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8080txt.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男后,皇上又翻你牌子了   作者:小仙儿2.0   简介:   他是修炼千年的男狐,一心想化人,历劫三十三道天雷,未果,元神被打出本体,却意料之外卷入时空缝隙,再睁眼,竟然成了天盛国的男后。世人都道:他不过是新帝登基,为了稳固朝堂,拉拢丞相,无奈之下,才立丞相最小的儿子为后,他虽有皇后之名,却无皇后之实,形同弃后,不过是被利用的一枚棋子罢了。满宫里都说皇后的宫中比冷宫还冷,皇上从未翻过他的牌子。冷宫?弃后?不翻他的牌子?他就让那些人睁开狗眼好好看看,什么叫:惑人、惑心、惑君上,从此恩宠不断。那个天天黏上来的男人,滚一边去,他不伺候。男人嘴角勾起一抹邪笑:那朕来伺候皇后,包管满意。(本文1v1) 第001章 重生   酷热的炎夏,半夜的一道惊雷响彻长空,闪电划破那阴云笼罩的夜色,令人窒息。   闪电的白光,渗过那窗户,一晃而过,掠过那躺在床榻之上面色本就惨白的人,让那颜色愈发苍白。   躺着的人,听到那惊雷闪电的声音,猛然间,睁开双眼,整个坐起来,脑海中流窜的、灌入的,全部都是令他陌生的讯息,而‘玉子书'这个名字,瞬间在他脑中印刻。   他努力回想着在此之前的事情,他本是修炼千年的男狐,一心想化人,可那三十三道雷劫让他无缘于此,没想到狐灵被卷入到那时空缝隙之中,竟然借尸还魂,重生成了这天盛国的男后!   这真真是,他费尽心思得不到的,现在却用另外的方式轻而易举得到了,只不过,这具身体这是脆弱到了极致,尤其是他还能隐隐感觉到体内残存的毒素,所以,他能‘鸠占鹊巢'借尸还魂,是这原主已经毒发身亡,他的狐灵进入,虽说不能即刻清除体内毒素,但也能消去一二,确保无庾。   联想到这原主,他不过是新帝登基,为了稳固朝堂,拉拢丞相,无奈之下,才立丞相最小的儿子为后,他虽有皇后之名,却无皇后之实,形同弃后,俨然是被利用的一枚棋子罢了。   也难怪,在这后宫之中,被算计,身中那慢性毒,一点点被吞噬,最后殒命,死因根本查不出来,就算他父亲是当朝丞相又能如何,只要找不到死因,那就是查无可查。   如今,他来了,从今往后,他就是焕然一新的‘玉子书',是这天盛国至高无上的皇后,所有妄图加注在他身上的,他定十倍百倍的奉还。   坐在这床榻之上,借助他千年狐灵的修为,这会子的功夫已经让这具身体恢复了十之八九,掀开盖在身上的薄被,打着赤脚,径直走到那置于旁边的妆台前坐下,看着镜中的自己……   肤如凝脂,面如玉,青丝如墨,眉如黛,眸中流转,千百风情也不敌一记眼神,简直就是天生尤物,这哪里是一个男子该有的。   他身为狐族,最善魅人,千变万化的美人皮囊,可,对于这副皮囊他都觉得有种望尘莫及的感觉,只不过,现在这是属于他的了。   忽然,他听到靠近的脚步声,回头看过去,这人正是玉子书从小的侍从——叶枫。而玉子书入宫,他便跟随着一块入宫了。   “公子……皇后,您醒了?”   玉子书看着叶枫,面色之上的紧张与沉凝,可见到底是从小就跟随的人,言语之中的那些情感都是发自真心的关心。“嗯,醒了。”   “您,没事了?这几日……”   “没事了!”他当然是没事了,不过你真正的主子,那是早就已经死了,“你听,外头的电闪雷鸣都已消散,狂风骤雨都已结束,明天必然是个晴朗的日子,你说是不是。”   “是,只要皇后您安然无恙,奴才就放心了,大人那边也可安心了。” 第002章 处死   叶枫应声之余,看到坐在那妆台前的人,赤脚踩在地上,即刻去到床榻边,将那鞋履拿过来,单膝跪在一侧,“皇后,地上凉,奴才帮您把鞋子穿上。”   玉子书倒没注意这些,将脚抬起来,让叶枫帮他把鞋穿好。   对于这忽然而来的动作,叶枫整个都是怔住,那足宛若白玉无瑕,不,或许这都不足以形容。   玉子书视线略过,看到叶枫脸颊之上微微泛红,头低的很下,倒也明白其中缘由,这具身体,那完全就是无时无刻不在散发撩人的气息,凭谁都无力抵抗。   他径直起身,走到前头的窗户边,随手便推开,外头的雷雨已经停了,只剩下那树叶之上残留的雨珠断断续续的滴落下来,一缕微风吹拂而来,伴随着雨水的清凉,连同这盛夏的酷热都驱散了几分。   远远地天边,已然能看到一抹鱼肚白,天亮了。   叶枫站在那,看着倚窗而立的皇后,心中还是十分不放心,刚才他原本只是在外头守候,不过忽然听到里面有很轻的脚步声,这才进来查看,没想到……   “皇后,现在时辰还早,您再休息一会儿?等下奴才命人去太医院请太医早些过来给您请平安脉。”   玉子书回想到这事儿,太医?“我这段时间的药都是太医院送来的?”   叶枫诧异,但还是点头回应,“是,自一个月前,皇后您忽感不适晕倒在床,太医院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每日一早就会将给您的药送来,这两日奴才瞧着您日渐虚弱,原以为……好在,您醒了,也算他们太医院的人尽心。”   “给我准备的药是太医院所有太医斟酌用药,还是单派了人?”   “是太医院的许太医,他是太医院的院判,您身份尊贵,就算是太医院院使也使唤的,但太医院每日琐事诸多,院使不可离开其职位,所以特选了这许太医,他在太医院也是有威望。”   玉子书眼中勾勒的都是冷硬之色,反问一句,“是吗?”   叶枫略有诧异,单单这两个字,已然让他迷糊了。   辗转,外头的天已经大亮,晨光渗进来,殿中已经通亮。   这时候,叶枫引着那位许太医已经进来。   许太医看到端坐在那软榻之上的人,心中满是忐忑,为何看起来安然无恙?   玉子书双眼凝聚,落在这许太医身上,这人飘忽闪烁的眼神,他已然洞悉了一切。   “许太医,既来了,便替本宫请脉吧!”   许太医耳中环旋这一句话,总觉得渗入心中的是一抹阴冷诡异之色,令人恐惧。   他战战兢兢的跪下,替皇后把脉,只是触碰到那脉象的时候,他的手不由得一抖,怎么会?   “许太医好像很惊讶啊,是本宫的脉象有问题吗?”玉子书扫了一眼这人,在看着旁边那为他准备的汤药,“这是今天的药?”   “是。”许太医回应着,只是嘴角却难以自抑的哆嗦了一下。   玉子书伸手端起那一碗药,不过在唇边轻轻掠过,已然是了然于心,转而伸手悬于那跪在自己面前的许太医头顶,缓缓倾斜,玉碗之中的汤药顺着这许太医的头顶淋下去,倒完的同时,手松开,那砸碎的声音瞬间在殿中散开。   许太医直接跪趴在地上,一句话都不敢说。“皇后恕罪。”   玉子书嘴角勾起的笑容愈发妖冶,“许太医何罪之有,本宫还得好好谢谢许太医费心呢。”   许太医缓缓立起身子,“微臣……”   刹那间,叶枫看到那许太医已经倒在地上,气绝身亡,是坐在软榻之上的皇后,不知是以何种速度出了手,他只听到一声似脖子被拧断的声音,这……   玉子书瞥了一眼地上倒下的尸体,“把尸体送回太医院,告诉太医院的院使,许太医对本宫不敬,已经被本宫处死。”   叶枫还沉沦在刚才自己的所见之中,整个人都是木讷的应着‘是',即刻便去处理了。 第003章 有点意思了   玉子书对于叶枫刚刚的那些反应,自是一清二楚,真正的玉子书不过才十六岁的少年,从小又是在相府娇生惯养长大的,父母对于他这个幼子是格外疼爱,上头两位哥哥更是自小对他呵护有加。   动手杀人这种事,发生在玉子书身上,的确是有些匪夷所思的,只不过现在的玉子书可不再是那个年仅十六的少年。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叶枫已经回来,站定在玉子书跟前,毕恭毕敬的,“皇后,已经处理妥当了,太医院院使刘大人说了,对皇后不敬,理应处死,以儆效尤。”   玉子书对于这番回答,不过冷笑,“太医院那帮家伙算他们知趣儿。”   叶枫回答着说道:“皇后您是后宫之主,您的父亲又是丞相大人,太医院的人怎敢对您不尊不敬。”   “那你呢?亲眼目睹,有何感想?”   “奴才从小就跟着公子,奴才永远是您的奴才,如今公子是皇后,处死许太医自有您的用意,奴才无需过问,更不用有感想。”叶枫不偏不倚的回应。   玉子书眯眼一笑,并没有多言,关于下毒之事他能清楚的判断,下、药谋害一事与皇上无关,毕竟,皇上册立他为皇后,为的就是要权衡朝局,牵制丞相府,怎么可能轻易让他死呢,那慢性毒本就查不出一个所以然,玉子书一直病怏怏的样子,谁都只会以为他是疾病缠身罢了,至于这交错的事情,看来是要逐渐拉开帷幕了。   叶枫敛声屏气的注视着眼前之人,在皇后脸上浮现的那些笑容,眼眸之下的深邃,所有隐匿的都是令人琢磨不透,这样的所在,更是给他一种窒息感。   顷刻间,叶枫将所有的思绪都收回来,心中十分确定,不论这场病带来的是什么,皇后永远都是皇后,而他也永远都是皇后忠心不二的奴才。   ……   御书房。   夏日的阳光顺着窗户折射进来,光线交映在那端坐在龙案前一身龙袍的男人身上,愈发衬得那一副君临天下的王者气势更加耀眼夺目,整张脸俊朗无比,五官更是如同那神工鬼斧雕刻出来似的,棱角、线条分明,锐利深邃的目光,不自觉得让人有一种压迫感!   “听说,他杀了每日为他诊脉配药的太医?”   站在一侧的言宸如实的回答道:“回皇上的话,的确如此,据在下所知,皇后他今儿个苏醒过来了,而且还跟没事人似的,早起那许太医前去请平安脉,最后便是横尸从凤阳宫出来,皇后身边的随从说是许太医对皇后不敬,被处死了,太医院那边是不敢多问。”   君墨寒鹰眸之下闪过一抹冷色,语调冷淡,“卧病床榻一个月,连起都不能起,一夜苏醒却安然无恙,还处死了每日照料的太医,到底是真病呢,还是其他缘故,如今看样子是有点意思了。”   言宸揣摩着眼前帝王的心意,“那,皇上需要属下去细细查探一番?皇后卧病这段时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还有那个处死的太医……”   “不用。”君墨寒冷声一句阻断了所有。 第004章 贵妃?是哪根葱   言宸原本还在迟疑之中,但下一刻就看到那坐在龙案前的人已然起身。   “既然皇后大病初愈,朕自是要去看看他。”   这话说出,言宸整个都是有点懵的,皇上对皇后一直以来可都是不上心的啊,怎么忽然间还会主动要去看望呢?   可言宸是不敢问,更不敢说,只是默默的跟随在皇上的身后,从这御书房走出来。   ……   凤阳宫外,一身华服、满头珠翠的少女,在那轿撵落下的时候,旁边的宫婢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走下来,趾高气昂的走进这凤阳宫,一路都是无人敢拦。   殿内,叶枫听到通传,立刻走了出来,“奴才参见贵妃娘娘。”   林婉柔停住脚步,一脸鄙夷的看着面前的男子,语气嚣张,丝毫没有妾妃该有的尊敬,冷声一句,“起开。”便径直走了进去。   只是当她走进来的时候,看到那美人靠上躺着的人,一袭淡青色纱衣着身,若隐若现之间,是令世人汗颜的容颜,林婉柔自恃美貌,但从入宫起就知道这位男皇后容姿绝色,心有不甘……   玉子书如鬼魅一般的双眼打量在眼前的女子身上,“何事?”   林婉柔强行撑起气势,原本在此人病怏怏的时候她还能平分秋色,可现在此人安然无恙,那便是倾国倾城,而她只能望尘莫及,定了定神,冷硬的话语说道,“臣妾奉皇上旨意协理后宫诸事,听说今日皇后您大病苏醒,却处死了日日为皇后调理的许太医。”   “是又怎样?本宫的决定,还用得着你来过问?想处死谁便处死谁,你又是谁,居然也敢质问本宫,拿着协理后宫之权在本宫面前卖弄,凭你也配?”玉子书对于此人满是不屑,只不过这个时候为了那许太医而来,倒像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了。   “臣妾乃是皇上亲封的贵妃,既然奉命协理后宫,那就得顾及后宫所有,不能惹后宫非议,更何况臣妾不过是实话实说,许太医尽心尽力为皇后医治,如今皇后痊愈,却让许太医遭杀身之祸,皇后岂非……”   林婉柔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打断。   那原本躺在那美人靠上的人,瞬间坐起,赤脚踩在地上,看向眼前之人,“贵妃?是哪根葱啊!”   “皇后,你……”林婉柔被这句话气的一口气堵在心口,可是对上端坐在眼前的人的那双冰眸,让她不由得寒颤而不敢多言。   “本宫要处死谁,还用得着和你来报备?是本宫身边的人说的不清楚,连太医院院使都已经明白‘对皇后不敬,理应处死'而你,却还在这里故作不明白。”   林婉柔思绪略微怔住,但脑中飞速的运转,许太医的所有家眷都在她的手中,就算是死,许太医也绝不可能出卖她,回转之间,掩盖所有,镇定的说道:“臣妾只是想不通,这也是后宫众人想不通的,那许太医瞧着也不像是会……”   叶枫这时开口一句打断,“贵妃娘娘慎言,就算贵妃奉旨协理后宫那又如何,皇后就是皇后,是这后宫之主,岂容他人随意置喙?贵妃别忘了尊卑有别。”   林婉妙正欲开口之际,忽然间听到外头传来一声:皇上驾到! 第005章 让人心痒难耐   玉子书听到外头通传的声音,碍于这宫中礼数,随即站起身来,关于这些,该周全的自会周全。   叶枫看到皇后光脚踩在地上,这,从皇后醒来之后,那鞋履好像就是多余的东西似的,压根不当回事儿,此刻皇上忽然驾到,万一皇上怪责,可如何是好?   玉子书对于皇上可以说是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毕竟不论是对他而言,还是对原主来说,皇上只不过是将他当成权衡的棋子,豢养在后宫罢了,皇后这个身份,无非就是打造了一个高级点的‘牢笼'而已。   只不过,这会子倒是有些意思了,若原主留下的记忆不错的话,除了当初入宫那日他有见到这位皇上以外,今儿个是第二次。   一晃眼之间,顺着那殿门走进来的男人,一道身影扫过,果然,帝王就是不同于寻常,即算是新帝登基不久,可坐在那九五之尊的位置上,气场已然和常人大有不同。   尤其是那深眸之下,那双如古井一般深邃的眼睛,隐匿、遮盖的,究竟有多少,全无得知。   玉子书和那林婉柔以及这殿中的一众伺候的人,都是上前见了礼。   君墨寒走进来,正对着玉子书,一场大病,仿佛连原有的根本都改变了似的,虽说自皇后入宫,他便从未踏足凤阳宫,可对这里的情况却是了如指掌,只需要一眼,他便可断定,除了那一副美到极致的皮囊未变,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的气场,早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虽说是男子,却美到不可方物,但仅仅如此,可这一刻,多看一眼,竟会让人心驰神往、摇摆不定,君墨寒的视线定格,直接锁定在那没穿鞋的人,光溜溜的脚,白到发光,心想着,还真当他不来就不管不顾了,为此心间竟有几分恼火,眉头不自然的皱了皱。   忽然,旁边传来的一道软绵绵娇滴滴的声音,将所有打断,“皇上,您怎么有空来这儿?”   玉子书瞧着林婉柔那骨子娇柔造作的骚劲儿就觉得别扭,勾引勾引寻常的男人还可能奏效,像眼前这种男人根本没效,反而还适得其反,就林婉柔这种见人说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一副面孔两幅性子,在他这个不得宠的皇后面前就理直气壮的,在皇上跟前比绵羊还温顺,还真是令人作呕。   “皇上前来,也是为了过问许太医之事?”   林婉柔趁势说道:“皇上,此事皇后娘娘一口咬定是许太医……”   “朕已经知道了,你先退下!”   “皇上,臣妾……”   君墨寒冰冷的目光笼罩在林婉柔跟前,宛若寒冷冬夜,彻骨冰凉,“退下!以后没事不要来皇后宫中。”   林婉柔被这一抹眼神吓到,福了福身,在身侧宫女的搀扶下转身退下,只是那离开的时候,横了一眼玉子书,心中确信,皇上才不会对一个撂在后宫从未管过的男后动心,不!她才是这艳冠后宫的所在。   玉子书当然注意到林婉柔离开的时候看他的眼神,对上面前的这个男人,“皇上如此对美人,小心这往后美人难哄。”   君墨寒抬手之间,言宸已然会意,示意这殿中的所有人都退下,站在玉子书身后的叶枫虽有犹疑,但到底也只能遵从,当这殿门紧闭的时候,殿内的气息在刹那间变得微妙。   玉子书看到面前站定的人步步靠近,略有几分诧异,可此人身上笼罩的精纯阳气,竟让他无力抵抗,微微颤栗的身子,不由得往后退了退。   君墨寒绝对来的优势俯视身前之人,“看样子,皇后的病大好了,光脚,连鞋都不穿了。”   玉子书往后再退一步,腿直接撞到身后的美人靠,一个踉跄全然坐下去,只是这个高度和这个位置,再加上贴在面前的人,卡在尴尬的某处了……   “夏日暑热,地上凉快,所以,所以才不穿的。”玉子书别扭的回应着,他这是怎么了?好歹他有千年的修为,莫非是这具身子的缘故,让他定力如此之差?   忽然,君墨寒整个人俯身压下,玉子书见状,整个人躺到那美人靠上,抬腿之间,脚丫直接抵在那压下之人的胸口,“皇上想要做什么?”   “皇后你说,朕此刻和你独处一室,又是这般模样,能做什么?”   君墨寒说话的同时,抬手直接扣住玉子书的脚踝,掌心触碰到肌肤的瞬间,好似一把烈火瞬间点燃了所有,在焚烧,在蔓延,看着那衬裤因为抬腿的缘故,顺着那肌肤滑落,露出精致无暇的小腿,隐约可见那大腿深处,勾魂而让人心痒难耐。 第006章 说不定就夺了皇上的江山   此刻的状况,无论是对玉子书来说,还是君墨寒而言都是暧昧到了极致的,这个姿势,触碰到的所在,都是如火一般,在燃烧似的。   君墨寒抓住玉子书的脚踝,身子随着一点点倾斜、压近,那扑面而来的清香是淡雅、舒悦,并不似那般俗物,愈贴近几分,越是凝聚着视线去看,越是沉沦其中。   他的心从未因为美色而有过丝毫的涟漪,对这个只在入宫那日见过一次的皇后更不至于,但此刻心中的那份骚动,竟然如此不受他掌控。   玉子书无力抵抗这人浑身上下那精纯阳气的强压,无力抵抗之间,对着这几乎是近在咫尺的人,低沉而略有起伏的声音说道:“皇上确定要宠幸我?皇上当真想好了吗?谁都知道皇上是迫于无奈,才立我为皇后,立一个男子为后,或许,皇上一如既往的用皇后这个身份,用凤阳宫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作为囚笼,将我困于其中,对皇上来说,那才是真正妥当的。”   “你是朕的皇后,朕若要宠幸自己的皇后,应该没有什么不妥吧!”   “皇上所言甚是,只是打从入宫那一日起,皇上确定有把我当成皇后吗?没有恩宠,没有宠幸,皇后只是皇后,不过是外人看来的一个虚名罢了,如果一旦有了进展,皇上用以制衡的棋子,说不定就要变了性质。”   这话一出,原本压制在玉子书身上的人瞬间挪开,长袖一甩,站定在旁边,君墨寒不过轻笑一声,“谁说朕的皇后待在这凤阳宫,不谙世事,在朕看来,皇后懂得地方,可远远不止那么一点点。”   玉子书坐起身来,随即将至于那旁边的鞋履套在脚上,然后站定在一侧,略微挪开了几分,离面前这个男人稍稍远了几分,“皇上这话说的我倒像是个庸碌之辈的傻子似的!”   君墨寒根本就没有听玉子书说什么,而更多的注意是放在刚才玉子书退开故意拉远的那几分距离,今天真是见鬼了,他从踏进这凤阳宫,见到这玉子书开始,他眼中所有的目光和注视,就从未离开过此人半步。   玉子书还在迟疑之间,下一秒,那勾在他腰间的手臂,一道重力将他整个人都扯过去,沉沉的撞入一个厚实而炽热的怀抱中。   “皇后从朕进来起,就无时无刻不在挑战着朕的底线,言辞、动作、眼神、行为,无一不是,怎么?皇后现在如此冠冕堂皇的称自己不稀罕宠幸?”   对此,玉子书绝对的否认,要怪只能怪这具身体自带的撩人本事,就算他狐族天生魅惑,也不及这天生尤物自身散发的强,既然如此,索性就进行到底,贴近、贴近再贴近,直接凑到君墨寒的耳边。   玉子书轻缓的气音萦绕在君墨寒的耳廓,“皇上利用我就利用我,利用之余多了些别的,皇上可得小心,说不定某天就夺了皇上的江山也未必!”   君墨寒轻笑一声,抬手之间,直接扣住玉子书的下巴,目光对峙,“是吗?” 第007章 该死又上头的吻   玉子书对于跟前之人这一句反问全然是没有犹疑,直接了当的就回应道:“皇上难道觉得不是这样的吗?”   君墨寒看着玉子书,今日不过偶然兴起,又闻得其病愈初醒竟处死了为他诊治的太医,所以才来一看,这倒是有了不知道多少的看待,视线之中,这近在咫尺的人,完全是超出了既有的认知。   正如玉子书所言,他当初下旨将其弄进宫,立其为后,置于这凤阳宫,不过是一枚用以权衡利用的棋子罢了,此时此刻,这些全然都是大有不同之所在。   “怎么?难道丞相府还真有谋逆篡位、以下犯上的贼子之心?”君墨寒勾住玉子书的下巴,原本贴近的距离愈发靠拢了几分,萦绕的气息是妖冶惑人到了极点。   玉子书现下是不以为然的,唇角微扬,带着一抹浅笑,“皇上是君王,是天子,居高临下,自是一览无遗,谁居心叵测,谁心怀不轨,当一目了然,若还要这般询问岂非太过迟缓?”   “皇后还真是会说话,朕倒是再多说,反而是朕的不是了。”君墨寒压近的距离,好像再往下一指距离,就要碰触到这身前怀中人的唇,这个距离的视角是非常之清晰,那娇艳欲滴的唇,好似莲叶上的露珠一般润泽,完全不似一个男子该有的,可所有的齐聚在玉子书身上,那便是天工造物一般,神乎其技,世间之美人,或许到玉子书这儿也算是尽了。   玉子书听着君墨寒这话,可是那双如深渊寒幽的双眼,让他看不透、猜不破,终归只是顺着君墨寒的话说下去,“皇上怎会有不是,但,皇上应该一如既往的对……”   这话是没有说完的,因为在那刹那间,玉子书的唇瓣之上是被跟前这个男人覆上的吻,两个男人的唇此刻交错层叠。   玉子书瞬间睁大了眼睛,想要推开,可是那被钳制的力气加重了三分。   君墨寒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是吻了谁,现在他才感觉到,自己也会有升腾起来的欲望,乃至于是到了无法掌控的程度,玉子书那动着的唇,就像是引诱的药,只要一口咬住,才算是满足。   辗转来回,缠住那怀中人的唇,舌尖游动,不断深入,搅弄着唇齿之间的春色荡漾,唇瓣的味道甘甜至极,比那晨露更能浸润心田,两人的舌不断触及,流淌在彼此舌尖的那些,比之那深山清泉更加冰润。   玉子书彻底被身前这个男人强势的侵入吞没,唇齿交融几乎是丝毫的缝隙都没有,他更能清楚的感知到那人牙齿啃咬在他唇上的力度,微微让他有几丝吃痛,不免闷哼出声,可所有的并未得到减少,反而因为这些,犹如那媚药一般,引得男人的吻愈发粗重、势不可挡。   不知多久,君墨寒这才缓缓将这缠吻结束,分开之间,视线愈发清晰,那红润的唇此刻鲜艳欲滴,那勾勒在唇角的银丝更是引人垂涎,令人上头。 第008章 太后召见   君墨寒能清楚的感觉到,在自己唇角沾染的所在,那是如蜂蜜一般浸润的美味,抬手之间,轻轻拂过,指尖勾勒在玉子书的唇角、掠过。   他看着指尖那如水晶般莹润透亮的存在,压近的脸,贴到玉子书的面前,吮指的动作犹如是在品尝美味,“朕竟是不知,朕的皇后,如此甘甜怡人。”   玉子书双眼勾魂,对着君墨寒,“皇上真会说笑,皇上的后宫要什么‘美味可口'的美人没有,更何况,若没记错的话,皇上并不好男风,再说了,我虽是皇上的皇后,但为什么是,我们都心知肚明。”   “不好男风,并不代表男人不行,别人从未有让朕一尝其味的资格,你是第一个,在天盛,臣民百姓从不介意这些,至于这别的牵扯,你握在朕的手中,就永远在朕的手中,谋逆、造反?是皇后有这个自信呢,还是丞相有这个本事?”   第一个?玉子书听到这话的时候,微微诧异了一下,刚才来他这里捣乱的什么贵妃,不是仗着恩宠就敢肆意妄为的吗?   “是吗?皇上立我为后之时不上心,病中残喘的时候也不在乎,怎的此时此刻却变了心意?”玉子书勾唇浅笑,一个男子,仿若那嫣然一笑,足以颠倒众生,“皇上不妨从一而终,免得……”   “免得怎样?”君墨寒勾在玉子书那纤腰之上的手勒紧了三分,两人贴近的距离完全是抵在一处,好似要将两人交融似的。   玉子书言语之间愈发妖冶魅惑,“皇上可得小心,世道可不只是红颜祸水、美色误国,岂不知这男色与之乃是殊途同归。”   他非常清楚,以玉子书这副容貌,男色倾国,足矣!   君墨寒感受到玉子书靠到自己面颊之处言说喷洒出来的热流,没错,今日来这凤阳宫,纯属在那原本‘风平浪静的湖面',从未有过变数,处死许太医,瞬间搅乱了所有的‘平静'。   而这恰到好处的吸引,引他一见,当初立后大典之上,那时的玉子书才真的是一枚‘棋子',此刻,‘棋子'早有了跳脱出‘棋盘'的变化。   这场病,远不止是一场病那么简单。“看来,朕对皇后的了解是知之甚少,从今天起,朕可得深入了解才行。”   “皇上确定?”   君墨寒对于玉子书的话压根没理会,顺手之间,一把将人横抱起,下一秒,整个将人放倒在那旁边所设的软榻之上,看着身下之人,“朕当初立你为后,让丞相成为国丈,却有拉拢之意,但皇后就这样确定,朕的权衡是没有做全面?皇后不是说男色一样祸国?那皇后不妨试试看?朕的江山,皇后有没有这个本事给毁了。”   玉子书正欲开口,忽然间,外头传来一道声音,“皇上、皇后,太后娘娘身边的孙嬷嬷求见,说,太后传召,请皇后前去长乐宫觐见。”   君墨寒脸色瞬间沉凝,玉子书不过轻笑,“看样子,想要深入了解的人并不只有皇上!” 第009章 换一颗忠心   玉子书的神情全然都是落在君墨寒眼中,不免令他心中郁结,可奈何太后传召,只能就此作罢。   见君墨寒如此,玉子书起身之间,便朝着那殿门口走过去,“叶枫,开门。”   殿门随即从外头推开,孙嬷嬷看着站定在眼前的人,即刻行了礼,“奴婢参见皇后!”她微微抬眼,看到在殿内站着的皇上,其实,从她奉太后旨意前来传召皇后还有几分不解,直到凤阳宫之时,知晓皇上在此,对于太后的心思顿然有了几分明白。   “嬷嬷,走吧,可不要耽误了去见太后。”玉子书走的直接,连丝毫的顾及都是没有留给身后殿中的皇上。   孙嬷嬷连忙应着,欲开口提醒皇后面见太后是否要换一身衣裳,可只要看着这个人,任何外在附加之物都是多余,她终是只在前头引着,出了凤阳宫,玉子书坐在这外头备好的轿撵之上,已然到了这太后所居的长乐宫。   下了轿撵,玉子书在孙嬷嬷的引路之下,走了进去,踏进这殿宇之中,俨然一抹清香扑鼻,不似熏香厚重,毫无突兀之感,更让人心旷神怡,他看到这殿内多处摆放的时新瓜果,原来是果香,果然不俗。   而这殿内的部署陈设,更是古朴典雅、恢弘大气,完全是衬得起太后的身份。   只不过,玉子书清楚的知道,原主之所以会入宫成为皇后,说来,还得多谢这位太后一力促成呢。   抵达这内殿之中,玉子书看着端坐在那软榻之上的妇人,装扮是素雅,却雍容华贵,这太后自有的气势是浑然天成,能在她的支撑下,先帝驾崩后,君墨寒能顺利登上皇位,足以可见。   而这太后的心思计算,更是深不可测,果然是母子一脉。   玉子书上前,躬身行礼,“参见太后!”   邓太后视线凝聚,“免礼,赐座。”   “谢太后。”玉子书坐下来之后,看着眼前之人,“太后此刻传召,不知所为何事?”   “今日凤阳宫之事,宫中人尽皆知,哀家自然也不例外,既然病愈,自当做好皇后该做之事,既是后宫之主,自当行皇后之本分。”   “太后的意思是想要让我来主理后宫之事?太后缘何选我为后,大家都明白,太后要是真放心将这皇后的实权交出来,后果……”   “难道这不是你身为皇后该做之事吗?”邓太后冷眸看着玉子书,“哀家选你为后,自有哀家的用意,哀家以皇后之位,换取一颗忠心,换取丞相府的绝对忠诚。”   “那,太后可曾考虑过,皇上是否愿意娶一位男子为后,我是否愿意?将我安放在皇后之位上,当成一件权衡朝局的物件儿,若非今日之事,只怕我都要被遗忘在凤阳宫了吧,让我主理后宫,太后可想过,稍有偏差,岂非适得其反?”   “丞相膝下无女,唯有你才是最合适的人选,皇上没得选,而你也没得选,这一点,你必须明白,哀家更清楚,你并非池中之鱼,今日锋芒显露,是迟早的事儿。”   玉子书不过勾唇一笑,略显讥讽,这朝堂格局原主的记忆是明白的,的确,皇后之位换取丞相府忠心?毕竟,丞相府总好过是手握重兵的夜家! 第010章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玉子书沉思之余,看向眼前之人,言语试探,“太后就这么确定,此行之举能够拴住丞相府?是,这一切都没得选,但,如果真的有其他心思,就算太后许我皇后之位,就能确保此事如太后所愿,换得丞相府忠心不二?”   “放心,哀家确定,你有这个能耐。”邓太后目光凝聚,轻笑一声,继而说下去,“如今朝堂之上,以丞相为首掌六部大权,以大将军为首掌天下兵马,然夜家一直蠢蠢欲动,哀家如果不出手平衡,只怕这天下便是他夜家的了。”   对此,玉子书何尝不清楚,这军权胜于皇权,在原主的记忆中,关于这京城朝堂天下格局自是清楚,虽说是相府幼子,纵使千娇万贵,可耳濡目染之下,此中所在,又岂是寻常人能够比拟,说句实在的,若非那添加得宜的‘慢性毒药',真正的玉子书在这后宫,不可否认也一定能如这太后所言,达到想要想要的效果。   “太后筹划的明白,我乃相府嫡子,又是皇后,如果皇上太后,将来出了任何事情,丞相府必是逃不过一劫,那么如此一来,朝堂之上,相府必得竭尽全力襄助皇上,坐稳这天下江山。”   “你很聪明,必然明白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邓太后面如寒冰,渗透着冷冽之色,“这天盛江山天下,到底是姓君,他夜鸿衍想取而代之可没那么容易,纵使手握重兵又能如何,师出无名他也不敢轻易乱来,纵然要谋逆叛乱,自立为王,那也得天时地利人和,只要拿捏得宜,自是安然无恙。”   玉子书忖度着眼前之人的心思,“太后真是考虑周全。”   “这满京城的人都说,丞相一门三子,唯有这小儿子最无能耐,空空一副皮囊,若非皇帝为了权衡朝局,拉拢丞相府,皇后之位必是轮不到他身上,入宫封后大典结束之后,人又是蔫蔫的,愈发不受皇帝待见,接连数月不曾见皇上一面,最后更是一病不起,但哀家始终相信,用以权衡的棋子,绝非永远都是棋子。”   “太后就如此自信,乃至于连皇上的想法都不用考虑?就算是在没得选的情况下,至少也……”   邓太后将玉子书的话打断,笑道:“此时此刻,结果不是已经一目了然。”   玉子书没有多言,更不会去否认,顿然间沉默下去了。   忽然,在这沉顿之间,一道声音响起,“孙嬷嬷,去把东西拿过来。”   “是。”   很快,玉子书就看到孙嬷嬷捧着一个托盘,上头是用黄色丝绸铺垫,而那金凤展翅的凤印更是耀眼夺目,的确,原主册封皇后之时只有册封的圣旨,凤印依旧在太后手中握着,协理后宫也只是让那林贵妃。   邓太后看了一眼玉子书,“以后,这东西就是属于你了。”   “凤印?”   “皇后的凤印从此握在你手中了,好好用它吧!”   玉子书心中明白,皇后这个身份他无论如何都挣不脱。 第011章 摄魂术   邓太后注意着面前玉子书的神色,面露倦怠之色,“说了这会子话,哀家也乏了,皇后且先退下吧!”   玉子书倒也不着意在此,起身之间,只是朝着跟前的人行了礼,便径直从这长乐宫中退了出去。   孙嬷嬷站在邓太后身侧,对此还是有几分的不解,“太后您让皇后过来就是为了将凤印给皇后吗?奴婢以为,此事是否有点太操之过急了,毕竟皇后这才……”   邓太后倒是没有太将这些放在上头,凝声一句,“此事一出已经是明白了,既然他已经显露,那哀家就要做到最直接。”   “太后的意思是希望以此换到皇后和丞相府的绝对忠诚?只是这样做的话,真的可行吗?”   “哀家当初选他为后,就已经考虑到这一层了,如果他真的一病不起,就此庸碌的结束掉的话,哀家无话可说,但现在显然不是。”邓太后明白的说着。   孙嬷嬷听完这话,自是分明,不再言语。   ……   叶枫跟在玉子书的身后,捧着那凤印,细声问道:“皇后,太后将这凤印交给您,是什么用意?”   “是什么用意不要紧,左右这皇后之位我是甩不掉的。”玉子书冷声说着。   叶枫至此便不再多言,只是安静的跟随。   玉子书往前头走着,飘然间,一缕荷香浅浅渗透在空气之中,这个时节却也是荷花盛开之时。   “皇后,往前头走是荷花池,并非回凤阳宫的路。”叶枫提醒着说道。   “无碍,既是荷花池,过去小坐一会儿便是。”   缓步之间,走过去,映入眼帘的,是那接天无尽的碧叶,莲叶之下交映错落的莲花点缀,更是美不胜收。   只是美景总有煞风景的人。   玉子书还未开口,出现的人就已经抢先开口了,“皇后从长乐宫出来还有这闲情逸致,真是叫臣妾佩服啊!”   叶枫听着这话,本就不悦,捧着凤印直接走到那旁边故意的显露在林婉柔眼前,玉子书注意到叶枫的动作,已然明了。   林婉柔看到那凤印的时候,眉头紧皱,没想到太后召见,竟然是将凤印给了他。   玉子书看着林婉柔的神色,没有丝毫起伏的声音,冷冷说道,“有没有闲情逸致,干你何事。”   林婉柔气不过,尤其是今日皇上去了凤阳宫,竟然被赶走的是她,言语满是不恭敬,“皇后还真是一病愈就不同了呢,臣妾愿皇后能一直如此,可千万别让您那凤阳宫再弄得跟冷宫似的。”   玉子书原是不想与这人计较,犯不着也没必要,步步压近,双眼之中瞬间一抹寒光扫过,对上林婉柔的双眼,“不该管的就别管,怕你没这个能耐,操这个心,看到身后的荷花池了吗?跳进去,好好清醒清醒,就明白自己什么身份了。”   这话一出来不只叶枫惊讶,连着旁边的一众宫女都是吓到,尤其是,他们看着林贵妃已经自己转身,朝着那荷花池的方向走去,仿佛人是失魂了似的。   玉子书冷笑,他们狐族的摄魂术岂能小觑,就算他并非原身,但他的千年狐灵可没有受损。   旁边的宫人没人敢多言,就算是林贵妃的贴身宫女,注意到皇后那冷若寒冰的眼神,亦不敢有丝毫违逆。 第012章 要你死,如同踩死一只蚂蚁   玉子书站在这荷花池岸边,看着在那荷叶覆盖的池中,本能的在扑腾挣扎的林婉柔,并不在意。   而旁边站着的一众宫人,皇后不发话,她们谁敢言说半句?   林婉柔的贴身宫女见状,已经是心急如焚了,上前跪在那儿,“求皇后饶恕,贵妃不识水性,就这样在荷花池中万一出了状况,皇后如何交代?更何况贵妃娘娘何罪之有,您下此命令,这就是要置贵妃娘娘于死地。”   “交代?你觉得本宫需要交代吗?至于是不是置她于死地,好像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婢女来置喙本宫的决定,来人,掌嘴。”   玉子书随手一指,那宫女也只能是遵照着做,玉子书冷若寒冰的言辞,说下去,“你们最好记住了,本宫才是这后宫的主人,要是弄岔了,仔细!”   左右等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玉子书算准了那林婉柔能折腾的极限,对着叶枫说道:“把人捞上来吧。”   叶枫听着,随即照做,几个人便将那人拖曳上来,而林婉柔伏在那岸边,只是不断的将呛进去的水吐出来,此时此刻一身华服已经被弄得湿湿皱皱,而那满头珠翠早就不知道散落在池中的哪处,披头散发,全被水打湿,黏在脖颈后背,已然不成个贵妃模样,呛水过多的缘故,人一个劲的打颤,只是双眼依旧无神。   玉子书走到林婉柔跟前,大袖一甩,人蹲下来,顺势一道响指落在林婉柔的耳边,瞬间,林婉柔整个人双眼睁大,只满脸吓坏了的模样看着玉子书,人还不由得往后缩。   “贵妃现在清醒了?”   林婉柔耳畔回旋着这一句话,看向眼前之人的那双眼睛,犹如狐狸的双眼,邪魅而深不可测,好似那黑暗旋涡足以吞噬所有,那强大的气场犹如千斤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了,唇角颤抖,声音微弱,“是,臣妾,不敢!”   玉子书压近几分,语气警告,“你最好安分守己,别做取而代之这样痴心妄想的梦,许太医怎么死的,本宫想,有人告诉过你吧,这脖子脆弱的很,稍稍那么一用力,就断了。”   林婉柔双手哆嗦着护在自己脖颈处,玉子书见林婉柔这害怕的模样,站直身子,负手而立,“贵妃又如何,本宫才是皇后,从今往后,这后宫再无协理后宫之权的贵妃,安分的给本宫滚回你的昭泉宫,要是再有丁点差池,本宫要你死,如同踩死一只蚂蚁,滚!”   那些伺候林贵妃的几个宫女听到这话,立马上前各自扶着林贵妃起身,慌里慌神的退下了。   叶枫站在玉子书身侧,轻声一句,“奴才以为,皇后会直接要了……”   “要了她的性命吗?”玉子书冷笑一声,“有些事情过犹不及,既然本宫要主理后宫,必得杀鸡儆猴,有林婉柔做例子,看谁还敢乱来,要杀她不要太容易,只不过既然还有点价值,当然得物尽其用。”   叶枫对于皇后会有这番言论是闻所未闻的,此刻站在他面前的皇后,好像,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未入宫,在丞相府里天真无邪,自由烂漫的小少爷了! 第013章 皇后,皇上翻了您的牌子   这荷花池之事一出,宫中不出片刻的功夫就已经传遍,从许太医被处死,再到林贵妃之事,谁都知道这林贵妃是宫中正得盛宠的人,皇上亲赐协理后宫之权,可这转眼却落得这样个下场,一时间,谁都不敢轻看了这素日里毫不起眼的皇后。   再加上,太后娘娘见皇后病愈,竟然将当初册封典礼上并未授予的凤印重新给了皇后,这皇后有了凤印,那便不再只是空有皇后之名,顿时,合宫上下各有议论。   御书房内,巍然端坐在那龙案前的男子,不过料理那堆叠整齐的政务,将那折子一一批阅,面色之上看不出丝毫的起伏变化。   言宸站在旁边,轻声的说道:“皇上,太后娘娘将凤印交给皇后了,此事……”   君墨寒正欲给那面前奏折批红的动作顿然停住,只是将手中所执之笔搁置到笔架上,“母后的动作还真是迅速,一旦抓准了时机,就快准狠的下手。”   言宸听了这话,不免有些诧异,“皇上的意思是太后那边已经确定了?”   “母后在宫中的眼线可不少,皇后能在这悄无声息之间处死了那许太医,而后迅速抢占先机,派那许太医一个不敬皇后的名头,让太医院辩无可辩,但你细想之下,这卧病之时一直伺候在近榻的太医,为何病愈的第一时间却被处死了呢!”   当这话说出来,言宸细思极恐,越想越觉得压抑,竟是连话都梗在喉咙而无从说出口似的。   君墨寒看到言宸这般模样,冷然一句,“玉子书既然看明白了,知道自己皇后的身份摆脱不掉,那么就得做好他皇后该有的,母后从一开始对玉子书就是计算好了的,在最短时间内做出判断,拿出凤印交到皇后的手中。”   “太后娘娘为皇上的事情真真是殚精竭虑,这样一来的话,完全可见太后和皇上对丞相府的信任,朝堂之上丞相大人也能全心全意的替皇上效力了。”   “母后费心费力,既然已经和丞相府有此联络,朕自然也得表示表示,去告诉敬事房的奴才,今日不用过来了,让他们直接去凤阳宫传诏便是。”   言宸听到这话的时候,心中思忖着,皇上您确定真的只是想表示表示,而不是为了别的?就他跟随在皇上身边多年,说实在的,还是头一次见皇上再说起一个人的时候,眼神会不由得温柔几分,更可怕的是,那个人还是一个男人!   “是。”言宸回神之间,立马应着,前去办此事。   ……   凤阳宫中,日落仅剩那最后的一抹余晖还残留在天边,晕染在那宫墙一角,慢慢的,看着那余晖散尽,笼罩上来的夜色犹如一块黑幕,覆盖住整个皇宫大内,可此等奢华之地,那晚烛摇曳,自是灯火通明,连天边的那抹皎洁的月色,都黯然失色了。   殿中寂静,忽然,外头引进来一內监宦官,行礼之间,道:“皇后,今儿个皇上翻了您的牌子,请您稍作准备,预备着接驾侍寝。” 第014章 销魂   侍寝?有意思,这前脚太后将凤印交到他手中,皇上这边立马就亲赐这皇恩雨露,果然是母子一心,如此一来的话,当真是将他牢牢架在这皇后之位上,一面是给玉家的交代,一面也是彻底的将玉家和皇上拴在一块了。   玉子书倚窗而坐,视线从窗外的夜色拉回,看向手中端着、随指尖微微转动的白玉盏,并未看向那边的敬事房宦官,只道:“本宫知道了,退下吧!”   “是。”宦官应着,便躬身从这殿中退了出去,多一句话也是不敢言语。   等到那宦官离开,叶枫站在旁边,略有困惑,“皇后,皇上怎么忽然间就翻了您的牌子,要……”   “皇上要来,只管来便是,他是皇上,我是他的皇后,侍寝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着人去准备着吧,伺候本宫沐浴。”玉子书说话之间,已经起身。   叶枫也不敢多嘴,一一照做。   玉子书走进这偏殿专门所设的浴池,早有宫人准备妥当,温水蒸腾着热气,撒在水面的玫瑰花瓣已是让整个房间清香四溢。   他站在这浴池边沿,双手张开,旁边伺候的两个小太监立马上前,解开玉子书那腰间所系的腰带,衣裳随着脱落,烛光之下,近身伺候的人看的愈发清楚,那肌肤犹如雪做的一般,比之白壁更胜一筹。   俩人低垂着视线,看着那轻抬玉足,顺着那台阶进入浴池中的人,他们屏气凝神之间才稍稍松缓几分,可面上似火灼烧过一般,烫的厉害,此等美色,就算是宦官也抵抗不住。   玉子书全身泡在那浴池中央,注意到那两个小太监的样子,再想着刚才他们替他宽衣解带时颤栗的手,“你们退下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   这俩小太监听到这话,如释重负一般,立马应声就退下了。   两人正欲打开殿门出去,可殿门却先一步打开,两人迎面碰上的却是——“皇上!”   君墨寒看着这慌里慌张的小太监,“不在里头伺候,怎么回事?”   小太监失神的回答着,“皇后正在沐浴,让奴才们退下。”   君墨寒拂手,两小太监即刻退了出去,君墨寒顺着走过去,到那里间浴池边,一眼便看到那池中沐浴之人。   玉子书适才就听到了君墨寒的声音,看到已然站在那边的人,站直了身子,缓步走过去,勾唇一句,“皇上过来的这么早,怎的不先去寝殿,反而来此了?”   这浴池周围的烛火是通明,君墨寒清晰的看到从浴池中央挪过来的人,言说的话故意而轻佻,一双狐狸眼更是销魂,浴池的水位刚好卡在玉子书的腰际,晃动的水波涟漪,勾勒出纤腰的轮廓愈发诱人。   君墨寒将视线定格在玉子书那裸着的上身,水痕滑落,交映在那因温水蒸腾而泛红的肌肤上,看一眼便是欲罢不能,下一刻,人已经挪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凝视,若非这浴池撒满的玫瑰花瓣做以遮掩,只恐那池水之下,更是一览无遗了。 第015章 做惑乱君王的男后,可够?   玉子书抬头仰视站在眼前之人,唇角勾起的笑容愈发妖冶邪魅,那浸在水中的手,缓缓抬起,纤柔玉指沾染的水珠滴滴坠落,“皇上如此迫不及待的过来,既是这般,皇上下来一同洗?”   君墨寒俯视着浴池中站着的人,极尽妖媚,玉子书可谓是将他那美色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的地步,一颦一笑、一抬手、一投足,无不散发那勾引之色,君墨寒有些难以置信,自己竟然对一个男子的魅惑之举如此不能把持,看着眼前这人,回想到白日里那纠缠不休的吻,这男人的味道竟该死的甜美。   他弯腰压下,伸手之间,直接抓住玉子书那半悬在空中的手,凝眸对上玉子书的双眼,“皇后这是在诱惑朕吗?”   玉子书轻笑,“皇上什么美人没见过,我这哪算的是诱惑啊,皇上您说是不是。”话语声越发的轻,到最后只剩一丁点的气音从唇瓣流转出来,只不过,此刻两人的距离拉近到不足以一指距离。   这般近的距离,君墨寒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鼻息嗅到的是玉子书那肌肤之上渗透而来的淡淡清香,愈发撩动心弦。   玉子书见状,另一只手悄无声息的钻到君墨寒的腰际,那勾在腰带之上,一用力,君墨寒整个人就是扑入这浴池之中,搅乱了这浴池本是平静的水面,而那一身衣裳因为弄湿的缘故,紧贴在身上,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身线是好看的、健硕的,不比玉子书这这具身体,柔媚无骨。   他此刻退开三分,不过对着眼前一身湿漉漉的人浅然笑着,可他疏忽掉的是,自己刚才被君墨寒抓住的手此刻亦是没有松开,须臾间,他整个人直接拽入身前这个男人的怀中,那炽热而滚烫的手掌紧贴在他的腰间,全然将他锢住。   君墨寒能清楚的感觉到在他怀中,那不着意衣物,赤条条一身紧贴在他身前的人,手掌附在玉子书的腰上,湿漉漉的氤氲着,愈发淫糜。   “朕的皇后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皇上不是想让我试试有没有那个能耐,若不能让皇上意外,岂非让皇上失望?那,皇上觉得现下何如,做惑乱君王的男后,可够?”玉子书说话的语调愈发蛊惑,而手的动作并未停下,慢慢移到君墨寒的脖颈,轻轻勾住,身子是更加往前贴近,而浴池之下,那灵巧的脚尖,缓缓抬起,在浴池水底顺着君墨寒的脚踝,划过小腿,来回的摩挲,双手攀附着君墨寒的脖颈,贴到君墨寒的耳侧,“皇上应该没有和男子行过……”   君墨寒扣在玉子书腰间的手,以绝对的钳制,将玉子书搂抱起来,挂在自己腰间,而那如猛兽生扑的吻直接缠住那让他流连忘返的唇,欲望的交织,犹如那熊熊火焰,不断的涌上来。   玉子书被这强势的缠吻弄得无心其他,可那贴在君墨寒下腹三寸之处,湿掉的衣裳紧贴着,昂扬嚣张的存在愈发轮廓分明,张狂犹如那水中游龙,势不可挡…… 第016章 行未圆之房   玉子书一时因那纠缠的吻而略有迷惘,但下一刻,那从那骶骨之处原本还隔着一层衣裳的灼热之物,此刻竟是完全跃出,清晰的烙印在他那股瓣之间,他整个人依旧是被君墨寒托着勾在君墨寒的腰际,可那人身上湿透的衣裳,早已经四散漂浮在这浴池之上。   他甚是讶异,刚才那一吻很久吗?君墨寒什么时候把衣裳全都解掉了?去掉衣裳便是毫无遮挡之物的阻隔,他整个人都是黏在君墨寒的胸膛之上,肌肤与肌肤的触碰,玉子书觉得这人身上滚烫的热度,足让他整个人都融化掉了。   “朕说过,不好男风,并不代表男人不行,既是如此,朕和皇后,且当今日将那未圆之房全了,也算是礼数周全了。”   “啊——”这会子,玉子书倒是迟疑了一下,可那盘桓在自己身下的巨龙已经发动了攻势……   君墨寒原以为身体对这些会有抗拒,正如玉子书所言,他并不好男风,可只要接近跟前这具身体,蓬勃的欲望都是不受他所掌控,那慢慢没入的所在,仿若所有都被那温柔包裹。   玉子书眉头紧皱,那嵌入的所在就好像以那处为中心,宛若燎原之势的大火,蔓延全身,炽热的灼烧着,像是要把他焚尽。   为什么会如此?他不解,君墨寒到底是天子,后宫美女如云,这男欢女爱,阴阳调和总该寻常,也不至这样……可君墨寒身上渗入他体内的皆是精纯的阳气,竟未有半分阴气,除非,君墨寒从未宠幸过后宫那些女人。   妖本性阴寒之物,虽有采阳补阴之术,可阳气太甚却也会适得其反,亏得是现在他这具身体乃凡人之躯,再加上他的狐灵有千年修为,才无大碍,虽说周身如火一般,但君墨寒那纯阳之气,反倒滋养了他的狐灵。   君墨寒看着勾在自己腰间的妙人儿,那白里透红的肌肤升腾起来的都是蛊惑人心的气息。   玉子书贴在君墨寒的另一侧耳边,声音低靡却穿透有力,“皇上现在这样,像极了那荒淫无道的君王,这若是传了出去,皇上您说……”   他单手勾住玉子书的腰,抬起另一只手,捏住玉子书的下巴,“朕和自己的皇后行圆房之事,纵使是寻常行鱼水之欢,你我夫妻,这是天经地义,他人。岂敢置喙!”话落,他低头一口咬上玉子书的唇,将所有的声音都断绝。   君墨寒定定的眼神只是看着身下人,这一刻,好似更生魅惑诱人。 第017章 皇上不敢吗?   辗转,君墨寒直接将勾在腰际的人横抱起,纵身之间,从这浴池之中跃起,站定在这浴池边,赤条条的两人,身上沾染的水还在滴答的落在那地板上。   拂手之间,只见那原本挂在旁边的古木衣架上的寝衣已经落在君墨寒手中。   轻纱素衣落在两人身上,不过遮盖一二,下一瞬间,原是在浴池边的两人,此刻已经到了这殿门口,而在他们到达的同时,殿门也径自打开。   殿门口候着的言宸、叶枫,以及一众宫人,只是看到那一缕身影飘过,残留一抹浅浅的玫瑰花瓣的清香、以及这跟前打开的殿门。   言宸看到这般状况,不过轻轻一笑,他就知道,皇上对皇后的心思,绝非单纯是因太后而起,随之不过十分冷静的打发了这边的一众宫人,嘱咐叶枫也不用跟过去了。   这会子,寝殿之内,卧榻之上。   玉子书能清楚地感觉得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也对,堂堂帝王至尊,岂是简单之辈,更不可能是寻常人所能比及的存在,凝眸对上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心中存疑,故而试探的问道:“皇上还真是威猛,想来这后宫嫔妃必然满意的很吧。”   “那,皇后对朕刚才的表现满意吗?如果连皇后都满意的话,其他人必是一样。”君墨寒说的故意,只是回想着刚才如干柴烈火般的碰撞,完全失去控制,和寻常之时的他全然不同,这一切竟还是对着这副男人的身体。   玉子书见君墨寒在那一刹那间走神,抵在君墨寒胸膛之上的手一用力,翻身便伏在君墨寒胸膛上,对于君墨寒这个回答,无疑是故意的,他只是勾唇浅笑,道:“皇上这样说,倒叫人不好多言了。”   君墨寒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人,原来,他并不抗拒一个人的靠近,乃至于有些喜欢了。   玉子书见君墨寒没说话,转眼一想,“皇上今夜宿在这凤阳宫,想来明晨消息从后宫传出去,届时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必然有一番议论,太后将凤印交给我,而皇上紧随其后,这皇恩雨露落下,皇上和太后不是想让丞相府看到绝对的诚意,以此换的相府绝对的忠诚?不如,明晨早朝,我替皇上去,何如?”   “皇后想替朕去早朝?”君墨寒抬手轻轻划过贴在自己胸口之人的脸,“皇后还真是胆大的很呢。”   “怎么?皇上不敢吗?”玉子书愈发刻意,“还是说,皇上担心群臣议论,这不过一夜功夫,皇上竟为了个男后而荒诞至此。”   君墨寒的钳制是绝对的主导,重新将身上之人翻身压住,“好啊,既然皇后这么想替朕临朝,那皇后就替朕去,当着群臣的面,去将这份心意传达给丞相大人!”   玉子书适才不过有意揣测,毕竟现在他成了真正的玉子书,诸多方面,他都必须精准拿捏,毕竟凡人的世界可不比妖的世界,他修炼千年,虽未亲生经历,可看过的还少吗?   他没想到君墨寒会答应的这般爽快。 第018章 再见到那人,他会是什么反应   夜色正酣,所有的一切都归于这静谧之夜,殿中烛火已然熄灭,隐约间,不过能看到那从窗户边渗透进来的一抹白月光,伴随一缕微风浮荡,摇曳这寝殿床纱……   直至翌日清晨,朝阳替换夜月。   凤阳宫寝殿之内,床榻之上,玉子书已经起床,身上不过轻浅的寝衣着身,回眸之间,看到那半撑着身子侧躺在床上之上的人,胸膛袒露,好似还在让人回味昨夜在此人壮硕之躯下,被那雄风所征服的所有。   “皇上当真许我前去?”   “怎么?皇后现在畏怯了?昨夜皇后和朕言说之时,可不是这般模样。”   玉子书并未做回应,径直吩咐叶枫替他梳妆,命人取来那正红色的凤袍,叶枫站在旁边,整理衣裳,到底还是略有不放心,便轻声问道:“皇后今日当真要替皇上去早朝?”   “今日用这支金凤簪吧。”   叶枫听到这一句,足见皇后压根没将此事当成一件要紧的事情,自知不该多嘴,便沉默下去,只是做好自己分内之事。   言宸在看到那一袭金凤华服的皇后走出来,好像,除却册封大典那日,他见到过皇后穿这一身,至此再未见到过,此刻再看,果然,这天下之美人,到皇后这里才算是极致。   等到皇后离开之后,言宸走进这寝殿之内,立在这床榻一侧,吩咐宫人进来伺候皇上起床。   “皇上,您让皇后替您去早朝,百官见到,事后,会不会有许多道奏折递到皇上跟前来?”   “你想说,百官会弹劾朕身边出了个妖后?迷惑的朕连早朝都不去了,他们要联名上奏,来一出劝朕废后的戏码?”   “这……”言宸明白这俨然是不可能的,毕竟皇后的父亲乃是丞相大人,朝堂之上那可是占据了半边天,是让太后皇上以皇后之位作为交换拉拢的存在。   突然,君墨寒冷不防一句,“你说,皇后在朝堂之上,再见到那人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   “啊?”言宸瞬间就懵了,‘那人?',很快他就能想到其中所指,便道:“皇上,皇后不至于如此吧,毕竟皇后在入宫之前和那少将军夜承宇也并未怎样,不过是世家公子们在京城聚会之时,有过几次接触,那原也只是咱们派去的人刻意留心才会什么都看到,换做旁人压根就没有当回事,而且大将军府和丞相府之间,并不可能啊,那件事并没有其他人知道,不管是丞相大人也好,还是大将军也罢,应该都不会吧。”   “的确,夜鸿衍和玉鲲不是同一路人,自然他们的儿子也不可能成为同路人。”   言宸在听皇上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只觉得这周围犹如那寒冰地窖一样,好似呼出来的气都是要被冷冻似的,他自小就跟随在皇上身边,岂会不知道皇上的性子,何曾见皇上这样过,对待后宫的嫔妃更不会如此,而此刻皇上在皇后身上想到的竟然是这些,无疑皇上是在计较、吃醋。 第019章 原来是有意试探于他   朝堂,金銮殿,文武百官早已临朝而立,等待君王早朝,只是等来的并非帝王,而是——皇后!   众人齐齐看向那一袭正红凤袍之人,一双眼睛像极了那浸在水中的水晶似的,澄澈透亮,眼角微微上扬尽显妩媚,而那如九天仙人一般的绝色容颜,将一切交映融合成比那精心勾勒的美人图更胜一筹的所在。   所有人看着那走过去的人,那身后乌黑的长发一泻而下,只是用一根发带绑住,可别在其间的那根金凤簪点缀得宜,虽无其他发饰装点,此物却恰到好处的彰显其身份。   今晨,宫中的消息传出来,谁都知道,太后将握在手中的凤印给了皇后,而昨夜,皇上宿在了皇后宫中,这自打皇后入宫以来,谁都知道皇上册立丞相大人的幼子为皇后是何缘故,也知道这皇后在宫中存在是什么价值,可如今这短短的一日光景,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有了逆天的转变。   玉子书走到那最接近龙椅的位置,转身对着面前的百官,放眼望去,倒未将注意力先放到玉家人身上,反倒因旁边那凝聚到他身上的眸光,而先留意到那处,搜寻原主的记忆,对号入座竟是那夜家的少将军——夜承宇。   此人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健硕却不粗犷狰狞的身材,一身武将官服气势凌然,宛若黑夜中的鹰,可见是虎父无犬子。   只不过这人眸光流转,在看到玉子书之时,却惹出千百种刚中之柔,隐匿在原主深处的记忆因见到此人而勾出,玉子书和夜承宇关系斐然,原来君墨寒如此爽快答应让他来朝堂之上一面是因为玉家,另一面却是有意试探于他,当初玉子书入宫,这个中来龙去脉,君墨寒岂会没有调查清楚呢?   可,玉子书私下里与这夜承宇关系融洽,每每见面亦是有说有笑,但实际两家之间犹如天河界限分明,看样子这大将军府和丞相府的关系所在,绝非寻常,原主留下的记忆总归有限,如此一来……   顿然之间,玉子书回转,不过将所有思绪拉扯回来,对着这朝堂百官说道:“近日皇上忙于朝务,鲜少休息好,昨夜皇上难得有一个好觉,早起之时,本宫见皇上未醒,便替皇上前来,朝堂政事本宫不懂,一应之事诸位大人有本上奏便是,本宫自会悉数转呈皇上。”   这话说出来,谁都一清二楚,这不过是一番官腔对付的话,皇上能让皇后出现在这金銮殿上,岂能是没有计算的,这无疑就是在给丞相大人确切的允诺,在告诉丞相大人,皇后在后宫的地位代表了皇上对丞相府的信任。   玉子书话落之间,忽然旁边一道冷沉的声音传来,“有意思,这历朝历代后宫不得干政,今日皇后前来,若本将军有军机要务要面呈圣上,也由皇后转呈?还是说,皇后替皇上当即决断啊!”   “怎么?难道大将军觉得本宫不配吗?”   一众武官因夜鸿衍这话对玉子书颇有微词,却又因玉子书一句,鸦雀无声。   在上之人,言辞冰冷,眸光冷邪,仿若将这金殿置于那九幽地狱一般,阴森诡谲。 第020章 凤临天下的皇后   玉鲲站在那,看着立于眼前的人,这个曾经在他面前,只知道嬉闹、玩笑的小儿子,此刻所显露出来的竟足以震慑朝堂。   夜鸿衍是何等的身份,征战沙场、军功累累,更是这朝堂之上的一品大将军,位高权重,说话自有底气。   “皇后这话倒是说笑了,这原就不是配与不配的原因,而是该不该的原因,难道,皇后要坏了这祖宗规矩不成?”   玉子书冷笑,“若是本宫没记错的话,天盛高祖皇帝,创立天盛王朝,高祖皇后与其伉俪情深,帝后共同临朝,可谓是天盛佳话,史书工笔更是说的明白,天盛皇后母仪天下,临朝而立,并非后宫干政,大将军是觉得本宫这个皇后不够格呢,还是觉得本宫就和后宫那些妃妾如出一辙?”   夜鸿衍眉头紧锁,“高祖皇后那是无可超越的所在,皇后如此自比,只怕不妥吧。”   “那皇上呢?”   “你……”   玉子书讽刺的语气,在夜鸿衍面前气势丝毫不落下风,“大将军应该很清楚,昨夜皇上宿在本宫宫中,本宫能站在这,难道大将军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大将军军功卓著,今日虽不是皇上亲自临朝,但本宫是皇后,是皇上的嫡妻,是手持凤印,高坐凤位之上的人,大将军这般不将本宫放在眼中,那是否也不将皇上放在眼中?”   夜鸿衍心下一怔,强忍着,直接在那跪下,“臣不敢。”   玉子书冷眸扫过夜鸿衍,“既然如此,那就有本上奏,少说废话。”   这满朝百官看着夜鸿衍竟不能发作,反而还被这皇后压制,一时朝堂之上愈发气氛冷凝。   众臣见状,也只能是各自将所书的奏折呈递上去,一句不敢多言。   夜鸿衍缓缓站起来,看着旁边的玉鲲,轻哼一声,“丞相还真是教子有方啊。”   玉鲲并不以为然,也不去理会。   玉子书看着朝臣递上来的奏折都有旁边的宫人已经收好,便直接退朝了,他看着夜鸿衍依旧堵着一口气的样子离开这金銮殿,并不着意。   此刻,殿中所剩,便只有他和玉鲲两人。   玉子书也不过开口唤了一声‘父亲',毕竟眼前之人,的的确确是这副身体的亲生父亲。   “可还好?”   冗长的等待,最后从面前之人口中问出的竟是这三个字,玉子书心下略微一怔,或许,他修炼千年从未感受过为人该有的这份温情吧,原主在丞相府的时候何其的受家中父母兄长疼爱,此时倒也有几分感同身受了,当初自玉子书选定入宫之后,宫墙便阻碍了所有。   此刻,这可以说是玉子书入宫之后头一次他们父子再见。   “父亲,都好。”玉子书定了定神,回应着,“虽病了一场,但如今病已经好了,也让人明白了许多。”   “是,我得到了消息,此刻见你安然无恙,甚好。”   玉子书浅声一笑,“父亲,我既然成了皇后,便要坐稳了这至高之位的凤座,便是这凤临天下的皇后。” 第021章 已经踏在同一条船上   玉鲲怎会不知这话里的意思,对于自己这个小儿子,终归是有太多的歉疚。   玉子书凝眸看了一眼跟前之人,浅然一笑,“父亲何须如此,将我送进宫谁都没得选,丞相府是注定要上太后和皇上这艘船,而且此时此刻已经踏在同一条船上了。”   玉鲲明白,自己身在这丞相之位,位高权重,朝堂之上可以与夜鸿衍平起平坐,权衡制宜,可也正是如此,终归对玉子书成为皇后有了千百般的无能为力。   “你既然明白这些,那为父也不必再多言了,果然,你长大了。”玉鲲沉沉的声音,言说这话,转而又道:“适才在朝堂之上,你故意给夜鸿衍脸色,也是皇上授意?”   “并没有,只不过夜鸿衍自己要对我发难,那我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夜家现在是猖狂的很,势力也强大,但是再怎样,现在他可还不敢公然将皇上视若无物。”玉子书冲着面前之人轻轻一笑。   “你呀。”玉鲲心中略有担忧,也不知道,生了这一场病,如今病愈,到底是好是坏,“今日,皇上让你来朝堂之上,你回去告诉皇上,就说,皇上的诚意我看到了,玉家会全心全意的追随皇上绝无二心。”   其实,玉鲲很清楚,今时今日,这些都是挣脱不掉的,“皇上待你好吗?”   “父亲,好与不好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会让凤印紧握在我的手中,亦会确保玉家所在,我的荣辱和玉家的荣辱是捆绑在一起的,玉家为我,我为玉家,父亲明白,我亦清楚。”   玉鲲看到现在在他面前之人,头脑清晰,思绪顺畅,终是这宫门深海,扭转了一切,从前的那些早已随风而逝。   “既然已经做好这样的决定,那往后的事情就要更加谨慎小心,皇上的后宫并不简单,在此之前的一个林婉柔,你入宫之后便一直病着,后宫协理之权便在她的手中,除却她以外,其他一众妃嫔,也不可掉以轻心,后宫,往往最致命的不是一眼便可看穿的所在,而是那最不起眼的。”   玉子书点着头,“是,父亲放心,我会谨慎对付的。”   “为父知道,你们三兄弟,虽然说,你往日里看着是玩闹一些,可是,在为父心中,你比你那两位哥哥都聪明,只不过,我们都不希望坏了你那份纯净之心,宠着你、惯着你,那些乱糟糟的事情,我们自有应付,无奈,终是把你卷进来了。”   “父亲何出此言呢,我从来没有怪过什么,也不会怨怼。”   父子两人,言说之间,终是不能在此多留。   玉鲲从这金銮殿退下,而玉子书亦转身离去,朝臣上奏的奏折,那些宦官早就送往御书房,摆放在皇上的龙案之上,他亦不过坐上这轿撵往他的凤阳宫而去。   叶枫尾随在后,意欲开口,却又停顿。   忽的,从一侧遥遥传来一道声音,“小书。”这一声亲昵至极。   玉子书的轿撵亦是随之停住…… 第022章 掉进醋缸里了   玉子书端坐在这轿撵之上,视线定格在眼前之人身上,沉然一句,“本宫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少将军。”抬手之间,抬着轿撵的宫人缓缓落轿。   叶枫即刻上前,躬身搭手,扶着皇后起身。   夜承宇目光灼灼,丝毫没有从玉子书身上转移,亲昵的称呼再一次在喉中氤氲,“小书”。   玉子书对上夜承宇的双眼,还真是无限柔情啊,丝毫没有虚假之意,“少将军,这内宫之地,外臣可是不能擅入,若是传了出去……”   夜承宇强势而压制的语气,说道:“他们谁敢,更何况,此地乃是界限,并未踏入内宫,不能算擅入,小书,自你入宫之后,你我再不得相见,我听闻你在宫中大病一场,可我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好在今日看到安然无恙的你,我才放心了。”   “少将军逾矩越礼了,本宫现在的身份,少将军如此称呼,并不妥当,至于少将军的关心,更是不应该。”   “没有不应该,也没有不妥,皇上娶你为后,用的是皇命不可违,可我与你之间,是真心心悦彼此。”   “可终究心悦抵不过皇命圣旨,更何况玉家和夜家早就形同水火,从前我并不知晓这些,与你结交也属偶然,所以……”   夜承宇直接打断,径直走到玉子书的面前,伸手抓住玉子书的手,“小书,只要你愿意相信我,一切都可以改变的,夜家和玉家的局面也可以因为你我而改变,至于皇命,到时候就看是谁的命了。”   旁边的一众宫人看到这般状况,谁都是低头不敢直视,亦不敢言语,玉子书倒不以为然,不过从夜承宇这话可见,邓太后所言不假,夜家的确是蠢蠢欲动,但夜承宇对玉子书的心,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因为他从原主的记忆中得到的反馈,虽说每次玉子书与夜承宇接触的时候都是非常轻松愉悦,皆是欢声笑语,不乏好感,长此以往,必生情愫也是情理之中,可奈何入宫打断了所有。   夜承宇见玉子书不言语,抓着玉子书的手,用力拽过来,那手掌隔着衣裳触摸在那胸口之上,那跃动的心跳顺着掌心传递全身,玉子书莞尔一笑,视线落在自己被扣住的手上,夜承宇松开手,玉子书这才将手撤回来,只道:“少将军,本宫应该回宫了,少将军也应该尽快离开才是。”   “小书,你是在担心我是不是。”   玉子书转身,坐在轿撵上,不再多言,径直离开。   ……   御书房。   君墨寒拳头紧握,冷着一张脸,比寒冰还瘆人。   伺候在外间的小太监看到走出来的人,战战兢兢,一句话不敢多说,只是等着跟前人的吩咐。   “去,给朕准备十盆清水,朕要给某人洗手。”   “十盆清水?”小太监讶异,‘洗手?'这……小太监们立马去照做。   谁都看得出来皇上一脸不悦的样子,可这份不悦又不像是因为某些大事发火而有的那些生气,反倒像是吃味儿而生气的样子? 第023章 你这双手要是再敢和其他男人拉拉扯扯,朕就……   这边,玉子书的轿撵,刚入这内宫宫禁之地,本欲往凤阳宫而去,但在此等候多时的人,想必让他并不能直接回宫了。   言宸站在那轿撵前,朝着轿撵之上的人躬身行了礼,“皇后娘娘。”   “皇上让你在此等本宫,有什么吩咐?”   “奴才奉皇上的旨意,请皇后您先去御书房,就不用回凤阳宫了,至于是什么事情,您去了,便知道了。”言宸是一个字都不敢多说的。   玉子书见这人神色异样,搞得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惊天大事似的,“怎么?今日皇上让本宫去早朝之事有了不妥之处?”   “奴才不知。”言宸依旧是只字不提,皇后娘娘您刚才和那夜家少将军拉扯暧昧的样子,您当时就没考虑一下皇上吗?就算不是在内宫,可这到底是皇宫之内,皇上的眼睛都看着呢。   好吧,言宸心中承认,皇后娘娘您厉害的很,能让皇上吃醋,那简直就是天大的本事,只不过,等下会发生什么,他可不敢保证。   轿撵好容易到了这御书房,玉子书下轿便径直往前走着。   言宸环顾周围,再看到那殿外候着的一众小太监,就能感觉到到一股凝肃之气,情况不对的很。   门口一小太监过来,低头轻声说道:“皇上说,皇后娘娘来了,直接进去就是。”   玉子书在那小太监推开虚掩的殿门,便往里头而去。   只是这刚一进来,未被这御书房内殿之中的各种吸引注意力,反倒是看到这眼前一排站立,各端着一盆清水的小太监们停住了视线。   冷不防,他看到出现在眼前的人,随即抬手作揖行礼,瞬时间,他的手却被跟前的男人用力抓住,双手的手腕被死死锁住。   没有任何言语,玉子书就被君墨寒抓着,手浸在那清水之中搓洗了一遍,擦干,第二遍,第三遍……到第五遍的时候,玉子书眉头紧锁,那双原本白皙如玉的手都已经开始泛红了,洗手也不是这样洗的啊,该死,原来这些是给他准备的。   但君墨寒并未要停下的意思,玉子书用力的扯住,“皇上,你弄疼我了。”玉子书这副身体太纤瘦,君墨寒这家伙又太强悍,钳制的他毫无抵抗之力。   君墨寒听到这娇嗔的一声传入耳中,动作略停了停,以绝对的身体优势,从身后将眼前的小人儿锢在自己的身前,“弄疼?那皇后知错吗?”   “错?有皇上这么给人洗手的吗?”   “不知悔改,先洗干净再说。”君墨寒根本不顾玉子书的抵抗,将后面剩下的五遍全然洗到位为止,但那手上的动作轻柔了不知多少,可当最后一遍擦干的时候,那双手,已经红透了。   那些小太监一个个的都退下,殿中仅剩他们二人,君墨寒将怀中背对自己的人转过来,面对面,看着那好似只要再轻轻一碰就能滴血的手,再对上怀中人那双眼睛,千百流转,让人百般怜爱。   君墨寒冷凝说道:“皇后这双手要是再敢和其他男人拉拉扯扯,朕就彻底断了它。” 第024章 疼,皇上舔一舔就好了   玉子书岂会看不出来君墨寒眼中的怜爱,换作是任何男人,对玉子书的存在都会不由自主吧,就算是帝王又如何,再说了,这副身子现在由他掌控,一切更是游刃有余。   他看着自己那双被搓红的手,娇嗔而低语,语气之中尽是软绵勾心,“皇上,疼。”   “现在知道疼了?”君墨寒双手轻捧着那鲜红欲滴的纤巧小手,“皇后记住了,你是朕的皇后,不管你之前在宫外如何,现在你是朕明旨册立的皇后,是朕的妻子。”   “所以,皇上是在吃醋。”玉子书索性往面前之人的怀中贴近,愈发蹭到君墨寒的脖颈之处,轻喘的气息如那暖风拂过,浸润到肌肤深处,“皇上舍不得的,是不是?”   君墨寒抬手,捏住玉子书的脸蛋,那双眼睛就像是有一股魔力,犹如旋涡一般,一旦沾染,就不能自拔。   他压近到玉子书面前,几乎就是辗在玉子书的唇瓣上,“很疼吗?”   玉子书抬手举到面前,嘟囔着嘴,说道:“它都红了,皇上问它疼不疼?”   “皇后以后还敢不敢?”   “适才又不是我主动让他拉我手的。”   君墨寒听着这话,视线依旧定格在那红彤彤的小手上,依旧双手捧着,可是碰触之间,只听到一声“嘶——”传入耳中。   “疼,不过,皇上帮我舔一舔,它就不疼了。”   “皇后这也是在勾引朕吗?”   玉子书编了个理由道:“小时候弄伤了,舔舐舔舐伤口,很快就好了。”前世他才修炼之时,还是只幼狐而非修成妖,过于孱弱,不免总有伤痕,伤口总是舔一舔就好了。   原本,玉子书以为君墨寒并不会理会他这样无聊的说辞,可忽然间,那因搓红而刺痛的手上竟然有一抹热流划过,在自己手背、掌心,一条灵活的舌头滑过,交映在手上的唾液好似为狐之时他的唾液一般可以治愈,现在也没那么痛了。   “皇上。”玉子书轻唤一声,面前这场景当真是妖冶,乃至于有三分淫糜,那勾勒在舌尖,划过在那纤手之上的银丝,愈发将这些营造出。   君墨寒看着跟前的人,“还疼?”   玉子书摇了摇头,只是没说话了,这些让他迟疑了许久,前世修炼千年,他的伤口从来都只是自己舔舐疗养,从未有其他人如此过,君墨寒竟是第一个。   终不过,玉子书这才开口说道:“没那么疼了,对了,今日朝堂之上,父亲同我说了,皇上的诚意他看到了,丞相府会坚定不移的站在皇上这一边,皇上对我的拿捏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朝堂之上的事,朕怎会不知。”   “也对,皇上怎会不知?”玉子书说的淡然。   君墨寒再次压近到玉子书面前,“朕费了这么大的力气,现在口干舌燥,皇后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   “我去唤人替皇上奉茶。”   “不用,这样就好。”君墨寒话落,单手捧着玉子书侧脸,覆上的唇,灵活的舌头顺着玉子书的唇瓣探入其内,汲取那份甘醇。 第025章 乱说话,舌头就得负责   玉子书好容易等到君墨寒将他松开,已然弄得自己呼吸不匀,而他的舌头整个就被吮干了一样,他又不是能解渴的水,至于如此吗?   “皇上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该先回凤阳宫了。”他站开几分,面对君墨寒,他竟然有想要逃走的想法,这个男人怎么老是不走寻常路呢?   “去吧。”君墨寒注意到跟前的小人儿这个样子不禁笑了,“朕午膳去凤阳宫陪皇后一块用膳。”   玉子书立马就拒绝,“皇上,不用的,反正皇上已经得到我父亲确定的答复,根本就……”   “不用吗?”   “用,当然用。”玉子书直接就改口,先不管了,暂时离开这里最要紧。   君墨寒看着玉子书离开的那一道背影,嘴角勾起的笑容是愈发灿烂了,他的皇后简直就是一个宝藏,越是深入,越是能挖掘出不知道多少的奇妙之处来。   言宸在外头候着,看到皇后出来,即刻走了进去,见那端坐在龙案前正欲批阅奏折的人,轻声道,“皇上,皇后娘娘对玉家,还真是效果明显,可见,太后娘娘当初为皇上做的选择是没错的,今日朝堂之上,皇后娘娘还给了夜大将军好一个下马威,竟让大将军无话可说。”   君墨寒浅然的笑容挂在面颊之上,却也未回答言宸的话。   而,言宸注意到这些,整个人都是震惊的,他们皇上的脸上竟然会有这样柔和的笑,皇后娘娘真是绝了?   这边,玉子书从御书房出来,叶枫注意到玉子书那微微泛红的双手,“皇后,您的手怎么了?”   玉子书低眸一看,只道“无碍”,便坐上轿撵,起驾离开。   銮驾从这宫巷之中穿过,行至一宫门口,只见几个老太监拖着两个宫女出来,嘴里还骂骂咧咧。   玉子书眉头一皱,叶枫见状,叫住,“怎么回事?”   那老太监看着跟前之人,立马跪下,“启禀皇后娘娘,这是贵妃娘娘身边的宫女,言语犯忌,让贵妃娘娘打发出来了,冲撞了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恕罪。”   玉子书示意之间,轿撵落下,看着里头宫殿,正是林婉柔的昭泉宫。   那两个宫女见状,立马就挣开太监的钳制,跪到皇后跟前,“皇后娘娘救命,是贵妃,今晨起来听闻娘娘之事,言语辱骂娘娘,奴婢二人只是稍作规劝,贵妃便说奴婢们背主,胳膊肘往外拐,便要打发奴婢们去慎刑司。”   “哦?是吗?”   “奴婢所言千真万确,绝不敢妄言,估计贵妃娘娘现在还在……”   “大胆贱婢,住嘴。”太监指着这两个宫女厉声呵断。   玉子书冷眸扫过那几个老太监,指着那俩宫女,“你们随本宫来。”   “是!”   “叶枫,告诉他们不许通禀。”   “奴才明白。”   此刻,在这昭泉宫外,所有的宫人皆是不敢言语,玉子书走到那内殿之时,从外头能清晰的听到那里面传来的话,满口的污言秽语当真是腌臜至极,不堪入耳。   “贱人,让本宫颜面尽失,昨夜又狐媚勾引皇上,今晨皇上居然许他去朝堂上?贱人……”   玉子书面色冷如冰,径直走进去,看着殿内之人,声音渗透着阴森,“看来贵妃这喜欢乱说话的毛病还没好啊,既如此,这条舌头可得负责!” 第026章 断舌、暴毙   林婉柔一脸惊诧的看着殿门口出现的人,整个人都是惊住,而再看到在玉子书身边站着的那两个宫女,这不是适才被她发落的人吗?   玉子书悠哉的走进去,径直在殿中正位上坐下来,那双妖孽至极的眸子错落在林婉柔身上,冷声说道:“这两个宫女,想来贵妃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抛之脑后吧。”   林婉柔面向玉子书,福身行礼,“皇后娘娘大驾光临,臣妾有失远迎,还请恕罪,这两个宫女犯了错,臣妾只是依照宫规打发了她们罢了,居然还劳动皇后娘娘亲自过问,她们还真是……”   玉子书不急不缓间将话打断,“本宫记得提醒过你,怎么,荷花池的水没能让你清楚自己的身份?本来想着,给你个警告,也算是给本宫这个皇后正正名,后宫有你做例子,看谁还敢不敬,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啊。”   玉子书原本端坐,只是在那谁都未看清楚的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冲到林婉柔跟前,掐住了林婉柔的脖子。   “咳咳——”   殿中,只听到林婉柔因难受而发出的干咳之声。   “贵妃这脖子还真是细嫩的很啊,想必比许太医的脖子更脆弱吧。”   林婉柔心底涌上来的恐惧之感遍布眉眼之间,不成声的话从那喉间发出,“皇,皇后……娘娘,饶命。”   “到该死的时候再来饶命,不觉得有点为时已晚吗?”玉子书松开手,但是那力度让林婉柔毫无支撑,整个倒在地上,那白嫩的脖子上已然一圈红印浮出。   林婉柔捂着自己的脖子,心中惶恐,畏惧之感渗透在身体的每一滴血液,身子不由得颤抖起来了。   此时,林婉柔的贴身宫女坠儿在旁边跪下,“皇后娘娘,贵妃可是一品皇妃,您怎可随意处置。”   玉子书根本不理会,拂手之间,旁边的人直接将坠儿拖走,玉子书凝视着林婉柔,“你是夜鸿衍的人吧,很可惜,他没把你调教好,又让你在宫中碰到了我,许太医每日给本宫侍奉的汤药,也是你们的计划吧,原本想留你一命,只怪你很不惜命。”   林婉柔瞪眼看着跟前的人,“皇后凭什么这样说,无凭无据……我。”   玉子书一派淡然,看向刚才随他进来的那两个宫女,“既然贵妃这条舌头这么不受管制,那就赐她断舌,你们来执行。”   那俩宫女震惊,“皇后娘娘,这……”   “怎么?你们不觉得应该如此吗?”玉子书的笑容散发着邪气,“叶枫,你帮她们一把。”   林婉柔捂住自己的嘴,哆嗦的声音说着,“不,不要,你们敢。”   而下一刻,殿内回荡的是那如杀猪一般的惨叫声,殿外无人敢靠近。   那俩宫女凝视自己手上沾满的鲜血,还有那条割断的舌头,吓的手中的利刃掉在地上,畏怯的退开了好几步,两人如同失魂了一样。   玉子书目光落在那跪在地上的人,从口中不断涌出的血流,滴落在那干净的地面,最后暴毙而亡。 第027章 过来,朕喂你   随之,玉子书从那林婉柔的尸体旁经过,轻飘飘的对着叶枫说道:“把尸体处理掉,至于对外如何交代,想来不用本宫教你了。”   叶枫躬身,“是,奴才明白。”   “对了,她们俩,你带回凤阳宫,以后她们留在凤阳宫伺候了。”话落便从这昭泉宫离开。   当玉子书从昭泉宫出来,林贵妃的死讯便在宫中传开,宫中上下无一不知无一不晓,自然宫外之人也已知晓。   大将军府,书房。   夜鸿衍将刚才递过来的密信在手中捏成团,瞬间粉碎。   夜承宇候在一侧,“父亲为何如此生气,是有什么事?”   “我还真是小看了这个玉子书,以前瞧着他不过区区丞相府幼子,入了宫也不能起到什么作用,现在看来,倒是我看走眼了,他杀了许太医也就算了,居然连贵妃他都敢杀。”   “林婉柔?就是父亲安排在皇上身边,还颇得圣宠的那人?”   夜鸿衍声音冷冽,“有林婉柔在后宫,好歹我还能预先探知一二,没想到就这么被玉子书给杀了,据昭泉宫人所见,玉子书下令断其舌,林婉柔当场暴毙。”   夜承宇听着这话,有些不敢置信,他的小书真的是这样狠绝,杀人不眨眼吗?   夜鸿衍注意到自己儿子的神色,眉头一皱,“我警告你,玉子书现在是皇后,你最好给我断了对他的念想。”   “可是,父亲……”   “你记住,你是大将军府的嫡子,是我夜鸿衍唯一的儿子,更是我寄予厚望之人,夜家绝对不可能仅限于此,玉家早已和夜家站在对立面,你不要让为父对你失望。”   夜承宇还欲开口却被夜鸿衍打断,“下朝归来,还未去拜见你母亲吧,你且去吧。”   此刻,在夜承宇心中不知有多少心思交映,尤其是在那宫城之中,他心心念念之人,不,此事必有转圜的余地……   后宫,凤阳宫内。   因为君墨寒要来一块用膳,凤阳宫的小厨房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等到这午膳时分,君墨寒还真就来了。   玉子书原以为君墨寒忙于朝务会忘了这茬呢。   “皇后看到朕的出现,似乎有些失望啊。”   “哪有,皇上说笑了,菜肴都已经备好,皇上请用膳。”   两人在那膳桌前对坐,见玉子书拾起筷子时,那双手竟然还有几分泛红,便道:“过来。”   “啊?”玉子书迟疑,放下筷子,从座椅上站起来,走到君墨寒身侧,可下一刻,人就厚实的坐在某人的大腿上了。   “朕喂你。”   一听这话,旁边伺候布菜的宦官,齐齐都退开,背对过去。   “皇上,我可以自己来的。”他不是才杀了林婉柔?那不是君墨寒的宠妃?难道不要过问一二?居然还亲自喂他?   “来,先喝口汤。”君墨寒先端起那清汤,用勺舀着喂到玉子书嘴边。   而,玉子书只是顺承着张开嘴,好像只要被这个男人周身的气息覆盖,他的身体就不受控住似的,君墨寒对他做什么,他都无法抗拒。 第028章 皇上不怕我把皇上的后宫弄得腥风血雨   玉子书被君墨寒投喂了好些,见君墨寒还要继续,便道:“皇上,吃不下了。”   君墨寒见他着实是吃不下的样子,倒也就将碗筷放下,“吃的太少了,难怪一点都不长肉,也忒瘦弱了些。”   呃……玉子书表示,这幅身躯天生如此,若他是个大胖子,怕也不能让天下人赠送给他一个男人‘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   “皇上不是特意过来用膳?怎么反倒将我给先喂饱了?”玉子书转移话题,“皇上还是把我放开,先用膳吧。”   “不用,这并不妨碍。”   玉子书当然知道,若有妨碍,刚才君墨寒怎么能一面抱着他,还一面投喂他呢?   沉凝之间,他还是开口问询,“皇上不想问问,今日昭泉宫中发生的事情吗?”   “皇后,食不言,寝不语。”君墨寒看着怀中人,轻声一句,往常不过单独用膳,好似从未有这一刻进的香。   玉子书保持淡然,若是换成旁人,坐在帝王的大腿上再怎样都会拘谨吧,他倒是整个人如丝绸顺滑柔软的黏在了君墨寒的怀中,玉子书心想:让你不放开我。   “皇后,朕在用膳。”   “嘘!”玉子书抬手,轻轻摁在君墨寒的唇瓣之上,“皇上,食不言。”   君墨寒顺手将手中碗筷放下,“看来,朕刚才没有喂饱皇后啊。”   “皇上说笑了,没喂饱,怎么来的力气在皇上怀里乱动呢?”玉子书媚眼勾魂,对着君墨寒眨了眨。   “如此看来,倒不是上面这张嘴没有喂饱。”   “皇上还有心说笑?看来,皇上并未有所担心。”   “朕需要担心什么?”君墨寒顺手将玉子书在自己的大腿上放平,手托着玉子书的后脑勺,食指轻轻勾住怀中人的下巴。   “皇上不怕我把皇上的后宫弄得腥风血雨,今日昭泉宫中死的,那可是皇上的宠妃。”   “林婉柔本就该死,她是夜鸿衍的人,原本荷花池那时,朕就觉得,皇后不会轻饶她。”   “照这么说来,林婉柔在皇上这儿,早就了如指掌,该死是迟早的。”   “倒也不算了如指掌,至少朕倒是没想到那个许太医与她竟有联系,毕竟,朕并不相信,以丞相府的实力……”   玉子书浅浅一声,应声笑道:“或许,是我父亲太相信,太医院是皇上的太医院。”   君墨寒俯视的眼神,如同在盯着一盘美味佳肴一般,恨不能一尝,“但,朕的皇后一鸣惊人,将所有都转变过来了。”   “是吗?”玉子书对视着眼前之人,“皇上就不曾怀疑?我还是不是您的皇后?忽然的病愈,在病愈之后的所作所为,真正的玉子书,是否会如此这般?”   “那又能如何?”   “皇上确定能掌控住我,有时候豢养利用的棋子是致命的。”   君墨寒俯身一吻,映在玉子书的唇上,舌尖扫过,唇齿间还有那菜肴残存的余味,伴随着唇舌之间的甜蜜,好似愈发美味了,移开,才说道:“朕说了皇后尽可尝试。” 第029章 天师   玉子书双手攀附在君墨寒的衣领口,整个人依附上去,贴在衣衫半开、隐约出胸膛之处,故意带着娇嗔之气,唇齿间流转出来的气息顺着君墨寒那敞开的领口,钻进那衣裳之下,君墨寒只觉肌肤之上如芦苇浮荡、酥痒异常。   此刻的玉子书愈发将他狐妖的本性发挥到了淋漓尽致,深浅不一的呼吸,伴随着一抹声音在此间环旋,故意玩味儿的说道:“就算是狐媚惑主,让皇上成了昏君,以至于祸国殃民、生灵涂炭,皇上也觉得可以尝试?”   君墨寒正欲开口,也不知道何时,这怀中坐着的小家伙,竟把鞋袜给脱了,那雪白的纤足顺着他的腿一点点勾上来……   “朕说了,皇后尽可尝试。”话落,君墨寒伸手,那宽大的手掌直接覆住在他大腿内侧不安分的纤柔小脚。   玉子书的脚在君墨寒掌中,脚趾勾了勾,双手环到君墨寒的脖颈上,整个人往上蹭到君墨寒的唇角,“可如今,整个玉家都已经和皇上绑在一块,我岂会胡来,或许,我更想问问皇上,当初把我撂在这凤阳宫不理不睬,到此时此刻这一切,皇上依旧只是因丞相府,还是皇上受我诱惑对我动了心。”   君墨寒顿时心中一颤,是心动吗?   缓缓之间,伴随在这言语中而来的沁入鼻息的馨香皆是诱人之所在,他凝视在自己怀中的男人,周身之上散发的,都是能引得他血脉喷张,而掌中细微的动作,更是将那份情趣引导到极点。   他定了定神,强行压制因这怀中小妖精勾起的欲火,抬手将那掉落在膳桌桌角的鞋袜拾起,抓着玉子书的脚踝,一一穿好,将话转开,“皇后记住了,以后在任何人面前,不准随便将鞋袜脱掉。”   “就算是在皇上面前也不准?”玉子书将君墨寒那份反应看的明白,故意问着。   “除了朕。”君墨寒冷凝一声说出,好似将这些话题全部终结。   玉子书注意到眼前之人那瞬间转化成冷若寒冰的双眸,虽因君墨寒将话转开而没有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但也适可而止,跃身从君墨寒的大腿上下来,在旁边站定,隐去刚才所有的妖孽狐媚,一本正经的说道:“是!”   君墨寒站起身来,平复那份起伏,捋了捋衣裳,“朕还有奏折需要批阅,先回御书房了。”   玉子书没有一句多余的话,施礼,“恭送皇上。”   外头叶枫看着皇上出来径直离开,立马走进去,满脸担忧的对着眼前之人说道:“皇后,皇上离开时好像有些奇怪的样子,奴才们出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为何忽然就如此?”   “有很奇怪吗?”玉子书含笑问道。   “嗯。”叶枫也不懂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应着。   玉子书并不以为然,“无碍,连他亲自册封的贵妃被我处置了,他都没有计较,你觉得还会有什么更奇怪之处。”   或许,从前的玉子书对于君墨寒来说,那就是被利用的棋子、豢养在这凤阳宫的‘金丝雀'而已,可是现在这一切他已经取而代之,那就绝不仅限于此,至于那些‘奇怪',看来,他所造就的影响还是显而易见的。   叶枫得到这样的答案,便沉默了。   御书房内。   言宸看着那端坐在龙案前的人,他们这位皇后娘娘的能耐还真是不容小觑,无论是哪方面,能够如此牵动皇上的人,皇后娘娘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君墨寒神色凝重,抬眼之间,看向言宸。“你是不是也觉得,此事……”   言宸乃是君墨寒的心腹,素来也是能说上几句话的,便顺着往下说道:“皇上,当初皇后娘娘入宫就是为拉拢丞相府,只不过原本单一的存在,多了一些别的,此事又有何差错呢?皇后娘娘本来就是皇上的正妻,皇上对自己的妻子动心理所当然。”   “他和初入宫那会儿,已然是天差地别了。”   “可唯有这天差地别,才能吸引到皇上,毕竟空有皮囊终不能获皇上青眼,又怎么能真正做好这站在皇上身边的皇后,现如今皇后娘娘不是把这些都做的极好。”   君墨寒扫了言宸一眼,沉声道:“好了,你先退下吧。”   言宸猛然惊觉,自己刚才话说的有点多了,应声立马就从这殿内退了出去。   殿中仅剩那无限蔓延的寂静之色,而静坐之人的脑海中,浮现的全是那人。   ……   用过午膳之后,玉子书命人在这凤阳宫的一处凉亭之下,摆了一张摇椅,便躺在那,好生悠哉的歇息,说来,从他占据这副身体到现在,好似才得片刻安宁。   整个午后,直到那傍晚黄昏的斜阳洒在他的身上,才从那摇椅上起身。   玉子书从这凉亭走出来,抬头看着天空飘过的白云,因夕阳余晖交映而晕染出层层颜色,忽然一声鹤鸣,将他的所有注意力全部牵引过去,这倒是让玉子书有些讶异,在皇宫大内,竟然还有仙鹤这等灵物。   叶枫站在旁边,看到皇后的注意力,便顺口说道:“皇后娘娘,那只仙鹤乃是天师所养,素来这只仙鹤只在天师的九仙宫,怎的这会子倒自己飞出来了,还飞到咱们这儿来了?”   “天师?”   “对啊,天师乃是九仙山一脉的传人,观星象、知天命、测国运、辨吉凶,神通广大,连皇上、太后都对其礼让有加,最重要的是天师只效忠天盛皇室。”   “既如此,本宫得好生去见一见此人才是。”这只仙鹤出现的如此凑巧,若这个‘天师'真的如叶枫所言,有如此神通,巧合还是其他自有迹可循。   叶枫开口解释道:“皇后娘娘您所有不知,此人生性冷漠疏离,清高孤傲,虽置身这权利汇聚之地却毫无偏倚,若贸然前去,只怕会不妥。”   “怎么?你觉得本宫这个皇后的身份不妥?”   “奴才不敢。”   “那还不去备轿。”   “是……” 第030章 命数   叶枫即刻便将这轿撵备好,玉子书端坐在这轿撵之上,径直就到了九仙宫,而与此同时,那原本环旋在天空的仙鹤也已经落入那宫墙之内。   玉子书能清楚的感觉的到,在这九仙宫内扑面而来的气息是非同寻常的。   轿撵缓缓落下,玉子书走下来,九仙宫宫门口的两个道童即刻就迎了过来,“天师说,皇后娘娘若来了,便请皇后娘娘进去。”   玉子书原本对于那仙鹤忽然出现在凤阳宫的上空,还偏偏就让他看到,无疑就是有心,此刻再听到这道童所言,已经确定此人就是有意引他过来。   叶枫正欲跟上去的时候,道童直接拦住,说道:“天师吩咐,只是请皇后娘娘进去,旁人在此等候便是。”   玉子书看了一眼叶枫,“不用跟着了。”   “是。”   九仙宫内,玉子书走进来,一缕浅浅的檀香扑面而来,正对着宫门的中央,香炉生烟,超凡脱俗,不愧是这天师的九仙宫。   旁边的道童轻声一句,“皇后娘娘,天师在那,您过去便是。”   玉子书顺着那道童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其实他已然知晓,毕竟,那只仙鹤停留之处,除却是它主人身侧,平白怎会在生人身边呢。   他缓步走近,看着那石桌之上摆着的茶几和已经准备好的清茶,无疑,此人等待的痕迹是分明的,视线再移到端坐在那石凳之上的人身上,白衣胜雪,长发简单的束起,一根像是有些年头的木簪点缀,的确是仙风道骨、爽朗清举。   只不过,此人冰凉如水一样的眼睛,还有远远的就能感觉到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清冷,确如叶枫所说:冷漠而疏离。   沉然,玉子书看着眼前的男人,道:“天师费心引本宫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茶已经备好,皇后娘娘不坐下来品一品?”   玉子书坐下,端起那一盏清茶,杯中茶水浮动几丝涟漪,凑近之时,杯中茶水已经恢复平静,可,视线凝聚,那水如镜,倒映出来的竟是幻化之像乃是他的狐身。   他的狐身早已被那三十三道天雷毁掉,狐灵依附在玉子书这具躯体上,这副身体和他的狐灵合二为一,才能已死之人死而复生,原本想着这凡人之躯已经掩去他周身妖气,可没想到……   “天师还真是神通广大,看来,这便是天师引我前来的目的吧。”玉子书将那杯中之茶,一饮而尽,淡然说道:“既然天师早已知晓,不知此刻,天师意欲何为啊?断不会只是想请我喝杯茶而已吧。”   “天意如此,我自顺应天命而为,并无所为。”寒澈品茶之余,冷声说着。   “有趣,天师的这只仙鹤出现在凤阳宫的上空,将我引过来,并无所为,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了吧,而且,天师的行为当真是令人费解,依照天师这般神通,那么玉子书的死天师应该知道吧,既然他当时已经成为皇后,天师效忠于天盛皇室,怎的当时没有出手?”   “凡人之生死,自有天定,而你的到来,自也是命数使然,亦关乎这天盛将来的国运。”   “看来,天师还真是对皇上忠心不二啊。”玉子书轻笑,“只不过,天师将国运与我这区区狐妖拴在一块,是不是有点可笑?”   “一切,你不是已经行在先了?”寒澈凝声说道:“整肃后宫,立皇后之威严,朝堂之上,玉家所在,都已经分明,一国皇后,该做的你比任何人做的都好。”   玉子书一时竟沉默下去,此人对这些事情还真是了如指掌啊。   许久,玉子书缓声说道:“所以,天师费心将我引来,就是为了告诫、提醒我,是担心我哪日妖性难驯,毁了这天盛国运根基吗?”   “也算不得是担心,只不过既然身为天师,职责所在,理应顾全这些。”寒澈望着面前的玉子书,“虽说你并未成功历劫退化妖身,但现在借尸还魂重生之躯却得了个人身,你不可否认这份天道命数的安排?”   “天师说了这些,无非就是想让我遵守天命,是吗?”   寒澈直截了当的说道:“没错,确实如此,你乃他命定之人,助他君临天下之人。”   玉子书看向眼前人,道:“天师所效忠的,还真是分外明朗啊。”   “现如今的天盛朝堂本就摇摇欲坠,随时都会发生倾斜崩塌的可能,这也是太后和皇上为何会选择立玉子书为后的缘故,当然,他们不会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在他们看来,无非就是经历了一些事情的你觉醒罢了,毕竟玉鲲的儿子个顶个的出色,你虽为幼子,又岂是逊色之辈呢?”   “天师还真是非比寻常的存在呢。”   寒澈亦不过淡淡的声音,说道:“其实说这些作甚,你应该能感受得到,皇上对你而言那才是非比寻常的存在。”   “……”玉子书顿然,的确,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君墨寒对他而言的不同,“天师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往后你自会知道。”寒澈望向天边,那落日已经彻底从天际线话落,只剩下天边还有一丝丝残痕,“日落了,皇后娘娘也应该回宫了。”   这话说毕,寒澈便起身,径直走进那九仙宫的宫殿。   玉子书望着那人的背影走进去,转身亦离开,只是在心底环绕的那些情况,好似都不是可以轻易的去料定了,或者说,他借尸还魂这事儿虽是机缘,但必然还存在其他问题。   从这九仙宫走出来。   叶枫立马就过去,“皇后娘娘,您和天师……”   “没事,怎么?难不成你真的觉得,天师会为难本宫?”玉子书随口说道。   “奴才是担心您,以前皇后娘娘您在凤阳宫卧病修养,不知这其中状况,但奴才私底下有听宫人们议论过,大家都说天师寒澈清冷异常,甚是孤傲,宫中之人都是敬而远之的。”   玉子书一听,不免笑了,可脑海中浮现的依旧还是那些……命数。 第031章 感觉皇上要挖了他的眼珠子似的   当夜色将天边那一抹余晖都吞噬干净,整个皇宫大内已经笼罩在这黑夜的阴霾之中,唯有那烛火摇曳在夜空之下,重新点亮这皇城宫墙……   长乐宫。   孙嬷嬷从外头走进来,对着那端坐在软榻之上,不过靠在烛台边翻阅一本杂书的人说道:“太后娘娘,皇上过来了。”   邓太后听到这话,倒是随手将书合上,看向那殿门口正走进来的人。   君墨寒上前,见了礼,唤道:“母后。”   “皇帝过来了,坐吧。”邓太后轻声一语,“看皇上神采飞扬,可见,皇后让皇帝甚是满意啊。”   “是母后慧眼识珠。”   邓太后不过浅然一笑,“哀家算什么‘慧眼识珠',玉鲲是何许人也,他那几个儿子皇帝并非不知个中能耐,虽说皇后乃是其幼子,但绝对不是逊色于他那两位兄长的存在,哀家当初懿旨,册封他为皇后,也并非全然只在可以以此而拉拢玉家。”   “是,母后考虑的周全,玉鲲对幼子的疼爱程度远胜于其他。”君墨寒凝声回应。“至于皇后的能耐、拿捏,母后虽未踏出这长乐宫半步,必然也已经洞若观火。”   邓太后淡然说道:“哀家老了,哪里还有皇帝说的这般,不过就是上了年纪,看什么都能看透彻几分罢了。”   “母后太把自己看轻了。”君墨寒说的十分平静。   “哀家不过是把事情做个开端,而后续的经营都在皇帝的手中,虽说有皇后在,玉家会坚定的站在皇帝这边,但军权凌驾于一切,夜鸿衍现在的野心可不仅仅只是一个大将军之位。”   君墨寒回应着,“母后提醒的极是,儿子从来都没有疏忽这些。”   “你是皇帝,自然面面俱到。”邓太后就此也没有刻意再去多言,不过话风一转,笑道:“说来,今日哀家听孙嬷嬷说,黄昏时分,皇后去了九仙宫,听她们的回话,天师还特意邀请了皇后进去小坐。”   “天师自从九仙山入宫之后,便一直待在九仙宫,除却母后和朕,再不见这宫中任何一人,母后是在提醒朕,天师此举,暗示天意也明朗。”   “虽说历代天盛皇室都和九仙山密不可分,他们亦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但天意总归只是一部分而已,重要的还是人为,皇帝自是明白哀家的意思。”   “当然。”君墨寒一一应着。   顿时,言宸从外头走进来,略有三分慌张,无疑是有要紧的事情。   邓太后不过一句,“且去吧。”   等到君墨寒离开之后,孙嬷嬷在侧,轻声问道:“太后,您瞧着,皇上待皇后之心,是不是……”   “你觉得这一切过于迅速,又或者说,你觉得皇后的手腕太好?”   “这个……奴婢只是觉得,皇后娘娘如此聪慧之人,毕竟被选入宫即算是皇后,可也源自于一场……”   “利用?生在这权力场,没有谁可以避开这些事情,而且他比谁都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若不然也不会有现在的这些事儿。”   孙嬷嬷听完这话,才没继续多说。   从长乐宫出来,言宸随在君墨寒身后,略有三分紧张的说道:“皇上,刚才御书房那边派人来说,秦大统领在御书房外求见,说有要事向皇上禀报。”   君墨寒端坐在轿撵,“这大晚上的,秦隐这厮跑过来作甚?”   言宸帮衬且忖度的说道:“皇上,秦大统领是掌管京畿所有禁军的大统领,守卫中枢,负责京畿所有安危,更是直接保卫皇城,对皇上的安危尽职尽守,禁军是完全区别于夜家的存在,他对皇上是忠心耿耿,若没有十分要紧的事情必然是坚守岗位,不会轻易打搅皇上。”   君墨寒低眸看向身侧的人,轻笑,“他肯对朕如此忠诚,也少不得你的作用。”   “为皇上效忠,都是应该的。”   此刻,夜愈发的深了,好似晚风簌簌的声音都愈发清晰。   御书房内。   君墨寒听着秦隐回禀的话,眉间紧蹙。   秦隐直接在龙案前跪下,“是臣的疏忽,请皇上责罚。”   “责罚你又有什么用,这些人目的就是为了搅乱这京畿的安全,皇城之地、天子脚下,一旦出现混乱,禁军不能守卫京畿重地的安危,你们觉得,会有谁想要趁机取缔?”   言宸凝然,“莫非是夜家?这些事情,被杀害的百姓,还有巡逻的禁军,明眼人看来,都是有组织有筹谋的,为的就是针对禁军。”   秦隐认真说道:“现在最要紧的是绝对不能再发生任何事情,尽可能的抓到……”   这话还未说完,忽然,外头一小太监进来,“皇上,皇后娘娘在外头求见。”   “皇后?”君墨寒略有迟疑,不过说道:“让他进来吧。”   很快,玉子书便走到这殿内,看着那端坐在龙案前的人,施礼。   秦隐和言宸站在旁边,他这两日听言宸说及这位忽然病愈的皇后娘娘,那是何等的令人惊艳,此刻看到这走进来的人,殿中烛光摇曳,交错在皇后娘娘身上,此刻亲眼所见,才觉言宸所言非虚。   “皇后这会子怎么过来了?”   “听人说,皇上还未歇息,如今天热,御膳房准备了绿豆百合粥,倒是十分不错,想着便给皇上送过来。”玉子书虽在那九仙宫听寒澈说及这一切,是机缘又如何,什么国运不国运,谁规定皇后就得中规中矩、端庄典雅,他偏不,现在这个皇后之位上坐着的是他,凭什么就被那些左右。   他扫了一眼除却言宸以外,还有站在旁边的一人,柔媚的目光略过,“看来是来的有些不巧了,皇上这个时辰还有事情要处理啊。”   秦隐猛然间对上那忽然转过来的视线,整个人都是一怔,这……这还是自打入宫就病榻缠身的那位皇后娘娘吗?   言宸见秦隐模样,立马就拽了他一下。   君墨寒冷冰一声,“你们先退下!”   秦隐回神,注意到那龙案前投射过来的冷光,他感觉再多待一会儿,皇上要挖了他的眼珠子似的。 第032章 美人和江山都是朕的   御书房,殿外。   秦隐呼吸到这外头流畅的气息,才仿若回转过来似的,可双眼还是失神,木然的望着言宸,询问道:“刚才,我感觉皇上看我的眼神透着危险的讯号,我是不是……”   言宸听到秦隐的话,抬起手,两根手指直直的戳在秦隐的眼前,“你还知道是‘危险的讯号'啊,就你刚才直勾勾的盯着皇后娘娘看,皇上就差把你的眼珠子给挖下来吧。”   秦隐抬手,一把抓住言宸戳在他眼前的那两个手指,紧握在掌中,“我那不是因为听你说起,这不见到了,自然就看了一眼,哪里有用到‘直勾勾'这样的程度?你说,我哪敢啊,这不过就是惊讶罢了,毕竟皇后娘娘才入宫时是什么境况,这个时候,通身的气派也好,还是一个眼神也罢,那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言宸视线对上眼前这个男人,“知道你没那个心思,只不过我提醒你一句,这些话我们自己说说也就算了,万不可多嘴拿出去言语,皇后娘娘就是皇后娘娘。”   “明白明白,不过,你说,皇后娘娘这会子过来了,我向皇上禀报的那件事怎么办啊?”秦隐心中犯愁,“虽说现在我已经加派人手,已经做了先手准备,但是,今日发生的事情明日必然闹得沸沸扬扬,若不想个对策出来,万一再有人借题发挥,岂不是……”   “你先稍安勿躁,略等等。”言宸从跟随皇上起,任何事情都要用百倍千倍的镇定来应对,既然皇上对此都还没有焦急,那他们就更不能自乱阵脚。   “好。”秦隐和着一声,不过随着言宸在这殿前廊下站着而已。   ……   殿内。   玉子书在言宸他们离开之后,随手就将那食盒之中的绿豆百合粥拿出来,递到君墨寒的面前,转而说道:“皇上会怪我忽然过来,搅扰了皇上处理政务吗?”   君墨寒一手接过玉子书手中的那碗粥,另一手顺势将玉子书拽入怀中,坐在他的腿上,“那就罚皇后亲手喂朕。”   “……”玉子书话不多说,便遵照着君墨寒的话做着,坐在君墨寒的腿上,然后伸手把那碗粥端过来,用勺子轻轻搅拌三分,舀了一勺,缓缓递到君墨寒的嘴边。   君墨寒看着玉子书,殿中烛光摇曳,映衬的怀中人愈发风姿绰约,难怪刚才秦隐看到玉子书的时候会目瞪口呆。   他咽下口中的清粥,凝视着近在咫尺的人,“朕的皇后还真是无时无刻在向周围散发惑人的气息,朕真想把皇后给锁起来。”   “有吗?皇上言重了。”玉子书轻飘飘的回应,不过继续舀了一勺粥递到君墨寒嘴边。   很快,那一碗清粥已经喝完,玉子书放下手中之碗,道:“皇上想来还有政务要忙,就不继续打搅皇上了,皇上处理完政务后早些歇息。”   君墨寒扣在玉子书腰间的手并未松开,“既然皇后过来了,秦隐必然还在外头候着,不如,皇后一块来听听,此事应该如何解决。”   “秦隐?原来他就是禁军大统领,果然,刚才瞧着此人体态雄健,身材高壮,容貌极有阳刚之气,皇上和禁军统领商议要事,却让我也一同参与,皇上不觉得这是在明目张胆的让后宫参政议政?难道皇上就不怕?”   君墨寒根本就没有将玉子书这后续的话听入耳中,一概只是清楚的听着对秦隐的那一番评价,眉头紧皱到了一团,“皇后觉得秦隐体态雄健、极有阳刚之气,怎么,难道朕没有让皇后感受到什么叫雄健,什么叫阳刚?”   “……”玉子书当然知道这家伙说的是什么,只是这个时候,这好像不是重点吧,两者有什么可比性吗?不过,他也是极配合的说道:“当然,皇上雄姿英发,无人能比。”   “皇后知道就好。”君墨寒冷沉一声。   随即,君墨寒便对着外头唤道:“言宸,让秦隐进来。”   玉子书坐在君墨寒的大腿上,“皇上确定要当着我的面,谈论政务,还是以这个姿势?”   “皇后不是想要给朕营造出昏君的形象?这不是很符合皇后的要求。”君墨寒贴到玉子书的耳侧,说道。   “自古以来,后宫干政,便是这朝堂政乱的源头,皇上是明知以我之所在,牵扯到玉家这一层的都是分毫不差,昏君岂是我想营造就能营造。”玉子书十分淡定的回应着这贴近之人的话而已。   辗转,玉子书浅然一笑,“这大晚上的,皇上还在御书房召见禁军统领,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必然是发生了些事情吧,禁军是皇上手中唯一可以信任的且听自己使唤的‘剑',那是完全区别于夜家掌管的兵马,怎么,难道是皇上手中这把‘剑'出问题了。”   “朕的皇后还真是聪慧啊,等下皇后听了不就知道朕手中这把‘剑'出没出问题?”君墨寒抬手之间捏住怀中人的下巴,凝聚气息,冰沉的声音说道:“至于夜家,他们企图的东西绝对不可能,朕确定,美人是朕的,这江山天下亦是朕的。”   话落之间,君墨寒侧过,直接一口咬住玉子书的耳朵,舌尖灵活的伴随着牙齿啃咬、舔舐,厚重的呼吸、笼罩的气息覆盖在玉子书的耳廓,犹如牵引了千丝万缕一般。   纠缠其中,玉子书只觉被这人给控制住了似的,整个人像是掉入了沼泽,会不断往下陷,有时不知是他迷惑了这人,还是这人困住了他。   玉子书的耳朵被君墨寒这一咬,倒是将他的思绪弄乱,美人……江山?也对,夜鸿衍蠢蠢欲动觊觎的是江山,而夜承宇似乎并不只是……   忽然,两道声音一齐传来:“皇……”   但是话还未说完整便断开。   言宸和秦隐两人都是一脸懵,立即背转身去,两个人面面相觑,他们看到了什么?皇上在和皇后娘娘咬耳朵,那暧昧的场面,简直淫糜到了极致,这还是他们所认知的皇上吗? 第033章 那,皇上不如交给我吧   秦隐也不知道现下应该如何是好,这大晚上的,还是在御书房,又是见到这般的场面,他们到底是来禀明要事的,还是……   “要不然,我们还是先退下吧。”   就在言宸正欲回应的时候,忽然间,那头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过来。”   秦隐有些茫然,全然是不敢置信的样子,终归只是看着言宸。   而言宸也没有多想,示意了秦隐一眼,两人便头低的很下,根本就不敢去看那边龙案前坐着的两人是何等的模样。   玉子书见那两人头感觉再低下去一点,应该都要摁到地上去了吧,他坐在君墨寒腿上,越发戏谑的对着那边的两人,说道:“皇上说了,你们商议讨论的事情本宫也一同来听听,就这个姿势来听。”   “……”   言宸好歹是每日都跟随在皇上身边,而这位皇后娘娘在皇上跟前的那些他也算是见识了,这样大胆的行为,也就只有皇后娘娘能做得出来了,但对于秦隐而言,还是头一次见识吧。   秦隐是不敢抬头的,因为只要稍稍把视线挪过去,就能看到那边暧昧不清的皇上和皇后娘娘。   玉子书见眼前言宸和秦隐这个样子,笑道:“皇上看样子得把我放下来才是啊,不然秦大统领可能连话都不会说了吧。”   秦隐听着这话,立马就开口,只是依旧低着头,“皇上、皇后娘娘,京城的百姓被杀害,禁军巡逻未能挽救,反而还被那些高手或伤或杀,虽说这才刚开始,但是已有伤亡。”   君墨寒低眸凝视怀中的人,“皇后觉得此事如何?”   玉子书不过做最浅显的分析,“禁军都是守卫京城的精锐,百姓手无寸铁被杀害还有说过去的理由,但是禁军被杀就似乎不那么简单了吧,如果禁军不能缉拿凶手,反而这样的事情再次或多次发生,秦隐你这个禁军统领难辞其咎,而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怀疑你辖下的禁军已无力护卫皇城安危,届时,有些人就会趁机而动,找到合理的理由取缔禁军在皇城的所有权利。”   秦隐听着这话,丝毫不差,“皇后娘娘所言甚是,那些出现的‘杀手'都是顶尖的高手,而且他们都是算准了时机,出手狠辣,招招致命,目的显而易见,只不过百姓对这些可不会这样深入去想,他们只会觉得……”   “他们只会觉得是禁军没有能力。”玉子书对君墨寒笑道:“说白了,禁军是皇上手中‘唯一的剑',有些人想要彻底架空皇上,迟早都会对禁军动手的。”   言宸听着,立马就道:“现在大统领已经吩咐加派人手,增设在京城各地,只要将那些杀手缉拿,此事是否就可以平息下去?”   “皇上以为呢?”玉子书淡如水的声音流转环绕间,问着眼前这个男人。   君墨寒对于此事还是有几分头疼,“事情已经开始了,自然不可能轻易就停下,再者敌在暗我在明,皇城之大,若有动作,一时间还真难拿下。”   玉子书抬手将环在他腰间的手移开,然后从君墨寒的腿上起来,“皇上还是先想想,明儿个早朝如何应对此事吧,我就先回凤阳宫了,不在这打搅皇上。”   秦隐认真而无比坚定的说道:“皇上,臣一定会将那些凶手拿下,皇城的守卫禁军一定会做好,禁军永远都属于皇上,臣不会让任何人算计、陷害、让人有取缔禁军的机会,绝不会让禁军折在臣的手中。”   君墨寒倒是没有去搭秦隐的话,反而伸手抓住玉子书的手,“皇后既然听了,难道不说说此时此刻皇后心中的想法?”   “想法?不是已经说了?”玉子书不过一抹淡笑挂在嘴角,但看着君墨寒的眼神,俨然明了,随即又道:“那,皇上不如把禁军的辖制之权交给我,此事我便设法替皇上摆平,何如?”   “皇后想做禁军统领?”   这话一出,不只是君墨寒略有三分的迟疑,而旁边站着的秦隐和言宸两人都是震惊到了,皇后娘娘怎么忽然间会想要这些?   “禁军统领不就站在这儿,皇上知道辖制之权是什么意思的。”   “皇后这算是替玉家谋划?”   “皇上觉得呢?”玉子书轻轻一笑,那面容之上的妖艳鬼魅一般的颜色,是隐匿到了极深处的所在,令人难以琢磨。   君墨寒略有迟疑,玉子书当然清楚,即算是和玉家因为他这个皇后,有了必然的联系,但是禁军是禁军,丞相府是丞相府,他开口的提议,必然需要深思熟虑。   随即,玉子书朝着面前之人躬身行礼,转而提着那龙案之上的食盒,话没有多说,便从这御书房退了出去。   言宸和秦隐朝着走出去的皇后颔首施礼,只是等到人离开之后,言宸便道:“皇上,此事颇为棘手,皇后娘娘是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此事?”   秦隐凝然,“可无论是怎样的法子,皇后娘娘为何要禁军的辖制之权?皇后娘娘居住在深宫,这又能……”   “你们觉得,他只是幽居深宫的皇后而已吗?”君墨寒冷言一句。   “这……”言宸和秦隐两人相视一眼,的确,现如今这些,皇后娘娘的确不单单只是如此,顿然间,殿中一派寂静之色,他们两人亦是不敢多言一句。   御书房,外头,夜深幽静之色,将这皇宫境内晕染的愈发静谧。   叶枫看到从里头出来的人,上前便轻声问道:“皇后娘娘为何进去了这么久,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奴才瞧着,等候了一会儿,然后又进去,原想着您定是要出来了。”   他看着皇后娘娘那笑靥迷人,足见适才御书房内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是没有问题的。   玉子书坐在轿撵上,不过回应一句:“不过是一件有趣的事情罢了,并无大碍,走吧,回宫。”   “是。”叶枫应和一声,吩咐轿夫起轿,径直往凤阳宫回去。 第034章 引蛇出洞   翌日,朝堂之上。   “臣听闻昨夜京城同时发生了几桩命案,有人暗夜行凶,京城百姓遇难,连带着还死伤了几名禁军,不知现在此事可有结果了?”   君墨寒早知夜鸿衍会在早朝议事的时候把这事拿出来说项,“爱卿还真是为了这京城之事处处留心啊,不过,此事既然是禁军的职责范围,朕已经让秦隐全面在着手,就不劳爱卿费心了。”   夜鸿衍并未着意,只是浅声说道:“这倒是,只不过是臣想着,天子脚下,竟然会发生这样的杀人命案,总归是颇有影响,所以才多嘴了。”   站在旁边的玉鲲看向夜鸿衍,转而对着上位的皇上说道:“臣倒是听闻,昨日事发之后,秦大统领便已经将京畿各处加强了守卫,想来很快就会有一个结果出来,大将军这么着急,是担心影响呢,还是有其他想法?”   夜鸿衍对上玉鲲,自不会示弱半分,“丞相大人就是心宽,百姓乃是朝之根本,若不能尽快的解决,只怕到时候人心惶惶,那可就……”   “此事本就事发突然,京城之地,竟然还有人寻衅滋事,再想想禁军何等精锐,竟然能够令禁军伤亡,还能在这防备森严的京城动手,可见下手之人早有谋算,而且还必是身手高强之人,这背后指不定还有什么阴谋,禁军已经在最快的时间内重新部署防范,大将军总得给禁军时间不是吗?”   玉鲲这话说出来,倒是分析到位,毕竟这样的事情若换作是在别的地方尚且还说得过去,可偏生是发生在京城,居然还能令禁军受损,可见不一般。   夜鸿衍看着玉鲲,还真是巧舌如簧,三言两语之间倒是他再开口去多言,反倒是要把嫌疑直接引导到他的身上来了,虽说现在京城局势划分明朗,但现在还未到彻底撕破这道口子的时候,贸然而动,反而还要落人口实,既然不宜操之过急,那他就慢慢来,只要禁军不堪重任,一切还不是手到擒来。   “丞相大人就是丞相大人,任何事情总能比我这个武将粗人考虑的周全,本将军只想着如何赶紧破除这些,让京城百姓安心,倒是忘了,再怎样也需要时间。”   君墨寒冷凝之声说道:“此事朕自有一个交代出来,禁军守卫京城这么多年,自然也不可能在这件事上出岔子。”   言宸在旁边看着,直接站出来,高声一句,“退朝。”   文武百官躬身行礼,等到那龙椅之上的人都离开了,夜鸿衍看了一眼玉鲲,“现如今丞相大人还真是立场分明啊,看来,那日皇后来到这朝堂之上,让一切都有了改观啊。”   玉鲲轻笑一声,“大将军的心思更是独特,至于分明与否,又或者是有所改观也罢,终归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皇上就是皇上,臣子就是臣子。”   “有意思,到底还是丞相大人学识渊博,这说起话来都是一茬一茬的,让人佩服呢。”夜鸿衍说的是敷衍话,但内里却是讽刺到了极致。   “是吗?大将军掌握的可是天下兵马,军权之高,可不比本官,虽是个丞相,到底也只是文臣,能让大将军佩服,可真是荣幸之至啊。”   这朝堂之上,文臣武将本就界限分明,此刻玉鲲和夜鸿衍两人言说,虽说表面平和之至,可内里却是暗潮汹涌,火药味浓重。   最终,不过各自散去。   ……   从金銮殿上离开的君墨寒,坐在这轿撵之上,扶额略有几分头疼,夜鸿衍说的话虽然有些刻意,但是实际的情况也的确就是如此。   言宸随在身侧,轻声说道:“皇上,好在今日朝堂之上丞相大人开口,不然夜大将军只怕还要‘穷追不舍',咱们都是明白的,可若没有实证的话,也难有什么办法,毕竟夜大将军的身份……”   话是没有继续往下说的,言宸转而问道:“皇上是直接去御书房?”   坐在轿撵之上的人回转之间,低沉一句,“去凤阳宫。”   言宸没有多言,轿撵一路就到了凤阳宫。   此刻,凤阳宫中,玉子书不过正坐在这膳桌前用着早膳。   叶枫在侧伺候,忽然,外头传来一道通传声:皇上驾到。   “皇后,这会子皇上怎么过来了,按理来说不应该这个时辰是刚下早朝,也没说要过来凤阳宫用早膳啊,皇上不应该是去御书房吗?”   “皇上过来自有皇上的用意,你且再去添一副碗筷过来便是。”   叶枫随即就去照办,而这边,君墨寒已经走了进来。   他看着端坐在膳桌前的人,没有梳妆更没有更衣,只是披头散发,衣裳是松怠怠的,可换做旁人多有几分奇怪,更是失礼,但在玉子书身上不免多出几分慵懒、妩媚的味道,是另一种妙不可言的美。   玉子书注意到君墨寒看他的眼神,起身行礼,“皇上还未用早膳吧,且先坐下一块用膳吧。”   君墨寒倒是没有去理会这些,笔直的朝着玉子书走过去,压到他的跟前,“用膳倒是不着急,朕倒是很想知道,昨夜皇后所说的话。”   玉子书抬头,十分淡定,“皇上所指是什么?昨夜不就是去御书房给皇上送了一碗清粥而已?”   “朕如果答应把禁军的辖制之权交给你,此事当如何解决。”   “那就请皇上圣旨明发,让秦隐把统辖禁军的圣令交给我。”   “皇后知道禁军对朕而言意味着什么。”   “当然,不然我要了有何用。”   君墨寒一把勾住跟前人的细腰,“但禁军不同于其他,就算是有圣令也未必能轻易调动,他们……”   “他们只听皇上调派。”玉子书将眼前人的话打断,“但这是皇上给丞相府的心安,丞相府不会成为第二个夜家,皇后之位是先决条件,而禁军的辖制之权便是保障,我懂,我父亲也会懂,当然,皇上也会懂。”   君墨寒凝视着怀中之人,“好,朕答应你。”   “那咱们就来一招引蛇出洞。” 第035章 大将军有什么不满?   “引蛇出洞?”君墨寒视线定格在玉子书身上。   “昨夜不过是开始,今日早朝想来他夜鸿衍已经开始拿捏此事了吧,今夜会再次上演昨夜的事情,而明日早朝,夜鸿衍就会直截了当的向皇上提议,毕竟禁军已经加派人手,可依旧毫无反响。”   “难道禁军的防卫加强也不能避免此事?”君墨寒径直问着。   玉子书轻佻一笑,“正如皇上所言,他们在暗,咱们在明,皇上觉得他们会自己跳入那天罗地网?京城之大,想要下手,容易的很。”   “所以,皇后的打算是?”   “很简单啊,由我来把这条蛇引出来。”   “何意?”   “从许太医到林婉柔,再到朝堂之上的那些,只怕这位大将军对我这个皇后早有除之而后快的想法,只要皇上许我同秦隐一起追查此事,当我离开这宫墙之时,便是他下手之时,这么好的机会可以说是千载难逢,之前没料理的,自然不会再放过。”   君墨寒听着这个提议,眉间紧皱:“皇后觉得朕会让你以身犯险吗?”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更何况,皇上怎么就觉得这是以身犯险呢?我给他杀我的机会,至于他能不能杀得了,那就得看他的本事了。”   听完这话,君墨寒略有那么一瞬间是怔住了,的确,夜鸿衍想除掉玉子书不是一日两日了,现在发生的这件事直指禁军,背后是谁在筹划一目了然,而按照玉子书的想法,却也是可行之策,只不过危险程度更甚了。   玉子书见君墨寒不语,继而说道:“不如,明日的早朝,我替皇上去?”   君墨寒回神,低眸看着怀中的小人儿,到底该说他是在恋栈权位,还是在为他出谋划策帮他解决麻烦?“皇后似乎很喜欢朕的金銮殿?”   “那金碧辉煌的至尊之地,谁会不喜欢呢?难道只许皇上图谋,而不许我贪恋?”   “皇后只是贪恋权位,那朕呢?”   玉子书丝毫不忌讳现在在面前的人是当今的皇上,双手直接就勾在君墨寒的脖子上,原本就被眼前人勾在怀中,现在距离是愈发的拉近了三分,气息喷薄都是蛊惑的味道:“对皇上当然是迷恋。”   “这还差不多。”   玉子书言归正传,“皇上觉得这个提议如何?”   “好啊,一切便依皇后所言。”   对于这个答案玉子书早就已经确定,因为对于君墨寒来说,现在没有更好的方法来破除这一局。   “皇上,用膳吧。”玉子书看向旁边已经布好的早膳,轻声一句。   ……   大将军府,书房。   夜鸿衍满面都是气愤之色,“玉鲲那个老匹夫,在朝堂之上三言两语倒是把这件事压下去了,他以为秦隐能扭转乾坤,凌风,计划继续。”   “是,主人。”凌风应着,“昨夜发生的事情现在京城已经是有些人心浮动了,禁军不出事他们才是守卫京畿、得到百姓认可的,一旦京城之中也出现如此糟心的事情,那便都是禁军的过错。”   “把事情处理好,禁军必须被取缔。”   “属下明白。”   ……   夜色沉寂,杀戮依旧如约而至。   第二日晨起,玉子书整装从凤阳宫寝殿出来,昨夜君墨寒是宿在这儿,他听叶枫说,秦隐昨天半夜就已经在这殿外跪着了,至于为的什么事,自是不言而喻了。   玉子书倒也没有理会,端坐在轿撵之上便离开了。   金銮殿外,玉子书还未走进去,就已经听到里面传来议论纷纷的声音。   原本纷杂的吵闹声,因为玉子书的出现,瞬间就安静下来了。   “刚才诸位大人议论的挺热闹啊,怎么?本宫来了,反倒是安静了,继续啊。”   夜鸿衍上次在朝堂之上受了玉子书的气,此刻正是回击的时候,“皇后不要说,今日早朝又是皇上应允的,现如今京城发生了如此重要的事情,莫不是皇上已经荒诞至此了?”   “大将军慎言。”玉子书冰沉的声音说道。   “是吗?皇上做了什么满朝文武都看在眼中,还需要本将军来慎言?”   玉子书冷淡的说道:“哦?有意思,大将军怎么就知道本宫出现并非是皇上对当下之事安排的一部分呢。”   “禁军现在把京畿的安危整这般模样,皇后出现在这金銮殿,却说是皇上的安排?”   “怎么?难道大将军觉得此刻就应该从大将军的座下抽调一支精锐的军队进驻皇城,驻守皇城的安危?”   “若是禁军……”   玉子书还不等夜鸿衍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抬手之间便将统辖禁军的圣令亮出,“从今儿起,这件事交给本宫来处理,届时本宫会亲自深入此事,重新对京中的禁军做部署,大将军有什么不满的吗?”   “皇上对皇后还真是信任,看样子丞相府也要参与其中了?也对,论对京城的了解,丞相府称第二还有谁敢称第一,那臣就只能期待皇后娘娘接手后,这京城不再有命案发生,不然令百姓失望的可就不只是禁军了。”   玉子书对上夜鸿衍的双眼,眸中闪过的光芒交织其中,言说的话是愈发故意,乃至于有几分挑衅,“这是自然,大将军尽可保持这份期待,毕竟禁军就是禁军,有些暗夜里的臭虫想要搅乱这京城的安定局势,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夜鸿衍看着跟前之人那瞳孔之下深邃不见底的所在,眉头微皱,很快就恢复过去,心中思虑的明白,那份打算亦是愈发清楚。   辗转,此事落定,便是众臣散去,毕竟现下也唯有这件事而已。   玉子书从夜鸿衍眼中看到的是清晰的,他所计划的事已经开始奏效。   玉鲲看向玉子书,并未多说其他,“此事为何没有早先派人来通知我,皇上怎会轻易将禁军的辖制之权交给你,需要为父做什么吗?”   “父亲心中明镜似的,此事不需要做什么,事情就会自己找上门来的。”玉子书轻笑一声。   “这……”   这一切就像是覆盖了一层迷雾似的,全然看不懂了。 第036章 杀机   殿中沉凝片刻,交错在玉鲲和玉子书父子之间的气氛也慢慢舒缓。   玉鲲思忖片刻,这才开口说道:“皇上同意你的做法?”   玉子书见玉鲲这样询问,已然也是看透,便道:“父亲,若是皇上不同意的话,我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金殿之上呢。”   “所以你故意吸引夜鸿衍的注意,原本皇上和玉家的关系本就让夜鸿衍一直想要置你于死地,不过苦于没有机会罢了,今日早朝,他也是要就现下京城发生的情况向皇上发难,他麾下之人必然可以借此事渗入禁军,再逐步取缔,可皇上非但没来早朝,还将禁军这件事全权交给你,只怕这件事甚是凶险啊。”玉鲲满面担忧的对着玉子书说道。   玉子书依旧是淡定,心中更是明白,夜鸿衍何止是没有机会啊,而是早已下手,并且真正的玉子书早就死了,只不过夜鸿衍万万不会想到,会有借尸还魂之事。   他看着面前略显焦灼的人,道:“父亲,若是没有一点东西拿出来的话,又怎么会把这条‘蛇'引过来,又怎么趁机扼住这条暗夜行凶的‘蛇'?更何况连父亲都说夜鸿衍想要置我于死地,我离开皇宫,无疑就是给他最直接的机会,那些杀手便会闻风而来,其实换作是父亲您也觉得,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吧。”   “的确如此,杀几个百姓,制造机场混乱,这都只是暂时的,只要禁军重新部署,那些杀手很难有机会在京城寻衅滋事,就好比,昨夜,虽然依旧事发,但显然已经有了区别,禁军明显有了针对,禁军丝毫未受损,而且据我所知,当时事故现场那些杀手是匆匆就遁走了,虽说这样的事情不可避免会对禁军造成影响,可只要恢复如初,尚能稳住大局,这也是夜鸿衍为何这般着急的缘故,他知道针对禁军必须快速渗透、取缔,或许今日早朝皇上不会同意他的提议他还会有后招出来,但你的做法瞬间扭转了所有的局面。”   玉子书泰然自若的对着面前他这位父亲,“如果在我插手这件事之后,身为皇后的我出了事,对于夜鸿衍来说这简直就是一举两得的好事,父亲您说是与不是?”   玉鲲心内是担忧的,起伏的痕迹更是明显,因为他知道,从前他的这个宝贝小儿子绝对不会深思谋划这样的局,可此刻,他所看到的是多深刻的存在。   他不过将这些思绪理了理,这才转口温声说道:“此事非同寻常,可见你与皇上之间已然有了你们彼此该有的那份牵连,其实……”   “父亲,我若说在皇上面前,我说此事我为的是玉家,父亲是不是会觉得我有些莽撞?”   “……”玉鲲顿时间整个人怔住,细思之下,这件事为玉家的可能性是更多的,毕竟,禁军的辖制之权交到玉家人的手中来,在皇家和玉家的这场联姻之中,已然有了倾斜,许久,他到底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怎会。”   话落之间,玉鲲便从这金銮殿退了出去,玉子书亦是站在原地,看着那人的背影渐行渐远。   殿中寂静无声,直到叶枫出现在侧,很轻的声音传入耳中,“皇后,那位秦大统领在外头候着,说是皇上的意思,让他来听从皇后您的安排。”   “那走吧,去瞧瞧。”说罢,玉子书便径直往殿外走去。   叶枫思虑三分,但一切都是随在皇后娘娘身后,不多言、不置喙。   殿外。   玉子书一眼看到立在那台阶之下的人,晨起离开凤阳宫的时候,此人还跪在凤阳宫门口请罪,他正欲开口,秦隐便上前跪下,“奉皇上旨意,微臣前来听皇后娘娘示下。”   “去准备着吧,本宫等下随你出宫,好好去瞧一瞧那事发现场的状况。”   “是。”秦隐即刻起身,便去着手准备妥当出宫之事。   叶枫跟随在侧,“皇后您要出宫?”   “不出宫怎么进行下一步的事情呢?”   回到凤阳宫,君墨寒自然已经离开,用过早膳之后,玉子书命叶枫取来一套素雅常服换上,宫门口秦隐安排好的马车亦在等候,秦隐候在旁边,问道:“皇后娘娘是先去看昨儿个的还是……”   “倒不拘先看哪儿,你觉着如何方便,如何来就是。”玉子书径直上了买马车。   ……   皇城、街市之内,某处茶楼雅间,明明窗外乃是繁华闹市,可这一墙之隔,里头却是格外清净。   “主人,皇后果然出宫了。”   夜鸿衍捏着手中的杯盏,转动之间,那平静的杯中茶水泛起层叠涟漪,“他当然得出宫,不然他凭什么将那禁军的辖制之权握在手中,此事还真是出乎意料之外,皇上竟然会这么相信玉子书。”   凌风站在旁边忖度着,说道:“主人,皇上也没得选吧,禁军接连出事,皇上急于找到可以暂时维稳支撑的人,也只能如此了,玉家在京城的势力还是可观的,皇后插手其中,由禁军和玉家暗中培植的势力联手,若要再生出点事,也是有难度的。”   “是有难度,但是宫外可不比宫内,既然他要往这刀刃上闯,那我就好好送他去见阎王,宫中的那些变故,在宫外他可没有侥幸的可能。”夜鸿衍冷凝的声音说道:“他不是要接管禁军、坐镇禁军吗?今天晚上,凌风,你亲自动手,别让他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   “主人的意思是,杀了皇后?”   “你听不懂我的话?”夜鸿衍眉头一皱。   “属下不敢,只是主人,皇后身边必然高手如林,想要……”   “所以,我才让你亲自动手。”夜鸿衍甚是清楚,“皇后、玉家,禁军迟早被我取缔、吃掉,他们还妄图做所谓的挣扎,只要皇后也因此而出事,那便不只是百姓人人自危这么简单了,明白?”   凌风点头,“是,属下明白,只不过,主人,少主那边……”话没有说完,顷刻间闭嘴不语。 第037章 了不得,被别的男人抱了   夜色渐渐降临,天边落日余晖交映的颜色一点点变淡,一弯皎月因浮云飘荡若隐若现,夜下的盛京灯火辉煌,着实是应着这皇城繁华,即算是这两日发生了些许不愉快的事情,可一切依旧。   夏日炎炎,待入夜之后,晚风阵阵拂过,令人心旷神怡,只是那风引的枝叶簌簌作响,不禁将这隐匿在暗夜中的一缕阴森勾出。   夜幕渐深,宛若阴霾笼罩,再繁华热闹之地,也彻底湮灭在这无尽的暗夜之中。   叶枫立在玉子书的身侧,轻声说道:“皇后娘娘,现在时辰不早了,您应该先回宫了。”   秦隐也应和一声。“皇上吩咐微臣,务必确保皇后娘娘您的安全。”   玉子书看了一眼秦隐,难道君墨寒没有和秦隐细说?也对,就现在禁军重新做的部署,可谓是没有漏洞可言,在此之前,发生事情的地方都是在那些京城某些偏僻的巷落,禁军巡逻也只是略过,但是发生了这等事情之后,这样的死角变成了格外看重的地儿,就算是那些杀手还想动手,禁军必然也能稳住,保证好这京城百姓的安危。   只不过,今夜要来临的并非仅仅如此……   玉子书缓缓间,便对着跟前的人,说道:“走吧,回宫。”   他上了这跟前的马车,端坐在内,此刻已经是夜静人稀之时,原本这样的街道之上,车水马龙、络绎不绝,这会子便只有他们这马车的车辙声回荡。   夜影婆娑,皎月灼灼,刹那间,护卫在马车周围的十六位禁军,齐齐被暗器命中要害倒地。   秦隐和叶枫两人瞬间戒备,那飞射而来的暗器借助手中长剑一一避开。   端坐在马车内的玉子书一脸淡然,但也能清楚的感知到旁边护卫的禁军在毫无反应的余地之下就当场毙命,这场刺杀派遣的远不止是随意在京城滋事的杀手那样简单。   马车外,叶枫的声音传来,“皇后娘娘小心。”   话落的同时,那迎面一道暗器飞射而来,直接穿破轿帘正中玉子书眉心,但暗器瞬间定格在玉子书眼前,双眼之中,一抹红光闪过,暗器改变了方向,须臾间从旁边的小窗口飞射而出,下一刻那街巷一道的屋顶之上,一具横尸滚落下来。   叶枫径直掀开轿帘,喉间梗塞,生怕出事,“皇后娘娘,您还好吧!”   玉子书顺势从马车内出来,傲然而立。   秦隐视线从旁边那一具滚落的尸体中回过神来,再仰视站在马车前的皇后娘娘身上,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暗夜中,穿梭而至的数十道黑影,团团将马车包围,叶枫和秦隐两人高度戒备的护在皇后娘娘的左右两侧。   忽然,一声长哨回荡在这夜空下。   叶枫和秦隐齐齐看向皇后娘娘,原来皇后娘娘早就已经将这些做好了安排,在那些暗影的身后,另一层的包围之势将这些都团团困住。   随着那长哨之声落下,暗影交织,刀光剑影错乱,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混战却也只是僵持,撕杀在持续,黑暗中只见长刃挥动,每一招都是致命,似乎这场较量的结果只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玉子书冷眼观之,秦隐和叶枫是寸步不离。   忽然,一道身影从那混乱中冲出,纵身飞跃朝着玉子书他们这边而来。   秦隐和叶枫是拦在前头,只见这黑衣人手中长剑扫过,将他们二人左右击退,但秦隐和叶枫飞快回击,只是不知何时出来的黑衣人将他二人纠缠住,而那迎面在玉子书跟前的人,手中之剑直指玉子书。   玉子书依旧纹丝不动,在那长剑贯穿而至,抬手间,剑指夹住那长剑剑锋,指尖一转,长剑剑锋便被折断,但在那黑衣人的另一手,一柄短刃现,玉子书飞快用手中折断的那片断剑挡住,压近的距离笼罩的杀气氤氲在上空。   他能清楚的感知此人的身手远在那些黑衣杀手之上,而这人的目的更是明确,就是要他的性命。   交错的视线在这咫尺之间,玉子书瞳孔之下,一抹青光闪过。氵包氵包   黑衣人见状,极快的速度将视线撇开,转身间退开些距离,飞身悬立在那马头之上。   玉子书没想到,这人竟然如此反应神速。   “狐族的摄魂术。”黑衣人冷冽的声音说道。   听到这话的时候,玉子书略有三分震惊,他以为除却天师以外,不会有人轻易认出他才对,为何此人单凭此就……   黑衣人凝然,“当初满是传言说皇后已经到了奄奄一息的时候,怎的一夜之间就恢复如初还大改从前之貌,没想到竟是你这狐妖借尸还魂。”   “……”玉子书眉头微微一皱,心下浮动的涟漪是有些不能平息,直视面前之人,只见此人掌中一抹血痕划过,鲜红的血直接化作一道血符,映在这黑夜皎月之下,渗透到玉子书周身的都是让他惶恐不安的。   他千算万算,竟然没想到夜鸿衍手底下竟然还会有此等精通玄门妙术之人,他的狐灵虽说支撑玉子书这副身体足以让他在这个世界不弱于任何人,可失去狐身的他,仅仅凭借狐灵,是无法抵挡这血符的力量。   当那一道血符的力量迅速的朝他压近,就在那正欲抵挡之际,一阵白光整个覆盖在他身前,他整个人便被护住,而那道血符也不过片刻便消弭在这白光之中。   光芒散尽,玉子书睁开眼眸,那张清冷到极致的脸,还有那不似寻常、让人不会抗拒的淡雅清香,纵使只是见过一次,也能让他记忆犹新,“天师?”   黑衣人见状,再回头看着他的同伙,刺杀已经不能,纵身之间,只身飞快的从现场遁走。   深夜之下,唯有无限静谧之色,一道车辙之声相伴而来,从马车内走出的人,众人齐齐跪下,“皇上。”   玉子书迟疑于君墨寒不下令料理,反而冷眼看着他作甚?直到叶枫在旁咳嗽,他回神才发现,他整个人竟然被天师横抱着,最主要的是他还勾着天师的脖子:了不得,被别的男人抱了,还被君墨寒亲眼目睹。 第038章 你身上只能有朕的味道   寒澈清冷的眸子看着在自己怀中的人,平淡的面色上飞快的闪过一抹异样,将玉子书放下的同时,转身之间,便消失在那暗夜深处。   玉子书的视线跟过去,为什么寒澈会出现的如此及时?就好像算准了他会遇到一些棘手的事情似的,明明这件事出现的太过于突然,毫无防备的,难道天师真的能未卜先知?撇开这些不说,他和寒澈之间的渊源也不过是那日在九仙宫初见,为何寒澈要来救他于危急之时?   猛然间,玉子书回过神,视线拉回来,可顿然间看到长身立于自己面前的人,抬眸对上那双锁定在他身上的目光,就好像一把枷锁扣在他身上似的。   “皇上。”   “朕以为皇后的魂都跟着天师走了,竟还知道朕在这儿?”君墨寒冷声说道。   呃……玉子书浅笑着,将这些转开,“现在这些作乱京城、滋事的杀手都已经拿下,皇上应该……”   君墨寒贴近,抬手捏住玉子书的下巴,“天师待在九仙宫轻易不踏出半步,就算是朕和母后相邀,他都有各种说辞推脱,今夜竟然会出现在这儿,朕和皇后计划、部署此事,天师似乎不知道吧。”   “这我怎么知道,所有人不都吹捧天师神通广大,我刚才还诧异他为何会忽然出现呢?”   “是吗?”君墨寒愈发压近的距离仿佛都要咬到玉子书的嫣红嫩唇之上,喷薄的气息、冗沉的语气说下去,“看来,皇后那日去九仙宫之事,朕需要好好深究一番了。”   “这有什么好深究的。”玉子书辩驳的说道,看到那边走过来的秦隐,立马转移话题,“皇上还是先深究眼前之事吧。”   君墨寒厚实有力的手臂勾住玉子书的细腰,整个搂入自己的怀中,对着那边的秦隐厉声一句,“既然现在这些犯事之人都已经拿下,想要恢复你禁军的名望,给百姓一个交代,你自知要如何做,这就不用朕来教你吧。”   秦隐也不敢抬头去看那边的皇上和皇后娘娘,只是应道:“是,微臣明白。”   而下一刻,玉子书被君墨寒搂着进入马车,在马车内冰寒的声音传出:“回宫。”   马车内,玉子书整个人困在君墨寒的怀中,一动不能动,两人贴近的距离,萦绕在彼此身上的气息因为在这密闭的空间是愈发浓烈。   君墨寒眉间紧皱,鼻间微微嗅到的其他味道,无疑都是寒澈抱着玉子书时,存留的味道。   玉子书注意着君墨寒脸上的神色变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回宫之后,马车停在了上阳宫的宫门口。   玉子书被君墨寒抱着,径直进入了这帝王寝宫之中。   两人立在这龙榻前,玉子书被君墨寒放下来,正欲开口,可眼前之人三下五除二便将他身上的衣裳扒下来,他还未来得及回神,整个人就光溜溜的站在君墨寒面前,看到地上褪落散乱的衣裳,不由得还是多了几分羞耻感,干嘛忽然脱掉他的衣服啊。   君墨寒见玉子书看自己的眼神,眉头皱成川字,冷声质问,“怎么?皇后喜欢天师身上的味道留在你身上?”   玉子书诧异,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居然还在较劲?   “皇后给朕记好了,你身上只能有朕的味道。”话落之间,君墨寒将面前的人扯入自己的怀中,从后面搂住。   寝殿内,烛光倒映,身前人衣裳褪落,愈发衬得那肌肤如月皎洁,君墨寒下巴磕在玉子书的肩膀上,头埋进玉子书的颈间,肌肤上渗透的清香就如那牛乳茶一般清甜……   君墨寒紧紧搂住身前之人,低沉冗重的声音埋在玉子书的耳边说道:“不止皇后的身上,你里里外外都只能有属于朕一个人的味道。”   他将玉子书转过来,面对面搂抱着,强调,道:“知道吗!”   “嗯。”玉子书点头应着……   辗转,君墨寒凝眸看着身下已有三分疲倦的人,寻思着说道:“朕的皇后非比寻常,天师是什么人,他竟然对你格外不同些,朕真想知道那日,皇后见了他,你们在九仙宫都发生了些什么?”   “皇上想……想多了,真的没有。”玉子书气息不稳,说话都是有几分断断续续了。   君墨寒故意的反问着,“真的没什么吗?”   “嗯——没什么。”玉子书有些无力的回应着说道:“天师只是履行他的天职罢了,我是皇上的皇后,他见我,也不过是提醒我身为皇后应该做的事情罢了,今日相救,也仅仅是因为我是天盛的皇后,天师效忠于天盛皇室,这是毋庸置疑的,再说了,天师那样清冷禁欲的人,不可能的。”他不知道费了多少的气力才将这话说完。   清冷禁欲?君墨寒细思,从前的他何曾对后宫之人如此,直到遇到玉子书,他还不是就缴械投降了。   玉子书还以为就此结束了,但在此之前那翻江倒海的所在再次接踵而至,原本回宫就夜半更深,至于到何时结束、何时睡着,他完全没有知觉。   这时,君墨寒只是凝视着在自己身侧已经彻底无力而熟睡的人,紧紧地将人抱住,夜深寂静,彼此的呼吸声、心跳声都是那样的深刻、明朗,有时候他都想不通,好像只要靠近玉子书,一切就是不由自主,完全沦陷其中。   以为一开始从未放心上,或许,亦如玉子书对他说的,权且只是一枚棋子,可有些东西不能够的,注定是没有办法去撇开的,就好比已经牵动的心弦,再怎样也不可能说再如从前般毫无痕迹,玉子书是他的,别人丁点的念想都不能有,他决不允许。   虽然,玉子书给了他一个关于与天师之间的那些事情的解释,但对于天师寒澈,君墨寒所想到的绝非只在玉子书所说的这一层而已,更何况今夜寒澈出现的太及时,就像是算准了一般,竟然比他还早一刻到,若没这份心思,那必是另有其他,可其他又是什么? 第039章 身份   夜色愈渐深沉……   大将军府,书房之内的烛火依旧亮着,只是燃烧的久了,不免烛光有些泛黄。   凌风径直跪在那儿,四周安静的,好似在几个时辰之前发生的那场厮杀还历历在目。“属下无能,请主人责罚。”   “则罚你又有什么用,到底还是我小瞧了他们,他们算准了在这件事背后是我在谋划,皇后出面就是要吸引我的注意,然后他们来一出请君入瓮,将你们一网打尽。”   凌风惊诧,“这……”   “这并没有什么,皇上手中的禁军是唯一的战斗力,而在朝堂文臣武将界限分明,寻常百姓不知朝堂汹涌,但是身在朝局之中的人没有谁不知道,只不过他们抓不住辫子,此事顶多是我失算,让禁军扳回一城罢了。”   “很是。”凌风回应着,“咱们的人都是精心培养的死士,虽说当下被擒住,但属下是在暗中亲眼确定之后才离开的,当下所有人皆以死表达了对主人的忠心。”   夜鸿衍完全就没有担忧这件事,冷声说道:“玉鲲那只‘老狐狸'调教出来的儿子还真是有些本事,在后宫除掉许太医,再连消带打去了林婉柔,现在竟然把自己当成‘诱饵'放出来,以此解了禁军的困境,倒还真是有胆有识,当时他入宫还以为只是个废物,现在倒是棘手的很。”   凌风听着这些话,即刻就道:“主人,属下有一个发现,但是也不能下结论,只是猜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今夜,属下遵主人之意,亲自动手,倒与那皇后娘娘交手了,身手矫健、反应灵敏,若真的单打独斗属下未必是他的对手。”   “都说这玉家长子和次子是文武双全、绝世经纶之人,但是这幼子倒未有过听闻,之前承宇和他有接触,顶多算是有些学识见闻的,身手倒未……还能让你觉得不是对手,这可愈发有意思了。”   凌风继续说着,“主人,属下要说的并不仅仅只是这儿,而是属下怀疑,其实真正的皇后娘娘已经死了,现在活在所有人眼前的乃是被狐妖侵占肉身操控的皇后娘娘。”   “狐妖?”   “是,属下同他交手的时候,发现他会用狐族独有的摄魂术,当下他周身邪气溢出,甚是诡异,若非有高人破了属下的血符,当时定然有另一番境况。”   夜鸿衍听到这些的时候,心中思忖,当时从宫中传出来的话,皇后已经到了垂死病危之际,只不过是吊着一口气,怎么偏生一夜辗转,生龙活虎没事人一般。“此事你可确定?”   “属下现在还不能确定,但十之八九是的,虽说不能排除有普通人修炼异术,就像属下修习玄门奇术一般,但这个可能性极小,主人一定记得,皇后娘娘当时已经生命垂危,咱们安排的人,每日一碗一碗的汤药送下去,是必死无疑的,可最后的结果却截然……”   凌风继续往下说道:“而且属下的血符对他是有影响的,偏生是不知在这京城中,到底还有什么高人,能够毁了我的血符?当时情况逆转,属下急于脱身,并未看清此人容貌,无从得知究竟是何许人也,只知此人一袭白衣,通身气派斐然,不似凡夫俗子,京城中还有这样一号人物吗?”   “天师。”夜鸿衍冷声一句。   “……”凌风顿然沉默,此事愈发令人费解了。“主人,这不能够吧,难道天师会不知道皇后的异常之处?”   “知不知道都是后话,今夜之事虽说损失惨重,却也不是毫无收获,你既然探知这些,好生把握着,我要的是确定的答案。”   “是,属下明白。”凌风凝声应着。   ……   当黑夜被夏日晨起的朝阳驱散,那舒悦的光芒从窗户渗透爬进这上阳宫寝殿内,折射在那龙榻之上睡眼惺忪的人面庞之上。   玉子书慢慢睁开眼睛,撑着身子正要起床,可是腰间竟一丝力气都使不上来,就像是要断了一般,而他稍稍一动,更是伴随着一缕火辣辣的刺激感席卷全身,看了一眼身旁,人已经不见,他低下眸子,看到自己身上不着衣物,身上深浅不一的痕迹到处都是,咬牙之间,低声咒骂道:“君墨寒,你禽兽,不就是被别人抱了一下吗,那不还是事出有因。”   气愤之间,他只是对外头唤了一声,“叶枫。”   叶枫原是在外头伺候,听到传唤,自知是皇后娘娘醒来了,立马就吩咐着人进来伺候皇后娘娘起床。   玉子书强撑着酸软的身子,对叶枫说道:“取本宫的衣裳过来。”   “是。”叶枫应着,旁边便有宫人将一套崭新的衣裳递过来,伺候皇后娘娘穿衣,只是伺候的人一个比一个头低,就连叶枫也是不敢抬眼,毕竟那些痕迹着实是太令人害羞了。   好容易将衣裳穿好,玉子书随口问了一句,“怎么换了这身衣裳?”   上阳宫伺候的宫人回应着说道:“皇后娘娘,皇上去早朝的时候特意吩咐奴才去准备的,说昨儿个皇后娘娘的衣裳脏了,命人去烧了。”   “烧了?”玉子书心想着,那家伙也忒肯在这上头较劲了吧。   随即,玉子书坐在一旁,叶枫上前来替他梳头,从面前宫人捧着的镜中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他脖子上的痕迹,依稀间还有清晰可见的牙齿印,每一道痕迹简直就是刻意到了极致,弄得他腰酸背痛不说,还在他身上咬了一堆吻痕,君墨寒你不会是狼妖变的吧,这么喜欢咬人。   待到一切都料理好,玉子书端坐间,脑中思绪也渐渐的引开,回想到的都是昨夜与他交手的那个黑衣人,那道血符,还有那个人分辨出他的身份,看来他还得去一趟九仙宫。   “叶枫,摆驾九仙宫。”   “啊?”叶枫错愕,昨儿个晚上皇上生气不正是因为这吗?“您确定现在还要去九仙宫见天师吗?奴才瞧着,要不然还是……” 第040章 护身符   叶枫注意到皇后娘娘的眼神,想着皇后娘娘要做什么他还能拦得住,只能低头默然不语,不过说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他还是有些讶异的,天师怎么会那么凑巧的就出现了呢?不会是上回去九仙宫的时候发生了点什么吧?难道是他们家皇后娘娘太撩人,连带着天师也拜倒在……   他猛然晃了晃脑袋,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绝无这种可能的。   玉子书见叶枫这般模样,沉声一句,“想什么呢?想的这样入神。”   叶枫立马回神,应道:“没有。”   “既然没有,还不去备轿。”   随之,叶枫伺候着玉子书从这上阳宫走出,看着坐在轿撵之上的人,还是稍作提醒的说道:“皇后娘娘,要不然咱们还是先回凤阳宫用早膳,九仙宫那边且放一放,您就甭去找天师了吧。”   玉子书扶额侧身倾斜撑在这轿撵的扶手上,俯视着身侧随行的叶枫一眼,“本宫找天师是有一事未明,不过求证一二,这点分寸自能拿捏。”   叶枫嘀咕着,“您要是能把握好分寸,也不至于让皇上为着天师的事儿还生气,您也真是的,天师也去招惹,偏生还就让您招惹上了。”   “你在那碎碎念什么?”   “奴才没说啥啊?就是想着天师做事素来难知根底,要不然皇后娘娘您也别去求证了?反正昨天的事情都结束了,如今皇上看重您,让皇上误会了不好。”叶枫仰视轿撵之上的人,一脸认真的说道,这要是皇后娘娘一大早从上阳宫出来就去了九仙宫,传到皇上耳中,指不定又是怎样的……不对,是去了铁定就会传到皇上的耳中。   “误会,有什么好误会的,你就这么怕他?”玉子书继而说道:“正如你所言,昨日的事情不是都处理好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对了,秦隐那边的处理结果如何?”   不怕皇上,这是在皇宫啊,叶枫到底是没法,那事儿也不能去多嘴,顺着就道:“那些人皆是死士,虽然问不出个所以然那些人便纷纷自尽了断,奴才听说,秦大统领是命人取了那些人的首级,挂于城门外,以此作为震慑,京城百姓是叫好,再对遇害的百姓加以宽慰、抚恤,禁军此次的危机算是解了。”   玉子书想着这倒很是,百姓哪里就知道那么多,只要能给出一个答案,能够让他们解恨,看到禁军的诚意和护卫这皇城的能力,自然就没事了。   轿撵很快就落在九仙宫的宫门口,叶枫搀扶着玉子书走下来,“皇后娘娘……”   玉子书根本就不等叶枫说完,就摆开叶枫的手,径直往前头走过去。   门口候着的道童上前,“皇后娘娘,天师正在早课,您现在不能进去。”   “那本宫便去等天师早课结束。”玉子书看着这俩道童一眼,直接略过他二人的身旁走了进去。   道童也难十分的去多说,毕竟这是皇后娘娘。   叶枫见那道童没能拦住皇后娘娘,心中只有祈祷着,千万不要整出其他幺蛾子才好,皇后娘娘您就不能稍稍顾及一点皇上吗?您可是皇上名正言顺的皇后,正经八百的妻子,皇上要是真的吃醋了那感觉比吃人还可怕……   玉子书走进这九仙宫内,原以为寒澈早课还需要好些时辰,可就像是约好了似的,他刚进来,寒澈便从殿内走出来。   就在他正欲开口的时候,寒澈便从宽大的手袖内掏出一个精致的锦盒,递到玉子书的面前,“它会解决你有可能要面对的问题。”   玉子书接过手,打开那锦盒,里面是一串紫檀手钏,压根不多想,就将那手钏戴在手上,瞬间他便能清楚的感觉到这手钏的效用非比寻常,他狐灵伴生的妖气竟然全部都被这手钏收住。   “这是九仙山的灵物,有此物护体,轻易不会有人发现你的身份。”   “所以,这算是天师给我的一个护身符?”   “算是吧。”   玉子书缓声说道:“昨夜的事倒是我疏忽了,没想到夜鸿衍麾下竟然还有此等能人异士?莫非这天下……”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夜鸿衍南征北战,岂是等闲之辈,更不要单纯的以为,交战只是两军对垒,他的手底下怎会没有能人异士。”   “昨夜天师出手相救,还未来得及谢谢天师呢。”玉子书说话间,往面前的人靠近三分,然后将那戴着手钏的手举到寒澈的面前,嘴角扬起的盈盈笑容愈发明媚,“还有这个手钏。”   寒澈视线即刻撇开,身子也微微转开。“道谢就不用了,而这个手钏原本也是为你准备的,一开始只不过觉得并不会来的如此迅速。”   玉子书注意到寒澈刻意回避的动作,“其实真的很好奇,天师对我,为何如此留心呢,仅仅只是因为这天盛皇朝的命数而已?”   “若非如此,你这小小狐妖我又何必费心。”寒澈声音恢复到极为冷冽的程度。   玉子书凝眸对上面前的人,“也对,天师维护的不正是这些,若我不在这所谓的命数轨迹之中,天师应该就会遵循天意除我而后快吧。”   寒澈看了一眼跟前的人,“你若没错,我为何要这样做,顶多只是互不相干罢了。”转口,复又说道:“皇上对你很是看重,往后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好好把握你这皇后之位。”   “看重?若是这玉子书没有了丞相府这一层支撑,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一枚被权衡的棋子吧。”   “那是之前,在你这儿,远不止如此。”寒澈话落之间,看向那边九仙宫的宫门口,淡然一声,“他过来了,能让他为一个人吃醋,你是头一个吧!”   “……”玉子书凝然。   此刻,九仙宫宫门口,叶枫在这外头候着,看到出现在眼前的皇上,他有些慌了,正欲行礼,可连话都未说出口,皇上便已经从他面前过去了。   果然,这还在上阳宫的时候就担心这事儿,可不就来了。 第041章 你是朕的皇后,不许撩拨旁人   果不然,玉子书回眸间,就已经看到君墨寒正朝着这个方向过来,是不是来的有点快啊?   寒澈淡声一句,“该知道的事情,皇后娘娘已经明白,自不用我再多言,皇上皇后之间的事情,你们自行解决便是。”   玉子书就寒澈的解释而言,他的确是无可挑剔,因为寒澈所做的这些事情,按照寒澈的说法都是命数安排,但玉子书何等敏锐,寒澈的回应是那样,但他绝对不相信仅仅只是如此而已,就算是顺应这天道命数,可寒澈这个人隐匿的太深,显露出来的,与本人不相符的太多。   就在他思考之间,寒澈已经转身要重新回那殿内,与此同时,相伴而来的一道冷沉之音,将一切都勒住,“天师这么着急离开,是觉得朕的分量都不足以让天师见上一见了?”   玉子书回过神,面前原本已经转身走开好几步的寒澈停住了步子,而他正欲回头,却直接整个人都被揽入一个宽厚的怀抱之中,抬头仰视,此刻面前这个男人的脸上,除了冷若寒冰以外,他感受不到别的痕迹……   寒澈并未转过身来,依旧只是背对着,浅然一句,“所有该说的,皆和皇后娘娘说过了,自没有再继续的必要,而我素来的习性,皇上也是清楚,更何况九仙山一脉历来和天盛皇室的相处本就并非谁凌驾于谁之上,皇上您说呢。”   “很好,天师时刻谨记着九仙山和天盛皇室的关系没有逾越就好。”话落,君墨寒便不再理会,顺势之间,将怀中之人横抱起,转身就从这离开。   寒澈能清楚的感知到身后原本停留两人的气息,此刻是愈来愈远,回头凝视着那远去的身影,终归只是落在那被抱在怀中微微探出的人身上,直到彻底的消失在九仙宫门口,再也看不到,他才将视线收回来。   以为都是在自己的掌控之内,到头来却发现,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是自己说了算。   越是平静的湖面,越是容易泛起涟漪,因为只要一丝丝的动静,就足以……   这边,君墨寒抱着玉子书,很快就从九仙宫出来。   候在这九仙宫外的言宸和叶枫以及一众宫人,见皇上抱着皇后娘娘出来,谁都是低头不敢直视,也只能远远地跟在后面。   玉子书整个人窝在君墨寒的怀中,双手勾住君墨寒的脖子,近距离的看着这张冰块一般的脸,轻声一句,“皇上还在生气?”   “皇后觉得呢?”君墨寒凝视怀中之人,“看样子昨天晚上朕对皇后太客气了,没想到皇后一觉醒来,竟然还有力气跑到九仙宫来找天师?”   “……”玉子书嘴角一抽,昨天晚上他特么都已经是被弄到精疲力竭昏睡的程度了,早起腰都要断了,鬼才信你客气了呢,“我不过就是来求一个答案罢了,皇上多心了。”   “那皇后得到了一个什么答案?”   “不就是正如皇上和天师所说的那般,九仙山和天盛皇室之间的关系啊,他身为天师,既然算出天盛皇后有危险,岂有不出手相救之理?更何况昨夜的事情原本就是我们计划之内的失误,天师的出手正好掩盖了所有的状况,皇上您说呢?”   君墨寒眉头依旧紧皱。   玉子书看着,纤柔的手指轻轻拂了拂君墨寒的眉头,温声一句,“皇上就这样介意我与除却皇上以外的任何男人有所接触。”   “这是自然,你是朕的皇后,不许撩拨旁人,更不许与他们接触。”他算是深切的体会到了,这怀中的小家伙,就算只是一个眼神也足以摄人心魄,让人沦陷,这世上有哪个男人能抵得住这小家伙的诱惑,即使在这深宫之内,也不能够掩去一二,至于天师,旁人或许不能够,可他的皇后却未必,但皇后只能是他的皇后,旁人休想染指。   玉子书用力的勾住君墨寒的脖子,整个人往上蹭了蹭,贴到君墨寒的耳畔,“是,皇上说的,定然谨记在心。”   “这还差不多。”辗转,君墨寒鼻息之间微微嗅到一丝丝淡雅的檀香,一眼就看到玉子书手腕之上戴着的手钏,直接将玉子书放下,顺手扣住玉子书的手腕,质问着说道:“这是何物?”   “这就是九仙山的灵物,能做护身符之用,乃是进献给天盛皇后的,皇上觉得不妥。”玉子书十分顺遂的就回应着,其实以他的能耐,无论是太后还是在皇上近身,皆是有灵器相伴,而唯一的来源便是身在这九仙宫的天师,以此解释,也便无碍了。   君墨寒能感觉得出,这紫檀手钏乃是一件灵物,此物算是九仙山对玉子书身为天盛皇后的认可,却因寒澈那些,在他心中总归有些膈应。   玉子书注意着面前的男人神色偏移的模样,这里头交织的状况自是一清二楚,原本拉开三分的距离他却十分故意的凑近,被扣住的一只手半悬在彼此之间,顺势将另一只手一点点的顺着君墨寒的腰际往上爬,最终勾在那颈间的领口处,略踮着的脚尖凑过去,唇瓣便喷薄的暧昧气息顺着衣领口钻进去,拂过衣裳之下的肌肤,撩动着君墨寒原有几分沉凝的神思,随之而驰荡。   君墨寒扣住玉子书手腕的手用力往自己身前一拽,另一只手顺势勾在玉子书的腰间,低头间,厚重而深缠的吻落在玉子书的唇瓣之上,啃噬、探入、吸附,不分不舍,舌尖扫过,搅弄着彼此唇齿间那份甘醇。   好容易分开,真是该死,君墨寒低沉道:“皇后记住了,除了在朕面前,从今往后不许在旁人面前露出丝毫媚态,如果让朕知道了,朕便……”   “皇上要怎么处罚我呢?”玉子书身体娇软的贴在君墨寒怀中。   君墨寒低眸凝视玉子书,“朕会毫不犹豫的将皇后锁在朕的龙榻之上,朕保证,往后的每天绝不会让皇后如今日这般还能在晨起有精力可以起得来床!”   玉子书身下还酸胀的某处不由得一紧…… 第042章 深宫皇后可不适合我   君墨寒看着此刻在怀中已然安分的人,低沉一声问道:“可是用过早膳了?”   玉子书正要回答,整个人重新被横抱起,抱着他的男人冷声说道:“一大早起来便跑到九仙宫来了,哪里还有时间去用早膳!”   他依旧只是趴在君墨寒的怀中,很淡的声音说道:“皇上一块去凤阳宫用早膳吧。”   “皇后觉得现在朕还有胃口吃的下早膳?”   “……”玉子书心想着,有这么严重吗?从前也不见这么上心过,他双手勾住君墨寒的脖子,头趴在君墨寒的肩膀上,附耳细语,“皇上自我病好醒来之后,就格外的偏宠,如今愈发,到底是皇上顾着与丞相府的联合呢,还是其他呢?”   “朕如此偏宠皇后,不是正好成全皇后一心所想的‘狐媚惑主'?”   “所以,皇上就独宠我一人,把整个后宫都撂下了?其实,没了林婉柔还有其他美貌妃嫔,总不至于谁都是林婉柔之流,是被夜鸿衍掌控、安排在宫中的后妃吧!”玉子书顺口说下去。   君墨寒抱着玉子书边走边道:“怎么?此刻皇后想做贤后了,居然劝朕要雨露均沾?朕可记得当初皇后信誓旦旦的说过要做‘惑乱君王的男后',这么快就放弃了?”   玉子书躲在君墨寒颈间,嘴角一抽,心想着:我有什么好放弃不放弃的,还不是你这家伙,我这么做纯粹是为了保护好自己的腰好不好,就拿昨天晚上来说,那谁受得了啊,现在还腰肢酸软呢。   “我这乃是为了保持和皇上之间的新鲜感,总待在一块的话,迟早……”   “朕觉得皇后总能让朕找到新鲜刺激的感觉,就好比一大早,皇后还不省心的去见别的男人。”君墨寒冷沉的声音往下说着,“至于其他,更不用理会,若朕偏宠的是妃妾尚有议论的余地,但是皇后,只会是夫妻伉俪情深。”   玉子书此时此刻表示,他还能说什么。   很快,君墨寒抱着玉子书回到了凤阳宫,顺势将人放在那眼前的桌案上,“朕瞧着皇后的精神好的很,昨天晚上可见是早早地装睡,看样子今天晚上……”   玉子书立马就打断了说道:“哪有装睡,明明是累到昏睡过去了,我现在还腰酸背痛呢。”心中暗骂,这还是人吗?简直就是禽兽。   “既如此,还不好生休息着。”   “我……”玉子书微启的点绛朱唇还未将话说完,那熟悉的味道便侵占了他舌尖所有的味蕾,根本不给他开口多说的机会。   直到殿门口传来一道声音:皇上、皇后娘娘,早膳已经备好。   “端进来吧!”君墨寒冰沉的声音说着。   伺候的宫人将早膳奉上,在旁边连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君墨寒抱着玉子书坐在自己腿上,看着膳桌上特意准备的清粥早膳,亲手盛起一碗,眼中满是温柔神色却又多几分严肃的对着玉子书,道:“来,张口。”   整个早膳,君墨寒是一勺一勺的喂着,玉子书也只是安静的一口一口的吃着。   早膳结束,宫人立马就撤走退下,一刻不敢多留。   君墨寒将怀中人放下,道:“朕还有政务要忙,先回御书房了,要是皇后还敢乱跑去见一些不该见的人,朕一定让皇后知道下不了床的滋味。”   “是!”玉子书应着,然后行礼,“恭送皇上。”   等到君墨寒离开,玉子书整个就是慵懒的倒在那一侧所设的软榻之上,此刻叶枫也走了进来,伺候在跟前,谨慎着,问道:“皇后,一切可还好?”   “只管安心。”   “奴才这心差点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皇后,您往后还是稍稍顾着些,您现在毕竟是皇后,不能乱来的,皇上的眼睛里怎么能容得下……”   玉子书压根没理会这话,直接切断叶枫的话说道:“禁军那事儿,朝堂之上可是已经收尾了?”   叶枫沉然,也只能回答这话,“已经结束了,连同夜大将军这一派的人,对此事都是没有多嘴,直夸皇后娘娘接管这档子事,料理的十分妥当,连带着如今京城的百姓对皇后娘娘您的态度也是有了极大的改观。”   也是,这个结果是必然的,从昨夜结束掉一切之后,这些就是确定的,至于……“夜鸿衍岂会真心夸赞本宫把这件事解决了,指不定背地里怎么暗算、谋划呢。”   “朝堂之上的事情皇后娘娘放心,左右都有丞相大人盯着,而且,如今这些都是直接与皇上那边挂钩,单从禁军一事已有压制夜大将军的形势,您只需要安稳的坐在这后宫之主的凤座上,便足够了,谁敢对您动心思。”   玉子书摇了摇头,“你觉得只是稳坐这后位便足够吗?这件事牵涉禁军,幕后推动京城之事的人是谁大家一目了然,不过是把情况解决,若说反过来压制,那可言之过早。”   “皇后娘娘您的意思是?”叶枫揣度,询问着。   “你说,后宫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玉子书倒没有直说,不过反问一二。   叶枫淡声回答道:“自从林婉柔那件事之后,无人再敢质疑皇后娘娘您。”   “由此可见,后宫终归有限。”   此刻,叶枫看着侧卧在那的人,双眸之下那如古井般幽深的瞳孔,只让人感觉到那份深不可测,而那面容之上氤氲交织的,更是如鬼魅般无法估量的所在,沉甸甸的吐出一句,“那,您是打算……”   “皇后之位可以稳坐,但幽居深宫的皇后绝不适合本宫。”   叶枫听到这话,就如同一道闪电击中,整个人都是颤了颤,嘴角还微微抖了抖,“皇后娘娘,您莫不是要干涉朝政吧!”   “不能干政也已经干政多次,连金銮殿本宫都去了两回了,你觉得不妥?”玉子书倒是很想看看,对于妄图干政的他,君墨寒会做出何等的反应。   “奴……奴才不知道。”叶枫怔住,现在这些已经超出了他所能理解和承受的范围。 第043章 只放在后宫不觉得太可惜了吗?   玉子书瞟了一眼叶枫,这种事情换作是这后宫里的任何一个人是想都不敢想的,更何况叶枫亦只是伺候在他身边的奴才,他打了一个哈欠,早上醒来之后复又折腾了这些,不免还有几分困倦,“好了,你也不用去多想,我且睡会儿,莫让人进来吵扰。”   “是。”叶枫便退下,在这殿门口守着。   ……   御书房。   言宸站在这龙案一侧,小心翼翼的伺候笔墨,殿中一派寂静之色,就连那研墨的声音似乎都格外清晰。   君墨寒奏折批到一半,手中的动作顿住,笔握在手中半悬,转过视线看向言宸,问道:“你说,寒澈对他当真没别的心思?”   言宸惊住,很快说道:“皇上,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吗?”君墨寒反问着。   “……”言宸原本是出于惯性就这样回答了,结果皇上这样一反问,倒叫他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君墨寒将视线收回,冷淡的说着,“研墨吧!”   言宸回过神,便只是专心研墨,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辗转,已是午膳时分,言宸轻声提醒道:“皇上,您批了一上午的折子,该用午膳了,是让御膳房的人送到……”这话未说完,言宸立马转口,“奴才这就去安排。”   从御书房出来,轿撵已经停在这凤阳宫的门口。   君墨寒走进来,叶枫上前见礼,“奴才参见皇上。”   “怎么在外头伺候?”   “皇后娘娘和皇上一块用过早膳,皇上离开后,便说困倦,在殿内歇着,现在还未醒,奴才这就去……”   “不用。”君墨寒直接拦住,径自走了进去。   君墨寒还未走近,看到那不远处的软榻上躺着的熟睡美人,一袭月白色衣裳,因窗外艳阳渗透进来的光芒交映,愈发衬得他更加惹眼,整个人慵懒的躺在那,肩角的衣裳微微滑落,白皙如玉的香肩一览无遗,看一眼便足以让人欲罢不能;而,那外侧自然垂落的手臂悬在半空,俨然是熟睡才有的轻松之态。   君墨寒靠近、坐下,抬手的动作很轻,将玉子书肩角滑落的衣裳理好,愈发凑近的看着熟睡之人,鼻息间都能嗅到,是玉子书身上才会有的那一缕浅淡清香。   玉子书在君墨寒进来就已经醒来,但他依旧闭着眼睛,只是轻声的问道:“原来皇上还有偷看人睡觉的习惯?”   话落之间,他随即睁开双眼,定定的视线对上君墨寒的双眼。   “你是朕的皇后,朕是正大光明的看,何来偷看之说?”   玉子书缓缓坐起身,整个人就贴到了君墨寒的身前,头顺势伏在君墨寒的肩膀上,“皇上不是说有政务要忙,回御书房了,怎么这会子又来凤阳宫?”   “现在是午膳时分,自是到了该用膳的时候。”   “午膳时分了吗?”玉子书从君墨寒的肩膀上挪开三分,面对面的在君墨寒跟前,故意的将整个身子软掉,就往君墨寒的怀中倒下去,君墨寒手直接穿在玉子书的后背将人搂住,玉子书完全就是坐在君墨寒的大腿上,身子靠在君墨寒的臂弯中,然后对着外头唤了一声,“叶枫,去传膳。”   君墨寒低眸看着怀中的人,很清楚的看穿所有,直截了当的问道:“皇后又想做什么?”   “皇上离开之后,我听叶枫说起今日早朝的事情,关于禁军那件事,朝堂之上也已经彻底结束,百官之中且有不同的说辞出来,所以,皇上在这件事之后,不觉得把我只放在后宫太可惜了吗?”玉子书唇角微微勾起一缕媚笑。   “皇后对朕的朝堂还真是自始至终都充满了想法啊!怎么,让皇后安分的待在后宫就这么难?”君墨寒眉头一皱。   “待在后宫又有什么意思呢?再说了,皇上若只想让我待在后宫,那为何一开始要应我所求让我去金銮殿,禁军之事一出,为何又再允我所谋划的局?皇上选我为后,从来都不是让我来相夫教子的。”他成了这一世的玉子书,他可不会甘做一世皇宫囚笼之中的困兽。   君墨寒定定目光的看着玉子书,“皇后把这些看得很透啊,若是朕说,朕现在改变主意了,朕就希望皇后安分的待着、不准皇后出去招人注目呢?”   招人注目?玉子书寻思间便想到寒澈,故而柔声说着,“皇上还在因天师那件事而生气?还以为皇上此刻过来凤阳宫用午膳,就已经将那些都抛到九霄云外了呢,况且天师在九仙宫,若非有事,我才不会去找他。”   “皇后……”   君墨寒的话还未说出口,玉子书身子立起来,温润的唇便印在君墨寒的唇上,“这样,皇上是不是就不生气了。”声音很低,几乎就是黏在君墨寒的唇瓣上将这话说出。   玉子书正欲退开,那重新覆上的吻如狂风骤雨接踵而至,直到君墨寒感觉怀中气息略有三分不稳才将他松开,真是该死,每次这小家伙如此,他都是无可抵抗,反而愈陷愈深,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待到玉子书气息恢复过来,君墨寒亦看着玉子书的双眼,视线未曾移开。   玉子书冲君墨寒眨了眨眼睛,温柔勾魂的声音问道:“皇上不再生气了吧。”   君墨寒心中扫过,他又怎么可能真的生玉子书的气,对怀中这人,他现在是一丝一毫都是舍不得,“朕只是不喜欢,有些人心怀不轨,妄图觊觎你?”   “那皇上会让那人得逞吗?”玉子书浅浅的一声问着。   君墨寒勾住玉子书腰肢的手臂,有力的将怀中人愈发拉近几分,“你是朕的皇后,他要是有这个命敢,那尽可试试。”   玉子书贴在君墨寒的心口,那炽热的心跳声传入耳中,好像这样霸道的宠爱,乃至于是极致的占有,似乎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感觉,终是温缓的声音说道:“天师说,我是皇上命定之人,我能帮到皇上的远不止现下这些!” 第044章 妖后   当这些都落定之后,君墨寒目光错落在自己怀中人身上,眸光凝视,的确,玉子书说的一点都没错,他要的皇后绝不是‘相夫教子'而已,只是有些东西,之前未靠近之时或许尚可转圜,可一旦接近,就再也不能自拔。   片刻之间,他缓声说道:“既然皇后如此确信,那朕便如皇后所愿,从明日起皇后便随朕临朝。”   “皇上,君无戏言啊。”   “皇后管着一个后宫都不满足,一定要将手伸到朕的朝堂上,朕倒是想看看,皇后所言之能帮到朕的,究竟还有多少?”君墨寒一本正经的说着。   “后宫又能有多少,皇上放眼瞧瞧,觉得现如今的后宫料理的如何?”玉子书依旧轻松淡然,“一直听说,天盛王朝创立之时,高祖皇后相伴高祖,帝后共同临朝,便开始了这王朝盛世,如今这佳话再续,必然解皇上之烦忧。”   君墨寒抬手勾住玉子书的下颌,逼近的视线,“朕的皇后还真是心思奇异呢,再续高祖帝后佳话可没那么容易。”   玉子书顺着君墨寒压近的距离,再靠近几分,“不求重现,但求这天下江山稳固,斩断那乱臣贼子之心,皇上以为如何?”   “皇后现在如今这般正经的样子倒叫朕……”   这话未落,玉子书抬手间,指尖轻轻划过君墨寒的脸颊,“整个玉家都已经和皇上站在同一条船上,正事自然正经,至于其他当然不用如此。”说话间,轻轻的一缕气息吹落在君墨寒的唇角,缭绕的皆是这惑人、暧昧的味道。   忽然,殿门口一道声音传入,“皇上、皇后娘娘,午膳已经备好,请……”叶枫的话是没有说完的,立刻就背过身去,果然,天底下妖孽之人到他家皇后娘娘身上,再无人能比了,只要他家皇后娘娘用心,就算是从前从未上心过的皇上也无法抵挡。   他即刻走了出来,言宸看着叶枫这模样,不免一问,“你这是怎么了?”   叶枫并未做回答,言宸在看到皇上横抱着皇后娘娘走出来的时候,一切已经了然,好吧,他算是见识了,这皇后娘娘一出手,后宫的把控是信手捏来,还把皇上也迷住了,凭谁也不能和皇后娘娘一较高下。   转而,在这午膳用过之后,君墨寒便从凤阳宫离开。   叶枫走进来,站在一侧,提醒着说道:“皇后,刚才皇上出凤阳宫的时候,太后娘娘身边的孙嬷嬷将皇上请了去长乐宫。”   “哦?是吗?”   “此事您不用再去斟酌一二吗?奴才瞧着,虽说太后将凤印交到皇后您的手中,可是有些事情似乎远比想象中的要复杂,奴才担心到时候会有别的问题。”   玉子书几乎是对此事看淡到了极致,“任何担心都是多余的,皇上已经允了本宫的要求,皇上比谁都清楚,玉家已经和皇上密不可分,而本宫与皇上之间更是如同那‘唇齿相依'的关系,这艘船绝对不能沉,本宫清楚,皇上和太后更清楚。”   叶枫耳中回旋着皇后娘娘的话,思忖琢磨,“您是说,皇上允许……这……这,明日早朝只怕不能安生了。”   “不安生的事情多了去了,还在乎这一点。”玉子书说话之间,便将眼前那一盏茶端起,细品着。   此刻,叶枫亦不再多言。   ……   长乐宫。   君墨寒走进内殿,朝着那正位端坐之人行了礼,“儿子给母后请安。”   “皇帝,坐吧。”邓太后不过轻声一句。   “不知,母后此时让儿子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   邓太后不急不缓的说着,“哀家倒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只是如今想着,皇帝预备在皇后身上如何继续?禁军之事他和皇帝配合的甚好啊。”   “母后看重他,儿子自是,皇后他不比寻常,再加上背靠着玉家,心思所想也不仅限于眼前,儿子已经打算,让他自明日起便与儿子一同临朝。”   “看来你们夫妻感情进展的很迅速。”邓太后不过一笑,“你素来诸方揣测,很难相信旁人,他能让你如此,可见哀家从一开始的选择是没错的。”   君墨寒点头,“是,母后所言甚是,他令人着迷。”   “如今就这般不遮不掩的说这话了?”   “在母后面前,又何须遮掩?”   邓太后浅声说道:“既然已经开始了,如此往下,朝局之上的界限就会愈发分明,到时候皇帝须得更加谨慎。”   “儿子相信,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   终归,邓太后不再多说,君墨寒亦从这长乐宫退下。   孙嬷嬷对着邓太后询问一句,“太后,皇后娘娘还真是好本事,咱们皇上很少会……”   “哀家说过,他并非池中之鱼。”   “只是,奴婢还是稍稍有些担心,若是这样一来的话,玉家那边会不会太过于强势,将来这水涨船高之下,是否会不好掌控?”孙嬷嬷提醒着说道。   “原本朝堂之上可以三方分割,但玉鲲并没有这样做,哀家既然选择皇后,那便信他!”   孙嬷嬷至此就安静下去了。   ……   转眼,便是第二日。   玉子书好歹已经去过那金銮殿两次,再去便是毫无感觉,只不过这一次稍稍不同之处在于从今儿个起,他能名正言顺的临朝而立。   候在这金銮殿外,听到里头传来的声音:皇后娘娘进殿!   玉子书稍作整顿,便走了进去,金殿之内,文武百官齐齐看向走进来的人。   这男人一袭红衣似血,衣袂飘扬,那红衣之上的凤凰更是身份的象征,发间一支九尾凤钗更是相得益彰,浑身上下渗透的都是美丽妖娆,若论姿色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可这份美艳之下藏匿的是捕捉不到的未知危险。   这一刻,百官眼中所见的皇后娘娘,比之前两次所见更胜一筹,或许‘惊艳'二字在别人身上一次便够,可在皇后娘娘身上,那是一次比一次让人震惊。   玉子书缓步往前,朝着君墨寒走过去,殿中百官本就屏气凝神,格外安静,忽然,耳边一道声音略过,那是一清二楚——   “妖后!” 第045章 血染当场   玉子书原本往前的步伐顺势停住,一双眼睛,寒光外露,似乎将所有都定格,将周遭的一切陷入这如地狱般阴诡恐怖之境。   刚才说话之人对上这冷眸,亦不由得哆嗦一番。   玉子书将此人的所有神色都捕捉的一清二楚,还以为是武将出身,却也不过色厉内苒、被夜鸿衍安排的草包。   “妖后?”玉子书轻佻而蔑视的语气愈发,“看样子,你对本宫还真是颇有看法啊!”   “微臣说的有错吗?皇后不安安分分的在后宫待着,一而再、再而三的跑到朝堂上来,身为皇后不谨守本分,却后宫干政乱权、魅惑皇上,不是妖后是什么!”   玉子书一步步的压近,双眸对上此人的双眼,嘴角扬起的冷笑越发阴森,“你还真是一条忠心的好狗啊,他让你在朝堂上怎么乱吠,你还真就唯命是从。”   “微臣不知,皇后所言何意,微臣只是实话实说。”   “好一句实话实说。”玉子书狠绝的眼神落在面前之人身上,抬手之间,以绝对的速度,单手捏住这人的下颌骨,“本宫助皇上料理后宫杂事,现在后宫一派清明,京中禁军之事困扰,本宫与皇上共谋为百姓解忧,岂是你能随意置喙的?”   百官看到这一幕,俨然是惊住了,尤其是在另一侧的那些文官,愈发吓到,他们眼前的皇后娘娘如此身娇体柔,那纤纤手指并非精壮有力之辈,可这出手间竟然能让一武官毫无还手之力。   君墨寒高坐在龙椅上,也不横加干预,只是由玉子书去摆布。   玉子书看向面前被拿捏之人,指尖猛然用力,下一刻,那人嘴中一口鲜血吐出,伴随着在地上滚落的两颗槽牙,血迹斑斑。   众臣惊愕的程度愈甚,竟然硬生生的捏断了两颗槽牙!   这人因剧烈的疼痛而伏在地上哀嚎,站在其前后的武官都是不由自主的退开了两步。   玉子书全然不当回事,但那人的所有心思想法尽收于他眼底,果不然,那伏地之人暴躁跃起,挥拳冲他而来。   “喀嚓!”手骨断裂的声音异常清晰的回旋在金殿之中。   “皇后娘娘,手下——留情。”   而,玉子书并未就此停下,另一只手飞速之间掐住此人的脖子,而那颈骨折断的声响更加明朗,在他松手之间,那人干瞪着的一双眼睛,了无生机,血染当场而亡。   “大将军说的有点晚了,本宫给过他活命的机会,他言语冲撞本宫也就算了,居然还妄图以下犯上跟本宫动手,大将军,你说他是不是该死。”玉子书说话间,从手袖中拿出一方手帕,擦了擦手直接扔弃在那死人身上,转而继续上前走过去,对着夜鸿衍,就算是那夜与他交手的黑衣人觉察到他的身份有异告知了夜鸿衍,那又能奈他何?讽刺一笑顺着往下说道:“还是说,大将军觉得本宫出手有碍大将军的颜面?”   玉鲲在旁,就势说道:“皇后娘娘这话说的,此人居心叵测,若是大将军觉得不妥,岂非觉得这人对皇后娘娘之不敬乃是受教于大将军。”   夜鸿衍所有的话都只能强行憋回去,眉间紧皱,强行压制着,说道:“此人毕竟是正五品在职的定远将军,西郊大营练兵皆是他主理,就这样处死岂非太过轻率,底下亦不好交代,若……”   “练兵之人如此不稳重,实在难当大任,想来他底下调教出来的将士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本宫记得,军中在册的武官皆是由兵部造册记录,既如此,就由兵部尚书重新物色人选顶替此人之位,皇上以为如何?”玉子书笑脸迎上端坐龙椅的君墨寒。   夜鸿衍立马就道:“皇上,此事分属军务,微臣以为还是由……”   君墨寒朝玉子书伸出手,并未理会夜鸿衍,玉子书缓步走上前去,将手放在君墨寒掌中,随之,整个人便坐在君墨寒身侧,“从今日起,皇后随朕一同临朝,既然皇后已有明示,便照皇后所言。”   这时候兵部尚书方旭立刻站出来,“臣遵旨,必定挑选合适此职位之人,绝不出现任何的差池。”   玉子书露出浅浅的笑容,已然和刚才那般冷邪截然不同,“记得选好了,先领到皇上跟前来瞧瞧,练兵之人讲究的是威信,得皇上召见方显皇家威严,上行下效才更符合君臣相处之道。”   方旭认真应着,“是,微臣明白。”   ……   一应之间,百官在朝堂散去,君墨寒看着坐在自己身侧的人,问道:“皇后对这突发之事似是早有想法了啊。”   “夜鸿衍当然不会希望我能与皇上一块临朝,这样一来的话,玉家在朝堂的地位可不是更加得到加强了,他岂会眼睁睁的看着,以为找个人出来弄些噱头就可以毁掉,那正好啊,我就拿他作筏子,看谁敢多嘴,更何况,我最后杀他可是他自己找死,百官亲眼所见,事实还能歪曲不成。”玉子书说的十分随意。   转而,他继续又道:“皇上不是想要将兵权握在自己手中吗?一蹴而就是不能够了,那就慢慢的把夜鸿衍在军中的权利架空。”   “所以,皇后就提议让方旭重新物色人选?”   “皇上觉得不妥?”   君墨寒伸手勾住身侧之人的细腰,两个人的距离直接拉近,“朕的皇后还真是不错呢。”   玉子书就着这贴近的距离,回应,“当然不能让皇上失望不是。”   君墨寒听着身前人轻吟的声音,拨弄着心底的平静,故而戏弄的说道:“其实‘妖后'这两个字说的没错,皇后就是个勾人的小妖精。”   玉子书手直接将身前的人推开三分,覆身上去,两人上下交叠在这龙椅之上,他手抵在君墨寒的胸膛上,攀附到君墨寒的颈间,唇瓣间流转的气息交映在那脖颈敏感的肌肤上,凑近,湿滑的舌尖轻轻扫过,留下一缕湿痕……   “我是勾引、魅惑君上,而且还正大光明的,所有人都知道,却无人敢直接拿出来妄言,他要做这第一人,那他当然就不得好死。”玉子书一点点移到君墨寒的耳边,勾魂细语。 第046章 一波三折是必然   君墨寒听着压覆在他身上的人说着这番话,不禁笑道:“如此看来,今日早朝这个开端,皇后拿捏的十分到位啊。”   玉子书笑靥愈发迷人,“我说过不会让皇上失望的,正如皇上所言,这只是开始,若是这第一步就行差踏错,而后面的路一波三折是必然,如此,后续又要怎么走呢,皇上你说是不是?”   “皇后说的一点没错。”说话之间,君墨寒一个起身,直接将覆在他身上的人抱起,安坐在他的大腿之上,低眸俯视仰躺在他臂弯之中的人,那容颜姿色尽态极妍,纵然只是看一眼,便可令人沦陷,此时话风一转,“朕的皇后当真是夺目,有些人从皇后踏进这金銮殿起,那便是目不转睛、满眼都是只有皇后一人了呢。”   玉子书不动脑子想也能知道墨尘寒话中所指,今日这早朝的确是非常打眼,纵然他令这满朝文武为之震惊,可这震惊终归只是震惊,若论及那方面的心思,莫过于一个夜承宇而已。   “是吗?”玉子书双手勾着君墨寒的脖子,双眼如那盈盈秋水,暗送秋波,勾住的手一用力,原本躺在君墨寒臂弯中的身子直接贴到君墨寒面前,唇角微微一动,略过一缕媚笑,轻吟之声流转溢出,“可我的眼中都只有皇上,这不就够了?”   君墨寒低头之间,将这蹭到面前之人的下唇一口咬住,“不只是眼中,朕还要皇后的心中也只有朕一人。”   话落,君墨寒一把将人横抱起,便从这龙椅上起身,离开这金銮殿。   ……   宫门口,百官下朝出来,各府的马车往来皆是在此等候。   夜鸿衍看着身侧一同走着的玉鲲,讽刺的说道:“丞相大人教子有方啊,如今这皇后娘娘比之入宫时可谓是脱胎换骨,丞相大人是不是也是头一次见皇后娘娘出手?”   “既然夜大将军都说本官教子有方,皇后娘娘自然不会逊色于任何人,所谓‘脱胎换骨'也不过是因为皇后娘娘初入宫时多有不适才致卧病,既然病愈,自是一如往常,至于出手,无论是从一开始的许太医,还是到后来的林婉柔,亦或者是今日朝堂之上的这个无礼莽夫,皇后娘娘所做都是其该有的,若皇后的尊严和地位也能容低贱之人随意挑衅,那这皇后之位又怎么能名副其实呢。”玉鲲言语平淡,却句句刺中要害,让夜鸿衍无话可说。   “原来皇后娘娘看似柔弱,实则身手了得,皆是丞相大人教导有方所致啊,怎的本将军以前听闻,皇后娘娘在府中……”   玉鲲不等夜鸿衍说完,就将他的话打断,冷声一句,“大将军是心存质疑?我玉家的儿孙如何,自不用外人来评判。”辗转之间,他对着站在他身后的一人说道,“方旭,皇上和皇后娘娘既然特意吩咐,让你物色这新的定远将军人选,你可必定要仔细,万不可辜负皇上和皇后娘娘。”   方旭朝着面前人躬身有礼的回应,“丞相大人放心,下官必定好生斟酌润色,这负责西郊大营练兵的定远将军怎能马虎,像今日朝堂之上那等不稳重之辈断断是不在下官的名单之中。”   夜鸿衍眉头一皱,正欲开口,面前玉鲲等人皆已经上马车各自离开。   夜承宇站在一侧,浅声说道:“父亲您刚才何故一定要……”   “闭嘴。”夜鸿衍瞪了一眼夜承宇,随即上了马车。   而夜承宇只能默然随着,父子二人坐在马车内,寂然无声。   夜鸿衍看的明白,如果他直接的将凌风告知他的情况说与自己这儿子听,必然是听不进去的,狐妖附身,借尸还魂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本就是扑朔迷离,若非实证,说出来别人都以为你是疯子。   他寻思之间,语重心长的说道:“今日在朝堂之上你可算是亲眼所见了,当初林婉柔那件事你还略有保留,现如今如何,他从来都不是你所想的那个样子。”   “可若非父亲蓄意安排,让那人故意顶撞,小书他何以至于做到这样决绝,他是皇后,他的身份……”   “你还知道他是皇后,你们注定是‘道不同互不相为谋',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最好明白,你们不是朋友,而是敌人,你们永远都站在彼此的对立面,至于你心中肖想的那些,更不可能,他出现在朝堂之上,可曾有多留意你一眼。”   夜承宇视线沉下去,在这一刻,犹如坠入那深渊之下一般,‘可曾有多留意你一眼'……   “我们夜家世代为将,掌管天盛兵马大权,可从先帝起就一心想削兵权架空夜家,如今到皇上这儿更甚,我岂会坐以待毙。”夜鸿衍冷沉一声,“以为钻了个空子,就可以趁机安排人到西郊军营?也不看看这些年军权在谁手中,岂是他们想安排就能安排的?”   马车很快就在大将军府的门口停下,夜鸿衍从马车上下来,看到身后随着的人依旧不语,他回头沉然叹了一口气,只道:“你是我唯一的儿子,你是什么身份,你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必然清楚,为父的话,你好生想想。”   夜承宇站在原地,看着已经走远的人的背影,心下是恍惚不已……   书房内。   夜鸿衍看着面前的凌风,冷声说道:“关于玉子书的那件事,你着手的怎样了?”   “属下暂时没想到更好的法子,如果天师……”   “好了,此事你继续便好,但是现在首要的便是去西郊军营将一切部署好,方旭区区一个兵部尚书,他所挑选的人又能好到哪里去,我倒要看看,他有无这个能力,镇得住西郊军营的士兵。”   凌风应着,“是,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安排。”   “等等。”夜鸿衍叫住跟前之人,“你再去告诉徐慕一声,让他务必盯着承宇的一举一动,这个时候决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是!”   凌风退下之后,书房内只剩一片冷寂之色。 第047章 为将之人讲究的便是威信   长乐宫。   邓太后悠然自在的躺在这殿中所设的靠椅上,闭目养神,面容之上亦感受不到任何的起伏变化,而旁边伺候的婢女手中白玉扇子依旧轻轻摇着,似乎外头会发生什么事儿在太后娘娘这儿全然可以忽略一般。   直到孙嬷嬷走进来,从婢女手中将扇子接过手,示意她退下,殿中一时仅剩她二人。   “如何?”闭眼悠闲躺在靠椅上的人,云淡风轻的问了一句。   孙嬷嬷婉言说道:“一切就如太后娘娘所料,皇后娘娘随皇上临朝,是不负所望,朝堂之上竟然让夜大将军吃瘪而毫无反驳之力。”   邓太后耳畔之中回旋这话,双眼瞬间睁开,定然间对上面前的人,轻笑一声,“如此看来,他算是一次便站稳了脚!”   “谁说不是呢,就皇后娘娘那气势,换做后宫其他人是断然不能够呢,直接以大不敬、诬蔑当朝皇后为由,亲手处决了正五品定远将军,还以此让兵部尚书重新润色新的人选,说西郊军营练兵之将绝不可再是此等之辈。”孙嬷嬷浅然笑了笑,“太后您说,是不是让夜大将军吃瘪?”   “亲手?”   “是!”孙嬷嬷定声应着,当时在太后将凤印忽然就交到皇后手中的时候,她对这些尚且抱有观望的态度,但如今看来,皇后就是皇后,绝非等闲可比。   邓太后轻然一笑,“果然不错,若是西郊军营的将领能换成皇上的人,的确是个不错的转折。”   孙嬷嬷琢磨着,说道:“太后,这六部尚书皆是丞相大人的门生,兵部尚书挑选出来的人是否也是……”   “哀家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今时不同往日,玉鲲并非任人唯亲之辈,六部尚书虽说都是其门生,但是玉鲲的门生又何止这六人?”   “是奴婢小人之心了。”孙嬷嬷默然说着。   邓太后眸中坚毅,“哀家既然做了选择,那哀家便确信自己的选择。”   “太后所言甚是,再者皇上和皇后娘娘这边也是极好的,自不会有分毫的差错,夜家所想到最后终不过是竹篮打水罢了!”   这话落下的同时,殿中便安静下去。   ……   这日,御书房。   玉子书陪在君墨寒身侧,忽然,外头言宸进来,轻声禀报道:“皇上、皇后娘娘,兵部尚书方大人求见,还带了一人前来,正在外头候着。”   “这三日下来,方旭为了这个定远将军的人选应该是费尽心思了。”   “皇后就这样确定,他带来之人是合适的人选?”   “是不是合适的人,等皇上见过了,不就一目了然?”   很快,言宸便引着方旭走了进来。   “微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免礼。”   方旭起身之间,然后引过身侧之人,“启禀皇上、皇后娘娘,这三日微臣将兵部所有在册的合适人选做了全部的筛查,最后挑选出此人,最相合宜。”   “臣江桓,参见皇上、皇后!”   “江桓?听着怪生的。”君墨寒随口一句。   方旭上前回应道:“皇上有所不知,他只是秦大统领手下的一位禁军教头,微臣筛选之时首要的是有练兵的经验,倒并未把身份放在首要,合适才是最要紧的,为此微臣还特意的去问询过秦大统领,确定了才敢带来见皇上和皇后。”   “原来如此。”   玉子书浅然一笑,“为将之人最讲究的便是威信,既然能做禁军教头,必是训练有素之人,但西郊军营的兵士可未必好调教。”   “诚如皇后娘娘所言,首要是建立威信,其实军中素来都是尊崇强者,但一味的用强却也不过是莽夫之举;西郊军营乃是夜大将军辖下,三天前朝堂之上的事情微臣亦有所耳闻,此时谁接手便是接过一个烫手山芋。”   “所以,你是在以此婉拒这趟差事?”君墨寒凝眸冷语。   “不,臣会向皇上证明,皇上选臣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再烫手的山芋,只要一盆冷水淋下去也就足够了。”江桓坚定的说道。   君墨寒看向龙案前屹然站立的人,倒有三分气魄,“你倒是个自信的,既如此,那朕便允了,朕到要看看,你这一盆冷水如何倒下去。”   “是!”   “此事既交由兵部,任命的文书便由兵部下达,明日便直接去西郊军营上任”   “臣遵旨。”方旭、江桓应下之间,便从这御书房退了出去。   待到他们退下,殿中便依旧只剩他们二人。   玉子书望着面前的人,打趣的问道:“皇上刚才如此确定的就下令任命了,是全然因方旭的提携呢,还是闻得江桓乃是秦隐手下得力的禁军教头?”   君墨寒抬眼看向玉子书,伸手之间,便将人整个拽过来,锢在自己的腿上坐下,“皇后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玉子书那纤柔的指尖,轻轻地点在君墨寒的心口,愈贴近几分,低声说道:“其实,在皇上的心中还是会忌讳,方旭毕竟是我父亲的得意门生,兵部尚书亲自挑选送过来的人,怎么可能未先问及过他的老师呢,从方旭带着江桓进来的时候,皇上心中便有这个疑虑吧,不过方旭很聪明,即刻就向皇上表明所有,去了皇上的疑惑。”   君墨寒一把抓住玉子书这点在自己胸口的食指,整个将玉子书紧扣在自己的怀中,“只要有皇后在,朕就从未有过这方面的担忧。”   “当真?”玉子书反问。   “当真!”   玉子书转而说道:“既如此,明日江桓前去上任,皇上不如让我同去一观,何如?”   “这才是皇后真正所想的。”君墨寒抬手轻轻点了一下怀中人的额头。   玉子书随之回应道:“亲眼所见才能知晓这江桓所言是否有假,更何况,西郊军营那些将士也一定很期待我的出现吧!最重要的一点,我如今与皇上共同临朝,皇上自得主政朝堂,可我出现亦是代表皇上,无论什么都是向他们传递的是皇上的圣意,皇上以为呢?”   “皇后既想,那便去瞧瞧也好。”君墨寒丝毫没有否认的说着。 第048章 是个能干之人   翌日,朝堂之上。   百官参拜,只是众臣看到那端坐龙椅之上的人只有皇上一人的时候,不免诧异,毕竟不是自三日前皇后便会每日都随皇上临朝?为何今日却又……   众臣对于这件事倒是颇有几分议论,君墨寒依稀之间自然能听到群臣的议论,“兵部尚书挑选润色出一位新人,朕已经瞧过,今日已经吩咐他前去西郊军营,此事皇后到底是直接经手,西郊军营非比寻常,皇后自得亲临,见这位新的定远将军上任。”   夜鸿衍听到这话的时候,心中倒是略有几分的诧异之色,“皇上的意思是,皇后娘娘现在人已经在去西郊大营了?”   “大将军觉得皇后做的不妥?”君墨寒凝然反问一句。   “怎会。”夜鸿衍心中明白,西郊军营那边的事情他是已经安排的非常妥当,可谓是丝毫不差,皇后去了又能如何,不能明白的处理好,反而只会丢尽了脸面。“诚如皇上所言,此事乃是从皇后娘娘而起,皇后娘娘有心为新上任的定远将军保驾护航,那是极好的事情,只不过军旅之人不免有些难驯,怕让皇后娘娘有些辛苦。”   玉鲲在侧,看向夜鸿衍,“夜大将军这话说的不对,虽说难驯,那也得要有恰当之人,若如那日之人定然是不能的,如今新选之人必是恰当得宜,一同临朝,此事既出,自得尽心尽力,自不会因此就觉得辛苦,更何况皇后之尊亲临,这是莫大的荣幸。”   “丞相大人说的很是,到底是本将军多虑了。”   君墨寒的视线落在夜鸿衍的身上,并未在意,此刻站在旁边的言宸留意着皇上,顿然间,沉声道,“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   此刻,西郊军营。   皇后娘娘的凤驾马车已经在这军营外停下,叶枫扶着玉子书缓缓走下。   而那边江桓早就已经在此恭候,看到走过来的人上前便行礼,“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玉子书对上面前之人,不过顺口说道:“无需多礼,走吧。”   江桓点头间,便在前头引着,径直朝着这西郊军营的主帐过去。   西郊军营早就已经收到的新的通知,主帐内,负责军营日常各项事务的人员皆在。   玉子书视线落在这些人身上,毕竟他要来也不过临时起意,仅仅知会了一声江桓,旁人皆是不知,乃至于今日朝堂之上他没有出现,必然都是要有一番议论,只不过,那些议论于他又有什么干系呢。   江桓对着这营帐中的人,凝声说道:“还不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这些人都是怔住了,上一任的定远将军便是在朝堂之上被这个皇后娘娘亲手处决了。   所有人回神之间,立马就上前见了礼。   玉子书看向江桓,只道:“今日乃是你走马上任,本宫不过前来观看一二,并无其他,一切自是以你为主,本宫旁观便是。”   江桓点头,随即将手中的任命文书宣读、传达。   那些人亦是明白,为首的一人便道:“我等已经明白,不过将军既然已经前来上任,还得去大营内将这份消息传达给众将士,毕竟从今儿个起,这西郊军营所有的事宜,从各项军务,到安排练兵皆是由将军主理,任命的文书必得……”   “既如此,那便过去吧。”江桓对着这说话之人直截了当的说着道。   “现在就过去?”   江桓十分淡然,“现在不过去,难道还要等到用过午膳才去吗?既然已经过来了,自然是尽早让西郊军营的所有人都知道才是,毕竟我奉皇命过来可不是在这里享福的,更何况皇后娘娘还在,不然你们几位觉得还应该等到什么时候?”   “是。”那边几人应着,转而,那为首之人又道:“皇后娘娘也要一块过去?这边主帐内倒还是妥当的,若是那边大营内,只怕军中这些粗鄙壮汉,在……”   “这些似乎不是你应该去考虑的,前头带路便是。”玉子书一双冷目看着跟前这些人。   这些人对上面前这位皇后娘娘,那双眼睛之中散射的寒光,一刹那间就让整个营帐如同置身于冰窖中似的,原以为只是个绝色美人,现如今看来,绝非如此。   很快,从这营帐出来,径直就朝着那大营而去。   叶枫时刻谨慎小心的护在皇后娘娘身边,丝毫都是不敢懈怠。   他们几人一同走过去,站在那边的看台上,一眼看过去,这个时辰的确是在练军。   旁边陪着的人轻声说道:“皇后娘娘、将军,现在他们正在进行每日的练习,可要叫停?”   江桓沉然一声,“不用。”   玉子书立于一侧,看着江桓全然对接手这西郊军营是胸有成竹,可见此番兵部尚书润色的人倒还是像个样子。   江桓看了一会儿,摇头说道:“他们每日就做这样的训练?长此以往,只怕这骁勇之军很快就不复存在了,毫无章法。”   他们站立在这儿,很快就吸引了那边训练的兵士的眼光,可也正是,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不知从何处一柄飞刀直接朝着看台方向飞来。   叶枫即刻就注意到,正欲上前,可是在旁边站着的江桓伸手之间,强大的内劲直接阻拦了往前的飞刀,强行让这飞刀原路返回,射向那底下操练的某处。   而,下一刻,便听到底下传来的唏嘘声。   那被折回来的飞刀所伤的人捂着伤口立马站出来,“属下等人正在操练暗器,不小心……”   江桓根本不给那人解释,厉声一句,“此人以下犯上,杖责一百,罚俸三个月,拖下去行刑。”话落间,再看向旁边,“让皇后娘娘受惊了。”   “看来你很懂治军威严之道,方旭选你果然不错,的确是个能干之人,本宫今日前来,倒是多此一举了。”   “这不过才是一个开端而已,他们以为可以先声夺人,殊不知早已在预料之内。”江桓淡然一句,“皇后娘娘请放心,也请让皇上放心,这西郊军营三个月内,微臣必然让它焕然一新。”   “现在西郊军营交由你手,自是你说了算。”   “皇后娘娘说笑了,是皇上说了算,臣就是臣!”   玉子书听了这话,嘴角不过勾起一抹淡笑。 第049章 朕以后都不许你喝酒   玉子书看着面前站立的江桓,毕恭毕敬,丝毫是没有懈怠之意,在这为臣者应有的礼数规矩更是半点都没有含糊,看来这份忠心是不假了。   须臾间,江桓转身走过去,对着这眼前的众将士,雄厚的声音在这宽旷的营地愈发嘹亮,“我告诉你们,不管从前是谁调教你们,也不管你们从前有何战功,如今我来了,一切都得依照我的规矩来办事,若有不服,只管现在便站出来,我给你们个机会。”   就这样的‘机会'谁都是不敢轻易站出来面对的,毕竟,就刚才所发生的那一件事,只是一招,便颠覆了所有,那暗器本就无眼,如此迅速的做出反应,更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们谁还有这个能耐站出来说‘不服'。   玉子书将这些尽收眼底,倒也觉得讽刺,不过看着面前的人说道:“看来,这西郊军营的事情压根轮不到本宫来操心,既如此,本宫就先走一步了,这西郊军营交予你无论是本宫还是皇上,都可放心了。”   江桓即刻便道:“微臣送……”   “不用。”玉子书不等江桓说完就将他的话打断。   终归,江桓等人都只是站在原地,朝着转身离去的人躬身行礼,“恭送皇后娘娘。”   而,这站在江桓身后的这一众军营各处掌事之人看着面前屹然而立的人,纵有千百种的气焰都已经全然压制下去了。   ……   这边,玉子书走出来,叶枫随在身侧,轻声问道:“皇后娘娘特意出宫来一趟,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我过来不过是想看看,这夜鸿衍掌控之下的西郊军营究竟是何等的样子,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原以为还有些什么风浪折腾起来的,毕竟江桓是本宫提议再由兵部挑选出来的人,夜鸿衍怎么可能轻易就让一个不是他的人出现在他的势力范围膈应自己呢。”   叶枫浅笑说道:“这只能说江桓他是有能耐的,能够震慑的住这些场面,其实刚才那柄飞刀出现的时候还是略有几分危险的。”   “危不危险都没大要紧的,走吧。”   “是。”叶枫扶着玉子书上了马车,对着车夫道,“回宫。”   玉子书转头道,“先去丞相府。”   叶枫跟着上了马车,问道:“皇后娘娘现在不直接回宫吗?”   “既然都已经出宫了,亦是难得,回一趟相府而已,又有何妨?”玉子书不过淡然一声。   这话说来,叶枫只能应着。   马车徐徐,便从这西郊军营往丞相府而去。   ……   大将军府,书房。   下朝归来,得知这个消息的夜鸿衍,猛然一掌拍在跟前的桌案上,瞬间,那书桌当场四分五裂。   凌风跪下,“主人,属下疏忽了,原以为这个江桓名不见经传,但是谁能想到,此人深藏不露,当下一出手,所有预设的全部都成为破局,根本无力回天,再加上皇后娘娘……”   夜鸿衍冷沉的叹了一口气,抬手间将凌风意欲往下说的话全部都打断了,眉间紧皱,“你如说你疏忽了,真正疏忽的还是我,一个禁军教头出身的人,当真是令人意外,既然这第一步已然无能,那便第二步,西郊军营绝对不能拱手于他人。”   关于这些事情,夜鸿衍心中越想越觉得郁闷,自从这玉子书在宫中扭转局面开始,他们这边就节节失利,眸中阴狠之色愈演愈烈,冰寒之声说道:“凌风,西郊军营的事情你暂且都不用管了,专心去着手玉子书这件事!”   “是,主人!”凌风自是清楚,这下,主人的想法是非常明显的,势必要拔除这根眼中钉了,只要没了玉子书这根荆棘拦路,他家主人所筹谋的后续才断不会出现问题。   ……   丞相府,门口的守门小厮看到那马车之上皇后凤驾的标志立马就上前恭迎。   “皇后娘娘凤驾莅临,为何并未……”   玉子书将这小厮的话打断,对于原主的拿捏他亦是能做的十分到位,“怎么?如今本宫回自己家都要另当别论了吗?”   “当然不是,奴才这就进去通传。”   “既然不是,那就没必要通传了,本宫自己进去就是了。”玉子书随之就往府里走进去,到底今日是出宫了,即使他早就已经不再是当初的玉子书,可毋庸置疑,世人皆知,他是丞相府的嫡幼子,而且他一男子稳坐皇后之位倚仗的不也是丞相府强大的支撑,他怎会轻易撂下这些。   一进府,迎面便碰上了两人,玉子书下意识的唤着,“大哥、二哥。”果然玉家的血统就是好,他这大哥玉子煊如谪仙温润清雅,而他那医术登峰造极更是为世人称赞;二哥玉子川随性恣意天才般的头脑,经商举世无双,却也因这经商缘故彻底断了仕途,只不过他本就不稀罕。   由于他大哥早已娶得贤妻在侧,而他二哥亦正是这个原因,皇后之位绝不可能是一个商人,最后皇后之位最合适的人选莫过于他。   玉子煊和玉子川看到眼前人的时候,先是惊到,但是很快就回神过来,两人亦是恭敬有加,“皇后娘娘!”   玉子书一听,心中一转,整个人朝着玉子煊扑过去,跳到玉子煊的身上,而玉子煊本能的就将人抱住。   “我就说大哥一定会接住我的,小时候大哥从来都没有拒绝过。”   玉子煊将人放下来,轻声一句,“三弟现在是皇后,不可再像小时候一般胡闹了。”   “哪有胡闹,又不是外人。”   玉子川倒是没那么刻板,笑道:“很是,又不是外人,我听闻三弟今日是去了西郊大营,此刻回相府是要顺便给母亲请安?只不过母亲今日吃斋礼佛,一日都在佛堂不见任何人,而父亲此时亦在六部议事厅,不如,三弟一块同去我府上小酌一杯,我那有上好的女儿红,今日特意叫大哥过去开封呢。”   玉子煊皱眉,“那是烈酒,你怎可……”   玉子书听着是有几分嘴馋了,毕竟他修行千年,一直对人间的美酒颇有兴致,奈何一直都没有机会,今日好容易碰到,而且还不在宫中,如此机会难得,岂能放过,“大哥,小酌一杯而已,我可以的。”   玉子煊无奈,只得答应,“小酌,皇后还得回宫,喝醉了不像话。”   玉子书表面是答应了,可一到了玉子川的府上,那美酒的酒香飘出,已然忘乎所以。   叶枫伺候在侧,“皇后娘娘,再喝可就要醉了,万一皇上那边问起,奴才可是……”   玉子煊刚才顾着品酒,倒是忘记提醒这茬,结果现在再看过去的时候,玉子书已经飘飘欲坠了,玉子川淡然说道:“这才喝了几杯而已,无碍。”   “胡闹,你也不瞧着点。”   “大不了就让三弟在这里宿下醒了酒再回宫便是。”   就在这时,玉子煊正欲开口,忽然一人闯进来,叶枫整个人都是懵了……“皇上!”   玉子煊和玉子川亦是震惊,可是那人根本不予理会,将那边桌案前的玉子书一把横抱起,从这府邸走了出去。   叶枫立马跟着出去,可皇上已经抱着皇后娘娘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马车内,君墨寒看着身侧之人,冷声一句,“朕以后都不许你喝酒。”   “嗯,皇上?”玉子书朝着身边的人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一直点头,整个人摇晃着,一下凑到跟前,满是酒气,略带撒娇的语气说道:“我想要……” 第050章 醉酒调戏一时爽,醒后腰酸屠宰场   君墨寒看着近在咫尺这醉态迷离的人,眉头一皱,“皇后现在还想做什么?若非朕派人暗中跟随,皇后是不是就要这样醉在宫外了?今日那两人要不是皇后的亲哥哥,乃是朕两位内兄,换了旁人,让你喝醉,朕定叫他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玉子书醉醺醺的捧着君墨寒的脸颊,醉眼迷蒙间笑容愈发妩媚,越凑近,轻喘的气息中夹杂着那存留的酒的芬芳,喷薄在君墨寒的唇瓣上,一点点移过去,他压根就没有理会君墨寒计较强调的话,只是自顾自的说道:“我想要亲你。”话落间,那不过略微再凑近一丝丝,两人的唇便直接碰撞在一块。   君墨寒顺势咬住玉子书的下唇,交叠环绕,舌尖卷入,勾勒在唇齿间环绕的全是酒香味。   他能清楚的感觉到,怀中之人因为喝了酒的缘故,那全身上下升腾起来的热流,如同是一块热炭,焚烧点燃所有,这纠缠深入的吻更是勾魂引诱,原本生气玉子书醉酒之事,此刻这焚烧的熊熊之火,将此前的那些全部覆盖过去。   顿然间,纠缠在唇舌间的两人,玉子书大力的将君墨寒推开,整个人趴到君墨寒的大腿上,竟吐了出来,君墨寒此刻眉头都要皱到一块了。   ……   玉子川府上。   玉子煊看向玉子川,“你没事提议什么小酌一杯,现在好了。”   玉子川淡定的说道:“大哥,这本来就是小酌啊,刚才三弟,不对,咱们的皇后娘娘,喝了三杯还是五杯,皇上来的也忒快了一些吧。”   “三杯、五杯?”玉子煊略显紧张,“希望不要闹出什么事情才好。”   “能有什么事儿,咱们自家兄弟见了面,拿出美酒共饮个三五杯又有何妨,而且,皇上刚才不也没有生气不是,再说了,这样一来,不正好也可见皇上对三弟是关怀备至,除却这一层,有时候稍稍醉一醉,未尝不是件妙事。”   “都成那样子了,还能有什么妙事?”   玉子川嗤了一声,“亏得大哥还是有了家室的人,又不是彻底的醉倒,只是到迷离的境界而已,刚才皇上冲进来去抱起三弟的时候,三弟那叫一个自然而然,大哥医术超群自知人的身体本能往往在这种状态下更加分明,可三弟丝毫没抗拒,这种时候不是更能让两人的感情增温吗?”   就这事而言,玉子川心宽的很,“放心就是了,出不了什么事儿。”   玉子煊注意到外头的叶枫,走出去,即刻吩咐道:“你且赶紧回宫去,若有什么动静,记得随时来报。”   叶枫刚才跟出来也是有些懵的,现在这才回过神来,正欲离开,却被玉子川叫住,“叶枫,有些事儿要有拿捏,并不是什么动静都是不好的动静,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是,叶枫明白。”   玉子川笑道:“既然明白,那便去吧。”   等到叶枫离开之后,玉子川对着玉子煊说道:“大哥,这酒还未喝完,可得继续才是,说好品酒,可不能……”   “这会子还能有心思品酒。”   玉子川看着走出去的人,端起手中的酒盏,将那酒一饮而尽,“大哥还真是瞎操心,不就是多喝了两杯,有了几分醉意而已,说不定现在这会子他们两口子不知道有多缠绵悱恻呢。”   ……   皇宫,上阳宫,君墨寒抱着玉子书走进这沐浴专用的殿内,伺候在此的宫人,每日都会时刻准备好,无论皇上何时想要沐浴都能随时伺候妥当,此刻浴池之中那温热适宜的水早已调配好,在侧的宫人正欲过来伺候,君墨寒冷凝一声,“都退下。”   这些宫人看着皇上怀中醉醺醺的皇后娘娘,立马就低头退下了。   玉子书刚才在马车上吐了几些,现在倒是清醒了几分,可这酒劲一时终是难消,自然也不会完全清醒过来。   待他回神的时候,整个人身上的衣裳已经尽数褪去,身体全然浸泡在这散发着清香的浴池内。   君墨寒亦卸下自己被吐了一身的衣裳,丢在一侧,两个人的衣裳皆是弄脏,原本玉子书不吐倒还好,不过些许的酒气,可这一吐,全然就是另一个味道了。   玉子书身体泡在这浴池中,趴在这浴池边,迷蒙的双眼落在面前之人的身上,那已然是一丝不挂的人,他只要一抬眼,瞬间撞入眼中的,便是那已然有苏醒之势的巨龙。   酒在体内回转,犹如那钻入血液之中的火,流窜全身。   玉子书伸手慢慢的靠近,一双已然氤氲的红扑扑的小手,直接抓住君墨寒的脚踝,仰视的双眼眨巴着。   君墨寒顺势过来,在这浴池中缓缓贴到玉子书的身侧,用这浸润着花瓣清香的浴池之水淋到玉子书的身上,让这清雅花香驱散那酒气。   玉子书脚还是有些软绵绵的,转身一个未稳,直接扑在面前这个男人雄壮胸膛上,周身浴池热水包裹,而那从君墨寒身上渗透的纯阳灼热之气更甚。   君墨寒见趴在自己胸口的人连站稳都困难,厚实有力的双臂穿到玉子书的腰际,勾住那纤柔绵软的细腰,紧紧的抵在自己的身前,而那覆盖在浴池之下的某处,两人所在碰撞到的那一刹那,一切犹如滔滔江水中腾飞的猛龙,瞬间就变得嚣张而狂妄。   玉子书双手顺着那滚烫的胸膛一路勾住君墨寒的脖子,借助君墨寒搂着他腰的力气,踮脚凑过去,贴在那脖颈间,浴池本就气息火热,那舌尖略过脖颈敏感的肌肤,愈发让这把火越烧越旺,“皇上身上的纯阳之气,真的好让人喜欢,让人依恋不已。”   “纯阳之气?”君墨寒凝视着怀中此刻已然是半醉半醒的人,“皇后今日故意醉酒,乃是新折腾出来魅惑朕的法子?”   玉子书移到君墨寒面前,柔媚的笑容挂在嘴角,“如果是的话,皇上可喜欢?”   “皇后若是喜欢这样玩,那朕便陪皇后玩就是,以后皇后要醉只能在朕的面前醉。”君墨寒撇过头,一口咬住玉子书的耳朵,强调着将这话说出口。“更不许找那么多借口。”   “才不是借口。”玉子书娇声在君墨寒耳畔萦绕,整个人借力之间,双腿从水中跃出,顺势缠在君墨寒的腰际,“我只是同我两位兄长小酌了两杯而已,也只是恰巧,从西郊军营出来,原本是要去相府的,这不是借口。”   君墨寒因玉子书这样一动,那处的所在直接就此正正的抵在了某个充满魔力吸引之处,诱君深入。   玉子书勾住的力气不足,君墨寒搂在玉子书腰间的力气也故意不用上,任由玉子书慢慢滑落,而这样的相撞,一点点将那些吞噬、交融。   两个人之间,似乎就是天造地设一般,堪称绝配。   只是到那最顶端的时候,玉子书不由得还是闷哼了一声,整个头埋在君墨寒胸前,可相伴而来的在慢慢适应之后,开始如狂风暴雨席卷。   不知多久过去,君墨寒感觉这浴池的水已然凉了三分,虽说身上灼热未消,可毕竟不着衣物,难免受凉,就势抱着玉子书,纵身从这浴池出来,两人依旧不分不舍,直接卷入那浴池旁所设的一处宽大的卧榻上,将这‘狂风暴雨'进行到底。   一切,等到玉子书身体的酒劲消散,头虽有几分沉,可此时此刻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那酒也忒厉害了些吧,竟然让他醉到那样的程度?   可就在他正欲挪身子的时候,那才是真的绝望,腰酸背痛,尤其是某个地方还火辣辣的在烧着似的,努力的晃了晃还有几分沉的脑袋,整个人瘫在这床榻之上,在此之前,脑子里印刻的记忆画面瞬间涌上来,喝醉了被君墨寒直接抓回来,还在半途吐了君墨寒一身。   两人身上沾染了这些秽物,原本只是沐浴更衣,可自己竟然借着酒劲一个劲的在君墨寒面前撩拨、点火,醉态之下,魅惑勾引之色愈甚,凭他什么男人还不是……   忽然间,听到靠近的脚步声,一听就知道是君墨寒过来了,他即刻就将眼睛闭上,心中越想越是无奈,这都是自己造的,还能怎样,‘这真真就是醉酒调戏一时爽,醒后腰酸屠宰场。'他就算是再怎样,你就不能稍稍克制点吗?真的是要了他的狐狸命吗?   床榻边,坐下之人的气息再是熟悉不过。   忽然,君墨寒凝声说道:“还装睡?还是皇后又想到了什么新鲜的法子,还得折腾一出才算完事儿?”   再折腾一出,直接把他送去‘屠宰场'杀了得了,立刻就睁开眼睛,定定的看向君墨寒,像是充满了怨言似的。   君墨寒十分平淡的说道:“皇后是觉得朕‘趁虚而入'了?”   “我……”玉子书想要狡辩,可是奈何都是自己行在前头,竟是一句也不能说了,憋闷之间,面前之人一把将他从床榻上横抱起。   “折腾了这些,朕让御膳房备好了膳,先去用膳。”君墨寒亦如流水般温柔的声音环绕在玉子书耳边。   玉子书窝在君墨寒怀中,因为醉酒这事儿,心里还犯怵呢…… 第051章 为了他的腰,皇上您可得雨露均沾   君墨寒抱着玉子书在这膳桌前坐下来,先将那一碗醒酒汤端过来,舀了一勺放到玉子书嘴边,“来,先把醒酒汤喝了。”   玉子书没有多想,直接就是张开嘴,任由君墨寒喂着他。   君墨寒看着怀中的人蔫蔫的样子,放下那醒酒汤之后,端起他特意让御膳房准备的药膳,等到不烫了,依旧喂到玉子书嘴边。   只是,玉子书刚尝入口中,怎么觉得这里头都是一股中药的味道?“不好吃。”他此刻声音都是弱弱的,对着面前的人说道。   “这个能滋补你的身体,能让你尽快恢复过来。”君墨寒认真的说道,“这是朕让御医配合御厨搭配好的,效果甚好。”   玉子书听到是给他滋补,压低的声音念叨着说道:“干嘛给我滋补啊,我好得很,这种事过后不应该皇上多补补吗?”   君墨寒自然能听清楚玉子书低语之话,故而凑到玉子书耳畔,凝声说道:“皇后确定是要给朕补补?每次朕都还未尽兴,皇后就说不行了、要去了,每一回都是,朕一次,皇后却放纵多次……”   玉子书轻哼一声,心想着:都到了那等时刻了,难道他还要憋着不出来吗?谁叫你耐力惊人,实在是他也配合得很,你就不能一起吗?   君墨寒见玉子书这个神情,继而说道:“尤其是今日,皇后醉酒之时,更是毫无顾忌,朕欲停下,可皇后却死缠着朕不放,倒是比平时愈发放纵了,可不得好好补一补。”   玉子书一听君墨寒这样说,满脑子里都是自己醉眼迷离时对君墨寒那些狐媚勾引之态,“我身体底子好,虽说是放纵了些,可还用不着这些药膳。”他才不要喝这些呢,明明以他千年狐妖的狐灵,自是吸收这男人的精纯阳气得以滋养自己的元灵,现在居然会沦落成这个样子,这男人也太强悍了吧,好像之前也没有这样明显的反应,难道是因为喝酒的缘故,就真的如君墨寒所说,他放纵的次数太多了?   君墨寒见玉子书迟疑的模样,直接喝了一口那端在手中的药膳,低头间,定然一吻印在玉子书的唇瓣上,那口中所在,顺着舌尖如流水注入,沁入玉子书的喉间,一口复一口,便将那一碗熬好的药膳尽数让玉子书喝下去。   在最后一口咽下的时候,君墨寒看着玉子书唇角因溢出而沾染的几滴痕迹,舌尖扫过,将那些都舔舐掉,一时嘴角倒是勾起那愈发邪魅的笑容,“看来,皇后不是不喜欢喝,是喜欢朕用这样的方式喂皇后喝啊。”   玉子书矢口否认,噘着嘴,说道:“才没有,明明是皇上强迫的,我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能有反抗的余地?”   君墨寒放下手中端着的碗,手移回来,轻轻捏住玉子书的下巴,凝眸对上玉子书的双眼,坚定而沉重的声音,说道:“皇后现在是在怪朕?”   “哪敢啊!”玉子书的视线是有些飘的,明明两人四目相对,可偏生视线就是没有交织。   “就皇后这点酒量,以后朕若没在身边,皇后必得滴酒不沾。”君墨寒看着此刻怀中缩着的小家伙,此刻是安分了,但是那酒醉之下的媚态,比之前清醒时,故意在他面前撩拨的那些更胜一筹。“除了朕,任何人都不许看到皇后的醉态,就算是皇后的嫡亲兄长也不能。”   玉子书见君墨寒双眼之中一下子多出几分怒色,随即应道:“是,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照做就好了。”   “皇后最好记住了,在朕这里,皇后怎样都好,可若是让朕发现,皇后胆敢……”   “怎会?再说了,这天底下,‘勾引'皇上不就够了?”玉子书借助手臂的力气,拽着君墨寒的衣领,整个人凑到君墨寒的面前,确定而又蛊惑的语气说着。   君墨寒顺势贴过去,几乎黏在玉子书的唇瓣上,开口说道:“朕和皇后之间,这叫夫妻恩爱情深,所谓‘勾引'也只是夫妻情趣,皇后要记住,皇后就是皇后,是朕的嫡妻。”   玉子书瘪了瘪嘴,现在又在这里跟他高谈身份一说,没意思,但现在就他这样,丝毫折腾的余地都没有,只怕连站都要站不稳,还不是君墨寒说什么,他就应什么好了。   等到这用膳都结束之后,君墨寒抱着玉子书径直到了这上阳宫的寝殿,将怀中人轻放在那龙榻之上,“这一日下来,御书房的政务都是没有料理,皇后在这好好歇息,朕先回御书房了,明日一早,朝堂之上,皇后暂且也别去。”   玉子书摸了摸自己的腰,感情现在碰一下都要折断了似的,躺在这床上,动都懒得动弹了,只是再怎样用过药膳、和滋养的膳食,那最敏感之地也不可能瞬间复原,依旧是火辣辣的肿胀酸麻之感缠绕,躺在这床上,都只能侧身而歇,至于上朝那种事,他才不那么稀罕呢,反正在他这儿也无甚要紧的。   一夜好睡,转眼间,到玉子书再睁眼的时候,窗外渗透进来的晨光已然驱散了昨夜的阴霾,对于玉子书来说,昨天着实是累到了,乃至于现在睡醒了,身体还能十分清晰的感觉到那份疲倦感,他真的不敢相信,昨天那几杯酒下去,醉后到底缠着君墨寒到怎样的程度,脑子里虽说是有那个过程的所在,可具体何如,毕竟是醉态之下,怎么可能记得清清楚楚。   玉子书不否认,君墨寒那纯阳的灼热是令他又刺激又爽,而且每每在君墨寒身下盘桓之时,都能让他无限攀升到从未有过的境界,而昨日那醉后的存在是自他成为玉子书,和君墨寒有过那些肌肤之亲后最为张狂的一次,可爽归爽,但他发现,自从那一次开始,好像君墨寒就没理会过后宫其他人,尤其是在他处理了林婉柔之后,这些表现的更甚。   不行不行,这种事情也得要稍微有所克制,虽然他是皇后,就算不顾及身份这些,可为了他的腰,皇上您可得雨露均沾。   “来人。”玉子书对外头唤了一声。   而走进来的正是叶枫,玉子书猛然间想起昨日他是在玉子川府上,“昨儿个的事,大哥和二哥那边……”   叶枫立马说道:“奴才瞧着皇上虽说有几分气愤的样子,但是也并未真的生气,而且皇后娘娘您和皇上……正如二公子特意嘱咐奴才的话,有些事情都是要视情况而定。”   玉子书听完叶枫这话,这里头的意思是明明白白的,感情他这位二哥倒是很懂这里面的名头啊。   “你来伺候本宫起床。”玉子书抬手。   叶枫随即过来,一应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待到妥当之后,便道:“皇后娘娘,皇上说了,让您醒来之后在上阳宫等着皇上下朝归来一块用早膳。”   “不用了,先回凤阳宫。”   对此,叶枫只能是安排着,轿撵在这上阳宫外头候着,一路就往凤阳宫而去。   玉子书倚靠在这轿撵的扶手之上,扶额一想,对着叶枫说道:“去宣杨妃和丽妃过来凤阳宫。”   叶枫诧异,“皇后娘娘您怎么好端端的想要见她们二人?”   “你且去传便是。”玉子书冷然一句,想当初,这后宫之中,除了林婉柔一枝独秀以外,这杨妃和丽妃二人相较于后宫其他名不见经传的那些嫔妃而言,倒也未完全被遮掩了光芒,自她主理后宫起,倒也算是安分守己,既如此,那他就赏她们一个机会。   凤阳宫中,玉子书进入殿内,便直接命人去准备好早膳。   这会子,叶枫引着杨妃和丽妃二人走了进来。   在后宫之中,谁都清楚皇后娘娘是怎样的人物,尤其是在处决了林婉柔后,这些是愈发分明,杨妃和丽妃二人从前便是在林婉柔的强势之下艰难立足,现如今皇后娘娘之下,更是战战兢兢比之从前更加不敢懈怠分毫,素日皇后娘娘不喜她们前来请安,便都免却了她们每日行礼问安的事儿,今儿个特特的将她们两人宣召过来,心中那份忐忑,就好比那暴雨天的倾盆大雨。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杨妃和丽妃上前毕恭毕敬的行着礼。   玉子书淡声一句,“免礼,坐吧!”   杨妃和丽妃看着这膳桌上摆好的早膳,这份讶异之色是愈发明朗,可也只能缓缓坐下。   在她们两人坐下的时候,玉子书便起身,他见那坐着的两人也要随之起来,即刻打断,“你们再此等候,等皇上过来了,你们二人好生伺候皇上用膳,何如?”   “这……”她们齐齐表现出不可思议之态。   玉子书寻思一想,找了个借口,“本宫许久没有去伺候太后用早膳了,本宫想着,你们身为妾妃,伺候皇上用膳也是理所当然,自不必仅限于在你们自己的宫中,本宫的宫中亦是当然,你们说呢?”   杨妃和丽妃两人相视一眼,可是在看到皇后娘娘的眼神的时候,她们要给出的答案只有唯一的一个,“皇后娘娘的吩咐,臣妾遵命。”   “很好。”玉子书话落就从这凤阳宫走了出去。 第052章 第一次是你,往后便永远都是你   在皇后娘娘离开之后,这殿内就只剩下杨妃和丽妃两人,她们依旧端坐在这山桌前,完全就是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丽妃看着杨妃,轻声一句,“杨妃姐姐,你说,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我听说,昨日皇后娘娘一直都在上阳宫待着,今晨才从上阳宫离开,而且也没有去朝堂上,可皇上下朝之后要来凤阳宫陪皇后娘娘用早膳的话,为什么皇后娘娘却宣召你我二人前来,反而自己却找了借口离开呢?”   杨妃听了这话,心中也是诧异,“皇后娘娘的心思妹妹觉得,我会知道吗?”   这么一说,两人只是面面相觑,静坐在这膳桌前,如坐针毡一般。   ……   叶枫随着玉子书走出来,轻声问道:“皇后您不会真的打算去太后娘娘宫中吧?”   “你觉得不妥?”   “皇上原本是让您留在上阳宫等着皇上下朝之后一块用早膳,但是您偏生又回了凤阳宫,毫无疑问,皇上知晓后,定然过来,可奴才最想不通的是,为何您要让杨妃和丽妃过来?”   “本宫是皇后,这中宫该有的气量还是要有的,她们又并非林婉柔之辈,既然一朝选在君王侧,自是要尽心尽力的侍候皇上,本宫觉着她们倒还不错……”   “不错?”叶枫算是明白了,原来皇后娘娘是打了这个主意啊,“可皇上对您是宠爱有加,犯不着要给她们机会呢?”   “你如今考虑的事情倒是愈发的多了,本宫做什么决定你都要来干预了?“   “奴才不敢!”叶枫立马就将这些话都错开,多一句都是没有言语的。   很快,轿撵便落在长乐宫的宫门口。   玉子书随即便走了进去,到了这殿内,看到正在用着早膳的太后,上前行着礼,“给太后娘娘请安。”   邓太后视线落在面前站着的人身上,关于昨日的事情,她这边自是一清二楚,也没去多想那么多,只道:“难得皇后今儿个这般勤快的来给哀家请安,可是用过早膳了?”   “想着过来给太后请安,所以就早早的来了,还未用膳。”玉子书轻声回答着。   “孙嬷嬷,去,添一副碗筷。”转而再对着玉子书说道:“既如此,坐吧。”   玉子书缓缓坐下,看着面前的人,全然没有要过问其他的意思,倒也只是不语,很快,孙嬷嬷将碗筷放到玉子书的面前,轻声一句,“皇后娘娘,请。”   用膳之时,他当然也没必要多言,安心静坐在此,陪着太后用膳便是。   ……   这会子,君墨寒下朝回到上阳宫,听宫人说玉子书已经回凤阳宫,转道便直接到了凤阳宫。   此时此刻,凤阳宫殿内坐在膳桌前等候的杨妃和丽妃两人,越是如此等着,越是心中惴惴不安,忽然,听到外头传来一声:皇上驾到。   她们两人对视一眼,没想到皇上还真的过来了,即刻,她二人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在皇上走进来的时候,行着礼,“臣妾参见皇上。”   君墨寒踏进这殿内,看到迎面出现的并非玉子书,而是这两人,所有的兴致一下就一扫而尽,“你二人怎会在这凤阳宫,皇后呢?”   杨妃听着这冷淡而毫无起伏的声音,隐隐渗透的就已经有了几分不悦之色,她回话亦是小心,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都是权衡着来,生怕惹得龙颜大怒,“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说连日不曾去给太后请安,所以今晨特意前去陪太后用膳,宣召臣妾二人在此候着,说……”   “他倒是考虑周全。”君墨寒甩袖间,便从这凤阳宫走了出去。   丽妃站在那,完全是不知是什么情况,“杨妃姐姐,刚才皇上是生气了?”   杨妃长吁一口气,“生气与否都与咱们没关系了。”她松下神来,才在那座椅上坐下来,只要皇上刚才没有对她们生气,这些事儿也就当即略过不与她们相干了。   凤阳宫外,言宸看到刚进去就出来的人,而且更可怕的是,原本下朝之时皇上的脸色甚是舒悦,可此刻那张脸阴沉的比那暴风雨来临前天空阴云密布的情况更加不好。   言宸不解,皇上进去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这还不至于吧,可他也不敢多问,立刻就跟上前去。   他看着端坐在轿撵上的人,按照惯例,皇上必是去御书房,他便吩咐轿夫,说道:“去御书房。”   可,顿然间,那端坐在轿撵上的人,冷凝一声,说道:“去长乐宫。”   言宸才不会过问,吩咐轿夫,就往长乐宫而去。   在这长乐宫殿内,玉子书陪着邓太后依旧安静的用着早膳,他寻思着,都这个时辰了,君墨寒应该已经下朝了,到了凤阳宫,再怎样都已经准备了早膳,应该也会先用膳吧。   可,就在这思忖间,殿外竟传来一声:皇上驾到。   邓太后听到这通禀之声,这用膳的动作顿时停住,视线定格在面前的玉子书身上,不经意的一笑,“今儿个倒是有意思,你们这一个两个的倒是像约好了似的?”   玉子书随即放下碗筷,在桌边站着,在君墨寒走进来的同时,便行着礼。   君墨寒上前,“儿子给母后请安。”   邓太后放下手中碗筷,孙嬷嬷伺候漱了口、擦了嘴,便道:“起来吧!”   君墨寒视线扫过旁边拘着礼的人,“看来皇后对母后的心意甚好啊,这一大早的就过来陪着母后用膳。”   “皇帝可用过膳了,若没有,不妨坐下一块用些便是。”   玉子书见君墨寒欲回应,倒是先一步向太后施礼跪安,从这退了出去。   君墨寒在玉子书离开之后,亦退了出去。   孙嬷嬷站在邓太后身侧,“太后,皇上这是怎么了?”   “能怎么,他们的事情哀家才不费这个心神。”   “奴婢瞧着,好像是有些什么缘故的样子,要不奴婢去查问一二?”   “不用。”   ……   玉子书前脚刚踏出这长乐宫,后脚跟上来的人,直接将他整个人拽住。   他回头一看,“皇上不是来给太后请安?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皇后当真不知为什么?”君墨寒步步紧逼,倾身压近,“皇后让杨妃和丽妃二人在凤阳宫是什么意思?”   “就是皇上想的那个意思啊,我身为皇后,到底……”   “皇后想说什么?”君墨寒愈往前,越是将这份压迫之势勾勒的分外清楚,玉子书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却了几步,直到整个人的后背抵在这高大的宫墙上,已然是退无可退,“勾了朕的魂,动了朕的心,居然还想让朕去宠幸别的女人,竟然还特意安排她们出现在凤阳宫的膳桌上,朕告诉你,第一次是你,往后便永远都是你,其他绝无可能。”   玉子书低头,他是魅惑、撩拨君墨寒,可真的到了如君墨寒所言的境地吗?   “我……”玉子书愤愤的眼神抬起,对上这压制在他上方的人,憋着一口气就往下说道:“那还不是皇上你太刚猛的缘故,我这小胳膊、小腰、小身板哪里受得住,每次腰都要断了,昨天那更厉害了,虽然起因是我自己,可是皇上不是说精力强悍吗?那放着后宫这么多美人,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样不是挺好?”   他这么做还不是保护他的腰?你不是说自己精力强盛吗?那后宫不是还有一堆美人在,放着不用白不用啊,谁知道你竟然对美女一点想法都没了?   他这沉凝之间,倒是笑了,“这就是皇后这般安排的缘故?”   “不然还能为什么啊?我可从来都没有说过要当贤后。”早些时日前他就有过这样的想法,直到昨天被折腾的居然沦落到要喝滋补的药膳的地步,整整过了一宿到此时此刻还腰酸背痛,他才确定这样安排的。   君墨寒低头贴到玉子书的耳边,“那皇后就不要轻易将那些女人带到朕的跟前来了。”   “皇上从前不是很宠林婉柔吗?皇上从何时起竟丝毫对女色没了兴致?”   “你觉得朕会碰林婉柔?”君墨寒凝眸反问,继续往下说道:“至于何时对女色没兴致,那得问问皇后。”   玉子书当然想的明白,君墨寒知道林婉柔是夜鸿衍的人,所以一切都不过是营造出来的假象,那,头次宣召他侍寝,在浴池那次真的是第一次,所以当时他的狐灵才会感觉到君墨寒体内的纯阳之气毫无女子阴气沾染分毫,皆是这个缘故。   寻思之间,玉子书看着君墨寒,便道:“为何要问我?皇上要是想宠爱她们,我绝不阻拦。”   君墨寒整个贴近,身体压住玉子书的身子,抵在这宫墙上,隔着衣裳的摩挲,竟然在这一刻,某处已然轮廓分明。   玉子书惊愕,虽然旁边所有宫人都是背过身去,可好歹还是大庭广众之下呢,怎么能如此……   君墨寒轻咬着玉子书的耳垂,交映的话语萦绕在玉子书的耳边,“它除了在对着皇后的时候才总是如此不受控制,皇后觉得,不问皇后,该问谁呢?”   其实,君墨寒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只要是对着玉子书的时候,从前冰冷禁欲的,压制在内心最深处的,现在随时随地都能被点燃。 第053章 郡主   君墨寒依旧将人钳制在身下,抵在这宫墙上,唇齿间流转的气息皆是勾勒在玉子书那敏感的耳根边。   玉子书还未回神之间,垂于一侧的手,不知何时被那更加宽厚的手掌扣住,直接覆盖在那已经凶猛抬头之处,他的手掌完全包裹不住,隔着衣裳,他都能觉察到那份所在,宛若烧红的热铁,不断灼烧着。   他欲抽离,可是却被死死地拿住,与此同时,耳畔边传来君墨寒的声音,“皇后还未回答朕的话呢。”   玉子书整个人都是埋在君墨寒身下,头抵着君墨寒的胸口,微茫的声音缓缓而出,“回答什么?”他现在才不要去搭理这些呢,昨天折腾的够呛,难不成现在还要愈发勾起那些,他这条命还要是不要了。   只是现在他的手被死死抓住,附在那物之上,真真是想避开都不能。   “皇后还要在朕面前装傻?”   玉子书一听这话,索性就破罐子破摔,那覆在那物之上的手,指尖轻轻勾起,隔着衣裳,轻缓的动作,来回在那巨物之上划过,踮着脚尖,愈发凑近,“是,我既然做了皇后那皇上当然只能一心在我身上,是男的又如何,皇上现如今不也欲罢不能了?”   君墨寒将玉子书的手松开,瞬时间,一把将人抱起,“皇后知道便好,既让朕动了这男色,皇后就应该贯彻到底。”   “皇上所言甚是,能让皇上沉迷于我这男色之下,可不就是全了我最初侍寝皇上时所言之话。”玉子书勾着君墨寒的脖子,一派淡然的将话说完。   “皇后还记得就好。”君墨寒冷凝一声,转身便抱着玉子书回凤阳宫了。   玉子书听到这话的时候,心中略微还是晃过了一丝痕迹,已然沉默,多余的话都是没有言说,他这样做本来也就是想找到折中的法子,好好挽救挽救他的腰,既然不管用,那就算了。   凤阳宫,杨妃和丽妃两人本是皇后娘娘宣召而来,这皇后娘娘没有发话,她们二人自然是不能随意离开,只是在此等候,正在犹疑之际,正巧就看到那边,无疑是皇上抱着皇后娘娘回来了。   她二人即刻就迎过去,行礼之间,还未开口,君墨寒便道:“你们都退下吧。”   杨妃和丽妃应声‘是'的时间,皇上抱着皇后娘娘早就已经走近那边的内殿,至此,两人也就从这凤阳宫离开。   这边,寝殿之内。   君墨寒将玉子书安放在这床榻之上,玉子书勾着君墨寒脖子的手也顺势松开,就势仰躺在这床榻上,这个视角看过去,那下腹三寸之处的衣裳,明显还是有一抹轮廓甚是打眼。   “皇上是打算就这样回御书房了?”玉子书寻思着,脱口便问出这一句。   “如此看来,皇后现在颇有兴致,想要……”   玉子书立马就打断了君墨寒的话,“才没有,皇上就当我多嘴了。”他那里肿胀酸麻都还未消呢,才不要火上浇油。   “这一次就算皇后欠朕的,改日,朕一定会好好要回来的。”君墨寒倾身之间,整个人便压近到躺在床榻之上的玉子书面前,单手捧住玉子书的脸颊,一吻印上,辗转缠绕几分,转身起来,便从这寝殿离开。   玉子书看着君墨寒离开的背影,不禁觉得愈发有趣了……   辗转,这接下来的几日,玉子书都是安安分分的待在凤阳宫好生歇息,君墨寒除却得空之时必回来这凤阳宫陪他一块用膳外,旁的时候多半都在御书房,连带着侍寝都是没有了,当然,他这里没有,后宫别处就更加不可能有了。   直到这日,玉子书身子完全恢复之后,照旧早起同君墨寒一同临朝。   玉子书随在君墨寒身侧,轻笑一声,“皇上说,这几日我这个皇后缺席朝堂,他们是不是都要以为我再也不会来了?”   “皇后指谁呢?”君墨寒反问一句。   “谁不希望我出现,那就是指谁了。”玉子书轻声一句说道。   随之,帝后二人一同端坐于那龙椅之上,百官一齐朝拜。   玉鲲抬眼看着实实在在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玉子书,心下才算是彻底的放心了,他得知,那日玉子书去过西郊军营后,便顺道去了丞相府,恰巧他也不在府中,而最后听说的却是皇上亲自出宫将皇后带回了宫中,虽说后头听着宫内并未传出什么不好的话来,宫中亦派人告知,可他一直都是牵挂着,难免不放心,此刻实打实的见到了,才是妥帖。   一如往常,众朝臣便开始各自上奏。   “微臣听闻南阳王近日已向皇上递请奏折,想请旨回京?”   君墨寒听着,轻笑一声,“大将军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呢,皇叔一直替朕坐镇在天盛和大越的边境,南境湿冷,皇叔腿疾犯了,特请旨回京修养,二来也是重新甄选合适的人去坐镇。”   夜鸿衍缓声回应,“微臣倒也不是消息灵通,只不过微臣和南阳王皆是军旅之人,以前先帝在世的时候,同在军中一同共事,倒有几分交情,这些年虽不在一处,但往来也没有断绝,南阳王腿疾的问题是早先就有的,此番请旨回京,看来是有些严重了,皇上可得好好请宫中太医……”   玉鲲凝然一声打断了夜鸿衍的话,“这南阳王乃是皇上皇叔,皇上自是周全处理,夜大将军未免也管的太宽了些,这事儿虽说事关朝堂,但更多的还是皇上的家事,大将军是觉得,皇上的家务事,大将军也要插手干预吗?说的好听点,大将军是顾全与南阳王的交情,说的难听点,那便这便是僭越。”   “你……”夜鸿衍凝眸,“丞相大人未免太过于言辞激烈了些,我不过是出于好心才如此说。”   玉子书端坐在这上位,明显是能感觉的出来他这位父亲是有些气愤的样子,可按理来说,就算是皇叔,也不过就是一个王爷,好似这些事情也犯不着似的,除非,与这位南阳王相伴而来的还有其他问题。   君墨寒并未去细说这些事情,只是吩咐让礼部将此事周全妥当。   很快,这朝堂百官散去,君墨寒和玉子书两人亦是从这金銮殿离开。   御书房内,玉子书心中寻思,便开口询问一二,“皇上这位皇叔看来是和夜大将军颇有几分交情啊。”   “他们有交情是他们的事儿,你说呢。”君墨寒压根就不当回事的对着玉子书说道。   “也是,他们的交情归交情,南阳王可是皇上嫡亲的皇叔,只不过南阳王若是继续坐镇在天盛和大越边境,替皇上镇守南境,自然是身份单比回到这京城做个王爷更加气派。”玉子书俨然一笑,“不过也对,即算是离开了南境,南阳王的威望依旧留在南境,这是毋庸置疑的。”   “皇后这算是在提醒朕吗?”   “怎会。”玉子书话落之间,便径直从这御书房退下离开。   立于一侧的言宸,见皇后娘娘离开之后,轻声对着皇上说道:“皇上,皇后娘娘以为南阳王回京是与夜大将军这边有关,莫非是皇后娘娘他不知道灵舒郡主……”   言宸见皇上瞬间冷下去的眸光,即刻就闭嘴,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   凤阳宫内,玉子书躺在这美人靠上,悠然慵懒间,看着叶枫,寻思着,开口询问一声,“你知道南阳王多少事情?今日朝堂之上夜鸿衍说项了几句,原是无关紧要的,父亲倒是刻意放大了几分,对夜鸿衍瞬间便针锋相对了。”   “南阳王?”叶枫虽是皇后的近身侍从,但是皇后临朝之时,他只能在金銮殿外候着,早朝之上发生什么,他自然也就不清楚了,只是听到这个人的时候,到底还是迟疑了。   玉子书见叶枫这般模样,“有什么直说便是。”   “皇后,这南阳王奴才是不知道的,但是这南阳王有一女,乃是当年先帝在世时,金口所赐的‘灵舒郡主',其实……”   “其实什么?”   “当初先帝差点就将当今皇上和这位灵舒郡主赐婚了,以至于皇上登基之后,虽说您当时已经入主这凤阳宫,可那时……所以很多人皆说,这灵舒郡主才是……”叶枫到底还是避讳着,将所有的话都错开。   玉子书倒是不以为意,“你又何必如此忌讳,照这么看来,这南阳王回京,倒不单单只是因为他腿疾的缘故了,或许很大一部分是来源于这位灵舒郡主了?”   “皇后您忘了,这灵舒郡主在京城颇有名头,皆是因为她在南境军中颇有手段,而且尽得南阳王真传,乃是女中英杰,南阳王极其宠爱,只怕……”   “难不成,你还怕她要来和我抢这个皇后之位?”玉子书讽刺一笑,“区区一个郡主而已,即算是军中长大,再怎样的非比寻常又如何,在本宫这里都不值一提,即算是当初宠冠六宫,协理后宫之权在握的当今贵妃,本宫都不曾看在眼中,说发落就发落,更何况是她?不过是倚仗站在她背后的南阳王而已,若是南阳王真的能撑起这些,当初太后的选择就不会是本宫了。” 第054章 墨哥哥   叶枫听着皇后娘娘这番说辞,那气定神闲之间足见对这个灵舒郡主是压根就没有放心上的,而且最重要的一点,现如今皇后娘娘的地位,以及在皇上心中的分量,绝非是寻常人能够轻易就撼动的。   再者,在京城之中,丞相府的势力范围更是明白,就算南阳王是亲王之尊,又是当今皇叔,还有军功傍身,可回到京城,那可不是在南境,自是不可相提并论,至于落在那灵舒郡主身上的,更不可能,再说了,先帝在世时也只是想,并未真正下旨,这样的事情,差一点,那就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玉子书抬眼就注意到叶枫那沉思的模样,随口就是一句,说道:“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你又何必为此而多想?”   叶枫缓声回应道:“奴才明白,只不过是想着此事当初颇有几分的影响,所以才多想了几些而已。”   “你如此想,可见在朝堂之上父亲与夜鸿衍相对,亦是因为夜鸿衍将这件事刻意引出,你且派人传话告诉父亲,无需因这些而计较。”玉子书直接吩咐叶枫说道。   对此,叶枫也便应和,然后躬身从这内殿退出,只是照皇后娘娘的吩咐去办此事。   玉子书在叶枫出去后,好不自在的躺在这美人靠上,闭目养神,完全就是对这些事丝毫不放在心上。   ……   丞相府,书房。   玉子煊对着桌案前坐着的玉鲲,凝声说道:“兴许是父亲多想了,当初先帝也不过是有几分想法罢了,但实际上并未真的这样做,更何况,后续的所有全都是在太后的支撑之下,就算是南阳王回京,也不会影响到三弟在宫中的地位,不过就是一个灵舒郡主罢了,我相信三弟可以应付的。”   玉鲲声音略有三分沉然,“话虽如此,但此时夜鸿衍也跟着在掺和,先帝在世时,他就和南阳王颇有交情,如果到时候朝堂之上有什么新鲜事情折腾出来的话,只怕也难收场,尤其是今日,夜鸿衍已然有这个趋势。”   “父亲为三弟考虑周全,无可厚非,但是这件事太后那边必然也会顾全,怎么可能轻易就应允那些,而且皇上对三弟的心思咱们都能看的出来。”玉子煊淡声说着,“再者,三弟是皇后,掌管后宫,自有威慑,而且皇后如今得皇上青睐,每日亦可以随皇上一同临朝而立,这有岂是一个郡主可以轻易触及到的,父亲您说呢。”   玉鲲听着自己这长子分析的话,倒也是有理,“如此说来,倒是我一时失了方寸。”   玉子煊浅然一笑,“怎会,父亲对三弟疼爱有加,当初三弟入宫已然是势在必行,此中经历的种种都是没有办法,现如今好容易好转,父亲定然不会让从前之事重新发生。”   其实,玉子煊对于他这三弟的看待,更多的是源自于那日在玉子川府上的时候,醉酒那件事,当时玉子川所言那些,而后宫中递出来的消息是没有丝毫问题,便足见一切。   书房中顿然沉静三分,外头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大人,宫里派人出来了,说是有事要见大人。”   玉鲲不过淡然一句,“让他进来。”   此刻,外头走进来的人上前见了礼,然后开门见山的说道:“皇后娘娘让奴才来同大人您说一声,关于南阳王之事,以及所有可能涉及到那位灵舒郡主的事情,大人皆是不用操心,纵然可能还涉及到夜鸿衍那一面,也不用多虑。”   玉子煊听完这话,顺势说下去,“父亲,三弟还真是心思周全,现下父亲可算是能全然放下心了。”   玉鲲应着一声,让那人退下,书房内依旧只剩他们父子二人,玉鲲还是强调一句,“话虽如此,但咱们该提防之处,断然是不能懈怠。”   “这是自然,父亲放心,京城之地随时随地都有眼睛在互相监视,但丞相府的眼线和耳目绝对不会逊色于任何藏匿于暗处的任何一方。”玉子煊对这些是非常自信的,因为这些皆是他亲手安排。   “很好。”   话落间,不过是随之沉静下去而已。   ……   大将军府。   凌风看着今日下朝回来,颇为高兴的主人,轻声问道:“这段时间事以来,因为诸多事情烦扰,再加上那些纷杂的所在,倒是没有见主人这般高兴了。”   夜鸿衍不过说道:“虽说算不上什么很值得高兴的事情,但这南阳王回京,总该是要折腾几层风浪的,尤其是他那女儿——灵舒郡主,仗着先帝恩宠,再加上又常年在南境军中,性子更是要强,以前南阳王还未去南境的时候,这位灵舒郡主就已经一门心思放在皇上这儿了,当初,要是先帝话语再恳切几分,直接下了旨意,那么这皇后之位可就不是他玉子书了,而且这灵舒郡主从来都觉得自己是皇后的不二人选,如今她也随着回京了,你说这是不是挺有意思的一件事儿?”   “主人的意思是,这灵舒郡主会毫不犹豫的对皇后娘娘发难?”   “发不发难我不知道,要想轻易收场断然是不能的。”   夜承宇站在旁边,冷不丁的说了一句,“父亲想的太过于简单,南阳王就算是皇叔,灵舒郡主当初再怎样在先帝面前,那也是先帝,而不是现在的皇上,太后既然已经选择了小书,岂还会让别人轻易篡改呢,更何况现在的小书早就……”   夜鸿衍冰沉的声音将话打断,“小书、小书,既然都知道他早不是当初的那人,你还在这里言说什么,此事虽说不能轻易撼动什么,但却也要因为这灵舒郡主的存在,搅乱这皇上太后和丞相府的这层关系,我记得我告诫过你,不要再将不可能的事情挂在嘴边、放在心上。”   这话一出,夜承宇是半句也不能多言,转身便告退,径直回自己的院子。   凌风看了一眼那边退下的少主,再将视线拉回来,“主人,是凌风无能,不能尽早的找到破除之法,将皇后娘娘这边彻底解决干净……”   “此事本就棘手,你也无需如此,好了退下吧!”夜鸿衍吩咐一声。   随即,凌风躬身行礼,走了出去,正巧看到那边还在不远处的人,即刻跟上去,轻唤一声,“少主。”   夜承宇听到耳边传入的声音,“还有何事?”   凌风温声一句,“少主为何一定要和主人在这件事上僵持着呢,父子之间自是超越旁的不知道多少,更何况少主所坚持的那些,早已不复存在,少主自己心里也清楚,不如听属下一句劝,和主人好好……”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忤逆父亲,也没有要阻拦父亲所选择的这一条路,至于我心中怎样想,那也只是在我心中想而已,你无须前来做说客。”夜承宇淡声一句,将所有的剥离出来,俨然是不将这些放心上,他是很清楚,在小书身上的那份心思,早就如同坠入那深渊寒冰之中,冰凉刺骨,可他只愿一切亦如当初,他与小书相交,只是出于纯粹,他所想的都只是深深的放在自己的心中而已。   ……   转眼,离那日朝堂之上说及南阳王回京之事,已经半月过去,早两日已经回京的南阳王呈递了奏折,今日早朝便会上朝参拜圣上。   朝堂之上,毕竟这南阳王前往南境也有数年,难得回京了,再加上到底是亲王之尊,百官到底都是恭敬相迎。   很快,那层层宦官传唤之声出来,南阳王君慎便缓缓走了进来,只是在其身侧还随着一妙龄少女,毫无疑问,谁都能清楚的知道,此人便是那位灵舒郡主君芸薇了,如今倒是少女长成,早已褪去稚嫩颜色,真真是妙龄美貌,而一直在军中,比之寻常美人又多增添了几分英气。   君慎携君芸薇上前,正欲行参拜大礼,百官也是齐齐注视,只是忽然间,那清悦的一道女声传出来,“墨哥哥!”   “咳咳!”君慎看了一眼君芸薇,凝声说道:“芸薇,朝堂之上不可放肆。”   君芸薇不以为然,“父王,我都好几年没有见到过墨哥哥了,从小就这么称呼的,为什么现在只因换了个地方,就要改变从前的那些呢。”   君慎行礼之间,请罪到:“还请皇上和皇后娘娘恕罪,小女在军中惯了,性子野,回到京城一时难适应,所以……”   玉子书听了这话,倒像是刻意说给他听的似的,索性之间,便道:“南阳王此言差矣,在这朝堂君臣之间,咱们分属君臣,但是放在家礼,您是皇叔,那芸薇的的确确就是妹妹,皇上您说呢?”   君墨寒冲着玉子书浅然一笑,“皇后所言甚是,皇叔这样说岂非是要生分了。”   君芸薇听到这话,注意到她的墨哥哥的视线一直都留在他身侧的那个男人身上,心中撇过一抹狠色,但是面容之上却又装出另一副模样,笑着说道:“在南境的时候就听说过,想来这位就是墨哥哥的皇后了吧,果然长得很好看呢。”   玉子书心中只觉讽刺,看样子这往后有的闹腾了,这丫头片子,心思如此表里不一,只不过在他跟前玩两副面孔,也不看看够不够格。 第055章 对,不是故意而是有意   夜鸿衍听到这话,顺势开口说道:“郡主这话说的是丝毫不差呢,皇后娘娘可是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容颜绝世,天下无双。”   玉子书将视线从君芸薇的身上移到旁边的夜鸿衍身上,浅然一句,“夜大将军对本宫的容貌也给予这般高的夸赞,倒是让本宫挺意外的呢,原以为像大将军这样的军旅之人,并不会看到这些呢。”   “皇后娘娘之美貌,若是说微臣注意不到,是不是有些违心了呢,只不过是素日并未言说,恰巧今日郡主之言,且南阳王和灵舒郡主多年不在京中,所以才开口,皇后娘娘会介意微臣所言?”夜鸿衍完全是十分淡定的说道着。   玉子书不过轻笑,换做是身在皇后之位上的人,若单单让人注意到的只有那无限被放大的美貌而已,反倒是有些‘侮辱'的意思了,毕竟历朝历代的皇后更看重的是温良贤惠、能担起这一国之母的身份,若论及皇后之时只有美貌,可不是讽刺至极。   但是这只是别人,在他玉子书这里,偏偏就要反其道而行之,“夜大将军难得有如此称赞之语说出,那本宫便接受了,不过,倒是难为大将军来说这些话了。”   “皇后娘娘说笑了,微臣所言也只是如实陈述,怎么会为难呢。”夜鸿衍继而将话锋转向另一侧,“这一点,想来丞相大人必然是更加清楚。”   玉子书很明显的注意到,在夜鸿衍提及他父亲的时候,这南阳王君慎的脸色是微微闪过一抹异样,此刻他倒是想起叶枫与他所说,‘关于先帝在世时有过的想法',也对,若这君芸薇成了皇后,南阳王的身份可不是更加尊贵?   如此一来,也难怪夜鸿衍会频频提及这些,这也是为何他父亲当时夜鸿衍初提起这南阳王的时候会不悦,现如今看来,都是不无道理的。   玉鲲凝然间,直截了当的对着夜鸿衍说道:“这话自然,只不过大将军此言不免有些以偏概全了,就好比别人说,大将军只懂行军打仗不懂料理军务似的,看到的仅仅只是表象所有的,若真是如此的话,世人都该以为大将军不过一粗鄙莽夫了。”   夜鸿衍眉间一皱,正欲开口,站在那殿中央的君慎辗转间开口说道:“臣入京之前,倒是有耳闻过一件事,便是当初京中禁军管辖之下,京畿之地频频出现一些不好之事,皇上便将辖制禁军之权交给皇后娘娘,而后,皇后娘娘出手便将事情解决好,重新让京畿百姓对禁军重拾信心。”   君墨寒对此倒是一点都不避讳的夸赞道,“正如皇叔所言,皇后自有皇后的能耐和好处,这也是朕为何会放心将这些交到皇后的手中。”   玉子书悠然间说道:“皇上说笑了,那件事原本也不过是有些臭虫,想要搅乱这京城平静的局面,到底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禁军是何等精锐,要解决还不是轻而易举。”   君墨寒对着玉子书笑了笑,然后看着面前的君慎,“此番皇叔回京,一应事宜朕都已经吩咐底下的人安排好,南阳王府也是打点妥当,皇叔如今腿疾未愈,又一路舟车劳顿,回王府之后,朕会派太医前去好生替皇叔诊治。”   君慎镇定的声音回应,“皇上虽有恩典,但下朝之后,臣还应该带着芸薇先去拜见太后方是正理。”   各自在这些话落定之间,朝臣将各自上呈的奏疏递上,随即,不过退朝各自散去。   御书房内,此刻只有君墨寒和玉子书两人。   君墨寒凝视着面前之人,问道:“皇后不想说一说关于今日之事的看法?”   “皇上希望我能有什么看法呢?是说这南阳王忽然回京,带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又或者说南阳王和夜鸿衍关系颇为密切,这里头会有其他情况发生,若这两者真的早已勾连在一起,夜鸿衍的心思是昭然若揭,是不是意味着南阳王,皇上这位皇叔的心思也已经分明?”玉子书回应着面前的人,寻思之间,转口又道:“还是说,皇上想秉承先帝未完成的旨意,预备要给这位灵舒郡主一个位分?先帝原是有意要让皇上娶她为妻,那现如今……”   这些话还未说出口,君墨寒逼身压近,强势而厚重的吻将那些话全部堵回去,分开之余,才道:“前者何如,那得往后看才能知晓,只不过,关于后者,朕的皇后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别人绝无可能,记住了!”   “皇上这话说笑的很,为何要我记住,这一切不还都是皇上一道旨意的事儿,若说起来,这灵舒郡主倒还颇有几分的灵气,和皇上……”   “看样子皇后的腰是好了。”君墨寒手勾住玉子书的腰,直接贴到自己的身前,那大手游移摩挲在玉子书的腰际。   玉子书即刻就挣开这人的怀抱,“皇上还是先处理政务要紧,我先回凤阳宫了。”他才不要好容易缓过来,转眼又腰酸背痛,这家伙一次比一次厉害,总觉得,初次云雨之时真的是第一次的缘故,毫无经验,便也只是草草结束,可后续,每每都是弄得他精疲力竭,可这家伙还精神抖擞的很。   君墨寒看着仓皇离开的人,嘴角扬起的笑容愈发灿烂……   长乐宫。   孙嬷嬷将南阳王和灵舒郡主送出去之后,回到这殿内,站在邓太后的身侧,很轻的声音说道:“太后娘娘,您说如今这南阳王和灵舒郡主回京了,灵舒郡主那边是否会有不妥之处出来?”   “先帝在世时那时皇帝还只是皇子,一切的想法都并非今时今日可以相比,更何况当初先帝也并未真正的下达旨意,且加上这些年,他们一直都在南境待着,最主要的一点,选择玉子书为皇后,乃是哀家经过深思熟虑过的,若说与夜家抗衡,南阳王的势力的确不容小觑,可这一切并非是直接兵戎相见的时候,哀家要的是以最省力的方式,摆平所有,皇帝和哀家都明白这个道理。”   孙嬷嬷寻思着,“奴婢有去打听,今日朝堂之上,郡主一见到皇上便如从前那般,还有适才郡主在太后您面前,也是丝毫不遮掩说及皇上时的那些喜悦心情,若郡主和皇后娘娘那边真有碰撞出来的话,太后以为如何是好?”   “皇后只能有一个,至于你所想的担忧,那也只是后话,咱们能想到的皇后只怕早就已经想到,当初南阳王父女回京,即算此前皇后不知,但玉家必然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悉数告知,既如此,何妨不看看皇后的拿捏?”   “是。”孙嬷嬷不过应着这一声,其余的话也没有多言了。   ……   这日,凤阳宫内,自南阳王回京之后,这段时间,南阳王府在京城倒也是炙手可热的,玉子书每日同君墨寒临朝,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那都是清清楚楚的知道,再加上,丞相府那边,但凡京中有任何的风吹草动,所有的情报消息都是会送到他这边来。   这会子,算着是快到午膳时分了,今日午膳君墨寒会过来凤阳宫陪他一块用膳,不免还是亲自吩咐着小厨房精心准备。   正巧,外头一宫婢进来禀报,“皇后娘娘,外头灵舒郡主求见。”   听到这话的时候,玉子书有些诧异,但是很快就略过,不当回事了,“请她去正殿候着吧。”   “是!”   在婢女离开之后,叶枫在侧,说道:“皇后娘娘,这灵舒郡主自随南阳王回京之后,因为南阳王腿疾的毛病,每日都是在王府待着,灵舒郡主便以想每日入宫来给太后请安为由,皇上亲赐,许她自由出入后宫,只不过这会子才来拜见皇后娘娘,只怕是别有用心,不然早该来了。”   玉子书听着叶枫的分析,全然是没有要否认的意思,“她来自有她来的道理,且去看看便是。”   随即,玉子书便径直到了这正殿之中,看到站立在殿中的人。   君芸薇朝着面前的人福了福身,“给皇后娘娘请安。”   “免礼,赐座。”   “这几日每日入宫来给太后请安,总想着来拜见皇后娘娘,但是唯恐有些冒昧,所以一直拖到今日,皇后娘娘不会怪罪……”   “这有什么好怪罪的?”玉子书从君芸薇身侧走过去。   君芸薇凝然一声,抬手顺势抓住面前经过之人,“毕竟,我当初是被先帝拿出来议论过要许与皇上为妻之人,皇后娘娘当真不觉得有……”   “是吗?只是很可惜啊,你并未成为皇上的妻子,不然,也就不是现在这个局面了。”玉子书听完这话,直接转过身来,冷眼看着君芸薇那拽住他手臂的手,冷凝一句,“松手!”   君芸薇并未松开,反而愈发强势,“皇后娘娘所言甚是,只不过,现如今我重回京城,一定会让皇后娘娘心中倍感不自在吧。”   “你还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呢。”   “我和墨哥哥的关系岂非寻常可比,皇后娘娘,你说呢。”   玉子书看着这满是挑衅语气的人,根本就不屑一顾,直接将人甩开,原本不过踉跄两步的人,直接摔倒在地,而与此同时殿门口走进来一人,一切全然分明,他想着也是,一连几日不曾来,偏生今日就来了,可不是有趣的很,这一出好戏真是精彩,只是演技稍显有点幼稚。   君墨寒看了一眼殿中发生的状况,“这是何故?”   君芸薇伏在地上,对着君墨寒,先一步说道,“墨哥哥,皇后娘娘不是故意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没站稳而已……”   玉子书冷笑一声,强硬而邪气的语调对着跟前的人说道:“当然不是故意的,因为本宫就是有意的!”他倒要看看,你能奈何? 第056章 皇后是在吃醋   这一番话说出口的时候,君芸薇是完全没想到的,而且更明显的一点是,她的墨哥哥,在听到玉子书说这话之时,更是没有丝毫涟漪,就好似刚才发生的事情不存在似的。   君芸薇心中自是不甘,愈发摆出一份楚楚可怜的模样来,“墨哥哥,其实,皇后娘娘他……”   玉子书看着君芸薇这矫揉做作的样子就觉得犯恶心,在此之前,他还以为,好歹这君芸薇是常年在军中长大,到底有几分英气,并不会如那些京城一般贵女,装模作样出来恶心人,现在看来,倒还真是他想多了,管它是怎么出身来的,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该扮什么模样就扮什么模样,耍心眼、弄是非,一样不差。   只是,这些,在他这里一概不管用,君墨寒就站在旁边,他才不屑于这君芸薇拿捏的此种手腕,俯身弯腰之间,抬手一把捏住君芸薇的下巴,将君芸薇那楚楚可怜的话毫不犹豫的打断。   “本宫说是有意就是有意,犯不着你来给本宫解释辩解,因为本宫觉得从你口中说出来的话脏的很,只会越说越令人不自在。”   君芸薇被捏住的下颌骨,说话的声音俨然多了几分呜咽,“皇后娘娘,芸薇是真心来给皇后娘娘您请安的,适才所说的话亦是没有半句虚言,皇后娘娘您这样说……”   这话没有落下,一记清亮的耳光就落在君芸薇的脸上,瞬间鲜红的手指印就留在那容颜姣好的面颊上,君墨寒站在一侧,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而立在君墨寒身后的言宸,立在玉子书身后的叶枫,完全是懵了。   玉子书用力松开钳制君芸薇的手,从袖口中那处一方手帕,将手掌擦拭了一番,顺手将那手帕扔掉,“你这演技太过于拙劣,不就是想让你的墨哥哥看的明白吗?这一巴掌,是不是足够了?”   君芸薇直接被这一巴掌打懵了,疼痛的感觉刺激着眼角,倒还真就湿润了眼眶。   玉子书不禁笑了,“这可不是,不掉两滴眼泪,都觉得太假,这可不才是极好的?”   叶枫立在玉子书身后,想要做点什么或者说句什么话,可全然因这些都只能闭嘴不语。   君墨寒对于玉子书的做法,非但没有责怪,反而因为这样的反应,在心底勾勒出几分的喜悦之意。   直到君芸薇的声音传入耳中。   “墨哥哥,芸薇都不知道哪里得罪了皇后娘娘,竟要被掌掴。”君芸薇捂着自己被打的一边脸,火辣辣的疼痛感刺激着脸颊的皮肤,“墨哥哥,现在脸好疼啊,肯定都已经红肿了,现在要怎么出去见人嘛?”   君墨寒听着君芸薇这撒娇的声音,直接对着言宸说道:“带郡主去太医院,好好处理一番。”   “……”玉子书听到君墨寒给出的这个处理方法,当真是让他有些诧异到。   而依旧坐在地上的君芸薇也是不敢置信,她的墨哥哥居然毫无反应,连她收到掌掴也直接忽略了吗?“墨哥哥……”   “任何事情自有起因才会如此,朕相信皇后的处理必有皇后的缘故,你若不去太医院,那朕便让人送你出宫。”君墨寒淡声说着。   言宸走到君芸薇的身边,轻声一句,“郡主,还是先去太医院看看吧!”他跟随在皇上身边多了,该见识的早就见识过了,如果今日这灵舒郡主的这些行为放在当初皇后娘娘还未得到皇上青睐之前,或许能够掀起一层风浪,但是现如今,只怕皇后娘娘在宫里‘杀人放火'皇上也能护短的遮掩过去吧!   君芸薇甩开言宸,噘着嘴气冲冲的就从这凤阳宫离开了。   玉子书注意到君芸薇转身离开之时看向他的眼神,那是绝不肯罢休的眼神,只不过,在他这儿,凭你什么伎俩,只管来就是,他后退一步算他输,就这小丫头片子,跟他玩,滚去修炼千年再说吧。   叶枫见言宸随着那灵舒郡主走了出去,此刻那边午膳是已经备好了,轻声之间,便道:“皇后娘娘,午膳……”   玉子书还未等叶枫话落,就打断,“皇上现在还有心情用膳吗?”   “皇后这话说的,朕特意过来,岂会没有心情?”   “是吗?”玉子书对上君墨寒的双眸,“刚才皇上对所见的事情,只是做了如此敷衍的处理,就不怕皇上的这位芸薇妹妹过后再去找皇上……”   君墨寒上前一步,就将眼前的人勾入自己的怀中,低眸凝视间,问道:“皇后是在吃醋?”   玉子书眉头微微一皱,“吃醋?有吗?皇上是不是想多了?”   叶枫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悄摸摸的就从这殿内退出,一并吩咐殿中所有伺候的宫人都随着退下。   “朕想没想多,皇后不是很清楚,芸薇这丫头耍的什么心思,朕看的清楚,皇后也明白,只不过原本皇后不搭理了也就是了,可偏生却还要当着朕的面赏她一耳光,这又是何故呢?”   “皇上这个好妹妹不是喜欢演戏?总得要带点真情实感,不然在皇上面前怎么能演得逼真呢,可不就得给她来点刺激的,那一巴掌下去,眼泪水立马就出来了,那简直就是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呢。”玉子书轻飘飘的将话说出来,心底却蒸腾上来几分别的心思,就好像真的如君墨寒说的那般稍稍咯噔了下,刚才自己那样做的时候,好像真的是有些……   君墨寒留意到玉子书低垂下去的视线中,带过的那些痕迹,抬手间勾起玉子书的下颌,那垂下的眸子定定的彼此相对,“皇后还不承认?”   “承认什么?我没否认啊,就是故意为之啊,只不过皇上应该考虑考虑,这灵舒郡主回去之后必然和南阳王述说,皇上当真就丝毫不顾及这位皇叔的颜面了?”   “朕对自己心爱之人素来护短又不讲理,就算是皇叔亲自来找朕理论,亦是如此,皇叔亦不能更改任何。”君墨寒确定的对着玉子书说道。   玉子书轻声一笑,待到他欲回神的时候,整个人却被一把抱起。   “朕过来可是同皇后一块用膳的,皇后可不能觉得自己吃醋了,就连膳都不用了!”   “谁吃醋啊!”玉子书窝在君墨寒的怀中,辩驳的说道,可越辩驳,心里面似乎越没底气,因为全然就是被君墨寒说中了似的。   可是,君墨寒压根就没有理会这些,不过就是抱着玉子书到了这边膳桌前坐下来,用膳。   ……   这边,言宸随在君芸薇身后,一路到了这太医院。   言宸站在那边,径直一声,“太医过来替郡主瞧一瞧。”   众位太医各自忙碌,只有一位得空的太医过来,替君芸薇瞧着,看着那红肿的脸颊,只道,“脸已经肿了,微臣先替郡主冰敷,然后再上药,五日内应该是可以消下去的。”   君芸薇听到这话的时候,满眼都是恨意,那太医拿过来一应都是仔细的做着,只是在敷药的时候,因为君芸薇的脸本就被打肿了,力气稍微有些没拿捏好,君芸薇一把将身侧的太医大力的推开,“痛啊,你想痛死本郡主吗?”   “郡主恕罪,微臣……”   言宸站在旁边看着那太医,再去敷药的时候,整个手都是有了几分的颤抖,言宸随即接过手去,“太医去忙吧,这里交给我来就是。”   君芸薇见言宸亲自上手,倒也就什么话都不说,一应妥当之后,便从这太医院走出去。   言宸将君芸薇送走,便转道去凤阳宫,恰巧,皇上已经在凤阳宫同皇后娘娘用完膳出来了。   “她出宫了?”君墨寒端坐在轿撵上,浅声一问。   “是。”言宸回应着,但,还是将自己所见的都陈述出来,“郡主她在太医院还是发了火的,皇后娘娘这一记耳光是打的响亮,太医的意思是说五日才能消下去,郡主只怕是要记……”   “记仇吗?”君墨寒冷然说着,“还是你想说,她会如实的告诉她父亲,而后,朕这位皇叔就要来找朕理论了?”   “这个,奴才不知。”   一路之间,在这话落后,倒是全然顿住,直到回到御书房内。   君墨寒端坐在那龙案前,望着面前的言宸,关于那些,他这些时日都还是未拿出来细说的,此刻不免倒是询问一二,“言宸,你觉得,朕这位皇叔回京,意图究竟落在哪呢?”   “奴才……”   “实话实说!”   言宸思虑过后,才道:“皇上,奴才以为南阳王一面私下已经和夜大将军那边有了联系,一面又让灵舒郡主每日入宫前来面见太后,如今灵舒郡主这边还在皇后娘娘面前倒腾,南阳王应该是做了两手准备。”   “连你都觉得是如此,看样子,皇叔还真是盘算的极好呢!”君墨寒冷声说道。   “皇上您是打算如何应对呢?”   “该怎么应对就怎么应对,君芸薇不可能成为朕的后妃、皇叔心中对君芸薇的打算绝对不可能实现,至于南阳王府和夜鸿衍那一层的牵扯,朕也绝对不可能让他们实现,他若是安分守己的,那朕便尊他为皇叔,荣华富贵受之不尽,但若存了异心,那便是贼子,岂能与朕同为一家人呢!”   言宸听着这番话,纵然声音平淡,可刻画出来的,都是冷决之色…… 第057章 凭她也配让我费心   长乐宫。   孙嬷嬷匆匆进来,看着面前的人,凝声一句,道:“太后,郡主已经出宫了,是皇上身边的言宸送郡主出去的。”   邓太后听到这话的时候,略微是有些诧异,将手中正端着细品的茶放在一侧的桌案之上,“皇帝身边的人送她出宫的?”   “是。”孙嬷嬷应承之间,然后对着跟前的人说道:“不过,在此之前,郡主是去了一趟太医院!”   这话一出,邓太后愈发不明所以了,“怎的又先去了太医院?”   “具体的细节奴婢也是不清楚,但听凤阳宫那般伺候的人说,郡主在凤阳宫见到皇后娘娘之后,好似被皇后娘娘赏了一巴掌,当场直接把脸给打肿了,连太医院那边都说没个三五日是消不下来,出门是不方便了。”孙嬷嬷轻声将这些细枝末节都说出口。   邓太后将这些话在心中酝酿一番,寻思着,然后开口说道:“既然是皇后着手的,那哀家更犯不着去理会了。”   “其实,郡主三五日不能出门也好,免得每日都来给太后您请安,折腾的很。”孙嬷嬷吐槽的语气说着,“郡主现如今回京了,就那些心思,其实不清楚的呢?”   “清楚不清楚又有什么关系呢?这几日芸薇每每入宫都来给哀家请安,偏生今日去了凤阳宫,可见是有些想法在里头的,既然皇后都已经先声夺人给了芸薇教训,那后头有的计较,必然也是早就已经在计划之内。”   孙嬷嬷点点头,“太后所言甚是,皇后娘娘的心思怎么可能只是仅有的一层而已,郡主背后是整个南阳王府,是与之牵扯的南境大军,但是郡主还可以这般不避讳,下手不留情,想来早有后路,绝非是现在奴婢需要去思虑的那些。”   对此,邓太后是没有多言的,环绕的都是十分清楚。   辗转,孙嬷嬷见太后不语,继续说道:“虽说此事不用操心,太后可也需要去同皇后娘娘……”   邓太后顺口就打断了这话,“既然皇后那边是一清二楚的,如此哀家又何必多心于此呢?”   终归,这话落下之时,孙嬷嬷便再也没有多余的话说出了。   ……   凤阳宫。   叶枫看着那边在皇上离开之后,悠哉躺在那美人靠上闭目养神、好不自在的人,轻声问道:“皇后娘娘,您今儿个对那灵舒郡主所做之事,是否需要做一些旁的考虑?”   听到这话的玉子书,顿时双眼睁开,一道眸光瞬间锁在面前的叶枫身上,沉声对着跟前的人说道:“怎么?你觉得这君芸薇想要做些什么来报复本宫?”   叶枫浅声说着,“皇后娘娘,这灵舒郡主随着南阳王一块回京,这里头的心思是昭然若揭的,她肯定是认为……”   “认为本宫抢了她的皇后之位,这身份原本是属于她的,只不过是因为她没有在这盛京城待着,所以才让本宫捷足先登,若不然,凭借着当初她和皇上从小的情谊,再加上当初先帝也有意册封,这后位是毫无悬念的就要成为她囊中之物,可偏生出现了我这么个阻碍,是吗?”玉子书丝毫未在意的样子,将这些话说出口。   叶枫听到这话的时候,倒是有几分的错落,“皇后娘娘您身在这皇后之位,是任何人都不可以撼动的,奴才担心的是,这灵舒郡主心有不甘,若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到时候防不胜防!”   “防不胜防?出格?”玉子书冷然一笑,“叶枫,你觉得,就凭她也配让本宫费心吗?赏她一巴掌,就是让她知道知道自己的身份,在本宫面前耍一些花里胡哨的伎俩,那就是自讨苦吃,今日是让她脸上肿了一边,三五日不能出门,若再来,本宫不介意就让她的脸真的挂点彩,一张原本姣好的脸从此沦为丑女,像她那样的人,若是真的如此,一定生不如死吧!”   叶枫听到他家皇后娘娘说的这番话,轻飘飘的根本没有什么力度似的,可是,细思之下,那简直就是令人惶恐不安,的确,皇后娘娘说的也没错,像灵舒郡主这样的人,一时半刻都是不消停的,而且这郡主对于自己的容貌也是自信的,若真的哪日那张脸毁了,只怕还真就‘生不如死'了!   “皇后娘娘说的极是,是奴才想多了。”叶枫辗转之间,才开口说出了这一句   玉子书沉然一句,“一个君芸薇自是微不足道,但谁都知道,她的父亲乃是南阳王,这一点就不可忽略了,派个人出去,告诉本宫父亲,务必盯着君慎在盛京的一举一动,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错过。”   “是,奴才明白。”叶枫应声间,便退下去办此事了。   至此,玉子书这才复又闭目,只是脑子里还是会思忖三分,南阳王的实力不容小觑,此番回京虽说是以腿疾为由才回京,可是,声势浩大,不比寻常,再说了,君慎盘踞南境多年,南境倒也是一派平和之象,虽说君慎在盛京的势力不比在南境,可南境形同于他的倚仗,而君芸薇亦是以此作为靠山,才敢在他面前玩弄那些,所以,许多事情都是不容有任何含糊之处,这些都料理妥当,周全了所有,才是最为稳妥的。   原本,他当初还略有几分担心,因夜鸿衍手下觉察出来他的身份来,可后续有天师为他准备的,断然是毫无妨碍,有了这一层,旁的都是不用有任何担忧了。   ……   南阳王府。   一小厮匆匆忙忙就跑到这会客厅中,“王爷,不好了。”   君慎听到这话的时候,一眼便看向旁边的夜鸿衍,对着那小厮说道:“没看到本王正在会客吗?如此匆匆忙忙,成何体统?”   夜鸿衍坐在旁边,淡声一句,“王爷说笑了,想来是有要事,他们才会如此慌神,不如……”   “大将军说笑了,现如今回京,最多的莫过于家事,我与大将军既是好友,不妨一块听听倒也无妨碍。”君慎随口就说着。   对于这些,夜鸿衍当然也能猜测的出来,君慎是有意为之的,毕竟,现如今他意欲与之有所往来,将从前的那层关系更上一层楼,若是不能将,他也就没必要费神做这些了。   那小厮随即开口说道:“王爷,是郡主,在宫里受了好大的委屈,现在回到王府,就匆匆回自己房间了,还把自己闷在屋子里不出来。”   君慎一听这话,心中倒是一怔。   夜鸿衍何其看的明白,这灵舒郡主可是南阳王最心爱的女儿,自然是事事都非常的关心,这话一出还不是一切都分明了,随即他就说道:“王爷且去看看吧,郡主的身份,怎么可能在宫中吃亏呢?”   君慎起身,正欲往外走,回头看着夜鸿衍,“不如大将军也同本王一块过去,本王素来拿芸薇这丫头毫无办法,大将军也好同本王看看,如何了却才好。”   夜鸿衍起身之间,“如此且去看看,究竟是为了设么事儿才会如此吧!”   一路,从这会客厅出来,就到了后头君芸薇的卧房外。   君芸薇的婢女白婼看着过来之人,福了福身,“王爷!”   君慎凝声问道:“此事是何故?”   白婼回应着说道:“王爷,是皇后娘娘,今儿个郡主从太后娘娘处请安出来,想着便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结果也不知道是怎的,皇后娘娘就掌掴了郡主,现在郡主的脸都还是肿的,太医说要五日才能消下去呢!”   “皇后?”君慎眉头微微一皱,“他用什么理由?”   “奴婢身份低微,郡主进去的时候奴婢只能在外头候着,是听到里面的动静,再加上皇上当时过来了,所以才进去,可是当时郡主已经被打了。”白婼整个人都是委屈的很。   夜鸿衍在旁边,听着,不过轻声一句,说道:“这皇后娘娘的能耐可不止那一点点,掌掴郡主,他连杀个太医,处决一个贵妃都是眼睛不带眨一下,到了朝堂之上,更是敢直接出手杀了朝堂之臣,掌掴郡主,只怕也……”   君慎冷然说道:“即算是如此,怎可如此放诞,本王的女儿也是轻易说打就打的!”   “王爷觉得,在这样的皇后娘娘眼中,会有什么能不能吗?只怕就只有对不对他的性子吧,若有不到之处,掌掴又算什么,只怕连……”   “难不成他还敢下杀手?”君慎沉声之语说出口。   “那可未必!”   “他敢!”君慎冷语说道,“以为仗着背后是玉家撑腰就能如此无法无天了吗?”   “王爷说笑了,可不是只有玉家,皇上和太后对咱们这位皇后娘娘可是看重的很,不然,王爷以为那日您上朝参拜的时候,怎么会在皇上身边看到身为后宫中人的皇后呢!”夜鸿衍不着痕迹之间,清然一声说出口。   君慎听着这话,回想之间,的确是如此,一时之间倒是气愤难消了,他直接走过去,叩门,“芸薇,是父王,开门,让父王进去看看!”   夜鸿衍站在那边,看着君慎的背影,一切都是明朗,在此事之上,全然不用再去多费神便足以。 第058章 缓缓而治倒不如连根拔起   夜鸿衍此时此刻看的是非常明白,这君芸薇回到府中能将自己直接关在屋子里不出来,可见玉子书那一巴掌是有多狠,原本君芸薇在玉子书成为皇后这件事上耿耿于怀,如今受了这等羞辱,他都不用费心来游说君慎,单从君芸薇这一层而言,界限已经分明。   他且先不管旁的,或许君慎身为皇叔,理所当然还会顾念这份情谊,但是与玉家和玉子书的关系便是不言而喻了。   夜鸿衍见君慎在那里温声宽慰,倒是上前说道:“王爷,郡主这般,想来也是委屈的很,不如让郡主一个人安静的待一会儿,回转过来了,也就同王爷细说个中缘由。”   君慎凝声叹了一口气,“让大将军见笑了,这丫头从小跟着我,到底是缺失了一些,尤其是随着我在南境,不比在这皇城,再加上她母亲从小就……本王从小就尽可能的让她不受一丁点委屈,这般模样还是头一次见到。”   “王爷自是对女儿的心极好,只不过外人可就未必是这样想的。”夜鸿衍愈发说的随意,“其实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王爷身为皇上的皇叔,而郡主的身份也是特殊,皇后娘娘那边再怎样计较也不该动手,尤其是还下如此重的手,一个女孩子,脸最是要紧的。”   君慎眉头紧蹙,那些不平的怒火是愈发涌上来。   夜鸿衍将这些尽收眼底,心中权衡的那些是更加清晰了。   君慎看着面前那紧闭的房门,对着那边,正声一句说道,“本王这几日一直都在府中修养,虽说是王爷的头衔,但到底是领着军职的身份,既然回到京城,早朝怎可一直缺席,既如此,朝堂之上本王一定要讨个说法。”   这话说出,那边紧闭的房门露出一丝丝的门缝,一道声音从那边露出来,“父王,我现在脸肿了,难看的很,父王就不要来看了。”   “为父又不是外人,你且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父王,明日父王替你讨个公道。”   夜鸿衍在侧亦帮衬说道:“郡主,有王爷出面,自然能替郡主讨还一个说法,皇后娘娘再怎样,也不可能随随便便说敷衍就敷衍过去,皇上再怎样偏帮,也不能……”   “父王,我不许你为难墨哥哥,要怪也只能怪那个玉子书,小时候墨哥哥那么喜欢我、迁就我,怎么后面娶了玉子书做皇后就都变了呢?一个男人长得那么妖孽,多半就和狐狸精一样,把墨哥哥的魂给勾走了。”   君慎应着,说道:“好,为父只向皇后讨要说法,绝不让你平白无故受委屈。”   夜鸿衍依旧不轻不重、故意添油加醋的说道:“其实郡主说的也不无道理,皇上从前可没有如此偏宠于后宫中的任何人,即算是当初的林贵妃,盛宠一时,可说被皇后杀了就杀了,王爷您想想,这皇后初入宫时的那些,再与后来的比较,简直就是判若两人,莫非真如郡主所说,皇后是什么狐媚魇道?”   他的话说的很顺势,就着君芸薇的话,也不显得突兀,却也再向君慎提了个醒,若日后真的要大动干戈的时候,自然也能多一方势力与他并肩而前。   君慎深思了一番,看了旁边夜鸿衍一眼,现在他的注意力都在自己女儿身上。   忽然,那边君芸薇透着门缝说道:“父亲,他是谁啊,说的简直就是在理,那玉子书一定就是狐媚魇道。”   “那是当朝大将军,那日在朝堂上你见过的,论理你叫一声叔叔不为过。”君慎话落,顺着走过去,立在这开了一丝缝的门,说道:“你且让为父进来瞧瞧,至于后头的事情,都交给为父来办就是了。”   君芸薇听着这话,才将君慎放进来,君慎看到君芸薇那半边肿了的脸,虽然已经上过药,可是丝毫没有作用,看来太医所说,需要五日时间是不差的,这玉子书下手还真是狠,“你让白婼进来伺候着,这几日就好好歇息,旁的事情就交给为父来处理。”   等到君慎安抚好君芸薇之后,走出来,对着夜鸿衍说道:“让大将军见笑了。”   “怎会,这样的事情任谁都是想不到的,到底还是玉家的人太过分了,这皇后以为掌管后宫,又与皇上一同临朝,便可以为所欲为,什么都没有半分顾及,如今竟是连皇叔的颜面都不顾了。”   夜鸿衍愈发清楚的注意到君慎的神色,这一次他倒要看看,玉子书还能如何收场。   ……   丞相府,书房内。   玉子煊和玉子川两人被他们父亲匆匆叫过来,当然是有要紧的事情才至于如此。   玉鲲看着面前两人,正声说道:“适才皇后娘娘派人出宫,特意提醒,务必留意君慎在京城之中的一举一动。”   玉子煊听了这话,便道:“父亲不是在这南阳王回京之后,便已经下令让底下的人多多留意?二弟手底下的各方势力,只要进入到视野之内的,都是无处可躲的,若是皇后娘娘想要知道关于南阳王的所有动向,让二弟拟出一份,呈递入宫便是。”   玉子川点了点头,附和一句,“父亲,大哥所言甚是,自父亲嘱咐过后,这段时间都是有仔细的留意,南阳王回京倒也没有什么动静出来,唯有今日,夜鸿衍特意登门拜访了。”   玉鲲眉头一皱,玉子川顺势又道:“父亲,这南阳王到底是皇上的皇叔,再怎样都是站在皇上这边不是,夜鸿衍也不过就是仗着先帝在世时和南阳王一同共事罢了,总不可能真的就会与夜鸿衍勾结了吧。”   “小心着些就是了,夜鸿衍去见了南阳王的消息,派个人去告诉皇后。”玉鲲凝声说道。   玉子煊和玉子川二人认真应下,旁的话也就没有多说,其实关于这件事,只需要去好好料理,当然不会出现偏颇的,随即,两人这就从书房之中退了出去。   ……   皇宫,凤阳宫。   叶枫见午后一直躺在那美人靠上闭目休息的人,也是不敢去打搅,只是很轻的步子走过去,立在一层。   玉子书眼前微微晃过一道影子,径直睁开眼睛,“什么事儿?”   “皇后娘娘,皇上说过的,让您晚膳过去御书房同皇上一块用膳,现在差不多时辰了,您应该起驾去御书房了。”叶枫浅浅的声音对着跟前的人说着。   对此,玉子书不过伸了个懒腰,起身,略作整理,随即就从凤阳宫出来。   叶枫跟随在轿撵一侧,继而说道:“皇后,您让奴才去传的消息已经告诉大人那边了,而适才大人那边也送进来消息,说,今日夜大将军亲自去南阳王府拜会了。”   玉子书半侧着身子,倚在这轿撵扶手上,并不当回事的说道:“这南阳王从南境回来,也就那日在朝堂之上见到了,还以为夜鸿衍都不会想要私下里去找其叙叙旧呢,现在看来,也并非是没有想法啊!”   叶枫思忖着,道:“南阳王到底实力不容小觑,夜大将军那边自然有想法,但毕竟南阳王回京首要的是以养病为由,如果他这边太着急就过去拜会,岂非是心思表露的太过于急切。”   玉子书凝然一笑,轿撵此刻已经落在这御书房殿外。   这时,天边的斜阳早已没有了日头当空的那些颜色,这夕阳影中的皇城,琉璃瓦上倒映的颜色是愈发奇妙。   玉子书刚到,却看到殿门口站着的人朝着他走过来了,“皇上!”他轻唤一声,“皇上怎么出来了?”   “算着时辰,知道皇后要过来了,所以特意在这里等着。”   “等着?皇上不用批折子吗?”玉子书轻声一句。   君墨寒认真的说道:“历来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朕总觉得,不过隔了一个下午,就好像许久未见到皇后似的。”   “是吗?”   君墨寒并未去做回应,上前牵着玉子书的手,就走了进去,在这旁边殿中,膳桌之上已经布置好了晚膳,两人面对面坐下,“且先用膳!”   玉子书也不去计较前头说的话,但也没有先拾起筷子,反而是开口说道:“皇上可有听到消息?”   “不知皇后所指?”   “夜鸿衍去了南阳王府,皇上以为何如?”玉子书浅声说着。   君墨寒并不在意,“皇后觉得此事应该要刻意留心?难道此事不应该在预料之中吗?”   “皇上所言极是,只是今日还有一事,便是那灵舒郡主的事情,既如此,那夜鸿衍定然看到,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明日早朝,南阳王肯定会上朝,届时……”   “怎么?难道皇后在担心那事儿不能收场?皇后出手给君芸薇一耳光的时候,似乎没想那么多?”   玉子书不以为意,“这倒没什么,只不过是想听听皇上的看法而已,在我这,打都打了,皇上觉得我还会考虑后续吗?”   “既然皇后都如此想,自没有多想的必要,不是吗?”君墨寒沉然说着。   “也是,缓缓而治倒不如连根拔起,其实皇上心中对于这位在南境盘踞、有一定实力威望的皇叔还是会有几分芥蒂吧!若南阳王真的成了夜鸿衍之流,皇上并不介意一并解决,不是吗?”   君墨寒笑道,“朕的皇后就是与旁人不同,深知朕心,用膳吧!” 第059章 朝堂之上心思纵横交错   此刻玉子书和君墨寒两人彼此相视一眼,这才拾起眼前的筷子,旁边他们的贴身侍从言宸和叶枫两人上前布菜,至于在此之前,皇上和皇后娘娘所说的话,他们两人听到了当没听到,反正与他们很不相干就是了。   一切,都是等到这晚膳过后,膳桌之上的菜肴已经撤下,而后,君墨寒牵着玉子书,便到这旁边的隔间坐下。   两人相视看着对方,君墨寒这才开口对着面前的人说道:“若依皇后之见,皇叔成为夜鸿衍之流的可能性有多少呢?”   玉子书凝然一句,道:“那就要取决于皇上能给到这位皇叔多少,换句话说,皇上能给到君芸薇多少?”   君墨寒双眼凝聚,视线落在玉子书此刻满是戏谑的面容之上,开口说道:“那,皇后希望朕能给到怎样的程度呢?”   玉子书清然一笑,“皇上这话说的倒是好没意思了,这事儿到底还得皇上做主,怎么偏生就问起我来了呢?就算是皇后之位,皇上想要给,那还不是就给了?”   君墨寒抬手见,拽住玉子书的手,用力之间,整个将身侧的人扯过来,两个人的距离顺势拉近,“皇后如此随随便便就能将这些撂开,可偏生朕不能,朕认定的皇后从来都只有一位,从前没有变过的,现在更加不会变。”   “我适才不是给了皇上答案吗?此事自然是由皇上来做主,而非是我,皇上想要怎样,不就是怎样?”玉子书依旧是轻飘飘的将这番话说出口。   君墨寒抬手之间,食指勾勒在玉子书下颌之处,“皇后将这些看得如此轻吗?”   “轻或重又有什么干系,左右在皇上的权衡之下,根本就不会有别的差错出来,在皇上的心中皇叔之所以是皇叔,能够得到皇上的尊敬,那是基于他会做好皇叔的本分,没有半分的逾越之处,可一旦这些界限被打破,他对于皇上来说,便已经失去了皇叔该有的,那当然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玉子书冷声说着。   君墨寒随之一笑,“皇后倒是将这些都区分的明白。”   “或许,皇上应该考虑的是明日朝堂之上,皇叔并非直接发难,而是想要借题发挥。”   “此事因皇后而起,难道皇后不打算替朕来圆场?”君墨寒反问着。   “皇上不是说要护短?不如皇上就护到底好了。”玉子书凝然一句说着。“毕竟有些事情给他们一些借口,就能有更多的发展下去,不然可就要停滞不前了,毕竟夜鸿衍都已经去南阳王府了,不是吗?”   君墨寒看着面前的人,这番心思,已经是做的十分的透彻,交错在上头的那些痕迹根本就是没有变化的,其实,当君慎选择回京开始,有些东西就已经有了一个基础在前面奠定了,若只是出于腿疾的缘故,有何至于回到这京城之地呢,上奏表明,以帝王之名直接为皇叔遍请天下名医就是,又何须回京呢,回到京城之后,就算是碍于从前的那些颜面,可该要回避的,这是身为皇叔应该要有的自觉,偏偏都没有,心思显露,当真是一览无遗。   玉子书留意着眼前之人那些神色变化,他怎会不知,君墨寒是何等聪明之人,该有的盘算完全是不会少的。   殿中沉静之余,君墨寒眸光缓缓移上来,对上玉子书的双眼,直接说道:“皇后觉得明日早朝,皇叔必然会出现?”   “难道皇上不这样认为?”玉子书几乎都能想象得到明日早朝会出现怎样的局面,毕竟君芸薇在他这里受了那些委屈,当然那都是君芸薇自找的。   君墨寒亦没有否认。   此刻殿中烛火交映,玉子书将这些顺势错开,然后淡声对着面前的人开口说道:“皇上还有政务要忙,那……”   君墨寒见玉子书欲起身离开,与此同时也一块起身,伸手抓住玉子书的手腕,拉着玉子书就过去,“皇后留下,今夜随朕宿在御书房。”   “……”玉子书没有办法拒绝,一时只能在君墨寒身侧伺候笔墨,直到夜深人静,本是要再回凤阳宫的,但一想到明晨要一同去早朝,索性就在这御书房宿下了。   辗转,翌日。   昨夜玉子书陪着君墨寒处理奏折是到很晚,好容易料理完,两人便草草的就在御书房睡下了,早起之时,伺候的的人过来,替他们整顿好,便一块去金銮殿了。   朝堂之上,当他们二人端坐在这金殿正位龙椅之上,两人放眼望下去,果不然,君慎此刻就出现在眼前了。   玉子书偏过头,然后看着君墨寒。   君墨寒见玉子书投递过来的视线,当然知道这其中所指的意思是什么。   “皇叔自回京之后便一直留在府中,只是安心的调养腿疾,除却头一日来朝堂之上,朕亦是说皇叔不用来上朝,免得劳累,皇叔怎么今儿个倒是来早朝了?”   君慎听着这话的时候,上前之间,就直接跪下来,“皇上,微臣并非没有遵照皇上的圣意,好生在京中府邸修养,可偏生,有些事情就注定了微臣不能安生。”   “哦?莫非还有人搅扰了皇叔的清静?”君墨寒顺势一问。   “皇上明白,微臣素来对自己这唯一的女儿心疼的很,连一指甲的伤害都是没有让她有过,可是昨儿个芸薇她入宫一趟,回到府中,便被人打了一巴掌,而且还下手极重,简直就是刻意的很,连太医都说,须得五日时间,如此下手,是不是都要毁掉芸薇的容貌了?此人居心可见。”   “是吗?皇叔这样一说,看来朕还得好好的来查一查此事,好替芸薇找回个公道来?”君墨寒淡声说着。   君慎听到这一句的时候,心中微微一怔,很明显皇上是有意如此,就是同他在打哑谜,把这些都给拉扯开,“皇上又何须多查,这事儿乃是芸薇去给太后娘娘请安之后,去凤阳宫拜见皇后娘娘,而后这脸就……”   玉子书还未等君慎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皇叔说这话的时候可得要弄明白了才是。”   “皇后娘娘敢做不敢当吗?”   “这倒是有意思了,皇叔回京按理来说也有几日了,皇叔觉得本宫是那样的人吗?在后宫之中对本宫不敬,得罪本宫,以下犯上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你……”君慎直接就是语塞。   夜鸿衍一听,故而只道:“皇后娘娘这话倒是说不通了,灵舒郡主之事,如今又要怎么解释呢?”   “大将军对郡主的事情这样了解,看来大将军还真是用心良苦啊,只不过大将军是亲眼所见后宫中发生的事情呢,还是前去南阳王府听到郡主亲口所说,所以才有这样的断定?”   这话一出,夜鸿衍是无话可说。   玉鲲此时倒也附和一句,“皇后娘娘所言甚是,大将军如此揣测,是不是有失偏颇?还是说,在大将军心中,早就已经有了结断,全然不顾及其他?”   君墨寒淡声一笑,“好了,朕相信皇后,至于芸薇那边肯定是有什么误会,至于脸肿了,太医说五日便可消了,那便让她这五日好生将养着便是,皇叔也没得拿出这些一直揪着不放。”   玉子书这样的说辞就是故意让君慎心中憋着难受,而夜鸿衍跟着掺和,索性就一同推过去,这两人的心思是摆的清清楚楚,他也犯不着多想,无论是夜鸿衍也好,还是君慎也罢,谁都不能成为撼动君墨寒帝王之位的存在。   其实君慎回京的目的是明确的,只不过君慎手中握着南境大军的兵权,君墨寒怎么可能让君慎的女儿成为他身边的女人呢!   适才君墨寒所说的话,无疑是摆明了自己的立场,其实,若是君慎今日没有出现在朝堂之上,或许皇叔依旧是皇叔,可显然不可能,从君芸薇开始,整个就已经变了,而他对君芸薇的那些不过是将一切都放到前头罢了,更何况,他对君墨寒的心思岂有不知呢?   朝堂辗转,一切都是沉静之色,君墨寒继而说道:“皇叔腿疾未愈,还是不要操心太多的事情,既然如今回到了京城,就还应该将旁的都安心的放下,没得一直纠结其中,这样岂非是要坏了回京修养的本意?至于芸薇那边,太医过府,皇叔所担心的女儿家脸上留下不好的痕迹,朕必然嘱咐太医,绝对将这些都料理好。”   君慎一听这话,即刻就开口说道:“皇上如此有心,微臣和芸薇都是铭感于心,既如此,那微臣自当遵命,只不过宫中太医睡好,可是微臣深知一人,医术了得,百姓对其医术赞许有加,堪称当世神医,若能得皇上首肯下旨命其为微臣诊治,必然事半功倍,微臣的腿疾也能好的更快些。”   玉子书听着心中已有一个答案,旁边的君墨寒当然也能猜测到几分,但还是问道:“不知,皇叔所指是何人?”   君慎径直说道:“那便是丞相大人的长子玉子煊,此人医术可以说是神乎其技,皇上以为如何?还是说此事须得问过丞相大人的意思才好?”   这话落定的同时,君慎视线便移到了旁边玉鲲的身上! 第060章 一定要让他身败名裂   玉鲲在对上君慎的视线的时候,正欲开口回应,但玉子书倒是先行说道:“皇叔如今倒是觉得太医院的太医都不好,竟然还能瞧得上本宫大哥的医术?”   “皇后娘娘说笑了,怎么能瞧不上呢?”君慎凝声对着跟前的人说道:“想来,这盛京城中没有人会不知道他玉子煊的医术吧,太医院的太医医术虽无话可说,但比之玉子煊,那可不在同一个层次,只是不知……”   玉鲲凝然一句,顺势接在君慎这停顿的话语之后,“南阳王这话说的,正所谓是‘药度有缘人',医术治病之说,还得讲究缘分,本官这大儿子素来医人治病并不似太医院这般对症下、药,而是多‘剑走偏锋',南阳王身份尊贵,只怕要有什么差池的话,那可不妥了。”   君慎沉声回应道:“这又有何妨,本王久居南境,见过的风雨何止这一丝丝,腿疾乃是顽症,既然如此,‘剑走偏锋'用非常之法,也许就会有奇效,还是说,丞相大人觉得让令公子来本王府邸为本王用药是为难!”   玉子书坐于高位,听到这话,在看到那边他父亲的神色,迅速之间,道:“皇叔此言差矣,本宫这哥哥素来替人治病有一个怪毛病,凭谁什么身份都不曾更改过,就怕皇叔不受用。”   “自古有能耐的人才会让人迁就,也值得迁就,皇后娘娘越是如此说,越是足见其医术超群。”君慎冷然说道。   站在旁边的夜鸿衍看向君慎,也能猜测到,君慎是想让玉子煊去南阳王府,以此找到机会来做点什么,毕竟,此刻想要从皇后的身上找补回来是不能了,那便从旁的去找回来。   “皇后娘娘这借口似乎有些过了,微臣倒是没有听闻过,皇后娘娘的兄长在治病之时有过什么怪毛病,只知这京城百姓对其称赞有加,莫非是微臣孤陋寡闻了?”   玉子书一猜就知道,夜鸿衍定趁机站出来挑拨,“那,大将军可听闻过,京城之中的达官显贵称赞过本宫兄长的医术?”   “这……”   “本宫兄长只是一名游医,并非如太医院在册的御医,也不同那些坐堂大夫,治病救人全凭自己一时好恶,若定要他出手医治,那得看此人诚意如何。”   “诚意?皇后娘娘觉得南阳王会付不起诊金!”夜鸿衍顺势说道。   玉子书冷笑,“大将军真会开玩笑,当然不是,而是这付诊金的方式有些特殊,若此人一穷二白,而他又身患重疾,那此人必得将自身的性命交出来,好与不好,都得听天由命,像皇叔这样身份的,那就得皇叔自己权衡这腿疾价值几何,先奉上诊金,本宫兄长自会根据皇叔给出的价码对症下、药,当然值不值得,全凭付诊金之人的选择。”   “原来如此,若能治好这腿疾,就算是万金之数又能如何。”   “万金?”玉子书咧嘴一笑,“也对……”附和一声,目光直接就落到旁边的君墨寒身上,就君墨寒的反应,已经是清清楚楚的摆在那里了。   一时之间,事毕,终是朝堂散去,君墨寒随即就已经起身从这金殿离开,玉子书倒未着急,而是在那百官退下的同时,让他父亲在此稍后。   殿中,此刻便只剩下他父子二人而已。   玉鲲看向玉子书,“南阳王今日上朝摆明了就是为昨日灵舒郡主在皇后你那受了委屈,所以才上朝讨个说法……但是,那君芸薇居然敢如此造次,全都是她自找的,南阳王还真是不识好歹,不能在朝堂之上找回面子,便寻思其他。”   “他不识好歹是他的事情,父亲也不用为此而动气,据我所知,南阳王回京也的确是因为他的腿疾已成顽疾,大哥的医术是京城百姓有目共睹的,既如此,父亲就放心将此事交给大哥去办吧,只是大哥在去南阳王府的时候须得小心谨慎。”   玉鲲听出这话中之意,便道:“放心,若这南阳王当真奉着诊金来求医,我会嘱咐好你大哥。”   “有父亲和大哥出面撑着,此事定然是水到渠成的。”   玉鲲没有再去多言,行礼之间,便从这金銮殿退下了。   玉子书从这边离开,然后直接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   他才到这御书房外,言宸立在这殿门外,“皇后娘娘,皇上下朝之后,回到御书房好似满脸不悦之色,像是生气了似的,这……”   “无碍,本宫进去瞧瞧。”玉子书应声间,便走了进去。   他走到这殿内,看到那边龙案前端坐的人,眉间的阴沉之色是愈发的明朗。   待他走到跟前的时候,君墨寒冷声一句,“皇叔还真是说的轻巧,万金之数竟是脱口而出,他南阳王府到底是有多富庶,出手可以如此阔绰。”   “南阳王府有多富庶,皇上不是很快就能知道了吗?”玉子书浅声说道。   君墨寒抬眼看向玉子书,“适才皇后是故意为之?”   玉子书回应着说道:“他不是想要从别处找补回来吗?那我就让他去找补,让我大哥前去南阳王府,好好替皇上一探究竟。”   君墨寒看着玉子书,“刚才皇后留在金銮殿和丞相说话便是为了此事?”   “父亲对此是明白的,其实这些事情大家都是了然于心的,一旦触及,这四面八方的都是环绕而至,皇上您说呢!”玉子书回应着说道。   听完这话,君墨寒抬手抓住面前之人的手,一把扯入自己的怀中,顺势间,玉子书直接就坐在这君墨寒的大腿上,“朕的皇后总是能让人有出乎意料之外的想法呢!”   “皇上说笑了,若今日南阳王并未来朝堂上,夜鸿衍也没有表现的如此激进,或许皇叔依旧是皇叔,可现如今,这一切早就转变了。”玉子书靠在君墨寒的心口说道。   君墨寒抬手,指尖轻轻点在玉子书的额前,顺着那鼻梁骨一点点滑下,落在玉子书那唇瓣之上,温柔而细腻的声音说着,“朕和皇后,当真是夫妻同心呢。”   “这是自然。”玉子书笑了笑,“从一开始不就是这样吗?”   “很是!”君墨寒凝眸对着玉子书应道。   ……   长乐宫。   孙嬷嬷匆匆走进来,吩咐了这殿中伺候的宫人退下,这才开口对着面前的人说道:“太后娘娘,今日朝堂之势,只怕,南阳王和夜大将军有所勾连了。”   邓太后得到这个答案的时候,其实也已经想到一个大概了,“皇后之位不会有属于君芸薇的可能,他君慎怎会甘心,好好在南境待着不行,偏生要找到借口回京,而且君芸薇的种种行为早有预示,昨日皇后给了一记教训,但以此反倒是愈发激发了他们心中的不快。”   “太后说的很是。”孙嬷嬷轻声说道:“只不过,这些都是可以略过了,真正有碍的是南阳王竟然毫不犹豫的说出‘以万金之数聘请丞相大公子玉子煊为其诊治腿疾'。”   “万金之数?”邓太后听到这话的时候眉头下意识的皱了一下。   孙嬷嬷忖度着说道:“太后,南阳王府或许……现如今回到京城,夜大将军也已经去拜会过,那么可想而知里头交错的存在是怎样。”   邓太后何等明白,南阳王府的所在明显已经超出他们该有的,尤其是与夜鸿衍关系过密,就更加分明,虽说君慎和夜鸿衍勾结到一块不免更棘手些,但若能连根拔起,也未尝不失是可行的。   “皇帝和皇后那边何如?”   “现在皇上和皇后娘娘在御书房,好像于此事并未有多余的表露出来。”   “没有表露?”邓太后沉然,细想之下,他们二人如今是勠力同心,断然是不会出现差错的。   “太后可要为此事向皇上和皇后娘娘……”   “不用,他们自有他们的主张,不到万不得已,哀家没必要出面去干预。”   “是!”   ……   宫外,南阳王府。   夜鸿衍随着君慎一同来到这王府之内,适才不多问的,现在自是开口询问一二,“王爷今日朝堂之上怎么将那些都转开了?”   “大将军难道听不明白皇上的意思,本王穷追不舍反倒是不妥,皇上不是说本王腿疾未愈吗?那正好啊,玉家长子不是医术了得?那就让他过府来替本王诊治,刚刚在朝堂上,大将军不也是偏帮着本王拿捏此事了?”   “只不过,王爷当真要聘请这玉子煊?此人医术是了得,但他行医风格的确诡异,并非似寻常大夫,只怕有所不妥。”   “请不请在本王,至于让不让他治也在本王,让他来王府,自有本王的拿捏。”   “原来王爷早已盘算好了。”夜鸿衍笑道:“佩服!”   话落之间,一遮面少女从里头出来,“父王回来了,今日朝堂之上,父王可是有替女儿……”   “此事暂且缓一缓,我会让你从别处……”   “那就是没有,父王,那个玉子书到底有什么能耐?连父王亲自出面,墨哥哥他都不理睬?”君芸薇心中不快,“不,他如此羞辱我,我一定要让他身败名裂,看他还能不能做墨哥哥的皇后!”   君慎看着那转身就跑进去的人,终归有些无奈。   夜鸿衍在侧也只是一笑,“郡主还真是性情中人,有什么便说什么了。”   “让大将军见笑了。”   “怎会!”夜鸿衍浅然一声顺口回应着,露出一抹浅笑,对此,他可是巴不得如此呢! 第061章 清月阁   君慎只是将视线递向旁边的夜鸿衍,心想着,有些事情或多或少还是应该保留三分余地,“大将军不会觉得……”   夜鸿衍立马就能觉察出来个中缘由,便道:“王爷若是因此而有其他的想法,岂非是枉顾了当初你我之间的那些交情?”   “大将军能如此说,本王就放心了。”君慎对着夜鸿衍浅浅一笑。   夜鸿衍随之对上君慎的视线,往下说道:“其实,我这儿倒觉得郡主说的话也是没错的,若是这天盛的皇后换上一个身份更合宜的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王爷你说呢?”   君慎听完夜鸿衍这一番话的时候,无疑是已经确定了夜鸿衍的立场,他从回京起,并非不知道关于这京城之中的局势是怎样的,他在南境这些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果皇上一直如此,将他南阳王府置于此等地步,他为何不能为自己寻找新的出路呢?   一个玉子书成了皇后,他这个皇叔就直接被撂在一边全然不管不顾,他岂能没有自己的拿捏呢?   夜鸿衍注意着面前沉思的人,心中自然是有分寸的,辗转间,提醒着说下去,“王爷,虽说郡主有此心,但还得小心应对,现如今的皇后娘娘……”   “多谢大将军提醒,这些理所当然是应该要做好的,吃过一次亏,怎么可能再吃一次呢!若要动手,就应该要做完全的打算!”君慎凝声一句,,他心中是很清楚,他这个女儿心中已经有了这个打算,那就是势在必行。   眼前之人所显露出来的神色,夜鸿衍是看的十分透彻,分毫不差,笑道:“郡主聪慧,当然是能够想好要怎么去做才会说出这番话的,王爷亦会将这些处理好。”   君慎倒也只是笑了笑,然后说道:“她呀就是如此,大将军不会觉得奇怪吧。”   “王爷转眼就忘了?适才不是已经说过了?”   对此,君慎将所有的话都转回来,此时此刻,就不单单只是说存在于君芸薇身上的那些,“说实在的,大将军的心中或许并不仅限于吧,玉子书成为皇后,皇上和太后的用意是什么,你我都心知肚明。”   “可是王爷回京不是也已经验证了自己的想法,即算王爷只是希望皇上能够给郡主一个合理的身份都是不可能的吧!”夜鸿衍见面前之人摊牌,他倒也不含糊,索性就顺势而为的说下去。“换一个皇后是治标的法子,而换一个主宰一切的人,才是真正治本!”   “芸薇这丫头,这些年一直都心心念念着皇上,从来没有改变过,玉鲲身为丞相,在朝堂之上,在京城百姓中的威望是明白的……”   夜鸿衍半分没有敷衍之色,只道:“只要王爷和我站在同一条线上,我保证,将来,南境属于王爷一人,王爷一定能感受到皇上在军权之上的把控,王爷手握南境重兵,难道就不在皇上的计算之内吗?再加上如今有一个玉子书在皇上身边,就算王爷真的能让郡主到皇上身边,王爷觉得皇后之位能落到郡主的身上?与其受制于人,不如自己做主,我们皆是掌兵多年之人,皇上要集权,便要对我们下手,王爷是皇上皇叔,皇上不可能先拿王爷开刀,可若是等我这边出现偏差,王爷觉得您那儿还远吗?”   君慎思忖着,问道:“本王听闻,大将军手下负责西郊大营的定远将军已经被替换,现在西郊大营的兵士完全是由这个新人去操练了?”   夜鸿衍并不否认,“王爷听闻的是没错,但是王爷忽略了一层,这一切缘起乃是现如今那位能伴皇上一同早朝的皇后娘娘!皇后的手段有多厉害,玉家那帮人算计的有多清楚,皇上借此博弈的更不在少数,如果……”   “大将军想说,如果我们再不联手,军权被削,无论是大将军手握的天下兵马大权,还是本王掌管的南境大军,将来都不会属于我们,届时,我们不过是个空壳,一旦有差错,却因为失去军权,就只能沦为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   夜鸿衍凝声一句,“王爷心如明镜,所言甚是!”   他从君慎回京,无论君慎的目的如何,带着的心思如何,他与之接触,就已经是将这些计划进来了。   君慎抬眼看向面前之人,“所以,大将军给了本王如此诱人的条件,将南境都归于本王所有,而本王也需要同大将军登上这‘同一艘船'。”   “太后和皇上能够将玉家拉倒他们的船上,为何咱们就不能呢?”夜鸿衍直接说下去。“除非王爷还是希望将郡主送入宫。”   君慎心中明白,让皇上和太后废黜玉子书另立皇后,那绝无可能,“可是芸薇,她……”   “儿女情长都是羁绊,王爷征战沙场,怎会不知呢?”夜鸿衍淡定的说下去,“郡主现在年轻不懂,真正等到那个时候,就算是不懂也明白了。”   这话一出,一时之间,君慎稍稍顿了一下。   夜鸿衍注意着君慎的所有神色,很是平淡的声音说道:“我与王爷的交情自认是恰当的,王爷心中存在顾虑需要有所考量也是情理之中,想来王爷还会有许多的事情需要斟酌,那我就先行离开了。”   君慎见夜鸿衍转身离开,即刻吩咐人将其送出王府。   等到夜鸿衍离开之后,君慎叫来近身随侍之人,问道:“去把郡主叫到书房。”   “王爷,刚才郡主出府了。”   “谁跟着?”君慎眉头一皱。   “白婼跟着郡主。”   君慎转身离开之间,只道:“让她回来便来书房见我,还有,备好诊金,去一趟丞相府。”   “是,属下明白。”   ……   这边,夜鸿衍从南阳王府出来之后,径直上了马车,凌风随在身后,轻声的说道:“主人刚才为何没有和王爷说清楚关于皇后娘娘变化的那件事?这样不是让王爷更快的将自己的立场摆明吗?”   夜鸿衍轻笑,“你呀,太想当然了,我可以向君慎表露自己的心思,也能给他那份结果的承诺,可关于玉子书那件事,该做保留的还应该有所保留才是。”   凌风诧异,不解其中所在,“属下困惑。”   “君慎知道皇上要集权,那意味着要削权,我这边已经是形势明朗,和皇上之间的界限也是划分的清楚,但是君慎自认为自己是皇叔的身份就会有所不同,若真有不同,皇上和太后选择的就不是玉家了。”夜鸿衍冷声一句,“君芸薇不是对玉子书嫉恨的很吗?他们南阳王府也不是没有手段的人,等到他们碰壁了,他们就会彻底明白,届时主导权就在我手中了。”   “主人深谋远虑,属下会尽快找到破解天师为皇后娘娘准备的那些‘护身符',让主人在此事上真正占的先机。”   “很好!”夜鸿衍冷凝一声,道:“此事再不可有差错出来,玉子书的手已经伸到西郊大营了,若再有偏颇,只会愈发棘手。”   凌风点头,“是,属下明白。”   ……   丞相府,玉鲲下朝回来之后,吩咐下人去找玉子煊,让他直接到书房找他。   书房内。   玉子煊走进来,站定在桌案前,面对着面前之人,唤道:“父亲!”   玉鲲不轻不重,只是如常转述对着玉子煊说着今日朝堂之上的事情。   “父亲的意思是,让儿子到南阳王府之后,趁机对南阳王府的所有,做一番细致的查探?”   “尽力而为即可。”玉鲲对此并未强求,“很明显,此事君慎的目的不过是因为在朝堂上没有在皇后娘娘身上找补回来,所以才另想它法,你到南阳王府为其诊治……”   此话还未落定,外头传来一声,“大人,大少爷,外头有一人求见,自称是南阳王府派来的人,说是奉南阳王之命,来下诊金聘请大少爷为南阳王诊治腿疾的。”   “让他去前厅候着。”   “是!”   玉鲲和玉子煊两人随之从书房走出来,而此刻立在这前厅之上的人朝着面前的人行了礼,“丞相大人,我家王爷命小的前来,奉上诊金,还请大少爷能尽快前去王府替王爷诊治,及早用药。”   玉子煊看到那人奉上的锦盒,然后将视线落在旁边他父亲身上,那一抹眼神示意间,这才接过手,顺势打开那锦盒,看到里面整齐叠好的银票,略微一皱眉,然后说道:“回去转告王爷,明日我必亲自登门为王爷诊治。”   “是!”说话之间,那人就从这退下径直离开。   玉鲲看向玉子煊,而玉子煊不过浅然一声,“如父亲所言,‘万金之数'。”   “南阳王府还真是出手阔绰,真真是衬得起他当今皇叔的身份呢!”玉鲲冷声说道。   转眼之间,这边玉子川过来,看着正厅立着的父亲和兄长二人,适才过来时碰到了那人,“父亲、大哥,适才那是谁?瞧着挺眼生的。”   “南阳王府派来的人!”   玉子川听到这话,继而说道:“有意思,他们这倒是都凑到一块去了,适才留意着南阳王府一举一动的人来报,那灵舒郡主出府,去了‘清月阁'。”   “清月阁?”玉子煊诧异。   “谁都知道,‘清月阁'看似是盛京城中的风花雪月之地,实际上‘清月阁'阁主身份神秘,非同凡响,这个时候君芸薇去那地方能做什么呢?更难得的是,她还畅通无阻的出入其中,他们可是常年待在南境,又是如何与之联系的?” 第062章 皇后娘娘还真是神通广大   玉鲲听完这话,不过淡然一句,“这清月阁做的是天下人的生意,只要能给他们想要的,便能得到等价的交换,此处网罗天下情报,更是渗透在这四国天下的各个角落,暗中培植的势力绝非寻常江湖势力能够比拟,南阳王在南境好歹也算是是一流的存在,他们能与之有所往来,自然也不奇怪。”   玉子煊顺势说道:“所以,父亲的意思是,早在南境,南阳王府和这清月阁散布各地的势力就有联系,回到京城,君芸薇能畅通无阻出入,便是理所当然了?”   玉子川倒没计较这些,只道:“父亲、大哥,此事还得先告知三弟才是,那君芸薇回京,就她那一门心思谁看不明白,清月阁是个麻烦,就算三弟在宫中,也应该提防才是。”   玉鲲看向旁边的玉子煊,“你且先退下,准备明日去南阳王府的一应事宜,个中拿捏,你自有分寸。”   “父亲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等到玉子煊走后,玉鲲这才对着玉子川说道:“清月阁一直都在京城,他暗中交错的有多少,我们也并非能够全然知晓,此事你需要多多留心,至于皇后娘娘那边,我会让你母亲以请安为由,亲自入宫一趟,这才更加重视。”   玉子川即刻就应着,“是,父亲放心,无论是南阳王府也好,还是现如今一起掺和进来的清月阁也罢,我都会命人盯好的,我虽已经彻底脱离仕途,但玉家的立场和选择,我亦与父亲保持一致,更何况若非三弟,我……”   “好了,这些话就不要多说了,好在皇上对皇后是极好的,对玉家亦是坚信不疑。”玉鲲凝声话落之间,玉子川亦从这退下。   ……   玉鲲之妻齐氏,乃是名门之后,本就是当朝一品丞相的妻子,而后其子被册立为当今皇后,家中女眷一并加封,如今乃是一品诰命夫人。   齐氏入宫请安,只需在宫门口请旨等候,再由宫人领着,便可入凤阳宫。   叶枫前头引着,到了这内殿之中,“皇后娘娘,夫人来了。”   玉子书听着,随即起身,齐氏倒先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母亲何须如此。”玉子书对上眼前之人,果然,的的确确是美人,就算是人到中年,可这风韵犹存,美貌依旧,虽说他那大哥二哥也是容貌极好,但他却是最像齐氏的,“上次出宫,原本是回丞相府了,只是当时那日母亲正巧吃斋念佛,所以便去了二哥府上。”   齐氏从踏进这殿中,见到玉子书起,视线就从未移开过,虽说她是丞相夫人又加封一品诰命,可是若频频入宫多惹人嫌疑,再加上之前的种种,总归不妥,此时再见不知时隔多久,看着面前神采奕奕的人,从前种种早已拂去,但眼眶终归有几分莹润,回转之间,抽噎一声,立马言归正传,“今日我入宫来,是你父亲有一事要我告知,让我特意前来,是希望皇后娘娘能重视。”   玉子书将面前人所有的神色变化,思绪起伏全然看在眼中,缓声说道:“母亲请说。”   “你父亲说,南阳王府的那些事情,已然牵涉到你身上,而且那位灵舒郡主的心思更是了然,再加上她已然出入清月阁,必然是要设法对付你,清月阁并非等闲之处,就算是达官显贵也未必能够轻易进出,可君芸薇却可以,足见南阳王当初在南境早有往来。”   “所以父亲的意思是,就算我在宫中也必得提防,皇宫也未必安全是吗?”   “小心驶得万年船。”齐氏抬手拉住玉子书的手,满面慈爱,轻轻的拍了拍。“此事务必要小心。”   “父亲的心思我明白,母亲亦可放心。”   齐氏点了点头,“看到你能安然无恙,在这后宫还能游刃有余的处理所有事宜,早先悬着的心也就能放下了。”   玉子书当然能清楚的感知到这些痕迹的所在,最多也只不过是一一应从,直到齐氏离开。   他端坐在这殿内,看向叶枫,问道:“清月阁是怎样的一回事,值得如此大费周折?”   叶枫凝然,回应道:“回皇后,其实奴才也不太清楚,他们是江湖组织,但是却又不似寻常的江湖帮派,而且清月阁的阁主神秘莫测,唯一知道的是,他们的势力遍布这四国天下,但清月阁却在这四国之中最为繁盛的盛京城!”   “既如此,去告诉秦隐一声,本宫要出宫一趟。”玉子书冷然一声。   “您要出宫?”叶枫诧异,“您不要说是去清月阁?”   “你觉得有所不妥吗?”玉子书面色淡然,全然是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的样子。   叶枫知道,反正皇后娘娘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是改变不了什么的。“没有,只是皇上那边……”   “派个人去告知一声便是。”玉子书沉然一声,“去外头候着。”   “是。”叶枫一面退下,一面就派人去御书房给皇上回话。   很快,玉子书换了一身常服出来。   叶枫跟随在玉子书身后,径直就从皇宫出来。   宫门口,秦隐候在这里等着,看着皇后的马车过来,躬身行着礼,却也只能将人放行。   马车徐徐,已经到了这清月阁不远处,叶枫在外头轻声道:“皇后娘娘,到了。”   玉子书坐在马车内,掀开旁边的帘子,视线一扫而过,正好就看到了那边从清月阁正门走出来的一人,虽然面巾遮脸,但毫无疑问就是君芸薇!   随之,马车的帘子掀开,他径直朝着这清月阁走进去。   叶枫在侧,轻声的问道:“皇后娘娘,咱们当真要进去吗?”   “清月阁这么厉害,可见是君芸薇最后的胜算,既然如此,我怎么能不去好好瞧一瞧,究竟是何等厉害的地方?”玉子书面色冷淡,“等下称呼不要弄岔了。”   “是!”叶枫应和。   走进这清月阁,里头的所有部署都是和京城之中的那些茶楼酒肆相差无几。   玉子书走进来,即刻有一人过来,上前问道:“不知这位公子是喝茶还是饮酒,亦或者是有别的问题?”   “别的问题?”玉子书饶有兴致的看着面前之人。   那人抬手指向旁边所设的一处,“公子不会不知清月阁的作用吧!”   “所以呢?”   “公子若是有任何困惑之处,只管写下问题,放入其中的柜中,三日之内必能得到公子想要的答案,届时适合的价码也会标注。”   “任何问题?”玉子书反问。“若是事关当今皇后娘娘呢?”   叶枫在侧听到皇后娘娘这样说,不免有些诧异。   那人听了这话,有些疑惑,“这位公子说的……”   玉子书不等这人说下去,凝声一句,“君芸薇不是才从这离开吗?带我去见你们家阁主。”   “这位公子说的是什么话?倒是让人不……”   这人的话还未说出口,玉子书抬手之间,速度极快,直接捏住了他的喉咙,“带路吧!”   但是,很快,在旁边就围满了人,这被玉子书控制的人,微弱的声音说道:“清月阁可不是谁都能放肆的地方,你若是敢乱来,也别想活着出去,阁主岂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是吗?”玉子书用在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但是却掌控的极好。   这时,那边一人站出来,“皇后娘娘,阁主有请!”   玉子书听到这话的时候,手中的力气松开,那被掐住喉咙的人退开几步,猛然咳嗽了好几声,他不过轻笑一声,“有意思。”   说话之间,玉子书跟随在那人的身后,顺着这台阶一步步的上楼,叶枫紧随其后,四处观望,生怕有一丝丝的状况出来。   直到这最上头的一层,前头引着的人推开一处房门,回头对着说道:“阁主就在里头,皇后娘娘请进吧!”   玉子书压根就不在意任何,直接就走了进去,就在这刚走进来的瞬间,一道暗影飞快的从他面前拂过,玉子书反应何其迅速,巧妙的避开,一掌落在那暗影的后背。   而后,那身影坐落在这屋内所设的屏风之后,玉子书看的出来,刚才他那一掌,对这人并无任何的作用,未损伤其分毫。   “皇后娘娘还真是神通广大,只不过,皇后娘娘既知灵舒郡主来过这清月阁,又知道在其之后所涉及的必然是皇后娘娘自己,为何还要自投罗网呢?”   玉子书冷声一笑,“本宫不过才踏足这清月阁,阁主就已经知道本宫的身份,神通广大的应该是阁主吧,至于是否自投罗网,阁主觉得是不是呢?”   “皇后娘娘还真是特别的很呢,难怪灵舒郡主会吃亏,也对,能够让身为当朝一品将军掌握天盛兵马大权的夜鸿衍都吃瘪的皇后,岂是寻常等闲之辈,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   “看样子,阁主是已经答应了君芸薇的要求?”   “那,皇后娘娘造访,是有什么建议呢?”   “如果阁主对本宫了解,就应该知道,本宫会怎么做。”   “皇后想置她于死地?”   “是她自己找死!”玉子书冷凝一声。 第063章 皇后是皮痒了,敢私下里见别的男人   屏风后的人听到这一句话,声音之中没有丝毫的起伏,“看样子皇后娘娘的到来,并非是有什么建议,而是过来给在下一个警告,只是皇后娘娘又拿什么来确定我会听从,而不遵守与灵舒郡主之间的协定!”   玉子书原本还让叶枫注意,在身份之上多有留意,现在看来,这些心思都是多余的,视线穿过面前的屏风,落定在那边屏风之后的男子身上,“本宫早就听闻清月阁的本事了得,既然清月阁答应了君芸薇的条件,必然是要出手,本宫的话倒也不至于是警告,毕竟,你可以试一试,如果你侥幸成功了,不就保住了她一条贱命。”   “皇后娘娘自信是好事,但迷之自信可就要变成自负了,今日皇后娘娘如此单枪匹马闯入清月阁,若我趁此机会出手,皇后娘娘觉得有把握能从清月阁活着走出去?”   “是吗?”玉子书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看样子君芸薇和清月阁之间,并非只是简单的协议关系。”   “皇后娘娘不妨猜一猜,说不定……”   玉子书冷笑,“何必浪费这功夫呢!”话落之间,他回头看向身后那门口适才引他过来的那人,抬手,指尖轻轻一勾,那人就如同着魔一般,脚下的步子不由自主的往玉子书面前走过来,刹那之间,玉子书双眸中,一抹红光迅速闪过,光影晃过眼前之人的瞳孔。   屏风之后的男子见状,拂袖之间,动作敏捷快速,瞬息间便移到玉子书面前,眨眼间一道‘喀嚓'声,那人脖颈被拧断,倒地而亡。   玉子书目光淡如水,看着当面前之人倒地后,立于自己眼前的男子,已然清晰,修眉斜飞入鬓,一双尾角上挑的凤眼,而那一袭紫衣映衬这张面孔,当真是妖孽到了极致。   或者说,玉子书的美是渗透在骨子里的,以美貌而得妩媚之色;但眼前之人,就好像是天生的妖孽似的。   “皇后娘娘还真是好本事,难怪如此有恃无恐,控人心智的此等迷魂之术竟然也能掌控,当今的丞相大人还真是教子有方啊,个顶个的出众。”   玉子书并未去回应这话,转开话说道:“原来你曾受过君慎的恩惠,在南疆之时深受重伤是君慎救了你——慕寒清!”   慕寒清对于面前之人此刻才算是有了几分的了解,也难怪他能宠冠后宫,能随天盛皇帝立于朝堂之上,亦能令夜鸿衍吃瘪,更能让君芸薇毫无招架之力而求助于他,“皇后娘娘既知前因后果,觉得今日还能从这清月阁踏出去的可能性有多少呢?”   话落的同时,慕寒清直接朝着玉子书出手,玉子书机敏的躲开,叶枫见状飞快冲过来拦在前头,却还未出手就已经被慕寒清一掌击退。   慕寒清看向玉子书,“皇后娘娘不会觉得,摄魂之术对我有用吧!”   玉子书站定,纹丝不动,“你要报恩,若你的恩人不复存在,是不是也便无处可报了。”   慕寒清霎时间,整个人都是顿住,“皇后娘娘此言何意?”   “清月阁的阁主不至于是如此愚钝之人吧!”   “你想帮皇上除了南阳王府,替皇上收回南境的兵马,现如今南阳王回京,夜鸿衍早已有了谋算,若是此时南阳王府不复存在,无异于是让夜鸿衍死了一条心,之后若是想要逐步架空夜鸿衍的军权,更是如探囊取物般容易了,是吗?”   “君慎不安分,眼里没有君臣,这样的人便不配做皇上的皇叔,享亲王之尊,受荣华富贵,君芸薇还妄图取本宫皇后之位而代之,你觉得她配吗?”   “皇后娘娘这算是在教在下如何忘恩负义吗?”   “是吗?清月阁不会想要沦为君慎手底下的棋子吧。”   “……”慕寒清听到这一句,瞬间凝涩。   玉子书看向面前迟疑的人,看来,适才他从那人的思绪中读出的一切都是没有偏差的,慕寒清因为受君慎那一份恩情,清月阁这些年对南阳王府到底还是颇有诚心,在此之前,他还在诧异,就凭君芸薇那样的人,也能在这江湖传闻如此神乎其神,乃至于他父亲还格外强调让他小心的清月阁中出入自由,乃至于让清月阁来偏帮对付他,若单单只是因为金钱利益上的关系还不至此。   屋内一时沉静,玉子书倒没有着急开口说话。   这时,慕寒清开口说道:“皇后娘娘还真是好计谋,想要利用清月阁来一出‘请君入瓮'让南阳王府掉进这陷阱之中,然后一举拿下。”   “解决南阳王府,不是阁主也想要看到的结果吗?”玉子书一派淡定的说道。   “皇后娘娘的能耐当真是让人佩服,皇后娘娘就从未担心过,只身前来,万一……”   “正所谓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果本宫不亲自前来,又怎么能有意外收获呢。”玉子书沉然之语,冷冷的说着。   慕寒清视线错落在眼前之人身上,短短时间下的接触,倒是愈发觉得有趣了,如此看来美人远远不止空有一副美人皮囊这样简单,这内里复杂的,是常人轻易猜不透的存在。   “皇后娘娘的能耐,可远比埋伏在清月阁外头的诸多眼线要强得多呢,看来在此事之上,顺应皇后娘娘之意,方是正途。”   “身在盛京城,只要是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人,谁都是在监视和被监视之中,而清月阁本就是网罗天下情报之地,难道在这种事情上,你还会觉得陌生?”   “当然不会。”慕寒清浅然一笑,“既如此,倒是愈发期待皇后娘娘能……”   顿然间,这话未落,一抹身影如利箭穿梭一般快速,而下一刻,玉子书身侧便被一个强壮的身体靠近,与此同时,他整个人也直接被拽入这宽厚的怀中。   玉子书抬眸,竟是君墨寒,不是已经派人去回禀了,怎的君墨寒还出现在这里来了?最要紧的是,此时此刻君墨寒看着他的眼神,像极了他私下里偷偷从皇宫跑出来见了什么野男人,然后还被君墨寒抓了个正着似的。   君墨寒见玉子书还欲与跟前这个男人说话,一把将怀中紧扣的人横抱起,“看样子,皇后是皮痒了,敢私下里出宫来见别的男人!”   玉子书看着君墨寒的眼神,有种恨不得现在就将他活吃了似的,他立马否认道:“才没有!”   慕寒清站在旁边,“看样子,今日是不能和皇后娘娘多说了!”   玉子书想要回应,却被君墨寒切开,“你这不是废话。”说着,就将玉子书抱着出去了。   慕寒清看向那离开的那抹背影,有些事儿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分明的,君芸薇对于这位皇后娘娘来说,着实是微不足道的。   在外头玉子川安排监视的人将此事即刻就回去禀报他们家公子,毕竟,只要皇后娘娘安然无恙的从清月阁出来,此事就好说。   这会子,君墨寒抱着玉子书上了马车,并未将怀中的人松开,依旧只是抱着玉子书坐在自己的腿上,“皇后还真是大胆,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跑到清月阁来?”   “哪有,这不是乔装打扮了吗?”   君墨寒眉头一皱,他看了一眼怀中之人,这算是乔装,那张脸赤裸裸的就摆在那里,活脱脱就是勾人魅惑的所在,居然还出入清月阁。“皇后不知道清月阁是什么地方吗?皇后的身份岂能轻易踏足。”   “其实也不过就是和寻常京城的茶楼酒肆一般,虽说有些风月之事,那也只不过是……”   “皇后和朕好好说说,什么叫‘有些风月之事?'”君墨寒吃味的说着,“适才那个男人看皇后的眼神甚是怪异,那人长得妖里妖气的,什么时候皇后也会觉得同那样的人说话是舒坦的?”   “皇上不也觉得我是魅惑皇上的妖后?那清月阁的阁主慕寒清长得是妖孽了一些,但容颜姿色也算是上乘,怎么到皇上这里就变了味呢?”   “皇后是皇后!”君墨寒强调说道。   玉子书勾唇一笑,环住君墨寒的脖子,贴近三分,笑道:“皇上难道不知我为何出现在清月阁?”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朕不希望皇后为了那些没必要的事情而如此费神,尤其是还需要皇后去和别的男人言说计较,只要有朕在,就算君芸薇再怎样,在这盛京城中,难道皇后还觉得朕保护不了自己的妻子?”君墨寒冷凝一句,低眸对着怀中之人反问道。   玉子书浅浅一笑,“当然不会,只不过,既然要做,岂有不连根拔起的道理,毕竟南阳王府早已存了异心,若是不趁此机会解决掉,若等到真的完全和夜鸿衍勾结到一块,倒也是麻烦,君芸薇自己送上门来,皇上大可以借题发挥。”   “因此,皇后就亲自来了这清月阁?”   “当然,既然要动手,那就得从这根源之地切入,而恰好,现在这些都已经恰到好处了,只需要一个契机的触发,便可将南阳王府彻底覆灭。”玉子书冰眸之下满是狠绝之色,面容之上的寒意似阴霾覆盖一般,或许一开始他并未着意,可君芸薇胆敢寻衅于他! 第064章 那,皇上轻一点,慢一点   此刻,清月阁,顶层密室内,在玉子书被君墨寒带走后,仅剩下慕寒清和他的贴身暗卫,还有一个已经死了的下人。   “阁主,属下适才瞧着您和这皇后娘娘交手,虽不过区区数招,但皇后娘娘的身手足见,而后出现带走皇后娘娘的那个男人,他进来之时竟让人毫无觉察之意,其轻功何其了得。”   “天盛皇帝君墨寒,他的身手,连清月阁的卷宗档案之中,都没有细致的记载,自然了得。”慕清寒回头之间,看向身侧惊讶的人,冷声问着,“云烨,你以为适才玉子书所言,何如?”   云烨从刚刚的讶异之中,回过神来,回应道:“阁主,若依属下之见,这未尝不是可行之策,这些年下来,阁主该还的早已还清,清月阁在南境帮南阳王扫除了多少的障碍,让南阳王府能屹立于南境,多少的情报输出全部都是系在南阳王府之上,这些年清月阁多少是为自己,多少是为他南阳王府,阁主觉得,清月阁是您的清月阁,还是他南阳王的清月阁!”   慕寒清眉头一皱,心中亦是了然,虽说当年在他危难之际是君慎出手救了他,可清月阁亦成就了现如今屹立不倒的南阳王府,要还的早就已经还清了。   云烨见面前的人不语,继续说下去,“阁主,清月阁在江湖之上是如何响当当的名头,难道真的要一直沦落下去,最终成为他南阳王府之下的棋子?之前是在南境帮他们搜罗情报,现如今在这盛京城,竟然还要去替君芸薇那个丫头扫除障碍,她君芸薇算什么东西,竟然敢直接就来要求阁主您做这做那?”   慕寒清岂会不明白,君慎此番回京,腿疾只是一个借口,真正是要试探皇上的圣意,而如今这玉子书稳坐皇后之位,再加上玉家的势力和名望并不输南阳王府,即算君慎盘踞南境,但玉家的实力可远不止看到的这些而已,君芸薇想要取玉子书而代之是绝无可能,清月阁这些年为他南阳王府做的事情,倒是让君慎真的以为清月阁就成为他南阳王府所属存在,既然如此,他便顺了玉子书之意,只要没了南阳王府,一切也就理所当然的解决了。   “阁主……”云烨在旁,轻声的唤着。   慕清寒回神之间,只是说道:“此事不要着急,该来的,自然会接踵而来。”   云烨跟随慕寒清多年,当然知道对于此事,必然是会有一份打算,倒也就没去多嘴了。   瞬间,在这屋内,所剩的仅仅只有那无限的静谧之色而已……   南阳王府,书房。   君芸薇回府之后,门口的小厮传话,她自然是径直就过来了。   书房外候着的人,看到面前之人,轻声一句,“郡主,王爷在里头等着,吩咐说,郡主过来了就直接进去便是。”   君芸薇也未含糊,径直走了过去,将那半掩着的书房门推开,便走了进去。   她看到那边桌案前坐着的人,上前轻唤一声,“父王。”   君慎抬眼,视线之中露出几分严厉之色,“如今倒是愈发的放肆了,竟然敢不事先通禀,就跑出府去。”   “父王,在这盛京城中,难道还能发生什么事情吗?就算是在南境,女儿不是也自由出入毫无障碍,难道在这盛京城还有谁敢对女儿下手不成?”   “在南境倒是不怕什么,在这盛京城,才要愈发小心谨慎。”君慎冷凝一句,将话拉回来,凝声问道:“你去哪儿了?”   “父王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君芸薇见面前之人还没有消气的样子,故而撒娇的语气说着。   君慎沉沉叹了一口气,“清月阁也是你随便可以去的,你见到慕寒清了?”   君芸薇点了点头,“他不是一直在替父王您办事吗?在南境王府的时候,女儿还时常能看到他,都是相识的人,女儿去找他当然能见到啊,而且女儿清楚,在盛京城,除了清月阁,要想找到更适合去解决玉子书的人是极其为难的。”   “他答应你了?”   “答应了,他凭什么不答应?”   君慎心中对此是有些没底的,一时之间倒是迟疑了。   君芸薇笑道:“父王,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些年下来,清月阁帮您做了多少事儿,再说了,当年还是您救了这慕寒清呢,若非父王当年之举,何来今日的清月阁?”   “你这丫头。”君慎摇了摇头,拿着自己这女儿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那他可有说,预备如何解决此事?”若是真能解决玉子书,断了皇上和玉家的那层联系,倒也未为不可。   君芸薇愈发有精神了,“玉子书不是皇后吗?若是当今的皇后不贞不洁,墨哥哥自然是要废后的,我与那慕寒清说,无论怎样,设计毁了玉子书的清白,让世人看看,当今的皇后是何等的不要脸的放浪淫奔之人,届时,看他还有没有脸做墨哥哥的皇后,看墨哥哥还要不要他!”   君慎沉沉的叹了一口气,他岂会不知道,在自己女儿心中对于那些的计较,可是他与夜鸿衍之间的那些事情又当如何与芸薇言说,迟疑片刻,问道:“慕寒清答应你这样做了?”   “他说会计划的,女儿以前总听他和父王说事情的时候,都说接下来会去计划筹划之类的,那么这一次他答应女儿的事情,是不是也就一样了。”   “既如此,那就安心等着吧。”君慎强调一句,“这段时间就好生的调养着,如今脸是上了药的,不宜见风,不要拖得太久,明白吗?”   “是,父王!”君芸薇应着,她现在心里畅快的很,只要有办法可以去对付玉子书,她就舒心的很,等到没了玉子书整日在她的墨哥哥跟前耍些狐媚勾引的手段,她相信,她和墨哥哥一定可以回到从前那般融洽的时候,连同这皇后之位也会属于她。   君慎怎会看不穿自己女儿这些心思,既然要动手,那他还得去一趟清月阁,此事必得周旋好才是。   ……   皇宫,下了马车,玉子书一路是被君墨寒抱着,但,并非回凤阳宫,而是去了上阳宫。   此刻,已经日落西斜,余晖交映,错落在他们身上,愈发映衬的那容颜绝世,‘璧人'都不足以形容此时此刻眼前所见。   就在君墨寒抱着玉子书正欲入这寝殿的时候,在一旁等候多时的一个中年太监,带着几个小太监,拖着手中的托盘,举着那清一色整齐拍好的绿头牌,原是请皇上‘翻牌子'只是没曾想到,皇后娘娘也在,这……   最终也就只能识趣儿的退到一边,这敬事房的太监,看向言宸,叹气说道:“自打这皇后娘娘承宠以来啊,皇上就再也没有翻过后宫其他人的牌子了,敬事房是日日送来请皇上翻牌子,可……”   言宸冷然一声打断,“你这差事怕是当腻了吧,皇上的心思你也敢随意的在这里议论,皇后娘娘独占恩宠,难道敬事房有异议?”   “奴才哪敢啊?”这太监转而说道。   叶枫在旁哼了一声,“你也知道不敢,那还不哪里来滚回哪里去,皇上和皇后娘娘恩爱有加,那是夫妻情深,你在这里扫什么兴。”   “是,奴才告退,奴才告退。”   言宸看着那些人被叶枫数落了一通,麻溜的走了,在一旁也不过笑了笑。   这头,上阳宫,寝殿内,龙床之上,君墨寒将玉子书放下,站在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玉子书,正欲开口,玉子书抢先一步说道:“皇上,刚才外头候着的,可是敬事房的人,似是请皇上翻牌子的,皇上应该许久没有翻过……”   君墨寒俯身压下,抬手捏住玉子书的下巴,微微一抬,两人四目相对,“皇后觉得,朕今日应该翻谁的牌子?”   玉子书不以为意,只道,“皇上这样,可是要让天下人对于从前‘皇上不好男色'的说法烟消云散了。”   君墨寒倾身上前,单膝跪在龙榻之上,手一推,直接将玉子书推倒在这龙床之上,“皇后不是最为清楚朕的喜好。”   玉子书好容易这几日消停了,身子也舒坦了,一双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君墨寒,“今日可不可以……”   “皇后都背着朕去见一个陌生男人了,可见是最近精力见长,身子好的很,是吗?”   “我才没有,皇上明知其中……”玉子书话还未落,那覆上的吻已经入狂潮侵袭而来,君墨寒才不管这些,他的皇后,连呼吸一口都是属于他的。   当这一吻退却,君墨寒跃身坐在这龙床边,抱着玉子书跨坐在他大腿上,双眸对上玉子书的眼睛,似是渗着火焰一般。   玉子书隔着衣裳都能感受到那已经昂扬抵在他身下的狂龙,心间勾勒的欲火已然随之点燃,明明会因这份欲望而牵引、无法摆脱这个男人炙热的纯阳之气,可却还是因为那巨物而生出三分后怕,双手原本勾住君墨寒的脖子,却松开一只手,缓缓垂落下去,慢慢挪到他坐着,紧紧抵住的某处,身子往前倾,头埋到君墨寒的颈间,凑到君墨寒耳边,细语着:   “那,皇上轻一点,慢一点,可以吗?” 第065章 小书,以后只许朕这么唤你   君墨寒环在玉子书腰际的手一用力,原本身前还隔着几分距离的两人,直接紧贴在一块,他凑到玉子书耳畔,低沉的声音开口说道:“皇后确定要这样?”   “嗯!”玉子书靠在君墨寒的肩膀上点着头,但是他的手已经隔着衣裳握住了在他身下抵着的那份张狂。   随之,君墨寒双手握住玉子书的双肩,将眼前纤柔的小家伙定定的立在自己面前,“皇后还真是个迷人的小妖精,嘴上说着不要,可是身体已经勾魂到这样的程度,媚态尽显来勾引朕,皇后说让朕轻一点、慢一点竟都是反话了。”   “我……”玉子书惊愕于自己的动作,好像从最初成为玉子书后对君墨寒的引诱,到如今变成但凡只要是在君墨寒面前,任何的动作,全部都会变成了撩动这个男人欲望的所在,似乎都是浑然天成似的。   君墨寒凝视着眼前之人迷惘的样子,整个黏到玉子书的唇瓣边,张口咬住玉子书的下唇,浅然一笑,道:“不过,朕喜欢皇后这样,但皇后只准在朕的面前这样。”   话落之间,君墨寒手一挥,系在玉子书腰间的腰带瞬间散落,襦裙随之褪下,露出里头的亵裤,扯落系在腰侧的上衣系带,整个衣裳瞬间从胸前分开,君墨寒手一拨,玉子书身上的衣裳随着那光滑的肌肤直接滑落,整个散落在龙床边。   君墨寒眼神凝视,玉子书的肌肤真的是白如凝脂,光滑似流水,前些时候留在他肌肤上的痕迹似乎还能找到几丝残存的影子,缓缓靠近,鼻息间都能嗅到只属于玉子书肌肤上渗透出来的清香,一吻印在那胸前那抹温润上。   玉子书顿然就是一个激灵,双手不由自主的环到君墨寒的身后。   君墨寒此时此刻只觉得自己身上的衣裳都成为束缚,那身体内往外涌出的如烈火灼烧一般的存在,就像是在焚烧什么似的。   他的皇后,根本就不用任何手段,就能迷得他七荤八素,好像此刻在怀中紧抱着的这个人,宛若天生的媚骨,是进入他血脉之中的‘蛊毒'只要一靠近,就会发作,不受控制。   翻身之间,原本君墨寒抱着玉子书坐在床榻边,此刻就已经上下交叠,覆于床榻之上。   玉子书对眼一看,不知何时悬于他上方的男人早已坦诚相见,伴随而来的是他下半身忽然而至的一阵凉意,那最后的一层亵裤竟然也扔落到床下,凉意很快被那覆上的灼热缠绕。   君墨寒双手勾着玉子书的纤腰,躬身低头,玉子书能清楚的感觉到接下来会发生的是什么,无疑,在抹痕迹,接触、靠近、深入,已然清晰……明明已经不再是头一次,可每一次这个时候都让他如同天旋地转一般。   玉子书整个人都是蜷缩在君墨寒胸膛之下,双手环在君墨寒的后背,勒住的力气是愈发的重了。   可难受的感觉伴随着适应之后的刺激,终究化为烟云消散,果然,最初开始所说的全都成了反话,在这不断攀登的激情之下,所剩的只是那份澎湃之余的厚重呼吸声。   这时,君墨寒故意使坏的对着玉子书说道:“小书,叫相公!”   在这层层刺激之下,已然到那关键之时要缴械的玉子书,可这些全部都戛然而止,他整个人亦是难受到了极致,神思迷乱,身段愈发惑人。   玉子书此刻才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环住君墨寒脖子的手将他整个人都愈发拉近,主动的往君墨寒身上靠,娇吟的声音冲破所有,“相公……”   君墨寒本就难忍这身下小妖精的主动,这片刻的消停已经是极限,如今这一声声诱人之语传出,更加激发君墨寒那本就无限潜能的所在,让在那一刻释放之后略有舒缓之意的所在,再一次生机盎然。   玉子书第一次是主动的配合,到第二次就已经稍显体力不支……   直到最后,君墨寒所有高潮的余韵散去,他依旧紧搂着身下之人,两人紧密相连,凝声强调的语气说道:“小书,以后只许朕这么唤你,谁要是敢这么亲密的对你乱喊,朕叫人割了他的舌头。”   “皇上……”   君墨寒故意迅速退出,虽然那些已经褪下,可纵然如此,那划过的痕迹还是敏感至极,“以后只有你我二人之时,叫相公!”   “是,相公。”玉子书耷拉的眸子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这会子,君墨寒已经站起身,一把将床榻之上的玉子书横抱起,从这寝殿走到隔间所设的浴池,亲手帮玉子书一一清理干净,擦拭干后,抱着玉子书从这边走出来,这会子已经夜半更深,但御膳房准备的宵夜早已送到上阳宫。   进过宵夜之后的两人,相拥而眠,寝殿内的烛火已经散去,但是萦绕在君墨寒周围的气息,却让他无比的清楚,自己怀中所搂抱之人是谁。   玉子书本就在经过那些翻云覆雨之后,早已疲倦不堪,此时此刻枕在君墨寒臂弯中,窝在君墨寒怀中,一切都是最舒坦的姿势,全身上下都是舒服的,唯有腰有几分酸,那个地方有几分胀,但没有那次喝醉酒,疯狂之后的那些难受,就好像是慢慢有了经验似的?   夜色沉淀,转眼已是第二日……   君墨寒先醒来,玉子书也相继睁开眼睛,只是惺忪睡眼不免还有些困倦,但缓了缓之后,瞌睡也便退散了。   “小书还很累吗?”   ‘小书'?玉子书以为君墨寒只是在那般纵情的状况下才会如此称呼,所以……“还好,该起床整理,时辰差不多了,还得去早朝呢。”   “看来,对于这夫妻同房之乐,朕现在颇有心得了。”   玉子书昨夜还有些诧异,现在听着君墨寒这话,原来他还真有在这上面下功夫吗?“皇上,该去……”   君墨寒伸手揽住对坐在自己面前的玉子书,猝不及防的吻交织在玉子书的唇瓣上,“小书若是再叫错,朕就不只是这样惩罚了。”   “相……公!”玉子书唤了这一声。   “这还差不多。”君墨寒笑着,对着玉子书的唇啄了一下,随即起身,对着外头唤了一声。   外头伺候的宫人便走了进来,一应洗漱整装,妥当之后,宫外的轿撵已经备好,皇上皇后一同前去金銮殿早朝。   ……   一时,早朝散朝之后,玉鲲走上前去,对着君慎说道:“王爷,今日犬子便会过府前去替王爷诊治。”   “甚好,令公子到南阳王府本王自然会好生招待,本王对其医术可是期待有加,怎会疏忽对待呢。”   “本官也不过是告知一声,王爷并非讳疾忌医之辈,肯花重金求医足见。”玉鲲回应一句并不在多言,不过上马车直接离开。   君慎随之也上了马车,脑子里想着的依旧是朝堂之上皇上对皇后的那些,想想这天盛王朝,除了高祖皇后陪同高祖临朝过,何曾再有人逾越这些,这个玉子书……沉然之间,对着外头的马夫说道:“先去清月阁。”   马夫应声,转道就往清月阁方向而去。   清月阁中,慕寒清早有考量,原本他想着,昨日在君芸薇来见过他之后,君慎紧接着就会前来,拖延到了今日,倒是有些意思了。   到底,事情还是只在酝酿之中,在此之前,该要周全的都是一如往常。   云烨在清月阁门口等候,在君慎下马车走过来的同时,便上前,“阁主已经在等候王爷了,王爷请……”   君慎看了一眼云烨,然后随着云烨的指引走近了一处雅间,他看到里头坐在那边的慕寒清。   慕寒清见君慎走进来,抬手有礼,“王爷请坐,且喝杯茶吧!”   君慎看向慕寒清,缓而一句,“昨日芸薇前来叨扰,本王原本打算昨日就来和你解释一二,但想着那样倒显得有些刻意似的,今日再过来,你不会觉得本王来的有些迟了而又变成介意吧!”   “王爷说笑了,其实昨日我既然已经答应了郡主,王爷来与不来,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当真答应芸薇的要求了?”   “王爷不希望我答应郡主的请求?”慕寒清反问一句。   “当然不是,本王觉得甚好,只是不知,你有什么想法,毕竟此事颇为棘手,如今又是在盛京城,轻举妄动还容易招惹是非,不易解决。”君慎一语中的的说着。   慕寒清丝毫不含糊,“据我所知,当时皇后娘娘解决西郊大营负责练兵的原定远将军,让一个叫江桓的人取而代之,此人上任之时说三个月让西郊大营焕然一新,届时皇后必然前往,夜大将军不是正欲与王爷往来,西郊大营之事,想必也是夜大将军心中一道坎吧,王爷以为呢?”   君慎惊愕,原来在慕寒清心中早就有了打算,“看样子你对任何事情都……”   “王爷忘了清月阁是什么地方吗?若是我连这些都不知晓的话,又如何做这清月阁的阁主。”慕寒清面上带笑,只是笑容之间感受不到多余的起伏。   “这话倒说的很是。”君慎顺势回应着,无异于有慕寒清这话,其余的担心也就不必了。 第066章 布局   辗转,慕寒清将视线落定在面前之人身上,开口说道:“夜大将军不是已经向王爷表露心思,虽说西郊大营现在已经交到了新任的定远将军手中,可夜大将军掌管多年,怎会说被取缔就取缔呢,既如此,王爷便可以此作为拿捏,王爷以为何如?”   君慎只是看着慕寒清,“你的意思是,若玉子书在西郊军营的时候出了事,玉子书无法洗脱,同样,身为操练西郊军营兵马的定远将军也难辞其咎,届时便可一箭双雕,本王和夜鸿衍能都能获得想要的结果。”   “是。”慕寒清接着往下说道:“西郊军营到底夜大将军最为熟悉,若想在此做功夫,必得是熟练之人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清月阁的情报网,当真是让本王、震惊呢。”   “这便是术业有专攻,若清月阁的情报没有做到极致,江湖之中这数一数二的顶尖所在,就不是清月阁了,王爷您说呢。”慕寒清只不过将这些抛出来,顺然间,反问一句罢了。   “既如此,那依你之见,你觉得夜鸿衍与本王之间的这些,有几分可靠?”   “夜大将军已经失去一个西郊军营,他一直都在寻找机会重新拿回来,他非常清楚,王爷才是和他站在同一条线上的人。”   “你这话是说,他没有存其他的心思。”   慕寒清缓声说道:“其实王爷心中明白,此时此刻针对皇后娘娘和玉家,就是已经和皇上背道而驰了,在夜大将军找王爷您的时候,王爷的心中不是早就已经有了结果。”   “若本王与夜鸿衍协议谋划此事,后续又当做怎样的打算?”泡泡推荐   “郡主不是想让皇后娘娘身败名裂、毁掉皇后的清誉吗?届时,我自会助王爷一臂之力。”慕寒清认真说着。   这话落下,在这屋内,所剩的只有无限拉长的沉静之色,最后便是君慎起身之时那衣袖略过桌椅前摩挲的声音,待人离去之后,照旧归于平静。   沉凝之间,云烨将君慎送出清月阁之后,辗转之余重新回到慕寒清身边,轻声说道:“阁主,南阳王离开之后是直奔大将军府去了,只不过此事之下您真的要去准备这些,那您和皇后娘娘之间的那些又当如何?”   慕寒清不以为意,只道:“我说过,该来的自然都会来,当然也包括皇后娘娘!”   云烨一时顿住,但对于阁主的打算,自然是不用去担忧的。   ……   君慎从清月阁出来之后,便径直的到了夜大将军府。   将军府内,书房中。   夜鸿衍听完君慎所言说的这一切,笑着说道:“如此看来,王爷是已经打算好了,这不过是来告知我一声而已?”   君慎回答道,“这样的做法或许是最好的打算了,大将军觉得,若要再找其他的方向,是否还会有更轻巧的?而且,只要成功,那么大将军能趁机拔除此刻皇上安排在西郊大营的那个叫江桓的人,何乐而不为呢!”   “的确如王爷所言。”夜鸿衍倒也不否认,“只不过王爷就这样确定,清月阁给出来的情报并无差漏,会准确无误,王爷可要小心,这是在盛京城,而不是在南境,这里处处都是陷阱,到处都是算计,一个不小心,很容易就沦陷其中,王爷此番回京定然不会想要折在此处吧。”   “大将军想要拉本王站成一线,怎么,现在大将军反倒是后怕了?”   “并非是怕,而是要确定!”   “所以,咱们需要部署,西郊大营到底是属于大将军麾下,再怎样也是比本王这个外人要熟知其中情况,现下那江桓许下的三月之期,还未到,时间尚充足的很。”   “清月阁倒是做足了功夫啊!”   君慎淡然一句,“这便是清月阁情报的厉害之处。”   “既如此,那也不用太操之过急,不如让清月阁拿出可行之法,我再对西郊军营做把控,何如?毕竟,若没有这行在前头的事情,后面再怎么做都是多余,王爷以为呢!”夜鸿衍提议说道。   对此,君慎是没有否认的,也便只是应和而已。   辗转,夜鸿衍即刻便派人将君慎送出府去,君慎从大将军府,已然回到了南阳王府,关于这件事,君慎深知,夜鸿衍的心思是怎么一回事,但也无可厚非,且等等也未为不可。   这边,凌风站在夜鸿衍身边,浅声问道:“主人,属下瞧着南阳王给出的法子,主人您是有些考量的,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现在的玉子书是什么存在,你我心知肚明,我们尚未找到更好的破解之法,君慎自以为有清月阁就能拿下,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厉害之物能够如此。”   “主人,这清月阁在江湖之上的确是神通广大,或许真的有什么厉害之物出来也未必,若没三分能力,南阳王怎么可能会如此倚仗这清月阁,乃至于是毫无猜疑的信任。”凌风忖度着。   夜鸿衍也没有否认这些,只是一笑,“你说的也没错,所以,我才说,且让清月阁拿出令人信服的法子,我再去西郊军营做部署也不迟,若真能做到的话,那倒是省却了不少的麻烦,不过,我总觉得这清月阁看似是为南阳王府效力,可实际上好似有些别的变化出来似的……”   凌风琢磨道:“主人的意思是,这清月阁的阁主本就非寻常人,纵然有千百种的理由,又岂会一直甘心任人驱使。”   “越是有能耐的人,越是高傲,怎肯低下头颅受他人驱遣呢!”夜鸿衍思量着,冷哼一声,“且看吧,清月阁这些年在盛京,就算是我亦未能渗入几分,这么个地儿,兴许还真有些超乎意料之外的东西。”   凌风听完,也只是静静在一侧立着。   ……   皇宫,御书房内。   秦隐立于这龙案前,躬身对着面前之人说道:“皇上,外头的探子回报说,南阳王下朝之后奔波于清月阁和夜大将军府,这会子才回南阳王府,咱们的人也不敢跟的太近,只是知道南阳王的行程,却不知内里的细节。”   君墨寒冷凝讽刺的语气说着,“这里头能有什么别的事情,还需要想吗?”   “这……”秦隐一时说不上来话了。   立在一侧的玉子书见状,他望着君墨寒,轻声一句,“皇上,咱们这位皇叔能和夜鸿衍往来,此中心思是昭然若揭,但个中细节,却也还需要斟酌再三,才能不失先机。”   君墨寒听到玉子书的话传入耳中,昨日玉子书前去那清月阁,此时再这样说,无异于两者是已经牵连到一起了,“莫非皇后还想再去那地儿一趟?”   “皇上觉得不妥?”玉子书话落之间,就已经注意到君墨寒眉间显现出来的不乐意,转而看向秦隐,拂手示意之间,让秦隐退下,顿时,整个御书房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玉子书直接走到君墨寒跟前,侧身之间,整个坐到君墨寒的大腿上,双手十分自然的就环住君墨寒的脖子,然后说道:“这一局已经开始,皇上不觉得利用君慎对清月阁的信任,咱们将计就计,和慕寒清联手,岂不绝妙?借助清月阁,一步步引导君慎往咱们想要的方向走下去,莫非皇上希望已然生出异心的南阳王还能顺利的离开盛京城回到南境去?他到底是当今皇叔,皇上要做的名正言顺不是吗?”   “小书一定要去,可以,朕随你一同前去?”   听了这话,玉子书双手移到君墨寒的面颊两侧,捧着跟前这个男人的脸,贴上前去,很轻的一吻落在君墨寒的唇角,转而柔声一句:“相公就这么不放心。”   “若小书长得丑点、再笨点,没这般撩人,那朕就能放心了。”   “可再美亦是相公的妻子,再聪明、在撩人,自然也都只在相公身上,难道相公忘了,我可是要做‘惑乱君王的男后'可不就只能是对相公一人了,旁人岂能入眼?”   君墨寒勾住玉子书的腰,往自己身前贴近,低沉之语环绕在玉子书唇边,“很好。”   玉子书听着君墨寒这两个字说出口便将他松开,无疑已是应允,冲着君墨寒浅然一笑,转身便从这御书房离开,乔装一番,随即就出宫了。   抵达这清月阁之后,比昨日可是顺畅了不知道多少。   慕寒清再次看到出现在眼前的人的时候,笑道:“还以为皇后娘娘要食言了呢。”   玉子书无比淡定,道:“怎会,就怕阁主有所犹疑,而……”   慕寒清不等玉子书说完,便打断了这话,“犹疑?这可不是我做事的风格,此局我已经为皇后娘娘设好前半局,就是不知道皇后娘娘对此有何看法?”   “已经设好前半局?”   “那位西郊大营新上任的定远将军,和皇上皇后的三月之期,皇后娘娘以为如何?”慕寒清随之一句。   “有意思。”玉子书轻笑一声,“看来清月阁不只是情报神通广大,阁主布局的能力亦是登峰造极啊!”   “皇后娘娘过奖了,比起皇后娘娘,在下自认差的远!天下百姓都以为皇后娘娘手里是一副烂牌,而且还是烂到极致,可谁知皇后娘娘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便扭转乾坤,改变了所有,这样的能耐可不是在下能够得到的。” 第067章 皇后娘娘在乎的岂是一个君芸薇   玉子书淡然一笑,道:“阁主何须如此自谦,好牌也好,烂牌也罢,其实都不过是世人看到的表象而已,这牌面上是什么,那才是最要紧的,就好比清月阁这一手牌,阁主准备怎么打?”   慕寒清回应,笑道:“皇后娘娘见微知著,好牌烂牌那都是要看出牌的人,不是吗?至于清月阁,皇后娘娘已经窥得先机,我亦行在前头,何以还要问这手牌怎么打呢?”   话落之间,慕寒清抬手示意,“皇后娘娘请坐,且喝盏茶吧。”   玉子书亦未多心,不过在慕寒清面前的座椅上坐下来,随之,一盏清茶推到他的跟前,那热茶升腾起来的热气,让这份茶香愈发馥郁芬芳。   慕寒清注意着眼前人的一举一动,或许换做常人,若和一个几乎可以说就是陌生人的存在往来,别说是一盏茶了,就算是每说一句话都应该有几分提防出来,可偏生眼前之人毫无此心显露出来。   玉子书端起、品过、直到放下手中茶盏,“茶不错,就是不知阁主接下来的后半局,是否也如这茶一般不错呢?”   “这以‘西郊大营'为契机,我已经替皇后娘娘抛出来了,接下来这场大戏,当然还得皇后娘娘配合演出,才能精彩绝伦啊。”慕寒清说话之余,从袖口之中逃出来一个翠绿色的小瓷瓶,动作很轻,放到了玉子书的面前。   “这是何物?”   “能让君芸薇如愿以偿的好东西。”慕寒清回应道。   玉子书依旧面不改色,无比淡定,“看来阁主的准备还真是面面俱到啊。”   “若非如此,又怎么能让‘鱼儿'上钩呢!”慕寒清视线定在那翠绿瓷瓶上,说道:“此物名唤‘入魂',倒是和皇后娘娘的摄魂之术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此物勾起的是人的情欲,是渗入灵魂深处的欲望。”   “那这可真是好东西呢。”玉子书笑道,“原来君芸薇特意来找阁主,想的就是在这样的事情上下功夫啊,没劲,阁主既然拿出来与本宫说明,看来是想替本宫来一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皇后娘娘在乎的岂是一个君芸薇,这不过是一道导火索罢了,将计就计,真正的目的乃是整个南阳王府。”慕寒清很是淡然的说着。   “如此看来,阁主已经打算的甚是清楚了。”   “皇后说的没错,我于南阳王而言,那段恩情早已了结,清月阁就是清月阁,绝非屈居人下的棋子,皇后娘娘的提议甚妙,左右此事我从未直接出手,南阳王府得罪的是皇上,当然,也是他欲壑难填,自寻死路,与我何干!”   玉子书看向慕寒清,那言语之中的淡,如风平浪静的湖面,没有丝毫涟漪起伏,而那深眸之下,原本,妖孽的面容,此时此刻竟生出不知多少的冷邪之色,一段恩情能让慕寒清为君慎做那么多事,可君慎想要完全驾驭慕寒清,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阁主所言甚是,解决了,那便是一劳永逸。”玉子书话落之间,便站起身来,视线定格在那面前的翠绿色瓷瓶上,“阁主务必要让这样的好东西能顺利的送到君芸薇的手中才是。”   “这是自然,此物的解药届时我自会送到皇后娘娘……”   玉子书还未等慕寒清说完这话,那悬于瓷瓶之上的手,飞速的拂过,瞬间,从瓷瓶的瓶塞已经滚落在这桌子上,一时之间在这屋内芳香四溢,而且此香奇异,寻常根本是没有闻过,玉子书只见面前慕寒清已经屏气凝神。   “解药,本宫看就不必了吧!”说着,玉子书便将那瓶塞放回去,只是一笑,“还真是能让人如愿以偿的好东西呢。”   慕寒清注意着玉子书,全然是不受这些所影响,“此物香气迷人,嗅之会使人浑身酥软无力,若这药液混入茶水饮食之中,效果更甚,皇后娘娘的本事当真是处处令人震惊啊,此物就算是放眼四国天下也未必能多找出来一件,可它在皇后娘娘面前竟失去所有作用,变得毫无价值!”   “对本宫没用,对君芸薇有用,不就够了?”玉子书转而一句,“那便到时候西郊大营见结果了。”   “当然。”   玉子书在慕寒清应着这一句话之后,便从这儿离开,他来,不过是确定在这件事罢了,有此结果,俨然足以。   慕寒清在玉子书离开之后,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长袖一拂,在这屋内残存的那份气息慢慢散去。   外头云烨见玉子书离开,这才走了进来,看到立于窗边的人,虽说这屋内的那一缕香气已经非常微弱,但是云烨一见到在那边桌案上摆着的那个翠绿色瓷瓶,便清楚,这份香气是源自于何处。   “阁主您没事吧,刚才发生了什么吗?”云烨紧张的问道。   “无碍,只不过碰到了一个处处超出我意料的人。”慕寒清勾唇一笑。   云烨惊愕,“阁主是指皇后娘娘?那,阁主和皇后娘娘已经谈妥了那件事吗?”   “那件事本来就没有什么悬念,只不过是需要一个恰当的时间和地点而已!”慕清寒凝声一句,或许,现今更有趣的是这位皇后娘娘,据他所知,当时以内禁军的那档子事情,那夜发生的一场厮杀,连天师竟然都出手了,可见在此人身上,远不止眼前所见的这般而已。   听着这话,云烨自是清楚,只要阁主出面来着手的,当然是没有什么可需要操心的。   从清月阁出来的玉子书,悄然间上了在外头候着的马车,叶枫跟随在侧,轻声一语,“此事您和这清月阁阁主已经商量妥当了?”   “本就是一拍即合的事情,商量都显得有些多余,自是妥当的很。”   叶枫嘀咕一句,“一拍即合,皇后娘娘您这话要是传到皇上的耳中,估摸着皇上那边只怕是又要……”   “你说什么?”   叶枫这没说完的话立刻就顿住,不再多言,只是笑了笑,“奴才是说,既然事情已经确定了,那皇后娘娘还是尽快回宫吧?”   玉子书扫过叶枫一眼,全然都是沉静下去。   马车徐徐,到了宫门口。   外头传入一道声音,对于玉子书来说无疑是熟悉的,掀起马车旁边的小窗帘子,看向外头,问道:“言宸,何事?”   言宸回应道:“皇后娘娘,皇上特命奴才在此等候,说皇后娘娘回宫之后,直接去御书房便是,就不用先回凤阳宫了。”   玉子书也没说什么,马车径直驶入,也不过是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   宫门口,言宸看向秦隐,“如今,咱们这位皇后娘娘算是彻底的拿住了皇上的心,你我跟随皇上这么多年,从当初皇上还只是皇子的时候起,何曾见皇上对一个人这样过?”   秦隐压得很低的声音说道:“谁说不是呢,刚才在御书房回禀那些事情的时候,你不是也在场,皇上对皇后娘娘,那可以说叫一个用心啊,皇后娘娘要出宫去那清月阁,皇上可是介意的很,而且……”秦隐几乎是贴到了言宸的耳边,将原本就压低的声音愈发低了几分,“你我都清楚,皇上对后宫嫔妃,实际上是怎么一回事,可在皇后娘娘这儿却从未有过。”   言宸是贴身伺候皇上的人,岂会不知里头细节呢,皇上对后宫嫔妃的宠幸那就是做了表面功夫而已,可对皇后娘娘,宠幸便是真正的宠幸。   他回神想着秦隐说的这些话,猛然间抬头,才注意到自己和秦隐贴近的距离几乎是就要黏到一块似的,即刻就退开了几步,撇开这些,说道:“我先走了,御书房那边还得有人伺候呢。”   秦隐目光何其锐利,一眼就能注意到言宸那面颊泛起的红晕之色,视线拉回之间,看着那渐远的那道背影,不禁笑了。   此刻,御书房内。   玉子书一身常服,走进这殿内,叶枫自然是候在外头。   君墨寒看到眼前之人,“回来了?”   玉子书见端坐在龙案前的人,面上总有几分不悦之意似的,“嗯,不过才去了一个多时辰而已,皇上……相公就这么着急吗。”   “一时半刻都犹如三秋一般长,更何况小书还是去见别的男人,短短时刻,朕如过了三年五载一般!”   “是吗?”玉子书有些狐疑的样子看着面前的男人。   “当然!”原本坐在龙案前的人,瞬间就站立在玉子书面前。   君墨寒靠近玉子书的时候,嗅觉本就灵敏,“小书身上沾染了什么香味?”君墨寒愈发凑近,衣裳之上的气息是愈发分明。   “那是……”玉子书话还未落,整个人就被直接扛起来,从这御书房走出来,来不及解释,便问道:“皇上要带我去哪里?”   “去沐浴,这香味闻着就不是小书身上该有的,朕闻了恶心!”   “这……”玉子书还未回转过来,他整个人连衣物都未褪去,就被君墨寒丢进了浴池之中。 第068章 朕的小书比任何媚药都诱人   君墨寒看着浴池之中的水浸染了玉子书全身,衣裳湿漉漉的,全黏在身上,锁骨的轮廓分明,视线下移,那本就纤瘦的人,手臂的线条,再到那细腰,都是勾勒的清清楚楚。   玉子书抬眼看向站在面前的男人,用一双炙热若火焰的眸子紧紧盯着他,此刻才回想起来要解释一番,“这香原就不是那慕寒清身上所有,皇上想多了,不过就是在我拿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沾染了气味而已。”   这话说完之时,玉子书灵思一动,媚眼轻佻对上君墨寒,问道:“皇上当真觉得这香气令人恶心?”   “是,只要一想到是从别的男人处沾染回来的,朕想着都作呕!”   玉子书缓缓移到那浴池边缘,仰着头看向君墨寒,此刻衣裳未褪,愈发增添了几分湿身魅惑之色,“这香气来源,乃是清月阁独有的一种名唤‘入魂'的——媚药,其香气沁人心魂,只是闻一闻都能让人四肢酥软沉沦其中,若服下此药,只怕再端庄矜持之人,也架不住,而勾出多少欲望缠绵,皇上竟然觉得它的香气令人作呕。”   君墨寒听到这话愈发是不悦之色涌上来,眉头一皱,整个人蹲下来,伸手之间,将靠过来的人的后脑勺勾住,倾身覆下,那入侵的吻,比之那涨潮时的海浪还要汹涌澎湃。   舌尖探入,卷弄,像是要将身前之人全然吸入自己体内似的。   玉子书并未抗拒,反而抬手环住君墨寒的脖子主动回应。   他身子在往后仰的时候,不由得就将原本还在浴池岸边的君墨寒整个拉下来,‘扑通'一声响倒是将这深吻分开。   君墨寒凝视着自己身前之人,那满头青丝已经被水沾湿,散落在肩角,脸颊之上亦沾上几些,愈发诱人了,他回神之时,抬手勾住玉子书的下巴,冷声问道:“媚药?这就是小书去清月阁的真正目的?”   “那东西原是慕寒清要给君芸薇用来对付我的,我不过要让慕寒清看明白,那物对我起不到任何作用,而那物的香气沾染到身上,也是没办法的。”玉子书继而解释道。   可就在他话落的下一刻,身上湿漉漉的衣裳三下五除二就被面前这个男人直接全部被扒掉,扔到一边,而他整个人光溜溜的站在这浴池中,君墨寒竟正儿八经的给他擦洗身子了,就好像那香气‘玷污'了他似的,明明就算那香气再怎样残存,可这浴池内玫瑰花瓣的清香早就冲散了那些味道,更何况他身上遗留的那些香味本来就很淡了,若不细闻根本就感受不出来的。   玉子书看到君墨寒凝视着他的眼神,低声一句,“有这么严重吗?”   “小书的身上就只能有小书自己和朕的味道,只能是朕熟悉的味道。”君墨寒霸道而强势的说道。   “是吗?”玉子书反问一句,然后向面前的人挪近几分,“难道皇上就不觉得,此香勾魂,这可是极好的……”   “任何香气比起小书身上的气息都差远了,朕的小书比任何媚药都诱人、勾魂!”君墨寒一把扣住身前的人,将其翻过去背对着自己紧贴在自己身前,低头凑近,埋入玉子书的脖颈间,鼻息轻轻一嗅,“果然,这样最好。”   话落之间,君墨寒浅然一吻印在玉子书脖子上,夹杂着牙齿的啃咬再用舌尖扫过,那白皙细嫩的肌肤上,很快就显露出一个漂亮的红痕,玉子书感觉到颈间肌肤上的敏感,闷哼一声发出。   而更让他清晰感受到的是那身后似要冲破衣裳阻隔的所在。   果然,等他回神的时候,在那股瓣间,那滚烫之物竟然已经……   放佛,身体置身在这浴池温热之水中,周身所有都是放松打开,亦包括那处,当那物触碰之时,就宛若入无人之境,刹那间便长驱直入,两个人已然不留一丝丝缝隙,唯一的阻隔便只是君墨寒那上身未褪去的衣裳而已。   君墨寒双手勾住玉子书的细腰,两个人紧密相连,他正正的视线落在玉子书的美背上,浅然细吻落在那肌肤之上,慢慢再移到玉子书耳廓边,冗沉低音萦绕,“小书,你看,我们如今多有默契。”   玉子书眉头微微一皱,到底身后的异物感还是非常清楚,可那份刺激,还有那灼热的纯阳之气,总让他欲罢不能,不抗拒,反而愈发显露出狐妖该有的妖艳魅惑,勾得身后之人不断深入。   浴池之中,拍打起的层层水浪,浮动着水面的那些玫瑰花瓣摇曳不已。   不知时间过去几许,君墨寒略顿了顿身下的动作,轻声一句说道:“小书若是能怀孕的话,朕这么‘能干',小书都应该能怀上朕的皇子了吧!”   玉子书听到这话,面色一皱,“皇上若是想要皇子,大可以直接去找后宫的那些嫔妃,想来她们肯定很乐意为皇上诞育皇子。”   这话一出,身后的动作忽然大起大落起来,“小书今天叫错多少次了,此刻竟然还想让朕去找别的女人?朕告诉你,这辈子你都别想推开朕。”   “不是,皇……相公说要皇子的吗?”玉子书委屈巴巴的低声说道。   “除非是小书生的!后宫那些女人,朕从来都没稀罕过。”君墨寒话落之时,动作亦随之慢慢停下来。   因这些缓缓停下,玉子书也舒缓过来了,不过说道:“我是男子,怎么……”终究,玉子书这话没有说下去,转而只道:“那皇上把她们养在后宫不宠幸,是摆着好看吗?”   “是!”君墨寒直截了当的回应,另一面又重新回复那身后或快或慢、或轻或重的动作,“从前只把她们当摆设,如今有了小书,便更加如此,朕只宠幸过小书一人,这一辈子都只会宠幸你一人!”   “那相公心心念念的皇子只怕就没戏了。”   “若不是小书生的,朕才不要。”   玉子书沉思,这都……可思绪还未来得及去往下细思,忽然身后那原本有节奏的动作错乱了几分,力度也大了好些,不一会儿所有外围的动作全部都戛然而止,连带着在这浴池中浮荡的水波都随之平静下去。   可,那交织之处,那深入之地,不断涌入的滚烫如熔浆一般的东西,好似要灼伤那份敏感所在似的。   当这份波涛汹涌都归于风平浪静之后,君墨寒就势帮玉子书清理干净,从浴池抱着玉子书起身出来,拿过在旁边早先就预备好的衣裳换上,从浴池出来,玉子书的脚就没踩过地,从始至终都被君墨寒抱在怀中。   一应妥当之后,这才重新回到了御书房,只是依旧是被君墨寒抱着。   此刻,御书房,殿外。   言宸适才从宫门口回来的时候,外头伺候的小太监告诉他,皇上扛着皇后娘娘离开了,这会子看到那边皇上抱着皇后娘娘过来,心下想着,皇上您干脆找根绳子把皇后娘娘拴在您身上得了,不是扛就是抱。   ……   长乐宫。   孙嬷嬷走进这殿内,奉着一盏茶过来,动作很轻的放在那小方桌上,看着跪在太后跟前捶腿的小宫女,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退下。   单手扶额倚在这小方桌上的邓太后微微抬眼,看想面前的人。   “太后,今儿个皇后娘娘又悄悄出宫了,适才回宫直接去了御书房。”   “既然是悄悄,回来又是去了皇上那儿,那便是有所打算,哀家说过,皇帝的事情,哀家不用过于操心,再者,从最初的开始选择皇后,哀家就是相信玉家相信他。”   “皇后娘娘的确是没有让太后您失望,只不过……”   “有话直说。”   孙嬷嬷很低的声音说道:“皇后娘娘回宫到了御书房之后,皇上直接扛着皇后娘娘去沐浴了……奴婢以为,皇后娘娘虽说是极好的,可若让皇上过多的纵情声色,只怕也不妥吧,自打皇后娘娘承宠以来,这皇后侍寝的次数本就多,若白日里还……”   “皇帝如今这个年纪,血气方刚,太医每日去请平安脉,若有妨碍自然提醒皇帝,既然太医院都未曾论及此事,哀家何必多管他们房中之事,更何况皇帝从未因此荒废政事,反而帝后同心,朝政之上愈发稳妥,倒是极好的。”   “太后所言甚是!”孙嬷嬷应声间,转而说道:“奴婢只是想着,皇上到底是天子,皇家重视子嗣,奴婢是担心,皇上太过于沉溺于皇后娘娘身上,误了子嗣,毕竟皇后是……”   邓太后抬眼看向孙嬷嬷,“哀家知道你的担忧,不过平心而论,皇后和后宫那些妃嫔比起来,你觉得谁更好?”   “这自然是皇后娘娘。”孙嬷嬷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的的确确这就是实打实的事实。   “既然你都如此认为,皇帝与皇后夫妻之间,岂会不这样,至于子嗣,哀家相信,皇帝会权衡好,身为帝王,他明白这些道理的。”   孙嬷嬷不再多言,只是应和一声,“是,奴婢明白。” 第069章 跟本宫玩,你还嫩了点   辗转,距当时玉子书正式随君墨寒临朝当日,已然快有三月。   这日,朝堂之上。   夜鸿衍在早朝诸事上奏之后,站出来,说道:“微臣听闻,新任的西郊军营练军的定远将军江桓上任快有三月了,当时他才去西郊军营上任的时候,说三个月内会让皇上和皇后娘娘看到一个焕然一新的西郊大营,微臣身为这天下兵马大将军,倒也一直期待着此事呢,就是不知微臣可有这个荣幸能前去观摩一二?”   玉子书听到夜鸿衍这话,这都已经把他自己个‘兵马大将军'的身份摆出来了,心思不是摆明的很吗,“本宫听江桓的回禀,说西郊大营如今比之从前倒是更加有模有样了,大将军有心前去,皇上和本宫怎会有不应允的道理呢?三日后便是江桓和本宫约定之日,大将军同去便是。”   “当初到底也是微臣用人不淑,如今皇上和皇后娘娘亲自润色挑选的人,必然是能够让西郊大营焕然一新,微臣当真是期待的很呢。”   这时站在旁边的南阳王君慎在旁边附和,“竟还有这样的一出啊?皇上,臣也是行军带兵之人,不知皇上可否也让……”   “皇叔既有心,到时候一同前往便是。”君墨寒凝然一声,“想来众卿对此都颇有好奇之心,三日后一早,便不用来早朝,一齐前去西郊大营便是。”   在君墨寒话落的同时,玉子书看向君慎,“本宫瞧着这段时间以来,皇叔的腿疾见好了,看样子,本宫兄长为皇叔诊治颇有疗效啊。”   “有劳皇后娘娘挂心,臣回京本就是修养身子,若不在这上头用心,那岂非是放错重点了?”君慎顺口回应一句。   “也是。”   所有的一切在这话落之后,都是彻底的划分开了。   一时,朝堂散去。   从金銮殿出来,众臣一路都是往宫门外而去。   夜鸿衍看向玉鲲,“当初皇后娘娘让兵部尚书物色出来的人,如今也该是到见成果的时候了,见皇后娘娘那般自信,可见是对丞相大人这一方信心百倍啊!”   “江桓此人不过是方旭挑选出来的合适人选,乃是皇上亲自过目之后才安排前往的,皇后娘娘即算是自信,也是对皇上的确定信心百倍,大将军适才这话,倒是说的有些本末倒置,全然曲解了君臣之道。”玉鲲对于夜鸿衍的挑唆压根就不放在心上,不轻不重之间,就打发过去了。   “丞相大人这忠臣之心当真是让人佩服呢。”   玉鲲不与夜鸿衍多言,只是在丞相府马车到来的时候,先行离开了。   这时,随之过来的君慎立在夜鸿衍身边,“原本还以为皇上和皇后会介意我们的前往呢,没想到……”   “王爷,皇上和皇后就是介意,只不过若是我这个兵马大将军都不出现的话,恐遭人非议,正是因为介意,所以皇上才提议,让百官一同前往。”夜鸿衍凝然说道。   君慎笑道,“原来如此,不过,西郊大营那边,大将军可都是已经安排妥当了?”   “怎么?王爷不相信我的办事能力!”夜鸿衍冷笑着,“既然百官一同前往,那正好,到时候所有人都看着,那才真的叫‘百口莫辩'呢!只不过,到时候郡主这一步,可千万不要露出端倪,成败之举全系在郡主呢!”   “放心,芸薇到时候以赔礼道歉为由,谦卑恭顺的在皇后面前,当着百官的面,身为皇后理应大度,自然这事更加顺遂,若皇上不让百官同往,反倒还有推辞的余地,现下这些可都是向着咱们这儿呢。”   对此,君慎和夜鸿衍相视一笑,便一块从这各自离开。   下朝之后,君墨寒和玉子书一块,回到了御书房。   君墨寒端坐在这龙案前,拉住玉子书的手,一把将人搂入怀中,“小书今日在朝堂之上,如此畅快的就答应夜鸿衍,就不担心夜鸿衍生出猜疑之心来?”   玉子书笑道:“只怕他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怀疑之心吧,他可是对他那兵马大将军的身份自信的很,我当然要成全他的自信,不是吗?”   “小书所言甚是,不过,若是到时君芸薇没有如约而至的话……”   “咱们这位皇叔若不站出来,或许君芸薇还真不会前去,君芸薇这段时间可都是一直窝在南阳王府没有出门,她可是正在蓄力,如何在我面前装谦卑恭顺,拿着当时那件事来赔礼道歉呢,然后无声无息的将清月阁送到她手中的那件好东西用到我身上呢。”   君墨寒凝视着怀中的人,虽然说的这些话最是平淡无痕,可……“朕的小书如此会谋算人心,倒叫朕还有几分……”   “莫非相公也会害怕?”玉子书的声音瞬间变得柔软沁骨,贴到君墨寒的面颊一侧,轻轻的一口气吹出。   君墨寒唇角微微扬起一抹笑意,抬手间,轻轻点了点怀中之人的额头,“对小书,朕只有无限的喜欢,怎会有害怕?”   “相公惯会哄人高兴。”玉子书跃身从君墨寒腿上起来,站定在一旁,“这成堆的折子,相公还是先批折子。”   此时,君墨寒抓着玉子书的手,“小书来替朕研墨。”   “是。”玉子书应着。   ……   南阳王府。   君芸薇忍耐了这些时日,早就已经憋屈到不行了,君慎每每下朝回来,都是会先过来看望一二。   “今天,为父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   “是那件事有进展了?”君芸薇原本蔫蔫的,这一下整个就精神起来了。   君慎点了点头,“三日后,你便随为父一同前去那西郊大营,但是为父需要同你再三确认,你到时候见了皇后……”   君芸薇根本就不等面前人说下去,就打断了说道:“父王放心,女儿知道要怎么做的,忍了这一时,往后就再也不用忍了,我只要想到,从这之后,玉子书那个狐媚东西再也不会缠在墨哥哥身边,我就高兴,这一段时间,我都是在府中憋着,为的就是这一处,怎会轻易自己毁了这些事情呢?”   “如此甚好。”君慎点了点头。   君芸薇心中确定的很,只要没了玉子书,什么都好说,清月阁奉上的那件好东西,一定能让玉子书身败名裂,再无立足于皇后之位的颜面。   ……   一晃眼的功夫,已是三日后,晨起,一早用过早膳之后,皇上皇后圣驾便直接到了这西郊大营。   君墨寒和玉子书两人一同下了马车之后,此刻在这西郊大营辕门口,百官已经齐齐站好,恭迎皇上和皇后娘娘。   而,江桓事先接到旨意,自是将这边的所有都安排的极为妥当。   玉子书站定在君墨寒的身侧,放眼过去,瞬间就看到了那边站在君慎身边的人,君慎注意到玉子书投递过来的眼神,立马就站出来,“皇上、皇后娘娘……”   “皇叔无需如此着急解释,本宫听说郡主这段时间一直都闷在王府不出门,难得今日郡主想同皇叔一同前来,原本今日也不过是观摩而已,并无大碍。”玉子书抢先就说着。   君芸薇见状,站出来,朝着面前人福了福身,“芸薇参见皇上、皇后娘娘,芸薇这段时间一直在王府,乃是因为当日与皇后娘娘之事,事后细想……”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今日既然有心情出来了,那就好好的,郡主常年在军中,想来对于今日之事也是颇为喜欢,所以才会前来,没得为了旁的而揪心。”玉子书心中冷然,就君芸薇那些心机,他还不屑,表面功夫倒是做的极好,只是奈何心里始终没有放下,这伪装终归是不到位的。   再说了,如果你君芸薇都不来了,接下来这一场大戏岂不是少了主角?玉子书看着君芸薇,嘴角撇过一抹笑,就你这些伎俩,跟本宫玩,你还嫩了点。   这时候,江桓走过来,“皇上、皇后娘娘,那边已经准备妥当,请皇上皇后娘娘前往。”   君墨寒一直都是牵着玉子书的手,江桓在前面引着,便直接到了指定的位置。   君芸薇随在后面,目光落在君墨寒和玉子书紧紧牵着的手上,每一幕都是让她觉得刺眼的。   君慎侧眼望着君芸薇,抬手间,轻轻拍打在君芸薇的肩膀上。   君芸薇这才稍稍的缓过来几分,心中的那份起伏才稍稍平缓几分。   江桓引着皇上和皇后到那边的高座之上坐下,百官只是陪站在旁边,底下的兵士也已经在那里井然有序的站好,放眼望去,倒是非常精神。   夜鸿衍立于一侧,笑道:“皇上,这江桓还真是个不错的练兵之人呢,虽还未有展露,只是往那儿一站,这西郊大营的兵士就格外精神的很呢!可见兵部尚书挑选的人很是能耐,倒是不比之前……”   君墨寒凝然一声,“当初如何,也不过是当时罢了,既然练兵之人已换,这操练出来的结果,当然也要让人耳目一新才是,从前如何,又何必再拎出来多说,眼前看到的才是最要紧的。”   夜鸿衍倒也只能闭嘴不语了。   玉子书看着君墨寒,“皇上该下令让江桓开始了……” 第070章 玩不死你   一时之间,皇上圣令下达,江桓便开始指挥这西郊大营的众将士,从最简单的军队仪容,到排兵演阵,再到从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精兵良将,单拎出来的展现,无一不是绝佳。   坐在这观摩台上的君墨寒和玉子书相视一眼,对于江桓,现如今算是确信的很,毕竟成果是摆在这儿的。   这时候,江桓已经重新回来,行礼跪在君墨寒跟前,而那下头的一众将士也随之跪下,伴随而来的是那振聋发聩的高呼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君墨寒看在眼中,甚为满意,“免礼、平身。”   “谢皇上!”江桓这才站起身来,而后头的将士也随着一块站起来,照旧是各个精神抖擞的在那里站立。   一时,立在旁边的君慎忽然说道:“这位新上任的定远将军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不论是整体还是个人,这都是绝妙呢。”   夜鸿衍倒也只能应和一声,“和从前相比,的确是好了很多,果然是皇上和皇后娘娘亲自润色过的人,就是不一样。”   玉子书冷然一笑,然后道:“皇上,江桓乃是兵部尚书方旭举荐的人,如此,倒应该给他记上一功了。”   方旭即刻站出来,“微臣不敢受领,这本就是微臣本分的事情,岂能因此而得皇上赏赐呢?若皇上要赏赐,不如就赏赐那江桓吧,毕竟这三个月,他重新规整这西郊大营,操练兵士,颇有功效。”   “既如此,那便赏江桓黄金百两以示嘉奖。”君墨寒正声说道。   江桓也不含糊,只是叩头谢恩。   一大早过来,一上午的时间倒是匆匆就已经过去,算着时辰,也应该也应该到午膳时分。   江桓上前,“方大人特意嘱咐,今日观摩结束之后,必然是午膳时分,所以,特命微臣在此设下宴席,以免皇上和皇后娘娘往来舟车之劳顿。”   夜鸿衍笑道:“定远将军不只是练军严谨,考虑别的事情倒也是周全啊。”   玉子书对于这件事早已了然于心,不过一笑,说道:“既如此,皇上不如移驾前往。”   君墨寒冲着玉子书回应一笑,随即便起身,在江桓的引导之下,百官随着皇上和皇后,便一同过来,到了这西郊大营的主帐。   主帐之内,所设的宴席都是一一到位,君墨寒和玉子书一并上座,百官众人,也只是各自在那恰当的位置坐下来。   夜鸿衍见状,便又站出来说道:“这宫中膳食多以精细为主,而军中的膳食大多是粗犷随意,今日定远将军这番布置还真是巧妙呢。”   江桓如常回应,“皇上和皇后娘娘亲临西郊大营,虽说此些再怎样做也不及宫中御膳,但亦是我等的一片心意,大将军,您说呢?”   君慎见状,夜鸿衍多说是讨不到好处的,故而从中岔开这些话,说道:“说起来,本王从南境回京已有两月,倒还是有些想念军中的膳食。”   君墨寒待到菜肴一一验过,便开始用膳,下头坐着的百官也不过随之拾起筷子,然后开动。   这膳用到一半,百官举杯齐齐恭敬皇上和皇后娘娘。   只是这众人放下酒盏的时候,忽然间,坐于君慎身侧的君芸薇直接站出来,在这正中间跪下。   百官诧异,玉子书倒是不以为意,轻飘飘的一句,问道:“这好端端的,郡主为何行此大礼啊?”   君芸薇一脸恭敬谦卑,言语之中流露出来的歉疚之色亦是饱满,“芸薇是想求皇后娘娘宽恕,原谅当初芸薇的冒失。”   对于这些,玉子书看的是一清二楚,她表面越是做的严思缜密,那么内心深处对于这些就是有千百分的不满,“本宫说过,过去的事情就已经过去。”   君慎在侧亦是附和,“微臣也是如此同她这么说,皇后娘娘既然不再追究,那就是已经当这件事过去了,可她心里一直轴着,始终放不下。”   玉子书心中冷笑,放不下的只怕不是那份自责吧,“那,今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郡主与本宫那事儿就此揭过,只要郡主安分,在这京城之地,一切都好说。”   君芸薇应着,随即一个示意,旁边捧着酒盏的人过来,君芸薇倒了一碗酒,“皇后娘娘,芸薇自幼长在军中,虽然是女子,但也算得上半个军中之人,此酒恭敬皇后娘娘。”   “郡主还真是好酒量。”夜鸿衍看着君芸薇将那一大碗酒一饮而尽,不禁夸赞了一句。   而,君芸薇端着那酒壶,走上前去,亲自替玉子书斟满那酒盏。   玉子书注视着这一幕,尤其在君芸薇靠近的时候,他能细闻到君芸薇身上微微透过来的那一缕‘入魂'的异香,刚才当着众人的面自斟一碗酒,现如今再同样给他斟酒,众目睽睽之下,若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当真是一丝漏洞都没有呢。   君墨寒坐在旁边,看着玉子书,对于此事,早已胸有成竹,自然也就放心了。   玉鲲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可终归这君芸薇这般恭顺谦卑,又是当着百官的面,再怎样都是不好拒绝的,正欲言说些,却看到……   玉子书顺手就端起这一碗酒,“既如此,本宫就饮了郡主这一碗酒,自此就揭过了。”   君芸薇福了福身,“芸薇多谢皇后娘娘宽恕,芸薇终日不安的心,自此便能放下了。”话落之间,她的视线是一刻也没有离开玉子书,直到清清楚楚的看着玉子书将那一碗酒喝完。   玉鲲见势,凝声说道:“皇后娘娘甚少饮酒,郡主今日有此心,望以后莫要再有辜负。”   “丞相大人提点的很是,芸薇自然谨记于心。”   玉子书笑道:“倒也无甚大碍,本宫出去走走,吹吹风,也就是了,郡主一片用心,亦是南阳王府的一番心意,本宫自不能推辞。”   叶枫见玉子书抬手,随即躬身扶着玉子书起身,在那边坐着的百官正欲随着站起来,玉子书立马就拦住,“无碍,你们继续。”   从这主帐走出来,玉子书瞬间就褪去刚才当着百官面微微显露的那几分醉态,与此同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皇后娘娘,定远将军让属下在此候着,按照皇后娘娘的吩咐,一直都在监视那些人的一举一动,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很好,你先退下吧!”   叶枫紧跟在玉子书身侧,轻声一句,“皇后娘娘,若是那君芸薇没有跟过来的话……”   “她当然会跟过来,都处心积虑费了这么大功夫了,而且还要让她在本宫面前如此卑躬屈膝,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羞辱,她当然也想要看到本宫备受羞辱。”   主帐之内。   君芸薇望着上座的君墨寒,说道:“墨哥哥,适才是芸薇不知,让皇后娘娘有些醉了,芸薇心里愧疚,请皇上允许,让芸薇去照看一二,也算是免却芸薇心中的愧疚。”   “皇后同你饮酒,本是要释怀之前的事情,你若在因此而愧疚,倒是坏了皇后的好意,你既然这般有心,且去看看便是。”   君慎见君墨寒应允,转而看向君芸薇,强调说道:“芸薇,万不可再有造次。”   “父王放心,女儿不会再乱来了。”   ……   辗转,已是小半个时辰过去,君墨寒见玉子书还未回来,就随口问着,“皇后还没回来吗?”   言宸在旁边,轻声说道:“皇上,是的。”   只不过,就在这话落的同时,外头就有身影走了进来,玉子书径直走到君墨寒面前,“适才在外头走了一圈,结果这西郊大营到处都是差不多的营帐,一时之间竟是找不着路了,好容易看到几个将士,这才回来晚了些,还请皇上恕罪。”   君慎看着安然无恙回来的玉子书,一脸诧异,“皇后娘娘没有见到芸薇?”   “郡主?本宫为何要见到郡主?”玉子书佯装诧异,看到席间君芸薇的身影已经不见。   夜鸿衍这时也开口说道:“灵舒郡主想着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让皇后娘娘有几分醉了,所以特意请了皇上的旨意跟过去看看皇后娘娘。”此刻,夜鸿衍心中起伏之间有些忐忑了……   玉子书看着不管是君慎也好,还是夜鸿衍也罢,所有的神色虽然表面看上去没有变化,可是细微之处,早已不似一开始那般,他心中讽刺一笑,就凭君芸薇那点伎俩,看他玩不死她。   “莫不是郡主同本宫一样,从这儿一出去,就迷了路,一时找不到一个准确的方向。”玉子书略显疑虑的说道,然后在君墨寒身侧坐下来。   立在一侧的江桓,这时站了出来,“西郊大营的营帐都是大同小异,若是不熟悉路的人,还很就有可能会迷失了方向,皇上,皇后娘娘,不如,微臣亲自带人去找一找。”   “去吧!”君墨寒不过平淡一声说道。   而君慎多出了几分焦虑,已然有些坐不住了,“快去。”   夜鸿衍目光随着那江桓出去之后,拉扯回来,只是看着在自己身边站着的凌风。   凌风注意到自家主人的眼神,也能想到是怎样的一番心思,只不过,应该不至于会发生什么糟糕的事情吧! 第071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在这主帐之内,在座的所有人,好像在这一刻,都只是等着江桓将君芸薇寻回来似的。   可,就在这仓皇之间,一个兵士进来,直接跪倒在皇上和皇后跟前,“启禀皇上、皇后,大事不好了。”   君墨寒微微皱眉,“怎么回事?”   “这……定远将军说,请皇上和皇后娘娘亲自前去方能定夺,此事关乎南阳王府的颜面,不敢轻易妄动。”   君慎听到这话的时候,面容之上的那些是越发的不能掌控,连坐都坐不安稳了,直接就起身。   玉子书浅声一句,“皇上,还是且先过去瞧瞧吧。”   百官见皇上和皇后都已经起身,自然是不敢含糊,都是起身跟随在后,跟着那前头引着的兵士就到了这边。   江桓看到过来的人,立马就上前见了礼,“皇上、皇后娘娘。”但是看到后头一同随过来的百官,倒是稍显迟疑了。   君慎根本就管不了那么多,“江桓,你不是来找郡主吗?人呢?为何派来请皇上的人还说,事关南阳王府的颜面?”   江桓有些难以启齿的看着君慎,“还请王爷恕罪,在军中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郡主她。”   “你什么意思……”君慎的话也不过说到一半,忽然间,在这声音消散的空隙之间,隐隐约约从面前这处营帐之中传来断断续续的放荡孟浪之声。   众人都是震惊了,尤其是当周围的声音全部隐去之后,那里头渗透出来的声音是愈发分明,单凭这声音都能想象的出来,里面所行的是何等淫荡混账之事。   玉子书凝眸看向江桓,“你的意思是里头是……”   只是这话未说完,君慎已经走过去,掀开那营帐的门帘,一眼看过去,里头正对着的就是那混乱不堪的一幕,里头三五个男人赤身裸体,环绕在君芸薇身边,只见那些人早已情热躁动,君芸薇亦是尽显风骚的不断向那些男人索求,全然是欲求不满的模样,看着样子就不像是才开始的模样。   君墨寒冷声一句,“去,泼醒他们!”   玉子书看向江桓,“郡主贴身跟随的婢女呢?”   江桓回神,立马就命人将其带过来,君慎看到白婼,心底的愤怒是完全无法压制,直接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婼哆哆嗦嗦,然后回应着说道:“王爷,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奴婢随着郡主从那边主帐出来之后,刚走一段路,还未追上皇后娘娘,郡主忽然整个人就变了模样似的,而恰巧经过这处,里头几个男人的声音传来,郡主她……她竟然就……就冲进去了,奴婢想拦都拦不住,然后,然后就是现在这番模样了。”   这时候,里头被泼醒的那些男人直接被带了出来,身上不过就穿了一层里衣,俨然那份淫欲还未完全消散,而白婼回禀了那些话之后,进去替君芸薇穿好了衣服,扶着走了出来,可是君芸薇压根就没有醒过神来,反而照旧在那里搔首弄姿。   君慎眉头紧皱,“白婼,还不将郡主带下去。”   玉子书飘然一句,说道:“慢着,本宫瞧着郡主这般模样奇怪的很,江桓,去请军医过来。”   君慎虽然气愤冲昏了头脑,可是事情的状况还是能拎得清的,他虽不知事情为何变成这般模样,但若细查的话,只怕他也难辞其咎,“让皇上和皇后娘娘脏了眼睛,是臣教女无方,这等事情……”   “皇叔此言差矣,现在都已经成这个模样了,此刻百官都看的一清二楚,这件事若不查个水落石出怎么能说得通呢?”   夜鸿衍看着那边跪着的几个和君芸薇苟且的男人,无疑,宣告这段时间费心布置的事情,在此刻彻底完蛋,而且还把君芸薇搭进去了,他目光移到玉子书身上,不知究竟是哪一步出了差错。   这时,军医已经匆匆赶了过来,片刻不敢耽搁,直接就给君芸薇把脉,检查明白之后,即刻回禀,“皇上、皇后娘娘,郡主乃是媚药所致,而且此药药性极强,最是让人在那方面……”   “好了,不用说了。”君墨寒冷声打断。   君慎见状,将话风转移,怒斥江桓,“大胆江桓,亏的刚才还夸赞你练兵有素,竟然还混杂这些禽兽败类,居然还有人在军中使用如此脏东西。”   江桓本就是聪明人,“王爷要责怪,江桓无话可说,但是这无缘无故怎么会混进‘媚药'这种东西,适才我已经命人去将今日郡主在营帐中所用之物全部取了过来,还请军医一一查验。”   军医看着那些取过来的东西,酒菜点心饭食一个不落的全部摆在面前。   过了一会儿之后,军医上前说道:“启禀皇上,问题就出在这酒里头,掺杂了这等烈性‘媚药'的酒,酒性已经全然改变,而且,细闻之下,这酒的香气还有几分和郡主身上的气息吻合,断然是错不了的。”   玉鲲见状,站出来说道:“这壶酒不是郡主给皇后娘娘斟酒所用的酒壶吗?”   这话一出,众人瞬间唏嘘不已,郡主恭敬给皇后娘娘的酒掺了这等赃物,可最后却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本宫素不善饮酒,所以叶枫每每都会替本宫准备一杯白水在旁边,今日为全郡主之心,本宫便一应照旧,只是那一碗酒喝下去,本宫必醉,便也只能佯装从主帐走出来,现在看着这一幕,还真是令人意外的很啊!”   叶枫在旁边附和,一本正经的说道:“很是,这是皇后娘娘的习惯。”   夜鸿衍在旁缓声说道:“皇后娘娘,若郡主真的是为了针对皇后娘娘,又怎么最后是郡主自己这般模样,可见是另有人设计暗算……”   “其实要想知道答案很简单,这个白婼不是君芸薇的贴身婢女?关于君芸薇的所有事情,她必一清二楚,不妨咱们来问问她?”玉子书眸中冷冽,几乎在这话落的同时,所有人的视线全部都落到此刻扶着君芸薇的白婼身上。   君慎凝声说道:“此事芸薇深受其害,皇后娘娘不急于去追查真正的凶手,反而审问一个婢女,这是何意?”   “是吗?适才她说及君芸薇主动进入这些兵士的营帐,与之发生苟且之事,含糊闪烁,皇叔理应问清楚才是正理。”玉子书凝声对着白婼说道:“此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那壶酒里面会有这些腌臜东西,当着皇上的面,若有一句虚言,即刻拖下去打死。”   君慎凝眸,“皇后娘娘这是在威吓一个小小婢女?”   “皇叔到底是为人父,不懂女儿家的心思,有时候她这贴身婢女知道的事情可比皇叔您这个做父亲的多得多。”玉子书冷眼对上白婼,“说话!”   白婼抬眼唯唯诺诺看向君慎,可是却又不敢忤逆这边的皇后娘娘……直接磕头伏在地上,“皇后娘娘,奴婢真的不知。”   “此事涉及到陷害本宫,你应该知道谋害皇后的罪名,若是知情不报,可不只是你死这么简单。”玉子书凝眸,“本宫再说一遍,说话!”   这话一出,明明还算是艳阳高照之日,可周围所笼罩的寒意,宛若让所有人都置身于那寒冬腊月的冰池之中,冰寒彻骨。   白婼只要一想到自己远在南境的家人,心中一颤,“是郡主,是郡主一直怨恨皇后娘娘占了郡主的位置,再加上皇后娘娘当时打了郡主一巴掌,心有不平,所以才设下此法,安排了这些人就是为了要玷污皇后娘娘的清誉,原本郡主跟着皇后娘娘出来,也是想要引皇后娘娘来此处,只是不知道为何原本应该是让皇后娘娘变成这个样子,可是结果却……”   玉子书听完这话,笑道:“皇叔,听到这个答案是在意料之中呢,还是意料之外?”   “臣不知情!”君慎闭眼,咬牙回应。   “本宫到觉得挺意外的,只不过她君芸薇到底是个闺中小姐,怎么就能安排得了这么多,那些人又如何肯听她指使,想想都挺有意思的呢,皇叔当真不知情。”   “不知!”君慎百般无奈。   夜鸿衍也万万没想到局面会变得如此糟糕,这件事如今真真是应了那句‘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现在却也只能咬牙吞下。   沉然之间,玉子书冷声一句,“皇叔都这样说了,那本宫也不好多问,君芸薇以下犯上,设计谋害当今皇后,本宫下令处死,皇叔不会觉得心疼吧!”   “皇后娘娘……你!”君慎完全没办法,这个结果无法更改。   “还有这些人,既然都系君芸薇,一并处死,军营重地竟然发生如此肮脏龌龊的事情,若不重罚怎能军纪严明。”玉子书看着江桓,“江桓,此事虽不是你直接的缘故,但也是有你的责任在,如此,这件事本宫就交给你去办,将功赎罪吧!”   “是!”江桓丝毫不敢含糊的应着。   玉子书转而看向君墨寒,“皇上以为如何?”   “皇后决断分明,自是清清楚楚,甚好。”君墨寒看了一眼站在旁边沉静不语的君慎,此事之下,当着百官的面杀了君芸薇,君慎当即是无话可说,后头只会越发耐不住,南阳王府的所在,很快便可见分晓。 第072章 若是我中药了,皇上会怎么办?   瞬时之间,玉子书看着一边的江桓,“把人带下去处理吧,今儿个皇上和本宫坐镇,往后这西郊大营决不允许再出现这样的事情。”   江桓跪在地上,恭敬而坚定的说道:“是,臣明白,天下兵马皆是属于皇上的,臣一定坚守好这一切不辜负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期许。”   “很好。”君墨寒在侧,冷声一句,“去办吧!”   君慎见状,就势跪下来,“皇上、皇后娘娘,念及芸薇她莽撞无知,从轻发落吧!”   玉子书轻笑一声,“莽撞无知,皇叔,她都能将手伸到这西郊大营,刚才君芸薇的贴身婢女所言,皇叔应该听得很清楚吧,皇叔既然声称对此事毫不知情,那皇叔就应该秉公处理。”   君慎看向君墨寒,“皇上,芸薇她从小就对您一直充满了期盼,她对皇上的真心是从未变过的,皇上念及她是初犯,再加上如今她自己也吃了苦头,就给她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   夜鸿衍虽然清楚,此事现在都是系在君芸薇一人身上,君慎已经撇清这层干系,再怎么查也只会是在君芸薇这里就断开,虽说君芸薇这边是出事了,可君慎还在,到底该开口的时候,还应该帮衬一二,“皇上、皇后娘娘,微臣以为南阳王此心也不为过,而且灵舒郡主毕竟是先帝亲封的郡主,到底身系皇家血脉,若就这样处死了,岂非……”   玉鲲冷声将夜鸿衍的话打断,“大将军这话说错了,若先帝泉下有知,知道自己亲封的郡主竟是如此蛇蝎肮脏之人,也断然是不会饶恕的,此事涉及皇后,事关重大,关乎的更是皇室颜面,今日文武百官皆在场,若不严惩,岂能服众,大将军又要置皇后娘娘于何地?置皇上于何处呢?”   君慎顿时面容哀愁,“皇上,臣就芸薇这么一个女儿,皇上就算不念及她对皇上的一片真心,也想想,她是您的妹妹,这件事毕竟未对皇后娘娘造成任何的妨碍……”   “没有造成妨碍,就不代表没有罪过吗?”玉子书冰冷的声音对着君慎,“若是她君芸薇成功了,此时此刻是本宫变成这般‘肮脏'模样,皇叔是不是就觉得,本宫不配做皇后,就要拉着文武百官请皇上废黜本宫,错就是错,一次和很多次是没有区别的,她君芸薇今天必须死,不然本宫这个皇后就白当了。”   君墨寒视线落在玉子书身上,他的皇后还真是有魄力,顺手之间将玉子书勾在怀中,紧紧搂着,“一切就照皇后的意思去办!”   “皇上……”君慎声嘶力竭。   此刻站在这里的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皇上对皇后娘娘的爱护之心是有多分明,就算是皇叔下跪恳求,纵然有再多的牵扯,君芸薇要被处死的事实是无法改变的。   而那边原本还未完全回过神来的君芸薇,这会子也慢慢的恢复过来,清醒了几分,她看着周围的所有,再看到那边跪在皇上跟前,她的父王,还有自己这般散乱的模样。   忽然,旁边的侍卫直接过去将她羁押,君芸薇怒斥咆哮道:“你们干什么……”她用力的将这些钳制她的人甩开,挣扎着就爬到了君墨寒的面前,“墨哥哥,他们要干什么?”   这时,江桓上前冷声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旨意对着君芸薇宣达了一遍。   君芸薇摇着头,“不,墨哥哥,你不会,你不会的!”   站在玉子书身边的叶枫斥责道:“你心思如此龌龊,居然还想设计陷害皇后娘娘,难道你不该死吗?”   君芸薇抬眼看向玉子书,瞬间就是一声轻笑,“是你……是你陷害我。”   “死到临头,还在这里颠倒黑白,定远将军,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将这个女人带下去。”玉鲲凝声说道。   江桓即刻示意,那些人上前,直接就扣住了君芸薇。   君芸薇依旧满嘴都是怒骂的话,“玉子书,你个贱人,狐媚勾引墨哥哥,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放过你的——贱人!”   玉子书听了这话,原本还以为君芸薇会以此哀求其他,现在看来倒是也不尽然,也对,她不会以此而连累整个南阳王府。   “皇叔,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君墨寒眉头一蹙,看向依旧跪在地上的君慎,然后回头看向立于身后的百官,依旧将玉子书环在自己怀中,“朕和皇后夫妻伉俪情深,你们都给朕弄明白了!”   一时之间,百官都齐齐跪下,“臣不敢!”   君墨寒看向身旁的言宸,“马车备好了?”   “是!”言宸回应着。   随即,君墨寒一把将身侧的人横抱起,径直离开,全然不去理会身后那些人。   以玉鲲为首的人,对于君慎那些自是不屑的,在皇上和皇后娘娘离开之后,便也离开。   夜鸿衍看着跪在地上的君慎,双眼紧闭,所有的痕迹都是分明的。   “王爷,此事不是部署的天衣无缝,为何会在这关键一步出现了这样大的偏差!”夜鸿衍琢磨着对跟前的人说道,躬身伸手去将君慎扶起来。   君慎沉沉的一口气,可心间那份痛是无法纾解的。   夜鸿衍心中明了,此时此刻的君慎,已然是再无其他顾及,“王爷,刚才郡主到了那等时刻,全然都是自己扛下来了,郡主的死,王爷绝对不能轻易就放过了。”   “本王会让玉子书加倍奉还的。”君慎咬牙切齿的说着。   “王爷,您不妨想想,此事除却你我安排之人,事先所知的便只有‘清月阁',此事若以我来判断,王爷对‘清月阁'的信赖,或许应该做新的权衡了。”   就在这时,江桓走了过来,而与之带来的是君芸薇的尸体,“王爷,这是皇上最后的恩典了!”话落之间,江桓转身便离开。   君慎看着已然毫无生机的自己的女儿,心中涌上来的那份恨意是完全没办法纾解的。   夜鸿衍只是望着君慎将君芸薇的尸体带走。   站在一侧的凌风,轻声问道:“主人,您适才向南阳王提及‘清月阁',莫非主人是觉得,这件事是‘清月阁'背叛了南阳王府?若真是这样的话,那皇后娘娘能够探知到这些,他到底是有多少的神通能耐?”   “从一开始,我就说过,‘清月阁'不是个简单的地方,至于背叛一说,谁都不能确定,至于玉子书……”   “主人,属下已经再竭尽所能的去处理此事,只要属下能够为主人找到一个人,那么此事就不为难了,只不过要想找到此人,并非易事。”   “咱们借助南阳王府继续,你那边也不停下,总该是能找到破除之日,只要毁掉这一层,我届时兵权在握,看谁还能撼动!”夜鸿衍看了一眼身旁之人,也未再刻意去强调这些,转而一看,问道:“对了,承宇呢?”   “主人忘了,今日前来这边,少主他并未一同过来。”   “这段时间忙着周全这边的事情,倒是愈发疏忽了。”夜鸿衍叹了一口气,“即算是认为面面俱到,可是还是百密一疏。”   “主人,这皇后娘娘早已非寻常之人,不过如今这灵舒郡主一死,南阳王府自然会更加倾向主人您这边,主人大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夜鸿衍听着,没有多言,转身就从这儿径直离开了。   ……   这头,君墨寒和玉子书回宫的马车之上。   玉子书依旧被君墨寒抱着,就坐在君墨寒的大腿上,他双手勾着君墨寒的脖子,露出一抹笑容。   “小书笑什么?”   “也没有,只是想着,原本皇上好歹还会给您那位皇叔一点面子,留君芸薇一条性命呢。”   “为何要留,他们既然已经出手,那咱们也就不能手软,君芸薇就算是死到临头也没有松口,从心底她就是不会连累南阳王府,而且从事情一出,君慎的回答,无疑就是撇清了这些,他们都很明白,就算是父女,也需要划清界限,君芸薇的死就是在给君慎压力,他不是和夜鸿衍往来吗?那朕就成全他,让他彻底释放,安心的做他的南阳王不好,偏偏还生出些痴心妄想。”   玉子书勾着君墨寒脖子的手用力一拉,两人的距离凑近几分,马车穿梭之间,不免有几分颠簸,本就拉近的距离,总是在微妙间,彼此的唇瓣会不时的撞到一块,玉子书嘴角微微扬起,笑道:“皇上对君芸薇一丝一毫的想法都是没有的?”   “小书觉得呢?”   随之,玉子书又问道:“若是我中药了,皇上会怎么办?”   “皇上?小书叫什么!”君墨寒低头,一口咬住玉子书的唇。   “唔……”玉子书吃痛一下,立马改口问道:“相公……”   君墨寒根本就没有给怀中之人多余喘息的机会,重新覆上的吻,纠缠深入,缓缓分开之际,那唇舌之间勾勒出来的银丝萦绕在彼此触碰的舌尖,“小书说,朕会怎样?”   玉子书因为深吻的缘故,呼吸略微急促了几分,待他欲回答的时候,重新交叠覆上的吻,将所有的喘息声全部吞没,但那个答案的结果已然明了。 第073章 不管变成什么样,我都希望你好   马车刚刚驶入皇城,宫门口早有宫人在此等候。   此刻在马车内的两人因马车忽然停下,君墨寒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言宸随即回答,“皇上,是太后娘娘宫中的人,说皇上和皇后娘娘回宫,请皇上和皇后娘娘一同前去长乐宫一趟。”   君墨寒没有多说,马车不过径直就往长乐宫方向而去。   玉子书看向君墨寒,笑道:“今日西郊大营的事情如此轰动,太后这边只怕早已知晓,此刻……”   “母后召见,虽说多半是为了此事,但也绝对不会是因此而要问责什么。”君墨寒确信的说道,“母后何等睿智之人,此事一出,能联想到的绝非仅仅只是表面的这些。”   “所以,太后召见,是担忧这件事背后所牵涉的事情?”   “小书这么好奇,等下不就知道了?”君墨寒并不急于回答,抬手,指尖轻轻点在面前之人的额前,顺着脸颊滑过,面容之上的笑意是没有褪去的,就好像在此之前,在西郊大营的那些事情,完全是没有任何影响的所在。   很快,马车停稳在这长乐宫的宫门口。   宫门口的宫人上前迎着,一路将人引到了这太后所在的内殿。   孙嬷嬷朝着皇上和皇后见了礼,然后说道:“太后娘娘就在里头,请皇上和皇后娘娘进去便是。”   到了这里间,君墨寒和玉子书上前,朝着邓太后见了礼。   邓太后看着面前的两人,只是一句,“不用拘礼,坐吧!”   君墨寒在坐下来之后,直截了当的就问道:“母后这会子召见,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哀家若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不能召你们二人过来陪哀家说说话?”邓太后凝然一句。   “儿子不是这个意思。”   邓太后倒也懒得去为那些而多言,转而看向玉子书,问道:“西郊大营的事情,早已传入宫中,哀家已经知晓,看皇后这个样子,想来一切都是处理妥当了。”   “有劳太后操心了,在西郊大营有皇上做主来主持这些,自然是不会有差错的。”   “下令处死君芸薇,虽说是罪证确凿无可抵赖,但是君慎这边……”邓太后犹疑之间,目光左右往来于君墨寒和玉子书之间,“皇帝和皇后是已经打算好了?”   “太后心中明镜似的,您已经知道西郊大营的事情,有这些足以让太后想明白其中的来龙去脉。”玉子书凝声回应着。   “母后放心,儿子可以处理好的。”   “哀家倒也不是担心,只不过君慎到底是先帝的兄弟,的的确确是皇帝的皇叔,而且他掌管南境多年,皇帝应该知道要怎么拿捏轻重的。”   “当然,对于南阳王府,要的就是名正言顺的处理,君芸薇此事,已然是居心叵测,儿子不过将计就计,君慎若能念及君臣之礼,自然会就此收手,如若不能,那也是他行谋逆犯上作乱之心在前,儿子出手是理所当然。”   “帝王的名声最为重要,君慎毕竟是长辈,乃是和先帝有血亲之人,南境数载亦是功劳傍身,拿捏得当,方是恰当之举。”邓太后语重心长的说道。“今日西郊大营一事,文武百官皆在场,众目睽睽之下,处决君芸薇亦是必然之举,众人毫无异议,此事很是妥当,哀家知道,还得多亏丞相大人在场呢。”   玉子书笑了笑,“太后说笑了,玉家的选择早已明白,父亲今日之举,不过是顺应而为,更何况君芸薇设计,乃是有意陷害于我,父亲岂会坐视不理,这于公于私都是一致的,太后您说呢!”   邓太后目光落在玉子书身上,现如今的这些都是摆的非常清楚,他们两人真真是相得益彰。   “哀家现在身居长乐宫,你们的事情也甚少插手,哀家希望的,不过是这天盛江山稳固,绝无差池,现如今看来,你们帝后同心,甚好!”   君墨寒伸手之间,紧紧抓着玉子书的手,“当然,朕和皇后自然都不会辜负母后的期待,这天盛江山绝对不会在我们的手中出现偏差。”   邓太后点点头,凝然之间,亦没有再去多言。   辗转之间,君墨寒和玉子书不过略坐一会儿,便直接的从这长乐宫离开了。   孙嬷嬷立在邓太后身边,轻声一语,“太后,南阳王这件事如今算是覆水难收了,是吗?”   “君芸薇都已经被处死,你觉得还有回头的路吗?”邓太后冷声一句。   “南阳王真是糊涂,原本好好的回京,本该尊荣享受,为何还要去走这一步呢?”   “也许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邓太后摇了摇头,“当初先帝在世时对其颇为用心,虽说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可先帝手中,兄弟手足之间,也唯有君慎一人有此尊荣,先帝过后,皇帝对其颇为尊敬,皇叔之尊可谓是享尽尊荣……”   “太后您说,若是当初选择皇后之位的时候是……”   “你觉得哀家会选君芸薇?”邓太后冷声一句。   孙嬷嬷应声说道,“也是,南阳王府和丞相府到底不可相提并论,而且现在也证明太后的选择是没错的。”   顿然之间,整个殿内,都是一片沉静之色。   这边,君墨寒和玉子书从长乐宫走出来。   玉子书依旧被君墨寒牵着,后头跟随的人也只是低头远远的跟着。   随之,玉子书开口问道:“皇上觉得,适才在说起君慎的时候,太后好像有些迟疑的模样。”   君墨寒侧眼望着身边之人,“虽说从前父皇在世的时候的事情朕也不太清楚,但是当年父皇对于君慎是非常倚重信赖的,现如今君慎已然做到这样的地步,算是背弃了所有君臣之间该有的,母后才会不免有些惋惜之意吧。”   “是吗?”玉子书凝然,转而又道“所以先帝才亲封君芸薇灵舒郡主,乃至于还有意……”   “小书这是在计较吃醋?”君墨寒顺势就是反问一句。   “才没有。”玉子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转而脱口而出的是这一句话。   君墨寒转过身,正对着玉子书,一步步压近,直到将玉子书抵在这一侧的宫墙上,低头凝视身下的人,问道:“当真没有?”   “有没有那又有什么打紧的,反正人都死了。”玉子书冷冷一声说着,然后将话转开,道,“虽说今日没有早朝,但是上奏的折子都是送到了御书房,皇上该去御书房批折子才是,我先回凤阳宫了。”话落之间,飞快的从一侧钻出来,直接唤了一声身后的人,“叶枫,走了!”   君墨寒对于玉子书的这些表露,不禁笑了。   言宸见叶枫跟着皇后娘娘离开,他才跟到皇上身侧,可一眼就看到皇上望着皇后娘娘离去的背影而露出的笑容,这真真是不知用怎样的言语来形容了……   玉子书刚到凤阳宫,正欲踏进这内殿之中,只是站在这门口,就隐约感觉到从里头渗透出来的一丝其他气息。   叶枫见面前人脚步停住,便道:“皇后怎么不进去?”   回神之间,玉子书不过说道:“你在这外头候着吧,没有本宫的允许,不许任何人靠近。”   “是!”叶枫虽有诧异,但是也就只是应着而已。   玉子书推开这殿门,径直朝着最里间走进去,不过在那所设的座椅上坐下,冷冷一声,“既然都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刹那间,如一道风拂过一般,若非他敏锐的感知,就凭这样的身手,岂是寻常能够觉察出来的?   “小……”‘书'字终归是没有说出口,“皇后娘娘!”   玉子书对着站定在自己跟前的人,“少将军的本事真是了得,这皇宫大内,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不知有多少,还有往来巡逻的禁军,而本宫这凤阳宫更是不同,此刻少将军竟然可以出现在此,当真是了得呢。”   “今日西郊大营的事情早已人尽皆知,我来,只是想告诉皇后娘娘一声,今后之事要多加小心。”夜承宇沉凝的语气,几乎是一字一句的将这些说出口。   玉子书看着夜承宇,“少将军有心了,只不过少将军如此费尽心思的前来,只为提醒本宫这一句?”   “父亲想做什么我管不着,但我只知道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希望你能好好的。”   “有趣儿。”玉子书淡声说道:“现如今夜大将军首要想除掉的人便是我吧,你是他儿子,竟然与之背道而驰,真的合适吗?”   “因为我喜……”   “那些话不要轻易说出口。”玉子书不等夜承宇说完,就已经打断了,“你的好意本宫心领了,既然从一开始就没有走在同一条路上,那么永远都没有可能可以走到同一条路上去的必然。”   “可是,从前……”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人不可能永远都停在原地,更何况从前不过是短暂的交织,亦如那萍水相逢一般,少将军应该明白。”玉子书冷声一句。“少将军现在该离开了。” 第074章 天师的提醒   夜承宇目光沉凝的定格玉子书的身上,在这话落下的时候,所有都已经如那山谷断裂一般,彻底划清界限了。   他眼眸低垂,看着跟前的人,轻声一句,“我还可以再唤你一声……”   玉子书冷声打断,“你都已经改口称本宫皇后娘娘了,就已经心知肚明,再做纠缠亦是无用。”   转而,玉子书继续说道:“想来夜大将军也向少将军提及过本宫,今时今日的玉子书,早就不再是当初的玉子书,本宫乃至于整个玉家都是与皇上站在同一艘船上,夜大将军的心思分明的很,你身为他的儿子,岂会不知?”   “无论父亲的抉择如何,我始终不愿与你为敌。”夜承宇低吟温声说道:“只因是你,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不愿改变初衷。”   玉子书没有丝毫起伏的声音对着跟前的人说道:“你的决定本宫管不着,至于你父亲……”   “父亲他现在让底下人在极力准备一些事情,连我也不得知晓,皇后娘娘务必小心。”夜承宇认真对着面前的人将这番话说出口。   “是吗?”玉子书讽刺一笑,“这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吗?”   夜承宇顿然一怔,或许,现在他在玉子书跟前真的是很多余的吧。   玉子书对着夜承宇,到底是当初原主所羁绊过的一个人,即算从一开始就站在了不同的阵营,但夜承宇的心是没错的,凝然间说道:“你是个聪明人,自古以来,乱臣贼子的下场是怎样,不用本宫说你也清楚,当然,夜大将军自恃兵权在握,胜算极大,如今又拉着南阳王府这一层,更是稳操胜券了,让你去劝夜鸿衍做个忠臣良将已然不可能,你若能撇清自身,也算是本宫全你一片用心的回报了。”   “皇后娘娘清楚,既为父子,怎么可能撇清自身呢,不过,无论将来如何,我一定竭尽所能,护你周全。”   玉子书有些无奈,只是摇了摇头,这世间之人都是如此一根筋吗?纵然痴心错付也要如此?“你觉得本宫会需要?有些话说多了就是废话!”   “我……”夜承宇顿时语塞,可玉子书的眼中看到的,都是不屑一顾,的确,有些话说多了就是废话,凝然间,夜承宇快速的从那边半开的窗户处纵身而出,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那远处。   玉子书照旧坐在那座椅之上,顺手端起旁边所设的茶壶,径自倒了一盏茶,细品一口,屋内寂静之色蔓延渗透在每一个角落。“阁主看戏看的爽吗?”   隐匿在暗处的一道身影如风一般,直接就出现在玉子书的面前,“的确是一出好戏啊,没想到这夜少将军竟是如此痴情种啊,皇后娘娘当真是魅力无限,这样的情报,连清月阁都不曾有收录呢。”   玉子书眸中一阵寒光射出,落在慕寒清身上。   慕寒清顺势笑道:“今日西郊大营的事情当真是精彩啊,只不过皇后娘娘可有想好后招。”   “阁主是担心君慎会怀疑阁主的用心,毕竟此事一出,君慎不可能一如既往,一点疑心都没有。”   “这倒不尽然,清月阁自然有清月阁拿捏的办法,只不过是,皇后娘娘难道就不担心,万一君慎兵行险着,直接倾南境所有兵力,举兵北上,对天盛皇城发难?”   “若真如此做,那还倒是省心了,顺势发兵剿灭就可以了。”   “皇后娘娘好魄力。”慕寒清笑了笑,“看来,南阳王府这个存在,对于清月阁来说,是彻底的化出了,跟皇后娘娘合作,还真是愉快呢。”   “阁主有心前来试探本宫,倒不如将心思用在接下来与君慎的周旋之上,没了君芸薇,君慎必然按耐不住,但也并非可以无视一切,毕竟……”   “毕竟君慎还是当今的皇叔,皇上还需要考虑天下人的看待,总得等君慎先动,而皇上后发制人,那才是最合适的。”慕寒清笑着说道,“难怪皇上会对皇后娘娘如此用心啊,依稀记得,若不然,当时皇上也不会如此快速的就出现在清月阁将皇后娘娘带走吧!”   玉子书在慕寒清这话落下的同时,原本端坐在那座椅之上,好似那风驰电掣一般的速度,手已经掐在慕寒清的脖子上,“阁主有过人的本事,但是想来阁主也一定知道,过犹不及,有些话心中知道就好,拿出来多说,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容易丢了小命呢。”   这番警告之语说完,玉子书松手,慕寒清退开几步,轻轻咳嗽了两声,“最近清月阁收集到一些消息,是关于夜鸿衍身边的那个贴身暗卫私下里的一些动作,刚才在暗中听着夜承宇的话,倒有些不谋而合之处,皇后娘娘一定有兴趣知道吧。”   “有话直说,少在本宫面前蝎蝎螫螫。”   “据清月阁的情报所知,夜鸿衍身边这个人名唤凌风,此人可以说是夜鸿衍最为信赖的人,多年行军此人皆是贴身跟随,最重要的一点是,此人除却身手高强以外,更擅长玄门妙术,而且近期,他似乎在到处寻觅,像是在找什么人似的,若我的情报没错的话,此人涉及当时禁军一事,而那时正是皇后娘娘……”   玉子书冷声将慕寒清的话打断,“你想表达什么?”   慕寒清笑道:“皇后娘娘言重了,只不过是最近这些都联系到一起,不免想到了一些其他,初入宫的玉家三少爷,在这深宫之中是何等的存在,可一场病中,却让这些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夜鸿衍会花那么大的精力去让自己绝对信赖的亲信去找的人,无疑是用来对付皇后娘娘您的吧,只是如今站在我面前的皇后娘娘,究竟是何方神圣?”   “清月阁不是自诩情报天下无双,阁主不妨好好查一查。”玉子书阴冷的双眼对上慕寒清,“只是有些东西,查不查的出来是一回事,有没有命去知晓最后的答案,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皇后娘娘所言甚是,清月阁收集情报,也贩卖情报,自然清楚,情报这种东西,可不是随便拿捏的,什么该深入,什么不该,什么能去不断探究,什么不能,自有分寸。”   “有分寸就好,这世上最怕随便就失了分寸的人。”   “天师都能亲手将那等灵物交给皇后娘娘,足见其中特殊,我等凡夫俗子,岂敢轻易造次,失了分寸。”慕寒清目光落在玉子书手腕之上的紫檀手钏上。   玉子书原本对于这慕寒清的所有,所停留的也仅仅只是世人对于清月阁那便不四国天下的庞大情报网,此刻再看,断然不能只做这样的权衡了。   “阁主还真是见多识广,难怪清月阁能够做到这样的程度,君慎若非当初与阁主有那一段机缘,南阳王府又怎配清月阁做到此等程度呢。”玉子书话风一转,继续说道:“想来今日之后,君慎必然前去找阁主,阁主若不在清月阁等着,只怕多有不妥吧!”   慕寒清自是明白,也不再多说,转身之间,便从这直接消失。   玉子书拂袖之间,转而不过躺在那美人靠上,现如今的事情还真是愈发的有趣了,只不过慕寒清为何还特意的与他说起,关于夜鸿衍身边的人正在进行的事情?   从一开始,他前去清月阁原也只是因为君慎这一层,现下引导出来的这些,远不止停留在这一处似的,似乎……   想不通的事情,一时都是难以想明白,玉子书自然也不会计较,在他这里任何事情都是走一步便是一步,自有他的确定。   一上午在西郊军营折腾了那些,正午之时,又闹出那些事情,回到这凤阳宫又是应付,玉子书俨然有些困倦,微微间,打了个哈欠,闭目间,有了几分睡意上头。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玉子书睁开惺忪的睡眼,唤了一声‘叶枫'。   叶枫从外头推门走了进来,“皇后,您醒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   “酉时刚过,要日落了。”叶枫应着,然后说道:“哦,对了,皇后娘娘,适才九仙宫那边天师身边的一个道童过来送了一封信,说是天师给您的,奴才想着您正在歇息,所以便没有进来打搅,只是收下。”   玉子书从叶枫手中接过那一封信,顺手拆开,上头写着‘三个月内,必有大凶,务必小心。'   他直接将手中的信拧成一团,问道:“天师只是派了一个道童过来?”   “是,奴才听那道童说,天师从今日起,要开始闭关,九仙宫那边都是要闭门不见。”叶枫看着面前皇后娘娘诧异的模样,问道:“天师给您的信有问题吗?”   “没事。”玉子书心中略微有些怔住,只是这忽然而来的提醒,尤其是出自天师之手,他不得不小心,再想到在此之前慕寒清说的那些与夜鸿衍有关的事情,莫非是与这些勾连着?看来,这件事,他必须要慎之又慎了,三个月…… 第075章 这是只属于朕和小书的   大将军府,书房内。   “主人,果然不出您所料,那南阳王回来之后,便去了清月阁。”   夜鸿衍不过摇了摇头,压根就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君慎在京城不比在南境,对于君慎来说,清月阁就是唯一确定的,能够给予他想要答案的地方。”   “主人您不是说,因为君芸薇的事情……”   “没有确定的答案,君慎岂会轻易就去怀疑清月阁,毕竟那可是让君慎在南境成就至高尊荣的背后助力。”夜鸿衍冷然一声,“现在君芸薇的事情已经成了最糟糕的情况,君慎不会轻易放过玉子书,我又何必急于插手?”   “主人所言甚是。”凌风应着说道。   夜鸿衍心中关于玉子书的这些,不免就想到自己那个儿子,凝眸一问,“今日承宇都做了些什么?”   凌风回应着说道:“徐慕那边都是盯着,没有大碍,少主只是出府了一趟,很快就回来了。”   “出府了?什么时辰!”夜鸿衍眉头一皱,“徐慕没有跟着?”   “少主不许徐慕跟着,说自己只是出去一趟,即刻就回来,主人您是知道,少主他……”   夜鸿衍斥责说道:“你去告诉徐慕,以后时时刻刻他都必须跟随在承宇身边,寸步不离,若有差池,我唯他是问。”   凌风也只能应着,转圜间,轻声说道:“主人,其实少主那边这些时日下来,都是没有那些显露出来,主人和少主因为那件事,总归有些僵持,毕竟是父子,主人您何妨不……”   “那件事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的偏差,他更不能去和玉子书有任何的接洽。”夜鸿衍凝声说着。   “是,属下明白。”凌风再没去多言这些,转而说道:“主人,外头晚膳已经备好了,主人不妨先去用膳吧!”   夜鸿衍叹了一口气,起身才朝着外头而去。   ……   皇宫,上阳宫。   玉子书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君墨寒,筷子只是握在手中,也并未动,不免问道:“皇上不用膳,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   “因为小书好看,所以只要小书在朕面前,一刻也是移不开眼睛的。”   站在膳桌便伺候布菜的言宸和叶枫两人,听到皇上这话,两人都只是略有几分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玉子书当然是将这些都看在眼中,倒也没什么好去在意的。   缓缓之间,只见那外头的落日连最后的一抹颜色都已经归于这暗夜之中,一时间晚膳也已经结束。PAOPAO   玉子书正欲起身,但是君墨寒倒是抢先一步走到他面前,一把牵住他的手,“小书随朕来。”   “啊——”玉子书还未回过神,整个人就被君墨寒拉起来,刚走出这上阳宫殿外,他就被拉着的人一把抱起来,纵身之间,穿过这皇宫层层宫宇。   玉子书任由君墨寒抱着,只是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到了,小书就知道了。”   不过片刻间,一切都已经停了下来。   玉子书环顾四周,俨然这是一处山洞,适才他也看的明白,这个方向,无疑是天盛城北靠山的一面,“我们为何要来这山洞之中?”   就在玉子书话落的同时,从这山洞放眼望出去,那远处升起不知多少盏天灯,灯火熠熠,遥映在这夜空之下,别有一番风采。   玉子书抬眼看向君墨寒,“怎么忽然间准备这些?”   君墨寒将面前之人揽入怀中,“天盛旧俗,新人大婚之夜,便要点天灯,上告皇天。”   “相公也相信有天一说?”   “不是相信,而是习俗使然。”君墨寒凝声说着,“当初朕和小书大婚乃是帝后大婚该有的,当时那些也并非真心诚然,可今日却不同,这是只属于朕和小书的,小书不仅仅只是朕的皇后,更重要的是朕的妻子。”   “妻子?”玉子书猛地听到君墨寒将这个两个字这样坚定的对着他说出来,微微间还是有些怔住了。   君墨寒抬手,轻轻捧着玉子书的脸颊,不知多认真的说道:“是彼此交心的妻子,而非只是那帝王之下,权柄之上的利益交织。”   话落之间,君墨寒转身走过去,将放于一旁的一个天灯拿起来,“这上头的名字是朕亲手书写的,此刻,我们一起来放天灯。”   玉子书所有都是照着君墨寒的话在做着,可是脑海里还是会时不时的浮现天师给他的那个提醒,的确,他来到这个世界,成为这一世的玉子书,或许是机缘巧合,可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机缘,有些东西再未触及之前,谁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当那手中的天灯从这山洞之中放飞出去,浮荡在那夜空之下,渐行渐远的,玉子书凝视眼前的这个男人,原主如何,或许与他而言都只是定格在那时,现在的他早已取缔了所有。   玉子书迟疑间,君墨寒端着一杯酒举在玉子书的面前,指尖一划,顺着那细小的伤口,几滴血直接滴落在那一杯酒之中,“这是做什么?”   “这是只属于天盛皇族的融血术。”君墨寒话落间,抓住玉子书的手,当那血在那酒水之中交相融汇,君墨寒端着,微微摇晃,直到那血完全相融。   “融血术?”玉子书迷惘。   “每一代天盛帝王,都会这样做,以融血术为媒,将一生最挚爱之人纳入自己的生命之中,彼此再无隐瞒。”君墨寒看着玉子书,解释道。   话落之间,君墨寒饮了一口,然后将剩下的半杯递到玉子书面前,玉子书也没有含糊,直接将那剩下的半盏酒喝下去,当那血酒顺着喉咙进入体内,流转全身。   君墨寒一把抓住玉子书的手,将面前之人拉近几分,“小书,你能感觉到吗?”   玉子书惊讶,他的心跳好像……   “我们的心跳……”   “是,只要我们靠近,我们的心跳就会有最直接的感触。”   “为什么要做这么多?”   “因为这是属于我和小书才有的,这辈子,除却小书一人,再无其他,是渗入骨髓,进入心底最深处的唯一。”   唯一?玉子书心中那份炽热的跳动,就是他花了千年也要体会做人的感觉,是情之所起,随之而动了?   玉子书整个人靠在君墨寒的怀中,周身笼罩的全部都是只属于君墨寒的气息。   君墨寒低头,浅浅的一吻落在玉子书的发间,嗅着那清雅的香气,“朕把心都系于小书身上,小书以后要记住,不管以后如何,处于什么境地,小书都是已经有相公的人,知道吗?”   “嗯!”玉子书终究所有的全部都只是维系在这一处,应着这一个字而已。   “不过,朕断然是不会让小书离开朕分毫,也绝不会让任何人有可趁之机。”君墨寒定声说道。   玉子书靠在君墨寒的心口,听着这话的时候,君墨寒的心跳,牵引着他的那一份心跳,都是最直接的感触,是分明的,只是将来,他……可环绕在君墨寒怀中,那份安然,却是让人心中凝然的。   ……   清月阁。   云烨看着正欲出门的人,问道:“阁主,您要出门吗?”   慕寒清不过一笑,“有一点事需要去处理,不打紧,至于君慎那边的事情,他要什么,你照旧给他什么就是,不用费神。”   云烨应着,也没有追问,面前之人,不过须臾间就已经消失在眼前。   皇宫,九仙宫内。   “听说,你打算开始闭关了?怎么?天师不打算继续顾着……”   盘膝端坐在那蒲团之上的人,双眸在这声音传来之时,同时睁开,“并非事事都能管着,清月阁的事情你尚且还有未处理干净的,有何故跑来我这里说这些废话?”   慕寒清依靠在这殿内的大柱之上,看着在蒲团之上打坐的人,说道:“清月阁的事情自然都能料理好,只不过是想着今天晚上,盛京城内,有一处奇妙的景象,想来天师神机妙算,也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吧,不过也是,天师都打算闭关了,当然是不会去搭理那些外头的事情了。”   “他们之间本该如此。”   “寒澈,你确定都是本该如此?而没有一丁点其他的心思和想法?”慕寒清质问道,“其实从你选择帮他开始,就已经明白了吧!”   “你尚且因为君慎那一段并非到生死关头的恩情,就能帮衬于他,更何况是我。”寒澈沉凝的声音对着面前的人说道。   “你最是懂天道命数的,原本他就应该陨落在那三十三道雷劫之下的。”   “这又何尝不是命数使然呢?恰巧我能够改变这些。”寒澈回驳一句。   慕寒清笑了笑,“你总是能找到一些借口,让人无法来反驳你的话。”   “因为我说的事实。”寒澈径直回答。   “你选择此时闭关,你确定后续都能稳妥无碍吗?”   “你不是也插手其中了?”   慕寒清眉头一皱,直接说道:“我所做的,是为了清月阁,而非是为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嗯!”寒澈应声一句。   对于寒澈的反应慕寒清全然是一脸无奈。 第076章 北羌使团   慕寒清只是定眼看着寒澈,烛光交映,那泛黄的光线打在那人的面庞之上,他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算了,和你说这些就是废话。”   寒澈冷声回应一句,“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倒不如去处理好君慎的事情。”   “君芸薇一死,君慎必然直接就和夜鸿衍沆瀣一气。”   “越是如此,君慎的下场越是明了,如果他能够在南境安守本分,以你的帮衬,他完全可以在南境扬名立万,做好他那备受尊崇的皇叔、南阳王的位置,可偏生人心不足。”   “你如今倒是将这些划分的甚为清楚了呢。”慕寒清冷笑一声,转而说道:“清月阁最新收到的消息,北羌国欲派遣使臣前来天盛,这些年天盛和北羌在边界问题之上,一直僵持,此番派遣使臣来京,意欲就这些问题进行谈判,身为天师的你,不用为此事而……”   寒澈毅然将慕寒清的话打断,“此事分属朝政,与我何干,自有皇上会去处理。”   “也对,更何况现在皇上身边还有一个如此能耐的皇后,夫妻同心,岂有摆不平的事儿呢?”慕寒清顺着寒澈的话,稍显有些故意的说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什么,天师不清楚吗?如果他不是皇后,如果……”   “没有如果。”寒澈冷凝一句将这些都彻底打断。“你该走了。”   慕寒清看着跟前对他下逐客令的人,心中抑郁的,皆是不能舒缓,甩袖之间,转身便从这九仙宫离开。   寒澈视线随着那消失的身影,彻底掩埋在这暗夜之下,低眸之间,他对着那外头的道童说道:“从即日起,九仙宫闭宫,谁也不见。”   道童轻声一问,“若是皇后娘娘……”   “谁都不见!”   “是。”道童继而问道:“此番闭关,天师欲闭关多久?”   “该出关之时自会出关。”寒澈长袖一拂,瞬间一道符印飞出,瞬间整个九仙宫俨然覆盖在这结界之下。   ……   夜色愈发沉静。   上阳宫内,君墨寒抱着玉子书重新回到这寝殿之内,抱着怀中之人安放在这龙榻之上,双眼凝视面前之人,拂袖之间,殿中的烛火尽数熄灭,将面前之人环住,就势卧下。   玉子书被君墨寒紧紧环住,周身的气息,还有那跃动的心跳,都是格外清晰,对于君墨寒的直接、坦诚,还有那份交融的所在,到底还是让玉子书轻声说道:“今日天师送来一封信,提醒于我,说三个月内,必有不祥之事发生,而今日天师也直接闭关不再见任何人,此事……”   “有朕在,朕必然护得小书周全。”君墨寒认真的说道。   听到这话的玉子书笑了笑,有时候他在想,如果君墨寒全然知晓他的真实身份,会有怎样的反应出来呢,“如果,我说如果,因为某些原因,我忽然间就消失了,相公会怎么办?”   “不会怎么办,朕绝对不会让这件事发生的。”君墨寒强调道。   “我是说万一……”   “朕也一定会将小书找到的,而且,小书忘了刚才和朕同饮的那杯酒,只要小书和朕靠近,我们便能感知到彼此的心跳,是只属于你和我的,纵使茫茫人海,有这一份独一无二,也能重新找到小书的。”君墨寒抬手,指尖轻轻点在玉子书的鼻尖之上,“夜深了,睡觉,不许胡思乱想。”   玉子书窝在君墨寒的怀中,缓缓将眼睛闭上,夜色沉寂,在周围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杂音出来,只有彼此平缓的呼吸声,和那匀称的心跳声,一切都是令人愉悦,让人舒心。   ……   翌日,长乐宫中。   孙嬷嬷在邓太后身侧,递了一盏茶过去,“太后,今儿个早朝,南阳王没有去。”   邓太后接过那盏茶,细品之间,笑道:“君芸薇被赐死,虽说君慎没有波及其中,但是丧女之痛,怎么可能轻易就算了,这事儿只怕是要至死方休了。”   “太后您的意思是,南阳王彻底嫉恨上皇后娘娘了,要有其他的动作出来?”   “他是什么心思,哀家这里明白的很,皇帝和皇后也清楚,君芸薇不过是一道前菜,君慎若不知收敛,下一个就是他,不对,他哪里还会收敛?若真的因为君芸薇的那件事对他有个警醒,那么今日的早朝就应该前往。”   “太后所言甚是。”孙嬷嬷轻声说着,“如今凭谁也不能对皇后娘娘怎样,毕竟,皇上已经和皇后娘娘用了那融血术,彼此已然交相融汇、心心相印。”   邓太后略微怔了一下,淡声说着,“在意料之内,但是却比意料的来的早一些,皇帝能够找到值得交心的人,哀家甚是欣慰。”   “很是呢,这倒是让奴婢想起当年先帝和太后您,亦是如此。”孙嬷嬷笑了笑,“这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咱们皇上如此倾心于皇后娘娘,将来只怕在这子嗣之事上,愈发不肯用心了,这……原本此事太后还可以求问天师一二,只是没想到天师从昨儿个起就闭关了。”   邓太后对于别的倒是尚未多想,反而是更多关注在后者了,“天师闭关了?”   “是呢,而且九仙宫已经被天师设下结界,寻常是不得靠近呢。”孙嬷嬷回答着。   “九仙宫那边可有留下什么天师闭关前的嘱咐?”   “没有。”   邓太后听了这话,稍稍松缓几分,心想着,没有别的指引出来,说明尚无大碍。   ……   凤阳宫内,玉子书原是下朝之后欲随君墨寒一同前去御书房,虽说如今他每日随君墨寒临朝,但后宫的事情亦不能耽搁,毕竟,他的身份乃是皇后。   内殿之中。   也只有叶枫伺候在侧,玉子书端坐在那桌案前,冷声一句,“这两日阁主好像很清闲啊,如此随意出入皇宫,真当后宫无人能管的了?”   叶枫稍显迟疑,瞬间一道身影出现在面前,慕寒清立在那桌案前,不过一笑,“听说北羌欲派遣使团来盛京城,彻底商谈天盛和北羌这些年的边境问题,此时此刻京城之中局势微妙,北羌使团来京只怕别有用心吧!”   “清月阁的情报还真是精准呢,本宫也不过适才在早朝之上才知晓,只怕阁主知晓的时间更早吧!”   “清月阁的情报网遍布四国,当然也包括北羌,只不过,南境的兵马蠢蠢欲动,若是到时候南北腹背受敌的话……”   “阁主是想说,北羌使团前来,是夜鸿衍有意引导?”   “镇守北境十五城的兵马,那可是夜鸿衍当年排兵布将的结果,这些年北羌和天盛能够和平相处这些年,这里头的部署是功不可没,未必是夜鸿衍有意引导,可有些事情,只要利益给到恰当,这江山改朝换代之间,许多的事情就有了另外的局面出来了。”慕寒清冷声说道。   “所以,阁主现在是来提醒本宫的?”   “也不算是提醒吧,只不过是南阳王府的事情还未完全解决,皇后娘娘总该不会是半途而废了吧!”慕寒清浅然一声说着。   “就算本宫半途而废,只怕阁主也会推着这件事,走到尽头吧,君慎这一面有阁主盯着,任何风吹草动都是躲不掉的,本宫又何必操心呢。”玉子书缓然说着。   “是吗?”   玉子书继而说道:“只要君慎敢暗中指使南境兵马行造反之事,拿住君慎谋逆的罪证,就算是皇叔又如何,这样的人,皇上大可下令直接处死,对天下人也有一个交代,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只要君慎伏法,而且皇上杀他杀的名正言顺,南境的兵马自然乖乖归顺,届时皇上自可安排亲信前往南境接手,所谓的腹背受敌,又从何说起呢,更何况,北羌国的使团还未来京,很多事情过早的下结论可是大有不妥。”   “皇后娘娘心思细密,倒是在下想多了。”   “阁主不过是要借皇上之手解决掉南阳王府这一层,有心也是应当。”   “我只是为清月阁的将来做考虑,若是他君慎肯安安分分,有何以至于落得如此下场,皇后娘娘您说呢?”   玉子书没有多言……   辗转,自那日朝堂之上收到北羌的国书说欲派遣使臣前来天盛,已有半月过去,昨日,北羌使团已经来京。   今晨早朝之上,北羌使团直接就上朝参拜。   君墨寒和玉子书端坐在这高位之上,看着外头走进来的人。   “北羌太子拓拔玹,见过天盛皇帝陛下。”   昨日北羌使团住进京城的驿馆,便已经得知,此番前来的是这北羌国的太子,可见他们用心。   而玉子书坐在那,视线倒是看向随在拓拔玹身侧的那个黑衣人身上,猛然之间,那人一道视线正正的对上,交错之间,玉子书飞速的将那些视线都撇开,心底竟是一慌。   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玉子书看到此人的时候,心中竟然有些不安起来了,尤其是刚才那一眼,好似此人将他的身份看穿了一般! 第077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转圜之间,玉子书已然将思绪定下来,全然不当回事。   君墨寒看向那拓拔玹,不过笑道:“太子免礼,朕已经看过北羌送来的国书,既然北羌有此诚心派太子前来将北境的问题做彻底解决,天盛自然也会诚心以待。”   拓拔玹爽朗一笑,“这是自然,这些年虽说北羌和天盛边境的问题早已没有当年那般的冲突,可是琐碎之上若能处理的更干净一些,这对两国邦交来说未尝不是更好的去处。”   这时,立于一侧的夜鸿衍笑道:“难怪北羌皇帝如此倚重,太子殿下较之当年,真是愈发沉稳了呢,此刻再见,太子殿下,别来无恙啊!。”   “今日在这儿再见到夜大将军,还真是有幸呢,当年北羌和天盛边境之争,夜大将军带兵神勇,如今更是让底下的强兵盘踞北境十五城,让北羌望而却步呢。”   “太子何必说的如此,今日太子殿下前来,不就是为了这邦交和睦。”夜鸿衍缓缓一句。   “这是自然,虽说边境相安无事数载,可是两国边境邦交往来并没有恢复,此番前来,为的就是周全此事。”拓拔玹笑着说道。   玉子书顺势说道:“太子都亲自前来,必是诚意十足,只要有这份诚意来商榷,两国的邦交自是不会止步于现在的这番状况。”   拓拔玹对上玉子书,“早先还在北羌就听闻,天盛当今的皇后娘娘乃是天盛第一美人,深受天盛皇帝宠爱,今日朝堂得见,只怕,放眼四国,也未必有人能比得上皇后娘娘倾城之貌吧,这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   君墨寒眉间一皱,冷声说道:“今日朝堂已然见到了,太子和北羌的来意朕已经知晓,后续之事自得好好商议定了,再做打算,太子才来盛京,这两日不妨在盛京多看看。”   当这话落定之后,朝堂之上便直接散去。   拓拔玹看着那里去的帝后二人,站在这金銮殿正中央,倒是先看向旁边的夜鸿衍,说道:“看样子,天盛皇帝陛下似乎不大喜欢旁人称赞这位皇后娘娘啊!”   夜鸿衍缓声回应,“皇后娘娘可是咱们皇上的心头好,太子殿下如此堂而皇之的称赞皇后娘娘的容貌,自然要惹得皇上不快了。”辗转,夜鸿衍对着面前的人,继续说道:“虽说当年本将军行军在北境之地,现如今北羌和天盛边境也未往来,但我们亦算是不打不相识,不知,太子殿下肯赏脸共饮一杯啊!”   拓拔玹看了一眼身侧的人,再将视线移到夜鸿衍身上,不过应声说道:“大将军盛情邀请,岂能有不去的道理呢!”   ……   这边,从金銮殿离开,玉子书看着君墨寒,笑着说道:“那拓拔玹不过是称赞了两句而已,皇上生气了?”   “朕的皇后,岂容他一个外邦太子随意议论,就算是称赞也不行。”   “所以,皇上打算晾他两天?”   君墨寒缓而一句,“倒也不是故意为此,夜鸿衍不是对于这件事颇有用心,朝堂之上,就已经和那拓拔玹攀谈起来,如此按耐不住,朕倒是要看看,北羌此番前来,到底是有心为北境和睦之事而来,还是另有其他。”   “皇上也觉得,北羌那边觉察出来天盛如今的局势微妙所以才特意派遣使臣前来。”   “僵持了这么多年,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递出这样的好意,无非就是有意来试探。”君墨寒冷声一句,“若非现如今大越国朝堂之上夺嫡之争愈演愈烈,无暇顾及其他,只怕,南境这边,君慎如此心思,他都要引狼入室了吧!”   “君慎这边好说,皇上尚且不用担心,只不过是现在这个拓拔玹,倒是令人深思。”玉子书思忖着说道,“而且,这拓拔玹身边那个今日随他一同来朝堂之上的一身黑衣的那人,总瞧着此人讳莫如深,更透着几分的邪气。”   “所以,适才在朝堂之上,让小书心中慌张了一下?”   玉子书听到这话,才想起,现在他们两人之间的那层联系,倒也没去否认,只是点了点头,应着而已。   君墨寒凝声说道:“此人名唤黑耀,是写在那使臣名单上的人,朕对于此番来盛京的北羌使团都逐一查过,关于这人的所有过往都是查不到,唯一所有的是此人到这拓拔玹身边之后。”   玉子书正欲开口,后头跟过来的秦隐上前躬身见礼,“皇上、皇后娘娘,散朝之后,夜大将军邀请北羌太子前去喝酒。”   君墨寒眉头一皱,“如今他夜鸿衍还真是丝毫不遮掩呢。”   秦隐问道:“皇上,那是否需要派人时刻监视北羌使团的一举一动?”   玉子书直接一句,“旁人尚可略放一放,尤其注意那个叫黑耀的人。”   “黑耀?”秦隐诧异,“皇后娘娘说的是随在那北羌太子身边的那个人?”   “监视他有问题吗?”   “没有,微臣会处理好的。”秦隐认真的回应着。   御书房内,只剩下君墨寒和玉子书两人,君墨寒认真问道:“小书如此着意在那黑耀的身上,是觉得此人会有问题?”   玉子书虽说在见过黑耀之后,心中有几分的错落,虽说已经恢复过来,可是有些东西,存了一个疑影自然就不能轻易的散去,“相公可还记得当时天师所言的那话?”   “小书不会觉得,麻烦是从此人身上而来?”   “我不确定。”   君墨寒抓住站在面前的人,双臂厚实的将眼前之人拥入怀中,“放心,无论如何,都有朕在身边。”   玉子书靠着君墨寒的胸口,依偎在这怀抱中,那些话也是没有再去多说。   ……   这边,一路出了宫门,拓拔玹缓声说道:“既如此,大将军前头请引路,我们随后跟上便是。”   随即,从出了宫门,一前一后的上了马车。   凌风站在马车边,跟着夜鸿衍上去,适才看着那边的人一眼,心中存疑,坐在这马车里,轻声问道:“主人,那边那个黑衣人是谁?”   “黑衣人?”夜鸿衍疑惑,“你是说那拓拔玹身边的那人?”   “是,属下瞧着有些面熟。”   夜鸿衍听凌风这样着意,便道:“他叫黑耀,是这北羌太子身边近身之人,有问题?”   “黑耀?”凌风整个人顿然都精神起来了,“主人,这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此言何意?”   凌风直接说道:“主人,属下一直在找的人便是他,没想到他竟然在北羌太子的身边,只是为何他会受这北羌太子的驱使呢。”   “这就是你说的能够对付玉子书的人!”   “正是此人。”   “此人的确有些能耐,在北羌那边,关于他的讯息是查不到分毫,而且,这拓拔玹能够争得太子之位,这人出力不少,可见背后实力,既如此,等下你随着我一起。”   “是!”   夜鸿衍虽说现在没有太多需要顾及,但是毕竟还是北羌的使团,就算是邀请,也只是选择在这京城的酒楼之中,挑选了一处上等的雅间。   一时,这雅间之内,除了夜鸿衍和凌风之外,便是这拓拔玹和黑耀。   凌风此刻看的真切,上前便是躬身有礼,“尊长。”   黑耀目光落在面前之人身上,他的身份外人甚少得知,何以在这盛京城中,有此人忽然这般称呼于他!   “尊长忘了,十年前的沧玄山!您指点过的那个小子。”凌风描述道。   黑耀打量一番,的确是没差,“当年之事休要再提。”   拓拔玹看了一眼黑耀,“原来夜大将军身边的人也是你的旧识啊!”   “不过是一段萍水之缘,机缘巧合指点一二,不曾想今日还能见到。”   夜鸿衍笑道:“如此机缘,可得饮上一杯才不算辜负啊!”   黑耀凝眸,“没有什么辜负不辜负,想来背后必有事关联吧!”   “尊长今日朝堂之上,想来见到那位坐在皇上身边的皇后娘娘了吧,尊长火眼金睛,定然一眼能够看穿,他身系何物。”   “听说这位皇后娘娘不仅容颜绝色,举世无双,心计更是独一无二,就算是夜大将军也不少在他手中吃瘪,而身为天盛皇帝的皇叔,镇守南境的南阳王君慎,更是在他手上惨淡不堪,连唯一的女儿都折在上头了。”拓拔玹浅声说着。   夜鸿衍对上面前之人的视线,“看样子太子殿下来盛京之前,是做足了功课啊!”   “既然要来,当然是要有些心,不然怎么能够做好想做的事情呢!”拓拔玹缓声一句。   凌风缓声说道:“尊长既然随太子殿下一同来盛京,必然是为了获取更多,我家主人亦在为此而谋算,太子殿下何妨不另辟蹊径,与我家主人共谋呢!”   拓拔玹看向夜鸿衍,“大将军身边的人还真是有趣儿呢。”   夜鸿衍并未着意,“凌风乃是我的亲信,多少次的生死关头我与他都有经历,这些自然无碍,更何况,只要太子殿下身边的高人肯出手,合作又有何不可能的呢!”   话落的刹那,雅间之中,再无旁的声色,瞬时仅剩那呼吸之声。 第078章 合作是需要筹码的   辗转片刻,在这静谧的雅间之中,凌风看向面前的黑耀继续说下去,“尊上当真没有看出来皇后娘娘是怎样的存在吗?”   黑耀只是看着凌风,“看出来又如何,没看出来又能怎样呢?”   凌风顺势说下去,“只要尊长肯出手,他定然无所遁形。”   黑耀冷然一句,“当年在沧玄山,你既然与我有那一段机缘,亦能看出他之所在,他现在的情况根本就……”   凌风立马就打断了跟前之人的话,说道:“若非如此,凌风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在四国之内遍寻尊长,当时初次与之交手,却也发现了那些异样之色,原本没有意外的话,确实可以顺理成章的解决,但是天师寒澈出手相帮,而且天师竟然相赠那九仙山的灵物紫檀手钏为他护身。”   黑耀听到‘九仙山'三个字的时候,脸色就有了几分变化,但还是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再去插手了。”   凌风直接说道:“尊上,这世人都只知‘九仙山'而不知‘沧玄山',现如今天师纵容妖后盘踞于帝王侧、皇宫内,尊上何不借助这机会,让‘沧玄山'从此名扬天下,而非掩盖在那‘九仙山'的名头之下?”   黑耀冷凝一声,“你觉得我会稀罕这些?”   夜鸿衍在旁边随之说道:“尊上或许不稀罕,但是太子殿下一定会有想法的。”   拓拔玹听到这话的时候,不免一笑,“夜大将军这话说的,怎么好端端的就牵扯到我身上来了呢。”   “太子殿下不是来谈判合作的吗?”夜鸿衍反问着。   “是。”拓拔玹并不否认的应着。   夜鸿衍对上跟前的人,凝声一句,“想来,是太子殿下也得知了现如今盛京城中的一些情况,所以才选择这个时候出使天盛吧!”   “不过,这两者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呢?”   “太子睿智,若不然也不能短短时间就从北羌众皇子中脱颖而出,登上这太子之位,历年来,北境十五城的争夺,北羌和天盛就是争斗不断,这些年表面是平和了,可也只是面和心不和。”   拓拔玹浅然一笑,“所以呢?大将军想表达什么?”   “适才凌风也已经说起,太子不妨和本将军共谋。”夜鸿衍冷沉而厚重的声音说道。   “大将军的话是没错,只不过,合作可是需要筹码的,本太子凭什么相信……”   夜鸿衍还未等拓拔玹说出口直截了当的就道:“太子此番来盛京城,想来不单单只是希望同天盛求和,让天盛和北羌边境恢复邦交往来,若只为这些,又何必选择在这个档口前来呢?”   转而,夜鸿衍看向那黑耀,继续说下去,“只要太子殿下肯让黑耀尊上出手,助我一臂之力,合作的筹码,我想,一定不会让太子殿下失望的。”   “有意思,大将军心机谋划,为何会要先处理一个皇后呢。”   “太子殿下不是已经了解此人能耐。”   “也是,有皇后,这皇上和玉家在朝堂之上紧密相连,倒叫大将军为难了,若是没了的话,很多事情就变得轻而易举了。”   “太子说的明白,我要的就是让皇上在朝堂之上孤立无援,所有与之联系的都变成断层。”夜鸿衍冷声说着,“毁掉这层根基,朝堂之上自是我说了算,等到那时,我想要的便唾手可得。”   “大将军想要的东西是唾手可得了,不知大将军允诺本太子什么筹码?”   “只要他玉子书死,只要本将军坐上想坐的位置,北境十五城的管辖从此交由北羌,至于两国邦交往来更是不在话下。”   拓拔玹笑道,“大将军给出来的条件还真是诱人的很啊!”   “太子觉得,若单单只是和咱们这位皇上谈判,他能给到太子怎样的程度呢?”夜鸿衍凝声对着跟前的人直接说道。   对于这番话之下,拓拔玹当然也是明白的很,“大将军说的倒是在理,听起来是合理的交易。”   “若不如此,怎显诚意。”   拓拔玹径直一句,说道:“看来大将军的打算是早就有了,据我所知,南阳王亦在大将军这一方,如此看来,大将军是想让天盛皇上腹背受敌,南北夹击。”   “本将军要做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搁置,只不过若能让皇上和玉家断裂,便能省却不少的事情,就算玉子书不是常人,凭他一己之力,又怎么能够组拦得了我计划的大业?”夜鸿衍认真说道。   “原来如此。”拓拔玹凝然一笑。   夜鸿衍对着面前的人,一派淡然之色,说下去,“不知,太子殿下有什么想法?”   “想法?”拓拔玹凝然,“大将军如此直接,都不给人思考的余地?”   “当然,只要太子殿下肯做考虑,那么这件事就好说,想来,太子殿下的选择必然会权衡好自己的利弊,怎样才能让利益最大化,筹码都是摆出来的,太子殿下是聪明人,怎么选择,都在太子殿下的手中。”夜鸿衍看着跟前的人,不过就势将这些说出口。   一时,话落之间,在这雅间之中都安静下来了,拓拔玹径直一句,“大将军不是盛情邀请?不应该喝一杯再说其他?”   “很是。”夜鸿衍也没有再去多言,只是吩咐人将这一应的美酒佳肴布好。   凌风站在旁边,那些话也没有多说。   辗转之余,拓拔玹在这些结束之后,不过起身对着跟前的人说道:“大将军的盛情,本太子已经感受到了,若大将军没有别的事情,本太子就先回驿馆了,想来,过早的和大将军往来,暂时还是有些不妥,不是吗?”   夜鸿衍对着拓拔玹一笑,“太子殿下还真是小心谨慎呢。”   “毕竟这是在盛京城,可不是在北羌国,夜大将军你说呢。”拓拔玹回应一句,然后转身便直接从这雅间走了出去。   夜鸿衍没有多言,只是看了一眼拓拔玹,从这雅间走出。   沉然,在这雅间之中便只剩下夜鸿衍和凌风两人。   凌风看着面前的人,问道:“主人,您说,这太子殿下会考虑主人您的提议吗?”   夜鸿衍沉然一声,说道:“如果,他若不是为了获取更多,也就没必要选择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盛京城了。”   凌风听得也是明白,“主人说的很是,如果没有这一层可能的话,他们也就不会此时而来了,现今盛京城局面微妙,主人给出的条件是丰厚的,和主人合作,得到的筹码,才是不辜负此行,只不过,黑耀尊上是否会……”   “你不是一直遍寻于此人不得,而偏偏他竟然出现在这北羌太子的身边,你说此中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夜鸿衍凝眸,分析着,“若能让黑耀尊上甘心帮衬于一人,而且还是涉及到一国太子,那便是卷入朝堂纷争之中,你口中所说的沧玄山可不和九仙山相同,黑耀更不是寒澈。”   凌风思绪略顿了顿,回应道:“的确是如主人说的这般,据我所知,黑耀尊上这些年不在沧玄山而是云游四国之内,是在找什么东西,除非,这北羌太子手中有黑耀尊上想要的东西,所以他们才会有如此密切的联系。”   “北羌皇室盘踞北境之上,虽说不及天盛占据中原之地这般富庶,可北羌皇室也不容小觑。”   “主人是说,只要这北羌太子拿定主意了,黑耀尊上就会答应此事?”   “北境十五城的诱惑可不小,必然是已经超出了拓拔玹原本的计划。”夜鸿衍冷眸之下,所显露的都是确信之色。   “只要黑耀尊上肯出手,皇后娘娘这事儿便可迎刃而解,那么,所有的拿捏尽数都在主人的掌控之内了。”凌风认真说道。   话落之间,雅间内,所有缠绕的声音都是随之而消散了……   驿馆内。   拓拔玹端坐在这桌边,看着跟前的人,“那天盛皇后究竟是什么?”   黑耀对于拓拔玹并无隐瞒,“那不过是一具空壳而已,真正占据那副躯体的是一只千年狐妖的元灵。”   “难怪,看着他就和寻常人不尽相同,也难怪他会让夜鸿衍如此头疼。”拓拔玹淡然说下去,“只不过听那夜鸿衍身边的凌风说,这天盛的天师出手维护,尊上觉得此事有几成的把握。”   “寒澈也不过是九仙山调教出来的一二有些本事的人而已,我何须放在心上,只不过太子殿下是打算答应那夜鸿衍的提议了?”黑耀冷然问道。   “北境十五城对我来说意义非同,如果能够借此机会将其囊入我的麾下,无疑能够让我太子之位稳固如山,而将来亦能让我顺利登顶这北羌皇位,要是能够得到这些,也不枉盛京此行了。”   拓拔玹目光落在黑耀的身上,浅然一声说下去,“只要这次尊上能够帮我办成此事,等同于北羌皇位是我囊中之物,我答应尊上,尊上想要的东西,我必然双手奉上。”   “好。”黑耀沉声回应一句。 第079章 怎么?阁主和天师很熟吗?   拓拔玹得到黑耀的答案,已然是将这些都明了。   黑耀看向眼前的人,直接一句,“只不过你就这么确定,就算我们帮助夜鸿衍解决掉这天盛皇后,他夜鸿衍便能稳操胜券了吗?”   拓拔玹随之说道:“夜鸿衍这般直接的来找我们,只怕是早就已经在谋划,南境有南阳王,北境有北羌,我们欲来盛京的消息早就送进盛京城,南北夹击之势,夜鸿衍怕是筹划多时,他对北境的情况何其熟悉,北境十五城的重要是毋庸置疑,更凑巧的是尊上也在,有时候不得不说,对于夜鸿衍来说,这都是机缘,天意就是在成全他,尊上你说呢。”   “太子殿下把天意说的过于轻巧了。”黑耀定声说道:“既然太子有了盘算,我自然是帮太子处理好此事,但是也请太子不要食言。”   “尊上帮我登上太子之位,如今这一步更是助我顺遂的坐上北羌皇位,我说过,只要我能坐上北羌下一任帝位,那‘冰川寒玉'便是属于尊上的,若是我与尊上允诺都不兑现的话,岂非是置自己于糟糕之地。”   黑耀当然很清楚,因为只要他想,现在拓拔玹所拥有的这些,他都可以让其化为乌有。“太子殿下心中时刻铭记这些,自然甚好,若想要解决那天盛皇后也并非难事,据凌风所说,天盛天师寒澈将一九仙山灵物给他作护身之用,以此可以稳住他狐灵进入凡人之躯后会暴露的弱点,寻常玄门妙术对其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自然也不能将他妖性一面揪出,趁机毁掉他的狐灵,要想对付他,便先毁掉那九仙山的护身灵物就迎刃而解了。”   “尊上的本事我岂会不知道,有尊上出马,虽还未动手,但也已经成功了一半。”   黑耀至此,便随之沉静下去。   ……   皇宫,御书房内。   玉子书站在那龙案一侧研墨,这时候,外头秦隐求见,走进来,朝着跟前的两人行着礼,“皇上,皇后娘娘。”   君墨寒原本握在手中的笔顿时停下来,然后看向秦隐,“何事?”   而秦隐立马就回应道:“启禀皇上,那北羌太子和他随行的那个叫黑耀的人,已经回到驿馆去了。”   “除此之外,可有探听到别的?”   “微臣无能,夜大将军身边……”   玉子书顿时打断了秦隐的话,“且先退下吧,继续留意着他们的动向就是了。”   “是,微臣告退。”秦隐亦不多嘴,径直就从这御书房退下。   转而,玉子书看向君墨寒,淡声说道:“皇上已经派人紧盯着南阳王府,与此同时早已安排亲信前往南境,但凡君慎有任何动静,皇上必可先发制人,至于拓拔玹的到来,北羌这一层,断然也不可能成为夜鸿衍制胜的所在,拓拔玹也不傻,除非夜鸿衍能够给出……”话到这里,玉子书顿时所有的话都定住。   淡声说着,“北境十五城一直以来都是天盛和北羌必争所在,虽说现在这些都在天盛的管辖之下,但是北羌虎视眈眈从未想过要松口,就算这几年稍有平和之象,但也是假象,而拓拔玹此时此刻来盛京,无疑是野心已生,而依照夜鸿衍对北境的了解,他很清楚的知道,北羌想要什么,他如此急不可耐的和拓拔玹攀扯上,目的是分明的,只怕夜鸿衍是以北境十五城作为筹码,暗通款曲。”   “既然这是濒临的界限,左右有这一番较量,夜鸿衍贼心不死,此番之后,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皇上必要颠覆这夜家占据天盛的庞大军权,取缔君慎南境的兵马,解决夜鸿衍,剥夺他天盛兵马大将军之权,天下兵马紧握皇上之手,如此放眼这天盛江山,皇上便可再无顾忌。”玉子书继续往下说道:“至于那北境十五城,没了夜鸿衍,凭他拓拔玹如何,也只能望尘莫及,乃至于自此之后,他北羌在天盛面前更加卑微。”   “皇后说的极是,与夜鸿衍之间,终归是要有这场较量,他贼心不死,妄图取朕而代之,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玉子书笑了笑,“现在西郊大营有江桓,南境也不在话下,夜鸿衍以为可以和北羌合谋,殊不知北境之军皇上亦早有安排。”   “这都是朕的岳父大人,考虑周全。”君墨寒伸手抓住玉子书的手,看着玉子书的眼神,满是温柔。   就在这时候,外头叶枫在外头求见,“皇后娘娘,凤阳宫有事需皇后娘娘亲自前去料理。”   玉子书听到外头传入的声音,对着君墨寒说道:“皇上让言宸过来伺候笔墨吧,我先回凤阳宫了。”   君墨寒只是看着玉子书从这殿内走了出去而已。   从御书房出来,玉子书有几分讶异的问道:“怎么回事?本宫不是吩咐你,凤阳宫的一应之事,若非天大的事情,不用来回禀本宫?”   “皇后娘娘您回去就知道了。”叶枫也不敢轻易就将那些宣之于口。   轿撵很快落在这凤阳宫的宫门口,走进这殿内。   玉子书一眼就看到立于这殿中的人,对着叶枫说道:“你且去外头候着吧!”   叶枫应着,躬身从这退了出去。   慕寒清定然的视线落在玉子书身上,道:“听闻随同那北羌太子拓拔玹一同前来的人乃是一个叫黑耀的人!”   “阁主的消息从来都是没有失误过呢,只不过,今日一个小小的太子随侍,竟然也会让阁主这样留意。”   慕寒清冷凝一声说道:“今日朝堂之上,皇后娘娘得见此人,当真觉得他只不过是一个随侍这样简单?”   “阁主想表达什么?”   “此人乃是出自沧玄山,就算是寒澈在他面前亦是晚辈。”慕寒清直接说着,“我倒是还奇怪,拓拔玹原本在北羌众皇子之中籍籍无名,怎么忽然间就脱颖而出成了北羌太子,原来背后是有高人指点。”   玉子书对于跟前之人,多有揣测,“这就是阁主此刻特意前来找我的缘故?”   “黑耀可不是简单之辈,难道寒澈在闭关之前,没有任何的预示留下,让皇后娘娘小心些什么吗?”   “阁主这话说的,天师闭关,为何一定要留下些什么给本宫呢?”玉子书轻笑,“反观阁主,倒不得不让本宫多心,怎么?阁主和天师很熟吗?这一口一个寒澈,可不像是两个陌生人之间该有的口吻。”   慕寒清不过笑道:“我素来直呼人姓名惯了,皇后娘娘觉得不妥?当然,对皇后娘娘自是不同于旁人。”那夜他前去九仙宫见寒澈,当时说及这些之时寒澈并未有所表露,只是就他对寒澈的了解,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就去闭关呢?   “是吗?”玉子书悠悠的反问一句,“阁主适才说起那黑耀是如何了得之人,又论及本宫在见到黑耀时所有的情况,看样子,阁主知晓的事情并非只是只是大概啊,是清月阁的情报神通广大呢,还是说这里面的状况,你本就一清二楚。”   “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只不过皇后娘娘清楚,夜鸿衍想要对付皇后娘娘的心思从来就没有放下过,而夜鸿衍身边的那个叫凌风的人,想来皇后娘娘亦是清楚,只要拓拔玹和夜鸿衍达成一致,那么黑耀必然会因拓拔玹而帮衬夜鸿衍,对皇后娘娘出手,此人可不仅仅只是凌风之流。”   “照阁主所言,如此高人,为何要为拓拔玹效力呢?”   “若我没猜错的话,黑耀为的是北羌国历代君王手中所守护的‘冰川寒玉',此物具有奇效,更是有助于修行,如今北羌皇帝年迈,拓拔玹成为太子,若此番北境之事处理妥当,那么北羌帝王之位便是拓拔玹囊中之物了。”   “阁主周全的事情还真多,知道的呢,是本宫和阁主之间所系的君慎一事,若不知道的,倒应该想一想,虽说君慎一事当初提及乃是合情合理,可阁主当下允诺的毫不多心,似乎现在需要为此而多几分权衡了。”   慕寒清看着玉子书,心中凝然,沉思之间,想到:你是他费心顾全之人,我亦为他……   沉顿之思瞬间回转过来,慕寒清看着跟前的人。   慕寒清冰沉一声,“皇后娘娘的摄魂读心之术还真是无孔不入,只不过稍稍走神就让皇后娘娘钻了空子,其实皇后娘娘心如明镜,寒澈……”   “他给本宫提醒了。”玉子书不等慕寒清说下去就直接回答,“那预示像极了即将到来的劫数似的,避无可避、逃无可逃,只不过就天师的心思而言,我想他应该更多的是在尽他天师该有的职责吧,就好比最初他同本宫言说的那般一样。”   对此慕寒清是清楚的,寒澈肯定不会将过往的事情同玉子书说,终究只是沉然,转而说道:“既然天师亦有此心,皇后娘娘自当小心谨慎。”   “连阁主尚且如此,本宫自己岂会不上心呢?” 第080章 事情从来都不简单   玉子书看着眼前的人,转而说道:“阁主尽管放心,本宫与阁主之间的事情,自然不会有丝毫的妨碍出来。”   慕寒清终究只是一笑,“皇后娘娘真的觉得,我会在那件事上,如此的用心吗?”   “是对哪事情用心又有什么要紧呢,要紧的不过是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不就行了。”玉子书清然一句,说着。   “皇后娘娘这话说的到很是,目的一致最重要,既然皇后娘娘心中了然,想必也是不用再去多言细说,我自没必要在这里多说,就先告退了。”   玉子书望着慕寒清离开的背影,他能很清楚的感觉到,这人与寒澈之间必然有什么联系,只是细节如何并不得而知,但不可否认,并非是敌对之人,现下细想着慕寒清刻意说及的那些话,再回想着寒澈给他的提醒,隐约间总能感觉到事情是有些微妙。   这边,叶枫注意到慕寒清离开,立马就从殿外走了进来,到玉子书的面前,凝声关问道,“皇后娘娘,可还好?”   玉子书对叶枫这样的关心还真是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只是笑着问道:“你觉得应该有什么不好的吗?”   “奴才只是担心。”叶枫下意识的就做出反应回应着。   “只不过是单独同这慕寒清说了几句话罢了,左右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又何必如此担心呢!”   叶枫回应着说道:“皇后娘娘说的很是,只是奴才一直都是跟随在您的身边,任何事情都是需要为此而有所注意,断然是不敢含糊,更不希望奴才自己有什么疏忽,而让皇后娘娘这边出现什么状况。”   玉子书听完叶枫的解释,“好了,本宫知道你有心,只管放心就好了,并无大碍。”   因叶枫这番的心思出来,对此玉子书寻思的那些也就此打断了。   ……   清月阁。   从皇宫回来的慕寒清,只是待在这清月阁内。   云烨立在这旁边,看着自家主子这个样子,不免还是询问了一句,“阁主从刚才回来起,就一直心不在焉的,只是坐在这里发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慕寒清微微间听到耳畔传入的声音,稍稍回神,看向旁边的人,“无碍,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罢了。”   “哦!”云烨应了一声,阁主的事情,他本就不该多过问,自然也就就此打住了。   转而,慕寒清看了一眼云烨,问道:“有一事,你不妨给我参考参考?”   云烨听到面前人的发问,直接说道:“不知道阁主所言是何事?”   慕寒清稍稍顿了顿,然后往下说道:“如果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事情是格外关注,乃至于是顾全所有的那种,但是忽然间,此人说撂下就撂下,虽说有留下几句关心提醒的话,可旁的却全然不顾,可偏偏在这个时候,还又正巧有些危险性的事情靠近,就好像是与那些留下的提醒对应上了一般。”   “主人是想问这个忽然丢下一切的人是怎么想的是吗?”云烨径直问道。   “你怎么看?”慕寒清也没有过于强调,只是随口反问而已。   云烨思忖着,说下去,“这个就要看这个忽然撂开一切的人是去做什么了。”   “去做什么?”慕寒清总觉得现在自己的脑子都要因为这些而弄混,全然是琢磨不透这些。   “阁主不也说,那人撂下一切事情之前,有留下一些提醒,而正巧,这份提醒,与现如今的某些事情而对应上,说不定撂下,只是为了更好的去解决这份危险的到来。”云烨到底也就只是将自己能够想到的说了出来而已,“阁主,这些都是云烨的想法而已,也不能以偏概全,具体如何,这总得还是要去问那人才是。”   慕寒清叹了一口气,亦没有再往下去说这些话,心中很是清楚,如果去那个人,那个人肯开口说出所有的始末缘由,他又何以至于需要在这里忖度猜测这里面是有些什么情况出来呢。   云烨见跟前坐着的人没有说话,也想的清楚,这些事情断然是不好细说的,能让阁主这样焦心的,必然不是什么轻巧的事情。   ……   转眼,北羌使团来盛京已经三日。   这日,大将军府。   凌风立于夜鸿衍跟前,躬身行了礼,说道:“主人,今天早朝结束之后,皇上已经派人去驿馆传旨,宣北羌太子御花园一叙。”   夜鸿衍悠哉的坐在这将军府的庭院中,端起跟前那石桌之上茶几上的清茶,笑道:“皇上晾了他们三日,到底也不能一直如此,今日召见也是实属寻常,不用放在心上。”   “主人如此轻松,是断定了那北羌太子是不会和皇上达成一致,而且那黑耀尊上亦会因为北羌太子的选择,而顺着主人所想的那个方向去做,甚至今天入宫,都有可能会有所动?”   “黑耀会有所试探有可能,动手倒也还没到那个时候,毕竟拓拔玹可没有拿到确定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的就将自己置于险境呢。”夜鸿衍凝然一声,“只不过,他见过皇上,同皇上商议过后知道他们的和谈之中,所得到的结果是怎样,他就明白,我给他们的,那是前所未有的。”   “这是自然,主人直接将北境十五城拿出来作为交换,对于北羌来说完全就是天大的恩赐,这样大的受益,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凌风附和着说道。   夜鸿衍也是寻思的明白,只要这一次成功了,那后续他所得到的就不只是北境十五城这么简单了,更何况,暂时的松手,并不代表永远的松手,只要他能坐上那位位置,天下尽归他所掌控,还怕没有夺回之日吗?任何利用都只是手段罢了,真正到最后的,还是只有强者,而弱者永远都只配匍匐依附在强者之下。   凌风从跟前人的神色上就能看出来这份淡定之色,根本就毫无问题可言。   ……   皇宫,御花园中。   宫人们早已将事先准备好的都布置妥当。   拓拔玹看着走过来的人,上前见礼,“参见天盛皇帝陛下。”   君墨寒浅然一句,“太子无需拘礼,坐吧!”   随即,不过是在这席间坐下来。   君墨寒继而说道:“这两三日太子可是有好好欣赏这盛京城的人情风貌啊,觉得可还好?”   “盛京繁华,并非其他可能相提并论,只不过今日皇帝陛下召我入宫来,想必不是要同我讨论这几日我在这盛京城是怎样的见闻吧!”   “这话说的倒是在理,太子殿下来盛京城的目的是一早就说明的,只不过,朕倒觉得,这提前说好的东西没有到最后一刻,只怕都是不作数的吧。”君墨寒讽刺的说道。   拓拔玹岂能听不出来这话里有话,便道:“关于北羌和天盛想要就北境的一众问题,要做更进一步的处理,想必皇帝陛下也是有些想法吧!”   “要想和睦往来,恢复邦交贸易,让边境百姓更相和睦的相处,这并非难事,只要北羌将虎视眈眈盯着北境十五城的眼睛收起来,一切就迎刃而解了。”君墨寒凝声说道:“太子殿下要知道,北境十五城是属于天盛,而你北羌这些年在北境之争上早就是一败涂地了,若是还觊觎不该属于北羌的东西,那么再多的心思拿出来也是无用。”   拓拔玹轻笑一声,“皇帝陛下这话说的,倒像在提醒什么似的。”   “太子说笑了,朕不是在提醒,而是警告,这是北羌呈禀给朕的国书之中,关于北境问题的那些往来,若是太子想要达成国书之上所述的那些,让北境安宁,让天盛和北羌彻底恢复邦交,就应该好好把朕说的话放心上。”   “皇帝陛下还真是有魄力呢。”拓拔玹淡然之间并未作出正面的回应,不轻不重的给出了这一句含糊不清的话。   君墨寒怎么看不出来拓拔玹的心思,“是不是魄力太子就坐在朕的面前,难道会不知道吗?至于太子是否有什么别的想法,也尽可以去想,只不过朕的话是摆在这里了。”   拓拔玹听得异常清楚,他若想要在北境十五城上面下功夫,单纯的依靠这些所谓的正面邦交是不可能达到的,而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夜鸿衍!   “这几日在这盛京城中,虽说感受到了这盛京的繁华富庶,也体会了天盛国为何能够如此强大,这到底是国富民强所缔造的传奇,不过到底还是从那些市井之地听到了一些市侩的传言,倒是挺有意思的,不知道皇上坐在这至高之位,可有听闻过一些呢?”   “既然是市井之言又何必朕放在心上,莫非太子在北羌太子府也京城听底下人说一些市侩无稽之谈?”君墨寒冷声回驳着,就拓拔玹的话,暗指的是什么他怎么可能想不到,尤其是在盛京城,这天盛权利聚集之地,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但不意味着,在这皇城置地,天子脚下,不会有其他的传言流出来。 第081章 朕在乎的从来都只是小书   拓拔玹笑了笑,接过话说道:“到底还是皇帝陛下见解独到,这市井流言怎么可以轻信呢。”   君墨寒面容之色依旧只是冰冷,“朕的意图是明显,想来太子殿下也是聪明人,并不需要因此而过多的去解释,是吗?”   “当然!”拓拔玹回应道。   话落之间,终究,坐在这席间的两人,也不过就是用起这面前的茶点……   凤阳宫,宫苑之内,那凉亭之中。   叶枫端起刚才烹好放在跟前的那茶几之上的茶壶,倒了一盏清茶放到皇后娘娘面前,“皇后娘娘喝杯茶吧。”   玉子书端起叶枫递过来的茶,细品之间,只是问道:“现在皇上是在同那北羌太子见面吗?”   叶枫点头回答,“是,皇后娘娘您不是下朝同皇上一块走的吗?皇上吩咐了在御花园设宴,派人去了驿馆请了那北羌太子入宫,您转眼就忘了吗?”   玉子书顿然一怔,他这都走神走到哪里去了,这扎眼的功夫,怎么就将这些给忘了呢。   “哦,没事了。”玉子书胡乱的应了一声,正在他回转的刹那,忽然,一道暗影瞬间就定然立在他的面前。   叶枫惊讶,但是一眼也认出来,此人就是那个跟随在北羌太子身边的侍从,眉头一皱,“大胆,这里是后宫皇后娘娘的凤阳宫,你一个外邦使臣的侍从竟然敢私闯进来,简直狂妄。”   玉子书拦住叶枫,“无碍,能随着北羌太子一同上朝参拜的,必然也是身份数一数二的使臣,既然来了,那就都是客,只不过你不跟随在你们那位太子殿下身边,竟私自到本宫的住所,不知有何见教啊?”   黑耀看着眼前端坐,一派淡然之人,“见到我你还能如此淡定,果然是见过些世面的人。”   “你是什么身份,皇后娘娘是什么身份,难不成见到你还要紧张吗?简直笑话。”叶枫讽刺的说着。   玉子书倒是不急不缓,“他素来维护本宫之心放在第一,这话听着不会刺耳吧!”他想着慕寒清同他说的话,这个黑耀,就算是寒澈在他面前也只能算得上是晚辈,寒澈何等深不可测的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叶枫在此人面前的这些呢。   黑耀淡然一声,掌风一拂,瞬间在这凉亭之中的所有都是变得十分奇异。   而玉子书手腕之上戴着的手钏更是一晃。   “九仙山的东西看来还有点作用。”   玉子书惊然之间,迅速起身,这是他占据这副身体以来,头一次有如此强烈的不安之感传来。   黑耀看着面前有些慌神的人,“你很紧张啊。”   “听闻阁下自沧玄山修炼的高人。”   “你倒是也知道些事情。”黑耀转而说道。   玉子书对上面前的人,问道:“阁下来找我所谓何事?”   “你觉得我现在若要做什么事情的话,你能躲得掉?”黑耀凝声说道,“就凭一个手钏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就算是寒澈亲自站在我面前阻拦,也没有任何意义。”   “阁下既然也知晓这个中所在,自知一切命数使然,阁下身系修炼之人,岂会不知坏了……”   黑耀冷笑一声,“是吗?你觉得这一切真的是机缘巧合?世上可没有那么多机缘巧合,至于天命一说,我沧玄山可不比九仙山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总把这些拿在口中言说,若论及这些,我现在杀了你,让你魂飞魄散,那才是叫真正的遵从天道命数呢。”   “其实阁下有这样的想法,也不过是为了成全自己的私欲吧,毕竟,若非如此,阁下又怎么会为那拓拔玹费心周旋这么多呢?北羌国的‘冰川寒玉'让阁下甚是向往吧!”   “挺聪明,只可惜,说这些没有意义。”黑耀冷声一句,“你怎么成为玉子书,怎么从雷劫之下死里逃生,或许你应该好好问一问寒澈,一切可没想象的那么容易。”   玉子书眉头微微一皱,“阁下以为帮助拓拔玹就真的能够成就所有吗?阁下有没有想过,北境的事情真的能否顺利,夜鸿衍是否值得信赖。”   这话落下之后,玉子书没有听到跟前之人的回应,而下一刻,原本存在于这凉亭之中的所有痕迹都已经消失不见。   顿然间,站在旁边的叶枫也恍然恢复过来,只是晃了晃脑袋,刚才好像发生了什么,可是一片空白,压根就想不起来似的。   他看着依旧坐在那边品茶的皇后娘娘,还是有些不知情况,一脸茫然的样子,问着一句,“皇后娘娘,刚才是有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玉子书抬眼看向叶枫,“你觉得刚才应该发生什么吗?”   “哦。”叶枫应着一声。   就在这时候,有一个小宦官走了进来,站在那下头,福身见了礼,“皇后娘娘,适才皇上那边派人来说,同北羌太子那边谈完事情之后,便过来同皇后娘娘一同用午膳,让娘娘准备着。”   玉子书应了一声,只吩咐那人退下。   ……   此刻,御花园内。   这茶点皆是用过,该谈的也已经谈过了,拓拔玹便直接从这离开先去宫外的驿馆,至于最后商榷的结果还需要重新拟定这盟约,倒是不能一蹴而就。   言宸站在旁边,浅声一句,说道:“皇上,您说,这北羌太子,是不是会答允这些,然后最后签订这份以皇上主导好的这份关于北境的盟约呢?”   “你觉得呢?”   “奴才刚刚瞧着,好像这北羌太子对这些是十分不乐意的样子,总觉得皇上您给他的那些是少得很,根本就没有满足他的需求。”   “你觉得,朕不能满足他的需求,谁能够满足他的需求?”君墨寒凝声一句,“告诉秦隐,务必盯好驿馆那边的动静,但绝不能打草惊蛇。”   “是,奴才明白。”言宸转而说着,“皇上,皇后娘娘那边来说了,午膳已经备好了,就等着皇上过去了。”   “走吧,去凤阳宫。”君墨寒径直起身,随即就到了这凤阳宫中。   凤阳宫,殿内。   君墨寒一走进来,看到玉子书,上前便扶住正欲行礼的人,“只有我们,小书以后都不用行礼了。”   玉子书心下还是因为那些事情而略微有些起伏,君墨寒在耳边说的这些话,都只是囫囵的应着,径直只是要过去坐下来用膳,君墨寒看着面前的人,这些心思都是透彻的,抓住玉子书的手,一把将人扯过来,揽入怀中,凝声说道:“小书这是怎么了?当着朕的面,还心不在焉的?”   旁边伺候的人,一见皇上搂着皇后娘娘,立马就低下头去,一眼都是不敢多看的。   玉子书整个人都是紧紧靠在君墨寒的怀中,那份灼热的气息是最清楚的,让他沉凝的思绪瞬间拉回来,然后抬头仰视着君墨寒,摇头说道:“没事,只不过是想着,今天皇上和那北羌太子商议出来一个怎样的结果?”   “小书觉得,这话朕会相信吗?”君墨寒在旁边坐下,一把拉过玉子书就坐在自己的腿上,“叶枫,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枫站过来,“皇上,今儿个奴才一直都陪着皇后娘娘在这凤阳宫宫苑内的凉亭下喝茶,并未有其他的事情。”   君墨寒听到这话有些讶异,玉子书倒是一笑,说道:“皇上还不信。”   “小书觉得朕信了吗?”君墨寒反问。   玉子书顺手就端起近在眼前的那一碗清汤,直接舀着然后放在嘴边吹了吹,递到君墨寒的跟前,“皇上先润润喉,然后再用膳吧。”   “小书应该是让朕怎么润润心,而不是润润喉。”君墨寒从玉子书的手中将那碗汤撤下,放在桌上,然后冷声吩咐让这里伺候的人都退下。   一时,在这殿内,就只剩他们两人,君墨寒拢了拢坐在自己大腿上的人,继而问道:“小书要记住,朕是小书的相公,任何事情,小书都不可以隐瞒于朕。”   “任何事情都不能隐瞒?”玉子书惊觉的将这一句话重复出口。   “因为朕在小书面前从未有过丝毫的隐瞒。”君墨寒强调道。   玉子书惊讶,“从未有过隐瞒?”   “从朕心中确定开始。”君墨寒回应道:“朕在乎的从来都只是小书,只是此时此刻就坐在朕腿上,在朕怀中的人。”   “那如果有一天相公发现,我并非此刻相公眼中看到的这个样子,并非……”   “小书不是早就不是朕原本所看到的样子吗?”   这话一出,玉子书才猛然想起,现在的他,性格是属于他自己的,而非是当初的玉子书,君墨寒所感受到的,都是切切实实的他,而非其他,“相公不觉得这样迥异的变化,没有问题吗?”   “只要是朕喜欢的,又有什么关系?”   “就算……”   君墨寒低头,直接一吻覆在玉子书的唇上,一口咬住,不让玉子书多说一句,微微拉开三分距离,“不许多说,没有那么多就算,今日就算小书是异类,只要是朕认定的,那都无关紧要。” 第082章 心跳情动   玉子书耳中环旋着君墨寒这一句话,之情就算听君墨寒谈及过此事之上的看待,可话却从未说到这样深层过,顿然怔住之间,话语竟是有几分温吞了,“就算是异类,也无关紧要吗?”   两个人的距离本就贴的很近,启唇开口言说,语气环绕的气息都是喷薄在彼此唇齿之间似的,暧昧上头。   君墨寒奇怪于玉子书会将这一句话单拎出来言说,倒也不过嘴角一撇,勾起一抹邪笑,回应说道:“是,只要是你,是什么都不要紧。”   玉子书在君墨寒这话落下的瞬间,本就近在迟尺的距离,直接凑上去,主动的吻环旋相拥,这一刻,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是有多么的炽热。   君墨寒感受到玉子书的主动,自是不在话下的回应着,他的小书还真是甜的很。   当这纠缠的吻再度分开的时候,君墨寒看着那被吮吸的殷红的唇,似鲜血欲滴似的,舌尖轻轻舔舐一番,然后说道:“先用膳。”   原本玉子书端起的那一碗汤,君墨寒复又端起来,只是转变成他亲手喂给玉子书喝着。   这一刻玉子书的反应稍稍显得有几分木讷,只不过是张嘴就喝着君墨寒喂过来的汤而已。   那暖汤顺着喉咙进入腹中,玉子书所有的神思已然舒缓过来,也早已褪去在见过那黑耀之后的一众沉凝之色,一双纤纤玉手顺势就捧着君墨寒的双颊,那双如清泉一般的双眼,定定的对上君墨寒的深眸,“真的没什么的,叶枫不也说了吗?”   说完这话,然后他的手缓缓移下来,放在君墨寒的心口,轻轻地揉着,“相公现在的心可是润了?”   君墨寒看着玉子书这般模样,想来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玉子书见状,抬手之间,抓住君墨寒适才喂他的那柄汤勺,舀了一勺送到君墨寒唇边,“相公也喝口汤,用膳!”   话音落定,君墨寒这才将玉子书放下,在自己的身旁坐下来,两个人相视看着对方一眼,才拾起筷子,开始用膳。   ……   这边,宫外,驿馆之内。   拓拔玹端坐在这屋内,抬眼看向跟前的黑耀,“尊上见到那位皇后娘娘了?”   “见不见都无关紧要,其实决定权在太子的手中。”黑耀冷声就是一句说出口。   “尊上这话说的倒也没错,我不过白问一句罢了,既然尊上有如此确信,那是最好不过了。”拓拔玹凝然说道:“夜鸿衍说过,只要我们帮他解决玉子书这一层,配合好北境的拿捏,事成之后,北境十五城便是属于本太子了。”   黑耀顺着往下说道:“看样子,今日在那御花园中太子和这天盛皇帝谈的并不融洽。”   “他自认为天盛江山稳固,他这个皇帝一统江山,什么都想紧紧地握在手中,简直就是想得太理所当然了。”拓拔玹讽刺的说着,“就现如今这些局面下,且不说与北羌的这一层,单单指他自己的臣子,这天盛的兵马大将军这一面,都是够他受得了,居然还妄图死死握住北羌,一点血都不想放?那好啊,本太子就狠狠割他一刀,看他流血不流血。”   黑耀并不着意,“太子想让我做的事情可以,但太子最好确定了,我事情做了,‘冰川寒玉'你必须给我。”   “尊上放心。”拓拔玹笑道,“想来不出片刻,夜鸿衍便会派人来邀请我再去一叙了,天盛皇帝和夜鸿衍这个兵马大将军之间的对立是非常分明,不过一边是正统帝王,一边是手握重兵不甘被削兵权最终屈居人下的大将军,天盛朝堂之上,局势早就划分明白,只不过是远离朝堂的百姓不知道罢了,咱们来天盛之前,该了解的可都是已经清楚,若非这般,断然不是此时此刻前来了。”   黑耀当初选择拓拔玹也是看中此人的潜力,现如今看来,选择是没错的,用最快的速度,拓拔玹成为北羌的太子,届时成为北羌皇帝,那么他寻觅多年而不得的‘冰川寒玉'便是他的了。   果然,就在这忽然的沉静之中,外头就有一小厮在求见。   拓拔玹看向黑耀,“尊上猜猜,是谁派来的人会在这个时候来求见我呢?”   黑耀并未去给出一个答案,可是结果不言而喻。   拓拔玹从这驿馆出来,上了马车,悄无声息之间就到了一处隐晦之地,原以为这夜鸿衍已经毫无顾忌,会直接邀请他去大将军府呢。   走进来,这别苑清雅,倒是十分静谧。   小厮引着拓拔玹一路就走到了这别苑的正厅。   拓拔玹看到坐在这正厅之中的并非只有夜鸿衍一人,而在一旁还坐着另一人,“有趣儿。”   夜鸿衍见到拓拔玹,直接就是一句,“太子殿下坐吧,咱们就不用拘束了吧。”   拓拔玹坐下之后,看向在夜鸿衍身侧坐着的人,“想来,这位就是当今天盛皇帝陛下的皇叔,南阳王吧!”   君慎看向拓拔玹,“早先就听大将军说太子殿下聪明过人,今日一见还真是没错呢。”   “王爷过奖了。”拓拔玹回应道,“比起大将军和南阳王来说,我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随即,夜鸿衍言归正传的问道:“太子殿下今日既然已经同咱们那位皇上见过了,想必该说的,该知道的都已经明白了,不知,太子殿下有何想法啊?”   “大将军只怕早就已经得到了结果,若不然,大将军怎会这般直接的就派人去驿馆了呢。”拓拔玹在夜鸿衍面前丝毫都是没有遮掩。   夜鸿衍继续说道:“太子殿下肯随我的人过来,那么就已经表明,太子殿下是打算考虑我的提议了,是吗?”   “大将军的提议从来都是有效的不是吗?只不过北羌使团来到天盛,这与天盛皇帝之间该有的东西,总归场面是要做好的,大将军您说呢!”拓拔玹缓声一句说下去。   “既如此,怎么不见黑耀尊上同太子殿下一同前来呢?”   “大将军觉得,我决定了,黑耀那边还会有问题吗?”拓拔玹看着跟前两人,言语之中没有丝毫的起伏,“就是不知道大将军预备如何给出这份允诺呢?”   夜鸿衍一点也是不慌,不过看了一眼随在身侧的凌风。   随之,凌风从袖口之中掏出一样东西,已然是事先就准备好了的。   拓拔玹接过手,看到这竟是一道谕旨。   “夜大将军还真是好能耐,这私造圣旨和圣印可是谋逆之罪,看来,大将军是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拓拔玹不过问着。   “怎么?太子殿下觉得这份允诺不够?”   “当然够。”拓拔玹转而说着,“只是不知大将军准备怎么着手呢?”   夜鸿衍如常的说着,“南境那边,南阳王已经快马加鞭将那密信送往南境,届时南境一旦不安,那么太子殿下这边便可随之而动了,玉家不是对玉子书这边非常谨慎吗?只要到时候玉子书一死,看他玉家还有没有心思再继续为咱们这位皇上部署谋算,这朝堂大局之中,没有了这些拉扯存在,咱们这位皇上就是孤掌难鸣,届时北境之军在配合好,三方之势合力为之,自然水到渠成。”   君慎坐在一侧,回应着说道:“这话说的很是,想来,明天晚上,最迟后日一早,南境之军便会收到本王的密信。”   夜鸿衍倒没有格外留意在君慎这边,而是看着拓拔玹,“有些事情可不适合一拖再拖,确定好了,那就需要速战速决,方能不拖泥带水、夜长梦多。”   拓拔玹扫了一眼夜鸿衍,转而再看着君慎,非常笃定一点,夜鸿衍不甘于此的心早就已经一览无遗,所有的心思都是非常分明,他此刻手中攥着夜鸿衍给他的这封以夜鸿衍之名所造的圣旨,便是更直接的表述。   所有,到这里,当然都是彼此的允诺、拍板、确定。   这时候,夜鸿衍命人端过来三盏酒,直接说道:“此刻,我们共饮此杯,提前预祝我们共谋的大事马到功成。”   三人举杯,共同应和。   ……   转眼,已是午后,玉子书同君墨寒一同用过午膳,在君墨寒离开这凤阳宫去了御书房后,他寻思之间,径直到了这长乐宫。   孙嬷嬷站在邓太后身侧,轻声一句,“太后娘娘,此刻皇后娘娘在外头求见。”   “让他进来便是。”   玉子书走进来,朝着邓太后见了礼,随后,看向身边的叶枫,“你且去外头候着吧,本宫同太后说话,你不用在此伺候了。”   邓太后看得出来,不过示意了孙嬷嬷一眼。   瞬时间,在这殿内,就只剩下他们两人,邓太后直言问着,“皇后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太后是皇上的亲生母亲,想必对皇上必然十分了解,太后娘娘觉得,皇上喜欢我吗?是爱的那种喜欢。”   邓太后一脸茫然,“皇后与皇帝在一起,会感受不到?”   “当然能感受到那份心跳情动的感觉,只恐……”   忽然的迟疑,更是让邓太后完全陷入这迷惘之中,全然不知现下是何故了。 第083章 有些人就是太自以为是   邓太后眉间微皱,“只恐什么?”   “没有,只是觉得从前从未体会过这样的滋味,现如今倒是都体会的深刻,那时候进宫什么都没有考虑过,也没有觉得会有什么变化,可现今全部都是超乎于预料之外了。”玉子书笑了笑。   “人若只是一成不变的话,那么这个人多半就没什么意思了,只有存在无限种可能性,不断发掘出奇妙的所在,那才是有趣的。”邓太后缓声说着,“哀家看的很清楚皇帝待你的心思是十分纯澈的,你刚才亦说心跳情动,皇帝肯与你一同饮下那血酒足以证明。”   “就如当年先帝和太后那般?”玉子书顺着往下问道。   “感情之事何须拿出来做比较呢,这从来都是两个人之间本该保有的那份心思,并无其他,皇后今日特意来见哀家,就是为了这些事?”   玉子书寻思,辗转说道:“是这些,也并非全然都是这些,太后和先帝恩爱非常,总免不得天人相隔。”   “皇后这话说的,哀家和先帝之间是没有办法,但你和皇帝之间并非有什么不能够,你们年纪轻轻怎的皇后就在这里说这些稍显混账的话呢?”邓太后听着玉子书说的这番话,总觉得心里有几分膈应似的。   玉子书缓声回应,“太后所言甚是,只不过,若真的有那一天,太后可以告诉皇上,因为皇上,有那么一个从未体会过情爱之人,深切的感受过这些了,知道身为人该有的情动心跳。”   邓太后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眉头愈发紧蹙,“皇后这话何意?”   “太后就当听我闲说两句就是了。”玉子书笑了笑,“其实太后也一定很清楚,都已经濒死垂危之人,怎么可能一夕之间恢复全貌,而且还判若两人呢,太后见多识广,心中总该有疑影吧。”   “……”   玉子书看着面前一脸沉凝的人,心中关于这些也是分明,其实他自信的以为,成为这一世的玉子书,是天意使然,乃至于天师当时和他也是如此说,他便真的信以为真,他原本就应该殒灭在那三十三道雷劫之下,天道命数从来就没有侥幸,纵然他借这玉子书的身体,借尸还魂,也没有用,该来的,总归会来,就好比,黑耀的出现。   终究,玉子书也没有多言,起身之间,对着跟前的人行着礼,然后就从这长乐宫中走了出来。   正巧之间,言宸匆匆走了过来,“皇后娘娘在这里就好了,御书房出大事了,皇上生了好大的气,奴才们一时拿不定主意,还请皇后娘娘过去瞧一瞧。”   听着这话的玉子书只是径直就坐上轿撵,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但还是看向言宸问询了一句,“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而生气吗?”   “是秦隐去给皇上回话,好像是呈禀给皇上什么消息,然后就有了动静出来。”   “秦隐?”玉子书沉然一口气,“那估摸不是什么好消息了。”   言宸也不好回答,只是跟随在侧,很快就到了这御书房。   而玉子书站在这殿门外,就能感受到殿内君墨寒的气息,是怒火三丈了。   “进去通禀吧!”玉子书对着言宸吩咐了一句。   言宸即刻走了进去,看着那地上摔碎的茶盏,然后再看到跪在旁边的秦隐,开口说道:“皇上,皇后娘娘在外头。”   君墨寒听到这一声的时候,所有涌上来的那些全然都是压制下来了几分,不过对着言宸示意一番。   言宸出来,就引着皇后娘娘走了进来。   玉子书走进来,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全然知晓了刚才在这里是发生了多么激烈的事情,走到君墨寒跟前,轻声问道:“皇上适才在凤阳宫用过午膳出来都还是神采奕奕,十分舒悦的,怎么现在就发了这么大的火呢。”   君墨寒直接将龙案之上适才秦隐所递上来的那一封情报递给了玉子书。   玉子书丝毫不含糊,拆开看着,上面的内容是一眼就看的明白了,不过笑道:“皇上何故为了这些而生气呢,完全是没必要的,不是吗?君慎和夜鸿衍勾结这是早已了然的事情,至于君慎已经暗中派人将密信送往南境,皇上只需要派人去将那送信之人截杀,然后把那密信带回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一个意图造反的皇叔又有什么要紧的,当即斩杀也没有问题,至于夜鸿衍串通拓拔玹,竟然还私造圣旨和圣印,无疑是要来一出南北夹击,逼宫篡位。”   “南境早已安插了朕的人,而且君慎派去的人,也有人在半途等着他,至于夜鸿衍这一面,北境那边……”   玉子书浅然一笑,“皇上既然都已经着手了,那就更加犯不着生气了,倒不如皇上先斩断夜鸿衍一条臂膀,杀了君慎,以儆效尤,搓一搓他的锐气,他真的以为可以凭南北夹击之势就能对皇上造成任何的威胁吗?”   话落之间,玉子书命言宸早已准备好了一盏清茶,亲手端着递到君墨寒面前,“皇上先喝杯茶吧!”   君墨寒看了一眼玉子书,接过那盏茶,面容之上已经有了几分舒缓了。   玉子书看的很清楚,拓拔玹身边有黑耀,他无能为力,现在对夜鸿衍的把柄抓住的也不够,若堂堂天下兵马大将军忽然死在朝堂,只怕难安将士之心,毕竟夜鸿衍在军中的威望,也不是白说的。   但,对于一个君慎,纵然掌管南境多年,可以此为契机,他还是有这个把握的,更何况,要杀死君慎,并不需要任何人动手。   “言宸,等会子,派个人去一趟南阳王府,就说是皇上的意思,皇叔缺席早朝多日,到底多有不妥,明日请皇叔务必上朝。”   “是,奴才这就去办!”言宸应着,便从这殿内退下。   ……   南阳王府。   夜鸿衍独坐在这,等着君慎去了一会儿便回来了,问道:“这会子宫中派个人过来,找王爷是有什么事儿?”   君慎有几分讶异,“就皇上派了个人来说,本王多日未曾上朝,毕竟在京中,长此以往也是不妥,让本王明日务必去早朝,这好端端的,怎么来这一出了?大将军以为何故?”   “这事儿能有什么,不过去上朝罢了,现在一切可还未到时候,咱们就尚且还尊他几日皇上,按他的要求来办就是了。”夜鸿衍也不着意的说着。   “很是。”君慎应和一声,也没细想。   ……   转眼,第二日,早朝,金銮殿上。   君墨寒和玉子书两人并肩高坐在这龙椅之上,他们两人齐齐看到了站在那里的君慎。   玉子书倒是先一步开口说道:“本宫瞧着,皇叔的腿疾好似已然痊愈了?”   君慎回应道:“皇后娘娘所言甚是,本王出钱看病,皇后娘娘的兄长收钱治病,这对等的事情自然是要做好,不然岂非是砸了自己的招牌,也毁了丞相府的名望。”   玉子书缓然一声,“皇叔这话说的很是,只不过说起名望这件事,或许皇叔更加的看重吧,毕竟南阳王府可是非比寻常。”   “这是自然。”   “皇叔既然这样说,那也应该清楚,什么才是顾全南阳王府名望的打算。”君墨寒在这话之后,冰沉的声音对着跟前的人说着。   君慎听到这话的时候,瞬时有些怪异,“皇上说的自是如此,臣岂会不清楚呢?”   君墨寒冷眸一收,“皇叔当真明白?那不知道这封信皇叔应该给朕怎么解释呢?”   话落,手中拿着的那封信直接用力摔下去,精准的丢在君慎的面前。   君慎心中忐忑起伏,而站在旁边的夜鸿衍也是困惑不已,昨日在南阳王府的时候,皇上的人忽然派人前来说,让君慎今日来早朝,莫非是……   此时,君慎已经将那一封信打开,看到里面的内容的时候,心中非常确信,可是再怎样也是要全盘否认的,“皇上,此信怎么回事臣所写?”   玉子书见君慎反驳,早就有了对策,便直接命外头的人将那个半途截杀留下活口的人带了回来,“皇叔应该认得此人吧,他可是替南阳王府当信使的人,如此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去南境送上这么一封大逆不道的信。”   “本王不识!”   “那,需不需要本宫命人去彻查一番,看看此人是不是出自皇叔的府邸啊,能去送这封信的人,不是皇叔的亲信,也必然是可以绝对信赖的人吧!”玉子书冷声说着,便从那龙椅之上起身,然后走了下来,站在君慎的面前,“有些人就是自以为是,皇叔觉得,就凭南境那些,还能取皇上之位而代之吗,居然敢密信送回南境,皇叔是准备发兵北上了?”   君慎眉头皱到一块。   夜鸿衍在旁边也是有些难受,这件事还只是刚开始,怎么那边就出现了状况呢,断然不能因此就折了君慎这一边,“皇上,皇后娘娘,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大将军觉得有误会啊!”玉子书嘴角勾勒的笑意是愈发分明,那双邪魅的狐狸眼扫过夜鸿衍,瞬间看向君慎,“那本宫就来和大将军好好掰扯掰扯,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皇叔您说呢!” 第084章 危险在靠近   这时候,玉子书缓步走到那被带进来的人跟前,慢慢蹲下来,抬手之间,极为迅速的掐住那人的脖子,四目相对之间,瞬间就是被转化了一般。   夜鸿衍站在旁边,无疑是看的非常清楚玉子书是做了什么,只不过,他倒是万万没想到,皇上的人竟然会这样小心翼翼,明明现在在盛京城中最应该被关注的是北羌太子的事情,可偏生,皇上竟然时刻留意的还是在南阳王府之上,君慎安排的人,再怎样也是有些能耐的,可再怎样也架不住皇上的精心安排。   玉鲲这时候也站出来,说道:“如果南阳王当真是有此贼心,就算是身为皇叔,也难辞其咎,竟然敢谋逆造反,处死也不为过。”   君慎横了一眼玉鲲,“丞相大人休要血口喷人,本王从来……”   可是这些话还未说出口,那边跪在地上被压制的人,顿然就跪着对上位的皇上说道:“皇上,这封信是王爷亲手书写,让小人送往南境,这书信之上的字迹还有公章,都是属于王爷私有。”   “哪里来的混人,竟然敢诬蔑本王。”君慎极力辩驳道。   夜鸿衍不急不缓之间,也只是说着,“皇上,这件事还有很多可以斟酌的余地,毕竟字迹和公章都是可以伪造的,若有人存心陷害的话……”   “大将军还真是极力为南阳王开脱啊,怎么?大将军和南阳王有交情,是人尽皆知的,只不过在这样的事情上面,大将军也要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不知轻重吗?”   “皇后娘娘说笑了,臣这样说,也只是就事论事,不想让什么人有可趁之机。”夜鸿衍正声对着跟前的人说着。   玉子书不以为然,也并未去搭理夜鸿衍,而是将视线继续投向旁边的君慎,只是开口往下说道:“皇叔这算是拒不承认了?”   君慎回答道:“本王没做的事情,皇后娘娘让人承认,这是不是有些……”   “是吗?”玉子书反问之间,所有的痕迹都是一晃而过。   瞬间,君慎原本是要将那些话都否认,忽然话风一转,所有的言辞都是有了极大的转变,“是,这些就是本王做的,本王派人通知南境驻军,一切听从本王的指令,届时举兵北上。”   这话一出,在这金殿之中的文武百官瞬间都是震惊了。   此刻的君慎就像是完全释放了一样,“本王身为皇上皇叔,却要如此憋屈,回到盛京,本王连自己的女儿都保不住,凭什么?同样是皇室血脉,本王就比不过吗?凭他君墨寒算什么东西,如果没有本王,当初他能顺利登基吗?这一次的行动,只要我们配合好,那么……”   夜鸿衍听着君慎不断往下言说的话,上前直接就一把扶住跟前的人,用力摇晃,“王爷,您在说些什么呢?”   玉子书注意到夜鸿衍手中握着的那一枚符箓,只不过,现在有这些也足够了。   君慎惊觉之中回过神来,刚才他是怎么了,完全不受控制的把那些话都说出口了。   玉子书见君慎要开口,立马就说道:“刚才的那些话,南阳王说的可真是精彩的很啊,想来,这朝堂之上的百官也是听得一清二楚了吧!”   君墨寒趁势,冷凝之声说道:“皇叔,枉费朕对皇叔还有尊敬之心,并未因为当时君芸薇对皇后的大不敬之罪而牵涉南阳王府,没想到,皇叔……真是让朕失望!”   君慎已然无奈,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失望?南阳王府对皇上才是真正的失望透顶,从皇上处死芸薇开始,南境将士就已然寒心,皇上可曾有真的将南阳王府放在心上。”   玉鲲在侧,不过质问一句,“当时君芸薇为何会被处死,想来大家都心知肚明,至于让南境将士寒心?南阳王这话说的是在威胁皇上吗?”   “玉鲲,少在本王面前摆你丞相的谱,儿子当了皇后就了不起吗?本王还从未将你玉家放在眼中过。”   玉子书缓声说着,“把不把玉家放在眼中不要紧,要紧的是现在。”   “是吗?就算是本王有此心,皇后又能奈本王何?难不成皇后还敢直接杀了本王,那么一旦本王的死讯传出去,南境可就要彻底崩盘了。”君慎有恃无恐的对着跟前的人说着。   夜鸿衍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只是这忽然而来的事情全然是没有想到会走到这一步,只不过是稍稍一个不留心,就让玉子书钻了空子,看来,他需要尽快部署了,只怕君慎这边也是顶不住了。   “南境崩盘?”玉子书讽刺一笑,“这天下兵马都是属于皇上的,就算是你掌管南境多年又能如何,真的觉得,南境都在你的手中握着吗?”   君慎并不理会。   君墨寒这个时候已然不用再去多言,命令直接下达,“殿前侍卫何在……”   一时之间,外头的侍卫直接走了进来,君墨寒看着君慎,“君慎目无君上,意图谋逆、造反,从即日起押入天牢,等候处决。”   君慎被那些侍卫扣押,但还是丝毫不松口的说着,“就算把本王关起来又如何,南境……”   玉子书看向君慎,“你最好还是消停点吧,你真的还以为南境尽数都在你的掌控之中,这些年你盘踞南境,在南境的驻军的确是以你为尊,但是皇上怎么可能容忍这些事情肆意的发展下去呢,本宫说过,有些人就是太过于自以为是了。”   “什么意思?”   “那就去天牢里自己想吧!”玉子书拂了拂手,示意那些侍卫将人带下去。   夜鸿衍在旁边,脑子里回旋的也是刚才玉子书说的话,这些还真是没想到的,因为对于这些来说,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已经早有安排,南境莫非表面上看着是全然在君慎的掌控之下,可实际上并非如此?   这……   玉子书回到君墨寒身边坐下来,君墨寒看着冷声一句,“南境的事情朕会尽快做好部署,至于君慎,自然按律处理。”   一时之间,朝堂散去。   玉鲲和夜鸿衍一道走了出来,“大将军这个好友可算不得什么好友,只是不知道,大将军素日和他往来密切,可知道他有这样的想法啊?”   夜鸿衍顿住脚下的步子,然后看向玉鲲,直接一句,说道:“丞相大人说的可真是有意思,事情发生的这样突然,我怎么会知道,更何况,就算是好友也难免有防备的时候,更何况还是这样重大的事情。”   “大将军能够把自己择干净那是最好不过了,毕竟,这等事情,一旦沾染上谋逆造反,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玉鲲说着,然后看向夜鸿衍身边,“诶,怎么不见少将军啊?刚才倒是没注意,莫非今儿个少将军没有来早朝?”   夜鸿衍沉声说着,“他原本并非朝堂之上定例要来的在职官员,只不过是想着,他总归是要承袭这些,我才让他跟着过来多多学习,一两次不见,也是正常,丞相大人是想对他这个后生晚辈有什么指教?”   “怎会,大将军亲自教导的儿子,岂会有差?”   “比起教导儿子,本将军可比丞相大人差远了。”   两人话落,都不过坐着马车径自离开。   而夜鸿衍坐在马车上,看向凌风,“承宇人呢?”   “属下在外头候着,没有见少主先行出来啊?”凌风回应着。   夜鸿衍直接不予理会,“好了,先不管这么多了,回府,你亲自去一趟驿馆,悄悄地,然后请拓拔玹出来一趟,有些事情需要尽快着手,不能再拖沓了。”   “是,属下明白。”   ……   这头,从金銮殿下朝的君墨寒和玉子书两人,倒也没有坐轿撵,只是并肩而行。   君墨寒看着玉子书,浅声说道:“今日之事到底多亏了……”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常规操作罢了,若真要说什么,还得多亏了清月阁,皇上您说呢?”玉子书并不想纠结在这里,只是笑了笑,“再说了,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皇上,我是皇上的皇后,理当为这些费心。”   君墨寒牵着玉子书的手,紧了紧,然后往前头走着,忽然,感觉到周围一道身影一晃而过。   玉子书岂会觉察不出来呢,当然,旁边的君墨寒亦不在话下,他只是笑道:“再去见他一面,他费心而来,我只见他一面。”   君墨寒脸色瞬间就塌下去,“朕……”   “皇上先会御书房,我很快就来。”   辗转,玉子书对着这周围空荡荡的宫巷,直接一句,“既然来了,出来便是。”   当夜承宇出现在面前的时候,玉子书继而说道:“何必如此呢?”   夜承宇缓缓走近,站定在玉子书面前,“我父亲已经和那拓拔玹说定了,而且那个拓拔玹身边的黑耀看似不简单,事情已经非常危险了,你务必小心。”   “你这样暴露你父亲的想法,等同于背叛了他,你这个儿子做的很不称职。”玉子书嘴上这样回应,可心里对于夜承宇说的话已经有了评判,毕竟在此之前,他就已经感受到了。   “或许吧!”夜承宇声音有些凝涩。 第085章 暗潮汹涌   玉子书打量着夜承宇,只道:“你说的事情本宫都知道,提醒不提醒都是没必要。”   夜承宇那沉下去的视线,瞬时就抬起来,看向玉子书,“我只是担心……担心皇后娘娘而已,如果有可能,我希望父亲能够将这些都放下,我知道阻拦不了什么,更改变不了任何结果,可我希望,在这场纷争混乱之中,不波及到皇后娘娘。”   “你觉得这可能吗?也许你父亲首要针对的人便是本宫吧。”玉子书心中叹了一口气,“既然你都说到你父亲已经和拓拔玹勾结在一起了,本宫不妨和你摊开来说,你父亲的反心早就已经根深蒂固,其实拓拔玹为何会忽然在这时候来到盛京,你父亲在北境那边所营造的影响也是不言而喻的吧!今日朝堂之上,君慎这一面,已经开始,想必此时此刻,你父亲正在去秘密和拓拔玹商议了,很多事情一触即发。”   夜承宇略微怔了一下,很快又道:“如果……”   “不用再有那些揣测,更不要有旁的心思出来,事情终将过去。”玉子书直面说道:“而你亦不用因此而有愧疚,毕竟本宫与你而言,也只是过客,这暗潮已然汹涌,若没有平息风浪的本事,就不要轻易的跳出来说些什么允诺。”   话落之间,玉子书转身就从这儿离开,而夜承宇想要说出口的话全然也只能独自咽下去,看着那一道身影消失在远处而已。   随在夜承宇身边的侍从徐慕直接说道:“少主,您也看到了,皇后娘娘早就不再是当初那个当初和少主交好、说笑的人,更何况主人那边已经拿定了主意,其实皇上这一层也好,主人那边也罢,都是心知肚明,今日朝堂之上君慎已经被羁押入天牢,此刻主人必然去见那北羌太子,熟悉也得知了一些事情,也不太全,就是那北羌太子身边的黑耀,并非凡俗之人,而据属下所知,皇后娘娘从那时候一病而起,忽然痊愈之后,是变成了……”   徐慕见面前之人不语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也收起来,只是说着:“少主,这里是皇宫大内,咱们在这里不妥,而且您现在这个时候还来见皇后娘娘,若让主人知道了,岂非又要惹主人生气,属下每次和凌风说起,也只能稍作含糊,可若是少主您太过了的话,属下只怕也难在主人面前替少主敷衍过去了。”   夜承宇沉然,转身便往宫外而去,对着徐慕说了一句,“让你为难了。”   “属下从小就被主人派在少主身边,随着少主一块长大,少主当年遇到皇后娘娘的时候那些喜悦与雀跃是不言而喻,如果没有这些纠缠纷争的事情,属下亦是希望看到少主能够用尽全力去追寻自己喜欢的,只是这些事情,现在并不能够,属下希望少主能够确定好才是。”   “徐慕。”夜承宇往前走着,一面唤了一声,然后道:“你有没有很喜欢很喜欢的一个人,就好像心都被这个人填满了,完全容纳不下其他一丁点其他的东西?”   徐慕思绪微微一颤,看了一眼面前的人,然后说道:“属下只知道跟随在少主身边,从未去思考过这件事,属下所想的都是如何为少主考虑罢了。”   夜承宇摇了摇头,没有再去多说。   徐慕跟在夜承宇旁边,只道:“可是,少主,您真的要因为皇后娘娘而违拗主人吗?”   “你说,那至高的皇位真的这么吸引人吗?天盛的江山本就是属于君家的,夜家世代为将,做的都是忠臣良将,为何到了这儿就要变了?”   “主人也有主人的不得已,如果不进一步的话,那么夜家的军权就会被削弱,到时候,夜家世代累积的所有,都要化为乌有了。”   “你觉得如果夜家一直忠诚奉上,皇上会那样做吗?”夜承宇叹了一口气。   “这……”徐慕直接被问住了。   夜承宇看到徐慕面容之上的难色,到底也没有深入去探究这些事情。   ……   这头,夜鸿衍离开皇宫之后,便秘密与这拓拔玹会见了。   拓拔玹看到跟前的人,“看大将军这样子,似是有些要紧的事情发生似的。”   夜鸿衍直截了当的说道:“现在必须速战速决,而不能拖沓下去了,我想问一问太子殿下,黑耀尊上那边可是已经准备好了?”   “怎么?忽然这么着急起来了,不是说要等南阳王那边的情况确定,南境先动,然后……”   “已经不能了。”夜鸿衍挑明了说着,“今日早朝,皇上已经将君慎羁押,没想到,君慎秘密派往南境的人,被皇上半路截住,那封密信,还有那个信使都被拿回来,朝堂之上当着百官的面,直接将君慎打入天牢了,现在局势已经汹涌,若是这股浪潮不趁势而下,那么后续就不好处理了。”   “没了南境那一层,只怕……”   “怎么?太子殿下不确信?”夜鸿衍冷声说道:“我会让君慎被打入天牢的消息散播出去,南境那边,就算皇上着手再怎么快速,也不可能一下就稳固住,一旦皇上分心料理南境那边,在北境的所有就是任由咱们拿捏,而太子殿下需要做的就是让黑耀尊上解决掉玉子书。”   “大将军还真是反应迅速啊!”   “任何情况的发生都不能阻碍什么,我要做的事情就一定都在我的拿捏之下。”夜鸿衍确信的回应,半分都是没有不妥出来,“太子殿下不会觉得……”   “当然不会,大将军都给了本太子允诺,岂有反悔的时候,这岂非不是辜负了本太子特意前来盛京的目的?”拓拔玹回应着,“放心,不过就是解决一个被狐狸精的元灵附体的凡人,黑耀尊上这还是手到擒来的,大将军就不用操心了,只要大将军给出确定的指令,本太子保证,该处理好的事情绝对不会有问题!”   “有太子这一句话,本将军自然是放心的。”夜鸿衍凝然一笑,“届时君慎这一层的消息散出去,本将军会让凌风去和黑耀尊上好好配合的。”   “若没别的事情,那我便先回驿馆了,大将军您说呢。”拓拔玹缓缓回应。   夜鸿衍不过应了一声,看着拓拔玹离开的身影,转而看向身侧的凌风,“我再问你一次,这个黑耀能够拿捏的可能性有多少?”   “主人,只要黑耀尊上出面,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   得到这个确定答案,夜鸿衍稍稍放下几分的心思,转而吩咐着凌风,“去做,我要今夜过后,君慎惨死天牢的消息传遍每一个犄角旮旯之地。”   “是,属下明白。”   夜鸿衍不确定君慎会不会说出一些什么,既然已经被关进天牢,那么就用他的死,彻底来激起南境的混乱,既然已经开始了,事情就绝不能停。   “北境那边,消息也要送下去,你明白要怎么处理的。”   “是!”凌风应着,“只是,主人,西郊大营那边呢?”   “区区一个江桓,能起到什么作用,安排下去,启动西郊大营的暗桩。”   凌风得到这些指令,便直接去照做了。   而夜鸿衍转身便也从这秘密之地,重新回到了大将军府。   正巧之间,看到刚回来的夜承宇,目光落在跟前之人身上,眉头一皱,“去哪儿了?”   夜承宇淡声说着,“父亲整日忙着自己的大事,还会记得要问我去哪里了?何必费这些精神呢,免得耽误了父亲的大事。”   站在夜承宇身边的徐慕见状,立马就道:“主人,少主只是去外头散散心而已,并没有其他的事情,主人放心。”   夜鸿衍终归有些无奈,看着徐慕,说道:“徐慕,你给我看好他,承宇,你莫要让为父失望。”   “父亲……”夜承宇做过挣扎,他也想就遵从父亲说过的那些话,可是有些东西,终归是不能够。   徐慕见夜承宇要往下说,立马上前拽住跟前人的衣袖,低声一句,“少主不是说回来想要去书房看一本兵书吗?少主,咱们先过去吧。”   夜鸿衍看着那边走过去的人,对着府中的人吩咐一句,“留意好他们的一举一动。”   “是,将军。”   ……   御书房内。   在玉子书走进来之前,这里面都是阴沉沉的,而言宸候在这边,看到过来的人,就像是看到了光芒一样,稍显激动的唤着,“皇后娘娘。”   玉子书也没多言,直接就走了进去,他还未开口,君墨寒倒是开口了:“回来了。”   “嗯!”玉子书应着一声,“皇上现在好像有些不高兴?”   “小书,只怕……”   玉子书一眼就看穿了这些,笑着说道:“皇上,该来的总归都是要来,这场暗潮已经酝酿了很久,现在也该是要汹涌澎湃的时候,皇上您说是不是?”   “小书觉得这些是稀松平常的?”   “也不是,只不过是知道,风浪过后才是晴空万里。”玉子书回答道。   君墨寒起身走到玉子书面前,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他双手紧紧抓着玉子书的手,在自己的掌中紧了紧。   玉子书到底还是能感受得到这些危险的存在,毕竟…… 第086章 君慎死讯   玉子书看着眼前的人,终究也难十分的去说明,现下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确保每走下来的一步都万无一失方是上策。   殿中两人相对之间,玉子书暂且将自身这些都撂开,只是对着君墨寒说道:“纵使事情复杂了一些,也定然是无碍的,今日早朝,不是就已经摆了君慎一道,且等着南境那边传来确定的消息也就无碍了。”   君墨寒抬手就揽住玉子书的后背,将人环在自己的怀中,“今日朝堂之上对君慎那些,得亏了小书才是能够更加的顺遂呢。”   玉子书就这样靠在君墨寒的心口,笑道:“那些不过是是寻常而已,只因皇上安排的人将那些拦截下来,这才能够证据确凿,由我出面,只是在朝堂之上可以让我父亲这一系的人更好的站在皇上这边。”   君墨寒低头间,很浅的一吻印在玉子书的额前,两个人彼此都是沉静在寂静的殿中。   偏生不过须臾间,言宸想着江桓这么着急赶来,必有要事,勉强撑着忐忑的心,“皇上、皇后娘娘,江桓在外头求见,说是西郊大营的事情需要同皇上呈禀。”   君墨寒沉沉一声,只是冷声一句,“让他进来。”   玉子书从君墨寒怀中移开,只是在旁边所设的座椅上坐下来,看到言宸引着那江桓走了进来。   江桓上前行着礼,“微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君墨寒倒是直击主题,“此时此刻从西郊大营入宫求见,所为何事?”   江桓深知,这些事情在皇上跟前是用不着外完抹角,便回答道:“微臣遵从皇上之命,对西郊大营的将士进行操练,一直都不敢有所懈怠,除却每日的操练以外,时刻监视西郊大营的一举一动也不在话下,自上次在西郊大营发生了那事之后,微臣更不敢含糊,今日果有异动。”   “今日?”君墨寒很是精准的就拎出来这两个字,着重问着。   “是。”江桓回应,解释道:“此前,西郊大营基本上都已经在属下的操管之下,皇上您是知道的,毕竟西郊大营从前分属夜大将军辖下,就算军中之人最是服从命令,和能令他们信服之人,现下的西郊大营基本无碍,只不过,那些暗桩……”   玉子书坐在一侧,顺着说道:“你的意思是,基本在掌控内,可存在的暗桩还在活动,并未彻底拔除,而且还是今日有所显露?”   “之前也有所觉察,只不过,他们到底碍于主流,不能够太过于跳脱,所以都是有意隐晦下去,就是不知,为何今日忽然这些暗桩竟然一下子就活跃起来了,背地里拉拢、怂恿、煽动,好在微臣自进入西郊大营起,从未懈怠,现下入宫,也只是想请皇上主意。”   玉子书看向君墨寒,西郊大营忽然异动,偏偏就是今天,这是很显而易见的,就是夜鸿衍已经下达了命令。   君墨寒目光落到江桓身上,“既然朕放心将西郊大营交到你的手中,就是相信你有把控的能力。”   “微臣深知,自然不敢辜负皇上的信任。”江桓回应道:“所以,配合这段时间已经被微臣调教过来的军中亲信,时刻留意着那些人的动静,微臣前来原也是讨皇上一个主意,据微臣现在掌控的情况来说,那些‘暗桩'皆是军中有资历的一些人。”   “你想怎么做?”君墨寒能看得出来,江桓现在对西郊大营的熟悉程度,绝对不亚于当初西郊大营还在夜鸿衍的全盘掌控之下。   “臣以为,杀之……”江桓沉然说道。“这些人所系之人是谁想来皇上心中如明镜一般,这种情况之下,敢在军中煽风点火、造谣生事、蛊惑视听的人,就应该杀之。”   “想法倒是很有魄力,所以你特意前来讨朕的主张?”   江桓看待局势是分明的,“微臣虽在西郊大营,但已经耳闻今日早朝之上,皇上已经下令,将南阳王押入天牢,若微臣猜测的没错,很多事情已然是一触即发了。”   玉子书听完江桓的话,不禁笑了,“当时兵部尚书方旭精心挑选润色出来送到皇上和本宫跟前来的人,现今看来,还真是有些能耐呢。”   “皇后娘娘谬赞了,微臣做的是微臣的本分,了解这些,也只是为了能够更好的配合皇上。”江桓朝着玉子书躬身说着。   君墨寒坐在那龙案前,抬手之间,那挂在一侧殿中大柱之上的一柄黄金雕龙宝剑瞬间就握在君墨寒的手中,而下一刻,剑直接飞向江桓。   江桓抬手接住此剑,单单只是这剑上雕刻的龙纹就已经彰显身份非常。   “此剑乃是朕登基大典之时所佩戴的御剑,见此剑者,如见朕亲临,今日赠与你,西郊大营的事情,你尽管放手去做,可还有问题?”君墨寒冰沉而平淡的语气将这番话说出口。   “臣遵旨。”江桓双手托着这一柄宝剑,然后跪在皇上跟前,“此事之下,微臣,定不辜负皇上厚望。”   “去吧!”君墨寒语气之中没有丝毫的起伏,两个字便如那命令一般下达。   江桓行礼,便持剑从这御书房中退下了。   等到江桓离开,玉子书温声说着,“皇上对江桓还真是信任,皇上就不怕,御剑赐予江桓,会有状况出来?”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君墨寒直面回应,“从当时方旭将人带到朕的跟前,确定选他前去西郊大营开始,就已经深信不疑,自古帝王多是疑心甚重,但却也并非所有帝王皆如此,而且此事、此人,朕相信小书,相信朕的岳父大人!”   玉子书双眸对上君墨寒,随即将这些话转开,“西郊大营出现端倪,毫无疑问,是夜鸿衍已经开始动手了。”   “只怕他着手的还不止有西郊大营,更包括身在驿馆之中的北羌太子。”君墨寒将这些话亦抛出来。   玉子书缓然,“这不是早已确定了的。”   听到这一句平淡而不着痕迹的回答,瞬然间,不过笑了。   ……   夜色茫茫,天牢重地。   一个小狱卒对着面前之人,询问道:“头儿,您说,这高高在上的皇叔,怎么如今也沦落至此?”   “这是他自甘堕落,好好的皇叔不做,偏生要去学那些谋逆造反之事,可不就活该如此?”   “头儿,这事儿不是杀头的大罪吗?皇上怎么没有直接下令处死啊,反而还只是囚禁在这天牢里面呢?”   “你小子少在这里混猜,皇上的心思也能随便揣度吗?咱们只需要负责做好自己的事情,他是该死,但是皇上不让他死,自然有皇上的道理。”   “是,头儿。”小狱卒回应道。   这几个狱卒看了一眼那天牢内被囚禁的君慎,确定那牢门锁住,自然就直接从这走开了。   天牢烛火摇曳,昏暗的视线,愈发是将那一层阴暗冰冷之色晕开。   君慎坐在这牢房之中,看着身上这一袭囚衣,这是他从未想过的场面,猛然一睁眼,看到站在门口的人,“凌风?”   “王爷,这才短短一日光景,怎么就变得如此憔悴模样,看样子,天牢之内,不比在王府之中养尊处优啊。”凌风淡声对着面前的人说着。   “你家主子此刻派人过来是要救本王出去吗?”君慎即刻问道。   “救当然是要救,只不过是……”凌风抬手之间,那强大的内劲,很是轻易就将站在那边的君慎吸过来,强有力的指尖掐住那脖子,“免得王爷在天牢内备受苦楚,我家主人特命我来让王爷彻底解脱。”   君慎呜咽的声音发出,“你,你们,杀了我……”   凌风将君慎的话打断,“杀了王爷,自然所有的牵扯都是可以彻底保住,而当王爷的死讯从这天牢重地散开,传遍大街小巷,想来很快就可以传入南境,王爷您说,是留着您活在这里的价值大,还是王爷在京城死在天牢的死讯传入南境的价值更大呢?”   “放心,我家主人说了,王爷所想的事情,我家主人都会替王爷做好,玉子书他必死无疑。”凌风说话之间,那指尖所用的力气是愈发的加重,刹那间,那脖子被拧断的声音散开,君慎即刻就失去所有的生机,死的透彻。   凌风看着那死不瞑目的人,压根不放在心上,转身就从这天牢之地,悄无声息的就离开了。   夜色沉甸甸,大将军府,书房内。   “主人,事情都已经解决妥当了。”凌风站定在夜鸿衍跟前,说道。“明天一早,南阳王的死讯就会传遍京城的各个角落了。”   “做的不错。”   “天牢之地,虽然层层守卫,但主人是知道属下的能耐,这对于属下而言,就只是去杀一个人罢了。”凌风回应着,“在属下跟随主人的这些年,唯一的失误,便是那次在对付皇后娘娘的那件事上。”   夜鸿衍缓缓一句,“想来这一段失误,很快也就会得到弥补了,你说呢?”   “是,有黑耀尊上出面,必然无碍。” 第087章 蠢蠢欲动   翌日,清晨,驿馆之内。   拓拔玹正起床梳洗的人,随之看向此刻就在自己面前的黑耀,说道:“昨儿个这位南阳王才被打入天牢,一晚上过去,竟然就惨死天牢之中,还真是妙趣横生啊。”   黑耀并未在这上面下功夫,不过淡然一句,“太子觉得这件事是谁做的?”   拓拔玹都没思考,就道:“君慎被打入天牢,这价值无疑就是已经被削减了不知道多少,甚至可以说,就是没有价值,但是他死了,就不同了,这个时候最需要这些东西迸发出来,尊上觉得应该是谁呢?”   “这倒是。”   “只不过,夜鸿衍这人心狠手辣,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惜一切代价,这样的人容易成事,但是也容易坏事,与之合作的人可以获得利益最大化,但也很容易到最后被反咬一口。”拓拔玹虽然才睡醒,但脑中的思忖并未断绝,寻思着说道。   黑耀看向拓拔玹,“怎么?太子殿下是有另外的衡量出来了?”   “我又何必去操心那些呢,这整件事下来,可还犯不着我去多计较,毕竟我与夜鸿衍之间所交集的只有那一层而已,现在他在酝酿阶段,咱们就配合着,等到他给出明确的指示的时候,再给出属于咱们预备的这一击,不就足够了?”拓拔玹想的也是很简单,他觉得在这件事上,他这一面是非常简单的,根本不用想的太复杂。“莫非是黑耀尊上还有一些别的想法?”   “此事太子殿下决定,正如太子殿下和那夜鸿衍之间一样,我与太子殿下亦是如此,这些合作往来都是最简单不过的。”黑耀回应道。   “尊上如此说,那就是最好不过了。”话落,拓拔玹当然是不必言说的。   ……   皇宫,大内,上阳宫中。   “天牢重地,什么能如此出入自由,杀了人还可以全身而退?”君墨寒整理好仪容,怒斥着说道。   玉子书在旁边,只道:“天牢虽说守卫森严,但能进去的人,自有能进去的本事,皇上您说呢,只不过,现在皇上应该考虑的不是这些了,此事一发生,整个京城就闹得沸沸扬扬,皇上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南境那边,要尽快稳住。”   “很是。”君墨寒也清楚,现在杀了君慎无疑就是将问题过早的破出来,南境的问题,就算他一直都有派人在斡旋,可也不可能如此迅速之下就能解决好,好歹还是需要些时间,而君慎忽然的死亡,等同于是让情况变得愈发焦躁,至于是谁会在这个时候下手去费心杀了君慎,这是无用多想的。   玉子书看了一眼君墨寒,“皇上,咱们该去早朝了。”   辗转,金銮殿上。   众臣参拜之后,果然不出所料的,是夜鸿衍第一个站出来言说,“皇上、皇后娘娘,今晨天牢传出来的消息当真是令人瞠目。”   君墨寒倒也不急,只道:“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大将军觉得这样有什么意义吗?”   夜鸿衍缓缓回答,“臣也知道,只不过,这相伴而来的谣言是有些让人觉得难听的,不知道哪里生出的讹传,竟是说,皇上连半分尊长之心都没了,天牢重地,关押在里面的人怎么会轻易就能被杀了呢,那些不明事理的人就暗指……”   玉鲲冷声打断夜鸿衍的话,“大将军都知道是不明事理的人,怎么?大将军还特意的将这些拿出来细说,莫非大将军也是这不明事理的人,再说了,君慎心存谋逆在先,行叛逆之事在后,居然还妄图密信传回南境,直接让南境驻军行造反之事,皇上若没有半分尊长之心,就应该当即处死也不为过,怎么会让君慎死在天牢,可见这件事是背后有人在盘算,指不定是生出些什么蠢蠢欲动的心思呢。”   玉子书倒是附和着说道:“这话深得皇上和本宫的想法,适才还在后宫的时候,皇上就与本宫这样说,大将军身为一品大臣,什么时候起,大将军也变得如此不分是非,不辩情由就胡乱揣测了?”   夜鸿衍一时说不上来话,其门下之人倒是帮衬开口,“皇上,皇后娘娘,大将军原也只是为这些事情操心,毕竟损坏的可是皇上的名誉,若不能及时制止,只恐后患无穷。”   君墨寒是看的透彻,这一面在朝堂上装模作样,一面在背后煽风点火,将那君慎之死大肆宣扬,夜鸿衍还真是好能耐呢,“大将军这样有心,是觉得要给朕一些好的提议,怎么去摆平这件事吗?”   “臣不敢多嘴,只是觉得,南境的情况只怕会不妙,皇上还得……”   “南境的事情就不用大将军操心了。”君墨寒冷言一句,直接将这些话打断。“朕自有打算,就算是君慎死了又能怎样,大将军真的觉得朕会让南境驻军乱了根本,没了君慎就稳不住大局吗,可笑。”   夜鸿衍听完这句话,一时之间倒是整个就怔住了,心原本盘算试探的,此刻莫非是有了偏差?   在旁边的文臣言官都是立场分明,毕竟君慎的错是摆在那里,就算是立即处死也不在话下,再加上有丞相大人主导,自是无庾。   夜鸿衍此刻当然是不好在这上头纠缠,只能是暂且放下。   此事落定,再无其他,朝堂便散去。   玉鲲对着夜鸿衍笑道:“大将军还真是用心呢,一个君慎的事情,再怎样折腾出来,那也是没有多余的问题,大将军适才朝堂之上有些小题大做了,难道大将军就这么不相信皇上的决断。”   夜鸿衍倒也不急躁,只道:“丞相大人这话说的,本将军也只不过是就现下京城的局面,还有那些传言说出了几分罢了,既然皇上已经有了裁断,大将军又何须再来和本将军言论一番,这倒像是有些刻意而为之似的。”   “是不是刻意,大家心里其实都明白,只不过有些问题,终究都是不需要因此而去攀扯,什么是正途,什么是‘歪门邪道'。”玉鲲回应着跟前的人说下去。   夜鸿衍定然对上玉鲲的视线,“这是自然,只是这正道和歪门邪道,只有到最后的人才能评断分证,而不是现在在这里说,丞相府的马车来了。”   辗转,玉鲲也只是上了马车离开。   凌风站在夜鸿衍的身边,随着上了马车。   坐在马车内,凌风看着夜鸿衍,直接问道:“主人下朝好像有些……”   夜鸿衍转而问道:“昨夜的事情,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吧!”   “没有,主人放心。”凌风认真说道:“是因为今日早朝说起这件事,有什么牵扯到主人身上来了吗?”   “是不是有什么牵扯已经无关紧要了,你觉得现下这所有的动静之下,还会有人不知道这暗中的较量吗?”夜鸿衍冷声说下去,“君慎的死讯可是已经传出去了?”   “传出去了。”凌风回应,“只不过,南境那边的情况,属下……”   “不管怎样,就算皇上已经派人前往南境那又能如何,我要的也并非是南境驻军能怎样,我要的就是皇上分心放在南境之事上。”夜鸿衍确信的说着,“北境那边可是做好安排了?与拓拔玹那边的盘算也确定好了吗?”   “是,主人放心,都是稳妥的,拓拔玹当然会全然和主人站在同一条线上,若是此事他不能确定,不能做好的话,又怎么到最后的时候,获取他所想要的东西呢。”凌风回答着。“而且西郊大营那头也已经到位了,届时只要主人一声令下,诸方会应和主人,这事儿必然能成。”   夜鸿衍亦没去多说,他的计划自然不会出错的。   马车徐徐,已然回到大将军府。   ……   宫中,御书房。   君墨寒轻笑一声,“他夜鸿衍的心思还真是透彻的很,真觉得什么事情都是在他的掌控之下,杀了一个君慎又能如何,顶多不过是让南境的情况稍稍棘手几分,还以为真能翻天。”   玉子书附和,“他原本也只是在朝堂上拿出这些话做一层试探,皇上给了他一个确定的答案,只怕他现在心里面还在忖度、猜测呢。”   君墨寒转而说着,“只不过,现下是已经彻底拉开一道口子了,后面的事情越来越多是必然的。”   “但这又有什么大碍呢,皇上不都已经想好了对策?西郊大营也好,南境也罢,即算是在那北境之地,牵涉的所有情况,不都是分明的,拓拔玹的决定,只不过是让北羌和天盛的关系愈发的走向恶化,他自以为选择了一条巧路,认为北境十五城唾手可得,殊不知,最后这些本不该属于他的野心反而毁了他。”玉子书回应着说下去。   君墨寒抬眼定定的望着玉子书,嘴角扬起的笑容满满的都是和润温柔之色,“只要小书在朕的身边,任何事情都是无关紧要的,都是能够轻而易举就解决好的。” 第088章 兵乱   玉子书心中沉然,但他很清楚一点,其实,到了如今,就算是他不在君墨寒身边,身为帝王,君墨寒也一定能够做好所有,现在这些,天师倒也没有算错,毕竟,因为他的到来,玉子书的生命得以延续,而君墨寒亦借助他,将玉家的那些关系全部都放到一块,拿捏之下,部署诸方,朝堂之上,已然无碍。   从西郊大营开始,再到后头南境回盛京的君慎,然后便是这北羌使臣来京,背后所涉及的北境十五城,以及夜鸿衍手上所有环绕的诸方军中势力,都是处理的非常稳妥,夜鸿衍自信的以为可以囊括所有,尽数在自己的掌握之内,殊不知,一旦动手,那便是坠入万丈深渊。   只是这份牵扯里头,属于他的那场劫数,又会有怎样的结果,玉子书倒是有些无法看清楚了。   君墨寒定定的眼神看着玉子书,沉默之中,神色之上略微有几分起伏,不免开口问道:“小书在想什么呢?怎么走神了?”   玉子书即刻回过神来,笑着说道:“怎会,只是想着,关于这些事情很快就要有一个了结了,心里替皇上高兴而已啊,毕竟,皇上登基以来,这个帝王之位并非想象中的那样容易,如今一步步走下来,总算是有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了。”   君墨寒冲着玉子书灿然一笑,“这都是因为有小书在的原因,不论是出于最初你我二人成婚之间的那场只是存在于政治之上的联姻,还是到如今,你我二人交心所得的结果,从前到现在的转变都是确定的,朕心中铭记,定然永不辜负,朕的妻子永远都只是小书,而朕的皇后之位亦永远都属于小书一人。”   玉子书亦是明白君墨寒的感情所向,原来做人、体会人的感情,一旦那颗种子在心中萌芽,感情的牵绊就会让很多东西迅速滋长,无法自拔,不受控制。   他只是往君墨寒面前靠了靠,他的动作还未完成,下一刻,直接就被人拦腰扣住,一把坐在这龙案前坐着的人的双腿上。   玉子书寻思之间,不禁想到了一个问题,开口就问道:“等到夜鸿衍这件事结束之后,皇上准备去处理与北羌的国事?”   “拓拔玹自以为夜鸿衍这边是天衣无缝,既然他们没有这个诚心,朕又何必用心对待这些事情,区区一个北羌,朕还不放在眼中,等到朕将这些收复,天盛之强大,是他北羌根本无法企及的高度。”君墨寒非常确信的说着。   “若是……”玉子书略微有三分的迟疑,但最终还是开口问道:“如果,北羌欲夜鸿衍达成的协议之中,并非只是在发兵之上,而是其他方向?”   “无论哪一方都是一样的结果,他们还痴心妄想得到北境十五城,那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命拿,现在这拓拔玹还在僵持,想要继续和朕斡旋,继续滞留盛京,他斡旋的恐怕不是这些,而是在等待着夜鸿衍的动作吧,他堂堂一国太子,进入天盛的内政之中,朕并不介意,将刀剑挥向他的脖子。”君墨寒冷沉一句说着。   玉子书有些话终究也是没有再去多说,其实所有方面的部署都是极好了,意外或许也能因此而避开了也未必。   ……   转眼,已是五日光景过去。   这日,入夜的盛京城似乎格外阴沉冷冰,就连那原本应该高挂夜空的月色,似乎都感受到了异常之色,躲进了那云层之中,收敛了所有的月光痕迹。   大将军府,书房内。   凌风躬身站在夜鸿衍面前,回应说道:“主人,都已经妥当了,一切都是没有任何问题,在主人的手底下,虽说西郊大营因为江桓的缘故,失去绝大部分的势力,但是如今暗桩启动,区区江桓不在话下,而除却西郊大营以外,东郊大营可是一直都在将军的手中紧攥,根本没有任何的势力插手进来,届时和禁军对抗,亦不在话下,而南境那边,在君慎的死讯传入之后,已然是人心晃动,有混乱之势,皇上就算已经加紧派人前往,奈何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至于北境十五城,亦是整装打发,北羌太子也早已飞鸽传书回去,此事北羌是一力支持大将军。”   “拓拔玹的支持,无非是为了北境十五城,这不过是利益的各取所需罢了,犯不着因此而觉得有些不同之处。”夜鸿衍凝声说着,“最要紧的是明日的早朝,玉子书一事,只有彻底击毁这处,让玉鲲好好看看,他自以为极好的儿子,如今是什么妖孽缠身,当场就要击毁掉那些文官所有的信心,我倒要看看,皇上还能拿什么来扭转乾坤。”   “主人所言甚是,凭他怎样坚如磐石,在主人这一记重锤之下,那还不是一样的粉身碎骨。”凌风回答着面前的人,坚定的说着这一句话。   夜鸿衍现在是觉得万事俱备,连东风都已经准备就绪,那近在咫尺的至尊皇位,上前一步,这天盛江山就尽在他手了。   “明日早朝,你告诉徐慕,务必让他在暗中看紧承宇。”   凌风诧异,“主人,既然您觉得让少主出现在朝堂之上是有偏颇的,何不想点法子,让少主明日不要出现在朝堂之上?”   “他这么聪明,你觉得轻易能够拦得了他,反而只会让他愈发怀疑,倒不如就让他和平常一样去早朝,该见的总归都得见,他心中不是一直没有放下玉子书吗?就算是我语重心长同他说了那么多,都是无用功,不妨就让他自己亲眼所见。”   凌风也没有否认,确实,亲眼所见,总比说的再多都是管用的。   “去告诉拓拔玹一声,明天的早朝,莫要耽搁了。”夜鸿衍直接说道。   “是,属下明白。”   “去处理吧!”   听到这话,凌风转身就从书房之内出来,悄悄地,还是将徐慕找了出来,将主人的意思说明、吩咐好了。   徐慕看着凌风,心中忖度,“主人那边是已经确定了,都已经提上行程,明日便是行动之日了?”   “你是明白人,主人要做的事情,从来都不会搁浅,这件事自然也是如此,主人既然有了吩咐,你就只需要将主人的安排做好就行了,少主这边,明日绝对不能出任何问题。”凌风着重强调着说道。   对此,徐慕也只是应和一声,转而看着凌风从这离开。   这屋子周围都是沉然寂静之色,转身便回到了那屋内,视线遥遥,看向那内间屋子里,坐在桌案前的一个人,忽然间,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传出,“看来,父亲是已经打算好了所有的事情。”   徐慕猛然一怔,然后回头看向已经出现在眼前的人,“少主……”话语终归都是凝涩难以说出口的,可他亦没得选择,只能如此而已。   ……   这头,凌风从大将军悄无声息间,就到了驿馆之内,拓拔玹所在的屋子内。   屋内烛火依旧摇曳,拓拔玹看到此刻出现的人,笑着说道:“隔了五日,还以为大将军是打算要让这些一直维持在这个状态呢。”   凌风听面前人开口,无疑可以从拓拔玹的语气中听出来,是猜到了他现在到这边来的目的,“既然太子殿下心中明朗,想必明日就知道要做怎样的打算了。”   拓拔玹开口,“这是自然,大将军都已经部署到了这样的程度,我岂会辜负这些,那不是看着到手的鸭子飞走吗?本太子当然不会这样蠢笨。”   “太子殿下心中清楚就好。”   “只不过,五日之下……”   “太子殿下真会说笑,莫非太子殿下觉得,所有的打算都只是集中在这五日?只不过是一应的事情都是聚拢到此,但是在此之前,所有的事情,又何尝只有这五日这么简单呢?”   “这倒是。”拓拔玹回答着,“那就请告诉大将军,明日,我们定然好生配合。”   “如此,便告辞了。”   恍惚间,那抹身影如风一般,消散在这驿馆之内。   拓拔玹看着身侧的黑耀,问道:“尊上觉得,这场兵乱的结果能够达到怎样的程度?”   “结果取决于天盛皇帝的把控有多少,只不过现在夜鸿衍占据了上风,更何况,朝堂之争素来都是交错在军权和皇权之中,而军权强盛的时候,那么皇权就凋零,而此时此刻,便是军权胜于皇权,结果当然也是更倾向于夜鸿衍,只不过,若有什么意外的话……”   “意外?尊上觉得夜鸿衍会允许意外发生?”拓拔玹开口询问着跟前的人。   “现下看来是天衣无缝,这场兵乱,逼宫是势在必得。”   拓拔玹辗转笑了笑,“任何事情的拿捏都不过如此罢了,关于这些事情,对于尊上来说,要做的事情也不过就是周全于那一处罢了。”   “没错,我只做我应该做的那一部分,结果我也必然让他尽如人意,只是到时候……”   “只要事成,东西自然属于尊上。” 第089章 风水是轮流转,但绝对转不到你家   转眼,已是第二日,昨夜的阴沉之色似乎还在延续,将所有的森冷之色不断在扩散。   金銮殿之上,文武百官齐聚,只是,今日这殿上所有,仿佛和往常有了很大的差别。   玉鲲也是稍稍有几分的感觉出来,但是一时之间有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视线不由得看向了旁边的夜鸿衍,而又想到,外头正候着的拓拔玹,谁都不知道皇上和拓拔玹之间的谈判,关于北羌与天盛接壤之处,关于那北境的边境问题谈到怎样的程度,而今日,据他所知,拓拔玹是要上朝辞行的,任何结果都没有得出,竟然就要离开盛京?难道这段时间都只是白白在这里浪费了吗?   而,他反观夜鸿衍这边,仿若关于这里头的事情就像是没有丝毫偏差似的,那时候拓拔玹才来京城的时候,夜鸿衍就已经极力的去与那边进行攀扯,现在这北羌太子离开了,反而夜鸿衍倒是不当回事了一样。   众臣等候之间,皇上和皇后娘娘已经驾临。   随即,百官齐齐朝着龙椅之上高坐的两人行礼跪拜。   与此同时,那拓拔玹也被宣召进殿了。   玉鲲便顺势询问,“皇上,这北羌太子进入盛京已有一段时间,关于北羌和天盛边境的事情一直都没有任何的一个确定结果和消息放出来,皇上和这北羌太子之间,可是有谈妥其中的情况呢?”   夜鸿衍直接就抢先开口说道:“丞相大人这话问的就是有些不聪明了,如果有一个结果出来的话当然是十分明白就宣布出来了,而迟迟都没有结论,无疑就是一切都是谈不拢的。”   君墨寒冷笑,“看样子大将军对这些事情是了解的很透彻啊。”   “皇上说的可不是,毕竟北境驻军,那都是在微臣的麾下,任何关于与北羌有关的讯息,只怕这第一手资料,还得是先传入北境,而臣这边当然也就知晓一二了,皇上您说呢?”夜鸿衍继而说下去,“更何况这北羌太子亲自前来,只怕天盛在北境要让出来的利益就不止一点点那么简单,皇上怎么会允许现有的重新被北羌之人夺走呢。”   君墨寒并不着意的说着,“朕都未曾了解的如此深入,只不过是在京城之中,和那拓拔玹交涉,利益没有谈拢,但也未必就要怎样,今日他上朝来不过是要辞行而已,他北羌就算再怎样进步发展,在天盛面前终归有所欠缺,自不敢有任何的造次,退而求其次之间,他这个太子,就需要重新回到北羌再做盘算了。”   “皇上说的很是。”夜鸿衍眸光凝视,直直的对上那端坐在龙椅之上的人,开口回答着。   坐在君墨寒身侧的玉子书,看着夜鸿衍那一道阴狠的视线,原本,今日早朝之前,他就已经视线听了君墨寒说起这些话,现下看来,今日的早朝,就是所有事情划破界限的临界点了。   缓缓之间,那边有专门的宦官引着拓拔玹和他近身的随侍一同上朝,亦如当初拓拔玹初来那日一样,拓拔玹身边也只是带着这一袭黑衣之人。   玉子书再次看到这黑耀的时候,心中的那份忐忑照旧是起伏,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抚顺的。   拓拔玹上前见了礼,转而就直奔主题了,“滞留盛京城数日,该谈的、该说的,都已经陈明,北羌的意图也是和天盛皇帝陛下说的非常清楚,就北境的问题,既然不能谈妥,倒也没必要继续在多留,若不能再进一步,倒不如维持现状。”   玉鲲在侧,冷声一句,“太子殿下气性未免也太高了些,贪得无厌的人,下场可不怎么好。”   “是吗?天盛强大自然可以这样说,可若有朝一日……”拓拔玹轻笑一声,话风转开,“既然不能,那就没必要再多说了。”   君墨寒凝声,“自然不必再多说,朕想,北羌在天盛面前,永远也没有那种可能。”   拓拔玹没有对君墨寒言说任何的话,视线只是看向了旁边的夜鸿衍,说道:“那么,夜大将军是怎么看的呢?”   这话一出,旁边的一众文官全部都是分明的,齐齐开始指向夜鸿衍,而玉鲲亦是开口,“北羌太子又如何,在这天盛朝堂之上坏了规矩,你真的以为谁还会把你当成太子吗?别忘了,你现在站在的地方是天盛,皇上和皇后娘娘高坐在上,太子的话当真是……”   “夜大将军,还要继续吗?”   话落之间,忽然,在这金殿周围,瞬间被出现的甲兵团团包围住,那盔甲和刀剑的声音环绕在周围,夜鸿衍冷眼看向上座的玉子书,“尊上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站在拓拔玹身侧的黑耀一听,手袖之中瞬间窜出一物,一道灵光笼罩在这金銮殿的上空,最后凝聚的点却是落在那上座的玉子书周身。   玉子书抬手之间,在那手上的紫檀手钏与那灵光对峙,但全然是被那灵器所压制。   君墨寒见状,飞身之间直冲黑耀而去,夜鸿衍直接立于君墨寒跟前,两人对掌之间,距离顺势拉开。   “夜鸿衍,你是要逼宫造反吗?”   “皇上不是也看到了吗?”夜鸿衍冷声说着,“现在这情况不是摆的非常明白吗?众臣在看看,咱们的这位皇后娘娘,到底是何等的妖物。”   君墨寒眉头紧皱,“朕的皇后,凭你也配指手画脚。”   “黑耀尊上,继续就好。”夜鸿衍悠然说着,朝堂之上的群臣都是不敢轻举妄动,连带着玉鲲看到这一幕,都是不敢轻易所动,对于这些事情,全然都是出乎意料之外。   夜鸿衍看向君墨寒,“皇上高坐皇位便安心的坐着自己的皇位就好,偏生还要将手伸到军中,皇上手握皇权还不够,居然还想削弱兵权,那我就让皇上知道知道,什么东西不能碰。”   “所以你就拉拢君慎、勾结北羌国太子,行谋逆造反之事?”   “我的心,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夜鸿衍丝毫的尊敬之语都没有了,“只不过,一直以来,你都拿不出确切的证据然后对我执行罢了,既然你吃不下我,那就得被我吃掉,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今年便是到我家,我夜家世代为将,忠心奉上,竟然还要被落得一个被削的下场,那不如就让我自己来坐上这个位置,看谁还敢乱说。”   “风水是轮流转,但朕确定,它一定不会去你家。”君墨寒凝眸,抬手示意,忽然之间,在外围直接多出一层兵士,直接将那些包围起来,“你自认为君慎的死讯传入南境,南境早已混乱不堪,而朕的注意力也已经大部分转移到南境,你再伺机挑动你安排在西郊大营的暗桩,想要在此也制造混乱,而完全掌控在你手中的东郊大营便能在京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朕亦任由你拿捏,而北境那边,因为有这拓拔玹的飞鸽传书,北方渗透而来的压力是不言而喻的,只不过,你真的就觉得,这就能够了吗?”   就在君墨寒话落之间,外头江桓走了进来,手中提着几个项上人头,“夜大将军看到他们一定不陌生吧。”   “原来西郊大营的情况都是你们虚造出来的。”   “现在禁军已经将这金銮殿围的水泄不通,而你的东郊大营,你觉得真的能成事吗?别忘了,东郊大营和西郊大营本为一体,你觉得朕既然派了江桓全面深入着手西郊大营的逐项事宜,会没有这些了解?至于北境,拓拔玹,和他交易是不是觉得回报很丰厚啊?北境十五城尽归你所有,想想都诱人呢。”   夜鸿衍眉头紧皱,看向君墨寒,“所有,你就是一直在等我出手?”   “是,你每走的一步,朕都在后面给你拆掉,南境虽有混乱,但朕早先就已经派人潜伏,朕这个皇叔,你真的觉得朕完全信任吗?他若安分守己,自然无碍,若是乱来,朕在南境的根基,早已经扎的稳稳当当,而北境十五城的总督姚崇,你一定不陌生吧,北境一直安宁,百姓更是安居乐业,你觉得他这个总督做的不安稳吗?会想要跟你来趟这趟浑水?简直好笑,朕既然做了这个皇帝,就容不得你们造次,真以为军权胜于皇权,今日谋逆就胜券在握吗。”   “你为的是名正言顺的除掉我?”夜鸿衍凝声反问着面前的人,一瞬间就像是花费了所有精力累积起来的一切,全部在面前崩盘垮掉似的。   “还算有点脑子。”   夜鸿衍话风转开,“就算你说的天花乱坠又如何,南境被你掌控又如何,北境十五城的总督姚崇选择中立又如何,今日这皇城内的较量只要没分出胜负,你觉得我会轻易就放手了?你有禁军,我有东郊大营,你掌控文官,我掌控武官,而且皇后娘娘还捏在我手中,单着朝堂之上的势力较量,我就不输分毫,我有何畏惧。”   “不知死活的东西。”君墨寒眉头一皱。 第090章 边缘   与此同时,大批的禁军已经团团围住这金銮殿,涌进来的刀斧手,环绕住整个金殿。   而秦隐一身盔甲,手持利剑匆匆进来,“皇上,东郊大营的兵马江桓已经着手去处理,臣护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转而,秦隐冷声对着夜鸿衍说道:“你还不束手就擒,你所有的行动皆在皇上的掌控之内,就你安插的人,早已失去战斗能力,逼宫,凭你也配?在皇上跟前,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夜鸿衍心下一沉,看向君墨寒,“哼,就算你所有都已经掌控,但是,关于这玉子书,可也在你的掌控之内。”   此刻,玉鲲直接站出来,怒指黑耀,对着那拓拔玹说道:“区区北羌使臣竟然敢冒犯天盛皇后,你们若是敢轻举妄动,那就是与整个天盛为敌,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夜鸿衍冷笑,“玉鲲,你真当所有人都是瞎了眼吗?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他是皇后吗?不过就是一妖孽。”   拓拔玹站在黑耀的身后,现在的情况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很快,在这殿内,除却外层镇守的刀斧手以外,那好几队禁军进来,一面护住这边的文官,那边的武官。   武官虽说都是追随在夜鸿衍手下的人,但明显这个时候是讨不到好处的,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夜承宇看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利刃,看着殿中央的夜鸿衍,“父亲,收手吧,不要再挣扎了,从一开始选择犯上谋逆这条路就是错的,父亲,回头吧!”   “回头?”夜鸿衍冷笑一声,“既然选择了,我就没想过收手。”   秦隐直接利刃出鞘,冲向夜鸿衍。   而夜鸿衍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柄利剑,原来,他腰间所系之物,乃是一柄精钢软剑,因缠在腰间,无人注意,实则他每日都佩剑上朝。   秦隐沉声说着,“既然如此,造反的下场便只有死路一条。”   “黑耀,你还不动手,更待何时?”夜鸿衍应付秦隐之余,对着旁边的人说道。   玉鲲在旁,“现在收手还有转圜之机,若是伤了皇后娘娘,北羌和天盛的关系,那才是彻底玩完。”   君墨寒看着被那金光笼罩的玉子书,走过去,伸手之间,却被那金光弹回来,根本就没有办法靠近。   玉子书抬眼看向那悬于金殿上空的法器,他的狐灵完全被压制住,若非是有天师所赠的紫檀手钏护体,只怕他的狐灵都要被逼出体外了,“没用的,皇上,其实我……”   君墨寒眉头一皱,“朕知道,朕说过,从未介意过这些,小书相信朕,朕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话落之间,君墨寒直接冲向黑耀身后的拓拔玹。   拓拔玹怎可与君墨寒相较。   黑耀不得不分心以术法护住拓拔玹,但他万万没想到君墨寒这般年纪,竟有如此强大的内力。   众人皆是不知这黑耀是什么来历,竟然有如此通天彻地的本事。   就在这刹那之际,一阵灵光闪过,冲破黑耀周围的禁制,君墨寒一把掐住了拓拔玹的脖子,性命悬于一线,“黑耀,你再不收手,朕便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拓拔玹哽咽的声音唤道:“黑耀,救我,快放了他。”   黑耀并不以为然,而是看向旁边冲破他禁制的人,“来盛京之时就听说你闭关了,看来此刻出关的很及时啊!”   寒澈凝眸看着黑耀,“尊上为了得到‘冰川寒玉'煞费苦心,只是现在尊上若还不收手,只怕想要的东西都要化为泡影了。”   黑耀不以为然,“此物虽是我沧玄山的法器,但你这个九仙山门下的得意门徒,应该还有些眼力才是。”   “碎魂锥!”寒澈眉头紧皱,“你竟然……”   那边君墨寒扼住拓拔玹的喉咙,拓拔玹拼命的向黑耀求救,“黑耀,快撤了禁制,放了那天盛皇后。”   黑耀凝然,“若非为了你北羌至宝‘冰川寒玉'凭你也配指使我做事,原本想着夜鸿衍这番部署能够一帆风顺,现在看来,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而你,此行之下,所有的价值都已经失去,只怕连活着离开盛京都难了。”   拓拔玹惊讶,“尊上,你什么意思?”   黑耀根本就不理会拓拔玹,而是看向寒澈,“碎魂锥一出,他必死无疑,当然,他的性命本就系于你身上,若没有你,也不会有他的今日,换句话说……”   “我死他生!”寒澈凝然说出这四个字。   “没错,当你那时候篡改他的命数,将他从那三十三道天雷中救下,就注定了,不是你死就是他亡,今日就算不是我的出现,掺杂在这些凡夫俗子的逐利之中,将来也必然是别人,这就是天命。”黑耀说的非常透彻。   君墨寒听得清楚,此刻根本就不屑于这拓拔玹的所在,这拓拔玹的存在压根就没有任何作用,他瞬间凝聚指尖的力度,就捏断了此人的脖颈,当即毙命。   黑耀原本就只是利用拓拔玹获取冰川寒玉而已,既然拓拔玹这层不能让他拿到此物,那就另想它法就是,今日之局势,从夜鸿衍的布局层层溃散开始,就注定了败局,北羌和天盛实力本就不在同一个层次,只怕今日之后,北羌之国都是岌岌可危了。   须臾之间,拓拔玹被君墨寒解决,而君墨寒直接冲向黑耀。   黑耀看着君墨寒,“你虽是人中之龙,但终究只是一介凡人,你根本就伤不了我分毫。”   寒澈目光是落在悬于上方的‘碎魂锥'上,一时竟想不出任何的办法。   而那边,秦隐还在和夜鸿衍交手,可谁都没有想到,夜鸿衍拼劲所有力气,震开秦隐,飞身跃上一把抓住那悬于半空的碎魂锥,倾注了所有的内劲,一掌将那碎魂锥朝着玉子书的方向飞射而去。   “君墨寒,今日就算我不能得偿所愿,但我也一定让你失去挚爱之人,让你痛苦一世。”   所有人都是来不及反应。   玉子书周身都是被禁制困住,避无可避,看着那碎魂锥飞速冲他而来,仿若这一刻所等待的都只是死亡的降临,不过他心中倒是舒缓的,毕竟本来早就应该死去的,至少也体会了为人的乐趣,感受过人的七情六欲了不是。   他定定的眼神,看着那朝着自己飞射而来的碎魂锥,只是下一刻,他怔住了,不知何时,夜承宇竟然拦在他的面前,那碎魂锥根本就势不可挡,瞬间穿过夜承宇的身体,鲜血四溅散开,拖着残喘的声音,夜承宇最终只是唤了一声“小书”,便倒在地上、被碎魂锥穿身而过致使形神具消。   玉子书看着夜承宇最后那一抹冲着他的笑容,所有都是难以置信的。   殿中所有人都是惊住,玉子书手上的紫檀手钏此刻亦发出一道紫光笼罩在他周身,碎魂锥虽然浸染了血失去大半的灵力,但禁制是下在玉子书身上,若他并不形神具消,此物断然不会消停。   刹那之间,碎魂锥一抹金光直接穿透而过,玉子书周身的紫光散尽,那手上的紫檀手钏粉碎,与此同时那碎魂锥的灵力亦耗尽鲜血淋淋的滚落在这金殿之上。   玉子书伏在地上,一口鲜血猛然吐出,昏倒在地,而另一边好端端站着的寒澈捂住胸口,亦是一口鲜血吐出。   君墨寒见状,飞快的往玉子书的方向而去,只是一晃眼之间,一道光影穿梭而至,那伏在地上的人随着那光影瞬间消失在这金殿之中。   黑耀将这些看在眼中,沉然一口气叹出,这一个个的……拂袖之间,便从这殿中一块消失。   夜鸿衍看着自己那形神具消的儿子,瘫坐在地上,头发在一瞬间发白。   君墨寒不知寒澈将玉子书带往何处,急于追出去,众臣倒是齐齐拦在前头,玉鲲站出来说道:“皇上,臣亦想知道天师将皇后娘娘带往何处,但此时此刻,皇上是天子,需要主持大局,处理眼下之事,臣相信天师一定会护得皇后娘娘周全。”   “夜鸿衍,当即处死,所有从犯一律杀无赦,至于其他丞相大人秉公办理就是。”君墨寒话落,便直接从这金銮殿冲了出去,殿中的众臣看着皇上离去的背影,完全就是不知当如何是好。   此刻,君墨寒脑海里浮现的是刚才小书吐血的那一幕,这件事之上,他的无奈,他的心痛,他的无能为力全部开始汹涌翻腾。   从金銮殿冲出来,直接到了这九仙宫。   道童看到出现的人,上前拦住,“皇上,天师正在……”   君墨寒将靠近的道童全部震开,冲入这殿内,却发现空无一人。   道童尾随进来,有些惊讶不已,天师不是在闭关期间吗?还有这外围的结界什么时候消失了,而且天师人也不见了?“皇上!”   君墨寒看向道童,“寒澈除了九仙宫还能去哪儿?”   “皇上,这个我们不知,天师的事情从来都轮不到我们去管。” 第091章 这都是我应该还他的   宫外,清月阁,暗室之内。   慕寒清感受到靠近的气息,当看到寒澈抱着玉子书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就清楚,事情都已经结束了。   只是,当寒澈走到他面前的时候,慕寒清很清楚,受伤的并不止玉子书,“你怎么也受伤了?”   寒澈将玉子书平放在面前那处软榻之上,“我受伤了不要紧,只是他的伤……他的狐灵原本在经受天雷之后,任何法器面前,他都是非常脆弱的,更何况是‘碎魂锥'。”   慕寒清听到这话的时候,整个人心中就是一紧,一把抓住寒澈的手,寒澈一把将手甩开,“我没事,虽然说夜承宇以肉身阻拦,让‘碎魂锥'见了血,失去大半灵力,但威力还是不容小觑,终归是伤了他。”   听完这话,慕寒清视线凝聚在玉子书身上,看到玉子书手上的玉檀手钏已经消失,而且很清楚是灵力击溃而消散,“寒澈,你疯了吗?竟然将自己的元灵和灵器结合。”   “被发现了吗?”寒澈笑了笑,“我知道逆天而行,强行救他一命,终归是避免不了在劫难逃,寻常法器怎么能保住他的性命,可现在就算如此,他的元灵依旧破损,以至于现在还在滨危之际昏迷不醒。”   “你这样做是要用自己的性命来换他活下去吗?”慕寒清看着眼前的人,眉头紧锁。   寒澈目光落在眼前之人身上,沉沉的语气对着跟前的人,说道:“师兄,你会帮我的,是吗?”   “就算‘碎魂锥'倾注在他身上的灵力极少,可对他来说已然是致命的,正如你所言,他的狐灵现在已经破损。”   “我知道,这劫数无可避免,所以我闭关正是为了这些,以我的元神……”   “你疯了吗?”慕寒清打断寒澈的话,“这样会让你失去所有,你这是拿你自己的命换他的命。”   “我和他之间,本来就是以命换命的关系。”寒澈看着躺在那里榻上的人,笑的甚是淡然。“要不是三百年前的他以狐身融化在九仙山外已经被冰雪冻僵的我,又何来后续九仙山中的寒澈,没有他,三百年前我就死了,遇见他才有后续的机缘,三百年已经很长了,而他修炼千年,想要做一世人,今日我应该成全他,这条命都是我应该还给他的。”   慕寒清闭眼,终归拗不过面前的人。   寒澈知道跟前之人没有拒绝,继而说道:“我虽然可以修补他所受的损伤,但若让他苏醒,还需借助大越国圣地的灵泉,只不过灵泉洁净,洗涤褪去的不仅仅只是伤痕,而是所有关于在此之前的记忆,但我深知,他和君墨寒的尘缘不断,三年之后,苏醒之日,便是前缘再续之时,师兄,我知道你有办法帮我的。”   慕寒清点了点头,“大越国现在正值夺嫡内乱,清月阁会助那大越国太子楚觞登基。”   “多谢师兄。”寒澈抬眼对上跟前之人那稍显沉重的双眸。   而,慕寒清只是看着寒澈,上前一步,直接抓住寒澈的手腕,“你当真决定好了,你可知我……”   “我自知师兄待我如何,可这次,我终归只够还他了。”寒澈凝然,缓缓将躺在榻上的玉子书扶起来,“希望我还有来生……”   话落之间,寒澈从身后环住玉子书的身体,一团紫光笼罩,慕寒清抬手挡住那耀眼灵光,直到那光芒慢慢虚弱,最后在这屋内消散。   慕寒清看着寒澈的身体一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衰老,而那原本满头的青丝亦变成白发,盘膝坐在那榻上的人仿若连最后一口气都消失了一般,慕寒清上前,一把将寒澈环住,但很快,在怀中的人瞬间在这怀中涣散,最终彻底消散在这空间之中,连丝毫的痕迹都捕捉不到。   他知道,此时此刻玉子书体内的元灵是已经修缮好,只不过还是陷入昏迷中没有苏醒罢了。   慕寒清将这盛京城中清月阁的一众事宜交给云烨打理,再联合好清月阁在大越国的分舵,便带着玉子书悄无声息的从盛京城离开,这是寒澈倾注了所有换来生的人,他亦将这些护好……   这一日的盛京城发生了太多太多,兵乱、造反,朝堂之上沾满血腥。   而天师将当今的皇后娘娘带走彻底消失在这盛京城,成了这一日最大的疑点。   而,皇上发了疯一般的下令搜查,迟迟没有得到任何的结果。   御书房内。   秦隐走进来,有些战战兢兢的,说道:“皇上,盛京城内都没有找到皇后娘娘和天师的踪迹。”   言宸站在旁边无疑能够感受到皇上的不悦之色。   君墨寒冷声说道:“继续去给朕找,就算是掘地三尺,朕也要见到人,还有,即刻派人前往九仙山,朕要听到确定的结果。”   秦隐应着,然后从这御书房内退了出去。   言宸站在旁边,宽缓的声音说道:“皇上,其实当时皇后娘娘已经深受重伤昏倒过去,天师或许只是将皇后娘娘带去疗伤……”   话是没有说完,忽然外头传来一声,“皇上,丞相大人求见。”   言宸立马示意那人引进来。   玉鲲站在这龙案前,说道:“遵照皇上的意思,一应之事都已经处理妥当,所有乱党余孽也已经处决。”   “丞相办事,朕自然放心。”   而玉鲲亦是看出面前人的心思,试探的询问着,“今日金銮殿上,想必皇上也看到了,皇上对于皇后娘娘的真实身份……”   “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要紧,要紧的只是他是朕的小书而已。”君墨寒冷声说道。   “是,臣也这样认为,是什么不要紧,要紧的是他是臣从小疼爱的幼子。”玉鲲回应着,“臣相信天师的决断,不管怎样,若天师真有其他想法,断然不会将那等九仙山的护身灵宝赠与皇后娘娘!适才听秦隐说,皇上已经派人前往九仙山,那么此事很快就会有一个结果出来,臣相信,一定会没有大碍,只不过关于北羌国……”   “北羌国?很快这四国天下之中,就再也没有北羌国了。”君墨寒冷冰冰的声音说着。   玉鲲无疑是听得出来这话语里面的意思,到底也是没有去多言的,只是将这些都暂且搁在心中而已。   夜色渐沉,后宫,长乐宫中。   白日里所有的事情皆已经透彻,孙嬷嬷将所有的事情都了解,站在邓太后面前,轻声的将这些话说出口。   “皇上现在还在御书房?”   “是。”孙嬷嬷应着,继而说道:“太后,这皇后娘娘被天师带走,这件事……”   “你想说什么哀家清楚。”邓太后凝声一句。   孙嬷嬷转而说道:“现下还有一要紧是,便是那北羌太子,直接被皇上杀死了,北羌国那边只怕……”   “外邦使臣就应该要有自己的本分,既然逾越了,那就该死,还真以为在盛京城可以任由他们胡闹?死了活该。”   “是,皇上亦如太后的心思,而且好似还动了要灭了北羌之国的心思。”孙嬷嬷轻声说下去,“虽说现如今朝堂之上的种种都已经处理好,但若发兵北羌,太后您觉得可行?”   “走吧,随哀家去御书房看看皇帝。”邓太后不过开口说着这一句。   随之,孙嬷嬷跟在太后的身后,就从这长乐宫走了出去,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   夜色沉然之下,难得在这御书房也是那昏暗的点着三三两两的几根拉住。   言宸站在君墨寒身边,看着走进来的人,轻唤一声,“太后娘娘。”   君墨寒这才回神,抬头看向眼前人,“母后!”   邓太后径直一句,“皇帝坐着便是,不用起身行礼了。”   “母后这会子怎么过来了?”   “前朝汹涌,哀家深居后宫,前朝的动静倒是到刚才才算是彻底了解,哀家和皇帝母子一心,岂有不来看一看的道理呢?”邓太后直接说着,辗转之间,便道:“哀家相信天师,皇后的那些事情必有难言之处,所以才会这样匆匆不留任何解释,但哀家确定,天师绝对不会……”   “母后……”   邓太后听着君墨寒这意欲往下说的话,即刻又道:“哀家听闻,皇帝有心发兵北羌?”   “今日之事虽说夜鸿衍是主谋,但却因那北羌太子的欲望,让小书遭罪……他本就该死,北羌亦要为此而付出代价。”君墨寒确定的说着。   邓太后看向君墨寒,开口一句:“代价是要付的,只不过,哀家亦希望皇帝能够拿捏好,确保能够让拿下再做行动。”   “母后之言,朕自知。”   “皇帝睿智,哀家也就不多说了。”   忽然,外头秦隐依旧进来求见,“皇上,太后。”   “可有情况了?”君墨寒一看到秦隐就十分紧张的问道。   秦隐上前,“还未,是清月阁的人送给属下的一封信,说是清月阁阁主留下,让转交给皇上的。”   “拿来。”君墨寒从秦隐手中拿过来,拆开一看,只有四个字‘三年可期'。 第092章 大越国   君墨寒不知为何是清月阁将这份密信送给了他,转而看向秦隐,“朕且问你,为何是清月阁?”   秦隐回答道:“这个属下不知,只是那送信之人亦说了,皇上不用去查清月阁的过往之事,更不用以此作为探寻的点去追查,只说这些都是天师的安排。”   “皇帝,既然天师早有安排,那定然是错不了的,而且皇后的状况、以及朝堂之上所显露的那些,由天师出面将皇后带走,未尝不是一个更好的处理方式,再者,哀家了解,皇后当时伤重吐血昏迷,可见伤的不轻。”邓太后站在君墨寒的身边,看到那一封信纸之上的四个字,语重心长的说道:“只是三年,皇帝何妨不等上这三年呢?”   “别说是三年,就算是三十年,即算是等他一世到死,朕都愿意等下去。”君墨寒凝声说道。   听到这话的邓太后,心中关于这件事是已经有了一个评断,但是她亦深知,皇帝的性子如何,终归不再这上头多言计较,更不去规劝,只道:“皇帝终归是这天盛江山的主宰,是一国之君,哀家相信,皇帝自然可以将这些事情都平衡处理好的。”   话落,邓太后亦不再多言,径直离开。   从御书房走出,孙嬷嬷随在邓太后身边,轻声问道:“太后,现在这件事存在的疑点太多,而皇上的心思,太后您应该好好劝一劝皇上才是。”   “劝,如果劝有用的话,哀家多说几句又有何妨,既然如今局面已经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天师的身份在天盛象征什么,大家都是毋庸置疑的,而此刻天师将重伤的皇后带走,而且还设法让清月阁出面来向皇帝传达消息,无疑就是已经掩去了所有的行踪,若哀家猜的没错,只怕皇帝派往九仙山的人回来也得不到一个明确的答案。”邓太后直面说着,但是她心中更能明白,最重要的是清月阁,那个地方绝非平凡之地。   孙嬷嬷亦清楚,“很是,只是,太后真的要看着皇上这样干等三年吗?若三年后……”   “除了相信这些,你能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也是,天师是值得信赖的。”孙嬷嬷认真回答着。   ……   大越国,南陵城,太子府,书房内。   “殿下,如今皇上已经迈入残喘之年,您虽是太子,但朝堂局势未稳,这风云诡谲之间,任何事情都是瞬息万变,属下担心会有异变。”   端坐在桌案前的男子一派从容,“陈翼,你觉得本宫身为东宫太子,大越国的皇长子,一切还不够名正言顺吗?”   陈翼立马回应,“属下不是这个意思,而是……”   话音未落,咻的一下,一道身影穿梭而至,那半掩的书房门直接被打开,而后又飞快的合上,好似这些从未发生过似的,只不过,那伴随而出现的人却清晰的立在面前。   陈翼直接拦在前头,“大胆,竟敢私闯太子府,不要命了吗?”   “陈翼,退下。”楚觞看着面前站定之人,打量了一番,凝声吐出一句,“清月阁阁主?”   慕寒清只是寻常语气说道:“还以为太子殿下忘了呢。”   楚觞凝眸,“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当日清月阁一枚锦囊,助我登上太子之位,阁主大恩,本宫没齿难忘。”   “倒也不拘这些,这不过是清月阁素来的做法罢了,锦囊是其次,那还得拿到锦囊的人能够做到,那才是有话可说的,若不然,那也就是一废物。”慕寒清转而笑道:“太子的身份现在的确是名正言顺,但你的属下担忧的没错,一切有可能转瞬即逝。”   “阁主上次授我锦囊妙计,不知今日又是什么?清月阁不会如此不计回报吧。”   “清月阁在大越国的势力,三个月内,必然可以助太子殿下坐上这大越国皇位。”   楚觞直接问道,“条件呢?”   “大越国的圣地灵泉。”   “原来如此。”楚觞笑道:“灵泉最具疗伤神效,传闻还能重塑人的精魂,看样子,阁主并非是为自己而打算吧!”   “太子殿下睿智,只是居于这太子之位,难免终日悬心,若是高坐皇位,那可就另当别论了。”慕寒清也没必要遮遮掩掩,挑明了说道。   楚觞接着说下去,“圣地之境只有大越国的君王才有资格打开,而那灵泉更不是寻常人所能享有,能让清月阁阁主直接出面与我谈条件,看来,是极为重要之人。”   “只是借灵泉一用,这事儿稳赚不赔,太子殿下觉得呢?”慕寒清回应。   “对阁主来说,也是稳赚不赔吧!”楚觞继续往下说着,“只不过阁主既然来说此事,那么对于灵泉的情况了如指掌,一旦被灵泉浸染,就是彻底的洗净所有,重塑并不只是说说……”   “他的记忆会全部清理干净。”慕寒清开口说道。   “如此重要之人,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机会能够得以一见啊?”   “届时自然能见,何必急于一时。”慕寒清冷声说着。   楚殇至此也没有刨根问底,“好,那我就答应阁主,不过,三个月的时间似乎有点迅速啊。”   “是吗?”   “不过,我喜欢迅速。”楚觞定然一句说道。   慕寒清和楚觞相视一眼,转身便从这太子府书房消失了踪影。   陈翼亲眼目睹这些,现在还是在迷惘之中,好久才回转过来,然后看向面前之人,“殿下,这人真的可信吗?您真的打算让他使用那灵泉?”   “清月阁还是可信的,而且我能坐上太子之位,的确是因为此人的缘故,我如今倒是不好奇清月阁如何在三个月内助我登上皇位,而是更好奇,能让清月阁阁主亲自出面与我谈条件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而且此人需要借助灵泉疗养,足见是深受重伤,乃至于还不止是寻常的受伤。”楚殇凝然说着。   陈翼听着,也不知道做怎样的分析,“所以,殿下的意思是,有清月阁替殿下出面,殿下便可高枕无忧了?”   “话是这么说,但也不可掉以轻心。”楚觞心中自然还是有权衡的,他可不是全然倚仗旁人的,就好比当初他是得到了清月阁所赠的锦囊妙计,但亦不是傻傻的就按照那样来,而是诸方考虑都算进来,现在这一步更甚,岂能完全撒开手呢?   “殿下是想好怎么做了是吗?”   “他不是要帮本太子铺路吗,既然如此,那就先看效果,再做权衡,两手准备,两不耽误。”楚觞心思明朗,完全没有偏差。   “是,属下明白。”陈翼点头应着。   ……   天盛国,盛京城,皇宫,长乐宫中。   孙嬷嬷看着太后娘娘,“太后,奴婢听言宸说,皇上已经两个多月没有踏足后宫了,就算是去后宫亦只是在凤阳宫待着,而且一待就是一整日,还不许任何人伺候在旁边,除此之外,都是在御书房批折子,见大臣,整顿天盛军务,把自己忙的焦头烂额。”   邓太后对此是无可奈何的,只道:“你都说皇帝把自己忙的焦头烂额,纵然忙里偷闲的时候,亦只是待在凤阳宫,难道还不够明白吗?更何况,在此之前,皇帝除了去凤阳宫之外,你可曾见过有旁人?”   “太后您是不打算管了?”   “管?哀家倒是想管,只不过感情这种东西最是管不住。”邓太后冷然,“坐在皇位上,最忌讳的就是专情这种东西,可偏生皇帝还真是像极了先帝,哀家受尽先帝一生宠爱,自知夫妻同心是何等的滋味,到了皇帝的这儿,哀家怎么忍心!”   “这……”孙嬷嬷顿时梗塞,“只不过,最初的时候,那个林贵妃……”   “你在哀家身边这么多年,后宫多少的事情没有经过见过,难道这些还看得不够透彻吗?你觉得皇帝真的会宠幸那个女人?”邓太后摇了摇头,“等着吧,这三年不过去,说什么都没用。”或许,真的就算是三年过去了,只怕依旧说什么也是没用。   孙嬷嬷默然低下头,一个字也不再多说。   ……   御书房内。   言宸伺候在皇上身边,他算是深切的感受到了自打皇后娘娘不在皇上身边,那许多的事情简直就是另外一个层面,有皇后娘娘在,皇上至少会笑,会开心,但现在,这简直就是冷冰冰的,比那万年冰山还要冷,每日除了料理朝政之外,其他一概没有。   君墨寒凝眸,视线落在眼前的奏疏上,手中执笔忽然停住了。   言宸在旁边研墨,注意到皇上停顿的动作,视线看到那面前摊开的奏疏,是北境十五城总督姚崇的奏折,依稀间看到,好像是北羌对于那拓拔玹死在天盛颇有微词,北羌屯兵北境,有些蠢蠢欲动,轻唤一声,“皇上,北羌在咱们天盛面前根本就算不得什么,皇上大可不必把他们放在眼中的。”   “朕是不打算把他们放在眼中,因为朕要他们彻底从朕的眼中消失!”   言宸瞬间怔住! 第093章 倾城绝色的美人   言宸跟在皇上身边多年,岂会听不出来皇上话里的意思,更何况当时天师将皇后娘娘带走,整个消失的无影无踪,而皇上派去九仙山的人,回来是一无所获,唯一所有的,还是清月阁那边摆出一个‘三年之期',就拓拔玹那些事情,皇上可是一直都没有放下过,北羌还如此不识抬举的凑上来,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婉转之间,言宸轻声对着面前的人说道:“皇上,其实除却北羌这边,大越国那边最近也是颇有几分的动静,想来大越国那位太子楚觞登基应该是指日可待了,原本大越国诸方皇子争夺,结果尚未确定,但这位太子倒是顺风顺水,死死地将其他皇子压制下去了。”   “既然都已经被立为储君成了太子,若这本就应该是囊中之物的皇位还能让人夺走,那么这个太子也没什么值得继续期待的,就算是一时能坐上这大越国君王之位,但迟早还是会让虎视眈眈的人撕碎然后滚下皇位。”君墨寒十分直面的将这份凶残说出来,皇位可远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容易坐稳。   言宸点头,“皇上所言甚是,确实如此,只不过,是南境递回来的消息,说此番这位大越国太子的动静如此迅速,背后是有清月阁阁主亲自在为其操刀。”   “清月阁?”君墨寒听到这三个字,瞬间就精神过来,虽然当时那清月阁阁主留下一封信之后便从盛京城消失的彻底,就算他再怎么查都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可他确信,若想要知道一些事儿,必须要找到此人。   “皇上,这原也只是清月阁在大越国的动静,虽然说是清月阁阁主操持才有的手笔,但并不意味着其人就在大越国。”言宸也不想让皇上失望,可事实却又如此,到底是令人为难。   君墨寒沉然叹了一口气,说道:“好了,你先退下吧,朕想一个人待会儿。”   言宸想要开口,却只能径自走了出去。   殿外。   “怎么出来了?不用在里头伺候吗?”秦隐这段时间几乎是没有一日消停,宫里宫外的禁军都是需要调派好,正巧经过御书房前,看到言宸,便走了过来。   “刚才我和皇上说了大越国的事情……”言宸低声一语。   秦隐一听就明白过来了,“你是说南境传回来的消息,说清月阁阁主很可能在替大越国太子操刀,助他登基的事情?”   “我原本也并没有刻意的去提及这些,只是皇上说及北羌的事情的时候,就随口说了一句。”言宸回应着说道。   “那皇上是……”秦隐继而说着,“看着你都出来了,多半都是在为那些而思虑,你说,皇后娘娘他……”   言宸立马就说道:“当然是没事,而且不还有天师吗?”可明显,言宸心里也是没底的,因为无法确定的事情,都是难以做判断的。   秦隐抬手轻轻拂了拂言宸的额前,然后将这份不确信确定的对着言宸说道:“会没事的,不是说三年吗,天师既然给了清月阁这个话,那断然是不会食言的。”   言宸抬眼,对上秦隐的双眸,听着他这番话,两个人只是定定的看着彼此而已。   秦隐笑了笑,抬手轻轻捏了捏言宸的脸颊,“好了,你也不要多想了,说起北羌的事情,皇上是否有什么新的打算?”   “皇上的打算从那时起就是要让北羌从此消失,时至今日北羌还如此不知分寸,可不是自寻死路。”   “如此也好,皇上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别处,就不会过分的去思念皇后娘娘,且等这三年过去再说。”秦隐缓缓说着,“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言宸点点头,只是看着秦隐的视线从自己面前渐渐远去而已。   ……   大越国,太子府。   楚觞端坐在这屋内,视线凝聚在面前之人的身上,开口说道:“清月阁阁主亲自出面,果然是事半功倍。”   慕寒清并没有对这件事有什么深入的言说,只是如常道:“太子殿下,不对,现在应该改口称皇帝陛下了。”   “三日后才是登基大典,阁主倒也不必急于一时,只不过,有一事,倒是愈发的好奇了。”楚觞目光落定,问道:“不知阁主想要挽救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三个月,若是此人真的已经病入膏肓了,这样拖延……”   “这些自然是无需担心,清月阁自有办法,至于殿下想要知道的,三日后,登基大典结束,殿下履行承诺,开启那圣地之门,不就能看到究竟是什么人值得我如此做了。”慕寒清依旧没有直言,只是将这些话说出。   “这话倒是,阁主保留悬念,自有阁主的理由,更何况,清月阁办事从来都不在意料之中,这个人自然也是意料之外的存在。”   “殿下应该更多的心思放在三日后的登基大典上,那才是殿下最应该关注的事情。”慕寒清说完这话之后,便从这离开了。   等到慕寒清走后,站在一旁的陈翼直面问道:“殿下,这清月阁的本事还真是不容小觑,此人说三个月内必然助您登上帝位,现在竟然还真的就成了,无论是这南陵城的所有事情,还是与太子府相关的种种全部都拿捏的极为到位。”   “此人的确是神乎其技,当初给我一个锦囊就能给我指点迷津,让我从中脱颖而出,成为太子的不二人选,现在又能让父皇完全交付江山社稷,退居太上皇之位颐养天年。”   陈翼转口说着,“其实,在属下看来,这些也和殿下您的周全息息相关。”   楚觞并未多说,好像到现在,那个已经握在手中的皇位并非是让人充满向往的,而慕寒清与自己达成协议需要借用那圣地灵泉的背后之人,才是真正让他想要不断的去深入了解的。   陈翼注意着面前人没有多说话,已然是知道其中的心思,究竟也只是安静的站在旁边罢了。   三日时光,一晃而过。   大越国新帝登基,整个大越国是普天同庆。   楚觞看着礼部为他准备好的腾龙飞天的黄金龙袍,便已经将这些都已经分明。   旁边伺候的人,小心翼翼的将这龙袍伺候着跟前之人穿好。   金殿之上,百官迎候,直到楚觞坐上那龙椅,楚觞坐在这至高之位,看着那百官行叩拜大礼,此时此刻,他才算是真真实实的感受到大权在握。   直到这登基大典的所以规程全部都结束了,楚觞便径直的从这金殿之上下来,随即回到御书房内,原本还正欲想着命人去请那慕寒清,倒未曾想到,这人已经在这里等着他了。   “看样子,阁主是已经等候多时了?”   慕寒清径直说道:“倒也不是等候多时,再怎样也都是需要等到皇上的登基大典结束不是吗?从前是太子,今日是坐在这龙椅之上的皇帝,感受如何?”   “如果朕说,此时此刻的想法,更多的是好奇阁主所需要……”   “皇上的心思还真是别有不同呢,既如此的话,那走吧。”慕寒清浅然一声。   楚觞对上慕寒清的视线,“怎么?阁主是觉得到现在朕都还没有知道的资格?”   “当然不是,只不过这些并不在我与皇上的约定之中,难道说皇上是不打算遵守与我之间的约定了?”慕寒清反问道。   “怎会。”楚觞应声之间,就直接起身,“既如此,阁主情随朕来。”   慕寒清也是清楚,这圣地灵泉乃是藏于大越国皇宫的禁地内,只不过要开启这圣地之门,只有历代大越国的君王才能,随在楚觞的身后,俨然都是没有丝毫的担忧。   楚觞往前走着,不由得还是问了一句,“阁主似乎一点都没有存疑,就不担心……”   “我信皇上是信守承诺之人。”   很快,两人便走进一处密道,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这密道的尽头,慕寒清看着眼前这一道阻拦,无疑就是这入口之地,这入口之地所设乃是十分奇妙。   楚觞走上前,径直在手掌之上划开一道伤口,鲜血溢出,顺势摁在那入口的一个圆形机关之上,那鲜血的痕迹瞬间渗透在面前这处机关门上的各个纹路,当所有都填满的时候,门直接就打开了。   慕寒清随在楚觞的身后走了进去,这圣地之境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原以为这灵泉灵力充沛,所在之地必然是美轮美奂之地,可现在看来,压根就是超出想象的,这里头除了那灵泉以外,竟然寸草不生。   楚觞注意到慕寒清的神色,直接说道:“阁主好像对于眼前所见有些惊讶。”   “和预想的有点差别。”慕寒清回应之间,长袖一拂,瞬间,一个人直接横躺在地上。   原本,楚觞还欲开口询问,看到那躺在地上的人的时候,所有想问出口的话全部都收起来了。   此人身上气息微弱,面色苍白,若不仔细,必然觉得此人已经是身死之人,此人身上仅仅只是凭借某一种东西支撑,才得以活着,可即算只是这般模样,却也难以掩盖此人倾国倾城之貌,是不可否认的绝色美人。 第094章 一见倾心,大抵如此   慕寒清瞥了一眼旁边的楚觞,再将目光移回来到躺在地上的玉子书身上,果然,就算是已经孱弱到了这样的程度,仅仅只是凭借这张脸,都能轻易获得一个男人的垂青,即算是这个人还是一国之君。   楚觞已然回转过来,留意到慕寒清扫过他的视线,立马说道:“他是阁主的……”   “不是。”慕寒清冷声回应,“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原来如此。”   慕寒清早就看穿了楚觞的心思,立马说道:“皇上心中在想什么?”   “阁主洞若观火,怎会不知朕想什么,若是这灵泉将他救好,朕自然可以。”楚觞径直一句。   “男子也可以吗?”慕寒清说完这句话,长袖一拂,躺着的人直接挪动,身上本就只是裹着一层薄薄的衣裳,瞬间在眼前散落一旁,一丝不挂的人儿,浸润到那灵泉之内。   楚觞定定的视线看着,心中诧异,竟然是男子,那通身如玉一般的妙人儿,竟然是男子。   慕寒清转而对着楚觞,“就算他到时候被这灵泉救好,洗涤干净所有的记忆,终归不是皇上的有缘人。”   “为何?”楚觞诧异,“朕若是许他皇后之位……”   “皇上已经登基为帝,一字一句都是重如千金,切莫轻易许诺,他需要借助灵泉疗养三年,才能得以苏醒,届时皇上登基三载,因现在这一时的初见而下的莽撞决断,就会觉得是个笑话了。”慕寒清凝声说着。   楚觞的视线依旧只是落在那边灵泉边靠着的、浸泡在灵泉中的人的背影上,缠绕在上面的,就好似顺着双眸,渗进心间。“我们现在就这样走了?三年之间,他……”   “他自无碍,三年之期一到,便可。”慕寒清继续对着楚觞说道:“既然登基为帝,还应该做你大越国君王该做的事情,切莫因私废公,那就得不偿失了,而且,开启一次圣地之境,虚耗极大,所以每一代大越国君王都以三年为一个小周期,三十年为一个大周期,皇上应该明白我所说的意思。”   “看来,阁主所了解的并非只是这大越国境内的一众事宜,更包括这皇室的诸多秘密。”   “也许,清月阁了解的不只是大越国皇室的秘密呢?”慕寒清凝声说道:“最近从盛京城传来的消息,听闻天盛皇帝,欲发兵北羌,只怕北境之地会有一场恶战。”   楚觞回应道:“天盛和大越在南境已经和睦多年,更何况此前盛京城发生的诸多事宜,我大越国没有半分掺和进去,天盛和北羌要开战,与朕何干,朕现在要做的就是稳固皇权,让百姓休养生息。”   “皇上有如此想法,那就是最好不过了,新帝登基,最要紧的是握紧民心,那才是为君者最为重要的一点。”慕寒清说道。“现在我们该离开了,皇上您说呢。”   楚觞遥遥落在那边的视线最终拉回来,和慕寒清一块,转身从这圣地之内出来,看到那圣地之门关上的时候,心间仿佛还是埋下了一颗种子,在萌芽,在生长……   悄然之间,他们已经重新回到了这御书房中。   慕寒清随即说道:“皇上手上的伤口还是包扎一下为好。”   陈翼看到,立马就找来纱布,将那伤口包好,站在旁边,轻声问道:“皇上是已经为阁主打开过圣地之境了?”   “你家皇上自然是言而有信之人。”慕寒清说着,然后从手袖之中掏出一块令牌,放置于那龙案之上,道:“这是清月阁的密令,算是这接下来的三年我与皇上的另一层约定,三年之内,持此令牌,大越国境内的所有清月阁组织都会为皇上所用,想来,用三年的时间,以皇上的能干,必能换的这大越国政通人和,百姓安居乐业,三年之期一到,我自会再来见皇上。”   慕寒清这话落下,原本想着再就那件事而提醒一二,到嘴边的话也就顿住了,左右都是没必要的,多说反而愈发勾起楚觞的心思,倒不如不说,更何况三年之后的事情可不是现在能分明的。   自此,没有多余的话语,慕寒清便从这消失不见。   陈翼站在旁边,看着那一枚密令,“皇上,这是清月阁阁主才能使用的,他为何要如此舍得?不过,不管怎样,皇上只要运用好这三年的时间,借助清月阁的势力,必然能够稳坐这皇位。”   楚觞沉然一口气,点头之间,亦不再多说。   ……   转眼,自登基之日,到如今已是半年过去,楚觞倒是一心都在朝政之上,法纪严肃,内政修明,节俭爱民,无一不是为君之典范,虽然只用了半年的时间,但已然是有了大局稳定之势,断然不会有丝毫的偏差。   只是,与此同时。   陈翼捧了好些的美人画送到皇上的跟前,“皇上,这些都是朝中大臣为皇上挑选物色的人选,皇上毕竟已经登基半年,可后宫之中没有皇后也没有嫔妃,实在是说不过去。”   楚觞顺手拆开一副卷轴,看到上面所画的女子图,脑海中浮现的却全然只是那半年前,匆匆一见,此刻还在那灵泉之中的人,纵使是男子,可却胜过这些胭脂俗粉千万倍,也许,一见倾心,大抵如此吧。   陈翼见皇上那样子,压根就是没有瞧上,“皇上,这几个闺阁小姐是丞相大人物色的,都是京中贵女,名门之后,端庄典雅,贤惠大方,皆有皇后的潜质,皇上不妨瞧瞧?”   “难为丞相大人一把年纪了,还要为朕考虑这件事,你将这些都全部拿回去,告诉他们,朕的事情不用管,后宫空着就空着,正好还能节省些用度。”   “啊……”陈翼整个就是一惊,“这,皇上,就算是节省也不能在这上头节省啊?自古哪有帝王没有后宫的,而且,皇上还得为子嗣考虑,皇嗣一事亦分属朝政,这事儿可不能耽搁,不然皇上在朝堂上又要听那帮老臣碎碎念了。”   “朕登基之时不过年满二十,再过三年亦是不迟,朕都不急,他们急的什么劲?”   “是,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将这些都送回去。”陈翼有些想不通,皇上正值二十,这本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这些美人都是个顶个的,怎么皇上连正眼都不瞧一眼呢?他一面收着这些画卷,一面打量着端坐在龙案前的皇上,心中忐忑,一下有些口吃起来,“皇……皇上,您不会是,不会是不喜欢美女吧!”   楚觞抬眼,冰沉的双眸对上陈翼。   陈翼哆嗦一下,立马又道:“皇上,其实这也无碍,咱们大越国对这方面也百无禁忌,就算皇上好男色也……也无伤大雅。”   他看着皇上皱眉,抱着那些画卷,一溜烟的就从这御书房退了出去。   楚觞只是靠在这龙椅的靠背上,只是三年而已,很快就会过去的……   外头,陈翼抱着那一摞的美女图走了出来,外面正候着的几个老臣,看到陈翼,立马就凑了过来,直接说道:“皇上可是选了?”   陈翼一脸无奈的说道:“丞相大人,您看,皇上若是选了,我能全部给您原封不动的又拿出来吗?”   刘承凝声,“皇上没有一个看得上的吗?”   “皇上压根就没看。”陈翼径直一句,“所以,丞相大人,您老就别费这功夫了,依我之见,没戏。”   刘承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然后凝声问道:“没戏?你别告诉我,皇上不喜欢美女。”   “我哪知道,皇上也没有一个准话说出来,但是我确定,就您给的这一批,没戏。”陈翼回应着说道。   “你从皇上还是皇子开始,到太子,再到现在,都是跟在皇上身边,皇上喜欢男色还是女色你都不清楚?你都做什么了?”刘承直接就是一句说着。   “大人,我负责的是跟在皇上身边保护皇上的安危,又不是要了解皇上的这些喜好,而且还是这样子的事情,我哪能够呢?”陈翼冥想了好一会儿,“不过……”   “不过什么?”   陈翼忖度着,说道:“记得有一次,皇上在御书房处理政务直接累到睡着了,当时皇上在睡梦中好像说着几句呓语,没听清楚,像是在唤什么人似的,而且当时皇上还嘴角带笑,足见那睡梦之中想到的人一定是让皇上愉悦之人。”   “你是说皇上早已心有所属,所以才根本不理会我们送过来的这些美人图?”刘承问着。   “若不是这样的话,着实是想不到有什么别的理由了啊,要不然,下次丞相大人您挑选一批男子,亲自送到皇上跟前,去试探一二?”陈翼偷偷一笑。   “要不然,直接拿着你去试一下?”   “丞相大人,看您平时正经的很,居然也是为老不尊的。”   “你还真信啊,就你,只懂动武的粗人,皇上要能对你上心,你这么多年在皇上身边怎么不见有动静?”   “我……”陈翼直接语塞! 第095章 北羌覆灭   陈翼因为这些话弄得不知怎么回复,索性就将话都转开,对着跟前的人说道:“丞相大人,您还是将心思都放在朝政上面吧,据我所知,天盛已经屯兵北境,大战一触即发,而且最重要的是,听闻此战天盛皇帝竟御驾亲征,足见是有覆灭北羌之势,天盛和大越只有南境之隔,两国邦交还得维持才是。”   “天盛和北羌之战与大越无关,而且原因乃是那北羌太子在盛京城的所作所为,咱们这从先帝起,大越和天盛就以南境为屏障,两国互不干涉,他们要兵戎相见,大战一场,咱们不参与,不偏帮,便足以。”刘承回应着说道,“现在要紧的是咱们皇上。”   “丞相大人言之有理,只不过,皇上若是在那上头不动念想,再怎样都是无用,皇上的生母又早亡,这等事情上咱们啊,压根就没办法。”这是陈翼跟随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得出的经验,“皇上从来都是说一不二。”   “算了算了。”刘承走上前去,从陈翼的手中将那些美人图全部都拿过来,转身从这边就离开了。   陈翼看着远去的人的背影,也只能是站在这御书房殿外候着,毕竟刚才从殿内出来的时候,那些事情皇上那儿还是有些不悦之色,他才不要这个时候进去在皇上面前碍眼呢。   ……   天盛,盛京城的繁华,可谓是四国天下之中站在金字塔最顶端的所在,纵然现在天盛和北羌开战,两国兵戎相见,但是,在盛京城,完全就感受不到任何这方面的痕迹。   盛京城,清月阁。   云烨看到出现在眼前的人,连忙起身过来,“阁主回来了,怎么事先没有任何的情报来告知属下?”   慕寒清不过轻笑一声,“只不过是大越国那边的事情都已经料理的差不多了,需要回盛京城去找些东西,所以就回来了,天盛和北羌的战况如何?”   “天盛大军势如破竹,北羌肆意挑起,不思安分,可见是鸡蛋碰石头了。”云烨回应道:“照这个情况走下去,不出半个月,天盛大军便可直逼北羌皇城。”   “他可还有派人寻找我的踪迹?”   云烨听着本还有几分的诧异,但是立马就想到了所指为何,便回答道:“从未断过,在此之前,大越国那位太子殿下登基为帝,此前种种,都是太过于顺利,天盛皇帝还派人前往南陵城一探究竟,而且现在就算他御驾亲征在外,此事依旧不断,无论有没有消息,都会有人前往汇报。”   “还真是锲而不舍。”   “谁说不是呢?”云烨应和一声,然后问道:“阁主说回盛京城是为了去找些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可需要属下配合?”   “不用,我自行料理就是。”慕寒清冷然一句,“现如今盛京城中,是谁在主理政务?”   “太后娘娘垂帘听政,丞相大人主持朝局。”   “嗯!”慕寒清不过点头,别的话都是没有去多说。   云烨转而问道:“阁主是要在此停留几日,还是……”   “既然他还在找我,就让他找便是,不用理会,此番我回盛京的消息也不要走漏出去,我办点事就离开了。”慕寒清凝声说着。   对此,云烨也只是附和,没有多说其他。   慕寒清在这也只是停留片刻,便从清月阁出来,虽说天盛皇宫守备森严,但是对他而言,出入这样的地方,自是轻而易举。   悄然间,径直便入了那九仙宫。   慕寒清站在这殿内,仿佛还能感受到寒澈的气息存在似的,他只是轻笑一声,稍微显得有几分的讽刺,毕竟这些都只是一场空想而已,该消失的人,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幻想他还能够在这里找到一些牵连的东西,似乎都是有些可笑的。   慕寒清环顾四周,正欲转身离开的时候,忽然里间一阵微弱的灵光晃动,他匆匆走进去,看到供于神龛之上的一柄灵剑,这是寒澈入九仙山门下之时,师尊所赐仙剑,所以……   所以,寒澈的神魂并没有完全消失,而是还有一缕留在这仙剑之中,九仙山、师尊,对,师尊肯定有办法的。   上前之间,慕寒清长袖一拂,将那柄仙剑取下,收入袖中,转身之间从这九仙宫消失。   只是,九仙宫内,天师所供的仙剑无缘无故消失,自然是引起巨大的轰动。   长乐宫内。   玉鲲火急火燎的就入宫来,站在邓太后面前,躬身行礼,“太后,微臣刚刚收到宫中派来的人说的事儿,莫非是天师回来了?”   邓太后摇头,“哀家原本也是这样以为的,但是当时在九仙宫周围的人并没有觉察到任何的异常,只是进入九仙宫内时,却发现一直放置于九仙宫神龛之上的那一柄灵剑竟然消失不见了。”   “灵剑消失,但是却没有任何人觉察?”   “正是。”邓太后也是有些犹疑,可是就现在这些而言,却又没办法继续深入,因为完全就是无迹可寻的。   “如果是天师的话,为什么不现身,还有,据当时事发已经大半年,纵然是三年之期,好歹也应该是要有些……”玉鲲沉然一声,终归也是有些无奈的。   邓太后缓然一声,“此事是否也需要差人将消息送到北境去?”   “只怕,早就已经有人将消息送往北境了。”玉鲲叹了一口气,转而说道:“好在,这段时间以来,皇上御驾亲征,北羌局势,势如破竹,昨儿个送回京城的消息,说已经兵临城下,将整个北羌皇城团团包围,就算北羌皇室负隅顽抗顶多也不过半月的时间,若是缴械投降,很快就能班师回朝了,其实皇上知晓了这些,而提前回京,倒也是不会有所影响的。”   对此,邓太后也只是点了点头,“可就算皇帝回来了,又能怎样呢,现在照旧是没有踪迹可寻,唯一知道的不过是九仙宫内属于天师的那一柄灵剑消失了而已,皇帝回来,终归也只是因这些而平添伤感罢了。”   玉鲲听着这话,思绪略微顿了顿。   他们岂会不知道,自打那件事一出来,天师将皇后娘娘带走,虽说留下一个三年之期的话,可在他们这位皇上的心中,又怎么可能将这些真的放下呢,且不说一直都在寻觅那清月阁阁主的踪迹,但凡有一丝丝可能是知道玉子书的情况,那都是能够牵动皇上心绪的所在,也是唯一的所在。   就算是现如今,皇上御驾亲征,那也只是一场无关痛痒的战争,或许覆灭北羌,也只是源自于当时那北羌太子纠缠其中,最后导致了那些不可避免的情况而已。   邓太后和玉鲲两人相视看着对方,现今的这些事情都是没有可以用其他去抚顺之处。   辗转,还不到半月的时间,北境传来大捷的战报,北羌彻底沦陷在天盛之下,北羌皇城直接被连根拔起,而北羌皇室直接被君墨寒斩草除根,北羌之国从此沦为天盛的附属之地,战后的所有整顿,君墨寒都是交由北境十五城总督姚崇代为打理,而他,已经迫不及待的回到了盛京城。   邓太后知晓君墨寒回来,早先就在这里候着,君墨寒看到面前的人,直接问道:“母后,九仙宫中……”   “皇帝,哀家知道你的心思何在。”邓太后直接将君墨寒的话打断,“但,九仙宫中,只是天师的那柄灵剑消失,可九仙宫内没有留下任何的动静,既然当初天师留下‘三年之期'皇帝不妨等上这三年,如何?”   君墨寒脸上的面容,瞬间所剩下的只有那无限的失望之色,也是,这一年的时间都未到,就算九仙宫有什么状况,只要没有找到确定的踪迹,他又如何能够得到令他满意的答案呢。   “母后说的很是。”   邓太后岂会看不出自己儿子的那些心思,转而说道:“皇帝御驾亲征这段时日,与北羌的这一战是不负此行,皇帝应该好好歇一歇才是。”   “不用了,儿子先会御书房了。”或许他着急的从那北羌千里迢迢立马赶回来,只是想在那仅有的一丝可能中,听到一些关于玉子书的消息,无论是什么,都是好的,可偏偏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动静,他总得找些什么事情让自己忙碌起来,也许,身体上被堆积的事情充斥,就来不及去多想那些了。   ……   大越国,南陵城。   北羌被天盛覆灭,现如今中原之地,以及北方之境全部都被天盛所掌控,大越国占据南方,但是这件事还是颇有影响。   御书房内。   陈翼开口对着楚觞说道:“皇上,这简直就是太不可思议了,天盛就算是国强,可是用如此短暂的时间覆灭整个北羌,直接灭绝了北羌皇室,这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残忍?”楚觞并不着意,“当初那北羌太子出使天盛的时候,意图就是非常明显,而且还掺杂在那场谋逆之事中,而后那北羌太子身死,北羌却还不依不饶,这就是自己作死。” 第096章 从前如何不要紧,要紧的是在这之后   陈翼听完这话,只是追问一句,“皇上,那现在咱们要有什么打算吗?天盛如今算是彻底吞并了北羌,原本的四国天下,现在变成了三分之势,而东洲之国乃是东方海域之上的岛国,有着一海相隔的天然屏障,在这大陆之上,便只有天盛和咱们大越南北分立,这……”   “这些朕自是清楚,虽说天盛皇帝是绝顶厉害之人,可此番天盛举兵攻打北羌,就算是以绝对的优势吞并了北羌国,但绝对不可能没有受损,在这个时候天盛怎会随意就针对我大越,更何况,大越和天盛这些年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那天盛皇帝岂会随意就与大越为敌?”楚觞冷声说着。“再者,就算他天盛兵强马壮,难道我大越就是柔弱小国吗?”   陈翼心中也是明白的,应着面前之人的话。的确,自皇上登基以来,军权和政权都是紧紧握在皇上手中,再加上有清月阁盘根错节的情报网作为支撑,在皇上手中运用的是得心应手,大越国的国力较之先帝手中更加强盛。   他想了想,转而还是说道:“皇上说的很是,这些都是不用去考虑的,那,皇上不如考虑考虑充实一下后宫……”话落的同时陈翼就看到面前之人那双冰冷的眸子落在他的身上,不由得让人打了一个寒颤。   楚觞凝眸,“你如今跟在朕身边当差是愈发的了得了,这件事,朕记得已经给过你明示了,怎么?刘承那个老家伙的话倒是比朕说的话还管用了?”   陈翼立马跪下来,“属下不敢。”   “谅你也不敢。”楚觞冷沉一句,“若是让朕再听到你在朕耳边说起一次,自行领罚,杖责一百。”   “是。”陈翼轻声应着,断然是不敢再提及这件事了。   ……   时间似流水,匆匆流年,转瞬即逝。   大越国,皇宫,御书房内。   刘承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老成的声音恭敬的对着面前的人说道:“皇上登基明日便是三年期满,可是您一直忙于朝政,后宫之事从未上心,现如今也应该为此事而考虑了,放眼历朝历代,哪有帝王登基三载,后宫还是空无一人?”   楚觞握于手中的奏折直接合上,抬眼直视面前之人,“刘承,你虽然身为丞相,又是老臣,但是这件事乃是朕的家事,丞相大人是不是考虑的过多了。”   “皇上,后宫虽说是属于皇上的家事,但是这里面更涉及的是皇嗣传承,这也是不容含糊的国事啊,皇上应该清楚,帝王之家,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只属于自己的家事。”刘承继续说下去,“皇上如今帝王之威已经建立的非常稳固,可此事若迟迟没有落定,终归要让皇上落人口实,若皇上心中已有所属,皇上大可以立其为后,成为皇上的妻子,而不是一直撂下后宫,不管不顾。”   “丞相大人既如此说,那朕不妨告诉丞相,朕心中所属之人此刻身在圣地灵泉,三年期满也便是明日……”   “且慢。”一道清亮的声音瞬间就出现在这御书房殿内,随之而来的人亦定然立在这御书房殿内。   刘承看到出现的人,有些诧异。   楚觞对于慕寒清的出现倒是一点都不奇怪,“阁主还真是准时呢。”   慕寒清确实是有些诧异的,这三年的时间,他一直在忙着那件事,这三年之期一到,他就即刻现身这南陵城,结果却听说了这大越国皇帝三年未设后宫,当真是让他惊讶到了,而刚才的那一句话倒是让那些东西分明,开口只道:“我记得三年前和皇上说过,那人并非是皇上的有缘人。”   “阁主这话说的,是不是朕的有缘人,自然是朕说了算,而且,阁主不要忘了,被灵泉浸润之后会有怎样的效果产生,在他之前的所有朕都不在乎,只要在他苏醒之后,他所选择的是谁,那才是最重要的。”   这话一出,慕寒清倒是更加惊讶了,“皇上确定,单凭三年前,那匆匆一眼,就能确定自己心中……”   “也许,那应该称之为‘惊鸿一瞥',即使当时那一眼所见,他已经病若游丝,可足以撼动朕心。”楚觞凝声说道:“阁主觉得能够在此事之上阻拦的了朕?”   慕寒清原本想着楚觞登上这帝位,身边要什么美人没有,再加上他已经提醒过楚觞,此刻不由得沉声叹了一口气,这‘玉子书'的魅力还真是大的出奇。   “若当真是无缘之人,皇上也要强人所难不成?这样凭空的等待,可不一定会得到回报。”   “朕相信,缘分都是创造出来的。”楚觞直接回答道。   慕寒清对此是无话可说的,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反正清月阁已经将消息送到君墨寒的手中,当初寒澈将那只小狐狸从三十三道天雷中救下,那小狐狸的千年狐灵选择了玉子书,这其中命数便已经更改,而且当时的所有是和君墨寒紧紧拴在一起,天道命数总有定数轮回,后续波及种种,既然当时是命数牵引,那么现在玉子书失去所有记忆,而楚觞的一见倾心,痴情其中,命数随之改变也未尽然。   “那,皇上是不是应该将清月阁的‘密令'还给我了呢?”慕寒清不说那些,而是将话直接错开,对着楚觞说着别的事情。   站在旁边的刘承根本就不知所云,而在楚觞身侧的陈翼更是万万没想到,当日带入圣地灵泉的人,竟然是让皇上痴痴念想了三年的人,那究竟是怎样的神仙人物,才能得到皇上如此纯粹的痴恋呢?   楚觞从袖口之中掏出一枚令牌,借助掌中内劲,直接扔向慕寒清,“这三年多亏了阁主的帮衬,只要阁主不与朕站在对立面,大越国永远奉阁主为上宾,绝不含糊。”   “我又何须与皇上为敌,我只是说着我该说的话,当初我受人之托送他来大越国救他性命,现在他性命无忧,我自兑现诺言,他失去记忆是他的命数,有缘无缘都非我说了算。”慕寒清随口一句。   刘承看向身旁的慕寒清,问道:“老朽冒昧的问一句,当日阁主受何人所托,救下的人是谁?”   “很想知道吗?”慕寒清反问一句。   “当然。”刘承认真回应道。   慕寒清打量了一下跟前的人,转而一笑,只道:“听闻大越国丞相,乃是元老大臣,见多识广,想来,待他从那圣地灵泉之中出来,刘丞相看见了,不就一目了然了。”   刘承凝眸,“能够让清月阁阁主如此费心的人,可见不是等闲之辈,若不然,三年前,清月阁怎会在大越国倾尽全力助皇上登基,只为了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吗?那断断是不能的。”   就在这时候,外头这大越国的礼部尚书忽然求见,将所有的都打断了。   慕寒清见楚觞没有要见的意思,随即笑道:“皇上确定不见见这位礼部尚书?”   楚觞眉头紧皱,不知其中何意,可是慕寒清似乎深知背后之事似的。   外头,那礼部尚书走了进来,站在面前,行礼,片刻不含糊的说道:“皇上,礼部今日收到的来自天盛皇帝的亲笔国书。”   “怎么回事?”楚觞凝声发问。   “国书之上并没有细述事情,只是说,天盛皇帝要亲临南陵城,拜会皇上。”那礼部尚书回应。   “亲临?”刘承诧异,“你确定国书所述是这样?”   “丞相大人,下官已经再三确认了,国书上加盖的国玺的的确确是那天盛皇帝所有的,断然不会出错。”   这时,刘承转头看向一旁的慕寒清,“此事阁主是否也已经事先知晓?”   “清月阁囊括天下大小事,这四国,哦,不对,现在是三国天下,只要是发生在这其中的任何一件事,清月阁都会有情报网传递,而我这个阁主知晓当然也是意料之中了,其实丞相大人或许更想问的是,现在在那圣地灵泉之中的人,是否和天盛皇帝亲临南陵城有关?”   “阁主既然知晓我等心中困惑,何必还要拐弯抹角呢?”刘承直接说着。   慕寒清沉然一声,只道:“玉子书,不知丞相大人可是听过?”   “这……”刘承瞬间陷入惊愕之中。   楚觞困顿,“玉子书?这是他的名字?这又和那天盛皇帝有什么关系?”   刘承立马就回答道:“皇上,此人乃是天盛皇帝的男后。”   “天盛皇后又如何,灵泉现在早已将他所有的记忆洗干净,就算是君墨寒来了,朕不信他还能强行将人带走,朕说过,从前是从前,那都是过去之事,现在才是最要紧的,他君墨寒是帝王,难道朕就不是一国之君了吗?他天盛如今是一统中原和北方之境,难道大越国就逊色了?君墨寒能以皇后之位允诺于他,朕亦可以。”楚觞冰冷的声音说道,其中更是丝毫也不甘示弱。   慕寒清对此并无多言,只觉此事愈发有意思起来了。 第097章 恍若天人   慕寒清此刻只是安静的站在旁边,想想那些事情,虽说北羌后续有些作死的成分,但是天盛在踏平北羌之后,北羌皇室尽数沦为阶下囚,可君墨寒竟然将其整个皇室都覆灭,不否认是因玉子书的事情而迁怒整个北羌皇室,更重要的是在这三年之中倾注在玉子书身上的心思可以说是绝无仅有。   而到这楚觞身上,倒也有些奇妙,当时的玉子书都已经奄奄一息,纵有那病弱娇柔之美,可短短瞬间,却让楚觞三年不忘,顶着所有朝臣的压力,三年不设后宫,这放在一个帝王身上,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这一刻的御书房殿内,除了那无限延伸的沉静之色以外,再也感受不到任何多余的痕迹,丞相刘承也好,站在楚觞身侧的陈翼也罢,亦或者是刚才进来的那位礼部尚书,皆是困顿迷惘的很。   楚觞冰沉一声,对着面前的人说道:“既然天盛皇帝要亲自来我南陵城,那就由礼部好生接待便是,好了,你们都退下吧!”   刘承也是没办法,叹了一口气,然后从这御书房中退了出去,那位礼部尚书也跟着在后头走了出来。   这时楚觞看向陈翼,“你也退下。”   等到陈翼走后,殿内便只剩下楚觞和慕寒清两人了,楚觞望着面前的人,问道:“阁主一早便知他是天盛皇后。”   “当然。”慕寒清并没有否认的回答,“当时我与皇上之间的协议是非常清楚,清月阁帮助皇上登基为帝,而后皇上开启大越国圣地之门,借我灵泉一用,当时在那灵泉边,我已经向皇上表明,皇上与他无缘,只是未曾想到,皇上竟然会因此而等上三年。”   “所以,现在那天盛皇帝君墨寒亲临南陵城,也是清月阁送的消息?”楚觞满是困惑,“据朕所知,当年盛京皇宫之中发生的事情甚是微妙,当时天盛皇后消失乃是被天盛的天师带走,为何到最后却是在阁主这边?”   “我亦与皇上说明,当时的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慕寒清一点都是没有含糊,反而是知道什么就回答什么。   “……”楚觞沉然,辗转,冗沉的一声说出,“适才在刘承听完你说的话之后,对朕述说那些,你一言不发,所以你觉得此事朕没有胜算?”   “清月阁从来不轻易涉足两国之争,只做清月阁自己决定要做的生意,一边是巍然屹立中原之地霸占北方之境的天盛,另一边是如今治国蒸蒸日上的大越国,南北分立,各有千秋,只不过,有些人、有些事,终究不能强求。”   “朕何曾强求。”楚觞冷声说道:“他现在被灵泉洗礼,纯净的比白纸还要透彻,这完全是如新生之人,从前那些,皆不作数。”   “作不作数,皇上说了不算,我说了亦不算数,因为那都是后话了,不过,明日,皇上应该不会介意我同皇上一起去迎接新生的他吧,毕竟,这最后一步,皇上也应该让我周全,方算周全我‘忠人之事'了。”   楚觞没有否认,只道,“既如此,今夜阁主便留宿皇宫便是。”   “多谢。”慕寒清正欲转身走出,回头之间,只是看了一眼楚觞,原本欲说出口的话都是定住,毕竟,说了又能怎样,他可没有办法扭转一个人的心思想法。   这边,慕寒清走了出来之后,陈翼才重新走进来,只是看到那端坐在龙案前的人,神色郁闷,并不能得以舒缓的模样,便上前,轻声一语,“皇上,其实这件事确实不太好,丞相大人说的也是不无道理的,毕竟……”   “你若再多言,就去外头待着吧。”   陈翼即刻就闭嘴不语,纵使心中有许多的担忧,那也是无奈的。他虽然没有真正见到过那玉子书的容貌,但是当初,天盛国皇帝登基时,册立皇后,当时四国之内皆有传言,纵然天盛皇后身为男子,那也是这四国天下第一的绝色美人,也难怪皇上在三年前看到那人的第一眼就会为其着迷。   不知为何,心中想着这些的陈翼,目光落在自己追随多年的皇上身上,倒是生出许多的失落和卑微……   转眼,翌日。   慕寒清准时的在等候,在楚觞下朝过来之后,随之就直接往那皇宫禁地而去,或许他希望能看到的是三年灵泉的浸润能够让玉子书安然无恙,他所做的事情也算是全了,但是在楚觞身上看到的,那绝非只是如此,此人此刻的那份心情,就好像是迫切得到什么似的。   进入这禁地,顺着那密道进入,慕寒清边走边问,“皇上此时下朝,今日在朝堂之上,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吗?还以为皇上不能如此准时的过来呢。”   楚觞岂能听不出慕寒清话里的意思,只道:“他们是为人臣者,需要在许多事情之上辅佐于朕,更是需要时时刻刻的提醒朕,但是这件事朕心意已决,岂是随意可以更改。”   “皇上果然有魄力。”慕寒清终归只说了这一句,很快,他们两人便直接的到了这圣地的入口。   楚觞指尖一划,掌心的鲜血渗出,覆盖与那机关之上,很快,机关大门打开,隔了三年,走进这圣地之内,似乎一切如旧。   慕寒清清楚的感觉到,里头还是没有丝毫的动静?难道当初寒澈所预料的东西出现了差错吗?视线远远看过去,那浸泡在灵泉之中的那抹背影,因为灵泉灵气的覆盖,他根本就没有办法以此去探知此刻灵泉之中人的状况。   楚觞站在慕寒清身侧,“不是三年期满,就足够了?为何,我们进来,他此刻还没有丝毫的动静?”   慕寒清也还在困顿诧异之中,刚要开口,忽然间,“砰”的一声,那灵泉之水从四周炸开,慕寒清看到那从灵泉之中跃出的人,眼疾手快之间,拂袖略开那些溅起来的水,而那置于灵泉一旁的石块上,那一件月白色轻衣顺势朝着玉子书的方向掠过去。   玉子书看到那朝他飞过来的衣裳,抬手之间,顺势将其穿上,缓缓之间,轻然落在地面,赤脚踩着,径直朝着此刻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两人走过去。   慕寒清看着这玉子书,离开灵泉,他能很清楚的感知到,此人身体已经恢复如常,灵泉的修复乃是神效,当初已经脆弱到一碰就能碎掉的元灵,现在不但完全修补,而且还完美的和这副身体融为一体。   此刻眼前站着的人,比之从前,更显神韵风姿,他看向旁边的楚觞,无疑验证了这一点,楚觞满眼之中,印刻的全部都是站在那儿的玉子书。   那一系月白轻衣的人,隐约勾勒出来的身线当真是灵通剔透,尤其是被灵泉浸润三年,肌肤泛着微红,更显诱人之态,冰肌玉骨皆不能形容此刻眼前所见之人分毫。   玉子书缓步走过来,看着跟前两人,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我会在此?”   慕寒清虽然对这三年没见到的玉子书给惊艳到,但也不至于像楚觞这般,乃是到了痴迷的境地,不过将所有都拉扯回来,尤其是当玉子书开口的第一句话,他已经估算到一个大概,这灵泉的确是已经将玉子书的记忆清洗干净了:“你在这里自然有你在这里的理由,不过,今日,你便可以离开这里了。”   楚觞此刻亦是回转过来,走上前去,一把抓住跟前之人的手,握住的刹那,就好似被雷电击中一把,是渗入心间的震撼,努力克制之中,然后对着跟前的人说道:“对,今天你便可以离开这里。”   “是吗?我是一直都在这里吗?为什么我脑子里一片空白,睁开第一眼看到的只是在这儿?”   “以后在你空白的记忆里,朕会竭尽所能的让它充实起来。”   “你?”玉子书抬起另一只手,指了指跟前的人,“那你知道‘玉子书'是谁吗?我醒来的时候,脑子里一直环绕的都是这个。”   慕寒清惊愕于这话,看来灵泉虽有神效,亦能将人的记忆清洗干净,但有的时候,还是会有些意外的。他随即说道:“你就叫‘玉子书'。”   玉子书嘴角微微扬起那一抹浅淡的笑容,“我就说,原来这是我的名字啊,醒来的时候总觉得脑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我还在想,这是不是就是我的名字呢。”   楚觞偏头看向慕寒清。   慕寒清倒也没有就这些多说,而是回应一句,“皇上,咱们应该出去了。”   “皇上?”玉子书诧异,“你是皇上?”   “是,只要你愿意,你会是朕唯一的皇后。”楚觞看着光脚踩在地上的玉子书,“朕抱你出去。”   慕寒清对于楚觞的直白还真是没话说。   当他们三人走出这圣地,到了这皇宫禁地入口的时候,出现在这的文武百官,一时倒是惊住了,唯有慕寒清对这些就像是在意料之中是的。   玉子书在楚觞怀中,问道:“怎么这么多人在这里啊?”   百官看向说话的人,所有的视线全部都凝聚到此刻被皇上横抱着的人身上,一袭白衣、超尘脱俗、恍若天人!这样的美貌,这…… 第098章 这里是大越,不是你天盛   众臣看着这般天人之姿的人物,着实是令人惊艳不已。   刘承对于这位天盛皇后也颇有了解,只是没曾想,竟真的如传闻一模一样,更有甚者,传闻已不及现在亲眼所见这般更令人震撼,只是玉子书乃是天盛皇后,而那天盛皇帝已经奉上国书,想来不日就要到达南陵城。   楚觞看向刘承,冷声说道:“丞相大人这会子率领百官在这禁地之处等候,看样子,今日下朝之时,丞相大人就已经做好打算了?”   刘承毕恭毕敬的对着楚觞回应道:“皇上,此事事关两国邦交,这些年大越和天盛一直都在和睦的状态之中,如果因为此事而生出偏差的话,岂非是……”   楚觞并未去理会刘承,而是低头看着怀中之人,问道:“你可知天盛国?”   玉子书摇了摇头。   站在一旁的慕寒清对于这些并没有言语。   楚觞继而说话,只是对着那面前跪着的群臣说道:“你们听到了,他什么都不知道,丞相大人想说什么,朕很清楚,但是过往之事,他断然不会再有牵扯,就算是君墨寒亲临又能如何。”   玉子书当然是能够感受到面前这众多之人的氛围并不是让人觉得舒悦的,心中也已经有了一个猜测,“你还是先将我放下来吧。”   楚觞并未放手,“放心,有朕在,一切无碍。”   就在这话落下的刹那,一道身影如利箭飞速穿梭一般,直接出现在楚觞的面前,刹那间,那原本在楚觞怀中的人,直接被一股更强势的力气勾走。   楚觞的反应自是极快,可是须臾之间,也不过是转化在那两人的对峙之下,掌风对立,旁边的人悉数被这强大的内劲震开。   慕寒清站在旁边,依旧纹丝不动,心中淡然,出现的还真是比那及时雨还准时呢。   玉子书感受到这炽热而强大的气场笼罩,原本在那个人的怀中,现在却又到了另一个人的怀中,抬眸之间,双眼定然对上这个人深邃的眸子,说不出来的感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一样似的,尤其是忽然靠近的时候,心跳似乎都有些莫名其妙的加快了。   “楚觞,你没听到他说,让你放他下来吗?”君墨寒冰冷的声音,如同那玄冰散发周身着寒气直冲向楚觞。   楚觞毅然立于那儿,“君墨寒!”   刘承看到此人的时候,也是有些诧异,不是昨日礼部才收到天盛皇帝送上的国书吗?为何此刻人就已经在这里了?   楚觞凝视着那边抱着玉子书的君墨寒,眉头紧锁,“你以为你来了又能改变什么,别忘了,这里是大越,不是你天盛,还有,他现在连你姓甚名谁只怕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玉子书从这些传入耳中的言语中回过神来,撇开凝聚在这个抱着他的陌生男人双眸的视线,正欲开口,忽然上方的声音继续传来,“不是在天盛又如何,就算现在朕孤身一人,你觉得,你能奈何得了朕,就算他将我忘干净了,他也是朕的妻子,亦是天盛唯一的皇后,你楚觞又算什么东西?若非慕寒清与你协议,你能这么快登上这大越国的帝位,这三年间,你能将大越国治理的如此顺遂,和我争,你觉得你配吗?”   这会子,玉子书听着这个抱着他的男人,话语之中的坚定,丝毫都是没有偏移,妻子、皇后?淡淡的声音,问道:“我们之间有这么熟悉吗?”   “小书是朕的心尖至宝,怎会不熟悉,小书现在只是失去了当时的记忆,才会如此,即使脑中的记忆可以被驱散,但是存在与身体上的记忆,断然不会因为任何而驱散。”君墨寒说着,就抓住玉子书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小书一定和我有同样的感觉是不是,我们靠近的时候,心跳的感觉会很不一样。”   慕寒清站在那里,倒是忘记了一个重要的点,属于天盛皇室独一无二的‘融血术',这两个人早已血脉相融,周身之血源于心,纵然玉子书因为灵泉的洗涤失去脑海中存留的记忆,但是源于心跳的真实,岂能散去呢?只不过,楚觞到底是白等了三年了,但从一开始,他就提醒过楚觞,现在变成这样子,也怨不得任何人。   楚觞断然是没有想到,不,他才不信什么所谓的无缘之说,所谓无缘都不过是没有争取过的结果,就算是稍有不同,可是玉子书失去所有的记忆,现在就像是一张白纸,谁在上面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谁就是其中的缘分,没了君墨寒,一切就另当别论了。   君墨寒正抱着玉子书,看着那纤柔玉足裸露在外的人,直接将自己脚上的靴履脱下,给玉子书穿上,“小书的脚只能给朕看。”   玉子书目光落在给他穿鞋的男人身上,嘴角不由自主的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容。   而就在这时,在这周围,瞬间围满了不知道多少的禁军。   楚觞看向君墨寒,“是,朕是借助清月阁的势力才如此迅速的有了今日,但,朕就是善于运用外力,就好比现在,要了你的性命,轻而易举。”   这时候刘承即刻站出来,对着楚觞说道:“皇上,万万不可,皇上不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而将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难道皇上真的要为了美人而不要这大越的江山!”   “丞相大人糊涂,是他君墨寒寻衅在前,朕不过是正当决断……”   “是吗?你不会真的觉得,我毫无准备就如此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此吧。”君墨寒话落之间,旁边一下子就布满了好些黑衣影卫。   楚觞只是定睛看向玉子书,轻声问道:“你可愿留在大越,可愿留在朕的身边?”   慕寒清终归是摇了摇头,问出这个问题,等同于是了结了此事。   君墨寒低眸对上玉子书的双眼,却根本就没有给玉子书言说的余地,冷沉一声对上楚觞,直接替玉子书回答,“他当然不愿。”   “君墨寒,你……”   玉子书也不知道为何,明明觉得应该自己回答的问题,偏生被这个男人先说了,而且还是替他做了主张,可他心里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突兀、膈应。   刘承见状,语重心长的对着楚觞说道:“皇上,他的沉默已经给了皇上答案,皇上,若是此人并没有这些身份的纠缠,他只是单纯的让皇上动了心的人,微臣一定不会阻拦任何,可是此人乃是天盛皇后,即使他失去记忆,也不容否认他本该有的,至于来大越国的这一段,终归只是一段插曲而已,若非清月阁阁主的所为,也许就没有现在这些。”   一旁站着一直未说话的慕寒清听完刘承的话,到底也是个明白人,不过一笑,缓缓说道:“刘丞相这话说的倒是在理,的确,他玉子书深受重伤,而且乃是被一柄神器所伤,魂魄受损,我一至交好友,散去一身修为护他魂魄不散,但若要让他恢复如初,须得借助灵泉神效,方能修缮,也就有了我清月阁帮助当时身为太子的楚觞谋划、助他登基为帝,这都是条件,为的就是让你登基为帝,然后打开这圣地之门,借那灵泉一用。”   “如此说来,便是他君墨寒没本事保护好……”   慕寒清继续将楚觞的话打断,“这都是天道命数罢了,我那好友擅自修改天命,终归是要应了这劫数而去,也算是用他一命换一命了。”   君墨寒将玉子书抱在怀中,冷然一声,“楚觞,小书朕带走了,当然,你大越国要是敢挥兵北上,那朕便在盛京城等着你。”   话落,君墨寒纵身之间,身影飞速的从这原地消失不见,而环绕在周围的那些黑影也跟随一同消失。   楚觞眉头紧皱,“陈翼,传朕旨意,决不允许他们离开这南陵城。”   刘承直接跪在楚觞面前,冗沉的声音唤道:“皇上,您是一国之君,怎可为了区区一个男人而坏了为君者该有的分寸呢。”   陈翼站在旁边,到底也就随着跪下来,“皇上,丞相大人所言甚是,皇上想要美人相伴,大越国难道就没有吗?他是天盛皇后,无论失忆与否,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就算今日那天盛皇帝没出现,将来呢,皇上何苦让自己的心倾注在一个没有结果的人身上。”   一时之间,群臣亦跪下附议。   慕寒清在旁边只是冷淡的语调说着话,“当初皇上萌生这样的想法的时候,我便给过皇上提醒,为了美人,失去江山,终归不是明智之举,根据清月阁的估算,天盛的国力并非大越可以比肩的,皇上应该懂得衡量轻重,原本我也以为,玉子书失去所有的记忆,很多事情都会随之改变,包括皇上所说的,缘分也可以因此而创造,现在看来并没有这样的可能,天盛皇室的‘融血术'不知皇上可有耳闻,他们早就已经连为一体,就算是失忆也改变不了什么,其实并非所有的等待都是有结果的。”   楚觞眉头紧锁,所有情绪都随之而低沉。 第099章 你是朕的,记不记得都是   慕寒清视线只是定格在楚觞的身上,终归只道:“今日之事,我已经了结,清月阁承诺于皇上的所有也全部周全好,告辞了。”   话落之间,慕寒清直接就从这儿消失不见了。   跪在地上的刘承、陈翼以及这朝堂百官,只是等待着站在那边的皇上发话而已。   刘承身为丞相,又是老臣,到底还是开口,沉重的声音唤道:“皇上!”   楚觞眉间依旧皱着,却将双眼闭上了,许久之间才道:“朕知道了,丞相大人不用多说了,你们都起来吧。”   这话一出,所有人才缓缓站起来,刘承躬身站在楚觞面前,继续说道:“皇上登基三年,不管这三年的时间,皇上为的是什么,但是皇上勤政为民,勤勉于政务之上,那是百官有目共睹的,皇上既有明君之贤,自有明君之智,许多东西,是强求不来的。”   “丞相大人无需同朕说这些意味深长的话。”   “老臣自知皇上现在是不爱听这些话,可是老臣明白,当年皇上为了太子之位,为了后续能够顺利登顶这帝王之位花费了多少的心血,虽说三年勤政,可是现在大越国并非真的无懈可击,皇上周围就真的没有任何的漏洞,只要皇上稍稍露出一丝丝的破绽,那么封地诸王就很有可能趁机犯上,皇上要知道,江山易得却难守,适才那清月阁阁主所言没错,大越国和天盛国之间是有差距的,皇上须得权衡好这里面的利弊,最重要的是,他玉子书的出现不过是皇上登基之时您和清月阁阁主约定协议的一部分,或许绝色倾城之美貌可以迷住一时,那十年呢、三十年呢……”   楚觞心中微微颤动了几分。   陈翼在侧,顺着刘承的话说下去,“属下追随皇上多年,这些年皇上一步步的走过来有多少的艰辛属下都是看在眼中的,那玉子书失忆与否都不可更改他已是天盛皇后的身份,而且,就刚才所见,他并未属意留在大越国,皇上……”   楚觞抬手,将陈翼的话给打断了,“好了,无需再多言了。”话落,便径直离开了。   陈翼的视线随着皇上的背影远去,却只是对着身旁的丞相大人问道:“大人,您说,皇上还会偏执的将心思放在那人身上吗?”   刘承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皇上是大越国的帝王,他应该明白这里面的轻重,我相信皇上会明白大局的,断然不会因为所谓的‘一见倾心'而毁掉了自己这些年所有的谋算。”   “很是,那玉子书的确是世上绝无仅有的美貌之色,当真无愧的天下第一美人,一眼便可让世人沉沦,可美人和江山终究不可相提并论。”陈翼凝声说着。   “好了,散了吧,你也快跟过去皇上身边伺候着吧。”刘承对着陈翼说着,然后复又对着在这里候着的百官只道:“都散了吧,各自回府吧!”   ……   这边,君墨寒抱着玉子书从那大越国皇宫离开,此刻人已经在这南陵城外。   玉子书双手勾住这个抱着他的男人的脖子,也想不通是什么原因,只觉得好像这样的姿势很顺手,也很习惯似的。   他看到在面前出现的一人,而后面更是站着好些个通身黑衣的干练之士,立马就对着这个抱着他的男人说道:“你且将我放下来吧。”   “不用。”   玉子书听到这个答案,有些不解,‘不用'是什么意思啊?这时,那面前站着的唯一个没有面巾遮面的人直接就朝着他们行着礼。“皇上、皇后娘娘。”   秦隐此番跟随皇上来南陵城,所有的事情都是做好了防备,原本想着,清月阁送到皇上手中的情报是有些突兀的,虽说当初所约定的三年之期已经到了,可忽然说到这南陵城,难免有些奇怪,可现在看到皇后娘娘就在眼前,所有的心思也就放下来了,悬着三年的心终是放下来了。   玉子书听到这人的称呼,还有那一直打量他的眼神,略显的有几分奇怪。   君墨寒亦是注意到这些,冰眸直接落在秦隐的身上。   秦隐顷刻就感受到了那寒气袭来,躬身低头,视线一瞬间就落在了皇上没有穿鞋的双脚上,视线微微横移,皇上的鞋子竟然穿在皇后娘娘的脚上,好吧,果然,在他们家皇上这儿,皇上才是最要紧的,“皇上,属下去给您取鞋。”   玉子书看到那转身离开的人,转而看向君墨寒,问道:“我真的是你的皇后?男子也可以做皇后的吗?”   君墨寒眉间一皱,沉声说道:“当然!”   说话之间,君墨寒抱着玉子书就上了在一侧的马车,而秦隐也已经将新的鞋袜送过来,递上马车。   玉子书在马车内,只是挨在君墨寒的身侧坐着,视线定格在君墨寒因为把鞋子给他穿上而弄脏了的双脚,“脏了,你赶紧换上吧。”   君墨寒伸手拿起那鞋袜套在脚上,躬身之间将鞋袜穿好,微微挪起身子,只不过在挪回来的时候,偏向身边的玉子书,侧身压下,两个人之间的姿势瞬间变得暧昧起来。   玉子书双眼定定的看着这几乎贴到自己面颊之上的人,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身上竟泛起一层热气,面颊竟开始发烫。   君墨寒对于玉子书的羞涩反应是觉得有趣儿的,他的小书,在这种事情上,从来都不太当回事,忽然见到这般模样,低头之间,一吻印在那泛红而灼热的脸颊上。   玉子书被这个男人亲了脸,此时是愈发的脸色发烫,“我……你……”连说话都是有些吞吞吐吐起来了。   这种感觉让玉子书觉得好生的奇怪,顿了顿,这才将话说流畅,“你怎么亲我?”   “朕和小书比这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亲一下又能怎样呢?”君墨寒低沉的声音环绕在玉子书的耳边。   玉子书感受到那耳畔边流转的热气,似是那火星溅到他的耳朵上,烫到厉害,感觉是莫名其妙的,玉子书也不知道原因何在,明明他们是两个男人,他一点都不抗拒这个人的所作所为,包括亲他,脑中想到的更是这人说的‘更亲密的事情?'顿声说道:“我……可是,我都不记得了,我们,有……有吗?”   君墨寒抬手勾住玉子书的下巴,原本贴在玉子书耳侧,瞬间移过来,看着那鲜红欲滴的双唇,低头之间,直接覆上,唇瓣之上的软嫩,唇齿之间的甜美,是他的小书独一无二所有的味道。   玉子书原本还看着君墨寒,此刻双眼紧紧闭上,只是任由这人舌尖探入,扫开他的贝齿,探入其中,勾动他敏感的舌头。   君墨寒清晰的感受到身下人的呼吸愈发的急促,胸口的起伏更是分明,这才依恋不舍的从那唇齿之间退出,舌尖勾勒的银丝成线,连接在彼此之间。   被松开的玉子书这时才慢慢睁开双眼,满面潮红的看着君墨寒,被男人亲、被男人吻,为什么都是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不是来自脑海深处,而是这副身体和眼前之人自然而然的。   “我和你之间……”   “嗯,我和小书之间,什么都发生,我们是夫妻,小书知道夫妻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玉子书反问。   君墨寒低头埋在玉子书的颈间,一点点往下移,隔着玉子书身上这层薄薄的纱衣,蹭到玉子书胸前那一点敏感之处,灼热的气息喷薄而出,“就是小书身上的每一点,我都清楚。”   “……”玉子书越听越羞耻,“可我把那些都忘了。”   君墨寒对着玉子书强调的说道:“你是朕的,记不记得都是,小书失去记忆是情非得已,乃是受那灵泉洗涤所致。”   转而,君墨寒继续往下说道:“小书一点都不抗拒朕,刚刚朕吻小书的时候,小书还很迎合,有时候人说的话不可信,脑子里为了抵抗这些而强行悖逆的亦不可信,只有这身体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   玉子书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一双灵巧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君墨寒而已。   忽然之间,马车外传来一道声音,无疑是秦隐。   “皇上,有一人在外头,说是要求见皇上?他说他叫‘慕寒清'。”   听到这个名字的君墨寒,这三年的时间,心中还是有些存疑的,便道:“朕这就去见他,让他稍后。”   话落,君墨寒看着玉子书,认真的对着玉子书说道:“小书且等等,朕去见了这人,我们便回盛京。”   玉子书冲着跟前的人点了点头,目光只是凝聚在君墨寒从马车上走下去的背影上,明明自己对于这个人也是一无所知,明明自己从那浸泡的灵泉中苏醒,一切都是空白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忽然闯入他视线,强行将他带走的男人,是让他非常奇特而的,就好比,只要是这个男人,就觉得一切都是无碍,会有一种天然的依赖感似的。 第100章 是他,便足矣   君墨寒从马车内走了出来,看到那边站着的一人,径直走了过去,开口说道:“这世上的事情还真是令人意想不到,清月阁阁主和天师的关系竟然如此要好。”   慕寒清倒也没有否认,不过凝声一句往下说道:“寒澈所能做的事情也已经尽他可能做到了极致,皇上也不用说的如此刻意,清月阁是清月阁,寒澈是寒澈,在他身为天师期间,从未有做过有损天盛皇室的事情。”   “这是自然,天师所系乃是九仙山,而九仙山和天盛皇室的关系是摆在面前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朕更不会因为这些而怀疑天师有什么不该之处?”君墨寒淡然说着,“只不过,朕很是好奇,三年前那件事,天师为何会借清月阁之手,而三年期满,情报从清月阁递出来或许毋庸置疑,只不过在这大越国所见到的人却还是清月阁阁主,这就让朕有些不懂了,此刻你前来,必然是解朕之困惑吧。”   “天盛国没有天师皇上亦能主导一切,三年之内扫平北羌,一统北方之境,无疑是证明了这一点,其实当初的困惑解与不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来也只是告诉皇上一声,从此天师便不会再回天盛。”   “和三年前那件事有关?”君墨寒直接说着,“当时在天盛朝堂之上发生的状况,朕是亲眼目睹,而小书的身份,朕亦是清楚,当年,天师将小书带走必有缘故,所以……”   慕寒清随即将君墨寒的话打断,然后往下说道:“所以,天师为了救玉子书已经应劫而去,这都是命,寒澈将自己的命还给了他而已。”   君墨寒沉然一声,“当初事发之后,你们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一样,但是九仙宫出现了一丝异动,而且天师的那柄灵剑竟然也消失了,是你潜入九仙宫带走了那柄灵剑?”   慕寒清也不否认,“是,当时天师为了修缮玉子书几近破碎的元灵,耗损了自己毕生的修为,我以为那时候寒澈便已经魂消魄散,可是没想到在九仙宫中所供的那一柄灵剑中,竟然还藏了他一缕神识,我便将灵剑带走拿去了九仙山,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这些话都撂开,慕寒清继续往下说道:“说起来,世人对于异类总归有些偏见,倒不曾想在皇上这儿竟然从未放在心上过,当初寒澈将原本应该在应劫之中死去的小狐狸救了下来,而那一缕狐灵竟然直接重生在了已经死去的玉子书身上,倒是缔造了一番不一样的缘分。”   “朕才不在乎他是什么,朕在乎只是他而已,只要是他,便觉足矣。”君墨寒冷声回应。   慕寒清终归只是浅然一笑,“也是,现下,我算是功德圆满,把所有该做的事情都做好了,玉子书,你带回天盛,这一次,看好你的皇后,你的妻子。”   “若再有……”   “不会,灵泉的灵力是修缮他的元灵,灵泉洗净的除却他此前的所有记忆以外,还有他元灵伴随的妖气,只要没有妖气,那他便和凡人无异,只不过,狐族天生的魅力,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在配合上这副皮囊,所以这楚觞只是当初匆匆一眼却能三年不忘,不过,楚觞登上帝位不易,他不会轻易拿着自己好不容易到手的江山来做赌注的。”   “就算是,你觉得朕会怕他吗?区区大越国而已,如果他肯小心存和睦那是最好,如果不能,朕也不介意像扫除北羌国一样,将大越也囊括在天盛的版图之内。”君墨寒冷声回应,辗转只是将问题落向另一处,“那他还会有记起所有之日吗?”   “事无绝对,谁知道呢。”慕寒清淡声说着,关于这些,无疑都是非常透亮的,他以不比再去多嘴言说,终究只道:“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现在我也应该离开了,当然,清月阁在盛京城中的存在是必然,皇上大可以继续与之往来,清月阁的大门永远敞开做生意。”   须臾之间,慕寒清直接就在君墨寒面前消失不见。   而君墨寒亦不为这些而多想,因为他心中确定,只要是他的小书,记得也好,不记得也罢,都没关系,至于旁的,他无需放在心上。   缓步走了过去,而站在马车边的秦隐恭敬的问道:“皇上,那慕寒清就这样走了吗?”   “怎么?你还有别的事情?”   “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臣瞧着皇后娘娘好像……”   “他失去了之前所有的记忆。”   “啊……”秦隐不敢置信的样子,惊讶出声。   “好了,回程吧!”   秦隐寻思着,“皇上当时来大越国的时候,不是顺便给了那大越国皇帝一封国书吗?”   “朕来大越国的目的只是为了小书,至于旁人都不在计划之内,至于那封国书,只不过是想着半途会有什么麻烦,以此而多一分方便,既然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好了,那又何必再去理会那些呢?”君墨寒凝声一句。   这话说的透彻,秦隐也是分明,即刻就吩咐下去,在皇上上了马车之后,径直从这儿离开。   马车之内。   君墨寒看着端坐在马车内的玉子书,果然是慕寒清说的一模一样,他的小书这张脸太惹人注目了,从前便是,现在好似更胜从前了。   玉子书被君墨寒一直盯着,低眸之间问道:“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啊?我脸上是有什么脏东西吗?”   君墨寒抬手直接捧住玉子书的小脸,笑道:“怎会,是因为太好看,所以才叫人愈发移不开眼睛。”   玉子书脸颊感受到那掌心渗透过来的温度,又被这些话弄得有几分羞涩,刚刚他一个人坐在马车里,想了好久,也想了好多的东西,尤其是与眼前这个男人相关的,可再怎样也想不起来,就好像在他们之间,只有那冥冥中就存在的一份天生的熟悉感似的。   瞬然,他双眸抬起,对上君墨寒的视线,只是开口说道:“你长得也很好看啊!”   君墨寒顺势压近三分,“那,小书觉得在小书的心中、眼中,我都是最独一无二的那一个?”   玉子书被这个忽然而来的问题弄得有些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寻思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不知道,但是从我在那灵泉中出来之后,所有见过的人中,你是最特殊的那个,因为靠近你的时候,心跳会加速。”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玉子书瞬然间,脸上立马就布上了一层红晕。   这些都是尽收君墨寒眼底,君墨寒抬起一手过去抓住玉子书的一只手,缓缓放到自己的胸口,“我也是,只要是对着小书的时候,心跳都会变得不一样!小书,你知道吗?这三年朕好怕,好怕等了三年却听不到一个好消息,好怕当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的你,从此再也不会出现,好怕这无缘无故的三年之期只是一个幌子。”   玉子书手掌印在这人的心口,所有的痕迹都是分明的,那心跳跃动的每一下,都是通过他的掌心令他震撼的,仿佛,连同着他自己的心跳也随之而律动的分明起来。   他亦能听出来君墨寒话语之中的沉重,还有那坚毅的眼神之中,与他之间所纠葛的存在,绝非是诓骗他的话,因为那每一缕渗透而来的所在,在他的心中都会有最炽热的感触,纵然一片空白的记忆,却也能感受到这人与他的存在是有多么的深刻。   ……   辗转,从大越国长途跋涉,一路便已经回到了这盛京城。   玉子书坐在马车内,感受到外头熙熙攘攘的热闹是非常分明的,掀开马车的帘子,看到街上往来的行人,无一不是繁华所在,而且在这繁华之中,就好像曾经他也置身其中似的。   很快,马车便穿过这些这皇城闹市之中,最终停在了那金碧辉煌的宫门口。   君墨寒看着玉子书,轻声一句,说道:“咱们到了,小书,来,下马车,咱们回家了。”   “回家?”玉子书还有几分诧异,整个人就被君墨寒抱起,然后从马车内走了下来,看着眼前这巍然屹立之处,有些奇怪,视线拉扯回来,看到那边整齐站着的好多人,看着君墨寒,问道:“他们是什么人啊?回家?我们住这里面吗?”   “当然!”君墨寒将玉子书放下来,牵着玉子书的手往前走着。   这时候,那一众站好的人全部都跪了下来,“恭迎皇上,皇后娘娘回宫。”   玉子书猛然想起来君墨寒的身份,还有君墨寒对他说的,他是其皇后。   君墨寒凝声一句,“众卿平身。”   百官这才缓缓站起来,所有人看到皇上亲自将皇后娘娘带回来,就好像这三年之下,众人都紧扣悬着的一颗心随之而放了下来。   君墨寒牵着玉子书,缓步从这眼前走过去,玉子书也未多想,跟在君墨寒身侧,径直走进去。   玉鲲看到站在皇上身边的人,虽然隔了三年,当时消失的人消失的太过于干净,有些东西都觉得是奢望,现在重新再见到,俨然也是放心了,只不过好似还有一些不一样的变化在其中似的。 第101章 沐浴更衣   百官候在这宫门口恭迎皇上和皇后娘娘回宫,现在亲眼看着皇后娘娘回来,所有人都是满面欣喜。   朝臣们都是在那里议论着,“皇后娘娘可算是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这三年下来,咱们每每去面见皇上,就没看到皇上的笑脸过,任何时候都是兢兢业业生怕出一点差错,就算是手头的事儿万无一失,可去呈禀皇上之时,那御书房比冰窖还冷。”   “谁说不是呢,你们放眼后宫,从皇上登基以来谁能让皇上如此在意过,这莫过于皇后娘娘啊,而且以前皇后娘娘在皇上身边,时常陪着皇上在御书房那会儿,皇上可是从来都不冷着一张脸的。”另一个官员复又说着。   “现在好了,皇后娘娘回来了,诸事呀,也就都可就顺遂多了。”一人言说道:“不过,咱们现在最应该恭喜的是丞相大人啊。”   这时,百官齐齐对着站在那儿的玉鲲,“丞相大人,如今皇后娘娘安然无恙的回来,当真是可喜可贺啊。”   玉鲲看着他们,“诸位大人有心了,今日皇上和皇后娘娘已经回宫,咱们就先退下吧。”   众人听了这话,当然也只是应承一声,然后便各自的从这宫门口散去。   就在这时,玉鲲也欲离开,只见秦隐走了过来。   秦隐对着玉鲲见了礼,“丞相大人。”   玉鲲心中原本多有困惑,看到秦隐,连忙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隐一听面前之人开口说的话,到底是当朝丞相,看什么都是一眼就准,“丞相大人,如今皇后娘娘已经回到盛京,大人便可安心了,皇上说了,今日回宫之后还得面见太后,明日皇上会亲自带着皇后娘娘去丞相府。”   玉鲲得到这个话,心中当然是纾解的,便应和一声,“是。”转而,又道:“为何不见天师一同回京,还有,我总瞧着皇后娘娘似乎……”   秦隐径直说道:“丞相大人且先回府,明日皇上和皇后娘娘驾临丞相府,大人您便可知晓所有之事了。”   玉鲲也知道秦隐话中之意,左不过是现在不便多言,总归是看到自己儿子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心中当然也是踏实了。   秦隐在玉鲲转身离开之后,也便去给皇上复命。   只是他去寻皇上的时候,听宫人说,皇上和皇后娘娘已经回上阳宫去沐浴更衣了。   秦隐走进这上阳宫,看到在殿外候着的言宸,走上前去,抬手就是拍在言宸的肩膀上。   言宸猛然回头,看到出现在面前的人,明明看到第一眼是欣喜,但是瞬间就变了脸色,仰着头,故意的说道:“哼,知道的是说你跟着皇上一块回京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现在人还在大越国呢。”   “这话从何说起啊?”秦隐俯身压近几分,凑到言宸面前,笑着说道:“所以,这段时间你一直在盼着我快点回来是不是?”   言宸别开脸,手伸过去,要将靠近的人推开,可是以他的身板,对上秦隐这禁军大统领的身板,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才没有。”   秦隐继而解释着,“适才是皇上吩咐,让我去告知丞相大人一声,明日皇上和皇后娘娘要去丞相府,不然,我定是跟着皇上一同前来上阳宫,头一个就来见你啊。”   “搞得好像谁稀罕见你似的,我还得在这里备好一应之事,等候皇上和皇后娘娘沐浴更衣完,事情多的很。”   “皇上和皇后娘娘共浴,从前就不用任何人伺候,这好容易等了三年,皇上可是从未踏足过后宫,现在皇上和皇后娘娘共浴,更是用不着别人伺候了,你说是不是?”   “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听不懂。”   秦隐抓住言宸抵在自己身前的手,用力一拽,实打实的将根本不到咫尺的人,扣入自己怀中,低声贴在言宸耳畔,说道:“当真不知道?”   “我……皇上的事情,岂敢随意揣测。”   “那,你我之事呢?”秦隐继而问道:“这些日子,可有盼着我回来?”   言宸羞的面颊发红,终是点头应着一声‘嗯'。   “我亦是。”秦隐唇角扬起憨厚的笑容,“如今皇后娘娘回来了,以后皇上身边自有皇后娘娘,你便可以……”   言宸抬眼将秦隐的话打断,认真的问道:“这些都是其次,我且问你,此番皇后娘娘回来,好像有些不一样似的,好像看什么都很陌生的样子?”   秦隐压得很低的声音对着言宸说道:“因为皇后娘娘忘记了之前所有的事情,不过这都不要紧,皇后娘娘始终都是皇后娘娘,在咱们皇上心中是绝无仅有的存在那不就足够了,至于忘记与否,陌生与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   言宸看了一眼秦隐,“此番跟着皇上去了一趟大越国,你倒是看什么都明白了啊?”   “倒也不是我明白,只是因为皇上的表露十分明白。”秦隐对着言宸笑了笑。   这会子,他们两人亦没有多言了。   ……   此刻,上阳宫偏殿内,所设浴池旁。   玉子书站在一侧,看着眼前浴池之中蒸腾的热气,还有那浮在上面的玫瑰花瓣,淡淡的清香顺着那热气弥散在这殿内空气之中,渗入鼻息,好舒服的味道。   他回头看向君墨寒,“为什么要来这儿?”   “回宫之后,我们须得沐浴更衣,方才去长乐宫拜见太后。”   “太后是谁?”玉子书诧异的问道。   君墨寒:“我的母亲。”   “啊……”玉子书有些错愕,“我也要去见吗?会不会有不妥之处啊?”   “母后甚是喜欢小书,她看到小书会很高兴的,自然不会有不妥。”君墨寒走到玉子书面前,抬手间,轻轻扯散系于玉子书腰间的腰带,一点点将玉子书身上穿的衣裳剥落,瞬间,那如无暇白璧一般的人而,全然出落在自己眼前。   玉子书感受到自己身上不着衣物,然后对着君墨寒天真的说道:“是不是换我帮你脱掉衣服了?”   君墨寒嘴角勾起那难以自抑的笑容,双手张开,点头应着。   玉子书便照着君墨寒刚才给他脱衣服的顺序,将眼前之人身上的衣物尽数褪落,他一直都觉得这个男人比他高大,隔着衣裳也能感受到身材雄壮,现在看到这赤条条站在面前的人,就和他猜测的一模一样。   瞬间,两人直接进入这浴池之中,   玉子书贴在君墨寒这浑身滚烫的胸前,周围浴池的热水蒸腾,交映着鲜花汁子的清香,仰着头对着君墨寒的视线,不假思索的问道:“我以前也有在这里沐浴过吗?”   “当然。”君墨寒看着身前的璧人,这三年他一心思念之人,此时此刻就在眼前,尤其是他因为玉子书更是禁欲三载,现下这般,尤其是这诱人之所在就在眼前,喉间不由得吞咽滚动了几番,那下腹三寸之处涌上的火焰,像是源源不断的汹涌起来。   忽然间,君墨寒感觉到嚣张之处,被一只纤柔的小手抓住了,让他不由的僵住了一下。   玉子书在水中抓住一根硬邦邦的东西,抬眼问着君墨寒,“这是什么?它好硬啊,咯到我的小肚子了,我这个地方也有,只是为什么我的和你的区别这么大呢?”   君墨寒被这小家伙磨得愈发心痒难耐,失去记忆了,连这方面都变得空白了,可偏生空白了却比那磨人的小妖精还要厉害,他贴到玉子书的耳畔,低沉的声音说道:“这是能让小书感受到幸福的宝贝,只有它这样子,才能让小书欢喜。”   “不懂?”玉子书困惑的问着,“那我这里是不是也可以像你这样,然后让你也感受到幸福,觉得欢喜呢?”   玉子书低着头看着身下的所在,一只手抓住君墨寒那处,一只手抓住自己这边,嘀咕的说道:“可是为什么我这里比你那里小那么多啊,而且我的还软绵绵的,你的却硬邦邦的,跟石块似的,还烫手。”   君墨寒咽了一口口水,低头之间,凑到玉子书唇边,一口就将那一直嘀咕的殷红小嘴咬住,舌尖顺着往下,扫过下巴,缠入那细嫩的脖颈之间,瞬间将面前的人转过去,背对着自己,唇舌缓缓移到玉子书的耳边,低声细语,“小书用另一个地方就能让我感受到幸福和舒悦,这样我们就都可以了。”   “是吗?那是哪里?”玉子书反问,此刻他只感觉到在他身后股缝之间,嵌着刚才他抓在手里的那根坚硬如石的东西。   而下一刻,那根东西竟一点点的从他身后之处,一节节的钻进他的体内,猛然间,他长长的喘出一口气,可这样的感觉好奇妙、好熟悉,身体涌上来的所有是说不清楚的。   君墨寒紧紧的扣住玉子书的纤腰,两人便紧密相连,浅浅的一吻印在玉子书那白皙如玉的后背上,此时此刻,他仿佛才感觉到一切都是真实的拥有,他等了三年,盼了三年,望了三年的人,是真真实实的在他的怀中。 第102章 原来两个男人也可以做没羞没臊的事情   玉子书感觉身体越来越烫,尤其是在那衔接之处的存在,不断上升的热度,比之这浴池之中的汤泉还要滚烫,他仰着头靠在身后这个男人宽厚的胸膛上,视线对上正低眸看着他的那双眼睛,声音变得有些娇软,“我们这样做就可以舒服、幸福吗?可是为什么那里涨涨的。”   君墨寒双手移上来,捧住仰着头的人,低头而下,浅浅的吻落在那说这话的人的唇瓣上,而与此同时,身后的动作慢慢伴随而来,他贴着玉子书的嘴角,轻声说道:“是,这是只有你我夫妻之间才会做的最亲密的事情。”   “夫妻?”玉子书猛然回过神来,面颊泛红,他们现在在做那种没羞没臊的事情?“怎么可以……”   君墨寒听到玉子书嘴里溢出来的话,黏在玉子书的耳畔,回应着说道:“怎么不可以?小书就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似曾相识?”   似曾相识?从刚才那东西钻进他的身体开始,奇妙的感觉就一直在升腾,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两个男人也可以做这种没羞没臊的事情,最终他只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君墨寒并未停止身下的动作,低沉而诱人的声音继续在玉子书的耳边说着,“小书是我的妻子,这种事于你我而言,那是最寻常不过的。”   玉子书听得迷迷糊糊,但从那下处周围不断上升的灼热感,因为那摩挲好似要起火似的,“你停下,我不要了,一点都不舒服,也不幸福。”   君墨寒听从这玉子书的话,将所有的动作都在这一刻定格,可是那里面存在的咬合之力是非常清楚,“小书一点都不诚实,嘴上说不要,还嫌弃,但是下面根本就不让我出来。”   玉子书也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自己的感觉,只知道那地方的柔嫩仿佛要被那根滚烫的存在灼伤似的,可越是发烫,越是觉得无法推开,“我没有。”   君墨寒低眸看到身下之人眼角溢出的两抹清泪,心中咯噔了一下,浅浅的吻落在那人的眼角,吮干那泪水,凝声说道:“小书,抱歉,是我太着急了,小书没有,是我,是我无法克制,我好怕好容易把你等回来,你又要消失不见。”   玉子书听着这些沉甸甸的话,脑子里本是一片空白,可这些话,就像是点缀的颜色,令他沉湎其中,让他不由自主,而那敏锐之地被那些灼热缠绕的是渐渐不能疏散的存在。   他缓缓抬起双手,勾住在身后之人的脖子,双眼紧闭,嘴角微微动了动,“我……”好像还是有些羞耻,终究只是将君墨寒的头拉近几分,贴在自己的脸侧,轻吟一声,“你……你,再动一动。”   君墨寒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心间是震撼的,所有都是凝聚在这话之后,化作那深入缠绵的所在,许久……   到最后,那似岩浆滚烫一般的热流奔腾而出,才将这一切收场。   君墨寒抱着怀中之人,一一清理,从浴池出来,换好置于旁边准备好的衣裳。   玉子书脸还是红扑扑的,对着君墨寒,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君墨寒看着眼前穿戴整齐的人,双手捧住那红彤彤的小脸,压近三分,轻声问道:“小书刚才舒服了吗?小书觉得幸福吗?”   玉子书羞涩的低下头,可还是很轻的点着头,缓缓间,视线对上君墨寒的双眼,“我们以前也会做这种羞羞的事情吗?”   “当然。”   得到这样的回答,玉子书也不知道怎么说才是,虽然脑子里没有清楚的记忆,可是身体在交织的时候产生的那些感觉都是明白的,或许,从君墨寒将他从那里带走的那一刻起,靠近面前这个男人,他的身体都是清晰的、明朗的、乃至于是熟悉的。   顿然之间,玉子书看着设于旁边的一面镜子,定然间,在镜中看到自己脖颈之上露出的泛红斑驳的痕迹,依稀间还有些牙齿的印记,好像是刚才在浴池中的时候,君墨寒咬在他脖子上的时候留下的,只是好奇怪,被咬的时候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转身对着君墨寒,然后用手指着自己脖子,“这些痕迹……”   君墨寒走近到玉子书的身前,抓住玉子书的手,“因为我喜欢小书,所以才忍不住的在小书的身上留下属于我的痕迹。”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在你的身上留下我的痕迹?”玉子书不假思索的反问。   “小书想要?”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但是我觉得你很特别,你身上的气息、温度、味道都很不一样,和我从那灵泉水中出来时遇到的任何人都不一样,至于这个……”玉子书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这种痕迹,“我觉得很有趣。”   君墨寒笑了笑,直接贴过去。   玉子书心里就像是打鼓似的,一口咬在君墨寒的脖子上,忽然他听到‘嘶'的一声传来,立马就松开口,看到那脖子上鲜红的牙齿印上竟然渗出鲜红的血。   “小傻瓜,不能用牙齿咬哦。”   听到这话的玉子书,看着那渗出的血,轻轻地用舌头舔舐干,直到那血没有继续渗出,低声一句,“咬疼你了。”   君墨寒抬手轻轻拂了拂玉子书的脸颊,笑道:“不疼。”   就在这时候,外头很浅的传来一道声音,“皇上,太后娘娘身边的嬷嬷过来说,长乐宫的午膳已经准备好了,请皇上和皇后娘娘过去一同用膳。”   玉子书看着君墨寒脖子上咬伤的痕迹是非常明显,心里面略有几分的担忧,“我忘了,我们要去见太后娘娘,我把你脖子咬伤了,太后娘娘不会怪我吧!”   “不会。”说着,君墨寒便牵着玉子书的手,缓缓朝着这殿外走了出去。   此刻在这殿门口候着的言宸看到穿戴整洁,这皇上和皇后娘娘身上的龙凤衣裳交相辉映,果然,这天底下,除了皇后娘娘站在皇上身边能够衬得起这些,只是,他的视线一眼就落到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脖子上,那显眼的痕迹,这……   从上阳宫出来,轿撵一路就到了长乐宫。   轿撵之上下来,玉子书一直是被君墨寒牵着,走进这宫殿。   玉子书觉得从他踏进这盛京城开始,进入到这皇宫大内,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他脑子里就是没有办法去对上,只觉得莫名的熟悉感,可就是不知道究竟是来源于何处。   缓步走了进去,玉子书一眼就看到了那边正位之上端坐的人,照旧是跟在君墨寒身边,然后朝着那上座的人行了礼。   邓太后看着跟前的两人,终归,视线都是移到玉子书的身上,和三年前的时候如出一辙,只是那容颜之色,更增添了几分美妙。“赐座。”   坐下之余,君墨寒看着邓太后浅声说道:“回宫之后便去沐浴更衣,倒是耽搁了来给母后请安的时间,让母后久等了。”   邓太后咳嗽了一声,真当她眼睛是瞎了吗?若是她不差人去一趟上阳宫,只怕你们能折腾到晚上吧!“久等倒也没有,只不过,你们三年未见,难免有些发乎情而忘乎礼,哀家都能体谅,只不过,哀家瞧着皇后好像有几分生疏了似的,时隔三年重新回来,倒也应该和从前一样,不生分才是啊。”   玉子书只是看着君墨寒。   而君墨寒即刻就解释道:“母后,小书他现在已经失去了三年前所有的记忆,而且这三年他亦是一直没有与外界接触,所以什么都不知道。”   “失去了记忆?”邓太后诧异。   “母后放心,这些事情儿子都有把握的。”   “你是皇帝,哀家自然知道,不记得也不甚要紧,只要能够安然无恙的回来也就是了。”邓太后浅声一句,她只要一想着这三年下来,皇帝是怎样的一个状态,就觉得还有些担忧,可算是盼到皇后回来了,总归也是能够安心了,不记得总好过人不在。   转而,邓太后继续询问道:“哦,对了,当初不是天师将……”   君墨寒即刻就将这话给打断了,然后轻声一句,“母后,天师已经陨灭了,此事九仙山那面已经给出结果了,咱们不用再去多言,若母后想知道细节,到时候儿子自然都和母后说清楚,适才母后不是派人来说,午膳已经备好了吗?不妨先用膳吧。”   邓太后听到‘陨灭'二字,可见三年前天师将玉子书带走的时候,背后经历的事情远不止看到的那样简单,既然不便拿出来多说,那就不说也罢,“很是,先用膳吧,说来,哀家也是好久没有一同和皇后用膳了,难得今日咱们三人同桌用膳。”   玉子书看着眼前的人,从进来开始就是十分的和蔼,和君墨寒说的一样是没有什么不妥的,而且他也能感觉的出来,的的确确,这里的所有人都是认识他的,他皇后的身份根本就没有差错,一应便也应承,安心的随在旁边。 第103章 我不是你的妻子吗?我可以给你生啊!   随即,三个人直接在这膳桌前落座,旁边的宫人都是在侧布菜,殿中一派寂然之色。   玉子书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过就是也安静的坐在君墨寒的身边,安心的用膳而已。   很快,这午膳已然落下,而旁边的宫人奉上清水,漱了口,膳桌之上的菜羹也一并撤走,继而又奉上茶香清冽的热茶,饭后的点心亦是供应不差。   君墨寒看着玉子书的样子,笑着说道:“小书觉得不适应?”   玉子书对着君墨寒回应道:“没有,只是觉得有些繁杂而已,不过也不觉得累赘,就好像是以前也打这么过来似的。”   “小书,这不是好像,本来就是,小书是皇后,在之前,这样的事情在小书身上就是每日必须经历的事情。”   “哦。”玉子书随即回应,然后冲君墨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邓太后将这些看在眼中,原本对于玉子书失忆这件事她还有几分忖度,但是现下看来似乎也没什么可计较之处,所有的事宜都是明白的摆在跟前儿了。   立在旁边的一众宫人,看到玉子书面容之上的那一份笑意,好似在这既然凝重的太后娘娘宫中增添了一抹奇妙的颜色似的。   君墨寒抬眼之间,横扫而过,所有的宫人都齐齐低下头去,君墨寒看着玉子书那嘴角勾勒的笑容,有些吃味的说道:“小书的笑容莫要轻易的显露人前,朕……”   邓太后一听,立马就打住了君墨寒的话,“皇帝这话也说的忒霸道了一些,皇帝莫不是还不许皇后展露笑颜?”   “母后!”君墨寒听了这话沉沉唤了一声。   玉子书对着君墨寒说道:“我不是对着你笑的吗?”   “……”一时,君墨寒是真的无语了。   邓太后不由得发笑了,“就是,皇后可不是就对你在笑,哀家可是看的真真的,皇帝这醋味有点大了,这三年没见,倒是比三年前还能耐了。”   “三年前?”玉子书疑惑,他那时候跟君墨寒回盛京的时候却也知道他是离开了三年,只不过他脑子里空白掉的记忆却是之前的所有。“三年前也这样吗?”   “说来也差不多,不过,当然是不能和现在相比的。”邓太后凝然一句。“好在是他苦心等了这三年,若是见不到你回来,那才是要真的糟糕了。”   君墨寒咳嗽了两声,“母后。”   “好,哀家不说了,总归如此就甚好了。”邓太后话落之间,然后看向君墨寒,凝声一句,“如今皇后也回来了,一切都是如愿的,有些话哀家也不想同皇帝说的,但是哀家希望皇帝心里有个底,总归是要做一番拿捏的。”   听到这话的时候君墨寒心中已然是有了一个方向,立马就道:“母后,那件事往后再说,儿子……”   玉子书定定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太后娘娘,原本他并未凝神注视,可是忽然这样的时候似乎很清楚的能听到这太后娘娘意欲说出口的话,随即就接在君墨寒没说完的话后面说道:“太后娘娘希望皇上有自己的孩子?”   这话一出的时候,所有人都是震惊的,顿时之间,殿中的氛围一下子就变了,玉子书也感受到这些微妙的变化,立马就说道:“太后娘娘这样的想法很对啊,皇上现在还没有自己的孩子吗?”   君墨寒一把抓住玉子书的手,然后起身对着邓太后说道:“母后,儿子先带皇后回凤阳宫了,明日还得出宫去一趟丞相府,就先行告退了。”   “去吧。”邓太后没有阻拦。   这时候殿中的气氛是愈发低沉,孙嬷嬷站在邓太后的身边,轻声一句,“太后,刚才皇后娘娘的话……”   “哀家是有意要提醒皇帝,皇帝也看穿了哀家的心思,所以哀家在这事儿之上表现的如此明朗吗?”邓太后凝声一句问道。   孙嬷嬷摇头,“没有,只是奴婢瞧着皇后娘娘这个样子好像并非真的完全失忆的模样,是否里面有什么差错。”   “他是失忆不是失智,以前的皇后有多聪明想来不管是哀家也好,还是你也罢都看在眼中的,适才哀家也看的出来,他似乎并没有计较,反而还是赞许的样子,应该不至于会因此而生出什么为难之色。”邓太后径直揣测着。   “其实皇后娘娘身为男子,这件事必然是不能够在皇后娘娘身上,所以……”   邓太后抬手将孙嬷嬷的话打断了,“好了,这件事咱们暂且先不说了,免得皇帝那里不开心,现如今皇后才重新回到皇宫,很多的事情都是先缓缓再说吧,毕竟刚才皇帝的态度你也是看到了,子嗣之事虽说对皇家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但当初为了稳固朝纲哀家做了这样的选择,那哀家就应该对得住皇后,更何况还有玉鲲这一层,哀家不得不周全好。”   孙嬷嬷点头应着,“太后用心,周全所有,奴婢明白。”   ……   这头,君墨寒拉着玉子书从长乐宫出来。   玉子书看到君墨寒脸上沉凝之色,拉着他往前头走着,他随即快步上前,然后面对着君墨寒,“你生气了?是因为刚才我说的那些话吗?”   君墨寒脚下的步子顿住,凝视着眼前的人,他怎么可能会生玉子书的气,只道:“没有,不过,小书以后不要拿着那些话说了,朕不喜欢。”   “可是刚才我看到太后娘娘是很急切的和你说这话啊。”玉子书浅声一句,“按理来说,你这个年纪,又是帝王,不应该有自己的皇子了吗?我虽然不懂这些,但是我能猜测的出来,皇家对子嗣是很看重的,是不是。”   君墨寒凝然,“可是朕不想,朕除了你以外,不想碰任何人。。”   “不想什么?不想生孩子?为什么要碰其他人呢?”玉子书天真的对着君墨寒,“那你说,我们是夫妻,你当初娶我的时候,有想过让我给你生孩子吗?”   “啊……”君墨寒被这个问题问傻了,清然一笑,“小书,生孩子不是说生就能生的。”   “你不是说我们是夫妻,所以才可以做那种羞羞的事情,难道不是做了那种羞羞的事情,就会有孩子吗?”玉子书疑惑的问着。   “小书怎么知道做羞羞的事情就可以生小孩的?”   “我脑子聪明啊,当然知道,你没小孩,那我给你生个吧!”玉子书也不知道自己怎的,忽然就直接的对着面前的人说出这话了。   君墨寒错愕,抓住玉子书的手,一把将面前的人拽入怀中,“小书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还有小书可知道,男子……”这话到底到了嘴边又顿住了。   玉子书看着跟前的人那些迟疑的模样,神色之间也是有几分的奇怪之色,便道:“我当然知道啊,你不是说你不想和别人做羞羞的事情,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妻子,那生孩子妻子也可以做嘛。”   君墨寒一把将面前的人扣入怀中,“好,小书说什么就是什么。”顺势之间,他直接将整个人横抱起,便朝着凤阳宫的方向而去。   玉子书只是窝在君墨寒的怀中,其实,有些东西他自己也不知道去如何形容这份感觉,都是莫名的,却又奇特的,一路,很快就到了凤阳宫。   凤阳宫内,上下的宫人一早就听闻皇后娘娘回宫了,只是人去太后娘娘的长乐宫。   这会子皇上和皇后娘娘一同而来,所有人都是在那里恭候。   只是所有人在这里跪迎的时候看到皇上把皇后娘娘抱过来。   君墨寒将玉子书放下来,玉子书看着眼前这座宫宇,那份熟悉之感是扑面而来的,而跪在地上的人齐齐朝着行了礼,“恭迎皇后娘娘回宫。”   随之,君墨寒照旧将玉子书牵着走进这殿内,“这三年,朕一直命叶枫保持这凤阳宫的原样,就是为了等你回来。”   玉子书站在这殿内,确实是有一些不一样的感觉,“我以前就住这里吗?”   “嗯。”君墨寒点头应着。   关于这些,在这上头存在的,都是非常分明的,玉子书不过是将视线定定的落在君墨寒身上,这里面所有的都是没有偏差出来。   转而,玉子书看着君墨寒,说道:“你那时候同秦隐说让他去告知我父亲那事儿……”   “小书放心就是了,一应的事情朕都会安排好,明日朕就带小书出宫去见小书的父母兄长。”君墨寒定然说道。   玉子书点着头,看向君墨寒,“你说,我把所有的东西都忘记了,可是你却还如此,要是我并未像现在这样,若是……”   “没有那么多若是,无论小书忘了什么,在我这里都是一样的,永远都不会改变任何。”君墨寒将玉子书的话打断,对着面前的人确定的说着。   这话一出,玉子书也不再多言,与他而言,这些都是不用去多想,也不用计较,一应的所在都是分明,完完全全是透亮的。   玉子书很清楚,君墨寒对他来说,就是特殊的存在。 第104章 只要小书一直在朕身边就好   君墨寒看着眼前一言不发的人,双手直接捧住玉子书的脸颊,“小书不要胡思乱想了,这些日子一直不在宫中,御书房中还有诸多政事需要等着朕去料理,小书且安心的在这凤阳宫休息,晚膳朕再过来陪小书。”   玉子书照旧是点着头而已。   君墨寒上前一步,低头,一吻浅浅的印在玉子书的额前,这才转身从凤阳宫不舍的走了出去。   等到皇上离开之后,一直在外头候着的叶枫这才走了进来,看着站在面前的人,上前就是跪了下来,满面都是激动的颜色。   玉子书从进入这凤阳宫起,这个人一直甚是激动,但是他却也是实实在在的一点都不记得,只是有几分尴尬的问道:“你是?”   叶枫刚才在外头候着的时候,听着皇上身边的言宸说明关于皇后娘娘失去记忆的事情,当然也是清楚,即刻就回应道:“皇后娘娘,奴才是您的贴身侍从叶枫。”   “以前都是你伺候我?”玉子书不假思索的问着。   “是。”叶枫认真的回答着,“奴才这三年一直都盼着皇后娘娘能够回来,现如今可算是盼到了。”   “从我来到这儿开始,所有人都说三年前的事情,其实我完全没有印象了,那,你知道当时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叶枫寻思着,回应道:“其实奴才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只是当时身为天盛的兵马大将军朝堂之上直接兴兵造反,而且还与正出使天盛的北羌国太子勾结,虽说叛军被缴,造反之人亦全部处死,可是当时北羌太子身边有一人,不知道是弄得什么,重伤了皇后娘娘,而那时候天师忽然出现,将您带走,留下线索,说三年期满,皇后娘娘自然会回来,而后就有了现在的这些。”   玉子书听得迷迷糊糊,也没有追问这些,转而只道:“那,既然都有了线索,说三年期满我会回来,何以至于我瞧着你们似乎对于这些格外激动,不应该寻常等待就好了?”   叶枫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说下去,“皇后娘娘您是不知道,这三年之期虽说是天师留下的线索,可自那之后好长一段时间,皇上倾尽所有探子和眼线,都不能寻到半分关于皇后娘娘的踪迹,这件事就一直成为了宫中敏感所在,当时所有人都只觉得,若三年期满皇后娘娘您回来了也就是了,若不能的话,只怕后果没人敢预料,当时皇上处理了天盛的叛臣贼子,而北方的北羌国不识好歹,加之皇上正因那北羌太子的缘故而愤怒,一气之下,扫平了整个北羌国。”   “这三年,皇上不曾踏足后宫,所有的心思都只放在朝政上,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满满当当,这三年下来,谁都不敢松一口气,生怕撞在皇上这刀口上。”叶枫继续说着,“好在是如今皇后娘娘您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大家也就能安心了。”   “是吗?只是因我一人之事,就能引出这么多的牵扯?”   叶枫沉沉一声,“皇后娘娘您在皇上心中的地位那可是无人能及,奴才所言这还只是奴才所知晓的万分之一,外头不知道是怎样的高压之状。”   “他很喜欢我?”   “皇后娘娘宠冠六宫,万千宠爱于一身。”叶枫定然说出这一句。“而且,皇后娘娘凤印在手,掌控后宫,得皇上垂青,能与皇上一同上朝听政,凤仪天下,无人能及。”   “这似乎说的有点夸张了吧。”玉子书都有些不敢置信,他没失忆前,是这样的一番状况?   叶枫摇头,“奴才说的都是实话,这话放在外头也是一模一样的,整个天盛国上下都是知道的。”   “哦!”玉子书终归也只是懒懒的应着这一声,至于旁的也就没有多言了。   这时候,外头一宫女进来通禀说:“启奏皇后娘娘,杨妃和丽妃携后宫诸位妃嫔过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叶枫见玉子书不表示,立马就对着那宫女说道:“且引她们去正殿候着。”   等到那宫女走后,玉子书寻思之间,问答:“她们都是后宫的妃嫔?”   “是,不过皇后娘娘大可不必将她们放在眼中,从前娘娘就不屑于她们,现在也照旧不用,您是皇后,位主中宫,她们乃是妃妾,理所当然就应该来给您请安问礼。”叶枫径直说道。   转而,叶枫伺候着玉子书,便到了这凤阳宫正殿之中,玉子书高坐在那凤座之上,看着面前站在殿中的诸多妃嫔,都齐齐跪下,朝他行礼,“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玉子书不过寻常,只是随口一句,“起来,坐吧。”   他看着这些妃嫔,原来君墨寒的后宫还有这么多女人啊,侧身看向旁边的叶枫,“今日我去见太后的时候,太后说皇上没有子嗣,所以,她们都是皇上的女人,那她们都可以替皇上生孩子咯?”   叶枫听完这话,嘴角一抽,“这……”他亦只是俯身,然后压得很低的声音,解释着说道:“娘娘,话虽如此,但皇上从未宠幸过她们,所以也就不会有孩子了。”   这后宫谁不知道,皇上心里就皇后娘娘您一人,皇上能三年不踏足后宫,这还不能表明什么吗,再说了,当时皇后娘娘您那气势,谁敢跟您争宠啊,更不敢去皇上面前献媚啊,就算去了,也比不过皇后娘娘您这天下第一的美人啊!最重要的一点是,皇上压根就不屑,去了也是白去,还不如安分的待在自己宫里,好歹还能相安无事。   玉子书看着叶枫说着这些话表情奇奇怪怪的,然后径直看向殿中坐着的那些妃嫔,“你们有想过给皇上生孩子吗?”   “啊……”殿中所有人都是同样的表情,坐在最前面的杨妃和丽妃相视一眼,随即站起来,就在那里跪下,而后头的那些妃嫔可不是都是跟着一同跪下。   杨妃立马就说道:“臣妾不敢奢望过多,只求能够安心的侍奉好皇上和皇后娘娘,和睦后宫。”   “是!”后头的所有人都齐齐应着。   奇怪?玉子书听着她们答回所问的话有点无奈,生孩子是奢望吗?所以太后才那么着急?   “算了,当我没说,起来吧。”   叶枫见状,便对着众嫔妃说道:“皇后娘娘才回宫,有些乏了,诸位的心思皇后娘娘也知道了,且先退下吧!”   “是,臣妾等告退。”   话落之间,众人就从这凤阳宫中退了出去。   玉子书一时不过慵懒的靠在这凤座上,“没意思。”   “她们是不敢在皇后娘娘您面前造次。”   “对了,御书房我可以去吗?”   “您想去找皇上?”叶枫轻声说着,“皇上吩咐,让皇后娘娘您好生在凤阳宫休息……”   “不能去?”   “没有,皇后娘娘连上朝都可以随皇上一同前去,当然也可以自由出入御书房,奴才这就去命人备轿撵。”叶枫没有多说,一应都只是照做。   ……   轿撵随即落在这御书房外,叶枫伺候着玉子书从轿撵上走下,一路走了进去。   叶枫看到言宸在外头候着,而言宸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人,好吧,任何人出现在这里,他都可以一句话打发了,但是这人是不能的,乃至于是连进去通传都是不用。   “皇后娘娘请随奴才进来。”   玉子书跟着言宸走到这殿内,一眼就看到坐在那龙案前批阅奏折的人,欣喜的走了过去。   君墨寒抬眼就看到立于跟前的人,“小书怎么过来了?不是……”   “我又不累,为什么要待在那冷冰冰的宫殿里休息,没意思。”   “凤阳宫冷冰冰的,那哪里不冷冰冰的。”君墨寒对上眼前人的双眼。   玉子书笑了笑,侧身之间,就势坐在君墨寒的双腿上,倒在这人的怀中,“这里暖和。”   言宸站在一侧,看到这一幕,一句话不多说,低头躬身,从这御书房自觉的退了出去,果然,皇后娘娘就算是失忆了,在皇上面前,该怎样还是怎样。   君墨寒紧了紧坐在自己腿上的人,不过说道:“这样,我也暖和。”   玉子书头贴在君墨寒的心口,他也说不出来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就好像真的和说的一样,这个人带给他的,才是最暖的存在,熟悉而炽热的。   微微间,他仰着头,看向君墨寒,“刚才,我在凤阳宫见到了你那些嫔妃,她们来向我请安了,原来,你有这么多女人啊。”   “小书不喜欢她们?”   “也不是,就想着,你一个人,她们那么多人,你受用的过来吗?”   “朕只有小书一个人便很受用。”   玉子书没理会这话,只道:“我刚才还问她们来着,她们不都是你的女人吗?那为什么不给你生小孩呢,然后叶枫和我说,你从来都不宠幸她们。”   “对,因为朕从始至终就只有小书一个人,她们之所以在后宫,都不过是源自于当初朝局之下不得已的安排,若是小书不喜欢,朕可以将她们遣散出宫,给她们安排更合适的……”   “哦,所以,你一直都没有小孩。”   “嗯,因为朕只喜欢小书一人,只要小书一直在朕身边就好!”君墨寒确定的对着怀中之人说道。 第105章 父母兄长   玉子书将这些话都错开,对上君墨寒的深眸,凝声问道:“那,你喜欢小孩吗?”   “喜欢,可是朕更喜欢小书。”君墨寒笃定的说着。   随之,玉子书抬起双手,勾住君墨寒的脖颈,露出浅浅的笑容,缠绕交映在两人之间的,都是那样清晰而明朗,即算是他才回到君墨寒的身边,从前之事他悉数都已经忘得干干净净,或许因为记忆的空白而觉得陌生,可却因眼前这人而熟悉。   婉转之间,玉子书视线移开,看到眼前这桌案之上堆积的奏疏,便道:“我这样,是不是妨碍你看奏折啊?”   君墨寒将怀中的人拢了拢,宽厚的怀抱搂住怀中的小人儿是绰绰有余,然后双手继续拾起面前的奏疏开始批阅,“没有,小书肯陪在朕的身边,朕就很喜欢,以前小书也是如此,只是朕担心你现在才回来,加上又不记得从前之事,会怕在这御书房中令你觉得憋闷。”   玉子书摇了摇头,“不会啊,因为有你在,就会觉得很舒心。”   君墨寒点头应着,“有小书在,朕亦如此觉得。”   话落之间,玉子书就只是安静的窝在君墨寒的怀中,而君墨寒重新拾起搁置在笔架之上的笔,专心批阅奏折。   不一会儿,君墨寒微微间听到怀中传来那平稳而匀称的呼吸声,很轻、很浅,低眸看着玉子书,还说不累,转眼都能睡着。   他便将所有的动作都放的很轻,连翻阅奏折时发出的声音都尽量的压到最低,生怕将怀中睡着的人吵醒了。   很快,午后的日头逐渐西斜,余晖洒下,已然是落日时分,从窗边渗透进来的夕阳让这殿内布上一层泛黄颜色,终归,黄昏不过短暂,夜色逐渐笼罩,将白昼覆盖,此刻已是掌灯时分。   言宸小心翼翼的走进来,在那落日的最后一刻,将御书房内的烛火燃起,当然,在他踏进这殿内的那一刻,更醒目的,无疑不是那坐在龙案前批阅奏折的人怀中的——皇后娘娘!   玉子书只觉得眼前光线忽明忽暗的晃过,缓缓间便睁开了眼睛,一看,原来天都已经黑了,殿中烛火也已经点亮,他这是在君墨寒的怀中睡着了,而且还睡了一下午?   他看到君墨寒还在批阅奏折,转了转眼珠子,然后问道:“还没有批阅完吗?”   “醒了?”君墨寒并不急于去回答这话,而是问着玉子书,“可是已经饿了?言宸,传膳。”   “是。”言宸应着,立马就从这殿中退下,去吩咐了。   “我不知道就睡着了,你又要抱着我,又要批折子,肯定很累吧!”说着,玉子书便要从君墨寒的身上下去。   却被君墨寒紧抱住,“怎会,小书很轻,更何况小书睡得很安分,并没有半分的妨碍。”   很快,外头言宸远远的在这内殿的门口恭敬的说道:“皇上,晚膳已经备好,请皇上和皇后娘娘用膳。”   君墨寒直接横抱着玉子书从这龙案前站起身来,然后朝着外间走了过去,膳桌前,君墨寒依旧抱着玉子书坐在自己腿上。   这个时候,在侧伺候的人,总觉得上前布菜也不是,不去布菜也不妥,都只是看着言宸怎么说。   言宸左不过也只是见机行事,反正从前的时候,皇上和皇后娘娘这样用膳的次数还少吗?   玉子书在君墨寒腿上坐着,轻声说道:“你放我下来啦,这样……”   “无碍。”君墨寒根本就不等玉子书说完,端起面前单独备好的清汤,用那白玉勺子搅弄了一番,轻轻舀起一小勺,放在嘴边吹了吹,用唇边感受到不烫了,便递到玉子书的嘴边,“来,先喝点汤,润润喉。”   玉子书自觉的张开嘴,将那汤喝下去,如此重复了三四次,君墨寒才停下,言宸见状,立马就要去把另一碗清汤递过去,结果,只见皇上直接喝着刚才喂给皇后娘娘的那同一碗汤。   君墨寒拾起筷子,看着玉子书,“小书想吃什么,朕给你夹。”   “啊?”玉子书到底还是看了一眼在旁边伺候的宫人。   顿时,那些人都是非常自觉的样子,顷刻间,全部背过身去,低头。   玉子书抬眼看着君墨寒,也只是指了指几道瞧着挺好看的菜。   好容易等到这晚膳结束了,玉子书因午后睡了一觉,倒也觉得精神得很,也只是在这陪着君墨寒批折子,一应等到所有的折子都批完,已然是夜半三更,君墨寒看着已经困到不行的人,“小书,回上阳宫去歇息。”   玉子书点头应着。   ……   转眼,第二日,一早。   玉子书还半睡半醒的,就感觉身侧的人已经起床,迷离惺忪的睡眼,看着跟前的人,然后说道:“为何起的这般早?”   “小书好生歇息便是,这个时辰得去早朝了,等下朝之后,朕过来陪小书用早膳,然后咱们一块出宫去丞相府,现在小书再歇会儿,不着急。”君墨寒温声说着,从这寝殿之内走出,还特意的对着伺候的人再三强调了一番,这才去上朝。   等到玉子书的睡意完全散去,外头的天已经大亮,窗外渗透进来的白光更是明朗,此刻,叶枫走进来,小心伺候着皇后娘娘梳妆更衣。   玉子书从镜中看着自己这张脸,然后看向叶枫,问道:“你都见过丞相府中的人吗?”   叶枫点着头,“是,皇后娘娘您等下就可以见到您的父母兄长了。”   “所以,我的家人和我长得都很像吗?”   “皇后娘娘随皇上回宫之时,百官恭迎,丞相大人您是见到了的,虽说丞相大人如今年过半百,但丰神俊逸之色依旧不退,而丞相夫人更是温婉贤淑乃是京城女眷之中的典范,而皇后娘娘您的大哥医术登峰造极、诗词文雅;二哥则是经商之能人,经商之道别具一格,并非寻常人能比,至于说长相的话,那是各有千秋,虽不及皇后娘娘您这般绝世无双,可这同为丞相大人之子,自是有相同之处。”   玉子书也没多问了,算了,反正等下不就可以见到了?   略等片刻,君墨寒便下朝归来,早膳是已经备好了的,两人用过早膳之后,圣驾早已备好,君墨寒同玉子书上了马车,便徐徐出宫,往丞相府而去。   君墨寒目光落在自己身侧坐着的玉子书身上,问道:“小书好像有些紧张的样子?小书见自己的父母家人而已,无需如此,而且他们也一直在盼着小书能够安然无恙的回来呢。”   “嗯!”玉子书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马车便停了下来,外头传来一道声音,“皇上、皇后娘娘,到了。”   两人从这马车内走了下来,只是刚下马车,这丞相府门口就已经乌泱泱的站满了人,所有齐齐跪下,“恭迎皇上、皇后娘娘驾临。”   玉子书依旧是挨在君墨寒的身边,看到这跪着的众人,他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君墨寒即刻便道:“今日前来,不论君臣,只论家礼,岳父大人无需行此大礼。”   玉鲲等人听了这话,这才缓缓站起来。   玉子书看到眼前的一众之人,昨日他是见到过他这位父亲的,只是当时并未细看,现在站的近,又看得仔细,再看向旁边他的母亲齐氏,以及那两位年轻的公子,想必便是他大哥和二哥了,这一家人的容貌的的确确都是上乘,虽不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相似之处不少。   这时候,齐氏看着,便道:“皇上、皇后娘娘请正厅上座,不要站在这里说话了。”   君墨寒紧紧牵着玉子书的手,径直走了进去,他还是能感受到玉子书对于这些的生疏。   随在后面的玉鲲等人,岂会觉察不出来呢,不过,他们很明白,只是失去记忆而已,能够重新回来,就已经抵过所有了,从前的那些亲厚都是可以慢慢的累积起来,若真的……   正厅之上,君墨寒和玉子书两人坐在这正位之上,而玉鲲等人各自在旁边坐下。   玉子书看着这厅中坐着的众人,略显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来开口,不过看向旁边的君墨寒。   就在这众人都沉静之时,旁边一个小女孩屁颠的跑了过来,直接就冲到了玉子书的跟前,整个人伏在玉子书腿上,说话口齿还不算清晰,软糯的声音说道:“小叔叔,抱抱。”   坐在玉子煊身侧的宁清见状,立马就起身,朝着上座之人福了福身,然后对着那小女孩招手,“皇后娘娘恕罪,她乃臣妾之女玉菀,让臣妾娇养惯了,失了体统。”   玉子书摇头,“怎会,小孩子而已,哪里就知道这么多规矩,只是,我瞧着她尚且还小,如何知道我?”   宁清回应道:“玉菀是皇后娘娘您离开后半年出生的,以前皇后娘娘未嫁入宫中的时候,府中多有画师为皇后娘娘所绘之画,兴许是这小丫头看到了,府中人又……”   忽然间,玉菀直接说道:“小叔叔比画上的更好看。”   玉子书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一把将人抱起来,“以后小玉菀也会长得很漂亮的。”   众人瞧着这一幕,都是欣然…… 第106章 我确定,可以的   玉子书抱着怀中的小玉菀看向君墨寒,露出淡淡的笑容,说道:“你说,小孩子是不是很可爱啊。”   君墨寒的目光从只停格在玉子书身上,稍稍匀出来几分,放到这小孩儿身上,到底都是玉家人一系的血脉,虽说这孩子还小,也看不大出来,但是这与生俱来的美感是不容否认的,他亦是朝着玉子书点了点头。   玉子书随即将手中抱着的人放到身侧君墨寒的腿上,笑道:“那你抱一下。”   君墨寒看到那已经放到自己腿上的小人儿,只能是伸手去抱住。   玉子书将眼前这一幕定格,面容之上的笑意是愈发的灿烂。   所有人都是看得出来玉子书的笑容是开心的,只是这孩子……   忽的,坐在君墨寒腿上的小玉菀,用着那稚嫩还说不圆润的话语,道:“你长得也好好看,和小叔叔好……好般配,对,就像爹爹和娘亲一样,他们说,说……”   宁清站在那儿有些担忧,想要开口拦住,结果,君墨寒倒是先开口了,低头看着坐在自己腿上的人,温声问道:“小玉菀,他们说什么?”   小家伙机灵鬼似的,转了转小脑袋瓜儿,一丝不怯场的对着君墨寒说道:“是了,他们说这叫‘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这话一出玉子煊在侧咳嗽了一声,然后站起身来,朝着君墨寒躬身见了礼,“皇上恕罪,玉菀她还小,说的话有些放诞不羁了。”   “怎会,朕觉得她说的很对,就是‘天造地设'小孩子说话才实在,不会撒谎。”君墨寒凝声回应,“你们坐下说话便是,朕说了,今日前来,只叙家常,不为君臣。”   “爹爹和娘亲说,小孩子不可以撒谎的哦。”玉菀对着君墨寒认真的说着。   君墨寒不由得因这小孩儿的正经而逗笑,点头附和,“是,不能撒谎。”   这时,玉菀继续说着,“那,那你和小叔叔是一对儿?就像爹爹和娘亲这样吗?”   “是。”   “那是不是你和小叔叔也会像爹爹和娘亲这样,有一个像我这样的小孩子,我是不是就有小弟弟或小妹妹了?”   这话一出,顿时所有人的脸色都是有了微妙的变化,宁清更是紧张到心都跳到嗓子眼了,起身之间,直接跪在地上,玉子煊上前将玉菀抱过来,一块跪在宁清身侧。   这时玉鲲和齐氏两人也是站起身来。   “爹爹、娘亲,你们为什么要跪下啊?”   玉子煊对上君墨寒,“皇上……”   玉子书看到这一幕,视线扫过他那父母,很是镇定的说道:“大哥、大嫂何故跪下呢,起来吧,玉菀她说的没错。”   而玉子煊和宁清到底是得到了君墨寒的示意才站起身来。   玉鲲轻声一句,“好了,你们先把玉菀带下去吧。”   “是。”玉子煊和宁清两人应着,便从这厅中退下。   转而,玉鲲又道:“相府之中一应都已经安排妥当,皇上不妨带着皇后娘娘在相府院中走走,臣等亲自去准备午膳。”   君墨寒起身之间,牵住玉子书的手,便从这正厅走了出去。   看着那两道身影在那转角之处消失,玉子川不由得说道:“父亲,瞧着这架势,三弟他真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齐氏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刚才一直绷着的情绪终归是在此刻彻底坍塌了,“忘了就忘了,只要如今安然无恙的回来,我就心安了。”   玉鲲抬手握住齐氏的手,“好在他们夫妻一如既往,并未因这些而有任何的嫌隙。”   “当初三弟出事也不是因皇上的缘故,两个人相处本就是极妙的关系,就算是三弟脑中的记忆失去,可是身体的记忆是永远都不会丢失的,那份自然而然的熟悉感,是不会出错的。”   “这话二弟说的没错。”玉子煊送着宁清和玉菀下去,便又折回来,恰巧就听到了这话,“一个人脑海中的记忆就算是被抹除的干干净净,但是只要置身在自己熟悉的环境之中,身体会感受到外界带来的刺激,这是熟悉的、明朗的。”   “这些现在都是其次,回来了就好,只是刚才玉菀的那些话……”   “夫人,小孩子的话罢了,童言无忌。”玉鲲并不愿拿着这些深究,只是宽慰着身侧之人。   齐氏摇了摇头,“老爷,正因是小孩,皇上和皇后娘娘之间,又如何拥有他们自己的小孩呢?”   “这……”玉鲲顿时就怔住。   而在旁边的玉子煊和玉子川两人更是一句话都说不上来,玉子煊自认为医术高超,可这样的事情之上,就好比那‘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他们一家子在这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就像是那陷入了不见底的旋涡之中。   玉子川倒是率先说道:“父亲、母亲,咱们暂且先不论这些了好吗,难得三弟回来了,今儿个咱们就先安心的一块用个膳,享一享这团圆之乐,可好?”   这话落定,他们才算是将那些纾解开,且先不去多想这里头的事情,他们都是明白人,事情总归只能是一件一件的来。   ……   君墨寒牵着玉子书从那正厅走出来,玉子书看到身后没有跟随的人,而在这偌大的院中,也是看不到任何人影,他直接上前挽住君墨寒的手臂,笑盈盈的对着君墨寒,“你希望我能想起从前的事情,所以才特意带我来这种我最为熟悉的地方?”   “小书不喜欢?”   “没有,只是,若我永远都记不起来从前的事情呢?”   君墨寒凝眸盯着玉子书,笑道:“记不起来也不要紧,我只是想让小书知道,小书的家人都在,我亦在。”   两个人缓步走着,穿过这庭院的石子路,绕过那假山石的小径,顺着那后头的长廊,径直进去一处小院,这屋内的所有陈设都是别具一格。   “我猜,这应该是从前我未入宫时,所居之处吧。”玉子书笑着说道。   君墨寒凝视着眼前的人,点着头,其实,只要眼前这个人真真实实的在他面前,那就是足够的。   玉子书对上身侧之人那双低垂往下看着他的眼睛,松开挽住的手,正正的站到这人面前,双手直接环住面前人的腰,仰着头,垫脚之间,轻轻地一吻印在君墨寒那低下的唇瓣之上,“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谢谢你一直等着我还为我做这么多。”   “傻瓜,你是我的妻子,我当然应该做这些。”君墨寒双臂紧紧的将身前之人搂住,“若是小书想不起来,那就都不要再去多想了,小书只需要从现在起记住,我是小书的丈夫,我们是彼此最亲密的人,便足够了。”   “刚才,你抱着小玉菀的时候,她……”   “她是小孩子,不懂这里面的事情,小书不要放在心上。”   “你怎么知道我放在心上的是哪一句话呢?”玉子书反问。   “我……”君墨寒一时倒是语塞了。   玉子书笑着说道:“那现在换我问你,‘你想要有一个想小玉菀那样可爱的小孩儿吗?'你不能回答我说‘有我就足够了'这样的回答,我听过一次了,第二次就不管用了。”   “其实……”   “其实,你在抱着小玉菀的时候,眼中不自然的会流出不同的神色变化,很温柔很温柔的那种,就和我大哥大嫂在看小玉菀一样的眼神,你很喜欢小孩子的,是吗?”   君墨寒笃定的回应道:“是,可是再怎样的喜欢,都无法逾越对小书的感觉。”   “我真的有这么重要,重要到你……”   “是,因为这里已经被小书装满了,再也容不得有任何挤进来。”君墨寒抓住玉子书勾在自己腰侧的手,定定的放在他的心口,“除了小书,我谁都不要。”   玉子书仰着头,对着君墨寒那坚如磐石的视线,同样也确定的说道:“那我给你生,好不好?”   “小书说什么都好,只要小书不……”   “你不要这样敷衍我嘛,我说的是真的,你不信?”   君墨寒点头确认,言语之中变得格外正经且认真,“我信,若要与旁人有瓜葛,这孩子不要也罢,就算要,那也只能是我与小书两个人的孩子。”   这话落定,辗转,君墨寒看着身前怀中之人,凝声问道:“小书就这么想给我生孩子?”   玉子书仰视着君墨寒,“嗯,因为喜欢你,所以想啊,我看的出来啊,你不是很喜欢小孩子吗?”   “是,小书说的很是。”说着,君墨寒抬手,捧住玉子书的小脸,低头而下,精准的吻,径直印在玉子书的唇瓣之上,唇齿交融,摩挲环绕。   许久之间,君墨寒才将这深吻分开。   玉子书舔了舔唇角,他或许不清楚其他,可是他自己的身体,他知道的,“我确定,可以的。”   “嗯,我也相信。”君墨寒并不敷衍,而是确定的回应着玉子书。   话音落定,外头传入一声,“皇上、皇后娘娘,那边午膳已经备好,请皇上和皇后娘娘过去用膳。”   …… 第107章 东洲美人   一时,众人都端坐在这膳桌边,早先备好的菜肴都是已经呈上。   玉子书看着桌上布置的这些,转眼间却未看到小玉菀,便问道:“大哥,为何不见玉菀?”   玉子煊立马回答,“皇后娘娘,玉菀到底还小,她的一应膳食都是由乳母负责的,就不与咱们一块在这儿用膳。”   “哦。”玉子书应着这一声,复又说道:“不如让她过来,我来喂她?”   “皇后娘娘想……”   宁清这话还未说完,玉子煊立马就打断,说道:“去,让乳母把玉菀抱过来。”   “是。”旁边的婢女应着,便转身出去照办了。   很快,玉菀就被乳母抱了过来,玉子书伸手便将人抱过来,只是在自己和君墨寒中间另设一小座,将玉菀放于其上,笑着说道:“小叔叔来喂玉菀吃饭好不好?”   玉菀点了点头,用那吐词不清的话,勉强连贯的说道:“刚才我还问乳娘,可不可以同小叔叔一块吃饭呢?”   “来,张口。”玉子书端着那小碗,用小勺子舀了一勺,吹了吹,然后放到身旁坐着的小家伙嘴边。   玉菀只是大口的吃着,胃口好的很。   玉子书看向君墨寒,把手中的碗和勺子递给君墨寒,“你也来试试?”   端坐在膳桌边的一众之人都是有些惶恐,就算是事先说,这只是一场寻常的家宴,可是在皇上跟前,哪里有寻常家宴可言。   君墨寒并未多想,就直接接过玉子书手中的碗,然后甚是小心的喂着这小孩子。   那一碗饭很快就见底了,玉菀拖着那稚嫩的声音,立马就问道:“小叔叔你们以后有了自己的小宝宝,是不是就不会这样来对玉菀了?”   宁清惊愕,低沉的声音唤了一句,“玉菀!”   玉子书抬手,轻轻摸了摸玉菀的小脑袋,笑着说道:“等到那时候,小玉菀就长大了,是大姐姐了,那是不是应该玉菀这个大姐姐来照顾小宝宝呢?”   玉菀小孩子家对别的不上心,对这些倒是十分用心,双眼放光的看着面前之人,“嗯,以后小叔叔你们有了小宝宝,那玉菀就把好吃的、好玩的都让给他。”   众人见皇上和皇后娘娘都因此而笑了,倒也就把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缓缓之间,这午膳过后,众人不过坐在一旁,用着这饭后的茶点,申时一到,随行出宫的宫人便提醒着该回宫了。   君墨寒和玉子书便起驾回宫,而玉家所有人皆是在这府门口恭送皇上皇后回宫。   众人看着那马车渐行渐远的消失,他们都是清楚,无论玉子书是否失忆,成为了皇后,那便是皇上的人,是深宫之中的存在,而非再是他们相府之中的小少爷。   玉鲲回头之间,看到玉子煊怀中抱着的玉菀,沉沉的叹了一口气,齐氏和玉鲲多年夫妻,怎会看不穿自己丈夫的心思,随即说道:“皇上和皇后娘娘情深意切,再怎样都不会有问题的,至于皇家子嗣之事……”   “皇上现在膝下无子,就算是太后娘娘对皇后素来宽和,也能体恤,可满朝文武之间,皆是在盯着此事,若没有皇子传承基业,岂非要愧对先帝,这天盛大好江山怎可后继无人,只不过,以此来说的话,小书他……”   玉子煊看着面前父母这般沉重,浅声说道:“父亲、母亲,今日我瞧着皇后娘娘时刻将注意力放在玉菀的身上,还一直让皇上也如此,可见皇后娘娘也是明白的,事情总归都是要慢慢来的,我相信会有两全之法的,父亲您也看到了,三弟失去的只不过是一段记忆罢了,存在于三弟身上的所有特质,都从未有过更改之处,您说呢?”   玉子川凝然一声,“你们说,天底下会不会有更奇巧特殊的情况?对于三弟,他……”   玉鲲冷然,“他就是他,无论怎样都是我玉鲲的儿子,怎么,你这个做哥哥的还想有什么说辞不成?”   “父亲错怪了,儿子只是觉得,一切既然从那时候就已经改变,三弟身上所发生的都是奇妙的,让其脱胎换骨的,是否还会有更多的事情变化出来呢?大哥也说,三弟不过只是失忆而已,其他并未有变化牵扯出来,刚才我一直观察,三弟就好像对子嗣一事与皇上之间早有共识,绝非我们在这里胡乱揣测的。”玉子川凝声说道,“现在三弟才回京,许多事情不会来的这么快,咱们不妨先静观其变,父亲母亲以为如何?”   齐氏听了这话之后,看向身边的玉鲲,“老爷,这话说的没错,暂且先不要太过于刻意的将事情集中在此,毕竟小书才回京,一切不能过多的操心,虽说皇嗣之事涉及朝政,可咱们亦看得出来,皇上摆明了在这件事之上,心思只放在小书身上,说到底还是他们夫妻之间该去面对的,咱们干预不了。”   话落,玉鲲也只是叹了一口气,没再多言其他。   ……   自打皇后娘娘回到盛京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从前皇后娘娘便是一枝独秀,宠冠后宫,而皇后娘娘消失的这三年,后宫更是沦为陪衬,乃至于就是形同虚设,皇上就从未踏足过后宫,更别提宠幸其他嫔妃,而如今皇后娘娘重新回宫,这恩宠更胜从前,后宫不仅仅是虚设,而是好像就不存在后宫似的。   这天,入夜之后,上阳宫寝殿之内,龙榻之上。   君墨寒看着眼前通身只是一层薄纱包裹着的人,“小书最近总是变着花样儿来,每天这样,小书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玉子书才不管,倾身上前,直接将盘膝坐在面前的人推到,他直接跨坐在这人的腰上,“才没有受不了,我说过的,我要给你生孩子,我听太医说,子嗣的事情虽然不能着急,但是夫妻还得勤快一点,那样才能心想事成啊!”   “太医?哪个太医同小书说的?”   “太医院的院使刘太医啊,他不是每天都来给我请脉吗?我问他夫妻要想有孩子要怎么做啊!”   “所以,这段时间,小书就天天都……”   “我觉得太医说的没错嘛,那时候我们去丞相府的时候,你明明就对小玉菀那样的小孩子很喜欢啊?”   “是,但是小书也不用……”君墨寒见玉子书的脸色微微变化,立马就道:“没有,我只是担心小书的身体而已。”   “我身体很好啊,你有没有觉得?再说了,你明明很喜欢我这样啊,干嘛还要拒绝我呢?”玉子书认真的说道,随之便俯身而下,头贴在君墨寒的胸膛之上,那每一下跃动的心跳,似乎都在牵扯着他的心跳似的,每每贴近的时候,仿佛两个人就如同那一个人一般,连心跳的节奏都是如出一辙。   君墨寒翻身将玉子书反压在自己的身下,“是,我喜欢小书,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能将小书拴在自己的身边,但是……”但是他好怕他的小书满心欢喜,可到最后,那样的事情都要化为乌有,不对,他们两个男人,那件事就是他们奢望了。   玉子书平躺在君墨寒身下,双手直接勾住君墨寒的脖子氤氲的吻便主动的缠上。   君墨寒低眸看着身下之人,那身上缠着的一层薄纱随着身子的晃动,本就没有系,直接散落在身体的两侧,那烛光之下遥映的身子,手掌覆盖触摸,顺滑如丝绸,舒服如暖玉,无时无刻不在勾动他的心随之而浮动。   寝殿之内,烛影摇曳,床纱漂浮,龙榻之上,身影交缠……   长乐宫中。   孙嬷嬷看着倚在那桌前烛台下的太后,轻声说道:“太后娘娘,夜深了,您也该歇息了。”   “皇帝今日……”   “和皇后娘娘宿在上阳宫了。”   “哀家知道。”邓太后叹了一口气,“皇后已经快三个月了吧!”   “是,这段时间皇上除了皇后娘娘,后宫谁都没有……”   “从前就没有过,而这消失的三年亦是如此,如今回来了,只会比从前更甚。”邓太后长吁一口气。   孙嬷嬷凝然,“那,太后您准备怎么办?”   “这事儿没什么可多想的,皇帝的决定,哀家改变不了,也没有那个能力去扭转,只不过最近听闻礼部呈上一封国书,是关于东洲国国主送来的。”   “只是太后您不是说,国事自有皇上,您不管了吗?何故又言说此事?”   “皇帝当年一怒之下,倾天盛之力,灭掉北羌,而如今以南境之隔,和大越国界限分明,可如今这天下,天盛乃是当世第一强国。”   “既如此的话,那东洲是有意来求和,虽说东洲和天盛一海之隔,但是天盛东海之滨的百姓到底还是靠海为生,这些年更是不乏与东洲之国的往来,此番……”   “求和是求和,但国书之上更有意联姻,此番东洲使臣之中随行有一美人,乃是东洲皇室嫡出公主。”   孙嬷嬷一时倒是有些错愕,“太后是担心皇上不会答应联姻,其实东洲有意求和,联姻不过是出于保障,太后觉得……”   “明日皇帝早朝结束之后,请皇帝来一趟长乐宫。”   “是!”孙嬷嬷不过应着这一句话。 第108章 求和便求和,联姻多此一举   翌日,清晨。   孙嬷嬷是早早地就在金銮殿外候着,等着皇上下朝之后便请着皇上直接到了长乐宫。   君墨寒走进这殿内,看着面前端坐的人,行着礼说道:“母后此刻让儿子过来,不知道所为何事?”   邓太后浅然一声,“怎么?哀家请皇帝过来,还需要有一个什么特定的事情吗?坐下一块用膳吧。”   君墨寒亦没有多言,不过就势坐下来,旁边的宫女上前,添了碗筷,将一应都妥当的摆好。   对此,君墨寒不过是静坐用膳,直到早膳结束。   两人从这膳桌前起身,走到旁边并肩而坐,孙嬷嬷亲自将那茶盏放于那小方桌之上。   邓太后看向君墨寒,开口说道:“自从皇后回宫后,皇帝……”   “若是为了这件事,母后大可不用再说了,儿子的心思,母后是最为清楚的,又何必说这些没意义的话呢?”君墨寒还不等眼前之人将话说完,就已经打断了。   “哀家知道没有办法让你做出让步,也清楚,现如今朝堂群臣,在此事之上无人敢置喙,但哀家是太后,怎可将此事置之不理,哀家亦明白你与皇后的情意,哀家从始至终都认可,只是子嗣之事关乎的是江山后代有人,皇帝应该明白其中轻重。”邓太后沉沉的一声将这话说出口。   这番话之下,君墨寒怎会理解不到呢,“母后,对朕而言,没有小书,后宫从来都是形同虚设,现如今更不可能因为这些而有更改。”   “那即将到来的东洲使臣呢?国书皇帝可是已经看过了,此番来京的人之中……”   君墨寒冷声一句,“东洲海国,他们在东海之上的势力非常强势,海上作战也是非常精湛,天盛东海之滨的百姓也与东洲多有海上贸易往来,可这些年天盛的海军早已今非昔比,他们求和便求和,联姻多此一举。”   “联姻是为了让两国邦交更加稳固,皇帝应该明白。”   “母后这话说错了,若两国有心交战,那再怎样求和都是无济于事,若真心想要求和,纵然连半纸协议都没有也能够相安无事。”君墨寒确定的对着面前之人说道。“更何况,母后不会觉得,一个联姻的公主,她够资格诞下我天盛皇室血脉?”   “话不能这样说,哀家乃是……”   “儿子知道,母后是想说,她既然来了,朕就应该有所表示,应该给她名分,给她君王的恩宠,而后宫其他嫔妃,儿子就应该雨露均沾,以此绵延子嗣,是吗?可是,母后,儿子的心全部都只系于小书一人身上,这辈子都注定做不到雨露均沾了。”   “……”邓太后瞬间沉默了,所有的话都凝固,好久才缓缓吐露出来一句,“东洲求和的和亲使团不出三日便要抵达盛京,照皇帝这么说,后续预备如何?”   “若区区这些都不能应付的话,那儿子如何坐稳这皇位,又如何成就这天盛强国。”   最终,在这些话落下之后,邓太后没再多言。   君墨寒见状,茶亦是没有喝,起身朝着跟前的人躬身行了礼,然后从这殿内退了出去。   邓太后看着那转身从这内殿退下离开的人,背影很快在那殿门口消失不见,视线拉回来,只是看到眼前这小方桌之上那盏热茶还微微升腾的一缕热气。   孙嬷嬷注意到这些,温声说道:“太后认为,此事还应该作何打算呢?”   “皇帝他太有自己的主见了。”   “这……”孙嬷嬷一时顿住,所有的话都是凝滞在其中,而无法再继续多言了。   从长乐宫出来,君墨寒问着身侧的言宸,“小书可还在上阳宫?”   言宸回应道:“皇上,奴才原是想着您下朝便直接会回上阳宫,结果太后娘娘传召,所以在这边的时候奴才已经派人去告知了皇后娘娘,那时皇后娘娘就直接回凤阳宫去了,皇上现在是去御书房还是去凤阳宫?”   顿然之间,轿撵上的人是沉默了,言宸即刻就对着那些轿夫说道:“凤阳宫。”   凤阳宫内。   玉子书用过早膳便只是躺在这美人靠上歇息而已,顺势便问着叶枫,“你说,太后一大早就派人去金銮殿将他请去长乐宫,为了什么事儿?”   “这个奴才不知,不过,奴才知道,太后娘娘一直以来都对皇后娘娘您是青睐有加,皇上和皇后娘娘您之间的这些,太后娘娘也不会多管的。”   “你这话说的刻意了,我都没问你这些呢。”   叶枫缓缓之间说道:“奴才多嘴了,只不过是因为奴才私下里也有听到一些话,就说……”   “皇嗣之事,是吗?”   “娘娘睿智。”叶枫回应道:“但这些都不是问题,您不用放在心上的,奴才想着太后娘娘召皇上去长乐宫,多半是因为即将到京的东洲和亲使团。”   “何意?”   “奴才也不通晓政事,不过多半就是东洲之国要与天盛缔结联姻吧,现下应该当属此事最为要紧,才能让太后娘娘特意的找皇上吧,若不然,也不至于如此着意在上头。”叶枫浅声说着。   “和君墨寒联姻?”   这话一出,叶枫怔住,他刚才都在七嘴八舌的说些什么啊,“娘娘,皇上肯定不会同意的,东洲国虽然在东海之上乃是海上强国,但比之天盛那还是不足的,不然,他们也不会巴巴的送上来,联姻嘛,到底还是皇上说了算,就皇上对娘娘的心意,断然是不会有偏差,而且后宫妃嫔都是形同虚设,就算是那人真的入了宫,也不过是沦为那些之流了。”   玉子书缓然问道:“那东洲公主长得美吗?”   “再美也比不过皇后娘娘,谁都知道,娘娘您是天下第一美人,谁人能及。”   “朕的小书,谁都不能比。”   忽然间,从那殿门口传入一道声音,叶枫猛然一惊,立马回头看着走进来的人,跪下行礼。   玉子书正欲起身,可是那快步走过来的人将他摁住,“不用起来了。”   叶枫见状,立马就吩咐这殿中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   玉子书看向君墨寒,“你不是去见太后了吗?怎么这会子又来凤阳宫了?不要去御书房?”   君墨寒抬手,指尖轻轻点在这躺在美人靠上的人的鼻梁之上,“小书就不想知道母后叫朕过去,是为了什么事儿?”   “东洲使臣。”玉子书径直回应着。   “那,小书怎么看?”   玉子书撇开视线,“那不都是皇上你做决定,反正只要皇上喜欢就好啊!”   君墨寒手臂撑在玉子书左右两侧,俯身压近几分,声音放低,“朕怎么听着这话有一股好大的醋味啊!”   “才没有,肯定是皇上的鼻子失灵了。”玉子书定然回答。   “嗯,是朕的鼻子失灵了。”君墨寒低头凑得更近,只是用自己的鼻子轻轻地磨了磨玉子书的鼻子,“的确没有醋味,都是小书身上好闻的香味儿。”   玉子书被这人过分的压近,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脸颊唇瓣之上,升腾起来的热气是有几分的灼热了。   他的眸子微微垂下去,因为两个人贴的很近,说话的声音也放的很轻很轻,“你会和那个什么东洲国派来的人联姻吗?”   “当然,不会。”君墨寒凝声对着身下之人说道。   玉子书视线移上来,两人不过咫尺之距,仿若连瞳孔之中倒映出来的彼此印象都能看的清清楚楚,“那天,我可以随你一同前去上朝吗?”   “当然可以,小书一直都可以啊。”君墨寒抬手捏住玉子书的下巴,唇瓣贴到玉子书的唇角,低声说道:“小书还说没有醋味儿?朕感觉鼻子都要酸透了呢。”   “是啊,就是吃醋,你后宫里面的女人好歹还是一直都在的,凭什么一个东洲派遣来的人说要嫁给你就嫁给啊?”玉子书略有几分愤愤的说道。   君墨寒即刻回应道:“小书,朕后宫里面的女人虽然一直在,但她们都并未和朕有任何的瓜葛,至于这个东洲派来联姻之人,就更不用放在心上,小书始终都只要记住,在朕的心中只有你一人便足以。”   话落的同时,君墨寒握住玉子书的小手,抵在自己的胸口,玉子书能清楚的感觉到跃动的心跳隔着衣裳那炽热的都是渗透到了他的掌心。   ……   转眼,已是第三日。   金銮殿上,朝臣都知道昨日那东洲和亲使团已经抵达京城的驿馆,今晨是要来面圣的,但是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皇后娘娘今儿个竟然同皇上一块来了这朝堂,虽说这中间隔了三年,但三年前皇后娘娘随同皇上临朝,那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儿,此刻倒也不觉得突兀,只是谁都应该能想到,皇后娘娘的出现,多半是因为那东洲之国的和亲之人。   很快,外头便有宦官高声唤着:传东洲使臣上殿觐见。   缓缓之间,那远处走过来五人。   而玉子书第一眼便定格在那最前头一袭白衣丝巾遮面之人的身上…… 第109章 喜脉   很快,那站在殿中的五人直接就上前见了礼。   君墨寒十分冷淡的声音对着面前的人说了一句‘免礼'。   那几人这才站起身来,白衣之人并未说话,而旁边的随行之人开口,有礼的说道:“皇帝陛下应该已经收到了东洲奉上的国书,东洲愿与天盛永结邦交之好,更欲与东洲共享东海海域,让天盛东海之滨的百姓能够更畅通的享用东海资源,届时东洲还会派遣海上的能人传授更好的海上行船窍门,助益天盛滨海百姓减少许多海上不必要的损伤。”   君墨寒听完这话的时候,凝声一句,“这话说的倒是不错,结邦交之好,对两国来说都是极好的事情,但联姻之事将成为这件事的败笔。”   顿时,那面巾遮脸之人忽然发声,“听闻天盛皇后娘娘倾国倾城之貌,乃天下第一美人,今日一见,的确令人叹为观止,也难怪能够让天盛皇帝陛下如此钟情。”   众人听到这传出来的声音齐齐陷入震惊之中,虽说这声音低沉而温婉,可不难辨别出,这……这哪里是什么东洲公主,俨然就是一男人!   玉鲲随即便站出来,眉头微微一皱,“东洲国书之上所言,派遣来天盛的乃是东洲嫡出公主,何以……”   这时,那身后随行的人便道:“在东洲并无此等区分,公主和皇子都是一样,听闻……”   君墨寒冷声将那人的话打断,“东洲国远,听闻确定就那么准确?”   玉子书原本端坐在君墨寒身侧,就在这时候起身,朝着那殿中站着的白衣之人走过去,“既然都要来和亲了,还遮着这块面巾作甚呢?”   “洛云见过皇后娘娘。”白衣男子朝着走过来的人鞠了一躬,“听说皇后娘娘三年前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从盛京消失,前段时间才回到盛京,但是之前所有的记忆全部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看来你对本宫的了解很多啊。”玉子书正声对着跟前的人说道。   “既然要来联姻和亲,当然得有所了解。”   “是吗?”   话落之间,站定在面前的人,这才缓缓将那面巾取下来,原本一双眼睛显露在眼前就已经是格外的惹眼,此刻容颜全然露于人前,那容貌的确是数一数二,若非那说话之声总有区别,的的确确是雌雄难辨。   玉子书笑道:“看样子东洲皇室会将你遣送来天盛和亲并非没有道理。”   洛云对上玉子书的双眸,“比起皇后娘娘而言,我这张脸又算得了什么呢,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其实,联姻这种东西,本就不过是利益的一根链条拴住彼此罢了,是谁不重要,是男是女更不重要,若我知道的不假的话,天盛皇帝陛下的后宫可是美女如云。”   “那又……”玉子书这话还未说完整,忽然之间,一阵恶心之感涌上来,眼前忽的就是一抹晕眩之意。   君墨寒见状,速度极快的冲过去,一把将差点倒在地上的人扶住,搂在自己的怀中。   洛云看着眼前那突然晕倒之人,那自然垂下的手臂,已然是虚软的状态,抬手之间,直接在那手腕之处搭了一脉。   君墨寒眉头一皱,横了一眼洛云,将怀中的人一把横抱起,根本就不理会这朝堂众臣,直接就从这金銮殿走了出去。   言宸立刻做出反应,对着玉鲲说道:“丞相大人,此刻事发突然,今日早朝不妨就此散去,这边的事情还请大人善后。”   玉鲲应着,在言宸离开之后,他径直走到那东洲使臣的面前,“今日之事有些意外,既然如此,还请使臣先回驿馆,所有事宜后续再做商议,何如?”   “当然,毕竟事有轻重缓急,在天盛,纵然是邦交大事,也比不过天盛的皇后娘娘。”洛云对着玉鲲说道:“不过,还得对丞相大人说一声恭喜呢。”   “恭喜?不知喜从何来?”玉鲲诧异。   洛云浅然一笑,“很快,丞相大人便知道了。”   玉鲲不解,在这朝堂众臣散去之后,也只是将这东洲使臣送回驿馆。   驿馆之内,洛云随行之人,轻声问道:“殿下,适才您匆匆给那天盛皇后把了一脉,属下不解,他们是否……”   “他晕倒是真,而且事出有因,只是他事先不知,不过,很快就会有结果。”洛云将面前之人的话给打断,轻笑一声,转而说道:“我来盛京,代表东洲求和是真,希望邦交和睦也是真,但我来盛京联姻是假。”   “联姻是假?那殿下,您离开东洲的时候答应皇上的那些……”   “因为天盛和东洲想要邦交和睦本就由来已久,并不需要我这所谓的联姻来维系,我来盛京,也只是全一位已故之人所求之事,至于做这些,也不过是想试探一二,但现在看来,我多此一举了。”   “已故之人?”随行的几个贴身之人全然不懂其中之意,也只是一脸茫然。   “你们只管放心,此行定然无碍。”洛云浅然一笑,“三年前,北羌太子来天盛也欲求和,可是最后的结果不言而喻了,但咱们可不同,那样的悲剧怎会发生在我们身上呢。”   “这是自然,咱们求和乃是真的求和,并不为其他,并不似当初那北羌太子来到盛京城,卷入那叛臣谋逆之中,只不过,属下瞧着那天盛皇帝和皇后对于殿下您这联姻之人……”   洛云只是看了一眼跟前这未说完话的人,终是一笑,不欲多说。   ……   皇宫之内,凤阳宫中。   君墨寒将玉子书抱回寝殿之内,安放与床榻之上,看着面色一下就苍白,而怀中之人更是瞬间虚弱到了极致的模样,心中就是一紧,这一下,他好怕,好怕这苦苦等着回来的人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太医还没来?”君墨寒冷斥一声。   言宸见状,看到那边走进来的太医院院使刘太医走了进来,一丝一刻都不含糊,拉着人就走了进去。   君墨寒看着跟前的老者,凝然一声,“快!”   刘太医躬身走过去,直接跪在地上,将皇后娘娘的手拿出来,置于那手枕之上,用丝巾放于那手腕之上,这脉象:按之流利,圆滑如按滚珠。   他抬眼看向躺在床榻之上,略显虚弱的人,再三确认这脉象,这……他行医几十载,还是头一遭遇到这样的?只不过,自打皇后娘娘回宫之后,太医院每日都来给皇后娘娘请脉,怎的现在才发现?   君墨寒在旁边焦急的问道:“怎么回事?”   刘太医迟迟不敢轻易将那话说出来,转而只是跪向皇上这边,“启禀皇上,微臣……微臣不确定,微臣行医几十年,如今亦是太医院之首,只是皇后娘娘此番症状,这脉象所示,微臣不敢妄言。”   “朕只问你,他晕倒是何故所致,可有无大碍?”   “皇后娘娘并无大碍,只是身体虚弱所致。”   “身体虚弱?”君墨寒眉头一皱,“怎么会虚弱,有话直说。”   刘太医对着面前的人,伏在地上,“微臣不敢胡言,按照皇后娘娘的脉象来看,是喜脉,可是……”   “喜脉?”   “是,微臣不知为何,日日都来凤阳宫请脉,但从未发现有任何的变化,此番把脉,脉象按之流利,圆滑如按滚珠,这便是怀孕之征兆,而且皇后娘娘有孕将近三月。”   有孕?君墨寒全然都是不敢置信,惊讶之余,只是问道:“快三个月了?”君墨寒看着那刘太医点头的样子,脑中回旋的是,那日回宫之时他们所行之事,此事……   “是,脉象显示便是如此,可微臣着实不懂,所以此事或许……”刘太医将话停住,然后说道:“不过,皇后娘娘的兄长,丞相大人的长子,医术超群,并非吾辈宫中太医所能比,以微臣之见,皇上或许可以传其入宫为皇后娘娘诊脉。”   君墨寒听到这话,“言宸,速去丞相府传玉子煊入宫觐见。”   言宸候在旁边,听了这太医的话,也是有些诧异,但是皇上吩咐,可不得照做,即刻就去办了。   君墨寒缓缓在那床榻边坐下来,看着躺在床上神色虚弱之人,抬手轻轻的摸了摸玉子书的脸颊,温声一句,“小书,无论如何,朕都不会让你出事的。”   ……   长乐宫。   孙嬷嬷匆匆走进来,“太后,皇后娘娘随着皇上一同去朝堂,见了那东洲使臣,只是皇后娘娘晕倒在那金殿之上,现在人已经回到了凤阳宫,只是朝堂之上,关于那东洲使臣的事情皇上并未给出一个结果,而凤阳宫那边,刘太医已经在那里,而且太医院整个都是在凤阳宫外侯旨,听闻皇后娘娘现在还未醒过来,而且言宸好似出宫去了,貌似是去请皇后娘娘的兄长。”   邓太后听到这话的时候,所有的心思都是怔住,“请玉子煊?这忽然发生的事情倒还真是有些蹊跷,凤阳宫那边没有任何的话传出来,刘太医不是已经先去诊脉了?”   “没有。”孙嬷嬷回应着,“太后,那,您可要去一趟凤阳宫,看看是怎么回事?”   “皇帝在凤阳宫,哀家过去反倒不妥,既然请了玉子煊入宫,那就且等等再说。”   “是,奴婢明白。” 第110章 你欢喜、高兴,我也欢喜、高兴!   凤阳宫内。   君墨寒看着躺在床榻之上的人,面色已然苍白而虚弱,只是那眉眼之间紧皱的痕迹更是分明的摆在眼前,就好像是什么东西缠绕着此刻昏迷的人,他只是紧紧地抓着玉子书的手,可是那意识迷离的人反握着他的手的力气是不受控制的加大了。   “你不是说无碍吗?他为何会如此!”   刘太医跪在地上,迟迟没有起身,惶恐不安的回答道:“微臣无能,请皇上恕罪。”   君墨寒抬起另一只手,轻轻的拂过玉子书的额角,那渗出的汗水触指有三分冰凉,回头看向那刘太医,问道:“是因为男子有孕的缘故,所以才致使他身体虚弱而昏迷?”   “微臣……”   这刘太医的话还未说完,躺在床上的人,猛然睁开双眼。   君墨寒看到醒过来的人,压抑的心才稍稍舒缓了三分,正欲开口,忽然,那躺着的人直接坐起来,双手紧紧的环住他的腰,整个人窝在他的怀中,头偏着紧紧贴在他的心口。   “相公!”玉子书用很轻的一缕声音唤出这两个字。   声音虽然极轻,但两个人如此靠近,君墨寒自是听得一清二楚,低眸凝视怀中之人,“小书,你刚才叫什么?小书,你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君墨寒很清楚,玉子书虽说同他一块回了盛京,他们两人之间也并未因为玉子书的失忆而有任何的隔阂,该亲密之处还是亲密,这源自的是天盛秘术‘融血术'所带来的自然而然的熟悉感,但此刻……   玉子书头垂在君墨寒的怀中,很弱很浅的声音说道:“我不知道,只是脑中刚刚一闪而过的零碎痕迹。”他将头仰着,视线对上君墨寒的双眸,“我们一起放过天灯?你是不是对我说过‘无论何时何地,我都要记住,我是有相公的人?'”   “是!”君墨寒确定的对着跟前之人说道,“小书都想起来了吗?”   玉子书仰着头对君墨寒摇了摇,顿然之间,又是一阵恶心之意涌上来,叶枫在旁边伺候,见状,立马就捧着那盥盆旁边,到底,玉子书不过干呕了几下,并未呕出什么来。   君墨寒轻轻的拍了拍玉子书的后背,顺了顺,满是关怀的说道:“小书若是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小书现在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一概都不要多想了。”   玉子书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空白的记忆里,忽然冒出这些零碎的记忆,定定的视线落在君墨寒身上,“我,我适才在金殿之上,是不是晕倒了?是不是耽误了你……”   “没有,小书怎么会耽误我的事情呢?”君墨寒淡定的说着,“只不过,现下有一事,或许需要……”   话还未说完,外头言宸已经请了玉子煊过来,在外求见。   玉子书诧异的看向君墨寒,“为何大哥入宫来了?”   “因为有些事情还不确定,所以需要他入宫来为小书诊脉。”   “我晕倒是因为我生病了吗?”玉子书纯真无邪的双眼只是看着君墨寒而已。   “现在还不能确定,待他诊脉之后就清楚了。”君墨寒回应道。   这时候,言宸引着玉子煊走了进来。   玉子煊上前行了礼,君墨寒并未含糊,示意之间直接让玉子煊上前来请脉。   而,玉子煊也是清楚现下的状况,跪立在那床榻一侧,上前便替玉子书号脉。   玉子书也不太通其中的状况,只是让玉子煊为他把脉,浅然之声顺着问道:“大哥,我是生病了吗?”   玉子煊把过脉,视线看向身侧候着的太医院院使刘太医。“刘太医觉得皇后娘娘是怎样的一回事?”   刘太医注意到玉子煊的视线,然后看向皇后娘娘便道:“微臣已经替皇后娘娘诊过脉,是喜脉无疑,只是微臣从未在男子身上见过此等脉象,所以还得请玉公子……”   玉子煊没有否认,径直就是一句,“确实是喜脉。”   玉子书略显困惑,问道:“大哥,喜脉是不是就是我这里有小宝宝了?”说着,他便指了指自己的小腹。   玉子煊冲着玉子书点了点头,只是他竟未发现,他这弟弟的体质如此特殊。   玉子书欢喜的看向君墨寒,原本整个人靠在那睡枕之上,直接就扑向君墨寒的怀中,双手勾住君墨寒的脖子,“你看,我说过的,我可以,你可喜欢。”   君墨寒终究只是凝声回答:“只要小书你欢喜、高兴,我也欢喜、高兴!小书现在好好休息,我处理完政务,过来陪小书用午膳。”说着,君墨寒便扶着玉子书缓缓躺下,将被子掖了掖,又命叶枫好生伺候,这才起身从这凤阳宫寝殿走了出去。   玉子煊和刘太医都是随着一块走了出来。   一出来,君墨寒看向玉子煊,担忧的问道:“今日金殿之上皇后晕倒,是否和有孕相关,还有,后续往下,可有无大碍?”   “是,按照这脉象,皇后娘娘有孕快满三月,男子有孕到底不比女子,所有的事情都会有许多的偏差,觉察的也晚些,皇后娘娘的身体虽然虚弱些,但暂无大碍,好生调养便可,只不过足月之时又要如何处理,臣下医术浅薄,暂无妙法可解。”玉子煊着实是无能为力。   “这话何意?”   “皇上莫急,臣下虽然无法可解,但有一人或许可解此事之状。”玉子煊开口说道:“听闻此番来盛京的并非是什么东洲公主,而是那东洲皇子洛云。”   “和此人有什么关系?”   “臣下虽知皇后娘娘体质特殊,男子有孕并非什么不妥之事,但真正有实例男子诞下婴儿之事,所有的记录都是来自于东洲之国,臣下以为,此事之上,东洲皇室必然知晓,或许是什么海上仙方也未可知,所以,皇上不妨传那人入宫问询一二,最主要的是这洛云在东洲皇室子弟之中医术卓然,并非寻常之辈可以比拟,所以臣下以为此事尚可。”   君墨寒冷然一声,“言宸,去驿馆传朕旨意,让洛云入宫觐见。”金殿之上洛云为小书把了一脉,只怕,有些事情早有预见。   “是!”   ……   御书房内。   玉子煊和刘太医两人都是时刻跟随在侧,当然是要等这件事彻底有一个结果,才算是明白。   等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言宸引着那洛云入宫,洛云看着那眼前端坐的人,清然一笑:“皇帝陛下这会子传召我入宫,不知所为何事?”   君墨寒眉头微微一皱,“今日金殿之上,你匆匆为朕的皇后把了一脉,想必你也在等着朕宣召你入宫吧!”   洛云看向在君墨寒身侧的两人,旁人不识倒是不打紧,但是玉子煊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想必这位就是皇后娘娘的大哥,盛京城中医术超群的玉家大公子吧!有他为皇后娘娘诊脉,莫非皇上还看得上我这粗浅的医术?”   玉子煊稍微有几分的诧异,“既然殿下已经为皇后娘娘把过脉,那么定然已经知晓,皇上为何传召殿下入宫了,虽说东洲海国颇为神秘,但若想知道个大概,那尚且还不是为难之事,殿下以为呢?”   洛云轻笑,“玉家大公子果然是聪慧之人,难怪在盛京能够备受推崇,并不单单只是这天盛丞相之子这么简单呢,的确,我已经替皇后娘娘号脉,是喜脉无疑,若我没猜错的话,适才皇后娘娘已经醒来了,他是不是还同皇上说想起了一些什么?”   君墨寒脸色顿时难看。   洛云不以为意,“皇上不用如此紧张,正如玉大公子所言,天盛想要了解东洲之国的一些大概之事不是为难,我东洲前来盛京,想要了解天盛的一些大概之事自然也不是难事,大越皇室掌控的灵泉却有神效,洗净一身记忆,还能让人焕然一新,有一事想来,皇帝陛下应该比我更清楚,当时他为什么会被送往大越国的灵泉疗养,皇后娘娘到底是什么,自那时他能引得皇帝陛下的注意起,他早就已经彻底改变,而他的身体随之改变,那当然也只是其中一部分,只不过有些东西还需要时间才能让一切成熟,而如今的成熟之躯,能够怀孕,那就是再正常不过了。”   “而这个孩子,承载的便是你和他之间的记忆,只要这个孩子一天天的在皇后娘娘的腹中孕育,他的记忆也会一天天的随之而恢复,直到临盆。”洛云淡声说着。   “你知道的挺多啊。”君墨寒根本就不拖泥带水,从洛云的言辞说来,这一切似乎都已经在计划之内了。“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   “若我说,要皇帝陛下答应联姻呢?”   “你很清楚,联姻并不能代表什么,或许那白纸黑字的协议更加有效。”   “听说皇帝陛下的后宫美女如云却形同虚设。”   “有他一人足矣。”   “看来你很爱他。”   “情之所至,至死不渝。”   “这话说的深沉,看样子我倒是没这个必要费这些心思了。”洛云笑道,“看来,当初某些人的预见还真是准确呢。” 第111章 只因为他是独一无二的他   君墨寒看着面前的人,对于这洛云说出来的话,不免有几分诧异,“某些人的预见?看来这背后的事情似乎不止眼前所看到的这样而已啊。”   洛云开口反问,“那,皇帝陛下觉得,不简单的地方在哪里呢?”   “寒澈和你什么关系?”   “皇帝陛下还真是一语中的,只不过有无关系似乎都已经没有关系。”洛云继续往下说道:“你们命中有一子,三年之期过去,他玉子书重新回到盛京,我来不过是全故人所求罢了,当然,也包括东洲和天盛两国邦交,至于联姻,不过是试探的幌子而已。”   “所以,你究竟有何办法,可以确认此事无庾?”君墨寒并不在乎其他,直截了当的问着。   “剖腹取子!”洛云平淡的将这四个字说出口。   君墨寒面色一冷,眉头紧皱,“不可,如此凶险之事怎么可行?”   “若只有此法可行,皇帝陛下准备怎么做?”洛云反问一句。   “如果要在他和这个孩子之间做选择,朕毫不犹豫会选他,朕绝不会让他身陷险境,有一丝丝的危险靠近他。”君墨寒笃定的对着面前之人说道。   洛云缓然,不过如常的往下说着,“其实有一件事挺好奇的,以常人的思考来看,但凡一个人牵涉到‘妖'这件事上面,都是不寒而栗,毕竟‘妖'对于人而言就是异类,但是……”   “在朕这里没有但是,只因为他是独一无二的他,如果没有他,朕体会不到什么叫情深至此,更不会知道,爱上一个人会是怎样的感觉。”君墨寒沉然说着,“是,从那时那病入膏肓却忽然病好如初,朕就知道一切早已改变,也正因如此,朕才会为他所吸引,为他所沉沦。”   洛云看向旁边的玉子煊,“玉大公子不会觉得我这话另有含义吧!”   玉子煊不过平淡之语回答道:“殿下这话说的偏僻了,我亦是医者,自知生死之事难断,也知道自己医术尚浅,无法达到天师那般的程度,更不能及殿下之神医妙法,却也知道,皇后娘娘活着,无论变成什么样子,至少他还活生生的活着,在我这他依旧是我的亲弟弟,是我父母打小就疼爱有加的亲生儿子。”   洛云清然一笑,“也是,世人对于生与死的界定总归是有限,每个人对于这忽然而来的生机都会有不同的看待,权当我浑说了便是,现下倒是让我更加刮目相看的是皇帝陛下的选择,这个孩子的出现可是来之不易……”   “他是来之不易,可是比起小书的出现他是微不足道的,这种选择有什么好刮目相看的。”   听完这话,洛云倒是觉得自己说的那些话有些讽刺了,转而笑着说道:“寒澈用自己一命还当年的恩情,全他一世为人,看来这缘分早已确定。”   “你到底如何与寒澈相识?”   “难道皇帝陛下真的认为,九仙山只与天盛皇室密切往来吗?”洛云凝然将话转回去,“我们言归正传,既然我赴故人之约前来,自会设法保全一切,我想皇后娘娘顺利诞下皇子之日,便是我东洲和天盛永结邦交友好之时。”   “这是自然。”君墨寒确定的给出回答,“但是朕需要知道究竟要如何做,朕绝不允许他因这个孩子有任何的损伤。”   “若我没记错的话,皇帝陛下当初横扫北羌之国的时候,是将北羌皇室彻底覆灭,那么,我想,那‘冰川寒玉'现在必然在皇帝陛下的手中吧!”洛云明言道。“此物对于修行之人有神效,这也是当初那黑耀为何会掺和在那北羌太子的事儿中的缘故,同样,此物还有一神效,将此物含在人口中,能够在一定时间内使人进入彻底的休眠状态,无痛无感,届时剖腹取子,再将伤口缝合,佐以东洲深海灵草萃取的凝胶,让伤口快速愈合,可保万无一失。”   “万无一失?”   “是!”洛云说话间,从袖口之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此药可予皇后娘娘服下,能够确保皇后娘娘不似今日这般因虚弱而晕倒,亦能保证孩子在腹中可以安然成长,足月之时诞下也不会落下孱弱先天不足之症。”   君墨寒看了一眼玉子煊,洛云倒是直接将那药给了玉子煊。   玉子煊打开那瓶塞,放于鼻前嗅了嗅,确实无碍,而且据他所能够判断出来的是,这药里面还有多种东海海岛之上才独有的灵根灵草,随即便向皇上点了点头。   辗转之余,洛云开口复又说道:“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事相求,但请皇帝陛下应允。”   “何事?”   “若我没记错的话,当初寒澈从九仙山来到盛京城,皇宫之内,九仙宫中,有一柄仙剑,既然寒澈已经不在,不知皇帝陛下可否将那一柄仙剑赠与我。”   “仙剑已经被人拿走了。”君墨寒并未含糊,径直说着。   “拿走?”洛云诧异,“九仙山有派人前来,将剑取走吗?据我所知,这些年,并未有……”   “并非取走,而是盗走。”   “盗走?天盛皇宫怎会如此守卫松散呢,轻易就盗走,是否有些不合理,难道事后也没有追究?”洛云追问。   君墨寒也没有想要隐瞒,便道:“既然如此,慕寒清你可认识?”   “剑是被他盗走的?”   “是,当时朕在大越国的时候他亲口在朕面前承认了,在朕而言,小书能够安然无恙的回来,一切就足以,既然他亦是受天师所托,当时朕也没有追究,天师的仙剑被他拿走便拿走了。”   “他当时可有说是什么缘故?”洛云继而询问。   君墨寒注意到洛云神色之间,尤其是那眼神,似乎更是增添了几分的紧张之色,迫不及待似的。   “当时并未言明。”   “我知道了,多谢。”洛云回应着说下去,“放心,我会做好我该做的事情,既然给出承诺,那自然都会兑现,若没别的事情,我便先回驿馆了。”   君墨寒并未阻拦,示意之间,让言宸送洛云出宫,转而有对着那刘太医嘱咐一番,让他格外注意最近一段时间皇后的膳食,不能出现任何的差池。   一时,御书房内,只剩下君墨寒和玉子煊两人。   “你觉得现在这件事,情况如何?”   “臣下以为,此事并无不妥,医书典籍上却有记载那‘冰川寒玉'的神效,还有那洛云所言之物,的确是没错的,虽说天盛地大物博,但是很多珍稀灵草,东海海岛之上才是最为丰盛的,一直以来,这医术造诣当以东洲为首。”玉子煊说着便将那瓷瓶放到君墨寒跟前,“此药臣下已经检查过,无碍。”   “如此朕便安心了!”   玉子煊岂会看不出来,皇上对皇后娘娘的那份心思,至于丞相府那层,“皇上,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臣下就先行退下了,此等大喜之事,若是父亲和母亲知晓了,定然会非常欢喜的。”   君墨寒不过示意,玉子煊便从这殿中退了出去。   ……   此刻,长乐宫中。   孙嬷嬷早早地就命人候着,在那刘太医离开御书房之后,便让人将他叫来长乐宫回话。   刘太医听闻是太后召见,自然还是小心谨慎的应对,不过,皇上那边对于皇后娘娘有孕这件事已然是料定,那么他这边也是不用含糊,皇上吩咐他让太医院和御膳房那边一同着手后续皇后娘娘宫中的所有,这等同于就是宣告此事了,太后这边也便不用遮掩什么。   邓太后看着面前的人,也不拐弯抹角,“哀家找你前来,想来用意也不用哀家细说,你已经知道了吧!”   “是,微臣知道。”刘太医一丝不差的将皇后娘娘如何晕倒,后续他如何前去诊脉,又得出什么脉象,后头玉子煊被召进宫,一同确诊,推荐那洛云前来,一应的事情,前前后后都是同太后娘娘细说分明。   邓太后得到这个答案之后,整个都是震惊的,“你的意思是,皇后现在怀有身孕?”   “是,微臣确认无疑。”刘太医回应道。   孙嬷嬷在旁边听完,这简直就是令人匪夷所思的存在。   刘太医继而说着,“太后娘娘放心,玉大公子已经确认过,而且那东洲洛云殿下也与皇上有了约定,东洲有妙法,可以助皇后娘娘顺利生产,此事并无大碍。”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邓太后凝声说着。   “是,微臣告退。”   邓太后在刘太医离开长乐宫便对着孙嬷嬷说道:“摆驾御书房。”   孙嬷嬷立刻准备,伺候跟随着太后径直往御书房而去,随在这轿撵一侧,轻声的问道:“太后,此事真的靠谱儿吗?奴婢活这么大岁数,从未有听闻过此等之事,太后现下是要去听皇上亲口言说此事吗?”   邓太后坐在轿撵之上,沉然叹了一口气,“虽说哀家不否认在皇后的身上有太多的奇妙之事,但此事哀家需要听皇帝言明,方可安心。”   “太后过问也是为求心安,自是可行!”孙嬷嬷很轻的声音在侧回应着。 第112章 太医说了不可以,你且忍耐些   御书房外,言宸正将洛云送出宫,正巧回来的时候就碰到了銮驾过来的太后娘娘,上前见了礼,“奴才参见太后娘娘。”   邓太后看着面前的人,凝声说道:“你适才不在里头伺候,去哪儿了?”   “回禀太后,奴才奉皇上的意思,送那东洲国的洛云殿下出宫。”言宸并未否认任何,只是如常答着。   “今日金殿之上的事情哀家都已经知晓,这个时候那个洛云入宫想来不简单吧,你还想隐瞒吗?”邓太后冷声说道。   言宸回应着说道:“太后说笑了,没有什么事情是太后不能知道的,那洛云殿下入宫也只是为皇后娘娘诊脉,乃是……”   “皇后有孕可是已经千真万确?”   “奴才不懂医术,但是奴才想,太医院院使刘太医从御书房出去之后,必然已经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全部都与太后娘娘您详说了吧!”言宸浅然说着这些话。“不过,太后娘娘此刻前来,想必是有话要听皇上单独说说,奴才就在外头候着,不随太后娘娘您一道进去了。”   邓太后看了一眼言宸,也未多言,径直便走了进去。   御书房,殿内。   端坐在龙案前面的君墨寒,看到跟前的人,随即起身,上前见了礼,“母后这会子怎么过来了?”   邓太后在一侧所设的座椅之上坐下,长长的一声慨叹,“皇帝不打算和哀家说一说今日所发生的这些事情吗?”   “母后不是已经知道了?”君墨寒岂会不知道,此事他这边是没有任何的说辞出来,那么太医院那边就会确定,这件事是要昭告的,无疑太医院也就会将此事告知太后。   “你当真觉得这件事是没有任何问题?皇后有孕……”   君墨寒沉声回应道:“小书有孕的事情朕也是惊讶不已,不过刘太医瞧过了,玉子煊也来看过,此事稳妥,朕才放心的。”   邓太后看向君墨寒,“当真已经确定了?”   “在小书身上,儿子从来都是确认无疑。”君墨寒坚定无疑的对着面前的人说道。   “哀家知道了。”邓太后很清楚,“既然皇后有孕了,哀家也不好说别的话,哀家不会再去强求这方面的事情了,皇帝自行拿捏便好。”   君墨寒起身,朝着跟前的人躬身见了礼,“多谢母后体恤。”   “皇后有孕,皇帝需要多多照顾在侧才是,可不要时时将自己闷在御书房,皇帝不是一直都盼着皇后回来吗,如今佳人重新在侧,可不要……”   “没有,只是最近东洲来使,所以朝务才有些繁忙而已,并非时时如此,对于小书的事情,朕一直都记挂在心上。”   邓太后听了这话,便笑道:“哀家知道。”这几年不都是如此过来的吗?“走吧,皇帝同哀家一块过去看看皇后吧!”   君墨寒应和,“正好,适才得了灵药,还得给小书服下。”两人随即从这御书房走了出去。   辗转,凤阳宫内。   玉子书听到外头通禀的人,便直接走了出来。   君墨寒和邓太后两人走进来,玉子书直接对着跟前的人行着礼,而君墨寒立马就上前扶住玉子书,“不是说让小书好生休息吗?怎么现在起来了?”   “我觉得并无大碍,而且躺着也难受的紧,所以就起来了啊。”玉子书笑着说道,“只不过,你不是说午膳时分才过来吗?怎么这会子过来了,还是同太后一并过来?”   邓太后浅浅的声音说道:“哀家已经知道了,皇后有孕,哀家理应过来关怀一二。”   “太后也知道了?”玉子书看向君墨寒,略有几分不好意思的说道。   君墨寒抬手,紧紧抓住玉子书的手,“小书有孕乃是大喜之事,朕是要以此昭告天下的。”   “啊?”玉子书诧异。   随即,君墨寒扶着玉子书,在旁边缓缓坐下来,然后从袖口之中将那小瓷瓶拿出来,倒出一小颗丸药,从桌边倒了一杯温水,“来,小书服下此药。”   玉子书根本就没有多想,吃了之后再问,“这是什么?”   “能够让小书更好的孕育腹中之子的灵药。”   “哦。”玉子书点头应着。   邓太后看着他们夫妻两人,终究是许多的心思都已经分明的放在这上头了,全然都是不用再为此而去多想的,无论是之前皇后未有身孕的时候,他需要为了皇嗣之事而去思量,还是现在皇后已经有孕而这件事暂且也不用多虑,或者说,从一开始,这件事就不应该再去多想。   “皇后好生将养着,哀家看过了,也便放心了,就先回长乐宫了。”邓太后凝视着君墨寒,“皇帝可要照顾好皇后。”   “母后放心,儿子知道。”君墨寒笑着回应。   在邓太后离开之后,君墨寒看着牵在自己手中的人,“小书服下那药之后可舒服了?”   “没有,很舒服。”玉子书自服下那药之后,身体好像的确是舒缓了好多,就好像他的身体里承载的、孕育的,并非让他有任何的不适,反而是舒悦的。   “如此甚好,这样,朕就放心多了。”君墨寒原本还是有几分的担忧,现在看来,那洛云的话,也算是有些可信度。   玉子书注意着君墨寒的那些神色,全然都是放在他一人的身上,总觉得,这里面所承受的一切,都是非常温暖的。   …… 八 零 电子 书 w w w . 8 0 8 0 t x t . c o m   丞相府。   玉子煊回到相府中,便将玉子书的事情告知家中父母。   玉鲲听到这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是紧了一下,“有孕?这怎么可能?”   玉子煊回答着说道:“这事儿,我原本也是不太相信,虽然说也并非是没有这样的特例,但是真正发生在自己眼前的时候,还是会因此而多想,直到我替三弟把脉确定之后,就认定了事实。”   齐氏微微间皱眉,“若真如此,男子有孕,可比之一切都要更加艰辛,他……”齐氏的话终归是没有说完,但是那沉凝的脸色都是表露的一清二楚的。   玉子煊宽声说道:“母亲所言甚是,不过,好在已经找到了妙法,能够确保这件事能够顺利的走下去,也能保证三弟他好好的孕育腹中之子,也能帮助他安全的诞下这个孩子。”   “这样的事情,究竟要怎么做?”玉鲲有些担心的问道。   “父亲放心,那个东洲使臣洛云乃是东洲数一数二的医者,有他帮衬的话,便可安然无恙。”玉子煊回答着说道。   “洛云?”玉鲲惊诧,“怎么会是他?”   “只要能够将这些解决,父亲便不用担心了,而且皇上和洛云已经约定好了。”   “约定好了?那……”   “父亲,此人前来联姻并非真实目的,这件事咱们也是不用操心,洛云来盛京自有他的目的,而且皇上也答应了洛云,只要三弟能够顺利的生下这个孩子,那么天盛和东洲两国邦交之好便可以确定。”玉子煊回应着。   “如此甚好。”   齐氏在玉鲲话落之后,便道:“咱们还是找个时间入宫好好探望一二吧。”   “当然。”玉鲲回应着,“明日下朝之后,我便会向皇上请旨的。”   “父亲和母亲请旨入宫探望也好,只不过三弟的身子,我诊过脉的,是可以放心的。”玉子煊不过顺势说了这一句。   ……   辗转,玉鲲请旨之后,第二日,玉家所有人便一道入宫来探望。   同玉子书左关心一句,右关心一句,生怕哪里有什么问题,好容易等到玉家人都离开了,玉子书看着君墨寒,“他们好像很担心的样子?我大哥不是给我诊过脉了吗?一切都无碍啊,按理来说不应该这样吧!”   君墨寒伸手轻轻地拂过玉子书鬓角散落下来的青丝,笑道:“他们是小书的父母,做父母的总归就是有无数操不完的心,他们就算是知道一切不会出现任何的状况,但是却还是会悬着一颗心。”   “那,以后我们做了父母,是否也会这样啊?”   “当然。”君墨寒将面前的人环在自己的怀中。   玉子书自有孕以来,且不说太医院那边是小心翼翼,玉子煊也是时常来请脉,还有那洛云一直都是留居在盛京城,更是把这件事很当回事了。   一晃眼两个月过去,玉子书看着这有了五个月身孕的肚子,微微隆起的小腹,他很清楚,这个孩子要到来的时候是愈发的临近了。   君墨寒批完折子便直接来凤阳宫陪着玉子书,看着此刻靠在那床头睡枕之上的人,缓缓走近,在旁边坐下来,抬手轻轻覆盖在玉子书的小腹上。   他凑近几分,浅浅的一吻印在玉子书的额头上,缓缓而下,交错的吻落在玉子书的唇角,轻轻舔舐。   玉子书顿然间,将面前的人推开,“不行,太医嘱咐过的,你不可以这样,这段时间你都要忍耐些才是。”   君墨寒猛然回过神,从玉子书确认有孕之后这两月,他虽然都是在这凤阳宫陪着,但是都有克制,可是刚刚为什么……许是太久没有的缘故。   “小书那时候天天缠着我的时候一点都没叫我忍耐些,现在却这样了,果然有了小的,就不要大的了。”君墨寒佯装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对着玉子书说道。   “才没有,我只是……”玉子书有些回答不上来,说话都有些吞吞吐吐起来了。   君墨寒微喘着的气贴到玉子书面前,将那压抑在喉间的话说出口:“小书,朕都已经两个月没有纾解过了,小书就忍心吗?”   “那样不行的。”玉子书的声音愈发压低了几分。   随即,君墨寒抓住玉子书那纤柔细软的小手,直接扯开自己系于腰间的腰带,顺着就从那中裤钻进去,直接握在那昂扬之物上,套弄着,低沉的声音说道:“小书的手也很舒服的,小书不会让它一直这样杵着的是不是?”   玉子书没有否决,攥在手中的存在,滚烫而灼热,穿梭在他的掌心之中,好似都要将手磨破了似的,但那摩挲的速度是愈发迅速…… 第113章 手都磨红了   玉子书只是用手紧紧地握住那份坚硬的存在,任凭那物宛若灵蛇一般,不断的游走在他的掌中,只是那昂扬的巨龙,就好像他的手都是无法圈住似的。   那发烫似热铁的存在,不断的渗透着那份灼热在他手掌的肌肤之上,就仿若要将那掌心柔嫩的肌肤磨破了似的。   君墨寒松开玉子书的手腕,不再给玉子书手腕任何的助力,不过是让玉子书自行握住他的那根宝贝,他空出来的双手,直接环到玉子书身后,宽厚的双手直接包住玉子书那隔着衣裳都能感受到细嫩的双臀,顺势一勾,将玉子书整个人都揽到自己的面前。   玉子书紧密的贴在君墨寒的身前,掌心中撑到握不下的滚烫,不断涌上来的热度,还有那热气萦绕的君墨寒周身气息,整个就是覆盖在他的周围,身子都是有些不由自主的发软,放于外头的另一只手只能无力的搭在君墨寒的肩膀上。   君墨寒贴到玉子书面前,浅浅的一吻落在玉子书的唇角,舌尖探入、勾勒、缠住。   玉子书的鼻息是愈发的凝重起来,沉入的吻,是令他有些窒息的,呼吸都是粗重的。   君墨寒很好的将这些掌控,趁势便将那封住的唇松开,偏到一侧,贴在玉子书的耳畔,低靡而蛊惑的声音说道:“小书手上的动作别停下来呀。”   “啊——”玉子书挣了一下,握住那物的手掌,好像那蓬勃而坚硬的东西在掌心之中不断的跃动,似乎是在渴求着那手掌的摩擦揉动。   他双腿分开跪在君墨寒腰侧卡着,立直上身,手中抓着的那根东西,只是从上而下的用手心滑动罢了,滑到那巨物的顶端,他便将掌心包住那头,配合着手指揉捏滑动,总觉得掌心之中布满了什么细滑的黏液,手掌挪动的时候,能清楚的感受到手掌和那物之间拉出不知道多少的银丝牵引。   明明刚刚摩擦滑动还显得有些阻力,现在好像借着那些顶端溢出的不知名的黏液,小手在那巨龙之上的游走变得非常的顺畅起来。   君墨寒知道玉子书这样的动作是在借助那些润滑液体,轻轻一口咬住玉子书的耳垂,“小书真的很懂呢,这样的动作都是无师自通了。”   玉子书面上泛着厚厚的一层潮红,羞到头只是一个劲的往下低着,埋在君墨寒的胸膛之上,紧紧地抵着,一句话都没有回应,可是在那耳畔、脖颈间游离的灵舌,温热的湿痕布满,就像是有星星点点的火焰溅落在他的肌肤上,划过之处都是感觉奇妙。   他原本勾在君墨寒肩膀上的手,虚软而无力的自然垂下来,努力撑着,挪到自己身后,抓住君墨寒那包裹在他臀瓣上的手掌。   君墨寒根本就没有多想,只是任由玉子书牵引,随着玉子书手的挪动,一点点的移过来。   玉子书只觉这些好似比寻常之时做那样的事情更加羞耻了。他的头埋在君墨寒的胸口,低沉的声音唤道:“相公,我这里也胀胀的,相公也帮我好不好?”   君墨寒自己的手已经被玉子书带到了玉子书那下腹三寸之处,当然是一目了然的,温厚的手掌一点点的摸着玉子书那隆起的小腹,然后整个都包裹住那下头敏感的存在,“小书也想要吗?”   玉子书意识已经迷离,点着头,但是好像在另一方面也是非常清醒的,“你也这样帮我,不能更多了,太医说过的话,咱们不能乱来。”   君墨寒抬起另一只手,勾住玉子书的下巴,两个人的视线相对,笑着说道:“好,小书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小书和我一块,好不好?”   “嗯!”玉子书微微点着头,然后应着君墨寒的话。   随即,君墨寒直接扯开玉子书腰间的腰带。   君墨寒宽大的手掌可比玉子书那小手有力的多,而且他在那上面的揉捏、拿捏,都是比玉子书更加的精准,碰触到怎样的程度,刺激哪里是最为敏感的,简直就是不要太明了。   玉子书握住君墨寒那里的手完全是没有力气的,他原本直立的上神也是虚软,全然都是依靠着君墨寒的另一只手臂在那里支撑。   忽然,玉子书喘息的声音是愈发的迅速起来。   君墨寒感受到自己掌心之中喷涌的热流划过,唇角勾起一抹浅笑,附到玉子书的耳畔,“小书的身体还真是敏感呢,只不过小书是不是可以继续了。”   “继续?”玉子书迷糊的吐出这两个字。   而,君墨寒握住怀中迷糊的人的手,环绕包裹在那上面……   玉子书感受到自己小手握住那物的缝隙间,渗入的热流,顺着那掌心传递上来,迷离的双眼瞬间睁大,对上君墨寒。   君墨寒嘴角扬起的笑容是愈发的灿烂,另一只手捧住玉子书的脸颊,“都是小书的,我好喜欢,小书喜欢吗?”   玉子书含羞点头应着:“嗯。”   君墨寒那灵敏之物上敏锐的触感,因那热流缠绕,再加上那温热的掌心滑动,顿然之间,所有定格的都是在这无限的刺激之下,层层热浪就如同那汹涌波涛席卷而来。   玉子书的小手在君墨寒的手掌包裹之下,厚实的缠绕在那宣泄之物上,滚烫的热液全部都布满在那手掌之上。   缓缓之间,当两人缠绕紧扣的双手抽出来的时候,那缠绕在掌中的那些,两个人的手都因此而晕染成那晶莹剔透之物似的。   玉子书看着这些,脸上的潮红之色是愈发的厉害,目光落在自己那已经泛红的小手,轻声一句说道:“手都磨红了,有点痛。”   君墨寒抓着玉子书的手,挪到自己的面前,正要吹一吹,玉子书猛地就抽回来,低声一句,“脏脏的。”   “怎会,我的小书永远都是最干净的。”君墨寒说着,便贴在玉子书的掌心,轻轻的吹着,好一会儿,问道:“还痛吗?”   玉子书摇了摇头,“不疼了。”   辗转,君墨寒便将玉子书抱起来,起身走到偏殿专门所设的浴池,每日都有人候着,便将那些都整理妥当。   玉子书身上不着衣物,他看着君墨寒凝视自己的视线,定格在自己那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你别看啦,肚子变大了,我的身子是不是变丑了,不好看了?”   君墨寒认真的说道:“小书在朕的心中永远都是最好的,那都是唯一的存在,怎么可能会丑呢,小书这里可是我们两的结晶,那可是我们爱的宝贝,那是极美的存在,小书现在很诱人,很好看,若不是不能够,小书知道,朕想做什么吗?”   玉子书听到这落后略显调戏的话,微微间有些不好意思,“不行,我们刚刚已经这样了,就不能再那样了?”   “小书这样那样的,朕都要迷糊了呢。”   “反正就是不能了,哪样都不行。”玉子书确定的对着跟前的人说着。   君墨寒将面前的人擦拭干,然后横抱起,重新回到那寝殿之内,静然的卧在这床榻之上,温柔的声音说道:“小书累了吧,好好休息吧!”   玉子书不由得往君墨寒的怀中缩了缩,双手紧紧地搂着君墨寒的腰,熟悉的气息,环绕的温度都是明朗的摆在那里,丝毫都是没有偏差的存在,闭眼之间,很快就熟睡。   君墨寒看着怀中呼吸平稳,已然睡着的人,他心中都是被填的满满的,因为他知道,只要玉子书在他身边,这一切都是值得的、美妙的。   ……   时间匆匆似流水,这日,长乐宫中。   邓太后看着君墨寒,“皇帝,皇后的月子如今是越来越大,哀家瞧着,皇后的身子这段时间更是懒怠的很,太医院那边可是有仔细的查看,可有无大碍?”   “母后有心了,这些事情都是无碍的,母后不用担心,一应之事,有玉子煊在权衡,再加上有那洛云的帮衬,小书那边都是没事儿的。”君墨寒确定的对着面前之人回应着,“只不过,小书自查出有孕起,母后也是说让他在凤阳宫多多休息,他一直都想着来给母后请安的。”   “这事儿倒是不用在意,请安这等礼数,重在有心,有心便足够了,他现在重要的是保养身子,顺利的诞下皇嗣。”邓太后对着君墨寒凝然说着,“哀家也是清楚,男子有孕本就更加为难,之前孕吐厉害,五个月之后,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行动更是不方便,哀家这边都是不打紧,皇帝若有更多的时间,都用来陪皇后就是。”   “多谢母后体谅,儿子明白。”君墨寒笑着说道。   邓太后看着君墨寒脸上的笑意,那都是非常愉悦的,“哀家记得,当时皇后有孕之后,皇后的记忆都是随之一点点在恢复,如今瞧着皇帝这般欢愉的样子,可见是如今恢复的极好。”   君墨寒点头,“什么都是瞒不过母后,一切正如母后所言,小书慢慢的能够记起更多的事情,就和那洛云说的一点不差,伴随这个孩子的到来,还有在腹中一点点长大,小书的记忆都会随之而重新被记起。”   “如此甚好,这样也不枉你们之间的这些心意。”邓太后确信的说着。   话落,君墨寒也没有细说,一应都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 第114章 临盆之期将至   辗转,这日,御书房内。   君墨寒看着洛云,冷凝一声说道:“朕听闻你在天盛的这几个月,都是在找慕寒清的下落?”   洛云抬眼对上面前的人,“皇后娘娘还有一个月便到了临盆之期,所以,我特意回到这盛京城,当初我与皇帝陛下之间并没有其他的牵扯和约定,我交予皇帝陛下的药,只要皇帝陛下按时给皇后娘娘服下,那么皇后娘娘腹中之子必然是安然无恙的成长,而这些时间,我在天盛国做什么,皇帝陛下是不是就不应该干预了?”   “这话说的倒也是,只不过朕倒是很好奇,你这个使臣……”   “皇帝陛下想说,我这个东洲国的皇子,又身为此次前来盛京的使臣,但是全然都是没有做到身为一国皇子、一个使臣该有的本分,是吗?”洛云浅然之语,回应着说道。   君墨寒沉然说道:“朕倒不是在乎这些,毕竟,正如你所言,朕和你之间,天盛和东洲之间的约定都是分明,并不系于你一人之身,只不过,朕好奇的是你如此着重的将心思放到慕寒清身上,究竟为了什么?目的是在慕寒清身上呢,还是在已经殒身的寒澈身上?”   “皇帝陛下心中的这个问题,只怕一直就存留在心中吧!”洛云确信的语气对着面前之人说道:“这些只管放心,我所做只是只为我自己想做,并无关乎其他,倒是皇帝陛下,随着这有孕的时间推移,若我没猜错的话,皇后娘娘该想起来的事情应该都想的差不多了吧。”   “这有什么相干呢,朕和小书之间,无论记得与否都不要紧,问及你对于慕寒清的那些为何如此穷追不舍也只是源于当初慕寒清对朕也曾处以援手,当时小书好转之后也是因他所以朕才能如此顺利的将小书从大越国带回来。”   “原来如此。”洛云顺口一嘴,“东洲虽然远在海外,但是该有的消息一概都是灵通,想必,这也是为何天盛和大越如此泾渭分明的原因吧!”   “你觉得朕屑于这些吗?”   “当然不用。”洛云朝着面前的人躬身拘着礼,“若没有别的事情,我便回驿馆了,这段时间我都会在驿馆待着,随传随到,当然,届时还得请皇帝陛下将那‘冰川寒玉'交予我。”   君墨寒并未细说这些,只是对着言宸吩咐一句,“送他出宫。”   言宸应着,然后走到洛云跟前,“殿下,请。”   洛云前脚从御书房走了出去,殿内瞬间就是一派寂静之色,可是慌慌张张的一个宫人赶了过来,“皇上,皇后娘娘那边……”   君墨寒根本就没有听宫人细说的话,而是直接撂下手中的奏疏,就从这御书房往凤阳宫的方向而去。   凤阳宫中。   玉子书在这殿内来回的走着,看到匆匆走进来的人,迎面就走过去,君墨寒对上玉子书的双眼,紧张的问道:“小书可有无大碍?”   “没有啊?我只是让宫人去找你说件事儿而已。”   君墨寒紧紧地抓着玉子书的双手,心里面自然还是没有轻易的将那些放下。   刚才去御书房的宫人赶了过来,看到殿中站着的皇上和皇后娘娘,玉子书见他气喘吁吁的,便道:“这里没你事儿了,你先下去吧!”   宫人还是一脸茫然,却也只能是退下了。   玉子书看向君墨寒,笑着说道:“城东是不是有一家百年老字号的烤鸡店。”   “小书让人去找朕就是因为这件事?刚才那宫人毛毛躁躁的,着实是吓到朕了。”君墨寒依旧是温柔之声对着面前的人说道:“既然是问这件事,派人去查看一二便是。”   君墨寒正要派人去查,在外头候着的叶枫走了进来,轻声说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城东确实有。”   玉子书刚才倒是忽略了,他应该先问叶枫的,“对了,你以前都是跟着我的,我应该先问问你的,我以前很喜欢去那里吗?”   叶枫点头,“是,皇后娘娘还未入宫之前,挺喜欢去那里的,而且,皇后娘娘一直都说那家店的烤鸡最美味了。”   君墨寒看向玉子书,“小书是想起这些了?”   玉子书摸了摸后脑勺,憨憨一笑,“原本只是让宫人去告诉你的,结果害你担心了。”   君墨寒怎会怪这些,直接将面前的人揽入怀中,然后笑着说道:“小书是想出宫去?”   玉子书询问一句,“可以吗?”   君墨寒没有否认,“只要是小书想的,朕都会尽我可能的去满足,去准备着吧。”   “我们要这样直接的出宫前去吗?会不会太惹眼了?”   “去传话,让秦隐候着,然后让太医院刘太医跟着,告诉他们,换常服,莫要招摇。”君墨寒强调说道。   玉子书看向君墨寒,“那,咱们是不是也应该换身衣裳?”   君墨寒视线落在玉子书的面庞之上,“朕的小书换什么衣裳都是光彩照人,出现在人前,总是最瞩目的存在。”   “那我就将脸挡起来。”玉子书说笑着,然后用手挡在自己的面前,只露出一双眼睛,“这样可行?”   对于君墨寒而言,看到玉子书那双眼睛就已然是比那璀璨星河还要夺目的存在,不过稍作遮掩,寻常之人倒也就不会那般注目了。   随即,他们不过换了常服,而玉子书也正儿八经的找了一块面巾挡在面前,“这样好不好?”   君墨寒点着头,总归是没有多说,两人便走了出去。   宫门口。   秦隐听到派去的人传话,自然是早早地就已经准备好了。   君墨寒和玉子书两人一同上了马车。   马车内。   刘太医是已经知道,皇上和皇后娘娘是要去做什么,到底他医家的本分,还是提醒着说道:“皇上,皇后娘娘每日所用的膳食都是经过太医院联合御膳房做了调整,一日三餐都是非常新鲜的食材,而且还都是有助于皇后娘娘孕体的,这烤鸡……”   玉子书笑道:“也并非是馋嘴,只是去看看而已。”   刘太医立马又道:“只是偶尔吃一点点,倒也无碍。”   很快,马车已经抵达这处,下了马车之后,他们几人一同走了进去。   君墨寒命秦隐去点好了吃的,然后到了这二层的专门隔出来的雅间坐下来,“他们这儿倒是经营的甚好。”   秦隐回答着说道:“这都是皇上您仁政天下,百姓才能够更好的安居乐业。”   刘太医看着桌上摆好的那些一应配菜,在看着正中间那一盘烤鸡,随即便用银针一一验过,然后又亲口尝试,确认无碍,才道:“皇上、皇后娘娘,已然妥当了。”   玉子书拾起筷子,夹了一块那片好的烤鸡,的确是烤出来的香味儿,忽然之间,当那味道通过舌头味蕾传递,渗入喉中,进入身体,那份味道是非常熟悉的,脑中因这些而崩过一根弦,就好像是冲破了所有似的。   原来,玉子书以前确实很喜欢这家店的烤鸡呢!   君墨寒注意到玉子书目光瞬间呆滞,有些看不出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抬手握住玉子书的手臂,问道:“小书,怎么了?”   玉子书这才从那恍惚之中回过神来,目光定格在君墨寒身上,“你们俩去外头候着吧!”   站在一侧的秦隐和刘太医相视看着对方,立马就躬身行礼走了出去。   君墨寒诧异,“小书,你……”   “我和他……”   “他?”君墨寒反应极为迅速,尤其是自打洛云同他说过,关于玉子书的记忆,此刻很快就做出了表示,“你便是你,绝无其他,一切缘起都是因你而非他,若非是你,又怎么会有今日这些,我们之间是因为你和我,小书就是独一无二的小书,是朕心中认定的妻子。”   玉子书原本沉顿下去的神色,缓缓间展露出那舒缓的笑容,从前那些又有什么重要的呢,毕竟现在的这些才是实打实的,玉子书只是过去,只因他的到来,才有这后续。   他微微侧过身去,贴到君墨寒的面前,嘴角扬起那魅惑的笑容,然后移到君墨寒的耳侧,“为什么从来都不介意我的身份?”   君墨寒抬手,勾住玉子书的下巴,“因为朕喜欢,那就足够了。”   话落之间,君墨寒一吻印在玉子书的唇瓣之上,那亲近的一刻,两人嘴角不约而同的勾起一缕笑容。   就好像,这些事情在此刻定格、确定、交心!不对,他们的心早就已经紧紧地把彼此拴在一块,密不可分了。   ……   眼看着这玉子书的临盆之期在即,洛云和玉子煊是一同都住进了皇宫之中,时刻都是在候着,宫中太医院那边更是不敢含糊,而宫中上上下下的所有人都是在盼着,谁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出现任何的差错,谁都是在等着皇后娘娘这腹中之子尘埃落定。   君墨寒更是在这上头要紧到了极致,除了每日必备的早朝之外,其余一概交予丞相打理,而他便时刻都是守在玉子书身边,分毫不差。 第115章 诞下皇子   丞相府。   玉子川因为自家大哥这段时间都是留在宫中没有回府,再加上他父亲那边要忙着朝堂事务,更是繁忙,所以这段时间,每日他倒也就多留在相府而非他自己的府邸之中。   午膳之际,他瞧着自家母亲胃口不甚好的样子,寻声问道:“母亲,您好像胃口不佳,膳房准备的不好吗?要不然儿子重新润色几个厨子回来,给母亲换换口味儿?”   齐氏摇了摇头,“这倒不拘,你呀,总是有这些新鲜花样,我并非是胃口不佳。”   坐在一旁的宁清浅声说道:“母亲这是为了皇后娘娘有孕之事,一直牵挂,自打皇后娘娘确诊有孕以来,母亲这心里就总是牵挂着,如今更是到了这临盆之期,所以更加不放心。”   “原来如此。”玉子川回应着说道:“母亲,咱们当时在三弟有孕之后便已然入宫探望,最重要的一点是,现在大哥入宫时刻关注,再加上那东洲的洛云一同斟酌,自然是可以确保三弟顺利诞下皇子的。”   宁清顺着说道:“最重要的一点是,皇上待皇后娘娘情深义重,对丞相府又是倚重信赖,这段时间皇上将许多的事情都是交给父亲在打理,只是一心一意的陪在皇后娘娘身边,母亲,他们夫妻至亲,如此用心,必然无碍。”   玉子川应和,“母亲,大嫂说的甚是有理,母亲您就安心,等着到时候抱您的外孙就好了。”   齐氏将手中的筷子放下,辗转说道:“你哪里知道这些,咱们女人家生孩子都是鬼门关走一遭,更何况是小书他……”这话到底是没有说完,便化作那沉沉的一口气,叹了出来。   宁清即刻回应一句,“母亲所言儿媳知道,当时儿媳生玉菀的时候是相公斟酌用药,确保儿媳顺利生下玉菀,虽说这事儿确实艰辛,但我们应该坚信,母亲您说是不是?”   齐氏听了这话心中凝思这才稍稍舒缓几分,宁清随即夹了一筷子菜放到面前之人的碗中,“母亲您可不能什么都不吃。”   恰巧这时,玉鲲正好回府,看着这厅中正用膳的人。   宁清和玉子川正要起身,玉鲲便示意让他们坐下,“你们坐下便是,今日去御书房中帮皇上料理一应琐事,出宫的时辰有些晚了,皇上命御膳房赐膳了。”   待他们重新坐定,玉鲲看着齐氏并未怎么动的饭菜,“夫人胃口不好?在担心小书?”   齐氏点点头,玉鲲继而说着,“放心,小书的身边有皇上任何事情都不用担心,安心用膳吧!”   “嗯。”齐氏听了这话,才确定的应着。   ……   盛京的冬日倒也不是很冷,只是这皇宫凤阳宫内这地龙暖和,堪比那三春暖阳。   君墨寒握着玉子书的手,轻声问道:“小书可还觉得冷?眼瞧着这天儿,好似要下雪了一般。”   玉子书对上君墨寒的双眼,“皇上命内务府的人时时刻刻的要将最好的炭火送到这凤阳宫,只怕这后宫之中没有比这凤阳宫更暖和的地儿了。”   “天冷了,朕是担心冻着你了。”君墨寒开口说道,然后抬手,指尖轻轻的在玉子书那隆起的大肚子上画了画。   对于这些,玉子书是没有去辩驳什么,低眸看着自己的肚子,他很清楚,这腹中的小家伙很快就要来到这个世上……   忽然间,外头一阵风吹动,那院中的枝桠嘎吱嘎吱的响声是愈发的紧凑起来,听到外头的宫人在说‘下雪了'。   玉子书看向君墨寒,“我记得以往每年初雪的时候,皇上总会在宫中设下家宴,这一次,皇上可否让玉家的人都……”   君墨寒抬手轻轻地点在玉子书的鼻前,“这是自然,既然是家宴,岂有不邀请岳父、岳母的道理呢?只不过,小书临产在即,到时候愈发要小心才是。”   “知道。”玉子书应着,然后说道:“外面下雪了,我们出去看看吧!”   君墨寒没有否认,随即将旁边的斗篷拿过来,披在玉子书的身上,“我们只站在廊下,不出去,到设宴之时,一应都安排妥当,再好好赏雪,如何?”   玉子书没有拒绝,两人从这内殿走了出来,当这殿门打开的时候,凉风就已经扑面而来,但是天空那飘落的鹅毛大雪交映在这灰茫茫的天色之下,倒是愈发衬得那白雪美妙。   君墨寒将玉子书搂在自己的怀中,生怕这凉风扑了怀中人似的。   玉子书只是依偎在君墨寒的怀中,那心口的炽热,那白雪交映的颜色,当真是极妙,他的双手也只是圈在君墨寒的腰间,紧紧搂着不松开。   就这样站着,连一盏茶的功夫都没有,玉子书只觉得腹部下沉的感觉,眉头微微一皱,顿然间,那如同撕扯、裂开的痛感席卷而来。   君墨寒立马就觉察出怀中之人的不对劲之处,“小书,你怎么了?”   玉子书这一下的疼痛声音都有些沙哑,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肚子痛,好像是……”   君墨寒根本就不去多想,“言宸,快去传玉子煊和洛云过来,让太医院的太医都来候命。”   “是!”言宸可谓是刻不容缓,立马就遵照皇上的意思,安排好人将各自的去做这些事情。   很快,玉子煊和洛云都已经赶了过来,而太医院一众太医,都是在这凤阳宫寝殿外的隔间候着听吩咐。   玉子煊看到床榻之上躺着的人,眉头紧皱,双手紧握,可见是疼痛所致,“我们一直都是小心把控,调养也是非常的温和,按理来说,不至于如此,为何这般时候会如此的剧痛难耐呢?”   洛云回应一句,“按照常理,女子有孕之躯,只需要好生调养,到了临产之时,配上顺产药,那是能够自然而然的,但是皇后娘娘身为男子,这方面会比女子所表露出来的更加强烈,倒也不打紧。”   转而,洛云看向君墨寒,“皇帝陛下,此刻应该将冰川寒玉交给我了吧!”   君墨寒并未多言,随即命言宸奉上,洛云打开那小锦盒,冰川寒玉瞬间渗透出来的所有都是格外的强烈,“果然是宝物。”   随即,洛云另外拿出一个药瓶递给玉子煊,“此药让他温水服下。”   玉子煊也不去猜疑,连忙让玉子书服下、药。   洛云看着君墨寒,“皇帝陛下,这剖腹取子,过程颇为血腥,是否需要……”   君墨寒握住玉子书的手,拒绝道:“朕要寸步不离的守在他身边,这样的时候岂能放他一人在此?”   洛云只当自己白说了,将那冰川寒玉拿出来,从旁边的药箱之中拿出一瓶药,滴了几滴药水儿在上头,对着玉子书说道:“张嘴。”   玉子书张开嘴,当那冰川寒玉放在玉子书口中含着,刹那之间,玉子书整个人就像是彻底凝固一般,周身所有的都是被定格,双眼更是不由自主的闭上。   洛云看向君墨寒,“其实这个时候,冰川寒玉已经让他失去了所有的感觉,皇帝陛下不用担心,我自保证皇后娘娘不受一丝一毫的损伤,安然无恙的诞下皇子。”   君墨寒看着那平躺在床榻之上的玉子书,看着那隆起的小腹,而自己握住的人的手,似乎都是已经冰凉了……   洛云对着玉子煊,道:“我现在来开腹,然后你帮我一同取出孩子,剪断脐带。”   “好!”   君墨寒坐在旁边,时刻候着,看着那眼前握于洛云手中的利刃,直接切入……   他目视这每一个步骤的进行,那浸染在眼中的血色,让他握住玉子书的手更紧了,心中所有的感觉都是难以去平复的,他的心跳急骤,是担心,是害怕,乃至于是惶恐,他身为帝王,什么没经过没见过,可这一刻,他会怕……   所有凝滞的存在,压抑的空间,那流转的时间都是十分的沉重,直到一道清脆的婴儿啼哭声在这寝殿之内传开,所有的一切才破除。   “是个小皇子。”,洛云依旧淡定,对着玉子煊说道:“将孩子抱出去清理干净,我现在来做缝合。”   玉子煊接过手,只是正要送到君墨寒面前去看一眼,可是君墨寒根本就没有看过来,而是示意他孩子抱下去。   君墨寒哪里有那些心思去看孩子,他的目光依旧凝视在玉子书身上,现在所有都是维系在玉子书这儿罢了,着急的催促着洛云,说道:“你快点。”   玉子煊见状只能是遵照着办,把小皇子抱了出去。   洛云注意着君墨寒的那些所在,原以为他好歹会先看一眼孩子的,随即便只是开始做缝合,“这是东海深海之中的一种灵草提取出来的丝线,这线细如发丝,最主要的是可以为人身体所吸收,能够用最快的速度使得被切开之处吻合。”   就在洛云话落的同时,已然做好了缝合,用旁边宫人准备好的干净手帕擦拭好切开的伤口,那些血痕消失之后,便能看到那缝合之处已然无恙。   洛云洗干净手,从药箱之中拿出一个绿色瓷瓶,倒出那如凝胶一般的汁液。   君墨寒看着那些东西在那缝合的伤口上瞬间被吸收进去,转眼之间,那缝合的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连同那用以缝合的丝线也是消失的无影无踪,肌肤就好像是没有任何切割的痕迹似的。   “东海的灵药还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这份叹为观止只因现在躺在这里的是天盛国的皇后娘娘,换做常人自没有这份待遇。”洛云话落之间将玉子书口中含着的冰川寒玉拿出来,“皇后娘娘还会继续昏睡,至多一个时辰之后会苏醒,我想皇帝陛下明日早朝,便可……”   “只要小书醒过来,朕当初允诺的,明日早朝自会一丝不差的给出。”君墨寒冷凝之语说道。   “如此,那便多谢了。”洛云朝着面前的人躬身行着礼,随即便从这殿内退了出去。 第116章 普天同庆   长乐宫。   孙嬷嬷匆匆跑了进来,对着殿中坐着的人,满面都是欢喜的说道:“太后娘娘,刚刚凤阳宫传来的消息,皇后娘娘生了,是个小皇子,皇后娘娘现在还未醒过来,皇上此刻陪在皇后娘娘身边。”   “皇后还未醒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太后且宽心,并未有问题,太医院的人都在凤阳宫候着,再加上有那玉家大公子以及那东洲的洛云殿下在,是确保了皇后娘娘并无大碍的。”   邓太后听了这话,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此事可算是尘埃落定,哀家也总算是能够安心了,去,摆驾凤阳宫,哀家也应该去瞧一瞧才是。”   孙嬷嬷即刻就着人备好轿撵往凤阳宫而去。   随即,到了这长乐宫,邓太后也是没有让人进去通传,径自走了进去。   寝殿外,一众太医和宫人都是在这候着,看到出现在这里的人,立马就上前行礼。   邓太后浅然一句,“无需拘礼,起来吧。”   跪着的人听到这话才缓缓站起来,邓太后看着他们,继而问道:“皇帝在里头陪着皇后?皇后已经醒来了吗?”   叶枫上前应道:“还没有,皇上一直守在里头,不让奴才们在,太后娘娘,奴才这就进去为太后娘娘您通传。”   “不用去打搅他们二人,不妨事,哀家先去看小皇子吧。”   “是。”叶枫随即应道,“小殿下适才是大公子抱出来的,现在就在偏殿,转由乳母照料,大公子也是在那里候着,以防有任何的状况出现。”   偏殿。   邓太后走进来,这殿内倒是暖和的很。   玉子煊见出现在面前的人,上前见了礼,“太后。”   那边的乳母见状立马就明白,抱着襁褓中的婴孩过来。   软丝丝的襁褓,太后看着那白嫩的小人儿,越看越欢喜。   微微间,凑近似乎还能嗅到淡淡的香味出来,“是什么香味儿?”   玉子煊回应道:“太后,是小殿下身上特有的幽香,打出生就有,刚生下来的时候身上沾了血腥味,倒是未曾觉察,不过这香味很淡,凑近了才能闻到。”   邓太后也没有多说,浅声一笑:“哀家倒不是担心什么,皇后现在还未醒,想来皇帝还未赐名吧!”   “还未。”   就在玉子煊话落的瞬间,外头进来一宫人,朝着面前的人鞠了一躬,“皇后娘娘醒了,想见小殿下。”   邓太后示意一眼,“一块过去吧。”   玉子煊上前,从乳母的怀中将那襁褓婴儿抱过来,便随着一道进了那边寝殿。   寝殿内,君墨寒坐在那床榻一侧,看到走进来的人,随即站起身来,“母后怎么过来了?”   玉子书靠于那睡枕之上,正要有所动,邓太后立马就拦住,“无需多礼,你现在才生完孩子,身体亏虚,得多多调养。”   “多谢太后。”玉子书这才安生的继续靠回去。   站在一侧的玉子煊将怀中的襁褓婴儿抱了递到皇上的手中。   君墨寒看着这小家伙,然后视线凝聚在玉子书的面容之上,露出喜悦的笑容,“他的眉眼还有鼻子长得和小书很像。”   “他还这么小,哪里就能看的出来呢。”玉子书低眸盯着在君墨寒怀中的小家伙,他能清楚的听到那小家伙呼吸、心跳,还有嘴角吧唧的嘤嘤之声,好似所有都是满足的。   “当然能看得出来。”君墨寒确定的说着,“而且,他身上也有和小书一样淡淡的清香。”   玉子书撇开视线,略有几分不好意思。   坐在旁边的邓太后听到这话,已然是明白,“皇帝可是已经为小皇子赐名了?”   “还未。”君墨寒顺势说道:“不过已经想好,古书有注,有香草名‘蘅',且有神效,乃系灵草,他自出生便通体幽香,小书,以后便叫他‘蘅儿'如何?”   玉子书看着君墨寒认真言说的样子,便回应道:“你取的,都好。”   君墨寒看向太后,复又说道:“母后,原本这初雪之时,素有惯例,在宫中设下家宴,此番便只能作罢了,儿子的意思是,再过一月,便是年下,届时除夕盛宴,亦是蘅儿满月之日,到时宴请百官,朕要在那日册封蘅儿为太子,普天同庆。”   “皇帝既有了主张,那便让内务府的人好好去操办便是,哀家这儿都好说。”   “多谢母后。”君墨寒又朝着面前之人躬身行了礼。   玉子书原本想开口说两句,但这话都是已经落下,他也不好再去多嘴,只是保持沉默罢了。   邓太后看着他们一家三口,温婉之声说道:“哀家也来瞧过了,如今也放心了,便先回长乐宫了。”   在邓太后离开之后,玉子煊亦是朝着跟前的人行了礼,“皇上、皇后娘娘,此等喜事儿,臣也应该速速回相府去告知父亲和母亲,这段时间都是在宫中待着,此刻理应回府才是。”   随之,这殿中的一众之人都是退下,乳母也将小皇子抱了下去,此刻在这殿内,便只剩了君墨寒和玉子书两人而已。   玉子书看着君墨寒,浅声说道:“皇上如此就把蘅儿册封为太子,皇上就不怕……”   君墨寒握住玉子书的手,凝视着玉子书的双眼,淡然说道:“蘅儿乃是朕的嫡子,封为太子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小书现在只需要好生将养着,把亏虚的身子补好。”   到底,玉子书也不再去多说,不过就点头应着而已,左右这些事情也没什么好多想的,谁还敢妄议什么不成?   ……   丞相府中。   玉子煊从宫中出来,可谓是马不停蹄的赶回相府之中,即刻就来面见了他父母,虽事先已经派人回府禀报,但这哪里能及他亲自来说明。   玉鲲和齐氏两人听到玉子煊亲口之语,那终日悬着的心,到底才算是放下来了。   玉子川在旁边,不禁询问,“大哥,皇上当真直接就册立了小皇子为太子?”   “太后娘娘都已经肯定了,而且已经交由内务府去办了,到时候除夕盛宴,皇上会在宫中宴请百官,那日正是小皇子的满月之日,皇上会借着那盛宴之际,昭告天下。”玉子煊回应一句。   玉鲲松下一口气,“无论如何都好,只要他们安然无恙就好。”   齐氏附和一声,“是这个理儿,只不过,皇上可有说何时召府中家眷入宫探望?”   玉鲲直言说道:“夫人,这不合礼数,皇后娘娘有孕我们举家已经入宫探望,再探望,须得等到皇后娘娘出月子,此番应是那除夕盛宴之时了。”   齐氏也明白,到底身份摆在那里,心里纵使盼着,也只能是如此了,“我知道,不过就念叨两句而已。”   ……   一时之间,皇后诞下皇子之事合宫皆知,所有人无一不是恭贺,而内务府筹备除夕盛宴并小殿下满月宴册封太子之礼更是从皇宫到礼部没有谁是不上心的。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当初介于皇上一直膝下无子,多少颇有微词,现如今皇后娘娘诞下皇子,自然是没有人敢多嘴。   而玉子书能够顺利诞下皇子,还确保安然无恙,更是多亏那东洲皇子洛云的帮衬,朝堂之上,天盛和东洲两国的邦交,自然是如当初君墨寒和洛云之间所达成的协定,在玉子书顺利生产诞下皇子之日,便是天盛东洲永固邦交之时,君墨寒乃是一国之君,金口玉言,自没有任何的差错。   一个月的时间不过是一晃眼的功夫就过去。   皇宫设宴,宴请百官,所有布置都是在这太和殿之中。   文武百官、后宫嫔妃、各府身有诰命的女眷早已守着时辰早早地到了。   遥遥之间,便听到那殿外传来宦官高呼之声: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百官听闻,齐齐跪于两侧恭迎。   待到那三人上座坐下之后,君墨寒看着跪拜的朝臣,“众卿免礼。”   所有人谢礼,这才起身,然后才到各自的位置落座。   君墨寒看着百官,正声说道:“今日除了是除夕盛宴,朕在这太和殿宴请百官,更是朕的皇长子满月之日,朕早先已经着人拟制晓谕天下,今日亦是皇长子册封太子之日,众卿以为呢?”   这事,玉鲲站起身来,朝着上位之人行了礼,“此事皇上在朝堂之上已经宣告,臣等自当遵从。”   话落,玉鲲便在那殿中央跪了下来。   丞相乃是百官之首,丞相大人都如此了,百官自当附议、赞许。   君墨寒凝然说道:“好了,都起来坐下用膳吧。”   一时之间,丝竹悦耳之声传来,宫中歌姬殿中起舞。   君墨寒目光依旧是落在玉子书的身上,淡声说道:“小书且让乳母照顾,且用膳吧,他是天盛的太子,小书万不可从小就骄纵了他去。”   玉子书看了一眼君墨寒,“他才多大,哪里就能骄纵了去,皇上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奇怪呢?”   “他是太子,朕才不管他大小,自打小书调养好之后,时刻都是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待朕冷漠的很,小书岂能有了儿子就丢了丈夫呢?”   “……”玉子书顿时怔住。 第117章 守岁还犯困,那就做点让小书精神的事儿   玉子书略顿了顿,立马回转过来,然后看向君墨寒,说道:“哪有你说的那样严重,说的好像不是你儿子似的。”   “这是两码事?”   “怎么就变成两码事了?”玉子书下意识的就回应了这一句。   “咳咳。”坐在另一侧的邓太后咳嗽了两声,低声一句,“此刻百官都在,你们俩口子有什么等待宴席散了之后自行回宫再细说何如?”   玉子书看到君墨寒是侧身凑到了他这边来说话,再看到那下头坐着的百官,虽说他对于和君墨寒的这些已然是不屑于百官会用什么眼光看待,但好歹还是需要顾及几分,吩咐旁边跟着的乳母将怀中抱着的小人儿带下去。   一时之间,所有都只是回到这宴席本身,君臣同乐。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丝竹之声环绕、无一不是这欢庆喜悦之象显露。   辗转,这宫宴已然到了尾声直到宴席散去,百官各自离开,唯有玉家人是留下来了。   玉子书起身从这位置上起来,顺着走了下去,看着跟前他这父母兄长,见眼前人正欲行礼,立马上前扶着,就道:“父亲、母亲,无需多礼。”   齐氏握住玉子书的手,满面都是欣慰与宽心。   玉子书岂会感受不到眼前之人心里流露出来的是怎样的一份情感,他便笑着说道:“母亲,我现在不是都好好的吗?怎的母亲如今见到了,反倒是要哭了呢。”   齐氏收了收,立马说道:“不哭,只要好好的就行。”   “父亲、母亲是不是还没有见过、抱过‘蘅儿'。”   玉子煊这时,站在旁边说道:“父亲、母亲,太子殿下打出生就能看得出来,是尽得皇上和皇后娘娘的传承,将来长大了,这容貌之上必然是无话可说的。”   “皇上、太后。”玉鲲看着正巧走过来的两人,随即见了礼,而身后站着的玉家人在礼数之上亦是丝毫不含糊。   “丞相无需如此多礼,私下里只有我们在的时候,还该亲厚些,不用时刻拘礼才是,这样方才显得我们是一家人啊!”邓太后看了一眼玉鲲,顺着说道:“你们现在是要去看‘蘅儿'吧,哀家有些乏了,今夜除夕夜,还得通宵守岁,趁着这会子哀家先回长乐宫歇会儿,有皇帝和皇后招待着,自不会有差漏。”   邓太后看着他们复又准备行礼,立马就打断,“刚刚才说过,可不要转头就忘了啊。”   众人这才没有多礼,只是看着太后从这太和殿走了出去。   随即,玉子书便道:“如此,咱们便去凤阳宫吧!”   凤阳宫内,乳母早先就已经将太子殿下抱了过来。   齐氏从乳母的怀中将人抱了过来,看着襁褓中那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小人儿,当真是越看越喜欢,真真是妙极。   玉鲲在旁边看了一眼那襁褓中的小家伙,在看一眼那边的玉子书,面容之上的欢喜是丝毫遮掩不住的。   玉子川这时候便笑着说道:“今儿个母亲见过了,那可算是安心了,不然整日里都是在念着这事儿呢,纵然不说,可谁都看得出来母亲整日里挂心的很。”   玉子书立马说了一句,“倒是我疏忽了,应该早早地就……”   齐氏立马说道:“你甭听他说,这宫中礼数自不能废弛,如此就很好了。”   玉子书倒也没多说,一时,众人都是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是放在君蘅这小娃娃身上。   当所有人都把心思放在这小孩儿身上,难免就会疏忽了其他,玉子书看到一直坐在一旁的君墨寒,尤其是在对上那人双眼的时候,总觉得是要吃了他似的。   而玉鲲等人也留意到了这些,玉鲲便让旁边的乳母将孩子抱下去,他们齐齐朝着面前的人躬身见了礼,“皇上、皇后娘娘,今夜乃是除夕夜,还得早些回府,今日来瞧了,便都安心了,臣等先行告退。”   玉子书也没多留,不过是命人将他们送出宫而已。   言宸在玉家人离开之后,立马就吩咐殿内伺候的人都退下,这个时候,他可是明白的很,皇上就需要同皇后娘娘独处。   殿内瞬间就只剩下他们二人,君墨寒一把抓住玉子书的手腕,然后将跟前站着的人一把拽入自己的怀中,让玉子书坐在他的大腿上,紧紧搂住。   玉子书并未着意,十分习惯的坐在君墨寒腿上任由他这样抱着,抬手直接捧住君墨寒那沉沉的一张脸,道:“干嘛不高兴啊?”   “哼。”君墨寒故意撇开脸。   “这么不想看我,干嘛还抱这么紧,那你放开我,我正好去看蘅儿了。”玉子书淡淡的声音说着。   君墨寒瞬间转过来,那双眼睛定定的对上玉子书的双眸,沉声说着,“你敢!这段时间小书一门心思都在那小子身上,刚刚还将我撂在一边冷落,反正你得补偿朕!”   “哪有你这样的啊,跟自己的儿子吃醋就算了,他还那么小,我把他生下来,当然要照看他啊,你居然还要补偿?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父皇啊?”   “朕才不管,他现在有乳母照料、看管,等他大些,朕自然会为他润色最好的太傅为他传道受业解惑,必然教的他文成武就,但是他绝对不能一味地黏着你,你只能是我的。”君墨寒笃定的说着。   “……”玉子书被这话整的瞬间无语了。   君墨寒抬手捏住玉子书的下巴,再次确定的说着,“小书记住了吗?”   玉子书对上君墨寒的双眼,那道视线,炽热的程度终究是让他无可回避,便应了一声。   这时候,言宸在外头走进来,站在那内殿门口,远远的道:“皇上,太后娘娘派人来传话说,时辰差不多了,让皇上和皇后娘娘一同先去奉先殿拜祭列祖列宗。”   “朕知道了,这就去。”   话落的瞬间,君墨寒低头,便是一吻落在玉子书的唇瓣之上,舔舐,好一会儿才缓缓分开,说道:“这就当是利息,至于后续怎么补偿,过后再说。”   玉子书还未来得及开口,整个人一把被抱起来,就朝着这殿外走了出去,轿撵已然备好,外头天已经显露暮色,黑夜即将来临。   轿撵在这奉先殿落下,邓太后也已经在这,祭拜了列祖列宗,上过香、行过礼,从奉先殿出来之后已然是入夜时分。   宫中各处烛火通明,这守岁之夜,自然是要灯火辉煌,通宵一夜到天明。   随后,一道去了长乐宫,君墨寒和玉子书陪着太后用过晚膳。   邓太后在放下碗筷的同时便道:“宫中规矩,各宫嫔妃都是在自己的宫中守岁,而帝、后理应位主中宫,你们回凤阳宫便是,哀家这边不用你们陪着了。”   “是。”君墨寒和玉子书一齐起身,径直回到了凤阳宫。   玉子书一回来,到底还是牵挂不下,便先去了偏殿看过了君蘅,乳母照顾无一不是小心伺候,他见君蘅已然熟睡,倒也就转身出来,结果就看到杵在那门口的人。   “好了好了,他睡着了,乳母守在这里就是了,我陪着皇上守岁,这总行了吧!”玉子书冲着君墨寒娇声说着。   君墨寒根本就没回话,一把将玉子书扛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从这偏殿离开,回到了正殿之中。   就这样,两人彼此对坐在面前,殿中烛火摇曳,将两人的身影交织在一块。   玉子书耷拉着头,看着君墨寒,“蘅儿他现在还这么小嘛,我当然要对他关怀备至啊,你是他父皇,天底下哪有父皇和儿子……”   君墨寒对着玉子书较劲的说着,“就有!自打有了他,简直了不得。”   ‘了不得?'玉子书心中觉得,现在了不得的是你才是,这跟自己儿子吃醋的本事,要冲破天了,他总觉得,从前就算是他和其他男人有些什么往来,似乎都没到这样的程度吧!   得了、得了,他什么都不说了,看着那桌上烛台明亮的烛火晃动几分,倒是不禁勾得他长长的打了个哈欠。   “小书现在跟朕待在一块,脑子里想的都是那臭小子,不想了,就犯困,守岁还犯困!”君墨寒一脸不悦、吃味的说着。   玉子书憋屈,这是哪门子的事儿啊?“我哪有。”   “哼,就有!”君墨寒不听,一脸傲娇的说道。   “……”   君墨寒见玉子书沉默,“现在连话都懒得回应了?”   “我……”   玉子书话还未说完整,坐在面前的人直接站起来,一把将他扛起来。   “守岁还犯困,那就做点让小书精神的事儿。”   “啊?”   等到玉子书回过神来之后,他已经被君墨寒扛着到了这寝殿之内,整个人被压在这床榻之上,对视这身上的男人,“借口,都是……”   话未说完整,那厚实的吻随即落下,将所有的言语全部吞没在这缠吻之中。   不断深入的吻,勾弄的玉子书呼吸急促,起伏不断,用尽力气,将压在身上的人翻身推过去,缠绵的吻松开,他整个人跨坐在君墨寒身上,呼吸不平,略有几分喘息。   他双手抵在君墨寒的胸口上,顺着俯身而下,娇、喘的气息流转在君墨寒的面颊一侧,不匀的语气惑人的说道:“皇上忘了,我如今可是已经恢复记忆,皇上想什么,我岂会不知道?”话落的同时,舌尖伸出来,轻轻舔舐在那脸侧滑到那耳畔…… 第118章 皇上会受其他人魅惑吗?   君墨寒完全是平躺在这床榻之上,视线定格在此刻趴在他胸前的人身上,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邪笑,“小书既然都知道朕在想什么,那小书倒是说说朕在想什么?”   玉子书从君墨寒的耳侧挪过来,半撑着身子,悬在君墨寒上方,对上君墨寒的视线,他并未开口说话,只是一样的露出惑人的笑容,瞬间,他抬起手顺着君墨寒的腰侧一点点往下,娇柔的玉手直接就覆盖在君墨寒腰腹下方三寸之处,果然不出他所料,那蓬勃的存在,纵然是隔着衣裳都无比精神。   “你看吧,都不用我说。”玉子书在说这话的时候,还用那双小手在那昂扬之物上揉搓了几下,结果那原本就硬戳戳的存在,就好像是发狂起来了似的。   君墨寒腰间用力,整个人坐起来,双手搂住玉子书的细腰,而玉子书顺着滑落下去几分,双腿勾缠在君墨寒的腰侧,这个位置,正好那根巨物就卡在他股瓣间。   “小书想它吗?”   玉子书诧异,“干嘛要想它啊?搞得好像分开过似的,明明孕中的时候我的手都要因为它磨出茧子了。”   君墨寒一手搂住玉子书的腰,一手移到玉子书跟前,勾住那衣襟,将面前之人愈发拉近几分,几乎就是贴到玉子书的唇瓣前,如靡靡之音一般的话语缠绕在面前,“我说的是小书这里。”话落的同时,君墨寒缠在玉子书身后的手移到玉子书的股瓣间,顺着那缝隙,隔着一层衣裳用手指在那敏感之地摩挲了几下。   那地方太久没有被碰过,这一碰,玉子书觉得整个身子就像是一阵酥麻的感觉席卷似的,整个人都是软下去了,软塌塌的身子贴在君墨寒身上,双手紧紧环住君墨寒的脖子,下巴就势磕在君墨寒的肩膀上,浅浅的话语就如同吐露出来的气息一般很轻,“嗯啊,痒痒的……”   果然是太久没有触碰过的缘故,所有的感觉都变成了渴望,玉子书伸手过去,将君墨寒的腰带扯散,然后胡乱的将君墨寒的衣带也扯开,衣裳在面前散开,那胸膛立马就袒露在眼前,肌肤灼热的温度扑面而来。   玉子书双手贴着那大敞开的衣裳露出的肌肤钻进去,径直将君墨寒身上的衣裳尽数褪落,君墨寒身上的衣裳尽数甩到那床榻之下,随之那床纱亦缓缓落下,转而,他张开双手,看着自己面前赤条条的人,说道:“换你帮我了。”   君墨寒哪里受得了这些,再说了,脱衣服这种事情尤其是脱玉子书的衣裳,他在行的很,三下五除二便褪的干干净净,那碧玉一般的人儿尽在他眼底,仿若是那干柴一般,直接燃起了熊熊烈火。   而下一刻,君墨寒感觉到自己那滚烫之物上,被一双柔软的小手握住,慢慢的,就碰到更柔嫩的存在,最后钻进了那温暖之境,这一瞬间,仿若他似升仙了一般。   君墨寒看到面前那眉头紧皱的人,他当然也知道,毕竟他那份存在是摆在那里的,而且又太久没有如此过的缘故,难免会有些不适,他不过是用那双打手不断的摩挲着玉子书的肌肤,让玉子书尽可能的放松,直到完全容纳、舒缓为止。   很快,两人便缠绵缱倦,暖帐之内不知多少风流韵色,层层攀附,阵阵深入……   君墨寒俯身将玉子书压在自己身下,看着那呼吸已然紊乱的人,只是两人交缠之处依旧,完全没有要松懈之意,君墨寒不禁勾唇一笑,“看样子,小书还未满足啊!”   玉子书起伏不断的呼吸声,交叠在一块,那黏贴在彼此之间的肌肤,仿若火焰在燃烧,尤其是那身后连接之地,更是那烈火最中心之地,许是时隔太久的缘故,现下这些是远远不够的,断断续续的声音应着君墨寒的话……   夜光之下、烛影旖旎,不知时间几许,直到那热流再一次倾注,君墨寒看着身下虚软疲倦之人,才算是结束了这一切,低靡的声音问道:“小书可是满足?”   事后的玉子书腰酸背痛,平躺在君墨寒身下,动都不能动,眼睛也是眯了眯,“我就说你是借口,这哪里是能让人不犯困的事儿,明明就是越发的困倦了。”   玉子书声音越说越浅,轻到是贴近了才能听到。   君墨寒笑道:“有朕在,小书必然年年岁岁都平安无事,守岁本就是为了这些,小书永远都会在朕的身边,朕自始终如一,守护终生。”   玉子书心知自己这一世已经成为了一个凡人,纵然保留他修炼千年的一切残存,但现在,他的的确确是一个凡人无疑,他会有生老病死,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会容颜枯竭,终将……“守护终生?”这话在他嘴边念叨着、重复着,是足以填满他心中所有的存在,只是真的……   “是,朕是天子、是君王,一诺千金,朕对小书的心坚如磐石。”君墨寒笃定的语气说着。   “若有一天,我老了,不似现在这般,皇上会受其他人魅惑吗?”玉子书淡声问着。   君墨寒抬手轻轻点在玉子书的鼻尖之上,“朕的小书何时这般不自信了。”转而,他继续说道:“朕从来都只受小书的魅惑,唯有小书才能让朕心动、情动,朕后宫的那些女人,朕从来都没有将她们放在心上过,从始至终有的只是小书一人尔,若是小书不信,朕便命敬事房的人将后宫所有嫔妃的绿头牌都撤掉,这后宫只有小书一人,只有朕的皇后留牌,朕日日都翻皇后的牌子。”   玉子书听了这最后的一句话,多少是有几分的调戏之意,往君墨寒的怀中缩了缩,倒是有了多出了几些不好意思。   ……   终究,不只是时间几许,那烛火通明了一宿,直到那东方既白,晨光洒下,这一日才算是重新点亮。   玉子书躺在床上,闭着眼,但是感受到那外头的光亮从窗户渗透进来,微微动了动眼睛,缓缓睁开,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坐在床边的君墨寒,而且还是衣衫齐整的坐在那儿,他半撑着身子,靠在那睡枕上,看向君墨寒,有些错愕的问道:“你后半夜都没睡了吗?”   “小书睡着了,朕自然要继续守岁,最重要的是还得守着睡着的小书不是?”君墨寒淡然回应一句。   “我……”玉子书低眸,微微挪动了一下,从腰间发散的那些,整个让他僵住,“都怪你啦,早知道我就说不困了,让你钻了空子,找了借口。”   “小书这话不对,我找了什么借口?”君墨寒故意反问。   玉子书将头转开,“你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   君墨寒顺势倾过来,压在玉子书身上,隔着被褥将玉子书圈住,“小书敢说,昨天晚上的事情小书不知道,又或者说,小书并不想?”   “什么想不想啊?你起开啦,来人。”   外头那边候着的宫人听到这话,随即走进来,只是刚踏进来一步,就看到皇上那双冷彻入骨的视线,顿时就停住了脚步不敢往前,玉子书看着君墨寒,径直问道:“那,昨天晚上你同我说的那些话,只是在我迷迷糊糊的时候应和我的话,还是……”   君墨寒一把抓住玉子书的手,随即捂在自己的心口,“句句发自肺腑,难道我的心小书还看不明白吗?”   “我只是怕,怕这张脸所带来的的成分太多,可容颜弹指老,终究是要失去的,我不知道以后还能够……”   “小傻瓜,你老了,那我便陪你一块老了。”君墨寒露出无限温柔的笑容。   玉子书心中无限的都是温暖,对着面前的人,立马说道:“对了,你让他们快点来伺候我起床梳洗啊,等下还要去给太后请安呢,今儿个年初一,若是耽搁了,失礼。”   “母后不会介意的,小书稍稍晚点也无妨。”   “你当然这样说,但是传出去终归不好,更何况我还是你的皇后呢。”   “好,小书说什么便是什么。”君墨寒应声,然后示意那边的宫人进来。   玉子书腰间酸软,勉强才直起身子,到那铜镜前坐下,由宫人伺候了洗漱,再将散落的头发梳撑,一应妥当之后,才从凤阳宫出来,坐在轿撵之上往长乐宫方向而去,好在是没有耽误了。   下了轿撵,玉子书一步步的走着,总觉得还是有几分的别扭,抬眸看了一眼身侧的君墨寒,走到这长乐宫殿内,他努力的维持着正常,不让人觉得有什么异样。   邓太后到底是年长之人,看什么都是一目了然,见眼前人请安行礼之后,即刻吩咐人将那座椅搬过来,让他们坐下说话。   “一宿没睡,总归是有些疲乏的,等下咱们一同接受后宫众人跪拜请安之后,皇帝让皇后回去好好歇会儿。”邓太后笑着说道。   “母后说的极是,儿子明白。”君墨寒即刻就应着。   玉子书听了这话总瞧着太后是看的明白,他想说什么,也都是咽回去,保持沉默,只是面带笑意的看着太后而已。 第119章 既然喜欢,那就真心相待   随之,早膳过后,孙嬷嬷走进来,朝着前头坐着的三人行着礼,“太后、皇上、皇后娘娘,现在合宫的人都已经在长乐宫外候着,是不是……”   邓太后看了一眼身旁的两人,便道:“走吧,一块过去吧。”   玉子书坐在那里,身体还酸软的很,他还刚要起身,结果君墨寒就先一步过来扶着他站起来,他自是有留意到太后那边,这样的事情虽说人后自只有他和君墨寒便没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可在外头,不免还需要稍有几分的收敛。   随即,三人一块从这殿内走了出来,一同接受合宫之人的跪拜……   邓太后看着他们,“好了,昨儿个守岁都乏了,今儿个请了安便早些回去歇着便是。”   众人齐齐应着:“是。”   等到众人散去,邓太后复又看着君墨寒和玉子书两人,“皇帝和皇后也回去歇会儿吧。”   他们两人在太后转身进殿之后,才起身离开。   君墨寒一把将面前的人横抱起,“朕抱小书回宫歇息。”   玉子书窝在君墨寒的怀中,低声说道:“哼,那不都是怪你,刚刚太后都瞧的明白,简直羞死了。”   “有吗?”君墨寒并不当回事的说道:“小书在朕面前就那般模样,在母后跟前也可以随性一些啊,反正母后也不会当回事。”   “那能一样吗?”玉子书给了一个白眼。   君墨寒笑的愈发灿烂,“是,的确不一样。”   随在身后的宫人都只是低头跟着。   玉子书被君墨寒抱着,这前脚刚踏进凤阳宫的门,他便立刻开口对着君墨寒说道:“你且先让我去偏殿瞧了蘅儿再说。”   “那小子有乳母照看,好的很,小书现在不是很累了吗?理当先去歇息。”   “才不要,我没看过他,会睡不着的。”玉子书直接说着。   君墨寒顿时就吃味儿起来,“若是哪日小书没见我,是否也如现在这般,即算是困倦难耐也会睡不着吗?”   玉子书仰着头看着君墨寒的神色,有没有搞错,这家伙,又来了,“是,会睡不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只不过照这架势,他恐怕是连空出一个时辰的时间都不能。   君墨寒听到这话的时候是遂心了,自是抱着玉子书往凤阳宫偏殿进去。   因为君蘅到底还小,这外头天冷风寒,原是初一也应该抱着去见过太后的,但太后特意吩咐不用如此挪动,免得在外头受了风寒,一并在这里伺候的乳母宫人都是没有前去的。   此刻,她们这些人瞧着过来的两人,即刻上前行了礼。   “免礼便是。”玉子书转而对着君墨寒说道:“先放我下来。”   君墨寒有些不乐意,可小书说的话,他哪里敢不听呢,只是他明白的很,这会子将人放开,只怕是又要被晾在一边了。   果不然,这人才放下来,人就伏在那边的摇篮旁边,一门心思全放在那小屁孩儿上面去了。   乳母在侧,轻声说道:“皇后娘娘放心,奴婢们时刻警惕的注意在太子殿下的身上,万万是不会出差错的,太医院那边亦是每日早晚都有人前来给太子殿下请脉,一旦发现任何症状,必然料理于事发之前。”   玉子书抬手轻轻抚摸着那襁褓中的小家伙,小小的脸蛋儿软软嫩嫩的,摸起来当这是舒服极了,柔软到比那棉花还要软嫩。   随即,他又逗了逗那小家伙,玉子书看着君蘅冲着他笑,心都要化开了,回头看着杵在身后冰疙瘩一样的君墨寒,“你看看,他笑的多可爱啊,你是他父皇,过来陪他玩会儿,逗一逗他嘛。”   君墨寒听着这话,总觉得是有些勉为其难,挨近了几分,满是不情愿的样子。   玉子书瞪了一眼君墨寒,“你至于这样子吗?他还这么小,干嘛在他面前做严父,等他长大些,自然什么都懂,那时候再好生教导,不是挺好的?真是没劲。”   君墨寒依旧是干巴巴的站在旁边,玉子书抬手径直将身侧的人拽过来,一把将君蘅抱起来,径直放到君墨寒的怀中,“你不准把他弄哭了。”   “是。”   这应得跟是听从什么命令似的,旁边的宫人乳母都是低头憋笑,而素日贴身随着的言宸和叶枫两人也不过是相视一笑。   玉子书自然将旁边的人这些细微的反应看的明白。   君墨寒抱着怀中的人,就像是烫手的山芋似的,即刻一句,“乳母,快过来……”   玉子书回头看了一眼那正要过来的人,乳母立马顿住了脚步。   君墨寒看到玉子书的眼神,只能是继续抱着怀中的小家伙而已。   玉子书笑了笑,“你看,他不是乖得很吗,不吵不闹的。”   小孩子总是容易睡的,这不过一会儿便又睡着了,君墨寒将人交给乳母,那简直就是如释重负一般。   因君蘅睡下了,他们才从偏殿走了出来,回到了寝殿之内。   他就是躺在床榻之上,君墨寒紧挨在一侧,将人环在怀中,玉子书低声一句,问道:“刚刚你抱着蘅儿的时候不是挺好的吗?那样才有一个做父亲的样子嘛。”   “那是因为小书让抱着,所以不得不抱着,不然朕才不做这样的事儿。”   “我说的话你就这么听?”   “当然,小书说什么都得听。”   玉子书也是哭笑不得,“干嘛对我就千依百顺的,蘅儿还是……”   “这是两码事。”   “好,我知道了,他是太子,将来要继承大统,要掌管天盛的人,我会尽量克制的。”   “若是小书克制不住,那小书就把爱更多的放到朕的身上来,如何?”   玉子书翻身就伏在君墨寒的身上,低头一吻印在君墨寒的唇上,嘴角扬起浅浅的笑容,“这也是两码事,我对你的爱已经满到都要溢出来了,待蘅儿那是骨肉之情。”   君墨寒抬手捧住玉子书的脸,“小书再这样,等下可就真要克制不住,连半分都是不能歇息了。”   玉子书立马从君墨寒身上滚过去,躺倒另一边,扯过旁边的被褥盖在自己的身上,立马就将眼睛闭上。   君墨寒笑了笑,‘啵'的一下,在玉子书的脸颊上印了一吻。   ……   年节之中,京中自是一派欢庆,转眼年节已然过去。   正月十六,朝堂之上如常开朝。   玉子书原本是想要一同随行去上朝的,但如今君墨寒黏他简直就是寸步不离的那种感觉,如今开朝,君墨寒自是要上朝、批折子,难得有这样的空闲,他正好免了整日被那家伙黏着了,早起便直接去看他的宝贝蘅儿了。   他坐在这偏殿之内,结果就听到了外头叶枫来报说道:“皇后娘娘,秦大统领在外头候着,说是有事求见。”   玉子书诧异的问道:“这一大早的,他有什么事儿求见?去,让他进来回话吧!”   “是。”   很快,秦隐便走了进来,看着眼前正哄着太子殿下的皇后娘娘,行了礼。   玉子书直接说道:“免礼便是,秦大统领如今身份不比从前,禁军统领一品军衔,非同寻常,按理来说,有任何的事情都应该在朝堂之上,不应该在本宫这儿。”   秦隐立马回应道:“皇后娘娘忘了,当初皇上说过,禁军归属于皇后娘娘之下,一切交由皇后娘娘处理,从前是,现在亦是,所以禁军的事情理应呈禀给皇后娘娘。”   “你做事,本宫是放心的,当初为什么会有这些,你也是明白人,自然知道,你若要走这些过场那本宫与你说,以后便可不必了,禁军的轻重,本宫不说,想来你也清楚。”玉子书淡声对着面前的人说道。   “是,微臣明白。”秦隐随即应和一声。   就在这时,外头言宸求见。   “这倒是有意思的,这新年开朝头一天,本宫这里倒成了个忙碌的场所了。”玉子书随口吐槽了一句。“去,让他进来吧!”   言宸走进来,朝着面前的人行了礼,“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   “何事?”   “娘娘,皇上说,在御书房等娘娘,皇上传您御书房伴驾。”言宸回应着一句。   玉子书叹了一口气,“好了,知道了。”应了这一声,然后看着秦隐,“本宫同你说的事儿,可记在心里了?”   “是,微臣记住了。”秦隐应话的同时,看了一眼旁边的言宸,辗转之间便躬身对着玉子书,“皇后娘娘,那臣就先行告退了。”   玉子书看着秦隐正欲退下的时候,不禁叫住,“且等等。”   “皇后娘娘,您还有什么吩咐?”秦隐立马就问道。   “倒也不为其他,怎么?这么巧的在本宫这里碰到了,就只是这样看一眼就满足了,连话都不说上两句?”   “这……”秦隐错愕。   言宸亦是听得明白,略有几分不好意思起来。   “既然喜欢,那就真心相待,本宫瞧着你们就很好,本宫看好你们。”玉子书对着秦隐和言宸笑道。   他们两个听到这话完全是不知道要怎么是好。   玉子书随即说道:“不用紧张,还是说,你们希望本宫替你们赐婚?又或者说,你们希望本宫向皇上开口,让皇上赐婚,毕竟言宸是皇上身边的人嘛,你们说呢?” 第120章 赐婚   言宸听到这话的时候,满面都是绯红之色,谁都知道皇后娘娘素来言辞大胆,这会子说及到他身上的时候,不禁不好意思起来,低头之间,立马回应道:“皇后娘娘说笑了,这件事奴才并不敢……”   他的话还未落下,站在旁边的秦隐一把抓住他的手,紧紧扣住,顿时之间心口就是一紧,就像是被一根绳子捆绑住了似的,连带着气息似乎都要凝固了似的。   秦隐恭敬而坚定的语气对着面前的人说道:“若皇后娘娘为微臣做主,微臣一定竭尽所能爱他、护他、待他好,绝不辜负。”   言宸听到耳边传入的话,他深知秦隐待自己的心思,这些年秦隐统率禁军,他在皇上身边伺候,他们之间往来牵扯的有多少,更是一清二楚,可真到这样表露出口,尤其是还当着第三人的面说出来,这却是头一遭。   玉子书抬眼只是看向言宸,“你刚才似乎有话要说却未说完,本宫跟前,尽管言明。”   “奴才……”言宸到嘴边的话都是凝噎而无法连贯的说下去。   “本宫且问你,你喜欢他吗?”玉子书见言宸吞吞吐吐的样子,反问一句。   “喜欢。”言宸下意识的就给出了答案。   “既然互相喜欢,那又何必纠结那么多呢。”玉子书淡声说着,“皇上不是等着见本宫吗?走吧,一块去御书房吧。”   秦隐定定的眼神看着言宸,紧握着的手依旧没有松开,言宸看着已经走在前头的皇后娘娘,继而说道:“娘娘,这真的可以吗?”   “答案不是在你们自己的心中吗?可不可以从来都不是问别人,彼此倾心相对、喜欢这么多年,难道还要问其他人,本宫先走了,对了,本宫向皇上开口,可就这一回了,若你们不愿,那便算了。”   秦隐抓住言宸的手,双手包住,合在掌心之中,凝聚了所有,对着言宸说道:“相信我。”   言宸对着秦隐点了点头,两人立马就跟上去,随在身后,言宸轻声说道:“多谢皇后娘娘成全。”   “秦隐不是说一直隶属本宫,既然他归本宫管辖,那此等终身大事本宫当然也应该顾全一二才是。”玉子书并未回头,凤阳宫殿外,轿撵已经备好,上了轿撵,径直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   很快,御书房内。   玉子书走了进来,殿内此刻并无宫人在侧伺候,他不过走上前去,站到君墨寒的面前,开口便道:“皇上今儿个新年开朝,早朝结束之后,这奏折必然是堆积如山,我过来似乎也帮不上什么忙吧,反倒让皇上分心,不知……”   “有小书在,朕才更加精神百倍。”君墨寒心中嘀咕,总好过只要朕不在,你就一门心思都扑在那臭小子身上的好。   “好,皇上说什么便是什么吧。”玉子书转口说道:“不过,既然过来了,有一件事倒是想和皇上商议商议?”   “朕说过,任何事情,小书都可以做主。”   “到底是皇上贴身使唤的人,我怎么敢妄自做主呢?当然还是要请示一下皇上的意见不是。”玉子书笑了笑。   君墨寒诧异,“小书是指言宸?”   “是。”玉子书应着,倒未细说,只是将话转开,说道:“是皇上的意思,让秦隐来向我述职?”   “当初是小书说过要掌管禁军,难道小书现在想撂挑子不管了?”   “这倒不是重点,重点在,适才秦隐在凤阳宫,而恰巧言宸也在,皇上睿智,自然知晓我所言何意。”玉子书笑道。   “原来小书现在是做了牵红线的活啊,那小书做这样的事情,得了多少的谢媒钱呢?”君墨寒顺口问道。   “那,皇上不妨替我问问他们,此刻他们人就在外头候着。”   御书房殿门口的两人听到里头传来的声音,随即走了进来。   两个人紧挨着直接跪在那龙案前,行着礼。   君墨寒看着他们两人,打趣的问道:“皇后要替你们保媒,瞧着,不知道此番之事能得多少的谢媒钱啊?”   秦隐稳重的说道:“纵然微臣把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只怕皇后娘娘还不稀罕,更何况,微臣所系乃是皇后娘娘辖下,而臣所担之职乃是京都禁军统领,食君之禄,这些本就源自于皇上和皇后娘娘。”   “谢媒钱就不必了,到时候大婚之日,请朕和皇后过去喝杯喜酒便是了。”   听到这话,秦隐是有些难以言表的喜悦,“皇上的意思是……”   “怎么?在朕面前,两个人手抓的这么紧,觉得朕是眼瞎呢,还是怎样,言宸是打小在朕身边伺候的人,今日朕替你们赐婚是好,但若是稍有差池,朕定不轻饶。”   “皇上放心,微臣一定会好好待他,绝不辜负。”   言宸跪在那看着皇上,“奴才……”   “以后这两个字便不用了,改成‘臣'吧,嫁入了大统领府,便是大统领夫人,你是朕身边的人,这良田、府邸、一应陪嫁之物,朕都会命内务府为你拟定一份,至于你的差事……”   “奴才……臣就算是嫁给秦隐,亦可以在皇上身边伺候,不耽误的。”   君墨寒直接说道:“这自不用,赐婚之后,择定吉期,到成婚之日自还有些时日,你来挑选新的人选顶替你的位置吧。”   “是。”言宸一一应着。   话落之间,不知何时,君墨寒已经写下一道诏书,一掌直接将诏书推到秦隐的面前,而秦隐双手接住。   “圣谕赐婚,朕就不宣读了。”君墨寒看着秦隐,“要谢恩,就谢皇后吧,毕竟,今日这媒人可是皇后。”   秦隐和言宸两人一齐朝着面前的两人磕头:“臣叩谢皇上、皇后娘娘。”   玉子书目光定格在秦隐和言宸身上,看到这些的时候,不由得还是有些奇妙的,其实,这两人到如今还能始终如一,也算是交心至深,有情至此,若只是因为身份的偏差而要有所隔阂,那未免有些不妥,他既然能够成全,又何乐而不为呢!   君墨寒看着他们两人,行礼之后,便对着他们两人说道:“好了,你们先退下吧,对了,记得把圣旨拿去内务府,他们知道要做什么的。”   听到这话的言宸是有些诧异的,就好像是皇上早就已经对这些有了拿捏似的。   等到他们两人走后,玉子书转而看向君墨寒,“听皇上的话,似乎对这件事早就有了打算?”   “这不是正好说明朕和小书心有灵犀。”君墨寒冲着面前的人笑了。   顺势之间,君墨寒一伸手便将站在面前的人拽过来,让玉子书坐在他的腿上,“言宸是从朕还是皇子的时候便伺候在朕身边,至于秦隐,当初他在禁军之中颇为出色,当时朕还未登基,这上头的事情自是有几分的交错,不能否认的是,秦隐掌控禁军,对朕忠心耿耿,又如此得力,言宸的因素更大。”   “所以,从最早的时候,皇上就已经知晓,秦隐对言宸是死心塌地了。”玉子书开口说道,“那言宸的心思,皇上又如何判断呢?”   “言宸虽说在这些上头是略有几分自卑的,但心是往秦隐身上靠的,更何况这些年,他们私下里往来亲密,朕岂会不知,今日皇后既然替秦隐开了口,那朕便正好下了明旨,成全他们,挺好。”君墨寒看着怀中的人将这些都说的明白。“他们到底是真心喜欢彼此,这不就足够了,想来,这也是小书会亲口来向朕开这个口的原因吧。”   玉子书点着头,双手抬起直接环住君墨寒的脖子,“皇上什么都这么清楚,那皇上觉得,言宸嫁入大统领府之后,会是怎样的一番情况呢?”   “那自然是他们俩人之间的事情,这就不是朕和小书需要去考虑的,小书不也瞧见了吗?秦隐那般信誓旦旦的样子,多余的担心就不必了吧!”君墨寒全然是没有担心的样子。   对此,玉子书寻思想着,这话倒是,他们成全了秦隐和言宸,能让他们正大光明的在一起,这赐婚的圣旨下了,至于后续的婚约,所需要维系的都是得依靠他们自己才行,别人岂能轻易左右。   他想到这里的时候,抬眼看着君墨寒,“那,我们的关系到将来,你有担心过吗?”   “我不是早就同小书说过了吗?”   玉子书瞥了一眼,“那还不是因为说起秦隐和言宸的事情,所以才多想了几些,你再说一次会死啊?”   “当然不会,小书喜欢,朕每天都说。”君墨寒顺势低头,贴到玉子书的耳畔,凝声说道:“任何变数都改变不了你我之间的联系,绝不可能,这一辈子只此你一人,若有来世,我亦愿自己能在遇到你。”   玉子书低下头去,只是靠在君墨寒的胸口,听着那炽热跳动的心声,脑中缠绕交织的,亦是那些清晰环绕的话语,低声回应:“我亦如此,今生只你一人,若有来世,愿与你再续前缘,生生世世,决不相负!” 第121章 婚期   这边,言宸和秦隐两人一同从御书房走了出来,秦隐一直紧紧的扣住言宸的手、牵着。   言宸看着身侧的人,轻声的说道:“这件事好像皇上早就已经有了打算?”   秦隐定住脚下的步子,将面前的人拉住,双手移上来,包住言宸的双肩,面对面,双眼凝视跟前的人,说道:“皇上和皇后娘娘都是英明睿智之人,看人待事更是一目了然,阿宸你在皇上身边伺候多年,皇上怎会不知道我们俩的事儿呢。”   言宸心里也是明白,他和秦隐的事情,皇上是一早就知道的,只是忽然间这样的赐婚,他还是倍感压力,或许,他随在皇上身边伺候,做好自己的本分,料理好皇上的事情,他可以应对自如,可真正这事关后半辈子的,似乎就犹如一座大山压在他身上,一时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今日的赐婚,你欢喜吗?”   “欢喜,有皇后娘娘替我开口,得到皇上金口赐婚,将你赐给我,我怎会不欢喜,对阿宸的心思我从来都没有变过,还是说阿宸不喜欢?”秦隐越往下说,心里越没底,声音也是愈发的压低,“刚刚在皇后娘娘宫中的时候,我应该……”   言宸听到秦隐这低浅的声音,立马就打断了,说道:“没有,我喜欢、也高兴,我到底只是个宦官,虽然是伺候在皇上身边,但是我的身份终究是这世间最不容……”   “谁说的。”秦隐直接接过言宸的话,凝声回应道:“阿宸在我这里就是最好的,我从不嫌弃。”   “当真?”言宸问的有些忐忑。   “是,阿宸忘了,若论起出身,我亦是孤苦之辈,皇上赏识,在禁军之中一步步往上走,才做到了禁军统领的位置,阿宸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儿,是深得皇上信任的贴身之人,伺候皇上多年,要是真的细数这身份尊卑,我也应该对阿宸礼让三分才是啊。”   言宸听了这话,微微低下头去,浅声一句,“哪有的事儿。”   “既然没有,那,阿宸就不要胡思乱想,走吧,我们先去内务府一趟。”秦隐随之说着。   可言宸站定并未走,抬眸对上秦隐的双眼,“将来你会……”   “傻瓜,若是会的话,这么些年下来,早就已经厌烦了不是?只要是阿宸,什么都好。”随即,秦隐将手中握着的那道圣旨,放在言宸的眼前,“阿宸且看,这可是皇上的圣旨赐婚,再说了,今日只是还是皇后娘娘保媒,我哪里敢啊,夫人!”   “谁……谁是,是你夫人啊?”言宸听到这落后两个字的称呼,面色绯红,羞的直背过身去低下头了,连说话都是吞吞吐吐起来。   “反正这是板上钉钉迟早的事儿。”秦隐走过去,紧握住言宸的手,侧过去,一吻印在言宸泛红的脸颊上,满面春光笑意,拉着言宸边往前走,边道:“我们先去内务府。”   言宸只是木讷的被秦隐拉着,一路往内务府的方向而去。   他们两人刚踏进这内务府之中,内务府总管就亲自出来迎着,而内务府一众之人自是早早地就得到了消息,齐齐上前恭贺。   言宸是贴身伺候皇上的,乃是这宫中宦官之首,身份是不言而喻的。   秦隐也未多说,不过就将那道圣旨亮出来,而那内务府总管立马就说道:“这事儿大统领就不用说了,咱们都是已经知道了,皇上的意思是非常明白的,京城之内赐言大人一处府邸,良田百亩,一应金玉器物都是按照皇上的意思列出了清单,此事两位大人不用费一点心,全部交由内务府来办便是。”   言宸诧异,“皇上早就已经……”   这内务府总管笑着说道:“就两位大人的事儿,宫里大家伙都是知道的,皇上的意思,摆明了就是早就想成全了,大人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哦,对了,关于婚期,内务府这边也已经选定出来了,三月初六,大吉、宜婚嫁。”   言宸稍稍有些不好意思,“我们俩的事,什么叫大家伙都知道啊?”   “嘿,大人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咱们天盛民风开放,更何况皇上和皇后娘娘都开口做主了,至于大家伙怎么知道的嘛,那不得问问大人您自己吗?每次和大统领见面的时候,那你侬我侬的样子,羡煞旁人啊!”   “那这些事情就有劳你们了。”言宸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   秦隐也不过是随即就跟着一块出去了。   从内务府出来,秦隐就跟在言宸的身侧,轻声说道:“阿宸不喜欢他们说吗?”   言宸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一时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而已,会害怕如果有一天,不像现在这样和睦了,是不是所有人都会因此而换成另一副嘴脸,宫里的人向来都很势力。”   “不会,阿宸永远都要记住,我会一直在阿宸的身边,外人怎样终究都是外人,我们在一起,才是最真实的存在。”秦隐确定的对着跟前的人说道。   “嗯。”言宸长长的松下一口,转而说道:“这边的事情已经处理了,我得先回御书房候着了,你也去忙你的事情吧,即算皇上已经赐婚了,我们还应该做好分内的事情,是不是?”   “是。”秦隐只是应着这一个字,转而两人便各自分开。   言宸回到御书房,就听外头的小太监说,皇后娘娘已经离开回凤阳宫了。   他走进殿内,便跪在那边,“皇上。”   君墨寒看着眼前跪着的人,“起来说话便是,看样子已经去内务府那边将所有的事情都接洽好了。”   “臣叩谢皇上。”言宸磕头行着大礼。   “好了,起来吧,这是你应得的,朕并非不成全之人,今日皇后都来为你们开口了,那正好就将这件事进行下去,秦隐待你之心至诚,甚好,对了,内务府已经确定好了婚期吗?”君墨寒浅然说道。   言宸缓缓站起来,面对着龙案前坐着的人,继续往下说着,“回皇上,已经确定了,在三月初六。”   “挺好啊,还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尽快润色好顶替你之人啊。”   “是,臣会为皇上做好这件事的。”言宸顺着往下说道:“臣带着的御书房伺候的这些后辈中,小德子甚是稳重,以后他随在皇上身边贴身伺候,甚是妥当,这段时间,臣会将更多的细节、琐事交代于他,务必让他令皇上满意。”   “你自行拿捏吧,先研墨吧!”君墨寒看了一眼。   随即,言宸走上前去,专心研墨。   君墨寒提笔披着折子,顿时倒想起来一事,便道:“前些日子南境送上来的请安折子,殷荀说希望回京述职,你觉得如何?”   “啊?”言宸瞬间就懵了,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才好,手上研墨的动作也是直接僵住。   “当年南阳王君慎的事情一出,多亏了殷荀在南境替朕镇守,自那时起,朕亦将当初的南阳王府改名为镇南王府,亲命殷荀镇守南境,他与朕亦是打小过来的情分,彼此更是信任,不过他对你的那点心思倒是还依旧原样,每次请安的折子都会顺带提及你啊。”   “臣知道,这几年镇南王一直留守在南境,如今南境一切平和,回京述职亦在情理之中,至于其他臣并未多想。”言宸不过是淡然将这些撂开,并未深入的去细说。   君墨寒笑道:“也是。”   言宸留意着皇上神色的变化,很轻的声音问道:“皇上觉得,在殷荀这儿,臣应该怎么做?”   “你不是已经做了选择吗?怎么?他回京,你会觉得有问题?”君墨寒问着一句。   “没有。”言宸确定的说着。“臣的心思一直都在秦隐的身上。”   “既然如此,那不就得了。”君墨寒笑道:“他只是回京述职而已,并不为其他,他是个明白人,朕为何会给你和秦隐赐婚,自是成全你们二人,殷荀当然也会明白这个道理。”   听到这话的言宸这才没有继续往下多说,照旧只是专心的在这里研墨而已。   午膳时分,皇上自是去皇后娘娘宫中,午后小憩亦在这凤阳宫内。   言宸也不过是在这凤阳宫外候着。   秦隐这会子得了空,当然是过来找言宸。   他一见到言宸,还未开口,就道:“听说殷荀要回京了。”   “你怎么知道的?”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就算他回来了也没用,你已经是我的人了,皇上圣旨已下,谁都不可以更改。”秦隐一本正经的对着跟前的人说道。   言宸听着秦隐这吃醋的话,不禁笑了,“是,谁都不可以更改,就算是他回来了,也不管用。”   秦隐一把将面前的人厚实的搂住,“他回来了也好,让他彻底死了那份心更好。”   “呃……”言宸一时倒是不好回答些什么才是了。   下意识之间,言宸才想起这还在皇后娘娘宫里呢,低声一句,“你快把我松开啦,让人瞧着不好。”   “才不要,抱一会儿。” 第122章 大吃横醋   言宸自然是挣不开这人的搂抱,圈在秦隐的怀中,很轻的声音说道:“这还是在皇后娘娘的宫中呢,这样影响不好。”   “不会,你我的婚事还是皇后娘娘替我们开口的呢,今天是我这么多年以来最开心的一天了,因为我确定你是我的了,以后都是属于我的,等阿宸嫁给我之后,我们的每一天都会非常开心。”秦隐低眸看着身前圈住的人,是难以掩盖的雀跃。   对于秦隐的喜悦,言宸是感同身受,正欲开口的时候,忽然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怎么,就这么耐不住了啊?连在本宫这儿都生怕被人抢了去似的。”   言宸很明显能听得出来皇后娘娘这话是对秦隐说的,虽是打趣的话,但是听在他耳中,难免还是会有几分的不好意思,将跟前的人推开,躬身有礼的站在皇后娘娘跟前,回应着说道:“是臣失礼了,请皇后娘娘恕罪。”   秦隐见状,立马就道:“是臣唐突,在皇后娘娘宫中还敢如此冒失,若要……”   玉子书看着他们两人,将话给打断了,说道:“虽说本宫对这些从来都不拘束,本宫认为‘发乎情而止乎礼'难免太过于克制了,只不过礼数总归还是不能少的,本宫听皇上说,内务府已经为你们择定了三月初六的婚期,很快了,再忍忍。”这落后的一句,玉子书是笑着对他俩说的。   言宸愈发将头低下去几分,秦隐径直回应,“是,臣明白。”   “好了,言宸,皇上要醒了,去准备着吧,等下皇上还得回御书房批折子呢。”   随即,言宸应着便去料理诸事,玉子书看着那边依旧站着的秦隐,“怎么,还要本宫给你搬一把椅子过来,让你在这里坐下来吗?“   秦隐立马朝着面前的人躬身行了礼,“臣告退。”   玉子书见秦隐离开之后,看着那边命人布置轿撵,正过来候着,等皇上出来的言宸,笑着说道:“本宫听皇上说起,当初皇上派去南境镇守的那个叫殷荀的人要回京述职了,说句实在的,这人本宫还未见过呢,不过,他能替皇上镇守南境,得皇上亲封镇南王,自是可靠的人。”   言宸抬眼看向皇后娘娘,“是。”   “那,照这样说来的话,本宫直接就将你和秦隐的事情拿去皇上面前,有了这结论,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皇后娘娘的话,臣有些听不明白?”言宸只是将这份疑惑丢出来,看着跟前的人而已。   玉子书一脸淡然,继续说道:“这殷荀能够得到皇上信赖,可见是有能力之人,虽说秦隐也不错,但若能够权衡一下,或许会更好,你说是不是?”   “皇后娘娘玩笑了,臣并未有过其他想法。”言宸认真的回答着。   “当真没有?殷荀回京,难道你不想借此机会试一试秦隐那小子,看看他对你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厚?”   “啊?”言宸听完这话,整个都是懵了,“那,皇后娘娘有试探过皇上吗?”   这话一出,言宸顿时就意识到自己这话说的有过了,“臣失言。”   玉子书一见言宸要跪下,伸手扣住言宸的肩膀,一把将人抓起来,“试探的时候多了去了,只不过到了如今,也就明白了,但是,你和秦隐才刚开始而已,不是吗?本宫是指,真正要成为他的人,这才刚开始。”   言宸对着跟前之人,确定的回答着:“是,但是臣愿意坚信,嫁给他,亦是臣心中所想,虽然我的身份……但是,他从前未嫌弃,殷荀是有殷荀的好,可,那不是我要的。”   “皇上!”言宸话毕,看到正巧出来的人,上前有礼的唤了一声,转而说道:“轿撵已经备好,皇上是直接回御书房吗?”   玉子书看了一眼君墨寒,“恭送皇上。”   君墨寒伸手一把扣住玉子书的细腰,“朕晚上再过来。”   玉子书在君墨寒走后,便去了偏殿君蘅的屋子,叶枫随在一侧,问道:“娘娘,您刚才为什么又和言宸说那样的话?不是您一早的时候为言宸和秦隐他们两个在皇上跟前开口了吗?”   “两个人在一起,要的是有感情,但对彼此坚定不移才是最要紧的,不过瞧着他们俩倒还不错。”   “娘娘看准的,自然都好。”   玉子书一面哄着怀中襁褓内的小家伙,一面对着叶枫说道:“你若有中意的人,也带到本宫的面前来,本宫替你掌掌眼。”   “啊——”叶枫整个就是一怔,“娘娘您莫要拿着奴才来开玩笑了,哪里就能有这种啊?奴才一心都是在伺候娘娘您这儿,别的根本就没有。”   “这人呢,若没有只直接说没有,若有而装没有,那就会刻意的去找一些可以敷衍的事儿来应对,你很像后者。”玉子书说完,抬手轻轻勾了勾君蘅的小下巴,“蘅儿,你说是不是?”   “娘娘,您就不要拿着奴才开玩笑了。”   “好,没有就没有。”   辗转,玉子书只是专心的逗着君蘅玩儿……   这边,君墨寒从凤阳宫回到御书房,在龙案前坐下来,看向言宸,寻思一番,问道:“适才同皇后在说什么,说的倒是挺起劲的样子?”   言宸一点都不遮掩,回答道:“皇后娘娘在同臣说关于殷荀的事儿。”   “原来如此。”君墨寒说着这话,转口便道:“你不是已经选了小德子来顶替你的事情,从此刻起,你一应的事情,全部都让他尽可能的来接手吧,你来指点他。”   “是。”言宸岂有不明白的,皇上都没有去细说那些,他更是犯不着去为了这些事情而多去解释。   他只是将小德子叫了进来,从研墨到烹茶,一应这御书房内,需要周全的事情,便开始提点小德子来做。   ……   这日。   自那日言宸听皇上说起殷荀要回京述职,已是五日光景过去。   御书房内。   君墨寒合上手中的奏折,放在一边,对着言宸说道:“刚刚外头送进来的消息,说,殷荀的马车距离入城不到三里地,不如,你替朕去城门口接他入宫吧。”   言宸当然是遵从圣明,“是,臣这就去办。”   “没想过要拒绝?”   “皇上的命令,臣只需要照做就好了。”言宸回答着。   “既如此,那便去吧。”   言宸缓缓从这殿内退了出去,从皇宫到城门口,那边镇南王的马车也已经徐徐驶来。   马夫将马车停稳,回头对着马车内的人说道:“王爷,宫里的人,来迎王爷的。”   此时,马车内的人探出头来,一眼就看到站在那边的人,虽说有好几年没见了,但不变的再怎样都不可能改变,“言宸!”   言宸朝着马车上的人躬身行着礼,“皇上命我来传口谕,说镇南王入城之后,直接入宫觐见。”   “既如此,那便一块上马车吧。”   “这不方便。”   殷荀直接掀开马车的帘子,“怎么?如今故人相见,倒是要生疏了?还是说,你要我用这个镇南王的身份要求你上来?”   言宸这才没有多言,上了这马车,结果却看到在殷荀身边还坐了一个六七岁模样的小男孩,此刻在这马车内坐下,才能好好的去打量眼前的所有,虽说已经时隔好些年了,但殷荀还是殷荀,和印象中丝毫没变,丰神俊逸,身侧的小孩一身月白色的锦衣,小小年纪倒是已经颇有俊朗之色。   殷荀注意到言宸的视线一直都是落在他身边的人身上,便道:“殷璟,叫叔叔。”   “叔叔好。”   言宸听着,年纪虽小,这声音倒是正然而有力,顿时回过神来,“他是你……”   “儿子。”   得到这样答案的言宸,心中许多凝涩的存在似乎都是得到了纾解一样,“嗯,不错,镇南王府有世子了,怎么也不见有消息传入京城,等会子皇上见了,肯定也会很高兴的。”   “他还小,无需那些,现在他更多的应该将心思放在正途上,此番带他一同来京正是为了让他多见识见识,当然,也是为了来拜见皇上。”   言宸正欲回话,忽然间,外头马夫一声‘吁',马车即刻便停了下来,“王爷,前头有人拦住了去路,奴才瞧着,好像是禁军。”   马夫的话刚落下,一道身影直接纵身越过来,眨眼之间,人就已经进入到这马车内,马夫正欲开口,殷荀随即说道:“继续往前吧,没事。”   秦隐进入这马车内,挨在言宸的身侧坐下,当着殷荀的面,就将言宸的手紧紧握在自己的掌中,十指紧扣,“镇南王不介意我忽然闯入,打搅了镇南王说话的兴致吧!”   言宸看着自己被秦隐扣环一样握紧的手,听着秦隐阴阳怪气的话,心里面不禁因秦隐吃味的这些而欢喜。   言宸并不做回应,而看向身旁的殷璟,提醒着说道:“儿子,叫叔叔。”   秦隐听到这话的时候立马有些怪异了,“你儿子?你什么时候有个这么大的儿子了?”   “他才七岁,不大。”殷荀笑道。   “……”秦隐撇开这些,冷声说道:“我才不管你有没有儿子,管他大不大,你给我记住了,阿宸现在是我的了。” 第123章 我傻啊,和你光明正大的打一架   秦隐见殷荀并未给他回应,着重而强调着说道:“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殷荀看着秦隐这般,便道:“听说皇上为你们赐婚了,怎么,我这么多年都不在盛京了,你还这么介意我啊?”   “你这家伙心思深沉,诡计多端的很,看着都令人觉得讨嫌,你说我介意不介意。”秦隐撇开这些,然后看着眼前的小孩,转口说道:“小朋友,记得提醒你娘亲,看好他!”说着,秦隐直接用手指了指殷荀。   言宸连忙伸手拉了拉秦隐,然后顺口说道:“说起这儿,既然是回京,小世子一同来了,为何尊夫人没有一块入京?”   殷荀正欲开口,坐在旁边的殷璟那略显稚嫩的声音便发出来,“我是爹爹一个人带大的,我没有娘亲。”   秦隐和言宸相视一眼,一时怔住,这孩子已经七岁,当初皇上派遣殷荀潜伏在南境,的确有好些年都没有回京,可是再怎样也不可能有了一个七岁的孩子啊,这完全说不通。   殷荀看得出来他们两人的困惑,笑道:“他呀,就是我儿子,看着他长大、牙牙学语,然后教他学文识字,他真的和我很像。”   话落之间,殷荀对着秦隐笑道:“所以啊,我都有一个儿子要照看了,你就放心吧,没人和你来争,皇上都给你赐婚了,还这么不自信。”   “谁说的没有自信啊?你若是光明正大的和我打一架,看谁输谁赢。”秦隐气势强硬的对着殷荀说道。   殷荀不过一笑,“守卫京城的禁军统领,身手何等了得,和你正大光明的打,你觉得我是蠢呢还是没脑子啊。”这话说完,殷荀低头看着身侧的殷璟,“小璟,最近爹爹不是有教你练武吗,这段时间若有空,去找你这位叔叔请教一二。”   “是。”   秦隐立马就回应,“我没空,再说了,你不是回京述职吗?事情处理完了之后,就尽快回你的南境去,在京城待着作甚!”   言宸咳嗽了两声,秦隐这才松口说道:“好,武学之上若有不通之处,我定然好生指点。”   殷璟有礼的对着,“多谢叔叔。”   “原本是打算述职之后在京城逗留几日便要回南境的,不过,得知了你们要成婚的事情,当然是要等你们大婚之后再离开的。”殷荀随之说着。   “要是想回南境,那就赶紧的回,不用在这里等着。”秦隐丝毫不客气的说着。   言宸拉了拉秦隐,转而说道:“你能来参加,那是最好不过的了,毕竟,你常年留守在南境,如今都是一别数年之后才得以相见的,大家都是好朋友,不是吗?”   就在这话落定的刹那,马车已经缓缓停了下来,已然是到了宫门口,便下了马车,几人一块从这宫门口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   御书房,殿外,小德子是在这殿门口候着,看到过来之人,上前行着礼,“皇上说,镇南王若到了,直接进去便是,不用再另行通禀了。”   言宸看向殷荀,“你们进去吧。”   殷荀带着殷璟,随着那小德子就朝着里头走了进去。   转而,言宸回过头来,对上秦隐的视线,“都隔了这么多年了,你还这样计较,若是当年我便喜欢于他,那我便不会与你亲近,他去南境多少年,我便会等他多少年,可是我的选择是你,从来都是你。”   秦隐双手握住眼前人的双肩,点着头。   言宸露出浅然的笑容,“那,在殷荀这件事上你不许再像今天这样子了。”   “遵命,夫人!”   “你又来。”   “本来就是。”秦隐满面欢喜。   ……   御书房,殿内。   殷荀带着殷璟一同跪下,拜见了皇上。   君墨寒看着面前跪着的人,“起来吧,此番你难得回京,述职归述职,寻常时候,一概都不要太拘束才是。”   “是。”殷荀应着。   “这便是你奏折之上所提及的,你儿子殷璟?”   殷荀点头应着。   “瞧着倒是不错,由你亲自教导出来的,定然是精英之辈,将来肯定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皇上过奖了,希望他能担得起皇上的话。”   殷璟听着,抬头看着面前的人,“爹爹,小璟会努力的,适才爹爹说的那个叔叔,这段时间,小璟会找时间去请教的。”   君墨寒一听不禁有些好奇,殷荀当然是能看得出来,不过顺着往下说道:“是秦隐,刚刚皇上派言宸过去接臣,恰巧碰到了。”   “是恰巧碰到了,还是他自己找上去的?”   殷荀笑着回应,“皇上睿智,不过,秦隐待言宸的心是至纯的,言宸能够有他相伴,自会一生无憾。”   君墨寒淡淡的声音说着,“这些年,你每次呈递上来的奏折,总会有意无意的提及言宸,现在是打算放下了?”   “喜欢不就应该成全吗?皇上您是知晓他二人的感情,所以才圣旨赐婚,如此,臣又何必插在他们两人中间自讨没趣呢,或许,从有了小璟在身边,关于言宸的这件事,臣就已经慢慢的埋入心底了,不过,臣想留在京城看到他们完婚,皇上不会介意臣……”   “怎会,他不是要去请教秦隐,总得需要时间不是,朕会命人在驿馆单独为你辟出居所,你这段时间安心留在盛京便是。”君墨寒看着殷荀身边的那小子说着,只是看到这小孩的时候,不禁就想到了皇后,转而说道:“皇后说想见一见你,等下不妨一同在宫中用膳吧!”   “皇后娘娘?”殷荀随即说道:“臣当初一直潜藏在南境,替皇上监视南境的一举一动,对于皇后娘娘的事情也只是有所耳闻,臣听闻,皇后娘娘为皇上诞下太子?”   “皇后对你也是好奇的很呢?”   “是皇后娘娘看得起微臣。”殷荀谦卑的回应着。   君墨寒顺手将手中的笔搁置在那笔架上,“如此,便随朕一同前去凤阳宫吧。”   殷荀并不多说,只是一路随在皇上的身后,从这御书房走了出来。   站在这殿外的言宸和秦隐两人看到出来的人,不免是惊讶了一下,两人正欲开口,君墨寒看了一眼秦隐,“你现在倒是闲的很啊!”   “臣……”   秦隐的话还没有说下去,君墨寒便指着殷璟对秦隐直接说道:“既如此,他在盛京的这段时间,你好好在武学之上指点指点他。”   对此,秦隐也是没有办法的,只能是应着。   言宸顺着询问道:“皇上现在是要去哪儿?臣去备轿。”   “不用,去凤阳宫而已。”   ……   此刻,凤阳宫,殿内。   叶枫对着面前哄着小太子的皇后娘娘说道:“奴才听说,镇南王已经入京了,还带着小世子一同入宫来拜见皇上了。”   “小世子?”玉子书略显诧异,“有孩子了?本宫怎么一直没有听闻过?不是说这殷荀对言宸颇为上心吗?”   “奴才也有这样的听闻,适才宫人们传开的,那小世子估摸着也有六七岁的样子了,而且镇南王也没有带女眷入京啊,以奴才的揣测,而且,镇南王虽然一直潜伏在南境,但是要有一个六七岁大的孩子,断然是不可能的。”   “你想说,那孩子并非他亲生的。”   “这个,奴才不敢断定。”就在叶枫的话落下的瞬间,外头一道声音传入:皇上驾到。   “皇上。”玉子书抱着君蘅唤了一声,继而看着那走进来随在君墨寒身后一大一小的两人,便先开口说道:“本宫若是没猜错的话,镇南王父子。”   “臣殷荀给皇后娘娘请安。”殷荀牵着殷璟跪下磕头行礼。   “免礼便是。”玉子书笑道:“本宫一直有听闻镇南王的事迹呢,今日一见,这英姿气魄,果然不是寻常人能够比拟的,当初能够为皇上潜伏南境,后续又为皇上镇守南境,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是皇上看得起臣,臣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殷荀定然回应着。   玉子书目光移到旁边的小孩身上,“你叫什么名字?”   殷璟恭敬而有礼的对着面前的人回答着,“殷璟。”   “镇南王教子有方啊。”   殷荀看着跟前的人,视线定格在皇后娘娘怀中襁褓内的婴儿,说道:“微臣在皇上和皇后娘娘面前自是不敢当,将来太子殿下得皇上和皇后娘娘亲自教导,那必然是当世翘楚。”   殷璟听着他爹爹的话,然后仰着头看着那还在襁褓内的小孩,问道:“爹爹,他是太子吗?”   殷荀没想到殷璟会如此直白的询问,倒是有些怔住,躬身在那儿。   玉子书一眼就看穿,便抱着君蘅蹲下去,立于殷璟的面前,笑着说道:“对,他就是太子,将来若是让你辅佐这个小弟弟,你可愿意?”   “嗯?辅佐是为何意?”   殷荀正欲开口,但是站在旁边的君墨寒抬手硬生生是拦下了。   玉子书耐心的解释,“就是,保护弟弟,不让他受欺负。”   “愿意。”殷璟一副大哥哥的模样说着。   “你不想问问我为什么让你这样吗?”   殷荀转了转小脑袋瓜,然后说道:“弟弟长得可好看了,小璟喜欢,而且哥哥就应该保护弟弟呀。”   听到这话的殷荀在一旁是有些紧张的,直到看到皇后娘娘脸上的笑意才将这些打消几分,可还是不敢全然放下。 第124章 我不仅酿醋,我现在整个就是一醋缸   玉子书对着面前的殷璟说道:“小璟这么说,我可是记住了,以后等弟弟长大些,我可会将今天小璟说的话都告诉他哦。”   殷璟正正的点着头,“爹爹教导过,男子汉就应该说话算话,我也是男子汉,我答应的,就会做到的。”   玉子书一手抱着怀中的小人儿,空出一手,轻轻的摸了摸殷璟的头,很是满意的点着头。   转而,他站起身来,让乳母将君蘅抱走,看向一边站着的殷荀,“镇南王不介意本宫说这些话吧!”   殷荀立马回答,“皇后娘娘言重了,臣也好、殷璟也好,都是皇上的臣子,只要皇上和皇后娘娘需要,自当竭尽所能,必不辜负皇上和皇后娘娘。”   君墨寒辗转便道:“好了,这些年你寸步不离的替朕守在南境,可谓是劳苦功高,此番你难得回京,今日朕必得和你好好饮上一杯,方显君臣一心。”   殷荀恭敬有礼的对着面前之人,“这都是臣分内之事,不敢……”   “你若再这般,朕便当真要生气了,轻松些,朕怎的瞧着,你比他还紧张呢?”君墨寒顺势看向一边站着的殷璟笑道。   这话一出,殷荀也只能是尽可能的去将那些放轻松些。   随之,这美酒佳肴已经备好,用膳之时,殷荀也是尽可能的轻松应对,可毕竟是在皇上和皇后跟前,再怎样,也不可能做到完全的轻松应对,尤其是适才皇后娘娘的那些话,多有试探之意。   好容易,午膳过后。   君墨寒对着殷荀直接说道:“从南境回盛京,你们也车马劳顿了,至于南境诸事,这些年你料理的甚好,至于要面呈的,也不急于这一时,言宸,送镇南王去驿馆好生安顿。”   “是,臣先告退了。”殷荀朝着面前的人行着礼,这才牵着殷璟从这凤阳宫走了出去。   一时,这凤阳宫内,便只有君墨寒和玉子书两人,君墨寒看着玉子书,“小书是有意试探殷荀?”   玉子书抬眼对上君墨寒的视线,“也不算是试探吧,只不过是做了一些打算罢了,你觉得我这样做不好?”   “都好,小书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只不过,小书若是想将来有人教导蘅儿,除了小书自己不行以外,这人选不是多的很吗。”   “什么叫只有我不行啊?那你也不行,对蘅儿除了板着一张脸,就没有给过一张好脸色。”   君墨寒冲着玉子书浅浅一笑,“是,我们都不行,岳父大人总行了。”   “不行,父亲哪里经得起小孩子折腾,再说了父亲如今都已经着手将许多的事情交手到大哥的手中,朝堂之上的那些文臣武将更是各司其职,教导太子当然得选出专门的人来,方不耽误。”玉子书思忖着说道:“据我所知,这殷荀乃是智计双全之辈,要不然也不能为皇上在南境做到那样的程度,而他的儿子殷璟,我今日瞧着,甚好,再过上几年造诣肯定不输他殷荀,到那时候,刚刚好。”   “小书都说了,小孩子都是折腾的,蘅儿是太子,你确定殷璟到时候可以拿的定这些?”   “这不是先做打算,到时候也不至于搁置了不是,皇上可别给蘅儿安排一些老头在他身边,弄得人古板的很。”   “好,朕不安排,蘅儿的事,小书拿主意就好,但是小书自己不许一股脑的将心思全放在那小子身上。”君墨寒强调的说着。   ……   这边,宫门口,马车已经在候着,上了马车之后,言宸直接吩咐马夫去京都驿馆。   马车内,殷荀看向言宸,将在凤阳宫内皇后娘娘说及的那些话,同言宸说着,“你说,这事儿我应该做怎样的应对?”   言宸淡声笑道:“何须应对呢,若我没有猜错的话,皇后娘娘应该是瞧着小璟不错,这是在为太子殿下后续做打算。”   “何意?”   “当然是将来谁来教导太子殿下这事儿。”   “你的意思是,皇后娘娘这是看准了小璟,这京都之内,能够做太子师的人何其多,而且,皇上和皇后娘娘的能耐,若能亲自教导太子殿下,那不是……”   “你难道看不出来,咱们皇上吃起醋来,那可不管是不是自己儿子,现在太子殿下是还小,若再大些,皇上恨不得是立马就将太子殿下甩到东宫去,皇上才不会允许皇后娘娘日日与太子殿下在一块,而皇后娘娘又嫌皇上对太子殿下严苛的很,所以这事儿,皇上和皇后娘娘都不会自己做,而且,你教导有方,这谁都是看在眼中的,皇后娘娘有这样的想法也是没错的。”   “那其他人呢?”   “这事儿你也别多想,这不只是提了一嘴而已,以后指不定怎样呢。”   殷荀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你说,我是不是这次入京,不应该带小璟来。”   殷璟听到这话,转了转眼珠子,然后说道:“爹爹是不希望我和那个弟弟好吗?”   “小璟,那不是弟弟,是太子,身份不能弄岔了,以后记住了?爹爹也没有不希望你和他交好,爹爹只是担心而已。”   “哦,那爹爹不要担心,没事的。”   “看,他都比你有信心,你是太久没有在京城待着了吗?现如今的政局并不似当初那般紧迫了,所以不用有压力。”言宸说了这一句,顿时倒是想到了什么,顺口问道:“你这些年一直都留在南境从来不回盛京,为何这次忽然说要回来述职了?”   “若是我说,我早早地就知道你们要成亲了,也知道皇上有了打算要给你们赐婚,所回京述职为由特意的回来,只不过是想在你还未真正成为他秦隐的妻子之前,我们还能以朋友的身份相处一段时间,这样,你会不会觉得我刻意?”   言宸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故意的错开的说着,“就算我嫁给秦隐,我们也一直都是朋友啊。”   “也对。”殷荀嘴角挂着一抹笑,略有几分的苦涩,他亦知言宸的心意,便顺着说道:“是啊,我们一直是朋友啊,所以我得留在京城看着你们大婚,给你们送上最真挚的祝福,你说呢?”   顿然,马车停了下来,言宸朝着殷荀点了点头,“到了。”   进入驿馆之后,早先就已经有人来做了料理,驿馆之内是单独辟出来的居所,仅供殷荀他们父子二人居住。   言宸分毫这边伺候的人,便离开了。   在这屋内,殷荀将伺候的人都打发了出去,连同他们随行从南境而来的人也让他们去外头候着,屋内就只剩下他们父子。   殷璟站在殷荀的面前,稚嫩的声音说道:“爹爹是不是喜欢刚刚这个叔叔啊?如果爹爹喜欢的话,那小璟也会喜欢的。”   “小璟,事情不能这样想当然的哦。”殷荀被这一句话弄得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转而说道:“小璟还小,等小璟长大了,小璟才会明白。”   殷璟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想当然?那小璟看到弟弟,不对,是太子,他小小的,好可爱,好好看,小璟也喜欢,这样是不是也是想当然呢?”   “……”殷荀有时候觉得他有点跟不上眼前之人的脑回路了,抬手摸了摸眼前人的脑袋,“喜欢这个词不能随便乱说的,喜欢说出口可是要负责任的,等小璟长大了才会懂这里面的道理。”   “哦!”殷璟只是如常的应了一声。“那,等小璟长大了,小璟一定会负责任的说‘喜欢'的。”   索性他便将话转开,“对了,小璟还记得爹爹说过,此番小璟来京城若是在武学之上有什么不懂之处可以询问那位叔叔?”   “嗯,记得。”   “那,爹爹得空了,便带小璟去拜访他可好?”殷荀想着,既然都将殷璟带来盛京了,该见识的还得见识,毕竟皇后娘娘那一层,也只是意料之外,并不能因此就搁置了。   “好。”殷璟认真应着。   ……   言宸从驿馆出来,就直接回宫了,到了宫门口,看到秦隐在那等着,便从马车上下来。   “回个驿馆而已,还让你特意的送,就算他隔了好几年不在京都那又能怎样,难道京城就该有的样子就变了?连驿馆在哪里都不知道了?”   “是皇上吩咐我,让我亲自送他回驿馆的,你是不是酿醋的啊。”言宸看着秦隐吃味的样子,故意打趣的说着。   秦隐才不理会这些,“我不仅酿醋,我现在整个就是一醋缸,以前的时候他就对阿宸‘图谋不轨'现在竟然还跑回来,都有儿子还想着‘勾搭'你,哼!”   言宸停住脚步,抬眼正正的看着秦隐,“若是我们待在一块的时间久了,你会不会觉得就没有这些感觉了?”   “阿宸忘了,我们待在一起时间本来就很久了啊,我不介意这个时间无限延长,我不止现在吃醋,将来也吃醋,反正谁都不行。”   言宸听着心里暖暖的,玩笑的说道:“皇上也不行?我可是天天伺候在皇上跟前。”   “皇上自己还是个醋坛子呢,皇后娘娘多疼些太子殿下都要计较半日,所以……”   “你这话若是传到皇上的耳中,肯定赏你一顿板子。”   “那,阿宸舍得告诉皇上,让……”   “当然舍得!”说完,言宸扭头就往前走着。   秦隐立马就跟上前去,一把将面前的人拽住,扯入怀中,才不管这宫巷之内人来人往,“阿宸的心再说舍不得。”   “才没有。”言宸羞红着脸低下头去。 第125章 师父,你吃醋了   这时,宫巷一旁,正好有一队宫人经过,言宸立马从秦隐的怀中挣开,快步往前走着。   秦隐立马就追上去,言宸低沉的声音对着秦隐说道:“你赶紧去忙你的事情便是,你可是禁军统领,哪有你这样,整日里没事都跟在我身边啊。”   “那,阿宸答应我,只要殷荀那家伙在京城多久,阿宸就不许搭理他,那我便可放心。”   “好,没事我都不搭理他,这总行了吧。”言宸转口说着,“你别忘了,殷荀向你提过的事儿,皇上已经允了。”   “你说他那儿子的事情?”秦隐直接说道:“小孩子的事情是小孩子的事情,这事儿和他又不相干,我教他就教他,但是殷荀就不一样了,这两者是要区分开的。”   言宸至此便没有多说,一路走到了御书房,这才看着秦隐,“我要进去给皇上回话了,你还要跟着一块进去吗?”   秦隐这才顿住了脚步,只是看着言宸走了进去而已。   言宸走进殿内,走到那殿中龙案前,行了礼,说道:“皇上,镇南王父子已经在驿馆安顿好了。”   “适才送他出宫,他可有同你说些什么话没有?”君墨寒手中执笔依旧批阅奏折,动作未停下来,话也依旧顺口往下问着。   “皇上是指在臣身上的事情,还是关于镇南王本身的事情?”言宸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揣测着往下询问。   君墨寒看了一眼言宸,笑道:“不妨都说来听听,说来,朕也有多年没和他往来,虽说他替朕在南境料理事情都算是恰当,但是在朕面前,他拘束的紧,很多话都是寻思再三才会开口,你说呢。”   言宸只是顺承着说道:“皇上乃是九五之尊,任何人在皇上面前说话都是要再三思量,这是必然的举动,不过的确有一事,镇南王倒是细说了几分。”   “说来听听。”   “旁的都是无关紧要的,唯有在那小世子身上的事情,颇为用心。”言宸看着面前人手中执笔都已经随之停顿下来了,便继续往下说着,“臣冒昧一问,皇后娘娘对小世子是有些其他的打算吗?”   君墨寒视线落在言宸的身上,“关于这件事,殷荀是怎么说的?”   “也没有特别的表述,只是担心皇后娘娘的期待怕到时候小世子不能担得起,唯恐将来会让皇后娘娘失望而已。”   “仅仅如此?那他可有想过,若是还有其他呢?”   言宸摇了摇头,“这倒是没有的,臣能看的出来,虽说这些年镇南王是一直留在南境,可他们对皇上的忠心是可鉴的。”   “你都如此说了,朕倒是也没什么可计较的,你随在朕身边多年,对于殷荀也是有一份看待的,若是将来,在那殷璟的身上,要寄予厚望,你以为何如?”   “这,臣不敢妄议,只不过,皇上和皇后娘娘都能看得起的话,想来这小世子将来肯定是有造诣的。”言宸深谙君臣之道,在皇上跟前,任何事情都是要三思而后行,每一句话说出口都必然是要顾及到皇上那边,才是最为准确的,最忌讳的就是在皇上面前自以为是。   君墨寒见言宸这般,也没有深入去说,转而说道:“关于殷璟要去向秦隐请教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吧!”   “臣知道,皇上是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从今儿个起,朕这边你就不用来伺候了,小德子调教的不错,他也算是能干的,外头朕赏赐你的府邸已经处理好了,自即日起,你便住在自己的府中,直到成婚之日,当然,你在宫外,朕需要你替朕好好料理好殷荀他们的事情,毕竟殷璟还得向秦隐讨教,这段时间,朕也会告知皇后那边,秦隐休沐的时间也会做调整,等到你们完婚后,再让他恢复便是。”   “是,臣明白。”言宸点头应着。   “既如此,那便先退下吧,对了,明日殷荀进宫述职,你便先带殷璟去秦隐。”   “是。”   言宸躬身行了礼,然后就从这御书房退了出来。   只是他刚走出这御书房,正踏入这宫巷要出宫,一眼就看到倚在旁边宫墙边的秦隐。   秦隐看着言宸,“怎么这就出来了?”   言宸叹了一口气,“应该换我问你吧,你是禁军统领,负责守卫、总览的是皇城的所有事宜,你这样是不是有些失职啊?”   “我在哪里都一样嘛,反正禁军各处的情报都是四通八达,任何消息都是可以飞速的传递,没事的,我不会耽误事情。”   “好,没事。”言宸转而说道:“那正好了,皇上不是赏赐了我府邸吗?那你随我一同去看看。”   “出宫?”   “嗯,皇上的意思,这段时间我都不用入宫来伺候了,专心在府中待着,你这段时间也可以好好休息了。”   “啊?”   “皇上的意思。”言宸看着秦隐,“对了,从明日起,殷璟那边,也会过去向你讨教,这也是皇上的意思,这样你也能匀出来更多的时间,一切都等到我们完婚之后,再恢复。”   “那,是不是意味着,从现在起,我都可以随时待在阿宸的身边了?”秦隐欢喜的说着。“皇上真是太体贴臣子了。”   “搞得好像就算是你有职务在身要忙碌的时候,就没有寻思着凑我跟前来似的。”言宸嘀咕着说道。   “阿宸在嘀咕什么呢?”   “没什么,你去不去啊,你不去,那我便自己走了。”   “去,怎么不去!”说着,秦隐便上前牵住言宸的手,径直出宫而去。   ……   转眼,第二日。   殷荀早早地便准备好一应之事便要入宫,当然,言宸也已经过来驿馆这边。   “我带他去找秦隐吧。”   “让你操心了,有劳了。”殷荀浅声对着言宸说道。   “怎会,这都是皇上吩咐的。”言宸回应着,“更何况小世子这般,根本就不用费心的。”   殷荀看着殷璟,再三嘱咐的说着,“小璟,今日去见了那位叔叔,可得虚心受教,明白?”   “是,爹爹放心,小璟知道的。”   转而,殷荀便上了那入宫的马车离开,这边,言宸带着殷璟随即上了他们这辆马车,随即往大统领府的方向而去。   马车内,殷璟忖度着,问道:“言叔叔是要和我去请教武学的那位叔叔在一起了是吗?”   言宸并没有否认,点头应道,“是,叔叔很快就要和他成亲了。”   “成亲的意思就是两个人在一起,两人合二为一的这种是吗?这是不是就是爹爹说的负责任的‘喜欢'?”   “是,小璟真聪明,等到小璟长大了,那时候小璟也会找到一个知心之人在一起,两个人合二为一,两人彼此交心、互为喜欢,亦是为彼此承担这人责任。”言宸浅浅的声音应着。   “哦!”   言宸看着面前的小孩,其实他此刻都是不难觉察出来,这人远非同龄小孩能够比,虽然说话的声音还是稍显稚嫩的,可是说出来的话,隐隐之中都是透着几分成熟的。   很快,马车便已经停在了这大统领府的府门口,他们下了马车之后,守在门口的小厮看到来人,上前迎着,便道:“大统领说了,若是您来了,直接进去便是。”   随在那小厮的身后,言宸领着殷璟便走了进去,径直到了这府内后院之中。   秦隐看着走过来的两人,吩咐那些下人都退下,径直对着殷璟说道:“先去活动活动,然后将你现在所学的程度都展露一遍,尽可能的让我看到你所有能够的面,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殷璟倒是一点不含糊。   言宸站在旁边,看着秦隐,说道:“你瞧着如何?皇后娘娘可是十分看重他,似乎有意为将来太子殿下而打算的人选之一呢。”   “你想说,皇后娘娘希望将来太傅之位交到他的手中?”   “他小小年纪可是已经饱读诗书,而殷荀更是擅长运用,有殷荀亲自指点教导,殷璟现在也算是小有所成,武学造诣,虽不及你这样的程度,但是殷荀有意让殷璟向你讨教,不就是可以有所进步的?”   “殷荀那家伙就是懂得筹划,拿着皇上的话,知道我不能抗旨。”   “你干嘛这样斤斤计较嘛。”   “师父,我好了,现在可以开始了吗?”殷璟走了过来笔直的站在秦隐面前。   “师父?也是殷荀教你这么喊的?”   “爹爹说过,所有传授小璟本事的人,都是小璟的师父,理应尊重。”   “道理倒是一堆,你且开始吧,我看看你根基如何。”   秦隐和言宸在旁边坐下,殷璟倒是开始,展露着自己的根底……   一应结束之后,秦隐淡定的说道:“还行吧。”   言宸直接夸赞说道:“他这才多大啊,你也忒严苛了,这很不错了。”   殷璟笑着,稚嫩的声音说道:“言叔叔和爹爹一样,都是这样说的,言叔叔,要不然你和……”   秦隐听到这话,冷然说道:“小屁孩,不准瞎扯,没那可能。”   “你干嘛呀,他还是个孩子。”言宸低声对着秦隐说着一句。   殷璟用稚嫩的声音,一派沉稳的模样,对着跟前的人说道:“师父,你吃醋了。”   言宸听了这话,不由得倒是没忍住的笑了,昨日还说自己是酿醋的是醋坛,现在连小孩子都看透了吧! 第126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师父,你不会真的吃醋吧,我只是想说言叔叔和我爹性子很搭,可以做很好的朋友啊!”殷璟看着面前的人,小机灵鬼的模样立在那儿。   言宸目光落在殷璟的身上,不过一笑,然后说道:“小璟,你师父他呀,就是个酿醋的,小璟以后说话的时候呢,就稍稍注意点哦。”   “言叔叔,是不是在师父面前,尤其不能提我爹爹啊?”殷璟开口询问道。   秦隐走过去,当着殷璟的面前,一把将言宸揽入怀中,“有什么不能提的,就你爹,除了满脑子的‘诡计多端'以外,也没什么好的了,这方面我不是他对手,其他方面,我还真没什么比不过他的。”   言宸抬眸看着秦隐,被秦隐这样抱着,脸颊微微有些泛红了,低声一句,“你干嘛和一个孩子较劲啊。”   这时候,殷璟点了点头小脑袋,俨然正经如大人模样,“言叔叔和师父两人这样,就是彼此负责任的喜欢,是吗?”   秦隐瞧着殷璟,你说他大吧,不过一七岁小孩,你说他小吧,这说出来的话,总瞧着不像是个小孩子能说出来的话,“你知道的倒是挺多的?”   “小璟已经七岁了,可不是小孩子咯。”   这下,倒是弄得秦隐和言宸两人都是哭笑不得。   转而,秦隐只是认真的看向殷璟,“你根基却也不错,想来你爹那家伙,不能让你更精进,所以就要求你稳扎稳打。”   “嗯,爹爹说,任何事情都是要稳扎稳打的,就像我读书识字一样,爹爹说,我先看一些简单的能够通读文意,然后再去看兵法谋略、政论权谋之说,练武上面,爹爹要求我的先是强身健体,然后再出招制敌。”   “这倒是很符合那家伙的做法。”秦隐说完这一句的时候,顿时又是一惊,“不是吧,殷荀那家伙现在就教你看兵法谋略了?”   “早就看了,爹爹书房之中的那些书我都看过了,只不过有些地方还不能通晓和融会贯通而已,爹爹说,等我长大些,心智更成熟些,也就能够水到渠成。”   秦隐低眸看了一眼言宸,“殷荀那家伙自己是个变态,教儿子也这样,哪有人小小年纪就尽学些权谋兵法。”   言宸倒是没有否认,只道:“这也得小璟这般年纪能够学的进去,你又不是不知道,殷荀这些年能够为皇上潜伏在南境,做这么多的事情,全凭的是他的智计谋略,小璟是他儿子,子承父业,也算是正当,并无不妥。”   殷璟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面前的两人,“言叔叔和师父觉得我这样不好?”   言宸顺势蹲下来,和殷璟立在同一视线上,开口说道:“我们没有觉得小璟这样不好,小璟的爹爹教小璟这些,也只是希望将来小璟能够成为一个有价值的人,小璟只需要记住,任何事情出发点是善,那就可以。”   “嗯,小璟明白。”殷璟转而看向旁边站着的秦隐,“那师父会教我更多吗?爹爹说师父很厉害的,我也能成为师父一样厉害的人吗?”   “放心,我会好好指点你,让你更上一层楼的。”秦隐淡然说着。   随之,言宸也只是在旁边坐着,秦隐对殷璟倒是耐心的很。   不一会儿,秦隐便走了过来,言宸看着秦隐,问道:“你倒是挺耐心的啊!还以为你会因为殷荀的原因而不乐意,就不上心了呢?”   “这是两码事,再说了,这小家伙有些造诣,我若能给他指点一二那也是好事,更何况,他见了我面脱口就是叫师父,总不能让他白叫了。”秦隐淡声说着。“对了,不是说殷荀入宫述职吗?他多久出宫?”   “那得要看看南境的诸多事情需要说道怎样的程度,估摸着,这些年南境一直都是十分的平和,也用不了多久,算着时辰,应该也是可以出宫的样子了吧!”   这话刚落,便有一小厮来报,说是镇南王在外头候着。   秦隐看了一眼言宸,然后吩咐那小厮让人引进来。   殷荀走进来,看到那边正练着的殷璟,直接走到秦隐和言宸的面前,“如此看来,秦大统领是费心了。”   “你都让他叫我师父了,总归得教他一点东西吧,亏得他也算是根基不错,我才乐意指点一二,要没这方面的天赋,我才懒得搭理。”   “既然如此,那这段时间,小璟就多多麻烦秦大统领了。”殷荀顺势这就说道。   “……”殷荀眉头一皱,“你想的倒是挺好。”   “皇上可是都答允了,我留在京都,等到你们二人完婚之后再离开,据我所知,这段时间,秦大统领基本都是在休沐之中,所以有的是时间吧!”   “你想的倒挺美,一句师父,我还得……”   “诶,话不是这样说的,到时候,我镇南王府的贺礼自然不差这京都官宦任何一家人送上的贺礼。”殷荀即刻就道。   秦隐一副高傲的样子看着殷荀,“这还差不多,勉强算你有点诚意。”   殷荀定定的视线落在秦隐和言宸两人身上,“我是真心祝福你们的,撇开我们的身份,秦隐,我可告诉你,如果……”   “把你如果的话收起来,那种事情绝对没有可能,你这辈子都没那机会了。”秦隐径直将殷荀的话打断。   言宸听了,直接说道:“好了,坐下来喝杯茶吧!”   ……   自那日殷璟过来请教秦隐起,秦隐对于这小家伙的教导倒也是非常用心的,而殷璟在这方面用心更是一丝不苟,短短的时间倒也是有很大的进益。   虽然秦隐这段时间都是在休沐之中,但还要筹备着大婚之日所有的事情,虽说宫中和礼部那边皇上都是有安排,一应都是下了圣旨,来做布置的,但是这府上该有的,他自己需要到位的都是应该亲力亲为的做好,不过殷璟每日从驿馆来大统领府,秦隐也是会提前给殷璟布置好任务,提前将诸事安排妥当,这里面的情况亦是分毫不差,殷璟亦是自觉自律的人,并不需要旁人花费多少的精力在上面。   辗转,时间匆匆,如白驹过隙,明日晨阳升起便是三月初六。   不论是言府这边,还是秦大统领府邸,这热闹喜庆的是愈发分明,红绸、红烛,所有大婚该有的,两边府邸都是安排妥当。   言府之内,言宸看着面前这正红的婚服,他从在皇上跟前伺候起,他就知道自己这样的身份,就不应该奢想有这样的一天,与秦隐之间的那些感情,一直是放在心里,也从未想过要彻底的拿到明面上,可是现如今,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   明明,这些早就已经圣旨确定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到这一刻,越是觉得有些虚幻了一样,就像这些都是不真实的。   言宸只是静坐在这梳妆台的铜镜前,看着镜中自己的模样,旁边的烛光摇曳,许多的东西似乎都是变得非常的恍惚。   忽然间,一道身影穿梭,他自是非常警觉,猛然一回头,头直接就撞到什么,那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仰着头——秦隐!   “你怎么来了?这样不符合规矩。”   秦隐伸手将跟前人的头保住,温柔的扣在自己的腹部,“没有什么不符规矩,我想你了,就过来了。”   “可是明天……”   “我知道,但是我此刻很想你。”秦隐认真的对着言宸说道。   终究,言宸是没有多说什么,头贴在秦隐的腹部,那温热的气息隔着衣裳都是能够渗透到脸颊之上,很轻的声音回应着,“我也想你了,你已出现,就觉得这些都是真实的存在。”   “傻瓜,这当然都是真实的存在,我们要成亲了。”秦隐掩盖不住的喜悦,将这话说出口,缓缓之间,抬手勾住言宸的下巴,躬身弯腰,视线与言宸的双眼对平。   言宸看着这般凑近的人,微微的往后缩了缩,面颊之上发烫的存在是愈发显然,低声一句,“你要做什么?这样不可以?”   “阿宸脑子里在想什么呢?什么不可以?我什么都没做,阿宸觉得我要做什么?”秦隐勾唇一笑,丢出一连串的问题。   这样一问,言宸的脸是更加的发红,烫的厉害,说话都是有些结巴了,“我……我哪里知道你要做什么?”   秦隐看着言宸垂下去的眸子,一点点凑近,“阿宸干嘛不敢看我的眼睛呢?”   言宸能清楚的感觉到秦隐连说话的气息都是喷在他的脸颊肌肤上,“我只是,只是……”   秦隐往前一凑,浅浅的一吻在言宸的唇瓣上啄了一下,笑着说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明日才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最珍贵的,当然是放在最重要的日子,阿宸放心,今天我不会乱来的。”   言宸看着秦隐站开了,自己的心砰砰砰的跳着,就好像要从嗓子眼冲出来似的,明天?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脑子里回旋着这些,越想越羞,但是到了明天,如果他看到了,是不是会嫌弃……   “阿宸想什么呢?”   “没有,你快点回去啦,让下人看到了该笑话了。”言宸转而催促着对秦隐说道。   秦隐露出温和的一笑,这才悄悄地又离开。 第127章 一点都不丑,我喜欢的紧   在秦隐离开之后,言宸的视线不过是盯着那深沉的夜色失神而已,好久、好久,才将那些思绪都拉扯回来,继而在那梳妆台前静坐了好一会儿,还是外头的下人见屋内的烛火没有熄灭,特意的来提醒,他才躺在床上歇下。   只是这倒也没有睡几个时辰,卯时刚到,外头的人早早地就进来,沐浴、熏香、整装,可谓是忙前忙后,一刻也不曾停歇,连早膳都是匆匆的用了一些,这到底是皇上赐婚,礼部的礼官也是在那里候着,算准了时辰,便有专人引着,上了花轿。   这大统领府迎亲的队伍早已经等候,虽说从言府到大统领府也不过穿过几道街巷的事儿,但这等大事可不能含糊。   大统领府早已经宾客齐至,毕竟是皇上赐婚,再有皇后娘娘保媒,而且秦隐的身份也是摆在那儿,再加上言宸亦是皇上跟前的红人,朝堂百官皆到场恭贺大喜。   这谁都知道,秦隐的父母双亲早已亡故,而言宸更是从小就入宫了,自小就随在皇上跟前伺候,今日这坐于高堂之上的便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就凭着这些,朝中的文武百官岂有不到场的理由呢?   此刻,在府门口的秦隐,看着从那花轿之上走下来的人,一袭红衣甚是耀眼,立马走过去,拉住言宸手中握着的那根红绸,牵着一路走了进去。   正厅之上。   玉子书看着坐在旁边的君墨寒,笑着说道:“果然是极妙呢,这穿上红装,更是愈发般配呢。”   君墨寒也只是点头应着玉子书的话,示意了一眼旁边的礼官。   礼官见状,高声便道:新人,一拜天地;   二拜皇上、皇后;   再拜高堂父母;   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房……   礼官的话落下,都是道贺恭喜之声不绝于耳。   至此,言宸便只是待在这婚房之内,外头照应宾客之事,自是秦隐一力来应对。   婚宴之上,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恭贺之语不绝于耳,秦隐皆是一一到位。   当然,秦隐甚是清楚,这众多宾客之中,当以皇上和皇后娘娘居于首位。   辗转一轮走下来,秦隐继而回到了皇上和皇后娘娘面前,他的酒量倒也不差,虽有几分醉意,但也不过微醺状态,躬身对着面前的人行着礼,“臣多谢皇上和皇后娘娘成全。”   玉子书淡声对着秦隐说道:“皇上和本宫成全是一回事,你们好生在一起,又是另一回事。”   君墨寒沉声一句,“言宸是打小就随在朕身边伺候的人,你若敢辜负了他,你可仔细。”   “臣必然把心都掏给阿宸。”秦隐视线飘过,抬手指着站在一旁的殷荀,话语有几分醉意,“反正我绝对不会给你任何机会的。”   殷荀也只是轻声一笑,并未做过多的言说。   此时已然酒过三巡,宴席也到了尾声。   秦隐虽未面面俱到,但也算招待周全,待到这所有的宾客散去,这才往后院婚房而去。   他撇开身边伺候的人,径直就走了进去。   言宸端坐在那床榻边,看到那推门而入的人,随即就上前扶住,他在这边等着的时候,早就听下人说了,秦隐是喝了不少酒的,很轻的声音对着秦隐说道:“其实,刚刚我应该……”   秦隐摇了摇头,已然有几分醉意上头,“阿宸的酒量不好,我都能应付好的,我现在意识都还是清醒的呢,我才不要让外头的人看到阿宸的醉态。”   言宸感受着贴在自己耳鬓说出来的话语,那气息之中流转的还有那酒气,只是却并非难闻的所在,而是夹杂这低沉的言语之中,平添了几分诱惑。   他还只是迷离在这混乱之中,忽然间,整个人直接被掰过来,正对着被扣入眼前之人的怀中,伏在他肩膀上,埋在他颈间的人,轻喘的声音顺着脖颈间的肌肤散开,“阿宸,从今天起,你便真真正正属于我了。”   言宸思绪顿了顿,然后用很轻的声音应着一声“嗯”。   秦隐缓缓移过来,醉眼迷离的对上言宸的双眼,缓缓凑近,慢慢的,彼此的唇瓣碰触到一块,那娇软的、清甜的,夹杂着那残存在唇舌之上的酒香,逐渐深入,纠缠交织在其中。   层层深入的这些,让现有的这些变得愈发的难耐,之前每次和秦隐接吻也不过浅尝辄止,此刻这般倒是前所未有,舌尖勾勒,吮吸缠入,好似将他口中所有的气息全部都吸干似的,鼻息变得愈发的冗重,仿若再继续,就要窒息了一样。   秦隐虽然有些醉,但是意识还是清楚的,很明显能感觉到言宸的那些不适,虽有不舍,却立马分开。   言宸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贴在秦隐身前,隔着衣裳都能感受到秦隐那胸膛的起伏,还有那灼热的袭来,就好似那层层热浪席卷而来。   秦隐低吟的声音萦绕在言宸的面前,“阿宸,今夜洞房花烛夜,阿宸愿意把最珍贵的东西交给我?”   “什么?”言宸很低的声音问着,声音低到只有贴到如此近的两个人才能听到。   秦隐并没有多说,手臂倾注了力气,一把就将面前的人横抱起,低眸看着言宸,唤道:“阿宸愿意吗?”   言宸羞红着脸应着,“嗯!”   这低浅的声音落下,下一刻,两个人顺势就压倒在这床榻之上,婚房之内,红沙落下。   秦隐覆在言宸的身上,视线之下,近在咫尺的便是这些年自己心中挚爱,轻轻地一吻印在言宸的唇瓣,慢慢移开,脸颊、耳垂,顺着脖颈往下。   不知何时,言宸腰间的衣带都已经散开,而那灼热的吻毫无阻碍的横扫在他的胸膛,他只是紧紧地闭上双眼,忽然间,身下一凉,腰带散落,下裳尽数褪落。   言宸下意识的用手挡住某个残缺的地方,眉头紧皱,双眼紧闭,咬着牙说道:“那里很丑,我……”   秦隐俨然能感觉到身下之人的紧绷,视线更是非常清晰的注意到言宸的那些神色变化,缓缓挪上去,双手捧住言宸的脸颊,拇指轻轻地拨弄那皱到一块的眉头,温柔的声音说道:“一点都不丑,我喜欢的紧!只要是阿宸,无论是怎样我都喜欢。”   言宸听到耳边回旋的声音,脸颊能感受到那温厚掌心渗透过来的热度,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对上悬于自己身上之人的双眼,身子也逐渐的放轻松起来。   秦隐能分毫不差的感受到这些,他的手随即往下移,抓住言宸覆盖在那处不肯挪开的手,移到他的腰间,低凝的声音说道:“阿宸难道不为我宽衣吗?”   言宸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但是在秦隐的引导下,扯散了衣带,上衣瞬间就褪落下去,他的指尖十分明白的触碰在秦隐的腰腹之上,隔着衣裳的时候他就能感受到秦隐腰腹是非常有力的存在,此刻不着衣物,那些分明的线条,更是佐证了这一点。   秦隐见言宸不在继续,继而抓着言宸的手放到自己的腰正中间,“阿宸,还有腰带呢,难道阿宸只做一半的吗?”   言宸只是有些木讷的动作着,但当他的手帮秦隐把下裳尽数褪去,那下腹三寸之处冲出来的东西正正的就抵在他的掌心,整个就是让他一激灵,这……   秦隐凑到言宸的耳畔,低声说道:“阿宸可还喜欢?”   言宸猛然才回过神来,手中勉强握住的存在立马就松开,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我,我不知道。”   “阿宸怎么会不知道呢,明明刚刚阿宸已经答应我了。”秦隐话落之间,勾住言宸的柔软的细腰,让他的双腿卡在他的腰间。“阿宸,给我好吗。”   言宸怎么会拒绝秦隐,绯红着脸垂下眸子,点着头。   秦隐在得到言宸的应允之后,那原本就已经嵌在言宸股缝之间的所在,慢悠悠的在摸索寻找,探寻着,终是进入那最极致之地。   他将言宸紧紧的搂在自己的怀中,两人此刻便是亲密无间,连一丝缝隙都没有,他能感觉到此刻被他深深占有的言宸那一时的难以适应,原本平复几分的呼吸,此刻急促不匀起来。   言宸因初次的缘故,双眸之中因刺痛而含着泪光,双手紧紧地搂着秦隐的脖子,整个人伏在秦隐的肩膀上,“我什么都给你了,你永远都不准丢下我不管,更不准嫌弃我,我……”   秦隐唇瓣扫过言宸一侧的耳廓,凝声环旋在那耳边,说道:“永远都不会,能将阿宸娶回来已是万般的荣幸,怎会舍得丢下,更不可能有半分嫌弃,阿宸是我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两人腰间缠绵之处的动作连绵不断,言宸喘着气儿伏在秦隐的肩膀上,低沉的声音凑在秦隐的耳边呼应着刚才秦隐的话,唤道:“相公。”   秦隐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整个人更是热血澎湃,愈发张狂,一时弄的言宸叫出声来,动作放缓之余,“阿宸刚刚叫什么,再叫一声听听?”   “相公……”   芙蓉帐暖度春宵,红烛摇曳,两人不知时间几许,一夜缠绵。 第128章 不负圣恩不负卿   翌日,晨起的春日暖阳顺着窗户缓缓渗进来。   婚房之内,红烛燃了一夜,依旧还在。   床榻之上,秦隐早早的就已经醒来,单手撑着头侧卧对着身旁的人,视线落在那满面倦容的人身上,昨夜过后,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确定,抬手之间,动作很轻的将那一撮散落在脸上的发丝拨开。   言宸微微间能感受到那眼前光影的浮动,双眸睁开,只是这惺忪的睡意依旧沉甸甸的,睁开眼睛都显得有些费力。   秦隐看到言宸半眯着的眼睛,温声说道:“无碍,阿宸继续睡就是了。”   言宸哪里就真的能这样呢,弱弱的声音从嘴角溢出,“当然不行啊,我们还得去祠堂进香啊。”虽说这父母双亲早已不在,但这份礼数还是不能少却的。   秦隐询问道:“我瞧着阿宸很累的样子,这件事也不急于一时。”   言宸这时已经完全将眼睛睁开,看着就在眼前的人,“起不来还不是你弄得,反正都怪你就是了。”   秦隐挪过去几分,一吻印在言宸的额角之上,“是,都是我的不是,但阿宸可不能怨我一人,都怪阿宸太美妙,不断的激发我给予更多。”   “我才没有。”言宸将视线撇开,“你先起床啦。”   说话的同时,言宸推了推身边的人,只是他才发现,自己只要一动,身体所牵引的全部都会回溯到腰上,那酸软无力,酥麻肿胀之意更是清楚。   秦隐皆是看在眼中,起床之间,将衣裳穿好,就势将床上躺着的言宸一把横抱起,“我先抱阿宸去沐浴。”   当言宸整个人都泡在这浴桶之中,温热的水浸润着酸软的身体,仿佛在驱散那一层疲倦,慢慢的也就舒坦了好些。   下人将准备好的衣裳送了过来,秦隐亦是在侧,一一帮言宸身上擦干,再将干净的衣裳换上,“只是穿衣而已,阿宸干嘛还这么害羞?昨晚之后,阿宸都是属于我了,阿宸身上还有哪里是我所不知道的吗?”   “我……你……”言宸哪里经受过这些,所有的事情不都是头一遭吗?   “阿宸昨晚叫‘相公'不是叫的挺好的吗?阿宸以后都要改过来哦。”秦隐抬手轻轻地点在言宸的鼻尖之上。   言宸知道秦隐素来都是非常细腻之人,身为禁军统领任何事情都不能含糊,周密、细致在秦隐身上是淋漓尽致,但是他没有想过,真正同他在一起之后,这份感觉是更加强烈的存在。   秦隐见言宸有些迟缓的模样,不禁说道:“怎么了?”   “没有,我们先去祠堂吧。”言宸将话转开,沉凝之际,却还是低头浅声唤着,“相公。”   “好。”听到这两个字眼的秦隐,原本因刚刚言宸那些踌躇模样而有几分情绪低落,现下那些全部都已经扫除的一干二净了,转而一把将身前站着的人横抱起,“我抱阿宸过去。”   “其实,我可以自己……”走字还没有说出口,人就已经被抱起,从这屋内走了出去,朝着祠堂的方向走了过去。   祠堂之内,言宸随着秦隐一同跪在那所设的灵位前的蒲团之上,他心中满满的都是喜悦,因为这一刻,所有的都是名正言顺的。   进香之后,秦隐牵着言宸的手,扶着言宸缓缓站起来,两个人相视之间都是没有言语,只是彼此流转交织的眼神中,那都是明确的、清晰地,融进彼此的无限温柔。   他们二人从这祠堂出来,便直接去用早膳。   早膳过后,两人便直接入宫去给皇上和皇后娘娘请安,毕竟,他们深知,能有此般结果,多亏了皇上圣旨赐婚,亦多亏皇后娘娘为他们开口。   入宫之后,皇上还在早朝议事,秦隐和言宸自是等着,御书房外的小太监却说,“秦大统领、言大人,皇上今儿个早朝可能还需要一会儿时间,皇后娘娘今日没有随皇上一同去朝堂,不妨您二位可以先去凤阳宫拜见皇后娘娘。”   言宸是伺候在皇上身边的人,关于皇上早朝这事儿他是最清楚不过的,若那日无事,早朝便能早早地退朝,若有事,估摸着一上午都在金殿同百官议事也不在话下,随即他们便往凤阳宫而去。   此刻,凤阳宫殿内,玉子书正哄着君蘅,叶枫走了进来,“娘娘,秦隐和言宸两人在外求见。”   “今天不是他们新婚第一天吗?来求见本宫作甚?”玉子书诧异的问着,然后将怀中的小家伙交给乳母抱走,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这时,秦隐和言宸两人一同走进来,两人直接朝着面前之人行着叩拜大礼,“臣秦隐、臣言宸,给皇后娘娘请安。”   “起来吧。”玉子书淡声说着,“这新婚头一天便来见本宫,还行如此大礼,倒是叫本宫有些当不起了。”   秦隐扶着言宸,两人站起来之后,他立马说道:“若非皇后娘娘为臣二人开口,想来我们也不能如此顺遂,要是皇后娘娘当不起,谁又能当得起。”   “可是已经去见过皇上了?”玉子书不过问着。   言宸顺口回答,“皇上今日还未下朝,等下必是要去的,只是天盛臣民皆知皇上同皇后娘娘夫妻一体不分彼此,所以……”   “本宫可以说你这话是在说些官腔话吗?”   “臣发自肺腑,对皇上和皇后娘娘绝无敷衍之意。”言宸即刻说道。   玉子书笑了笑,“来人,赐座、看茶,你们二人今日新婚第一天,你们有此心,本宫怎会看不出,如今你二人已经成为夫妻,自当夫妻和睦、一体同心、百年好合。”   秦隐和言宸齐声应着,在旁边坐下,宫人将茶奉上。   坐在这殿内,不过说了会儿话,茶也用过了,他们正欲开口告退,忽然外头宫人进来禀报:“娘娘,镇南王携小世子求见。”   玉子书看了一眼旁边两人,“你们这是约好了的?”   秦隐和言宸齐齐摇着头。   这时,殷荀带着殷璟走了进来,看到秦隐和言宸也在,虽有些诧异,但是也没多说,不过是朝着上位的皇后娘娘行了礼。   “镇南王这是有何事求见本宫?”   “并非什么重要的事情,只不过是在京都待了将近两个月,南境虽说没有大事,但诸事累积总该要有人做主维持,臣也应该回南境了,适才已经从御书房出来,同皇上呈禀了,特来向皇后娘娘回禀一声。”   玉子书一笑,“本宫知道了,不过,镇南王若要辞行,他们二人应该更需要同你好好说说话吧!”   “原是出宫之后要去秦大统领府邸的,这会子倒是凑巧了。”   秦隐应和一声,然后说道:“皇上已经下朝了,我们二人先去给皇上请安,过会子一同出宫便是。”   殷荀应着一声。   等到秦隐和言宸两人离开之后,玉子书看着殷荀问道:“看来,镇南王并非单单只是面禀本宫要离京之事啊?”   “这是一回事,另一件事乃是……”   站在旁边的殷璟稚嫩的声音对着面前的人问道:“皇后娘娘,小璟要回南境了,小璟可不可以在走之前再看看小弟弟,是太子殿下。”   玉子书听到这话的时候不禁一笑,示意了叶枫一眼,随即,乳母便将君蘅抱了进来。   乳母抱着太子跪在那边,殷璟走过去,抬手轻轻的碰了碰那襁褓内的人那粉嘟嘟的脸,脸上的笑容是十分欢愉的。   玉子书看着在那君蘅亦是对着殷璟笑着,不禁问道:“小璟很喜欢弟弟?”   “喜欢,皇后娘娘不是问过小璟愿不愿意保护弟弟吗?当时小璟就回答过您的。”殷璟继续说着,“等小璟再长大些,等小璟更有能耐些,小璟会再来盛京的,到那时候,我就真的可以保护弟弟了。”   殷荀听完这话,看着玉子书,“皇后娘娘,其实……”   “小孩子说话最是单纯,这份心思都是摆在上面的,他有什么说什么,本宫喜欢,本宫知道镇南王教子有方,他如今这般年纪已经学识过人,想来若将来有需要,镇南王一定不会推辞是不是?”   殷荀毕恭毕敬的对着眼前人,“皇后娘娘言重了,臣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臣子,自是恭敬奉上,绝无差池。”   “如此甚好。”玉子书笑道:“本宫差人跟过去了,等下秦隐和言宸从御书房出来,便一同出宫吧,好友之间,自当好好辞行。”   “是。”   ……   这边,秦隐和言宸两人去给皇上请了安之后,一应诸事都是妥当之后,便直接的出来,皇上要忙于处理政务,他们在反倒耽搁,这份心意奉上了也便明了。   从御书房出来,言宸看着秦隐,露出浅浅的笑容。   秦隐目光坚定的对着言宸,双手紧紧地握住言宸的双肩,“阿宸,你知道吗?因为有皇上的认可才有如今的秦隐,忠君侍上是我绝不改变的初衷,现如今,有你,此生便是不负君恩不负卿。”   “我亦如此。” 第129章 约定   凤阳宫内。   玉子书看着殷荀,随即说道:“秦隐和言宸已经从御书房出来了,你们且去便是。”   殷荀应声便起身朝着面前的人宫躬身行着礼,“那,臣就先行告退了。”   玉子书在殷荀转身之间,凝然一句,“镇南王会觉得本宫有些过了,这天底下何人不可以,偏偏一定要选他?”   殷荀抬头正视着面前的人,“能得到皇后娘娘的看重是他的福气,若将来他还能入得了皇后娘娘的眼,那……”   “镇南王会觉得,替皇上镇守南境已然是远在他乡,好容易膝下有儿相伴,可是却因本宫的一番想法,将来不得不父子分离,盛京城和南境相隔千里,镇南王会怨本宫吗?”   “臣不敢,小璟会长大,他不可能一辈子都留在臣的身边的。”殷荀凝声说着:“殷荀此生至亲之人便只有小璟一人了,得皇上赏识臣才能封王,只要是在天盛,在这疆土之内,那都是一样的,只不过皇后娘娘一定知道微臣的为人,潜藏南境、拿捏诸事,多少都是有些阴暗,我在教导小璟的时候也有意的回避,但耳濡目染,毋庸置疑他将来造诣在我之上,只不过长此以往,如此熏陶之下,终归太过于心思深沉,皇后娘娘……”   玉子书直接将殷荀的话打断,“镇南王何必将这些说的如此危险呢?这一码归一码,镇南王的忠心耿耿,想来也能让他耳濡目染。”   “皇后娘娘所言甚是。”   “其实小孩子说话虽说诚实,但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这一点本宫自不会强求,不妨本宫同镇南王做个约定,若到时候他不愿来盛京,皇上和本宫也绝不强求,如何?”   “皇后娘娘似乎断定小璟他绝对可以成为辅佐太子殿下的最佳人选?皇后娘娘看到的毕竟只是眼前的这些,小孩子总是有许多的不确定性。”   “本宫看人的眼光还是不会错的。”   殷荀只是应着,“臣明白了。”   “去吧。”   “臣告退。”这话落下,殷荀才牵着殷璟从这凤阳宫内离开。   从凤阳宫出来,殷璟抬着头仰视着身侧牵着他的人,“爹爹是不是不希望小璟会和这个小弟弟有任何的瓜葛、牵扯?”   殷荀听到耳侧的话语,低眸看着殷璟,将他的话打断,蹲下来,双手有力的包住眼前人的小肩膀,视线环旋看了一圈这偌大的皇城,然后平视着殷璟的眼睛,“爹爹知道,小璟说喜欢那就一定是喜欢,但是伴君如伴虎,太子是储君,爹爹不希望小璟将来一直都要费尽心思的活着,不过小璟现在还小,咱们先回南境,等到小璟长大了,能自己决定了再说。”   也许过上几年,这初见的好感也就淡下去了,毕竟这太子现在是襁褓中的婴儿,的确是可爱至极,他瞧着都不免觉得这孩子长得灵巧惹人喜欢,更何况是殷璟现在这种单凭自己第一眼看着来定喜恶的小孩呢?   寻思之间,殷荀站起身来,牵着殷璟继续往宫外走着,“小璟等下要同言叔叔还有你师父辞行哦。”   “嗯。”殷璟也没有多想。   宫门口,言宸和秦隐已经在这里等着,看到走过来的两人,言宸倒是先开口了,“适才听你说就要走了?何不多留几日,为何这般匆忙?”   “匆忙?怎会匆忙呢,我们留在盛京也有好一段日子了,原本留在盛京就是为了要等你们大婚的,现如今都已经过去,自是要回南境的,我身为镇南王理应留守在南境,长此以往的在盛京待着,总归是不妥的。”殷荀淡然一笑,“原本就是想着在入宫呈禀皇上和皇后娘娘之后便去同你们辞行的,如此倒是凑巧了。”   秦隐随即说道:“如此,那便一块去用膳吧,我们为你送行。”   “其实不用如此麻烦的。”   “先上马车吧。”言宸径直一句。   殷荀到底还是有些不好推辞,便只能随着一块上了马车。   马车是直接往秦府的方向去的,回府之后,秦隐随即吩咐府中下人准备。   正厅之上。   下人奉了茶,言宸琢磨着,然后问道:“我瞧着你刚才在皇后娘娘那儿,想着,你刚回盛京的那会儿,当时那个事儿,适才皇后娘娘可是有重新提及吗?”   “皇后娘娘给了一个折中的法子,说让小璟将来自己做选择。”殷璟看着言宸,“你们二人常年跟随在皇上和皇后娘娘身边,必然深知这里面的辛苦和不容易,太子的性质也是一样,我终归有些放心不下。”   “小璟如此出色,没什么好不放心的,南境虽好,远离京都,没有诸多权利之下的纷扰,但从你带他来盛京就已经表明了你的想法,不是吗?你会想要他有更多的可能性,而盛京才是能让这些发挥到极致的地方。”   秦隐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沉然一句,“皇后娘娘不是给出了说法吗?那就且等几年,到时候再看不就好了,小璟现在还小,等到时候真的能够独立思考,独当一面了,那自然就有选择了不是?”   这话落下,他们都是没有再去言说这些话,差不多时辰,外头的下人来说,午宴已经备好了。   膳桌之上,也不过是对饮几杯,述说几句辞行之语,待到这午膳结束,言宸和秦隐是一同送着殷荀他们回了驿馆,转而一路送出了城。   殷荀看着他们俩,“你们到此留步吧,送别送别,终须一别,你们且回吧。”   秦隐和言宸看着那马车缓缓远去,两人这才上了他们的马车,回府。   马车内,秦隐对着言宸,有些困惑的说道:“这番殷荀回京来,我总瞧着他心思谨慎,处处都是非常小心,倒不似从前那般洒脱了?”   言宸淡声一笑,“他不比你我,是一直都伺候在皇上和皇后娘娘跟前,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殷荀长久的留在南境,那可是离盛京千里之外的地儿,若有差池,那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但也不至于这般小心翼翼吧,皇后娘娘摆明了是看中小璟的,也并非是什么别有用心,纯粹是为太子的将来做打算,我们瞧着都认为小璟是非常有天赋和能耐的,我看着殷荀那样子,倒像是皇后娘娘有心算计似的。”   “你如今归在皇后娘娘麾下,这话说的也是没错,但殷荀自有殷荀的为难,他是有些纠结罢了,他若是不想的话,此番回京将小璟留在南境就是了,他希望小璟将来是能够留在盛京而非留在南境,其实这也是殷荀自己所想的,或许,他不过是自己不能够做到的,就寄希望在小璟的身上,但京都不比南境,全然都在他的权衡掌控下,纵然小璟出现了差错,他都可以以父亲的身份去平衡那些错漏,在盛京,那就不能够了。”   “阿宸很了解殷荀?”   “不是了解,只是明白罢了,他是一个潜伏者,一辈子都活在暗中,直到当年解决了南境的问题,摆平了君慎,才有如今他被封为镇南王,但只能是镇南王,只能留守在南境,他清楚,皇上亦明白,如果将他调回京城再加以重用的话,文武百官自不好交代,留在南境才是名正言顺,可是殷璟就不同了,若真能以太子为契机的话,那就能够立身于盛京。”   “既如此,到时候就算殷璟回到盛京,你我二人也可以照应,他干嘛那么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真不像他的作风。”   “那可是他的儿子,怎会不紧张呢。”这话说出来的时候,言宸的思绪略微顿了顿,稍显有几分低落。   秦隐一眼看穿,伸手之间就将面前的人揽入怀中。   言宸抬眼看着秦隐,很轻的声音问着,“你会不会想要有一个孩子?”   “有阿宸就足够了。”秦隐确定的对着怀中的人笃定的说道:“千真万确。”   至此,言宸只是依偎在秦隐的怀中,多余的话没有多说。   ……   皇宫,凤阳宫内,午膳过后。   君墨寒只是躺在这卧榻上小憩,环住怀中的人,问道:“听叶枫说,小书给了殷荀一个约定?”   “皇上觉得不妥?”   “倒也没有,其实这几年殷荀一直留在南境,他心里也是有很多的想法,此番回京,诸多地方都是小心翼翼。”   “他其实渴望殷璟能够在盛京有立足之地,而非随着他一直留在南境,当时解决掉君慎和南境的问题之后,为何皇上没有将他召回盛京,而是让他一直留在南境啊。”   “将他留在南境,封他镇南王也是不为过,都是名正言顺,但是召回盛京,面对朝堂百官,那就并非是一个融洽的局面,朕知道他有所渴望,所以,小书在见到殷璟的时候,不就有意的提及了那些吗?”   “我只是不否认殷璟确实不错罢了,旁的也没有多想。”玉子书反问一句,“那,皇上觉得殷荀长留南境,也会养成狼子野心,皇上有对他监视吗?”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更何况南境一切安好。”   “所以皇上还是有派人暗中盯着南境。”   君墨寒抬手勾住玉子书的下颌,唇角扬起一抹淡笑,“这天下都在朕的掌控之内,更何况一个区区南境呢?”   玉子书只是笑而不语。 第130章 再回盛京,已是少年郎   如今天下太平、政通人和,百姓安居乐业,这流云岁月之间,更是在悄然之间消失的毫无痕迹更没有丝毫的波澜掀起。   这日,正值盛京酷暑尽消,秋高气爽之际,宫中御花园内秋菊开的正好,皇上正陪着皇后娘娘一块在赏菊。   突然,“太子殿下您慢点,奴才们要跟不上了。”   “太子殿下,皇……”   这小太监们的话还未说出口,迎头直接就撞在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跟前。   跟随伺候太子的所有人全部都跪在地上。   君蘅原本疾跑着的,一时也是立马就停了下来,“儿臣见过父皇、母后。”   君墨寒看着君蘅,眉头一皱,“这般样子,成何体统。”   玉子书站在一侧,刚刚君蘅还上蹿下跳的,这会子见到了君墨寒,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整个就畏首畏尾起来了。   他朝着面前跪着行礼的人招了招手,“蘅儿,过来。”   君墨寒瞧着,冷沉一声说道:“如今都已经入主东宫,却还是这般不稳重,像什么样子。”   玉子书抬手摸了摸君蘅的小脑袋,然后看向君墨寒,“他还小,什么道理都是要好生教导的,这般严词厉色,你瞧瞧他这几年见到你,整个就没一次是不紧张的,就不能稍稍宽缓些?”   “小书几年前也这样说,那时候他四五岁调皮捣蛋也就算了,现如今都已经七岁多,眼看着都要八岁了,你且问问,这两年他可曾把该读的书读了,该学的都学了?朕倒是听到了好些闲话。”   今日言宸入宫给皇上和皇后娘娘请安,说是要赏菊,让他也一同随行,秦隐自然跟随也不在话下。   他二人听到这番话,相视一眼,秦隐倒是从旁说了一句,“皇上,太子殿下只是精力旺盛了些,其实太子殿下是极聪明的孩子,任何东西一点即通,皇后娘娘说的没错,到底还小,总归是要慢慢来的。”   “还小还小,都是你们惯出来的毛病,那些跟在太子身边的人也都不行,看来,朕得好好替他润色一位太傅,从严管教才是。”君墨寒沉声一句。   “父皇,儿臣不要那些文绉绉的老头子来教儿臣,满嘴里都是拽文嚼字,听着就令人烦闷。”   君墨寒对着君蘅凝声一句,“你觉得这件事你有谈判的权利吗?”与此同时君墨寒看到玉子书投射过来的视线,“小书说什么朕都答应,此番之事必然不能,小书这几年都要把他宠坏了,也该让他自立一些了。”   玉子书没有否认,开口便道:“皇上说的没错,蘅儿也确实应该好好管教管教了。”   君蘅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的母后,平日里都是母后最疼他了,现在竟然也同父皇一样,“这样不行,母后您想想,儿臣每天对着那些糟老头子,一个个的装的学识渊博的样子,其实都是道貌岸然沽名钓誉之辈,儿臣肯定是学不好,肯定适得其反的。”   “自己不怎样,倒是先编排起旁人了,你觉得此事你有商量的余地。”君墨寒一口否决。“还不退下!”   君蘅是满脸的不乐意,那不高兴都是写在脸上的。   玉子书看着君蘅离开,转而便对着君墨寒问道:“适才听着皇上话里的意思,是准备找个有资历的大儒来教导蘅儿?”   “就他现在这点子根基,还是先从最基本的来吧,大儒,我还怕他调皮捣蛋把人家老先生气死,坏了皇家名声呢。”   “有你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玉子书顺口说道:“既然如此,我倒是有个人选,不知皇上可还记得当年镇南王带来盛京的那个小世子?”   “皇后还记着,看来这几年没少留意啊。”   “既然当时瞧上眼了,当然是应该要有后续的,所以,隔两年,我便让秦隐去一趟南境,秦隐与殷璟也算是有师生之谊,借着去看看自己徒弟顺便指点教导的意思,不会显得突兀、尴尬,当年瞧着就不错,如今是更出色了。”   一旁的秦隐和言宸两人其实在刚才说及到这方面的时候,他们两人也有些意识,而且秦隐也是深知,皇后娘娘的意图是非常明显的。   君墨寒看着秦隐,转而看向玉子书问道:“朕记得当时,你同殷荀有所约定,这恐怕也并不是很好拿捏的吧。”   “殷璟今年也该十五了吧,一应之事自有自己的选择和判断,皇上只需下旨,那么选择是交给殷璟自己的,这也不算是违背约定,如果他乐意就奉旨进京,若是不乐意,就当没这回事,此事就交给秦隐去办,到南境镇南王府去传这道密旨便是,若此法行不通,那后续就全部交给皇上,我不插手了,可好。”玉子书径直一句。   君墨寒没有否认,事情直接是交予秦隐去办。   秦隐听着,也只能领命遵从,言宸站在一侧,也不过是看了一眼,此事当初就已经确定过会有今日这些,左右选择都是在殷璟自己,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   东宫。   君蘅见走进来的小宦官,问道:“打听到了什么没有,父皇和母后要给我安排个什么老师?”   小宦官回答着说道:“殿下,奴才已经探听清楚了,说是让秦大统领亲自去请,具体是谁也不知道,不过奴才听到一句,说是要去南境,好像还和镇南王府有关?”   君蘅哼了一声,“反正我才不要什么师父呢,到时候他若是敢来京,那我就给他个下马威,让他还未入宫就自己知难而退,辞了这份差事。”   “啊——”小太监整个就是一惊,“殿下,此事您还是不要太……要是让皇上那边知道了,肯定是要责罚您的,奴才瞧着,这回的事情,皇后娘娘那边似乎也是认可的,若是这件事出了差池的话,只怕皇后娘娘也不会护着您的。”   君蘅才不理会这些,“你少管,我才不要以后天天都忍受一个自以为学富五车的老头子嗡嗡嗡的在我耳边聒噪不休呢!”   小宦官哪里能说的上话,还不是只能应着而已。   ……   翌日,秦隐准备了一番,便是直接离京的,言宸一路送着到了城门口,马车之内,言宸温声说道:“你说,殷璟会不会来京?”   “如果我说,这几年我每次去的时候,他其实都是有这样的盼望,而且他对自己非常严苛,俨然就是有一种必然要担得起能成为太子师的那种感觉,文韬武略皆是上品,这几年殷荀倒是没当时那般纠结了,兴许是看着殷璟一天天长大,所以就多了几分放心。”   “照你这样说,皇上这道旨意传去,殷璟必然是会入京的?”   “可以这么说吧。”   “看来,皇后娘娘看人还真是精准无误呢。”言宸说着这一句,“好了,我不耽误你时间了。”   秦隐浅然一笑,低头凑过去,一吻印在言宸的脸颊上,“夫人,那我先走了,这几日,夫人记得想我哦。”   “……”言宸顿时无语。   而秦隐出了马车,便换乘快马,往南境而去。   ……   南境,镇南王府。   殷荀得知秦隐前来,当然是亲自招待,秦隐手持的是一封密旨,也不便直接宣读,直接交到殷荀的手中。   秦隐看着殷荀,直接说道:“我想,你不拆开,也应该能想到这里面是什么内容。”   殷荀将那密旨握在手中,只道:“小璟在后院,你随我一同过去吧,既然是给他的,当然还是让他自行来选择,你觉得呢?”   “这是自然。”秦隐应着。   两人一同来到这后院,秦隐看着那院中凉亭之下坐着的人,有些时日不见,如今瞧着是愈发的稳重了,不禁夸赞一句,“这世上十五岁这般年纪能够到他这等程度的,只恐他当属第一人了。”   “你这话说的太重了。”   “一点都不为过,当年的小孩,如今已是长成少年模样了。”秦隐看着殷璟,这十五束发之年,虽说少年,可那般沉稳泰然,神思之上的平淡,还有他这丰厚的底蕴,那绝非寻常可以比。   那边殷璟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即刻就回头顺着看过去,看到是秦隐,随即就起身,走了过来,“父亲,师父您怎么来南境了?”   殷荀将那封密旨直接递给了殷璟,“给你的。”   殷璟有些困惑,将那密旨拆开,看到里面的内容,秦隐随即说道:“皇后娘娘的意思,你自己做选择。”   殷荀立马也补充一句,“你无论做什么选择为父都会支持你的决定。”   殷璟得到这个答案,看着秦隐,“师父,我随你一同入京。”   殷荀没有避开任何,只是看着秦隐,“此番他去盛京,在京都,就只能有劳你和言宸多多照顾了。”   “我是他师父,自然应该对他照顾,只不过,以他的能耐,京都一定是他可以大展宏图的地方。”秦隐抬手在殷璟的肩膀上拍了拍,“当时出入京都还是小孩儿,如今再入盛京,便是英俊少年郎,就这般俊俏模样,不知惹多少京都小姐倾慕呢。”   殷璟并未着意于这些,与他而言,心中期盼着的,只是见到那个可爱到极致的人而已,大展宏图吗?令人倾慕吗?也许,他想的只是专心辅助那一人吧! 第131章 抱在怀里   殷荀看着秦隐,直接说道:“你长途跋涉,一路过来也辛苦了,不妨先去休息、睡一觉,我这边自会给他安排妥当。”   秦隐当然看得出来,他犯不着在这里碍着他们父子俩说些体己话,便顺势一句,“也好,正好有些乏了,我去睡一觉。”   等到秦隐走后,殷荀转而看向殷璟,温声说着,“我深知你必是要去盛京的,我也并非要阻拦什么,只是提醒你一句,诸事都要周全得当。”   “父亲放心,我知道的,父亲一直都希望我能立身朝堂,能够成为国之栋梁不是吗?我不会让父亲失望的。”殷璟认真的回答着。   殷荀原本不想问这个一直放在心里的问题,可到底还是说出了口,“关于太子……”   “父亲,我知道如何克制自己的感情的,太子现在需要的是一个老师,我会尽我可能教好他的。”   就这个问题而言,殷荀是没有多说的必要,有时候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或许,自那年从盛京回来之后,一切就已经注定了吧。   更何况,殷璟这孩子从小就很懂得将自己的喜恶藏起来,打小就如此,可以说,那年盛京听殷璟亲口明确的说出‘喜欢'二字,亦是自那之后仅有的一次了,越长大,越懂得克制,他这个做父亲的有时候都很难琢磨透这些。   终究,殷荀抬手轻轻拍了拍面前之人的肩膀,凝声说道:“好了,去准备一下吧,既然已经接了这道密旨,那就应该尽快进京复命才是。”   “是!”   ……   第二日,一早,车马已经备好,入京的所有行李以及常用之物都是备好。   镇南王府,府门口。   秦隐看着殷荀,“放心就好了,到了京都我们会照顾好他的,再说了,就我这徒儿的能力,文治武学那都是顶尖,教好太子那都是绰绰有余,保管能让皇上和皇后娘娘都器重。”   殷璟朝着面前的人躬身行着礼,“父亲且回吧。”   一时,他们上了马车,殷荀见马车逐渐远去,这才折回府内。   此刻,马车上。   秦隐对着殷璟,“殷荀那家伙还真是一副老父亲模样,年轻的时候可没见他畏首畏尾的,明明是希望你能够去京都有一席之地呢,却又担心会出什么岔子。”   殷璟淡雅一笑,“那师父觉得,此番回京,我会如何?”   “那就要看你能把太子教成什么样子了。”秦隐提醒着说道:“我提醒你一句啊,太子可不是当年你来盛京的时候襁褓里冲着你会笑的婴孩了,太子调皮的很,很是能折腾。”   “七八岁的年纪,本应该如此。”   “你倒是会找理由,当年我才见你的时候你不也是七八岁上,怎么不见你如此。”秦隐拂了拂手,“不过啊,你心里有这个底,那就是已经有了预判,那就挺好了。”   殷璟并未着意,只是询问道:“那在此之前,总该有人教他识字吧,难道皇上和皇后娘娘一直都没有派人去指点一二?”   “原本是让丞相老爷子去的,但就太子殿下那折腾的劲,恐怕不出一日,就得把他这外公气的够呛,皇后娘娘是没同意的,不过就偶尔让太子殿下这大舅舅,玉家的长子玉子煊教导一二,终归不过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不过你必须还得承认,这太子殿下学什么一点即通,所以其实现在太子殿下的情况也不会比他同龄的孩子差,但他是太子,皇上和皇后娘娘要看到的可不只是差不多。”   “说到底,其实不是太子学不进去,只是他不愿意学,是吗?”   “你要这样区分也没错,反正以后估摸着就是你的事儿了。”秦隐随口说着,“太子甚是讨厌那些老辈的大儒之人去教他,这也正是皇后娘娘会在此时想起你的缘故。”   殷璟没有多说,只是应了一声。   “看你这样子,似乎胸有成竹啊。”秦隐不过一笑,继续说道:“你说,我们进京的时候,太子会不会给我们准备一份欢迎大礼?”   “什么意思?”殷璟有些诧异的问道。   秦隐笑着说道:“当时我受皇后娘娘派遣,离京之时,当时太子的人有特意的来打听,虽然他不知道我此番去接的人是谁,但是他深知我接来盛京的人就是往后负责教导他的人了。”   “那他会认为我是个老头?然后伺机整出点麻烦,有想让我知难而退的想法?”   “也许吧,毕竟按照皇上的意思,太子自然就惯性思维的去认定,我奉旨接来的人,是个什么文坛大家,而一般的文坛大家就是……”   秦隐看着殷璟嘴角露出的笑容,转而说着,“你似乎很期待会和他见面啊。”   “啊?有吗?”殷璟立马就回神,错开那些,然后说道:“也没有,只不过有点好奇,如果他发现师父接回来的人是我这样一个小辈,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你呀,看来我倒是一点都不用防备着替你担心了。”   “师父该是知道的,我诸事都可应付。”   “好好好,你自己确定就好。”   一路,从南境往盛京,除却该有的休憩就都是在赶路的途中。   ……   这日,东宫。   一个小太监进来禀报,说道:“殿下,刚刚收到的消息,秦大统领回京了,还有一辆马车随行,应该就是接回来的那人了。”   君蘅一听,直接就丢了手中的笔,正要起身。   这时,坐在一旁的一个差不多十一二岁的女孩儿温婉的声音说道:“太子,今日父亲特意让我来陪你习字,你这才多久会儿,就又要跑了?”   君蘅看着玉菀,立马就道:“表姐,你就放心吧,大舅舅才不会因为这些而生气呢,要不然,你跟我一块去看看,秦大统领接回来的人就是我父皇和母后给我找来的老师,咱们先睹为快。”   “既然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召见,那必然进宫,你这不是先睹为快,你这是要偷偷溜出宫,拦在前头捣乱吧。”玉菀一眼就看穿自己这表弟的想法。   “嘿嘿,还是表姐看的明白,不过我这也不算是捣乱啊,我就是在前面试探试探,看看那人是不是真的有本事,要是连我这点小捣乱都应付不了,怎么来做我的老师啊。”君蘅理直气壮的说着。   转而,君蘅看着那小太监,问道:“我让你们事先给我准备的东西,可都准备好了?”   “殿下,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万一人受伤了怎么办?这老人家一般经不得折腾的呀。”   “经不得折腾,那他还答应跟着来京都?这不是自讨苦吃吗?”君蘅吐槽一句。   玉菀当真是拿她这个表弟一点办法都没有,听他这话的意思多半是要闹腾一番了,不管了,她还是跟着过去,以免做的太过分。“你适可而止啊。”   “表姐,你就放心吧,我有分寸,我当然是见好就收啊。”君蘅确定的应着,“走啦走啦,等下他们就要进宫了。”   悄悄地他们几个便从宫里溜出来直接往城南的方向而去。   随着君蘅的小太监是怕的不行,“殿下,咱们要不然还是算了吧,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奴才的小命不保啊!”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的小命不保?”   玉菀看着君蘅,“咱们来这里做什么?”   君蘅回应着说道:“当然是等着他们路过啊,他们打南边回来,入宫必然是要从南城门进来,然后必经此路。”   玉菀见君蘅拿出来一把弹弓,然后问道:“这又是作甚?”   “我不过就是让他的马受点惊吓,不是有秦大统领在吗?顶多就是被吓到而已,很快就可以稳住了不是。”君蘅看到那边过来的马车,“来了来了,表姐,你就放心吧。”   站在玉菀身边的婢女,“小姐,咱们站开些吧,太子殿下也忒大胆了些,这事儿小姐还是离远些,等下又该一块被责罚了。”   君蘅直接一句,“放心,这事儿我自己一人做事一人当。”   玉菀还想说两句,结果愣生生被她身边的婢女拉着走远了些,顿时就听到那边正要过来的马车,忽然那马惊的声音传来。   君蘅看着那疾跑的吗,俨然是受到了惊吓。   “殿下,您的目的达到了,咱们还是快些离开吧。”小太监强调着说道,只是,顿然间他看到,“殿下,那马怎么一个劲的冲咱们这个方向来了?殿下快些躲开。”   远远站在另一边的玉菀看到这样子,整个都是惊住了……   说时快那时快,原以为那受惊的马车就要冲到君蘅这边,但是就在要撞到的一瞬间,那马车的缰绳被死死地勒住,马车骤然停下来了,玉菀这个方向看过去,原本立在那边的君蘅已然不见了踪影,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一个少年将君蘅抱在怀里,而且离那马车还有好些远的距离。   君蘅刚刚都没有意识到,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懵圈了。   殷璟看着怀中的男孩,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那年初见的奇妙,果然还是这么可爱,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浅笑,说道:“记住,做带有危险性的事情之前首先要确保自己足够安全,不然就不要轻易去做了。”   “你……你放我下来。”君蘅诧异,刚才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将他抱起的? 第132章 这人不会就是他以后的老师吧   殷璟看着横抱在自己怀中的小家伙,唇角勾起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这才将人平稳的放在地上、站好。   君蘅抬眼仰视着跟前的人,盛京的人都说,他的父皇和母后乃是这天底下最为俊美的人,尤其是他的母后更是这天下第一美人,而他自是承袭了他们最好的底子,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头发束起甚是精神,五官轮廓无不英气逼人,另有一番俊朗之色。   他猛然晃了晃脑袋,自己刚才在想什么呢?才回想到这人适才说的话,立马就否认道:“我哪有做什么危险的事情,这马惊了冲我这边跑过来,倒像是我的不是了。”   这时候玉菀已经走了过来,站在君蘅的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角。   君蘅寸步不让的样子,“表姐,你干嘛,我又没说错。”   “秦大统领过来了!”玉菀压低的很低的声音在君蘅耳边说着。   这下,君蘅整个就是一颤,然后偏头看向那侧,从那受惊安定下来的马旁边走过来,“太子殿下要适可而止,在长街上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皇上肯定知道了,殿下还是想想等下回去,皇上会怎么罚殿下吧。”   君蘅双手叉腰,“罚就罚,你先告诉我,马车里是不是坐着一个老头,你找了谁来做我的老师?”   秦隐并未当回事,只道:“放心,马是受惊了,但是太子殿下的老师不会因为这些而受惊。”   “切!”君蘅压根就是不屑的样子,他看着适才抱着他的那个少年转身便上去了那辆马车,“原来是跟他们一路的,身手好就了不起啊。”   玉菀见秦大统领亲自驾着马车入宫去了,转而对着君蘅说道:“你没受伤吧,刚才到底是那个小哥哥救了你,这样说话也忒失礼了。”   “表姐,你不会是看着他长得俊,你就对他动了心思吧,要不然禀明了舅舅,早些帮表姐把亲事定下来?”   “你休要浑说,小小年纪,好的不学,尽说些荒唐话,反正这事儿也是你闹的,这回我反正不会替你说情了,我还要火上浇油,刚才若不是那个小哥哥救了你,你铁定要被那受惊的马弄伤了,那是多危险的事情啊,皇上听了肯定更生气。”玉菀哼了一声,直接不理君蘅就转身走了。   君蘅立马就跑上前去,跟在后头,“表姐,你不会真生气了吧,我就是开玩笑而已。”   “刚刚某人不是说这事儿没什么了不起的吗?”   “没什么了不起啊,你知道的,我最怕父皇了。”   玉菀看着身边跟着的小子,没办法的样子,然后说道:“他们入宫肯定是先去御书房拜见的,咱们也赶紧跟过去呗,先认错再说咯。”   “表姐,我先去御书房,你去帮我找一找母后呗,父皇最听母后的话了。”   “你每次都这样,我听说上回就是这样所以皇上才铁了心要找一个老师来教导你。”   “表姐,你最好了。”   “刚刚拿着我开涮没想着我最好,现在知道了。”   君蘅笑了笑,“那还不是我要是亲自找了母后一块去御书房,那父皇肯定觉得我一点认错的心都没有,但是我先去了,母后再去,那就不同了。”   玉菀整个都是无奈,“你要是学习能这样聪明,哪里能这样呢?”   “嘿嘿,那就有劳表姐了。”   ……   这边,秦隐和殷璟的马车入宫之后,到内宫之后,便下了马车,由宫人引着,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   秦隐看了一眼旁边的殷璟,“看样子这几年武功又精进了不少啊,适才我都没有留意到你何时出手的。”   “刚才师父是专心在控制那受惊的马上才没有留意,我能在武学之上有这些造诣,都是师父指点的巧妙。”   “你也不用这样自谦,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便是为师者希望看到的,若是你毫无半分长进,那才是我的悲哀呢。”秦隐笑着说道。“不过,你现在算是感受到了太子调皮淘气的程度有多厉害了吧,亏得刚才马车里坐着的人是你,若真的是换成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这两下,我还真拿他没办法。”   “总归都是有办法的,慢慢来就是了。”殷璟倒是没有多余的慌神出来。   秦隐瞧了一眼殷璟,继续往前走着,“你刚才那般举动,我瞧着那玉菀小姐的眼神中对你颇为崇拜……”   殷璟还不等秦隐将话说完,立马就打断了说道:“师父说笑了,我如今也不过十五,而她比我还个三四岁,哪里就能牵扯到那方面去,师父莫要将这些话说的离谱了,若真的传到丞相府去了,只怕要惹出不少的闲话来。”   “你就不当回事吧。”   “师父放心,我会应对的,我来京都是要做好我该做的事情,做太子师,辅佐储君,将来封侯拜相,立身朝堂,为国效力。”   “好好好,当我没说。”   很快,他们便走到了这御书房外头。   结果,他们前脚刚到,后脚君蘅就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小德子看着面前的三人,秦隐先开口说道:“公公去禀报皇上,就说臣已经将人接来京城了,此刻求见皇上。”   君蘅也不解释,就在旁边跪下来了,“我是来认错领罚的。”   小德子一脸懵,秦隐对他示意了一眼,小德子这才走了进去。   殿内,小德子对着龙案前坐着的人,轻声说道:“皇上,秦大统领已经将人接来了,此刻在殿外候着要求见皇上,还有,太子殿下跪在外头,说是认错领罚来着。”   “他认错倒是来的快,你去告诉他,要跪就跪到一边去面壁思过,别跪在正门口碍眼。”   小德子也是没办法,只能是皇上说什么,他就去传什么样的话,走了出去,对着秦隐说道:“大统领,皇上让二位进去。”   秦隐同殷璟一同走了进去,殷璟的视线不由得还看了一眼旁边跪着君蘅。   小德子转而看向跪着的人,“太子殿下,皇上说,让你跪到旁边去面壁思过。”   “那,父皇可有说让我跪多久?”   “这个没说。”   “啊——”君蘅一脸没劲的样子,跪在地上挪着,然后凑到那边的墙角,头抵在那墙壁上,想着:不对啊,刚刚跟着秦隐进去的,怎么就是那人啊?不应该是个什么老头儿之类的吗?不会是这人就是他以后的老师吧!   殿内。   秦隐和殷璟一同上前行了礼。   君墨寒放下手中的奏折,看着殷璟,“长高了不少啊,还真是像个大人了,刚才在长街上太子闹腾的事情朕已经听说了,那小子太无法无天了。”   殷璟淡声回答道:“太子殿下倒是颇有想法,若今日臣的确是一个年长者,或许太子殿下的想法就得逞了。”   “你这算是在替他开脱吗?”   “皇上认为臣能够帮皇上教导好太子殿下吗?”   “你却有几分的能耐,那年你初入京的时候就觉得甚是不错,皇后对你倒是更为赞赏有加,这几年秦隐相继也是有去南境,瞧着都是不错的,想来也是可行的。”君墨寒对上殷璟,“其实这话你不应该问朕,而是朕应该问你,有几分的把握可以教好太子。”   “如果臣说,希望皇上给臣足够的权利,真正的以太子师的身份去教导太子,无论臣怎么教,教的过程中怎么赏、怎么罚,皇上都不会觉得奇怪,也不会觉得心疼,或许臣就有把握了。”   君墨寒清然一笑,“你是觉得,他太子的身份会让你有所芥蒂?”   “换成任何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吧!”   “好,朕就给你绝对的权利,在你教导太子期间,不用顾及任何,他太子的身份更不用有所忌惮,从今儿个起,你便住在东宫,以后太子的所有事宜全部都经你之手。”   “是。”殷璟应着,转而又道:“既然皇上让臣住去东宫,不妨让太子殿下带臣前去,如何?”   “你希望朕此刻免了他罚跪面壁?”君墨寒没有多说,“那便依你之言,去吧。”   “是。”   等到殷璟从这殿中退出,君墨寒看着殷璟,问道:“你瞧着你这徒儿能够教好太子的可能性有多少?”   “他很自信,臣自然选择相信他能处理好所有。”   “也好,等着看吧,那臭小子不是不喜欢老头教他吗?且让殷璟试一试,也未尝不好,毕竟就殷璟的根底,朕还是信得过的。”君墨寒不否认的说着。   殿外,殷璟走出来,径直走到君蘅的面前。   君蘅感觉到一道身影覆盖,抬头看着,正是刚才抱他的那人。   殷璟朝着跪着的人躬身有礼的说道:“皇上说,让殿下起来,带臣去东宫安顿,以后,殿下的所有教导事宜全权交给臣来处理。”   真的是他?君蘅诧异,直接就站起身来,“是你向父皇说让我起来的?”   “太子要带臣去东宫,自然得起来。”殷璟淡定的说着。   “你真的是我的老师?”君蘅眼珠子转了圈,心里还是有些没想通的样子,父皇母后会找个这么年轻的小哥来教他?   “太子殿下不是不爱文绉绉的老者来教,臣虽然年轻,但保管能够太子殿下文有所学。”殷璟确定的说着。   君蘅听到这一句话,差点没噎住,这人是有读心术吧! 第133章 去了东宫,看我不好好戏弄你   君蘅拍了拍膝盖上沾染的灰尘,站起身来,“走吧。”   殷璟也没有多说,只是随在这前头走着的小人儿身后。   只是刚起身走着,迎面就碰到过来的皇后娘娘。   君蘅直接就扑倒面前人的身前,“我就知道母后肯定不会看着我被父皇责罚的。”   玉菀站在一侧,吐槽的说道:“明明是我好心求了小叔叔过来。”   玉子书看着君蘅,“你呀,一天不安生就浑身不舒服,刚刚听玉菀说,你又闹腾了好些事情出来,你父皇没责骂你?”   “原是在罚跪面壁的,但是现在都免了,嘿嘿,母后也不用去父皇面前说好话了。”君蘅笑嘻嘻的说着。   殷璟见状躬身行着礼,“殷璟参见皇后娘娘。”   玉子书目光定在眼前之人的身上,“殷璟?果然是长大了呢,眼瞧着是俊朗少年了”   君蘅不屑的说道:“母后夸他俊朗,比起父皇和母后,他这算什么俊朗,顶多就是人模狗样,还算看得过去罢了。”   玉子书冷声一句,“没规矩,他是你以后的老师,总该尊敬些才是,你是又想挨罚了。”   “老师不会介意的,老师,你说是不是。”君蘅笑盈盈的对着殷璟说着这话。   殷璟缓声说道:“这些并不打紧,照太子所言,在皇上和皇后娘娘面前,确实是没有可比较。”   玉菀在旁,直接问着,“你们现在要去哪里?”   君蘅不当回事的样子回应着,“父皇吩咐,说让他从今儿个起住在东宫,现在让我带他过去。”   殷璟转而对着皇后说道:“原本是想着先做安顿,再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的,倒不想在这里先遇到了。”   玉子书看了一眼君蘅,“还不是这个调皮捣蛋的家伙,刚才他罚跪面壁,是你替他求情了?”   “皇上说要专心教导太子,便让臣在东宫安顿,既然要去东宫,左右也是需要找个相熟的人,所以就同皇上说让太子来,也不算是求情了。”   “既如此,那你先过去安顿吧,请安之事今日也不用了,从南境到盛京一路必是车马劳顿,稍作休整好好歇息,请安之事往后多的是机会,不过,教导太子,就需要你多费心了。”   “费心是应该的,当年皇后娘娘就问过殷璟,虽说童言无忌,可殷璟从未忘记过自己的回答。”   “当年?”君蘅诧异,“母后,他以前和您认识?”   “不认识我能找来教你?”玉子书着重的对着君蘅说道:“这一回你父皇是下定了心思的,这往后你若是不好好受教,我可帮不了你了,你若做不好,该罚的罚,你全都得自己受着。”   “啊——”   “这是我同你父皇约定好的,将殷璟找来了,我就不插手你的事情,以后你若受罚需要求情这种事情,我都不会搭理了。”玉子书认真的说着。   “不会吧!”   “没什么不会的。”玉子书转而对着君蘅说道:“好了,带你师父去东宫。”   君蘅整个就是垂头丧气的样子,蔫蔫的,然后往前头走着,心中却想着:去了东宫,看我不好好戏弄你,要是你自己受不了走了,那和我就没半点干系了。   殷璟朝着玉子书躬身作揖,然后照旧随在君蘅的身后往东宫的方向而去。   这时,站在玉子书身边的玉菀,轻声问道:“小叔叔,这个小哥哥好像比莞儿也大不了几岁吧,他真的能教好太子吗?小叔叔你是知道的,太子他最会作弄人了,万一……”   “莞儿好像很担心殷璟的样子啊?”   “才没有呢。”玉菀立马就撇开。   “好了,本宫先差人送你回相府。”   玉子书将这件事安排了之后,索性到了御书房,便也直接进去了。   殿内。   秦隐朝着走过来的人行着礼。   玉子书随即便开口,“刚才在殿外正巧见到了这殷璟,果然是不错呢,确实像个样子,年轻,但是该有的稳重都有。”   君墨寒看向玉子书,“这回这殷璟来了盛京,他可是小书你一早就认可的人,由他来教导太子,从今儿个起,小书再是不能插手那小子的事情了,适才我也答应了殷璟,往后教导太子的事情,他全权负责,在他教导期间,不用顾及其他,更不用碍于太子这个身份。”   “是,皇上说的我都知道,刚才在外头就同蘅儿说过了,我不插手了,他不受教的,该罚就罚。”   秦隐温声说着,“殷璟他也是有分寸的,其实太子殿下很聪明,必然不会有错的。”   玉子书懒懒的说着,“只要本宫不插手,谁教都不会有错。”   秦隐一听就能感觉得到皇后娘娘这是对皇上撒性子了,立马就道:“皇上,皇后娘娘,臣离京也有一段时间了,臣先告退了。”   等到秦隐离开,君墨寒走上前去,一把将玉子书环在怀中,“小书明知朕的意思为何,这并不是……”   “反正你就是嫌我太宠蘅儿了不是,放心,这回我都不会插手了,殷璟是我亲自挑选的人,我这回就没什么借口理由去多说了。”   “小书。”   玉子书看着君墨寒这一本正经的模样,随即破口而笑,“我知道,我知道。”   君墨寒将怀中抱着的人紧了紧,亦不再多言。   ……   东宫。   早有宫人将殷璟随行带来的衣物并一众行李全部都送到了东宫,而东宫这边的宫人知道殷璟要住在这边,早早地就将偏殿打扫出来了。   殷璟看着他的那些行李,直接说道:“衣物这些都放到我的房间去便是,这些书籍便全部搬到书房去。”   君蘅瞧着那一堆书,嘀咕一句,“没劲,还带这么多书?”转而,正声说道:“母后不是说让你先休息吗?你休息吧,我也去歇会儿。”   殷璟没有阻拦,径直就朝着那边已经整理出来的屋子走了进去。   东宫正殿内,君蘅坐在这殿内,整个就是在发呆。   旁边的小太监看着坐在那一动也不动,眼神也只是盯着一处,没有往别的地方转移,不禁轻声问道:“殿下,您想什么呢,想的都走神了?”   君蘅听到耳边传入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没什么……小乐子,你说这个叫‘殷璟'的他到底有什么能耐,父皇、母后都这样信赖他?”   小乐子也不太懂的样子,只是回答着说道:“这个奴才也不知道,只是奴才听说,这人乃是镇南王世子从小就学识渊博,并不比如今在野的那些名儒大家差,而且又得秦大统领指点教导武学,大家都说他是文武双全。”   “镇南王世子?那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镇南王远在南境,殿下没听说过也是正常。”小乐子小声说着,“殿下,皇上和皇后娘娘这次是花了功夫的,特意的将人请回来,殿下今后还是用心些吧,若是再有差池的话,殿下受罚的肯定不止一丁点了。”   “切,这有什么,要是他教不好自己不教了,那关我什么事啊!”   “殿下,您不会要……”   “马车受惊没惊到他,既然他都到了东宫,这可是我的地盘,我若是不好好戏弄他,都对不起我自己,他要是自己受不了,然后去求父皇和母后让他离开,那不是就正合我意吗?”   小乐子浅浅一声说着,“殿下,这镇南王世子各方面都是挺符合殿下您所要求的啊,年轻不迂腐,而且还有才学,最主要的是,今日殿下在御书房外被罚跪了,他还能帮殿下解困,这不都挺好的吗?”   “你到底是谁的人啊!”   “奴才当然是殿下的人,奴才只是担心,殿下要对这世子做什么事儿让皇上知道了,恐怕……”   “哪有那么多恐怕啊,对了,他现在是在休息吗?”   小乐子无奈的回答着,“刚才偏殿那边的宫人去打了热水,多半现在是正要准备沐浴。”   “沐浴?是在我平素沐浴的浴池?”君蘅贼笑一声。   “不是,东宫的每一处偏殿后头都设有一处浴池,殿下沐浴是在专门的浴房,这都是有区分的。”   “正好,先戏耍他一番,你带我偷偷的溜进去。”   “殿下,这不雅吧,人家沐浴怎可……”   “又不是女孩子,他要是受不了,那趁早就去和父皇母后说啊,我巴不得,你带不带路?”君蘅指着小乐子说道。   “奴才带路就是了,殿下,您等下还是稍稍……”   “我知道分寸啦,见好就收,我就把他的衣服拿走,戏弄他一下。”   “殿下,这不符合您的身份。”   “啰嗦这么多作甚,快走。”君蘅大力的推了一下小乐子。   到底,小乐子也是没有办法,只能是偷偷带着太子殿下从这偏殿绕了进来。   一众在这外头伺候的宫人哪里敢多说一句。   走进这偏殿后头所设的浴池,君蘅偷偷的靠到那边的屏风衣架后面,一眼就看到那浴池边靠着的人,水雾之下遥映的后背白皙光滑,切,这有什么,搞得谁没有似的,“帮我把上面的衣服全拿下来。”   小乐子心里还是犯怵,可是太子的吩咐也只能照做了。   君蘅抱着那一把衣物,心想着定要好好戏弄一番才是。 第134章 男子汉说话做事都是要负责任的   小乐子心里是忐忑不安的,他不知道这位世子是何许人物,等下太子殿下这样做会不会惹恼这人,只是他担心现在皇上已经亲自吩咐了让这世子专心教导太子殿下,而皇后娘娘那边也是表达清楚了,若是真的过分了,可能真的会……   他寻思想着,然后说道:“殿下,咱们要不还是算了吧,别的事情上面戏弄一二就算了,这样的事情到底还是有些难以启齿的,殿下这样子会让人以为殿下丝毫不顾及皇家颜面,毕竟如此做还是有些不入流的。”   君蘅回头就是瞪了一眼小乐子,“他都还没完全站稳脚跟呢,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讨好他了?你真觉得他能胜任,再说了,你都觉得不入流了,那他肯定也不敢拿着这些肆意的多说,左右他就会找出别的理由来回避,反正他自己受不了自行辞去,那就关我没事。”   小乐子担心,这镇南王世子能够得到皇后娘娘的认可,连同皇上都是放心的,岂会真的没有点手腕呢,要是一着不慎,反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可是得不偿失的,“殿下……”   “你再多说一句,你信不信,这件事我等不到父皇来责罚我,我先罚你了,我就把他的衣服拿走戏耍戏耍而已,有什么要紧,这么怕,你先出去,不论这里面发生什么动静,都不要进来。”君蘅再三强调的说道:“无论谁,都不准打搅。”   “这……”小乐子也是没办法,只能是从这悄然退下了。   君蘅才不管这些呢,他是不喜欢那些文绉绉的老头儿来教导他功课,但是他也不喜欢一个年纪轻轻就自认为学识过人的家伙来教导他,要学他自己都能学好,干嘛需要这些教导他的人,别以为长得人模狗样,肚子里有点墨水儿就能真成了他的老师,想要做他的老师,那得看你受不受得住。   就在君蘅正为自己这些盘算而得意的时候,一不小心碰到了旁边衣架,闹出来些动静,那边浴池中即刻传来一道声音,“谁?”   君蘅根本就没有要隐瞒自己的意思,抱着殷璟要更换的衣裳径直就走到那浴池边,对着立于浴池中赤身沐浴的人说道:“是我。”   殷璟凝视出现在眼前的人,略有几分诧异,“太子怎么过来了?”   君蘅故意玩笑的说道:“我知道老师在沐浴啊,所以就来偷看咯,老师是不是觉得我很粗浅?”   殷璟怎么会听不出来君蘅话里的故意戏弄之意,倒也不在意,只是说道:“这样的伎俩对我不管用,我既然答应皇后娘娘来盛京教你,自然是会尽全力做好,太子作弄人的本事我已有所耳闻,虽说此刻这事却有几分肤浅,但你我之间倒也不用太介意。”   不用太介意,你我?君蘅听到这些话,脑子里完全是晕的,“是吗?不介意,谁信啊!”   “其一,殿下小时候尚在襁褓之中的时候,我亦看过殿下;其二,你我同为男子,倒也没有男女之别,殿下想看,那我让殿下看够?”说话之间,殷璟站直了身子,从那浴池中挪步往君蘅站着的方向移过去。   君蘅看着那走过来的人,浴池的水位刚好卡在那人的腰际,水雾弥漫,若隐若现,这一刻,他心中竟然会由衷的觉得这人是好看的?明明在他的认知里,除了他父皇和母后的容颜以外,绝无其他人可以让他这样觉得。   顿然的失神,猛然间,君蘅感觉手中抱着的衣裳被一道大力拽动,他快速做出反应,只是这力气过大,他用力拽着那衣裳一角,反倒是连着他整个人也一块拽过去,‘扑通'一声,浴池的水花瞬间四溅开。   君蘅整个人厚实的扑在殷璟的身上,连人带衣服一块全部坠入这浴池水中,手里抓着的衣裳也好,自己身上穿的衣裳也罢,全部都被水浸湿了。   殷璟倒是没想到这人反应如此之快,倒叫他瞬间没有料到,平衡之余,从失衡的状态下恢复过来,在这浴池水中站稳了身子,只不过,此刻他身上倒是多了一人。   君蘅刚刚被拽下来的那一刻,本能的反应扑在这人身上,手紧紧的就勾到殷璟的脖子上,双腿也是勾住了殷璟的身子。   现在这样的姿势,毫无疑问,君蘅能够感受到殷璟躯干所传递而来的精壮,明明穿着衣服、还有他刚刚站在浴池边隔着一段距离看着,都没觉得这人有多精壮,可攀附黏在此人身上,感触都是分明的,所以真的是练家子!   君蘅凝视着殷璟的面庞,这般近在咫尺的观看,仿佛更能看出此人容颜出色,顷刻间,他转开视线,想什么呢?不是要戏弄殷璟吗?怎么欣赏起来了呢?   “还以为你真不介意呢,故意说着这些话转移我的注意力,却想从我手中把衣服夺走,想的倒挺美。”君蘅索性就大着胆子,双手故意不安分的在殷璟不着衣物的身体上乱摸,“手臂很有力诶,哇哦,这里也练得很不错呢。”   殷璟原本在君蘅毫无防备之下掉下来,所以双手抱住了他,但现下因君蘅这些动作,令他直接将人松开,君蘅随即顺着他的身子就滑下来,顺势与身前之人保持几分的距离。   “殿下要适可而止。”   “不就是看了你没穿衣服的样子,不就是摸了你没穿衣服的身体,你要是觉得嫌恶,那赶紧的自己去找我父皇和母后,辞了做我老师这份差事,不就好了?”君蘅愈发故意而挑衅的对殷璟说着。   殷璟并未去回应君蘅的话,视线回转过来,看到另一边放置的备用衣物,纵身之间,速度极快,直接从这浴池水中跃起,将那边搁着的衣裳取下飞速的套在身上。   君蘅刚才都没看清楚这人是怎样行动的,再看一眼的时候,人竟然已经在那浴池边站着,连身上也穿好了干爽的衣裳。   殷璟淡然看着浴池中的人,“殿下既然喜欢这浴池,那便在这里好好沐浴一番,我先出去,即刻让人进来伺候。”   君蘅对着那正欲转身离开的人,大声说道:“你教不好我的,我也不稀罕人管着我,你留在东宫一日,我便与你一日过不去,直到你受不了为止。”   “既然都来了,最坏的打算自然都是考虑好了的,太子不用担心,或许,先受不了的会是太子自己呢!”殷璟随口回应着。   而这时君蘅已经从浴池上来,一身湿漉漉的衣裳还在滴着水,对着殷璟的背影,“我会先受不了?简直搞笑,从来都只有我让别人受不了,哪有我自己受不了的时候。”   “既然太子殿下如此自信,那不妨咱们打个赌,五日期限,太子殿下有什么想法只管折腾,我们就看看,到底谁先受不了,如何?我若受不了,自行辞去,若殿下做不到了,那殿下就乖乖受我管教,用心学习。”   “赌就赌,谁怕谁啊!我一定会让你自己主动去找父皇和母后说要辞了这份差事的。”君蘅话落的一刹那,原本隔得有些远的人,瞬间就立于自己面前,距离更是近到让他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殷璟转而凑到君蘅的耳边,低凝的语气说道:“太子看我可以、摸我亦可以,但是在外头,在旁人身上,我希望太子记住自己的身份,莫要丢了皇家颜面。”   君蘅憋闷的回应一句,“我刚才不过是将计就计。”但是,他哪里能知道,这人竟然一点都没生气,回想着刚刚的那些举动,君蘅瞬间害羞到耳根子都红了,适才他怎么都没多想,就做了那些?   转而,君蘅定了定神,强硬的语气说道:“等着瞧吧。”   “好,我等着瞧,希望太子殿下能够如愿以偿,但是,我亦希望男子汉说话做事都是要负责任的,太子殿下觉得呢。”殷璟凝声问着。   “当然!”   殷璟看着眼前站着的人,温声说道:“衣裳湿了,去换了吧。”   君蘅气鼓鼓的从这里走了出去,殷璟的视线不过是随着君蘅的背影一同远去,最后消失在那转角之处,嘴角微微扬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   此刻,外头候着的小乐子看到从里面走出来的人,尤其是一身还湿透了,这简直就是吓到了,慌忙上前,就问道:“殿下,您这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一身都湿了?”   君蘅才不会说自己刚才在里面做了什么糗事,“没有,去那身干净的衣裳过来给我。”   小乐子立马就伺候着太子回到自己的寝殿内,更换了衣裳,在旁边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但还是稍稍有些担心刚才在那边发生的事情,“殿下,您真的没事吗?还有那镇南王世子,他……”   “都没事,这些我都会亲自料理好。”   “殿下,您不会还要继续……”   “我说过,我会料理好,我才不受这些自诩之人管教呢,凭什么啊!”君蘅完全是一副不屑的样子说着,心中笃定:我一定会让你打哪来回哪去。 第135章 吧唧,亲了一口   在君蘅离开之后,殷璟便径直回到了在这东宫之内专门给他辟出来的殿宇,刚走进来,一个宦官迎面就走了进来,朝着他躬身行了礼。   “奴才小玄子,从今日起,在这东宫便由奴才随侍在世子您左右。”   殷璟淡声说道:“我素来不喜欢旁人近身伺候,以前在镇南王府的时候,就没有这样的规矩,若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意思,你留下便是,只是我近身的事情就不用你来伺候了。”   小玄子虽然是年轻的,但宫中伺候,主子说什么便是什么,进退得宜,分寸恰当,“是,奴才明白。”   殷璟看着眼前的人,“我现在要休息了,你先退下吧。”   小玄子没多言,只是躬身从这殿内退了出去。   殷璟一路到盛京,入宫见了皇上,一应妥当之后到了这东宫收拾稳妥,适才沐浴又折腾了那些事情,现下才算是空闲下来,倒也不过就势躺在那睡榻之上,稍作歇息。   闭眼之间,脑海中浮现的还是那个小家伙。   殷璟虽然在睡觉,但是对时辰的拿捏依旧是非常精准的,此刻已经起来,正巧,小玄子走了进来。   “世子,晚膳已经备好了,是皇上和皇后娘娘赏赐的御膳,皇宫的规矩,御膳房都是按照份例来准备膳食,今夜送过来给世子的膳食是皇后娘娘的意思,一起用膳难免要拘束,倒不如命人送过来,世子也能自在些,谢恩也不用了,还说,往后世子一应用度都是同太子是一样的,请安也免了,只让世子专心用在教导太子的事情上便是。”   殷璟应了一声,看到前头膳桌之上已经摆好的菜肴,果然,御赐的膳食就是不同一些,只不过他素来在这上头并没那么多的讲究,能免却请安那些繁杂的规矩,倒是更对他的性子。   晚膳过后,夜色袭来,秋月当空,皇宫之内,虽说不为旁的而多虑,但终归已然是离那个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远隔千里了。   也许,此时再来,便不会再如当年那样,只是逗留一两月便回去,这番留下,兴许便是永远的留下了。   月夜渐沉,终随时间而流逝,昼夜更替,周而复始,当晨光洒下,昨夜便永远都成为过去。   早起,殷璟收拾妥当之后,小玄子走进来,轻声说道:“世子,那边早膳已经备好了,太子殿下也已经过去了。”   “他也已经起来了?”殷璟不由得一问。   “太子殿下每日都是卯时三刻起,辰时用早膳,这是自打太子殿下五岁搬进这东宫起,就是如此了。”   “从未间断过?”   小玄子也不解眼前人为何有此一问,便只是照常的回答,“没有。”   殷璟略有诧异,既然如此自律,为何在学习之上却如此抗拒,还这般调皮爱戏弄人?   小玄子从中倒是看出来一些眉目,便道:“其实太子殿下乃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儿子,这怎会不是聪慧睿智之人呢,往后有世子来教导,肯定不会错的。”   “你不觉得我这般年纪会教不好?”   “世子是很年轻,让人一眼看过去并不觉得是稳重成熟之辈,但能够得到皇上和皇后娘娘信赖,必然有过人之处,而且奴才派遣过来,虽然还不到一日,在世子身上的沉稳绝非一般人可以比。”   殷璟面色平静,平淡一语,“前头带路吧!”   小玄子也不多说,一切照做。   殷璟走到这正殿中膳桌上已经备好的早膳,看到已经坐在那里的人,他还未开口,君蘅就嘲笑的说道:“原来老师也会有偷懒赖床的时候啊,连用早膳的时间都迟了。”   小玄子原本想要解释,殷璟抬手就阻拦了,只不过在君蘅的正对面坐下,“这话说的倒是极好,那希望太子殿下在别的事情上也能如这准时用膳的习惯一般,一丝不苟才是,不然,旁人可就都要以为太子殿下除了吃饭守时以外,别的却一窍不通。”   “你骂我?”   “何曾有过?”   “你说我只会吃饭什么都不会,只有‘饭桶'才这样,还说你不是在骂我?”君蘅愤愤的噘着嘴。   “那太子是吗?”   “当然不是。”   “那不就好了。”   君蘅横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人,“才不好,以为这样我就乖乖听你的话了?你不是和我有五天的赌约在吗?难不成这头一天就想赖账?”   “当然作数,希望太子也不要耍无赖,不然这满皇宫乃至于天下的臣民都会知道,太子……”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用不着在这里激我。”君蘅将殷璟的话打断,“用膳吧!”   殷璟视线落在对面的小家伙身上,嘴角一抹淡笑飞快的闪过。   辗转,已是早膳过后,膳桌之上的残羹都已经被撤走,换之而来的是宫人奉上的清茶,一道漱口,一道饮用。   殷璟见那宫人要将那盏要喝的茶分别递给他和君蘅,径直站起身来,从那宫人手中将那托盘拿过来,顺手就端起其中的一盏茶递给了君蘅,“希望接下来的五天,殿下能够让我受不了而自行辞去,从而得偿所愿。”   君蘅看着殷璟是胡乱拿了一盏茶给他,他一时倒是不知道怎么办呢。   殷璟端起另一盏茶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视线扫过刚才那端茶的宫人,转而回到君蘅的身上,“昨日只不过是口头协议,这盏茶之后,可就算正式开始了,太子以为如何?”   君蘅心中忖度,就算殷璟打乱了这些计划,但是这两杯茶,一杯有问题,一杯没问题,难不成殷璟随便拿给他的这一杯茶就一定是那杯有问题的茶吗?各一半的可能性,他才不信殷璟运气这么好?   他端起那茶,“我一定会让你自己主动的离开的,我不需要任何老师来教。”说着就把那茶喝了。   殷璟根本就没有当回事,一派淡然的将手中端着的茶喝下去。   只是不出片刻,君蘅顿时就坐不住了,急冲冲的从这殿内冲出去了。   小玄子站在一旁,费解的问道:“世子,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   “不打紧,不过是他给我准备的好东西自己吃了而已。”   “自己吃了?”小玄子一怔,“是那杯茶?世子,您是怎么知道这茶有问题的?”   “读心术。”殷璟面色冷淡的将这话说出,然后起身直接往外头而去。   小玄子转口询问道:“世子,那太子殿下会有问题吗?”   “不会,只不过是会让他虚脱一日罢了。”   ……   这边,从早膳结束,那盏茶喝下肚子之后,君蘅就一直拉,整整拉了一上午,现在整个人瘫在床上,动都动不了。   小乐子看着这样的太子殿下,担心的说道:“殿下,您这样不行的,奴才还是去请太医过来瞧瞧吧。”   “不准去。”君蘅拖着有气无力的声音说道:“今天整人竟然失手了,原本想看到那人吃下泻药拉到虚脱的糗样,结果整到自己身上,气死我了。”   “这也不能怪殿下,谁知道那世子忽然来那一出,而且那下了药的茶具体是哪杯,被那样一弄没人分得出来,这只能是怪他走运。”   “他走运,我就倒霉呗,我都要拉虚脱了,让我睡会儿。”君蘅闭上眼睛躺在床上,“切记,这件事绝对不能对外说,更不要去找太医。”   “是,奴才明白。”   ……   这边,殷璟所在屋内,小玄子走进来,回应道:“奴才按照世子的吩咐去探听了,太子殿下果然现在虚脱到在自己的寝殿内睡着。”   殷璟看着小玄子,递给他一个方子,“你去太医院,找太医按照这个方子抓药,把药熬好带回来。”   “是。”小玄子一概不多问,都只是照做。   等到小玄子回来的时候,日头都已经西斜,俨然到了黄昏傍晚时分。   殷璟看着小玄子拿着那熬好的药,他直接提着就往君蘅的寝殿方向而去。   寝殿外,小乐子看到来人,“世子,太子殿下身子有些不爽,下午都在歇息,所以……”   “不让进?”殷璟冰冷的双眸看着眼前之人。   小乐子感觉浑身一阵寒颤,哆嗦了一下,转口说道:“世子是太子殿下的老师,皇上和皇后娘娘吩咐了,在东宫,世子有绝对的权利,尤其是去看太子殿下。”   说着,他就将那掩上的门推开,放殷璟进去。   缓步走进去,看到那床上睡着的人,面色倦怠,可见是真的拉虚脱了。   君蘅虽然虚弱的紧,睡得昏昏沉沉,但是有人靠近,立马就睁开了眼睛。   “睡得倒警醒。”殷璟直接开口。   “你,你怎么来了。”   “早上那杯加了泻药的茶,太子喝了感觉如何?”   “你……你怎么知道的?”君蘅诧异的反问着。   殷璟淡声一笑,“太子这算是承认了。”   “我,我本来就是要戏弄你,你不是也说了随我怎么来吗?再说了,那下了药的茶不是还被我自己喝了吗?遭罪的可是我。”   听到这话,殷璟也没多言,直接将那一碗准备好的药拿出来,直接递到君蘅的面前,“喝了吧!”   “你又要给我喝什么?”   “温补的良药,喝下之后,好好用了晚膳,再睡一觉,明天就能让你继续活蹦乱跳,毕竟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吗?还是说,太子第一天就受不了了?”   “我才不信你这么好心。”   殷璟没多说,端着那碗药径自喝了一口,“给。”见君蘅不接,“怎么?太子还是个怕喝药的人?”   “你才怕呢。”君蘅接过手一口饮尽。“你等着,我还有的是机会。”   “当然。”   君蘅见殷璟要起身离开,灵机一动,将人叫住,“你等等。”   殷璟起身的动作顿住,看着君蘅,“何事?”   “我听说,父皇和母后给你安排在身边伺候的人你从来都不让他们到你屋内伺候,而小玄子这个近身伺候你的人你也不让他近身,你是不是很嫌弃旁人靠近你?”   “不习惯。”殷璟冷淡的回应一句,只不过,除了你以外。   君蘅一把撑起身子,挪到殷璟的面前,整个人黏在殷璟身上,“难怪昨天在浴池的时候,你是那样的神色,过后还拿着那些话来教训我,你不是说我看你可以,摸你可以吗?其实你很抗拒同别人有肢体接触吧。”   殷璟看着覆在自己身前的小家伙身上,面色淡然,“确实挺抗拒和别人有肢体接触。”但在我心中你从来都不是别人。   君蘅笑的故意,“那我要是对你做更出格的动作,有更多的接触,你一定会受不了是不是?”   “你可以试试。”   随即,君蘅一双小手捧住殷璟的脸颊,低头凑近,吧唧一口,对着殷璟的唇亲下去,他的内心还在不住的想着:连让宫人碰一下都不行,那我都亲你了,你肯定觉得恶心、嫌弃到极致,一气之下就找父皇母后辞了这差事,完美……   诶,只是,这,为什么半天没反应呢? 第136章 所以,是真的不讨厌?   殷璟还未回转过来,整个神思都是怔住,唇瓣之上沾染的温热与那残存的药汁的味道浸润散开,视线看着这近在咫尺的人,眸光相对,愈发的不受控制似的。   君蘅也注意到殷璟眼神之中的微妙,身子微微往后仰,唇瓣之间的接触也瞬间分开,他心里也是有些搞不懂了,这眼神也不像生气的眼神啊,难道这样子也不发飙吗?   顿然之间,一根弦在殷璟的脑海之中崩过,所有的思绪全部拉回来,他抬手之间,卡在君蘅的胳肢窝下,将面前之人抱着放回到床榻上,“等下我会告诉底下的人将晚膳给你送过来,用了膳之后,你再好好休息,明日便可无碍了,我先走了。”   君蘅坐在床上,看着那要走出去的人,直接叫住,问道:“你干嘛不生气啊?”   殷璟回过头,对上君蘅的视线,“我为何要生气呢?你觉得我抗拒与人接近,所以你就做了刚才这般大胆的举动,认为我会因此而气愤,最后愤然离开?”   “难道不应该吗?”君蘅不解,反问一句。   “首先,你只是个孩子,我不会与你计较;第二,若我真的要做你的老师,自然是要手把手教你,接触是迟早的;第三,我答应过皇后娘娘,若有这需要,我会全心全意的辅佐你,所以这些都是在我的意料之内,当然,你可以做的更大胆一些,你若真的能做到我受不了,那我就真的离开了。”   君蘅继续问道:“你干嘛答应我母后呢,按照我所知道的情况来看,你与我不过是在我还不到一岁的时候见过,那时候你也不过七八岁上下吧,你……”   “因为我有我的打算。”   “你是想以太子师的身份出人头地?你不想只是以镇南王世子自居?你想在盛京城封侯拜相?”   “太子若这样认为也未尝不可。”殷璟淡声回应着,“今日怕是不行了,接下来还有几日,太子可得用心些,用点高级些的手段,不然就要乖乖听话了。”   “你就这么有恃无恐,你就不怕我急了,找人揍你一顿?”   “太子可还记得,昨日长街之上发生的事情否?又或者说,太子忘了,我武学乃师承秦大统领,打人这种拳头说话的事情,那太子就得找个实力相当的人来才是。”   话落,殷璟就直接走了出去。   君蘅看着那走出去的人,门重新被掩上,他直接就是瘫在这床上,将床上的被子都踹到一边,抓狂了一会儿,这都什么人啊,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一时,他只是在床上翻来覆去,又将那踹到一边的被褥扯过来,一把将整个人都闷在被子里,刚刚干嘛主动去亲那人啊。   不一会儿,外头传来小乐子的声音,“殿下,晚膳已经准备好了,是世子刚刚吩咐说让奴才们送过来的。”   君蘅将盖住的被子掀开到一旁,对着门口的人说道:“进来。”   小乐子推开门走了进来,将带过来的膳食摆在一侧的小桌子上。   君蘅也没有整理衣裳,只是穿着里衣就走了过来。   “殿下,这些膳食是世子刚才吩咐说让准备的,都是非常温和的食物,世子说现在殿下您不宜口味太重。”   “你倒是很听他的话啊!”   小乐子听到这话的时候,哆嗦一下,就在一旁跪下,“殿下,奴才绝对没有别的意思,一切都只是为了殿下您的身子好,所以奴才才这样做的。”   “起来吧,我又没怪你。”君蘅拾起筷子不过用着膳,心想着,明明今天下泻药这茬是他想要整殷璟,被识破了,结果遭罪了,反正这种事情他也不敢去大肆的说,更不会去请太医,按照这样子,耗着不是更好吗?为什么殷璟要给他送药调理缓和,还特意吩咐人准备这样适合的膳食帮他恢复呢,他可是一心想把殷璟整走,那家伙怎么还……   想什么呢?这才多大点事,他干嘛就记着那家伙的好啊!   小乐子站起身来,一个字都不敢多说了。   君蘅抬眸扫过在旁边站着的小乐子,“你觉得他好吗?”   “啊——”小乐子震惊,“殿下是问世子?”   “不然你觉得我在问谁?”   小乐子回答着说道:“要说世子对殿下的好,应该是没话说的吧,又是送药,又是命人准备这些膳食……”   “你想说,让我认了他这个老师?”   “殿下,打算再怎么做?”   “是有点棘手,我刚才还想着说找几个侍卫揍他一顿的,但是这恐怕是不行了。”   “殿下,这肯定是不行的。”小乐子立马就将这些打断,“殿下您忘了,世子是秦大统领的徒弟,就秦大统领的身手,盛京之中身手在其之上的一只手数的过来,世子是秦大统领唯一拿到明面上说过的徒弟,那肯定不行的,而且行这样的事情,皇上知道了必然是要责骂殿下您的。”   “没劲,照这样说,我是左右不是了,只能认命了。”   “殿下真的很讨厌世子吗?”小乐子轻声问上一句。   “我……我,当然讨厌啊,那些自以为可以教导我,可以做我老师的人,我都挺讨厌的。”   “才没有,其实殿下第一眼见到世子的时候,是很喜欢世子的,昨天在长街之上,世子救了殿下的时候,虽然殿下嘴里是说着一些嫌恶的话,可是当时殿下的眼神不是讨厌世子的眼神。”   “胡说,我才没有。”君蘅否认的说着,只是脑海中猛地窜出来一些浮荡的画面,母后说:亲亲是两个亲密的人才能做的事情。这种事情他只有在还没住到东宫前,在母后身边,撒娇的时候才会要母后亲亲,换了旁人他断然是不能的,更是会嫌弃到极致的,只是为什么刚才,他自己却去主动的亲那个人,还只是为了戏弄那人,想要惹他生气而已,更要命的是现在回想起来,他刚才亲那人的时候,为什么那么自然,那么……   君蘅思绪起伏几分,所以,就像他说的那样,打从一开始,他就是不讨厌殷璟的?   “殿下……殿下……”   听到耳边的叫唤声,君蘅猛然回过神来,“怎么了?”   “殿下在想什么?用着膳却走神了?”   “没事。”君蘅继续用膳,不再多说。   小乐子浅声说道:“其实,殿下也可以尝试一下的,毕竟这世子是皇后娘娘亲自挑选出来的,必然错不了的,据奴才所指,镇南王世子的确是少年有成,文武双全之辈,殿下不喜欢那些年迈的长者,总觉得他们倚老卖老,那这世子年轻又有学识,殿下何不试一试?”   “你是不是我母后派来的说客啊。”   “奴才只是就事论事而已,也是为殿下考虑,并非有其他的用意。”   君蘅没去多说,转而只是专心的用膳而已。   ……   这边,殷璟回到了自己的屋内,看着膳桌上小玄子备好的晚膳,拾起筷子,当筷子触碰到唇角的时候,不禁想到刚才那个小家伙所做的那些事情,不禁扬起一抹淡笑。   站在旁边的小玄子注意到正用膳的人却偷偷笑了,但是那笑容很快就收住、消失。   饭后,小玄子命人将那些收拾了,还是很轻的一声问道:“世子觉得明日太子殿下又会折腾出来什么事情呢?其实,今天太子殿下这样,世子何不直接让太子殿下这几日都虚着,这样的话,不是就没精力折腾了吗?五日之约过去,那太子殿下就会乖乖听话了,不是吗?”   “让他用心学习有的是办法,至于要怎样做,那都是我应该去考虑的问题,今日之事,他已经吃了苦头,该替他调理的自是要调理好,至于他想怎么折腾就让他去折腾便是,左右在我这里都是一样的结果。”   “一样的结果?”小玄子有些诧异,关于这些,他当然也不会去多问,只是默然应着而已。   “好了,这边不用你伺候了,先退下吧!”殷璟对着小玄子说着,顺口还强调一句,“我知道你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安排过来的人,今日已然过去,但是我希望在东宫今日发生的事情,都不要传入皇上和皇后娘娘的耳中,纵然要传,我也只希望是说一切无碍,并无不妥之言,这里是东宫,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要让太子殿下受教,而我必然会做好这些,过程是怎样不要紧,要紧的是结果,我想皇上和皇后娘娘也只是希望看到一个好的结果而已,你以为呢!”   小玄子顿然听着这话,当然也是清楚的,他到底也只是一个下人,“是,奴才明白,只不过,若是……”   “这件事会有一个完满的结果,太子的事情我自由权衡,纵然真有差错,届时我自亲自前去同皇上和皇后娘娘说明,必然不给你招致任何的麻烦。”   “奴才对世子不敢有这样的想法。”   “有也不要紧,这是人之常情,但我只希望你明白,此时此刻你是在我手底下当差,权衡拿捏,当由我做主,至于在我之上的那些,自有我承担,明白吗?”   “奴才明白。” 第137章 认也可以,但我们约法三章   御书房。   “今日倒是难得的很,小书在朕面前,竟然会有没提起那混小子的时候。”君墨寒看着玉子书径直说道。   玉子书顺口就回应道:“皇上不是说,我将殷璟找来,那么在蘅儿身上的事情,那就应该不插手去管了吗,真是的,明明自己心里是挂念着蘅儿,却偏生还硬要做严父。”   “我这是为他好,难不成我们还能守他一辈子不成?他现在在我们的羽翼之下,随便怎么放肆都可以,但是将来呢,需要面对这一切的都是他自己而已。”君墨寒凝声说着。   “你又来了,我知道,所以这次我完全撒手,让人好生教导他。”   君墨寒转而说着,“今儿个算是殷璟在东宫的头一天,东宫那边也没传出什么消息来,难得那小子安生了一天?这么快就服管教了,不像那小子的作风啊!”   玉子书直接说道:“没动静还不好,受管教了那更好,关于殷璟,这几年我是一直留意着,如今的的确确是没叫人失望的,学识是没的说的,武学造诣也不错,有他来教蘅儿,我也算能放心的。”   “我们这也算是全了那小子的心意,殷璟是年轻、稳重,又文武双全,我们也算对得住了,如果这一次他还给朕弄岔了,朕直接派一支禁军来监管他,看他还皮不皮。”   “蘅儿很聪明的,他自然知道轻重,有殷璟教他,肯定没问题的,哪里为了教个孩子读书,用得着派上禁军这样的场面,也太夸张了吧!”玉子书白了一眼君墨寒。   “他聪明是聪明,但是都用在调皮捣蛋、戏弄人身上去了,对他,禁军一点都不算夸张。”   玉子书也是无奈,“好好好,皇上您就暂且这样想着吧,我是放心将蘅儿交给殷璟的。”   君墨寒听到这话的时候,一把将身侧之人拽住,顺势扯入自己的怀中,让玉子书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低眸看着,“小书现在放心将蘅儿交给殷璟去管教了,那是不是小书的心就可以稍稍匀出来一些放回到朕的身上了,这几年小书不是嘴里正说着蘅儿呢,就是预备说着蘅儿,朕只怕在小书心里面都要没位置了吧!”   “你是丈夫,那是儿子,这又不能相提并论,再说了,我每天陪谁批折子、上朝堂、一起用膳、共枕而眠的人又是谁,从蘅儿出生你就吃醋,天底下哪有父亲吃儿子的醋。”   “就有,你是我的妻子,我也希望小书每天‘相公长、相公短'的在我耳边念叨。”   玉子书完全是拿这人没办法的,抬手勾住君墨寒的脖子,整个人往上挪了挪,浅浅的一吻印在君墨寒的唇角,“正如你所说,蘅儿会长大,将来他会独立,会不再需要倚仗我们就能独当一面,而我们这一辈子都会在一起,我只是希望在他年幼的这几年,能给他父母所有的温暖。”   君墨寒对上玉子书的双眼,倒映着这殿中烛光摇曳,所有的一切都是温柔无限,只是将坐在自己腿上的人又搂紧了几分。   此时无声胜有声!   ……   次日,卯时三刻,君蘅依旧起来了,昨日虽然被那杯下了泻药的茶折腾了一日,但傍晚殷璟给他送来的药,效果却好,再加上那晚膳佐之,一觉醒来浑身上下都是舒畅的很。   小乐子进来伺候太子起床,原以为因为昨日那些,太子会稍稍贪睡,但是看到已经起来的人,不免开口询问,“殿下觉得可还好?”   君蘅回应着,“无碍,伺候我穿衣吧,别耽误早膳的时辰。”   “是。”小乐子二话没说,将衣裳取来,替跟前之人穿戴好。   在诸事都收拾妥当之后,君蘅直接从这寝殿出来,只是刚到这儿的时候,恰巧就是碰到了殷璟。   两人在这膳桌之上坐下,君蘅偷瞄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人,飞速的又将视线垂下去,说道:“我素来习惯了这个时辰的,你若是不适应,大可以照你寻常在……”   “没有,按时用膳挺好。”殷璟端起眼前的碗筷,“瞧着你精神见好,看样子是无碍了。”   “我……我,本来就没事啊!”君蘅想着昨天想要戏弄殷璟的那件事,但是事后殷璟特意给他送药又安排特定的膳食,还有那个‘亲密的吻',原本早起该是头脑最清醒的时候,此刻却如一团浆糊似的,低垂着头,很轻的一声说道:“谢谢。”   这两个字一出来,伺候在旁的小乐子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坏了。   殷璟倒是没有着意,他岂会不知君蘅本性如何,调皮爱闹腾,是个孩子都会希望如此,更何况皇后娘娘这般宠他,“若为昨日的事情,那我便收下了,至于今日……”   君蘅猛然抬眼,直直的对上面前殷璟的视线,打断他的话,问道:“你就这么想做我的老师?”   殷璟听到这话,随之一笑,“其实也不能全然这样说,一来是受皇后娘娘所托,二来亦是我希望太子会是个出色之辈,若终日涣散、不学无术,终归是浪费。”   “你希望?”君蘅微微有些错愕。   “当然。”殷璟确定的回答。   君蘅对着殷璟,定声说道:“好,你让我不折腾可以,让我认你为师也行,但我们约法三章。”   “怎么?不打算进行我们之间的五日之约?”   “昨天我都那样对你了,你也不嫌弃,只怕是很难找到别的法子让你受不了,我懒得费精神,不行啊!”君蘅直戳戳的说着,只是面颊之上稍稍觉得有几分因害羞而发烫似的。   “你是太子,你想怎样就怎样,既然想要约法三章,不妨说来听听。”殷璟倒是一点都不阻碍君蘅的任何想法。   君蘅看着殷璟是有商量的余地,便道:“很简单,第一,我不想学的时候你不能逼着我学;第二,不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第三,你得时不时让我出宫去玩。”   殷璟听完不禁笑了,果然还是小孩子心思。   “你笑什么,你不答应,那就……”   “首先,我不是死读书之辈;其次,论身份你是太子,我是世子,论辈分,我们算是平辈,所以你的要求并不过分。”殷璟顺势说道,“但是你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   “我希望任何事情都是有效率的,如果你敢敷衍了事,那就得接受惩罚。”   “惩罚?什么惩罚?”君蘅听着,顿时是有些怔住,瞬间不知所以然。   “我知道皇后娘娘对太子疼爱有加,从来不曾责罚过半分,但是,如今皇上的意思是将太子交由我来管教,我答应太子的要求,太子也应该满足我的条件,这才算是对等,太子以为呢。”   “父皇最多也就对我罚跪,要么就是面壁,那你会怎么罚我?”君蘅心想着,还是不由得问了一句。   殷璟故意的说道:“殿下这是对自己没自信,这都还未开始,就想着如何惩罚了?”   “才没有,谁说我做不好的,从来都只有我不想的,没有我不能做的。”君蘅确定的说着。“但是,我现在就想出宫去玩,你带我出宫,我得检验一下,你是不是说话算话。”   君蘅见殷璟不语,立马就说道:“怎么,这么快就反悔了?”   “据我所知,太子要出宫很容易吧,就比如我刚到那一日,太子不就出现在长街之上。”   “是,但是那天之后,父皇就下令宫门守卫,说没有命令,我就不得踏出宫墙一步,所以,这也算是你间接造成的。”   “你这逻辑有些不通了吧,当时情况如何……”   “我不管,反正你等下必须带我出宫,不然我就当你说话不算话,那我也可以出尔反尔。”   小乐子听着,轻声一句,“殿下,这件事……”   “你闭嘴。”   殷璟看着君蘅现在这样子纯属是耍赖的模样,倒也没当回事,只道:“听闻盛京郊外的秋景甚是不错,既然要出宫,不妨就当是秋游了,小玄子,去准备一下。”   小乐子听到这话是惊了,小玄子也是一脸不敢置信,世子竟然还让他去准备出宫的事宜。   而坐在那膳桌前的君蘅更是懵了,眨了眨眼睛,这就答应了?“你确定可以?”   “不是太子说,若我不答应就算是言而无信之辈吗?”殷璟目光定在对面之人的身上,“先用膳吧!”   小玄子站在一侧,温声说着,“世子,这出宫一事,皇上那边……”   “无碍,不打紧的,你去准备便是。”殷璟并不着意在这上面。   君蘅是留意着殷璟的所有举动,本来还会有些不信的,但是当他们用过膳之后,外头马车真的备好了,这的确是要出宫的架势。   殷璟能看的出来君蘅是欣喜的,“走吧。”   上了马车,当马车离开了这皇宫,君蘅满是诧异的问道:“算你说话算话。”   “五日之约太子已经放弃,今日又有这约法三章,我说话算话是一回事,希望太子亦记住,男子汉说话算数,说得出口,那就不能出尔反尔。”   “我才不是呢,好,明天,明天我就去书房受教,但是今天你能不能让我先玩了再说。”   殷璟只是笑着,没有多言其他。 第138章 你挺让人喜欢的   马车行进,是朝着城郊而去,只是途径这皇城闹市的时候,外头繁华熙攘的声音传入,君蘅立马就对着殷璟说道:“你不是说要秋游,我们当然得买一些吃的带过去不是吗?京城的美食很多的,我们现在去买一点。”   殷璟没有拒绝,马车停稳之后,他直接被君蘅拉着就下了马车,小玄子和小乐子都是跟随在后面,马车是由马夫驾着。   “这里有个卖糖葫芦的,买两个,你尝尝。”   殷璟看着塞到手中的这一串糖葫芦,还未回神,又被君蘅拽到了一家糕点店。   “他们家的糕点在京城很有名的,皇宫里面的糕点虽然也不错,但是图新鲜还是可以的,味道也不错,我们也去买些。”君蘅进去轻车熟路的就挑选好了好些,“对了,有一样东西,你必得尝尝,母后就很喜欢吃,皇宫里的御厨都做不到呢。”   对于这些,殷璟并未有所表示,不过是任由君蘅拽着,而后头的小玄子和小乐子两人提着买的这些吃的,反正跟着就对了。   殷璟刚到这处站定,里头炭烤的香味就已经飘出来了。   君蘅指着,一面嚼着嘴里的糖葫芦,一面对殷璟说道:“烤鸡,味道很棒呢。”   殷璟定定的视线落在君蘅身上,听着君蘅那含糊不清的话,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很快却又收起来。   转而,君蘅开口便道,“对了,你来盛京之前可有想过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只要你说出来,我都可以带你去买来的,这盛京城没有我不熟的地儿。”   殷璟摇了摇头,“这些够了,想来能够让你第一时间想到要来买的这些必然都是上佳,别的总归会比这些逊色不是?”   “你这话说的倒挺对的,我的舌头尝过,虽然不说十分,至少八九分吧。”君蘅自信的说着。   随之,两人便上了马车,小玄子和小乐子两人将买的东西放在马车内,两人亦只是在这外头坐在马夫左右两侧而已。   马车内,君蘅坐下来,猛然才发现自己刚刚拽着殷璟的手一直都没松开,顿然一下,迅速的将手抽回来,注意到殷璟另一只手抓着的那一根糖葫芦压根没吃,寻思着,很快的将那些错开,“你干嘛不吃啊?酸酸甜甜的,挺好吃的啊。”   殷璟听到这稚嫩的声音渗入耳中,当然也是飞快就注意到了君蘅的反应是为什么,不过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道:“我素来不爱吃这些,你若喜欢便给你吧。”   君蘅见殷璟递过来,伸手便抓过来,然后直接举到殷璟的嘴边,“你尝尝嘛,真的很好吃的。”   殷璟看着君蘅,也没多说,张嘴便咬下一颗。   君蘅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人,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好吃吧。”   殷璟咽下之后,淡声说道:“还行,就是有点酸。”   “酸吗?”君蘅径自的开始吃,“不酸啊!看来你更喜欢甜食。”   那一串糖葫芦到君蘅手中,不过三五下就吃的干净。   殷璟见君蘅嘴角沾上的那糖渣,抬手直接轻轻擦拭了一二,很温柔的声音说道:“殿下是太子,虽说现在是私下里,可太子的形象……”   “我知道,你想说我这样有些失礼是吗,但是你现在不是在帮我整理,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你不是要做我的老师,那以后你都会在我身边,那么你就会提醒我,是不是。”   这话一出,殷璟稍稍还是有些迟钝了一下,理清了之后才开口说道:“话虽如此,可终归有一天会结束,届时……”   “那你永远都别走不就行了,你不是希望留在盛京,你不是想要以太子师的身份出人头地,将来封侯拜相?”君蘅露出一副笑脸,“你想说我为什么会这样是不是,因为我觉得你挺让人喜欢的。”   “……”殷璟此刻更是思绪如同被冰封住了似的。   君蘅淡声说道:“因为从你一开始会答应让我胡闹的要求的时候,到今晨又同意我约法三章,然后我说想出宫,你还真就带我出宫,我觉得,你肯定不会像那些人一样迂腐,所以我挺乐意让你来教我,现在是,以后也是。”   “这一切还并未开始,太子还是不要把这些想的太过于简单了,到时候太子会觉得我过于严厉……”   “我才不会,我刚学认字那会儿,母后让外公找了几个教书先生来教我识字,但是那些人一板一眼的,好生没劲,明明一遍就过,可他们却反反复复,所以我就故意找了法子,戏弄他们,让他们待不下去,自行离开,原本在你身上也想这样的,嘿嘿,不过好像不管用,但你挺好的。”君蘅憨憨一笑。   殷璟岂能看不出来君蘅是很聪明的,终究,也只是对着君蘅浅然一笑。   不一会儿,马车已经缓缓停了下来,外头马夫的声音传来,“太子殿下、世子,已经到了城郊,可是还要……”   殷璟掀开帘子,看到外头不远处一片水流,“不用了,就这便是。”   从马车上下来,君蘅直接就朝着那水域过去,回头对着殷璟说道:“说来我这还是头一次出城呢。”   殷璟随在后头走着,不解的问道:“你不是常常出宫,想出城不是轻而易举?”   “父皇和母后不让,城门口的守卫也不会让我出城的,今天是因为你的原因,所以才可以出来。”君蘅站在那水边,“诶,你快来看,这里有鱼诶,皇宫御花园池中养的鱼呆头呆脑的,光能看、不能吃,听御膳房的人说,做膳用的鱼都是外头渔夫打上来的,是不是这种。”   殷璟看着君蘅对这些很是好奇的样子,便应答一声,“是。”转而说道:“其实,现在我们便可以抓上来烤着吃。”   “当真?这怎么抓?”   随即,殷璟看到旁边散落在地上的树枝,直接从袖口掏出一柄锋利的匕首削尖,对着君蘅说道:“看好了……”   话落之间,手中持着的那一根木叉,借助内劲对准目标,快速的窜入水中,再去拿起来的时候,鱼已经抓到。   君蘅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鱼不是在水中游走吗?你怎么还能精准的抓到?哦,我知道了,因为你习武的原因,所以敏锐力高于常人,水中的游鱼你也可以精准的做出判断,轻易便能抓到。”   “是这个道理。”   “那,往后你会教我习武吗?”   “学文习武,只要你想学,我都会教你。”殷璟淡定的说着。   这时,在一边的小玄子和小乐子已经将适才买的那些吃食在旁边摆好,看到走过来的两人竟抓了一条活鱼,这……   君蘅看向殷璟,“那我们现在用什么烤啊?”   “生火不就好了。”殷璟让小玄子他们去捡了一些枯木和枯叶过来即刻就将那火给点燃了。   “你好像什么都会?”君蘅诧异的看着那燃烧的明火,不禁问道。   殷璟摇头一笑,“这些不过是一些小技巧而已,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顺手,他便将那鱼架在那火上烤着,很快,那烤熟的鱼肉香味便缓缓散开。   君蘅看着这现烤的活鱼,瞬间就觉得适才买的那烤鸡不香了似的。   殷璟目光环绕在这周围的景色之上,枯木、落叶、还有那潺潺的流水声,不禁会想到南境此时的秋色,只是他已经选择来盛京了,就不会轻易的离开,或许,从当初初见还是襁褓之中的人儿,那年幼之时许下的承诺,就注定了选择。   ……   次日,御书房内。   下朝之后,君墨寒在这殿内批折子,顺口便问着旁边的小德子,“这两天东宫那边倒是没什么动静传出来,今天太子在做什么?”   小德子有些纳闷,昨儿个不是皇后娘娘来御书房的时候正巧碰到了派在世子身边的小玄子来回话,而皇后娘娘说进去会告诉皇上吗?怎么皇上转眼就不记得了,“回皇上,今儿个太子已经去书房了。”   君墨寒听到这话的时候,手中批阅奏折的动作都是停住了,“看来这殷璟还是有点本事啊,这么快就能让那小子进书房去,昨日也去书房了?”   小德子懵了,“皇上,昨儿个太子殿下和世子一块出宫出城去玩了一日,昨天东宫派人来呈禀了,当时皇后娘娘正巧也在,皇后娘娘说会同皇上说,奴才以为皇上您知道,这……”   “出城了?”君墨寒嘴中念叨一句,心中想着,这倒是有意思的,昨儿个玩了一天,今儿个便让那小子去书房,这是什么门路,算了,只要那小子肯上进肯用心学习,那就是极好的。“没事了,朕既然将太子交给殷璟管教,自然是信得过他的。”   小德子听到这话才算是放心了,他伺候在皇上跟前,可是丝毫都不敢懈怠,这几年虽说不比才到皇上跟前伺候那般紧张,但这压迫感可从未少过,他真不知道当初言大人是怎么能够承受住如此大的压力。 第139章 长得好看,我才画你的   凤阳宫。   叶枫站在一侧,看着那慵懒的躺在美人靠上,好生悠哉的皇后娘娘,将外头适才送来的消息呈禀,道:“娘娘当真是睿智,这识人之明,旁人是全然不能及的,东宫那边来人说,今儿个太子殿下已经去书房学习了,这位镇南王世子还真是有能耐呢。”   玉子书照旧只是闭目养神,听着叶枫的话,顺口说着,“这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蘅儿虽然顽皮,但是他待人都是相互的,昨儿个听东宫的人说,殷璟带着他出宫去玩了,这事儿就没什么好多忧虑的了。”   “很是,太子殿下素来如此,只要太子殿下不抗拒,那么后续就都是可进行的。”叶枫浅声应和一句。   顿然间,玉子书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一派乐观的人,“这才不过刚开始而已,顶多算是开了个好头,后面那才是真正见功夫的地方,就殷璟自身所有的本宫是认可,但若要完完全全教好另一个人,那可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   叶枫笑道:“万事开头难,至少这世子第一步算是走出去了,总好过之前那些教书先生,连步子都迈不出去,娘娘挑选出来、认可的人,自是不错的,娘娘何曾对自己失了信心?”   “倒也不是不自信,只不过是想的长远些罢了。”玉子书沉凝的语气说着,“你说,本宫将殷璟安排在蘅儿身边,是否可以确保在蘅儿的身边有一个永远值得信赖、忠诚之人。”   “娘娘一切都是为长远计,若奴才来说的话,这世子既然会接旨来京,就应该深知其中之意,而且,奴才觉得,当年世子还小,娘娘那些试探之意或许也并非只是童言无忌。”   “也对,殷荀如此有担当的人教导出来的儿子自然也是有担当之辈,有此人在蘅儿身边,理应是可以放心的。”玉子书浅声说着,更何况就现在的事情而言,稍稍还是得看殷璟能做到何等程度,不过正如叶枫所言,他选的人,必然是不错的。   ……   东宫,书房。   君蘅坐在一旁,看着殷璟整理出来不知道多少书籍,惊讶的说道:“东宫的书房有这么多书吗?”   小乐子轻声回答,“殿下,当时皇上派人将一些入门级的书都搬到东宫来了,这些书是世子从南境带来的书。”   “啊——”君蘅一下就整懵了。   殷璟对着君蘅,缓声说着,“这些书是我在南境的时候整理出来的一部分对太子来说是有价值的书籍,当然,我知道,皇宫之中的藏书必然是面面俱到,我带来的,宫中必然都有,但一时若要去寻不免麻烦,太子先读我带来的这些,自然也算是入门了,而这段时间我便可以抽空去宫中找到更深层的书籍来教导太子。”   “这些都是入门级的?”君蘅一脸不敢置信。   “当然。”殷璟浅声说着,“等到太子有一定的基础,便要研读各类史书,学习驾驭帝王之术,如何治理天下,等等。不过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更不是一口吃成胖子的事,咱们讲究效率,而非一味的追求速度,当然,你的提议,我自不会忽略,劳逸结合才是上策。”   君蘅随即拾起一本,“这是?”   “这是先贤语录,我记得太子已经识字,所以通读此书并无困难,太子可以先看,如何?”   “那你呢?就盯着我看书吗?”君蘅目光盯着殷璟问道。   殷璟回答着说道:“我前段时间新得了一本‘地记',里头专门记载地方的山川风土、物产、人物等情况颇为有趣,我现在给它进行一些批注,所以我们各有所忙,当然,太子看到不懂之处,尽可问我,不过,我带来的这些书,稍有疑难之处,我都有做批注,以太子的聪慧,并不难理解,读这些书无外乎是让太子有这一层的底蕴,后续不至于太吃力。”   君蘅随便翻开手中书籍,里头各处皆是有点缀,不禁对这人有些佩服起来了,难道殷璟幼年之时都花心思在读书之上?   随之,两人各自在那所设的书桌前坐下来,原本书房内还有他们对话的声音,现在竟只剩下那书页翻动的声音了。   跟着他们伺候的小玄子和小乐子两人亦是静静地在旁边站着,仿佛连呼吸的声音大了似乎都成了一种罪过。   小乐子更是前所未见,太子殿下什么时候会这般安静的看书,简直难以置信。   君蘅拿着手中的书,看了好一会儿,就这样坐着总觉得憋闷的很,只是一抬头,就看到那边心无旁骛的在那里专心批注的殷璟,复又低下头继续看书,左右不过一炷香的时辰,君蘅实在是耐不住了,直接将书放下。   随即,他只是趴在桌案上,直直的视线看着坐在那边的殷璟身上,明明不是没有凑近看过殷璟,也不是没有仔细看清楚殷璟的容貌,好像……   天底下,除了他父皇和母后之外,尤其是他的母后,关于长得好看这种事儿从来就没有发生在外人身上过,可殷璟成了例外,尤其是此刻端正的坐在那桌案前执笔而书的人,分外耀眼。   寻思之间,君蘅朝着站在旁边小乐子招了招手。   小乐子看到只是凑了过去,听到太子殿下的要求,不免有些僵住,可还是照做,将桌面上铺好一层画纸,然后跪在旁边研墨。   那边小玄子看在眼中,想要提醒世子,但见世子那般专心,倒也不忍打搅,左右太子殿下也没有别的动作,不至于怎样,更何况难得看到太子殿下能够专心静坐一处看书这么久,这已然是罕见,此刻权当是太子殿下在缓一缓。   此刻,君蘅执笔、沾墨,在那画纸之上轻轻勾勒线条,不一会儿,那画纸之上,大体的轮廓就已经出来了。   小乐子看到太子殿下画出来的那些,顿时间,研墨的手就是一抖,瞬间弄出来一些动静了。   殷璟耳边听到这传入的声音,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抬眼看向那边的君蘅,“是我疏忽时辰了,太子稍作休息吧。”   君蘅笔下所画的那些还未停止,原以为殷璟要动了,正欲叫住殷璟,却见他依旧专心在批注之上,便也没有怎样,只道:“你读书的时候都这样专心的吗?难道就不会觉得累?”   “累?那就要看太子殿下如何理解了。”殷璟顺势便说了一番道理,“放远了说:春种秋收时忙碌的农夫会累、日日上山砍柴的樵夫也会累、就算是家财万贯的商人为了获取更多的利润绞尽脑汁一样会累;放近了说:皇上日日忙于朝政为天下计又何尝不辛苦、朝堂百官各司其职日复一日谁又不累呢。”   “好吧!”君蘅低凝一声应着,好像他确实不应该轻言说累,默然低下头,看着画纸之上这画好的这人。   殷璟注意着君蘅的神色,毕竟还是小孩,当然也不能太过,转而便将手中的笔放于笔架之上,从那桌案前起身,朝着君蘅那边走过去。   君蘅看到起身过来的人,立马将手中的笔丢开,慌神的将那画纸合上。   殷璟略有诧异,很是温和的声音说道:“看个书而已,还有什么好遮掩的,适才你看到哪里来了?可有不懂之处?”   “没……没有。”君蘅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慌忙些什么,自己又没做什么错事,怎的现在只要对着君蘅就好像有些紧张似的。   “如此甚好。”殷璟看着君蘅小手捂住的那张画纸,不禁打趣的说道:“怎么?是把我画丑了,所以才不敢给我看?”   “什么画?”   小乐子在侧,压得很低的声音提醒道:“殿下,世子那个位置,一抬头就能清楚的看到殿下这边做了什么的。”   君蘅噘着嘴,没有去看君蘅,只是将那画纸摊开,“你长得好看我才想要画你的,母后说过,我的画比宫里的画师画的好,我只是刚才有些无聊所以才顺手画了一幅墨笔画而已,你若不喜欢,我撕了就是。”   殷璟仔细看着那画纸之上轮廓线条分明的自己,坐于桌前,低眸执笔的模样,确实是惟妙惟肖。“挺好,既然是画的我,不妨就送给我,就当是太子受我教导所送的礼物。”   “你来盛京教我,难道父皇和母后没有给你报酬吗?我才不信呢。”   “这不一样。”殷璟低声一笑。“出自太子手下的画,当然是别有意义,尤其是能从太子口中听到夸我好看的话,更是不同了。”   君蘅抬眼视线对上殷璟,“我从来没说过你长得丑啊!”   殷璟并未多言,只是伸手在君蘅跟前。“给我吧!”   君蘅看着殷璟那双温柔的眼睛,完全是不同于以前那些来教他的那些先生,好像越来越觉得同殷璟待在一块,让殷璟来教他学习是会令他喜欢高兴的一件事,没有抗拒,更没有嫌弃,反而只有更多的欢喜而已。   一时之间,脑子里细想着这些,他不禁默默地略有几分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第140章 璟哥哥   禁军统领,秦府。   言宸对着秦隐,浅声询问道:“今夜你不用在宫中当差吗?”   秦隐笑着回应道:“不用,只不过是有些事情特意的回来告诉阿宸,也好让阿宸放心啊。”   言宸听着,立马就说道:“很是呢,关于小璟他这两日到东宫的消息,我也是有听宫中素日的熟人传来一些消息,虽说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是具体的细节都是不得而知的,听他们说,昨日小璟带着太子出城去玩了,今儿个太子就乖乖的去书房读书了,这里头的情况究竟如何?”   “阿宸原来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了,就是阿宸所说的这样子啊,难道阿宸觉得小璟做不好这些事情?”秦隐凝声说着,“我这个徒儿可是不错的。”   言宸并非不知道素日里太子是何等的顽皮,现下却忽然间这样,难免还是会有几分考虑出来,“我知道小璟是不错,不过具体的事情还得往后才能分辨清楚,这才头一日,算是有了一个好的开始,希望这些能够长此以往的坚持下去。”   秦隐见言宸这般担忧的样子,随即说道:“此事皇上和皇后娘娘那边都是已经知晓了,就连他们对此都是非常认可的,毕竟从前你可有见到过太子殿下能在书房安心的待上一日的,这至少说明小璟在教导太子这一层是没有差错的,咱先不管具体的法子如何,总归可以确定,小璟至少不是一日就被太子殿下折腾的想要愤然离开,不是吗?”   言宸终归也只是长长的松下一口气,对着面前的人说道:“你说的也是,那关于这些消息,可是有传回到南境去?”   “阿宸就放心吧,我每日都还在宫里行走呢,东宫那边我也会多留一个心眼的,太子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小璟也是自小我们就认可的,这两头都是不错的,如今他们有这一层磨合,也是极为妥当的。”秦隐伸手包住跟前之人的双肩,手掌用力紧了紧。   终究,言宸也只是对着面前的人露出浅浅的一笑。   转而,言宸对着秦隐,将这些话题转移从另外的方面深入的说道:“你能看得出来,小璟对于太子殿下的那份心意是超出于常人的吗?”   秦隐倒是未在这个问题上深入,突然听言宸这样一说,便笑道:“阿宸是忘了,当年小璟第一次随着殷荀来盛京的时候的事情了?”   “我正是没忘这件事,有时候我都觉得,就算是大人也未必可以做出这样的承诺,更何况还是一个不懂人事的小孩子呢,可偏偏他这几年都是记在心中,皇上和皇后娘娘那一道旨意下达,他便来了盛京,外人看来,或许,他为的是成为太子师,将来成就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荣,可内里如何,我们不是不清楚。”   “阿宸不会觉得小璟对太子殿下的喜欢就是那超出寻常的喜欢,而且这份喜欢,自那时候就已经留下了一颗种子,如今更是生根发芽了?”秦隐有些不敢置信,“若真是超出寻常的喜欢,皇后娘娘又如何会……皇上……他们……”   这时候,秦隐整个人都是怔住了。   言宸很淡的声音继续往下说着,“皇后娘娘只怕是早已看穿这份心思,太子聪慧,可这几年就是不受教,小璟的到来虽然有尝试的意图,但是皇后娘娘更看重小璟的真心,若这能如此,皇后娘娘绝对不会阻碍这些,乃至于还会成全,当然若小璟能教好太子,太子却对那方面无心,那也就没必要了,皇后娘娘看的非常透,小璟是极有分寸的人,情感的克制更是有十足的拿捏。”   “这……”秦隐顿了顿,“阿宸,这都只是揣测而已,太子殿下现在才多大啊。”   “但是小璟已经十五了,他什么都懂。”   “就算是如此……”   言宸将秦隐的话直接打断,“喜欢这种东西是会渗透到心底流淌的每一寸血液的。”   秦隐一时不知当如何是好,“无论怎样都好,这都是小璟自己做的选择,至于将来如何,那都是等到将来才能知道的事情,阿宸你说呢,难不成阿宸还想撮合这些,阿宸不是也说,若将来太子长大了,懂得了,却没那方面的想法,小璟也绝对不会越雷池一步嘛。”   言宸只是怅然叹了一口气,所有的话都是凝涩下去了。   秦隐将面前的人顺势搂入怀中,温声说道:“好了,这些心思咱们都收起来,其实小璟比我们谁都有主见,他会考虑好这些事情,我们虽说是长辈,可万事不能替他们做主,阿宸你说呢。“   言宸靠在秦隐的心口,只是轻轻地点着头。   ……   一转眼,这镇南王世子到了东宫教导太子已然一个月过去了,当时还很多人说,这世子年轻,怎么能够教得好太子,可偏生现在这情况完全就是一个极大的反转,谁都没想到,这一个月下来,太子日日去书房读书不说,连带着平日里爱闹腾、喜欢戏弄人的心思都慢慢有了收敛,往日的东宫,哪里是现在这样安安静静的样子?   此刻,书房外。   小乐子对着小玄子说道:“这世子还真是神了,我从来没见过太子殿下这样。”   小玄子回应着,“别说你没见过,这满皇宫里谁见过,我日常去回皇上和皇后娘娘的话,都是不敢置信的模样呢。”   “这话说的倒是。”小乐子笑着说道:“有世子专心教导太子,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就有福了,免了折腾。”   “我觉得你这话若是让太子殿下听到了,可能会赏你一顿板子吃。”   “……”   书房内,君蘅将手中的书放在桌面上,起身走到殷璟的桌前,整个人就伏在那桌子上,“他们都说你很厉害,你以来,就让我这个混世魔王安生了。”   “太子觉得自己是混世魔王吗?”   “他们都说我挺闹腾的。”   “那如今为何不闹腾了?”   君蘅思索着说道:“一开始觉得你这个人挺有意思的,乐意让你来教我,然后你拿来给我读的这些书,也很有趣,最要紧的是,你上面的批注都非常有见地,我觉着你一点都不像那些所谓的文人学士一般,自恃渊博。”   “能从太子的口中听到这一番话,那也算不枉我从南境来时精挑细选了这些书籍出来供太子阅读了。”殷璟转而说着,“这段时间太子用心,也该歇歇的,明日我会去宫中的兰台令找一些书,太子殿下想去哪里玩,便去哪里玩吧!”   “我觉得跟你一块学,一点都不觉得累,那我明天跟你一块去,你说好不好?”   “太子喜欢就好。”殷璟轻声说着一句。   “太子、太子……你就不觉得这个称呼拗口的很吗?”君蘅趴在那桌子上,整个身子往前挪了挪,直接让还在那里写着的人停了下来。   殷璟停下笔,抬眼对着跟前的小家伙,刚才那嘀咕的声音自然也是听得一清二楚,“太子就是太子,是身份的象征,没有拗口不拗口,礼数如此。”   “别人这样称呼我觉得无所谓,但是我们不一样啊,我现在不喜欢你这样叫我,我觉得生疏。”   ‘我们不一样?'殷璟心中一时间不断的回旋着这一句话,“觉得生疏?那,太子希望我怎么称呼你!”   “对啊,我们都这么熟了,每天都待在一处,反正我不喜欢你和那些人一样,总叫我太子,没劲的很。”君蘅寻思着,说道:“你也同父皇和母后一样叫我‘蘅儿'吧!这样显得亲密。”   “显得亲密?”   “是,我也不想叫你老师,反正我也认真叫过,总觉得怪怪的,反正你也大不了我几岁,那以后我就叫你‘璟哥哥',你说好不好!”   殷璟理了理自己的思绪,刚刚走神都想到哪里去了,这都只是小孩子单纯的想法而已,自己都在胡思乱想什么呢,“太子和我相处的时间也不过一个月而已,就到此等程度,似乎……”   “我才不想那么多呢,我现在觉得这样就挺好啊,你是不是嫌弃啊,不想让我叫你‘哥哥'就直说,拐弯抹角的,哼!”君蘅瞬间就挪开身子,靠在那桌边,小脸上摆出一副生气的颜色。   殷璟将这些都是尽收眼底,这小孩子脾气还真是拿捏的非常到位呢,“太子……蘅儿想怎样就怎样,若后头忽然哪日蘅儿爱折腾的劲犯了,我责罚起来,别说是叫‘哥哥'了,恐怕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折腾讨厌吧。”   “会有那一天吗?”君蘅一本正经的看着殷璟问着。   听着这个问题的殷璟顿时是有些诧异的,所有的存在都是变得有些奇特。   君蘅见殷璟不说话,“你干嘛不回答我的问题啊,有这么难回答吗?”   “兴许吧!”   “兴许?这什么意思,反正我不会给你有机会责罚我的,不就是要学着如何做好一个太子吗?这有什么难的,我现在不是就做的挺好吗?”   “嗯!”终究,殷璟也只是对着面前的人点着头而已,其余的话都未再多言。 第141章 哥哥希望可以保护你一辈子   次日,御书房。   玉子书坐在殿中一旁所设的座椅上,看着正下朝归来的人,淡声说道:“听御书房伺候的宫人们说,这几日皇上下朝都是很欢喜啊,怎么不见皇上将这高兴的事儿同我说说。”   “小书自打生下蘅儿之后就鲜少跟朕一同去上朝,也不常过问朝堂之事,今儿个怎么忽然有了这兴致?”君墨寒径直走到玉子书的面前。   “不想说就不想说呗,哪还有这么多说辞的,以前你有什么新鲜高兴事儿总是头一个就想起我,现如今变了,估摸着用不了多久,我看这皇后的位置就换另一个人来坐了也未可知。”玉子书对着君墨寒,故意阴阳怪气的语调说着。   君墨寒顺势就蹲在玉子书面前,双手搭在玉子书的腿上,抬眼看着面前的人,笑道:“这哪能啊?凭天下有什么好人儿送到朕面前来,除了小书,旁人都是入不了朕的眼,朕这眼里、心里,只有小书一人。”   说着,他便顺手抓住玉子书的手,双手握在掌中,立马就说道:“不过是这段时间朝堂之上多有人夸赞蘅儿长进了,连带着丞相,朕这位岳父大人都说,现在蘅儿算是受教了,素日里朕可难得听到这话,总是一堆麻烦事,现如今倒是好了,好容易听到些高兴的事儿,可不就为这些高兴嘛!”   “我还以为你对蘅儿这些事,一点都不上心呢。”   “怎么会,他到底是我的儿子。”君墨寒凝视着眼前的人,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反问道:“莫非小书是觉得我有别的什么事情,所以特意的来问上一遍?”   “你有就有呗,我才懒得管呢。”玉子书说着就站起身来,“我去御膳房准备几样点心,等下亲自去东宫看看蘅儿。”   “虽说他这段时间学习专心了不少,但隔三差五的也没少去凤阳宫,如今他好容易肯自立些,待在东宫认真学习,小书命人送过去便是了,何必自己过去?”君墨寒依旧抓着玉子书的手没放,说道:“小书在御书房陪着我可好。”   “不好。”   小德子伺候在一旁,见状,便过来,说道:“皇上适才问今日太子在东宫的一应之事,刚刚来人回话了,说今儿个太子殿下随着世子一同去找宫中的兰台令去了,说是要去找些书,估摸着需要花上些时间,听世子说,连午膳也叫送往那边。”   君墨寒听着,即刻说道:“小书可是听到了,如今蘅儿都肯随着去兰台令那边寻书了,可见是长进不少,咱们这个时候就应当给他更多独立的机会,既然已经撒开手让殷璟去教他了,就该放心才是。”   “那也不好,皇上朝务繁忙,皇上批折子吧,我就不打搅了,先走了。”玉子书起身就朝着外头走了出去,哼,这段时间有这么忙吗,不是爱看折子,那你就自己个看个够吧,朝堂上有儿子的好消息,这等高兴事儿也不特意的来和我分享,还想让我留下来陪你批折子,没门。   君墨寒看着玉子书走出去的背影,立马就跟上去,小德子也随在背后,问道:“皇上今儿个不批折子了吗?”   批折子,批折子能有小书重要?朝政再要紧也要紧不过媳妇啊!君墨寒心底想着。   玉子书瞥了一眼跟上来的君墨寒,“是呢,皇上今儿个不批折子了?”   “不批了,走吧,朕陪小书回凤阳宫。”君墨寒浅笑说着,顺势将身侧之人的腰揽住,满是宠溺的说道:“都是朕的不是。”   玉子书定住脚下的步子,看着君墨寒,“这好端端的,怎么皇上又说起自己的不是了?”   “只要小书高兴,怎样都好。”   随即,玉子书朝着君墨寒张开双手,什么话都不说。   君墨寒瞬间就明白了,一把将人横抱起,就朝着外头走了出去,“以后朝堂之上任何高兴的事儿,就算是关于蘅儿的事情,就算小书都一清二楚,朕都第一时间来和小书分享。”   玉子书将视线撇开,根本就是不屑的样子,“蘅儿的事还用得着等你来同我说,我早就知道了,如今看来,殷璟算是没看走眼,的确是不错的。”   “小书认可的人,怎会有错呢,若能长此以往的维持下去,将来就算我们不能为蘅儿保驾护航,有殷璟在旁边忠心辅佐,那也是足以让人放心的。”君墨寒确定的说着。   这话落下,便未多言,只是一路往凤阳宫的方向而去,随在其后的宫人也都是静静地,远远地跟在后面而已。   ……   此刻,君蘅随着殷璟一路是到了这宫中的兰台所在之处。   君蘅看着眼前的宫宇楼阁,正对的宫门口上写着‘兰台'二字,已然醒目。   “璟哥哥,这里就是兰台了?我以前怎么就从未留意过呢,这里有我们想要的书吗?”   “太……蘅儿以前未把心思放在这上面,自然不曾留意,兰台乃是宫中藏书之处,我们所需要的,在这里都能找到。”殷璟看着跟在自己身边的小人儿,不过是淡声解释了一番。   他二人走进去之后,这兰台令便直接上前见了礼,只是他未曾想到太子殿下也跟着一块过来了,“下官参见太子殿下,世子。”   殷璟对着这人说道:“大人无需多礼,我命人送来给大人,让大人帮衬着寻找的书目……”   “世子放心,下官都已经备好了,世子且去看看,可都是世子所要的那些。”   随即,他们便跟着走了进去,在这殿宇之内,一排排的书架上,非常整齐的罗列着不知道多少本书在上面。   君蘅满脸诧异,“这里头怎么有这么多书?”   兰台令即刻回应,“太子殿下,这宫中兰台乃是天下藏书最多之处,地方藏书都是依照地方大小来做,不比在此,囊括的是天下群书。”   “原来是这样。”   殷璟转而看着那边一处桌子上摆列的那些书籍,随手翻阅了几些,“大人帮忙找书,这肯定是不会有错的,有劳大人了。”   “世子客气。”   “我还在南境的时候就知道宫中兰台藏书之多,今日得见果然震撼,素有耳闻,这天下间有许多的孤本,外头是没有流传的,但是在兰台却典藏了不少,不知,我可否有幸寻得一二,拿去借阅一番?放心,我自会小心谨慎,绝不会让孤本出现差错。”   “世子言重了,皇上说过,世子可以随意翻阅这兰台的每一本书籍,只不过诚如世子所说,孤本都是典藏,所以除了偶尔派人进去打扫一二,寻常已经鲜少去翻阅过了。”说话间,他便引着一路到了这旁边的一处屋子。   君蘅在那人打开这门的时候,都能感觉到里面那有些重的味道,“这里面感觉一点都不通透。”   殷璟对着身侧的人说道:“大人不介意我细细挑选吧。”   “世子慢慢挑选便是,下官去外头候着。”   对此,殷璟也只是有礼的点点头,等到那人退下后,就走了进去,君蘅跟在殷璟的身边,“璟哥哥觉得这里面会有有趣的书?”   “应该吧,蘅儿要是觉得在这里闷,就……”   “不要,等下璟哥哥若是找到了有意思的,先给我看一眼,若好看,我便记下,往后等到璟哥哥看过了,我也要看看。”君蘅认真的说道。   殷璟也没有多说,走进去不过是从那些书架之上寻觅一二,辗转便拿下来一本书,那书纸翻动之时都能感受到这书是有一定的‘年岁'纸张稍显有些‘脆弱',他不过小心翼翼的翻了几页,视线划过,低垂落在身边的人身上,将那书合上,递到君蘅的手中,“蘅儿看看。”   君蘅从殷璟手中接过来,而殷璟不过从这排列有序的书架上继续挑选……   忽然间,感觉这眼前的书架摇摇晃晃,视线落在那一把坐下背靠这书架的人身上,根本就来不及做出反应,下意识的蹲下,躬身将君蘅整个人护在身下‘哐当'。   君蘅自己也是没有反应过来,后面的书架直接塌了,四散的在旁边砸开。   当这散架的声音消失,君蘅缩在殷璟的身下,轻声唤着‘璟哥哥'。   “蘅儿没事吧!”殷璟抬手将压在身上的几根木块拨开,“想是这地方确实少有人来,所以这书架的木头有些老旧,稍稍有些力气碰到,就塌了。”   君蘅探出头来,“我没事,璟哥哥刚刚被那木块砸到了,可有事?”   “无碍,是我疏忽了,不应该……”   君蘅眨了眨眼睛,对着殷璟说道:“没有疏忽,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再说了,璟哥哥不是保护了我吗?我一点事都没有啊!”   “这是哥哥应该做的,哥哥希望可以保护你一辈子。”殷璟对上君蘅的那双眼睛,坚凝的语气对着面前的人说道,他刚刚好怕,若是自己反应慢一些,若真的砸到他了……   殷璟还未完全回转过来,忽然,一只小手举到他的眼前,随之而来还有一道稚嫩的声音,“这可是璟哥哥说的,我们拉钩,不能反悔哦。” 第142章 母后说:擦药的时候怕疼“呼呼”就好了   殷璟痴痴地眼神看着那举到他面前的那只小手,眸光中尽是温柔,仿佛这一刻的时间都是定住了一般。   君蘅见殷璟不给他反应,另一手抓住殷璟的手,然后勾住殷璟的小拇指,“嘿嘿,璟哥哥以后都不准抵赖咯。”   殷璟猛然听到传入自己耳中的声音,在看到那手指勾在一处的动作,顿时便笑了,像君蘅这样的孩子心思是最单纯的,他觉得和你好了,那就是真的好了,绝对不会有半分的虚假出来,也没那么多心思名堂,随即,他立即回答道:“好,哥哥答应蘅儿,永远都不抵赖。”   这时,外头听到动静就匆忙赶过来的人齐齐全部围在这门口,兰台令一眼就看到在那散乱的书架堆中的两人,视线更是凝聚到那太子和世子拉钩的手上。   “太子、世子,你们没事吧!”   殷璟看到那边站着的人,不过站起身来,微微间感觉到后背有几分的疼痛感,但也未做声张,只道:“我们都无碍,只不过是把这里弄乱了,得让大人费心重新做整理了。”   兰台令一眼就看得出来,那书架是有些老旧,所以才散架了,“这都是下官们的疏忽,这里头的藏书都不大动,所以每每也不过是过来稍稍扫撒一番,殊不知这长年累月的没有注意,那书架也没有及时的检修,倒是松散了,稍稍一碰就散了,亏得太子和世子都没有事儿,不然下官可就罪过了。”   殷璟顺势牵着君蘅便走了出来,回头看到那地上散落一地的书籍,还有那横七竖八的书架塌在眼前,“看来今日是不能带走一两本书了,还得……”   “世子言重了,兰台内的所有事宜,都是下官们应该做好的事情,发生此事,太子和世子不怪罪已是开恩,待到这边整修好了,下官亲自来告知世子,届时世子再来挑选。”   “你有心了。”殷璟转而说道:“既如此,那便烦请大人将我事先挑选的那些书送去东宫吧!”   兰台令朝着面前的两人躬身行着礼,应着一声,““是”,太子和世子尽管放心的回去,下官这就命人将那些送去东宫。”   在他们二人离开之后,兰台令立马吩咐身旁的人,让几人将那些书拿着随行一道送往东宫,而留在这边的几人便进去收拾里头散落一地的那些藏书。   兰台令身旁站着的近侍,轻声说道:“大人,今儿个奴才算是见识了,这世子还真是有本事的,换了旁人谁能和太子殿下做这样的相处?前些时候听东宫那边伺候的人说,太子殿下这段时间都是随着世子专心学习了,原本还不怎么相信,如今可是确定了。”   “你呀,在背后嚼舌根,可仔细些,还不去做事。”   “是,奴才这就去。”那人应着,“只不过,大人,您说适才发生的事情,咱们需要去同皇后娘娘那边说上一声吗?往日里……”   “你倒是管的有点宽了,皇上当初下旨的时候是说太子殿下的事情都由世子来管教,而这世子更是皇后娘娘亲自找来的,皇后娘娘是疼爱太子,但既然交到世子这边了,自当放心,刚才世子都说了无碍,你还寻思这么多作甚,在这宫里当差,最要紧的是做好自己的本分,小心管过头了,这脑袋就跟着过了!”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兰台令目光看着那已经彻底走远的身影,今日太子殿下和世子过来,皇上和皇后娘娘那边肯定是早就知道了,纵然刚才发生的事情有些突兀,毕竟已经发生了,这宫里会给皇上和皇后娘娘传话的人多了去了,宫里的人都是各司其职,切忌逾越了本分,他们的职责就是守着兰台,别的都不要管,也不需要他们管。   ……   凤阳宫。   叶枫原是在外间候着,无事自不敢进去的打搅的,不过这兰台那边适才太子过去了,这会子又有消息过来,当然还得进去通传,便引着这宫人走了进去,躬身有礼的说道:“娘娘,兰台那边送来的消息。”   君墨寒坐在一侧,看向玉子书,“小书也忒小心些了吧。”   “以前蘅儿闹腾的厉害,我若是不时时刻刻让人留意着,这怎么可以,虽说如今小璟过去了,也算是安生了些,但各处该留意的还是要留意,这不,就算我不去东宫也能知道关于蘅儿的事儿,并非是放心不过小璟,只是求我自己个心里安心,既然答允了皇上,我就不会再那般时刻宠着他了。”   君墨寒看向那人,“他们不过是去了趟兰台,还能有什么事儿,兰台失火了,藏书都烧尽了?”   那来回话的人听着这话,总觉得皇上这是在说气话,嫌他们进来打搅了和皇后娘娘独处的时间,心下是哆嗦的,立马就回答道:“倒也不是……”这人便一五一十的将兰台中发生的事情都复述了一遍。   君墨寒沉然说道:“这算哪门子的要紧事!以殷璟的身手,就那书架散落砸下,并不能伤他分毫,他乃习武之人,这点分寸还是有的。”   玉子书倒是没去理会君墨寒的话,转而看向那人,“你确定你听得没错?”   “奴才当时正在那外头负责扫撒,听到动静的时候,兰台令大人还未过去,奴才只是在那里候着,虽也隔着些距离,但依稀能听得清楚,世子确实是说了“哥哥希望可以保护你一辈子”,奴才远远瞧着,世子和太子殿下还是手勾着手,似是约定一般。”   “他们现在回东宫了?”   “是。”   “好了,你先退下吧!”   “奴才告退。”   等这人退下,玉子书转而看向君墨寒,“如今看来,事情都是妥了。”   “小书不是一直都觉得好,现在怎又说这话。”   “蘅儿打小你就不太关注他,自是不懂他的性子,如今他肯改了口称小璟“哥哥”,还能与之拉钩约定,这可是说明他算是认准了小璟的。”   君墨寒笑着凑在玉子书的面前说道:“这是自然,若小书亲自挑选出来的人还不能教好蘅儿,那这天下该去找个什么人来教那小子呢!”   玉子书现如今心下是一百二十个放心了的。   ……   东宫,殷璟所住的偏殿卧房内。   他一回来,便说书已经拿回来了,就让君蘅自己去玩,虽说刚才被那几块散落下来的木块砸了也无甚要紧,只不过适才毫无防备,也未来得及去做抵抗,砸到的地方稍稍还是有些疼痛,估摸着会有几些淤青,还是稍稍涂抹些药为好。   一时,他将自己的衣带解开,将上衣褪下,正要拿起那瓶药,那门猛然间撞开了,随在后头的还有一道声音,“太子殿下,世子在……”   殷璟快速的将上衣勾上来,立马背对过去。“蘅儿有事吗?”   “我觉得一个人去玩没意思,璟哥哥干什么一个人在屋子里待着,所以我想叫璟哥哥陪我一块去玩,璟哥哥脱了衣服,是要睡觉吗?”   “嗯,刚刚有些困倦,有几分乏了,所以……”   君蘅还不等殷璟说完,就直接对着身后的小玄子说道:“你先退下吧。”   小玄子略微还是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只见那边世子拂手示意这才退了出去,将门掩上。   君蘅径直走进去,一眼就看到旁边的一个白瓷瓶,直接就拿了过来,扑鼻而来的就是一股药味儿,即刻,他就想到是怎么回事,“璟哥哥不是说刚刚没事吗?”   “无碍,擦点药就没事。”   “那我帮璟哥哥擦药吧!”说着,君蘅就拽着殷璟在床边坐下,他随即将脚上的鞋子踹到一边,跳上床,伸手就要将殷璟的衣裳扒下来。   殷璟伸手拦住,“没事,略微有些疼痛感,估摸着也就是有一点淤青罢了,用不着……”   君蘅笑着说道:“哦,我知道了,璟哥哥是不是和蘅儿一样,也怕擦药的时候会很疼啊,以前我每次磕着碰着母后都会给我擦药,我也怕疼,但是母后说“怕疼的话,呼呼就不疼了”,那蘅儿在给璟哥哥擦药的时候也帮璟哥哥“呼呼”,这样就一点都不疼了。”   “我不是怕疼,蘅儿不用这样的。”   “哼,你是不是又要嫌弃我了?你是因为保护我才受伤的,你是不是怪……”   “没有。”殷璟也没有多说,只是重新将上衣直接褪下来。   君蘅站在床上,看着殷璟的后背,青了好大一块,“都这样了,璟哥哥还说没事。”   “没事,蘅儿帮我上点药就可以了,以前练武的时候磕碰到的比这更严重一些,过几日也就没事了。”   听到这话,君蘅只是从那瓷瓶中倒出来一些药水儿,然后在那青了的后背上涂抹着,一面凑近了,很轻的吹了吹。   殷璟清晰地感受到后背那药液与肌肤接触而不断升温的所在,还有那吹在背上散开的热气,明明都只是幻觉一般,身体本身的情况是摆在那儿的,可此刻的的确确是感受不到丝毫的疼痛。   君蘅一面抹着药的动作略停了停,一面身子往前倾,探到引进的脸侧,问道:“璟哥哥疼吗?”   殷璟看着身侧的小人儿,摇头回答道:“不疼。”   君蘅继而退回去,轻轻地吹了吹,继而擦着药,笑着说道:“母后说的果然没错。” 第143章 如果他依赖上瘾,你当如何?   君蘅听着身后传入耳中的声音,一时竟是不知当如何去做出回应,身体的感受,透过后背肌肤渗透而来的存在,仿若在这一刻,要生出些旁的情绪起伏。   “璟哥哥,擦好了。”君蘅说着,一面将殷璟那垂下的衣裳拉上来,穿好,从后头直接绕过来,径直在殷璟面前盘膝面对面的坐下。   殷璟看到出现在面前的人,这才猛然回过神来,迅速的将衣裳扯过来,将衣带系好,温声说道:“多谢蘅儿替我上药。”   君蘅认真的说道:“那我是不是也应该说谢谢璟哥哥护着我。”   殷璟凝视着眼前之人,听着这澄澈纯净的稚嫩之语,嘴角忍不住的上扬。   君蘅看到殷璟浅浅的笑容,身子不禁往前倾,双手撑在这床上,整个人完全就是贴到了殷璟的面前,“璟哥哥笑的时候真的很好看。”   殷璟感受到这贴近之人的气息,那说话时带出的热流落在靠近他唇瓣之处,不似刚刚为他上药时对他后背轻轻吹着的动作,如此猝不及防的靠过来,让一切都变得没有了防备,就好像那日君蘅为了戏弄他忽然亲他一般,就好似困住的野兽要挣脱牢笼似的。   他强行压制着,喉间只是沉沉的吞咽了一番,“蘅儿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儿子,将来长大了,只会更好看。”   “璟哥哥很渴吗?”君蘅看着殷璟诧异的眼神看着他,随即便抬手,直接摸在殷璟的喉咙处,“我看璟哥哥咽口水的动作很明显啊。”   殷璟只觉得那小手猛然间触碰到他的喉结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僵住,连吞咽的动作都顿住,立马抬手抓住君蘅的手,挪开,迅速的从床上起身,将衣衫都整理好,走到旁边,从桌子上端起那茶水倒着喝了一杯,慌忙掩饰过去。   君蘅随即坐在床边,伸着那一双脱了鞋子的脚,看向那边的殷璟,“璟哥哥,你帮我穿一下鞋子呗。”   殷璟回过头去,看着君蘅,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然后走过去,捡起被踹在一边的鞋子,蹲在一侧,帮君蘅将鞋子穿好。   待鞋子穿好之后,君蘅跳下床,“我在这里是不是打搅璟哥哥休息了?”   殷璟倒没有直说,只是反问,“蘅儿想做什么?”   “没有啊,我就是觉得,璟哥哥在东宫待着也是无趣,若是璟哥哥喜欢,我们可以去我外公家玩,大舅舅那里有很多医书,璟哥哥这么爱看书,想必也想涉猎这一类,还有二舅舅他总是会从外面带回来一些奇妙的玩具,只是父皇从不让我带回东宫,所以我也只能去外公府上的时候可以玩一玩。”   对于君蘅的提议,殷璟没有拒绝,便吩咐人去准备着了。   出宫的马车上。   君蘅紧挨在殷璟的身侧,仰着头看着殷璟问道:“璟哥哥本是要歇息的,我却拉着璟哥哥出宫,这样璟哥哥会不会嫌我烦啊?”   “怎会,其实我也一直想去丞相府拜见的,但没有合适的机会,今儿个正好了。”   “那就太好了。”君蘅说着便一把挽住殷璟的手臂,高兴的笑着。   很快,马车便停在了丞相府,守门的小厮一听是太子殿下来了,便立马进去派人通禀,一面引着人走了进去。   相府,花厅。   君蘅看到在那边的人,立马就走了过去,一把就扑在那正位之上坐着的老者膝上,“外公。”   玉鲲满面都是慈爱,“刚刚听下人说你过来了,我们欢喜的很呢,必得用过晚膳之后在回宫。”   君蘅转而问道:“为什么只有外公啊,外婆、舅舅舅母他们呢?”   玉鲲轻咳一声,“还有客人在此,自得我先来见客,再说其他,没得失了礼数。”   君蘅立马就回到殷璟的身边,“外公,璟哥哥又不是外客,哪里用得着那些礼数。”   殷璟即刻朝着面前的人躬身见了礼,“殷璟见过丞相大人,在南境就一直听闻丞相大人的名声,当年第一次来盛京的时候还小,一直不得见,此番再到盛京,虽也有一段时间了,只是总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今日有此良机,自当前来拜会。”   “世子不用多礼。”玉鲲看得出来现在君蘅很是受殷璟的管束,“这段时间,世子在东宫专心教导太子的事情,整个皇宫、朝堂都是已经传遍,而且颇有效益,世子费心在此,别的事情都是无关紧要的。”   “蘅……太子聪慧,教导之上并不乏力,我只是用了更适合太子的方式罢了,跟何况,皇上和皇后娘娘信赖,自当不辜负。”殷璟浅声说着。   玉鲲正欲开口的时候,君蘅一把抓住殷璟的手,认真的说道:“璟哥哥干嘛要改口,旁人就算了,外公面前用不着这样的,再说了就算是旁人,我也希望璟哥哥一直叫我“蘅儿”,还有,外公也是。”   随之,玉鲲不过浅浅一笑,视线凝聚在殷璟的身上,“看来世子对太子的教导果然是极好的,能让太子如此,可见……”   君蘅直接将面前人的话打断,“外公再这样,我就走了,今天这是怎么了,你们都好奇怪的。”   玉鲲起身便牵着君蘅,“好,外公不这样了,刚刚你外婆和舅母听说你来了,已经去命人准备了你爱吃的,都一块过去吧。”   殷璟其实是能感受得到玉鲲的心思,太子的身份毕竟不一般,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人,任何一个出现在太子身边的人,那都是有可能成为祸乱朝纲的存在,岂有不用心的道理呢?   辗转,走到了这后院之中,在那凉亭之下,殷璟看着眼前的人,无论身份怎样,毕竟是长辈。   他们正坐下,君蘅对着那边的玉菀说道:“表姐,我记得前两日二舅舅那边派人来告诉我说,带回来一些新鲜有趣的东西,你可都看过玩过了?赶紧带我去瞧瞧吧!”   玉鲲凝然一声,“这刚坐下,屁股都没坐热,又要去玩闹!”   丞相夫人齐氏宠溺的说道:“蘅儿这段时间难得来相府,想玩就去玩呗,莞儿,你随他去,我们在这里说话喝茶便是,宫人们好生伺候着。”   君蘅看着殷璟,“璟哥哥,我大舅舅今日不在府中,不过你若是想要借阅一些医术涉猎一二,找我大舅母便是,在这里也不要见外,就当是自家一样就好了。”   殷璟有些哭笑不得,只是冲着君蘅微微点头,却为说话。   凉亭之下,君蘅和玉菀两个孩子离开之后,丞相夫人直接说道:“这顿时间下来,倒也只是听闻,今日一见,果然是不错呢。”   坐在一侧的宁清(玉子煊之妻)开口便道:“那时世子才来盛京的第一日,在京城长街之上发生了一些事情,回来之后听莞儿说起过,听蘅儿说你想借阅医书?”   “也只是有些好奇而已,闲来无事的时候便打发时间罢了。”殷璟淡声回应。   玉鲲开口说话倒是不在这些轻松的话题上,语气都是凝重了几分,“你能做到让太子收敛那调皮淘气的一面,专心受教,这是你的能耐,我亦知道,你是文武双全之辈,皇上和皇后放心,我自然也不会猜疑,我不管你的目的是只为幼时那所谓的承诺,就还是为了将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希望你始终明白臣子的本分。”   “丞相大人所言甚是,这是自然。”   齐氏听着这些对话颇有几分的紧张,掩面咳嗽一声,转移话题说道:“这是南方名茶,你常年在南境,想来应该很对你的口味。”   “夫人有心了,其实这人就如这茶一般,若是懂它的人自然可以品出万千奇妙,若不懂之人终归不过是一杯水罢了,丞相大人您说呢。”   “希望如此。”玉鲲直接说道。   在侧的齐氏和宁清婆媳两人也只是面面相觑看了彼此一眼,齐氏即刻便道:“喝茶吧,茶凉了就不好喝了。”   辗转,原本玉鲲是想留君蘅在相府用过晚膳再回东宫的,可到底出宫闲玩一日已经是有些不好了,若回宫再晚些,不免惹人议论,终究只是看着时辰便让他们先回宫了。   相府门口,看着太子的马车渐行渐远,齐氏站在玉鲲的身边,轻声说道:“你也忒刻意了些,就算是要敲打,也不用说的那样直白吧,这殷璟……”   “既然他是聪明人,又何必拐弯抹角呢。”   “好好好,你说的有道理,我争不过你。”齐氏说着便转身进府了。   ……   这头,太子马车刚入宫,还未到东宫,就被一人拦住,正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贴身侍从“叶枫”。   “太子殿下、世子,皇后娘娘召世子去凤阳宫一趟。”   君蘅掀开马车的帘子,“那我随……”   叶枫立马就道:“殿下,皇后娘娘只让世子前往,殿下您先回东宫便是。”   殷璟看了一眼君蘅,然后下了马车随着叶枫径直就到了凤阳宫。   凤阳宫,殿内。   殷璟上前行了礼。   玉子书看着他,“免礼,听说你们今日上午从兰台回到东宫之后,便去了丞相府?”   “是。”   “其实本宫一直有一个问题,你刚到盛京的时候也考虑过,但想着再等等,今日倒有些好奇了,所以特意召你前来,问问?”   “皇后娘娘有什么问题,殷璟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玉子书凝眸对上殷璟的双眼,“你很不错,不过本宫想问问,长此以往“如果他对你依赖上瘾,你当如何?””   依赖?上瘾?殷璟顿时怔住! 第144章 一时之诺尚可兑现,一辈子可有点长   回过神来的殷璟躬身对着面前的人,“皇后娘娘所言,臣……”   玉子书神色只是淡然,慵懒的坐在那靠椅之上,看着殷璟,“你很清楚,本宫话里的意思是什么。”   “当年,臣便答应过皇后娘娘,此事绝无反悔之意,无论往后如何,臣定当做好自己的本分。”   “你依旧在回避本宫的问题,蘅儿还小,他或许不懂,但是你应该很清楚,本宫同你说“依赖、上瘾”这些话里面的意思。”   殷璟听到这话的时候,直接就跪在皇后娘娘跟前,“臣不敢有……”   “是不敢有,还是没有,这区别可大了。”玉子书并未松口,而是继续往下追问道。   “臣不会误导太子殿下。”   玉子书轻笑一声,“你觉得什么叫误导?”   “臣与太子殿下之间只有师生之谊,只有朋友之谊,纵然依赖,也只是因为信任,而非其他。”殷璟凝声回应着。   “本宫在你小时候就认为你是个人才,所以这些年一直都是着人留意,直至今日,本宫依旧觉得你非常不错,本宫看人没走眼,当年初见蘅儿不过强抱婴儿,时隔七八年再见,何如?”   “一如既往,亦如当年皇后娘娘所说,臣会保护弟弟,不让他受欺负。”   玉子书淡淡的笑容挂在嘴角,“记得倒清楚。”   “臣矢志不忘。”殷璟无比坚定的语气回应着。   “你喜欢蘅儿!”玉子书端正坐着,凝眸之间,目光定在这跪在他跟前的人身上。   “臣……情不自禁。”殷璟深知此刻说这样的话很是不该,“幼年之时初见,他还只会冲着人咿咿呀呀的说话,可有些东西像是种下的种子会扎根似的,在南境这几年,臣一直在幻想他一岁岁的长大会变成怎样,臣一直在等,直到那道传召,直到再入盛京……”   玉子书不过顺口往下说道:“看来,你心思倒是早已坚定。”   “臣从未转移。”   “你倒肯在他身上花功夫,在这方面他的确还小,尚未开窍,所以并不懂,你的心思是如此,将来若他对你的依赖始终只是依赖,正如你所言,是对于作为老师,作为哥哥的那种,而非动情所致,你又当如何?”   殷璟抬眼对上跟前人的视线,“皇后娘娘放心,臣不会越雷池半步,对太子殿下恭而敬之,做他永远可信赖倚仗的臣子,绝不打搅。”   “你用心倒是至纯。”玉子书并非觉得殷璟不好,而是认为太好,只不过,且不说蘅儿还小,单单只是这殷璟,正是要步入那血气方刚的年纪,若真能这般一如既往的沉稳倒还好,但凡有些偏差,那便是麻烦不断,这种不稳定的感情若过早的交织在一块,未必就是好事。   辗转之余,玉子书从中回过来,随口就问了一句,“若,到时真有那么一天,你会怎样?”   “啊——”殷璟顿时就懵了,皇后娘娘的问题这是……   “咱们现在在说什么事儿,你这么聪明,还用得着本宫费心解释吗?”   殷璟听完,只是朝着跟前的人磕了一个头,“若无那一日,臣便做他永远的臣子;若有那一日,一生一世相伴相随。”   “一生一世。”玉子书浅浅一笑,“本宫看得出来你的耐心,对于寻常人来说一句话记上七八年已经是罕见,更何况还是你这么个孩子,但是,一时之诺尚可兑现,七八上十年或许也还好,一辈子可有点长!这种话……”   “臣,说到做到。”   “好了,起来说话吧!”玉子书看着跟前的人,“本宫只是说了另一种可能,也许你心中所念都只是浮云罢了。”   “其实,都好,只要能留在这盛京,能留在他身边,至少可以看在眼中。”   玉子书听到这人的话,眼神之中微微晃了晃,“好了,你先回东宫吧,这些日子蘅儿的学习颇有长进,后续还得你费心。”   “臣明白。”殷璟不再多说,躬身行了礼,便从这凤阳宫退了出去。   伺候在侧的叶枫将皇后娘娘刚才那一闪而过的眼神看的清楚,温声说道:“皇后娘娘觉得这世子是非常不错之人,是吗?”   “你又知道。”   “奴才跟随娘娘这么多年,自然能体察一二,要奴才说,这世子在太子殿下身边,那完全就是能让人放心的。”   “本宫何尝不知道,只不过殷璟那些话,难免让本宫平添些心思出来,蘅儿能听殷璟的话专心学习,和殷璟相处的更是不错,将来真到了那时候,殷璟难免会觉得太苦。”   “那,娘娘您会担心,太子殿下再长大些,对感情之事开了窍,若太子殿下也……”叶枫稍稍还是收敛了几分,错开了说道,“娘娘您会认为可行吗?”   “谁知道呢,不过殷璟做了选择,本宫倒是放心的,纵然是前者,即使是会苦涩,本宫也知道,殷璟绝不会逾越的。”   就在玉子书话音刚落,殿门口传来一道声音,“什么可行不可行,放心不放心,你们主仆二人在这里说悄悄话,不知可否说来让朕也听听?”   “皇上都说是悄悄话了,那怎么能随便开口说与其他人听?”玉子书径直说道:“今日上午皇上在凤阳宫,直到用过午膳才会御书房批折子,这会子又来了凤阳宫,明儿个耽误了朝政倒像是我的不是了。”   “当然是小书的不是,朕什么时候成了小书的其他人!”君墨寒沉然一声,“刚过来的时候正巧碰到殷璟从这儿离开,小书召他过来,是为了蘅儿的事情?”   “算是吧!”玉子书倒也就顺口试探的问道:“皇上觉得殷璟怎么样?”   “他能让蘅儿那小调皮捣蛋鬼安分,朕就一万个放心,什么怎么样,挺好,小书不是一直都觉得殷璟不错吗?这话来来回回也说起过不少次,怎的又开始问了。”   “那皇上觉得他和蘅儿怎么样?”   “挺好啊,东宫的人都说这殷璟教学别有一套,纵然是枯燥无味的书,也能寻思些新鲜有趣的东西来,蘅儿最是坐不住,若真实打实的教还真没戏,这样一来,反倒是让他能喜欢上,挺好。”君墨寒点着头,肯定的说道:“殷璟心思奇特,将来等蘅儿长大些,能够担起一些责任的时候,朕自然要适当的将一些事情交到太子手中,有殷璟在侧,朕很放心。”   玉子书叹了一口气,算了,当他没说,这事儿谁也说不准,且再过几年再说吧,到时候自有一个结论。   ……   这边,殷璟一路从凤阳宫往东宫的方向走着,行走在这宫巷之中,脑子里回旋的还是在凤阳宫中皇后娘娘同他言说的那些话。   原本从丞相府回宫时辰也不早了,尤其是去这凤阳宫一会儿,再出来,俨然日头已经西斜,夜幕就要覆盖了。   缓缓之间,他走到了这东宫的宫门口,正对着,却看到依旧立在宫门口的人儿。   殷璟还未开口,面前的人直接就冲过来,一把牵住他的手,“璟哥哥回来了,走吧,晚膳已经备好了,蘅儿都饿了。”   “既然饿了,为何还一直站在这宫门口?”   “我在等璟哥哥啊,母后素来关心我的事情,忽然传了璟哥哥过去,还不让我随着,多半是这段时间……”   殷璟听得明白,立马就道:“蘅儿多心了,皇后娘娘让我过去并未是因为蘅儿表现不好,反之还是这段时间蘅儿的表现非常不错,对此还大家夸赞了呢。”   “当真?”   “当真!”   君蘅高兴的笑着,“我还以为有什么不是,母后要让璟哥哥离开呢。”   “蘅儿不希望哥哥离开?”   “对啊,璟哥哥这么好,而且璟哥哥可是答应过蘅儿,说要一辈子保护蘅儿哦,我们拉过勾的。”   殷璟冲着君蘅露出浅浅的笑容,听着那天真纯洁的话语,似乎这些都是变得愈发微妙,随之便往下说道:“是啊,哥哥答应过蘅儿,所以不会随便就离开的。”   两人走进这殿内,膳桌之上的晚膳已经备好,旁边伺候的宫人上前布菜。   殷璟和君蘅只是对坐着。   静静地,殷璟目光始终都是停留在君蘅的身上,仿佛所有的存在都在无限的拉长、延伸。   “璟哥哥不用膳吗?盯着蘅儿看,可是不能饱肚子的哦。”君蘅一本正经的说着。   殷璟顺势回过神,嘴角扬起的笑容全部都是只对眼前之人才会显露出来的那一份温柔,“好,哥哥专心用膳。”   君蘅对视着殷璟,“璟哥哥刚刚在笑,每次蘅儿都觉得璟哥哥笑的时候可好看了。”   殷璟顿了顿神,努力的让自己从中抽离出来,他怎可……至少现在不可!   这话传出来的时候,立在身侧的小玄子和小乐子两人也只是相视一眼,他们将这太子殿下和世子相处的所有尽收眼底,那一份存在感是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好像两个关系亲密无间的两个人似的。 第145章 璟哥哥,它为什么硬硬的呀?   转眼,已是晚膳过后。   殷璟对着伺候君蘅的小乐子说道:“今日去丞相府玩闹了一阵,想来是出了汗的,你好生带太子殿下去沐浴、更衣,然后早些歇息。”   小乐子当然是二话不说就应着,“是,奴才明白。”   君蘅靠在那座椅上,看向殷璟,“现在时辰还早啊,这会子怎么睡得着嘛,璟哥哥也不会这么早就休息吧,对了,璟哥哥背上不是还……”   殷璟立马就将君蘅的话打断,说道:“我都没事,现在时候虽早,但诸事忙活下来也就差不多了,去吧!”   君蘅从座椅上跳下来,一脸不情愿的从这里走了出去,而小乐子立马就跟在后头过去。   这时候,小玄子立在殷璟身侧,很轻的声音说道:“现在世子和太子相处的是极为融洽的,太子殿下也喜欢黏着世子您这边,让太子多多和您相处不是更有助于这关系的亲近吗?”   瞬间,小玄子就看到殷璟投射过来的目光,整个就是让他背脊一凉,立马改口,“是奴才冒失了,请世子恕罪。”   殷璟注意着面前之人的这些变化,到底是将眸中那些寒光收起来,只是浅声一句,“你觉得我对他如何?你觉得我教导他,教导的好吗?”   “啊——”小玄子缓缓抬起头,有些不敢置信的盯着面前之人,很快,又将视线错开,直接回答这些问题,“世子对太子殿下很好啊,很亲厚,单从太子殿下的改变来看都是明明白白的,至于世子教导的法子,奴才虽然没读过书,但眼瞧着像太子殿下素来调皮不爱学习的都能安心坐在书房读书,一切可见。”   “所以算是好?”   “当然好啊!”小玄子整个就精神的很,强调着说道:“世子是这段时间都在东宫不曾出去走动,外头对这段时间的事情那可都是传开了的,奴才听说,乃至于朝堂之上对于世子您教太子这一事都是大加赞扬呢!”   “我知道你是个伶俐的,不然皇上和皇后娘娘也不会派你来跟在我身边,我亦知道,这东宫太子岂会缺少关注,自然有任何的动静变化,那都是会迅速传开……”   小玄子感觉自己这心就像是挂在悬崖峭壁上似的,慌得很,“世子,奴才不敢,这东宫之事奴才,奴才自那日应承了世子您的话之后,就连在皇上和皇后娘娘跟前……”   殷璟见他紧张模样,摇头一笑,说道:“放心,并不为别的,这段时间下来,太子的变化确实是有目共睹的,毕竟,这对于太子来说,别说是一丁点小变化都会被挑出来,更何况此刻的他和从前有了极大的变化。”   “这都是世子您教得好,连皇上都夸世子您的法子的确是合适的多,全然不似那些迂腐老者,一板一眼。”小玄子旁说着。   “你会觉得我与他相处,有些过从亲密!”   小玄子不假思索的说道:“世子这话说的,这满宫里谁不知道,太子殿下不喜欢那就是宝贝也没用,这得太子殿下喜欢才行,太子殿下愿意和世子您保持亲近的关系,这不挺好的吗?再说了,奴才也觉得,世子您这个年纪,若称呼老师总显得过于老成了些,哥哥这个称呼,就显得不那么突兀。”   “你如何觉得我是在思虑称呼这个问题?”   “难道还有其他?”小玄子有些讶异的样子看向殷璟。   殷璟并未回答,站起身来,看着膳桌,“命人收拾了吧!”   “是。”   ……   此刻,君蘅回到自己的寝殿之中,在这后殿内,沐浴所用全都备妥。   小乐子跪在这浴池边,专心伺候这太子殿下沐浴。   君蘅偏过头望着小乐子,“你说,璟哥哥是不是见了母后有说了些别的什么话?”   小乐子一脸困惑,“殿下为什么这么说啊?世子不是一切都正常吗,而且世子也说了呀,皇后娘娘将世子找过去,不过是说了这段时间太子殿下的进步大家有目共睹而已,是夸赞,而非其他,殿下就不要多想了。”   “才没有正常,刚刚他都赶我走了。”君蘅吧唧嘴说着。   “殿下,世子哪里有赶殿下走,世子说的也没错呀,沐浴之后整理好所有的事宜,差不多也就是该到了歇息的时辰。”小乐子立马说着,“殿下是因为这些,所以有些不开心?”   “我有不开心吗?”   “没有。”小乐子笑了笑,不去多说,随手将旁边托盘之上放着的一应沐浴所用之物,拿过来一个瓷瓶,将里头的液体淋在君蘅的身上,顿时,在这周围便被这淡雅的清香给充斥着。   君蘅闻到这香味,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哦,这是皇后娘娘吩咐人送过来的,说如今已经深秋,这秋冬之际,最是容易干燥,这是专门用鲜花汁子亅丅调的,皇后娘娘说,如今隔三差五之间便给殿下用上一次,冬日里皮肤干裂会不舒服。”   “难怪香香的。”君蘅笑着说道。   转而,这些都已经处理好了之后,小乐子替眼前之人擦干了身子,拿来干净的衣裳换上,便直接回到了那寝殿之内。   小乐子看了一眼窗外,若非宫苑之中各处都已经掌灯,不然还真是漆黑一片,将床铺铺好,问了时辰,便对着君蘅说道:“太子殿下,时辰不早了,您该歇息了。”   君蘅没有多说,就势躺在床榻之上。   小乐子将床幔放下,转身去灭这靠近床边的烛火。   君蘅翻身坐起,将床幔掀开,“等一等。”   “殿下要做什么?”小乐子反问。   而君蘅根本就没有做回答,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鞋子也没穿好,就往外头跑。   小乐子一下给整懵了,立马追出去,“殿下,您要去哪里,现在夜深秋露重,您穿这点衣裳,小心着凉了。”   他跟在君蘅的身后,一路便到了这殷璟的屋外头。   殷璟原是要歇息的,只是一时没有困倦之意,不过倚窗而立,看着这天空那一轮深秋残月,冥思些不该此时此刻去想的事情。   “原来璟哥哥也没有睡啊!”   当这一句话传入耳中,视线顺着声音凝聚到出现在眼前的人身上,殷璟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即刻问道:“这是做什么,穿这点衣裳就跑出来,跟着的人是做什么的!”   君蘅朝着那门口走过去,“那璟哥哥让我进去,不就不冷了吗?”   殷璟顺手将窗户关上,立马过去开门,君蘅走进来,还不忘回头对着小乐子说道:“你在外面候着吧!”   小乐子也没多想,主子怎么吩咐,他就怎么做便是。   殷璟蹲下来在君蘅面前,伸手抓住君蘅的手,“手这么冰,仔细要受凉了。”   君蘅笑嘻嘻的说着,“我刚刚就想来看看璟哥哥睡了没有,我也睡不着,想着若是璟哥哥睡了,那就算了,现在没有,那我和璟哥哥一块待着吧!”   “蘅儿应该回自己的寝殿……”   君蘅直接就从殷璟的旁边走过去,脱了鞋子就自己个往殷璟的床上躺下,“确实有点冷,璟哥哥也来躺下吧,这样就不冷了,我听他们说,被窝里睡两个人最暖和了。”   殷璟扶额,这都是那些底下人说话这般嘴上没把门的,他也没多说,只是走过去,将那被子在君蘅身上盖好,“蘅儿好好睡觉吧!”   君蘅见状,直接将身上的被子踹掉,然后站在床上,朝着站在床边面对着他的人,一把跳上去,双手勾住殷璟的脖子,双腿缠在殷璟的腰上,“璟哥哥那时候单独去见了母后,总有些不对劲,虽然璟哥哥说都没事,可是我瞧着就不像,我不管,反正蘅儿很喜欢璟哥哥。”   “蘅儿多心了,若真有什么,我又岂能再回东宫呢,我是皇后娘娘特意召入京来教蘅儿的,如今蘅儿也是做得很不错,自然不会有问题,我说的都是实打实的,并未有其他问题。”   “我睡不着,璟哥哥哄我睡。”   殷璟对于这缠在自己身上撒娇的人,到底是赖不掉,将那被子掀开,抱着君蘅顺势侧躺下。   君蘅紧紧环住殷璟,缩在殷璟的怀里,“璟哥哥怀里和温暖啊,一点都不冷了,连瞌睡都来了呢。”   殷璟长长吁了一口气,温声一句,“睡吧!”   君蘅这才缓缓闭上眼睛,不一会儿,殷璟感觉到怀中之人的呼吸变得平稳,想来是睡着了,正要挪开身子,可这人就算是睡着了也死死环着他,终究也是没办法,低眸凝视在自己怀中安睡的小家伙,鼻息间萦绕的那抹淡雅清香,是令人舒心愉悦的,未来如何他不知道,至少此刻是开心的,他看着君蘅,嘴角忍不住的扬起一缕浅笑意。   到底这般样子,再去挪动也不好,左右也不过是起兴睡一宿罢了,自是无伤大雅,殷璟便不多想,闭眼慢慢睡去。   夜色沉湎,时间只是在这之间交替循环,等待着第二日晨光来临。   殷璟也好、君蘅也吧,他们都是习惯早醒的人,当天边还只有一抹鱼肚白,两人就似约好了一般,齐齐睁开了双眼。   君蘅依旧窝在殷璟的怀中,笑道:“昨天晚上睡得好好,璟哥哥睡得好吗?”   “嗯!”殷璟没有多余的话,只是应了一声。   但,下一刻,因为君蘅缠在殷璟腰上的手抽回来,那划过触碰的动作,顿时让两人都惊住了,尤其是殷璟。   “璟哥哥,它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硬硬的呀?” 第146章 璟哥哥喂我,我就乖了   殷璟耳边回荡着君蘅的这一句话,整个人都是懵圈了,慌忙的撤开,翻身从床上起来,扯过挂在一旁的衣裳穿戴整齐,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将那身体升腾的灼热之气一点点压制下去。   他这是怎么了?平日都还好好的,为何只是抱着蘅儿睡了一宿,这一早醒来竟是如此不受控制,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呢,蘅儿现在还只是个孩子!   君蘅一脸困惑的模样,此时只是盘膝坐在床上,一双眼睛定定的看向那起床很快穿好衣服的人,唤道:“璟哥哥。”   殷璟听到身后传入耳中的声音,应着一声,“怎么了?”   “没有啊,璟哥哥还没回答蘅儿的问题呢。”   问题?殷璟视线都是僵住了,枉他平日里饱读诗书,此刻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回答,慌忙之下,只道:“蘅儿还小,等蘅儿长大了,自然就知道了。”   君蘅转了转眼珠子,然后站在床上,对着殷璟说道:“哦,我知道了,蘅儿还小,所以“小弟弟”还在长,等到蘅儿和璟哥哥一样长大了,那蘅儿的“小弟弟”也会长大了,像璟哥哥一样,是不是?”   殷璟一时间也是没办法去解释,更不可能拿着这个问题一个劲的深入,左右这小家伙自己这样想了,他便顺着说一句此事也就过去了,随即应了一声,“是。”   君蘅正要开口,忽然就是一个喷嚏打了出来,连着咳嗽了两声,吸了吸鼻子。   殷璟即刻让外头候着的小乐子进来替君蘅赶紧把衣裳穿好。   “小乐子,等下去太医院传太医过来替太子瞧瞧,我瞧着应该是受了些寒,有些着凉了。”   “看太医?我没事,我不要看太医,哪里就着凉了呢,昨天晚上是璟哥哥抱着我睡的,暖和的不得了,怎么会受凉,我才不要看太医呢,你不准去请。”君蘅一脸嫌弃的说着,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又是打喷嚏又是咳嗽,想否认都不成了。   小乐子最是清楚,让太子殿下看太医,那简直就是宫里一大难事,但这个样子确确实实是受了寒,“应该是殿下昨天夜里没穿好衣服就跑出来,如今到底夜里凉,一时不妨,到底是积了些寒风在体内,这隔了夜就冒出来了,殿下还是让太医来瞧瞧吧。”   “我不要。”   殷璟看着那耍小性子的人,对小乐子示意了一眼,“去请吧!”   君蘅噘着嘴,撇开头,“干嘛要去请太医,只是受了一点寒而已,又不是什么大病,太医来了,等下又是这,又是那,还要吃药,最烦他们了。”   “那蘅儿以后自己要多多注意,像昨天夜里那样穿的如此单薄就跑到外面来的事儿绝对不能再做了。”   “璟哥哥的意思是,只要我提前来找璟哥哥,我就可以继续和璟哥哥一块睡?一个人睡觉一点都不踏实,和璟哥哥睡觉就没有这种感觉了,蘅儿喜欢和璟哥哥睡觉。”   “不行,蘅儿有自己的寝殿,自是要睡在自己的寝殿,昨夜已是有些胡闹了。”   “哼,反正璟哥哥都说我胡闹了,太医来了,我也胡闹,我不看太医,更不喝太医院那些难喝到要死的药,我饿了,先去用早膳了。”君蘅撒性子的就从这里走出去,心里还在郁闷:是,我是有自己的寝殿,但是我就想和你睡一块,我就喜欢,我就想时时刻刻都跟你待在一块,这怎么就变成胡闹了呢!   殷璟看着君蘅走出去的背影,他的心已然是摇摆不定了,他的喜欢是从小就播种如今生根发芽的存在,是如今长大了、懂了之后的确定,可蘅儿现在还不懂,他不能现在就将这些都混为一谈。   辗转,坐在这膳桌之上。   君蘅看着这膳桌上备好的早点,可都是没有胃口的。   殷璟见状,便道:“没胃口就喝点粥吧,等下太医就……”   “我不要!”君蘅直接打断了殷璟的话。“我不饿了,不吃了。”话落就起身从这膳桌边走开,径自离开。   小玄子站在旁边看着,轻声说道:“其实,刚才早起的时候世子您和太子殿下不还高高兴兴的吗?何必……奴才觉得,殿下喜欢黏着世子也不是什么坏事,不是吗?”   “你觉得好吗?他是太子,是储君……”   “可奴才看的出来,世子会成为殿下这一辈子都值得信赖的人,又或者世子觉得,这些会和感情纠缠在一起?”   殷璟这会子倒是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小玄子注意到殷璟面色之上的微妙变化,浅声一笑,“世子夸过奴才是个聪明的,所以皇后娘娘才会放心将奴才跟在世子身边到这东宫来,其实世子对太子殿下的心思,奴才又岂会看不出来一二?”   殷璟抬眼看向面前的人,眉头微微一皱,“我……”   “若奴才说,能让太子殿下如此的,世子是这几年太子住进东宫以来的第一人,世子信吗?”   “……”   “其实世子所坚守的是自己心之所向,就算将来太子殿下真的有别的选择,世子做的决定是绝对不会改变,是不是!”小玄子继续往下说道:“黏一个人与否并不与这人自立与否有直接的联系,奴才换句话说,以世子之能,将来有一日太子继承大统,难道世子就不能继续扶持,就不能继续做殿下所依赖、信任的人?至于感情,世子就认定了太子他还小,什么都不懂?奴才觉得,一切未必,喜欢就是喜欢,情这种东西,或许现在是懵懂,但越长大就会越清晰,世子自己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殷璟心中沉然,可却也渐渐明朗。   忽然,外头传来一道声音,“世子,太医院的刘太医过来了,只是太子殿下他不肯让太医把脉,要不然,还是世子您过去拿个主意?”   “好。”   说话之间,殷璟便已经到了这寝殿。   殷璟走了进去,看着那边躺在床上的人一眼。   而,小乐子站在殷璟身边,轻声说道:“世子,太子打小就不爱看太医,就算是当着皇上和皇后娘娘的面也是折腾的很,不过,有皇后娘娘在,太子还肯听些,要不然还是去禀告皇后娘娘吧,太子殿下刚刚还在生您的气,但奴才想着此事禀告皇后娘娘必然还得世子您来拿主意。”   殷璟摇头,“不用,我来吧!”   小乐子当然没有多言,只是在这外间候着。   殷璟走了进去,在那床沿坐下,看着那背对自己卧着的人,手伸过去探了探额头,轻声说道:“早膳未吃,一早又咳嗽,如今还有些发烫,太医过来了,蘅儿让太医……”   君蘅听到这耳后传来的声音,故意的说道:“不让,璟哥哥不是说我胡闹吗?那我就让璟哥哥看看,什么叫胡闹。”   “当真不让?”   “不让!”   殷璟看了一眼,动作极快,还未等那躺着的人回过神,便将那被子掀开,一把将那小家伙横抱起。   君蘅抬眼定定的看着殷璟,整个人都是缩在殷璟的怀中,想要挣扎,可是所有的动作都变得无力。   “不是嫌我胡闹,干嘛还要管我?”   “怎会,再说了,我来东宫就是来管蘅儿的,若我不管,谁管?”   “所以你就是只把我当成是完成父皇和母后的任务而来呗!”   “若真是如此,我又何必千里迢迢从南境来盛京呢?”殷璟将视线撇开,压得很低的声音说了一句。   君蘅看着那错开视线的人,那低声之语因两人距离之近而听得一清二楚,“既然璟哥哥是特意来管我的,那我时时刻刻都和璟哥哥待在一块不是更好吗?”   “啊——”殷璟猛然回过神,忘记自己就抱着这小家伙在怀中,再低的声音也该听得清楚了吧!立马转口说道:“蘅儿既然这样想,那就更应该好好看太医,现在这样子无精打采的可不行,现在这个样子看着就是有气无力的,连去书房都要免了,又何来时时刻刻。”   “我立马看太医。”   殷璟看着君蘅这瞬间的转变,脑子里回荡的都是在此之前小玄子说的那些话,或许,自己不应该那般后怕。   他抱着君蘅到了这外间,将人放在那座椅上坐下,“刘太医。”   刘太医有些不敢置信,他以前太子殿下这边若有个什么,需要他来诊脉,那可都是折腾的够呛,这回这就闹腾完了?   小乐子站在那里,看着太子殿下安分的让刘太医诊脉,这下巴都要惊掉了,果然,现如今世子的话对太子殿下最管用。   刘太医号脉之后,轻声说道:“的确是受了些风寒,有些着凉发热了,不过也无大碍,微臣开一副药吃了,睡一觉,发散发散,也就好了。”   “那烦请太医去开药。”殷璟对着小乐子说道:“你随刘太医过去太医院,顺道将药熬好带回来。”   君蘅听到要吃药,一百个不情愿的样子,眼巴巴的望着殷璟,“璟哥哥,可不可以不吃药啊?”   “蘅儿都乖乖让太医诊脉了,自然要乖乖听太医的话喝药了。”殷璟温声说道。   “好,我喝,不过璟哥哥喂我,我就乖乖喝。”   “哥哥喂!”殷璟应着君蘅的话,然后看向刘太医和小乐子,“你们去吧!”   “是!”两人应着,便下去准备了。 第147章 等蘅儿长大了就嫁给璟哥哥好不好?   安排之下,便各自都去准备着了,一时,在这殿内就只剩下殷璟和君蘅两人。   君蘅坐在那椅子上,朝着殷璟张开双手,“璟哥哥抱我进去。”   殷璟也没多说,伸手就将君蘅抱起来,走到这内间寝殿内,将人在床上平放、躺好,“蘅儿先乖乖躺着休息,等下太医将药送过来了,仔细喝了药再睡上一觉也就没事了。”   “璟哥哥,喝药好苦的。”君蘅一双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殷璟。   “刚刚蘅儿已经答应我了,会认真喝药的。”   “要是能不喝的话,那就更好了,反正太医也看过了,所以……”   “正因为太医瞧了,开了药,所以就得更加遵照太医的意思来做,受了风寒三三两两的拖着,不知要几日,喝药才会好的更快,知道吗!”   君蘅看着殷璟,“好啦,我知道了,等下我喝就是了。”   殷璟留意着这小家伙脸上的表情变化,就知道他有多嫌弃喝药,目不转睛的盯着君蘅,的确,只要能够长此以往的下去,其他都是不用去多虑。   君蘅见殷璟这般看着他的样子,浅声问道:“璟哥哥这样盯着我看,我脸上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殷璟回过神来,视线抽离,笑道:“怎会有奇怪的东西,蘅儿的小脸蛋长得可好看了。”   “那,璟哥哥喜欢吗?”   “喜欢。”   “璟哥哥长得也好看,蘅儿也喜欢。”君蘅笑着说道:“而且璟哥哥人更好,教导蘅儿也好,母后要是早点让璟哥哥来盛京教我,那我早就乖乖听话了。”   殷璟听到这话心底是愉悦的,将来之事将来再说,眼下都做好才是最要紧的。“蘅儿好好躺着,别说话了。”   “不要,我就要和璟哥哥说话,虽然受了点凉,但也不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吧,璟哥哥也将这些想的忒严重了!”君蘅一面说着这话,一面又笑盈盈的道:“不过璟哥哥这么关心蘅儿,蘅儿高兴,早起的时候璟哥哥说蘅儿胡闹的事蘅儿就不生气了。”   殷璟也没有刻意再去提那些话,再等着那去太医院的人将药取回来的过程中,也只是陪在这儿罢了!   ……   太医院。   小乐子随着刘太医过来,抓了药,即刻就去旁边熬药,正要走出去的时候,回过头来,对着刘太医说道:“刘太医,既然太子殿下也没闹腾了,这药等下世子也会让太子殿下喝了,想来喝了药,太子殿下自然就无碍了,这件事就不要……”   “我知道,只要按照我开的药喝了,寒气发散出来了,明日保管就能好的八九不离十,没得特意跑去皇上和皇后娘娘跟前叨叨此事。”刘太医捋了捋胡子,“不过啊,这可是我有史以来在给太子殿下诊脉开药的过程中最没波澜的一次,看来这世子对太子殿下的教导颇为深刻啊。”   “难不成太医是觉得,太子殿下非得像从前那样不对付,闹得整个太医院都跟着郁闷好一段时间,您这个太医院院使才觉得是好事儿?”   “别别别,公公这话可就偏颇了,可话说回来,这喝药和诊脉毕竟是两回事,就太子殿下那喝药的样子,药还没到嗓子眼呢就给全吐出来了,你确定世子守着喂了就真的能行?”   小乐子经刘太医这话一提醒,整个人就是恍惚了,“这话没错,我还是多备一份。”   “此事过后,公公还是告知一声,也好让我安心才是。”   “好,我先去熬药。”小乐子一面应着,一面让人带着他,先去备药了。   只是这小乐子前脚刚从这太医院药房取了药出去,刘太医正欲去忙活自己的事儿,好巧不巧,皇后娘娘身边的人直接叫住了他,“刘太医。”   刘太医一看是叶枫,心下还是怔了一下,“是皇后娘娘让您过来的?”   叶枫很是平淡的说道:“刘太医不用这样紧张,皇后娘娘只是让太医过去回句话,走吧!”   刘太医立马就应着,但他这心里还在想着,刚刚才说了不会拿着太子殿下这头发生的事儿去叨叨,结果皇后娘娘这就直接找上来了……   凤阳宫。   叶枫引着刘太医进来,站定在玉子书面前,“娘娘,刘太医来了。”   刘太医二话不说,径直跪在跟前行着礼,“微臣叩见皇后娘娘。”   玉子书懒怠的靠在那椅子上,平淡如水的声音说道:“起来回话就是,本宫怎么老觉得,你们太医院的太医见到本宫就像是三魂少了七魄似的。”   “微臣,微臣不敢!”   “好了,本宫不跟你废话,听说今天你去了东宫,怎么回事?”   “啊?”刘太医下意识惊讶的反应。   玉子书看向刘太医,“啊什么啊,说实情就是了。”   刘太医当然知道皇后娘娘面前怎敢闪烁其词,自然是一五一十的说着,“是太子殿下偶感风寒,毕竟现在已经深秋即将入冬,夜里凉,一个不小心就受了点凉。”话落,刘太医紧接着又道:“娘娘放心,微臣已经去诊过脉,开了药,殿下喝了药很快就能好的。”   “你是去给那小子诊脉、开药?这倒是新鲜了,他都同意了?”   “开始是不同意的,后来世子过来,太子殿下就没折腾了。”刘太医轻声将自己去太医院的过程都细说了一遍。   “殷璟的缘故?”   “是的,娘娘。”   “本宫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微臣告退。”   叶枫看着眼前之人,浅声一句,“如今看来,这世子在太子殿下身边,娘娘尽可放心了。”   “本宫岂会不知殷璟不错,不过,希望将来也能如此,能让人放心才是最要紧的。”   这话一出,叶枫也只是默然不语。   ……   东宫,小乐子在太医院熬好了药,直接用一食盒提着,是片刻也不耽搁的就回来了。   到了这寝殿内,从那盒内先拿出一碗药,“世子,这是奴才遵照刘太医抓的药熬好了拿过来,不烫了。”   殷璟扶着君蘅在那床头用枕头靠着坐好,然后将那药从小乐子的手中接过来。   君蘅看到殷璟端着的那碗药,直接就是做出一副要吐的样子,尤其是闻到那浓浓的药味儿,简直就是难受死。   小乐子看着太子殿下这样子,立马就将那盥盆在旁边。   殷璟搅动着那药碗之中的玉勺,凑到嘴边感觉不烫了,便递到君蘅的嘴边,“蘅儿,来,喝药。”   君蘅是一百个不情愿的样子,微微张开的嘴巴,完全是不想喝的,尤其是那药凑近,扑鼻而来的气息,更是弄得他恶心的很,好容易那一勺药到了嘴里,可愣是要咽下去的时候,就像是喉咙被什么挡住了似的,完全咽不下去,整个人凑到旁边,将那一口药全吐出来了。   “蘅儿,药要咽下去,这样不可以,接下来不能吐出来哦。”   “璟哥哥……”   殷璟看着君蘅那水汪汪的眼睛,就像是这药苦的他泪水都要溢出来了似的,“药喝了才有效,蘅儿答应了哥哥要乖乖喝药的,蘅儿不要想着它苦。”   君蘅点了点头,但当这第二勺放到嘴里,还没第一口待得久,立马就全吐了。   殷璟看着这一碗药,就这样一勺两勺的全吐了,这不等于白弄了。   “璟哥哥,蘅儿的嘴巴里好苦,这药注定是吃不了的,要不算了吧。”君蘅不断的吐着舌头,像是连那一点点的残汁都要全吐出来才好。   “蘅儿你看,只剩不到一半了,蘅儿把这些一口咽下去,咱就不喝了,好不好。”殷璟把碗拿出来,将碗递给君蘅,哄着说道:“蘅儿不要多想,捏着鼻子,一口吞了,就好了。”   小乐子依旧端着那盥盆在旁边,按照他以前对太子殿下喝药的情况来看,估计这一碗得全吐了,果然这想法还才过了脑子,结果就摆在眼前,好在他多准备了。   殷璟眉头微微一皱,君蘅看在眼中,“璟哥哥别生气嘛,我真的不喜欢喝药,反正只是小小风寒而已啦,大不了就是多挨几天罢了,药,就别喝了吧!”   “小乐子,你重新去熬药。”   “世子,这,还有一碗!”小乐子说这话的时候,顿时就看到他家太子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拿过来。”   小乐子端着递给了殷璟,“世子,要不然还是缓缓吧,殿下他……”   “璟哥哥……”君蘅嘤嘤的声音,很低的唤着。   殷璟端着手中的药,定声对着君蘅说道:“闭眼,张嘴。”   君蘅摇了摇头,“璟哥哥……璟哥哥!”可是他看到殷璟那严肃的眼神,一百个不情愿,却也只能将眼睛闭上,然后把嘴巴张开。   小乐子正要去重新端起那盥盆,却被殷璟拦住,“不用,这次他不会吐出来了。”   君蘅心里忐忑的不行,感觉自己嘴唇都在发抖了。   小乐子还一脸诧异,真的不会吐出来了吗?   殷璟端着手中的药,含了一口药在嘴里,顺势将药碗递给小乐子。   下一刻,小乐子看到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整个都是惊呆了,差点将那药碗从手里摔了。   殷璟一只手直接捏住君蘅的下巴,径直覆上那张开的嘴,舌尖顶入,让含在嘴里的药顺着舌头尽数流入君蘅的嘴里,而另一只手抚摸在君蘅的脖子上,生生是将这一口药顺下去了。   君蘅都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睁开的眼睛只是如同痴傻了似的,望着殷璟而已,就如同刚才那根本来不及多想就咽下去的药似的,好像那药都不是药了似的,也不是他厌弃到极致的东西了一般……   如法炮制,两三口便将那一碗药尽数喝下去了。   小乐子是惊呆了,不过这药倒是都喝完了,立马,他就说道:“世子在这里,太子殿下自是一切都好,奴才就先退下了。”   在小乐子走后,殷璟看着君蘅,强压着淡定的说道:“其实药并不苦不是吗?蘅儿都是可以咽下去的,蘅儿要记住,药必须要喝了才能好的更快。”   君蘅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刚刚他那是在喝药吗?“璟哥哥你刚刚……”   “哥哥只是让……”   “蘅儿很小的时候有一次见父皇也这样给母后喂过药,父皇说,只有对自己最喜欢、最亲密的人才可以这样子的。”   “我……”   “所以,璟哥哥也把蘅儿当成是最喜欢、最亲密的人是不是?就像父皇和母后那样子?”   “我……”殷璟再一次语塞,吞吞吐吐的说道:“蘅儿还小,最喜欢和最亲密不是随便可以说的,也不是我们现在这样的……”   “哦,那我知道了,璟哥哥,等蘅儿长大了就嫁给璟哥哥好不好?就像父皇和母后那样子的关系,我们就可以这样说了,是不是。”   殷璟完全就是懵了,自己原本只是一心想让蘅儿喝药,当下这小家伙还是有些浑浑噩噩的,怎么现下却反过来了呢? 第148章 谁说我不懂,不就是做夫妻吗   君蘅盯着面前迟迟没有说话的人,原本背靠在这身后的枕头之上,直接将盖在腿上的被子一把掀开,整个人就站起来,一把扑在殷璟的身上,双手圈在殷璟的脖子上。   “璟哥哥,为什么不说话啊?难道我说错了吗?”   对于这扑在自己身上的人,殷璟走神的思绪这才拉回来,有些磕磕巴巴的说道:“没有,蘅儿想多了,这件事,还是等……”   君蘅原本直着的身子软下来,跨坐在殷璟的腿上,正对着面前的人,“璟哥哥不要以为我不懂好不好。”   “懂?”殷璟低眸看着坐在自己腿上的小家伙,嘴里只是问出了这一个字。   “对啊,蘅儿知道嫁给璟哥哥就是同璟哥哥做夫妻啊。”君蘅说这话的时候,头低了下去,连说话的声音也变成是很轻的声音,有些生闷气的样子,“哦,我知道了,璟哥哥不想和我做夫妻,所以璟哥哥说喜欢我也是骗我的,哼,刚刚璟哥哥干嘛要这样给我喂药啊?”   殷璟见这小家伙瞬间低落的神色,心里不知生出多少的不忍,有些话小孩子说出口或许只是凭一时的喜恶,并未成熟,可为何在君蘅口中说出来的话,就是让他完全无力招架,凝然间,温柔和缓的声音说道:“哥哥从未骗过蘅儿,只是夫妻……蘅儿现在还小,轻易不能说这样的话。”   “为什么不可以啊,璟哥哥等蘅儿长大不就好了,我知道了,璟哥哥是不是在来盛京之前,在南境就有璟哥哥喜欢的人,有要和璟哥哥做夫妻的人,所以璟哥哥就……”   “没有!”殷璟不知道为何,有一种生怕这小家伙想多的感觉,斩钉截铁的就回答出来这两个字。   君蘅抬起头,一双大眼睛目不斜视的对上殷璟的眼睛,“既然这样的话,那璟哥哥干嘛总是回避呢?”   殷璟沉沉吸了一口气,然后问道:“蘅儿既然这样说,那蘅儿告诉哥哥,喜欢是什么,夫妻又是什么?”   “很简单啊!”君蘅淡定的说道:“我喜欢璟哥哥,就是爱璟哥哥,希望可以像这段时间一样,以后的每天都和璟哥哥在一块,夫妻的话,就是像父皇和母后一样,而是一辈子都在一块,是彼此最亲密的人,也能做那些亲密的动作。”   殷璟一时怔住,这样的话从君蘅的口中说出来,确实是令人震惊的。   君蘅见殷璟又不说话了,原本勾在脖子上的双手,直接捧住殷璟的双颊,轻轻揉了揉,“璟哥哥,你说我说的是不是啊?”   “话没错,但说这个话的时候不对。”   “我就知道,反正不管我怎么说,璟哥哥都有借口,都是骗人的,还说什么小的时候看到我就很喜欢,那时候就答应我母后说会保护我,还说我长得好看,喜欢我,都是骗人的,在兰台的时候护着我的时候还说希望可以保护我一辈子,璟哥哥就是个大骗子,没一句真话,蘅儿一点都不喜欢。”   说着,君蘅直接从殷璟的身上起开,然后径自的在床上躺好,将掀开在一边的被子胡乱的搭在自己的身上。   殷璟看着那躺在床上,背对着他生气的人,他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说过的这些话,他都会放在心上,伸手之间,只是动作微微还是有些颤抖,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放在君蘅的身上,轻声说道:“哥哥对蘅儿说过的话都是发自肺腑、源自真心,从前不是,现在更不是,蘅儿现在还小,且不说不宜言论这些,就算是现在说了,将来若有一日蘅儿遇到……”   君蘅听着身后沉凝的声音,翻过身来,对上面前之人的视线,将他的话打断,“那蘅儿就问璟哥哥一句,蘅儿想跟璟哥哥做夫妻,璟哥哥说好不好!”   两个人的视线对视,仿若这里面所系的一切都变得沉甸甸的,哽咽的吞下一口口水,稍许有些重量的语气,应着一声,“好!”   君蘅坐起身下,直接凑过去,就在殷璟的脸颊上印下一吻。“要是璟哥哥敢骗我,我这辈子都不理你了。”   殷璟感觉自己被整懵了,都是不知道怎样才好,只是点着头回应,抬手之间,轻轻摸在刚刚被亲的脸颊,这……   君蘅见殷璟有些麻木的样子,重新靠到殷璟的身上,黏在殷璟的怀中,“璟哥哥还记得你刚到盛京那天,在长街上,发生的那件事吗?”   “嗯?”殷璟低眸看着软黏黏的靠在自己怀中的小家伙,困惑的问着。   “那天是蘅儿第一次感觉到,除了父皇和母后能给蘅儿的安全感,在璟哥哥身上也有,当时我以为璟哥哥只是我母后请来的不知道哪个教书老头的护卫呢,结果并不是,虽然当时我很嫌弃的样子,也在折腾不想让璟哥哥来教我,但是不否认那时候我就挺喜欢璟哥哥的,尤其是到了后面,由此看来,我的感觉是没错的,大人都说是缘分,我还是襁褓婴儿的时候璟哥哥便对我说喜欢我,如今就换我开口对璟哥哥说我也喜欢璟哥哥,是不是很好。”   殷璟此刻不再有任何的回避,直面的点头应着,“蘅儿说的很是,是缘分,初见便是喜欢,再见依旧喜欢!”   “那蘅儿现在喜欢,长大了还喜欢!”君蘅配合着殷璟的话说道。“不过,璟哥哥,要是我母后不派人去南境找你来盛京,你会来找我吗?还好,我调皮捣蛋,前面那些人我都让他们滚蛋了,理所当然的璟哥哥就来了。”   殷璟听着君蘅自说自语的话,抬手轻轻的在他的额前点了点,“纵然不是现在这样的相遇,也会是其他,不过,现在最好。”   “现在最好。”君蘅窝在殷璟的怀中,高兴的笑着,伴随着而来的是一个哈欠,有些困了。   “刚刚喝了药,应该好好睡一觉的。”殷璟温声说道。   “璟哥哥不准走,好不好?”   “哥哥不走。”殷璟横抱着怀中的人在床上躺好,盖好被子。   君蘅直接抓住殷璟的手,闭着眼睛也是不松开。   殷璟不过就陪在那儿,看着安睡的人渐渐熟睡,手抓着的力气也松开了几分,慢慢的,完全松开,便站起身来,从这寝殿走到外间。   小乐子看到出来的人,轻唤了一声“世子”。   殷璟在这外间坐下,看向小乐子,“刚才在……”   “世子无论做什么都只是为了让太子殿下将药喝下去,而且世子也做到了,刚才奴才什么都没看到。”小乐子还不等殷璟的话说完,即刻就回答着这话,寻思着,就将这些错开,“世子这就出来了,太子殿下他……”   “他睡着了。”   “哦,刘太医说这药确实会让人有些犯困。”小乐子轻声一句,“世子,这药晚上还得喝上一碗,所以……”   “我会让他把药都喝掉的。”   “有世子在,果然是极好的,想想这换了别人啊,那可是完全处理不来的,就算是皇后娘娘来了,太子殿下说是说会安生一些,但该不喝的还是一样不喝。”小乐子嘀咕了两句,立马就意识到自己不该这样,“奴才多嘴了。”   “我并未要怪罪你的意思。”殷璟转而说道:“我在这边看着,你去小厨房吩咐人准备好一些吃食,尽可能的清淡些,他早膳未吃,刚刚又睡着了,等下醒来定是会饿的。”   “是。”小乐子应着就从这里走了出去。   而小玄子适才一直都是在这外间候着的,看着小乐子离开后,浅声说道:“看来,世子您和太子殿下之间……”   殷璟看向小玄子,不等他的话说完,便道:“其实你说的没错,有些事情,我不应该只是偏执的认为在我这里是这样想的,而在他那里,他还小,不懂这些事儿。”   “世子其实也没错,人长大了才会明白这些事情,才会完全的懂,所以之前世子才会有这诸多的考虑在上面,世子虽说是得到皇后娘娘的传召才从南境来盛京,可是这内里的心思,那些当初就已经确定的存在,才是真正驱使世子千里迢迢的来到盛京的原因,既然来了,世子就该敞开所有对太子殿下,而在这之下的太子殿下,他什么都懂,乃至于比大人还要清楚的多。”   “我知道。”   小玄子转口说道:“今日刘太医来东宫的事情,皇后娘娘已经知道了,而且皇后娘娘也已经传了刘太医去过了凤阳宫。”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世子亲自给太子殿下喂药,还有今晨刘太医来时太子殿下的那些状况,想来世子也能看得出来,也能从小乐子的口中得知,这让太医诊脉吃药的事儿,就算是皇上和皇后娘娘亲自来了都未必中用,而如今世子这儿却管用了,世子您说呢!”   殷璟当然是清楚的,沉沉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对着面前的人说道:“你想说此事在皇后娘娘心中已经有了衡量。”   “太子殿下是皇后娘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在太子身上的心思,皇后娘娘若说第二,无人敢说第一,不过皇后娘娘既然选了世子,说明一切都在掌控之内,奴才要说的就是,世子您不辜负这一切,那一切都是在您所想的范围之内。”   殷璟定然看着面前的人,自是不否认! 第149章 同睡同起,形影不离   徐徐之间,君蘅睡一觉醒来已是午后。   他伸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头一件事就是确认殷璟是不是还在。   殷璟看到醒来的人,轻声一句,“睡醒了?”   “没有。”君蘅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只是感觉睡了好久似的,有些不踏实,怕璟哥哥走了,将蘅儿一个人丢在这里。”   “怎会,哥哥答应蘅儿的话绝对会做到的。”殷璟确定的回应着,“蘅儿早膳没吃,午膳的时候又睡过去了,我让小乐子去吩咐小厨房备好了膳食,既然醒来了,那就起来先去吃点东西吧。”   “嗯!”君蘅坐起身来,将身上的被子掀开。   殷璟见状,随即就将旁边搁着的衣裳拿过来替君蘅穿好,再将鞋子穿上,两人便从这寝殿走了出去。   小乐子看到出来的人,还不等开口,就道:“奴才这就去将备好的膳食让人送过来。”   殷璟和君蘅两人不过是在这外间殿中坐下,不一会儿好些宫人便将一应的膳食都拿了过来,齐整的摆放在眼前的这桌上。   君蘅看着这清一色的全是粥食之类,一点胃口都没有,“璟哥哥,这个不好吃。”   “蘅儿现在应该吃的清淡些,这样才能有利于药性发挥作用,尽快恢复。”   “好吧!”君蘅应着,虽然胃口不咋地,但却也是早膳午膳都没吃的缘故,这会子的确是有几分饿了,多多少少也吃了些。   原本时辰就不早了,一晃眼的功夫便已经到了那夜色沉静之时。   小乐子遵照这太医的话,这至少一日的药量都是要备好给太子殿下服用,这会子当然还是丝毫不差的就将药送了过来,但是他哪里敢直接就跟太子殿下说让喝药呢,可不是就拐着弯的对世子说道:“世子,这这太子殿下晚上的药,奴才准备好了,还得……”   殷璟没有多言,看向君蘅,“蘅儿要学会自己喝药,我知道蘅儿是可以咽下去的。”   君蘅摇了摇头,“不行,璟哥哥喂我。”   殷璟看着这小家伙甚是自觉的就闭上眼睛、张开嘴巴,倒像是这喝药是为了旁的事情似的,明明是毛都没长全的小子,偏偏有些事大人都未必能像他这样懂得多?   小乐子很是识趣的就背对过去。   到底,殷璟也只是再一次“亲口”将药给君蘅喂下去了才算完事。   喂完了药,殷璟对着君蘅说道:“蘅儿好好睡一觉。”   君蘅并未躺下,而是拽住床边坐着的人的手,“璟哥哥不是答应蘅儿了吗?”   “我……”   小乐子一听,“殿下、世子,奴才去外头守夜伺候。”   殷璟看着君蘅那双眼睛望着他,一个劲的撒娇,最终还是敌不过,只是就势躺下。   君蘅立马就钻到殷璟的怀中,紧紧地黏在这人的胸口。   殷璟的下巴抵在君蘅的头顶,眸子微微垂下,轻声一语,说道:“蘅儿可知,皇上和皇后娘娘将蘅儿放在这东宫独自居住,就是为了让蘅儿能够更自立一些,不至于事事都依赖他们,原本我来,不过是要让蘅儿受教,为蘅儿传道受业解惑,可……”   君蘅头贴着殷璟的心口,回应着,“璟哥哥,蘅儿知道啊,蘅儿和璟哥哥这样不是依赖,而是亲密,就像父皇和母后一样,他们也是天天睡一起啊,也不见父皇或者母后就不能自立啊,反之,这天下有不知道多少人羡慕我父皇和母后的感情亲厚呢!”   不是依赖、是亲密,这样的答案殷璟还有什么好去否认的。   君蘅没有听到说话的声音,头仰起来,正好,两人的视线就定定的对上,“璟哥哥觉得蘅儿说的不对吗?”   “没有。”   “璟哥哥从今往后都只能抱着蘅儿睡觉,璟哥哥的怀里只能是蘅儿。”   殷璟抬手,指尖轻轻地在这小家伙的额头上敲了敲,道:“好。”   自那日之后,有些事情就像是变得自然而然了一般,殷璟和君蘅日日都是同睡同起,可谓是形影不离,书房之中、用膳之时、寝殿之内,只要能见到殷璟身影的地方必有君蘅,而能见到君蘅之处同样能看到殷璟。   ……   御书房内。   玉子书立于这龙案一侧,翻阅着这面前的诸多朝臣上呈的奏疏,关于东宫的事情在宫中颇有些风声出来,他倒想看看,这前朝之中,可有人提及一些什么。   君墨寒靠在那座椅靠背之上,望着一旁的人,“小书今天怎么费这个心思,想要来看看奏折?”   “也没什么,皇上嫌弃,不看就是了。”玉子书扫了一眼,倒还没什么,顺手将那抓在手中的奏折直接扔在那桌子上。   “小书要是肯,朕不去上朝,小书去,朕都是放心的,何况这几本奏折。”君墨寒笑着说道,然后伸手就将面前的人腰勾住,一把扯过来,就势让人在自己的大腿上坐稳。   玉子书抬眸,“听说,皇上前几日过问了蘅儿的功课?”   “蘅儿这些时日下来,却有长进,朕过问一二,考一考他也是在情理之中,放心,这回朕没有责怪小书的这个宝贝疙瘩一句,这回倒是不错的,最近读的书也是好的,文章详熟,连字意也是不差,可见殷璟教的好。”   “蘅儿是我的宝贝疙瘩,难道他不是皇上的儿子,不是皇上的宝贝!”   “他是朕的儿子没错,但朕的宝贝从前是小书,现在也是小书,将来也只会是小书。”君墨寒确定的给出了这个答案。   玉子书回过头来,看着君墨寒,问道:“皇上觉得殷璟教的不错,那关于东宫那边的事情,皇上可是有听到一些别的什么?”   “小书是指什么?”君墨寒心中也是有个底在那里,尤其是当这话提及的时候,便反问一句。   “倒也没什么,毕竟殷璟我也是放心的过的,若蘅儿和他真有了什么的话,倒也是一个可以值得托付的人,皇上你说呢!”玉子书浅浅的笑挂在嘴角。   君墨寒抬手,指尖轻轻点在玉子书的鼻尖上,笑道:“虽然说蘅儿还小,但是天盛素来民风开放,从不在这上头做计较,朕与小书不也是如此吗?他们俩亲厚些也并无大碍,无非不过是说他们同睡同起过从亲密。”   “原来皇上都知道。”   “从刚刚小书在这里翻阅那些奏疏开始就猜到了,朝臣们谁没事会拿着这些议论,纵然真有什么话要说,也不会真的写本奏折递上来,再加上如今年底了,诸事繁忙,对于群臣而言,太子肯长进,可比旁的更重要,喜欢谁,不喜欢谁,似乎轮不到他们来过问吧。”   “这倒是。”   “所以啊,小书也没得为这些而去操心了。”   “好,我不操心这些。”玉子书转口问道:“刚才皇上也说到了,蘅儿毕竟还小,那皇上觉得,蘅儿和殷璟之间,他们是否……”   “小书,此事可就得由你去做判断了,朕可不做评断,殷璟本事不错,文武双全的,教的也好,从能力上来说朕是认可他的,在为人上,他去了东宫也并未见东宫之中的人生出什么悖论来说项,所以从朕的角度看,他是不错,但若论及到感情方面,且不说大了,这满京城的人谁不知道,小书对蘅儿这孩子宠的不行,真的要在这上面给出一个判断,那还得小书来。”   “哪有你这样做父亲的,难道不希望自己儿子可以在感情上也能有一个坚定无疑的依靠吗?”   “当然希望啊。”君墨寒笑道,“朕依稀记得,小书私下里有同殷璟探讨过这件事,怎么,当时殷璟没有给出让小书满意的答案?”   玉子书当然知道殷璟对他说过的话,“倒也不是。”   “既然不是,那就没必要担忧了是不是。”   “不担忧是好,若能从现在起就一直如此倒也是妙极,我就怕蘅儿现在还是孩子心性,若长大了无论是辜负了谁,我这心里都不舒坦。”   “那,小书觉得,蘅儿现在还小,他懂这些吗?”君墨寒转变了一个方向去问。   “听安排在东宫的人说起,好像他们两人之间,殷璟一直都是保持着最合适的距离,反倒是蘅儿先一步说破了这一层,好像是那次蘅儿受了点风寒病了要看太医吃药那次。”   “这事儿朕怎么不知。”   “都一个多月前的事了,再说了就只是受了点风寒罢了,而且殷璟也让蘅儿乖乖吃药了。”   “殷璟挺有一套啊,那小子吃药不闹个天翻地覆能行吗?这事儿竟然没闹出来一点动静,简直是稀奇了。”   “皇上这算是夸他?”   “这必须得夸,朝政再复杂,千头万绪总有可循之处,但蘅儿这家伙吃药,那就是让人摸不着头脑,殷璟能做好,不错。”君墨寒笑道。   玉子书正欲开口,忽然间,外间门口伺候着的小德子站在那边,远远地开口说着一句,“启禀皇上,兵部尚书和礼部尚书两位大人在殿外求见。”   “让他们进来吧。”君墨寒一脸诧异,“这两人今天凑一块了这倒是新鲜。”   “有臣子求见,皇上还不松开,礼部尚书吴清那人古板的很,感觉他守着一个礼部都被那些礼数给框死似的,没得听他叨叨。”玉子书推了推君墨寒。   “好。”君墨寒应着,便将玉子书松开。 第150章 美人如月兮,皎洁而无瑕   玉子书这才刚从君墨寒的身上起开,在一旁站着,那边小德子便已经引着两人走了进来。   “臣吴清;臣方旭,参见皇上,皇后。”   君墨寒淡然一声,“起来吧,今儿个有什么事儿倒让你们俩个凑到一块来了?”   方旭径直回答,“吴大人是为了什么事情臣不知,臣今儿个来是早先就同皇上说好的,来呈禀年底镇守各地的驻军送回兵部的奏报,整理好了,便来呈给皇上过目。”   “你不来,朕倒差点忘了这事儿,这些年这差事你一直做得稳当,朕很是放心,奏报搁这儿就是,此事不急。”君墨寒看向吴清,“礼部这边又有什么事儿,年底的祭礼有差?”   吴清立马回应,“祭礼每年都是按照既定的章程再走,自无大碍,只是最近臣耳中传过一些话,虽说并无太大影响,可细想想那些事儿,于礼不合,臣身为礼部尚书,自当为此而考虑,提醒皇上。”   “哦?”君墨寒轻笑,“不知爱卿所指是什么。”   “最近京中关于太子殿下和世子的传言颇多,若太子殿下在适龄之时这事倒也不打紧,可太子殿下尚小,同睡同起、形影不离,是否太过于亲密,臣不否认世子在教导太子殿下的事情上功不可没,能如此快的速度就上手,几个月的时间下来也有了成效,但……”   方旭立于一旁,还不等吴清说话,径直说道,“这有什么打紧的,臣说一句冒犯的话,皇后娘娘选世子来盛京,那就是看重世子少年才学,有本事,和太子殿下年纪也大不了几岁,将来在太子殿下身边是可以委以重任的,将来没那方面的可能那也是如兄弟一般亲厚,若届时彼此通晓情思一拍即合,这不就当是提前培养感情了。”   君墨寒和玉子书两人相视一眼,这方旭的话还真是话糙理不糙,一时竟让吴清无话可回了,随即玉子书看了一眼吴清,道:“吴大人对于这件事本身并不反对,只是介意蘅儿现在的年纪,是吗?”   “臣……”   “本宫知道,这些事情也算是你礼部分内的事,过问一二也没错,但把事情想的过重,那就不应该了。”   方旭附和一声,“皇后娘娘说的很是,年底祭礼的事情就已经够忙了,这事儿甭操心才是正经,我还以为什么什么大事呢,吴大人说起的这事儿,我也听说了,大家说是说,传是传,可这背后没有一句不中听的话,至少我这边是没听到,反倒是人人都说这世子天生和太子是要好的,不然没得世子一来这太子什么就都好了不是,据我所知,世子教导太子可是从未含糊,可谓是倾其所有,将来把这太子教的一样是个文武双全的,不好吗!”   君墨寒看着他们,“得了,这事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吴清朝着面前的人躬身行着礼,“是臣唐突了,应该考虑周全的。”   辗转,吴清便从这殿内退了出去,方旭原是呈禀了奏报就无事了,可不是立马就跟着一块从这离开。   待他们走后,君墨寒转眼看向玉子书,“刚刚小书同朕说起这事儿,吴清就来回禀此事,小书认为这事可还行。”   “只要蘅儿觉得好,那这事儿就是好,而且撇开这些,就刚才方旭说的话,也是很对,皇上你说呢!”玉子书回应着。   “小书说的很对。”君墨寒笑了笑,“殷璟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没选错,让他来教蘅儿,那是明智之举。”   ……   东宫,书房。   正是闲暇之时,君蘅伏在殷璟写字的桌前,“璟哥哥就不能在歇息的时候,多看看蘅儿,陪蘅儿说说话,书总是看不完的呀?”   “话虽如此,也没有要求蘅儿将这天下的书都看完,可理应要学要看的,当然不能少。”殷璟认真说道。   “好吧!”君蘅嘴里是这样应着,但是做法却不是这样,直接绕过去,贴在殷璟的身边,整个人就往殷璟的怀里倒。   殷璟没办法,只能将手中的笔搁在一旁,看着黏在自己身上的人,君蘅笑着说道:“蘅儿都休息了,璟哥哥也要一块休息。”   “好。”殷璟叹了一口气,“休息。”   君蘅仰着头对上殷璟的视线,“璟哥哥最近有没有听到外面的一些人怎么说我们的!”   殷璟虽说耳边会有这样的“风”吹过,但也无伤大雅,并未着意,反倒是君蘅这样一提,倒是让他微微有些紧张,“蘅儿是听到……”   “璟哥哥好像很紧张的样子啊。”君蘅抬手勾住殷璟的脖子,整个人贴上去,凑到殷璟的耳边,浅声说道:“他们都说蘅儿和璟哥哥就像是天生一对。”   顿时,殷璟微微有些怔住。   君蘅看着刚刚是紧张神色的人,现在又面无表情,一双小手捧住这人的脸颊,“蘅儿要快点长大,那样就可以真正的和璟哥哥成为一对,璟哥哥你说是不是。”   殷璟回过神来,抬手扣住君蘅贴在他一侧脸颊的小手,不偏不倚的回答道:“是,不过,蘅儿这几年可得努力,等到蘅儿真正立于朝堂、以储君身份监国之时,这一切才名正言顺,如果蘅儿……”   君蘅抬手直接堵住殷璟的嘴,“没有如果,我都不用猜,璟哥哥肯定要说那些讨厌的话了,我罚璟哥哥现在不准说话了。”   殷璟倒是很配合的对着君蘅狂点头,却一言不发。   君蘅把手移开,“让你不说话,你还真不说了。”   殷璟继续点头,一副千依百顺的样子。   君蘅仰着头对着殷璟,“那璟哥哥亲我一下就可以开口说话了,亲亲……”   殷璟被这小家伙整的有些没办法,低头之间,飞快的如蜻蜓点水一般,在那唇角点了一下,便移开了。   “呐,璟哥哥现在可以说话了。”   “好,说话。”殷璟心中无限分明,或许,与他而言,唯一一个让他陪着胡闹的人,便只有这人而已吧!   ……   当所有的精力都专注在一个人身上,一个值得你用心的人身上,这时间就好比那流水,转眼已是匆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晃而过,已是七年后。   十二月初一,君蘅十五岁生辰。   东宫,浴房外。   殷璟走了过来,看着小乐子候在门口,便问道:“太子还在沐浴?”   “是。”小乐子回答道,“殿下说,虽然十五是到了束发之年,但并非二十要行加冠礼,如常去给皇上和皇后娘娘请安也就是了,唯一较为不同的是去之前沐浴熏香,也算是隆重,所以让奴才在外头候着,不着急就是了,不过世子觉得应该着急的话,那您直接进去找太子殿下就是。”   殷璟也没有多说,直接就走了进去。   他走进这浴房内,浴池中热水氤氲的一层热气将整个屋内如同是笼罩着一层白雾。   正在浴池中沐浴的人背靠在这浴池边缘。   水雾笼罩,点殿内光线充足,光影交映之间,愈发美妙。   君蘅原本靠在浴池边,依稀间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回头之间,直接就站起来了,对着面前的人唤着一声“璟哥哥”。   殷璟目光错落,定格在这浴池中一丝不挂的人,加之如今君蘅长高了不少,如此这般站起来,浴池的水位并未遮住什么,反而卡在的位置让某处更加惹眼,不过,他的蘅儿真是长大了。   他轻咳一声,然后说道:“时辰差不多了,蘅儿该去给皇上和皇后娘娘请安。”   君蘅对着殷璟,“不着急,又不是二十而立之年,和平时一样就是,而且今天一早我还特意的来沐浴熏香,算是重视了,再多,父皇母后都会觉得我有些夸张,父皇母后不会喜欢的,对了,璟哥哥,你来帮蘅儿束发吧!”   殷璟对于君蘅的话没有否认,正要回应的时候,只见面前光溜溜的站着的人,身上的水珠还在流淌,肌肤光滑似凝脂,白皙似明月,从小蘅儿便长得极好看,此时容貌、身形皆已长开,当真是美人如月兮,皎洁而无瑕,令人倾心兮,而沉沦。   君蘅注意到面前之人那灼热似火的视线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整个人直接就是扑到面前人的怀里,双手圈住这人的腰,“璟哥哥的眼睛里好像着火了一样。”   殷璟猛然回过神来,低眸间看着这扑在自己怀里的人,抬手之间,那原本挂在旁边衣架之上的衣裳直接被吸过来,顺势披在君蘅的身上,强壮淡定的说道:“先穿衣服,小心受凉。”   “那,要是蘅儿受凉要吃药的话,还得璟哥哥来喂蘅儿啊!”   随即,殷璟可算是将君蘅的衣裳穿好,牵着他走到旁边所设的一处妆台坐下,“坐好。”   君蘅当然是不会乱动,任由身后站着的人来给他束发。   殷璟从袖口之中掏出一支精巧玉簪。   君蘅一眼便认出,“这是之前璟哥哥一直用来束发的那一支,璟哥哥这是要……”   “送给蘅儿!”   “璟哥哥的东西干嘛要送给蘅儿,要送干嘛不送新的。”   “这是当时我束发之年一直佩戴的玉簪,他亦是我的一部分,如今给蘅儿,它便是你我共有的一部分,戴着它,蘅儿就要时时刻刻都记得,蘅儿是我的。”   君蘅听到这话心里是高兴的,嘴角扬起的笑更是难以自抑,欢喜的说道:“璟哥哥这样说,礼物还挺让人喜欢的,那璟哥哥就帮蘅儿戴上吧。” 第151章 此生不渝   殷璟将君蘅那满头垂下的青丝拢好,用发簪固定。   君蘅从面前的铜镜中看着已经束好的头发,站起身来,立在殷璟面前,“璟哥哥,蘅儿好看吗?还是第一次这样呢。”   殷璟看着面前的人,回答道:“好看,很精神。”   随即,君蘅便走到殷璟的身边,紧紧地挨在殷璟的手臂一侧,斜着头望着殷璟,“是不是和璟哥哥站在一块很般配?”   殷璟抬手,轻轻地滑过君蘅的脸颊,笑道:“般配,天底下没有比这更般配的了。”   君蘅立马给出回应,高兴的笑道:“那可不是,璟哥哥是我的,除了蘅儿以外,谁都不配。”   殷璟的手移过去,轻轻地捏了捏君蘅的鼻子,“是,除了蘅儿,璟哥哥谁都不要,不过,蘅儿现在应该去给皇上和皇后娘娘请安了,再耽搁下去可真就要晚了。”   “难道璟哥哥不跟蘅儿一块过去吗?”   “蘅儿去……”   殷璟的话还未说出口,那边门口便传来一阵叩门声,他只能转口问道:“何事!”   外头小乐子答道:“太子殿下、世子,皇后娘娘派人过来说了,让太子殿下和世子一并前往上阳宫就是。”   “好,我们这就去。”君蘅一听,冲着殷璟笑了笑,“璟哥哥,听到了,母后说让我们一并前往。”   殷璟也没有去回避什么,不过说道:“好,咱们一并前往。”   随即,君蘅便拉着殷璟的手,两人一同便走了出去。   小乐子和小玄子也不过是跟着,他们俩算是看的明白的,这几年下来,太子殿下和世子的感情那叫一个亲厚,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皇上和皇后娘娘那边对于此事是已然赞许的,至于外人的言论,谁又会随意的去置喙此事。   上阳宫。   君蘅和殷璟两人径直的走了进去,小乐子和小玄子两人便只是在这殿外候着而已。   殿内。   他们两人径直走了进去,上前便行着礼。   君墨寒端坐在那正位之上,对着他们俩人说道:“好了,起来吧!”   玉子书看向君蘅,“今儿个起,蘅儿便十五了,可得比以前更加明白自己的身份。”   君蘅回答道:“母后,儿臣明白,这几年璟哥哥一直都在悉心教导儿臣,现在的儿臣又不差。”   君墨寒顺口说着,“你母后并非说你差,而是如今你年满十五,也该每日随着一同上朝,开始了解熟悉朝堂政务,虽说不用你直接处理,但是也应该学着些,等一应都稳当之后,便可以交到你手中以太子身份替朕监国,再下一步,自是由你来承袭皇位、君临天下,朕和你母后便可颐养天年了。”   “从明天起开始上朝?”君蘅原本还开开心心的,听到这话之后,瞬间便是脸色之上就低沉下去了。   玉子书一眼就看出来自己这儿子的心思,“你父皇说的没错,这都是要循序渐进的,蘅儿不是也说自己不差,上朝自然也是应该在这计划之内,蘅儿可不能还耍小孩子脾气,不想做的事情就撂挑子不干。”   君蘅认真回答着,“母后放心,儿臣会做好自己的本分的,对了,母后,那璟哥哥也会一起去吗?难道在朝堂之上没有他的职位?”   君墨寒径直一句,“他现在的身份是太子师,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向他求教,他需要考虑的事情可不少,若此时还安排官职,只会让他百上加斤,至于要安排什么职位,等你真正承袭皇位再说吧!”   君蘅听着这话,想着也是,立马就道:“那不要了,璟哥哥很累的,这事儿以后再说。”   君墨寒转而看向殷璟,“这几年你的用心朕是看在眼中的,得亏有你在太子身边磨了这些年,乃至于两年前你行冠礼都未让你回南境。”   “皇上言重了,这些都是臣应该做好的事情,更何况当时行冠礼乃是皇上亲自为臣主理,还特意命人去南境将臣的父亲请来京城,臣唯有感激不尽,绝不会因此而心生怨怼。”   “你很不错。”君墨寒笑道,“放心,朕允诺你的事情也不会食言,等到太子完全可以胜任这帝位的时候,朕会先润色一位忠诚有能耐之辈去南境替你父亲之职,届时便将你父亲接来盛京,安享晚年。”   “一切都由皇上做主。”殷璟只是淡声回应着。   君墨寒看着殷璟,一如既往的沉稳,君蘅身边有殷璟这才是真正令人值得放心的。   玉子书坐在一侧,这话落定之间,便将话转开,视线落于君蘅束发之上的那一根发簪,似有几分熟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但是却又不像是在君蘅这该有的。   “蘅儿今日这个束发……”   “是璟哥哥帮我弄得,母后觉得可好。”君蘅立马就回答着。   玉子书浅浅一笑,然后问道:“这根玉簪本宫瞧着有些眼熟,但是又觉得不像是在蘅儿这常见之物,这不是蘅儿的吧!”   “母后这话说的,现在这簪子戴在儿臣头上,那就是儿臣的。”君蘅有些难掩高兴的样子,说道:“不过母后说的没错,原来呢,这簪子不是我的,是璟哥哥的,是璟哥哥束发之年一直佩戴,直到行冠礼之后,这根簪子璟哥哥才收起来,现在璟哥哥送给我了,那就是我的了。”   殷璟上前躬身行了一礼,“确实如此。”   玉子书看向殷璟说着,“此物意义不同,看来你这心思倒是明白的很啊!”   君蘅不等殷璟回话,就抢在前头回答着他母后的话,说道:“母后,要是没什么意义的话,璟哥哥干嘛还送给我呢。”   “你倒是一点都不遮掩。”   “我才不要遮掩呢,璟哥哥本来就是我的。”君蘅说的是愈发理直气壮了。   殷璟听着这些话,原本他与蘅儿之间倒也没有去为这些而多心的必要,只是忽然这样直接当着皇上和皇后娘娘的面说起,稍稍还是会有几分的不好意思。   玉子书从君蘅的话里是听得一清二楚,转而看向殷璟,寻思之间,倒是顺着刚刚君蘅的话往下说道:“你倒是这样认为了,不过本宫倒是没有听到你口中之人给出一个确定的说法,别到时候不过是你小子一厢情愿,人家根本没把你放心上呢。”   君墨寒坐在旁边,从玉子书的话里是听出来是故意这样说的,倒也只是看看,这殷璟会在这事儿上给出什么让人信服的言论呢。   君蘅侧过头,望着殷璟。   殷璟并未多言,而是直接在皇上和皇后娘娘面前跪下,“微臣的心思早在当年来盛京的时候就已经同皇后娘娘说过,从前不变,现在依旧坚定,此生不渝。”   君蘅看着殷璟一眼,然后更是自信的对着他母后说道:“您看,是吧,璟哥哥最爱我了,才不会三心二意呢。”   玉子书对着殷璟,道:“好了,起来吧,不用如此,即日起,蘅儿便要开始上朝学着了解朝堂政务了,那么这背后的事情就会越来越多,之前只是开蒙、学习,但如今应对的可还有朝堂之上千丝万缕的关系,虽说有皇上和本宫这一层,再加上丞相府那面,这些年朝堂是清明,但坐在帝王之位上,并非只是完全依靠前人留下的,那是远远不够的。”   “臣明白,臣会让太子在这方面更上一层楼,时刻在太子身边督促,不会让这些受到影响。”殷璟认真回着。   “还是叫他“蘅儿”吧!没得到了皇上和本宫面前就特意的去改口。”玉子书并未再去说那些,而是顺口提了这一句。   殷璟诧异,站在那儿,略微有些茫然的反应了一声“啊——”。   但是很快他又意识到了,便应着,“是。”   君墨寒看着他们两人,直接说道:“你们先去太和殿吧,朕命人在那里准备了家宴,丞相府的人都会过来,到底是太子年满十五,虽不说宴请百官赴宴,但自家人还该是一块有所表示。”   君蘅和殷璟一齐应着,两人转身就先从这上阳宫走了出去。   待他二人走了出去,君墨寒看向身侧的玉子书,笑道:“小书听着刚才殷璟那话,觉得如何?”   “那年他刚到盛京开始教导蘅儿开始,我便与他有过一番谈论,当时他给出的回应是基于最初的时候他第一次来盛京见到蘅儿时,本宫对着襁褓里的蘅儿问了殷璟一些话,他记着,如今依旧记着,可见对于殷璟,咱们都是没看走眼的。”玉子书回答着说道。   君墨寒淡然一笑,“只要小书从始至终都认可,那朕这边,自然也是一样。”   “少来,说起来,这蘅儿开始上朝,我这心里还是稍微有些不踏实,你说他能做好吗?”   “这几年他的长进如何都是有目共睹的,这没什么好担心的,总归他都是要开始着手的,他是当朝太子,如今他已经十五岁了,总不能一直都只是在咱们的羽翼下生活,是不是,磨难也好,挫折也罢,尝试了总归才是不错的。”   玉子书也只是默然应了一声,“这话说的倒也没错,的确应该如此。” 第152章 医书上说,憋着不好   这边,殷璟和君蘅两人已经从上阳宫出来,不过是径直往太和殿的方向而去。   君蘅依旧是黏在殷璟的身边,想着刚才在上阳宫的那些事情,轻声的询问道:“刚才父皇和母后同咱们说了那些话,璟哥哥觉得怎么样?”   殷璟偏过头来,看向身侧的人,顺口问了一句,“什么怎么样?”   “璟哥哥明知故问,父皇和母后都说的那样明白了,现在璟哥哥在我这里又故意装不知道。”君蘅一把撒开原本勾在殷璟臂膀之上的手,径自在旁边走着。   看到这般状况的殷璟,浅然一笑,挨过去,抓住君蘅的手,指间紧扣,凝然一语,说道:“在哥哥的心里,除了蘅儿之外,已经再也装不下任何人了,蘅儿便是哥哥的唯一,除非哪天蘅儿不要哥哥了,那哥哥便……”   “才不会,在蘅儿的心里也只喜欢璟哥哥一人。”君蘅立马就将殷璟的话给打断,说道。   很快,他们便到了这太和殿,相府众人都在,他们也不过是闲话,说着一些家常罢了。   玉鲲看着殷璟,“亏得是你在他身边磨了这几年,如今已然十五了,诸事也算是稳妥了。”   君蘅立马就道:“外公,哪有你这样说我的,璟哥哥来了,我可就是乖顺的不得了,你问问璟哥哥是不是觉得我很烦。”   齐氏倒是顺着往下说了一嘴,“这问题问谁都是公允的,偏偏问他是不行的,在他眼里,只怕是满眼都是觉得你好的很。”   “外婆,现在你也这样,今天还是蘅儿的生辰呢,哪有你们这样的。”   众人顿时便笑了。   殷璟看向君蘅,淡定而正然的说道:“蘅儿很好,学什么都快,而且蘅儿很乖,让人很放心。”   玉子煊这时候便顺着齐氏的话说下去,“果然还是母亲一语中的,这话就不能问殷璟,旁人尚且可以说出些不同来,在他这里,满眼里都是好,摆明了从头到尾都是偏心的。”   君蘅听了这些话,索性就任由他们打趣,故意的说道:“璟哥哥他就是偏心我,而且就只偏心我一人,外公、舅舅你们就是羡慕我。”   众人的视线都是落在他们两人身上,这里面的情况都是有已经摆明的放在这里,清晰无疑,其实这些又何必现在来这样看待呢,这几年下来,谁人是看不明白的呢。   忽然间,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你们在说笑些什么呢。”   他们看到是君墨寒和玉子书过来了,一起便上前行礼。   君墨寒先一步开口说道:“只是家宴,在这里并无外人,就不用拘礼了。”   听到这话,众人自是一一遵照,其实往常这样的家宴不再少数,一应如常便是。   众人在这殿内所设的位置之上各自坐下。   君蘅看着在自己面前放的酒盏,转过头看向旁边坐着的殷璟,问道:“璟哥哥,是酒诶。”   殷璟当然也是清楚,虽然这般年纪了,喝杯酒也是无碍,再加上又是生辰,但是在此之前君蘅是滴酒未沾过,寻思着,还是问着:“蘅儿是想喝?”   “璟哥哥可以吗?”   “这……”殷璟将视线投向上座的皇上和皇后娘娘。   君蘅当然是知道的,便问道:“父皇、母后,儿臣今天可以尝一尝吗?”   君墨寒自是不会拦着,道:“酒既然已经摆在你跟前,便是可行,虽说今日做主开了戒,但酒这种东西,都是要适可而止,不能多喝。”   “儿臣知道,不会贪杯的。”君蘅对于这从未尝试过的东西自然是会有千百的好奇心,即刻便让人斟了一杯给他,放到鼻前嗅了嗅,看了一眼殷璟,“璟哥哥,好香啊。”   “尝尝。”殷璟浅声说道。   君蘅端起那酒盏,也没想那么多,看着手中的酒杯也不大,直接一口全喝进去,猛地倒是被这酒给呛到了。   “慢些,酒可不是水。”殷璟轻声说着。   众人见君蘅这般,不禁都是随着笑了。   君蘅缓了缓,说道:“闻着香香的,也不觉得怎样,可喝下去就变了样。”   “吃点东西缓缓,蘅儿第一次喝,难免会有些不适。”   随即,君蘅吃了些东西,但是总觉得那杯酒喝下去让人晕晕的,旁边伺候的人看着,也是不敢再去斟酒。   辗转这家宴进行到差不多了,玉子书看着君蘅那迷迷糊糊有些犯困的模样,便道:“殷璟,你先带蘅儿回东宫去睡会儿吧,本宫瞧着他那样子,倒是那杯酒喝猛了,有些醉了。”   殷璟没有多说,起身之间就去将君蘅扶起来,君蘅一见殷璟过来,整个人就是往殷璟身上扑过去,“璟哥哥,抱……”   这个情况之下,殷璟到底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当着这些人的面,玉子书顺势便道:“抱他去吧!”   殷璟这才一把将这人抱起来,径直从这太和殿走了出去。   在殷璟将君蘅带着离开之后,坐在一边的玉鲲看着上位坐着的皇上和皇后淡声说道:“这殷璟如今看来的确是不错的呢,将来臣这位置若由他顶替上来,那也是极为妥当。”   君墨寒看向这说话的人,径直一句,“岳父大人将这些都已经想的如此周到了,看来是早就已经有了打算啊!”   玉鲲顺着往下说道:“虽不说是早早地就有了打算,但也是这几年看在眼中,都是觉得非常好,而且有他在蘅儿的身边,若将来一切有了传承,后续交由在他的手中,自然而然是可以信得过的,想来皇上也是认可的。”   君墨寒没有否认这话,只道:“这话倒是在理,不过此事小书心里的打算更加确定,小书觉得岳父大人说的如何?”   玉子书顺口一句,“皇上这话说的,如今我鲜少上朝堂,左右都只是在后宫,关于这朝局之上的拿捏这并非是我一个远离了的人能够去权衡的,皇上和父亲大人都这样说,那自是无忧的。”   众人言说之间,也只是举杯共饮,这家宴之上倒也没有那些拘束。   ……   这边,殷璟抱着君蘅已经回到了这东宫,径直走到这寝殿之内,将君蘅放在这床榻之上。   他将被子扯过来,盖在这人的身上,看着这因为一杯酒而有些脸颊泛红的人,抬手间轻轻的拂过那脸颊,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这一切在这一刻都是那般的平和。   殷璟转身正欲去旁边坐着,可是那睡得迷离的人忽然伸手过来将他的手抓住,迷迷糊糊的声音说道:“璟哥哥,不要走。”   听到这一声,殷璟立马就回应道:“好,蘅儿乖乖睡,璟哥哥就在这里坐着,不走。”   这话说出来,那迷离的人好像才又睡得踏实了,但是那手上抓着的力气是一点都没有松开。   殷璟目光凝聚,但也没有多言,就这样安静的在这里守着。   好一会儿之后,睡着的人才算是彻底的睡得安稳,呼吸也随之而平稳,这抓在手上的力气才松开。   殷璟抬手间,轻轻拂了拂君蘅鬓角散落的碎发,然后从这殿内走了出去,看着小乐子,吩咐一句说道:“你在这里候着,若有什么动静过去叫我便是。”   小乐子点头应着。   从这寝殿走了出来,殷璟嗅了嗅身上,渗透着几分的酒气,对着小玄子吩咐道:“去准备一下,我要去沐浴更衣。”   小玄子点头应着。   殷璟只是浸泡在这浴池之中,一时沉静下来,脑海之中不禁浮荡的都是早起的时候,在这浴池之中见到的君蘅那不着衣物的存在,浴池水热,蒸腾着一层热气,交映着那些存在,不自然的竟然让身体愈发灼热起来。   殿外。   小玄子候在这外面,结果看到那边小乐子扶着太子殿下走了过来,立马上前问道:“殿下怎么过来了?”   小乐子回答道:“世子前脚离开不到一刻钟,殿下就醒来了,没见到世子,直接说要过来找世子,我原想着过来请世子的,可太子殿下不让,硬是让我带着过来。”   小玄子径直说道:“世子正在里面沐浴,这会子才刚刚开始,殿下这……”   君蘅听着,将扶着的小乐子撒开,“我进去找他就是了。”   小玄子见状也不知如何是好,小乐子更是没办法。   他们两人看着这推门而入,然后又将门关上的存在,整个都是懵了,两人相视一眼,只希望里面没事。   君蘅迷迷糊糊的走了进去,但是一眼就看到在那浴池之中泡着的人,有些微醺的走过去,对着那人喊了一声,“璟哥哥。”   殷璟原是沉溺在那些思绪里面,猛然听到耳后传来的声音,立马就回过头去看着,“蘅儿,你怎么过来了。”   “璟哥哥将我丢在寝殿就走了,蘅儿睡不着。”君蘅一面说着,一面将身上的衣裳都褪下,“蘅儿也要一块沐浴,蘅儿要和璟哥哥一块洗澡。”   将这些看在眼中的殷璟根本还来不及说话,那脱光了衣服的人直接就跳入这浴池朝着他就黏着过来,直接贴在他的身前。   赤条条的两人紧贴着,浴池的热水交映,身体的温度升腾,让一切愈发的明朗。   君蘅虽然迷迷糊糊的,但是那身体碰触,尤其是他感觉到璟哥哥的某个东西敏感的触发,手直接握上去,嘴里还是有些醉意的言语直接贴在殷璟的面前说道:“璟哥哥,它又硬硬的了,蘅儿在医书上看过哦,这样憋着不好呢。” 第153章 璟哥哥,最重要的东西蘅儿都给你了   殷璟被君蘅这样一弄,整个身体都如同是被僵住了一样,仿佛要更进一步的都是会多出几分的迟疑。   他对着身前的人低凝一声,说道:“蘅儿喝醉了现在应该去好好休息,不能……”   殷璟的话还没说完,那主动凑上来的吻便印在唇瓣之上,将所有往下言说的话语都堵回去了。   君蘅没再听到眼前人言说的话语声,嘴角扬着浅浅的笑容,退开几分,说道:“璟哥哥,蘅儿才没有喝醉,这酒是有点上头,可是蘅儿清楚的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璟哥哥喜欢蘅儿,所以它才会这样的反应,蘅儿已经十五了,什么都懂,璟哥哥应该相信蘅儿可以的,而且蘅儿也想和璟哥哥那样。”   殷璟目光凝聚在这怀中的人身上,交映的都是无比清晰明朗的存在,只是有些东西并不能这样随心而放纵。   “蘅儿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蘅儿真的明白在这样下去,哥哥会做什么事吗?”殷璟压低着声音冗沉的语气问着。   君蘅面上满是愉悦的笑容,回答道:“蘅儿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事情,蘅儿有看过书的,是最亲密的两人才做的事情,是会令人幸福的事情,蘅儿想让璟哥哥对蘅儿来做这件会令蘅儿幸福的事!”   殷璟眼眸垂下几分,到底是什么人将这些不正经的书给蘅儿看。   “璟哥哥是生气怪蘅儿偷偷看这些不正经的书吗?”君蘅对于殷璟神色的捕捉这些年都是非常敏感的。   “没有,璟哥哥没有怪蘅儿,这些年蘅儿从未有过任何偏差的时候,这些书……”   君蘅浅声说道:“璟哥哥总说蘅儿还小,蘅儿心中盼着自己能快点长大,璟哥哥,如今蘅儿已经长大咯。”   殷璟听着这些话,心底环绕的都是没办法再去推开了,果然他的蘅儿真的长大了!但今天这个样子不可以,他强行将这些压制,凝声说道:“蘅儿今天喝醉了,不可以的。”   君蘅摇头,“璟哥哥,蘅儿没醉,难道是璟哥哥嫌弃蘅儿。”   若他真的嫌弃的话,身体的反应又怎么可能会这样的诚实,缓然之间,殷璟轻声说道:“明日蘅儿便要开始上早朝了,所以……”   “这都是借口,蘅儿都知道,蘅儿身体好的很,不会累,璟哥哥你难道不想要蘅儿吗?”   殷璟对于君蘅在他面前如此袒露的言语,完全就是撒开了似的,可他……   一切都还未回过神,殷璟猛然间发现,那贴在自己身前的人直接一吻印在他脖颈之间,留下一排似有若无的痕迹。   君蘅低吟的声音中,“璟哥哥,蘅儿好热,真的……”话说一半不说一半的,愈发将这些氛围不断渲染着。   殷璟的手缓缓触碰到那细腰之上的时候,原本还能用以克制的存在,都因这人的主动全部烟消云散,“蘅儿,等下……”   “只要是璟哥哥,蘅儿不怕的,蘅儿就是要和璟哥哥做最亲密的人,做最亲密的事,这样蘅儿就是璟哥哥的,璟哥哥也是蘅儿的了。”君蘅说这话的时候略微还是有几分的娇羞之色,“璟哥哥,最重要的东西蘅儿都给你了,璟哥哥要永远都和蘅儿在一起的。”   “是!璟哥哥永远都是蘅儿的。”殷璟双手紧紧将怀中人抱住。   环绕错落在这上头的所有都是令人激昂的,此刻在这浴池之中所剩的便只有那交织的缠绵,还有那浴池之水泛起的涟漪声……   君蘅只是被这人紧抱着,承受着,直到结束!   此事于殷璟而言,就像是一只被困了许久的猛兽突然间闻到了肉的味道,浅尝辄止断然是不可能的,唯有连绵不断,到最后皆是因为这怀中的人面色疲倦,身体虚软,精疲力竭,那心底才升起该有的一份克制,让那脱缰的野兽重新困住。   殷璟缓缓将君蘅的身体做了一番清理,横抱着这因乏力且困倦以致于睡着的人横抱着从浴池中走出来,将彼此身上的水痕擦干净,他穿好衣裳,便拾起那边的君蘅散落在地上的衣裳盖在身上,再拿过旁边的一块毛毯披在君蘅的身上,径直从这浴池走了出去。   打开门的刹那,小玄子和小乐子两人都是惊到了,然后立马就退到一边,两人微微抬眸,一眼就看到在世子脖颈之上那鲜亮的咬痕,再加上刚刚他们在这外头虽然只是依稀有些窸窣的声响,可那是何等令人面红心跳的事他们并非不知道!   殷璟抱着君蘅回到了寝殿内,将怀中人轻放在这床榻之上,扯过一旁的被褥盖在身上。   他刚要将手撤回来,结果那已经累到眼睛都睁不开的人手还是不由自主的伸出来将他的手紧紧抓住,嘴里还碎碎念叨着,“璟哥哥,你不准走,璟哥哥要留在这里陪着蘅儿。”   殷璟当然也是没有多言,不过是就在旁边坐着,静静地看着睡着的人。   到底也只是将小乐子叫了进来,轻声吩咐了几句,让他去膳房准备好一些膳食,自己照旧坐在这里并未有任何动静出来,仿佛就只是这样守着这人,在这旁边,就算是这样待上一辈子,也是美妙的。   睡了好久的君蘅,微微间睁开这疲倦的眼皮,抬眸间就看到坐在床边的人,回想着适才发生的那些事情,脸色不由得泛红起来,可交织在心底的愉悦也是难以掩盖的。   殷璟看到君蘅醒来了,很轻的唤了一声,说道:“蘅儿睡醒了?可还好?”   君蘅浅浅一声,“嗯。”   “嗯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璟哥哥干嘛问的这么细致嘛。”君蘅低声说着。   “哥哥是怕弄疼……”   “没有。”君蘅立马就否认,“蘅儿喜欢和璟哥哥一起,就……就是有点腰酸而已。”   殷璟露出浅浅的一抹笑容,并未顺着这些往下,只是问道:“饿吗?”   “好……好像有点。”君蘅回想着自己在浴池的时候和璟哥哥做那种事情的时候为什么可以那样主动,说什么更是一点都不含糊,可事后这些都变得凝涩,乃至于连说话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就君蘅脸上这些神色,殷璟是都看在眼中的,他当然不会为着这些而故意的去言说,只是转而对着外头将小乐子叫了进来,吩咐他去命人将事先准备好的膳食送过来。   君蘅腰软的很,只是无力的靠在床头,任由殷璟喂着他吃了些东西,但是这个过程视线是从未离开过面前的人,等到吃好之后,君蘅寻思着面对着殷璟,问道:“璟哥哥可以再对蘅儿说一遍那句话吗?”   “那句话?”殷璟思忖着,立马就想到了,然后说道:“小傻瓜,璟哥哥从来都只是属于蘅儿一个人,绝不会有改变的那一天,我永远都会在蘅儿的身边。”   随即,君蘅往前倾,就势倒入殷璟的怀中,“蘅儿也是一样。”   “那蘅儿嫁给哥哥,好吗?”   “嗯!”君蘅低头,应着。   殷璟看着靠在自己怀中低着头的人,抬手之间轻轻勾住他的下巴,两个人四目相对,将这些都已经分明的放在其中,交错的都是没有任何偏颇出来。   定然间,殷璟浅浅的一吻印在君蘅的额角,环抱在怀中的人更是紧了紧几分。   辗转之余,殷璟满是温柔的说道:“蘅儿明日便要开始去上朝,此刻应该好好歇息才是。”   君蘅摇了摇头,“睡醒了,一时半会儿睡不着了,不过,璟哥哥抱着蘅儿哄蘅儿睡觉的话,可能还行。”   殷璟并未拒绝,顺势搂着怀中人躺下,明明还很累,躺下不过片刻,随之就酣然入睡了……   他低垂的眸子看到在这怀中酣睡的人,只有无限宁静之色,他无比清楚,此生此世,唯此一人。   此刻,小乐子从寝殿内走了出来,小玄子看着小乐子,轻声一句“世子和太子殿下……”   小乐子回应着说道:“太子殿下吃了些东西,世子在里面陪着太子殿下休息了。”   小玄子浅然一笑,顺着往下说道:“如今看来,太子殿下和世子的这份关系算是彻底落下了,咱们这些年一直跟着,都是看在眼中的。”   “可不是嘛,当时太子殿下毕竟还小,这种事我们也是看的明白,太子殿下这边……好在是世子从来对这件事都是一直没变过,这些年坚持在其中,心思至今也是没被辜负了。”   “你这话说的,世子的心思一直如此,那事儿太子或许还小不懂这些,但太子殿下黏世子的那些表现可不是分明的,这事儿长此以往的发展下去也就是极好了。”小玄子径直说道。   小乐子听完这话,顺着说道:“你这样说也是没错,不管怎样现在都是好了,只需要往后这些事情都确定了,没有其他的变数就稳当了。”   小玄子看了一眼小乐子,“你这话说的,难不成这些事还会有其他变数不成,你认为都到了这一步,世子还会让这些有变化吗?”   “这倒是。”小乐子应着,笑道。 第154章 怎么,这点时间都等不了?   次日,一早。   君蘅是在殷璟的怀中醒来,感受着这紧搂着自己的怀抱,尤其是在经过昨日的事情之后,仿若这一切都是随之而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两人之间的存在都是得到了更进一层的升温。   殷璟看到怀中人睁开的眼睛,很轻的声音说着,“醒了?”   君蘅点点头,“今日不是需要去早朝吗,我都知道的,自然不能耽搁,璟哥哥放心,蘅儿不会因为其他的事情就把这些给误了,尤其是和璟哥哥的这些事情,蘅儿不会在这个时候让璟哥哥为难的。”   殷璟顺口往下说道:“蘅儿很好,哥哥从来都不会觉得为难,只要是蘅儿,纵然是有天大的窟窿璟哥哥都会为此而撑起。”   君蘅轻轻地在殷璟的脸颊上啄了一吻,继而往下说道:“蘅儿才不会给璟哥哥添乱,而且蘅儿很清楚,身为太子该做的事情,尤其是到了蘅儿这个年纪,在正事之上蘅儿绝对不会去耽误的。”   殷璟冲着这近在咫尺的人露出浅浅的一笑,抬手轻轻地拂了佛他的脸颊,然后坐起身来,“我先给蘅儿穿衣整理。”   君蘅点着头,慢慢坐起来,虽然昨日当即就是好好休息了,昨夜也是安睡的非常踏实,可是那交缠激烈发生过的事情,难免还是会留下沉沉的一份存在。   殷璟注意到君蘅动作稍稍是有几分的别扭,“腰酸?”   君蘅低下头去,应了一声“嗯”。   随即,殷璟一把将人抱起来,让君蘅整个都倾斜依靠在他身前,然后把衣服拿过来穿戴整齐,复又抱着人过去在一旁铺着软垫的座椅上坐下来,将那散落垂下的长发缠好束起。   君蘅复又从座椅上站起来,努力的定了定,克制着因那处渗透而来的酥麻之感而造成的腰酸,缓了缓神之后说道:“没事了,璟哥哥不要多心,昨天都是蘅儿缠着璟哥哥的,是蘅儿想要,蘅儿知道后果的,早就已经料到了,都是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这是无碍的。”   “蘅儿是第一次上朝堂,若因……”   “璟哥哥就不要担忧了啦,蘅儿没事的,璟哥哥这样担心的话,那璟哥哥就送蘅儿到金銮殿,看着蘅儿进去可好?”   殷璟心里自是这样想的,即算是君蘅不这样说,他也是会这样做的。   早朝的时辰自是不能有半分的偏差,算准了时辰就已经到了这金銮殿外候着。   文武百官都是看着这一身齐整的太子殿下出现在这殿前,他们当然知道,如今太子殿下已经年满十五,上朝都是盖在计划之内的。   尤其是看到这世子殷璟亲自将人送了过来,这几年关于东宫太子殿下和这世子的关系,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此刻更是验证的明明白白。   当然,谁都清楚,自打当年这镇南王世子到达盛京,开始教导太子殿下起,这太子殿下就完全是变了一个模样,从开始的顽皮捣蛋、不受管教,更是不会用心在学习他如何做好一个太子该做的事情,但是后面有这世子教导,一时倒是收敛了性子,能够安心坐于书房读书识字,有这世子传授,文武之上皆是有一定的造诣,当初那些让人看着就头疼的情况随之便烟消云散了。   这太子殿下和世子之间亲密无间的关系更是谁都明白。   殷璟看着君蘅走进殿内,随即不过吩咐了小乐子一句,“你在这里候着便是,下朝之后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自是回东宫用早膳就是了,我先回去了。”   “是,奴才明白。”小乐子回答着这话的时候,上前压低了声音轻声一句,说道:“世子,奴才……”他的话是没有细说的,不过是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然后再指着殷璟的脖子。   “脖子?”殷璟眼珠一转,略有诧异,偏头之间看向小玄子。   对此,小玄子也是注意着,稍稍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世子的脖子上有些痕迹……”   “痕迹?”这话一出的刹那,殷璟整个就是明白过来了,昨日他的脖子被蘅儿咬了几下,当时没什么感觉,可是该留下的痕迹当然是清晰的留下来了。“先回东宫。”   边走之间,殷璟边看着小玄子,“适才在东宫的时候怎没有提及这话?”   小玄子低声回应着,“一早起来,世子您就忙着太子殿下过来早朝的事情,奴才们根本就没有机会在您跟前说话,而且……而且太子殿下他都是清楚的看在眼中,可是丝毫未要提醒世子您的意思,可见太子殿下是想让……”   “我知道了。”   “其实世子不用如此介意的,这几年皇宫内的人都是知道,太子殿下将来必是要和世子您在一起的,皇宫里尚且如此,那么从宫墙内传出去的话更是早已传开,这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也就没有必要去刻意遮掩了,适才世子您没有注意到吗?您将太子殿下送过来的时候,那些文武百官更多的注意力都是在世子您的身上。”   “……”殷璟因这些话,到底是根本就没有可以去辩解的了,只是如此一来的话,今晨这样的情况皇后娘娘那边可能立马就会知晓了。“今日皇后娘娘可有去早朝?”   “世子忘了,皇后娘娘已经鲜少去朝堂上了,虽说今日是太子殿下第一次上朝,可皇后娘娘自打当年将太子殿下放心的交给世子您之后,就很少再管太子殿下的事情,皇后娘娘素来知晓,对于太子殿下这边是该放手就放手,只是世子此刻一问,是因为您和太子殿下那件事吗?”   殷璟没有否认,缓缓间径直往东宫的方向走这,行走在这宫巷之中,才走了不过百步,面前一道人影将前路拦住,“参见世子。”   “叶枫”?殷璟心中想的事情果然还是如约而至了。“是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吗?”   “皇后娘娘命人在凤阳宫准备了早膳,今日太子殿下已经上早朝了,世子当居首功,皇后娘娘的意思是,等下皇上和太子下朝之后会直接到凤阳宫一同用膳,当然,此刻世子也不能缺席。”叶枫一眼之间就看到了殷璟脖颈之上的痕迹,有些东西还真是明显的很呢。   殷璟寻思着,开口说道:“此事虽说是如此,那不妨让……”   “世子不用如此拘束,皇后娘娘说了,这亦是家宴,这些年下来,皇上也好,皇后娘娘那边也罢,都是早就将世子当成了自家人的,早膳而已,不用多做准备,径直过去就是。”叶枫即刻说道。   听着这话的殷璟根本就没有可以去拒绝的余地,左右也只能是顺从的随在叶枫的身后,一路便往凤阳宫的方向过去。   凤阳宫内。   殷璟走进殿内,首要的当然还是给皇后娘娘请安。   玉子书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人,“起来说话就是,怎么,昨日尚且家宴之上并没那么多讲究,此刻倒是这般拘谨了?”   殷璟认真的回答道:“皇上和皇后娘娘对臣宽待,都是臣的福气,但这君臣之礼上,臣从来不敢废弛。”   “既然说到“礼”字,本宫深知你是克己复礼之人,自然处处都有一份讲究在上面,怎么,这会子倒是没有将这些都处理好吗?这点时间都等不了?”   殷璟耳边回荡着这一份声音的时候,再怎样都是没有办法去抚平的,复又跪在那儿,请罪的说道:“是臣鲁莽了,没有考虑好,请皇后娘娘降罪。”   玉子书见他这般,“这一大早的,跪了又跪,倒像是本宫的不是了,降罪就免了,蘅儿那小子对你的心思本宫还不知道,若真的怪罪你,只怕他又要闹腾了,那样的事情本宫也并非不允许,如今他已经年满十五,这些事情上的思考你们都是要有的,但是本宫希望一切都如你这些年说的话,从前、现在、将来,这些都不会改变。”   殷璟朝着面前的人磕了头,回应着说道:“臣矢志不渝。”   “好了,起来便是。”玉子书转而说着,“本宫还得提醒你一句,现在蘅儿是已经以太子的身份开始去上朝了,但内里需要磨砺的事情还有不少,你们之间的事情,若真要有定论结果,还得他真正能够有那个能耐和实力独当一面面对朝堂百官,不然这事儿可没那么容易定论。”   “臣知道,臣一定会坚守在蘅儿的身边,此生此世绝不背弃。”殷璟回答着。   玉子书看着殷璟点了点头,“本宫对你一直都是放心的,蘅儿这些年虽说是长进了不少,后面的路可不只是眼前所见的这些。”   “是!”殷璟一一应着。   “对了,你脖子上……”   “是臣疏忽了,没有……”   “也不是说什么,现如今倒也没有什么人不知道你和蘅儿的关系,但是时机毕竟尚未成熟,所以拿捏分寸,你比本宫懂!”   “臣明白。”殷璟定声回答着,旁的话都是没有再去言说了,一应都只是在旁边候着…… 第155章 就是喜欢嘛,才不管那些呢   玉子书视线落在面前之人的身上,轻声一语说道:“都这些年下来了,你似乎还是很拘束。”   殷璟立马就回答道:“在皇后娘娘面前,臣从来都是铭记其中,这君臣之仪断然不能少却。”   “就算是到时候你和蘅儿论及婚嫁,也不愿在这上头松懈半分吗?”玉子书反问一句。   “若真到了那时候的话,臣会将这份关系处理好,但臣应当铭记,这君臣本分,断然不能有逾越之处,其实,就算太子殿下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儿子,现如今到了朝堂之上,也断然是不可能因为这些而避开。”   玉子书对此也没有再去深入的言说,毕竟在这件事情上,殷璟能时时刻刻有这样的一份心思,那将来蘅儿那小子与殷璟在一起了,也绝对不会有其他的差池出来。   其实,他又何必为此而多想呢,单从殷璟这份心思来看,这满心里、满眼里除了蘅儿以外,何曾再有旁的呢,将来即算是他和皇上都撒开手不管了,有殷璟在蘅儿的身边,那也是足够放心的。   ……   这处,金銮殿上,君蘅虽说是头一日上朝,可该有的应对还是能够的,一面是有皇上引导着,另一面在朝臣那儿还有他那位外公,当朝的丞相来帮衬,问题断然是不会有的。   最重要的一点是君蘅自己,这些年都是勤勉在上头,底下可是花费了不知道多少的时间去精打细磨这些事情,朝堂上能遇到的可能性都是可以在掌控之内。   缓缓之余,终是朝堂散去。   下朝之后,君蘅当然是跟随在他父皇的身后一路从金銮殿离开。   君墨寒并未去看君蘅,只是问了一句,“今日感受如何?”   君蘅回答道:“有父皇在,任何事情都没有问题。”   “若将来朕不在这里,而是需要你坐在朕这个位置上呢,你可能应对?”君墨寒反问着。   “这……”君蘅略作迟疑,但还是做出了回应,“儿臣现在虽然还不能完全把这些都做好,可儿臣相信,假以时日,都是会有更稳当的结果的,父皇您也是知道的,璟哥哥会教儿臣的,儿臣肯学,只要能了解这个大概的话,问题就不大的。”   “你能这样说便好,如今是朝局稳定,四海升平,百姓更是安居乐业,并未有什么麻烦之事出来,但这维持稳定的状况可是一场持久之战,一时一刻都不能松懈,看着是没有状况出来,殊不知背后花费了多少的心思计算在上头。”   “儿臣知道。”   君蘅应和之余,转而说道:“父皇,那儿臣就先回东宫了。”   君墨寒正欲言说,小德子见状,便道:“皇上,皇后娘娘派人来说了,今日早朝之后请皇上和太子殿下去凤阳宫一块用早膳。”   君蘅心想着殷璟,转口问道:“母后今日怎么想到要让我一块去用早膳了?”   “左不过是你今日头一次上朝,所以才如此不是。”君墨寒顺口一句。   小乐子见状,悄悄凑到太子殿下的身侧,低声说道:“殿下,世子也已经去了凤阳宫了。”   听到这话的君蘅,巴不得是快点过去,对着面前的人便道:“父皇,那咱们赶紧过去吧!”   “刚刚还略有迟疑模样,以为你如今长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了,不愿再像小时候那般黏着你母后。”   “母后特意准备了这些,儿臣当然是不能辜负的,这两者是要区分开的。”   即刻之间,他们便到了这凤阳宫。   君墨寒前脚踏入这殿中,一眼看到立于一旁的殷璟,刚刚君蘅这小子如此急迫的样子,似乎也得到了一个答案。   “这倒是有意思了,还说这小子怎么这么迫不及待的过来了,原来是某人已经先到了。”君墨寒回头看了一眼君蘅,淡声说着。   君蘅倒也没有显露出什么不好意思之处,上前就向他母后行了礼。   殷璟站在旁边,看着走进来的二人,都是依次见了礼。   玉子书从那座椅上站起身来,“早膳已经备好了,这就坐下用膳吧!”   他们依次落座,玉子书看向君蘅,问道:“蘅儿今日上朝,感觉如何?”   “有父皇在,都好,并没有什么困顿之处,只是儿臣还有许多要学习和精细了解的地方。”   “你知道自己还有许多不足,知道要更进一步的去学习,这就是极好的。”   “母后说的很是,有璟哥哥在嘛,反正都是可以慢慢去学习的,儿臣不会耽搁的。”   “如此甚好。”玉子书转而说道:“但是有些事本宫还得提醒你一句,莫要太过于沉溺其中,明白吗?就算是真有做些什么,好歹也应该留有几些分寸,过于招摇,就有些刻意了。”   “母后,您想说儿臣直说便是了,对,璟哥哥脖子上的痕迹是儿臣咬的,不过儿臣就是喜欢璟哥哥嘛,这有什么关系呢,咬都咬了难不成还要故意去将那些痕迹都遮挡起来吗?有这个必要吗?”   君墨寒听到这话的时候,视线扫过去,这才特特的留意到了殷璟脖颈之上的那些痕迹,此刻也就基本都明白过来了,咳嗽了一声,道:“话虽如此,但是蘅儿也要注意影响。”   “那父皇和母后现在就直接让儿臣和璟哥哥成婚好了,不就……”   殷璟听到这话的时候,立马就将君蘅的话打断,凝然唤了一声,“蘅儿!”   君蘅看着这视线投向自己的人,心底顿时就是有些往下沉了,也意识到说起这话的时候是有些太过于着急了。   “父皇、母后,若今日这早膳是为了责怪什么的话,那都是儿臣的不是,整件事和璟哥哥都是没关系的,就不要……”   “蘅儿,皇后娘娘并未说什么。”殷璟很低的声音说着。   玉子书叹了一口气,对着君蘅摇头说道:“果然这是儿子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   君蘅一听,立马说道:“母后,儿臣并未有别的意思,只是不希望这件事会让母后和璟哥哥这边有偏颇,一直以来母后对璟哥哥都是非常认可的,若因为儿臣的缘故……”   “果然是长大了,知道要在什么地方偏心了。”玉子书很是随意的说着,“这以后再有什么事儿,本宫还是甭瞎操心了。”   君墨寒浅然一笑,“他都长大了,哪里还用得着咱们操心,自然有为他操心的人。”   君蘅听着这些话,任何话都是没有去往下接的,亲自起来,然后各自盛了一碗粥放到他父皇和母后面前,轻声说道:“父皇、母后,请用膳!”   君墨寒和玉子书也未去刻意的言论这些话,转而只是专心在那里用膳而已。   一应,在早膳结束之后,君蘅立马就编排了一个借口,然后拉着殷璟从这凤阳宫离开。   君墨寒和玉子书当然是将这些都看在眼中,也没必要去多言,不过就让他二人先行退下了额。   转而,君墨寒看着玉子书,“小书对于殷璟和蘅儿的这件事还是略微有些其他想法?”   “倒也不是,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已然是密不可分的,但是有些东西,毕竟还是初尝,若是不提点着一些,总归是有些太冒然了,皇上觉得呢!”   “蘅儿这边或许是这样,但殷璟到底已然心思完全都是成熟的,他应该会平衡好这些,小书就放心吧!”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呢。”玉子书随然的说着,“话说回来,今日早朝上的事情可还好?”   “都好,这几年也算是没有白费了心血,都是极为妥当的,殷璟教的不错,就现在这样下去挺好,只需要到时候寻到一个契机,让蘅儿完全着手监国料理政务就是了,这倒是无碍的,届时让蘅儿代朕前往各地去巡视,尤其是北境,等到做好了一件事,再回到盛京的话,那接手这些事情也就是顺理成章的。”   “皇上都已经想好了。”   “这事原该就是这样来,只不过离开盛京前去巡视,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当然,有殷璟在他身边陪着,也就多几分放心。”   “皇上是连同殷璟都已经计划在内了。”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只怕蘅儿那小子还有些不沉稳,难免有疏漏的地方,更何况适才蘅儿说的那些话,小书觉得离了殷璟,蘅儿能行吗。”   “他们两个……也好,总归是要一起的。”   “岳父大人说的没错,将来殷璟完全是可以接替岳父大人的位置,立于朝堂之上,是极好的。”君墨寒径直说着。   玉子书对上眼前人的视线,这样的事情自然都是稳当的很,完全不会有任何的问题的。   君墨寒抬手之间,抓住玉子书的手,放于自己的掌中,轻轻地拍了拍,“等到这件事都完全交代下去,等到蘅儿那边都是可以接手了,那咱们也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去过咱们的日子,不用为朝政,不用为儿子。”   “皇上想的轻巧,哪有这样容易的事儿。”   “当然有,因为有殷璟在蘅儿身边,这就是值得信赖的事情。”君墨寒笃定的说道。 第156章 北境归来,可授监国之权   玉子书从君墨寒的口吻中能够确定这些都是无疑的,自然是不用为此而多心,只是一笑,“既然皇上都这样说了,那么在我这儿更不用纠结,毕竟殷璟我自然也信得过,只不过是因为蘅儿这一方,若咱们真的撒开手不管了的话,似乎还是有点为时过早。”   君墨寒抬眸凝视着玉子书,而那手掌之中握着的手是分毫都没有松开的,“现在是还有些为时过早,但是等到事情都过去之后,后续还是可以有一定的拿捏,那时候交到蘅儿的手中也就稳妥了,再退一步来说,不还有殷璟不是!”   “皇上说的很是。”玉子书附和一声,其余的也就没有多说了。   ……   这边,君蘅和殷璟两人一块回到了东宫之中。   殿内。   君蘅看向殷璟,浅声问道:“璟哥哥那时候被母后召去凤阳宫之后,母后那边没有对璟哥哥说些什么要紧的话吧!”   “要紧的话?”殷璟故而反问一句,道:“蘅儿觉得在皇后娘娘口中说出来的话,什么才算是呢?”   “没有,我只是有点担心而已。”君蘅声音压低了几分说着。   殷璟凝视着面前的人,定定的站在君蘅的面前,抬手之间就将人揽入自己的怀中,轻声回应着说道:“从前皇后娘娘就已经将这些都明白了,蘅儿无论是去担心什么,都是不用因此而去担心在皇后娘娘面前的这些事情。”   君蘅依偎在殷璟的怀中,“蘅儿知道了,蘅儿只是希望和璟哥哥永远都不要有分开的那一天,蘅儿会害怕,如果父皇和母后说了什么,璟哥哥就把蘅儿扔下不管了。”   殷璟低眸凝视着怀中的人,抬手之间,食指轻轻地在君蘅的鼻梁之上刮了刮,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小傻瓜,璟哥哥怎么可能会把蘅儿扔下不管呢,就算是哥哥真的有那么一天身不由己,哥哥也一定不会置蘅儿不管,拼尽全力也要周全这些事情。”   君蘅听着这话的时候,低头笑了笑,依旧只是紧靠在殷璟的怀中。   好一会儿,君蘅寻思着,然后说道:“璟哥哥,今日第一天上朝,下朝之后,父皇有和我提及一件事,是关于日后我要顺利的以太子身份开始监国的事情,说,往后的事情只会更多,但是我说璟哥哥肯定会一直在我的身边,所以这些事情根本就不用担心。”   殷璟听到这话的时候,当然清楚,皇上背后所指的意思是什么,顺口之间便道:“哥哥会一直在蘅儿的身边,蘅儿不用担心,皇上提及的话也是没错的,到时候这些事情都是要继续进展下去的,蘅儿身为太子需要让朝臣信任太子有足够的能力可以开始行监国之事,现在蘅儿开始上朝无非是了解朝局情况,后续的话,每年皇上都会派遣亲信大臣前往天盛各地,尤其是各处边境之地,这些年尤其是北境之地尤为重要。”   “所以,到时候蘅儿也需要如此一般,让父皇派遣前往这些边陲之地,代父皇巡视?”   “只有做到如此,才算是真正的稳妥,方能真正开始行监国之权。”   “照璟哥哥这样说的话,那蘅儿是要全部都去做吗?”   “这些还早,不过若猜的不错的话,届时很大的可能性便是去北境,毕竟那地儿不比寻常。”   “北境有很大的不同吗?”君蘅诧异的模样看向殷璟。   对此,殷璟当然也是清楚的,倒也就顺口解释说道:“当年北方之境还有一国,也算是当世鼎立的一方大国,但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被天盛灭国了,虽然那些臣民都已经臣服,再也没有任何的反抗出来,但是那私下里的人多少还是有些不服气的,所以每年派往北境巡视,乃是彰显天子君威,那是震慑之用,若此事到时候需要蘅儿来进行了的话,无疑,这便是一个好的方向做选择。”   君蘅是仔细的听着,他的理解当然也是不会有偏差的,便道:“不管怎样,反正蘅儿只需要记住在蘅儿的身边时时刻刻都有璟哥哥在那就是极为妥当的。”   殷璟抬手之间,指尖将君蘅鬓角一缕散落下来的碎发别到耳后,交错在这上头的,都只是化作一缕浅浅的笑容而已。   ……   转眼,自君蘅年满十五,开始上朝起,已然大半年过去。   这日,朝堂之上。   有朝臣提议,“皇上,臣以为今年派往北境巡视的最佳人选莫过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自上朝参政以来,各方都是非常不错的,想来巡视北境之事也能够十分顺遂的处理好。”   君墨寒听到这话的时候,其实在此事之上也是早早的就已经有了一个结果,当初君蘅开始上朝时就已经将这些都已经想好了的,现在有臣子提出这样的建议,当然是最好的。   随即,他不过顺口说道:“如此倒也是可行的,既然你们觉得此事交给太子去办是最好的选择的话,朕自然是应允的。”   君蘅随即也站出来,朝着上位的人行了礼,然后回应着说道:“父皇所言,儿臣一定遵照做好,巡视北境的事情,儿臣也不会辜负父皇的期许。”   君墨寒看了一眼,淡声往下说道:“既然已经有了这些,那便着手去打算,找个恰当的时间便出发前往就是。”   “是!”君蘅应着。   朝臣们对此也是非常清楚。   转口之间,君墨寒顺势说道:“此事之下,北境归来,可授监国之权。”   群臣都是应和。   一时之间,朝堂百官都是一同散去。   下朝之后,君蘅随在君墨寒的身后。   君墨寒往前走着,不过走了几步又顿住了脚步,说道:“这件事都是已经想好了的吗?觉得没有什么大碍吧!”   “其实这件事璟哥哥已经说起过,所以儿臣觉得此事都算是在预料之内,并不算是超出儿臣所想的范围,所以儿臣认为并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父皇不用为儿臣操心,其实北境巡视之事,也不是什么太大的危险在上头,就算是当初北境一方那是一国所立,乃是当初的北羌国,可是早就已经被天盛所灭国,现在那里都是属于咱们天盛,儿臣前往只会是更加彰显天家君威,绝对不会给父皇丢脸的。”   君墨寒当然知道,其实当君蘅开始去上朝堂参政开始,这样的事情在殷璟那边就算是要已经放进来做参考的,“既然他都已经将这些拿捏好了,朕当然是放心的。”   君蘅应着一声,然后说道:“那,儿臣就先回东宫去将今日朝堂之上的这件事告诉璟哥哥,好让璟哥哥随儿臣一块将做好准备。”   “去吧!”君墨寒便应着一声,然后说道。   这边,君蘅朝着跟前的人躬身行了礼,看着他父皇远去的身影,然后才转道往东宫的方向走过去。   此刻,东宫,殿内。   君蘅一见到殷璟就将今天朝堂之上有朝臣提议的那件事告诉了殷璟。   殷璟听着君蘅的话,一点都是不会有意外的,转而只是说着,“蘅儿觉得这件事还没有确定的把握吗?”   君蘅摇了摇头,“没有,在蘅儿这里,这件事早就已经有把握了啊,因为早前璟哥哥不是就已经和蘅儿说过了吗?这巡视边境的事情,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前往北境,所以一直以来,这些都是在蘅儿心中这样认为的,现在有了这个方面的提议出来,那也是顺理成章,不会有任何偏差的。”   殷璟冲着面前的人笑了笑,抬手间,轻轻地拂了拂君蘅的额头,然后顺着往下说道:“璟哥哥会一直陪在蘅儿身边的。”   君蘅露出浅浅的笑容,“蘅儿知道啊,这些年璟哥哥不是一直都在蘅儿的身边嘛!”说着这话之时,君蘅往前一步,额头抵在殷璟的胸前,双手顺势就环住殷璟的腰。   殷璟抬手将靠在怀中的人揽住,关于这些话也是没有再去多言的,毕竟环绕在这上面的诸多心思都是已经分明的,根本无需再去多想计较。   ……   此刻,御书房。   玉子书缓步走了进来,看到在那正位龙案前坐着批折子的人,将今日传入他耳中的关于朝堂上的事情说出口,说道:“照这样看来,皇上那边是已经打算好了,让蘅儿前往北境。”   “是,既然朝臣已经有了这些提议,可见蘅儿自上朝开始,这些事情都是非常稳妥的,完全就没有任何的问题,既然如此的话,所在的这些事情就没必要再往后去推延的。”   “这倒是,那北境那边可是有做好安排?”   “这一点小书只管放心就是了,蘅儿的身边有殷璟陪着,这一层首先可以安心,至于到了北境那边的话,负责坚守在北境的人也会将这些配合好,更何况北方之境已经归顺我天盛这么多年,问题不会有,此番蘅儿前往为的是能够让他代天子巡视,这是一步必走的路。”   玉子书点着头,自不在说其他! 第157章 吃醋,看一眼都不行,璟哥哥是我的   从那日朝堂之上对于太子巡视北境的事情有了提议之后,朝廷各部都是着手准备下去,以及北境那边也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京城这边与北境总督都是对接好了。   这日,早朝之上,殷璟倒也是随着太子一同出现在这朝堂之上,明确的授旨,便径直的启程离京。   太子到底是储君,百官相送自然是不在话下。   宫门之外,备好的马车已经在那里恭候,除了随行贴身伺候的人以外,并无多的宫人伺候,随行的侍卫亦是挑选好的精锐跟随。   君蘅和殷璟朝着那城门之上站立的皇上和皇后两人躬身拜别,转身就上了马车。   马车徐徐前行,渐行渐远。   城墙之上,玉子书目送着那远去的马车,心里面对于这些稍稍还是会有几分的担心,或许,现在他最大的安心莫过于来源殷璟这一方,在蘅儿的身边有殷璟,那许多的问题都是可以稍稍放心一些。   君墨寒抬手搂住玉子书的肩膀,“小书何必如此呢,蘅儿终归是长大了,他需要有自己的面对和担当,更何况咱们在他身边还留下了殷璟,若咱们事事都这样的话,何时才能真正放心的下呢!”   玉子书偏过头来,看向君墨寒,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说着,“是,皇上说的很是,虽说北方之境一直都是有北境总督姚崇着手料理事务,而从前的北羌之国也已经彻底臣服天盛多年,但那地方到底是远离京都重地之所在,若全然放心,哪里能够做得到呢!”   君墨寒并未去否认这话,顺势将玉子书的头用手护住,轻轻地扣到自己的胸前,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用这份泰然、自信来让怀中之人安心。   ……   这边,马车之上。   君蘅和殷璟两人坐于这马车内,君蘅看向殷璟,那一份激动是难以掩盖的,便道:“以前至多也就是璟哥哥带着蘅儿出宫玩耍,左右不过是在这盛京的范围之内,从未有过远行的时候,今日这番前往北境,那可是远离盛京之地,这车马行程都是许久的,想想都觉得新鲜、刺激。”   殷璟听着君蘅这话,不免一笑,然后顺着往下说道:“蘅儿是这样觉得的?”   君蘅略显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人,问着,“难道璟哥哥不觉得是这样的吗?还是说璟哥哥因为是长年累月的住在南境,璟哥哥小的时候就从南境到了盛京城,而后往来之间都是远行,所以觉得这样的远行是没有什么感觉的?”   殷璟没有否认君蘅的这个解释,“兴许吧。”辗转间,将话错开,继续说道:“北境之地,虽然皇上说及过那北境总督姚崇乃是为人中正恳切之辈,是良臣,此番前往到时候有他在那边做权衡,问题当然是不会有的,但是咱们去了,这巡视北境的本职还是不能少的。”   “璟哥哥说的很对,璟哥哥是不是担心,这么多年过去了,从前的北羌国虽然已经被天盛收服,可是内里隐藏的那些别有用心之人仍不再少数,所以才需要格外慎重些?”君蘅径直说着。   当这些话说出口之后,殷璟到底也是没有多说的必要,其实对于君蘅而言,这样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里面的轻重呢。   君蘅注意着殷璟的神色,整个人直接往殷璟的身上靠过去,完全就是躺在殷璟的怀里,“蘅儿知道的,璟哥哥说的蘅儿都会放在心上不会有任何的偏差出来的,更何况,就算是这背后会出现一些什么别的状况那也是无碍的,蘅儿知道,反正璟哥哥都会帮蘅儿处理好,绝对不会让这些事情往更糟糕的方向去发展。”   殷璟紧了紧窝在自己怀中的人,但还是提醒着说道:“虽然蘅儿是这样说没错,但是蘅儿要明白,并不是任何事情都可以让哥哥来代劳。”   “反正璟哥哥会一直在蘅儿的身边嘛,这样一来的话,蘅儿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会出差错的。”君蘅认真的回应着。   对此,殷璟是没有再去纠结什么,只不过是当下将这些都应着而已,至于旁的事情都是不用再有任何的纠结之处。   左右现在这些都是未确定的,现在的情况来说,就是无论怎样都是先到了北境之后再说其他,毕竟不到那地儿,又怎么知道那边的一番境况,又怎么有后续的打算出来呢!   ……   从盛京到北境,足足半月的车马行程才抵达这北境。   北境之城虽不及盛京城那般繁华富庶,但此处所需乃是震慑北方之境,倒也别有一番气派。   消息早先就已经送达,在他们的车马到达的时候,在这城门口早就已经人在此恭候。   君蘅和殷璟两人都是并不认识这北境总督姚崇的,但是关于这方面的情况,自然还是有所了解,看到此刻前来相迎的人,无疑就是可以确定这人的身份。   城门口站着的一众之人,上前之间便行礼恭迎。   君蘅淡声之间,只是让他们免礼。   殷璟走上前去,看着那姚崇,便径直说道:“此番到达北境,后续的诸多事宜还得需要总督大人来配合,希望总督大人不要……”   姚崇还未等殷璟说完这话,立马就强调着说道:“此番太子殿下亲临北境巡视,乃是皇上授意,且有世子相陪,那么在臣这边,自然是一丝一毫都不会懈怠,还请太子殿下和世子放心,往年没有差错的事情,今年自然也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偏差。”   殷璟听到这话的时候不禁一笑,也只是顺着这些话往下说着罢了,“有总督大人这些话,那咱们自然是都放心的,总督大人常年镇守北境,任何问题在总督大人这里都是轻而易举的,有总督大人为此行加持,太子殿下巡视北境只是必然是会完满结束。”   一应之间,姚崇看着面前的人直接说道:“太子殿下和世子长途跋涉,一路车马劳顿,今日且先去总督府安顿好,休息一番,巡视之事,后续再做安排便是。”   “既然来了北境,那自当是以总督大人的安排为主。”殷璟淡声说着。   姚崇朝着跟前的两人,浅然一声,“请!”   随之,君蘅和殷璟两人便径直往这城内走了进去。   这北境城中的景象倒是和外头的情况所见并非相同,繁华程度虽不能与盛京城相提并论,可是这份繁华之色也是不言而喻的。   一路之间,便到了这总督府。   他们一行之人径直就进入了这总督府内。   姚崇在前面引着,一面说道:“臣的府邸浅陋,太子殿下和世子还望莫要嫌弃。”   君蘅径直就道:“总督大人说笑了,何来嫌弃之说呢。”   殷璟听着也便不去多说,这话是在理的,自然不用在意。   姚崇继续往前引着,一行之人正要进入这正厅之中,里头便有人出来相迎。   他们只见一少女出来,有礼的说道:“父亲,茶点已经备好。”   “小女姚思。”姚崇看着眼前的女子,然后说着,“还不见过太子殿下和世子!”   少女上前见礼,“臣女见过太子殿下,见过世子。”   君蘅淡然一声,“无需多礼。”只是这话落定的瞬间,就在那女子抬眸凝视之中,那份视线定然就落在了殷璟的身上,原本还不在意的,这一下子就有些闷闷不乐了。   姚崇注意到这些,立马就说道:“太子殿下、世子,里面请坐用茶吧!”   在这正厅之中不过坐了片刻,君蘅即刻就道:“我有些乏了,这茶也喝了,不妨先去休息一会儿吧!”   姚崇一听,当然是遵照着做。   很快,他们便从这正厅直接就到了在这总督府内专门给他们安排的房间。   姚崇退下来之后,姚思立在一侧,轻声的问道:“父亲,刚刚太子殿下是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吗?适才是发生了什么不该的事情?”   “你呀。”姚崇淡淡的一声,“刚才何故盯着那世子看?”   “有吗?女儿多看一眼不过是欣赏之意,并未有其他的意思。”   “你是没别的意思,但是太子殿下就有。”   “……”姚思整个人都是有点懵了。   姚崇继而一句,“好了,接下来这段时间莫要如此就是了。”   “是,女儿明白。”   ……   这头,屋内。   君蘅在姚崇和一众下人都退出去之后,直接就将殷璟的腰抱住,整个人依偎在殷璟的怀中,殷璟开口说道:“这是怎么了?”   “哼,璟哥哥竟然不知道?”   殷璟低眸对上君蘅的视线,“所以呢?”   “刚才她一直盯着璟哥哥看,璟哥哥现在居然说什么都不知道。”   “看?他?哪个他?”   “还不是那姚崇的女儿姚思!”君蘅瘪嘴说着,“那样的眼神看璟哥哥,真的是讨厌,蘅儿一点都不喜欢,璟哥哥是蘅儿的,其他人都不可以。”   “看一眼都不行了?蘅儿这么霸道的吗?”   “她那才不是看一眼呢,那痴迷的眼神,简直了。”   殷璟抬手摸了摸君蘅的脸蛋儿,一本正经的对着君蘅,笑道:“好,蘅儿说了算,看一眼都不行。” 第158章 北境之行,顺利结束   话落之间,殷璟对着君蘅轻声说道:“好了,别想这些了,后面还需要做许多的事情,今日需得好好歇息才是。”   君蘅抬眼看向殷璟,顺着往下问道:“我瞧着那姚思长得还挺好看的,你会不会因为她倾慕欣赏你,然后就……”蛟塘獨家   “她长得好看不好看与我有什么关系。”殷璟抬手轻轻捏住君蘅的下巴,微微抬起来,低眸浅笑,道:“就算是再好看的人,也比不上蘅儿好看,再说了,在我的心里,除了蘅儿以外,绝无旁人可以容纳,旁人的倾慕与喜欢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听着这话的君蘅,心里面当然都是美滋滋的,嘴角仰着一抹浅浅的笑容,都是满意的,或许从前是没有这份比较存在,以前在盛京的时候,璟哥哥就都是围在他的身边也不会有其他的人来掺和进来,尤其是盛京城中谁都知道他们的关系,凭谁也不会那么不识趣的凑到他们跟前,自然也就没这些,可偏偏到了这北境之后,那人猛然间就出现了,可不是就摆在这儿了。   “那璟哥哥要记住今日和蘅儿说过的话,无论如何将来在璟哥哥面前出现了什么样子的人,璟哥哥的心里都只能有蘅儿一个人。”君蘅抬手之间,直接戳了戳殷璟的心口说道。   殷璟一把抓住君蘅戳在自己心口的手,另一只手顺势勾住君蘅的腰,整个将他紧紧搂住,低头往下之间,定定的一吻,准确无误的落在君蘅的唇角,几乎就是贴在君蘅的唇瓣上,开口说道:“这里的位置永远都只有蘅儿,其他人早已挤不进了。”   君蘅感受着这流转在唇瓣之上的气息,那温润盘旋的都是美妙之色,这些存在于两人之间的,都是清晰的。   微微间,他往上凑过去,主动的将这近在咫尺的存在彻底落实,亲厚的吻交织环绕。   殷璟将这吻缓缓分开,然后将怀中人横抱起,直接将君蘅平稳的放在床榻上,“蘅儿好好休息。”   君蘅抓住殷璟的手,然后对着面前的人说道:“这样睡不踏实,璟哥哥和蘅儿一块睡。”   殷璟没有拒绝,顺数就在旁边躺下,将君蘅搂在怀里,“好哥哥在,蘅儿安心睡。”   君蘅窝在殷璟的怀中,这才算是睡踏实了,慢慢的才算是睡着了。   殷璟凝视着紧缩在自己怀中的小家伙,所有交织在上面的这些都是能清晰的感受在上头的。   心里面对于这些事情,那都是明亮的放在一起的。   只要这个人在这里,那么这一切都是好的。   ……   辗转,第二日。   北境总督府这边一应之事都是已经处理稳妥,早起之余,早膳过后,在这正厅之上。   殷璟和君蘅是一同过来。   姚崇看着面前的两人,上前见了礼,开口之间说道:“太子殿下,世子,北境诸方都已经妥当,只需要太子殿下前往各处巡视,便是无碍。”   “总督大人有此安排,便是极好,从前只是北境十五城归于总督大人辖下,现如今还有从前的北羌国所在区域,太子殿下来北境巡视的目的,想来总督大人也是明白,这是一个过场,但同样基于这些,又不仅仅只是一个过场,断然是不能有偏颇。”殷璟对着面前的人开口说道。   姚崇听着这些话,关于在这上面的存在都是没有偏差的一一应和说道:“是,这些事情下官都是明白,从当时盛京城中有批文下达说太子殿下即将前来北境,这件事下官就已经在做处理,断然是不会有问题的。”   “这话倒是,当年皇上举兵前往北境,将北羌国覆灭,北羌国早已臣服,这些年都是属于总督大人的管辖,这也是皇上的信任,每年虽说都会有皇上派遣的亲信巡视,今时乃是太子殿下,其中的重要性就有些不同了。”殷璟凝声说道。   姚崇不会去将这些回避,一应都是认真应着,关于这些都是不会有偏差的,交错在上面的都是明明白白,根本不会有差漏。“是!”   君蘅站在一旁,他现在觉得别的事情都好说,唯有这北境总督姚崇的女儿姚思,才会让他心有芥蒂。   姚崇应声之余,便道:“殿下,外头车马已经备好,总督府已经将所有人员备齐,以及诸方呈禀的北境诸事都放在马车之上可以供太子殿下和世子阅览,任何细节错漏问题,殿下和世子指正出来,臣……”   君蘅倒也是明白的他怎会不知道他父皇对这姚崇是极为信任的,若是到了他这里就有了差错的话,可不就要有些不同了,言语之中当然是要将这份信任继续承接下去,方是正经。   “总督大人掌管北境这么多年,自然比我这外行人更加清楚,关于这些事情都是需要比我们更透彻,这些年北境一直相安无事,你的功劳是明白的,我所做的是我的本分,巡视该巡视的,总督大人的能耐,自然也不会因此而有所质疑。”   殷璟看着君蘅一眼,果然,如今是长大了明白了,开始上了之后,这些事情就没有太大的问题牵引出来。   随即,各自便没有去多说,只是将这些事儿如常的进行,下去。   从这总督府出来之后,便直接的上了马车。   马车之上。   看到立于一旁陈列好的那些。   殷璟径直一句,“蘅儿可要看看?”   君蘅摇了摇头说道:“来北境是要走一个流程,是让盛京之中那些朝臣看到我这个太子是能够站稳的,父皇说过姚崇是可靠信任之人,既然如此,我也应该秉承这一份心思,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方是正经。”   殷璟凝视着面前的人,笑着说道:“蘅儿有这样的心思就是极好的。”   “只要那姚崇不将他那女儿推到你的面前,我就觉得他这个臣子不错。”君蘅一本正经的说着。   “蘅儿为何这样说?”   “我也知道的,那些底下的臣子为了巴结上面的人,这样的事情又不是没有,而且那姚思对你摆明了就是有想法。”   “才看一眼而已,蘅儿就这样确定?”   “当然,我看人很准的。”君蘅凝声说着。   听到这话的时候殷璟笑了笑,“别人都是无关的,这辈子唯有蘅儿才是要紧。”   “璟哥哥说话算话我是知道的,但是我会讨厌那些自以为是的人凑上来。”   “其实,姚崇他……”   “他现在还好,是没有,但是保不齐有那种不长眼的。”   殷璟抬手,轻轻的摸了摸君蘅的小脑袋,道:“好了,接下来蘅儿专心在这巡视北境的事情上就是,等到这些事情都结束,咱们就能尽快回盛京了。”   “嗯,回盛京好,那里才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人凑到璟哥哥面前来。”君蘅较真的说道。   “如果将来蘅儿登上地位,承袭皇上的位置,那么凑到蘅儿面前的人才会更多,可不会只是如我这一样,到时候璟哥哥也会吃醋,也会酸,也会讨厌那些凑到蘅儿面前的人,但是……”   “才不会。”君蘅否认的说道:“在蘅儿这里璟哥哥就是唯一,绝对不会有另外的人可以到蘅儿的跟前,就算是有,蘅儿也不稀罕,蘅儿只稀罕璟哥哥。”说话之间,君蘅就往殷璟的怀中倒过去。   殷璟也只是将君蘅搂在自己的怀中。   北境巡视的事情都是没有任何问题,一切都是按照原定的计划往下走,其他的事情都是没有再去理会的。   北境虽大,但主要都是集中在这北境十五城周围,至于从前的北羌国,这些年下来,也已经将这些都慢慢的往南移,毕竟北方之地所在多是苦寒之地。   也正是因此,倒也给从前北羌国的那些臣民带来了福祉,虽说是被灭国,可到底结果是变好了,再加上这些年的发展,事情早就已经稳定下来。   此番前来巡视,时间之上所用都是没有偏差的,所到之处都是稳当的,北境之地,各处辖下也都是配合极好,完全没问题。   转眼北境逗留已是一月光景。   这日,总督府。   姚崇将这段时间所有巡视过后的诸方奏报都收集起来,呈递给太子殿下,“殿下,这些奏报都已经准备好,到时候请殿下一并带回盛京。”   君蘅看着姚崇,缓然一笑,“此行多谢总督大人一路帮衬,方能如此顺遂。”   “太子殿下言重了,这都是臣下该做的事情。”姚崇回应着。   殷璟看向姚崇,“此番北境之行已经结束,但是这往后将来,北境之地的镇守总督大人还需继续。”   “臣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绝对不会含糊应对。”   “有总督大人这话,那皇上亦是放心,而太子殿下这边,这一行算是完满的结束。”   姚崇没有多言,直接朝着面前的太子殿下躬身行礼。   这些放在眼中,那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一切全然都是明朗的摆在这儿,不再有其他多余的出来。   明日便要启程回京,君蘅和殷璟便一同回房去歇息了。 第159章 太子监国,世子辅政   转眼,第二日。   总督府。   这段时间在总督府中,因为初到总督府的时候,这太子殿下因为姚思的事情多有芥蒂,这件事一直都是稍稍有些膈应,姚崇都是将这些看在眼中,左右也是没有让姚思出现在这太子殿下和世子的眼前。   只是,这日太子殿下和世子都要离开北境回盛京了,姚思自请前来送行,这也是没有拒绝的。   君蘅看到出现在这里的姚思,一眼就是觉得有些不自在起来了。   殷璟将这些看在眼里都是明白的,还未等君蘅说话,就先一步当着姚思的面直接牵住君蘅的手。   姚思当然知道这世子和太子殿下的事情,在这上面也不会有纠结的地方去,缓缓间,朝着跟前的两人行了礼,笑着说道:“小女子对于世子都是仰慕,但是小女子更能看到世子对于太子殿下的那份心思,同样也可以看到太子殿下的这份情思,小女子有自知之明。”   君蘅对于姚思这里才不会想那些呢,径直一句,“事情本来就是如此,就算是你没有自知之明,我也不怕,我的璟哥哥永远都是我一个人的。”   殷璟笑了笑,“是,在璟哥哥这里永远都只有蘅儿一人,别人的倾慕与喜欢都和我无关。”   姚崇看向眼前的两人,虽然他们远在北境,但是盛京城中的一些既定的事情谁都明白,就算是没有消息送过来,可就凭着这段时间以来世子对于太子殿下的那份心思,完全都是明朗的,根本不会有一丁点的偏差出来。   话落之余,殷璟对着跟前的人,径直说道:“总督大人,此行已经顺利结束,总督大人的心思已经明朗,回到盛京,将来的一切也是分明。”   姚崇朝着跟前的人鞠了一躬,有礼的说道:“这一切都是为臣者应该做的。”   转眼之间,姚崇继而一句:“太子殿下,世子,车马已经准备。”   “总督大人有心了,我们便先行回京。”殷璟凝然一句。   殷璟扶着君蘅上了马车。   一路相送,是将这太子的车马送出了城。   姚思站在姚崇的身边,轻声一语,说道:“这太子殿下和世子的关系当真是令人羡慕。”   “他们之间的情分是打小就有的,任何人都无法插足,更何况这段时间你也是看在眼中的,当时他们初到北境的时候不是都看的明白吗?”姚崇开口说着。“亏得你也是明白人,为父还是有几分的担心。”   “父亲是看着女儿长大的,这里面的事情都是明明白白的,女儿岂会那般不识趣呢。”   “你呀。”姚崇看了看姚思一眼。   姚思不过一笑,“父亲,太子殿下这事儿和女儿又没有直接的关系,女儿只是看着世子是极好的人,所以才会如此。”   “你能这样明白就好了。”姚崇浅然一声说着,这些都是放心了。“好了,回城吧。”   “是。”姚思回应一句,然后跟随在后面走着。   ……   马车之上。   “璟哥哥,此行已经结束,回到盛京会有怎样的事?”君蘅望着殷璟问道。   殷璟直接说着:“蘅儿现在都巡视北境归来了,那么对于这些事情还会没有把握吗?”   “有,只要璟哥哥在蘅儿身边,蘅儿都是没有任何担忧。”君蘅回应道。   随之殷璟朝着君蘅抬手摸了摸头,温声说道:“蘅儿又在说胡话,哥哥自然会一直在蘅儿的身边。”   君蘅冲着殷璟露出浅浅的笑容,在这上面的所有都是明白的,根本就没有半分的偏颇,顺势就倒在殷璟的怀中。   徐徐一路,并未耽搁,数日之间,便到达盛京城。   ……   盛京城,城门口。   太子的车马已经回城,巡视北境归来,百官相迎。   待太子车马入了皇宫宫门,百官散去。   宫中宦官早早的在此恭迎,“太子殿下、世子,皇上和皇后娘娘早已在御书房等候,请太子和世子直接前往便是。”   君蘅和殷璟两人并未多说,一路就直接到了御书房。   宦官指引着,轻声一句,说道:“太子殿下和世子进去就是了。”   他二人也没有言说,径直便走了进去。   御书房,殿内。   君蘅和殷璟走进殿内,径直上前行了礼。   殷璟起身之间,便走上前去,将北境整理的奏疏都呈上,“皇上、皇后娘娘,这是北境之行的奏疏,还请过目。”   君墨寒拿着那呈递上来的奏疏直接放在一边,并没有对这些放在心上,转而看向眼前的人,“此行顺利归来,便已经足够,至于其他的事情,暂且都可以放一放。”   殷璟听到这话的时候,当然清楚,皇上和皇后娘娘那边,这天下的事情就算是远在北境,只怕也是尽数掌控在内。   又或者说,这一次北境之行的安排都是在皇上和皇后娘娘的计划之内,是让太子能够顺利的行监国之权。   玉子书在一旁,说道:“北境之行可还算收货颇丰?”   君蘅回答着说道:“都好,一切都顺利。”   君墨寒随即一句,说道:“今日城门口百官相迎,君臣之仪可都是在明白的,从当时你们前往北境,这份心思不用朕说你们也清楚,明日早朝,诸事往下便是。”   “是,儿臣明白。”君蘅应着。   玉子书看着他们二人,道:“长途劳累,此事顺利,先回东宫歇息便是。”   君蘅和殷璟躬身行礼便退了出去。   待到他们离开之后,君墨寒看着玉子书,浅声说道:“小书现今可安心了。”   “安心与否都是外话,只不过皇上预备做怎样的打算呢?”   “打算?”君墨寒略有诧异的样子。   “当然是对于殷璟,他一直都是在蘅儿身边这一次北境之行,殷璟陪在蘅儿身边那都是处理的极为稳妥,既然蘅儿要监国……”   “小书思虑周全,不过,太子监国,那就让世子辅政,也算是恰如其分,小书觉得呢。”君墨寒淡声笑道。   “皇上有这样的安排,那当然是甚好。”玉子书回应着说道。   君墨寒定定的看着跟前的人,   ……   东宫。   两人回到寝殿之中,君蘅看着殷璟,开口问道:“璟哥哥觉得明天朝堂之上会如何?”   “蘅儿身为太子,这些事情迟早都是需要经手的,此次北境之行都是皇上为了更好的交手而做出的安排,蘅儿如今已经长大,终归是要做的。”殷璟直接说道。   君蘅点头应着,“反正只要璟哥哥在,蘅儿就放心了。”   ……   转眼,第二日。   金銮殿之上。   君墨寒和玉子书两人高坐于皇位之上。   朝堂百官恭顺立于两侧。   君蘅和殷璟两人站在那儿。   君墨寒径直开口说道:“此番北境之行,太子处理甚妥,如今归来,朝堂诸事,朕便可以放手交给太子来处理,诸卿以为如何。”   “皇上圣明。”众臣附和。   “太子监国,朕以为殷璟自小教导太子,此后,他便可以辅佐在侧,行辅政之权。”君墨寒确定的说着。   玉琨身为丞相,站出来开口说道:“皇上和皇后娘娘对此事已经有了确定的把控,太子监国,世子辅政,乃是极佳之事。”   “臣附议。”   “臣附议。”   有丞相为首赞许,这满朝文武都是十分清楚的,太子和世子的关系明摆着,根本就毋庸置疑,而皇上和皇后娘娘那边的态度更明白。   君蘅听着这些,那一份心思已经明了,径直一句。“儿臣一定不辜负父皇。”   殷璟在旁躬身有礼的说着,“臣自然会将这些事情都处理好,绝不会出任何差错。”   这些话一出,再是没有其他偏颇出来。   今日早朝,此事最为重要,既然有了定论,那就是最好的结果,立于一侧的宦官,便高声唤道,“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一时之间,朝堂退散。   君蘅和殷璟,直接随着皇上和皇后娘娘,到了这御书房,君墨寒坐在这龙案前,道:“今日早朝,这件事已经确定下来了,以后这朝臣所呈禀的奏疏,届时都先送往东宫,由太子梳理一番,殷璟你陪在蘅儿身边,朕很放心。”   殷璟回应着,道:“臣一定会将这件事处理好,必不辜负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期许。”   君蘅对着上位的两人说道:“父皇,母后,这件事就不要担心了,璟哥哥一直不是将这件事都做的极好,完全可以放心的。”   玉子书听着君蘅这话,倒看了一眼,然后道:“这些事情你倒是如此,但是我和你父皇都是需要你们将这些都确定好,现在是走出了第一步,后面还会有更多更重的担子放到你们身上,现在是一时,往后便是一世,帝王之位可不是想象的那样容易。”   君墨寒点头应着,“很是,你母后说的没错,这事可不是儿戏。”   君蘅应声说道:“是,父皇母后说的没错,儿臣一定会处理好的,璟哥哥也会将这些做好的,我们都好的。”   君墨寒和玉子书两人相视一眼,都是没有多说,这事儿已然到了这份上,是毫无偏差的,总归有殷璟在,这些事情会至多是有多几分的稳当。 第160章 放心交付,东宫大婚在即   此时,在这殿中,几分沉静之色交错。   缓然之间,君墨寒看向殷璟,径直一句说道:“此番北境之行归来,诸事已经稳妥,今日朝堂之上后续这事儿也在如常的计划之内,你自然是知道朕在这上面的想法,这些年下来,该有的都是极好的,朕当初也是说过,差不多时候,必是要将你父亲从南境接来盛京城,此时已然算是恰当的时机。”   “皇上已经润色好了可以顶替父亲位置的人选了吗?这些年父亲在南境替皇上镇守,若是……”   “知道你父子二人忠心,朕只是有心让你父亲来盛京好商议一些其他的事情。”君墨寒径直说道。   其他的事情?这话让殷璟心里面还是会稍稍的有几分困惑,暂且在这个时候,太子开始监国,按理来说,事情应该还有挺多需要进展下去,这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就料理好,不应该南境那边由他父亲继续料理更为恰当吗?   当然殷璟也不会傻到去质疑皇上的安排,即刻就应道:“皇上已经将这些都做好了安排,臣自是遵从皇上的安排。”   君蘅站在旁边心中一时倒是有了几分想法出来,毕竟璟哥哥的父亲他还没有见过呢。   玉子书在一旁听着君墨寒的话,更多的心思倒是都留意在君蘅的身上,就此事而言,他当然更清楚,谁会更着意在这上头。   其实,都已经对蘅儿那边有了这一步的安排,那等同于就是完全拿捏下了,那么下一步便是君蘅和殷璟两人的事情,这殷荀一是身为殷璟的父亲,二是这镇南王,都是有足够的分量,毕竟是要连成一线的,岂能为父者不在场呢。   辗转之余,玉子书倒是说着,“好了,今日之事暂且如此,先回东宫消化消化,后续,每日那可就不能有半点含糊了。”   君蘅和殷璟一齐应着,然后便从这御书房退了出去。   等到他们两人走后,玉子书望着君墨寒,道:“皇上现在让殷荀来京,看来这份用意是已经明白了。”   “小书也会希望他们两人能够修成正果,可以名正言顺的以那份关系立于朝堂上,立于百官前,饶是这般,殷荀来盛京那便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君墨寒半点含糊都没有的对着眼前的人说着。   玉子书也没有去将这些撇开,缓缓一笑说着,“好,皇上的打算是极好的了,根本不用再为此而去多心多想,不过,适才我瞧着蘅儿那小子好像一听说这话,稍稍有几分紧张啊!”   “殷璟是何等出色的人,这些年教导蘅儿这混毛小子,也算是有模有样了,但是若论及这里面的比较殷璟的能耐那可是有目共睹,那么这镇南王当然也是极为出色之辈,他如今要见他自小就认可的璟哥哥的父亲,要见这位长辈,难免会有些许的紧张,但这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呢,左右都是在他那儿,又不是在咱们这儿。”   “这事儿皇上想的倒是简单。”玉子书浅然一句。   “不然小书觉得朕应该如何呢!”   “没有什么该如何,殷荀当年放殷璟来盛京,这件事心思就是明白的,这几年在盛京关于蘅儿和殷璟的消息难道没有传开吗?显然是不可能的,这长辈来了,该怎样还得怎样,如今便是真的可以说是他们两口子的事情了,小书你说呢。”君墨寒话落的同时,抬眼看着玉子书。   玉子书并未去言说,也没有多讲,就此落下而已,反正到时候待殷荀到了盛京再说也是不迟。   ……   东宫。   殷璟看着面前的人有些闷闷的样子,便开口询问,“蘅儿这是怎么了?今日这事儿不是极为稳妥的,而且皇上和皇后娘娘那边也是没有让蘅儿即刻就去开始料理,这都是有转圜的余地,蘅儿怎么像是有什么重担压在身上似的呢?”   君蘅抬眼痴痴的望着殷璟,“璟哥哥,你说要是璟哥哥的父亲到了盛京,见到蘅儿,他觉得蘅儿不好,又或者……”   殷璟倒是没料到这小家伙先想到的事情会是这一件事,整个都是有些令人诧异的。   君蘅见殷璟没有即刻给他回复,想的就更多了,“璟哥哥是不是也觉得蘅儿若是见到……”   殷璟听着这话愈发是要往那胡思乱想的方向去了,立马就将这些打断了,说道:“蘅儿想多了,这样的事情怎么能胡乱的去多想呢。”   “蘅儿没有乱想,只是怕……”   “蘅儿很好,璟哥哥的父亲也觉得蘅儿很好,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偏差出来,就好比在皇上和皇后娘娘面前,蘅儿觉得哥哥这边可有偏颇?”   君蘅摇了摇头。   殷璟继续说着,“既然是这样的,那么蘅儿又何必为了这些而有多余的担忧出来呢,我能如此,那么蘅儿也可以的,皇上将哥哥的父亲接来盛京,这份心思是明白的,蘅儿你说呢。”   君蘅微微低下头去,很轻的声音说道,“璟哥哥是说,父皇和母后是要对我们两人的事情进行商议,然后有后面的打算?”   殷璟看着君蘅,顺口问道:“那,在蘅儿的心中,关于我们俩人的这件事,蘅儿是怎样的打算?蘅儿可还是愿意……”   君蘅的头愈发往下低,那面颊之上想着那些还是微微泛红,“蘅儿说过要嫁给璟哥哥的,除非璟哥哥不想要蘅儿了。”   殷璟立马就说道:“小傻瓜,璟哥哥这辈子就认定蘅儿一人,其余的人不管是谁都不要。”   君蘅听着这话是心里欢喜的很,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偏移出来。   殷璟只是定定的眼神落在面前的小人儿身上,其余的也是没在多说。   君蘅心里有殷璟这定心丸,自然不会再有其他的想法出来的,一切自然是等到这镇南王到达盛京再说。   自昨日在朝堂之上有了那番定论下来,一切都是在按照这些后续往下。   太子日日上朝,下朝之后便是前往御书房,丝毫都没有懈怠之意。   ……   那时皇帝旨意召镇南王回京,殷荀自是将镇南王府一应之事,大小不限,全部都交代给这盛京派遣而来的人手中,南境诸事都是处理稳妥,这才离开南境,前往盛京城。   这中间辗转,事情交代料理稳妥之后,已然是将近两个多月过去。   这日,盛京城中。   殷荀抵达,到底已经是将身上的职务都卸下,即算是来京也是不用上朝述职,所需也只不过是私下里去拜见便是。   当然,殷荀抵达盛京,殷璟当然是亲自来接。   殷荀看着殷璟,“瞧着你这样,这几年在盛京可见都是极好的。”   “都好,父亲先去御书房见皇上和皇后娘娘吧。”   “太子殿下如今监国,你在旁辅政,这件事我在南境也是清楚的,倒也没有太多的担忧,不过你做的很好,只是你与太子殿下……”   殷璟还不等眼前的人将话说完,便径直一句,开口说道:“父亲,关于儿子和蘅儿的是事情,其实都是已经分明的,尤其是此次父亲卸下南境的所有事务来盛京,皇上和皇后娘娘的用意也已经分明,根本就毫无偏差出来,儿子的心早已经确定,永远都不可能放下,若……”   “我并未有说什么,你太紧张了一些。”殷荀凝声说着,“你是我儿子,还能不清楚你的想法,如今你们能这样也算是彼此修成正果,这也能说是极好的,只是将来相伴之路漫长,断然不能因一丁点挫折就生出旁的变化,我的话你自是明白。”   “父亲所言,字字在理,儿子明白,与蘅儿之间的事情也永远不会有更改的时候,这份心已经坚定就再也不会有转移之日。”   殷荀是没有多说,一应之间,一路便到了这御书房。   殿内。   宦官进来通禀,“皇上,皇后娘娘,镇南王和世子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君墨寒凝声一句“让他们进来便是。”   宦官走了出去,而此刻在一旁处理朝务的君蘅一下子就没有了心思,压根就是不知道这个时候,在这件事上面还应该要有怎样的一番处理,明明当时在这事上已经想好了,也知道会怎样,可就是会因为这些而让自己莫名的紧张起来。   玉子书照旧是将这些看在眼中,只是现在,也没有开口言说了。   此刻,殿外,宦官出来传话,即刻殷荀和殷璟两人便径直的往殿内走了进去。   原本随行在身后的侍从以及殷璟随身伺候的宦官小玄子也在殿外候着,那出来传话的宦官也没有跟了进去。   殿外站着的一众下人,倒是悄悄的在那里稍有几分的议论。   “如今这镇南王已经回到盛京,我听说是将南境所有的事务都卸下,可见,皇上和皇后娘娘那边安排都是做好了,那么照这样下去,看来太子殿下和世子两人的好事将近,这东宫大婚是将至了。”   窸窸窣窣的几个小宦官在那里说着。   这边的小玄子和小乐子也只是相视一眼,他们日日贴身伺候在太子殿下和世子身边,就这些岂有不清楚的道理呢?   更何况这些私下里的议论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如今镇南王回京,那是更加确定罢了,他们倒没必要刻意去制止,一切如常也就是了。 第161章 红妆俏   御书房内。   殷荀和殷璟两人一块走了进来,随即便朝着皇上和皇后娘娘行了礼。   而在一侧的君蘅看到这些,稍稍还是会有几分的心思放在上面,这一时间是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来处理,好像这件事比之他从前为了用心在学习的那些事情还要为难似的。   殷荀一眼就是注意到了君蘅,当然是二话没说就朝前行了礼,“太子殿下。”   君蘅稍显的有几分的不知所措,毕竟现在这个情况之下完全就是没有丝毫防备的,压根儿就不知道还能做点什么才觉得是好的,毕竟现在在眼前的这人可不能单单的拎出来说是同面对那些朝臣一样,这可是他的璟哥哥的父亲。   君墨寒倒也注意到了自己这儿子的反应,毕竟和殷璟那份关系是要往下继续的,随即便开口说道:“你不用如此,虽说他现在是太子又行监国之权,但到底是晚辈,真论及这里面的情况,那都是早在他之前的。”   “皇上话虽如此,但臣却不能将这些含糊过去。”殷荀顺着往下说道。   玉子书听了这些话,也是明明白白的摆在跟前,皇上那边是说的透彻的,至于她这儿,自然也不用因此而有过多的纠结出来,只道:“此番卸下南境所有事务,回到盛京,这背后的事情,想来你们也是透彻的,自然不会有任何问题了是不是?”   “皇后娘娘所言甚是,皇上能够恩准臣提前卸任,从南境回到盛京安享晚年,臣感激不尽,至于这后辈的事情,他们想来早已有了衡量和打算,那这件事自然是不用臣再来多嘴的,再怎样还有皇上和皇后娘娘来为他们做主,臣倒是乐的清闲了。”殷荀说着这话的时候顺势看向旁边的的君蘅和殷璟两人。   君蘅听到这些话,冷不防的又看到这一抹眼神投射过来,感觉还是云里雾里的样子,不过,似乎都是如璟哥哥说的那样,这些事情都是没有任何问题,一切都是认可的。   “既然回到了京城,自然诸事都要为你安排妥当。”君墨寒径直说道:“早先已经命人在京中挑选了住宅,虽说已经将镇南王的所有事务都卸下,但这身份依旧如此,府邸依旧是按照镇南王府该有的规格而来。”   殷荀朝着面前的人鞠了一躬,“臣多谢皇上周全。”   “日后与朕做了亲家是不是就能稍稍可以不用如此拘礼了?”   “皇上如此说,但是臣始终铭记,君臣在先。”殷荀回应着。   对此,君墨寒也是没有多说,“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两个小辈送你去京中的府邸安顿吧。”   “其实……”   玉子书立马就将殷荀的话打断了,笑道:“这件事并没有什么,让他们跟过去就是,若有不妥当的立马就解决了也是好的。”   这话一出,殷荀也只能是将这些应着,然后躬身行礼之间便从这御书房退了出去。   而殷璟和君蘅两人也只是跟随着先去了。   在这殿内的两人,看着那边几人走了出去,玉子书开口说道,“如今这镇南王也回到盛京,所以皇上是已经打算好将蘅儿和殷璟那件事提上日程?”   “小书觉得呢,这件书应不应该这样做呢。”   “如此也好,毕竟这样对他们两人来说都是稳妥的,是完全可以确定下来,是能让他们安心的,这件事到时候交给内务府去准备一应所用事宜,然后礼部按照章程进行也就是了。”   “很是。”玉子书不过点头应了一声,其余都输没有多说。   他们两人也都清楚,根本不用为这件事而继续往下。   ……   这边,君蘅他们从御书房出来之后,便径直的出宫。   三人坐在这马车之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马车内倒是寂静的很。   就在殷璟正要开口打破这僵局的时候,殷荀倒是先开口了,“太子殿下如今真真是长大了,真真是风采卓绝。”   “您言重了,其实都是璟哥哥教的好。”君蘅谦顺的回着。   殷荀浅浅一笑,顺着往下说道:“太子殿下不用这样紧张的,臣知晓这里面的所有事情,也赞许一切,此番回京,想来这背后的深意你们也明白了,自然是不用我细说的。”   “所以您对于我和璟哥哥的事情……”   殷璟看着君蘅,抬手间直接抓住君蘅的手扣在自己掌中,并未觉得是当着长辈的面就有所顾忌,“我们的事情我的家书之中早就和父亲交代过,而且当年来盛京,这里面的事情就全部都是一清二楚的,根本没有质疑之处。”   君蘅听完这样的话,环绕在心上的那些全部都是已经稳妥了。   很快马车已经到了这专门准备的府邸,看着那上面“镇南王府”鲜明的门匾就已经清楚。   就在这时候一旁一辆马车也停了下来,马车之上走下来两人,看清之间便是秦隐和言宸。   他二人看着面前的人,上前见了礼“太子殿下。”   君蘅立马便道:“不用多礼。”   转而言宸对着殷荀说道:“适才我们想着你去了御书房可能不会这么快出宫,没想到皇上倒数先让你出宫来给你安排的府邸了,我们便也过来了。”   殷荀也只是一笑,然后看向面前的人,直接对着君蘅和殷璟说道:“左右都已经到了,你们不如先回去,在这里陪着到底是没意思的事情,放心,我这儿一切都好,你们且去就是。”   殷璟当然是放心的,便道:“蘅儿,咱们先回东宫吧,父亲这边是无碍的,更何况有两位叔叔过来了,这是更好的,咱们也没必要为此而多想。”   君蘅便应着一声,随即两人便从这儿离开了。   秦隐和言宸两人跟着就走了进去,秦隐看着殷荀说道:“你这一次回到盛京,可算是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已经分明了。”   “回来也好,不用再继续守着南境了,这么多年了,自然也应该享一享福了不是。”秦隐淡声说着,“我倒是也盼着可以尽快将这禁军统领的职务卸下呢,若皇上也给我润色一个可靠的人,那自然是极好的。”   “这事儿不还得你去润色,然后拿到皇上跟前去说?”殷荀随口一说,“走吧,这府邸我还没进去看过呢,正好了,一块先去看看吧。”   三人一同走了进去,在这上面的事情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毕竟殷荀回盛京,后续的事情都是按部就班的往下走了。   这头,君蘅和殷璟两人的马车是朝着东宫的方向而去。   君蘅坐在殷璟身侧,紧挨着殷璟的手臂,“璟哥哥,这样真的没事吗?”   “蘅儿不是都已经感受到了吗!父亲那边是不会有任何的问题,蘅儿不要多想。”   “嗯,我不多想,父皇他们会有一个确定的安排的。”君蘅浅声回应着。   殷璟抬手轻轻摸了摸君蘅的小脑袋,笑道:“蘅儿说的很是,这件事皇上那边都会有安排的,咱们就不要瞎操心了。”   “蘅儿知道。”君蘅头靠在殷璟的肩膀上,浅声回应着,“只要璟哥哥时时刻刻都在蘅儿的身边,那么蘅儿就觉得这件事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殷璟听到君蘅这般笃定的话语,也只是紧紧将人搂住,他心中深知,这辈子,在这一个人身上,这些事情都是完全确定的,是没有任何可以去变更的余地。   交错在这上面的事情都已经分明,再是不可能有其他的存在出来,萦绕在里面的诸多牵扯,那都是明朗。   辗转,从镇南王殷荀回盛京,转眼已是半月光景过去。   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件事是意味着什么,而宫中内务府那边也早已经收到了消息,已经在着手准备了,后续所有都只是等待着一个排班确定的答案罢了。   这日,从御书房处理完事情的君蘅和殷璟两人回到了东宫。   刚进这殿内,便有小宦官来说道:“殿下、世子,今儿个内务府一早就来送了东西,现在就放在内殿之中,还请殿下和世子去过目。”   “内务府送来的东西?最近东宫有让内务府那边准备一些什么东西吗?”君蘅诧异的问道。   “殿下和世子进去瞧了就知道了。”   这话说的倒是有意要卖关子的意思,他们倒也没有多问,就走了进来。   到了这内殿之中,一眼就看到那边桌上摆了两件东西似的,上头还特意用红绸盖上了。   君蘅讶异,“这什么,还用红帕子盖上了?”   宦官在旁轻声一句,“殿下掀开就知道了。”   君蘅也只是照做,掀开的瞬间就看到那明亮的红妆,瞬间就明白了,“这是……婚服!”   “是的,殿下,内务府的人说了,这是先准备的,若是殿下和世子不满意,后续还可以做修改的。”   君蘅看着,心中升腾的都是无限的奇妙之感,手轻轻抚摸在那红装之上,整个都是有些颤抖。   殷璟站在一旁,抬手轻轻摸了摸君蘅的脸颊,无限温柔的说道:“我的蘅儿穿上这一身必是红妆娇俏,最是绝美之人。”   对于殷璟毫不吝惜的夸赞君蘅稍稍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还当着宫人的面…… 第162章 中秋月圆花烛夜   原本伺候在殿中的人看到这样的情况,那还不是麻溜的就从这殿内立马退了出去,一句话都是没有多说的。   殷璟看着这些,手轻轻的抚摸着君蘅的头,轻声说道:“蘅儿不用这样的,难道我们两个人还有必要这般害羞吗?蘅儿与我之间不是早就已经心照不宣了,更何况现在这内务府将婚服送来,目的更是清晰到不行的。”   “璟哥哥,他们还在……”君蘅正要往下说话,手一面要去指着这边伺候的宫人,可是猛一抬头,结果什么人都没有看到,刚才还在的那些人都已经早早的从殿内退了出去,根本就没再这儿逗留,亏得他还以为人都在,就算是心照不宣了,毕竟还是会有几分的不好意思。   “蘅儿觉得现在还有什么不妥的吗?”殷璟开口问着。   “没有,蘅儿一直都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的地方,蘅儿可以和璟哥哥在一起,那就是蘅儿觉得最好的事情。”君蘅径直回应着说道。   殷璟满面都是如阳光一般灿烂的笑容对着君蘅,他的蘅儿就是这世上最好的存在。   这时,殷璟看着眼前桌上那托盘内整齐叠好的红装,顺势拿起来,然后举着在君蘅的面前,道:“蘅儿,这内务府已经将婚服送过来了,那就是需要看我们的意思,既然如此,蘅儿现在来试试如何?”   “穿上吗?”   “不穿上怎么知道合适不合适,哪里需要修缮调整,哪里需要再做改进,所以咱们还得试过了才好提出意见来,蘅儿觉得呢。”殷璟浅声对着面前的人说着。   君蘅没有否认,看到这些的时候,一切仿佛都是有了不同的存在出来,真正到了这个时候,真正要和璟哥哥一块穿上这红装的时候,这份心意心境都是会随之而有所变化。   殷璟见君蘅没有要动换上的意思,随即开口一句,“蘅儿莫非是不想自己换上,那哥哥来给蘅儿换!”   “不要,我可以的,璟哥哥也去试一试自己的嘛!”君蘅立马就将殷璟手中的红装拿过来,一并将桌子上属于他的那一整套全部都拿了过来,然后径自去将衣裳换上。   殷璟只是一笑当即便将他的那一套也顺势换上。   君蘅站定在那儿,看着穿上红装的殷璟,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这一身红衣,轻声问道:“璟哥哥,蘅儿穿着好看吗?”   “好看,我的蘅儿穿什么都好看,这一身更好看。”殷璟定声回应着。“眼看着都是挺合身的,就让内务府比照这个开始重新去做,往上头绣上花样儿。”   “嗯。”君蘅点了点头。   两个人一齐站在眼前所立的铜镜面前,镜中的一对人儿,那都是极其美妙的所在了,就如同后面的事情都不用再有就已经完全确定了彼此的这份存在,或者说,其实他们两人之间的情况也是压根就不用再去多想的,当年从殷璟来到盛京开始,就已经有了这份笃定。   ……   御书房。   玉子书看着君墨寒,便道:“内务府那边,今日已经将蘅儿和殷璟的婚服打样先送过去了,这事儿皇上是已经确定下来,婚期可是有了日子?”   “小书是知道的,殷荀回京也已经半个来月了,这件事情早就是有了打算的,并不为别的,总归他们两人应该有一个结果,既然他们两人是彼此认定了,咱们做长辈的就应该让他俩的事情名正言顺,这也是为什么让殷荀回京的缘故,内务府那边开始准备亦是在情理之中,并无大碍,至于日子的话,内务府这边的动作已经看的出来了想那么礼部那边也就会开始去择定,咱们就不用为这些操心。”   “皇上都这样说了,那我自然是不用多虑的,这倒是乐的清闲了。”   “小书只管放心将这事儿交给礼部和内务府去办,咱们俩就安心的等着,到时候出席他们的大婚就行了。”君墨寒淡然说道。   “好。”玉子书径直回应一句,至于其他的事情都是没有多言的。   君墨寒抬手抓住玉子书的手,对上面前的人,面容之上都是浅浅的笑容。   ……   辗转,第二日。   早朝,昨日宫中内务府那边的动作很快就传到了礼部的,礼部尚书吴清那当即就是吩咐下去,一日时间下来,别的不说,首先最要紧的莫过于将这吉期给选定了。   关于太子大婚这件事,朝堂之上提出,首要的还是在他们礼部。   朝堂上,百官林立。   众臣都是一一上奏,这时,吴清站出来,朝着上位的人行了礼,然后说道:“皇上、皇后娘娘,臣有本上奏。”   “何事?”君墨寒问着。   吴清继续说道:“皇上,关于太子殿下和世子的婚事,如今太子殿下已经监国,诸事顺遂,太子与世子的事情,应该有一个确定的话出来,臣和宫中内务府那边也是给出了一个结果,但是后续需要去做的都是不能有半分含糊,所以此事都是应该明白的。”   “既然礼部已经提出来了,朕这边自是觉得可行,所以礼部是已经有了确定的方案吗?”   吴清回答着说道:“具体的细节还需要礼部和内务府一同去商榷,然后再拿出一个最终的方案出来,但是礼部已经择定了一个确定的吉期,今日臣便是要上奏皇上。”   “哦?日子已经确定了!”君墨寒顺口说着。   “是,已经选出来了。”吴清如常的说着,“礼部对近期的日子做了筛选,当然,还需要考虑太子大婚,这里头需要准备的事情,所以时间必须要充足,那么最好的日子莫过于中秋月圆之日了,这花好月圆的意头极好自不用多说,这时间也是宽裕的。”   “这事儿既然落在你们礼部的头上,你们选出来了,那当然是符合的,一应就遵照你们的意思来办就是了。”君墨寒凝声说着,当然还是不忘此刻君蘅和殷璟就站在这金殿上,立马问道:“这事儿有了这样的确定,你们两个人觉得如何,你们有什么想法尽可和礼部去提,昨日内务府已经送了些东西去东宫请你们过目,你们俩人都算是有主见的,我们可以给你们维持做主,但细节上,你们若有想法,那可就得你们说出来,不然他们都是按规矩和惯例来办事了。”   君蘅和殷璟一齐向上位的人躬身行礼,都是遵从而已,其他的当然不会去提及,这件事能有现在的这些出来,那就是极好的,压根不用为此而操心。   而且,他们对于中秋花好月圆大婚更是中意的。   一时间,下朝后,御书房内。   君墨寒看向殷璟,道:“今日朝堂上确定的事情,虽说等下会有邸报送到镇南王府去告诉你父亲,朕的意思是,你亲自回去一趟告诉你父亲,意在重视之意,你觉得呢。”   殷璟没有任何否认之语,开口说道:“是,皇上,殷璟明白。”   “既然明白,那就去吧。”   对此,殷璟也就是朝着跟前的人行了礼,然后从这御书房退了出去。   等到殷璟走后,玉子书看向君蘅,“这下是彻底放心了,高兴了!”   “母后说的极是,儿臣当然欢喜高兴啊!”君蘅满面笑意的说道。   “昨天内务府送了婚服过去就高兴的很吧。”玉子书径直说着,“只不过母后还得提醒你一句,你和殷璟的相处,谁都看在眼中,将来彼此确定,成婚之后,那更是要一如既往才是。”   “母后放心,我和璟哥哥之间绝对不会有差漏的。”   君墨寒看着,淡然一声,“好了,别在这杵着了,还不开始做事。”   “是。”君蘅躬身应着,然后便过去开始日常料理这些现今由他经手的朝务。   而君墨寒和玉子书两人都是齐齐看着那边的君蘅,反正这些事情都是到了尘埃落定的时候了,无论那时候才开始殷璟初来教导蘅儿起,还是现在他们走到了这样的一步,从前也好,现在也罢,将来亦是有他们俩人相伴相随相行,这一辈子都是会一直往前的,他们是可以放心了。   ……   宫外,殷璟出宫之后径直去到了镇南王府。   王府正厅上,殷璟将今天朝堂上礼部提及的那些,以及得到皇上和皇后娘娘首肯的那些全部都告知了面前的人。   殷荀看着殷璟,“当时将南境的事务卸任下来,回到盛京就已经知晓这件事,现在有了这个确定的时间,那自然是极好的,你这些年一直所想的事情,现如今算是有了结果,那就是为父最为你高兴的事儿了。”   “父亲,当年……”   “你的决定都是最好的,这些事儿,现今就不要再去多心,过去的事情,那都是过去,现在才是最要紧的,明白吗?更和况为父不是已经来盛京了。”   “是,儿子明白,和蘅儿之间,儿子绝对不会有变化,从前如是,现在,将来依旧,对他的爱只增不减,我会让我和他之间的感情坚固如磐石,父亲尽可放心。”殷璟认真说道。   殷荀浅然笑了笑,“你素来是让为父放心的,自不用为你这些而操心。” 第163章 深情永不负   殷璟听着自己父亲的话,当然是理解这里面的意思,更不用为此而有所纠结,同样的笑容挂在脸上,道:“是,父亲说的极是,最要紧的都是现在。”   “你呀,只管放心就行了,回到盛京,我这边都是极好的,皇上和皇后娘娘都是给了最恰当的安排,你说这还有什么好多虑的呢。”   “父亲您都这样说了,儿子自不用多说其他,今日过来也是同父亲言明这婚期,毕竟今日在朝堂上礼部尚书已经给出来确定的时间,父亲这边必须由儿子来告知方是妥当。”殷璟浅声说着。   “知道你用心,我都知道的。”殷荀回着,“婚期定在中秋月圆之日,那是最好不过的,礼部那边对这些自然有他们的讲究,若他们连这些细节都弄不明白,也就不用当差了。”   “是。”殷璟如常附和着。   就在这时,外头一个小厮来回禀说道:“王爷,秦大统领夫妻二人过来了,此刻就在外面候着。”   “还不请进来。”殷荀立马就开口一句。   小厮即刻就去将人请了进来。   秦隐和言宸两人看着殷璟也在这里,这具体的事情到底秦隐在朝堂之上都是听说了的,此刻他和言宸一块过来也就是为了这喜事,没想到殷璟还快一步过来了。   殷璟朝着眼前两人见了礼,换了声“叔叔。”   秦隐立马就道:“想着你下朝之后,按照往日的惯例是需要陪着太子殿下一同去御书房的,所以,下朝之后,我倒是先回府,然后我俩一块过来给你父亲先道一声喜,没想到啊……”   言宸笑了笑,说道:“这事儿真真是极好的,如今走到这一步了,那当真是稳妥的很,以前呢,想着太子殿下还小,心性未定,未来之事也说不准,现在见你们有了结果,我俩都是高兴的,当时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意思,接你父亲来盛京,是有意如此,但进展拍板确定这么快,不免是有些让人意外呢,但这都是惊喜。”   殷璟看着眼前两人,不过顺口说着,“其实也没有特意怎样,原是已经下朝去了御书房,不过,后面皇上的意思呢,是让我亲自来告诉父亲,所以就即刻出宫来了,也为耽搁,所以就比两位叔叔快一步了。”   “原来如此。”秦隐淡声说着。   言宸也没继续说这些,而是转开说着婚期这日子,“不过话说回来,礼部挑选出来的日子还真是好的很,花好月圆。”   殷璟应着,“都好,都好。”   “你小子当然觉得都好,只要能够和太子殿下在一起,可不是都好。”秦隐凝然一句。   言宸用手肘顶了一下秦隐,然后说道:“这是极好的事情,我们都是为你们高兴的。”   殷荀一直都是没说话的,到底都是相熟的人,大家的好心都能后感受到,“好了,先坐下来喝杯茶吧,咱们啊也就说说,总归是他们自己觉得好,那才是真正的好了。”   “这话说的没错。”秦隐和言宸一同说道。   转而,殷璟径直说着,“父亲,儿子还应该先回宫中了,后面……”   “后面的事情都要以你们的想法为主,我这边不用顾及,我的话你是明白的。”   殷璟当然不会去多言,也就将这些都顺势应着,躬身行礼之后就离开了这镇南王府。   在殷璟走后。   言宸看向殷荀,“现今这些都得到了确定,连日子都拍板定下了,你这个做父亲的,那算是彻底的放心了。”   “确定与否,放心与否,你们两在这京中这几年比我看的更多才是。”   秦隐便补充说了一句,“就他俩的事情,再是不用去纠结的,皇上和皇后娘娘那边的用意更明白,等他俩大婚之后,皇上完全是有要放手的意思,朝政以后都是要交给他俩了,有时候有些事情都是挺奇妙的,这皇上和皇后娘娘俩人所造就的盛世局面,将来在太子他俩手里将是新的延续和传承。”   言宸笑了笑,“的确,就殷璟这处理政务,辅佐太子政务的这些,不去比其他,就比那百官之首的丞相大人,只怕丞相大人都要觉得这后生可畏呢。”   “那都是以后的事了。”殷荀说着,“现在,接下来的事情不就是他们大婚的要紧事。”   对于这一句话说出来,秦隐和言宸两人都是点头表示应和,至于其他的事情,一概都是不用再去多想的,三人在这正厅中坐着,闲说一会儿话罢了。   ……   这边,殷璟回宫之后,原本是想着还是先去御书房看看,一出门,君蘅身边的小乐子就在这里候着说太子殿下已经回东宫了,当然他就没必要再去,不过径直就到了东宫。   此刻,东宫殿内。   君蘅看着回来的人,一脸认真的模样,问道:“璟哥哥去见了……”   “蘅儿不要多想,父亲那边都是没有任何说辞出来的,而且父亲说了后续都是不用去顾虑他那边,只需要考虑周全好我们就是了,我说过的,蘅儿不要觉得父亲一直都是在南境那边,觉得有些陌生就担心父亲会有别的想法,其实完全没必要的。”殷璟说着便抬手摸了摸面前人的小脑袋。   “我知道,只是我想着这事儿是你我的终生大事,所以长辈那边更不能含糊。”   “蘅儿都说是我们两人的终身大事了,那么久更加不用为此而多心了,再说了,此事还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做主,这事儿是天子赐婚,所以层面更不一样,父亲说了,他能从南境来到盛京,以后都能和我们一起,那就是后半生最大的好了。”   得到这个答案的君蘅,才算是真正的放下心来,往前靠了靠,头轻轻的靠在殷璟的心口上,嘴角仰着那淡淡的笑容,“璟哥哥这样说,蘅儿就放心了,那这样的话,蘅儿就只需要安心的等待着,等着和璟哥哥大婚,等着正式的和璟哥哥成为夫妻。”   殷璟将怀中的人紧紧搂了搂,笑道:“璟哥哥也期盼着,等待着,到那一日,你我名正言顺,夫妻一体。”   ……   有时候时间过得慢,有时候时间过得快,当时在朝堂之上确定那东宫大婚的日子,礼部也好,内务府也罢,那都是日夜忙活,半分都是不能耽搁的,转眼之间,仿佛就到了日子似的。   在这东宫之中,布置的当真是一派喜庆之色,那红绸,那红烛,上上下下,全部都是料理的非常稳妥,每个人都是慎之又慎,根本就不会也不敢有半分的纰漏出来。   中秋十五这日。   早早的,东宫这边是早早就已经准备妥当了,君蘅和殷璟也已经由宫人伺候将婚服穿好,那红装明亮,两人站在一块,那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当时内务府送来的样衣回去重新打造,如今这身在他俩身上,当真是神采奕奕。   宫人们瞧着这些,明明寻常这两人就是已经足以惊艳的存在,现在,那比之寻常是更令人震惊的存在。   这时候,在旁边的小乐子轻声说道:“殿下,现在应该去东宫正殿拜见皇上和皇后娘娘,然后接受百官朝贺。”   殷璟和君蘅两人都是没有半分含糊,起身之间就是直接从这东宫走了出来。   今日的东宫是比往常更为热闹的存在,大婚喜庆是其一,百官齐聚朝贺是其二。   正殿之内。   今日坐在上座的除了君墨寒和玉子书以外,还有殷荀也是坐在那正位之上。   旁边执礼太监在那里一一喊着,一对新人自是遵照礼数将这些都处理好了。   辗转起身之间,身后的百官都是齐齐跪下,行着叩拜大礼。   关于在这上面的事情,任何人都是分明的,东宫大婚意味的是什么,朝臣没有谁不知道。   礼数行完,朝贺结束,东宫一日折腾已然过去,一晃眼已是入夜圆月上梢头之时。   君蘅和殷璟两人是直接进入了这寝殿之内。   由宫人伺候着,彼此饮下这合卺酒,一切方算礼成。   等到宫人都退了下去,君蘅有几分迫不及待,凑到殷璟的怀中,踮起脚尖,一吻印在殷璟的唇瓣之上,然后认真的说道:“以后蘅儿和璟哥哥就是夫妻了。”   殷璟听着这话是高兴的,但是这彼此之间的称呼必然是要随之而改变的,抬手之间,将身前之人的细腰搂住,紧扣在自己怀中,“蘅儿这个称呼是不是应该改一改了?璟哥哥是璟哥哥没错,但如今璟哥哥想听蘅儿叫“相公”。”   君蘅下巴被殷璟捏着,仰着头,两人对视着,他到底也是确定的唤道“相公”。   殷璟一听,低头之间,直接将怀中之人的唇缠住,那顺势往下,不断深入纠缠的吻彼此萦绕。   寝殿之内,那象征喜庆的红烛摇曳,而那暖帐之内,交映的两道身影更是暧昧不休。   殷璟紧紧搂着身下的人,确定的话语说道:“蘅儿,这辈子你都是我的了,你我再无阻碍。”   君蘅因折腾而疲倦的面容,双眼紧闭着,但还是回应着,“是,相公!”   月色正酣,那洞房之夜的两人更是酣畅淋漓…… 第164章 大结局   夜色轮转,晨光袭来。   晨起之时,婚房床榻之上的人已经醒来。   殷璟看着窝在他怀中还未睡醒的人,昨日闹了一日,夜里又是折腾到半夜,此刻正是疲倦不堪的时候,但素日里这时辰钟掐的极好,准时就会醒过来。   他看着君蘅那沉甸甸的眸子,想要睁开,但着实是费了好大的力气也没能战胜,“蘅儿不用着急的,今日乃是你我大婚的头一日,不用忙着去处理别的事情的。”   “我知道……”君蘅拖着几分没气力的声音回应着,然后又道:“但是我们需要去给父皇和母后请安啊,璟哥……相公忘了,我们现在是夫妻,今天可是头一天,这礼数更加不能少了的。”   殷璟听着君蘅的话,当然都是高兴的,关于这些事情丝毫都不会去有别的辩驳,只是看着那双眼依旧紧闭的人,问着,“那蘅儿可起的来?”   君蘅抬手,揉了揉眼睛,慢慢的,才算是将双眼睁开,惺忪的睡眼望着殷璟,“我可以的,就是有点腰酸。”   殷璟一听,手顺势就探过去勾在君蘅的腰肢上,因为还未来得及穿衣,厚实的手掌覆上的,乃是那丝滑细腻的肌肤。   君蘅顿时身子就是一紧,连说话都是有些吞吞吐吐,“我……”   殷璟一把将人横抱起,然后扯过旁边准备好的衣裳,亲手给君蘅换上,这赤条条的人,尤其是那洁白无瑕的肌肤上,在经过昨夜的云雨之后,那星星点点的红痕遍布,就连那大腿根部都散布了几分。   君蘅原本还没有觉得怎样,现在只是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殷璟,满面都是不好意思起来,“昨天晚上……你干嘛把我身上咬的到处都是这些呀,你是小狗变得吗?之前的时候也不见你……”   “之前是之前,现在蘅儿这是名正言顺的属于我了,我在蘅儿的身上留下只属于我的痕迹。”   “那也不用这么多吧!”   “以后会经常的,蘅儿要习惯。”殷璟淡然说着,“再说了,蘅儿不是也在我身上到处乱咬吗?”   “啊——”君蘅诧异。   殷璟将手中拿着的衣裳给君蘅穿上,毫无遮拦的就让君蘅看他的后背,那抓出来的一道道痕迹是醒目的,但是这比之在殷璟胸膛上明朗的咬痕,那简直就是另一个层面了。   君蘅立马就对着殷璟说道:“你快点穿上衣裳啦。”   殷璟不过一笑,顺手就拿过衣裳穿戴整齐。   缓缓之间,外头候着的宫人已经开始进来伺候他们洗漱。   一应都妥当之后,自然是准备着,然后前去给皇上和皇后娘娘请安奉茶了。   凤阳宫内。   这东宫大婚,朝野上下是休沐三日。   昨日婚宴落定后,君墨寒和玉子书两人便是一同回到了这凤阳宫。   早起之余,玉子书看着君墨寒,浅声说道:“按照规矩,今日早起他俩倒是应该一同前来给我们请安奉茶,算着时辰应该也是快要到了的。”   “这是自然,这些事情都已经算是确定下来了,到时候咱们也就可以完全卸下一切,交付到他们俩人手中了。”君墨寒凝声说着。   “这倒是,他们两人这一步步走过来,都是极为稳妥,咱们都看在眼中,别的当然不用多计较。”就在玉子书话落的同时,外头便有小宦官进来禀报说太子二人在外求见。   君墨寒和玉子书到了这凤阳宫正殿中,两人在这正位上落座。   而走进来的君蘅和殷璟两人径直上前,跪下行叩拜大礼,而一旁候着的宫人早早的就将茶备好,将茶奉上。   君墨寒和玉子书饮过茶,君墨寒看着面前跪着两人,道:“起来吧。”   殷璟扶着君蘅站起来。   君墨寒和玉子书都是看在眼中,转而玉子书便道:“如今你们已经成为夫妻,自是一体同心,再无任何可以在你们之间形成间隔的存在,本宫不奢求更多,只希望你们俩人能一直和和睦睦,那就是最好的。”   殷璟立马就回答道:“皇后娘娘放心,臣始终铭记自己说过的话。”   “臣?皇后娘娘?”玉子书定眼看着殷璟,“怎么,是还不打算改口吗?”   听到这话的殷璟立马就改口唤道,“父皇、母后。”   君墨寒淡然一笑,“很好,如今你们俩人已经大婚,这后面需要交到你们手中的事情也就更多了。”   “父皇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君蘅信誓旦旦的说着。   “有信心就好。”君墨寒淡然说着,“我们这儿倒是不要紧的,殷璟,你父亲已经在京中了,该是要过去才是,这么多年把你留在盛京,让你父亲在南境,这才接过来,既然已经大婚了,那么还该将这些心思更多的倾向那边才是,这也算是一种弥补。”   “是。”殷璟认真应着。   待到这边礼数都周全之后,殷璟和君蘅两人便直接的退了出去,然后出宫往镇南王府而去。   此时,在这凤阳宫殿内的君墨寒,亲手执笔拟旨。   玉子书看着君墨寒,“皇上这就是已经打算好了!”   “原本就是等到他们俩人大婚后,便可以将这些承袭下去,交到他们手中,现在不是都已经稳当了吗?既然如此的话,那为什么还要有其他的思虑呢,这道旨意是迟早的,等到这几日休沐结束,再次上朝的时候便可宣布了。”   “皇上的旨意,自然是极好的。”玉子书更不会因为这些而去有半分的多虑和纠结。   ……   镇南王府。   出宫的殷璟和君蘅两人径直到了这儿。   殷荀听到来禀报的小厮这样说,到底还是有些惊讶的,见到面前两人,立马就问道:“今日怎么就出宫来了呢,不是应该在宫中待着吗?”   “父亲,这是黄……父皇和母后的意思。”殷璟心想着,立马就将这称呼改了过来。   君蘅朝着面前的人,躬身行了大礼,唤道“父亲!”   殷荀听着这些话语之中的称呼,完全就是明白的摆在面前了,意思都是清晰的,这一点分明之后,他也不用为这些而有其余所纠结的东西出来。   “既然出宫来了,那便进去坐下说话吧,没有在这里站着的道理。”   随即,三人一同进入这正厅,也只是如常闲说,并不为其他的事情。   ……   辗转,这东宫大婚休沐的几日随即过去。   这日,朝堂之上。   君墨寒和玉子书高坐在上,君蘅和殷璟两人亦是在各自的位置站着。   顿时,这皇上的贴身宦官小德子手中拿着一道圣旨,对着这百官,就开始宣读起来。   百官仔细聆听,圣旨的意思是很明白的,现在太子殿下夫妻二人已经关系确立,而太子殿下自开始上朝起,到后面开始监国,而这边有殷璟辅政,着手料理政务,那是绰绰有余的,谁都知道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心思,要将这些交付,不是一日两日,这些都是在计划之内,而今一切顺利,当然应该将这些都确定落实了。   朝臣们听着这样的圣旨那当然是应允赞许,皇上的意思就是他退居太上皇之位,让太子继位,这事儿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君蘅和殷璟两人是直接接旨的,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他们应该担起来的责任,这是他们无法推脱的存在,从一开始就已经确立的。   礼部那边因为这道圣旨,没有异议的情况下,那便是着手安排太子殿下的登基大典,诸事都是顺遂的往下。   一切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如今太子已经是新帝。   君墨寒和玉子书两人已经完全从朝堂上退下,再是没有去插手,他们既然放心交出,那就是绝对的确信,君蘅和殷璟两人是可以承担的起的。   初登大典,第一日早朝下朝之后,君蘅和殷璟一同去拜见他们的父皇和母后。   殷璟看着君蘅,浅浅一笑说道:“蘅儿今日做的很好,蘅儿如今可是真正的天盛帝王了。”   “就算是这样,但相公也要一直都陪在蘅儿的身边。”   殷璟抬手摸了摸君蘅的小脑袋,“小傻瓜,我当然会一直都陪在蘅儿身边的。”   “我知道是这样的答案,但是我就是想要得到相公再三确定的言语呀。”君蘅在殷璟面前,那份朝堂之上帝王该有的威严之色全部都消失不见,两个人只有那情意浓浓。   这处,自君墨寒和玉子书从皇位之上退下,他们便已经专门在后宫之中整理了一处宫殿,住了进去。   玉子书看着君墨寒,笑道:“太上皇今日蘅儿第一天坐上那帝位,听说是非常不错呢。”   君墨寒自信的回应着,“这是自然的,蘅儿可是咱们的儿子,再说了,还有殷璟在他身边,殷璟亦是我们再三确认认可的人,那若是还有错的话,咱们俩岂不是太失败了。”   “是,皇上说的很是。”   听着玉子书应着的话,君墨寒一把将玉子书搂在自己怀中,低凝而认真的说道:“小书,从今日起,咱们就可以放手交给他们了,以后,我们俩就安安心心的不去理会那些朝堂繁琐之事,不去算计天下诸多问题,我们只是为我们自己,其余的一切,全部都交给他们。”   玉子书依偎在君墨寒怀中,浅浅点着头,应道,“好!”   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格外清晰,一切仿佛都全然落定! 第165章 番外:终是你赢了   仙山灵秀,云雾缭绕,琼阁立于山峦之上,亘古无双胜境,远非凡尘俗世能相提并论。   九华殿。   殿中两人,仙风道骨,一眼便足以看出,两人绝非等闲的修行之辈。   只是,原本两人静坐在这正殿之上,俨然一派和睦之色,忽然气氛骤转,愈发冷冽而低沉。   尤其是当其中一人开口之时,恍若是那雷电交加的雨夜。   “听说师尊闭关修炼,现如今这九仙山门户都交给你来打理,看来还真是要传承师尊的衣钵,成为这九仙山将来的掌门人呢,当初你离开这九仙山,踏入那红尘之中,想着,断然是不会有今日的,还真是没想到呢!”   慕寒清冰冷的眸子看向眼前的人,沉凝的声音说道:“洛云,且不说我是否有资格,且论你,若非看在师尊的面子,你觉得你有资格在这九华殿中同我说话?还是好好的待在东洲国做好你分内的事情,不要让师尊操心,方是正经。”   “是,我如今是已经立身在东洲国,但是一日是师尊的徒弟,便永远都是师尊的徒弟,更何况东洲国的事情我自有能耐料理,确保绝对不会出现任何差池。”洛云正声回应着,“说起这事儿,不禁让我想起,百年之前,天盛国的国师,咱们的那位寒澈小师弟。”   “说了这么多,这才是重点吧!”慕寒清目光转移,落定在洛云的身上。   “当年天盛的那些事情,你我都清楚,寒澈更是已经早已预料到,我们受他所托、终他之事,一切都已经成全,但是在他身上的事情……”   “在他身上的事情都与你无关。”慕寒清径直将洛云的话打断,“当年,你也可以不答应的。”   “你少在这里说些屁话,你当年为什么不拒绝他的要求,不送那人前去大越国,不救那人。”洛云提高了声音,略有几分气愤的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天盛皇宫,寒澈的那柄仙剑是被谁拿走的,还有,如今这门中那个新入门的弟子,为何他也会叫“寒澈”。”   “是,他的要求我没办法拒绝。”慕寒清回应着说道,“你说的没错,他就是转世而来的寒澈,当年那柄仙剑之中还有他一缕神魂,我便将他带回九仙山,求师尊传授我轮转之术,我花了百年时间,才让他转世重生归来,前尘往事与他而言已是过眼云烟,在轮转之中消散,百年之前的事情,我不希望任何人再提起。”   “当年我在天盛处理那些事之后,来九仙山找你,你却以师尊之命将我打发离开,如今师尊闭关,你觉得你还能将我打发吗?”   “那你想做什么?”   “是,你花费百年时间修习轮转之术,让他转世归来,的确让人佩服,但是,若此事落在我身上,我亦可以做到此等程度,只是你快我一步罢了,所以我要公平竞争。”   慕寒清轻笑一声,“竞争?你想竞争什么!怎么?你还想将他带回你东洲国吗?”   “若是他想的话,有什么不可以。”   “你这是痴心妄想。”慕寒清冰冷一声。   “你……”洛云正欲开口回驳慕寒清的话。   忽然,殿门口遥遥传来一道声音,“师父。”   慕寒清看向那边恭敬有礼站着的人,直接问道:“何事?”   “按照师父的吩咐,今日的修习已经结束,特来告知师父。”   “知道了,你先退下。”   洛云的视线定格在那门口的人,“师父?他叫慕寒清师父?”随即,洛云直接一句,“你且站住。”   寒澈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里面略微还是有些诧异,今日一早,他就听到山中师兄弟说起,有一位师父的旧友前来,想来就是此人了,看着这走近的人,他便躬身有礼的唤道“前辈好。”   “寒澈?”洛云并没有那般肯定,而是稍稍有所保留的,然后叫了一声。   “前辈认识我?”寒澈稍显困顿的样子看着面前的人。   洛云视线移到那边的慕寒清身上,再回到寒澈的身上,再回应了寒澈的话,“当然,我和你师父是什么关系,他的徒弟怎么会不认识呢。”   “前辈和师父的关系很要好?”寒澈问这话的时候,眼神中微微闪过一丝丝的失落,“前辈别误会晚辈的意思,只是自从师父将我带来九仙山之后,还是第一次见到师父的好友,所以才多嘴了。”   “没事。”洛云回答着,可是刚刚那些小小的神色和心思已然尽收眼底,他略有困惑,慕寒清都不知道吗!   慕寒清凝然一声,“好了,先出去吧!”   “是。”寒澈没有多言其他,应着便从这殿内退了出去。   洛云在寒澈走出去之后,看向慕寒清,“师弟变徒弟,这倒是让人意外!”   “不然,你觉得我应该怎样,将那些前尘旧事告诉他,于他而言,那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慕寒清沉然一句。“若非我执意如此,也许,他的命运便是成为那仙剑的剑灵。”   对于这件事,洛云是没有办法去多说的,事实确实如此。   慕寒清看着洛云那走神的模样,开口之间,继续往下说道:“怎么不说了,刚刚不是还有很多的想法吗?”   “你把他当徒弟养在身边了?”   “别忘了,他现在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子,但是你我修行多少年了。”   “你不是……”   “不是什么?”慕寒清将洛云的话打断,“他背负了那所谓的命,用自己的命还了那小狐狸的情,既然天命有这一丝丝的漏洞,可以让一切有来过的机会,我当然要做,只要他能好好的活着,能够有说有笑的存在着,而不是被迫变成那冷冰冰的剑灵,便足够了。”   “……”洛云再一次陷入沉默之中,环绕在这上面的心思似乎都已经凝滞。   “我和他做了师徒,是不是觉得这些事情有了新的转机?”   洛云回过神来,沉沉的闭了闭眼,再睁眼之间,不过望着慕寒清,“终归是我输了。”   “你觉得这些事情有输赢吗?”   “行,我说什么都错。”洛云冷眼看着慕寒清,“你决定这件事的时候,师尊是什么看法?”   “你觉得呢!”   洛云叹了一口气,这是在九仙山,师尊虽然闭关了,慕寒清做这整件事,师尊都是在知情的状况下,岂会有别的看法?若真的有看法,也不会是现在的局面了。   “当我没问。”   “回的东洲国,这里不需要你操心。”   “好,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离开回东洲。”   “说!”   “让我和他单独聊聊。”   “……”   慕寒清对于这个要求,是没有拒绝的余地,便也没多说,强行拦着洛云,反倒是要折腾更多的麻烦出来了。   此处,寒澈居室。   洛云走进来看到在那蒲团之上盘膝打坐的人,轻声一句,“不是说今日修习都已经结束?看来,私下里亦是很用功的人啊!”   寒澈听到传入耳中的声音,立马睁开眼睛,起身朝着面前之人躬身见礼,“前辈。”   “不用多礼,看样子,是我打搅你了。”   “前辈说笑了,只是一般的冥思打坐,温故一下修行心法而已,并未有其他,说不上打搅。”   “看来,你师父把你教导的很自觉啊。”   “师父他很好,自然不能辜负。”寒澈说着这一句,飞快的就错开这些话,问道:“前辈不是在和师父说话吗?怎么忽然来找我了?”   原本在九华殿中,与寒澈说话的那些时候,他隐隐间都能感受到一些,刚才那一瞬间的转移,倒是让有些想法更深一层了似的,“没有,既然是他的徒弟,第一次见面,自然应该有一份见面礼,九仙山的门规我是知道的,虽说门徒众多,但像你这样的却是寥寥无几,他只有你这一个徒弟吧!”   寒澈没有否认,点头应着,“前辈所言没错,但是见面礼就还是……”   “所谓是长者赐不敢辞,你既然称呼我一声前辈,受着便是。”洛云说话之间,从袖口之中掏出一个药囊,递到寒澈面前,“我素擅长制药,这药囊有清新凝神之效,能助你修行,百毒不侵。”   “前辈,这太贵重了吧!师父会……”   “他知道!”   “啊——”寒澈惊讶出声,“看样子前辈和师父的关系真的很好啊!”   “我和你师父关系很好,你会不高兴?”   “没有,没有!”寒澈摇头,“从我小时候被师父带回九仙山之后,师门之中有很多人,但是师父身边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什么好友之类的。”   “原来如此。”洛云浅然一笑,“其实我只是不在九仙山,若论及身份,其实你应该叫我一声师叔,但是这没必要。”   “您是师父的师弟?”寒澈更加惊讶。   “算是吧,那都是不知道多久以前的事情了,若非为了一点私事,我不会回九仙山的,听到我这样说,你是不是有点高兴,我和你师父并没有什么……”   “前辈误会了。”寒澈微微低着头。   “有些东西并不用有太多纠结,若太过于拘泥限定在某一重身份上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寒澈视线对着眼前的人,一时变得有些疑惑了。   洛云浅然一笑,“药囊收好,我先走了。”不论前世所经历和羁绊的是什么,这一次,终是慕寒清你赢了!   寒澈有礼的目送着眼前人离开,这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倒是愈发的困惑,手中握着这药囊,思绪都是有些迟疑了。 第166章 番外:前尘旧事皆过往,今时今日方为真   寒澈对于这件事还是稍稍有些迷糊的,可就算是有这样的困惑,那也是无从得知的,毕竟真正想要了解的结果,那是全部放在他师父和这位前辈身上。   前辈对他说,很多的事情不用为此而去纠结,可得不到答案的存在,就如那阴云笼罩在上空,厚重的阴霾压着,终是看不清前方道路。   寒澈握着手中的香囊,心下一定,直接就从这屋内走了出去。   只是他踏出门的第一步,迎面一眼看到的就是——师父!   随之,寒澈轻唤一声,“师父。”但是想着刚刚那前辈从他这里走了,按理来说也应该是去他师父那边,何故却是师父一人来了他这儿呢?不禁问道:“师父,您怎么过来了?”   慕寒清视线定格在寒澈手中握着的那一枚香囊之上,脑中回想着刚才洛云离去之时说的那些话,说他此番回东洲,就再也不会再回九仙山了。   明明不过是匆忙而来,却只是在转眼之间就已经离开了,就好像原本还搁置在心上视若珍宝的存在一下子全部都卸下了,放开了似的。   “师父?”寒澈没有听到面前之人的回答,连忙再开口唤了一声。   慕寒清听到耳边依稀传入的声音,思绪立马就被拉扯回来,然后对着面前的人直接说道:“没有,师父就是过来看看你而已。”迅速的,他就将话题转移开,“这药囊是洛云送你的?”   “是,师父喜欢吗?若是……”   “是他送给你的,你好好收着就是了,他炼药的本事是登峰造极的,这药囊自有它独到之处,你戴在身上,自有助益。”   寒澈心里面总归还是有一个影子,思量了一番,继而说道:“师父,前辈他真的是师父的师弟吗?”   “他同你说的?”   “嗯!”寒澈点头应着。   慕寒清只是定定的眼神望着寒澈,并未否认的说着,“算是吧,你对他很好奇?”   寒澈摇头,“没有,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陪在师父身边了,虽然我知道在师父身边的这十几年对于师父来说只是冰山一角,关于师父的过往那必是不熟的,只是忽然间有一个这样相熟的人出现,所以便有些好奇了,但我都是因为师父所以才想去了解。”   “是吗?”   “当然是。”寒澈确信的对着面前的人说道。“他对师父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吧?”   “你在我身边也有十几年,虽然如你所说,十几年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若一个十几年都不怎么往来的人忽然出现的话,想来关系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吧,虽说我和他是同门师兄弟,但是他已经下山,而且我们各有职责,都只是各自背负自己的使命罢了,现如今我的使命就是负责处理好九仙山门中的诸事。”   得到这样一个答案的寒澈,嘴角偷偷地闪过一抹浅笑,就好像是有些背负的东西,在这一瞬间都放下了似的。   慕寒清注意到寒澈的神色,就好像是原本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样子,一下子就如释重负了一般,一刹那间,慕寒清想着洛云离开之时说的那些话,缓缓之间,他还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这些年你随在我身边,我对你素来是是严厉教导,你会不会觉得我有时候太过了。”   寒澈抬眼对上跟前之人的视线,坚定的说道:“没有,我从来都没有这样觉得过,我觉得师父教导的很好,而且严师出高徒啊,更何况我喜欢被师父管束教导。”后面的那一句话,寒澈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了,估计除了他自己知道在说什么,就算是站在面前的人都未必能听得清楚。   “随我来吧!”   “啊?”寒澈惊讶,“师父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去了就知道了。”   寒澈也不再多问,随在身后,很快就站在这一处阁楼面前,那亮眼的“藏剑阁”已经一目了然了,的确,九仙山的弟子都是有自己的佩剑,只是这些年寒澈也不懂为何,师父一直都没有给他属于他的佩剑。   他们踏进这藏剑阁,并未在其他之处停留,而是走进去最里面。   寒澈看到那立于眼前的一柄仙剑,仿佛冥冥之中就有吸引的样子,就好像是天生的熟悉感在交织似的。   他不解的看向他师父,问道:“师父,这把剑!”   “取下来吧!”慕寒清轻声一句。   寒澈也没有多想,只是照做,将那剑拿在手中的时候,这把剑仿佛就已经认主了似的,这也太奇妙了吧!   “师父,这剑……”   “这剑本就是属于你的,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物归原主?”   “嗯,物归原主!”慕寒清径直一句。   寒澈笑着说道:“师父不会要和我说,这剑和我还有前世的瓜葛吧!”   “你若这样理解那便这样认为就是了。”   “啊,还真有啊!”寒澈有些诧异,走到慕寒清的面前,定定的视线望着跟前的人,“那,我和师父前世就认识吗?所以师父就找到我了?”   “那很重要吗?”   寒澈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奇怪了,立马就道:“没有,就算是有那也是前世的事情了,上辈子的事情谁还会记得,过去了就是彻底的过去了,只不过如果真的有的话,还是会有些羡慕。”   “羡慕?”慕寒清因为这两个字,倒是有些讶异了。   “对啊!”寒澈回答着说道:“如果真的是因为前世的过往,那就说明,在师父的眼中,前世的那个人才是更重要的,而师父找到我,将我带回九仙山,那也是因为那个前世,就算是轮转之说,我和我的前世实际上就是同一个人,可一切缘起都是因为……”   “既然是同一人,那又有什么好羡慕的?”   “当然啊,这就像是喜欢一个人一样,最初开始的那个就是最独一无二的,后面再来的那个,就算你说其实你们就是同一个人,那都是有了分别。”   “可事实……”   “可事实是我喜欢师父,头一次看到师父有那般熟知的朋友,会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师父,头一次听师父说,存在于我身上的过往所系还有一段前世的牵扯,会羡慕,或者说是嫉妒。”寒澈猛然一怔,整个心都像是被什么拧住了一样,立马就道:“我说这样的话,师父会责怪吗?”   慕寒清定格的视线落在寒澈的身上,“喜欢?今日论及有关前世的事情,你不想知道吗?”   “我不想知道,因为我嫉妒,可是我没有办法去找那个所谓的前世,还是说师父从来都只是将我当成一个替代品。”   “没有,如果我说,前世的你心思并未在……”   慕寒清的话还未说出口,站在面前的人,忽然之间一个凑近,那蜻蜓点水的吻印在他的唇瓣之上,将那些话都打断了,缓缓移开之间。   寒澈对着面前的人说道:“前世那个人都是以前的过去,如果我说,我想和师父成为道侣,我想和师父双修,师父会介意吗?又或者真的像我说的那样,我只是一个……”   “不是,你不是,你就是你。”慕寒清心中何其激动,也许他将寒澈养在自己身边,这些年都是风平浪静,从未有任何涟漪浮荡,前世的那些终归都是求而不得,可这一次,似乎都已经变了,好似这一刻他算是明白了洛云离开的意思。   寒澈抬眼定格在面前人的面容之上,刚才的那些话似乎是有些急促,又像是在着急的辩解,可这样的答案对于他来说,那就是他想要听到的答案,“所以,师父是答应了?”   慕寒清惊愕,这些年他都是那般的正经,何等严肃的对待面前之人,只是到了此时此刻,竟然因为这些,将之前的那些全部都破功了,或许,在寒澈面前,这一次是他坚持的最久的一次了吧。   可是有些东西,现下是这样,但将来会如何,谁都不能确定,“当真不想听从前的事情?若有一日……”   “不会,前尘旧事我不要知道,也不想知道,除非哪天师父将今天答应我的话忘了,或者是想反悔了,就故意将从前的那些抛出来,然后找借口甩掉我了,那我就认了。”   “不会。”   “师父,若是我今日不开口,师父是不是要一直都这样和我维持现在的关系?”   慕寒清看着寒澈,认真的说道:“有些东西强求不得,若能用这样的关系维持不变,我亦是高兴的。”   寒澈没有多说,只是趁着眼前人不注意,偷偷又亲了一下眼前的人,然后低声笑道:“我知道师父喜欢这样子的,我想让师父高兴。”   “只要你在身边,我就会高兴。”慕寒清认真而确定的说着。   他的目光都是定在寒澈的身上,满眼里都是只有寒澈一人,有些东西存在着,经历着,从百年之前的那些坚持,到十几年前寒澈的归来,直到现在,前世的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现在这便是最好的结果,从前都已经划清界限,而现在才的一切才是清清楚楚只属于他们的,再无关其他。   前尘旧事皆过往,今时今日方为真。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8080txt.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