全境,或许可以借此踏足司隶,至于公孙瓒,柔有一计可以让公孙瓒于袁绍打起来,将军择其一相助便是,或者相助两人——” “不知是何计策?”程东眼光一亮,已经来了兴趣,取并州正是他的想法,并州虽然地广人稀,可以说是鸡肋,但是程东以为,有并州不但增加了边军的回旋余地,而且可以从并州而进司隶,方便自己行事,只是有些担心公孙瓒而已。 见程东颇感兴趣,阎柔也精神一振,挺了挺腰板只是沉声道:“将军,柔知道董太师的孙女与将军有婚约,而董太师曾经掌握天下奇珍异宝,只需要简单的一张图足矣。” 眼中精光一闪,程东不由得笑了,神色微微有些古怪,深吸了口气:“董白的确有一张藏宝图,是太师留给他的嫁妆,,其中金银财宝无数,完全可以充作军资,相信无论是袁绍还是公孙瓒都会感兴趣的,只是此事交由谁去办呢?阎将军可有人选?” “只怕需要鲜于将军作难——”阎柔歪头朝鲜于辅望去,却见鲜于辅脸色已经大变。 重重的哼了一声,鲜于辅有些恼怒,自然也就不客气:“阎柔,鲜于家虽非大家族,但是还不至于为了财宝卖命你也小看鲜于家了,更小看鲜于辅了,这等事我看阎将军你更合适。” 阎柔到是不急不恼,看鲜于辅一脸的怒气,反而笑了起来:“鲜于将军息怒,阎柔如何敢小看鲜于家,不过鲜于将军最清楚谁是终于州牧大人的,不放找出来一个将藏宝图盗走,以藏宝图为饵,引诱袁绍于公孙瓒厮杀,相信将军一定能做得到,也算是帮着公子为州牧大人报仇。” 鲜于辅一呆,一时间沉默着没有说出话来,好一会才苦笑了一声,却只是摇了摇头,实在不愿意利用忠义之士,不想程东却咳嗦了一声:“此事可以,不过一旦藏宝图失窃,我会全力排除追兵,要是被追到的话,那也只有一死,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拖住公孙瓒于袁绍,我就有足够的时间——” 鲜于辅脸色微微一沉,神色有些不予,程东知道鲜于辅还是想不通,嘿了一声悠悠的吐了口气:“这天下不是为了某个人所成,而是天下百姓的,其实说起来虽然感觉有些残忍,但是也都是各取所需,给他一个忠义之名,成全他忠义之心,又可兼顾天下,为治下百姓争取时间,老话说的话,慈不掌兵,有些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话音落下,鲜于辅已经知道程东势在必得,也就不再说什么,这些手段本就无可厚非,只是情理上接受不了而已,鲜于辅也不是迂腐之人,对程东倒是没有什么,不过这个心思却记在了阎柔头上,将此人化作决不可教的人,不过另一方面,阎柔大出风头,讨了程东的注意,鲜于辅有些不甘心,心念一转:“将军,此事可以,只是并州毕竟也是汉土,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再说想要取并州也只怕——” 程东不说话,只是笑了,从怀中取出来一个木盒,放到面前的桌子上,然后轻轻打开,便看见里面有一张黄绸,鲜于辅和阎柔不由得心中一跳,就连李邵脸色也是一变,双眼开始发亮,只等程东缓缓打开,阎柔霍的站了起来,不由得失声道:“这是圣旨,将军,可是讨逆的圣旨?” “不错——”程东点了点头,长长的吐了口气:“请折冲将军领兵讨伐叛逆,清君侧一正国威——” 众人对望之间,却已经有了主意,程东有这道圣旨,简直就是最好的理由,普天之下也没有人能说什么,难怪程东图谋并州,若不是兵力不足,只怕程东想要的是冀州,那说的有些远,并州那种贫瘠的地方,有了这道圣旨,简直是指日可待,除了雁门郡和上党郡之外,其余再无抵抗之力。 “恭喜将军,并州指日可待——”阎柔嘿了一声,朝程东一躬身,心中再也没有其余的想法。 程东笑了笑,朝阎柔也拱了拱手:“也恭喜阎将军了,我打算调文远回来应付冀州的压力,而征讨并州那就只有阎将军可以胜任,我将代郡兵马一万交于阎将军,望将军建功立业,不要辜负我的托付——” 阎柔眼中精光一闪,正要应诺,却不想此时李邵忽然站了起来:“主公不可,阎柔身具反骨,此人心狠手辣,又反复无常,决不可委以重任。” “不错——”一旁鲜于辅也站了起来,虽然知道自己本不该说话,但是刚好李邵开口,鲜于辅不介意上去在踩两脚:“李大人说的是,将军应该三思,不然万一有变,势必被反咬一口,阎柔觉悟忠贞之意。” “哈哈哈——”面对着众人一致的反对,程东反而兴趣更胜,眼光落在阎柔脸上,看着阎柔终于变了脸色,只是哈哈笑了起来:“诸位不用担心,阎将军最善于审时度势,只要边军不败,阎将军就不会做对不起边军的事情,夺取并州,舍阎将军无出其右。” 第二百一十八章冒险之战 终究没有人劝的了程东,代郡一万兵马交到了阎柔手中,就在当日,阎柔持虎符领五十名亲兵直奔代郡,要从张辽手中交接那一万兵马,按照程东的嘱托,阎柔要在代郡操练兵马一月,在开始兵进雁门郡。 对于程东的决定,李邵等人都有些担忧,但是却又无能为力,说好听点程东果断,说难听点就是刚愎自用,不过李邵暗自给张辽去了一封信,要张辽安排阎柔与高硫练兵,而张辽安排人在东安阳屯兵,借此防止阎柔有何异动,并且传给程北一封信,请程北密切注意阎柔,一发现不对,便可击杀,就在夺取了代郡之后,程北的暗间已经开始渗透到军队之中,甚至于代郡每一个城池,甚至于有官员参与其中,无论如何,代郡成为边军治地,那么程东就是当之无愧的霸主,没有人可以忽视他,而作为程东的义弟,程北也有天然的优势,可以让很多人拜服,手下已经不单单是最初的那些青皮,已经开始汇入各式各样的人,但是却依旧保持着低调,而且现在程北的暗间也形成了一个独立的可循环的个体,再不依靠程东拨付钱款,除了朝程东,也就只有李邵还可以联络得上程北。 对于李邵的担心,程北更担心,至于如何安插人手别人不知,但是从那一天开始,阎柔所有的消息源源不断的送到李邵手中,仿佛每时每刻都有人在盯着阎柔,幸好这一切阎柔并不知道,不然只怕都会感觉到害怕,又有谁知道,程北的暗间如今已经壮大到了数千人,遍及幽州各地,乃至于并州冀州也开始渗透。 而这一切程东也不知道,阎柔去了代郡之后,程东便没有在过多的关注,过了几日,张辽率兵兵进广昌,而同时鞠义则在涿县屯兵,这样的举动,让刚知道代郡失陷的公孙瓒不由得勃然大怒,知道程东已经准备撕毁协议,随即也开始屯兵于安次,而另一方面,公孙瓒派兵从良乡直接进入上谷郡,插入边军腹地,战争的隐约又开始笼罩了幽州大地,乱世的盟约却是如此的脆弱,双方的盟约也不过只有月余就已经悍然撕毁,无论程东还是公孙瓒从来没有真正重视过这一份盟约,但是程东却借此机会夺取了代郡,如今去了后顾之忧的边军,自然不会在犹豫下去。 七月初八,公孙瓒不知如何与袁绍达成了协议,袁绍将渤海郡给了公孙瓒,公孙瓒令公孙范太守,镇守渤海郡,而反之公孙瓒支持袁绍成为幽州牧,而同时遣派田楷为青州牧,接连不断的消息,证明公孙瓒的势力开始膨胀,而本身幽州的局势便开始凝重起来。 七月十六日,才过了中元节,公孙瓒便迫不及待的发出了缴文,说程东意图造反,同袁绍一起起兵准备进攻边军治地,公孙瓒起兵三万大军,而袁绍起兵两万大军,从东路和南路分别进攻。 十八日,迫于压力的原冀州牧韩馥,忽然一纸昭告天下,宣布将冀州牧让与袁绍,至此袁绍占冀州,势力猛然壮大,开始对青州幽州等地有了窥视之心,而第一个瞄准的却是占据幽州西面得边军,据说袁绍偷偷与公孙瓒会面,二人对边军开战达成了一个秘密的盟约,至于究竟怎么划分的却没有人知道,但是就在七月二十六日,袁绍就陈兵唐县蒲阴,与公孙瓒连成一气,随时可以对边军发动战争。 得到这消息,程东并没有太紧张,打仗就是这么一回事,政治更是肮脏的,今天联合,明日分手,这都是很正常的,至于对付用他们的办法程东已经有了,那就是董公宝藏,在阎柔走之前,程东和阎柔李邵一起合计了这件事,也做好了安排,只等公孙瓒袁绍动手之际,才会发动那件事。 却说没有过了几天,公孙瓒终于按耐不住,联合袁绍发动了进攻,公孙瓒从璐县安次方城对涿县和蓟县发动了攻势,而袁绍领军挺进代郡,一时间整个幽州沸腾了,而这时候偏偏乌桓也趁火打劫,与厩奚开始南掠—— 消息被信鸽传到蓟县,大堂内有些凝重,程东坐在上座,底下李邵蒋承等人排开,看着传来的消息,公孙瓒三万大军分为两路,一路取蓟县,一路取涿县,一路由公孙瓒亲自率领攻蓟县,一路却由公孙越率领,由田豫配合,而袁绍则出两万兵马杀向代郡,这时候丘力居也起大军一万五千对边军进行劫掠,显然也是针对公孙瓒的大军来的,边军可以说三面被围,战事颇为紧张,而内部几乎都很空虚,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北疆有赵云一万人,对乌桓威胁也不小,应该还算是平稳,代郡有阎柔的一万兵马,又有张辽在代郡南境,代郡也算是问题不大,但是蓟县和涿县却只有鞠义五千人马,加上蓟县的两千郡兵,至于齐周的五千大军,则被拖在了平谷,严纲率领万人屯于无终,根本无力支援蓟县。 “将军,公孙瓒来势汹汹,蓟县兵力太弱呀,是不是——”迟疑了半晌,李邵终于还是克制不住。 脸色微微有些阴郁,程东摇了摇头:“除了阎柔的那些人吗,那里还能抽调的出来,再说远水解不了近渴,咱们只有手中这两千人,鞠义那边应该问题不大,这场仗的确不好打,所以诸位要好好地想办法,只要坚持过去,公孙瓒也不可能无休止的进攻——” “可是蓟县这些人,都是战力很弱的郡兵,程兄弟,我实在没有把握能守得住蓟县,未知程兄弟可有妙计——”蒋承也按耐不住,皱着眉头盯着程东,如果蓟县一破,就会引起连锁反应,但是好像真的无从抽调兵力。 程东吁了口气,知道有些事情不说出来是不行的,不然人心难安,朝董白望了一眼,董白点了点头,只是咳嗦了一声:“来人呐,将东西抬上来——” 话音落下,就有亲兵将十几口箱子抬了上来,这都是董卓送给董白的嫁妆,十几箱的金银珠宝,即便是在场众人都算是见多识广,看到这些珠宝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待多少钱呀,不过董白抬出这些干嘛?该不会是要分了钱散伙吧,当然这话没有人敢说出来,只是一起望向程东,等待着答案。 程东没有言语,却是董白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诸位,蓟县艰难,董白虽然只是一个弱女子,但是却也将蓟县当做自己的家,只有拼命保护蓟县,董白不懂得什么兵法,但是却有一计,只等公孙瓒大军攻城之际,便将这些爷爷给我的嫁妆抛下去,这些东西价值几何诸位看得分明,相信会让公孙军动心的。” 众人一呆,竟然没有想到董白玩的是这一手,不过这真的行吗,还真没有听过这么打仗的,也亏得董白想得出来,不过当初董白就曾经玩过这么一手,让鲜于辅手下大乱,也许这一次也能成功也未尝可知。 鲜于辅脸色有些古怪,却又不得不承认,财帛动人心,谁也不敢说究竟会怎么样,但是鲜于辅还有担心,咳嗦了一声:“将军,若仅止于此,万一不能收效,蓟县岂不是危矣,还望将军早作打算。” “正是,将军当早作打算才是。”李邵也随着点头。 程东点了点头,这一仗绝对不好打,不过自己也准备了一些,却只有半数的把握,成与不成还要看老天帮不帮忙,但是眼下顾不得那么多了,朝亲兵一挥手:“将这些抬上城头,准备迎接公孙瓒。” 话音落下,众人也不好再说,这已经快两日了,相信公孙瓒已经快到了,眼见程东站起来朝城头走去,就连董白也毫无所惧的跟上,李邵与鲜于辅蒋承对望一眼,却都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便跟了上去。 不多时,程东等人上了城墙,一路所见,城中的兵卒士气并不算高,两千人对一万五千大军,谁也没有把握,好在军中的将校都是边军的老人,如今还能维持,见到程东等人到来,精神略略一震,只是不知道那十几口大箱子是做什么的。 且说程东在城上开始安排防御,蒋承全权指挥守城,程东反而只守南门,至于李邵鲜于辅,原本程东是让二人在县衙之中等待的,只是二人却是死活不同意,随程东在城墙上准备防御,兵卒们都忙碌着,滚石檑木,箭矢火油,在城上堆了很多,几乎一天,兵卒们都是紧张的忙碌着。 这一天过去了,到了半夜的时候,探马传来消息,公孙军已经在城南三十里处扎营,明天中午就能赶到蓟县城下,这也就意味着大战在即,一时间城中更显得凝重,虽然还没有宵禁,但是城中百姓已经自觉地不在走出家门,无论谁赢谁负,最后倒霉的都是老百姓,不过百姓们还是希望这位待百姓不错的折冲将军获胜,只是一切能完全依照他们的想法实现吗? 第二百一十九章好一个乱字了得 第二日中午时分,公孙瓒大军果然如期到来,一万五千大军连绵数里,战旗遮天蔽日,远远望去就让人不寒而栗,蓟县的边军将士士气登时低落下去,现实比起想象要严重得多,就连李邵也有些沉不住气,幸好程东蒋承鲜于辅还算是沉得住气,再加上董白一个女孩子还能脸不变色的站在城头上,才让那些兵卒没有乱起来。 公孙瓒并没有立刻攻城,几十里路赶来,又是中午时分,公孙瓒便下令安营扎寨,准备埋锅造饭,这一日是不打算攻城了,也让城中边军松了口气,尽管明日还要到来,但是拖一时算一时吧。 感觉到城中的气氛有些不对劲,程东下令准备一顿好饭,毕竟接下来就要开始厮杀,谁能够活过明天可是还没有准的事情,就连自己不也是有些压力吗。 如此一天过去,众人也不敢下城头,公孙军也不敢大意,足有上千军巡守大营,防备着边军偷袭,不过可惜城中边军也没有动静,让公孙军白白紧张的一场,这一天一夜出奇的安静,边军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眺望着蓟县城,公孙瓒都能感觉到一股子压抑,城中的边军很明显的有些低沉,只是为什么站在城头的程东与董白却是始终不见紧张,难不成还有什么阴谋诡计不成,只是公孙瓒已经将探马扩展至十余里,而且仔细搜索了一下迹线周围,也没有发现边军有什么埋伏,或者是陷阱机关什么的,只有两千守军,难道就有把握守住蓟县吗?兵倍四而围之,如今公孙军比起边军多了太多,累也能把边军累死,程东到底有什么依仗? 一夜无话,终于平安的迎来了第二天的清晨,双方都清楚,今日就要开始攻城了,城中的边军不用程东下令,都一个个紧张起来,开始不停的准备,强弩弩车抛石机等等都已经准备好了。 一顿饭吃饭,公孙瓒并没有急着攻城,只是等到日上三竿,此时太阳升起,从东南方向射下来,阳光有些强烈,正对着就会晃眼睛,很容易造成短暂的迷晕,这很有利于攻城,公孙瓒就是等的这一刻,终于吸了口气,战旗挥动,猛地吼了一声:“攻城——” 第一队冲了出去,两千人如潮水一样,呐喊着推着攻城车或者扛着云梯,前片是木盾挡住,防备边军的箭矢,可以说中规中矩的攻城阵列,后面有三队大军准备,又有两支预备队,不得不说公孙瓒精通兵法,军略娴熟。 “杀呀——”公孙军喊着,士气旺盛,毕竟敌我双方的车距在哪里明摆着,只要能活着等着这场战役结束,那么就等着庆功吧,相信公孙瓒是不会吝啬于奖赏他们的。 远远地望着,攻城的军卒已经近了一百多步,但是到现在城中守军也还是没有动静,前面的盾牌手已经抢到六七十步,往日厮杀的时候,早有弩车发威了,但是现在边军却一点反应也没有,要说是没有打过仗的,也说不定会犯这个错误,但是程东也算是杀场宿将,为何此时迟迟不下令,难道想要完全凭借城头上的厮杀? 皱着眉头,公孙瓒心中有些烦躁,但是大军出击,公孙瓒也不能随便下令,只是默默地瞅着大军已经杀到城下,该有的滚石檑木都没有,箭矢火油也都没有,就好像没有发现公孙军就要攻城一样,眼巴巴的看着将云梯搭在了城墙上,已经有人开始朝上冲了,但是城头上的边军却还是没有反应,这让公孙瓒拿捏不住,程东一定是有什么阴谋,公孙瓒几次差点喝令退兵,只是此时不能退。 程东不是不紧张,看着公孙军已经开始攀登城墙了,心中有些紧张,长长的出了口气,耳中都是公孙军的喊杀声,已经到了时候,程东朝董白望了一眼,朝亲兵一挥手:“打开箱子,先倒下去两箱——” 亲兵哪敢怠慢,此时公孙军都已经杀到城头,在晚一步就没有机会了,只是十几个人将两只箱子抗上去,然后就打开了箱子,不管是边军将士还是公孙军,乃至于公孙瓒于帐下将领都有些猜不透,城上的箱子里面究竟是什么? 却说箱子打开,里面的东西被倒了下来,金银珠宝粉粹玛瑙,如同天上降雨一样,哗啦啦的从城头上砸落下来,将刚爬上半截的公孙军砸的有些蒙傮,还要以为滚石什么的,下意识的举着小圆盾,只听见砸的砰砰直响。 “好多的钱——”终于有兵卒发现了是什么,十几步都是散落的金银珠宝,看得人眼花缭乱,在阳光下闪闪生辉,耀的人眼珠子都成了金黄色。 当兵拿饷本事天经地义,这当兵一个月也不过四吊钱,一旦不发饷,兵卒们常常会哗变,因为钱就代表着他们的家人能够活下去,可以买一些粮食,此时满地的金银,这些兵卒何曾见过这么多的钱,一时间有人心中乱了,再也顾不得其他,只是拼命地扑过去,想要将钱放进自己的身上,一时间都忘记了这是在哪里,甚至于有人从云提上跳下来,与其他人争抢这些宝贝。 公孙军一时间大乱,前面的后面的都看到了钱,而边军到现在也没有射出来一支箭,这更让公孙军没有了疑虑,边军不打才好,正好有时间抢钱,要是能强上一部分,以后就能过上富家翁的日子,有多少人能敌得过这诱惑。 财宝虽好,但是真正能偎的上来的却不多,而这个位置就在城墙下,上百名兵卒围住,你推我我推你,并不想让其他人捡到,别人多了自己就少了,而这突然的变故也吸引了周围的人,本来正在攻城的大军一下子就乱了套,没有边军的威胁之下,很多公孙军都加入了争抢,这一来就挡住了后面的人,而后面的人看到这一幕,也无心攻城,可惜墙面有人挡着,后面的人却抢不到,自然是拼命地朝前挤,有的跌倒在地,就不知多少人踩来踩去,惨叫声中活活被践踏而死。 “准备放箭——”眼见城下大军乱起来,蒋承眼中杀机迸射,此时正是时候,不能全歼敌军,最少也能杀他个七七八八,不然浪费了这么多的钱,却只是稀稀拉拉的几十个人冲上来,这是在是赔本的买卖。 却不想话音才落下,程东却忽然一摆手:“不用放箭,让他们去抢吧,你们只要守好了等待命令就行,留些箭矢火油,好了应付接下来的攻击。” “诺——”尽管不明白程东在想什么,蒋承还是抱了抱拳,却小心地等待着,观望着城下的乱像,随时准备厮杀。 不说边军如何,这边公孙瓒忽然见到大乱,当时就懵糟了,看着大军挤成一堆,诱人都被活活踩死,让公孙瓒脸色阴沉下来,说不出的难看,脸上抽动着,有种想要杀人的*,心中终于明白了程东为和一箭不发的原因,如果放箭的话,那会让自己的兵卒赶到威胁,即便是丢下金银财宝,也都会小心着,毕竟还是性命重要,没有命怎么花钱,但是偏偏边军没有动静,除非登上城头,不然边军一箭不发,这时候感受不到边军的威胁,一乱起来几乎都忘记了身处何地,没有威胁的情况下,兵卒们才会露出那副贪婪的嘴面,不见身后的将士们也都是蠢蠢欲动吗。 看别人抢钱,他们心中并不平衡,有人忍不住了,上前朝公孙瓒一抱拳:“将军,让末将领兵攻城吧,你瞧他们这算是干什么的——” 公孙瓒重重的哼了一声,一只手握着长剑,指节都我的发白,终于按耐不住,啐了一口:“下令收兵,等回来我可要杀一儆百,一群废物,边军再是在故意让他们乱起来的,就这种素质还想打胜仗——” 话音落下,就有亲兵吹响了撤退的号角,号角声让城下的兵卒都是一惊,才想起他们身处何地,只是此时号角声响了,究竟是不是回去呢? 公孙军犹豫着,一时间竟然不见多少动静,只有少数的人开始撤退,大部分人都在挤着抢着,让程东心中一松,公孙瓒的大军军纪可没有那么严,心中一动,朝亲兵一挥手:“再倒下去一箱——” 亲兵不敢犹豫,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是军令已经下了,谁敢违背军令,也只有恋恋不舍得将这些钱倒下去,眼见又有钱下来,人群挤得更厉害了,你推我搡谁也不肯相让,希望城上掉下来更多的金银财宝,只是终于只有少数人抢到,那些抢了钱的人想要离开,却是出不去,在人群中拥挤着,便有人暗中下手,想要将钱抢过来,一开始还都注意,人多了乱了,终于有人下了死手。 “辽西的将士们,拿了钱就回家好好过日子吧,咱们都是汉军,亲不亲故乡人,人不亲还土亲,我们边军不想和你们厮杀,想想你们家中的女人孩子和老人,他们还在等着你们回去呢,”眼见大乱,程东松了口气,只是对着城下招呼着,提醒那些抢到钱的快走:“不要再回去了,你们阵前乱营,公孙瓒绝不会饶了你们的,还是趁乱逃回家吧,我不会下令放箭的——” 第二百二十章财帛动人心 城下乱哄哄的,其实也没有几个人听得到程东的喊声,但是听到的却有些古怪,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这话好像有道理,不过随即贪婪的本性就驱使他们忘记了这个,而开始抢夺那些财宝,这可是足够他们一生享用不尽的,他们一个月的饷银才不过四吊钱,而一吊钱不过相当于一两银子,而十两银子才是一两金子,这里就有三箱金银,这一箱足有千两之多,只要能抢上他几十两金子,这一辈子都不愁了,也不用拼死拼活的在战场上厮杀,若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赶着提着脑袋的勾当,这里足足有有数千两之多,足够很多人当上富家翁,更不要说其中还有珍珠翡翠,价值连城的宝贝,一件就足够一生不愁,又有多少人能不动心。 这一幕在公孙瓒眼中闪过,差点没将公孙瓒气炸了肺,这样乱下去势必会影响身后的大军,只是公孙瓒也知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道理,足够的诱惑会让人迷失本性的,这些兵卒此时就已经被财宝花了眼,就连号角声都听不见了,只是如此下去不行,心念一转,只是一咬牙,朝身边的部将望去,声音阴沉的吓人:“给我领兵上去,凡是不尊号令者格杀勿论,吹响号角,不撤回来的全都给我就地格杀。” “诺——”部将身子一震,能感受的出来公孙瓒浓浓的杀机,不过此事换成谁只怕也要大怒,部将也就不敢耽搁,只是领兵冲了出去,同时再一次吹响了号角。 号角声响了,可是乱哄哄的情况下并没有人注意到,或者说听到了也不在意,所有的心思都被财宝给遮掩了,还是乱个不停,不过却没有人注意到,就在刚才乱轰轰的时候,竟然有人从地底下的坑东李偷偷溜出来,也穿着公孙军的衣服,混杂在公孙军之中,只不过却不往人群中使劲挤,而是始终在外围等待着什么。 那部将领着二百军马冲了上来,朝身边的亲兵一使眼色,不由得二百人齐声大喝:“住手——” 这二百人齐声大喊,声势自然吓人,登时见让兵卒们一惊,随即一起望过去,场面暂时一停,到时城头上的程东好整以暇的好像看戏一样,眼见不够乱,嘿嘿一阵冷笑,朝亲兵一使眼色,便有亲兵又去抬了一个大箱子,而此时,底下的部将见众人暂时消停下来,也不敢多耽误,只是重重的一声冷哼:“号角声响起,凡不尊号令者格杀勿论,给我撤回去——” 话才说到这里,不想城上又呼啦啦的掉下来一箱财宝,登时砸的不少兵卒惨叫不已,不过却不见一人咒骂,反倒是一下子兴奋起来,有人伸手就抢,场面登时大乱,又如刚才一般,让那部将僵住了,白花花的银子,金光闪闪的金子,就是他砍得也是眼热不已,不过想到公孙瓒的将令,却不由的一个激灵,用力的咬了咬牙,朝身后一挥手:“凡是抢钱者格杀勿论——” 随即一催马腹,便领着马军冲了上去,长枪大刀蜂拥而至,便已经将几个人格杀在马下,还不忘吼了一声:“都给我住手,不然全都——” 只是话音还没有落下,却忽然有兵卒一枪刺来,还听见有人喊:“他们要杀咱们,方才就杀了好多人了——” 淬不及防,便有马军被挑落马下,此时兵卒们也都望过来,看着那些被杀的兵卒,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到底还不敢乱来,却说此时一直在想要督导大军的领军将领,此时看到有人将督军给杀了一个,不由得大怒,只是要朝这兵卒过来:“都给我住手,将令传来,还不快撤回去。” 可惜偏偏有人不想他如愿,人群中忽然挤了起来,有人不知为何在后面朝前一挤,刚刚安静下来的大军登时一乱,这也就罢了,偏偏有人趁机抢夺别人怀中的财宝,一时间又乱了起来,即便是统军大将也控制不住,反被人群再一次淹没。 此时一乱起来,那部将不由得勃然大怒,更何况还有手下人被杀,一时间恶向胆边生,竟然领人冲了进去,手起刀落,便将一颗人头劈飞起来,而身后的马军也都冲了上去,一场杀戮便就此展开。 正在争抢财宝的兵卒大乱,只是面对督军本能的选择了逃避,虽然人多但是却只想着躲开,反而在拥挤中死伤更多,不过人群中却不单单是这些兵卒,有人已经暗自在外围开始准备,眼见督军杀的厉害,已经将兵卒们的锐气消磨,剩下的兵卒也正在战战栗栗的,就要被督军给煞了威,忽然有人从乱军中高喊了一声:“弟兄们,不能坐以待毙,听凭他们屠杀呀,不然早晚也是个死,想想家中的老少妻儿都在等着咱们呢,难道就不想回家吗,再说他们杀的可都是自己的弟兄,也未免太让人寒心了——” 很多时候没有人鼓动也就罢了,只是一经被人鼓动,乱军有些躁动起来,暗中一支利箭射出来,只是射在了那部将的左肩,不过不等部将找出那个说话的人,就听见有人喊了一声:“杀呀——” 人群一动,很多人没有多想什么,只是随着拥挤朝督军涌去,本能的就挺起长枪,终于厮杀到了一块,两千大军面对二百督军,这一战根本没有悬念,不多久督军几乎被全部消灭于此,只是乱军死伤也颇为惨重,但是一直到这一刻,远处的公孙瓒脸色铁青,知道事情已经不可挽回,只是一时间却下不了决心发动全面进攻。 城上再没有动静,也没有在倒下来财宝,那些得了财宝的人只想逃出去,逃得越远越好,没有人敢回去公孙军那边,只是这些人逃不出去,不及多远就被人截住,乃至于当场格杀,财宝被人瓜分,眼巴巴的等待着边军再丢下来财宝,可惜边军真的会丢吗? “让大军扎营,今日不用在攻城了。”公孙瓒脸色虽然阴沉,但是却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如果此时在攻城的话,等于给自己找麻烦,还是等那些乱军散去,尽管很想杀他个把片甲不留,但是关靖说得对,程东就盼着自己去杀个干净了,不过是借刀杀人,也还是乱军之策,总之决不能那么做,那只是亲者痛仇者快而已。 众将听令,各自下去安排,只是经此一役大军全都士气有些低落,虽然看到昔日的同袍如今沦落了,心中都有些悲痛,但是何尝不是看到那些人得到了财宝而妒忌的慌,只是此时各军督查得紧,谁也不敢乱动,不然只有格杀勿论。 公孙军大帐之中,公孙瓒阴沉着脸,与关靖单经庞会等人坐在一起,眼光扫过只是哼了一声:“该死的程东竟然会玩这么一手,偏偏那些该死的笨蛋竟然上当,一战不曾功成,反而损兵折将,偏偏我又不能动手大家怎么以为?” “主公,如果击杀那些乱军,定然会让弟兄们士气更低,毕竟都是从前的同袍,但是若是不理睬,他们又堵在攻城的必经之路上,除非是绕开这一门,”关靖叹了口气,如何也想不到会这样,两千大军被几箱子金银财宝给打败了。 单经也叹了口气,只是苦笑了一声:“程东这是抓住了人心的弱点,毕竟那些兵卒那里见过这么多的财宝,得了就可以不用拼命,而去过上富家翁的日子,谁有钱也不会提着脑袋过活,若我看的不错,乱军中应该有边军的奸细,不然不会弄得一发而不可收拾,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本身就是一种规律,若是再攻城,边军只要将剩下的财宝丢下来,还是能造成动乱,除非——” “除非怎样?”公孙瓒眼中寒光一闪,只是催促着单经说话。 单经犹豫了一下,朝公孙瓒望去:“除非主公亲自领兵攻城,不然别人镇不住这些兵卒,或者主公可以重赏,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攻上城头,边军的诡计就算是彻底的失去了作用。” 亲自攻城,公孙瓒心中也是犹豫了一下,下旨不必从前了,从上一次回来,公孙瓒就感觉自己大不如前,便是上战场厮杀也是力不从心,这会不会太冒险了,但是单经说的也有道理,有自己在,兵卒们最少不敢轻易乱来,到底该怎么办? 心念转过无数,公孙瓒终于还是一咬牙:“那明日我就亲自领军攻城,只留下白马义从作为后备,其余的兵卒全都随我攻城,我要一战而定。” 众人一阵震动,关靖想要劝阻公孙瓒,可是终究是没有能说得出话来,只是看了一眼单经叹了口气,半晌压低声音道:“那就请主公自己小心保重,决不能以身试险。” 公孙瓒点了点头,心中开始捉摸着明日如何攻城,上万大军不分批次的攻城,一定要拿下蓟县,活捉程东,只要程东不在,边军就等于去了脑袋,剩下的人就不足为虑,只是当真会这么简单吗?程东还会有什么诡计? 第二百二十一章诡计多端 程东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当时只是打算着用钱引起一场混乱,毕竟两千人要说没有几个爱钱的那是不可能的,对钱的渴望正是大部分兵卒的本能,程东只是想让大部分的公孙军乱起来,然后趁乱让在城下挖了地洞藏起来的几十个边军好出来,如此来打乱公孙军,却是如何也没有想到会造成这样的结果,竟然整个乱了起来,以至于都没有攻城,当然这样的记过也是程东乐于见到的。 就在公孙瓒商议该如何的时候,程东也在想着对策,不过程东可不敢下城头,只是将李邵蒋承鲜于辅招呼到一起,几个人就在城头上席地而坐,对眼下的情况做着准备,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有些出乎预料,就连一直忧心仲仲的蒋承李邵都脸上多了一丝笑容,还是蒋承吁了口气:“程兄弟,真没有想到这一手竟然有这样的效果,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现在不但是这两千人大乱,对公孙军的士气打击必然很大,而且最妙的是这两千人不敢回公孙军,等于在城下给设了一道屏障,如果那几箱财宝也能起到如此效果,那么这一战公孙瓒必然败北——” “蒋将军,不可寄希望于此——”李邵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公孙瓒还有大军一万三千人,对蓟县的这两千人相比,却还是一个不可抵挡的数字:“主公,你下一步还有什么打算,如今城中将士士气颇高,主公正可利用。” 众人望向程东,让程东有些凝重,只是要说到对策,一时间还真没有太有把握的,不过心中也早有主意,迟疑了一下,只是轻轻吐了口气:“公孙瓒帐下有庞会等人,我找人探查过,这庞会平日里就贪钱,我想让包大哥冒一冒险,将藏宝图射进庞会的大营,不管这藏宝图是真是假,就不可能一点动静也没有。” 离间之计?李邵双眼一亮,财帛动人心,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一旁的鲜于辅却是苦笑起来,总觉得有些古怪,当然自己大军也是败在这财宝之下,不过和自己不同,如今公孙瓒在大营之中,有公孙瓒在此,公孙军就不会脱离掌握,一个庞会也只怕掀不起风浪,要是当初自己在大营,也不会有边军如今的局面,况且公孙瓒掌军比自己更甚,深深地吸了口气,鲜于辅咳嗦了一声:“将军,只怕有公孙瓒,庞会未必敢有异动。” 鲜于辅的话让众人一呆,程东也是有些哭笑,朝鲜于辅看了一眼,迟疑了一下:“庞会的确没有么大的胆子,但是我想也许这一箭射错了大营,落在别人手中,要么是私自藏匿起来,要么就会献给公孙瓒,如此不管是哪个结果,对咱们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大可一试,至于什么结果,就看公孙瓒怎么给咱们一个惊喜了。” 众人也不再多说,成则大利,不成也没有什么损伤,到是可以一试,不过鲜于辅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将军,不知那藏宝图是真是假,能不能让公孙军的人相信?” “真的,不过只是藏宝图的四分之一而已,这是董太师给董白的,这主意也是董白出的,否则正面为敌,一旦公孙军大军全力攻城,咱们两千人肯定不是公孙瓒的对手。”程东挑了挑眼眉,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原来是董白,众人一阵苦笑,这位少夫人心思可是够重的,不过董白这计策虽然简单,但是不可否认,却是最直接的,众人不免对这位少夫人又敬又畏,只是不知道这位少夫人的存在,对边军时好时坏,只是有一点,这位少夫人众人都得罪不起,毕竟张辽就是出自少夫人门下,而且如今是边军四大统军大将之一,论实力仅次于赵云和鞠义,可是不折不扣的实权人物,有张辽在外支撑着,任何人都不能小视董白这位少夫人。 却说不多久就到了子时,受程东的请托,包琼背着大弓,从东城翻墙而下,穿着一身黑衣,悄然的朝公孙军大营摸去,一路上让过了几十骑探马,并没有被人发现,也就慢慢地靠近了公孙军大营。 此时的公孙军大营很安静,上千巡逻的兵卒在大营之中不断出没,加上值守的兵卒,整个大营可以说无懈可击,如果是想偷营还是想夜袭,显然都不可能,大队人马很难避的过探马的监视,好在包琼不但艺高人胆大,一个人也很难被发现,又不打算进入公孙军大营,只是在大营一百多步站住了,悄悄地朝里面打量着,大营之中灯火通明,一时间也看得清里面的情况,不过观察良久,包琼也不敢冒险进去,只是外面的探马还能应付,毕竟还有自家的探马结营,一旦冒险进去,只怕再高的武艺也休想出来。 心念一转,看准了庞会的大营,只是强弓张开,却对准的是旁边的大营,那大营上书了一个李字旗,显然主将姓李,不过包琼根本不管是谁,只是将强弓拉倒满弓,然后将绑着一角藏宝图和一封信的箭矢就射了出去,箭矢划这样一个弧形,就射进了那个大营,猛地落在一个帐篷上,发出‘噗’的一声,却并没有惊动巡逻的兵卒,不过箭矢落下,却将帐篷睡得并不踏实的兵卒给惊醒了,结果起来就发现了这支箭矢,几个人打开来一看,那副藏宝图还能知道市长地图,可惜众人都不识字,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不过这显然是很重要的东西,寄了个兵卒一商量,还是给主将送去了。 那主将拿到那封信和藏宝图打开来一看,当时就有些蒙糟,这是藏宝图,只是不知是真是假,不过既然是被人射进大营来的,这李将军也不敢轻易相信,多半是敌人的诡计,不过那封信却让这李将军皱起了眉头,这是写给庞会的,而不是给自己的,看来是弄错了大营,信中说:此乃太师所附的藏宝图,有历年来太师搜刮的珍宝藏于此,将死之前让亲信给董白送来了,不过这只是原图的一角,若将军有意,可以与我详谈,只要能击杀公孙瓒,愿与藏宝十之一二赋予将军,虽只是十之一二,但是足够将军富贵荣华几代,望庞将军仔细考虑,程东盼将军回信,至于真假,将军若是不信程东,程东可以将如今所剩八箱珍宝交给将军,以作之前的信用保证。 信并不复杂,李将军也看得分明,对于这封信上的东西,一时间分辨不出真假,不过这封信不是写给自己的,自己拿了有用吗,心中虽然惋惜,不过却是冷笑起来,哼了一声,拿着信与藏宝图,只是匆匆朝公孙瓒大帐而去,不及多时也就到了公孙瓒的大帐,此时公孙瓒也不过才睡下而已。 被人从被窝里叫起来,公孙瓒心里可不太舒服,不过有事情公孙瓒也有些无奈,还不至于因此发脾气,朝亲兵摆了摆手:“去将李崇喊进来吧,这大半夜的又有什么事——” 亲兵应诺,片刻之后便领着李崇走了进来,李崇一脸的古怪,望见公孙瓒只是一抱拳:“将军,刚才有人射进来一些东西,刚巧被末将捡到,不敢私自做主,只是给将军送来,请将军做主。” 说着,将手中的信和藏宝图献上,公孙瓒却不有的一呆,有些莫名其妙的皱着眉头将东西接过,打开来一看脸色就阴沉下来了,不由得重重的哼了一声:“这是程东的诡计,想要离间咱们——” 不过话是如此说,心里毕竟不舒服,即便是知道是离间计,若是真的和庞会有什么勾结,又怎么会弄错了大营,这可是机密之事,只是尽管如此说,但是心里却还是一阵迟疑,先前两千大军为了钱财大乱的那一幕又在眼前浮现起来,如果真的是董卓的宝藏,哪会有多少的珍宝,如何能不让人动心呢。 公孙瓒心动了,真希望这藏宝图是真的,若是有了这一个宝藏,足够自己扩充武力,也不用担心其他了,自己都心动了,更何况其他人,只是公孙瓒却不敢随便乱来,这信上看来,显然是第一次联络庞会,自己不能捕风捉影,但是这谁又知道呢,万一之前有过联系—— “你回去吧,李崇,这件事对谁也不要提起,就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我对你们这些老兄弟都很相信,我知道你们绝不会背叛我的。”公孙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朝李崇挥了挥手,让李崇退了下去,等李崇出去了,公孙瓒却是一下子躺在榻上,心里彻底的乱了,嘴上说相信,但是心里真的能毫无保留的相信他们吗,如果是自己有这么多的财宝,也未必做不出那种背叛的事情来,推己及人,庞会真的不会背叛吗?公孙瓒不敢确定,手下人有谁不会背叛,只要足够的利益这都会成为可能的。 那一夜,公孙瓒几乎没有能睡得着,一直躺到天亮,等到亲兵来招呼自己去吃饭了,公孙瓒才振作了一下精神爬了起来,只是这一夜,谁也不知道公孙瓒心里究竟想了多少?又究竟想了些什么? 第二百二十二章人生如此 从昨夜包琼回来开始,程东就一直观察着公孙军大营,可惜一直到天亮不见丝毫变化,就知道自己的离间之计并没有收效,不过程东也有心理准备,即便是不成功,也在公孙瓒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将来一旦再有机会,就会疯狂的成长,会让公孙瓒离心离德的,更会让手下人对公孙瓒疏远,只是那都是以后的事情,公孙瓒毕竟不是刘虞,无论如何公孙瓒也算的上是一代枭雄,但是不管程东怎么想,眼前的问题却需要立刻解决,公孙瓒已经开始准备人马,准备大举攻城了。 “程兄弟,只怕今天可不好过呀。”蒋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程东身后,看着公孙瓒大军已经开始集结,心中明白真正的大战就要开始了。 眺望着远处的公孙军大营,程东无奈的叹了口气,只是摇了摇头,无意间眼睛扫过城下的那些不知如何的残军,昨天一夜竟然少了几百人,如今也不过剩下了一千二三百人,就连主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杀了,就算是此时还有人不时地杀人,不过抢来抢去,钱财已经被分的差不多了,如今已经引不起众人那么大的贪心了,而且一夜过去,众人也开始惶然了,如今没有钱,又回不去大营,更是又饥又饿,以后该怎么办呢? 深吸了口气,程东忽然有了主意,望着下面低沉的残兵,猛地吼了一声:“城下的兄弟们听着,你们也看到了,督军被你们杀了,主将也被你们杀了,如今回是回不去了,能活到现在,也是公孙瓒不愿意两军战前自相残杀,但是如果可能,必然会用你们的人头来祭奠死去的那些人的,来震慑剩下来的军队,你觉得你们还有活路吗,拿到钱的走了,就剩下你们这些没有拿到钱的了,但是就算是我将钱全都撒下去,也不觉不够你们上千人用的,所以我给你们条路,谁要是能杀了公孙瓒,我可以给他如今城上这八箱珍宝,另外将城中所有的银钱全都给他,如果信得过我,我会等董白取出宝藏之后,再给他如今三倍的财宝,即便不能富可敌国,但是绝对是富甲一方,好好想想,我要的是公孙瓒的人头——” 话音落下,却只见底下残军朝上望来,一个个脸色狰狞,有人朝程东啐了一口:“姓程的,就算是你舌底生花,也休想再让我们相信你了,你用这些钱让我们兄弟自相残杀,如今死了这么多人,而且让我们进退两难,你说的话谁还能相信——” “这位兄弟,两军交战无所不用其极,我说句难听的话,如今这般样子还不是你们自己太爱钱,不然昨夜为何没有人逃走,我相信公孙瓒绝不会此时分兵追你们的,不过就怕日后和你们算总账——”程东冷冷的看着底下的残兵,脸色可没有一点愧疚:“如果我是你们,就索性拼一回,不然公孙瓒也不会饶过你们的,一旦蓟县城破,也就是你们的死期了,只怕你们自己也知道,如今没有杀你们,也不过是因为公孙瓒需要稳定军心,只不过公孙瓒绝不介意杀他个血流成河,信不信由你们,我给你们一个忠告,你们最好能结成阵型,不然真的杀上去也是送死,能活下的人,分哪些财宝,相信每个人都不会少的,你们觉得呢,前提是杀了公孙瓒,而且能活下来。” 说话之中,却引来底下一阵咒骂,但是当公孙军准备出发之际,大军慢慢压上的时候,这些残军有全都住了嘴,一个开始害怕起来,公孙瓒治军严谨,如他们这样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毕竟公孙瓒也给过他们机会,可是他们却连督军都杀死了,这就意味着反叛,而公孙瓒对付反叛的人已享受斩草除根,如今他们的下场已经不会再有其他可能,尽管痛恨着程东,但是程东说的有些话还是有道理的,那就是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程东也不和残军争执,该说的已经说了,只是一挥手让亲兵将剩下来的财宝统统搬上城墙,望着底下的残军冷哼了一声:“财宝就在这里,只要公孙瓒的人头,要怎么做你们自己看着办,只怕就算是你们逃回去也不会有好下场,你们大都是辽西的子弟吧,公孙瓒会放过你们吗?” 说完也就不再理睬那些残军,而是望向正在大军压境的公孙军,却也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公孙瓒竟然将大军几乎全部压了上来,黑压压的这么一大片,怕是足有上万人,这分明是想要已决生死的打算,上万人涌上来,无论如何也要讲蓟县攻下,对于守军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而且大军分为三路,三方都有三千大军,而城中却只有两千人马,分到三方,再去掉南城多少要留守一点,也就只有六百人,这六百人面对三千多人真的能守得住吗,况且城中真正懂得守城的就只有蒋承,程东这野路子只怕是不成。 只是没有时间多想,因为公孙军很快就要攻上来了,心念一转,程东一咬牙:“来人呐,将所有的弩车和强弩,还有抛石车都集中在东城,给蒋将军送去,让他无比在最短的时间击溃东城的敌军,另外将组织起来的青壮也给东门派去一千,告诉蒋将军,我要的是最快的打败东城的攻势,另外派人去北城,告诉鲜于将军,无论如何一定要坚持下去,将剩下的五百青壮给他调拨过去。” “诺——”亲兵应命,只是匆忙去传令了,这等于吧全部的资源都给了东城的蒋承,如是论及守城之战,鲜于辅也不及蒋承,这也是为什么程东将资源给蒋承的原因,只要蒋承击溃了东城的攻势,就可以到处人收取支援北城,不然全都分散开来,就等于将三方都拖入了泥沼之中,时间久了,边军将士会承受不住的,相信鲜于辅有六百青壮加上六百精兵也足以抵御攻势了,只是自己这边,程东挑了挑眼眉,不由得苦笑起来,自己留下来的都是老弱残兵,真不知能不能守得住,自己也算是孤注一掷了。 城中忙碌起来了,那些组织起来的民军,匆忙的运送者各种物资,只是上百架弩车,加上五百张强弩全都集中在了东城,还有简易的抛石机,东城打胜这一仗几乎毫无悬念了,更何况有一千青壮支援,而北城看上去也很平静,鲜于辅应付这一轮攻势也不是问题,那么一切就要看自己的了。 程东没有什么好办法,手中留的都是老弱病残,就算是超常发挥,但是也不太可能抵挡得住城下的公孙军,不过公孙瓒就在这里,真是王对王呀,程东冷笑起来,换做公孙瓒不在,程东也不敢如此冒险,但是跟着既然在这里,程东反倒是有了把握,自然会让公孙瓒无功而回的,甚至于可能—— “将抛石机上的石头取下来,换上金银珠宝,我需要公孙军乱起来——”程东冷笑起来,就算是公孙瓒在这里,但是也不可能完全制止得了战场上兵卒们的小动作,自己就有机会了。 当时留下了几架抛石车,程东自然有他的想法,不过程东也不敢大意,深吸了口气朝将士们望去,只是一举长枪:“弟兄们,今日拼命的时候到了,程东与众兄弟战在一起,城在人在城毁人亡,程东绝不会丢下弟兄后退一步,可敢与我将公孙军杀回去——” “杀——”将士们吼了起来,这时候都明白需要勇气,而程东站在前面就是最大的勇气,将乃兵之魂可不是说笑的,一时间兵卒们士气一振,只是各自准备好,默默地等待着公孙军的靠近。 公孙瓒并没有立刻下令攻城,他在等待,等待北门就位,然后才会下令,到时候三个城门一起进攻,但是跟着知道不管是哪一门,只怕绝不是那么好攻下来的,而公孙瓒真正的目的却是南门,这只怕程东想不到的。 大军已经开始就位,东门西门三千大军已经结成阵型,只等一声令下,北门的僵尸也开始到位,大战一触即发,而大营之中,三千白马义从也已经准备妥当,城里城外没有人说话,偶尔听到几声犬吠,也是充满了惶恐,蓟县城被肃杀之气笼罩,仿佛天都变暗了,随着公孙瓒一声大吼:“杀——” 号角声响起,三面的上万大军开始攻城,前面是木盾抵挡,结成一排,掩护着后面的攻城车云梯和冲城车,在后面又是一排盾牌兵,掩护着一排枪兵,后面是弓兵,大军速度并不快,因为一百步之内才是真正的厮杀的时候,只要进了百步才会冲起来的。 就在公孙瓒慢慢逼近的时候,却忽然间从东城传来的惨叫声,那是公孙军传来的,就在二百步的时候,蒋承望着已经逼近的公孙军,只是咬着牙下了令:“弩车——放——” 弩车说白了就是特大号的弩弓,自然力大射的远,加上程东的改良,不但射距远了,而且还能射出十只箭,这对于正在接近的公孙军绝对是个威胁,只听得蹦蹦之声,便传来一阵阵的惨叫声—— 第二百二十三章鼓动 忽然之间的箭矢连绵不绝,而且专挑着公孙军薄弱之处下手,便是那些可怜的弓兵,本以为接近三百步,还没有完全藏进盾牌的掩护之中,这忽然起来的一阵箭矢,等是将可怜的弓兵给打的懵糟了,一时间大乱,偏偏箭矢不断,上百架弩车足有上千的箭矢,连绵不绝之下,弓兵竟然死伤不轻,加上乱跑的时候发生了践踏,几乎将八百弓兵给打残了,弓箭弩箭箭矢残缺了一地。 感觉好像是过了很久,箭矢终于停了,边军一时间也没有动静,不过五百青壮持着弩箭却在准备着,只要放完了箭就会撤下去,主力还是六百边军将士,这一来将远程的弓兵打残了,等于去了最大的威胁,而且给了公孙军沉重的打击,不见公孙军整个慢了下来,开始救治伤员,不过那主将随即反应过来,不能等边军在此装填弓箭,不然他们还只是靶子而不能还手,那么再来几次根本就不用攻城了,当时只是喝了一声:“跟着我冲——” 随即就在将近二百步的时候,公孙军冲了起来,只是这么长的距离前面的攻城车就跟不上了,很多兵卒越过了攻城车冲到前面,就连云梯也跟不上,毕竟不是一百米,好在盾牌手还能勉强跟得上,最少还有些掩护,果不其然,就在接近了百十步之后,便迎来了一片箭雨,尽管公孙军有防备,却还是损失了一二百人,不过却已经到了城下。 可惜到了城下却意外地发现,攻城车和云梯那些攻城器械还没有跟上来,还差了几十步,这些冲到前面的兵卒就傻了眼,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干什么,往常都适合攻城车一起冲过来的,此时却早了,一时间在城下拥挤着,只是尽量藏在木盾之下,可是这样就不危险了吗,边军也早就料到这一刻了,随着蒋承一声令下,城中蹦蹦之声不断,无数石头从天空之中砸下来,刚好砸在城墙下,不单是如此,那些早已经准备好的青壮,将碎石滚木,热水火油乱糟糟的砸下来,宛如下了一场雨,一时间浇透了公孙军。 碎石砸的木盾都有劈裂的,惨叫声响彻,而滚木上沾了火油,被一起砸落得火把点燃,火光升起,加上木盾被点燃,偏偏火光之中还有热水浇下,这些拥挤着不知所措的兵卒,在这种情况下,除了逃避毫无办法,城下呆不住,只能回身朝后面冲去,有人逃走就有人跟着,惨叫声呐喊声,还有火光在闪烁,场面乱了,刚刚想要跑回去的兵卒却如何也没有料到,就是他们一冲,原来在后面还结成阵型的那些人,却一下子被他们给冲散了,眼见就连主将都逃了回来,还以为要撤退呢,结果出了受伤惨死的,那些还能跑的,一涌而来,随着主将就朝后冲去,到了此时主将发现不对劲,在想直指却已经来不及了,兵败如山倒,东城三千公孙军还没有攻城,就已经损失惨重,而且发生了溃败。 不说那主将羞愤欲死,好不容易在三四百部之外收拢残军,才发现竟然损失了千多人,而城上竟然一点损失也没有,真是羞耻啊,可惜重新整军却需要时间,更何况是溃退回来的,东城无碍了,最少暂时无碍了。 蒋承知道程东将所有的弩车强弩都给了自己,自己才有这一胜,那些公孙军短时间之内,怕是一两个时辰也休想从新杀上来,只是这段时间程东和鲜于辅那边会怎么样,一向稳重的蒋承,竟然在这时候做了一个冒险的决定,留下五百青壮,将留白边军和五百青壮分散开来,然后赶去北门和西门支援,自然蒋承是不敢离开东门的,不过短时间之内蒋承也不用担心,那些公孙军到现在也还没有停下来呢。 再说此时的北门,鲜于辅并不慌张,虽然那些民军只是经过了几十天的训练,而且训练不如正规的军队,但是也具有了一些素质,最少面对大军攻城还没有退缩,城上还是很镇静,有鲜于辅坐镇,有六百边军加上五百青壮,足以抵挡进攻的公孙军了,鲜于辅将边军压在第一线,一旦抵挡住第一波攻势,就会将五百青壮在投进去,和公孙军厮杀下去,而鲜于辅的选择,也和江城一样,五百青壮此时就在陈尚,不过全都是弓箭和弩箭,不过没有强弩和大弓,也只有在一百步之内才能生效,所以鲜于辅一直在等,这些人只要放一箭就会退下去。 “放箭——”眼见公孙军进了五十步,鲜于辅才下令放箭,早已经有些紧张的民军,登时见将拉满的弓弦放开,一时间漫天的箭雨射了出去,只可惜公孙军也有防备,这一轮箭雨并没有让公孙军损失多少,不过一百多人也还是有的。 民军匆匆撤了下去,边军各执兵器咬紧了牙关等待着,火油滚水随碎石开始砸下去,云梯搭上来,就有钩镰枪将云梯推开,那些云梯被推开,上面的公孙军就惨叫着摔下去,不过更多的敌军冲了上来,双方在城墙上展开了厮杀,六百边军将士毫不畏惧的将冲上来的敌人赶了下去,根本不让敌军赶上来,而双方的弓箭手此时都躲在各自的掩护之下,在城墙内外进行对射,不过边军准备良久,用木板帘幕和蒙布遮掩,几乎不会轻易伤到他们,除非是抛石机砸过来,而城外的公孙军却是死伤不轻,毕竟他们要攻城,振兴不可能保持的那么完整。 北门虽然厮杀的惨烈,但是不温不火,双方都有各自的把握,一方面攻一方面守,都是中规中矩的,并不见什么意外,鲜于辅不愧是一代名将,无论是军阵还是守城,都能拿得出手,虽然不及蒋承,但是鲜于辅却更有计策,而此时鲜于辅也在酝酿着一个机会,一个全胜的机会。 放开鲜于辅不说,此时的西门却是最古怪,眼见公孙军在公孙瓒的催促下朝西城杀来,喊杀声震天,人人都在看着程东的项上人头,眼见近了百十步,却忽然听见程东一声大吼:“给我放——” 听见几声蹦蹦之声,在喊杀声之中被淹没,公孙军浑不在意,天空中也不见石块,不过却是一片隐约的眼色,有些像是金色砸了下来,一开始也没有人注意,但是这些东西落在上方,便砸在了一些人的身上头上,尽管不会被砸死,也被砸的哇哇怪叫,不过有人注意到了砸在自己身上的是什么,确实不有的大喜过望,那竟然是一块块的银子和金子,尽管不多,但是也是意外之财,随即就有人要停下来捡拾,但是后面的人不会想到会有人忽然停下来,不免冲上来撞在一起,这种情况也不是一个,一时间正在冲锋的公孙军一滞,登时间慢了下来。 “谁杀了公孙瓒,只要有人头就可以换享用不尽的财宝——”程东眼见是时候了,只是高吼起来,还示意所有的兵卒随着一起喊,果然声势惊人,即便是喊杀声也遮掩不住,而此时公孙瓒也注意到了砸下来的是什么,心中陡然一震,随即又是一惊,下意识的朝周围看了一眼,却看见就连自己的亲兵都在捡拾那些金银。 心中大怒,公孙瓒又惊又惧,一时间恶向胆边生,猛地一剑将身边的亲兵砍翻在地:“凡有捡拾钱财者格杀勿论——” 话音落下,却又斩杀了几个,尽管声音不高,但是溅起来的鲜血,却让正在有些乱的兵卒登时一阵恐惧,果然很多人都犹豫起来,不敢轻易再去捡拾那些东西,而且随着公孙瓒动手,他的亲兵也在对那些捡拾的人下手,一时间有些乱。 “公孙瓒在这里,只要他的人头,机会可是不多,可要想好了——”程东又喊了起来,只是这番话却是对城南还在犹豫的那些残军喊得。 只是残军还不见动静,程东咬了咬牙看着已经冲上来的公孙军,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只等公孙军冲到城下,这才吐了口气:“将所有的钱财全都给我倒下去——” 亲兵犹豫了一下,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却被程东瞪了一眼:“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城破了还能留得住这些东西,只要他们能乱一些,咱们才能乱中取胜,倒下去——” 都不敢再犹豫,只是将财宝全都倒了下去,程东也真舍得,果不其然,刚刚搭上云梯的公孙军,忽然间满天下来的全都是金银财宝,一时间眼花缭乱,竟然忘记了公孙瓒先前的话本能的就去哄抢钱财。 再说公孙瓒看见掉落的钱财就知道要糟,只是来不及喊就已经乱了起来,正要冲上去的大军登时一滞,就听到城上程东喊了一声:“火油——” 程东要的就是这一滞,不但有机会准备妥当火油,更有机会集中在一起,话音落下,边军将士早已经将火油兜头朝更是浇了下去,只可惜火油并不算多,好在集中到一起,登时见城下一百几十步都化作一片火海,大火将公孙军吞噬,二三百人陷身与火海之中,更让后面的人不由得止步。 攻势一滞,到了此时才是一片箭雨,刚才战战栗栗的边军将士,此时眼见得势,这才算是精神起来,已经准备好了厮杀,而此时刚才心动的公孙军也从迷茫中惊醒过来,这时候去哄抢钱财,那等于去送死。 第二百二十四章疑心 公孙军反应过来,更在公孙瓒血腥的督军之下,大军警醒开始攻城,虽然损失了几百人,但是两千多人对于边军来说,依旧是个很大的威胁,开始从云梯上攻城车上纷纷朝上攀去,顶着盾牌朝上冲,上面的边军只是用钩镰枪将云梯推开,将所余不多的箭矢射出来,而底下的更是也开始结阵还击,厮杀展开,鲜血飞溅—— 一枪将一名公孙军给挑死在城墙上,却不想底下刺上来一杆大戟,程东躲闪不及,胳膊上被划了一道,登时见鲜血淋漓,只是此时此刻,程东恍若未觉,反而一枪下去,将那兵卒给砸了下去,城墙上四处都是这样的厮杀,虽然都是老弱病残,但是有程东杀在最前沿,将士们也都拼了命,将军尚且如此,他们这些兵卒哪有退缩的,也幸亏如此,到此时还不曾让公孙军登上城墙。 鲜血四溅,程东都看不出模样,身上溅了太多的血,要不是亲兵护着,只怕早就战死了,饶是如此,程东也多了十几道伤口,也不知是流血流的还是实在是太累了,才等着敌人攻势一缓,整个人就有些发软,真想躺下来好好休息一下,只不过眼前公孙军喊杀声依旧,程东很明白,只要自己一倒,蓟县就等于完了,一旦公孙瓒杀进城来,那么下一步蓟县失守,两千将士只怕—— “杀呀——”公孙瓒喝了一声,让程东惊醒了一些,只是公孙军好像也看出了边军的不堪,毕竟都是些老弱残军,能坚持这么久就已经不错了,只是还能坚持多么久,耳听公孙瓒喝道:“边军撑不住了,夺下城墙打开城门。” 打开城门,程东咬了咬牙,猛地啐了一口:“公孙瓒,你他妈的想得美,我程东还站在这里,边军弟兄就不会倒下,兄弟们,与我程东一起赴死。” 程东的喝声让兵卒们士气微微一振,杀到此时也都杀红了眼,生死反而没有人在意了,更没有时间考虑任何事情,杀退敌人,杀死攻上来的敌人,不少边军将士就应诺了一声,也给自己提了提气,这时候需要一个坚持下去的理由,而这个理由就是程东还站在他们身边,与他们一起拼命。 公孙瓒嘴角泛起冷笑,一张脸狰狞着,仰望着城墙上的程东的身影,这家伙还真了得,就凭这些老弱病残,竟然能支撑这么久,这三千大军可是自己的精锐,不过看样子已经支撑不下去了,不知道北门和东门怎么样了? 哪知道这念头才落下,却忽然听见从南面传来了一阵喊杀声,让公孙瓒心中一震,朝南面望去,却是一百多刚才的残军,竟然真的杀了过来,这一幕让公孙瓒稚气的咬碎了一嘴的钢牙,也许自己该一早就把这些蠢货全都杀个干净,不过公孙瓒也没有多想,只是令旗一挥,便有一小队兵卒冲了出去,迎着那些人杀去。 却说就是刚才,残存在残军之中的几个边军奸细,眼见公孙瓒攻城,那是又急又怒,不过他们的任务不是其他,而是想办法将这些人哄住,让这些人为他们拼命,只是任凭他们舌底生莲,那些残军却始终犹豫不决的,时间久了,眼见公孙军攻城越加凶猛,城上已经有坚持不下去的样子,这些边军奸细就按耐不住了,终于还是领着被说动的那些残军冲了上来,希望能替程东分担一下。 双方轰然撞在一起,一面是杀红了眼,一面是各有想法,无非是公孙瓒的那颗人头,只是这时候却有人喊了出来:“兄弟们,只要割了公孙瓒的人头,那咱们兄弟荣华富贵就不用愁了,杀呀——割下公孙瓒的人头——” 或许这样喊并不会对公孙瓒造成什么影响,大军之中想要杀死公孙瓒,那确实不容易,公孙瓒可是从武出身,一身武艺少有人能敌,要不是前一阵身体亏空的太厉害,现在早就自己领人杀上去了,只是既便是如此,想要杀死他公孙瓒却还是难上加难。 但是谁也想不到,此时杀红了眼,一名残军的兵卒却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料想不到的事情,这兵卒很普通,只是公孙瓒帐下一名在普通不过的兵卒,只是这兵卒却是辽西子弟,与公孙瓒手下很多人都是老乡,还和几名公孙瓒的亲兵也是老乡,而且很熟悉,此时杀的红眼,再加上不但的有残军被杀,这兵卒又急又怒,竟然对着公孙瓒的亲兵喊了起来:“张老三,杀了公孙瓒荣华富贵一辈子,想想你家的婆娘,咱们就是拼死拼活的又能如何,都他妈的当兵好几年了,可是你小儿子还不是饿死了——” 张老三就是一名亲兵,而这兵卒所说的正是张老三的事情,自然不会是假的,一下子说到了张老三的伤心事,张老三不免呆住了,而此时他就站在公孙瓒身边,心中乱糟糟的,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却下意识的朝公孙瓒望了一眼—— 那身形微微一转,眼光望过去,本来只是本能,但是在公孙瓒的眼中,便是有些怪异,眼见亲兵甚至一动,长枪好像要朝自己刺来,公孙瓒来不及多想,几乎是下意识的一剑刺了出去,结果那兵卒来不及反应,就被一剑刺死在那里,望着公孙瓒还一脸的茫然,公孙瓒为什么要杀了自己,自己究竟做什么了,难道只是因为同乡喊的一句话,可是自己没有想过要杀公孙瓒呀? 一名亲兵的死轻于鸿毛,但是有时候也能重于泰山,忽然而来的杀戮,让公孙瓒身边的亲兵都傻了眼,看着一脸茫然正缓缓倒下的那个张老三,亲兵们心中很不是滋味,张老三是什么人他们很清楚,对公孙瓒可以说忠心耿耿,绝不可能因为一句话就背叛,却被公孙瓒毫不留情的杀死了,这不能不让人心寒—— 杀了那亲兵公孙瓒心中也反应过来,就知道要糟了,果不其然,亲兵们好像下意识的离着自己远了一点,望着自己的眼神也不对劲,好像自己有多么可怕一样,公孙瓒脸上抽了抽,想要解释什么,但是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刚才只是本能反应,但是自己毕竟杀了他,此时才明白张老三根本没有那个动机。 这只是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公孙瓒迟疑了一下,只是一咬牙眼光扫过所有人:“都愣着干嘛,刚才没有看见张老三想要暗算我吗,都给我挺直了刀枪,随我杀上城头——” 此时解释不清,公孙瓒心念一转就已经有了主意,还是攻城重要,先拿下蓟县,这件事等之后在解决,但是话音才落下,正回身打算率人攻城,却没有想到忽然间一支利箭贴着自己擦了过去,在左肋留下了痕迹,这一箭竟然是从背后射来的,登时射中了前面的兵卒,耳听见一阵惨叫,公孙瓒心中猛地就是一震—— 第一个念头,公孙瓒就想到有人要杀自己,猛地转回身,就看见一名亲兵端着弩箭,弩上已经没有箭矢,望见自己有些慌张,本能的朝后退去,就是他了,不然干嘛做贼心虚后退,一时间又惊又怒,竟然真的有人对自己下手了,这一次可不是意外,这让公孙瓒如何再相信亲兵们,只是如果连亲兵也不相信的话,公孙瓒他还能相信谁? 其实公孙瓒还真的错了,那亲兵还真不是故意的,只因为刚才跟着杀了他们的同袍,让着亲兵有些神情恍惚,结果就是一时失了手,其实这也不算是什么蹊跷的事情,大军厮杀的时候,常常有弓弩手失误而伤了自己人,不过那都是意外,平时也就没有人太注意,毕竟厮杀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这些,而知道自己做错了的兵卒往往也不敢说,自然很少有人追究,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了,这亲兵失误却是对着公孙瓒,这情况可就重了,吓得亲兵都破了胆,自然只想离着公孙瓒远一点,如此朝后退去,但是在公孙瓒看来,这分明是偷袭自己失手而想要逃走—— “混蛋——”公孙瓒猛地一声大喝,看着那亲兵朝后退,仓皇不知所措,这分明是做了亏心事,不然为何不敢面对自己,公孙瓒这心中又惊又怒,一旦有人暗算自己,那么接下来还会有人这样做了,可是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嘴角抽动着,心中一时间也有些彷徨,自己还能相信谁,猛地啐了一声,将手中的短剑掷了出去,登时将那亲兵钉在地上,耳听惨叫一声,那亲兵便已经死在那里。 死一两个亲兵算不得什么,但是此时却不一样,公孙瓒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当真有人对自己动手了,有第一个就难保说没有第二个,这些亲兵都对自己下手了,以后自己还能睡个安稳觉吗,万一半夜里有人暗杀自己,又或者那些将领背叛自己,联想到攻城之前,程东给庞会的那封信,虽然知道是离间计,但是如果这次攻城不成的话,也许所有的担心都会成为现实,秦兵如此,安知这些将领就会完全忠于自己? 第二百二十五章蓟县一战(1) 此时此刻公孙瓒也不敢多想,只是催促着兵卒继续攻城,或许前面的兵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跟着身边的人却知道,无故杀人登时让他们士气一沉,一时间喊杀声弱了一下,虽然这不会给攻城带来太大的影响,却给一直在不远处观望的残军带去了震撼,或许就是这一刻,这些残军终于意识到了他们的的处境,绝不会比那个被误杀的兵卒强到哪里去,这样下去无疑只有死路一条,终于有人振臂一呼:“杀了公孙瓒,不然早晚也是要被他杀了——” 这或许是边军最后一个奸细,要不是离得太远,刚才也就冲出去了,但是眼见此时有这种情况,这奸细也不介意在给宣扬一下,如此振臂一呼,竟然还真有人响应:“他妈的,当了这么些年兵,混到这份上,既然死活没活路了,干脆就拼他娘的,兄弟们,咱们去割了公孙瓒的人头,不为别的,最少也是一条活路,不然等公孙瓒破了城,咱们可就等着挨宰吧。” 话音落下,终于有人冲了出去,那喊话的兵卒很多人都认识他,自然也就跟着他一起冲出去,前面一动,后面的就越显得孤单,此时大家一个德行的,有不少人就不知所措的跟着冲了上去,越来越多的人跟上,一时间这千多人动了—— 这千多人或许起不了决定性的作用,但是毕竟都是久战的老兵,此时那奸细更是大喜过望,只是喊了一声:“杀呀,杀了公孙瓒——” 声音不大,但是却足以吸引跟上的主意,眼见残军竟然冲了过来,一时间也不知道多少人,只以为全部的残军都压上来了,终于有人按耐不住,刀枪相向,只是迎着那些残军,眼见一时就要大乱。 公孙瓒看见了这一幕,只是乱哄哄的也不知道如何,心中正咒骂着这些不知死活的残军,只是此时没有时间来镇压这些残军,更不知道究竟怎么个情况,何况刚才的事情让公孙瓒有些心神失守,只是愣了一下,竟然咬了咬牙:“给我挡住他们,不要耽误了攻城——” 话音落下,便有将领领军杀了出去,一时间气势大减,攻城的人也就少了许多,这一个变化让城上的边军看的仔细,士气又是一振,随着程东大喝,硬生生的将刚刚冲上来的公孙军给打了回去,底下的人牵制了近千的公孙军,一时片刻厮杀不会停下,就等于给他们解决了很大的压力,这无疑是个机会。 双方厮杀着,更加惨烈,加上残军与公孙军的厮杀,整个西城门下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绞肉机,数千将士在此厮杀,鲜血飞溅,残肢断臂四处都是,死人已经在城下叠起了丈余高,但是有了残军的加入,公孙军的气势显然是弱了一些,此强彼弱,边军却更加勇猛,但是还能坚持多久,六百边军已经损失过半,也许不用多久就要破城了。 “杀呀——”身后忽然传来喊杀声,让边军将士都有些发懵,程东下意识的回头望去,却只看见边军的战旗从后面挥舞过来,虽然不知道是多少人,但是援军到了,程东心中一松,猛地大吼了一声:“兄弟们,援军到了,杀呀——” 援军的到来给了边军将士希望,随即士气一振,好像忽然之间又有了力气,登时间稳住了城墙上的攻势,也不过多时,便看见一队边军有三四百冲了上来,这些边军将士没有久战,精神颇为振奋,掩杀上来,与程东所部汇合在一起,一时间杀的公孙军再也冲不上城头,何况边军援军到了,这意味着什么,很多人都可以猜得到。 看着城上忽然而来的边军的援军,公孙瓒脸色登时大变,是北门失败了,还是东门失败了,竟然短短时间就败了,如此一来,在想要攻下西城门几乎成了奢望,公孙瓒心中是又惊又怒,不过却还没有乱了心智,心念一转,只是朝亲兵望去:“吹响号角,让马军攻南门——” 公孙瓒早有安排,也做了万一的打算,一旦三门进攻不力,那么还有一只后备军,自己攻三门,已经将边军拖住了,那么南门的边军就不会太多,虽然马军不善攻城,但是在边军兵力短缺的情况下,南门反而是最好破的一个门。 公孙瓒观察过边军的兵力,的确只有两千左右,加上沉重的青壮也不过三千左右,而刚才西门差不多有六七百的样子,加上前来支援的三四百,足有千余边军,而不管哪一门败了,相比也不会少于此数,而另外一门到现在也没有攻破,明显的兵力也不弱,如此南门就几乎没有兵力,这可是天赐良机呀,幸亏自己还留了几架攻城车在答应之中,只要马军攻破了南门,蓟县就算是打开了,到了城中公孙瓒就能凭借优势兵力绞杀边军,将程东杀死在此地。 不愧是一代名将,公孙瓒的安排可以说相当的完美,也算是看透了边军,而且所料不差,但是跟着却有一件事没有料到,对于南门程东也早有安排,虽然只有不足二百的兵力,想要镇守南门根本不太可能,但是程东留下了拖延之计,就等这三门大军败退,只是究竟是何计策呢? 再说号角声响起,早已经等待多时的白马义从,随着一声怒喝,三千白马义从催动战马,拖着攻城车就朝南门杀去,一时间马蹄声震动了整个蓟县,而城上却只有二百兵卒,却要如何抵挡着三千最精锐的白马义从呢? 公孙瓒想不到程东还有什么破敌之策,自己只要在这里坚持下去,蓟县早晚就会城破,就凭哪一点兵力,就算是再好的武器也抵挡不住三千人,何况这是公孙瓒引以为傲的白马义从,即便是乌桓贼也是闻风丧胆,三千白马义从曾经傻得上万的乌桓贼狼狈北逃,如今又该是建功立业的时候了。 究竟会怎样,程东又有什么安排?此时大军已经朝南门掩杀过来,破城只在旦夕,那二百兵卒如何能守得住城门,此时这二百兵卒也是心里惶惶的,不过想起程东的交代,却只是咬着牙坚持着,开始将早已经准备好的柴火浇上火油,然后赶忙丢在城去,而且还准备好了火油在等待着,而他们的目标就是那几架攻城车。 究竟准备了多少柴火不知道,但是城上协助防守的民军,也有三百人左右,却是人手一捆柴火,加上有抛石机将柴火丢出去,城下三丈之内几乎都是散落的柴火,这几乎是蓟县城中全部的柴火了,再加上被搜刮一空的火油,到如今一到夜里,蓟县城就是死寂一片,一点光亮都没有,只有城墙上的火把还有些光亮,边军早有准备,程东也早有打算。 南门是谁在镇守,只怕公孙瓒也想不到,这些民军和兵卒面对三千大军,其实也快都心乱如麻,民军更是本能的想要逃跑,但是却有一人站在哪里,让他们不能走,这正是董白,考虑到南门的特殊,程东安排了董白在哪里,有董白在,南城才不会溃败,不然谁也不可能率领二百兵卒抵挡三千白马义从,只怕早已经胆寒,也正是因为董白站在城头上,兵卒们和民军们也强撑着,总不能不如一个女孩子吧。 再说柴火散落,白马义从的统领心中就暗暗在担心,边军显然是想火攻,而坐下战马却是最怕火了,边军这是早有准备,虽然统领还不是很担心,但是也小心了一些,只是放慢了速度,看是有一军百多人冲了出去,负责清理前面的柴火,只要等有了一条路就能冲上去,就不相信边军会有多少柴火。 这统领猜得对,边军的确已经用尽了柴火,但是却也全都浇上了火油,想要清理,显然并不容易,眼见只有百十骑冲了过来,董白就安知叹了口气,看来敌军也不笨呀,不过也没有办法,既然不能少奇他们,那也只有拖延时间了,神色阴沉下来,只等百十骑冲了过来,忽然一摆手,兵卒们会意,便将手中的火把投了下去,火把占了带着火油的柴火,那真是干柴遇烈火一点就着,火势腾空而起,登时间将百十骑给吞噬了。 烧成火人的白马义从将士,连人带马在火焰中翻滚着,想要冲出来,只是却已经晚了,火焰气的太快,根本来不及逃出来,一时间整个南城火光通天,大火烧起来,白马义从也不得不在远一些顿住脚步,因为无论怎么催促战马,战马就是不肯靠前,只是在火焰不远处徘徊。 眼巴巴的看着那些被烧得将士哀嚎着,在地上打着滚,伸着手想要人救他们,但是没有人能救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同袍惨呼着,那种惨烈刺激着他们的心神,让所有人兜沉默了,战争本来就是一个巨大的绞肉机,双方都是在用人命朝里面填,来换取胜利,看着这些烧得一滩糊涂的兵卒,心里都说不出的难受—— 第二百二十六章蓟县一战(2) 从大火升腾起来公孙瓒就知道事情不妙,就算是白马义从没有出事,那么也一定无法攻城,时间久了,看现在这样子,北门东门的攻势也不顺利,至于自己这边,如今在城上和残军的交击下,可以说几乎没有攻下城门的可能,只是公孙瓒却犹豫了,要是现在一撤,那么就等于将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一炬,但是不撤的话,这样厮杀下去,即便是破了蓟县,但是自己只怕也已经残了,这是公孙瓒所不能接受的。 只是其他两门究竟怎么样了?且说北门鲜于辅,依旧不急不慢的将公孙军打下去,心中虽然也在担心程东的西门,但是鲜于辅却很无奈,守住北门没有问题,但是要想一时片刻之间打破攻城的敌人却是不可能,该怎么办?万一西门出现闪失,那么所有的努力也等于白费了,但是这种事急不得。 时间过去了,东门的公孙军在远处从新集结,虽然损失惨重,但是所余两千人从新开始准备攻城,推着残存的攻城车和云梯缓缓而来,蒋承心中也不免紧张,自己有些太冒险了,身边这五百民军真的可以抵御两千大军吗? 不管是鲜于辅还是蒋承,看到大货升腾起来,就知道事情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大货能维持多久,一旦大火熄灭,南门在没有手段抵御,只是这段时间之内,要想杀败任何一支公孙军却也是不太可能,想要支援真的很难,而他们最担心的就是西门的程东,程东可千万不能有闪失呀。 整个蓟县就好像一个大的绞肉机,如今已经填进去了数千条人命,公孙军损失惨重,上万人马已经损失四千多,几近过半,至于边军损失也不轻,北门和西门也损失上千,其中只有一小部分是民军,而真正损失的却是边军将士,这样下去,无论谁输谁赢,到最后绝对是两败俱伤,不过程东最后败北的可能性大一些,但是那也不是工作所想看到的,公孙瓒的本意其实是想无论任何一方,只要能攻占一段城墙,只要能打开城门,白马义从杀进去,这一战就生了,公孙瓒就会放弃其余三门的进攻,那么就等于关门打狗,但是想不到到如今损失巨大,竟然还是没有一点动静,这实在是出乎预料。 公孙瓒想不明白,程东究竟施了什么法术,让本来战力羸弱的那些幽州军一个个和打了鸡血一样,甚至那些百姓组成的民军都那么英勇,为何自己的城池里的百姓没有这样英勇,就凭两千弱旅竟然抵挡住自己一万多大军,这让公孙瓒心里难受的很,这究竟是为什么? 再说就在此时,从北方匆匆赶来一支骑兵,人数并不多,也不过五百军而已,此时终于到了蓟县城外,远远地就看到公孙军大军正在攻城,那冲天而起的火光,让领军的将领还以为是蓟县城破了,不过知道离着里许,才看清楚进攻的公孙军好像并不得力,这才略略松了口气,随即一挥长戟大吼了一声:“杀呀——” 五百马军登时悍然朝北门的公孙军杀了过去,而此时北门的公孙军也已经警觉到了,面对着汹汹而来的马军,那统兵大将不敢大意,此时人马已经损失一千多人,已经不足两千人了,而且大军久攻不下也已经很疲惫了,如果再被马军冲击的话,在攻城的这重要关头,势必会导致大败,这领军也是久战之人,自然有了决断,猛地一挥战旗,号角声响起,终于撤下来了大军,就在百步之外开始结阵,想要撑住马军的冲击。 这一只马军轰然撞上了更是,登时间撕开了一道口子,五百军如同一只长枪灌进了公孙军之中,久战的公孙军已经太疲惫了,无从抵挡这一只马军,眼见阵型崩坏吗,后面才撤下来的公孙军,此时便已经慌了,终于拼命冲了出去,一时间大军朝西门而去,两千人马大乱,被边军的马军掩杀,折损了数百人,这才勉强在城墙的转角处结阵。 北门一松,城上的兵卒一下子松懈下来,一个个跌坐在城墙上再也不愿意动弹,上千边军,加上数百的民军,也已经损失了四五百,不过战力还在,抵挡公孙军是没有问题,只是此时绝不是松口气的时候,北门的公孙军败退,但是主力不失,果然不愧是幽州最精锐的军队,鲜于辅也不敢迟疑,等他们和公孙瓒汇合,到时候西门的压力就更大了,深吸了口气,朝副将陈浩望去:“陈浩,还挺不挺的住?” “挺得住,将军——”陈浩刚坐下,就听见鲜于辅的话,知道此时大战未休,却不是休息的时候,勉强撑着爬了起来,朝鲜于辅一抱拳。 “那好,陈浩,我留下来镇守北门,你马上率三百精兵去支援西门,无论如何要保证将军的安全,快去吧——”鲜于辅声音有些凝重,西门的喊杀声依旧在继续,只是不知道究竟怎么样了。 “诺——”陈浩应了一声,匆匆领着三百兵马朝西门赶去,这已经是鲜于辅所能支持的最大的兵力,望着陈浩的背影,鲜于辅只能在心里祈祷陈浩能赶得及,能够打败公孙军,自己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就要看天意了。 再说马军败了北门的公孙军,只是催马掩杀上去,想要一举击溃这一只公孙军,可惜那统兵大将到底不弱,慌乱之间,竟然趁着马军转弯之际,速度一慢下来,便硬生生的阻挡住了马军,随后本来已经溃败的兵卒,又在后面开始结阵,虽然损失了数百人,但是这一千多人缓缓后退,即便是马军也没有办法。 再说那马军将领,眼见一时间拿不下这支公孙军,便想起来的时候齐周的交代,咬了咬牙,竟然一催马,战旗所指,放弃了这一军,反而本正在厮杀的西门而去,这一军正是平谷的齐周派来的,虽然齐周同样面对上万大军,但是手下却又五千人马,足以将严纲的大军阻挡在平谷,不过平谷这边也只是佯攻,严纲并不曾全力攻城,只是拖住齐周罢了,毕竟五千人守城,单凭严纲万人大军根本不可能攻打得下来。 齐周看得明白,知道自己这里不是重点,自讨守城不是问题,将全城的战马汇聚到一处,勉强组成了这五百马军,然后趁夜从平谷出发,终于紧赶慢赶的在今日此间赶到了蓟县城外,在危急时刻给了公孙瓒狠狠的打击,齐周交代过,绝不和公孙军的马军硬拼,只是针对攻城的公孙军下手,如果公孙军没有攻城的话,就让他们躲起来,什么时候攻城激烈的时候,在下手狠狠地来一下,刚好他们感到,正是攻城最激烈的时候,双方厮杀的都已经筋疲力尽,对汹汹而来的马军,果然一触即溃,如不是那统兵大将手段高超,只怕全军覆灭也是有可能的。 程东虽然没有命令齐周派出援军,但是齐周却不敢不派,哪怕事后程东会责怪自己,毕竟刚刚投奔了程东,如果程东被灭的话,那么自己可就麻烦了,一个平谷养不活五千大军,况且这一只大军自己还没有真正掌握,再说一旦没了程东,难道让齐周去投奔公孙瓒,或者别人都能投奔公孙瓒,但是齐周不能,因为当初齐周曾经主持过一场阻击,那一次公孙瓒损失了一个才不过三四岁的一个儿子,这笔账除了记载刘虞头上,那就只有他起皱了,所以齐周决不能让程东落败,这就是齐周的原因。 但是无可否认,齐周还是很有手段的,这时候援军赶到,虽然人不多,但是对城中的兵卒来说,绝对是振奋人心的事情,况且一来就击败了北门的公孙军,化解了北门的攻势,就凭那剩下来的残军,此时在想攻城已经不可能了,最少短时间不可能,如此北门危机解除,此时又奔西城,如果西城的危机在解除的话,那么公孙瓒这一次的攻击便算是彻底的失败了,不但如此,援军的到来对公孙瓒也是一种打击,谁知道还会不会有援军赶到?而公孙瓒知道自己也没有援军。 正是如此,厮杀的正惨烈的公孙瓒,此时忽然间城北杀来一队马军,人数四五百之多,心中不由的大振,脸色都狰狞起来,朝身边的亲兵望去,只是嘶哑着声音喊道:“吹响号角,让马军前来接应——” 不过公孙瓒此时也是有苦说不出,大军损失惨重,如今不足两千人,一面要攻城,一面还要应付如今死伤多半的那股子残军,两面接战,本来就有些吃力,但是程东的袁军却到了,刚才来了一股援军,现在又来了一股援军,看看是从北城过来的,估计这北城的大军已经失败了,那么北城也很快就回来支援程东,如此一来,自己想要拿下西城就成了不可能,边军虽然很疲惫,但是公孙瓒也很疲惫了,而此时有马军杀到,公孙瓒根本无力应付,就算是从城上撤下来都来不及,如果大军一旦溃败,必将是兵败如山倒,此时只有马军前来压阵,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第二百二十七章蓟县一战(3) 号角声响起,万千喊杀声之中也难以遮掩,本来一直在等待的白马义从,此时不由得大惊,也不用多说,只是催动战马朝西门而来,只是到底比起边军的马军慢了一步,这边才转过城角,边军的马军却已经撞上了公孙瓒的大军,那些还在城上厮杀的公孙军,看到边军来了援军,底下已经乱成一团,却将他们孤零零的留在上面,一时间都傻了眼,竟然有人要从攻城车上退下去。 再说底下的公孙军,此时等于三面受敌,对这些赶来的马军就不由得有些畏惧,在公孙瓒的催促下,虽然开始结阵,但是两面无法脱离厮杀,大军一时间也不能组织起来有效的防御,只是几百人勉强组成了一道防线,这也是公孙瓒亲自督促的原因,不然只怕早就溃败了,毕竟他们已经也太累了。 眼见有马军前来,程东知道是援军,只是此刻没有心情猜测是哪里的援军,不过公孙瓒攻势一缓,程东就知道击败公孙瓒最好的机会来了,不由得大喝一声:“火油准备,给我全都投出去,打散公孙军的阵型——” 这本来是要等到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做最后的反击的,但是情况忽然大变,此时就是最好的机会,说不好能把公孙瓒一举击溃,甚至于让公孙瓒藏身于乱军之中,那些留着一直没有舍得用的火油罐,此时却被边军将士取了出来,就在马军和公孙军撞在一起的时候,火油罐也随着砸了出去。 这样的确是仍不远,但是程东早有计较,便有牛筋做了一些大弹弓,随着一声令下,这些火油罐就飞了出去,而同时飞出去的还有被点燃的药芯子,滑坡天空,朝着公孙军就砸了下去。 公孙瓒也没有料到程东这时候竟然还能拿得出来火油,一开始厮杀的那么惨烈都没有拿出来,竟然在这时候拿了出来,虽然只有几十罐,并不足以影响太大,如果是攻城的时候,也不过造成短暂的混乱而已,不会影响大局,但是此时这一砸出去,刚好是砸在前面刚刚集结成军的公孙军阵型上,火油罐炸开,便将周围几个人燃烧起来,可惜这种火油一个小罐装不了太多,越是分散威力就越小。 但是这时候火油罐炸开,这对已经疲惫不堪,而且面对边军援军的公孙军来说,简直就是灭顶之灾,火油罐炸开,足有几十名公孙军烧了起来,惨叫声响彻西城,而他们挣扎着,更让刚刚成军的公孙军登时乱了起来,再被掩杀过来的马军一冲,登时就溃败了,而一旦溃败就是兵败如山倒,那些还在整军的公孙军,随着被马俊一冲,再也坚持不住,只是四下散去,大部分冲过残军,然后朝政过来接应的白马义从冲去,只有冲到白马义从后面,他们才能活下来。 此时公孙瓒怎么喊,甚至于斩杀了几个人也不济于事,终于兵败了,不说呗马军杀死的,就是自相践踏而死的也不知凡几,到了此时,公孙瓒也无力回天,在亲兵的保护下仓皇向白马义从退去,好在马军并没有发现公孙瓒,等发现之后却已经晚了,只是让公孙瓒逃了去。 可怜那些残军本来还剩下四五百人,结果身后传来马蹄声,前面溃兵面对他们却是丝毫不惧,拼了命的要冲过去,被夹在中间一乱,登时被溃军冲的七零八乱的,双方擦过,各自损失了不少,真正能逃脱性命的却并不多,而他们一边面对边军,一边面对更是,夹在中间却无处可去,只能往下面奔逃而去,真正逃出来的也不过只有一百多人,剩下的那些到有一半多是被活活踩死的,只是可怜他们了。 再说此时眼见白马义从赶来,程东叹了口气,不敢再让马军追杀公孙瓒,只是叹了口气:“吹响号角,撤退——” 号角声响起,马军匆匆朝北面撤去,路过正退回来的北门所部,双方只是一阵对射,只是马军损失不大,那更是在城上和马军的夹击下,头损失了三百多人,只余下七八百人算是退了回去,至此蓟县算是危机解除了。 被白马义从抢回来的公孙瓒,望着无数的尸体,只是不由得叹了口气,终于无力的说了一句:“吹响号角,让东门也撤回来吧。” 话说此时东门更是刚刚冲到离着城池不过三百步,双方都已经做好了交战的准备,却不想忽然间听到了号角声,更是自然知道这是他们撤退的号角,一时间不由得愣住了,终于在蓟县将近二百步的时候,大军停住了,缓缓地朝南面而去。 马军撤到北门,但是白马义从并没有追过来,公孙瓒对着五百军不感兴趣,就算是灭了这五百军,如果追过去,程东未必会打开城门,绝不会给自己机会,又或者会借助城中的器械,反对自己的白马义从造成威胁,既然已经败了,公孙瓒还是自认为输得起的,所以尽管心里很不是滋味,却还是下令撤退。 等回到大营的时候,公孙瓒清点了一下人数,单单战死的就有三千多人,伤者也有两千多,等于减员了一半,最重要的是,还没有攻下蓟县城,这让公孙瓒情绪有些低落,回来之后,一方面下令紧锁大营,一方面却是回了大帐,好半天都没有出来。 公孙军撤了回去,士气有些低落,谁也想不到蓟县的边军竟然是如此难啃的硬骨头,大营里充斥着伤兵的哀嚎声,至于收回来的死者的尸体,更是堆积如山,一副荒凉破败的景象,很多营帐都空了下来,毕竟连动乱的包括战死的,人数将近过半,换做任何人都有些接受不了,何况城中只有两千边军。 相对于公孙军的损失,边军就要好接受了,即便是死了不少的同袍,但是那都在他们预料之中,而且胜利了,胜利冲淡了对死去同袍的眷恋,包括城中百姓,很多人都松了口气,街上也多了许多的百姓,除了那些死了人的家里传来哭声,但是大部分还是很高兴的,甚至于百姓们还主动出来帮忙照顾伤者。 程东占据蓟县虽然时间短,但是却收服了民心,虽然大动作没有,但是一些坐起来相对简单的事情就可以做了不少,比如说孩子上学,无非是一些废弃的民房,经过民军整修以后,在添置些桌椅板凳,这所费了了,也就是请一个先生,薪酬虽然不高,但是程东将这些官办的学堂纳入了官员体系,虽说都是芝麻小官,但是却能享受官员的待遇,这对于那些料到的书生文人还是有很大的吸引力的,尽管边军能走多远谁也不知道,但是何乐而不为,教书育人也是圣人之道。 另外就是程东开设的医馆,程东连打带哄的搜罗了十几个郎中,至于学徒就多了去了,然后在城中开办了一个官方的医馆,由州府发放薪酬,只收取药钱,对家庭困难者,甚至于是无家可归的人,经过查证之后,会免费看病,就连药钱都不要了,当然没钱的可以用才要来顶,加上县里的衙役会协助查访,总之这收到了百姓的赞赏,最少程东结果了蓟县城之后,百姓除去正常死亡之外,在没有饿死的和因为无钱看病而病死的。 另外最重要的是生活保障,程东安排衙役和民军联合查访,将城中的困难户和无力照顾自己和家人的,对那些没有生存能力的人,又或者孤儿老人,有州府县里统一进行照顾,家里有人的,就发放活命的粮食,减免税赋,至于那些孤儿和老人,则有县里用闲置的民房,作为照顾这些孤儿的场地,食宿由县里统一安排,当然孤儿也可以读书,但是却需要进行一些简单的劳作,比如说自己种菜打水等等。 这些东西所费不多,加上程东的强压政策,根本不管你愿不愿意,比如说那些郎中,原本自己有医馆,结果县里的医馆一出现,大部分郎中并不愿意去,可以被程东逼着去了,当然也有的是等医馆出现之后,因为价格公道,所以很多自己的医馆就经营不下去了,最后还是投了医馆。 不管程东怎么做的,但是有一点不可否认,程东所做的得到了绝大部分百姓的支持和爱戴,当然也上海了少部分富人的利益,只是程东拳头大,没有人敢出那个霉头,当初刚刚接手蓟县,程东开始从新划分土地,所有的土地按人口分配,可不管你原来如何,这一来让那些富人可就接受不了了,于是就有人去找程东,一开始程东耐着性子和他们讲道理,但是几次之后,程东觉得说不通,随即就下令凡有抵制政令者格杀勿论,可惜当时都以为程东好脾气,还真有几家抵制,结果当时人头就挂在了城门口,有一个抵制的就杀一个,所有人才知道程东真的很狠,不是那种心慈手软的主,不过好在程东虽然狠,但是却不绝,分配过土地之后,将一些荒地以低廉的价格卖给了这些有钱人,甚至于一些官田也卖了出去,虽然损失了很多钱,但是在高崖政策之下,蓟县的有钱人也没有翻出什么风浪,当然这也有很多原因,比如当时有一个家里在朝为官的富户,仗着有人当官,将一个六品的折冲将军瞧不到眼里,只是不理睬,甚至于公开咒骂程东,当时程东亲自登门,一开始好言相劝,不想那家人变本加厉,甚至于开始当面嘲弄咒骂,劝解无效后,程东亲手祭起了屠刀,杀了一家六口人,杀的再也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当时程东一身血衣从那户人家走出来的时候,所有富户当时就全认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先登营 废话不说,虽然城中有人恨程东,但是那又如何,程东不是心慈手软的主儿,当时有人准备给被杀的家主报仇,私下请来江湖中人,在闹市中刺杀程东,当然这此刻被包琼一刀给斩了,没有伤到程东一根毛,程东也并不害怕,但是那一次程东有了危机感,之后下令严查吗,不过几天,暗间就已经查处了幕后主使,程东随即亲自领人,就在大白天,当着城中百姓的面,将那一家三十几口,包括老弱妇孺在内杀的干干净净屠戮满门,震慑了暗中蠢蠢欲动的所有人,程东对百姓的仁义,和程东的心狠手辣,在蓟县乃至于治下所有的城池,那也是出了名的,百姓们对程东是又敬又怕。 这都是题外话,程东就凭这些手段,让蓟县百姓彻底降服,其实百姓们所求不多,程东所做的事,在此之前没有人做过,没有人在乎过这些最底层的百姓的诉求,于是程东得到了百姓的支持没有人在意程东杀了多少人,他们看到的只是他们不会再因为没钱看病而霍霍病死,不会因为没有饭吃而活活饿死,程东带给了他们希望,所以民军才能发展壮大,才会拼命守护来之不易的生活。 这一次蓟县之战,民军死伤五六百之多,程东虽然都给了抚恤,但是城中却又很多家挂起了白绸,几百家挂着白灯笼,可是并没有人指责或者埋怨程东,反战死者,民军也享受兵卒们的待遇,不但给了抚恤,还答应会每月给二十斤粮食,百姓们没有受到过这种待遇,所以尽管死了不少人,却还是很支持程东,毕竟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兴是百姓苦,亡也是百姓苦。 城中两千边军死伤过半,能战者不过千余,加上才进城的四百马军,此时城中也不过一千五百人,加上还有千余民军,面对城外剩下的八千公孙军,情况还是不容乐观,不过公孙军显然也不敢轻举妄动,最少现在双方都很疲惫了,都需要好好地休息。 但是让程东和公孙瓒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蓟县之战的第二天,鞠义又从涿县派来了五百援军,人数并不多,但是对于蓟县中的军民来说,这无疑是个好消息,城中兵力增加,五百军就抵消了公孙军千五百人,让公孙军的士气更显得低落,何况从城中透出来的消息说,还有援军正在赶来,公孙瓒无法怀疑这些消息。 时间拖得越久,对公孙瓒就越是不利,但是这一战双方都伤了元气,再一次攻城公孙瓒不得不考虑,如果死伤太重,拿下蓟县有多大意义,兵倍四而攻之,但是现在兵力达不到,去了三千白马义从,其余的也只有五千人多一些,还不到六千人,这种情况下在攻城,即便是打下来,到时候精锐尽丧,公孙瓒也有些承受不起。 其实躺在榻上,公孙瓒想的最多的,就是程东为什么能这么快崛起,为什么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从边军那个破落户,到如今和自己分庭抗衡,程东只用了不足一年的时间,更甚者将那些战力不强的幽州军,短短时间竟然操练成了精锐,程东究竟湿了什么妖法,其实公孙瓒也曾经派过探子进城准备搞活动,可惜进城之后就再也没有音信,估计着是被发现了,这一点公孙瓒没有猜错,那些探子真的被发现了,那是因为如今的蓟县和以前不一样,不要说暗中暗间还在活动,就连百姓在县衙的不断提醒下,也开始注意一些陌生人,不断地向县衙举报。 这说起来原来不是注意不到,但是那时候百姓对战争厌倦,更觉得不管自己的事情,谁来占领县城,对他们都没有什么关系,但是现在不痛了,如果公孙瓒占了蓟县,最少不会有现在的生活,那么就必须帮着边军,一旦百姓被发动起来,别说那些探子经验不够,就是再厉害的来了,也逃不过人民海洋的淹没,所以几十个探子虽然提前溜进了城,但是却一个没有落下就被抓了。 程东善于奇袭,特别是用暗间进行破城,所以对这些防范意识也很重,自然不会轻易犯错误,所以几乎在每一个城池都启动了一个叫做摸鱼的行动,就是针对这些探子,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这些坛子虽然大部分时候不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但是有时候,比如蓟县之战就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如果不是之前将探子肃清的话,那么在攻城之战打响之际,一旦他们发动起来,针对最弱的一个城门,甚至于是搞一些破坏,边军都承受不起,很有可能会破城的。 公孙瓒也检讨过自己,但是从战略上还是战术上,自己都没有过错,相比梯次攻城,这样全面开战,反而是损失最小的战术,却不想到头来竟然损失如此惨重,既然没错,那么是哪里错了?公孙瓒只能说还是错估了边军的战力,也就是说与情报上差了许多。 呆在大帐之中,昏睡了半天,公孙瓒开始琢磨进退,攻城的利害得失,再打一场仗,公孙瓒没有把握,边军的强悍让公孙瓒心里有些没底,毕竟接连多了一千援军,此长彼消之下,公孙瓒没有把握拿下蓟县,而且这一战攻城车云梯消耗的太厉害,想要再次攻城,就需要准备攻城器械,这需要时间,但是时间越久对自己越是不利。 更何况如今士气低下,就在昨夜,就有兵卒溜出大营,去战场捡拾掉落的财宝,有的甚至于的了财宝就当了逃兵,当然也有的被边军射杀,即便是有危险,还是有人冒险,尽管公孙瓒已经下令,但是却还是没有能完全挡得住。 这样的情形让公孙军的士气更显得低落,如此又拖了一天,公孙瓒注意到,城上的人数反而又多了一些,那是民军,百姓们在城墙上修缮,干的是热火朝天的,碎石滚木跺起了一堆,反观自己这边,却是进度缓慢,让公孙瓒心里更烦躁的要命。 放开这些不说,如今涿县那边,不但没有丝毫进展,反而被鞠义偷袭,一万五千大军也是损失惨重,也几乎是伤亡过半,但是也怨不得公孙越,头一天攻城失利,边军意想不到的强悍,当时损失了近两千人,于是休兵,没有想到当天晚上,鞠义领人劫营,一场大乱,死伤三千多人,却还是被鞠义逃脱了,但是边军也留下了几百具尸体,公孙越加强了守备,边军在没有机会,但是让公孙越想不到的是,就在第二天攻城的时候,两千公孙军冲上去,却没有想到鞠义在这时候竟然敢打开城门,对着冲锋的公孙军,来了一场硬仗,短短时间,先登死士营竟然击溃了两千大军,死伤千余才逃了回来,而先登死士营却是从容的回了城,大军败落之快,以至于公孙越竟然反应不及。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接下来公孙军冲锋,却又被鞠义冲出来厮杀一场,先登死士营再一次击溃了公孙军,虽然死伤不是太大,但是却将公孙军的士气打的体无完肤,在想攻城,兵卒们已经失去了勇气,这让公孙越只能选择暂时休整,公孙军损失近半,但是边军却还有将近三千人,而且士气正旺,让公孙军失去了信心,再说那天鞠义派出五百援军,公孙越本想趁机攻城,却不想再一次攻城又是死伤惨重,公孙军没有人认为可以打下涿县,由此南路军被拖在那里,进不得退不得。 接到这消息,公孙瓒砸了几个杯子,但是却又无可奈何,自己也是败得不像样子,又如何去指责公孙越,损失如此之大,却没有拿下一城一地,这对于公孙瓒来说,实在是无法接受的事情,涿县失利,蓟县失利,平谷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攻下来,如今双方不温不火的,等于全线失利,公孙军却是很疲惫了,士气无法恢复。 但是公孙瓒还是没有撤退,依旧在等待一个消息,那就是袁绍能不能杀进代郡,如果袁绍能突破的话,又或者乌桓贼可以杀进来,也许自己还有机会。 只是公孙瓒如何也想不到,首先传来的就是乌桓贼百倍的消息,乌桓贼在丘力居所领一万大军南下,在厩奚和赵云撞上了,如今丘力居对边军不敢小视,所以行事还是很小心的,只是想不到,赵云用兵很精,一方面拖住他们,阿突骨力领马军两千杀入关外,当时剿灭一个出兵的小部落,当人头送回来的时候,乌桓贼就乱了,当然攻城无果。 丘力居遂下令,放弃厩奚城,直接南下劫掠其他的村镇县城,但是就在整装待发的时候,却又被张泰领四百重骑兵,配合兵卒狠狠地给了丘力居一下,接连厮杀,双方都不轻松,丘力居也不敢在败了一场之后随即发兵,便打算休息一下,从新整顿大军。 如此过了两日,丘力居半夜时分出兵五千南下劫掠,留下三千多人马和厩奚纠缠,却让丘力居想不到的是,一方面是边军在犷平不远设了伏击,而且还偷袭了留守的三千大军,斩杀千余人,逼得哪一部先行逃回了关外—— 第二百二十九章应变之策 被打了埋伏的丘力居,在接到留守的大军逃了的消息之后,丘力居不敢久待,匆匆的赶回关外,过厩奚的时候,还被赵云亲领四百重骑兵加上三千精锐大军,拦在小周山下,好一场恶战,斩杀乌桓贼三千多人,丘力居只领五六百人逃脱,却在赶回关外的路上,又被阿突骨力领军追杀,等丘力居好不容易逃回去之后,身边就只有不足百十骑,这一战之后,丘力居才知道,最少有三个出兵的部落被汉军偷袭,死伤惨重,但是没有出兵的部落却没有早次厄运,汉军有选择的攻打,这让乌桓的部落都开始嘀咕,再加上丘力居大败回来,一时间南下劫掠没有人再提。 北方传来的消息,让几天没有动作的公孙瓒脸色一直阴沉的吓人,虽然也不希望乌桓贼打过来,但是北方不靖,最少能够牵扯程东很大一部分的兵力,而北方安稳起来,程东就能倒出兵力。如果都和蓟县涿县这样的精兵,那对于公孙瓒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好在据说北路赵云的人马,其中马军已经配合步卒开始向关外挺近,据说足有两千多马军和三千步卒,步卒作为后勤和支援,马军奉命袭击那些南下劫掠的部落。 这些天久一点好消息也没有,公孙瓒现在就等待袁绍在代郡的消息,一旦袁绍得手,势必会牵制边军的兵力,程东不会失去代郡的,所以公孙瓒在等待了几天之后,便下令大军不在攻城,而是折返了璐县,不过只是在半路上建立了营寨,一方面准备粮草辎重,只要袁绍得手,程东只要出兵救援,那时候就到了公孙瓒出手的时候,这一次公孙瓒放弃了涿县,领公孙越领军赶过来和自己回合,务求一定要拿下蓟县,当然这时候公孙瓒派出了不下五百探马。 再说袁绍起两万大军,从河间国出发,不过行程并不快,到了广昌就停了下来,倒不是对代郡没有兴趣,而是在等待公孙瓒的消息,等公孙瓒和边军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才是袁绍出手的最佳机会,当然袁绍另外有想法那也不一定。 消息传回来,袁绍有些吃惊,没有想到边军竟然如此强悍,涿县公孙越被五千军挡住也就罢了,毕竟涿县城高且深,五千人驻守想要攻打并不容易,涿县攻打不下来,袁绍乃至于公孙瓒心里都有准备,所以真正的目标是放在了蓟县这里,毕竟只有两千人而已,两千人和五千人绝不是单纯的差距三千人那么简单,五千人可以梯次守城,城中的兵卒可以倒替着休息,但是两千人勉强守城,根本没有时间休息,这对于守军绝对是致命的,不然公孙瓒也不敢四面攻城,如果不是那三千人临阵大乱的话,公孙瓒多半也能攻下蓟县了,不过现在说那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公孙瓒失利的消息传到了广昌,袁绍下令大军不在前进,对代郡的情况袁绍很明白,代郡如今不但有张辽所部精锐五千人,还有阎柔的降兵一万人,虽然阎柔的降兵如今才归顺,可能战力不强,但是毕竟也是一万人呢,打仗虽然不行,但是放在守城上却是绰绰有余的,这也是袁绍不愿意轻举妄动的原因。 在袁绍的消息传到了公孙瓒那里,差点没将公孙瓒给气炸了肺,当时就摔碎了多少杯子,喊着袁绍的名字咒骂了半天,但是却又无可奈何,换做是自己,面对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兵力,又是攻城略地,显然需要慎重,只是对于公孙瓒来说,这实在是有点坑爹了。 公孙瓒大帐之中,整夜火光未熄,田豫单经关靖等人依次而坐,公孙越等诸将也在,只是人虽然不少,却有些沉默,公孙瓒一直没有说话,袁绍不动,眼下自己该怎么办?好半晌,公孙瓒才长长的吐了口气:“诸位,眼下这种情况究竟该如何是好?” 众人沉吟不决,还是单经叹了口气:“主公,此事有二,一则退守,等待时机将养生息,二则将无终的兵马调过来,再一次全力进攻蓟县,不过——” “不过如此一来也给了边军可趁之机,成则不过是据守蓟县,不成则会被边军抓住机会,很可能会攻击辽西,此事不可为。”田豫看了单经一眼,这是出的什么馊主意,程东善用奇兵,根据田豫对程东的了了解,如果可能的话,程东多半会派出奇兵攻打辽西,换做是自己也会如此做,成了公孙瓒老巢被端,公孙瓒会顾首不顾尾,不成也会牵制公孙瓒的兵力,无终的兵马决不能轻动。 单经脸色一沉,只是哼了一声,倒是关靖沉吟了半晌,此时见田豫与单经争吵,关靖咳嗦了一声:“主公,我以为可以另辟蹊径,如是主公将目光放在冀州如何?” “什么?”众人脸色一变,只有田豫脸色阴晴不定,关靖倒是和他想到一起去了,不过此时关靖说了出来,田豫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所以讲本来准备的话就全都咽了回去。 这话不容易消化,好半晌,公孙瓒才咽了口吐沫,迟疑着道:“冀州——” “不错,兵法有云,攻其不备,”关靖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深吸了口气:“主公,卑职以为主公甚至可以和程东联合,程东气势虽盛,但是幽州不过只是边塞之地,自古边塞之地不曾取中原,主公有心不如攻取冀州,进则可以虎视青兖二州,西望司隶并州,这才是天下之道。” 关靖的话让公孙瓒心中一颤,谋取天下,公孙瓒还真的没有想过,但是现在幽州未定,又如何谋取冀州,迟疑了一下只是低声道:“但是有程东在,我又怎能安心攻取冀州,计将安出?” “主公,靖以为还是要落在程东身上——”关靖知道公孙瓒一定不喜欢听,如今双方刚刚厮杀了一场,现在再说这件事,显然有些不合时宜。 公孙瓒深深地吐了口气,眉头紧锁,好一会没有说话,心中沉吟着,已经明白了关靖的意思,不过是借程东拖住袁绍,只是程东岂是易于之辈,又怎么会老老实实地听从摆布,他公孙瓒窥视冀州,程东又何尝不是,那小子野心更大,不过如果不拖住袁绍的话,自己根本没有机会,如今虽然自己号令四洲,但是袁绍程东根本不配合自己,特别是程东,浑然不理睬自己那一套,想到这就不由得怒气蓬发。 心中胡思乱想,看得出对程东的怨念颇深,一个折冲将军却不听从自己的话,偏偏程东手中还有圣旨,这是让公孙瓒顾忌的事情,甩了甩头,公孙瓒有些烦躁,转头朝田豫望去,朝田豫点了点头,田豫也就会意,拱了拱手:“将军,我也觉得大有可为,如果咱们和程东硬拼,即便是胜了也是惨胜,到时候肯定无力压制袁本初,如今袁本初占据冀州,对咱们才是最大的威胁,如果能夺取冀州,到时候在反攻边军,一战而定,才是上上策,此时不宜在和边军争斗下去——” 其实之前众人都倾向于消灭边军,在依靠幽州青州合攻冀州,但是现在看来,边军不是善茬子,这一仗打下去,对公孙军百害而无一利,所以调整策略就是必须的了,如果边军能将袁绍拖住,只要袁绍赶不回去,公孙军攻打冀州就大有可为,毕竟袁绍才占领冀州,还不能真正掌握,此时是最好的时候。 深吸了口气,公孙瓒便已经下了决心:“那就联络程东,不过如何与程东说起却需要好好地合计一下,这小子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没有好处的事情只怕不肯出力。” “主公放心,靖愿意走一趟,想必一定能说服程东。”关靖站起来朝公孙瓒一鞠,神色间到时很有把握。 愣了一下,公孙瓒看看田豫,见田豫面无表情,显然不想说什么,也就点了点头:“那就有劳了——” 一直到了大半夜,众人才相续散去,只是这一夜公孙瓒都不曾睡去,心中想了太多,如今让公孙瓒最顾虑的两人就是程东和袁绍,相比起来,公孙瓒却发现自己更顾忌程东,因为从和程东相争,自己好像就不曾沾过一点便宜。 再说关靖回了大帐,心中已经想好了如何见程东,只是程东不好糊弄,而且诡计多端,关靖有把握说通程东,却没有把握程东一定会按照他的意愿去进行,驱狼逐虎之计本就是冒险的,赶走了狼,也许虎更可怕,只是现在想那么多总是不成,能成为一路诸侯,哪一个不是人杰中的人杰,比如袁绍虽然暂时和公孙瓒结盟,但是却并不尽力,只怕也是在算计公孙瓒,世道如此,程东又何尝不是在算计。 这一夜过去,第二日一早,关靖只带着二十名护卫直奔蓟县而去,只是不想才到了蓟县三十里外,就被边军的探马发现了,那些探马根本不给关靖说话的机会,竟然领军杀来,关靖虽然分解,可是二十名护卫还是被杀了个干净,不过到底不曾杀了关靖—— 第二百三十章不是现在 却说关靖被绑成粽子送去了蓟县,搞的好不狼狈,偏偏虽然已经禀告了程东,程东却好像不知道一样,只是将关靖关押在蓟县县衙的大牢之中,然后就不闻不问了,牢房收拾了一遍,倒还颇为干净,饭菜也不错,关靖倒是不曾收到什么亏待,只是灌进来大事如何,可惜无论关靖怎么和狱卒说起,狱卒却并不理睬,让关靖心烦意燥,明知道这是程东的下马威,却是无可奈何。 就在关靖急不可耐的时候,县衙之中程东却是哈哈大笑,望着李邵只是摇头不已:“永南兄,此时可不是见这关靖的时候,这时候公孙瓒让关靖来此,唯一可能就是袁本初,如今这般情形咱们不适合和袁本初厮杀,不妨暂时拖一拖,等待时机,至于这关靖,就先关着吧,什么时候时机到了再说,看来公孙瓒已经不打算和咱们拼下去了,不过有些事情怕是由不得他——” 程东冷笑起来,只是哼了一声,一旁李邵叹了口气,指导劝不了程东,不过这样做也无可厚非,边军也需要时间休整一下,但是一旁的鲜于辅却另有打算,眼见李邵不再说话,鲜于辅咳嗦了一声:“将军,这或许也是一个机会,若是能取了冀州——” “现在还不是时候,公孙瓒想要取冀州,现在也做不到,根本就是痴心妄想,那需要建立在咱们把袁绍拖在广昌的基础上,只是咱们拖住袁绍有什么好处,我倒是想将公孙瓒斩灭于此,总不能背腹受敌。”程东冷哼了一声,无论是和谁结盟,程东也不会真的相信,一旦有机可趁,无论是公孙瓒还是袁绍,都会毫不犹豫的攻打自己,给自己致命一击,不过现在程东在等待一个机会。 鲜于辅脸色微变,被噎的有些说不出来话,心里有些不自在,幸好程东发现了鲜于辅的表情,心中一动,略有些尴尬,挠了挠头:“鲜于将军莫怪,我说话是有些不对,不过有些事情鲜于将军还不清楚,不妨看一看这个——” 话音落下,程东从怀里取出了圣旨,交在鲜于辅手中,等鲜于辅打开来一看,却是脸色一变,不由得兴奋起来:“将军,有这道圣旨,将军早就可以破这危局,为何——” “现在还不是时候——”程东苦笑了一声,生怕鲜于辅误会,随即又解释道:“一个公孙瓒用了这道圣旨实在是有些浪费,我还想把袁绍也给装进去呢,甚至于兵进司隶,我在等阎柔为我拿下并州。”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程东的野心还真大,如果掌握了冀州并州幽州,在兵进司隶,那赫公孙瓒统领四洲不一样,程东要的是彻底的掌握,也就是说将公孙瓒袁绍彻底消灭,只是这话没有那么简单,鲜于辅和李邵对望一眼,心中有些不踏实起来。 见众人脸色古怪,程东嘿了一声,看看一直默不作声的蒋承:“心有多大,这天下就有多大,想当初高祖斩白蛇起义,也未必就知道能够得天下,不敢去想又怎么能去做——” 虽然都明白程东的野心大,但是却鲜少听见程东如此表明心迹,好在在场众人就没有迂腐之人,李邵眼中放亮,鲜于辅异彩涟涟,就连蒋承也是长长的吐了口气,终于算是说了一句话:“世道如此,或许也应该改变一下了,程兄弟,边军的未来就交给你了。” 这一句话,等于支持了程东,虽然没有言明,但是程东反意若揭,已经很明显了,只是要如何做,却是考验众人如今的大事,蒋承不说话了,李邵朝鲜于辅望去,鲜于辅摇了摇头,一时间谁也没有太大的把握,最后也是望向程东,只是沉吟着如何发问,程东却是呵呵的笑了起来:“不瞒诸位说,如今赵云所部已经兵进关外,但是赵云镇守厩奚,早在出发之前,我就曾经交代过阿突骨力和张泰,一旦击退丘力居,就立刻兵进关外,然后从关外进攻辽西,我要端了公孙瓒的老巢——” 原来程东还有这样的安排,到如今众人才算是知道程东为何会只在蓟县留下两千兵马,只怕这只是程东的一招棋吧,看来程东一定还有别的手段,亮相到涿县鞠义五千人马,还有平谷齐周的人马,程东根本没有打算在涿郡下力气,而是瞄准了辽西,这可是绝户计呀,程东也真是敢想。 不过众人都有担心,鲜于辅叹了口气:“将军,可是各种在辽西北线也还有近万大军,就算是阿突骨力杀过去,真的有把握——” 程东知道鲜于辅在担心什么,或者都在担心,阿突骨力如今也不过五千兵马,而且兵进关外并没有带上攻城器械,凭他们要攻占辽西城池,真的能得手吗?程东也没有十足把握,但是没有把握也要做,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和众人交底:“有件事说出来可能不太光彩,不过小北已经在徐无了,早在月余之前,徐无的县尉已经投靠了咱们边军,只要阿突骨力兵临俊靡,徐无就会起兵反叛,如今已经准备好了攻城器械,而且已经买通了俊靡和令支的一些人,一旦拿下徐无令支俊靡,就等于切断了公孙瓒和辽西的联系,到时候两侧夹攻严纲大军,定然能够一战而胜。” 究竟该怎么做,张泰最明白,到时候会使诈,让徐无县尉领兵诈开无终的城门,到时候齐周也出兵,双方将会在无终汇合,一起杀入无终,更何况无终现在已经是人心惶惶的了,程北做了很多事,这都是程东的主意,那些馊主意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不过程东也不希望众人把他看做无所不用其极的人。 话音落下,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程东到底准备了多少事情,如果不是今日提起,只怕程东还不会说起,这些事情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若是如此说,只怕这件事的准备还要早在几个月之前,那时候—— 一时间沉默起来,程东也有些无奈,很多事情只是去做了,至于做到什么样程东也是时候才知道的,说的太早了根本没有什么意义,程东做了许多,但是能成功的并不多,但是成功一点,就足以让边军受益匪浅,至于怎样拿下徐无县尉的,程北怕是用了一些手段,不过那不重要,关键是徐无已经被掌握了,徐无被掌握,辽西就等于打开了一道大门,毕竟如今公孙瓒将辽西的兵力抽空了,除了北线上万大军,严纲在无终的上万大军,只要能灭了严纲的大军,辽西可以说直如无人之境,只怕公孙瓒也想不到吧。 至于其他的事情程东没有多说,程东还有其他的安排,不过事情好像并不顺利,联络雁门郡的王浑,到现在迟迟不见回信,阎柔又被拖在代郡不敢轻易西去,这让程东都很苦恼,不过据阎柔来信,已经派出了三千人,阎柔亲自领军,已经进入了并州,不过直接插入太原郡,要从太原郡攻入冀州,袁绍想不到的,只是希望阎柔能够成功,更希望张辽能够将袁绍死死的拖住袁绍,阎柔剩下的七千人马已经压到了灵丘山一线,与张辽呼应,随时可以支援张辽,兵力上并不相差太多,凭张辽的手段,应该不是问题。 虽然看得出众人有些不是很满意,或者说众人对于什么也不知道有些不舒服,但是程东却不可能都说出来,不是说信不信得过的问题,因为程东很多命令都是临时发出去的,而且必须根据变化调整,事情不成定局就是在不好开口,何况有些事情在场众人也商量不起来,鲜于辅虽然有勇有谋,但是不善诡谋,李邵心狠手辣,善知时务,但是不善战略,蒋承善守城,但是不善机谋,这些东西说给他们,只怕蒋承还会觉得自己太阴险了,只是想要夺取天下,又怎么可能没有些黑暗的手段。 “诸位,公孙瓒短时间不会进攻咱们,咱们要喘一口气,不过还是不能大意,我已经安排郭生去加紧制造器械,蒋大哥,你就多协助一下吧,只要有了那些东西,就能弥补咱们人手不足——”程东不想再纠缠刚才的话题,便开始安排军务,郭生早些天就到了,只是时间短了些,所以造出来的弩车并不多,也只够装备东城的,现在有时间了,自然是在造一些的好,当然还有一些东西。 “诺——”蒋承回答的很干脆,对于弩车蒋承喜爱的不得了,这简直就是守城的利器,若是再给蒋承三百架弩车,就凭这两千人蒋承就有把握守住蓟县,不过正要走出去,蒋承却又想起什么:“程兄弟,是不是在造一些抛石机,咱们城中大型的抛石机数量太少,很难破开敌军的木盾阵——” “蒋大哥,这些你自己安排就行,守城是以你为主,郭生只是监造,只要你给他足够的人手,抛石机应该还不在话下。”程东嘿嘿直笑,蒋承也跟着笑了,对程东蒋承说不上尊敬,但是蒋承却忠诚于边军,这也是程东最信任他的地方。 第二百三十一章疑心生暗鬼 蒋承走后,程东望向李邵,李邵却还是那副阴阴沉沉的样子,对于程东的安排李邵没有一点意见,见程东望来只是点了点头,便听程东嗯了一声:“永南兄,你和小北联系一下,有些事情要加紧进行——” “主公放心就是了,该做的我绝不会掉以轻心。”李邵是知道最多的,这无疑是程东对他的信任,对于程东的这些手段,李邵并不觉得有什么,想要谋取天下,不狠怎么能行,当然有些事情不适合程东来做,李邵都是暗地里做的。 鲜于辅绝不多问,作为一个降将,能参与如此机密的事情,鲜于辅也无话可说,再说毕竟不可能事无巨细的让自己知道,对于程东隐瞒了一些事情,鲜于辅并没有想法,如果让自己去做那些事情,鲜于辅还真的做不来,或许这也是为何自己常败于程东手下的原因,其实鲜于辅觉得程东最擅长的就是把握人性。 “鲜于将军——”程东迟疑了一下,忽然长长的吁了口气:“稳住公孙瓒就要由你来了——” 鲜于辅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明白:“将军,我与公孙瓒也做过几回对手,就只怕公孙瓒不会尽信——” “这不妨事,我也没有打算让公孙瓒相信,不过此时劳烦鲜于将军要走一趟,有些事情没有个重量级人物出面,只怕很难达到效果的。”程东忽然嘿嘿的笑了起来,程东手下之人,除了蒋承,可能最不容易叛变的就是鲜于辅,这和个人的性格有关系,公孙瓒应该看得明白,正因为如此,才能让公孙瓒疑神疑鬼,而程东要的就是公孙瓒疑神疑鬼的。 苦笑了一声,鲜于辅没有在说什么,程东让自己出使公孙瓒大营,还要假做投靠,这个自己真的做不来,不过程东也不要求自己让公孙瓒相信,反倒是不让公孙瓒相信,这分明是在用离间之计,算来算去,或者真的只有自己最合适,公孙瓒帐下诸将,对蒋承李邵等人自然看不上,也只有自己出面这些人才会有些顾忌,真不知是不是该高兴。 从县衙出去,鲜于辅只是稍微准备了一下,便高调的离开了蓟县,领一百马军朝璐县方向而去,带着不少的珍宝礼物,却失去登门拜访,与公孙瓒商量结盟对付袁绍的事情,而临走之际,程东让他看得那份圣旨,鲜于辅知道自己是该泄露的时候了。 再说第二天下午时分,鲜于辅也就到了公孙军大营,对于鲜于辅的到来,公孙瓒很是欢迎,不过一见面,公孙瓒便先问了起来:“鲜于将军来了,怎不见关大人回来?” “程将军见关大人才情很高,特意留下关大人说话聊天了。”鲜于辅到是不在意,说这话公孙瓒也不信,果然公孙瓒脸色阴沉下来,不过旋即脸色有舒展开,拖着鲜于辅进了大帐,众人各自落座,鲜于辅便取出程东书信:“公孙将军,程将军将所有的事情都写在了书信之中,你看了就明白了。” 公孙瓒接过来,只是打开了一看,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程东一上来说的明白,公孙瓒上一次撕毁了盟约,所以程东不太相信他公孙瓒的话,这一次为了确保顺利,所以把关靖扣下来做人质,如果公孙瓒继续说话不算数的话,那么关靖可就要倒霉了,然后就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边军负责拖住袁绍,但是公孙瓒也不能独吞冀州,程东说的好,戳了负责拖住袁绍,至于谁能拿下多少,那就要各凭本事了,所以现在不说如何分赃。 看完了信,公孙瓒脸色有些难看,这一股子气就落在了鲜于辅身上,望着鲜于辅只是重重的哼了一声:“鲜于将军,不知鲜于将军可还有什么补充的?” “我就是一个送信的,程将军只是觉得别人来怕怠慢了公孙将军。”鲜于辅哈哈一笑,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话里却挑不出毛病,让公孙瓒一时间无语。 既然鲜于辅作为信使来的,公孙瓒也不好太过于怠慢,随即吩咐人准备酒宴,不过心里却不是个滋味,有心将鲜于辅扣下,只是想想鲜于辅不过是刚刚投降的降将,扣下来也没有多大意思,难怪程东会派鲜于辅来,估计这就是担心自己扣人,而鲜于辅身份在这里摆着,公孙瓒也说不出什么,只是憋了一肚子气,却又发作不出来,至于关靖公孙瓒倒是不很担心,程东虽然心狠手辣,但是绝不至于读一关靖下手,不过是在向自己示威罢了。 其实公孙瓒还真的看错了程东,程东扣下关靖可是有其他原因的,绝不会为了无聊的示威这样做,当然此时也没有人知道程东的真正心意。 对于鲜于辅到来,公孙瓒亲自作陪,又有田豫单经等人,也算是给足了鲜于辅面子,鲜于辅看上去也颇放得开,几乎是有酒就干,一顿饭吃下来,倒也是其乐融融,席间即便是有人嘲弄边军,鲜于辅也好像听不见,让人感觉鲜于辅还没有融入边军,又或者不是真心投降。 公孙瓒几次试探,但是却颇为失望,每一次鲜于辅都好像随便应付的,公孙瓒问鲜于辅,可愿意到自己手下,鲜于辅便答道:“愿意,只要公孙将军取了代郡。” 这话也不知是真是假,让公孙瓒很是无奈,又问鲜于辅边军究竟怎么打算的,鲜于辅回答的也很直接:“程将军对于盟约一事,显然并不是很看重,昂或是说没有多少诚意,如果有机会一定会算计公孙将军的,不过程将军对袁本初也很有心,估计着程将军是想将幽州冀州全部拿下,将军不可不小心。” “也不怕撑破了肚皮——”公孙瓒哼了一声,一开始也没有真正相信程东,只是鲜于辅这话和没说也没有太大的区别,这也不是正式结盟,很多事情都只是口口相传,谁都不会真正信任谁,一旦有机会说不好就会下黑手,公孙瓒亦是如此。 一顿饭吃完,鲜于辅已经是醉醺醺的了,说话都有些前言不搭后语,这才让人搀扶下去,虽然说了不少,公孙瓒却没有套出话来,也颇为郁闷,现在就看程东何时对袁绍动手了,前提是自己讲大军撤到涿郡。程东才会放心下来,鲜于辅走后,公孙瓒有何田豫单经密谋了一番,至于说的什么却没有人知道。 再说鲜于辅喝多了酒,公孙瓒只是安排庞会将鲜于辅送回去,不想眼看要到大帐,刚才一脸醉蒙蒙的鲜于辅,却忽然压低声音道:“庞将军,可愿意将我送进大帐,我有话说与庞将军。” 庞会心中一惊,鲜于辅没有真的喝多了,看来是有意要说些什么,只是说什么庞会也猜得到,无非是劝降,只是自己能跟着进去吗,一旦公孙瓒知道了,就算是没事自己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庞会感觉的出来,这些天从攻打蓟县开始,公孙瓒已经不是哪么信任自己了,迟疑了一下,只是没有答应,眼见大帐就在跟前,朝值守的兵卒招了招手:“鲜于将军喝多了,你们扶他进去休息吧。” 鲜于辅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如此就够了,想要招降那也不是一句话,便由的兵卒将自己扶进大帐,倒在榻上这一觉睡得舒坦,好些天没有好好地睡一觉了。 再说鲜于辅睡下之后,庞会在帐外待了一会,心里乱糟糟的,好一会才叹了口气,转身而去,不过却没有回自己的大帐,而是朝公孙瓒的营帐走了过去,不多久到了大帐,此时公孙瓒还不曾睡下,刚好送走了田豫等人,正倚在榻上胡思乱想,便听见亲兵进来禀告:“将军,庞将军在帐外,说是有事情要和将军回禀。” “让他进来吧——”睁开眼,眼前有点模糊,其实喝的也不算太多,想当年这点酒算什么,真是岁月不饶人呀。 一会的功夫,庞会撩开帐帘走了进来,脸色有些迟疑,见到公孙瓒只是一躬身:“将军还没有歇着呀——” “行了,有没有外人,就不用这么多毛病了,有什么话就快说,少废话了。”公孙瓒有点不耐烦,实在想不通庞会还有什么事情,非要这么晚了和自己说。 张了张嘴,庞会却没有说出话来,刚才琢磨的那些到了此刻却觉得又不好说,此时又有些后悔自己来了,不过到了此时,庞会也只有咬了咬牙低声道:“将军,鲜于辅并没有真的喝多——” 猛地一呆,公孙瓒嘴角抽搐了几下,狠狠地瞪了庞会一眼,哼了一声:“这大晚上的,你不会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吧,有话就直说,瞧你吞吞吐吐的合格娘们似地。” 脸上一阵尴尬,庞会却放松下来,当兵的都很粗鲁,公孙瓒说话虽然不好听,却说明不拿着庞会当外人,庞会这才胆子大了起来:“将军,末将觉得鲜于辅前来只怕不是送心那么简单,刚才那家伙还想劝降我,只是我没有理他——” 第二百三十二章离间之计 庞会走了,公孙瓒只是安抚了庞会一下,不过虽然当时好像什么也不在乎,看着庞会轻松的走了,但是公孙瓒心里却是也多了一丝想法,要说庞会有问题,公孙瓒也觉得还不至于,关键是鲜于辅这一趟来,看来真的不是送心那么简单,只怕正如鲜于辅自己所说的,别人来身份不够,不是因为怕公孙瓒怪罪,而是别人来劝降自己手下将领,真正的身份不够,鲜于辅毕竟是幽州的宿将,论身份不必原来的自己低,而且自己手下多有和鲜于辅相识者,不可不防呀。 如果是从前,公孙瓒还真的不会担心什么,毕竟手下可是都是和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老弟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蓟县城下的那一幕,公孙瓒勉强安慰自己,那是因为其中夹杂了幽州降兵,但是无论如何公孙瓒无法释怀,这人一旦要是有了疑心,就会像是种子发芽,不管怎么想要忘记,也会一点点的从心底冒出来,公孙瓒此时正是如此,忽然之间,对手下将校兵卒的怀疑却是止也止不住。 庞会来向自己回报,可以说是忠诚,但是也可以说是有其他的想法,或者是欲擒故纵,相信一个人只有一种可能,但是怀疑一个人,却能有千万种理由,一旦想起来,总觉得庞会很可疑,而且挥之不去,若是庞会知道因为自己来说,会是这种后果的话,只怕打死都不会来的,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这一夜过去,第二天一早,鲜于辅这才起来,就有兵卒过来告诉他:“鲜于将军,我们公孙将军有请,已经准备好早饭了。” 鲜于辅没有多想,便洗漱之后随着兵卒前去,果然公孙瓒已经在等待了,不过鲜于辅进了大帐的时候,只是看见公孙瓒一脸的无精打采,见到自己还是不停的打哈欠,让鲜于辅有些好奇公孙瓒昨夜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会一夜没睡的模样。 “坐,今天我可是特意给鲜于将军安排了饭菜,很丰盛呀——”公孙瓒打了个哈欠,好歹振奋了一下精神,不过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将公孙瓒的心思表露无疑:“想必将军军务繁忙,瓒不敢久留,吃过了饭就宋将军回去吧。” 微微一呆,这就走吗?鲜于辅皱了皱眉,咳嗦了一声:“将军,事关重大,不在好好考虑一下,鲜于辅回去倒也无事,如今关大人不是还在蓟县做客吗,将军怎的不留鲜于辅也多呆几天。” 能一样吗,公孙瓒恨恨的在心里啐了一口,程东扣押关靖一定别有目的,不过公孙瓒却没有找到扣押鲜于辅的理由别说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公孙瓒扣押鲜于辅真的没有多大意思,嗯了一声:“不好意思,我也是军务繁忙,还要准备攻打冀州,这辎重粮草可是要好好筹备,时间不等人呀,就不多留鲜于将军了。” 公孙瓒心里明白,自己手下有幽州军降将,这些人本就不安稳,鲜于辅又是他们的老将军,要想劝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又怎么回流鲜于辅就待,相反自己派去的关靖,只怕做不到这些,再说公孙瓒还真的没有想起来劝降这一说。 鲜于辅也不再说话,这一顿饭吃完,公孙瓒便令人将鲜于辅送出大营,只是公孙瓒却不知道,就在昨晚,鲜于辅已经留下了几封信,交给了当初幽州军的老兵,至于给谁的却是只有鲜于辅最明白,不过公孙瓒也未必早晚不知道。 终于把鲜于辅送走了,远远地望着鲜于辅走了,公孙瓒脸色阴沉下来,这时候,公孙越悄然走到身边,压低声音道:“大哥,鲜于辅给几名幽州降将写了信,只是我没有拦下来,不过已经知道都是给谁的了。” “哼,程东想的也太简单了。”公孙瓒啐了一口,心中有些烦乱:“给我盯紧了那些人,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就——” 说着,在脖子上一抹,让公孙越不由得一惊,重重的点了点头,那些幽州降将可还没有归心,手下又握着兵马,当真是不可不防,随即下去安排人盯住了鲜于辅写了信的那些人,同时盯着幽州降将。 话说鲜于辅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回蓟县城,与程东见面,将所有的经过说了一遍,程东只是点头不已,好一会嘿嘿的笑了起来:“也劳累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我也该放关靖回去了,来人呐,将关靖带上来。” 不说鲜于辅自行回去,有人下去将关靖从牢房里带了出来,这几日关靖可以说憋得不轻,今日终于出来,也不见多么松口气,不过见到程东,却不见意思不堪,依旧站的笔直,只是朝程东傲然而立。 “关大人,真是委屈你了,今日我才知道原来手下人将关大人关了起来,实在是罪过——”程东拱了拱手,从案几前走了过来,只是在关靖面前又是拱手又是鞠躬,衣服很惭愧的样子。 关靖不为所动,程东不知道才有鬼,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思,关靖只是想回去,估计这这些天程东已经有了决断,关靖也不问,程东自然会有个交代的,本来程东还要设宴招待关靖的,不过关靖确实不肯就此别过,只是临走之际,程东忽然好想想起了什么,一把拉住关靖:“关大人,你且等一下,我就去给关大人取些东西,略表歉意,我去去就来,关大人稍待片刻便是。” 程东匆匆的走了出去,留下关靖一人在大帐之中,好一会也不见回来,关靖做的累了,只是站起来走了几步,却不小心看到程东案几上的一些公文,关靖虽然好奇,但是也还是迟疑了一下,朝外张望了一下,并不有动静,咬了咬牙,悄然过去看了一下,上面的是蓟县城的一些政务,关靖并不感兴趣,但是有一个只露出一个角的公文却是引起了关靖的注意,上面字迹不多,只是写着已联络好——鲜于辅字,当时关靖还没有想清楚,有心翻看一下,又怕留下痕迹,只是迟疑着,就听见帐外传来程东的声音:“有劳关大人久候了,我这里为大人准备了一份薄礼,还请关大人笑纳——” 关靖心中一惊,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赶忙退了两步站定,尽量的做出一副淡然的样子,只是无论如何也是有些不自然,幸好程东匆匆进来,并没有注意关靖的样子,依旧笑呵呵的道:“关大人,这是几间珍宝,虽然有些庸俗,但是也是程东一片心意,还请关大人不要怪罪程东才好,一定要收下。” 本来还想要推辞的,只是心中有些发虚,又总是想起究竟什么已经联络好了,一时间没有偷袭,生怕程东看出破绽,只是推辞了几下也就收下了,至于所谓的薄礼是什么,关靖却根本不在意了,也没有多做停留,关靖也就走了出来。 送走了关靖,程东小的更甚,回到大帐,便看见一名亲兵正在大帐之中等待自己,见到自己回来,亲兵恭声道:“将军,那关靖看到了,要是将军再晚一点回来,说不定关靖都要偷偷瞅一瞅。” “哈哈哈——”程东大笑,本来就是为了让关靖看的,其实也就是那么几个字,重要的是有鲜于辅的名字,只是不知道关靖会不会按照自己所准备这一台大戏来表演。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着关靖行色匆匆,便赶回了公孙军大营,一回到大营,便风尘仆仆的去见公孙瓒,路上却听人说起,那鲜于辅前两日刚刚离开,这让关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等见到公孙瓒的时候,却是客套话都不想多说,只是将所见说了出来:“将军,我在程东大帐之中看见了一个公文,可惜只看到一角,上面写着已联络好鲜于辅等字,如今在听说鲜于辅前几日来过,将军你说会不会是鲜于辅联络了幽州降将?” 关靖的话让本来还很欢喜的公孙瓒当时就脸色大变,一时间也没有说话,在大帐之中来回走了两圈,这才寒声道:“可看见上面有谁的名字?” “这倒不曾,这只是一个角,就只有这几个字,剩下的都被压在政务公文之中,”关靖苦笑着摇了摇头:“咱们收拢了近两万降兵,当时虽然打散了分散到各处,只是那些降将却大都与还在领兵,鲜于辅是他们的老将军,这难保——” 话虽然没有说下去,但是意思已经明了了,公孙瓒这几日正担心这个,此时关靖这一说,等于是火上浇油了,心中又惊又怒,不过强压着怒气,好半晌只是重重的冷哼了一声:“没有抓到把柄,可不好处理他们,但是也不能放任他们,不如用调换之策,将这些人调开,然后遣人监视,总之决不能有任何闪失。” 从这一日起,公孙瓒派人暗中开始监视那些降将,包括他所怀疑的那几个人,虽然也有些怀疑是程东用计,但是宁可信其有却不可信其无,虽然是暗中监视,但是却又如何神不知鬼不觉,而且这一调换,那些本来就有些敏感的降将自然就多了一些想法—— 第二百三十三章颜良战张辽 且不说那些龌龊之事,从那一日起公孙瓒开始整备军马,辎重粮草开始在涿郡集结,同时联络田楷,加上公孙范在渤海郡,从三方面发兵,这就要进攻冀州,现在就等袁绍的动静了,只是一时片刻袁绍却是始终没有动静。 公孙军进攻蓟县失利,袁绍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接下来公孙瓒始终没有动静,袁绍也不敢轻易动手,生怕有什么变故,对于边军袁绍也是有些畏惧,没有十足把握又怎么敢动手,所以滞留在广昌却始终不肯前进一步。 再说这一日,袁绍正在衙门里批示公文,却不想正批的厌烦的时候,却有亲兵急匆匆的赶了进来:“州牧大人,不好了,边军数千人马忽然出现在城北四五里处,如今正在安营扎寨——” “什么——”袁绍猛地一惊,豁然站了起来,边军究竟有动静了,这是要开打的前奏吗?待了一会,只是咬了咬牙,大步朝外走去:“随我去看看。” 不多时,袁绍登上了城墙,远远地朝北方望去,果然能看到不少人马在四五里处正在安营扎寨,人嘶马鸣的乱哄哄的,那帅旗写的什么看不清楚,但是边军的虎旗却是很清楚,果然是边军到了,迟疑间,探马赶了回来,只是过来回禀:“州牧大人,那帅旗上写着张字,想必是边军张辽的那一军,差不多有四五千人之多。” 是张辽,袁绍脸色有些凝重,张辽虽然没有接触过,但是根据消息,此人用兵稳重,并不太善奇袭,此时兵临城下,那一定是有什么阴谋,自己该不该趁着立足未稳而发兵讨伐呢?一时间心里拿不定主意。 正思索间,城下却走上来一文士,此人个子矮小,脸型消瘦,颚骨很高,下巴一缕山羊胡,虽然城外边军兵临城下,却还是一副闲庭信步一样,远远见袁绍站在城头,却是不由得笑了:“原来主公早就来了,不知边军如何?” “子远,你来的正好,边军张辽领五千军兵临城下,我刚才还在想,是不是要趁其立足未稳前去攻杀一场,不知子远何意?”袁绍见到这许攸,便不由得迎了上去,只是请许攸指点。 许攸智计之士,与袁绍帐下和田丰田元皓并称,其人多有智谋,此时听袁绍问道,只是呵呵一笑:“主公,此事易尔,边军不乏善战之人,这张辽也是知兵之人,如何能以五千劲旅而攻广昌,但是却忽然兵临城下,那自然是有诡谋,即便是身后有阎柔上万大军为支援,此举也是透着怪异,若是以我之见,只怕身后阎柔早有行动,如今未必还在代县,主公不可不防,至于张辽这一军,主公帐下有颜良文丑两员大将,武艺超群,主公何不请他们一人去边军大营请战。” 袁绍一呆,只是点了点头:“那也罢了,就依子远之言。” 随即命人请来颜良,便让颜良领军三百,前去边军大营叫战,却说着颜良领军到了边军大营外,早就被边军的探马注意到,不过张辽并没有过多的理睬,也已经猜到了阎良的来意,只怕是来探虚实的。 素闻冀州袁绍帐下有上将两员,便是颜良文丑,如今叫战之人便是那颜良,相传颜良以勇而闻名,手下不常有三合之将,如今来叫战,不过是打击边军士气,这应战不是,免战也不是,本来边军五千军在广昌城外扎营,城中有两万冀州军,将士们心神就有些不安,若是不应战的话,势必士气低落,只是—— 思来想去,张辽却是翻身上马,领亲兵杀出了营门,远远望见颜良正在叫骂,不由得哼了一声:“颜良,休得猖狂,带我张辽来会一会你,看看你可有传说中的本事。” 话音落下,张辽一催战马,便已经一骑冲出,便直奔颜良而去,颜良见张辽杀来,不由得哈哈大笑,只将大刀一横:“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号,颜良刀下不杀无名之人。” “废话少说,待我败了你再来说——”张辽也不想废话,只是挺枪就刺,亮银枪在虚空中化作点点梨花,阳光下忽然炸开。 哼了一声,颜良眼中闪过一丝寒意,高手出手便知有没有,张辽这一枪足见本事,颜良收起了大意之心,大刀挥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已经架住了亮银枪,两人都是一震,各自一顿,战马交错之时,却已经杀到一起,一时间枪影漫天,刀光闪动,你来我往,却是旗鼓相当。 转眼十几招,谁也不曾讨得一丝便宜,颜良完全收起了小视之心,这张辽武艺还真是了得,竟能与自己拼的不相上下,特别是枪法娴熟,要不是自己占了力气上的一丝便宜,说不得还要吃亏了,要是不小心应付着的话,今日就要败在此地。 张辽心中没有那么多想法,方一交手就知道自己想要胜这个颜良着实不易,也就不再想那么多,胜则固然可喜,但是只要不败也就罢了,此时双方的将士都在暗自使劲,张辽知道自己败不得,正因为如此,张辽才不敢让别人上来,也只有自己才有些把握,只是不想这颜良如此难缠,竟然一丝破绽也没有。 又是几十回合,二人都有些疲惫,眼见半晌不曾分出高下,本就有些劳累的张辽却是有些撑不住了,心念一转,战马交错,人已经奔回而去,等颜良回身,才发现对手竟然要回大营了,自己竟然被抛弃了,一时间又气又恼,不由得咆哮了一声,催马便追了上去:“张辽小儿,未分胜负休走——” 却不想话音还不曾落下,张辽正在催马的身形好像略微一顿,松开缰绳,单手在马背上一撑,整个人弹了起来,随后猛地一蹬,整个人腾空而起,亮银枪划出一片强光,在阳光下有些耀眼,颜良刚好追过来,被强光一晃,当时有些看不清东西,心中不免一震,只是下意识的顿了顿马,此时张辽已经飞窜过来。 要说二人原本相隔也有二十几步,即便是张辽再厉害,也不可能飞窜回来,只是张辽腾空,人像后飞回,而颜良正在催马,便已经赶上来,电光火石之间,张辽刚好赶得上颜良的身形,此时眼见颜良有异,却哪管得了那么多,亮银枪猛地刺出,一招直捣黄龙,便要将颜良刺于马下。 若是换一个人,只怕当场就要惨死,也亏得颜良不是一般,眼睛一晃便知道要糟,当时想也不想,大刀猛的带出,虽然看不到影子,但是却横扫身前,说时迟那时快,其实这一切也不过是瞬间的事情,颜良隐约的看到了张辽的影子,可惜终究是晚了一点,虽然撩起大刀,勉强在亮银枪上一荡,可是还是被亮银枪点在了肩胛处,好在大部分力道已经被卸下,饶是如此,却感觉坐下一松,已经被张辽打落马下。 这要说起来,汉时马上没有双马镫,只有一边有马镫的,甚至于马鞍也很简陋,所以那时候的将领都要练习马术,很多将领不是摆在武艺之上,而是败在马术上,厮杀的时候要双脚架住了马腹,只要一松开,就会被打落下去,此时颜良正是如此。 在地上打了几个滚,顾不得肩膀上的伤口,一个鲤鱼打挺便站了起来,全身也被摔得生疼,不过这倒没什么,颜良才站起来,双眼已经锁定了张辽,大刀横档在胸前,只是喝了一声:“卑鄙,竟然暗算于我——” “这一式回马枪,行军之人常有见识,怎么的到了你这里就成了卑鄙,莫不成你我厮杀,有些招式我还使不得了,胜败本是常事,不过如此而已。”张辽哈哈大笑,不知何时已经逮住了颜良的战马,虽然侥幸胜了一招,但是赢了就是赢了,何况自己还有战利品,便是颜良的这匹,这可是一批汗血宝马,袁绍也真舍得送给颜良。 颜良大怒,只是哼了一声,大步朝张辽走了过来,杀机腾腾的,缓缓地挥舞着大刀,已经起了拼命之心,眼见还有几步,忽然虎吼了一声,整个人合身扑去,大刀撕裂天地一般,直劈而下,却没有丝毫的迟疑。 眼中一亮,张辽却并不畏惧,身形不动,手中亮银枪闪电般刺出,却是朝颜良受伤的那半边身子刺去,虽然颜良伤得不重,但是高手过招,这一点伤却影响了刀势,刚好被张辽看出破绽,这一枪刺出,颜良固然能上得了张辽,但是却也会被贯穿于此,刀势未尽的颜良心中一惊,在空中勉强扭了一下身子,只是如此一来,这一刀却没有了气势,张辽只是微微一搓错步,就让开了这一刀,手中亮银枪只当做棍子来使,猛地接着扭腰之力横扫而来,颜良大刀一横,亮银枪与大刀交击,发出‘叮’的一声,颜良生生被打开好几步,而张辽却是丝毫未动。 还不等喘一口气,张辽却又飞扑而至,亮银枪如毒蛇出洞刺向颜良的肩胛处,颜良一动,伤口就是一阵生疼,不免大刀慢了一步,人只有后退而去,却明白今日已经胜不了张辽—— 第二百三十四章回魏郡 接连被逼退好几步,颜良又惊又怒,正想奋起余勇,与张辽品格你死我活的,却不想就在此时,张辽忽然抽身而退,却已经落在了颜良的站马旁,深吸了口气,猛地翻身上马,竟然催马就走,留下颜良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只等张辽出了几十步,这才吼了一声:“张辽小儿哪里走——” 才赶了几步,张辽忽然又顿住身形,回身望向颜良,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颜良:“颜良,今日你胜不了我,你我武艺相当,不过今日你受了伤,想要胜我已经不可能了,我也远来劳顿,正要回去休息,若是要战,就等你伤好了之后再说吧,别说我欺负伤者,告辞了——” 话音落下,张辽一夹马腹,汗血宝马已经冲了出去,张辽便领着亲兵折回了大营,留下颜良却是死活追不上去,跑了几步,不免气喘吁吁地,只是心中又气又恼,又舍不得自己的坐骑,远远地望着边军大营只是高声道:“张辽,还我战马来。” 已经回到了大营的张辽,闻言有些好笑,颜良也真是有意思,还要凑上来让自己打脸,本来不打算理睬颜良的,不过此时又想到了什么,却只是高声道:“颜良,今日你败于我,战马便是我的战利品,要想要会战马,那就等什么时候胜了我再说吧,你还是回去包扎一下伤口,不然流血也能流死你,今日你没有胜算,要是在纠缠喋喋不休,可别怨我欺负伤者了。” 话虽然如此说,但是张辽知道自己今日也没有胜算,颜良固然受了伤,但是伤得不重,还不至于影响到全局,不过自己远路而来实在是有些累了,再打下去,谁胜谁负未尝可知,如今既然自己占了便宜,也就见好就收了,反正自己场面话说的无懈可击,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颜良受伤,而且战马被夺,也够丢人的了,冀州军士气也高不起来了,不见那一起来的冀州军有些垂头丧气的吗,自己摆的样子也是做足了,谁也挑不出毛病来,就只有自己知道如何,要是还有力气,如何不能不击杀敌方大将,真是可惜了,下一次不知还有没有机会,颜良的武艺可真是不弱。 被张辽的话噎的竟然说不出话来,人家义正言辞,一副相让的样子,自己在这里纠缠好像的确是太丢人了,有些输不起的样子,让颜良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心里憋着一口气,可惜此时张辽不在出营,颜良也是没有办法,没有人会说张辽耍赖,只会说张辽让着他颜良,偏偏却是无可奈何,心中憋着气,张了张嘴,好一会,颜良才是无奈的啐了一口,有些失魂落魄的朝广昌城而去。 却说着一阵拼杀,边军将士砍得分明,见自家将军获胜,又抢了一批宝马过来,那自然是欢喜得很,先前的疲惫仿佛都被欢喜冲淡,士气不由得一盛,也不再如一开始那样担心,这正是张辽所要的。 相对于边军来说,冀州军却是有些沉闷,颜良是冀州军出了名的大将,一身武艺少有人能比,此时不但受了伤,更被人将战马夺走了,去的时候是意气风发,回来的时候是垂头丧气,颜良的无奈和苦闷,也影响到了随行的三百军,回来的时候一个个都是垂头丧气的,自然一进城城中的那些兵卒也就感受到了,这种气氛下也没有人说话,还能说什么,不过自己这边输了,总让人有些压抑。 看着颜良一脸失落的回来,袁绍心里叹了口气,自己还能说什么呢,弄得这么凄惨,伤得不重但是一股子精气神却被打没了,远远地迎上来:“胜固然可喜,败也无妨,不用在意那么多,来人呐,快拿伤药来——” 颜良有些惭愧,实在是给主公丢脸了,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也只是呐呐的说了一句:“主公,我——” 袁绍却仿佛没有听见,只是从亲兵手中结果伤药,当着手下兵卒的面给颜良包扎好了,这才让颜良失落的心情好了许多,只是却更觉得丢脸,也不想多呆,只是匆匆了回了自己的住处。 再说边军扎营,袁绍心中很是担忧,远远望见便知道是精锐之师,行动之间颇有章法,而且准备充足,竟然运着木料来的,就地建起了一座营寨,加上本身就是山区,石头是不会缺的,张辽又选了一个小山坡,旁边有一条小河经过,那是一处易守难攻的地形,只要防范得力,想要偷袭却是不可能,关键是四下一望无垠,袁绍登时熄了晚上摸营的想法,如果硬攻的话,可是死伤不轻呀,只是这一迟疑,边军的大寨竟然已经快要建好了,一丈多高的寨墙,用碎石和木料填起来的,颇为坚固。 袁绍不肯用兵,两军便僵持起来,几天也不见动静,不过很快就有了变化,张辽在广昌城下扎营的消息传到了公孙瓒那里,公孙瓒见到程东有动静了,便领军折返了涿郡,而公孙瓒折返涿郡的消息有传到了袁绍耳中,一时间让袁绍有些摸不着北,但是这摆明了公孙瓒于程东短时间之内不会再有争端,公孙瓒是败了,但是却不知与败得如此彻底,这让袁绍心中有些不踏实。 这一日袁绍将许攸审配郭图请到自己大帐,便将公孙瓒南返涿郡的消息说了一遍,只是不等袁绍话音落下,许攸便已经脸色微变:“主公,事出反常必有妖,张辽屯于城下,公孙瓒南返涿郡,程东好像没有动静,但是以我之见只怕大事不妙呀——” “如何?”袁绍脸色一沉,心中也有了计较,却来问许攸。 许攸朝郭图看了一眼,郭图也是叹了口气,这才听许攸幽幽地道:“主公,张辽兵弱,为何忽然屯于城下,这绝对是程东有令,张辽自然不会攻城,最大的可能就是拖住主公,拖住主公为何,那就只有咱们身后的冀州,如今主公新取冀州,正是立足未稳之际,如果程东有意冀州的话,那么就只能和公孙瓒和解,而公孙瓒此时折返涿郡,也未尝不是想要进攻冀州,如果主公被拖在这里,那么公孙瓒一路从涿郡发兵,一路从青州发兵,人心惶惶之际,冀州还真的很危险。” “正是,程东被公孙瓒拖住,咱们有机会进攻代郡,只是如今公孙瓒要是和程东有了勾结的话,冀州真是危矣,当务之急,主公不如折返回魏郡稳定人心。”审配脸带忧色,皱着眉头只是叹了口气。 “那我就回去,只是这两万兵马行动目标太大,况且张辽屯于城下,若是撤走了,等于将广昌送给了张辽,这可是常山国的门户呀。”袁绍眉头紧锁,心中拿捏不住,好一会长长地吐了口气。 眼见众人都有话说,郭图却是按耐不住,抢在许攸前面,咳嗦了一声:“主公何必担心,魏郡有兵马三四万,加上涿鹿安平国的人马,公孙瓒套不得便宜,只是没有主公的话,人心不稳而已,只要主公帅轻骑回去,一切便都足矣,至于广昌,图愿意为主公镇守,也好迷惑公孙瓒于程东,到时候公孙瓒若攻冀州,正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许攸与审配点头应是,袁绍也随即释怀,冀州兵员充足,只是若没有自己回去镇压的话,就怕那些降将出问题,自己来广昌之前,不是还差点被耿武刺杀了吗,韩馥虽然让了州牧之位,但是他手下的那些人,可还是有些愚忠之人,若是自己不再,这些人趁着战乱之际兴风作浪,那冀州才真是危险。 “那就这么定了,明日一早我就领五百马军赶回去,子远,正南都随我一起回去吧,这里就交给公则了。”袁绍朝郭图点了点头,郭图还是比较让他放心的。 “主公应该将颜良文丑都带回去才行,这一路回去,主公大意不得,”许攸摇了摇头,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程东善诡谋,让张辽屯兵于城下,那么就一定有后手,若我是程东,便在途中设伏,也未必是大军,还是让两位将军随主公回去护卫才是。” 话音落下,郭图却是嘿了一声:“那只怕是不妥,颜良这几日天天去边军大营叫骂,若是明日忽然不去,只怕张辽就能猜到主公有异动了。” 说来说去,最终还是将颜良留了下来,袁绍领五百马军返回去,路上有文丑负责,许攸审配随行,至于边军要在冀州境内埋伏,袁绍心中并不太相信,这岂是一句话那么简单,想要进冀州,如何能瞒得住自己的探马,况且边军如今还有不能抽得出来的大军吗?只怕是不能,边军的那点家底,到如今已经到了头,就是现在兵力也有些若弱,又如何谋取冀州,这多半是公孙瓒和程东达成了一种协议。 这一天,众人商量了很多,公孙瓒走后的事情,郭图且稳,如果有机会就攻代郡,若是没有机会,便拖在这里,一旦公孙瓒进攻冀州,不妨分兵出去攻涿郡,抄了公孙瓒的老巢,一切计划不如变化快。 第二百三十五章狭路相逢 却说袁绍趁夜领了五百军,从广昌南门而出,悄然没于夜色之中,这一夜无星无月的,竟然没有让边军察觉,并不是张辽不小心,实在是夜色太黑,这广昌城不见半点异动,袁绍只领着文丑等人南去,留下郭图镇守广昌。 这第二日一早,才吃罢早饭,颜良就如往常一样,便来到了边军大营之前叫骂,只是张辽直说颜良伤势未愈,就是不肯出战,颜良也是无奈,到了快中午又自行折返回去广昌城如往常一样,广昌城侦骑四出,城中大营不见丝毫变化,与城西大营遥相呼应。 再说袁绍从广昌出来,一路马不停蹄的朝南方赶去,从广昌往南去,最近的上曲阳也有几百里,袁绍赶了一天多,终于人困马乏,便在常山关北面扎营,如此休息了一夜,第二日也不再常山关休息,便过了常山关往上曲阳而去。 却说就在这一日之前,太行山之中却又一只大军艰难的行进,差不多有三千多人,三千人也不见有什么动静,只是闷头赶路,却正是阎柔所领三千大军,从代郡进了并州,又从并州赶来,一路沿着太行山脉过来,这一路可以说没有少吃了苦头,好在众兵卒都是代郡人,翻山越岭倒也是常事,还没有太多的意见,只是饶是如此,却也有兵卒趁夜逃遁,从代郡出发,就有几十人逃走了,让阎柔大为光火,亲自领兵捉拿了十几个逃兵,当着大军的面斩了头,这才刹住了逃遁之风。 只是阎柔手段狠辣,在兵卒之中反响可不是太好,不过最少没有人敢逃走了,阎柔也没有打算和这些兵卒搞好关系,只是私下里威胁众兵卒,凡有逃遁者,一经查实,则告知代郡州县衙门,到时候全都抓住,不但没有丝毫的军饷钱粮,而且还要斩首,要增加家中劳役税赋,到是让兵卒们有些胆寒。 这一路在阎柔的督促下,终于从牛饮山下了太行山脉,然后沿着汉水往上曲阳而来,打算经过常山国这荒凉之地,然后从上曲阳过去设伏,一起压迫广昌,这一日大军到了汉水弯,从这里就要赶去广昌了,因为没有马军,所以也没有走官道,到了这一日傍晚,便在汉水边上扎营。 而此时的袁绍从常山关赶过来,正打算在汉水边上休息,却不想好巧不巧,这两路人马,竟然在汉水边上遭遇了,而且正在一处山谷之中,阎柔率军北上,袁绍领军南下,隔着山谷四五里,双方就发现了对方,不由得都是一惊。 袁绍眼见黑衣黑甲的竟然是边军,一时间大惊失色,还以为自己的行踪被边军发现了呢,如果是这样,那么边军设伏,自己可就麻烦大了,不过眼见边军也是一副赶路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虽然没有想到会有边军,但是狭路相逢勇者胜,袁绍却不等边军结成阵型,只听得回报,与许攸审配二人一商量,竟然领这五百马军冲了过去。 再说发现了袁绍军的阎柔,也是不由得大惊失色,也以为自己的行踪被发现了,不过袁绍军那一顿,阎柔便醒悟过来,只是朝身后兵卒喝了一声:“冀州军没有发现咱们,不过是遭遇了而已,狭路相逢勇者胜,弟兄们,都给我打起精神,速速准备迎敌——” 只是阎柔此来,那是不远关山万里,又是一路走得山区,除了刀枪箭矢之外,也就是带着帐篷和粮食,根本没有防守的攻袭,就连木盾也没有多少,若是结阵死守的话,对边军绝不是什么好事,也亏得阎柔心念转得快,只是心思一转便沉声道:“速速砍一些树木,咱们占据山谷,只要用树木阻挡,马军就冲不起来,只要冲不起来,五百军而已,难道还能怕了他们,季勇,你领五百军从左侧山梁爬上去,在山上尽量准备碎石,李通,你领五百军从右侧山梁爬上去,赶到敌军身后,然后多砍些树,将敌人的退路封住,无论如何要将敌军剿灭于此。” “诺——”阎柔果决,而且办法相当行得通,让将士们精神一振,便各自领命儿去了,一时间都忙碌起来,有的开始砍树,然后拉起防御,有的开始搬石头,好歹堵在路上,对步卒无碍,却让马军寸步难行。 说是四五里路,不过对于马军其实也不过片刻,袁绍已经领军杀到,打算趁乱冲过去,只是不想才到了边军跟前,便看见有几十棵树横七竖八的拦在山谷之中,当时袁绍脸色一变,身边的许攸却已经叫了出来:“不好——” 真是想不到边军反应如此之快,到底是人多力量大,虽然都是一些小树,但是航在哪里也足以让本来不甚宽的路,再也过不去战马,两侧又是山地,战马根本上不去,而且树后面边军已经开始集结成军,若是还要硬冲,显然只会死伤不轻,马军冲不起来,反而是步卒的活靶子,与许攸审配对望一眼,袁绍也不敢耽误,猛地催马回身:“快撤回去,转大斧山去上曲阳——” 这些冀州军都是袁绍的亲兵,也都是久战之士,自然不会迟疑,也不见大乱,只是匆匆回身,便要赶出去,却不想此时左侧的半山坡上,忽然滚落下来一些石头,幸好左侧颇为宽广,那些石头其实只是吓了一跳,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袁绍军已经催马冲了出去,根本不敢停留。 皱了皱眉头,阎柔也有些无可奈何,不知道李通还赶不赶得及,眼巴巴的看着马军就要转过弯去,这时候正在右侧山梁上的李通所部,却是无论如何也赶不及了,没有想到袁绍军一箭不发就撤了回来,眼见袁绍军就要冲过去,李通心中又急又怒,心中一动,忽然一咬牙:“兄弟们,要是这帮王八蛋逃走了,那咱们救一个也别想回家了,如今可是在冀州的地盘上,只要被发现就死无葬身之地,随我冲下去,咬住他们——” 李通也是员宿将,看得出利弊,当即身先士卒就朝山下冲去,一时间五百军兵也随着冲了下去,双方只是争在一时,不过马军毕竟没有冲起来,边军也就早了一步,刚好在拐弯处将袁绍军拦住,也不用说什么,双方撞在一起,马军还没有冲起来,边军还没有结成阵型,双方撞到一起,就厮杀成一个。 “长枪阵——”李通大吼一声,只是一马当先,长枪刺落了一个兵卒,不过随即被大戟砸了一下,幸亏身后有兵卒相救,这才幸免于难。 李通反应够快,不过袁绍也不满,文丑大喝一声,一骑冲出,手中大刀挥舞,一时间却是无人还能挡得住,幸亏此时季勇的人马也已经赶到,眼见李通所部抵挡不住,只是一声令下,便在山坡上捡起碎石,也不管大小,只是朝底下丢去,碎石虽然砸不到人,但是从山坡上滚下来,却也是让后面的马军乱作一团,战马嘶鸣,一时间那里还能冲得起来,只是顿在哪里。 那边阎柔听到声响,知道这边已经接触上了,也不敢迟疑,正如李通所言,一旦被发现,要是被敌人兔脱的话,那对他们边军可是太危险了,咬了咬牙只是喝令全军压上,拼命地朝前面奔去。 双方近四千人马,就在这弹丸之地厮杀起来,可惜此地容不得大军厮杀,便是五百马军都拖出来二三百步之远,根本无法施展,前面拼死拼活,后面的人也只能干瞪眼看着,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袁绍又惊又怒,只恨无法冲出。 却说文丑一骑当先,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刀下不知有多少亡魂,只是护着袁绍许攸审配几人,后面的却被边军死死缠住,此时边军占了优势,自然是不肯退一步,五百马军无法施展,竟被步卒突进来,从身后斩杀不知凡几,只是阎柔笑不起来,到现在也不见敌军主将,心中不踏实。 只是终究是迟了一步,边军没有能结成阵型,李通所部虽然已经拼了命,但是却没有能挡得住文丑,那文丑刀下不见一合之将,有有亲兵死死相护,终究是破开了边军的队形,虽然只有三十多骑掏了出来,却也不敢多做停留,只是奔北面而去。 袁绍这一走,马军大乱,再也抵挡不住边军的袭杀,有人舍弃了战马想要逃出去,可惜被边军逐一射杀,眼见有人逃走,阎柔却是沉不住气,那定然是敌军大将,下意识的喝了一声:“上马,一定不能让人跑了——” 边军只是抢过马匹,有人随着阎柔追了上去,随着袁绍几百步紧咬着不放,至于后面的战事却没有人在意,被围在一起的那些袁绍军,根本没有机会逃出来,本来也没有那么轻松,只是眼见袁绍逃走,剩下的兵马就没有了拼命的打算,当时就有两百多投降的,只是想不到,边军和以往不同,这一次不理睬投降的,反而燕莎上去,可怜那些袁军没有抵抗,就被杀了个干净,山谷中堆满了尸体。 第二百三十六章勇者胜 这边杀个干净,李通季勇等人一清点,才发现自家主将和敌军主将竟然都不在,自然是惊怒交集,略一整军,留下三百人打扫战场,其余的人就随着追了上去,只是边军本就人困马乏,再加上刚刚拼杀了一场,不足追上去就不太可能了,只是最后那些有了战马的追了上去,沿途留下记号,等待步卒追上来。 再说袁绍也是外强中干,赶了一天的路人马俱乏,此时有慌张又是惊恐,如今不是战时,一天也只有两顿饭,大上午吃的,此时早已经是前心贴后背了,也不必边军强到哪里去,没有逃出多远,战马便已经支撑不住了,回头看看,边军咬的很死,虽然也快停了下来,但是此时却还是奔来,让袁绍等人不敢久待,便下了战马,奔一侧的山峦中而去,接着深山隐藏身形,等阎柔追上来,一切都晚了一些,山林中幽暗,再也看不到半条人影了,不过战马在这里,阎柔只是略作检查,便也下了马,沿着袁绍等人留下的踪迹,拼命追了上去。 或许袁绍也没有想到,这一进山竟然迷了路,偏巧阎柔此时是提心吊胆的,坠了大半夜,追的袁绍慌不择路,黑灯瞎火的竟然不知道到了那里,等好不容易甩脱了追兵,只是却不知道要朝那边走了。 阎柔很无奈,眼巴巴的看不见袁绍的踪影,也不知是不是逃出去了,不过找了找找不到踪迹,也就不敢在拖下去,便喝令回军,与大军汇合随即撤出了山区,还是尽快赶到广昌城才是,绝不能拖延下去了,却不知道这一次在他面前逃走的竟然是袁绍,后来知道了,差点没悔青了肠子,不然打死也不会放弃的。 再说边军休息了半夜,第二日一早也不敢多耽误,只是起兵朝广昌而去,再也不敢多作停留,希望能赶得及一切。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袁绍逃入山中,这一夜没有休息,却是没有找到出山的路,一直到天快亮了,也见不到追兵了,这才敢坐下来休息一下,可怜许攸与审配何曾受过这种罪,躺在地上却是说什么也不动了。 这一夜也不曾真正休息好,众人只像是被追的兔子无法安心,文丑更几乎是一夜未睡,生怕边军追上来,却不知边军已经放弃了,本以为到了第二日太阳出来,众人便能找到出山的路,可以凭着太阳辨别方向,却实在想不到,一夜又饥又渴的挨过去,这第二日又是阴天,竟然见不到太阳。 一夜过去,众人心里踏实了不少,这才想起昨夜的事情,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许攸轻吁了口气:“主公,此时想来昨夜多半是和边军偶遇的,若是猜的不错这应该是边军的伏兵,此时多半本广昌去了——” “马后炮,现在说这个有个屁用。”文丑一夜未睡,瞪着通红的眼珠子,花与剑带着一丝怒气,这时候许攸说这个还有意思吗,关键是下一步打算怎么走。 轻蔑的瞄了文丑一眼,这等莽汉知道什么,只是这话许攸却不敢说出来,倒不是怕袁绍怪罪,而是这等莽汉有时候发了彪可能惹不起,到时候挨了打吃了亏,自己都没有地方说理去,所以也不去理睬文丑,只当做没有听到,却面向审配望去:“正南兄以为如何?” 审配正自捉摸着什么,此时听许攸发问,却是摇了摇头,轻轻地叹了口气:“边军费和么大的力气,只怕绝没有想到两万大军会不离开广昌,若是如此一来,公孙瓒怕是就要有动作了,不能在此多做耽搁,还是尽快赶回魏郡才是正理。” 这是持重之言,袁绍以为然,从昨夜袁绍也在想边军忽然一军出现在这里,那一定是有问题的,此时听许攸审配一说,便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边军如此冒进,一定是有所依仗,若不是自己早作打算,真要是听到公孙瓒进攻的消息,那么自己多半会率大军回防,或者是去堵截公孙瓒,那么只要出了城,若被这一军打了埋伏,再加上张辽所部,足以让自己溃败,那时候—— 袁绍只能说好计策,如此程东与公孙瓒合谋是一定了,不过虽然危机重重,但未尝就不是一个机会,也许能把公孙瓒灭于此时,袁绍心动了,关键是看边军的动向,想要成事还需要边军配合,正如公孙瓒所想,边军打了自己的埋伏足以让自己溃败,而同样要是打了公孙瓒的埋伏—— 只是可惜这一切还需要边军来做,袁绍不能不遗憾,边军发展之快,公孙瓒袁绍都感到了危机,借边军之手消灭公孙瓒,也不过只是逐虎吞狼,与自己并没有什么好处,不过总好过如今的情形,心中沉默着,却不想许攸却是咳嗦了一声:“主公,其实破解危局很简单,只要能将边军说通,边军一旦出手,到时候公孙瓒必然会败退——” “屁话,狗日的边军刚打了咱们,现在就去给人舔屁股,亏你许攸说得出来。”不想话没有说完,一旁文丑却已经按耐不住,哪有这样的。 脸上抽搐了一下,一道黑线从许攸额头窜起,心中不知咒骂了多少句,莽夫就是莽夫,许攸心中狠狠地想着,不过却没有对文丑说一句话,只是哼了一声,重重的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主公心怀天下,岂不为一己之私,而不顾全局,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边军要生存要发展,谋取冀州本事无可厚非,正如咱们某算幽州一样,那么双方厮杀便是很正常的事情,若是只是纠结于仇恨,非要和边军拼的你死我活,到时候还不是蚌鹤相争渔翁得利。” 文丑一呆,哼了两声,却没有找到要说的话,只是别过头去,许攸说的也没错,见两人起了龌龊,袁绍赶忙来和稀泥:“子远说得对,咱们只能做渔翁,绝不能做蚌鹤,同时对付公孙瓒于边军,实在是有些吃力,所以拉拢一个打一个是必须的,只是眼下这情况,却只有拉拢边军,而打击公孙瓒,哎——” “边军也不是易于之辈,程东此人也是反复无常,而且此人心狠手辣,主公却不得不防,小心此人最紧要关头反咬一口。”审配叹了口气,绝不敢小视程东。 心狠手辣,反复无常?袁绍苦笑了一声,天下各路诸侯哪一个不是如此,要说心狠手辣哪一个也不差,自己不也是逼得韩馥让出了冀州牧吗,公孙瓒不是杀死了刘虞,那些心不够狠的手不够辣的,如今死的死亡的亡,天下乱世,没有写手段如何生存。 心中胡思乱想着,袁绍已经下了决定:“子远,你擅长说道,如今事关咱们的安危,我想请你去一趟边军那边,请你说动程东,合力剿灭公孙瓒,到时候他做他的幽州牧,我还可以吧渤海给他,不过我要青州。” 众人一呆,果然是野心勃勃,不过许攸眼中一亮,朝袁绍拱了拱手:“主公英明,攸绝不会让主公失望的。” 就此定了下来,众人便开始找寻出山的路,只是这一天多走了许多冤枉路,也不曾找到路径,可怜众人粮草无几,那是人困马乏,到了晚间有滞后露宿,好在如今天气还算是暖和,不过也够众人受的,这一夜可不好度过,长夜漫漫的。 第二日一早,天色总算是缓开了,太阳从东边冒出了一点头,众人才知道昨天几乎走反了方向,反倒是往北而去了,好在走得不远,便沿着太阳升起的方向,朝南边走去,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大路,转来转去,也是一直到了下午的时候,才算是到了广昌去上曲阳的大路,可怜众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主公,攸就先行告辞了,你多保重。”许攸不及多呆,只是朝袁绍一拱手,便领着十名兵卒,与袁绍分了手,直奔东北方而去,过涿郡和程东相见,再说送走了许攸,袁绍也不做停留,先行奔上曲阳而去。 放开袁绍不说,那一夜阎柔放弃了搜索,只是拼命赶路,却不想走出没有多远,阎柔忽然想起什么,不由得脸色大变,惊呼了一声:“不好——” 众人不解只是朝阎柔望去,看阎柔脸色一变再变,忽然恨恨的将马鞭投与地上:“竟然错过了一次机会,现在想来,昨夜逃走的人多半是袁绍,昨夜不曾想过,当时并不曾多犹豫,就有人护着几个人逃走了,而丢下那些兵卒,非是袁绍,别人谁能这么做,也值不得这么做,竟然让袁绍在眼皮子底下溜走了,呼——” 阎柔不愧是阎柔,竟然看得如此分明,竟然猜到是袁绍,只是如今一夜过去,自己又出来几十里,再回去追捕只怕一切都晚了,阎柔不会去做那些无用之功,自己依旧身至险地,不能再这里就待,不然会误了合围广昌的大事,只是阎柔却又想到了另外一个大问题,那就是袁绍如果离开了广昌,就算是公孙瓒攻冀州,又怎么能引得出广昌城中的两万大军,难不成还让自己和张辽合力攻广昌不成? 第二百三十七章毒计 如何破广昌,却是阎柔如今最想要的,刚刚投入程东帐下,程东虽然看似信任他,但是阎柔却知道,那都是表面上的,自己上万人马也不如张辽的那五千人马,况且如今这一万人马当中,很多屯将都是边军老兵,这些人并不真正信任自己,就好像身边的李通此人,就是边军的老兵,这些人自成一系,虽然都是军中的低级将领,但是却能量不小,而且极其抱团,如果不是边军军纪森严,只怕自己军令都难以施展,所以说为了取得这些人的尊重,阎柔急于证实自己。 但是如何证实自己,阎柔还需要一个机会,对于兵进并州,阎柔并不太在意,并州于冀州不同,和一州之力也不如冀州一郡之地,何况当初丁公将并州军抽调走了,如今不过是些郡兵,战斗力并不强,更何况自己还和王浑相识,也颇能说得上话,最重要的是,如今一时片刻对并州还没有进展。 只是时不待我,阎柔很明白,所以才会有如此想法,心中一动,却已经有了一个想法,朝季勇望去:“季勇,你立刻领一百马军,赶回去昨夜的那个山谷,去将那些杀死的袁军兵卒的首级都割下来。” 虽然这命令有些血腥,季勇并不想干,但是军令如山,季勇也只能沉着脸一抱拳:“诺——” 且说季勇领命而去,这边阎柔不紧不慢的赶路,那边季勇赶回去,却是将四五百袁军的人头割下来,然后用石灰阉了,这才用藤蔓编成网,然后一人四五个人头带在身边,只是又赶回去,让季勇恶心坏了。 阎柔不在紧急赶路,不到夜晚就在一处山坡上扎营,这一晚让手下吃饱吃好,第二日走的也晚,到了快中午才启程的,算是将季勇等了回来,可怜季勇等人差点没有给累死,好在阎柔不知为何发了善心,让季勇换成战马,然后让众人在马上休息,随即加快了行军速度,绕过了常山关,然后直奔广昌而去。 再说袁绍走后,广昌颇为平静,颜良每日必到,来边军大营前叫骂,边军将士已经见怪不怪了,就连广昌城中的袁军也了无新意,双方都放松下来,好像例行公事一样,每日纠缠颜良也不过中午时分就回去了。 信鸽传递消息,让边军进展很快,从阎柔下了太行山之后,就将消息传给了程东,眼见合围之势一成,程东知道是时候发动了,便修书一封,告于公孙瓒,时机一到,程东领五千大军从涿县出发攻河间国北面,而公孙瓒领一万五千大军攻河间国南面,双方并不互相信任,程东也是等公孙瓒发兵,这才让鲜于辅领兵攻冀州,而自己坐镇蓟县。 为了这个计划,程东不得不从北面的赵云所部,抽掉了两千大军赶回蓟县,随即镇守涿县,如此也只是勉强能够守住而已,当然程东也不敢大意,只是令人严密监视公孙瓒的动向,一有风吹草动,鲜于辅五千大军就会赶回来,程东的信鸽的确是便利了很多,总能提前传递消息。 公孙瓒也不是没有防着程东,与涿郡依旧屯兵上万,由族弟公孙越镇守,防止边军在背后搞小动作,不过从鲜于辅出发的那一刻,公孙瓒最少放心了一半,边军不弱,但是受困于兵力不足,如今根本无力在进攻攻城之战,有无终的严纲,有涿郡的公孙越,就足以将边军拖在蓟县,而自己在北线加上无终的兵力,也足以防御北边齐周所部和赵云所部,如何想来也不是问题,等收拾了袁绍在反过来收拾程东,就不信程东五千人马能够占了几座城池。 七月十三日,公孙瓒领军攻入河间国,从东平舒转攻束州,一日破束州,随即兵进武恒中水,而另一方面,鲜于辅领军破了易县,已经兵发鄚县,一时间冀州在此燃起战争之火,而另一路田楷也领两万大军,分两路从青州出发,一路攻清河国,首破俞县,另一路从兖州边境而过,直接攻入魏郡,当日破了小城青渊。 这还不算,就连渤海太守公孙范也是骑兵五千,从渤海境内攻弓高,一时间冀州震动,坐镇邺城的田丰等人,火速调集人马,屯于武邑,信都,经县,斥章,斥丘一线,只是仓促间却如何能来得及。 公孙瓒发动的的消息又传到了张辽和阎柔手中,二人登时来了精神,阎柔已经就位,与张辽成合围之势,而且并没有被袁军发觉,现在就等袁绍出城了。 阎柔并不敢完全确定那一晚就是袁绍,所以也就没有告诉张辽,只是仔细观察,却不想即便是公孙瓒进攻的消息传来,阎柔却是眼看着信使进了广昌城的,只是怎么广昌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就连城外大营也没有动静,这让张辽有些摸不着头脑,也未免太镇静了,不过阎柔心中却是有了计较。 信鸽从天上飞过,自然不会让那些袁军的探子察觉,虽然隔着几十里,阎柔与张辽也是互通有无,而阎柔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张辽,张辽才是大惊失色,原来袁绍已经不再广昌了,这就难怪城中没有动静。 既然确定了,阎柔也就不再迟疑下去,将马军集合起来,得兵三百,然后亲自领兵去了广昌城,走的时候将所有的人头都带上了,也用了大半天的时间才算是赶到了广昌城下,只是路上早早的就被袁军的探马发现了,阎柔从南边而来的消息传到了广昌城中国土的耳中,郭图当时就懵了。 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郭图脸色阴晴不定,边军从南面赶来,怎么会这样的,自己竟然不曾察觉,想想从广昌往东往西数十里都安排了探马,甚至于再远一些还有暗哨,就是怕边军有小动作,不然郭图也不会撒出去数百探马,如何也没有想到问题竟然是出在自己以为没有问题的南方,看来边军应该是从山区绕过去的,那一定是耗时很长,边军这是早有预谋呀。 心中总觉得没有好事,郭图自然心神难安,却不想此时阎柔在城外顿住战马,隔着二百步站住,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朝兵卒们一使眼色,所有人便将人头集中到一起,然后打开来,登时见一股血腥气息弥漫,让城上的袁军也是一震。 再说阎柔上前朝城上一摆手:“冀州军的弟兄们,你们看看我阎柔给你们带来了什么礼物,想必这些人你们还是认识吧,不妨仔细看看——” 只是这二百步怎么可能看得清楚,再说尽管用石灰斶利果,但是如今七月天天气正热,人头早已经臭了,远远地就能闻到一股子臭味,这两天可真是让边军将士受够了罪,要不是阎柔说带着人头可以震慑广昌袁军,可以让他们少死人,谁愿意带着才怪了,不过即便是看不清,众兵卒也都开始猜测,边军不会无故放矢,这些人头一定是来吓唬他们的,难道会是—— 众人不敢想,便有人急急的去回禀郭图颜良,此时二人正在县衙之中商议,却不想忽然有兵卒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郭大人,颜将军,大事不好了,南门的边军丢下了几百颗人头,说是让我们仔细看看——” “什么——”郭图脸色大变,猛地站起来,又觉得头一晕,身子有些发软,猛地又跌坐回去了。 颜良还没反应过来,愣愣的来了一句:“边军这是什么意思,区区几颗人头还能吓的住咱们,我看——” 说到这注意到郭图的神色不对,登时间打住了声音,朝郭图望去,张了张嘴,好像也想起了什么,猛地站了起来:“难道是——” 二人对望,一时间眼中都是骇然之色,脑海里一时间根本想不起什么,好一会,颜良才反应过来,猛地冲了出去,身后郭图也勉强站起来:“颜将军,等我一下——” 二人一路急匆匆的赶到了南门城头,远远望去,边军用人头叠起了一座观台,只是边军也不肯离得太近,只是隔着几十步,此时之时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可惜这么远二人一样无法看清楚人头是谁的,再说处理过的人头看上去都已经没有了原来的模样,又怎么能分得出是谁,除非是走进了才行。 就在郭颜二人不知所措之时,阎柔却是催马上前,早就看到了有人上了城楼,看兵卒们的样子,就知道是城中的主事之人,所以阎柔才上来说话,朝城上一抱拳:“城中的人听着,你们派出去的那一军全被我们斩杀了,虽然我还没有圈定什么身份,不过相比诸位知道,何不出城来确定一下,要是不信的话,可以派一人出来看看,我绝不会为难他的。” 果然是那一军,既然阎柔这样说,郭图倒不怀疑阎柔的话是真是假,不然顷刻间就能揭穿,只是郭图却是死活不肯相信,如果真的是袁绍所领的人马,那么袁绍此时可是——一时间郭图都不敢想,这怎么可能? 第二百三十八章毒计(2) “待我去看看——”颜良终于按耐不住,也不管郭图,只是翻身就下了城墙,然后也不去牵马,只是迈开大步,喝令打开城门,兵卒们也不敢耽搁一刻,便将城门打开,眼巴巴的看着颜良冲了出去,直到此时郭图才算是反应过来,才觉得不妥:“颜将军,快回来,你不能去,让别人去看看——” 骤糟大变,郭图也乱了心智,因为袁绍若是死了,那么冀州就塌了一片天,这片天地下的众人如何行事,可惜袁绍的三个公子年纪还小了一些,也只有老大袁谭已经打了,只是郭图偏偏看中的不是袁谭,再说如果袁绍死了的话,想要扶植谁也罢,却必须郭图能赶回去,只是如今这情况,却又不得郭图心里不发慌,等别人都做了该做的,那自己何去何从,一时间郭图想的太多。 只是颜良却不理睬郭图的话,冲出城门便奔人头而去,根本不在乎边军还有三百多人马,这也是艺高人胆大吧,这二百步漫长的就好像很远很远,颜良只恨不得立刻就到跟前,眼见着近了,远远地臭味传来,让颜良有种想要吐的感觉。 看有意愿大将奔来,看盔甲兵器就知道不会是普通的将校,此时能随便打开城门的将领,城中却只有主将,难道会是颜良文丑其中之一,一想到是这二人,阎柔心中就大动,眼中杀机迸射,一个杀字在嘴边盘旋不已,若是此时击杀了这员大将,不管是谁,相比城中再无大将,那夜保护袁绍的人武艺不凡,应该是颜良文丑其中之一,要是杀了他的话,城中兵卒必然士气大落,只是—— 阎柔在衡量利弊,此时杀了颜良有两种结果,其一便是袁军士气大落,惶恐再无战意,而且群龙无首,其二就是反而会激起城中袁军的战意,因为自己说话不算数,到时候会厮杀的更苦,这两种结果在心中盘旋,阎柔也无法衡量的出来,只是颜良越来越近,终于阎柔苦笑了一声,到底是放弃了眼前的诱惑,此时杀了变故太多,不过自己不放给颜良来个下马威,心中一动,朝旁边的兵卒压低声音道:“举弩——” 那边庆祝也不多想,便一会令旗,随即三百将士便将手中的弩弓都举了起来,让远在城上的郭图心神一震,差点就喊了出来,此时顾不得其他,只是下意识的便下了命令:“韩营子,速速令人去接应颜将军。” “诺——”韩营子一抱拳,翻身下了城墙,便领了一军五百人,从城门出去接应颜良。 再说此时颜良已经进了几十步,虽然看到边军抬起了弩箭,只是心中又惊又怒,咬了咬牙,竟然不肯停下来,脚步依旧很快,只是冲了过来,眼睛落在为首的阎柔身上,恨不得击杀此人。 阎柔没有下令,三百将士只是举着弩箭,任凭颜良到了人头前,在才发现站在观台前,远比在城墙上看着,要震撼得多,这人头摞起来竟然有丈余高,一个狰狞的吓人,即便是颜良这种久历沙场的宿将,这么近看着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好一会说不出话来,顿住身形一时间不能靠近,当然那味道让颜良也真的受不了了,血腥味混杂着尸臭味实在是不敢喘一口气。 呆了一下,颜良屏住呼吸,咬了咬牙,这才走到近前,仔细端量其中的一颗人头,虽然面目狰狞,而且有些发了,但是仔细看,还能看得出样貌,袁绍的亲兵虽然未必个个都认识,但是颜良却是认识大半,即便是叫不上名字,却也看得出模样,这仔细一瞅,心中一震,倒吸了一口凉气,竟然真的是袁绍的亲兵。 心中一时间大乱,便朝另一个看去,一样狰狞的面貌,却也是袁绍的亲兵,心中隐约的觉得不会错了,但是却还不死心,想要找到袁绍的人头,到底分个清楚,只是看了几个,就听见身后传来重重的脚步声,还没有反应,却听阎柔低喝了一声:“准备带着人头撤退——” 话音落下,颜良就知道不对,边军此来不过是为了打击人心,却不是来厮杀的,此时城中有兵卒冲出来,边军不走才怪,如果边军走了,那么就不嫩敢确定主公袁绍的下落真假,一想到这个,颜良忽然回身,朝着正赶过来的韩营子嘶声吼道:“给我站住,谁要是敢过来,别说我颜良不近人情——” 原本心中还担心阎良的,却被演练过一嗓子吼得有些发懵,不过此时见边军好像没有下杀手的意思,韩营子略一迟疑,忠义一摆手,便在百步之外停了下来,又见阎柔在收缩阵型,朝他摆手,韩营子叹了口气,又领人退了几十步才算是站住。 这也就罢了,颜良松了口气,在回身看过去,一时间却找不到袁绍的人头,这几百颗人头,又摞在一起,想要找出其中特定的一个,简直是困难得很,更何况这些人头一个面目狰狞,被鲜血遮挡了面目,若是不是仔仔细细的看,还真的看不出什么样子,即便是离的很近也不行。 也不知多久,颜良才算是看了几十个,却不想天色都已经晚了,颜良还想再看下去,可惜阎柔一摆手:“兄弟们,带上人头回去了——” “谁敢动——”耳听阎柔要走,颜良不由得一阵怒气翻腾,自己还没有确定袁绍生死,又怎么能让阎柔将人头带走,不过此时颜良心中已经信了,只怕阎柔知道袁绍的身份,所以才敢明目张胆的来让他看,否则岂不是要被揭穿了。 看颜良横着大刀,一副想要拼命的架势,阎柔苦笑着摇了摇头,盯着颜良看了一会:“颜将军,不是我阎柔不通人情,但是你看此时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弟兄赶过来,这大半天的都没有吃饭,你不让我们回去那又能如何,我也让你随便看呢,至于能不能找到你想找的,那就是你的事情了,难道我阎柔说话不算数,还是故意为难你了,这分明是颜将军在为难我们了,这都一个多时辰了,总不能让我们兄弟忍饥挨饿的陪着你吧。” 颜良自觉理亏,一时间又不知说什么,两军厮杀生死本是正常的事情,阎柔无论是抱着什么目的来的,但是确确实实的让自己找了半天了,本来阎柔来的就到中午了,此时一个多时辰过去,要是在赶回去的话,估计这也到了黑天,人家的确是没有理由留下来陪他,不过阎柔怎么能甘心,迟疑了一下,到底咬了咬牙:“饿不着你们,我让人送饭过来就是,有什么好为难的——” “哈哈哈——”阎柔是真的笑了,不想颜良竟然像个不讲理的孩子,真是服了他了,看着颜良无奈的摇了摇头:“我说颜将军,若是我猜的不错,你是在找袁本初的人头吧,一定就在里面,我可以再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不过到时候我可就要走了,不知道这样行不行。” 一个时辰,颜良愣了一会,却是摇了摇头:“不如这样吧,你说个价钱,只要我冀州还能出得起的,金银财宝都行,你把人头还给我们,我们也好安葬这些兄弟。” “颜将军说笑了,只怕是不行——”阎柔笑了,却是带着一丝嘲讽,这话音落下,颜良脸色大变,盯着阎柔眼中杀机迸射,两军交战不管输赢,往往都会让对方将同袍的尸体运回去,说是人道也好,说是一种规矩也罢。 看颜良的模样,阎柔心中只是冷笑不已,不过脸上不变颜色,轻吁了口气:“颜将军,不是我为难你,我们边军以人头记功勋,况且其中还有最重要的一个,若是给了你,那你让我怎么办,手下的将士们可是都指望着这些人头呢,不过——” “少废话,不过什么,有话就说。”颜良有些不耐烦。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若是将军送我一个足够大的功劳,这些人头自然可以带回去,不知将军可能拿得出来。”阎柔双眼闪过一道精光,只是盯着颜良,神色间却是充满了嘲弄,颜良拿得出来吗。 微微一呆,颜良一时想不明白,喃喃的念着大功劳,根本猜不透大功劳是什么,不过随即便重重的哼了一声:“不用和我玩心眼的,有什么话就直说,你打算怎么办吧?只要我颜良能做得到的就成。” 颜良也不傻,做不到的就退掉,看看阎柔怎么说再说,只是这话音落下,阎柔却是脸色一正,只是沉声道:“那也简单,只要将军令这两万将士投降,阎柔怎么敢拒绝。” 率军投降,颜良脸色大变,想也不想就啐了一口:“想都别想,你傻了主公,若不杀了你如何有面目面对天下英雄——” 哪晓得这话音落下,阎柔忽然冷哼了一声,只是一摆手:“兄弟们撤——话不投机半句多,那就不用商量了,只等公孙瓒拿了冀州再说吧。” 第二百三十九章广昌乱 这话音落下,阎柔也不再迟疑,猛地催动战马,三百边军将士也都催动战马,轰然间朝人头冲去,颜良虽然猛,手中大刀挥舞,便已经斩了几个,但是颜良一动手,边军也不是吃素的,弩箭便射了过来,一片弩箭,颜良如何躲得开,要不是有人头当着一部分,只怕颜良此时都要成刺猬,饶是如此,虽然挡住了大半的箭矢,但是还有几只射在了颜良的身上,一时间鲜血飞溅,颜良伤的不轻。 眼见撕破了脸,而且阎柔也找到了好的理由,是颜良不守规矩的,那也怪不得自己,眼中杀机直冒,便领军朝颜良杀去,想要将颜良击杀于此,而此时这边情况突变,韩营子也按耐不住,便领着人马冲了过来。 本以为顷刻间就能杀死颜良的,却不想颜良武艺乃至于斯,被数十人围住,还受了箭伤,却还能挥舞着大刀,斩杀了好几个人,一时间根本不能奈何颜良,只是微微一顿,韩营子已经迫近,阎柔知道不能迫得太紧,不然被韩营子缠住的话,那可就要糟了,心中一动,只是一挥令旗,随即抢了一颗人头,便飞马而去。 阎柔一动,边军将士也都有样学样,只是抢了人头就走,不过却也有等不到拿人头的,就被韩营子逼上来,无可奈何地就只能撤走了,不过却带走了近半的人头,剩下的人头也滚得到处都是,有的更被战马踩得烂了,一时间那场面大乱。 虽然颜良有心击杀阎柔,可惜被乱军围住,又受了重伤,却那里能够击杀阎柔,眼睁睁的看着阎柔带着人马撤走了,还带走了人头,可惜韩营子所部却也是步卒,想要在追却又赶不及,眼睁睁就看着阎柔远去,不过颜良顾不得其他,只是朝韩营子吼了一声:“愣着干嘛,还不快将人头捡起来——” 韩营子不敢争辩,便催促着手下将人头收集起来,只恨的颜良不由得叹了口气,一时间疲惫起来,终于再也坚持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摸样看得吓人,韩营子赶忙上前扶住颜良:“将军,不如先回城再说吧。” 颜良也没有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虽然只是片刻,身上已经被鲜血浸透了大半,感觉有些迷糊,只是任由韩营子扶着回了城。 再说郭图早在城门口接应,见颜良伤的不轻,便让郎中给颜良治伤去了,自己却吩咐韩营子将人头摆在一起,然后挨个辨认,一直折腾到了半夜,却到底没有找到袁绍的人头,还是无法确定袁绍的生死,毕竟边军带走了半数,还有被踩坏的,现在也只能凭着边军的说辞,袁绍有可能是真的死了,毕竟自己带回来的这些人头,却都是已经证明,这些都是袁绍的亲兵,算算人数,也几乎已经是全部了,最少知道那一战相当惨烈,袁绍于他的亲兵应该是全都战死了,可惜也没有见到文丑的人头。 不过心中还抱着万一的希望,可是郭图也知道希望渺茫,亲兵全部战死,袁绍还能好到哪里去,郭图心中暗自推演当时的情况,却只有被围在一个特定的地方,才有可能将亲兵全都杀绝,虽然不中却不远矣,只怕换做谁也会如此想的。 二百多人头摆在那里,而且很多兵卒都认得出那是袁绍的亲兵,一时间袁绍的死信竟然传遍了广昌城,消息根本隐瞒不住,这消息一传开,冀州军人心浮动,在没有一战之心,即便是郭图下令盯紧了兵卒们,但是却还是无法控制已经失去了信心的冀州军,城中四下都在议论着袁绍之死,仿佛袁绍再没有活的希望,而且并没有人怀疑真假,那二百多人头可都是袁绍的亲兵的,边军想作假也假不了的,不然哪有那么刚刚正好带走的都是假的,真相永远抵挡不住流言。 郭图有些心乱,城中也没有一个能商量的人,如今袁绍生死不知,但是郭图再不愿意相信,其实心里面也开始怀疑袁绍已经死亡了,如此的话自己以后该怎么办?回去扶植袁谭,郭图有些不太愿意,郭图真正看重的是还没有成年的袁尚,只是现在的问题是,自己回去魏郡的路显然被堵住了,这时候郭图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是不善武功,至于颜良,郭图并不是小瞧他,那就是一个莽夫,有勇力,但是却无法独自领军,最多冲锋陷阵而已,自己不能依靠他,再说就是等自己回去,到时候袁谭只怕也已经即位了,自己也少了拥立之功,何况袁谭并不喜自己。 但是如果自己如今投降边军,边军士气更盛,程东文武兼备,郭图并不敢小瞧程东,自己如今的进退两难不正是程东给的吗,如果领两万大军投降,程东必然重视,但是郭图又不愿意投降,程东毕竟还只是一个小诸侯。 一时间心里乱糟糟的,呆在房间里却是无法成眠,却不想正胡思乱想着,却有亲兵匆匆进来:“大人,不好了,有兵卒打开城门逃走了,吕将军已经令人去镇守城门了,不过此时城中的弟兄们人心浮动——” 吕将军就是吕威璜,与郭图相善,这一次做的也只很到位,只是郭图没有时间夸奖他,军心涣散这下子麻烦了,一旦兵卒们没有了信心,一旦发生溃逃的迹象,那么很有可能会引起大规模的溃逃,人都是从众的,而且情绪这东西会影响很广,如果不尽快控制的话,很可能广昌就要守不住了,到时候自己手中连筹码也没有,只是呆了一会,郭图咬了咬牙:“走,随我去看看——” 郭图出了县衙,便直奔大营而去,还没有走到县衙,远远地就看见几名兵卒鬼鬼祟祟的朝这边过来,远远地看见郭图走来,好像发现了郭图的身份,竟然一哄而散,全都窜进了小胡同,看来这些也是想要逃遁的兵卒,看到这一幕,郭图心中又惊又怒,却摆了摆手,并没有让亲兵去追那些兵卒,反而加快朝大营而去。 此时的大营之中,彻底的已经乱了,颜良伤重,不能出来镇压,吕旷等人也压不住,再说吕旷等人本身也是心神不宁,虽然才有兵卒逃遁,却也有几十个逃走了,诚然几十人不会影响什么,但是对于本就低迷的士气就更糟了,现在只怕出城一战的可能性都没有,只怕还不等一战就会一哄而散了,郭图来的时候,大营的守卫脸招呼都没有打,只是看了看郭图却没有什么反应,军心如此,郭图连呵斥的念头都没有了。 却说营中乱糟糟的,即便是郭图不用仔细的去听,也能听见有人私下里议论着:“现在州牧已经死了,咱们被困在了广昌,公孙瓒和边军又在攻打冀州,咱们呆在这里早晚也是死路一条,你们说以后要怎么办呀?” 怎么办?郭图都没有心情去理睬他们,如果只是几个人这样说这样想,郭图绝对会下令砍杀了这些人,但是营中已经全都被传染了,所有人都是人心惶惶的,自己若是在杀人,不但起不到效果,还有可能刺激到这些兵卒,现在必须让那些将领出面,对于这些兵卒那些将领显然比自己有用。 有一件事郭图始终想不明白,从袁绍的消息传来,到现在也不过大半天的时间,军营之中乃至于城中百姓的反应怎么会这么大,怎么会有人开始逃遁了,怎么会糜烂于厮,这让郭图总是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人在暗中推动,只是想要查明这种事,却还是需要先稳住军心再说。 郭图猜的并不错,要说袁军这么快就乱了,的确是有人在背后里推动,这些人正是程北的暗间,早有消息传来,那些被程北收拢的人,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一个小小的广昌城就有二十多人,这二十多人可能做别的不行,但是放放谣言或者是找一些心智不坚的兵卒也还是可以的,在他们刻意为之的前提下,一些兵卒便被收买了,当然他们也不是让那些兵卒做什么,只是打听一下消息而已,当然如今夜,在那些案件的帮助下,已经有几十人逃走了,其中当然就有那些被收买的人,他们拿着钱回家了,有他们带头,总有跟着逃遁的,否则没有人相助,想要逃走可不容易,毕竟集体逃走需要串联,他们没有时间,但是暗间却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早在袁绍来之前,这里就已经有了不少的暗间,本来是为了夺取广昌而来的,结果袁绍大军赶到,这些人就改变了计划,程东的命令传来,就变成了如今的样子,再加上袁绍的死讯对兵卒们冲击真的挺大的,如此一来,这计划实行的就很顺利了,有些兵卒就想逃走,事情就这样成功了。 暗间的活动很隐秘,郭图只是怀疑,想要查探却还是早了点,况且郭图要做的就是稳住军心,还没有精力来找他们,但是暗间的活动却还没有停止,套住的兵卒影响着其余的人,不用暗间再有动作,袁军也开始有人逃走,局面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了。 第二百四十章郭图来降 郭图找到了吕旷韩营子等人,第一句话就是稳定军心,但是让郭图没有想到的是,吕旷却并不买账,连带着一些将领也不怎么买账,见到郭图的时候,吕旷只是别过头去,好像没有听到郭图的话,还是韩营子开了口:“郭大人,只怕有些事情你不知道,现在手下人人心浮动,相传公孙瓒已经占据了几座城池,如今州牧大人又死了,将士们都不知道在为谁而战,我们也是无能而力——” 其实并不是无能为力,而是众人心中也是不安,不知道自己的前途在哪里,才会如此消极的对待,只是郭图就算是明白又能如何,众将领本身对郭图就不是太恭敬,眼见众人如此说话,郭图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迟疑了一下,只是气咻咻的转身出去了,不过并没有回县衙,而是折向颜良的住处。 再说此时颜良已经睡下,先前有些失血过多,如今身体有些虚弱,正需要好好将养,已经昏睡了好半晌,就连郭图到来都感觉不到,本来看到颜良这样子,郭图都不想进行颜良,但是此时此刻郭图等不得,就怕再等下去,广昌城就要失守了,也只能无奈的将颜良唤了起来:“颜将军——颜将军——” 颜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甩了下头才算是看清楚是郭图,还不知道郭图究竟是想干什么,不过迟疑了一下,还是有气无力的道:“郭大人怎么这时候来了?” 苦笑了一声,郭图无奈的叹了口气:“颜将军,大事不好了,城中已经有兵卒开始叛逃了,我刚才去找过助威将军,但是在下的威望不够,这些人并不买账,我已经安排人镇守四门了,如今还需要颜将军出面,镇压那些将军,不然广昌必将危矣。” “什么——”颜良身子一震,一阵气血上涌,猛地坐了起来,却不想用力过猛,胸口一阵撕裂的痛处,不由得咳了一声,竟然喷出来一口鲜血。 心中一惊,赶忙扶住颜良,郭图此时可真是怕颜良有点闪失,那自己可就说不清了,本来就管不了那些骄兵悍将,要是颜良在死在自己面前,只怕那些人都要将自己杀了,急切间只是扶着颜良呼唤着:“颜将军——” 缓了口气,颜良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胸口好受了一点,这才摇了摇头:“我没事,折旧陪你去见见诸将,这时候还在胡闹,真是不知死活了。” 说着就要站起来,可惜全身无力,还是郭图体谅他:“不如将他们叫到你这里。” “也罢,”颜良苦笑了一声,自己真是伤的不轻,不承认都不行了:“来人呐,去给我吧吕旷韩营子他们全都给我叫来,那个干不来可别说我颜良不客气。” “诺——”自然有亲兵领命而去,便各自去找寻吕旷他们。 此时吕旷他们都已经各自回去,商量了半晌也没有好主意,只是回去各自安抚手下兵将,却不想不多久边有人找来,却是颜良的亲兵,众人识的,闻听颜良让他们过去,便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心中咒骂着郭图,但是想想颜良的脾气,众人也不敢太违逆,还是各自赶了过去,只是不想这一离开,竟然又有不少人叛逃,虽然城门被吕威璜封锁,但是兵卒们还是比较有想法的,竟然从城上垂下了一根根的绳索,然后溜了下去,也不知何时准备的绳索。 再说城中是如此,城外大营也是如此,竟然一夜之间逃走了不少,当知道流言的可怕,只是谁又知道,这流言的祸根,却是从暗间的嘴里传来,更有城中逃出来兵卒,竟然在收了钱之后,跑到城外大营去喊话,只是拉拢其余的兵卒一起叛逃,而袁绍的死讯传开,城外大营也是人心惶惶的,自然有人跟着叛逃,而IE城外大营逃遁起来更容易,有人便拆了营墙,从里面逃出来,便是将领们也止不住,况且城中一旦有人逃走,说明事态已经无法控制,而且竟然接二连三的有人来喊话,就连营中的将领都心中不安,摆明了一副败落的样子,甚至有将领都在考虑出路,而最近的边军则是最好的选择,边军虽然是才崛起的,但是占据了半个幽州,势力也算是不弱,况且边军到现在还在扩张,投奔过去也是不错的选择,而且不是一直有传闻,说边军的待遇好吗。 至于城中颜良将众人找来,苦口婆心的说了一番,众人才表示不会叛逃,于是各自回营,但是谁也想不到,就在第二天事情竟然还是发生了,城外大营就在那天夜里,竟然有一名小校领着五百人马去投了边军,五百人虽然并不多,但是影响确实很大,几乎在发现的同时,整个大营都沸腾了,一万多兵马都在议论着此时,仿佛有一下子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兵卒如此,将领也是如此,而城外大营又缺乏统一的指挥,各个将领谁也不服谁,虽然有郭援为主将,只是郭援生性刚愎自用,颇让焦触张南等人谁也不服,结果郭援强行镇压,竟然迫使王摩领兵降了边军。 至此事情一发而不可收拾,王摩虽然只是一名小将,但是毕竟是将领,而且是明着叛逃的,还与郭援厮杀了一阵,要说起来也是怨郭援,本来王摩没想投降,只是发了几句牢骚,结果郭援非说王摩想要投敌,要把王摩解了兵权,只是王摩怎么会坐以待毙,干脆就领着手下千人去投了边军,可惜如果袁绍还在,自然不会有这种事情的,但是到如今却是很无奈,王摩一走,很多将领就沉不住气了,一个开始盘算起来。 等郭图颜良知道了大营的事情,差点直接给气死,现在稳定都来不及,郭援竟然弄出了这么一件事,只是此时临阵换将更糟,好在郭援也有些吸取教训,并没有在逼迫其余诸将,但是事情一旦发生,就再也不能更改什么。 七月二十七日,感觉到广昌城袁军已经不行,随即起兵五千,与阎柔留下的五千人马,合计共万人,联络南面的阎柔,立刻兵进广昌城,率先对城外大营发起了猛攻,上万人几乎是猛冲了过去,而头前领路的就是降将王摩。 等郭图得知郭援所部被打,便安排准备出兵接应,或许还能将张辽所部歼灭于此,来个腹背受敌,只是想不到,边军一攻上来,特别是王摩领路,竟然有夏昭打开了一道寨门,边军轻而易举的就攻了进来,有夏昭王摩在前,不少的袁军将领在袁绍死后,惶惶间竟然选择了投降,余下郭援与几名将领在大营中被团团困住,而此时吕旷才领着兵马出城,结果没有走了几步,却得知城外大营竟然已经失陷了,大营中大部分兵卒将校都选择了投降,吕旷哪还敢迟疑,只是匆匆回了城。 吕旷回了城,将城外大营的消息告诉了郭图颜良,当时颜良就是大怒,咒骂了一阵,只是催着吕旷赶快去救援,一丁不可能这么快全都陷落的,要将被哭了兵将揪出来,吕旷不敢不应承,便领军杀了出去,又在一起朝大营扑去。 只是这一耽搁,事情早就起了变化,演技年已经到了绝路,城中的救兵又撤了回去,虽然郭援还在坚持,但是兵卒们却开始选择投降,一时间大势已去,上万大军竟然不战自溃,等吕旷再一次杀出来的时候,竟然是王摩领人迎了上来,二人大战一回,士气低落的吕旷所部,竟然被击溃,吕旷狼狈逃回了城中。 眼见坚守不下去的郭援,最后被手下的兵卒给绑了,去边军那里投了降,至此城外大营完全落入了边军手中,原本兵力占据优势的袁军,一下子反而成了劣势,更糟的是,袁军军心涣散,不断有兵卒逃遁,再无一战之力。 张辽收复了城外大营,随即兵围广昌,然后大军分出一支军队,一路南下,去攻打上曲阳,至于阎柔留下人马,则领着那五千人,紧致去攻打上曲阳,这变故确实无法想象,以至于上曲阳一点防备也没有,就被阎柔强行攻陷。 上曲阳一旦失陷,等于广昌就成了孤城,于是城中兵卒更是惶恐不安,偏偏赶来广昌传送袁绍军令的兵卒,竟然被阎柔抓住,消息不曾送到,郭图也不知道袁绍还活着,广昌城日复一日的更加惶恐。 眼见事不可为,一向自私的郭图竟然也选择了投降,七月二十九日,郭图与几位将领密谋,打开了西城门向边军投降,让还想坚守的颜良惊怒交集,大骂了一番,只是领三千人马,从广昌城杀出,一路奔东面而去。 广昌城陷落,等于打开了中山国的北大门,也打开了冀州的门户,而且郭图等人率众投降,边军不曾遭到重大的打击,于是张辽领两万大军从广昌出发,然后横扫望都唐县蒲阴北平诸县,却几乎没有受到很大的抵抗,只有望都着实费了一把力气,但是一天也已经攻陷,毕竟公孙瓒记录大军在攻河间国清河国,而广昌失陷的消息传来,等于袁绍的下落出了问题,怎么会没有人投降的。 第二百四十一章程袁结盟 张辽阎柔在攻占了中山国北部之后,并没有继续南攻,而是按照程东的命令在北平暂时歇脚,一方面攻克高阳,与程东汇合,而此时公孙瓒已经打下了武恒中水,正要往前推进,公孙范也攻下了弓高,田楷克甘陵,冀州一片大乱。 袁绍就是在这种时候会到的邺城,只是各方传来的消息让袁绍又惊又怒,最怒火的还是广昌两万大军竟然投降了,特别是郭图投降了,惹得袁绍大怒,下令斩杀了国土的亲人,要不是逢纪审配田丰等人相劝,也还真就杀了,不过眼下不是纠缠这个的时候,因为公孙瓒来势汹汹,要是继续破城,冀州真的要危矣了。 危难之际,袁绍接受了田丰的计策,一面加紧联络边军,一面联络东郡的曹操,由边军攻占幽州,就连已经被边军攻克的地方都不提了,而由曹操在身后进攻青州,袁绍自行抵挡气势正盛的公孙瓒。 至于公孙瓒此时意气风发,连续的攻城略地,整个清河国已经拿下,河间国难办不也沦落手中,边军的行动也很顺利,消灭了袁军的两万人马,这对于冀州军有多大的打击,公孙瓒很明白,但是公孙瓒心中也有忧虑,正如田豫所说:“只怕边军就此做大,到时候尾大不掉,我看程东此人野心颇大,只怕不会看咱们夺取冀州,我担心程东会对辽西动手,而第一个只怕是涿郡。” 田豫的担心,也正是关靖单经等人的担心,公孙瓒也明白这一点,但是如今正是重要时刻,公孙瓒没有兵力在应付边军,一旦两线开战,公孙瓒知道自己还能力不足,所以并不敢此时和程东翻脸,但是公孙瓒也有种不太好的感觉,程东吧刽真心和自己合作的,,两人虽然没有深仇大恨,但是一样都明白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所以早晚会有一战,但是那应该是在自己取了冀州之后。 只是正如田豫关靖等人担心的一样,虽然有田豫等人为他谋划,程东一样有李邵鲜于辅齐周阎柔等人为他谋划,加上本身程东就是机智百出,更善于用奇,公孙瓒在谋算程东,而程东也无时无刻的在谋算公孙瓒,如果一旦程东解决掉了幽州这个最大的隐患,那么接下来就是和公孙瓒决一死战的时候了,所以田豫等人认为,程东如果要算计,一定会是涿郡,之后便是辽西,但是辽西是公孙瓒的老巢,又有公孙瓒的儿子公孙续坐镇,相信不会有什么问题,只要辽西撑住,到时候公孙瓒就能回兵。 但是真的会是这样吗,袁绍挥兵东进,一路上和田丰逢纪等人商量,田丰提出了程东威胁论,说程东比公孙瓒还要可怕,如今可以联合公孙瓒消灭程东,在反过来联合曹操打击公孙瓒,不然程东一旦势成,一定比公孙瓒更可怕。 但是逢纪许攸等人则不这么认为,程东如今不过半个幽州,势力远不及冀州,而公孙瓒则督领四州,如果此时和边军撕破脸,那么要是边军彻底和公孙瓒合作,冀州可就危险了,众人担心张郃高览抵挡不住边军的攻势,到时候一旦由一方被攻破,那么冀州就完了,所以不如挑拨边军与公孙瓒的关系,毕竟二人早晚要撕破脸,而袁绍一旦和公孙瓒接战,将公孙瓒拖在冀州,则是程东谋算公孙瓒最好的时候。 却说就在袁绍快要到了曲周的时候,而此时也有一个人到了易县,只是一到易县就被边军给抓了起来,此人正是许攸,到时被抓了还不慌不忙,只是一脸的淡然:“去告诉折冲将军程将军,就说冀州牧帐下谋臣许攸来访,有要事要见程将军,可以给程将军一场大富贵,相信程将军一定会感兴趣的。” 眼见许攸气势不凡,兵卒们也不敢慢待,便赶忙去禀告程东,没有想到许攸会出现的程东不由得一呆,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个袁绍,果然不愧是英雄人物,好,让许攸进来见我。” 不多时,许攸就被带到了程东面前,程东上下打量许攸,那许攸也在打量程东,好一会,程东才吁了口气:“徐大人远路而来,不知道袁本初交代了什么,要劳烦徐大人走一趟。” “将军不是已经猜到了吗。”许攸淡淡的一笑,朝程东躬了躬身:“正如将军所想的一样——” 只是到了此时却不说下去,好像故意打哑谜一样,让程东有些哭笑不得,这些自喻为机智之士的人怎么都是一个德行,说话也只说一半,不过程东倒也不在意,的确是已经明白袁绍让许攸到来是想干什么了,只是或许还有一些事情许攸还不知道吧,吁了口气,程东靠在椅子上,幽幽地道:“徐大人可能还不知道一件事吧,广昌已经破了,郭图率众归降,颜良领着三千残军逃走了,如今我边军已经拿下中山国北部诸县,不知徐大人有什么话好说。” 许攸脸色大变,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这些的确不知道,自己连日来拼命赶路,一刻也不敢耽误,消息还不曾传出来,程东又是如何知晓的,不过既便是如此,许攸并不怀疑程东欺骗自己,至于如何应对,许攸只是稳了稳心神,然后叹了口气:“如果将军有能力,相信主公也不会说什么,如今公孙瓒势大,一旦冀州再被公孙瓒所得,将军当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只怕天下之大再无将军立足之地,为何不先灭了公孙瓒,到时候将军在于我家主公一争长短,各自自凭本事。” 看着许攸,程东吸了口气,此人果然不俗,嘿了一声:“为何不是我和公孙瓒联手灭了袁绍,到时候我在与公孙瓒一较高下。” “公孙瓒若是再得了冀州,凭借三州之力,将军只怕不是对手,况且如今幽州还有近半不在将军手中,将军又如何能抵挡公孙瓒,加上北方乌桓鲜卑各部落,将军怕是穷于应付,而公孙瓒需要的就是时间,难道将军想给公孙瓒时间,有我家主公在才好制约公孙瓒,不知将军以为如何。”许攸脸色不变,只是恭谨的望着程东,让人竟然无法挑剔什么。 嘿了一声,程东吁了口气,这许攸倒是个明白人,没有花言巧语,不过即便是说的天花乱坠,自己也绝不会理会的,生在乱世,要么独善其身,要么就只有拼命地出人头地,想要成就一方霸主,就要才在无数的尸体上面,程东这一点觉悟还是有的,这天底下没有可以一起争天下的朋友,想到这里,嘿了一声:“那就回去告诉袁绍,之前的事情各凭手段,不过没有合作,袁绍只要拖住公孙瓒,我就会在公孙瓒的后院好好烧上一把火,到时候公孙瓒只怕就没有心情在继续打下去,至于袁绍想不想收复失地那就看他了。” 其实有没有袁绍,程东都会实现他的计划,不过既然袁绍送上门来,程东自然也不会就此放过,演技年许攸脸上多了一丝兴奋,程东挑了挑眼眉,忽然咳嗦了一声:“不过想要我帮他而不是和公孙瓒一起灭掉他,那也要拿出一些无诚意,最少让袁绍给我打一张契约,凡现在边军所占之地,从今往后都是边军的地盘,袁绍就不要这么小家子气了,至于以后各凭手段死而无怨,不然我倒愿意看见他败亡之后再动手,也好做个渔翁。” 话音落下,许攸脸色已经大变,但是想要说什么,却又实在是说不出来,呆了一下不由得叹了口气:“此事还需要主公才能做主,不过自古胜者为王,将军有能力占去,那是将军的本事,既然以后各凭手段,那将军何必还要这什么契约。” “那就不是徐大人该管的事了,你回去自管告诉袁绍,没有契约我是不会动手的,不如等他和公孙瓒两败俱伤之后,我在动手,到时候左手渔翁之利便是。”程东怎么想的没有知道,不过眼中刘漏出来的一点嘲弄,却说明了一切,程东这么做,不会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好处几座城池拿都已经拿了,自然不会归还回去,况且如今着急的是袁绍,袁绍也不会多说什么,但是这种事心知肚明便是了,又怎么能付诸于纸笔。 许攸这才体会到人在屋檐下的感觉,不用程东说什么,许攸也明白程东是要一个将来羞辱袁绍的东西,至于有多大的作用,如今也还不知道,但是对袁绍来说,绝不会是什么好事,但是如果程东真的和公孙瓒搅到一起,那么袁绍便真的有难了,袁绍没有精力同时应付四面之敌,再加上冀州还是立足未稳,说不定会起什么变故,袁绍不敢冒险的,其实结局早已经注定,许攸除了叹息又能说什么。 许攸走了,带着程东的话走了,程东也相信,事到如今,袁绍绝不敢不答应,若是被公孙瓒在夺取了安平国,公孙瓒实力大增,而且边军虎视眈眈,再过个三两年,袁绍绝无力应付,不想百旺,总要付出一些代价,袁绍现在是赶鸭子上架,不干都不行,公孙瓒是不会放过他的,若论积怨袁绍于公孙瓒更重。 第二百四十二章张燕出山 八月初三,袁绍领三万大军,与公孙瓒于安平国武邑一战,虽然拥有绝对的兵力优势,但是因为袁绍帐下大都是冀州降兵,无法如臂指使,而自己的两万大军在广昌兵败,如今人心不稳,与武邑郊外一战,被公孙瓒领三千白马义从杀了个大败,尸横遍野,冀州军一败涂地,余下一万多军溃败,退回了信都,被公孙瓒接连攻克武邑观津,一时间冀州风云变化,幸好田丰袁谭与广宗击败了田楷的大军,这才算是勉强稳住了军心。 而许攸归来,给袁绍带来的消息却让袁绍大怒,当时就摔碎了饭碗,只是仰天咒骂程东:“程家小儿欺人太甚,我与你势不两立——” 审配等人都知道,如果这一张契约交出去的话,那么等于袁绍将自己的把柄交了出去,将来程东一旦昭告天下,袁绍还有何面目立于世间,这分明是赤裸裸的打脸,难怪袁绍会如此暴怒,只可惜眼下的情况,袁绍根本不能对程东形成威胁。 东线战事失利,公孙瓒的马军实力之强让袁绍着实有些惊惧,虽然南线稳住了,但是却没有能完全击溃田楷的大军,如此一来田楷退回甘陵,两边也不过陷入僵局,田楷没有足够的兵力进攻魏郡,而田丰也不过只有万人,却也不能反击清河国,双方便只能僵持,一时间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拖得时间久了,田楷站稳了脚跟,到时候冀州还是要麻烦,这对于袁绍来说却不是好事。 至于西线战事也不怎么好,张郃高览领军一万,与卢奴和张辽阎柔大军相持,却也不过如此,张辽阎柔都是用兵之人,张郃高览想要找到破绽也没有那么容易,西线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唯一的变化就是在张郃高览赶到之前,张辽攻克了望都,而阎柔破了南行唐,如今随时可能分兵南下,而常山国却没有太多的兵力。 至于公孙范确实有些失利,被沮授逢纪在广川所败,不得不退回弓高,但是如此也将袁绍的兵力全都抽空了,袁绍根本没有能力在对边军如何,程东在易县一带的五千大军,到现在也不禁也不退,好像在等待着什么,让人有些吃不透。 八月初七,公孙瓒于公孙范兵合一处,陈兵与信都城下,接连骂战一日,城中袁绍不敢应战,此时士气低落,袁绍不敢行险,白马义从的冲击力太强,袁绍无从抵挡,若是野战必输无疑,况且如今兵力上并不占优势。 八月初九,青州在此燃起战火,盘踞与东郡的曹操,忽然发兵攻进了青州,趁着田楷兵进冀州之际,攻占了平原郡的高唐,夏侯惇曹仁二人领兵直犯平原城,将田楷的后路切断了,而曹操亲自领军转攻济北国,这消息传到甘陵,让甘陵的田楷是又惊又怒,进是进不得,退却是也退不得,如果一动,田丰袁谭必然会趁势夺取清河国,如此会导致公孙军权全线的崩溃,大好局面就毁于一旦。 至于消息传到袁绍那里,袁绍第一次心情大快,曹操一动手,便将田楷牵制住了,没有了田楷的支持,公孙瓒势必不敢冒进,如此就有了喘息的时间,袁绍在从新整顿军马,就能和公孙瓒一决高下了,那时候胜负却还是未知之数,不过袁绍明白一点,那样总比现在好得多,而且也不用向程东低头,承受那种屈辱了。 但是事情总是不会那样顺利的,袁绍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喝口凉水也塞牙了,就在曹操动手的好消息传来之际,常山国却忽然传来了不好的消息,一直和袁绍对的黑山贼张燕所部,忽然领两万人马从太行山上杀了下来,等袁绍得到消息的时候,张燕领兵却攻破了上艾井陉,一路郭大目左鬓丈八转攻蒲吾灵寿,一路张燕亲自率领攻元氏而来,一旦元氏城破,便会直接为威胁到赵国和巨鹿郡,袁绍明白赵国兵力空虚,就连巨鹿郡人也不多,而且赵国和巨烂都是从前韩馥的地盘,其中还有不少忠于韩馥之人,一旦局势恶化,这些人很可能就会出手,到时候袁绍都不敢去想象。 袁绍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天有不测风云了,张燕忽然杀出来让袁绍淬不及防,一时间也没有足够的时间调集兵力,如今想想自己四面受敌,好像全天下的人都在和自己作对一样,凭借如今的兵力根本不能应付,若是自己那两万主力大军还在该多好呀,每当这么想的时候,袁绍都会将郭图家中的女人在心里问候一遍,到现在袁绍也不明白,郭图怎么会投降的,不然现在局势不会如此恶劣。 只是袁绍如何知道,郭图如今也是骑虎难下了,投降之后却忽然传来袁绍还活着的消息,尽管郭图可以逃回去,但是如今两万大军都被边军整编,早已经不复从前了,而且让郭图想不到的是,这些冀州军竟然很快就被边军收买了,后来郭图才知道,这还要归功于十几个当年冀州的兵卒,诸位看官当还记得当初韩馥曾经派五百兵卒给程东,到如今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已经不多了,但是这些人如今都成了将校,这十几人最差的也是屯将,有五个都成了小校,而如今被程东派来整编降兵。 俗话说亲不亲故乡人,人不亲还土亲,这些冀州籍将校,很快就在军中找到了很多老乡,一方面宣扬边军的好处,比任何军队都强的待遇,再加上老乡的拉拢,很快降兵之中就有了许多的骨干,这些人被提拔成伍长什长,甚至于是屯将,因为是老乡,很容易取得信任,而这些低级的官长,因为本身就是降兵,又不会被降兵排斥,短短月余,降兵竟然完全被收编了,没有引起丝毫的动乱,而如吕威璜吕旷张南等人,却被原来的兵卒给架空了,但是却又丝毫说不出什么,那本来就是他们的部下,如今还是他们的部下,程东安排几个人,他们又能说什么,难道还想成为独立王国不成。 正因为收编的快速,有这些冀州籍将领做根基,张辽才能掌握这支军队,同时让他们发挥出战斗力,而接连的胜利,又让这些降兵士气恢复过来,这才有了今天的局势,只是这一切袁绍都不知道,郭图如今也不敢再回冀州,只怕袁绍会将他抽筋扒皮,杀了他都不解恨,袁绍最大的安慰,就是颜良领着残军回到了信都,也亏得颜良赶回来,否则武邑一战,说不定就要全线溃败了。 袁绍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其实张燕出山,也正是程东的手笔,当初与公孙瓒密谋之后,程东就派王先生赶赴黑山一带,找到了张燕王先生晓以利害,并且程东手书一封,支持张燕占据常山国,让黑山军有一个立足之地,这无疑让张燕赶到难以拒绝,黑山军生活的很苦,如果有一郡之地,黑山军也不会落魄于厮,所以张燕很难拒绝。 而且程东还特意交代,张燕可以观察时事,可以等袁绍处于劣势的时候再出手,到时候袁绍无力顾忌,自然可以一战而下,这种诱惑张燕如何拒绝。 但是让张燕真正下定决心的还不是这些,而是程东手中的那封圣旨,一纸诏书,程东答应张燕,到时候可以一起起兵讨伐叛逆,给黑山军正名,到时候朝廷封赏,张燕就不再是贼,而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官员,有了封地也不用在过流离颠沛的日子,这一切都是张燕所向往的,所以张燕无从拒绝,而且和边军绑在了一起。 当然这种结盟还是脆弱的,但是张燕却是居于从属地位,很多事情不是他们做主的,必须依仗边军,所以相比起程东与公孙瓒,或者是袁绍于曹操来说,这种结盟还是比较可靠地,张燕无法背弃程东,否则一切都将成为过往云烟。 而这一切却得益于暗间的快速扩充,所有的消息都是暗间传递的,而且暗间监察幽州冀州并州司隶,乃至于青兖二州,很多消息都是被暗间挖出来的,就拿这一次的战争来说,广昌之战有暗间活动的迹象,不然不会让城中的兵卒士气那样低落,每一次边军要攻城,暗间就会散布谣言,很多时候都是很怕说的,说的人多了谎言也就成了现实,再比如说张燕出山,大多是暗间暗中联络的,还有闵纯李历造反,其中活跃着不少的暗间,虽然攻城略地不可能,但是他们暗中捣鬼确实是一把好手。 暗间的发展就离不开程北李邵和王先生,有李邵规划,有王先生鼓动魅惑,还有成倍的身份在这里摆着,这才让无数地痞青皮,还有贩夫走卒,这些底层的人平时没有机会,在金钱和身份的双重吸引下,这些人为程北卖命,虽然不可能做出惊天动地的事情,但是收集消息却是一等一。 冀州如今的形势很多都是暗间造成的,这当然也是亏得程东很注重这一块,将所有的钱财有三分之一用在了这一块上,而且对暗间很重视,常常暗中接见一些暗间的统领,每次也是温言温语,而暗间的独立性,也是发展快速的根本,或许也只有程东这样的人会特别重视这一块,但是暗间也的确给程东带来了很丰厚的回报。 第二百四十三章各展奇谋 接二连三的坏消息让袁绍几近崩溃,每日里都是焦头烂额,当闵纯李历骑兵反叛的消息传来的时候,袁绍正在大帐之中和众人商议,这忽如其来的消息,将在场所有的人都给打懵了,袁绍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如今四面受敌,再加上内部不稳,内外交困之下,可能一招不济就会满盘皆输,就是这消息让袁绍好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呆呆的发愣,嘴角抽搐着,眼光扫过众人,众人竟然无话可以安慰袁绍。 “诸位可有什么可以教我?”过了良久,袁绍才稳了稳心神,在有怒气再有不平,但是事情还是要解决的,但是该怎么解决,袁绍心中一点也想不到,只是心乱如麻。 但是眼光扫过,却见荀谌辛评等人都低下了头,一个个无法开口,现在这局面不是一场两场的胜利可以解决的,除非是完全击溃公孙瓒,但是如今这情形,击败公孙瓒并不容易,而且冀州风起云涌,一时一刻的变化,都会影响之前的主意,众人一时间却是拿不出办法。 沉默了良久,还是许攸咳嗦了一声:“主公忍一时之气,方可海阔天空,当年高祖不也是受霸王项羽的欺凌,还是等到机会,才将项羽逼得自刎乌江之畔的,主公何不答应程东,只要程东发动,公孙瓒大军之势就会停下,到时候主公就有时间了,便可以先将内部稳妥,攘外必先安内。” 袁绍不说话,但是眼光扫过众人,却只见众人也不过都轻轻地点了点头,就连颜良文丑都不敢说话,这种事情他们根本帮不上忙,众人的反应让袁绍有些失望,但是好歹有人提出了主意,尽管袁绍觉得接受不了,但是此时此刻,袁绍也没有别的办法,冷了好一会神,袁绍才抽搐了一下,无奈的叹了口气:“那好吧,给我去纸笔来,我写一封信给程东,让程东发动,我来牵制公孙瓒,不过还是要劳烦子远在走一趟。” 当那封信交给了许攸,许攸也不敢耽误,便领着十几人匆匆的赶去了易县,这一路上可谓是并不太平,许攸几次差点被公孙瓒抓住,要不是有好心人指点,每次都能避过公孙军,只怕根本就到不了易县。 再说许攸到了易县的时候,程东早就得到了消息,只等许攸一进城,就已经有兵卒回报,让程东不由得吐了口气,袁绍终于上钩了,自己就是在等袁绍上钩,只要袁绍能拖住公孙瓒,自己就可以发动征战辽西,但是凭边军的实力,还不足以阻挡公孙瓒回援辽西,所以就必须袁绍拖住公孙瓒,程东可不想让袁绍做那个渔翁,所以程东给袁绍找了一些事情去做,张燕出山,闵纯造反,每一个都足够袁绍头疼的。 不多久,许攸就被带到了县衙,程东还在处理公务,等亲兵回报,程东只是哈哈大笑起来:“早就在这里等待徐大人回来了,不知袁本初怎么打算的。” 这分明是明知故问,不过许攸不能生气,只是走进来朝程东一抱拳:“我家主公将将军所要的送来了,还请将军过目。” 便有兵卒接过那封信,快步交给了程东,程东打开来看了一眼,只是看了个大概也就罢了,其实这封信作用不大,但是程东只是当做将来打击袁绍的一件武器而已,而且如此等于把自己进攻冀州的事情腿的一干二净,当然自己只是狡辩,但是有这个足矣,看过之后也不过塞在文书之中,只是哈哈一阵大笑,朝许攸摆了摆手:“回去告诉袁本初,只要他和公孙瓒在胶着起来,那也就到了我发动的时候,我先共涿郡,切断公孙军与辽西的道路,然后在进攻辽西,公孙瓒绝不会坐视的,那时候可就要看袁本初的诚意了。” 得到了回答,许攸松了口气,只是匆匆告别了程东,便一路赶回了信都,丝毫不敢耽误,冀州现在真的很危险,公孙瓒还在准备兵力,一旦兵力足够,就会开始进攻,到时候厮杀就在所难免。 当许攸赶回去的时候,信都县城外却已经云集了三万多公孙军,连绵营寨数里之远,旗帜招展,煞气森森的,情况已经很危急了,尽管许攸带回来的是一个好消息,不过袁绍却一点笑不出来,幸好袁绍觉得程东没有理由骗他,只是如此心中也是懊恼的很。 又过了一天,公孙军更多的辎重粮草送来,而且公孙瓒也准备了足够的攻城器械,终于大军开始有了动静,看来是要第二天开始攻城,这一夜袁军都很安静。 只等第二天一早,公孙瓒便等吃过早饭,开始下令攻城,上万大军开始进攻信都,大战在即,双方等待着厮杀,但是就在这时候,坏消息却还是传来,城中不知如何,竟然开始流传闵纯李历造反,韩馥准备重回冀州的流言,而更让袁绍惶恐的是,不知道是谁传的,将自己强逼韩馥退位,又是如何迫害韩馥一家人的那些隐秘的和事情开始传出来,真正让袁绍赶到畏惧的是,这些东西竟然说的有鼻子有眼,基本上附和事实,那些隐秘的事情究竟怎么会传出去的? 袁绍更害怕的是,这些东西流传起来,会让百姓乃至于冀州官员,对自己产生质疑,特别是如今信都的百姓,一旦他们有了想法,又怎么会全力支持自己对抗公孙瓒,没有百姓的支持能坚持多久? 这时候军队中也开始流传这些传言,虽然没有人敢明着说,但是袁绍也看得出来,兵卒们的士气却是更低了,而此时公孙瓒已经开始攻城,这让袁绍有些绝望,这应该是公孙瓒的诡计吧,谁说公孙瓒有勇无谋的,这王八蛋比谁都坏。 却说公孙瓒攻城,远远地眺望信都城上,城中上万兵马,公孙瓒并没有把我能攻打得下来,不过只是这一看,公孙瓒心中便已经兴奋起来,袁军的抵抗看上去好软弱,如果不是袁绍和手下几名将领督战的话,或许现在已经被攻破了,只是第一波攻势,就有几次攻上了城头,要不是颜良文丑等人领兵冲杀,只怕此时信都城都已经破了。 看到这一幕,公孙瓒那还不知道城中一定是出了事故,不管什么原因,但是对自己绝对是好事,一时间心胸开阔,只是望着攻城的大军哈哈哈笑道:“兄弟们,大家加把力,今日拿下信都城,我在城中请大家喝酒,要是能砍了袁本初的狗头者,赏钱五十万——” 众兵卒也是气势一盛,久战之士自然也感觉得到袁军的疲软,一时间杀机腾腾,自然是此长彼消,随着公孙瓒应和道:“诺,今日在城中庆功。” 此时公孙军众人也都是松了口气,田豫等人也认为信都城败亡在即,脸上也都有了笑容,但是谁也想不到,偏偏就在这时候,忽然间从四面八方传来了号角声,这号角声不知凡几,而且更是还很熟悉,正是边军的号角声,号角声一闪而没,分明是进攻的号角,虽然听上去距离有些远,但是却很清晰,让众人不由得脸色大变,正要说话的公孙范一下子就将话咽回到了肚子里。 怎么会有边军的号角?众人心中迷惑,不过公孙瓒却是不敢怠慢,不然一旦等自己大军攻城功德差不多了,到时候边军忽然偷袭,对自己可不利呀,毕竟和边军那一仗也没有占了便宜,公孙瓒心念一转,不由得嘶吼了一声:“快去给我将三十里之内查清楚,怎么会有边军在此,探马都是干什么吃的——” 一声令下,已经有人领兵去探查情况,上千兵马分成几路各方而去,一时间马蹄声震动,不过只是这一阵号角声,让公孙军却是迟疑起来,特别是那些和边军交战过的,此时出现边军意味着什么,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自然就不敢全力攻城,虽然如今和边军名义上是已经休战,但是那种结盟和小孩过家家没有什么区别,任何人随时都可能撕毁所谓的盟约,兵卒们生怕攻到紧要关头,边军在杀出来,到时候骑虎难下,说不得就要全军覆灭。 公孙军一旦放松,攻城就等于僵持起来,双方都没有拼命尽全力,或者说都不想厮杀,喊杀声登时变得赢弱起来,气氛显得有些诡异,要不是公孙瓒没有下令,只怕刺客都已经撤回去了,但是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没有想到,很快竟然有兵卒回来禀告,而且是一脸的气急败坏,远远策马而来,只是到了公孙瓒跟前就已经翻身落下,跪倒在公孙瓒面前:“将军,咱们的暗哨和探马被杀了好多,都被吊死在树上——” 众人心中都是一震,一时间脸色大变,因为两军相争,信都往西往北往南都有探马和暗哨,而且不在少数,四方探马加起来足有三四百,加行暗哨百十名,周围十几里的范围,就算是飞进来一只鸟都能知道,但是很多探马暗哨隐藏着,就算是公孙瓒都不是很清楚位置,如今竟然被暗算了,而且被氨酸的竟然还是他们身后东面的暗哨探马,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抹掉了,这又会是意味着什么? 第二百四十四章偷袭 脸上抽搐着,公孙瓒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东面最少,但是也有六七十名探马暗哨,如今被神不知鬼不觉的抹掉,这证明有敌人在准备算计他们,只是究竟会有怎样的暗算却是谁也不知道,这才是让人摸不透而且是最担心的,何况还是宿敌边军,偏偏在这时候动手,关键是那些暗哨探马竟然丝毫没有察觉,这又怎么可能,被暗算了这么多人,却一点消息没有穿出来,这本身就透着一股子诡异,让人不寒而栗,而公孙瓒更关心的是:“可曾找到边军的迹象?” 兵卒茫然的摇了摇头,除了尸体并没有看到什么,这些尸体都是被挂在并不起眼的地方,虽然也曾经勘察过,但是留下的痕迹并不多,迟疑了一下,看公孙瓒脸色阴沉的吓人,兵卒又补充了一句:“贺将军正在追查,搜查范围在三十里之内。” 摆了摆手,公孙瓒心中说不出的烦躁,只是重重的哼了一声:“无论如何一定要给我把人找出来,去吧。” 兵卒走了,公孙瓒一时间有些气短,呆了一下,朝身边的田豫单经等人望去,只是紧皱着眉头:“诸位,你们说边军到底想干什么?” 是呀,干什么?众人都在寻思这个问题,边军忽如其来的号角声,肯定是有什么阴谋,但是有一点田豫可以肯定,想到这却是沉吟了一下:“将军,卑职以为边军绝不是主力在此,不然不会告诉咱们他们的存在,但是这些号角声透着诡异,多半是有什么阴谋诡计,想要分散咱们的注意力,让咱们不能如愿的攻下信都城。” 单经也点了点头,与关靖对望一眼,事情应该是如此,不过谁也猜不透边军究竟是想要干什么,所以二人也没有答话,还是等搜索的消息传回来,再来判断原因吧。 公孙瓒不说话,只是瞪了不一会,北面又有兵卒回来禀告:“将军,咱们的探马暗哨被人抹掉了,损失挺重的,具残存的探马回报,他们和边军的小队遭遇过,展开了一场搏杀,可惜边军人多势众,咱们的兄弟死伤不轻,还是一个受了重伤侥幸逃过一劫的兄弟传出来的消息,边军就是忽如其来的出现的,而且就在境界范围之内,发现的时候就是边军吹响号角的时候。” “怎么可能——”公孙瓒眼中寒光一闪,脸上抽搐了一下:“边军是怎么摸进来的,他们竟然没有发现吗,小队人马也有几十人,怎么可能躲得过搜查。” 兵卒不敢回答,他所说的也只是听那伤兵说的,到现在还没有一个结果虽然公孙瓒想知道,但是其实公孙瓒也明白,边军自然是有准备,自然不会让他们轻易发现,这让人心中不由的沉重,边军想干什么? 又过了不久,西面难免都派人回来禀告,他们也发现了边军的踪迹,不过都是一些小队,有的还曾经交过手,可惜暗中有人接应边军,以至于还是被他们兔脱了,现在正在紧急追捕,不过只是北面就发现了几股边军小队,如今汇合在一起,追查的兵马也不敢轻易的交战,只是正在盯着他们,可是总有人暗中偷袭。 “看来边军还有些人马在这里,而且不在少数,主公,边军这一途看来就很明显了,他们应该没有大军在此,不过一定还是有阴谋,围得就是阻挠咱们攻克信都,卑职以为,最大的可能就是不想咱们轻松获胜,不如还是不理睬他们,全力攻城就好,咱们也有探马盯着,边军大军要是有行动的迹象的,那一定会有人给咱们送信的。”单经迟疑了一下,将自己所想说了出来。 众人也都觉得单经说的有道理,但是还有一点不能否认,边军应该不止骚扰这么简单,程东可从来不做无用之功,偏偏就在公孙瓒刚刚下令全力攻城的时候,却又在不算远的地方有传来了边军的号角声,让众人都是一惊,边军怎么会如此的神出鬼没? 公孙瓒心里有些烦乱,不过还是咬牙命令全力攻城,但是此时此刻,城上的袁绍却是大喜,边军竟然出现了,不管什么原因,这对于他们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一时间振奋了一下精神,猛地吼了一声:“边军杀来了,一定会让公孙瓒有顾忌,兄弟们,坚持下去就有变化,杀呀——” 意外地出现,袁军士气倒是一振,特别是那些袁军老兵,果然随着颜良等人将攻上来的公孙军给打了下去,双方的厮杀一下子激烈起来,原本因为一些事情而士气低落的袁军,此刻因为援军出现,道倒是振奋精神了。 但是边军究竟是怎么回事?当初程东也担心袁绍失败,虽然一方面给袁绍制造困难,而另一方面却早早的派出一军,化装成百姓,虽然只有千人,在暗间的接应下,随着消息而赶往信都,就在公孙军还没有赶来之前,就已经在此埋伏了,公孙军到来之际,虽然也搜查过附近的村子,但是奈何有暗间接应,公孙军并没有发现已经隐藏的边军,一直到刚才忽然出现,正如单经猜测,这就是扰敌之策,当然也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那就是公孙瓒此时还没有想到的—— 却说边军这一股大军迅速回合之后,在暗间的帮助下甩脱了公孙军,便一路东进,利用暗间的消息,便赶到了广川的必经之路,这里已经有一股边军在埋伏,这一路上,不停的暗算公孙军的追兵,几次杀的公孙军很惨,这得益于暗间不断的支持,,等赶到此地的时候,公孙军的追兵上千却只剩下不足四百,而边军损失才不过不足三百,要不是另有想法,边军能全部歼灭他们,因为暗间早已经帮他们设计好了陷阱,每一次将公孙军引进陷阱,就能杀伤很多公孙军,这一路公孙军也是颇为头疼,后面都不敢全力追捕。 从广川过来有一处名为鹰嘴崖的地方,崖下就是通往信都的必经之路,也是唯一的一条官道,想要尽快到达信都,就必须走这一条路,不然就要从走弓高观津一线,那等于远了许多,而且山路崎岖并不好走。 边军占据了鹰嘴崖,在鹰嘴崖下引诱追兵大战一场,几乎全歼了追兵,这才算是消除了后患,不得不承认,暗间提供了很大的帮助,最少减少了边军携带物品的烦恼,鹰嘴崖上早有暗间准备了火油,只是这些火油是做什么用的呢? 没有人知道,这一千军正是鞠义所领的先登死士营的五百人马外加五百边军兵卒,而到了此处,虽然损失了四百多兵卒,但是先登死士营却损失不大,主力依在,此时此刻,鞠义就在鹰嘴崖上看着信鸽传来的消息,公孙军的辆队就要到了,鞠义不得不说,程东的算计简直是无法多说,当然这一次就让自己给公孙瓒来一下狠的吧。 公孙军的追兵逃走了,鞠义并不在乎,从此只要弓高过去,就能走山岭回到边军的地盘,而且一路上都有暗间接应,退回去不是问题,鞠义也不是挺担心,这一路见识了暗间的手段,让鞠义都有些生畏,虽然没有参加战斗,但是那些陷阱却让公孙军损失惨重,要不然怎么能凭损失不到四百,就全歼了追兵,而且看此地上百罐火油,还有箭矢碎石什么的,可以说准备充足,这需要多大的势力才能做到。 而这一切却是程北令人做的,暗间在此地集结忍受,花钱和鼓动百姓,这些东西大都是百姓给运上来的,而百姓则很难引起公孙军的主意,何况暗间也知道躲避着公孙军,竟然没有被公孙军发现端详,悄然的吧事情做好了。 再说不过多久,从广川方向就赶来一军,有两千郡兵押送粮草,有征调的百姓作为脚夫,押送着月余食用的粮食,正在赶往信都方向而去,因为袁军已经溃败,这一军也没有担心那么多,浩浩荡荡的便到了鹰嘴崖这地方,也是领兵的大将不小心,虽然鹰嘴崖地势奇特,竟然没有能引起注意,还是如先前一样经过。 再说大军过了少半还没有动静,眼见就要半数,却不想此时忽然除了一点意外,一辆大车车轴忽然断裂,车子坏在了路最窄的地方,一下子将大军的行程给阻挡了,这意外并不算是古怪,也没有让领军的大将感到奇怪,只是催促着尽快修好,然后下令在此休息,就在这地势险要之地大军全军停下。 “好了,动手吧——”鞠义真想大笑,这一切安排的太好了,随着一声令下,兵卒们每人抱着一罐火油,随着鞠义冲了出去,登时见惊动了崖下的袁军,只是想要赶路却是不可得,眼巴巴的看着边军冲到了山崖上,然后一罐罐火油朝粮车砸来,更有火把丢下来,更糟的是,此时正在休息的脚夫有人喊了一声:“打仗了,快逃命呀——” 第二百四十五章察觉 袁军并没有慌乱,领兵大将还想组织人手对崖上进行抛射,却不想那些四散的脚夫竟然将大军冲散,一时间场面大乱,就再也没有办法控制,眼巴巴的看着粮车燃烧起来,甚至想要救都抽不出身子,更让人想不到的是,那领兵大将还想重新组织人手,大怒之下,便持剑斩杀脚夫,这才杀了几个,便到了一个汉子身前,手中的剑才举起来,眼前忽然一花,金不知如何手中的剑已经被夺去,那将领只是一呆,随即胸口一痛,在低头望去,一把短剑插在了胸口,竟然是自己的那一把。 那汉子杀了大将,不由得哈哈一笑,竟然纵身朝前扑去,抢过一只大戟,这一路趁乱便杀了不少公孙军,其中大半是将校,不过多时,便掏出了乱军之中,此时大乱,竟然也没有人追捕他,而此时崖上边军,也开始进行攒射,杀的公孙军死伤一片。 不多时,那汉子却已经折回山崖之上,和鞠义汇合在一起,却见鞠义哈哈大笑,朝那汉子捶了一拳:“包大哥,刚才我还在担心你呢,这下子我鞠义是服了,回去我请你喝酒——” 这汉子正是包琼,程东为了保证事情能够完成,却将包琼和鞠义都给派了出来,且不说鞠义,包琼一开始就混迹于脚夫之中,给公孙瓒运送粮草,有暗间照应,这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包琼这都已经是第二次运送粮草了,才算是等到鞠义来攻,当时击杀主将,导致公孙军大乱,被边军这一杀便溃败了,那些粮草自然而然的全都被烧毁了。 烧了粮食任务就算是完成了,鞠义包琼也不多耽误,便径自朝易县方向赶去,一路上不断地飞出信鸽,也有信鸽飞来,每半天都会接到飞来的信鸽,传来更是的消息,自然一路上很难遇到公孙军,不过想要赶回去却是还要个几天,这一次赶回去可是还有重要的事情等着鞠义去做,不用催,鞠义也想尽快赶回去。 再说公孙军粮草被烧,这消息边军的暗间早早就传回了信都,随即暗间就把消息传了出来,有人悄然给袁绍送了一份信,告诉袁绍公孙军的粮草最多还能坚持两天,而下一匹粮草已经被烧了,也就是说袁军只要再坚持两天,公孙军就会因为断粮而无法在行攻击,至于在运来粮食只怕是要在几天以后了,这段时间袁绍有点机会。 虽然这消息让袁绍很高兴,坚持两天不是问题,这消息在军队之中传开,众兵卒就有了希望,不用袁绍说的太多,便可以坚持下去,不过袁绍在高兴的同时,却开始担心,城中也有边军的奸细,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消息给自己送进县衙,这说明什么?最少自己身边的人就有接应的,不然那封信不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门口,这让袁绍有愤怒却是有担心甚至于是害怕。 自己身边有边军的奸细,先不说有没有可能刺杀自己,但是自己这边的军情总是会立刻散布出去,而且能准确的掌握自己的动向,想一想就觉得可怕,又不得袁绍不心中惶惶,不过眼下不是翻脸的时候,但是袁绍不可能没有作为,在得到消息之后,便立刻将许攸审配辛评等人请来,然后将这份信给众人传看。 “好消息呀,一旦公孙军缺粮,那么必然会士气大落,只要坚持过去这两天,公孙瓒最少好几天不敢攻城,咱们不但可以修整,还可以借机处理一些问题,不过只怕公孙瓒知道粮草被烧之后,一定会拼命攻城的,咱们不可不防呀。”审配吐了口气,脸上见到了久违的笑容,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了,这些天实在是太操心了。 辛评也是点头不已,谁都能看出其中的利害,只是这两天可是要难熬了,不过辛评注意的不是这个,看了袁绍一眼,迟疑了一下这才压低声音道:“主公,这是好消息,不知道主公为何还是闷闷不乐,主公完全可以趁着这几天,把韩馥的事情处理一下,只要能稳定魏郡赵国和巨鹿郡,挺过去这段时间,总会有反攻的时候的,公孙瓒也不可能坚持多久,青州兖州今年的收成可不好,公孙瓒没有太多的了粮草的——” “只怕主公不是在担心这个吧。”不等辛评说完,许攸挑了挑眼眉,便将话音截断。 见众人都看出自己的不对劲,袁绍苦笑了一声,盯着辛评手中的那封信,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我现在觉得最可怕的不是公孙瓒,更不是张燕韩馥之流,而是边军的程东,如果现在联合程东将公孙瓒打败,却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众人一呆,之时不明白袁绍为何有此感慨,程东不是易于之辈,众人都知道,若是灭了公孙瓒,也将要面临和程东的争雄,只是程东毕竟根基不牢,怎么也不可能比得上公孙瓒更难缠吧,毕竟公孙瓒坐拥四州之地,但是众人又不得不承认,程东的确是让人不可小视—— 见众人的模样,袁绍无奈的叹了几口气,脸色有些阴晴不定,好一会才叹息了一声:“你们知道这封信是怎么到了我的手中的嘛。” 自然,中燃都是一脸的茫然,不过从没有怀疑这封信的真实性,不然袁绍也不会这样子,更不会有这些感慨,不会随着袁绍接下来的话,众人却是一个个脸色变了:“这封信就在我的房间门口,我问过亲兵们,竟然没有人知道这封信是怎么来的——” 许攸等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终于明白为何袁绍会有这么多的感慨了,若是能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信送进来,那么谁能不担心自己的安危,袁绍也不能免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程东的手段有了更一步的认识,或许这也是程东给袁绍的一种警告,或者说是一种威逼,再告诉袁绍边军的手段。 “我在边军那边的时候,曾经听闻说边军暗间的统领是程东的弟弟,当然不是亲的,而是义弟,不过当初程东救过他的性命,而且这一只所谓的暗间除了程东别人根本接触不上,想要了解暗间只怕是很难,据说边军此前破城多有依赖暗间——”说到这里许攸不由得叹了口气,这是他所知道的全部了,但是就是这一些,当日也让许攸心生警惕,便开始暗中令人调查暗间,可惜不查不知道,一查却是吓一跳,从渔阳开始,几乎边军每一次行动,每一次攻城略地,乃至于各种行动,几乎都有暗间的影子,更重要的是竟然没有人知道暗间的详情,许攸查探多时,也最后知道了除了程东,唯一有联系的就是李邵,儒阎柔齐周鲜于辅等人,虽然都掌握着兵权,但是却丝毫无法联系暗间,许攸有一种错觉,边军之中可能最紧要的就是这个暗间了,所以李邵这个人很重要,想到这,沉吟了一下:“主公应该记得原来的巨鹿郡太守李邵此人吧。” 袁绍一愣,只是点了点头:“记得此人,不是投了程东了吗。” “就是此人,如今在程东之下可谓是第一人,边军将领无数,也有如齐周阎柔鲜于辅这等人才,虽然齐周鲜于辅阎柔等人都能领军,甚至于阎柔领军上万,足足占了边军的四分之一,只是在地位上只怕还要弱于李邵,也只有李邵此人才能和暗间联系,足见这暗间的隐秘性,几乎边军所有的行动都和暗间有藕断丝连的联系。”许攸说起这些就觉得心头发沉,不由得长长的出了口气。 审配皱了皱眉头,对李邵此人有些不屑,嘿了一声:“李邵此人我也知道,此人虽然有机谋,但是此人素无仁义,程东用此人,也不见得多么高明。” “那可未必——”许攸摇了摇头,看了审配一眼,只是苦笑起来:“也曾经有人在程东面前说过李邵的坏话,说李邵此人没有忠义,你们知道程东是怎么回答的吗。” 众人一呆,袁绍有些惊奇:“那程东怎么回答的?” “程东说,他很清楚李邵不会忠义,当初李邵还曾经想要杀他,不过只要边军不断的胜利,程东他不断地胜利,李邵就不会有机会不忠义的。”许攸吐了口气,这番话究竟要有多大的信心才行。 袁绍没有说话,若是换做自己,绝不会重用这种人,而且将最重要的交给他,程东竟然有如此胸怀,一时间袁绍心中百味陈杂,好一会说不出话,众人也是各有心思,只是沉默着,过了片刻,袁绍才咳嗦了一声岔开话题:“还是不要说这些了,如今我的亲兵之中有奸细,诸位还是帮我参赞一下我究竟该怎么处理吧。” 怎么处理?众人对望一眼,倒是辛评先开了口:“奸细不可留,当严查,杀一儆百。” “有奸细怕也不是一个,我以为主公不可轻动,现在一旦动了这些人,那么一定会让程东警觉,说不定会出现什么变故的,不如将亲兵散落大军之中,一则枪花主公对大军的掌控,二来可以借机清除身边的奸细,可谓一举两得。”审配摇了摇头,并不同意辛评的看法。 第二百四十六章信都之战 最终袁绍还是用了审配的意见,毕竟贡献在不宜和程东撕破脸,既然还有奸细,如果杀了一个就会打草惊蛇,到时候万一程东给自己使些手段,很可能会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的,还是先度过现在的难关再说。 等众人离去,袁绍就接着大军有些松懈,毕竟其重要大半是原来的冀州军,所以讲亲兵召集到身边,然后讲众人分别为伍长什长分下去,让众亲兵帮他统带这上万大军,如此的确没有激起亲兵的想法,还发誓一定要帮着袁绍掌管这只大军,不过接下来袁绍边有征召了一些亲兵,但是一团阴云始终不曾在袁绍心中淡去。 公孙军得到消息的时候比起袁绍要晚了一些,当时上万大军正在攻城,双方厮杀的十分惨烈,几次攻上城头,都以为信都城就要破了,但是还是被颜良文丑领人将公孙军赶了下来,不过公孙瓒也看到了希望,袁军已经有些吃不住劲了,士气越来越不济,瑞慈下去应该很快就能破城了。 但是就在公孙瓒脸上舒展开来的时候,却忽然有亲兵匆匆的赶了过来,跪倒在公孙瓒身前,只是沉声道:“将军,咱们的粮车被人烧了,具逃回来的兵卒回报,出手的人是边军,就连押粮大将也被杀了——” “什么——”公孙瓒脸色一变,不由得从大椅上站了起来。 这消息就好像晴天一声霹雳,让公孙瓒有些发懵,程东派兵进入了边界之地不成,迟疑了一下,田豫吁了口气:“主公,咱们的粮草最多还能应付两天,看来边军是摸好了咱们的脉了。” 两天?公孙瓒心里有些乱,看着攻城大军有退了下来,一时间心里更烦躁,忽然哼了一声:“给我立刻攻城,一定要在两日之内拿下信都。” “诺——小的这就去传令——”刚才那兵卒应了一声,便站起来转身就要退下去,却不知此时公孙瓒眼中杀机一闪,轻轻地抽出了短剑,就要上前一步,却不想田豫忽然伸手拦住了他,只是摇了摇头,公孙瓒皱了皱眉到底没有动弹。 田豫吐了口气,忽然喝住前面的亲兵:“等一等,刚才这消息决不能传出去,还有,将逃回来的兵卒全都控制起来,决不能让他们到处乱说,还有就是记得让人加派人手看好了现在的军粮。” 亲兵走了,公孙瓒重重的哼了一声,此时才想起来,自己杀一个人保不住这秘密,还有那逃回来的兵卒,只是这消息着实让人有些发懵了,好在田豫提醒自己,不过公孙瓒感觉一阵疲惫,只是叹了口气:“国让,你是军司马,只怕你要好好的操心了。” “卑职应该的。”田豫也只有苦笑,只怕可不是操心那么简单,一方面要派人去青州催粮草,不过先不说征粮不易,就是如今曹操盘踞平原郡,公孙瓒于青州之间的道路几乎被断绝,更何况青州连年大旱,虫灾严重,想要征集粮草只怕是不那么容易,只是公孙瓒说得对,谁让自己是军司马,就负责军队的军需之物。 公孙瓒有交代了关靖单经等人一些事情,见众人都是忧心仲仲的,心念一转,只是沉声道:“明日我亲自领军进攻信都,务必要在明日之前将信都拿下来,最少打一场仗还能倒出来一些粮食——” 若是公孙军听到这句话会怎么样?可惜厅中众人绝无人敢随便乱说话,不过对于公孙瓒亲自领兵,田豫单经关靖等人几乎一起相劝:“主公不可如此,你为一军主帅,又怎可轻易涉险。” 只是此时没有人可以劝得住公孙瓒,公孙瓒此时心中的怒气已经快要压抑不住了,。虽然没说,但是等灭了袁绍,公孙瓒发誓一定要亲手割了程东的狗头,这小子想做渔翁,那自己就让他做个小鱼,不杀程东实在是不足解恨。 却说这一日攻城,终究被袁军挡了回来,袁军已经知道公孙军粮草被烧,已经坚持不了几天了,只要挺过去两日就引来转机,所以众兵卒也都奋勇杀敌,总要坚持两日才是,一时间气势大振,厮杀的也就更惨烈。 且说到了第二日,公孙瓒果然亲自领军,不过袁军也有袁绍督军,加上颜良文丑等诸将,公孙瓒虽然很猛,也几次攻上城头,可惜都被袁军又给赶了下来,比起昨日来说,袁军的士气明显的大增,这让公孙瓒心中更加烦恼,这其中一定有程东的手段,想到程东,公孙瓒只是恨得牙根直痒痒。 可惜这一日公孙瓒并没有能攻下信都,虽然公孙军已经很努力了,但是袁军也拼了,双方在城墙上无数次争夺,公孙瓒袁绍都亲自领军,终究公孙瓒没有攻下信都,到了晚间,无奈的下令全军休整,这一日尸体在信都城下摞起了丈余高,数以千计的兵卒战死城下,伤者更是不计其数。 果然到了第二日,公孙瓒在没有攻城,双方再一次僵持下来,公孙军开始控制粮食,无法让兵卒们吃饱,自然也没有力气攻城,不知如何,粮草被烧的消息还是传遍了大营,将士们都士气大落,不想在厮杀。 公孙瓒只能等待粮草,心中一日比一日烦恼,可惜边军始终没有动静,这让公孙瓒有种不好的预感,边军究竟在干什么,实在看热闹,等待自己和袁绍两败俱伤?还是另有想法? 却不知就在公孙瓒休整的时候,边军不是没有动作,竟然将鞠义的先登死士营全都抽调出来,然后张辽阎柔将兵马调来,在易县一线布置防线,再说这些进行得很隐秘,消息并没有传到信都城内外。 八月二十七日,边军忽然发动,鞠义领先登死士营五千,对涿郡发动了攻势,涿郡的公孙军没有料到,这一日阎柔领军忽然攻北新城,北新城不过五百守军,不过大半个时辰,北新城开城纳降,随即阎柔五千大军兵进范阳。 而同一时,鞠义领先登死士营攻方城,方城八百公孙军虽然抵死抵抗,却被鞠义强行蹬上了方城的城头,主将战死,八百公孙军死伤殆尽,半日方城城破,鞠义略一整军,竟然强行对吞并千五的安次发兵。 阎柔鞠义发动的时候,张辽屯兵于高阳,而在平谷一直没有动静的齐周,忽然率军东进,六千兵马兵临无终城下,随即在无终城下三里处开始安营扎寨,同时建立大寨,却始终没有其他的动静,只是压迫无终近万兵马不敢轻动。 边军动手攻涿郡的消息隐瞒不住,很快就有逃脱的残兵将消息送到了公孙瓒那里,而此时公孙瓒还在苦苦等待着粮食,和袁绍依旧在僵持着,却不想竟然传来这种消息,边军无信无义,忽然对涿郡下手,而且接连得利,当消息传来之际,整个涿郡几乎已经被攻陷,就连剩下的遒国故安,也在没有希望之下,自行开城投降,毕竟这里大都是原来的幽州军,对公孙瓒并没有多少忠诚。 当然能够如此迅速的拿下涿郡,还要得益于刘和的活动,刘和是刘虞的儿子,刘虞在幽州可谓是德高望重,而且涿郡绝大部分的官员将领,都曾是刘虞的部下,公孙瓒虽然占了涿郡,但是根本没有时间清理这些官员将领,只是在每隔县城安插了一些人手,但是却不能真正掌控这些城市,当刘和逐一拜访之后,很多官员将领就愿意响应刘和,毕竟如今边军声势很大,投降边军也是不错的选择。 这也是涿郡为何除去方城之外,几乎都是开城纳降的原因,随着涿郡的陷落,程东命刘和为涿郡太守,统领涿郡军政大权,随即阎柔返回中山国唐县,与张辽遥相呼应,作为边军的最南线,而程东则率领鞠义攻破了安次之后,便随即对雍奴泉州发动了攻势。 这就是公孙瓒知道消息的时候幽州的局面,可以说同时公孙瓒的地盘掀起了风浪,而公孙瓒在知道了消息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怒不可歇,猛地将案头的镇纸砸了出去,不由得仰天咒骂程东:“程东小儿,无信无义之人——” 只是骂也骂了,却不能解决根本问题,一想到程东已经开始进攻辽西,公孙瓒就有些沉不住气了,微微一咬牙只是沉声道:“来人呐,令白马义从集合,我要杀回幽州——” 自然有亲兵应诺,匆匆下去给白马义从传令,一时间白马义从只是慌忙的集合,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一时间战马嘶鸣,却又如何能集合的起来,却将正在大帐之中忙得焦头烂额的田豫给惊动了,忽然听到外面乱成一片,还以为发生了什么,赶忙走出来一看,却见白马义从正在整军,当时就心里一跳,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里翻了出来,拉住一名兵卒一问,才知道是公孙瓒传令白马义从集合,说是兵发幽州,听到这消息,田豫心中大惊,哪还敢迟疑,赶忙去见公孙瓒。 第二百四十七章无终城 再说公孙瓒早已经暴怒,一想到老巢被攻打,公孙瓒如何能沉得住气,穿妥了盔甲便大步朝大帐之外走去,却不想才出了大帐,迎面就遇到了急匆匆而来的田豫,还不等公孙瓒说什么,田豫忽然一把拉住公孙瓒,只是焦声道:“将军,切切不可鲁莽,还请将军暂时冷静下来——” “国让,我能冷静得下来吗,该死的程东已经攻克了涿郡,如今正在对辽西用兵——”公孙瓒一张脸涨得通红,可知心中的愤怒,眼中杀机迸射,就连田豫心中没来由的都是一阵紧张。 多久不曾见到公孙瓒这样疯狂了,田豫心中却没有时间感叹,这忽如其来的消息打破了田豫平稳的心境,原来如此,难怪公孙瓒会怒气冲天,一时间乱了方寸,不过边军如此并不算是有多么意外,当初兵进冀州的时候,众人便曾经核算过此事,也觉得陈东宇偶可能会在背后捅刀子,但是没有想到程东这一刀子捅的这么是时候,想必程东早就计算好了,想到这田豫有些苦涩,程东不愧是诡谋,或许今日的局面就是程东一力推动的,不过田豫想归想,却知道此时却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眼见公孙瓒就要挣脱自己的手,田豫哪还敢迟疑,只是嘶声道:“将军,此时不宜冲动,此去幽州不远千里,将军就算是现在赶过去,只怕一切也都该发生的发生了,而且将军丝毫准备也没有,如果轻骑杀过去,男包不会中了程东的圈套,况且——” 只是田豫低估了公孙瓒的怒气,公孙瓒不但是发怒,其实更是担心自己的家人,才会如此失去理智,猛地一挣,便挣开了田豫的手,大步就要朝前走:“国让,也许我现在赶回去,便可晚会局面也未尝可知——” 眼见说不通,田豫心中一急,猛地两步追了上去,一把有抓住公孙瓒的衣衫,竟然不顾一切的跪倒在公孙瓒身旁:“将军,倾听豫一句话,还请冷静一下。” 第一次见到田豫这样,让公孙瓒也是一愣,张了张嘴,终于迟疑了一下,赶忙扶住田豫:“国让,你这是为何,快起来——” 田豫松了口气,只是随着公孙瓒的扶持站了起来,轻轻地叹了口气:“将军,先不说程东一丁防范将军赶回幽州,而且此时通往辽西的道路已经被边军封锁,但是一个严重的问题将军如何不想,咱们军粮有限,根本拿不出三千大军远路而回的粮食,若是此时将军非要赶回去,先不说这边的几万大军,就是三千白马义从,只怕半路上就要断粮,到时候什么情况,将军当能够想到,更何况一旦粮草断绝,将军又不在的情况下,不等粮草运来,只怕此地的大军就要哗变,一旦溃散,只怕将军大好局面就要毁之一旦了,将军好好想想,此事重要呀——” 喘了口气,田豫嗓子有些发干,不过不敢停下,只是吸了口气接着道:“将军,咱们幽州尚有两万大军,有严将军镇守,又有令公子坐镇,这些大军可都是与将军一起出生入死的老兄弟,将军不用怀疑他们的忠诚,绝非是涿郡那些兵马可比的,而且这些大军都是久战之士,莫说是守城,就算是野战,边军未必见得能站得丝毫便宜,将军觉得如何?” 对呀,辽西还有随自己常年征战的两万大军,当初公孙瓒就是害怕辽西有事,才将两万大军留在辽西,却只是令一万五千大军来了冀州,当然公孙瓒也有把握,因为青州兖州会出兵,加上渤海郡的兵马,所以公孙瓒才能留下两万大军,这些可都是多年征战的兵马,那些将领更是公孙瓒绝对信得过的,想到这终于心里一松,心一下子放了下来,不过迟疑了一下:“可是国让,我总是不放心,那程东诡计多端,我就怕——” 怕也没用,田豫苦笑了一声:“将军,事到如今,将军必须沉住气,心乱则神乱,神乱则无谋,若是将军此去只是不顾一切,岂不是中了程东的诡计,或者程东此时张好了天罗地网正在等待将军呢,三千白马义从虽然厉害,但是却未必能应付阴谋诡计,将军莫非是以为程东会没有埋伏。” 一番话终于让公孙瓒冷静下来,眼前的种种困难摆在这里,最重的要是没有粮食,一想到这就不由得烦躁,边军是环环相扣呀,看来偷袭自己的粮道并不是只是为了给袁绍打掩护那么简单,哼了一声,又望向田豫:“国让,咱们的粮食什么时候能到?” “最迟后日,不过只怕明日就要断粮了,所以将军不可离开,最近始终每日一餐,将士们都吃不饱饭,若非是将军在此,只怕早有人闹将起来了,现在也是每日牢骚满腹。”田豫只有苦笑,自己这两日都没有吃饱。 呆了一下,公孙瓒无奈的苦笑一声,心中终于知道自己先前的确是鲁莽了,愣了一会神,才叹了口气:“也罢,那就在等两日,哎——” 公孙瓒真的很担心,并不是单纯的怒气,辽西是他的老巢,女人孩子所有的亲人都在那里,偏偏程东这个善于诡谋的家伙,虽然有两万大军,但是公孙瓒并不能放心,将田豫送走之后,公孙瓒沉吟了良久,却将亲兵叫进来,然后手书一封:“你马上赶去辽西,不管怎样,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将这封信交给严纲将军,告诉他,不要和边军硬拼,派去徐无俊靡一些人马,一定要守住辽西的大门,右北平决不能丢,只需要坚守城池,很快我就会回去。” “诺——”亲兵应诺了一声,便已经退了出去,随即准备好马匹,与几个人一起赶往辽西,都是一人三乘,换马不换人,务求最快赶到辽西。 只是亲兵该走了之后,公孙瓒却始终心情难安,程东既然发动了,如果不是有一定的把握怎么会冒这个险,当然公孙瓒也明白,程东就是利用自己被拖在冀州,根本无法回援的这个事实,才敢大胆的对辽西发动攻势,但是公孙瓒又觉得程东绝不是单纯的因为这些,那么程东还有什么依仗呢,一时间公孙瓒却是想不清楚,但是心中只是难以平静。 再说公孙瓒的担心并不是没有原因的,话说就在公孙瓒暴怒如雷的时候,屯兵于无终的严纲,也正是一腔怒气,就在边军吞兵城外的时候,严纲的反应很正常,边军不会傻到用五六千人攻城,那么将兵马提到了城下,就一定是别有目的,所以严纲并没有轻举妄动,一方面观察着情况,一方面却是抽出四千兵力,两千派往璐县,两千却是派往令支,严纲想的并不复杂,因为边军来攻,就不可能没有准备,严纲也了解幽州冀州的形势,除却平谷的兵力,边军来路就只有从涿郡方向过来,边军在渔阳郡的兵力有多少,严纲很清楚,双方几乎是同样的情况,守成有余进取不足。 要说严纲也算是很知兵,用兵也是中规中矩,一点意外也没有,当然也是因为有人指点,不过这样本来不应该出意外了,何况严纲还已经联系了在北线屯兵的公孙续,两人都小心着,公孙续在俊靡屯兵两千,在徐无屯兵千五,在令支三千,又在肥如三千,在临渝屯兵五百,这样分兵也算是很中规中矩,应该不会出问题了。 但是意外还是发生了,就在边军赶来无终城下的那天夜晚,城中的粮仓竟然被烧了,虽然发现的很早,严纲也阻止了人救火,但是还是有半数的粮食被烧了,而且城中在西大营外的一些守城器械也被烧的不能再用。 一场大火,傻子也知道不会是意外,一定是边军的人在放火,严纲又急又怒,遂下令严查,只是督军搜查了一日,竟然没有找到什么,边军的奸细竟然没有能找的出来,这让严纲差点气炸了肺。 却说亲兵准备进严纲的房间回禀消息,却不想才进门,就有几个茶碗就砸在了地上,吓得亲兵不由得一哆嗦,好在严纲没有将怒火发泄在亲兵身上,只是看严纲这脾气的,亲兵一时间竟然不敢回禀,呐呐的说不出话来,惹的严纲啐了一口:“瞧你的怂样,有什么就说,我不是承受不了。” 亲兵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看着严纲,咽了口吐沫只是低声道:“将军,城中不知怎么有传起了一股谣言,说大将军在冀州被暗算了,粮草被烧,如今已经断粮了,几万大军被困在信都城下,有可能——” “什么?”严纲一愣,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能不能查出是什么人在传谣言,既然说的这么有鼻子有眼的,那一定是边军的奸细,如果能顺藤摸瓜,就能把边军的奸细给挖出来。” 可惜亲兵的回答让严纲大为失望,只是低着头低声道:“将军,城中已经传遍了,我也是听亲兵营的弟兄说起来的——” 第二百四十八章复攻 亲兵营?严纲脸上抽搐了一下,重重的哼了一声:“一群笨蛋,这怎么不是边军的谣言,竟然还在传来传去的,百姓也就罢了,你们竟然还敢瞎传,我到现在还不曾接到消息,要是没有人谣传,城中的人又怎么会知道这些谣言的,你立刻给我下去,把我的话传给所有人,要是在发现谁敢乱传消息,就给我抓起来狠狠的打——” “将军不可——”不等严纲话音落下,却忽然旁边有人截住了严纲的话,却是旁边坐着的一个年轻人,这年轻人长得很普通,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身上穿着一袭青衫,不过是粗布衣裳,亲兵倒是认得此人,正是前段时间严纲刚刚收拢的一个幕僚,好像叫什么魏续,听说也不是是谁的公子。 严纲一呆,不由得朝魏续望去:“子恒,你——” 魏续摇了摇头,眼中寒光闪过,只是轻声道:“将军,如是将军不让人说的话,咱们又怎么能找得到奸细,要是不把奸细找出来的话,那么可是很不利的。” 关于奸细,严纲也是很头疼,只是下了很大的功夫,却是一根毛都没有找到,严纲已经有些心灰意冷了,闻言苦笑了一声:“子恒,就不要和我打哑谜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只要能把奸细找出来,要怎么样就听你的。” 严纲很信任魏续,因为魏续和边军有不可化解的仇恨,这魏续乃是右北平徐无人,其父正是幽州东曹橼魏攸,当日魏攸死在程东手下,可以说仇深似海,对上边军魏续绝不会有问题,所以严纲很信任魏续。 至于这个魏续也是前些日子投到严纲这里的,严纲到是也调查过魏续的身家,魏氏家族在右北平也算是望族,严纲派人去魏家打听过,的确是有个魏续,是魏攸的小公子,所以严纲就收拢了魏续作为幕僚,当然魏续也是有真才实学的,这个魏续到是真有才学,帮着严纲整顿军务,算是一把好手。 却说严纲话落,魏续脸上也不见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道:“将军,既然有人谣传,大家都是听人说的,将军可以随便找几个人,看看他们是听谁说的,顺藤摸瓜,抽丝拨茧,总能找到是谁说的,这最初谣传的人便是边军的奸细。” 对呀,严纲有些汗颜,这么简单的办法竟然没有想到,不由得尴尬的笑了笑:“子恒说的是,那边该如此,我这就下令严查奸细。” 随即严纲下令,一队亲兵出去,随便抓了几个人,果然公孙瓒粮草被烧的消息已经人尽皆知了,只是几个普通的百姓竟然都知道,于是亲兵就问出是听谁说的,然后又查了下去,如此一点点的查下去,人是越抓越多,仿佛离着真真相也是越来越近了,但是一直到抓了几百人,弄得城中人心惶惶的,却还是没有找到奸细。 却说到了第二天的中午,又有亲兵进来回禀:“将军,县衙的牢房已经盛不下了,现在已经抓了几百人——” “还没有找到奸细吗?”严纲不关心抓了多少人,关键是奸细有没有找到。 可惜亲兵的回答让严纲有些泄气:“禀将军,还没有找到,我们正在抓人,只是怕这么抓下去很可能会没有地方安置。” 愣了一下,严纲有些烦躁,挥了挥手:“那是你们的事情,我只要找到奸细,给我继续查,大牢招不下,就关在兵营之中,不行的话就整收几套百姓的房子临时看押,这还用我来教你们,马上去给我查。” 只是话音落下,严纲又想起了什么,朝魏续望去:“子恒,你怎么看?” “这些人可以先放掉,但是不许他们乱走动,也不用对他们用刑,只要继续查下去,将这些人登记名册,总能找到最初的人。”魏续不见有什么神情变化,只是严纲问起就有话说。 “就这么办吧。”严纲有些烦躁,挥了挥手让亲兵下去了。 城中的搜查依旧在继续着,那些人放出来,便又抓进去一些,所有的名字都记了下来,如此又是两天,但是让严纲失望的是,竟然还是没有找到奸细,而此时城中竟然抓了半数了,几千人被抓进去又放出来,城中的百姓惊疑不定的。 再说到了此时,无论是严纲还是魏续都感觉到不对劲,怎么可能就这么倒霉,几千人都没有找到奸细,到底是谁说出来,但是严纲问过魏续,却还是继续查下去,将所有的百姓兵卒都查一遍,难道这奸细还能逃出城去怎么样。 可惜严纲最终还是希望了,竟然在所有人都查了一遍的时候,还是没有找到奸细,几十册花名册却是找不到人,不过根据魏续的交代,所有被盘查过的人,都要注明是听谁说的,最后花名册交到了魏续手中,尽管这结果让严纲差点崩溃,但是魏续却还没有激动,只是请严纲派出二百名兵卒,然后让这些兵卒挨个核对,然后一点点的朝后推,将听得最少的去掉,看看谁传播的最广,如此排查过后,竟然还有几十人,但是让人意外的是,城中所有人都是传播者,却都是听人说的,竟然没有找到奸细。 这结果让严纲差点暴怒,但是魏续制止了严纲发火,只是将这几十人抓了起来,然后挂进了县衙之中,这几十人魏续觉得没有问题,因为他们传播的最广,也是最早知道的一批,只要严加审讯,就应该能找到的。 但是没有人承认,好像都是无中生有一样,每个人都是听别人说的,而且最让严纲魏续迷惑的是,这些人都能列举出自己听谁说的,去证实也能证实,这可真是有些奇怪了。 这几日边军一直没有动静,而严纲却是忧于内患,所以也没有动静,但是边军不代表一直没有动静,就在第五日,派去璐县的兵马却匆匆的折返回来了,只是两千人却只剩下了一千二三百人,询问过后,严纲才知道原来就在他们赶到璐县的时候,却迎头遇上了刚从璐县出发的先登死士营,在得知璐县失守之后,被边军一冲,竟然损失了七八百人,这才算是逃了回来。 得知璐县失守的消息,严纲心中又惊又怒,璐县一旦失守,那么意味着雍奴泉州可能也出了问题,严纲希望雍奴泉州能够维持住,早在边军临城之际,严纲他已经向雍奴泉州派去了探马,如果出了问题就可以知道消息,如果没有出问题,那么严纲就会派兵接应,但是随着璐县失守,严纲一颗心便沉到了谷底。 怎么想到就在第二日消息传来,雍奴泉州都已经失守了,而且就在这一天,鞠义领五千先登死士营到了无终城下,与齐周一起将无终合围了,不过鞠义也只是在无终城下扎营,与齐周遥相呼应,都将大营守得稳稳地。 得知冀州来的路被封锁了,严纲一颗心都沉了下来,如此公孙瓒想要返回辽西可就很难了,而自己没有余力打开道路,也不知公孙瓒怎么样了,但是此时严纲知道自己不能乱,每逢大事必静气,严纲只是下令死守无终,全程进行接应,可惜奸细还是没有找到,这让严纲心中更蒙上了一层不祥的预感。 事情果然正如严纲所料,边军并没有以那么简单,就在鞠义赶到之后,北线终于也出现了问题,却说这一日一只骑兵大军赶到了徐无,徐无打开城门,将大军接了进去,没有人知道这只军队是干什么的,不过也是穿着公孙军的衣衫盔甲,这一只骑兵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什么动静。 但是到了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徐无城门打开了,县尉张翀便领着两千马军出了西门,然后直奔俊靡而去。 再说这一日傍晚,也快到了俊靡,就在俊靡南边十几里的地方,张翀却忽然停下,随即张翀与五百军将自己身上浇上鲜血,却是一人一袋羊血,浇在身上脏乎乎的,随后又用短剑将身上的衣服盔甲割破,弄得惨兮兮的,更有兵卒包上绷带,打扮的就好像伤兵一样,若是不仔细分辨还真的看不出来。 只等一切准备好了,接着夜色看不太清,张翀和兵卒们反正感觉着就好像打了败仗一样,这才朝俊靡匆匆奔驰而去,大约过了片刻之后,余下的大军却换上了边军的黑衣黑甲,随即朝俊靡冲去,一路上马蹄声震天,号角声不断,一直到俊靡附近才算是小了许多,但是还是能听得到。 却说张翀赶到了俊靡,一脸的气急败坏,此时听到动静的俊靡守将公孙述正在城头上观察情况,怎么这时候号角声会传来,却不想还没有弄清楚怎么回事,却有一队骑兵匆匆疾驰而来,让公孙述不由得一惊,那一队骑兵远远看着就知道是残兵败将,公孙述只是让城上的兵卒弓箭准备,指示灯那只残军到了城下,却有人上来,公孙述认的此人,可不是徐无守将张翀还有谁。 第二百四十九章孤悬于外 眼见张翀这般模样,公孙述自然是心中大惊失色,只是在城头上喝道:“下面的可是子允兄?” 却说着张翀到了城下,一身的鲜血,看上去好不凄惨,身上的衣衫也是破破烂烂的,而且一脸的急躁,只是抱了抱拳:“公孙兄弟,正是我张翀,废话就不多说了,张翀守城不利,徐无已经被边军攻破了,这都怨我,中了边军的诱敌之策,竟然出城来追杀边军的诱饵,反而遭了埋伏,好不容易杀出重围,回到徐无竟然变幻了大王旗,张翀无奈才赶来俊靡投奔公孙兄弟的,还请快打开城门,身后边军只怕是马上就要追过来了。” “这——”公孙述有些发懵,徐无城破了,自己竟然一点动静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边军赶到的,心念一动,只是吸了口气:“子允兄,那我问你,边军从何而来,为何我的探子没有发现什么?” “别废话了,快打开城门吧——”张翀一脸的焦躁,有些按耐不住,不过想想还是耐着性子道:“边军从北方而来的,扮作小股的乌桓贼,我也没有仔细探查,只是接到回报说有乌桓贼劫掠,就令人杀了出来,结果就中了埋伏——” 原来如此,公孙述并没有怀疑,边军也只有从北方而来,虽然一时间想不通边军怎么会忽然出现,好像平谷和厩奚的边军都不见减少,这一只边军是哪里来的,而且张翀所说的也都是合乎情理,一直以来,遇到乌桓贼小股骑兵,他们都会出城追杀,一直到追不上或者是全都灭了之后才会回城,张翀这么做很正常不过了,如果说中了边军的诱敌之计,公孙述倒是相信。 只是迟疑了一下,却听见马蹄声越来越近,只是二里之外已经看见烟尘滚滚的,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人马,边军追过来了,底下张翀更是惶然:“快点开城门,边军追来了,这马军之中有重骑兵,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竟然还有重骑兵,公孙述心中又是一沉,不过没有时间多想,公孙述只是一摆手:“打开城门——” 随着一声令下,城门被缓缓地打开了,张翀也不敢迟疑,只是领军进了俊靡城,而边军竟然还没有停下,只是拼命追来,不过张翀所部惊得很快,就在边军还有里许的时候,张翀所部终于全都进去了,城门也缓缓地关上了,到了此时边军杀过来也没有用了,因为城门已经关上了。 公孙述眺望着冲过来边军,怎么会这么奇怪,边军竟然还不停下,这究竟是想干什么,难道还想撞上城墙不成,正觉的奇怪,身后张翀却是咒骂着走了上来:“该死的边军,只会施展阴谋诡计,要是让我——” 苦笑了一声,公孙述摇了摇头:“子允兄,你还是先去休息一下,让郎中给你看一下伤口,这里我来应付就行了。” “我没事,伤的并不重,都是些皮外伤而已,你可别笑开了边军,我怕边军在城中还有奸细,徐无就是这么被破的——”张翀一边走着一边说着,倒也说得有模有样的,让谁敢说也不由得感慨万千。 这时候边军进了二百步,公孙述没有时间在和张翀废话,回身看着已经冲过来的边军,一只手抬了起来,在近一些就要放箭了,但是就在这时候,边军那边传来了号角声,到此时也不见停下,却不知道边军打算如何,哪知道就在这时候,却忽然听身后张翀忽然道:“我知道奸细是哪一个——” 啊了一声,公孙述不由得护身望去,哪知道才转过头来,忽然感觉小腹一疼,再看竟然是一把短剑,却是身后的张翀下的手,那一刻公孙述又惊又怒,张了张嘴,却不想张翀只是哼了一声:“奸细就是我。” 随即短剑一搅,话到嘴边却是变成了一声惨叫,就在这时候城门口传来了喊杀声,张翀所部忽然转攻城门上下,没有防备的公孙军被打的措手不及,数百兵卒顷刻间竟然损失过半,城门更是被夺了过去,一面和公孙军厮杀,城门却缓缓地打开了。 惨叫着倒下的公孙述,一时间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却只是看着厮杀成一团的两军,此时才注意到许多所谓受伤的张翀的兵卒,竟然一点伤痕也没有,原来张翀背叛了,可是此时公孙述却是想说话也说不出来,张了张嘴,视线开始模糊了—— 阿突骨力率领马军冲进了俊靡城,打头的是张泰的重骑兵,门口刚刚围拢上来的更是,眼见马军进城,只是奔跑不及,就被边军的马军给撞飞出去,随即边军开始源源不断的进城了,城中乱成一套,更有人招呼着:“将军被杀了——” 一方面是城破的惶恐,一方面是计策成功的喜悦,更是在没有公孙述之后,几乎就沦为了被追杀的对象,边军一面追杀一面吵和着投降不杀,城中的公孙军根本组织不起来有效的防御,便已经被冲散,而边军仗着骑兵更是飞快地占据了四门,这些公孙军根本逃不出去的,被围在城中,反抗的就被斩杀,有的就选择了投降。 大半个时辰之后,俊靡陈终于算是恢复了平静,两千守军,在公孙述被杀之后,战死六百多,其余的一千多人尽皆投降,城中四处都是鲜血和残肢断臂,俊靡城就此换了大王旗,至此边军的前沿推到了徐无,右北平几乎已经陷落,只剩下严纲还在坚守着无终。 俊靡城破,边军却没有停下,随即折返了徐无,陈兵与徐无城,不断地派探马在令支周围开始转悠,这消息传到令支,公孙续差点没有惊死,神不知鬼不觉的徐无俊靡竟然已经易手,到底便军是如何做到的?虽然还有七八千兵力,但是公孙续却是心中没底,如此和无终也是断了联系,粮草不好再运过去。 公孙续只是心惊,得到俊靡徐无陷落的消息,严纲差点崩溃,没有想到边军还有这么一手,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为今之计就是要尽快打通通往令支的道路,不然只是时间一久,城中的兵卒就会因为断粮而大乱,而从令支过来就只有一条路,所以严纲与诸将商量之后,便派人赶往令支,与公孙续联合出兵,要攻克徐无,保证粮道的畅通,不然无终孤悬于外,是迟早要出问题的。 但是没有等到严纲和公孙续联系上,边军就有了动静,鞠义已经提先登死士营绕过了无终,然后北上了,估计这目的地应该是徐无,这让严纲心中更加沉重了一分,不过严纲还是没有慌乱,只是下令死守,然后等待机会,当然从这一日开始限粮。 严纲没有等到与公孙续合兵攻打徐无,而徐无却迎来了鞠义的大军,双方合兵之后足足有上万大军,此时无论是严纲还是公孙续再也没有能力去攻徐无,无终究竟是被孤悬于外。 而就在鞠义动身的时候,冀州方面也有了动静,公孙瓒断粮了一日,虽然一直在强调粮食马上就能送来,但是饿了一天,还是有兵卒悄悄地逃走了,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对公孙军的士气打击却很大,只是公孙瓒此时也不敢逼迫兵卒们太狠了,好在就在断粮的第二日晚上,粮草终于送到了,虽然粮草并不算多,但是坚持半月二十天的还不是问题。 有了粮草,公孙瓒就不想在隐忍,但是眼前有两个计划,其一攻破信都,然后在北上救援幽州,其二就是直接北上,但是公孙瓒知道,只要自己一走,可能本来就士气不高的更是可能根本攻占不了信都,一时间这两个主意在心中开始纠结。 而这几日袁绍也是一直在准备,不过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内患上,派出了使者赶去陈留郡,本意是要去将韩馥看得死死地,上百人看守韩馥,一旦韩馥有所异动,那当然可以格杀勿论,但是显然现在还不是韩馥死的时候,这本来没错,但是袁绍没有想到,当兵卒们将韩馥看起来的时候,韩馥竟然想多了,意向怯懦的韩馥,却忽然强硬了一回,竟然自尽了。 韩馥死了,张邈也很难看,生生将袁绍的兵卒全都给轰了出去,然后安排给韩馥准备丧事,而消息传回冀州,袁绍当时就蒙了,不过也有好消息,袁绍虽然无法赶回邺城,但是邺城还有袁尚袁熙二人,竟然组织起兵马,然后转攻武安,与闵纯李历交手,虽然二子年轻,却不是不知兵的人,闵纯李历虽然拼命抵抗,但是却悲哀的发现,他们根本不知道怎么打仗,竟然开城和袁尚袁熙在城门外对决。 这样的对决对于闵纯李历来说,根本就是送死,虽然袁尚袁熙手下也都是新近组织起来的郡兵,起战斗力并不强,但是却比起不知道练兵的闵李军要强得多,结果双方谵语城外,一番厮杀下来,李历当场战死,而闵纯也身受重伤,却被手下人救走,然后不知所终,至此武安城便又回到了袁绍手中,却是如此简单。 第二百五十章狼烟起 武安城的陷落给袁绍算是提了提精神,但是接下来,韩馥被袁绍逼死的消息在冀州甚至于青兖二州传开,很多人都知道了,而袁绍更是百口莫辩,何况还有闵纯李历造反在前,如今武安城被破,李历被杀闵纯失踪,如此更是坐实了袁绍无情无义,害死了韩馥,让袁绍的声望直线下落,甚至于曹操都曾经在很多人的场合说过:“袁本初假仁假义,如今逼死了韩州牧,若我有机会,当为韩州牧讨个公道。” 当然也不是曹操自己这么说,如张邈张超刘岱等人都在指责的袁绍,一时间袁绍直如四面楚歌,不过这些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虽然对袁绍有些不满,但是远不到决裂的份上,况且青兖二州的各路诸侯,对督领四州的公孙瓒更是不满,在曹操的联络下,几乎群起而攻之,让本来就陷入危机的公孙军更是雪上加霜。 接到这消息,让本来还在犹豫的公孙瓒,忽然下定了决心,暂时不敢回幽州,而是选择了现行攻克信都,随即起三万大军,全力进攻信都,而另一方面田楷也领两万大军对魏郡发动了攻势。 一时间冀州烽烟再起,公孙瓒亲自领兵,对信都发动了攻击,双方数万大军厮杀,公孙军几次攻上城头,却说当时杀机冲天,喊杀声震动四野,却就在双方杀的难解难分的时候,信都城内却又发生了一点意外,却是袁绍的兵卒竟然糟践了一名百姓家的女子,其实但当时这种事情并不新鲜,以前就曾经出过,不过每一次袁绍都会给些钱财粮食安抚下来,然后对兵卒进行处罚,甚至于也曾经斩杀以平民愤。 但是这一次不同,那兵卒糟践女子的时候,却被她的男人堵个正着,当时就打了起来,兵卒重伤了那男人,然后逃回了军营,一时间赶来的百姓,除了救治那家人之外,却是怒气纷纷,不停的咒骂着,终于有人喊了一声:“去将凶手找出来,这种人不杀咱们还要出事——” 或许是牵扯到自身利益,几百百姓联合起来,抬着那家人一路到了县衙之外,只是嚷嚷着请袁绍主持公道,一定要将那凶手绳之于法,然后杀了以平民愤,这本来没有什么,也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此时时候不对而已,如今袁绍应付公孙军攻城本就是焦头烂额,虽然勉强守住了信都,好不容易鸡腿了公孙军,有个休息的时间,却忽然除了这么一档子事。 袁绍虽然厌烦,但是还是接见了百姓中的几个族老,问清了怎么回事,当场就表示一定会给百姓一个交代,让百姓回去等候消息,然后留下几人,仔细询问那凶手是什么样的人,可惜的是,那家人男人重伤昏迷,女人却是疯疯癫癫的,一时间说不清是谁,再说见不到凶手,也无法辨认,袁绍竟然无法知道凶手是谁。 这怪不得袁绍,只是不知道凶手是谁,袁绍如何惩戒,当时安抚了百姓一会,只是让他们回去等消息,本以为这样先安抚下来,然后全力应付这一仗,等仗打完了之后再做处理,姿态本来没错,但是却不想百姓回去之后,那个可怜的一家竟然被人杀死在家里,消息传开,全城的百姓都愤怒了,包围了县衙,无论如何要求袁绍斩杀凶手。 袁绍也有些蒙傮,没有想到会出这种事情,马上就让许攸来经办此事,亲自出去安抚百姓,可惜此时的百姓见不到凶手却根本不肯散去,一时间乱作一团,偏偏公孙军略作休息,竟然又开始攻城,袁绍一时间是内外交困,只能先撇了百姓去城上抵挡公孙军,可是事情就是这么起来的—— 本来围在县衙的百姓,眼见大战又起,很多人主动散去,回家中等待,没有百姓愿意参加到战争之中,这样本来挺好的,但是偏偏这时候有出现了意外,也不知怎么的,就在百姓散去的时候,却忽然间乱了起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知道,只是有人喊:“他妈的,当兵的打死人了——” 却说当时有百姓趁乱拥挤,冲撞了守卫县衙的兵卒,那些兵卒当然会推搡百姓,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有人打了起来,有百姓动了手,打了守卫的兵卒,结果兵卒自然不敢受辱,双方冲撞了起来,兵卒失手打死了人,事情一下子又闹大了,还没有散去的百姓愤怒了,和兵卒厮打起来,可怜也只有几十名兵卒镇守县衙,一开始又不敢乱来,随即被冲散了阵型,陷入了百姓之中,双方纠缠在一起。 这一来兵卒有伤亡,百姓也有伤亡,本来一件简单的事情,竟然演变成了一场暴乱,在城上正和公孙军厮杀的元晒哦,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当时大叫了一声,竟然一下子气闷过去,真是乱世之秋呀。 袁绍一倒下,袁军登时大乱,就被公孙军攻上了城头,颜良问仇也抵挡不住,信都城被攻破了,东城门被打开,公孙军源源不断的涌进城中,眼见城破,颜良文丑知道不可守,只能护着袁绍逃出了信都城,与许攸等人一起退往南宫。 信都城破,袁军四散,被杀者无数,投降者众多,颜良文丑也只得四千军撤往南宫,形势急转直下,袁军大溃,在南宫勉强站住脚跟,却被公孙军用攻破了扶柳堂阳,而醒来的袁绍,在得知信都城破的消息之后,只是一声闷哼,一口鲜血喷出,竟然又昏迷过去,一时间袁军人心惶惶的。 不过信都虽然被破,但是也有好消息,南线田楷对青渊发动了攻势,虽然接连攻了几日,但是却不曾攻破青渊,反被田丰看准时机,一把大火烧散了公孙军,随即田丰袁谭趁势掩杀,从青渊一路杀到甘陵,斩杀六七千人之多,余部大溃,田楷也战死在乱军之中,能逃回甘陵的也不过十之一二,至此南线的危机解除,又没有了主将,只能龟缩在甘陵城中不敢轻动。 田楷战死的消息,传到了龟缩在哪里,刚刚攻下信都的喜悦登时全都消散,当时公孙瓒大喝一声,只是嘶声道:“瓒失了一条臂膀——” 而田楷的战死,对公孙瓒手下众人无疑打击也很大,南线等于崩溃,进村三四千人马龟缩在甘陵,稍有不慎,就可能再一次导致全线崩溃,而且如今没有主将,兵卒们根本无所适从,战局再一次陷入了泥沼之中。 公孙瓒怕夜长梦多,只是立刻派遣单经作为南线主帅,持印绶赶往甘陵镇守,只是等单经赶到感灵的时候,田丰却用了离间计再一次破了甘陵,更是余者两千多人,又退往东武城,至此再无一战之力,只有守城的分了,等单经赶到东武城,一方面安抚兵卒,一方面加强戒备,整顿兵马,也不过只是勉强镇守。 公孙瓒无奈,只得从信都抽出兵马五千,赶往东武城屯兵,但是如此一来,信都方面却不过剩下两万多大军,已经不足三万,兵力上就有些单薄,而且让公孙瓒焦虑的是,青兖二州各路诸侯纷起,特别是兖州众人,开始进攻青州,兖州牧刘岱宣布不再奉公孙瓒之命,同时讨伐擅自称雄的公孙瓒。 四州大地狼烟迭起,局势变化如风卷残云变化无端,冀州的局势再一次陷入僵局,不过公孙瓒在西进巨鹿郡的时候,五千兵马与张合所部交手,结果却是败退回来,只是张郃也不轻松,趁着张郃与公孙瓒交锋,张燕忽然领大军栾城高邑房子,兵临平棘城下,至此开始威胁杨氏缨陶。 却说攻巨鹿郡不利,公孙瓒只是着急众人在大帐之中商议,只是公孙瓒也懒得在废话,一张嘴只是沉声道:“诸位,如今冀州局面不利,只怕短时间之内难有成效,所以我打算领马军杀回幽州,将冀州这里拜托给国让了。” “将军不可,如今虽然占据信都,也不过河间一部安平国一部加上渤海郡和清河国,虽然也有半个冀州之地,但是一来咱们是外来户,二来连年征战,冀州之地已经民不聊生,实在不适合在继续打下去,如果不能尽快的攻占冀州,那势必就需要很长的时间,所谓夜长梦多便是如此,如果将军不在的话,会对全军的士气造成很大的影响,士气不足,优惠影响到整个战局——”早有想法的关靖第一个抢先说话,最近公孙瓒询问自己的时候少了,关靖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当然关靖也是觉得自己提出的这些事绝对的正确的,最少单经和田豫不会有其他的看法。 果然单经和田豫都点了点头,只是见公孙瓒一脸的迟疑,眉头紧锁,单经有补充了一句:“将军,如果时间拖得久了,很有可能会出现变故,如今袁绍新败,正是趁势出击的时候,我等虽然能为将军参赞军机,但是却没有人能代替将军统御全局,一旦将军离开,必将会导致内部意见不一,从而影响战局,所以将军一定要三思。” 第二百五十一章拖延 眼见一个个的都是张嘴闭嘴,请自己留在冀州,公孙瓒就有些心烦,自己留在冀州,那么幽州怎么办,不过公孙瓒却很清楚,其实关靖单经等人说得对,自己留在冀州是最正确的,如今幽州情况很乱,不过两万大军应该还能守得住,而青州传来消息,青州还算是好的,虽然有些动乱,但是还没有太大的问题,如今公孙越赶去青州镇守,只是兖州却已经大乱,就连兖州牧刘岱都开始反对自己,只是如今最忌没有能力去剿灭他们,还有曹操张邈等人,如果不能尽快的攻克冀州,一旦发生变化,到时候自己就成了笼中之兽,会是四面受敌,所以冀州的安稳与否就相当重要,也就是说必须拿下冀州,只是袁绍岂是好相与的。 心中乱七八糟的,明明知道众人说的都对,但是公孙瓒却不能不担心自己的家人,心念一转,却没有给田豫说话的时间:“诸位,你们说得对,不过我还是担心幽州的局势,那程东善诡谋,所以我打算派一军攻易县一带,也算是给辽西减轻负担,逼着程东回援,如此也算是救援幽州了,好了,大家不要说了,就这么定了。” 众人不由得对望一眼,公孙瓒一旦如此,那就是下了决心,事情也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剩下来的就只有众人根据公孙瓒的意思去做准备,不过田豫却还是咳嗦了一声:“将军,大军不已就呆,如今有了粮食,尚能坚持月余,可以趁此机会攻陷南宫,然后直逼魏郡,不能给袁绍喘息的时间,不然袁绍缓过劲来的话,谁胜谁负可就——” “休息一天,明日就起兵攻南宫。”公孙瓒到时干脆,只是一声令下,便已经做好了准备,随即众人也都散去,开始张罗着进攻南宫的事情。 只是这时候袁绍醒来,整个人萎靡了不少,不过也算是接受了这一切,毕竟还有好消息,公孙瓒南线兵马被击溃了,如今只能守住南宫了,只要南宫无碍,事情就还有回旋的余地,好在高览还守着缨陶杨氏,如今还有魏郡最为后方,而且韩馥已经死了,自己不用在担心他了,只要一心一意的对付公孙瓒,至于黑山贼张燕,袁绍叹了口气,现在还没有动静,应该是和程东有什么约定吧。 袁绍想了很多,总觉得信都的时候有些诡异,事情发生的太正好了,只怕其中有些什么隐秘,不过袁绍知道,此时再追究也没有思议了,只是南宫和自己的大本营魏郡,却不能在出问题了,所以从这一刻开始,袁绍将请兵喊来:“立刻派人去传令个城池的守将官员,从现在开始实行宵禁,另外严密监察奸细,一旦发现就抓起来,无论如何不能让城池乱了,不然就摸摸自己的颈上人头。” “诺——”亲兵应了一声,只是匆匆的出去了,只是将命令传到了各个城池,一时间个城池检查起来,果然让边军的暗间行动瘦了很多的限制,不过袁绍并不曾得知罢了,很多事情虽然进展慢了,但是却还是在进行着。 从第二天开始,袁绍出了大帐,也不顾身体的疲惫,开始不停的巡查大营,并且开始犒赏兵卒,尽快的将兵卒士气恢复过来,而且全心的投入到了军务政务之中,如此援军的士气果然恢复过来,袁绍又从魏郡征调了五千人马,务必要守住南宫。 冀州的变化程东虽然不是很满意,但是也算是达到了他的目标,最少袁绍大败,双方的损失都不轻,相信公孙瓒就算是想要支援幽州,只怕是也不可得,如果公孙瓒不是权力回援的话,那么程东相信,张辽一定能够守得住易县一带的,不会让易县出什么问题的,自己也就有时间攻占幽州,等公孙瓒反应过来,只怕一切都晚了。 却说第二日,公孙瓒果然派出一万大军,从信都出发赶往幽州,此去不远千里,上万大军却是延绵数里,从信都一出发,就有信鸽飞出去,很快边军就得到了情报,随即张辽开始准备,张辽有把握坚守高阳,只是张辽不确定公孙军会不会攻高阳,如果公孙军不攻高阳,而是直接过去,在野外,张辽没有把握一定能击溃公孙军。 这一次公孙瓒很重视,所以请关靖领军,虽然关靖不善兵,但是关靖此人不可小视,对局势把我的很准,并非是易于之辈,况且关靖最大的优点就是小心,如此张辽觉得关靖轻易不会攻打高阳,如果只是路过的话,宁肯消耗粮食,也会转回幽州,张辽还真不敢平五千军出城野战。 所以在接到消息之后,张辽就领着人一路从高阳往南,寻找一个最适合地方,然后在那里设伏,先伏击公孙军一次,消耗一下公孙军,不过可惜的是,高阳几十里之内找不到一处合适的地方,都是浅矮的山丘,实在是找不到险要的地形,折腾了一日,张辽也只有赶回高阳,心中颇为烦恼。 却说张辽甚至一人计短二人计长的老话,所以回到高阳就将诸将召集起来,将情况仔细说了一遍,可惜诸将一时间也没有主意,即便是有人提到火攻水攻之策,但是仔细一说,却显然是行不通,张辽也只有苦笑不已。 说了半晌,张辽也没有能得到个主意,不过有一个小校的话倒是提醒了张辽,即便是高阳境内不成,那就退到鄚县,再不行退到易县,总能找到一处合适的地方,不过张辽不攒长退却,一旦过了高阳,会对边军造成威胁的,万一关靖发狠,就是靠在鄚县附近不动单,那就是吧高阳搁在了外面,孤悬于外的滋味可不好受。 既然推却不成,张辽便有了主意,眼见众人说了半晌不见有新意,轻轻摆了摆手,张辽沉声道:“既然如此,那么明日一早,我领五百骑兵朝南去,寻找一个适合埋伏的地方,然后算计一下公孙军,总不能让他囫囵着道高阳。” “将军,还是我去吧,你走了谁来主持大局——”有将领脸色大变,张辽作为一军主帅,怎么能轻易离开。 张辽倒是不在意,轻轻摇了摇头:“你们呐,自己没注意,去了也未必给公孙军重创,所以还是我亲子去吧。” 一旦拿定主意,张辽也就不再多想,随即安排好城中的防务,一旦自己有事,就有孙成代为镇守,孙成虽然进取不足但是守成却是有余,而且此人是程东的心腹,交给他不会出现其他问题,作为城东的心腹,作为从边军出来的老人,作为边军为数不多的元老,孙成虽然能力不及,但是却又不小的威望,交给他不至于发生不服的事情。 不管孙成如何劝说,张辽第二天一早,就领着五百马军出发了,这一路朝南而去,过去几百里的荒丘,快马赶到了中水不远,且说中水到饶阳,期间有一处名为无猿亭的地方,此地张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叫做无猿亭,当然此地真的没有猿猴,不过张辽却发现了一处惊险之地,是一条名叫一线峡的地方,却是官道的必经之地,从信都过来到武遂,再从武遂取道武恒,在过去几百里才能到达高阳,这里北上就只有这一条官道,不怕关靖领军不走这里。 找到了一线峡,张辽又是兴奋又是松了口气,这两天偷偷摸摸的不敢走大路,甚至于还要翻山越岭,只是拼命的赶路,终于到了这里,实在是够累的,而且已经是晚上了,张辽寻了一处山林,下令休息。 虽然大军休息了,但是张辽却领着人又开始勘察一线天,只是越看就越是兴奋,从一线峡过去,上万大军只能一次过去十几人,如此会降低速度,这就是张辽的机会,思来想去,张辽决定对更是的粮草下手,只要能烧了更是的粮草,那么就等于逼着公孙军攻城,到时候一旦攻城,自己就有把握了。 但是也有让张辽有些烦闷的地方,这一线峡虽然可以打埋伏,也是绝佳之地,不过此地上去,山岭上根本不适合大军埋伏,否则关靖随便派人上俩,远远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有没有藏人,这山崖并不高,很容易被发现的。 站在一线峡上,张辽嘴里有些发苦,在这里不但很容易暴漏,根本藏不了几个人,而且就是山下的山林,这一眼望去也是很清晰,特别是晚上点火的时候,自己该怎么办?这种地方看起来好,但是却藏不下几个人,这几个人又能做什么? 如果是自己,张辽到了这种地方,如此明显的容易被埋伏的地方,一定会派人先行走一步,只要派上几个人,那么自己不但山上的埋伏被发现,就连山下附近吉利的埋伏都能被发现,看似适合埋伏,但是仔细一看,却真让人有些无奈。 也不知站了多久,身后兵卒咳嗦了一声:“将军,夜深了,咱们回去吧,这山上根本藏不了人,就算是挖个洞,也藏不了几只兔子,不如另寻别处吧——” 另寻别处?张辽眼中一亮,不由呵呵大笑起来,拍了拍那兵卒的肩膀:“说得好,就是另寻别处,只怕关靖派人上来,也会觉得这里实在是不会和埋伏,如果——” 第二百五十二章拖延(2) 轻轻吐了口气,张辽一摆手:“走,下去再说,明日一早就派人上来。” 众人不知张辽已经有了想法,自然也就一个个迷惑的很,不过既然张辽有令,自然不会有人说什么,只是跟着张辽下去了,这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张辽就领着几十个兵卒上来,在山上开始挖一个能够藏人的地方,山上虽然多是石头,但是费些力气也还是可以弄出几个藏人之地,随即张辽便留下几个人,藏在挖好的地洞里,留下吃喝的东西,再留下上百罐的火油,然后下山领着人就撤了。 兵卒们虽然不明白,难道就凭这几个人还想打埋伏,但是这几个人又能起多大的作用,不过当兵的自然只是听令行事,随着大军撤出了十几里,这才找了一个山林隐匿下来,只不过此地实在不适合埋伏,不过张辽又令几十名兵卒在烟炉潜藏下来,藏上几个人是不会被发现的。 没有人明白张辽打算干什么,但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大军就安静下来,张辽不让人生活,只是吃一些生食,让兵卒颇有抱怨,不过如今埋伏,众人也只有坚持着。 过了两日,关靖的大军终于赶到了一线峡,远远地看到这一线峡的情形,关靖就吃了一惊,随即一摆手:“大军且停下——来人呐,去上那山崖之上探查一下。” 虽然这是公孙军的地盘,但是如果边军有心也还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过来的,所以关靖很小心,从出发开始关靖就小心再小心,探马前面开路十几里,凡是有些危险之地就要搜索一下,只是为了能够赶回幽州。 虽然是奉命攻打易县一带,关靖认为决不能硬攻,不然自己承受不起的,所以关靖便想到了调虎离山之计,只要自己一路干会幽州,虽然如此有些冒险,但是却能引出边军,自己选择合适的地方厮杀,那样自己就可以减少损失,等在哪里打败边军,再翻过去攻城,那就轻松了许多。 这想法不错,关靖还是很小心,这种地形很容易设伏,即便是自己的地盘,关靖还是县派人上去查探,宁可让大军再慢一点,随着关靖一声令下,自然有兵卒上山去查探,不过上了山就松了口气,这他妈的什么鬼地方,连树木都没有几颗,而且能望出去很远,所以只是大略看了一眼,兵卒们就觉得应该没有埋伏,随即便赶回去,将山上的情况汇报了一下,这才让关靖放了心。此地实在不适合埋伏。 松了口气,关靖才下令大军继续启程,好在此地只容十几人过去,边军就算是他埋伏,也不见得能够伤到几个人,这才大了大胆,眼看着大军鱼贯而入。 几百人过去了,一点事情也没有,既便是如此,关靖也还是几次派人上山查看,只是兵卒们也有些烦恼,上去看一眼,也不仔细,便回来回报,那山崖上总共站不下几十人,而且没有堆积的碎石,也不见有藏人的地方,用得着如此小心吗。 虽然一直说没有情况,但是关靖还是让人将粮车用蒙布蒙了起来,然后才开始过去山崖,而且粮车分作几次度过,即便是有些意外,也不会影响太大的,更何况探马出去十几里,也不见有什么隐藏的敌人,慢慢地关靖都有些大意了。 话说大军缓缓度过,却几乎是过去了一半的时候,变故还是发生了,就在探子下来之后不一刻,山崖上忽然有了动静,从上面丢下来了火油罐,而且都已经点燃了,这变故惊醒了公孙军,一时间无数人再喊:“有埋伏——” 那些火油罐落下,就已经打破了,随即落在粮车上就化作熊熊大火,一时间大军动荡,不过关靖脸色虽然变了,但是却还没有慌,不过是几车粮草,还不足以影响大军什么,只是不是说山崖上没有埋伏吗? 此时没有时间想那么多,关靖一面安排剩余的粮车退回来,一面下令,派出五百兵卒冲上了山,不过毕竟还是有几辆粮车被烧了,但是也禁止如此,这些粮食才不过只够三百人的饭量而已,对大军不会影响太大。 公孙军冲上山头,却只看到几个人已经逃下山,在望去,却不见有更多的人,领兵的将领一面派出人手去追杀那些边军,却一面派人仔细的搜索山岩之上,这一次却不敢在大意,不然回去关大人只怕都要发怒了,至于那些派过来检查山崖的兵卒,此时一个个脸如死灰,想死的心都快有了。 又搜索了一遍,甚至于每块石头都翻了一遍,果然再也没有边军的迹象,就这样那将领也是派人守在山崖上,这才回去复命。 关靖心中一惊之后,就已经平静下来,对于这点损失并没有什么,只是如此一来,却一时间无法靠近,那三四辆大车不知道要燃烧到什么时候,尽管损失不大,但是关靖还是将目光落在了刚才那些去探查的兵卒身上,只是重重的哼了一声:“每人十军棍,给我狠狠地打,让你们三番五次上去探查,竟然还能如此大意,真是该死——” 都知道犯了错,也没有人敢说话,好在十军棍不足以致命,虽然疼一些,但是谁还敢多嘴,怕是惹恼了关靖,一声令下就是人头落地,便只听见皮肉的响声,还有一声声压抑的惨叫声,至此再也没有人敢大意了。 再说火焰升起,一时间也不能熄灭,便将公孙军断成两截,过了一线峡的大军足有四千左右,从一出事就在一处空阔之地结成阵型,小心的防备着,好一会也不见动静,心中还在奇怪边军这是在搞什么,总不会只是吓唬一下吧,不过也没有过多久,远处忽然传来了隐约的号角声,而随着号角声响起,却变得越来越近,不多久,竟然感觉离着只有里许而已,这号角声可不是边军进攻的号角,边军究竟有什么埋伏。 大军紧张兮兮的等待着,除了等待有没有其他的办法,一时间风声鹤唳,身后火焰还在燃烧,而此时这一军的将领们却希望大货在大一些,尽快的烧完了,能和关靖的主力汇合,只是那需要时间,而现在边军明显的在步步紧逼。 而此时的张辽却是吸了几口气,所有的兵卒已经全都上了战马,但是张辽却又犹豫了,这样冲过去其实是一条不归路,等于自己领着这些将士去送死,因为一线峡根本不适合马军冲锋,更不要说还有火焰阻路,但是这样在迟疑下去的话,机会就慢慢地失去了,心中一动,正要下令,话到了嘴边,却忽然一个念头闪过心底:“弟兄们随我冲过去——” 随着一声令下,尽管将士们也知道此去凶多吉少,但是还是有边军的老兵轰然应诺,一旦有人动了,就所有人跟了上去,一时间马蹄声传遍了四野。 十几里的路程,对于马军来说并不远,烟炉遇到了公孙军的探马,却被边军随即给冲散了,倒是斩杀了不少,边军不停,十几里也不过几碗茶的时间,终于杀到了一线峡之中,长达十余里的一线峡,只是入口就有里许,远远望去,就好像章靠的一只巨口,等待着吞噬生命,而边军却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 只是冲进了一线峡,却没有多远,张辽忽然顿住战马,然后一振长枪:“兄弟们,就在此地与公孙军一拼生死,都给我下马,快点搭建营寨。” 众兵卒一阵发懵,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命令传来,还是都下了马,顷刻间已经都开始行动,按照张辽的话,只是开始搬运石块,也有的开始砍伐木料,竟然真的开始搭建起营寨,只是真的要在此地据守吗? 张辽也有想法,选择据守比起冲过去可能性要大得多,此处虽然不比先前拿出仙药,但是最宽的地方也不过容三十多人过来,而张辽所选择的地方却是只能容纳二十多人,两侧刚好有一处是突起的山崖,,就算是想从山崖上过去却也不容易,而且绝不适合大军突袭,自己只要在山崖上安排百军就足以抵挡。 边军的动向随即传到了公孙军那边,对边军的动静都有些迷惑,因为边军就只有几百人,不过出于谨慎,公孙军诸将却还是选择了等待,毕竟关靖还没有过来,众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大火虽然熄灭了,但是被烧红的石头,却还是不能过去,如此竟然耽误了大半天,如果是天冷的时候也就罢了,偏偏如今到了午间还是很暖和的,呆在一线峡之中,公孙军也是呆的汗淋淋的。 大火熄灭了,前面的诸将也终于和关靖能联络上了,这才将边军在前面建立营寨的事情说了一遍,却听得关靖脸色一变,心中暗骂了一声,却只能忍者怒气吁了口气:“边军不过是轻骑突击,咱们始终稳扎稳打,边军不会有机会偷袭的,偷袭不成自然之友拦截,边军只是意图消耗咱们,还等什么,马上发兵进攻边军——” 第二百五十三章看破 关靖也不知是不是自己要求的太近了,以至于将领们也太小心了,边军的意图如此明显,自己一路过来小心翼翼的,只是探马就派出去近千,方圆几十里都别想有大军过去,单凭几个人又不可能造成大事情,所以边军没有机会,否则在一线天埋伏是最好的地方,但是边军还是选择了在远处躲避,以至于没有了机会,此时忽然跑出来建立营寨,那是没有办法了,此时不去攻打,等营寨建好了,岂不是要多死一下人。 众将应命,便领着兵卒们冲了上去,只是四千大军稀稀拉拉的拉开了距离,还有粮车在其中夹杂着,让大军看上去颇为散乱,不过却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魏攸在一处开阔的地方,将粮车留下,派一千军看守,其余的兵卒则冲了上去。 再说此时边军也都紧张的不得了,五百人要和上万大军硬撼,这实在是有些冒险,所以不用催促,兵卒们都在拼命地建设营寨,短短时间,竟然也初具规模,足有丈余高下,其厚度却是有十步左右,想要撞开是不可能的,而且其中架设了木料,又有木料顶着,上面还在往高处里起。 却再次是,公孙军忽然杀来,喊杀声连成一片,登时吓得边军一滞,就准备应战,不过张辽却不慌忙:“两侧山梁的人不要停,继续准备,一百兄弟随我上去堵住敌人,其余的继续修建,如果寨墙不起来,咱们根本不是公孙军的对手。” 话音落下,张辽领着百军便冲了出去,就在最窄的地方站定,将木盾在前面结阵,弩箭架好,眼巴巴的看着公孙军冲了上来,不过说是冲了上来,其实却只有二十多军,顷刻间轰然撞在一起,都在木盾的掩护之下,一时间损失并不大,不过一直到双方撞在一起,公孙军停下之后,边军才将箭矢抛射出去,而张辽则一马当先,在正中央阻挡公孙军,双方厮杀在一起。 边军变换阵型,只是前面厮杀片刻,一等人数少了,或者是累了,就会有后面的补上来,双方都是如此,虽然三千大军,却是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前面厮杀,大军在后面却无计可施,而张辽需要的就是时间。 也不知多久,上百边军死的还只剩下三十多人,而且一个个都有伤,只是这时候终于听到了号角声,张辽等人精神一振,随即开始后撤,公孙军却是蜂拥而至,双方虽然厮杀的惨烈,其实边军损失了六七十人,而公孙军也不过百人,对大军没有什么影响,如今边军退却,只是匆匆跟了上去。 再说张辽退回去,很快就退到了寨墙那里,借着寨墙上边军的掩护,到此时不过只剩下十几人,便随着吊篮上了城墙,终于算是松了口气,不过随即公孙军蜂拥而至,好在一丈多高的城墙让他们却步。 边军有碎石滚木,即便是公孙军有木盾,只是厮杀下来,片刻也就伤亡了近百人,却对藏在寨墙上的边军无可奈何,不过公孙军也不傻,大军分兵,便冲上了山岭,要从三方面突破,只是厮杀更激烈,到此时公孙军死伤越多,只是尸体就在城下叠起了几步,这些公孙军踩着同袍的尸体冲上来,却是越接近寨墙,只怕不用多久,不用云梯就能冲上来,毕竟公孙军损失了二三百人之多,不过这样的损失对于公孙军却不算什么。 张辽一直看着,身边就有小校凑上来低声道:“将军,这阵势只怕不用多久,敌人就能杀上来,咱们——” “等着,等尸体再多一些吧——”张辽吐了口气,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让兵卒们有些苦恼,这样拼下去根本不是办法,又能坚持多久,毕竟建设营寨已经够累的了。 随着尸体更厚,张辽终于眼中精光一闪,朝兵卒们一挥手:“火油一百罐——” 一声令下,就有上百罐火油被丢出去,落在迭起的尸体上,随即丢出了火把,一时间火光升起,随即将公孙军的脚步挡住了,也阻隔了双方的厮杀。 此时都歇了下来,看着升起的火光,众军都开始等待,只有两侧山岭上厮杀依旧,不过山岭上更是迟缓,公孙军展不开兵力,而且又不可能和峡谷之中一样,一道寨墙就挡住了脚步,死伤的公孙军大都滚落下去,根本无法登临寨墙,想要在山岭上突破更是不易,何况边军深知道,一旦公孙军冲上来,那就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不用催都很拼命。 没有多久,关靖领着大军压了上来,望着火光冲起,关靖却是眉头紧锁,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只是却无法催促大军攻上去,眼巴巴的看着大火在升腾,尸体燃烧的臭味,让公孙军不得不退避上百步,还是被呛得上不来气。 边军将士休息下来了,公孙军也休息下来了,对于兵卒们来说,这是很好地,这一场大火只怕没有几个时辰都停不下来,那些公孙军的尸体成了最好的助燃物,加上边军丢下来的滚木,如此几个时辰都可以休息。 只是几个边军的将领却是有些不解,这样下去对公孙军有什么损伤,反倒是等消耗的久了,他们又能坚持多久,终于开始忍耐不住,便领命找到了张辽:“将军,您究竟是怎么打算的,告诉兄弟们,也好心中都有数——” 一直眺望着远方的张辽,只是吐了口气:“等下去,公孙军一路很小心,咱们没有机会打伏击,便是在这里埋伏,又能杀伤他多少人,现在只是拖延时间,拖得越久对咱们越是有利,公孙军粮草不足,所以根本不会攻城,野战有没有必胜的把握,咱们只要能将公孙军在这里拖上他三四天,公孙军就会消耗更多的粮草,而且战时都是三顿饭,平白多了一顿,粮草消耗的越快,赶到幽州的可能性就越小,一旦粮草消耗过量,公孙军便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攻城,但是不过上万大军,要是攻城未必见得能打得下来,即便是打下来,损失也相当惨重的,那样等于救援辽西的机会就废了,二则是拼命赶路,可是如此一来,再说小心就过了,也许咱们即有机会给他狠狠地来一下。” 众兵将算是明白了,原来就是拖延时间,不过如今火油并不多了,只怕拖不了多久,一名小校只是压低声音道:’将军,只是咱们的火油不多了,末将以为不如排除一队人手,去周围的村子里抢一些火油回来,何况也需要一些粮食。“张辽迟疑了,边军是不让劫掠百姓的,可是张辽知道,自己来时匆匆并没有准备钱财,再说就算是准备了也不行,此地不是幽燕之地,百姓也不会买账,咬了咬牙,还是点了点头:“那你就去办这件事,不过记得咱们边军的军规,不要杀伤了百姓,只要火油粮食就好,能坚持几日就行了。” “诺——”那将领应诺一声,便领着几十名兵卒冲了出去,不过有张辽的交代,也不敢做的太过,只是冲到附近的村庄,然后挨家挨户收集火油,却只是一家要了一点粮食,而且将所有的钱财留下了,反正张辽答应回去之后会还给他们的。 虽然被劫掠了,不过百姓们对这个还给钱的军队,并没有机器太多的反抗,他们只是拿了一点粮食,不会影响生活的,不过火油全被拿走了,哎,却只能摸黑了,虽然无奈,但是也没有人反抗。 再说一场大火竟然烧了几个时辰,一直到了半夜才算是熄灭,但是周围的温度还是很高,根本无法冲上来,双方依旧在僵持着,时间却一点点的过去。 “不对——”关靖忽然失声喊了出来,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只是脸色一变:“给我全力攻上去,无论如何不能在拖延了——” “可是将军,这地面还是太烫了,这时候——”一名偏将有些不明所以,关靖也未免太不拿将士们当人了,不但是他,其余的将领脸上也都温色。 关靖脸色一沉,重重的哼了一声:“你们知道什么,边军这分明是在和咱们拖延时间,我问你们,咱们还有多长时间?” 众将都愣住了,一时间不明白关靖什么意思,怎么就还有多长时间,众人衣服茫然的神色,让关靖有些恼怒,一群没脑子的家伙,吸了口气:“咱们粮食不多,全加起来也不过只有半月的粮食,这本来就是合着赶到幽州的数量,如果咱们在这里耗得久了,那你们告诉我,以后咱们吃什么?” 被关靖一说,众人有些不知所措,算是明白了关靖的意思,不过总还是有人不服气,咳嗦了一声:“粮食不够,咱们可以以战养战,可以攻下一座城池——” “蠢货,那就中了边军的计策了,边军就等着你们攻城了,攻下一座城需要填进去多少将士的性命,只怕边军早就做好了准备——”关靖恨铁不成钢,不由得勃然色变,说话也有些控制不住。 第二百五十四章不怕死 关靖已发货,众将终究不敢抗命,虽然正面不能过去,但是却加强了两侧山岭上的攻势,只是那种地方,就算是加强了攻势,但是那种地形却根本施展不开,足足有脱了两个多时辰,前面的路才算是能够走人,不过空气中还是弥漫着热气,即便是夜间,也还是有些燥得慌,不过随着关靖一声令下,大军便汹涌上去,前面的人在厮杀,后面的人排队等着,也算是一个奇观,只是这样厮杀,一旦边军下定决心,死活的坚持到最后,要想攻下此处只怕没有几天却是办不到。 张辽吐了口气,终于感觉力尽才算是退下来,不过还是交代众兵将:“弟兄们,为了程将军争取时间,就算是死也不能退后一步,给我吧公孙军挡住。” 到了此时,边军将士也杀红了眼,不用张辽说什么也不会退下来,毕竟面对着的只是几十个公孙军,即便是死伤也不是不可承受,何况边军也是可以休息的,坚持的久了就可以退下来,让同袍顶上去,总要伦哥几回才能轮到一次。 双方厮杀了很长时间,关靖忧心仲仲的,虽然兵卒们已经很努力了,但是受制于地形,却始终无法突破,到了第二日寅时时分,关靖终于反应过来,随即下令一千大军从山岭中翻过去,宁可耗费一些时间,绕道边军后方去厮杀,必须尽快将边军杀散,不然拖得久了可就要耽误大事了。 张辽不是没有想到这些,也猜到公孙军早晚会想到,会派军从山上反过来,但是张辽却无可奈何,不过却有应对之策,早在选择地方的时候,张辽之所以没有选择先前哪一出地方作为交战之地,就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不单单是因为那里无法隐藏,而是因为一旦公孙军反过来,就会背腹受敌,而边军的优势在于马军,所以张辽选择了此处,身后是一块越来越开阔的平缓之地,马军能够勉强冲刺开来。 果然到了第二日中午时分,一千公孙军算是翻山越岭的赶了过来,从前面最平缓的地方下了山,然后沿着峡谷开始朝着便赶来,而此时边军的探马早就察觉了这一切,就在公孙军赶过来的时候,张辽也留下一百军坚守,而领着其余的二百军,全副披挂起来,准备好弩弓,随即领人杀了出去。 却说没有多久,远远地就望见了公孙军,虽然上千人,但是能冲在最前面的不过是七八十人,张辽深吸了口气,令旗一挥便成了三角阵,轰然冲入了公孙军之中,便见一杆亮银枪上下翻飞,生生撕裂了公孙军的阵型,边军便插了进去。 几乎没有一合之将,张辽也是拼了性命,不敢有丝毫的耽误,只要张辽一顿,那么身后将士就会跟着顿住,到时候马军优势不再,自然也就奈何不了公孙军,好在公孙军之中没有张辽的对手,几乎是一枪一个,大军横贯过去,一时间杀的公孙军有些招架不住。 这种道路,边军冲过来,就把更是挤得朝两边靠去,一旦上了山坡,便需要双手扶住,根本就没有力气厮杀,等于成了边军的靶子,只是面对张辽的神勇,公孙军却又是支撑不住,坚持了半晌,眼见张辽杀到了一半,后面的终于溃败了,呼啦啦的朝后面奔去,反倒被边军马军追赶着,此时就看谁跑得快了。 关靖想不到那一军会白的如此快速,还在等待着胜利的消息,可惜那一军却已经被杀散,一时间逃走了不下半数,也有从山岭上逃窜的,其实不过只是伤亡了三百多,大部分都是在山坡上被杀的,不过败退了,就连主将也是战死与乱军之中,等张辽追杀出去几百步,到了此时张辽也一经力尽,看着四下奔逃的公孙军,张辽吐了口气,随即下领大军撤回去,继续坚守那个营寨。 关靖始终没有听到喊杀声,便知道不妥,却想不到边军战力如此之强,心中又惊又怒,却猜不透边军是否还有埋伏,反而无法在下命令,如果在过去一军,要是中了边军的分兵之计,那可就大糟了,不过眼下攻不下营寨,此时边军竟然有扔出了火油,大火升腾起来,再一次阻断了公孙军的去路。 眼见又要到了晚间,关靖心急如焚,此时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不会带兵,这一个命令可都是人命,关靖下不了那个决心,但是这样拖下去只会更糟,犹豫了几犹豫,还是咬了咬牙:“过去两千军,如何也要攻破这里。” 众将不敢迟疑,边有两千军又杀过去,不过这一折腾却又是半日时间,而边军也早有准备,竟然早就派人在一处山上准备滚石,偏巧地方选得好,根本不能多人攻上去,那是一处断崖,只是因此,便让那两千军迟疑了。 “将军,咱们不能在坚持下去了,不然腹背受敌,咱们没有活路了——”一名小校匆匆赶到张辽身边。 张辽苦笑了一声,这一切早就知道了,只是这一次领兵出来,就没有打算全都活着回去,至于谁能活下来那就要看运气了,望着诸将忽然一躬身:“诸位兄弟,大家还记得我出发的时候,将大军交给了孙成了吗,此来就是为了拖延公孙军的形成的,给程将军创造时间,所以我就根本没有打算活着回去——” 众人一怔,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所措,看看正在厮杀的兵卒,竟然有些悲哀,他们就是来送死的,眼见诸将都哟徐诶沉默,忽然又一名屯将站了出来:“将军说过,大丈夫一世,当有所为有所不为,不过一死而已,我愿意追随张将军赴死,好歹咱也是个爷们。” 一番话,刺激的诸将脸上有些挂不住,脸上抽了抽,只是一起朝张辽一抱拳:“将军不怕死,我等还能怕死不成,幽州男儿哪一个没有血性。” 战争依旧延续下去,双方厮杀的很惨烈,好在出去寻找粮食火油的兵卒有赶了回来,也好有些火油,而这一次,张辽连二百马军都抽不出来,而且都已经很疲惫了,根本不能冲一次,等公孙军杀过来,只怕就是最后败亡的时候了,眼巴巴的望着公孙军就要冲过来,众将士也都灿笑着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但是谁也想不到,就在此时,就在公孙军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号角声,却是边军进攻的号角声,回头望去,却只见烟尘滚滚,竟不知来了多少人马,还听见有人喊着:“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这是边军的救兵到了,正要攻过去的公孙军登时一乱,后军下意识的就停下开始结阵,而前面还在冲锋,忽然间感觉不对,回头发现后军却已经停下了,一时间不知所措,也就跟着停下了,看着后面烟尘滚滚的,只怕最少也有数千人马,而且喊声杂乱,估计这人一定不少。 好在那一军前进的速度不快,公孙军也还有时间猪呢比,此时几名小校凑到一起,便有人说:“弟兄们怎么办,要是冲过去,势必会两面受敌,看敌人来势汹汹——” 几人一阵沉默,只是时间不等人,身后都是开阔地,和边军所处的地方不同,一旦接触上,被夹在中间的话,只怕兵卒们会坚持不住,到时候只要微微一乱,就会演变成溃败,那样的话—— 但是谁也不敢说出那句话,一旦撤退,回去如何面对关靖的怒火,实在是太为难了,但是众人这一犹豫,兵卒们就更加慌乱,眼见几名将领凑在一起,终于有人悄悄的朝山上爬去,一旦有人开头,就会有人跟风,一时间不少人爬上去,而那几个小校也不去阻止,不知道在想什么,总之有些事情一开头就彻底的乱了。 烟尘越来越厉害,仿佛越来越近,远远地听到马蹄声还有无数的喊杀声,让人不由自主的有些畏惧,就在此时,都已经做好了必死的贮备的张辽心中忽然一动,或许这是唯一的机会了,这种时候也许可以试一试,不过如此放弃实在是有些不甘心,但是待下去只怕——一咬牙,猛地握紧了亮银枪:“弟兄们,全都上马,咱们冲出去——” 话音落下,那些还没有缓过劲来的兵卒们也不迟疑,随着张辽翻身上马,所有人都撤了下来,甚至于两侧山上的兵卒,却只剩下半数,而且兵卒们一车下,公孙军就跟着杀了上来,好在张辽一声令下,全军轰然冲了出去,让公孙军一时间无从追击。 却说边军冲出去,前面的公孙军感觉到危机,这是要两面夹击呀,所以就在此时,几名小校竟然做了决定,还是领着兵卒退了开来,并没有去拦截张辽等人,毕竟前面的营寨已经攻下来了,这也是他们想要的,再死战下去没有必要。 没有想到这么简单就逃出来了,张辽有些不太真实的感觉,不过自然是冲了过去,尽快的脱出了包围圈,以治本北方而去,不过张辽始终奇怪,前面的一军究竟是哪里来的,这几千人又是怎么回事? 第二百五十五章先登营强破令支 终于越来越近了,差不多奔出来几里路,张辽却还没有发现那一军继续靠近,仿佛始终是那么远,心中有些奇怪,这有些不符合常理,哪知道眼见进了,忽然间那一军竟然停住了声音,然后一哄而散,却不过是几百人,远远望去,烟尘之中都是些衣衫偻烂的百姓,不过其中却又百十匹战马。 看着四散的百姓,张辽有些不敢相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不片刻就已经靠近,才发现人群散去,周围遗落的树枝杂物无数,原来烟尘是被这些东西弄起来了,而其中还有几人呆在那里没有动,看到张辽所部赶了过来,便有一人迎上来,朝张辽一抱拳:“张将军,见到你们没事,我们也就放心了。” “你们是谁?”张辽有些惊异,这些吗莫名其妙的人是干什么的,好像还认得自己,不过张辽可不记得自己认识他们。 那领头的呵呵一笑,随即举了举手中的边军战旗:“张将军,我们是暗间,奉程将军之命无论如何一定要保护张将军的安全,只是刚才大军厮杀,我等实在是无力相帮,才会相处这么一个下三滥的手段来吸引公孙军的主意,那些百姓都是我们用粮食给唤来冲人数的,不过是青州那边过来的流民而已。” 原来是这样的,张辽苦笑了一声,心中却不知什么滋味,不过到了此时,张辽还能说什么,轻轻点了点头,朝那人一抱拳,只是说了一声:“谢了——” 这话音落下,那些人也还了一礼:“告辞了。” 随即众人催马离去,张辽才发现,原来不远处还有接应的人手,这些案件如今发展的这么快呢,一想到自己被这样揪出来,张辽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不过此地非是久留之地,深吸了口气:“走吧,回高阳去——” 大军冲起,便已经本高阳而去,而公孙军也没有派人追赶,刺客正忙着清理那座营寨,也不知多久,数百人总算是吧营寨清理开了,然后大军过来,关靖也不下令休息,依旧朝北而去,却知道从这里开始,到高阳应该都没有人拦截了。 再说张辽一路奔回高阳,沿路有暗间接应,都躲过了公孙军的搜查,两日之后才算是回到了高阳城,远远地看见高阳,城头上的边军战旗,心中算是松了口气,赶到城门下的时候,孙成一惊迎了出来,见到张辽只是松了口气:“将军,你可算回来了——” 不过张辽没有时间休息,自己也不过能比公孙军快一日,公孙军马上就要赶来,自己还需要做一些安排,不过公孙军不会攻城,他们没有时间,如此守城不用太在意,有孙成注意,随即抽掉了三千军,高阳易县只留下不多的人马,三千人马在必经之路上,就在高阳城不远,建了一座营寨,只是高阳这边基本上已经是平原了,往北去也不过是丘陵之地,实在是没有埋伏的好地方,所谓必经之地,只是说公孙军运送粮食,其余的地方大车过不去,但是不代表大军过不去,选择这里张辽也没有办法,希望能拖延几天,此地和高阳城不过里许,可以相互支援互为犄角。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不说张辽如何应对关靖所部,此时程东却已经率领鞠义的先登营朝令支杀去,不几日竟然到了令支,如今令支城中有守军五千多人,又有公孙续镇守,鞠义的先登营就有些单薄,只是程东和鞠义商议过,却想用先登死士营强行突破令支城,尽管鞠义也有点没有把握,但是还是应了下来,好在有张泰领重骑兵杀来,算是为鞠义增添了一点把握。 这一夜过去,双方都很小心,根本不给对方可趁之机,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程东便命边军将士生火造饭,马上就要拼命杀敌了,总是要吃一顿饱饭的,只是吃饭的时候却都有些沉默,五千人要工区五千人镇守的城池,而且还是一座不小的城池,这对于先登营也是一种不可想象的事情,很可能就算是胜了,但是到最后也不过是两败俱伤,不过对于先登营来说,既然命令已经下了,那就只有拼死一战,什么叫做先登营,本就是第一个登上敌人城墙的人,想要登临敌人的城墙,本身就是需要用性命来填的。 “弟兄们,咱们先登营如今就要为将军建功立业,敌人虽然并不弱于我们,但是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就要杀的公孙军胆寒,杀呀——”鞠义说不了多少鼓动的话,但是却能以身作则,每一次都是冲在最前线,将乃兵之魂,鞠义一冲,手下先登营登时冲了出去,一时间肃杀之气充盈了天地之间。 虽然这一次在登城车上做了一些改进,但是程东没有多少把握,唯一的一张就是城中的暗间,为了拿吓辽西,程北已经专程赶来了辽西,如今兄弟俩一内一外,程东是你打定主意要工区令支,而且要尽快攻下,所以当鞠义冲锋之后,程东也催促着重骑兵开始缓缓向前,但是却退出了如同活动堡垒一般的一辆攻城车,这两高有两丈,上面可以集结五十名兵卒攻城车,被程东命名为霸王,可惜移动缓慢,要不然也不用鞠义率先攻城。 再说鞠义领着先登营杀到城下,云梯攻城车不停的朝上面搭去,人也朝上攀爬,却被公孙军推开,不少人掉下来非死即残,战争就是一个绞肉机,无属性名填进去才可以换来胜利,对此程东还是鞠义早已经麻木了。 眼见一辆攻城车刚刚搭上,鞠义一咬牙,毫不迟疑的冲了上去,却见公孙军正努力推开,已经偏离了城墙,此时鞠义一声虎吼,竟然从登城车上朝城墙上跳去,飞跃之间,却又一只长枪刺来,鞠义心中一震,哪敢迟疑,手中的大戟猛地一档,将长枪荡开,人却勉勉强强的落在了城墙上,又是一直长枪刺来,鞠义身形未稳,根本无从躲避,而且只要一动就会掉落下去,鞠义也发了狠,竟然不敢那长枪,却合身一扑,任凭长枪此在大腿上,手中的大戟抡起,便将一名公孙军砸死当场。 倒吸了一口凉气,落在地上,不由得一阵撕裂的痛处,只是此时鞠义没有时间喊疼,大戟横扫,将刺来的长枪全部荡开,虽然一人,却站在城墙上,挥舞着大戟,生生在城墙上站住了脚,随即你先登营兵卒攻了上来。 有鞠义不顾生死在前,先登营无愧死士,跟着鞠义不顾生死,前赴后续的冲上城墙,在城墙上站住脚跟,只是拼命地朝外扩张,更多的兵卒涌上来,冲在最前面的几乎等于是上来送死的,但是如此也还是不会停顿,眼见一名先登营将士被一枪刺穿了胸腹,演技年就要活不成,却在临死之际大吼了一声,合身朝敌人冲去,不管被几只长枪刺中,却接着冲力,将几名公孙军一起扑落城下,便得其余的将士创造了机会,几乎每一步都是用人命扩展出来的。 终于那辆攻城车搭在了鞠义等人占据的这一段城墙上,不用城东下令,将士们就朝上挤去,更多的将士登上去,只是此时城中的公孙军也杀的疯狂,公孙军也非是弱者,眼见边军冲上来,一时间拼命地朝这里挤压,准备将边军挤下去,混乱之间,将士们根本没有机会躲避,眼巴巴的看着长枪刺进去,双方挤在一起,除了拼命做不了其他,就算是想要退却都做不到,只有一方被赶下去。 “下马,攻城——”程东大喝一声,招呼重骑兵下马,要凭借着一身的重甲拉起一道防御,稳住城上的哪一点地方,如果稳不住被赶下去的话,等于所有的努力所有的牺牲都白费了,此时此刻除了牺牲死亡就没有其他,即便是放弃优势,重骑兵也无从选择,随着程东朝上冲去,这种时候没有时间考虑生死,就连怕死都没有时间考虑。 随着重骑兵冲去,边军终于在城墙上站住了脚跟,而程东冲上来,边军将士就更加疯狂,长枪被卡主臭不回来,就有人用脚踹用牙咬,总之就是去杀死敌人,至于那些重骑兵,却被当做盾牌来用,在前面承受着冲击的压力,双方拥挤着,谁也不敢退一步,只是一般的长枪刺不透重甲。 一时间杀机迸射,城上城下四处都是喊杀声,而此时,在城中一座民宅之中的程北却已经按耐不住,眼睛扫过前面的人,深吸了口气:“诸位兄弟,我打个已经开始攻城了,如今既然站住了脚步,那么也该是咱们卖命的时候,此时有谁怕死还可以退出吗,等会要是冲上去,谁要是敢在退后一步,可别说我翻脸无情,暗间丢不起这个脸。” “小公子,你就下令吧,这里没有怕死的人,怕死也不跟着小公子做事了,兄弟们都已经准备好了,你就下令吧。”有青皮喝了一声,城上杀的激烈,不知道他们这样冲过去是不是能帮着程东攻下令支,这可是生死在此一举的了,不然一旦暴露,边军如果攻不下令支,那么在场众人可就没有活路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破令支 双方厮杀的惨烈,边军想要扩展地方更大一点,只是公孙军却是死活不肯退一步,因为双方都明白,退一步就等于死,根本不用督军,此时无论是程东还是公孙续根本无法在川大命令,已经没有人去注意其他了,此时厮杀只是凭着本能,知道一方死掉为止,甚至于没有人有时间考虑疼痛或者死亡的恐惧。 边军有鞠义领先,可怜公孙军的领军大军已经被斩杀了,而公孙续没有上前,此时只是兵卒们自己杀的起兴,不过公孙军胜在人多,最少准备充足,而边军却胜在鞠义领军,有主将带领,兵卒们的士气高昂,敢拼敢杀,各有优势,战局才开始胶着。 就在此时,城中忽然冲来一百多人,都是令支城中的亡命之徒,大都是一些青皮,手中刀枪棍棒无所不有,甚至于有的用的是石头,但是就是这一百人,却嗷嗷怪叫着从一条巷子里杀出来,便朝着西城门冲去,如今双方都在城墙上,根本没有人顾忌城中,这一百人不过顷刻间竟然冲到了跟前,可惜城门这里也有二百兵卒守护,就凭这些北京训练的家伙想要厮杀,却更胜于送死。 公孙军结成阵型,对这些人根本就没有在意,很多人他们都认识,不过是街上的青皮,甚至于有时候还收拾过他们,这些人危险不大,只怕一接触就能杀个精光,更不要说守军人多呢,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些人也不傻,眼见就要解除了,竟然忽然顿住,将手中的一个麻布包丢了出去,偏偏有没有系好,麻布包落在地上,却只见猛地一股白烟升了起来了瞬间弥漫了城门洞里,这些人手中竟然都是石灰。 一时间公孙军呛得咳嗽不停,有人奔出来,根本上不来气,阵型登时就散了,甚至于放弃了镇守城门,可怜城门洞子里根本再也待不住人,而这些人一冲出来,只是捂着鼻子咳嗽,此时程北一挺手中的短剑:“杀,抢下城门来,放大哥进城——” 程北掌握暗间已经有不断的时间了,早已经不再是一个小孩子,已经漠视生死,无论是自己的还是手下人的,而此时程北明白,自己不能一马当先的话,身后这些人就回答退堂鼓,他们可不是兵卒,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下三滥的手段不少,但是厮杀却是太勉强,所以话音落下,程北第一个冲了出去,此时公孙军只是咳嗽个不停,程北冲上俩,一剑刺死了一个。 杀声一起,青皮们都冲上来,与程北一起厮杀,不过这里的厮杀却说不上惨烈,辣椒粉,石灰,火油等等,总之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青皮们并不和公孙军真正杀到一处,不时地丢出去早已经准备好的手段。 城门处乱了,二百步兵卒竟然一时间杀不散青皮们,却被各种手段弄得很狼狈,而且其中还有木刺弩弓偷袭,相较起来,反倒是公孙军死伤更厉害,眼见城门就没有人在守护,而此时边军在城外用冲城锤拼命地撞向城门。 城东架在人群中,根本冲不到最前面,被张泰令人保护在其中,不过如此程东也是用弩箭抛射,但是也已经站在了城头上,鼓舞着更多的兵卒冲上来,战局一时间很难有太大意外,胜负不知,至于公孙续根本就看不到身影。 却说公孙续藏在人群中,看到城下有人闹将起来,又见守城门的兵卒乱了,心中又惊又怒,随即派一队二百人去支援城门,无论如何不能让人破坏城门,不然可真要有大麻烦了,只是那些青皮究竟准备了多少的石灰和辣椒粉,以至于城门洞里根本不能呆人,而密闭的城门洞,这些呛人的东西还散不出去,导致城门洞里无人镇守,只是围在外面。 眼见周围又有兵卒围上来,先前很是兴奋的青皮们,几乎都头就是一身的凉水,此时此刻,一旦被围起来,那就只有死路一条,到了此时,程北猛地一咬牙,合身朝城门洞自冲去,才一接近,就被呛得不由得打了一个喷嚏,只觉得喘不上来气,难怪公孙军会逃出来,大门就在眼前,程北却难以再进一步,那些飘荡的石灰粉和辣椒粉,在城门之中飘荡,好像一场雪,甚至于弥漫于城门洞里,根本看不见前面的情形。 程北略一犹豫,忽然感觉身后有人推了自己一下,不由得自主的冲了进来,却是青皮们无处可逃,只有逃进城门洞里,刚才自己做的孽如今自己承受,只听见咳嗽声音不停,但是就在此时,忽然听到轰的一声,城门终于被冲开了,边军涌了进来,一时间公孙军震动,不过边军冲进来,迎接他们的不是厮杀,而是被呛得咳嗦不断,不过既便是如此也开始冲向城中。 程北被挤在边上,如今厮杀已经和他没有事了,自己帮了边军将士,最少已经攻进了城中,如此一来,登时减轻了城墙上的压力,公孙续不得不将一本分兵卒从城墙上调下来,在城门处挡住边军的冲锋,只是终究是慢了一步,边军已经冲进了城中,在西城门处和公孙军厮杀在一起。 鲜血飞溅,残肢断臂四处都是,只是短短一个多时辰,双方就有部下两千人马战死,反而是先登营死伤更重,不过此时却不同了,鞠义已经在城墙上站住了脚跟,而城门也已经破了,想要将边军在赶出去却是难上加难。 “公孙续,你个胆小鬼,躲在兵卒身后算什么,我程东就在这里,和将士们在一起,你呢,只会驱使兵卒上来送死——”程东找不到公孙续,心念一转,便用了激将计,声音落下,也不知道公孙续能不能听到,但是身边的将士却是精神一振。 终于不知多久,边军将公孙军逼开了一段,更多的边军冲上来,而此时鞠义也已经筋疲力尽,当然双方都已经差不多了没有了力气,但是边军在城中站稳了脚跟,胜负越来越扑朔迷离,公孙续心中又惊又怒,却又毫无办法,边军实在是太强横了,一个个厮杀起来都不要命,公孙军隐隐的出现了颓势。 “公子,西城怕是守不住了,你还是快撤到东城去吧,兄弟们在城中有拉起了一道防线——”一名将领护在公孙续身旁,眼见情况不妙,只是请公孙续退却,不然万一公孙续有个好歹,那可就要一败涂地了。 犹豫了一下,只是此时就要退却,一旦自己退走,就会造成将士们全军溃退,西城就再也夺不回来了,只是此时明显的出现了劣势,边军不要命的攻法让公孙军有些招架不住,几乎每一步都是用鲜血浇筑而成,用人命填起来的,双方厮杀到了此时,也已经到了极限,而自己手下的将领死伤尤为严重,几名将领都被边军的那个鞠义杀死,公孙续不得不说,一个武艺好的将领,的确是能起到很大的作用,可惜自己手下没有大将。 看着被一步一步赶下来的兵卒,公孙续叹了口气,终于一咬牙:“撤到东城,给我立刻加固防线,将边军堵在城中,用城中的地形和边军展开巷战。” 公孙续到底是名将之后,虽然这时候有些颓势,但是却还是指挥若定,随着领着亲兵朝城东撤去,而随着公孙续的撤走,公孙军仿佛一下子抽干了力气,随即也跟着溃退了,好在还有一道临时筑起来的防线,公孙军在就在准备了,这才挡住边军的进攻。 战事暂时平静了一下,随着公孙军撤退,边军追上去被弩箭射了一阵,死伤了上百人,才终于随着程东下令,暂时回到了西城,在西城同样开始准备防线。 “鞠大哥怎么样了?”程东顾不得喘口气,听说鞠义伤的不轻,只是匆匆赶来探望,虽然此时城中还在僵持,但是边军可以休息一下了,如今都已经涌了进来,略一清点,才知道五千人马损失了近一千三百多人,至于公孙军也有一千一二百人,双方随时差不多,如今谁也没有力气发动第二轮攻势。 不等郎中说话,鞠义却咧着嘴喝了一声:“我没事,还死不了,将军,等我休息一会,在领兄弟们去见东城攻下来。” 看着一身是血的鞠义,程东心中一动,只是轻轻地拍了拍鞠义“不用了,你好好休息,在接下来由我领弟兄们厮杀,你养好了身体我在给你庆功。” “我不要紧——”鞠义到是不在意自己的伤势。 程东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只是吁了口气:“休息一下吧,也让将士们好好休息一下,等吃饱喝足休息够了,再发动攻势,我已经安排张泰领军去了程东十几里处埋伏。” 鞠义点了点头,只是勉强咧嘴一笑,也的确是太疲惫了,既然要休息一阵,鞠义吐了怄气,人已经有些迟缓,目送着程东走了出去,不片刻竟然睡的死沉过去—— 第二百五十七章连下数城 天色渐渐黑了,双方都还没有动静,将士们还没有从疲惫中缓过来,甚至于都没有收拾一地的尸体,但是双方戒备着,都在寻找反攻的机会,虽然很累却没有人敢睡,公孙续如此,程东也是如此,远远地眺望着点燃的火把,令支城从来没有这么明亮过,无数只火把映的令支灯火通明。 城头上,程东给程北盛了一碗饭,眼中多了一丝宠爱和关怀:“小北,多吃点,这些天不见你,你又瘦了一些——” 嗯了一声,程北心中放松下来,也只有见到程东的时候,程北才会感觉放松下来,才会觉得自己是个十岁的孩子,平日里总是要强迫自己想太多的事情了,不过虽然很累很辛苦,但是程北却是沉迷于其中,无论如何自己能帮得上程东就行了。 揉了揉程北的头,程东也放松了许多,但是程东所有考虑的事情也还很多,虽然占据了令支的一角,但是程东还不能休息,更不能松懈,不然一旦肥如等地的援兵赶到,自己又要辛苦了,再说还有无终严纲的六千大军,正捉摸着却忽然听程北嗯了一声:“大哥,有一条密道能通到东城,只是不能让许多人过去——” 密道?程东眼睛一亮,看来是程北早就准备的,轻轻点了点头:“那就好,再等一会,我让张泰领人过去,然后发动强攻,来个内外夹击,就不信打不开公孙军的防守。” 夜色渐深,虽然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但是却感觉更加疲惫一样,只是此时不是休息的好时候,程东将张泰叫了过来,然后命张泰领二百兵卒,在几个青皮的带领下,慢慢地摸到了密道所在,那是一个很普通的农家,一个不大的院子,三间土培房,西面是一个羊舍,不过却在羊舍之中有一个地窖,从这里过去百十步就是公孙军的地方,地道不高,只能让人蹲着走过去,而且一次只能走一个人,张泰犹豫了一下,便领着兵卒钻了进去。 出口是在另一个民宅,这是一个青皮的家,家里还有人,那青皮先钻出去,然后和家人说好,张泰等人才从地窖里钻出来,在土房里集合,二百军不敢弄出一点声音,生怕被发觉了,不过好在并没有人警觉,谁也想不到会有边军在腹地冒出来。 倾听着声音,静静地令支城中想起来几声狗叫,程东眼睛一亮,只是嘿了一声,随着战旗一挥,忽然间就响起了喊杀声,边军再一次发动了进攻,两三千人举着木盾沿着个个小巷朝公孙军杀去,而公孙军也做好了准备,双方下一场厮杀就要开始。 终于边军杀了上去,经过一阵漫天的箭雨,折损了一些人手之后,边军和公孙军碰在一起,只是隔着一道防御,边军厮杀中了一些,不过片刻便损失了二三百人之多。 寂静的夜色被杀声警醒,公孙续刚刚眯了一会,不用亲兵来喊,自己就惊醒了,知道是危机的时候,只是领这亲兵匆匆赶到了主街上,那里被公孙军用麻包叠起了一道墙,公孙军接着这道墙将边军死死地挡在外面,而边军虽然很努力了却是很难攻克,双方不但在这,在许多的小巷之中,都在厮杀着,鲜血飞溅死尸遍地,火光冲天而起。 公孙军很顽强,始终压在最前面不肯退却,让边军损失惨重,但是边军却也没有慢一步,始终奋不顾身的冲上来,公孙续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惨烈的厮杀,从战争一开始,一切好像都不用他来催促,所有人都杀红了眼,如此坚持下去,也许边军很快就支撑不住了,如此惨重的损失,边军根本承受不住的。 随着公孙军士气变得高昂,战局在一点点偏移,但是没有想到就在此时,公孙续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阵喊杀声,并且想起了边军的号角,火光之中,公孙续看不清有多少人,但是黑衣黑甲的边军已经出现在了身后,仿佛一盆子凉水浇了下来,让刚刚还志满意得的公孙续一瞬间心里凉了下来,怎么会这样的? 忽然杀出的边军,让公孙军登时乱了阵脚,而这一乱,边军却又随着攻破了防线,只是短短瞬间,公孙军就溃败了,不明就里的公孙军乱作一团,看着两边重来的边军,只是想要四散而去,所有的防线被边军攻破了。 “公子,快走——”一名小校退了公孙续一把,只是连同亲兵护着公孙续朝后杀去,与乱军中仓皇朝东城撤走。 喊杀声减弱,边军趁势掩杀之下,无数公孙军惨死于城中小巷,只是既便是如此,投降的却是很少,但是奔跑之间被自己人践踏而死的却不在少数,而浅显的溃败,也导致身后数千公孙军的溃败,有人打开了东城,然后逃出城去。 公孙续脑子里乱哄哄的,被亲兵护着朝后退去,已经不知道在想什么,边军好像疯了一样,令支城中只剩下杀戮,真正逃出来的却并不多,可是没有想到,就在此时,公孙军刚刚以为算是逃出生天,却又传来了马蹄声,远远望见竟然是边军的重骑兵,让公孙续身边的残军登时懵糟了,几乎连一战之心也没有,绝大部分未战先溃,只余下几十名秦兵护着公孙续落荒而逃。 这一夜公孙续拼命朝肥如逃去,丝毫不敢耽误一下,身边的兵卒越来越少,到了天亮的时候,却只剩下了十几人,数千公孙军不知道生死。 放开公孙续不说,令支一直到了天亮的时候才算是几年间消停下来,声中满是血腥味,残肢断臂几乎每一个角落都有,等略略打扫战场,才知道一夜之间边军损失了上千人,加上攻城的人手,却是损失了半数,这也是先登营损失最惨重的一次,而公孙军这一战却是全军覆灭,将近六千公孙军,除了投降的不到千五百人,其余的全都战死。 当听到这个回报的时候,程东心中说不清什么滋味,损失太惨了,而且虽然拿下了令支,但是程东却高兴不起来,死了这么多人,才拿下一个令支,那么接下来的肥如如何?一想到心中就有些沉重,不过令支一破,等于梁习再无多少抵抗之力,而且将无终彻底的隔成了一座孤城。 程东没有停下,在令支休息了一天之后,随着阿突骨力的马军前来会合,随即兵发海洋,海洋只有不足千人的守军,眼见令支城破,一时间摸不清情况,但是海阳无论如何成了孤城,在程东到达之际,竟然献城投降,让边军少了一场杀戮。 海阳一下,辽西和幽州诸郡彻底的被分隔开了,而随着海阳的投降,也影响到了右北平另一座城池,在无终始终不派出援军的情况下,唯一充当退路的上垠也跟着投降了,城中不过五百军,又怎么是凶猛的边军的对手,而且边军狭大势而来,五千人攻破了令支,如今边军有三千人,一个上垠如何破不了,所以公孙军守将选择了投降,更何况无终始终没有援军,感觉被抛弃了的守将哪还有一战之心。 上垠一破,辽西彻底和冀州失去了联系,而如今关靖被拖在高阳,一时片刻却是赶不过来,至于公孙瓒更是不可能,而辽西看上去还有一万多人马,但是士气不在,公孙续淘到肥如,整个肥如城都充斥着阴郁的沉闷。 却说程东下了上垠,只是在上垠休整一日,随即兵发无终,与齐周的大军汇合,合兵上万,终于开始了对无终的征伐,一旦无终被破,那么辽西就算是完了,再没有人能拖住程东的脚步。 严纲站在城头,心中不由得抽出了一下,幸好公孙续逃去了肥如,但是无终如今面临的情况就糟透了,城中传言四起,都说辽西完了,公孙瓒完了,总之看不到援军,如今无终已经是孤城了,而这些兵卒们则是被抛弃了的弃子,甚至于还有些离谱的传言,兵卒们没有一战之心,这才是严纲最担心的。 虽然严纲明白这一定是阴谋,一定是边军散步的谣言,但是严纲却无可奈何,令支城破瞒不住人,听说是鞠义的先登营五千人强行攻破令支,杀光了城中的公孙军,只有一千多投降了,而这种传言让城中的兵卒感觉到一件事,那就是他们已经彻底的没有救了,原本还有战意,而此时仿佛无终随时可能被攻破。 而随着边军再一次围城,让城中更加压抑,偏偏城中百姓消极应对,竟然心中偏着边军,严纲虽然下令,但是百姓们并不支持,甚至于偷偷躲起来,这让将士们更加绝望,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占了先机的边军接连两日不曾攻城,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到了第三日,边军才有了动静,慢慢地围住了东门和南门,然后吹响了号角,让严纲想不到的是,竟然在边军吹响号角之后,南门被人打开了,随即边军用尽了无终城,而六千公孙军几乎一触即溃,丝毫没有战意,很多选择了投降,在绝望中投降—— 第二百五十八章埋伏 只是半日,无终城就城破了,主将严纲战死与乱军之中,六千公孙军倒是有五千投降,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一名小校的背叛,只是如今已经没有人能追究这个小校的罪责,无终城一破,注意直接的影响是辽西彻底的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边军再一次兵临肥如城下,而且带着四千的降兵,那些往日的同袍,大军围困肥如,让肥如死一般的沉寂,没有人还能看到希望,派出去的探子根本打听不到援军的消息。 眼见一万多大军围城,公孙续没有能喘一口气,城中两千军实在不足以应付上万的边军,虽然公孙续有心一战,但是在诸将的劝说下,就在当夜,竟然放弃了肥如这座小城,甚至于放弃了临渝,然后一路向东奔阳乐而去。 阳乐虽然是辽西的一个城池,但是却离着临渝足有数百里之远,等于是单独的一个城池,与辽东接壤,好在那里有两千多大军,加上从肥如临渝撤过去的大军,公孙续还有五千多大军,还能勉强一战,不过到了阳乐,公孙军已经失去了士气,对边军有些畏惧,究竟一战胜败没有一点信心。 程东没有继续东进,阳乐原离中原,对边军威胁不大,而且程东现在更在意的是冀州的动静,如果自己远征阳乐的话,很有可能腹地会遭到公孙瓒的进攻,相信辽西的情况就可能已经传到了公孙瓒那里,所以程东留下两千人马镇守肥如,又留下一千人马镇守临渝,却领一万多大军赶赴涿郡,准备攻打被拖在高阳的关靖所部。 消息果然传到了公孙瓒那里,及二连三的消息,就好像一柄柄重锤砸的公孙瓒差点承受不住,幸好说自己的家人在大儿子公孙续的保护下退到了阳乐,只是公孙续再无力反攻,不过这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而且程东好像并没有继续追逐下去,只是公孙续被围在阳乐,西有边军,东有公孙家大族,北有丘力居虎视眈眈,纵然有五千大军,却也是危危可及,公孙瓒实在是放心不下。 这一日,公孙瓒召集诸人,然后商量幽州的局面,这些战局让众人无不沉默,两万大军败得如此彻底,实在是出乎预料,如今幽州的局势糜烂至此,现在就是赶回去的话只怕也是于事无补,况且如今回去等于深入边军腹地,众人想一想都觉得不敢想象,但是公孙瓒既然叫他们来,那么就一定有其他的想法。 见众人都沉默着,公孙瓒咳嗦了一声:“我想救援辽西——” “将军,如今回辽西等于深入边军腹地,从高阳易县开始一路北上,如今可都是边军的城池,想要稳一些的话,就必须一步一步的推进,那可不是十天半月的时间能解决的,如果拖得时间太长了的话,咱们的粮草就跟不上——”田豫吐了口气,心中沉吟着究竟该如何劝说公孙瓒,顿了顿:“况且如今和袁本初相争正是激烈之时,根本没有精力两线开战,如果勉强出兵,势必两线都会不得力,到时候陷入泥沼,就算是想要脱身都不能,万一粮草供给补充不上,就会——” 诸将也都点头不已,这是最浅显的道理了,公孙范叹了口气:“是呀,现在只能全力攻一边,如果不将袁绍消灭,到时候袁绍一定会反扑的,而两线开战,一旦有一线崩溃,就会造成全线崩溃的,实在是——” “可是续儿怎么办,一座阳乐城能坚持多久,何况丘力居虎视眈眈的,乌桓贼和咱们可是势不两立,再说公孙家本家那边可能也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我实在是放心不下续儿,如果连妻子儿女都不顾了,就算是占了冀州有什么意义。”公孙瓒一脸的苦闷,明知道这么说众人心中会有想法,但是却又不说不行。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众人都沉默了,虽然都知道不应该回援,最少等吧袁绍打的翻不过身来再说,但是这话谁也开不了口,无论谁说出来早晚都会是诟病的,只是如今两线开战又实在是自寻死路,好半晌,田豫咳嗦了一声:“将军,现在除非和袁绍停战,只是不知道袁绍会不会答应,估计这幽州那边的消息是瞒不过袁绍的,如果要停战只怕需要付出太多了,咱们承受不起的。” 公孙瓒何尝不知道,不过心中早有定计,只是吁了口气:“这也简单,我想在信都埋伏五百军,然后将信都还给袁绍,城中有内应,将来再攻信都应该是轻而易举,以一个信都换取暂时的平静,然后全力攻幽州,将涿郡夺下,在转攻辽西——” “可是粮草怎么办,青州那边被曹操搅得根本运不过来,不如先将青州解决好,再说——”公孙范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说了出来,如今青州是前线的粮仓,如今粮仓出了问题,不是比幽州更重要吗,况且如今边军没有再攻打阳乐。 “单经会处置曹操的,以一州之力,一个曹操还不能泛起什么风浪。”公孙瓒谈谈的回了一句,让公孙范脸色微变,心中有些不满,不过却又不敢多言。 众人算是看明白了,公孙瓒是打定主意回援幽州,只怕是劝不动了,一想到将要面临的局面,众人心中都有些压抑,边军选的时候也太让人难受了,不然等在过上一段时间,只要将袁绍大餐,就能保守住,只是现在—— 从公孙瓒的大帐之中出来,田豫回头望了一眼,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胡思乱想着,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公孙瓒到底决定以三千白马义从回援,还说不会影响冀州的占据,而且打算用埋伏,在信都将袁绍打垮,只是真的容易吗,程东每每这么做,那是因为埋伏的是暗间,很难查得出来,而公孙瓒埋伏人马,只要袁绍又新,那会查不出来。 第二天一早,公孙瓒已经整顿好了人马,三千白马义从在大营前面排成一个方阵,大旗招展,兵器透着寒光,三千人不见有人出声,白马义从不愧是铁骑,公孙瓒也换了一身亮银盔,手握亮银枪,纵马与大军前面,只是一挥亮银枪,大军便开始缓缓而动,临走之际朝田豫公孙范等人一抱拳:“冀州就交给诸位了。” 看着公孙瓒离去,众人谁也说不出话来,虽然冀州还有三万多大军,但是公孙瓒一旦不在,如今的局势可真的难说胜败,不过为人臣子又能如何,唯有尽心尽力而已。 再说公孙瓒一路北上,不几天也就到了高阳城外,与关靖的大军汇合,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关靖被拖在这里多日,一不能击溃张辽所部,二不能攻取高阳一城,说句难听的话,关靖不但寸功未建,而且还损失了四五千人马,而边军也不过损失了三千多人马而已,算起来可是亏了,不过如今高阳城也只有两千多人马,有公孙瓒来援,攻取高阳不是问题,只是公孙瓒却无心攻取高阳。 那一夜公孙瓒只是修整大军,摆出一副准备进攻的样子,不过却在大半夜悄然的率白马义从离开了,从小路直接赶去涿郡,真正的目标却是蓟县,只要蓟县一破,关靖则率军猛攻,边军就会大乱,涿郡便可以攻下。 只是公孙瓒不知道,就在公孙瓒赶赴蓟县的时候,程东却先一步到达了蓟县,虽然忧心张辽,但是大军到此实在是太累了,无奈只好在蓟县暂时休整,特别是先登死士营损失惨重,鞠义需要从新挑选一些人手,等补充了先登营再说。 几日过去,鞠义伤口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还不能用力,这一次先登营立下了大功,攻取辽西只用了五千大军,可以说经此一役,先登营已经是边军最强的一营。 本来打算第三天出发的,在蓟县准备了一下粮草辎重,却不想就在此时,暗间忽然传来消息,公孙瓒领白马义从赶回了幽州,而且此时已经悄然绕过了高阳,一时间去向成谜,暗间还在追踪,只是一时间找不到而已,不过一定是奔涿郡而来的。 接到这消息,程东简直差点笑出来,公孙瓒果然按耐不住赶回来救公孙续,现在想想最忌当初决定不打阳乐,现在看来是没错了,公孙瓒只要赶来,那自己一定要给公孙瓒一个惊喜,公孙续就是诱饵,而公孙瓒也不负所望,到底前来上当了,心中想了一会,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公孙瓒有三步棋,一则是稳扎稳打,不过如今公孙瓒既然脱离了关靖所部,那么这一步棋就不可能了,其二悄然绕路赶回阳乐,再反过来攻肥如,将咱们拖成两线开战,三则是咱们所在的蓟县了——” 说到这忽然想到,公孙瓒只怕最有可能的是这第三步棋,虽然自己看来这是最差的一步棋了,但是偏偏公孙瓒应该会这样,虽然冒险,但是一定会出其不意的,想到这,心中忽然一动:“全军回城,以二百人为一个小队,在民宅中埋伏下来,留下一千人守城,然后打开城门,随便让人进入,公孙瓒只怕来的去不得。” 第二百五十九章公孙瓒休走 尽管程东不能完全确定跟着会不会一定要攻蓟县,但是如果公孙瓒想要一直神不知鬼不觉的,只怕是做不到,一方面下令所有的暗间行动起来,拦截公孙瓒大军的消息,尽快传到蓟县,只要掌握了公孙瓒的行踪,想要对付公孙瓒就容易了。 却说从这一日起,蓟县的防守就轻了下来,上万大军埋伏在百姓家中,好在如今蓟县百姓已经归心,对边军的所在自然不会乱说,否则边军也会发狠的,没有人能承受边军的怒火,所有人藏起来,只有城门处几十个兵卒懒懒散散的,更有兵卒值哨的时候喝酒,喝的醉醺醺的,散漫的让人说不出话来。 接连几日,始终没有公孙瓒的消息,不过根据程东的命令,所有的城池都沉默了,也不去搜索公孙瓒的下落,好像不知道公孙瓒已经朝这边来的一样,只是公孙瓒究竟会怎么做,现在谁也别关说,不过程东为了保险起见,在一处必经之地建了一做营寨,一旦自己估算错误,那里也会将公孙瓒拦下的。 再说此时的公孙瓒一路从小路,专挑那些荒无人烟的地方,每天白天休息晚上赶路,果然让边军摸不着头脑,根本发现不了公孙瓒的行踪,如此多走了两天,这才赶到了蓟县不远,一大清早的就在一处山林之中安顿下来,大军也不敢生火,只是吃了生食便休息了,如此一天过去,却又是一夜,第三日一早,公孙瓒才算是集合大军,悄然趁着天色还没有完全亮,朝蓟县城掩杀过去,不用多久,天亮的时候,就在城门打开的时候,正好可以赶到蓟县南城门。 公孙瓒算计的没有错,当天亮的时候,白马义从终于赶到了那城门,如今城门已经打开,几十个兵卒在门口值守,却是懒懒散散的根本就不用心,至于城上的兵卒,更是不见几个,蓟县毕竟是后方,即便是前线都在打仗,但是这里却是安全的。 远远地看着蓟县就透着一副懒散,不多的百姓正鱼贯而入,卖菜的编筐的杂七杂八,等警觉到有马蹄声传来,一时间还在张望,等白马义从近了,值守的兵卒这才发现竟然是公孙军,一时间大乱:“不好了,公孙军杀来了,快关上城门——” 城墙上乱了,冒出来不少的兵卒,慌忙的赶赴到自己的位置,只是城门前却是更乱,不但值守的兵卒乱了,就连正等待着进城的百姓也乱了,有的望里面跑,有的往外面跑,却将城门守军冲的乱了,一时间却慌忙关不上城门。 公孙军原来越近,守城的兵卒却是越来越乱,可惜在百姓的混乱中,那些守军却始终没有能关的上城门,混乱中公孙军已经只剩下二百来步,守城的兵卒再也把持不住了:“快跑呀,公孙军杀来了——” 竟然随着喊声一哄而散,看到这幅情况,城上的兵卒也乱了套,没有人还能顾得上城门,只是这一乱,公孙瓒已经率军攻进了蓟县城,一时间只听到有人喊着:“城破了——城破了——” 而喊声让城中更乱,知道城破了,其余三门兵卒竟然从沉闷之中逃了出去,只是奔周围的山林而去,竟然没有做丝毫的抵抗,这让公孙瓒都有些傻眼,这也太容易了吧,如今就攻进了蓟县城,而且守军逃窜,蓟县城不战而溃,边军真的只有这样的战力吗? 不管信不信,但是已经进了蓟县城,那就只有占据蓟县,公孙瓒也不敢多想,只是分兵九百出去,去占领其余的三门,而另外派出五百去城中搜索,心中只是隐隐的不安,始终占据南门不敢走开,一旦有什么不对,自己也好退出蓟县城。 长长的吐了口气,却忽然听一声轰然之声大作,从西门传来,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随即东门也传来响声,紧接着响起了喊杀声,无数人马从城中各个角落杀了出来,只是瞬间将派出去的半数人马淹没在人群之中,让公孙瓒不由得一阵大惊,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让一名小校领着人马守紧了南大门。 城中喊杀声震天,被吞噬的白马义从,在城中这种地方根本施展不开,想要撤退才发现四面八方都是人,都是边军,他们就好像彻底的孤立了,一时间大乱,在想赶回主力,却是好像晕了头,根本找不到主力所在。 “公孙瓒,不想今日相见呀——”忽然间身后有无数人高喊着,等公孙瓒回头望去,却是在几百步外,感动领着一军已经结阵,除了一部兵卒,却还有一队重骑兵和轻骑兵,却不知何时埋伏在城外的,而且此时原本掏出去的守军,却折返回来,已经包围了南门,只剩下瓮中捉鳖了。 心中一沉,公孙瓒脸上抽搐了一下,便知道自己上当了,果然就没有白痴的东西,难怪蓟县如此容易破,只是此时在想那些已经没用了,如果在等下去,只怕就更没有机会了,啐了一声,终于催马领着剩下的白马义从朝城外冲去,如今趁着合围还不成,才有可能冲出包围,至于其余的兵卒,就要看他们能不能摆脱出来了。 大军冲了起来,出了城才发现外面人还不少,四面八方都围拢过来,不过明显的东西方面人少,而公孙瓒只是一迟疑就选择了东面,毕竟这边离着去辽西更近一点。 望着公孙瓒夺路而逃,程东却并不着急,只是一挥令旗,东面的兵卒也不多做纠缠,只是随着令旗竟然没有和公孙瓒厮杀,便让开了道路,有的白马义从冲过去,不过躲在木盾之后射了一阵箭雨,让白马义从丢下了几十具尸体,这才脱离了蓟县朝东北而去。 见公孙瓒逃走,程东催马跟了上去,却不是拼命地赶,而是只是跟着不放松而已,如此出去几里路,此时城中的白马义从却已经逃脱不了死亡的干系,小队人马,又是在小巷之中,一旦被围,除了投降就只有死战,而死战的结果只有战死,上千人竟然被一阵乱箭就给损失了半数,剩下的就更不是数以千计的边军的对手。 且不说城中白马义从被灭,此时公孙瓒一路东去,不知多久,忽然看到前面一座营寨,前有大寨后有追兵,公孙瓒又惊又怒,忽然从一座小山上翻了上去,也亏得众人刀马娴熟,便一路奔东面而去。 眼见逃出了十几里,身后追兵已经看不见,公孙瓒才算是松了口气,此时想想蓟县明显的就是一个陷阱,不怪程东太狡猾,也只怪自己心太急了,不过白马义从还有半数,只要缓一缓劲儿,公孙瓒也还能一战,只是正想着这些,前面大路上忽然多出了一个营寨,却将去路拦住,上面插着边军的战旗。 两侧山峦高起,根本不能让马军通行,而唯一的大路又被边军截断,没有攻城器械的马军,面对大寨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绕路而走,公孙瓒哪还敢迟疑,只是顷刻间已经领着大军退去,便准备走另外一条小路,只是那条小路就一定能过去吗? 没有走多远,便遇到了边军的追兵虽然只有两千马军,但是其中却只有四百重骑兵,让公孙瓒当时心中就是一凉,但是狭路相逢,山岭间除去这么一条大路,就算是想要翻过去,一时片刻也做不到,边军也不会给他机会,到了此时,公孙瓒也只能一咬牙:“弟兄们,狭路相逢勇者胜,随我杀过去——” “杀——”白马义从精神一振,并不为危险的局势而动乱,随着公孙瓒一路朝边军冲去,反而士气颇旺,相较之下,边军沉寂了许多,但是随着程东一声大喝,前面重骑兵冲起,身后阿突骨力率领马军相随。 两支马军轰然撞在一起,一时间人嘶马鸣,重骑兵不畏刀枪,在边军前面形成了一道盾牌一样,生生将白马义从挡住,无论白马义从多么勇猛,但是却休想一击而溃,不过公孙瓒心中早有计较,遇到重骑兵,在无路可退的时候,却只有一种办法,虽然无法杀伤重骑兵,但是却可以破开重骑兵,只是损失大一些而已,数百白马义从挺着长枪轰然和重骑兵撞在一起,登时见人仰马翻,白马义从这四五百人全都死伤惨重,却没有能杀掉多少重骑兵,但是战马的冲撞之力,却将重骑兵都放倒在地,尽管死不了,也是受了重伤,一时片刻根本缓不过近来,即便是有重甲相护,也是伤的不轻。 程东倒吸了一口凉气,白马义从果然不凡,公孙瓒更是沙场老将,这种时候还是这么冷静,生生将重骑兵摧毁,不过双方的兵力却是进一步悬殊,何况还有一百多重骑兵正在冲锋,白马义从在精明,却无法真正和重骑兵硬抗,等程东率军和白马义从杀在一起的时候,却只剩下了不足八百白马义从。 公孙瓒一杆亮银枪不停的挥舞,炸开满天的枪影,生生撕开一道防御,却是直奔程东而去,程东正要迎上,身边的鞠义却猛地一催马,直奔公孙瓒而去:“公孙瓒纳命来——” 第二百六十章夜逃遁 “鞠义小儿,休得猖狂——”公孙瓒此时早已经放开了一切,此时只为了活命,至于其余的事情早就抛在脑后了,只有将眼前的人杀死,才有冲出去的可能,何况也只有斩杀了程东,才是真正翻身的机会。 亮银枪和大戟撞在一起,发出叮的一声,直震的鞠义双臂发麻,这才知道公孙瓒并非是易于之辈,一时间手收起视之心,值得权力应对,可惜已经被公孙瓒占了先机,亮银枪神出鬼没,漫天枪影之中,逼得鞠义还不得手,如此一来,边军攻势自然受阻,大军一滞,被白马义从冲的有些散乱,终究整体来说,边军还不如白马义从的战力,更不如他们的骑术阵型,要不是程东就在前面,此时说不得如何。 公孙瓒一招紧似一招,鞠义一时间腾不出手来,稍一个不留神,竟然被公孙瓒一枪刺来,鞠义一闪身,却被公孙瓒临时变招,化刺为扫,便将鞠义给打落马下,不等鞠义翻身,便一枪刺去,幸好此时忽然一杆长枪过来架住了公孙瓒的亮银枪,这才算是救了鞠义一命,而鞠义也此时反应过来,大戟反扫挡开公孙瓒的亮银枪,这才看到刚才救了自己的便是程东。 此时紧急,鞠义也没有时间说一声谢谢,公孙瓒一枪撞开鞠义的打击,却是催马直朝程东一枪攒来,眼见相近忽然一手脱开,亮银枪化作一道银光,忽然暴涨刺向程东的心窝,程东一惊,想要横扫撞开,却是慢了一步,眼见就要惨死当场,一把大刀猛地从程东身旁探出,和亮银枪撞在一起,将亮银枪荡开。 随着包琼从程东身旁杀出,便和公孙瓒战在一起,一杆大刀挥舞,一时间不落下风,而身后的鞠义也翻身上马,回头和包琼双战公孙瓒,一时间一戟一刀交相呼应,寒光闪动之际,公孙瓒根本无力再去追杀程东。 吁了口气,程东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武艺和公孙瓒相交差的好很多,根本不公孙瓒的对手,勉强上去徒增烦恼,心念一转,长枪顿起,只是大喝一声:“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战旗所指,望尘逃遁,杀——” 随即领军朝白马义从杀去,身后亲兵一个个奋不顾身的冲上来,保护着程东,和白马义从纠缠在一起,整个战场就成了一个巨大的绞肉机,无数鲜血和残肢断臂抛洒,每一时每一刻都有十数条人命填在里面,双方谁也不肯退一步,白马义从战术精湛,不过边军人马众多,后方还有三千精锐兵卒就要赶到,自然不畏惧一切。 公孙瓒知道不能纠缠下去,不然白马义从今日就要灭在此地,这鞠义包琼都是高手,或者单打独斗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是双战自己,公孙瓒自讨占不了便宜,猛地荡开鞠义的大戟,又和包琼硬碰了一下,却忽然甩开包琼鞠义,人已经朝前冲去,身后白马义从紧紧相随,只是冲开一条血路,随着公孙瓒杀了出去。 等程东在调转马头追过去的时候,公孙瓒已经远去一里多地,眼见就要追不上,不过经此一战,白马义从却只剩下不足四百,而边军损失也很大,足足有半数之多,说来到底是白马义从占了便宜,可惜远远地便看见有一只步卒扛着战旗已经杀到。 山前一条小路,如今已经是荒草丛生,公孙瓒来不及多想,只是率领残军冲进了小路,不然等和步卒纠缠,在等边军的马军追上来,到时候却只有死路一条,尽管不知道小路是通向哪的,只是此时已经没得选择了,匆匆一转,沿着小路冲过去,便已经不见了身形,几百人被荒草遮掩,程东赶到的时候,却已经望不见人影。 又追出不知多远,前面竟然是一片山林,只是小山坡,看马蹄印迹公孙瓒已经逃进了树林,程东只是一顿,虽说逢林莫入,不宜追穷寇,但是程东知道这样的机会不多,杀掉公孙瓒,公孙军就等于完了,所以咬着牙还是追了进去。 再说公孙瓒此时其实没有跑出多远,不过进入山林之际,知道需要争取时间,前面的路途还不熟悉,还有许多要摸索的,随即下令留下三十名兵卒,然后再树林之中埋伏,眼见程东所部到来,忽然射出冷箭,边有十余人被射杀当场,虽然死伤不重,只要一防备公孙军也不那么好得手,但是却让边军一惊,马速就降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朝前面摸去。 暗中有箭矢射出来,被边军发现,忽然合围过去,那兵卒就无法逃脱,却挺起长枪和边军厮杀,只是每每只有二三人,那里是边军的对手,被一群人上去就给绞杀了,接连遇到的都是这样的几个小队人马,此时程东才反应过来,心中一动,不由得哼了一声:“不用管他们,留给孙成去处理,阿突骨力,张泰,随我追公孙瓒——” 大军登时不在顾忌山林之中的公孙军,也不管会不会被暗算,只是冲进了山林深处,山林中并不好走,常有蒺藜藤蔓,一开始还能骑马前进,后来却只能牵着战马,沿着前面的踪迹一点点的追过去,速度并不快,不过程东却是死活不放弃,毕竟一路过去如璐县无终等城池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纵然公孙瓒在勇猛,只凭那三百多人,却是丝毫作为也没有,而且得不到支援,也无法补充供给粮草,相反自己可以得到很多,纵然没有带多少粮食却足以坚持。 接连两日,虽然几次都感觉就要追上公孙军了,却始终没有运到,兵卒们都已经很疲惫了,只要一停下,就再也没有人愿意赶路,每一次程东都要说些话来振奋人心,才能继续追下去,相信公孙瓒和白马义从残军也强不到哪里去,应该还不如自己。 眼见过了璐县,并不见公孙瓒的踪迹,沿途的暗间根本来不及将小心传出,公孙瓒就已经过去了,看来公孙瓒是打定主意赶回阳乐和公孙续汇合了,程东追了几日,终于一纸飞鸽传书,下令令支无终的人马搜索公孙瓒,一旦遇到就全力拖住,然后自己就会随即赶到。 如此眼见到了无终,终于找到了公孙瓒的下落,随即消息传来,无终派出一支人马与一处山路上阻断去路,等待着公孙瓒到来,果不其然,便在第二日公孙瓒一经出现在官道上,如今人困马乏,所有人都沉默了,只是公孙瓒却如何能死心。 看到前面的营寨的时候,公孙瓒心中一沉,一下子没有了希望,虽然只是简单地营寨,但是上千人的营寨也不是自己能够攻破的,更何况此时自己这点人马,也都是人人带伤,更加是筋疲力尽,便是几百步卒当在这里,公孙瓒也没有把握,但是到了此地,公孙瓒也很明白,一旦拖住就只有死路一条,凭着程东的狠辣,绝不会给自己机会的,所以也唯有一战,只是自己能不能冲过去却是未知两可的事情。 就在公孙瓒准备进攻的时候,边军大营忽然大乱,有一标人马杀出,却是寨门大开,让公孙瓒想不到的是,边军发生了内讧,双方厮杀的很厉害,在公孙瓒发蒙的时候,医院小将冲出:“将军,快随我杀过去,弟兄们快顶不住了——” 原来无终多是公孙军的降兵,虽然严纲战死,他们不得不投降,但是却还是不是真心投降,心中还在一自己是公孙军自居,不过平时不敢有动作,此时演技年公孙瓒到来,便起了反叛之心,可惜边军控制的很严,到底大部分没有反叛,虽然主将造了反,只是那些屯将们却是联合在一起,与叛军厮杀作一团。 还有些怀疑的公孙瓒,此时好像没有选择,纵然是陷阱也只能跳进去,延年宅漫打开,边军杀的血肉横飞,公孙瓒一咬牙便领着残军冲了进去,随即展开了厮杀,本来好好地一座营寨,却因为叛军而失去了作用,又无法结成阵型的边军,却被公孙瓒给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不过公孙瓒也留下了上百军事提,至于叛军能和公孙瓒逃走的更是寥寥无几,只是公孙瓒率领白马义从残军,留下了几十具尸体,便冲了过去。 不过半日,程东就赶到了这里,看着正在收拾战场的兵卒,等问明白了怎么回事,心中又急又怒,却又不敢发作,反而要好好的安抚那些没有背叛的兵卒,下令犒赏三军,不过却不敢停留,只是留下人来主持,自己却追了上去。 程东比公孙瓒要好得多,毕竟在璐县换过了战马,有几百人都是新换的战马,虽然人也很疲惫了,但是精神却比公孙军强了许多,这一路追过去,也是越追越近,公孙瓒却是真的有些支撑不住了。 消息不停的传来,公孙瓒出现在了令支,令支守将也是降兵,虽然没有背叛,却也是消极应对,却是将公孙瓒放过去,才在路上捡了营寨,等程东追来的时候,竟然一点损伤没有,让程东难免上火,却又不能此时发作,只能一路追下去。 第二百六十一章对阵 程东还是低估了公孙瓒的威望,毕竟公孙瓒经营辽西多年,即便是那些兵卒投降了边军,但是还是对公孙瓒很敬畏,也正是因为此,从蓟县过去,这一路上除了无终出现了叛军,但是如令支肥如临渝等地,却都是阴奉阳违,虽然没有早饭,但是却故意拖拖拉拉的,或者是干脆走错了路,公孙瓒在这边,他们就去那边,这还是有边军的老人盯着,总之让公孙瓒一路安安稳稳的过了肥如临渝,直奔阳乐而去。 当程东追上来的时候,听到回报差点气炸了肺,就不要说鞠义那种火爆脾气,只等暗间将所知道的汇报一遍,鞠义就抄起大戟,啐了一口:“奶奶个熊的,老子就令人去灭了这些狗杂碎——” “鞠义——”眼见鞠义就要冲动,程东却喊住了鞠义,叹了口气摇着头道:“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这些降兵才投降,心念故主也是人之常情,如果我连这些都不能接受,又如何让天下英雄高看一眼,这一次就算了,如果以后面对其他的敌人要是还敢这般阴奉阳违,那我也不介意大开杀戒。” 哼了一声,鞠义总觉得心里不甘,不过程东发话了,鞠义自然不敢违背,却也是哼哼唧唧的,心里还是不痛快,望着面前的肥如城,恨不得进去杀了那些降将,在心里咒骂了片刻,这才嘿了一声:“那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程东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立刻令齐周鲜于辅领军前来,大军攻克阳乐城,决不能给公孙瓒留时间,如今公孙瓒也不过六千兵马,一个小小的阳乐城,就算是围而不攻,也撑不了几个月。” 就此程东在肥如暂时安顿下来,城中的降兵们也着实紧张了几天,不过后来程东的话传开来,这些人才算是安心下来,不过只是两天,就有一个降将喝醉了酒,然后欺凌了一个女子,被督军抓到,然后报到了程东那里,随即被收监了。 不知道为什么,程东并没有立刻处死那人,消息传开,降将们联络着,然后一起来程东这里为那降将求情,说了很多好话,当然也不乏威胁,有人说他们刚刚投降,兵卒们人心不稳,如果杀了他只怕会激起兵卒们的哗变,对于这一切,无论是好话还是威胁,程东并没有表示什么,只是一直没有作声。 接连两日,降将们一直不停的求情,偏偏程东的不处理让他们看到了希望,这让鞠义等人有些不解,只是吵吵的处死那降将,但是程东也是不置可否,时间久了,好像觉得程东有些好欺负一样,降兵们竟然串联着写了一封求情信,然后递到了程东这里,可是程东却依然没有动静。 到了第五日,一路紧赶的齐周和鲜于辅终于领上万大军赶到,至此一个肥如城几乎拥兵近两万,而其中降兵就占据了近六千,这些降兵到来,几乎立刻就打成一片,求情的人更多了,只是程东不曾理睬,只是下令准备粮草辎重,然后等第三日就发兵阳乐。 齐周鲜于辅开始忙碌起来,但是却始终不见程东对那降将处理,不过无论是齐周还是鲜于辅心中都有些担心,程东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却为什么一直不作处理,任凭降兵们闹将,难道就不怕真的出什么意外吗? 却说到了第三日,大军忽然齐整,一万五千大军排成几个方阵,与肥如城外一字排开,战旗招展,肃然之气森森,程东站在城头上眺望着大军的宏伟气势,半晌忽然抬起手,众人还以为程东要下令出发,却不想就在此时,程东忽然高声道:“弟兄们,相信大家都在奇怪我为什么一直没有处理那个赵恒,那么今天我就给大家一个交代,来人呐,将赵恒给我带出来——” 话音落下,就有亲兵将赵恒带到了城头上,这些日子赵恒以为程东最多只是处罚自己一下,少不了一顿军棍,所以见到程东也不是那么怕,哪知道这才被按着跪倒在地,却忽然听程东吼了一声:“赵恒欺凌女子,罪证确凿,当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谁也没有想到程东竟然会在这时候处置这件事,就连鲜于辅齐周都料想不到,心中暗道糟糕,果不其然那些降兵眼见竟然是这种结果,不由得叽叽喳喳起来,那些降将更是有些激动,眼见就要控制不住,却不想就在此时,程东猛地抽出短剑,然后抡起来狠狠地砍在了赵恒的脖子上,登时间鲜血四溅,虽然人头没有砍下来,却也砍死了赵恒的性命,鲜血溅了程东一身一脸,让程东狰狞的吓人,这还不是最吓人的,程东不但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拎着剑又是几剑才将赵恒的人头砍了下来。 程东心中苦笑着,原来砍头可不是一件容易使,穿是哦中手起刀落人头滚地,那根本就是骗小孩子的,其实本来程东想要的是一剑就砍下来,可惜效果不佳,只是砍死了,所以程东也只好用力的割下来,然后一手抓住举起来,朝着大军望去:“不管是是谁,无论是老兵还是新兵,昂或是你刚刚投降,但是只要违反了军纪,那就只有死路一条,有人说我怕了,不敢杀人,生怕你们刚刚投降激的哗变,不过我今天告诉大家一句话,凡是违反了军纪的,有一个我杀一个,有一双我杀一双,如果真的哗变的话,那我也不介意血流成河,只要你们遵守军纪,我会善待你们的——” 后面的话没有人在意,但是程东杀机腾腾的话,却让无数降兵都傻了眼,而此时边军的老兵们却早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展开厮杀,只是程东话音落下,所有人都沉默了,看着城上宛如杀神在世的程东,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程东这样子绝对不怕杀人的,或者说今日就是杀鸡儆猴,让在场所有人记住这番话。 没有想象中的哗变,那些降兵也被頑死,而程东亲自杀人给了降兵们一个念想,那就是触犯军纪唯有一死,没有人敢怀疑程东敢不敢,只怕此时一旦动乱,程东就可能下令全部杀绝,到了此时谁敢怀疑。 “出发,兵发阳乐城,击杀公孙瓒——”一挥战旗,大军随即启程,程东却连衣服也不换,只是一身是血的就随着大军出发了,而这一切就是告诉那些降兵,军纪决不能不遵守,也是程东对降兵们放走公孙瓒的一个警告。 大军东进,加上粮草辎重行程并不快,连绵数里,从肥如道阳乐足有七八百里,这一路需要十天左右才行,一路上大军气氛都有些诡异。 就在程东赶往阳乐的时候,公孙瓒已经回到了阳乐,不过三千白马义从却只剩下不足三百,可以说是损失惨重,不过赶回了阳乐,公孙瓒也算是松了口气,公孙续并没有让他失望,虽然败了,却还保住了六千兵卒,公孙瓒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从回了阳乐,公孙瓒就开始拼命地收集粮草辎重,准备应付边军的到来,公孙瓒相信程东绝不会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正如自己一样不会放弃一样。 但是没有等到边军的到来,却发生了一些事情,在知道公孙军打败之后,如今只剩下一座阳乐,乌桓大人丘力居忽然发兵两万,一路杀了过来,在程东才到了半路的时候,丘力居就已经兵临城下。 公孙瓒于丘力居势同水火,根本就没有和解的机会,丘力居也打算趁着公孙瓒落败之际,消灭这个宿敌,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就在兵临城下的第二日一早,就对阳乐城发动了攻击,两万大军如潮水一样涌上—— 只是不得不承认,公孙瓒绝对是沙场老将,虽然处于劣势,但是不但没有让丘力居的大军登上城墙,而且几次出击偷袭丘力居大军,却是斩杀了超过两千贼兵,一时间相争不下。 丘力居想不到新败之军竟然还有这样的气势,接连三日都没有攻下来,此时又忽然传来边军快要赶到的消息,一时间让损兵折将的丘力居,心中有些乱套,沉吟良久,却不想当做蚌鹤,所以收拾了一下大军,只是朝后撤退。 这一战公孙军损失了两千多人,城中辎重粮草消耗无数,兵卒们也相当的疲惫,等丘力居一撤,便猜到了边军就要到来了,战争的阴云依旧笼罩了阳乐城,而且忧虑之心更重,边军可不是丘力居的乌桓贼,毕竟是守城之战,乌桓贼根本不适合攻城,但是边军却不一样,经此一役,公孙军都有些担忧。 又过了一日,在第十一日的时候,边军终于也到了,但是看到满目的鲜血,程东便下令大军安营扎寨,在得知丘力居来攻之后,程东脸色微变,与第二日也没有下令攻城,谁也不想被人当做蚌鹤,相互间的牵制让谁也不敢轻动,丘力居的出现打乱了程东所有的计划—— 第二百六十二章天下大势 从兵临城下开始,边军再也没有动静,丘力居也是观望,一连好几天,三方都在观望,只是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粮草并不多的丘力居首先撤退了,不过临走之际,丘力居却还是留下了埋伏,每当深夜,丘力居就会派出千军,然后歉然从大营出去,在远处的山林中躲藏起来,甚至于是丘力居亲自领人藏了起来,剩下来的一万六七千大军,足足有五千大军藏匿了起来,这才在一天清早,大军撤退了。 随着丘力居撤退,程东派出探马一直盯着丘力居,等丘力居退出了上百里,这才开始有了些动作,大军分为两营,一营在西,一营在南,但是这一日却还是没有攻城,不过丘力居还没有远走,却没有人能猜到程东究竟想要怎么打算的? 终于在这一日,程东下令攻城,上万大军轮流攻城,鞠义几次都险些登上城头,一时间公孙军更显得危急,而且城中的存粮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却没有想到,边军攻了大半日,忽然下令停战了,便在大营安营扎寨,一时间也没有了动静,却是程东发现了丘力居的伏兵,又怎么能让乌桓贼占了便宜,更让丘力居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停战的当夜,程东率领马军和先登营,忽然偷袭了乌桓贼的一处藏身之地,斩杀近千人,不过只有一百多人兔脱了。 丘力居想不到,眼见边军不会上当,而且已经被发现了他们,随即将大军集合,又朝北方退出几十里,继续陷入了僵持。 又是十余日,三方谁也不肯退缩,当然公孙瓒是退无可退,丘力居过得有些艰苦,见边军有粮食不断运来,忽然有一日在夜间出奇兵准备劫了变举动了粮草,却不想粮草是真,送粮草却是程东的诡计,早就埋伏了人手等待着,甚至于押送粮草的脚夫都是边军化妆的,而且粮车大队更是准备了弩车。 结果那一夜丘力居领五千军劫粮,眼见边军的大军,在发现他们之后只是迅速收缩,结成了圆形阵,等丘力居冲杀之际,却是迎面而来的是一片箭矢,早有准备的边军好好地给了乌桓贼一下,打的乌桓贼有些淬不及防,偏偏这时候忽然从附近的山林之中杀出一标人马,可不是阿突骨力所领的马军。 首战不利的丘力居,在发现自己中了埋伏之后,也不敢多等着,便领着兵卒撤退了,可惜偷鸡不成反啄把米,留下上千具尸体这才仓皇撤退,却被边军一阵紧追,一路上损失不小,这才退回了营地。 丘力居被伏击,到是让公孙瓒不用再冒险,本来袭击粮草是公孙瓒想要做的,不过此时的阳乐城中,却也是人心惶惶,因为粮食不多了,满打满算的也不过只有月余的粮食,而如今程东摆出一副要耗下去的打算,让公孙瓒有些担心,在思索再三之后,公孙瓒一封书信让人送去了辽东,希望辽东公孙家伸出援手。 就在程东围困阳乐城的时候,冀州也是乱作一团,田豫公孙越和公孙范向南宫发动了猛攻,却悄悄派人赶去单经那里,准备开辟魏郡战场,双方厮杀的惨烈,只是一时间田豫也休想南宫城,而袁绍却是无力北上,此时张燕却忽然进攻巨鹿郡,冀州的局势在此紧张起来,阎柔也提兵对张郃试探性的发动了进攻。 局势一度糜烂让袁绍有些辛苦,不过田丰袁谭在夺取了甘陵之后,便开始对着东武城广川进行攻击,打算开辟第二战场,而且联合了曹操,一时间整个冀州陷入了战火,连带青州兖州也被拖了进来,而这直接导致田豫的粮草供应出现了问题,在强攻了十余日之后,田豫不得不放弃强攻南宫,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田豫放弃强攻南宫的时候,却忽然出奇兵攻陷了经县,上万大军不知何时出现在经县城外,没有准备的经县守军,还以为南宫被攻破了,只是一慌乱,经县就破了。 此时田豫在南宫城下拖住袁绍,却发兵从经县继续南下,转而攻取广宗曲周,而这忽然的变化,令本来战局优势的田丰袁谭不得不回援青渊,然后分兵广宗,如此一来东线也无可避免的被脱了住。 局面的糜烂,令袁绍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却是无力反攻,而得到经县之后,经县囤积的粮草算是很大程度的缓解了公孙军的粮草危机,这也是为什么田豫拼命南掠的原因,不然粮草一旦出问题,大军就会失去控制,从而一败涂地。 当然袁绍也不是毫无作为,眼见局面糜烂,与九月十九忽然出城,亲自率军攻杀公孙范所部,近三万人在南宫城下厮杀起来,尽管公孙范稳扎稳打的,但是在袁绍颜良文丑权力进攻之下,显然公孙范有些力不从心,大战三四日,终于因为承受不住损失,开始朝信都败退,幸好公孙范也是老将,做事又很小心,两万大军却是损失了七千多,不过袁军损失的也不轻,一万三千大军如今也只有不足九千了。 公孙范一旦败退,袁绍立刻回禀领文丑攻取经县,同时田丰出兵攻取广宗,算是将田豫包围了,而就在此时,早有定计的田豫,却令公孙范再一次兵临南宫城下,另外单经也开始从东武城出兵,转而攻取甘陵,双方纠缠交错乱作一团,一时间根本是胜负难分。 冀州局面如此,而青州也不消停,发生了一件让田豫单经想也想不到的事情,因为连年征战,民间已经民不聊生,此时青州军又和曹操交战,同时和刘岱张邈交战,所耗极多,百姓们有些不堪重负,于是就在九月十七,原本已经安顿下来的黄金众忽然又另行反叛,而这一把火烧的极旺,不但迅速蔓延了青州,而且开始劫掠兖州,至此青兖二州彻底大乱。 最早和青州黄巾接战的是刘岱,结果不想短短时间青州黄巾竟然拥兵数万,将刘岱困在济南国的于陵,刘岱被围,坚持了数日,终于城破被杀,至此青州局势已经不可控制,天下大乱将至,北方诸州都陷入战火之中。 这一年一向丰足的冀州竟然几个月没有下雨,百姓生活困苦,地里的庄稼几乎都干死了,便有传言说是因为袁绍的原因才导致老天爷大怒,正是因为袁绍害死了韩馥,而袁绍才能不足,更是没有德行,所以老天爷才会惩罚冀州。 传言不足为据,但是当一个传言极快的传遍了冀州大地的时候,在百姓见人人相告的时候,传言在穿了几天之后,便已经不是传言了,就在袁绍回攻经县,眼见已经得力的时候,已经消失了一段时间的闵纯忽然又在涉国起兵,扬言要为韩馥报仇,这一次虽然兵马不多,但却有千余人,更糟的是,闵纯得到了别人的指点,率军从涉国发兵,只是半日就攻陷了武安,这也就罢了,在闵纯报仇的大旗之下,竟然有不少能人异士来投,兵力从一千迅速发展到了四五千人,在武安呆了不足两日,就出兵三千攻取邯郸。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将袁绍给打懵了,好像老天爷和袁绍作对一样,几个月大旱的冀州,竟然在闵纯共去了武安之后,武安涉国连带邺城的一部,竟然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而东部北部却是一场雨也没有,好像老天爷抛弃了袁绍一样,这仿佛也印证了袁绍德行不足的说法,一时间更多的人去投奔闵纯。 只是谁也不知道,就在闵纯身边有一个过着斗篷的家伙,却正是程东身边的王先生,而闵纯最初起兵造反的家底,也都是边军遣过来一些人,人虽然只有二百,但是却都是善战的精锐,加上暗间的鼓动,大军迅速成型,而这一切的事情都是程东令暗间操控的,也是程东和手下众人,经过算计和观察,终于在一场雨到来之际,王先生出面说动了闵纯,这才有了今日的局势。 闵纯声势浩大,就连闵纯自己都没有想过,忽然间就发展到了四五千人,而其中以边军的二百人为弟子,虽然战力还是很差,却也有了一点正规军的样子,邯郸守将本是韩馥时候的将领,不知如何竟然被闵纯给策反了,一时间闵纯声势更大,在占据了邯郸之后,发兵五千转而攻取邺城,加上张燕开始拼命进攻赵国,令高览无从南顾,也让冀州彻底的糜烂起来。 接到消息的袁绍,当时就从马上摔了下来,急火攻心一时间却是病倒在床上,反而加剧了冀州的乱像,加上经县广宗的战局一时不利,袁军的士气收到了严重的打击,很多城池开始观望,甚至梁期的守将竟然叛变,投奔了声势浩大的闵纯,这无疑更是打击了邺城,纵然邺城还有兵马三千,但是也显得有些单薄。 放开冀州不说,北方诸州安定的也只有幽州,而这一年在北方大旱之际,幽州却依然风调雨顺,加上程东大力发展农耕,有将造大员郭生,推广了抽水车,令百姓注意灌溉土地,这一年幽州粮草丰足—— 第二百六十三章穷途末日 幽州的丰足更彰显了冀州青州的乱像,无数冀州青州百姓,远离家乡洮南去幽州,而幽州仿佛也做好了准备,有了充足的粮食,在幽州各地开始安知流民,各地做好了准备,汹涌而来的流民也并没有对幽州造成太大的冲击。 或许这一切程东早有预料,但是程东也有想不到的事情,从冀州青州汹涌而来的流民,竟然高达几十万,慢慢地也超出了幽州的承受能力,尽管对流民已经开始限粮,但是秋季的粮食还没有收获,幽州也开始承受不住了,而且流民也并不是老老实实地,令幽州各地的治安大乱,也令幽州百姓对流民产生了抗拒之意,总之事情也没有完全按照程东的预想进行下去,尽管幽州所有的官员都在努力了。 且不说此时幽州的局势也有些忧患,此时程东围困阳乐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虽然没有攻占阳乐,但是却几次和丘力居发生碰撞,粮草无多的丘力居,在粮草出现问题之后,便令人南下劫掠,让阳乐百姓苦不堪言,幸亏边军也派出了巡逻队,多少次和乌桓贼遭遇,双方厮杀不断。 尽管公孙瓒没有作为,但是城中的粮草却是越来越少,阳乐城根本养不住六千大军,原本城中存寄的粮食有限,只是让公孙瓒没有想到的是,这消息还没有封锁着吗,几乎所有的兵卒都知道了粮草短缺的事情,这让公孙瓒很被动,就算是明知道是边军捣的鬼,但是却又无可奈何,毕竟公孙瓒也变不出粮食,眼见秋收就要到了,偏偏公孙瓒根本不能出城,粮食该怎么办? 又过了十几日,终于到了秋收的时候,丘力居南掠更加严重,而程东派出了马军和一部大军,在阳乐境内几次和乌桓贼大战,确保百姓能够将粮食收起来,而这一举动却是赢得了百姓的支持,很快百姓和边军达成一气,有了百姓的帮助,边军轻松了一些,每每乌桓贼才南下,就会有烽火点燃,消息很快就会送到边军那里,然后程东在安排拦截,让乌桓贼丝毫讨不到便宜,粮食没有弄到多少,却和边军大战几场,虽然未曾分出胜负,双方各有死伤,但是这对乌桓贼却不是好消息,边军占了天时地利人和,渐渐地乌桓贼开始呆不住了。 而到了秋收的时候,城中的百姓更是怨声载道,想要出城公孙瓒不让,城中粮食已经不多,如今百姓们常常断顿,就连兵卒也只能保证一天一顿饭,偏偏最可恨的是,边军在城外大营虽然不攻城,但是却常常熬了肉汤,然后大吃大喝,那香气飘到阳乐城,简直就好像一副毒药,让阳乐城中的兵卒士气更加低落。 公孙瓒也明白事情不能这样继续下去,没有粮食阳乐城就守不住,终于和公孙续父子俩商量之后,与这一天夜里偷偷出城,去筹集粮食,所谓筹集也就是强抢粮食,本以为很隐秘的事情,边军也的确没有发现,但是却想不到在程东的主张下,阳乐的百姓每个村子都派出几个探子,如今一有动静就会吹响号角,然后点燃烽火,边军四周的巡逻队就会很快合围过来,而且大军也会发动。 公孙瓒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倒霉,阳乐因为是边城,常年承受乌桓贼的侵扰,所以村子都有建立土堡的习惯,虽然土堡并不大,但是在边军输送了弩箭弓箭以及长枪之后,加上边军的指点,这些土堡已经不同往昔,防御力强了很多,就在公孙瓒劫掠的时候,将两千大军分成了十余部,结果每一个村子都受到了阻击,无论是乌桓贼还是公孙军,凡是来劫掠粮食的,百姓们都迎头痛击。 却说这一夜,公孙瓒大军分成十余队,便是公孙瓒也亲领一军去弄粮食,不想猜到了一个村子旁边,便忽然传来号角声,那号角声公孙瓒到时熟悉,可不是边军的号角声,自己被发现了,只是被发现了,公孙瓒也不敢耽误,只是催促着手下尽快抢粮食,却不想到了村前竟然迎面就是十几只箭矢,有弓有弩又有随时砸出来,更让公孙瓒想不到的是,村前竟然还有陷阱和拒马,还没有进村就损失了十余骑,这结果让公孙瓒差点疯掉,百姓们什么时候有了这种本事。 不过鉴于粮食的短缺,公孙瓒还是顾不得其他,只是下令进攻,二百马军要攻破一个村子应该不成问题,却不想好不容易攻破了正门,却发现里面的百姓组织起了男人,在村里的路上竖起了木盾,还有木排,将公孙瓒的道路挡住了,甚至于还挺着长长的木刺,严阵以待的等待着公孙瓒。 “乡亲们,我不是敌人,我是度辽将军公孙瓒,我来也不是想要伤害你们,只是想要弄些粮食,不然城中的百姓就要——”公孙瓒不得不耐下性子和百姓解释,希望尽快解决,不然拖得久了边军一旦赶来就麻烦了。 只是不等公孙瓒把话说完,乡亲们已经又射出议一轮箭矢,此时公孙瓒心中又急又怒,终于狠下心来一挥手,马军随即冲上了去,只是却那里能轻易冲过去,村子里的道路都被挖出来了陷阱,更有木栅栏阻挡,村民们有举着木盾躲在后面,用特长的木刺探出,根本就靠不上去,就算是公孙军再厉害,也需要一些时间,只是他们缺的就是时间,远处已经传来边军的号角声,昼夜巡逻的边军开始赶过来。 到底公孙瓒没有能及时清理障碍,虽然也有人从旁边的土墙上爬进去,只是百姓们却是围成几团,将女人孩子老人围在中间,用木盾抵挡,然后探出木刺,还有弩箭在其中支援,而公孙军急于找粮食,也没有时间纠缠,只是百姓们早将粮食藏了起来,即便是挨家挨户的搜查,却并没有找到一点粮食,等惊觉了边军快要到了,又不敢耽误,只能带着一点粮食撤退了,还留下了二十多具尸体。 公孙瓒知道这是边军或者说程东鼓动的百姓,本来边塞之地的百姓就崇尚武力,这也是因为如乌桓鲜卑常年劫掠,这些百姓才会变得好斗,不过公孙瓒却猜错了一点,程东鼓动百姓抵抗,原本是因为为了抵御乌桓贼的劫掠,只因为这些乌桓贼可不会如公孙军一样照顾百姓,即便是公孙军凶蛮,却轻易不会杀伤百姓,最多只是一顿毒打而已,但是乌桓贼所过却几乎是屠村,要么就是抓走女人孩子,如果不抵抗等于白白送死,所以程东才会下令让边军将士指点百姓们进行防御,当然也是为了确保粮食不会被劫走。 但是无论为什么都不重要,等公孙瓒回到城中,才知道派出去找粮食的队伍,几乎不同程度的收到了抵抗,有的甚至损失超过四五十之数,即便是少的也有几人,而且很快就有边军前来支援,真不知道边军究竟派出了多少巡逻队,但是损失这么大却没有能抢回来太多的粮食,也不够几日的口粮。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公孙军士气更加低落,而粮食的消耗却并不会放缓,如此又过了几天,城中的粮食终于出现了问题,百姓们已经有的吃不上饭了,这一天甚至于饿死了一位老人,其实赶上灾年,饿死人都是常有的事情,但是这一次却不相同,这才饿死人,就有人开始四处说话,说反正都是死,还不如出城去想办法,总好过在这里等死的好,一有人煽动,百姓们也就随着乱了起来,竟然合计数百人之多,去县衙请公孙瓒放他们出城,但是公孙瓒能开城门吗? 县衙之中,公孙瓒和公孙续父子俩对作着,神色都有些黯然,公孙瓒不说话,底下来回报的亲兵更不敢言语,好一会公孙续才叹了口气:“父亲,还是放他们出城吧,就算是留下又能如何,不过是祸乱的根源——” 其实公孙瓒如何不知,但是却始终下不了决定,公孙续想的还是简单,诚然程东不会伤害百姓,甚至于可能放粮给百姓,毕竟程东一向标榜仁义,但是有一件事公孙续没有想到,一旦开城门,城中的百姓只要没有饭吃就会出城,到时候所有的百姓都出城了,这对公孙军的士气会有多大的打击,到时候军心涣散,很有可能会发生溃逃,那时候又怎么办? 见公孙瓒不说话,神色间怔怔的,公孙续皱了皱眉只是咳嗦了一声:“父亲,就是不放他们出城能如何,今日饿死一个,明日就会有十个八个,一旦死的人多了,正如百姓所言,怎么也是死,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要是真的造反了,父亲,咱们能承受的起吗?” 承受得起吗?轻轻叹了口气,公孙瓒苦笑起来,让百姓出门很为难,不但会影响士气,从根本上说也会影响战局,毕竟一旦厮杀还需要人运送辎重器械,如果都是用兵卒,势必就减少了守城的兵卒,如今不到五千人就等于要撤下去一千多,这如何承受得起,不过关系说的也有道理,一旦没有了生路,百姓们真的有可能发生动乱,难道自己要将全城的百姓杀个干净,那自己还打个什么劲,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艰难的点了点头:“放吧——” 第二百六十四章名将穷途 公孙瓒的担心并没有错,当第一批百姓放出去之后,对于这些可怜的百姓,边军的确是开始放粮,同时将百姓们安排在附近的村子里,也没有趁势攻打阳乐城,而这一切城中的百姓看在眼中,却是都动了心,再加上有人鼓动,几乎大半的百姓携儿带女的出了城,去找边军求生存,城中几乎登时就空了下来,就连犬吠声都听不见几声。 城中的死寂和城外的喧闹有种说不出的反差,公孙瓒站在城头心中忽然觉得一阵悲凉,一种迟暮西山的感觉油然而生,难道自己真的已经没有生路了,真的已经沦落至此了,当年管子城被围自己也不曾有这种感觉呀,虽然想要振奋精神,但是却始终无法振奋的起来,从早上一直站到晚上,才慢吞吞的回了县衙,落日之下身影是那样的寂寥。 不但是公孙瓒,就连城中的兵卒也有了这种感觉,好像就要败亡了,虽然还有数千人之多,却并没有人说话,肚子饿了,只是靠在城墙上发呆,他们还有没有生路,援兵究竟什么时候会到,这么久了,会不会根本没有援兵? 一个个问题让城中的兵卒士气更低,当第二天再有百姓出城的时候,城中散落的破烂,看上去几乎就像是末日一样,甚至于兵卒们都不愿意在坚守下去,终于有兵卒混在百姓之中逃出了城,到了公孙瓒发现的时候,竟然有一百多人溜了出去,虽然一百多人不会影响大局,但是却会让兵卒们更无战心。 百姓出了城,并没有让兵卒们多了一些粮食,又过了几日,虽然公孙瓒一直在盯着,但是总有兵卒趁着黑夜从城上溜下去,只是一夜就有上百人之多,而这一切让公孙瓒变得无比的暴躁,抓到逃兵便会砍头,而这样的凶戾让兵卒们却更加升起叛逃之心,即便是有亲兵也不愿意在留在城中,到了此时军心彻底的散了。 又是几日,眼看秋意渐浓,天气也转冷了,转眼间边军围城已经两月有余,苍凉的天气加上悲戚的心境,让公孙瓒几乎要崩溃了,终于有一日公孙瓒再也承受不住这折磨,下令集合大军,只是当集合起来的时候,却只剩下勉强不足三千大军,而且一个个都像是被霜打了一样无精打采的。 站在城头上,公孙瓒吸了口气,今日还特别穿了一身新衣,换了一套盔甲,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一些,面对着这些跟了自己许久的兵卒,公孙瓒长长的叹了口气:“兄弟们,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如今阳乐城这种情况你们都心知肚明,到如今援军未至,我也担心只怕是——如今粮草无多,已经撑不了几日,所以我想——” 话到此处,公孙瓒顿住了,不过精神却是一震,声音陡然拔高:“诸位都是随我征战多年的老兄弟,我也就不说些场面话,我已经决定了,明日一早,就杀出城去,和乌桓贼去拼个生死,就算是战死也好过霍霍饿死,明日一早大家饱餐一顿,愿意随我去杀敌的就留下,如果不愿意的今日就可以离去,我绝不为难你们,就算是剩下我公孙瓒一个人,我也要去杀敌死战——” 这番话说出来,公孙瓒忽然轻松了许多,就好像回到了当年自己还只是一个小将的时候,对着手下的兵卒也是这样说的慷慨激昂,不过那时候自己不怕死,如今儿子都比那时候大了,但是无论如何,公孙瓒不想死的那样凄凉,还不如战死来的痛快。 “愿意追随将军——”让公孙瓒没有想到的是,话音落下,短短的一阵沉默,竟然一起爆发出一震高吼,将士们也来了精神,将乃军魂,征战沙场不过有死而已,这些将士又有哪个怕死来着。 这一夜真正离开的没有多少人,也不过二三百之数,公孙瓒也真的没有为难他们,甚至于还让他们吃饱了饭走的,这一夜公孙瓒将城中所有的酒菜吃食都拿了出来,让将士们尽情的喝酒笑闹,几乎大半夜都在吆喝,城墙上竟然没有一个人值守。 远远地望着阳乐城,程东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探马早就将城中的情况汇报了,此时城上没有一个兵卒值守,而且听到笑闹声,还有人哼着小调,根本没有要败亡的丧气,这意味着什么?明日工作一定会不顾一切,但是绝不是今夜,公孙瓒到底还是一代名将,总不负盛名。 边军没有做什么,程东说不出的感慨,一夜无话,到了第二日一早,阳乐城忽然打开,城中已经吃饱喝足的两千二百多将士全都穿戴整齐,手中兵器寒光闪耀,战旗吹动猎猎作响,大军鱼贯而出,一个个充满了斗志,那里看得出是被围困多日已经断粮的样子,公孙瓒更是一马当先,坐下一匹白马说不出的神骏,身着烂银甲,手中亮银枪,程东望见的时候,却第一次见到公孙瓒竟然如此精神。 “兄弟们准备——”程东挥了挥令旗,所有的马军已经准备妥当,绝不会让公孙瓒兔脱的,而且大军也做好了准备,面对两千五百公孙军绝不会有丝毫胆怯,只要小心应付,就绝不会有什么意外,公孙军必败无疑。 随着公孙瓒一声大喝,大军便冲了出去,整齐的步伐惊天动地,只是程东却注意到公孙军方向不对,边军在西,而公孙军却是朝北而去,公孙瓒这是打算干什么?皱了皱眉,眼见公孙军却是越来越往北,心中忽然一动,骤然明白了公孙瓒的意图,公孙瓒这是明知道没有出路,准备去找丘力居拼一场,当然程东也想到公孙瓒这也是无奈的选择,或许他还有别的打算,如果能击败丘力居,或者可以抢一些粮食,然后从北方突围出去,或者杀入边塞,劫掠乌桓部落,总之也只有进入关外才有一条活路,而自己显然不能追进关外,不过如果不能击败丘力居,那就只有死路一条,公孙瓒是做了最后的打算。 望着公孙瓒越来越远,程东心中有些复杂,即便是公孙瓒有突围的打算,程东也不得说一声,公孙瓒到底也是一个英雄,不管自己和他怎么争执,但是无愧于民族英雄,最后之际还是选择了冲杀乌桓贼,沉吟了一下,忽然轻轻叹了口气:“阿突骨力,你让弟兄们准备好,等公孙军和丘力居打起来之后,你就帅部支援,纵然不能让公孙瓒逃掉,但是也一定要让公孙瓒死得其所。” 话音落下,又朝齐周鲜于辅望去:“齐大人,鲜于大人,你二位也准备,一旦厮杀开始,全军给我压上,就算是公孙瓒不能击溃丘力居,那么咱们也要把丘力居击溃,如果这一次击溃了丘力居,最少几年之内乌桓不能再次南掠。” “诺——”程东说的有些阴沉,众人心中俱是一震,齐周鲜于辅阿突骨力齐齐一抱拳,便各自下去准备了。 再说公孙瓒大军整齐的朝丘力居压去,让一只远远眺望的丘力居有些摸不着头脑,公孙瓒这是想要干什么?怎么奔着自己而来了,是要打算突围吗?还是想要和自己品格生死,只是公孙瓒最大的敌人应该是边军呀。 不过没有那么多时间多想,丘力居脸色阴沉下来,公孙军已经奔自己而来,丘力居也不敢大意,公孙军的厉害自己不是知道了一天两天,和公孙瓒也是老对手了,都明白对方的势力,虽然公孙瓒人不多,但是聘妻命来,也够自己应付的,心念一转只是沉声道:“大军准备,杀散公孙瓒所部——” 眼见越来越近,还有三四百步,终于随着丘力居一声令下,大军便朝着公孙军冲了过去,片刻之间,双方轰然撞在一起,两千五百人对上一万六千人,就好像一只小船撞进了一个湖泊,随即被彻底淹没,一时间只看见乌桓贼四处奔行,却看不见公孙军的踪影,整个战场已经成了绞肉机,公孙军多是步卒,面对乌桓骑兵只能结阵以抗,但是却还在缓缓地朝北移动,拖着丘力居所部一起移动,但是双方的厮杀却是异常的惨烈,鲜血飞溅,无数箭矢在天上乱飞,惨叫声,马嘶声,还有弓弩的蹦蹦之声,交织在一起。 一枪刺死了呀一个乌桓贼兵,公孙瓒溅了一身的血,已经不知道杀了第几个了,整个人已经麻木了,只是本能的抵御杀戮,在人海之中不停的朝北杀去,只是片刻之间,两千五百多军就已经损失了六七百人之多,但是也绞杀了丘力居一千多人,到了此时,公孙军没有一个人退却,反倒是越杀越凶猛,一路过去留下了无数尸体。 “杀——”眼见厮杀惨烈,程东终于一声令下,阿突骨力率先领两千马军冲了出去,随后张泰领残余的二百对重骑兵也杀了出去,之后程东与齐周鲜于辅也率领一万多不足结成阵型缓缓压上,边军终于动了,整齐的脚步声震动了正在厮杀的两军,只是此时公孙瓒于丘力居心里滋味各不相同—— 第二百六十五章战死 眼见边军也动了,丘力居心中发沉,边军的厉害自己知道,而此时自己和公孙瓒纠缠不清,一旦被边军杀过来,可能就是一场决战,想到这心里就就是一阵心烦意乱,猛地一咬牙,只是嘶声道:“脱离公孙军——” 随着命令传下去,乌桓贼兵想要开始脱离,只是此时公孙瓒心中除了苦笑就只有叹息,难道程东看破了自己的打算,不过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自己逃不过边军的追杀了,边军这是想要一鞠解决掉自己和丘力居的威胁,虽然自己没有活路了,但是公孙瓒不但心中无惧,反而忽然哈哈一阵大笑,猛地大喝一声:“给我咬死了乌桓贼,兄弟们今日即便是全部阵亡,便和边军合力将丘力居这王八蛋杀掉。” “杀敌——”已经有些疲惫的公孙军忽然一振精神,猛地齐声应诺,随即更加凶猛的咬住了乌桓贼兵,最少短时间之内乌桓贼兵无法脱离,而此时阿突骨力已经率领马军杀了上来,将乌桓贼兵咬住,阿突骨力精于乌桓马战之术,自然知道怎么应付,虽然不会厮杀的太激烈,但是却将乌桓贼兵拖住不能脱离开。 张泰也领着人一头扎进了战圈,虽然人不多,但是重骑兵却是轻骑兵的克星,顷刻间已经撕裂了一道空隙,而随着阿突骨力的配合,竟然直取中军而去,眼见竟然是要朝丘力居杀来,让丘力居一震,忽然意识到不好,边军可能最大的目标就是自己,而不是公孙瓒那货,难道边军和公孙军已经狼狈为奸了? 不管怎样,丘力居却不敢迟疑,只是心中一动,拼命地领手下嘲北撤去,尽量的让所有人都脱离开,只是大军撤走,如果不想演变成溃败,就必须结阵而行,可是这样速度不快,边军已经越来越近了。 从已开始的战场已经向北偏移了几里,但是随着边军赶到,局面就有些乱了,公孙军像是疯了一样,死死地咬住乌桓贼兵,让丘力居苦不堪言,且不说损失了一千多人,还无法成功脱离,而随着边军赶到,压力一时间更大。 但是边军和乌桓贼还是撞在了一起,边军所部三军齐动,城东的中军,齐周的右军,鲜于辅的左军,也都一个个如打了鸡血一样,嗷嗷的叫着冲了过来,转眼和乌桓贼厮杀在一起,竟然也如公孙军一样拼命,一旦坚持不住,就索性和敌人同归于尽,到了此时,丘力居已经无路可退。 丘力居没有想到边军也会厮杀的如此惨烈,浑然不顾生死,号角声步步紧逼,根本不会有丝毫的停顿,程东在包琼鞠义的保护下,也不管左右两翼,只是一个劲的突击在突击,只是一个劲的突入,逼得左右两翼也只有不顾一切,但是如此一来,乌桓贼兵就艰苦了,根本放不开冲锋,失去了玩个日历的灵活,此时和边军厮杀,丝毫不见上风,反而有些施展不开手脚。 短短不过半个时辰,双方就已经战死了数千人之多,战场上满都是死尸,饶是如此,边军和公孙瓒还像个疯子一样,不管是程东还是公孙瓒都是一身的鲜血,更不用说手下的兵卒们,咬的乌桓贼死死地,无法脱离一步,这样厮杀下去,只有等一方彻底的败亡,不过丘力居知道,败亡的一定是他,因为乌桓贼兵根本打不了这种硬仗,此时乌桓贼兵已经开始有了溃败的迹象。 整个战场就是一个磨盘,一连朝北退了数里,留下无数据尸体,有公孙军的,有边军的,但是更多的却是乌桓贼的,边军和公孙军并没有接触,这个时候好像边军和公孙军第一次摒弃了嫌隙,联手将乌桓贼拖住,用血肉之躯阻挡乌桓贼脱离战场,以此绞杀乌桓贼兵,几乎每一部都要付出一些人命,在这里人命如草芥不值钱。 一蓬鲜血溅出,即便是有鞠义包琼相护,但是程东也不可避免的被一枪刺在了大腿上,只是一声闷哼,程东一把抓住那杆短矛,随即手中长枪刺出,将敌人刺死在那里,然后猛地将短矛拔了出来,鲜血顺着衣衫流下来,只是程东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追着乌桓贼杀上去,城东如此,兵卒们更是奋不顾身。 眼见一名亲兵被乌桓贼刺穿了胸膛,这一刻根本不去考虑生死,反而咬着牙猛地一扭身子,生生将乌桓贼兵从战马上拖了下来,手中的长枪不知道何处去了,人扑上去,索性一口咬住一个乌桓贼兵,大军过去,那倒下的贼兵生生被踩死了。 包琼一只胳膊抬不起来,只是一只手舞动大刀,活活将一名贼兵劈的差点断成两半,而鞠义肩头上也有一个血洞,身边的兵卒不知已经换了多少,这些人死了后面的人就补上来,生怕不能和贼兵拼命。 在北面,阿突骨力的马军也异常的惨烈,为了不让乌桓贼兵逃脱,两千马军用战马挡在那里,一步不肯退,乌桓贼兵想要进一步,就需要从战马和死尸上踏过去,以至于乌桓贼兵根本冲不起来,数以万计的人堵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只管杀的昏天昏地,任凭鲜血流了一地。 丘力居第一次感到畏惧,边军和公孙军几乎一样的疯狂,明明公孙瓒和程东都在这里,只要这二人一死,幽州就随便他纵横,可是这一刻丘力居只想摆脱出来,在这种人命换人命的时候,任何的战法和阵型,乃至于计谋都无用武之地,所有人只是凭着本能,但是这种时候乌桓贼兵和汉军的差距终于看了出来,汉军无论是公安局还是边军,都宛如一体,随着公孙瓒于程东拼命前冲,没有丝毫的犹豫,但是乌桓贼兵却慢慢地被分散开来,几乎都是以一个部落一个部落的分散开来,而这种结果,只是乌桓贼兵死伤的更厉害,相互间没有照应,反而有时候会阻挡对方,甚至于双方为了冲出去,还会发生局部的冲突。 “撤,想办法脱离战场——”丘力居终于按耐不住了,下令撤退,随即合同自己的族人开始朝外突围,只是想要突围何其不易,边军形成了一个圆形将乌桓贼兵包围在其中,无论从那一边突围,都需要用尸体和鲜血开路。 不知多久,日头到了半天,才不过退出去四五里,双方都很疲惫了,终于有乌桓贼兵冲了出去,随即催马远遁,根本不管剩下的人,丘力居族人数千,此时围在身边的也不过不足两千人,先前一万六七千大军,如今死伤的还剩下了七千多人,足足有近万人死于这四五里路上,死尸铺满了那条路而边军死伤也不轻,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果真损失了七八千人,至于公孙军此刻还剩下不足五百人,却犹自在最中心厮杀着,没有力气了就和乌桓贼兵同归于尽,没有兵器了就用拳头用牙齿,只要能杀死敌人,所过之处甚至于许多尸体都被猜的看不出模样,数里的路便用血肉铺就,以至于很久以后还是一片暗红色,后来百姓们把这叫做忠魂路,究竟死了多少人已经无法考证。 即便是乌桓贼兵败退了,已经开始溃散,但是边军还是不肯放过他们,拼命地追赶着,阿突骨力的两千马军加上张泰的二百多重骑兵,如今也剩下不足千人,而且人人身上带伤,有的甚至于拖着肠子,有的掉了胳膊,无论怎样,只要还有一口气,就没有人退一步,就不肯放过一个敌人,只是到了此时人困马乏,很多人只要跌到就再也不愿意起来了,除了粗重的喘息声,已经没有喊杀声传来。 终于丘力居从战场上逃脱出来,却留下了一条胳膊一条腿,胳膊被劈了下去,腿被刺了两枪,已经基本报废,但是此时顾不得包扎,只是催马拼命的狂奔,而随着丘力居逃遁,乌桓贼兵彻底的乱了,能掏出去的就逃了,逃不了的便战死此地,边军一路追杀,最终也不过逃走了三千多人而已,却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而此时的公孙军却不过剩下寥寥的百十多人,还是一身的伤痕,而公孙瓒身上多了几个血洞,鲜血流了一身,一身白衣早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座下白马不知何时已经死了,如今化作了一团肉泥,眼见丘力居逃走,公孙瓒大喝着就要追过去,可惜乱兵太多,只是根本冲不动,一旦脱离了公孙军本阵,那些想要逃命的乌桓贼兵,根本不知道这就是宿敌公孙瓒,只是想要杀出一条血路,公孙瓒刺死一个贼兵,不等亮银枪拔出来,一只短刀就砍在了肩头上,猛地一扭身子,公孙瓒顺势抽出了亮银枪,只是却又一只短戟刺来,公孙瓒在人群中避无可避,眼见短戟灌进胸膛,只是公孙瓒浑然不觉,反手杀了那贼兵,才走了两步,却感觉眼前一黑,身上仿佛有被刺了几下,只是公孙瓒却已经没有了感觉,到了此时,公孙瓒知道自己已经要死了,终于到了这一刻,心中反倒是好像松了口气,深深地吸了口气,猛地吼了一声:“程东,饶我儿子一命,善待我这些弟兄——” 第二百六十六章称王(大结局) 公孙瓒死了,丘力居大败而归,这一战让乌桓贼兵终于知道了汉军的凶猛,以至于几年之内不敢再进犯幽州,让幽州百姓得意休养生息,才能造就后来的强国,当日跟随公孙瓒杀出城的兵卒,最终也只余下六十多人,在剿灭了乌桓贼兵之后,程东并没有为难他们,而是让他们自由选择,有的回家了,有的加入了边军,但是无论是哪一个,程东都很尊重他们,承诺从今以后,幽州衙门会按月供给粮食二斗,虽然不多,但是让公孙军这些人没有可以说程东什么的。 当大军进入阳乐城的时候,边军也不过只剩下了六千多人,马军几乎全军覆灭,而随着百姓折返城中,阳乐城却没有恢复到从前,对于边军,百姓们并不抵触,而边军也没有在阳乐城呆上太久,不过休整了几日便离开了。 当时整个阳乐城就只剩下了一人,便是被公孙瓒灌醉了之后,被绑在县衙之中的公孙续,至于公孙瓒的其他的家人,早已经化妆成百姓出城了,当公孙续被带到程东面前的时候,程东亲口告诉了公孙续公孙瓒死亡的消息,不过言谈话语之中,程东第一次真正的尊重公孙瓒:“公孙续,你父亲击杀乌桓贼兵,最终力尽而死,不愧是一代名将一世英雄,但是最后却要我饶过你,我尊重你父亲,所以你可以随便离开,带着所有应该属于你的东西,包括你的家人,你的钱财,甚至于你的兵马,我还会在资助你一些钱财粮食,希望你能如你父亲一样也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我会在你父亲死的地方立一座英雄碑,将所有战死的英雄的名字都镌刻在上面,你父亲应该在第一位——” “将军,公孙续愿意为将军效力。”公孙续抹了抹眼泪,并没有太多的激动,先前早已经发泄过情绪了,公孙瓒身死,关系知道自己继承不了这一份家业,幽州彻底的失陷了,而冀州也会因为公孙瓒身死而坚持不住,这就是公孙续的选择,而公孙续还送了程东一份大礼,从怀中取出了一套印绶,正是公孙瓒的印绶:“这是父亲的东西,本应该交还给朝廷,但是如今奸人当道,相信交给将军,将军可以让这东西发挥最后一次作用。” 拿着印绶,程东心中已经明白公孙续的打算,随即由公孙瓒草拟了一份告文,然后盖上印绶,随后送去了朝廷之中,交付于汉献帝,却是推荐李邵为青州牧,而齐周则为幽州牧,鲜于辅令兖州牧,至于程东却并没有提及,毕竟齐周鲜于辅还是李邵都有身份在哪里,而程东虽然还是折冲将军,却掌握着三州,势力极度膨胀。 在那道告文送去朝廷之后,隔了几日,另一封讣文也送去了长安,便是公孙瓒的死讯,同时还有度辽中郎将的印绶,还送去的还有大败乌桓贼兵的喜讯,斩首上万颗被押送去了长安,正如程东所料,不过多久,度辽中郎将的印绶便又随着一封诏令送来,公孙续为度辽中郎将,齐周为幽州牧,鲜于辅为兖州牧,李邵为青州牧,而这一切却是一封圣旨换来的,其中有太多不为人知的东西。 随着公孙瓒战死,公孙续投降了程东,随着程东赶赴高阳一线,此时关靖还不曾攻破高阳,被张辽死死地拖在此地,丝毫无法寸进,而此时公孙瓒战死的消息传来,竟然是公孙续送来的,这绝不会错了,关靖不愿意相信,但是又不得不相信,公孙瓒死了,公孙军战败了,只是关靖却又不愿意投降程东投降边军,而是选择了归隐,程东没有留难关靖,任由关靖离去了。 随着关靖所部投降,边军随即兵进信都,所过之处无不开城纳降,便一直到了信都,有公孙续开路,公孙范献城投降,随即田豫来降,至此冀州半部落入程东手中,只是这时候,单经与公孙越却是与袁军拼杀,最终战死,残部被逼的退回广川,东武城落入田丰手中,袁军勉强稳住了局面。 虽然边军势力膨胀,但是短时间之内,李邵掌握不了青州,而鲜于辅也掌握不了兖州,边军没有在进逼袁绍,而是选择了休养生息,不是不想战局冀州,而是这一战边军损失也是巨大的,而由于冀州青州大灾,脑的事民不聊生,程东不敢在打下去,只是将精力用在稳定局面上,如今只要稳定住局面,占据绝对的优势,便能成就大业。 为了稳住冀州半部和青兖二州,程东不得不在幽州权力购进粮食,多方面筹集粮草,赈济灾民,却让程东为此禅心竭虑,再没有余力对付袁绍,况且曹操占据东郡与济南国还有平原郡半部,对李邵和鲜于辅都是很大的威胁,加上兖州群雄汇聚,隐隐的成结盟之势,让李邵鲜于辅也是很艰难。 天下大势仿佛从动荡一下子稳定下来,虽然荆州扬州也有些动荡,但是并不影响什么,孙策占据江东,开始和黄祖扯皮,袁术不断地和刘表摩擦,事情不断,但是却没有大军所动,这一年还是平安的。 不过对于程东来说,却多了一份烦恼,本来已经落入颓势的袁绍却意外的多了一个帮手,原来从长安逃出来的卢布,在袁术那里呆不下去了,便碾转来投奔袁绍,如今的袁绍对如此猛将不会推拒,虽然不喜吕布的反复,但是还是暂时接纳了他,并送给吕布两千人马,随即合同吕布进攻张燕的黑山军。 黑山军如今有精兵一万多,骑兵八千,在常山国总兵力达到了两万之多,并且开始进攻赵国,与占据邯郸,不停骚扰邺城的闵纯连成一气,原本袁绍想要攻打闵纯的,但是后来被许攸所劝转而攻打张燕,也算是出其不意,从缨陶出兵吗,忽然攻进了常山国,与黑山军厮杀。 吕布经常骑着能够腾跃城墙、飞跨壕沟赤兔马,与手下猛将成廉、魏越等几十个人骑马冲击张燕的军阵,有时一天去三四次,每次都砍了黑山军的首级回来。连续冲击十多日,终于击溃了张燕在元氏的军队,逼得张燕所不退守九门真定,而元氏一失去,黑山军便没有了进攻赵国的先锋,只能龟缩在赵国,更重要的是,闵纯所部失去了支援。 袁绍将元氏送给了吕布落脚,由吕布抵挡张燕,随即将高览调了回来,转攻闵纯,闵纯不知兵,手下有都是乌合之众,战了几日,竟然被高览用离间计打开了城门,数千人马溃败,最终闵纯收拢三千兵卒退守武安。 本来想要维护一个平稳的局势,程东想要休养生息,但是却不会让袁绍做大,忽然传来袁绍进攻闵纯和张燕的消息,虽然没有精力,但是还是派张辽领五千兵马迫近常山国,与故主吕布对持,张辽果然了解吕布,几次厮杀,吕布都不曾占到便宜,也不能在攻城略地,加上张燕支持张辽,三方在常山国又燃战火。 至于袁绍要攻武安,却不想不知如何闵纯忽然多了三千军,袁绍几次进攻闵纯也没有成功,却是阎柔率大军一万挺近并州,短短时间,雁门郡王浑纳降,随即兵进西河郡定襄郡云中郡朔方郡,这几郡根本就没有厮杀,只是转投边军,让阎柔有时间腾出手来应付太原郡和上郡,与太原郡王泽厮杀不断,攻到了晋阳城下,才能派兵三千从太原郡绕过去,直奔冀州,出现在武安城中,算是帮闵纯稳住了武安。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程东不曾随便兴兵,在幽州冀州并州青兖二州开始休养生息,连续两年,终于算是恢复了怨气,在程东一力推广新型器械之下,并且大力发展农耕,又积极发展商贸建立无数作坊,让治下变得更加强盛,所出的粮草不但足够几州百姓之用,还囤积了不少,这也让李邵鲜于辅在青兖二州慢慢地站住了脚跟,并且消灭了青兖二州的一些诸侯,但是随着袁绍于曹操联合,终究没有能消灭曹操,不过比起袁绍和曹操,边军还是强盛了许多,到了建安二年,边军拥五州,几近半数地域,带甲二十余万,粮草无书,百姓安康富足,深得百姓拥戴。 但是这一年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占据了江淮大地的袁术,以南阳郡为根基,又有孙策的支持,并且得到了刻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的传国玉玺,以寿春为都,与建安二年二月初二称帝,国号仲家,又称为仲汉,从这一刻汉朝终于算是没落了,天下再一次动荡起来,所有有野心的人都开始多了一个想法。 而随着袁术称帝,天下十三州再一次陷入了战火,并且刺激了很多人,特别是对信心满满的程东,汉朝已经腐朽,皇帝不能把持朝政,天下大乱,有了袁术第一个称帝,程东考虑了很久,与五月初五这一日,在百姓与二十多万将士的拥戴下,终于发出缴文,宣布称王,虽然是称王不称帝,表面上还是以汉献帝为皇帝,但是世人皆知程东的野心,立国都与信都,国号新汉,称汉王——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