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8080txt.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盘点渣攻洗白的完美技巧   作者:巫肆   文案   ——   谢知年专业当渣攻三百年,意外经历世界崩坏后陷入洗白当中,原本要当主神的他不得已去平复崩坏位面,消除里面黑化男主的恶意值,洗白用“死遁”并且完成任务离开。   位面一:基地领主的恶毒废物黑心月光(完结)   位面二:残疾王爷的叛逆金丝雀(完结)   位面三:不死雀的残忍狂暴禁司殿下(完结)   位面四:出卖影帝的圈内王牌经纪人(完结)   世界番外:你是名不虚传的二代主神(完结)   ↘   追文预防针:很抱歉,部分语句问题还是没得到妥善解决,请看文的小可爱不要误会,我绝对没有装逼突出自己很有文化的意思。我接受所有文笔的错误和指证,我不为自己反驳。我会在接下来通过日更来慢慢进步,订阅指数勉强2.3分,自己也很喜欢其中的灵感与人设,也非常感谢自己把他们写出来(爱心)   ——   【文笔在进步,但部分问题未解决,总分数两星。】   排雷:与第一部 洗白小说有改动,虐攻身虐受心,受不是意识性心软,他又爱攻又恨攻,爱意居多,有自己的思考,主打相爱相杀的风格,正文结局全部BE,番外结局是成神的CP。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系统 快穿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知年 ┃ 配角:13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我是来爱你的,也是来救你的   立意:把握人生,实现梦想 第1章 基地领主的恶毒月光1   肆意的狂风侵蚀大地。只见坐落在世界边境的城墙外是无数飞沙。有一道清冷月光洒在这片荒土上。顿时区域仿佛划分两半,一半是民安的基地,另半恐怖和孤独的流浪。   人性的扭曲公然暴露,这是最坏的时代,属于丧尸围城的时代。   时至凌晨三点。   此时天边正砸着大大小小的暴雨,高楼大厦中的广告牌崩塌在地,连带着路边的电线闪着星星火花。急乱的雨点宛如千万把血刀插入,硫酸腐蚀着残留在墙面的肮点。   坚固的城门外。   面目狰狞的怪物佝偻着躯体,它们牙齿咬合间流出脓水,那双空洞的眼眸里充满着对肉/体的渴望,即使指甲盖被削去,它们也感觉不到疼痛,相反依旧张开血盆大口。   代名词将它们定义成丧尸。   而与其相对的就是异能者。   什么是异能者?   有人回答异能者是天生下来的领导者。而无能的人类只能尾随在其身后,他们是救世主,也是上天洗礼成为最好的底牌。在这丧尸横行的世界,社会上不再是金钱权利,反而被异能高低所取代,能力越强越吃香,能力越低越悲哀。   由此幸存者和异能者两个构成丧尸体系。   强弱的区别使基地内部分工明确,排名在前的两基地分别是容城与鄂都。   容成的前身是融成,寓意海纳百川。但在三年前却走向毁灭。直到今天,谁都没敢忘记那惊心动魄的场面:尸体叠成高山,血液汇聚成河流,哀嚎声穿透世界每处。   “天降人祸,惨绝人寰,好端端得遭此变故。”   有幸存者眼睛血丝生出,咬牙切齿道:“那些丧尸简直不是人,是活生生的畜生。我亲眼看着它们啃掉我妻子的手臂,一口嚼碎里面血肉。我却手无缚鸡之力,躲在车里,眼睁睁看着她死去,救不了她。”   “再也没有比那天更像地狱的。”   末日不能打垮幸存者的内心。前身的融城是幸存者心中的刀子,现在的容城是燃起来的希望,是幸存者的避风港。   后面不懂事的幸存者问道:“融城怎么会变成丧尸基地的?在病毒爆发前他们的领主陆星洲不是觉醒冰系异能与火系异能?都达到异能界的顶端,他还护不住领土,你们开什么玩笑,还说丧尸围城,毁掉整座城市?”   陆星洲。   提起陆星洲:幸存者浮现出神明两字。   先气之秀,行事不拖泥带水。   陆星洲在病毒爆发就声名远扬,他智商高,行动力强,不仅在读书期间,写出多本学术论著,而且还家世显赫。后身处考验人性的困难下,他初心未变,建立基地得心应手,也不压榨异能者。   用异能者的话来说:是绝对的领导者。   “还不是误听奸言,说多了都是泪水。”   某幸存者开口:“当初陆领主在经历血城恶战时,他身体扛不住异能爆发,重伤在床,陷入昏迷,在昏迷前又害怕自己撑不过进化,顶着基地圈内人给的压力,将位置交给身边人掌管。”   作者有话说:   预收;   本年要完成的;   1.《就要当反派》真反派团宠;   2.《黑月光重生后竟然洗心革面》重生改造;   3.《靠着万人迷金手指的他在行凶》万人迷危险ss;   4.《想虐我的六个大佬后来都追悔莫及》6选1;   5.《恋上你的指尖》校园 未公开;   感兴趣的可以收藏 第2章 基地领主的恶毒月光2   其他人听着这话,脸上挂着疑惑:“交给身边人掌管?这没有啥问题,不是好事一桩?这也能证明着陆领主能给其他异能者让路,礼贤让位,不像宁老这些年霸占着实验室管理长名头不放。”   “其他基地最近因丧尸病毒反复爆发不愿接受幸存者。只有我们容城大门是敞开的。我相信陆领主绝对不会加害我们,更不会抛弃感染病毒的人,你又何必说他的坏话?”   众人认同自己的想法,他们越想越不解,相比之下还有点反抗,首当其冲的是陆星洲的簇拥者金唤:“他们说的没错,李哥,我们扯毁灭城市的原因,你为什么扯到陆领主身边人去,这跟毁灭有什么关系,你我还不清楚陆领主的为人。”   “你是对陆领主有什么不满意?”   被叫做李哥的人回道:“倒也不是。”   “你们听我把话说完嘛!”   兴许秘密憋的太久,李哥被众人指点幸存者面色凝重,他眉毛一横:“倘若我说陆领主传位那人,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不是异能者,你还会觉得陆领主是礼贤让位吗?”   众人摇头:“不可能!”   “怎么可能把权利交给平凡人,难道这人能力出群?可陆领主的身边全是异能者簇拥,普通人不可能接触到他。”   这句话宛如石头落进水面,金唤开口否定:“我看让位给普通人是无稽之谈,李王!你他妈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你不会在哄骗我们?想要诋毁陆领主在我们心中的形象,你狼心狗肺了?陆领主对我们多好,你还不领情?”   “金唤别着急,有人你没想到。”   众人似乎想到什么,又很快抛之脑后,开口:“宋家二少爷。”   “我记得他没异能,也跟在陆领主身边。”   可见:宋二少爷是陆星洲的例外。   李哥默认是最好的答案,众人面色上爬上蜈蚣,痛楚暴起,宛如乱锅上的羔羊,他们忍不住地哼了一声:“不会真是宋知年?”   李哥点头:“对,当初陆领主把位置让给宋知年。”   “糊涂!”   “宋知年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异能者大惊失色:“陆领主把位置让给宋知年,不就是摆明了把人往火坑里推,那个坏东西也能当成领主?难道就是为了防止其他人在领主死后制裁宋知年?陆领主就失去自己的分寸。”   “为什么不传给他的异能者哥哥宋晓寒?”   当年的真相浮出水面,众人不认账开口:“陆领主不会这样做。”   他们只觉得喉咙里卡着尖刺,陆星洲是他们的信仰,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因为宋知年在他们眼里太可恨:“要知道宋知年和宋晓寒根本是两个人,宋晓寒是乐善好施,宋知年无恶不作,虽说同出于宋家,他们性格却天差地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就是!”   “宋知年还曾把宁老的试管打碎,罪状多的数不清,陆领主眼瞎看上他,不仅如此,他还经常讽刺宋晓寒,这样的人怎么配上领主的称谓?还造福世界,满腔热血都要喂了狗!”   有人吵着:“你们说的这些算啥?肆意的抢夺物资都是小事,那欺负我们不敢压过他,这才是大事。宋知年仗着领主宠爱为非作歹,死了三年还不安息。让现在跟在领主的寒哥算什么?”   “有名无份。”   臭名昭著的人往往配不上万众瞩目的天才,所有人的不满推向高峰。众人摇着头叹气:“宋晓寒苦苦等陆领主三年,期间没有对任何人动心,不会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   李哥:“你们不相信,事实确实是这样,当初我得知真相也很惊讶,宋知年就是得到陆领主的宠爱。”   在场幸存者的耳朵被秘密硌出鲜血,血样般的疼痛吹刮着脸,连他们保持的冷静都消失殆尽。因为他们都清楚:如果说陆星洲在领导方面有逾越方面,绝大多数都是宋知年的怂恿。   可以值得肯定:宋知年得到陆星洲唯有的偏爱,这份偏爱演变成无人提起的忌讳。 第3章 基地领主的恶毒月光3   【028:世界载入中。】   【028:世界载入成功。】   【028:欢迎宿主回到《基地领主的恶毒白月光》,人物目标陆星洲的黑化值125。】   接受完剧情的谢知年坐在车里,他周围全是血迹涌动。无奈地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却挡不住青涩的血管的攀爬。他娇弱的面容不一会露出憎恶,那眼神宛如暗藏在下水道的阴鼠,里面藏匿着大量的恶意。   “没搞错?”   “这具身体报废的这么厉害?”   斗篷将谢知年庇护在阴雨下,他冷冷道:“你把我送来的时点,生怕我能洗得白。”   【028:没办法,参数是按照时间调整。】   谢知年将视线探出车窗,不跟028计较,远处的火光滔天地张扬着,他低着头不去管窗外的陷阱,回顾着世界剧情:“要我说,还真是有趣,陆星洲找我这仇人整整三年,见面还不得杀了我才怪。”   “你三年后送我过来,他恨我恨的要死,一见面不给我说话必然杀了我。”   【028:不,他爱你比恨你多,他对你又爱又恨。】   【028:而且找你不止有陆星洲,还有你的哥哥宋晓寒,你这具身体自从背叛他们两人后,就应能预见回来的结局。】   刺激是谢知年对位面直观感受,他在这里扮演的是男主的白月光,集狗血和替身和抢夺于一体的灵魂人物。   世界中有形形色色的白月光,有的月光阴鸷风批,有的月光贪生怕死,有的月光震慑强大,他们是众多男主不敢回忆的梦。   谢知年代码隶属于渣攻部门,注定扮演的白月光与其他宿主不相同,他有稳准狠的三大特点,所以,难免会造成剑走偏锋的后果,例如变成人心中又爱又恨的黑月光。   这次回归也注定是场相爱相杀的好戏。   此世界具有主角受与主角攻之分。   吃惯恶毒反派套路的读者们,突然爱上温柔善良的主角也在情理,特别是小清新的套路剧情,令人欲罢不能辗转反侧。   天道诞生下来的CP。   主角攻陆星洲与主角受宋晓寒在剧情节点前相遇了。   三见定情的剧本推开,作为身世显赫的陆家独子——陆星洲,在刚满十三岁的时,就遭遇过歹徒恶意绑架。同样被绑架的还有宋晓寒。废弃工厂因此让年幼的灵魂产生依赖,两小孩靠着厚厚围墙中的小洞传达彼此的担忧。   陆星洲和宋晓寒的感情也就此生根发芽。   童年的炮灰剧情给宋晓寒送来金扳指,陆星洲承诺宋晓寒拿着玉佩找他,他会答应宋晓寒一件事。   不得不说作者用尽脑子:好歹认爱戏码不算俗套。   正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谢知年顶多是传承父亲宋成的风格,不过他见识比父亲还要广点,不会去做自损的布局,换成他要绑架宋晓寒,就绝不允许宋晓寒活着回到宋家。   没错。   宋晓寒遭受绑架正是谢知年父亲宋成的计谋。宋成家境不是很富裕,年轻时的他三餐都需要邻居来救济,久而久之,也就养成表里不一的性格。   你别看,有的人外表是乖乖学子,其实,内心可能在盘算如何把你吃摸干净,邻居照料宋成跟农夫养蛇没区别,区别在于:宋成不会反咬一口,他是人不会轻易咬人。   天生会装。   天生会演。   天生下来的技能。   否则,宋成根本瞒不过贵为千金的宋母,安心地拿着软饭黑钱过着潇洒度日。可伪装三十年好丈夫的宋成也有厌倦的时候,他好不容易熬到宋老头因为相思而住进医院,谁知到变出个宋晓寒认亲。   你觉得他会让人搅局,轻易地让认祖归宗的宋晓寒来分羹财产?   回答:绝不可能。   豪门恩怨,关系复杂。   宋成原名苏成,入赘后才改名,主家的宋老头子膝下曾有一对儿女,可惜天降人灾,儿子与儿媳全部死于空难中,年幼的孙子也在游乐园里面不慎走丢。失去亲人后的老头子备受打击,出于无奈才让宋母招上门女婿,得以传宋家的香火。   但是直系比间系亲不到哪里去。   更何况宋知年吃喝玩乐样样不落,属于烂泥扶不上墙。   于是,宋老头子在得知宋晓寒平安归来后,患有的相思病离奇痊愈,身子也硬朗起来。他当即改写立好的遗嘱,亲自将家产分成三半,并派自己的心腹去抚养宋晓寒这幼苗。   由于宋晓寒是未成年人,监护权落在宋成的身上,心腹就成为监督财产的见证人。   殊不知:等待宋晓寒的是十八年噩梦。   少年的喜欢和讨厌不需理由,长的讨厌也算讨厌。   被娇生惯养的谢知年不能忍受突如其来的变故,他的心性早被溺爱泡坏,得知宋老头把遗产分割后,气不打一处来,开始疯狂找宋晓寒麻烦,还联合其他朋友孤立这位回来的大少爷。   见宋晓寒不反抗,谢知年更加变本加厉地殴打与折磨宋晓寒,甚至在学校里传播宋晓寒的谣言。   夹着尾巴也不是个人,说的就是宋成与谢知年。   宋成在谢知年十三岁那年,从商业人员口中得知陆夫人苦寻恩人,并且寻找恩人的扳指熟悉无比。他立刻就叫谢知年去陆家攀亲戚,让谢知年的把宋晓寒的扳指抢过来,好稳固自己在宋家的地位。   俗话说爱屋及乌。   陆星洲是知恩图报的,他对找过来的恩人「谢知年」生起报恩的情愫,后得知宋老头的不公平的待遇,对恩人就生起无尽怜惜。   开朗与沉默,陆家成为谢知年的第二个家。   谢知年也跟着水涨船高,宋母与宋老头子再怎么想限制青年消费都无能为力。原就没有长出来的苗子,死在土壤里,无疑是雪上加霜。下人们再怎么讨厌他的作风,都得要吃着委屈往下咽。   陆星洲背后可是有国际商会撑腰,谢知年想买跑车与奢侈品,全部都由陆星洲砸钱。   青梅竹马产生别样的情愫,两人朝夕相处五年,陆星洲是木头也开窍了,在亲眼目睹有男生给谢知年送情书后破防,他把喜欢归咎于扳指的责任,可惜再怎么隐藏,都藏不住眼中炽热的爱意。   他爱上谢知年。   谢知年也将陆星洲的举动尽收眼里,却依然装作不知情。向对方索取各种各样的礼物,吃人家嘴软,在末日爆发半月后,和陆星洲正式确定关系。   白月光逃不过要死的命运,要是谢知年能安心地相信陆星洲,就不会走到人人喊打的地步。因为谢知年没觉醒异能,但拥有的异能比所有人都厉害,他的异能就是陆星洲。   刷完世界陆星洲的爱意值。   谢知年致力于刷着陆星洲的恶意值,他想要陆星洲看清真面目,就不折手段地暴露本性,从为难其他异能者开始,到无理取闹。但陆星洲并没对此起波澜,反而更加疼爱谢知年。   爱人爱到灵魂里,剩下的都是卑微,为难别人相对来说是纵容。   直到谢知年承认扳指不是自己的,而是从宋晓寒的手里夺出来的。所谓爱情都是建立在利用基础上,陆星洲的恶意值才有幅度地增长。   在陆星洲爆发异能突阶后,谢知年更是再接再厉,一错再错,把贪生怕死四个字演到极致,他趁着陆星洲昏迷期间,害怕别人对自己不利,就背着实验室里面的试管和许多珠宝与首饰去投奔炮灰江钟吟,移情别恋写的明明白白。   城门大开的瞬间:谁知外面的丧尸早有埋伏。   谢知年本人也被丧尸撕咬,还是系统028运用权限,修改丧尸世界设定,才将丧尸化的身体给挽就回来。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章 基地领主的恶毒月光4   谢知年也得此完美诠释渣攻白月光的最佳死法。   值得位面记住的法则:祸害从不单独行动,它们会成双成对。   谢知年回顾完位面剧情,就盯着指甲处泛着的青紫发呆,他等待着028的权限申请书:“申请的怎么样了?”   【028:权限申请书已被上级公示。】   见惯行事的系统028回复:“请宿主你在三个月中洗白,完成主神下达的任务。若没有洗白成功,系统将自动会判定任务失败,你的身体会丧尸化,不会具有说话的权利,成为真正的一具尸体。”   任务最忌讳的就是OOC,简称崩坏,当任务者的必须符合指定人设扮演,可封口的哑巴不能开口说话,洗白点不至于打手语。   【谢知年:三个月?】   【028:这已经是主神柯锦故给的最大限度。】   【028:系统方才贴心为你检测到,陆星洲与宋晓寒正在不远处。为你觅食的江钟吟盯上他们的人,想抓回来给你献祭,结果还没靠近队伍,就先被陆星洲擒住,已经关押了三天三夜。】   众所周知炮灰打不过主角,江钟吟找上陆星洲注定要输。   可怜的炮灰江钟吟。   窗外的火光贴合谢知年的光线,他无奈地感叹着炮灰:“真没用。”   【028:江钟吟系统觉得还好,他对你忠心耿耿。在得知你变成丧尸后,立马带队去丧尸群里捞你,后害怕别人知晓你的身份,开着车子带你四处流浪。你不妨从他身上入手洗白背叛。】   兔子不吃窝边草,不用系统028提醒,谢知年也会从江钟吟入手,但他不是善良的兔子,铁定不会放过任何的洗白机会:“也对,留着他还有点用,倒不如我去把他救了。”   “趁此机会输给陆星洲,入住基地。”   谢知年勾着兴趣味地嘴角,他将目光落在后视镜上,那双瞳孔闪烁红色的曙光,没有人能看清楚他在想什么,他穿了身斗篷遮住青筋:“毕竟勾引过来的两头肥羊,不宰白不宰,已经整整三年,我就不信陆星洲的解药没研制出来。”   “作为他病入膏肓的挚爱,不给三管血清当做分手费,陆星洲简直枉费我用心栽培。”   【028:你可以试试,陆星洲给你毒药,还是解药。】   【谢知年:毒药与解药,两种都没有关系。我非常期待陆星洲看到我丑陋的嘴脸。】   【谢知年:因为我无药可救。】   【028:宿主期待你的好结果。】   谢知年听着028的话,他立刻投入世界剧情,只见他面容中透着森森得意,有点自暴自弃地贴合着窗面,浓密的睫毛投下两道扇形的阴影:“真期待陆星洲与宋晓寒两个见我没死的表情,究竟带着诧异还是震惊?”   “在一起同时背叛我,风水很快就会轮流转。”   背叛只需以错误者的视觉打开,洗白点很容易就解决。坐在虚空间的028见惯谢知年秒入戏,扫过五个界面的收集库,肯定着谢知年的成功:“祝你好运。”   “祝我好运。”   谢知年狭长的眸子往下眯,血色的眼泪顺着下颚线滴入在显示器中,紧接着他扯过在旁的针管,用斗篷挡住丑陋面容,拉动车门的把子:“能不能真的好运,就看进基地的成败与否。”   他没有犹豫地打开车门,朝着火光处奔过去。   身为丧尸进阶化的谢知年视线还很模糊,他看不清人影,可并不能说他听力下降。上天给你关上扇门,总得为你留下窗,风吹草动的声音就在他耳里显很突兀,甚至用震耳欲聋形容都不足为过。      地点:融成区。   大火不停烧着尸体,白骨堆积成高峰,发出来的冒油声无不令守夜人恶寒,他们捏着鼻子,厌恶地看着肉/体化成白色粘/液,臭味直冲天际,白骨堆积的尸骸上面是位穿着蓝色皮衣的男人。   江钟吟嘴角都是伤口,血液顺着脖子滑落,似乎陷入梦魇,连带着眉毛皱起勾阖的川形。   “听说他当初莫城基地的江钟吟,我以为有多厉害,还不是陆领主的手下败将,要怪就怪他倒霉,碰见陆领主吃不了兜着走。我前几天得知,三年前与宋知年勾结的人就是他,充其量活成奸/夫。”   “江钟吟不是率领异能队去找宋知年去了,怎么会出现在容城?”有分队凑在一起讨论:“还是单身一人,不会又有什么阴谋,宋知年跑路的时候,把实验室研究的病毒抗体都带走了。”   “狼子野心,你们放心,陆领主再也不是从前的陆领主,不会纵容江钟吟胡来,更别提对宋知年网开一面。放眼丧尸界,哪个人能得到陆领主的目光?”   分队拍手:“说得好!”   有个藏在分队里的异能者垂着眸子,看向手中白布,似乎不赞同说法:“可我昨天偷偷看见陆领主的属下李健,他带着分队去融城外墙,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好像是找传家扳指来着。”   “传家扳指不是在宋知年手上。”   青年吞吞吐吐,唯唯诺诺地开口:“明显是在找宋知年。”   “我们快别提宋知年了,他的名字太晦气,反正他变成丧尸是板上钉钉,陆领主找到也无济于事。你仔细想想,打开城门就冲在前面,丧尸潮要围攻的不是他,还能是谁?”   说话人挤眉弄眼:“说不定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放的地方都不同咯!”   “这叫什么?”   分队的议论声提高分贝:“自食恶果,恶有恶报。”   他们并未察觉到在不远处的陆星洲,对方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宛如千年冰穿,蕴藏着的冷意叠加层干涸,指尖生出的无数把冰刀,随时要对他们动起杀念:“陆领主请您息怒,他们都是新进来的异能者,不懂规矩。”   李健额头冷汗大颗滑落,他没想到有人嚼舌根子。偏偏陆星洲不苟言笑的唇边凝结着恶意:“我等会通知领队待回到基地就让他们训练三天,看他们还在不在后面议论您。”   其实议论陆星洲没事,可他们议论的对象是与陆星洲把边的谢知年,这人是陆星洲心中之痛。李健清楚谢知年是陆星洲最不敢回忆的人,那群异能者毋庸置疑就是在往王者的枪口上撞。   “不必了。”陆星洲和善开口。   李健蓦然:“唉?”   若忽略陆星洲宛如刀锋的指尖,对方面上镇定是最好的伪装,思念化为岁月长刀,磨平他千疮百孔的灵魂:“他们说的没有错,宋知年在自食恶果,又在基地里有什么不能提的?”   “最后死在丧尸底下也是罪有应得,相反这件事提多也是对其他人的警醒。”   每年死期的日子昭示着陆星洲的伤心地,他眯着眼睛凝望着天空,像是想起了什么,嘲笑地开口道:“谢知年哪怕死无全尸,背叛我的人下场不都是悲惨?都是我愿意看到的。”   “领主。”   李健声线带着延迟:“你没有事吧?”   “你想我出什么事,为爱痴狂?”   陆星洲说完这句话后,笑意全数消失,眼神变得很冰冷,神情极其暴庆地捏着扳指,事情已经过去三年,凭什么他要守着谢知年回忆。   他摸着失而复得的扳指开口:“宋知年连别人的东西都敢偷去送给江钟吟,我又怎么狠不下心,你知道的,这扳指是我当初给他的定情礼物,却出现在江钟吟手里。谢知年跟我在一起七年,我早该想到他对只有金钱的索取,所谓的爱一文不值。”   他的反问透露着炎凉:“我又怎么会难过呢?”   陆星洲又怎么会难过?   他已经习惯疼痛。   认亲的扳指闪烁着淡淡的蓝光,倒映着陆星洲出众的面容。   “领主能想开最好,以你对他的情谊深重,我还以为你挺不过来。”李健极为知晓陆星洲的心,恐怕也是在逞强,还是说了句:“宋公子真不值得您为他伤心,属下早就提醒过领主提防他,现在醒悟过来,为时不晚。”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陆星洲从未抱怨过丧尸的苦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不害怕末日的危险,他害怕的是人性扭曲和青年若即若离的爱情:“确实为时不晚。”   尾音的杀意出卖着王者孤寂的内心,单单看着江钟吟带着自己扳指绑在支架的那刻,陆星洲就生起要替那人解绑的心思,仅有的心跳声在他凑近后戛然而止,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人。   是那人的情人。   陆星洲心里的酸疼出卖着他可笑又荒唐的爱,自己再次心动的爱人竟然偷用扳指送给他人?恐怕从江钟吟表白开始,谢知年就始终偏爱江钟吟,对自己不过就是利用。   陆星洲只是不愿意承认事实,他爱的谢知年在末日时就病逝:“我让你去查的事情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宋知年的尸首?”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陆星洲坚定的想法,他做梦都想找到谢知年的尸首。   李健面色凝重,不好意思开口:“属下无能,我在附近搜索三圈,没任何进展,还耽误大家三天的行程。”   看着陆星洲神色不明,他立马将话题倒转:“不过,我发现件奇怪的事,我们的人方才在郊区发现辆面包车,而且这辆面包车是江钟吟驾驶的,上面还有他三年的记事本,我带着人翻找几遍,在后备箱里发现大量的血袋。”   “血袋都用完了。”   陆星洲手中的力道增加,他将扳指戴在两个手指间,链条湿漉漉贴合着掌心,捏着扳指的手微微愣住:“血袋?”   “什么意思?”   陆星洲猛然升起来的预感夹杂着不安,他警惕地看着昏倒过去的江钟吟。   “我也不知道江钟吟要血袋作甚。”   李健对上陆星洲黑沉沉的目光,浑身不敢轻举妄动,似乎也因自己想法而感到恐惧:“并且每袋血袋上都标注着服用日期和产生日期,有的血袋就是刻着最近几天的字样,上面还有牙印,感觉就是特意给人喝的。”   “直到属下发现抽血的针管,联系江钟吟手臂的针孔,很可能是对方自己在抽血。可异能者最忌讳血液的流失,长期抽血对身体的危害很大,江钟吟的企图到底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江钟吟:叫我大冤种,替你照顾年年三年,以后记得叫你男朋友戒烟(血);   保持更新,正式日更。   改了世界。   欢迎浮生青山回归,再次相遇,备感惊喜。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章 基地领主的恶毒月光5   如果是这样,那么背后定有猫腻。   “有!”   李健声音忐忑:“我们后来在玻璃窗户上有指甲脱落的痕迹,打开车门的把手上还有不明液/体,往里面翻找,座椅缝隙都是血液,还有捆染着鲜血的绳子,像是挣扎留下来证据。”   指甲脱落?全部是血?   那股不安冲上陆星洲头皮,他寒冷的面容出现破碎,心口的震惊仿佛要跳出来:“难不成是他?!喂人血,袋子上的牙印,绳子后抓人。”   他联系着李健说得关键词,棱角分明的俊逸脸庞上闪过点诡异,他的大脑无法停止运转,恐怖灼热感正朝着江钟吟的位置蔓延:“江钟吟定是养了不干净的东西,需要用鲜血和人肉去滋养。”   “不成是他还活着?”   他目光中闪烁着难以言状的剧烈,胸膛受到猛烈的撞击,分不出是开心的还是伤心的,内心刹那间涌上苦涩和嘲讽。   怎么会呢?   自己究竟还在奢望着什么?   李健不是没有找到人影?   谢知年死亡明明板上钉钉的事实,他非要把钉子给拔/出来,自欺欺人的活在谎言里,他到如今还相信谢知年没死的消息,真是愚蠢的笨蛋,到现在你对他还有感情。   李健不明所以:“他是谁?”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照耀的缘故,竟然能将陆星洲瞳孔里闪烁的水光反射得清晰可见,失落地摇了摇头:“没什么。”他又迫切地寻求结果,旁敲侧击:“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会喝人血,咬合用力,对血液具有渴望的症状?”   “丧尸。”   李健没有半点犹豫,脱口而出:“世界上又没有吸血鬼,唯一的怪物就只有丧尸。”   “没错。”   陆星洲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的冷冽,那掌心温热灼伤着心脏,那刺骨的疼痛驱散来他脑海中的混沌:“需要用绳子绑住的大多数都不人,江钟吟或许抓我们的人不是为了寻仇,按道理来说那些人跟他无冤无仇,除了把他们抓来喂丧尸,我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而且车内的血袋有日期,不正是给丧尸囤粮食。”   “领主您是说!”   李健惊呼,陆星洲给点暗示就能明白用意,他后悄悄地开口,生怕别人知道:“江钟吟养变成丧尸的宋知年?我们这三年一直没有搜到宋知年的尸体,是因为江钟吟藏了起来?”   被丧尸咬伤的人不会凭空消失,会漫无目的地游行在融城,然则,陆星洲派出的监控摄像头频繁地出现报错,一直检测不到谢知年的足迹,他们寻找方向一开始就是错的。   李健:“这样以来,那些血袋似乎说的通。”   “只是以损至损不是江钟吟的风格,他能靠着一己之力成为领袖下面的心腹,心思和城府都不简单。”说到这里,李健歪斜着身体:“那我们要找的人岂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在附近?”   “嗯。”   陆星洲压抑不住呼吸,他视线掠过刻着「SZN」的扳指。手里冰刀打断周围议论的分队,他脚下每步都带着凝结的花蕊,美丽又致命:“把江钟吟弄醒,我要亲自审问。”   分队大惊失色:“现在吗?”   “立刻!”   陆星洲抬着手,立定在骨头上,确定谢知年消息,哪怕是一点他也很着急。   “领主要不我们还是等明天?”李健喘着粗气跑来,犹豫地开口,他知道陆星洲心里着急:“江钟吟的伤还没好,我们强行把他弄醒,我担心他身体受不住,没等开口就昏死过去,咱们明天再审问也不迟?”   “受不住也得受住。”   陆星洲可等不到明天,他迫切地想确定心里的答案,这三天他找遍融城每处,思念已经根深蒂固,只想找到谢知年尸体找理由:“那死在丧尸底下的妻女能受住丧尸的撕咬,他们更何况还是弱势群体,而身为异能者的江钟吟还柔弱无辜昏迷?”   “江钟吟既然落进我手中,我就有权处置他。”   陆星洲手里握着的冰刀更紧,他一步步地走进光线里,沉默地看着台阶上的江钟吟,提着的那把冰刀几乎要割破江钟吟的脖子:“故地重游,就少不了我这位昔日的情敌的仇杀,落到今日也是活该,你们几个把绳子解下来,我等不及了,我务必要知道宋知年的行踪。”   宁可错杀三千,也不放走一人。   要是出来的线索砸在手里,陆星洲他就是天大的傻子。毕竟这几年没少费心神。   强大霸道的气流从李健的身边擦过,陆星洲决定的事他们只有服从的份。幻化的冰刀化成万把钉子刺进江钟吟的身体,里面的水珠从锋利的尖口缓缓滑落,尾随其后的第二击接踵而至。   屈打弄醒,一击不成第二击。   李健战战兢兢,后悔自己告诉陆星洲情报:“领主还请你三思,江南颂找这江钟吟这位弟弟找了很久,我们亲手弄死他,鄂都那边会引起暴/乱。”   陆星洲染上谢知年的事总会冲动:“求之不得。”   “鄂都迟早是囊中之物,江南颂当初借着我位置踩上去的,还回来是迟早的事,等一切局势稳定下来,我们就把里面的幸存者接过来,江南颂的亲弟弟又能如何?他联合宋知年杀害我融城五百余口。”   “死也不足惜,死后也称得上是守株待兔。”   “他不醒,我便打到他醒。”   几句话已然震慑众人。毁城的代价足以毁掉陆星洲苦心经营的名声,他无数次的忏悔没有得到回应,忏悔的意义是要完成更高的理想。   他的目标是:找到谢知年,将对方杀掉。   融城与容城:代替品与正主都有差别,替代的黑月光与真实的白月光区别可见。   陆星洲五根手指一合,手中升起来的火刀,比之前的还要狠绝,他猛然甩着冰刀扎进江钟吟的柱子上,反手扣着那人的领子:“正好新帐旧账同时翻,这一笔账他永远都还不清。”   火光刺的众人们闭眼,他们不想看见自相残杀的场景。   “快看,那不是宋队长手下的异能者。”   不知谁说了一句。众人睁开眼,附近的树林沙沙作响,他们警惕地扫过四周,受风力的风向,陆星洲冰刀化成水滴,径直地浮在灰尘上。   “陆领主,大事不好了!”   跑过来的异能者喘着粗气:“营地那边来了位怪人,我们想检查他的身体,想栽下斗篷查看,他却发了疯似的乱砸东西,嘴里叨叨在找人,还抓伤我们的异能者,力气大的拦都拦不住。”   “还请您带点人去支援,宋队长白天为异能者疗伤,现还帐篷里调试试管,我怕那疯子会威胁宋队长。”   不请自来落进陆星洲的脑海,他大约能猜中来者是谁,果然江钟吟真的养着谢知年,他喉咙里发出的轻笑显得格外清晰,公报私仇不是君子所做的风范,瞬间捏着手中的冰刀,踏着掉落地树叶消失:“单枪匹马进入营地。”   “我该说你毫无城府,心思单纯,还是说你伪装的太好!”   陆星洲把谢知年照片挂在墙头,好好的摄影照片当做遗照来挂。   这世界上只有他能想出来,他日日夜夜都祭拜着死去的亡魂,没想到那人活的好好的。      融城营地。   只听帐篷外中群声聚集,异能者穿梭在其中,碎成渣子的玻璃装饰着白色地砖,有坨黑色团子不断地挪动其间,吱吱的响声还在不绝接下,一会打破的急救箱药品,一会打碎研究的使唤。   帐篷支架撑不住剧烈的撞击而倒塌:“我警告你不要动!”   异能者捂着自己受伤的手臂,他们深一口气,望着四处砸东西的青年:“你要是幸存者就遵守我们的检查,私自砸我们的东西,不要怪我们对你不客气,把你当丧尸处理。”   “不要动,听见没有?”   黑色团子僵硬地转过身,似乎在分析着异能者说话的意思。   斗篷寸出谢知年裸1露在外的皮肤尤为白皙,露在外面的手掌夹杂着鲜血,看得出来他骨骼纤细,属于娇生惯养的公子。斗篷遮住眼睛与鼻子,但单看那双红色的唇瓣也能推出颜值。   “你把他藏哪里去了?”   谢知年无视异能者的叽叽喳喳,他喃喃道:“不是这里。”   “不是这里!”   他穿梭在帐篷之间,倒腾着里面的用具,见没有任何的提醒,飞快地扒拉其他帐篷:“江钟吟不会抛弃我的,他说过要我在车里等他,就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在前面!”   谢知年趴在地上,头发凌乱,意识迟钝:“你们把他藏在前面的帐篷里。”   “他肯定在那里。”   谢知年歇斯底里。血液染在帐篷上。眼眸里是无尽的空洞,他语气带着坚定,缓和下来才挤出笑容,笑容越放越大,要找到江钟吟的喜悦飘在心里,可下秒又变回僵硬的模样。   “快给我们停下来!”   突如其来的长鞭甩在谢知年的身上,斗篷瞬间裂开细缝,皮肉里面的两边凸起来,抽打在肌肤响亮的碰撞里夹杂着众人的猜测:“不会是丧尸吧?我还听见他提起了江钟吟的名字?”   谢知年疼地原地打着滚:“好疼。”   “我叫你别动,你听不见我的话?”捏着鞭子的异能者充满怒火:“我们给你敬酒不吃,你偏要吃罚酒,你能听见我们的话,就别再乱跑,否则我们就把你当做变异的丧尸处理。”   “检查有那么难?”   “不是哑巴就给我说话,到底听见没有!”   异能者暴躁地走进谢知年,药品造成的损失不是他能赔偿的,他想要拉开多余的遮挡物,确认青年的样貌,可那人却一把手卡住:“把你的斗篷给我取下来,让我检下你的眼睛。”   “我要看你到底是不是幸存者,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脸。”   被异能压制得很难受:“不要!”   “别碰我的斗篷。”   谢知年禁锢全身都在微微发抖,仿佛害怕别人看见自己的样子,他变得异常非常的狂躁,不停地重复着放开我的字样,手臂上的青筋油然可见:“别碰我的斗篷,快给我滚开,不然我咬死你。”   异能者手指放在斗篷上:“咬死我?”   用词不当。怪物才会咬人,异能者的手还没有来得及收回,暴虐的疼痛席卷而来。   “对,我咬死你。”   谢知年见斗篷快要脱落,他面容泛着狠绝,勉强地挣脱绳子的束缚,一口咬在审问的异能者手臂上,直到扎进柔软的血管里,血液带来的兴奋让他神经无不活跃:“都怪你送上门来。”   “我忍不住。”   他贪婪地吮吸血液,却立被踢翻在地:“活该你死。”   “他不是幸存者,他是丧尸,快拉开距离!”   现场乱做三团,宛如热锅上的蚂蚁,在白开水中不停地挣扎:“是丧尸!我亲眼看见他的牙齿是尖的,紧急戒备,紧急戒备!”   等待谢知年的是无数异能攻击。   他先是被异能退出十米的距离,五胀六腑似乎移动了位置,看着众人围着异能者的时机,又跌跌撞撞地爬起来。黑色长发藏匿在帽子里,仍旧找着江钟吟。   “该死!”   异能者们围着谢知年形成一圆圈,他们身后散发着不同的光芒:“完蛋了,前面是宋队长的帐篷,千万别让他闯进去了!快点把他制服住!宋队长少了根汗毛,我们就真的闯祸了。”   “宋队长身备研究任务,快点阻止这怪物。”   众人再次的宽限换来谢知年不停歇的脚步。青年似乎明白众人打他,在暴露面容后变得癫狂,四肢呈现诡异的弧度:“别打我,我好疼,我没有吓着你们。”   “我的脸好好的。”   谢知年把伤害归咎于面容,猛然地吐出鲜血,附近都是火花迸溅,他不得不用手捂住脸,似乎被自己丑陋整的绝望,更为自己丑到令人攻击而绝望:“我没有吓着你们。”   “求求你们不要打我,我只是饿极了,我没有吓着你们。”   他面色全都是痛苦,流出的血液滴落在锁骨处,他看着面前黑色的帐篷,迟钝地用手将拍开两边,将头放进去:“钟吟哥哥。”   最后的帐篷是此心最大镇定:“救我!”   他说:“钟吟哥哥救我。”   帐篷里传来玻璃掉落的清脆。   时间突然静止,只听传来「刷」地声响。   谢知年不解地回过头,硬生生地逼出口血,没有来得及反应,紧接着木刀就刺入进他的腰间,凹陷出诡异的弧度,冰冷的尖锐口子带着灼热的血液,他扒拉着帐篷的手渐渐地松手。   身子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好疼。   他捂住穿透进身体的木刀,狼狈倒在地上,哇地两声吐在对方的鞋子上,疼的他闷哼几声,视线落在白鞋上面的图案,仍然不放手地抓住救命稻草:“求你。”   “救我。”   “我不想死,我想活着。”   直觉意识到男人不是江钟吟,他尽量往上抬起头看,做出可怜的模样。只见对方淡蓝色的眼睛散发着温柔,附近的异能者见人跪下来,温柔的目光里充斥着泛滥的怒光。   ——宋晓寒。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章 基地领主的恶毒月光6   “住手。”   男人温柔的尾音挑开僵持不下的氛围。   要用诗句来形容宋晓寒外貌,莫过于《爱莲说》的出淤泥而不染,他单单站在血泊中,却没让白衣有半点的污秽,反而让金属眼眶衬得那双眸子更加清澈,眉眼柔和仿佛是泼落好的山水画卷。   他指着倒在地面上的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怎么会把他伤成这样?”   “队长我们不是故意打扰你做实验的。”   异能者们不忍心打破宋晓寒的温和:“都是因为这怪物居心叵测,我们也是出于无奈,才对他使用异能,他不仅咬伤了王聪,还不配合我们检查,把营地弄的一团糟糕,你看这些都是他弄的。”   至于看没看清他是丧尸,众人不敢说出口。因为害怕损失上好的研究尸体。宋晓寒望着地面上的人,那句话在脑海浮现:哥哥救我。   除去钟吟两个字,声音与梦中重叠:“也罢。”   “我不追究你们的责任。”   宋晓寒不喜欢用武力解决,他没回复异能者,他蹲身,温柔地安抚着斗篷中的人,透过青年背影仿佛看到另人:“你别害怕了,有我在,他们不会伤害你,你还会说话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需要我帮你疗伤吗?我们这里有血清。”   凋零的爱意在头顶盘旋,只要还会说话就有拯救的希望。   刹那间,谢知年内伤比外伤还恐怖,嫉妒的代言词沿上来。   他身上像是有块无形的巨石,压得他的背弯曲不止,头恐慌地低下来。腰间的疼痛让他无法维持半跪着的姿势,整个人痛苦蜷缩成团,脸上的冷汗交错地滑落,咬着牙齿开口:“不用了。”   “不用,我找不到人就离开了。”   他挡住红色的眼睛,任由血水混合着泪滑落:方才的求救成为笑柄,像自己嫉妒的人求救是在伤口上撒盐,小人绝不允许自己低人一等。   为什么偏偏是你?   为什么你过的比我好?   现代社会无嫡出与庶出的命称。俗话说一山不能容二虎,宋家出了两个不同门系的青年,兄友弟恭奠定要成为泡影,下人们对比两人都是正常的,不正常就在于谢知年心胸狭窄。   谢知年见不得宋晓寒比他活的风光,咳嗽的血液侧面反应他不甘心。   断断续续的哭声响起,宋晓寒不知所措:“你怎么哭了?”   他伸出手更加用力安抚着谢知年:“是腰部很疼吗?我等会给你打点药酒,就不会疼,别担心,我会救你的。”   【谢知年:身体上不疼,就是嫉妒你。】   【028:宿主你还真的把卑劣演绎到绝点,没有被异能者给打死,先被自己的嫉妒心给气死,晕过去这招术你真的百用不爽。】   【谢知年:不然呢?等到陆星洲来手刃我。】   【028:刚枪其实更健康,现在陆星洲正提着冰刀朝着你赶过来,恐怕等待你的会是人间炼狱,想刀一个人不会在意时辰,昏迷的时间段挑得也挺好。】   【谢知年:他不会。】   【谢知年:杀了我容易,断掉情丝难。】   谢知年精心策划好的开场白正式上线,随着最后声呜咽,他腰间猛然地使力,一抽涕一哽咽,失去呼吸地倒在地上,置身事外地闭上眼睛睡过去。   “能回答我的话吗?”   宋晓寒凝视着身下的青年,他双手失态地想触碰谢知年的身体,可指尖上挂着克制的血刃:“晕过去了。”   青年自卑的模样晃在眼前,身为基地的领头治疗异能者。所有高难度的适配本都难不倒宋晓寒,今日竟还会受他人影响打碎试管,这是前所未见的事情,因为他觉得很不对劲。   “趁他现在血没僵硬。”   他见众人没有回复,鼻翼间全都是血液,撩开斗篷的角落,看着钉进去的木刀:“你们赶快去拿帐篷里面的工具和血清拿来,我要把他腰间的木刀取出来,只要有一线生机都不能放弃。”   他心里的直觉告诉他:一定要救下感染的青年,冥冥之中有种吸引力。   “宋队长你不能救他。”   暗恋宋晓寒的女生刘霞站出来,她才反应过来:“他好像是变异的丧尸,是我们的天敌,刚才还把王聪给咬伤了。”   “丧尸?可他会说话,你见过说话的丧尸?”   面对溅出来的血液。宋晓寒拿着缝合的工具穿针引线,扎进爆开的伤口处,陆陆续续有人汇报刚刚的情况,定格的视线锁定在青年的腰间:“别其他,救人要紧。”   他掌心缓缓浮现出紫色的光球,伴随着滋滋的声音,涌进青年的身体里。   他漆黑的瞳孔微微缩着,三天前引蛇出洞的计划盘算在心中。在看着青年腰间的伤疤,瞳孔一缩,这条伤疤自己熟悉不过:“你知道他多久来基地的?”   刘霞看着回答道:“差不多凌晨三点就在这里闹事。”   “三点。”   三点是江钟吟的审问期间,青年还叫着江钟吟的名字。   宋晓寒手里刀顿时握不稳,他收起治疗的异能,脖子上的白皙随及露出,冷凝道:“我知道了,咬伤的人,你带他们去打血清,将他们关在基地里观察一下。其余的人守在出口。”   他顿了顿:“陆领主要是派人来,你就说我突感不适,需要好好休息,不方便打扰。”   宋晓寒体会过失去谢知年的疼痛,叮嘱着刘霞:“这件事千万不要对其他人提起。”   凡是在容城基地呆上三天的人,都会对宋晓寒有所耳闻。他是基地里领头的血清研究者,三两天触碰丧尸的尸体是常有的事,类似于末日前的验尸官,三天两头就得奔去看尸体。   各有各的看法,各有各的爱好。   尸体在验尸官的掌心就是艺术作品。在末日里做验尸官需要莫大的勇气。宋晓寒独自坚持三年,他的勇气堪比天高:表面是温柔到骨子里的人,骨子却做的残忍非人类的试验,死在手底下的丧尸每年起码一百。   “属下遵命。”   异能者点着头:“你们说队长是不是生气了,我听得出他好像别有用意,从来都没有见队长这样,有点不喜就怒的感觉。”   “队长为什么生气?要不是他贸然出来,我们的木刀不会改变方向,就能一举拿下丧尸头颅,那丧尸就不会兴风作浪。”   “我能明白宋队长的心,他肯定是想把这变异丧尸做实验,活体实验做起来才更有效果,奈何他不肯研究活体实验,让我们保密可能也是私下行动,一个人就把实验给做了。”   丧尸病毒的研发来自于病原体本身,从病根入手是最佳的研究方法。   宋晓寒听着附近的议论声,他冰冷的血液湿润着发丝,眼镜片上爬上大量的血液,缝合着伤口:“旁边血迹要擦拭干净,不然会凝固造成积血,出去打点水来,我给他擦擦脸。”   宋晓寒在缝合完伤口,他手指犹豫地伸出,拧干掌心的巴掌,拉开斗篷,狂风将他的心脏刮痛到抽离:青年的脸上爬上红色的纹路,垂下来的睫毛正流血眼泪,令人恐慌又害怕。   “果真是你。”   是他记忆中熟悉的青年,可又不是肆意的青年。   谢知年容貌是天生下来的武器,丝毫找不出破晓的部位。人不是玉,绝对不可能完美,只会无限接近完美,偏偏上帝的宠爱降临在谢知年身上。   “年年,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宋晓寒紧抿双唇,轻柔地将挡住青年耳发别在后边:“这三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脸上怎么这么多疤?”   他没掩盖着心中的悸动,摸着谢知年脸上的纹路,心疼坏了,想要抱起谢知年的身子藏起来,眼前却忽然洒落大片的黑暗,来着的冰刀阻断他的去路,赫然是陆星洲。   “宋队长,你这算越俎代庖么?”   陆星洲痴笑一声,他收起冰刀。   宋晓寒眼不自然转动,扫过不起眼的角落:“陆星洲。”   “你来做什么?”   异能者朝着来攻击方探火过去,眼中的警惕变成无法收放的崇拜:“原来是陆领主,我早说陆领主和宋队长迟早会成一对,领主来找宋队长复合么,出基地的时,他与陆领主争吵过。”   与众人八卦的目光形成鲜明对比:“什么时候来的?”   要是谢知年落进陆星洲手里,就成了羊入虎口,陆星洲这人对谢知年恨之入骨。   “在你给他疗伤前。”站在树枝下的陆星洲唇角勾起来,居高临下扫过在场的人,挥手遣散着异能者:“先别着急质问我,反倒是你瞒着我,想偷偷把谢知年藏起来。”   “该当何罪?”   陆星洲骨骼冒出,脸色铁青,层叠起来的冰封锁住他们三个人,将所有都隔绝在外:“还是说想把谢知年带去哪里呢,助纣为虐。要真一笔一笔算起账来,当年的事,你的功劳也不少。”   寒冰化作密集的霜雾,拔地而起的城墙堵住去路。   “你!”宋晓寒震怒。   城墙划过十几米的距离:“既然伤治好了,就做好觉悟,把他交给我。”   强烈的占有欲摩擦着陆星洲心口:“谢知年是我的。”   “把年年交给你?痴人说梦,先给我较量较量。”宋晓寒扫过空旷的冰地,他取下染着金框眼镜,擦拭着镜片的模糊,护着谢知年的身子提防道:“别以为我不清楚你的心思。”   “你想折磨他。”   无事不登三宝殿,陆星洲来肯定有事:“清楚还不交?”   “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   陆星洲讽刺着宋晓寒,越界的举动充斥在他嗓子间,快意感淹没身体,他扫过怀里的青年,千万把剑刃扎进窒息的管道:“你问我,倒不如问问基地的人想对他做什么,亦或者问问我死去的双亲,你最好祈求自己能永远护着宋知年。”   “毕竟世界上似乎没有值得你护住的人。”   陆星洲将手拍洒在宋晓寒的肩膀处,他视线扫过怀中的谢知年,情感加上思念变得歪曲,怀里的青年是他思念三年的人:“我能做的就是把他,抓回基地,严惩不贷。”   宋晓寒唇角都是坚决:“不行。”   “他才被人伤着身体,带回去,关在地牢受不了。”   “谁说我要把他关进地牢?”   陆星洲对宋晓寒印象很难改观,他用手凝结着霜意,手里划开道口子。滴落在谢知年的唇瓣,看着昏迷中的青年吞下,满意的笑着:“你看我喂血,又怎么伤害他?当然关在别墅里。”   “锁起来。”   “来日方长,慢慢养着。”   亲手培育的娇花捏死,会复制出凌虐的美感。   作者有话说:   江钟吟:又来个鲜血大军 第7章 基地领主的恶毒月光7   宋晓寒眸光松动,似乎不想放手。   陆星洲见宋晓寒犹豫,他鞋子下踩着万年冰霜:““别逼我对你动手,你打不过我,你也清楚基地里能护住谢知年唯有我,你把他带回去还得过检查,而我不会,你不想看着宋知年落入其他异能者手中,就乖乖地把他交给我。”   他的语气刺耳又尖酸的,说得也是事实:“还不松口?”   宋晓寒盯着陆星洲。陆星洲也不逼迫宋晓寒,后退一步:“谢知年还真是可怜,处心积虑的回来,又很快死去。”   宋晓寒目光就如冰雪凝裂开,密不透风的白冰地将他罩住:“我答应你,你可以带走年年,但在计划实施前,你答应我,不要取他的性命,他是我想保护的人,哪怕是与你为敌。”   自己何尝不是想保护谢知年的?   曾经的他多么宠爱怀里的青年,现在的他就有多么恨。   陆星洲想到这里,心脏处不可抑制地疼得痉挛,张开口却平静到可怕:“不用你提醒,我也不会要了他的命。”   “希望你说到做到。”   宋晓寒稍稍松开手,他沉默片刻之后,才压下到此为止的退缩,用抹布擦拭着金丝框的眼镜,掩盖受伤的情愫:他明白自己再护着谢知年,陆星洲虐待就会更肆无忌惮。   “年年要是出了问题,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话音刚落,遮天蔽日的杀气冒出,破壳而出的冰层凸出火焰,陆星洲额头上冷汗将碎发浸湿,四肢都觉得麻木,不受控制挤出声怒火狞笑:“宋队长一如既往博爱天下。”   “不放过我,你爱多管闲事,不多看点丧尸病例书,动动脑子把末日给解除,而不是拿着最好的资源,研究结果一无所获。”   陆星洲十三年中但凡有照顾不周的出现,就不会养出谢知年无法无天的性子,他看出宋晓寒对谢知年的爱意,烦躁地擦拭着血液,那股烦躁不是来自心里,而是潜藏的细胞本能:“收起你对宋知年心思,不要让我发现,再见到,我不敢保证会对你这位恩人仇报。”   面对救自己的宋晓寒,陆星洲的付出成为打井人:“十三城那边有暴动。”   宋晓寒明白:“我会去调查。”   他领会陆星洲的言外之意,迎着陆星洲的目光,抬起眼睛看着对方:“可人做错事情,若获取不到原谅的机会,那天下人犯错的人数不胜数,他现在已经得到惩罚了。”   “你该给年年改过自新的机会。”   不提这句话,陆星洲脸上的笑容就不会消失,他的火焰灼烧着血/肉:“好一个改过自新。”   “宋晓寒,你拐弯抹角说我不义,就以为宋知年能抵债?你觉得人人都会得到原谅,如果有卑劣的人骗了你十年,带着谎言接近你,到最后跟别人私通,你能原谅他?我只能说,你的心很大,大到黑白不分。”   “你还在意扳指的事?”   宋晓寒被陆星洲问的语塞,他凝声道:“我都不怪他抢走我的扳指事,你我都清楚有没有扳指,结局和过程都注定,你断然不会喜欢上我,而我一点也看不上你,永远都不会爱你。”   宋晓寒与陆星洲相处三年,没有任何感情,他们就是定下来的机器人,就是两个互相利用商人:“其实在你眼中,救命恩人的身份并不重要,你我相处三年,你也没有移情别恋。”   “这也说明你还爱他。”   说服的把戏层出不穷,陆星洲整理着头绪:“你未免也太可笑了。”   宋晓寒:“我说得不对?”   “很对。”   陆星洲眸里闪起不明的火光,被戳中事情的滋味并不好受,冰川铺上血红色的地毯,周身怒气肉眼可见的翻腾:“但你说够没有?没你给他的扳指,我和他再无可能,他根本不会出现在我的世界。”   仔细听那声音居然有点慌乱:没有权势和地位,其他人也能走进谢知年的视野。   “真的再无可能?”   宋晓寒没错过陆星洲眼底的难堪:“三年前是我把基地令牌交给年年,我之所以让他走就是去避难,可为了这场丧尸围城悲剧,你把所有错都怪罪在年年身上,当初死的不止有你双亲,宋夫人也心脏病突发,没有抢救过来。”   “恶有恶报,他打开城门万一别有原因呢?针对你的那么多,大家都想要领主的位置,这点报应不够抵债的?”   宋晓寒的想法是危险又自私,以恶来解除恶,温柔的人反差起来更狠:“你说服不了自己的内心,实在要恨人,就冲着我来,我来替他担这罪名。”   自欺欺人担得起善意的谎。   陆星洲一口回绝:“做梦。”   由于对方是陆星洲,基地里的上层建筑,他不会瞒天过海的手段:“有的人生下来就不知足,宋晓寒,你对宋知年再好,他对你可是嫉妒得打紧,还想派人废掉你的异能。”   “你还真是愚蠢至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宋晓寒不知道想着什么,望着青年背后的伤疤:“年年的本性不坏,被外人带着跑而已。”   “是吗,你就这么笃定?”   陆星洲仿佛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却闷哼一声地难过起来,自己也似乎肯定这句话,却还是说出来尖酸无比:“祸没有降在你头上,你说的轻巧,死的不是你双亲,死的不是你的亲人,你吐露这么容易,劝解我放弃这仇恨。”   “可惜你是个孤儿,你是个孤儿,不理解亲手杀死父母的痛。”   没有绝对的感同身受。陆星洲能说服自己放过谢知年。他没勇气去说服双亲与基地的幸存者,就像地狱大门没奇迹,鬼门破开只出现在书籍上。但凡有黄泉道路的地图,他绝对带上谢知年去赔罪,共同奔赴死亡。   宋晓寒喋喋不休:“孤儿有怎么样?其中的原因你真的认真查了?”   半响,陆星洲话音掉落在月色:“你说再多也没用,因为我和他的恩怨不共戴天。”   “也别再为他找借口。”   陆星洲以过来人的经验开口,他抱着谢知年离开,握紧可双拳,最后行走在月色中:“你会发现,没有借口可替,我曾经跟你一样四处给他找解释,可次次的失望会让我明白,谢知年根本没有心,他真的有心也只是爱自己。”   “他自己爱自己。”   陆星洲心脏酸疼:谢知年不爱他们任何一个人,那人是利己主义者。      凌晨七点。   天际逾白挂在灰色隅光。   容成基地经历搬迁后,置于阳光普造的永都城。它背靠水源,开采各样菜品。三级丧尸可不敢往水源这天堂靠,只见升起来的冰峰加固成为围墙。而陆星洲的别墅坐落在水源后,盛开的海棠花悄然绽放。   华丽的门上攀附着繁复且细致的花纹:“开门。”   陆星洲与宋晓寒谈完话,便抱着谢知年一路赶回别墅,长途跋涉的他脸上多出风霜,他推开封闭的卧室,轻柔地安置着谢知年,吩咐着李健:“准备点锁链与白酒。”   准备锁链为捆住谢知年,准备白酒的目的不明确。   李健刨根问底:“拿白酒做什么?”   “包扎。”   陆星洲轻声地开口说道,他将谢知年放在床上,垂着眼看着未见的青年:对方纤长的睫羽遮住眸子,头发铺散在枕头里,谢知年脸上的纹路随之淡化几分,他又试图滴几滴血。   “不是伤疤?”   他特意将手落在谢知年脸上的纹路上,丝丝血腥弥漫在空气里,深渊里在沉寂数秒后暗下来,忽然爆发出的轻笑,即是再也熟悉不过的嘲笑:“我和宋晓寒又被你骗了,你是身子饿坏了,造成的血痕。”   “贪食的孩子。”   陆星洲又滴入几滴血液进谢知年嘴巴:宋晓寒以为的毁容都是假的,那人已经吃饱喝足。      世界没有顺从路,被骗的多也就开出来了。   当年在获得全省演讲大赛冠军的谢知年轰动校园。身为幕后推手的陆星洲也站在舞台后,他远远地看着女生簇拥着谢知年,心里升起古怪的情愫,记忆里的谢知年是众星捧月。   男生的告白让现场氛围爆炸,谢知年推辞说自己不喜欢那男生。   可那笑容却灿烂无比,只会当事人入局更深。   和陆星洲在同篮球队的学长说:“我看宋知年两头都想吊着,吊着女生又吊着男生,那姓江的前几天还请他吃饭,两人昨天又约着休息室,依我看来,他们两个私下可能早就好上了。”   “星洲别愣着,快把球传过来。”   篮球队的人挥着手:“你也有状态不佳的时候,怎么?考试没有考好,在语文大赛被宋知年这学弟比过去,生气了?”   陆星洲:“去你妈的。”   谁也没有想到,沉着冷静优等生会动手打人,还会爆粗口。   陆星洲直接把球砸在那说话人的脸上,三言不合就打起来。最后还是陆夫人动用关系才把事情摊平,当天晚上,陆星洲被陆父要求罚跪,他独自跪在雨里纠结着,漫天的雨丝浸泡着难过。   陆家家教严格,从不动用权利。   为什么谢知年从不提起自己,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心思?   陆星洲心中的疑问在第二天得到证实。   他的伤势一好推开谢知年常去的休息室,就看见阳光洒在谢知年脸上,谢知年的校服散开领子,嘴角挂着甜甜笑容。但笑容不是对着他的,反而是另个青年,两人的呼吸缠绵,甚至鼻尖对着鼻尖。   在暴露后。暧昧的当事人立刻跑出去,剩下的谢知年留在原地:“星洲哥?”   “你不是生病了,怎么来学校了?”   谢知年不慌不忙的整理着领子:“我还想等会去看你。”   陆星洲头脑昏沉,倒在门边,开门见山:“他是谁?”   “三班的男生,就是喜欢我很久的那个,我之前跟你提过他,我抽屉里的零食就是他送的。”谢知年抿着唇,径直地走到陆星洲面前:“但没有星洲哥你帅,他属于比较可爱类,跑到休息室来找我,说试试恋爱的感觉,他们说要与喜欢自己的人谈恋爱。”   “这就是你就找上了他的理由?”   陆星洲眉眼黑下来,他打断谢知年的话:“他是男生,你们两个不能在一起。”   “没办法,谁叫我喜欢男的。”   谢知年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挂着不悦的神色:“学校看过眼的除了他,就是你,我知道你不喜欢同性恋,这次不是故意来你休息室的。我对他就是玩玩而已,不动真心图个新鲜。”   “下次我带他去别的地方做。”   听着谢知年的话,陆星洲的眉眼不淡定,脖子间传来微凉:“做什么?”   谢知年接下陆星洲的话:“做/爱。”   是身体和身体的交融,他不想看到自己的青年被玷污。   陆星洲额头充斥凉意,似乎还因为冷淡自己而委屈:“选我。”   “星洲?”谢知年的语气稍微停顿。   “选我。”陆星洲不知道何时说出这句话,只知道身体本能地推着谢知年的身子。暴怒地将青年逼迫到墙角,眼角处是因为发烧出现脆弱的情愫,猩红充斥在瞳孔间:“你不要和他在一起,别不要我了,这几天,你都没找我,我心理很难受。”   “选我,我比他更了解你的生活。”   后来的场面变得模糊,没等谢知年回复,陆星洲撕碎那人的唇辩,难以解释的荷尔蒙爆发在校园。   只记得他们两个在休息室缠绵接吻,激烈的吻沁出些许暧昧,窗外人声起伏,让充满禁忌的感情得以释放。陆星洲不愿意停下来举动,仰着头将吻痕落到自己的全身。   陆星洲再也不是发烧导致得意识不清,直到在青年摄入近的负距离后,情感随着发烧更加严重。   作者有话说:   025:宋晓寒说你只是孩子。   谢知年:熊孩子。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章 基地领主的恶毒月光8   十三年的同舟共济替换成引狼入室。   陆星洲未成后悔遇见谢知年,他单纯后悔自己没有认清局势,没有看穿谢知年的真面目,一味纵容对方在自己的娇生惯养下变得越发自私,说到底,自己与江钟吟都是同海的鱼。   这条鱼在得知谢知年背叛后发起反抗。   “既然上天那么喜欢偏爱你,你做了那么多坏事,还有人为你来送死。”陆星洲回忆着江钟吟与宋晓寒,他的身体早以熟悉青年每处,明显能感受到火热,擦拭着对方染着血迹的脸,缓缓道:“那我便成为你的天,把他们都遮住。”   他反手打碎床头的相框,收住喂血的双手,犹如在庆幸着谢知年是变异的丧尸,那掌心血液顺着曲线往下流,露出尖利又恐怖的獠牙:“总有一天,我要你亲自开口求我。”   “求我喂你。”   陆星洲亲手杀死双亲的场面浮现出来,他正穷尽一生打造着没有丧尸的国度。   不论是陆星洲还是宋晓寒都明白:谢知年一旦作为具有意识的怪物丧尸,无疑就是最适合做活体病毒实验试验的工具。   “领主大人。”   李健接到信息,站在门外敲门道:“基地那边有人禀告,说是鄂都的江南颂正来容城路上,我猜大概是为他亲生弟弟江钟吟的事,另外江南颂还派人带着四车晶核,有要赎人的冲动。”   四车物资:在末日世界是珍贵的,更别提是晶核,起码得杀万具丧尸才可凑足四车。   “宋队长和宋老头子都在商讨这件事,十三成那边出现的暴动被江南颂平息下来。”李健补充道,他望着地上打碎的相框,睨着房间内的谢知年,半变脸都不敢抬起来:“宁老那边研究病毒解药,需要提取大量晶核做观察。”   陆星洲冷哼:“你跟江南颂提,卖主求荣的事我干不来。”   陆星洲至始至终关注点在其他地方,他瞧不上四车晶核,静默地擦拭着谢知年脸上的血液,这一点不足以赎罪:“去查一下谁放出去的消息,这麽快被江南颂知道,我想基地里肯定还有其他内鬼。”   他声音带着叹息,语气幽然,抚慰着谢知年面庞:“看来是这位给前车之鉴是不够,基地里的人还不吸取教训?要是找到叛徒,你就不用担心饿坏肚子,我拿来喂你。”   陆星洲说这话的时候,视线却望着谢知年,似乎对方只要睁开眼,他就会划破内鬼的身体,将血液点点滴滴地塞满对方胃里,用血液撑到谢知年暴毙而亡。   江钟吟消息逃不出容城,到底是谁走露风?   陆星洲回到基地的首件事是封锁江钟吟的消息,而鄂都又与容城两基地互不相犯,两方隔着千万里的距离,陆星洲前陆脚把谢知年带回来,后脚江南颂就来造访,中间的猫腻显然而见。   “我立刻派人去注意下基地的人。”   李健点头,身子前倾:“那领主你打算见江南颂吗?”   陆星洲伸出手指,将被子盖在青年身上:“不见也得见,江南颂大费奏章地来基地,就不会空着收回去,见面时固有的事。”   三年足够改变陆星洲的为人处事,他明白要活得如履薄冰,带着冰刀的指尖才能顺势掌握权利,如今鄂都这肥沃之地早成盘中餐。   “去把江钟吟从地牢里带出来,泼上盐水,扔在基地里,没说要什么人。”陆星洲满身鲜血,如临大敌:“给个死人,不足为怪。”   人命关天:五百多条人命能堆积成乱葬岗,给再多晶核也养不活下面的蚂蚁与苍蝇。   陆星洲没在融城基地杀死江钟吟,并不是因为他不敢杀,而是事发突然,他自己留着江钟吟还有点用,他说过会新帐旧账一起翻,绝对不会轻饶任何人,包括谢知年。   他双手缠上白色的纱布,在跨过满是玻璃碎片的相框时,看着锁链侵蚀青年的四肢,眼底地笑意不明确地推开,道:“过几天就是融城的丧日,不杀鸡不儆猴都对不起这吉日,先把内鬼揪出来再说。”   李健仔细地听着这话,压下喉咙间的腥甜:“那领主我们现在去哪?”   “实验室。”   陆星洲:“观察病毒研究。”   “好的。”李健颔首,拿着电子屏幕:“我立刻通知宁老。”   病毒实验室处于容城基地的心脏地带,它坐落在容城的中心,里面住着末日前的医护博士,陆星洲为防止悲剧发生,四周都有派有异能者监管,比之前的还要严格,进出的人都需要验证真身。      坐在虚空间的系统028跟踪着陆星洲,凉飕飕地吐出冷气:“陆星洲的黑化值又增长两个百分点,他去拿试管研究体,有计划让你去做活体实验,你这条命要暂时保住了,他好像不打算这样轻饶你。”   【谢知年:不慌。】   谢知年坐在虚空间里,他看着控制面板的屏幕:“进入基地是首先步骤,这里的布局还是和三年的相同,说明我在他心里的地位。”   【028:死人的地位。】   【谢知年:锁链是个好东西,用在我身上就不是好东西。】   谢知年再次投身世界中,他虚弱地睁开眼睛,又沉重地闭上,意识陷入混沌的沼泽中。   透过控制面板探去。   外边的天都黑了下来,落地的窗户外是死寂沉沉,浓密的乌云交错地勾结着天空,别墅中的海棠花无精打采地垂头。   “醒了?”   刺耳的声音在谢知年耳畔滑落,皮鞋踩在地面上宛如火烧地噼啪声。   谢知年听着熟悉地声线,睁眼,手腕被锁链摩擦地很难受,他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想要看清楚眼前的场面,却看到片空白的痕迹,只能看出半个轮廓:“宋晓寒?”   他记忆停留在宋晓寒身上,故意把名字交错拉来黑夜的帷幕。   “你再看一看,我是谁呢?”   禁锢的锁链使青年难受地咳着粗气,陆星洲挑着眉毛,瞳孔波上煤炭:“我的名字你也能叫错?”   谢知年咳嗽着看着不远处的人,他恐慌地往后推,又拼命地摇着头:“陆星洲。”   “回答正确。”   陆星洲脸色的笑意越来越浓,他没错过谢知年表情惊慌,心里嘲笑着谢知年做贼心虚,轻蔑地将手中的针管扔在垃圾桶里,重重地坐在房间的椅子上:“是不是还没有想到会再次见到我?”   他脸上都是不满:“救命你的是我,不是你的好哥哥。”   锁链哐啷地砸在墙壁上:“真的是你。”   谢知年视线恢复清晰,他猛然翻着身,身体撞击在墙壁上,吃惊和害怕尽显露出来,那双眸子猛然地眯着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我的脸!你是不是也看到了?”   谢知年后又用手捂着自己的脸,指甲无力,陷入深深的自卑其中,喃喃地低语:“你是不是也看到了,看我变成这样,你一定是开心吧,得罪你的人都会落的这下场。”   陆星洲:“我一点都不开心。”   谢知年不停地用手遮挡住面容,连指缝里的自卑刻进画面里。容貌是青年最大的武器,而失去武器的敌人是手足无措的。   那人失声的大笑无比讽刺。   “这三年来,你的本性还是不改,又想装疯博取我的同情吗?”   陆星洲心里却开心不起来,时隔岁月的见面,所有都面目全非:“你最好打消这种想法,任凭你把指甲抠破,也挡不住丑陋的面容,活了十八年,你还留在过去,脸只一张皮貌而已,入棺认不得谁,我又何必去在意你的外表?”   谢知年犹犹豫豫,侧面的安慰并没有换取好受。   陆星洲心软又降临:“别笑了。”   谢知年抬起头,神色间都是不平静。   “也别以为我在安慰你。”陆星洲从没有见过谢知年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心里升起来的不是报仇快意,是种窒息的心疼,凝望躺在床上的青年,神色猛然裂开笑容:“我带你回基地不是看你表演的,我想你理应给我个理解释。”   “三年前跟江钟吟跑出基地的解释。”   陆星洲分明把人间最美的事物都交给青年,却还是要遭受对方的丢弃,他开口道:“你为什么要和你父亲一样背叛我,背叛容城呢?姓江的难道就这么招你们父子喜欢?”   陆星洲说完这句话,眉眼里都是震怒:“我没有背叛你。”   谢知年的脸上刮着血霜:“父亲?”   他听着这里更加害怕,锁链哐啷地开合在空中,透过手指的缝隙看穿着恐怖地留白,扯着的喉咙翻滚:“你把我父亲杀了?”   不相信的眼神深深刺痛陆星洲的眼,再浓烈的爱意全然浇灭。   “我还没动手,你说我杀了?”   透心的冰凉卡在陆星洲心底,虽然已经知道谢知年对自己只是利用,但亲自确认后还是会疼:“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残忍暴虐的,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伤人而不自知?”   他喉咙仿佛带着血:“可怜的我双亲都死在丧尸潮里,三年来都在替别人做着嫁衣,放心,我给宋成点小惩戒而已,毕竟容城基地不养没用的废人,他呆在赎罪的地方。”   “论狠心的程度,明明你凌驾我上。”   谢知年三年前死在丧尸潮里,陆星洲还是照顾失去儿子宋成:“你知道吗?外面有多少人想要你性命,容城基地因你而变成废地,他们都想要把你的皮给扒掉。”   “你活着,让很多人觉得善恶不公。”讨伐中为最的就是陆星洲。   “那要杀了我立威么?”   谢知年捂着脸有点苍白,他看着陆星洲站起来的身子,里面的牙齿在磕着鲜血,捂着满是青筋的脸,仿佛不相信面前人的话:“你们都想杀了我,我活着没有意义,可我只想活着。”   “他们觉得不公,与我来说,有什么错?”   变成丧尸注定与异能者无缘:活得苟且偷生,活得光芒万丈,都算活着。   恬不知耻的话语令028倒吸口冷气。   “活着是没有错,而你活着的方式建立在别人的性命上。”陆星洲否定青年的话,他步步逼近,扫过青年的伤口:“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宋晓寒为你找借口,自圆其说。”   “你也想经历被人撕碎的滋味?”   谢知年眼睛变得猩红,他害怕地往后缩:“陆星洲。”   陆星洲:“我想你在乎的是什么呢?看着身边人慢慢死去,觉得痛苦吗?”   他说:“我不会杀你。”   陆星洲猛然地笑出来,眼眸的黑气散去,随之补上温柔的柔光,仔细地看过去,笑容里还带着泪滴:“拜你所赐,让我懂得个道理。”精神控制将他的偏执拉到极点,摧毁信仰无疑是践踏心脏:“杀人需诛心。”   作者有话说:   我在宿舍读的很大声,羞耻,写非常羞耻。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章 基地领主的恶毒月光9   “不是的!”   谢知年脸上所有血色腿了个干净,那锁链在他手腕上形成鲜红的伤疤,声音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你也要为了些不相干的人要折磨我,你为什么要杀了我,我没做错什么。”   陆星洲的双亲怎么是不相干的人!   他们曾经的患难与共,如今的刀剑相向:“他们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撕碎的滋味我不是没有体会过,你不要逼我认错,我没有错。”谢知年眉眼里都是不甘心,血液蔓沿上脑海里,失望情愫捏手就来,忍不住地开口:“你总是这样,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背叛你。”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自己应该知道什么?   还是你想让我知道什么?   陆星洲可笑地摸着手中的扳指,剧烈跳动的悸动让他生出厌恶。   “那你说为什么?”   谢知年的血泪往下流着,破开不堪回首的往事:“因为你从来都向着别人,向着你心中所取的大义,我做这些事是迫不得已。”   陆星洲的那颗爱着的真心提到嗓子眼,摔进满地的玻璃碎片中:“大义?”   陆星洲心头宛如万虫在啃,他逐步靠近谢知年,连同青年最后的遮羞布也扔掉:“你的意思是说,我护着那些死在丧尸口中的人,是对你的感情不诚,到现在你还要狡辩,你还嫌弃我查的不够,你还在嫌弃我不够爱你。”   “要什么样的爱才能配得上你?”   这幅模样谢知年恐惧之极:“我无话可说。”   “你说!”   陆星洲神情笼罩着看不清阴霾,厚重城府猛地升出,硬生生隔断脑海中最后存在的理智,那目光中的悲凉看得系统028害怕:“我要怎样去爱你,才配得上你说的大义?”   “告诉我?”   血丝浮现在陆星洲的眼里,他为对方心甘情愿成为0号:生在地球上的人类都知道疼痛,生在黑暗地带的菊蕊难道不明刺破的疼?受过风雨,替别人撑伞,但撑伞不是个人的义务。   “是觉得我很陌生,感觉到害怕?”   陆星洲睫毛遮住浓烈地情绪:“宋知年,你编造的大义理由真是拙劣,变的从始至终的都是你。”   他没变心和叛变,折磨谢知年也没半点快感。   他一想到青年跟江钟吟同吃同住三年,冒出来的恶意如雨后秋笋,他开口:“要把你和江钟吟好待着,把你们两个凑成对,看着你们两个相亲相爱,是不是算足够的爱你?”   后面的词汇不堪入目。   谢知年听不下去:“你诋毁我能让你好瘦?这就是你和江钟吟最大的不同。”   他眼底掠过痛苦,撑着疼痛的身体,那双眼睛却通明的跟镜子般:“你总是喜欢用强迫的手段让别人臣服你,你从我醒来后就逼迫我,你心里瞧不起我,未经我同意,给我绑上锁链。”   陆星洲:“然后?”   陆星洲三年去过很多基地的下层,安慰那些死在容城里面的家属,他孤单一人受过的谩骂与诋毁,以为自己能替青年赎罪,这不足以说是偏爱,偏偏对外面野花爱到深沉。   对方亲手来招惹自己,最后面目狰狞的也是自己:“你想要我放手?”   谢知年:“你把我当垃圾处理,我说什么都没有用。”   他迎合着陆星洲的神情,指甲抓伤着自己的脸,散不开眼中悲伤:“这三年,我想过和你见面的这天,更没想到你恨我到骨子里,你若真心爱我,就不会亲眼看着我变成丧尸,把我关在房间里。”   “你得给我血清,把我送到实验室里好好治疗。”   他说要这句话,周围陷入死寂的沉默,渴望爱达到极点不分对错:谢知年在童年包裹着的阴影下变得贪得无厌,所有人都在唾骂着他的不成器,短时间不可能改变本性。   “你得让我活着。”   不是他之前说的我想活着。   陆星洲没有错过青年眼底的卑劣:“这就是你所谓的爱?”   “你不用着急拒绝我。”   谢知年嘴脸都是卑劣,他手臂有撕裂的感觉,皮肤下面的筋骨在凝固,他狞笑道:“因为你拒绝不了我的要求,从小到大,你不是最喜欢我了,不如给我个痛快,也算给你痛快。”   他道:“放我走,或者速战速决,我可以选择不活来赎罪。”   “恬不知耻!”   陆星洲看着谢知年的容貌,仿佛想到对方背叛的决绝,他挥斥着手中的冰刀砸过去,只手捏住谢知年的脖子,那手指里都在泛着苍白,愤愤不平道:“你怎么敢亲口求我放过你?”   “我曾经多么爱你,宁愿为你付出生命,不肯让你陷入危险中,我可以与基地的人反目成仇,立你为新任的领主。我从来都不在乎你心中的人是谁,你肯呆在我的身边就行。”   陆星洲泪水刮过耳畔:“你到底跟谁学坏的?”   他灵魂重创的地方隐隐翻疼。谢知年已病入膏肓,丧心病狂,那人的爱注定是畸形的。陆星洲无福消受,他掐住谢知年的脖子:“你说出他的名字,我一定会把他千刀万剐。”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无药可救地求我放过你。”   作者有话说:   《就要当反派》在存稿,等后台通知下来,就准备恢复更新,那是甜文,然后《(黑月光》是半文存稿,属于甜中有虐的,第一个世界码完字就可以开始放更,感谢在2022-03-18 21:31:37-2022-03-20 16:28: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章 基地领主的恶毒月光10   陆星洲咬字分外清晰,已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谢知年脖子出现几道碎裂的血痕,陆星洲的言语明明是意料之中,可还是挑出他最痛的地方,连力气都提不上来:“凭什么不能求你放过我?你也跟爷爷一样想抛弃我?”   童年里面的选择落在宋晓寒身边,其实,叛逆不是每人必经的道路,谢知年面色僵硬,眯着眼睛露出蛇蝎光芒:“说什么爱我,你永远都不会明白我想要的,因为你们看到的都是宋晓寒,我对于你们来说,就是跳梁小丑。”   “无论我做什么,得到的只有谩骂。”   谢知年声音实在阴挚,混合着血泪倒转进喉咙里,听起来带着贪婪。   连同陆星洲愣住。   跳梁小丑?在自己心中是跳梁小丑?   残忍的说法可以让心底善良人堕入黑暗。陆星洲拧住谢知年脖子的手忽然松开,只见他手指下的皮肤陷入苍白。谢知年随着褪去血色,混合着急促的喘息,有股浓烈的苦涩自脚底蔓上口腔。   “很好。”   陆星洲没有伤害青年:到底谁像跳梁小丑?黑暗面他完全见识过,不会像曾经那么好糊弄过去。   自己不是当年的傻瓜。   陆星洲压下折磨的暴动,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挤出来的两字再次点燃失望的鬼火:“很好。”   “在没有遇见你之前,我从不知道一个人能恬不知耻到这种地步。”他擦拭着手中的痕迹,冰刀打碎着房间玻璃,气质说不出来的悲哀:“遇见你之后,实至名归,看着我对你越陷越深,到无法自拔的地步。”   “你讨厌我还要跟着我在一起?跳梁小丑并不适用你,你生存每天都是别人梦不到的,你吃穿住行也是别人求不来得。”陆星洲拧住谢知年的下巴,将谢知年浓墨的黑发撩开,狠道:“你不是想活着?我给你机会,别说我不给你,只要你就乖乖地呆房间里,安静地做我的禁/脔。”   “服侍得好,我就放过你。”   谢知年自来视自己如骄傲,他不是戏子,成为禁脔是耻辱。   陆星洲过于低估青年,谢知年听了知道是对方给自己心软找借口,他紧紧地抓着床边,额头上的冷汗虚弱的冒出来,任务带来的快感冲刷着他的神经:“你折辱我。”   他双唇紧紧抿着:“是来羞辱我?”   “我们没有分手。”陆星洲抬着青年的下巴:“我想你确实想的发疯。”   男人的嘴角带着冷酷的笑意,冰色的雪花爬满墙壁。   坐在虚空间的028觉得自家宿主心里肯定笑开花,因为谢知年向来对送上门肥羊都愿意收入囊中,而且对定下的目标都很明确。   事实上:正像系统028想的那样,谢知年的脑海里勾起相爱相杀的兴趣,但扮演脸色却没表现出来,简直惨白说不出任何话,从平等的爱人打击成玩具,两个都不是同等档次的。   谁愿意呢?   “你想要我呆在你身边。”   谢知年脸色苍白:“你把我当做你掌心之物?”   “不是掌心之物,说得难听。”   陆星洲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服上的褶皱:“鱼水之欢,你情我愿。”   “你不是一直嫉妒宋晓寒,不惜代价地夺走他的扳指,就能预示到现在的结局,你将走着和宋晓寒不同的方向。其中的滋味肯定不好受,活着就得付出代价,你只配呆在暗处看着他继续发光。”   【谢知年:真佩服陆星洲,情感说话大师,连心软都能说得没有破绽,他连丧尸都不肯放过,未免也太重口味了。】   【028:这也是用情至深的表现,我猜如果你变成死尸,他也会把尸体带回实验基地,等末日危机接触后,用你的基因造就个仿真人,继续对你另个载体折磨,崩溃下去。】   【谢知年:真刺激。】   谢知年不可思议地抬着眼看着陆星洲,他出生就不想活在任何人的阴影:“你明知我和宋晓寒水火不容,还要用他与我作比。”   他捂着自己起伏的胸口,觉得无比煎熬:“你好卑鄙。”   “是吗?卑鄙要看说话人想的,我也不跟你继续废话。”陆星洲不需要再给对方失望的眼神,他彻底地看清面前谢知年的卑劣,能说出物竞天择话的人都不是傻瓜,他冷冷一笑道:“自己技不如人,就别再责怪别人作比。”   回忆点点滴滴:他不如三年的懦弱,有着自己的思维能力。   所有的繁华都摆在眼前,被亲近人背叛的场面。   陆星洲不想经历第二次,他花了无数时间才寻来谢知年,不会蠢到伤害对方身体:“四天后就是容城的丧日,我想你不会忘记大开城门那天,届时我会邀请宋老爷子参加。”   他语气没有半点有好转:“看看你口中说的爷爷,他究竟为什么放弃你?还有那些人对你的眼神,再听听基地里面的人的评价。”   “是不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谢知年捂住耳朵,尖叫地捏着嗓子:“你敢!”   他最在意的就是别人目光,单单是宋晓寒就能扎进嫉妒心:“小心我杀了你。”   猫逼急会抓人,谢知年会恨人,陆星洲挑眉:“你现在不是我的对手,省点力气。”   他白皙的手指拢紧,他视线不自然地从谢知年身上挪开。看着谢知年窒息,竟然会觉得后悔:“我会派人定期给你检查,你最好配合他们,宠物就得学会听话,没人会把你捧在手心。”   “有人自然会在当天为你拼命,基地里的人都不知道所谓的真相,三年来,他们都被我蒙蔽过去,我要是把当面坐实真相,你们觉得他们会不会每天咒骂你?会不会诅咒你?”   “你最尊敬的爷爷会不会也想把你踢出宋家,从此以后,你会从族谱彻底消失,经历丧尸浩劫后,没有人立碑葬你,沦为孤魂野鬼。”   “你在威胁我?”   谢知年血色的瞳孔充满暗红,恼羞成怒地盯着陆星洲背影,手里拿着的玻璃摔在房门上:“实话告诉你,他们不是我杀的,你要报仇去找丧尸,我只是那场密谋中的替罪羊。”   “实话则假话。”   陆星洲脚步突然停下,摔在地上的玻璃扎进他的肉里,似乎不为这个理由所动:“你从头至尾连理由都没有想好,就别再继续解释。”   “破洞百出。”   谢知年忍不住弯腰咳嗽,捏着玻璃杯防备着对方:“破洞百出?”   陆星洲下意识的忽略疼痛,并未察觉自己喉咙里的叹息:“你说呢?你有时间带走别墅里的金银珠宝,有时间去实验室带走血清,做好充分的准备,明眼人都看得出,是你要给莫城献媚,怎么算的上迫不得已?”   “我们都坦诚三分,不要互相欺骗,一张嘴巴说不过千张,你要解释,多想想如何把祸端推给宋晓寒身上,那些人或许会相信点。”   “陆星洲!”   谢知年看着对方的背影消失殆尽,想着自己砸伤陆星洲的脚腕,颤抖地捡起洒落在地上的碎片,握紧双拳,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有表达出来道:“你每次都会惹我生气。”   “你不信我。”   “是被身边人骗怕了吗?”   谢知年勉强地笑出声,漫上无力的焦灼,人命关天的事岂能让他不恐慌,周围仿佛经历天崩地裂,他默默地锁在角落里,扫过那双双虎视眈眈的眼睛:“这个理由,我也不信。”   谁能相信三年前不是他的错?   谁能相信他没有犯错?   谢知年是有错在身,他顶多算个帮凶,将碎片扔进垃圾桶里,便倒在洁白的窗台上,委屈地捏着开口:“我陷入丧尸潮里,喊你的名字,嗓子分明都喊哑了,你都没有来救我。”   是怨恨,轻一点的来说是埋怨。   怕死的人会怨恨别人不救助自己,就像医院中病人去逝,有的人也擅长把借口归咎在医生专业技术上。   “谁又是真心的呢?”   谢知年抬起充满血管的手臂,那里曾经撕咬的疼痛隐隐浮现,天花板轰然地砸在他脸上,甩不掉的嘲笑与讽刺犹如在耳畔,灵魂的疼痛宛如双胞胎兄弟,再也无法淡定。   “你们没有来救我。”   谢知年重复着这七个字,恍惚中听到沸腾的议论声:“是谁?”   人声鼎沸:张张苍老的脸破开地缝,四肢扭曲地爬出来。   记忆重新浮现在谢知年脑海,这是自己的噩梦。   “陆领主这次进阶异能,恐怕是危在旦夕,我看宋知年还在那里嘚瑟什么,怕是哭天喊娘都救不了恩人,宋老头也有意向在推举宋晓寒成为领主,最近还在避讳宋知年求见,还是怕那祖宗毁了自己的名声。”   “同样的坏境养出来的人真不一样。”   “等陆领主让权后,我提议举报宋知年,把他踹出基地里,让他滚回自己的基地,和他爸爸一起,两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只知道仗势欺人的家伙。”   “滚回去的人是你们!”   谢知年深知眼前是幻觉,他眼眸带着血,滔天恶意框框地往上增长,捏紧着自己的手臂,避免着自己的容貌受到嘲笑:“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我沦为笑柄,也要把嘲笑的人统统杀掉。”   没有人救自己,自己就先自救。   作者有话说:   最近确实有点忙。   理解下,嘿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章 基地领主的恶毒月光11   谢知年并不会坐以待毙,有道是天子脚下多乱臣,其下的人心是最复杂的东西,你永远都不会想到背叛自己的人,嫁祸栽赃也要看使用人的手段高明与否:“得找个替罪羊。”   【028:宿主不是有中意的人选了?你在基地呆着的时候,有个极力反对你和陆星洲的老头。】   【谢知年:江钟吟加他没问题。】   谢知年当真忘记陆星洲身边就有条最好的替罪羊,即使陆星洲拥有最高的权利,那老头却靠着资历对王座虎视眈眈。   “好心办坏事,胜过坏心办到底。”谢知年想到水落石出点,安静地躺在床上,他望着醒过来的天花板,捂着双眼为计划而欢呼:“小人的罪名我坐实,间接杀人,没那么容易。”   本来就不是他的错,一切都是指路者的祸。   谢知年透过窗户的反光,射/下自己的模样:那宛如枯木枝的伤疤爆开,干涩的岩石敲打着玻璃。   【谢知年:把帽子扣在迫不得已为陆星洲上,这场死局很快就能得到破解。】   【028:提前恭喜宿主洗白成功。】   反派也分三六九等,飞扬跋扈的青年属于下等,打开天窗说亮话,没脑子的反派能指望他做出灭城策略?谢知年要做,就做又蠢又坏的反派,又当又立,鱼和熊掌他两手都抓。   他务必要颠覆主神设定的代码。      夜幕如同张大网,笼罩着别墅上方,海棠花在清风中枝乱颤。   离开房间。   陆星洲眼前闪现着谢知年惨白绝望的脸,那是他相处十三年,疼爱长大的青年。最接近天堂的待遇跨成无人地狱,他拖着流血的伤口走在路上,蹲下身子,拔出刺入骨头里面的玻璃碎片。   心疼什么?   他不断质问着自己在挣扎什么。   对方都这样伤害你,你还在担心他什么?   他都用玻璃来砸你,你还要执迷不悟?   陆星洲将谢知年的血眼泪收集,他脚下所踩着的水面瞬间冰冻,雨滴立即化为珍珠,零散地滚落在原地,用手指撩开遮挡物视线的头发,那心头涌上的委屈,全部都灌入大脑。   那人真的另有苦衷,他的青年不是罪人?   到底该不该相信他?   陆星洲:“混账!”   “你还在为他辩解,是宋晓寒的教训没有吃够?”   陆星洲用拳头砸着海棠树,他气不过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再毫不留情地给了自己三耳光,希望自己这样才能清醒一点:“你就是在犯贱,人不喜欢你还凑上去!”   花辩粘在他的侧脸,很快伤口红肿起来:你就是在犯贱,你就是在犯贱,谢知年亲手把东西摔在你的面前,你还要试图相信他?你到底怎样荒唐的爱才能忍受这样的悲惨?   “不能心软。”   陆星洲撕下身上的碎布,简单绑住手脚伤口,他扯着压抑嗓子,走路起来一瘸一拐,背影刚刚还能接近笔直,如今只有扶着海棠花,雨丝混合着模糊的视线:“你不要蠢到让悲剧再次重演,同样的代价,你要舍弃多少次?”   海棠林连接着基地的后院,这是长达二百米的长廊,长廊两边种满海棠花。   海棠林在基地别名「尸鬼林」。   陆星洲脚下踩着的每步都有尸体,他把自己的双亲与亲戚都葬身在海棠花下,纪念在容城死去的人类。要是视线能够放大,就能轻易看见树根上刻着的名字「陆成页」,还有凸起来的小山丘。   每颗树地下都有骨灰:“你给我清醒一点。”   树根上面刻着熟悉的名字,谢知年想个假意的理由,陆星洲却很开心,对方愿意解释以至于还残留着后悔与心软:“清醒一点。”   三叔到父亲,都因为谢知年打开城门而亡,树上刻着的字,每一刀都是陆星洲创作的,他们死在丧尸围城悲剧中。   你要是再爱着谢知年就是蠢货!   “领主大人,您怎么受伤了?”   李建撑着黑伞海棠花的尽头,连忙地跑过去:“是宋公子谈得不愉快,我就料到他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会让你好受。你难道忘记他对你不安好心?”   陆星洲没有开口说话,他也觉得心冷手冷。   李健:“领主不是我多言,你该把他和江钟吟关一起,关在别墅里,太便宜他了。”   五级丧尸不是陆星洲的对手,陆星洲绝对是没有防备。   以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李健就不太喜欢那手无缚鸡之力的谢知年,他不在意异能者与幸存者的差距,在意谢知年多次为难下人,三天两头都在变模样折腾自家领住。   陆星洲面无表情,得知江钟吟的情况,他收起面上的风霜:“你再说一遍?”   谢知年跟江钟吟关在基地,唾骂声定会接踵而至。李健咬牙切齿:“我该死,就是随便说说,江钟吟是真的苦,很多人都在忘他身上丢东西,所以我才不平衡,他这样对您,你还对他心软。”   李健碎嘴也停下来,也清楚对方不愿意:“您的脚腕看起来伤得好深,我先帮您处理伤口,经水泡会发肿的。”   陆星洲:“看着深,实则不疼,血止住了。”他见招拆招地,回过头看着后面的别墅:“等会你找几个靠谱点,胆子大点的,把宋知年房间尖锐东西收了,在别墅里监视着宋知年的举动,我害怕他会想不开。一有异常,立刻汇报给我。”   谢知年贪生怕死,选择自杀是不能。   陆星洲还是要做好完全的准备,见雨夜下的别墅,寒冷的心脏再次冻结起来:他没办法让谢知年跪在基地里,伤的太重禁不住疼痛。   “领主你不会对他旧情复燃?”   李健见陆星洲的面色,也不好再次开口说不好:“您对他的待遇和江钟吟差太远,日后暴露出来,其他人得怎么看待您。”   “不管。”   陆星洲不顾反对跟男人在一起就违背自己信仰,他压下手臂跳动的青筋,旧情复燃这成语使用不恰当,他捏着扳指转动,小雨过后血腥味愈加浓厚。   “暴露出来,我担着。”   陆星洲问:“你来有什么事?”   李健陪着陆星洲走过海棠林,看着基地的微光,想起来要紧的事开口:“是这样的,我经过实验室基地,收到宋队长通知,他说在实验基地等你,是有重要的事情给你讲。”   “他没有去十三基地?”   陆星洲甩着头发丝上的雨滴:“还不离开?”   李健摇着头:“十三基地暴动不止,宋队长要去也是有心无力,宋老头子向来看中他这苗,要宋晓寒去危险地带,就是要了宋北川老头子的命,害怕宋晓寒出逃,宋老头子请宁老也在旁边陪衬。”   宋晓寒是宋家的骄傲,陆星洲学校里就听过对方的名声,他漠然地凝视着前方:“宋北川,挺在乎他这孙子。”   “宋晓寒是老头子千方百计找回来的,定然是要含在嘴巴里的。”   李健对宋晓寒能力进行肯定:“老头子对两个孙子态度截然不同,外界都说偏心的很,这一切正常,是谢知年作出来的。”   “行了!”   陆星洲握紧手里的冰刀,微微闭合,眼底恢复清明:“我不用你过多提醒,更不喜欢听别人在背后嚼舌根,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   他不喜欢亲近之人在背后谢知年的嚼舌根。   李健的脸色灰暗,屡次踩在雷点:“领主。”   “你跟着我四年,别让我责怪你,这件事我当做什么没有发生。”   陆星洲垂着眼睛看着掌心:“你得守口如瓶。”      实验基地里:纯净的锅里冒着沸腾的液/体,周围热气充斥环绕。   “宋队长。”   暗恋宋知寒的刘霞开口,自从他们回到基地,宋晓寒就没有停下做实验,眼球里都是血丝:“您固然在意实验结果,也要顾惜自己的身体,您两天两夜都没有合眼,我怕你挺不过来。”   宋晓寒前天才为容城的人疗伤,身子还很虚弱又碰见怪物,他们都不知道陆星洲给宋晓寒说了什么,导致对方不知疲倦地研究。   “我不是娇弱的娃娃,哪能两天猝死?”   宋晓寒含着些许微笑,他穿着白色大褂,提着自己的金丝眼眶,手里针孔横生,他开口:“我还要再试验一次,你累了的话,就回去休息,这里有我,不会出什么意外。”   “可是您,”   刘霞还是想要劝宋晓寒消息,但看着宋晓寒冲着她挥手,只好无奈地开口:“那好吧,宋队长那你您记得实验完毕,就去休息。”   宋晓寒:“嗯。”   实验室的水泡咕咕做响:“三号试管。”   宋晓寒轻柔地将血液滴入在染着液/体的试纸上,白色的试纸在明明灯火下呈现出淡粉色,他用手指捣鼓试纸,和泡着的死尸血液结果一样,锁骨处泛着阴冷:“粉红色。”   “还是不行么?”   他用手指挡住太阳穴,拉过镜面看着里面的结构,眼眸的流白变小。   突然基地的重启,白门升上:“宋队长三天不见,别来无恙。”   陆星洲敲门没有回复,他披着雨点,处理好伤口,换了声黑色的衣服,进入房间便脱下靴子:“你把血液的验证结果得出来了?”   入目就是堆玻璃管,聪明人不说暗话。   “在桌子上。”   宋晓寒双手撑着台面,似乎有点难以接受地坐在椅子上,他捏着骨头卡卡转动:“两个血液验证都一样,我比对过很多次,结果没有区别,其中三次是活体丧尸。”   “都是粉色?”   陆星洲看着试纸上的结果,他允许基地里有丧尸的存在,昨天故意取走谢知年血液做研究,看看对方变异体系:“你别告诉我,你研究的结果都相同,粉色有什么区别?”   他的专业不是研究类,看不懂其中奥妙。   宋晓寒:“我用其他丧尸来做对比的。”   他想起青年的声音,用手捶打在桌面,后怕地连脊椎骨都凹陷下去:“你跟我说,年年脸上的疤是因为贪食造成,每当他饥饿的时候,脸上会多出条伤疤,这也就意味着他不是变异的丧尸。”   “反而。”   他后面的话不敢开口。   “讲清楚点。”   陆星洲认为事态严重,靠在实现室台:“难不成是异能?”   异能局限于冰、火代表的五型:“精神系异能。”   他们都没见过丧尸变异,还是有意识有头脑的丧尸。   “异能也不是,你确定他是三年前被咬伤的?这也太奇怪了,寻常人都即刻变异。”宋晓寒瞳孔充满无奈,天知道他多么希望变异也是异能,那心脏不知道扎进多少根,静静地瘫坐在椅子上:“年年是即将变异的丧尸。”   “你有没有观察过指甲,会有脱落的情况出现。”   “变异成丧尸就失去思想,我没有推断错,他处于第一阶段,再过二十几天他的记忆就会下降,指甲盖会全数掉落,眼球变红,鼻子流血。”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章 基地领主的恶毒月光12   “撑不住多少时间,他会快速地走向消亡。”   灯光映照着宋晓寒的脸色,他怅然若失地望着仪器,道:“病毒一旦进入年年的大脑,再多的血液都不管用,到那时,就不是血袋能解决他的需求,得是个活生生的人。”   健健康康没被感染的活人。   宋晓寒几乎肉眼可见的憔悴,忧虑过度使他多出几根白头发,他这双手救过基地很多人,却唯独救不好自己的青年,重来一次,当初带走年年的人就不止是江钟吟,而是他自己。   “血清呢?”   陆星洲得知这恶耗,毫不掩饰表达痴笑态度::“你研究的东西当真一无所获?”   “血清也不管用?”   陆星洲觉得命运在给他开玩笑,李健的话刻骨铭心,他带回谢知年是用来赎罪,不是让那人留在别墅里享受,全程扫过实验基地。   自作自受!   那人三年前带走试管,导致血清研究停滞,还奢望用基地的资源救他?   “血清那边最近由别人负责,我不清楚。”   宋晓寒看着前方试卷里承载的尸体,却见陆星洲冷漠的眼神,此刻蕴含着深不见底的寒冷霜,那姿态带着轻蔑与藐视,他叹口气:“血清研究出来也无济于事,治疗与否都要看年年个人的造化,他被手底下的人打伤。丧尸具有超强的恢复能力,打伤他的人是异能者,异能与丧尸相生相克。”   “自我保护的本能会加重变异的速度。”   陆星洲挑着眉毛,他撑着桌面看着眼前的实验:“你没骗我?”   陆星洲不能听风就是雨,会不会因为宋晓寒不想看到他折磨宋知年而编制出来的谎言?   “你说的什么话?”   刹那间宋晓寒全身肌肉都绷紧,他摸着实验台,手被冰刀割破,为青年受过的伤还残留在心里:“我们是同船的人,你有你的信仰,我有我的净土。”   他内心最不可触碰的地带就是谢知年:“到第二阶,病毒会侵蚀年年的身体,没有完全的把握,那时候他会失明,眼睛什么都看不见。”   从来都不知道结果能如此伤人,尸骨林还没有凋零,陆星洲脸上堆砌着冷漠,肠子却炽热无比:“你想要我怎么做?”   “以毒攻毒。”   宋晓寒像是受到沉重打击,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开口,很快眼睫毛遮盖住阴霾,道:“在血清制作中做研究,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他三年来没有变异,说明他的身体构造异于常人,把他带到这里研究,摸清楚他的身体变异情况。”   “病毒总会有转机。”   在宋晓寒看得见的地方:他便可以保青年安全,放在看不见的地方,最令他担忧。   陆星洲:“对症下药,是个好方法。”他想起谢知年抗拒的双眸,冰刀转着墙壁,联系到宋北川对谢知年与宋晓寒的区别,舌尖抵住在牙齿间,胸腔共鸣嘶哑着,他手重重地搁在桌子上:“我偏不同意,死也要死在容城,死的痛苦又是另回事。”   宋晓寒不解地看着陆星洲。   陆星洲习惯没有对方的生活:“要有前提。”   宋晓寒喉咙涩涩,捏着僵硬的手指,把青年弄到实验容易倒是危险:“你提条件。”   “演场好戏,让他输给你。”   区区个老头子不能伤谢知年的心神,陆星洲知道谢知年嫉妒宋晓寒。两个同时出现肯定能撼动谢知年的伤心。陆星洲饶有兴致地看着宋晓寒,缓缓地露出个嘲讽的笑容:“我总不能让他来享清福吧?扳指我还给你,你明白我的计划。”   他说这话的计划不言而喻:扳指的人物归原主,拥有的宠爱也得物归原主,他不仅仅要青年的宠爱夺走,还要谢知年离不开自己。   “你想利用我?”   宋晓寒止不住惊讶,他见证过两人感情,隔着的血液关系使他不能靠近,那呼吸接近窒息,他比对着试管,眼眶处的黑眼圈勾勒出他的疲倦,开口:“别无选择?”   “别无选择。”陆星洲眼底藏着冷意。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宋晓寒死都不告诉陆星洲,谢知年是爱过对方的真相,他会趁着谢知年伤心趁虚而入,继续做个贴心的哥哥,语重心长地说了句:“你这样折磨他的感情,不要后悔?”   皮笑肉不笑,两人达成共识。   空气中不知不觉多出份诡异:“对人不对事,要后悔很早之前就后悔了。”   陆星洲脱口而出,冷笑着三声,似乎嘲讽地说道:“还有个条件,我没有提出来。”   宋晓寒定定地看着陆星洲:“你说。”   陆星洲:“让我的人也参与进来,掩盖你要藏住的真相。”   “宁卓功我会跟他交代。”   宋晓寒抬头:“您说的是那位老先生?”   “他比你可靠。”   陆星洲不放心宋晓寒跟谢知年独处,声音透着说不出来的苍白和冷淡,像是深井下面的污石:“等你研究出来,宋知年可能就变异了,比你的资历来说,宁老更可信些。”   “我就静候佳音,四天后我把人带给你。”   “丧日期间,不得杀生。”   宋晓寒收住目光,看着陆星洲离开实验室,心神不宁地盯着关闭的缝隙,将手中的扳指随意丢进抽屉里,用纸擦拭着触碰的指尖,他金框眼镜反射光线,道:“宁卓功。”   熟悉的名字划过他心里:“爷爷的朋友。”   宋晓寒回忆着中午鬼鬼祟祟的老头,与谢知年眼中的贪欲不同,那双眼睛明显就是贪婪的,非好惹的货色:“是我多想多,他没什么问题,能叫上宁老的人能有什么坏心思。”      窗外的海棠花,盛开在空中。   距离陆星洲离开十三个小时,谢知年趁着天还没有亮,就「敬业」地推开盖在身上被子,昨夜的幻觉在眼前有余感,他艰难地挪动着双腿,等待着剧情点:“别缠着我。”   温弱的声音仿佛嘶哑。   谢知年拼命地往墙角缩着,他无神地看着地上的玻璃:“别缠着我,快点走开。”   幻觉中的狰狞人脸叫嚣着报仇。   谢知年仿佛站在城门之下,他下意识地想要背着包袱往前后跑,可前面是堵黑漆漆的墙壁,城门上染着大量的血迹,那张充满血液的脸在夹缝中都是灰尘,男人的痛苦声传来:“有丧尸在包围。”   “快点丧尸来了,通知领主。”   “谁擅自打开了城门?”   谢知年微微愣住,看着面前的墙壁,不知道自己堕入噩梦:“是我。”   “又不是我,是有人带我来的。”   谢知年似乎害怕到极点,他的牙齿都在打着哆嗦,疯了似地想要逃脱悲剧,那样的场面却按照上演的那般有序进行:“不是我害得。”   他面色苍白地要往后面躲,但后面不是墙壁,而是堆起来的尸体,不小心碰到湿润的尸体,猛然地趴在地上。   他不是在别墅里,怎么会回到三年前?   “你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外面丧尸群集,城门抵不住攻击破了!”   说话的男人不顾周围尸体,他眼中充满着怒火,提着谢知年领子按在树上:“你把城门打开,让那些丧尸猛地冲进来,导致里面很多人都受伤,你个基地的叛徒,狼心狗肺的东西。”   男人亲眼看着朋友卷进丧尸潮:“我要替基地里面的人杀了你!”   “我不知道外面有丧尸。”谢知年躲避着男人的攻击,没见过血腥场景的金丝雀早以吓的魂飞魄散,他瞳孔骤然紧缩,眼泪哗啦啦地留下:“有人告诉我从这里开门就可以出去。”   “他告诉我要从这里开门就可以出去。”   似乎害怕男人不相信自己,谢知年的声音带着害怕与沙哑:“那些丧尸突然冲过来,我也好害怕,我躲在这里一个晚上,衣服都脏了,浑身都好难受,我想活着我不想死。”   “你救救我。”   呆在晚上的经历最为不堪:“我想活着。”   “你害死我的朋友还想活?”被刺激发疯的男人,他听不见谢知年的话,脸上被鲜血染红,只听见谢知年打开城门这几个字,轮着拳头打在谢知年的肚子上:“我让你开口,你与我不共戴天,还想我原谅你!”   “我让你说话。”   “我让你说话!”   谢知年猛然地开始咳嗽,他捂住肚子滑落在地,男人的拳头如同雨点落下:“你别打我。”   谢知年实在没招架力气,末日几年都在保护中度过,身体呆在安全区久了,不会升起反抗的本能,他无力地攀着月光:“你别打我。”   “我有很多钱,我有很多很多钱,我可以给你很多钱。”   父亲告诉他钱是万能的,钱可以收买人心。   谢知年跪在地上,他见男人没有应声,自顾自地打开包袱:“我可以给你无限的金银珠宝,这些都是价值连城的翡翠,还有数不清的玉镯,你带着我活着离开这里,我朋友会给你很好的待遇。”   他所谓的朋友是神秘的。   滴答的血液落在谢知年的头上,他拦住怀中的金银珠宝,声音颤抖地看着面前立着的很多双脚,恐惧扼住他的脖子,眼睛仿佛会滴血:“你怎么不说话?”   耳边像是空荡荡的,世界静止:“你怎么不说话?”   谢知年感到不对劲,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有双尖的爪子撕拉地划破男人后背,冒出来的怪物们耷拉在男人肩膀上,在他视线对过去的时候,怪物们狰狞地裂开满是鲜血的嘴巴。   怪物口水拉在地面上。   男人没说话就倒在谢知年身边,那嘴巴张的非常大。   “不要!”   谢知年破口而出,但是为时已晚,丧尸立刻把他扑倒在地,他被吓的脸色苍白,想要伸出手推开近在咫尺的丧尸,周围忽然黑下来,城中的尖叫声伴随着哭泣声传过来。   他只想逃跑,没料到情况。   血液溅落在谢知年脸上,绝望瞳孔里都是黑色:颗颗人头蜂拥而至。   作者有话说:   你们猜最后会甩锅在谁身上?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章 基地领主的恶毒月光13   锋利的牙齿扎入谢知年身体,血液染红他的双瞳,他忍不住低低地闷哼一声,那双拼命挣扎的手垂在丧尸之中,喉咙发出难以辨析的声音:“陆星洲你在哪里?”   “救救我。”   他眉眼间都是痛苦,眼睁睁地看着丧尸啃着他血肉,伸出手想要推开面前的怪物:“我不想死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也许口鼻尖呼吸太滚烫,他分不清幻觉和现实,孤零零地倒在废墟中,那额头的温度却很低,汗水交织,眼皮跳动,眼前一片模糊,湿润的眼眶仿佛布满荆棘开口:“我要活着!”   周围的家具镶嵌进双双人眼。   谢知年深知这是幻觉,忍不住地呻/吟:“我想活着,我还不想死。”   憎恶的。   恶心的。   肮脏的。   谢知年不安到极点,用牙齿咬着舌头:“我不想死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他不愿意死在丧尸的口里,他不想死,他想活着,他又回到丧尸围城的噩梦。   谢知年清俊的面容沾染着血痕,他胸口前的衣服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牙印造成血液凝固,他眼睁睁地看着血肉块块从身上掉落,旁边的金银珠宝无用到极点。   “难道就因为我不是异能者,我就真的该死吗?”   幻觉中的谢知年「救命」的呼唤声越来越小,似乎没有再挣扎的力气。他扑倒在血液里,瞳孔里发出喑哑声,用双手捂着自己的嘴巴。   “你如何对我做到见死不救?”   这天的青年呼唤着陆星洲多次,陆星洲始终听不见,跟随着最后一口血都吐出来。   谢知年手旁边是染着鲜血的坚石,他头在枕着血泊中,满脸都是血液,再也装不住眼前的人,逐渐地变得苍白:“最恨心的何尝又不是你?你个骗子,你承诺过死都要保护我。”   这些都是假的。   谢知年晃着脑袋,喃喃道:“为什么变异的不是我?你要是我,也会和我同样痛苦,因为在末日里没有异能多绝望的事。”   童年中的忽视浮出水面,他并不是一开始就是坏的。   谢知年最不喜欢别人嘲笑自己,即使自己挥霍无度,依然坚持着内心,他想证明给宋北川看,证明自己不比宋晓寒差。主角永远都是主角,在周围人相继成为救世主后,配角始终没有能力。   他们是天之骄子,不染尘埃的神坻,他们生来享有万千宠爱,所有人都会不自觉地臣服于他们,天道会将一切好东西给他们。   而配角们的命运悲哀。   谢知年执念要消除这着天之骄子,宋晓寒的回归意味着财产的分割,他平生见钱眼开,怎能允许别人抢走自己的东西?   在他的眼里,自己是宋家唯一的儿子。   活着没有错,而你的方式践踏在别人的性命上。   他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谢知年跪在地上,躁动褪去:“原来所有的爱都会消失。”   他拽不住要流下的沙子,捶打着脑袋,想要从幻觉中走出来,血泪直直地往下流,失声痛哭,喉咙中的气管被巨石堵住,声音几乎都发不出来:“背叛你的不止我个人,逮着我不放,就没有意思。”   一次比一次更痛苦的回忆,一次比一次更走不出的噩梦。   谢知年趴在地板上,他泪痕满面,好一会抬眸看着墙壁,提着木偶娃娃微微地笑着。   基地的人说着谢知年狼心狗肺,或许是因为他们忘记:狗不能听见狼的叫声,狼也听不见狗的哀嚎,世界规定的残忍,雪地中的孤狼在十几前就学会自忍自受,没人教会青年要奉献爱。   没有人教会他什么是善良。   他没有神的光环,唯有人性正常存在的贪生怕死。   他是大多的平凡人,用尽一切手段也想立足,被别人说卑鄙又如何?      别墅的周围脚步声四起,值班的异能者开口:“我一推开门,别墅三楼里面出了好大的动静,还有隐约的哭声,附近还有砸碎玻璃的声音,按照领主要求,有几个人来检查,并没有找到宋公子的踪影。”   负责别墅检查的人说道:“不会出了什么问题?”   陆星洲并不说话,他扫过别墅的周围,三楼跳下来的距离还算高,开口:“周围没有血迹。”   “人还在里面。”他自己心里也不确定,雨季是掩盖犯罪的好季节。   陆星洲双唇紧紧地抿着,飞快地踏上楼梯口,推开尘封的房门,没有看到熟悉的人影,扫过看到满地狼藉不由地皱眉:“他去哪里了?”   逃跑了?   窗帘孤零零地打转,玻璃无破碎的痕迹。   陆星洲修建别墅特意留出房间,囚笼是他专门为谢知年打造的。寻常的钻石都刮不破,整个房间又处于密不透风,只靠排风口子出气,对方插翅难飞。   岂能逃出去?   难不成谢知年真长了翅膀?   陆星洲生出类似荒唐的愁绪,暼见地上的血液,目光接近残忍,猝然地抬眼望着身后站着的人,眼尾发黑,脸色讽刺得不像话,沉声道:“他身上有伤跑不远,基地里加强守着。”   “你们都给我追!”   他冷静地开口:“别让其他人发现他,发现了不好解决。”   找不到谢知年的踪迹,事态出现不可控制。   他不想谢知年被人发现,对方呆在自己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陆星洲手指拢紧,又想起了什么,别过眼地头看着摔碎的相册。   照片是末日前,是在游乐园拍的。   那时候的青年带着恣意,他和陆星洲从鬼屋出来,路人的视觉下拍摄的,他们黑色口罩,和斗篷与初见的一样。谢知年那双眼睛道着数不清的古怪,搭在陆星洲的肩膀上充满着势在必得的表情,功利性的贪欲没有遮挡。   他们扮演着鬼屋里面的角色,而今不需要扮演,谢知年却成为吃人心的鬼,古屋历险的恐惧都是假的。   在让人喘不过气的寂静中,陆星洲蹲下身来,捡起那张相片,摩擦着照片的棱角,声音透不过气:“加强防守,封锁出口。”   似乎连冷淡和嘲讽的表情都不想维持。   他们把你变成鬼不恐惧,而你却间接杀害掏心掏肺对你的人。   这就是错误。我的年年。   “领主你有没有听见什么怪声?”   中间有白衣男站出来,他咬着牙齿恐惧地探过露出来的衣服:“从床底下传过来的,那边还有碎步,好像是人发出来的呜咽声。”   仇恨蒙蔽双眼的人很难听见局外人的规劝。陆星洲下意识忽略刺耳的呜咽,他抬手把照片放在包里,擦拭着脸皮消散的雾气,踩着黑色的靴子朝着声音发源地靠近:“床?”   “我怎么没有听到呜咽声,你该不会说领主这房子闹鬼吧?”剩下的检查人员推搡着旁边人:“基地外边挂起白布,有吊念哀伤的日头,鬼不都是祭日才回来,那些鬼魂没有打破规矩提前回来的预言。”   “就是呜咽,哭的好伤心,令人好难受。”   被冤枉的男人面色冷凝:“听起来很痛苦,我没有听错,你们安静一点,认真听,好像还在一直叫着领主的名字。”   “在说,自己好害怕。”   “在说,你为什么不救自己。”   叫着领主的名字?   众人们把握着关键词:“你少在这里装神弄鬼。”   陆星洲搁置着床头的光,他调换着头绕道窗台,映入眼帘的是张白皙的双脚,那脚趾冻乌,床单挡住里面人的身体曲线,哆哆嗦嗦的冷吸从里面传来,像个受伤的兔子在啃食着什么东西。   光线透不过进来。   他蹲下身,打扰正在发抖的黑影,那小声抽泣变成尖耳的痴笑声。   陆星洲那沉下的侧脸像是挺拔的山峰,昨天夜里下了场暴雨,混合着打雷的响声,那人不会害怕雷声呆在床底下一夜?   “出来。”   陆星洲充满着命令的语气,瞳仁黑的纯粹,没有半点存在的光,他推着火光靠近发抖的谢知年,掀开床单的被子,适应着光线透进的炎凉,道:“你躲着我有什么区别?”   “出来换身衣服。”   陆星洲半蹲在地上,他用手一抹,却抹到大片的液/体,他没有得到青年的回复,意识到不对劲,他猛然伸出双手想要把谢知年拉出来,双手泛着抖,惊扰着发抖不止谢知年。   “年年?”   像拍肩膀转头的一眼万年,火光钻入黑暗的地带,谢知年颤抖:“洲洲。”   自己的小名。   陆星洲听着称呼的血液沸腾,骨头都在酸涩。谢知年佝偻着身躯,好一会才转过头来,对方眼里藏着直流的血泪,还有点湿润的水光,就像是被揉碎月的星光,那眼眸里没带着恶意。   “星洲。”   谢知年磕磕巴巴,他捂着脸:“洲洲。”   陆星洲僵化在原地,看着谢知年的牙齿,那泛着疼痛眼睛逐渐苍白,苦涩道:“你怎么了?”   谢知年像个空洞的娃娃:“我做了个好可怕的噩梦,我梦见你抛弃了我,我梦见我们小时候,你跟我玩捉迷藏。我找不到你。”   他双眼倒转着怨恨,定定地看着陆星洲,幻觉的梦境里逐渐的破碎,拼凑不着边际的话语:“夜里打雷,好大一声,空气又好冷,我叫了你一夜的名字,你为什么不救我?”   “我喊到嗓音都沙哑了。”   谢知年的声音虚弱到极点。听起来没有感情色彩,仿佛他很害怕光,又缩进墙壁里,捂着的眼泪滚烫地落在地面上,那通红瞳孔更加的红。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节;   你们想看陆星洲被咬,还是割心头血喂谢知年?   老规矩评论区,我明天统计。 第14章 基地领主的恶毒月光14   “你为什么不救我呢?”   顺着谢知年皮肤的纹理,对方脸上又多出几条暴虐的青筋,他颤抖无助道:“你难道没有看到他们在咬我?外面下了好大的雨,你看不见我身上在流血,它们都冲刷地一干二净。”   “我的手臂好疼。”   陆星洲握住谢知年手,察看没任何血痕,他不安道:“你说你的手臂疼?”   谢知年喉咙滚动,那湿润的眼睫毛轻颤抖:“对,我手臂好疼,喘不过气来。”   陆星洲看得很难受,猜到是对方回忆起不开心的事,开口:“你清醒一点,哪里来的丧尸围城?”   “就在刚刚不久,好多好多怪物。”   谢知年故意往陆星洲的痛点踩,再冷漠的男人都存在脆弱的地方,他抬起手臂,用脱落手指甲撩开衣物,泪水冲刷着指甲脱落:“他们把我咬的好疼,伤口都要化脓了。”   他没有逃避陆星洲目光,头发看起来格外的湿润,可藏着的眸子带着报仇的贪婪。   “你不对劲。”   陆星洲害怕刺激到青年,他再靠近时,就能看穿谢知年的狡诈,可惜光线模糊,他看到的都是谢知年满眼的爱意,带着咸咸的苦味,凝视着青年,道:“告诉我,你看到什么了?”   房间里没有第三人称的存在,坏事做尽的人居然真的害怕?   只见谢知年眼周围是红泪,大半的疤痕划开,在白皙皮肤映衬下显得更明显,声线类似沙子磨砺过的黯哑,和问题根本不搭边:“丧尸围城。”   很不对劲。事态发展很不对劲。   对方为什么会这样?这样满是爱意地看着自己?   陆星洲再次心想,短短的几秒之类,他不明白青年所说的。   谢知年趁热打铁:“我几乎描绘不出你的模样,我看到很多人站在你背后,他们说基地的城门破了,外面又好多丧尸,好多人在挣扎,我好害怕他们,他们是会吃人的怪物,有人把我推进丧尸潮里。”   他薄薄皮肤充满血红,因为生理冲激出的原因,疤痕暴露出来:“我把所有的金银珠宝都给他。”   这是三年前发生的事。   陆星洲抱着谢知年。   谢知年想起噩梦中的色彩,他无害地垂着头,道:“我哭着嗓子都沙哑了。”   谢知年仿佛忘记自己是怪物的事实,宋晓寒说丧尸会失去记忆,变成行尸走肉的怪物,难不成谢知年回到三年前去了?   回到丧尸来临的危机。   他还怕打雷?   以前陆星洲不管为青年付出什么,从不会记挂在心底。可是,他认为自己熟知青年的全部,居然也没有了解情感害怕打雷。雷声后半夜连绵不断,很少能见到青年乖巧的假面。   陆星洲与谢知年的心仿佛在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   因为陆星洲固定认为些谢知年没有心,然而,梦是潜意识的欲望,不是记忆深刻的人又怎么能在梦话出现上百次?他赤红的瞳孔里全是复苏的爱意,安慰着谢知年,想得知真相:“你能告诉我?”   “后来发生了什么?”   他手背里暗流涌动,不断用力,脚腕处的伤疤渗出血迹,半跪在地上,盯着青年痛苦的神色和缺氧而放出的悲伤:他要知道真相,试图去找点线索。   “有个老头。”   谢知年挣扎痛苦地看他,眼前震震发黑,脸颊犹如针扎般的刺痛:“他一直在追杀我,我的双腿很疼,跑也不掉。”   老头?什么老头?   陆星洲修长的手指在黑夜打着火光,谢知年眼睛里一片纯良,但又令他看不明白,他接着盘问青年的话:“你逃过去了吗?”   他不想刺激记忆混乱的青年,故意把声线放低。   谢知年正值丧尸的第一阶,记忆力衰退得很快。陆星洲盯着谢知年触目惊心的伤,他手指失落地触碰着青年额头,眉头拧的很紧,道:“你怎么又会安然无恙地躺在这里?”   “后来我清醒了。”   谢知年瑟瑟发抖,眼眸闪过眼泪,身形摇晃,手里捏着疼痛:“后来我记不得了。”   “想不起来?”   陆星洲清楚察觉到自己话音刚落,谢知年眼眸骤然红润,火光的炎凉下,那双痛苦的眸子坠入偏执的泥坑里。   “别着急。”   陆星洲面色凝重:“我不逼你想,你先出来,别躲在床下。”   “不出来。”   谢知年喉咙有尖刀安/插,郁结于心:“我很无助,我不能相信你,「因为你护送哥哥离开基地,我看见你们带着他走了。」他佝偻着身子,嫉妒地指甲划拉着木板,连低咳嗽好几声:“留着我躺在地上,身上都在流血,地面真的好冷。”   陆星洲陷入晕眩,看着青年哭红的眼睛:“你等着我救你?”   “我等了在原地三天。”   谢知年双脚受过凉风僵硬无比,无力地瘫倒在地:“我眼睁睁地目睹你们驱车离开,想要追你们,可是我的双脚没有力气,身上被咬的好疼。”   陆星洲的手染上血腥,乌黑的发丝濡贴在耳朵,更显出他眉毛的清冷。   【028:宿主你真是信手拈来,真佩服你说得跟真的似的,你明明是被咬着过后,立马变异去世界打酱油了,咋会留在原地亲自去看陆星洲撤离,还带着宋晓寒撤离?】   【谢知年:编的。】   【谢知年:这就是在说明看不见的地方也要敬业演戏,从而解释我后面变坏的原因,能洗去我身上的污点。你想那时候我们的幸福明明触手可及,我是被迫离开城门,意外死在丧尸手下,亲眼看着他们离开,还是跟着我嫉妒的人离开,我得有多么伤心欲绝,变成卑鄙无耻自私的人情有可原。】   【028:你在林子里说的本末倒置原来是这样。】   谢知年听着系统028的见解,他使劲地拽着胸口的衣服,疼痛瞬间充斥着血脉,眼泪控制不住的疯狂涌出,双手不断发颤,牙缝里发出低泣声:“我又想叫你的名字,你始终听不见。”   横在陆星洲与谢知年中间的桥梁崩塌,对方在等自己?   亲眼目睹爱人离开的悲剧,谢知年的信任反而不敢犹豫。谢知年在喊着自己名字,丧尸潮中亲眼目睹自己离开,他不是和江钟吟私奔不幸遇难的?   他是在自己和宋晓寒离开跟江钟吟在一起的?   在灯火的灰暗不明下,陆星洲脸部显得没有攻击力,他眸中所有汹涌全都隐没不见,只剩寂然,在异能突破后,他陷入昏迷中,醒过来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谢知年背叛自己,还有容城灭门悲剧。   起初的他也不相信,还是付出大量的实践去查证,得出来的结果与青年口中的背道而驰。   谢知年在原地等他?   这真的是原因?   怎么会?   陆星洲头脑嗡嗡作响,他苍白实在算不上好看,似乎因为太阳穴支撑:他醒过来赶到融城,搜索谢知年的踪迹,要是他身边有内鬼,有人刻意诋毁谢知年,又出于各种动机。   极端的崩溃让陆星洲回忆什么。   他甚至在想,谢知年说的是真的,城门一案有新的方向。   周围其他人在窃窃私语“领主,宋队长在说什么?我们怎么都听不懂。”   检查人员听着陆星洲与宋公子的对话,一头雾水道:“房间里面没有丧尸,宋队长莫不是做噩梦了,回到丧尸围城,我记得那时候宋队长在车程里伤心很久,让我们不要出基地。”   站在背后的检查人员摇着头,他们以为陆星洲要救的人是宋晓寒:“宋队长到底怎么回事,要我们帮忙检查吗?”   谢知年破晓初起:“不要让他们进来!”   尖锐的开端打破陆星洲的怀疑,他回过头,便看见底下人的眼睫毛颤抖一下,右颊处的红肿是突兀的,不用特意去看也能注意到。   不是说记忆模糊不清,那还记得检查的事?   原来是假的。   刚刚又在装可怜惹自己心疼。   陆星洲面如白纸痛到心脏,他面色不变,他很睿智,此时任何的疼痛和伤心都会加深谢知年的嘲笑。   谢知年瞳孔骤然紧缩,似乎带着点慌张,很快又恢复无害,身子里抗拒显示不想他们进来,害怕地往陆星洲的钻,目光带着点渴望:“星洲,不要让他们进来,是因为这里危险,我害怕他们遭遇不测。”   “我好冷。”   谢知年故意地趴在陆星洲身上,喉咙里发着惨叫:“你让他们都出去,好不好?”   伪装得破绽百出,真是好骗子,真当自己是瞎子?   又骗了自己一次。   陆星洲眼眸仿佛有万只蚂蚁啃咬:失忆与发疯都是编造的,自己又上当了,他差点又要恢复歇斯底里的状态,谢知年想要瞒天过海,用失忆来让自己相信他的借口。   又蠢心思多,被打两巴掌够狠毒,被玻璃扎进够决绝。   你还要上当?   “领主需要我们检查下宋队长的伤势?”   开头眼尖的检查人员:“他的状态很不好,把我们当做丧尸。”   陆星洲语气实在太沉重,让人听着觉得难过压抑:“病不致死。”   “寻常的小打小闹,你们先出去吧。”   陆星洲看破是谢知年伪装,他命脉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揪紧,多说每字器官都很艰难,和宋晓寒达成的约定作数,他转头:“还不出去?我跟他单独谈谈。”   检查人员担忧:“宋队长前几天受的伤?”   也是。   如果不是再次演戏,陆星洲又怎么会如此患得患失?如果不是昨天巴掌,他又怎么会突然蒙蔽双眼?   “退出去。”   陆星洲难过到眼睫毛圈在一起,眼眸里都是痛苦,下方的躁动并不奇怪,半天才苦笑开口:“我的命令你们都不听从,以后就别再基地里混了。”   陆星洲默认是对谢知年最好的宠溺,谢知年生理盐水流出来。   失忆对谢知年利大于弊,检查人员战战兢兢地关上房门,眼尖的男人看见领主脸上滚烫的泪水,留了个心神:“里面的人不是宋队长,我看到了,好像是宋知年。”   “别乱说话。”   旁边人拍着检查人员的肩膀:“天还没有亮,我们各回各家,各司其职。”   男人带着疑惑离开别墅:“明明就是宋知年。”   “他们都走了,扮演的把戏要适可而止,你演这场融城战斗是何居心?”   陆星洲青筋根根凸出来,他暴怒道:“我临走前跟你说的坦诚,你固执己见,你却虚情假意,你拿其他事情开玩笑,我没有意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要欺骗我达到什么程度呢?”   他脸色堆积肮脏,受伤的猛兽眼眸中带着泪水:“身上的伤都是假的,说你叫我名字都是假的。”   谢知年却面目表情:“被你发现了?”   陆星洲真心凉透了,他在丧尸现场看穿生死攸关的图鉴,却看不穿青年。仿佛生活被青年的出现搅拌,没有青年的生活麻/痹然然,眼眶红着大半:“你没有失忆,我自作多情。”   他不勉强对方是罪恶:“陪你演着圆场,你说的这些话,他们听进去了。”   “你难过什么?”   谢知年凝重中夹着嘲讽,逼疯的兔子红着眼眶,无情又无义,阴狠道:“你不是喜欢以前的我?想折辱我,我按照你想法做,装给你看,你不是很开心?我在你怀里听到心跳声。”   “这样不是让你更舒服一点?”   陆星洲努力把喉咙那艰涩东西吃下去,五脏六腑都在震碎,他得知对方在丧尸潮让自己救他,心揪着多疼,统统都翻倍:“瞒天过海骗我,你不说扳指,我也会埋在幸福里。”   “为什么要暴露出来?是不是你真的想失忆”   陆星洲擦拭着惊心动魄的泪水,对面前的青年失望到心坎里,开口:“你是猜中我对你情根深种,但凡你装作痛苦的样子,我就会允诺宋晓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石头与刀子,他们一起承担受苦,为什么要这样做?   陆星洲恨谢知年,他知道谢知年的卑劣还爱着对方,他剖析自己不想放手,但凡换做其他人,那人早死千万次,冥冥之中告诉他不能折磨青年,没有自虐症的人偏往虐点靠。   他能允许谢知年抢夺扳指接近自己。   他能允许谢知年利用自己的名号欺压别人。   他不能允许这个人知错不改,害死三千多条人命还活着。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谢知年眸子里充满水光,手里捏着青年的肩膀:“那你闭上眼睛,我对你说我到底遭遇过什么。”   陆星洲眼眸里盖含着痛苦:“你太让我失望了。”   谢知年鼻尖的呼吸撩绕,他捏着陆星洲的衣领:“是吗?心软是你最大的缺点,我恨你虚伪的模样,其他人背叛你,你不追究,因为是最爱的人,所以才会更虐待我?”   陆星洲可笑。   谢知年用鼻尖对准陆星洲的喉结,甚至带着寒冷的白,脸上的青筋暴露无遗,眼里都是疯狂色彩:“要不然你把我喂饱再说,我在雨中思考过很久,刚刚那幕的场景,你抓我回来开始,就没有认真听我的解释。”   “我把真相给你,你不相信我,要我说多少遍不是我做的?”   谢知年冷静在疯狂中,他眸子深深地盯着陆星洲:“去查下你身边的人。”   “你会有其他收获。”   “什么意思?”陆星洲眼睛松动。   “你难道没有看见外边的阴郁,遮住了星空?”谢知年伸出手含在点滴,两年前的伤疤啃咬悠然在昨夜,道:“你不知道吗?天打雷了,痛苦的不止你,你身处高位,底下人的心机有多少?”   陆星洲不解,他闭上眼,嘲笑着自己下不了手。   “你活在背叛里,那个老头欺骗了你。”   谢知年额头上都是未干的血液,他面不改色道:“他害得我堕入深渊,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可是他是手底的人,当初我离开是他给我指路。你说我没有心,末日有几个人有心?你不染尘埃,我肮脏无比,都源自于你移情别恋。”   “你不是不相信我?”   陆星洲被大力让推倒在地上,后脑勺磕在狼藉的土地里,触目惊心地胸膛插着把玻璃碎片。谢知年用玻璃残忍地没入了他的皮肉之中。   青年堕入深渊的磨灭。   谁移情别恋?   陆星洲手里除了绝望一无所有,总有层误会在中间隔着,成为他们坚不可摧的城墙。他的胸膛因为失血过多而泛着没有苍白。   青年灰暗的瞳孔闪过恍惚道:“我饿了。”   陆星洲,我饿。 第15章 基地领主的恶毒月光15   陆星洲我饿了。   谢知年宛如过期的药品,毒素是经过时间形成的。   陆星洲表情剩下漠然的冷淡,他头枕着地面上,说不出话,胸口那股怒火在看到谢知年泪水像是徒然熄灭。谢知年那把锋利刀尖扎进陆星洲心脏,他凑过去伸出舌头舔噬。   太痛苦了。   心太疼了。   陆星洲闭上眼睛,不由得跌入回忆的漩涡,对谢知年失望深入骨髓。      三年前校园里面血迹滔天:森森的月光如死人体温。   陆星洲走在校园的走廊里,他握着把匕首,跟几个异能者走在一起。   “星洲,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在学校里击破好多丧尸,让我们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人大开眼界。”在笑的任务者鞠躬,佩服的五体投地:“托你的福气,保住我们几人的性命。”   “没有你的话,我们几个我栽进里面,出不来。”   连带着众人都点头应合,风霜迫使他们身上挂满灰尘。   “不用谢。”   陆星洲翻越过,从城墙跳下,他搭住某个人的手站定,收住其中的异能,冲着那几个微微笑着,而后又忧愁地望着身后血液漫天的校园:“举手之劳,我们都是同学,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你太谦虚了,没有你救我们,我们恐怕凶多吉少。”   任务者感恩戴德地搭在陆星洲肩膀,盯着对方手里的玉佩皱眉,疑惑道:“玉佩?”   “难怪你要冲进高二三班,我还以为你要带你的书呢,原来是找这个去了,这玉佩看着有点熟悉,是宋家二公子的。”   任务者礼貌开口的询问,他们目光挪动三分,玉佩的光泽下融入相思。   “知年喜欢玉。”   陆星洲点着头,他指尖擦拭着血迹,摆桌子不小心把指尖给划破了,不想让玉佩见血:“这是他从出生就戴着的玉佩,他爷爷亲自去寺庙里求来的,要是弄丢了,他肯定要哭好几天。”   “我顺路就找回来了。”   他说完,有点不确定的开口:“只怕沾染了血,不吉利,等回基地,我用水给他擦拭下吧。”   “你对他真好,这年代喝口水都难。”   任务者羡慕这份感情,他喝口水都艰难,水的价值衡量着八个丧尸,不免产生其他情愫道:“你说宋二公子这么宝贝的东西,出生就有的,他自己怎么不保管好?这东西应该贴身携带。”   “为何丢在教室?”   附近的异能者露出轻蔑:学校里面谢知年的风评不太好,对方是个海王,四处留情,不喜欢别人还钓着别人买礼物,私下问他们,他们肯定会开口八卦,但陆星洲还在,不好说出口。   基地里面都知道:陆星洲养了个拖油瓶。   幸存者在基地可以负责物资赚币,就陆星洲家的啥也不干,整天到晚地躺在床上。   手疼。   脚疼。   哪里都疼。   这些敷衍的理由一点就破,偏偏陆星洲看不穿,他微微一笑:“知年说怪物来的太急,他来不及反应,有个丧尸围在房间里,他不舍得把我送给他的扳指扔出去,就把贴身玉佩扔出去,才引出丧尸与我碰面,要不是这玉佩。”   “我就见不到他。”   陆星洲甜蜜的笑容令知情人恶寒。   还在开心谢知年没有丢他们认亲的扳指?   被人带绿帽还不知道。   任务者挠着发痒的脑袋,一副「我懂了的样子」开口:“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他发大少爷脾气,故意折腾你,毕竟你没少在他身上吃亏,听说以前他还让你替他作弊,是真的吗?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会让你带糖果,一会让你带其他的。”   陆星洲眉头一紧:“年年不会的。”   “我自幼与他一同长大,他是个很善良的人。”   陆星洲想说谢知年连蚂蚁都不敢踩死,话到嘴边又觉得谢知年的好不需要被别人知道,因为那人长的令人舒心。他将玉佩小心翼翼地收进包里,身上背负着照顾青年和寻找家人的任务,他丝毫不敢懈怠地包扎划破的伤口,道别:“时间不早了。”   “我得赶紧回去,天黑后就不好办了。”   “也对,过六点。”   另个任务者望着天空,看天识时间是他最大的本领,道:“附近也没有东西可以搜,你赶紧会去看宋公子吧,这里我们来顶替,我早上出任务的时候,听其他任务者说宋二公子生病了。”   好歹是条人命。   任务者虽不满意谢知年不劳而获,但不妨碍谢知年被陆星洲捧在手心。   “那你们多注意安全,我先走了。”   陆星洲犹豫一会,往基地赶回去。   “路上注意安全。”   留下的任务者告别陆星洲,拿着护具,进入树林立刻变脸叹息:“陆队长这么优秀的人怎么摊上个好吃懒做的人,还对宋知年宠爱无比,回去还要照顾着宋知年用食起居,都是陆队长负责,主内主外的次序完全颠倒了。”   他们羡慕又不愤愤不平道:“愿打愿挨呗。”   “宋知年上辈子修了福气才遇见陆星洲,寻常人都落入其他人手里,指不定折腾气氛样子,那宋知年又生的俊俏,没陆星洲,他下场好不到哪里去。要我说没谢知年,陆星洲恐怕早就住进中档基地,哪里还能就在平民区跟着我们?”   “说多了都是泪,我们也管不着别人的生活,爱咋咋地。”   他们一行人消失在校园里,无影无踪。      陆星洲乘着风奔跑在树林里,等赶着分配的贫民区。只见惨淡地路灯铺落在窗台上,他拿着破旧的钥匙打开房门,房间里只剩下一张卷席,很简陋,他开门:“年年,我提前完成回来了。”   他想告诉谢知年出任务结束,却看到席子上躺着浑身通红的青年,地面上还洒落着汤汁,两口锅与盆哐哐落在地上。   “你感冒了?”   陆星洲心里难受得很不是滋味,昏暗的房间没任何生机,他顿了顿,扶起虚弱的谢知年。谢知年的两颊似乎凹陷进去几分,白皙手臂里烫出来浓浓的大包,心疼道:“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他出任务的四天,寝食难安。   陆星洲想自己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别墅与出租屋相差太多,周围都是潮湿的墙皮。   谢知年浑浑噩噩地睁开眼,疼的双眼都在泛白:“我想做饭,不会用煤气。”   “为什么不用我给你的粮票?”   陆星洲艰难的目光从青年手上移开,他没有责怪的痕迹,默不作声地都要带着颤声,用绷带给谢知年涂药:“我走的时候给了你粮票,这些事情不用你亲自动手的。”   他特意交代过青年,好好照顾自己,这样太得不偿失。   “你在外做任务很辛苦,我又怎么花的心安理得。”   谢知年摇着头:“我想为你做点事情,不想吃你的白饭。”   “你别管别人对你说什么,他们说的话都不可信。”   陆星洲回想起青年曾经的骄傲,他也不是完全不近人情,对刚才任务者的表情也猜出几分,用冰系异能冻着惊心动魄的伤口,心疼开口:“撑着点,我背你去看看医生。”   谢知年伤口与他手臂上的不同档次。   陆星洲着急发疯,眸子里猩红:“你也没必要在乎他们,而且我们两个事情,与他们又什么关系,你很在乎别人的看法做什么?”   末日来临谢知年又敏感几分,陆星洲送的礼物婉拒回来。   谢知年:“因为我不想别人瞧不起我,你别带带我去找医生。”   谢知年双手烫红一片,面色恐惧,起着声音虚弱咳嗽着:“基地刚刚建立,你就为我多麻烦别人,他们背后都会说闲话的,在建立基地的时候,我拖了你们的后腿,我不能再让你破费。”   陆星洲心疼的滴血,他牙齿冒着森意,将谢知年抱起来,打断青年自责的话:“你跟我这么生分做什么?我的就是你的,我赚得东西不给你花给谁?”   “谁说的?我帮你教训他。”   谢知年受到针对,陆星洲得把针对的人揪出来:“是我。”   “我说的。”   谢知年下意识地搭在陆星洲的脖子,面色上的脆弱不堪一击,眉眼里面都是红点,自卑道:“我本来就不是个异能者,留在你身边够有压力,你还想要我的压力更大吗,你要让别人怎么说我?”   陆星洲没想到是谢知年,他愣住了。   谢知年说得很急。咳嗽的冷气陆星洲脸上,他手不自觉抖着:“你要别人说我好吃懒做,说我不负责,我们到底以什么身份在一起?”   “你到底如何做打算的,我跟你提的事?”   “我还没有想好。”陆星洲耳朵红润,他做任务,没注意到谢知年受过这样的苦,谢知年是在他泡的蜜罐里长大,自己不舍得打骂的人,让别人动手岂不是不看他这野兽?   谢知年:“那你放我下来。”   谢知年见陆星洲不开口,目光带着愠怒,呼吸有点不顺畅,刚刚严肃的脸色马上消散:“我不要去看医生,一个人挺过来也挺好的。”   “真的。”   似乎充满无奈,却听起来楚楚可怜。   “对不起,我没有考虑你的心情。”陆星洲捏着拳头的指尖泛白,鼻子却一阵酸涩,胸口说不出话,仿佛知道青年正冲着他不满,手不自觉地垂下来:“这半个月让你受委屈了。”   陆星洲见过血液,开了光,丧尸活人,会动和不会动的区别,杀人又何尝不是容易得事?   他将谢知年放在地面,道:“可是真的有人说你,你把他们的名字报给我,我挨个去理论。”   “没有人议论我,我也没觉得委屈。”谢知年垂着眸子,双手无力落在地上,仿佛对自己失望到极点道:“他们说的挺对,我确实靠着你活着,实话实说的人,你惩罚他们有什么用。”   “我们追究到底只是朋友,你说你还没想好,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不是的。”   陆星洲手指贴合着青年,看出对方眼里的神伤,他包里的玉佩灼伤着,开口:“我不是故意躲着你,真的,这半个月月躲着你做任务,不是因为不喜欢你,而我是觉得来的太快了。”   “我觉得我没资格保护你,我还不够强大,这对你来说也不公平。”   谢知年两月前的告白让陆星洲觉得不真实,加上末日冲刺带来根刺,他必须得快速的强大,登上顶峰和青年相遇:王者手底下保护的人是最安全的,他不能给不了谢知年好日子。   “所以?”   谢知年褪下脆弱,急于完成任务的他张开嘴巴,烫手的伤口含着冷,道:“你是想放弃我,害怕我伤心,躲着我,我不清楚你答应还是拒绝?你是讨厌我的吧?”   陆星洲面色红润:“什么?我讨厌你?”   “我们在一起的事。”   谢知年的语气太过于轻挑轻浮,他似乎在寻找个保护区,唇皮子冷冻道:“我不确定我们三年是什么关系,男朋友还是简单的炮/友,你没有摊明关系,跟我在一起也是像我说的那样图个新鲜?”   陆星洲三年和谢知年不痛不痒地「互帮互助」,听着谢知年隐晦的话,他手背上凉意死人,熨贴在额头的温度高升,那双眼睛里充满着炽热。   “只有我个人赔进去,你不同意,我也不怪你,就是我们两个还是不要住在一起,我不想亏欠你什么,你也不用养着我。”谢知年眼睫毛颤抖,昏暗房间里搭载着阴郁,似乎确定这个答案,不自信的垂下头:“我饿了。”   “今天过后,我就出去做任务。”   做顿临走的饭,他就离开。   青年不跟自己住一起?跟谁住一起?   陆星洲对告白的话记得很清楚,对方说自己给赔进去了,意味着是不是爱上了自己?不是新鲜感的刺激,陪伴真是长情的告白?   陆星洲暗恋十三年,声音断断续续,想把心里的顾虑说出来:“不是的,我其实,在很早的时候就明白。”   “我饿。”   谢知年饿地昏厥地倒在地上,他说:“你不用跟我说,我想吃东西,你拒绝我的话,等我清醒点再说,不然,我会把它当做自己的噩梦。”   由于光线朦胧地笼罩着,谢知年烫手的手臂冒着红肿泡。陆星洲再次确认:“你身体是不是还不舒服?”   谢知年点头:“有点。”   陆星洲用手指在谢知年脸上划过,很正常的温度,他确定没有发昏。谢知年是在清醒中说出口的,他又顺着对方的侧脸滑下去,触碰着凸出来的喉结,缓缓道:“我不答应你是因为我觉得对你不公平,你没有选择,其实从小时候就开始认定你了。”   “今生除了你不会找其他人。”他捲着指尖,把难言的滋味压下去。   “你真的确定是我?”   谢知年莫名其妙带着失望,抿着声线。雪白的脸颊染上点淡淡粉色:“小时候?”   “你还记得我们在工厂相遇吗?那时候你这样拉着我的手,靠在我的肩膀,要我不晕过去。”陆星洲渡过去手中异能,火色上房间明亮起来,他弯身低下头吻上去:“正因为童年是你,长大想依偎的也是你。”   谢知年垂着眼睛:“是吗?”   “嗯。”   陆星洲吻得蜻蜓点水,碎光在他们的鼻尖围绕,触碰形成三角形,生涩的吻磕磕绊绊,触碰着谢知年舌/头。他跟着谢知年没学到技巧,学不会吻戏一招一式,只能探索着出路。   这是他第一次睁开眼睛,与谢知年靠得如此近,负距离经历过的疼痛让熟悉谢知年菊蕊紧缩,甚至手中的动作不自觉的放轻,堵得生疼的牙齿攻破。   他能感到青年身上的体温,似笑非笑语气里藏着丝丝不满。   “你真的想好了,我喜欢你,我同意你的告白,小时候我就一直等你出现了。”陆星洲的看着谢知年的眸子里水波粼粼,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对方在吻的时候发出怒火。   “疼了吗?”   陆星洲没有防备地磕在墙角,他手里来着青年裂开的伤口:“别甩开我的手,冰冻会失效的。”   陆星洲的异能没有达到随心所欲的地步,离远点会伤害到谢知年,陆星洲只通过拉手来渡过冰层,缓解烫伤的伤口:“对不起,是我刚刚把你咬疼了,也太过着急了。”   “没有。”   谢知年看不出为哪句话伤神,他唇瓣留出血,细碎的短发,静谧的眸眼:“你先去做饭吧。”   “我带了个东西给你。”陆星洲擦拭着青年嘴角的血液,他懊恼着自己的冲动,把包里重要东西拿出来,笑容带着赔罪和讨好道:“你不是一直都在找玉佩,我给你带回来了。”   他真诚摊开手,玉佩置在掌心:「我们交换信物,以后凭着这玉佩娶我。」”   众所周知,娶我与嫁我两走法,上门女婿会吃亏,上门男婿会受排挤。谢知年接着手中的玉佩:“你受伤了。”   陆星洲不再意:“会好的。”   那双温热的手顺着陆星洲柔韧腰线环住。陆星洲听着肚子咕咕的叫声,根植在骨血里面的控制欲收住在床第间,对方修长的手指划到股间,薄唇带着唇边显露的爱意:“陆星洲。”   像在害怕对方会消失:“我们做/吧。”   “在这里?”   陆星洲望着阴暗的出租屋,青年不属于这里,会弄脏的。   “吃完饭。”   谢知年点着头。痉弯抖个不停,摩擦着手中的扳指道:“我好像没有地方能留住你,让你开心也算开心?”   作者有话说:   丢人!刚刚把陆星洲打成温故筠,把贺文辞的老婆给抢咯。感谢在2022-04-02 00:08:29-2022-04-03 17:38: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章 基地领主的恶毒月光16   谢知年面部轮廓好看得让人心惊,待在黑夜里,依旧能闪闪发光。   没有什么留住自己?   自己冒死拿走玉佩不是为了占有谢知年,他爱谢知年并不是因为性/爱。   陆星洲被谢知年的神色给融化,他具备的火系异能照亮房间,他摇着头,卸开青年环住腰间的手,于头顶的出尘光线下。   “不要吗?”   谢知年眼里似乎有细碎的光游动,半天都令他脱不开眼。陆星洲开口:“你愿意选择我,跟着我离开,呆在我身边,我很开心了,也很知足了,年年不用刻意讨好我,我去给你做东西。”   陆星洲败下阵,他动作细致,抹去谢知年指缝里的汤/汁,趁人之危,配不上他和谢知年纯洁的关系,他想要谢知年保持纯洁。   “你确定好。”   谢知年目光猛然地收缩一下,极度的缺氧让他落入格外冰冷的怀抱,他张开嘴巴:“过了今天,以后没有这个机会了,会等很久。”   “想好了。”   陆星洲神色有几分认真,谢知年上学的电话随叫随到,他得到青年爱意的肯定,就不会在玩些得不到的禁锢。即使他脑海里欲望塞/满,也得忍下去:“这里太脏了,配不上你。”   住在这种潮湿的地方,垃圾与恶臭上的泥石,周围全蜘蜘蛛网,房间尚且不隔音,时不时传来暧昧与交易的恶臭,除以平民楼墙上露骨的涂鸦,男人淫/乱与辱骂的言语亲耳可听。   他占有欲再强烈,也不会犯下欲望的蠢事。   陆星洲懂得分寸进取,他生出一种坚定的,持之以恒的梦想,要带着青年逃离不堪的境地,开口:“年年你相信我,我会让你住上大别墅,其他的,等我们搬家再做也不迟,你身体还很虚弱,就躺在在床上,别再乱动了。”   谢知年目光闪烁着难以言说地光:“陆星洲。”   不管末日前拥有的与末日后失去的。   陆星洲会拼尽全力递给青年,他捡起地上的锅,用冰扶去上面的冰层,放在谢知年掌心。从柜子里拿出锈迹斑斑的速食:“我在,我先做饭,一会陪你。”   谢知年看着陆星洲松开手,他闭上眼睛,表情有点难过,还是选择开口:“是因为扳指,你才对我这么好的?”   谢知年推开的举动原因如此,忙碌陆星洲不解地看向青年,认真想了会,冷漠绷直的唇角露出淡淡的笑意,开口:“半个月不见,你还学会吃小时候的醋?怎么老是提起扳指?”   谢知年伤处不断的发痒,他勉强地撑着身子,唇上的血色尽褪,靠着墙壁:“我认真的。”和上学时同样认真:“我记不得自己安慰过你。”   谢知年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玉佩,而后微微地抿唇,痴笑着自己黑白不分,井底之蛙想吃天鹅肉:“你不介意我把童年的事都忘了,我对小时候的事啥也不清楚。”   扳指是谢知年的底牌,他的摊牌没有丝毫遮掩。   陆星洲知道工厂绑架给谢知年留下阴影,他安抚着青年,手里地动作没有停下来,将面条融化在沸腾的开水中,道:“当然不介意,我爱的是你这人,你有小脾气,我都知道。”   “我不嫌弃你,你的性子我还不清楚?”   谢知年如释重负地卸载包袱,可随及又布满嘲笑的卑劣。   陆星洲自顾自地说:“我一直在等你毕业后,带你去小时候的地方,因为我把工厂改成了个房子,里面装着你递给我的纸条,我相信会找回来你丢失的那部分,你要真的觉得失去我们初遇难过的话。”   “等末日结束,我带你去哪里走走。”   谢知年闻言脸色褪下,而后低声开口:“一定需要记忆么?”   “我没有那样的记忆。”   “以后会有的,你既然选择了我,我就要给你最好的。”   陆星洲以为谢知年为失去记忆而难过,他煮好面条,吹了吹浮渣,不知名的心疼划过,他蹲着面条放在桌子上,开口:“你喜欢吃清淡的,我没放其他的东西,加了点葱花。”   “感觉味道怎么样?我有在努力的学做饭,明天我去怼着点牛肉给你煎牛排,你都瘦了。”   陆星洲将葱花放在面条上,平平淡淡的味道:“怎样?”   在末日里的熟食都难,有人用肉偿,有的人用血卖。谢知年却只是沉默,滚烫的热量从管里延伸到心脏,他的音色不稳地开口,尝了一口:“还行。”   “我再放点。”陆星洲觉得谢知年的呼吸有些滞重,他抬手摸着对方的额头,忍不住地倒吸一口气,撒娇道:“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别难受了好不好,我都答应你了。”   “是面条太烫了,不合你的口味?”   陆星洲熟知谢知年的身子很弱,在末日前生了场大病,寻常人发/烧都是进阶导致,谢知年却紧跟着没日没夜的恐惧,他的心理防线落下去,他记得谢知年得知自己没异能的失落。   谢知年摇头:“符合。”   陆星洲心疼:“别哭了。”   他手忙脚乱地给青年擦拭着眼泪,无奈又心疼地开口:“碗里面有很多,不够我再去做,别吃得太急。”   看来谢知年是真的饿坏了。   谢知年额头冒着冷汗,似乎十分难受,吸着面条,泪水成为调料剂:“很好吃。”   “慢慢吃,别噎着。”陆星洲帮着谢知年顺背,他擦拭谢知年烫出来的眼泪,满意地看着面条流动,用异能冰冻着窗外的隔层,将包里的布丁摆在桌上,道:“饭后甜点,草莓味的。”   但在陆星洲放在桌子上的刹那,谢知年呛出的泪水收回,丝毫不见半分可怜。   都是假的。   属于宋晓寒的幸福,这份幸福宋知年抓不住的。      天道的儿子受宠万分。   陆星洲定下目标就为之奋斗,他走上条与别人不同的路。决定另立门户建立基地「融城」,根除基地的肮脏交易,从弱者的角度保护起点开始,建立人类文明延续的国度。   利益关系吸引不少幸存者,同道的异能者跟随陆星洲,两个月下来人数与先前的基地持平,因为前基地的缘故,融城基地迁至别都。   “去排查下附近有没有丧尸出现。”   陆星洲披着黑色的斗篷,他脸上挂着伤疤,条条纹路如天坠,这些天忙着与丧尸搏斗:“我们的人员支撑不住太久,天气有降温的现象。让老人和孩子坐车上,其他人一律在外边凑合。”   “夜里风寒。”跟着陆星洲的异能者:“领主,您才突破三阶异能,与丧尸争斗,伤口不会感染么?”   “我得做表率。”陆星洲毫不留情地回复,异能者难以驯服,很多人都对这条件不舒服,他不会任由那些人反:“我都办不到的,凭什么要求别人跟着我一起,安排几个人在外面守着。”   “宋小公子那边?”   任务者的面色发寒:“他父亲正闹着不下车。”   “岳父么?”   陆星洲揉着眉眼,失而复得地喜悦尽然在眼前,青年好不容易地相遇,他做不到拆散两人:“那让他跟年年叙叙旧,待在车上难免有点闷,正好这几天赶路都有点累,放松总归是好的。”   “不要传出去就行。”   对于谢知年的方面,陆星洲总能妥协。   任务者不敢说谢知年的坏话,前天领主惩戒三人摆在眼前,他回忆着两父子在得知下车的神情,自私又后怕,领主还不知道两个人的假面,他替领主求福后,默默退下。      车窗遮住大半个光线,月光的破层推开在玻璃上。   “你跟我说实话,我从别人那里得知,你和陆星洲在一起了?”   谢知年没有吭声,显然不想开口说话。   宋成严肃坐在车上,又不敢开重口,压低自己的声音,苦口婆心道:“你脑子糊涂了,我们苏家三代单传,你跟陆星洲在一起,你让我以后死了,下地狱怎么对你爷爷交代。”   宋成姓苏,祖籍上有面的苏。谢知年低头听着父亲的责怪,他无所谓地勾着手:“你早就不姓苏,没什么要交代的。”   宋成戳到痛楚,不争气地气红眼,清脆的巴掌声在空中响起:“这就是你跟你父亲说话的语气?你还笑得出来,怎么一点人情世故怎么都不懂,你就不能跟宋晓寒学学?”   “他都要把你拥有的一切抢走了!”   恨铁不成钢。   宋成扶持谢知年十年,不见得对方聪明过,巴掌下去的三秒,那错愣与后悔昭然可见。   只见谢知年的脸被打地偏过去,整张左脸从太阳穴到下巴都肿了,凸出的血印浮出起鲜红掌印,他的牙齿冷曦一口气,毫不掩饰地身上的叛逆:“你怎么不把我打死?”   自己身上的肉哪能随意割舍,宋成的面色沉着气,身为好丈夫,从未暴躁过:“宋知年!”   “现在找上我,没用,我不是你听话的棋子。”谢知年擦拭着嘴角的血液面色上都是阴郁:“我早该死的,你没来学校接我就该死了,我没你这个父亲,你一味地让我超越宋晓寒,让我跟着他学习,不就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私欲?”   “我在眼里,根本就瞧不起宋晓寒。”   宋成堵住:“你不听我的话?”   青年的尾音带着强烈不公平,恨透竞争带来的杀伤力,他扯着嗓子冷道:“爷爷把家产给他,我不在意,是我的,别人抢都抢不走,不是我的,硬塞给我都不要,我们根本不是宋家的人。”   “你不要?”   宋成操碎了心,熬了半个人生:“我忍辱偷生这麽多年,你一句不要就完了?”   “宋知年,是谁跪在我面前,哭着说要守护拥有的一切,我为了你不惜代价捧着宋晓寒,夸着他的好话,十年来把他视为己出,你真当我愿意?”   他窝着满肚子的火气,受过的憋屈打碎往肚子咽:“救陆星洲的不是你,我让你用扳指拉进陆家,是把你拉到他儿子床上?你自己琢磨琢磨,你自个在老头子面前争过气没,但凡有一点,他宋晓寒还能爬到你头上作威作福。”   谢知年全身都泛着疼痛,呼吸停止三分钟,嘴唇微发颤抖:“你要非要出个结果,那么我肯定不如他。”   夹杂着赌气的原因。   宋成要被青年的负面情绪给吸进去,自己身上掉着的肉哪能不心软:“傻孩子。你不能再糊涂下去,你不知道世道险恶,人心隔肚皮。”   “你怎舍得看着年迈的父亲一无所成?我的身边只有你。”   宋成心软下来摸着谢知年的脸:“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在你小时候,你总要把稀奇的东西握在手心,争着抢着都要别家的东西。你和陆星洲两个之间的新鲜感能有多久?”   “你自己都推算不出来。”   宋成流淌着慈父的柔光,他安抚着青年的头发:“我相信,我的孩子不会堕落。”   谢知年眸光松动,像是被「身边只有你」说中,他面色苍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虚弱地开口:“末日三个月,是陆星洲在身边照顾我。”   “他照顾你,是他一厢情愿。”   宋成见以柔克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别自暴自弃,没了他我们照样活下去。”   “异能是末日的过渡,陆星洲也是你人生的过渡,你跨过这关卡,再等等就会觉醒异能。”   作者有话说:   感谢宋成加入洗白大军。   再回忆一张,就回到现实,准备下章的背叛。 第17章 基地领主的恶毒月光17   宋成轻描淡写地将陆星洲的付出当做理所当然,若陆星洲弄得伤痕累累都是咎由自取的祸端,那谁又能痛快地当属下为别人卖命?   谢知年垂着浓密的睫毛,盯着玉穗里流淌着弯弯曲曲的血液,扑溯着情绪中掩藏着阴冷,他双手捏紧玉佩,像是抓住道德底线,道:“我挺不过进阶的变异期,你最高打消我觉醒异能的心。”   他声音充满着不心,没有意思的扯着个笑容:“异能进阶是催命符,我没准会见阎王。”   按部就班,什么样的人呆在什么样的位置,他都应该清楚。   谢知年自有门清,陆星洲自获悉丧尸脑海爆出的晶核起,就动用异能劈开之前收集起来的晶核,取出里面的晶石,炼化在火焰里熬成液体,喂他喝下去,事倍功半,还令原本虚弱的身子雪上加霜,他不适合强制觉醒。   谢知年百分之六十都经不起下次异能突破。   “怎么会?”   宋成眉眼都是震惊,后天改变不了先天:“陆星洲拿晶石给你试过了?”   大人们往往关注点都是结果,他们不会在乎中间过程的艰难,不成功便成仁,同样的话说第二遍需有耐心力,他们也不会见证你的成长。   “试过了。”   谢知年忍不住低着头嘲笑着,他喉咙里似乎有血丝作祟,难以形容的甘甜冲上来,道:“在十五天前,他就给我试过了。”   陆星洲递出最好的真心,谢知年得到的是恐慌:“结果失败了。”   他喉咙里呛出口血液,捂着眼眸里的炎凉,柔弱无力地倒在沙发里,摊开手臂上爆出来的青筋,青筋里面闪着淡蓝色的灵光:“他喂我服用过一次,我承受不住晶石,白白糟蹋他熬出来的汤,这是普通人食用禁/果的下场。”   “晶核有益他人。”   宋成宛如受到打击往下坠,似乎听见里面的关键词:“弊大于利?”   “你无缘异能觉醒?”   觉醒异能尚且还抱着希望,无缘异能直接把棺材底给焊死。   谢知年被宋成的话大惊失色,他最后眼里翻滚着阴冷,露出白牙齿干笑,那整齐的牙齿好象会咬人,蹦出得嫉妒冲上眉梢,苦笑:“父亲,又让你失望了。”   他似乎自暴自弃地盖住伤疤说道:“其他人做梦都想要晶核,都说是宝贝的晶核,到我手里面跟废物似的,我是不是很没用呢?”   谢知年的声音很微弱,太阳落下来,飘出来的是心酸与自责:宋成花费大量的资金上学成绩差,花费大量的晶核无缘异能。   “没关系。”   宋成甩开穷困潦倒的日子,脱胎换骨成为资本家,看着自己的儿子养成这样,心酸大过出身头地的想法,他想要开口安慰青年,不知从何开说:“慢慢来,总会有办法的。”   宋成自言自语的话语很刺耳。“我又没说又关系,我不觉得难过。”   “我很久就习惯颓废的时光,习惯你的谩骂,习惯你们所有人对我的不满。”   没什么值得自己难过的地方。   谢知年会自己安慰自己,红红的落日烧掉童年的回忆,他见过丧尸世界的血腥,上秒的能说会道,下秒群变成孤立无援的弃子,手无意识地握紧了:“我庆幸着自己是你的亲生儿子,非亲生的,活不到现在,因为虎毒不食子。”   上流社会遵循着表面原则。   踏入圈子中的小白会故意讨好圈子的太子爷。谢知年看破人心的利弊,他具有洞察人的眼,那双手指被玉佩膈得生疼,视线扫过窗外的陆星洲,不知道什么情愫开口:“你聪明一世,糊涂败在生了我,没有我这儿子,宋家的家产你肯定得到了。”   清汤面的汁/水仿佛顺着喉咙灌进去,压在谢知年喉咙最深的地方。   “你不想认我了?”宋成不断重现青年的失神。   谢知年语气带着酸楚:“不敢。”   “宋家容不下我们两父子。”   宋成觉得难受,宋晓寒与宋知年出现利益关系,老头子首先保护的是宋晓寒,他难道不想开车去接学校里的宋知年?   自己的骨肉在学校遭遇不测,宋成在末日都无法苟且偷生:“或许真的是我错了,血浓于水我怎不明白?”   “欲速则不达。”   谢知年的面色夹着血,道:“父亲?”   宋成意识到事态严重性:“我想把你变成第二个宋晓寒,取代他在宋家的地位,可他不是我亲生的,奠定和我没有关系。”   谢知年的瞳孔猛缩:“你不要家产了?”   “全当是我做错了,没有考虑你的感受,让你我父子二人越走越远,脸上的巴掌还疼不疼?你母亲死后我总是在想,是不是我得问题。”宋成自主的忏悔,他想伸出手又收回,想起着小时候拿个打碎花瓶都要道歉的孩子,在善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再次的责怪自己:“都怪我这父亲没当好。”   宋成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胸口,忙着扮演好丈夫的角色,忘记扮演好父亲的职责:“你和陆星洲的事情我不管了。”   他带坏青年去憎恶宋晓寒这「外来者」,言传身教地训练谢知年玩弄人心的套路,唯独没有教会谢知年如何去爱。导致宠坏的小孩子接受残酷的世界后,孤立无援。   谢知年在圈子里得罪很多人,落进陆星洲手里不会吃亏。   “你不管我和陆星洲的事?”谢知年是矛盾的本体,在出租屋拿着筷子的不知所措重现,他捧着碗的指尖烫得通红,偷走别人的宠爱要付出代价,挫败感沿上自己胸口:“意味着你不管我了?”   得到宠爱又失去冲刺:绝望挣扎的人会听见丧气话,并且牢记于心。   有那么瞬间,宋成看到青年眼底下的震动:“你是我的孩子,我怎么舍得不管你,你哪怕做了万人唾弃的事,他们要怪罪你,都怪罪我教子无方。”   “我说多也没有用处。”   谢知年侧头仿佛看向宋成,眼神有些空洞:“你想要我怎么做?”   “利用陆星洲也好,真心待他也罢。”   宋成难得妥协下来,生死离别的人珍惜亲情,他们父子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他不愿强迫谢知年:“我不管你和陆星洲之间有无感情。你爷爷那边我都会去说明,至于宋晓寒,他是颗不定时的地雷。”   “在没有确定之前,别把真心交给陆星洲。”   双壁出世:基地里闹得沸沸扬扬。   陆星洲和宋晓寒保护着融城基地的建立,他们的配合在基地扬名,攻击力与治愈力相互融合在一起,每每丧尸来临受伤时,两个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迟早会捅出扳指的秘密。   外边柔弱无辜的末日移动花瓶,宛如捏死一只谷粒大小的虫子。   “哪能不动真心,置身事外的人?”   谢知年偏开自己的双眼,他亲眼年纪相仿的孩子为了生存,心甘情愿躺在别人身下哭泣,那些淫/乱的场面翻云覆雨是反胃的源头,出现不属于年纪拥有的妩/媚:“有恩于人。”   “报恩于人。”   “扳指?”宋成问道。   “我累了。”谢知年全身都难受厉害,不喜欢把痛苦彰显出来:“你让我自个待着。”   “你好好琢磨。”宋成后悔绑架给陆星洲与谢知年造成阻碍,他预见今天这关系网,就不会绑架宋晓寒:“不要太关注相遇的原因。”   “陆星洲是个靠谱的孩子,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你用心待他,他也会用心待你。”   英雄不问出路,爱情不问原因。   宋成扭转公司局势,不知情的人依旧对他崇拜。   “岳父?”   说曹操,曹操到。   巨/物掉地发出「哐哐」的音,夸赞的话让陆星洲脸烧得通红,丑媳妇见公婆,帅老公见公公,他手里的木头通通掉在地上,升起来的心跳声盖过万物的声音,那舌尖干燥得要命。   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宋成内心面色惶恐,脸上淡若自然:“你多久到这里来的?”   “星洲刚来没一会。”陆星洲紧张地舌/头捋不清,他行了个礼,他失态地整理着衣服,捡起来地上的木头:“你们还在聊天?”   说出这句话,陆星洲有点后悔,像是故意赶宋成走开,他安顿好基地跟来的幸存者就来找谢知年,没想到两个人相逢以久都聊到天黑。   八个小时:自家岳父的醋坛子也要吃。   “我正准备离开,你们两个慢慢聊。”宋成心领神会,反省着自己的过错,坐在车上谢知年的面色才好转下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岳父,你多坐一会吧,再跟年年聊聊天。”陆星洲还想挽留,却看见青年坐在车窗里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眸子里面的黑暗在托层:“在想什么想得入神?”   他疑惑地捡起地上的木头开口,微微地闭着眼睛,心疼地抿着嘴巴:“你这几天很虚弱,不擅走动,我叫人找了些木头,给你暖暖身子。”   青年好几天没有下车:“岳父来了你不高兴?”   陆星洲将木头抱着怀里面,在旁边扒开个大坑,没有听见青年的声音:“我太紧张了,没有表现好,在你父亲面前出洋相。”   青年的表情还是隐匿在阴影里,和出租屋里面,没有说一句话。   陆星洲注意到到自己的失态赔着歉意,害怕自己脸上的伤会吓到青年,特意将面罩望上走过去,具有耐心地张开嘴:“想我了吗?”   他揉着青年的面颊,却揉到滑滑的液/体,将青年移到灯光下,交错的五根手指里上渡过排排泪水,那黑色的眼眶处布满绝望。   “你哭了。”   基地里能接近青年的人不多,有陆星洲这神佛在,旁边不会教训青年。   “宋叔叔动手打你了?!”   陆星洲不开口叫岳父,夸赞的喜悦换成面色阴沉,他在表明心意的那天,也受过惩罚,但这次落在谢知年脸上,难受痛苦增加十倍:“我去找他说理,事情因为我而起。”   五根指头打死所有人。   “别动。”谢知年敛去眼底的悲伤:“让我抱你一会。”   陆星洲腰间捆得非累,他心疼地要疯掉,青年的心理受不住打击,下去迟早会抑郁,颤抖地擦拭着青年的眼泪:“我建立基地就是不让你受委屈。”   “他再打你。”   我就不允许他再见你,父亲又能如何?他们宋家人只见得宋晓寒。   “我不勉强的。”谢知年冲着陆星洲挤出个笑容,他吻住陆星洲的嘴巴,交织在一起温度升温,他拦住陆星洲的腰间,似乎不想开口,简单地说着六个字:“抱着我。”   “别说话了。”猛兽失去嗓音:“让我静静的抱会儿。”   陆星洲的怒火消散在温柔里,他嘴唇咬出血液,腰间抱得太紧,胸膛处的湿/润浸透。   在忍不了时候,谢知年放开手:“去生火。”   “好吧。”   陆星洲强忍着质问宋成的冲动,他蹲下身子乖乖地捡着地上的木头,炽热的火焰满腔烧在心间,噼里叭啦的烧过他们每次风餐露宿的黎明。   作者有话说:   我来捞陆星洲了,从脑子里面来捞出来。   下个世界好想写病娇的。   陆星洲:岳父夸我,好棒棒?   谢知年:是吗!下一章就相爱相杀吧!   怎么办,好喜欢他们的回忆,越写越有感觉。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章 基地领主的恶毒月光18   温火后是寒夜的黎明。   谢知年含着陆星洲的金汤匙长大,没受后来的苦。他童年在家受过委屈,都会上陆家去倾诉,他和陆星洲时间一长,两个无话不说。变相的背井离乡与家道中落是严重打击,不被世俗接受的爱是道天雷。   谢知年跟他在一起很辛苦,也是自己无能的表现。   陆星洲被迫长大,变强是他走向终点的手段:“岳父到底是什么心思?”   谢知年安抚着陆星洲,摇着头:“与你无关。”   反对的是自己无能的身子骨,相爱何尝不是辛苦的事?   陆星洲:“真的与我无关,你为何这么难过?”   “是不是岳父不喜欢我?”   陆星洲小心翼翼地卸下披风搭在谢知年肩膀,他腰间环住的双手泛着暖意,他打算把青年安置在安全的地方,又害怕万分之一的不幸,那伤口渗透着血迹让他心疼,开口:“你看起来又瘦了。”   “知年,我很担心你。”   陆星洲得知谢知年不用食,耐心地填上块柴火,整理着青年的头发:“这几天是路上的饭不好吃,为什么不乖乖吃饭?”   野食比不过在陆家的山珍海味。谢知年不想多说话。陆星洲安插过视线在谢知年周围,从不曾见谢知出车窗,也不说话,只是安静坐在车里看着他,默默地关注他的行踪。   谢知年:“在吃。”   没有出租屋的面汤好吃,那是叛逆的青年吃的最好的晚餐。   在吃和吃得下是两回事。   陆星洲在校园受不住别人窥视谢知年,情书和肆意养成谢知年挥霍无度的性子,他有过想把谢知年关在自己的房间,车子无疑是无形的囚笼,基地人都知车上有娇花,谢知年从不把车窗摇下来。   “行吧,你不吃我也不勉强你,过几天我们就到新的城市,那些人我把他们安置在外面。”   陆星洲:“听话。”   “蓝都?”   谢知年眼睛晶莹剔透,他是不被轻易感动的人:“是以海棠花出名的城市?”   陆星洲:“蓝都确实以海棠花闻名,但最有文化底蕴是千年前的小故事。”   陆星洲说话时调子很慢,见青年燃起兴趣,特意慢慢地开口:“你之前有见过它的图片么?”   “去过。”   面前的人接着睫羽略垂下,半遮的阴影松动,旁边泪痣垂在眼角,阴郁的眉眼少了:“两三天,在酒店呆了一阵子,那边的风景不错,是什么故事?”   “书生和狐狸的故事。”   陆星洲扬着唇角,他白天的冷漠散去,见露出笑颜自己也开心,俊秀的面庞因爱意而柔软,他望着天空的繁星,擦拭着青年面颊上的黑点,道:“海棠花特此又名断肠花。”   “在很久以前有名涅惊之的书生,常年居住在村庄,被周围的人嘲笑不中举。后遇见只受伤的小狐狸,心地善良的书生救下狐狸,谁知那小狐狸化作人形摇身一变成英俊的男子,与书生两个人相濡以沫。”   谢知年捎着火色,他枕着陆星洲的肩膀,疑惑:“相濡以沫和断肠有联系?”   陆星洲点着头,轻声地叹口气:“海棠花是小狐狸送给进京赶考的书生的,希望书生能牵挂着自己。”   “嗯。”索然无味。   谢知年靠着陆星洲肩膀上,他望着堆积在地升起的火色,周围风声灌入心里,那天边挂着的月亮如水泄下来,火星子往他们两个中间钻:“今晚上的月色真美。”   陆星洲抬头,原地看了天空一会,才明白青年说这话的深意:“明天更美。”   比这美丽的月光永远是明天,自愈伤口不用耗费太多时间,爱意猛然闯入心脏滚烫。   陆星洲脑海转动得很快,跳动的声音听得清楚,傻子都能读懂青年的抑郁,他紧紧地握着那只双手,害怕对方死在自己面前,没有呼吸地躺在地上:“故事听完了,心情好点了吗?”   谢知年手指捲着,陆星洲越是体贴,负罪感就越重:“不好。”   男人烤着的手臂发酸,他微微侧过身,察看着青年脸上手指印,仔仔细细打量一翻:“要不要我再给你讲讲,书生和狐狸后来的故事?”   谢知年毫无波澜,鼻梁里面吸入口冷气:“故事再多,都是别人的。”   “会有属于我们的故事的。”   陆星洲闻声抬着头看向谢知年,指尖里面都是风霜,火星子躁动起来,他唇色上面的血液溢出:“我保证后人也会了解我们的故事。”   末日危机是人类历史上重大的阻碍,谢知年是陆星洲在末日的前进方向。   “伉俪情深?”谢知年收回环住对方的手。   陆星洲宠溺地摇着头,墨黑色的瞳孔里面犹存着沸腾的悸动:“至死不渝。”   “我们的爱,会至死不渝延续下去。”   唯有爱意至死不渝。   陆星洲:星河遥遥,指路为洲,星星离地面很远,而洲就在地面,星与洲两个极端,却拼凑出完整的名字,高高在上的人也会亲自沉入海底。   火光射/进那双深潭的眸子。陆星洲声线里蕴含着占有欲,他触碰对方的指尖,虽然对方的神色中看不出爱意,但那炽热的心血/淋/淋地眼前,开口:“我一直记得,你会在末日解除后娶我。”   “我爱你。”谢知年耳畔温热。   “再痛苦,我们都要坚持下去。”   陆星洲心情沉重,仿佛有把刀割破眼:“多出来走走,别一个人窝在车子里。”   陆星洲兜兜转转绕了一圈遇见谢知年,他比谁都明白对方的重要。在寻找爱情的旅途中,有的人跋山涉水,有的人半途而废。他们胜利在拔开水帘,他们困死在漫漫长夜。   没有刻骨铭心的爱人生是行尸走肉。   他在前行,是指爱意,是浪漫的爱意。   他喜欢谢知年,就会千方百计讨好对方。   陆星洲怀揣着使命自己,开口:“你讨厌人性的扭曲,我就为你创造个无交易的和平世界,没人会去责怪你。”   “算了。”   谢知年眼里浮光在涌动,似乎在为陆星洲的不懂而难过,艰难地开口,骨子里都在发疼,道:“你读过得书很多,应该明白红白玫瑰的道理,你每天送我玫瑰,送了十三年后无新鲜。”自己永远都不会感恩,没心没肺才是谢知年的性子:“陆星洲,终有天你会恨我,后悔你给予给我的东西。”   陆星洲看着他表情难过,心中颤抖:“不会有这天。”   “喜欢你不是后悔的事。”   谢知年缄默:“万一呢,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   “玩笑不是你这么开的。”   陆星洲低声地笑着,苍白的面容更显得脆弱:“你做过,也是我宠的。”   “风雨同舟,同舟共济。”   “明天再行一天,后天我们就到达新基地,清理完里面的丧尸,我给你安排新住所,再给你带点膏药。”   陆星洲交代着行程,定定地凝视谢知年,像是有束光芒照进前所未有的地带,驱赶着背道而驰的疲倦:“海棠花。”   “肯定很漂亮。”   新建的国度,谢知年目睹着陆星洲离开,他手里的余温还存在,眸光下意识地顺着火光方向看去,身下的影子在地面上孤独:“漂亮不当饭吃,活下去很难。”   “你要是再聪明一点,就能看穿我的真面目。”   手无缚鸡之力在末日上是下等存在:“幸存者唯有依靠强大的异能者,陆星洲你好笨,别人接近你目的都看不穿。”   “为什么我这么没用,要靠着你来保护?”   谢知年突然吐出来的血液,扑灭燃起来的火,难以言喻的悲伤卡住:“我多想和你并肩同行,觉醒异能。”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却不知道要怎么说。      黑夜贪慕着黎明,黎明自知黑夜的贪慕。   五年成长印证宋成的眼光。   陆星洲背道而驰的王者路打开,逆夜生长用在他身上当之无愧,细数上下百个基地,融城一家就能独大。他亲手将绚烂的人生捧到谢知年面前,但再也没共同坐在一起烤火。   房间里面「呲溜」「滋溜」发出动静。   海棠花摇曳着树枝。   陆星洲眸子空洞盯着天花板,眼泪顺着喉结滑落:歌颂爱情的花蕊变成年年肠断的地方。   承载的记忆太多是种烦恼,他又梦见自己和青年的过往。   为什么会梦见,是自己的执念太深么?   “海棠花是很美。”   “可是有毒。”   海棠没有玫瑰的刺,有刺是人为加上去的,陆星洲梦境中清醒,那视线里面都是空白一片,撑着的防线坐起来,那眼眸里都是寒冷世界:青年「我饿」把他拉进最深的泥潭。   周围消毒水的味道拉开,瓶瓶碰碰的摆在旁边。   他又恢复坚强的领主,是在三年后那个统管大事的领袖。   宋晓寒:“你醒了?”   陆星洲的提防:“嗯。”   宋晓寒眸光闪过道诧异的情愫,他晃动着手中的试管,车窗外摇曳着枯树枝:“身体能动吗?天色马上都要亮了,悼念仪式都准备好了,基地里面的人都等着你处置江钟吟。”   按照配合的他们打着扳指注意。   陆星洲利落地穿上衣服,他擦拭着流出的泪水,轻蔑地恨着自己的手下留情。背叛绝不克制着,抽了两张纸擦拭着泪水,出现在这里意外后又反应过来:“江南颂走到哪里了?”   “到基地外面,宁老带着人去接了。”   宋晓寒见陆星洲状态不对,他斗争半夜的进行妥协:“吊念仪式过去,你得把年年交给我,免得夜长梦多。”   “徒增感染。”   陆星洲用手抹着胸口处,凹凸着伤疤不平稳,回忆的漩涡破碎,他穿上旁边的衣服,受过伤的身体会根快治愈:“他不在你这里?”   他看着胸口没有任何啃咬的痕迹,没把他拉上神潭,落幕的移情别恋挂在耳朵边:什么叫做基地里面的人都在欺骗自己,什么叫做源自于自己的移情别恋?   宋晓寒:“他不是一直在你那里?”   他穿着白大褂坐在旁边,调试着手中药水,放置着手中药品,手中的扳指戴在身上格外刺眼,物归原主却又是二成新:“我见着你的时候,你只躺在实验室外面,附近没其他的人。”   不安笼罩着宋晓寒和陆星洲:“他逃跑了。”   说这句话,陆星洲捏紧手指,他眉毛根根拔起:“在我眼皮子底下。”   “什么?”   宋晓寒震惊:“你不是派人守着他?岂能逃跑?”   陆星洲挪动着身子,胸口的玻璃碎片伤口实在厉害,那刀剑上不断撕裂,手背的青筋暴露出来,中间的冷寂与森然翻滚着:“他从背后偷袭我。吸食着我的血液,我晕了过去。”   “不是他送我过来的。”   “绝无其他人。”   宋晓寒隐匿在黑暗里:“但基地的人没传有丧尸的消息。”   他见着陆星洲时,地上有很多血迹。胸口处的伤口没有深入见骨,难不成那些血迹都是年年的?   宋晓寒在片刻的窒息中,头发里冻成不成样子,上次见过过后在没有见着青年,想等着今天结束带过来,还没有过来人就消失:“年年把你送过来疗伤,自己却不肯进来面对我?”   这对宋晓寒打击颇深,厌恶起来的血色,两个字轰然打头:“坏事。”   “早上听说有人往江钟吟那边去了。”   作者有话说:   每个名字都有特殊意义。   下个世界写王爷,做任务的时候,刷恶意值非常狠心。真嫌弃王爷的瘸腿,和结婚当天真踢王爷下床,要做就做真渣男,在一切发生后洗白来洗白。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章 基地领主的恶毒月光19   宋晓寒眉头微冷,低垂着眸子,以为对方昏迷是受重伤,并不曾想是谢知年造成的,蚀骨之痛莫过于如此,那震惊面孔里冻结着血般凝固,道:“既然你没派人去押送江钟吟,那早上去接江钟吟的是年年,是年年带走了江钟吟。”   谈判与仪式同时举行,这场谈判就灰飞烟灭,没丝毫的筹码押注。   “八成没准。”   陆星洲撩开的眼皮涂上湮灭,后背僵直得不像话,亲手捧出去的荣耀摔碎,他腰间挂着的玉佩绳索空荡荡,尚且存在的呼吸顿住:“我身上通行令丢了,能出入整个基地的令牌。”   “那块玉佩。”   谢知年给自己的玉佩,也是他们又一定情信物。   玉佩里吸取着自己血的玉佩,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陆星洲梦见玉佩的就是最好预兆,这预兆是上当的开场白。断片的记忆泛着醉意,来警告他再不清醒过来会犯下大错。   “什么玉佩?”   宋晓寒整理着崩溃:“你身上哪里来的玉佩,我怎么从来都没有看你带过?”   “你爷爷送他的那块,刻上着宋字的玉佩。”陆星洲不吸引宋晓寒的关注,他左眼染红月光,扯着发狠的嘴脸,崩断绳子,抓紧在掌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遇见丧尸不敢扔出去的东西,通通都还给了我。”   陆星洲用红绳绳子挂着玉佩,这次他断的不是红绳,是月老递出的玉佩,谢知年丧命于融城。他带着人去打捞谢知年尸体,拿到的就只有金银珠宝和病毒试管,唯一的玉佩自然而然成了睹物思人的物品。   玉佩相当于谢知年留给陆星洲的「遗物」。   陆星洲用背叛自己仍用玉佩作通行令,侧面说明他不肯放弃寻找对方的机会。   恐怖如斯的爱使陆星洲相信,他和青年在同一天空之下呼吸,两个没任何血缘关系,却有心电感应。宋晓寒仿佛被话给愣住,推搡着金框镜片:“年年借用你的玉佩逃不出基地的,”   “他处于变异期间,偷袭你肯定是路上饿坏了,江钟吟生产的血袋隔一天就准备袋子,我们一路回到基地,算起来他有五六天尚未进食。”   陆星洲不可遏制地脆弱,他好像忘记自己绑架江钟吟关了三天。   谢知年住在江钟吟的车上,不会使用血袋,饿了得发慌。   “我的血。”   陆星洲沉默了好一会,他摸着胸口的伤疤,明明看见青年舔舐着地盘的血液,没下嘴对着胸口吸血:“他没吸取我血?”   没咬伤自己。   没吸取自己的血液。   不痛不痒地捅自己一刀?   他心头闪过一丝不安的情愫,自己对谢知年并不重要,他恨着自己的囚禁却不把自己变成丧尸,那句移情别恋是误会他和宋晓寒?   不见宋晓寒的原因,是不是也看到那人手中的扳指?   宋晓寒看着陆星洲的表情,觉得时间突然变得漫长:“年年真吸你的血是控制不住自己天性,丧尸就爱肉/体,他是第二阶段变异的丧尸,一旦吸血就吸毒,上瘾逃不开的。”   饿疯了的人双眼空洞,饿疯了的丧尸会咬人:“你衣服上的血都是他的。”   冷静不失温柔风范,学识告诉宋晓寒表情不能太夸张,他恐慌谢知年身体出现故障,特殊丧尸变异会有十指流血的情况,严重的眼球变白。   青年倘若被人认出身份:厄运将至。   戒备森严的基地不能出现融城私开城门的情况,那城门区域又是最集中的管辖区域:“基地不同以前的地势,每地方都有专门的异能者把手,异能者每次伤害都会加快他的变异速度。”   宋晓寒勉强挪动着步子,外面的窗外亮来:“不及时找到他,后果不堪设想。”   “派人秘密寻他。”   陆星洲骨头泛着寒冷,不再埋怨插足中间的事情,拎不清心中的真正想法:“事不宜迟,等我们找到人再说。”   是移情别恋吗?   谢知年误会自己爱上宋晓寒?亲眼目睹自己离开的悲剧,陆星洲又爱又恨,他看不穿自己的想法,脑海里乱成麻了,谢知年说的记忆要他辨别不出几句真,真真假假两种都有。   给你刀。   又给你糖。   给你上分深情,下分又是绝情。   青年始终是陆星洲的解不开的结,他猜不透爱意能值多少,误会是盘根错节的根,而拔/不出的是月影下的执念。如果有一直能坦诚相待就好,背叛与折磨都感同身受。   “不简单。”   宋晓寒打住要离开的陆星洲:“我总觉得里面有猫腻。”   他不认为谢知年会去救江钟吟。   亲眼目睹长大的人,怎么不清楚品性?   高中时期的谢知年亲手扔掉江钟吟礼物,宋晓寒讨厌陆星洲误会江钟吟在谢知年心里人,因为江钟吟连夹在他和陆星洲竞争中间的权利都不配,不过是刺激陆星洲的催化剂:“年年救他。”   “绝对不是为自己的私情,我猜测跟江南颂有关,那人背地里也没怎么宠江钟吟,不然不会由江钟吟带着谢知年颠沛流离,哪个哥哥会目睹自己的弟弟冒着生命危险?”   宋晓寒爱谢知年,畸形的程度:“至少我不会。”   得知谢知年喜欢陆星洲,是宋晓寒羞辱的噩梦开始,他听过陆星洲学霸的名号,家庭也很有地位,努力想要超越对方。他处心积虑在谢知年找麻烦下做好哥哥,自卑到自信,没有爱到达不了的地方,可被陆星洲捷足先登。   意识到自己的扳指推进这缘分,他没有拆穿谢知年,隔岸观这把爱情的火。   江钟吟凭什么能掺和进来?   宋晓寒多想转身给谢知年怀抱,想对谢知年说「世界上唯哥哥不在乎你的错,哥哥永远都不会害你」,那人却一而再再而三推开自己。   打自己都说小事,偏陆星洲身在福中不知福。   宋晓寒潜伏着新的机会,把谢知年关进自己的实验室,他有精力去克隆替代品,幸福是靠双手争取而来的,期待作出同相貌的机器人。   “请神容易送神难。”   宋晓寒往好的发展想,他修长的手取下眼镜擦拭着镜片:“江南颂这尊大佛来基地,是不好送走的,里面绝对有诈,赎江钟吟可能是个幌子。”   他凝着声音,继续开口:“三年里要该找弟弟不找,得知你把江钟吟关押的消息,就疯癫地跑过来,你得多注意下动向。”   “宁卓功这人可疑。”   “我验证血清的那天,他得知是年年的血,表情有点古怪,差点把手中试管打碎,离开实验室的时,忘记关上自己的抽屉。”宋晓寒出口提醒,他费好大功夫说服自己,去接受宁卓功与自己工作:“抽屉里有学术报告,最忌讳的是抄袭。”   “老眼昏花情有可原,而基地里有专门接待的人。”   “宁老年纪大,起夜不方便,为何会提前在四点去接江南颂?”   陆星洲少数信任的人,他手中的寒霜凝结:“你怀疑宁卓功,他想背叛基地?”   昏睡的种子卸载在土壤里,宋晓寒眼眶不卑不亢:“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连续任选领主,墙头草都在议论宁老德能配位,你的异能在他之上,他口碑与你不相上下,贪欲会使一个人改变。”   谢知年说过同样的话,美中不足。陆星洲杀法一直都很果决,他推开病房的门口,听着火把燃烧的声音:“你可知道宁老做了什么?”   “他不可能背叛基地。”   白布横挂在基地里,满天飞沙的纸钱:“你怎么能确定宁卓功没有动过这个想法?”   两个称呼凸出宋晓寒的不满:“你会跟间接杀害自己的儿子的人做合作朋友?”   陆星洲声音不变,他抿着嘴唇,宁卓功是少数信任的人:“宁卓功的儿子宁全是为救人而死的,未建立融城基地前,鄂都排名第一,基地是一片黑暗,规则的制定全靠江南颂。”   “江南颂年少成名,商业都要恶毒无比,他凭异能统管着鄂都三区,手底下发生过件异能者杀人案。起因就是有反社会分子想虐待人,宁全为救人挺身而出,不幸身亡。”   他创立基地为不让谢知年难过,谁愿意在黑暗中呆着:“宁老跟江南颂合作,天大的笑话。”   宋晓寒抬头望着天空:“人不是江南颂害死的。”   “但他难逃干系。”   陆星洲捏干身上的血液,他行走在空旷的走廊里:“未安插的社会没法制,规矩是江南颂莫许的,他急需收纳异能者,自然好吃好喝供着,忍其犯罪,适时而做。”   走廊没有尽头的延长。   飘落的纸前飘到陆星洲的手心,他抬头看着楼上的火光,轰地燃烧着手中的纸片,黑色的火光从左上角消灭:“他难逃宁卓功的追究,失去过至亲才懂得那种走投无路的恨。”   这样么?   真一窍不通。   宋晓寒盯着陆星洲的背影,苦涩的眉眼里按揭不住嫉妒:陆星洲太不谙世事,人都是会随着时间改变,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都行。   太蠢了。   谢知年的身边一堆蠢货。   陆星洲摒弃身后嘲笑自己的宋晓寒,火焰燃烧着空中纸片,留下仪式举行的灰烬。   “又是深秋。”他抬头叹口气:“你们在天上过的好么?”   作者有话说:   娇花你真是我的树里排长,似乎懂我的结构。   蜜语宝宝谢谢你!30瓶够我醉!你醉我醉大家都醉!   不是饿死的,死法非常惨烈,他可是真丧尸,异能者当然会收拾他。   万冰穿心吧!江南颂车上的是什么?炸弹还是晶石,欢迎答题。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章 基地领主的恶毒月光18   “今天是你们离开的第三年。”   白色陵带洋洋洒洒落在地面,陆星洲感叹:“父亲你那天晚上问我跟知年在一起会不会幸福?”戒尺打在身上,凡夫俗子总会疼,他捂着发疼的胸口:“孩儿尝到苦涩的滋味,后面的都甜不了,你们在天上看着我。”   “我是否真冤枉他?你们也在怪我妇人之仁。”   陆星洲嘲笑着自己,他望着双手:“我抓到他时,就应该用刀杀了他,可看着亲眼目睹异能者攻击他,可我于心不忍。”   在谢知年被围攻时,陆星洲就站在树林里,他早就到达战场。看着谢知年疯狂地寻找江钟吟的踪迹:“他是我花进所有青春深深爱着的人。”   “我下不了手,他捅我一刀,我没还回去,可悲的是我还迷失在梦境里,他冒死去救江钟吟,爱着的人是谁?”   我饿。   移情别恋的又是谁?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哀悼的招旗刺入着陆星洲的双眼,他血色苍白脸色出现转机,嘴里仿佛吊着口气,撑着差点倒下的身子艰难走着。血液流出伤口狰狞又恐惧,宛如万马踏平的闷闷痛:“日至哀悼仪式,你们想来过的不好,是我自己多增伤心。”   陆星洲不当优柔寡断的人,他也不想当蠢货。清官难断家务事,他看不出谢知年的爱意:“我和他是仇人,不是爱人。”   “星洲有足够能力保护基地的人,他们不会重蹈覆辙。”   那样的噩梦经历一次就够了,经历第二次就是在伤口上撒盐。   基地里面的人用白纸寄放着思念,长明灯安置在城墙的间隔中,隔着十米放置一盏。枯油里面流浪着孤魂野鬼,摆放的花圈堆堆生根。周围时而能听见基地人的痛哭:“我得替你们报仇。”   巴掌在陆星洲耳畔划过,出事为保全宋成教子无方的安全,陆星洲将其他人的恨转移再自己身上,失去亲人的人是钓着程序编码的机器,他挨过的巴掌不能够减轻心中的悲凉:“油尽灯枯,生死有命,都强扭不得。”   陆星洲伤心欲绝地望着天空,他沉迷在三年前的暧昧中:“然而你们的命却不该绝,天无绝人之路,一切的真相都将水落石出。”   “包容是变相的折磨,陆星洲别做恶人。”   陆星洲不知不觉已经步入仪式中心,抬着眼睛看过去,那张陌生的面孔都是惊喜,墙壁上的回忆再也不能麻痹陆星洲,它小心翼翼地缠住自己。   众人的议论声此起彼伏,陆星洲勉强地睁开眼睛,蒙上点淡蓝色的云雾。   “盼星星盼月亮,陆领主终于来了,领主请你点燃最大的长明灯,我们可以烧纸了。”   “不知道今天该怎么处置江钟吟,我坚信领主不会为那些物资而消灭我们心中恨,那江钟吟简直是该死,我建议让我们一人捅一刀,杀了他都不足为过。”   议论的人双眼泛着红光:“挨千刀的。”   即使看不清城墙底下的神色,陆星洲撑着墙上的砖,他手指自动地捏紧。   “不是检查的人说也抓到宋知年了?”诡异的话题刨出来,基地的人进行猜测:“昨天夜里发生坏事,说是有人去陆领主的别墅,有人好像看到宋知年的影子,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假的。”   “小道消息也敢来讨资,你是宁老手底下的?”   众人深知明白其中恶意,他们都在等着陆星洲打响战火的旗子,对造谣的人肯定不放过:“感染丧尸的人都有三天缓和期,谢知年感染丧尸病毒三天中没有血清支撑,早就死翘翘了。”   “你们收敛点。”   “领主不喜欢别人议论宋小公子,在融城基地嚼舌根子都送去思过了,小心为上。”行过拿着蜡烛的白衣人出声提醒,他举着大蜡烛穿过人身:“尚且领主神色一看就不太好,不要命了就继续说。”   “我没说错。”   被呵斥的男孩委屈:“陆领主本来就没在三天治疗期限找宋知年,开车跟着宋队长一路南下,没管背叛基地的谢知年,哪里说的有留情地方?”   “出了那种事,还救对方就疯了。”   “总之,你深知其中秘密就好,没必要到处给人说,领主的旧事不能提。”   白衣人害怕蜡烛熄灭捧着,来到陆星洲身前:“属下恭候多时,见过领主。”   陆星洲听着众人的议论,谢知年说的是竟然真话:在绝望中变成行尸走肉的怪物:“他们说的句句属实?”   他颤抖的声音带着希望,无法淡定:“我跟着宋晓寒一路南下?”   白衣人伴君如伴虎,诚实地答复:“领主这不是你的命令吗?爆发丧尸危机后,命宋队长带着你离开,当时情况紧急一时间可能没顾上宋二公子。”   陆星洲昏迷,哪里来的命令?他能百分百确定:谢知年说得移情别恋另有原因。倘若如此,他早该回来的,带谢知年回基地后,所有变相的虐待将会垫付。回溯青年说背叛自己的不止他。   那还有谁?   宁卓功?   天方夜谭仿佛自己在与狼共舞,真是搞笑得借口,是宁卓功和鄂都一起陷害谢知年?   “我果真不够了解你。”陆星洲承认谢知年亲口说得话,他遮住光线下的眼睛涩涩,几句话已耗费整个力气,重创的胸口有撕裂感,勉强能适应周身的目光:“你不给我半点念想。”   “说来就来。说招就招。”   陆星洲能记仇一辈子,当恶意秘密不是秘密,感到害怕恐慌的,不止保守秘密的人。   简陋灵堂的香火焚烧起来:“领主?”   安排人员上前,他看着神情阴森的陆星洲,递过去烧起来的大香:“仪式准备开始,还请你做表率,点燃长明灯后,然后用长明灯点燃黄纸。”   陆星洲强迫着自己回神,在民间有个不成文的说法:每逢清明节祭祖用黄纸,黄纸在燃烧中,星子钻得越高证明死人越开心。   “长明灯。”   “夜夜长明。”   陆星洲焚烧的纸钱了无声息,他按照仪式的步骤点燃长明灯,用异能焚烧着准备好的黄纸,可那黄纸却沉入地府里面,没高高飞在天空飘起来,反而沉浸在火盆里不飞不燃。   如断线条掉的珍珠零散地落下。   不行。   直觉告诉他。   自己得亲自得去找谢知年。   基地中心巨大的火盆正燃烧着微光。陆星洲眼睛干涩无比,一路走过来火花四溅,他掌心燃烧着幽幽的火花,流淌在空中的黄纸焚烧殆尽:死的冤屈,企图向自己讨个说法。   “中心火光微热。”白衣人提醒:“领主你不宜在火面前久留。”   陆星洲站在「聚火盆」良久,不为所动,沉浸在思考中。眼看盆中的火势微大,白衣人又张口劝解道:“您若靠得太近,属下担心盆中火靠过来,烧上您的衣身,引火自焚。”   “东风。”   “我缺东风。”   陆星洲面容在长明灯下暗淡,多出几分阴沉的气质。看不出在笑还是在生气,没有任何表情的人最为恐怖,他站在是规定范围内,周身温度达到四十度:“这场火烧了六天,我站在这里不碍事。”   “再说万事俱备。”   复仇的鬼火在陆星洲心头烧了很多年。三天前绑架江钟吟有着异曲同工之处,他眸光微深,回过神来望着盆子里的黄纸:火星滚烫地往上冲,亿万星子升起来。   自己不在心软时,火星子便燃烧激烈,孤魂野鬼高兴的预示。   “怎么突然这么热?”   “好奇怪。”   “太热了。”   属下汗水哗哗掉,他理解陆星洲因为痛而失魂落魄,却没想到对方在思考:“领主你还是离开火盆,真出什么事,我们也担当不起。”   火花放大皮肤中的毛孔,陆星洲在强烈的灯光下极为刺眼。   “父亲这就是你给我的答卷么?”   陆星洲答非所问,他经历的梦魇抛之脑后,彻骨的仇恨蒙蔽:“风不吹起来这火,就攻击不到,它想要攻击的地方。”   怕是早己焚烧,没东风的支持,火是不能烧到陆星洲身上,他头发联动着万古长寸的冰霜,用手搭在城墙之上,俯瞰着下面的狼藉:“那我势必要去找这东风,扼杀在初生的摇篮。”   “领主你在说什么?”属下听得云里雾里开口:“江南颂和宁老,还有宋老和宋成都在会议室里,拖欠的东风是谁?”   “来不及解释。”陆星洲扫过燃在当场的火色:“你帮我拖延时间。”   他眼眸渐渐变得诡异,那种毛骨悚然的好奇心捅进喉咙里:“正午十二点,准时开始。”   “他们我肯定带到。”   “阴谋解开。”   陆星洲撕下身上的衣服,他拿着白袍披在身上,接过旁人匕首,打开里面的光辉,有道银色的光芒刺上双眼,那双眸子全然被冷光覆盖:绝望后是另种重生,似乎背叛有新的方向。   “好匕首。”   势不可挡:沉重的包袱陆星洲在今天会脱下来。   “我最后一次下注。”陆星洲闷哼扯着白袍子,他血肉往外翻动,那些挡住的血液通通倒回身体里,散发着绚烂的火光,信仰建立起基地:“赌你心有我,赌你是这一场是权利纷争的替罪羊。”   作者有话说:   《就要当反派》求收藏,昨天掉了3个,心疼死我了,哭哭哭,想来没人有义务等着自己文笔成长,但希望有人能陪着,就不会觉得孤独,小可爱,地雷我会退的。   明天检查错别字。   巫肆:你不用赌了,你们两个见面他就得死。   谢知年:冥顽不灵,终成四尸(这句话别人对我说的。送给你)   陆星洲:不可以,番外想写多一点。 第21章 基地领主的恶毒月光21   陆星洲的打乱目前埋好的心思,原本略显冷漠的五官瞬间冻结,那心脏涌出的奇怪的情愫,下意识地收紧小刀,别再刀子头挂着:“再次欺骗我,私自去救下江钟吟,我可就要动真格。”   他会替天行道终结谢知年。   必会在解除丧尸危机后自杀谢罪。   陆星洲最亲最爱的人葬身在今日,料是年年断肠的地方还缺两颗海棠树?他坚信自己和谢知年会同时沉睡在海棠树中,曾高谈阔论的爱意终将隐晦在时间尽头,他们注定不能相爱。   “领主我对其他人交代不了,你到底有什么急事要离开,这不像你的作风?”   属下着急地拍着大腿,道:“尚且宁老开场会有很紧急的事情与你商量,这处置仪式马上就要举行,你贸然离开仪式,我怕到时候顺序打乱,举办不成功。”   “你怕什么?”   陆星洲皱眉,略有兴趣:“怕责怪?”   宁卓功不能抗旨,陆星洲是基地的主人,责怪与否看他命令,基地众人应该臣服于他。   “能不受责怪?”属下弱弱地点头,微微抿唇:“宁老对今天格外看中,你擅自离开,我们免不了责罚。”   “犯人没带到。称不上擅自。”   陆星洲越是生气越是会克制自己,他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但看他的手臂在滴水,里面冰霜化成稀碎的小刀,仔细观察,能看出瞳孔映照着满眼宏图:“江钟吟早晨在基地失踪,没这主力军,我们所做的都是无用功,仪式已经荒废。”   “什么?”   属下惊讶:“失踪,宁老没带人去抓江钟吟?”赎罪的关键人物没登场,属下没听说过这命令,他摇着头:“宁老没跟我们提起过,我们压根不知道江钟吟失踪的事。”   “那更应该组织人手,去全基地搜索。”陆星洲不想与属下废话,他握着手中的小刀。领了队人,离开基地中心。脖颈和里面的白袍铺上露水,在夏天的晨中颇有些凉意:“掘地三尺都要把江钟吟找出来。”   过五关斩六将。   看起来不慌不忙,实则所有都乱套。   “领主这里有分差距口,我们兵分两路,您是去右区还是左区?”有个属下闪过点汗水。   陆星洲抬眸看着那人,他扯动下唇角,阴霾在阴谋下得变局真生效进行,蜿蜒的血迹洒洒落着:“右边。”      【028:目标人物黑化值68,下降百分之三十。】   【028:陆星洲果然相信你说的话,宁卓功联和江南颂毁灭基地,以此来冤枉你,这已经被系统代码证实。自古都有英雄救美的事件。你可以利用他们两个来洗白。不过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救江钟吟?这更加激怒陆星洲,让他以为你对江钟吟有私情,造成你还在喜欢着江钟吟的错觉,从而更加恨上你移情别恋。】   【谢知年:谁说我要救江钟吟?陆星洲格局看得太小,挟天子以令诸侯,他有多恨我背叛,日后就有多后悔。】   【谢知年:当年我为了自保,同时也是为救陆星洲,而带走金银珠宝去换取「江钟吟」帮助。是宁卓功带人,告诉我城门的动向,造成系列的丧尸惨案。他心里有鬼害怕我回来捅破。如今我又是唯一知道宁卓功和江南颂阴谋的人,那我救江钟吟,是作为把柄威胁江南颂。】   【谢知年:江南颂接不接受,看他自己狠心与否。】   施害者和受害者调换,谢知年没补充一点:他所做的都是为陆星洲,可那人亲自带着自己嫉妒的宋晓寒离开。   任由自己躺在城门之下,度过最佳血清时间。   与聪明人谈话不需要费力,系统028感叹自己宿主的厉害,心疼056的转手,难怪交接系统任务,056反抗地差点面临注销:“说起来这世界也快结束了,那你打算带着江钟吟去哪里?”   【028:让你所说的一切变成真相。】   “宋晓寒和宋北川。”   谢知年根本不爱任何人,出于任务剧情需要,他眸光低垂着:“解铃还须系铃人。宋北川忽视我,我带着江钟吟去,他肯定会斥责我,得不到关心的孩子走上叛逆的道路。”   “你说他会做什么?”   【028:攻击旁边的江南颂和宁卓功,仪式肯定有很多异能者,两个基地的异能从而为保护谈判人,定会对扭曲事实的你刀剑相向。】   【028:用异能加速你的变异。】   “贱命比不上众人异样的眼光,你跟我这麽久,总算能和我持平。”   谢知年回复着028的答案,他扛着江钟吟虚弱的身体,摇摇晃晃地走在路上。穿着的鞋子被血迹打湿,丧尸进化的威力调成「大」字模样。   他能察觉脸上伤疤挪动几块,有处指甲盖落地:“只有这一次谢幕,我不能失误,你准备延长生命的金手指。”   028回复收到。   谢知年带着江钟吟的身子躲在柱子后面,系统的电流声音穿过耳畔,他牙齿地猛然地吐出口血,血管爆裂出细小的缝隙,颇有些同情陆星洲:“丧尸的躯壳千万不留能,休想让陆星洲任何姿态回忆我。”   死的壮烈,死的恐怖,不论哪种都令人映像深刻,谢知年要的是后面那种惨绝人寰。   “领主有今搜查江钟吟,你们带几个人去另边查看,其他的人随我进来。”搜查小分队提着照片:“江钟吟身上有伤,注意地上的血迹。”   异能者踩着的地板松软:“队长你有没有闻到血腥味?”   “好像是从这扇门传出来的。”   土地泥土涌上来,细细碎碎的脚步声跺响,搜查小分队长摸着门边的框框:“江钟吟为人狡猾,你我千万要留心。”   不好!   往自己这方向赶过来了。   谢知年正准备带江钟吟离开,他肩膀却被突然人摁住,连带着身子被拖拽到桌子下面,有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眼睛流着泪水,胡子满地道:“你要逃避他们的追踪,就跟我躲在这里。因为桌子上面摆放着陆家的香炉,他们不会搜到这里,你跟我躲在这桌子下。”   “绝对安全。”   即使老头满头白发,却遮不住对方与谢知年相似的瞳孔:“父亲?”   宋成看着背影熟悉像自己的儿子,以为是逃犯,不忍心看着对方受危险,没想到正是自己的亲生儿子:“阿年?”   原来喜悦也是可以流出眼泪,当心里或许开心,其他容貌都不在意:“是上天把你送到我身边吗?”   他悲伤地拥抱着谢知年,心脏像是被什么捅破。   没嫌弃的眼神让谢知年发出些微弱哭声。这拥抱无疑是世界上最温暖的怀抱,他瞳孔转化成猩红,眼泪烫过爆出血液的伤口,正缺死后的攻击性洗白人,想着不请自来也就开口:“父亲。”   “你的头发怎么全白了?是思念过度的缘由,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住着,不去基地里中心,爷爷把你扫地出门了吗?”   巨大的香炉旁边摆放着简单的用具,床和铺盖还有密密麻麻的经文:你不该是这幅模样,他们两个都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   宋成是不信神佛的黑心商人,作出很多不顾别人生计恶毒规则。而谢知年是强烈的完美主意,失去容貌的他对靠着容貌行凶事业是打击。   “我想替你赎罪。”   宋成擦干心酸的泪水:“你爷爷他没把我赶出家门,是我自己想来这里居住,这几年,我害怕你在外流浪做噩梦,那些孤魂野鬼找你索命。”   他擦拭着眼泪,因为长久哭泣,只能看清模糊的影子,摸着谢知年的手却满手血迹:“是我教导无方,没有把你带好,我找你真的找得好苦。”   “你这孩子一走就是三年,丢下我和陆星洲不管不顾。基地里面都说你死在丧尸围潮中,可我并没有流泪,陆星洲也不相信你的死,他用心对待你。在爆发后迟迟不告诉是你的原因。”   灵堂埋葬的那天,宋成站在种下的海棠树前,他和陆星洲甘愿受人折磨,意识到自己的儿子铸就大错。而陆星洲全家丧命于谢知年之手,害怕打击到自己「望子成龙」的迫切心,陆星洲宁愿伪装共同犯错。   老泪众横莫过于如此。   宋成有什么脸住在陆星洲安置的别墅里?   谢知年泪眼婆娑,他挡住自己的脸,仿佛才看见陆星洲的真心:“他为我真的那么做吗?”   那时候的自己把所有秘密都说出来:“基地爆发后,他没带我离开。”   “陆星洲有他自己的苦衷,那时候的他还没醒过来。”宋成满脸堆满沧桑,喉咙发出压抑地哭声,可怜天下父母心:“趁着现在谈判没准备好,你就和我去上面赎罪,去他们建立好的灵堂认错,不要再逃避自己的问题。”   失去光环的威严:“更不要带着负罪感活着。”   “父亲我答应你要去赎罪,但你知道灵堂开始的仪式在哪里吗?”   谢知年想通所有,决定欺骗宋成。他带着江钟吟身子无力地下滑,硬生生呕吐鲜血,眉眼因为情感和身体疼痛而暴起来,死死地咬着牙齿,几乎能听到声音打抖声音:“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   说这话的时候,谢知年精神接近崩溃边缘,看到自己尚且存在的亲人,认为自己有罪何尝不难受?他对不起陆星洲已成板上钉钉的事实,为什么不在最后替对方赎罪?   不知道是不是三年的折磨,宋成思维能力可见的模糊:“三点钟的方向。”   “你沿着香炉穿过回廊,那里有台阶,跟着台阶一路往前走,就是仪式开始的地方。”他喜庆地流着眼泪,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负罪感逼疯这老人:“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去赎罪。”   “你爷爷知道一定会开心。”   “你本是天性纯良的孩子,他们说你无可救药都是假的。”宋成想成为别人目光中的骄傲烟消云散,他反驳诋毁自己的儿子的话,却不知道对那些人怎么开口:“我们去赎罪,堂堂正正地赎罪。”   “不管他怎么处置我们,我们都是无愧于天地。”   可惜,谢知年不能根据宋成的想法做事:“父亲。”   “失礼了。”谢知年扯下身上的布料,不顾宋成的反抗,将宋成栓在柱子上,挣扎的力气逐渐变小:“我别无选择,你不能跟我掺和进来。”   “陆星洲。”   谢知年动嘴唇动了动,尽力说出来三个字:“造成他的祸端起源不是我,我会尽量地帮助他。”   “年年你做什么?说些什么话,是我们的罪过就认下来,赶紧把绳子松开。”宋成捂着眼泪落下来,他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滑,辱骂着大逆不道地词语,失望似乎又成经文的常态:“你做了丧尽天良的事,到现在不想跟着我去赎罪?”   比三年前得知跟陆星洲在一起还要难过:他养的年年不是自私的。   宋成整理好的衣服乱成一团,他解不开身上死结:“你太令我失望了。”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章 基地领主的恶毒月光22   “你真要让基地的人恨你入骨?快点把绳子给我松开。”宋成不想看谢知年越陷越深,他这把老骨头就算拼了命,也要挣脱身上的束缚:“世界上有几个基地给你毁的?你断然不能贸然行事,三年前你犯下大错,倘若再把哀悼仪式搞砸。”   “你到底想要为父怎么做,让我亲自替你跪下,你才会收手?”   男儿膝下有黄金,父亲怎么能跪拜儿子?   宋城手都在发颤抖,不知道涂上的是自己的血液,还是谢知年的。他苦口婆心的开口,却换不回谢知年神情的回心转意:“你不要糊涂犯傻。”   “我们去赎罪。”他声音接近虚弱:“好不好?有父亲在你身边,他们不会动你,有我在这里,没有人敢动你。”   你千万不要去搞乱仪式,宋成丢不起愧对列祖列宗的脸。   谢知年没糊涂犯傻:“无用的。”   父亲跪儿子或许是英年早逝。谢知年情况与死人差不多,勉强撑着身子,瞳孔中心显得涣散,渴望亲情的心脏拼命地跳动:“事关基地的存亡。”   “违抗父亲您的旨意,我实属出于无奈。”仿佛废了很大力气才跟自己的父亲告别:“你就站在这里等我,过后就没人再责备你,你不用在这里赎罪,没人会责怪你。”   说给宋成听,也是说给自己听,将功抵过,胡作非为的人难得大义凛然。   谢知年刹那间多了点从容,他不再害怕死亡。因为继续犹豫下去,只会害惨宋成和陆星洲。   谢知年明白自己是被陆星洲深爱,那颗童年渴望爱的心得到滋润,他捂着手中折断的痕迹,低声哽咽地开口:“请宽恕我先斩后奏,你得知真相会理解我,再坚持一下。”   “理解?”   宋成看着即将要迈出去的谢知年,他目呲欲裂,脸色骤然地惨白:“宋知年!”   “你要是出了这门,我没有你这儿子。”   他如何去相信凶手?   你叫他如何去信任得知情报的凶手?   “我怎么生了你这样残忍的儿子。”宋成痛哭流涕。   童年的玩世不恭,谢知年按照宋成的意见接近陆星洲,他把超越宋晓寒成为自己标杆,想重新获得众人的宠爱。却连续失败。而宋成只会严格的处罚自己,处罚不借用任何工具,是伤透人心的话语。   没用。   做的不好。   你就不能跟宋晓寒学学?   失望的眼泪煮成宋成的汤粥,难以使人吞咽下去。谢知年似乎心里麻木,他眼睛垂下来,像是在寻求最后的温暖:“为什么你也不信任我?”   为什么没有人信任自己。   世间最爱最亲的两人都不信任自己,他们都觉得自己本性恶劣。   “事关基地的存亡?你要执迷不悟到什么地步?”宋成不能称为正常人,面目又笑又哭,身形扭曲到弧度,发疯地想解开绳索:“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多想你在商业超越我,你却把心用在坏事上,屡教不改犯下大错。”   他说出话又被血液呛出来:“你不是我宋成的儿子,我权当救了个杀人狂魔,在别人要抓到他,我却带着他躲避,闹的个自食恶果的下场。”   自食恶果:四个大字给谢知年打上标签。   “在你们的心里,我就是杀人狂魔么?”   谢知年脸上血色尽褪退,他理解宋成不能接受真相,唇角勾勒出苍白的笑容,几乎扶着江钟吟身子:“基地里面的人恨我,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看我毁容不害怕我,父亲诚然想不到你也不认我。”   自己宛如被抛弃的孩子,强压着所有的眼泪。   简而言之还是不相信自己。   “我不认你,我是恨我自己。”   宋成进入疯癫的状态,他差点把舌头给咬破:“我在你出生的时候,就应该把你掐死,我宋成再不济再混蛋,也不会害人两次。”   “你对得起陆星洲?”   “你对得起因为你气到心脏病死的母亲吗?”   黑袍底下是空荡荡的:母亲的死亡。   谢知年全不知道,斗篷下得面容虚弱,他扯着发疼地嘴角,意识要陷入模糊状态,而后重重地喘着气:“母亲是我气死的?”   得知死亡的噩耗。谢知年凸出的牙齿灌入血液。自己没有想害过任何人,为什么最爱的人为自己死?自己想保住性命的方式是错的?他不过是想活下去,基地城门外的丧尸都是中奸计。   “不然呢?”   谢知年心神不稳地摔在台阶上,江钟吟身子滚落旁边,他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泪水顺着眼角滴落下去:“在末日爆发前,你母亲做好晚餐在家里等你,而你做了什么,回家跟你母亲大吵一架。”   “你母亲本在公司公司很晚,经过你搬家的争吵,心情陷入低沉,又爆发丧尸危机,没日没夜地担心你,最后因为担忧过度,在目睹丧尸吃人的场面后,不慎引发心脏病,活生生死在救援车上。”   谢知年记得确有其事。   童年的叛逆期不分轻重吐露出来。   那瞬间,谢知年仿佛骨头被人敲碎,得知残酷的事实,他捂着嘴巴将尘封的记忆拉开,疼的全身都绷直起来,手拽着身上的斗袍,咬着牙齿哭了起来:“母亲不是死在丧尸手里吗?”   怎么会是自己害了母亲?   没开口得证任何答案。   谁知道是死在自己叛逆的忧虑中?   “我们被宋晓寒保护的很好。”宋成声音并不清晰,却能传达进谢知年耳朵里:“你怪我不在丧尸后寻找你,我们都在忙着替你母亲准备葬礼。”   “那晚我是要在车上跟你谈的。”他偏开口不再看谢知年:“陆星洲后来拦住我,不要让我说出口,这秘密我瞒下来。”   又是陆星洲。   谢知年这卑鄙自私的人,能获得那人的所有偏爱。   他被丧尸啃完手臂发出巨大的哭声,现在心痛比那时还严重,却怎么也发不出痛彻心扉的哀嚎。只是忍不住地哼着几声,声音断断续续,听着无不令人心碎。   “难怪你会说伤我的话,我早认为你移情别恋。”谢知年仰起脖颈,眼眶红的不像样:“是看着我厚颜无耻,而觉得伤心?”   泪水默默地形成河流,面条的滚烫灼伤着谢知年,他微微地睁着眼睛,埋头将脑袋缩在衣服下,低声地说着对不起。   可这对不起,陆星洲听不到。   “你尚存点良心。”宋成听着谢知年的哭声,他眼睛里仿佛涵盖着风沙,里面的颗粒割得他生疼,再没第二双眼睛哭瞎,面容满是沧桑:“所以你还要决绝去哀悼仪式?陆星洲已经被我们搞得家破人亡,你还想要他怎样?”   谢知年撑着发麻地身子,血水流入鼻腔里:“我没第二条路可以走。”   江南颂卡车里装的是定时炸弹。   “没第二条路可走?”宋成瞳孔涣散:“陆星洲还要被你害多惨,多倒霉遇见你。”   “我怎么养出你这样残暴不仁的东西,你到底要把天捅出多少窟窿才收手?”   谢知年不想捅窟窿,他想拯救基地里因为而亡的存活家属。   宋成的话令他全身几乎不能动弹。嘴巴里咳嗽出大量的血液,喉咙像是无法发出声音,以至于撑不住身体支撑,又狼狈地倒在地上。捏住自己的大腿,不发出任何声音。   为什么自己现在才明白自己以前的任性?   “我说你真心待陆星洲,他就会百倍对你好。”宋城绝望得无地自容,白发随着风在煽动:“是我做错了,我这张老脸愧对陆家所有人,最后还教你怎么去骗他的儿子。”   “你为何要辜负陆星洲?”   你为何要辜负陆星洲,宋成一字一句的说着这话,欲望将要把谢知年撕碎。   “我没辜负他,我没有辜负陆星洲。”谢知年心脏都停止跳动,他呼吸几乎停滞,他每次吐气都带着血液,略微哽咽地开口:“我怀疑他对我的爱,我怀疑他爱的人是宋晓寒,跟我在一起都是假的。”   “我怀疑他在乎的是小时候救他的宋晓寒。”   “我说什么都挽留不了你的看法,唯独我背叛陆星洲决不认下。”谢知年临走前满身都是血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他扶着江钟吟,勉强地靠在门边,披着黑色的斗篷,声音有点委屈又哽咽:“父亲我会做给你看,我会是你此生的骄傲。”   “出生还是现在。”   江钟吟逐渐有苏醒的兆头,魂飞魄散不改初心。   谢知年微微合着眼睛,似乎不饱受折磨:“只求你别说失望,哪怕是半点,都足以令我难过,我不想带着难过死去。”   “求你为我收尸。”谢知年微微低伏着身子,他看着宋成与自己四目相对:“不然,我死后成孤魂野鬼,找不到回家的路,该怎么办?”   就像成为丧尸,记不得你们怎么办?   太阳吞没着谢知年的伤疤,经文重复的推在宋成脑海。   灵堂进道阳光。   谢知年活在黑暗很久没感受过阳光,他扯着江钟吟,朝着哀悼仪式方向走去,阳光铺在地板上,血液艳丽如同玫瑰。   他走的坦荡。   面色在阳光下露出欣慰。   那一刻,宋成眼泪是真实的,心灵感应说着永别。   到底是不是自己错了?   他不敢擅自下定义,痴痴地看着谢知年走远,竟然悲伤地说不出半字。如同当初盯着谢知年婴儿走路,没过往的步履蹒跚,不需要他和宋灵搀扶,对方仿佛在阳光下燃烧闪闪发光。   “孩子终究大了。”   宋成满头白发落在耳畔,他仿佛感应到自己失去自己的儿子,忍不住低声,眼里满眼哀求:“怎么突然就这么大了?”   “上秒还在我的膝盖下学走路。”   他的眼神不能随谢知年到老,捂着空荡荡的心口:“后来想走什么样的路,做父亲的都留不住了。”   作者有话说:   巫肆:写到这里好心疼宋成,有点想哭了,自己的父母也是,平时没时就和父母多聊聊天。   听着亲戚说怎么突然大了,都有种感叹。   毕竟人生苦短,珍惜的时间太短。   我的饭饭有在改正,上次把你重伤,实属无奈。不过兔子叫我教主有点笑死,吗?   祝你们开心,谢谢杨子甘露,雨凌,小扶,辰辰。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章 基地领主的恶毒月光23   “留不住了。”   宋成音色中带着苍凉,他额头满是冷汗,掌心中指缝里不断的流出鲜血,后知后觉地垂头,精神突然受到重创,静静地看着地面上的指甲壳,仿佛闻到空气里似有似无的血腥味:“为什么是咸的?”   “你的眼泪为什么是咸的?”   “我不是好父亲,你身体出问题,我察觉不出来,身负重伤还跟我谈话。”宋成心里笼罩片巨大的恐惧,他尖锐地笑出声,唇角尚且带着血痕,宛如有座沉重的山压在佝偻的后背上:“不是幸存者的你,进入哀悼仪式又能做什么?”   他衣服血迹是谢知年留下的。   自己的儿子受伤成为丧尸,他只顾着大骂儿子没看出?   还告诉对方亡妻死亡的真相?   宋成动弹不得地望着墙壁,他装半辈子的好丈夫不攻自破,周身挂着的墙壁书写出文笔,四个大字在耳边犹然响起:“因果报应,这是我种的因。”   “是我贪恋宋家财产,不知分寸地想吞并它。”   宋成白发根根掉落,眼睛里都是浑浊:“偿还得却偏偏是我儿子?俗有造化弄人,我替他做的事情太多,忙着为他在商业和学习上铺路。”   “却忽略他内心真正想要的东西,其实就在面前。”   若自己没有绑架宋晓寒,阻止宋晓寒进入宋家,陆星洲在童年就不会遇上宋晓寒,赠予半辈子折磨自己儿子的扳指,带着秘密活下去多痛苦?该有多痛苦?深爱的人一直恨着自己,不理解自己。   “这辈子他活的太累。”   宋成怨不上陆星洲和谢知年,他埋怨自己造成两人的悲剧,那骨头剧烈颤抖,焦急颤声道,喉咙腥甜上涌:“为了我得私欲而活着。”   作者有话说:   因为阴谋+死亡一起写会好一点。入V;   下章节领盒饭,陆星洲会从宋成得知爱自己的真相,洗白城门从宁卓功,我发现爱个写个,江钟吟这名字这么好听,竟然没几句台词,还有假骨科的宋晓寒。   真是罪过罪过。   巫肆在这里给你们赔个不是,给你们两位磕头,番外会写3章。王爷啦!王爷啦!我要存稿王爷了! 第24章 基地领主的恶毒月光24   【028:你这具身体的使用权限可以申请关闭】   【谢知年:趁早关闭,预热死亡开场白。】   坐在虚空间的028赞同谢知年的话,它征求上级命令通过,小手落在权限组合键上扭开。熄灭启动中的灯光:“可能会有点疼,你先适应下。”   离开宋成的谢知年还没来得及反应,随及眼球曝出大量血液,黑色血管浮现在身上,他眼皮子变得通红,双眼如同沸腾的岩浆,有血液不间断落下来,变得恐怖如斯:“这么快就丧尸化了?”   【028:征询你的意见,加快了进度。】   谢知年扶着栏杆的手裂开,拿出口袋里的玉佩,凝望着上面的光泽:“很好。”   “这块玉佩马上会发挥它的作用。”   谁来拒绝生命中最后要守护的东西?订婚玉佩背后都是真心的吐露。   谢知年扛着江钟吟的身子一路往上,顺着宋成所指的方向,绕过几个山坡后,刻意躲避人潮人涌的人群,来到专属于谈判者的秘密基地,又迅速藏身于某处空旷的城墙上。   记忆里岁月变得模糊起来,周围的建筑物与修建的跟容城相同,红色的瓷砖像是从未改变。   当年陆星洲建立基地曾开展过选举领主仪式,用最高的票数成为基地领袖。那时候的谢知年耀眼地站在陆星洲身旁,露出来的是得意与嚣张,他拥有世界上最佳资本的扶持。   而如今血液布满全脸:每处毛孔镶嵌着血滴,饥饿造成的青筋如山脉拔起。   也好。   没人会认出自己是那娇宠的小公子,单靠意念撑起来的灵魂。   当谢知年的意念与使命完成后,他的灵魂就不会觉得痛苦,反而接近死亡的终点线。   只见四辆卡车停在基地中心,卡车里下来不少高阶段异能者,他们的手里带着智能的手环,眼里仿佛在扫射着来者,想到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还有江南颂,原本的晶核成精变为人/体武器。   一旦陆星洲踏入此地,换位的谈判肯定板上钉钉。   五阶异能者并不是好惹的,谢知年躲在城墙偏僻地带,他望着楼下排排异能者,心中不安强烈起来,尽量挪动身体,贴合着城墙的高度,来窥视着楼底下的人群。   当看到宁卓功那张尖嘴猴腮伪作的脸,记忆刺激起来,呼吸管道堵上块巨石:咳嗽的自己发不出声,是给自己指路的老人家。   谢知年平生见过许多人,很多人都追随着他影子,男女老少皆在其中,但他永远都忘不了末日爆发后的宁卓功。听着有异能者叫宁老,镇定仿佛演化成恐惧,没猜中对方竟然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长老。   他遇见真凶,后心中汹涌澎湃的恨意升起来,丧尸啃完的身体传达着卑劣。   “我不会放过害我成这幅模样的人。”   谢知年哆哆嗦嗦地拽紧手里的玉佩,他缓和好一会才肯睁开眼睛,间接害死母亲的愧疚感生根,拼命地摇晃脑袋,以此保持清醒:“等待狩猎。”   最重要是车上的东西,威胁陆星洲的炸弹,他自己万万不能打草惊蛇。   当你见到仇人最好的方式,不是去用恶言恶语去讽刺对方,而是观察对方的情绪。对症下药成为突破强者的关键口。   谢知年挤压住脑海叫嚣的饥饿,他嘴唇翻紫,身形销瘦地发抖,等的时间越久,病毒扩散更进,凭借咬着手指勉强能恢复痛意,宛如盯着羊群的恶狼:“你一定忍耐住。”   “暴露出来所有都会功亏一篑,打开车门,你就毁掉这一切,让他们退出去。”   等宋晓寒和宋北川,自己的爷爷位高权重,加上宋晓寒手里有异能爆发的绿色灵光,也给基地其他归顺陆星洲的人讯号,发现这里的秘密行动。   一定要忍耐住。   江钟吟迷迷糊糊听到这几句,他想睁开眼睛,伤口没得到治疗,失血过多又晕了过去。   烈日炎炎,血液黏腻着江钟吟全身,不知过了十多分钟,他再次睁开眼是发抖的身影,那身影似乎在嘀嘀咕咕,熟悉的声音宛如自己临走前的交代,时而能听见复仇的字眼。   是谢知年救下自己?   江钟吟面色惨白,用尽全力想抬起手又落下,常年的抽血让胳膊扎上针孔,还有五天以来的不进食,身上不出意料地处于虚脱状态:“你醒了?”   仔细看去,谢知年没转过脸,那手腕处却有锁链的痕迹,声音似乎有点带着不可明说的阴郁。   丧尸的听觉和嗅觉等级很高。   自己载着谢知年都没敢这样?   那手腕的痕迹里面还有玻璃残渣,虐待的殴打呈现在江钟吟眼中,青年身体上都是血迹:“年年你为了救我被异能者打伤,我交代你在车里呆着,你为何要擅自出来寻我?”   想起路上的磕磕盼盼:“我没寻你。”   谢知年思想混沌的拒绝,他发抖地团住身子,目光炽热地看着休息室的门,做好毁灭的准备:“我救你不是想带你离开。”   “那你带我去哪里?”   江钟吟震惊地捂住嘴巴,摔倒在地的触感回温,他卡着心脏的大石提上来,凉意从脚底一跃而起:“你还会说话,你知道我是谁?”   他难以接受谢知年伤痕和状况,三年的颠沛流离,谢知年除了喝血没吭声,难道你对方不是普通的丧尸。   “江钟吟。”   “你是江钟吟,我姑且记得你,是你联手毁了融城。”谢知年红色的瞳孔里黯淡无光,抬着头看向江钟吟,执行命令的人麻木不仁:“你老是安分的给我呆着,再多说话我就咬死你。”   简单来说安插系统,区别好坏之分的系统,任务者很少受限制的影响,也正表明谢知年身体快不行,接近报废的状态。   丧尸达成第三阶:掉光指甲,记忆模糊。   028担忧地看着谢知年,系统空间的数值显示百分之三十。   谢知年那勾勒的嘴角带着渴望血液的杀意,很快又化为消失无害,爆裂地青筋憋皮肤里:“给我点血。”   “我想喝血。”   控制切断的三秒。   谢知年恶狠狠地吐出这句话,他似乎忍受不住内心的渴望,眼球里的珠子如大气的气球,露出来的纹路清晰可见,他指甲扣着墙壁的粉墨,断掉盖子丝毫也没察觉到:“给我喝血!”   意识自己的分贝过高。   他立刻蹲下来,呆愣地捂住嘴巴,疯狂抽了自己两巴掌,指甲壳略有心机地弹在江钟吟脸,冷吸口仇恨的气息:“我要保持清醒。”   “我要保持清醒。”   接近癫狂的晃动:“你怎么了?”   江钟吟见状扯开脸上指甲盖,焦急化作火焰,他拍着谢知年的头,在对方转过来后,赫然吓了一跳:“你有几天没有进食了?”   “滚开!”谢知年面色阴鸷地退后几步,他捏紧手里的玉佩,力气大到玉佩出现裂缝:“不许你过来,再发出动静,惹其他人来。”   “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江钟吟不生气,他清晰看见谢知年的手臂,上面露出被丧尸咬伤的伤口,还在渗透着鲜血,就连脖子和腿部都多出咬痕:“身上的伤口回来了,怎么可能和我找到你那天一样,我明用血清给你压着的,博士说你会没问题,到底什么出错?”   江钟吟划开的皮肤诱惑着谢知年:“你喝点血试试?”   血液泪水让青年拥有柔弱感:“想我喝血暴露自己?”   “你做梦。”   江钟吟跟谢知年在一起,不敢懈怠对方的饮食,就算谢知年是丧尸,他照样派人打捞身体。起初谢知年像其他丧尸一样会想咬人,后来他给血液,察觉他的青年不同于其他丧尸。   这三年,他每日三餐都替谢知年准备好,有时候自己的血量不够,还会花费物资去兑换。   怎么是对方中的贱人?   谢知年摇晃着头,牙齿裂开:“我不能喝下去。”   “你别逼我。”   喝下去意识清醒又是什么时候?   江钟吟吃痛地抬着手臂,蜿蜒的液体从手腕处留下来:“我不会逼迫你,你看我身体这么虚弱,对你够不上威胁。”   诱惑是魅力:江钟吟跟哄着小孩子没两样。   谢知年脆弱靠着城墙,里面埋葬地都是血液:“你和江南颂都是一伙的,逼迫我喝下去,要是我没保持清醒,基地里会完蛋。”   “三年前你们都是故意的,通通都是骗我的。”谢知年利用棋子,也可以误会棋子,他捏着江钟吟手臂,掏出把玻璃碎片:“你在容城故意把我骗出去,就是把我当做替身把子,外边的丧尸群就是你们引过来的。”   通信文件是年年发给自己的,自己怎么又成骗子?   江钟吟吃痛地哼声:“你是在说三年前?年年你清醒一点,仔细想想,自己是不是记忆错乱了,那是你发信给我,要我去蓉城接你,你说基地住的不好,想要我来接你生活。”   【谢知年:当年我真的这样说的?】   【028:说的还肉麻。】   【028:说陆星洲虐待你,你不喜欢陆星洲,说他是你的心,他是你的肺,他是你的心肝宝贝。】   “你胡说!”   谢知年脸不红心不跳地捏着江钟吟的下巴,他捂住江钟吟嘴巴,接近意识崩塌的边缘:“我不给你写信,信封寄不出去。”   他的手指着宁卓功:“就是那坏老头,你联合他一起骗我,是他在陆星洲昏迷是控制基地,想吞并基地,我逃不出去,每封邮件都会审核,不写那些暧昧肉麻消息我没办法出去。”   “他以为我带着金银珠宝找你私奔,殊不知我是故意降低他的防线,我带着金银珠宝找你,就是想要你求陆星洲。”   谢知年的声音布满水蛭:“可我没猜到你和江南颂都是一伙的,你也和江南颂是一伙的!”   江钟吟眉头涩涩,得知不爱的事实,三年的照顾给他错觉的幻梦,呼吸都要断了:“你叫我在城门三更等你,都是为陆星洲求支援?”   自己在三更等良久,怀着恋人差点满的痛苦照顾对方,告诉他情书是在为陆星洲求情,头上顶着巨大的绿帽:“我理解你,年年你冷静下来,别伤害自己,我去跟哥哥说明原因?我再给你打针。”   “你的手是不是很痛?”   谢知年打断江钟吟的话,他迟钝地思考,狠心的敲击着江钟吟脖子:“我没办法冷静。”   “我不是救你出去,而是带你去见江钟吟。”他视线探过去是排排的异能者:“江南颂目前在车里偷偷安炸药,想毁掉整个基地,我要阻止发生。”   体内的丧尸觉醒到百分之五十。   青年肉眼可见的狂暴,江钟吟陷入危机中,有块血液滴在他唇瓣,他嘴巴被捂着,说不出话,周身都是异能者,他害怕会年年会遭遇不测,奈何有说不出话。   只有神经紧绷地目睹帐篷里面走个出的男人。那人短发下是双贪欲和明锐的眼神,似乎不屑地转动着手表。周身安插着异能者见到男人,纷纷毕恭毕敬地弯腰:“行礼免了,我宣布谈判正式开始。”   “庆祝即将胜利的一天。”   作者有话说:   谢谢敌敌畏的营养液,还请众位武士请喝酒,准备刀前的按摩。   专栏求求收藏-尽力描写啦,呜呜呜?   谢知年:很好,马上我盒饭到。   尽力了,感谢在2022-05-04 14:41:05-2022-05-05 14:10: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基地领主的恶毒月光25   “这趟融城之举我们势如破竹,安排基地外的其他人手撤出去。”江南颂扭动着控制异能的手,他看着延长的手臂线条:“新建立的基地有新的规章制度,我记得改朝换代有自己的规矩。”   “我的规矩向内。”   巩固人心的话顺说而出。异能者免礼起身,他们相视奸笑:“那我们提前恭喜江领队,正好哥几个在鄂都混不下去,吞并融城。若不是苦于生计,我们也不替北宗卖命十年,他不我们当人看,休想我们追随他。”   “北宗闹出十三城的暴动与神同愤。”   江南颂满意地看着迎合笑容的脸,他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诡异地盯着车厢里面的东西:“你们几个倒是有点眼色。”   “等会都给我戒备起来,白纸黑字清楚不枉我们受辱遭罪,倘若陆星洲赶到这里,埋伏他,活口不留,你们是基地中的异能者,世人都说陆星洲强在异能,但追溯起来,他单枪匹马难胜众人。”   “你说是吧?”   江南颂摩擦地手指形成粉墨,话题的指向晃悠的宁卓功:“宁老,此次合作愉快,我扶持你上位,你请答应我件事。做死到临头的冤死鬼,可是被牛头马面拖下地狱的。”   “我们三年靠得就是诚信,这个节骨眼上,你不要耍瞒天过海的招数。”   暗讽宁卓功背叛陆星洲:“阎王爷收不收冤死鬼,重点在于冤的程度。”   宁卓功搂着白胡子,看出江南颂的势在必得,他露出口黄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老夫不计较次子案件,错把你当做真凶而报复设计。要恨就恨星洲难登大堂,三年前的设计成不住,烂泥就是烂泥,除异能和正道外,害人的计策他做不出来。”   “身为异能者没点特殊权,老天又为什么要划分末日?”   太公平:宁玉死的何其冤枉,见死不救的幸存者胆小如鼠。   “姜还是老的辣。”   江南颂忽然痴笑声,他失去的财富翻不回来,心里不屑与低等人合作:“宋北川有你半点撼动,他就不会被我关在里面,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和自己的孙子一样倔强,再硬的嘴巴又能讨几分好?”   “逆我者亡,血流成河。”   “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动宋北川?”宁卓功把握不住,他再不济好歹也是自己看着同友最害,脸上的堆笑容变得寒冷:“末日难处医学上的人才,你动宋北川这老树,他身后的异能者定不会服我上位。”   “你做的居心何在?”   江南颂掀开眼皮:“棋到命脉,不得不下。”   “少给我打官腔。”江南颂眉目都是厌恶:“你用偷抢躲开的位置,还害怕遭人非议?宋北川不听我的命令,日后抖出我们的交易,你还是德不配位。”   “不如现在趁热打铁,要他生不如死算了,丢进车里好好享受,人老珠黄,总的捏得出点肉喂喂里面的怪物。”   摩擦的指纹映在阳光中,宁卓功听着卡车内传来哐哐作响的声音,他脸色发怒,苍迈浑浊的声音扯起来:“里面不是炸弹?”   “我在你进入容城,检查都没检查一下,你告诉我里面不是炸弹,是不知明的怪物?你疯了,你把你们在鄂都研究物带进来了?”   每个基地有自己研究所属物,本质都逃不出血清两字,而鄂都违背世俗,拿丧尸怪物做武器,发的是不义之财。   “炸弹威力太大,当然得放身上安全。末日呆的太无聊,我所求的是比拼。”江南颂想超越陆星洲恐怖,他舔舐着唇角,似乎在追随什么的影子,胸口处的排排火药味泄开,心狠淡漠的情绪涌上来:“测测三系异能者。”   “是不是空穴来风?”   江南颂饶有兴趣地笑道:“又瞧瞧坐拥人才的领主何等威风?”   玉佩落地的声音铮铮入耳,似乎有人被什么东西惊吓。   “这就迫不及待来了?”江南颂捏着手中异能,他顺着发源地,发出雷电异能。砖石瞬间轰隆地砸往地面,枕着柔软的血泊滴落:“全部人进入戒备状态。”   当激动化为乌有:斗篷下黑影缩成一团,不是自己要寻找的陆星洲。   “偷听的本事挺强的。”江南颂冷漠看着城墙上拿玻璃对着自己弟弟的谢知年,听着宁卓功直呼其名,不悦地的眉头充满杀意。闪电噼里叭啦地钻进云层,周围的电光劈开血口:“练练手的东西,来的倒也不迟。”   “还不交出钟吟?”   作者有话说:   入V前最后一更,专栏求收藏。   既许你们以宠爱,愿尽平生来灌溉。 第26章 基地领主的恶毒月光26   “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江南颂目光深邃, 修长的双手没半点累赘,捏着的闪电宛如带着把无形银针,带着寒冷的双眸一起燃烧殆尽, 散发出的气质无不透露上位者姿态。   与陆星洲身上的不同, 江南颂气质还要更加阴险狡诈, 不断蔓延上的心酸痛处,虐待丧尸的快感让他灵魂沸腾,不仔细看, 根本看不出他嘴脸中带着的扭曲。   想来也是。   杀的丧尸累积成山丘, 仿佛脑海早就习惯杀意。   “要我放过你弟弟, 你得应允我个条件。”谢知年不甘示弱,鲜血顺着手腕往下流淌,他意识到自己暴露位置后, 忍着脚下撕开的疼痛:“给我退出蓉城基地。”   说话方式没疑问的情绪, 尾音处的平淡挑开无限喧嚣。   “说得轻巧。”   “哪有兵临城下退走的道理?”江南颂唇角处的笑意收起,黑色短发飞驰在空中。乌云如荒漠的秃鹰盘旋在他头上。因为江南颂平生最恨威胁自己的人, 怒火得此无处可逃地表达出来。目光落在谢知年身上, 仿佛听到世界上最大笑话:“天方夜谭。”   “我劝你别太嚣张, 太狂妄可是会死无全尸, 你叫我退出基地就退出基地?”   堂堂鄂都基地数一数二的领袖, 心狠手辣的倡导者, 却一言九鼎的君子。   说不出令人惊讶,江南颂从不对人许下承诺, 因为他的承诺说到就做到,退出基地就是退出基地, 此生都不踏入。谢知年猛然地笑出声, 架在江钟吟脖子上玻璃往里面推进, 他双眼紧紧抿成线:“嚣张?”   “我还没开始做,你见不着黄河不死心,对自己的亲生弟弟都见死不救?”   “世界上没你在乎的东西?其他人都说你是好哥哥,看来,你和我一样,身名狼籍,表里不一,披着伪善的皮,内心里是嫉妒江钟吟的吧?”   把两个不同类的人放在同评价单里:掉价和胜出两种结果。   江南颂与江钟吟相比,掉价可谓屈尊降贵,他拥有比江钟吟更多的地位与权利,又何谈羡慕这无稽之谈?这句话仿佛戳中江钟吟的痛点,太阳穴直直凸出来:“本想留你全尸。”   “现在不需要。”   谢知年激怒人本事一流,他不顾江钟吟挣扎,继续贴合着那人身子,牙齿间差点咬伤血管:“你自己真不嫉妒他吗?”   青年红色的眼皮里流出泪水,目光接近把人打穿的地步。   旁边宁卓功咧开嘴狞笑,心里暗自庆祝:一石二鸟,栽张嫁祸,就省得自己亲手除掉谢知年,毕竟谢知年是唯一知道自己带路的人。   陆星洲现在不相信,等发现真相也不会堂而皇之的放过自己。凭借陆星洲的爱意,如今多恨以后就多爱。三年前是自己给谢知年指路,发现真相还不得弄死自己?   本以为将昏迷不醒的陆星洲名声打入谷底,却应证置于死地而后生的话。   宁卓功到死没想到,自己设计好的计谋竹篮打水一场空,那帮老头子竟然排除众异立陆星洲为领主。   早就想收拾陆星洲。   打得好。   最好把谢知年打死,死人不能开口说话,乘个倍数,活守寡三十年。   如宁卓功所愿:江南颂怒火点上涨。   “我嫉妒钟吟?”   江南颂手腕血脉暴出来,他凝结道激光,没等谢知年继续开口,杀意的闪电掀开城墙,黑云狂暴地压下去:“年轻人你太狂妄了,连丧尸退化都还没完成,就在关公面前耍刀,你父母没教会你管住自己的嘴巴?”   会死的。   七窍流血而死的,萝卜青菜各有所爱,陆星洲将谢知年视作宝贝,谢知年却在陆星洲眼里是可有可无的蝼蚁。   “你算什么关公?”谢知年眉心皱起,笼罩在天边的乌云降落,周围燃烧的纸钱飘落而下,他没躲过去,雷击劈开于后背,凹凸出来的血液顺着直线住下落:“据我所知,关公不行君子不该的事。”   “偷盗别人的成果很自豪?”   武力值不是以德服人的勇气,江南颂皮肤灌溉着血红,挑起来眉毛处处不悦:“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五雷轰顶冲下来:“定要你知道厉害。”   “年年。”江钟吟难免被雷击伤害到,他呕吐出口血,只能吐出唔唔唔的字样。   自家的哥哥自己清楚,亲人更了解本性。   江南颂自登上鄂都强者的位置,就没遇见威胁与反动的场面,逆言根本没听过。他将谢知年的异变收起,那眼底的笑意更加浓厚,忍不住挥手打过去:“不自量力。”   “被雷击中的滋味,好不好受?不想再来一次,就关紧自己的嘴巴。”   他连手指都没动,可怕的实力,天边竟「哐哐」地落下闪电,以方圆三百里为边界,重重地击在谢知年所在的城墙,瓦砖又开始往下坠落,地缝支撑不住巨大压力,爆裂数条石缝口。   城墙剧烈晃动导致谢知年目光含血,仍不肯松手的捏紧江钟吟嘲讽:“想我管住嘴巴,除非你退出基地。你和陆星洲差远了。”   “他不会动用蛮力,而你动用异能,终会有耗光的那天,信服向来建立在仁字上。”   这句话直接把江南颂是废物贴在身上,他打断谢知年要说的话:“就你的实力,我分分钟就能取掉你性命,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答应你?”   他面色在紫色电光中颤抖,在为谢知年目不识珠而难过,脚底下的地皮踩到凹陷:“蓉城基地的人个个太狂妄了,是不是只有陆星洲才配称上王者?”   “我最后警告你,给我放过钟吟。”   最后怒火随处可见,原本乌云密布的天空出现巨大的口子,从天而降的雷击震慑着基地。劈在地上瞬间形成无数针孔,蜉蝣在地下的是火热岩浆,咕噜咕噜的冒着红泡。   谢知年身影没来得及站稳:“不放。”   江南颂沉住身体,动用的暴动停止,冷笑道:“不听劝?”   “坚决不放。”谢知年闷声一口,噗呲地吐出来。精神压抑导致他体内的病毒扩散,手臂里青筋挑开皮肤,宛如出水的鱼儿翻腾起来:“你再往前半步,我就会亲手杀了江钟吟。”   他差点蜷缩在地上,将自己缩在黑色斗篷下,大口大口地呕吐鲜血。   玻璃碎片割进江钟吟的脖子。血液杀红眼睛使谢知年变得恐怖如斯,那人拼命地晃动脖子:“你把我捅死没事,误伤你的亲弟弟,岂不是得不偿失?不想就成为弑弟真凶,等着受道德的谴责,就退出基地。”   勉强抬头:身命体征微弱。   事不过三,这是第三次谢知年威胁江钟吟退出基地,他体验过众人厌恶的滋味,清楚那种语言不致命,却会在心中膈应。   委屈与不解涌上心头,麻痹的痛意全是软味。   陆星洲的模样在心里浮现,谢知年清楚自己拖延的时间越长,陆星洲必然会找到宋成解开真相,能做的就是周旋时间,视线所到的地方转化为虚拟,这样才能让疼痛好受些。   天空从乌云密布转成血色满天。   “这小子莫不是疯了?谁都知道江领队最讨厌指责自己的人,他还疯了的往上说,太不把我们鄂都人放在眼里。”异能者低声谈论着,他们脸上好不到哪里去,释放出来的精神力震慑不住:“我们得给这胆大妄为的小子惩罚。”   “异能者杀丧尸天经地义,正好为其他人除去祸害。”   “我提议立刻杀了他。”   江南颂与江钟吟自小相依为命,两人的关系亲密无间,后来闹翻因为谢知年。   其他忠于江南颂的异能者面露不满:“丢我们的脸也就是丢领主的脸,忘恩负义的狗家伙,亏江公子头天去融城打捞,损失我们多少异能者,对不住死去的兄弟们。”   宁卓功看戏的神态出点诡异,他搂着肩膀,颇有好戏开场的姿态,惹怒江钟吟无可避免。   谁知石头的碎渣钉死在宁卓功喉咙,刺穿手臂里的肉,他顿时痛的哭声叫倒,瘫坐在地,太子底下动土的人真厉害。   异能者不悦提升:“好大的胆子。”   谢知年忍着疼痛,他歪着头,死亡的神情令在场的异能者鸡飞狗跳,离变异还差十分钟,他眼球周围都是血丝:“墙头草。”   “三年前的事情你以为我忘的一干二净?”   宁卓功捂着手臂的鲜血,石头扎进去不是短暂的疼痛,而是持续的余痛,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抬着头竟然看见头发丝在绑着。   “世界上无视我的人还没出生。”江南颂喷射出岩浆,身为另类的疯子,他自己不在乎江钟吟,在乎的是唯一血脉的亲人,身后异能者的怂恿增加气势:“不给你点教训,对不起我的身份。”   “伤筋动骨一百天。”   “江领队要做什么?”   周围异能者眼睛仿佛割掉,他们自觉地再往后退,捂着胸口跪在地上,弥漫的精神力镇压着人群,有股乱窜的血液冲上去:“雷击双重电。”   “传说中的雷击双重电,配上万把细小的电刀,之前基地中的罗杰受下,人都炸开没了,血肉模糊的很,收拾基地的人都不敢往上凑,还是封了块线,等鸟儿来叼走。那家伙眼球是一块,手臂是一块,肠子拉出丝,为住在中间。”   “还是第一次见江领队发如此大的火,不管他是不是偷溜出去的实验体,必定死无全尸。”   “威胁江领队的人死状最后都千奇百怪。”异能者和宁卓功保持看好戏的眼神:“你和我就等着看他怎么收场。”   宁卓功站在楼底下,瞥见谢知年的得逞笑容,他暗自猜测。   要是这样。   事态又会如何变化?   那瞬间镜头无限的拉长,谢知年得心应手的笑容彰显。宁卓功见过谢知年毁掉实验室的疯狂,他惊恐交加地低下头,亏心事做多了自然会心虚:“不会是跟陆星洲全盘托出?配合着宋晓寒演戏。”   宋晓寒和宋北川是通透的狐狸,今天怎么反抗都不反抗,被江南颂的人关在基地?   陆星洲两天时间就能相信灭全家的仇人?   宁卓功预料到自己低估陆星洲的分量,他走到沉默地江南颂面前,捂着手臂,慌张道:“那小子好像在故意拖延时间。”   “按照时间来说,陆星洲应该早就到这里,为什么外面迟迟没有消息?再不来里面的怪物要暴走。”   “你还是速战速决。”   “说你老谋深算真当我夸奖你?蹬鼻子上脸,给点阳光就灿烂。”江南颂声音低沉,他目睹江钟吟的求情,更加的肆无忌惮地捏着手腕,速战速决的计谋埋葬在心里:“我的异能满五阶,作为突破异能的选手,我得送你们巨大的惊喜。”   言外之意不要宁卓功管教。   “一尸两命,你好手笔。”   谢知年见时间耽误,他抬手眸子落下红血,捏紧江钟吟的身子:“不想要自己后悔就尽管来,看看是你的异能快,还是我的刀快。”   “死后拉个垫背的也不错。”   玻璃碎片染上血迹,江南颂瞳孔瞪大,看到血液坐不住气,面目狰狞:“练手的东西。”   尖锐的笑声令所有人震惊。他们从来都没见过如此麻木不仁的癫狂:“大难临头笑的出来。”   谢知年笑得踹不过气,牵动着的血痕框框往下跌,牙齿里蹦出大量的鲜血:“堂堂基地领袖的亲弟弟替我陪葬,我死后什么都不缺,我们两个正好给你做实验体。”   他冲动地插住江钟吟的脖子:“甚好。”   点燃的硝烟砸开口子,这「甚好」两个字令江南颂所有理智殆尽,他凝结出的闪电炸开的口子,充满伤口的身体复苏,却毛骨悚然的提着电:“甚好?”   “我改变主意了。”   江南颂骤然地起身,速度将脚疯染上血红:“发现跟你决斗,比跟陆星洲还有趣,你放开钟吟,你若承受下我三击。”   “我就退出去,再替你除掉融城的背叛者。”   江南颂手指指向宁卓功:“我的诚意满满,你意见如何?”   “江领队?你是说我?”   宁卓功再次确定自己答案,腿脚发软地动弹不得,几乎想要逃走:“你这叫过河拆桥,你拿我做买卖,跟个废人比什么比?我做到最大的宽限,不检查货车让你们进来。”   “得知你带进来的是实验体,是吃人的怪物,我又半分不接受的地方?你还要杀了我,这样坏了规矩,以后做事起来不见得好。”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他不是还没答应我?”江南颂懒得给宁卓功解释,他完全有具备吞并的能力,追求别样的信念:“你想要他怎么死?绞死,梗死,五马分尸,漏斗死?”   墙头的草:总要担心冷风会不会吹下。   宁卓功脸色铁青,他死死地盯着,没入土就在生死薄下死法:“你!”   “丧尸咬死。”谢知年瞳孔时小时大,呼吸都带着浓郁的血腥味,眼里毫不掩饰恶意和痴笑:「如果你也能死就更完美。有人的舍身取义注定不值。」”   “在公司。”   江南颂闪电停在空中,耐心的猎人挡不住:“你哪里听来的传闻?”   “戳到你的痛点了?”   “抱歉。”   谢知年调查过位面者的资料,看着陆星洲尽量来这里,他加把劲激怒江南颂,不要对方陷入伤及江钟吟的顾虑:“你能亲手推着自己的爱人出去,一定是狠心中的头号。我能理解你对自己的弟弟下手的原因,陪伴你十年的助理兼爱人,死在你的手下。她虽死的理所应当,受了你的资助,但好歹也是人命,你推她出去,挡丧尸,问过她愿意了吗?”   “虎毒不食子。”   “又有什么下不了狠手对待自己的弟弟?”   基地很少人知道江南颂的过往,江南颂把自己隐藏的太深,这件事唯有江钟吟清楚。他们在丧失逃亡的途中,面对两难的境地,围堵在公司的丧尸成堆,中不牺牲人不能开路。   自己的弟弟和自己的爱人。   手心手背都是肉。   凭什么对方活的好好的,凭什么兄长就要失去爱人?   江南颂日夜确实羡慕过江钟吟,他知道自己的弟弟喜欢上陆星洲的人,比起有希望的挖墙脚,死无全尸的人更没希望。   “游戏玩不下去了呢。”   江南颂低沉地看自己的双手,仿佛在看到女孩微笑的嘴间,指尖里面流出双血,他亲眼看见女孩被丧尸吞并,挣扎的绝望把理智燃干净:“你存心找死。”   怒不可揭。   没有玩弄猎物的兴趣。   宁卓功看着江南颂与谢知年的场面,他心中的三起三落,承受不住倒在地上。   卷起来的怒火,异能者长大嘴巴,听了这惊骇欲绝的事迹,他们的性命都保住不了。   “我是找死没错。”   “你得听听她哭得多惨,想要她白白死去,就不要阻止我杀江钟吟。”   谢知年故意望死里激怒江南颂,怀里的江钟吟挣扎越来越大,他面色上的疯狂更加明显,咳嗽的血液喷出来:“我不相信你的承诺,你先退出基地,我再受你三击。”   “哪两种,我都赢。”   “我从来都没告诉你这些。”江钟吟喉咙藏匿着慌张,他拼命地晃动,胸口处的心脏剧烈跳动,他虚弱的身子垮下去:“为什么你会知道?”   为了陆星洲,你要自我毁灭,他的年年到底要做到什么地步?   陆星洲斗篷呼呼吹动,目的地接近这里。   江南颂面色如深海里的冰风。没人敢提这件事,他眸子没用动,却能扫射四方,世界中所有的颜色失去光辉:“你这样说我更不能退出基地。”   “二十一年教出白眼狼。”   江钟吟没把自己这哥哥放进眼睛里,他为什么又要留情,明明那人答应过自己,不提起这事情,竟然为了个人出卖自己:“都去死。”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江南颂变强后的索然无味,只想证明给女孩看自己具备能力保护,做末日数一数二的强者,做挑战第一陆星洲的胜利者,他不沾染/性/为实现这一天,即使知道那人回不来。   什么鄂都的领袖?   什么恢复末日前的雄心壮志?   自己所爱的人能回到身边,那再多的人命他都愿意偿还?   “踩在痛处,巧言善辩。”江南颂恨不得把谢知年生吞,眸光让人恐惧,像是在看尸体的哀悼,炽热的温度席卷着基地,所有燃烧殆尽的黄纸冲到天上:“不得好死。”   轰动的巨响,暴雨堆堆的压下:“哥哥住手!”   “你别冲动,听我解释。”   江钟吟似乎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他用尽全部力量扯开谢知年,推开身后的谢知年,自己挡在前面:“年年都是骗你的,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没出卖你,我没对任何人提那件事。”   几乎发生在一瞬间。   雷电与自己插肩而过,捅进身后人身体,清晰的听见的噗呲,断断不绝。   “世界上只有我跟你经历过,提不提没关系,有关系的是你守不住你该守护的人就得死,我也是替代你除害。”江南颂显然不相信江钟吟,吐出恨意,他见江钟吟推开谢知年,原本雷电攻击改道:“莲莲不会是你们任何人的谈资。”   “失去爱人的痛苦有体会?说出去的那刻,有没有想到?我给你恨我的机会。”   出来混的,迟早要退。   江钟吟眼前一阵血红,他面色惨淡,自己已经推开谢知年,那人还是遭遇横祸,哥哥和挚爱,他来到江南颂的选择题。   换做是谢知年和江南颂他要怎么选择?   “他是钟吟最爱的人。”   “我恨不上你。”江钟吟恍恍惚惚,他宁愿没有发生,咳出血液吐出来,羸弱的身子往下坠,他不敢望后面看,血液涌上喉咙吐出去,五天的折磨不堪地昏睡过去。   陆星洲在你心里那么重要?   在晕过去的那分钟,江钟吟心里的绝望到骨点。   “她何尝不是我最爱的人?”   江南颂看着天空回忆,他把所有的爱转移给江钟吟,带着对荣莲锦的爱意转给江钟吟,那人违背自己早就想到今天:“钟吟你不说话。”   “我就当你默许,看你面子上,我只要他受三击。”   无赖的做法枉文兄长,退步是最后的忍让:“这是第一击。”   没办法看江钟吟痛不欲生,江南颂做后就后悔,他杀钟吟的心取消,捏着手指的异能,却没想到黑影继续爬起来。   生命力顽强:“第二击,放开来。”   “装什么自己对江钟吟好的表象,你们兄弟二人狼狈为奸。”谢知年勉强地站起身,背后几乎骨头都要裂开,忍不住哇哇的吐出鲜血,胸腔里面的气息碎裂,丧尸化导致物扭曲,他疯狂地大笑起来:“可惜你的弟弟蠢到家,露出把柄,迟迟不肯从戏走出来,我需要他替我求情?”   “我谢知年生来万千宠爱,没求过任何人。”   “低头不可能。”   青年扒开身上的血液,嘴角带着不屑光芒。   “体能再好挡不住第二击,你利用钟吟不是一天两天,多少天就受多少刀。”江南颂看不惯谢知年,他控制不住场面,察觉对方是个疯子,数万把刀子扎进谢知年身体,直接刺穿长布:“说你有勇无谋不无道理。”   “和宋晓寒有差距,提高的都是假象,说话不经过大脑。”   最后的雷击劈中:“下地狱去吧。”   谢知年撕心裂肺惨叫一声,他勉强站起来的身子昏昏欲坠,捏紧的玉佩差点松手。只见他全身上下被冰刀进去,整个人宛如泡在血池里,血液粘稠的贴合全身,同成刺猬的模样。   “七百二十刀。”江南颂满意的看着成果,他吹散着手中的异能:“刀刀致命。”   尤其是腹部最大的三根冰刀长达一米:“你偷袭我?”   疼痛导致谢知年声音发抖,他猝不及防地吐出鲜血,骨头断裂的声音十分明显,手指颤抖地摸着刺穿身体的冰刀,拥有人的意识的丧尸觉得恐慌,血色的眼泪顺着鼻梁滑下去。   连一句话都说不出,自己这是要死了?   他发现自己动不了身体,说不出任何话,莫名其妙恐慌,恐慌的是自己还没看见陆星洲身影,恐慌的是那人随时可能踏入陷阱。   天边的云彩挂起来,映照着所有景色都是血红,伤痕狰狞到恐怖。   谢知年全身上下没一处是完整的地方,一双双眼睛贪婪地盯着猎物。   他周围充斥着大量的血液,插/眉心的一刀了解运作,仿佛有双无形的大手托他进入深渊,凄厉恐怖地惨叫仿佛是痛苦到极致,后转化成嘲讽的狂笑,仰着头不鸣的倒下去。   撑不住身体,城墙的护栏不再。   坠楼的那刻,谢知年紧紧地闭上眼睛,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炸开的脑浆四溅,他瞳孔变得涣散,睁着眼睛,似乎在什么人的到来。隔着几米距离,江南颂清楚看到青年抓的东西:“蓉城基地的通关玉佩?”   这是谢知年送给陆星洲的那块,以结婚娶自己的玉佩。   推出去几厘米,体会到刺骨的疼痛。   每把小刀带着血刺穿谢知年,他晃荡的倒在地上:“这玉佩陆星洲给你的?”   “你这副多情面具下得深情,他看不见了。你替他受够三击,陆星洲也看不见了,我来基地几日,全都听说他恨你要死。”江南颂杀红眼,刀刃紧紧地紧贴着身体:“覆水难收,你得罪我,死后定不得超生。江家人不是你好惹的,你把自己做这个可怜样子,以后还逞不逞口舌之快?”   阳光洒落在谢知年的身上,那被摔碎的玉佩残渣流淌,他只抓住个挂玉佩的绳子,刻着的福字沿上血液,紧紧地抓着不松手,宛如珍视着陆星洲的感情。   “再来。”   浑身无力,趁热打铁,城墙两米的距离:摔下去是缺胳膊短腿。   旁边的宁卓功看着谢知年倒下来都吓得半死,听见谢知年说第三击命都搭进去。   “找死的人先哭出来才对,玉佩对你这么重要,何不用玉佩来冒你于死地?”江南颂低垂着头,他毫不留情地踩在谢知年的手上。升起来的疼痛摩擦着谢知年掌心,他听见远处传来的风声,伴随着剧烈的疼痛,鲜血不停地往下流。   谢知年嘴唇面无血色,他面容脏乱,不知道笑自己还是江钟吟。   没之前的猖狂。   因为陆星洲相信自己定会怀疑宁卓功,会更加小心这次讨论的会议。   “被陆星洲厌恶,明年上坟的时候,他会不会来给你上?诋毁自己爱的人你痛苦,又为什么还往我的痛点踩?”   分不清楚是血还是水,江南颂替江钟吟感到不值:“招惹钟吟你居心何在?比陆星洲来说好多了,要是你和江钟吟在一起,我倒是很乐意交上你这朋友。陆星洲早上派人去抓你,你以为这仪式给谁准备的?当然是给毁灭全城的你。”   陆星洲误会自己。   他清楚。   谢知年尝试解释也无用,他头枕着血泊,侧脸踩的突兀,紧紧地抓着玉佩,闷声地望着玉佩,面容隐藏在斗篷下。   他见过海棠林,排排的海棠种植着尸体,想起陆星洲跟自己讲过的故事,每个名字都是自己犯下的罪孽,他就不想解释下去,见到宋晓寒的扳指不觉嫉妒,自己像是亡命之徒:没资格辩解罪过。   “无话可说?我脚上还没有用力,一旦用力,你的玉佩恐怕得残渣。”江南颂痴笑地看往下踩,却得不到半句的回应,没趣地踹着谢知年身子:“不开口的玩具真没意思。”   谢知年没有办法开口,他望着城墙的方向。   只能听见自己的身体在蜕变,死亡咔嚓咔嚓的离自己越来越近。   记忆中的所有都开始慢慢回放。   最后忍不住笑出来。   玉佩碎了。   谢知年所有的希望都碎了,一语双关就足够令人绝望。他没玉佩的信物,怎么有脸再去见陆星洲?也注定自己与陆星洲有缘无分,可能这就是天意。   最后三年活在世界上的希望不多,他似乎决定放下生存的渴望。   本不是自己的东西,终究不是自己的。   那刻生命走到尽头,他似乎等到自己想要的人,所有的疼痛麻木起来:“你输了。”   作者有话说:   万冰穿心√一起冲榜呀!   刀人的第一天(狼狗笑容jpg)已经准备第二刀。   第一世界描写不足还请多多指教,第二世界我会……增加对话,避免尴尬的场面出现,谢谢你辰。 第27章 基地领主的恶毒月光27   “他来了。”   谢知年冲着江南颂证实着什么东西, 他眼眶涌入血液,负重感带来的希望流下来,世界上所有事物都静止下来, 他不再觉得死亡是沉重, 勉强打起精神开口:“我终于赢了。”   卑劣又突兀的自嘲配上哭笑不得的面容。   混合在一起是感动留下的泪水:“这次是我赢了。”   自己赢过了宋晓寒。   陆星洲在乎的是自己, 他竟相信自己这卑鄙无耻的人,相信自己说叛徒是真的。   “少在那里自欺欺人,城墙根本没人, 是你自己在臆想, 人在去世后, 会回顾着自己的一生,你脑子不好使,出现幻觉。”跟将死之人玩没有意思。江钟吟环顾着四周, 没有见着陆星洲的身影, 便不分轻重地一脚踢开谢知年,拿出包里的手帕优雅擦拭着血液:“去把钟吟带到车上。”   “包扎下伤口。”   是自己的幻觉吗?   为什么空气中的香味是清晰的?   谢知年伤口泛疼, 他扫过空荡荡的城墙。   还真是幻觉。   渴死在沙漠中的人期待着海市蜃楼的梦境。   谢知年脸颊带着无尽绝望, 他满眼泪水, 迷茫地望向天空, 冰刀把他耳朵划出口子, 整团耳骨头吐出来。因为嘴唇使不上力, 血液又吞进喉咙里的缘故,捏着声线断断续续带着哽咽:“是我自己的幻觉吗?我凌晨自别墅出来, 在天上看到很多星星。”   “你说星星是在天上,你名字却带着洲字, 星星点燃新年, 人们就会知道是我们。”情绪充斥着悲伤。   谢知年满脸都是绝望, 喉咙疼的说不出话,腹部肋骨全断开。   “这次换你骗我了。”   他骗陆星洲很多次。   陆星洲骗自己一次。   谢知年有太多话想对陆星洲说,他也有很多事情想跟陆星洲做,浪漫的追随永不停止。但生命流逝的太快,不允许自己再出现在陆星洲的生命。   冷意在悄无声息的延伸,寒冷的江水冲到谢知年头皮。   每隔两寸带着小刀,他浑身伤散在太阳下,撑着身子在等待自己想要的人,久久不能闭上眼睛。江南颂后带人退下去看宋晓寒与宋北川。   场地里面的异能者不敢轻举妄动:青年死不瞑目。   “我就说宋知年会死无全尸,七窍流血,你不跟我赌注,这下亏大了。”异能者后知后觉的凉意,他们不敢捎上去:“现在不死也得死,他连眼睛都睁不开,江领队下手比之前还要绝,宋知年深重七百多刀,还从两米高的城墙上失足坠下。”   “不是一般人承受不住。”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见骨头咔嚓的巨响,断得好像不止一根,后背里面的骨头全断了吧。那雷击刀定是把腰间分割开来,现在充在他身体的可能不是肉,而是刀子,有的小刀已经看不到头,现在每动一下都疼极了。”   “你再看他的手,骨头都看得见,这双手都是废了,在还没末日来临前,我曾在学校的钢琴比赛见过他,弹奏出一首好曲子,和宋晓寒并列第一,变成这样令人唏嘘。”见过谢知年的异能者摇着头。   钢琴家最看重就是双手。   音乐谱写着生命倒计曲。   谢知年双手沾染着血腥,骨头完全错位造成泪水往下跌,他捏不紧手中的玉佩,头脑里紧绷的弦松开,压抑的让他喘不过气来。   自己的手废了。   缠绕着浓烈的血腥味。   青年像是被人吸干所有的骄傲,卑微又可怜地躺在地上:陆星洲。   “真白浪费那双手。”异能者可怜地叹口气:“死成那样,惨绝人寰的样子谁还敢接近他?”   “眼球都要裂开来。”   “宋知年让陆星洲这么讨厌?我听说他们两个以前跟相爱,为什么又沦落在现在的地步,现在想起来,难怪江领队会毫不留情出卖宁卓功,就出于想给儿子报复社会的私欲连累所有人。”   “这种人领队也不待见。”   说什么就来什么,有些头绪的人开口:“宋知年要用退出基地,也不至于用江钟吟来威胁江领队,我听刚刚抬公子出去的异能者,说公子脖子上的血都是假的,只有江领队攻击的雷击,他没想要伤害江小公子。”   “这场戏难不成是给陆星洲拖延时间?”   地面上凝结的冰封瞬间冻住。异能者纷纷停止议论,还没来继续说下去,下半部分早被冰掩盖,升起来的冰川隔绝着基地的墙面,他们发现自己的异能显得如此渺小,剩下的都是仇恨控制的火。   冰火不相融。   异能者冻成冰雕,他们面具恐慌,却怎么也破不开冰。   双重异能唯有一个人。   陆星洲。   对方的实力还可怕。      基地还是原来的基地。   谢知年迷迷糊糊地听见周围人喊着陆星洲的名字,他睁开双眼,瞧见远处站着的身影:“我就知道你回来。”   “所以我一直等你。”他望着四周的冰川,捂着血液里的可怜,眼皮想慢慢地和上去,却又不忍心地来着来者:“你还是相信我了,不觉得自己上当受骗?”   冰面倒映着白色的影子。   谢知年的音色并不很清楚,血液挡住咬字。   陆星洲反应好半天,手里的匕首反弹似的掉落在地,这一刻的噩梦重重地敲击。他不敢碰谢知年的身子,黏腻的血液染脏鞋子,眼角的无情绷不住地瓦解,泪水沿着眼角滴落下来:“对不起。”   “我来晚了。”   沉重敦厚的声音在发抖。   陆星洲在路途中遇见了宋成,他不明白谢知年会赶到仪式这边,他本来就为宁卓功和江南颂两人埋下陷阱,与宋晓寒配合演戏假意,却没想到谢知年是自己最大的变数。   他为什么要来这里?   他为什么要帮助自己拖延时间?   陆星洲眼眶红着,谢知年不是向来都贪生怕死,自私自利,为了自己的生存,去占用别人的渠道:“怎么伤的这么严重?”   严重到不堪直视,所有的仇恨消失殆尽。   “你不应该很开心?又在哭什么,如你所愿,我快要死了,你终于替基地的人报仇。”谢知年低声地喊着,他不想要陆星洲活在愧疚里,却故意反方向地开口,瞧着身上的雷击刀子:“每人一刀。”   “不够的话,你再补下。”   陆星洲往着周围砸开的墙壁,世界瞬间变得灰暗,他几乎踉跄地跪在地上,平复着心中的痛处,整个人仿佛收到打击:“你是故意说这些气我,不想让我太难过而自责?”   他低头看着奄奄一息的谢知年。   拆穿对方的真面目。   原来那人把一举一动都写在脸上。   自己却看不出谢知年自己的爱意?   他曾经捧在掌心里的人,竟然弄的遍体鳞伤,而他全然不知:“是我说的那样。”   “不要不说话。”陆星洲抖落着手指,他放在雷击刀上,通感着对方的心意:“告诉我真相。”   他迫切想知道真相。   “你心里不是有答案了吗?”   谢知年吐出三口血,他晃荡着身影,回到丧尸啃咬的起点。鲜血喷洒在地上,他无能为力地深陷泥潭,手指里面的玉佩能包袱地松开,眼里都是微凉:“你总是能识破我的伪装。”   “拆穿了我,人生戏还要怎么演?”   疼痛麻木不仁。   谢知年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飞逝。陆星洲熬过多少个季节,他眼眶里骤然猩红,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坠落,胸口疼的几乎都要窒息,谢知年看到自己跟宋晓寒交易的扳指:“我们都误会你了,在昨天你没有啃咬我,我早该反应过来,你不是真心想杀我。”   “又一切都是场骗局,你出现在容城也是场骗局。”陆星洲不忍心看谢知年的伤口,断断续续地哭声累垮他这名强者:“我和岳父都错了,基地里最该死的不是你,而是宁卓功。”   “我敬畏他是先臣,迟迟不敢怀疑他。”   冰封的血色沿上来。   害了你。   谢知年眼眸使不上力气,他摇着头,虚弱地开口:“你不用自责。”   “都是天意。”   纵然被仇恨麻痹没有说句关心的话,这时候看着谢知年将要死去的模样,还有异能者说舍身取义的话,陆星洲一切都明白,在他的记忆里,后面还是以前,从没见谢知年这么鲜血淋漓。   他很害怕疼痛。   肋骨断裂一定很疼,被万箭穿心很疼,坠落城墙疼上加疼,“人定胜天,你故意不告诉我,是报复我不相信你,埋怨我以通缉犯来寻你。”陆星洲堵住谢知年的话,他颤抖地伸出手,藏在对方腰间的刀子直冲天际,与谢知年重逢不过五天的事,弥漫着的血腥躺在城墙:“宁卓功就是你之前说的给你指路的老人?”   “岳父全部告诉我了,他说你一直以为我喜欢宋晓寒,他说你赶来基地就死了。”   陆星洲都衣服乱了,他也没忙着整理着装,接受心爱的人死亡是件痛苦的事,神色说不出的狼狈,弯曲的身躯更加低:“他说你会成为他唯一的骄傲,你是不是策划好这一切?”   是。   他想开口。   又说不出来。   谢知年胸口不正常的凹陷进去,他唇角还有干涸的血液,勉强地打起精神,虚弱地裂开嘴巴:“你要我怎么回答你?”   “我已经要死了。”   他逃不出三年里的仇恨,逃不出安排好的命运,逃不出陆星洲诅咒自己死亡的恐怖。那双眸空洞,令人渗人又可怕:“我踏入基地就知道会有今天,没想到还要快点。”   这一句话肯定陆星洲的答案,他建立的信仰报错了人,那瞬间的立誓消磨下去。   “他们对我的想法扎根,我习以为常,被人讨厌的日子,你让我当解救的英雄也不习惯,我可以为你而活,却不能只为你而活。”   我可以为你而活,不能只为你而活。   谢知年为陆星洲降落位面,他并不只为陆星洲,看着黑化值降低大半,准备离开的传送按钮。   后面那句话说不出来,丧尸化的数值归于零值,授予的权限收回去:“我很爱你陆星洲,可我要离开你,我只希望你以后别伤心,我不怪你。”   碎骨的形状看得到,雷击刀里全是血迹。   到现在他安慰自己?   陆星洲听到这句话,精神力都崩溃了。承认自己后悔,他握着谢知年弯曲的手,看着旁边的玉佩,痛苦地捂着眼睛,指甲里全是对方血迹,心口难受地要命,查不到的情感蔓延:“你要去哪里?”   “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有狐狸和书生的地方。”也许天堂,也许地狱。   作者有话说:   第二刀。 第28章 基地领主的恶毒月光28   天堂地狱皆在一念之间:有的恶语说出来, 再也没收回的机会。   陆星洲目光锁定谢知年,他声音干哑发涩,柔弱两字本不该出现在天之骄子身子, 但刺骨寒风穿透他的记忆, 内心压着刀子冲破胸膛, 眼泪如同珍珠短线:“你能不能不要离开我?”   “能不能不要离开我?再坚持一下,我马上带你去找其他异能者,他们一定会有能力救下你的, 容城基地有最好的治疗团队。”   陆星洲说话含着血腥味, 这是谢知年的血, 也是自己最爱人的血液,他不想要谢知年永远埋葬在海棠树下:“你怎么会这样死了?你必须撑住,我还没补偿你, 他们都不知道丧尸围城是宁卓功的阴谋。他们一直都误会你。”   “你也不甘心就这麽离开?”   自己的青年死后还被别人误会, 误会是当年背叛基地的真凶。不用思考,也能想象出葬礼举办的唾弃。陆星洲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谢知年的血液, 断掉的骨头丝丝拉出, 他低声地哽咽道:“我给你讲的故事还未说完, 你别着急昏睡过去, 好不好?后来书生赶考回来遇见狐狸。”   “他们两个相濡以沫度过余生。”   天灾人祸:狐狸与书生承载着陆星洲与谢知年的期望。   陆星洲其实心里已经绝望, 他手在发抖, 几乎不能接受谢知年要离开自己的事实,尽力稳住情绪:“每年书生生辰的时候, 狐狸总是会动用自己的术法,他将书生带到海棠树下, 躺在草坪里。”   “为他点燃万千的长灯。”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陆星洲声音在发抖:“他们的爱也能在天底下永存。”   我们的爱也能永存。   谢知年渴望得到世间的爱, 渴望湮灭在道德败坏中。他呕吐着血迹, 垂眸望着悲伤过度的陆星洲,腹部的伤口在寒冷反而不明显:“没用的。”   “都是徒劳。”   “你不可引狼入室,再造我伤害别人的话题,江钟吟因为我是丧尸,四处为我去做恶,我不想吃人/肉,那味道令我觉得恶心。”   他脸色越发苍白,交代好遗嘱所有,抬头聚焦着陆星洲:“丧尸终究是异能者的天敌,你心甘情愿割肉给我,其他人也会瞧不起你。我真的很累了,你庇护不住我一辈子,异能者的进阶昏迷谁都说不定。”   正常人谁要吃血淋淋的人/肉?   血液和人肉泛着恶心。   “我不当领主了,他们就不会议论我的私事。”陆星洲手指握着玉佩,他动作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镶嵌进垃圾与废物:“谁说我不能保护你一辈子,我有能力庇护你,你看天下没人比我更厉害。”   “我知道你很饿。”   “你担心其他人,我可以不当领主跟你离开。”陆星洲的泪水滴落进谢知年眼睛里,他伸出手臂,发了疯的挽留着将死之人:“不是我的命令带宋晓寒走,我那时候陷入昏迷,对发生的一切无从所知。我也保证不会再把关起来,你想去哪里,我都带你去。”   他轻微扯着嘴角,满心期待地等待回应:“你高中最喜欢融城那边的咖啡馆,等末日危机恢复后,我天天带你去哪里喝咖啡。”   行尸走肉:坟墓隔绝着死人与活人。   他的年年才二十一岁,人生还有过半,怎么会死的这么早?他的年年还没好好看世界风景,四年都活在丧尸病毒下,却落得万箭穿心的下场。   二十一岁:多么美好的年纪。   在没有丧尸横行的时代。陆星洲早计划好他与谢知年的未来,他们会去童年的秘密基地,他们会比任何人活的快乐,他们会并肩同行在天空之下,他们会找能接受婚姻的地方登记。   红色的本子会贴着他们的照片。   多么残酷的末日。   陆星洲与谢知年的差距更大,他何尝看不出谢知年的自卑,眼皮里的血腥落尽:“答应我,撑过来。”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站不起来,腿真的废了。”谢知年身体早就凉透了,脖颈处的伤口冒着血,他见陆星洲想抱起自己,泪水顺着眼角落下来,像是放弃所有的抵抗:“我全身上下都在疼,你带不走我的。”   “放弃吧。”   他身体动一步都致命,翻个身都疼,骤然惨白,猛然地吐出去:“陆星洲放弃吧。”   “不。”   “我不想放弃。”陆星洲扛着谢知年的手,还没搭在自己肩膀,那只双手滑落在地,他这才看见掌心全是玉佩的小刺,黑色的脚印烙印在上面:“你别半途而废,放弃自己的生命,我求求你了。”   “我求求你,挺过来吧。”   他跪在地上,看着闭上眼睛的谢知年,手抖得不成样子,那人只要能活过来,他愿意付出自己的所有,抵在谢知年的胸口:“你不是最爱我,别不要我,把我独自留在世上。”   尽管陆星洲身上没任何东西能留住谢知年,他犯下来的大错罪不可赦,但是他还是存在一点希望。   “我累了。”   谢知年简短的三个字毁掉陆星洲的期待,他身子正在无限的往下坠落,全身都在痉挛,力气在飞速流逝:“不要让我死的太痛苦,我活着太累了。”   “让我走吧。”   陆星洲眼眶红了三片,他抓着谢知年的手,猩红宛如血液映照的江水:“不让。”   谢知年眼泪望下落:“人总会有一死,你拦不住命运,我们都是注定好的,从我欺骗你开始。”   “没有注定,你说过会用玉佩来娶我,我一直保存着你送给我的东西,我曾恨你想杀了你,你看我那次又真的做到了?”   “我不许你说丧气的话。”陆星洲立刻环顾着四周,唇瓣里的悲伤挤出来,异能刀割碎他的脸,他捧着旁边的玉佩碎渣,递出到谢知年面前。血液顺着下巴坠落:“在这里等我,我带人来救你,好不好?有一点念想,我们都不要放弃。”   他见死不救,日后会后悔,陆星洲觉得自己要窒息死了。   “不好。”   谢知年「哇」地呕吐出血迹,眉眼里充斥着痛苦,腰间挂着的雷击刀倒溯着血液,他勉强地抬起头,想再次看见陆星洲:“遵从下我的意愿,我太累了,这辈子为超越宋晓寒而活。”   “下辈子。”   “我再也不会骗你了,不为任何人实现目的。”   悲痛欲绝的表情扼住陆星洲心脏。海棠花里已埋葬自己所深爱的亲人,他始终不能触碰亲人的指尖,那种无奈与心酸:“下辈子是多久?”   告诉我。   陆星洲生前的事记不得,他不相信缘前定今生,死去的人会带走所有的记忆,自己终将会是谢知年中的一笔,轮回投胎,他找不到谢知年的黄泉路。   “你又怎么能认出我?”   那握紧谢知年松开的双手更加用力,温热渡不过暖气,触手是冰冷一片。谢知年呼吸愈渐微弱,冰封里发出阵阵哀鸣:“你做的面条是咸的。”   “超级咸。”   “咸得人吃不下去,我吃一口就认得出。”谢知年哑声地说道,他似乎要说什么,脑袋里却挤着一团,面色惨淡如同白纸,最后的呼吸落下帷幕:“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葱花和香菜。”   “我相信自己会认出你的。”   “再见。”   “陆星洲,我身子撑不住了,要走了”   ——「嘣」!   发生的瞬间的事。巨大的血液溅落在陆星洲的眼睛里,他嘴里含着鲜血,眼泪如瀑布垮下来。他阻止不了雷击刀的威力,狼狈地瘫倒在地,活生生的人消失在空中:“不要!”   “不要!”   喧嚣撕裂天空,冰川生起密密麻麻的刺。   “你们都给我住手!”陆星洲捂住江钟吟留下的雷击刀,但双手只能抓住只有两把刀,四周都是血液的残留,他发了疯地割破自己的血液:“不要再爆炸了,不要再爆炸了。”   “不要再爆炸了!”   “不要!”   鬼哭狼嚎中带着凄厉,心中的情感走向深渊。   青年的身子以光的速度消亡。   没有控制的雷击刀如同炸弹裂开,先开始面目上的十把雷击刀,再开始是手上的,还有手指。七百多把小刀成小型炸弹,场面像是场醒不过来的噩梦,眼睛鼻子和嘴巴分不清器官。   血水落在冰封。   再也没有任何一处能认证死者的身份。   “年年!”陆星洲刺痛了双眼,他捂住的雷击刀只剩下手臂,其他的肉/体都四飞八落,那手指上的红绳刺痛双眼:“不要这样!我怎么埋葬你,我有什么理由来葬你?”   “我有什么脸面见你?”   眼镜和鼻子应证异能者的赌注,烂掉的斗篷漂浮在空中。   陆星洲被利器割伤,微弱的呼吸消失,他的眼里再也没有光:“我错了。”   “你回来好不好?”难受的言语磕磕盼盼,陆星洲不知所措地看着血水:“我承认我错了,你能不能不要离开我?我误会当年的真凶是你,我不知道是你救我而造成的。”   “我错了。”   “你不要以这种方式死在我面前。”陆星洲眼球裂出细小的血缝,大量血液的流逝沾染在身上,微弱的呼吸卷走执念:“求求你不要以这种方式死在我面前!”   剩下的晶核五彩缤纷地流淌在阳光下:五级晶核。   作者有话说:   最后一刀。   我是猫,可能有点复杂,下一章节所有都会解开真相,摸摸头,继续番外。求长评 第29章 基地领主的恶毒月光29   “为什么要这样离开我?”   陆星洲怅然若失地瘫坐在地, 他接过晶核发出悲鸣,被鲜血染头的衣服洗不干净,那麻痹在心中的悲痛叠加起来, 他捶打着冰封:“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离开我, 连尸体都不留给我, 我知道自己错了,你为什么不给我机会?”   “求你回来。”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再怀疑你的真心。你那天晚上告诉我扳指不是你的, 我其实并没生气, 因为我爱的是你这个人, 不是所谓扳指的主人。”陆星洲眼睛哭肿了,他半路忍不住呕吐血:“我那座别墅你还没参观完。”   “你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我记得你的身子还虚,还没吃东西, 我马上给你去煮面条。”陆星洲身子往下滑, 他加手中的力气,冰穿融化成水, 记忆错乱开地念叨道:“我出任务有四天, 你肯定很着急, 你别担心了, 我没受伤, 我马上给你煮面条。”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安定刚才爆炸的冲击:他的年年还没有死, 在末日下活的好好的。   “我少放点盐在,你吃起来就不咸了。”陆星洲像是想到什么笑出声, 但四处对不上青年明亮的眼睛,脑海自动提醒着自己那人早已血肉模糊, 渣渣都不剩一块, 鲜血淋漓的死在面前。   悲痛仿佛浇灭尚存的所有欺骗, 陆星洲面部的微笑僵硬:“我又忘记了。”   “你死了。”   “是我没保护好你,是我没能力保护你,眼睁睁看着你痛苦,帮不上你。”陆星洲强迫自己接受现实,他看着摸着雷击刀的双手,一巴掌打在脸上:“我这双手保护基地很多人,为什么唯独护不住你?”   毛骨悚然地笑声,泛起来的指甲印染着血:“你嘲笑我吧,我想见你笑。”   陆星洲想叫谢知年的名字,可无论喉咙怎么发音都发不出:他发了疯的想看谢知年笑,双眼弯弯的,眼里仿佛有星星。因为死亡的最后,谢知年眼角都是流泪的。   走的很难过吧?走的很痛苦吧?   生命中最后一刻含着眼泪,哪能不痛苦呢?   “我知道地狱太冷,你要有人陪伴你。”陆星洲眼中带着泪花,入目都是满眼的猩红:“你现在肯定在怪我,说我怎么又不来找你,可我现在做不到赴死,你再等等我,等我将末日前所有都还原。”   “我就下地狱陪你。”   陆星洲没想过把谢知年卷进这场纷争来,曾经的他无不要身下人死,如今的他拼了命的要身下人活,可再高超医术怎么救下只剩血水的人?   “一定要等我。”   陆星洲害怕谢知年又消失不见,被别人带走,感叹遭遇错开的经历,不由得小声哭起来,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是在哭:“等我在黄泉路上见到你,那时的你,记得不要怪我后到,真遇见你,我定向你赔罪。”   殉情是最美好的誓言。   陆星洲放不下牵挂,不是因为他贪生怕死,而是他想要解除丧尸危机。   自己的爱人作为变异丧尸,留下来的晶核能放在实验室研究。   他的年年想成为基地里的骄傲。   陆星洲就成全谢知年,用爱人做实验听起来不近人情,却是他唯一想到的方法。可亲眼看着谢知年留下的晶核做实验,他真的能确定自己不会难过?   陆星洲心如冬天里的江水,冷却地躺在谷底,火焰汹汹升起来。   “你既然很在意这块玉佩,我就用它来赔罪,玉佩是你的护身符,我答应你会竭尽全力去修好它,完整的带给你。”陆星洲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他的异能不受控制甩出去。寒川顺着力量而突然塌陷,露出鲜血淋漓的城墙。   只见上面涌上大量寒冰,其中蚀骨的冰刀透出杀意。周身温度下立刻下降到负值,冰川不断的蔓延开:“年年永别了。”   “我会替你报仇,毁掉你玉佩的人,我定要他们都会有去无归。”   陆星洲不能露出悲伤,他是绝对的上位者,整理下情绪,捡起地上的玉佩碎片,咬着牙齿:“这场阴谋的始俑者都得为你陪葬。”   强大的爆发力淹没所有,货车里不少怪物发出嚎叫。   明明脖子上什么伤口都没有,陆星洲却觉得像是被人用力划开了:人生在世的时候,为什么要恶语相向?他的心里话再也不会说给任何人听,因为他所有的爱都在这悲惨的日子飘散了。   基地下着缠缠绵绵的小雨。   陆星洲擦拭着嘴角的血液,还有指缝里的疤痕,撑着透/支的身子,提着旁边的小刀朝着会议室走去。   朦胧的雨丝中,他的背影显得格外孤独,孤独得使人鼻头发酸。      哀悼仪式过后。   江钟吟和宁卓功的尸体挂在城墙上。   夜晚如水泼下来。几个附近值班的异能者耸着肩膀路过,他们压根不敢往上抬,铤而走险地登上阶梯,才看见两人死状惨烈:“没想到宁卓功狼子野心,平日里对我们一副和蔼的样子,背地想着吞并基地。三年前,是他故意引导宋知年打开城门,这所有罪过都是他想代替领主,亏我之前那么尊敬他。”   “死的好。”   “这告诉我们个道理,有的事还需要考证。宁卓功联合江钟吟想吞并基地,却没猜出宋知年用江钟吟威胁,听那几个俘虏说是全身爆炸而死。”异能者摇着头,他继续道:“经过这事看出,我们平日里对宋知年太误会了,让他白白受了三年背叛基地的冤屈,现在还要拿他的晶核做实验,莫名有点对不起他。”   “只能说世事无常,宋知年是陆领主唯一的爱人,他们两个青梅竹马,一死一活,陆领主这些年算抱着仇恨活下去的,但失去目标,无论是活着,也权当死了。”   异能者们感叹着物是人非,阴风立干尸体的血水,他们看向实验室的方向,陷入忧思中:“只怕天天活在自责中,我们那天去别墅看到的就是宋知年,领主得有多伤心,真的举目无亲。”   “还有个人一样心碎。”其中异能者开口:“宋晓寒听到死亡消息正往实验室赶去。”   宋知年和融城基地分不开。众人都以为宋知年是背叛基地的小人,最后竟然为救基地而死。   谁能不唏嘘?   宋知年兜兜转转回到陆星洲身边,短暂的相处过后再无交集,留下的是破烂的布料与碎掉的玉佩,心碎过着一辈子。      实验室基地白灯照着。   陆星洲站在试验台旁边,他桌子上是写满的稿子和试管,眼睛里都是红血丝,微微地抬着眼睛,似乎扑捉到什么不同:“怎么样?”   “有什么突破,他们的血液有什么不同?”   驻守在实验室的人员面对托运进来的怪物,皱着眉毛回答:“回答领主,他们和普通丧尸不同,身上有特殊的免疫功能,得把血抽出来,很有可能是江钟吟训练他们时,注射的药物。”   “这种药物能暂时丧尸躁动,用药物就可以让丧尸进入睡眠,和正常人一样,只是放空思想,说不出话,得取下他们的脑花。”   屋子里血腥味令人难受,实验室的人员看着恶心的尸体。捂着嘴巴吐起来,面目表示抗拒。   “我来。”   陆星洲听不进去任何劝阻,他执着的想要研究出解药了。蹲下神,仿佛什么都闻不到,按在其中怪物脑部,爆出来的汁/水喷在脸上,不知疲倦地挖去着怪物的脑花。   颗颗放在实验台上。   站在旁边的李健怔住,他和其他人一样惊讶:“领主,你不必如此,我叫其他人去挖,你不用亲自动手,脏了自己的身。”   “没关系。”陆星洲戴着的白色手套流出血,他勉强支撑着眼皮,自基地中心出来就麻木下来:“多挖一个算一个,我没那么讲究,快点做完实验,研制出解药,总归是好的。”   是领主想离开人世吧?   李健心里酸楚几分,暗自后悔曾经对谢知年看法:“您这样持续下去,精神力不佳。”   “基地不可一日无领主,你去休息吧,让属下来挖。”   陆星洲面色如丧妻十年,眉眼以前是冷漠的,现在带着的是忧伤。黑色的眼圈抵在下面。他面容苍白,缓缓地又将脑花放在桌上:“你让我自己来,亲力亲为地做好这件事。”   “但拯救基地不是您一个人的事情,你这样生不如死,搞得属下们都很担心你。”李健遣散实验室的人,他继续开口阻止:“您最近精神压力很大,总是会忘记很多事情,今天已经是你在实验室的第三天。”   “你要振作起来,相信宋二公子在天上也不忍心看你这样,宋二公子花尽心思阻止灭城悲剧,说到底也是为了你,你糟蹋着自己的身体,岂不是逆了他的愿望,跟属下吃点饭吧。”   李健边说边扶着陆星洲坐下。   对方再强大也是肉做的,人是铁,饭是钢,怎会有五天不吃饭还精神百倍的人?   “我没饿,安静呆会就好,睡一会我再起来。”陆星洲想拒绝李健的情愿,后觉得有道理。他便趴在桌子上,阖上眼睛,似乎看到青年满身是血站在面前指责他,很快又清醒过来。   拿谢知年化成的晶核做实验这几天。   陆星洲闭上眼睛,硬生生睡不着,他的眼眶干枯宛如沙漠,陷入打雷的阴雨里,宛如刚刚清醒:“外面是不是在打雷?下了很久,得去把基地的明灯撤下。”   “领主你幻听了吗?你才睡一分钟。”李健不安,他想要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你若是睡不着,我们不妨出去走走?”   作者有话说:   昨天断更了一天,对不起各位读者。   还有2章番外,会恢复末日前,另外敌敌畏好久不见。   《就要当反派》求收藏,谢谢你们的支持,王爷已经存稿,第一世界觉得有问题的可以跳过,5.16号来,我没设置任何防盗。 第30章 世界番外:星河滚烫的人生   总待在实验室也不是办法。   李健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陆星洲活下去, 单看陆星洲的侧脸就觉得很难过,比起身体上的消瘦,陆星洲的灵魂才真的千疮百孔, 像是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 白发肉眼可见生出。   “去海棠林吧。”   陆星洲沉默半会开口, 他声音透露着沧桑,细微嘶哑,只是说这句话, 他眼眶又红了一圈:“带我去守在那里, 知年夜里最害怕打雷, 有我在,他也许能安心点。”   “不再那么害怕。”   说着陆星洲勉强地撑着身子起来,抬手摁在自己的胃部, 那里刺骨的疼痛似乎卷起来, 不由呕出一大口黑血,鲜血使他轰然倒在地上, 以极快的速度倒下去, 脑袋磕在地上一阵眩晕。   “领主!”   实验室里排风扇呼呼吹动, 偌大的实验室叠加着文件与检测报告。   陆星洲空洞地躺在地上, 艰难地用手抵在胃部, 他耳朵里的雷声隆隆敲下, 依稀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他沉重地睁开眼睛。   终于看见朝着自己微笑的谢知年。   青年嘴脸带着狂妄的笑意, 像是刚刚打完球赛,得意站在耀眼的阳光下, 脚下踩着的篮球, 那双修长的双手摇晃着获奖名单, 似乎看到他站在树下,呼唤他的名字。   陆星洲知道这是幻觉,他还是愿意一如既往地配合出演。   “快点过来。”谢知年摇晃着手臂,等的不耐烦地皱眉:“今天晚上还等着你给我办庆功宴呢!”   周围路过的同学惊呼,有的人拉帮结派地吹着口哨,樱花片片落在青年的头上。   这幅岁月静好的模样,陆星洲很久没有见过了,他随着青年的笑容而流下泪,嘴里含着鲜血,眼里没有任何光:“知年。”   青年说的每个字,烙印在陆星洲的脑海,死死地套住那颗炽热的心脏。   “你回来了。”陆星洲低声哽咽,那刻世界上所有的声音都听不见了,他仿佛置身于黑暗中,刚刚想走过去,有双无形的大手插住自己的命脉,将他从黄泉之路拉醒。   “领主你怎么样了?”   差点自己就要触碰谢知年的指尖。   陆星洲仿佛控制不住的崩溃大哭,这一切的疼痛都比不过心疼。   “领主你怎么样了?”李健担忧地坐在床边,对方在睡梦中喊了谢知年八百遍,他坐在病床旁边:“医生说你患上了胃病,要好好调养身体,现在还疼了吗?我去拿点粥给你。”   过去了三天,每天都度日如年。   要是那天陆星洲没有昏过去,没把扳指交给宋晓寒,没过激的刺激谢知年,没放江钟吟进来该多好,听宋晓寒的话去彻查宁卓功,是不是结局就会重写?   谢知年会陪伴在他身边。慢慢地解开真相,在治疗下恢复原状。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哪里来的重生机会?   “你去吧。”陆星洲眼里死气沉沉,他看着天花板陷入空洞,久久醒不过来,似乎想就此解脱压力。   往前的陆星洲摔倒会站起来,他总是把使命抗在背上,告诉自己要坚强,而谢知年的死亡压垮他脑中的最后的稻草,他想借此消沉下去。   “你一个人呆在这里没事吗?”李健擦干眼泪,他的心都在颤抖:“宋队长昨天来实验室看过你,他说自己要去十三基地,处理那边的暴动。早上托我交给你一样东西,说其实你们的合约从一开始错的。”   “互相配合的关系到此结束。”   陆星洲疼得额头都是冷汗,他有气无力地接过板指,嘲笑着自己的计划,所有的光环都刹那褪去,压力导致的痛哭泪流不止:“是啊。”   “都结束了。”   他还有什么过去的呢?   他还有什么脸去痛苦?再次辜负谢知年换来的和平?   陆星洲捂着空荡荡的胸口,安排在十三基地暴动区域,他没想要宋北川会同意,肯定是宋晓寒态度坚定:“除此之外,宋晓寒还说了什么?”   “宋队长叫我交代你,不要太过自责,他支持你拿晶核做实验。”   李健长痛不如短痛,咬着牙一口说出来:“还说,在很早的时候,他就提醒你去调查宁卓功,还说你会后悔自己所做的,但造成这悲剧的不是你,还有他的原因,因为他一直知道宋二公子深爱着你,跟江钟吟只是逢场作戏。只是为了一己私欲,让宋知年依赖他,才置若罔闻不告诉你真相。”   “这是你们两个造成的。”   两个人承担后果,各分一半的责任,无论是谢知年还是旁观人来看,谢知年迟早都会走向死亡,只是活着的时间长短而已。   “他的良苦用心,我收下了。”陆星洲知道这是宋晓寒为自己找借口,他手中的扳指发出蓝色的光,望着窗外的阴雨连连,才明白什么是难过到平静的绝望:“他多久出发的?”   “大约早上七点。”   李健随着陆星洲目光望着窗外,空中的白陵湿透了,仪式的火光微微上冲:“天还没亮的样子,就带着异能者出去了。”   陆星洲捏着手中的扳指,经历过太多人情冷暖,看破世俗就再也不会痛:“有没有说多久回来?”   “宋队长并未告诉属下。”李健摇着头,如实地开口:“可能会一辈子在十三基地守着,他临走的时候,带走了块染着鲜血的碎布,缝在自己的衣服上。”   陆星洲怀揣着无法形容的心情,忍不住的咳嗽起来,唇角淅淅沥沥地落下血液,在白色手帕中尤为明显:“路途遥远。”   “叫他多加小心。”   陆星洲也想带着谢知年的衣物远走高飞,他也想带谢知年看很多景色,体验对方在时光中的颠沛流离,吹过谢知年吹过的晚风。可他还有基地要镇守,那双眸子里充斥着绝望:“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这是他递给谢知年最好的礼物,他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埋葬在海棠树下。   阴阳两隔的痛苦磨平棱角。   陆星洲白色的床单被吐得血液染头,血液让轻薄的床单加重几分,他盯着手中的扳指:“等我死后,你把玉佩和戒指埋葬在海棠树下。”   “这是我最大的心愿。”   “扶我起来吧,把小米粥换成面。”   还没有死亡就记下遗嘱,李健见陆星洲振作起来,破涕为笑:“您终于想通了,要吃饭了。”   哪里有那么容易想通?   陆星洲生长在悲伤中,奠定要反反复复地思念谢知年的伏笔,但他不敢停下脚步,也不敢露出悲伤。基地是谢知年用命换回来的,他没有解除丧尸危机,对不起谢知年白白的性命。      融城依旧是那个融城:每年的哀悼仪式照样举行,不过去年又多了个亡魂罢了。   在末日的第八年。   传闻中暴动不止的基地得以平息,陆星洲把十三基地改名为「思年」基地,专门用来血清研究,任命宋晓寒为其首院长,安排上百名博士进行配合「拯救末日」项目。   末日的第九年。   融城基地与鄂都交战,最终鄂都沦为融城第二基地,陆星洲立下异能者与幸存者法则,整治鄂都中的混乱现象,并安排基地中的江钟吟,立下异能者监狱,将违反法则的异能者关押。   末日的第十年。   丧尸得到有效的镇压,「拯救末日」项目获得圆满成功,陆星洲联合宋晓寒与江钟吟等人加快制作血清,恢复末日前的生机。   末日的第十二年。   全球丧尸病毒解除,部分丧尸出境。融城领主陆星洲在基地进行丧尸宣言,立下和平的条约,将培养大批异能者做后盾,围绕在边境地带镇压。   世界恢复原有的生机。   排排的海棠花种植在年洲园里。幸存者以「海棠林」为中心种植树枝,并将海棠树改为心愿树,原本的哀悼仪式变成种植的基地,经济贸易如海棠花的鲜红越来越艳。   所有人都好奇海棠背后的故事。   所有人打心眼里佩服陆星洲,他们每到哀悼仪式都会去陵园祭拜为末日牺牲的异能者。   时至深夜:海棠林园中沙沙作响,飘落在地的海棠花吹散着悸动。   陆星洲杵着拐杖行走陵园里,拐杖触在地上发出蹭蹭的声响。他头发因劳累过度而全部花白,但是挡不住脸部的俊气,手里捧着玫瑰花,颤颤巍巍地走上阶梯。   昨天夜里下了场春雨:阶梯的路很长,有的地面还没有干。   陆星洲要行到终点半路接近踩滑,差点整个身子跌下去,幸好拐杖挡住下滑的身子。   “领主你慢一点,我们不着急。”旁边的李健就站在身后,他不敢上前去扶,陆星洲的背影是孤独的:“慢慢地走,踩稳了上去。”   修复好的玉佩捏紧在陆星洲手里:“好。”   “越往上走可能会很滑。”李健见证陆星洲的成长,他清楚这趟是陆星洲兑现承诺的时候:“你要稳住身子,上面似乎长了些青苔。”   月光落在陆星洲背影上。谢知年埋葬在陵园最高的地方,并且祭拜的人不能进去,拥有钥匙的只有陆星洲与宋晓寒。   谢知年不喜欢太热闹的地方,陆星洲就下令封锁海棠林的城墙。   “是我太着急了,想着见他,操之过急,你放心吧,我走的稳。”陆星洲回笑了句,他几乎颤抖地从地上爬起来,扶着旁边的阶梯,浑身发软地站起来:“这里开的花真好,越往上走,空气清晰不少。”   他仿佛不再年轻,眉眼多出几分成熟,那双手指因为在与鄂都交战中受伤,没来得及治疗,久而久之落下毛病,碰什么东西都是颤抖的。   李健清楚这趟有去无回,他默默擦拭着眼泪:“领主你非要去不可吗?”   他不想要陆星洲死,可又担心对方痛苦。   “人总会有一死,你把门打开吧,我做好心里准备了。”陆星洲的额头摔破,他心心恋恋的人埋在里面,入目是接近惨淡的凄凉:“也该来还愿了。”   作者有话说:   还有章节番外结束。 第31章 世界番外:陪你颠沛流离   “就送到这里吧。”   陆星洲冲着李健虚弱一笑, 他眼里充斥着前所未有的凄凉,身形勉强站定在阶梯间,轻轻转动把手, 五年堆起的城府消失, 决然推开破旧的铁门:“我独自一个人进去就行。”   灰尘潜入陆星洲鼻尖, 里面开始发酸:这是他五年不敢踏入这伤心地,就担心自己会一口气下不来而身亡,而如日中天的基地已不需要他, 终于没后顾之忧来到这里, 他心里多的是喜悦。   “领主!”李健急忙喊出声, 他看着陆星洲即将消失在夜里的背影,于心不忍地开口:“你能不能要属下再送你一程?”   李健与陆星洲并肩作战多年,早就把陆星洲当作战友来看待, 他理解陆星洲为谢知年茶饭不思, 可到告别的时候,心里出现强烈的不舍:“我搀扶着你进去吧, 你的腿不是不方便?我把你送到宋二公子的墓碑前, 就立刻离开。”   唯一的请求诉说着李健的满腔真心:“不必了。”   “我自己杵着拐杖进去。”陆星洲拒绝李健的好意, 他沧桑地摇着头, 就几步路而已, 他却觉得自己半条命都搭进去:“你回去吧, 等明天早上来找我,这段路只有我能走。”   还有明天吗?他和陆星洲还有明天吗?   李健忍着心里面的不舍得, 他知道陆星洲看不到明天的太阳,而陆星洲离开人世, 自己又将何去何从?几乎是颤抖着捏紧拳头, 风干的眼泪挂在海棠林前:“那领主万事小心。”   “我在门外等你, 天一亮我就进来。”   默认的赴死埋在两人中间:陆星洲为今天做的努力有目共睹,接近丢掉性命的程度,譬如胃出血与自虐症不足一提,更可怕的是每天过得的煎熬等等。   即使陆星洲拥有世界上的名利,但他始终无法谅解自己。   李健只好退出海棠林,黯然失色地站在铁门前,似乎又不忍心开口:“领主你有什么吩咐,支会我可以了。”   好端端的赴死怎么会半途而废?   “辛苦你陪我走这一晚。”陆星洲默许李健的话,他的唇角不断涌出血液。   李健眼睛酸痛:“不辛苦。”   陆星洲听了李健这句话,他没回复李健,反而杵着拐杖往海棠林深处驶去,那抱着的玫瑰花混合海棠的香味灌入他的嘴里,周围的虫鸣演奏着死亡的曲目:“元宵节。”   “知年,今天是元宵节,团圆的佳节,我来接你回家了。”   陆星洲带着满腔的爱意,踏入这四季常青的院子里:“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回家?”   透过他的视线看过去,海棠林里面安置的别墅爬上藤蔓,两边都摆满排排的菊花。   陆星洲所要寻找的谢知年就藏匿在林中最深处,绕过弯路就能看见鲜红的花蕊,那边刻着细小的字样,尤其是「亡夫」透露着寒意。   一个无名字的墓碑,生平事迹全都不想。   “四年我没来看你,你有没有在想我?”陆星洲就是在等自己亲手为谢知年刻上,他拖着沉重的身子来到墓碑前,摸着上面的纹路:“我来接你了,答应你的都做到了,这七年我拼命建立基地,终于创造安全的国度,现在再也不用担心丧尸入侵。”   “我不想放弃关于我们的点点滴滴,你看我为你建立的基地多美。”   走的四年的人还盘旋在心里?   “我没料中自己能坚持下来。”   陆星洲后知后觉流出泪,他抬着手捂着发红的眼睛,眼泪沿着鼻子滑落,渗入滚烫的爱意里:“你这一走就是四年,我梦里和梦外都见不到你,你这是打算不要我了吗?”   “这三个月。我都没梦到你。”   陆星洲自嘲地笑着,根根管子插在身上,仿佛踩在钉子上面,每走一步都是错的:“我承认自己来晚了,因为我慌了,到底该相信谁?”   “他们有的人说反复梦见一个人。就是正在遗忘你。难道你也在地下想我么,亦是你又得太快,等我等得着急,独自去投胎了?”   万家灯火点燃在寂寥的黑夜,繁华入眼的霓虹灯扫过波光粼粼的江面。   陆星洲为谢知年交上份完美的答卷,他四年病的很严重,期间看过不少心理医生,大多数都潦草敷衍过去,他呢手指被磨刀划开口子:“直到奇迹的出现,我明白了。他们都以为我修复不了这杖玉佩,可惜我做到了。这些年我找了好多人,走过很多地方,费了好大功夫,才把你给我的玉佩修复好。”   “你看还发光。”   玉佩的光泽照亮星空。陆星洲摩擦着上面,滚烫的眼泪跌落:“你在火光面前发过誓,说让我带着这块玉佩来求婚,这句话还算数吗?”   回答他的是寂静,陆星洲明知谢知年不会回复,还是继续自顾自地说起来,他用事先准备好的小刀刻着谢知年的名字:“我把基地交给宋晓寒管理,以后换做他走不开了,你曾在的学校,我将你比赛的照片贴在墙上,他们都说你很优秀,你是拯救基地的恩人。”   “我还在别墅里挖出之前的合照。”   “那次我们去游乐园玩的那次,和我们两个去玩水的照片,你把整个水都泼在我身上,用手拦住我的腰,轻轻地在我额头落下个吻。”完完整整的名字刻出来。陆星洲摸着自己满头的白发,他面容肉眼可见的暗沉下去,又点后怕地开口:“你会甩开我的手么?”   “我这一头黑发回不去了。”   陆星洲随便扯下根都花白,痴痴地靠在刻好的墓碑上,像是拥抱着青年,怀念着自己容貌逝去:“每染过去都会变白,挡都挡不住,算半个老年人了,你若是嫌弃我。”   “我会很难过的。”   他将头埋在墓碑前,不停地开始哽咽,眼眶都隐隐开始发酸:“以后再也不要甩开我的手,有什么都告诉我,别一个人打碎了往嘴巴里咽。”   “我要来陪你了。”陆星洲说完这句话,似乎一切都想好了,他丝毫懈怠,在刻完自己的名字后,立刻提着刀子,瞄准位置捅进心脏,浓烈的爱意充满着见爱人的期望。   捧着的玫瑰花抖落两片,银色刀子落地的清脆声。   “原来被刀子扎上原来这么疼,仅仅一刀,就疼得我受不住。”陆星洲重重地松开手,他卸下身上的职务,枕在血泊中,悄无声息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压抑哭声在海棠林里传开,连同郁结多年的忧愁都吐出来:“你身上七百多刀是如何挺过来的?”   他捂着窒息的心脏,想起自己还让谢知年挺过来:“你那时候的身体,疼极了吧?和我一样都想解脱,偏偏我还阻止你,抱你起来。”   “扯着你的伤口,才那么绝望的离开人世。”   仿佛不再陷入举目无亲的困境。   “好疼。”   陆星洲咬着的牙齿松开,他忍不住满嘴喷血,面对却死亡非常坦然,睡不着的眼皮子沉重落下,眼里眷恋地看着闪烁着的星光:“知年,你娶我吧。”   临死前,他不忘说出这辈子最想的话,身上沾染大量的血液,胸口处已经被浸湿:“你娶我吧,好不好?”   天空幻化成朝思幕想的谢知年,一举一动都牵系着陆星洲的心,人生如电影在脑海播放,从相遇到最后的相爱与相杀。他的记忆仿佛永远停留在童年编织的草环戒指上,带着强大的执念再次睁开眼,努力地扯着微笑:“娶我。”   “为我举行盛大的婚礼。”   他用手指堵住冒着鲜血的手,用尽余生地力气捧着玫瑰花,那悲伤的眸子被剧烈的情绪掩盖,尸骨无存的是脑海的信念,幻想隆重婚礼上的亲人:“我猜那时,我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被你用力捧在手心,就不会察觉到痛苦了。”   哪怕是谢知年一点目光为陆星洲而留,他就觉得自己人生足够圆满,呕吐的血液撒在当场,沉重地昏了过去,再也没醒过。   死亡的最后一刻。   陆星洲没有等到谢知年的答案,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人死后有没有黄泉路的存在,里面会不会有名曰谢知年的青年在等待着自己,万一没有又该怎么办?他就这么潦潦草草地结束自己的一生,没考虑其他的后果,抱着追随谢知年的决心下地狱。   可能预见后半生是看到头的痛苦吧。   陆星洲与谢知年两个名字随着血液融聚在一起。      清晨的冷风吹动着李健的心,他抹着的双眼流着的泪水,自上半夜听见刀哐当落地的声,就暗自预示到结局,既往地听从陆星洲的命令,衷心地等到凌晨五点才推开铁门。   伸出手。   李健探着陆星洲的鼻息,确定没有呼吸,他迅速地擦拭着眼泪,默默地将陆星洲手里戴着的扳指和玉佩埋在一起,后背着陆星洲的尸体往阶梯下走去。   对方的身子挺沉,嘴角的笑意轻轻的。   清晨的露水打湿李健的鞋子,天边的星星时隐时现,月亮浅浅地躲在云层里。   陆星洲死的太突然,众人都以为他会永远陪伴着基地,谁知死在海棠林里面,还是自己拿着刀了结生命。   各大基地追随者唏嘘不已,他们没任何防备,直到等他们反应过来,悲伤地看着燃烧明灯的天空,才猛然地发现:上面似乎少了颗会发光的行星,与此同时,地面上多了片绿洲。   而指南针的方向默认指着绿洲。   后有人纪念陆星洲常说:星河遥遥,指路为洲。   作者有话说:   巫肆:陆星洲再见了,评论区已经眼熟成功√   已经用尽努力去修改毛病了,我用尽全力啦,很用心,真是文笔的不足,反正我对得起笔下的人就行。对不起啦,我太废了,不过我会努力改正的,希望有天能快快成熟起来看这篇文章能有进步,我不怕苦不怕累,我只害怕没进步,盲目的写,我会努力的。8.6留;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位面二:残疾王爷恃宠而骄的金丝渣渣雀   null 第32章 残疾王爷的金丝渣雀1   楚元十年, 时至立夏。   皎洁的月光铺落在石板路上,白天热闹的氛围将至零点。藏在城中偏僻的地方冒着「咕噜咕噜」的响声,紧接着, 罗盘滚落在地转动几圈, 有两妇人同时骂骂咧咧地关上房门, 冷风瑟瑟,独留两男人面红耳赤地捡起来罗盘。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他们由于是城中的打更人, 可谓是一顿好觉都没睡过。此时被自家娘子赶出来, 面色上更是露出不满, 扯着尖锐又嘶哑的嗓子抱怨道:“家中有一母老虎,半夜还要叫我们来起活,真是上辈子烧了好香才遇见我娘子, 本想花点银子娶个贤妻良母, 奈何王媒婆不顶用,给我介绍郑屠夫的女儿。”   “生活叫一个惨。”   张打更人先发制人, 他泪流满面, 差点将罗盘甩在地上:“每天就那么几两, 还要我跑这方圆几里, 这不摆明着为难人嘛!”   “你至少丈人是郑屠夫, 没赏给你肉吃, 而我呢?”另个打更人扯着鼻涕,他将罗盘挂在身前:“我娶的那才叫个鬼, 半点好处都没有,好好的豆腐西施, 竟然变成豆腐东施, 难怪当初相会时, 她常常带着面纱,兴是遮住自己脸上的大斑。”   “哎,我们的命真苦,娶了不满意的两妇人。”张立杨拍着另打更人的肩膀,相似的经历让两个人感同身受,互相慰藉着对方:“等弄完这程,我们去教坊司吃酒去。”   “嗯!”   “去瞧瞧怜花姑娘的身姿。”打更人复合,他们重拾罗盘,抱怨变成前进的动力开口:“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雄厚的声音飘荡在邻城里,方圆几里的犬狗汪汪直叫。   张立扬两人行到桥边,他们两人绕过长廊,来到城中的大街,不知是谁家的蜡烛没灭,还是贪吃的老鼠路过蜡烛,诡异的尖牙倒映地穿过用纸糊出来窗台,活脱脱像个恐怖的影子:“你看,那什么东西?”   “难不成是妖怪?”张立扬吓得瘫坐在地。   “张哥,城里哪里来的妖怪?”   “你看那就是普通老鼠的影子,你没少被老虎下破胆子吧?还没见过马跑。”打更人笑的裂开牙齿,他在张立扬的目光投来时禁声,伸出手指往江对岸探去:“你不觉得那里比你这妖怪影还可怕?”   “红牌匾倒映在江面上,看起来像着火一样,为什么偏偏选在晚上布置大婚用具,虽说明天举行是热闹点,但未免缺了礼数,寻常人家都是提前几月准备,他家却夜晚布置,真不吉利,我倘若是那户人家,早就迁往别处了。”   透过打更人的视线,江面倒映着古宅戒备森严,就像闹鬼似的,来来往往的人走的笔直又匆忙,特别是两边绣花宛如枯井死尸的绣球,红的太过于刺眼,和黄色搭配在一起带着颜色的冲击。   “你不要命了,想被灭九族吗?”   张立杨从惊慌中缓过来,意识到打更人说的话,他立刻捂着对方嘴巴蹲下,恨不得将其剁下来,幸好布置牌匾的下人没有朝着里看:“你知道那户人家是谁吗?”   “口出狂言,大言不惭,你有几条命可宰?”   张立杨的汗水滴落在打更人投上,或许也意识到祸从口出,打更人冷汗从额头顺在脸上:“是谁?老张你别吓我,我自小胆子小,你这一吓,我以后出门,都不做人了。”   “该做狗。”   两个人加紧尾巴,躲在暗处:“那可是永安王府。”   永安王!   打更人的眼睛恨不得瞪出来,差点下到失禁,内心惶恐不安地开口:“哪个永安王?”   “朝廷还有两个永安王?”张杨立拍着打更人的脑袋:“你别跟我说不晓得。”   “我闯祸了!”   打更人立刻噗通地跪倒在地,不停地磕了十个响头,边磕头边颤颤抖抖说:“王爷,我路过此地,不是有意冒犯你威严,看在我知错能改的份上,还请您宰相肚子里能撑船,宽恕小人的不劲。”   “在这里小的,祝你生辰和婚礼双喜临门。”   只见道路两旁的酒馆灯笼高高挂着,仔细看去,竟然刻着的「天字」的字样,再将视线透进漫长的密道,尽头伫立着的牌匾无不令人毛骨悚然,永安王这三个字静静地立在上面。   白色的如同具具尸骨,三个大字写的狂草又带着劲道,可显而知,背后的主人不是吃素的主子。   也不怪打更人如此恐慌。   永安王三个字是邻城内人不可触犯的存在,它之所以能伫立在邻都中最繁华的地方,是因为身后的主人是赫赫有名的战神。有自称廉洁的官员们提笔上奏:“位高则反,皇帝加冕,使其震慑天下,必除永安王,方可稳定我朝局势,再抄其上家,断其命脉,国库亏损自然可盈。”   究竟是多少的家产,才能弥补国库的亏损?   用富可敌国四个字或许能完美诠释。   而此时的永安王府灯火通明,婚礼的喜悦还未升起来,周围就布满战场上的硝烟。   蜡烛结着的残疤顺着柱子划下,窗外贴着的剪纸趴在光线中,厅堂内的红色桌布彰显着剩饭的凉意,中心的长寿面逐渐泡成软糯。附近来往的奴仆面色惶恐,他们恨不得将头镶嵌进地里,不敢怠慢地忙着自己的分内之事。   后院里面的议论声四处起伏:“谢公子是急死人了,他到底上哪里去了。”   “还不快点派人把他给找出来。”   “王爷要震怒了。”   端着盘子的丫鬟喘着口粗气,她绕过长长的院子,来到静谧的地方,按耐不住心中的担忧道:“这次谢知年凶多吉少,未免太恃宠而骄了,他竟然让王爷等他一整天,要知道今天可是王爷的生辰,明天还是他们两个大喜之日。他平时里再怎么去外面花天酒地,也不能忘记会如此重要的日子。”   华都最不能招惹的人就是永安王,谢知年怎么能如此胆大妄为,敢在老虎的地盘上夺取东西?   “我们还是别提谢公子,这府还不知道怎么变天,你们还是小心行事,以免被他牵连。”脚下酸痛提醒着仆人恐惧,不由得碎嘴:“我听底下的小厮说,谢公子今日起了大早。”   “现今想来,都是假的。”   “我还以为他良心发现去置办礼物,要收起自己的玩心,好好对待王爷,结果他不是为王爷备礼,而是独自溜去教坊司逍遥快活去了,街上的家厅回来说,他正跟春满楼的江岐远打的火热,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丫头急红了眼:“明天可是他们两个的婚礼,他怎么那样做,简直不分轻重,那可是江歧远,王爷素来看不上的外来野种。”   “江歧远怎么了?”   另个端着盘子的丫鬟放下盘子:“他不是春满楼的头号琴师吗?号称卖艺不卖身的良人,与王爷有什么关系?我记得前几天,各大小姐还痛失才子而哭,传出消息,说那管事的嬷嬷要把他拍卖给别府。”   “怎么还会呆在教坊司卖艺?”   不怪新来的丫鬟会惊讶:江岐远多年前就凭借着高超的琴技,令无数待字闺中的少女为其倾心,明明可以靠着才华吃饭,却偏偏走上条不归路。   “谢知年拿着王爷的钱养别人就算了,江歧远可是丞相在外的野种,算是半个亲戚。”丫鬟的泪水落下:“你不知其中的盘根错杂,谢公子找个恶心的野种来,不就是在折煞王爷的正孙的身份嘛?”   借花献佛。   谢知年故意让王爷知道自己不如个戏子,还是野种沦落成的戏?   “那王姐我们该怎么做?”一荣俱荣,他们都说谢知年外面的丫头,正主遭殃,必然逃不过自己:“账房那边传出消息。”   “说谢公子前些日子找王林业支取了百两黄金,去为那江岐远赎身,还把王爷送的定情信物给当出去,最后还是王林业苦说歹说,贴着钱当回来的,我们不会真的要被逐出王府吧?”   三两句话足以说明谢知年受宠的程度,依稀吹过来的晚风褪去曾经的宠溺。   “不清楚。”被叫做王姐的婢女开口:“我不知王爷是被他灌了什么迷魂香,换做是其他人,早就被杖死万次,也不会趾高气昂的爬在我们头上撒野,害我们遭受这委屈。”   跟着她的婢女面色叹息:“真替王爷感到不值。”   “王爷心甘情愿放弃争夺太子,就是迎娶个断袖之癖的人,远离京城,落脚这偏僻地,还不惜代价请大师来修建围墙,好不容易在这里修好婚宅,宋公子也同意成婚,结果出这档子是,岂不是他在有意外戏弄王爷?你说普天之下很难再找这样深情的人。”   “被逐出府门都是轻的,被卖到妓/院可真的得不偿失。”   在场的丫头都被吓哭了,哪里见过这阵仗,个个哭得梨花带雨。其中有位奴婢不解开口:“我记得谢知年曾经很爱王爷的,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难道就是因为王爷身上的残疾?”   带着残疾的话语推出,如同直呼天子的名讳。哭泣的奴婢感觉到阴风瑟瑟,立马捂住那新来的嘴巴,仿佛发生天打雷劈的事,生怕遭到报应地关上门。   悸动彰显着她们的恐慌。   身当今永安王的主人楚惊鸿,他常年游走在狼烟中的战神,因此被百姓门称为血衣无常,本以为他会荣耀天下,谁都没有想到,后来的他变成个残疾的瘸子,连骑马都困难无比。   做奴才的也不敢往上说。   自然没有人敢在王府中提起「残疾」两字,除点燃这场悲剧的谢知年,旁人都不敢往痛楚去戳楚惊鸿的痛楚,说出来就是会满门抄斩。   唯有谢知年不分轻重,公然在府中说王爷是残缺的人,一起用膳的时候,还故意折腾王爷的腿。      正堂的蜘蛛网叠加。   王德明大气不敢出气地举着筷子,年纪过百的身躯扛不动,心酸的眼泪盯着自家主子:“王爷,您已经一天未用膳,还是吃一口吧,明天就是您们的大婚之日,我怕你饿坏身子。”   “我相信谢公子恐有要事在身,一时半会走不开。”   王德明的良苦用心换来毛骨悚然的轻笑声:“走不开?”   晃荡的流苏发出轻微的声响。   中心正央坐着个穿红色嫁衣的男子,剑眉目星,攻击性极强。琉珠晃荡在他耳朵,原本用来遮挡面容的帘子恰到好处地落在鼻子上,挺拔的鼻梁透着不可磨灭的锋利,油然而生的贵气杀出重围:“阿年住在本王的府,我可未成听说他在外面有事?”   作者有话说:   巫肆:图图来啦!你们快点接住我,给我个抱抱。   谢谢大家的营养液-天天有营养!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残疾王爷的金丝渣雀2   “谁又敢让他做事呢?”   男子撩开遮住的帘子, 兴许是等得不耐烦,他径直地将窜珠放在桌上:“更何况今日是本王的生辰,哪位官员这么不谙世事, 邀他去议事?”   “知年是我即要迎娶过门的王妃, 定是要服侍在我左右。”   从制工精美的绣花到腰间的图腾, 男子身上的每寸都用上好布料缝制而成,举手投足间增添几分杀意:“你们是真当我五年前摔坏了脑子,基本识人的本领都不在了么?”   借王德明一百个胆子, 他也不敢去诋毁楚惊鸿半点。皇室出来的人有些独特的气质, 楚惊鸿眉宇间就充斥着帝王的森然:“王爷这么说, 真的冤枉奴才,奴才打心里委屈,可从未这样想过王爷。”   “奴才惶恐。”   王德明是看着楚惊鸿的长大, 他和楚惊鸿经历过大大小小的事, 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自然对楚惊鸿忠心耿耿, 后又丧子, 于是, 把楚惊鸿视如己出, 看成自己的亲生骨肉。   天子脚下莫非王土?   王德明清楚自己跟楚惊鸿的地位, 也清楚自己的身份, 不敢半点逾越,正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 楚惊鸿却只是骁勇善战的老虎。   即使失去头衔被贬这较「凄凉」的地,但背后的权利与势力还是令人忌惮。   “你惶恐?”   楚惊鸿喉咙发出嘲笑声, 面色平静下是风起云涌的暗沉:“位至管家, 手握府中大小事物, 人人尊称你,连我都要给你薄面,你怎么会惶恐?借口不是替他找的很好?”   “住在竹院的是你才对,不是本王。”   话里话外透露着不满,楚惊鸿不喜欢王德明过多插手,其他人欺骗都可原谅,对方却罪不可赦。且身为谢知年的枕边人,他怎么不会清楚谢知年身在何处?   只是睁一眼闭一眼,现在是两只眼睛被人强行拉开,不得已要睁眼。因为谢知年住教坊司的事闹的沸沸扬扬,外界的人都等着看楚惊鸿笑话。   这场无风不起浪的祸端又会以什么方式收场?   “王爷饶命!”   楚惊鸿脸色在月光下很阴挚,呼气吐气中的冷吸尤为刺耳。王德明老泪纵横地跪下来,见兜不住,索性说出来,一巴掌打在自己嘴上:“都是奴才不对,千错万错都是奴才的错,奴才这张嘴不利索,说不出好话。”   “该打。”   王德明赤红着眼睛,他自己掴了一巴掌,血色的巴掌印露出来:“奴才该打,不敢欺骗王爷。”   打的越卖命,消除的怒火会越多?   楚惊鸿心里反而是密密麻麻的疼痛,嫉妒使他身子挺直,穿着的婚服讽刺无比,他并不觉得这样能从中获得好受,真把王德明打的不成人样,谢知年恐怕又会责怪自己杀气太重。   毕竟是自己把王德明安插在谢知年的身边,平常下人哪怕受点无关紧要的皮外伤,谢知年都惺惺相惜地着急半天。而自己被拉去战场,谢知年却无动于衷,没丝毫心疼的情愫。   就像那日府中上药,捏腿简单的活,对方做的也是心不甘情不愿。   “自然是该打。”楚惊鸿眼眸动着,停顿后又无声妥协,竟然妄想对方生气的模样:“没有本王的命令,你敢私放王府,确实该打。”   他的五官精致中带着残忍,冷冰冰地张开嘴巴,唇角微微勾起来,微弱的疼痛造成短暂的失落:“在生辰之日,让本王见血,岂不更该打?”   自己终究还是心软了?   楚惊鸿定定地扫过王德明,他说出的话是下意识的,爱之深恨之切,难以言喻地苦楚划开黑夜的口子,巴掌声咚终超出负荷:“还不给本王住手?”   挨打也是要看时辰责备,真的要他成为罪人?   王德明立刻理会楚惊鸿的意思,收住手颤抖地开口:“谢王爷不罚之恩。”   他保不住脑袋地跪下来,身子弓起涩涩发抖:“只是奴才方才不是有意要欺骗王爷的,事出有因,请王爷您不要迁怒到谢公子身上,都是奴才上了年纪,老眼昏花投机取巧。”   王德明反其道而行之,走下特有的过场:他表现对谢知年衷心护主,楚惊鸿便动他动不得。   “行了,一切都不作数。”   强烈的唳气卷在上空。周身喜庆渐渐弱下去。楚惊鸿看破王德明,他捏着的佛珠转动也快:“你跟在我身边有些日头,看在情面上,我也不该责备你,且把东西撤下去吧。”   “长寿面也端下去。”   王德明重视自己利益,却也真的疼楚惊鸿,猛然地磕着响头:“王爷生辰不吃长寿面怎么能行?”   “伴长生之人不在,吃了有什么意思?”   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楚惊鸿修长的双手舔舐着蜡烛结下来的疤痕,那双冰冷眸子里蒙上失落的神色,抬手淡漠擦去,撑着桌子勉强站起身:“他的婚服和首饰也撤下去吧。”   反正不一定会长寿,恶鬼索命说的是其他人。   索性眼不见为净。   楚惊鸿正午等到三更,自满心欢喜到万灭俱灰,他的胸口泛着苦楚。这场抗旨求下来的婚约注定与天不公,女为悦己者容,下嫁得很明显,年少成名,奉为战神,原不喜欢这礼仪和婚嫁红衣,却还是为讨谢知年欢心而戴上盖头。   众人都不理解楚惊鸿为什么要做的如此地步?   当今楚元民风开放,百姓们各司其责,男人和男人不成怪事,不少达官显贵都养着有男宠。门客是块无有遮羞布,楚惊鸿大可以把谢知年立为门客,何苦又给谢知年别人梦想中的名分?   原因唯有:楚惊鸿想给并且心甘情愿。   八抬大轿,抬得是白首不分离的心。明媒正娶,娶的是孤注一掷的万千宠爱。   显然楚惊鸿输的一塌糊涂。   那人这么厌倦自己,连生辰都不与自己过?自己还一个人在这里等有什么意思?   楚惊鸿黑眸中含着的悲伤转化,下过雨的天残留着冷气,钻进那双残缺的腿让人疼痛难忍,竟然让脸颊到唇边都没有血色:“叫下人备马。”   “我们不必再等,直接去春满楼。”   这句话既是对在场下人吐出,也是楚惊鸿自己的独白。他还不往前走,原地等谢知年回头,是不可能的。王府里面的人都说他喜怒无常,视人命如蝼蚁?事实真的像他们说的?   “王爷您好歹尝一口。”   王德明眼泪直流,他心里说着谢知年不懂事,面上又是挂着泪水,似乎真为楚惊鸿心疼:“要是丞相夫人知道这件事,小的也不好应答,这碗长寿面是丞相夫人亲手为您做的。”   忽略端过来是热腾腾的,到如今是冷的现实。   还是挺能接受。   楚惊鸿并不领情:“备马。”   周围的蜡烛结出疤痕,正堂前院的桃花晃荡,轻片的桃花将台阶覆盖。楚惊鸿胸口下压出的怒火差点要爆裂在空中,那双把玩佛珠的手收紧:“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风干的疼痛突出来,膝盖到大腿的血痕渗出血。   “王爷要去那种地方?”王德明隐隐有点不安,楚惊鸿三年呆在王府从未出门,这一次却为了不好的事:“然烟花柳巷之地,这是下等人娱乐地方,会脏了身与名誉的。”   下等人?金丝雀岂是下等人?   “别替他盖过去。”   楚惊鸿迟早会面对所有,他不能自欺欺人下去,扯着残缺的双腿,整个人走起路来跌跌撞撞,像是刻意在压着自己的怒火,差点在踩在台阶中打滑,摔在地上:“我再不去。”   “明天酩酊大醉而归,闹出笑话的就是他,我求了三年的婚礼,为它失去双腿,就是等待明天,记住,永安王府只有一位王妃。”   同样大婚只有一次,至关重要的战争能让后人耻笑,曾经那么骄傲名满天下的人,怎会允许自己有半点懦弱的表情?   “他纵然想退婚,时也晚了。”   楚惊鸿目光幽沉,他穿着婚服一瘸一拐,清冷的月光让他看起来格外炎凉,眼中尽然是恶劣:“至于其他挡我们成婚的人,统统拉出去斩了。”   江歧远?   欺君之罪?侮辱之罪?   这名字按理来说,楚惊鸿不屑于记下来,他以为自己足够强大就能永远留住谢知年,从来没人敢违抗他的命令,有也是得付出代价,只要他想在万人之上,立刻就能弑父夺位。   难也难在人心?   王德明噗通地跪在地上,他半天从地上爬出去,颤颤抖抖地跟着楚惊鸿:希望不是要他想看到的那副画面,否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同理:谢知年真和江歧远郎情妾意,就算是死,也无葬身之地。   “作为本王的金丝雀,是时候,该学会衷心的道义,等这次回来,你再教教他王府的规矩。”楚惊鸿可听说过天字当铺的事,他也以为是寻常的听曲,没想到谢知年想替那人赎身:“把人教会为止。”   “半途而废的话,就太令人扫兴了。”   楚惊鸿再不采取行动,难道让三年的事重蹈覆辙?他侧过脸,捲的手指将佛珠收起来,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冷。   纸是包不住火的。   王府的议论总会传入楚惊鸿的耳朵里。瞒不住事态地王德明骗不过楚惊鸿,不知不觉已经走到王府门口:“奴才遵命。”   他表面接下楚惊鸿的命令,心里却陷入两难的境界:到底是听谁的才对?严格对待谢知年,那人随便假哭都令自家王爷着急,而不严格对谢知年,自家王爷又要责怪自己老不中用。   楚惊鸿在乎谢知年比自身还厉害,可这次谢知年太无法无天了。   正在王德明两难摩擦间,却看到街道上多出辆马车。马车四面用丝稠包裹,镶嵌的金子的纱布遮挡住里面的场景,马蹄嘚嘚敲击着地面,溅起阵阵灰尘,风铃动听极了。   “是谢公子的马车!”不知道谁说了句,方才宁静的氛围热闹起来。   作者有话说:   谢知年:刚刚嫖/人回来,不用你抓,我天衣无缝,真舒坦。   楚惊鸿:呵呵。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残疾王爷的金丝渣雀3   “你看上面挂着的福袋, 那还是王爷临行前从寺庙里求来的,可谓是捐了半箱香火钱,方凑满功德箱, 袋子里装的是谢公子和王爷的姻缘线, 在院得道的高僧都说得此福袋可寓意祈福。”   “保佑王府年年有余。”   莫须有的事情落下, 站在王府门口的护卫探起头,都想去观看这千年难见的福袋,但马车距离离得太远, 看不太清楚, 只闻到浓烈的酒味冲鼻腔:“谢公子这是喝了多少?”   “酒味好重。”   还没有见到人影, 就满腔都是酒意。   有懂行的酒鬼估计:“这架势起码十几罐吧。”   “教坊司的花酒不同于其他的酒,没掺任何水,千杯不醉的麻子跑进去都爬着回来, 飘香十里也是情有可原。再有美人在怀, 谢公子想不喝都难,我有幸去过春满楼的皇字间, 姑娘叫个水灵, 男童也俊俏美艳, 敬酒超厉害。”   众人们的议论几乎往坏方面说, 他们住在王府中不敢随意走动, 不安地看着楚惊鸿。那人的婚服渡上层银光, 顿时感觉到人头落地的恐慌,众人暗自在替谢知年捏把冷汗:“谢公子是对王爷有所不满吗, 为何近日夜夜宿醉?”   “喝酒都不回王府?”   自家王爷是战场上半个兰陵王,生得极其俊美, 秀发盘起, 无不是潇洒的郎君, 比那些训练出来的男童还经得起波澜。   耐/干/耐/艹。   重点是不娇气。   干起来只能听见若有若无的闷哼声,而不是惯养出来的喘嗲。   却频频泄出被谢知年踢下踏的丑闻。   众人心头疑云重重,为何会这样?   在场有服侍谢知年与楚惊鸿的内人略懂一二,谢知年将楚惊鸿踹下床榻,是因为楚惊鸿大腿上有条狰狞如蛇的伤疤。在沙场九死一生回来,再次与谢知年再度同床共枕享欢时,谢知年无意中受到惊吓,慌忙拿起衣物,遮住身子,将楚惊鸿踢下床。   竹院的血瘫地上。   内人记忆犹新,那天楚惊鸿的震惊停留在脑海,捂着双腿的残缺吃疼的模样令人心疼,正巧下着阴雨,堂中来往的血盆盛着满满的鲜血,全部都泼在谢知年种得桃树中。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王府借此多了条不成文的规矩,每到两人共枕的竹院熄蜡烛后,王府上下回廊的灯笼就会全数灭掉,专门的丫头会用白布层层将房间围住,达到光线投不进去的目的。   “咱们别说了,王管家甩眼色来了,王爷好像生气了。”   知情人叹了口气:“能不生气?谢公子还没过门,王爷就活生生地守活寡,换做是你,你心里又如何想?以王爷对谢公子的恩惠,公子若明日起不来,婚礼筹备要延期一会。”   “幸好王爷未回国公府,国公夫人知道谢公子不守规矩,早晚借口都要除掉之前的心头恨。”   谢知年在府中坐享其成不说,吃穿用住却跟宫中相同,用身体不好的借口挡住丞相府独有的安晨礼,国公夫人震怒想责罚,结果不得了知。   自己膝下唯一的外孙娶个男子为妻?   断了香火已是大忌,想推楚惊鸿登位的计谋也毁于一,谢知年就是背后势力的眼中钉。   楚惊鸿的母妃是当朝皇贵妃,仅仅在皇后之下。背靠着丞相国公府做靠山,地位和支持人远远超过太子楚明瑜,放弃太子之位怎么能说得过得去?   自古红颜多祸水。   谢知年祸水害楚惊鸿就算了,他还誓不罢休,占用红颜名头竟不薄命:“大婚最迟不超三日,京城传来旨意,传太子殿下百忙之中自东宫赶来庆婚,这场婚想必得尽快完成。”   “承蒙皇帝圣恩,太子殿下还等着回京城复命呢。”   楚惊鸿听到的议论很多,「太子殿下」四个字让他出神地望着马车,眉目间多出寒冷和愠气,捏着的佛珠压不住暴动的血液,脸上虽说微微勾着笑容,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抵达不到边际的黑暗笼罩上空。   “吩咐下去。”楚惊鸿婚服的饰品过于繁琐,被风吹起来,挂着腰间的金玲发出响声:“我不想再王府见到他们。”   在片刻思考过后,他仿佛反悔留情面,语气透露着不耐烦:“再让我听到这等闲言碎语,你们的脑袋就不用安在脖子上,该去阴曹地府制成花瓶。”   人人都敢挑战权威,就不用多出刑罚来整治,人人都敢挑战他的底线,就不用杀鸡儆猴做戏演给其他人看。   楚惊鸿血红的双唇抿着,按住双腿的手逐渐用力,手背的青筋显露无疑,没吹多少的冷风,双腿就僵硬起来,对于功高盖主的他来说,不能自如行走简直是奇耻大辱。   皮笑肉不笑。   楚惊鸿平生有三大不喜:不喜嚼舌根子者,不喜献媚无底线者,不喜栽赃陷害者。   王德明冷汗落得更凶,自知调/教理亏:“奴才一会儿差人,送他们进东昌司调/教。”   “王爷需让厨子熬小米粥,来暖暖谢公子的身子骨么?”   “暖了好弱骨,又放任他出去?”   浓重的墨色如水浇在楚惊鸿头顶,他内心刹那间涌上苦涩,心脏仿佛冻结在寒冰,毫无月色的脸被铺上杀意,不容别人质疑自己的做法:“将心比心,知年不在乎我的感受,我今破了规矩,坐在马车上指不定多出个江歧远来。”   “他视我如芸芸草木,本王何苦视他如青山?”   “能来接他已是最大限度。”楚惊鸿鼻腔中泛冷,马车越来越近,背叛的滋味就越发难受。      行驶的马车内。   层层白纱飘摇落下。   正中躺着位穿蓝色绸缎的青年,焚香混合的酒意扩散,他脸上染上大片的绯红,倒在踏上,枕着双臂而息,那唇中发出轻声的咳嗽,若有若无地带着血腥味席卷而来。   粘稠的液/体滑落在地。   青年睡得不舒服,眉头紧皱着,仿佛陷入陆星洲世界的桎梏里。   “怎么办?”   “公子还在吐血。”贴身伺候谢知年的喻文佳汗水落下,他用干净的帕子遮住脸:“公子再不醒过来,我们就快到王府了,都怪我犯了大错,拗不过公子的恳求,私自带公子出王府寻乐。”   “阿姐,公子这情况,会不会死?都是我害的,我没拦住别人递过来的酒。”   “你责备自身也无济于事。”被喻文佳叫成阿姐的喻宁香拧干怕子贴在谢知年脸上,没人能拒绝这张脸的魅力:“王爷还在门口等着,定发现我们的人偷溜了,等着兴师问罪。”   “废话不多说,先把公子嘴边的血液擦了,教王爷看了去,你我别想蒙混过去。”   喻文佳颤抖地接过帕子,跪在地上抽涕,藏住自己最深处的爱意:“公子你醒过来好不好?你醒过来,阿佳什么都顺你,再也不讨公子生气。”   断断续续地哭声:“阿佳什么都听公子的。”   白塌上青年的面色苍白,咬碎的呼吸吐出来。   谁在哭?是谁在哭?   似乎有滴眼泪落在谢知年的睫毛上,精神力点燃启动的热血。   谢知年完成陆星洲的任务后,在虚空间呆了一会立刻投身到位面,他只零星地记得来位面,就命令下人打道回府,还不清楚抵达哪个世界的他有点迷茫,此时身体已达到负荷,好在是宿醉后的麻/痹。   “别哭了。”   他还没有死。   谢知年苦涩地勾着唇角:“我没事,你别哭了。”   “公子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喻文佳擦拭着眼泪,他激动地晃着谢知年的身躯:“阿佳就知道公子没有大碍,公子身上有没有不舒服的?”   聒噪的很。   谢知年耳朵受不住冲力,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张NPC专用的大众脸,胃里铺天盖地的酒劲冲上去,他扶着榻上的竹杆,勉强地说了句:“去给我倒杯茶。”   然后虚弱地趴在榻上。   太弱了。身子骨太弱了。   动手之间都无比吃力,怎么会这么柔弱?   【028:欢迎宿主回到《残疾王爷的金丝花心渣雀》位面,人物目标楚惊鸿和楚明瑜的黑化值102,请努力洗白他们的黑化内心。】   028下达任务迟疑:“他们?”   每个位面只有一个天道之子,有两个的存在,说明不了上天的宠爱。   坐在虚空间的028机械音缓慢,它面前出现两个气运男主的面板,拎不清谁是本次目标的人物,屏幕中的代码排序开始错乱:“楚惊鸿和楚明瑜,难道主神发布任务出错了?我检查到的数据有两位目标人物。”   【主神没错。】   谢知年否定028的猜疑:“这是换攻略目标的位面,056跟我执行渣攻任务时,走了两次的流程和计谋,先开始攻略的是气运之子楚明瑜,后来,位面出现特殊情况,一跃而起变成楚惊鸿。”   【我刷两次任务好感。】   【028:056会犯这样的错误?】   每系统出库都有专门的审核,他们系统界除违法乱纪的万人迷和病娇扮演系统等为代表的七大系统之外,再找不出其他残次品的出现。   谢知年对合作伙伴056有点感情,再次想起之前提到的疯子:“这世界官方给出的解释,说是有外来者入侵,至于是谁,也无关紧要,没深度查,我们知道重心在楚惊鸿身上就行。”   流连花丛的病弱金丝雀。   谢知年只做任务不谈其他,他望着咳嗽血液的手帕,接过喻文佳沏好的茶,掂量两下盖子,喂进嘴巴,喉咙里的寒冷消减几分。   他在这位面的身体,不止用差来形容。   作者有话说:   楚明瑜:“前天是你皇嫂,后变成视如弟弟的王妃,我真的会谢你056。”   楚惊鸿歪嘴战神:“只要我够努力,抢走你的气运,他就是我的王妃。”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残疾王爷的金丝渣雀4   分明是大限将至的前兆, 胃里好像有股气息翻滚着,冲击着口腔中的血液。   谢知年揣摩着任务洗白的突破点,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他很不适应, 察觉到舌根压着的黑血后, 稍稍没绷住刺激, 挤出大量的血液,喷满喻文佳方才递过来的绣帕上。   这是又要命不久矣,还没开始就玩脱了?   他忍不住地叹气, 瞧着布置下台的人来来往往, 还没做任务, 满脸都是虚弱模样,那琵琶骨中含着风流尽收眼底,怎么能行?   【谢知年:敌强我弱。】   等好不容易缓解窒息后, 谢知年手脚虚浮躺在榻上, 面色苍白,在幽深的月光中很阴翳:“你这两世界真的能给我挑, 下次换点强大的身体, 基本得保证身体健全。”   【我不想接下来世界都是虚弱无力, 力不从心的感觉令我很苦恼。】   谢知年低声咳嗽两声, 他吃疼地捂住胸口, 病殃殃地躺在榻上, 视线停留在福袋上,心随着强烈的视线而无处可逃地疼起来。   不用说。   始作俑者是陷入寒风中的楚惊鸿。   【028:宿主我们的任务按照顺序来的, 越往后面的任务你做得越狠,你身体在世界酗酒三年, 符合操作手册来说, 后遗症就会出现点刺激反应, 呕吐和咳血均于正常范围,但不至于处于濒死状态,系统判定下来为病弱。】   【谢知年:病弱就病弱,把剧情传给我。】   其实在系统纠结楚惊鸿和楚明瑜,谢知年就认出世界的大概剧情,但具体细节还不明晰。   得到命令的028进行操作,将代码抄写进谢知年脑里,存储的画面以光的速度闪现:“传送位面进度达到百分之百,请宿主整理好人设与模板,正式进入扮演人设状态。”   无疑:这位面对谢知年又是次良好的历练。   因为残疾王爷的病弱风流金丝雀,突出的两字就是「风流」,身为楚惊鸿幕后的渣渣攻,谢知年又怎么会比王爷还要强?强在心灵素质,弱在复制人累积下的胃痛。   自己贴上去的人,能正视或珍惜几分?   似有若无的辛酸带着咳嗽声,谢知年那双眸子里带点松动的神采。   世人总在失去后对比曾经拥有的,潜移默化的落差会造成脑海中出现各种不平衡,从而走上弯路,恃宠而骄变本加厉索取着相同的爱意。而他曾拥有过天底下第二尊敬之人的爱。   太子殿下。   毫无意义出生就是主角剧本,比起楚惊鸿来说稍差十分。   ——趋炎附势。   ——风流花心。   两成语构成谢知年扮演的人格碎片,他痴迷教坊司歌姬与众多人为舞即花心,他五年先后爬上太子殿下和永安王的床榻为趋炎附势。   两大人物都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间,有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太子殿下与永安王因谢知年而反目成仇,最终闹破脸分为两派,从此以后势不两立。这件事引起百姓的轰动,他们挠破头皮都想不到:阴谋源于系统改变目标人物的闹剧。   最是无情帝王家。   帝王中忍辱负重长大的孩子不得亲情。   用于早期的楚惊鸿和楚明瑜意思完美相悖,位居贵妃院与权利滔天的东宫并未影响童心,楚明瑜与楚惊鸿两个情同手足,比同胎出生的兄弟还感情深厚,他们是史书中记载兄友弟恭的表率。   优秀的人身边不缺悟性绝佳的能手,无相互抵制,他们当真不为其他而误解?只因两人道路不同,追赶过程无竞争压力。   楚惊鸿在楚明瑜面前立下毒誓,若违背承诺登上皇位,则永远都会守死在皇陵,永生饱受自知孤独。   他不喜欢权利。   他不喜欢灵魂束缚在朝廷上的苦闷。   皇帝是众生给的虚晃,看似尊贵无比,实则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随时有颠覆与嫉妒的人前仆后继,与其夜夜担心而镇压摇晃的船,不如做个闲手的渔夫,乐在潇洒。   楚惊鸿通晓行军之道,而不通太博宗卷。加上跟着将军征战次,习惯风餐露宿的日子,后对众人口中的皇帝位越发排斥。   “惊鸿毕生志在疆土,不在尔虞我诈的朝廷上。”   出自南征后的原话。   楚明瑜知道楚惊鸿习性,戒备心也掉低,两人扶持十多年,风风雨雨经历过。他每听到楚惊鸿胜在告捷,也不担心位置岌岌可危,多次提笔大写楚惊鸿的字画,还让史书部提书记载。   年少轻狂为惊鸿,策马扬鞭远莫及。   楚惊鸿多出字称「狂之」,宫中和太子府中的人都名楚狂之。   然而两人齐心协力不是完整的故事,因为两个人感情是开场白,重头戏在穿越后的谢知年手里。   一遇知年误终生。   谢知年祖祖辈辈都居住在野外,十年寒窗苦读为得是谋取钱财,柔弱无骨的书生靠着才能和名号冲上去,进入京城,人生地不熟,后在上元节时,误打误撞惊扰太子殿下楚明瑜的马车。   佯装惊讶而受伤。   轻轻松松地住在微服私访的太子殿下宅里。   一路开花的人生就此拉开。   楚明瑜与谢知年两人一见钟情,想着也是刷着任务的目标,谢知年洋装不谙世事的模样,说自己的书童抛弃自己,空有乡试的名头而来,刷着楚明瑜的心疼值,后得知身份后刻意疏远。   男朋友是太子殿下?   不装一装怎么突出害怕?   欲情故纵的手法哪个时期都不过时。   楚明瑜逐渐以为谢知年本性纯良,认认真真地照顾着谢知年,也许呆在深宫里斗智斗勇久了,就想寄托无处安放的善良。谢知年在楚明瑜身边乖巧的呆了两年,中间一系列的威力和暗杀,两个人终于在姻缘树下定情,爱意值也突破百分点。   若太子殿下喜欢男子,江山又由谁来掌管?   皇后听到风声后,和当今贵妃同样站出来反对:她们都不想看自己苦心经营的皇位受到威胁,派出各路杀手去暗杀谢知年。   什么刺卫?   什么毒药?   楚明瑜竟然心乱了,他不想要谢知年受到伤害,不得已将谢知年安插到其他地方。谁知还没把谢知年安顿好,两人的丑闻传进皇帝的耳朵里,龙颜于一炷香中遍布京城,时又南阳爆发巨大的反动。   皇帝二话不说派楚明瑜连夜赶去南阳平反,一来核对心中两个继承人的位置,二来培养楚明瑜中丢失的无情无义。   楚明瑜迫不得已离开京城,楚惊鸿便打下侵犯者大战而归。   两兄弟见面泪雨婆娑,在长亭中寒暄。   平反相当于流放,楚明瑜害怕自己走后,谢知年无依无靠,不幸被人的暗杀,当即决定让楚惊鸿照顾自己谢知年,并且特意交代两人认识,以皇嫂的身份介绍给楚惊鸿。   滚落的雪球增大,宫里吃瓜的皇贵妃和楚惊鸿的党羽万万没想到:楚明瑜把那皮球扔给了楚惊鸿,而楚惊鸿为了手足情深还答应下来,白花花的前途都坑的跟煤炭黑似得。   唯见新来妃子笑,不见皇后和贵妃哭。   刚入京城的楚惊鸿听过花间传闻,他许诺自己会照顾好皇嫂谢知年的,照顾等楚明瑜安全回来,计划总是比不过变化,皇嫂意外变成自己的王妃?   谢知年花了三年的时间,将楚惊鸿拴在腰间,他先开始立下伤心欲绝的人设,为楚明瑜离开而悲痛万分,整天寝食不安,悲痛地看着字画。这样的皇嫂,做弟弟的再不安慰就得相思病了。   果不其然:楚惊鸿上前劝说,不要太过于想念楚明瑜,于是有了接下来关系的意外转机,谢知年顺水推舟跟着酒意捅进去的,直直地闯入不知欢快的楚惊鸿身里,种下爱恋接近卑微的果实。   他们的呼吸炽热,卷着草丛的沙沙。   完整过程是邀请楚惊鸿饮酒。   一杯接一杯。   楚惊鸿喝醉了,意乱情迷,他见过军营里男人帮助男人,不知道怎么情感到了,加上谢知年生得好看,不自觉的代入到情景里。   殊不知压在身下的人是自己,依稀记得,那晚的谢知年按着他的头,将卸下铠甲丢弃在池塘边,拿着根长/枪致命地捅进去。   两人半推就混到深夜里。   从这以后关系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清醒过来的楚惊鸿打破誓言,将谢知年看作是责任来对待,他想说自己混蛋让谢知年更加伤心,可越是这样亏欠的弥补,越容易发生意想之外的事。   负责的心思越强,好感度就再度升高。   楚惊鸿未经历过人事,他逐渐爱上谢知年温柔,两个人排除楚明瑜之外是天造地设的对,爱情不分先来后到,谢知年主动捅破那层与楚明瑜的窗户纸,说自己当时年少无知,也从未答应过楚明瑜的示爱,不想得罪未来的储君而做戏罢了。   有一说一。   谢知年确实没答应过楚明瑜,对方爱意值刷入的太简单,倒没什么能勾得上兴趣的。   但信不信还得看楚惊鸿?   楚明瑜在外面得知两人的消息非常震怒,以至于自楚惊鸿立功讨要奖赏娶人时,中参对方平定土匪才可迎娶谢知年。要清楚那帮反动军多么厉害,号称西北一代的长胜土匪,加上楚明瑜刻意在粮食上动手脚,让楚惊鸿带出去的兵差点全军覆没。   楚惊鸿杀光了土匪,后腿上留疤,变成瘸子,拐回京城领赏。   婚约又拖了两年。   见楚惊鸿的爱意值刷满后,谢知年开刷恶意值,暴露残酷的真相,不管楚惊鸿是为他受的伤与否,就是嫌弃对方的伤疤,觉得对方从京城退出是不受宠的缘故,去外面花天酒地浪浪浪,肆意挥霍王府里的银两。   浪到最后成了空,死在江南烟雨中。   血盆里面的厌恶摆在明面上,绿帽子无处不在的扣下去。   【028:宿主回顾完剧情感觉怎么样?余文佳等着接你下轿。】   作者有话说:   reduxi眼熟成功。   下章节对持,剧情有点慢,这章节我是不是写的很迷糊啊?你们看的懂吗?大家520快乐,我爱你们呀! 第36章 残疾王爷的金丝渣雀5   【028:另外楚惊鸿自别人口中得知, 你当年在酒中下药的痕迹,并令人抓到知道实情的当事人,还调查单你为江歧远一掷千金, 变卖他送给你的东西, 威胁账房管事挪用资金的事。】   回顾完剧情有什么感觉?   谢知年没掀起任何波澜:“这和挪用资金有什么关系?”   【028:你没准备为楚惊鸿置办生辰的礼物。】   【谢知年:谁说我没置办?人是他从楚明瑜手里夺来的, 抓不抓的住还得看他表现。今天晚上注定要冤枉我的话,我不先发制人遏止他,就不是善于心计的公子。】   发火发怒发疯比谁更厉害?   028明显察觉到谢知年的情绪上的愉悦, 对方皱起来的眉头舒展开, 默默地为楚惊鸿烧纸, 上世界的陆星洲就是最好的献身说法。   【谢知年:帮我盯着点楚明瑜。】   切断与系统028的聊天界面。谢知年捲着衣袖,他意识昏昏沉沉,压制住喉咙上涌的血腥味, 捏紧那教坊司顺来的姻脂膏, 花纹雕工显得很精致,用特质的花料凝成固体, 简直别出心裁。   干容貌一行的最懂胭脂粉末, 当个生辰礼先得吹个天花乱坠。   本来也没准备, 当晚归的挡箭牌不错, 各花入各眼:风流的金丝雀能挑什么礼物送给楚惊鸿, 不成是提不起来的配剑刃?   谢知年抬手触碰着腹部, 愣住周围面面相觑的人,旋即失声笑出来:楚惊鸿带人备马触碰着自己出/轨的心虚, 更触碰到他软饭硬吃的羞耻心,读书人向来自视清高, 毁掉清高形象会疯狂的。   自己经历多次诋毁, 导致心结越扯越大。   捋顺洗白方法的谢知年不再担忧, 立刻换上理直气壮的皮肤。   帘子飘来喻文佳微弱的声音:“公子该下轿了。”   “嗯。”   谢知年低垂着眸子,他回应了一声,轻轻地撩开马车的帘子,得到众人异口同声冷吸声,虚弱的笑容里不可言说的心机。娇奢下养大得金丝雀皮肤出其的白嫩,那容貌下隐着的惊心动魄收入众人眼里,柔弱得激起他们消散的保护欲。   对方没半点的恐慌,云淡风轻的很,众人们的不解都得到回答。   “那便是谢公子?”有奴婢捂住嘴巴,揉着自己的双眼:“我第一次见他,长的真好看,要是我能在竹院伺候他,我绝对不说半点妄言。”   伺候谢知年是上天送来的福气,怎么会是众人口中的霉运?   “省得别人吃到葡萄却说葡萄酸。”   有奴婢制止她的话,小心翼翼别过眼,紧张地开口:“谢公子不是你我能揣摩的,上个在谢公子耳边说好看等夸赞的话,都被王管家拉去打五大板子,我们长点教训,别被他的好皮囊忽悠去了,为染指皮囊丢失性命的就有十几条。”   “王爷似乎很不喜欢其他人接触谢公子。”   在场的奴婢理解为什么王爷能关谢知年的原因,他们收起多余的情愫。因为对方单独是站在那里不动,就能形成完美的画卷,令万千山河失去光辉,沦为寸脱容貌的背景板。   有看呆的人好半天开口:“像天上的仙子。”   “又像魅惑众生的妖。”   少几分不可亵渎的出尘。楚惊鸿死死地盯着谢知年,讽刺不由得从脚底浮起,心脏地带忍不住楸紧,他为那眸子的注视痴迷过,也疯狂过,也歇斯底里过,换来的是无休止的背叛。   “肤浅。”   竟看着那张心心念念的脸,他要问什么都差点忘记,下意识认为对方做错什么事情都值得被原谅,就是这幅牲畜无害的模样引/诱他沉沦。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同样的计谋为什么不用第二次?   楚惊鸿手背因为用力而发酸,婚服暗淡到看不清,谢知年素来爱收集美人仕图,当美人图不再完美,丢弃和焚烧是该有的事:这双腿配不上四肢健全的人,这双腿的伤疤配不上洁白如玉的腰。   旁边的王德明察觉到视线,他双腿一软栽在地上,好半会一骨碌地爬起来。   仿佛看出楚惊鸿和王德明的诡异,谢知年胸腔急促地倒抽着冷气,他迎面走过去:“王爷夜里风冷,你是专门在等知年回府,有何事要谈么?”   按耐心中的喜悦却落入别人耳里,直接给了当头一棒。   “要事没有。无关紧要的事倒有。”   楚惊鸿姿态肉眼可见得冷淡下去,如晴天霹雳,手指捏着的双腿不停抖动:自己没事就不能找你说话?懂装不懂的样子刺穿他的心脏,不记得自己的生辰没关系,竟大婚之日都忘记了。   王爷的名号不再是情迷的狂之,花前月下的日子终究是昨夜。   谢知年抬起头看着楚惊鸿,目光有瞬间的迷离,泄开的酒意拉开:“王爷请说。”   请?   请说?   “怎么?还要继续跟本王装糊涂?”   楚惊鸿见谢知年没有惊慌,咬着的牙齿泄出冷气,冷气中又含着委屈,吃醋的火药味充斥着鼻尖:“我怎么不知道这兰州城如此大,大得能让熟悉城隅的你迷了路。”   “是哪家客栈满房了,容不下你,需我替你亲自赶走住客么?”   讽刺话落入王德明的耳朵里,他看见谢知年的错愣“什么?”   “已是三更。”   楚惊鸿眯着的双眼透露讽刺:“外面的客栈不是正开着?”   谢知年目光对着楚惊鸿,垂着眸子诚恳道:“王爷这是要赶知年出去?王府是知年的府门,在外飘荡的游子都知回乡,况且客栈为客,府中为主,不论多晚,知年都理应回到王爷身边服待而眠。”   “除非王爷不喜知年了。”   多么可怜的弃子掉落下棋盘下,多么可怜的金丝雀被自己抛弃?   楚惊鸿忍不住笑了一声,想着之前的种种,森然的音色拉开,对方总是能把错误推在别人头上:“你既服待在我身边,总撒谎欺骗我,不觉得很残忍么?”   “死人死的明白,活人到却活得不明白。”   这讽刺的笑声让谢知年皱起眉头,他有半夜开溜的前科,战术性地咳嗽两声,身子下笼罩着更冷,眼中骤然充满着恐惧:“王爷心直口快,想说的话,直说便可。”   “不用拐弯抹角尖酸知年。”   好好的坦白变成拐弯抹角,好一个拐弯抹角的尖酸。   终于说出你的心里话了,你一直都觉得我有错。楚惊鸿怒不可竭地想着,他不是乡下野妇得到「尖酸」这词有点委屈,明显感觉周围又下几个冷度,定定地看了谢知年,确定是从对方口中说出来,心里果断凉了半截:“你管这为尖酸?”   再次询问带着疏远:“本王问你是不是?”   “若不为尖酸?”谢知年酒意难受的很,他喉咙里咳嗽着血:“那王爷为何不直接开口,知年有做错的地方,惹王爷不开心。”   “王爷何不提出来?”   对方黑字白字地提出来,谢知年也坚决不改,他脸色微微苍白。   “那尖酸后面还有两个字,你究竟对我有什么不满?”楚惊鸿往前走一步:“你说本王对你尖酸刻薄,真心直口快说出来,恐在你眼中是罪大恶极,你不是早就猜到,我想问的事情,又何必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今夜去到底去了哪里,教坊司的男/妓好玩?”   谢知年疼的脸色惨白,他看着楚惊鸿眼里的怒火,袖子藏着的胭脂肓冷却下来:“你还派人跟踪我?”   跟踪?   楚惊鸿语气异常激烈,仔细听能听浅浅的压抑,意味深长地打量着谢知年:“我还需要去跟踪你?你太高调了,换做以前,我会相信你晚归的谎言,城外赏月闲情雅致符合你的性子,而你今日身上的酒味却出卖了你,你真要把我当失智的孩童?”   “我说你去了客栈,你不懂我旁敲侧击的理?”   怒火到了极点剩下的就是得不到的酸楚。   “因此你不是在这等知年,而在质问知年?”谢知年明白后,眼睛闪烁些不自然的苦涩,很快又消失殆尽,换上冷漠的躯壳,声音带着些怒火的滋味:“等着我来跟你解释?”   为什么会伤心呢?   为什么每次都做出可怜兮兮的模样?   自己确实在等你回家,也在等你解释去哪里?   “的确得解释。”楚惊鸿忍着双腿疼痛,他噗嗤地笑出声,阴沉的眸子降下几分,眯起狭长的眼尾,挑出的眉毛带着不悦:“你不该我个说法?今天什么日子你当真忘了?”   长寿面都凉在桌子上:“守株待兔都有兔子可拿,我等你自然有原因。”   “你不相信我。”   “王爷不相信知年。”   话语字字诛心钻入谢知年心里,他捂着嘴巴咳嗽了声,公开处刑带着不悦,喉咙里发出闷笑,仿佛被人捅了几刀,不断的鞭笞着疼痛:“什么日子?王爷身后不是那么多人,何不找他们问?想无理取闹挑知年的刺,要来借此关知年不必兴师动众。”   “两个月前就做的很好。”   “你还要我怎么样呢?”   谢知年完全坠入失望的怒火中,还没有等他说要,便被一股大力猛然地抵住胸口,硬生生地挪到柱子上,压着的大腿非常难受,双腿中抵着火辣辣的疼痛:“楚惊鸿你发什么疯?”   逼疯的金丝雀挥动着翅膀。   他被压的难受更加严重,胸口喘不过气来,头撞上柱子发出咯吱的响。   “本王就是疯了,发了你的疯。”   楚惊鸿没想到谢知年敢说,最后厌恶的神色令他疯狂:“我无缘无故关你,两个月前,你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   为美人大打出手,不顾自己的身份与其他公子哥打架。教坊司动乱还是王德明平息的,他不想让楚惊鸿后悔,连忙拦住发火的楚惊鸿:“王爷息怒,谢公子不有意的,他身体弱,应该是冷着了,说出这些话,磕头肯定撞破了。”   “王爷息怒。”   以柔克刚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楚惊鸿有把王德明的话听进去,他仰起脖颈,捏着谢知年的手力气降低,红色的青筋显露在脖子里,只想知道自己心的是否一文不值:“本王再问你一次,今天是什么日子?”   答对了就原谅你。   谢知年挣脱不开楚惊鸿的束缚,他手臂生生疼,喉咙里笑得讽刺,腿间被大力映出血痕,骨头都要撞错位,不松口:“知年来年的忌日。”   “王爷想杀了知年。”   这句话将熄灭的怒火点燃。   王德明哎呦地打了下额头:小祖宗这幅模样摆明不认软,他可不想见王府面前血流成河:“谢公子你想好了在回答,你看周围的双囍,再沉思一下呢?”   谢知年冷漠地看着楚惊鸿,咬着牙齿透露着冷意:“忌日。”   多少次都是忌日。   “谢公子其实今天其实是王爷的生辰。”王德明后面的生辰没说。楚惊鸿心里冷却到极致,他宛如从地狱来的阎王,悄无声息地警告着王德明,眼眸也如同行走在黑夜中的孤狼:“少多嘴。”   谢知年沉默令楚惊鸿喘不过气来,果然是记不得自己的生辰,刹那间的怒火燃烧起来,噼里叭啦在心间爆炸,那双捏着的手更加用力:“你不知道?本王就来体贴地帮你回忆好不好?”   “前年的今日你我颠鸾倒凤,你用这双手抚/摸我,用你这双腿来抵住我,把我抵在墙角占有我,如果不记得,我们再来一次?”   楚惊鸿双腿抵在谢知年腿中:“说你爱我。”   “说你爱我!”   得不到回应的孤狼是悲鸣的,谢知年没有任何呼应,楚惊鸿腿更加用力,眯着的双眼叠上层层怒火:“喜欢到处乱跑?不如这双腿不要了,乖乖地呆在王府中,省得别人担忧你。”   “我亲手断到他如何?”   谢知年眼里多了慌乱,下意识地心跳动出:“你敢?”   楚惊鸿耳朵里膈应出血:“世上就没本王不敢的事。”   说着装腔作势地抬起手。   谢知年那双腿里压得冲血,他张开口难受地叹息,似乎受不住压力而说出:“是不是你是瘸子,就要所有人都做瘸子?”   作者有话说:   谢谢豹子的营养液,天天有营养,想在营养池里面游泳,这是能说的吗?(微笑)   关注作者不迷路-感谢榜一们给我关注的!之后还会精修这章节的,后面部分要精修!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残疾王爷的金丝渣雀6   楚惊鸿眼眸底下的狂暴加大码数, 终于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那双手狠狠地砸在谢知年背后的柱子上,缝隙里的血液立刻涌出来:“你说我是瘸子?”   歇斯底里的吼出来:“我不许你说这两字!”   最残酷的真相被撕拉开。楚惊鸿的双腿仿佛暴露在众人面前, 滴答滴答的血液流淌进他心间, 不允许亦是骄傲不允许, 金丝雀的口型叫着瘸子的画面反复播放,那晚推下床的恐惧烙印在灵魂:“王爷到现在还不肯面对现实?”   面对什么现实,丢了双腿现实?   再也不能舞刀弄剑的事实?   楚惊鸿没有开口, 他只觉得五脏六腑移位, 心不再是从前的心, 仿佛不会跳动,僵硬成废弃的枯木,好半会挤出三个字:“谢、知、年!”   自己不过是吓唬青年, 他非要把话说的如此绝情。   “你在挑衅我?”   本来经过处于崩溃的边缘, 再经过言语上的刺激,无疑是在加重楚惊鸿的灵魂, 这是他认识谢知年三年第一次叫全称, 满脸伤痕地凝视着对方:“非要我的心遍体鳞伤, 你方肯善罢甘休?”   善罢甘休说得是得不到的人。   “知年不敢冒犯。”谢知年低声呛咳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 样子非常的狼狈, 面上的恐惧毫不遗漏的暴露出来,狼狈不堪的身躯无比轻盈, 接近嘲讽道:“王爷是在难过?”   楚惊鸿紧握着双拳,失望仿佛咬着耳朵:“你说这些话存心气我, 我做不到闻而不听。”   “那你逼迫知年做不愿意的事, 可否思量过知年?”谢知年摇晃着双手, 他插/得双眼通红,后脑勺昏昏沉沉开口:“知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王爷刚抬手恐吓知年,可知知年心中是何感觉?”   “提心吊胆的恐惧。”   恐惧自己不去一天两天的时?楚惊鸿冷笑着开口:“恐惧是和别人出去鬼混被抓/奸?”   过去的回忆凝成尖锐的刺,透过薄薄的血管扎入楚惊鸿的血管。他双手捏着谢知年的肩膀,现在自己宛如跳梁小丑任人观看,不停地开始轻笑,语气只剩下苦涩和讽刺:“你掷千金为江歧远笑,你确定他不是别有用心的接触你?”   “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谢知年压着难受,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从眼角缓缓滑落:“歧远视知年的知己,知年视歧远为知音,高山流水遇知音,酒逢千杯不觉多,王爷何苦污蔑我与歧远相通私会?”   “知年是那么不堪流言的人?”   无稽之谈,荒唐无比,借口找到自己身上?   楚惊鸿猛地看着谢知年发红的模样,手指力气逐渐收拢,低垂眼眸看着面容,眼眸的阴霾更深:“江歧远他为国公府私生外子,你想和他一起沦落风尘就继续辩解?”   “当做别人饭后茶思的笑柄。”   楚惊鸿狭长的眼睫毛要合成一线,挤压的怒火红在眼眶里,脸色也因为气到极点而发白,格外充斥着绝望的滋味,仿佛万年的冰山崩塌于地面:“恃宠而骄总得看旨行事,你永远都不知天高地厚,说的谎言要几百个人填。”   为什么理直气壮说自己内心出轨?所有的暧昧和起夜都是别人空穴来风?   楚惊鸿居高临下的看着谢知年,仿佛意识到什么不对劲,他想要接住对方的下颚,场面突然爆发出猛烈的咳嗽声,他脸上很快染上大口的血液,不用去思考就知道来者是谁。   像是白夜前的露水,打在干涩的土地上。   楚惊鸿那仇恨和埋怨充满整张脸,僵硬在原地,像是喘不过气,眼睛被血液给蒙蔽:“你怎么了?”   说这句话声音发抖,他的字腔艰难。   过去的爱情死灰复燃地攻击楚惊鸿,百般折磨下得原则灰飞烟灭。他不由得把手松下来,眼前的人如断了线的木偶往下坠,所有的怒火像是熄灭了,全身都在颤栗,受伤地蹲下身子:“又在做戏给本王看?”   “及时止损。”   红色的婚服拉进两人的神色。楚惊鸿的软肋被提起来,压抑的心脏冒出细小的血液,他是复杂的人,这刻希望血液是假的,勉强地压住痛苦的神色。   为什么会这样?是谢知年的血?   为什么会气到吐血?自己说的句句属实,为什么还会被自己气着吐血?是因为自己的态度不如从前,不再是全心全意地相信他?   楚惊鸿的眸子宛如水夜,冷静过后恢复下来:“你服用了什么,怎么突然会吐血?”   好吃好喝招待着的金丝雀为何会吐血?   谢知年喉咙不受控制的往外扯,他眼前阵阵昏暗,撑着一口气往外说,压着的血液蓄势待发地冲上去,露出讽刺又苦涩的笑容:“不正如你所愿,我受到应有的惩罚了。”   “命不久矣。”   “毕竟知年身份低微,王爷捏死我如杀无关紧要的人,我们这些人的性命和牲畜一样卑贱,比不过你们这些含着金钥匙出身的人,吐血不正是顺了王爷的意?”   还在刺激自己?   楚惊鸿爆裂的眼珠子挤出血,大量的酸楚取代爱意,自己何尝不是对方眼里的下等人,谢知年这句话没留下任何情面,说出来更加让他难受:“我全当你说的气话,不追究你的过错。”   “你满意了?”   有求于自己会真正听话?他感受过血液流失的无助,更体会过眼眸里的阴痛,对方自暴自弃的样子令自己沉默,知道谢知年害怕自己,可为什么要害怕自己?   楚惊鸿的目光复杂:料定自己拿对方没办法。   谢知年喉咙涌上腥甜,疼得连眼泪都在往下坠,得逞的眼眸轻轻颤抖,嘴唇接近干涩,声音沙哑地开口:“王爷认为满意,当然就满意。”   对方全身透露着恃宠而骄的挑衅,目光中闪烁着似刀一样的光。   楚惊鸿陡然看着闭上眼睛的谢知年,想法又得到完美的证实,果真心不在自己这里,怎么样对方都觉得无所谓,他捂住心头的疼痛,对方都觉得疼,你到反而觉得疼痛难忍?   养着金丝雀还丢出钱养别人?   满意?   他哪里有肚里能撑船的大气?   楚惊鸿喉咙堵住一块大石头,他脑海里所有关于爱的碎片都碎了,碎成零零散散的残渣,有人用刀和剑在他胸口搅弄,疼得无法吐露出来,内脏被人重击打进去,指甲因为过于用力接近掰落。   人疼到极点说不出话:拿谢知年不知道怎么办的是他,陷入的太深,怎么舍得受伤?不愧是自己养大的金丝雀,最了解他最脆弱的地带。   曾今想过白头到老现在走到半路,那人却想撒开自己的手?   【028:目标人物黑化值106】   楚惊鸿看着闭上眼的谢知年,不知道又联想到什么,咬着要打断腿的委屈,他眼色随着谢知年而冷漠,指节泛着青色,不再把尊严送上去践踏,沉着声音开口:“王德明。”   自己触碰你就不愿意睁开眼?   王德明回过神来:“奴才在。”   “带他去竹院,再去请个大夫。”楚惊鸿轻轻地将谢知年靠在柱子上,踉踉跄跄地站起身,身上的婚服被鲜楠`枫血染红,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与苦涩,扶着旁边的柱子,仿佛受到严重的打击:“有什么情况,传给本王及可。”   就这样?   他做到这个份上合适了。   亲口听见对方的冷嘲热讽,还能摆出热脸来对待?这样对你满不满意?   王德明汗水连连,他看穿自家王爷的悲痛,以自家王爷的性子,在谢知年说出瘸子之类的话语可能心也死了,不死也难脱层皮:“王爷您要去哪里?”   他隐隐约约发觉事情不对劲,却没有往更深处去想。   “知年不愿睁开眼见本王,我也不勉强他。”楚惊鸿目光幽然,摸了摸自己袖子中的佛珠,脸色青青白白,半晌才艰难的吐出来,蔓延开四肢都麻木:“阳关院。”   “阳关院?”王德明沉吟。   “静修三日。”   楚惊鸿说这句话的时候,那张血液下落的脸满是狼狈,头饰染上不吉利的色彩,向来沉稳镇定的眸子无不充满酸楚,眼睛里布满无尽的叹息,却一瘸一拐地走进内堂。   期间连半点回头看谢知年都没,扶着斑驳的墙壁朝着目的地驶去。   这次王爷的心凉透了。   有多大的绝望才会住在哪里?那里可是储存着王爷战场的铠甲和兵器。   王德明哑然片刻,他擦拭着眼泪,收拾着狼藉:“谢公子和王爷相处三年,怎么会对他没有感情,奴才能感受到你是爱过王爷的,为何要半途而废呢?”   他不解地摸着自己的眼泪,勉强对谢知年是痛苦,可无法停止对两个不服输人的心疼:“今日是王爷的生辰,他一碗长寿面都没吃,就等着你回来,原是生气不忍着的,他跟奴才也只说下来,好好教你,把事情了结了。”   “你故意激怒王爷意图在哪里呢?”   坐在虚空间的028表示宿主有被cue到:谢知年真的对任何人没有感情,他闷哼地一声,感受到王德明担忧,虚弱地睁开眼睛:“能有什么意图?”   “说那些都没用了。”那双眸子透露着苦涩神色,痛苦地说了后,就昏了过去:“至少我保住了他们的命,王爷没再无缘无故杀人。”   “公子!”   喻文佳着急地奔过去,唇色惨白带着血:“别说话了。”   谢知年虚弱地呼吸传来。   保住他们的命比你丢失宠爱还重要?   王德明听到谢知年声音中的颤抖,他明显愣了一瞬,理解出这句话的意思,袖口和衣服都是泪水:“你们愣着干什么,快扶谢公子进去。”   众人不想受责罚立刻上前,蜂拥而至中从谢知年的衣袖掉落出精致的盒子。   王德明的手指摁在盒子上,那是崭新的姻脂膏,完全都没有动过的痕迹,难道谢公子没有忘记王爷的生辰?这么以来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脸部上的疼痛瞬间可以感知。   作者有话说:   年年:没有我不敢做的事。   谢谢就就的营养液,么么哒,爱你到永远。   楚惊鸿:我生气,我自己关禁闭。   洗白人物1号王德明√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残疾王爷的金丝渣雀7   相处三年的人怎么会没有感情?   王德明拖着满月的月色朝着正堂走去, 他站在中间左右为难,当奴才的定要护着自己的主子,但谢公子平日里赏人挺好的, 之前的种种惊喜都是由他与对方策划, 你要说谢公子没爱过主子都是信口胡诌。   绿舟船上的莲花, 还有曾满天的烟火。   谢公子曾为王爷布置过惊喜,知道王爷不喜繁华,就在庭院种植翠竹, 花大把的精力去建造凉亭, 两人时长泛舟与吟诗作对。王德明回顾发生的大事, 始终想不通,好端端的人为何会酗酒,一句杀人如麻能改造所有的答案?   真的变心怎可记得生辰?   王德明边走边想已经到了正堂, 他百思不得其解地望着姻脂膏:自己家的王爷在某事上倔强, 柔弱和刚硬的性子不成互补,难不成这其中另有隐情, 姻脂多为女子所用, 恐与性/子之间有关连?   不好的想法层出。   王府会不会再次变天?   太子殿下素来与王爷不和, 上门贺礼但怕别有用心?   王德明的思绪展开, 忧愁地端下长寿面。   接着浓浓的黑夜笼罩着王府。   后半夜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雨丝勾住王府下人们的心, 有群小厮带着大夫穿过回廊,他们头低地出其, 脚步扎实地踩着地板上的润水中,生怕双眼黑下, 扎在这满是枯骨的王府中。   一去不复返的心态说明这一晚不会太平。      地点位于:阳关院。   茂密的杂草长在竹里, 汲取着土壤的营养。   只见排排的翠竹汇着雨丝落下, 翠竹尽头赠予的牌匾上写着「血衣无常」四个字。王林业用薪子点燃烛火,将房间密不透风的窗户推开,那台子立着的铠甲在正中鲜艳发光,后面墓碑全刻着微不足道的名字。   全是为国捐躯的英雄。   正中发光的铠甲又为索命甲,是名动天下的「血衣无常」专属的盔甲,盔甲由特制的金体打造而成,由盔甲挂着的血案令号召勇士。   楚惊鸿独自穿梭在竹林子,他脸上血迹被雨水冲刷,满脸疲倦地推开阳关院的门,直直地跪在中心,骨头咔嚓地断在柔软毯子上时,中心的毯子染上血水,看着令人胆战心惊。   接受现实。   接受自己穿不上盔甲的现实。   楚惊鸿听的窗边的雨声,他猝不及防地吐出口血:“我认输了。”   他眼中没有任何光亮,反而露出苦涩的笑容:“与你们的赌约输的彻底,狂之不义,横刀夺爱,误为是两情相悦,竟让诸位站在我与明瑜中为难,三年来不曾看过你们一眼,害你们死于土匪之手。”   “狂之不义。”   楚惊鸿伤心欲绝地睁着眼皮,他双腿无力地瘫倒,扯着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重重地磕在地上:“战场情谊永存于心,在这里跟诸位兄弟配个不是,谅狂之不愿踏入此地,徒增伤心之举。”   他不在旁人面前示弱半分,每于深夜掏出大块疤痕。他没埋怨楚明瑜烧粮,得知是谢知年自导自演的好戏,他的嫉恶如仇变成无休止的羞愧。   那双瞳孔完全变成赤色:“可我怎么割舍得下他?”   这种疼痛有部分来自于金丝雀,有部分来自于无能的挫败。楚惊鸿在战场上的受伤,周围围着各种战友,亲情好似在生死一文不值。   永安王寓意永保平安,然而保不住将其之人。   “你们跟我争执过,轻易的来幸福能抓紧多久?我想半辈子或是一瞬。”楚惊鸿戎马半生,忽然笑了,忘记自己许诺的誓言:“我说自己不擅长乐礼,却听得懂乐人的外之音。”   “文字情话比战场迷人。”   重情重义的人被人常常辜负,自己辜负死去的战友,谢知年辜负自己也是正常的事。   “我学过古琴,因杀死太重,弹不出一首好曲,那便后,我与知年不是同路人。”   楚惊鸿捏着的心脏揪成麻花,再摔下悬崖深渊,痛哭流涕地哭起来,他捶打着自己的双腿,高傲地看不起戏子,后觉得至轻至贱的是自己:“唯一双腿也舞不出好剑,他凭什么要跟我这瘸子共度余生?”   他不是谢知年的良配,离开也是情有所原。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楚惊鸿不甘心结束,他意识处于游离状态,不想做谢知年口中的瘸子,他多么想重新正常站起来,拥抱与携手,而那红色的婚服畏寒,排排玉饰下顷刻断了,修长的双手撑着地面。   站不起来的。   现实打败内心坚定的信仰。   他神情有些恍惚,半天得不到缓神,泪水放肆性润湿了眼眶:自己就是个瘸子,自己是瘸子,妄想让别人变成瘸子。   楚惊鸿拼命地捶打着双腿,那戴着的发冠携着头发丝落地,所有不为人知的自暴自弃针对自己,闹洞房都成了奢想,他察觉到情绪不受控制,无法冷静自若停止伤害自己。   短暂的喧嚣后归于平静:还好好的活着不是吗?活着要学会知足。   楚惊鸿黑发铺散开开,他抿着嘴巴,笑也笑不出看着面前的灵牌,精神和心理的疲倦涌上,迫切想回到的岁月仿佛近在咫尺。   大胜后回来的册封,宫中所有的灯都亮起来。   远处太阳打在群骑着的马匹上,他手里握着缰绳,跃过首都的挡路的栏杆,直奔向权利最高的大殿,也见到朝思夜想的母亲。周围的太傅与大臣口中的国之栋梁,颇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新气象。   一袭红衣骄阳似火。   他放纵着仪态,提笔在贵妃殿画下大字,打响古来今日的第一年轻功臣。   戴着绣花帽的公公站在面前,那天的雪花纷纷扬扬下着,三千里不见血液的照耀,他死死地跪在地面上:“今尔携军胜封,立下汗马勋劳,特赏千两黄金,享取之不尽的食禄。”   “赏田万亩。”   “赏潮阳玉镯一双。”   “赏奴婢万人。”   “赏赐年字字画八千。”   背影至日初到日落。   楚惊鸿乘着未来的夕阳,沐浴在阳光之下,他眉目里的笑意舒展开来,万千个赏落在自己的头顶,那梳着的冠如崛起来的山川,迷失在环环相扣的重峦。   尖锐的嗓子响彻宫殿外,最后的落幕停止煽动,楚惊鸿听到自己的名字,恍恍惚惚地抬起头:“永安王为何还不听封?”   太监的帽子上积累着雪,脸上披着皱纹。   楚惊鸿愣了片刻,不知看成什么去,竟猛然地大笑起来,才发觉周围的天又亮了起来,围墙经过一夜堆积着大量雪花。   太监咳嗽两声:“永安王听封?”   楚惊鸿一身红衣战袍跪在地上,知道自己失礼很不对又赔了个不是,那红衣在凯凯白雪中尤为鲜红,他双手抬起来,厚厚的接下传达圣旨,神色狂妄地站定在白雪间:“臣听封。”   太监看着楚惊鸿像模像样的样子,后捏着沙哑的嗓子:“永安王初战成名,笑话杂家不予计较,这享千金立根百姓,保卫疆土力所不辞。”   “皇上对永安王大喜至极,东宫之为,摇摇欲坠,将军可考虑一二?”   楚惊鸿接过圣旨,刚正不阿:“狂之为君献身,太子及为东宫之主,嫡庶之分早走定夺。”   话音刚落,太监的眉头多出赞赏几分,楚惊鸿站起身,眉宇间透露着帝王的气势:“凡天下之明君,知孔融让梨的典故,仁德而后君,君后而治事,永安王未来不成定夺,话别说的太早,总会有所启发。”   “杂家在此恭候,祝永安王他日归来,定成大事。”   楚惊鸿懂得起太监的意思,两个手指接住圣旨,心情莫名其妙变得沉甸甸,没有后面多想道:“狂之予旨,谢过公公。”   “识时务者为俊杰。”   太监眉梢带着喜悦:“永安王且回府受赐。”   楚惊鸿见时机差不多,便登上马蹄,他晃荡着手中的圣旨,骑着马扬长而去,浑身都寄托着精神力量,临走前对太监有说了一句:“华悦公公的好意,狂之心领了,可惜狂之志在疆土,不在朝廷。”   “愿做信徒,不做神佛。”   楚惊鸿猛然地大笑声穿破风雪里,他骑着马蹄一路南下,挑了块风水宝地,便盖起自己第一座永安王府,同时建立起阳关院,来表明自己初心向着阳光,放置的都是当时赏赐的东西。   阳关院:收录临近阳光前的赏赐,试问天底下谁的赏赐能念一晚上呢?   回忆的日子结束了。   楚惊鸿修长的手间落在地上,膝盖传来的疼痛几乎要把人给浇灭,他淡漠地扶着物品站起身,腿部染红大片,而后撑起身子,当做什么没发生。   出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在楚惊鸿婚服上,房间里有什么画卷同时滚落在地。   绷紧了的弦得到放松,楚惊鸿撑着流血不止的膝盖,脚步抵达排排的字画里,他捡起掉在地上的一卷,在桌子上面平铺地展开,颂着竹子的沙沙声。   上面写着完整的五言绝句,墨笔尚未甘却,好似瓦片渗入而打湿,晕开的墨水充斥着淡淡的清香,抹平楚惊鸿跪长夜的疲倦。   那首诗名为《怨情》,画中的女子因为思念太深,情太深,所以不知不觉就流下相思泪。   美人卷珠帘,深坐蹙蛾眉。   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楚惊鸿的手指落在最后一句上,他干涩的眼眶里重复着那句:“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作者有话说:   谢知年:我夺笋;   可爱的肆肆宝贝:我太累了,想明天修改错别字,在写竹子的时候,老是想到竹叶青,就是青色的蛇,我还见过,你们见过吗?我们邻居拿锄头砍断,还在动。   专栏求收藏;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残疾王爷的金丝渣雀8   他的满腔怨意归咎于谁?   楚惊鸿挽留不回两人日益恶劣的关系, 展开的画卷诉说着独留空房的妻子思念丈夫,他陪伴谢知年的日子很多,半点冷漠也是自己的过错。   “自怨自艾, 无病呻吟。”   整理好情绪的楚惊鸿收起画卷, 他视线落在竹里投进的阳光, 眼里有细碎的光坡在荡漾,无力的沧桑不可忽视地从眼角地划过,思考着与王德明相似的问题:感情从哪里出现裂缝。   走到今天这步田地是自己怂恿的?   画卷里的男人未出现在女人的闺房里, 字里行间的爱意无时无刻不在。   他相信缘分, 画卷来自天意, 予落在地。   这是上天对自己的提醒。   楚惊鸿用力握紧手中的字画,重复着最后的诗句,他一瘸一拐地踏出阳关院, 想起昨天夜里谢知年虚弱的模样, 满眼失望地盯着自己,那份窒息也涌上心头, 他猜过两人对峙的样子, 没猜出对方要他承认是瘸子的现实。   争吵的背后总是自己拉下面子:那人的伤势到底会如何?是他惹怒对方而气出来的血, 若为他气出来的, 那左右他人的情绪何尝不是种在乎?   人在身边就是万幸, 给谢知年即将失去的假象, 备觉得珍惜。   “我怎么会生小孩子的脾气呢?”楚惊鸿看不清阳关院中的日月,他下台阶用力地呼吸着, 腿部的血迹列出口子,婚服淋雨后贴合着身线往下滑, 扶着一路的翠竹出了阳关院。   他有百种方式让谢知年回心转意, 采用的是最古老偏激的方式。   有谁会喜欢上个死人?喜欢上死人是种不说话的寂寞。   树影婆娑的倒影刻在在地面, 积水反射出楚惊鸿冷漠的模样,那勾着的笑容带着血腥和浓厚的杀意,眼中和胸口中似乎卷起波涛:不忠的犯罪,除掉罪恶的本源是最好的途径。   楚惊鸿喘息片刻:“江歧远。”   “罪过绝对会百倍奉还。”胸口的佛珠珠滚落在地,颗颗眼珠子见证这残忍的时刻,线条透露着排排的尸骨,他的冷笑在其中渐行渐远。   血衣无常的属性是嗜血,没人能让战神受到感情威胁,考虑到谢知年是伴侣,不免做给谢知年看,让他记得不是所有人都是那么幸运能逃脱追究,有的人天生下来就是富贵。   “既享受我的万千宠爱,心能允诺的唯有我。”   楚惊鸿修长的睫毛形成刀割掉的程度,头发丝贴在苍白的脸颊,格外的阴沉和灰暗传达下来,他撕掉房间里的绸缎,包扎着退步的伤口,吃斋念佛的做法打破,忍不住扶着门的角。   不能站起来是瘸子?   他求医天下,不信治不好这身狼藉,如乌鸦衣袍穿戴上去,万年的阴郁都短暂划过,悲伤果不适合帝王赢家的孩子。   楚惊鸿战败在三年前的土匪之战,赢在家族的权势滔天。      大婚的布置井然有序。   血染王府门口的场景记忆犹新,负责竹院奴婢仔细拿着剪刀卡掉多余花枝,翻上新土种上长寿花。贴着的喜字围绕着窗户环环相扣,水泄不通是透出来的喜庆。   “你们说会往那方面发展?王爷不买账,公子也不知如何想的。”   “喻文佳还去把药给送过去,后来被赶出来,公子应是伤心,谁也不想见,早上的膳食还未用,遣小厮都端出去,这对我们是福气还是祸端?”   受宠容易遭人嫉妒,失宠成为容易遭人欺负。在场的丫头自鬼门关捡回条性命,他们心里落差难受:“公子也算吃到些苦头,昨夜不是他吸引王爷的怒火,遭殃的徒然是我们这些下人,我听打扫阳关院的小莲说,正堂中心出了好多血。”   说话者瞧着地上的落叶:“王爷在阳关殿上跪了一夜,大腿的伤疤又复发,有国公夫人的探子过去回禀告了。”   伴君如伴虎,不留神就掉命。   谢知年在外花天酒地,出格只有赎身的事,他们想自己跟在楚惊鸿身边,每步都有眼线肯定会艰难,不愿意面对怀疑感情的杀手。   宿醉后的清明难得常见,意识不如开头出现的昏沉。   下人们的议论声穿进窗户里。谢知年忧愁地扰着被子,他虚弱地躺在床上,刚刚喝完药整个喉咙都苦的,没心思处理其他,于是将其他人赶了下去,静静地看着落下的叶子。   桌子上摆放着试穿的婚服,并不是男子所穿得,为女子所用,和楚惊鸿昨夜穿的绣花同等精美。   【028:交换人生的滋味真酸爽。】   【028:楚惊鸿另外派人准备件给你,他着男子的衣服,你着女子婚服与配饰,不是你要娶他,而是他要娶你,穿女子用的婚服表达你王妃的地位,自己是一家之主的风范。】   谢知年扫过桌子上的配饰,心里回想着区别对待:“他就不怕这凤凰冠和红霞盖头把我身体给压垮?”   【028:宿主现在想成病弱的身体么?】   【谢知年:不必。】   打脸蛋的效益令028狂喜:“坏消息和好消息成反比,宿主计划已得到良好的效益,下人们的舆论方向往你这边倒,不用你亲自动手,王德明那根线条串起来,他也误以为你去教坊司去取姻脂。”   【谢知年:旗开得胜。】   【028:但楚惊鸿去阳关院跪半夜,他已下定决心让你刮目相看,对江歧远动下杀心,你的洗白点不会放在刺激楚惊鸿站起来上?】   用感情上的刺激来达到楚惊鸿治疗的决心:世界设定位面唯有一男主,工具人谢知年扮演三年未与其他人发生关系,028也就思考自家宿主的性子。   【谢知年:用爱的视角打开,我用心良苦。】   这句话也坐实洗白点的落角,028顺着谢知年的思路沿下去,提醒谢知年任务的本质:“酗酒行/凶,买卖交易,期间变心能刷掉?楚明瑜是楚惊鸿买一送一,他的黑化值也久居不下。”   【谢知年:期间变心。】   【谢知年:没爱过的人何谈变心?我在楚惊鸿双腿残疾后变心,是源于心理上的愧疚,由这愧疚我便去喝花酒,遇见江歧远正如遇同病相怜的人,为他赎身也是在解脱我们两个的自由,看着笼中的金丝雀飞走,我的心里得到慰藉。】   【028:解脱自由好高尚,楚惊鸿定中套。】   【谢知年:半分。】   能篡位登上气运之主的人都不简单,楚惊鸿爱好国土与江山,他在江山中选择情谊,动用情,用情的人受着冷漠会生起防备的心,谢知年做的再天衣无缝,中间会出现裂缝。   【028:半分?】   【谢知年:反正最终楚惊鸿都会理解的,我对他是多么上心,用婚服气我的心,无疑把我所有的爱意都毁掉,我所见的世界将是绝望与孤独,他处置江歧远哪方面都有益。】   房间里炭火噼里叭啦的烧着。   谢知年掩盖任务胜利在握着的喜悦,他用白皙的手指落在唇瓣间,倒大的眼眶里挤满无奈与叹息,双腿落下大色的红印。   这怕是几天才能消下去?   昨天楚惊鸿的挤压内部都红肿一块,喻文佳和众人的哭哭啼啼落入心里。   谢知年那嗓子处的沙哑聚成偌大的沙漠,掩盖上身体不适,他镇定自若地坐在凳子上,给自己沏着茶壶中的水,清水哗啦啦地倒进杯子里,茶叶屡屡清香涌入房间,烧开的茶壶里装着滚烫沸水。   “公子你身子好些了吗?”   窗外传来喻文佳发抖的声音:“王爷求见。”   白天的冷风携着露水不知何时钻了进来,茶水里面的桌子溢出水迹。   “知年身体不舒服,起身艰难。你传达王爷,改日来看知年吧。”谢知年虚弱地说出这句话,他端着的茶壶放下来,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那公子你好生休息,阿佳这就禀告王爷。”喻文佳感觉到旁边的王爷冷漠,他小声地开口,楚惊鸿懂得噤声:“王爷您改天再来看公子吧,公子昨天的伤势才刚刚好,不能受风。”   楚惊鸿吃了这闭门羹,也没生气,拿着的盒子不寒而栗,近在咫尺的远出现在心头,他苦涩的心早就麻木,却静静地守在门口:“你退下去。”   “我在知年这里守着,他有什么吩咐唤我即可。”   看来是自己伤害的太深?   他的腿会不会出什么问题,站不起来?   自己来了定是要察看情况。   楚惊鸿陷入自责当中,他知道对方的病是良久造成的,吐血也并不是现在。喻文佳不得行在逼迫的目光下远去。   谢知年听着脚步声,故意松口气,他擦拭着桌子上的狼藉,内心大乱,不小心打翻杯子,碎掉的玻璃碎片溅出残水,烫伤那双未穿鞋的脚趾。   【028:不刻意的伪装简直一流。】   【谢知年:我怎么可能放他走?不请进来玩玩。】   谢知年闷哼了一声,扯着桌子上的婚服,身子摔落在地上,疼痛却疯狂涌出,散发出诡异的艳红,浓重的咳嗽声蔓延了开来。   所幸没受大伤,只是脚趾烫得生疼。   楚惊鸿快步推开房间的门,他绑着的绷带拖着伤腿,那双眸子静静地透露出着狠绝,与谢知年对视三秒,看到的都是满眼畏惧。   作者有话说:   楚惊鸿:我把江歧远杀了,这是他的手指,给你登门赔罪。   谢知年:你休想;   楚惊鸿:下章强吻你;   巫肆:偷偷告诉你,结婚当天会有动乱,不会像上个世界那么多话。楚惊鸿的结局也埋下伏笔,欢迎来猜,答对了小肆赏赐200晋江币币!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残疾王爷的金丝渣雀9   强烈的目光劈开在谢知年脚踝上, 他那双唇瓣透露着不可思议,像是没猜中楚惊鸿会推开门进来,哪怕都受伤, 下意识的反应都在害怕对方。   自己刚说不舒服不能起身, 却安然无恙坐在凳子前喝茶。   不想见自己就不用找其他借口?绿帽子扣头上都能原谅, 还有什么不能原谅?   楚惊鸿自昨夜看破,今日学到不说破,他墨色的双眸穿破云霄, 捏紧锦绣盒子, 生怕不小心又惹谢知年闭门, 柔软的黑发垂在耳边,安静没起怒火,简直平静到过分:“见到本王, 你很不开心?”   接受画卷的变心, 楚惊鸿有股微妙的情绪的感觉,很耐心地等待着谢知年回复。   “知年偶然惊讶王爷未回去。”似乎听出话音中的妥协, 谢知年吃疼地冷吸一口, 他看着楚惊鸿虚弱的模样, 别提觉得多刺激, 表面却还是虚弱地开口:“王爷怎么想到来看知年, 您昨日承诺阳关院静修三日, 怎演变成三个时辰?”   气走自己的不是你,怪自己晚来的又是你?   像楚惊鸿身份显贵的王爷应君无戏言, 他脸颊松下冷漠,那双眼皮子中的猩红点开在画卷里, 扶着边框的手指用力抓着, 木屑哗啦啦地往下落:“我担心你。”   露出的伤感钻进谢知年袍里, 他如睫毛挤出点水花,又恍惚忆起私通的话:“原是王爷会担心人的,知年误以为自己在您眼是蚂蚁。”   “现在知年没吐血了,病情也压制住了,王爷达到见到我的目的,就先行赶紧离开吧,知年怕把病传染给你。”迟到的探望不是探望,谢知年将它命名为死亡通知书,他的声音里带着尖锐,停顿后的叹息,根本令人察觉不出来。   他的腿一定很疼吧?   烫伤的伤口受风会不会加重?   “我不走。”   楚惊鸿捏着旁边的门框想着,麻木而建立的心墙不堪堆砌,块块砖头砸在他脑袋,适应谢知年吹过来的冷漠,他环顾四周的窗户:“我要留下来陪你,你是还在生我的气?”   “我这次来,就是想找你好好谈谈,解开我们两个的间隙。”   “谈什么?”   房间里的红纱被风吹起来,青年的音色带着沙哑炽热的让人心生怜悯,男儿有泪不轻弹:“知年还是同样的回复,我与王爷之间没好谈的。”   楚惊鸿面目伤痛:“一点都不想跟我谈?”   谢知年眼神松动,沉默片刻开口:“一点都不。”   “我当回来手镯和你想要的,这两样的东西都换不回你看我半眼?”   楚惊鸿心口骤然无力地塌陷,难以接受膝盖的酸疼,天意终究还是天意:“我在阳关院想了很久,你怪我禁你香火,怪我允你跟瘸子同度余生,我能尝试去理解你的心境,你怨我把你绑在身边,可外面的世道多不稳定,你住在王府知几分民间疾苦?”   “我把你关在王府里,其中有考虑民生,也有私心,求你为我守身很艰难?”   守身意味着守节。谢知年是楚惊鸿的人,和别人搞到一堆就是大罪。他嘴唇毫无血液,眼睛里满是提防,目光复杂又带着光:“恕知年的厌倦,知年受够了熄灭烛火的房间,和密不透风的白布。”   “你将我关在王府一辈子,也取不到梦寐以求的幸福。”   谢知年活在王府的每天都胆战心惊,他忘不掉最初众人的议论,楚惊鸿决心赴死的主要原因是他,倘若他没和楚明瑜有纠纷,残疾就不会落在楚惊鸿头上,那人还是那逍遥狂妄的王爷。   在王府里面闭门不出的人就不复存在,楚惊鸿是脱缰的野马,他向往着自由和沙场,这种人应该策马奔腾在历史的书籍上。   井水不犯河水,两个相通的渠道,全靠楚明瑜这打水人,谢知年常常极端地在想:没有自己,楚惊鸿会不会幸福很多?   【028:不仅会幸福很多,说不定连皇位都夺了。】   【谢知年:没事少说话。】   谢知年警告着028,他跌跌撞撞站起身来,说出被渣男受伤后的台词,软软地坐在沙发上,干涩的喉咙传达出伤悲:“趁不幸福的大婚还未开始,放过我,也放过你。”   “因为我试过无数次接受你,结果都是不合适。”   内心的愧疚无法整天面对残缺的丈夫,本质却因为外面野花当然吃不来家花。   爱情不是想放就能放?   楚惊鸿足够的强大能保护自己想要的人,谢知年话题说到那份上,他的神色露出残忍又讽刺的笑容,尽然地恶劣和冰冷:“哪里不合适?”   “你接受本王哪里不对,我都可以为你改。”   无论什么都改,不会弹琴,他就去学戏子用的。着女装,跟着学着留住人心的姿态,楚惊鸿什么都愿意付出,他的底线拉开就不复返,但是唯有一点很坚定:他要有血有肉的人并且带着会动会跳的心,这人没有的话,不介意把对方整成行尸走肉的空壳。   “那王爷的伤疤改得掉吗?”   谢知年蒙住自己的双眼,他撑着双手,他看着地上散落的婚服,终于第一次说出自己的真心话,垂在身侧的手拽进了:“知年亲耳听下人们提过,你那条伤疤是治不好的,里面被刀划进八分。”   “是条瘦马拖着你到京城的。王爷已保持痛苦三年,难道还要痛苦地活下去么?知年也不想听见外面的闲言碎语,他们都说是我害了王爷。”   愧疚亦或者是害怕?   “喝花酒来的消息有几个是可靠的?”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楚惊鸿体内的背叛又上串下跳,维持着原有的苦涩,耳朵上的刀锋利逼出,想到这人决绝和厌弃的眼神,无法再保持微笑和耐心:“市井的闲言碎语伤不到你,做我的王妃,你心有怎会有余悸?世间除了我能给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外,你哪里去找其他人来做替代品。”   不好骗。   不上当。   谢知年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有种被人开穿得烦躁感:怎么不往自己所想发展。   “只有遮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不是我?觉得王妃这头衔你不够,我把自己的名号让给你?”楚惊鸿脚步往前踏进去,目光描绘不出的情绪酝酿:“在王府内,你是高高在上的永安王,我是万千宠爱的永安王妃?”   楚惊鸿给出谢知年巨大的诱惑,他不相信对方还舍得离开王府?觉得外面如此不公平,乖乖地呆在王府里不好,干嘛非要去受那等罪?   再不听话。   就绑起来吧。   日日夜夜只能哭啼地享受着自己的光泽,永安王的帽子扣在谢知年头上,楚惊鸿脚步用力的踩在地面,他合上窗户,手中的盒子落在桌子上。   谢知年意识到气氛中的紧张,眼眸里害怕流出似有若无地眼泪:“可是强扭的瓜不甜。”   楚惊鸿指尖点着红润,他蹲下身子,见对方的身体僵硬,露出残忍又讽刺的笑容,凉风刮打着他的脊背,木门哐当的作响,他仿佛最后的希望都湮灭:“这瓜长在我田中即可。”   “我不尝它甜不甜,默认为甜。”   谢知年只是闭上眼睛,又双眼疲倦睁开:“为什么不放过我?”   “放过你前提是我死。”楚惊鸿说这话讲双手覆盖在对方的脚趾上,冰冷的触感从脚底蔓延上谢知年头顶,征战数年的双手,穿插在沙漠与冰湖,他的体温比任何人都低:“你生是我的人。”   “死也是我的。”   “放松一点,脚趾露出来。”   直接的命令不带着回复,渴望中带着激动的沙哑。   谢知年昨天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很羞愧,他夜夜提醒着自己仕途渺茫,眼里带着不可置信,脚上得到清凉的慰藉,像是心脏出最柔软的地方打开,收回几分脚踝:“王爷?”   “何苦又降低自己的身价?”   自己的身子是下等人,怎么能用你的手来呢?   青年身体下意识发抖,感觉不真实的样子,若楚惊鸿在明睿,就能看到他的苦涩。   跟昨天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落下,衣服反而覆上层修长的手指。谢知年将眼皮子放过去,却见血管分明的双手掀开脚踝,赶人出去的目的未达到:“你似乎弄错了。”   弄错了什么?   谢知年的目光带着疑惑,脚步冰凉的手指在窜动,望着不可发展地地方延伸。且楚惊鸿面色中带着不可言说的绯红:“本王这不算降低身价。”   不是降低身价给自己按摩又是什么?   顺着谢知年震惊地目光,随及密密麻麻的酥感躁动全身,他本来穿得薄,轻轻地解开腰间的带/子,大半个身/子都透露出来,连同里面的炽热都带出来,光滑的皮肤如白云泄下。   “洞房前的白戏。”   楚惊鸿猜出谢知年的心声,他提着旁边的红盖头披在谢知年肩膀,双手顺着脚踝往上伸,硬生生停留在对方腰间,毫无血色的脸笑的病态又恐怖,脸部表情有些新的变化,浓重的情/欲攀岩在上面:“不提前熟悉熟悉,花烛之夜,打翻烛火又怎么行?”   作者有话说:   楚惊鸿:看你说身体抗拒我,我给你亲自角色play;   谢谢营养液,专栏求收藏——   感觉自己过于玻璃心了,接受所有的建议,却唯独忽略心中的难过,评论区的答案都不是最终的结局,耐心的等待我更新完吧。   我会慢慢的进步的。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残疾王爷的金丝渣雀10   “你说是吧?”   衣衫落地有瞬间的重影。谢知年肩膀忽一沉, 他腰带处的骨头松下来,伴随着修长有力的手指,凹凸出的青色血管晃荡在窗里:“呆在本王的身边, 不让我碰你, 你过得也不心安理得。”   “那依王爷的心安理得。”   谢知年失望地捏紧手指, 他往后缩着,嘴角里透露着淡淡地忧伤,那双眸子似乎要盯出洞来, 想挣扎又无力地放弃抵抗:“我们生下来就得伺候你?”   差一点就相信你了。   差一点就要对你全盘托出。   谢知年受伤的心脏再次坚硬起来。不平等的爱情终会有折磨的时刻, 他耳边是冷冷的呼吸声, 仔细听,那牙齿咬合间透露着凄凉。   “你生下来并非要伺候我,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隐士大有人在, 可你选择的路在我身上。”楚惊鸿一语道破, 他知道谢知年性子倔强,唇边渐渐浮起一抹嘲讽冰冷的笑意:“你私通王林业设计我, 爬上我床, 考虑过我接受了你?”   “用接受不住我都是口说无凭, 总得拿出证据来证明。”   是你闯进自己的生命里, 又是你带着无情离开。楚惊鸿目睹着谢知年的双眸, 一刻都没错过里面的惊愕与痛苦, 似乎在恶人先告状说:你派人跟踪我,还派人调查我。   王妃的本分进教坊司烟消云散, 里面的人非富即贵,达官显贵居住在金楼, 他们的身份都会忘记, 成为形形色色求欲的一种人。   然后呢?   所以呢?   自己所有的伪装都是玩弄鼓掌的笑话, 楚惊鸿早知道自己设计的一切,暴露出来的纯洁化为心机和往上爬的不折手段。   “王爷既然知是陷阱,这三年,却不戳穿知年,是在等着知年落网的丑态,”谢知年嘴唇连连苦笑,他眼眸松动,他舍弃多年寒窗苦读的功夫,而走上一举成名的快捷方式,由设计马车的楚明瑜到设计醉酒的楚惊鸿,借人在京城混的风生水起。   人算不如天算,他算不到自己真的会爱上楚惊鸿,自卑自责后的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荒唐事?天天去教坊司,寒透了楚惊鸿的心:“看着知年自暴自弃,视若无睹的你看不出知年的难过。”   仇恨大人物的心理作祟。谢知年宛如笼中的鸟儿:“于你而言,除了肉/体,还贪恋着我什么?”   “你这张嘴总是不听话,似乎很爱惹我动怒?”楚惊鸿用力地捏紧谢知年的腰间,熟悉的表情串联着噩梦,他十指交叉地扣在上面:“百口莫辩。”   “我分明在等你回心转意,谁稀罕去看鱼死网破的丑态?”   他的知年总是有借口来自圆其说,字字句句透露不相信,身上却不具备令人信赖的资本。   当在天字当铺里的手镯,晶莹剔透的带着光芒。楚惊鸿看半眼就知是自己的祖传玉佩,而那雕刻着的花纹是对鸳鸯,讽刺地挪用金子几千辆,盘亏用尽付给个人尽皆知的戏子。   铺上面银两的印章。谢知年替楚惊鸿研磨没走神,他完全有机会能看清上面的章印「知狂」,书房里面挂着的字画和收录都带着官印,总不至于,拿到银两没发现是王府的行当?   “爱露出伤心欲绝的表情,心比任何人都绝情。”楚惊鸿跪了半夜的伤疤在发寒冷:“世人守孝常有三年,而阿年在京城举目无亲,行的孝道不妨免去,强夺其实也是不错的用道方法。”   谢知年身体僵硬了一会儿,好半晌没说话。   “不听话的金丝雀得受到惩罚。”   楚惊鸿用指尖摩擦着谢知年的唇,毫不掩饰里面偏执的态度,他抚/摸那张接近苍白的脸,冷笑了一声,似嘲讽一样地道:“作为金丝雀得觉悟,你做的就是接纳我。”   “阿年那么不听话,就永远呆在这竹院里,永生永世陪着我,犯人关在院子里都有手铐,你想用手铐还是脚铐?”   强制爱秘诀就是恐吓,低级的病/娇通过外部的折磨。楚惊鸿属性中带着病/娇属性,他要折磨人最喜欢从精神上击垮对方,首先家破人亡,再捅破内心渴望自由的防线。   如他意料之中:谢知年身子往后缩着,像是在竭力刻意压抑着害怕,颤颤抖抖开口:“不管王爷相不相信,知年这三年另有苦衷,是迫不得已去教坊司解愁,昨夜王爷生辰,知年去教坊司是去备礼的。”   “教坊司新开了铺门?”   楚惊鸿毛骨悚然地裂开微笑:“礼在何处?”   “掉了。”   谢知年摸着空荡荡的袖口,急切地扰着楚惊鸿,他的头疼又差点涌上来:“知年醒来就在翻找,房间搜寻遍了,都没翻到,王爷派下人找找,落在马车上还是王府门口。”   楚惊鸿升起来的期待又摔在地面,明知道是假的,还企图里面是真的:“衣食住行未有缺的,从何而来解愁?”   “我对你太好了。”   我对你太好了。   谢知年没指望楚惊鸿相信,他简单得做了个伏笔,为王德明那边牵线搭桥:“我真是个演技一流的人工的骗子,随时随地都在给楚惊鸿未来挖坑。”   【028:楚惊鸿说我真的会栓Q。】   “掉了还是没准备,你骗我只需要三句话,我就能中套。”   楚惊鸿笑容里带着深不见底的罪恶,抱着谢知年的腿一用力,卡在自己腰上,又轻刻跌落在床榻上:“我太宠爱你了,舍得浪费时间听你自圆其说,鸡蛋里挑骨头,我哪点作风落你不满的口舌?”   “你这次一定要相信我。”   因为只有你能看穿我的伪装,也会看穿伪装下的深情。   谢知年继续挖坑中,他感觉落入猛兽口中,手腕处磨得红肿,唇角覆上温热,耳边的呼吸叠在上去:“本王相信你那夜醉酒时。”   “你说是因我才来到这世间,说没人能再入你的眼,没人比我们灵魂适合度更高的存在,残疾向来是他人贯以的名头,我爱你的灵魂经得起风浪,你万不该三番五次的对我说谎。”   谢知年肩膀痛得出其,眉头根根恕起来,满嘴里面透露出心酸,疼得他眼睛里流出生理盐水:“知年这次是真的,绝无谎言。”   见过世界的繁华总偏爱宁静的地方,谎话连篇的人被冤枉一次都会性情发作,他和昨天闭上的眼睛带着同等的凄凉:“王爷相信知年好不好?”   “不好,我的耐心都被你用光了。”   口/腔中的城门失守。   楚惊鸿抚过谢知年的耳边,咬合的牙齿中呼吸紊/乱,他吻带着攻击性和占有性,加上极有先天的优势,做什么事都顺风顺水,少了磕磕绊绊的前夜,汁/液渗入谢知年的喉咙,挑开的眼皮子里面盖着大量的爱意,身体下面披着不同的反应。   “该进入正题,看看你究竟能不能接受我?”   楚惊鸿怀中人身子泛着眼红,顺着柔软的皮肤,血液里面的纹路堆积着情/趣,掉落的衣衫层层跌落,意识到大事不妙的谢知年,想要推开楚惊鸿却使不上力:“不要。”   “起开。”   他胸口的那股刺激就像被陡然浇灭,房间里的乱成一团,无法言语的恐惧感却慢慢填满了整个胸腔,028把谢知年的情绪波动归结与玩火自焚。   不是吧?   他真的要亲自上阵?   缓过神来的谢知年额头都冷汗,楚惊鸿不按照常理出牌,他似乎身体动弹不得,双手也没有力气:“王爷点了知年的穴道?”   “不点穴道让你跑掉吗?”   “本王还没有蠢到那种地步。”楚惊鸿明显能感觉到谢知年抑制不住发抖,他啃咬着对方唇瓣,一边开口说话,一边拿着对方手指顺着自己大腿往下:“不用太紧张,等你乖乖放松点,我就会替你解开。”   都怪你太不听话,他是出于无奈之举:“听话的孩子有蜜糖吃,腿上疤好了很多,你摸摸看,它没你映像中那样可怕。”   “伤口深了些,看起来狰狞,但是不可怕。”   谢知年难受的哼了一声,他头次出现紧张,手1指触碰着楚惊鸿衣服藏着的疤痕,仿佛触及最危险的地带,控制不住局面而紧张,喉咙哽了哽,脑子里抓不住任何有用措施:“停/下来。”   “我们不可以这样,不要让我看到那条疤,我会想起不好的事情。”   伤口中惯着边塞独有的沙石,摸起来像是触碰着死人的后脊。   “不好的事情,推我下床的那次?楚惊鸿默默看了他一会儿,眼底压抑着痛苦的神色:“你叫我面对现实,自己却不面对现实?”   他明知道谢知年发不出声,还是亲口开口询问他,他拿着谢知年的手,摸着自己大腿的伤疤,唇角勾勒的弧度恰到好处,阴暗欲几乎要让升起来,声音压的很低,故意在隐匿的情愫:“它曾为你出战,你为什么不试图接纳它?”   说不出来的难过,谢知年正想要开口解释原因,可嘴巴封得死死的:“唔!”   连同身体上的穴道和嘴巴同时点上。楚惊鸿一刻都不留,说起来比刚才那句话还要刻薄难听很多,他疯狂地吻/了上去,擦拭着身下人眼中的泪滴:“事到如今,由不得你。”   不好的事情,自己果然是你眼中的障碍物。   楚惊鸿心脏陡然剧烈地跳动,从心底里讨厌自己,每到赏赐的时候都少不了你,又坏又贪财又享受着宠爱,他尽力忽略掉心脏蔓延上来的密密麻麻的刺痛,所有的爱意都变成攻击性。   嘴皮的摩擦导致皮往外翻,长达一炷香的吻中夹杂着血腥。   怀中人眠尾泛起抹冷漠,带着破碎的美感,头发也落在床榻间,那双晶莹剔透的眸子含着玉光,加上若有若无的咳嗽声,极其绝望,泪珠滚落地往下坠落。   楚惊鸿沉寂的瞳孔缩聚,毒药和藤蔓缠绕住自己的心脏,挤压出来的水花带着泪滴,更加肆无忌惮又地吻/了上去,桌子发出嗞嗞的闷响:“为什么不肯接纳我腿上的伤?”   “告诉我为什么。”   他嘴角出现抹欲望之火,松懈下来的盖头香味飘在两人中间,伤痕高达对方腰间,触碰起来会有些不舒服,谢知年听到这句话,似乎有什么在松动,仿佛意识到什么不对劲。   谢知年的嘴巴间血液竟然形成小河流。滑落在自己的喉咙里。   咬舌自尽?   楚惊鸿俊美的眼眶间如案板锋利,双手震怒地覆在谢知年脸颊上,要撕碎面前人的骨头,将会动的心脏包裹在胃里,他宛如不会呼吸一般:“你宁可舍弃自己的性命来让我心软?”   幸亏自己发现的及时,并未没有造成大量的出血。   这一试真情是血的教训。   整个房间只能听见那哭声颤抖,拼凑起来仿佛在喊着楚惊鸿狂之,和止不住的眼泪往下留,眼泪成为洪流击垮楚惊鸿:“你的穴道,我给你解开便是。”   修长白皙的手指在黑发间游荡,楚惊鸿抹去对方止不住的眼泪,他手指润湿成晶莹剔透的珍珠,滴落的水珠沿着手背滑落,留下一片晶莹的水光在枕头间。   谢知年侧脸的线条,泄露出来的春光乍/现,芊/芊/玉腿暴露无遗,他害怕盯着散落的衣服,大脑一片空白闪过去,床榻上的桌子滚落在地,药味的苦涩爆出来:“滚出去。”   窗外的竹枝咔嚓断落。楚惊鸿宛如树枝咔嚓,他手指滑落而下,轮到自己百口莫辩,没有点穴道却说不出话,真被谢知年的玉石俱焚刺激道。   “你给我滚出去!”   倔强又清冷的金丝雀,病弱又娇滴的美人,爱不会因对方的好坏而消失,有的爱不别立场。谢知年神色都是痛苦,他咳嗽带来的嫣红好似怒火,躲在被子里的抽涕带着哽咽:“昨夜你兴师问罪的审问我,今日你强迫我,我承认你的伤疤是我带来的,你借用它来同我行事,跟强/奸我有什么区别?”   他伤痕累累的嘴中带着血:“楚惊鸿,我深知自己的命卑贱,比不上你们朝廷中的大人物,但还没卑贱到出去卖的地步。”   作者有话说:   这是我能喝的营养液吗?67瓶?   在里面打滚游泳!明天精修一下;   楚惊鸿:葵花点穴手 下章太子殿下也要加入战场来了!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感谢在2022-05-26 14:25:48-2022-05-27 19:34: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残疾王爷的金丝渣雀11   “你令我好难受。”   谢知年身子蜷缩在被单下, 凄美又悲凉,他害怕的声音都在发抖。那抽涕的眼泪颗颗砸在楚惊鸿心脏,漆黑的双眸都充满忧郁, 在若有若无的光线下, 窗外是起着浓重的乌云:“别难受了, 我给你赔罪。”   “是烫伤的脚还在疼,我给你揉揉?”楚惊鸿经不起眼泪的攻击,他最终哑着嗓子懊恼自己的冲动, 心间无法诉说的心疼流淌。   梨花带雨的面庞落入枕间。谢知年抖着受惊又争执的声音开口, 宛如深山里面的鹧鸪凄厉地嘶吼:“你别碰我。”   “出/去。”   “阿年?”   楚惊鸿的手指停住, 他察觉到谢知年情绪刺激,隐隐约约有不好的预感。   “不要叫我阿年,狂之从不会如此待阿年。”谢知年目光红润, 受尽屈辱开口:“狂之向来会把世间美好的东西给阿年, 他可以放下身段哄阿年开心,阿年想要什么东西, 狂之都会给阿年, 他包容着阿年的娇宠和玩世不恭。”   楚惊鸿眸子的赤色一闪而过, 不着痕迹地退后几步, 潜藏之下的心疼和酸痛颠覆上来。   “狂之从不对阿年发火, 他相信阿年。”谢知年拼命地摇着头, 受到惊吓而惊慌,咬着自己的嘴唇, 忘掉刚才的恐惧:“任由阿年去外面踏青,而不是永远呆在府中疑神疑鬼。”   “王府锁住的是狂之, 亦是恣意潇洒的王爷。”   楚惊鸿被滚烫的眼泪刺得体无完肤, 他养在深闺多年的金丝雀, 从未让谢知年有半点委屈,眼泪是种得不到的奢想,刹那间,冰冷的声线极其不稳地开口:“你归于我变了?”   他没想到谢知年会为他这样难过,他们之间剩下的都是试探罢了。   楚惊鸿强迫谢知年做/爱,试探的是爱人的真心,谢知年张口闭口的王府外,试探的是他的自卑心。   然再嫉妒与变心的仇恨,此刻都被那种生气又失望眼神覆盖,谢知年眼眶里积蓄的眼泪,能演戏做到那份上,定能轻易欺骗自己一辈子,出轨和与他人私通哪能轻易的暴露出来?   楚惊鸿出现很多奇怪的念头,每个理由都荒谬无比,那股包裹的谎言打通他的穴道,窗外的竹声潇潇声传过来。   “王爷难道没有变?”   地面的古董花瓶都碎了一地,青年接近嘶哑的声音,他指着楚惊鸿脸:“王爷三年前最爱骑马舞剑,对知年有逾越过半点的?”   没,没有逾越过。   恋爱的初期都是甜蜜。   楚惊鸿是谢知年一手出来的,纯情的大男孩到现在偏执爱而不得的变态,他部分代码里逃不开谢知年的编撰,捡起来掉落在地的枕头,心脏咔嚓的冒出绣痛:“我无非想试探你的真情。”   谢知年双眼通红:“知年何时弃过。”   “因为王爷心生怨恨,为我失去双腿顿觉后悔,若这是王爷对知年最好的报复。”   谢知年无法控制地咳嗽降落,像是冒着血泡的药水,每呼出一口都是冷风:“那么王爷成功了,爱情讲究两情相悦,王爷与知年两情虽相悦,但后来的王爷只顾自己心情,不顾他人的死活,三年中死在王爷刀剑下的亡魂不少。”   “知年半夜梦惊,辗转反侧,都能回想起他们死去的样子。会不会后天知年惹王爷不悦,也会被王爷五马分尸?”   酒精是麻痹意识的好东西,楚惊鸿手指摩擦着玉佩:“你见着尸海?”   相传人间有酷刑,尸骸累积着甚称一绝。   “秋后问斩。”   谢知年苦笑:“百姓怨声载道的话飞进王府,他们说王爷狠绝暴戾,叛徒赐死可,王爷却亲手用烙印烫他们每寸皮肤。”   “开创十大酷刑之首。”   楚惊鸿右腿如同踩着谢知年的眼泪上,那高耸的尸体堆积入云,三年前,与匪中沟通放粮的人无一生还,都被他一一处死。谢知年这句话几乎要将他的血和肉剥离,千刀万剐不足为过,顺着地面往下流淌,面部的表情根本不能看。   他保护的金丝雀看到残忍的场面?   谢知年背叛楚惊鸿,楚惊鸿也做不到把谢知年五马分尸,他咽了咽喉咙中的腥甜:“行刑当天,我并未听小厮通报,你赶来城门探望我。”   “王爷受伤后,冷漠众人,恐遭杀生之祸,送点心而来,下人岂敢通传?”谢知年气息不稳:“人遭变忽饮酒,好端端的书生如何沾染上恶习,知年习书好雅乐,学的是夫子之道,立志做君子。”   他理智都消灭殆尽:“不曾贪慕上杀人不眨眼的地府无常。”   谢知年耳膜里嗡嗡作响,所触及的场面尸骨无存,狰狞又恐怖,残酷又无情,七窍流血,千刀万剐,脑浆四溢,血流成河。   楚惊鸿生来服从军队的令牌,他绝不允许战场出现逃兵,处置叛徒尤为狠绝,五马分尸就是五马分尸,手臂,双腿,头颅,血染当场在所不辞,期间不眨一下眼。   上天安排好的权利者,只因楚惊鸿见惯血液和人命,他是执行命令的天敌,在行刑期间目睹多惨烈毫不在乎,擅长去找分尸的千里马。   五大千里马:东南西北各一方,中间一人位居正心,最后五个得力干将都死在匪的手里,迁移归家的方向分为东南西北,尸体留在阳关院,只有楚惊鸿最信任的将领盂无奈。   在府中埋下百具尸体,活死人经过阳关院都得避让三分。   楚惊鸿眉间松裂开,盖头的红色映得他衣袍出尘,他得知是喝酒导致谢知年吐血,人中带着自找的报复:“这些传言本王未闻。”   灵魂的恐惧淹没谢知年:“王爷不听也没事,隔岸观火,你在对岸,明不了知年的心。”   房间里的东西哔哩吧啦碎了一地,受伤的腿部被东西砸到的滋味很不好受:“还不出去么?”   他的声音太重,在摇晃的竹林中,下飞几只小憩的鸟。   “你最好没骗我。”楚惊鸿嘴角勾着苦笑,吩咐几个小厮进来照看,他买到昨夜兴师问罪的教训,没调查清楚之前,凡事不可盖棺而定。谢知年欺骗他,绝对翻下死罪,他自己被泼上脏水没问题,极限就在于死去的百人,死人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三日后本王来派人替你更衣,打开盒子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   兄弟和夫君,前者弱于后者,但楚惊鸿偏执地扭转,他自己多呆一会,谢知年就被难受的蚂蚁啃咬多会,他以退为进,离开未尝不是权宜之计。   盒子里装的是手镯,和安插在匕首上的卖身契。   江歧远是他心头的祸害,不除掉心中带着膈应,谢知年聪慧,能懂得起他的意思,有些事,人最初都是不会的,就是在学习过程中长大,楚惊鸿有耐心陪谢知年成长。   譬如说情/爱。   亦譬如说行/凶杀人。      楚惊鸿记不得他怎样走出房间,单一味地撑着旁边的墙壁,往着青葱的翠竹,心中也不能说没有丝毫顾虑,可是这囚/禁弓拉开,两人僵直的范围半会也收不回。爱与真相碾压在他的耳畔,火速走向消亡的是折磨带来的扭曲感。   自己能相信谢知年的话?那人最擅长戏弄人心,难道是看到尸骸噩梦惊喜,喝酒解愁?是因为害怕面对肆意折磨人命的自己?   楚惊鸿挂着的玉髓落下去,三年的病痛折磨消耗着他内力,抬头,走过去,不巧正遇见忙前忙后的王林业,那人正报着手里的信大步大迈:“王府不疾行,你有何要紧的事找阿年?”   下人们挂着铃铛,寓意在夜晚轻行,勿拢好梦。   王林业服侍楚惊鸿有些日头,是谢知年介绍进来当管家的,能力出众,条理清晰,很快就接受王府的金钱大脉,与谢知年呆在两年,没少从中捞金。   他正拿着教坊司江歧远送过来的银两和书信,脸上带着惊慌,撞破楚惊鸿更为的恐慌,直接跪下,偷鸡摸狗地藏好书信:“启禀王爷,奴奉旨行事,为谢公子采集要的礼。”   王林业遇见恶鬼邪神,搪塞一石二鸟的理由。   “礼?”   楚惊鸿想起谢知年所说的生辰之礼,难不成真的是自己冤枉对方,他眸子暗沉下去,望着竹院方向的正门沉思,两年中王林业和谢知年搜刮的金子,用在何处,他都要一条一条清算。   “是的,特意为王爷而备。”   王林业昨夜看到进入阳关院的楚惊鸿,多了层心眼,不如借自己的口,去填补谢知年未送的罪:“谢公子早在很久之前,跟奴才提起过,要为王爷贺寿准备巨大的惊喜,派奴才盯紧各大天字铺,找来找去,未有谢公子合适的。”   “奴才心生一计,写下目录,这不?等谢公子过目。”   楚惊鸿笑了笑,听着王林业正准备与谢知年已准备的分歧,喜怒不形于的脸色突变,除了嘲讽之外还有几分从容:“当玉镯也是你出得注意?”   王林业抓到把柄,吓得跳不起来,硬生生吃下着闭门羹,左右逢源的他没点破是楚惊鸿想镇压下人口舌,替谢知年找替罪羊:“奴才得知是王爷的祖传玉佩,第一就传给上面,求王爷审问,出主意这是奴才不才,顾着为谢公子分忧。”   “奴才罪该万死。”   确实该死。   油嘴滑舌的人带坏不染凡尘的青年。   阴凉处的地带灌入楚惊鸿衣身,提起总比没提起过,他也不去追究他们两人哪里说谎,语气松下来,咬着的嘴唇泄出血:“万死刮千刀。”   “下去领罚。”   王林业汗水如瀑布往下流,随口一提,怎么当真呢?   楚惊鸿调笑变成打趣,终于好一会,心中的难受不再深:“你这身护主心切的皮不掉也去把层脂,本王给你将功补过的机会。”   最后的话将王林业踏入地府的身劝退,他误以为自己脑袋保不住,有百种的走位上策去想:“王爷有什么吩咐?”   “去支取点银两,派厨房熬点参汤,这三天守着他,不许出任何意外。”   楚惊鸿张开血腥的口/子,他望着周围的竹林,感觉自己被困其中:“允给他,咬舌自尽,齐根而断不以致死,别白费功夫寻死,另外转告他。”   “所言为实,我亲自赔罪。”   王林泽连连答应,他一来二去也清楚状况,踏入竹院,肉眼分为红杏花和翠竹两边,楚惊鸿下令种植的红杏,是时时刻刻提醒谢知年出墙的招罪:拐出墙壁的红杏,虽有机会世人皆知,但主人家都会卡到出墙的部分,以墙壁为界,划分领土。   “奴才不辱王爷之令。”王林业恭恭敬敬地行礼,还没有等他献媚机会。   就看见王德明带着些奴婢急匆匆走过来,两人出于同字,中带着一「王」,异常熟悉,他一时之间,越过楚惊鸿,提醒着对方要遵令守礼:“德明,你碰上什么着急的事?”   旁边强大的气场控制不住外泄。   王林业说漏嘴的低着头。   楚惊鸿对王林业越庖代俎的方式没动怒,他受过情伤,也不想多说话。那双眸子一味挑开,在盯着后面奴婢的衣服黑下去,王德明身后跟着的奴婢带着后宫特有的腰牌,暗沉中带着杀意。   那些奴婢见着楚惊鸿的面色抵不住恐慌。   王德明想什么来什么,夜有所思白有所梦:“王爷我们猜中了,太子殿下已经到客栈了。”   楚惊鸿缓和几分,猜到事态:“哦?”   “客栈?”   王林业也附和跟上去,这刻仿佛王爷不是他的主子,而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承蒙圣恩,怎可以屈尊降贵住客栈?”   “太子殿下如此雅致。”   楚惊鸿面临重敌,收起视线,心里是叙旧和责怪:“想住即住。”   “王爷这怎么行?”王林业害怕脑袋不包:“这理传出去不符待天子,有损皇家颜面。”   楚惊鸿却仍旧站的直,他和楚明瑜关系恶化,怪自己多点,心里还是忘不掉那段失去粮草的穷途:“太子一日不登基,他还是臣子。”   来的是天子,自家亲生父君,他楚惊鸿照样不接,他就是狂妄。   “太子殿下原本,”王德明心想王林业少说两句,否则脑袋都不保,他难以启齿开口:“太子殿下原本也想好居住的院林,吩咐我领些宫女过来,说是要在王府中朝明院小住,等王爷与谢公子的大婚,与天庆祝同乐,顺来探望国公夫人,招纳贤人。”   这话一出:王林业和楚惊鸿都沉默下来。   招纳贤人?   王林业觉得太子殿下真夺笋,这竹院和朝明院隔着一堵墙,凿壁偷光,太子殿下打个洞,就能把谢公子和王爷看光光,这么一说来,自家王爷派人种的红杏还真的想出墙。   “还派奴才邀请王爷天字阁楼相遇。”   作者有话说:   楚明瑜:年年,我千呼万唤始出来,我要来你们旁边住了。   楚惊鸿:该拐我家的红杏,弄死你。   王德明:我家义弟不要头,我捡公子的礼物,他撒谎说公子买礼物。   明天受竞走一波,楚明瑜挖苦来一波:啊!你为何腿残疾?啊,你为何针对个戏子,啊,年年不就是贪欢,你为何不能接受他?   ↓   天王盖地虎,肆肆三三五。   收藏肆肆不迷路,迷路的话,我们下本再重逢,娇花给我么么!今天我太惨了,缝制粽子的那个袋子,结果手被针捅了三个窟窿,好久没有做针线活了,还是不适合这种细活。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残疾王爷的金丝渣雀12   两只老虎相斗, 绝有一受伤。王德明打量着楚惊鸿的脸色,情不自禁地思考,这楚明瑜葫芦瓶子卖的什么药?王府如今处于飘摇动荡, 这场婚事虽是皇上做主, 但其他的大臣不由得背后说闲话。   楚惊鸿在朝廷没少得罪文臣, 永安王府的家产羡煞旁人,太子殿下难不成是在借机打听国公府一代?除去根深蒂固的私权利,见面会谈说不定暗藏玄机。   “王爷您赏面么?”   王德明迟迟不等楚惊鸿回复, 他遣送其他奴婢进朝阳, 自己留下来, 底气不足地开口:“太子殿下好似故意为难你,天字楼离江歧远那下等人不远,您不愿, 奴才就叫人去回话。”   楚惊鸿云淡风轻地扫过自己的双腿, 他清理着嗓子,声音异常平静:“去。”   王德明没忽略楚惊鸿眼底的狠绝, 那人眼神仿佛就在看死人, 唇边勾起的笑容没任何温度:“本王五年未见太子殿下, 故地重逢, 太子殿下想住我王府, 我又怎么会拒绝?”   “他与知年是旧时故交, 爱屋及乌,好好招待。”   楚惊鸿若有所思地望着背后的深院, 屋子里传来的碎片声消失,他清俊的面容在太阳下, 显得越发苦涩与心碎, 那唇角溢出来的血痕, 被他淡漠地擦过去:“派下人去寻样东西。”   王林业冷不丁地发抖,脸色变得惨白。   王德明捏着嗓子:“您要寻找什么?”   楚惊鸿冷漠地开口,沉重地叹了气,扶着旁边的柱子:“知年昨夜所掉的物件,翻便整个王府,掘地三尺都要挖出来。”   “奴才来吧。”王林业连连地点下头:“奴才找完谢公子去派人去搜。”   搜胭脂么?   王爷发觉贺礼是教坊司购置的胭脂?   王德明的心跳在竹林中很突兀,他紧张手肘都在颤抖,捏着袖口藏着的胭脂,又看见楚惊鸿面色铁青,神色有些恍惚,错以为赶在楚明瑜来临的节点,王爷要拿东西来治谢知年,就没敢拿出来。   “那王爷事不宜迟,我们前去天字楼吧?”王德明伸出手,给楚惊鸿做人肉拐杖。   “嗯。”   楚惊鸿喉咙滚动一下,搭上王德明的手,动身中,瞥见青葱的竹林,自地面升起来的红杏香味烧到脚边,阳光普照下的院子带着危险:“我想起,国公府中有一子唤长辞,姓李,精通医术,少时学于山林,派他过来一段时日,搭把手,和其他大夫一起,来调理知年的身子。”   一口一吐血,胃里虚弱,肩不能扛。   想想都沉重。   意外总在即将得到幸福中来临,这场婚他们撑得过去么?   楚惊鸿忆起青年满嘴是血的样,微风拂过他的面颊,感觉到有点冷,又预知到什么,呆呆地看着艳阳高照的天空,地上的泥土晒到干裂:“昨日大夫详情细说过,他的身子撑不过开春?”   他侧着头,视线里的红红火火的用具摆上台面,露出无力的鹰爪与锋芒。   王德明扶着楚惊鸿穿过长廊与竹林,他细嚼慢咽地开口:“倒也不是完全酗酒而致,大夫说谢公子积郁良久,气血方刚,以柔为刚,欲/事方面比较浓,然而没处泄。”   “得不到释放,憋得太久,身体坏了。”   游走在万人的花街柳巷,千草中间片草不染,空有线头可用,无插/座可以插,久而久之就生下疾病。谢知年还是为自己守身如玉,和其他人夜夜鬼混在一起,还会有性/方面的病?   楚惊鸿之前把最坏的结果都想明白,近乎在瞬间明白王德明话外有话,不由仔细地排查着谢知年的话,捂着躁动的胸口。   那人显然身体没有背叛,那么情感上真的没有背叛?   礼物和真相最为能说明真心。   楚惊鸿张了张口,又什么都没有说,他手拽紧又松开,盯着脚下的双腿,他想要哥值得改变自身的理由:血心剑:他可尝试着固定双腿,切断骨头从新接,瘸子有何不可舞刀弄剑刃。   王德明难为地皱着,他旁敲侧击,注意到楚惊鸿脖子里的牙龈道:“王爷想,也勿操之过急,太猛烈也伤腰,伤残花,奴才于宫中托人找来,春宫三十二图,不动也能解谢公子急。”   楚惊鸿指尖重重地点在王德明手上,嗓音偏低,流淌出轻微的哼声。   王德明体贴地拉开车帘,扶着楚惊鸿坐在马车里后,鬼迷鬼眼地掏出黄色的本子,封面图中上面两个男子正在古树下交/合,盘根坐莲,生生不息地流露白色的露水:“正统的。”   “一手绝对可靠,是男人自然都生喜。”   窗户外的马啼哐哐做响,经过桥边的河流模糊不清。楚惊鸿闪过几次情迷,他眯着眼睛,出众的侧影和紧跟着的阴挚,挥着衣袖闭着眼,心口不一地开口:“放着吧。”   他的强势给他造成祸端。   兵书之外的其他小人转,全本上下书中含着金钱的铜臭。   谢知年,你到底喜欢什么?   楚惊鸿眼神幽深一下,手指捧着王德明的书,不着痕迹地收回来:“我很可怕吗,三年来下令用罪行处死逃兵,你会认为本王是草菅人命?”   似乎没想到楚惊鸿问这个,王德明摸不着头绪,对上楚惊鸿的眼睛:“奴才认为王爷所做的,正是叛徒应得的,孟将军和席将军死的比他们凄惨,天下无感同身受,百姓不理解王爷。”   “他们都会觉得王爷过于狠辣,谁来想起,瘦马载着昏迷的王爷回城,地上满身都是血,王爷的腿部,三刀比台阶还深,骨头敲去三块。”   楚惊鸿神色冷淡地收起手,他坐定在软踏上,不理解是他和谢知年的隔阂,墨黑色的瞳孔罕见有点温柔:“感同身受。”   哪里找的感同身受?   隐藏着说不出的悸动,楚惊鸿没念出来,他心就咚咚作响,谢知年的话信了大半。   主仆二人就踏上马车往天字楼赶过去。      【028:目标任何黑化值降低80,请宿主再接再厉。】   【028:楚惊鸿已相信你捏造看他的谎言,他把往你受刺激地道路上带,不久就会按照你所构思的想,这一举简直是一石三鸟,王府里的每人都各怀鬼胎,王林业这人精哄楚惊鸿,你是因祸得福,楚惊鸿半个身子踏进陷阱里。】   【谢知年:不掉进来。】   【谢知年:我就把他拽进来。】   028了解谢知年是做任务疯狂的人,楚惊鸿踩到谢知年的底线,企图期间沟通着下世界的不要病弱人设,只见窗边的竹林沙沙地松动,那安置在桌面的红盖头吹到地上。   谢知年半死不活地躺在被窝里,他擦拭着嘴角里面的伤疤,拼命捂着掉落在地的盒子,蜷缩着床上,企图让自己更加暖和些。   “公子您就喝口参汤,膳房那边问公子今天想吃的菜品,您自去教坊司,有十二个时辰,没用过饭。”在喻文佳看来,谢知年像是受过刺激的人,身体上都是千疮百孔,逐渐丧失对未来的希望:“阿佳担心公子会饿坏的。”   谢知年扯着沙哑嗓子:“我不吃。”   “不想吃。”   根本没有胃口吃,面前摆放的都是尸体,打翻地茶水里四落的是血液。   谢知年眼里的恐惧和慌乱映入眼帘。   喻文佳眼见自家公子消瘦不少,那满地的狼藉和古董碎片铺了满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经历了什么,他捡起来碎片,跪在谢知年面前:“公子,阿佳求你了,您的身子不如从前,经不起任何折腾。”   “你昨夜吐了一盆血,半夜心神不宁,阿佳与阿姐呆在你左右,听见你说害怕。”   他心疼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一唔地哭不出来:“王爷知道公子所做的事大怒,府中的人谣传,王爷不再宠您,公子你心里纵然慌神,也不要自乱阵脚,害怕王爷追查,可还是得好好用饭。”   “王爷是重情重义的人,王管家那边正帮着你圆谎。”   你们也认为自己是花心的人?   谢知年在听到「心里慌神」的时候,他的脸色就苦不堪言,手指穿过落日投进来的光亮,颇有被冤枉无处发泄的可怜,趴伏在床上,笑着笑着后又轻描淡写地开口:“这谎如何圆下去?我忘记王爷的生辰没备礼,还去教坊司去花天酒地。”   喻文佳看着有转机:“公子自有圆法,求您把罪过揽在阿佳的头上,是阿佳挟持公子去教坊司,阿佳贪慕教坊司的名/妓,做出带您去的出阁之举。”   谢知年没有说话,好一会才开口:“王爷不相信我,你拦在身子也没用,我撒了很大的谎言,骗过了你们所有人,也骗过高高在上的他。”   他垂着眸子看向站在面前的喻文佳,双眸尚未睁开,意识还停留楚惊鸿失望当中,全身不听使唤的颤抖:“说什么谎话,都圆不回来。”   绝望中看不到希望。   喻文佳跪在地上,被那抹刺痛,却又找不到理由:“公子?”   “你们都认为我很花心。”谢知年垂眸望着窗外,抬着头微微地笑着:“殊不知我的心很小,装的下的也只有一个人。”   “三年哪无感情?”   他们的爱情始于暗杀当中,在互相猜疑中葬送。谢知年爱王爷,他隐藏的很好,谁都看不出。然而那打开匕首的吃惊和王林业传信,却彻底凉透那颗操劳的心,虚弱的身影摇摇欲坠。   喻文佳跪在地上反复琢磨着这句话,他的痛如同刀狡,跪了好一会,额头都是汗水,猛然想起:公子也自王爷腿疾后性情大变。   作者有话说:   王德明:你葫芦瓶子卖的什么药。   楚明瑜:能解年年的相思药。   专栏求收藏,嗷嗷嗷-欢迎新来直播写文的小伙伴,给你们热乎乎的么么,用手摸摸,乐乐飞飞。 第44章 残疾王爷的金丝渣雀13   “公子你还爱着王爷?”   喻文佳颤抖地说出来, 他向来对谢知年言听计从,默默地把谢知年手中的匕首放在桌上,得知答案后, 也不做任何表态。在江歧远与楚惊鸿之间, 谢知年不用他多说, 肯定是选择后者:“您割舍不掉这段感情,心存着留恋么?”   要让喻文佳说出谢知年性情变化,他一时间还真说不出来, 那人性子和骨子里还是温柔公子。   谢知年拢着身上的被子, 凝视着地上的婚服, 咳嗽两声闭上眼:“你说这句话,连自己都不肯相信吧,你们都不相信的话, 拿来问我有什么意义?”   他眉眼染上悲伤, 问题问得接近麻木。   喻文佳迫切知道答案,他眼皮子挂着的眼泪还在:“阿佳实在愚钝, 琢磨不出, 还望公子切莫伤心。”   谢知年身子微微僵硬, 他看了眼桌子上的盒子, 悲伤无处冲过来。   喻文佳确实不相信谢知年, 可他愿意试着信任谢知年, 加上谢知年抛弃太子殿下这靠山,决然跟着王爷。只是现在不再爱, 不证明之前不爱。   身边花心的人突然转了性,旁边的人就跟撞了鬼似的:“我三年未见公子伤情过, 一时间不习惯罢了。”   喻文佳跟着谢知年玩得比较野, 白纸上搁置上浓重的笔墨, 踟蹰一会,凝着声音开口:“您这三年进出教坊司,与江公子饮酒作对,既心里爱着王爷,怎会去那种地方买醉?”   “您未来是如何打算的?”   谢知年没有回答,即使坐在床上,那气场压着的娇弱感透出去,后觉得胸口有点闷,他用手锤着胸口,望着窗外多出来的红杏,一口气差点没咽上去。   他面色苍白,眼里全是懊意:“听候王爷发落。”   “王爷要杀要剐,我都认下来。我没其他打算,也无亲人在世间,谁叫考取功名的阳光大道千千万,我偏偏走错了路,这是我要还给王爷的。”   出来混的,迟早是要还的。谢知年再重头来一次,他还会选择今日到口的软饭,软饭不吃白不吃,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踏破铁鞋都想找金龟婿。那些追求富贵的人,有的获得幸福,有的活的谨慎。   谢知年如履薄冰,半斤八两,听着喻文佳开口:“您说得这些话都是骗人的。”   “阿佳照顾公子三年,听得懂公子的弦外之音。”   这些不是谢知年的真心话。喻文佳跪在地上良久,美人落泪总惹的人心酸疼,他祈求地看着谢知年:“阿佳想替你解忧,您若有苦衷,步步为营地孤行下去,人会憋坏的,何不把你的苦衷诉给阿佳?”   谢知年眼神微动,似乎有点迟疑,顺水推舟想拿对方做洗白工具,那抹消失的恐惧又席卷而来:“奴婢就是奴婢,下等人就是下等人。”   “一意孤行不是什么坏事。”   咳嗽打破僵直的氛围,喻文佳沏了壶茶:“公子信不过阿佳?”   “我保证守口如瓶,封得严严实实,对阿姐也不说您想做的事。”他举着手发誓,眼看着谢知年的销售,里面总感觉有猫腻:“我有违背诺言,就让我再也见不到公子。”   “你要跟着我牵扯进来?”   “嗯。”   谢知年朝着散开的窗户,他静默了良久开口,露出眼中情伤,这些年的谎言叠加起来,整个人到了病弱垂危之际:“我做的一切都是在以毒攻毒。”   喻文佳听着谢知年的叹息:“以毒攻毒?”   谢知年清着嗓子,他勉强撑着身子,唇色已血色褪去:“王爷放弃医治,永久困在永安王府中,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管事的太医纷纷束手无策,那些王爷得罪过的官员连根拔起,拧成一股绳,疯狂地把王爷往疑难杂症上套,说他是瘸子,哪有战神的风范?哪曾想事情总有一线生机,我不能放弃。”   “我出去花天酒地只是换种方式来激励他。”   喻文佳手上透着冷风,他垂眸看了眼掌心:“这样么?”   谢知年满眼沧桑,他身形不稳地靠在床栏:“我失败了,败得一塌糊涂,王爷非但没得到激励,反而变得狂躁,害惨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浓烈的苦涩勾搭上喻文佳,他的眼睛也被涩到,信息量太大,没来得及缓存,暴露出来里面的苦心:“公子,大费周章只为刺激王爷站起来?”   这些年他的公子如何受的过来谩骂的?怜惜的伤感不断膨胀,喻文佳很难想象,不染凡尘的人倒在众色面前的苦楚,淫/乱中挂着的泪滴,喝酒呛出的眼泪道出几分伤心:群芳争艳,勾心斗角,一片赤心,竟也会错春意。   “您未设想过王爷会要您的命?”   喻文佳见楚惊鸿昨夜去阳关院,又听对方四处寻医,脚步不稳地后腿两步:“您用最慢的方法,来换王爷崛起,王爷未必知道你的用心,他只觉得是种折磨,他会杀了你。”   “我此生了无牵挂。”谢知年抿着唇,稍微地垂下头,片刻后戴上那块玉佩:“王爷恨我怨我,恨的越深越好,闲暇时可,光想着处置我,心里无暇去想残疾的事。”   “他那么骄傲的人,受此打击,怎甘堕落下去?”   喻文佳哑着嗓子,血淋淋地苦衷,房间里张扬着药味更浓了:“原来如此。”   【谢知年:事实如此。】   【028:你真是撒谎不眨眼,又骗了个纯情的人。】   【谢知年:现在洗白大军有多一员。】   “你回去吧,我饿了,自然会唤你吩咐厨子。”谢知年见目的达到,他捂着胸口说疼,赶鸭子上架,把洗白大军的成员送了出来,在喻文佳转身的那克,面上的疲倦消失不见。   那双手指点在眉心:越是单纯的人,摧毁起来越带感,这或许是那疯子缠上自己的理由。   一说上套是谢知年钟爱的洗白人物,换做其他奴婢说出爱,肯定会心里鄙视他。在喻文佳的眼里,谢知年的情绪像是快要崩溃:谁爱上了谁?这场爱情战争里面的胜负不太纠结,谢知年明显技高一筹。      天字楼是坐落于城中寸土寸金的地带,别名又为「玉和楼」,内设天字扶梯与厢楼,由退宫回来的御膳房的一品厨子来掌勺,分三等档次布置,账房收支与这几年与教坊司不相上下。   两家阁楼离开二十米。   有人说站在天字楼的二楼能看到教坊司的招牌,而要去天字楼,必经城中繁华的忘春街道。   正午的太阳火热无比,百姓们一改往常的无精打采,他们东想两望,两个眼睛圆滚滚如气球,削尖了脑袋都想看看,当年的战神现状如何,无以前的瓜果满车,铺天盖地洒下来的都是议论。   “永安王这次出府莫不成是往教坊司去了?”有百姓开口道。   做生意的「豆腐西施」眉毛一横,她在嘴巴前,比了个嘘的姿态:“王爷不可能去教坊司,他早上派人去了一趟,你少在这里瞎说。今早那坊司的春容嬷嬷还哭个不停,一大早就倒在在门外,哭天喊地,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似的,问缘由竟是王管家把那她那活招牌给赎了。”   百姓不解:“给江歧远赎身,张春容怎地舍得?”   他们捂着嘴巴,不可思议,对风花雪月的事略有耳闻,江歧远是他们这带的男馆,做什么都是一流的,是教坊司的活字招牌。   “那可是永安王,再舍不得也得舍得。”   “我也纳闷,后仔细想想,想那江歧远和谢知年的甜蜜传进王爷口中,为落下口实,永安王赎身怕是等着治罪,暗地里处理那不眨眼的人。”   豆腐西施裂开嘴笑道:“这三天有好戏看了,那江歧远还打了个半死,青丝寸寸掉地,嘴角和脸都打得肿起来,还是被王府的袁将军拖着回王府的,叫他勾搭上不该勾搭上的人。”   马车遥遥地行过来,暗暗地收着附近的连珠:“你们别议论了,哪位功高盖世的主子来了。”   豆腐西施和买豆腐的人瞬间噤声,那座轿子没挂其他的珠子和玉坠,反而挂着血色的佛珠,却带着浓重的杀意。说来也是神奇,佛珠在雨季会自动染红,想来忌日也离得不远。   “下雨了?”   “那佛珠是个宝贝。”   “宝贝什么头,快把铺子收拾!豆腐口感坏了,就卖不出去了!”   摊贩瞧着乌云密布的天空,不吉利的兆头都占了遍,他们慌忙地收拾东西,生怕楚惊鸿突然有兴致在自家面前停轿。而那些买东西的姑娘也纷纷撑着油纸伞,她们的鬓发挂在耳边,惊慌失措的瞳孔在烟雨朦胧中放大,踩着稀碎的脚步远离闹市。   街道的人声很嘈杂。   倒大的车摊经不起鬼风,被吹的歪七八扭,张牙舞爪,那些对楚惊鸿的猜测一条一条递增,阴间出来的阎王,天公不为其做美。   然而与百姓的抱怨不同,清澈温柔的声音张口道:“好雨。”   自这慌忙奔走的百姓中,有一双如玉娇嫩的手从二楼栏杆伸出,那秀气的指尖抖着雨滴,宛如山间灵露好动,三指七长,腕如白藕,指夹青葱,沿着栏杆走了一遍。   教坊司里歌舞升平,有琵琶寺声传来,挂在那门前的梅花落下。   落花时节又逢君。   手指的主人正站在天字楼二楼,嘴里念念有词地读着诗词,视线似有若无地游走在教坊司的牌匾上,吟诵出古典的诗词:“有道是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这场春雨下的不错。”   “这次西行给了孤好大的惊喜。”   他又轻声地捏着笑声,目光落在教坊司里红带连连,不由嗤之以鼻,感叹万分,不肯念出下一句,像是那三个字卡在心房。   “太子殿下容奴才斗胆来接一二。”   “这其二是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从手指主人迎出位尖锐的声,穿着红色袍子,手里拿着专用的浮尘,打去花枝上残留的水迹:“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   “太子殿下的头可有花白,哪里来得这种愁苦?”   “明瑜是心里苦,不表露在外,听着百姓的议论,后觉得不苦。”楚明瑜谈笑又轻口,又多了点释怀,他的心脏抽离:“想这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的甜。”   他的眼睫毛上挂着泪珠,里面有什么不甘心藏中,睫毛宛如银针,射出去都是毒素。   “成大事者必有苦难,太子殿下,真好雅致,在这里吟诗。”那太监拿着拂尘,掂量两下,皮笑肉不笑:“天微凉,不也要注意身子?您又站在雨口,哪能不招雨的牵挂?”   “明瑜谢过华悦公公教言。”   楚明瑜收着手指,入定坐在凳子上:“有劳华悦公公赐教,你在东林城保住明瑜一命,明瑜一直记在心中。孤成于乱中,败也乱中,后宫储君岌岌可危,无您在背后美言。”   “只怕我回京是遥遥无期。”   “太子殿下与永安王都是奴才看着长大的,大恩不必不言谢。”华悦回忆着楚惊鸿进京,与现在的惨淡对比,心里别提有多疼:“如今一伤,一失势,本是同根而生,相煎何太及?”   “奴才只求这次下西洲,太子计划万无一失罢了。”   楚明瑜掂量着轻重,三年的幽闭东宫,让他失去心神乱谋,温柔尔雅的气质多出些颓废和致命的抑郁:“绝无闪失。”   “知年在洲中玩腻了,他厌倦狂之,我也该来接他回乡,你想要的,我都会成全你。”   他望着浮云里面的天空,黑黢黢地看不到光亮,悠然记起来,那人笑颜如花说等自己回来给答复,答复却是他与楚惊鸿两情相悦的信件。   “太子殿下为了区区个下等人值得以身犯险?”华悦没做狸猫换太子的事:“世人都想要这皇位,哪有让出来的道理?你把东宫之位让给永安王,自己撒手不管身外事。”   楚明瑜打断华悦的话,望着窗外的雨滴,牙齿里面的恨流露出来:“他值得。”   “五年前孤初入州中也有如此之雨,豆大点,我平生最后悔的事,就是带着他来永安王府。”他看着楼下的马车停下:“解铃还须系铃人,知年从哪里来,便从哪里去,那些药,你保证能使人忘记所有?还有孤母妃一族不受牵连?”   华悦扰着楚明瑜身子,神秘兮兮地开口:“太子殿下多虑,华悦什么时候又做没把握的事。”   作者有话说:   专栏收藏不迷路,听取之前我的饭饭和另个小天使的意见,真相寄托在喻文佳身上,大家可以猜一猜,楚明瑜来的目的。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残疾王爷的金丝渣雀14   “在京城的人都要称你为一声活阎王, 你办事自然不拖泥带水,孤自然信的过。”作为皇帝身边的红人,华悦没点本事在身当不成总管。周围疾风吹得楚明瑜脖子泛冷, 他的五官在风雨中清晰, 端着旁边的热茶, 细细地抿了一口。   乐人弹奏的琴音响起,珠帘晃动与琴音交叉,包厢里充斥着静谧。   华悦受过夸赞:“能得太子殿下青睐, 是华悦的福气。”   “遇见华悦公公才是明瑜的福气, 孤之所以亲自登门找你合作, 就是抱着的就是绝对的心,小隐于野,大隐于市, 孤在朝廷上当腻了, 偶尔也想做耕种的百姓,找个没人地过自己的日子。”   楚明瑜手指跟着琴音晃动, 那脸色阴沉又狠毒, 时而温柔, 与闲情雅致融合化成旅途人的风沙:“只可惜时不同往日, 西洲不是呼风唤雨的京城, 你我万事需要多加小心, 提防点永安王府中的人。”   “如今皇上病重在床,后宫嫔妃都是无用之人, 惊鸿日后登基定万无一失,不过天底下没免费的馅饼, 这杀父弑兄的名头, 他得给我坐实下来, 日后受尽后人不孝的骂名,功能再多又什么用?瘸子当华元的皇帝,万古开帝的第一称。”   刺耳的尖笑声穿破出去,打破琴音的通俗。华悦没错过楚明瑜隐匿在阳光下的轮廓,阴狠的情绪肆无忌惮地游走在那面容上,他从未见过那样的眼神,仿佛就是在看死物。   短暂地能让人一击必命:“太子殿下心里还恨着永安王?念在你们两从小一同长大,这样做未免不有缺融洽?”   “孤都把皇位让给他,还谈不上融洽?狂之与孤有横刀夺爱的仇。我知道华悦公公与贵妃娘娘有过一段主仆情谊,心里偏向贵妃娘娘的儿子。”   “但此仇不报非君子。”   楚明瑜用最温柔的面容却说出世间最狠的话,他手背加重力气,茶杯里的滚烫烫得舌头血肉模糊:“楚惊鸿在信封上的道歉微不足道,难解我心中夺爱之痛,孤要让他跟我一样痛苦,成为孤家寡人,别人闻风丧胆的恶鬼,享受着世人羡慕着的权利,坐在高高在上的王位上,永久的孤独终老。”   他平静的面容下刹那间细微变化,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尤外的深刻:“爱情总要讲究先来后到,哪有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道理?”   “太子殿下。”华悦不安开口。   楚明瑜这句话扪心自问,反笑容带着苦涩。   第一个遇见谢知年的是自己,凭什么不能与那人走到最后?   楚明瑜是在元宵佳节与谢知年相遇,全年最喜庆的日子,那天的京城乱花迷人眼。谢知年提着灯笼走进自己内心,祈愿的心愿灯都他们一起放出,直到现在还留下那人的衣物和房间。   他说过会让对方做历史上第二位男皇后。   没料到故人的心易变。楚明瑜生在东宫中,也谈得上是半个老狐狸,他能看出谢知年眼底的喜欢,当初带着谢知年躲避母妃的追杀,将谢知年带到这西洲之地,羊入虎口,他平生最后悔这决定。   “华悦公公,孤是不是太愚蠢?深知惊鸿年少成名,是达官显贵的良胥,这么优秀的人哪能不招人喜欢,还把知年送入这里。”楚明瑜端着的茶杯凉透,保持着喝茶的姿势,喉咙上下一动。   华悦神情称得上心疼,手心手背都是肉,难以割舍地开口:“太子殿下也很优秀,奴才记得你三岁行走,五岁成诗,十岁通览古今,十五岁胜过夫子举人,状元郎曾是你的墨笔学者。”   “别妄自菲薄,贬低自己。”   听到马夫拉绳的响声,楚明瑜缓慢地放下茶杯,目光如同波涛汹涌,谢知年一举一动都牵动着自己的心,那人与教坊司的事一字不漏的入耳:“不是蠢货,怎能被狂之合着伙欺骗?”   华悦担忧地着楚明瑜:“变心是两人所做,太子殿下光怪永安王横刀夺爱,怎不怪罪谢知年阴谋诡计?奴才查到醉酒还是谢知年的计谋,他在京城谎称人生地不熟,故意冲撞你的马车。”   “您在王府假死后,带着他离开,过日子真算责罚?”   “当然不是。”   “长痛不如短痛,我求失忆药是变相的折磨。”   楚明瑜嘴角有一点若无的笑意,具体的计划没说出,眼底是一片的漠然,他带着浓重的讽刺,毫不留情地撕开内心仇恨的面具,掺杂着报复的快感:“知年管不住自己身子,爱去沾花惹草,我就把他用锁链锁起来,您们干这行的不是最喜欢调/教人了?”   “我要乖乖听话的他,麻木不仁留着口气在即可。”   华悦公公定定地看着楚明瑜,浮现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从三年前土匪交易中,他好民不喜追杀的主子就改变,杀戒是种瘾,沾染上什么都变得行尸走肉:“按照太子殿下的意思。”   “按照孤的意思,这人得先好好折磨一翻,你说失忆药品服用进去,身体会什么伤害?”楚明瑜不言而喻地诡笑。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楚明瑜和楚惊鸿不会取下谢知年的性命,比起楚惊鸿心慈手软,楚明瑜却能下得了毒手,他说要调/教谢知年,是真的不死就玩死的教。   华悦不安地捏着浮尘:“人服用久了,会嗜睡虚弱的症状,一次两次没影响,服用多了,会造成记忆空白,还会极度渴望皮肤,你说什么都不会违抗。”   “他违抗也没用,孤不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   楚明瑜侧脸泄/出银色的光芒,深不见底的瞳孔映得更加冰冷,抬起眼皮子冷道:“孤就看看楚惊鸿养出来的皮肤,经不经得起鞭子与锁链的抽打,孤要他做我的傀儡,生生世世离不开孤,一辈子只会说六个字。”   心悦我,永久。   记恨我,永久。   诗卷与字画里的感情消灭,剩下的都是滔天的恨意,他被折磨到再也不相信人间有真情:“背叛孤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华悦彻底觉得楚明瑜变了,他在宫里见过不少太监也养着小人,特别好这抽打着一轮,花钱自己买罪受,抽打自己的时候淫/乱,他不理解这种凌虐的快感,只要那人不是太子殿下什么都好说:“奴才回头派人把行刑的用具送到您手上。”   “再好不过。”   楚明瑜迎着稳重的脚步声,他捏着那扳指,那里缺着的一角,透出寒冷,猛然地抬起头,这样带着攻击性的目光劈开在人影里,有种惊心动魄的凄怨:“去把房门打开。”   “传人上菜。”   华悦轻微点着头,发现楚惊鸿捏玉捏得更紧,不由想起陈年往事。   曾经的皇后宫里忌讳养动物,凡进入易奎宫里的动物都处死,天上飞得地上爬的都不例外,久而久之导致宫里的花木多凋谢。   太子殿下九岁与永安王一起受皇帝,赏赐和田玉和热纹玉,两种玉佩一冷一热,对应性子来一热一冷。领着赏赐回宫的太子殿下,却亲手被皇后责罚,原因就是赏赐同等。   后没几天易奎宫里闹蛇,楚明瑜正好又中蛇毒,手指被蛇咬伤两洞,皇后娘娘听了又气又疼,她边嚷嚷着找凶手,想嫁祸给贵妃,经不住凶手是自己儿子,抄着旁边的花瓶往上打。   竟然不小心把赏赐的玉佩打碎了。   太子殿下整个人变了,和田玉缺了一角,宫里人不知道他说什么,皇后娘娘面色里都是恐惧。爱不释手的东西留不住。后经不住打磨,由玉佩变成扳指,一模一样都缺角。   当日管事的太监问:“太子殿下你钟爱这玉佩,你只需要开口,皇上肯定会赐予你新的,何必几次周转来复原成扳指?”   楚明瑜毫不犹豫回答:“我只要这块,是我的终究我的,一分不落的给我。”   小小年纪就如此通透,楚明瑜清楚留不住的东西那就换个形式留住,玉佩和扳指都是同类,同等死人活人都没两样,只要是完好无损的身体,尸身不腐化,其他的不重要。   他尽量忽略心脏处那种养歪的心思,露出蛇咬伤的两点,稀稀落落的水滴由掌心滴落在桌面,血浓于水的结拜之情落下:“在我身边,亦死亦生。”   “因为这是你欠我的。”   以后折磨你也是你欠我的,你欠我一段真情和解释。   裂开的冷风惯入房间,倒茶的声音哗啦啦作响。在华悦正打开房门之际,空中形成股强大的气流,猛然地冲破房门,摇曳的木头立刻碎在地面,其中正面而上的是身穿黑袍的男子,衣服中的烛光点开。   “不劳华悦公公折煞,狂之亲自推开。”   华悦心中微微叹了口气,他后怕的收回手,好歹溜得快,不然鼻子肯定被打。   楚明瑜可没华悦那么快,他来不及躲闪,脚边猝不及防被木门的残渣而伤着,却淡定地踩着木门的碎渣,露出嘲笑得姿态:“三年了,你的性子一点不变。”   楚惊鸿:“哦?”   “一点不变,太子殿下那只眼睛看出来的?也对,夜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卷宗太劳累,故判了那么多冤案。”远处传来的声音更加阴冷。   楚惊鸿面不改色地踩着步子,毫不费力地登上台阶,眼中如蝎子般毒辣,他蜉蝣中有道暗光,周身的气压散开,竟然猛然地笑出声:“士别三日,刮目相待,你我士别三年。”   “我的恨意日夜逐夜增加。”   作者有话说:   专栏求收藏。   楚惊鸿:想囚/禁我的人问过我。   楚明瑜:别忘了我才是以前的男主,没有你,我得浪漫早就成真。   楚惊鸿:点你不喜欢吃的菜,弄死你。   楚明瑜:点你喜欢吃的菜,膈应死你。   谢知年:跟我玩囚/禁,你输了,我下个世界真会被囚/禁,下个世界病娇开场。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残疾王爷的金丝渣雀15   “无事不登三宝殿, 你此番下西洲,又受得哪的天命?”他语气没有尊卑贵贱,丝毫不顾及楚明瑜的面子, 那苍白的面容里找不到脆弱, 理应呆在繁华里, 下意识还想说些更难听的话,又语意不明地打住嘴。   西洲贯以永安王府分支之称,楚惊鸿占地为王, 相当于半个掌权者, 当地的县令都要看他几分薄面, 他大言不惭地讽刺楚明瑜,将政治与不分眼色统统拦在楚明瑜头上,再不分青红皂白地波上脏水。   这两句话不饶人, 生生要把楚明瑜赶出西洲, 质问着对方火烧粮食的阴险。   “孤受得是天命,狂之贵人多忘事, 我下西洲是来给你贺喜, 昨日是你生辰, 我听闻你夜晚在府中发怒, 连长寿面未食, 今日特意邀你小遇。”楚明瑜肉眼可见楚惊鸿的暴涨怒火, 他不着急地倒茶:“以前你不是吵着闹着想吃我替你下长寿面?”   “你今天有福气了,虽不是我亲手替你做的, 但宫中掌房的周权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特别爱吃他做的点心,他在京城算上一绝。”   点心两个字宛如惊雷, 楚明瑜表现对楚惊鸿多关怀, 他们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兄弟。王德明心里咯噔一下, 自家王爷和太子殿下搁着条鸿沟,他掌心仿佛承受着天大的重量,有块石头穿/插/进掌心里。站着旁边的王爷体内有暴走迹象:“点心么?”   楚惊鸿似笑非笑:“人的口味总会变的,我年幼不懂事,不知这点心中可下无色无味的毒水,令活色生香的婷飞娘娘变成尸骨无存的干尸,那下毒药的人真心狠,她肚子里还怀着龙种,可见外人递过来的点心不可动。”   他目光不离开楚明瑜,再不是跟在对方后面跑的小屁孩,他们两个辅佐的约定不作数,对方就是心狠手辣的掌权者。   楚惊鸿按在王德明掌心,咽了咽喉咙里的恶意:“本王懂事后,见过吃人肉的怪物,宫廷里面的点心倒食之无味。”   楚明瑜挑了挑眉,脸色笑意浓厚:“国泰民安,灾荒早过去,哪里来的人肉馅包子?”   “太子殿下没见过正常,您生出在东宫,高高在上的鹤楼里,没见过战场的血腥和打打杀杀。我曾一度饥饿到昏厥,亲口吃过带着血的生肉。”楚惊鸿脸色随之挂着的消息,他踏着两步进入包厢,踢开挡路的碎渣,这句话说出来,面前的人再也笑不出来,眼眸变得冰冷:“在长岭山。”   楚明瑜眉毛皱起,似乎提不起往事,默默地倒着茶水,掩盖着镇定,脚下木屑化成饥饿的双手,死死地拽着他的靴子。   “官员开仓放粮,他们这开仓烧粮,又是为什么呢?”楚惊鸿朝着楚惊鸿方向更近一步,他没行礼也不坐下,刚硬地站在房间里。   原来就是急性子的人,藏着掖着不是风范。   楚明瑜没想躲避,他脸色笑意荡开:“土匪派来的细作,代自家考虑情有可原,他们伪装成官员,栽张嫁祸给官员。”   “那太子殿下又何须紧张?”楚惊鸿目光与楚明瑜对上,忽然又笑得癫狂,抬起眼皮,开口的声音愈来愈冷,窗外噼里叭啦的雨滴停下:“是你叛错的旨意,就没想让我活着回京城。”   “动用皇成令派暗杀者来袭击我,从土匪窝到长岭山,不眠不休。我的属下没全死在土匪手里,一半都成你意念下的亡魂,他们护主心切全因保护我死。”   他抚摸着大腿的伤疤,顺着墨色的衣袍,眼眸骤然暗淡地出手:“这双腿我猜的没错,下刀的人是你,我在昏迷里看见你的扳指,你我各自有对玉佩,和田玉细泽光,普通百姓何得赏赐?”   楚明瑜端着的茶杯冷却,他脚下踩着的残渣生疼,和田玉的扳指划破茶杯的缺口,赤瞳得眼眶汇聚着雷击:“是孤。”   不想装的人懒得装:“你能拿孤怎么办,我滴水不漏,你手里有证条?别做无用功,你查不到半点风声,牵扯这场阴谋的人,只剩孤一人活在世上,你难不成想杀了孤?”   “您是太子,何人敢诛你九族?”   证人都被楚明瑜杀的一干二净,他和华悦一丘之貉,做事从不拖泥带水。天生的命令者和执行者。楚惊鸿立在原地,他扫过躬身的华悦,绵密的雨丝垂划起来,他瘸着的双腿手着风寒,疼也得半会的事情:“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杀你太便宜。”   “报应没报在太子殿下身上,天降人祸,天灾也没准。”他唇角勾着起来,捏紧手指,情绪起伏短暂,两人势立相对。   楚明瑜:“您府中的翠竹院会被天雷砸碎?哪里来的乡野骗子?”   “三年卷宗已存,别怪孤没提醒你,你做的都是无用功。”   楚明瑜没半点慌张开口,他端着茶杯登在上面,疯狂丛生地嫉妒攀岩上来,无尽的扭曲终结着心软:“好好品茶。”   楚惊鸿眼色一沉,靠在凳子旁的双腿滚烫。   “收敛住你的情绪,孤说不定高兴,就透露你点线索,这次我点得都是你爱吃的菜肴。”假面得温柔恢复几分花前月下,楚明瑜明里膈应着楚惊鸿,却不知道楚惊鸿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他靠得很近,入座递出手里的茶水。   “喝茶解解胃。”   看戏的华悦见楚惊鸿没表示,他不免出声开口:“永安王还不接过殿下的茶水?”   这是楚明瑜找的台阶,也是给楚惊鸿找的体面。   没昔日的狂妄,姜还是老的辣。楚惊鸿这颗姜历经时间的打磨越来狠,他嘴里狠心也狠,楚明瑜要装好哥哥,他哪能不做个好弟弟?   楚明瑜见楚惊鸿伸出手,他的神色换个几分,他还是念在旧情在,年纪到一定程度,想通后什么都算不上事,耿耿于怀地是不服输的韧劲。   “清茶一杯,解忧解念。”楚明瑜笑不露出:“孤呆在南辰老爱喝点茶。”   王德明提着的心放下点,站在处优的华悦旁边有点紧张,他看着楚惊鸿松动,不免也在想两个人会冰释前嫌,但太容易原谅悲背叛与算计的人,肯定不是自家王爷。   楚惊鸿深邃的轮廓里如百里挑一的狠,轻易变换表情地狠厉,在所有人的震惊中,手指接过茶杯不小心弹开,摔碎的杯子映在地上如蠕动的蛇。   咱们就是不喝。   他是楚狂之,做事都顺心而为的狂之,年少不轻狂,得罪些能人大臣,顺从岂能是他的风格?   “抱歉。”楚惊鸿摊开手指摇着水,他抬起眼眸略带苦楚:“我没办法与太子殿下共品。”   “身上背着数条我兄弟命的你,却淡定自若坐在我身前,太子殿下好肚量,本王望尘莫及,难怪您能忍痛割爱,成全我和知年。”楚惊鸿想到什么,他受到痛楚也会反击,不失手风范得打碎杯子。   楚明瑜铁青,谁能把忍痛割爱。   楚惊鸿:“活人你都不计较得失,这碎了的茶水,你定也不会让狂之亲口喝下。”   肯定的话语,说完这句话,他嘴角带着冷酷的笑意,从谢知年学到的攻击情感,仿佛哪里痛楚就点哪里,楚明瑜怎善罢甘休失去谢知年?   楚惊鸿有千种万种法子要认错,即使谢知年不是楚明瑜亲口承认的人,他们两个之间的传闻还在。楚惊鸿宁愿自己受着折磨,也不愿意那么多兄弟跟着一起陪葬,做错事的是他,冤有头债有主。   楚明瑜的报复他视而不见,却没想那人以他们的恩怨惩罚众人,长岭山饥饿交加的雨季,所有人饿了喝着雨水,食肉中的惨不忍睹。   楚惊鸿脸色看不出变化,年少忠诚的心胆怯,他以前从未想过要背叛楚明瑜,更没想到会与对方结仇,他们是从小长大的兄弟,自以为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其实心里也撇开自己的关系。   “一时失手,孤不怪你。”楚明瑜收起情绪,城府太重擅长伪装。   他听着谢知年的字,那隐忍的嫉妒丛生,避讳着提起伤心往事,摸着旁边的扳指,那刻脑海里的苦笑变成笑容:“你说孤成全你和知年,也由素人爱成人之美。”   “有情人终成眷属,何谈得失的说法?”   华悦见楚明瑜心口不一,那苦着的老脸一摊,自家未来的主子太不知好歹,不清楚楚明瑜的心,只怕寒冷大半。   楚惊鸿迎着目光,眼神如冰冷如水,关节微微泛白,解铃还须系铃人:“见太子殿下如此豁达,那本王的沉重的心放下来。”   “喝茶。”   楚明瑜皮笑肉不笑,他挥手整顿人进来,唤下人进来收拾残疾,再倒了碗茶:“孤根据你倒茶明白点事理,这摔碎了茶不能再喝,用过的人不能在用。”   “热乎的茶比冷茶好喝多了。”   简而言之说着谢知年曾是自己的人:“喝冷茶岂不浪费了这佳肴。”   横竖都说楚惊鸿是多余的,他是地面上的冷茶,先开始就不需要出现在用膳中。   店小二借此端上来的琉璃盘盛着酥肉,香甜糯糯炸了个酥脆,在太阳的反射下诱人无比。用过几种油与反复的盛开,历经三天做成的佳肴。宫里向来只供给贵妃与皇后,两人私底下多少也尝过鲜。   “你尝着口肉。”楚明瑜仔细听牙关都是紧的:“天生一对,热茶配热食。”   楚惊鸿看着楚惊鸿眼尾上的阴狠,对方肚子里的坏心思多得像水,波光粼粼地不能致命,但能腻人,他地下踩着的木板承受不住压力,反色的光辉打在房间:“太子殿下记我所好,反客为主。”   “本王也点了些西洲名菜。”   光线分明下黑瞳作祟,他伸出筷子夹进楚明瑜碗里:“太子殿下说要尝鲜的,这道蚂蚁上树尝尝?”   作者有话说:   专栏求收藏,这章节似乎没有写好,就是与太子殿下两人互怼,互损。接下来就是年年的戏份,真的没有写好,啊啊啊!崩溃 第47章 残疾王爷的金丝渣雀16   楚惊鸿说完这句话后, 周身再次陷入安静当中,帘子被风吹动的音色渐入佳境。留下王德明与华悦两个人面面相觑,好半会才听见筷子摩擦的清脆, 楚明瑜没错过楚惊鸿眼里的得逞, 他不以为意地夹起:“这道蚂蚁上树尤为好吃。”   他绝不会放过横刀夺爱的楚惊鸿, 在楚惊鸿面前,他永远都不要认输。当美食抵达他舌尖,喉咙仿佛触霉般地反胃, 定定地看着端上来的菜肴, 脸色变得赤红又铁青。   “不和胃口?”楚惊鸿补充刀子。   岂止不和胃口, 这些吃一口就要半条性命。   反胃的扭曲使楚明瑜眉眼变得不同,排山倒海的反胃冲击着他的腹部:上个在设宴上这道菜的下人,不知被他贬到那里去做苦力, 他向来不喜欢吃这凉胃的佳肴, 每吃一次都吐一次。   想要看自己出臭?   楚明瑜流淌着湍急的血液冷凝,他捂着帕子擦拭着嘴角的油/汁:“吃不习惯。”   “吃开了就习惯了。”楚惊鸿目睹楚明瑜的窘迫, 他手指勾着旁边的清茶, 闷哼地笑出声, 溅开的水花装饰着嘴角:“本王点了不止一道, 西洲的美食都在此桌, 宁可也别噎着。”   “太子殿下请用。”   桌子里迸发出银光:“乌云蔽日, 捞过的紫菜加上肉圆。”   楚明瑜筷子抖下,在楚惊鸿夹菜过来, 外面的阴雨天看不清他的表情,听不出用什么心思说出, 他眼神如蛇般, 缺着角的扳指透划上比仇恨还鲜明的光:“永安王有心了。”   华悦忍不住地弯腰咳嗽, 那声音仿佛来自胸腔里的后怕。   乌云蔽日,灯影竹竿,鱼水之乡。以圆桌中间的鲍鱼为中心,开出两边的小路,后面店小二端上的菜肴十八道,全是楚明瑜不喜欢吃的。   桌子上的美食变成夺命三十刀,用反向来说,楚惊鸿避开楚明瑜喜欢的菜肴,点得其他的菜也是种用心,他面色格冷漠又讥讽,心里到底还是颤动一下,这半点也获取不到报复的滋味:“没太子殿下用心,居在天涯,思得是西洲。”   楚明瑜摸着扳指的手握紧,主动谈及往事:“西洲富饶之地,孤牵挂在这里,一朝做个小人,陪到黄昏说不定就成了君子。”   爱情里面都是自私的,他强调着楚惊鸿横刀夺爱,反悔方才得成人之美,顺便透露着自己的计划。他一定要带着谢知年远走高飞,京城里的迷人眼能磨灭人本质,他就带着谢知年回到故乡,找块没人的净土,好好过下半辈子。   谢知年世代没落书香,文人墨客同一意思,他们剪不断也分不开。   “牵挂的根就瞧太子殿下带动与否。”楚惊鸿看穿楚明瑜心思,针对楚明瑜来西洲的目的猜中几成,这场婚礼注定不那么顺风顺水。   他声音和笑容完全找不出任何喜悦,那踩着的木板凹陷出大坑,来来往往的客人路过包厢,两人对视欢笑的模样震慑住他们,世间不缺出尘的仙子,谈笑风生也能形成画卷,且看金汤匙里养出来的两头狼,他们灵魂契合度将近完美。   “那便是太子殿下?我们太有福气,得以见到殿下真容,这也太俊俏,难怪很多男子也钟情于他。”急促走过来的达官显贵。   “永安王瘸了腿,武功还那么高?气波动转得好快。”   “说书先生道他们两个因为谢知年生恨,这两人相处起来却还如从前般亲密,哪里来的不和传闻?倒是谢知年声名狼藉,在府中也不安分。江歧远被接到王府去半天也不出去瞧瞧,教坊司的亲信跑出来。”   “说是谢知年护着江歧选跪在永安王府正堂,两个人差点都撞在一起,郎情妾意,谢知年还替江歧远当了一鞭。”   档了一鞭子?   楚惊鸿扫过桌上的食物,他看着黑沉沉的天气,升起来的戒备心再次提起来。   楚明瑜和楚惊鸿心眼加起来有八百个,孤陋寡闻的不再是他们两个。   这鞭子自然打在楚明瑜身上,他耳边风声在做响,一抬眼,就看着楚惊鸿面色上震怒,跪在正堂里的做法出乎意料,江歧远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情敌,教坊司里唱曲的下等人。   他脸色很不显着好看,兴致地问了句:“今年的永安王热闹非凡,有人比我要早到王府做客。”   做客两个字的发音很重,楚明瑜分明在隔岸观火,到客栈半天,他没少听楼底下豆腐西施的八卦,在他的认知里,能与自己平分秋色的唯有楚惊鸿,谢知年移情别恋喜欢上江歧远,这人他会痛下杀手,卸胳膊和腿还算轻。   到底有什么魅力值得以身犯险?   楚惊鸿爱情白痴很天真,也很容易上别人当,不注意就让别人捡了便宜,江歧远不论使用什么阴谋让谢知年死心塌地,他总有办法剔除掉着三年中不舍,就当做白白养三年的回礼。   楚惊鸿冷硬地开口,他在别人面前还是维护谢知年的形象:“借着嘴巴在造谣罢了。”   “这种市言难断。”   隔岸观火,楚惊鸿这把火烧的旺盛,想抽身离开,又找不到正当理由,他心心念念地人护住自己情敌,可还是不能盖棺定论地打着定义。   自己再草菅人命,真成谢知年口中的大魔王,那样的可怕是不是令人心生惧意的?江歧选对谢知年来说,心里不重要都是假的,比起自己给谢知年做出的选择,他想要谢知年亲手终结江歧远。   “不杀了嚼舌根子的,这不像你的脾气。”楚明瑜开口。   楚惊鸿直接两结,他杀了谢知年也不会听话,他要有血有肉的人:“杀人就能让人乖乖闭嘴。我杀得人能堆成山峰。”   “死人才不会背叛你,这句话父皇对说过,人与奴隶之间没平等可言。”   楚明瑜没看见楚惊鸿发火,端着茶抿了一口,反应却微微笑着,他无法忍受那人信誓旦旦说变心,那种意料之外的恐慌:“人当真会变,你为人处事方面倒冷静不少,往来的你抄着刀子就赶回去。”   “这样也好。”   接受江山社稷就不会太累,自己才能把山河交给你。年少成名的战神,楚惊鸿要多聪明有多聪明,要不是自己一意孤行,现在太子殿下就是楚惊鸿。   华悦收到楚明瑜的视线,他扫过浮尘,明白命令,药物今日就此服用下去。   “太子殿下叙完旧,本王就先行告退。”楚惊鸿不等楚明瑜同意,他站起身来,大半个心神都飞走了,磨蹭地越久,心里的口子就大一倍,想起早上那人可是满身的伤。   他修长的手指撑着桌子起身,双腿踩着断掉的木枝,稍稍不注意就会皮开肉绽。   “孤跟你一起去。”   楚明瑜放下筷子,他松动着扳指。楚惊鸿眼角的不悦也没有办法:“会一会这教坊司的古琴第一高手。”   天字招牌下得高手价值黄金万两。楚惊鸿没空搭理楚明瑜,他往前走了不,虽然有点不开心,但是还是说了句,台阶里层层都黎明的怒火:“太子殿下自便。”   想看自己笑话的人还没出生,他不会让楚明瑜找到乘虚而入的理由。   店小二和老板屁颠屁颠地挥手:“恭送太子殿下。”   楚明瑜跟着楚惊鸿上车,他坐的另一辆马车,摇着头看着楚惊鸿登上马车的背影,胃里一阵反胃,放下手中的帘子,行人手里的桃花片飘落掌心:“有趣。”   “客观里面请。”   “柳大官人好久不见,快快快里面做里面请,今天来听什么曲子?”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和男子挥着手,他们头上插得最新款的外号,手指带入自己的所向,里面的雾色正翻走,嗓音和琴瑟撞了满怀。   这场的人里面会出什么好货色?   楚明瑜想连根拔起,不留余地端了整个教坊司,再偷走永安王府的院里红杏。   而楚惊鸿想提着把刀杀害仇人,蔓延开四肢都无力,他垂着眸子看着受伤的双腿,两个人都是情根深种,把心毫无保留地寄托在谢知年。   “他中午没用食?”楚惊鸿张开沙哑口。   王德明:“听下人们说好像是这样。”   楚惊鸿清理着狼藉,闭着眼睛,酗酒不欢而散:“派个人云巷给他买点点心。”   坐在马车里的楚惊鸿回想,他抬着手关闭帘子,三年的出门整个人好了不少:怪谁?他和楚明瑜没有反目,楚明瑜怎会烧粮草?因为痛苦,他们都选择自怨自艾,相互残杀怪罪的对方。   如果没喝醉没下药,他会对谢知年动情?   楚明瑜该不该杀?楚惊鸿杀不了楚明瑜的,他不敢保证自己的心思,没有联合别人下药,他与谢知年朝夕相处也会生情,他还蠢到配上家族去冒险。   楚明瑜在西洲这片地里出意外,首当其冲拿出治罪的就是他,他望着窗外浓重的乌云,眼神微微晃动,像是捏紧了什么东西,最后又什么都没有捏紧:“我给你的匕首,你不用了?”   作者有话说:   专栏求收藏,嘿嘿!昨天的老话啦!   写着写着眼皮子睡着了,明天还要早点起来,有重大的事发生,我就先睡了,明天一天都会很忙,真的遭不住了。 第48章 残疾王爷的金丝渣雀17   “房间里说得真真切切, 为所爱的人杀人,有那么困难?”他送得盒子中装着江歧远的卖身契和小刀,马车经过教坊司门前宛如堕入地狱, 只有垂在身侧的手指攥紧。   他不为谢知年不杀人而难过, 是因谢知年护住江歧远难过。   过往的误会破壳而出, 楚惊鸿躲在永安王府带着失望和痛苦,盼星盼月地听着谢知年说害怕自己而远离,心脏高兴地重新跳动, 稍稍地降低分寸, 对方的做法再次让他想到坠入深渊的厌弃。   权宜之计, 以柔克刚,以德报怨,他看不真切, 眸中的赤色又寒凉, 按在双腿处闭上眼睛。   “王爷你糊涂,你从前出城狩猎, 老奴跟在您身后。”王德明没听话语指向的主人公, 也斗胆猜出是谢知年, 他拿过毯子搭在楚惊鸿肩上:“谢公子连兔子都不敢射, 这人大兔子几倍, 他下不了手。”   他似乎找到两个人的矛盾原因, 胸口里的胭脂盒藏着生辰罪孽。楚惊鸿沉思的瞳孔投向车窗外,停隔在附近的摊贩身边:“不杀怎确定他归顺于我?”   “其他人说得笑话不减, 他想我沦为别人的笑柄,觉得楚明瑜到这里来, 我就不敢动他半根汗毛, 胆子大了烂摊子以为有人收拾。”他恶意疯狂地想着, 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常年扎根的恨意又不真实,觉得事情难以承认,嘴里冒出来的酸味控制不住蔓延。   王德明急忙开口:“王爷您别妄断,自乱阵脚,谢公子不杀江歧远单纯害怕,他手生下来描花做诗,匕首太锋利,不宜当笔,再说太子殿下管不着王爷的家事,您让谢知年现在处理江歧远操之过急。”   “楚明瑜的手已伸到婚约上了。”   楚惊鸿眸色赤红,他大半个血液冷却,这场又害怕是巨大的谎言,马车接到消息那刻灰飞烟灭:“婚期拖延,楚明瑜拿出底牌跟我抗力,美其名曰亲力亲为,替我置办绸缎,布置王府,实则磨蹭时间。”   变化的因素太多,楚惊鸿又容不下沙子,他的性子越发的多疑,那张画卷提醒着他什么。   “我想除掉所有祸端,掉着的心安顿下来。”楚惊鸿也懂道理,他脸色暴虐,筋骨里泛着疼痛:“知年这人不太爱管闲事,你见过他为人受伤?”   自己身上的伤口还未痊愈,着急着替江歧远挡枪?   谢知年自有防备心,他扮演的渣攻围绕着自己为中心,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没做过,他不会为任何人求情,即使被人拆穿有出轨动向,却可做到面不改色。婚约拖的越久,楚惊鸿越觉得有猫腻。   圣上对这场婚能闭则闭,视如贵圈的丑事。王府得到圣旨三天就准备好东西,太子殿下用心起来要半个月,敢说对方没点谋划?   王德明胸口的胭脂盒膈应到生疼,在谢知年爱与不爱之间扭转:“谢公子三年的确没亏待自己,他不杀江歧远,是还没到丧尽天良的地步。”   “江歧远一死,死无对证,王爷想要逼问的都得不到回复。”   楚惊鸿视线盯在指尖,对王德明的说法不满意:“江歧远是祸患。”   “知年是我半个府中的人,他天生下得贱藉,气得祖母出心病,我放过他半次,他不该出现在西洲,这段情别有目的,他这种借着势而上的人论当处死。”浓黑的气息飘散出来,外放的威压令马车摇摇晃晃。   这次叙旧很不开心。   王德明觉得楚惊鸿内心深处欺骗惯了,有点不相信谢知年,他伸出双手,正掏出胭脂盒,给楚惊鸿看。那人却闭上眼睛,治愈着心中的裂缝:“人心是最难过去的坎,他们相处一年,就能替对方挡罚。”   周身世界漆黑不见阳光,他脸色明显带着不好看:“这双腿他不嫌弃,我也不适应,我渴望让他爱我,真听到那时。”   “我半个字都听不进去,今日在房中,他不肯我碰他,一日比一日厌恶我。”   片刻只见那卸下来的冷漠,王德明眼看楚惊鸿陷入进去:“王爷?”   楚惊鸿视线提着指尖,他露出受伤的神色,呆在厌恶里久了,半点也不再觉得光鲜美:“本王话多了。”   这两天都在开口说话,成楚明瑜口中情绪外露的蠢货。王德明手指放在胭脂盒上,他话楚惊鸿也听不进去,还是塞出去,生怕承担这后罪:“老奴昨夜捡到这胭脂盒,从谢公子掉出来得。”   “没开口告诉王爷,这该是谢公子给您送的礼物,他上面有专门的印章,调马回的王府,嬷嬷唤他留下来都不肯,说是要赶着回来给您庆生。”他陈述道,抹去嘴巴的紧张。   说罢递出手中的胭脂盒,擦拭着上面的灰尘,精美的包装刻着特有的字样,楚惊鸿原本闭上的眼睛睁开,他捏紧手指。   王林业说正在准备礼物,谢知年说备了礼物,王德明说捡了礼物。   楚惊鸿浮现出松口,他深吸口气,接过王德明递过来的盒子,手指触碰是躲闪着,不仔细看得话根本发现不出来:习武之人不喜浓妆艳抹,谢知年送他这礼物究竟何意?   去年的金银首饰,今年的胭脂盒。   这不容易猜测:是嫌弃自己不够温柔,送给将军首饰盒,对于血肉刚气的人来说是侮辱,那人嫌弃自己不够美态,卖笑得下等人。   胭脂盒安置的铜镜装进楚惊鸿的神情,手指摩擦间,发现里面的刻着教坊司名字,捲着的冷风都摊开,车窗外是烟雨蒙蒙的季节,雨滴到达断桥停下。   楚惊鸿心脏腻了水的难受,他发现里面的机关,往下按压,里面出现些细细粉末:“可笑,他把我作戏子,别人用腻了的玩意。”   “有多不上心。”   烂大街的教坊司同款。楚惊鸿有万中的头绪,他收紧礼物,藏在自己胸口,又是欢喜又是不满意,最终什么也没开口,零星的精力耗费力气。   王德明怀疑自己耳背听岔了,楚惊鸿手底下有几千宝贝,不喜欢的东西可以丢去,尤其金银字画不带差的。他难过到极点:“王府各花入各眼,谢公子心中还是有你的。”   “老奴觉得你们两个之间是有人从中作梗。”   或许他认为适合你呢?   这礼物不分贵贱之分,谢知年以为你喜欢这些呢?后者的几率性要少些。   楚惊鸿要谢知年在荣华富贵和人命关天择选,他瞥见旁边的雨滴,痛苦地要把自己收紧,街道上面的人声渐行渐远,心里动了侧影里,神色却始终是嘲讽的,自我厌恶地落下帷幕。   他收紧胭脂盒子,穿过婚装已是最大的成人礼:“知年在挑战我的底线。”   王德明不敢动多口:胭脂俗粉,遮住不完美。   给楚惊鸿这粉是盖着狰狞地伤疤,他的疤痕划到腰间,滑落而下的梳理,雨丝刮下去露出阳光,笑容里带着苍凉:“我们的恩爱维持多久,闹笑话别闹到楚明瑜耳朵里。”   “楚明瑜有方法保住谢知年,为本王幸福而开脱,他们两个人别联合起来。”他最怕楚明瑜借此报给圣上,他艰难争取的幸福毁于一旦,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最怕是心中奸细出现。   王德明嘴唇无声地颤动一下,心脏剧烈疼痛看向楚惊鸿。   怒火大多数来源于楚明瑜决心的眼神,仿佛都窥视着一切,旁边跟着的华悦公公多少有点怪异,没至少见得一身正气,和楚明瑜更像主仆关系。      王府:源头林。   排排的小厮正围绕在院子里,他们头顶飘着冻落的雪花,抬着半个尸体的双手充斥着血迹,被雨水冲刷得只剩下黏腻的触感:“我们得王爷命令,将江歧远秘密带到这里处置,哪里走漏风声?”   “谢公子也来了。”叽叽喳喳:“我们伤着他不会死吧?”   “是听王爷的还是听谢公子的。”中间新来的侍卫陷入两难,他们无所事事,正找着乐子就随着袁北星接受这单,想殴打江歧远谁知半路杀出个谢公子,那一鞭子怕是伤的不轻。   细皮嫩肉的皮肤里都挂着血。   那些洗着上面的血液,罚面壁思过的侍卫迈向一黑衣男子,那人浓眉大眼,一看不是好欺负的:“袁将军,我们该怎么做?我们面壁好一会,不想死,这谢公子拦着我们,小的们惶恐不敢下手。”   “触犯禁忌。”   那人可是楚惊鸿宝贝到心间的人,下得哪怕是毒药,楚惊鸿都能不做表情地喝下去。   一个要杀人,一个要救人,两夫妻是怪咖。   “还能做什么?等王爷回来处置。”袁北星正站在院子里的中央,他手里拿着鞭子,脸上的胡子落地,静静地端倪着正中央的人:“你我可随便把他伤着,这脑袋你不保住了?”   “我回西洲半个月,发现王府天变了,他是王爷的人,哪拦住其他男人。”他在战场上见过楚惊鸿带着的画像,作为出生入死的兄弟,没少听楚惊鸿与谢知年的往事。   “奇怪。”   袁北星握着配剑,看着远处的人影,后背开出条血路,往外翻找地都是血液。   作者有话说:   看我这么努力,快点收藏我吧,晚安安。   最近整个人要虚脱了,今天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这三天真的好忙,我没时间出来了,哪天统一捉,上章开始还未捉虫,再写7,8章节,就结束吧,再喜欢我就拉长点,不喜欢我就缩短点,雷公,我26回归,别劈我,怕。 第49章 残疾王爷的金丝渣雀18   谢知年正护住江歧远疗伤, 他半个身子瘫坐在地,天边的雨滴挂在耳边。大大小小的膏药往上涂抹,旁边落在地面上的是把匕首。   倘若不是这把匕首, 他们这一众兄弟自然不服, 定杀江歧远服从命令。   那把匕首有铠甲上抠下来的血疤, 是谱上的上等武器,一旦拔刀屠杀的是叛徒。楚惊鸿拿着这把血刃屠杀不少亡魂,而今静静地躺在地面也带着杀气, 不是一般人是拿不动这把匕首的。   袁北星映像里谢知年是不胜酒力的, 前着日头听对方在教坊司一掷千金:“太奇怪了, 他们两人怎么看也合不到一堆,怎敢在王爷眼皮子下为江歧远出手?”   他往年有幸在群雄宴上见过谢知年,那人满眼都是自家将军, 江歧远名头在外, 谢知年真像普通好色之人,群雄宴会上官/妓表演歌舞时, 视线不就锁在上面, 自家王爷不比江歧远弱。   面壁思过的侍卫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将军三个月前临时调入监中司, 有所不知当地的达官显贵, 当日在教坊司抢江歧远的是西茶坊铺的大少爷廖远离, 将军手底下大多怨死的男儿郎出自他手, 上次那具白花花的男儿身,将军也看见了, 脱得一点不剩,那少爷金玉在外, 败絮其中, 特好阴柔。”   “平日里都翘着兰花指, 折磨白皙的小馆,教坊司没把他列为黑客,将军此次调查枯井尸体,重洗刷冤案,廖家那少爷还到监中司特意打听您。”   侍卫不怀好意地望着袁北星,见袁北星吞了吞口水,双眼睁得老大,握着手里刀,好似见到廖远离,立刻刀刀崭下去:“打听本将军做什么?”   “本将军我不阴柔。”   侍卫说着风凉话,他看着谢知年的背影:“换口味也不定,将军你浓眉大眼,身体硬能玩十年八年,这江歧远要是入廖家,这后半生非疯就杀。”   新官上任三把火。袁北星见话题扯开,又听侍卫咒骂自己,他摆了摆手,摸着掉出来天边的雨滴插/入中央,看清楚中央两个影子,痴痴地望着自己双手,后悔自己下手太重,把人打半死。   “谢公子救人说个度,送佛送到西,没啥神佛挡灾祸。”袁北星晃荡着江脑袋,胡子渣渣道:“没眼力,事先不跟王爷商量,这没理没据传出去落下口舌,王爷收不回成令。”   泼出去的水收不回,说出去的话咽不下。袁北星身为王府外人都误会,他握着佩刀,看不得谢知年背后的血,两个人渐行渐远成定局:“这江歧远留不得,送金子银子,硬是离开西洲。”   “敬酒不吃爱吃罚酒,谢公子救人还养人,送佛送到西?鬼相信没感情,留着也是潜在的活害,真打死了还对王爷有益。”   路边的野花不能采,袁北星和楚惊鸿不约而同,那随随便便烂大街的人不能信。江歧远与王爷有条尴尬的关系链。那些私下议论地侍卫纷纷摇头,他们这帮人爱莫能助,担忧着谢知年背后的伤痕。   “这江歧远伤的不轻,王爷约半此刻还与太子殿下坐天字楼,一时半会回不来。”侍卫不忍于心开口:“谢公子后背的伤,不益进水,这雨还下着,我们把人请进来坐着吧。”   袁北星果断拒绝:“不行。”   “王爷下令让江歧远呆在正堂,谢公子扶进来,他哪能不带江歧远?”   底线再而三地往后推,得寸进尺的人只会认为没有底线。侍卫多半是害怕自己伤着谢知年那鞭子,急匆匆地找了把油纸伞递给喻文佳,遮住青年后背顺着雨丝染出大量的血液。   “递把伞遮一遮。”   侍卫面色里叹口气,语重心长地劝解着:“袁将军叫你们家谢公子快点起身,离开这里,别呆了,王爷要回府了,这传出去也不好听,来的还有太子殿下。”   “公子他不走。”喻文佳心脏麻痹的疼痛,他眼泪越来越凶,深知自己劝不动谢知年,将希望寄托在袁北星身上:“您能不能请将军高抬贵手,放过江公子,让我们带他回院子里疗伤。”   他以为公子唤自己是用膳,没想到是和自己盯着后院进来的奴婢,偷偷摸摸地袁北星过来,又公明正大地挡住在江歧远身上。   “我们哪里做的了主,王爷是铁了心要江歧远的命,你家主子跟他摸不清,把上边,躺这趟浑水只怕矛盾更严重。”侍卫摇着头,他们犹豫着,都不想冒着杀头罪。   “那我们公子又凶多吉少?”喻文佳昨天的质问下个半死。   侍卫默认下来。喻文佳接过油纸伞,望着空荡荡的院门,和在露天院子里抹药的公子。谢知年清早的事还未翻篇,又惹王爷不开心。   他眼泪摩擦到干涩,哭不出来也劝不动,知道谢知年不想看楚惊鸿杀人煞费苦心,可不知道谢知年良苦用心的人,都要误会对方爱江歧远,偏偏谢知年不让他说,更别三年藏在永安王府的楚惊鸿。   终于还不是忍不下心,眼泪哗啦啦地往下坠。   不知何时太阳从乌云背后露出头,屡屡阳光洒在街道的瓦片上。此刻谢知年挡住江歧远的身子,擦拭膏药的双手发着寒冷,那脖子出的吻痕渗透出血。   “公子你处理下背后的伤口吧,我们千万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出意外。”   喻文佳苦口开言:“我们跟着撤下去,王爷一时半会不会要江公子的命,您早上才得罪王爷,我怕他新账旧账一起算,你解释都不做用了。”   谢知年手指太用力,脑袋昏昏沉沉,贴合着江歧远的身子,用手摩擦着那人的脸部,坑坑洼洼的伤口可见折磨不止三个时辰:“难道你让我坐视不管?这是条活生生的人命,我利用了江歧远来气王爷,他是无辜的。”   他摸着江歧远嘴边的伤口,话到嘴里又顿了顿,几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再来晚点,见到的就是他的尸体,王府里面的冤魂就多一具,我无法再看见有人死在王爷的手底下。”   喻文佳三天生怕谢知年出意外,他打理好身子,挡住落地的雨滴,油伞遮住的雨滴往下坠落,溅落在层蓝色的轻纱上:“您的伤还未好。”   “歧远派王管家传书信给我,他还相信我,我岂能让他失望?”   谢知年猛然地咳嗽,他身子熬坏了,不在这一时的疼痛,只是为着死亡前的伏笔走着剧情:“我自己的身子不中用,死亡是迟早的事,他们说我撑不过早春,死前能听着琴声,罪孽感不定会少些。”   喻文佳撑着油纸伞:“我去求阿姐,找太子殿下过来帮忙,念在你和殿下的旧情,他绝对会救你的。”   似乎还有一线转机:“太子殿下也来了?”   喻文佳开口:“昨天夜里到的天字客栈,府中来了很多宫中的人,太子殿下今晚就入住王府,就在咱们院子旁边,我去求他,他一定会护着你的。”   谢知年神色微动,他摇着头,只想喝酒来解除愁恨:“我与太子殿下不熟,你别找他。”   “别再把他拉扯进我和王爷的恩怨里。”他想起楚明瑜的受伤,和自己的步步为营,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心机,导致楚惊鸿兄弟丧命:“他们已经被我害的够惨了,堂堂太子殿下流放到战乱中,天底下得人笑话他们两个人。”   “太子殿下护着永安王未过门的王妃,这成何体统?”他后背的鞭伤缓慢地移动,说话的几秒钟对于他来说极为煎熬,他不想跟着大众去迎合权势。   谢知年扮演的人设早遇见楚惊鸿多好,那么就不用踩着楚明瑜衣食无忧,楚惊鸿就不会受到楚明瑜为难。他在窗子面前想了很多,可悲的是发觉,没自己是最完美的解答。   当初任务安排下来的祸端。   他不由地咳嗽着,炽热的血液卡在喉咙。   喻文佳除了楚明瑜没有其他更好的人:“公子您在西周无依无靠,太子殿下愿意帮忙,您想救下江歧远,除了太子殿下能抗王爷命令。”   “王府中谁说话都不好使。”   “我不会找他的。”   谢知年护着江歧远的头部,用膏药涂抹在上面。江歧远的脸是非常阴美,鼻子处还有颗小痣,常年熟悉琴音,眉眼处总是散发着淡淡的忧郁,但鼻青脸肿,整张脸肿成气球。   “人我要救下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贪心,想救下江歧远,又不想得罪王爷。”他微微抬起手,殷红的鲜血顺着指尖滑落。   【谢知年:可惜这张脸,花了不好看。】   【028:江歧远大可怜替你背刀,打成这样。楚惊鸿没手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我能预见你的结局,赶紧甩锅到他身上。】   【谢知年:接下来就坐享其成,我的洗白天团终于凑齐了,再过几天就准备开奖。楚明瑜你那边盯得很好,有动静就第一时间汇报给我。】   028认为谢知年是故意说的这些话,它盯着自家宿主的面板,星际世界的警报声再次响来。   谢知年熬过正午的难受,他衣衫已经被雨滴淋湿,照顾着怀中的江歧远,由于声音太轻,顺着雨滴落伞地声音同时而起。   转角处的楚惊鸿捏紧胭脂盒子,他靴子里踩在落在的雨滴上,对方后背口的伤明显极了:“本王命令你们罚江歧远。”   “阳奉阴违,你们罚的是本王的王妃,当处何罪?”   作者有话说:   备刀第一天,已经开始存刀(邪恶笑容);   洗白天团已就位,还请众位武士请喝酒,准备刀前的按摩,今天也是忙碌的一天,下午去送外卖了,刚刚从学姐那里回来,我得睡了,明天得六点起来。等放暑假就解放。 第50章 残疾王爷的金丝渣雀19   这句话颇有拖出去斩首的意味。楚惊鸿已目光黑暗不见光芒, 油纸伞轻刻落在肩膀处,点滴收纳眼里既复杂又难过的心境,他的视线寸步不离谢知年, 要把人看了个精光。   谢知年说不敢得罪自己, 每次却把雷点都踩了个遍。   剩下所有的面子都被搁浅, 眼见的比想象中的还要绝情,倾尽全力又能如何?空气刹那间只剩下如沉寂般的难过,使他把后面的楚明瑜忘的一干二净, 只记得王德明事先在马车里把千叮嘱万嘱咐别生气。   看这就是你三年前从太子手里抢过来的人, 不待见你是家常便饭的事, 如今抱着教坊司弹琴的戏子,硬是斜着眼睛都不看你一眼。   你奢求的奢望的还有什么?他扶着墙壁的肩膀抖动,顿了顿, 捏紧拳头, 那人一点眼神都不自己,光说着自己的暴躁, 没调查清楚那些人本该死。   换成江歧远, 那人至死不渝地耐心下去, 男女分别一文不值。   “你还真的让人信不过。”楚惊鸿双眼叹息低声地开口说着, 他装进胭脂盒的袖子在发冷, 卸下手里的伞, 尾音挑开的声音很清晰:“德叔,去把他扶起来。”   “至于打伤他的人。”   谢知年不想看到王府中的血腥, 他想杀了那些不懂事的奴婢,报复心性把肮脏甩给谢知年看, 可难以说出惩罚。金丝雀不是因为血腥讨厌自己而远离自己?   王德明亲口听着熟悉的称呼, 他清楚自己的劝说起了点用。   自家王爷不做杀人的事, 谢公子能不能真心对他,自己判断究竟是不是正确的?楚惊鸿脑海亦然记得几分好,胭脂盒子触碰霉头,硬是改成喜悦,他往着颤颤抖抖地侍卫走进,背后楚明瑜目光攻击穿透进背里,似乎看穿楚明瑜在客栈的讥讽。   他居高临下回头做了个挑衅,犹豫了一会,面色格外的冰冷,半点都不想让楚明瑜看破谢知年不爱的事实:“太子殿下,这是本王的家事,您还是请回吧,移步到翠院休息片刻,家丑不可外扬,院子鲜血淋漓怕脏了你的眼。”   楚明瑜与谢知年仅仅隔着白墙,他再走几步能看见自己心爱的人,抬起眼睛,不愿离开:“狂之见外了,孤不忌讳这些。”   楚惊鸿无处发着自己的火气,他灵魂处闪过阵惊鸣,不稀罕装兄友弟恭下去,他唯一想做的就是将谢知年与江歧远分开,与楚明瑜盘旋费了他精力,头皮疼得发麻:“本王忌讳。”   “战场和刑场不适合太子殿下。”   他这双腿能踢人的话,那楚明瑜的脸早被他踢肿,凶手冲动起来,所以的理智都会破陨:“你们几个还不带太子殿下休息?”   华悦立刻被几个人架着,在客栈里的硝烟重燃,望着楚明瑜似笑非笑:“永安王,万万不可。”   旁边的仆人拦住他:“公公这边请。”   楚惊鸿背着手,华悦的阻止完全当做没有听见,他遮住瘸的双腿,两种极端的气氛结合,头也不回得继续踏身进去。   “真若如此,孤谢过狂之。”楚明瑜眼底浮过些幽暗,很快又压了下去,他暗暗地看着离开的楚惊鸿,后想到谢知年不喜欢别人看见他狼狈的样子,也没有趣去讨这点见面时间,住几个晚上有的是机会。   夜深人静,孤男寡男,更刺激?   楚明瑜眼睫毛下粘贴着锋芒,痴笑地盯着华悦,不想放过楚惊鸿,他会把人给整到疯癫的地步:“你这位要扶持的新主子,得好好培养管/教。”   华悦觉得楚惊鸿得历练,但却是众多皇子中的潜力股。爱憎分明,有足够的能力得到历练,他隐晦了皇帝的旨意,这些年进出宫中的药材都是楚明瑜眼皮子底下弄进得,楚明瑜有意加害皇上,伤了皇帝的心,否则他华悦一辈子不得出宫机会。   好在楚明瑜不在皇位上,拱手相让给楚惊鸿。   至少争点气就没有楚明瑜的事。   天下和美人?江山固然重要。楚惊鸿负着手踏入院子,他靴子里的脚趾冻得发疼,暧昧亲眼摆在眼前,还替对方开脱和洗罪,继续方才的话接下去:“至于打伤王妃的人。”   话语未完惊破众人,与楚明瑜对话够吓人,回归正题更吓人。袁北星毫不夸张地跪下来:“求王爷罚卑职,是卑职误伤得谢公子,您要罚就罚我,是我管教不严,他们全部是无辜的。”   又要杀人吗?   “谢公子起身吧。”王德明神色复杂地伸出手。   谢知年凌冽的目光透出失望,并不说半句话,也不理会王德明的手,一味拖着护着江歧远的脸,冷冷地目光看着王德明。   吓傻的侍卫跪在在地,他们上有老下有小,折腾过后喊出王爷饶命的字样。谢知年喉咙里松动,这抹伤感窗户眼里,定定地闭上眼睛,装模作样地护紧身下的江歧远。   三年前的噩梦还要再重蹈覆辙?   多少个家庭在王爷的一念之间支离破碎?   谢知年那束好的发带随着清风在起舞,咳嗽声宛如拖着千斤中的大鼎,压死在受伤的背壳上,听起来沉重又难受,眼角处落着的风霜和害怕如乱草飞扬。   不舍的模样充进楚惊鸿眼眶里,眼球起着层层血丝,像是羸弱清高的翩翩公子,看不出老谋深算的心机。   所有人都等待着最终的旨意,有的侍卫忍不住咬到舌头吃痛。   “这么紧张做什么?本王不要你们的命。”   楚惊鸿一颗心沉入谷底,猴子来了都捞不出来,等到的是谢知年失望的视线,又从容面对几分,提着不冲动的大旗开口:“退下去面壁思过。”   侍卫们做好死的准备,听着不痛不痒的话不知所云,更家惊恐的看着声名在外的永安王,生怕这场放过是屠杀家人的开端。   永安王不是很宝贵谢公子?凡伤着的仆人都被买进乐府,他三天两头处理上千具案件,处死人的令牌跟抛绣球似的,不许任何人欺负谢知年,还特意造成王府两家独大的局面,日子久了,王府形成不成文规矩,动谢知年就是挑战永安王府。   “很惊讶?”楚惊鸿性子更冷。   侍卫们拨浪鼓地摇着头,他们以为自己没命,勉强能苟活下来:“谢王爷开恩,小的们谢王爷开恩,谢王爷不杀之恩。”   楚惊鸿收紧胭脂盒子,嘴唇无声地勾起来,他抬着脚垮了进去:“不用谢本王,我是看在王妃的面子上,不跟你们计较,面壁思过,要站得要是不直,后果自己看着办。”   【028:宿主好感动,楚惊鸿为你心慈手软,不跟他人计较,这样的霸气男友你爱了吗?】   【谢知年:心慈手软么?他黑化值能掉下来,我还可以给他表演痛哭流涕,来年给他上香上坟,就不要耽误这么久的时间。】   【028:其实楚惊鸿其实比之前的给力,他黑化值稳定在六十到七十的区间,这三年受得情伤太深了,导致他不想再相信你,宁愿伤害自己不动你半点,你的洗白天团凑齐,他最后绝对会痛哭流涕。】   【谢知年:我要说谢谢?】   【028:宿主不用说,因为下个世界你就知道了,楚惊鸿不动手,我刚刚查了下个数据库的男主,武力值和黑化值爆表,特别是暴力直高达三百,内容属性为忠犬恶狼。】   【谢知年:哦。】   好奇世界设定的谢知年变得沉默,他下世界不再武力值弱点。028看惯谢知年不紧张,他突然有点同情楚惊鸿:“可怜的楚王爷,被你骗一辈子也好,省得被你折磨心智。”   谢知年听着系统028的话,他睁开眼睛扮演着表示不可思议,似乎没想到楚惊鸿为他会心慈手软,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爆出更猛烈的咳嗽,光亮的面容冷淡无比,弱不禁风捏的死死得。   袁北星手里拿着剑跪着行礼:“卑职谢王爷。”   楚惊鸿三言两语交代清楚谢知年的威慑,他见对方咳嗽得厉害和紊乱后背的伤口,不亚于那日自己的疼痛,他蹲下身子轻轻地拍打谢知年的背,却被那人下意识躲开。   落空的触感停在半空,缝隙里全是空气。   谢知年颤抖地护着江歧远,扭过头不看楚惊鸿,忽然感觉到脖子一痛,匕首带着壳抵他的下巴,对上楚惊鸿的视线,怒火出现的红晕染开:“我若不回府,他就跟他跪到深夜?”   “你身上的伤也不处理?”   后面的气息软下来,喻文佳松了口气,没像昨天那么凶。   楚惊鸿盯着地面的水池:“发肿也不管?”   “你看你自己身上充斥着他的味道,血液湿透全身的滋味好受?”   谢知年眼皮里微弱地跳动,十指由于上药的缘故,指甲缝里都是血,嗓子沙哑到自己也不舒服,喉咙咳嗽着大量的血迹:他不想看楚惊鸿再杀无辜的人,只好硬着头皮透露着倔强,头抬着上面越来越倔。   仿佛池塘里的莲花,丢进泥泞的田野里,保留着独特的芬芳。   “你不能再杀人了。”   楚惊鸿唇角的笑意增大,对方假的替自己考虑也值得欢喜:“但这将死之人惹了我,我很不开心。”   谢知年扯着血口:“他没做错什么。”   楚惊鸿不信:“他生下来就是错,心怀不轨接触你就是错。”   谢知年盯着楚惊鸿胸膛处地起伏,身上都被血液染红:“是我接触的他。”   楚惊鸿捏着手指:“开始不重要,他最后还是耽误住你。”   他凝视着谢知年的眼睛,收起抵住下巴的小刀,那里面的唳气全然不见,有的是温柔和耐心,眸光两点星辰闪烁,竟然露出个淡淡的笑容,接近冷酷无情:“想救他?”   把爱变成等价交换的条件。谢知年听了后,微弱地气息,黑发背雨水淋湿而贴在侧脸,嘴唇惨白到干裂,笼罩得阴影打不进去:“我想救你。”   他想救赎那颗杀人不眨眼的心,轰隆的雷声炸裂开在身边,楚惊鸿也被这回答而愣住。   作者有话说:   娇花不辛苦,只要有进步,都不辛苦。 第51章 残疾王爷的金丝渣雀20   阵阵的雷声响彻在他脑海里, 谢知年拯救的言语贯穿内心,那唇角处那啃食的伤疤被锁链拴住,扯出一条长长的弧线:“你想救我什么呢?我不是在你面前活的好好的。”   “还是说觉得我泯灭人性, 无可救药?”   楚惊鸿神色收敛起来的冰冷, 他瘸着的双腿泛着疼痛, 然而没眨半下眼睛。   百姓们口中永安王的名声和华悦的阎罗王不相上下,说华悦是祸国殃民的大走狗。那楚惊鸿就是走狗的恶主,他在战场上九死一生, 前后经历战友的背叛和诋毁, 从未听过救自己的字样, 他有自己的信仰,那就是刀剑上长大的孤狼欲戴上王爷的封为,必须要承受着背叛的刀子。   他很自强自立, 以至于腿部的伤痕划破高达臀/部, 疼痛都全部能忍,可内在的心脏却会谢知年嫌弃而发酸而难受。   谢知年不忍看楚惊鸿受伤的神色, 他眼中闪过点疼惜, 捎纵即逝, 抿着发白的嘴唇:“王爷知晓知年说的事什么。”   楚惊鸿揣着明白装糊, 他掩盖内心的苦楚:谢知年还在生他闯进门中的气。   “百姓们都忌惮你, 害怕你远离你, 王府里的人不过是表面顺从你。”谢知年咳嗽地声音此起彼伏,定定地看着楚惊鸿, 心中没半点痛苦:“几个人对王爷真心,你真如人们口中活的那样通透。”   “还没有想过来其中的祸端?”   楚惊鸿打断谢知年的话, 他意味不明地把弄着匕首, 盯着浑身是血的江歧远, 探着那人的眉毛和自己有几分相似,潜移地暗光嘶溜嘶溜地收回来:“我不需要他们的真心。”   他需要的是谢知年的真心,这样重复的强调他说了不下两遍。   “你唾手可得的东西,别人要花尽一生来收买,我给他们多少银子都换不来。”   谢知年笑得凄美,他扶着江歧远,喉咙里爆发血液味道,到处遍布着血腥味令他作呕,凛冽的寒风刮得他后背生疼,忍不住闷哼苦笑道:“你有替知年考虑过么?他们不敢动你,报复的又是谁?”   “替王爷挨骂的又是谁?妖妃乱党从何而说,分明是君王决定的错误,然背负吹枕边风的骂名的却是我们这种闺房之人。”   楚惊鸿指尖的风霜更加浓重,没考虑过这曾潜在的危害,手里躲在壳子里的小刀露出血光,匕首壳落在掌心的触感不重,想起王德明的劝解,掉落的油纸伞填满苦涩。   看着青年难过的模样,心都揪成麻花,听着那人绝望地开口:“说不定你登上史书,我就成了你旁边的恶毒王妃,烽火戏诸侯,你戏得是人命。”   谢知年连连地苦笑,缭绕地呼吸瞬间弥漫着院子:“王爷权侵朝野,野心勃勃,你残忍暴虐,心狠手辣,都是王妃的锅,你用爱驱使我杀江歧远。”   “那你有想过那些文官也会忌惮你的战功,从而掩盖历史来侮辱我么?”   楚惊鸿皮肤差点被风吹到皲裂,他双眸如死沉的大海猛地冲上去,捏着手里的匕首,凹陷地瞳孔爆裂出血光:“他们断敢?你是本王的人,谁敢动你就是与我作对。”   “与本王作对的下场只有死。”他就是要血流成河,不可一世,纵然所有人满门抄斩都在所不辞,说话间,手中的刀子不由露出半个头,那丛生的怒火起着波涛,腿瘸不意味着苦练的挑断手筋。   自己的金丝雀背着自己受着这么多委屈,他这王爷怎么当的?嫌弃自己的伤疤是正常人的害怕,那他这三年到底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事情?谢知年委屈来自处何处,调查的刑场确实有谢知年的身影,那借酒消愁的恐惧是自己加上去的。   他与江歧远的关系到底又是什么?   楚惊鸿陷入情绪的沉思中,他周身气势散发更凶,果真拿自己金丝雀没有办法。   谢知年见对方试探的眼神,眉心里藏不住的寒冷,勾着苦涩的笑容:“与你作对的人就得死,那我也在与王爷作对。”   反正你从未相信过我:“知年深知王爷改变不了,还是在试图劝解王爷。”   改变?   这句话出来楚惊鸿疑惑能得到解除,他觉得很假不真实:“你跟他们不同。”   楚惊鸿神情冰冷又残酷,脑海中被谢知年的话刺痛一下,强大的酸楚覆盖着疼惜:“他们侮辱你,打的是我面子,你为何总是看表象?真是好算计,你深知我伤你也在伤自己,故意说这些话伤我?”   谢知年嘴唇里透露着失望,那泪滴卡在眼眶出,红肿一大片,却什么话也不说:“这是你想的,我无话可说,也不想再辩解。”   “是又如何?”   他骨头里飘过寒冷,如用慢刑伤害着后背,这一切本来就是他自讨苦吃,所以再疼再累也要受着,这应该是他如愿以偿的,因为楚惊鸿记恨上他,再也不会为腿而难受:“知年就是想救江歧远,故意跟王爷兜圈子。”   他转移大半注意力,可为什么神情挡不住的难过?   【028:所有人都被你表象给骗了,系统检测到宿主愉快值为三十,你今天似乎很开心。】   【谢知年:任务要快结束了,能不高兴吗?刚刚目标人物黑化值降了,接近破心的阶段,话说这楚惊鸿还真是找虐,我用反话却相信了,你要我现在刷取恨意值我还能刚,要是我现在亲一口江歧远,给他证明一下是假的,那岂不是这位面就会崩塌了?】   【028:宿主你恶趣味好重,当面亲情敌真过分。】   坐在虚空间的028目睹着大屏幕,想想也觉得刺激,后戴上专属的小墨镜。它仔细地看着楚惊鸿手指正摩擦着匕首,跟自己宿主的自暴自弃形成冲击:“所以你装不下去了?”   声音宛如来自地狱的阴森,楚惊鸿厌倦地神色透露着远离,他蹲下的身子,衣沾染着谢知年的血液。   “怀里躺着我深爱的人我岂能装的下去,我说的难言之隐都是假的。”谢知年苦笑地闯入楚惊鸿眼中,他听出谢知年每一个字,看着对方肆无忌惮地恶意上沿,那阴鸷也错乱起来:“谁稀罕救你这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我自身难保还救你?”   靠着手段上位的人都不傻,谢知年摸清楚惊鸿的底子,也不对任务觉得迷茫。   只见楚惊鸿手紧握成拳头,竭力克制着浑身颤抖的怒火,他匕首血液滴落下去,更认真地回想,其他人没必要替谢知年欺骗自己,那人确实看到自己杀人。   跟王德明说的那样,弱不禁风的书生怎么能看见杀人还不留下阴影的?那他又次次不相信对方,从怀疑到最后的不信任,导致对方心里难受?认为自己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喻文佳见谢知年难为地护着江歧远,和楚惊鸿眉间的郁色,他扑通地跪下身子:“王爷公子说的都是假话,他对王爷是真心的。”   “阿佳。”谢知年难受地扯着嗓子。   楚惊鸿冰冷地视线扫过喻文佳,舔舐的嘴角残留着硝烟:“好一个主仆情深。”   “本王没叫你跪下,你想跪一辈子下去敲掉骨头就可。”他后转过身盯着谢知年,这份熟悉的感觉令他不舒服,搜刮着干净:“我信你说的都是假话,所以,别再说本王无药可救。”   “转移你替别人挨过的罪过,说来救本王,可本王没奢求你救。”   所有用这来解释不难,姻脂盒这一笔账楚惊鸿不打算追求,是非功过全部加在自己身上。楚惊鸿那黑色的头发布满雨滴:这就是你说得拯救自己,这就是你说的至死不渝?是在为救与不救拖延时间。   这么想来江歧远对谢知年不怎么重要,要是重要,早就大动干戈跟自己硬拼。   楚惊鸿破天荒地笑出声,他捏着匕首,似乎在暗自高兴:“那现在你想要什么?你是在救江歧远,还是在害他?耽误时间太多,他这小身板遭不住。”   谢知年脸色苍白,沙哑地开口,忍不住闭上眼睛:“你提条件。”   楚惊鸿目睹谢知年的难过和苦楚,心里更加确定答案又开心几分,袖子中的姻肢盒变得沉重,但是太过于荒诞而舍弃,意外感受到几分那人的真情,张开口说道:“明日替我换药。”   他难得卸下防备,见谢知年收紧手指,一块一块地搬开,往上擦拭掉对方眼角的眼泪,那脸部里面都血液,望着树林摇曳的身影:“王府不熄灯,也不蒙上白布。”   “我要你替我换药。”   “我答应你。”   谢知年面色苍白到极点,咳嗽的血液差点溅出来,上次换药就差点吓得魂飞魄散,这次无意自寻死路。楚惊鸿越抹越多的血液挂在他眉眼,雨水渗入阴黑的土壤:“那你把歧远安置在哪?”   喻文佳泪水汪汪,于心不忍,王爷身上的伤可是自家公子不敢触碰的存在:他会很自责的,这几日心情很差,会不会患上抑郁症。   “你想夜夜见着他?不如就在竹院的柴房,叫几个嬷嬷安张床。”楚惊鸿忽略喻文佳的担忧,笑容里带着冷眼,他扯着谢知年的手,一把抱起对方:“厨子做膳食难免会剔掉骨头,拿到开水一煮,好好给他补补身子。”   “本王已经替他赎身。他现在不是教坊司的人,是王府中人,呆着讲究安分点。”   “你一定要这样么?”谢知年脑袋的昏沉渡过。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没对他下狠手,你不该感激我?”殷红的鲜血顺着楚惊鸿指尖往下落,他品着谢知年的失望,嘴里张扬着笑意。那腿部因为瘸腿走路起来有点颠簸,怀中的谢知年立刻悲鸣地发出咳嗽,楚惊鸿察觉到,后降下步伐,看着对方还想继续开口话,耳朵竖了起来。   谁知些许的血液喷喷出,湿漉漉的胸口一时间喘不过气来。   喻文佳目光睁大:“公子!”   楚惊鸿浑身都冷了,冻成冰雕,那胸口的血液正扩散出去。   什么叫做一定要这样?怎么会又吐血了?   楚惊鸿双目后后觉的暗黑下去,疼得他整个人发抖,手臂克制不住地颤抖,怀中的人像是断了呼吸,多年未出现的恐惧淹没头顶,他腿部硬生生扭断:“哄你玩的。”   “本王哄你玩的。”   作者有话说:   我也要给028找个老婆,嘿嘿!!它高冷,056呆萌,069可爱,027危险,要不把他和056给凑成一对吧?还是产生个新的系统。   存刀第二天!请做好心理准备, 第52章 残疾王爷的金丝渣雀21   “我哄你玩的, 本王不把江歧远关在柴房就是了。”楚惊鸿口鼻间的呼吸都是恐惧的,眼前的场景无疑是心魂俱碎,他见谢知年没有半点反应, 顾不得其他, 颤抖地探着谢知年的呼吸, 微弱到差点感知不住。   还有呼吸,还有一线生机的希望?   楚惊鸿彻底冷下脸,他抱着谢知年的身子, 朝着屋子外面走过去, 黏泥的血液顺着靴子落了一带, 心里的难受只增加不减少:“快去把李长辞给本王找来。”   “晚一步,我通通把你们杀了。”他不敢想象没谢知年后的生活,对方是他生命中出现的光芒。   楚惊鸿慌乱间脚步变得虚浮, 他大腿太用力而震震发疼, 那双纤细手指摸着谢知年的伤疤,顿时天雷轰顶地砸在身上。他曾幻想过要对方变得跟自己一样满是伤痕, 可对方后背上的疤痕却接近要他半条命, 连同脚趾的指甲盖仿佛被人掀开一般。   穿过走廊和树林。谢知年安静地躺在他的怀中, 嘴角的血液堵也堵不住地冒出来。   眼睁睁目睹这一切的楚惊鸿仿佛活在歇斯底里中, 几十米的距离花费所有他力气, 他的嗓子蹭蹭地尖锐起来, 像是被刺激到了,不停用手紧紧地托着谢知年的头, 停滞在胸口的血液要把他衣袍给稀释耗尽。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呼吸又弱了?   楚惊鸿话语卡在喉咙,他不解地望着突然诙谐的天空, 怀中的人呼吸更弱了, 那刻心跳也倏然骤停, 绕过长长的走廊,那双腿扯着深渊巨口:“谢知年我不准你死,你等着大夫来。”   “你说过要救我的,你这次敢死,那我便把你院子的人都杀了,我宁可做个他们讨厌的恶鬼,也不做你催命的无常。”   他的威胁言语未落,也不管谢知年听进去没有,意识到自己嗓子却非常凄厉,他急促的喘息如同催命的鼓点作响。   喻文佳见楚惊鸿双眼通红,不由地哭了起来,生怕这眼泪要把谢知年给送走,他硬生生地憋回去,跟紧楚惊鸿的步子:“公子你不要出意外,老天爷求求你,一定要保佑平安。”   “他昨夜才吐了一大盆血,现在昏过去,求求你让我们家公子化险为夷,捐多少香火钱我都愿意。”他捂着眼泪流出来,周围的风景变化莫测。   昨天吐了一大盆血?   楚惊鸿耳垂挂得生疼,他不可置信地望着怀中的人,背后的保佑敲在他脑袋后。   重点是后面的一大盆血?正常人能吐这么多血,唯有绝症的人和死于战损的人,谢知年难道命不久矣?楚惊鸿自乱阵脚,谢知年皮肤原本就很白皙,很容易让人忽略有种名为苍白的形容词。   那他该怎么办?   楚惊鸿瞳孔的珠子爆出来,碾碎的血泪往下坠,他把谢知年放在床榻上,暴怒使他立刻抓住喻文佳的衣服,强烈的杀人气息穿/透进胃里。   他似乎怒不可竭,早晨到正午一点消息都没收到,要是知道对方大动肝火,绝对不挑这节骨眼来气谢知年。“你给我再说一遍,他昨夜吐了一盆的血?”   喻文佳后脑勺装在墙柱上,他看了眼谢知年又看了眼王爷,摇着脑袋始终不肯说出来:他知道自家公子的秘密,他承诺过不能说出来,一旦说出来,他再也见不到自家的公子。   喻文佳哇地吐了冷气,眼泪还往下坠:“我什么也没说。”   楚惊鸿:“你什么都没说?”   “是本王在幻听吗?”   楚惊鸿提着的领口的手指修长,他肉眼发觉谢知年的身子逐渐冰凉起来,离开昨天回门不过几个时辰,撑不过早春成为心中的诅咒:“你们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把本王?”   “先是刑场,如今吐血,还有什么本王不知的?”   谢知年未对他提起刑场的恐惧,他只一味地按照自己的方法行事,却不想楚惊鸿可以为他改变,这场大病是积久而成。   喻文佳一把鼻涕一把泪,被扼住喉咙,呛得喉咙疼:“阿佳真不知道。”   “还跟本王装?”   楚惊鸿眼神一厉,一拳头砸在后面:“你伺候知年五年,日日夜夜跟在他身边,他没告诉你这亲信?我宁可错杀一千,都不放过一个。”   他宁可挨个挨个得屠杀竹院的人,也要把所有的来龙去脉给调查清楚,谢知年的吐血晕厥警示着他,再不弄清楚,恐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   喻文佳扯着哭腔:“王爷求求你息怒,先救公子要紧。”   “又跟本王玩这一套?在院子里你跪下来,可我何必跟你动怒?你们每个人都让我息怒。”楚惊鸿冷笑连连,他提着喻文佳的脖子,硬生生拉出十厘米的距离:“一言一行却不知进取。”   “得寸进尺!”   咔嚓脖子扭断的清脆声,他气在仆人知道谢知年身体不行,还不拦住谢知年。王德明着急扯住楚惊鸿,房间里焚着的香火吸入鼻尖:“王爷你不能杀了他,谢公子病重没他的照料,只怕活不过明日,大夫马上就到了,我们再耐心地再等一等。”   王德明:“放手吧。”   怎么可能放手?   楚惊鸿等待谢知年回心转意有三年,他不肯放弃得知真相,浑身火气大的死人:“说不说?”   喻文佳脖子一疼,只要楚惊鸿的手再偏过去,他这条命很快就会消亡,苦心地看着鲜血淋漓的谢知年,咬着牙齿:“这件事公子不让我告诉您,阿佳就算是死也不会说的。”   不要逼问那就说明有事瞒着。楚惊鸿向来洁身自好的他从未碰过谢知年以外的人,真存在那也只有死人,只有死人才配上他动手接近,此刻却提着喻文佳的袖子往疯狂地往旁边拽。   楚惊鸿眼神阴狠,冷冰冰的开口:“你胆子不小,死人才不说话,白长一张嘴。”   喻文佳因强大的阻力而摔倒在地,骨头都错位。楚惊鸿收着手,他拔出匕首对准喻文佳,周身的唳气恢复,浓浓地搅着血腥味。   “那我就杀了你这没眼力的东西。”   他假装作势恐吓着喻文佳,眸色微暗,面无表情。有人敢不分轻重的伤害和隐瞒关于谢知年的消息,死亡这样下场当之无愧。   门口传来凄惨的女声:“王爷请你住手!”   喻宁香看向自家弟弟接近断气,跑步中意外重心不稳地摔在地上,响头磕得比罗盘还响,她护着宁死不屈的弟弟:“王爷息怒,家弟不懂事,得罪王爷,还请王爷饶他一命。”   楚惊鸿阴冷地开口:“我饶他一命,谁来为知年赎罪。”   “你们明知他吐血深重,为何要带他去林院?”   楚惊鸿声音夹杂着废水里面的阴沟,眼眸里的光芒更加严重,他暗暗地收回手,用丝巾擦拭着上面的气味,嫌弃不够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沉重地威压自房顶一落而下:“该当何罪!”   喻宁香自持冷静面具破碎,她渡过层恐惧,清楚楚惊鸿想知道来龙去脉:“我说。”   “我全部说,还请王爷能饶我们一命。”   喻文佳一个劲的哭,他大口大口地喘着呼吸,扯着喻宁香的袖子:“阿姐不能说。”   “你这条命不要了?公子知道也会同意的。”喻宁香只有喻文佳这一个弟弟,她颤颤抖抖地爬过去,两鬓的头发被汗水打湿:“早上王管家来找公子带了封信,是江歧远写给公子的。”   楚惊鸿:“带信?”   他听着江歧远的名字,那双赤红的瞳孔里压着嗜血的震怒,忽然觉得喉咙里仿佛哽住尖刺,又开始怀疑两人的关系:“信上写了什么?”   王德明和袁北星都没猜到事态会这样发展,更不知道还会牵扯出王林业。房屋里顿时狂风大作,树林的叶子轰隆地砸在房檐上,他们这一行人急匆匆地踏进院子,尤其是楚惊鸿更没发现王林业的小动作。   老大不中用。   王德明回顾楚惊鸿说的话,头立刻更低了。   “没有其他的,是江歧远写给公子的救命信。”喻宁香受着喻文佳的失望,她硬着头皮开口:“江歧远昨天听闻公子王府门中一事,早就知道自己凶多吉少,就写信命人传给王管家,以此来告诉公子救命。”   喻文佳连忙地捂着喻宁香的嘴巴,他脖间的手指印突进去,一碰就能碎掉:“阿姐你不能背叛公子,公子待我们比亲人还好,你不记得公子给你平冤案吗?是公子给了我们新生。”   “你不能说出来。”他的呼吸很弱。   喻宁香和喻文佳相依为命,他们都是罪犯手里的孩童,小时候过得东躲西藏,好不容易得到谢公子收留,自然是忠心耿耿。喻宁香是会感恩,可她的亲人更重要,打在喻文佳身上:“你给我让开。”   喻文佳抱着喻宁香,唯有他清楚公子的良苦用心,在阿姐的角度来看,公子就是花天酒地,他眼泪都哭了一地:“我不让。”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你说的话只能让王爷误会,你说的话只能让王爷更加暴怒。喻宁香牙齿冷吸:“那你究竟知道什么?”   喻文佳:“我全部都清楚。”   喻宁香心下狠手地推开喻文佳:“今天你是要公子,还是你姐姐?”   喻宁佳的眼泪凝固,他盯着自家阿姐的神情,头次觉得如此陌生。   楚惊鸿甩了个眼色给王德明,房间里又进来几个人拖着喻文佳出去,他摩擦着手中的手镯,苍白的侧脸里滑落出狂躁,那眼尾里的猩红颜色加深,双腿拼命地迈着步子:“别管你弟弟,继续给我说。”   没有经历爱人即将死去的恐惧,是不能与楚惊鸿感同身受,他手指捏着桌上的布,一扯上面茶具摔了个粉碎,腿上的骨头几乎要变形:“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那声音里藏着数不尽的风霜,他想要谢知年活的心都浇灭了,身为永安王的他该懂得「死人不背叛自己」的道理。   谢知年与江歧远真的有奸情?难怪难怪会替谢知年撒谎,那手中的胭脂盒会不会是江歧远身上抠下来的?给他不过是虚/晃一枪。   床上的谢知年血液往下坠,那后背开着的鞭上凸出块疤痕。楚惊鸿逼迫自己快速冷静下来,心脏那股疼痛震动的更加厉害:“不说拉出去杖责十板。”   “回王爷的话,公子后来唤我们在后门等消息,我们过了两个时辰就看见江歧远被。”喻宁香吞了吞口水,她望着袁北星,咬着牙齿继续说:“被袁将军带进林院,公子怕江歧远有意外派人跟了去,后见将军不放人,公子便亲自去。”   “见有人正鞭打江歧远,而那时江歧远半死不活,公子心下一急就扑在上面,替江歧远当下那一鞭。我们都在劝公子离开,可是公子一意孤行,我于是就去请王管家来看,半路上听说公子不行就跑了过来。”喻宁香的泪水直流下,她趴在地上的身姿更低。   “果真为他?”   楚惊鸿连连苦笑,还说什么救自己,说这些唯一想救的就是江歧远,他疼得眼皮子都睁不开,若撕开衣袍看,那腿膝盖处的骨头错位了。   他按压住自己的双腿,发现骨头突出两块,疼得他满头大汗。   “为您。”   喻宁香举着双手发誓,她之所以能理直气壮地背叛谢知年,是因为早就清楚这善意的谎言:“公子做这些都是为了王爷,不管您相不相信,前天我听见公子和家弟说的话,他说做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作者有话说:   存刀第三天,那我自己决定它老婆吧,让它和056一样去做体验宿主的任务,嘿嘿!!哟哟,我怀疑你看上了晋江币,好久不见,我要复习了,最近还是忙,捉虫再等等,考完试后,我20-23考试,考完就更捉完虫发。   喻宁香:没想到我是最后的输出。   楚惊鸿:这跟坐过山车似的。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残疾王爷的金丝渣雀22   “我怎么确定不是你们主仆二人联合来欺骗我?”楚惊鸿嘲讽地勾着嘴角, 静静地偏过头,他讥讽地盯着床榻上的谢知年,周围所有人的口禁都不一致, 露出点狠厉的神色, 可那神色也只是转瞬即逝。   他并非不一点都不相信喻文佳, 但看到谢知年背后的三番五次的挑衅和假意的讨好,脑海忍不住迸发自卑的情愫,用指尖点在桌上的死水上:“他说给我送的生辰之礼, 这礼来自教坊司, 一会说在救我, 一会说为我好,全都是在替救江歧远做嫁衣。”   那把匕首给楚惊鸿答案,他的金丝雀见血都不怕, 还怕杀个人。终究是自己娇生惯养多了, 连同性命都不知道献给谁?   “可公子和江歧远之间是清白的,王爷还请你明鉴, 勿要冤枉公子。”喻宁香跪着爬向谢知年, 生怕自己救命恩人被当做奸夫:“奴婢但凡有说假话的, 宁愿天打雷劈。王爷你仔细想想这些年来, 公子游历在教坊司, 为何还为你守身如玉?”   “还能为何?”   楚惊鸿瞳孔挑开, 里面蕴含着大量的歹毒,看向楚长辞来得身影, 松了一口气,五马分尸的痛觉历历在目, 脸色已然黑下来:“这西洲何人不知道他是本王的人, 动他整个教坊司上下不够偿债的。”   “王爷你了解公子的性子, 他能反对太子殿下跟你在一起。”   喻宁香不停地磕头,她的头发扰乱,接近真相的前夜:“这区区地位值得什么?公子真的爱上江歧远,定会向当年不顾太子殿下的追求选择江歧远,我伺候公子有五年,然而公子和江歧远什么事都没发生。”   “你难道还看不出公子对你的爱吗?”   爱?   这个字久久的压在心底,谢知年深爱自己?这场爱情里楚惊鸿活的最卑微,他双目点燃着寒星,视线朝着下面探,握的很用力:“你说知年爱着本王?”   “爱我在我残疾后疏远我,爱我推我下床,爱我出去跟别人花天酒地,说怕我畏惧我到底存的什么心?”他一把拽出袖子的盒子,胸腔的火气大的出其,一想到王林业能捎信进府,这三年指定没少帮忙,江歧选传进来的信能有几千份。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假意。   撒了一个谎言,用三个谎言去圆满的假情。   楚惊鸿脑袋乱成一锅粥,他撑不住压力地揉着太阳穴,垂眸凝视着床榻上的谢知年,这世界上他曾爱到骨子里的人,到底以什么心思呆在自己身边?他内心的茫然都不明白。   这四年他到底在做什么,一切都好似从爱上对方发现改变。   那空气凝滞几秒,安静地传来喻宁香呜咽:“公子是别有原因远离你的,您双腿瘸着过后,公子心里也不好受,他整夜寝食难安,日思夜想着替你治疗?”   楚惊鸿是瘸子这是王府的忌讳,没想到区区的下人脱口就出,王德明心里也呵了一跳,他看着自家王爷的不耐烦,隔岸观火的闭上眼。   “他心里不好受?伤得又不是他。”楚惊鸿破口发现,他的语调早就变了,声音听起来明显不稳,搭上双腿的疼痛,整个人陷入扭曲:“你们一个二个口是心非,一直说别有原因,为何不直接说出来?”   他只是想要理由,一说就出口的理由,不想听中间的过程,他只想要说出最直接话,打消自己起伏的心:“是在现成编写?”   来欺骗他这个傻子。   楚惊鸿张了张嘴,没打断喻宁香的话,他按压着双腿,骨头承受不住压力,而变得扭曲,仿佛感觉到骨头的错位,眉骨的血腥更加严重。大部分人犯错后总说自己有其他原因,难言之隐似乎成为他们的潜台词。   “事情说来话长,我也不知道从何开口,要从太子殿下下西洲说起来。”喻宁香拼命地磕头,正准备深深地磕头,额头的血液滑落在她眼角。   “别磕头。”楚惊鸿犹豫地看向谢知年,似乎想起什么开口:“听的心烦。”   楚惊鸿害怕得知不是自己想的答案,他腿部还没缓过来,冷眸落在喻宁香额上,额头和三年前雪中表明心意重叠:“给她拿点药,本王有的是时间,慢慢听你说。”   民间有默认的习俗:女子额头不能留疤,留疤的女子容易嫁不出去。这是谢知年教会楚惊鸿的,他最初不懂怜香惜玉,在战场呆久,一点小伤已不足为怪。可后来每次谢知年受伤,他都着急得很,现在那眼神时不时往里面看。   里面李长辞正用布擦着手指,他感知到楚惊鸿的视线,熟练地掏出银针,扎进谢知年的穴道,封锁正往下流逝的穴位,旁边煎药的孩童正替熬的药材煽风。   药材的苦涩飘出窗外,水化作的热气浇灌着翠竹,娓娓道来的是喻宁香的解释。   “三天前的土匪之战,王爷还有映像么?”   楚惊鸿不明所以地点着头:“嗯。”   “您瞒住公子的原因,他也清楚。”   喻宁香接过王德明递过来的药品,紧绷的神经扯着头皮,结合谢知年的铺垫很容易推出:“这些年,他一直都在自责自己令你们兄弟二人反目成仇,加上百姓都在传他移情别恋。”   楚惊鸿痛处不断啃食着他的筋骨,三年还是忘不掉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难道没有?”   “百姓们都在传罢了。”喻宁香哭着说:“公子从始至终只爱着你,他跟我们提过,他和你走到一起都是冥冥之中有的宿命。”   楚惊鸿信前生今世,他心中隐隐钝痛,拍着桌子的手不自然地缩到腿部。   那黑袍里还有未退却的血液,如狂浪朝着自他退过来。而那音色有碎裂的迹象:“我与他初相识的时,确有熟悉的感觉,与他成婚,让他忠于我,似乎是我活下去的理由。”   他不是恋爱脑,他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他一度以为战功和荣耀是自己想要的,等他努力实现这梦时,忽然发现想要的近在眼前。   “公子也跟我这样说,说他是为你而生。”喻宁香点醒楚惊鸿之前的话,她继续哭着开口:“公子在东宫压根没答应太子殿下与同行,一切是太子殿下自作多情,奴婢承认公子是刻意接近太子,但他不求名分,只想往上爬,哪怕是不折手段。”   “呆在东宫和太子殿下没逾越的地方。”   楚惊鸿忽略着眼尾的胀气,他的阿年是聪明人,会为自己考虑。   “奴婢清楚王爷会不耻公子这种行为。”   喻宁香趴在地上,她双眼通红:“但他十年寒窗苦读,跋山涉水来到京城,怎甘心空手而归?被小人暗算,而错失晋选的机会,这对于那时候的公子多绝望,搭上太子殿下的名声是迫不得已。”   楚惊鸿腰背紧绷,浑身僵硬地如石头,面上没有变化,放在桌子上的手在捏紧,暗藏的血液流动,咬字清晰:“科举舞弊?”   “国泰民安,哪里会?”他察觉到自己流露出来的惊愕,坐不住地开口。   喻宁香借用楚惊鸿话,她哭着开口:“哪里不会呢?公子不像现在懂的变通,若没沿途的好心人救济,公子只怕死在进京的路上。就是这样千辛万苦而来,奈何京城容不下公子,他也没有钱与其他考生走动,还与当地的人结仇怨。”   “那些人谎报公子途中病死了,从而错过考试的时机。”她说到最后与谢知年共情的哭出来。   正如楚惊鸿说的那样,没有接触过阴暗面,才会说世界是阳光的。   所以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会走到如今这布田地?   楚惊鸿彻底僵硬了,头顶哐当哐当砸下去:“你敢骗我即是死罪。”   “我不怕死,王爷可以去查。”喻宁香嗓子几乎哭哑了:“王爷体会过那种唾手可得的滋味吗?公子后来喜欢上您,也害怕失去您,他迟迟不敢靠近你,就像你害怕自己的腿伤会吓着一样,可您又知道公子的良苦用心么?”   她看着血流不止谢知年:“推你下床的那天,奴婢也不理解,因为他是那么爱你,在你重伤三天守在你身边。”   楚惊鸿陷入失控当中,他捏住自己的双腿,望着旁边的王德明,因为他醒过来并未看见谢知年的身影:“他守过我?”   王德明裂开的嘴巴充着血:“谢公子三天三夜守在您身边。”   楚惊鸿张了张嘴又什么都没说,他以为谢知年看到伤疤就远离自己,却忽略这一层病重的前夕,毕竟那时候正刷爱意值得谢知年真舍得送命:“那为何我睁眼没看见他?”   “公子当年刚从寺庙里回来,他整整在钟前跪了一夜,等着抱衣仙师出山,给你去求平安福,而那天又下了雨滴,他从台阶上摔下去,一双腿差点废了。”喻宁佳接下言论,她哭诉地开口:“在屋内养伤。”   楚惊鸿喉咙里的难受挤压出来,整个城府塌陷一大半,他有预感自己会听到更惊人的解释,而那解释却挑不出人任何瑕疵:“没入寝?”   他眼里的血丝浮游,嗓子没有预兆的沙哑。   “公子寝食难安。他从小身子骨就弱,一个人走过来很不容易,养了整整三天才好。”喻文佳哭着开口:“他并非怕你脚腕处的伤口,推你下床恐怕想起自己害你而的自责。”   “所有人都以为公子变心,他骗过了我们所有人,包括我和阿佳。”她眼眶再次蓄满泪水:“直到前夜说自己累了,我和阿佳才得知,原来他去教坊司,是故意让你恨着他。”   “他知道自己身体弱,还是点最烈的酒,喝下去眼泪都出来了,还是装作花心地一饮而干。”   故意让自己恨着谢知年?   楚惊鸿完全没接受,几个长钉钉入他的魂魄,他唇角颤抖一下,心脏剧痛:“他做一切的动机是什么?”   喻宁佳抽涕的呼吸不了,她泪水全然留下:“公子说你忙着恨他,就无瑕顾及自己的腿伤,他说王爷是那么骄傲的人,若是不能骑马射箭会消沉下去,恨着他总比自己伤心好。”   从最初就开始错了吗?   恨着他和爱着他哪个好?   楚惊鸿享受着谢知年的爱,他那时恐怕也会自卑狂躁,偶尔冷静下来也会自卑。享受着谢知年的变心,闲暇空余都思量着谢知年的移情别恋,恨着对方就察觉不到疼痛。   他不适得捂住自己的胸腔,耳畔响起巨大耳鸣,却来不及咽回去。   “与江歧远不过逢场作戏,公子只把江歧远当知音吧,若说他们两人的相似之处,恐怕就是看人脸色的同病相怜。”喻宁香泪水连连:“公子试图解释过。”   “你还是用最恶毒的语言伤害公子,甚至让公子杀了江歧远?你又知不知道,杀掉他,跟公子杀掉曾经天真烂漫的自己又何不同?只要您不肯相信,所有人都会替您瞒着他对你的好,谁都不敢在周官面前点灯,这里是永安王府,大家不过都在帮忙顺着您的心情。”   王德明见王爷挨不住:“宁香别说了。”   喻宁香:“我说的都是王爷你想听的,还是你不爱听的。”   直面真相的勇气在哪里?   楚惊鸿轰然地倒在地上,连凳子都没坐稳,他摔在地面上。   这就是自己要寻找的真相?   他捏着手里的胭脂盒,若不是自己气谢知年,不绑架江歧远,那人就不会气的不活了,用生命为代价替江歧远洗罪。   王德明连忙扶起楚惊鸿:“王爷你还好吗?”   楚惊鸿筋骨生疼,他笑着笑着后又哭了:“罪魁祸首竟然是我。”   “我高兴他没骗我,我伤心是他又骗了我。”他瘸着的那只腿的骨头已错位,他已不知是心脏疼还是骨头疼,猩红的双眸全是占有欲,苍凉地笑出声:“若我未深查,是不是还会诞下更大的错?”   幸好他扑捉到喻宁佳的潜台词。   那人为什么擅作主张地替自己决定?从始至终都没嫌弃自己,用这种方式替他检出痛苦,他却屡次用恶言恶语重伤谢知年,逼迫着对方做着不喜欢的事,之前的上药,对方看了自己的疤痕的有多疼?   028冷不丁地呆在虚空间:“傻孩子。”   【自家宿主不会心疼】   楚惊鸿拉着王德明的手,颤巍地站起来,骨头咔嚓地作响,错位的骨头鬼使神差地复原,猛然吐出口积压多年的黑血。   【028:目标人物黑化值百分之十。】   喻宁香知道这理由足以让楚惊鸿伤心很久,生怕对方撑不住倒下去。   作者有话说:   年年不会在这里死,楚惊鸿不能亲眼见他死,求评论呀,打卡也好,帮帮崽崽积分嘛-嘤嘤嘤 第54章 残疾王爷的金丝渣雀23   而楚惊鸿却捂着作痛的胸口, 故作坚强地擦拭掉嘴角的血液,他探着床上扎满银针的谢知年,咬着舌头忍住自己泄出来的悲伤。   尤为可笑:喻宁香说的没错, 自己不曾相信谢知年的辩解, 他的金丝雀从没被人坚定选择, 哪怕是他这名义上的爱人。   连自己都不相信的爱人,别人又怎么会信?   楚惊鸿笑着笑着血克制不住地涌出来,他怔怔地盯着掌心, 手染血腥对于他来说, 要以是常态。这三年爱恨半途而废的居多, 他深知谢知年心中有自己的地位,深知他们轰轰烈烈地爱过,最后还不是听不见对方爱他的承诺。   一个人失去活下去的理由。   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楚惊鸿笑中带着泪花, 他连连地后退, 自以为是的爱攻击着他,倒在凳子上, 手里拿着姻脂盒:“我把他逼到今天这种地步。”   他差点逼死自己爱的人, 可笑得以为没人比自己更了解谢知年。   “王爷您别笑了。”王德明想阻止楚惊鸿, 自家王爷笑着比哭还难看, 他抹着楚惊鸿的伤痕:“这件事不能怪您, 谢公子太聪明了, 老奴也被他骗了,你不用把所有的罪过揽在头上。”   “不。”楚惊鸿摇着头, 嘴里含着血:“自以为是的亲昵。”   他喋喋不休:“自以为是的亲昵!”   房间里崩塌开始天旋地转,砸在楚惊鸿的身上是大块的雪花, 他忽然想起自己以前和谢知年去寺庙场面, 那块马车上的祈福带正是他与谢知年去寺庙求来的, 下山的时,是他掺扶着谢知年的身子。   那人又怎会独自去庙里?   世人都知抱衣仙师居住在青山上,登山的台阶高耸入云,意在讲究心诚。人若有其他杂念,将会摔下万丈深渊,因而山中多得是枯骨。   抱衣仙师:“心有多坚?”   答:“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抱衣仙师:“情有多深?”   答:“得成比目何辞死,愿做鸳鸯不羡仙。”   楚惊鸿即丑陋又卑鄙,他不断地提醒着要把他给逼疯的理由。   “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真相?”他们在佛门许过愿,一旦结成夫妻,互相都不猜疑。   “我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楚惊鸿笑得接近癫狂,他呼吸抽咽,微微地歪斜了下身子,低咳嗽几声,胸腔震动的有些难受,眸光不动声色的掠过掌心猩红,扫过昏迷不醒的谢知年。   他深吸一口气,摆了摆手,推开王德明的掌心:自以为的突兀和嫌弃竟然是谢知年煞费苦心的成果。   王德明还想上前,又暗自收回手。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楚惊鸿喉咙里咽下巨大的石头,这三年他和谢知年天天针锋相对,虽没肉/体伤得殴打,但对深爱你的人说恶语,只怕心中的伤口更加严重:“吐点血而已,死不了的。”   喻宁香也被那抹癫狂给吓得回不过神:“王爷我能说得都说完了,你还相信公子跟江歧远有一腿的话,那权当奴婢什么都没说。”   楚惊鸿艰难地开口:“我信你。”   喻宁香泪流满面:“那这次公子死里逃生,还请王爷不要再责罚他了。”   她双眼逼得通红:“他在这世界上依靠得人只有你了,他能忍住其他人的指责和谩骂,唯有王爷的误会,他忍不下去,公子救江歧远,只是不想看他落入贼人爪牙里。”   “别继续解释了。”   楚惊鸿眼睛仿佛都要跳出来,他痛苦绝望的模样略微失神,暗自地喘气,泛着无法描述的冷气:“我相信你,我全部都信,从今日起本王允诺你,不再为难你们所有人。”   谢知年不想自己滥杀无辜,他就不滥杀无辜,他不想自己的杀孽更凶,那颗求来的佛珠已被他捏成粉碎,哪里去找一模一样的呢?   楚惊鸿咳嗽的声音越来越大:富贵在天,因果报应,他就去赎罪将功抵过:“你们都下去吧,本王想单独呆一会。”   王德明担忧地看着自家王爷,伺候楚惊鸿多年的他一眼看出楚惊鸿在强装难过,越是伤心和难过的时候,他越是要把自己藏起来。   阳关院跪的全是血液的垫子,他便清楚自家王爷昨夜跪了一天:“以前是知年守着我,现在换回来,我呆在这里守着他。”   楚惊鸿似乎身体达到疲倦的高峰,他脸色消沉下去,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   信息量冲击着护主心切的袁北星,他真得没猜到三年发生如此多事,只是犹豫地看着楚惊鸿,觉得对方难受到极点:“王爷那太子殿下那边,需要属下安插几个护卫吗?”   这一次他对谢知年更是刮目相看。   楚惊鸿把袁北星调回来不止为惩罚江歧远,而是背后的楚明瑜:“嗯。”   这世界上我能依靠的唯有你。楚惊鸿只重复记住这句话,他垂着的眼眸投射出阴影,笨重地起身,拉开正在捏着鼻子煎药的孩童:“你也下去吧,这里我和你师傅守着,去正堂玩吧。”   “那楚哥哥记得注意火候。”   煎药的孩童点头,开心的蹦跶出去,还不小心撞到王德明的胸膛:“去玩咯。”   “王爷您也要保重身体,这件事切莫责怪你自己。”   王德明扶着吃疼的孩童,他走在最后关上门,千叮叮万嘱咐地开口。合着的缝隙照耀在楚惊鸿背影上,侧面探去,他虹/膜颜色很淡,瞳孔无比的黑暗,犹如石头地下的死猫,无不令人起鸡皮疙瘩。   他不想成为逼死谢知年的真凶。   他不想亲眼看着谢知年死去而无动于衷。   楚惊鸿反驳不出喻宁香的话,默认的回答等同于开口的答应,鲜血淋漓的事实真相摆在他面前,遣散走屋内的所有人后,房间里只剩下他和李长辞,焚烧地草药味传来。   “阿年情况怎么样了?”楚惊鸿害怕得到失落的答案,卸下防备声音开始哽咽,像是被支架抽出所有力气,摇着扇子的手一停一顿。   “血是止住了。”李长辞收着银针,难以启齿:“就是,”   “就是什么?”   楚惊鸿苦涩地勾着笑容,放下扇子,他将药水倒进碗里,端着走过去,最后声音发不出,跪在地面的身影仿佛裸露在狂风暴雨里:“连你也治不好吗?”   “换我师傅来,也是回天乏术,谢公子积压深处的内根没除。”   李长辞与楚惊鸿是亲戚,自然竭尽所有,不好意思开口:“我暂时能压住他体内的气血,以后难免有意外,他脉搏很虚,中气不足,这些想必其他人跟你提过,寻常的风寒与酷暑都会要他的命,这次又挨鞭子,表哥你替他准备后事吧。”   “他的时日无多,撑不过这月末了。”   “不行。”   楚惊鸿提着声音,他脸色一遍,微微张着嘴巴喘息,婚礼变成丧礼,目光都收紧了:“我要他活。”   “长辞我要他活,无论你用什么方法,我要他活,不许他死。”滔天的恐惧揪着楚惊鸿,他牙关都咬紧,天不怕地不怕的他脸色苍白地不想话,用恳求的语气开口:“他现在不能死。”   他不能看着谢知年死去。   他这双手是杀过很多人,报应这些让他来偿就行,凭什么不报复在自己身上?   “表哥你跟我提也没用的,谢公子这病是常年累积下来的,他自己可能也清楚,却还是在外面。”李长辞不好说谢知年的事,他是医术高明,受天人所传,也把不少人从鬼门关开回来,只是谢知年比较特殊:“反正他经脉已经乱了,你强行留着他,喂药只会让他走得更痛苦,况且他自己不想活。”   向往自由的金丝雀如何会锁在这清秋院子里?   楚惊鸿猩红地眸子出现生气的情愫:“他想。”   李长辞:“谢公子不肯喝药,我喂他的都吐出来了。”   “我能让他喝下去。”楚惊鸿脚趾用力地踩在地面,握着床上人的手,抖落地端着旁边的碗,润土水光地喂着药,可那人始终牙关紧闭。   李长辞:“你看吧,他会吐出来。”   楚惊鸿忍不住地憋口黑血,他轻柔地喂着,床榻上的人却不停地咳嗽,喂的都吐了就来,吐了又继续喂,还有部分的药水顺着脖子滑落下去,仿佛喉咙里挡着的都城墙。   “阿年喝药。”他勺子重心不稳,唇色都僵硬了,哄着谢知年:“喝药好不好?”   怀中的人紧闭着牙关,像是陷入什么样的梦境。   “你放心吧我不会加害你的。”   楚惊鸿已经不在乎自己多狼狈多卑微,他擦去身上吐着的黑袍,上面还带着血液,已经不在乎身份,握着谢知年的双手,揉挫着上面的冷意:“你嫌弃太苦的话,我已派人去云巷打包你最爱吃的点心,只要你肯喝药,你想要的我都成全你。”   谢知年没有回答他的话,嘴边的血液浓墨一笔。   李长辞叹息:“表哥说这些话,谢公子听不见的。”   楚惊鸿再也不动江歧远,药勺子沉没在碗,面部里面的风霜更严重,几乎哽咽地开口,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他听得见”   “谁稀罕你这样为我好了。”他见床中人任没反应,强忍地眼泪绷不住地留出来,这些人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就是恨意,一时间感受到的是无比难过和心酸:“给我喝下去。”   “难不成是想让我逼死你,让我一辈子都忘不掉你么?”   李长辞也感慨万千,他只记得楚惊鸿上次哭是因为杀人,而这次哭因为救人,想到日后楚惊鸿难过的地方,看着桌子上的匕首:“表哥生死各有天命,你何必去强求他活下来。”   “趁他要承受痛苦是就了结他吧。”   “我不会杀了他,我已失去了他一次,怎可失去他第二次?”楚惊鸿眼泪憋回进眼眶里,强调着自己的理由:“我能替他逆天改命的。”   “阿年。”   楚惊鸿缓缓地弯下腰,湿润的泪水吧嗒吧嗒地落在床榻,疼的难以控制地,他握住谢知年的双手,连哽咽声都忍不住颤抖:“为我活下来。”   谢知年为我活下来,好不好?   他苦苦地哀求着,像正常剧情中自言自语地说着,捏着谢知年手,覆在自己的脸颊上:“你想做什么,我都不拦着你。”   李长辞瞳孔似乎看见什么,放大了百倍:“表哥别动,你的骨头好像错位了,流了好多血。”   楚惊鸿不管李长辞的话,他置若罔闻跪在地上,那腿部已被血液浸泡,裂开的伤疤更深,任然行尸走肉地举着手,吹去勺中的热气。   其实他和谢知年之间没有血海深仇,多得灵魂上的仇恨。   直到缕缕的热气顺着谢知年喉咙里滑下去,楚惊鸿牵强地笑了,额头满是细密的冷汗,在即将昏死过去,勉强地有点欣慰:“果然你不会抛弃我,等你伤好点,我也为你去寺庙祈福。”   你能为我登高峰,我也能为你不顾一切。   楚惊鸿昏迷中的一句话真真切切,手里瓷碗吧嗒地摔碎在地。   “表哥!”李长辞的惊呼在房间里传来。      谢知年灵魂淡定地看着楚惊鸿,他一直都在旁边观看,盯着控制面板上还有百分之十的黑化值未完成,不由地皱了皱眉,众人说得都是理论上的爱,下面就要来实践上的爱:“楚明瑜那边你盯住了吗?”   【028:楚明瑜和华悦准备在五天后动手,楚明瑜打算火烧永安王府,用假死带你离开王府,然后嫁祸给楚惊鸿,满门抄斩逼他造反。】   【谢知年:不能让楚明瑜成功,我便就给楚惊鸿个惊心动魄的结局,红白喜事就一起办了吧,刚好替他省钱,补上吃喝玩乐用的银子。】   【028:楚惊鸿相信会说谢谢你。】   谢知年目睹着李长辞扶着楚惊鸿远去的背影:“那有什么办法?楚惊鸿的结局已经定下来了,世界中不能存在任何感情,正如你说还有很多世界等着我。”   028调过谢知年档案:“封神指日可待。”   谢知年勉强呛出刚才的药,他睁开眼睛已是傍晚。迎面而来的喻文佳打翻盆子:“公子你终于醒了。”   喻文佳端着桌子上的糕点:“这是王爷特意给你买的,你饿了一天,快尝一口。”   作者有话说:   下一张章节甜,谢知年帮楚惊鸿上药。   有点不安地问了句,写崩了吗?是不是太长了,我是真的好喜欢楚惊鸿,下个世界再进步进步。 第55章 残疾王爷的金丝渣雀24   谢知年一味擦拭额头处的冷汗, 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   喻文佳连忙上前拦住他,暗暗地咬着嘴唇使自己不落泪,连忙拿着衣服披在他肩膀上:“公子你是想去哪?外面天黑, 风霜很大, 李公子说你得呆在这里好好养伤, 把气血给补回来。”   喻文佳藏住手指上的血痕:“这两天都不得轻易走动。”   “我命还硬着,一时半刻还在。”   谢知年捂着嘴巴咳嗽,上帝视觉纵观全局, 他还是得装作不清楚:“歧远伤的比我严重, 厨房附近又很潮湿, 我得去看他的情况,你赶紧带我过去吧,我这颗心才能安顿下来。”   他的心脏处挂着刀子, 惴惴不安, 连同护着喻文佳的手暖上几分。   “公子你放心,王爷没为难江公子。”   喻文佳打死也不听谢知年命令, 他想起下午的吐血还心有余悸, 寻常风霜能加重谢知年的病情:“江公子并没性命之忧, 您先把伤养好, 我们等过段日子, 再去看他不迟?”   王府说大也大, 说小也不小,单独是费轿子的事。   谢知年疼得满是大汗, 嘴角却还是带着虚弱的笑容,抽出喻文佳掌心的手, 柔和地张开嘴:“王爷不是说把他杀了, 又怎么会好好待他?”   他有点不可思议, 绝望地闭上眼睛,回顾着楚惊鸿与他四目相对的仇恨,那眼皮子里隐藏的动怒处处可见,抱着他的脚步也走得非常匆忙。   “王爷懂得你的真心,自然放过江歧远,德叔也去帮江没远改籍了。”喻文佳犹豫,他怕谢知年遭不住,轻声地开口:“公子,阿佳对不起你,我把所有秘密都告诉王爷了。”   “你不用再硬撑下去,现已没值得您装下去的理由,王爷晓得您的良苦用心之后,便宽恕知道真相的所有人,您和王爷之间的误会已经解除了,他说派我好好守着您。”   谢知年:“那王爷呢?”   他宛如凉水自头顶浇下,冷得骨头都抓紧,内心暗自表扬着喻文佳,表面却装作愣住的模样,望着桌子上的糕点,看了喻文佳好一会过后,片刻之后才回神道:“他没来看我?”   谢知年咳嗽中夹着血,眼睛里都是不安的血丝,一向冷静的脸色出现破碎,比楚惊鸿不相信自己还厉害,他害怕楚惊鸿受着悲伤的日子。   “王爷抱你回来,步子走的太及,后摔在床榻上,腿上的疤痕裂开,骨头似乎错位了,估摸着现在李公子正在阳关院帮王爷换药。”喻文佳听着谢知年的冷吸声,他看对方苍白的脸色,绷不住的咳嗽卷来,用难以自控的表情跪下来:“公子你原谅阿佳。”   “我被逼的太急,一时间不得已说出来的。”   “他的腿受伤了?”   谢知年扑捉到关键词,半晌开口,喉咙扯出冰冷,连黑色的眼眸也蒙上层水光:“我瞒着王爷,是不想他回忆痛苦的事,你捅出真相,他心里更不好受。”   “你让我的心里过意不去,为什么不能等我把秘密带进土里?”谢知年为王爷好,却不成再次打击那人,只要自己不说来,进入黄泉这秘密就会无人知晓。   喻文佳闻言顿了顿,声音破碎带着哭腔:“两个真心相爱的人,怎么能被人误会?”   “那也是你的说辞。”   谢知年受不住坐在床上,他披上放置的外衫,一举一动令人眼眶发热。   这件是谢知年和喻文佳眼中的刺,平日里自家公子说着王爷是瘸子。那层关系纸捅破,王爷心里又怎会好受,瞧着那离开时的狂怒,得知真相以后定会后悔吧。   喻文佳看着谢知年远离,哪里见过谢知年冷淡的态度。人立刻都跪下来了,什么小动作都不管,他连连地磕头,真诚地恳求:“公子还让阿佳服侍你,别赶阿佳离开竹院。”   “我不赶你走,我不该对你们倾诉心声罢了。”谢知年注视窗外的竹影,他眼睛都不眨一下,接过端过来的点心:“走吧。”   喻文佳看着谢知年恢复点血色,自家公子嘴上没开口,该来的始终是躲不掉得,现如今秘密暴露出来,以这份惊天动地的爱,那公子心里如何甘心。   他隐忍多年使王爷恨上他,一开始就抱着不被世人相信的理由,真相大白后也和楚惊鸿一样难过,那人见不得楚惊鸿难过。      阳关院泼出来盆盆血,洗去台阶上的青苔。   领头的奴婢穿梭在走廊里,他们端着各种各样的药材。隔着屏风楚惊鸿正趴在床上喘息,他艰难地将手伸进大腿内侧,高达臀/部伤口劈成两半。进来的奴婢趴在地下,连李长辞都退在门外,屏风中的血液流得更多,那些药潜撒在伤口丛里。   楚惊鸿牙齿咬着,他调换出旁边的手,拿着一根巨针,咬着准备好的木头,一头扎下去。人的眼睛是看不到后背的,他只能用巨多的草药,宁可错杀万条伤疤,不肯放走一条。   每年针线断开他都会经历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   这三年来楚惊鸿有在不停换药,他全身脱的只剩块布料挡着,用手指熟练掀开布料,再艰难地用药水涂抹在腰间,随之抽疼得还有线条。   楚惊鸿只能莽撞得缝合着裂开的伤口,一针一线地缝合着。   床榻下面的银盘里放着刚拆下来的线条:那银针扎入令人吃疼,想到谢知年就不疼了。   楚惊鸿用针线地开着后背。   “表哥你这都缝合了三个时辰,缝合还没有好。”李长辞在外等候,有点焦急:“没问题吗,我进来帮帮你吧?”   楚惊鸿:“别进来。”   往日是楚惊鸿亲手上药得,他黑色的瞳孔里全是提防,他拿着多余的银针,钉在敞开的大门上,接受谢知年的真相,又变得沉稳起来:“你敢踏入半步,我就用针扎了你的双眼。”   李长辞拔下门边的针,打消救人的念头。   楚惊鸿不想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身/体,他保守着观念,以前战场也有受伤,都是部位上的,而那条疤痕就是羞辱,他不想全/裸暴露在别人视野之下。   你若能仔细看:他的腿上还有不少扎错的针孔。   晃荡得烛火幽深无比。   楚惊鸿忍着疼痛不知过了多久,底气有点恍惚,蜡烛的伤疤结着,他手指的针差点握不稳,听着细碎的脚步声,便看见从屏风在探出人影:“我不是不准你进来?”   “出/去。”中气不足地开口。   银针的力度软趴趴地掉落在地。   “还不走?”   屏风外的人没有说话,背影和谢知年有几分相似,看得楚惊鸿心里有几分心冷,他没来得及躲闪,便听见那人扰着身体,冷静地开口:“知年奉王爷之命,来给王爷上药的。”   这一刻楚惊鸿不想谢知年看见自己的丑态。   他没想到谢知年会过来,也不知道以什么样见对方,呵斥的音色变得柔下来,一把抓住布料挡住自己的身体,不想让对方回忆自责的经历,他受多少针筒都行:“你的伤没好。”   “多想想你自己吧,别为我考虑。”   换做以前这话另有所指,现说得句句真心。   屏风的架子轻轻动一下,这声响还是被楚惊鸿扑捉到,那人影还是站在那里不动,似乎只要他不开口,那人就不会离开。   楚惊鸿没脸面对谢知年,他把对方伤得很深,又害怕对方会离开他:“你药喝了?”   谢知年语气冷静,让楚惊鸿听起来有点悲伤:“喝了。”   “我听李公子说,你在缝伤口?”他惴惴不安地开口。   要帮我缝合吗?   楚惊鸿高兴还来不及,可是他不能让谢知年看见,自己的伤口如此狰狞恐怖。   点破不说破的他不自然地偏过头,握着的针孔还在流血,演中几分真戏几分假戏,他能区别开来,谢知年是害怕他的伤口的,语气滞住,还是不肯让对方进来:“嗯。”   “地上有血,很脏,我还没有完,你先且回去吧。”   浓浓月色倾泻而下,他们两个人的气氛过于尴尬,解开误会也还是尴尬。   相反听着谢知年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楚惊鸿趴在床榻松了口气,他想跟谢知年道歉,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望着地上散乱在一处的血盆,思绪终究还是飘动远,陷入冗长的梦境中。   那是回西洲,他第一次跟谢知年同枕。   磅礴的雨夜,烛火幽深,掌灯的丫鬟吹灭蜡烛。   那时的谢知年已经睡着了,带着糕点味道,睡得香香的。   楚惊鸿抱着枕头,踌躇的站在门外,他伤口缝合的差不多,穿着宽松的里衣站在门外,没说话,整理着自己衣服,努力遮住脚腕的伤,静默地看着日日思念的人。   旁边的王德明没打伞,小雨顺着屋檐滑落:“王爷您快去吧,站久了,湿气穿进被窝里,谢公子惊醒,这一觉睡不到天亮了。”   楚惊鸿加深力气抱着枕头,他仿佛在犹豫着什么,腿在发抖,生怕自己令青年觉得陌生,冰凉的雨水刮着他的脸颊。   王德明推着楚惊鸿的身子:“去吧!”   “你们两好久不见,谢公子明日肯定会欢喜。”   楚惊鸿最终深吸一口气,在雨色里迈了进去,爬上熟悉的床榻,不小心惊挠了睡梦的青年。那人却一把抱住他,眼睛里半梦半醒地喊着他的名字,睫毛颤动,鼻梁白净而高挺。   “狂之。”   楚惊鸿身影僵硬,那人揉着眼睛:“你多久回来的,我在做梦么?”   “不是梦。”楚惊鸿下意识回复。   “那也太好了。”   谢知年贴合着楚惊鸿的胸口,隔着衣衫吻住他的嘴唇,安抚着往下延伸的双手,他竭力的克制喉咙间难耐的喘息,身体不受控制得点燃,加深这个吻/痕,指尖的黏腻退化在唇边,取而代之的是摄人心魄的眸子:“阿年,现在很晚了。”   很简单:这是逐情令。   “你睡吧。”楚惊鸿毫不留情地开口。   谢知年却摇着头,传达带着思念:“我想你了,不想睡,若这是梦,也让我尝尝你的味道,好不好?”   “我太想你了嘛!”冰凉的指尖触碰着楚惊鸿脸,他最终过不了谢知年这关,忍不住的破防,闭上眼睛,任由对方啃噬自己的耳朵,咬住自己的锁骨,窗外的雨点乱成麻,里衣很快褪下去。   他们两人的呼吸也乱成麻。一年未破的刺激传楚惊鸿的心理,无声释放着浓厚的爱意,他吻住谢知年嘴唇,低低的唤了一句:“阿年。”   带着渴望的压抑,打预防针的开口:“你真的想要我吗?”   那人瞥了他一眼:“想要。”   楚惊鸿得到肯定的答案,他担心谢知年会累,一般采用脐/橙的方式。将带来的枕头垫在谢知年腰下,压在谢知年身上,带着磁性的嗓音轻声喊着谢知年名字:“阿年。”   “不要后悔。”   的前戏不太长。楚惊鸿奉献出自己的身体,对方啃食着他的耳朵。不安分的手顺着往下,触碰着后背处狰狞凸出的疤痕,那人吻的动作停了下来,踉跄地睁开眼睛,脸色苍白像一张纸。   楚惊鸿疑惑地开后,心里也猜到几分:“怎么了?怎么停下来了?”   那人看了楚惊鸿很久,抖着抖着开口道:“有蜈蚣,在狂之背后,好大一只,刚打雷的时候,我看见了,好大一只。”   “别过来!”   楚惊鸿听到这里,面色冷下来,他猝不及防,吃疼地被踢下床,看着惊魂未定的谢知年和天雷滚滚。想要向前安慰,鲜血很快淹没在毯子上,他手忙脚乱地捡起自己的衣服,却发现起不了身:“阿年,你仔细看,是我背后的伤疤。”   那人发抖得越发严重,仿佛身处十八层地狱:“别过来。”   “你冷静一点,别害怕。”紧绷的状态未能劝好谢知年,那人害怕地缩在被里,不肯抬头掀开被子看楚惊鸿。   楚惊鸿心被这抹月色蒙住了,血液在毯子中间染成红圈。   他的目光看着如今的月亮,一副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却感觉到一双手已经贴在自己腰间,谢知年温度再次传过来:“伤口还疼?”   作者有话说:   继续更新,楚惊鸿的伤口屁/股上,就是一条腿,用刀从脚底划到屁/股再到腰上,他的伤疤很深,没有线就会弹成两半,你们可以叫他小龙虾,这叫开虾线。   我考完试23-26可能去土里干活了,不确定那几天有没有时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6章 残疾王爷的金丝渣雀25   “王爷还疼?”   蛊惑人生的鬼魅油然而生。   楚惊鸿咬着的木块落在踏上, 他控制不住的泪水染湿枕头,那块木块被他咬出牙印。对方按住眉骨那只手纤细修长,他好半晌才抬起头, 艰难地看着谢知年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难以形容地目光传达:“你不是离开了, 还回来做什么?”   “替你缝伤。”谢知年敛着身上的风霜,他拿着帕子擦拭银针上的鲜血,蹲下身子, 捣鼓着旁边的药粉, 抹在手指上:“我刚刚去捡针了, 吃点点心,伤口就不疼了。”   没有用王爷诸如此类的敬称,打破曾相敬如宾的局势。   楚惊鸿发觉一切不真实, 他感觉自己也在做下西洲的梦, 踉跄地撑着手臂,嘴巴里竟塞进糕点, 梅花的香味扑面而来, 咬着木头的牙齿还震震发酸。   不用说, 点心肯定用什么助食的佐料而做, 不然为什会是他几年中吃过最好的点心。   楚惊鸿背后的伤口在烛火下摇晃, 他全部的理智都失去, 只闻着上面淡淡的梅花香而忽略掉青年:“你有什么想要的?”   楚惊鸿承认自己误会谢知年,想要发疯地补偿:“阿年, 你有什么想要的?”   他墨黑色的瞳孔蒙上润光,因为能给谢知年无尽的偏爱, 局限在王府里的荣华富贵, 其他的他什么都给不了, 这双腿碍住所有事。   谢知年想要的,楚惊鸿给不起,他们两个不是同个世界的人,谢知年想要的位面主神位置。   房间里是近乎死寂的苍白,他瞧着谢知年波光粼粼的眸子,如同一滴水落进干涩的沙漠,融化在风沙间:“带我多出去走走。”   楚惊鸿扯着嘴角的酸痛:还是不想待在院子里吗?   谢知年今日一来是为以后送刀的,他低头看着满目狰狞的伤口,意识陷入沉思当中,又认为周身太过于宁静。竟看见楚惊鸿俊美的侧脸浮现出冷漠,些许疼得发急,凹凸出两个小包。   他面色苍白地拉开那层挡住的布料,对方缓缓地锁定眼眸,本能地抓住谢知年的手,难耐地眯着眼睛,低声开口:“别看。”   当年的噩梦楚惊鸿心有余悸,他不想再次受着嫌弃的目光。   楚惊鸿配得上血衣无常的称号,在心上人面前下不了手,他害怕知道卸下伪装的谢知年的嫌弃,他不想再次经历那样煎熬的日子,一方面如喻文佳猜想,他是高傲的人不想让别人见自己肮脏的模样。   自己高傲却诋毁同样高傲的谢知年?   楚惊鸿悔不当初,他握紧谢知年的手,手指泛着冷汗,抬着眼眸望着谢知年:“我背后有条很长的蜈蚣,寻常人看了都丢了魂魄,阿年你记得那样的恐惧,我不想让你看到那条伤疤。”   他开口:“别做傻事。”   谢知年手指传来温热的气息,他面色仍然有点苍白,手指按在薄薄的布料上:“原本今天瞒不住你时。”   “你让我替你上药,我就做好完全的准备。”他眉眼还是那样的冷漠。   直直得跌进楚惊鸿的视线里,他扯着的嗓子卡着石头:“我是嘴上说说,不作数了。”   “你喜欢的东西,本王以此以后都不会动。”   竹院里的翠竹,楚惊鸿大可以砍掉多余的竹子全部种上红杏,但他没有砍掉翠玉,反而在墙的角落偷偷重伤。他承认自己有杀江歧远的心,他了解谢知年真变心,人是他杀不过来的。   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叫人去教坊司赎江岐远的理由。   楚惊鸿想把江歧远关在院子里,谢知年喜欢那人,他就把那人留在身边,前提是两人不能见面,他无非想用江歧远的性命做把柄,威胁谢知年永远陪着他,理智大过于情感。   他确定真爱后,挺好哄回来的。   谢知年没心思去理楚惊鸿的心,他将挺好哄归咎于愚蠢,他继续公事公办地想拉开布料,拿着擦拭好的真:“我既然来看你,就不会空手而归。”   楚惊鸿用手指遮住伤口:“你不怕我了?”   谢知年神色没变,他咳嗽两声:“怕又什么用。”   “我能接受事实,你能接受就行。”   楚惊鸿薄薄的布料被一把扯下去,失去遮挡物的他听到那人的冷吸声,在铜镜里看了好半晌,他无声捏紧指尖,浅色的青筋浮现在手背,冒出条条红色血管,所有浓烈的爱恨变得虚无起来:“阿年等你伤好。”   接受瘸子的事实后,他渐渐释怀:“我们便在五天后成婚,再去寺庙里祈福。”   可能没有那天。   谢知年眼皮掀开,然后嘴唇动着:“好。”   针线来回的穿/插问,从头到尾楚惊鸿没扑捉到谢知年神情里的嫌弃,他在缝合到一半后,莫名其妙地哭了,谁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而哭?大概是自己的身体被谢知年接受而发出来。   “对不起,这三年你受委屈了。”楚惊鸿咬着牙齿不忍心让谢知年听见,最后还是低着头对谢知年开口道歉,他一味地望着窗外孤独的月亮,心里想着这一刻,就算是梦境,宁愿醒不过来。   浮生若梦:楚惊鸿想做一辈子的梦,把时间定格在这里。   隐忍的很痛苦吧?看着我难受也会难受。   【谢知年:没想到他会轻易被感动,这一点根本就不足以炫耀的。】   【028:宿主认为的感动是什么?】   【谢知年:自我毁灭。】   【028:宿主但你这场上药已经打破楚惊鸿的心理防线,楚惊鸿发誓以后都不会伤害你,就在刚刚黑化值已经清零了,接下来还有几天,宿主可以准备离开这世界,西洲客栈来了很多外地人,就是随时准备在王府动手。】   谢知年听着028禀报黑化值清零,他盯着楚惊鸿熟睡的面容,在缝好上伤口过后,露出不明的笑容。正值窗户外面闪过一道黑影,转瞬即逝的影子略微有点熟悉。   一时间猜出人影是谁,但也没有多管。   谢知年便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房间就像没有存在过那般。      休憩的凉亭下站着孤影。   楚明瑜眉眼看着华悦来的身影,漆黑眼底满眼都是落寞,后好一会才展开笑意,尾端却又微微上扬,笑容中带着震怒,捏着手中的和田玉:“你跟在孤背后不放心我,以为孤会加害狂之?”   “奴才不放心太子殿下。”   华悦深知楚明瑜不见黄河不死心,现在偷溜进阳关院,本以为谢知年和楚惊鸿会争吵,谁知却看到那样浓情惬意的一幕,心里只怕是更加悲伤:“您心里还感受吧?”   “有什么不放心,孤自幼稳中,出来赏月玩玩罢了。”   唯一想要的只有谢知年。   楚明瑜对待谢知年的情感很复杂,他望着波光粼粼的江面,看着心爱之人嫁给至亲,心里自然是无比煎熬,去街上挑选布料时,看着那鲜红色的彩花,觉得谢知年能为他戴上就好。   五天。   他必须得撑住气,不能露出对谢知年非分之想。   楚明瑜以前能给自己正当理由夺取,因为他听说过谢知年花天酒地,活得并不快乐,他假借谢知年厌倦楚惊鸿说法,给自己行/凶的安慰:“你派探子跟孤提,他们两个人感情出现嫌隙。”   “这一点准不准?”   楚明瑜与三年前废掉楚惊鸿一样偏执,他属于文墨者,不能碰血。   华悦见识过楚明瑜:“奴才不知发生什么,永安王和谢公子似乎和好如初。”   “那么,就是不准了?”   楚明瑜捏着的玉佩冷,他冷冰冰地开口,在窗外他早就看出谢知年眼底的爱意,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和楚惊鸿不一样,这几年来的执念没有丝毫减轻,等得越久就越容易产生恨。   “孤改变注意了,孤总不能把皇位拱手让人。”   华悦面色犹豫:“太子殿下?”   楚明瑜语气寒冷,听起来细思如恐,他宛如毒蛇爬上顶峰:“江山美人我都要,鱼和熊掌我都得。”   华悦震惊:“太子殿下答应过奴才不碰江山。”   “你也告诉我他们二人与和离没区别?”楚明瑜残忍地笑着,他甩出手中扳指,摔碎在柱子上,偏执地笑容看得人心神一紧:“是你欺骗我在前,我得不到的爱,他人也休想得到。”   “既然得不到,那就玉石俱焚。”   “守活寡的皇嫂听起来别有意思。”   楚明瑜世界中有很多偏激的事,他舔舐着自己的嘴唇:“我太愚蠢了,当年不该为他而抗旨,公然宣称我喜欢男子,这让江山社稷无后,我这太子要不仗着年少有为,否则东宫没我得存根地。”   “我登上皇位,做什么哪里都可以,立他为后,何尝不可?”   为年少的冲动而买单。华悦听完愣住,他不知太子殿下遭遇什么:“您是要杀永安王?”   “孤怎么能手足相残,孤以前什么都让给狂之,宫里的大小东西任他选。”楚明瑜说到这里,原本怀念的神色轰然倒塌,眼神收得更紧:“这次尊重兄长,我这爱而不得的可怜人。”   “他的仇家那么多,不差我这个。”   还没等华悦震惊过来,楚明瑜双眼看着他开口:“华悦公公,您说是吧?”   作者有话说:   正式开刀 第57章 残疾王爷的金丝渣雀26   楚明瑜明里暗里想取楚惊鸿的性命。华悦听后, 他一骨碌跪在地上,安置戴着的浮尘,身子匍匐在楚明瑜面前:“太子殿下, 您不能取永安王的性命, 永安王和您情同手足, 您割伤他双腿,他了如执掌,却仍旧没跟您算账。”   “这件事一笔勾销, 咱们按照原计划行事, 您何必过意不去, 非要除掉永安王?”   楚明瑜眯着眼睛,望着扳指的碎石,愤怒的神经被这句话点燃了, 他毫不避讳地笑出声:“孤只想行未完成的事。”   华悦面色为难:“您这样做未免有失礼道。”   礼道?   沉重的月色宛如千斤石, 压在楚明瑜头上,他看着湖面上的月光, 接近喘不过气来, 一改往常的伪善, 那绝情和狠厉尽显在面前:“楚惊鸿一日不死, 孤一日不放心。”   华悦咽了咽喉咙, 老眼昏花, 影子排排地压迫着,想说, 很快又止住了:“他可是你情同手足的亲生弟弟,在寿宫你们两个曾结拜过。”   “结拜没立允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誓言。”   楚惊鸿不再相信谣言传的不和, 世事难料, 在前去圣中, 他以为和谢知年相守到老,为谢知年放弃东宫,他有很多机会选择,却兜兜转转饶这么久:“华悦公公,谨言慎行。”   “孤还没让位,父皇病重,你得思量好。”   留在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楚明瑜公然以假死嫁祸给楚惊鸿,待他登上王爷,怎可保证华悦不供出来,这其中背后的行事,怎可保证没有眼睛盯着。   楚明瑜与其相信别人,不如把希望交给自己。他三年前手拿着刀本应解决楚惊鸿的生命,不过看在那双迷惘与伤痛的眸子,手里的剑没挥下去,而是割伤大腿发泄自己愤怒。   他应死。楚明瑜心里想:这是他第一次半途而废。   谢知年说是楚惊鸿心里光,那他也是楚明瑜童年里唯一想要的。   这世间不过是浮云。楚明瑜牙关死死的咬着,他平静了好久,消化掉自己脸部的情绪。   “太子殿下,您不能出尔反尔,您难道忘记儿时病重,皇后娘娘不顾你,还是永安王殿下替你求的太医么?”华悦想不通,计划一切正常为何楚明瑜要变卦,还是堵着一口气,继续开口说道。   楚明瑜虽会成为一名好君王,但于后宫说,他而是后宫里的蝎子,为红颜而屠杀自己一直以来的好兄弟么?这样的做法值得效仿吗?   楚明瑜面无表情地看着华悦,目光冷冷的:“如果华悦公公非要提不开心的往事,那你月黑风高,临近池边,脚步放稳一点。”   “别一个不小心栽进去,就永远都出不来了。”   华悦心里的哽咽不表达在脸上,见贯宫人的尔虞我诈,反悔的小人同理也能接受,楚明瑜是他亲手提名,召回来的毒蝎子。   这三年究竟对方经历了什么,恩将仇报是楚明瑜不齿的行为。   华悦苦口:“太子殿下,您再考虑一二?”   楚明瑜与楚惊鸿并肩作战多年,他以为与对方刀剑相向是争夺王位,没想是为人:“此时孤心意已决,华悦公公不用劝孤,未登基之前,这件事好好半,等孤登基后,孤能给你所有你想要的。”   好歹是照顾自己长大的公公。楚明瑜切记自己的手不伸到华悦那边,他尽量使自己的语气不那么咄咄逼人,仇恨能蒙蔽双眼,怨恨则能出锤炼人心。   楚明瑜的背影消失,变成默默的一点。   要在两位中二选一?华悦偏爱楚惊鸿,对楚明瑜心疼大于自已。他因饥寒,自小便做了太监,少说也荣华富贵过了大半辈子,靠着聪明和自我算计而做成皇帝面前的红人,无疑传宗接代是内心的遗憾。   谁希望自己老了过后没有子孙后代。   华悦公公冷吸,苦涩地趴在地上,悲绝地开口:“太子殿下您要奴才在您二人中如何选择,奴才亲眼看着你们长大,您要奴才怎么选?”   伴随着凄厉的嗓音,感情中充满决绝:“您要奴才怎么选?”   楚明瑜背影顿了顿,远处的这句话传进他心里,似乎也有点感叹,拢着旁边的月色,手指一用力,甩出块令牌,金石撞击地面的声音宛如浓墨中的清水,非黑即白,他没安慰在地的华悦开口:“太子令。”   华悦抬起头,不敢触碰那令牌:“奴才惶恐,这令牌不该离开太子殿下您身,太子令在且见太子殿下,您把此物交给奴才,奴才何德何能能接受得起?”   “你们只知太子令牌犹见孤,不知太子令能号召孤母亲苏府的百年死士,因为孤的大逆不道,苏家势力不如从前那般辉煌。”   听着楚明瑜娓娓道来地介绍,他咔嚓地折在旁边的花蕊,把弄着指尖的嫩夜:“王府大婚,请帖上有苏府的一份,你将准备的好人遣散,拿着令牌去找苏热中。”   “吩咐那些死士扮成土匪余人,五天过后刺杀楚惊鸿,务必要快准狠。”楚明瑜给华悦最大的信任,换句话来说,对方根本没有选择,他挥着袖子,眼眸带着攻击,半天笑着:“孤看好你,也相信你能在两者中,做好权衡得失。”   他自己心里也做好权衡得失,不再扮演兄弟情深的戏码,为楚惊鸿两肋插刀:三年前他能屠杀楚惊鸿一次,三年后他也狠的了心。   华悦拎起放置在地上的浮尘,一点一点将楚明瑜丢进的扳指碎片捡在掌心:这是陪伴楚明瑜多年的老物件,啦只因一时心狠而对着兄弟提刀,若真成孤家寡人那天,又会后悔吧?   楚明瑜复杂至极,看不透他真正要的,或许喜欢谢知年是在追寻自己心中幻想的小白玉。   他该怎么做?手心手背都是肉。   华悦悲愤地抬头,在目睹茫茫的天色,今日得见祸乱两人的谢知年,他脑海就浮现阴谋,手指因刚才抓地过于用力,指甲盖泛着通红,盯着亭子下的流水: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杀了谢公子,是不是就没这场纷争?”华悦捏紧手指,波光粼粼的江面照应着那把老骨头的用心,他一头黑发竟不知被露水给染白了,剩下的双只耳朵裸/露在江面里。   他收着自己的浮尘,在沉寂的月色里退去。      婚礼举行在七月那天,王府上下里都是红带。   不如打更人张立扬从前看得那简单,王府就跟改头换面似的,十里的红装和彩带遍布全街,百姓们比以前更加害怕,虽说这是沉寂多年的永安王府似乎第一次出现人气出来,可人气太多未免招来恐惧。   从前的王府寸草不生,现在的王府门庭若市。   “这是真的宫中点心心,永安王竟请我们这些邻里吃点心?”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开口,他耳朵青一块紫一块,一看就是没少挨过打的人。   店上二耷拉在柜台上,他撑着下巴:“还有假?是王管家亲自来送的,王管家知道吧?天字当铺的副管,这几日跑的满头大汗,王爷似乎故意在折腾他这把老骨头,现在还在长留街挨家挨户送点心。”   “送了两天两夜。”   “永安王是要以民同乐?这背后可能是太子殿下的注意,太子殿下负责他们二人的婚仪,亲自下西洲为他二人贺寿,这皇上不看好这桩婚,说到底也给王爷最大的面子。”   两天前永安王和太子殿下光临天字楼传的沸沸扬扬,这风声也传到最初惊动的打更人耳里。   张立扬坐在酒楼茶馆:“你小子前几天在这里磕头是你的,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磕头磕错了,怎么看着不像夜晚那般下来,倒是看起来热闹不少,进出里面的都是达官显贵,这穿戴首饰果真有不同。”   王府门前陆陆续续拿着彩贴的人,他们个个头戴着官帽,假装笑容得互相问好。在人群里驶出马车,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张立杨八卦的心涌上来,他从窗户里面伸出头,听见丫头叫着:“国公到!”   “国公也来了?老子来参加孙子成婚里?那把老骨头也来凑热闹。”   张立杨手里的点心掉落在桌上,他兴致勃勃,想看得更多,只看见国公和夫人圆溜溜的脑袋。后听见店小二说:“应该是为江歧远脱藉的事,官里面闹的沸沸扬扬,自然也惊动国公大人。”   “他这老顽童,是朝中的清流砥柱,怎会允许自己的孙子动用私权,皇贵妃娘娘也正有此意,这场事情不简单,你想他和王管家一把岁数,跑过来不像是为王爷二人见婚礼的。”   和店小二猜想的没错。在场的宾客眼见国公脸黑,马上回避。车下来后的国公柯远道虚伪地和众人打过招呼后,就朝着王府的后院前去,旁边的国公夫人莫清洁的脸色青白两分:二老都认为楚惊鸿在圣上面前会要权利。   都没想到会要场光明正大的婚礼。   “王爷真把江歧远赶出去了?”张立扬开口。   店小二:“今早从码头走得,谢公子派人送得。”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更新晚啦,今天也是很忙,还有两天考试。   呜呜呜,考试中正好断在结局。 第58章 残疾王爷的金丝渣雀27   “王爷前几天不是还叫人把江歧远打了个半死?怎会变了性子把人送出去, 这谢知年真受宠,不会把江歧远送到西南金屋藏娇吧?日后我们这些人见他都要躲着。”   张立扬嚼碎口中的花生米,他端着旁边的酒瓶, 自顾自地喝起来, 意外瞥见几个神色怪异的人盯着自己:“小二再去拿点酒来。”   其中有个男人捏着张白纸, 正服用某种白色的药物,手里捏着一张纸,定睛一瞧见还是谢知年自画像。   张立杨察觉天色大变, 阴沉许多, 王府外的宾客如同披着层狼皮面具。      王府竹院。   阳光透过开合的窗户照进来, 房间里的药渣留下白色斑痕,弥漫着的血腥味使空气厚重几分,说不出来的兵临死状。   谢知年眉毛处挂着血染的嫣红, 大夏天抱着却是块暖玉, 病情的恶化导致生命值停留在一颗星,还是靠着喻文佳扶着坐在凳子前, 他脸色惨白得不像话, 双眼圈得黑珠失去聚焦。   “公子你还能坚持下去吗?”   旁边的喻文佳扶着谢知年, 整理着对方的婚服, 拨开排排珠帘:“再撑几个小时, 现各大宾客已经到齐了, 王爷说走个形式就行,至于后面的敬酒, 您以茶代酒即可,他给你断后。”   “我还好。”谢知年神色淡淡的, 过了很久开口, 喉咙里咳嗽出血液, 一把吐在旁边的手帕上,低下头轻轻地笑着。   正见喻文佳端来茶水,停住了嘴:“公子。”   “觉得幸福的日子太短暂了,我要抓不住了。”   谢知年昏昏沉沉的脑子恢复点清醒,外面的寒风灌入进来,他微微地抿着嘴巴感叹道,眸底掠过一道暗光,算到楚惊鸿来得距离开口:“我日后无福消受王爷这般的恩宠。”   “那天我替他缝伤,想到他血肉刚强,在我走了之后,身上会不会有多几孔?王爷不容其他人碰他,他缝伤口又要借谁的手呢?”   阳光映得他脸色血白,配合着大红的婚服有点讽刺。喻文佳只是一味地看着谢知年,只见对方角头微微耸动,强行压了,满嘴里的咳嗽声传来:“公子你不要说丧气话。”   “李大人答应要救好你,说明一切事情都有转机,王爷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死。”   “因此说留下来的人最痛苦。”谢知年:“天命难违。”   他难受地不打一处,望着喻文佳,手指捂着抖动的胸膛,视线突然变得沉重,说话间的力气逐渐流失:“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阿佳,我活不过今天,或许,这就是我的命。”   “阿佳和公子不认命。”   喻文佳憋住眼泪,他不懂宿命二次,硬生生接受谢知年的话:“阿佳想公子活着,你救下我和阿姐的命,老天爷也有办法救你的命,大婚之日就别说这些话,不吉利。”   他不想看着谢知年去死,他不想看着自己的主子在最幸福这天死去,这伤害可是一对在感情中相爱相杀的人。楚惊鸿盼望着婚礼很久,谢知年也等待这场婚礼很久,他们缺一不可。   所有的阴谋和蓄力只为长相守,不折手段爬上来又如何?   “我何尝不想跟他白头到老?昨夜却睡了一整天。”谢知年起身,站起来,他牵着旁边的彩绳,把弄着上面的花蕊,眨了眨眼睛:“现在不困罢了。”   哪天指不定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   他滚烫的泪水收紧心脏,心神不宁地握着玉佩,滚烫的泪水滑落在侧脸。   不是不情愿,而是心甘情愿。   楚惊鸿这是第三次见谢知年哭,他责怪着自己的太聪明,把谢知年逼入死镜,让对方假戏真做地酗酒,视线落在旁边的囍字上,拽进手掌心的画卷,收了回去,眉眼里的沧桑随处可见。   那抹泪水最终还是消失了。   楚惊鸿不信患难见真情,谢知年如今却点燃那颗死去的心。这三天他一直陪伴在谢知年身边,生怕下一秒那人不会睁开眼睛看自己,调养着那人身体,未陷入那天的哭诉里,心里一直在抽疼。   比那天跪在阳关院还疼,他无数次想折磨自己,无数次扪心自问什么是爱,爱一个人为什么分不出真假话?为何会对那人那么狠心,为何自己看不穿那人的伪装,他难受到肠子都断了。   一身红衣宛如用谢知年的血染红的。   明的春天定会很冷吧,冷到自己的心田里。楚惊鸿捏紧画卷,他感受到谢知年低落的情绪,收着眼角挂着的泪滴,冲着那人苦苦微笑,步子迈了进去:“在干什么?”   “我给你下聘礼了,媒人说三叩九拜,本王说不用三叩九拜,我亲自来找你。”   这一刻,楚惊鸿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想把时间永远定格在这里。   他按着谢知年的肩膀,替谢知年盖上曾外套,示意对方别说话,看着谢知年眼眸中清澈的倒影,不急不慢地在桌子上将画卷推开:“这幅画你喜欢吗?我想你应该喜欢这幅画,早在前几个月,我唤人寻此佳作给你做寿辰。”   “想要你早点看到,这幅画好看吗?”   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趋之若鹜。   谢知年手指触碰着古画,画面的纹路清晰可见,笔墨精到,画里是一座青山,青山上面飞着凤与凰,它们盘旋在天空上:“好看。”   他有点触动,却摇了摇头,虚弱地声音带着悲伤:“你送我南唐画卷,我送你胭脂盒。”   真不是人。   没有对比没有伤害:“礼物不分高低贵贱,你能原谅我的忽视,已是对我最大的礼物。”   楚惊鸿视线没离开谢知年,见对方抬着头看着戴着金银的自己,眉眼处画着胭脂惊艳几分,脸配着唳气和旧伤复原,难免显得阴柔几分:“如何?我画了你给我胭脂盒。”   谢知年目光触动:“你最讨厌这些。”   “可你喜欢。”   楚惊鸿手指拽进谢知年手,近在咫尺的红色成为目光里不可忽视的存在,心里的城墙和酸楚都泄下去:“阿年,你是我生命力最惊艳的存在。”   “我很幸运在年少遇见你,跟你私定终身。”他不想让自己的担忧外露,向来嘲讽和不饥得瞳孔里充满不舍,那份爱意足以抵抗所有的痴男怨女,他根本无法想象没有谢知年的日子:“我身上背负着很多使命,出身高贵,世家皆为大家,我母妃想要我做太子,父皇想要我征战沙场,外祖母想要我留名千史。”   “我为别人而活。”   楚惊鸿认真的眸子跟三年前一般,那夜在亭子前的对视了却终生,他眼里的不舍和牵挂流露出来:“是你让我找回真实感。”   “你刚刚都听见了?说这些话安慰我么?”   孤灯寂寞中唯一的眉间血,热血沙场的唯一羁绊。谢知年咳嗽声越来越重,眼皮子里出现破碎,他悲伤露出来:“我陪不了你至死。”   新婚之夜就成为寡夫,红白喜事一起做:“我愿意守着你。”   谢知年闭了闭眼睛,他声音艰涩开口:“但这对你很残忍。”   “不残忍。”楚惊鸿:“你不告诉我真相更残忍,带着你的秘密埋在土里更残忍。”   他撩开自己面前的帘子,吻在谢知年脸上,蜻蜓点水的一个吻涵盖所有情绪,他定定地看着谢知年,这一瞥便是孤灯为伴:“相比之下,嫁给我这瘸子您不残忍吗?”   谢知年撑着最后的力气,他摇了摇头,冷吸顺着唇角淅淅沥沥往下低落:“不是瘸子。”   楚惊鸿明显一愣。   谢知年用力捏紧楚惊鸿的手,一把拽住上面:“残疾是他人贯以的名头,你在我心中,还是从前的王爷,完美无瑕。”   没有缺陷:自己的话对方还是记在心里。   楚惊鸿用手帕擦拭谢知年的眼泪,他努力忍住自己不痛,此刻他应感到很开心,看到对方眼角的泪光瞬间心痛,他抱着摸着那人的额头,拥抱的更紧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迈出这一步预示着我们无法回头。”   谢知年扯起唇角,他虚弱地点头,紧接着眼神阵阵发黑,喉咙里的血液被他强行的咽回去,想要努力撑起身子发现怎么也动不了:“时候不早了,你背我过去吧。”   楚惊鸿脸色挂着刀霜,似乎也预料到什么,他亲眼看见谢知年嘴角染红了,这一背感觉谢知年轻了不少,背起来就像是散架的骨头,暗暗地露出心疼的目光,望着天空多留念。   “以后多吃一点。”楚惊鸿开口。   谢知年趴在楚惊鸿背上,闭上的眼睛越来越沉重,不知道有没有把话听进去。   这一天的风很大,阳光也很燥热,附近蝉鸣清晰可闻。楚惊鸿背上的身躯却越来越凉,他走过谢知年种植的竹林,前几天缝合的伤疤牢牢地锁住心神,整天道路上可见的喜庆,心凉到了谷底。   红色的彩带挂满树梢,风吹动着旁边的翠竹,树叶沙沙沙地落在楚惊鸿脚下。   作者有话说:   第一刀(轻微一动)等我考完试统一捉虫,嘿嘿,终于吐出更新。re祝你考试通过,娇花么么啊,下个世界病娇走一走。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残疾王爷的金丝渣雀28   不知何时, 天空骤然飘着漫天的雪花,大块大块地砸在楚惊鸿背上,那人唇角溢出来的血液染红嫁衣, 两个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长长的走廊里全是靴子摩擦地面的声响。   相爱的人总有心里感应, 谢知年心跳声归于宁静。   楚惊鸿每走一步,都沉重万千,他脑海里的答案已经揭晓, 在感受到谢知年的头垂在肩膀上后, 不知所措地天空飘落而下的白雪, 透体冰凉,堆砌在心房。   这样的雪没征兆,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季节, 就像谢知年不该出现在他的生命,   楚惊鸿想回头看谢知年的情况,但脖子处湿润的血液挡住自己的举动, 爆竹炸开的火花染红大片土地, 和池塘里松动的莲花一起渗透进生命里。   他也有预示, 回头望着前方长廊。   这一路上他真想把所有话都说出来, 叮咛着对方的身子。   “狂之。”   谢知年头发抖落着雪花, 他一张开口, 血液瞬间涌了出来,环住楚惊鸿的手陷入无力中, 身子还在打颤抖,外面的天气冰冷刺骨:“还有多久?”   耳朵里的耳鸣连连, 垂死的人回光返照。   “绕过这长廊就到正堂。”   谢知年呼吸打在楚惊鸿的脖子, 他声音微微颤抖, 伸手想要擦拭谢知年流出的血,却隐约收住手,潮水般的血液再次侵蚀而来,艰难地看着池塘里的莲花:“你怎么样了?”   他脚碗处的骨头咔嚓作响,背着谢知年的双手紧紧拉在一起:来到后院的楚惊鸿把大半个结果都猜遍,没想到谢知年会在他背上离开,两人还没正式告别,他嗓子止不住的难过。   他们清楚彼此的心意,楚惊鸿弓着的背更下去,开弓没有回头箭,那他亲手送谢知年回去。   “我的身体坚持不住,喉咙好疼。”   熙熙攘攘的客人穿插着谢知年微弱的声音,脑海最后的意识翻腾起来,他抓紧楚惊鸿的肩膀,模糊不清地开口:“我好困。”   “周围很吵,想睡过去了。”   简简单单的「睡过去」压垮楚惊鸿,鲜血顷刻把他的背弄湿了,血液顺着缝合好的伤口下去,宛如开辟条小溪:“那我带你回房间睡,你会没事的,不会有事的,我这就带你回房。”   为什么要下雪刮风?   楚惊鸿十指都觉得无力,他哽咽地开口:这一次的睡过去,竟真是永别。   谢知年摇着头,红色的衣服被鲜血染头:“成婚不能缺一。”   “我们迈出这一步回不了头的,我回房也会面临,我想亲眼看着布置的礼式。”   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一下把楚惊鸿所有的嘱咐都淹没,楚惊鸿呆愣在原地,他浑身背着一座山,胸口剧烈疼痛使他倒吸一口气,疼的浑身发抖:“因为成婚是我,你就能这样离开?我不许你死在这里,不许你死在今日。”   “我不想你出事,不是说好了,你痊愈过后我们就去还愿。”   楚惊鸿没半点责怪,他恨命运不公,在得到幸福后转瞬消失,伤痕累累的他早已不会哭,奇怪的感觉慢慢爬上心头,提着他的胃翻滚:他一千万个不想就等同于不想幸福流逝,像是在执着地抓着什么,转瞬即逝不见。   “你别吓我。”楚惊鸿由不得他不想听,良久没得到谢知年呼吸。   “阿年别吓我。”   楚惊鸿经历着灵魂裂开的疼:“你说句话。”   谢知年嘴唇卡在楚惊鸿的脖子,他低低喘气,抬着眸子看向楚惊鸿侧脸,硬生生呕出暗红色的血液,手指里的血液充得更多:“我还在。”   “别哭。”   安慰的话语不起作用。   楚惊鸿感知背上人鲜血流逝,他根本没有精力去责怪对方,无尽的心疼淹没最后的意识:“我不哭,我心疼你,你不能这个样子,明明我们快到了。”   池塘倒映着楚惊鸿影子,雪花融入水里泛起层层涟漪,他燃起来的自虐,眼瞳里的光逐渐散了:“明明幸福离你一步之遥,为什么我们要以这种方式离别?我不想你死。”   楚惊鸿以为自己能哭出来,发现眼泪根本掉不下来,极致的难过充满哀伤:他不想谢知年死,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   “我也想陪你,但我没力气了,全身动不了。”谢知年想稳住身形,却还是无力地退下去,他微弱地睁开眼睛,那里面带着浓烈的不舍:“今年西洲下了场雪,我知道有人还在等我还愿,我多想睁开眼睛看看你。”   “可我害怕孤独,因为我有羁绊,下黄泉也怕是独自一人。”   谢知年吃力的说出这句话。楚惊鸿红肿的眼眶里全是血丝,打着的胭脂随着血液而消亡,疼痛和难受都抵不过谢知年半分,他不能回头看对方,怕自己忍受不住心痛。   “我来陪你。”楚惊鸿开口。   殉情是最美好的誓言。谢知年身上满是血液,他感地望着天空:“人不能那么自私,你有你的家人,我只有你一位家人。”   “我总是把自己的想法加在你身上,忽略你真正想要的。”他眼眶瞳孔,看着楚惊鸿侧脸,眼里满是离开人世的眷恋,微微地合上双眼:“你就这样背着我,我就不害怕冷了。”   “我还有很多话想对你说,阿年你不要死,我双腿尽断都没事,你也会没事的。”楚惊鸿道歉也说过,他低声的哽咽一下,背着谢知年的手在颤抖,失去以往的精神,如同玉佩失去光泽。   “用力抱着我吧?”   “我好冷。”谢知年胃部伤得很重,勉强撑到正堂前的小院,已经是极限:“因为一切都来不及了。”   死后的尸体僵硬又冰冷。谢知年生命在流逝,他看不清楚惊鸿的背影,只能感知到白雪落在头发融化的声音,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扼住在喉咙,无力地垂着头靠在楚惊鸿背上。   说过的,没说过的都埋在心里。   【028:红白喜事对他打击多大,这一刻楚惊鸿表情比霜打的茄子还冷。】   在通往幸福的路上死去最痛苦:“阿年?”   楚惊鸿艰难张开嘴呼吸着,手掌都在颤,哑声哽咽道:“我不会松开你的手,你怕冷就抓紧我的暖玉,你渡过这次,就不会再怕冷了。”   人情冷暖也不再害怕。谢知年感知到楚惊鸿牙齿都在发颤,那人最后几乎发不出身心,雪花和眼角的泪花拼凑在一起,痛苦绝望的令人心疼:“再陪我一下,哪怕是一天?”   “为什么报应在你身上,我才是该去赎罪的那个,为什么你比我先走一步?”   谢知年趴在楚惊鸿身上,了无声息。楚惊鸿听不到谢知年任何声音,他身上的伤痕血肉往外翻动,宛如刀片在脸上划着,疼得脑海里一片空白:“阿年?”   “年年!”   身上人的重量越来越少:他曾拥有过的温度终究成幻梦。   楚惊鸿脸色苍白,血色尽然褪去,他看到满走廊的囍字,笑着最后又哭了,似乎还没有缓过来,脖颈僵硬地/插/了一把刀:“你睡着了吗?窗外的天气太冷了,你累了就睡吧。”   他衣服都被鲜血染头,勉强撑住残留着的冷静,哽咽又难受的压抑着哭声,他无法哭出半点声音,一旦发出来就承认谢知年死了,如果自己不能欺骗自己,那么还有谁来瞒过自己?   自己太吵那人睡的不安宁。   自欺欺人有时候事件好事,楚惊鸿脸色很难看,片刻睁开眼尽是悲伤:谢知年的身子还在极速的往下滑,甚至环住自己的双手也在松动。   就这样抱紧你,你就不害怕冷了。   残留下来的遗嘱嘱咐着楚惊鸿,他不敢松手,抓的很紧,他谁的话都听不进去,执念告诉他要与谢知成婚,头晕目眩尽在眼前,险些摔倒在台阶上:“今天是我们的大喜之日,你看的红花都在正堂。”   “我很开心终于等到今日,你想提前闹洞房,想要我掉眼泪,还嫩了点,我没有哭。”他笑着说出这句话,耳朵里的风霜刺激着神经,雪花压断翠竹,也压住楚惊鸿最后的稻草,忍住自己不哭的冲动。   “你看,我没有哭,我笑得很开心。”   他清楚自己内心的凄凉,大婚布置得多喜庆,深陷在脖子的刀就有多深。   他不管谢知年听没听见,重复着我没有哭得字样,勾着的微笑讽刺又凄凉。   为什么你的羁绊是我,还这样狠心离开?为什么会在途中死过去,温度点点在我背上冷却?   雪花落满楚惊鸿的头发,他多想跟谢知年白头到老,随着最后的血液侵蚀衣衫,谢知年最绵薄的温度也燃烧代进,压在背上的头是沉重的,他嗓子仿佛用力气割开:“我认输了。”   “别玩了,我们到了,本王认输了,快点醒过来吧。”这路上的祈求带着挣扎。   任他怎么呼唤,怀里人失去动静,只有吹刮的血液侵蚀全身。   “你怎么舍得让我独自面对这一切?”   楚惊鸿掌心的血液变得黏腻,身上沾染着血液,面具之下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究竟是恭喜还是遗憾,他要跟谢知年的拜天地,这份真情不会更改,身上的红装在白雪中尤为出尘。   路还是昨日的路,却物是人非。   谢知年不给他机会,唯一治愈的机会。   楚惊鸿背着谢知年的身子,他不管其他人怎么看,径直地走进正堂。正堂里的热闹非凡,摆放的盒子里装着各种各样字画,这是他以谢知年名义给自己的聘礼,三千里的红装奢侈无比。   “三百箱聘礼。”   对应着不同的区域:在征战沙场也有不少收获,各地的字画都有独特的笔迹。   楚惊鸿痴愣地看着箱子,一日至少全变成白色,礼花也被白雪覆盖,像是掩盖在喜庆下无声葬礼,可见的漫天飘洒,平静的不是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自己最爱的离开人世,看什么都是悲哀的。   “我们这就在他们见证下成婚。”   楚惊鸿深知死去的人无法回天,人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唯有谢知年这道坎他不想过去,眼眶目睹在场的笑容,后眼眶微微红润,一滴眼泪落在他的掌心处,融化上面的血液。   他眸中的光渐渐消失了,名分再也不是空口而出,“真是奇怪,刚刚还艳阳高照,怎么突然下起了雪,怎么办?”   奴婢扫着上面的雪:“把红色的覆盖了,王爷看到定会生气,这太不吉利了。”   “快点清理干净。”   奴婢们扫着礼花上面的白雪却越下越多,硬生生盖住楚明瑜布置的三百里红带,每处喜庆的地方都被白色掩埋,似乎在预兆什么。在场的达官显贵都在发慌,迟迟不见主人公登场。   唯有楚明瑜看穿站在雪中的那抹红色影子。   楚惊鸿脸上全是谢知年的血液,红白喜事加压下的他低声喃喃,本来愈合的伤口有裂开的痕迹,楚惊鸿朝着正堂的方向走过去,他身子晃荡几下:“我料到,老天都在为你做白衣。”   “它也不想你离开,你又听到我的心声了么?”   满地的宾客愣住,看着站在雪中楚惊鸿:“王爷来了!”   滚落地血液染红楚惊鸿的眼眶,他抬头看着天空还在继续飘落的白雪,那冰霜里掩埋的心不会再爱。楚惊鸿失去爱人的能力,他气场里远离人群,嘴里全是悲伤,红毯直铺正堂。   这场雪是恩赐,抹杀掉谢知年的痕迹。   那句我爱你成为卡在喉咙的话。   拍马屁的人冲上去,没顾及楚惊鸿的阴沉开口:“王爷恭喜您,与佳人相成,此次成婚,我祝你们二人白头偕老,心想事成。”   “恭喜恭喜!”不少人抱着手。   雪花刻意避开楚惊鸿和谢知年,楚惊鸿目光都没给那攀炎附势的达官显贵,他婚服里抖落着血液,只想找安静的地方拜堂,还没走到终点,便听见文人墨客大声惊呼:“是死人!”   “王府死人了!”   原本尔虞我诈的正堂一时间乱起来,众人的奔跑和害怕与楚惊鸿错开,他们不敢靠近楚惊鸿,看着那人淡漠的神情和呆滞的眼神,连忙朝着正堂外跑出去。   简直是讽刺:大好的婚礼变成丧礼,当今王爷娶的是死人。   作者有话说:   二刀,这场没有爆发,还在积情绪中,再写番外,下世界要写囚禁梗,疯子x疯子。 第60章 世界番外:三千里雪满天   外面大雪纷飞应证宾客们的心悸:他们诡异的话层出不穷, 隔开来时的喜庆,怀疑自己来到荒郊野岭的索命服,飘荡在空中的竹叶宛如双双眼睛。   “王爷怎么会娶死人, 这下雪太不吉利了!”宾客冻的嘴唇发乌:“违背天理, 我看王爷那样子是得了失心疯不成, 把命压在死人身上,我们这些见证人难不成也要跟他去阴曹地府?”   民间对阴婚事很忌讳,在场的人又是达官显贵, 生怕染上霉运导致官运不通, 不少待字闺中的姑娘吓得泪水连连, 王府大门显得阴森而恐怖。   “孽缘!”   “因果报应!”   柯远道扯着凄厉的嗓子,他和夫人没找到外孙,便看到在场门口的这场面, 一来二去就清楚里面的过程:“家门不幸!我柯远道平生自认清流, 竟生出这外孙,痴迷男人不悟, 我感谢皇恩浩荡, 如今你还要强娶个死人。”   “你个逆子, 还不给我滚出来, 你要逆了我门?帮人脱籍, 动用私权, 你把我们赶出来究竟什么礼?”   柯远道只有这宝贝外孙,恨铁不成钢。国公夫人搀扶着喘不过气柯远道, 正堂里坐阵的侍卫顶不住压力,面色出现点为难。   “给我滚出来!”   “逆子!”   到底是自己养的外孙, 国公夫人了解楚惊鸿, 晶莹剔透地泪水滑落:“行了!”   “鸿儿经不得你痛骂, 他心头已千疮百孔,你我还要再上面撒盐么?我们说的话,他全然都听不见,你让他安静地呆一会。”国公夫人看向楚惊鸿背影,心疼地顿了顿收住指尖,楚惊鸿身为国公府门的骄傲。   “这桩婚事是皇上下诏的,你我这次来不是为他庆祝的吗?”   柯远道面红耳赤地抱着贺书,安抚着自家夫人,恨铁不成钢地散去宾客,逆子果然还是他的心头肉,楚惊鸿心碎是事实:试问希望就在眼前,抓不住的心疼会有多深?   柯远道表面破口大骂楚惊鸿,老眼却通红一片:白发人送黑发人,楚惊鸿活着跟死了没区别。   “好端端的成婚怎么会这样?”柯远道不知如何说,男人和男人开放的思想还没根深蒂固,忍不住地也叹口气。   楚惊鸿这条命是谢知年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解铃还须系铃人。   只有眼睁睁地看着楚惊鸿抱着谢知年的背影远去,生生地读出孤独的味道。   正堂里「囍」字泛着细碎的彩光,楚惊鸿细心地弹开谢知年发丝上的雪,将谢知年安置在座位上,跪下身子暖着对方的手,被鲜血浸透的长袍很沉,融化的雪水冻得他的双腿僵硬。   他一声不吭地磕头,头顶悬挂着的步摇在晃动,撩开眼皮子隐晦的风霜,眼前忽然一阵漆黑:“楚元十年,夏日三辰,聘书十达,卷册三位,奉天字令牌。”   “迎娶谢氏知年。”   楚惊鸿手指稍微动着,胸膛若不是还要起伏,其他人恐怕会认为他也是死人,声音极其嘶哑难听:“与尔结缘,立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之言,愿守他今生灵,以告来缘命。”   世间只剩下他一人苦留在原地:“一叩首。”   地上的雪水浸透土地,带着冰冷的气息。在外的媒婆大惊失色,那嘴边的痣转动,用手帕指着正堂的:“一拜天地!”   “新娘子和新郎拜天地了!”   这一场病重卷走楚惊鸿的伤痛,他的额头磕在地上头晕目眩,融化的雪水和泪花一起滚落,顺着下巴溜进中胸膛,这他比送走亲人还要伤痛悲沉,这世间万物没有比这更可怕的事。   不去管外面的纷纷扰扰,他只想给谢知年八抬大轿的名分。   “王爷莫不是疯了?”   楚惊鸿盯着谢知年冰冷的尸体,他喉咙里隐隐发出痛苦的抑郁,全身变都冷,一口血喷在地面上,心脏像是被一层层撕开,疼得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快看,吐血了!急火攻心。”   送心爱人进入黄泉,楚惊鸿魂魄已击碎,他再怎么悲伤,那人无力睁开眼:“二叩首。”   媒婆不忍心看下去,尖锐地嗓子喊到:“二拜高堂。”   柯远道捂着太阳穴,目睹楚惊鸿转着身子,接着那人举着手重重地栽下去,隔着数十米的距离,能看清楚楚惊鸿颤抖的身子,似乎在镇压着恶鬼:他说什么都无所谓了。   国公夫人摸着眼泪:“这孩子打小重情,他决定的事,我们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你身官多少年,应知官场不易,我们何必要让他插足朝廷?悠悠自在当个闲散的王爷。”   “罢了。”   “今后由着他去吧,他不想看到我们在场,那就离开吧。”柯远道还想要开口说几句,缓缓地撑着身子,带着众人离开,他不想让别人看见楚惊鸿狼狈的模样:“都散了。”   “散了。”   侍卫里全部离开,华悦也带着昏迷的楚明瑜离开现场。   楚惊鸿已擦干地面的血迹转身,他和脖子留着的泪水,悲怆无法自己,额头磕下去出现大口的血,标志得血液灌溉着阴沉的皮肤,不断循环的噩梦疼得他崩溃:“夫妻对拜。”   “三叩首。”   他无法抑制自己难过,死死得咬着牙齿,踉跄地站起身,又摔倒在地上,又站起来又摔倒:“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我们进洞房,你就不冷了。”   楚惊鸿撑着身子想背起谢知年,骨头咔嚓作响,又跌落在地面,反反复复又爬起来,最后头枕着血液望着屋檐,仇恨自己达到极点,痛苦得像失去母亲的孩童,眼泪对他而言,是买不来的东西。   他哭不出来,干涩到眼眶发热。   甚至看什么都觉得很恍惚。   回到房间的楚惊鸿不停地回忆着初遇,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婚礼变成丧礼,他们应该是今天最幸福的人,这安静的时分,他哭的不能停止:“我不能失去你。”   “坚强都是装给别人看的。”   楚惊鸿捂着眼睛,他此生注定活在谢知年的愧疚中,手指被人用脚踩碎,疼的急促的喘着呼吸:“你说会陪我一辈子,我还苟活在世上。”   他的一颗真心彻底凉了,那人再也不能回答自己,也没人替自己缝伤。   楚惊鸿腿部遍体鳞伤,眼神迷离三分,忽然不敢回忆近期发生的事,他想起自己推到谢知年时,那人吐出三分血,装出来得也是痛彻心扉,他颓然地倒在谢知年面前,眼眶里通红。   怎会伤害自己最心爱的人?爱人不论他好坏,做错什么事,都应该去爱,都应该去原谅。   他难道不爱谢知年吗?可能不爱吧。   那人已经死了,没有跟他玩把戏,以前他讨厌谢知年演戏装病骗取自己的心软,现在他跟发了疯地想要那人装病,只求能睁开眼睛,注视着他。   楚惊鸿逐渐偏激的想着,满地的红装里都是血液,白发自头皮顺着下去,无法触碰近在咫尺的人,他不知道怎么挽回局面,他不知道在谢知年床前做了多久,满屋子的蜡烛燃烧起来。   桌子上蒸的交杯酒冷却下去:“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我是罪人。”   楚惊鸿眼里都是血泪,心口的那口血喷涌而出:“害死自己最爱之人的罪人是我。”   “为什么要惩无辜的人,飞雪是对我的惩罚,我认了。”下雪代表着冤魂,临死不是好兆头:“老天爷,你为什么把罪惩罚在他身上?他还那么年轻,走得时候悄无声息。”   我冷。楚惊鸿我冷。   他最爱的人跟他说冷,他却暖不到对方心口。   似乎出现什么幻听,楚惊鸿探着窗外满地的堆雪,扫雪的人阻挡不住雪花,他挣扎地开腔,命运总是爱捉弄人心:“三千红装,这么小小的愿望,我无能为力帮他实现。”   “十恶不赦的人是我!”   楚惊鸿眼睛空洞,他曾以为自己能胜天,不过是凡夫俗子:“草菅人命的是我,作恶多端,心狠手辣,那些人至始至终都是我杀的,百姓说我戾气太重,我求了佛珠来掩盖。”   “为什么要让他带着遗憾离开?”   “纵然佛珠摔碎,都是我一人不敬神佛,飞雪三千里,不见日月星辰。”   楚惊鸿抱着谢知年的身躯,哽咽地看着窗外:“只管惩罚我,我只求他走得时候不冷。”   “我只求你走得时候不冷。”   这是他最大的心愿。   楚惊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任凭身上的伤口发冷,他捂不热逝者的心,似乎这样能放谢知年离开,满地的白雪哪去找红装:“求求你。”   “求求你们,这场雪快停下来吧。”   “快些停下来吧。”   楚惊鸿卑微地抬头,他眼里满是哀求,已不在乎自己的骄傲:“向来不尊重天地规律,不尊重神佛,不尊重因果报应的是我这手染千命的永安王,他只是本王的王妃,被我折磨三年的可怜人。”   “狼狈为奸的是我。”   楚惊鸿目光里全是悲伤,苍白里咳出大量的血液,飞雪下得更厚了:“百姓惧怕的都是我。”   “求求你还他红装三千。”   “他身子已冷得动不得了,他跟我说他好冷,他不想一个人承受这份冷,他跟我说他的喉咙好疼,冷得很难受,浑身都难受。”   “一切都由我而起,我愿意赎不敬神佛的罪,你报应在我身上,让他走得安详些吧。”   雪还继续下着,谢知年尸体越发僵硬:“求求你们。”   楚惊鸿像是溺水人抓着最后的稻草,明知道要沉默还是不放弃,他抱着谢知年的尸体,不论别人如何拉扯,他都抱着谢知年尸体不松手,重复着求求你还他红装的话语。   可惜,这漫天飞雪不会为他停留,这漫天飞雪遮住婚礼的喜庆,这漫天飞雪压垮院子外的翠竹。   不给楚惊鸿半点希望:他们的故事一切都走到尽头,画上未知的句号。   楚惊鸿再也不能在梦境里看到谢知年的身影,他想抬起手也毫无办法,只能看着记忆中的青年步入深渊,他想呼唤那人的名字,可谢知年身穿蓝色的绸缎越走越远,直到透明地消失在他面前。   “别走。”   “留下来陪着我。”   楚惊鸿殊不知过了多少个昏睡的黑夜,他单纯地在梦境里喊着谢知年的名字,就痛苦到窒息,疼得他狼吞虎咽:止不住地难过淹没记忆。      同样悲伤的还有楚明瑜。   谢知年尸体成为压垮楚明瑜和华悦两人的千斤鼎,谢知年作为楚明瑜唯一动力,如今死去也失去方向,这件事成为他和华悦不可说的禁言,两个人的计谋各不相同,见的结局却同出一辙。   三百里飞雪继续飘洒,马上人摇摇欲坠。   夺江山后美人:楚明瑜一来西洲什么都没捞到,什么都好像捞到了。   他至少有谢知年死去的书信。   楚明瑜所见的谢知年没带着遗憾死过去,如今期待的美人已死,只剩江山还需要坐稳,他顺从喻文佳传来的谢知年遗嘱,没取楚惊鸿性命,答应上面的条件永生不踏入西洲。   “没想到你死了也在为他铺路,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楚明瑜用刀子雕刻着小人,比起楚惊鸿沉睡不醒的爱,他嘲笑着自己心软:“你算计着我会因为你的愿望,而容纳整个天下。”   华悦看着楚明瑜借物思人也难受几分:“太子殿下,你不要太忧虑,这两三天都在赶路,还请你多加休息,不要糟蹋自己的身子。”   “华悦。”   楚明瑜:“他好狠心。”   “他好狠毒的心。”   最初上元节的碰面,楚明瑜不道破谢知年的心机,他嘴里残留着心碎,偏执的占有欲无处发泄:“是不是在他死后,连夜出城离开西洲的只有我?”   华悦没开腔,默认下来。   楚明瑜失落地苦笑:“他丧礼都不想我主持,我岂能不伤心?”   楚明瑜可笑得想帮谢知年办丧礼,那人信封中写着连夜出城。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会到什么叫做驱逐的痛,这跟流放千里没差别。   “他害怕我对狂之不利,不让我取下狂之的性命,在信上提得都是狂之,我一字一句读着,没半句是我。”楚明瑜目光涣散,勉强地撑着身子,他书信都要抠烂:“最了解他的人是我。”   “我拥有天下,唯独不能拥有他,那我这些年的苦心经营全付诸东流,冒着危险逼宫,得到的又能是什么?”   华悦见楚明瑜难受:“太子殿下,你和永安王为何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因为是他。”楚明瑜捂着胸口:“他让我登基后不杀楚惊鸿,不让我动柯府上下,但孤绝不做朝廷傀儡,绝不做傀儡!”   楚明瑜摔碎手中的木头人,又魔怔捡起来,宝贝地护在怀里。   华悦跪倒:“太子殿下,您要保重身体,东宫之位已定,永安王也誓不入京。”   “西洲与京城,永生不相见,孤又该怎么办?”楚明瑜望着白雪千山,痴痴地笑了出来,沉默很久,开口道:“等到东宫里种着翠竹,知年不许我入西洲,那就种西洲的翠竹。”   “孤要他永生永世陪着我。”   楚明瑜似乎这样才好受点。华悦知道他在自欺欺人。飞雪冷冻着他们这一行赶路人,万里的白雪覆盖华元版图。在路过临江时,楚明瑜听见哀怨与婉转的琴音,送葬的曲子穿破山间。   转过头回望:那里的白雪融化,树叶发黄,已是入秋。   作者有话说:   这应该没好刀,下一章就登山还愿,长相守的祈福,下世界争取能再进步进步。 第61章 世界番外:愿做你永世信徒   秋天的雨来得比较湍急, 汇成巨大的瀑布砸下去,转眼间形成阵阵轰鸣,王府屋檐处排排雨滴倾泻而下。   这是谢知年死去后, 楚惊鸿度过的第一个秋天。   楚惊鸿曾历久经沙场的寂寞, 他早习惯苟活于世的孤独, 然而每天却度日如年。前些日子大病一场,醒过来后的他越发阴晴不定,也不对任何人说话。   外面的谣言都在传永安王得了失魂症, 王总管下令求遍天下良医, 没人能治愈受过创伤的人, 有传永安王与死人完婚受到煞气的侵蚀,成为行尸走肉的躯壳,王府门外全部都是慕金而来的医士。   能清楚王爷没病的只有王德明等内情之人。   楚惊鸿不想去计较别人的言论, 也没追究背后的始作俑者:焚香点灯是慰藉亡魂。   楚惊鸿平生取过很多俘虏的性命, 投降的还是抗拒的,落在他手上都通通屠杀, 背叛者就是背叛者, 然而, 三千里飞雪拔下他的皮囊, 风骨两字在谢知年送葬的雪天狠狠地抽出, 留下来得是想赎罪傀儡。   他梦见亡魂缠着谢知年。   他梦见谢知年身处地狱饱受痛苦。   在某日半夜。   楚惊鸿惊醒起身, 只听见风吹得窗户「吧嗒」作响,他不知是个时辰, 掌灯而出,便亲眼目睹院子里的大风吹断翠竹, 每站着的竹子仿佛是俘虏, 摔下万丈深渊, 横七竖八地倒在地面,就像当初行刑的万具尸体,不停地哭喊着救命。   在这茫茫的风声中,他听到楚惊鸿我冷的字样。   这场报应真压在谢知年身上。   楚惊鸿回过头竟什么都没看到,泡沫的幻影造就不出那人影子。   他挡不住天灾人祸,无能为力地看着谢知年留下的翠竹全然死尽,崩溃的哭喊劝不动上天的降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是我害了你的翠竹,怪我留住你的骨灰迟迟不下葬,他们才会报复我,这也是你给我的警示。”   白日里的楚惊鸿穿着一袭白衣,他头上捆着白带跪在院子里,这是守丧专用的服装,那手腕处的泥土在雨夜下泛着黑光,脸部轮廓也被竹叶挡得模糊,目光里有说不出来的悲伤:“我很想你。”   喉咙里哭啼飘远:“阿年。”   仔细一看:楚惊鸿腰间还悬挂着白色的口袋,口袋里装着翠竹的竹米:“我想把你葬在仙山上,日夜为你祈福,种好你的翠竹我们就出发。”   “在那之前,求你别害怕冷。”   楚惊鸿要带谢知年去还愿,因果循环地报应折磨着他,他向来洁身自爱,却一反常态地用手指刨着泥土,三里的不眠不休种好种子:“想跟我一起走吗,一起逃离这囚禁你我的王府?”   他指甲里浸泡出红印,径直地掏出种子埋在土壤里,呼吸已经停止,遍体都是泥土,满身狼狈。   活着的人是最痛苦的,死去的人洗一了白了。   他多想死过去,可他罪孽深重,难以轮回,他想逃离这个伤心的地方,多呆一秒就是对自已的惩罚。   院子里全是他跟谢知年的回忆。   他要赎罪。   楚惊鸿将谢知年的骨灰安放在阳关院,留下对方成婚服上的一块布藏进自己的香囊里:“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我听你的话,每日都会上街,我还去过你出城看得小溪,去过你曾经呆过的亭子,昨日路过桥边的时,我看见旁边有摆放玉佩的摊贩,那玉佩是从南城寄过来的,有暖玉护身,我便买了一对,刻上你我的名字埋在这里。”   “若有天后人翻出来,就是你我想见之约。”   楚惊鸿一手捂着腿部站起来,他继续种着翠竹,眼睛处是一片干涩,自嘲地扯着嘴角:“你若是想我的话,就常来梦境里看我。”   “别不来看我,想我的话就经常来。”   他嘴里含着风霜,低声哽咽地开口:“别不来看我。”   如他所料到没有任何回应,这几天的疲倦压垮神经:“你看我糊涂了,忙着跟你说话,忘记该给你点香了。”   谢知年的死亡成为楚惊鸿心目中的阴影,他手忙脚乱地堆砌着土壤里的种子,也只有人静才能说出悄悄话,他那双腿的伤疤已经被李长辞的治疗好了大半,伤口是淡墨色的痕迹,动起来没之前的疼。   一年他可以忍受。   一辈子的孤寂他无法忍受。   他感觉自己忘却很多事,什么事又好像没忘记,那份爱的根太深,他挖不到所爱的初心。   “王爷。”王德明泪水夺眶而出:“您要去哪里?那边是深林,你要去阳关院走这边。”   不知何时。   楚惊鸿听见王德明喊声,他恍惚发现自己身边还有人,还占了好一会,自己似乎走错了路。   “您今日起来还未用膳。”   王德明默默地撑着油纸伞,目光心疼地看着自言自语的楚惊鸿,对方的脸上满是泥泞:“您等会去看谢公子吧,先打盆清水洗洗脸吧,吃完再去吧。”   楚惊鸿骤然想起谢知年火葬那天,似乎也说过同样的话。   “也好。”   自己这样子万一下着谢知年怎么办?只会让对方不省心。   楚惊鸿深扶墙壁,他浑然不觉脸上表情的苍白,精神只觉得好累,那眼眸里都是空洞,迈出的步伐无不显僵硬,他消瘦下去的身子肉眼可见:“你带我去吧。”   整个竹院不知哪里出现阳光,四处的院子觉得很陌生,清水盆子里倒映着楚惊鸿的容颜。   “王爷您要坚持住,老奴知道你心病甚重,憋在心里也不好,您已经两天忘记自己身份,我很担心你的身体。”王德明摸着两眼的泪花,白发里都是沧桑:“您有什么心事跟老奴说。”   “我能有什么心事?”   “最近只是太累了。”楚惊鸿沉默地捧着清水,抹干脸上的泥土,他缓缓地直起身,转头看向王德明:“现在已改朝换代。”   “如果有一天,我去还愿了,你就把书信交给国公府,王府就交给你打点。”   王德明语重心长,他泪目地开口:“你去哪里还愿?”   楚惊鸿隐忍着自己:“去他曾去的地方。”   王德明摇着头,明眼人都能看出楚惊鸿的心病,越加严重:“王爷求求您,带上老奴一起吧,那抱一仙山那么高,你患有腿疾,无论如何,老奴也放心不下您的安危,爬那么高的阶梯。”   楚惊鸿面色清隽,眼神滞重:“本王不能带你去。”   “这是我和阿年的约定。”   王德明不忍:“王爷您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您万一站不稳从台阶摔下来,就是粉身碎骨。你让我如何给国公交代?没人跟着你一起照应,这一路上旅途艰难,你怎让老奴安安心心地呆在王府?”   王德明深知谢知年想要楚惊鸿好好活下去,这对于楚惊鸿而言是残忍的事,他见证楚惊鸿意气风发,也见证楚惊鸿消沉自暴自弃。   只不过楚惊鸿一直把自己逼得太紧。   谢知年离开这人世的这些日子,楚惊鸿疯狂地麻痹自己,寻常里的书籍不落下,每日都会去阳关院小坐,这一坐就是一整天,时常见不到楚惊鸿的人影,晚上打着灯笼才找到坐在亭子里的楚惊鸿。   不吃不喝。   闹脾气。   楚惊鸿表现出来叛逆寻死,王德明放一万个心,但楚惊鸿没发脾气,只是偶尔一个人默默地感伤,分不清东西南北,那副模样更叫人心疼。   王德明坚信自己的主子没有疯:他只是累了,想找个地方暂时歇歇脚,过一段时间回好的。   “此事没回旋的余地。”   王德明无可奈何,楚惊鸿铁了心地要去,他眼睛里的悲伤如浓墨推开,喝下那碗葬送离别的小米粥:“我离开王府后,你在阳关院立下灵牌,把我和他送进外系祠堂。”   “摔死了也是美事一桩。”   王德明泪水扛不住地流,他舍不得白发人送黑发人。   “人得学会认命,我以前就不认命,自持狂傲终成死尸。”楚惊鸿想到什么,他缓步的推开窗,太阳的光芒洒在身上,眼里满是哀求和留念:“命里无时莫强求。”   “至少我带着阿年不是?”   楚惊鸿走好每一步,他已不是他,带着谢知年意志活下去的人。   王德明眼泪汪汪,他握着楚惊鸿的手,脚下如同绑住千万座山,喉咙卡住巨刺说不出半句话:“这哪里有人尚在,立下灵牌的?”   “老奴知您失去谢公子,日子便没盼头,可老奴打小就伺候你,我也不忍心让你去送死,王爷你让老奴代替你去仙山。”   “你去了,我的心就不灵了。”   王德明阻止的话没任何的作用,楚惊鸿垂下头望着院子里的土壤,他用手轻轻地扫过台子上的灰尘:“这是我的阿年的约定,我要替他还愿,一切都要我自己倾力倾为。”   “我种好了翠竹,他刚刚跟我说答应见我。”   自我的保护机制会使人忘记痛苦的事,楚惊鸿也有所察觉自己在忘记谢知年,他唯有上山赎罪方能逃脱这因果报应的诅咒,扯着那苍白的唇瓣开口:“我要替他超度,来生来世我们都要在一起。”   “我紧紧地抱着他,他就不害怕来生冷。”      王德明劝不动楚惊鸿。   楚惊鸿离开的那天,王府里处于萧条中。   西洲里的人都在传楚惊鸿去登山问道,还有人传楚惊鸿疯疯癫癫去乞讨。这些市井之言都被王德明镇压下去,他老眼昏花地站在渡口,盯着船上的楚惊鸿在目光里越来越远去。   幼年里的孩童丢失人生路的方向,放弃功名和万人敬仰的身份,一头栽进深山老林里。   “您要好好珍重。”   王德明哭得压抑,他年过半百地咬着手指:“王爷你要保重身子。”   王府竹院的翠竹发了新芽,不见旧事种下的枯木:春雨带走谢知年的骨灰和王爷前去赴死心。   王德明在楚惊鸿离开后的三天,按楚惊鸿的吩咐将他们二人的灵牌送进祠堂,谁知道自己王爷戎马一生走得如此凄凉,不带走任何一丝牵挂。   所有人都对楚惊鸿去向一无所终,百姓们的猜测随着时间的推移增加。有的人说楚惊鸿摔死在抱一山下,有的人说楚惊鸿溺死在水中,有的人说楚惊鸿被官外人寻仇杀死,还有人说楚惊鸿得相思病死了。   一年发生的事情用手指都数不过来。   西洲里的动乱四起。   不知何时,王德明熬着熬着头发已全发白,他日夜操劳地经营着王府,里里外外的东西如从前那般摆放整齐,他天天都在打扫楚惊鸿的房间,希望有朝一日能等到自家王爷,可等来的事册封的消息。   楚惊鸿病逝的消息传进楚明瑜耳里,楚明瑜刚开始不相信,后来笑着笑着就泪花涌出,身为君王他不得落泪,下完早朝后独自坐在寝宫里休息。   看着守着江山的只有楚明瑜写下:“吾之所爱皆成空,世间哪去瞥惊鸿?”   楚明瑜心里还是有一分不忍楚惊鸿,他下令追封楚惊鸿为永安世王,刻在史书中,与王妃谢知年同住皇陵,享受着万千宠爱带来的荣耀,后有人把那座藏着的陵赐名为「望远祠」。   至于他本人则是孤家寡人。   所有人都以为楚惊鸿死了,所有人都认为楚惊鸿已经逝去。   殊不知山上多出一位名「若梦」仙师,那「若梦」仙师常居住在庙里,与抱一其名的仙师其名,性情孤僻,不爱说话,整日跪在祠堂里诵读着经文,一直在为某人祈福,长发达到腰间却未斩断。   男儿郎为何不整发?   抱一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舍利子护你之身,这些年,你天天诵经超度,死后可保你尸身不化,在道你已凌驾我上,悟性通外古今,为何还要痴迷凡尘不断,迟迟不肯随我入道?”   若梦:“弟子在等一故人。”   抱一:“故人是谁?”   若梦:“弟子不知。”   抱一咳嗽着血:“人生不过一梦,何苦纠结一人?”   若梦:“弟子为他登临仙山,正青春而亡,此心不改。”   抱一:“你连那人的姓都不记得?若你等不到他,还愿意一直等下去吗?”   若梦:“愿做他最忠诚的信徒,痴心不改。”   此心与痴心四个字透露着悲哀:浮生不若梦,孤影照惊鸿。   若梦仙师即为楚惊鸿:不过,彼时的他忘记很多事情,也忘记自己为何而来山上,只记得要为面前的骨灰而超度。   至于超度的人是谁?   他自己也忘记了,他甚至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楚惊鸿花了一辈子的时间却没等来谢知年入梦,他一辈子也没记得对方是谁,三十年不过在弹指一瞬间的事,他整夜跪在院子里祷告,一直以来,都是白发苍苍地守着院子。最终在某年的夏天又是场下雪的日子,天降异象,他于寺庙里的翠竹下安详的死去。   在梦境里他回忆起自己的一生。   楚惊鸿,号狂之,年少成名,恣意潇洒。   内有惊心动魄的,有摄人心魂的,有危险,看着那些经历,楚惊鸿和之前的平静表情没什么不同,直到回忆来到门口初遇的青年。   他的脸色有轻微的变化。   楚惊鸿明白自己为何会等那人一辈子,那人穿着一身蓝衣静静地站在雪花中,寒雪里那双眸子渲染着肆意,一见钟情早就在自己心里扎根,直到最后那人死在自己背上,那种撕心裂肺的哭喊冲破云霄。   自己在等你。   自己为什么要等你。   “原来如此。”   楚惊鸿躺在竹院里,他嘴里全部都是血,日月累积的毛病太严重,他抱着怀中的骨灰开口笑着,沙哑的声音没读出其他文字:“我全部记起来了,我全部记起来了。”   他沙哑地笑着:“对不起,我把你忘记了。”   你是不是还在等我?   “是我成全的你。”   楚惊鸿用最后的力气动了两下,他身子摇晃着,那线条里是谢知年缝制的余温,鲜血不断从他嘴里吐出来,他呛声呛气地开口:“我爱你。”   他侧头望着满地的雪花,眼眸中执念化开:“我爱你。”   我,爱,你。   舍利子护体,楚惊鸿死后尸身不化,容颜不老,跟着他的弟子抹着眼泪,腾出间院子安放。   愿做信徒,不做神佛。   楚惊鸿终究是成了神佛,永远不死的神佛,隔着千百年的光阴,他的容颜没丝毫变化,似乎停留在成婚的时,他还在等谢知年回来成婚。后被人供奉成「血衣战神」,管辖世间得十恶不赦的犯人。   即使楚惊鸿受着其他人的追捧和祭拜,但他的灵魂已被束缚,永远等待着虚无缥缈的灵魂。   作者有话说:   完结撒花!   本来楚惊鸿还有种结局2:就是他在给谢知年送葬的途中,见有人办喜事,然后回忆起自己和谢知年的婚礼,哭了,听见谢知年喊着他的名字,然后丢下棺材跑着,跑着然后下起大雨,雨滴把竹子给打碎,他来到江面前,听着唢呐声越来越近,痛苦地倒在地上,没找到那人的身影。   突然有一把手搭在他身上,抬头正是谢知年穿着蓑衣等着他,然后自己跟着那人上船,楚惊鸿说我愿意跟你走,那船是通向地狱的,楚惊鸿已经在病重后死了,心病身亡,这些都是他的梦境。   有句话是:莫听穿林打叶声,一蓑烟雨任平生。   灵感来自于《光亮》,不过这结局有点拉胯,就改动了。    位面三:初代不死雀残忍狂暴冷情的禁神司大人   null 第62章 不死鸟的病娇禁神司1   童话的歌谣唱着属于他们的故事:初代禁司与不死雀。   禁司象征的不死雀的时代。   不死雀象征着禁司的光芒。   卡卡特吏名曾把这破碎的童谣埋葬棺材里, 埋葬关于禁司和不死雀的秘密,他也曾在《南海史记》有提及:“禁司为神明抛弃一族,常年居住在万里深渊, 不见天日, 后放出第一只不死雀, 拖住自己去往神明殿堂。不死雀,化为人形背后有翅,与禁司缔结契约, 扶摇直上九千里。”   可见:不死雀和禁司是不可分割的关系。   每个禁司都有属于自己的不死雀, 年里第三十世谢氏曾完成复兴禁司的深渊之梦, 他带领上万名族人乘不死雀飞上云霄,到达关押上千年的地面,屠杀抛杀抛弃禁司的神明。   顶着众人的谩骂和唾弃。   曾于神明殿堂写下挑战书:“若未被神明抛弃, 那我也有我的信仰, 若被神明抛弃,那么我将以此报复神明, 关上我最后成神的信仰, 统治整个国度, 从此不再祈祷光明, 成为可怕的怪物。”   “世界生灵涂炭, 体会我存在过的地狱。”   禁司所到之处, 无不鲜血淋漓,所前之地, 无不战场四起。   这上万年来无不滔天漫红,禁司很快就登上统治神明的第一位, 整个世界也处于摇摇欲坠中。不死雀也被禁司成为「最忠诚的勇士」, 飞渡历史荣耀族的第二名, 占据绝大的领导地位。   一禁一雀制度流传万年。   童话的歌谣里他们一起风光过,他们一起享受着众位神明的唾弃,他们一起作恶多端,他们一起肆意屠杀,直到不死雀分为白翼开始,有的不死雀翅膀不再是黑色的,禁司一族和不死雀彻底决裂。   起源于世界上最伟大的禁司大人谢氏知年。   隔着千百年,来到人类文明的现代,知道这秘密的人提起谢知年无不闻风丧胆。   那人的灵魂似乎再次与谁缔结契约,原本藏在棺材的尸体被唤醒。   当年不死雀封印禁司耗费自己全力,到底又是谁轻易动了结界?      南城的一隅。   灯火通明的地面反射着银色月光,顺着泥泞的老路,透着玻璃窗户的酒吧探出去,男男女女正舞动着身躯,腿部和白皙的皮肤勾成露骨的激情,在各种暧昧的气氛炸开后,有双紫色的瞳孔隐藏在暗处。   “那禁司与不死雀反目成仇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说话者二十出头,他手持着匕首,抵挡地看向老者:“能打破千年制度的肯定不简单,现在还有些忠于黑翼还等待着禁司复活。”   “我不相信只是简单的变异能引起他们这样做。”   面对问题的老者俘动着胡须:“你这小子倒也机灵,你知道不死雀在怎样的情况下变异的?”   男人别过头:“人遇见危险期,会发出自我反抗,古今中外,变异都是根据坏境而成。”   “没错,变异是根据坏境而形成的,你平时的史书没白看。”   老者满意的点着头,笑容里的厌恶露出来,他那双眸子黑下去:“当年沈大人与谢知年成婚,谢知年这卑鄙小人,竟趁机就夺取沈大人的令牌,亲手斩断沈大人的翅膀,然后如法炮制地将万名不死雀丢进那上千米的深渊。”   “只因我们禁司一族于他造成威胁,他心生妒忌,灭我们半族,这也是我们不死雀一半变异,一半没变异的主要原因。”   男人手持的匕首握不住:“那白翼的人知道真相吗?”   “哼!”   老者舌头里打结:“他们岂能不知道?信仰压底,我们不死雀天生就是禁司大人的勇士,那帮蠢货,认贼作父,千百年来,做着复活禁司的噩梦。”   “谢知年想必千算万算没想到,他斩断我们的翅膀,置于死地而后生,竟让我们得到新生,怕是死到临头,都没想到沈大人会亲手镇压他的灵魂,让他再次体会到永生永世的孤独。”   男人瞳孔里都是惊恐,隐隐约约猜到什么开口:“您说的沈大人是沈永羹大人吗?”   能和谢知年并肩的就是当今白翼的统治者沈永羹:“青梅足马,相互扶持,载他飞升,恩将仇报。”   “用自己的骨头来封印禁司鞭笞之伤,沈大人也无疑看走眼了。”   老者随便吐出几个词概括谢知年与沈永羹的过往,他眼睛里露出蛇蝎:“你很快就会看见他的,他深受重伤一定会取吸世间灵气。”   “而这自然灵气最重的就是这南城,最近城市里来了很多陌生人,其他一族人也想来凑热闹,整个不死雀都在等待他回归。”   “毕竟看走眼的不止沈大人,他拥有最白皙的皮囊,那双眼睛绚丽,一举一动牵动人心,若不是沈大人与他成婚,不死雀的铁骑会踏破神父殿堂。”   男人好奇令众人着迷的谢知年,不等他开口,老者看破他的好奇心,继续叮嘱开口:“你我别被他的表相所蒙骗,也不要轻易地染指爱上他,不止是谢知年,他个怪物,不允许任何人爱上自己也就算了,连大人也会亲手杀了你。”   “他们缔结过契约,会感觉到彼此的痛感,这些年,凡是偷溜进秘密基地的人都一一处死,而今谢知年的棺材被偷走,这一切都有预谋。”   究竟是怎么样刻骨铭心的爱?   究竟是怎么样深恶痛绝的偏制欲?   不死雀中的沈永羹是神的存在,他长生不老,容貌俊美,武力值爆表,性格暴躁,好动怒,常年带着黑色手套,用来遮挡住掌心的指纹。   似乎是不想要预言人看透他的命运,处处充满神秘的谣言,上万年来独来独往,但耳子悬挂着的骨头耳环出卖他自己。   能用自己断掉骨头做耳环的人,是当之无愧的狠人。   没人知道他曾去过什么地方,没人知道他那残缺的右手究竟沾染着多上亡魂血液。   沈永羹天生的领导者,他冷酷无情,狠心杀敌。   地面有双黑色靴子踩进去,摇曳的身影晃荡在黑夜。      【028:欢迎宿主回到《不死雀的病娇禁司》位面,人物目标沈永羹黑化值103,请努力洗白他的黑化内心。】   谢知年自酒吧转移阵地后,他唇角隐隐约约有点血痕,传送的电流布满全身,缓了一会后,勉强地坐在天桥底下,娇好的面容布上阴翳:“没想到这三千年河东,三千年河西。”   【谢知年:他竟然给我下套。】   【028:宿住你还欺不欺负少年穷?】   【028:沈永羹成长已经拉满,我前面跟你提过,他真的会对你动手,他跟你缔结契约,在你千年前就不惜代价以损制损,断掉自己手指两根骨头,无名指和食指,就是为了防止你生生世世与其他不死雀缔结契约。】   不死雀与禁司缔结契约靠得就是无名指,有条无形的红绳会把他们绑定在一起。   无论禁司是死还是活,不死雀会在世界里飞翔寻找尸首。   谢知年望着灵光闪烁在天空,一根红线长达天际,这根红线只有缔结契约的人能看见,他身体已光速进行重铸:“那我岂不是插翅难飞?”   【这红线高达天际,沈永羹定能抓住我。】   【028:可不是嘛,宿主太太你赛高,小心他突然从天空飞过,一把拽住你的红绳,朝你砸下来,这只能证明你做任务的狠和绝,沈永羹心里面恨着你,恨到极点的恨,而不是区区的爱,你们两个见面定会有场战斗。】   【谢知年:不是在逃亡的路上,就是在取人性命的路上。】   谢知年手指迟钝地扶着桥石,回顾着位面的剧情线:“我不会输。”   他从未没害怕过,有明确的把握。   在这位面他扮演的是病娇心机复仇者,从小生活的习惯决定谢知年性格,他是众人口中万众瞩目的神明,也所有族人的希望,自小就当做复仇的工具来培养,和沈永羹一样都是家族的继承人。   两人位处天之骄子,又都是被神明抛弃在深渊的孩子,很快就被人安排到一起,禁司祖先为巩固不死雀的衷心,每届的掌控人逃脱不出成亲的命运,立下规矩禁司大人将世代臣服于不死雀的少主。   给你最大的荣耀。   给你世代成婚绑定的荣誉。   禁司约定是弹指可破的定律:他们本质还是上位者和下位者的区别。   沈永羹十岁那年被不死雀定义成少主人,推举成保护谢知年的勇士。他本身天恣极好,与谢知年出身血雨而下,成婚没被其他人,服侍谢知年从未出现差错。然而沈永羹出生时,天降云彩,注定两个人会背道而驰,向来没有交集的停留在他们的童年。   若没有后来的事,沈永羹会为谢知年而死,他的所有喜怒哀乐都因谢知年而生,一辈子守着自己最爱的禁司。   青梅足马,暗自相恋。   三千年不见天日的生活压抑着孩童。   这是最坏的时代:属于禁司沉沦的时代。   由于位面的加乘,谢知年刷去爱意值得心应手,他们在深渊里相处二十年,沈永羹怎么不对他动心?可是两个人身上都背负着各自的使命,沈永羹要帮谢知年飞出深渊,他的禁司大人不该呆在深渊里。   他很庆幸自己遇见谢知年,给他尊重和平等。   最后为谢知年一句话而沉沦破茧成蝶,谢知年说他是自己常年居住在黑暗里的唯一看见的光,这束光终于飞出神明囚禁的深渊。   爱意值破除一切美梦都结束。   沈永羹再次挣扎深渊,做梦也没想到是光掩埋自己。   悬崖上的岩浆哔哩吧啦地冒着泡,火色遍布地面,沈永羹满身是血,他翅膀已被谢知年亲手斩断,却还是不顾一切地站起身。   只因对方听信别人的谣言和不死雀扩大的版图,而被对方轻易打上罪人的标签。   数万高山中炽热无比,他绝望地看着谢知年那双冰冷的眼神里全是讥讽,想从中读取哪怕一丝爱意,那人却不留情的将他踢下去。   所谓的爱一旦构成威胁就会全部消失。   谢知年曾呆过深渊也知道深渊的恐怖,失去翅膀的沈永羹又如何能飞出这万米深渊? 第63章 不死鸟的病娇禁神司2   纵然谢知年绝情到毁掉沈永羹, 沈永羹的爱不会因为断掉翅膀而消失,青梅竹马长大的他不相信谢知年做法,他天真以为谢知年是受到别人威胁, 日日夜夜呆在深渊里等待着谢知年。   爱的本质是无条件的信任对方。   沈永羹心中对谢知年执念很深, 如今, 被谢知年亲手断掉翅膀扔囚笼,大难不死后,只有通过麻痹来缓解切肤之痛, 他告诉禁司大人会派人下来接他, 解开这场断念的误会。   断掉翅膀保不成作戏给其他人看呢?   一切都另有转机, 自己一起长大的人岂能不知?   这是沈永羹第一次没守在谢知年身边,由于受禁司和不死雀影响太深缘由,而他本人陷入这场感情越来越深, 他可是禁司手底下出色的不死雀, 失去信仰的他宛如丧家之犬。   丧家之犬需要得到安慰,他自以为的误会就是安慰自己的良药。   一天两天, 深渊里的草木逐渐生长。   一年两年, 深渊里的房屋爬满老鼠。   十年百年, 深渊中未变异成功的不死雀尸体发臭发烂。   深渊里的血腥重重, 不见天日的生活终于逼疯向往光明的沈永羹, 他肯承认谢知年根本没爱过他, 歇斯底里,狂躁不安, 自欺欺人,像条疯狗凭着双手往上爬, 摔的粉身碎骨也不顾。   指甲磨烂, 掌心割穿, 后背条痕。   失败一次就爬一次。   他要逃出神明遗弃的深渊。   沈永羹具备超级不服输的意志,他为见不到谢知年而发疯,清晰地悟出空虚其实的爱其是谢知年让自己更加衷心的把戏,他当被别人当做掌中之物上百年,索性一路走到黑。   禁司尚且荣登荣耀榜数年,他们再也不需要不死雀效命。   一山容不下二虎,能做神明的只有一位。   为何第一名的荣耀榜单不能是不死雀呢?   那呆在百年里的仇恨蒙蔽沈永羹的双眼,他打破制度的不满,浓浓黑物麻痹后背突兀的伤口,在某夜长出白色的翅膀。   白色代表着纯洁。   沈永羹反其道而行,是继谢知年后又个恶鬼,他的心染头肮脏。   黑化后的天道之子吊打四方,战斗力爆棚,建立骑士攻进禁司。曾经的海誓山盟说到底还是成为过往云烟,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必然会被追究责任,沈永羹突破飞升后赶往宫殿。   那时的谢知年也在等最后点恶意值。   谢知年面色不定的说着那些话,还把沈永羹给嘲讽一遍,获得黑化值突破百的契机,他便携带着系统离开,至于他身体自然而然被沈永羹用结界封印。   原本不再祈求复活,谁知要刷去黑化值。   该说沈永羹坚持不懈还是说他冥顽不化?   像条疯犬跟着他。   谢知年离开上世界还没回过神,他断定沈永羹是后者徒有虚名,比起无情,自己则在先手,沈永羹的心坚不坚定还得看接下来的初遇,他得再次给沈永羹苦头和教训。   毕竟这世界改人设,沈永羹也当做夺舍。   真是可怜兮兮的。   又一个要被虐哭的可怜人。   谢知年回忆完剧情后,捂着胸口咳嗽两声,他当务之急是要得赶快离开这里,只见红绳里发出五彩斑斓的灵光,禁司和不死雀靠近出现此等异象,原本黯淡的红绳瞬间变得光彩逼人。   他眉头越发察觉不对劲,听着临近的脚步,灵光越强证明沈永羹的距离越近,不由开口嘲讽地说道:“就这么想追随我的足迹,跑到脚趾断了还要继续么?”   “真是痴心妄想。”   谢知年阴森森地看着四周,他撕裂开的匕首发出奇光:“还不出来么,是要我亲自请你不成?”   谢知年这具身体两月都在逃亡,早就顶不住不死雀的追击,沈永羹又封印住他的神力,他强迫打开设置的结界,应该好好休息,否则会受到反噬,扶着桥面的栏杆越发用力。   “不出来的话,那就看你追不追得上。”   谢知年沿路扶着墙壁,他腾空而起,脚下踩着风到桥的中心,几十米的逃亡令嘴唇染头鲜血,似乎意识到水面有动静,他停下脚步,下意识地扫过天桥上的建筑物,凡是在周围的都尽收眼底,却没扑捉到沈永羹任何的行踪,只是瞬间脸部变得阴郁。   难道是他看错了?   绝不可能。   潜伏在江面的黑点朝着他奔过来。   那股红绳和铃铛奠定着什么,沈永羹在暗处,他在明处,视野暴露在对方眼中,更何况这里已布下天罗地。   他该怎么样逃出生天?   明明近在咫尺那人却藏在天涯,沈永羹老谋深算竟跟他玩起躲猫猫的游戏,还没等谢知年反应过来,桥下江面黑点越多,悉悉索索地溅落大片水花,特质锁链在悬崖两端连接,震耳欲聋地追击光芒,通往这人间炼狱。   无数黑翼拔地而起。   谢知年被水花击的连连后退,他倒在栏杆处,眉眼处的嗜血更加严重,鼻尖滑落的水滴溜进喉咙里,明显目睹这幕而愣住。   只见数十名的黑翼环绕着他周围,从而不敢轻举妄动地握着匕首。   那些黑翼的神情不定,恭恭敬敬地看着他,但目光中闪过点黑暗。   “禁司大人,你不用紧张,我们是来救你的。”   银色光辉中生出穿着穿着黑袍青年,他光洁的容貌不染凡尘,收起身后的翅膀,抖落着水滴,穿着的护膝哐当地跪在地面,在目睹谢知年面容后,刹那间失神,不过又藏回去:“还请大人饶恕属下的闹犯,他们被沈永羹的人马打太急。”   “他们一看到大人就忍不住冲动。”   谢知年捂着胸口,他听后沉思:“你见过我?”   过去的时光加上有万年,再也不是远古的时期。   沈行舟睫毛沾染水滴:“大人的容颜举世无双,我曾在圣殿中见过你的模样,所以,能一眼能认出你就是禁司大人。”   “经过调查,我们查到沈永羹正逮捕你,你会出现这片地带,于是在水下等你。沈永羹多年来狼子野心,封印大人的灵魂,我们已在他压迫的统治中不见天日,我们即刻起将奉你为主,永远侍奉你忠诚于你。”   谢知年听了后,没立刻开口,磨蹭一会:“忠诚我么?”   沈行舟点头,全是低人一等的姿态:“是的,我亲爱的大人,我们这些人完全忠诚你。”   “可忠诚我的都死了。”   谢知年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他眸子骤然一黑,突然收起笑容,扑过去,握着的小刀越发用力,一把架在江行舟的脖子上,提着那人的脖子望桥面一惩:“那你要不要去死呢?”   沈行舟脖子出血:“大人杀了我,是属下的荣幸。”   “说的到很好听,你把我当傻子在玩?你们黑翼的首领不管你们,平白无故让位给我没任何目的?”谢知年老谋深算:“天下没这场白吃的晚餐。”   他继续开口:“你到底是谁派来的?凭你一句话,我就把你当做救命稻草?不说出你们主子的目的,我怎么乖乖跟你们走?”   黑翼里面传来阵阵骚动,他们都没想到谢知年会架刀,神色大变,得到沈行舟的手势退下。   这张脸不能仔细一看。   比老者说得还要危险和迷人。   沈行舟情不自禁地陷入进去,那爱意自然而然地填满心口,艰难地喘着呼吸开口:“大人,我们是心甘情愿的,如今禁司行踪全无,你是匡扶禁司一族的动力,我们首领除了你,也想不到其他能绊倒沈永羹的你。”   “唯有簇拥您才能号令躲藏的禁司,发死不死雀内部纷争的一战来解决我们黑翼的麻烦,不死雀不能没有禁司的庇佑,我们黑翼也不能没有你的存在,请你务必要相信我们。”   “这个理由我姑且信。”   说得是信,语气却不信。   谢知年收起手中的匕首,他毫不留情地站起来身子,不顾沈行舟的狼狈,磨干刀刃上的血,衣服破破烂烂,走投无路的人什么都不怕:“不过你记住,你敢骗我,我第一个杀了你。”   他表情狠辣无比,影子透着鬼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沈行舟的面容和沈永羹眉眼重合,一样的谦卑有序忠心耿耿,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好料,但却缺少最基本的隐忍,那脸色不会隐忍,暴露几分爱意,是值得好利用的棋子。   谢知年已经看破其中真假。   沈行舟脖子处挂着血,惊心动魄的眉眼哭诉着的喑哑,额头抽疼得厉害,捂住鲜血直冒的脖子:“那请大人跟我走吧。”   到底是谁在扮猪吃老虎?   黑翼中的人神色各异,躬身行礼:“还请禁司大人跟我们离开。”   谢知年将匕首插在自己腰间,也没有追问其他什么,他笑容里越发的诡异,令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步子跟着沈行舟比较紧,弯了弯眼睛,里面安插的危险油然而生。   他轻轻地挑眉:“那真是多谢你们家首领。”   沈行舟会懂其意,他走在前面,看不到谢知年表情:“为禁司大人效命是不死雀的职责所在。”   “好个职责所在。”   谢知年露出洁白的牙齿,阴鸷恐惧裂开个笑容:“忠心耿耿,说不不二。”   世人都明谢知年聪明决定,今日一看,竟是这么好骗的单纯人。   给颗糖就往里面走。   跟在后面黑翼挂着的得逞的笑容,他们交换了神色,各自去目的地插/眼。   谢知年跟着楠`枫沈行舟踩过泥泞的坑水,他扯出一个冰冷又诡异的笑容,不知道什么时候,呼吸打在沈行舟脖子上,声线宛如地狱而来的魔鬼,每发一个音都是低沉的:“你带来我这里做什么?”   偏僻人烟的工厂里传来静谧的松动,他身后的光芒时影时现,带着杀人的冲动停靠在工厂铁门前。   铁门里上面铺落着红漆,上面刻着老式工厂的字体,看样子废弃不知道多少年。   那字体宛如蛇蝎子的眼睛,生出来的浓色黑墨飘了出去。   这股浓郁的黑色不用他说也知道主人是谁。   谢知年装作似懂非懂地看向沈行舟,沈行舟掩盖住内心的心慌,铁门把柄上还带着灰尘,他手指发黑:“禁司大人,你身上的伤很重,里面是我们专门为你准备膏药,外面也设置结界,您可以进去疗伤,我们在外面守着你。”   “沈永羹一时半会追不到这里,您带伤前行也对身体不好。”   沈永羹这识人的本领还真的不行,派来个炮灰就要把他打发了?没开始就暴露一切计划。   谢知年出神的时候,眉眼里的恐怖反而增加,看得江行舟好不自在。   【028:宿主你既然知道沈行舟的阴谋,为何还要继续跟着沈行舟,你看穿沈永羹派沈行舟来引你入陷进中的诱饵,为何还要跟着他一起步入陷进?不打伤沈行舟直接逃跑?】   【谢知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得给这天真人的教训。】   【谢知年:回去也未尝不可,正好身体疲倦。】   沈行舟看得越久越心慌,他不知道是视觉出现的问题,还是其他原因,迟迟不见谢知年的动作,那人的神情似乎在阳光下出现片阴霾,冷不丁地想起那句骗我者死的话:“禁司大人?”   “你还真是有心了,正好我的伤痛很疼,这份恩情我心领了。”谢知年透过沈行舟毛如悚然的笑着,他观察着对方放松的神情,紧接着推开工厂的铁门,里面传来的灵气立刻「刷」地划破他的侧脸。   细微的血痕以光速出现在面部,他眼眸最后的理智消失殆尽。   “你不该解释解释为何会这样么?”   沈行舟正准备离开,却被谢知年反手握住。   “欺骗我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别以为我不清楚你们的把戏,想要我中计的人还没生出来,我先杀你灭口。”谢知年拿沈行舟的身体挡住,他匕首立刻嵌入沈行舟的脖子一厘米后,刀锋快要触碰着对方的大血脉,整个工厂的灰尘不受控制卷起来,突然缝隙里派出来的白色气体立刻钻入鼻子中间。   竟然是烟雾。   里面有什么东西?   谢知年握着的刀掉落在地,他还没采取下一步,往后退出去竟被结界弹回去,身体愈发的燥热不安,眉头皱起,虚弱地倒在地面,目光里的波动上下一跳。   排风扇呼呼的吹动,穿透尸体的声音无比刺耳:“想要跟他玉石俱焚,你怎么连刀都握不准。”   作者有话说:   沈永羹: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等你进入我布置好的漩涡。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4章 不死鸟的病娇禁神司3   男人低沉的音色没半点起伏, 宛如死人诈尸般的森然,仿佛在嘲笑着什么,冷若冰霜的眼珠自楼梯口暗戳戳地凸出来, 大量的血丝充斥着浓重的杀意, 空气里细碎的小刀划破安静的氛围。   他刻意挡住自己的右眼, 那里面蜉蝣着上万条虫,爆发出来幽深的气息,却也如月亮般的清冷可见:“究竟是这上万年, 禁司大人您沉睡的太久, 恐怕也忘记提刀是何种感觉。”   “当初你提刀斩断我的翅膀不是一针见血?”   为何现在又提不上刀?跟自己装什么可怜。   无尽的黑暗侵蚀着男人的身躯, 他舔舐着干燥的嘴唇。   谢知年周围的疾风卷起,看不见来者的面容,他下意识地往后挪动几步:“沈永羹。”   这时, 风沙拍打着工厂的窗户, 吹起地面残留着的碎物。   谢知年眼见周围的异样,他更加确定心中的答案。   透明的红绳倾天而下, 散落的白色灵光唱出凤鸣。   破碎和绝望刺破楼梯口, 红色的油漆仿佛充满生机, 鼓舞着身躯伸出双手, 势必要将谢知年拉进深渊:“亏大人记得我的名字。”   原来世上真有人能把清冷和恶毒融合于一体:“是我三生有幸。”   三生有幸遇见灭其族人的魔鬼。   沈永羹躲在暗处, 他眉头凝结着寒霜, 不悦挑了挑眉头,握着楼梯地栏杆, 脸色上的笑意越发浓厚,双手一动, 指尖生出灵光, 一把刀子火速地斩断看热闹的沈行舟, 扎住沈行舟的衣服:“还不滚出去?!”   “呆着这里是看我们的好戏?”   红绳灵光变得凶狠残暴,窗户的玻璃数然全碎。   突然的吼声惊破云霄。   空中的那把刀差一点捅进沈行舟太阳穴,对方想必也有点杀死:“大人。”   沈行舟吞着口水,辩解不出半句话,腾空而起的藤蔓割伤着他的手臂。   谢知年不由感叹:小巫见大巫,这小巫颇有他的风范,自己人都不放过。   这杀鸡儆猴说得是沈永羹给谢知年礼物。   沈永羹又温柔如水地开口,盯着谢知年的眼神,要要把谢知年盯出个洞:“禁司大人也被吓着了?”   “你害怕我么?”   谢知年撑着地面,他顺着声源看出,周围空空如也。寒风咆哮令他喷出口鲜血。沈永羹略微遗憾地垂着眸子:“可惜大人,这是我想看到的,你再害怕我也无济于事,因为你四肢无力。”   “无法反抗,是任人宰割的膏药,你早已不是我的对手。”   沈永羹藏匿在黑暗,他浑身充满恶意,那骨头耳环碰撞,他缓缓仰着头,勾着嘴角略有兴趣,他摸着栏杆,仿佛在叹息着什么:“再说,我不想我们的叙旧有外人存在罢了。”   “你说是不是,行舟?”   这句点名无疑是公开处刑,见沈行舟没动作,沈永羹的雷点有引爆的状态,他收回地面的藤蔓。   “嗯?”   尾音里的音色更重。   沈行舟颤颤抖抖:“首领教训的都是。”   谢知年明显觉得沈永羹气压又强了些,同情地看了沈行舟一眼,他清楚沈永羹向来没有分享自己秘密的习惯,沈永羹当初与自己在一起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那时有禁司制压在,沈永羹不敢逾越半步。   而如今禁司的灯光汤然无存,沈永羹会越发肆无忌惮,黑化后只怕关押他的囚笼早就准备好了,都不用再去找其他房子住:想逃脱笼子里是人,想住笼子的是牲畜,沈永羹要把自己当掌中物来养。   可他谢知年不是别人来掌控的人。   谢知年渐渐狞笑,病痛满身也不能挡住他王者的事实。   “行舟多谢首领救命之恩。”   沈行舟头皮发麻,连连磕头:“首领既然没吩咐,属下便就此告退,有什么吩咐即可。”   沈永羹躲在黑暗,呼了一口气,唯有受过惩罚的孩子才乖乖听话:“去吧。”   “属下告退。”   沈行舟捂着脖子的伤口,临走前看了谢知年一眼:自求多福。   作为沈永羹百年来的心腹,沈行舟能看穿沈永羹半个心思,别人都认为自家首领对谢知年恨之入骨,只有心腹在左的他明白谢知年这场复活是沈永羹怂恿的,因为世间找不出比沈永羹更厉害的灵力者。   沈永羹一直把谢知年的灵魂藏匿在自己的魂识里,动用神力,造就那人的身躯。   沈行舟自己好不容易获取对方的信任,今天为谢知年功亏一篑不值得。他猜不透沈永羹的心思,就像此时对方面容不苟言笑,笑得阴柔又狠毒。   “原来禁司大人以前就这般一心二用。”   沈永羹痴笑,他阴森森看着谢知年目送沈行舟离开,汹涌澎湃的目光里透着一股恶意:“大人明明拥有世间最大的权利,还拼命挤压别人的荣誉,凡是对你勾成威胁的人。”   工厂蓦然黯淡,灵光充斥在其中。   谢知年不舒服的眯着眼睛,胸口似乎被藤蔓挤压,他隐隐约约猜中沈永羹接下来的话。   “你都恨不得出之后快,刚刚岂不是被沈行舟迷晕了,刀子就磨的不快了?”   沈永羹眼神微凉,从黑暗里一处走出来:“他有我好看?”   谢知年听出沈永羹的尖酸,他抬起头,脸色一遍,握紧匕首:“你躲在暗处,我怎么能看到你?”   “这是你给我下得局。”   是在变相的解释一心二用么?   这些解释已经没用,他再也不相信面前的人。   “下局?”沈永羹阴暗的心情颇有好转,他三天呆在这工厂,深知谢知年如今走投无路,报复性地快感席上全身,他忍着老鼠攀爬的恶心,这场买卖总算不亏,衣服推来空气中的灰尘。   谢知年艰难地呼吸:“派人假装黑翼一族,把我骗到这里,伺机而动是场好局。”   “这小人做法不敢苟同,大人你脑子睡晕了。”   沈永羹目光落在谢知年身上,瞧着对方因为药性变得虚弱,纤场的睫毛里全是猩红:“谁能有你布的局更厉害,大婚之夜偷走令牌。”   “你还是一如既往喜欢口是心非,谎话顺手就来,其他人追捕你,你不过是走投无路投奔我,怎么谈的上下局?”   他一字一句开口:“归根到底在贼喊捉贼。”   沈永羹站的位置隐藏在黑暗里,他从黑暗里走出来,阳光倒在他侧脸的阴影处,那骨头制成的耳环发出清脆的音,他戴着黑色的手套,包裹的身躯凹凸有致,前收后翘,紧致的裤腿充满禁欲气息。   真是百里挑一的强强美人。   谢知年表面镇定,心里刺激开花,他侧脸被汗水染头:“使我封印在棺材里,不要我的灵魂逃脱你的魂识。”   “我一出来你给我巨大的惊喜。”   两个人的阶级天翻地覆的变化,这两个月所有家族的反应已表明一切。   “这么说来,你没想到在这里见到我?”   沈永羹皮肤的纹理正逐步方大,他的皮肤生的白皙,猫步轻俏,紧身衣束缚起来特别诱人犯罪,那开口的声音越发冰冷:“真是不公平呢,我日日夜夜都在思念大人,视线从未从大人的身上离开。”   他黑色的皮裤染着鲜血,脚下生出病娇又偏执的绝望。   “据我所知,猎人倒是对猎物从始至终,你盯着我只怕是伺机而动,等待最好的时机一网打尽。”   谢知年勾唇角,如临大敌地提着匕首:“还以为你能跟我光明正大的都一场,谁知你却用这下三滥的手笔,勾结黑翼欺骗我,很难不令人生气。”   究竟是是死前?死到临头也不知道悔悟。   沈永羹嗓子发出尖锐的狞笑声:“生气么?”   “气坏了身子摊在我头上。”   沈永羹呵笑一声,他捏碎栏杆,粉末落进地面,最后的温柔不复存在,以前对方少了根头发,自己都难逃其责:“我在跟禁司大人你礼尚往来,你提过不相信任何人的道理,我又怎敢不还?”   他步步紧逼:“黑色的翅膀能用颜料染白,人的心脏颜料涂不上,不放出恶灵的消息,你恐怕还不能入瓮,被人欺骗的感觉不好受?”   “我活在你欺骗里不知多久,分不清白天黑夜。”   沈永羹头发都是黑的,他伸出手举到头顶,想起自己呆在深渊下的日子。那手套里骨头凸成诡异的弧度,说着迈着步子,更近一步地凝视着谢知年的面容,楼梯的踩踏和嘴里的痴笑点燃无形的巨幕。   他无时无刻不想逃脱尸骨深渊,此刻也无时无刻不想再次回到深渊。   也许从他当上不死雀的少主就错了。   因为谢知年没半点做俘虏的即视感,那人冷漠的神色在结界中格外刺眼,像是不受控制地开口,握紧手中的匕首:“所以,恶灵消息是你放出来的?”   沈永羹心里想:你有什么资格来问罪,他自嘲地望着地面,自己爱的人永远不顾人情。   谢知年心口微微一窒:“三个月追踪的消息也是你暴露的?”   沈永羹不想废话:“我说了我一直都在看着你。”   他轻微地哼笑,似乎想到什么,目光幽而阴沉,居高临下地踩碎着工厂的垃圾:“我的好禁司大人,没有我替你断后,那些羽骑早就把你碾碎,你还以什么站在我面前。”   “你得感谢是我在背后护着你一路到西城。”   谢知年擦拭脸上的鲜血,手背的伤口直涌,莫大的愤怒填满心口,他不顾疼痛,发昏的眼圈里充满危机:“果然是你。”   “害得我白跑一趟。”   三个月谢知年被数人追踪,一路逃亡到这地,本想借用灵气打破封印,谁知这消息都是假的,那他之前所有做的努力都白费了。   好起来的希望变得渺茫。   沈永羹比他记忆中的少年比起来,眉眼似乎长开了,曾经的沈永羹低沉细心如同涓涓细碎,对待所有人都是温柔的模样,如今做事绝不拖泥带水,那眉眼有浓重的黑雾。   有人弹劾过:此人细心专一,用不好是致命的刀。   而这把刀成为谢知年逃不开宿命:“难怪我父亲他老人家常说,不死雀一族最聪慧的就是你,没想到,你竟把所有人都骗的团团转,练就一身的好本事。”   “你知道我平生最恨欺骗我的人,凡是欺骗我的下场都无比悲惨!”   鲜血顺着谢知年的下巴流下去,他的怒火说来就来,半垂的眼眸形成巨大的洪流。沈永羹仿佛尝到甜头,那心口却连连作痛:“多谢夸赞。”   “我服饰禁司大人多年,却没了解禁司大人还会失望?”   谢知年露出一丝发愣的神色,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有瞬间在询问理由。   觉得自己的模样令人恶心吧?是你亲手给我戴上的假面。   沈永羹喉咙里面的哽咽着难受,他还是逃脱不出百年的心魔,上千万的冤魂在他心里挥霍着刀子,刀口自心脏逼上肠子,似乎被搅碎了般的难受,面色不改嗜血的常态。   是这人把自己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是面前的人把自己变得嗜血的流浪狗!   凭什么说自己欺骗他?真是理直气壮的很。   沈永羹忍不住捏着楼梯的栏杆,他厌倦万年的等待,牙齿露出尖锐的刺,一扯起来猛然地甩过去,几乎一瞬间,栏杆的把手差点伤着谢知年的身子,他脚步没丝毫改变,优雅地宛如王公贵爵。   “你那算什么表情?”沈永羹不舒服开口。   谢知年失望透顶,五脏六腑叫嚣着杀气:“你明确我的意思?”   “对于背叛者我从不手下留情。”   沈永羹整理着不属于自己的情绪:“谢知年,别再惹我生气。”   这是他第一次警告谢知年:“我不是天天都有那么好的耐心。”   没有叫谢知年禁司大人,沈永羹厌恶上扮演游戏,见到仇人的他自然血胆腾出。   谢知年不是玩具,他是上位者得有上位者的决心,提着匕首,片刻之间,卸下最初的失望:“我也不是天天对你仁至义尽。”   “你触碰了我的底线,我得彻底除掉你,我能杀你第一次,就能杀你千次万次。”谢知年也不是吃素的,王者接受不住这样的轻蔑,他带着不可一世的杀意,还继续往沈永羹身上插刀:“这场买卖你做的不亏,你给你的族人以身做榜。”   沈永羹挂着的笑容淹没,手背青筋毕露,全部的解释通通不想听:“禁司大人想做什么?”   “如今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伤我。”   话音刚落,谢知年用匕首划破自己的掌心,以保持即将疼痛昏睡的意识,咬碎牙齿里的龈,撑着身子一路猛冲,缓冲身体的压力,那腰间的铃铛震耳欲聋,周围的冷风贯输着耳后。   红绳的影子倒映在地面如同狰狞地猛兽。   他剑步流星,势不可挡,志在必得。   沈永羹他神色冰冷,卸下的防备心提到嗓子眼,他以为自己计谋足够细心,没想到还是被那人识破,撕碎柔情的面具:“你这是在赌我当真不敢杀你?”   作者有话说:   重振雄风。   谢谢栀子花的营养液,真的好好喝,一口一个,正好解渴。昨天晚上吃的丝瓜稀饭,用柴火烧得特别好吃,就是火不好点燃,今天还要上山去捡些木棍去。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5章 不死鸟的病娇禁神司4   谢知年捏紧匕首, 茫然地停下脚步,贯穿神力的胸口微紧,抬着眼帘冷冷道, 把匕首架在胸口:“我用得着赌?”   天大的笑话:竟然有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上年的那颗真心已死的轰轰烈烈。   沈永羹听到这里觉得不由分说地猛笑, 不可一世的禁司大人什么时候要赌博的加持?王者常规都是战无不胜, 攻无不克,他还说出要不要让的话,如今看谢知年一秒都觉得反胃和抽疼。   “那就是不赌了, 我也不用给你留点情面, 你当真决心要杀我?”   他说完这句话, 眼眸里幽暗如火,凭空而生的血刀点出来,黑雾很快笼罩着工厂, 他提着那把血刀对着谢知年的眼睛, 每寸地方不满荆棘,空气里的温度下降百个维度。   那把血刃周身泛着黑气, 最锋利的刀口仿佛是会说话的嘴巴, 尖锐着千百年的怪物与亡魂, 穿破在空气中的痴笑令谢知年恶寒。   “传说中的血刃。”   血泊爬上沈永羹眉眼, 他听着谢知年沉稳的声线:“尽管动手。”   血刃乃是神明遗落在神魂森林的武器, 上至通天的本事, 拥有者可踏破碧落黄泉,游行于别人灵魂之识里。谢知年冷若寒谭, 做出不可轻敌的模样,血液点点滴滴从他手掌心落下, 上古时期的宝物相遇, 匕首也压抑地发出铮鸣。   以前自己不是谢知年的对手, 现在自己能与他并肩。   不顾及任何情况动手?狂妄至极。   沈永羹指尖藏着的骨头敲击着心房,震痛和疯狂麻痹心疼的神经。   原来这人要杀自己的决心如此的坚定。   沈永羹不得不承认,这半点的伤心足够让他致命,蔓延开来的心疼让他四肢都麻痹,眼中似乎不舍地盯着谢知年:“禁司大人,我究竟挡住你那条路?你要对我赶尽杀绝,想置我于死地?”   多么可笑,这刻他都不能释怀,心疼和无辜遍布胸膛,他不想与谢知年动手,堕入万丈深渊摔得粉身碎骨的噩梦令他恐惧:“你眼里容得下在你手底下卖命的黑翼。”   “容得下替你瞻前顾后的死士,却偏偏容不下渡你飞升的我,你不觉得这是残酷的事么?”   强忍的愤怒占有沈永羹神经,他脊骨都要裂开,那双手说话间猛然地发起攻势。   “你们禁司一族恩将仇报,毁灭我不死雀名誉。”   谢知年还没反应过来,沈永羹已闪现至他身前,凑近的五官里刻印着阴郁两字:“我在魂识上见过你的字迹,百年来忠诚于你,你自待我如天上明月,本以为不同,可惜你还是芸芸众生一个,多情善疑。”   “因为别人的谗言把我打入地狱,深渊里旧骨横尸,不见天日,而我真替自己感到心寒。”   谢知年反应灵敏后退两步,紫气丛生从他侧脸擦过,划伤的侧脸又多出一条伤疤,他连滚在地,捏着匕首绕着栏杆躲避灵光,掌心的畅快传来,系统的警报大作:“那岂不是你活该?”   沈永羹侧身挡住攻击,划破的血液点在眉心,脸色里唳气十足。   活该!   听见了吗?他在说你活该。   鲜血顺着沈永羹侧脸落下,他的提上,多扭着僵硬的脖子:“所有对你好的人即为活该二字,你爱的至始至终只有你自己。”   谢知年神色冰冷地看着沈永羹:“那是你活着是我最大的威胁,不除掉你是我此生遗憾的事。”   “你是我最嫉妒最讨厌的背叛者。”   【028:目标人物黑化值上升】   【028:目标人物沈永羹黑化值107】   【028:宿主你为什么要特意激怒沈永羹,你真的想杀了他?这位面本来就不好洗白,你迟早都会顺从沈永羹回去,何必在这里跟他决一死战,他真的以为你想杀他。】   【谢知年:我自有定夺。】   谢知年望着眼眸冒火的沈永羹,他掌心血液吧嗒地落在地面,点滴都成滔天的岩浆,说话间已扔出匕首进攻:“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踩着匕首分化的影子,叠叠地生出巨大的蓝光开始反击。   强大的光芒下起场可见的血雨,雨点轰隆地压在工厂的铁皮上,砰砰砰宛如打着大鼓。   铮铮的气流泛着杀法阵,沈永羹挡住谢知年的进攻,见招拆招,不动杀心。谢知年却招招毙命,他一边闪躲着沈永羹,一边止住掌心的血痕,难免被四周的神力刮伤。两人红绳牵引绑住鲜血的日光,不见天日的工厂顿时灰尘大作,在这茫茫的尘灰里,爆发出来的光芒令世界灰暗。   一阵下来,谢知年觉得吃力,他捂着胸口,穿得宽松的衣袍正狂舞。   黑色的琉击自他头顶砸下,他抵着匕首,踩着疾风,自万里幻像里穿梭。   无尽的黑夜成为他的背景板,袍子上的鲜血颇有不可或缺美感,每走一步,有惊无险,天雷自他后面砸落。   沈永羹牙齿里贯着冷风,他心脏收缩地看着躲避雷击的谢知年,那人白色袍子中的面容越发避世。直到最后一击,谢知年没躲避成功,天雷砸碎他的后背,几乎心脏接近炸裂。   沈永羹神情里失去神色:“你再不收手。”   “不要命了?”   谢知年口腔里含着血,苟延馋喘地跪倒在地:“绝不做输家。”   巨大的红绳伸出天空,顶碎工厂的铁盖,形成长发三十米的圆柱,围绕在起柱的是残着屑。   “那是什么怪物?”   正在结界外的白翼面色惊恐,吓得栽在土里,灰头垢面:“还会动!不会是蠕动的蜈蚣?我的灵术法可收不了这等恶怪。”   “老黑你眼睛瞎了吗?那不是什么怪物,不死雀和禁司缔结契约的红绳。”   白翼拍着老黑的脑袋,眉毛横着,面色凝重:“谢知年不愧是初代禁司,他和首领的红绳比我们多三倍,关于这不死雀红绳的来头可多了,红绳越亮说明禁司在附近,红绳越碎说明禁司有危险,而这种情况的图案我未成见过。”   沈永羹和谢知年红绳成红柱,哪有见过此等场面的白翼。   “交锋。”   白翼不解:“是杀机?”   “只有强大禁司和五星阶的不死的战斗才有如此异样。”沈行舟不安地皱着眉头,眼前的景象和书卷里,他冷不丁地打着寒颤:“谢知年正和我们首领正面交锋,他们使用的阵法越厉害,这红绳就会高达天际,周围的红绳不躲远点都会断开连接。”   老黑面目痛苦,害怕引火自焚:“我先走一步。”   不等沈行舟继续劝阻,工厂里面的墙壁止不住地崩塌,砖头和水泥「蹭蹭」暴动,周围的树木刮着强风,藏在上面的乌鸦站不住脚。   黑色的夜幕打开血盆大口,沈永羹站在凌冽的寒风中任由其冲击,靴子和地面摩擦出闪电的光,那眸子落在谢知年鲜血直流的手掌,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你杀不掉我的。”   “你所做的都说无用的挣扎,这样反噬的只有你自己。”   谢知年于狂风间倒塌,咆哮的红光肆意闪动在他背后,犹如晴天霹雳:“拔刀。”   “成王败寇。”   黏腻的液体冲进喉咙,沈永羹眼神微凉,他们缔结过契约:“你强行破除自身的封印,灵魂衰弱,五识会散,你不想要自己的命大可以动手,期待你复活的族人还等着你。”   沈永羹不会轻易伤谢知年半根头发,他躲避为主,攻击为辅,居高临下的模样刺眼无比,反倒是故意让着谢知年。   他说:“来日方长,要取我的性命,乐意奉陪。”   谢知年听着他这句话,紧紧地抿着嘴巴。   沈永羹声音和神情说不出的凄凉,本想这次不动手带谢知年回去,战斗成为他们表演的开幕,他眼底的幽暗浮现很快又压了下去,谢知年死怎么能跟那些尸体做论?   比不上的终究是比不上:心软终究是心软。   黏腻的血液挂在谢知年耳朵上,他脸上有大大小小的伤疤,匕首处染上大量的血液,昏昏沉沉意识强行压住,却笑得毛骨悚然。   沈永羹给他一击,他便还沈永羹三击。   沈永羹让他停止,他便失败后笑得深不可测。   这样战斗最后以失败结束。   漫天的红光罩住沈永羹的身躯,他看着谢知年跪倒在地,头发遮住大半张脸笑得那样凄凉,上前察看,那人似乎构不成威胁。   “你笑什么?”   谢知年捂着黏腻的血液,靠着双手勉强能维持身姿风骨:“笑我倒成了你的手下败将,不自量力赶上去送死。”   沈永羹神情暴虐,眼睛犹如繁星点点:“你故意激怒我。”   “伤害自己。”   “沈永羹。”谢知年想撑起来说什么话,可是他再也坚持不住,猛然地吐出口大血,后又没说任何话,硬生生跪倒地面。   沈永羹无法淡定,睫毛里都被眼前这一幕刺痛着,他迈着跨越过去。   他不想谢知年有事,血脉里的忠诚骨子一时半会改不了。   可那面前的人仿佛失去生命的迹象,跪着的姿态或许僵硬,黑色头发遮住那人大半张脸,唇瓣里透露着苍白。沈永羹心下一紧,他手指伸出去,探着谢知年的呼吸,昏死过去的谢知年安静地不带任何威胁。   安静的呼吸里打在他的手指:微弱的呼吸总比断绝好。   战斗后总是尸横遍野。   沈永羹见过太多的残忍,他见过秃/鸟/叨食,见过断壁残垣,他见过数人为权利而互相撕咬啃噬,唯有心中的净土不受打扰。   一日为不死雀,终生为不死雀。   他帮谢知年上过药,见证对方跌落神坛到东山再起,别人关心的是禁司荣耀与成功,而他关心的是谢知年身上的骨头冷不冷。   谁知有双白皙的手指攀上他的手臂,与之同时而起的是张偏激的脸:“沈永羹,你心软了。”   输了。   输的彻底。   沈永羹不知道何时闯进陷进里,未反应过来,一掌打在他的胸膛。   “别说的冠冕堂皇,你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即使在我封印我的神力后,你也没杀我的胜算。”谢知年阴森的抬起头,举手投足间彰显着狠绝神色,他咬碎牙齿中背叛的怒火,周身的金光瞬间爆发出来:“以我血肉,铸就骨。”   “日月同行,变幻莫测!”   沈永羹瞳孔睁大不得不受击,连连被打退了几十步,落在旁边的树林上,「哇」地吐出一大口血,那双黑色手套不慎被对方刮下块布料。   刮下的布料继续飞扬在空中。   沈永羹白皙的骨头露出来,指尖的血液往下坠落,那双掌心比手腕白了一个度。   “你好卑鄙。”   他手指的骨头露出来,那是根没皮的手指,丑陋又渗人,下意识地遮住。   “换你做我的手下败将。”   谢知年见着沈永羹小动作,他跌跌撞撞站起身,收起匕首,他拖着残废的身躯走过去,看着沈永羹对方目光阴沉如下水道的阴沟,便勾着嘲讽地嘴角:“被灵力刺伤的感觉不好受吧?”   “你得记住死亡的滋味。”   这句话不说,就不会找死。   虚空间里028清楚自家宿主激怒沈永羹的原因:以暴制暴。   在感情中和权谋中,沈永羹都败在谢知年上,输的彻底,谢知年想要沈永羹重新再相信自己,只有维持以往的人设来攻击沈永羹,成为神是没有感情的,他正帮助沈永羹断念。   028明白自家宿主洗白方向,顺便点了赞。   沈永羹咬碎地牙齿,心里生出扭曲地感情:“你刚才倒下是假的。”   他低声自嘲地大笑:“你没受伤?”   谢知年提着匕首:“假假真真,你太注重表象。”   “我说你是活该,完全没毛病。”   沈永羹的疼痛宛如蜈蚣爬上心脏,血丝黏着液/体,啃噬着露出双眼里的吃疼,他头发根根直竖,狭长的眸子紧眯,太久都没与谢知年正面交锋:“话别说的太早。”   他腾空而起,眸若冷电,裸/露的骨头紫气丛生,似点点星辰坠落而下,贯穿工厂里的一草一木:“你身上的药快要发作了。”   谢知年原地愣住片刻,他身体刚才战斗的太凶,勉强用血液压住暴动,如今体能消耗完,药物钻进鼻子。   他瞬间面色潮红地倒在地面,呼出去的热气难以忍耐,周围的幻象零零散散。   沈永羹:“两种迷烟,一是能让人短暂无力的软骨粉,你割破手指防止扩散。”   谢知年面部充满浴火,他双腿软起,蜷缩自己双腿。   沈永羹擦拭嘴角的血,他蹲下身子,手掌贴近谢知年的心脏:“另一种是春/药。”   要说心里不生气是不可能的。   黑色艳月悬挂天空,乌云密布地雷声遍布世界。沈永羹手指拢着,谢知年身体滚烫,他勾结上下一动:“你现在后不后悔骗取我的同情心?后悔你打我这一掌心,因为没有我替你解毒,你就会爆体而亡。”   “死于情/欲。”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不死鸟的病娇禁神司5   沈永羹神情接近扭曲, 他的指尖游行在谢知年唇瓣上,忍下升起来的怜惜和爱恋,他现在能受过伤还能跟谢知年说话, 可见他的实力恐怕不止传说中的, 还要厉害几百倍。   谢知年可谓是拼尽使出的招数。   沈永羹毫发无损, 除了表面的血液,他眼里讥讽着似乎在说:好禁司大人,你也会落得被我摆弄的下场。   谢知年脑袋昏沉地倒在沈永羹怀里, 他眼皮子里嫣红露出一片。   “禁司大人, 你别这么看着我, 像是我做错了似的,是你用阳谋鬼谋在先,药效发作在后。”沈永羹露出占有欲, 他拢着谢知年肩膀, 用手指分开对方的双腿,那双上贴合着谢知年的腰线:“我得感谢您打我一掌, 撩拨我的心弦。”   “祸端因为而起, 唯有你能满足我。”   谢知年咬着牙齿, 双腿夹在沈永羹腰间, 他忍不住地吐了口血, 想抓住沈永羹的手, 又无力地滑落在草丛上:“滚开。”   他的双腿扑腾着,腰间抚摸上寒冷的触感, 令他牙齿连连打颤。   沈永羹观察着谢知年反应,骨头和的碰撞颇有美感。   谢知年敢怒而不动的模样令他喉咙发热。   长江后浪推前浪, 前浪拍死在沙滩上。   天道的儿子果然厉害, 这提防心绝对不是九流级别的:沈永羹生出翅膀和天降异象, 离神中的预言越来越近,突破封印后的谢知年不是他的对手,世间再也没有能制服他的人。   谢知年咬着舌头恢复意识,意乱情迷中眼眸闭上:“放开我。”   “到手的肥羊还能飞了不成?”   沈永羹见谢知年的血液喷在胸口,他动作更加用力,凝望着谢知年怒不可竭,扭曲的爱意刺破等待的炎凉:“你要晕过去了?我也没给你下多少,寻常的药量而已,是你太孤独了。”   “是你缺了我,太孤独了。”   私通乃是神的欲望,洁白的身躯不该有情爱。谢知年袍子被沈永羹撕开,暴露在外的肌肤白里透红:“住手。”   他说:“住手。”   沈永羹挑衅地看着谢知年,他咬住谢知年脖子:“晚了。”   “禁司大人你说这些都晚了。”   他眼睛在片刻之间充满笑意,还有点稀奇地抬起谢知年下巴,鼻尖对着那人的嘴唇,适当地露出点难过和惊讶:“你的反应可不想对我住手,不能动的滋味你品尝到了?”   “脸又为什么这么红,耳朵都要在滴血。”   谢知年额头的汗水落下,灵光镇压着他的力气,他双眼大片的通红:“沈永羹。”   “你给我滚开。”   他闷哼一声:“永羹停下来。”   谢知年隐隐藏着严重的恶意,他所有的情绪化为空气,血液溢出舌头,他伸出手搭在沈永羹的肩膀,说的话模糊不清,那双眼睛果断地闭上。   沈永羹。   我的永羹,我最亲爱的永羹。   多少种情绪汇聚成谢知年难堪的神情,沈永羹的手愣住在空中:你终于承认我是你的永羹了。   他在原地停留很久,听着那人艰难的喘息和昏迷前的停下来话语。   那眼神和难以掩饰的羞耻使沈永羹而失神,他读懂谢知年在失望,却又不知道谢知年为什么会失望,心里徒然升起微妙的情绪,不被轻易左右的情绪还是因为对方的痛苦而破防。   “还真那你没办法。”   在白色的月光下,沈永羹眼里似乎有波光粼粼的江水流动。   工厂顿时陷入死寂当中,周围的浓烟掩埋沈永羹的伤心,他抱着谢知年的身子,没想到这一吓竟把对方吓得晕过去,自己的身体令你这般不迟:“禁司大人,还是做不到对你心狠,一句永羹,我所有的生气都止住了。”   “你知道永羹是你我定情的儿名。”   他望着孤独的明月,莫名其妙有点伤感:“小时候你偷溜出境,每每承认错误时唤我永羹,我便去不死雀殿堂代你受过。”   “不管多大的酷刑,我也甘之如饴。”   谢知年头发陷入柔软沈永羹怀抱,他鼻子中的呼吸艰难无比,面色红得如新鲜的桃子嫩得出水:“你算计我们所有人,但我还是从一而终地爱着你。”   “我也恨着你。”沈永羹自言自语地开口,青梅竹马的恋爱令他难以忘记,他抱着昏迷的谢知年走着,掌心里有一束明亮的珠子点开,接下来化成颗粒钻进谢知年的眉心。   没过一会儿。   谢知年艰难地喘息停止,金色的珠子疏通着他的胫骨,就连肩膀上和后背上的伤口都以肉眼可见地缝合下去,皱起来的眉头也被双大手一一抹平。   那残缺的手指里鼓动着森然,却温柔地化解怀里人的不安。   灵光照耀着沈永羹孤掷一注的脸,他收起谢知年匕首,步子稳重而熟练,呼吸管道里如同生满荆棘:“岁月能抹平关在囚笼里的野兽棱角。”   “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   沈永羹苦笑地唇瓣里都是血液:“我多想你爱我,你为什么不爱我?”   因为爱不怕黑暗,因为爱更要有勇气。   沈永羹觉得自己是阴沟里面的老鼠,他身上脏透了,在浑浑噩噩的日子里,他活得行尸走肉。他忘记自己独自一人怎么在深渊里活下去,忘记尸体瞪大的双眼,他如何在那些人的目光下安然无恙的睡过去。   也忘记自己深处深渊有多大的勇气贪恋神明。   这个曾经和自己并肩作战的爱人,这个他用尽半辈子宠着的伴侣。   他本该和禁司一起享受神明的恩赐,站在婚姻的殿堂,享受别人羡慕的眼神。   却断掉翅膀堕入谷底。   深渊里分不出日月,他在大婚当天失去所有,一夜之间成为神明界的笑柄。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至死不渝的爱是谢知年创建的幻梦,毒药里面撒点糖也不是真的甜。   “禁司大人,祝你有个好梦,接下来,迎接你的才是场真正的地狱。”   沈永羹甜嗓子眼都是苦涩的,他眼神流出一丝偏执,在玻璃渣里找糖吃骗得是其他的傻瓜,对方说话的时候目光也没半点爱意,打心底就没相信过自己这患难与共的爱人。   为了杀自己,甚至不要性命。   谢知年是沈永羹唯一对爱情的渴望,也是噩梦的连连的起源。他永远记住自己如何跌落谷底,与谢知年对视的眸子如何的冰冷。   尸体一埋尘归尘,土归土,但沈永羹决不轻饶任何位恶手,该抛坟的抛坟,该诛灭的诛灭。      距离恶灵消息过去三天。   谢知年出世的消息引得众人议论不止,后有人说沈首领带走的,白翼和黑翼私下为处置谢知年而展开激烈的较量。在外看热闹的家族叹息着:谢知年落在白翼和黑翼手里下场定会无比凄惨。   两方打着忠诚的名号其实另有所图。   如今白翼的地位正处于摇摇欲坠的状态,宛如热锅上的蚂蚁。   众人清楚一旦沈永羹通过谢知年找到禁司骨,不论什么家族都会归属于黑翼,不论权利高低都得颠覆尊卑。那可是谢知年斩下神明思源的骨头,神明一怒万物皆为尘土。   两口子都是狠人,一个斩下骨头,一个收取骨头。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黑翼镇守的园林沙沙作响,黑翼底下的分支暴动:“我就说首领不可能花尽万年去复活个死人,首领跟在谢知年背后,是想通过谢知年了解禁司骨的藏身地,谁知谢知年却去恢复伤口,没去深渊,上万年的挟天以令诸侯的大战历历在目。”   “想必铁了心的要下狠手。”   另个人犹豫:“谢知年是初代禁司,首领真的能询问所以然?”   “况且禁司骨只有接替人能知道消息。”   “那可不?前几日沈行长回殿中,身上都是伤口,应该是谢知年亲手所谓,谢知年不是我们这些人能糊弄过去的,你们知道大人究竟把他关在哪里了吗?我也想见一见传说中的初代禁司。”   “首领取下恶物魂魄许是还在疗伤?”   男人得逞的笑着:“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首领不是心软而是以退为进。”   在众人眼里初代禁司接近神秘密,禁司骨源出自谢知年手,可惜没有谁能永远放在神坛上被宠爱,放在宠爱上面的是权利的交易。   高耸入云的建筑隐藏在云层里,偌大的宫殿保留着金光椅子。沈永羹站在高挑的落地窗户前,他戴着黑色手套摸着怀里的手表,三天前的手套已不能用,他特意关上蛇蝎图案的布料,修长的手指指向六点时针,幻化无形的气压环绕着正殿。   窗外的雷雨轰隆落下,白色的帘子被风吹得胀大,宛如吃饱了的鬼影。   他站在阴霾之下,背对着房门,把玩着手中的钢笔。   “首领大人。”   咔嚓房门打开。   开口者是沈永羹的心腹沈阳北,他提着眼睛关闭房门,安静地立定在沈永羹面前,毕恭毕敬地行礼:“我听说首领大人你把禁司大人给带了回来,你唤属下过来,是有什么需要吩咐我的?”   沈永羹转动钢笔:“抓点灵源。”   他微微一顿,压低声音,眼底隐隐约约有点暴动:“另外放出禁司骨的诱饵,这三天的腥风血雨不带点猛料就没意思了。”   沈阳北不难猜灵源是为谢知年而做准备,他避开易燃易爆点开口:“首领是打算这次禁司骨坐观全局,那些人还会再上当吗?”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沈永羹吸引谢知年去灵山,有绝对把握主宰全局,他转身将钢笔丢在桌上,手端着旁边的茶水未动分毫,那五官在月光下更加立体,脸部线条锐利可见:“我们迟早会动身,绝境深渊里地势复杂,找到禁司骨得引开里面的猛兽。”   “但凡有半点希望,那些小门小户能放弃光宗耀祖的事?”   这一招也是于谢知年手底下学成。   总有人前仆后继赶去送死,沈永羹一句话能引起多少腥风血雨:“另外禁司一族可否有动静?”   沈阳北:“暂时没有,当年您不是下令把他们赶进深山吗?现在禁司大人出现,他们也没任何消息,已不管外面的事。”   消失万年的缩头乌龟哪能伸出头。   沈永羹轻声地哼了一声,沈阳北紧张:“属下会办好禁司一事,盯紧他们。”   沈阳北领会到沈永羹不要轻敌的弦外之音,他注意到沈永羹视线一直定在窗户的某处,不由得跟着看过去。只见暴雨而下的窗户里出现前所未有的金光,金光下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洞,黑洞里似乎还有锁链的摩擦音,回荡在其中的是白色的羽翼。   原来禁司大人藏身在那里。   他目光出神不免唏嘘那待遇,却被沈永羹一记打回去。   作者有话说:   写到沈永羹感受,突然想到裘千尺,麻麻,救命!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7章 不死鸟的病娇禁神司6   想必能用锁链囚禁谢知年只有自家主子,   叱咤风云的禁司大人成为荣耀典藏中的俘虏?说出去只怕会笑掉大牙。那黑洞想必深不见底,没十几二十米的高度不配称为洞/穴,没不死雀的保驾护航, 最强大的禁司轻而易举被拿下。   沈阳北提着眼镜, 察觉刀刮的疼痛收回视线, 他毕恭毕敬地站在窗前,脊背打的老直。   “禁司大人的风采令你们痴迷?”   沈永羹手指点着桌面,他扳弯手中的钢笔, 扔在地面, 弧度好看的双唇紧抿着:“沈阳北, 这是你第一次在我面前发神,你和行舟都犯了同样的错误。”   “想跟着沈行舟一起住院?正好我的血刃一天未沾血,锋利的打紧。”   他中间停顿半分钟, 饶有兴趣地合上查阅的文件。   谁都不能接受同样的错误出现第二回 , 哪怕主人公换做沈阳北。   沈阳北前来主要是汇报,看到黑洞纯属无心, 他三年前见过冰棺上的谢知年, 实在想不到高傲冰骨的人加以折磨会呈现出怎样的凄美感, 才会失神片刻, 从而引起沈永羹怒火。   最近对方的情绪波动很大, 自己踩着对方火线不得不爆发。   很容易理解, 毕竟仇人兼爱人回归,沈永羹心里难免有一口气, 加上谢知年使诈重伤,此等卑鄙的人理论处死, 关在黑洞不足以消气。   “不肯表态?”   沈永羹嘲笑道:“是个懦夫。”   浓重的夜色穿进窗户打在书房, 大雨不知何时骤停。沈永羹撑着桌面的手太过用力, 紧贴的黑皮手套冒出数条山脉,一头白色的头发垂在耳边,格外使人发指:“我又不是不成全你见禁司大人?”   “成人之美自然爱做。”   “首领你就饶过属下。”   沈阳北还没说话就刹那顿住,脸色一变的跪下来,白色的头发飘摇:“大人你的头发。”   “大人你的头发?”   沈永羹不明所以:“怎么回事?”   沈阳北开口:“大人你的头发在长,末尾出变白了,长的好快。”   沈永羹看了沈阳北一眼,见对方神色惊恐,察觉不对劲,立刻站起来照着镜子。   他胸口发出粗重的呼吸声,太过浓烈的仇恨缠成红绳,像是有滚烫的开水溅烂自己的肌肤,正式面对最恐怖最丑陋的模样。   这是他长出翅膀前的死样。   透过巨大的落地镜,沈永羹那乌黑的短发立刻变成通天的白色,以飞快的速度生长着,长发凌乱在空中,幽深的灯光下尤为骇人,那双眸子由黑冻成白色:这是他极怒的时出现的症状,他熬走多少老前辈,却无法逃脱诅咒的定律。   “记住你什么都没看到。”   沈永羹脚腕落地,他冷静下来,手指贴着窗户,那股酸涩在心口作痛。   沈阳北转移话题:“首领你的身体是不是遭受到神明的限制,会不会是禁司大人给你的一掌的缘故,导致前伤复发?他居心叵测,下毒这种事得心应手,要不要我请人帮你看看?”   “闭嘴。”   沈永羹口鼻尖的呼吸太滚烫,密密麻麻的冷汗捏在掌心。   绝不会是着谢知年。   这是沈永羹第一次在别人眼里展现自己前生的模样,看来他对谢知年的仇恨在外人面前也隐藏不住,居然暴露自己的爱意。   沈永羹不是长生不老的怪物,他不过以自己的气运做抵押,换来不死雀一族飞升,至于他自己则享受万年的孤独,相当于是神明给他下的诅咒。但见那红绳顺着他的手指牵引成线飞出去,他站在窗口的侧脸越发朦胧而冷静,涵盖着无可奈何的愤。   沈永羹转过头:“这件事你不许跟任何人提。”   沈阳北接令:“好的,这也是属下看花了眼睛,首领的身体怎么可能出现异常?”   “我看到的都是假的。”   在禁司骨结点出现意外,白翼底下的分部只怕会蠢蠢欲动。   “你倒是能屈能伸,能说会道。”   沈永羹见沈阳北挺懂事,他手套的蛇在月光下游动,长发收了回去,抿了口茶,好整以瑕的看着沈阳北出身的面容,喜怒难辨的冰冷推开宫殿门:“我交代你的事,绝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这一次将功抵过,下一次进入我的房间,管好自己的眼睛。”   见过自己真身的必须死。沈永羹宽恕沈阳北眼睛之过,他需要这杖棋子,以后再杀也不迟。   沈阳北也不想步入沈行舟的后尘,他负责消息这块尤为灵通,白翼都认为是谢知年攻击的沈行舟,而探望沈行舟伤口的他亲眼看到是被血任所伤,更何况得到沈永羹的承认。   沈行舟处事机灵在谢知年面前都吃了亏,别提沈阳北这忙里忙完的老将:“首领大人,请你放心,我一定按照你的指令行事,盯紧禁司一族的下落。”   怎么可能撞上沈永羹的雷点?   沈阳北装作不懂是沈永羹身体变故:“阳北不辱使命绝对办好。”   沈永羹还是憋着一口气:“那样最好。”   “我希望你能记住能说会道在我这里是巧言欺诈。”   沈永羹姿态太冷淡,他眼睛一瞬不动地看着对方,平静面容下刹那间变化三千,手指化开茶水热气,语气平静而平稳,不认真听根本察觉不到里面的森然:“不然关在底下的人就是你。”   “那里看不到今夜美丽的月色,也听不到雨声落地的真实。”   雨滴,孤月,尸体,无边无际的黑暗:体会我曾经经历过的地狱滋味。蚂蚁,老鼠,蜈蚣,线虫,苟延残喘地活在黑暗。   沈永羹呆在深渊上百年,一直做着无谓的挣扎,他的双手碰过很多脏东西。听着谢知年的锁链地拖动,他连冷淡和嘲讽的表情都不想忍,重重地放下茶杯,杯口很快碎成渣子,水迹打湿桌面上的文件。   几百万的合同抵不过一连串的失态。   他白色的长发出现那刻奠定结局:两天没有见谢知年,那人关在黑暗里不会受不了吧?   谢知年讨厌黑暗,这一点沈永羹清楚,对方早受够禁司一族永伴黑暗而活的日子。   是时候去欣赏自己的凌/虐杰作。   沈阳北注视着沈永羹黑暗中的面容,光线交错间,月光皎洁,莫名觉得沈永羹眼角里露出不知名的兴趣,目睹对方大步地离开,他默默地整理着自家主子留下来的文件。   这些年,凡是靠与谢知年半点相像的男子勾引沈永羹,出现那人眼中一秒及为杖刑。   沈永羹已学会在人类世界中伪装身份,在上流社会眼中他是纯纯的富豪大佬,而谢知年是他口中宣称的亡妻,大家都遗忘曾经古老的传说:对充满神秘的禁司一无所知。   不死雀和禁司。   童话里的故事究竟会以怎样的方式结束?   他期待见证结局的那天,沈阳北推着眼镜,毕恭毕敬合上殿门。      园林后院。   金光漫天闪烁着。   长长的走廊环绕黑洞,黑洞里面不如表面恐怖,失去夜明珠的光芒才会显得阴森,金子代替砖石切成圆柱的外围,而里面堆砌着无数透明暗格,暗格里面装的不同的头骨,上面的血肉被剔得一干二净。   空荡荡眼珠盛满不再发亮的夜明珠。   贴着暗格子的是华丽的台阶,台阶绕着而建,上下来回恐怕都要花半小时,而台阶落地的正对面是巨大的露台,精巧的顶端铺着柔软的大床,床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工/具。   手铐,长鞭,空杯,铁锤,欲具,金属制成的锁链钉死在一对翅膀上。   那对黑色的翅膀熟悉得很。   谢知年白色的袍子开着口子,他身上的血液染红衣袍,那湿润的睫毛正半眯,无边无际黑暗包裹着他的肩膀,那里是一片轻笑和不屑,唇瓣裂开个血痕,干燥的舌尖不安分地镩动。   【谢知年:囚禁真囚禁,日子照样潇洒。】   【谢知年:没想到沈永羹竟然这么喜欢做标本,亲自把别人的骨头拿来收藏,还把自己的翅膀也做成标本,我这两天无聊数了数,那些人头少说歹说得有三千个,三千个亡魂抵我一条性命,说出去有点匪夷所思。】   【028:你就不怕沈永羹一直把你关在这里?】   【谢知年:他会来见我的,我手里有他要的东西。】   【028:宿主温馨提示你,暗盒里的那些人都是是你打下去的。】   【谢知年:你代码上肯定这么说。】   谢知年柔弱地咳嗽两声,他白皙的脚腕被锁链摩擦着泛红,口干舌焦地端着旁边的水,拖动着锁链,面部虚弱地找着水滴的来源:“这些人理应该诛,死得不是他们就是我,我做的都是在替自己扫除障碍。”   习得报仇的狠人对于背叛者该杀,这也是谢知年强调背叛者的真正原因。   【028:可在沈永羹眼里不该诛,这些都是他的族人,他只看到你把他们扔下去,相当于只记得你于结婚当天对不死雀发起暴动。】   谢知年做任务虽狠,但对于NPC的生命,他本意一般来说,不会去伤害无辜,王者底下怎么可能没有几个想造反的属下?   【谢知年:暴动不暴动都是我赢。】   那些人死得也该死,谢知年丢下去的都是背叛自己的:“我会让他成为唯一的神明。”   【028:你替他达到目的就能真正的洗白么?】   这个世界禁司和不死雀最开始就站在对立面,谢知年不过做历史长河里的那狠人,对沈永羹真的是下狠手去逼,没强大的心里素质,经历婚变当天只怕是死亡:“没关系,沈永羹会明白我的苦心,我会给他最大的荣耀。”   【028:那宿主祝你马到成功,沈永羹的黑化值已经达到一百二十三,是有史以来最高的起点。】   【028:沈永羹还要十秒到达战场。】   作者有话说:   沈永羹:吃饭;   谢知年:我摔倒了,我装的。   栀子花你怎么这么多营养液?(亮晶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8章 不死鸟的病娇禁神司7   谢知年系统提示音未落, 金色圆柱的盖子开名的恐怖声敲打着他的头皮,自天而降的楼梯传来空灵的脚步声,那红色的袍子顺风而飘动。沈永羹扫了露台上的谢知年, 他白色的翅膀倒映发在墙壁, 空间里的灯光疯狂地分裂成无数亡魂。   暗格里的头颅见此歪着头。沈永羹目光所到之处, 头颅都在阴森森地笑着,黑暗的人脸咯咯开口:“欢迎首领大人。”   “首领大人祝您万安。”   沈永羹翅膀如真似幻,他白色的头发拖地, 那光溜的脚趾踩在银色楼梯上, 脚碗处的红色铃铛不由得作祟。空气中的头颅得到滋养, 瞬间填充着肉/沬,所有头骨里的安放夜明珠发出交错的光芒。   一颗两颗。   宛如点击会燃起来的键盘,最顶处开始环绕地亮着。   黑暗的地带没过三秒恍如舞台。   无尽的亮光冲击着谢知年, 他没适应过来, 双腿磕在地面,痛苦不堪地倒在地面, 用双手拼命捂住眼睛, 透过指尖的缝隙, 生理盐水不断涌出来。   “我的眼睛!”   谢知年失声发疼, 他瘫倒在地面。   “禁司大人这三天住得还习惯?有无小的招待不周的地方。”   沈永羹见状, 眼中的消息更加明显, 神色冷淡地擦拭着手指,他越过楼梯的拐角凝视着对方止不住的泪水回答不上话, 慢慢弯起嘴角,低低地笑出了声:“竟感动的流泪了。”   “我这操心命, 白费心思, 看来不用替禁司大人担忧, 您住在这里我放心。”   三天不见光明,一见光明遭受不住。   谢知年的反应和自己刚爬出深渊一样,见不得太过刺眼的强光。   见一眼都觉得刺眼。   这么娇弱,才关三天,一点强光就受不了。   谢知年干涩地开口,猛然地缩回眼珠子:“把灯关上。”   “亮一点,大人看东西方便。”   那人的手指不停地揉着眼睛,血水和泪水混合在一起,然而短短的几秒,生理盐水打湿胸口:“我的眼睛好痛。”   他捡起旁边的东西咱去,声音无比的刺耳“沈永羹你要我变成瞎子不成?!”   完完整整的名字让沈永羹心脏停滞一下,他见谢知年关的脾气暴躁,心里不由得冷笑,没把谢知年的无礼放在心上,踢开挡路的碎片:“谁规定禁司大人的命令不死雀一定遵从。”   “现又不是你禁司的时代,我把你带来是受苦的,给你好的待遇岂不违背初心。”   沈永羹耳环处的骨头发出蓝色的光,染着他优秀的轮廓,纯白的翅膀神圣无比,他红袍里面似人血的肮脏,淡定的看着倒在露台上的人:“禁司大人,在你眼中我是你摆布的棋子,你这条命是我救的,对待救命恩人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你当我是你的鹰爪么?”   那难以控制的愤怒喷涌,他看着那人痛苦在地面挣扎,做不到来的时候冷静自若。   “以下犯上。”   谢知年捂着眼睛的双手在颤抖,三天的讽刺他暴躁不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短短几秒类,像疯了似的朝着沈永羹冲去,锁链如同盲蛇攀爬:“你难道不是我的狗?”   “你别以为现在春风得意,只要他日我解除封印必报耻辱。”   往东不能往西,往西不能往东。   沈永羹面对谢知年恐吓,笑容见怪不怪地露出不屑,他收起自己的翅膀,沿着大殿绕了一圈:“禁司大人能不能活到那天是未知数。”   “我给你封印可不是百年千年能解开的。”   沈永羹会听从谢知年的命令?把人带回来不是供神而是报仇。   “听话一点,锁链也不至于把你挤出血痕,讨我开心一点,我说不定也能带你遛遛弯,外面的野草可生得茂密。”   沈永羹锁链有专门的机关,每挣扎扭动会收紧,他替谢知年安好这机关,收获得是双劣迹斑斑的脚,他一向得体的笑容渗人打紧。   我见犹怜:那双美丽的足上充满伤口,还有的往外面渗血。   禁司大人,你怎么轮落成这样?   谢知年脚腕吃痛,限制自由暴怒和青筋油然可见,他隐隐藏着说不出来的狠绝:“还说不是我的走狗,招数怎么和我大为相同?”   “你就这一点把戏?”   沈永羹清楚谢知年激怒自己,他饶有兴趣地摸着墙面的语气:“禁司大人,你看墙壁上的,怎么说一点呢?我们每天换一种,夜夜用一种。”   他狐假虎威地拿起鞭子:“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六十五种,你说出来的话真是矛盾至极。”   谢知年乌黑浓密的睫毛毕出,他衣袍里染着鲜血,他捂着发疼得双眼,另一个手扯着身下的锁链,眼睁睁扫过墙面大量的工具收紧:“你拿那些脏东西碰我,你这辈子我保证闹得不得好死。”   “你会死的很难看。”   “禁司大人很抗拒,我替你选的工具不满意了,何况这都是我们两玩剩下的。”   沈永羹见出谢知年的恐惧,他眼里露出点难过:“我会死的和之前一样难看么?”   谢知年适当的露出恐惧,他的露台光明显,白皙的大腿裸/露在外。   “以前的沈永羹死了,活下来的是不死雀的首领,禁司大人你不能用你来称呼我,该唤我为首领大人。”沈永羹慵懒姿态靠在墙壁,他舌头舔舐着手套露出雨水,唇边总是带着极具诱惑力的笑容。   “喜欢长鞭还是空杯?我得好好为你挑。”   他目睹谢知年看疯子的眼神,漫不经心的样子极为磨人,他练就地一手好指法:“亦或者两种都要,你素来为人贪心,我今天都替你用上不成?”   意料之中,谢知年听到这句话原本嚣张的神色彻底冷下,拉着锁链站起来:“沈永羹!”   “你少用你的脏手碰我。”   那眼神里的恐怖竟然令沈永羹心脏抽离,他绅士地放下工具,墨黑色的眼眸盯着对方:“禁司大人这种事我们不是做过很多次?我的手怎么说脏呢,身为俘虏受过的待遇,大人不会没有见过吧?”   “别过来!”   谢知年愤怒崛起,后退踩空:“你就这么喜欢我?”   “得到我的身体以为是在报复我。”   谢知年笑容无比讽刺,沈永羹要有块遮/羞布,谢知年便解开那层遮/羞布。沈永羹内心倒有怀念过去的时候,他听了谢知年的话竟觉得可笑,略微的收起表情上的震怒,他拿着工/具坐在椅子上,可不知道旁边的木屑掉落外地,对方一踩空。   台阶几十厘米,沈永羹神情突变,心脏都要跳进嗓子眼,看着谢知年跌落外地,后脑勺发出响声:“你这样跟疯狗没区别。”   闷闷的还有点恐慌。   啧,你这样跟疯狗没区别。   太冲动。   沈永羹不与谢知年动怒,听的不是滋味,心中无端的火气冲上来:“禁司大人你说我是的狗?”   “你只会以这种方式恐吓我,一点招数过后没有其他,不是狗是什么?”   谢知年磕疼抬着眼眸敛向沈永羹,他撑着身子坐起来,沈永羹却察觉到那冰冷下的是片委屈:“你拥有的名利地位都是我给的,在我眼里,你活成什么样,都是我谢知年一条狗。”   谢知年思想停留在过去,他还是那个王者,比起沈永羹,他太年轻点。   沈永羹不可否认心脏已经裂开,不该说谢知年天真,却觉得对方极为可笑,半点找不到任何报复的快感:“可狗不是猫,没九条命,狗杀一次就死了,你在千年前不是杀了我一次?”   谢知年瞧着沈永羹手里的长鞭,目光里好歹有点松动,忍不住地咳嗽起来。   “总之别再自欺欺人说我还对你有旧情,也别不见黄河不死心呐。”沈永羹蔓延地灵光展开,他捂着嘴巴笑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你们禁司一族马上就会被我一一屠杀。”   谢知年抬着眼睛,嘴唇干裂,疼痛让他失去攻击力,脚步往后退了几步:“你卑鄙竟想用我做诱饵钓出他们?”   “是,卑鄙这两次我听腻了,君要臣反不得不反。”   沈永羹嘴角带着苍白的光芒,长鞭子顺着他的手下甩出去,接触地面很快出现道细小的裂缝,紫色的闪电点燃骷髅里的怨灵,顿时徘徊在他们耳边的是密密麻麻的人声:“我要关到你亲自失去人的意识,你亏欠多少条性命,我要你亲眼看看。”   谢知年脸色突变,他没想到这一出,暗格里的骷髅被唤醒,千万双眼睛睁开:“不要!”   腐蚀血腥的味道令谢知年作呕,他面色格外的阴森,扫过排排张人脸。   年轻的殿下仿佛承受着不该承受的压力,那手指里的恐惧挤出一排冷汗。   然而沈永羹却捂着谢知年的脑袋,他秀气的面容,眼眶猩红一片:“禁司大人您睁开眼看看,别害怕地闭上眼。”   “你看看他们怎么死的?是蚂蚁吃掉他们的心脏,我亲眼看见上万只蚂蚁啃噬着他们的身躯,三天三夜,就只剩下最坚硬的头颅。”沈永羹眼底的黑暗涌上来,他心脏见那人呕吐有种刺穿的感觉,仿佛被吊死在悬崖峭壁上:“我没挺过来。”   “被蚂蚁叮咬,被虫子缠身,死于深渊的无身男尸是我。”   “你说我能不反吗?”   太可笑太自私太自大。   谢知年这份自大建立在爱的基础上,沈永羹是心软又能如何?他得为其他人讨回公道,其实谢知年心里压根没顾及自己的死活,他们的爱情来的本来就不公平,自己误会谢知年所说的公平。   谢知年迎着那份夺命的目光,不由的咳嗽起来,猛然地笑着,低声地咳嗽着血:“你不会死。”   他说:“沈永羹你不会死。”   身为天道儿子怎么会死?   沈永羹喉咙里压着蚂蚁啃噬的难受,他目光里叠加着恨意,捏着长鞭飞射而出,被谢知年的话弄的又哭又笑:“禁司大人,怎么会知道我不会死?”   “区区的身/躯扛得住你的致命一击,那时候的我是和你有云泥之别的身份,你的神力远远高于我。”   谢知年坚定的眼神,他咳嗽的时弯下身,露出痛苦的眼色:“你就是不会死。”   这句话说得别有玄机,仿佛藏着什么难言之隐,白色的袍子被锁链拉动划拉条口子,像是在陈述很正常的事实。   自己不会死?   他不是现在的不死之身。   不会死把自己扔下深渊,难道是玩蹦极?   “我说你不会死,你就是不会死。”   沈永羹眼神如九月飞雪冤得出其,酸疼地滋味吞咽在他的喉咙里。那是比任何中药还要苦涩的汁水,那是比任何刑具还要的疼。谢知年目光太坚定,完全看不出说谎的模样:“禁司大人真把自己当人物了?”   对方习惯活在谎言里。   你的一句不会死能打消自己多年的疑惑?   那绝情的眼神里多少是真,沈永羹怔神地盯着谢知年,唇角里面的弧度冰冷而嘲讽:“你太过自信,你做这一切,表演的痕迹像是你早就预言好的,没我自己的努力怎么能活下来,你的一句不会死,我就真的相信你说得。”   “真要你拿到无身的头颅你还会这样面不改色淡定跟我说话,这百年你要寻我,还怕在深渊里做不到我?”   不会死就该受着折磨。   推自己下深渊还不算致命?   他不再祈求谢知年的爱,他无愧于天地只想复仇振兴。   沈永羹字字诛心,来看得是自己的笑话:“载你飞升,就该被你欺骗?”   为什么你不相信自己?   我说你不会死,就是与不会死。   谢知年手指泛白,他忍不住咳嗽,眼眸里的露出暗光,手心的冷汗浮出来,缺水的他唇瓣干涩开口,他闭上眼睛,宛如劫后余生地:“父亲说过要成就大业,有些事必须得经历。”   “现在你如此成功,不是少不了我得推波助澜。”恐惧和害怕席卷神经。   “推波助澜?”   “打了个巴掌给一块糖,这种成长方式太过欠缺,这世上谁都看不透你的心思,小小年纪城府这么深,你现在开口解释的这些,自己有什么证据?”沈永羹说完胸腔震动,半分的难过淹没,他心底的颤动一下:“不管你了不了解,我的人生为你而已活成笑话。”   “学会把人命当做权利的儿戏。”   殿堂的气氛降至零点,沈永羹不想自己丑陋面具露给谢知年看,他告诉自己哪怕一个人也要活着,唯有活着才能报仇,满身鲜血,满身泥泞,满身肮脏都要活着:“因为你说得太过前后不一。”   谢知年躺在地面,皮厚不紧张,大口大口地喘息:“前后不一,也不能是你反抗的借口。”   他眼底的幽暗浮上来:“狗要有狗样,主人也要主人样,狗吃了主人,他还是狗。”   沈永羹见谢知年异常执着尊卑:“我不是你的狗。”   谢知年:“你是。”   “禁司大人不愧是禁司大人,一人千面?跟我玩伪装纯洁这套。”   沈永羹一字一句,他抬起眼睛看着暴动中的谢知年,开始的楚楚可怜后来的面色狰狞,蔓延开来的仇恨要吞没,他的脚趾里仿佛放进绞肉机里搅碎:“请您别把所有人都算计进去。”   “你做事斩草要除根,聪明最终反被聪明误。”   沈永羹捡起地面上的长鞭,他整整齐齐的放回在原位,不顾谢知年的目光,强忍的惨白露出来,耳环处的骨头叫嚣着疼的声音,他扶着楼梯一路上去,气得骨子里都在疼。   “这万年对你恨之入骨不止是我,你曾经屠杀满门的血宗的后代一直要你的命。”   “我真佩服你的心态很强大,很快适应这上千条人命。”   沈永羹回头看着谢知年,谢知年白色的袍子展开在露台,宛如清晨露珠中的花瓣,优美的线条束待开,越是高高在上的人欺辱起来越有破碎的美感,那些人不就是喜欢看神明跌落尘埃里。   戛然而止的话音有点突兀,曾被压制在身下的是沈永羹,每次被折磨不能动发烧的是沈永羹,他肌肤上的痛不想要谢知年体会。   谢知年贵为禁司大人,他的实力虽然强,但是敌不过百万人的算计。   对方到底经历过什么?是真的看到时空预言而推着自己下深渊?   沈永羹沿着长长的楼梯走向光明,暗黑里的鬼魄睁开眼。   “首领你为什么不禁司大人,这些年来他不死我们没法安息。”   “禁司大人真的该死,当初屠杀我们应该杀掉他,不应给他留一条后路,首领你把他囚禁起来起不了作用,他的尸体不老不死,得亲手用神剑亲手摧毁,这样他的灵魂永生永世得不到救赎。”   “禁司大人大人能在婚礼动手,一切早就有预谋。”   那双眼睛里有激动的,有仇恨的,有害怕的。   沈永羹似乎找到突破口,他握紧拳头:“不着急,来日方长。”   他望着属于自己的翅膀标本,和谢知年几乎苍白到透明的脸,唇角的弧度冰冷,晶莹剔透的泪珠滑落在谢知年锁骨的黑痣上,冷酷涌上神经末端。   沈永羹没忘记自己要找禁司骨的事,这深渊打造的宫殿将会夜夜常来。   他一步一步爬上去,双手抓稳每个转间,感觉自己的双腿已经不再由自己指挥,暗格里的人头又晦暗下去,夜明珠自沈永羹离开后光芒消失。 第69章 不死鸟的病娇禁神司8   天边挂着的明月宛如万年前那轮。   沈永羹出了后院并未直接离开, 他镇定地坐在旁边的椅子,静静地欣赏着那一轮月亮,竟回顾着谢知年的眼神, 那墨黑色的瞳孔遮住月光变得幽深。   你不会死。   沈永羹耳膜里嗡嗡作响:谢知年说自己不会死。   他怎么能确定自己会不会死?   还会因为对方的一句话而自乱阵脚。   沈永羹痴痴地笑了一声, 他捂着谢知年打的那一掌, 头顶的月光耀眼而夺目,他刹那间嗅到空气里清晰的味道,那股酸味破坏剩下的贪恋, 他双腿就像是被钉在原地, 根本挪动一步。   回想起谢知年唇边那抹干躁。   沈永羹掠夺欲翻滚着, 他俊美的白发里藏匿着稀碎牵引,浮现的屏幕里有位青年正躺在露天上,那人难受地咳嗽着。   这么难受的话, 不免再帮帮你。   难受的话。   明天享受美味的佳肴, 好精神控制的人不是讲究给打给糖么?   沈永羹手骨里捏的指尖发白,顺着道淡色光钻进圆柱地下室里, 他脑海还在芥蒂谢知年说的话, 预言是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事情, 一句你不会死他打消不掉心中的恨意, 他宁可谢知年说两家恩怨。   或许这样他才会能想通为什么他们会反目成仇。   谢知年下得狠手太厉害。   他真的去上苍石去看自己的命石?   沈永羹往这方面去想, 他与谢知年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他曾寸步不离对方。谢知年去过上苍石,自己岂能不知道?难道真的是天道定下来的结局, 谢知年自此来折磨自己,做的都是违背初心的话。   沈永羹, 你想远了。   还要被伤害多少次?   凭借着那人表现出来的爱意, 自己是谁就忘记了?   难怪你会允许他欺骗你第二次。   沈永羹嘲笑着自己, 他站起身,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后院,回到自己的宫殿,借着光芒给谢知年留了一孤灯,钻进入的灵光默默地替谢知年疗好伤。   多呆在后院每分每秒都是痛苦。   锁链困不住想逃走的心。   他难道真的要以暴制暴,这样的他乃是低级病娇:真正的病娇是摧毁谢知年精神支柱,让他永远都离不开自己,那么心狠手辣的人怎么会允许自己堕落?   沈永羹笑笑而过地翻阅着童话故事,他放下童话的书籍拿起禁司骨查看,烛火下眼睫毛映在墙壁上,极端的暴动控制在笔尖,他笔迹有力,文字飘然,写出来的字体人如其颜。   禁司十八世,吾关押于沈永羹之手,称禁司骨藏于绝境深渊,令不死雀暗中守候。   待吾逃生,统一神族。   沈永羹模仿谢知年的字迹,他满意地吹散纸张上的笔墨,亲吻着禁司大人四个字。   战争爆发有可能来自于细小的事情。   沈永羹在落笔书写下年的字样,他的一个一钩拉出来,只有熟悉谢知年的人清楚,对方喜欢在年下画一朵花,花蕊代表着绝亡花,他和谢知年见过那多花,开得很绚烂。   此字就算是假,也当得成真。      长楼下灯光昏暗,孤灯照亮露台。   几颗夜明珠散发着暖意,周围的亡魂魄处于深睡中。   谢知年伤口被灵光治愈地差不多,他脖子处的伤口治愈的差不多,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咳嗽声非常明显,他捂着灵光治疗的胸口,分不清日夜交替的时间,浑浑噩噩的地躺在露台处。   再次醒过来时。   他干燥的舌尖正舔舐着唇瓣,空气中多出一股清香味道。   进口处摆放着丰盛的晚餐。   他差一点要怀疑这是不是海市蜃楼。   【028:沈永羹这人比较阴险奸诈,他竟然在暗处设置摄像头来监视你,还替你解开锁链,这真的要把你当做娇花来养。】   【谢知年:怕什么?】   【028:宿主你切莫享受这种生活,他竟然还给你端来牢饭。】   【谢知年:当然是吃。】   【谢知年:因为我很快就会离开这里。】   谢知年扯着渴望的喉咙,他端着准备好的粥开始合起来,不吃不吃白不吃,鼻尖进时的香味无比真实,他端着旁边的牛奶喝起来,像是第一次接触这等玩意,喝起来竟呛着了喉咙。   真正的犯人关押很久,他饿得消瘦下来。   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喉咙里突然卡着米饭,面色发红地咳嗽,冷不丁的手指贴合着他的后背滑下去,瞬间呛着的喉咙清爽起来,他的喉咙也不发痛:“禁司大人,慢一点吃没人跟你抢吃的。”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声调。   谢知年捧着的牛奶的杯子砸过去:“阴魂不散?”   “不想有人跟你说说话?”   沈永羹露骨的手指往下蔓延,牛奶狼狈地落在地面,他不舍得舔舐着手上的液/体,礼貌的安慰令谢知年背后一僵,他感受到谢知年微弱的气息:“我做的膳食你可还满意,真不怕里面有人肉。”   “我在里面放了很多糖,吃得太多要长蛀牙。”   谢知年僵硬的背壳,他的怒火还没有停息。   沈永羹昨天的事已经令他愤怒到极致:“你禁锢不住我,昨天是我故意让着你。”   “沈永羹你得死千次万次,你得为你昨天大不敬而付出代价。”   他得为不尊重禁司而赔罪,连续关押两天谢知年加上脑袋的昏沉自然没一点反抗力,如此他的伤势好了大半,意识越发的清晰和明确,昨天那个楚楚可怜的自己像是一场梦境。   “禁司大人好了伤疤忘了疼。”   沈永羹替谢知年拢着衣服:“我的药真管用,也没白费我为了让你清醒抓了不到灵源花的时间,但你说得已经是前天的事情。”   “你不记得了,你昨天一夜都睡在这露天上。”   谢知年侧脸里面的厌恶更加明显,类似隐藏的暗光夹杂在里面。   “我亲眼看见的。”   “是不是觉得非常可怕,时间过的每分每秒都是漫长的,甚至会在黑暗中迷失自己?每天没有说话的人肯定闷坏了。”沈永羹见谢知年轻微迟钝的眼神,空气里有半点令人安静,他指尖搭在谢知年的肩膀上,强迫着对方盯着他的瞳孔。   他没错过里面的讨厌。   以及里面的可怜。   他动作里面稍微停顿:“黑暗比起人心不足为惧。”   沈永羹把暴力当做前进的动力,谢知年只是多出一份同情,那同情来得快去的也快:“禁司大人,你得明白这道理。”   “我住的比这可怕还黑暗。”   “是么?”   谢知年纤长的睫毛在眼尾处形成箭,习惯黑暗的他甩开沈永羹的手,那里面的恐吓和森然露出来:“可我不信你将我永远关在这里,你三番五次来,没有事求我不可能。”   “我昨天会害怕,害怕但还是要面对,这次你复活我,我不信你仅仅因为想报复我。”   他似乎看破一切:“你是需要利用我的。”   谢知年说的话字字诛心,不容沈永羹半点拒绝,没昨天的半分真情在。沈永羹唇边的笑意放大,天窗里的光辉照亮着他们二人的身影,他目光垂下时,挺拔的鼻梁似光的充着,眉宇里面的阴气很严重:“万一我就是单纯地想报复你。”   “让你深陷黑暗无法自拔呢。”   他看不到昨天那浓烈的爱意。   夜里的思考又被打断头绪,怀疑前天也是欺骗自己的。   既不在乎自己的一文不值的感情:“你不会。”   “你是我的不死雀。”   谢知年言简意赅,他声音实在沙哑,混合着喝过热粥的喉咙,听起来带着几分磁性:“一个不死雀只能有一位主子,你的主子过的不开心。”   “你过的开心?”   “这根红绳时刻提醒你,要保护好你的禁司大人。”   沈永羹见谢知年讨厌也不惊讶,他的心思全部被谢知年道破,那空气中的红绳是他们指尖斩不断的结:“我说错了,你这一天没在冥想,反而把注意打到感情牌的路上。”   “百试不爽。”   沈永羹类似生成荒唐好笑的情绪,他提着谢知年的下巴,对方的锁骨那黑痣令他着迷,说谎话的样子得心应手,他索性也不装什么开口,神色里的掠夺冒出来:“我是来给你送饭的。”   “仅此而已。”   谢知年指尖翻滚着有趣,他勾着嘴角:“仅此而已?”   “前天是我乘人之危伤害你,是我此生最大的罪过。”   沈永羹学着谢知年装着可怜,他见谢知年神色一遍,知道自己的计谋生效,察觉到那人乱作一团的呼吸,笑容里夹杂着至高无上的尊敬:“毕竟我只是你的一条衷心的狗,怎么能欺负你呢?”   “俗话说打狗还的看主人,有人欺负了我你会替我讨回公道?”   谢知年心头一紧,他手指拉动着锁链:“你打得过我。”   “谁敢欺负你?”   重叠的年轻时候的神态:他们两个心眼互相算计着对方。   “禁司大人不先替我讨回公道?”   沈永羹饶有兴趣,那眼中的恶劣露出来,看着对方吃惊的神色他斩断谢知年的锁链,砸碎谢知年后背后面的墙壁,他恶狠狠地开口:“欺负我的是禁司大人,我一直跟在你背后啃的禁司骨下落不明,你是不是得跟着我一起走一道?”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70章 不死鸟的病娇禁神司9   谢知年侧脸一点表情都没用, 鼻子点开锋利的弧度:“禁司骨藏匿在绝境深渊,那里自你离开已经有数年没人踏进,里面妖兽丛生, 恶灵肆意横行, 你想去找禁司骨, 我给你的忠告有去无回。”   “暴尸荒野。”   沈永羹知道这一去很危险,一旦成功便能号令天下。   他越发深邃地眼眸里充满着笑意,用手指堵住谢知年嘴巴, 缓过身地走向黄亮处:“禁司大人, 你不也说这世界上没人能杀了你, 莫非还忌惮区区的绝境深渊?”   “禁司骨是你藏在绝境深渊的宝贝,解铃还须系铃人,里面的恶灵跟你有血缘关系。”   沈永羹居高临下得看着谢知年, 大片的金光映在谢知年的脸部, 那难以掩饰的废物贴着头皮坠落,嘴唇里启开, 神色阴狠, 摸不清在想什么不好的往事, 那人抬手的锁链挂满鲜血。   禁司大人是神殿最伟大的族人, 他们的血液尤为惜贵, 恶灵不敢靠近。   只需要一滴就能使盛开的花枯萎, 具有较高的腐蚀性。   沈永羹之所以带上谢知年的目的再此,二来也是不放心谢知年的行踪。   他再次重复:“死得是禁司一族的族人, 至亲至爱,他们怎么可能伤害你这养尊处优的大人?”   养尊处优四个字一出口。   沈永羹立刻忽略心里收缩的心跳, 谢知年那副模样真的像吃人的, 后软弱下来乖乖地开口:“你不想替我做主?”   那抹担忧是藏不住得。   沈永羹若有所感觉到谢知年担忧, 那人眼中隐隐有几分关怀,他的手指潜移默化地动着,上面的手套换成花蕊的图案,穿的没之前攻击性,更贴近生活化一点。   金光闪闪的大殿突然安静。   沈永羹随便搭了件白色寸衫在里面,腰带束得不算太禁,正好可以看出他洁白的锁骨,敌不过谢知年脖子前黑痣的诱惑,他的腰线非常的纤细,双腿叉开在白衬衫下多出几分禁欲。   没咄咄逼问的架势,相反添上几分风情万种。   谢知年第一时间没有回复沈永羹,他手指索动着不安,他目光幽深,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你想去送死。”   “吃人家的我嘴不软,我想活着,世间万物有它自己变化的规矩,我的下场不是场好教训?”   沈永羹往前走几步,眼神定定看着谢知年:“那禁司大人,你要眼睁睁看着其他族人夺取您登上殿堂的荣耀,不死雀和禁司的东西,你舍得被众人拿走,童话歌谣的美誉你放得下?”   谢知年面色浮动,显然是犹豫。   沈永羹明白谢知年不可能轻易放弃,他的脸庞更加明艳,拉着谢知年的手:“我们费尽心思活成荣耀历史上的神明,岂能亲眼看着族人顺从小门小族?那我们住过的黑暗都全数崩塌。”   他最清楚谢知年的心思,他深知那人不在乎自己,却在乎自己禁司拥有的权利。   而今那人成为阶下囚,不也一样坦坦荡荡。   沈永羹夺取禁司骨不止为自己,他要逆转黑翼的顽固,更要与谢知年一起的登上巅峰,不死雀和禁司的制度仍然要延续,主导者变成不死雀罢了。   “禁司大人你慢慢想。”   沈永羹解开谢知年的锁链,他端来小米粥放在桌子上,他脸上仍然挂着标准的笑容:“权衡利弊全在你思量中,是当最伟大的圣人,还是当丧家之犬,全在你一念之间。”   挖取翅膀也全在谢知年一念之间,他成长迅速离不开谢知年,在谢知年手段上,他学到很多的东西。   譬如谢知年看上一件宝贝,从不把它带在身上,反而丢在废弃的盒子里。   “沈永羹。”   谢知年面对目标人物的合作接受,他神情在金殿里看不真切:“你彻底被黑暗吃掉了。”   “纯洁的灵魂,权利物质,金钱人间。”   在沈永羹即将踏出金殿堂听见谢知年的声音,他回过头盯着谢知年,那人神色明显的僵硬,他眸光微动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他再也没说一句话地,看着金光里面的谢知年。   那双手指放在栏杆处,似乎在等着谢知年一句话。   “知道为什么禁司一族很讨厌背叛者?”   沈永羹没听过这秘密,他眼色一沉,隐隐约约有不好的感觉:“嗯?”   谢知年解开锁链,他白色的袍子里风干血迹,脸色顿时沉下来:“因为初代禁司受过至亲至爱背叛,他在神明殿堂亲手杀了那个人,结果赔上自己的全族性命,神明像关押牲畜一般关押他。”   “要我们呆在黑暗,而你是我的背叛者。”   沈永羹这角度正好能看清楚谢知年的视线里带着光,他看样子不像是骗自己的:“我们禁司一族渴望追求永恒的爱。”   沈永羹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谢知年,爱这个字很难从谢知年嘴里说出。   他沸腾的心脏宛如丢进岩浆里滚烫到发热,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金光殿堂的。   那你对我是永恒的吗?自己对你则是永恒。   谢知年静默许久,没回答沈永羹的心声,他说的话一切点到为止。   头顶是背叛的雾水浇灭,沈永羹镇定的神色脸色变了,等不到谢知年进一步的推进,他耳朵通红出卖他的心境,他捏着旁边的栏杆,艰难地步步攀爬上去:“禁司大人,您说话只说一半令人苦恼。”   “是天机不可泄露?”   谢知年默认和肯定,他就靠这洗白,不可能轻易说出口。   沈永羹眼中露出受伤的神色,他宛如刚进动物园里的满是伤痕的野兽,终于登上金殿得重点:“既然这样,我扇门为你而留下。”   “你哄得我很是开心,当做奖励活动你几天。”   他这一趟来就是喂饭加松绑。   挣扎和折磨感觉不到的快意,让沈永羹心理千疮百孔,真正狠下心来,他没办法让谢知年在这里呆久了,毕竟对方的身上还有封印留的后遗症,得吸收日月的精华和灵源,无法针对对方的痛苦做到视而不见。   谢知年过的好,沈永羹不开心。   谢知年过的不好,沈永羹亦不开心。   “外面我设置好结界,你提前享受危险来临前的狂欢,半个月后,绝境深渊我得看见你的影子。”   谢知年拿捏沈永羹手到擒来,他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你非去不可?”   “不拿禁司骨,我不死雀不可统一,想登上荣耀殿堂还没资格评选。”沈永羹眼睛的光芒退散,他提着手套,最终沙哑嗓子开口,盯着谢知年开口:“在去绝境深渊的路上,我向你保证,绝不伤你一根头发,我会奉你为主。”   “回来后我也能立下誓约,善待你的族人,不过禁司大人你回来得低我一等。”   沈永羹的话比谢知年可信,他绝不反悔自己所做的,他已经做到这种城府,也算是给足谢知年面子,上面的冷风夹杂着青柳,气流从口鼻涌出干涩,他脑海中的青筋要崩断。   “不死雀立禁司为仆,生生世世,不得改动。”   “这句话我还给你。”      这句话以前则是:“禁司立不死雀为仆人,生生世世,不得改动。”   可见禁司的观念植入不死雀的脑海。   沈永羹的白色头发倾刻落地,他回忆起很久以前的事。   万年以前的深渊居住着禁司和不死雀一族,他们用石头建立宫殿,种着自己的粮食,虽没有沈永羹现在住的那么豪华,但木屋和工具都有先人做好,动手起来做点东西也不难。   深渊和现在街道如出一辙,建立着自己的屋子和宫殿。   禁司大人一族没放弃自己在神明殿堂的习惯。   自沈永羹记事以来不死雀的少主人整夜跪在祠堂,他曾经在某次讨厌里溜进禁司统管的祠堂,也是在那个时候见到谢知年,人人都好奇禁司的少主人是什么模样,那人出生时似乎带着诅咒而降世。   万千的天雷。   听说禁司少主人的生母大出血。   谢知年眉心里带着神明的诅咒,但他还是活成不死雀向往的人。   人们说年轻时不要见太惊艳的人,很容易置身在里面走不出来。   沈永羹偷溜进祠堂的时候,祠堂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他准备无功而返地回去,突然遇见几个巡查的禁司,祠堂是不死雀的禁地,他忙着逃避禁司的追踪,便糊里糊涂地躲进谢知年的诵读的香火台下,脚步声四处慌乱。   他害怕被其他人抓住,躲在台子地下瑟瑟发抖。   因为禁司抓住背叛的不死雀会把人那人抽皮,他心里想着自己真的是鬼迷心窍。   那时候的门口灰暗无比,常年不见阳光的地带非常阴暗潮湿。   沈永羹缩在香火台下,不过一会儿,脚趾就冻的皲裂,他昏昏沉沉地倒在地面,突然听到拐杖落地的声音,他一哆嗦就醒过来,定睛一看,有双红色绣花鞋落在地面,潮湿的祠堂里烛火通明,还好那人没有发现他,径直地跪在垫子上。   透过遮挡的布料,寒风吹气香火台的黄布。   他以为穿绣花鞋的是个女人。   没想到那人的竟然是个男孩子。   祠堂的烛火打在那人的面颊上,一身红衣寸得皮肤白皙,红色的盖头束在那人的头发上,眉间里面充满着神秘,那双眸子充满着冰冷,天地之间的风雪尤为耀眼,全身都在发光。   沈永羹不免看呆了,他不由发出冷吸。   天底下找不出比他更标志的人。   下一秒拐杖的声音越来越近。   那人近在咫尺的脸凑近沈永羹,红色的盖头随着风吹到脸上:“哥哥。”   沈永羹还没反应过来,那人抿着唇开口:“你饿肚子了?”   作者有话说:   青梅竹马,载你飞升,晚安。   回忆章节。感谢在2022-07-06 20:51:11-2022-07-07 19:14: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1章 不死鸟的病娇禁神司10   红色的纱布隔绝沈永羹与谢知年距离, 面纱吹到沈永羹脸上非常痒,他害羞地低下头,他本想来瞧这少主人的, 这一眼却长达万年, 看得他的双眼入迷, 磕磕绊绊地开口:“我不饿。”   听到声音,面前的小人愣住:“不饿你怎么偷溜进祠堂呀?”   “哥哥你放心吧,我这里贡果少几个, 神明大人是看不出的。”谢知年蹲下身子, 绫罗绸缎贴合着他的腰线, 蹲下身子隐约能看见瘦弱的臀部,那腰间里挂着的金圈系着铃铛,他撩开香火台的黄布, 意外地发现自己的红纱正贴着对方脸。   “哥哥你是我的新娘么?”   谢知年拿着果子掉落在地, 他捧着沈永羹的脸蛋,背后的黑暗发出淡蓝色的光。   面前的红纱正盖在沈永羹头上, 他口是心非地偏过头, 他抿着唇:“少主人这种话, 你不能乱说。”   “你知道我的身份?”   谢知年声音清冷, 禁司养大的继承人不应该有感情, 他尽管极力压制情绪, 依旧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笑意,他撩开沈永羹的红纱:“对不起哥哥, 年年不该陶侃你,年年从小住在祠堂不懂外面的规矩, 惹怒哥哥生气不是故意的。”   “你脸上的红纱是给我的新娘用的, 神明书上说这头纱唯有我的新娘能用, 被风吹到你头上,我误会你是我的新娘。”   沈永羹听到最后一句话,他难受地抬头:“你的新娘?”   谢知年点头:“我见你是不死雀说出的,哥哥你不了解禁司和不死雀的成婚么?哥哥你未来也是要成为禁司手下的。”   “你也会跟不死雀成婚的。”   谢知年定定开口,他撩开沈永羹的红纱,睫毛差点贴在沈永羹面容上,烛火下的眸子越发认真:“我们禁司一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新娘,母亲说我的新娘是不死雀里最厉害的。”   “在结婚当天我会亲手把我戴到大的红纱给他/她。”   沈永羹喘不过气,那人的鼻子和眼睛精致无比:“说话就好好说话。”   “靠着这么近你的呼吸打在脸上很痒耶。”   沈永羹撩拨心痒痒却依然口是心非。谢知年眉间不明白沈永羹反感,他吓得后退几步,腰间的金铃发出响声:“因为哥哥长的太好看,年年很喜欢你。”   少年的眼睛带着渴望:“你以后嫁给我,好不好?”   “少主人。”   沈永羹脸色一热。他想从香火桌里出来。脑袋不知何时碰到香火桌子,上面的贡品掉落在地,他慌乱地想捡起来,发现一双纤细的正手拉住他的手,捡起里面的果子递给他:“你嫁给我就不用来偷果子了,年年会给你很多果子吃。”   “年年超级宠你的。”   谢知年的红衣刻骨铭心,他拉着沈永羹的手,硬生生地塞进果子。   话音还没有落下。   沈永羹感觉自己的双腿一软,有两只纤细的脚卡在自己中/间,他的眉心有纯纯得灵动,有滴泪水进入他的嘴巴,那人的身体无缝地与自己靠近,不知何时,那人低下头埋进他的脖子里。   “年年出生记事全部都是父亲做的决定,年年想要哥哥陪着我。”   谢知年一直住在祠堂里,没遇见其他外人,年轻地少主人艰难地趴在不死雀身上:“周围的人都好无聊,我整夜都在这里诵读经文,父亲晚上告诉我,我要娶不知名字的不死雀为妻。”   “我害怕。”   沈永羹后背躺在地上,怀里的人控不住地栽下去,那腰间的金环由圆形推城:“遇见哥哥是种缘分,这是神明给我的答案。”   这是神明给你的答案。   禁司大人总会娶不死雀的少主人。   沈永羹本来就与谢知年有婚约,他只是好奇谢知年长什么模样,可是对面的人真的不知道他恐惧的对象是自己,他轻柔地推开谢知年,看着不谙世事的少年:“可你没离开过祠堂。”   虚弱的面容,白皙的皮肤,一个一个印子的瓷娃娃。   谢知年点头,他往后缩了缩:“我见识不短钱。”   “少主人我的意思是你没离开祠堂,没见过秃鹰,没见过深渊外的景色,没见过大好的江山。”   “你不知道我的身份,我的一切,不清楚我的为人。”   沈永羹额头的目光打转,他替谢知年捡起地上的果子,浑身都在心疼面前关押起来的少年:“你是在寻找温暖的慰藉,我不能欺骗你,等你彻底想清楚说喜欢,轻易的相信陌生人。”   “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少主人你也有自己的使命。”   谢知年立着拐杖,他稚声稚气,沈永羹意思在劝他听从安排:“人要完成自己的使命么?”   沈永羹比谢知年大几岁:“每个人都面临过自己的选择,任何人的逃脱不了自己活着的意义。”   沈永羹那一刻看见谢知年眼里的光卸下来,那双眸子里也不哭,收着自己的失态,视线透过那人娇小的身躯,如同看到那人灵魂站在四处无路的悬崖上,往什么方向走都是深渊。   应该自童年第一次相遇开始:谢知年记住自己不是他的灵魂伴侣。   他不懂谢知年,读不懂对方喜怒哀乐。   沈永羹有时光倒流的本事,重来一次的他绝对不会将谢知年推下悬崖话,谢知年的确为自己的使命不惜代价,他白色地长发跌落在地,看着露水滋养的花丛,孤寂地伴着月光而离开。   月光的长廊宛如红毯一样漫长。   世界上千千万万的方法,谢知年选的是自我损害得方法。   宫殿里面的灯光暗淡,墙壁上挂着几千年的画卷。      年少时的初遇落下严重的笔墨。   再次相遇的时候,那人的性格已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沈永羹拿回贡果一口都没吃,他宝贝地放在桌上,见发霉就种在自己的院子里,祠堂的加强防守,他费进大半年又溜进去,却意外地发现诵经文的人换了个人,再也没见到自己想着的少年。   他辗转反侧,急匆匆跑去问父亲得知:禁司大人授位在及,少主人被送去秘密基地训练。   秘密基地是不死雀恐惧的地方,相传那里面有十八楼,每层楼里都关着恶灵,在其中有不少准备继承的禁司都丧命。   沈永羹今年十三岁,谢知年比他小三岁,他不解地开口问:“禁司大人还在人世,为什么要让少主人这么小前去,里面的恶灵不怕吃掉他?”   “永羹你这小子脖子往外拐,还没嫁过去就护着少主人。”   沈父慈祥的搂着胡子,他望着窗外黑色雾:“你放心,少主人这孩子也是我监督长大的,以前没来得及让你见他,但这孩子跟你一样,天赋异禀,能力在你之上,能甩你一条街,里面的恶灵对付不了他,你我只需要耐心的等他出来。”   “我们呆在深渊写上千年出这一个少主人,他是我们两族的希望。”   沈永羹不忍心让少年面对这一切:“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孩子,他比永羹小两岁,禁司大人这么做,也太可恶了,少主人是他亲生孩子,我得找禁司大人派人把他救出来。”   “你这小子胡乱说话,机关的门关闭就打开不了,除非他能到达十八层。”   沈永羹往着窗外的黑色,他浑浊地眼睛叹气:“再说是少主人自己提出来的,”   “这么懂事的孩子,禁司大人哪能不心疼?”   “少主人想让自己快速进阶,完成自己的使命,打破神明在深渊口布下的暗网,他不愿意看见我们这么辛苦。最近几年深渊里的环境越来越恶劣,不少的农作物都被虫叮咬。”   沈父没察觉到沈永羹心乱,他叹口气:“谢千鹤大人身下只有这唯一的独子,出什么意外还不得把位置让给其他人。”   为和平做出巨大的牺牲。   亲生儿子和大家之间,谢千鹤的目标明确。   沈永羹听到是谢知年想完成使命,他不顾一切地冲出沈父,黑暗里的生活不见天日,在深渊里他的黑色翅膀飞翔着,不少人看着他的背影都亲切地开口:“沈小大人你上那里去?”   “小子你的翅膀真漂亮。”   “小大人要不要留下来吃个饭?”   做好饭菜的婶子不解:“奇怪了,这孩子怎么不理人。”   换做平常沈永羹肯定会答应,然而他现在没空理会身下忙碌的人群,一双翅膀不停地拍打着,他如一发利箭朝着秘密基地冲过去,那么,谢知年在秘密基地呆了半年还没出来。   半年都关在里面。   沈永羹呼吸紧张,他带回去的树苗发芽,树苗主人却危在旦夕。   秘密基地众不死雀把手,安插在外的是排排的骑位。   “我是沈永羹,少主人未缔结契约的不死雀,也是不死雀首领之子,请通融你放我进去。”沈永羹站在外面,他被骑位拦住,拿出自己的令牌开口:“我要察看少主人安危。”   驻守秘密基地的骑位开口:“沈小大人,不是我们故意为难你。”   “禁司大人特别有令,在少主人训练期间不得有人打扰。”   沈永羹确定时间:“他进去多久了?”   骑位:“半年。” 第72章 不死鸟的病娇禁神司11   沈永羹哑然失笑, 果然是自己离开后的时间线,他呼吸一室,耳朵传来一阵痉弯的痛, 意思是自己离开后, 那人便请命来训练。   弥漫着的窒息和崩溃爬上他侧脸:“你们这半年没派人进去察看过?历代禁司千万人出一个, 你们怎么能放任少主人在禁司楼呆半年,里面不止有外来的鬼魄,还有禁司一族的怨气, 你们这种挑选制度太残酷了, 再有天赋的人怎么能承受得住?”   沈永羹的声音透着说不出来的苍白和冷淡, 尾音微微颤抖,努力的压抑着的经过迸发。   他不相信自己是罪人。   更不相信自家父亲说的那套,他自己也是天才, 更清楚那种痛。   骑位无奈:“事到如今, 我们也只能等着。”   “不行,你放我进去, 我要看看少主人的安危。”沈永羹手掌被怨气划出血液, 他拿着令牌高举, 周身的袍子吹的不像话。   骑位为难:“不是我们不想。”   “沈小大人你也明白, 做属下的要听上头的命令, 谢千鹤大人严格有令, 况且这是选拔禁司必经之路,我们进去护着少主人就是舞弊。”   “舞弊总比甘等着好!”   沈永羹目睹禁司大人楼流出来的血水, 他急的双眼发红,他提起骑位衣服, 随即而来的无尽的黑暗:“那我们眼睁睁看着少主人死, 你于心何忍?”   “你们也有自己孩子, 你们都认为少主人没事,但你亲眼看看,那楼上笼罩的黑气,地面渗出的血迹,是恶鬼在吃掉少主人的魂。”   骑位叹气:“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我不想听你们的歪道理。”   沈永羹见骑位无动于衷,他喉咙哽咽:“凭什么他要为我们而死,凭什么他要为我们而战,祠堂关押的他的还不够?”   “就凭他是少主人就没人权?”   他更害怕是自己害死谢知年,漫漫岁月不过是沧海一瞬,他神魂都要灼伤着痛苦,实在想不到比自己年纪小的承受着不该承受的压力,这次口出狂言是他失态的开始。   他向来不介意尊卑,不屑用身份压制别人。   可这一次:他说的是心里话。   沈永羹回去听过禁司的传闻,众人都敬重少主人,他们说的祭祀是一笔带过。   可祠堂关押数十年,整夜跪在毯子诵读经文,无声无息地祈福。   哪能是一天两天来的?   像沈永羹说的:谢知年没见过祠堂外的世界,他是关在笼子里面的鸟儿,唯一出祠堂也是神明游行的礼仪。   所有人都皆谢知年而来,他们近乎虔诚地跪着,双手合十,凝望着中间站着的谢知年,红布凝结成美好的画卷,代表着他们对未来的渴望。   骑位也惊讶地在于听话的少主人有自主意识,不再是神明赎罪的玩偶:“沈小大人,你快点走吧,我们也是在履行自己职责。”   每个人都有自己生下来的使命。   这句话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你一天不让我进去,我就跪在这里。”   沈永羹后悔自己说出这句话,他跪在地上,还不如那天晚上答应谢知年。   那人要有多大的决心才能违背父亲的旨意。   沈永羹明白为什么谢知年想找依靠,因为在那人的童年生活里,陪伴他的时拐杖和书籍,在旁边的同龄人屈指可数:“我也有我自己的职责,我是禁司大人亲定的不死雀。”   “我必然要见少主人。”   骑位面露难堪:“小大人您何苦?”   沈永羹身躯跪在地面,他咬着令牌不松手,不死雀要与禁司喜结连理,他那晚自看过谢知年后已发现自己守护的意义在哪里,口鼻间的温度冲上:“你去跟禁司大人通报。”   他目睹禁死楼的血液:“沈氏独子沈永羹甘愿成为少主人的不死雀,生则共生,死则同死,永远保护少主人,要我亲眼见他命丧其中。”   “不如把我一块关押进去。”   骑位全身一震:“你年纪小,还糊涂,再不走我去找沈大人了?”   沈永羹没半点害怕:“父亲在,我亦如此。”   他眸子过于认真,只听这些话语,骑位都被这份忠贞撼动。   怎么会有不死雀人面都没见过,只为一纸婚约就能做到死则同死的地步?   就如漆黑的人心突然磁拉地爆开。沈永羹的翅膀里发出共鸣,他和大多不死雀以最虔诚最忠诚地姿态跪在地面,剧烈跳动的心脏拍打着磨气,驱散着深渊里的昏暗。   他的实力太弱,斗不过在场的骑位,不然已冲进去。   骑位脊背发凉,示意旁边的不死雀:“烦请沈小大人等待片刻。”   他们不能动沈永羹,找个理由打发着:“我们这就禀告禁司大人。”   沈永羹轻微地点头,他流血的伤口正闭合,小腿被石头膈得满身是血,他专注地盯着禁司楼的上空,浓稠的睫毛使他的注视近乎有种温柔的错觉,心里有种声音在说。   等多久都没关系。   只要等的人是谢知年,哪怕上万年都没关系。   他深黑的双瞳迸发着坚定,盎然的神情仍旧永恒如一。   他即使知道骑位没有通报,仍然坚定的等着。   骑位:“小祖宗还真的不走?怎么办,沈大人找不到人定急坏了。”   “还能怎么办?禁司大人不可能放他进去,等那小祖宗晕过去,派人送回去,这件事切记别传到禁司大人耳朵,最近大人操心的事太多。”   骑位的腿部一点一点发酸,听着深渊里的骨钟,意识到已然过去八个时辰。   庞大的建筑隐匿在上空,圆形的建筑物直入云霄,顶楼是露天的台柱,台柱有扇黑暗冰封的门,门上刻画着不死雀的图腾,轻巧而浓烈的绚烂的颜色涌出,不知过了多久,先打来门的是一双满是伤痕的手。   那双手抓着门缝,抓下几块木屑。   伴随着金环得沙沙声,有道黑影以扭曲地爬出来。   跪倒昏迷的沈永羹虚弱地睁开眼。   这金环发出清脆的音律。   他便看到少主人撑着身子站在十八楼的露台,出来的人血液自头顶溅落,离得太远看不清神色,只能看到满身是血,和破烂不堪的红/衣。   没有隐蔽的布料里露出深得见骨的伤口。   “出来了?”骑位排排惊讶。   “不知道是不是鬼。”   谢知年明显是撑着拐杖站在门口,毋庸置疑肯定喘不过气,他死死地捏紧手里的红纱,腰间的金铃断了环,扑腾掉落在地,他仍捏着手里的红纱死死不松手,那指甲盖里渗出血液。   他整理好的头发落地,额头的伤口触目惊心,满头的长发在冷风里咆哮。   忆万的光点汇成星空,深渊里头一次被这束光照亮。   正吃饭的王婶丢下饭碗:“成功了。”   “出来的就是少主人,这金光只有渡劫完够猛看见。”   深渊里难得通明,人们也难得见如此巨光,骑位欢呼贯穿深渊:“成功了!”   沈永羹喘息,他留下泪水,静静地凝望着深渊上的影子,似乎听到那人的哭腔:“疼。”   “很疼。”   沈永羹心中五味杂陈,他跪太久站起来,因为失去重力而显得干裂苍白,他静静地凝望谢知年长发飞舞,在空中听到那人灵魂控制不住呜咽,呜咽声越来越大要吞噬到恐惧。   疼!   这不是他的幻觉。   沈永羹心灵感应到谢知年疼痛,乃至感应到那人肚子被剖开的疼。   他看到少主人被恶鬼钻心,念着心法的恐惧。   他看到少主人倒在血泊里,满身是血,很多恶灵踩在他的身上。   沈永羹忽略到心脏蔓延的刺痛,突觉得封闭和光芒好讽刺,众人都在欢呼少主人的成功,无人在意那人身上疼不疼。   真残酷。   他定定看着露台上的人影:这一路走来,没人心疼你吧?   那黑色羽翼发出淡蓝色的光,金光笼罩着沈永羹的头顶,双眸炽热到要吞噬在场的骑位:与众多人的欢呼不痛,光芒短暂一瞬黑暗下去。   骑位的笑容僵硬:“少主人,后面有恶灵快跑!”   谢知年没反应过来,有一双黑手搭在搭在肩膀上,死死地扯着自己的身体后退。   战胜十八楼的恶鬼,他已没精力反抗。   他瞳孔里的恐惧放大,双手拉着门,似乎被什么东西拉扯。   那双搭在门口的手要断掉:“救我。”   渺小的声音清晰可见,所有人却无动于衷,心疼再多也没出手。   “救我!”   尖锐的男声划破深渊,少主人的影子拉进禁司楼。   大门一合一关。   骑位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他们只能等谢知年亲自出来。   拉进深渊是二次历练。   浩瀚的宇宙的只剩沈永羹一人站着,所有人都默默哀悼,万千的光芒瞬间灰暗下来。沈永羹心里不忍心见谢知年再次进去,那人已然支撑不住,他腾空而起,不顾骑位的阻拦,飞上露台天台,拉住谢知年手往外扯,透过黑暗的云层,点点繁星笼罩着夜空。   “哥哥。”   谢知年难受地哭出来,一眼看出是祠堂的沈永羹,他救命到喊到嗓子眼,仿佛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救我,我没力气跟他们斗了,里面好可怕。”   沈永羹膝盖红肿一片,他听着谢知年哭声,手指用力地拉着对方:“别哭。”   谢知年泪雨连连,他双眸里充斥着痛苦,幼小的身躯里全是狰狞的伤口。   沈永羹看清他背后的黑影,正拿着一把斧刀对准谢知年的腰部。谢知年似乎略有感应,他抿着发白的嘴唇:“不要回头,相信我会把你救出来。”   “一旦回头,将会重新跌入一楼。”   沈永羹安慰着谢知年的情绪,他双手冻成冰霜,千万的雷击砸碎他的身体,禁司渡劫的法阵打开,哐哐地劈中他的腰部,他撑着墙壁不肯松手,那手指紧紧抓着谢知年的手腕。   “沈小大人你住手!”   深渊里的光忽明忽暗,骑位站在禁司楼下大喊:“你要等少主人自己走出来,这样私自干扰里面的亡魂,深渊里的阵法定要你的命。”   沈永羹口吐鲜血:“一条人命。”   “你们还要看他重新来过?”   他酸楚地开口:“他说疼。”   面前的人已经打开成功的门,他们为什么不能帮他一把?   “逆天改命。”   骑位:“那是少主人的命,你现在松手还来得及,神明动怒,你这辈子就毁了。”   沈永羹猛然地吐出鲜血,他听不到身后的话,雷击哐哐地砸碎他的后背,他「哇哇哇」地喷着鲜血,身后的翅膀被雷击得千疮百孔,翅膀的羽毛飘散,鸟鸣声发出阵阵轰动。   他说什么都要拉出谢知年,定定地开口:“他说他疼。”   谢知年眼眶泛红,他喉咙里弥漫着浓重的血气,肩膀被身后的恶灵撕开。闪电突然破开阴沉的天空,暴般得雷击来临,沈永羹后背劈开口子,他拉着谢知年手,扶着墙壁一点一点要把谢知年拽出深渊。   一米两米。   一步一步。   沈永羹眼底全是悲哀的神色,心脏炸成肉泥,血肉模糊。   谢知年突然想放开他的手,又害怕身后的黑暗。   “少主人你还不快劝沈小大人松手?沈小大人再不松手就要死了,这天雷是神明布置的结界。”骑位崩溃地大喊,阵法越来越厉害,他们这些人碰着毫,飞出几米:“禁司设置过权杖,这雷每打一次就痛一次,普通人挨不过十击。”   “你是少主人,不能这么自私,他是你的不死雀。”   谢知年目光里流出眼泪,肆意地伤害自己。   沈永羹黑色的瞳孔倒映着谢知年害怕的眼神:“不听他们的话,他们道德绑架你。”   “我不疼。”   谢知年沙哑地哭出来,他的背后无数双手:“哥哥。”   沈永羹猛然吐出一口血,他慢慢地垂下头,护着面前的少年,似乎不想要谢知年看到残忍的一幕,他翅膀里的羽毛落在他们中间,张开口沙哑道:“保护少主人是我的使命,我们活在世上总得为使命而活。”   “我的使命是你。”   “伤口看着吓人而已。”   谢知年不知所措地落泪,狠狠地颤动一下:“哥哥你放开年年吧。”   沈永羹:“不放。”   “与天为敌我不怕。”   “与神明为敌我亦不怕。”   沈永羹脚趾插/进地板,他怒吼一声,天雷滚滚,雷击四射,他艰难地扯出谢知年的身子,身后的恶灵在肆意喧嚣。黑暗里再次发出耀眼的强光,在光线交错中,可惜空中的飞光瞬间打开他们扣着的双手。   深渊又失去光辉。   沈永羹拉出的光芒死于黑暗,少年被那一飞光打退进去:“父亲。”   “你为什么?”   被黑暗淹没的是谢知年不可思议的声线,和那双纯真眸子里的恨意,大门发出嘣的一声,深渊又黑暗下来,无数恶灵的咆哮在门口。   血迹落在沈永羹脚面,他疲倦不堪地摔倒在地。   空气中的红纱掉落在地。   一半红纱在沈永羹手里,一半红纱在谢知年手里。   沈永羹听到恶灵啃噬的声音,也听到对方摔进一楼的落地声,他顺着灵光来源探去,谢千鹤正捏着手里的灵光开口:“凡禁司历练,外人不得插手,更不得别人帮你。”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你未来继承不了禁司大人的位置。”   作者有话说:   论黑莲花的养成历史。 第73章 不死鸟的病娇禁神司12   自己亲生父亲都下的了狠手?   沈永羹先是愣了一下, 他望着关闭的大门,不由得拽紧手里的红纱,眼眶里有几缕轻微的血丝, 垂在身侧的指尖里藏着不解:“禁司大人, 你为何推少主人进去?这天空的星光您也看到了。”   “为什么?”   他的鼻音严重, 血压的不稳定精神正处于崩坏状态,下意识张开口浓烈的血腥味涌出。   这句为什么也是替谢知年问。   沈永羹在目睹对方绝望的瞳孔,他连尊卑贵贱都不想维持, 他只差一步就能带那人苦海。   “推脱责任, 不顾不死雀性命, 这是他做少主人的罪。”   谢千鹤动着手指,他聚散地灵光封印结界,眉头疼得说不出话:“凡我禁司一族爱护不死雀如爱珍宝, 他不顾你的性命, 毅然决然要你帮他,不担心你赔上这条性命, 冲着一点不爱, 以后怎登禁司之位?”   “这是对神明结界的亵渎, 我不出手, 他就算出来也要遭受诅咒。”   十岁的孩子懂什么触犯神明法则?   沈永羹每吐出的文字非常困难, 他重复一次, 没扫过谢千鹤里面的吃疼:“少主人是你的亲生儿子么?”   “还是你完成禁司一族飞升的武器?”   在外人看来:他这问题已触碰谢千鹤的底线,哪有人亲口问你是不是对方儿子的?   骑位立刻拦住沈永羹, 见谢千鹤挑起来的眉头,他们顿时提着沈永羹一扯, 眉毛一横, 张口就来:“禁司大人, 这混账孩子是被雷击劈傻了,我们下去帮他醒醒神。”   这可是杀人头的大罪:正因沈千鹤爱到极致,才无阻拦别人的出路。   众人心想:禁司大人还没计较你闯入禁司楼,你到恩将仇报地反咬一口。   方才的阵法大家也看见了,那可是要人命的节奏。   “我没傻。”   沈永羹想挣脱骑位的束缚。他脊背骨接近断裂,天灵盖已被打碎,他一字一句:“禁司大人你没回答我的问题,少主人究竟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他身上的血都都快流干尽,你竟舍得将他打入第一层?那少主人这半年来吃的苦都白费了,我赔上自己的命没关系,都是我心甘情愿,你为何要这么对他?他是你亲生儿子,你不是让他恨你?”   谢千鹤立在冷风里,沈永羹问题往他心口戳,到底也没说什么,只留下一句「公平公正公开」。   “你讲究公平,可对少主人公平,少主人跟我提过,他并没有选择。”   沈永羹被这句话气笑了,他思考一会有斟酌道:“我们所拥有的自由,少主人并未拥有,你出于私心把他关在祠堂,这样的公平真的是公平?禁司的主人一定要是不死雀的最强者,他们没有选择伴侣的权利。”   沈千鹤平静地抬眼看着沈永羹,那目光里有些许赞赏的神色。   “想说直说。”他甩了甩袍子。   艺高人胆大。   沈永羹手脚发凉,毫无预兆是谢千鹤的神力,无形的双手扼住他的喉咙:“禁司大人。”   “你们禁司一族残忍,血腥,自己下手狠。”   这句话是种预言,乃至于沈永羹一直相信自己决定。   “不当自己为人,是登上神明禁司的工/具。”   禁司楼的震震痛苦呻/吟传上来,骑位大气也不敢出,他掐沈永羹的手:“小祖宗你疼就别说了,沈大人在也保不住你,他家就你一个儿子,再说天命难违,禁司大人不出手,你现在早就一命呜呼。”   谢千鹤纵然再生气,也没有说什么,也不至于跟小孩子斗气:“你说的没错,知年有你是他的福气。”   “我们禁司一族血性里都是卑劣的,我们种生来就待在黑暗,重点在于禁司一族不需护着不乖的孩子,等少主人出来,你就去保护他,我要看违抗神明保护出来的禁司会变成什么样?”   这也是谢千鹤变相给谢知年开后门。   沈永羹还想说什么,骑位见状立马捂住嘴巴:“祖宗你还没说够,谢大人临走的眼神都想吃了你。”   “快别说话了!”   有人堵住沈永羹的嘴巴,骑位目睹谢千鹤走后叹气:“我不知道这次少主人出来又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真的很可惜,你们看见那光了吗?少主人历练成功光比历任都还强。”   “我听千鹤大人的意思,是叫你小子等少主人出来照顾他。”   沈永羹拽进手里红纱,分成两半纱总有深意:大人的心思总是难猜的。   他修长的手指落在眉眼处,不解地凝望着禁司楼,质问着自己为何有人的亲生父亲能不顾儿子的死活,因为公平公正,哪怕在死亡面前也不能松手,沈千鹤难道不怕你葬身。   不怕意味着生命的可贱:“这就是你守护的地狱。”   沈永羹抓紧红纱,他手指被削去里面的骨头,只剩下外皮包裹着,伤口不知不觉间愈合完毕。再次见到谢知年已经一年半后的事。记得那天对方出来的红衣染成鲜血,神情也变得麻木。   瘦了。   还是胖了。   沈永羹记不清了,常年于恶灵打交道,那人散发出阴郁的气息。   这一年半,沈永羹每天都站在禁司楼下等待,光阴漫长,他岁月不改地在楼下等待,不少人都认为少主人已死了,他坚定地认为谢知年还活着。   深夜里的光芒四射,唤醒沉睡的众人。   巅峰神坛上的谢知年走出来,不是之前地虚弱,那扇大门被他踢得歪七八扭,寒风吹起他破烂不堪的红衣,他独立在十八楼上,眸子里要吞并深渊般的恐怖,那是惧怕黑暗的原因。   关了两年的人,深渊外面的黑暗怎么不算黑暗?   谢知年害怕得是有边际的黑暗,因为他逃不出去。   红纱渲染着胜利的喜悦,他见到沈永羹影子,有点迟疑,淡淡地开口:“过来。”   沈永羹听不出那已是谢知年的声线,没清澈的奶音,阴森和发寒取代。   不是奶声奶气的哥哥,而是直呼起来的理所应当。   谢知年不需沈永羹的保护,他站在十八楼,虚弱地栽下去:“我没力气了。”   “过来护我。”   沈永羹沉默着,他张开翅膀,纵身越过去,接住谢知年的身躯。那人的笑容里微微地扬着,欲望却深不见底的地贯穿肺部,宛如枯井里死去多年的鬼魂,黑色长发在地面游行,锁骨处的伤疤他吃疼,回过神来盯着面前的人:“在我面前走神,你不尊重我?这双眼睛不用留了。”   “少主人?”沈永羹觉得有点陌生。   “你是我的不死雀,生生世世得跟着我,我若不好看你看别人理解,我在阁楼里一直注视着你,一刻都没离开。”谢知年话语令人毛骨悚然,他收起嘴角的笑意,沈永羹后面的话都是借用他的:“我的视线一直盯着你们所有人。”   “包括你睡觉以后,包括你在想我出神的时候。”   沈永羹翅膀染着鲜血,面前的红纱递给他手上,盯着红纱出神:“沈永羹,我允许你做我的新娘,重我爱我敬我。”   “终生守护我。”   不等沈永羹同意,只见红色的灵光点在他眉心,他立刻额头吸入一股温热的液体,谢知年的手指按压在他的脸颊。灵魂之海里出现一颗千年的桃树,两块红纱相互吸引,拆分成一条红绳,连接着两人的灵魂。   漫天的灵光飞出去:他的少年两年之间突然长大。   沈永羹翅膀里的血液清扫干净,他们绑定灵魂的契约,神明恩赐的救赎意味着双向拯救。   院子里的桃花绽放:“禁司立不死雀为仆人,生生世世,不得改动。”   怀里的人沉稳地睡过去。   沈永羹自己也打上谢知年标签,他面色红润地低下头,背后的翅膀骚/动,双腿吃疼,饱受灵魂的慰藉,他耳朵里充斥这光芒,谢知年给他标记,意味着他将成为那人的终生伴侣,意味着他们能一起走到生命尽头。      永生是种浪漫的孤独。   他们两个得到神明的永生,交叉着的是仇恨和欲望。   我的视线从未改变过轨迹,禁司大人你相信么?   沈永羹孤身来到宫殿的长廊,他回忆结束,徒增伤感。宫殿里收集着当年禁司宫殿的东西,包括幼年给的那块红布,他拿起整起的红布,摸着上面的线条,这些是他成婚给谢知年礼物,包括剩下来的桃核。   青梅竹马,最终抵不过权利和熏染,被黑暗吃掉的是你,禁司大人。   那人从不相信你,或因亲生父亲背叛在先。   沈永羹的脸颊贴近红纱,他闭上眼睛,双腿的余温还在。   这些年,他未碰人事,习惯身体的克制。   他小心翼翼地将红纱放进盒子,转身站在落地窗前,观察着那人的痕迹,喃喃道:“谁是背叛者?”   谁是背叛者?   他熬到所有的直系亲人都死了,在世的都是小门小姓。   黑暗里无岁月光阴,他到底哪里背叛过谢知年?   沈永羹想到什么开口:“灵魂之海,你的灵魂之海不会骗我。”   作者有话说:   谢谢安慰,暂时不会看评论,以后就准备单机下去。 第74章 不死鸟的病娇禁神司13   独自面对感情是绝望的事情, 灵魂之海是禁司的命脉,同样是禁司心灵最纯净的地带。   他们缔结那天,桃花盛开, 灵魂之海一片嫣红, 也侧面看出谢知年的真心。   那人曾爱过他后来又为什么放弃了?沈永羹动作僵硬地呆在在地, 他失态地关上盒子,径直地倒在椅子上,宫殿里的回忆形成夺命的弯刀:难道真的有什么天命难为, 他无法想象一句天意的真相,凡胎摔下深渊不会毙命的真相。   太难相信, 太过荒唐。   沈永羹记得自己穿着嫁衣,牵着红绳走向神明殿堂的场面,他和谢知年同在神明面前祈祷。   他一眼万年地凝视着自己所爱之人。   那时的他们都听过外面的风言风语, 但互相已守护彼此十年, 生死与共,一荣俱荣。沈永羹相信谢知年不会因为其他人而左右, 他为谢知年付出太多, 爱意给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他用十年的心血养着谢知年, 替那人扫除面前的障碍, 欺负的谢知年, 诋毁谢知年的, 都他逃不过他的魔爪,也得名说「谢知年走狗」。   他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因为他和谢知年之间始终是平等的。   多么卑鄙。谢知年用感情来捆/绑自己使自己衷心,他如蜗牛爬不到终点, 背着沉重的壳, 一点一滴地感化着自己残忍的禁司大人。   谢知年的名字自大开杀戒后恶名远扬, 沈永羹只杀掉口出狂言的小人,议论和骂名传不到谢知年耳里,他护在掌心的伴侣在某一彼朝推他下深渊。   沈永羹倾尽全力抓着岩石,他挣扎地望着谢知年,希望那人拉自己一把。看到的是伴侣冷漠绝情的眸子,自己是谢知年可有可无的狗,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就应该被除掉,而他真是可笑得很还祈求着对方救自己。   那人的回答,处处踩在心门处:“你不是衷心?帮我办成最后一件事。”   谢知年不承认童年的一见钟情,斩断沈永羹另一只翅膀:“我要你去死,我要你现在死在我面前,你能做到吗?”   “不能。”沈永羹指尖泛白。   他不能死。   他感觉谢知年很无比陌生,上一秒的喜庆竟然是刻意装出来,他翅膀往深渊下滴着血,那血液始终蔓延不到深底,失血过多的他凭借自己残留的意识把住悬崖岩石,他忍不住地咳嗽起来,咳嗽令他面色充血。   “你这么难受,看起来痛不欲生,我不忍心看你经历第二次痛苦。”   谢知年毫不犹豫踩上去,连视线都没给沈永羹一眼,面容格外的冷崩僵硬:“我这个人平日里就爱做善事存好心,你不帮我那我帮你一把,长痛不如短痛,掉下去没几秒就死了。”   “脑浆一出,什么都察觉不到了。”   剧痛摩擦在沈永羹的掌心,有双黑色靴子拧着他的手指,特殊材质做的靴子未经用力就磨开一层皮,谢知年哪怕有一星半点的相信,这时候该救下他,而不是踩碎希望。   沈永羹痛苦地挣扎,他无助地松手。   被一个人用死亡的眼神盯着,他不心里不恐惧,更多的是心疼。   重回一次,谢知年还是要杀他。   沈永羹放不下恨意,坐在椅子上,重伤的胸膛印着谢知年的巴掌,他身体正无尽下坠,他四肢仿佛摔在泥潭,脑浆和血水浸泡着喉咙,他枕着满地的血液和露骨活着。   “为什么偏偏是我?禁司大人。”沈永羹面色格外的悲伤,他剪断盒子里面的红纱。   “为什么受伤的是我?”   一分为二的生命,独一无二的魂灵。   沈永羹整夜都站在宫殿内,他彻夜未眠,双眼通红地看着玻璃的冰棺,斑驳的淡痕掩盖着伤疤,忽然觉得自己已没必要再回忆过去,他视线落在镜子憔悴不少,霜寒降落在肩膀。   那白色的长发变成黑色的短发。   他睫毛抖落着露水,朝着谢知年方向察看,嘴唇干裂:“来人。”   沈永羹眼神微动,来的人和他当初一般年纪。   “首领你有何吩咐?”男孩毕恭毕敬。   沈永羹生在幸福的家庭,父亲母亲皆开明,他不缺吃不缺穿,人生唯一的挫折就是谢知年的背叛,这道挫折毁掉他的信仰,他的人生已是场笑话,没想保护的人,实力就成没用的摆设。   “拿出去。”   沈永羹后悔自己闯进祠堂见那一眼,他囚/禁谢知年没用,摸着冰霜制成的棺材,扯下戴着的蕾丝手套,观察着手指的伤口,血骨头已冒出来,却是两块细小的肉沫。   他还在犹豫不决,沉吟片刻,也没开口。   “首领大人拿出去什么?”   男孩眼眸里隐隐有几分关怀,他毕恭毕敬的伸手。   沈永羹肉沫里夹着蚀骨的疼痛,他恨意穿梭在时空交界,定格在岩浆悬崖上:“把这幅画拿出去烧了。”   他额头上的冷汗流出来,中气不足地指着画像:“还有这里面的东西全部都搬走。”   那人不在意自己,何必宝贵地留着这些东西,守着过去的回忆不放。   沈永羹实际足够强大,他能吞并禁司余党,贪图于自己的小爱毁掉自己的野心是错。   画像里面的谢知年白衣似雪,正杵着禁司大人专用锁灵拐杖,头顶披着红色沙巾,眉间天真,又多几分不存在的忧心,那人手里拿着供果,真诚地跪在地面,任由化成妖魔鬼怪的不死雀围着转圈圈。   初代禁司守灵图,地下场标价三亿,其他家族也在秘密寻找此画。   “首领达人全部都烧了?”   男人不由得替心疼钱,那幅画送过来的礼物,沈永羹重金求来的。   “嗯,再把房间腾出来,找些人搬点物品,禁司大人以后居住在此,你们悉心照料着。”   沈永羹耳环处的骨头发冷,浮起一阵深深的无力感。   在禁司失踪的岁月,黑翼无不说他行/凶,瞧不起他的做法,他活成不死雀中的罪人,不再是他们引以为豪的天才,他给谢知年的选择是死答案:“照顾得不好,你们伺候的脑袋。”   “首领大人明白。”   白翼视谢知年为敌人,男孩虽恨着但也打消:“我一定竭尽全力,拦住为敌的白翼。”   “半个月后我会带禁司大人亲自去绝境深渊,白翼那边的暴动你注意一点,问起来我已得禁司大人的口谕。”沈永羹换上新的手套,他拿着旁边的匕首出去,黑色头发下换上绝情的面具:“禁司大人口谕是不死雀统一归位听我号令。”   “黑翼不从也得从,禁司大人的勇士。”   绝境深渊谢知年不去也得去,沈永羹要抢走禁司大人。   俘虏不应该贡献出自己的价值?   白翼这一,沈永羹慢慢算,他引导着周身的气息,朝着正堂走去。      【028:目标人物黑化值九十】   【028:沈永羹念旧情,琢磨一晚上还相信你的理由。】   【谢知年:没想到出了虎窝,又进狼屋。】   【028:这种日子过的真的可以,我还以为沈永羹要亲自伤你,他分文不伤,只烧毁你的画像,巨资打造的囚禁屋没两天就把你接出来,钱真的是嫌弃没花的地方,你真让他又爱又恨。】   【028:宿主你真的打算去绝境深渊找禁司骨?】   【谢知年:嗯,我是他成神的绊脚石,禁司骨我不妨给他。】   【028:宿主你要怎么做呢?】   【谢知年:替他找到禁司骨,治好他的伤口一切都是别有用心,是我为让他封神,故意推他入深渊飞升的历练,这是第一份深情,再以我血肉重铸他的金身,这是第二份的伪装深情。】   谁能拒绝两次的拯救者?   他把洗白侧重于神明,一切都是有口无心,摆明要把沈永羹往火坑里推。   【028:沈永羹是下个完蛋的炮灰。】   系统028中肯地评价一句。   谢知年低声闷哼,他房间尽是光亮,手臂上的伤口养的差不多,显然很吃力,没坚持一下半跪下来,额头的冷汗冒出来,似乎承受不住光明的啃噬,那血管可见的皮肤里全是白色。   心脏把将他的肋骨撞得生疼,连背脊都感觉到阵阵发凉,强迫封印的反噬啃噬着脖子。   “这么多年自作自受惯了,这点痛难道忍不过来,是你不中用了?”   谢知年对着空气说出这句话,他似乎还为沈永羹的逼迫难过,甚至歇斯底里,为什么有人违抗自己的指令。周围的不死雀魂魄歪曲八扭地冒出,都被他一一打退,他哑然地失笑。   强行动用法阵,伤害的是自己。   这一招果然狠:虎落平阳被犬欺。   哪有跟上千个死人呆在一起不害怕的?   满地的狼藉可见谢知年的愤怒,他疼得满头大汗,紧紧拧着的双眉,回到禁司楼里的生活,找他索命的亡魂叠加起来。   “禁司大人。”   谢知年堕入黑暗,目光变成白色,唯一的眼珠子骤然发白,瞳孔里找不到黑点。   “废物!” 八 零 电子 书 w w w . 8 0 8 0 t x t . c o m   淡蓝色的灵光笼罩在谢知年头上,他瞬间缓解心上的疼痛,转过头盯着来者,倒进瞳孔里的是张与沈永羹相似的神色,金色的头发垂直地遮住睁开的双眸,冷汗流入眼睛里。   他故意叫错来者的名字,证明自己心上有他:“沈永羹,换了个地方跟我玩躲猫猫?”   更狠的话还没说出口。沈行舟的面色苍白而难过,他绑着绑带开口:“禁司大人,你认错人了,我是沈行舟。”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5章 不死鸟的病娇禁神司14   见谢知年没回复, 沈行舟隐忍着光,扶起地面的谢知年,解释道自己出现的理由:“行舟晚上路过此地, 无意间发现禁司大人受到反噬, 那道灵光行舟是给你疗伤的, 禁司您放心灵光无害。”   他打量着谢知年,忍下心中悸动。   回到园林里听见不少人讨论初代禁司和沈首领的故事,他也好奇沈永羹和谢知年为何会这样, 他听老者说是因为背叛, 外面的言语能信任几分?就像谢知年复活, 众人都以为天降灾祸。   沈行舟知道是沈永羹复活谢知年,复活亲手斩断翅膀的始作俑者。   他超级讨厌别人说自己和沈永羹长的像,因为听过太多人说是自己的福气, 要真的算起来他是沈氏族留下来的正统血脉, 追溯到谢知年呆过的时空,他祖应是沈永羹父亲的表兄弟。   若真的不爱?哪能看风就是人?   谢知年那日威胁自己也避开要害, 拿自己做诱饵是假的。   两个人爱的方式不同, 他收藏着男孩未烧掉的画卷, 通过画卷下得文字逐步充满好奇。   以往的恩恩怨怨到底是不是真的?真不是, 那么有一万顶替罪帽等着沈永羹, 禁司为尊的时代仍然继续, 沈永羹公开关押谢知年传出去,其他家族扣下禁司罪名, 早晚之间都会被扯下神坛。   沈永羹复活谢知年肯定猜到这一点,什么又让他活了上万年的人值得付出一切?   很简单:沈永羹拿着永生在赌神明的诅咒。   沈行舟他眼眸堆积着大量不明白, 毕竟他们得生老病死, 灵光的治愈弹指一间, 那人的白色瞳孔恢复着生气:“禁司大人觉得好受些了吗?反噬的情况唯在动用法阵生效。”   他双目里充满些许爱慕,这一抹爱意被谢知年收紧眼底,他站直身躯:“首领已在园林下结界,您真的想出去逛,后天有的是机会,我们准备动身去绝境深渊寻找禁司骨。”   “我没同意。”   谢知年瞳孔挤出血,他靠在窗户上,脸色淡然地惨白,却惊恐的发展自己什么都看不见,眼眸里面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不死雀的亡魂在他耳边嗡嗡作响:“你们当我是纸老虎?”   “不同意的事也来找我?”   沈行舟的面容与沈永羹重合,流淌着不屑和嘲笑。   他屠杀掉神明,罪恶滔天,欲望贯穿,神明普度众生,他难以自控。   这半个月他把宫殿能砸坏的东西都砸了,伺候他的不死雀唉声载道,看他的眼神无不恐惧,碰见他跟碰见鬼,像是泥牛入大海,进退两难,这沈行舟果然不是吃饱了撑着来给他疗伤。   028温馨的提醒沈行舟爱慕指数三颗星。   “行舟也是奉命前来,首领大人说给你看样东西,你会同意的。”沈行舟初次与谢知年说话这么久,他的双腿发软,被谢知年的话噎了一下:“禁司骨流落在外,不管到什么族人的手里,都是你一种麻烦。”   “他们定会排斥你,将你踢出神明殿堂。”   看谢知年反应,绝境深渊藏着不可说的往事,反而避开绝境深渊,也对,那里曾是禁司的栖息地,要爬下里面的深渊,需要不死雀的承载。   禁司后一族在不死雀的进攻下死的死,伤的的伤,栖息地成人间炼狱。   沈行舟和沈永羹去过一次,搜寻沈千鹤的大人的尸骨,离深渊里面八百米,遇见大量的亡魂和诈尸,要多恐怖有多恐怖,沈永羹却眉头都没一皱,杀出一条血路出来,于光明殿堂厚葬了沈千鹤。   他们去过一过九死一生,加强亡魂年年怨气增加,去那里必须要用禁司血开路,避开迷雾深林进入谷底。   “神明殿堂?”   谢知年意味深长地打量沈永羹:“我就是神明,踢我出局,不就是不敬畏神明?你们要的禁司骨若在我身上,你们岂能抽骨埋筋?”   沈永羹其实疗伤是真主要目的还是说服,他不忘说出沈永羹的名讳,幽深的月光闯进窗户,细碎花影下是白色袍的凌虐。   他总觉得谢知年在看他,似乎又不是单单看他,这种感觉很奇怪,让他觉得是自己丑小鸭变天鹅。   “这些话,您不要对别人提起。”   沈行舟分析局势,他定定地看着谢知年:“行舟知道禁司大人做事不顾后果,你心里难受怪我们大人背叛你,也别把火引到自己身上,首领会保全你的性命,能达到双赢的唯有这一机会。”   “机会?”   “这样的机会给你,我看更好。我已到达巅峰,不再需要往上爬,更不需所谓的机会。”   禁司骨染上谢知年的刀,他要逆天改命要断掉自己的魂魄,他嘴角慢慢露出讥讽的笑容,声音一片冰冷,喘匀一口气后:“坏得坦荡也是种艺术,他拿把刀子逼我去,也好过给你选择又强迫你,虚伪和深情沈永羹占了两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虚伪本尊。”   沈行舟察觉到谢知年的失落,他眉头动了一下,总觉得谢知年说这话,语气虽然不善,可里面蕴含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恨意。   “得了便宜还卖乖。”   谢知年看着和沈永羹相似的容貌,他忽然笑了笑,承认自己的权利不再,质问着沈行舟:“你说和我做恶人,沈永羹为什么要装出一副忠心耿耿,做我的影子哪里令他厌恶,还是说从心到人我是他的阴影?”   从心到人?   “我很坏么?”   他说出这句话,别有一番天真烂漫。   沈行舟站在原地,听到影子两字忍不住收紧眉头,向来行事小心的他走神:“大人?”   “别大人大人叫,一辈子都没享受过权利的滋味,跟没见过世面的狗,狗急了也得反咬一口。”谢知年转眼看了沈行舟好一会,他忍不住地笑着:“你们主子干过的坏事是我教的,关押的本事,阴人的能力,出其不意的招数。”   “他学以致用的,是个能用的天才。”   沈行舟以为是谢知年准备挑拨离间,他脑袋抓住无数破碎的言论。   “兔子不吃窝边草,我尊重替我出生入死的人,他伤你伤得到不轻,不如我们两个合作吧?”   谢知年态度仿佛是没缝隙的坚冰,只是垂着眼睛,指望不上沈行舟拿出什么令他回心转意的东西,语气顿了顿,视线转向窗户外:“要是我,你任务失败,也哪舍得害你?我没教过他不讲信用。”   “禁司骨我能找到,他受不不受得住全凭个人。”   他给过自己选择?   既然不给选择,何必冠冕堂皇说荣耀。   沈行舟徒然抖动着心脏,他手指僵硬地想放下东西,脸色剩下探测的暗光:“禁司何意?”   “沈永羹死于绝境深渊不是件震惊的事。”   谢知年身体里冤魂在咆哮,他转过头,窗外的月色浓重的卸下来:“你我合伙把他再杀一次,不就登上神明的宝座。”   老者说的话不假,单单看一眼便陷入进去。   沈永羹在医院养伤这几天没少看禁司的书籍,他了解禁司一族最讨厌背叛者,残暴不仁,现在囚禁在园林里,闲置人身自由逼疯:“这件事,行舟恕难从命,首领对我有重用之恩。”   “禁司大人还请你打消念头。”   谢知年闭上眼睛,他笑的头皮发麻:“我开玩笑的。”   “禁司大人说的不像是玩笑。”沈行舟开口。   谢知年也不说话,他伤口差不多养好,打开留下来的盒子,语气里的冷漠化成拐杖,是小时候的那把拐杖,不过地下又增加几节。   拐杖权利。   童年伤口的噩梦:“禁司守灵图。”   “这是他给我的秘密武器?”   谢知年难以抑制地握着拐杖,落地发出的清脆声,窗外立刻抖落三层雪,他又回到关押在祠堂的祈祷日,膝盖处跪倒发麻的祈祷近在人心,他握紧手里的权杖,撕碎的亡魂吃掉他的脑袋。   这根拐杖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有感情。   谢知年碰上去那秒,拐杖发出震震鸣声和怨恨,它也是被抛弃的人,张开血盆大口吃掉谢知年的手指。   谢知年第一次打开禁司的门,捏着的是手里的红纱,而丢弃自拐杖,他后来摔下一楼,没看见自己的武器。   万物皆有生命。   他抛弃最初的信仰后一切都输了,至少他抚摸这跟拐杖不下十年,从学习走路到诵读经文,祭祀活动都有拐杖的身影,他十年的信仰便是带人飞升,丢下这跟拐杖也丢下禁司的手册。   【028:沈永羹来了,就在外面。】   【谢知年:他送我这坏东西做什么?我想可能他喜欢我鞭笞他。】   【谢知年:捅死他】   【028:睹物思情,沈永羹给你下狠药品。】   谢知年觉得沈永羹做法可笑,既然对方想看见他伤心,何不表现得伤心,他摸着手里的拐杖,气不打一处来,微微苦口的酸涩开口。   谢知年多半参着讽刺,他立刻丢到手里的拐杖,发了疯地打碎床榻上的玻璃杯:“这东西他都从禁司楼带出来,我的考虑倒成了多余。”   谢知年没想到沈永羹竟然也去禁司楼里面,给他带回童年记忆中的噩梦,脑海里的记忆冲刷着,他脸色一分钟变白,上千万的尸体压在他的身上,眼神沉了沉,语气越发的狂躁。   “禁司大人,乱丢东西可是不好的行为。”   作者有话说:   沈永羹:你的拐杖还给你;   楚惊鸿:拿个木鱼敲掉你的脑瓜;   巫肆:我又满血复活。感谢在2022-07-11 08:35:48-2022-07-12 10:04: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6章 不死鸟的病娇禁神司15   沈永羹朝着沈行舟示意, 他捡起地面的拐杖,微微的轻笑,目光落在谢知年发肿的手腕与喉结之上, 只觉得对方的行为可笑无比, 还觉得对方无比的清冷。   摘下月光后嫌弃的清冷。   谢知年厌恶这根拐杖, 就如此避之不及曾经的往事。   就这么讨厌自己?   对别人就一副宽容大度的模样?为什么只对自己这么冷淡?   沈永羹挤压着喉咙里面嫉妒,遣散沈行舟后他径直地收拾着房间里面的狼藉,堂堂不死雀的首领卑微地像个服从命令的侍从:“你不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这东西我九死一生才找到的。”   “灵杖是你幼年的玩具, 你不是心里一直舍不得祠堂的草木, 我把灵杖递给禁司大人, 你何不表扬我一句?”   哪怕一句。   沈永羹也不枉此行。   “要我表扬你,真把自己当狗?”   谢知年不说话,失望和暴怒淹没他, 他接过拐杖:“你还当自己是个人物。”   沈永羹早就知谢知年吐不出象牙, 他脸色凝重几分,自己发了疯来这里, 明知道会被挨骂, 还是忍不住地靠近园林。   算起来自己也有半个月没见谢知年。   沈永羹却不觉得谢知年陌生, 因为只要看着谢知年, 心里就会有安放的感觉, 他不明白那种对家的渴望, 也是对自己的归属的存在感。   “你每次都会用这种话伤害我,我不在的日子, 你和别人卿卿我我。”沈永羹假装受伤,他在看不见地地方酸涩, 声音开口:“禁司大人, 你不见黄河不死心, 就不好奇我这大半个月去哪里了?”   “你想说自然会说。”   谢知年闭上眼睛,他接过拐杖,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一味地冷漠:“死在外面都跟我没关系。”   他的语气沉重,那一抹失望和后悔挤成河流,他无处宣泄的愤怒和囚禁滋味,化作一路小看得言语直击沈永羹。   瞧着谢知年的面色上的失望。沈永羹心中掠过太多念头,他双腿交叉地落在床榻上,看不出他面色里面的苍白,捏了捏发疼太阳穴,眼睛里藏着不被理解的痛:“我去了神明殿堂。”   谢知年睁开眼睛,他没说话,捏紧手指。   “我在那里呆了三天。”   拐杖的光辉打在两人的脸上。沈永羹苦涩地笑了一下,露出怀念的表情:“后来又去了我们两个成婚的殿堂,那里已经破败不堪,上面的杂草丛生,我去问神明说你我和我究竟有没有机会?我问他你是不是看过神明预言说我不会死。”   谢知年怔住一下,显然觉得沈永羹吃饱了撑着没事干。   “他知道他怎么说的吗?”   沈永羹不自觉地连呼吸都停滯了。   每当谢知年凝望着他的时候,那双眸子只有他一人,整个世界都属于他。   他想听对方叫自己的名字,他想称呼对方为少主人,他无时无刻不想回到祠堂初遇改写历史,因为简接导致谢知年灵魂肮脏更多的是谢千鹤的背叛。   谢知年好歹意思地问了句,他伤口修复的差不多,仿佛有什么东西锁住自己,那眼皮子底下是隐忍的渴望:“怎么说?”   他的人设是爱而不得,权利重要,他隐忍着放弃自己的权利,不能表现得太冷漠。   沈永羹说:“神明说我们没有结果,他说我们两个不得善终。”   谢知年也是这道理:他最终都会离开。   “你说他一个死去千万年的神也会骗人?”   沈永羹脑海同时咯噔一下,竭力克制着浑身的颤抖,一回到园林就听见谢知年商讨着怎么杀他,路途上的疲倦压死他心里的声音:“我派人把他的祠堂给烧了,不仅如此,我还把他的雕像扔了出去。”   在敬重神明的不死雀中,沈永羹的亵渎神明已是大罪。   谢知年停顿很久:“后来呢?”   “后来我做了一对戒指,刻上我们的名字,我们得证明给神明看,我们有没有结果。”   谢知年见沈永羹表情有点不对劲,立马猜中沈永羹可能听到沈行舟的谈话。   “这对戒指是我自己做的,你不喜欢拐杖,我给你做了戒指。”沈永羹掏出包里的盒子,盒子里面装着铂金戒指,他戴在自己的手上,眼神松动:“看看它是不是真爱永流传。”   他的指尖拿起戒指放在床榻,径直地靠在倒墙壁的谢知年。   “阴魂不散,坚持不懈,你是前面那种。”   谢知年却眼神隐隐几分不屑,眼神里的复杂令人看不到,在发现沈永羹的食指凭空消失,他无法淡定着握着对方的手,看着盒子里面的戒指,上面有骨粉铺上的光:“你的骨头?”   “一块小小的食指。”   沈永羹故意笑的轻松:“我用锤子敲断后,磨蹭粉末放进熔炉里。”   用骨头制成戒指的病娇恐怖如斯。   这个疯子!   这个疯子用自己骨头做戒指?   谢知年强制被戴上戒指,他能看到到沈永羹敲碎骨头的画面。   沈永羹满眼星光,定定地看着谢知年:“喜欢吗?”   以我血肉,铸就你骨,沈永羹暗戳戳提醒自己别忘了是谁救了自己。   “你疯了。”谢知年最终挤出这一句,似乎在感叹沈永羹做法。   “禁司大人心里掂量清楚就好,惹怒一个疯子下场会很惨的。”   “千万别和疯子身边的人走得太近哦。”   沈永羹眉梢暗淡,声音低沉,他心里嫉妒说了千百遍,看着对方不动的神色,他眼眶彻底变成赤红色:“因为不是你死就他亡,你知道吗?我推开门看到你和沈行舟卿卿我我的样子,我没疯都要疯了。”   “我在外面生死未卜,你在这里日子过的潇洒?禁司大人,你为什么这么受欢迎?看上沈行舟也得安分点,不应该病极了到处乱投医。”   “你这是在吃醋?”   谢知年被扼住喉咙,他脸色憋的通红,饶有兴趣:“真吃醋,你就得给我解开封印,我教教你怎么学会做个下属?”   沈永羹送来谢知年的脖子,他见惯对方皮笑肉不笑的表演:“你不是就在赌我对你的真心。”   我能杀你千万次。   再怎么爱一个人,怎么能失去在对方面前的地位。   “绝境深渊我自然会替你解开。”   沈永羹周身的黑气暴涨,他脸色阴鸷:“不过禁司大人你这张脸是凶器,你如果能答应我划上一刀,你的封印我立刻给你解,你说要是从眉毛划到嘴唇切半,那些人还会不会对你嘘寒问暖?”   “你想划破就划破,弯弯绕绕不像你的风格。”   谢知年面无表情,沈永羹果然天真可笑,他叹一口气,静默良久开口:“没有修为的日子,我已无趣极了,正面打不行只会耍阴招,不解开封印把我当案板上的肥/肉,你说什么都是圣旨。”   “阳奉阴违的道理谁不懂?”   “是么?”   沈永羹自嘲地笑着:“你伺候过我?”   谢知年懒得跟沈永羹耗费,他算看清楚多说口舌并不能减少争吵,索性两只耳朵不听窗外事,闭上眼睛不说话。   聪明人只跟聪明人交流。   可能由于太累的缘故,他不想跟沈永羹说话。   “怎么?无话可说?你在怨恨我封印了你的神力?”   沈永羹恢复正常的神色布满危机,他眸色闪动着,凝望着对方眼底触碰不到的爱意,看着倒在床榻的身影:“禁司大人你也只会对我感到无聊,你和其他人不是聊得挺欢的,是不是没回到地下寝宫,胆子也比平常人大了些?”   他目光不离开谢知年的身体:“不如接个吻就不无聊了,还是说你一直都在嫌弃我,不允许我伺候你,也不生我的气?”   沈永羹摸着谢知年的脸,他说什么也不敢等真格,只是一味地警告谢知年。   “你不准备反抗了?”   谢知年闭上眼睛,没有看沈永羹,像是想起了什么说了句:“幼稚。”   识时务者为俊杰,不反抗就消停一会。   “这半个月我撒网的鱼儿都上钩了,我手上又多了几十条人命,禁司大人你还会觉得我幼稚?”   不单单是谢知年开口的语气,那人似乎把他当做小孩子。   沈永羹被这种想法惊讶到,他伸出一只手摩擦着谢知年的嘴唇,看着对方俊美的脸方大,睫毛里面没半点搭理的意思,就纯纯把自己当做空气人,有些时候他真的想看谢知年的哭泣。   他想看那人倒在他身上,泪眼婆娑的模样。   就宛如那天晚上的感觉。   他明白自己做什么再也不能吸引谢知年注意,那人可能是对自己失望透顶,理都不想理彩自己一下,没过多久竟然进入美好的梦乡。   “禁司大人心真大,还睡得着。”   比气人这套,没人比谢知年更熟练,睡的乡气得也只有沈永羹。   月光如水一般泄下,周身的气氛静谧不少。   沈永羹凝望着谢知年的睡颜,他伸出手摩擦着谢知年,并不相信谢知年这戒备别人的人会轻易深睡,他用力地探索着未知的角落,嘴/唇堵住对方的唇,辗转反侧的荒唐驱使着他想占有谢知年,他吸取着对方口腔里面的甜蜜,心脏抑制不住地狂跳。   偷亲被他演到淋漓尽致。   可床上那人不给半点反应。   沈永羹温热的唇里是炽热的呼吸,双腿发软,吮吸着对方的血液。   用牙齿恶意地咬伤谢知年。   他环住谢知年的脖子,不论他怎么索取,仍没得到任何反应,那人也不抗拒他,睡得如同死尸,真的把他当做透明空气人。   作者有话说:   我今天去花市看文了,以后有能力一定要写狗血文,太狗血的欲罢不能。 第77章 不死鸟的病娇禁神司16   如此的沉稳, 美的不可方物。   没给一点反应,却能让人四溅。   “舒服么?”   沈永羹吹了一口气,他撩开谢知年的头发, 伸出舌头舔舐着谢知年的睫毛:“禁司大人你在装睡, 我吻/得你舒服么?”   床榻上的人穿着一袭白衣, 身上的伤口裸/露在外,敞开的衣领遮不住肉/体,谢知年的睫毛轻轻颤抖, 消瘦的下巴里提起来, 没浮现出任何羞耻的神色, 情绪没半点起伏。   “赶鸭子上架。”   谢知年睁开眼,手指慢慢地握紧,显然不满意:“一般。”   “你不觉得你身体比之前越来越熟悉我?”   沈永羹神色戏虐, 他见谢知年不想理自己的样子, 面前的人为什么会觉得羞耻?感到羞耻的是自己,赶着给别人艹, 他恨着谢知年, 但却无时无刻不想被他占有, 拥抱在怀里。   就如同某种上瘾的药品, 他想要吸噬干净。   见对方回复自己一句话, 升起来的火气都散了不少。   谢知年装出无所谓, 任由沈永羹摆布,他睁开双眼, 擦拭掉嘴唇的吻痕:“有时间跟我耗着。”   “不如琢磨琢磨我要对你怎么下手,沈永羹你别再玩火自焚, 我丑话说在前头, 绝境深渊我不会手下留情。”   囚禁这种事, 讲究你情我愿,他不反抗也懒得说话。   你还是真的想对我下手?   就这羞辱你,未来你会把我万箭穿心吗?   谁在玩火自焚?难不成你真的想杀了我?   沈永羹神色愈发深邃,他扯过旁边的被子盖在谢知年身上,谢知年以为他会动手,竟然给自己搭上被子,目光彻夜的寒冷:“你试一试再说,死在你手里倒也不亏,现在榨干我来得及,枕上的亡命鸳鸯倒也不错,我也不介意死在你身下。”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谢知年猝不及防的笑着,他双唇一勾,亲吻的红唇里渗出血液:“你是牡丹花?”   锁骨的地带坑坑洼洼,久违露出毫无防备的笑容。   仿佛在说:别勾引我,我把持不住,会把你一口吃掉。   沈永羹惧怕谢知年笑容,他觉得太过诡异,替谢知年盖上被子后离开:“不是,但是禁司大人我想提醒你来者不拒。”   勾引谢知年是他,看谢知年上钩都他也不舒服。   沈永羹内心矛盾极了,他不知道究竟是谁导致谢知年变成这样?不管哪一种来说,情感的伤痛是他弥补的伤心。   他盖上被子,擦拭着额头的汗水,声音沙哑,手指也稍微用力:“小心得病。”   “忘记了。”   谢知年脸色苍白:“你有病。”   是疯子在嫌弃着自己的身躯。   沈永羹眼神又隐藏着痛苦得神色,他久违没见过谢知年真诚的笑容,记忆里那单纯的少年与自己渐行渐远,他眼神痛苦,看着谢知年说道:“戒指戴好,明天我替你解开封印。”   “我等你找我索命。”   说罢他大步流星地离开房间,迈向阶梯里感觉花蕊一紧。   谢知年闭上眼睛,良久那笑容变得僵硬,他终于闭上眼睛,低下头惨笑一声,用十分疲倦喑哑的声音说道:“不是索命,是替你逆天改命。”   谁能抵得住深爱之人的勾引?他不想看沈永羹为情越陷越深,强烈的呼吸令他耳边一热,惨白脸色是森然,他破功吐出一口血。   他一颗心猛然地跌入海底,浸泡的海水冲刷着大脑,摸着手中的戒指,陷入脑海里的噩梦,这是他人生中第二重要的东西,他会奉献出自己的生命送给戒指的主神,来证明这份伟大的爱。   “希望你永远恨着我。”   谢知年手腕处的皮肤发红,重重地闭上眼睛,声音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凄凉。   希望你永远恨着我。   他已经是被恶灵缠身的人,是想活下去,这一切都是权谋之计。   众人的目光也已经不重要,罪人也好,伟大的神也好,这些都不在乎。   重要的是他会用禁司骨重铸沈永羹失去的骨髓,那根手指头也不会让它残缺。      夜晚笼罩着天空,房间在的萤火虫飞舞。   谢知年感受地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他盯着炮灰的点消失,双眼一避倒在床上,美滋滋地睡了过去,哪里有刚才的深情满满,很快就进入梦乡里面。   【谢知年:这沈行舟爱听墙角,真做起来我不放过他。】   【028:他也是好心的留下来,生怕你出现生命危机,也算是你比较重要的NPC,这次洗白全靠他的加持。】   沈行舟喉咙哽咽走在路上,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男人有泪不轻弹。   谢知年这种人流泪活见鬼。   沈行舟的心脏徒然抖动两下,原来刚刚他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站在窗外看着谢知年,也目睹对方面具下得心如死灰,如他所料这一切都别有苦衷,到底怎么个逆天改命的方法?   为什么又会在当初将沈永羹打入深渊。   又为什么沈永羹凑巧地长出白色翅膀。   难不成真的有逆天改命的存在?不死雀里面成不了神,这种办法真的要置人于死地才行?   沈行舟一万种心思生出来,既然谢知年是爱着自家首领的,为什么又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让沈永羹永远恨着他。   他疑惑丛丛,更不懂情为何物,他只是想接近谢知年,因为对方身上有太多自己未听过的秘密,什么禁司楼和守灵图,这些都是他没了解的。   沈行舟生出一种可怕的想法,他将自己知道对方串联起来成一段故事。   禁司大人性格阴狠无情,不死雀忠心耿耿。   他口中说的沈永羹的背叛是不死雀分支暴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因此生出想杀死不死雀的心,可为了使沈永羹变得更强大,就上演一场断绝的戏码,将那人斩断翅膀,再替那人开白翅膀,自深渊飞升进入荣耀殿堂,来屠杀自己。   剩下的不死雀还是留在哪里,那人在不惜生命代价让沈永羹变强。   这些所谓的恨奠基在强大的谎言里。   谢知年想要沈永羹变强,成为自己的工具,他图什么?图爱一字?   不像他无情无义的作风。   沈行舟左想右想都想不清楚,他尽量忽视胸膛的起伏,因为他并不知道这一次合作到底什么意思,对方又是如何给沈永羹逆天改命,会不会他们都误会谢知年了?   前任的恩怨他一个小辈怎么能明白?   不能妄下定论。   沈行舟压下心里的秘密,这种事情还是守口如瓶好,不确定真相还是别告诉别人。   沈家才是自己的家。   沈行舟再怎么好奇,也明白其中利弊。      三日后。   沈家园林里面最近风云四起,众人都得知要找禁司骨的消息议论纷纷。   “这也太荒唐的,叫我们喊谢知年为禁司大人,笑话,他禁司一族跟死了差不多,不肯出来抛头露面,我前些日子还以为首领不会心慈手软,结果谢知年却过的得如鱼得水。”   “禁司一族都不想认谢知年,我们认他做什么?现禁司骨在绝境深渊,可不在他谢知年身上。”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说是首领想找禁司骨不得以以禁司为尊?”   八卦的人摇头:“这你就不知道了,问下后厨管事的,难道你不认为首领对谢知年有旧情?半个月前,首领亲自下厨熬粥,就是送给谢知年的,两个祖宗之前如胶似漆,我怕我们不能给先辈报仇。”   王座上坐着正把玩戒指的沈永羹,前天他交代下去选拔精英,今日没看到年轻的勇士,反而聚集着老者,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白苍苍的一片。旁边的沈阳北面色凝重扫自家主子。   “你们有什么要事要跟我商讨?”   沈永羹气氛僵持不下,他收起戒指,车辆已停在门口,谢知年已被他送到车上。   大殿上白发苍苍的老者站出来,可谓是高手云集,他没话气息压出来:“首领大人,你不可带谢知年去绝境深渊,咱们不能认贼作父。”   “嗯?”   沈永羹微微挑眉,吐出来的字冰冷:“不带他?”   “带你去?你知道禁司骨在哪?”   老者面露难堪:“我虽然不知,但我知不能和他同流合污,谢知年与我们白翼有天大的仇,我们即使利用他夺取禁司骨,也没必要一路上听从他的命令。”   “我们不能拥护他,他是我们白翼的仇人。”   附和的老者跪下,胡子拉碴地开口:“另外谢知年一日不死,我们这些罪人无法给祖先报仇。”   “谁来替我们偿深渊之痛?”   “还请首领收回奉谢知年为主的指令。”   沈永羹坐在神殿里,他拿着手中卷册,昨天嘴唇咬伤的太狠,他现在还在出血,派人拿了点药膏给谢知年,自己则是随意倒弄两下:“那依照你们的意思。”   “我怎么对他?”   老者几个对视几眼,走出来的老者忐忑不安地开口:“不如首领大人你把谢知年交给我们。”   “这一路上吃点苦头,酷刑伺候,我们定能逼他贡出。”   沈阳北的额头滴落汗水。沈永羹听完过后,他冷硬开口:“你们小看他。”   “我没用过折磨的手段么?他走过的路比你们吃的盐还要多,一般的酷刑对他而言,无疑是不痛不痒。”   老者不肯放弃:“有个地方定能恐吓住谢知年,相传他被关在禁司楼有三百多天,从此以后患上黑暗恐惧症,我们去绝境深渊会路过中心地带禁司楼,不如把他关在那里三天三夜。”   “待他招供,再打伤他,扔进禁司楼里喂鬼。”   沈阳北的耳朵滴血,大殿里面的玻璃出现裂痕,老者滔滔不绝地继续开口:“恶灵吃恶人,天下第一绝配。”   作者有话说:   沈阳北:叔叔们,你们踩雷了。 第78章 不死鸟的病娇禁神司17   “我们就不信这禁司楼不能逼他屈打成招, 他前些日子冲破结界,恶灵已缠身,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以暴制暴, 定能达到我们想要的目的。”   老者纷纷狞笑, 以肉偿肉,以血偿血,白色的头发被风吹得乱舞, 他们无不把沈永羹心软刻在脸上, 沈永羹是他们的祖宗不错, 容貌却比他们个个都年轻,心里若不是忌惮,白翼首领的宝座易人。   活的太久越活越糊涂, 俘虏审问也做不好了?   老者们蠢蠢欲动, 他们跪在地上:“首领大人,意见如何?”   终归是要沈永羹表态, 他们不认为沈永羹为所谓的爱灭亲人。   沈永羹猜出众人的心思, 他手指把玩着戒指, 不想磨蹭太久, 冲着的阳光绚烂无比, 冷硬道:“关起来, 我们跟之前冷血无情的他有什么区别?”   这一出很明显不同意老者的做法。   禁司楼那种地方去一次就够了,去第二次要人命。   老者脸色惊变, 眼皮子晃过蜈蚣般的邪恶,炸开偌长的黑线:“首领您难不成要我们认贼作父?一路上好生伺候着谢知年, 等找到禁司骨还把禁司一族接出来, 好气地招待?”   沈阳北察觉不妙, 拦住说话的老者:“力云大人,首领大人自有他的意思。”   “我和首领大人讲话,你个小小秘书插什么罪?”   老者面色铁青,继续追问:“首领大人我们不死雀蒙受的屈辱不能轻而了之,您立谢知年为禁司大人还请慎重考虑,我们坚决不同意在拿到后恢复禁司制度,禁司一族就应该扔进深渊里。”   难怪三十年也只混到震司,这么没有眼力见。   沈阳北衣领跨下,他冷的双唇禁眯。   沈永羹的气息已席卷大殿堂,沈阳北也没阻拦劝架的意思,他安静地呆在旁边。   “谁不同意?”   茫茫天地传来冷不丁的声音。   沈永羹戴上戒指,他站起身,为了旅途方便,穿得是黑色披肩,用作来当风沙的。此时和座位后的万人伏尸图融入一起,侧面的轮廓大半被黑暗取代:“站出来。”   “分为两边,左边同意。”   沈阳北不难听出沈永羹话外之音,依照自家首领不爱解释说出一长串,已在震怒的边缘,说到底这也是两个人的仇恨,牵扯出一大家子也够人生气。   更何况谢知年还在等着沈永羹。   他心里也有点不认同沈永羹做法,但还是听从沈永羹的指令。   老者吃瘪地堵着气,站在左边,按照分队而投票。   其他议论者捏了把冷汗,纹丝不动。   “我看只有力云大人不同意,你是铁了心地跟本首领作对?”沈永羹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他踩着黑色靴子走下宝座,扫过在场白发苍苍的老者:“似乎你孤立无援,不满我的指令。”   老者瞪大双眼,不顾一切回头看,果然空荡荡的:“什么?怎么可能?”   “巧云你昨天不是说跟我一起反对?”   被叫做巧云的老者恨不得找个地方转进去,面对沈永羹饶有兴趣的目光,吓得扑通跪倒在地:“我昨天回去想了很久,首领大人的做法没太大偏颇,我们也需要禁司给我们提供灵力。”   老者红着脖子,颤颤抖抖开口,气不打一处来:“你出卖我?”   巧云:“我们也要懂得变通。”   老者上去撕扯胡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简直要气死我。”   沈永羹轻声地笑了一声,老者们的后背发凉。   谁能知道这阴晴不定的主子分队做什么,分成两对看那边不瞬间通通杀光。在至高无上的强者面前,谁还敢反对强者的一言一行,怕是脑袋挂在脖子上,一秒之内就能松懈下来。   沈永羹给了个眼神给沈阳北,戴上戒指,换上手套,离开殿:“好自为之。”   接下来就交给沈阳北的处理,沈家园林他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身为心腹的沈阳北自然懂起沈永羹的命令,他毕恭毕敬地走过去:“力云大人请跟我来。”   阴冷的狂风敲打着宫殿的窗户,自沈永羹离开后,殿堂里面的玻璃碎成渣子。老者们痛苦地捂住耳朵,反对的那人已吓得不能动:对方是接近神明的人,神不能被亵渎。   沈永羹指令应当成信仰,力云这次碰到钉子未来诸事恐怕不顺。      沈家园林外面。   越野车排排成三角形,车上的谢知年正闭着眼睛休息,他似乎有点难受,脸色全是红晕,耳朵后面滴出血,面色苍白,即管这三个月也接受到不少知识,但坐在车子上还是不习惯。   他以前可以骑在沈永羹身上翱翔的,很难接受现代化的东西。   沈永羹称得上是占地为王,找个村子修出宫殿,保留着他们之前居住的建筑,要真是高楼大厦汽车也怕不适应,更不能像之前那样飞在天空,因为被别人看见拿去做实验是一场恶战。   隐姓埋名,忍辱负重。谢知年不难理解,他擦拭着面前的虚汗,掠过手背皮肤灼伤的炽热。   【028:宿主你是不想出力吧?】   【谢知年:不是,你看我的表情多难受,多不舒服,我要睡两觉才能战斗。】   【028:我看你还在擦刀。】   【谢知年:表现得再狠一点,让他更恨我一点。】   谢知年擦拭着手里的血刃,他靠在窗户边,等待着磨蹭的沈永羹。   这会是他最后陪沈永羹的路程,那双目光里充满着释然。   一意孤行。   坐在另辆车的沈行舟收进眼底,他眸色闪动,观察着谢知年的表情。却被一道锋利的目光打回去,黑色的背影挡住车辆径直地坐在谢知年的右边,那人的侧脸勉强维持着笑意。   沈永羹坐进去,处理好老者的事便出来,他靠在谢知年旁边,垂在左侧的手握紧。   对方认真的擦拭着手里的刀,不给他半点好脸色,和昨天一样。   沈永羹坐进去,谢知年没半点反应。   “禁司大人,不感谢我带你离开牢笼?”   谢知年不想和沈永羹说话,说的太多担心自己以后无法离开,仔细地擦拭着归还得血刃。   “你想杀我也不用操之过急。”   沈永羹眼中露出受伤的神色,他拿过谢知年的刀,慢慢地收走谢知年手里的抹布:“在外面你我还是契约关系,表现太僵硬,别人戳破我们没合作的关系,你叫我怎么名正言顺踩你上位?”   你现已经名正言顺踩我上位。   谢知年讽刺地勾着嘴唇,他中间隐形着红线,这小兔崽子会算计,他的封印只解开三层,再禁司骨拿到后全解。   “我想很快就不是契约关系了。”   他说这话的很平静,抽出沈永羹的抹布,脸色出现烦躁不安。   “你要去跟别人缔结契约?”   沈永羹做不到放任谢知年离开,安慰自己受伤的心,他假意地捂着自己的胸口:“我不生气的,你也没惹怒我的必要,除了我,你还能找别人缔结契约,谁能不计前嫌地跟你私定终身。”   “你以后就在我手下做事的话,我还是称你为禁司大人,给你同样的待遇。”   谢知年抬着眸子,他凝望着沈永羹,语气坚决:“你不计前嫌。”   “我小气的很。”   “禁司大人是小肚鸡肠?我昨天觉得你得心是不是也在我这里?”   沈永羹贴近谢知年的耳朵,轻声地笑出声,他却盯着不远处的沈行舟,表情也不如昨天的冰冷,似乎觉得谢知年有点可爱,登上这辆车他们两个都是合作伙伴,嘴边里面笑的灿烂:“再说刀子生不生锈,得看那人的脖子细不细,血脉粗不粗。”   “你量量我的脖子,粗不粗,细不细。”   是自己自作多情。   这种感觉还真的不甘心,一点都不舒服,凭什么在得到荣耀后就会失去你,这两点沈永羹都要要,对不起自己的是谢知年,凭什么那人能全身而退?爱情太深的就会受伤。   谢知年只是闭上眼睛,睁开眼更加冷漠,放下手里刀:“跳梁小丑。”   自己是你的跳梁小丑,小丑也有在努力的逗你开心。   不痛不痒。   沈永羹习惯恶言恶语,也不会受伤:“禁司大人小孩子胡乱说话。”   “你今天格外的幼稚,舍不得我给你准备的婚房?”   谢知年沉默不言,转过头,继续看着窗外的风景。   沈永羹面色如寒霜,他也没继续开口,见谢知年的面色红斥,默默地打开窗户透风,握紧手里的水杯替谢知年解热,手里的热水逐渐冷却,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谢知年面容上,他也不知道自己这趟能不能挺过来。   长生不老的怪物也惧怕未知的事情。   绝境深渊那地方自己不能小瞧,这一趟是生是死不知道。   窗外正不停倒退的风景充满感伤,那些树木互相拍打着彼此,似乎在叫着他不要走,似乎又在说你不能带他离开这里,因为你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保护他,万一那人丢了性命。   万一你丢了性命呢?   他死在谢知年手里也算是种幸福,此生也没遗憾地死去。   沈永羹见谢知年良久不说话,浑身散发拒绝沟通的信息,他望着黑沉沉的天空,发现谢知年已经在睡觉了,他搭上自己带来的被子,胸口包里藏着的红纱明显升高很多。   是不是恶灵缠身,你的灵魂越来越弱了?   你想杀我等大局已定,我一定会提着人头给你。   月光悄无声息地爬出,城市的光辉照亮世界。   沈永羹心里还是不忍心背叛谢知年,他目光移到谢知年温柔的发丝,肉/体凡胎知道疼痛的知觉,他神色不定地凝望着睡过去的人,挣扎很久开口:“少主人。”   他脸颊到嘴唇看不到一丝血色,长时间的凝望,血丝浮动:“你爱过我吗?”   作者有话说:   少主人,这个称呼再也没有唤回单纯的少年。   这一刀来的很快。   沈永羹:你要人头我给你,待我完成不死雀飞升。   番外我都想好怎么写了,回到他们的童年,无人救他。 第79章 不死鸟的病娇禁神司18   沈永羹望着昏迷中的人, 眼见谢知年皱起来的眉毛,他透过不见天日的乌云,好久都没有心平气和跟谢知年说过话, 自那人历练成功, 也没人再叫他少主人, 他指尖点在谢知年的眉心,在旅途中睡不着就替谢知年输入着灵力。   “再看一眼。”   司机被沈永羹那双血红的眼睛盯着,自觉地手抖, 随时准备抽出方向盘跑路。   “我挖掉你的眼睛。”   沈永羹脸色阴鸷, 司机把后视镜框拉下, 胆战心惊地收回视线。   后视镜里的男人冷冰冰的侧脸,他不喜欢别人看谢知年的眼神,这是他照顾万年保护的身体。   谢知年额头很滚烫, 灵魂之海越出来的悸动, 紧紧地抿着嘴唇,陷入什么噩梦之中。   那股心酸和不安淹没黑夜。   沈永羹心脏骤然地提到嗓子眼, 果不其然, 因为自己随口的一句话就能使谢知年陷入噩梦, 不是说所有的东西都不能牵动你的心, 噩梦也算是你在乎我的表现, 又何必对我恶语相向。   单凭一句少主人。   你的灵魂之海叫嚣着难受的滋味。   这摸多年过去了, 你还是忘不掉我们的曾经。   沈永羹用手指点在谢知年眉心,陷入灵魂之海的牵动里, 密密麻麻地疼痛蔓延上脑海,自嘲地开口:“在梦里你也要讨厌我, 避之不及。”   他搜索一圈后没有发现感情的起伏, 谢知年梦境不是他能触碰的。   他话音刚落, 又抽回手,口鼻里面的悲伤逆流成河,沉重地闭眼。   这一路上,谢知年也是不情不愿跟着他来,睡着了,就不必去打扰他。   沈永羹盯着被谢知年握紧手里的刀刺瞎,他抑制不住的酸涩红了眼眶,承认是自己幼稚,还喜欢着谢知年,还在怀念谢知年骗他的时光,许多事情以前觉得太古怪,断掉翅膀的背叛没半点铺垫。   断掉自己的翅膀,来一句你不会死?   前面开车的司机默默低头,他不敢再吃两人的瓜,认真捏着方向盘。城市的夜空里还算安静,待到抵达离绝境深渊前面的城市已是凌晨四点,轮胎压爆的马路的音响刺耳。   “开慢点。”   沈永羹眸子挂着露珠,不知道想到什么,蜷着手指。他护住谢知年额头。   绝境深渊的路坑坑洼洼,越往山上行驶越来越陡峭。   快要抵达绝境深渊的常驻旅馆,沈永羹心脏隐隐不安,那股不安强大起来。   在沈永羹移开身后三十分钟,他突然觉得肩膀一重,却也没有再移开脖子,脸色阴沉不定,金色的头发挠着他的脖子,他回头头怀里的人的眉头紧皱着。   【028:你在打感情牌。】   【谢知年:谁能拒绝睡梦里的名字?】   谢知年靠在沈永羹的肩膀,一路上听着黑化值播报,觉得沈永羹是精分,黑化值跟坐过山车又跌又涨。   吃了不少苦头。   深睡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沈永羹明白谢知年坐车不习惯,他伸出手,抚平谢知年紧皱着的眉毛,那人的眼睫毛里挂着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他感受到谢知年的害怕和恐惧,却又不清楚什么令高高在上的禁司大人也会流出眼泪?   你也会害怕。禁司大人。   沈永羹目睹谢知年灵魂里最脆弱的一面,谢知年嘴巴一张一闭,他怀着忐忑地心情凑了过去,点燃的烟火绽放在两人中间:“哥哥。”   这句话哥哥叫到心坎里面。   他什么都没做,保持愣住的姿态,某种悄无声息地东西进入他嗓子又呼之即出。   谢知年声音太微弱,一如既往,是童年渺小无能的那个他,他紧紧地靠着沈永羹肩膀,初见的第二倾心,噩梦指向禁司楼的关押。   绝境全是对方的伤心地,做噩梦梦见关押很正常。   原来你还记得我称你为少主人,你唤我哥哥的故事。   沈永羹神色凝重看着怀中人苍白如纸的脸。   四舍五入也等同于你心里有我。沈永羹溢满喉咙的悲伤露出,他偏过头,看不清神情。谢知年靠在他的肩膀上,喝入递过去的水,唇色里面的弱光透露着满足,那轻轻颤抖的睫毛拍动:“永羹,别抛弃我。”   “你回头看我在。”   不同方才声音,宛如积雪的厚重,哥哥到永羹,平等到利用。   回头看你在?   谢知年:“我一直在。”   自己是谢知年活在世界上唯一认识的人吧,他们认识也想互相杀掉对方。   和谢知年得到永生,世界也不是那么无趣。   沈永羹白色的长发散出,他不安反而放下,动摇复仇的心情,容貌阴冷,和恶魔融合。跟半点恐怖的词语不搭边,出其的温柔,他是别人口中的毒蛇,却从未害过自己的农夫。   梦里下意识的话不是真话。   他想不到怎么让谢知年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因为他们有很多账还未算。   若不是谢知年鼻息打在脖子上,显然是一具尸体。   沈永羹接着谢知年吐出来的水,冲泡药喂谢知年喝下后,待车子停靠在旅馆面前,他抱着睡梦中的谢知年下车,安静地在谢知年的房间呆了一夜,出来的时候露水已布满旅馆。   他眼中不露深色地盯着客厅中的沈行舟。   那张脸蛋自然又光滑,与谢知年缔结契约也不尽然。   谢知年发了疯的想离开自己,他发了疯的想操控一切。   嫉妒的要失去理智。   谢知年不是一次两次把目光分给沈行舟,工厂那里的威胁历历在目。   沈永羹转动着手里的戒指,他带好自己的蕾丝手套,那里昨天被小猫弄破洞,他悄无声息地走下去,角度显得他的双腿修长,身体线条说不出的瘦削分明,径直地坐在旅馆的正厅。   他端起小米粥,抿了一口,饶有兴趣,没上前阻止。   “年轻人,我看你们带着装备,是准备去上面探险吗?”   老板娘搬动着货物:“我劝你们的车子不要再往上面开了,也不要拿着拐杖往上面走。”   她把货物搬上货台,忧心忡忡冲着沈行舟开口:“很危险的。”   沈行舟也不知道想到自己的母亲,竟主动帮人搬货,站在柜台前打听着情况。   “听我一句劝。”   旅馆的老板娘接着打着算盘,足足地盯着沈行舟三分钟,粉色的眼睛露出暗光:“上面有个叫绝境深渊的地方,那地方吃人不吐骨头,我看你这么年轻,也别去冒险,我梅春在这里做了三十年的生意,就没见有人从上面活着下来的,你说你长这么帅,谁也不想英年早命?”   “前些日子我旅馆的生意好得很,结果去了上面的人没一个下来结账,你们一伙安心地住几天赶紧离开吧。”   老板娘心疼地收着账本,做旅馆生意地大多数都热情好客。   沈行舟穿着白色寸衣,抓住关键的点:“我们可以先结,再帮你弥补损失。”   “这几日我们在家里收到消息,赶到这里,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把他们的尸体带出去。”   老板娘还想说什么话,却被沈永羹目光里打断,她赶忙递出去:“这里。”   那个就是昨天叫首领那人的男人?   老板娘也觉得奇怪,她刚接受这家旅馆多少年,板凳捂热便遇到怪人。首领大人能有警卫的官大?但看着沈永羹气势还真像当官的,他们说的首领大人也正合适。土皇帝也得看容貌。   之前信任首领大人的称呼三十。   自楼梯口下来的男子令她失神,信任度高达百分之百。   真的有尊卑贵贱存在。   楼梯口的男子穿着白色袍子,腰间束着金环,看起来身份比首领大人还要尊贵。   完全是另个世纪的着穿,比电视剧里的仙尊还要好看。   老板娘陷入狭长的眸子里,男子容貌比沈行舟还要惊艳,却冷冷地避开她的目光。金环勾勒着那人纤细的腰间,径直地落在黑袍首领面前,他们两个侧面非常优越,鼻尖对着鼻尖,嗅到硝烟的味道。   “禁司大人醒了,做的梦可美好?”   沈永羹见谢知年清醒,他手里缓缓倒了粥,二话不说地递给谢知年。   第一杯小米粥是禁司大人的标配。   【028:目标人物黑化值六十。】   【028:你梦中叫他的名字,已经在怀疑你是对他有爱的,沈永羹纠结点在你到底能不能为深渊而爱,这一次想必对他而言是有去无回。】   谢知年听着系统028的禀告,他将匕首放在桌面,接过对方的小米粥,喝出来不咸不淡,昨夜昏睡记不清楚,他喉咙里却嗅着糖的滋味,眷恋这窗外的风景:“不劳你关心。”   沈永羹不笑,揉了揉腰,装作吃疼:“有道是贵人多忘事,你提着裤子就不认账,你睡的可死,不疼,是我扶你进房的。”   进房干了什么,他就不说。   他说这话两人好似发生要命的关系。   “那我要谢谢你?”   谢知年知道沈永羹嘴里吐不出象牙,拆穿对方的把戏开口:“多久动身?”   公事公办的态度,没昨天的连绵。沈永羹眉心一狠,他右手端着茶水,漆黑的双眸不喜言笑,神色冰冷地看着递过账单的沈行舟:“那要看鱼儿煮得怎么样了,我们收网能得到多少收获。”   “收获满满,乘热打铁呗。”   他昨天护着谢知年睡了一夜,胳膊还在发酸,故意露出白皙的脖子被头发戳出粉色的红痕。   假象之爱。   沈行舟递过名单,他见沈永羹的红痕,害怕地盯着谢知年。   不难想到昨天的战况怎么样,两个人真像新婚夫妇暧昧无比。   “首领名单在这里。”沈行舟递过去账单,也不再两个人之中碍眼。   “嗯。”沈永羹接过。   名单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门姓,其中没一个谢姓,姓沈的也挺多,不止是白翼想得到禁司骨,衷心的黑翼也想称王。   看来散播出去的消息挺有用。   “有点意思。”   沈永羹拉上衣领,双手递出去手里的本子,手中凝聚着一团黑色的雾气:“大人,你最忠诚的勇士都背叛你了,沈李罪现是黑翼首领的心腹,却我拥护你为主时,偷偷来绝境深渊寻找禁司骨。”   “你觉得他找到禁司骨是准备交给你还是他首领?”   蠢货才能让出口中的粮食。谢知年接过名单,听着老板娘说未归的话,翻看竟有一百多页,每页都有十多个名字,他匕首在震动:“你弄的?”   他替自己默哀,沈永羹面色不改,人命儿戏。   沈永羹接过名单:“你觉得谁获利最大就是谁。”   “要怪就怪他们太贪心。”   沈永羹见埋下的伏笔生效,他脸上浮现得逞的笑意,捂着自己的嘴巴笑出声音:“黑翼还没有对你衷心,表面的家伙罢了,也有大人您的功劳。”   “我借用你的字迹引来这上千人,是为了替我们开路。绝境深渊不同往日,吸收着日月的精华,没点人/肉炸弹我们进不去,他们定是闯过露骨树林。”   不死也得脱层皮,喂了里面的恶灵。   谢知年听到自己的字迹不淡定:“你栽赃嫁祸?”   沈永羹大方承认:“是我。”   谢知年拍着桌子,他匕首掉落在地,真气得发呛,禁司骨要博爱天下的灵魂,而不是手染血腥:“我们之间的事,秘密行动就可以。”   “为什么牵扯进来这么多人?这样做对你也是种损失,你想号令天下第一件事就是公开公正。”   沈永羹周身释放着威压,他见谢知年眉心的担忧,连忙拉着谢知年坐下来:“请君入瓮,我可没拿刀架在他们脖子上。”   “你是我的禁司大人,我忠诚钟爱的人,记住我们的关系,是同一条绳子的蚂蚱,只有我能帮你拿到你想要的,在外面你不能对我发火,不然我可要当众证明我们和谐的关系。”   谢知年冷笑一声,终于没说什么,隐忍不发言:“你这样做,传了出去。”   “我替你背锅还好,你的位置迟早得遭别人诟病。”   “说一个杀一个。”   谢知年没说话,卸下去的阴冷:“不自量力。”   “我有能力杀了他们。”   沈永羹被谢知年赤红双眼一盯,他见对方意外替自己的考虑,拿着手里的勺子挖了一汤,吹了吹递给谢知年,亲口喂禁谢知年的嘴巴,他温柔地擦掉对方嘴巴多余的饭粒:“大人,记住这一招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只利用你这一次,抵过你之前利用我的。”   作者有话说:   司机:我认真开车,你变身,吓死宝宝。   老板娘:你吓死了,我更吓死了。   沈永羹:闭嘴。 第80章 不死鸟的病娇禁神司19   可不等谢知年回答, 沈永羹用勺子堵住谢知年的嘴巴,他吹散米粥的热气,低声吟吟笑道:“你心里一定认为不欠我, 也没有利用我, 毕竟我是你可有可无的人。是我自己愚蠢相信你, 你斩断翅膀将我扔下深渊,你那么肯定这一次也能做到。”   “斩断别人的成功路,拿回禁司骨为我所用, 我也替你解开封印, 我们正式比一场, 就不跟我在这里绕圈子吧?”   他声音嘶哑无比,窗外天气阴沉,嘴唇抿成一根薄薄的线。沈永羹要得到谢知年肯定的答案, 他一定要见到禁司骨, 心疼弥漫双眸,他亲口说出来自己愚蠢, 似乎准备放下这段感情。   绝境深渊不会是他们任何一个葬身基地, 沈永羹护不住的人也要护住。   “我答应你禁司骨归你。”   谢知年黑白分明的眼睛蕴含着暗光, 他喝下递过来的粥, 胸口处的恶灵咆哮, 他怔怔地看着沈永羹, 吐出四个字:“合作愉快。”   “但我警告你,背多了无辜的人命, 良心不踏实,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找你报仇的会在你后来权利滔天的时接踵而至。”   沈永羹不知道是错觉, 他感到谢知年爱意停留在自己眼眶里。窗外的山林摇摇欲坠, 高处着冒着岩浆,他得到这几句话就无比安心,像是想起了什么,强烈的锋芒往外泄。   同意的这么干脆,不会是有诈?   这样的局势是明明是对你不利,一口咬定下来不辩解很奇怪。跟着自己冒险,谢知年受到胁迫也要表现出狠绝,他却觉得谢知年失去本身的攻击性,一定是多了一点羁绊。   那一点羁绊是自己,你还关心着自己?   沈永羹端起茶水,他想问谢知年心里觉得踏实,正欲开口,前来禀的黑翼开口:“首领和禁司大人,等你们用完饭,我们可以出发了。”   “我们昨夜派人侦查过,绝境深渊设置有日月结界,现在是早晨九点,交辉错乱之时,我们一行人可以打开结界去,这是最佳的时机,晚一点只怕是结界支撑不住压力。”   谢知年眸色微暗,他临走的时候未设置结界,哪里冒出来的结界?   028回答:系统移动修复的。   沈永羹听后点头,瞳孔幽深,放下米粥:“通知沈阳北,拦住白翼的人,留几个人在外面守着,这一次少不了一场恶战,让黑翼撑住半月,半月后我们等人未出,沈阳北就是你们下一任的首领大人。”   不死雀点头:“我这就交代下去,首领大人我们在外等你。”   多少人害怕绝境深渊这地方?   那里比悬崖还要危险,上万年无人居住变成植物的天堂,里面各种奇虫随处可见,特别是坐落在中心的禁司楼爬满藤蔓,见过的人都进入地下长眠。   为什么心里的不安又上来了?   沈永羹心神不定,席卷而来的黑暗吞并天空,他替谢知年搭上衣袍,手指里的灵光倏然划过,竟然不知轻重地捏着谢知年:“禁司大人可记得自己把禁司骨大概放在哪里了?”   绝境深渊有分为四方出口,四方出口都有森林。   他麻痹自己应该没什么问题,他们就去一个来回,能出什么问题。   谢知年眼色冷淡,挑眉不置可否,在沉默片刻告诉沈永羹:“怕出意外?”   “我有意跟你合作,南宫殿,顺利穿过南边森林的殿。”   南宫殿正是沈永羹和谢知年完婚的地带,也是最靠近深渊的地带。虽然说是个宫殿,但无任何建筑物,只有敞得圆柱和一青铜石碑,而青铜石碑上正刻着禁司第一次飞出深渊的日子,换回话来说就是刻着禁司的荣耀历史。   最辉煌的事迹应该搭上最值得的宝贝,禁司骨又是神明大人的脊背骨。   谢知年封位的时,听取禁司的建议,安置禁司骨,也多次在那里举办仪式。   沈永羹觉得谢知年把禁司骨放在那里合理,他没想到会放在南宫殿,外人都知道的禁司寝宫,狐疑道:“放那么明显的地方,你不怕别人找到禁司骨?”   “我的字典里没有输和怕二字。”   谢知年觉得自己应该是低估绝境深渊,他捡起地面的匕首,擦拭着上面的灰尘,紧紧地绑在腰间,抬着头出去,盯着沈永羹开口:“南宫殿门认主,乃是用的是我祖先的骨灰所切成,非禁司接管人和与我缔结契约的人不得入内。”   “一般人踏上那块地,会被拉进地狱,不死也得脱层皮,它比我还要怕生也忌生,而且是唯一通往深渊的苦口,昔日神明背叛贬我禁司一族,禁司一族何不贬背叛者?”   果真是谢千鹤的儿子,这方法许是谢千鹤临终交代过的。   难道曾经掉入深渊的不死雀,是因为背叛你私自来殿门?   沈永羹与谢知年喜结连理,说到底也并不受待见。谢知年清楚不死雀的秘密,有提供专门册子的暗者,而不死雀禁止接触禁司历史,这也是他第一次听说南宫殿背后的秘密。   他压下心中的种种困惑,眼中的戾气消散很多:“禁司大人的寝宫别有玄机,这样一来,私自擅闯的人都会掉进深渊。”   “你闯进去没事。”   谢知年出门,真话也当假话说,刹那间那里的风水厚重:“我不要你命。”   沈永羹胸口心软徒然熄灭,既震惊又怀疑:“以物易物,我给你想要的,你不准备杀我了?那你想要什么?”   他修长的身影靠在门边,他跟着谢知年出门,抬门正对着谢知年视线,那人面色苍白,松软几分,领口处挂着自己的黑袍,在天空淡淡的阴影里,轮廓显得格外清楚。   “你已给了我想要的。”   谢知年神色间的阴冷消失,他勾着嘴角,脸色冰冷而苍白:“我再要你这条命,你的命对我而言微不足道,一条狗我能杀了它?”   是吧?   微不足道,可有为什么心这么痛?是在可怜自己苟且偷生。   沈永羹眉心钝痛,眼底压抑着痛苦:“禁司大人,刀子嘴刀腐心,身体却很诚实,你表情似乎看起来挺伤心的,昨天做梦都在唤我的名字又怎么说是微不足道,我总觉得我们之间还在隐瞒着什么?”   他面色不改,身体不自觉地凑近谢知年:“禁司大人,你现在告诉我,我严查不怠还来得及。”   谢知年:“说出来愿望不就不灵了?”   沈永羹嘴角露出讥讽的笑容:“总比欲盖弥彰的好。”   谢知年穿着禁司服饰,掩盖不住情绪,表现出痛苦忍耐的神色,回想起昨天夜里的梦境,他僵硬地开口,万千情绪归结归结成一路:“你心里应该有底,自掉身价地问同堂的问题。”   他转头看着沈永羹:“反正你记住,我从现在起不会害你。”   “掉进深渊,粉身碎骨,至少我不会让你死。”   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让你成为神明,也不会利用为我而做的报复你。   这句话第三次听见谢知年说:沈永羹不会死。   谢知年侧脸到眼睛形成水光,血液包裹着的骨头发寒,难以收起自己的光芒。   “禁司大人怎么确定,打感情牌么?”   沈永羹被谢知年浓烈的情绪吸入进去,他看着谢知年表情,想起昨天的梦境:“若是体内的恶灵驱使你来欺骗我,你完全不用担心我会抛弃你,要活着大家一起活着。”   “要死我们也一起死。”   他们的对话和那天高度重合,自己活着你也一定要活着。   “你这样岂不是更容易引起我怀疑?”   谢知年眼神松动,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便沉默没说话。   他这么卑劣的人,谁愿意跟着自己死?   那人真的喜欢自己么?褪去身上的重凶气为沈永羹沉沦,他又该不该相信这利用他心软捅自己一刀的人?   “你怀疑与否,与我无关。”   谢知年缠绕不散的冰冷,他也为刚才的动情做出解释。   为什么又要来说这些话让自己动恻隐之心,那样的话也太可笑了,自己昨天听到的声音不是假的,你到底有多少个哥哥,这是世间唯一能让你称哥哥的也只有我。   你一味地给我选择,经过我的同意了。   你清楚你每说一句话都会令我难受万分,还是说出来且不说清楚,我宁愿你编造一个完美的谎言出来,也不想你编造半途而废。   “与你无关,与我有关。”   沈永羹目光复杂:“这一趟很危险,我总得说说自己的遗言,你不在乎我为你做的一切,我不追究,谢知年,我有时真希望爱上我的那人是你,你也能体验我得疼痛。”   谢知年偏过头,避开沈永羹视线。   他不爱任何人。   沈永羹半夜痛得魂飞魄散,他搂着谢知年多么想回到重前:“我多想趁你睡着杀了你,你可知为什么我下不手?因为我的心看着你伤痕累累,它会痛,若其他不死雀背叛你,你为何要把我扯进去,不死雀和禁司成为天敌,谁对谁错?”   “我沈永羹无愧于天地,对得起你亦对得起副禁司之称。”   谢知年站在乌云之下,不死雀已经在旁边等待:“你确定你对得起我?”   沈永羹手指僵硬片刻,无力的苍白贴在脸上:“舍得说了。”   “我哪里对不起你。”   谢知年索性先开个刀,他喉咙里挤出一句,眉眼的阴鸷重叠:“不死雀暴动,没你在后推波助澜,我想不到第二个人能引发暴动。”   理由不过关,他们那么深爱怎么能背叛?   沈永羹:“所以你是因为当年那场无端的闹剧误会我,你推我下去也是自我保护,外面的谣传你真的也信?你看到我的真心,我们青梅竹马,一同长大,我和你在一起七年。”   他眸光闪动,凝结着翅膀,体内的黑气笼罩着身躯,他白色的翅膀挂着白色的羽毛,挣扎地喘息两声,白色的头发拖在地面。   “看到了又如何?七年弹指一瞬间。”   谢知年静静地看着他,眼中仿佛不忍,自己推你下去是为了神明的飞升,凌冽的寒风卷起来,他必须要更加绝情:“你自己不也很享受权利带来的快捷?囚禁别人,将人踩在脚底下。”   “禁司大人有权利,不死雀也有权利,我们都为权利争斗,小鱼吃大鱼,从一开始不死雀就不是我们禁司最忠诚的勇士,他是我们禁司的仇人,换做其他禁司,下下一代,也会除掉眼中钉。”   “当恶人的是我,结局悲惨的恰好是我们。”   只不过我不狠,对你念念不忘心软了,让你活了上万年。   伪装深情面具一带,谢知年眼里的不舍消散,正准备要离开。   沈永羹拉着谢知年的手,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蹲下身子,释放出来的寒意冻的骨头咔嚓断开,他眸中的赤色愈深:“上来。”   “你打算走去结界?耽误时间,刚才的话我充耳不闻。”   作者有话说:   埋刀,刀前的一酒。   存刀的第一天。   沈永羹:我不相信宿命,那样我宁愿不听。 第81章 不死鸟的病娇禁神司20   还是你自己心软了, 真的是给了甜头就上当。   谢知年出神地盯着沈永羹,内心的恶意涌上来,沈永羹雪白的翅膀散发着金光, 他又仿佛自嘲的笑着, 语气不稳地开口:“你不怪我了?我斩断你的翅膀把你扔进深渊。”   “这不像你沈永羹。”   他眼前都一片黑暗, 站在他角度而言,他生下来就得背负众人的使命,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初代禁司, 那胸口处邪恶的种子在迅速生根发芽, 在禁司楼无人救他的噩梦重演。   “禁司大人认为我是什么样?”   沈永羹此刻脸色乌云密布:“我和你计较得失, 盘算着胜负。”   “我现跟拼个你死我活不就让别人占了便宜?”   沈永羹呼吸停滞,脑袋敲响鼓钟:“我恨禁司大人也无济于事,现在不是你发呆的时候, 你说是历代禁司的选择, 不是我们面临就是其他人,这倘若是你禁司一族的命。”   “我不死雀只有听天由命。”   他根据谢知年话语推测出来, 见谢知年没反应, 面色沉痛, 展开的翅膀扑腾着, 停滞在胸口的血液齐刷刷的漫布四肢百骸, 鼻尖的呼吸滚烫如岩浆:“再说合作人也要拿出合作的态度, 之前的真相,我们回去慢慢理, 绝境深渊的账也慢慢算。”   死鸭子嘴硬,承认自己心软其实不是坏毛病。   谢知年听到这里, 喉咙哽咽一下, 终于轻笑两声。   他就说沈永羹没这么容易上当, 不然这任务完成太简单也没乐趣,沈永羹是典型得不见黄河不死心,得拿出真材实料。   “上来。”   沈永羹虔诚地蹲下身子,谢知年笑声中的绝望和悲哀让他无法释怀,他们像万年前那样:谢知年靠在沈永羹的背上,沈永羹载着谢知年在天空中遨游飞翔,可两人已经叛心。   “沈永羹。”   谢知年搭在沈永羹肩膀上,腾空而起的灵光高飞,难得心里愧疚上来:“你可曾后悔遇见我?”   天空湛蓝,旅馆的房屋越来越远。   沈永羹神色冷却,不以为意,耳膜里面嗡嗡作响:“失去我这一枚棋子,没帮你达成荣耀的大业,更后悔的是你吧?我闯进祠堂是你给了我贡果,我后悔的是不该对你提出使命。”   “你自私一点,是不是结局不同?可你是禁司大人,你无情无义。”   “这么说是口是心非的话。”   沈永羹很少露出脆弱的姿态,他夹杂着几份挽救不了的可惜:“我后悔。”   “非常后悔遇见祠堂的你,遇见历练成功的你,我也不用怀念我们点滴。”   后悔这两个字从谢知年不容易,他说不出话,视线若有若无地移开。   沈永羹为自己童年的一见钟情付出惨痛的代价,他发红的眼睛里面偏执而疯狂,死死的咬紧牙关:命中注定他们两人分割不开,遇见历练成功的谢知年,他也会保护那人的天真烂漫。   后悔了么?   谢知年曾把沈永羹当成自己的光,他自私透顶,忘不掉沈永羹拉着他的手的模样,如今坚定的沈永羹也会舍弃自己:“这一次我不会让你难过。”   他一次次的杀意来自于心中的执念。   他会帮沈永羹逆天改命,结束漫长的等待:互相伤害,互相折磨,至死不休。   “那禁司大人我便翘首以待。”   沈永羹在旅馆多呆一秒心脏不由自主地抽离,他脑海已经乱了,不知道该不该选择谢知年,听出谢知年若有若无的叹息,他们一路飞升冲出深渊。七年互相包容,互相扶持,互相成就对方,最后重伤自己以威胁地位关系打破。   今日不是自己逼谢知年说出,他死也不会认定这怀疑的理由。   他到底又该怎么办?相信谢知年么,为了所谓的爱情原谅他么?   如果让他站在谢知年的角度那又该怎么选?禁司的残暴在于自己人也不放过,谢知年在权利和伴侣的选择了权利,也造成他这一生的悲痛,可又为什么说出你不会死,你不会死在地下深渊的预言。   沈永羹在神明殿堂问过神明,他在预言石上未有得证,他也问过世间所有预言的神明,从未听说过会有自己的预言。   一切若是不得已,一切若是别有苦衷,那他便大错特错。   囚禁谢知年折磨着对方的精神,这都加剧谢知年以为他背叛的心。   别骗我。   禁司大人,我只相信你最后一次了。   相信昔日仇人需要很大的勇气,误会太多他慢慢解开,至少心里不会空荡。   沈永羹白色长发刮得耳朵生疼,腰上人的温度逐渐冰冷,那人脚趾踩在上面令他疼得不可吭声,他眸色神色冷下,耳朵的骨头传来清脆音响,骨头里渗透出血液的占有欲。   禁司制度的好与坏,人性中间的罪与罚。   没有谁能比他更清楚深渊下的恶臭,全是靠着那股浓烈的恨意达到今天的实力。   怎么能自己妄断?怎么敢自己猜测?   谢知年注视着沈永羹骨头,眼眸的不忍转瞬即逝:“拭目以待。”   “我保证禁司骨是你的,任何人也夺不走。”   沈永羹眸色彻底微红,还未到嗜血森林,他颤抖的身子如同一把利剑,一头在栽进深不见底的雾色里,舔舐着嘴角边缘的狠绝,在玻璃渣里面找糖吃:“那我提前恭喜自己神明易主。”   “可惜你一直盯着我的脖子,是浓情蜜意中起了杀心?”   他不习惯别人长时间盯着自己侧脸,那样就能看清他手套下的罪恶。   更深一点来说:沈永羹自卑,他的人生何其可笑,身体残缺何其丑陋,他自己也厌恶这具身躯,谢知年说的话在他耳里听起来是怜悯。   “你的耳环我从未见过,是用骨头做的,看起来和其他做工不同?”   谢知年见自己的深情已经叠满,开始布下告别的前夜。他蹲坐在沈永羹身上,第一次触碰沈永羹翅膀,也看清楚那耳边的骨头,抽出自己的匕首,随时准备作战,一身白袍在绿色里十分夺目耀眼。   人体手指的骨头最为小巧,看起来十分的细致,比外面卖的骨耳环还要清楚。   “是。”   沈永羹收起自己的翅膀,他站着下来,目光难以言喻地看着谢知年:“为了防止你再去与其他人缔结契约,我敲碎自己的手指,用另一只手挖出来的。”   “怎么不好看?”   谢知年没想到沈永羹执念深入骨髓,失神地扶着对方的耳朵:“很丑,用别人的骨头更美。”   “别伤害自己了。”   沈永羹声音低沉,他来到深林处,内心缺爱:“我的心不丑。”   “你封印没解除,等会你跟在我身后。”   两人的红绳紧密连接。沈永羹护着谢知年身子,他犹豫变得果决,他死死盯着谢知年在寻找着破绽,这一刻他似乎有点动摇准备相信谢知年说的话,也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真正原谅谢知年。   这个人明明想杀他两次,在工厂毫不犹豫的打自己一巴掌。   为何到绝境深渊会如此奇怪?他隐约想看透是谢知年怀揣的情绪,但他从来看不透对方面具下的真实表情,真的是别无选择,那么谢知年对他也动过真情,他们也轰轰烈烈的爱过。   “禁司大人不喜欢,我下次不带了。”沈永羹转开目光。   爱过二字伤心无比。   谢知年提着自己的匕首,跟在沈永羹背后,他一路上看着尸体:“你前面铺的路不错,伤人伤己的方法不做我更喜欢,残害别人的性命达到自己的目的。”   “我们应该各凭本事。”   “禁司大人不喜欢快捷方式?”   沈永羹偏开头,他提着一把剑,谢知年跟他说假话总比自欺欺人好。   只见嗜血深林的上空盘旋着黑气,星星的结界和天空平行,森林里面时而能听见虫的低鸣声,草丛舔舐着遍地的血液,未经清理的血液顺着大树的藤蔓落下。   尸体遍野,狼藉一片,树木的叶子卷起来,躺在地面的表情面露惊恐。   那些人似乎在生前遇见什么可怕的事,死不瞑目,双眼爆出来。   沈永羹靴子踩过发黄的树叶,再次回到居住的地方,涌出来的回忆冲上神经。   “各凭本事他们也不堪一击。”   沈永羹双拳紧握,旁边的谢知年扫过在场的尸体,不自觉的露出轻微的痴笑:“真相看看互相残杀的场面,不一致对敌,竟然各自厮杀,这枚棋子我用不好,这图腾我没看错是黑翼那帮人的。”   “首领大人。”   黑翼踏入结界,顿时觉得不妙:“这里的恶灵气息很重,我们得小心一点,前面那森林背后的红色印记,好像是张族留下来的痕迹,他们族人擅长隐身术,可能就在这附近。”   “那些吃饱了的恶灵暂时不会出来,我建议我们分成三对,正好前面通往南门的有三条分岔路口,我们分别行动也能打消怪物的注意力。”   “这里毕竟很危险,我们分别行动也有助于搜查。”   “让行舟大人跟着首领吧,禁司大人那边我始终不放心。”   沈行舟听着黑翼的讨论声,他一路上看着和谐的两人,他看着谢知年的目光,在考察着什么,目光里面的杀意偷出来,分成三队谢知年可能有下手的时机,他不清楚谢知年说了什么,只记住那晚上的话。   谢知年要刺杀沈永羹,什么逆天改命,什么重铸血骨。   “首领我看这个建议不错。”   沈行舟见比上前一步,他毕恭毕敬地开口:“让行舟跟着您一起吧。”   作者有话说:   正式倒计时1刀,下一章就要开始厮杀了,感觉谋划这一块我太薄弱了,以后看文要多看一点男主文,最近泡在花市出不来,感觉打开了新世界,什么小叔,后妈,寡妇,骨科,强制爱,病娇,我觉得自己洗不白了(巫氏哭泣);   若不是想到码字,我可能白天黑夜,一有空就看。就界面尴尬,一长串的啊!浪到飞起! 第82章 不死鸟的病娇禁神司21   沈行舟骨子里也是多疑的, 他也不放心谢知年单独跟着沈永羹,他怕谢知年会对沈永羹不利,蚊子虽小但也是快肉, 他更好奇怎么样的逆天改命, 让人置于死地而后生。   “你要他跟着我们么?”   沈永羹没咬口答应, 他转过身,别有深意道:“您是我的主子,我听禁司大人的话。”   多一点人就少一点胜算。谢知年要趁着单独杀害沈永羹, 沈行舟这个人切不能跟在自己后面。而且在场的黑翼皆是不死雀里数一数二的精英, 要是和沈永羹单独相处, 完成重铸筋的阵法也算容易。   “你担心我会取你性命,大可让他跟着。”   谢知年知道是沈永羹试探自己,他握紧匕首, 睫毛下是双冷眼相对:“我不介意多一个人跟着我们, 他也好在危难的时挺身而出,若拖后腿的话, 还是没必要带着。”   “我没心思去护着他。”   禁司大人只护着自己的不死雀, 哪里管其他人的死活。   毕竟谢知年在工厂欺骗沈行舟, 那人在他眼里没什么眼力见, 也成不了什么大器。   言外之意很明显:不想要沈行舟跟着。   “禁司大人说的什么话, 行舟大人又怎么会拖你后腿?”黑翼顿时不乐意地, 简直要被逗笑,谢知年的狼子野心他们看见眼里:“行舟大人实力有目共睹, 他是我不死雀年轻一辈的出色者,实力旨凌驾我们之上, 我们这一行人不跟着首领, 矮子里面找高子也只有行舟大人。”   “何况首领大人不也什么都没说?”   森林里幽深的暗光, 空气里透着沉重的压抑。   谢知年弥漫出来的红绳早浸红,转头与沈永羹对视:“他听我的。”   他听我的。   一句话堵住沈永羹不满,他眯眼缝,唇角微微扬起,天空撕裂成三块红色的心脏:仅仅凭着这一句,他愿意堵这一命,试一试自己的答案。   因为谢知年看他的视线多出几分坚定。   黑翼见沈永羹不变态,也是默认的同意,不由捏一把冷汗。   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自家的首领还要被童话歌谣中的故事蒙蔽双眼。   “禁司大人以前不折手段地残杀我不死雀一族,今日又想和首领大人单独行动,还没到禁司骨前如此狂妄,这绝境深渊是他禁司的家,不会又想上演悲剧,暗杀我们得首领大人。”   “但首领大人的实力在哪里摆着,他不过是没觉醒的废物。”   “单独跟着首领也没损失,应该伤不到首领。”   黑翼一颗心悬高不下,他们议论纷纷,更为沈永羹默认寒心。   “禁司大人,行舟深知自己能力不足,可我愿意以性命给首领大人和您开路,请让我跟着首领大人。”沈行舟第一次否认自己的实力,他在谢知年面前永远都抬不起头。   谢知年略微释放着威压:“尘埃已定,你们不死雀不是服从命令第一条,早点出发,早去早回。”   黑衣们心里不满,其中老者还想开口,就被一道视线给打退。   沈永羹两点瞳孔黑如深潭,他腰间绑着双刀,碎肉和灰尘混合成血泥粘在靴子,浑浊的瞳孔带着几分冷意,拔出腰间的双刀:“分头行动。”   殿堂的审问历历在目,谁也不想吃沈永羹递过来火药,自家主子的命令再不心甘情愿还是得认下,那人说一不二,同意听谢知年话也不会反悔。   老者再张开口反驳也是费力不讨好。   “首领大人你多多保重。”老者无奈地开口。   黑翼再怎么议论谢知年也只有灰溜溜地离开,沈行舟在临走前望着沈永羹和谢知年两人的背影陷入担忧中,他冰冷的视线停留在谢知年身上,那人的视线也和他对上,假使任由那人下去,恐怕今夜陪葬不止有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沈永羹和谢知年一前一后,一黑一白。   沈永羹以后背对着谢知年,说明沈永羹心里已相信谢知年。   谢知年流泪的样子很少见,沈行舟心里一直目睹着。   沈永羹那晚的话令他很难受,若现在没爱就不会难受。   人不能忘本。沈行舟是沈永羹一手扶持上去的,他能证明自己的衷心,但还是挡不住谢知年这变数,来到绝境深渊命令是一切行动听从谢知年的,可见这一晚他们之间定是发生过什么。   “禁司大人希望你不负首领大人的苦心。”   沈永羹拿到禁司骨为的是替禁司正名。   他的首领大人不是会被美色耽误的人,也不做没把握的事,逆天改命,置于死地而后生,即使他知道谢知年不会对沈永羹造成威胁,但还是忍不住的深究原因,真相真的是逆天改命结局?   【028:目标任务黑化值四十,沈行舟还想吃你和沈永羹的瓜。】   【谢知年:凭借着他护主的心情,一剑杀了我都可能。】   【028:你打算利用他离开?】   【谢知年:也可以,说到底我对沈行舟而言,不过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沈行舟听着有人在喊自己,坚定提着剑从中间的入口里出去。   沈永羹力排众议保住谢知年,他拔出双刀,看着沈行舟和谢知年眉来眼去,手指摩擦着刀子的锋利,毫不犹豫斩断空间的裂缝:“禁司大人,通过殿有三条入口,我选择这一条,你知道为什么?”   谢知年踏入森林,四周无比安静:“因为这里是你偷袭我的那一条。”   “只不过以前没这些树木,而是一条银色的玻璃路。”   沈永羹镇定如常的脸色微微变化:“还有呢?”   谢知年闭上眼睛,体内平息的恶灵又暴走的趋势,他痛苦地喘息两声:“当年我便在这里带着你通过这通道,也是第一次带你去圣殿,那时你挽着我的手,我对外宣布你是我伴侣的身份。”   “生生世世,做我的不死雀。”   沈永羹视线黏在谢知年的神情,你原来还记得我们的过往,听着谢知年娓娓道来:“后来也是这一条通道,你提着一把剑,闯进我的寝宫。”   沈永羹一把剑能杀天下,他有这能力骄傲,接着谢知年的话开口:“伏尸百万,血溅三千,故地重游。”   “再后来我提着一把剑质问你为什么,你说全是我一人活该,后那些骑位不足保护你,在这条长廊里你不甘心被我俘虏而自杀,我记得你刀子划过你脖子的声音,也记得你失去生命的温度。”   这是谢知年留给沈永羹礼物,沈永羹如今把礼物还给谢知年。   “这些年,我有想过你不得已,或许是因为我们势不两立的原因,当年进入你的寝宫太容易,我用尽一切办法保存你的尸体,给你设置封印。”   谢知年牙齿瑟瑟,略微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永羹:“你放出的我?”   “不是我,还有谁有能力复活你。”   沈永羹如今仔细想想,他为什么自己一把剑能杀进寝宫,是谢知年太轻敌还是自己太年轻,还是对方有意在等着自己。而系统给沈永羹回答是因为天道之子黑化后的能力暴涨。   想到接下来的事情。   这一句话瞬间让谢知年心情跌入谷底,沈永羹开口:“我在这里种过一棵桃树,因此我一眼就能看穿是这一条,谁都没想到我们还能经过这里联手,可惜当初欢呼的众人都远去,没一人见证你我的重逢。”   是你我之间的重逢,可惜我们还是会分别。   谢知年自杀是离开世界的选择。谢知年刷完恶意值就回归虚空间:“你不该优柔寡断。”   “我从头到尾没跟你解释过,你杀了我断情绝欲,以你的能力恐怕已飞升成神。”   沈永羹认定真是背叛,那些人也死不足惜,踩过尸体:“我是使命是守护你。”   “可能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谢知年,我想你明白欺骗我的下场。世界没有生来罪恶滔天的人,或许是你经历过背叛的滋味,关在禁司楼导致你性情大变,我信你骨子里还是善良的。”   自己要离开吗?   自己舍得离开沈永羹,这个童年给自己温暖的人?   谢知年心里生出不舍,他想要面前的人成神,跟着自己只会出不了头。   沈永羹脑海里笼罩着不安,他有强烈的预感,有种声音告诉他,再不说这些话以后再也没机会说出口,他凝望着谢知年红色的双瞳。   “荒唐的理由我都愿意相信。”   沈永羹补充道,他害怕答案会和自己想象的不同:“你的良知和真心,我心甘情愿用我这一条命来赌。”   谢知年白袍吹起来,面前的场景撕碎:可是我注定要杀你。   自己出于无奈和不舍。   谢知年听着耳边的风声,他硬着头皮开口:“可是你在玩火。”   沈永羹确定着谢知年的意思,他挡住在谢知年:“你不会让我输得一塌糊涂吧?”   “我是您的不死雀。我们打过战役不少,我久违与你并肩作战的感觉,这里也是离宫殿最近的一条路。”沈永羹没顾虑的选择谢知年,他似乎对即将发生的事很感兴趣,脖子处的红痕溅落血液,眉郁色更深:谢知年你不能让我输。   这一把要是输了,沈永羹寄存的爱意都会烟消云散。   “嘘,有东西朝着这里来了。”   谢知年避开回答沈永羹的问题,他握紧匕首,提在肩膀处。   踏入森林里面安静无比,遍地的尸体绕着树梢。谢知年放出自己的气息,避开其他恶灵跟踪,紧接着一颗又一颗的人头东倒西歪地掉落在地,道路的两旁全是血肉模糊的尸体,那地面散落的令牌刻着禁司字样。   他确定是自己的族人,禁司一族方面失败的战争。   红绳两人的灵魂,拔地而起的恶灵浮出在四周,朝着他们的方向进攻。   作者有话说:   沈永羹:关于我是谁,双刀会给你答案。   谢知年:给不给答案,你的双刀没我匕首快,我下一章得捅死你了。   第一更 第83章 不死鸟的病娇禁神司22   沈永羹推开谢知年的身子, 他立刻自己的双刀迎面而出,手中凝结出来的红带飘荡在天空里,他以极快地速度冲上去, 二话不说地踩着地面冲过去, 一张张的人脸充满怨恨, 吸收天地的精华。   丑恶的人脸肉眼浑浊,曝出来的青筋叫嚣着,皆死在他剑刃下:“滚开。”   “我认得你是沈永羹, 你是禁司的不死雀, 我们禁司一族只抓叛徒。你还是乖乖把大人交出来。”   “再不给我们交出来, 我们连你也不放过。为什么死的只有我们,我们要杀了禁司大人!他擅自允许你闯进宫殿是死罪,我们要他替我们陪葬, 以畏我们等待万年的灵魂。”   恶灵咆哮, 张开血盆大口,黑气笼罩着天空。   沈行舟迟迟找不到禁司血脉, 是因为这些恶灵纠缠的缘故。   心狠至极, 虎毒不食子。灭掉全族的人竟然是朝夕相处的伙伴。沈永羹气势十足, 不自觉地扫过森林背后的尸体, 他赫然发掘那些恶灵背后万具尸体, 盘旋在上空的是无数苍蝇和蚊虫。   这场面跟他在深渊里目睹对方一样, 尸横遍野,怨气冲天。   沈永羹借用谢知年怨气飞升, 那些恨谢知年不死的禁司怨气浓厚。   “沈永羹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劝你还是让开。”   恶灵张口:“你也别想通过我们找到禁司骨, 他能带你进来,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心思, 凡是想得到我禁司骨的人都得死。”   谢知年匕首里充血,他薄唇紧抿,有的是偷溜禁司楼的恶灵:“死性不改。”   “你们想杀了我,尽管放马过来。”   谢知年漆黑的双眸中充满怒火,他站在沈永羹背后,神色凝重地看着沈永羹:“你让我去。”   “让你去送死吗?你的封印还没解开,可不是从前以一敌百的你。”沈永羹气势十足,不自觉地哼了一声,目光罕见的露出几分犹豫,他刮着的双刀割破空气中的硝烟:“他们的目标虽然是你。”   “但记住你是我沈永羹罩住的人,我臣服你自然肯为你拼命。”   谢知年被沈永羹隐影笼罩着,沈永羹耳环的骨头闪着奇光。   恶灵们见沈永羹不肯让开,鼓足怨气凝结成巨大的球体,张开深渊巨口吞噬过去。沈永羹双刀终于舍得出鞘,他卸下匕首的护具,携带着无数黑气冲了过去,白色的头发飞舞不停。   他嘴角含着血,眉眼的笑意加重,腾空而起,卡在在空中半分钟随即踩在地面:“没用的废物。”   “我要看看你们能掀开多大的风浪。”   沈永羹靴子狠狠地踩在里面,立刻形成巨大的坑。他周身释放着无数的灵力,奔跑的过程中放出千把剑,白色的翅膀铮着一声长出来。在场的恶灵忌惮的不敢向前,他侧过身子用脚踢在其中一人身上。   那恶灵口吐鲜血,顷刻间灰飞烟灭。   站在原地谢知年静静地观摩着,他神情里透露着赞许。   沈永羹实力半个月没想到突飞猛进这么快,跟这么多怨灵打交道竟然不落下风。   甚至和自己当年平起平坐,有望更高的感觉,强者中的强者。   他这把刀能不能捅死沈永羹也成了完成任务问题。   此时沈永羹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乌云在天际嘶哑着划破雷电,他立在尸体之上毫不褪色,带着谢知年一路开杀,竟闯进森林的中心地带,他牙齿里含着鲜血,金身护体,势如破竹,一路向前。   恶灵们没之前的嚣张,他们恶狠狠地咬着牙齿,紧紧地围住沈永羹,似乎在等待着某个薄弱的时机。   攻上一击,沈永羹就当一击。   攻上三击,沈永羹就挡住三击。   沈永羹总是有招数破解他们设置的难关。   他们所有人加起来的怨气都抵不过沈永羹一剑,等待千年的恶灵习惯伺机而动。沈永羹的灵力竟然如此恐怖如斯,但长时间的战斗难免造成体力不足,加上昨夜替谢知年疗伤占据下风,鲜血自从很快他后背流出来。   男子俊美的面容挂着鲜血更加触目惊心,血液染头他的白色翅膀。   沈永羹发出来的震怒声充满危险的气息。   “还不让开?”   恶灵们再次逼问:“你的身体能挡住我们多少招?”   “这里的恶灵可多,你今天难逃一死。”   沈永羹口吐鲜血,他擦拭着嘴角的血液,眼神都没给恶灵一个:“你们有没有听过欲速则不达?说大话可是要被人挖舌头的,即使是死也不瞑目。”   若你的身体已经重伤了呢?   还会觉得他们在说大话?   千军万马抵不过一人,说出去也是他们禁司的笑话。沈永羹招数再快再狠,最致命的是他杀不过这么多人,他设置结界护着谢知年,不让他们进身,可只要人在这里,两人性命都得葬送在这里。   “沈永羹说大话的是你,少在这里恐吓我们。你的体力再好对不过我们。”恶灵们不知所云,他们纷纷狞笑,内心已经被仇恨麻痹:“你能闯入中心地带,我就不信你能闯进去。”   沈永羹白发缕缕掉落,他的瞳孔出现万花筒,红茫茫的一片:“手套没有摘。”   “定数还没出,因为我嫌弃脏。”   沈永羹摘下蕾丝手套,里面白森森的骨头露出来,他眯着的眼睛更加绝情,那双手不能称为手,比他们这里的树枝还要枯败,没半点肉包裹着。他张着嘴巴拿着幻化的灵刀斩杀过去。   血液流入匕首里,骨头成为一把利剑,两把刀子睁开双眼,人剑合一。   以掌心为正心,骨头为城门的边界,空气中汇聚着巨大的阵法。   沈永羹周围的狂风呼啸,森林的血液卷起来,形成一条人至瀑布。他一把刀子猛然地插入恶灵中心,用那残缺的双手摄取着对方的灵魂,每摄入灵魂,他瞳孔就要黑暗三分。   谢知年看出这是沈永羹的金手指:天道给他用的金手指,能摄入天地任何的灵源。   活脱脱的净水器。恶灵们似乎也被逼急了,灵魂汇聚成巨大的黑球,重重地砸了过去。金色的光阵里面瞬间笼罩着黑雾,那黑球里面曝出双双人眼,眼睛里面的血缝形成玻璃小珠。   周围的森林失去绿意,黑球所到之处皆为黑土:“去死吧!”   谢知年刚刚想出手,竟然看到黑球吞并沈永羹影子。   这一颗黑球诡异极了。   人人都有怨气,这黑球能容纳人的怨气,把他们变成自己的人。   谢知年猛然后腿,他来不及提醒沈永羹,亲眼看见那人的身体受住这一击。   沈永羹刹时爆出一口血液,白发被灰尘染湿,提着两把刀掉落在地,他被黑球挤压到一粗/壮的树木前,那一刻他的后背都接近散架,昏厥地倒在树木上。黑球里面集结着禁司一族的埋怨,一时间所有的抱怨声割破他的耳膜。   眼前生灵涂炭的场面割瞎他的双眼。   一双双恨意的眸子宛如天上的星星时隐时现。   这黑球有蛊惑人心的作用。   黑球蛊惑人心地开口:“沈永羹我们又共同的敌人,为何你还要阻止我们,你不也不甘心谢知年背叛你,何不跟我一起联手把他永远囚禁在这里,你还担心上万年没感情?”   沈永羹目睹自己心里恶意生根,他发现自己的手臂正被黑球吸入进去,变成一团浓重的黑雾。   得不到的东西就同化。   黑球见状加重力度:“他根本没有爱过你。”   “他刚才还在跟沈行舟眉来眼去,说不定沈行舟是他下一代的不死雀,你身体已经残缺配不上他那高高在上的禁司,你能相信他能为你付出,世界上只有你这个蠢货能相信他。”   “你听我们的话和我们联手。”   是,跟黑团联手,结束这一切。   沈永羹恨意容纳进去,他只剩下双眼睛裸露在外,整个身子都要被黑球吃干净。他意识越来越模糊:心里还是对谢知年有怨气。   禁司和不死雀大战三天三夜,民不聊生,生民涂炭。   沈永羹质问着内心这一切值得吗?   他要被黑球造成的噩梦给打败,刚刚闭上眼睛却听到谢知年呼唤自己的身体。   黑球里面的魔气松动。沈永羹一抬手划破黑球,他双眸里面更加坚毅,不知道什么动力让他拿出自己的双刀亲手剖开黑球的内脏,用灵光镇压着里面的恶灵,只需要五秒之内,黑球炸裂而来。上万只恶灵发出死亡的哀鸣。   “不可能!”   恶灵发出尖锐的男声:“你明明心里是怨恨他的,你不可能冲破我们的结界。”   “你是受到我们蛊惑的,你不可能逃脱我们的掌心,你心里还是恨着他的。”   恶灵们的眼睛掉落在地,沈永羹提着一把剑,剑刃顺着灵光割破那双双嫉妒怨恨的眼睛:“仇恨不是你们的使命,前辈们请就此安息。”   沈永羹浑身都是鲜血,他望着一尘不染的谢知年。   他能冲破恶灵的蛊惑阵法,是因为面前这个他再次坚定男人。   他相信他,并且只相信他。   沈永羹浑浑噩噩地跟着谢知年来到宫殿门口,呛出一口鲜血,捂着胸口,凝望着圣殿之下石碑,石碑里面正藏着一块禁司骨,那骨头自滴入血液后放在中央:“禁司大人。”   “故地重游,我们终于到了。”   最后一个次他没吐出来,他忽然意识到什么,瞳孔睁大,瞪大盯着胸口那把刀子,匕首的花纹正刺破他的心脏,委屈和绝望交织在一起,他不可置信地听着刀刃抽出他胸口的声音。   不疼。   沈永羹喉咙里发出悲伤的嘶哑,转过头看着他相信对方人:可能是自己受伤太多看错了。   谢知年的表情和那天一样绝情,正好这里又是推他下深渊地方。   “你当真让我输的彻底。”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捉虫,在考虑要不要写经纪人世界。 第84章 不死鸟的病娇禁神司23   沈永羹又笑又哭, 他血液染红那把匕首:捂不热的终究是捂不热,他没想到谢知年能再次欺骗他,难道这一切的深情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这人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他, 爱的只有权利和地位。   叫他名字都是假的, 说爱过他也是假的,梦中的情话也都是假的。   他蠢到给别人铺路,他蠢到替谢知年挡住恶灵进攻。   他再一次被谢知年抛弃。   沈永羹周围的黑气笼罩, 他眸色血红, 翅膀里面的血液噗呲冒出, 他咽了咽喉咙里面的猩红,颗颗泪珠跌落在地,用手捂住那把沾染鲜血的刀, 一用力, 刀口没入三分:“为什么?”   他想说很多话,问出来只有这一句。   绝境深渊的恶灵咆哮着, 怨气叠加成巨大的漩涡。   站在漩涡里面的是他和谢知年, 他试图要找寻什么, 可什么也没找到。   沈永羹眸子里的绝望和恨意根深蒂固, 他拔出谢知年的匕首, 掌心划破成一条线, 他们红绳飞出天际,嘶哑凄厉地开口:“禁司大人, 为什么?”   他想明白为什么,他口鼻里面是温热的鲜血, 不能这样伤得不明不白。   为什么要再一次抛弃自己, 为什么又要拿一把刀子捅进自己的心口, 为什么要选择在这里捅他,为什么要在自己替他开路后杀掉自己,这里是沈永羹忘不掉的噩梦,这里是他们两人相互残杀的地带。   你可知道这彻底会让失去爱你的心。   沈永羹喷出一口鲜血,银白色的长发飞舞,他的脚步连连后腿,倒在台柱上,那腰间混合着的血液流出来。   深渊里面的热气上涨。谢知年手里握着禁司骨发出耀眼的奇光,他紧紧握住禁司骨,凝视着倒在血泊里的沈永羹,眼里的不舍和风霜吼怒起来:“我没伤及你的要害。”   没有伤及我的要害?   为何我的心会隐隐作痛。   谢知年的声音安静又突兀,白袍上不染尘埃:“过来。”   “别躲着我。”   万年前,这人也是站在原位,握着现在这把匕首斩断沈永羹的翅膀,万年后,这人手里仍然握着把手,斩断的不是他的翅膀,而是沈永羹心中剩下的良知。   何其可笑?   那人一把捅进自己的骨头里,怎么可能是在帮自己?   过来这两个字温柔似水。   沈永羹说什么也不敢相信谢知年,他不相信谢知年编织的甜蜜,靠着圆柱上,不停地后腿,口鼻里吐出一大口血,血液染红他的双眼,他捡起地面的双刀:“那我跳下悬崖,是不是也在帮我?”   谢知年伸出手僵硬在空中,他捏着的指尖发白。   “你为何拿着禁司骨不放手?因为你想要荣耀权利,你在路途上说的都是假话,都是在让我心软的假话,那一刻让你的感觉既假又真?”   沈永羹脑海浮现锥心的疼痛,他大笑地流出眼泪:“我怎么敢过来?”   “我对你的执念分明是一种奢望。”   谢知年伸出的手指不染鲜血,沈永羹是他一把利剑,那眉眼里面涵盖着心疼:“目标人物黑化值二十。”   “因为你比深渊还要可怕。”沈永羹捏紧拳头,他浑身都是血,支撑不住地倒在地面,后面的深渊吞没大半个影子。   他绝望又无助看着冷漠的谢知年,上分钟的私定终身,这一秒的冷酷无情都是虚拟假象,他的双刀能杀死无数恶灵,对着谢知年那刻明显握不稳:“我傻到可以又相信你了。”   “我经历过一次背叛,吃一堑长一智,就因为我爱着你,容忍你一次又一次的背叛我?”   “过来。”谢知年再次开口,他目睹着沈永羹暴怒,白色的袍子刮开几个口子。   “你欠我两条命!”   沈永羹面色苍白,牙齿都要咬碎了。谢知年眉眼里面冷漠,他卸下隐忍的面具,刺骨的寒风刮起他们两人的硝烟:“没关系,你不过来,我亲自动手,你现在越恨我越好。”   “下次就别再对仇人心软,也是在对你自己的残忍。”   沈永羹笑着笑着流出眼泪,他闭了闭眼睛睁开,拿着双刀站起来:“趁人之危。”   他就说禁司大人怎么会心疼那些无辜的人,给自己设置善良的圈套。   “这事你该经历这些的,你别怨恨我不折手段。”   谢知年苦涩的勾着嘴角,他腰间的金环射/出灵光,举着的禁司骨融化在他手指指尖,他一个后空翻踢到旁边的露台,掐准沈永羹五穴进攻,一跃而起,嗜血的剑刃仿佛如同一块沉淀的木石,朝着沈永羹的天灵盖直直劈过去。   他封印只解开两层,似乎暴动的血液在渴望着十层。   沈永羹嗅到杀意,却不出手,他难以抑制地滚在旁边,方才的战斗令他的实力大减。   他目光里面含着的鲜血越来越多,知道谢知年充斥着步步杀意,捏着黑色的星阵抵过去,听着那人嘲讽地开口:“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沈永羹已经杀红了眼,他心脏已经麻木,看着对抗自己的谢知年。   这禁司骨他可以给谢知年,他的命也能给谢知年,为什么要用抢的方式夺取禁司骨,他可知道就算自己死在这绝境深渊,外面的沈行舟一行人也会在出口拦住你,这样你也是费力不讨好。   沈永羹捂着胸口的伤口,不知道为什么,他骨头敲碎了般的难受,白色的发丝铺满血液。   谢知年强行地冲破封印,五脏六腑都泛着疼痛。   沈永羹护住自己的身体,不间断地躲避谢知年追击。   他们两个人牵扯在一起,圣殿里的红绳支撑云霄,点点的血/天而下,宛如初雪一般。   沈永羹周身缠绕着怨气,他战地起来的法阵化成星星,血肉掉在他头发上。   天昏地暗,日月不见踪影,黑暗成为他们的主战场。   “好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沈永羹狂笑地开口,几番争斗下来,脸上已经刮了几道伤口,他已经成了血人,浑身都是鲜血的黏腻。谢知年点过的地方生一样的疼痛,他千想万想都没想到自己再次有天能栽在这里。   他的双腿似乎疼得站不起来,轰然地跪倒在地,眼泪落下来,爱恨交织下是双猩红的眸子:“谢知年,我认输。”   他那颗不服输的心终于碎掉。他应该猜得到谢知年会对他下手,他心里只是纵容着对方,他已说过拿命运去赌博,就怨不得谢知年会趁人之危,要怪罪的全是自己的柔情。   “你要杀要剐给个痛快。”沈永羹在爱情里面永远都是输家,他收起翅膀,跪倒在地,放弃挣扎地闭上眼睛:“我也不做无谓的挣扎,不死雀得听从禁司的命令,你要我死我又怎么能活?”   他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他告诉自己不怕疼,他告诉自己他能给的起也能输的起。   什么说话不算话,他都不去追究。   或许不忍看着谢知年满是伤口的样子。沈永羹心里已经累了,他能结束自己的永生也终归是好的,他背负的太多太多,眉眼下面全是伤心和悲痛,除此之外还有一点解脱。   谢知年看着沈永羹,他目光里面皆是不忍。   “我这一条命是你的,你要拿去我别无他意。”   沈永羹虚弱地睁开眸子,他胸口里迸发出血液,如释重负里面掏出一块红纱,笑容无比的冰冷和嘲讽,他感受到谢知年的呼吸:“这块红纱一人一半,在你死后,我寻过你的尸首,今天是我在求死,而非你的缘故。”   “我早不该奢望你什么,一次两次还嫌弃不够,这万年来捂着一块铁石一般的心,永生的幻梦我也厌倦了,你看狼狈的人也只有我。”   引狼入室是沈永羹自讨苦吃,他眼泪如明珠断了线,交接两端是浓重的伤感:那样的日子望不到头,他想想都觉得可怕,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这万年他如何过来的。   谢知年捏着禁司骨,脸色冰冷苍白,手腕处被割破一道长长的伤疤,他凝结的法阵,咬破手臂的血管:“沈永羹,你不会死。”   “你永远都不会你死,我计划这一天用尽上万年的光阴。”   沈永羹闭上眼睛,他脸颊充血,后睁开眼睛,听不到什么。   你把我伤成这样又怎么不会死,和万年前那样是一场笑话?   沈永羹痴笑地嘲笑着自己。谢知年以禁司骨凝结成一具金光,倾刻间灰暗的天空变成蓝色,那道金光令森林的绿意重修,所以怨气化成上等的灵力,神明的骨头汇聚着众生的心脏,他口吐鲜血,法阵里面的金环晃荡不停:“日月光辉。”   “以我血肉,重塑他骨,得其为神,终身不死。”   他的声音很轻,呼吸很微弱。   沈永羹感受那股强烈的灵力源源不断涌入自己的身体,他挣扎不到也动不了。似乎震惊地盯着谢知年,目光里面的痛苦加深,法阵里的男子用匕首划破自己的血脉,禁司骨吞入进去,形成莫大的光环正划谢知年的脖子。   作者有话说:   第一更,二更应该在凌晨,或许是今天晚上九点,如果九点没更新,就在凌晨。感谢在2022-07-19 15:56:04-2022-07-20 12:15: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5章 不死鸟的病娇禁神司24   像是剪掉四肢百骸的疼痛让沈永羹的腰间瞬间泛红, 他从未有过强烈的骨血颤动,他体内的骨头要碎掉,忍不住地爆发出强烈的哀鸣, 眼睁睁目睹禁司骨移进自己的身体。   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天地茫茫只剩他和谢知年。   禁司骨光芒谣言无比。沈永羹受不住压力, 他眸光黯淡一瞬间,他手指的骨头以光的速度重铸,吃疼得看着法阵里面的人。   你不会死的。沈永羹, 你永远都不会死的。   谢知年在耳畔的声音响起。沈永羹痛苦捂着耳朵, 他的十指开始扭曲起来, 巨大的不安几乎将他笼罩进去,双眼被鲜血彻底染红,他吃痛的胸口, 蜿蜒的血液淅淅沥沥落下:“住手!”   “谢知年你快点停下来, 你和神明做交易会要命的,我不要你的命。”   他意识到接下来发生的事, 双眼猩红, 落幕的血液惊心动魄:“你欠我的我不要你还!”   他不相信谢知年的, 可是这一次他无法不相信。   他知道谢知年要做什么了, 然而他却无能为力地被绑在圆台上。金环变成一条缩链, 困住他的身子, 他甚至不知道谢知年花多大的痛苦挣脱结界,他觉得一切都变了。   这一场是对方盘算千年的场面, 那么自己刚才说的话都是假的。   那么从推塔下深渊开始,谢知年就一只计划着让他封神。   沈永羹心里是天大的恐慌, 他以为的禁司大人应该杀了他才对, 又怎么会用禁司骨重铸他的金身。飘荡的红绳高达云霄。谢知年被金光围绕着, 无数的刀子捅杀着那人的身躯,他捏着口中的心决念着:“以我血肉重铸他骨。”   沈永羹耳膜里被捅穿:这是你该经历的,置于死地而后生。   漫天而下的血花在空中飘荡,悬崖里面的触/手爬上圆柱台子。   沈永羹要眼前被这一幕刺痛,他再也不敢睁不开眼睛,瞳孔里面的黑珠子正在收缩,他的手臂被金环磨蹭出血液:“不要!”   法阵的攻击越来越厉害,他的眼泪流下,那是刻骨铭心地疼:“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留下我一个人在世界,我不稀罕什么禁司骨,我只想要你好好活着,法阵会要了你的命。”   “你停下来,别再念口诀!”   沈永羹仿佛被人扔进大海里,他目睹血腥的一幕都要溺水身亡,他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因为他实在太恐惧了,他害怕望不到头的永生,谢知年想给他的是久经不衰的荣耀,得禁司骨者得神明天下。   他不想,他不要,他不要谢知年替他逆天改命。   我不要你给我的东西,我只要你好好的活着。   金光阵法一旦开始,与神明做交易的人会付出惨痛的代价。这禁司骨沾染过谢知年的鲜血,一旦启动就会控制不住地索要谢知年的命运。   天雷轰隆隆地砸在谢知年,这一幕与禁司楼的高度重合。   只不过现在送死的主人公是谢知年,无能无力的是沈永羹。   金环发出剧烈的响声。沈永羹的泪水控制不住流出,他拒绝的嗓子接近沙哑。   天雷第一击打在谢知年身上,他忍不住闷哼了一下,站着的身躯逐渐炼佝偻,他膝盖哐得跪在地面,背上出现上万条伤疤,口鼻里面的血液滴落在地,他死死地咬着牙齿喷出一口血。   所有的动作都放慢了,黑化值也接近归零的地步。   逆天改命。   这是一场前无古人的谋划。   沈永羹眼皮子底下都是更深的绝望,天空里面累积着数万雷击,他发了疯地想挣脱金环束缚,与谢知年红绳的颜色越来越淡。   这是神明对谢知年惩罚,也是惩罚杀害自己的叛徒。   不死雀连接的红绳一断,禁司者必亡。   “禁司大人,我真的不要了。”   沈永羹眼珠爆裂,他鼻子流血,他跪在金环内不停磕头,神经受不了刺激发疯开口,他哭的不能自已:“你以后说的话我都相信你,你不用跟我证明什么,我会乖乖给你解开封印。”   “真的,我什么都不要了,求你你别还给我。”   他的命不要谢知年来还,无数的灵力涌进他喉咙,看着谢知年本来无法支撑更是难以继续。   第二击天雷砸下来。谢知年脊梁骨劈开一条惨痛的伤疤,他口里继续念着口诀,口诀的文字形成一长串的字体包裹着沈永羹的身躯,他再坚持下去,身体里面的血液都要流干。   “别哭。”   谢知年眷恋眯着眼睛,他的意识陷入混沌,放在看着小时候哭泣的自己。   在他伤心和难过的时候,是沈永羹经常安慰他。   世界上没有天赋,有的只有努力的人。   谢知年又克制不住地吐出一口血,他跪在地面,想伸出手捂住沈永羹眼睛,他却不能触碰沈永羹,法阵里面的强光越来越激烈,他脸上的伤口形成一潭污水,那把花纹的匕首发出刺耳的哀嚎。   “不要这么绝情。”   沈永羹鼻子发酸,他张开口全是不甘心:“我没让你这么做,求求你,别再继续下去了。”   “你的身体受不住了,你没看见你的手臂都在流血吗?你的身体真的不会疼吗?”   他崩溃的大哭,金环锁住的是他和谢知年距离。   “我不疼,一点都不疼。”   谢知年等待着最后的雷击,他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撑着心里最后一口气,他虚弱地张开口:“我答应过你,不会让你死在绝境深渊,沈永羹,你会比任何人活的都要好,你会比任何人活的还有骄傲,你的人生自今天起不是一场笑话。”   “你的人生不是可笑的,你会有新的使命,你会代替神明守护众生的使命,而不是浪费在我身上。”   沈永羹不想听,他只想谢知年住手,为此他不惜割破自己的手腕,额头的伤疤映照的天雷,他干裂的嘴唇里不满鲜血:“你问过我同意了?”   “我根本不需要你替我逆天改命,我是笑话,我宁愿成为他们的笑话。”   “禁司大人你回来。”   他失了智地磕头,拼命地捶打着露台,似乎这是他不同意谢知年的做法,他知道天空盘旋的乌云那是等待谢知年最后一击,而这人将从今夜彻底地离开他:“我不能没有你,我的世界不能没有你。”   恐慌要把他整个人都给吃掉。   “没办法了,苦尽甘来,我不能看着你自卑下去,你不过是苦尽甘来罢了。”   “就像你说的,你的人生没有遇见我,应该是幸福美好的,这万年来就不会自卑苟且地活着。”谢知年干涩,他闭上眼睛,痛苦地流下一地的眼泪,法阵金光转化成鲜红:“是你给了我希望,你是我人生唯一一道光。”   “这束光终究还是会消失的。”   沈永羹怎能不哭,他怎么哀求都挽留不会:“不!”   “我不要你死。”一股无形的气流抵扼住沈永羹的脖子,他出气非常艰难,法阵里面的人瞬间断了呼吸似的,森然的白骨暴露在天空下。   金光划过谢知年的脖子,血液骤然的迸溅,听着黑化值不断的下降。   最后一击天雷比之前两击还强,自天空漩涡冲击而下。谢知年闭上眼睛,任由光点砸在他的头顶,白骨森森,眉间冰霜,他白袍已经彻底被鲜血染红,砸下去似乎还有意识。   他口里巴巴地念叨着什么,那眼里风干的泪水滑落,喃喃个开口不停。   他仿佛回到童年的时候,看见闯进祠堂为他不顾条意的沈永羹。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迟迟不肯闭上眼睛。   法阵终于停下来,沈永羹口吐鲜血,他明白谢知年想做什么,刹那间撑着爆破的身子冲上去,他又相信了,这一切对于他而言如此可怕,与神明为敌下场不得好死,可法阵不是他能拦住:“禁司大人,你别动,我给你输灵力。”   金光形成的散去,他不能触碰谢知年的身躯,那人身上都是伤口。   你不会死的。   沈永羹手指重新生出来,他双手变得完整,他流下来的泪珠。   我能救活你。沈永羹输入着灵力进去,那些源源不断的灵力散开,他脑袋最后的一根弦断了,护着谢知年的身体在说着不要你死。   他仿佛身上所有的血液都干枯,那一颗真心已经彻底死了。   谢知年枕在血泊里面,灵光冲击着他的肩膀,他眼睛眼泪在滑落,回忆总是美好的,他很少见沈永羹如此慌张的模样,忍不住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想看沈永羹笑,这个人不应该哭。   沈永羹也理会到谢知年意思,他拼命挤出笑容,眼泪却忍不住滴在谢知年伤口上,腐蚀着上面的伤疤。   “用我的匕首。”   谢知年艰难地开口,他越来越弱,两人的微笑相对,他暴吐出口血液,嘤嘤呀呀地张开口,眸子里清澈和两人初遇时一样,口腔里面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杀了我吧。”   “长痛不如短痛。”   他忍不住低声咳嗽两人,血液源源不从嘴里流出,和禁司楼的恶灵吃心一样疼。   沈永羹摇着头,他白发都是血水,怀里里面谢知年目光闪烁。   “你不要说了。”沈永羹拽住谢知年手,颤颤抖抖地:“我会救你的。”   谢知年熬过所有的痛苦,他额头满是冷汗,不舍得看了眼沈永羹:“可是我疼。”   “我太疼了。”   沈永羹泪水留下来,他根本止不住谢知年的疼字。谢知年嘤嘤呀呀还想再说什么,他眼眶骤然通红,眼泪滴落,他低声咳嗽两声,眼眸里面是眷恋和不舍:“哥哥。”   话音还没有落。沈永羹拿着匕首扎进谢知年的胸口,他难以抑制地流下眼泪。   “你要好好活着。”   谢知年满意阖上眼睛,随着一声闷哼,他胸膛再也没有起伏。 第86章 世界番外:他的灵魂之海   自己怎么能好好活着?   沈永羹抱住谢知年逐渐发冷的身躯, 法阵金光擦过他眼角和头发,温热的眼泪涌出眼眶,他视线变得模糊不清, 剧烈地喘息着, 握着地那把匕首痛苦, 茫然地盯着周围露台。   谢知年说他疼。   谢知年说他的身上好疼,他说自己要好好活着。   童年的时候,沈永羹见过谢知年身上的伤口, 谢知年向来都是忍着疼痛, 他哪怕听到对方口中的半个疼字都是错觉, 自打禁司楼出来后再也没说过疼,而他最后一次说疼已是黄泉路上。   谢知年生命里最后说的两字是我疼:“哥哥我好疼。”   而沈永羹亲手用刀子终结了谢知年的痛苦,记忆中的哥哥携带着浓烈和执念, 疼得沈永羹体无完肤, 他抱着谢知年尸/体,世界再也没有能给他吃贡果的少年。   他想责怪自己放开谢知年。   谢知年白袍染着鲜血, 沈永羹张了张嘴, 拿出胸口里藏着的红纱, 替对方绑在头发上。   “我明明舍不得放开你的手, 但你说你的身子好疼。”   谢知年还他的不止这一点, 沈永羹错的离谱, 他赢得彻底,他还得了便宜还卖乖说自己后悔遇见谢知年, 绝境深渊万物复苏。   “对不起。”   沈永羹哽咽开口:“我杀了你。”   “我不后悔。”   沈永羹摸着谢知年血/肉模/糊的脸,他感觉黑暗和孤独包围了他, 喉咙发干, 寂静的露台里传来回响, 深渊里发出嘶吼,他无声地张开嘴唇:“少主人,永羹不后悔遇见你。”   这一句少主人用尽他所有力气,所有的恩怨在死亡面前不值一提。   谢知年曾意气风发是王者中王者,但此刻,他躺在沈永羹怀里,伤口血肉外翻,紧闭着眼睛,带着沈永羹所有的爱逃走了。   骗子。   是不是最后算计好要我痛苦一生?   微弱的灵光熄灭,沈永羹哭的眼睛肿痛,他像是反应过来,护着谢知年影子,求着最后的红绳不要离他而去:“我错了,我希望你活着,我不拦着你做任何事,我也不封印你的能力,你要我的命我给你就是,你不能不要我。”   “我是你不死雀。”   两人的红绳断在空中,他想抓住红绳,红绳的绳子裂开。   这红绳是谢知年和他想通的东西,他能欺骗自己能等,红绳碎了,他的禁司大人真的走了。   沈永羹喉咙如同被人有刀子捅进去搅拌,没有人回应他的话。   这是他用尽一辈子爱着的人,他亲眼看着对方在面前死去。   我的世界没有你,怎么会好好活着?   你好残忍自私。沈永羹捂着发疼得胸口,那里的伤口正光速愈合着。   沈行舟等人一到殿门看见沈永羹伤心欲绝的模样,和谢知年骨头的骨血,他和其他人跪下来,沈永羹眉心多出神明的红痣,他们不敢怠慢地跪下来:“拜见神明大人。”   沈行舟明白是这样的逆天改命,那晚的眼泪是真的,见沈永羹蜷缩的身子。   沈永羹麻木地开口,仿佛短暂失忆了一般:“神明大人,是谁?”   沈行舟咬着牙齿开口:“大人体内的有禁司骨的加持,禁司想必已替您逆天改命,洗去你骨头里面诅咒,重铸你的金身,禁司骨已融入你的身体,你所有的筋骨得到重生。”   “首领大人你已成神明,你得到永生,是神明界的神明。”   这样的神明大人谁稀罕?   沈永羹似乎不解,他很茫然,不知所措地环绕着周围的人:面前的这些人是什么人,为什么会一口一个大人的叫?自己分明不认识他们,他们面容何等的陌生,陌生种带着熟悉。   “你们都认错人了,我只是禁司大人的不死雀而已。”   沈永羹护着谢知年的身体连连地往后退,哆嗦地脚底都在发乌,灭顶的恐惧将他包围,他承认自己的身份就意味着谢知年已死去。   老者看到这一幕老泪纵横,谁能想到高贵的首领大人露出绝望的模样,他们对沈永羹更多一种是敬重,人界中的生老病死,是沈永羹亲眼看着他们长大后老去:“大人,您看看我们,我们是你的手下,你别害怕我们,我们是来接你回园林的。”   “您先跟我们回去。”   沈永羹摇了摇头:“我要留在这里。”   老者一行人看着红绳直冲天际,便意识到沈永羹遭遇不测和谢知年决议一战,但越靠近目睹那金光冲天,他们的耳膜嗡嗡作响:谢知年在替沈永羹开路,他们两个应该是有恩怨的。   谢知年又为什么替沈永羹开骨?   这一切的原因唯有沈行舟清楚,他踏上露台,现在的沈永羹想死的心都有:“神明大人你让禁司大人安息吧,他已死了,这是他等待万年为你做的选择,我们都误会了他的意思。”   “自古胜者为王,输家成寇,我那天晚上见禁司大人说要为你逆天改命,你既接受他的禁司骨,带着他跟我们一起回去,我想禁司和不死雀暴动需要你,黑翼界还等着你主宰。”   禁司骨又是什么东西?   这里才是自己的家,他和谢知年一直住在深渊底下,他不想去平定暴动。   日月交替的光辉中,沈永羹双眼干涩,映出他苍白如白纸的脸:“我可以不要禁司骨。”   “你们让他活过来。”   他流出眼泪:“求求你们了,我的少主人要死了。”   沈行舟从未见过沈永羹恳求的眼神,下意识地叹息两下,他认为既来之则安之,他们没有感同身受自然不能明白沈永羹的痛苦:“你不要辜负禁司大人对你的期望。”   辜负谁的期望?他到底辜负谁的期望?   沈永羹想起禁司楼的骑位,也是眼睁睁地看着谢知年受伤,他通红的双眼里面都是杀意:“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为什么不救少主人?你们这群不懂变通的废物。”   沈行舟坚硬:“神明大人,跟我们回去吧。”   “我!”   沈永羹摇着头,他悲愤欲绝地开口:“不是!”   “我不是什么神明大人。”   沈永羹被刺激到,靠着谢知年逆天改命得来的永生和荣耀,他凭什么称的上神明二字,他带着戾气环顾四周,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哽咽:“我不是什么神明!我也不想做神明大人。”   那一瞬间,所有的风都消散,他视线里分割两半,一半是童年的记忆,一半是成神的封印。   “你们都给我滚开。”   早一点发现会不会结局就不同?   沈永羹呼吸颤抖,看向闭上眼睛的谢知年,他没有疯又觉得自己疯了:“无人救他。”   “我来救。”   他是理智的,可做法实在太荒唐,他要彻底死了,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为什么不救谢知年?他的少主人在禁司楼里吃尽了苦头,他的少主人背负了太多使命:不是滔天的疼痛,为什么那人会说疼。   谢知年很能忍耐,他很坚强,他也很痛苦。   沈永羹听见自己灵魂里的发出的呻/吟,脑海主动逃避现实,他恍若未闻般,护着谢知年冷掉的躯壳,看起来已失去理智,双眼欲/火,苍白到极点,他张开翅膀拥抱谢知年的身躯。   “他要帮禁司大人动用回魂法,这是伤及心脏的!”老者惊呼。   法阵闪过的片段攻击着沈永羹,他结界设置在上方,再多的灵力对于一个死人不起作用。   沈永羹万年前能保存谢知年的身体,是因为谢知年那一秒未断气,悬崖深不见底:他的少主人没有死,他的少主人是他的神明,他疼得面目狰狞,沈行舟用法阵打在他身上。   顿时,沈永羹觉得自己的身子在下坠,从悬崖落进深渊里,摔的粉身碎骨。   他脑海里的意识越来越远,飘忽不定,最终吐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多有得罪。”   沈行舟不敢看沈永羹和谢知年,他明白已死去的人挽留不回:童话的歌谣再也没有属于他们的故事:初代禁司和不死雀。      这场万年的仇恨最终以失败告终。   在留存《南海史记》的书上割下浓重的一笔,不死雀和禁司制度取消,接踵而至的是永生不老的孤独,圆柱形成屋子里面囚/禁着世界最伟大的神明,统一的神明一族人都知道那是白翼的首领沈永羹。   是仅存在世界唯一的神。   沈永羹是神明界的新一代信仰,混迹神明界都知道那人背后有不可说的存在。   沈行舟带沈永羹回归后,沈阳北派人治疗着沈永羹身躯,却发现那人一直不肯醒过来,就算那人醒过来第一时间就是把自己关在地下,反复做着一个同样的梦,那人习惯在黑暗里面回忆往事。   外界都说沈永羹已经疯了,沈永羹埋葬谢知年后,的确很跟疯了没两样,他用那双重铸的手书写着自己留存的执念。   园林里面不见天日,暴雨的季节地面总是会传来哐哐的响声。   沈永羹用额头拼命地砸着头,他双手难以抑制地写着。   六月八日;   今天父亲跟我说我的伴侣是少主人,我很好奇少主人长什么模样,听说他是禁司一族新一代的守护者,我曾经在祭祀典礼上见过他一面,不过我站得太远,并没有看清楚他的容貌,只看清楚他身上披着的红纱,他的背影很好看。   我不想凝望着他的背景,我要追上他,相信我们有天会真正相遇,父亲我以后的使命就是保护少主人,从今天起我得好好训练。   因为少主人的守护者必须是不死雀里面最强的存在。   七月九日;   我还是忍不住好奇闯进祠堂见了他一面,差点被骑位抓起来,我偷偷溜进了案桌下,也是第一次见到少主人,他的笑容很好看,但是我却从他的眼神里独到孤独的滋味。   他可能不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像个提线木偶活着,带着别人的期许,禁司大人把他一直关在祠堂没见过外面的世界,他很单纯没接触其他人,我很高兴他属于我。   他跟我说他的红纱只送给他最美的新娘。   我要做他的新娘。   八月十日;   深渊里还是不适合种树,他送给我的桃核到现在还没发芽,我只吃了一个,剩下的都发霉了,我不舍得扔掉就保留种子,什么时候才能离开深渊,我想带少主人去见星空,这样他就不会孤独。   听不死雀的前辈说深渊上面的天空很好看。   我私自收藏了那副画,确实很好看,漂亮极了。   今天偷溜进祠堂没见到少主人,他是不是最近在准备祭祀仪式么?   九月十日;   我去禁司楼看到少主人,他满身都伤痕,说着我好疼。   我很难过救不了他。   我倾尽全力拉住他的手,最后我还是失败了,我不怕什么雷击惩罚,我怕他会觉得疼,少主人很难让人不心疼,他只比我小三岁,他承受不该承受的压力。   被自己的父亲推进深渊,他应该很绝望吧。   少主人别担心我会来拯救你,这个世界有个人为你而活。   沈永羹写着写着就哭了,他全身上下皮肤全是伤口,他不习惯这具新的身躯,每当他特别想念谢知年的时候,会用刀子划破伤口,用额头撞击着墙壁,他失去疼痛的知觉。   他再找不回疼痛的滋味,他比永生还可怕,他不觉得自己累,疼痛和疲倦对他而言是奢侈的事情。   他的伤口割破一次就愈合一次。   他躺在谢知年躺过的露台上,望着不见头的楼梯,眼睛里都是空洞。   二月二十八日;   时隔一年,我终于见到了少主人,他跟我缔结了契约,他或许是变了,他说他一直在看着我,我想他应该是记得我的,缔结契约后我进入了他的灵魂之海,我看到他灵魂之海藏匿着桃树。   他记得我们曾经的约定,他说我是他唯一的不死雀。   唯一的不死雀。   沈永羹听见自己微弱的呜咽,他灵魂之海一直欺骗着他,之前的所有不舍得恨意撕碎神经,纸上的少年幻化出来,站在他的面前冲着他伸出一双手,他动了一下嘴唇,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留。   “你在哭什么?”   这三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是第一次产生幻觉。   沈永羹后悔最后没有抓紧谢知年的手,他抬着眼睛望着面前触碰不到的少年。   作者有话说:   最后一章,第二更可能在九点,不是九点就是凌晨。   灵感来自于shadow of the sun 里面有句歌歌词而我会在黯淡的光影等你,昨天晚上听到这句有点破防了。   这个灵感想了很久了,终于动笔把他们写出来了。 第87章 世界番外:童话动听的歌谣   谢知年面容出其的温柔:“你在哭什么?”   “哥哥。”   沈永羹脑袋接着一片空白, 他翕动着嘴唇,眼眶酸涩不已,那泪水抑制不住地留下去, 无声地笑了一下:捂着自己发疼得胸口:面前的人是他臆想中的模样, 他清楚那人永远都不是谢知年。   是自己的幻想罢了。   沈永羹心如刀绞, 他眼前黑暗一片,清冷的月光似乎打在他的脸上。   分不清多少个日夜,他终于见到自己幻梦的青年。   他望着黑暗里面的白衣, 眼神酸涩, 痛苦不堪, 喉咙哽咽一下。   “少主人。”   沈永羹蒙住自己的眼泪,他用手指擦拭着泪珠:“我没哭。”   他的心都要痛死了,自己到底在奢望什么?   他还能继续再哭吗?他不能继续再哭了。   谢知年不是被他哭死的吗?你的脆弱和眼泪证明谢知年已死了。   沈永羹一遍一遍重复自己不能哭, 他下意识又注视着谢知年控制不住, 他的笔滚落在地,熟悉的痛苦和疼痛再次向他涌过来。   已经过去三年了。   世界整整过去三年, 他的心念念不忘。   沈永羹如同度过了万年那般漫长, 他孤独又无助, 甚至在黑暗里不用计时器也能记住过去的每一分每一秒, 房间里面的安静摩擦着他双眼, 他孜孜不倦地数着数字, 哪怕眼珠爆裂。   谢知年带走的不止是他的心,还带走了他睡眠的能力。   他睡不着。   沈永羹一闭上眼, 脑海里浮现的是谢知年死去的样子,他的泪水是谢知年最好的战利品。   地下室里不见天日。沈永羹习惯无边无际的黑暗, 他撩开遮住眼睛的双手。   谢知年也一直注视着自己, 苍白的目光有点不解。   沈永羹记得谢知年在与他确定关系后, 谢知年也喜欢这样看着自己。从一而终的目光,仿佛那人眼里融不进别的沙子,那人的目光太深邃太认真太高深,他很多次都看不透。   可对方的一颗真心用在自己身上。   他自己却不知道。   他知道也次次不相信,因为他被欺骗怕了。   逆天改命,与神明交易,心结未却。   谢知年重复着同样的话:“别哭。”   “有我在。”   沈永羹多想触碰谢知年身躯,他喉咙里面滚动三下,血液却喷涌而出,全身的疼痛集中在他胸口,伸出去的手慢慢缩回来,蓦然想起那里面曾没入一把匕首:有你在就不孤独。   全身的回忆刺痛。   他已经死了,只会说这一句话,他等来幻象。   沈永羹不相信内心的答案,他捂着虚拟的匕首,漆黑的瞳孔里挣扎着闪烁着微光,嘴唇颤抖:“你来了还会走吗?”   他的声音抖得厉害,卑微如同地面的尘埃,恳求着出现在他面前人。   银白色的头发拖到地面。那人手指凝结着金光,温柔的表情瞬间冷漠:“哥哥我有自己的使命。”   沈永羹不想让谢知年认领使命,他挫着手,麻木地抬起头:“你的使命是什么?”   保护天下人?这不是禁司大人的使命。沈永羹不想谢知年离开,谢知年身上承受太多,他不想那人因为使命离开自己。沈永羹张开嘴还想说什么,却被金光的血液爆破,他喉咙里面的气管粉碎,眼泪堵住嘴巴,发出呜咽的哀嚎声。   面前站着少年的光点越来越黯淡,思考一会开口:“我得使命是带领禁司胜利。”   “如今使命已经完成,我临走前想来看看哥哥。”   “哥哥你不要失去你自己的方向。”   失去自己的方向?   沈永羹以前活着的勇气是报复谢知年,后这勇气消失了,什么都不剩下,剩下得都是满地的狼藉,和他日日夜夜狼狈消沉。   人活着的时候不珍惜,死去的时候追悔莫及。   我好不容易抓住你的影子,你怎么能让我大方的割舍?   沈永羹哭着开口:“可我不想你离开我。”   “你能为我留下来吗?”   他眼泪婆娑,捂着自己的胸口,趴到在地地咳嗽不止地开口:“你留下来好不好?你要永远陪着我,你那么善良,你老我被你弄的不老不死,人鬼不分,你要我如何走出自己的世界?”   那人于黑暗中一点,神情逐渐模糊。   “少主人我不责怪你,你不给我自杀的机会,可知道我心里的绝望?”沈永羹想珍惜谢知年,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离开:“我手腕处的伤口缝合后又愈合。”   “我好想死。”   说使命的是自己,包括心疼的也是自己。   少年神情凝固后转化成冷漠,再到后来的轻蔑,越来越深邃的眼神。   从满腔热血的爱意到最后两族交战的失望。   不计较得失,怎么能去不计较呢?   沈永羹想死了,他一心一意地想求死,这回忆他不想要了。   他回顾之前说的每一句话,无疑是有把刀插入他的身体。   他是怎么可以说出那些话?他是怎么可能威逼利用?   “我想死。”   沈永羹咬住自己的舌头,他不想谢知年离开自己,不管别人怎么看,外面的光阴对他而言都是虚度的,他拥有财富地位荣誉都是空虚,他在世界上得不到任何满足,无能为力看着谢知年站在台阶正准备远去的背影。   还是准备要走了吗?别离开我。   “少主人。”沈永羹剁碎了牙齿往里面咽:“我不许你离开我。”   求求你别离开我,我的心脏很疼。   求求你别离开我了。   你说过一直都会看着我,没有你注视地地方都成地狱。   沈永羹铁了心地想找谢知年人影,他翻遍绝境深渊看不到半点影子,他艰难地落在原地,倒在血泊里面,白色头发变长,无形的枷锁铐住他自己,轻微地开口:“别离开我。”   “为我留下来,你的使命里面难道没有我吗?”   “你的使命里难道没有我吗?”   他的泪水悄然而出,目睹着谢知年登上台阶临走的背影。   那人的背影只是幻觉。   法阵里面的骨头和鲜血哐当地砸下来。沈永羹猛然痛苦瞪大眼睛,骨头堆积在他胸口,他伸出手想抓住谢知年,谢知年的背影和初见的一般,没有为他们任何人停留。   好疼!   少主人,你救救我,救救你的不死雀。   为我留下来,我的心脏已经不能动了,为我留下来,不要再继续向前了。   沈永羹身体的血液都冷了,他刺耳大声的呼喊,又小心声地哭泣,刺激灵魂的疼痛从他头顶摄入到脚底,他头脑里面是战斗的痕迹,再次见证谢知年离后崩塌,屏住的呼吸渗透进他的脑髓:“我的世界从始至终围着你转。”   “复仇和使命都围着你展开。”   “连你的影子也要离开我,我的世界已不是世界,是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   沈永羹眼球里面都是血丝,他被扼杀在原地不能动弹,眼泪汇成涓涓小溪。   他喉咙里面的血腥味更严重。   宫殿里面的所有夜明珠都亮,宛如祠堂里面的祭祀会,摆放在黑匣子的那双恐怖脸充满青光,那一双人眼一双双睁开,夜明珠亮起来,憎恨又恐怖:“首领大人,你怎么了?”   “你不应该恨着谢知年吗?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你现在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杀了谢知年不是会过的很好吗?我们的使命还需要你背负。”   “你不能心软,你不能心痛,你不能在意他。”   是你们的错。   是你们的狼子野心。   沈永羹猛然地捂住耳朵,黑匣子的人头一颗又一颗的滚落在地,森然的盯着他,死不瞑目,他喉咙发出一点微弱的呜咽。   那双人眼一双双盯着他,虔诚里面带着叛逆。   与尸体过日子。他觉得以前的深渊是极乐天堂,尸体遮住他的识心的双眼。   沈永羹痛苦地蜷缩着身子,他张开嘴巴疯狂地咬着自己的手腕,血液彪出来也不浑然不知,他只觉得心脏发痛,一味地想找新的疼痛盖住内心的痛,牙齿里面沾染着鲜血也不顾。   他眼睛里是血丝,面对人头的逼问,他沙哑着嗓音开口:“因为我爱他。”   “我爱他啊。”   沈永羹朦朦胧胧听到自己的哭泣,他哽咽声音断断续续:“我爱他。”   “我不爱他,可又比谁都要爱他。”   “首领大人你怎么能爱上自己的仇人?”   沈永羹面目狰狞,他发了疯地踢开人头,蜷缩起来不停抽搐:“仇人?”   他捏碎人头的骨架:“他不是我的仇人!”   沈永羹吼出自己内心的想法,他喉咙的血腥味涌出来,喷射在日记本上。   他这一刻彻底疯了,分不明现实和幻梦。   人头,双眼,心脏。所触及的星空无不充斥血腥。   沈永羹错乱的时空继续延长,他过得浑浑噩噩,疯狂的边缘来回徘徊。沈家园林里面沈行舟路过地下宫殿每每都要看着沈永羹情况。沈永羹每天不是写日记,就冲着墙壁大呼小叫,金殿里面的人头被他折磨得粉碎,发了疯地喊着少主人的名字。   他音量越是微弱越是牵动人心,午夜梦回一声声叮咛,如蚊子一般渺小。   “大人已经多久没睡过觉了?”   沈阳北蹲下身体,痛心疾首,玻璃露台浮现沈永羹模样,那人躺在露台上生不如死。   “大人回来就未曾入眠,时到雷雨季节,他的病情越发的严重。”沈行舟忍住哽咽:“难道我们就这样束手无策下去么?我们死了后,要一直看着他在这里?他不会生不会老。”   “世界上有没有忘情的药。”   谢知年的死亡对沈永羹造成刺激。沈阳北叹口气:“吃了药,大人也忘不了禁司殿下。”   “但他的心要快受不住了。”沈行舟为两人的故事默哀,谁能杀死沈永羹,他不同以往的神明,世界上没第二个像谢知年那样的天才。   沈阳北庆幸沈行舟拦下画:“你书房里面不是有一幅画?还记得吗,是大人之前想丢弃的,你拿来,我们趁着大人不注意挂在墙壁上,这样他就不会伤心欲绝了。”   禁司守灵图。   这是沈永羹以前想焚烧的,成为他世界最后的光芒。   沈行舟和沈阳北挂上去后,自那天开始沈永羹再也没哭闹过。   禁司守灵图,守着沈永羹没有归宿的灵魂。   画卷里面的谢知年杵着拐杖,笑容满满,看多少遍都不觉得腻。   日记本上堆积的字符,沈永羹安静地书写着他们的故事。   六月二十日;   我带着少主人去南海一带查看不死雀的情况,在灯火之下他吻了我。   这一吻虽然很重,但是我也觉得很美好。少主人今天格外的异常,我想不到他会对我说什么,他从来没有说过爱我,可是我能感觉到他强烈的爱意包裹着我,世界上没有人比现在的我更幸福,我想我会永远的爱着少主人到永远。   永远可能是世界的尽头,海枯石烂,至死不渝,正好我的名字也有永字。   七月八日;   这一天是禁司最重要的日子,因为我们终于飞出深渊。   深渊外的世界果然很美好,我和少主人躺在草坪里看着星空,他枕在我的翅膀上,我突然发现少主人的眉眼张开了,那脖子处的黑痣越来越好看,他白天又偷偷吻了我一下。   睡吧,今天是我们最开心的日子。   八月二十一日;   我和少主人终于成婚了。   他终于把披着的红纱递给了我,此刻我成为他最美的伴侣。   宴会上面的日子很热闹,而我一直呆在少主人身边,从今天起他就不是少主人,而是我的禁司大人,我得禁司大人祝愿你以后的路越走越长,我们在外人的见证下拥抱,我很开心他选择了我。   九月三十日;   我们成婚很久了,禁司大人完成了他的使命。   他最近的身子越来越不好,我替他熬药时看见一滩血。   他要离开我了。      没有谢知年的四十年,沈永羹过得不知日月。   沈行舟从行长升级到沈家长老,他培养一批又一批的不死雀,而沈阳北带人出发去世界各地寻找忘川水,童话里面的歌谣仍然歌颂着禁司和不死雀,他们想不到故事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收尾。   待沈阳北找到神水后,两人赶去地下宫殿时,沈永羹已不见踪影。   他们的大人终于走出愧疚和自责的噩梦中。   没有人知道神明所去的地方是哪里,可能在世界的尽头。   沈永羹带走关于谢知年的所有回忆,他踏上永生不死的道路,这一路他走的坦坦荡荡,他禁司大人没看过大好的风景,他想带谢知年的画像纵看世界大好河山:所念皆是星河。   他想通了很多事。   他想通自己的使命,他乖乖听话就能见到谢知年。   翻天覆地:世界末日的尽头究竟会是什么样的?   《南海史记》后人卡卡西特提及:“神明为初代不死雀变化而成,拥有翅膀和长生不老的心,神明堵上光阴等待初代禁司的灵魂,与禁司一族同名而排,禁司制度得意言传,而魂灵束需一根红绳,滴入两人的血液,绑住无名指与食指,便可相约相守。”   禁司和不死雀的故事换了一种方法延续。   可见:沈永羹和谢知年的故事永远都不是本烂尾的小说。   他们故事将会铭记在每个缔结魂灵束的人的心里。   作者有话说:   写哭了,谢谢栀子花和葳蕤,眼泪补回来了。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位面四:出卖影帝的黑心圈内经纪人   null 第88章 出卖影帝的黑心伴侣1   圆梦公司上市第十年, 时至夏日,正式推出新任男团HRG取代四代解散女团。   然而只是夏日限定男团,这几天爱豆的塌方事件层出不穷, 很快受到大众的抵制, HRG组合以三天的记录解散, 成为爱豆圈里花期最短的红花。只见城市的垃圾桶里全是剪辑男团的小卡,粉丝们的灯牌和欢呼渐行渐远。   自五年娱乐圈的清流人物邵静音接近塌方后,还没有人能掀起娱乐圈的风浪。直到编码娱乐圈302文档横空出世, 横扫各个网站, 大小明星难逃其中。   黑白不分, 人们仅靠着一部手机游行在娱乐圈中,全民陷入吃瓜的状态,瓜田里面的爆料鲜美多汁。他们的目光榨干探索耀眼的新星, 302文档记录娱乐圈的黑暗事件。   火速霸占各个头条, 发酵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1楼:你们有娱乐圈302的资源,想要我的请私聊, 无偿给。   2楼:楼主给我一个。   3楼:楼上带我一个, 我也想看看究竟什么瓜?   4楼:大家先不要相信文档的事, 好吧?我们理智一点好不好?也不要拿着半截就开跑, 这黑年明显是圈内人, 没有证实的事情就不要到处流传, 再说官方都没敲定,你们看里面的黑料有什么用?   其间也有不少人反对302文档的真实性, 然而评论被淹没在路人和粉丝的混战中。   5楼:楼主你难道没发现这几年爆出的事件和文档差不多吗?   6楼:那也是假的。   七楼:接六楼,我看过里面的文档, 说当红明星琪琪养鬼真的太玄乎了, 用手指想这些新闻肯定是假的, 真的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你们就等黑年关进去那天。   黑年,微博粉丝高达五百万的狗仔,是娱乐圈闻风丧胆的存在,任何被他盯上的明星,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红的发指,要么黑的查无此人。   这些年在黑年手上栽倒的名字不少。   五年前年他靠着影帝邵静音黑料出面,坐稳娱乐圈新代爆料人位置,后面一路升高,所有明星身上仿佛被他安插了隐形的监控,夜总会,吸毒,耍大牌数不胜数,赚足路人的眼球。   不管小鱼大虾私信置顶「你要完了」四个字,他们给多少钱都愿意出,哪怕倾家荡产。   这几年也有告黑年诽谤的,不出三天立马撤销。   黑年是狗仔界的神话,可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曾是圈内数一数二经纪人。   一个专属于影帝邵静音的白眼狼经纪人。   一只甩不掉的疯狗配上声名狼藉的影帝,果真绝配。   邵静音粉丝恨透黑年,要不是因为他,他们不至于年年看邵静音以前的电视剧。听说邵静音已处于半隐退状态,目前转战做后幕,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见不到自家偶像的他们失去精神支柱。   毋庸置疑黑年这几年的爆料大大的惹怒邵静音和其他偶像后援会。   其实邵静音没做什么坏事,只是他的性取向不符合大众指标。   如今随着科技越来越发达,同性恋已不是令人恶心的存在。   #黑年新爆料:当红明星被女人包养#   #黑年你怎么不去死,一张嘴能说会道#   #娱乐圈文档302#   雷雨自天哐哐而下,形成巨大的瀑布涌向地面。   下水道里面的流水以十秒增长,如网上准备讨伐的粉丝来势汹涌:色彩鲜艳的广告牌瞬间倒塌,破烂老旧的公交车载着乘客如红牛拖土不停喘着粗气,屁股冒出滚滚黑气。   黑色雨伞挡住暴雨的攻击,乘客们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   商场外出租车走了一波又一波,他们脸上大多数挂着抱怨的情绪,然而这厌烦的表情在看到微博热搜后转移,猎奇居多。   有人正在他们平淡的生活添加调剂品,营销号吹得玄乎其乎。   连续五天的降雨让世界处于阴沉状态,失去原本的生机,乌云密布。   此时某高档酒店外停靠着一辆黑色奔驰,刮雨的刷子吧嗒吧嗒的摇摆着,奔驰车的窗子没有完全关完,挤进来的雨丝染花主人放在桌上的手机,手机还正在闪烁,和汽车后面双闪发光。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靠在副驾驶的男子没有舒醒的迹象。   那是极其阴美的男子,唇红齿白,面色白皙,眼如桃花。   一声天雷滚滚而下。   男子白皙面容开始松动,上面布满的树叶影子被狂风吹倒,屏幕潮水般的消息呛得他立刻惊醒过来,睁开双眼,映入眼帘得是张张暧昧图片,他黑色的瞳孔里面倒映着血液,额头随及冷却而下。   开机就是一顿暴打,这是他熟悉现代世界。   评论区的消息不间断得弹出来。   这雷鼓把谢知年吓得不轻,他双腿搭在方向盘上,很明显他还没有适应新世界,因为他上一秒还死在沈永羹怀里,哪种久违的成功感还没退散。   谢知年缓和一会,整理着相机吐出的照片,也猜到这句身体应该刚刚从酒店回来,看样子似乎收获不少。   028的程序还未启动,他打开手机,扮演过明星人设,更坦然地看着恶评,偷拍某偶像包养照片已经公布在他的微博,再次看见满天的评论和银行卡里面的转账,他觉得有点可笑。   墙倒众人推,人看不到不爱看的东西心里有种膈应。   1楼:你的七月男友已塌方,黑年实力爆料。   2楼:我去又发了一个大瓜,不亏是你我们的黑年,你这爆料的速度在娱乐圈没混个十年八年我都不信,你就不怕得罪人?   3楼:黑年你能帮我盯着当红男团GOK里面的队长吗?我可以出钱,他是我的本命,我最近吃多了大瓜,害怕继续入坑了,我已经为了他花了好多钱,能不能帮我调查一下他的黑料。   4楼:你怎么还不去死?   5楼:就只会躲在屏幕后面,窥探别人的隐私赚钱你配?你个丑八怪,你也不看自己,看不得别人红?   评论区大多数人叫嚣着黑年「去死」的字样。   谢知年手指微微一动,他压低自己的鸭舌帽,回顾着世界的剧情,在刷了一会微博后,他舒坦地眯着的眼睛,任由男团的粉丝挤爆他的微博,不屑去看评论区里面的硝烟。   狗咬你一口,你还会咬狗一口吗?   他可不做损害自己的事。   电流酥酥麻麻席卷而来,028抵达世界读取记录。   【028:欢迎宿主来到终结世界《出卖影帝的黑心伴侣》,目前任务目标邵静音的黑化值八十,请努力洗白他的黑化内心。】   谢知年饶有兴趣:“八十?不是一百?”   【028:宿主你没有听错,这世界是八十。】   【谢知年:那终结是什么意思?】   【028:这是你最后一个任务,一代主神平息位面时不慎引入时空漩涡,听说男配系统036说他的灵魂碎片破碎,掉落世界位面,如今下落不明。光明系统怕引起轰动,等完成这个任务你就可以成为二代主神,就能彻底的封神,成为统管位面的主宰者。】   【谢知年:那我还真幸运】   【028:是的,主神大人。】   谢知年瞬间失去兴致,他搭在副驾驶的脚收回:唾手可得的成功虽然能令他疯魔,但他不想捡别人不要的位置,他相信自己定能做出一番事业。   系统028也替谢知年开心,它白捡了大便宜,然而看着自家宿主神色不定。   【谢知年:把剧情线发给我。】   028乖乖地没说任何夸赞的话:“没有问题。”   既来之则安之。   这是他们一系统一人的想法。   谢知年总有一天会见到这一代主神,想通后的他勾了勾笑容,也很喜欢这种不确定的因素,比起封神成功,他更好奇这位面的黑化值怎么降下来了,因为他每次做任务都是拿五颗星,又怎么会犯八十的错。   邵静音。   你到底是在想什么?   不怪邵静音心软,谁能拒绝曾围着自己转的小太阳?   他曾经是邵静音身边最信任的人,但这一份信任如今已荡然无存。   在娱乐圈里没人能置身事外,不染尘埃,主角邵静音是娱乐圈的例外,他天生而来就是演戏料子,眼睛鼻子为屏幕而生,脸蛋更是众里挑一,比其他人还要上镜。出道及巅峰,出身更是站在人类投胎的顶端,一生下来坐拥豪宅千千万,人生多多少少显得无趣,演戏是他业余爱好。   所有可怜男主的标配必定灭门或者双亲去世。   邵静音的父母因为秘书的背叛,坐飞机双双去世,造成他童年寡言少语的性格,唯一的爱好就是演戏,老一辈的也不敢反对他,帮忙铺路进入娱乐圈。   就这样邵静音在十二岁正式出道,主演第一部 为《天子回忆录》。   他在演戏生涯里洁身自好,兢兢业业,刻骨用心,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休息。   一直以来在导演和粉丝面前是敬业的代表,品性端正,高冷不言,邵静音多说一句话都是世界奇迹,电影更是拿到手软,但他虽然拍了很多电视剧,却从未对任何人动心,吻戏找替身,从不和人炒CP,这也是后来为什么那么多人粉他的原因。   邵静音看似无欲无求,只有谢知年清楚,那人高冷的外表下内心藏着渴望的。   因为邵静音搞/起来的模样很冷很欲,你拿领带绑着他不会反抗,只会一声不吭,但双眼透露着寒意,疼得时候只会紧紧眯着双眼表达不悦。   西装衣服领带浴室play,可谓早期强强的典型标配。   做/爱做着做着就爱了。   毕竟谁都有年少冲动的时候,他们两个的相遇: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没错:他们是在某网站同城群里面认识的,那种群是专门用来解压的,里面五花八门,什么东西都有。   谢知年通过系统调查邵静音的喜爱,便投其所好在里面潜伏,其中碰见过不少示爱的男生,他一一回绝就等着邵静音的大瓜。   主动出击攻略不冒泡的邵静音,左一句右一句地哥哥叫着。   邵静音先开始行程忙没理会谢知年,后来空闲下来就点击谢知年主页,在浏览照片时,几乎是可对小他两岁的谢知年一见钟情,长久不动的身体起了反应。谢知年照片乖巧可爱,与娱乐圈里面讨好的人不同,没有献/媚的神情,一看底子就很干净。   调查后完全符合自己的口味。   邵静音对谢知年过目不忘,两人一拍即合,他随即给谢知年订机票,约出来见面。   那时候的邵静音名声鹊起,而谢知年只是籍籍无名的小辈,因为他们定的酒店很隐蔽。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谢知年差点被反压,还好他的容貌过于无害,张口闭口叫着哥哥,趁着邵静音是不注意一管齐下。   打响刷爱意值得第一炮,重振他任务者的雄风。   作者有话说:   第一更,今天不做人,要卡小红花。   最后一个世界写甜一点吧。最后虐一点,慢慢来,我要上高速,请求支援。   他们两个是自愿的,应该没有违法吧? 第89章 出卖影帝的黑心伴侣2   邵静音假期一共有七天, 他们也在酒店美滋滋的七天。这七天谢知年有在好好表现,保证邵静音会对他恋恋不忘,两人后来也顺其自然地签订保密协议, 他们两个的关系不得对开公开。   也禁止谢知年去找其他的人。   逆来顺受点。邵静音接受自己是下方的那个, 他把自己的微信给谢知年, 开始长达两年的网恋,得不到永远都在骚动,被偏爱得总是有恃无恐, 童年缺爱的经历导致他想找避风港依赖。   而谢知年是他心中那支柱。   久而久之。邵静音也习惯谢知年跟他聊天说话, 他身体也习惯谢知年的侵入, 渐渐的,他灵魂和身心都认定谢知年,似乎准备把少年永远的锁在身边, 他想不管谢知年做什么都要出现在自己面前。   对于两人而言, 这是一场恋爱游戏。   邵静音想把谢知年变成他理想中的模样,因此在看到谢知年向索取, 都是无条件的满足:送车送房送钱送限量款赛车, 小菜一碟。   注意天之骄子可不是老好人的人设。   邵静音在外人眼里很宠爱谢知年, 他甚至能把自己的心掏出来, 带着谢知年去见家人和朋友, 但他内心是却非常渴望谢知年爱他, 而且目光里只有他,因为他们两开始是因为情/欲。   他清楚自己的控制欲, 所以更加苛刻的控制自己。   谢知年和邵静音的在一起三年,邵静音的好感度才达到一半, 这位面的名字可是《黑心经纪人》, 重点在于后面经纪人三字。   没有经历过风浪的两人靠着肉/体是不可能真正动心。   邵静音和谢知年感情没其他位面主角那样轰轰烈烈, 倒像是细水长流,他们聊天字字都精华,在大学毕业后谢知年也顺利成为邵静音的助理。   谢知年如邵静音心中所愿,生命全部围着他一个人转。众星捧月的生活里,邵静音没迷失自己,他珍惜谢知年和他的感情,越发的亲近信任谢知年,还告诉自己的童年创伤和他们两人未来的规划。   爱意值也越来越高,突破一百的界限。   邵静音在南都的地中心送给谢知年价值一亿的别墅。   正好邵静音前任经纪人去世,谢知年借此上位,成为邵静音的经纪人。   邵静音活动行程更加离不开谢知年,他们在一起相处六年,六年后见爱意值刷满的谢知年转战恶意值,暴露自己的小人物的本性,斯文败类,他在黑暗的娱乐圈放纵自己。   花钱大手大脚。   越发的瞧不起如日中天的邵静音。   初期是要邵静音给他买东西,中期是利用邵静音的人脉去结交上流人士,后期还准备物色公司其他的人员带。   逛酒吧,游戏人间,甚至约人去酒店,拿着邵静音挣的钱花天酒地。邵静音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一切的做法在他心里大打折扣,开始的时候邵静音会质问谢知年为何会这样,后来亲眼目睹谢知年和别人吃烛光晚餐,也接受谢知年变心的事实。   好在那人的眉眼与他有几分相似。   邵静音尚存着一丝理智,他第一次抓到没说什么。   可谢知年贪心不止想培养一个巨星,事情并非如他所愿,娱乐圈的邵静音只有一个: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邵静音与谢知年矛盾升级,得到高分的黑化值。   谢知年再接再厉地开口说:“我们不就是因为约认识的?你满足不了我,为什么不让我去找别人?”   七年之痒。   邵静音归咎于长情,他痛苦不堪,占有欲强烈,又不想跟谢知年结束,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视线寸步不离谢知年,似乎在等着谢知年回心转意。   最终他等到的是一条谢知年小号的爆料微博,他一眼就认出那账号,因为图片正是他们两人养的猫,没想到谢知年为了给其他新人铺路,竟然爆出他同性恋的事实,不惜代价的摧毁自己只为新欢。   图片上谢知年只有模糊的影子,邵静音直接正面怼脸,照片拍摄得是他的侧脸,站在窗外微笑的模样,还有很多他们散步的照片。   谢知年手下留情,他只挑了两张不露骨的,毕竟人渣和渣攻是要有区别的。   果不其然邵静音这一次很失望,他自欺欺人骗自己说是谢知年想公开自己,第一次碰到演艺生涯中的滑铁卢的他打电话给谢知年,想删除微博上的照片,得知谢知年已带着工作室的团队连夜跑路的消息。   事业和爱情受到重击,双双背叛让他回到童年。   邵静音拍摄正剧播出后票房大降,他只好连夜给导演组赔礼道歉。   他微博底下的评论都说这恶心,他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在看着黑年的账号点赞时,心里所有爱意都消失了,原来谢知年一直觉得他恶心,兴许是心灰意冷的他就放弃了爱好,发出公开的道歉声明。   并且表示自己半隐退的打算。   经历这一次的背叛:邵静音也不追问谢知年给他解释,他消沉一段时间,这几年越发的孤僻成熟,生人勿近,颁奖典礼也是不与其他人说话,后在半隐退状态下接手自己的家族企业,事业上风生水起,娱乐圈物以稀为贵,风评转好。   至于邵静音送给谢知年礼物也没追回,从此桥归桥路路归,他跟谢知年划分界限,再也不会碰面:他没为自己辩解,是他识人不过关,半句谢知年不是也没说。   网友们都好奇邵静音的恋人是谁。   邵静音默不作声,觉得自己很可笑,在封锁网友人肉谢知年图片后,这些年暗自控制着黑年微博背后的微博,默默地关注着谢知年动态。   难怪黑化值只有八十?   原来是前男友在窥视他的生活,过的这么惨可怜保不邵静音背后笑。   【028:宿主你怎么不看看邵静音对你的爱意值多高?】   【028:已经爆表。】   【谢知年:这么说来,他不会捅死我了。】   谢知年用手抓着头发,重新戴上鸭舌帽。   他身体这傀儡在带着化妆团队捧新人吃了资本亏,保持贪心的人设四处碰壁,混到人见打得程度也不容易。圈里面人以前都看邵静音的面子上多多照顾他,一旦邵静音给他的恩惠不再,圈子里谁瞧得起他这小城市来的?   心比天高,贱命一条。   谢知年后来就转手做了狗仔,靠着爆料和接单偿还欠下的债款。   今日也是走投无路,盯上当红明星,不慎被人砸了一下额头,可惜拿到酬金五十万,还不够他这个月债的一半,还要去买点绷带包扎,赔了夫人又折兵。   【028:宿主检测到有人在跟踪你。】   【谢知年:跟踪我?】   【028:是你刚刚爆料男明星包养的雇主,他想要杀你灭口,想要把这件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就没有怀疑是他故意黑拉男明星上台。】   这就给自己助攻的机会?   做狗仔的一行最怕遭到报复,谢知年感叹道当红明星真值钱,他摸着脸上的伤,正愁以怎么样的方式接近邵静音的,这不就来机会了,连忙找了绷带,拿着工具包扎了一下。   在过程中,他不忘也把自己的手包扎一下。   苦肉计上线。谢知年舔舐着舌尖,周围的暴雨不减,有下大的征兆,附近的车辆尾巴都没有,他这车辆出车祸也不足为奇。   雨天路滑,人心复杂,撞一撞正好把邵静音撞出来。   八十的黑化值总不能对他车祸不管不顾吧?住不起医院还得靠邵静音掏钱。   谢知年望着银行卡欠下的巨款,拨通通讯录中的号码,后面跟着的汽车同步地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他的双眼一黑:“喂?”   声音像是结冰的水滴,蹭出层层冷意:“江先生,你要的照片我发出去了,你对微博上的事态还满意吗?”   最后两个字他咀嚼特别严重,在雨夜里显得十分突兀。   “满意?”   电话没响起来三秒,中年男子握紧电话,他死死地盯着谢知年车,装模作样生气道:“不是说事成之后,你就不会来骚扰我了,你到底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这一点钱不还不够你封口的?”   被叫做江先生的中年男子对谢知年早有耳闻,本想跟着谢知年给点警告,这下是动了杀心。谢知年是出了名的贪得无厌,他第一次做伤天害理的事也害怕暴露,不如亲手除掉谢知年。   五十万和十万的定金,是他能给的最高价。   毕竟不相信卑劣性格的人下一秒能做出什么。   今天暴雨也特别适合犯罪,谢知年能再次开口要也说明他这人不能相信。   “还能得到什么?除了钱。”   谢知年切了一声,他深瞳一黯淡,眉毛一挑,握着方向盘:“我实话实说吧,你给的不够我还钱的,你打发叫花子也比这大方,我的胃口还没吃饱,肚子饿的死人。”   五十万远远不够,你的胃口不是一般大。   中年男人这么想,眼中的笑意不明,死到临头了还嘴硬,他捏着方向盘,启动引擎:“你要多少?”   “现在物价上涨的厉害,买奢侈品也比之前贵了一倍,你。”   谢知年眯着眼睛,敏锐察觉到后面的车辆,见鱼儿已经上钩了,他一脚油门飞驰在路上,旁敲侧击:“江先生,不如再合计合计再转点给我?”   中年男人被谢知年犹豫气到,他裂开微笑,望着前面的车子:“你直接开个价。”   “一百五十万,不多不少,多一分我也不要,童叟无欺。”   谢知年红色头发流出汗水,他瞳孔微缩,后面的车辆跟的太紧,暗自咒骂一声跟屁虫,车辆甩也甩不来,好像是冲着他来的。中年男人压低自己的声音:“童叟无欺,你狮子大开口,一百五十万也不怕吃撑了你。”   “我给了你六十万已是最高价。”   谢知年不肯罢休,他叹了一口气,眼角的余光扑捉到后视镜:“你儿子出道位确定了,还怕在娱乐圈捞不到什么钱?一百五十万,对于未来的偶像巨星是一天的事,少在这里糊弄我了,你儿子不就是好好的摇钱树?”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我帮你挤走他的竞争队友可废了不少力气,保不准别人也来找我挖你儿子的料,我没准也发给他呢?”   他话还没有说完,后面的汽车速度提到最高速度,中年男人呸了一声,他把谢知年逼到偏僻的路段,他准备撞过去,瞳孔里面蒙蔽着千万条黑光:“我给。”   “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福气要!”   中年男人狞笑,油门加速,他双眼通红,一个漂移在转角处撞在谢知年后车上。   作者有话说:   装可怜   谢知年:你完了。   邵静音:你完了。   邵静音:你就这么缺钱?不把生命当回事?   中年男人:我怎么完了?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0章 出卖影帝的黑心伴侣3   突兀的撞击声划破长空。   谢知年来不及闪躲, 不小心撞在桥边的护栏上,挡风玻璃支离破碎,惯性导致他的额头一不小心磕在方向盘上, 密密麻麻的鲜血很快冒了出来。好在身体没受伤, 只是脸部的血液冒出来看着吓人, 他手臂被锋器割伤,混合着雨滴,意识陷入混沌之中。   电话响起滋啦滋啦的声音, 中年男人面目狰狞:“怎么样?现在怕是没命享受了吧?做人要讲究原则, 没有原则的人活的也跟死了一样。”   “你跟踪我。”   谢知年握紧手机, 他口吐鲜血,虚弱地开口,想要解开安全带下去质问, 全身的力气仿佛被人抽/干:“你想杀人灭口?”   “我算计好了, 这里可没什么摄像头,拍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中年男人语气不急不慢, 一口气承认下来, 他驱车油门再次撞上去, 这一撞谢知年车子直接出栏杆一大半:“要怪就怪你开车不小心, 娱乐圈里做什么不好, 偏偏做狗仔, 人人见了都讨厌你。”   “啧,我这是在帮你终结这无聊的生活, 你还不得好好感谢我?”   车辆陷入护栏外面,有陷入进去的架势。   这变故来的太突然。谢知年猜到是中年男子, 强烈的失重冲上他神经, 他浑浑噩噩地握着电话, 捂住鲜血呕出来,难以掩盖里面的恨意,威胁道:“你不怕有人会报复你?”   向来都是他算计别人,从来没人在背后算计他。   谢知年咬着牙齿,双眼都是红的:“杀了我你也没好果子吃。”   “没好果子吃?你背后还有什么后台不成?死到临头了少恐吓我,好好去你的阎王殿吧。”中年男人心里一疙瘩,谢知年声音太阴鸷,他心中一慌,索性再次撞击过去。   天雷滚滚,狂风大作,江面掀开波浪。   中年男人听到谢知年艰难地喘息,料到车辆三分钟要掉进江面,便做贼心虚地离开案发现场,他就不信撞到双眼昏花的人还能逃出生天。   竟然不补刀?   果然是NPC的思维。   谢知年额头滴答滴答地流着血液,借助028开的金手指,费尽所有力气打开车门,想要寻找附近车辆,没走几步跌落在地,不受控制地倒在地面,下巴磕出一层血疤痕。   沉入海底的车辆在喧闹里淹没。   他露出最脆弱的一面,这几年的压力让他喘不过气。   谢知年艰难地磨蹭着手臂,暴雨如细小的石头,膈得他后背全是鲜血。   场面越有美感越好,028录入现场画面。   谢知年不敢去想要是自己晚走一步会怎么样?石沉大海,还是死无全尸。   他忍不住后怕,颤抖地拨通熟悉的号码,血液流逝导致他虚弱不堪,肤色白皙,因此脖子处的血液显得触目惊心。   这郊区很偏僻,附近没什么车路过。   谢知年也不拨打救护车电话,他扭曲的手指拨通邵静音的号码。   这么绝望的时候当然得通知他的前男友来救人。   他双眼里面的虚弱透露着乖张,做好了两手准备。   一箭双雕:邵静音接电话装可怜,邵静音不接电话他也上演失望的情绪。   电话铃声循环播放的音乐吵得谢知年头疼,他忍不住又吐了一口血,捂住喉咙喷出大量的血液,生理盐水混合着血液流进他胸腔:面如白纸,泪如凝珠,痛苦不止地呻/吟。   撞击后面的身体做出反应。   谢知年最后的希望似乎破灭,邵静音这人还不接电话?   谢知年都快要装不下去,他喉咙发出闷哼的声音,额头的血液被暴雨冲刷。正准备挂掉,电话却被人接起,接电话的是位女助理:“你好,请问你是找邵总的吗?邵总目前正在开会,不方便接电话,你有什么事需要我们转告的?”   不是邵静音,原来是他的助理。   他们之间有云泥之别,为什么还要去招惹邵静音?   夜色将世界的黑暗吞没,大桥上面的路灯微弱无比。   谢知年眉眼掩盖不住失望,吐出口血,他心想先拿女助理开刀,想嘤嘤呀呀说出来,咬字非常模糊,故意对方听不清。   太过短暂的呼吸,太过浓烈的情感,汇成一句话:“我想见他。”   他被水染头的衣服湿意丛生,哽咽到说不出话,仿佛下一秒他的世界将彻底陷入沉睡之中,再也见不到邵静音。   女助理没听清楚:“那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   谢知年随即痛苦闷哼一声,声音嘶哑,牙齿里面疼痛都要被他咬碎了,他双眼慢慢变得暗淡,握着手机的双手垂在地面,后面的天雷砸下来,他掉落的手机发出哀鸣:“我在马路上。”   这种话当然不用继续说。   遗憾是要在死亡面前反复拉扯。   女助理听到声响,心里不安地开口:“你还在听吗?”   “你怎么了?”   暴雨掩盖着谢知年身上的血液,他手指按住关机键,他们已经没有往来。   自己又以什么身份找邵静音呢?   电话就此中断,定格在一分三十秒的数字上。   谢知年没力气地躺在地上,他握着手机,如释重负地阖上眼,血液流逝得越来越多,冲刷着桥面上的血痕。车子里面的照片淹没在海里,今天一天都白干了,马路中的井水盖吸食着雨水。   028帮忙编辑的短信在邵静音的界面里卡着,壁纸也换成邵静音的图片。      成华公司。   地面铺着暖气的毯子,窗帘被风吹得招摇。   与玻璃窗户的骤雨后的冷意不同,公司里面的气氛充满和谐。   女助理听到电话没有声音后,再次拨打进去怎么也拨不通,她看着那一串陌生的号码,心中多多少少有点不安。这是邵静音私人号码,存着都是家人的信息,有极强的保密性。   听那人的声音似乎很着急,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我在马路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助理想应该是和邵静音的有关系的人,不然也不会在这节骨眼打进来。   女助理坐着电梯来到会议室,她望着玻璃窗户里面的男人。   有点不敢进去,立马打退堂鼓。   但又不能眼睁睁看着坏事情发生,忐忑不安地原地踱步。   若说电视剧里的邵静音只是稍微高冷一些,那现实生活中的邵静音可谓不近人情,那人拿着文件坐在椅子上,空调里面的风吹动发梢,正默默地看着正在讲解ppt的汇报员。   他一丝不苟戴着专用的眼镜,手里来回翻动着递过来的合同,眉毛紧皱,似乎觉得空调吹得太热,扯了扯打着的领带。   汇报员见此如临大敌,精力集中,加快速度,一口气都不喘地念出来。   “我的汇报完毕,我建议我们还是建设在南都那片区域。”   邵静音听完后,没表任何表态,他手指点在桌面,带着有点不悦。各大部门的领导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生怕被邵静音骂得狗血淋头。因为邵静音的五官棱角分明,侧脸高挺,眉眼里有挥之不去的阴沉,在办公室的灯光下,不怒自威,气场强大。   他们心里谁也不敢轻易瞧不起邵静音。   三年前以为对方是戏子,只会在演戏上面发功。   但这三年对方的手段,在场的人一一见证过,被他们群里称为点金石,生怕这条孤狼会反咬一口,工作和事业双双丢失。   邵静音看中哪块地皮,哪块地皮的价格就会翻倍,他们今天开会也在讨论,准备在未来五年建设数一数二的豪宅公寓,正在讨论选中那块地皮建设,熬了三天三夜制作出来的方案。   营销部得部长看见邵静音越发黑沉的脸色,就明白他们又得熬夜重做了。   部长等死地接受邵静音暴风雨洗礼,等待得却是有人推门身。   要知道他们这场会议极其重要,其他人怎么随便进来?   “邵总,我找你有点急事。”   在部长准备接受挨骂时,门口走进来穿着制服的女助理,她敲了两下门,忐忑地走进来,此人正是邵静音的专属秘书。   邵静音正准备开口的喉咙卡住,看到来者,掀开的眼皮子里隐隐发怒火的征兆。   他五官疏离,瞳孔压下暴怒:“什么事?”   女助理打扰开会已经是禁忌,见邵静音的没出来,她忐忑地走进去。营销部长说女助理早不来晚不来,正好撞在邵静音的枪口上,他们也幸灾乐祸有人能够转移邵静音的火力,也同情女助理即将面临失业的危机。   邵静音自从经历过背叛性格大变,他不喜欢别人在中间插手。   老虎的尾巴摸不得。众人都觉得女助理要玩完。   女助理颤抖来到邵静音面前:“是这样的,刚才个人给您私人手机打了电话,我见你没有在就接听了,接通后那人却什么话也不说,说他在马路上,听起来喘息很艰难。”   “我想他可能有危险,打电话给你求救。”   邵静音怔了怔,本以为是上市公司的事,却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求救?   邵静音觉得有点滑稽,他的脸色崩起来,他又不是慈善的:“手机给我。”   女助理也觉得自己完了,她乖乖地递出手机。   营销部长心想这下有好戏看了:那人真的什么都敢说,有危险打报警电话,打给自家总裁做什么,难道是要他出警不成。   邵静音不满在看到上面的电话号码消散,他忍住心下的怒火,柔软的灯光下,他面色如深水里面丢进石头突变,看不清是在生气还在高兴。正当众部长等待邵静音开除女助理的命令,结果却听到邵静音冷漠声音:“今天会议取消,明天再谈。”   这句话虽然冷漠,却听出一丝慌张的滋味,也不知道再期待着什么。   邵静音大步地离开会议室,他踏入电梯,眼里的震怒和爱意交织。   事情整整过去了五年,他也五年没见过谢知年。   可这陌生的电话号码他这辈子都忘不掉,号码里面的爱意浓烈而滚烫。   ——谢知年。   作者有话说:   邵静音:分手了你还打电话给我做什么?   谢知年:叫你扶贫。   第一更 第91章 出卖影帝的黑心伴侣4   这是邵静音藏在心底的名字。   到底是什么事情你才能打电话给我?   谢知年无事不登三宝殿, 交往的八年里一直再利用自己。邵静音心底冷笑一声,他捏了捏手指,关闭电梯, 面具上面的冷漠卸下来, 他这五年一直停留在原地, 那颗心脏还在为对方而悸动。   一而再再而三地替对方收拾烂摊子。   邵静音刷着网络上的爆料,他知道谢知年已再次出手,离他上次爆料只隔半个月。   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接单赚钱?   背叛和网曝的经历邵静音历历在目, 刻骨的恨意和抽疼如毒蛇捆住他的手指, 后点击屏幕拨通过去, 渗透血液里面的冷漠,他喉咙艰难地滑动一下,生出一丝窒息一般的疼痛, 痛苦地闭上眼睛。   短暂而又漫长的死寂, 回答他的一片安静。   电话响起十秒没接通,邵静音睁开双眼, 语气略微停滞一下:“你又在玩什么招数?”   他回到办公室里, 望着办公室摆放的长椅, 外面暴雨让他不安, 这是谢知年主动打给他的电话, 以往都是自己苦苦哀求。   那种被人支配的恐惧瞬间弥漫在邵静音心中, 他眼球布满得不到的偏执欲。   他这些年还是无法逃脱以前的回忆,保留着谢知年喜欢的风格, 一直守着孤独的房间里处理文件,渴望着能掌控那人的一切, 他没有完美的理由去帮助对方还债, 更没有理由去帮助对方。   失败过一次还凑上去, 邵静音还要自轻自贱下去,那他就去自掉身价。   他们可不是和平分手,谢知年是单方面跑路,邵静音好歹心里也留存谢知年的回忆,他大力按在桌面上,桌面被他按到接近变形,后才善罢甘休地停手,半晌带着笑意的弯眼。   他决定给谢知年第二次机会。   邵静音不论那人是戏弄自己,他都再次拨打过去,脸上挂着的笑意渐渐隐没,取而代之得是无力的苍白。   谢知年还是没有接通他的电话。   邵静音准备好的冷漠刹那间破碎:虚伪又荒唐。   皇上不急太监急,万一对方只是在嘲笑你呢?   谢知年不是最爱看别人被他玩弄鼓掌的模样,真心大冒险的游戏他最喜欢了。   邵静音想着想着就觉得自己愚蠢,垂在身侧的手掌紧握成拳,砸在桌面上,黑暗将他笼罩,眼底似乎有水光微微颤动。   你不是最喜欢玩弄人心,找上我是不是也求我?是又想回心转意到我身边。   他捧得又多高,摔得就有多惨。   邵静音闪动着冰冷又讥讽的光,他嘲笑着自己的脆弱,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推开,他不悦地探去视线,今天大家都喜欢不请自来?   来者正是邵静音多年的好友梁柏城,他脸色仿佛知道点什么面露难堪,红红火火地赶到办公室,视线锁定在邵静音身上:“静音出事了。”   “你赶紧跟我去医院一趟,看样子他情况倒像是不太妙。”   梁柏城还没出口,看见邵静音面色阴沉,似乎不明白出事的人是谁,那捏紧的手也有揍他的迹象:他刚刚回国,半响反应过来,谢知年邵静音两人经已分手,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谢知年现在应该是邵静音忌讳,他说漏了嘴,露出一个尴尬的微笑。   邵静音闻眼,他抬着头看着梁柏城:“他?”   梁柏城拿着手里的照片,连连赔笑:“其实没什么大事,我弄错了,你先忙你的。”   邵静音有点愠怒,他心里够暴躁的,梁柏城的神情瞒不过他的眼睛,也已经猜到几分:“要我请你说?”   见邵静音在震怒的边缘,梁柏城吐出:“谢知年出车祸了。”   接着他吞了吞口水,好歹以前也吃过两人招待饭,颤颤巍巍地开口:“我合计着你们两个已分手了,我想也没必要跟你说,我也是木头,才反应过来你们两个的事。”   “这些糟心的就不用你处理,我帮你去医院看一下就行。”   邵静音脸色更黑,眼中无数情绪翻滚,也没有任何表态。   梁柏城颤抖:“不同意?”   邵静音这模样真的像吃人的样子。   邵静音按在桌面的手泛白,他额头里面布满黑线,溺水的呼吸。   “谢知年伤的不轻,我知道你还喜欢他,不如你去看一下他,好歹你们在一起那么久,也让娱乐圈里面的人适可而止。”   “弄出人命你我一定也不想看到。”   梁柏城甩出拍摄的照片,他放在邵静音的桌子上,娓娓道来:“你之前不是一直叫我派私家侦探跟着谢知年,他最近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疯狂的爆圈内里面的料,已得罪不少资本界的人,那些人都视他为眼中钉。”   “就在今天他偷拍完男明星包养的料,遭人报复了,在南路那一段被人撞进桥里,差一点就命丧黄泉,你看图片他撞的满身都是血,晚一点车子已沉入大海,人现在搁在病房里也奄奄一息,生死未卜,医药费都没人替他结。”   梁柏城多少也对谢知年有点兄弟情,他见证过两人的甜蜜期,也觉得谢知年应该没什么心眼。   当初他开初天价金钱诱惑,谢知年也不同意,咬着牙要跟邵静音在一起,甚至为了邵静音奔波四处,他知道谢知年比邵静音小,照顾邵静音也是谢知年。   邵静音当年的性子当年别提多古怪,他也佩服谢知年死心塌地跟在邵静音背后。   倒不像是贪财的料子。   不知道谢知年到底怎么了,后来变成那样,和自家好友闹的不可开交。   梁柏城见邵静音没回复,他半响轻声道:“静音?”   邵静音视线僵硬一下,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出车祸,彻骨的寒意涌上他的舌/尖,生死未卜四个字足够让他绝望,他:“他在哪家医院?”   梁柏城见邵静音果然心软:“梦城医院。”   邵静音拿起桌面上的照片,大步大步的走出办公室,面对谢知年他无法淡定,错过的十分钟,谢知年把最后的希望交给他,他无法对对方遭遇做到视而不见,痛得他的心脏直疼。   梁柏城心想也只有谢知年能让邵静音着急。   邵静音站在透明的电梯里,窗外的雨滴低落,让人不受控制的感到冷意:“你留在公司,帮我查一下谁做的,揪出来交给我。”   “找到他带到南城工厂,我亲自处理。”   邵静音对付这种人不会殴打与扼杀,以他的能力杀个人顶罪的人千千万,他不想给敌人痛快,他吞并别人公司,总是喜欢先把那人弄得倾家荡产,看着那些人慢慢哀求自己。   宛如自己就是他们的救世主。   他对待谢知年一样,他一直在等着谢知年开口的一天,而今天那人向自己低头,竟然是接近死亡的车祸。   邵静音看着手指中的照片,谢知年在昏迷不醒前打电话给自己,是不是已经走投无路?   这几年他知道谢知年过得苦,手指捏紧照片,大力的指泛清。   照片少年正躺在血泊中间,周围的雨滴打湿他头发,他痛苦挣扎地摔倒在地,那微微张开的嘴唇似乎在说好疼,即使头发遮住谢知年大半个眼睛,他也能一眼就认出相处八年的少年。   私家侦探拍了三张照片。   每一张都不同。   最后的血液越来越多。邵静音无法忍住暴动,用四个字来形容血肉模糊。   毋庸置疑:后面的人定是下了死手。   他一定要让真凶付出惨痛的代价。   邵静音整个人隐藏在黑暗里,他捧过得明珠又岂能看着明珠摔碎?哪怕他不要的玩具只有自己能折断翅膀,其他人碰一下都得付出惨痛的代价,这么想着,周身的冷意泄了出来。      梦城医院。   弥漫的药水味荡开,护士来来回回走动。   天空此时微亮,黎明的光辉铺在病床上,昨夜的暴雨停了下来,医院台阶处都是湿润的水迹,沿着水迹往上走,走廊里的灯光刹时黯淡几分,血液滴落在地板砖凝成圆点。   推车里面的病人一个接一个的出来。   正厅里排满挂号的人。   邵静音讨厌人多的地方,他踩着靴子,查询到谢知年房间,片刻不留地坐上顶楼的电梯。   手术室的灯光熄灭。   谢知年被人推到单人豪华病房里,他躺在床上,望着手机里欠费通知。   【谢知年:一住医院里花费四万,邵静音真舍得花钱。】   【谢知年:这怕是他生活费一点。】   【028:宿主不是料到邵静音会给你换病房,宿主你还怕什么,只管住进他的别墅就是,邵静音反正喜欢扶贫,多帮帮你也没事。你已经有隐形的金库,本系统估计这一波过后,你账单将会清零,你这一波拉满了,害怕邵静音不心疼你?】   【谢知年:你真是小机灵鬼,住进大别墅舒坦。】   【028:本小机灵鬼查到邵静音已经来到顶楼,预计还有两分钟到达病房。】   苦肉计谢知年屡用不爽,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用一辆奔驰换来豪门掌权人,这交易兼职血赚。   谢知年虚弱地躺在病床上,他双腿打着石膏,拿着旁边的水抿了一口。   房间这时候被门推开。   他佯装惊讶地打碎水杯,水杯溅起星星水花,正如邵静音声音寒冷,嘴唇不受控制勾起嘲讽的笑容。   “离开了我,你把自己弄成这样?”   作者有话说: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肆肆不早更。   自然醒已经9点多。   邵静音:我包养你。 第92章 出卖影帝的黑心伴侣5   邵静音推开病房里面的门, 他优雅地擦拭着手指触碰过得指尖,靠在门边,也没主动进去, 只是一味地让修长的裤腿衬着他完好曲线, 与谢知年可怜和虚弱形成鲜明的对比。   前任过的如此拉, 现任过的如此好。   邵静音没同意他们两个分手的事实,谢知年把他当前男友,他可把谢知年当自己现任伴侣, 心中生出幼稚地嘲笑:谢知年离开了自己, 如鱼儿离开了水。过的有多么悲惨。   毋庸置疑:他获取到皮肤割开的疼痛。   邵静音早在门口就整理好自己的西装, 他知道自己这场见面,但凡表现有一丝爱意他就输了:“车祸还会把人装成哑巴不成,需要我带着你, 再去检查一下声道是否正常吗?”   他双眼太过无情和冷酷, 少去五年前待人的柔和,手腕处戴着闪闪发亮的黑水表, 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显得攻击性很强。   邵静音确定谢知年身体无大碍, 他嘴里一点都饶恕谢知年, 行动上已询问过谢知年主治医生的情况, 确认谢知年的身体没有大问题, 他提着的心也放下来, 就是谢知年平时要注意休养。   “邵静音。”   谢知年沙哑着嗓音,他脸上浮出难堪, 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你一定要这样得意么?”   你一定要这样得意么。   邵静音怔了怔,讽刺从心里崛起, 捅破他内心的骷髅, 那口袋里面的墨镜和口罩成了笑话, 成了他上赶着去给别人嘲讽:这五年他过得并不开心,见谢知年伤成这样他也并不乐意。   自己不过笑了笑在你眼里就成了得意面具?   是非颠倒的人也配资格说别人恶毒。   “得意?车祸把你装瞎了也哑了,还是一样我行我素。”   邵静音四肢升起强烈地不满,他露出嘲讽的笑容,声音在封闭的房间里回访,仿佛得意两个字要把他骨头戳破,摄入骨髓血管里面的冷气,索性承认下来:“心里一天不舒坦就开始污蔑人。”   我污蔑了你,你难道不是来看我笑话的?   谢知年擦拭着额头的冷汗,短暂而又压抑着激动,顿了顿开口解释:“我以为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邵静音心里冷笑:“怎么?”   这句话明显让谢知年动摇了,灯光下红色的头发突出他白皙的皮肤,邵静音的心里还在乎着自己。他眼里倒映着邵静音神色,场面里邵静音反口一问配上单手插/在西装的动作有点不可一世:“怎么不算呢?”   云端跌入谷底,听话拿着一半开跑而造成心里的落差。   谢知年掩盖着脑海的苦涩,三年前网络暴力的真相拉开他们的距离:他求助邵静音的时,应该想到自己见面回落的如此结局。   邵静音见到谢知年表情僵硬。忍不住感叹谢知年的情绪多变。   他盯着难堪地谢知年,饶有兴趣地开口:“每每看你这模样都像是我又欺负了,在床上也是,你哭一哭,大家都以为在身下得是你,凶狠残暴的人是我,难道我这种见利忘义之人今日连得意资本都没有?你以往对我种种一笔勾销。”   “受伤倒在你身下的是我,你如今剥夺我这得意的机会,你也太可恶了吧。”   谢知年苦肉计第一条,非礼勿视,他目光掠过邵静音,蕴藏着看不懂的情愫。   不说话就仿佛是他做错了,全世界都在亏欠谢知年,邵静音猛然破口而笑,他心脏居然还在颤抖,在谢知年脸上找不到任何后悔,生出一种扭曲的病态心里:“你现在也看了,我因为你过得不好而笑的多开心,可我也欺骗我的心还是对你念念不舍。”   “自从跟你分手后,我这些年都没找到合适的玩具,因为他们的本体还在,它们就始终无法取代你,长的在像你得也不敢对我得寸进尺,你猜我今天为什么会接你的电话而来到这里?”   邵静音故意说着糟心的话,他捧着谢知年的脸蛋,冷冷地玩世不恭。   玩具两个字已经说明一切。   这是高高在上资本对底层人物调戏。   邵静音见过娱乐圈的黑暗,他无比清楚像谢知年这种肤白貌美的孩子会有多少大人物的宠爱,那些大人物最好养还未成型的金丝雀。谢知年为了还债而去大肆得罪资本,资本抓到他后又会怎么对待,今日车祸还算走运,他日先奸后杀得不偿失。   只怕是衣不蔽体,折磨到面目全非。   而他不敢想象谢知年那副被人蹂/躏/践/踏的凄美。   打败资本的最佳方式是找个比他们更大的资本,邵静音的就是娱乐圈的资本。   谢知年明白邵静音的意思,他难堪又痛苦,两人的地位造成巨大的悬殊:“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他是一把双刃剑,娱乐圈别人用的好能杀别人,用不好能反噬。   谢知年跟着邵静音一共长大,经历过不少的腥风血雨。   “我不是你其他雇主,会让你身处险境界,你知道的,我已经成名,而且你身上确实有值得我着迷的地方,你的活很好。”   “我很满意你的肉/体。”   邵静音对上谢知年厌恶的目光,他压下心里的酸楚,那眼神瞬间能让他回到网曝的那一年,他卑微的祈求谢知年回到他的身边,他踏着步子靠近对方,凝视着谢知年周围的黑眼圈,半响噗呲地一声,踩在谢知年因为害怕打碎的玻璃上面,嘴唇挂着戏谑的光芒:“四万住宿费。”   “七百万高利贷,外加摆平明星案件的十万。”   “你手机的账单我都替你还清了,你觉得七百十四万能从你这里买到什么?”   以前邵静音躲在屏幕前伤心,他现在面对镜头多熟练。   他卷起来的寸衫袖子,脱下黑色的西装,露出打着的领带:“我诚心诚意地跟你谈合同,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好声好气地说话。”   谢知年后背背僵硬一下,好半天猜到邵静音想做什么,电话通知正好有条短信显示还款成功,他感到有点荒谬,不想出卖自己身体再次与恶魔做交易:“我没让你帮我还这七百十四万。”   “不用你我自己工作也能还。”   一边说不要,一边比谁都还收的痛快。   “凭你?你那狗仔位置能做多久,为了一百万命都搭进去了?”   邵静音见谢知年不同意,他抓着谢知年往床上后面一抵,后又毛骨悚然贴进对方的侧脸,多余的动作都没有,靠近那人的耳膜呼了一口气:“你跟着我,我何时让你身处险境外?你不会真的以为这是江海一个人报复的吧?”   难道不是江海一个人做的吗?   谢知年心想又是一个说话你不眨眼睛的家伙。   邵静音脸上笑意加深,他解开两颗口子:“团伙作案。”   “江海背后有GO娱乐公司,你得罪的是娱乐圈三大巨头,他们能让吃到甜口的人是你,你非法赚得四百万,真不怕你的雇主联合起来说你诈骗?”   谢知年噎住了一会,邵静音够能忽悠,强烈的后怕从脑髓冲到他的神经末梢。   “只有我能护着你了。”   邵静音提着谢知年的下巴,天空已经骤亮,两侧的光亮投下他侧脸的阴影,他不会放弃控制谢知年的机会,这些年等谢知年回心转意很久,他做不到空手而归:“你看你跟着我七年,我哪一次让你受过伤?别怪我没告诉你,已经有人比我早一步盯上你了,选择我是你最好的路。”   “我给你的是世界最好的东西,比起圈子里的大人物我长像好,跟着我也不会亏待你。”   他话里里里外外地羞辱谢知年,却抽出手指拿着纸巾包扎着谢知年捡瞬间流血的双手。   谢知年闭着眼睛,耳朵的呼吸难受:“你要拿我做你的玩/具吗?”   走廊幽长而静谧。   很显然:谢知年说这话的语气,不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   邵静音面色如井水浑浊,他不清楚除了自己还有谁会这样对谢知年说这句话,看到近在咫尺谢知年的痛苦,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该为谢知年惋惜还是幸灾乐祸,他的内心矛盾极了,眼角处的锋利显然可见:“你似乎弄错了。”   这种痛苦如同无色无味毒药,他喝下去五脏六腑流淌着血液。   谢知年眸子太伤感,劫后余生中带着希冀,还以为他们能回到重前。   “玩具和xing/具只差了一个字,后者则是天天被宠溺的。”   邵静音可不想回不到从前,他痛苦阴暗的情绪涌上来,意味深长地看着谢知年,捧着对方的脸蛋吻在对方的额头,不可置否地吻着对方鼻尖:“你是我朝思暮想的人。”   他嘴边挡不住嘲讽的弧度,干脆一一地露出来,解开的纽扣露出精致的锁骨:“顶多是后者。”   “你以前不是跟我说过,你是因为想做/爱而认识我,跟我在一起是因为我能让你舒服,让你不舒服后你就跑了,飞机多了一个杯字是什么东西,你自然也熟悉里面装的东西几斤几两,做我的人不会缺你的好处,我会给你现在所有想要的,梦寐以求的豪宅和金钱,可前提是你得受过我的苦。”   作者有话说:   邵静音:跟我参加综艺,做个坏人,被万人吐槽吧!   晚安 第93章 出卖影帝的黑心伴侣6   “我给出的条件足够诱人吧?”   邵静音凑近谢知年, 凝视着谢知年的神色,经历过金钱的侮辱,那人脸上浮现一丝不正常的红晕, 暗流涌动的微光如同羽毛拂在眼睫毛上, 摄人心魄, 他指尖不受控制地缩回来。   谢知年不是最喜欢钱了吗?为什么还会露出这种表情。   就如同他真的喜欢自己。   为自己的羞辱而觉得难过,不想做自己的玩具,只想做自己的爱人。   邵静音凝视着谢知年, 他双眼柔和几分, 下意识地噤了声, 拉着谢知年放在自己胸口,答案已摆在那里,谢知年同不同意都是百搭, 他吻在对方颤抖的睫毛轻声道:“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不想出国避风头的话, 你选择跟我在一起才能在娱乐圈生存下去,不然你以为这五年谁这么好心在背后给你控评?”   是你还在关注我, 微博下的评论都是你在引战?   谢知年侧脸摩擦着邵静音喉结, 面前这个人能成全他也能毁掉他, 是个狼人都不会拒绝送上门的猎物, 邵静音这一番的羞辱折磨着他也折磨着自己, 半晌难受地开口:“我答应。”   又当又立。   谢知年不拒绝邵静音包养, 正经人谁来拒绝霸总加影帝的光环。   邵静音满意地抱着谢知年,他不甘心摩擦着谢知年侧脸, 光滑的皮肤暗藏着纹理,声音却异常平静:“我的阿年你好聪明, 给了你台阶你就能快速爬上来, 抛弃自己的底线, 果然我们这八年没白白浪费。”   你可真是我的好情人。   谢知年低下头,他不反抗邵静音拥抱,脸上浮现自我堕落的痛苦。   邵静音将谢知年失落尽收眼底,他轻声地笑了一声:“接下来我给你制定几条条约。”   “在我包养你期间,你得保证无条件的服从我,第一你不得反抗我的命令,第二不得你发誓背叛我,第三你得时刻刻地跟在我身边,看别人超过十秒,你得接受我对你实施的一切惩罚,第四你立刻跟着我回家。”   “第五你不能惹我生气。”   第五第六第死。谢知年可不想向万恶,是邵静音离不开他,人总喜欢在疯狂的边缘试探:“邵静音,你究竟有完没完?”   “玩具也有自己的想法吧。”   瞧见谢知年不悦。邵静音心里快/感的种子生根发芽长处支叶茂盛的槐花,光阴过隙得遮住大半爱意,他提着谢知年的下巴,一口涌了上去:“那阿年以为包养条约有那几条?”   “嗯?夫德纲要?”   邵静音啃着谢知年的下巴,他牙齿咬着下巴的线条,触碰着谢知年的皮肤,身体不由自主地燥热,谢知年裤腿下的东西拔起来,而他收缩的花蕊发疼,那香/艳的场面让他记忆犹新。   性/的本质相互吸引。   充电器总能找到合适的插座,他们的灵活适配度达到七十。   似乎察觉到什么。空气的骤然地陷入沉默。   邵静音嘲笑道:“你的身体很诚实,挺想我的嘛。”   谢知年喉咙干燥,他没想到自己这具身体试图容纳着邵静音,喘着的粗气,只是躺着动弹不得。邵静音一米八,体重七十斤,那双大长腿压在他身上,蜷缩跪倒在地,曲线像蜘蛛腿。   折断弯曲又笔直,邵静音说出来的每句话都吐着丝,天花板的吊坠下如同去了毛的红背蜘蛛。   谢知年蒙住双眼,不知道在乎的是什么有点难受。   “不着急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   邵静音嫌弃外面的东西,他在这里跟谢知年做,恶心的是自己,闷哼三声,撑着两侧站起来,他腰间也抵着不好受,开始有点发酸,却饶有兴趣地舔舐的舌尖,站起身来扣上扣子,衣领也拉了起来:“不如我帮你手动解解闷?”   过过手瘾也捞到一点。   他们以前没少互帮互助,邵静音早就坦然相见过谢知年,而谢知年一味地拒绝让他这金主讨不到好,花钱捧着不爱自己的人,那人只怕天底下最大的傻子,他克制自己的怒火,他此时此刻至少是开心的。   因为谢知年抛弃他是为了钱和追求不到的名利,他这两样东西都拥有了。   人出乎意料中的反应不是更有信服力?   谢知年的身体和物质都离不开他,他是岁月送给自己的完美工具。   在谢知年最需要的时候,趁虚而入不讲情面。   “我伺候你你还不乐意?”邵静音觉得谢知年过于挑剔。   谢知年耳朵滴血,一边说的不要,一边也没有反抗,也想舒服一会。可就在邵静音即将触碰时,他立刻受到尊严的攻击,下巴渗透出血液,握住邵静音手,一把甩开邵静音。   见证谢知年最终的厌恶,两人的气氛更加尴尬:“不乐意。”   这一段话刺入邵静音耳膜,他对上谢知年视线,脊背里面的血液冰降,慢条斯理地道:“谢知年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也对,你拿了别人的好处,也没少阳奉阴违合着伙去反抗。”   “厌恶我触碰你,为什么倒在你身上那么诚实?”   五年前你从未真心对我,爆料后一直打电话给我,你是怕我们两个的关系被别人知道坏了你的事业吗,我对你而言又是什么?   谢知年捂着化不开的心结,弯了弯嘴角,不再执着:“你知道我很会撒谎。”   “你不给我一个过渡,我如何表现得爱你?”   邵静音手指僵硬在空中,他明明庆幸谢知年舍得欺骗自己,倒怎么也笑不出声,倪着谢知年用枕头蒙住脸的手臂,漠然发现上面哥来一道口子,声音说不出道不明地颤抖:“我答应做你的情人是没错。”   “五年后和五年前你各有不同,房价五年里都在上涨,看房子也得了解首付贵不贵,你不给我了解你的资料,我怎么知道你喜欢什么样子,又如何得知你现在方面喜欢什么?”   谢知年现在变得有理由,他小题大做拿来枕头:“邵静音,我目前还接受不了你。”   你不是一直都接受不了自己?   给了你再多的东西也石沉大海。   邵静音在谢知年得知微博点赞后想清楚一件事,同性恋会使谢知年感到恶心,他能恶心地呆在自己身边七年,谢知年接近他的功课做得只怕满天飞,那些摆在明白上的利用蹦出来:“三天。”   “这时间足够你了解我在做什么。”   他再次给谢知年走进自己心房的机会,这一厢情愿的真心践不践踏都无所谓。   他养得是情人,而不是自己的爱人。   谢知年棕色的瞳孔里面没有之前的悲伤,愈加的冷漠和厌恶。邵静音呼吸因为谢知年一颦一笑而悸动,他很确定这种目光不同方才隐忍而是真的厌恶,他跌入谢知年布好的陷阱,只剩下茫然和无助,揭开这层伤疤,羞辱和讽刺是语言的三倍。   “我在今下午会派人叫你搬进别墅。”   邵静音语气一顿,那一瞬间的柔软:“你的伤口,有私生医生替你诊治。”   谢知年见躲不过眼眸闪过痛处,邵静音的背影离开房间,他瞧见地面踩碎的玻璃碎渣,他自尊心抛之脑后,蕴藏着笑意,目光里面的贪婪接着露出来,颇有玉石俱焚的意味:“邵总,你不会真的以为七百五十万能卖断我的人生?”   “七百五十万就能让我对你死心塌地?”   邵静音转动门把手停下,视线转向谢知年:“卖不断?”   “这些钱可以供你换二十多颗心脏,你可以体验二十多种心境。”   混迹娱乐圈的老手都不是傻子。   看样子谢知年想跟自己替条件,他又以什么条件提呢?   邵静音见谢知年还没看清他自己的命运,他挑了挑眉,靠在门边,嘴角露出一点苦涩又嘲讽地笑意,他还说谢知年是对他有感情的,这份感情不够他们两个瓜分,不知道为什么,心情闷闷的。   “换了心那也不是我,身心身心,身在前,心在后。”   谢知年擦拭着下巴吻痕,他漂亮的眼睛满是算计,白皙的脖子上青色血管肉眼可见:“所以这价格另算,我没记错你条约里能划分为两类,譬如惹你生气属于心的服务,替你解压属于身的服务。”   邵静音后背徒然一凉,他压下不该有的夸赞,太庆幸谢知年会算计,聪明在他的眼里也不是什么坏事。谢知年除了这次吃亏,也没在哪方面着道,他也没有错过谢知年委屈的时。   他眉头一皱,他露出讥讽的情愫:“你这么有把握我给得起?”   一亿豪宅都送了,还有什么给不起。   谢知年哑然失笑:“邵总你进门的第一句话就全盘皆输,是你离不开我,而非我离不开你。”   这句话的意思不言而喻:邵静音赶着上去送钱,交易的人是你求着的,心软的那个人是你而不是我,我离开了你照样能活,你离开了我日日夜夜饱受折磨。   邵静音沉下脸,稍微呵道:“直说。”   谢知年冷笑三声:“以你目前的身价,七百五十万是卖断的是身,身体内部的心你得加钱,我也不要多了,你每年给我三千万,现付定金五百万,这点对你不是大数目吧。”   “千亿邵影帝?”   作者有话说:   邵静音:你真是个狗(仔);   谢知年:得加钱。   想到绣春刀里面的,他是我师弟,至亲至爱,要杀得加钱。   下一章邵静音要emo了;   等待三更 第94章 出卖影帝的黑心伴侣7   邵静音年少成名, 资产居多,也配谢知年口中的邵千亿。   每年拿不出三千万就成了笑话,这点钱对他来说不重要。   邵静音赫然痴笑, 谢知年张嘴闭嘴得加钱, 还说出别人给他起的外号, 他残留的零点爱意荡然无存,这人喜欢的是钱不是他的人,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他对谢知年贪婪程度一无所知。   自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这五年里, 他从未忘记网曝的噩梦和谢知年在耳边亲口说的恶心话语, 若不是脑海那股浓烈的背叛情感提醒着他要坚强,他那一年里绝对会走不出来,也没有现在雷厉风行的邵总。   好在春暖花开, 岁月里没过不去的槛。   邵静音心理素质抵抗力极强, 浑浑噩噩的度过几月就痊愈,可留在一道补不好的桥横跨在他和别人中间, 他眼中却被刻骨铭心地恨意蒙蔽:“钱一会儿会打在你的银行卡上。”   谢知年点着头, 躺在床上喝水:“影帝真大方。”   “一掷千金。”   邵静音血液一点温度都没有:“做情人的给得自然大方了点。”   他没有要走的迹象, 他嘲笑着谢知年出卖自己,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怼过去, 靠在门边, 舔舐着阳光的残骸,对视的五分钟阳光已经洒进房间, 空间被他撕成两半:“谢知年。”   “你自己坐地起价,考虑过后果?”   你就不怕自己真正的报复你。   邵静音凉意由头至脚, 他将手插在包里, 挤出来的眉眼残暴又扭曲。   万一自己不包养你, 把你交给高利贷公司自生自灭呢?   邵静音不再年轻,他混迹商场看惯尔虞我诈,他学会藏下占有欲,他五年里克制得好,五年加五年变成十年,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   “我不怕,邵总您的心不值三千万?”   谢知年躺在床上,拿着旁边的水果削皮:“玩物丧志,这道理我懂。”   邵静音还想对谢知年好,见谢知年只在乎钱,也浓烈撇开关系,犹豫一下开口:“我投资的项目里面有档恋爱综艺节目,导演组在一个月后开录,我们两的关系在那里公开。”   “节目里你好好表现,我要你身败名裂。”   谢知年无动于衷,掀开悲伤和沉重:“我听你的。”   “你想我如何对你,我就如何对你。”   谢知年忍不住弯着嘴角,见邵静音面色阴沉:他好好表现就不能身败名裂,自己名声和以前邵静音差不到多远,娱乐圈过去五年,邵静音洗得白白净净,是也要自己体会下被网曝的感觉?   恩爱和厌恶,他都扮演,并且让邵静音满意。   谢知年倒觉得邵静音太心软,恋爱综艺这是什么惩罚,是送给自己洗白的好机会。他们之间有天差地别,难免因为自卑而会走错路,在恋爱综艺里埋下洗白伏笔死遁后,指不定以后看见综艺难过?   换做别人也可以。   换做别人也可以包养你。邵静音蒙蔽双眼,心脏深处瓦解。   得加钱而已,钱给得够多,谢知年就会归顺谁。   邵静音眼前灰暗一片,见谢知年啃苹果,也不去打扰他,偏谢知年笑得没心没肺,毫不在乎他的恨意。他抓着门把的手,冷哼一声,离开房间,故意把门关的非响。门里飘来听到谢知年开口慢走不送,他又在原地站了好一会,阴晴不定地便离开医院。   花钱包养祖宗,换做谁都气发慌。   邵静音撩开眼皮,坐着电梯一路而下,吩咐助理打钱。   谢知年坐在病房里,收到短信账单:“邵千亿的速度挺快。”   【028:黑化值涨的也快,也都快到九十了,宿主你真是作死给他取外号,钱财不外露你说他有千亿,他已经提防你要偷他家产,这钱你暂时还不能动,动一点他都在监督你。】   【谢知年:不动我怎么说明自己爱钱?】   【028:这些对你而言全是浮云。】   【谢知年:他会跪下来删除我以后身败名裂的评论。】      邵静音开车回到公司,回到熟悉的办公室。   他西装染上露水,伤痕累累地倒在办公椅上,右边的屏幕弹出大量文件,堆积如山,文件得旁边摆放着合照,清纯的笑颜动人心弦。   他喉咙上下一动,身体渴望着谢知年。   他脑海里第一个念头:先把网上的舆论压下来。   这三千万他不亏,买自己开心何乐而不为?   周围助理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他们昨晚各个都被邵静音面部阴霾吓死,只因为一通电话引发公司内部的谈论,营销部部长也想结识电话背后的那人。有人说是邵静音未公开的男友出事倒在马路上,有人说邵静音遭遇劈腿。   邵静音拉上窗帘的房间弥漫着歌声。   复古的播音机里录制着他们路过的VLOG,配着音乐点点滴滴冲上来。   邵静音不恋烟酒,他恋音乐,播放的铃声是《恋上你的指尖》,他指尖随着音乐的旋律而跳动,每个节拍和热情让他置身在颁奖典礼之上。   这样似乎回医院的怒火能消散一点。   万众瞩目,空无绝后,荣耀盛典。   他仿佛站在舞台上,意气风发,握着手里沉甸甸的奖杯,念着拿奖的台词。   空旷得大厅里回荡着他的视屏,观众们看着他的生涯殊不知台下的他面目。   后台化妆室里,暧昧和涌动。他下台后前往化妆室,朝着等待着他的谢知年吻下去,两人在休息室里你死我休,他坐在谢知年身上,右手握着奖杯,左手勾着谢知年肩膀,咬着彼此的嘴唇,贯穿有力的话筒摄入生命。   他痛哭求饶哭泣哀求,声音沙哑撕历干涩。   “你不怕被别人发现你这幅模样?”   谢知年开口:“嗯?”   “怕。”邵静音哭着开口。   谢知年揉着邵静音的腰:“怕又为什么要在重要的日子找我?”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相信我还活着。”   邵静音迷失在对方眼里,他身体比别人不同,敏感而渴望着,他求饶地摸着眼睛的酸涩,贯穿下去,疼痛达到制高点,他眼底露出迷茫的水光:“承认自己的身体不难。”   “而我这幅模样只有你能看,你不想要我了而问这个?”   “没,觉得这里太危险了点。”   谢知年擦拭着他的泪水,用力地推进去:“你在床上变成什么样我都会爱你。”   邵静音流着眼泪,他咬着嘴唇,不叫半点,只是低哼的没完没了。   他身体很敏/感,清心寡欲的人开了先历就停不下来。   后台外的走廊来来往往,反锁的休息室里回房着他们的暧昧。   镜面台上,座椅上,地面,斜入,正入,侧入。   在化妆镜面背对的玫瑰花掉落在地,镜子里面的频率增快,最终随着男子的怒吼,玫瑰花的花瓣瞬间枯萎,桌面打翻的水迹呵护着它,玫瑰花一点张开嘴巴吸收着水迹。   这是邵静音用尽生命爱着的人,他的卑微,他的丑陋全部为谢知年打开。   那时谢知年手机铃声正是这首歌:“我真的爱你。”   邵静音扯着沙哑的嗓音,他压抑又平淡,眼眶不受控制发红。   为什么有的人渐行又渐远?   邵静音扯着纸巾,捏紧手指,关闭音乐,整理着脆弱的情绪。   谢知年是唯一没嫌弃他身体的人。他接触的人中遇见像自己敏感的人,那些人左口一句脏话,又口一句/梢/货,粗鲁和不尊重,爱情中愉悦是两个人,那些粗鄙不堪的语言攻击人心。邵静音很幸运,他第一次做/爱遇见谢知年,青涩的少年没说他半个不是。   谢知年了解他的敏感,那七天里问着他疼不疼。   也正是这一份独有的温柔。邵静音珍藏很多年,也怀念很多年。   他拿着签字笔收着合同:“进来。”   开门梁柏城进入办公室,他见邵静音调整好状态,递出节目组的合同,顺便问了一句:“你去医院见到谢知年,他情况怎么样没出什么大碍?”   “情况稳定,骨头还要再养一养。”   邵静音揉着太阳穴,他闭上眼:“你问他做什么?”   “这不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底。”   梁柏城坐在椅子上,见邵静音摆放的照片,他声音不轻但是一语道破:“我就说你会心疼他,现在到底什么情况,你们两个复合了?”   邵静音翻过相册,他不舍得将谢知年照片给别人看。梁柏城吹着口哨,一脸坏笑:“还不舍得给我看,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谢知年其实这人也不坏,我第一眼见他,要不是你挖到他这宝贝,说不定我还是喜欢他的,他长的好看性格也乖。”   “养起来跟玩养成游戏,跟小狗一样。”   邵静音给梁柏城冷冷一刀:“你不想干可以滚出去。”   梁柏城委屈:“我就说了他像狗,可爱的那种,你也得还凶我?要不是也给你们牵线搭桥,你们的感情也不会这么稳固?”   邵静音冷道:“梁柏城。”   “他给你好处了?”   “怎么会?”   梁柏城后知道两人背叛的事,他凑合凑合着开口:“只是觉得谢知年当时那么爱你,跟着你七年,七年没变心,突然变心太奇怪了。” 第95章 出卖影帝的黑心伴侣8   难道背叛你还需要什么理由?   七年之痒归于钱字, 有什么比赚钱还重要的事?   谢知年背叛自己不过是为了寻找新一轮的刺激。邵静音西装上沾染的露水,他身体陷入椅子里,思考了一会, 抬起头神色淡淡, 夹杂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后又不明地找出来:“你这是在替他解释?”   “不,我就觉得很奇怪而已,我出国的时候, 你们还如胶似漆, 腻腻歪歪的。”   梁柏城心里吓了一跳, 后又见邵静音语意不明:“说来听听。”   梁柏城耳朵滴血,他见邵静音沉下来,那眼底的戏谑消失殆尽:“说啥?”   邵静音睫毛根根直起, 他双手撑着桌子, 下巴枕着搭建起来的方阵,心里的酸楚平复片刻, 危险地挑了挑眉:“说支撑你这想法理由, 你又是怎么认定他背叛我很奇怪?”   梁柏城咽了咽口水, 邵静音骨头咯咯作响:“这还不简单。”   “你知道我曾经为了帮你试探他, 拿三百万诱惑过谢知年, 他还是不肯离开你, 你要认定他是贪钱的人,他肯定知道你的家族, 也估算过你的个人资产,为什么偏偏选在领证临阵逃脱, 你想你那么爱他, 你还能跟你签婚外合同, 让他净身出户吗?结了婚过后出轨,离婚了不是照样有钱吗?”   婚后出轨很划算,婚前出轨一份不捞。   谢知年不蠢,他很聪明,送豪宅的时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样想也不无道理,喜欢钱的人当然得牢牢抓在掌心。   邵静音青筋不自觉凸起,他按耐住困惑,加上今天初见谢知年悲伤,他在相信之间横跳,最终再黑下脸后坚定自己的答案,狞然地望着梁柏城:“若他就喜欢婚前劈腿的刺激呢?”   “那你就当我无话可说。”   梁柏城叹了口气:“你自己也知道,你报复谢知年难受的也是自己,和谢知年相处七年,他的为人你清楚,你做事不是有自己的天秤?”   天秤一方是背叛另一方是有原因。   邵静音是不相信谢知年背叛自己,但那段时间里他经常打电话给谢知年,那人却没有接听,他崩溃来的快去得也快,这也进一步把他推入绝望里。他还想听梁柏城继续反驳自己。   梁柏城说算了,让他自己思考。   邵静音慢慢地移开放在桌子上的手:“我不明白。”   “因为他的一通电话,我所有的足迹都乱了。”   “我应该要他还给我的真心。”邵静音难得说这么多话,他眉心皱起来,又拍着桌面,裹着血液的刀子捅进他的后背,如坐针毡,面目可憎:“唯有一点一点亲手地拿回我的东西,痛苦和眼泪,我在这场对局里才能至于不败之地。”   梁柏城有点同情自家好友,看来邵静音已经想清楚:“你怎么打算的?”   邵静音缓缓道:“让他事业和感情崩溃。我想让他知道我能捧他也能控制他。”   “梁柏城楠`枫,我想亲手逼疯他,哪怕没有灵魂地呆在我身边做个娃娃。”   “害怕我又离不开我。”   梁柏城觉得邵静音已被谢知年逼疯,他见邵静音在恋爱粽子节目上签名,后怕得想自己幸好没得罪邵静音,精神控制是长期活。他定定看着邵静音端起旁边的咖啡,咖啡冒着滚滚热气,邵静音还是喝下去:“公布我负责消息。”   “这半年公司就交给你打理,你别让我失望。”   邵静音家里有专门的电子仪器,他也有医生,他大可以把谢知年关进黑暗的房间,用电击仪器折磨着谢知年,在谢知年坚持不下去打开房间,拥抱着谢知年,反反复复的折磨几次,意志不坚定得人早习惯于他。   在黑暗里关的久了,折磨久了,也忘记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邵静音那时可主动跟少年说,我是你的爱人。   谢知年定会主动地依赖他,害怕他又离不开他,是人都不想回到黑暗。   邵静音不愿用这种方法,用了他就跟人渣没区别。电击惩罚不是一般人能挺过来的,后遗症也有。   梁柏城点头:“我做事你放心。”   “我还是劝你一句,静音,别做的太过了,谢知年是素人,他没练过面对恶评怎么调节心态,做狗仔时他那张脸没公布,跟你参加恋爱综艺,那脸白晃晃地怼着镜头,事态要是发展到不可收拾,你到时候后悔还没办法。”   邵静音表明自己明白后,他就叫梁柏城离开。   一个人在办公室坐了一天。邵静音看着窗外的景色,他又觉得自己愚蠢。   对待背叛自己买自己消息的狗仔,他到底还在期待着什么?   还以为那人爱着自己,满是泥泞的少年会喜欢他这束光,偶像也是用来接近自己的念头。邵静音得知谢知年一个人居住,他和谢知年不一样,他还有爷爷一辈,谢知年是一无所有。   邵静音拉上窗帘,收拾东西离开办公室。   这半年就当放假,后不后悔只有未来见真晓。      恋爱综艺是近几年火爆,内容有单身和日常生活。娱乐圈的市场也被各种节目占据,由节目组导演郑七勇推出的综艺《爱上你的四十五天》尤为劲爆,采用直播的方式完美呈现爱,是综艺里面的王者,从第一期到第六期达到全民追综艺的节目。   这样的节目也有崩坏的时候。   第七期的收视率暴跌,与前六期平均线跌了八千万的点击量。   愁坏了导演郑四勇,不得已去请邵静音参加,可对方有个圈内男友,这是娱乐圈公认的事,他以为自己没希望却收到邵静音传过来的合同,老眼昏花,栽倒在地,心肌梗塞。   麻麻!   自己走了狗屎运!   邵静音这五年里偶尔演戏拍剧,产量不过两部,在流量演员横行的时代,观众们尤其地想实力派邵静音。   长的又好看,又多金,有温柔,又洁身自好。   喜欢男生有什么错?圈内人爆料两人至今在一起有十年多,邵静音人设有多了一条痴情。   郑四勇觉得自己收视率稳了,邵静音现在圈外多赚钱,他节目组邀请的七百万不值一提。立马艾特助理发布名单:参加的有影后夫妇,当红小生,还有一对路人,和工业糖精CP。   他在图片里故意把邵静音名字放大,心想你男朋友就是地下的,我也会供着的。   未播先火。微博点击量高达三亿,郑四勇看着上万条评论,笑的合不拢嘴。   #邵静音参加综艺《四十五天》#   #邵静音携手男友#   #邵静音与男友在一起十年#   微博的话题热度火高,时代的眼泪使粉丝们痛苦流涕,每关于邵静音热搜多一条,黑年作为当年导致邵静音半隐退的导火线,每年邵静音暑假定档就会被人提出来反复鞭尸,1楼:我没有看错吧?我老公要出来参加综艺活动了?   2楼:楼上我帮你看了一下,你没有看错。   3楼:我的期待值满满,好想看看音总喜欢的男孩子长什么样,我看黑年微博里面的偷拍照,玻璃反光下和音总一样瘦,看背影也是一个大帅比,我磕的CP终于可以保持美貌。   4楼:总裁和他的小娇妻。   5楼:长达十年的爱情,终究是羡慕,到底什么神仙男孩子上辈子拯救了星河系,得到音总霸气而又浓烈的爱,那黑年在事后改点赞同性恋恶心得话,他怕不会也在背后嫉妒。   6楼: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7楼:最近的老公帅了很多,我昨天去电影院看他的电影《追凶》,里面简直是帅爆了,而且老公里面穿的好禁欲,真想看他亲自己的老婆的样子。   8楼:谁攻谁受?音总绝对是攻1。   9楼:我也赞成,你去看黑年第二张照片,音音和男孩子站在一起,你看那男孩子骨架比音音小,我承认自己花市逛多了,这一绝对是绝配,好想看音音艹哭那男孩子。   10楼:娇花就应该呵护,我喜欢痛哭流涕的美人。   14364978881楼:《请务必要弄哭他》   16464667676楼:注意点你的口水,别掉下砸死我。   评论区和谐地谈论着邵静音是攻是受,也有人故意嘲讽邵静音不敢公开的原因,还从圈内人里得知,邵静音的男友很丑,这些年不公开都是因为丑,顺带着这一条话题冲上微博热搜。   #邵静音男友长的丑#   #昔日影帝的眼光就这麽差#   黑子们和粉丝还有路人加CP粉开始混战,键盘比谁敲得还要响。   顺带着谢知年本人被CP打上酸/鸡的名称。   江湖没有我,却处处是哥的传说。   这届网友一遍夸自己,一边有那骂自己。   谢知年刷着手机里面的评论,他这只酸/鸡下午就搬进邵静音家里,邵静音办事效率快,不一会就有医生来替他检查。真山真水真树林,假情假意假温柔,这一下午邵静音没主动来见他,这里也不是邵静音的主宅,他乖乖地躺在床上。   数着银行卡的余额,个十百千万。   他喝水猛咳嗽两声:邵千亿竟三千万到账,给了他一张存储的黑卡。   作者有话说:   邵静音:这半年我放假啦。   巫肆:不,是你痛苦地开始。   存属想象,真的有人这么有钱我不知道,只记得小时候看小说总爱说黑卡。 第96章 出卖影帝的黑心伴侣9   这算是对他黑评补偿?   黑卡启动资金一千万, 谢知年黑卡起码两千万起步,不愧是天之骄子的速度,难怪后来很多人都暗恋邵静音, 多金又速度, 不娇不躁, 处理事情井然有序。这一招果然有对了,邵静音放不下自己,更看不得自己过的惨兮兮的模样。   他这一招苦肉计直接坐进别墅里当宝贝。   然而邵静音晚上却没有回来, 包养了又不占有, 谢知年坐在餐厅里吃饭都变得索然无味, 他喜欢刺激而不是死板,有什么招数尽管来好,拉迂回战是在考验他的耐心。保姆后来跟谢知年解释邵静音在公司加班, 一时半会走不开。   别墅里面的人有的知道谢知年, 有的不知道谢知年。听管家张扬交代谢知年是邵静音逃跑的爱人,现在是邵静音包养的小猫, 切不可以敷衍对待。有眼力听到管家这话显然明白谢知年是网友传得邵静音的男友。   唯独有不识话的, 王妈就是其中之一, 她进入别墅比较晚, 格外心疼谢知年, 脑子笨又转不明白, 单纯以为谢知年是邵静音养得不听话情人。   她感叹这么好看的人,怎么被评论区说成丑货, 又为什么年纪轻轻吃上软饭?   王妈也没去挖掘谢知年背后的故事,在告诉谢知年邵静音不回来后, 就忙着自己活, 临走前还看到谢知年失望的神色, 吊着的点滴随时能要的谢知年命,那副脆弱的样子倒是让她想起自己的儿子。   真是个可怜人,想必被别人保养也是种屈/辱吧。   脆弱都是做给别人看的。谢知年吃完饭回院子里,邵静音给他们留的婚房没变,布景和摆设和他们第一次来别墅的一样,他在和邵静音做赌约谁第一次主动,他不怕邵静音临时变卦。   钱已经到手,倒是邵静音害怕他卷钱跑路。   谢知年乖巧地呆在别墅里,什么也不做,除了面部表情一天比一天阴沉,还有他腿伤一天一天在愈合,这幅等金主的模样更让王妈心疼。他今日穿着白色的寸衫坐在秋千上,花园里面的芬香四溢,他闭上眼睛听到汪汪的叫声,睁开眼,有什么湿润的舌头舔舐着他的耳朵,是一条黑白相间丑狗。   丑狗的毛发旺盛,眼睛黑溜溜得,动起来更金毛狮王。   谢知年不喜欢温热的小动物,他皮肤白皙,被丑狗舔舐有点怒火,推开趴在身上的狗。   “它是谁家的狗?”   谢知年用纸擦拭着脸,却目睹出来的人影,眼底的阴郁盖住暴动,想着一会收拾也来不及。丑狗看他嫌弃的表情,汪汪汪叫了两声,缩在王妈的背后,咬着王妈的裤脚。   比他本人扮演的还要可怜。   这只黑狗:很丑。   王妈翕语:“早上邵先生送过来的。”   她吓得有点苍白,搓了搓手,得罪不起谢知年抱歉道:“对不起,谢少爷,我也不知道这只狗那么黏你,我一拖地的功夫就消失不见,我找了好半圈,没想到它竟闯进花园里,打扰到你休息,你若实在不喜欢我就派人送回去。”   谢知年深吸一口气,知道是邵静音把戏,不清楚邵静音在想什么:“他送的礼物就没退回的道理,你擅自主张把它送回去。”   “他会解雇你的。”   听了谢知年的话王妈更心疼,相处三天她对谢知年母性光环增大,心疼和自己去世儿子同般年龄的谢知年。丑狗这时还缩在她背后,谢知年前进一步,丑狗就后退几步。丑狗眼睛灰溜溜的,吓得两只耳朵啪作响,后咬着尾巴差点咬在谢知年手臂,还好王妈拦住黑狗:“摔疼了?”   王妈见谢知年很好又有点哀伤:   “他叫什么名字?”   王妈想着邵静音交代的,弱弱地开口:“年年。”   谢知年骨头咔嚓,不知道想起什么,想丢下这只狗,又气又狠,那只黑狗却乖咪咪地舔舐他。   你当我是你的狗?   谢知年气了半天又笑着,最后跟王妈说了几句话抱着黑狗就离开了花园,他脚步踩过地面,地板发出刺耳的摩擦:“年年么?”   怀里的黑狗汪汪,象征性地点点头。   谢知年不知想起什么,眼眸暗淡了百倍,那只黑狗见他不开心,又舔了舔几口。他想到童年时期也见过和这只同样的狗,不过那只黑狗是土狗,没面前这只大胆妄为,比起公园里其它贵狗,不懂得讨人欢心,只会一味地缩在角落处,和他本人一样。   他后来把黑狗带回家养了,取名为「沙皮」,那只狗久而久之很依赖他。   可家里的房租钱还不够用,唯一的奶奶也病中在床。他们讲人一狗根本吃不饱,在结识邵静音后,经济条件好起来,谢知年和邵静音网恋一年要了邵静音不少钱,黑狗逐渐胖了起来,他不敢多用前,不想让别人发现他的秘密,就当他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奶奶却在新年离开人间。   谢知年度过没亲人的第一年,从此只剩下一人一狗,随着和邵静音接触的越深:他渴望变成有钱人。   邵静音见不得谢知年住破房子,花钱买了一套公寓送给谢知年。   谢知年生活有滋有味,他长的帅气,不仅吸引女的也吸引男的,大家得知他变有钱都在为谢知年开心,谢知年穿的校服都是班上买的,包括书本费军训费春游费,在后来谢知年穿AJ心照不宣,吵着闹着都要揪出小三。而谢知年偶尔拿邵静音周边卖,那些人说邵静音还没你好看。   这也让谢知年扮演的人设产生不公平:邵静音为什么和自己的差距那么大?   是一条无形鸿沟。谢知年人设第一次在男朋友手里体验到嫉妒,后来某天在学校门口等他「沙皮」被人撞死了,事后拿到几百块钱:他坚强的心态稳不住,疯狂地想要离开这里,那天谢知年拿着钱吃了一碗面,那是沙皮这辈子吃过得食物,沙皮死的时候还用舌头舔舐着他手,他这双手亲手把沙皮松进地狱。   自那以后谢知年发誓:一定要成为富翁,实现阶级跨越。   谢知年抱着黑狗回到别墅,他忽略到脑海里面沙皮的双眼,坐在房间里面的沙发上没说话,拉上窗帘他脸上也看不清楚。   《恋爱综艺》的节目通告满天飞,娱乐圈也只有邵静音能引发观众的谈论度,这次邵静音时隔一年重新登上大屏幕,也是邵静音个人综艺的首秀,这让所有混迹娱乐圈的站姐痛哭流涕。   别人撞上邵静音新剧只有自认倒霉。   观众的面前只看得见邵静音,其他人入不了眼,邵静音是雾霾本身。   谢知年不知过久听到很多消息铃声,他打开微信,收到条好友申请,他在圈子里没什么朋友,微信里只有几个好友。简短的三个字邵静音表明身份,他故意晾晒了一会然后再同意。邵静音头像和他本人一样是多带刺的玫瑰花,头像是一张弹钢琴的双手。   那双手长而细,落在钢琴上,指尖却诡异地流血。   邵静音和谢知年的关系如危险的探戈,正如图片里面的双手既感情中痛苦又坚持着,哪怕是迷失自己也要弹奏下去。   黑夜里演奏的钢琴家有自己诙谐又幽默的童话。   谢知年正等待着他的猎物上钩,抱着狗的背景越发的孤单。      夜晚的冷风不算太冷,城市的霓虹灯闪烁着。邵静音舍得会别墅,他离开车内开着点暖风,披着件黑色外套回家。他目光深邃地望着别墅二楼的灯光,想着谢知年还没睡,他这两天一口气把半年的文件看完,忙忘已经是凌晨两点。   是在等自己?   他看着手表的时钟,心想别自作多情,万一不是在害怕而开灯睡觉呢?   这套别墅自谢知年背叛他很少来,打开门,进入眼帘的熟悉的家具,谢知年不喜欢节俭风,大量铺上去的金光石每每都晃得邵静音眼睛疼,他用手堵住嘴巴,别开上前过来帮他的保姆,他脱下鞋子换了双拖鞋,在楼下洗了个澡,褪去身上的疲倦后,就在楼下书房察看梁柏城发来的文件。   他的接受文件里,弹出条消息「对方已经接收」,安静的房间里响起叮咚一声。   邵静音拿起手机,微信没有特别关心一说,他将谢知年设成置顶,又把背景图换成他们的合照,后想想到今下午给谢知年发了很多条好友验证消息,到现在谢知年才接收。   自己的消息对方是有多不在意,在处理完别人的消息后想起他这一号人物。   邵静音脸色黑下,又把背景图换回来。   备注成情人两字。他又拿着手机翻看谢知年朋友圈,谢知年朋友圈很简单,他期间也高价收购过谢知年朋友号,本以为能看见几条,没想到看到一条白线,方才还能看到的图片清空。   要么是谢知年做贼心虚,要么是谢知年屏蔽了自己。   邵静音左等右等没等到谢知年讨好,他讽刺自己的失态,也不藏着声音地上楼,推开谢知年房间嘲讽:“这就是你金主的态度?”   作者有话说:   先卡玄学,正在补到3000;   沉迷小说无法自拔,发现其他太太真会玩,自从写了小说好久都没追过文了,今天在花市淘到宝贝,囚禁play/下药play摄政王和病弱皇帝,察觉到自己的问题暴露出来,也学会了很多新词,我一定要向太太学习!   有输出才有输入。   虽然她不知道我喜欢她,但这份爱足以让我神魂颠倒-还没有这样跟别人告过白-(害羞!)   不说了,下一年我要写一本自己YY的小说,晋江小萌新和花市大佬,让我也来YY我的宝藏作者,攻1不倒。   迷恋的你神魂颠倒,是你踩碎我的解药——   话不多说,我去追文了,今天没二更,另一本不更,等我啃完再说。 第97章 出卖影帝的黑心伴侣10   同意自己好友又屏蔽自己, 邵静音怒火中烧,他推开门,挑衅地看着谢知年:“故意跟我藏住你的隐私, 你背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我该把你当祖宗供着, 晾我一下午不说,还屏蔽我的空间?你朋友圈有什么稀罕东西?”   “没什么稀罕东西。”谢知年倒在沙发里。   邵静音听后笑了,他抓住门的手用力, 不一会青筋都再疼:“不做亏心事, 不怕鬼敲门。”   “屏蔽我的空间, 你朋友圈里不会都是官宣?将心比心,我朋友圈对你敞开的明明白白,看过什么风景你一点开就看见。”   邵静音故意这么说, 他很少发朋友圈, 发的都是些旅游照片。本人出镜率少之又少,唯一一次宣传过发过圣殿里弹钢琴的大家作品, 他忠爱艺术, 特别喜欢钢琴曲谱, 编曲曾计划过发专辑。   “我又对邵总本人没兴趣, 你朋友圈里的东西看了也跟白看, 你给我发资产截图来得划算。”谢知年摸着黑狗的毛发, 他厌恶地眨了眨眼,笑容里渗透着血:“再则你生这么大气做什么, 气出心脏病,你没孩子, 家产谁继承?”   “白花花地别人手里多亏, 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么说你想我死?”   邵静音还想缓和两人的关系, 根据梁柏城的观点认真想想,谢知年跟了自己七年,完全没有必要因为钱而跟他分开,更何况装了七年的人怎么会坚持不下去结婚前的一年?   这其中有原因。邵静音咬牙:“我会长命百岁,我膝下是没孩子。”   谢知年抬头一看,别看视线,心脏隐隐作痛。   邵静音字字诛心,也看着谢知年移开视线,他接近残酷地开口:“我没孩子那是我钟情,不像你朝三暮四,你长的也不差。”   他洗完澡,身上的水迹变淡还带着特有的沐浴露香气,沉淀的背叛忍不住爆发,他轻轻上钱迈过去,坐在里沙发几米的床上:“我记得你不是挺厌恶同性恋,说同性恋很恶心,这五年也没见你和谁生过孩子有过关系,是对女人硬/不起来早衰,还是因为我器官出问题要去医院诊治?”   “我好奇跟我在一起那八年,你是怎么忍过来的,讨厌我又装我?”   他宽松的睡衣往下,露出脚踝,倒也笑得不明所以,满腹经纶的肚子装着不少讽刺人的话语,无形的巴掌打在谢知年身。   多希望谢知年能说他忘不掉自己。   谢知年闭上眼睛,邵静音最擅长攻心:“我要爬。”   “爬?”邵静音挑音。   谢知年默认,他身体倾斜一下,头缩进沙发里,闷闷地不开腔,过了很久开口,格外的悲怆:“我要不折手段地往上爬,装你又不是什么难事,勾一勾手指头,你拍着耳朵摇着尾巴就来。”   “吃了上顿有下顿,你是八年里最好补药,我无时无刻都不在想把你榨/干,像今天我也不是故意等你,而是逗你玩玩而已,你在我多会装,再怎么不喜欢你,我也不敢表现出来。”   他说这句话的神态轻松,没半点被他影响的征兆,说得也是人之常情。   邵静音眼神犀利,他冷冷一笑:“你没跟我一起演戏。”   “是电影的损失,这么会装,不如我给你投资一部剧?”   “乐意奉陪。”   谢知年双眼一暗,他摸着怀里的黑狗,强烈的灯光使他的眸子变得暗红,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刺激到双目发白,那指尖按在沙发要撕碎一切:“你送我一条狗,我就明白,你希望我像狗听你的话,我的金主你还说我态度不认真?”   “我这三天都有在好好准备,也没跟你计较夜不归宿,才晾你一下午就没着地?你晾我三天,岂不是我要踹开你的房门说自己真没用留不住你,金主不回来情人怎么能表现?”   不知道是不是谢知年直面灯光的原因。他看起来好像是刚刚哭了一场,以前对方跟自己在一起也没有安全感,这三天你真的在等自己。邵静音嗓音沙哑轻柔,他走进房间,抱着试探地心思迈过去。   谢知年不适合当情人,分寸两个字不起作用,他天生适合当爱人。   邵静音是宠爱谢知年的惯犯,以前任由谢知年胡闹,每次都会交代自己的行踪,而对情人来言,能见金主一面是很不容易,他们刚刚开始情人关系,这主仆两人打颠倒。   他想谢知年真会蛊惑人心,值得他死心复燃。   “你想好好表现,这情人当的不称职,哪有情人质问金主的道理?”   邵静音嗓音恶毒又沙哑,他半天笑一会,有点小心翼翼开口,心脏一缩回:“你不会天真的傻到天天晚上都在等我吧?”   谢知年嘲笑着自己异想天开:“邵总认为?”   “你不会等我,像你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睡不着是拿到钱太兴奋,一次把钱打到你卡上兴奋坏了?三千万,普通人做牛做马几千辈子都赚不到的数目,你拿到的只是一年报酬。”   邵静音一口咬定谢知年,再次看见谢知年那抹伤心,不是他的错觉,尽管谢知年想掩饰也还是被他扑捉成功,晶莹剔透的泪珠留下来,他动作僵硬在原地,连居高临下的气势弱下来,不知为何强烈的同感踹上神经,他瞧着垃圾桶的纸巾。   谢知年落泪又笑着:“三千万确实是很多人拿不到的。”   “有钱拿没人陪我花,他们全部都死了。”   黑狗察觉到谢知年失落,也跟着呜咽两声。   自己竟然没有一条狗懂事?   邵静音后悔给这只狗取名为年年,他揉着太阳穴,金表更明显,他眼神却是深不见底的寒潭,黑狗哀求地爬到脚面,舔舐着他的靴子,试图让他安慰着谢知年:“这种孤独你就受不了了?你怎么不想,我被人指着脊梁骨,漫天通告骂我时。”   “你拿着卖我资料换来的钱花得何等潇洒,得到一切又跟我装什么寻死觅活?是你找上我的,离不开你我也不见得活不下去。”   谢知年挡住泪水的双手冷了,他微微地叹口气,胸口郁闷不已。   “装可怜的套路是情人讨欢的一种。”   邵静音上前抓住谢知年的手,他一把扯起谢知年的身子,冷笑地开口:“你今晚上太过了,你还有脸哭?不觉得你拿了钱又说自己不幸福太牵强了,我让你解除我的隐私,又没拿着抢抵着你额头/艹/我,这点都忍不了,你还是退费还给我?”   他力气经过剧组的培训没点轻重,扯着谢知年衣服拉起来就甩过去。   强烈的怒火和不公平梗塞在喉咙,他欺压上去,不听劝阻地索取。猛然发觉谢知年衣服崩开两条扣子,什么时候不动,双腿不挣扎。   似乎刚才那一甩真甩疼了,谢知年扣子都崩开了。   谢知年摔在床面陷进去,头发遮住双瞳,泪水流下来得更凶,“是我傻了这几天都在等你。”   他推开邵静音:“你给我准备时间,我会招/待好你。”   邵静音停下动作,他听见谢知年哭腔,不可思议地看着谢知年,撩开对方的刘海。谢知年的眼睛里蓄满泪水,双眼肿成一根线,没仔细看以为是很累,那额头不一会起着红印,如豆腐一插一个准,背后的灯光作用下,那泪水流得更快。   那人哽咽,白色寸衫打湿道:“请不要把我当玩/具。”   这样柔柔弱弱的人又怎么当狗仔?   谢知年身体刚痊愈,他就想去占有他,岂不是禽兽?   “对不起,磕到哪了?”   邵静音握着谢知年手,他神情紧张,谢知年眼眸空洞又涣散:“是不是很疼?转过来我看看。”   他见谢知年没反应,心里更怕:“转过来让我看看。”   “你没答应我。”   谢知年手腕处摩开皮,眼尾猩红,他倒在床榻上,闭上眼睛,陷入什么噩梦,抓着邵静音的手抱着他,想起学生时代的逼迫:“不要把我当笑料,我不是什么玩/具,我是活生生的人,我有心有情有意识,你们不要嘲笑我。”   “我没办法才骗你们,周旋在你们中间,我需要好多好多钱,奶奶还在等我救,还有我可怜的沙皮,它肚子好饿好饿。”   邵静音害怕,按着谢知年胸口:“年年?”   谢知年泪花打湿枕头,因为疼而哭得更厉害,像个疯子又哭又闹。   邵静音想谢知年清醒过来,他急急忙忙起身想去找医疗箱,先处理身上的伤口。谢知年额头的印子更大了,不止是额头上,倒在床上的脚也红了,那双拖鞋掉落在地,露出精致的双脚,配合着脖子上面的吻痕,他强压上去的怒火也熄灭。   自己做了什么?   有的动作下意识改不掉。   邵静音起身刚离开,谢知年拉住他的手:“你不是想要我?”   邵静音猝不及防撞入谢知年怀里。   “我给你。”   谢知年勾住邵静音嘴巴吻下去。苦涩的泪水和表情刺痛邵静音。 第98章 出卖影帝的黑心伴侣11   男子雪白的牙齿咬破下唇, 肌肤很白,宛如雪地里面的红梅。邵静音来不及抗拒,跌落在谢知年身, 那人环住他的腰间, 啃着他的嘴唇, 死死地抓住他的手:“不愿意了吗?”   “你不最想要我?”   邵静音浇了一桶凉水,谢知年说得虎狼之词,他是很渴望谢知年触碰他, 他身体也接受谢知年的抚/慰, 但不想逼着谢知年做腌臜事, 他已经有悔过的意思:“是我太冲动。”   “你先坐起来。”   他眉心微颦,谢知年很不对劲:“我给你包扎。”   “就当被狗咬,不会太疼的。”谢知年没任何怜香惜玉的心思, 他吻如雨滴落入鼓点上。他讨好似的吻着邵静音眉眼, 几乎是要把怀中的人给融化,双手没丝毫留情地往下窥探, 没一会就找到熟悉的位置。邵静音被他黑色的瞳孔周身清冷, 他浴袍褪去干净, 只剩下一条遮挡不住地春光裤。   他们两很奇怪, 医院是邵静音主动, 房间是谢知年主动。   哪一方主动, 另一方不开心。   邵静音细白的手指,握住谢知年游动的手, 神情冷肃淡漠:“不用。”   他不敢碰谢知年,谢知年的泪花染头枕头, 有一滴灼伤着他手指。   真像夜店里面宠幸的牛郎, 在招揽着自己的客人。   “不用你这么做。”邵静音嗓音哑得可怕。   谢知年:“你嫌我脏。”   “我也觉得自己挺脏的。”   谢知年痴笑, 停下动作,他躺在邵静音身下,怅然若失,泪水流出来:“是我得身体对你没有吸引力,还是在外面吃饱了回来的,谁让你这么舒服,你不是想要我,怎么舍得会拒绝我?”   “你说得挺好的,剖析我的想法也挺好的。”   邵静音不能拒绝谢知年,他的潜意识浮出这句话:安慰他。   “我是你的玩具,可你怎么舍得拒绝我?”   在印象里:邵静音该为他奔波,该为他忙前忙后,这个人什么时候变成现在绝情的模样。谢知年闭上眼睛,又回到孤立无援的日子,生理上的疼痛击垮着他,他砸坏窗边的饰品:“滚出去。”   “别这样。”   邵静音不忍心,抱着谢知年。谢知年骨子自卑作祟,神经质的发抖:“是我错,我把你推疼了。”   “你想要怎么罚我我都随你。”   邵静音彻底认输,他又沉重地开口:“我见不得你瞒着我的小动作。”   见不得你开心,见不得你一脸冷漠,见不得你屏蔽我。   邵静音心情极其复杂,他擦拭着谢知年眼角的泪水:太真实了有点像梦境,谢知年瘦削阴郁,没遮挡,阴暗肮脏里面的怪物。   “就因为这个?”   谢知年无力地将手垂在床边,回想起邵静音的话,心如止水:“你想看我的手机你随便看,说一声就行了,脱了裤子小题大做,多此一举,你推我,我怎么能反抗?我担心你这三天外面出事,我该洗好自己的身子在床上等你。”   “叉开双腿等着干/你,祈求你的爱抚。”   “在你心里我就是轻浮随便的人,是不是还觉得我当了恶人还立牌坊?”   谢知年那只黑狗舔舐着他垂下去的手指,他说话的语气在贬低着自己,把自己看作夜店里面的牛郎,目光划过窗外尽是失落,想到这里更加失落:邵静音发火在他眼里是小题大做。   过刚易折。   “不是的。”   邵静音抱住发神的谢知年:“你想起了什么?”   邵静音一定是把谢知年给摔疼了,谢知年一时半会不知道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邵静音后知后觉的害怕潜上大脑。他扒开谢知年双手,谢知年唇瓣里面的泪珠和唾液滑落,身下人如失血的野兽。   这件事的确是他的错,他误会谢知年贪财,这个人是在乎自己的看法。   邵静音想是谢知年苦肉计:他自己输一塌糊涂。   他在等自己?这三天都等到这么玩?   邵静音压下心里的暖意,他低头看着谢知年,起身给对方默默涂上膏药。   谢知年也不说疼,望着天花板,如墨的眼捷轻轻的颤抖:“邵静音,你和那些人没区别。”   “区别就是你有钱。”   那些人又是哪些人?   邵静音蹙了下眉,他涂抹着药膏,轻柔地贴着谢知年额头:“我高中见过很多喜欢我的男生。他们也愿意拿钱给我,心甘情愿说爱我,背地里说我是骗钱的坏蛋,实际上瞧不起我这种人。”   “觉得我恶心是个会周旋在他们中间的同性恋。”   谢知年闭上眼:“像你说的,我拿了钱不办事。”   邵静音莫名的心疼,他还是什么都没说:“你累了。”   “就这么走了?”   邵静音临走时谢知年开口,他转过头看见床上的谢知年:“这五年你身体还是换汤不换药,你一定很想的吧?别人是不是也碰过你,你是不是又包养了其他人?”   “我不是你的唯一对不对?走得这么匆忙。”   这些言语跟酒吧里调戏别人的没两样。谢知年额头的绷带很明显,压抑着内心里的爱意:邵静音说了一句你别多想,他不缺床伴,更不缺一懂事的床伴。谢知年越这么说,面目越来越扭曲,骄傲的外壳脱下,遍地狼藉什么都不剩下。   请不要拿我当玩具,玩具也有自己的感情。   “明天我来看你。”   邵静音叹口气,看在谢知年份上原谅他。   谢知年闭上眼睛,寸衫的纽扣掉落,笑眼盈盈:“行,我明天一定把你伺候舒服。”   邵静音眉头皱地更紧,连声音都有些冷淡:“我是把你摔疼了,没经过你允许,冒昧地触碰你,我承认是我的错。我不想跟你说什么难听的话,别忘了我也是个商人,商人最看重得是价值和利益,我给你台阶下你非要上。”   谢知年刻薄又尖酸,讥讽地嘲笑:“你踩着别人不挺容易。”   “狐狸尾巴藏不住了,邵总装什么深情,我得寸进尺那又怎样?”   邵静音眉心痛苦:“无理取闹。”   谢知年缓缓开口:“我是在无理取闹,刷着你的存在感,我是低贱的命。”   “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是公平的,你天生下来在罗马,我生下来在噩梦。世界还是公平的,你也有这辈子得不到的东西。”他说完笑着闭上眼睛,憎恨又可恶,仿佛在说「我永远都不可能爱上你」。   邵静音说不出话,瞳孔漆黑,似有乌云翻滚:“你不觉得你的观念是不可理喻的?”   谢知年喃喃:“不可理喻又如何?我为你发疯,在你给我打电话要我删除微博我就疯了。”   邵静音后退三步:“你说什么?”   谢知年叹息:“把门带上。”   邵静音关上门,他阴翳森冷,面色难看。   他自己错过了什么东西。   他知道自己珍藏的幸福丢失,他想要的情人并非床上的,他想跟谢知年谈心上,身心正如谢知年所说身在前心在后,他有太多问题想问。可看在板上钉钉的事实面前,一切都要在眼前,他却推开魔怔中的谢知年,来到书房里泄火。   什么叫做派你来惩罚我?谢知年已自己认为低贱,他从未轻视过对方,又怎么会在心理暗暗的歧视对方。   邵静音掩饰不住火气,通通暴发出来,想着谢知年眼神。   谢知年像是自暴自弃,双眼空洞:“请别把我当玩具。”   没人喜欢做别人的附属品。   谢知年难道认为他是附属品,而自己看上谢知年是因为好玩。   邵静音不能看见谢知年流泪,他责怪自己吃错药。他真没想到对方三天真的会等自己,照他人所说的谢知年等自己回来,也是想和自己冰释前嫌,他说出那些话后悔。   到底为什么又卖自己的消息,不得已周旋在你身边?   邵静音想起谢知年无助,他脑袋一疼,按在桌面。   床榻碰到谢知年后脑勺,邵静音耳膜里被人用开水灌入进来:沙皮。   他在资料上从未见过这名字。   邵静音耐心地安抚着谢知年,想到这人哭的一下午,毫无血色,他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心软的是自己,想报复的也是自己。   还有种可怕:他不知道什么事能值得对方哭一晚上?   邵静音叫人调查谢知年资料,交代完后他又觉得自己也蠢,还在替谢知年找借口。   “说好了要折磨你,为什么心疼的还是自己?”   邵静音扯着嘴角,微红的眸中写满不甘。他穿着的浴袍,胸膛的温度冷至零度。谢知年这三年在和自己分手后没与别人交往,他想谢知年应该没变心,不然也不会伤心。   没过一会调查的资料传来。   照片里面的主人公不是谢知年,而是一位正在拍毕业照的女生,而谢知年只是从女生身后路过,穿着校服,那模样比现在还要生人勿近,他旁边站着几女生递出礼物。   周旋:穿着崭新的校服还说需要钱。   谢知年破格录取的,私立高中的校服更贵。   邵静音放大仔细看,他观察到谢知年穿得鞋子,鞋子和校服格格不入,牛头不对马嘴,上面沾染着黑色的泥泞,后跟部分已拉开一条细微的线,和送礼物的几个人的鞋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邵静音皱着眉毛,他也不清楚想什么,思绪飘远了。   后面传出的照片也已经明晰。   邵静音后看着谢知年的同学录,某女生打抱不平,说谢知年一条私自带宠物进学校被罚了操行分。   他这才明白谢知年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邵静音握着手,他看见那黑狗浑身脏兮兮的,黑色的毛发里露出无辜的眸子,眼神和第一次见谢知年局促联系起来,不会用热水器,不会坐电梯,那人以前生活过的很苦。   他把谢知年带上云端,又打入地狱:自己送的狗和那只很像。   邵静音强迫自己冷静:“你还有没有查到其他的?”   梁柏城半夜忙碌:“有,在没遇见你之前,谢知年好像是个靠同学资助过日子。”   “你们两个闹脾气了?”   梁柏城八卦:“祖宗你第一天回家就找他麻烦?”   邵静音指骨绷紧,黑眸盯着屏幕,话里带着冷意:“他朋友圈屏蔽我。”   梁柏城吸气:“不是吧,你把给惹生气了?你想好怎么对他就好好的,这一点鸡毛小事你冲他发火,他不生气才怪,你哪位性子烈,你分手后没少人找他。国外夫妻有自己隐私空间多正常,你以前七年和没发过火,朋友圈多大的事,床头吵架床尾和,他现在对你敞开心扉那真是有鬼,真他娘图你钱。”   邵静音心中有千斤重担,哑口无言:“你?”   “你别问我怎么知道。”   梁柏城诚恳:“问就是我有远见,哪有一来对你敞开心扉爱得要死,你们不在一起五年。”   “三千万。”   邵静音沉声:“他不图我?”   梁柏城喝进去的咖啡吐出来,他没少交女朋友,也撩过别人剩下的:“你不会还跟他提了钱?情人最讨厌我们交易的人提钱,这种就是摆明庸俗,你给了就给了,别看提钱,说出去多小气。”   邵静音眼神幽暗:“我不缺。”   “知道你不缺,你也不要老提嘛!”   梁柏城也是邵静音死党,他不忌口,没看上邵静音也是邵静音古板:“行了,我跟你说不通,你也别来打扰我,你当甩手掌柜我还忙着,兄弟我真为你插刀,以后你两真好记得包个地皮送给我。”   “我发你一份文件,你下去慢慢看,自个琢磨。”   邵静音太久没接触过感情,生疏又麻木,他挂断电话,打开谢知年朋友圈,里面不是一根线,看见里面的照片又有点不开心。   梁柏城的文件发过来,正文标题名《金主爸爸得心攻略》。   邵静音不耻,还是打开仔细浏览,熬夜看了个通宵。      正午的阳光高照。   谢知年昨夜一直听见邵静音的黑化值降低,他很晚才睡着,正午还没有醒过来。他也懒得去打理邵静音,懒了一会床,他忍住自己不去想昨天的事,他别过头,阳光照射进来。   这个世界果然是度假的好世界。   别墅下面修剪花园的人没影子。   微博里面炸开了花。   邵静音热度越来越高,谢知年滑动着屏幕,锁定男朋友是丑八怪,故意点了个赞。   作者有话说:   等我明天做好休息时间表,不沉迷小说。 第99章 出卖影帝的黑心伴侣12   微博的评论因谢知年点赞而沸腾, 和谐的评论区化身修罗场。黑年第二次的点赞登上微博热搜,带着#邵静音男朋友丑八怪#词条出现在路人的视野,《恋上你的四十五天》综艺节目简直火出天际, 又一度成为国民综艺节目。   #黑年确认丑八怪, 鉴定完毕#   #邵静音男朋友丑#   #《恋上你的四十五天》节目提前开录#   邵静音超话粉丝后台辟谣黑年的点赞, 也有黑子高举黑年的大旗发起进攻。   1楼:黑年都亲自点赞,你们哥哥男朋友不丑才怪,找到的两张图是背影杀手, 身材可以, 脸不行还是百搭, 你们哥哥买了多少热搜?素人面见都没见过就说是神仙CP,我看都是吹的,什么娱乐圈独此一份, 还什么深爱。   2楼:楼上我赞同。   3楼:《深爱十年参加节目》   4楼:这些年邵静音没少凹深情人设, 说什么相爱十年,相爱十年至于把人喊来做综艺, 好好保护素人的隐私最重要。   5楼:万一是音音男朋友想参加呢?   6楼:音音音, 邵静音人二十七岁, 你以为是巨婴, 一口一个音音, 娱乐圈风气适合养孩子?人是国都总裁, 背地里指不定怎么嫌弃你,要我说那小男友有胆子参加, 可能还不敢上镜。   7楼:直播见人品,邵静音这两年的作品少, 但他部部都是精品, 这些年没少给福利院捐款, 确认娱乐圈天花板,你们不要硬黑。   8楼:怼楼上,邵静音就是作品少,想靠综艺博眼球。   9楼:邵静音需要博眼球?他娱乐圈是唯一奖项都有的演员,他演戏的事,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笑的哈哈哈。   黑年的微博私信增加,邵静音粉丝见黑子评论越演越烈,擒贼先擒王,私信先端着黑年。   谢知年玩着手机,看着人身攻击评论,他没感觉转身去洗漱,不知道为什么,别墅里面的人一夜失踪了,他洗漱完打开卧室门,沿着楼梯一路往下,没见到任何人和佣人。   再查看手机,点赞评论已经破万。   别墅的尽头传来沐浴响动,雾气透过缝隙里钻出来。   54649楼:要我说大家洗洗睡吧,狗屁恋爱四十五天,看两个男人又什么好看的?这种事情还能上的台面,以邵静音知名度,火到国外去简直丢人。   46645464楼:你臭嘴堵上。   舆论压力太大,邵静音工作室没出面回复,默认黑年点赞的事实。   粉丝她们拿出那一张图,心里担忧不会真的是背影杀手?又不舍得看自己的偶像被骂。邵静音搭在男孩子的背上,笑容宠溺而温暖,想象不到男孩子面具之下的丑陋。   微博群和社交软件群谈论丑坏。   淡热的气息划过邵静音侧脸,他穿上寸衫,眼皮沾染上沐浴的芬香,剪裁得体的衣服拉高领口,他腰线凸出,细成杠杆。步伐从容和优雅,望见客厅里面躺着的人影,他走了过去:“醒了?”   “像你这种睡美人,再不醒我都要吻你了。”   沿路的水迹浸泡着,周身的雾气萦绕不然,声音混合着冰渣子。   《金主得心攻略》第一招:适当夸赞和表扬。   谢知年站着不动,他见邵静音笑容耐人寻味:“要?”   这反应正常很多,没抗拒,真的很爱自己,可惜是装出来的。   梁柏城:一上来对你热情,那才是他娘真图你钱。   邵静音见谢知年乖巧地笑容,无名的怒火又攀爬而上,他克制下去,不想气氛太尴尬。   他盯着谢知年脸,对方眉眼里面彰显着乖顺:“你来。”   谢知年顺势双手插住邵静音的腰,上来吻了一下,活脱脱像个好情人,他眉头皱一下,对方搭在自己腰间的手开始游走:“我以为邵总你喜欢法式热吻,会拉丝的那种,昨天晚上没把握好火候,今早儿稍微舔一舔也不过分吧?”   玩火技术谢知年首当其冲。   “不过分。”   邵静音阴测测笑,眼底的涌动的血色邪魔慢慢浮现:“你在宠我怎么算过分?”   他摸着谢知年脸,很诡异谢知年又露出厌恶的表情,只是垂着眼睛,又伸出舌/尖舔舐一口。   很软。   触感很好,很滑很润。   又很干净:谢知年有独特的奶香味。   这是邵静音的感受,他以前吻谢知年没节制,像这种欲迎欲还地最容易讨人欢喜。   《金主得心攻略》第二招:宠得无法无天。   邵静音想了一夜,基于怎么报复谢知年,他想可能让谢知年真正爱上自己,付出和他同等的真心,又把他摔碎在地面,算上最伟大的报复:“邵总,那我能继续吻你么?”   谢知年姿态放低,他很听话,生怕惹邵静音生气,表情慵懒而满足。   这小心的模样令邵静音烦躁。   他上下打量着谢知年,浸泡得软糖卡在味蕾:“可以。”   “你昨天没事吧?”   邵静音还担忧谢知年心里打结,他见谢知年浮现出屈辱的神色,眼眶微微发红,头发里面的浴水铺满侧脸,又睁开眼笑着:“第一次罢了,你是我前任,我没适应好怎么跟你打/炮,这不我苦思冥想了一晚上,你觉得我有事?”   原来不止自己一人睡不着:“像我这么聪明的人,当然能全身而退。”   邵静音深深地看着谢知年:“真的?”   他目光难以言喻,发自内心地心软:谢知年真生气反而会藏起来,譬如现在在他怀里颤抖,压下喉咙里面的呜咽。   “我不骗你。”   谢知年露出笑容:“再说有事,我也不会给你添麻烦,邵总我很知足你收留我。”   邵静音没见谢知年敞开心扉,他见谢知年笑着比哭还难看,喘息身更重,挑眉道:“额头的纱布取下来。”   “我给你重新包扎。”   他说这句话。谢知年却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又胆战心惊抱住他的身子,身子在微微地颤抖,在质问着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不该粗鲁的对待自己,撕开自己的遮羞布,把自己扔在沙发上索取,要求自己艹/他,装什么深情。   那呼吸如岩浆,滚烫又沸腾:“我没后退,邵总你别生气。”   谢知年又舔了他的脖子,开口:“你别生气。”   这是在搞什么?   邵静音回过神,发现谢知年没穿裤子,双腿露在外面,正交叉地分开,宽松的居家服过股线,白花花皮肤吹弹可破,那居家服不能用居家服形容,面料薄的死人,一扯就坏掉。   “衣柜里没裤子?”   他刹那间莫大的讽刺,语气冰冷近乎绝情:“你拖鞋也不穿一双下来,地板凉,你不怕冷?”   万一周围又人,你这幅模样别人看了去,他要杀人要吃醋。   幸好昨天他让仆人们会去歇息。也在给自己和谢知年二人世界留下私人空间。   邵静音真相打自己两巴掌,干了什么蠢事。   谢知年字句艰难,他像是喘不过气:“我不想穿。”   “太热。”   他终于想通自己情人身份后,垫起脚尖,舔/舐着邵静音下巴,发出一声小猫的呜咽:“听说早上做会有利身心,你的心也会放松,我穿得很轻薄,你把我扔在沙发上,不用担心我会反抗你,你只用扯这根绳子,我们就可以做未完的事。”   谢知年说完,倒在旁边的沙发,伸出手拉着绳子。   邵静音手指握紧,他后低声开口:“上去穿衣服。”   “我不管你听谁说的,你这幅模样我不喜欢。”   邵静音终于摸清楚谢知年,但又不好发作,他蹲下来,脱下上衣捆在谢知年腰间,遮住谢知年撩开的春光,再看一眼他的欲望之火要继续动,他半跪倒在地,胸膛被谢知年左脚安/慰:“你赶紧跟我上楼,光天化日,穿成这样子成何体统。”   话音停止。那双足不说美丽,触碰没面料的胸口,甚至是两颗星星点,沐浴的芬香更浓。谢知年夹在一起扣人心弦。   太无法无天。   用脚干腌臜的事。   邵静音惊讶自己喉咙发出舒服的闷哼,他还在替谢知年右脚穿拖鞋。谢知年竟如此撩他,竟用脚抵住他的胸口,碰不敢碰的地方:“你捉弄我?”   靠。   他故意的。   深知自己敏感而肆意妄为。   谢知年没承认就是同意:“你太吵了。”   “不捉弄你,又怎么让你办正事?你不要我,我睡得不踏实。”   邵静音突起,压在谢知年身,他是觉得谢知年故意,连同自己脱衣服给他也一清二楚,蕴含着某种报复的心理,他提着谢知年下巴,头发里面的露水滑落,滴落在他腹肌处:“你就故意穿这样,下衣失踪,春光乍泄?换做其他人也一视同仁,你真是我的好情人。”   “虚伪恶心,欲擒故纵,自私自利。”   谢知年学会邵静音粉丝撕逼方式:“我虚伪我恶心我欲擒故纵,不错,反弹。”   反弹二字送走邵静音,他找不到什么词怼过去,气不打一处来。   邵静音抓住沙发,你你你半天没说一句话,眉毛用力地拧在一块:“好样的。”   他咬碎牙齿,咯吱咯吱地吞下去。   谢知年接下去:“棒棒的。”   邵静音面子重伤,气自己也气谢知年:“你不要脸。”   谢知年:“我脸都给你争光去了,这次恋爱综艺不是给你开路?”   邵静音插住人中,他幽幽地开口:“滚上去。”   “你立刻离开我的视线,没我的允许不准下楼。”   谢知年装聋:“你说什么,没你的允许不许下床?”   邵静音闭上眼睛,不敢弄疼谢知年,他示弱投降,喉咙挤出四个字:“上楼换衣。”   “不换。”   谢知年嘴角露出讥讽,他声音一片冰冷,趁着邵静音不备,拉扯邵静音,双手扣着邵静音的两/股,让邵静音坐在自己身上:“我警告过你,别跟我装深情,你爱不爱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又逼问我疼不疼,我可以装作/爱你,你能不能不要装作/爱我?”   “太假了。”   邵静音抓住谢知年,他身体不自觉地前倾。谢知年软到开口:“还喜欢钢琴吗?”   作者有话说:   竟然因为作话锁了,我以后不说有颜色的了。   害!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0章 出卖影帝的黑心伴侣13   邵静音意外谢知年问题变得如此之快, 脑袋里闪过他们弹钢琴的片段。   若不是黑年微博爆料,他可能已经发布几张专辑。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邵静音记得他和谢知年坐在凳子上,温馨又甜蜜, 画面剪辑成一段独有的微电影, 点点滴滴在某瞬间涌上心间。邵静音沉着声音, 他卸下谢知年搭在自己腰间的手,出于不忍的目的起身,绞痛不已。   谢知年一刺就准, 留他痛苦挣扎:“好几年没弹。”   “大约是不喜欢。”   还喜欢弹钢琴, 重点在「还」字上。   邵静音这双手忙着签合同, 没怎么碰过钢琴和曲谱,他忽略心脏的窒息。谢知年说这话就如他们在一起很久,自己碰不碰钢琴与他有什么关系, 不喜欢钢琴有什么意思, 他跌跌撞撞站起身,退出谢知年的领地, 想说什么。   他沉思一会儿, 开口:“托你的福, 忙着赚钱, 没空搞这些玩意。”   谢知年垂下眼睛:“觉得遗憾?”   邵静音陷入这段感情, 他的深情是别人装不出来的。   谢知年是看见他一动不动, 转口就问。邵静音见谢知年正常,他摇头:“娱乐圈活太久也见惯了, 有什么好遗憾的,得到一样东西总得失去一样东西, 你也喜欢新的感觉。”   “太忙也办法陪你。”   阳光洒进别墅, 金光闪闪。谢知年看着邵静音沉默许久, 不以为然:“邵静音你对每任情人都这么体贴入微么?”   邵静音坚定不移:“我只有你。”   谢知年低下头,不敢直视邵静音的爱,语气喃喃道:“你只有我。”   “那我们彼此都是对方的初恋。”   邵静音接过浴巾,他蹲下身子,还是替谢知年穿鞋:“穿好拖鞋。”   “换身衣服,我带你去吃饭。”   谢知年扯了扯嘴角,语气苍白又苦涩,他承认自己选错路,声音嘶哑,睫毛扑朔着:“我看过你微信头像,是一双流着血的手。”   “三楼有钢琴房。”   谢知年抿着嘴唇,他也站起身,也没起勾/引的想法,低下头不明所以,笑容惨淡:“那双手很像你,你的心境也是那样吧,对不起,是我让你放弃你的钢琴梦,重来一次。”   “我早点明白就不会这样了。”   什么早一点明白?   邵静音不要肉/体,不要他献/媚。谢知年心里溺死,他苦笑两下。   他虔诚地相信谢知年,听不出谢知年话中有话。   仅仅一个表情,邵静音被浓烈的悲伤灼伤得体无完肤。   谢知年认为自己的深情是装出来的,他又为什么会这么伤心,邵静音觉得谢知年有所隐瞒。谢知年勉强欢笑,捂着心脏:“比起你的钢琴来说,你觉得我这小情人和那死物谁更厉害?”   邵静音看不破,谢知年是在攻心,还是他在攻谢知年的心。   问这样的话有意义么?   邵静音抱着谢知年上楼,终究还是无奈,搂着谢知年上楼,不去琢磨对方的行为,他背影融入别墅的奢侈中:“你非要争说,我选择是你,你心里不信,那只狗是我没注意安排不妥当。”   “省一点力气,把纱布换下。”   这一套很好用。   情人就是要不断的试探。   邵静音也认了谢知年在装,他也配合出演。脑子中紧绷的弦拉长。   谢知年靠在邵静音怀里,邵静音温柔的语气回到当初,他眼神微动,又恢复乖巧的模样。   那双眼睛仍在质问邵静音,有些迷惑,唇色苍白的厉害。   这样的目光令邵静音心里也不好受,他拿来工具箱,用抱枕靠着谢知年背。他决定抽空找谢知年好好谈谈,不知如何开口,柔和点,撕开谢知年纱布,上面的伤口结出疤痕。   细小颗粒冒出。邵静音想到车祸现场谢知年倒地的场面。   上面的血比这一点多百倍。   昨天警察将谢知年车辆打捞出来,邵静音以谢知年的名字去认领,就看见车辆周围摆放着打捞的文件,和后备箱里用黑夹装得药,那些药物都是助眠用的,大量的药品和干粮可想而知。   这人在吃安眠药,还有止疼药,没少被人打。   后造成营养不良。邵静音伸出手,戴上手套,谢知年伤口变乌。   按得有点疼。谢知年一声不吭地晲着,没丝毫感觉,黑溜溜的眼睛越来越像图片上的黑狗,畏畏缩缩的。邵静音神色和目光偏偏有极其克制的压抑,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谢知年所有表情格外清晰,他手指肉眼可见的颤抖下去:“你碰水了。”   药水涂抹在谢知年额头上,谢知年抿唇瓣,期间没说疼,侧脸微僵。   “先给你消肿。”   邵静音用镊子用棉伸进药水里,随即沙哑着声音开口:“疼你跟我说。”   不用忍着。   邵静音认真上药,谢知年躺在床上。   也许自卑作祟的谢知年失望透顶,他嘲笑着自己还想想法,换好衣服,也不张扬。窗外的玫瑰花香飘进来,邵静音换好纱布,用药水涂抹着额头的伤口。谢知年没有哼一声,淡淡地看着邵静音。   “你变了很多。”   邵静音抬眼:“你也变了很多。”   “你以前不会这么照顾人。”谢知年趁机埋下伏笔,他低垂着头。   邵静音肺里的空气挤压着念头,避开谢知年追不上自己,皮肤里流淌的血液因为谢知年眼神而凝固,千万根钢针扎入他血管,他听见谢知年发出苦笑:“我变了,也是越变越狼狈。”   “你知道我差点死了那一刻我在想什么?”   邵静音看过照片,谢知年低下头,只看到柔软的红发,听谢知年停顿一下。   “我想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想有一个自己的小家。”   邵静音掠过悲伤:谢知年未来没有自己。   谢知年垂下眼睛,他不能说想邵静音,他承认自己的人性,咬着自己的嘴唇,抽出邵静音搭在怀里的手:“我要赚很多很多钱,买自己从来没见过的风景,去从未去的地方,这一切都需要钱。”   面前的人比从前瘦很多。   邵静音眼底的冷意泄下,他是不认输的人,不见黄河不死心。   “我没头脑,做生意总是亏本,欠下很多债,这几年也赔了你送给我的别墅。”谢知年说成自己是废物,见邵静音胸口起伏剧烈,他忽略不舍,最后笑出了声:“所以,你大概要多久厌倦我,还有三百四十九天。”   “重新开盘后,我要把握住机会,争取也做个商人。”   冷不丁一句话。邵静音心疼化为心梗,他永远不会厌倦谢知年,他轻柔扫过血液,僵硬成一座大山。他可不放谢知年离开,仿佛有人用石头砸着他头脑空白,谢知年消极怠工得到实锤,他贴上纱布,擦拭多余的血迹:“第五天还没过。”   “就想着离开我?”   邵静音觉得谢知年真是自私:“还早。”   不得到谢知年的心,邵静音绝不放手,厌倦两字只能邵静音自己来说,他继续上药动作更轻了些。   “不早,如果有一天你厌倦了我,记得告诉我,我肯定不赖着你不走,我愿意给你的新欢腾位置。”谢知年乖乖地躺在床上,他玩着自己的手机,如释重负地开口:“到那时我会消失在你的世界,也不打电话给你来骚扰你。”   “求你来救我之类。”   “因为我知自己欠你很多,这辈子还不清,躲远一点总归好的。”   原来你还有自知之明。   可是这天涯海角你能躲到哪里去呢?   拿了我的好处就想离开,三千万时候你翻身,你的诚意我没看见。   我还以为你的良心为了狗。邵静音跟谢知年呆在一起就是坐过山车,情绪摇摆不定。谢知年还有一点自我认知,这样自己也是你心里的遗憾,知道亏欠为何又会背叛我。   “下辈子还也不迟。”邵静音恢复。   他针对谢知年明目张胆的渣,将镊子放进医疗箱,手脚凉透,然后说道:“我不追究过往,你也知道我帮你是有原因,包养的合同上白纸黑字写清楚,你得给我两样东西,这两点我只看到一点。”   “向来都是以物易物罢,做人讲究规矩,你的心冷血立极了,以前不欠我什么,现在你多多少少注意一点,你得给我你的心。”   “赔的起也输的起。”   《金主得心攻略》第五招谈条件。   谢知年穿好衣服,他嘴角扯过苦涩:“我给过,很早之前我给过你真心,你没注意而已。”   “给过为何后来呢?”   邵静音直视着谢知年双眼,他有点兴奋,谢知年爱过他,他微微弯下身,一把将手撑在谢知年后脑勺,环住谢知年身躯:“我没做错什么,一不贪二不赌,洁身自好又宠你,你不可能说变就变,有件事在我心里藏了很久。”   谢知年听了垂下眼睛,他不卑不亢:“你说。”   邵静音冷哼一声,最后的防线攻破,暗流涌动,他难得勾了一个微笑:“别人开了多少万价,让你把我的消息卖出去的?”   “二十万。”谢知年回答。   作者有话说:   邵静音:我气笑了,二十万。   昨天很晚才睡,没第二更啦,争取13号之前完结。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1章 出卖影帝的黑心伴侣14   区区二十万, 三千万的零头也不到,谢知年为二十万出卖自己。   “你也有脑子进水的那天。”   邵静音荒唐又可叹,谢知年也没必要骗自己, 他青筋收回, 遏制不住地发笑, 笃定地点下头:“别人二十万就买了我的同性恋的消息,你发布出去也不动动你的脑子,你是我的经纪人, 我一天能赚钱几百万, 你说你是不是脑子进水。”   “拿来威胁我不香?”   他的语气讥笑又宠溺, 替谢知年带上口罩和墨镜,笑的说不出话来。   “你威胁我,话说的好听点, 撒点娇, 我看在你陪我的份上,也能给你二百万的高价, 二十万用你的话说打发叫花子也嫌少, 给你塞牙缝都不够, 你也不嫌弃寒酸, 说出卖我就出卖我。”   太糊涂。邵静音替谢知年戴上墨镜和口罩。谢知年换上白色外套, 虎牙微张, 像是某贵族里面的吸血鬼,娇纵又美丽。呆在自己身边八年, 经纪人的谢知年清楚一切代言合同。   合同动则上百万,最低现价也是三百万起步。   邵静音想自己身价比不过二十万。   “就是脑子进水了。”   谢知年修长的双腿夹住邵静音, 他别过头, 失声地低笑:“我恨不得找出那时买消息的人, 要的他倾家荡产,大卸八块,非法去贩卖他的器/官,你待人大方也不用受罪。”   “赔给我亏的二千八十万,”   邵静音笑不出来,跟敌人讨论对付自己有点膈应:“你要再卖我一次?”   谢知年摇了摇头,他下巴在墨镜衬映下瘦削很多,声音听起来类似于沙砾磨砺过的沙哑:“是你卖我了,你公司团队的公关不行,两年你的作品和实力都在摆放在哪里,背后却仍然有诟病你的。”   “首先你团队营销思路就大错特错,你想用实力证明自己不是无用的花瓶和恶心的同性恋,营销你的实力只能给路人和粉丝。娱乐圈本质就是你站得太高,德艺双全,你的污点也会放大,那些黑粉之所以黑你是因为我,能救你的能清白你得靠我。”   邵静音低头,他墨黑色的瞳孔映出谢知年:“哦?”   “黑粉变唯粉,他们更加忠于你,黑子的战斗力很高。”   谢知年声音轻柔,墨镜下的双眼万灭具灰,他斟酌两下,嘴唇颤抖:“我有能力把你推向娱乐圈的顶峰,将你变成当年的国民初恋,你的事业不会受此影响,做你想做的事。”   “也给我这走错路的人赎罪的机会。”   邵静音双手用力,他灵魂炽热,蹲下来:“你总爱说大话。”   他扣着谢知年双手,将鸭舌帽带着谢知年身上,恢复大明星的身份,他褪去商业上的沉稳,难得一见地似笑非笑,迫切地爱意堆积在心:“叫我不装深情,你入戏太深,装出来比我还深情,我差点又要好好疼你,好好呵护你。”   “这一点毛病,也甚得我心,可惜你的墨镜太黑,我看不到你的眼睛,只看到一片黑光。”   谢知年倒在墙壁,他任由邵静音舔/舐:“有千分之一。”   “我帮助你岂不是很幸运?”   邵静音心里再痛,也是凑近谢知年耳朵,咬了一口,哽咽地开口,撑在墙面的双手抬起谢知年下巴,他吻着谢知年的侧脸,咬了一口落下红印:“我哪里看过外人的想法?他们的爱太虚拟不真实,你想跟我重新来过,看你日/后怎么表现。”   “等你伤好,我们做完后,你待我精疲力尽,浑身发抖的时,你再看着吻着我的眼睛,吻住我的下巴和脖子,说邵静音我想好好补偿你,我要好好的爱你,赎我背叛的罪。”   “不说你,我心里也会开心,对你比现在也好千倍。”   谢知年没躲避。邵静音比他高,他趴在邵静音肩膀上,邵静音揉搓着他的头发,骤然用十根手指头用力的插/入他的后脑勺,他疼得眼眶里流出生理盐水:“走吧,吃你最爱的中餐厅。”   给巴掌给块糖。这招数也用到谢知年,很不对劲。   他觉得邵静音在控制他,也也不反对这场控制,因为碍于剧情也认栽。   谢知年握紧骨节用力泛白:“不走?”   邵静音眼神和沈永羹眼神有点像,谢知年想到这里倒在墙壁上,车祸后的双腿一软:“腿软。”   邵静音眉梢一挑:“我抱你。”   028检测三次说是正常,这个世界怎么说也有点诡异。   谢知年以为是最后世界的BUG,也没多在意跟着邵静音出去。   邵静音抱着谢知年,理顺后毛躁的头发。谢知年打开邵静音的手。在邵静音迈出房间时,谢知年缓慢而坚定得看着邵静音,说了一句「我说到做到」。邵静音听见心里像是掀起破浪。   “干干净净做你自己。”   没遇见你那样的干净,受尽万千宠爱。与谢知年体温不同,邵静音温度炽热而热烈。   这场感情注定是谢知年在上,他抱着一丝祈求愿意相信谢知年。他到想看看谢知年如何把自己过去的事情洗白,又如何让黑粉变成自己的粉丝。他有点触动,遇见谢知年时已动心。   谢知年挂在群里的照片,他记得清楚,干净校服和甜美笑容。   邵静音比谢知年大,他在聊天群一眼看中谢知年头像,谢知年也不会是大众路人脸,可以说今年退出的GO男团成员不及万分,吊打四大小鲜肉。谢知年五官精致,乖巧得可爱,恶毒时阴冷。   这些年见不得光的呆在黑暗里,暴殄天物。邵静音手指和手心都是热汗。   他有点后悔,没有吃掉谢知年,在谢知年眼里自己装绅士也正常,因为他现在想脱下衣服,占/有谢知年,狠狠地骑哭谢知年。   车里的空调是冷的,邵静音身体是热的,他开着车驶在路上。谢知年偏过头没看他,他也乐得自在,喉咙的那股火更旺。   八年里他要过无数次性/爱,每一周至少六次,谢知年器大好活,不虚,邵静音把谢知年养的圆润,精神好,半晌后自己又在想什么龌龊的思想,谢知年看穿他的本质,他的确忍不了谢知年在他面前晃悠。   没忍住想要。邵静音觉得太热,他扯了扯领带,拿了水喝了一口,表面一本正经,整张脸却红大半。   风声呼啸而过,邵静音眼底下是青黑的阴影,欲求不满地皱眉。   谢知年穿得是蓝色的短袖,带起墨镜和口罩,靠在窗边睡了过去。邵静音拿着毯子替谢知年盖上。谢知年嘴挑,他记得与谢知年约会,大半时间都是在路上。谢知年爱吃的那家餐厅离这里很远,一时半会也到不了,他从后座掏出点点心给谢知年垫垫肚子。   那人也已睡的死死的。   装睡还是故意,邵静音看到睡颜也放松下来,他替谢知年投食习惯也改不掉。   干干净净拿回属于你的东西。   邵静音脑海回荡着这句话,心里升起怪异的情愫,最折磨人的是情感。   等红绿灯时。梁柏城发来短信:怎么样有用么?   “还行。”邵静音握着方向盘。   邵静音等着消息。微信的梁柏城继续打字:“你上次叫我抓的江海落网,他奶奶的孙子我追了老半天,终于在机场里面找到,他还想逃跑,人我给你带到工厂里面打了一顿,他死咬的紧,硬是不供出幕后主使,我也猜到了几分。”   “江海被我送去坐局子了,我已交代里面的人好好照顾他。这次是他儿子买通谢知年爆同队友的料,他儿子是出道预选组员李生颜,改名也不认他这爹,你说这种人是不是无情无义?”   邵静音盖过去,也不想看表象。   梁柏城交代探查的消息后,又说了几句:“你要谢知年爱上你,光靠一本《金主攻略》是不够的,你老人家得多看看其他的,欲情故纵也挺好,就是把不准你真狠的下心,让谢知年爱上你又甩他?”   梁柏城对邵静音想法颇有微词。邵静音见谢知年毯子划下来又按上:“这是场游戏而已。”   梁柏城躺在椅上道:“行吧,我总觉得事情有蹊跷,你说谢知年是不是想试探你的真心,故意跟别人演戏,看看你能容忍到何种程度?是情侣总要大吵一架,不吵一架没感觉。”   “我派人去调查你捉奸的那男的,谢知年给过他一笔巨额费用,这次费用不是小数目,寻常人去夜总会玩赏个七八万就是天价,你给谢知年零钱和他工作的钱都花在上面,两人现在联不联系我不晓得。”   邵静音挑眉:费用?   不会谢知年还养着?   邵静音不寒而栗,他恶毒的念头冲上来,痛苦的根爬上心房。   自己没查到对方出轨,是不是谢知年养得很深?自己喂饱了谢知年,谢知年身体没反应和渴望?   别人碰一下都觉得十恶不赦。   邵静音坚定的态度出现裂缝:还养着,找机会,废他。   梁柏城:“那男的出国了,我想找也找不到,哥你听话别听一半,也是幸运,那男的第一天做鸭/子就碰上你也碰上谢知年,吓得半死也是便宜,我正四处找他,夜总会的人说他在国外买了别墅,早就改名取了个富婆。”   “谢知年成全那男的,我想他们之间有交易。”   邵静音沉默:“揪出来。”   梁柏城和邵静音谈了一会。邵静音想起王妈的叮咛,头疼地望着前方。   作者有话说:   副本恋爱综艺正式开启! 第102章 出卖影帝的黑心伴侣15   王妈说谢知年这几天呆在别墅里寝食难安, 邵静音所有的不满倾泄而出。他无法确定谢知年真实想法,梁柏城调查属实,谢知年又为什么塞钱送那男的出国, 自己过的穷苦, 一分一毫都要计较。   为三百万丧命, 贪得无厌爆料还债。   邵静音绕过公路,风景后退,他想谢知年没搞生意, 这辈子应过的不缺钱用。   踏入不属于自己的圈子必定举步难行。邵静音关掉手机, 他知谢知年点赞那条微博, 说是邵静音男朋友长的丑。   自卑还是怯懦?邵静音于心不忍,谢知年一步一步爬上来的,能在一夜之间掉入谷底, 他背叛自己真有不可说的理由, 他们两那时就差领证手续盖章,梁柏城说婚内出轨捞到的更多。   傻货。邵静音停车后凝视着谢知年睡颜。   二十万。邵静音埋怨的心思少了点, 他想谢知年说自己脑子进水, 后悔与比。会不会是一时间受别人迷惑。可又为什么不接自己的电话, 手机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他偷偷地拿起谢知年手机。   这张壁纸他还留着。   邵静音双手克制不住, 他脸色一变:谢知年壁纸是自己。   那一张图片是自己睡觉的偷拍照。   坐在虚空间的028得逞一笑, 早在车祸时谢知年就让他替换。   邵静音试图尝试打开,输入几次不成功, 曾想密码是自己的生日。   人在濒临死亡之际会想起重要的人。邵静音心脏因为跳动太过剧烈,他血液产生排斥的反应, 相册里面有很多他的照片, 谢知年都没有删除, 也有私/密拍摄的相册,上面是他们做完后的照片。   邵静音想谢知年完全可以用这些照片做交易。   床照比偷拍约会照片不是更刺激?   而用两张不痛不痒的。   或许谢知年真的有事瞒着自己?   邵静音不敢往下多想,谢知年也有舒醒的迹象,他关闭谢知年手机放回原位。   偷鸡摸狗这种事,他第一次,意外的刺激,眼睛酸涩,燥热上头。   夏天的阳光爬出来,车内的温度很低。邵静音思绪乱如麻,回忆里自己怀疑和讽刺,怒吼和逼迫,他记得自己每天完成工作后都要去找谢知年,那几天听到的风声很多,娱乐圈也处于换血状态。   前辈都有带后辈的习惯。邵静音未公开男友,拍摄的人也乐意请教他,他耐心回答,后慢慢察觉谢知年不对劲。   劈腿和夜总会,酗酒和诋毁。邵静音宛如泡在水里,他深陷风波,想起谢知年说请不要把我当玩具,他逐渐地下坠,奇试探真心的玩笑这也太过分,他抱着昏睡中的谢知年上楼。   谢知年一直认为自己看不上他,觉出身低贱而自卑。邵静音胸口骤疼。   接近真相符合一切的理由是荒唐的。邵静音想真是自己包养谢知年伪装,那人细节做的天衣无缝。   他埋下头吻住谢知年额头,纱布里渗透着爱恋。   他们的照片被人拍摄发布到网络上,镜头里邵静音一身西装,怀里的谢知年挡住脸,他抱着谢知年腰间,浑身不可掩盖得贵气,两人优越的身体曲线令路过的女学生惊呼。   这家中餐厅消费水平中等偏上。谢知年吃不惯西餐,他更喜欢吃火锅麻辣烫。而邵静音吃的比较节制,他第一次被前任经纪人发现,是因为跟着谢知年去吃了一顿火锅。   也是他生平第一次吃。   邵静音满身火锅味地回去,他狼狈地咳嗽,在剧组里胃里疼,耽误一天拍摄去医院。两人确认关系第一次吃饭,谢知年用不来刀叉,觉得别扭,邵静音看谢知年无助就迁就着谢知年去吃火锅。   火锅毛肚黄喉。   谢知年说是他第二次吃,还说自己只有在班级聚会上吃过一次。   邵静音不懂谢知年,谢知年替他烫牛肉,他说谁能吃火锅在他们班上就是最有钱的。   邵静音吃着,他也耐心,去体验谢知年生活。   谢知年说你有钱一辈子养我。邵静音说我养你。谢知年笑容很乖也甜蜜说:“音音我很乖。”   邵静音想到这有趣的经历笑着,他对谢知年有恨也有爱。那抹恨意消除他们两个回忆都是爱,过去的七年和谢知年拥有千百个第一次。   谢知年是邵静音快乐的源泉。   服务员迎上来,轻声道:“先生两位吗?”   邵静音点头:“开个包间。”   他们二人带着口罩和墨镜,看不出脸,爱好漫画的女生拿着手机拍摄,发布到网络上引发热议。熟悉邵静音粉丝清楚照片的西装男露出的手表是黑水,黑水表全球一个,拥有着是娱乐圈的影帝邵静音。   爱好漫画的女生:今天遇到动漫人,肆太太说的没有骗人,世界上真的有人强攻和弱受,我亲眼看见他吻他,他依着他怀里。【附加:图片/图片】   1楼:墨镜都挡不了的帅气。   2楼:楼主是音音!音音!   3楼:楼主你磕CP对了,那男的是邵影帝,我要疯你们没注意到吗?你们看那男的手表,仔细放大是bis联名款,身材也很像音音,那腰间那大长腿,和机场剧透图一模一样。   4楼:楼主你在哪里?   5楼:楼主曝出你的ip地址,我要爬过来要签名。   6楼:是音音和他的老婆,这是什么颜值BUG我要杀疯。   7楼:时隔一年半,我音身材从不发福,娱乐圈天花板。   综艺《爱上你的四十五》借此官宣,在六天后录制。   导演郑四勇带头磕CP,乐得牙齿笑掉:期待邵静音恋爱综艺。   #邵静音吃饭#   #邵静音六天直播录制综艺#   #邵静音小男朋友#   邵静音和谢知年火爆娱乐圈。反感营销的路人路过。黑子抱起键盘,打头阵博主泥克是与黑年齐名的邵静音商业黑,他爆肝连夜做出一档视屏拉踩邵静音营销套路,顺手关注黑年点赞的微博。   又不知从哪里找出一张合照。   泥克:邵静音男朋友也知道身材见得人,图1是你邵总男友。   泥克ps技术高超,以谣传谣,大家都认为图片中的路人是邵静音男朋友。   1楼:我一口都要吐了,邵静音男朋友长这样?真的是见光死。   2楼:痘痘多,四只眼,不修边幅。   3楼:黑面是娱乐圈实锤的预言家,他说的话我要信,开年说男团出事,现在说邵静音男朋友丑,难怪他当年会点赞。求求你放过我家哥哥,离开我家哥哥,容貌不能说是太好,也不至于这么磕掺,我磕的CP一丑一帅我该心疼谁,该说那人的性格太好了?   4楼:楼上我也泪崩了,没想到音音不挑食。   5楼:丑男 粉丝们还要洗地,这人我一看就不好看;   6楼:辣眼睛;   7楼:怎么说,哥哥我不夸不了,我这个心巴动不了,一想到音音男朋友如此,我还不如不磕,音音你怎么下了了嘴得,我一想到你抱着他还吻他,我这个眼睛就如此辣眼,这综艺大家不要看了吧,我觉得我要静养三个月。   8楼:这素人保护起来,难怪不参加综艺。   9楼:音音你违约,咱们不接这综艺,带着你老婆回家吧。只要你不出事,我们怎么都随便你,这CP我磕不动。   10楼:满脸油腻。   11楼:只要音音你喜欢,什么都没事。   12楼:支持音音;   516844楼:大家不要忙着刷屏,节目还没有开始录制,就来这一套,不觉得泥克硬黑?再说是音音自己的选择,你们为什么要嘲笑别人的长相,刚出来时不是都在磕CP?   5168445楼:你的意思是我们不来说?   646755867楼:一株帅草插在猪上;   4649843768楼:不知道说什么,我就觉得很讨厌。   楼层堆积越高。热度围绕着邵静音和男朋友身上,评论区支持和恶心占据两半。泥克发的图片丑的很,部分粉丝坚决脱粉。   窥视屏幕的郑四勇泪流满面,圈子里的人都未见过邵静音男友,他想不会真是丑男。邵静音部分坚定的粉丝开始举报《恋上你的四十五天》综艺,各大平台也抵制播出。   邵静音第一档综艺热度居高不下。   郑四勇一把辛酸泪,他请邵静音是为拯救节目,而不是毁掉节目。   他连夜官方辟谣:期待邵静音恋爱综艺(图片);   微博里面脏话连篇。郑四勇一夜之间翻车,除了供着节目就是供着节目,不管怎样,节目都是要播出的,自己立下的誓言哭着也要实现,不就是丑了一点点,是人就行咱们不爬。   影后那边已经沟通好,这场节目就算了,自己另寻找他路。   #邵静音直播#   #丑男配帅哥,邵静音翻车现场#   #你还有心思吃饭吗?#   综艺《恋上你的四十五天》采用直播方式。嘉宾们会提前一天在微博平台里进行宣传和介绍,也是拍摄平常的生活,这次综艺是在一座小岛上。时间来到综艺录制前一天,邵静音直播热度点击高达百万。   屏幕里面的人数破两亿。   大家守着一块黑屏等待着邵静音拍摄,直播屏幕里跳动着言论都被邵静音粉丝买通。   由于是直播,没关闭打赏,火箭和游艇全部发出。   作者有话说:   打脸来了,第一更新,岛屿快乐 第103章 出卖影帝的黑心伴侣16   邵静音直播屏幕被清一色的礼物遮挡, 眼尖的网友发现面前的屏幕不是黑屏,背景而是换成放在桌面上的玫瑰,他们直接惊呼, 邵静音直播开始, 又可以舔/颜。只见屏幕里面的一双手在镜头点击, 似乎在摸索着打赏通道。   镜头晃个半天,网友们晃得头疼。   土豪粉丝们一脸蒙圈,他们继续点击礼物, 笑出声音。   1楼:不愧是我的劳模音音, 一来就想关闭打赏, 不像其他某个男明星直播开口叫老公要礼物,这敬业态度不愧是你邵静音。   2楼:老公是笨蛋,竟找不到关闭打赏地方, 摸半天, 手还是那么好看。   3楼:特意告诉你们老公不上镜,现实要比镜头帅百倍。   4楼:看出来了, 昨天那张吃饭图就是最好的根据, 没想到老公那么高。   3楼:笨蛋老公别找啦, 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 喜欢你才给你打赏的, 你快接受我们热烈的爱。   4楼:邵静音我宣你, 我宣你,我宣你。   镜头不断调整, 那双手不小心把手机打在地上,镜头转到天花板:“是这里吗?”   刷礼物的金主听出这不是邵静音声音, 手机里面的男音很清澈, 类似于游戏主播装声卡的磁性, 可又不是刻意夹着,听起来的确让人心旷神怡。   声控,背影控,颜值垃圾。   屏幕里面的火箭和飞船进入屏蔽状态,镜头里面的画面没丝毫遮挡。   网友们坐不住,打字开口。   1楼:竟然不是音音,是他的男朋友。   2楼:哎哟我去,大丑男驾到,通通闪开!   3楼:我无了,知道丑男要出境,没想到是现在,一来给我整膈应。   3楼:想到我的眼睛都疼,你不要出来啊。   网友们直言没眼看,人数也走了几百人。坐在直播后面的郑四勇看着流量数据忧心忡忡,他也象征的捂着镜头,等会恐怕邵静音和丑男同时出境更难以接受,一晃而过的蓝色影子出现,他心里不抱希望,却燃起希望。紧接着影子的美颜暴击人心,黑色的头发落在耳朵后。   不知因为光线的问题,彰显着乖巧。   郑四勇发出尖叫,拿着平板大吼。   是帅哥。   镜头前的人长的特别标志,鼻孔对着屏幕,这种死亡镜头也不畏惧,那双眼睛收敛自身的娇气。   不想让手机端放。有拿起手机对着自己的脸,那张脸无可挑剔:“你们好,我是邵静音男朋友,我们要准备参加恋爱综艺。”   乖乖地,软软糯的,郑四勇想起小时候的团子。   “咦,看得见我吗?”   镜头人有点疑惑,弹幕停止滚动,那清澈的眼睛带着疑惑地对着镜头,仿佛在看每个人,两边的虎牙笑着,歪着头狐疑一下,在为直播的特效感到奇怪,又点击一下,美颜关闭。   网友鼻血横飞:白皙的皮肤更有颗粒感,没有痘痘也没疙瘩。   无美颜无滤镜。   大头角度毫不逊色:“看不见?”   谢知年开口,装作不明白,弹幕蹦地滚动上万条。   1楼:我要被你美瞎,哥哥是什么AI建模脸。   2楼:看得见!   3楼:泥克滚出来道歉,这是盛世美颜。   4楼:帅哥你是音音男朋友,要不要女朋友?   5楼:卧槽!美哭了!两个颜霸王,想到前天那图我有画面感。   6楼:娇贵的小少爷,不难理解邵静音为什么出轨,哥哥你长得雌雄莫辨,我一个男也对你动心,我好想抱抱你的脸。   弹幕里夸赞谢知年颜值,他配合着直播说着各种你也好看的话,压下不耐烦,乖巧下是一片寒冷,他说自己会好好表现,举着镜头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好我们去找邵静音。”   他说完拿着镜头,找了个自拍杆,套上手机,穿着的白色寸衫更显乖巧。   1楼:叫什么邵静音,叫你老公(攻)!   2楼:我脑子里都是黄/色的废料。   3楼:他喵的泥克出来挨刀。   网友是驯服了的老虎:新老婆说得什么都对,带我去找你老公,吃饭睡觉找音音。   音音?   谢知年将镜头翻转,拍摄别墅里面的布景,恋爱综艺要介绍居住的坏境,他也毫不避讳地展示邵静音的家底,不恃/宠而骄,这些东西根本不属于他,他清楚自己地位。   一路上和网友们有搭没搭的聊着。   邵静音粉丝会长:能把镜头换回来,我不要看别墅。   1楼:你的脸比别墅还值钱。   2楼:考虑出道不?娱乐圈工作夫夫我也可,你们干脆出部纯/爱剧。   3楼:就是给我们这圈子做模范。   #邵静音男朋友好奶#   #邵静音直播#   #模范夫夫#   郑四勇笑的牙齿掉三,坐着也能躺赢,还不用花钱买热搜。   邵静音这几天有意无意躲着谢知年,他也知道鱼儿已上钩,也不用过多费神。   邵静音爱意值突破一百五,黑化值也停留在四十。   谢知年见好就收,邵静音搬去客房这三天,他也装作伤心,一来二去,邵静音总是复杂地看着他,一会冷漠,一会热情,他也不准备坦白,也有意无意地透露自己的「爱」。   【028:太惨。】   【谢知年:太蠢。】   【谢知年:我留下得证据还在,好好度个假。】   邵静音因壁纸原因对他重新动心,说不出的感觉,也正在查。   “邵静音。”   谢知年提着手机走过去,他抬头看着邵静音。邵静音正坐在书桌面前。   “你怎么来了?”邵静音转过头,语气有点冷。   谢知年指着摄像头:“综艺直播。”   邵静音盯着屏幕里面镜头,埋头三天查谢知年过往,他不想要谢知年看到,清醒很多,有点想拒绝这档综艺,有种强烈又可怕的后感,谢知年参加综艺一定会发生点什么。   我会让你干干净净登上巅峰。   他怎么问了这问题,你怎么来了,谢知年是不能来?   邵静音脑子混乱不堪,他想谢知年关心自己,又不会怎么说话,失态站起身:“我倒是忘记有这档综艺,你怎么不及时通知我?”   “听者有心,你有心不会忘。”   谢知年背对着手机,他笑容凝固,抿着双唇惨白,眼里乖巧消散,用开玩笑地口气说:“我们的邵影帝年纪大了容易丢三落四,我已习惯了,他老是搞忘我们的事。”   “我无奈极了。”   有点娇嗔,不令人反感,对方已经进入状态。   这句话不是玩笑:自己肯定遗漏过什么。   邵静音沉默地看着谢知年,心脏一疼,蔓延地苦涩,声音却听不出起伏。   两人之间的气氛陷入古怪而尴尬中。   1楼:小娇妻生气,音音你不哄他,傻愣着干什么。   2楼:我想看你们两个同框出镜,音音你惹娇妻生气要罚得。   3楼:这一对我太磕cp,颜值好绝好配。   4楼:音音这个不开窍的木头,哄不好媳妇,晚上你就等着哭吧。   5楼:惩罚音音的举手。   邵静音睹见谢知年镜头下僵硬的脸,他一直沉默不知如何开口,想问也害怕答案,他声音已完全浸泡在冷漠种,开口蕴含里面的冷意:“对不起。”   这句话打破谢知年的营地,恍惚间,邵静音眼里滚滚地都是悔意。   太正式反而不好。邵静音犯下低级错误,他脑海里一直想着谢知年和他的过去,自己忙碌起来可能没照顾好着谢知年,谢知年又不知道如何找他,两人陷入误会里也不是没可能。   梁柏城调查的男的还在进行里。   他不知道如何定义谢知年身份,是爱人还是情人。   谢知年除三千万没找他要其他东西,昨天过节也不开口。   王妈又找他谈过话,谢知年在书房外的茶几等他好一会。   邵静音角度看去,谢知年也在难过,他宠溺地笑开眼睛:“你要吃面不?我给你下厨赔罪。”   谢知年举着手机,他眼眸是伤心,又低了头:“邵影帝下厨。”   “不吃不吃白不吃。”   邵静音接过手机支架举起来,他按着谢知年肩膀,见谢知年方不开,也不习惯镜头,他贴着谢知年耳朵说了句,将镜头移动自己侧脸,有点担忧地看着谢知年:“放松一点。”   “绷紧了越会紧张。”   谢知年佯装害怕躲着镜头,他缩进邵静音:“我知道。”   “邵总不用担心。”   换做邵静音身体绷直,他见谢知年误会,听着谢知年冷道:“放心,我不丢你脸,因为你也只有在综艺里会对我好。”   谢知年又笑着:“我得好好珍惜你对我好的时光。”   不是的。   邵静音脸上仿佛笼罩着云雾,阴影里的他们呼吸靠近:他们的误会到底是什么?眼里爆发出来的心疼,他还是镇定自若的面对镜头,只是搂着谢知年更紧,这场综艺是对是错?   恶意的言论开了光,就停不下来。   网友们鼻血横飞,抽纸清空,他们眼睛插爆,《恋上你的四十五天》预约人数高达三亿。   1楼:第一次看邵静音笑的好宠溺,十年男友不吹。   2楼:我也是第一次听见邵静音说对不起。   3楼:老婆在音音怀里,更娇弱,我要给你们画图。   作者有话说:   第一更 第104章 出卖影帝的黑心伴侣17   邵静音人气恐怖如斯, 直播开始没三十分钟,有部分画师已把两人的漫画版发布在网络上。直播里面的氛围转为温馨。邵静音在此次直播里面也贡献出巨大的流量,他穿着围裙, 娴熟地热油, 起锅做面, 谢知年站在他的旁边打着下手。   1楼:我有生之年竟能看到邵静音下厨,看样子还熟练,这切得刀工平时在家没少弄。   2楼:万一是人设呢?   3楼:是人设, 你去切一个, 音音从来都是直性子。   4楼:不说了实锤得宠爱。   3楼:邵静音应该很喜欢娇娇, 还帮他围围腰,这CP比电视剧还要甜。当初是谁说的?邵静音不爱他老婆,你现在好好看看, 我和我媳妇结婚三年, 邵静音看他老婆的眼神跟我一样,目光里面都是宠溺, 这深情人设我爱。   4楼:鬼儿麻堂!一个身价上亿的男人还做饭, 娘的很, 娘炮一个, 拉低我们攻方水平, 我跟你说你, 你不一定有老子会做。   5楼:楼上弹幕笑死我,我大刀收不住。   6楼:甜死我。   7楼:两人抱在一起好好磕, 就是镜头你能不能正对我们,我想看你们的正脸而不是侧脸, 我的姨母笑你的姨母笑好像都一样。   8楼:快点开始恋爱综艺吧。   厨房的灯光柔和, 两人站在一起完美还原黑年的偷拍照。   谢知年显得很娇小, 他剖开生菜清洗,手指接触冷水打着哆嗦。   一块一块搬开菜叶,发出来的呼吸抖得厉害。养四天就变成娇娇,谢知年满是黑脸,果然人都有懒惰性的,饭来张口的日子里要自己动手还有点不习惯,他更喜欢躺在沙发装伤感。   这样来的快,也去的也快。   “冷?”   邵静音围住谢知年,他伸过去想拿过菜品,谢知年避开他,往水池里一放清洗,他看谢知年躲开自己的动作,下意识也清醒着生菜,艰难地出声:“你去休息,我来洗就可以。”   谢知年背对着镜头,抿着发白的嘴唇:“你想一个人单飞?”   “再说两人齐心做一件事,更能稳固你的深情人设。”   他嘲笑着邵静音装模作样,手接触到水,冰化开一层细微的薄膜。   你以为我对你只是人设?   邵静音不回答,他能听出来谢知年厌恶自己,他将双手浸泡在池子里的双手,抓住谢知年的手,就像是熄灭的蜡烛经过火焰冒出淡红色的幽光:“你没看到你手红了?”   “去擦手。”   谢知年目光锁住邵静音:“这么着急,我们好像真的恋爱十年。”   “不说你是影帝,演得天衣无缝。”   谢知年紧紧地抿着,漆黑的瞳孔一动,狡黠一笑:“不是说你在综艺里要听我的,你不听我的,我了解粉丝最喜欢你什么样子,而你不按套路出牌,你对我提的要求不就多此一举?”   “听我的吧,你是聪明人。”   他指了指背后的镜头,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   弹幕里清一色在刷体贴。   邵静音视线久久不能从谢知年笑眼离开。谢知年望着他的眼睛全是提防,有一闪门无形地隔在他们中间,他心脏那一瞬间卡在嗓子眼,难受地看着谢知年,毅然决然地接过旁边的白帕,擦拭着谢知年冻红的双手说道:“起红了。”   “擦一擦去外面坐着等我,结束后我们好好谈谈?。他害怕谢知年身体出问题,这是夏天为什么那人会觉得冷?   还是想跟谢知年说清楚。   但愿是自己想多。谢知年低头:“你大惊小怪,这双手起过冻疮没错,可能水温太低导致发红,可你大惊小怪的样子未免也太假了?”   028摇头谢知年编经历,谢知年讥讽:“不觉得假?”   “你怎么比我还不能忍?在书房里差点露馅,现在你又做哪门子的打算。”   邵静音突然沉默,他用帕子擦干净谢知年双手,一滴水滴都不留,傻子从字面意思也能理解冻疮而字。浓烈地酸疼使他忽略镜头,他瞧见谢知年洁白如玉的双手,眼眸底下已经冷掉。   这双手不像有创伤的痕迹,他心也在猜测,后是心疼。   自己以前是不会太注意细节,谢知年生冻疮也是在之前。   难道这就是他忘记的?他忘记谢知年一切?   邵静音语气压抑,他微微弯下腰,抓着谢知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谢知年苦笑:“告诉你有用,你又来了,难道心里没一点快意?”   “在医院你你不是得意的很?”   谢知年戳中邵静音心思,他握着手,嘴唇颤抖开口,补刀:“我们站的位置他们听不到什么,你其实不用跟我装模作样,我不疼,我知你讨厌我,我知你觉得我很幸运遇见你,因为我们生来就是不平等的,我现在无病无灾要你三千万是幸运。”   邵静音胸口发痒:“我没装。”   “你要我说多少遍?”   他情绪失控,不赞同谢知年的说话。偏谢知年笑得灿烂,姿态轻松:“那你觉得这双手很粗糙,握着不放做什么?我不想再直播前跟你唇枪舌战,再说告诉你,告诉你,不就显得我刻意迎合你?”   “害怕你嫌弃,我废了很大功夫,一点一点扣着上面的死皮。”   邵静音双目压着心疼,他勉强撑着身体,收回手,闭上眼睛。   他站着不动,阳光的阴影打在脸上。   是不是因为不相信我爱你而走错路?   你处心积虑接近自己,为什么又肯离开?他到底忽略了那一点。   邵静音双目通红,已是懊恼,谢知年是他见过最复杂的人,他读不懂谢知年人设。   他曾经出演过电影《狗》,讲述的是向往城市的独居少年和狗的命运。破旧的居民楼,衣衫褴褛的少年,偏远的山村城镇。他在大冬天里抱着一只狗,别人都说他的演技很好,演出少年对生命的热爱,而他知道自己出演是假装的。   少年灵魂行尸走肉,若没假装的爱,他活不到现在。   谢知年比少年更难懂,即使心脏滴血从不告诉他,一切都与他猜想的相反。   伤害自己来迎合他?   邵静音低下头,这双手看似洁白如玉,谢知年天不怕地不怕竟怕自己。他想谢知年是自卑的,他之前真有让对方误会的地方也有可能,他按着谢知年双手,想起还在直播,就说了声抱歉关闭手机直播,鼻子的酸楚使他无法呼吸。   “过来。”邵静音拉着谢知年走出厨房。   “现在没其他人看着你。”   邵静音克制不住情绪,他下定决心要知道理由,按住谢知年肩膀道:“你告诉我,你能伤害自己迎合我,为什么后来要离开我?”   “你告诉我。”   这件事是有起因。短视频的也说人不是一下就离开,邵静音想自己肯定有让谢知年失落的地方,他握着谢知年肩膀,趁热打铁地看着谢知年,见谢知年惨白的嘴脸,继续问道。   他想起自己很久以前也是这样抱着谢知年。   他们的误会是打不开的锁链,囚禁双方,他眼底全是痛苦悲哀。   谢知年心口不一:“还能因为什么?因为钱。”   谢知年说谎不眨眼。邵静音若不坚定,又得误会,他低下头,蹲下身:“那你还爱我吗?你不爱我你的壁纸,为什么设置是我,为什么密码是我的生日,我给你的零花钱你为什么又要给一个莫不相干的人,你瞒着我做了什么?”   “那个人是不是你请来的,像梁柏城那样测试我的真心?”   他说出自己疑惑的心里话。   谢知年僵硬,双眼一红,只是片刻间失落万分:“你查出了什么?”   “我说的是真的?”   邵静音态度不容反抗。他蹲下身,全盘托出,低声道:“这三天我在调查你三年酒吧的事,你做事跟我一样雷厉风行,狠绝,你劈腿包养别人怎么会传进我的耳里,还是其他人都知道,就我瞒在谷里,这不是你给我留下的陷阱?”   “你故意把劈腿的消息卖给我,想知道我的反应?我那段日子在剧组,别人跟你说过什么,让你动摇我对你的真心,是他们说你不配跟我在一起,而你选择假意背叛我?看我的反应。”   说到这里。邵静音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微博点赞,一股脑的说出来,没考虑后果,他认定的理由也不完全没有依据。谢知年不挣扎,面色苍白,他的自尊被人踩碎,惊恐地推开邵静音:“我听不懂你说的。”   邵静音上前:“是这样的?”   “我只问你一句是不是!”   他纠结万分,觉得谢知年是在乎自己的,当初的微博爆料疑点重重。他恨自己不早一点询问谢知年:“这三年你在外面受过苦,你是怨恨我没来资助你,我的心没变,你要是认为我不够爱你。”   “或者说我从来没爱过你,我不可能爱你。这诸如此类的理由跟我分开。”   “你敢说你了解我?”   邵静音敢说敢做,他要的谢知年一句话,对方睁眼看着他,逃脱他的怀抱,双目瞪大:“我还不够了解你?我错就错在对你动心在前,没错,我跟你说我们是做/爱认识的,你听的不是滋味,你做起来却得心应手。”   “这不是你心里想的,你把我当玩具,让我做你经纪人,无时无刻不监视我,不是就想体验掌控别人的人生乐趣?你从来没爱过我,你一直爱的是承载你的躯壳。”   “邵静音,若不是我走投无路,你以为我会投靠你?谁他妈要你的三千万过日子?”   他一拳打在邵静音胸口,发/泄似的提着邵静音衣领按在沙发。染成黑发的他双目含泪,崩溃地看着邵静音:“你长的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你性格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你的年龄比我大,因为跟你在一起,我的身/体变得好奇怪,我找不到抚/慰自身的快乐,我变得不像同龄的男生。”   “我像个玩具任你摆布。”   “你把我成怪物,一个同学讨厌的怪物,我在学校抬不起头,我以为跟了你就会好,你却用行动告诉我只是你的玩具跟屁虫。”   邵静音见谢知年吼出,对方的泪水啪嗒地滴在他的眼睛:“我恨你。”   作者有话说:   第二更。   谢知年:我表示我还小,进群只是好奇,我以为我能捅。 第105章 出卖影帝的黑心伴侣18   “我甚至在想没遇见你多好。”   谢知年双目含着泪水, 他用拳头暴虐地砸在邵静音胸口,发泄着内心的痛苦,苦笑道:“我在十九岁时没遇见你, 十九岁, 我什么都不懂, 那时我也是个上大学的孩子。”   “因为你的甜言蜜语,发了疯地跟着你踏入娱乐圈,我什么都不懂跟你来这里, 我什么都不会地跟在你身边, 用不来餐具, 穿得与别人不同,我像个丑小鸭供你们玩笑。”   你从来不是别人玩笑。   邵静音盯着谢知年充满泪水眼眶,心里痛了:“不是的。”   谢知年扯着邵静音衣领, 他泪眼汪汪道:“不是的, 你心里瞧不起我。”   “我当青春喂了狗,被你玩弄, 浑然不知。”   邵静音见谢知年要离开自己, 着急拉住谢知年手臂, 用抱住谢知年:“你别离开我。”   他用尽力气抱紧谢知年, 心里的愧疚和痛苦加深, 谢知年说的话, 他从未设身处地替谢知年着想,他高高在上, 完全想象不到谢知年痛苦,他清楚谢知年拥有悲惨的童年, 对方的骨子里是渴望爱, 而缺爱的人会一次次试探别人的真心。   他以为自己一人难过, 谢知年不擅长表露难过。   自己抛弃他三年不管不顾,那人一直以为自己是他的玩具,离开自己也一定很痛苦。   谢知年穷,花钱理直气壮,他想对方是在报复。   圈子里的玩具花期很短,邵静音想谢知年听过谣言,他用力抱紧谢知年:“抱歉。”   “我忘了自己做过什么,让你这么想。三年前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你不肯接听。”   邵静音喘息,得知真相的他遏制不住哽咽道:“我那时以为你抛弃我跟别人劈腿走了,我这些年都有在关注着你的生活,你相信我,我的深情不是你口中给别人立的人设。”   “我这些年在等你,和你在以后我没爱过其他人,求你别误会我看不起你。”   谢知年语气中的悲伤溢出。邵静音痛不可言,生活真的是场电影,他想反复地观看和谢知年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看谢知年和自己在一起神情是不是很紧张,看那人面具之下的伪装。   他太残忍了。   以为几通电话就不听谢知年解释,他真的有心,应该去调查谢知年,在得知对方没出国后,他就去找谢知年,给对方一个机会,而不是三年里坐以待毙,亲眼看着这次事故的发生。   光是听着谢知年怀里的抽咽,就能带入这三年谢知年受过的委屈。   人见人打的狗仔。披着这一身皮一定很累吧。   谢知年双目通红,睫毛颤抖,苦笑道:“我误会?我上过一次当。”   “吃一堑长一智,你骗不了我,我不是傻瓜,没有人会上同样的当。”   邵静音以前没想过会有这层,他不知谢知年骨子里的自卑根深蒂固,他不在意阶级跨越,三年前的出轨真的是谢知年测试自己真心的一场戏,他交给谢知年答案太令人失望。   邵静音抱着谢知年,谢知年挣扎着。他记得当时抓奸以后,说的什么话也忘的差不多。   “你相信我这一次,就这一次。”   邵静音沙哑着嗓音,他环住谢知年身,开口道:“我没骗你。”   “和你分手后,我几乎天天在想你,我承认自己恨过你,可我桌面上摆着的都是你和我的照片,你那天问我还喜欢钢琴吗?我是喜欢的,睡不着的时,我会弹钢琴想着你。”   谢知年想说服自己又摇了摇头。邵静音沙哑中夹着渴望:“抱歉。”   谢知年听着邵静音无数声抱歉,他痛得说不出话,视线好半响才能聚焦,反讽刺道:“你的一句道歉能赔我的青春?”   邵静音肺里沉浸在难过里,他抱着谢知年,擦拭着谢知年眼泪。   “你想怎么打骂我都随你。”   谢知年面露苦涩,他笑得可悲,不想跟邵静音说话,喉咙哽咽道:“迟到的道歉我不需要,你不就害怕我毁掉你的名声?在我发微博官宣后,你拼命给我打电话就是想要删除微博。可怜的是我想官宣的微博变成狗仔号,顶着的压力,是你一句道歉就能补偿的?”   邵静音体无完肤,有人用刀扎进他的后脑勺,这样的误会不是偶然。   谢知年以为他打电话是让他删除微博?   “你害我走错路,都是你害的。”   邵静音不敢想,他抱的更紧,用力地抓住谢知年的心:“对不起,是我让你误会了。”   谢知年拉开邵静音的手,他跌倒在地:“我不原谅。”   “这些年我受过的谩骂和诋毁,你怎么补偿?我跟别人报复你得到二十万在你眼里什么都算不上,可见我这报复对你来说不重要,而今你说你爱我,我冠上狗仔的名头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   邵静音眼眶微红,他无可奈何,想扶起谢知年却被那人打开:“我错了。”   我没想到我的误会这么深。   谢知年狼狈地爬起来:“滚开,别来烦我。”   他紧接着狼狈地爬起来,拳头砸在邵静音胸膛,讽刺道:“你不是最会利用我爱你的心来让我替你解决麻烦?这些话我通通还给你,你还跟我谈什么感情,你以前做得好,接下来一定能做好的。”   “要不是有直播,我今天就不会犯贱地来主动找你,跟你装恩爱的戏码令我想吐。”   也许是谢知年情绪太浓烈,心里的不甘很强,跑上楼梯重心不稳差点跌落。站在身后的邵静音胸口情绪翻滚,他不敢上前搀扶,害怕谢知年心里更难过,只能眼睁睁见谢知年颤颤巍巍摸着楼梯扶手,视线不留给他半分,蹦得关上房间门。   里面抽咽更大声了点。   哭的邵静音无能为力,他觉得自己要死了,谢知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邵静音瘫倒在在外:自以为是。   他认为微博点赞是背叛的理由,谢知年身体却因为他而变得奇怪,他调查过谢知年,谢知年从小到大都是学校里面公认的校草,没他出现的话,也有很多女孩子追求谢知年,谢知年可能会跟女生去外地发展,结婚生子,是正常男人。   以谢知年容貌,在工作上受到优待很正常。   是自己让谢知年变成怪物。谢知年在点赞那条微博在想什么。   在觉得自己玩弄他的真心,觉得自己厌恶他的身体,觉得他是格格不入的。   谢知年这三年以为自己能找到下个玩具。邵静音没想到黑年的微博是官宣的,他打开手机找到黑年公布那一条,配图是他们逛街的照片,原来真相都是有迹可循。这些年你把我们恋爱的消息置顶不是为了蹭热度,而是想在最好的年纪跟我在一起。   邵静音想着煽了自己两巴掌,他要真的崩溃,自己做了什么?   践踏谢知年尊严,误会谢知年,不相信谢知年。   他们相处八年的感情,就如此的不堪一击。   【028:目标任务黑化值百分之五。】   【028:邵静音怎么这么爱宿主?你欺骗他生冻疮,他还真的相信了,现在爱意值已经突破一百六,看来是铁了心的要你躺赢,这个世界差不多又要结束,离你成为二代主神不远。】   【谢知年:不,还差一把火候,给他点糖给最后甜。】   谢知年假装抽咽,他揉着头发,想到完成任务又不习惯:“成为二代主神,我满足你一个愿望,你想去做什么?”   028在虚空间兴奋,它只是系统:“我想体验被人辜负的感觉,因为我很好奇陆星洲楚惊鸿沈永羹在被你抛弃时的心境,你能把我变成男配系统吗?听说男配系统很容易被人辜负。”   谢知年点头:“我可以让你成为人。”   主神的权利很多种。028开心:“宿主太太你真好。”   难怪056在我攻击时坚决不离开。   谢知年装哭一会,任务还是要做的,打开门看着地面的邵静音。   “直播。”   邵静音眼神黯淡,他想自己太冲动不好,退而求其次,如释重负,磕磕绊绊:“我烧火给你做面。”   微博直播的网友不明真相。   突然的黑屏令粉丝摸不到头脑,他们直播又恢复黑暗。郑四勇打电话给邵静音,邵静音没有接,他放下得心悬起来,关键时候掉链子吓死个人,邵静音直播时长要凑够三小时。   1楼: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中断信号,嘤嘤嘤。   2楼:快检查网络。   邵静音打开直播,解释着直播事故。   部分眼尖的网友看见陷入沙发里面的谢知年,双目通红,黑发湿润,像是大哭一场。邵静音穿着的寸衫皱巴巴的,正满脸不好意思的洗菜,时不时偷看谢知年。   1楼:刚才的直播事故不会是音音欺负了小娇妻吧?他们两个不会做了吧?   2楼:不是直播事故,我听见邵静音说了抱歉。   3楼:我靠一楼绝/逼又瓜,肯定是老攻忍不住在厨房里狠狠地欺负了娇娇,你看邵静音表情满脸歉意,娇娇不乐意正生着气,也不帮音音打下手。   4楼:很难不赞同。   5楼:这么劲爆,好甜,在厨房里做/爱什么感觉?   6楼:看破不说破,说破还怎么做人?   直播过去三小时,网友们直呼甜。   作者有话说:   第一更 还有两更 今天起来的早,更新多一点;   埋下深情男配系统伏笔 第106章 出卖影帝的黑心伴侣19   网络上流传各种磕到的话题, 这一晚似乎注定不太平静。由于《恋上你的四十五天》开播原因,郑四勇提前三小时就到达岛屿上,他准备着直播的摄像头和用具, 刷着网络上的评论, 反响极好。   #邵静音男朋友#   #音你心动CP#   #恋上你的四十五天还有三小时直播#   郑四勇喜提十条热搜, 乐呵乐呵布置游戏道具。粉丝们也一大早就在帮邵静音做宣传图,泥克昨夜看了直播发自内心道歉,邵静音的粉丝也不认账, 该喷得还是要喷。而主人公的邵静音此时正坐在保姆车上, 他旁边的谢知年带着墨镜也不说话。   保姆车的气氛不容乐观。   谢知年心结不是一天就能打开的, 昨天直播后,谢知年就上床睡觉没再理会他。   邵静音哄也哄不过来,他抱着谢知年, 一味地拍着谢知年肩膀。   他仿佛要失去面前的谢知年, 可怕的是自己不知道。   邵静音见谢知年不理会自己,他终于体会到梁柏城的话:谢知年一来给自己笑脸才是不爱自己, 他之前有猜忌过, 现在看着谢知年讨厌自己还能强颜欢笑更加难过。   窗外是艳阳高照。邵静音心里沉入谷底, 看见谢知年眼里含着水光, 他停止在胸口的血液冲上脑海, 眼睛酸涩, 也不想逼谢知年承认他:“我说什么你也不相信。”他视线盯着谢知年,用力的握紧谢知年:“跟我说说话, 憋在心里不是更难受?”   邵静音口干舌燥,他解释一晚上, 谢知年无动于衷, 长时间不跟他说话, 憋出去迟早有问题,难受坏了吧,像死循环重复上演。他曾想过要谢知年对他一个人好,而他却没对谢知年好。   谢知年在他苍白的目光里笑着,他吸了吸鼻尖,转过头道:“我没要跟你说的。”   邵静音越是后悔,谢知年越是难过。不知过了多久,邵静音打破沉默,他见谢知年摇着头,才知道他伤谢知年伤得多么深:“没关系,我等得起,我们之间有过太多的误会,造成你不相信我,不过我会用行动证明我是爱你的。”   “我不想错过你。”   邵静音不想错过谢知年,他已经错过对方三年,怎么忍心得知真相后抛弃谢知年?他也不愿天天把爱挂在嘴边,因为他觉得真正的爱是用行动证明。口空无凭。他眼底压抑地痛苦,握紧谢知年的双手,道:“你给我这弥补的机会,试着接受我,我会用余生证明,别不搭理我。”   这场综艺不过是邵静音想立下深情人设罢了。谢知年视线往下停在邵静音手腕处。邵静音见此立刻松开,他脸上的冷漠消散,眼里浮出几条红色血丝,不确定地开口:“我是不是捏疼你了?”   他小心翼翼地揉着谢知年手腕,放在嘴唇面前轻轻地吹着。   两人心照不宣。邵静音和谢知年亲密不如从前,但八年的爱根深蒂固。   “不疼。”   谢知年将邵静音的心疼收入眼里,他胸口微微起伏。邵静音揉着他的手,冷峻的面庞出现暖意。   “我真的误会了你,你没把我当玩/具?”   这人真的爱自己,又怎么抛弃自己三年,比谁玩的起吗?   到现在还在玩弄他的感情:真能装。   谢知年心里的怨恨涌出来,他说什么都肯不相信邵静音,他不想探究邵静音是后悔还是良心发现,邵静音既这么喜欢他这玩具,万一有天自己亲自在他面前摔碎,这不是对大人物更狠的报复?他想要的一切都在眼前,他不再负债累累,邵静音一句话能让他生,一句话能让他死。   邵静音想掌控他这玩具的人生,应是他的心爱之物,心爱之物破碎。   邵静音表情会很丑吧,他会在某瞬间和自己一样难过吧?   谢知年童年太苦,他记起别墅的黑狗,眉眼里挂着眼泪,已经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呆在黑暗里的日子已经够他消受,因为呼吸不畅嘴唇微微颤抖道:“你确定你是真的爱我,打电话不是叫我删除微博,而是听我解释?”   邵静音摸着谢知年脸,郑重其事地开口:“我不骗你。”   邵静音见谢知年微微失神,黑白分明的瞳孔痛苦不堪:是谢知年误会太深,是他们的阶级太远,那人一直以为自己玩弄他。   “我原谅你。”   谢知年久久地看着邵静音,突然抱住邵静音,靠在邵静音胸口。   “邵静音,我们重新开始吧。”   谢知年露出久违的微笑。那如雪球的眼珠仿佛融化了一般,笑容里充满阳光。邵静音觉得来得太快,他没想其他,抱着谢知年更加珍惜,手掌在揉着谢知年的头发反复摩擦,他认为幸福来得太快反而不真实,听着谢知年再三的开口。   这是一场梦吗?   如果是一场梦,他再也不要清醒。   “你原谅我了?”邵静音头脑一片空白,尾音颤抖。   谢知年心里阴霾沉下去,目光里柔和,话音顿了顿:“嗯,是我当初想的太多,没测试你,就不会误会你,我自己想证明在你心里的位置,我就是被你养地太娇纵了,无理取闹,做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你是爱我的,昨天你跟我说了一切,相爱的人为何要错过?”   邵静音觉得所有的失而复得都是命中注定,他抱着谢知年头发,道:“是我的错。”   “我没给你足够的安全感,让你去通过手段来测试我。”   他抱着谢知年亲着对方的眼泪。   “我爱你。”谢知年闭眼。   邵静音心里情不自禁暖起来:“我也爱你,谢谢你原谅我。”   谢谢你还愿意相信我,谢谢你从未离开我。   邵静音失而复得,开心坏了,这场恋爱综艺就当做是他们蜜月旅行,他要替谢知年洗刷网上的冤屈,不会让那条公开的微博变成人人可收刮的现场,他要抓紧谢知年现在拥有得这份温柔,扶摇而上,这样一来。他能和谢知年相守一生。   邵静音忽略掉谢知年眼底的悲伤,他亲吻着谢知年额头。   “睡一会吧。”   邵静音叫司机开慢一点,他望着窗外:这综艺也不差。      恋爱综艺选择是在荒凉岛上,不同于前几期的策划方案,用别称来盖过就是荒野求生。由影帝夫妇和路人还有当红流量CP组成,惯用的流量实力三件套。邵静音和谢知年到达已是下午,正是太阳最热的时,众人先开始围着做了个自我介绍,直播里面的粉丝已经预热起来。   昨天下午的直播影后夫妇和邵静音遥遥领先。   邵静音陷入沉默,岛内的环境没野兽,太恶劣了。   他们是来度蜜月的,而不是来受苦的。   邵静音打电话给郑四勇沟通后。看见遮着太阳的谢知年独自去录制场地,他走过去,抱着谢知年:“石头膈脚,现在太阳还是太大了些,我抱你去录制场地吧。”   “嗯。”   谢知年眼睛低下,不小心腾空,他下意识搭在邵静音脖子处:“你不累吗?”   邵静音声音嘶哑含着笑意,跟郑四勇沟通好,他单手抱着谢知年,用手刮着谢知年鼻子,这一刮回到从前:“年年很轻,我抱起来不累,你要让我累的话,要多多吃饭。”   谢知年低下头,勉强维持笑意,也不说话。   邵静音以为谢知年没睡醒,他抱着谢知年:“等七天。”   “我带你回家去见柏城,他刚回国,闹着想见你。”   邵静音认定一个人就会带他踏入自己的圈子:“我们回家就领证。”   领证自己的财产也有你的一份。邵静音摸了摸谢知年。   节目直播里面:当红小花正甜蜜蜜地喂着水果,随机匹配的路人斗嘴,还有对情侣默不作声。   郑四勇接通邵静音电话,缩短节目的周期,好在他有两手准备。   影后夫妇则是躺在沙发上,活跃的现场气氛,影后踩到石头连连叫疼。   1楼:莫深被人拿捏的死死得,是妻子的奴隶没错。   2楼:那对素人夫妻看起来也好甜,这一期节目有看头有看头,导演把同年龄段的人都请来了,以前节目都要互相竞争,不知道这次会杀出怎么样的水花,会很精彩么?   3楼:等了半天,音音和他的娇妻怎么还不到?我哭了我发现音音不是常驻嘉宾,竟然是特邀嘉宾,这次综艺他们只恋爱七天,我们都不知道娇妻的名字,嘤嘤嘤,都不知道怎么称呼。   4楼:莫莫可爱死了。   泥克直播间里涌入大量黑粉:我是音你心动的CP粉。   泥克双眼放光,怒怼自己粉丝,挂粉丝灯牌。   #不喜欢音你心动的就不是泥克粉#   直播取消分组镜头。   邵静音和谢知年冰释前嫌,自岛口没收手机,他把帽子带在谢知年头上,抱着谢知年身体走到节目录制场地。谢知年脸蛋晒的通红,邵静音害怕谢知年过敏,就给对方抹了点清凉/液。   他护着谢知年,到达录制现场,充满歉意道:“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   作者有话说:   伪装甜蜜。   这场恋爱综艺决心KO   谢知年:还不喜欢钢琴,在你钢琴面前自杀哦!   邵静音:所有的甜都是假的。   等待三更!感谢在2022-08-05 18:46:14-2022-08-06 12:18: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7章 出卖影帝的黑心伴侣20   邵静音出名的敬业, 影后夫妇说这两位真的敢,镜头面前甜的死人,连忙打着圆场道:“不着急, 这不综艺刚刚开始, 导演还没公布游戏规则, 一点都不晚,随便找位置坐下来吧。”   “你想坐哪里?”   影后夫妇听着邵静音嗓音清冷偏带攻气,他们事先找好定位, 两人对视下。邵静音这声酥酥麻麻地话夹着太多宠溺:“嗯?”   他们两人颜值高, 换做其他人早就被人指着鼻子骂装。大部分网友都觉得人家的相处方式摆在哪里。邵静音早期也没凹过人设, 耐不住邵静音实锤的红,总有媒体爱搞事,他们现碍于邵静音总裁身份不好硬黑, 再说唯一的黑粉头子「黑年」也没发话。   普通黑粉害怕被人肉, 戳一戳黑年微博。   看到这一幕的粉丝猜测出两人的相处方式,颇具路人缘, 邵静音粉丝战斗力强。   出道早, 因此有各个年龄段的。   用邵静音粉丝的话来说:“我追邵静音时已过去十年, 我没瞎, 看的见我乖乖儿被黑, 我是因黑年而隐退网络江湖, 可没入土为安。”   十几年的网络比现在不发达,说话的人口气狂妄, 打心眼里认定自己乖乖儿的另一半,加上谢知年颜值公认的帅。作精人设也可爱。   没过几天又屁颠屁颠回来。网友接受昨天直播后, 见邵静音抱着谢知年见怪不怪。   路人情侣红了耳朵:“你看看别人, 多甜。”   邵静音见谢知年不肯说话, 他微笑着,见谢知年不喜欢:“他第一次上综艺节目。”   “怕生,我替他介绍一下,他叫谢知年,是我的爱人,你们可以叫他阿年,他以前特喜欢别人这么叫他,感觉很轻切,我以前没怎么带他出来过,也没见过什么人,胆子比较小。”   “这七天多多关照。”   在场人自然给邵静音面子,当红流量觉得邵静音怀里的人很熟悉:“阿年,我家表弟也叫阿年,邵前辈,网上说你和你爱人认识十年,感觉你们之间好有故事,是怎么认识的呀?”   谢知年僵硬,他闭上眼睛,绷紧的神经啪地断掉。   邵静音手指捏紧,眯着眼睛,他笑道:“我们是在网上认识的。”   “是我追的他,一开始他死活不同意我,还以为我是骗子,结果我追了他三年,花了好大功夫才奔现,前几天我们闹了矛盾,我现在才把他哄好。”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摄像头,眼眸里面的笑容似水。把卑微的人换成自己,他想让谢知年心里的疙瘩少一点,他惦记着谢知年追自己的三年。   他们的网恋是一张白纸,而谢知年不是大数据给他的代码。   他们打字聊天,多么的开心愉快。   当红流量道:“哇瑟,邵前辈很爱您怀里的人。”   邵静音大大方方承认,含笑:“嗯,我们要结婚了,这次来是想借此公开的,想不到怎么公开,就来参加恋爱综艺,也当我和他的回忆录,找一找从前的感觉,我们两人总得同框出出。”   “我一个人就没意思了。”   邵静音有意无意否定屏幕的猜疑,怀里的谢知年愣住,他见此继续道:“就当做我们的退圈电影,我也老大不小,这次过后,就算是认真告别大家,好好生活,做个普通人。”   我为你摘下我的皇冠。邵静音抱紧谢知年,谢知年之所以会自卑是因为自己太耀眼,他愿意舍弃自己在娱乐圈的成就。   好好的宠爱谢知年。   直播间里网友遭遇退圈轰炸,不管各家的粉丝为邵静音退圈而轰动。想当年黑年的事情出来,他都是半隐退的,为了怀里的人竟肯退圈,这绝对是深爱无疑。郑四勇惋惜。   邵静音一言九鼎,粉丝们着急。   娇娇你劝劝音音,我除了他没别的电视剧可看。   不行,老公你不要退圈,你十年出一部我都等得起。   静音就是别想太多,你要照顾娇娇就带着人一起演戏,我可以接受娇娇没演技,你们两个干脆主打纯爱类型算了。   邵静音走的是演员路线,他接的剧本从不为流量,甚至自己做主请人写剧本。   粉丝们陷入两难,正剧和纯爱剧总比退圈好。   邵静音谈笑风生,只怕是认真的。   谢知年敛开视线,眼睛干涩,该面对的迟早得面对,压下苦楚:“放我下来。”   在他眼中邵静音在立人设,他别过头。邵静音乖乖地把他按住。   “是热到了?”邵静音压低嗓音。   谢知年摇头:邵静音为人设什么都能做,想成为众人口中的遗憾吗?他料到粉丝们的回复,又想着其他事情,感觉自己更加可悲。自己爱上邵静音面具,那人不想在娱乐圈干了想好好赚钱,把责怪推到他身上,说因为他要退圈来照顾自己。   他在生命最后想到的人,又一次把他推进万人口中深渊。   娱乐圈的爱来的快去的也快,他脸颊苍白,受尽谩骂的日子,更令人窒息的私信每隔一秒推送「去死」字样,他已自动带入想象中的弹幕:贱人勾引哥哥害哥哥退圈。   #邵静音为男朋友退圈#   #这样的控制欲男朋友你要吗?#   因为自己占有欲,你就能毁掉哥哥人生?   邵静音替谢知年吹风,摸着谢知年额头:“你中暑了。”   “有一点点。”   谢知抓紧手心,笑得有点病态,露出侧脸,在等邵静音关心他:“阳光太大。”他说着捏紧手指:“我主要是很感动你舍得为我退圈。”   “音音。”   自己这么说你一定很满意吧?   邵静音果不其然给了他通报。   谢知年遮住自己笑容,他安抚着邵静音,又说着其他话,扮演一对恩爱多年男朋友。   直播里面的人安静。邵静音气场很强大,几年不见,跟资本家的风格有的一拼。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抱着谢知年冷峻地尤为出尘,避开他人的目光,他专注地替谢知年拍着身上的灰尘,撑着伞替谢知年遮阳。   谢知年皮肤白皙,一坨红尤为明显,心疼死邵静音CP粉丝。   影后夫妇还想搭话,奈何邵静音护的死死地,大约也不是参加综艺维持热度。   而是带着谢知年来官宣的,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粉丝们没有责怪谢知年,反而对谢知年多了点好感。   让邵静音沦陷的人定不是坏人。   1楼:音音你这样没有综艺肯要你的,我也好感动你要为娇娇退圈,跟着你这麽多年也想看你找到惠普,我看邵静音是真实BOY,该怎么对娇娇就怎么对娇娇,镜头一下都不想找摄像机。   2楼:邵静音也没想到这里环境这么差吧?   3楼:楼上赞同,娇娇也受不住。从常驻嘉宾变成特邀嘉宾,听说还赔了点违约金,这综艺好像是他投资的,这场综艺节目我会认真观看。   3楼:总裁带球跑。   4楼:给我使劲宠,把年年给宠坏。   5楼:娇娇说句话,导演切多掉镜头,我不怕无聊。   6楼:哥哥能不能不要退圈?   邵静音蹲着身体,见谢知年不舒服,开口:“我去找把小风扇给你吹吹?”   谢知年接过风扇,他面色红润,摇了摇头,望着摄像头:“拿瓶水。”   刻意使唤邵静音也是显邵静音人设的秘诀,自己答应过邵静音什么他一直记得。   邵静音拧开瓶盖,替谢知年扇风。旁边影帝夫妇羡慕小年轻。路人夫妇成功追星要到邵静音签名,坐在旁边的谢知年很少开口,低着头,偶尔和别人说两句,很难不令人担心中暑情况。   好在郑四勇宣布完游戏规则就让他们回房间。   说是直播已经结束,节目组在晚上组织游戏环节。   毕竟出了意外谁也兜不住。邵静音带着谢知年回到帐篷。谢知年累得遭不住,直直躺下去,邵静音替谢知年降温后,想着这点谢知年以前总是爱午休,也没去打扰谢知年,整理着他们行李。   夜晚冷。邵静音带了一件披风,晚上做节目给谢知年搭。   他翻了一遍,在行李箱却翻出一张CD和一瓶安眠药。   邵静音了解谢知年不能入眠带着很正常,他有为什么带CD盘?   这安眠药。邵静音想着放进行李箱,他想结束后该带谢知年看看医生,或许几天前的两点睡是对方的生活作息,他害怕谢知年睡不着,更害怕谢知年心里出问题。   他拆开包装盒,CD盘上没任何标签,简简单单就几句话。   CD打上pop:看样子是说唱rap台词。   “我摘下过星星,因他而活。我出身在尘里,曾活得不近人情。富丽堂皇的别墅藏着他的真情,尽情嘲笑我吧,不需真假。他周围都是奖杯,密不透风的城墙,挡住我追光身影。”   “城市的灯光照不到故里,王子逃出别墅一路凶灵。”   “不见星空,不期待黎明。”   “我又想起奶奶的叮咛,说远在他乡的人千万别错付真心。”   这是谢知年字迹,坑坑洼洼,扭曲。   邵静音将心中的不安压下去,想着这里没播放器,谢知年带CD做什么?他隐隐约约听见谢知年倒在床上痛哭的呻/吟,吓得连忙走过去,可谢知年什么表情都没有,仿佛只是他的幻觉。   作者有话说:   看能不能第四更   谢知年:我已经抑郁了,不相信你了,我要lo! 第108章 出卖影帝的黑心伴侣21   谢知年睡得很不安稳, 双眼赤红。邵静音柔软的心脏仿佛都要被刺破,他扶在谢知年额头,温度正常, 又退回去, 收拾其他的东西。他敏感的察觉歌词的微妙, 拿起那CD,这些描写的正是谢知年经历。   还有一句用红笔书写的话,刻在CD的背面。窗外不知何时传来海风呼啸的声音, 夜色如墨水点缀的山水画一般。   所有的歌词将情绪推向高潮。邵静音神情冷却, 他有点不安, 令他惊悚的是那些字体看起来用血染成的,像是谢知年用血画上去的,他伸手, 那笔迹却很快在光滑的封面消逝。   “鲜血渲染的钢琴, 我想枕在他的手心。”   什么鲜血钢琴?   是在指自己的头像?   你想枕在我的手心,是想听我为你弹钢琴么?   邵静音不敢多想, 谢知年哭泣声传来。   邵静音, 你还喜欢钢琴吗?   邵静音僵硬地站在原地, 他已听见谢知年那晚声音, 有点真切, 又有点急迫。许多歌词别有深意, 他毛骨悚然,谢知年是不是在跟自己演一场大戏?这是不是未来的预示。他复杂地凝望着谢知年, 谢知年改为侧边而睡,不安地蜷缩着身体。   不会的。他触碰的谢知年, 那人很开心, 愿意接受他。   他又把这些猜想归咎于自己的疑心病, 又走过去,缓缓躺下来,拥抱谢知年。帐篷里面有风扇,两人睡也不热,邵静音护着谢知年额头,希望这样能把怀里人的不安驱逐。   这些歌词是谢知年过去写的,而谢知年接受自己也不会做傻事。   自己该去看看心理医生,改掉自己这臭毛病。   邵静音心里的疑心病越来越重,那句歌词浮现在脑海里。   故事中的他手握奖杯,荣耀万千,受尽宠爱。   故事中的王子谢知年,受尽凌/辱,受尽打压,住在自己编织的城堡里,应证谢知年自认自卑的想法。谢知年摘下的星星也是自己,密不透风的城墙指的是簇拥自己的粉丝,又怎么会放弃自己?   路上的凶灵是谢知年曾受过的苦,和那些爆料谩骂,他的年年挺过来。   不见星空,不见黎明。   是不是昨天他们争吵,谢知年躲在门背后写的?认为他们的距离很远。   邵静音后怕,他怕谢知年离开自己,心中那股怨气增少。   【028:目标任务黑化值清零,邵静音害怕你,你的CD警告已生效,系统有点好奇,你制作的CD是什么歌,能让邵静音这么恐惧。邵静音内心波动值高达三百,强烈的不安,似乎在恐惧未来。】   【谢知年:还能有什么?】   【谢知年:我清唱的歌曲,只是没有配乐,需要用钢琴弹奏,你在我离开世界后,记得把曲谱送给他,我的暗示已经给到。】   【谢知年:这世界快乐躺平。】   【028:音音表示自己太惨,同情加一点默哀。】   【谢知年:给你一张过去的CD,记录我们曾经故事。】   【谢知年:真正的创伤是无法治愈的,我用洗白方式就不会轻易相信他。】   【028:我已体验到深情男配的痛苦。】   谢知年听着028的吐槽,028竟开心得漏电,他双眼一黑,缩进邵静音怀里。   “睡醒了?”邵静音意识逐渐清醒过来,用弹钢琴的双手拍着谢知年背。   谢知年爬起来,装作浑浑噩噩,开口:“几点钟?”   “下午六点钟。”   邵静音看着谢知年眼眶,确认没有红肿,他替谢知年搭了件外套,挂着体贴的微笑道:“节目组已通知我们去集合,我想你多睡一会,等会叫醒你,没想你吓醒了,做噩梦了?”   谢知年表现很正常,没有一点破绽:“没做梦。”   他听见的谢知年哭声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吧?邵静音心里打消疑虑。   人在恐惧的时总爱想很多东西。邵静音拿点心喂谢知年,他伸手揉着谢知年脸,包里带了些糖果道:“你喜欢草莓味的,我特意给你留的,一会做节目有什么不适,你记得告诉我。”   “别硬撑下去,有些东西你得戒,不能再多吃,会造成依赖。”   他说的东西指的是安眠药。   谢知年两人走出去,摄影师已在门口等候,他笑着点头。   邵静音跟在谢知年后面,他轻笑地扶着谢知年,牵着谢知年的手:“我看见你的CD盘。”   “上面写的话我也看见,歌词写的很好。”   谢知年身体一抖,他抬头忌惮地望着邵静音。邵静音穿着蓝色外套,没那么死板,配着湛蓝的天宛如画中人,那人低下头道:“你是回去想听我弹钢琴,那CD是为我准备的礼物吗?”   谢知年迟疑一会,点着头,他瞥了摄像头一眼,弯了弯眉眼,加快脚步笑道:“是,很久没听到你的钢琴声了,有点一点怀念,你加班很忙,我又不好意思去你公司打扰你。以前睡不着的时,就喜欢听你弹钢琴,所有的烦恼都会消失。”   譬如我在别墅等你五天。   这种眷恋让邵静音无法反抗,无法逃脱。   自己的钢琴能有助你睡眠,因此而喜欢枕在我的掌心?   邵静音睨着谢知年轻快的步伐。谢知年不知何时走在他前面,他有点担忧,碍于镜头下的心悸更强烈。恰时天空晦暗下来,谢知年背景融入月色里,他也不急不慢地跟在后面。   岛屿上的海风吹拂着粉丝们心。   每一帧都像是精心设计的电影。   谢知年走的很快。   邵静音突然追不上,恐慌爬上来,他微微皱起眉头:“走慢一点,怎不等等我?”   谢知年回头,指着摄像头,笑着道:“录制节目,你再凶我,可不好,小心工资没了。”   邵静音移开目标,开口:“替我省钱?”   谢知年难受地露出苦笑,又恢复直播的娇嗔:“是。”   “邵影帝你老走快点,别托我们年轻人的后腿。”   摄像机里镜头晃着,两人拉着手像多年的情侣,为官宣而特意拉长两人背影。他们的欢声笑语在网络上播放。粉丝们直呼「替你省钱是娇娇」。黑漆漆的月色里有两三路灯,搭建着一个小型的舞台。   今天也不晚,也是第一天,节目早拍早收工。   郑四勇特意组织小型的见面大会,然后唱唱歌,比赛的第一名可以累积加分。   邵静音高挑的背影格外夺目。谢知年背后海水的蔚蓝。节目录制现场一片和谐,谢知年过去挨个过去打招呼,没早上的胆怯,主动握手,介绍自己和邵静音,节目组的氛围格外温馨。   没其他节目的撕逼,场面一块和谐,看的人心旷神怡。   邵静音被安排去选表演的曲子,场地留下几个小姐姐。   影后格外喜欢谢知年,她也不歧视同/性,开口跟谢知年说话:“你长的好像我的弟弟,看起来是不是有点紧张,是第一次上节目不喜欢这么多人,在担心你和邵静音事公开,会人肉你吗?”   谢知年坐在后面,他先开始没说话,捏着手指回复几句:“有点担心。”   他埋下刀子:“静音很爱我,这份爱应该会让他粉丝应该很生气,我和他参加节目考虑了很久,因为我长的很像女孩子,我也害怕被人说娘。”   影后收尽他的小动作,一眼看穿这孩子不够自信,安慰道:“没,你别想多,你家的邵静音在娱乐圈通天,他粉丝对自己人很好的,微博上也有很多人喜欢你的,谁还敢动你?”   谢知年过于敏感,他吹着晚风:“昨天直播我不敢看屏幕。”   影后安慰道:“网上的人都挺喜欢你的,你别害怕,再说长的像女孩子,不更令人喜欢吗?我就喜欢你,你很可爱,我特别喜欢你这样子的人。”   谢知年有点病态的苍白:“是吗?”   影后点头,她见惯太多人,觉得谢知年很亲切:“别多想,你们那位很护食,我跟你说几句话,邵静音巴不得往这边看,他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我以前和他搭戏,没见他这么在乎一个人,也没见过他还有这么一面。”   “圈子里都在传他三年过后就不好相处,我也想也是,就是因为黑年爆料,我和他出演《扼/杀》时,他变得成熟好多。今日一看,也不是变了,但我想他真的很爱你。”   “要不是黑年爆料,我恐怕还的借邵静音这船,演什么女配。”   影后想谢知年是邵静音的真爱,他十年前改性别引发轰动。也是刻意想保护着谢知年,想等着大家能接受后公开。只可惜黑年不做人提前爆料出来,这不就引发别人的反感吗?   “黑年是谁,你们很讨厌他?”谢知年情绪低落,他挂着一抹苦笑。   影后见谢知年好奇,讲道:“嗯,谁不讨厌他这狗仔。娱乐圈最臭狗仔一个,上次还堵我酒店门口,去抓拍某个包养的男团明星,结果被男团明星打得满身是伤,灰溜溜地带伤逃跑。”   谢知年捏紧手心的汗:“男明星为什么打他?”   影后轻描淡写:“他去偷拍别人,说到底吃人血馒头的。”   谢知年好一会没接话,试探黑年的口碑,忐忑不安地开口:“万一是别人指示他的,他也是为了迫于生计,是不得已走向这条路?万一是因为他欠下了巨额的高利贷,一辈子还不清。而且他专门找品行不好,脾气大,不敬业的明星偷拍。”   “那也是臭狗仔。”   影后身正不怕影子斜,她也嫌弃,没人喜欢被人抓拍,她见谢知年涉世未深,继续科普道:“娱乐圈里你别把他想好了,你也别去想黑年可怜,邵静音应没跟你提,就是他偷拍你们两照片,邵静音不得已半隐退接受公司。”   “当时闹出不少动静来,微博腥风血雨,上万人去讨伐邵静音。”   谢知年眼里的光黯淡,他用力地抠手,抠出几层皮。   “说实话那黑年脾气也怪也倔,我听别人说,他为了蹲人,大冬天蹲在草丛里,蹲了两天两夜就为偷拍男团出轨的视频,最后拍到结果把腿给冻坏了,在医院里躺了两天两夜,你说他要是做其他不好,偏偏做一狗仔,说他刻苦也刻苦,敬业也敬业,他工作就是窥探别人隐私。”   “哪能讨喜呢?”   谢知年瞧着远处的邵静音,半晌不知道做些什么反应。   影后也不好说:“世事无常,你认识他?”   谢知年说不出话,他扯着笑容:“世界上很多同龄的人,我随口一提。”   他有点发抖,邵静音给的外套有点厚,他想脱下来,情绪有点失落。   影后见谢知年不肯说话,她贴心地拍了拍着谢知年:“你小心一点,我怕这次公开,黑年会故意搞你们两个,他那个家伙神出鬼没,隔一段时间一大瓜,最近几天没动静,像消失了。”   “姐姐。”   谢知年声音糯糯的,他很少去探邵静音班,抬了抬头笑着:“你能跟我讲讲音音吗?”   他的笑容是挤出来的,看起来有点牵强,一秒回到网暴的日子里。 第109章 出卖影帝的黑心伴侣22   “你能告诉我音音是怎样的一个人?”   谢知年后背冒出汗, 他冰冷苍白的面孔笑得凄凉,一滴又一滴的水花划过他的侧面,看得人误会成眼泪。偏嗓音和呢喃的海啸声混合在一起夹杂着绝望。影后见谢知年有点冷, 给谢知年端了杯热水:“我和邵静音也算是老搭档。”   “我认为邵静音曾是比较细心的, 也爱帮助别人, 现我想也不算博爱。身上的敬业精神还在,对人比较冷了一点。心肠归根到底好的,就难以接触。片场那些后辈也没少被他的气场吓哭。”   影后想起邵静音冷哭得小助理, 表示深刻的同情。   “其他呢?”谢知年擦拭着脸颊。   影后见摄像头移过来, 她压低声线, 有点为两人甜蜜道:“咦?你男朋友你不了解,你们相处十年,怎么, 想套什么话?”   谢知年听见十年两字, 丧失生的希望,他咫间的睫毛像微微都懂, 侧脸已完全被月光笼罩, 他告诉自己冷静下来。   “我感到奇怪, 为什么偏偏幸运的是自己?”   谢知年声音柔软, 他说出的话不自信, 双眼更是湮灭在阴霾之中, 唇线相当好看,开口:“我猜不到音音喜欢我什么, 你们都说他很爱我,我认为这一切都假的, 他喜欢我真是网上所说的人设呢?”   邵静音对他多的是一份利用, 邵静音奖杯那么多, 何不是在利用自己编谎言?邵静音因为人设而跟自己假意解释,想要自己配合演出。   谢知年内心在挣扎,娱乐圈里暗网压得他透不过气,他无力地摆动的翅膀:没人会喜欢自己的,他们在得知自己是黑年后,所有人都会抛弃自己,自己不过是他们口里恶臭的狗仔。   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邵静音?   谢知年用难过的目光盯着舞台上的邵静音,他在灯光下不太明显,又急促地喘息呼吸,他背过头咳嗽两声,喝了一口热水。局促不安。他生怕自己做错什么,不能完成这场报复。   “邵静音对你绝不是人设。”   影后心疼谢知年,她直说谢知年多想,开口:“我记得四年前邵静音来剧组时,拿着一枚钻戒,他这人撬不开嘴巴,我后见他助理买了九十九朵玫瑰花,应该是向你求婚用的吧?”   “他要说对你不上心,这几年,也没听说过对其他人暧昧,你们恋爱十年还不相信他?”   谢知年是普通人的缩影,他和国民偶像结婚压力都很大。影后见谢知年脆弱的姿态心脏揪紧,尽量压下心中的心疼:“你和邵静音沟通过吗?两人闹矛盾一定要结开心结。”   “你压力不要太大,网络上的人也怎么说爱怎么说,邵静音替你担着。”   “静音都在综艺里说娶你一定是真的。”   影后眯着镜头。她老练地裂开笑颜,用平静地声音开口:“以后来我别墅玩。”   谢知年见摄像头来也伪装自己,他神色松动,扮演相濡以沫的人设。现实和网络的双重分割。邵静音站在中央,周围人欢声笑语。谢知年嘴角也笑着,心里冷到极致。邵静音第一天晚上不碰他,这几天晚上也没碰他,他无法维持脸笑意。   邵静音目的达到:他的CD盘已准备好,怎么可能说停手就停手?   你真的爱我已不重要。   谢知年不在乎爱,他必须要离开。   谢知年闭上眼睛,这里对于他熟悉而陌生,满是金钱里面的恶臭,这一次他要选择对的路,也该回到自己的位置。   简简单单地开场。直播间里守着无数粉丝。邵静音拿着麦克风走上舞台,周围的人拍着巴掌,不约而同地发出惊呼声,后台的工作人员知道这一把投票铁是邵静音赢,取下耳麦聆听。   邵静音粉丝也很激动,他们偶像第一次唱歌。   谢知年坐在沙发,看着邵静音,回到对方拿到奖杯那年。   导演组将灯光关掉,四周漆黑一片,弹幕里满满都说夸赞。   邵静音站在聚光灯下,他穿着蓝色寸衫。周围的光芒变淡,海风吹过。他每一缕头发在舞动,耳边的耳麦里传来沙沙的响声。邵静音拿着麦克风,他的嗓音如清泉干净,找不到任何瑕疵。   《恋上你的指尖》前奏响起。   邵静音握着麦克风,与办公室不同,他眉眼轻松,每节奏踩在点子上,他先是目光深情地凝视谢知年,全心全意看着谢知年身影,他后刻意降低声调。一开口,安静到极致。   网友们跟着他的声音来到故事里。   “我真的爱你,没人能伤你。”   一开口,众网友跪下来,怎么会有人温柔到犯规?他们甚至忘记打字融进去。   这是一首抒情的歌曲,创曲的作者已经去世十年,她死在四十三岁,服药自杀,红作品的简介写着:“我小时候曾有个梦想,在四十三岁走向死亡,而我在四十三岁爱上他。”   “我不愿放弃梦想,就让我死去中清醒。”   这首歌很温柔,和创作者离不开关系,但由于死亡而风评下降,成为艺术作品。在几年前不知什么原因火起来,短视频里乌烟瘴气刮起爱风,但也只是片段,没人听过歌曲的完整版。   谁愿意唱这晦气的歌,原版女生温柔很伤感,没人敢听第二次。   有的网友说:为什么要死,是不是蠢货。   是非曲直。邵静音嗓音低沉,这首歌变成深情曲,具有顽强的生命力。   “我真的爱你,没人超越你。”   “我愿拥抱你,拥抱下一个黎明。”   “求你别放弃,眼神中坚定。”   周身漆黑一片。邵静音仍然在发光发亮,他满身泥泞,归来仍然是少年。   谢知年在十九岁的年纪遇见邵静音,邵静音何尝不为谢知年与娱乐圈为敌?   他坚定地选择谢知年,一路为谢知年保驾护航,不顾自己偶像的身份。   没有邵静音就没有如今的谢知年。   他成就着谢知年,又毁掉谢知年,又宝贝着谢知年。   邵静音记起自己第一次遇见谢知年。谢知年正躺在床上,带着黑框眼镜,不知所措地拿着套/套,在查着使用方法,见他到来又滚在地面。湿漉漉的衣服和那双黑眸望着他,无辜极了。   谢知年手机传来铃声《恋上你的指尖》,似乎有跟说了几句说自己在外面然后匆忙挂断。   少年似乎害怕自己把他丢出去,羞答答地又看了他几眼,又有点愤愤不平:“你是男孩子怎么能取音音带我飞?”   邵静音解释又调笑容:“男孩子不能做?”   少年畏畏缩缩。   邵静音笑意道,撑着谢知年:“你加的不是同群?”   谢知年我个半天,他泄气,如霜打得茄子:“我第一次,不知道怎么做,有点怕疼。”   “你躺上去,我来做。”   谢知年听话地躺在床上。邵静音见那人差点吓哭,他摸了摸水涂在谢知年腰间,又握住谢知年帮忙浇/水。似乎觉得尴尬,谢知年宝贝大了几圈,便红了脸,羞答答扯开被子。在邵静音压过去后又反压,咬着自己脖子就是一口。   礼尚往来。谢知年喊着音音教我,一教就是七天。   音音是邵静音小名,出圈早,很多人叫他静哥,静前辈。音音这娇气叫法给邵静音留下深刻的映像,他好像经历那次就离不开谢知年,谢知年真的很乖很听话很年轻。   《恋上你的指尖》这首歌也被邵静音熟悉。   少年为什么喜欢这首歌?   邵静音心里不解,后来也喜欢上这首歌,他无法感同身受。   谢知年恋爱后每次生气,用这首歌哄他,他们就不会争吵。   1楼:我要甜哭了,原本是深情的歌曲怎么好甜?   2楼:音音心里是不是很疼,他和娇娇走过来多么不容易。   3楼:虽然说不要太心疼明星,但邵静音很难不令人心疼。我也谢谢娇娇能走进邵静音心里,若没有娇娇陪伴,邵静音应该也觉得世界无趣,希望娇娇和音音能永远在一起。   随着伴奏的小提琴进入佳境。   邵静音吟唱着,他咬字清晰,若CD代表谢知年绝望,他必要给谢知年希望:他爱着谢知年,并且只爱谢知年,还好自己没有弄丢谢知年。   小提醒拉出乐曲,谱写的优美的乐章。   “陪我到下个黎明。”   “我真的爱你,在最美的年纪见你。”   后面的调子越来越悲伤。邵静音声音仍旧温柔,他坚定地凝望着谢知年,在说「纵然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开」。他终于理解创作者为什么会自杀,她的伴侣是人生中的变数,毁掉她坚持梦想。   谢知年是邵静音变数,这变数一动就一辈子。   悲伤奠基着氛围,最后一句话落幕,伴奏的音乐回荡现场。   “了无音讯前,让我轻吻你,你曾是我唯一。”   现场太安静。借着歌词邵静音说出真心话,他放下麦克风,朝着谢知年走过去,没有掌声没有鲜花不要紧,他已拥有全世界最宝贵的珍珠。   邵静音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目,在哭什么,在笑什么,唱着唱着就哭了,他患得患失。   回忆着自己和谢知年过往,自己心里声音越来越大,他刚唱到高潮,感觉心脏忍不住疼痛,看不到谢知年身影。他站在舞台,爱恨交织,失神地望着谢知年,有种声音说回不去了,他想把谢知年绑在自己身边,不能离开一步。   舞台的灯光亮起,邵静音拥抱谢知年:“答应我,这辈子别离开我。”   幸福来得太快,邵静音心有余悸,他的感情太炽热。几乎所有人都被他这句话给心脏一颤抖。音乐能传递人的情绪,也能传递唱歌人的喜怒哀乐。   周围爆发激烈的掌声。现场感性人的泪水汪汪下流。邵静音抱着谢知年,他抓不住对方的灵魂,谢知年躲在他怀里没说一句话。   作者有话说:   邵静音:我真的爱你。   谢知年:我心死了,不相信,还喜欢钢琴吗?(咧嘴笑)   下一章结束,等待第三更,歌词来自于《唯一》。 第110章 出卖影帝的黑心伴侣23   邵静音没见谢知年同意, 他单纯抱着谢知年,却不能拥抱太紧,有的东西就是你抓的太紧就会松掉, 他不着急, 那首歌是谢知年最爱听得一首, 谢知年也明白自己这是在哄他。   “永远在一起!”   “亲吻!”   “永远在一起,祝愿你们天长地久。”   欢乐的弹幕里面刷着520,网友们庆幸邵静音找到幸福。而怀里的谢知年往着欢呼的人群, 微微一笑, 故意拉住邵静音腰, 装作痴痴的感动。   “唱首歌就要哭了,以后怎么养我?谁还敢给你作曲?”   邵静音抹点眼泪,他眼里浮现出不确定, 声音不稳, 灵魂抽离,他太失态狼狈, 担心谢知年会挣脱他, 道:“我有感而发, 在唱这唱歌时忍不住, 我害怕你要离开我, 去我找不到的地方。”   “你有一瞬间在我的世界消失, 有种声音跟我说你要离开我。”   他满心酸涩,肺里疼, 他又想起谢知年哭泣声音,真真假假。   “什么声音?”谢知年微笑。   邵静音眼中划过浓浓地不舍, 声音哽咽, 不在乎镜头, 低声哽咽道:“不知,我感觉自己好像反反复复在轮回里深爱你,每次我们都会相遇,他跟我说要抓住你,别让你逃跑。”   “我在岁岁年年都等你回来,等不到你我恐慌。”   谢知年目光惨淡:“我以前怎么不知你相信轮回?大家都看着,你说这些话也不害臊。”   邵静音擦拭眼泪,他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碎了一地,双手还在颤抖:“他们尽情笑他们的。”   “年年这不是一场梦,我想陪你到天荒地老。”   众人听着情话肉麻。邵静音是理性的人,他的失控毫无预兆,无法遏制的恐慌摄入他的大脑。这一刻他分不清自己的有病,还是谢知年有病,那声哭声在他心里越来越大。   谢知年笑的灿烂,他看见对方灵魂在哭。   最痛苦的莫过于此。   邵静音像个孩子,他记得在小时候,他父母也是笑着招着手让他回去,他坐在别墅里等父母出差回来,后来等到是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若不是认出尸体上面的手工项链,他也不相信自己的父母会死。   他担心谢知年冲自己笑,又离开自己。   这是一种蓝色的哀愁。   谢知年笑容灿烂:“告白也得回去告白。”   邵静音捧在掌心的孩子回应他,他堵住镜头,吻在谢知年鼻尖。   “我在乎你。”   这是在回应自己?   这就是当你回应自己?   别离开我。   邵静音得到回应,弯着腰搂着谢知年,吻着对方耳朵。      《恋上你的四十五天》表白名场面成为网友效仿的视频。看过综艺节目的人都喊着甜,在节目里谢知年和邵静音真实,还原两人相处日常,这几天贡献不少话题热度,超话里面的CP高能预甜。不知不觉邵静音粉丝破五亿。   只可惜邵静音只呆七天,众网友都说看不够。   邵静音在节目里非常撩人,嘴炮王者,见过他第一晚的粉丝说是反差萌,第一天的告白名场面,第二天的游泳最佳姿势,第三天最强煮夫。郑四勇笑的乐哈哈,邵静音是游戏黑洞,算是七天过的轻松。   众人相处也很愉快,谢知年走得那天,和影后拥抱。   网友们清一色可怜,求着两人喂饭。   1楼:我舍不得,怎么节目这么快就结束了,不是说恋爱四十五天,为什么音音和年年只恋爱七天,导演组你快挽留我的神仙CP.   2楼:我的CP求求你还给我;   3楼:眯着眼睛笑,音音你不要退圈你是我的真爱。   邵静音和谢知年登上热搜,冠上模范夫夫,以往的黑子褪去外壳,粉上这一对CP。邵静音夸着谢知年,他的国民感和热度也在提升,却也没这些迷了眼,发出退圈申请书就帮忙做饭。   谢知年爱吃什么他就学什么。   解开误会后。谢知年得到宠爱,邵静音不让他干活。   这些天让谢知年养着身体。   邵静音担忧谢知年精神状态,他时而能听见那人起夜的声音。   谢知年说是睡不着。邵静音也不忍给谢知年吃安眠药,就哄着谢知年睡觉,邵静音在钢琴房里安了榻榻米,让谢知年听着自己琴睡觉。谢知年说自己想学钢琴,邵静音就手把手将谢知年学钢琴。   一切都在顺利的发展。   邵静音察觉最近谢知年有点嗜睡,每天正常叫谢知年起床。谢知年偶尔会懒床,架不住邵静音把他拉起来。他发现谢知年在音乐上很有天赋,谢知年没有学一两天就掌握钢琴的入门学。   谢知年手指天生为钢琴而生,有时弹着弹投入其中,也忽略自己。   邵静音宠着谢知年,此时楼梯传来钢琴声,是那天他唱歌的曲子。   邵静音问:“为什么想学这一首?”   谢知年回答:“我们因为这首歌认识。”   这一天的天气很阴暗。邵静音呆在别墅,刷着评论,他围着围腰,顺便帮忙点赞各种的CP宣传图,他给自己放半年假期是对的,这一辈子最对的决定,比他赚钱还要令人开心。   画师1:我的个妈,是真的,我被自己偶像翻牌子了。   画师2:是我的音音,你们两个半个月过的好吗?   画师3:真的是我的音音,我活着的CP杀了我。   #邵静音点赞#   #音音撤热搜#   邵静音想着谢知年弹了两小时的钢琴,应该有点累,想着等会上去投食。今天又是立秋,外面下着小雨,他想带谢知年去凉厅歇息,看看院子里的玫瑰,切了着水果拼盘。   白天会有人仆人来打扫。邵静音就跟仆人学如何摆盘。   暴风雨来临的前夜是静谧的。   邵静音不知为何心脏又抽疼,他端着切着水果拼盘,旁边的手机震动一下,他边走路接通,顺便拿了杯牛奶热着。电话传来梁柏城的声音:“我就说吧,真的是误会,我今天去见了谢知年国外的那鸭/子,给了人几百万他才回国。”   “我问他谢知年是不是和你做交易,然后他跟我说,谢知年给了他一笔钱,说那天和他在房间里演一场戏,谁知你马不停蹄的赶去把人吓了一大跳,谢知年就是想测试你的真心,你也是傻的可以,错过别人三年,要我说你们那综艺真甜。”   邵静音踏上楼梯,钢琴房在三楼,他道:“这件事,我不懂他。”   梁柏城开车道:“所以说你要是没有我,你和谢知年怎么办?你该怎么报答我,要不我告诉你谢知年消息,劝你去看一看,你们两个的误会拉开十万八千里,你还说自己等他来求你。”   “他八辈子都不来求你,我和谢知年认识也久,他找我也不找你。”   邵静音:“你以后教教我,南城的地皮我给你。”   他声音罕见的沙哑,肠子悔青。梁柏城即使隔着电话也能听见邵静音后悔,他和邵静音穿着开裆裤长大,敲了敲方向盘等着红灯,右边带着礼物:“要这些多俗,你要要告诉我这消息。”   “你们两的误会还不得在三年前解开,也不提过去的时我一会来你们家蹭饭。”   “这辈子长这么大都没尝到你的手艺,一饱口福。”   邵静音端着水果拼盘,到二楼的时听到一些怪声音。他握着手机:“行。”   “先说好我可不爱吃的,你顺着年年来。”   提着年年。邵静音不经意地低头,瞥见窗外的玫瑰,他似乎看到了什么,他露出无助和脆弱的姿态,那双墨黑色的瞳孔含着一层冷光,水果拼盘瞬间掉落在地,心里狂风暴雨。   梁柏城还想说几句,电话里面邵静音变得尖锐,紧接着玻璃打碎的声音和匆忙的脚步声。   “怎么了静音?”   梁柏城听见邵静音哭泣。邵静音似乎听不见他的话,三楼的琴音已经不再。邵静音朦胧的视线里听见尸体落地声音逐渐清醒。谢知年正躺在花园的地面,脸逐渐恍惚,他口吐着鲜血,倒在地面勾着讽刺地笑容。   仿佛有什么超乎想象的情况颠覆认知。   邵静音脑袋嗡嗡作响,他的眼睛里面都是血丝,谢知年骗自己的,一切好转都是装的。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谢知年看见落地窗里的邵静音在笑,笑得卑微。   邵静音眼前被鲜血取代,没握紧手机,发疯地跑出去,他身上还挂着围巾,一句话也不说地冲出别墅,恐慌和不解哽咽在喉咙,无法形容那种撕心裂肺的哭喊,停留在灵魂的恐惧。   他以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为什么会在自己认为好的时候离开?   那一瞬间,镜头拉长,两人隔着玻璃窗凝望着彼此,镜头里面的谢知年通红充满着被人辜负的绝望,他摔倒的姿势如此绮丽。而邵静音正握着手机麻木地看着他,高空坠地的速度很快。   邵静音砸着玻璃,亲眼看见谢知年倒在血泊里。   他骨髓和血液都冷,您密密麻麻地暴雨砸在他的后脑勺。   那一秒,他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他眼前是浓重的黑暗,所有的声音都远了,出来时,正见谢知年躺在地面嘲笑着他的失态,他情绪被刺激到,甚至失控大吼,雨滴模糊视线,看见谢知年手腕处的伤疤和摔伤的手臂:“你在干什么?”   你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可以这样做。   为什么要抛弃自己?不是在综艺里说要陪着自己?   为什么要死?   谢知年哇哇吐血,他笑得疯狂,艰难地开口:“邵总,看不出来吗?”   “我在自杀。”   邵静音世界扭曲,他极度哽咽,雨水打湿他的侧脸,他耳边传来嗡嗡的耳鸣声:“为什么?”   为什么要自杀,为什么,跟着我在一起这么难过,我可以让你离开。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方式。   “因为我要毁掉你的玩/具,你心疼了吗?你的十年心血毁于一旦。”   谢知年嘲笑着邵静音,他双眼空洞,凝固的血液涌上头脑,他呕吐出一口血,勾着嘴角哭道:“只许你在最爱我的那一年离开我,不许我离开你,你不会真的爱上我这个玩/具了吧?我装出来的。”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原谅你吧,我永远都不原谅你。”   所以你要这要报复自己?   邵静音泪水落了一地,谢知年手腕的伤很深,他堵不住,仿佛自己堕入地狱。   “你没原谅我?你做这一切都在骗我?”   自己承诺过你会宠爱你,你为什么不给我机会?   邵静音说这话语气十分悲哀。谢知年正如玩具在破碎,从臂再到表情,他双眼泛红,虚弱道:“不然,你玩弄我十年,做人不要太自私,怎么能求我原谅你?是不是人设已没关系,我永远忘不掉这三年你对我伤害。”   “因为我的无理取闹,因为你我而遭受的网暴。”   “我怎么可能当你棋子?”   所有的面具掉落。谢知年暴露出对邵静音的恨。邵静音怀里的谢知年破碎不堪,他才知道过往的经历这么伤害人,他原来以为的梦想是假的,没想到谢知年如此的残忍。   弥补不了心理的伤痛。   他怎么可以离开自己?他怎么可以在给自己糖又离开自己?   “我没把你当玩具,我没把你当做我的棋子,我爱你,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你报复我,你就来捅我,一刀不够你来第二刀。”邵静音每抱着谢知年一秒,说着我爱你坚持下去。谢知年笑声就更大,笑的满是委屈,笑的满是恨意,笑的满是沧桑。   “重要吗?”   反问着自己。谢知年发白的嘴角,露出血丝:“在你丢下我时。”   “在你提出合同时,在你抛弃我时。”   最后笑着哭不出来,他捂着嘴巴,疯狂吐血:“我早就不相信会有人爱我,这双手不配弹钢琴,是吃着别人人血馒头,你的目的达到了,又为何不放我离开,还要继续说爱我。”   “我要你记得曾有个少年死在最爱你的年纪。”   “这是我对你最好的报复。”   邵静音抱着谢知年,他情绪崩溃,眼泪滑落,口腔全是血。   说什么爱什么情。谢知年通通不相信,闭上双眼:“你把我掏出来给我,我再也不会再上当了。”   这不是简单的摔伤,谢知年手腕处还要伤疤。   邵静音看着谢知年眯着眼睛神色病态,断断续续地哭声。谢知年闭上眼睛,喃喃,满是血液开口:“在十九岁没爱上你就好,这辈子就不会被你利用,为你铺路,不会围着你转。”   “好想回到最初的时光。”   “干净,过的苦,还有沙皮。”   邵静音听着谢知年话,他眼眶红大半,这一切难道是他的错。   谢知年说完这句话没了呼吸,邵静音喉咙撕裂:“音音。”   “我很讨厌你虚伪,你懂什么是唯一么?”   邵静音不懂唯一的定义,他活的骄傲,花团簇拥,懂得时也没有陪着他。   作者有话说:   结束,不知道什么感受,很难过又很开心。   也不知道这个结局,你们满意吗 第111章 世界番外:你懂唯一的定义   雷声轰隆隆作响。邵静音倒在地面, 他摔在地上不痛不痒,护着怀里的谢知年,喉咙发出痛苦的呜咽说着「我真的爱你」, 脑海里重复着对方说的最后一句话, 正如谢知年说的, 他不懂什么是唯一。   邵静音想坚定地站在谢知年这边,坚定地选择着他,不去怀疑, 他心中仿佛被刀子剖开, 血淋淋让肠子露出, 疼得他接近麻木:原来谢知年这半月的笑容都是装的,他在欺骗自己,报复自己。   邵静音语无伦次, 他从未如此慌张过, 他将谢知年抱在怀里,颤抖着嗓音:那首歌是谢知年给自己的道别。   谢知年好傻, 邵静音爱过他, 真的爱他, 为什么还会怀疑他的感情?或许谢知年根本不想对他敞开心扉。   邵静音嘴唇重重颤抖, 他掩饰不住自己的眼泪, 抱着谢知年走进别墅, 打开暖气。慰藉着自己的心灵,他强迫自己不要害怕, 抱着谢知年,对方只是简单的睡过去会有一天舒醒的, 似乎这样他心里的痛苦酒鬼少一点。   秒针还在滴答滴答响个不停。   那只黑狗听到开门声响跑下楼, 跟着邵静音发出呜咽, 舔舐着邵静音手指。   难道自己参加节目真的是为所谓的热度,难道自己还不够表现爱你?难道因为自己触碰了你的底线?   篮子里立着厨房的生菜,滴落的水珠化不开邵静音心结,他脖颈僵硬,强忍着疼痛,眼睛干涩,仍由暴雨而落:那种声音,那种坠落落地的声音,那种无能为力阻止而拍打窗户的声音,把他全身关节,骨骼,胸腔震碎。   什么是唯一?什么是唯一的定义?   邵静音滚烫的水迹从眼角滑落,他到死也想不明白,护着谢知年身体冷却。   谢知年安静地躺在邵静音怀里,那手腕伤口绑着绷带,混着邵静音眼泪下坠。   邵静音衣服变沉,谢知年血迹染湿,他忍住眼泪,苍白着脸色,微微发出苦涩的嗓音,他不敢打扰睡觉中的谢知年。   害怕得到的是厌恶神色。   梁柏城拎着礼物进门,就看见邵静音抱着谢知年坐在沙发上,他们二人周围满地都是鲜血,他冲进去,扔下礼物,不可思议道:“静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谢知年受伤了,你怎么不把人带去医院?”   梁柏城说着想带着谢知年去医院,然而邵静音慢半拍地流泪:“没用的。”他失魂落魄地看着梁柏城,眼睛有点发黑,嗓子嘶哑地不成样子,翕语道:“年年已经死了,你知道的他割破自己手腕,从三楼跳下来,他故意这样死就是为了报复我。”   他死了。平平淡淡的一句话。邵静音艰难吐出,他怀里的谢知年已没呼吸。   梁柏城眼尖瞧见谢知年手腕处的伤,还有后脑勺的血,已无力回天:“报复你?”   谢知年为什么会死?为什么要报复邵静音?他们综艺里面不是好好的,怎么会变成这样?两个人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地步。梁柏城看着谢知年又看着邵静音,他不明白相爱的人为什么错过,更为谢知年的自杀感到困惑。   邵静音苦涩一笑,一盆冷水从他脑袋浇到脚趾,嘲笑地开口:“对,他在报复我利用他,利用他去维持我的深情人设,他落地后,我说我爱他求他别离开我,他不相信我,无论我怎么说,他还是对我说了再见,无论我怎么做。”   “一颗真心掏出来,他说再也不会上我的当。”   邵静音话语仿佛一根针一样扎入梁柏城胸口,他不敢细想,也不能多问。   自己的世界已经黑暗一片,他失去所有的耐心。   邵静音红着眼眶,他无力呐喊,咬着自己舌头,发了狂的呕吼:“他早上还对我笑,他还在练钢琴,为什么?”   “这样好端端的人怎么会自杀?”   十年。人生有多少个十年?他不想谢知年死,那人在综艺里表现得那么开心。十年如一日,他们度过最美好的假期,就像他的父母,早上冲着他笑,等来的是一具尸体。梁柏城见邵静音双目通红,他知邵静音心里的悲哀,也知邵静音心里爱着谢知年,但不知怎么安慰邵静音,谢知年自杀是邵静音心理的二次创伤,他从未见邵静音失态,邵静音和谢知年的爱超越血缘关系。   温暖给的不够。谢知年不相信邵静音。   梁柏城害怕刺激邵静音,他坐在旁边耐心邵静音缓和。   邵静音缺少安慰的对象,他说什么没关系都不起作用。   “你说他傻不傻?”   邵静音护着谢知年,默默流泪,他张开口:“你说他傻不傻?这也太可笑了,他半个月都在跟我装恩爱,我却一点也没没发现,你说我是不是还是不够爱他?他问我真的懂唯一定义吗?”   邵静音眼神空洞,他哽咽看着窗外玫瑰花:“什么唯一?”   “柏城什么是唯一?”   我不明白怎么样表现谢知年是我的唯一。   我不明白怎么表现出深爱着谢知年。   我有很多钱,我有很多名气,我可以专注的盯着他,什么又是唯一?邵静音世界天旋地转,他坚定着选择谢知年,为什么他们要错过?他想起谢知年安眠药,吐出一口血。他以前认为死亡离他们两人很远,真正来临却没丝毫防备。他还给自己联系心里医生,改掉自己的疑心病,他就知道谢知年起夜不简单,他以为是安眠药缘故。   会不会每当夜晚时,谢知年曾卸下伪装偷偷哭泣?躲在卫生间,哭得双眼红肿,哭得撕心裂肺。   谢知年会不会做好自杀准备?   邵静音收起那些尖锐的物品,他的年年好傻,未来会过的很幸福,却在痛苦里了结。原来他在帐篷听到的呜咽是谢知年发出来的,谢知年计划很早,看着自己一步步落套。   自己却不明白,回不到最初。   邵静音张开嘴巴,他搂着谢知年手臂僵硬:谢知年在责怪他。   他想起侦探拍摄的照片,谢知年死的时也如那晚那么疼。   自己是导火线,他加重谢知年抑郁症。他用黑狗嘲笑着谢知年童年,不知者无罪,而他让谢知年伤心是大罪。物极必反。这道理邵静音怎么不明白?他太着急想要谢知年接受自己,他爱着谢知年,愿意养对方一辈子。到最后,他真养了在谢知年的一辈子,低下头却一点也看不到前方的路。这份炽热的爱被对方误以为利用。谢知年瘦了胖了,他看不出来。   不知维持多久这姿势。邵静音说了很多话,最后太难过昏迷过去。   你要我不相信轮回。也是不想下辈子遇见我?   邵静音轻轻抹去眼泪,可抹不去脑海的阴霾,呕吐着鲜血。   邵静音闭上眼睛,他想跟着谢知年一起死去,就这样清醒地死去。   他多么希望那时他能够相信自己,坚定自己选择,就不会眼睁睁看着今天的悲剧造成。   谢知年太缺爱,在他最爱自己的八年,自己没坚定的选择他,哪怕有任何一次,受过的苦就会成为嗜血怪物攻击他,他误会自己对他的爱和娱乐圈玩具一样,只是玩一玩和利用。   最脆弱的人不是自己,而是谢知年,跟自己在一起也是试探。   他见过谢知年居住的房子,矮城区,破败的窗户,昏暗的路灯构成谢知年的童年,他无法想象谢知年在那里生活了十六年,十六年跟着自己奶奶和一只狗,在生命尽头说自己最开心是以前。   他不喜欢自己的别墅?   “我又想起奶奶的叮咛,远在他乡的人别错付真心。”   谢知年想起亲人,走的一定很痛苦吧?就靠着那一扇窗户,飞出城区,来到他面前,他又把人给打回去,他的年年多希望摆脱城区,出人头地,赚大钱。   自己为什么不能成全谢知年?最傻的那个人是自己。   谢知年得有多缺爱,得有多大的意念,才能割破手腕又坠楼。邵静音想人的一辈子,爱与不爱体现在五指间,他双目赤红,喃喃自语,周围却没跟他说话的人。他的意识薄弱,逐渐消沉下去,活在幻梦里好过活在童话里。   邵静音没公布谢知年死亡的消息,他时不时拍摄美食自娱自乐,翻看自己过去的照片,他以为这样就能麻痹自己。反而有一种故作坚强的模样,每次吃饭的时都会做谢知年一份。   唯一的骨血在这里,仿佛谢知年陪伴着自己。   梁柏城也经常来看邵静音,谢知年葬礼举行在八月。   邵静音那天买了一对戒指,全球最火的设计,他替谢知年戴上。   此刻谢知年是他最美新娘,哪怕尸体出现瑕疵。邵静音关上棺材,他蹲坐在地,这杖戒指名为「唯一真爱」。   宣传的记录片里讲述一对男女年少时候相遇,男人在社会里早以出人头地,女人就在男的身边当助理,两人相亲相爱。最后在订婚当天他们遭遇车祸,女人为保护男的用怀抱护着,因此心脏被玻璃划破。   戒指又名「心戒」。   好在女人没有大碍活过来。男人感激女人的陪伴,他们两过着幸福生活,男人会带女人去谈合同,女人也会在男人失败后安慰,两人一起环球履行。不过,男人告诉女人千万别打开书房的盒子。两人相濡以沫陪伴,最后女人安详的死去,男人来到书房。   写下遗书。打开盒子是女人骨灰,原来女人已在结婚当天死亡。   男人命人用自己和女人的骨灰心打造一枚钻石,取名为「唯一」,意在「清醒中迷失」。   邵静音买下这杖钻戒,他手指弯曲,靠着谢知年棺材睡过去。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弹钢琴来了! 第112章 世界番外:血液染红的钢琴   邵静音亲手送自己最爱的人离开, 那一天发生很多,他一句话也不说。   梁柏城还想陪着邵静音,邵静音却支走了梁柏城。邵静音回到别墅里, 换了一身衣服, 独自坐在客厅, 望着空荡荡窗帘。外面又下起暴雨,要与夏天的阳光做斗争一般,今年的阳光灿烂, 秋天的暴雨就要多凶狠, 他那些玫瑰花全部枯萎。   邵静音给仆人放了七天假。   这七天忙着给谢知年举办丧礼, 没顾及窗外的玫瑰花。   二十七年的功名。谢知年带走是生命还有世界的颜色,玫瑰般的娇艳。   自己怎么了?   邵静音淡定很多,他痴痴地打电话给谢知年, 又用另一部手机接听。   他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 又不明白为什么。   “天气预报说下雨,你记得出门拍照带伞。”   邵静音对着镜子露出微笑, 他终于把戒指送给谢知年, 全部的情感已褪去。   他下意识想抓住什么, 什么也抓不住。坐在客厅里, 他望着阴雨霾霾的天气, 这种安静的氛围让他焦虑, 他给自己倒了杯水,无奈地叹了口气, 疲倦地垂着手臂,枕着谢知年躺过沙发。   暴雨越下越大。   房子里没人回答, 空气沉默着。邵静音看见楼梯, 他眼睛发酸。   邵静音躺着, 网络上祝愿天长地久的人,他将所有的窗帘拉上。   观看自己录制过的综艺《恋上你的四十五天》,看画师剪辑的物料,看谢知年活在屏幕里微笑,他反反复复播放自己和谢知年曾经记录片,记录里面欢声笑语的他们。夜晚来的很快,他眼泪干涩,哭不出来。   这一天又要过去了,黑狗呜咽。舔着邵静音手指。   邵静音回过神来,他看着饿的肚皮萎着的黑狗,这只狗似乎也被谢知年抛弃了。   和他一样,谢知年抛弃他们离开,他记得谢知年在世也爱这只黑狗。   “小家伙你饿了吗?”   沙皮黑溜溜眼睛一转,点点头。   邵静音闭上眼,他不喜欢动物,怪这只黑狗也没用,他抱着黑狗,磨蹭地黑狗的毛发。黑狗两只黑溜溜眼睛呜着的哭,现在能陪着他度过这段日子只有这只小家伙,乌云滚滚而过。   谢知年曾把黑狗作为的动力,他摸了摸黑狗,吃力地开口:“以后你叫沙皮。”   “沙皮?”   黑狗汪汪三声。邵静音艰难地点头:“沙皮。”   黑狗伸出舌头舔舐着邵静音。邵静音起身给黑狗拿了点狗粮。   狗不懂人类的情感,沙皮不懂邵静音的难过。   沙皮知自己主人每三点都要出来倒水,因此每三点都屁颠屁颠安慰着邵静音。邵静音活动范围很小,就在一二楼,三楼也成为别墅禁地,它天天围着邵静音打转。天气好的时,邵静音会带沙皮晒太阳。   秋天树木凋落,他在草地里打滚。   一人一狗生活如此简单。   沙皮比同龄的狗丑很多,邵静音走到哪里都会抱着它,微博里面也有他玩耍的照片,它过的很快乐,邵静音很宠爱他这只狗。   也会带着它去拍摄些封面。   它绝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狗狗,拥有自己的狗粉丝。   沙皮走到那里都在摇尾巴,没第一次来别墅里的猥琐。它走路都有自己的狗步。   可它又好想第一次见面小主人。   它得到所有人的宠爱,却唯独不见小主人来抱它。   沙皮认为自己是萌萌狗,他无比想念自己的小主人,偶尔也会躲进后花园去嗅着小主人的味道。   可惜秋天下了好多雨滴,它只在邵静音身上闻到过。   别墅里偶尔会有佣人跟他一起玩,它某天回家,看见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替邵静音检查身体,邵静音手臂都是密密麻麻针孔,自那以后邵静音每天早晨都要吃奇怪的颗粒。   沙皮也想说自己想吃。   邵静音拍了拍他的毛:“这东西不能乱吃,小沙皮你要乖乖的。”   沙皮不理解,它故意翻墙离开问其他狗狗,它从不知道邵静音会如此小气,自己想吃颗粒就直说,不给自己不给自己就算了,我都把狗粮分享给你,你竟然不给我颗粒。   你不是一个好主人。   沙皮挣脱狗链子跑,他跑到附近的公园里,抱怨自己的主人。   其他狗狗说:“你主人吃的是药,就像我们感冒打针都要一样的,他们是人类,有些东西我们不能吃,我的前任主人就是喜欢吃那种东西,最后被什么人发现了,把他关在小黑屋里。我再也没有见过我的前任主人。”   那邵静音会关小黑屋吗?   那它再也不会见到邵静音吗?   沙皮不想邵静音死,它四只腿马不停蹄的跑,满身脏兮兮回到别墅区。   带着帽子的保安抱起它:“找到了!”   沙皮扑腾着双腿,它毛发脏兮兮的,挂着的金锁价值连城。   然后有人多仆人看见它哭:“你这只狗能不能懂一点事?为什么要挣脱锁链逃跑,邵总对你那么好,你跑了邵总就撑不过来,你这只没有良心的狗,你就是四只腿的。”   “臭狗!”   沙皮委屈不懂摇着尾巴,舔着仆人说你别哭。   保安抱着沙皮:“还好找到了,找不到邵总又得给开发商发难。”   保安们都知道别墅里有一只狗,千万别让他出去,一定要看好。否则开发商那边也不好交代。保安带着沙皮回家,沙皮看见熟悉的别墅,和阴沉沉天空,它耷拉着尾巴跑进去,进门前抖落着脏水。   沙皮迈进去。   它吓得又缩回头,又探出头,他第一次见邵静音那副表情,很可怕的一张脸,坐在沙发上没说一句话,像是没有呼吸,那张脸满脸疲倦,遮住地头发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里复杂多变。   “跑哪里去了,小沙皮,嗯?”   邵静音嗓音低沉:“小沙皮,你不是喜欢跟在我身边?”   沙皮被邵静音沙哑一抖,它无法形容邵静音声音,一听让很难过。   邵静音抱着沙皮,他鼻子一酸:“我把你弄丢了,年年会责怪我的。”   “所以不要离开我的视线,小沙皮你不能不要我?”   沙皮乖乖地躺在邵静音怀里。邵静音抱着它度过一晚上,头一次见邵静音不嫌弃自己脏兮兮的模样,它对邵静音是很重要的,它拥有全世界最好的主人,这人离不开他。   谁说一个主人要养多只狗狗?   邵静音说这辈子只养它一只,他的主人超级在乎他它。      邵静音替沙皮清洗后,他上楼睡觉。   谢知年离开两月,这两月他的心情变好,可还是很恐慌?   得知沙皮失踪。他又想起自己没看好谢知年的事,他生了一场很严重的病,他晚上不能入睡,他抱着谢知年相框,有时一天坐着八小时,不干别的就发呆,他的病情有在好转,而今因为沙皮的失踪复发。   他忘不掉是自己疏忽导致谢知年悲剧。   他很痛苦,心脏已经被掏空,躲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晚上暴雨停歇。邵静音躺在床上,他已是凌晨三点,他失眠。   他又听见三楼的钢琴房传来琴声,是谢知年演奏的那首《恋上你的指尖》,邵静音神色憔悴,想通后推开门,他一向很坚强,告诉自己能挺过来。因此只需要度过这一段时日就行,假意地安慰自己,他丝毫没有以前的模样。   他怎么能忘掉谢知年温柔?   他怎么能忘记谢知年?   邵静音穿着睡衣,他走出卧室,迈着沉重的步伐登上三楼。   他打开琴房里面灯光,钢琴上落上灰尘,他坐在椅子。   发现面前摆放着黑匣子,和CD配套安放,他颤抖地打开。   入目是谢知年字迹:《写给静音的一封信》   “我死后你觉得痛苦吗,是不是对钢琴有阴影了?”   “静音,我太痛苦,我爱你可我又恨你,我害怕你对我的爱只是昙花一现,我害怕我又会回到当年,你看我终于办到你想要的事,我觉得你身边不需要我。”   “发生这样的事,还喜欢钢琴吗?不如给我弹奏一曲。”   这是不是谢知年给他东西?   为什么你还要伤我?   邵静音找来播放器,将CD放在上面果然出现谢知年声音,和他猜想的不同,不是说唱的台词,而是一首抒情的歌曲,他的脑袋被人用锤子打了一钉,他明白谢知年说的最后一句话。   “这首歌的名字《唯一》。”   他摸着CD封面,打开光碟,在背后写着两个字。   《唯一》。   你真的懂唯一吗?   他察看CD盘没有看见这两个字,而谢知年却误会他看到过。   邵静音如梦初醒,谢知年问的是他懂这首曲子吗?而不是问他真的懂爱情的唯一。原来那人也发现他偷看过CD,原来一切的一切都在谢知年试探自己,原来那人对自己说唯一是这个意思。   邵静音意识到自己一开始就错,他只夸赞歌词写得好。   他的年年想过和他从新开始,而他错过这机会。   可那时,谢知年想自己不懂他,能懂他的人怎么能说你的歌词写的好?   邵静音双手摸在钢琴上,钢琴像是被人赋予生命,他一直压在心头的痛苦全面爆发,他双手拿出黑匣子里面的曲谱,眼泪落在钢琴处,曲谱是用鲜血刻着的,他低声哽咽。   “你说的唯一,是这唯一。”   曲名叫《唯一》,简介处写着:邵静音独家专辑用。   谢知年这半个月怎么度过来的?   邵静音拿着曲谱,他转过头,就看见阳台杆上站着的少年。   少年温柔地凝望着他。   邵静音唇角血液淅沥沥沥的低,他双手落在钢琴上,融入谢知年歌声,他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流,音乐的歌章透过窗户唤醒枯萎的玫瑰,因为这首《唯一》,他世界的颜色亮起来。   谢知年将他所有的颜色还回来,玫瑰,路灯,别墅,光阴,舞台。   红色的,绿色的,白色的。   鲜艳的,绮丽的,古怪的。   钢琴成为一台纺织机,照亮每块布匹的路。   每一分钟世界的颜色唤回来。邵静音青春回来,他的世界不再灰暗。   “我摘下过星星,因为他而活。”   邵静音耳朵嗡嗡,他又笑又哭,他闭上眼睛,眼泪流下来。   鸟群的声音吵醒邵静音,春去秋来,他看着自己双手,指缝的血液落在钢琴,那指缝里的血液落下,和他微信头像的阴暗不同,他忍着痛苦,一遍又一遍在全球弹奏这曲子,哪怕流血也在所不惜。   大年三十日:邵静音发布专辑名为《唯一》。   微博简介写上一句话。   V音音带我飞:我好像发了疯,在错位时空反反复复爱上你,暮暮朝朝 至死不渝 @黑年 我的宝贝年年 你这些受的苦我替你解开 你曾是我的唯一【图片】【图片】    最终完结位面:补充全部世界重生+成神番外篇   null 第113章 你是永远的二代主神1   这就结束了吗?   谢知年离开影帝世界, 来到一扇黑门面前。   【028:欢迎宿主晋级成功。】   【028:时空之镜正在准备打开中。】   【028:请宿主耐心等待。】   谢知年沉默着站在门口,他勾着嘴角,签订二代主神转接书。   他的灵魂飞入虚空间, 他整理着自己衣服, 推开机械门, 第一见虚空间看见不少任务者,他没恐慌,走到任务领取中心, 立体的屏幕里是他的代码数据, 正泛着蓝色星光。   照片上的谢知年很青涩。   他记不得自己记忆, 他天生为任务而生。   有的任务者惊呼道:“一代主神是传给他了吗?看起来年纪轻轻,只扮演了千个世界,就能成为二代主神,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你不认识他吗?谢知年隶属渣攻部门可有名。”   “你也不看看他的评分, 出道即巅峰,你是没见过他崩坏的世界, 我有次和他在同一世界做炮灰任务, 他死以后那位面直接崩坏, 每世界的天运之子都被他逼疯, 你不要被他逼疯就少说话。”   其他任务者害怕地看着谢知年:“这人很危险。”   危险?   年纪轻轻就坐上二代主神的宝座。   谢知年是主神界里面的神话, 他是名不虚传的二代主神。   一代主神柯锦故找上他必定有过人之处。   讯息模板出现报告。   姓名:谢知年;   精神力:十级;   专业指数:十颗星;   获得光环:名不虚传的二代主神;   谢知年拿起时空之镜, 他露出志在必得无害的笑容:这些都是他应该得的。他想要这东西时空之镜不是一天两天。   成为二代主神是多少人仰望的存在。   谢知年喜欢被人崇拜的感觉。   要知道主神拥有的时空之镜能逆转系统的时光。   他也好奇是怎样的逆转。   谢知年穿着一身黑衣,他灵魂泛着金光, 沿路走来听见不少任务者的惊呼,电子屏幕里面的他显示年为两百岁, 历代主神最短的记录, 他也算一战成名, 获得所有人的膜拜。   他是神,没有感情,也不跟任何人讲话。   升级后的虚空间大了很多,他享受成神寂寞,每天坐在主神位置。   028拍动着翅膀,舍不得谢知年:“恭喜宿主终于成功,028也要去做深情男配任务,谢谢宿主能给我这机会成人的机会。”   “我会好好珍惜的。”   谢知年淡漠地瞧着028,他反应过来:“那你为何还不走?”   028和谢知年相处那么世界,自然也有感情,它默默地捏了捏谢知年手,小翅膀挥动者:“因为我想要主神给我取名,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您对我的关心,因为系统界第一个光明正大能变成人的是我,主神大人你送佛送到西,名字也帮我一起取了吧。”   谢知年不解:“光明正大?”   “嗯,027吞掉宿主变成人,而我是靠主神大人。”   028一把鼻涕一把泪:“主神大人,我做系统很多年,跟过很多人,您是我见过最有心计的人,能不能请你给我取个名字,我做任务绝对不会忘记你的恩德,你不要辜负我得一片真情。”   谢知年难得大方地给028取名,028含泪的握着谢知年手。   最后化成离开虚空间。   一瞬间又安静下来。   谢知年拿着时空之镜仔细观摩,看得太入神,却发现虚空间被打开。而他桌子上摆放着喝过的咖啡,他抬着头便看见几个人站在面前,这是他眉头一动,表情微微一僵硬,狭长的眉眼里一眯。   “咖啡好喝吗?”   说话者开口。男人站在众位人面前,他冷冷地开口。   “你是上次溜进我虚空间的任务者?”   谢知年不慌不忙,他扫过男人:“找我什么事?”   谢知年记得自己在做alpha世界,有人溜进自己的虚空间。   “二代主神,我该怎么称呼你?是你创造了我,你说我找你干什么?”   男人瞳孔黑亮,他凑过去,谢知年和他对视,嗅到对方的灵魂碎片有自己的精神力:“你是什么都忘了吗?看看我的脸难道不熟悉吗?我是在你死后过的痛不欲生的男主,是对你深爱造就出我的魂魄,我也能跟着你一路来到这里。”   “你忘记了,要不要我给你看看。”   此时的男人歪着脑袋,坐在谢知年桌子上,碎发遮住他的双眼,那双眼睛和其他任务者重合。   谢知年按兵不动,他喝着咖啡,不屑地盯着男人:“你有自己意识?”   真可笑。数据也能产生代码,他得亲手消灭。   瞬间虚空间里多出几画面,每一个都惨不忍睹。   穿着白袍满身是血的历长生,口吐鲜血的翟云颢,拿着扇面画符文的沈静秋,养着痴弟的黑色西装谢锦聚,抱着铃兰花绝望死去的江席洛,自杀生亡的陆星洲。   削发为和尚的楚惊鸿,成为神坁的沈永羹。   以及刚好结束,三十七岁死去的邵静音。这些的这些都是死亡记录。谢知年看的眼皮子也不眨一下,他淡定地握着笔尖,警告着面前男人:“你给我看这些东西,是要我收留你吗?”   “你不属于这里。”   他这句话说的不留情面,点在旁边的桌子上。   “那踩着我的血肉爬上的位置你坐的好?我不属于你,谁能属于你?”   男人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他可以是任何一个,他看着谢知年:“承认你对我动过心,我没想到你们世界如此神奇,我只是你任务的一个,你看我多么可笑,竟然把你推到现在的位置,年年?”   “宋知年,西格,他们都是你。”   他接过桌子处的咖啡,抿了一口,间接接吻:“你没有心,可你杀不掉我。”   谢知年目光有一堆说不清楚的情绪,他心脏有点酸疼,来自于面前这人。   喜怒哀乐。这情绪他太久没感知到,他分得清任务和现实。   这人竟然能影响他的心脏,他到底又是虚空产生的?自己为什么会被他影响?   “你要找回属于你的记忆吗?”   男人开口,他捧着谢知年脸,坐在谢知年身上,俊美的五官动着,像诱惑人心的妖精:“你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能够回来?你难道不好奇你的心脏为什么会因为我动?”   “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曾经有个疯子跟着你?”   谢知年已经失去记忆,怀里的男人乌黑深邃的眼眸,无不张扬着自己的存在。   “年年。”   谢知年耳朵一疼,有什么片段闪过。   “你的记忆被系统消除。”   男人是驯服的野兽,他既凶狠又暴虐:“你记不起我很正常。”   “但你的下意识反应出卖你。”   谢知年喉咙上下一动,他的手指被男人举起来放在面颊:“我是你的。”   “你也只能是我的。”   男人抱着谢知年,他吻着谢知年耳朵,拥有无尽的思念:“让我帮你找回记忆,你不是拥有时空之镜,我会陪着你到找到记忆那天,我呆在你身边,你总有一天会想起我。”   谢知年听着男人的话有点迟疑。   他不需要任何感情,又在想系统到底哪里欺骗过自己?   男人说着:“不着急,你会慢慢想起我。”   “在此之前,你得利用时空之境令他们重生,而我会代替028和056陪伴你。”   谢知年献出自己时空之镜,取下自己的精神点交给世界。   一来也想知道自己曾被消除的记忆。   二来也想看看这代码出来的男人究竟说的是不是真话。   三来每个世界重新结局,结局的发展又会是怎么样?   他可以用一千种方法去让男人死。   谢知年不想被人欺骗,他对于未知的事情总是爱探索,就像打开未知章节,他喜欢这样的新鲜感,而他交付的精神点会让扮演的人设忘掉任务,成为世界的一员,让所有男主碎片拯救重生。      系统界也传开二代主神身边养了个男人系统。   男人有很多个名字,简称二代,谢知年二代主神的二代。   二代是主神的心腹,能帮二代主神批阅报告。   任务者议论不停,有人说二代和主神是一对情侣,也有人二代是主神养在身边三代主神,有人说二代是某个任务者。但归咎起来就是一句话:二代是对于主神是不可缺少的存在。   谢知年也默许二代陪着他,就当养着忠心耿耿的贵宾犬。二代主神和总裁工作没两样,每天都有很多报告要填写,而男人也会给谢知年做咖啡,谢知年并不是随意就能动心的人。   谢知年心很冷,要别人慢慢捂热,二代知道这一点。   二代只会默默陪着谢知年。   他想谢知年会有天能够想起自己的名字。   谢知年习惯一样东西需要上万年的光阴,而忘掉一样东西只需要一天。   自己呆在他身边已经很不容易。   二代不知不觉陪着谢知年度过万年。期间谢知年时而想起点片段,太不真切。好在主神都有自己休假的时候,谢知年利用时空之镜带着男人去世界游玩。这世界正值下雪的季节,他给自己弄的身份是富商,不愁吃穿的那种。   他买下一清静的院子,时常坐在凉亭里。   度假的世界下起雪花,院子里面都是积雪。   谢知年披着围巾来到院子里,二代呆在他身旁,他接过对方手里的咖啡。   “我以前和你看过雪?”   谢知年望着初雪,心头凉凉的,星空还是任务者的星空,他还是习惯任务者的时,至少有自己的目标,就不会迷失方向。   不知道想到什么。   谢知年有点疲倦,成为神似乎也挺无聊的。   生活非常的无趣。谢知年拿着时空之镜。   二代则是靠在他背后,他们两相处很久,他替谢知年系好围巾:“嗯,看过一场,你还堆过雪人,我陪着你很多个世界,最后以为我能与你相守,可邵静音根本听不见我的声音。”   “还是看着你死了。”   谢知年闭上眼睛,不想去想,他用指尖点在星空。   “怎么了?”二代开口。   谢知年凝望着天空:“很无趣,感觉已经过去很久了。”   二代揉着谢知年腰,他眯了眯眼:“那我们做一些有趣的事?”   谢知年看不清神色,没接受二代,他拧着眉毛:“不想。”   星空里面有点点微光。   二代看不清谢知年的神色,他脑海里拥有很多记忆和谢知年一样,但谢知年这人他从来都没有看透,有点沮丧低下头。   谢知年心脏一缩,似乎想到什么,突然又笑了笑,扔着地上一把雪,然后拍了拍身子站起来,对着二代开口:“你说我喜欢堆雪人,不如我们来试一试?这么久了,批阅报告我手都酸死了。”   男人听着这话,心里热热的,他抱着谢知年:“我去找些树枝。”   “蠢货。”   谢知年捧着手里的雪,他一把砸向二代,眼睛充满笑意,时空之镜被他做成项链,他开口:“找什么树枝?你是一串代码也不疼,你站着别动,我堆一个你出来不就行了。”   “看你那样子。”   “没骨气。”   二代摸了摸脸,他蹲在地上,砸了一下好像也不疼,心里很暖。   这说明谢知年正在接受他。   这是属于冬天初雪。二代深情地凝望着谢知年,他看着纷纷扬扬的初雪,想起第一次谢知年说有点喜欢他的时,这种感觉好像也不差,他会等着谢知年舒醒记忆的那天。   雪花飘飘而落。可见二代主神的岁月并不孤单。   兜兜转转。讲故事的还是我们。   眼前这人正好是他全部爱所奔赴的人。   作者有话说:   以后会写一下他们的过去,求长评求评分!   第二本完结感言:谢谢你们喜欢三月到八月的巫肆,也谢谢你们包容出问题的我。   下一本《反派boss意外成了万人迷》和《黑月光重生后竟然洗心革面》   希望以后的自己能快快成熟起来,像种子一样快快发芽快快长大。完结于2022年8.8日,后续番外会不定时掉落,关于mengwei1233想看的重生和初遇拯救的故事。 第114章 静音番外:他跌落后的梦境   如果给你一次重生的机会, 你会做什么?   邵静音死在三十七岁,他死的时候很安详,就趴在钢琴上睡过去。梁柏城给邵静音搭上衣服, 那只黑狗也默默跟着他走出房间, 别墅的走廊里输都是邵静音拿的奖杯。这十年邵静音开过很多唱演唱会,《唯一》也成为世界最火爆的歌曲。   所有人都在夸赞邵静音的《唯一》,和后来邵静音作词作曲的《少年》。   他们对作词作曲的黑年好奇,特别是《唯一》, 没音乐基础的人都知这首歌无比浪漫, 一听就有万物回春的感觉。他们没想到自己的娇娇是黑年。十年前邵静音公开娇娇的身份, 娱乐圈为之疯狂,而今邵静音去世再度引发轰动。   这些年,有人说娇娇癌症去世。   邵静音粉丝们没听邵静音承认, 但通过微博能看出。   邵静音微博玻璃窗户没娇娇的痕迹, 有人扒出玻璃窗户里面的安眠药。   邵静音将公开的微博置顶,改名为音音带我飞。   #邵静音去世#   #最浪漫的钢琴家#   #邵静音三十岁死亡#   也是大年三十。电视机的粉丝泪流满面, 他们制作礼物哥哥最后一程。娱乐圈再也找不到同样的代餐, 邵静音是所有娱乐圈的神, 邵静音在音乐上的成就远比电影上的成就, 邵静音带着《唯一》走出国际, 在国外占据一大步的市场。   让全世界听见自国家文字的魅力。   每个新年, 街道的摊贩播放《唯一》这首歌。   人死后,一切尘归尘, 土归土。   微博超话帖子蹭蹭上涨,视频网站介绍邵静音的生平, 剪辑邵静音的角色。   泥克也含着泪跟邵静音和谢知年CP道别。   在邵静音死后, 微博里面的黑年账号随之注销。   《恋上你指尖》和《唯一》登上热搜:邵静音爱谢知年永远不变, 初见是少年,死去仍是少年。   那些年的绝美舞台。邵静音拥有百万直拍。   1楼:哥哥今天去世,我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希望哥哥在另一个世界和娇娇过的愉快,这十年你一直忙于专辑,用心的创作音乐,哥哥一定很累,我也谢谢哥哥你能用另一种方法活在我们面前,我将用尽我的生命怀念你,全世界最好的邵静音。   2楼:我从未这么难过,我的音音死了,是偶像给我希望和动力。音音我会听你的话按时吃药,慢慢的好起来,早日走出医院。   3楼:楼上抱抱你,音音一定相信你好起来。   邵静音关照抑郁症的群体,《唯一》这首歌也是邵静音公开表示希望抑郁的人不要放弃自己,他这几年也做公益,所有演唱会的门票钱都投入医院,这也是所有明星不敢做的。   没人说邵静音假把式,因为邵静音开通直播渠道,所有的钱除去搭建场地其他钱每人都能查看,有专门的UP博主亲自证明。   邵静音的黑子只好闭口,这样的人设是娱乐圈天花板。   邵静音不缺钱,他也不爱玩,他每天都在练钢琴。   3楼:音音这辈子太累,下辈子好好活着。   4楼:娇娇多久离开的?   5楼:听圈内爆料十年前,音音等娇娇十年。   131984楼:楼上你说的好煽情,我真的好想哭。   4546484楼:音音三十岁,好年轻,明明音音说今年还要开演唱会。   61648484楼:演唱会我们门票都买了,就在下月,我不想官方退钱给我,我只想音音,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音音是趴在钢琴上睡着的,不是自杀,他走的时应该很安详,请无良媒体不要乱写。   4616545454楼:我们举办演唱会,希望音音你在那边一定要过得好。   #邵静音粉丝办演唱会#   粉丝有一万种方法怀念邵静音,每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国内最大的演唱台底下观众上万,每天都有不同的人沉醉于邵静音温柔,每时每刻都有人在邵静音支助下长大,邵静音被人们誉为「娱乐圈的星星」,照亮有梦想的年轻人。   久而久之,邵静音演唱会日子定在二月三日。   邵静音粉丝们自己掏钱,募集资金,租下最大的舞台。后援会会长也参与其中,负责入座,也请人来帮忙。播放邵静音歌曲的MV,粉丝们挥动着荧光棒,泪流满面地唱着自己的故事。   所有人都为这一颗娱乐圈的星星而惋惜。   万人合唱的夜晚。邵静音坐在观众席,他的灵魂被囚禁在这里数十年,他看着演唱会,知道还活着,不如换句话来说,他灵魂还活着,他不知道自己该去什么地方,是不是自己这辈子辜负了少年,而惩罚他不能下地狱上天堂?   邵静音不想孤独,守着自己的回忆。   粉丝们一遍又一遍唱着唱着《唯一》,他在这一年逐渐的昏睡过去。   这种感觉是走向消亡。   真好。   自己再也不会痛苦的活着,自己终于能够忘记谢知年。   不再痛苦。不再盲目,不再行尸走肉。   邵静音这几十年活得太累,他拖鞋沉重的外壳,假装坚强,他手指被磨出血泡,他不能停止弹奏,因为他忘不掉谢知年倒在他怀里的温度,很冷很冷,就像他此时此刻的感受。   粉丝们说:“你们一定要幸福。”   邵静音想是这句话给自己解脱,他的灵魂化作光点。   屋子里的书籍翻阅到第一页。   邵静音冷到头皮里面都是冰霜,他的意识掉进一行文字里。   在梦里那声音有跟他说:“我给你重来一次的机会。”   “你要好好的珍惜他。”   是吗?   他还有机会吗?   邵静音看着书籍的封面,《影帝的黑心经纪人》,他打开第一页,被引入漩涡里。   书上这样写道:少年踏上重新的征程,前路有他不再孤单。   机场围着的粉丝举着灯牌,他们守在马路边,欢呼雀跃道:“邵静音!”   “邵静音!我爱你!我爱你!”   整齐划一的声音,还有拍照的声音。粉丝们包围年少成名的少年,他们脸上露出笑容,接过邵静音经纪人递过来的礼物:“音音你要好好演戏,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会在你身边。”   “我爱你!”   你爱谁?   邵静音灵魂下坠,他知道自己很爱谢知年。   附近吵闹声让邵静音微微蹙眉,他感觉自己嘴角勾着笑容,路过人群里签名,然后如释重负踏上保姆车睡过去,再次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而他那颗停止跳动心脏在胸口扑腾不停。   这是哪里?   这里好熟悉。邵静音闭上眼睛,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   “程哥?”   邵静音一开口,发现自己的嗓音稚嫩,他不知所云望着车窗外的广告牌上,广告牌立着是十七年前的自己,是他拍摄的第三部 电视剧杀青海报,那在谢知年自杀后的手臂上伤疤也消失不见。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的伤口怎么不见了?   自己活了过来?   这是一场梦吗?   这时候的程哥还没有死,这是他前任经纪人。   他这是在做梦吗?   自己真的重来一次了吗?自己真的拥有重生的机会?   邵静音掐自己的手腕,有点疼,不,很疼,他苦笑着地哭出来。   心里五味杂陈。他再也不用自欺欺人,无期限的等待着谢知年。   谢知年走后,那些委屈和苦楚击垮他无不提醒他,你没把握谢知年心思。所有这辈子好好的爱谢知年,不要让谢知产生自卑的心灵,他不愿意忘掉的过往的自己到底多么卑劣,而这时的谢知年住在破烂的房子里。   飞出这里,见到他。   邵静音记得谢知年地址,他害怕蝴蝶效应的存在,这一次重生害怕是不真实的。   一切要是因为他的擅自行动,错过这次机会,他会后悔众生。   “掐自己做什么?”   被叫做程哥的经纪人递一件衣服,拿了热水袋给邵静音,抹去对方眼泪道:“头一次见你这大少爷哭,是冷到了吗?片场杀青都没哭,怎么回事?我说你这小子别太忙,忙起来自己的伤害,今天录制节目累了,过几天给你放七天假。”   七天假。   真的重新开始。   邵静音胸膛起伏两下,像是被硬块卡住:“放假。”   程哥嘿嘿一笑:“可不,马上到七夕,我要去跟我女朋友约会,你这小子是不是也想要交女朋友了,我告诉你你可不准乱来,这城市的天气就是这样和南方的不同,你在这里沾花惹草,小心你爷爷不轻饶你。”   七天假。   而这七天前,他会结识谢知年,遇见谢知年。   邵静音心中蔓延难以言喻的苦涩,他笑着笑着,保姆车里的风呼呼地吹。   “我是演员。”   邵静音眼神微动,他冷静下来,拿起手机,程哥见他不说话就坐在一边。   他是演员,不是偶像,是靠自己的实力吃饭。   程哥也搪塞着邵静音,说是是是你是演员,然后跟他讲最近的行程。   七月三十一日。   邵静音屏幕是一架钢琴,一切都恢复最初的模样。   他回到他和谢知年重生前。   邵静音情绪太过失控,他车窗外的雨滴飘落,不知谢知年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他不知谢知年今天会在几点出现,他握着手机,垂着眼睛,睫毛轻轻颤抖,飘过来的雨丝夹在他的刘海里。   所以,自己要怎么做才能认识你?   所有,自己还是要等着你出现?   邵静音看过穿越的书籍,在最想谢知年几年,他把穿越的方法试了个遍。   穿越者有蝴蝶效应。   他不能告诉程度,自己是重生者,他害怕蝴蝶效应让他和谢知年之间产生分歧。   对于程度这陪伴自己成名的大人,他想要扭转结局。   邵静音回到酒店,他颤抖地打开「同」群聊,看着上面谢知年头像,谢知年已经加入群聊。此时谢知年照片奶萌奶萌的,偶尔也在群里发一些表情包,说着些大佬带带我。和谢知年说的那样,谢知年在群里人气很高,不少男孩子都喜欢谢知年。他想那时候谢知年找上自己,也看上自己的名字,认为自己是大佬。   音音带我飞。   谢知年以为他是大佬,结果他是菜鸡,后来没带他玩。   早在十年前有一款游戏很火《王者竞技》,谢知年跟他网恋时找他要零花钱就说买皮肤。   邵静音看着谢知年在群里冒泡,又想起谢知年笑容。   他静静地坐在酒店窗户面前,程哥离开,他低下头将额头靠在窗户。   我很想你年年。   你什么时候来找我?   邵静音眼神痛苦,手指握紧,为重生而开心,他望着酒店窗户外的广告牌,他这时已具知名度,他在等待着谢知年找他。   谢知年说第一找上他觉得是大佬,第二找上他是因为他高冷。   邵静音学会知足,他学会等待,自己能重生,他等十年都没关系。不过是半月,他等得起。一切都是一场梦他不用醒来。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重逢,又是一场浪漫的告白。   他学会像私生饭那样窥视谢知年生活,在工作期间偶尔开通黄钻去察看谢知年空间,再删除自己记录。谢知年空间很简单,大部分都在晒游戏,偶尔发一张图装文艺,特别是置顶的第一条,谁说我考不上大学的,你看是重点大学,可不是野鸡大学。   底下评论说:年年超级棒。   一天又一天,一个月又一个月。   邵静音默默地关注谢知年,他派人暗自给谢知年送去礼物。   比如说去超市买调料,中奖五千。   比如邻居送零碎的东西,价值上万。   鞋子。邵静音在以另一种方式弥补谢知年。   谢知年也在空间里说:“最近转大运,运气好的爆炸。”   底下评论开口:“什么时候跟我出来玩一玩?招待你吃饭。”   “我也要招待你吃饭。”   “来我家吧,我爸爸妈妈特别喜欢你,你要当我们家的儿子,我们家不缺钱想养你一辈子,我爸想要我们做兄弟。”   “你别理二狗,他家就开连锁超市的,我家在京都有房。那才是寸土寸金。”   “年年你奶奶身体好吗?”   评论的话僵硬,那条回复里面夹杂着惋惜。   谢知年奶奶去世。邵静音手指一顿,他继续刷着,谢知年倒也不介意,回复女声说挺好的。   谢知年不在意这些评论,他也是城区的一枝花。邵静音往下一翻,谢知年评论叠加,他看到那只黑狗,谢知年的手抱着那只狗狗,然后拍摄了一张和黑狗嬉戏打闹的照片。   年年:这是我领养的一只狗,大家叫他沙皮,我一辈子只会养这一条狗。   邵静音什么都说不出口,他强加一条狗给谢知年,谢知年《唯一》不在。他记得沙皮是被人碾压死的,他继续翻找评论,果然在最后一条看见谢知年发说说,说今天很伤心埋葬最爱的狗狗。   谢知年还在泥泞里挣扎,他这一辈子没上一辈过的苦。   出租屋里的老板要赶他出去,赔了五万违约金,因此谢知年去重新租了个房子。   五万对于谢知年是天文数字,他知道后面有人资助自己,也想不明白,想着对方自愿也收的理所应当。   邵静音慢慢的接触谢知年,渗透进对方的生活,他年年的小性子没变。   他亲手给,不用谢知年来要,对方喜欢钱就给钱。   邵静音坐在摄影棚里傻笑,他避开上一辈子出道的和蔼可亲,变得沉默寡言,划清自己的界限。经纪人程度看着他盯着手机也无可奈何,自家的孩子长大也有自己的想法。   自家的敬业标杆变成网游少年。   程度心想:笑的那么猥琐,是不是在谈恋爱。   可接下来打破他的想法。   邵静音抬起头,那瞬间,程度吓得后退,他说不上哪里奇怪,总觉得面前少年哪里不一样,自从粉丝见面会后更加有责任感,对方的眸子里似乎遭遇什么一片血红,耳边的头发垂下去。   “你被人甩了?”   程度心里认定什么。   程度视线落在邵静音难受的脸上,刚才对方的傻笑僵硬,盯着自己眼神微动,又低下头:叫你自己笑的那么开心,甩了难受一点就行。   不,难受。   我开心。   邵静音好一会没有说话,他拿着手机来到洗手间,用水打湿自己的脸。   他等到了。   谢知年加自己好友的时刻。   邵静音眼眶微红,他脊背崩的很紧,群里面的谢知年还在说话。这小骗子脚踏两张床,加他好友还要在群里蹦跶。「年年大魔王」已成功添加你为好友,请问你是否同意。   邵静音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双唇和苍白的血色里是浓重的思念。   既然加了自己的好友,你就再也不能离开我。   同群里只有二十个多人,谢知年是元老级别,邵静音的一颗心不断的沉下去。   六月三十日。他们第一次有交集。   邵静音压抑自己,他又轻声地笑,甩开头发上的水滴,走出卫生间来到咖啡地。同意谢知年好友,看着对方在群里发的消息。   年年:我靠,今天旷课了。辅导员找我来谈心,他找我谈了一下午。   裤衩:真的有这事?你怎么不把揍一顿。   南南:是的,年年你怎么不把他揍一顿?   民生:谁欺负我们的年年?我路车一条虎绝不轻饶他,年年你报给我,我马上带人来揍你辅导员一顿,打死他这个臭老头。   邵静音看着底下一大堆人回复谢知年,谢知年却骄傲地开口:我们辅导员不是臭老头,你知道的,我们辅导员看中我,其实他找我是想我替他去主持活动,你别看这辅导员他一毛不拔,是想拿我去当苦工。   没办法,我太迷。   裤衩:自恋狂。   年年大魔王:你来找我玩呀。   南南:我妈每天看着我,我也想来见你年年,不过我可以给你片你可以温习一下。   片?   谢知年几年前就看过这东西,那为什么不知道怎么和男人做?   是在哄自己,趁自己不备而入。   邵静音望着镜面,谢知年不是自恋狂,自己还以为是对方是照骗。见到谢知年第一眼才知道人人喜欢他可爱是真的,不过上一辈子的谢知年误会其他人讨厌他,也可能源自于自己内心的恐惧。   远在他乡的人从何容易?   邵静音手机又叮咚一声,谢知年给他发了一句消息。   年年大魔王:音音带我飞,音音你好呀!怎么在群里不回复我。   邵静音正在打字,那边的谢知年已又发了一条消息。   年年大魔王:哇瑟!你也喜欢《恋上你的指尖》吗?我的天哪,你和我的爱好一样,我也很喜欢这首歌,音音我们要不要认识一下,我看你在群里没怎么发言,是不是很忙呀?   邵静音上辈子是谢知年最初软磨硬泡动心的,他这辈子决定自己追谢知年。   音音带我飞:不忙。   年年大魔王:你回消息好快,是不是海王?   音音带我飞:不是。   邵静音说我是你的守护者,他姿态很轻松,重逢的欢喜又一味的傻笑。   年年大魔王:我看了你的空间,你喜欢弹钢琴,看起来好高级的样子,音音你要跟我约吗?其他人都推脱我,我看你眼睛生的不错,我们很相配,不如我们可以试一试?   群里面有一对狐狸夫妇。谢知年在群里没少怼他们腻歪。   青春的少年总是充满活力。谢知年有自己的火,邵静音知道一切都步入正轨。   音音带我飞:你在哪里?我来接你过来。   年年大魔王:那你发下自己的照片,我可不敢跟陌生人走。   音音带我飞:我不是陌生人。   自己怎么会是你的陌生人?   邵静音脑海浮现谢知年说的情话:我是你唯一。   年年大魔王:我第一次约,有点不懂,也找不到路。   音音带我飞:我也是第一次被约,没关系,我带你。   这一次是你最后一次。你只能约我。   年年大魔王:音音发照片。   邵静音知道谢知年心思缜密,他晓得谢知年喜欢的类型,他来到落地窗面前,扯开自己的领带,露出自己下巴,清晰地拍摄锁骨上的黑痣和自己腰线,照片还露出下巴,那下巴找不出痕迹,他拍摄自己的全身照发给谢知年。   谢知年曾说过最喜欢他的腰,喜欢他的身材。   因为看起来比较白皙,特别喜欢他站着的模样,不突。   年年大魔王:音音你这是网图吗?   音音带我飞:不是。   年年大魔王:那音音能跟我打视频吗?   音音带我飞:我有点不方便露脸。   年年大魔王:没关系,音音脸蛋不行没关系,身材好就行,脸什么的,关上灯大家都看不见的。   这是误会自己是丑八怪?   这一次两人来的比较快。邵静音带上墨镜,拍摄结束后找了个化妆间进去拨通过去,对面的谢知年瞬间接听,似乎谢知年还躺在床上就出来洗个脸,露出圆溜溜的脑袋。   “是音音吗?”   听到声音后。邵静音浑身僵硬,他拿着手机,看着屏幕面前奶声奶气的谢知年。   正是大学放假的日期,谢知年刚刚起床,他眯了眯眼看着屏幕里。化妆间的灯光很亮,邵静音带着口罩也遮挡不住美颜,他也看见谢知年居住的环境,不如上辈子那么惨,过了一会点头。   邵静音的脸部线条出奇好看,眼镜遮不住帅气。   当邵静音目光锁定屏幕,谢知年低头掩饰尴尬,他咳嗽两声,没见过世面:“你挪一挪镜头,我要看看你的身材。”   邵静音耳朵微红,慢慢地转过身,听着谢知年指令。   “正面。”   “侧面。”   “腿。”   邵静音不厌其烦地照作,他容貌耐看又很精致,做起动作不含糊。   也不觉得自己尴尬。   这样的人好诱,腰间也太性/感,自己会不会压不住?   谢知年看完过后很满意,看的脸红了一大半。邵静音见谢知年把摄像头放在桌子上,然后一个人背对着他来到远处,他心中涌出一股怪异的情绪,喉咙里面动了动,下意识地想要从屏幕里抱住少年。   他忘不掉谢知年离开的背影。   谢知年那天晚上弹钢琴也是这样上楼。   一走再也不会回来,这种痛苦又要将邵静音包围。   谢知年站在原处,转过头挥了挥手道:“你给我看了,我也得给你看,我这人什么都不好,就是喜欢将心比心,这是我改不掉毛病。”   是的。   邵静音想谢知年爱计较,总记得自己不好的地方。   谢知年看不清屏幕里面的邵静音:“怎么?我身材怎么样?”   邵静音吐出:“瘦。”   很瘦。   邵静音脸上的笑容僵硬,他墨镜下的瞳孔不知何时变红,眼里波涛汹涌,他撑着旁边的桌子倒下来,要自己不去想第一次谢知年感受,他手臂青筋游动,无望的等待使他绝望。   这个人很瘦。轻飘飘的,没任何的体重。   在综艺自己一只手就能抱起谢知年。   谢知年见邵静音脸色不对,他气的说不出话:“你说我是受?”   邵静音知道谢知年生气,复杂地开口:“我请你吃一顿火锅,你给我你的微信。”   “哟,你知道我喜欢吃火锅?”   谢知年说他只吃过两次火锅,喜欢吃杜家的。   谢知年双眼一动,他也没有反驳,笑的有点欠揍:“你长的挺好看的真懂,不是杀人犯就行,可没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可不吃陌生人给的东西,音音带我飞是你的真名?”   邵静音开口沙哑,咬字清楚顿挫有力:“静音。”   “我是静音,你可以叫我音音。”   那种撕扯的痛苦淹没邵静音,音音自己多想你叫我音音。   谢知年笑着:“静音,好像某个明星的名字,我记不得了。”   “谢知年。”   何必说出来呢?   我记得你的名字,记了上百年。邵静音含下谢知年给的,他和谢知年说了一会就挂断电话,他轮回也忘不掉谢知年这名字,所有的亏欠和其他的,他会还给自己的少年,他的钢琴他的《唯一》,这一辈子他们要共同面对那些流言蜚语。   身心,身在前,心在后。   炮友?   就让自己当卑微的人吧。我的爱不比你的少。   邵静音弯了弯嘴角,他唱着谢知年曲子,听着《恋上你的指尖》睡过去。      七天的假期很快。   邵静音工作室停止更新。   邵静音也订了一张机票,他的知名度在国内打开。   这两月邵静音和谢知年熟络起来,两人经常聊天,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   邵静音也在找话题,谢知年也在找话题。   一个图钱图身。   一个图心图人。   他们是绝配。   程度不知道邵静音订机票去哪里,他叮嘱几句别闹事,就放养自家孩子。   邵静音这次也没有订七天酒店,他想自己要带谢知年好好玩,而不是七天做着见不得光的运动,他事先准备好墨镜,办理手续,乘坐飞机前确保别人没看见他,检查的小姐姐惊呼,他用手势说了「嘘」字。   邵静音往谢知年城市,下飞机后把自己的地址发给谢知年。   机场外面下起小雨,密密麻麻的人群涌出机场。   邵静音不随波逐流,他不想谢知年等自己,而是到了过后给谢知年发消息。   谢知年知他两天会来,具体哪一天也不清楚。   邵静音没过多久就接到消息。   年年大魔王:一个小时的消息。   年年大魔王:音音你等我,我马上起床。   邵静音带着墨镜和口罩等候。   机场还有不少外面买伞的商贩:“帅哥,要不要来把伞?”   邵静音拒绝。他站在机场外与周围的格格不入他知道自己有一把伞,正朝着他走过来,心脏在对方出现自己的视线里跳动,谢知年不知道自己在哪里,那茫然环顾四周的身影令他眼红。   八岁一日:我遇见谢知年。   邵静音默默记下日子,空气陷入寂静当中。   “音音你在哪里?”   电话里面谢知年声音发抖,冷得嗓音也低。   邵静音看着周围的建筑,他目光锁定谢知年道:“我在D出口。”   谢知年怕生,做自己经纪人的时,没少闯祸。   因为谢知年不知道有地图,有时带着邵静音走错路。邵静音总爱想以前的事,越想越发现自己从未发现的线索,今天他穿了一身黑衣,收起自己身上锋利和明星气质,刻意去迎合谢知年穿搭。   “我看到你音音了!”   邵静音哑然失笑想:嗯,其实,我也看到你了。   “你别走我来找你。”谢知年握着手机。   邵静音眉头蓦然一跳,他头发淋湿,看不清神情,视线模糊不清。   邵静音不知怎么就哭,就呆在原地不动:“好。”   傻瓜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等不到你,我一直不走。   你要我怎么离开你?   我等你很久,你难道听不见我内心的声音?   这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邵静音目光复杂地看着谢知年,伴随而来是对方死在自己怀里的恐惧,他脸色透着说不出来的悲伤,因为他无法想象面前这人是自己上辈子的年年,面前的青年笑的很开心。   像谢知年这种人,他出人头地,爱上自己多不容易。   邵静音眼泪滴答往下坠,他鼻头觉得很酸。   “哈,你不会这就感动哭了?”   来者的少年撑着一把伞,露出困惑的神情,意味深长地看着邵静音,写着「我知道你是海王」。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指握着黑伞,半湿半干的头发淋了雨还往下滴水,他那穿着的衣服也染湿,眸子正搜索着邵静音的身影,最终为邵静音缓缓而来。   “音音。”   谢知年嘿嘿一笑。邵静音音节发音困难,他嘴唇发抖:“你本人比视频还要好看,就是哭起来就很丑,是等了我太久,眼睛里面进水了吗?”   邵静音捂住眼泪,他知道自己很丑陋,他不敢去碰面前这最爱自己的少年。   揪心地难过。谢知年双手递出纸巾,邵静音看了他一会,谢知年拍着身上的雨滴:“你不跟我说你早点到,外面多冷,我觉得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总感觉你有点熟悉。”   你也是重生的?   你也会讨厌我的?   你知道我在等你,又为什么这么晚出现。   邵静音墨镜下的哽咽停下,他眼眶泛红,痛苦挣扎地开口:“在哪里?”   谢知年握住邵静音手,他撑着伞,道:“广告牌,你是不是明星?”   “你长的很像我理想中的偶像,就是今年最火的童星邵静音,你的名字也有静音二字。”   邵静音手指僵硬片刻,他握着谢知年手,撑着那把伞,他喉咙里冒出酸涩,混乱的回忆不知从何开启,他发出呜咽声音,闭着眼睛,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谢知年,用手触碰着谢知年,在确定着什么开口:“是我,那你喜欢我吗?”   谢知年盯着广告牌又看了看邵静音:“真的,我的天,看你怎么表现咯?”   谢知年不怀好意地捏着邵静音腰间。   邵静音神情地开口:“我想你会喜欢我。”   因为你上一辈子很喜欢我,可你不知道我做了什么。   你永远都不知道为好,你知道一定要责怪我。   一把伞,两个人。   谢知年用伞撑住邵静音上辈子的孤单,洗涤腐蚀着他心灵的遗憾。   邵静音深陷其中,他希望谢知年能尽情利用自己。   这十年里,邵静音追求谢知年,他的爱再也不会冠冕堂皇的。他教会谢知年成长,也教会谢知年弹奏钢琴,他不求任何回报,他不求谢知年能够再爱自己,尽全力地对谢知年,谢知年有时也奇怪为什么邵静音懂他想要的。   邵静音说:我们上辈子见过也不一定。   谢知年不相信鬼神,他跟在邵静音身边。   邵静音说:一切太不真实,你也不要害怕,有我在。   邵静音和谢知年交往,他没要求对方当自己经纪人,而是问谢知年想做什么?   谢知年说:不知道。   邵静音就带着谢知年找梦想,他们成为灵魂上的伴侣。   不同上辈子只为。邵静音想要的,谢知年也会给他。他们在性/爱里获得快乐,他们在理解真正的性/爱,以前谢知年从来只考虑自己,邵静音累坏了也是有拖着身体,抱着谢知年清理,也给自己涂抹药膏。而现在的谢知年对他很温柔,每次也是自己带着谢知年去浴室,不过谢知年会帮他清理深/处。   邵静音久而久之眷恋上谢知年,有时趴在浴室的镜子面前哭。   他变得脆弱,谢知年以为他疼就轻了些,他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   邵静音忍住眼泪,他承着谢知年进入。   年年。   他更舍不得放弃谢知年。邵静音有点自私,他怕自己的自私挡住谢知年路。   别墅里都是他们恩爱的痕迹。谢知年有次将他放在钢琴上折磨到哭。   他说:“音音你哭起来好好看。”   邵静音眼睫毛颤抖,他动一下,钢琴发出响声,闷哼三声。   谢知年撒娇说:“你叫我老婆,你叫起来给我听听嘛。”   这一架钢琴不再孤独。邵静音腰间非常疼,他双眼嫣/红,搂着谢知年身子,等喘匀了一口气,他不敢叫太大声了,怕惊动楼下的黑狗沙皮,他小声的开口喃喃:“老婆。”   “我在。”谢知年:“你叫我一声,我就进去一次。”   邵静音脸红:“老婆。”   谢知年点头,贯/入进去:“你今天真好看。”   邵静音唔了一声,随及放开声音,他听见谢知年说:“音音我们结婚吧。”   那首他们的《唯一》登上全球榜。   邵静音带着谢知年跨越身份的自卑,他也不拦着谢知年,是谢知年想做的,他就会满足对方,他官宣谢知年那年,娱乐圈变成轰炸区:他追了谢知年十年,给谢知年无限的宠爱和安全感。   这一辈子他们不再错过。   这一辈子他们很幸福,不再因为自卑而错过。   V音音带我飞:我好像发了疯,在错位时空反反复复爱上你,暮暮朝朝 至死不渝 @年年大魔王【图片】【图片】   《唯一》简介写道:我找回我的宝贝,因他而活。   谢知年也写下自己的微博。   年年大魔王:我出身在尘里,是你找回我的唯一@音音带我飞【图片】【图片】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8080txt.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