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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丧小姐她不想丧
　　作者：漏网之愚
　　【文案】
　　莫茜，拖延症晚期患者，间歇性抽风努力，持续性想东想西。
　　她难过地说：“总有人要当废物，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秦逆没忍住，噗的一下笑出声。
　　莫茜抬起头，含着一包眼泪要掉不掉地瞪他。
　　当她光芒万丈站在up主的领奖台上时，消失许久不见的声优大神Q转发微博，骄傲地说：“我女朋友，厉害吧。”
　　粉丝闻讯而来，发现大神Q承包了女朋友短片中的所有角色配音，包括且不限于学狗叫。
　　粉丝：“……”
　　你也挺能的。
　　得知男朋友秦逆还有一个声优的身份后，莫茜红着脸提了个小小的要求：“你能不能，喘一声给我听听。”
　　秦逆满足了她，后来岁月漫长，她听腻了:D
　　超级丧的丧小姐&她专属的燃先生
　　兼职up主和她的专职声优
　　他温柔时，我最心动。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励志人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莫茜 ┃ 配角：秦逆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躲起来的星星也在努力发光呀！
　　立意：当代青年自强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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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莫茜？???姗姗来迟丧小姐
　　快下班的时候，陈姐敲了敲莫茜的桌子，示意她进办公室。
　　“莫茜你来公司也三个月了吧，对公司感觉怎么样？”
　　莫茜干巴巴地说：“挺好的。”
　　然后同样露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作为补充。
　　陈姐发现这货实在憋不出一个屁，将桌上的合同推给她：“公司对你很满意，打算为你办理转正，这是转正合同，你看看签完字就拿过来给我盖章。”
　　“好的，谢谢陈姐。”莫茜点头拿着合同走出办公室。
　　等她出来，坐在一旁的曹先琴也被叫进办公室，同样拿着两份合同出来。
　　莫茜了然：“转正合同？”
　　曹先琴点头：“你也是吧？”
　　“嗯。”莫茜低头看合同，眼神在合同解除、离职手续处多看了几眼，最后在末尾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她转正了。
　　除了每个月多五百，好像没什么特殊的，多的五百块钱也是下个月的工资了。
　　没到手的钱都是虚的。
　　工作内容没有变化，五险一金还要再过三个月才买，只不过公司开除员工、员工离职会麻烦一点吧。
　　她抬起头问曹先琴：“你签好了吗？我们一起。”
　　曹先琴停下转笔的手，唰唰签名：“好了。”
　　等进办公室两人交了合同，陈姐又和两人说了一番转正之后的工作内容，要两人争取好好表现，以后公司做大做强了，肯定少不了老员工的好处。
　　两人连连点头，表示不会辜负公司的期望，认真工作为公司创造价值，终于喜提一份盖了章的转正合同。
　　等两人走出陈姐办公室，发现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大办公区没几人在座位上。
　　只有两个人不动如山端身在电脑前敲敲打打，十分用功。
　　曹先琴对曹莫茜眨眼，轻轻道：“下班了。”
　　莫茜点头，飞快回到座位关电脑，收拾东西走人。
　　曹先琴的动作也不慢，两人一前一后出办公室。
　　电梯前没有一个同事，她心里轻松了不少。
　　莫茜和同事的关系一直是不温不火，公司大群里很少冒泡，微信里的同事除了有事要交代和节日祝福基本不联系，她也不会突然发神经想要和同事们交心，她觉得这样挺好。
　　但在封闭的电梯里面，偶尔会有热络的同事不断问东问西，根本避无可避。
　　她不善交际，只能维持表面的礼貌，一般选择错开回家时间。
　　这是应付普通同事的办法，曹先琴显然不在此列。
　　曹先琴是和她一起做行政文员工作的同事，基本游离在其他人的工作内容之外，两人各方面又聊得来，经常凑一块。
　　曹先琴的五官都比较大，浓眉大眼和微厚的唇，脸不是现在流行的瓜子脸，反而有点方，透着一股英气，尤其在她还把头发全部扎起来的情况下，不像美人的样子。
　　可是一笑起来就露出一边酒窝，很有特点的可爱，搭配她身上的印花黑色t恤、宽松的蓝色牛仔裤和有点脏的白色板鞋，像个还在大学校园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很让人心生亲切。
　　莫茜开口轻笑：“我们转正了。”
　　曹先琴笑着点头，顺着她话说：“工资多了五百呢，不过要等到下个月才能加上。”
　　莫茜笑：“而且加了也不多，不过还好我住在家里省钱，不然租个房子就要了一半。”
　　曹先琴：“我也是。”
　　沙市的房价和租房价格在一线城市中都不算高，但转正之后加了五百块的三千五工资如果还要支付房租的话，那就捉襟见肘了。
　　电梯上的数字一路畅通无阻地跳到了一楼，一出电梯门莫茜又问起来：“你直接回家吗？”
　　曹先琴：“嗯，回家吃饭。”
　　莫茜笑着说：“真好，我爸妈都出门了，我打算在隔壁的小吃街吃份麻辣烫。”
　　其实也就出门两天，她在心里补充。
　　“你快去吧。”曹先琴很是憨厚地笑起来。
　　“那我走了，明天见。”
　　“明天见。”两个人在门口友好地告别。
　　家里没人做饭，但是一想到可以吃麻辣烫，莫茜心里便充满了期待。
　　她爸她妈出门参加老同学的生日会，要去两天才能回来，莫茜只能自己解决晚饭，两人还很担心会不会饿着唯一的女儿。
　　莫茜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会在家下面条，勤俭持家不会饿到自己，但是一转头莫茜阳奉阴违，连厨房门也没进过。
　　毕竟自己做饭还要洗碗，多麻烦啊。
　　于是毫无心理负担地转进了隔壁小吃街。
　　说是小吃街并不合适，其实也就是路边摊摆多了，占了一条街。
　　一走进去，缭绕的烟火气息弥漫整条街道，杂粮煎饼、烧烤、肉夹馍、卤味、酸辣粉……各式小吃眼花缭乱，莫茜垂涎着一一路过，坚定地走进了她常吃的一家麻辣烫。
　　这家好，便宜还好吃。
　　莫茜没敢当着她妈的面说这两天她要吃麻辣烫，因为她妈经常耳提面命告诫路边摊不健康，可垃圾食品是她为数不多的爱好了。
　　她一口气点了七八串青菜豆腐土豆蛋，又算着钱点了两串鱼丸里脊，然后接过纸碗，没什么形象地坐在街边的小桌子前大快朵颐起来。
　　大学毕业之后总觉得自己长胖了，啊呸不是觉得，是真的长胖了。
　　踏上体重计之后看着已经突破三位数的体重，每次都要在心里做衣服重两斤裤子有两斤重的减法，即使是这样也阻止不了往上飙的体重。
　　两位数体重的骄傲一去不复返了，莫茜很忧伤。
　　但是，麻辣烫真的很好吃啊，莫茜很纠结。
　　纸碗里装着红色的油汤，里面泡着的食物吸饱了汤汁，莫茜两眼放光。
　　微辣的食物刺激着味蕾，莫茜高兴地已经完全忘了自己的体重。
　　吃饭的时候不要想不开心的事，会影响胃口的。
　　最后，莫茜浅浅喝了两口油汤，心满意足地抹着嘴巴起身。
　　十五块钱的麻辣烫只能吃个半饱，回去再加餐吧，莫茜扫码付款，如是想。
　　忘记了体重的她，在半道上甚至还买了一罐可乐。
　　九月中旬的沙市还透着一丝炎热，下午六点的温度却刚刚好。
　　火红的晚霞在天边勾画出浓墨重彩的印象画，傍晚的微风吹过莫茜的脸颊，树叶在头顶沙沙作响，莫茜深吸一口气，真舒服啊。
　　路上擦肩而过的人们，街边反射着夕阳的高楼，脚下干净的道路，不远处嬉闹的学生，这些日常平淡的风景，都在莫茜饱餐一顿后变得无比可爱，她感觉自己像踩着风，整个人轻飘飘的。
　　于是情不自禁露出笑容，弯起嘴角，低头踩着道路上一个个的格子慢慢地走。
　　枯燥无味的回家道路被她想象成一个小游戏，没有踩到格子外就是完美，踩到格子线条就是不完美。
　　这是莫茜小时候就在做的一种游戏，说不上喜欢，只是闲暇时走在路上才会踩着一个个格子前进。
　　有时候一次跨两个格子，有时候一次跨三个格子，她心无旁骛地踩着砖红色的格子，一路踏着完美的音效，到达终点——小区门口。
　　像个得胜的将军。
　　脑海中的小剧场里，长手长脚尖鼻大嘴的主持人动作夸张地大喊：“恭喜莫茜选手以零失误的满分成绩荣获冠军，让我们为她鼓掌！”
　　底下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小人儿莫茜神情激动地抢过主持人的话筒，开始冥思苦想自己的获奖感言：“我今天能取得这个成绩，首先要感谢我的父母给了我……”
　　这一番情真意切的获奖感言还没编完，手里的可乐被她手舞足蹈地甩了出去，咕噜噜地在地上翻滚，最后停在了前方一个人的脚边。
　　莫茜连忙走过去，捡起掉在地上的可乐，头也不抬地说：“不好意思。”
　　她就听到头顶响起了一个清朗的男声。
　　“莫茜？” 作者有话要说：丧小姐和燃先生的故事，希望喜欢～
　　推荐好友即将完结的大女主文《穿成暴君亲妹妹》
　　黎纾一觉醒来，成了争霸文里反派暴君亲妹子。
　　突然做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长公主，感觉还挺爽。
　　然而，此时的大晋天灾不断，流民遍地，贪官当道，外敌虎视眈眈。
　　晋国每天都在亡国边缘疯狂造作。
　　为了长命百岁，黎纾不得不扛起兴国安/邦的重任。
　　救灾，屯粮，造兵器……
　　一不小心，把晋国扛成了当世强国。
　　黎纾：哥，他们馋我(ー_ー)!!
　　暴君：下贱！是老子提不动刀了，还是你们又飘了？
　　这是一个不愿依附强者，自己想做强者的妹子成长史。


第2章 秦逆。???狭路相逢有点尬
　　“莫茜？”
　　莫茜平时很少注意到他人的声音，可是眼下还没见到人，先被这声音吸引了。
　　音色平和，却又不失少年的通透，是一个很年轻的声音。
　　莫茜仰起脸打量对面人，他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年纪，穿着黑色的短袖和休闲裤，背上背着一个黑色大书包，笔直地站在前方，有一种阳光的俊朗，让人想起阳光下挺拔而茂盛的树。
　　是一张和声音很相配的长相。
　　他笑着跟莫茜打招呼，“好久不见。”
　　莫茜愣了一下。
　　嗯？这……这是谁来着？
　　好像是有点眼熟，偏偏死活想不起是谁。
　　虽然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但是丝毫不耽误她熟练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八颗牙齿闪闪发光：“好久不见。”
　　她一笑起来，圆溜溜的杏眼会微微眯起，眼下浮起两条卧蚕，看人的时候好像满心满眼只装了眼前的人，显得无比真诚，十分讨人喜欢。
　　完全不会让人想到，她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没想起来。
　　秦逆垂眼看她，他有大半年没见过莫茜了。
　　她穿着荷叶边的白色衬衫，领口处黑色带子系成一个蝴蝶结，宽松的浅蓝色牛仔裤和白色板鞋。
　　姣好的鹅蛋脸清秀而白净，软软的发丝披在肩上，微抬起脸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
　　和他上次见她没多大区别，又像是变得成熟了一点。
　　秦逆笑了笑，问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下班就回来了？”莫茜觉得这个问法有点奇怪。
　　她微微偏头暗地里打量着对方，很精神的短发，额前有一小撮头发垂下来，眉眼略显狭长，挺鼻红唇，侧脸线条像是线条流畅的工笔画。
　　莫茜身高一米六三，这身高在南方不算矮，可是现在站在对方身旁，只到对方脖子附近。
　　不可思议，这么帅的她应该不可能忘记啊。
　　可以肯定不是大学同学，刚毕业不久她还是记得同学的脸……吧。
　　高中同学？
　　莫茜艰难地从尘封的回忆中将高中同学与来人对应，好像也不是。
　　难道是小学初中同学？
　　要亲命啊，她真的不记得她的小学同学和初中同学啊。
　　莫茜简直要抓狂。
　　两人肩并肩走进了小区。
　　难道是一个小区的？莫茜更加惶恐。
　　对方记得自己，还是一个小区的，而自己居然连他的名字都想不起来，这么一对比，简直太过分了。
　　秦逆听到莫茜的回答，颇为好笑地看她一眼，又问：“是大学一毕业后就回来了吗？”
　　哦，原来是问这个。
　　莫茜：“嗯。”
　　秦逆点头赞同：“我也是，大学一毕业就回来了。堰市虽然好，可还是想回来。”
　　“是吗？我也这样觉得。”莫茜嘴上挂着浅淡的笑意，似乎在为偶遇故人高兴，但心中疯狂在呐喊，大学居然也在同一个城市！
　　就这样，她还不记得人！
　　他又问：“以后打算留在沙市？”
　　莫茜抬头看他，客气地回答：“嗯，还是觉得在家里好。”
　　她没什么雄心大志，大四时在其他城市实习过一段时间，还是觉得回家比较舒服。
　　对方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黑白分明的眼清澈透亮，对她露出一个笑容：“沙市真的很好。”
　　“嗯嗯。”
　　莫茜觉得自己还挺能装。
　　虽然名字都想不起来，还能装作熟人和人聊天。
　　莫茜低头就看到秦逆手中提着的袋子里装了不少东西，有各种小玩意和一些书，她一眼就看到一本《民事诉讼法》。
　　他学法律的吗？
　　她朋友圈有学法律的吗？
　　刷朋友圈好像没见过有和法律相关的朋友啊。
　　莫茜的朋友圈也小得可怜，加上路边发礼物扫码、微商和好评返现的外卖店铺也才一百多个联系人。
　　在这个流量即金钱的时代，她贫穷到令人发指。
　　虽然她自己不发朋友圈，但她经常会点开手机上朋友圈的小红点，看别人多姿多彩的生活，但她的朋友圈人是在太少了，再加上现在越来越多的人都不发朋友圈了，以至于她少了很多乐趣，甚至想把微商拖出来看看。
　　她很肯定，她看过的朋友圈中，没有人学法律。
　　良久两人也没有讲话，空气静谧得过分。
　　为什么这个时间点叔叔阿姨们还没有出来跳广场舞啊，平常不是很积极吗？需要你们的时候就不在了！
　　小朋友应该也放学了吧，难道都到家在写作业了吗？小孩子学习要劳逸结合啊，快点出来玩！
　　来只狗也行啊！
　　踩在石板上的脚步声闷闷地响，跟直接敲在耳边没区别。
　　莫茜觉得没人说话有点尴尬，她问，“你吃饭了吗？”
　　秦逆：“还没有，正准备回家吃饭。”
　　回家吃饭？果然是一个小区的，莫茜眼中寒光一闪，像个名侦探似的发现了关键证据，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莫茜想了想将手中的可乐递过去：“你要喝吗？”
　　她想的是，对方没吃饭，她作为一个不记得对方名字的熟人，怎么说也要意思一下。
　　一递出去就觉得不对，这不就是之前滚到对方脚下的可乐吗？
　　虽然里面的可乐是干净的，可还是怪怪的，莫茜想收回去了。
　　秦逆伸手接过，同她道谢：“谢谢。”
　　莫茜僵硬地回：“不客气。”
　　终于捱到单元门口，莫茜心里欢呼雀跃。
　　她停住，露出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我到家了，先上去了，下次再聊啊。”
　　内心却想，可千万别再聊了。
　　她整个人沐浴在夕阳下，温柔的光芒照在她发丝细软的头顶，为她镀上一层橙色的光圈。
　　秦逆笑着同她告别：“下次见。”
　　莫茜如蒙大赦。
　　转过身后，她脚步不露痕迹地加快了一点，只想赶紧消失在对方的视线中。
　　虽然这次已经圆满糊弄过去了，但是莫茜仍然在不断思考这人是谁。
　　一方面，人长得好看。
　　一方面，担心再遇到。
　　同一个小区，大学同一个城市，认识自己。
　　人也长得不错，应该是学校里很受欢迎的类型吧。
　　真的是她以前的同学吗？
　　这样突出的人，又不是默默无闻的自己，她应该记得才是。
　　一直到电梯铃响，莫茜都没想起来。
　　算了，不记得就不记得，下次再说吧。
　　只要不再遇到，就没有问题。
　　她走出电梯，还是颇为在意地在楼梯口的窗户瞄了一眼，只能看到对方削瘦却不失挺拔的背影。
　　莫茜看着对方的前进方向，迟钝的记忆终于想起这是何许人也了。
　　秦逆。
　　她的同级高中校友，同时也住在一个小区，但不同单元楼基本很少遇到，两人高中一个文科一个理科甚至连楼层都不是同一层。
　　见面最多的地点是在学校或者家附近的车站，没其他人的时候偶尔会聊几句，交流一下学校的最新动态，比如最近一次的月考或者八卦一下老师们的神操作。
　　但也仅仅就是这样了，连朋友都算不上。
　　总归来说，交情比陌生人要好一点。
　　所以，他为什么要跟自己打招呼？
　　莫茜困惑极了。
　　秦逆回到家后心情却是极好。
　　他将书包和手提袋放在地上，可乐端端正正地摆在茶几上，他盯着可乐看了一会，忽然笑了。
　　和莫茜不同，秦逆对莫茜的印象可是极为深刻，高中时他有很多次走在女孩子背后，看着对方轻快的背影出神。
　　他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然后发了一条微博。
　　值得纪念。
　　很快，将他设为特别关注的一大群粉丝收到一条消息提醒。
　　干净的茶几上一罐可乐引人注目，并配文：“偶遇故人。”
　　秦逆在微博上是一个有十几万粉丝的声优，虽然十几万的粉丝数量不多，但都是实打实的活粉。
　　很快就有人在下面评论了：“Q大，好久不见~”
　　距离上一条微博已经快一个月了，秦逆留了一条自己要考研的微博之后便不见身影，让粉丝很怀念。
　　他随手回道：“好久不见。”
　　秦逆不是什么高冷的性子，在网上活跃得很，经常发一些鸡零狗碎的生活感慨，并且经常和人聊天。
　　有人问：“这是故人送的可乐吗？”
　　秦逆点了一个赞。
　　又有人问：“是女孩子吗？”
　　秦逆却不再回答，他打开可乐，“嗤”的一声，可乐冒了出来。
　　忘了可乐在地上滚过，气泡过多。
　　感谢在2020-10-23 22:22:58~2020-10-24 23:56: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鸭鸭吖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章 聚会？???同学聚会才不去
　　秦逆为什么和自己打招呼呢？
　　莫茜想了又想，觉得他应该只是刚好看到校友，单纯过来打招呼。
　　真是热情开朗的人啊，跟自己看到熟人悄咪咪躲起来完全不一样。
　　不过他变化还挺大，也难怪她没有认出人来。
　　她对秦逆的印象还留在高中瘦瘦小小的个子身上，不起眼的发型，没特色的个性，真的很难与现在这个阳光的小帅哥联系在一起。
　　莫茜觉得秦逆高中时比她还腼腆，因为车站视线不小心接触到，基本都是她主动打招呼，然后对方轻轻点头。
　　虽然她打招呼也不过是微微一笑而已。
　　莫茜十分感慨，同龄人经过时间的洗礼长成了开朗的帅哥，自己却经过时间的摧残不改咸鱼本色，果然时间还是分人的。
　　脑子里顿时冒出两个小人。
　　心里好不平衡哇，凭什么别人可以越来越好！穿着黑色恶魔装的小人在脑海里张牙舞爪。
　　穿着白色天使装的小人猛地敲黑仔脑袋，龇牙咧嘴地反驳，你个又穷又懒惰的咸鱼有什么资格不平衡？
　　莫茜：“……”
　　相比起来，天使更像是恶魔啊。
　　老校友的变化让莫茜唏嘘不已，不过唏嘘完也就过了，她并没有往心里去。
　　毕竟对方变化再大，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现在更关心的可是冰箱里还有什么吃的。
　　这让她心情雀跃不少。
　　就在她打开大门的时候，微信叮咚一声响，收到一条微信消息。
　　莫茜瞳孔骤缩。
　　是高中微信群的消息。
　　“我们国庆节那天聚餐吧。”
　　“大家都有时间吧。”
　　莫茜虎躯一震。
　　这一天终于来了。
　　早两天就有人在高中微信群提议，大学都毕业了，要不要搞个高中同学聚会？
　　当年高中只有QQ群，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加入了现在的微信班级群。
　　因为群里一直没人发消息，所以她也不记得自己有加过班级群。
　　猛然一见，吓了一跳。
　　QQ群都死了，为什么还有微信群这种可怕的存在！
　　尤其是同学聚会的微信消息。
　　如狼似虎！可怕可怕！
　　莫茜想退群了。
　　这是哪个天才想出来的主意？
　　出来挨夸！
　　一看是班长。
　　哦，是高中曾经有过一丢丢好感的班长。
　　那就算了……
　　才怪。
　　即使是高中时暗搓搓暗恋过的班长，但是一想到要去参加同学聚会，她便萎了。
　　真搞不懂，同学聚会有什么好参加的啊，人到中年都逃不过。
　　老爸老妈同学的生日会也是他们的同学会，混得风生水起的同学趁着生日将许久不见的老同学叫过来聚会，怎么想都是红果果的炫耀，哼！
　　两人出门参加同学会前，还问她要不要一起看看他们的老同学，还说他们的同学会说不定有很多青年才俊在。
　　呵，幼稚！莫茜心里一声冷笑，哪里会有青年才俊去参加老爸老妈同学会？
　　她又不是个傻的。
　　她连自己的同学会都不想参加，还会去中年人的同学会？
　　果断拒绝没有一点商量。
　　她那时刚刚看到群里要同学聚会的消息，自己不想去同学会，还不想让亲爸亲妈高高兴兴地去参加同学会，酸溜溜地冒出一句：“去那里干嘛，看别人炫耀过得多好啊？”
　　她妈回一声冷笑，“看你酸得。”
　　莫茜不服，她才不是酸，她又不想去同学聚会，有什么好酸的。
　　“那老妈我问你，如果你现在混得很差，没钱没房还欠别人钱你还会想要去参加同学会吗？”
　　她妈毫不犹豫，讥笑一声：“去啊，你当我跟你一样家里蹲？等着对象从天上掉下来？”
　　莫茜顿时怂了，委屈缩在一边不敢再顶嘴，怎么还带人身攻击的！
　　她觉得她妈很虚伪，明明就很好面子，女儿考的普通中学都能吹出重点中学的架势，一度让莫茜十分心虚。
　　嘴上大义凛然地说只是想和几个老同学见面叙旧，背地里却飞快跑到房间里把最贵的衣服包包翻出来，兴致盎然问她好不好看。
　　呵，虚荣。
　　如果混得很差抬不起头，她妈才不会去同学会。
　　这种跌面子的事她妈肯定不会干。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是莫茜面上也不敢多说，再说下去她妈就要攻击她单身二十多年还没有男朋友，顺带从长相再到打扮一溜嫌弃到底。
　　这么讨骂的事她也肯定不干。
　　莫茜不是不知道老妈心里想的，她妈总觉得她整天窝在家里，要不就是在公司，周末不出门，简直宅到脑袋上要长蘑菇。
　　担心她没有一点人际交往能力，所以就特别希望她能多出去参加下各种聚会。
　　莫茜很能理解老妈的苦心，只是她真的，真的一点都不想参加聚会。
　　围成一桌的人在餐桌上互相敬酒，高谈阔论自己的经历来套交情，莫茜想想都烦。
　　遇到推不掉的饭局，她总是窝在角落里悄悄吃菜，有人来敬酒就跟着大家一起举杯送祝福，从来没想过要主动给别人敬酒，当然更不会有人主动敬她。
　　莫茜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不喜欢这类聚会，归根结底她能拿出手的经历太少，连包装也不会，没有精彩的人生经历，在这种聚会上声音都要小一些，于是就不喜欢了。
　　简而言之，混得太菜就不想丢人现眼。
　　等她啥时候出人头地了，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参加同学聚会了，莫茜如是想。
　　她只花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就决定不去参加高中同学聚会，然后津津有味地潜水围观了一圈群聊天，并不发声。
　　活跃的人大部分是以前在班级里就很活跃的积极分子，也有几个以前并不怎么显眼的人。
　　她就是班上的透明人，去不去没影响。
　　就算到时候遇见老同学，别人多嘴问一句，哎当时同学会怎么没见你来？她也可以轻巧一句，啧没看到。
　　群里面还在热切地商量什么时间吃饭，看上去要定在国庆节晚上，莫茜连围观的兴致也没了。
　　家里只有她一个人，有点冷清。
　　她点开了一个搞笑综艺，跟着背景哈哈哈哈笑成一团。
　　看了一会，觉得嘴巴不能这么闲，又去冰箱拿了个苹果洗了吃。
　　莫茜咬着苹果，眼睛不离手机，心想一个人在家真的好爽啊，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看什么看什么，为什么还会想要出门呢？
　　愉悦而轻松地看电视直到十点，洗漱护肤上床，又拿起手机，翻出小说延续快乐直到十一点，到睡觉的时间了。
　　但她现在还睡不着，打开了大学寝室群，想和人分享一下今天遇到的尴尬事。
　　四大金刚群。
　　大学时候的寝室群，群名经常改了又改，这是用得最久的群名了。
　　但她一看群里的消息还是上个星期中秋节大家相互祝福，顿时失了兴致。
　　大学毕业后，大家在群里面聊天的次数越来越少。
　　莫茜其实也能察觉到。
　　每个人接触的圈子不同，每天要面对的人不同，那么以前的人自然联系得就少了。
　　姜年是宿舍长，正在985大学深造读研，经常排满课。
　　郑君语毕业后在一外企找了工作，忙得像个陀螺。
　　白桦在二战考研，甚至都不在群里冒泡了。
　　好像每个人都在忙。
　　好像越来越多的事，都习惯了一个人消化。
　　算了，等以后有大事的时候再说吧。
　　一定！
　　莫茜百无聊赖地点开她们的头像，又点进和每个人的聊天界面。
　　不止是在群里，其实她也很久没有和几人私聊过了。
　　她们聊天最多的时候，是大四考研的时候，当时每人人手一本考研英语，讨论最多的是占座吃饭等鸡毛蒜皮的小事，群消息每天都99+。
　　最后的战绩是，一个寝室，四个考研，三个炮灰。
　　三个炮灰消沉了一天后，在学校外的烧烤摊为唯一的幸存者——姜年，叫了一桌烧烤庆祝。
　　莫茜想起这茬，觉得以前几个人不也没聊正事吗？
　　和朋友聊个天不就是图个轻松吗？
　　想那么多干嘛！
　　想到这里的莫茜，手上毫不迟疑发送消息。


第4章 夜聊。???“认真工作”打工人
　　【茜茜子：你们睡了吗？】
　　【Z：没睡，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郑君语在外企上班，晚上经常加班，这个点还没到她睡觉的时候。
　　【茜茜子：没事就不能问候下你们吗？】
　　【不换：失眠了吗？】
　　姜年的微信名叫“不换”，莫茜觉得有点意思，问怎么是这个名。
　　姜年说：“不换志愿，不接受调剂。”
　　莫茜服气。
　　【茜茜子：没什么事，感觉很久没和你们聊天了，想聊聊呗】
　　【Z：想聊啥？】
　　【茜茜子：你们有遇到过，别人和你打招呼，你却不记得人，只能尬笑的时候吗？】
　　【Z：没有。/吃瓜】
　　【茜茜子：今天下班回家，路上遇到个人跟我打招呼，但是我完全不记得人了】
　　【不换：/尴尬】
　　【茜茜子：但我是轻易服输的人吗？我一直尬聊到家】
　　【Z：哈哈哈哈】
　　【不换：想知道你是怎么尬聊的】
　　【茜茜子：后来才想起来是我高中校友】
　　【茜茜子：就问有没有吃饭啊，要不要帮忙搬东西。/狗头】
　　【茜茜子：他变化真的很大，高中的时候看上去很不起眼撒】
　　【不换：看来现在很帅/斜眼笑】
　　【茜茜子：是还行，高于平均线吧】
　　莫茜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当时她冥思苦想这是哪位，完全忽视了这位高中校友的外貌其实高于平均线不少。
　　【不换：长得帅的话，莫茜加油，把他给拿下】
　　【茜茜子：禽/兽，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莫茜心想，这种长相一看就不是自己能拿下的。
　　【Z：吃不到就直说】
　　【茜茜子：好吧，吃不到】
　　【Z：有点志气，万一人家就是想要根废柴衬托呢】
　　【茜茜子：滚滚滚，你这才是没志气好吧】
　　……
　　白桦照样没冒泡。
　　她正在备战考研，前一段时间觉得自己的复习状态太懒散，一番痛哭流涕的悔过之后删了微博微信QQ等一系列娱乐app以表决心。
　　剩下的三个人义正言辞地批评了她，最后为她的决心点了个赞。
　　考研啊，莫茜在心里叹息。
　　她当时看着“别人家的寝室”，一寝室的学霸考上名牌大学研究生觉得很励志，再加上大四快毕业了，她都没有方向，干脆跟随大流考研。
　　在室友的帮助和热情推荐之下，她很快确定了想考的学校和专业，开始了她的考研之旅。
　　在初期，她晚睡早起，兴致勃勃地和室友早起去图书馆占座学习，制定了完善到每一分钟的学习计划，在完成的每个小计划后面画上小勾勾，一切都很完美。
　　只是这个精确到分钟的计划，莫茜只坚持了不到一个星期，便大刀阔斧地篡改了计划。
　　晚睡还是晚睡，早起就不一定了。
　　就算被姜年掀被子她也起不来，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可怜巴巴地露出脑袋求饶，就今天一天，明天绝对早起不耽误学习。
　　一起的还有白桦，她俩躺在各自的床上度过了快乐而又堕落的一天又一天。
　　事实证明，偷懒会形成惯性。
　　郑君语后来也愉快地加入，成了三人行。
　　虽然心里知道这样懒懒散散地学习考不上研究生，但是干净利落地放弃考研又觉得可惜，莫茜怀着一种撞大运的侥幸，万一呢？万一考试遇到的题恰好是她会的呢？
　　考试结果没有万一，莫茜从考场走出来时就知道成绩肯定不尽如意，成绩出来后也很快接受了结果。
　　莫茜靠在床头回想起自己整个反面教材的考研之旅，暗暗垂泪。
　　她想，白桦今年没有她的拖累，应该能考上。
　　在群里插科打诨了一阵，很快道了晚安。
　　十一点多了，明天还要早起上班、上学呢。
　　莫茜关了灯准备睡觉，安安静静躺了五分钟，发现自己还是有点睡不着。
　　要不凑个整点再睡吧，也不差这几分钟。
　　于是拿起手机调成夜间模式继续看小说。
　　直到手机上的时间跳到了十二点，再不睡明天就起不来，意识到这一点，莫茜终于关了手机，安心地躺下了。
　　心里有些烦躁，明天又要上班。
　　简直比上学时期的星期一还要让人烦。
　　不过明天就是星期五了，星期六补一天班，星期天放假。
　　然后再上两天班，就能迎来长达七天的国庆假期。
　　这可是她从入职那天起，就盼望的假期，终于要等到了！
　　简直不要太爽。
　　国庆节快点到吧！
　　这个期待的心情倒是和上学时期盼放假的心情一样。
　　一夜无梦。
　　闹钟七点半准时响起，天色已经很亮了。
　　莫茜迷迷糊糊起床刷牙洗脸，一边想老妈不在，没有人做早饭，那就啃一个苹果当早饭吧。
　　老妈在家时早上偶尔会熬粥，没有粥的时候莫茜就会随便吃点东西当早饭。
　　有时候是在网上买的燕麦片，有时是水果或者玉米，怎么方便怎么来。
　　莫茜不会化妆，大多数时候只会擦个防晒霜，有时候连防晒霜的也不擦，省了很多功夫，很快就收拾好自己，拿起苹果出门。
　　公司不远，莫茜咬着苹果不紧不慢地走过去还提早到了十分钟。
　　办公室只到了不到一半人，都是无精打采的，耍手机的耍手机，发呆的发呆，补觉的补觉，一片祥和，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包子油条的早餐味。
　　只有几个人提前打开电脑开始一天的工作，但肯定不包括莫茜。
　　莫茜正争分夺秒地翻看小说。
　　直到八点二十五，办公室呈现爆发式打卡，门口陡然热闹起来。
　　“哎呀，又起晚了。”
　　“路上堵车了，那车至少开了二十分钟！”
　　“啊啊啊我还没吃早饭呢！”
　　“呼呼呼，差一点没赶上。”
　　“电梯也太挤了，我等了两趟才上来。”
　　“我走的楼梯。”
　　……
　　办公室顿时洋溢着热烈活泼的气氛。
　　来来回回不少人，抓紧时间进行最后的狂欢。
　　曹先琴也是踩点到，一番狂奔之后猛地坐在座位上庆幸地说：“差点又要扣工资了，我这个月可不能再迟到了。”
　　莫茜从手机里抬起头打招呼：“早安，打工人！”
　　曹先琴：“早安，打工人！今天也是要认真工作的一天呢！”
　　八点过后，办公室慢慢安静下来，大家有条不紊地开始一天的工作。
　　莫茜极不情愿地放下手机，打开电脑。
　　莫茜所在的公司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她和曹先琴的工作是行政文员。
　　负责前台接待、端茶倒水、整理表格、会议记录等杂事，尽是些杂事。
　　这不，今天她的任务是要写一篇发布在公众号上的稿子。
　　现在她打开了文档，开始深思该如何花样吹嘘自己公司。
　　堪比便秘一般挤出一段软文后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了。
　　曹先琴邀她下去吃中饭，楼下的食堂做饭实在不好吃，两荤一素还没有大学食堂好吃，还比大学食堂贵三块钱，莫茜不能忍，于是和曹先琴一起跑到更远的饭店，花了十六块钱点了份好吃了很多也贵了很多的炒饭。
　　等饭的间隙，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饭菜很快端上来，曹先琴突然问莫茜：“对了，你知道吗？王晓晓要升职成组长了。”
　　莫茜摇头，她不怎么关注这些八卦，空余时间全部交给娱乐了。
　　王晓晓是跟她们一起进入公司的，不过她当时已经毕业一年，而不是大学一毕业就进去，她不像公司里很多诸如莫茜之流没斗志的人，每天都画精致的妆容，工作态度积极向上，斗志昂扬地完成交代的每一件事。
　　对于王晓晓要升职加薪她一点都不奇怪，只是奇怪这也太快了吧，这三个月就要走上升职加薪的人生赢家之路了吗？
　　莫茜十分感叹，毕竟她才刚转正。
　　曹先琴见她果然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看你，公司发生了什么你都不知道，就知道守着那一亩三分地，什么时候才能当上白富美，迎娶高富帅？”
　　莫茜心想你不就比我八卦一点吗？你有什么资格讲我？我不服！
　　这点心里活动没有传递给曹先琴，曹先琴继续八卦：“你也知道王晓晓一向很拼嘛，我觉得她升职加薪是迟早的事，就是她们部门有几个人看不惯她，在背后说了她不少坏话，就是说她升得这么快，肯定是什么什么来着。”
　　说完暗示性地眨了眨眼，莫茜秒懂。
　　莫茜点评道：“真是无聊，自己不努力，还见不得别人好。”
　　曹先琴点头赞同，“就不能安静地做一个堕落的人吗？像咱们一样。”
　　莫茜一边腹诽自己烂泥巴扶不上墙，一边赞同曹先琴：“就是就是。”
　　一顿炒饭吃了半小时，加上等饭和来回的时间，回到公司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还有半小时休息时间，这时间不上不下，莫茜干脆又翻出小说来看。
　　莫茜喜欢看书，各种书都喜欢看，不管是文学的还是网络的，只要有吸引她的地方她都看得津津有味。
　　最近她看的一本是在网络上连载的小说，字数多情节多内容多看得非常过瘾，让她乐不思蜀不知今夕何夕。
　　快乐的时光总是非常短暂。
　　很快就到两点上班时间，她恋恋不舍地放下手机，心里惦记着小说里的情节，简直抓心挠肺，心不在焉地继续手头上的工作。
　　此刻她的内心非常挣扎，抓着鼠标的手时不时地往手机上飘，要不就看一小节？
　　嗯，一直惦记着小说，工作效率会很低。
　　惫懒没费什么力气就战胜了理智。
　　莫茜很正经地拿过手机，装模作样地翻了微信后打开小说，心惊肉跳地看了几分钟便关了手机。
　　工作时间在开放的办公室看小说，总觉得会被老板逮住。
　　于是她十分自然地拿上手机进了厕所，带薪拉屎。
　　她蹲了一个大号的时间，终于看完一个小高潮，心灰意冷地关了手机，心想下班之前都不要开手机了，简直有毒。
　　莫茜摸着鼠标内心痛斥自己偷奸耍滑的行为，理所当然地想难怪她不能升职加薪走上白富美道路。
　　白和美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富啊！
　　不工作，怎么富？
　　加油，打工人！


第5章 再遇。???加班没有加班费
　　莫茜打起精神，手指在键盘上哒哒飞舞，手握鼠标精确位移，很快完成了手头上的任务。
　　她扭头看曹先琴，曹先琴好像在神神秘秘看视频。
　　胆子真大。
　　莫茜有些羡慕，她就不敢这么放肆，她的兔子胆只能支撑她躲到厕所消遣。
　　做完了手头上的任务，莫茜就不知道干嘛了。
　　也不是没有事情可做，但是那些事不急，莫茜就想再等等。
　　而且就算她做完了，也会有新的任务。
　　工作是做不完的，莫茜刚进职场三个月，就已经深谙这方面的规则。
　　现在就等下班了！
　　而且快要放国庆长假了，莫茜整个人的心思都飘了，已经在想国庆节要补什么番，要去哪里吃大餐。
　　越到下班时间越兴奋，越不想工作，莫茜眼睛时不时地扫过右下角的时间，怎么跳得那么慢啊。
　　桌子边的手机弹出一条消息，莫茜瞟了一眼，是郑君语的私信。
　　【又是要加班的一天/微笑】
　　三个室友，她和郑君语偶尔还聊聊，因为宿舍只有她们两人在工作，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吐槽领导。
　　莫茜拿起手机正准备回消息，直属领导的消息先蹦了出来，叫她进办公室。
　　她不大乐意，这时候进办公室一般都是布置任务，眼看着就要下班了，这个时候还有新任务岂不是要加班？
　　她不情不愿地进了办公室。
　　果然，都快下班了结果还要整理一份表格交上去，最好要在明天之前发给领导。
　　莫茜的直属领导是个加班狂人，通常是公司最晚走的，周末还经常要参加应酬。
　　可莫茜不是啊，她只想一个月安安静静拿三千走人。
　　可是，领导吩咐不敢不从。
　　就不能早点说吗？或者干脆明天说啊，莫茜心里不停在嘀咕，面上没脾气地乖巧说好。
　　她回到桌上就开始全神贯注整理表格。
　　开什么玩笑，现在自然是越早整理完越早能下班啊。
　　可能是摸鱼摸多了，总要遭到报应。
　　一直到六点下班，她都没有整理完。
　　曹先琴对她挥手：“我下班了，先走了。”
　　莫茜回了个凄凄惨惨的笑容：“我还要加班，明天见。”
　　曹先琴贼笑着给她加油打气，看得莫茜想打人。
　　等到办公室的人都走了，莫茜伸了伸懒腰，她终于要完成了。
　　她将表格发送给领导，收拾好东西。
　　一看时间，都快七点了。
　　太阳落下，墨蓝色占据了一小半天空。
　　莫茜伸懒腰，这算加班吧。
　　有没有加班费啊？
　　不用想，当然没有！
　　完成本职工作的事能叫加班吗？
　　还好，也就一小时，她拿起手机看郑君语的消息。
　　【Z：今天又是要加班的一天呢/微笑】
　　【Z：盲猜要到晚上九点呢/微笑】
　　一个小时前的消息了。
　　【茜茜子：我也刚加班到现在/微笑】
　　莫茜下楼才收到郑君语的回复。
　　【Z：最近天天加班，身体都要吃不消了】
　　【Z：我好怕我猝死啊】
　　【茜茜子：你这个工作是太忙了】
　　郑君语要加班到十点，这也太可怜了。
　　这么一想，自己呆的公司已经很不错了。
　　八点半上班，六点下班，有需要才加班，勉强称得上朝九晚六，周末双休。
　　现在哪个公司不加班？比起太多996的员工，她已经十分幸福了。
　　幸福果然是比较出来的。
　　被资本奴役久了，都能从里面砸吧出一点幸福了。
　　可怕。
　　郑君语消息回了几句后，就没回了，莫茜猜她现在忙得要死，就没再耽误她时间。
　　老爸老妈还没回家，晚饭吃什么呢？
　　昨天才吃了麻辣烫，今天吃牛肉粉吧。
　　小区附近的小饭馆牛肉加得特别多，老板不给加班费，只能自己犒劳自己了。
　　二十块钱呢，心疼。
　　等饭的间隙她也不忘低头玩手机，无聊地打开微博热搜。
　　牛肉粉还没上，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她好像昨天才听过。
　　莫茜抬起过头一看，这不那谁吗？
　　昨天才见过的，叫什么来着？
　　哦，秦逆。
　　这回她底气足了，笑弯了眼，“又见面了，好巧。”
　　可算是让她一雪前耻了。
　　“好巧。”他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咬字干净利落，声色清朗，“一个人吗？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莫茜点头。
　　秦逆：“刚下班呢？”
　　莫茜：“是啊。”
　　“有点辛苦啊。”
　　“不辛苦，平时不加班。”
　　虽然莫茜很想找时机叫一下他的名字，来彰显自己记得他，但是有点不知道从何开口，干脆作罢。
　　她在不熟的人面前话不多，秦逆问一句她答一句，完全没有自己开话匣子的意思，连个“你呢”都不反问。
　　两人的粉端上来后，莫茜话更少了。
　　秦逆心情颇好地坐在莫茜对面，饶有兴致地打量她。
　　她眼睛大而圆又黑亮，细软的头发在脑后绑成马尾，穿着一身再简单不过的绿色衬衫，一只手捧着大碗，白白净净的鹅蛋脸几乎埋进碗里，看上去乖顺而腼腆。
　　岁月好像没有在她身上留下过多的痕迹，秦逆在路上看到她，即使许久未见，他一眼便认出了她。
　　他昨天搬家，看着她几乎一蹦一跳地在路上走，就没忍住打了声招呼。
　　搬回来后肯定会经常遇到，但秦逆没想过昨天、这么快就会遇见她。
　　至少应该拾掇下自己的，他昨天搬家搬得灰头土脸。
　　但是影响不大。
　　她笑得真诚，应该是为故人重逢而高兴吧。
　　他自觉自己跟以前的变化还挺大，当然是往好的方向发展。
　　完全没有想过，莫茜会不记得他这个人。
　　没错，作为一个普通男人，就是这么自信。
　　在聊天间隙中，秦逆拿出手机，“加个联系方式？你电话多少？”
　　莫茜愣了一下，报出一串手机号码，然后看到手机来了个电话。
　　没想到现在还有人加联系方式是加电话号码，现在不都加微信吗？
　　秦逆又问：“微信同号？”
　　莫茜：“嗯。”
　　她又收到了秦逆的好友请求。
　　好吧，都加微信了，为什么还要加个电话号码呢？
　　秦逆的头像是一个男孩子简笔画，微信名是个再简单不过的句号，莫茜已经看过好多小说主角都用这个做微信名，似乎有逼格的样子。
　　莫茜给他加上备注。
　　秦逆轻轻“咦”了一声。
　　“怎么了？”
　　“你也看这个动漫？”秦逆有些惊喜地看着莫茜。
　　莫茜的头像是她最近看的一个冷门动画男主角头像，她觉得男主角特别帅特别燃，激动之下用了一张男主截图做头像。
　　难得被人问到这个，她有点脸红点头，“嗯嗯，超级好看，你也在看吗？”
　　秦逆觉得太难得了，他终于得到对方一个反问了，“喜欢，战斗场面太帅了！可惜不火。”
　　“可能女主角太没有存在感了吧，像个配角。”莫茜眼睛亮亮的。
　　这么大了还看动漫在很多人眼里是不务正业，不过她觉得很多动漫剧情就是要比电视剧精彩好看，画面要刺激啊。
　　偏偏她周围的人对动漫兴致缺缺，难得遇到知音，所以有点兴奋。
　　秦逆十分赞同：“是的，女主存在感比反派弱多了。”
　　……
　　两个人就着饭店里昏暗的灯光聊了很久的天，他们走出饭店的时候，天已经暗了。
　　直到莫茜走到家门口还意犹未尽，恨不能秉烛夜游。
　　她真诚地道别：“下次再聊哈。”
　　莹白色的路灯照在秦逆头顶，越发显得轮廓分明，莫茜仿若看到他的睫毛都覆上了一层霜色。
　　可他偏偏温柔笑着对她说：“好，下次再聊，赶紧回家吧。”
　　有点好看。
　　莫茜忽然脸红了，她从小长到大，接触过的异性不多，所以导致她见到活的帅哥容易脸红。
　　为了不让对方察觉自己是个颜狗的本质，莫茜迅速地转身挥手告别。
　　按捺不住激动的她，回到家后没过多久又点了个外卖，叫了一碗螺蛳粉。
　　莫茜以前十分排斥螺蛳粉，但在室友的极力推荐下，捏着鼻子吃了一碗，真香。
　　可惜毕业后回家，在家点过一次螺蛳粉外卖，差点被她妈扫地出门后，她就吃得很少了。
　　很久没尝过这酸爽的莫茜激动地打开包装，正当她吃得开心的时候，突然听闻门口传来一点动静。
　　她好像听到她妈的声音了。
　　莫茜心里发慌。
　　不是吧，不会这个时候回来了吧！
　　她只是想趁她妈不在的时候过过嘴瘾，没想过两人会提前回来逮个正着。
　　门缓缓打开，空气中弥漫着令人沉醉的酸爽，莫茜听到了她妈暴躁的声音：“你又在吃屎！”
　　莫茜：……
　　她就知道。
　　虽然味道是不容易接受了点，但也不至于说她吃屎吧。


第6章 相亲？???妈妈叫我去相亲
　　莫妈妈大名江行兰，名字端的是温柔娴淑，可惜名不副实。
　　她一进门闻到味就火大，大刀阔斧地开窗透气，边数落莫茜：“天天就知道吃这些路边摊，迟早要吃出毛病。”
　　莫茜听着哐哐哐的动作声简直心惊肉跳，只敢在心里小声反驳：不是在路边摊买的，是在人家店里打包送过来的。
　　为了避免浪费美味，莫茜将剩下的螺蛳粉飞快吃完，打包扔到了外面垃圾桶，又蹑手蹑脚地回到家里。
　　空气中仍然浮动着“暗香”，因为理亏，她小心翼翼试探问道：“回来了呀，同学聚会还开心吗？”
　　这副怂包的德行让江行兰气不打一处来，她的女儿怎么就不像别人家女儿是个大家闺秀，还吃屎！
　　“就知道在家里吃垃圾食品，我还指望你早点嫁人呢，你这样子有哪个男的要啊。”
　　嗯？
　　莫茜意识到事情不妙，这肯定是哪里受气了呀，老实低头装孙子。
　　莫晋在后面两手笑眯眯地拍老婆肩膀，“别生气别生气，气大伤身。”
　　江行兰勉强收了一点，将包扔在沙发上坐下，微抬下巴斜睨莫茜。
　　恨铁不成钢。
　　莫茜一脸讨好的笑，给她妈捶腿：“妈，饿了吗？给你洗个水果？”
　　江行兰：“不饿，看到你就气饱了。”
　　莫茜：“不不不，还是吃个苹果吧，我给老爸也洗一个。”
　　江心兰终于难以忍受地扭头，说了一句：“别和我讲话，我闻到味了。”
　　莫茜连忙闭嘴，火速地溜进厨房，避开正在气头上的江行兰，忍不住哈了一口气，这没味啊。
　　她温吞地洗苹果，忍不住反思，她妈这么生气难道真的是因为她吃螺蛳粉？
　　看上去不像啊，等下还是回房间吧，安全。
　　莫茜洗完苹果，甚至讲究地削了皮切成块端了出去，正当她打算悄悄溜回房间时，却被人叫住了。
　　江行兰一见她抬脚就知道她想进房间躲清静，更气了。
　　“干嘛？我会吃了你啊？一天到晚躲在房间里不知道干嘛。”
　　莫茜于是只能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听训。
　　“其他人在你这个年纪都抱上孩子了，你连个男朋友都没有！”
　　莫茜蔫头耷脑，心想她才二十二啊，为什么就要抱孩子！
　　“出门都不知道收拾一下，别人穿得漂漂亮亮出门，你呢，连化个妆都不会。”
　　化妆品很贵的好伐，她还要省下钱买吃的！
　　“一天到晚只会玩手机，你玩手机能玩出个什么名堂？”
　　不是手机的错，她不玩手机也没有名堂！
　　……
　　魔音灌耳。
　　莫茜渐渐垂下头不说话，心里闷闷的。
　　她有点难过。
　　在这之前，她明明因为吃到牛肉粉，遇到知音、吃了螺蛳粉，而感到非常快乐的。
　　但这些快乐，在她妈的训斥下，像一个慢慢浮出水面接触到空气的泡泡，倏尔一下便破灭了。
　　这些话她妈隔三差五就要念一遍，她以为她习惯了的。
　　莫爸爸出来打圆场：“好了，说这么多干嘛，小茜才毕业，年纪还小。”
　　江行兰生气地说：“她不小了。”
　　客厅的气氛顿时陷入僵硬。
　　江行兰终于注意到女儿到现在还没说过一句话，她意识到自己语言的确过激了，却又拉不下脸对女儿说软话，只得与莫晋同叹气道：“我还不是为了她好吗？你看她这么大了都还没谈过恋爱，以后不得被人骗得团团转啊？”
　　莫茜依然垂着头想：您可真是我亲妈。
　　她心里提不起劲，却还能想她妈说的逻辑不对，因为还没谈过恋爱就得出自己谈恋爱后肯定会被人骗的结论之间根本没有因果关系。
　　她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她已经看过无数本言情小说了。
　　她偶尔还会自信心爆棚，觉得以自己的阅历，肯定能一眼看穿男人的心思，不会被骗！
　　所以，这条逻辑是不成立的！
　　至于谈恋爱这种事，莫茜觉得与自己无缘了。
　　曾经有过零星两三朵桃花向她表白，要么在QQ上，要么在微信上，要么就是托人转告，莫茜甚至回想不起他们淹没在人群中的脸，自然激动了一下，然后平静地拒绝了。
　　她也不是没产生过，要不找个人试一下？
　　可是这样的念头只是稍稍在脑子里转了一下，又会被“好麻烦”、“好花钱”、“好花时间”等接二连三的理由给掐灭。
　　还不如在寝室做自己想做的事，比如看小说、看动漫。
　　莫茜一度怀疑她会孤独终老，不过孤独终老在现在还年轻得过分的她看来，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只要有钱，什么都好说。
　　江行兰自是不知女儿产生这种“大逆不道”的念头，她用胳膊肘撞了下莫晋同：“你记不记得老周也有个儿子？”
　　这话一出，莫爸爸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了，犹豫开口：“他儿子好像还在上大学？”
　　江行兰这时候又不嫌莫茜年纪大了：“小茜不也才毕业吗？能大到哪里去？”
　　她又道：“这不才大了一岁吗？”
　　莫茜还没来得及反应，又听她妈转向她开口：“你要不要跟人见个面？”
　　莫茜懵了片刻才有反应，头顶有个问号缓缓冒出：“啊？”
　　江行兰难得好脾气地重复：“你周叔叔有个儿子，你要不要见个面？“
　　？？？
　　莫茜可算是听明白了，这是要她相亲的意思！！！
　　她惊了片刻之后，便只感一股羞恼直冲头顶。
　　“老妈，你让我相亲？”莫茜发自灵魂地质疑。
　　她瞪着一双杏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妈，好像她说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
　　她居然还要去相亲！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还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这不是剩男剩女们为了解决终生大事凑活在一起吗？
　　想她如花似月、正值壮年的水嫩姑娘，居然要相亲！
　　在莫茜短短二十二年的人生中，虽然称不上天之骄子，却也能说一句顺风顺水，从来没想过她的第一个槛居然是要相亲。
　　这也太土了叭。
　　莫茜觉得把这事发群里，会被她的几个室友嘲笑到打跌。
　　而且对方还比她小。
　　简直不能忍啊。
　　她还想当条咸鱼被人养呢！
　　等等，大学还没毕业，连法定婚龄都没到。
　　这还是老妈一时兴起，鬼知道对方想不想见面。
　　莫茜一惊一乍的反应让江行兰很不满，“见个面而已怎么叫相亲？”
　　认识个朋友至于上升到相亲的高度？虽然她的确这么想的，但她不承认。
　　“这还不是相亲？”后面两个字都给惊得劈叉了。
　　敢情见面不是相亲，只有把相亲两字刻脑门上才叫相亲。
　　“相亲怎么了？不相亲你嫁得出去吗？嫁给手机是吧！”江行兰也忍不住拔高了声音。
　　她还不是担心莫茜以后吗！
　　莫茜：“……”
　　无言以对怎么办？
　　莫茜气势顿时矮了几层，却不肯应下，撇过头横下心：“反正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她有点犟，深感自己远远没到需要相亲的地步，怎么都不肯答应。
　　江行兰被气到，声音都在抖：“我还不是为你好。”
　　她怎么就这么不识好歹！
　　莫茜心惊，弱了气势小说说：“他现在还在上大学，比我还小估计连法定婚龄都没到。”
　　她知道她妈是担心她的终身大事，不敢再梗着脖子顶嘴。
　　江行兰：“又不是一定要和他结婚，你想哪里去了？”
　　莫茜一哽，你难道不是这么想的，这个时候就不担心你女儿被人骗了？
　　江行兰继续说：“你就当多认识一个朋友了，聊得来就聊，聊不来就不聊，又没有让你们立刻结婚！”
　　莫茜：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不以相亲为目的的见面也是耍流氓。
　　莫晋同也在旁边搭腔劝：“只是同龄人聊天而已，我等下把他微信推给你，你自己决定加不加。”
　　说着手下动作，将一个微信名片推送了过去。
　　“妈，我现在还不想结婚，想多点赚钱。”莫茜服软，“我想以事业为重。”
　　拿着三千块工资的人还真敢说啊！
　　江行兰也降了火气，不欲多说：“算了，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做主，我也懒得管。”
　　这话听听就行，二十多了，她妈这句话也不知道讲过多少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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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章 喜欢？???城市小伙套路深
　　当年大学寝室卧谈会上，几人躺在床上聊起了感情八卦，聊着聊着发现只有莫茜没说话，这怎么能行？于是轮番盘问莫茜以前喜欢过什么人。
　　这个问题难倒了莫茜，她绞尽脑汁良久发现实在没有候选人。
　　莫茜老实回答：“没有。”
　　几人不信，这年头，谁还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呢！
　　莫茜补充：“最多就是觉得人家长得帅多看几眼。”
　　也仅仅是多看几眼罢了。
　　高中有一段时期，莫茜与班长成为了同桌。
　　班长当年是个清秀的小帅哥，瘦瘦高高的个子还有优异的成绩一度让莫茜总能在人群之中找到这个发光体。
　　后来换了座位，对方成绩下降，莫茜又发现他打篮球挺一般，脸也被她用放大镜挑出不少毛病，于是这人就淹没在茫茫人海了。
　　这能叫喜欢？
　　莫茜觉得她最多算是对人有点好感。
　　看看人家言情男主，不爱江山爱美人。看看人家言情女主，为爱甘愿被虐身虐心。
　　相较之下，莫茜不免觉得这点微末好感实在够不上喜欢的标准线。
　　宿舍几人不信邪，但是几次卧谈会下来都没撬开莫茜的嘴，只能信了她的邪。
　　白桦啧啧称奇：“我幼儿园就开始暗恋小男生了，你上了大学居然都没有一个喜欢的人？”
　　莫茜反问：“你那叫喜欢？你不就是看人可爱馋人身子吗？你现在还喜欢吗？还记得人家叫什么名字吗？”
　　一连四个问题，白桦完全不慌，她反问道：“那怎么不叫喜欢？我幼儿园把我的糖省下来给他还不叫喜欢？”
　　莫茜：“给糖就喜欢了？”
　　一块糖就说喜欢人家，这也太便宜了吧。
　　白桦语重心长同她说道：“每个时期的喜欢都不一样，幼儿园的时候给一块糖就是喜欢。你幼儿园就想和人家同生共死，人爹妈还不答应呢。”
　　好像有点道理，莫茜无法反驳。
　　但她幼儿园没有给小男生送过糖，只和他们玩过泥巴，糖都是和小姐妹分的。
　　这样想来，莫茜觉得自己单身到现在不奇怪。
　　她躺在床上打开手机翻了翻，都提不起兴致。
　　她知道她妈担心她的终身大事，这让她深感头痛。
　　莫茜也不是不想谈恋爱，如果霸道总裁手捧一百万要同她谈恋爱，她立马就颠颠地就答应了，别问为什么一百万就答应了，问了就是穷，没见过世面。
　　当然，如果霸总妈妈拿一千万让她分手，她也会毫不犹豫答应。
　　别问，问就是穷。
　　高中的时候莫茜沉迷总裁文，觉得自己灰扑扑的形象是因为还没有认真打扮，稍微打扮一下肯定艳惊四座。
　　将来会有一个霸道总裁，踏遍万水千山找到自己，深情款款地说：“你就是我的十四亿分之一。”
　　然后灰姑娘艳光四射地出现在众人眼前，亮瞎别人的狗眼。
　　但是生活不是小说，后来莫茜长大后，领悟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灰扑扑的形象不仅仅是因为没有打扮，更大的可能是因为长得灰扑扑。
　　长得灰扑扑也就算了，还不打扮，简直没救了。
　　人霸道总裁又不瞎，没有好看的外表，谁有心思了解你的灵魂，凭什么看上你个真·灰姑娘？他就不能从白富美中找一个有趣的灵魂吗？非得从灰姑娘中找？
　　还十四亿分之一，没有你，人总裁就不结婚了？
　　大家都以貌取人，看个小王子印象最深的是小王子和玫瑰的故事，捡片树叶当书签也要挑没有缺口的。
　　漂亮的皮囊人人都喜欢啊。
　　莫茜拿起手机，熄屏的手机顿时倒映出一张无精打采的脸。
　　如果性转一下，莫茜变成了一个男孩子，“他”是绝对不会看上现在的自己。
　　也不是说长得丑，而是又怂又懒又没志气，没有任何亮点。
　　少年漫的主角还坚信自己始终能拯救世界，而莫茜却觉得就算是世界末日，她也还是条咸鱼。
　　莫茜偶尔觉得自己很奇怪，明明没有谈过恋爱，却像受过情伤一般对爱情已经失望。
　　她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势均力敌、郎才女貌、又甜又宠的爱情，只是不相信自己能够遇到。
　　她能在小说里为别人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流泪，却也更加清楚地感受到现实中这样的感情实在匮乏，大多数轰轰烈烈的感情都在日复一日的岁月中蹉跎、消磨了。
　　她知道现实中肯定会有甜甜的恋爱啊。
　　可是她不觉得自己能那么幸运能遇见。
　　她实在再普通不过了。
　　遇见好男人并和他携手走下去，有这种运气的话，她为什么不去买彩票呢？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么悲观的感情观是从哪蕴育的，明明从小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还算幸福啊。
　　家庭父母环境虽然不比小说中琴瑟和鸣，却也称得上一句还行。
　　为什么，她会对婚姻如此绝望呢？
　　她叹口气，就在这时，屏幕陡然一亮。
　　一条微信消息跳出。
　　来自秦逆的消息。
　　【。：“忙完了吗？”】
　　莫茜压根就不忙，但她不想回。
　　现在找她做什么，该不是拼多多让她砍一刀吧。
　　【。：给你看个视频。】
　　紧接着是一个视频链接。
　　莫茜看封面是她头像的角色，点开一看，是她爱的角色的鬼畜视频。
　　不断抽搐的动作和配乐，成功把莫茜给逗笑了。
　　她发了个哭笑不得的表情给秦逆。
　　【。：猜你会喜欢这个/得意】
　　【茜茜子：那你很棒棒哦.jpg】
　　【。：一般般的我，一般般的拽.jpg】
　　莫茜觉得秦逆真是个妙人，给他发了个竖起的大拇指过去。
　　她生起了一点倾诉的心思，却又不敢完全坦露，只能捡着不重要的，半真半假地抱怨。
　　【茜茜子：今天晚上在家吃螺蛳粉被我妈骂了/笑哭】
　　【。：你不是已经吃了一碗牛肉粉吗？/震惊】
　　莫茜心想，这是重点吗？重点不应该是她被骂了吗？
　　【茜茜子：注意你的用词，是“只吃了一碗牛肉粉”】
　　【。：……】
　　【。：失敬失敬】
　　【茜茜子：哈哈哈哈哈】
　　秦逆那边过了一会才回了消息。
　　【。：螺蛳粉味道真的很难闻吗？我还没试过】
　　莫茜精神一振，她不允许还有人不知道螺蛳粉的极致美味，手指飞快地打字为螺蛳粉喊冤。
　　【茜茜子：没有！只要你不吃那个酸笋就没有味道，真的炒鸡好吃！你一定要试试！】
　　【。：小区附近有好吃的螺蛳粉吗？】
　　【茜茜子：有！小区东门出门左拐有一家做得特别好吃！】
　　【茜茜子：就是我们上学车站那边，走两步就到了】
　　能够卖出安利，莫茜比螺蛳粉老板还要积极，如果不是文笔匮乏，她恨不得再来五百字的文案描写。
　　【。：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下次你带我去试试】
　　莫茜一看还要带他去试试，顿时有点打退堂鼓，你自己一个人去吃不久完了，为什么还要她带着去！
　　像是知道莫茜想什么，秦逆的消息又很快发过来。
　　【。：一个人走进店里很需要勇气】
　　莫茜：“……”
　　这个安利卖不出去了吗？
　　卖不出去就算了，随缘吧～
　　【茜茜子：好啊，有空的话带你去试试～】
　　成年人的有空都是没有下次的意思。
　　但是秦逆好像只读出了字面的意思。
　　【。：那就明天？你下午有空吗？】
　　【茜茜子：明天你不要上班吗？】
　　【。：前两天刚辞职，准备在家考研】
　　【茜茜子：你也要考研？】
　　两人聊了一会，莫茜这才知道，秦逆想考的学校是省内排名第一的大学Z大，王牌专业法学更是排名全国前列。
　　她有点吃惊，秦逆的成绩在高中称得上不错，但还不到顶尖的地步。
　　但是他现在都是在以顶级学府为目标。
　　好厉害啊。
　　其实姜年考的学校也是一所985，专业也是在全国前列，但是学校的名气不大，莫茜还没那么大的不真实感。
　　那可是Z大，是莫茜小时候烦恼的，上清华还是上北大的存在啊。
　　莫茜由衷地钦佩。
　　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大学考研时和朋友开过的玩笑。
　　当时在忙碌的考研备考中，三个人深感回天乏术，于是聊起了怎么在考场装逼吓唬别人的损招。
　　白桦提出了下笔快、翻卷、离场早的要义，配合有如神助的夸张动作逗得大家哈哈直笑。
　　莫茜笑完后表示，这种网上都传烂的梗，大家都是成熟的大学生了，不可能被吓到。
　　白桦挑衅问她：“那你有什么高招？”
　　莫茜想了想：“那就这样，当你提前离场的时候，我就堵在你考场门口愤怒地扇你一巴掌。我默默流下眼泪，你看着我不说话。记住，此时一定要深情对视欲语还休。”
　　白桦眼皮直跳：“这是什么爱恨情仇的神开展？”
　　莫茜继续瞎编：“气氛一到，然后我哭着说，你骗我？不是说好一起上哈佛的吗？你居然偷偷地报了清华，你是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吗？”
　　白桦：“……”
　　郑君语笑到不行，还不忘记补充，“这个时候该轮到我上场了，我就上前一把搂过小白，轻蔑地看着你，看不出来吗？她已经答应我了！”
　　莫茜来了兴致，谁不爱狗血呢！
　　“然后我破口大骂，你不是说你和她早就分手了吗？你们私下还有联系？我受够你们了，我再也不会回到这座伤心的城市了。”
　　郑君语皱眉抚心，凝望莫茜：“这个时候我就走上前拉住你的手，悲痛欲绝地告诉你，求求你不要离开，其实我追求她只是想让你和她分手，我爱的人是你。”
　　姜年在旁边露出小虎牙鼓掌：“好一出精彩的三角恋！”
　　白桦无语哽咽：“你俩好姬啊。”
　　话题彻底歪了，几个人笑成一团……


第8章 辞职？???天下谁人甘平庸
　　莫茜和秦逆聊到最后，不知不觉就答应了星期天带他去吃螺蛳粉。
　　反应过来后，算了，她才不是一个赖账的人。
　　她又玩了会手机，洗漱过完就去睡觉了。
　　第二天是周六，本来放假，但是下周就是国庆假期了，所以周六调休要上班。
　　莫茜和曹先琴是行政文员，坐在办公室比较靠前的位置，离其他员工的距离比较远，反而离老板的办公室很近，两人平时说话都不敢大声。
　　她注意到曹先琴又在鬼鬼祟祟地看视频。
　　莫茜不禁感叹她的心理素质可真好，她可不敢如此正大光明在办公室摸鱼，她只敢带薪拉屎。
　　她现在感觉有点无聊，想拉曹先琴聊天，开口：“你在看小黄片吗？怎么这么猥琐？”
　　曹先琴闻言抬头，无语地看她。
　　她犹豫了一下，将手机屏幕递给莫茜看。
　　莫茜看了一会，才知道这是一个绘画教学视频。
　　莫茜皱着眉头轻声问：“你看这个干什么？你要学画画？”
　　给她看这个干嘛，她又不学画画。
　　曹先琴看着她，沉思一会：“中午吃饭的时候和你说。”
　　这话让莫茜隐隐不安，总感觉没有什么好事。
　　她一上午都没什么心事工作，忐忑地迎来了中午，两人携手到公司的一家小饭馆吃饭。
　　“我要辞职了！”
　　曹先琴语出惊人。
　　这话砸得莫茜猝不及防，她有些懵懵地问：“为什么啊？”
　　她想不明白曹先琴为什么突然要辞职，明明一点征兆都没有。
　　难道是因为曹先琴每个月迟到扣钱扣得多了点？
　　“没有发展前途呗。”曹先琴舀了一口饭，含糊不清地回答她。
　　莫茜轻轻啊了一声，然后赞同：“这个是真的。”
　　她何尝不知道这份工作就是在消磨时光，偶尔会有辞职的念头，但莫茜知道自己只是想想而已。
　　这份工作很轻松，四舍五入下是朝九晚六，双休，虽然工资不高，但是需要做的工作也不多。
　　小公司的发展前景也就那样，每年老员工只加一百块的工资，可能她混几年工资水平和现在也差不多。
　　莫茜偶尔会想这样的生活是自己想要的吗？
　　她真的愿意在这样的工作中蹉跎年华吗？
　　答案全是否定。
　　这样的生活的确不是她想要的。
　　有时候看到营销号发一些类似“最怕一生碌碌无为，还安慰自己平凡可贵”的文章简直心神一颤，然后反思自己，现在到底是可贵的平凡还是碌碌无为一生的开端？
　　但是颤过了就颤过了，莫茜依旧不温不火地继续做着这份平凡的工作，继续庸碌的人生。
　　她想要的人生是什么样的，她也说不上来，只能模模糊糊知道，现在的日子的确不是她想要的。
　　莫茜低着头，心情莫名有点低落，问曹先琴：“你打算什么时候离职啊？”
　　曹先琴回答：“国庆后吧，不能浪费了国庆七天假，带薪休假呢。”
　　最后几个字是重点。
　　莫茜好心提醒她：“但是离职的话是按照当月上班天数算，上多少天班，拿多少钱工资。”
　　“那也还是等国庆节过完再说，”曹先琴心有戚戚然，“不然放假回家要被亲戚朋友问很久。”
　　莫茜惆怅地说：“我们才刚转正啊，国庆节后辞职都不能享受一次完整的加工资了。”
　　“三个月转正嘛，”曹先琴像是打开了吐槽的话匣子：“表面上说一到三个月试用期，表现好可以提前转正，我来三个月，就没见过提前转正的。就连王晓晓都没有，我看没人配得上咱们公司的提前转正了。”
　　“面试的时候明明说的是三个月转正，买五险一金。哦，错了，只有五险，没有一金。结果来得比我们早的一个妹子，来五个月了，公司还没有给买。其实我也知道很多公司还没有这个条件，但是我就是觉得不爽，条件差点就差点，你别骗我啊，面试的时候人事是不是也是这样和你说的？”
　　莫茜重重点头，无比赞同：“对，没有提前转正，连五险一金都要给我们画饼。”
　　为了让老板放心，作为员工只能装作这饼很好吃了。
　　曹先琴上头了：“就四千的工资，要不是图方便谁稀罕啊，我同学他们都是五千起。”
　　莫茜抬眼轻轻说：“我工资三千五……”
　　曹先琴啊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多出来的五百块工资。
　　莫茜见她反应忍不住笑出声：“是因为你本科是211吧。”
　　曹先琴表面上看起来迷迷糊糊，实际上是正儿八经的高材生，211本科毕业，虽然做着同样的活，但是比自己高个五百块的工资并不稀奇。
　　公司内部并不允许讨论薪资，但私下里大家几乎都讨论过，也知道学历好的人工资都会高一些，莫茜并没有什么怨言，但是遗憾还是有的，她只是个普通一本，如果高考的时候再努点力考个211就好了，一样的工作每个月还能多五百块钱呢。
　　沉默了一会，曹先琴同她苦口婆心地道：“公司呆不久的，岗位没有发展空间，工资福利其实都没有上涨空间，没前途。”
　　“真的，莫茜。”
　　莫茜自然是知道曹先琴是一番好意。
　　任谁都看得出，这份工作没有一点前瞻性可言，莫茜刚进来不久就发现了。
　　她的工作其实很简单，每天的工作就是坐在办公桌前，收集资料，整理表单，偶尔根据领导需求写稿子，再就是完成一些杂七杂八的事。
　　她觉得这种工作就算是换个高中毕业的都能做，莫茜有时没干活都觉得自己值不了每天一百多块钱的工资。
　　公司大老板在最前面板着一张脸开会的时候，她也会在下面神游，几年后自己会站在最前面呢？
　　莫茜实在想象不出她站在最前面瞎喷口水的样子，她现在还年轻，完全没有成为压榨年轻人的资本家的想法。
　　刚出社会的时候，哪个年轻人想的是成为庸庸碌碌的中年人呢？
　　可是同时，莫茜又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个普通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她应该就是过着平庸的一生。
　　可是谁会甘心平庸呢？
　　哪个庸庸碌碌的凡人没有想过登上凌霄宝殿？
　　平庸这个词就不好，精准地概括了大部分人无趣且庸俗却又不甘的一生。
　　“的确没前途。”莫茜低头回答曹先琴，她有点丧气地说：“可我也不知道做什么呀。”
　　“我觉得我什么也不会，没有什么特长，工作也没有什么方向。”
　　莫茜仔细盘算自己会的技能。
　　大学英语过了四级，但是毫无疑问是个英语废，口语和听力的分低到谷底，也就阅读能拿点分。
　　计算机过了二级，但是现在也就会一些基础操作。
　　大学学过一段时间的ps，没坚持下去，现在忘得差不多了。
　　还给杂志社投过稿子，虽然没有过稿，但是对方还期待她的下次投稿。
　　长得人模人样，但是不打扮，花瓶也扮不了。
　　这样认真清点了一圈，莫茜觉得自己是个废人了！
　　仔细想想，肯定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
　　唔，工作认真努力，为人诚恳好学，具有团队配合能力，上班不迟到，怎么看都是大家都有的品质，完全没有亮点。
　　莫茜心不在焉地搅动手中的饭菜。
　　食不下咽。
　　“算了，不说这个了。”莫茜问她：“你找到下家了吗？”
　　曹先琴吃完饭擦干净嘴巴，正襟危坐道：“我没找。”
　　“啊？”莫茜吃惊，曹先琴看起来不像是这么没有准备的人啊。
　　曹先琴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微黑的面庞都有点发红：“我报了个班。”
　　莫茜一头雾水，这是报了个什么班啊？
　　曹先琴：“是一个画画培训的班。”
　　莫茜：“哦，你在学画画。”
　　她这才想起来，上午她在看画画的视频。
　　曹先琴点头，一双眼睛亮亮的：“嗯，我想去学画画，我小时候就想学这个。”
　　她的面庞顿时因为发亮的眼睛变得夺目起来，她几乎是迫切地想要同人分享她的快乐：“我以前一直以为画画要在纸和笔上画，要用颜料，跟老师上课，这些开销挺大的，就一直没学。”
　　“后来我看到我们公司设计师，拿着一块板子在那里画，就问了她两句。她还不大乐意搭理我，后来我自己偷偷看了她用的板子，在网上一查才知道原来可以用数位板在电脑上画画！”
　　曹先琴嘴角都挂着令人快乐的笑意：“我自己就在网上买了数位板，又在b站看教程视频，跟着视频学习。”
　　她弯着嘴角半真半假地抱怨：“画画好难啊，学习素描透视什么的，头发都掉了好多。”
　　“可是我晚上上课的时候还挺开心，每天坚持画一副小画。”
　　莫茜肃然起敬，每天回到家里还能坚持学习，这就是传说中的自律的人生吗？
　　她回到家只想咸鱼躺，虽然她的工作也没怎么忙。
　　曹先琴说到自己喜欢的东西简直停不下来：“不过网上的资料太多太杂，所以我打算报个班进行系统的学习，这样比较节省时间和精力。”
　　莫茜担心地问：“这个很贵吧。”
　　她听说过培训班价格都不低。
　　曹先琴点头：“很贵，可能要家里蹲一段时间。”
　　她又道：“我要是早点知道这些就好了，就不用走这么多弯路了。”
　　语气中不无惋惜。
　　莫茜：“是的，感觉小时候学了的话，会省很多事。”
　　曹先琴摇头。
　　“很小的时候，家里条件的确不行，我买个零食都要犹豫纠结半天，可是后来家里条件好了，能够让我学画画了。”
　　“我妈看我经常在本子上画画，就问我要不要学画画，还可以加分，我就很反感。”
　　莫茜推测：“因为你想靠自己的实力考学校？”
　　211的成绩加上画画的加分，曹先琴得多逆天啊。
　　曹先琴摇头：“不是，我排斥的不是加分，谁会嫌分多？”
　　“我不知道家里的情况，还一直以为家里很穷，那时候我妈问我要不要学画画，我就很生气，家里都那么穷了，还学什么东西，报什么班，所以我拒绝了。”
　　“我还不好直接说，我是觉得家里没钱不要浪费。怕伤他们的心，所以我说我不想学，何必浪费那个钱。”
　　曹先琴还是笑：“其实我想学，可是我不敢说。”
　　因为误会而错过的最好的时光，怎么会不可惜？
　　“会有一点点后悔吧，如果早点学的话，我会不会好一点，尤其是后来知道当时我妈买了很多保险，还不如给我报班学画画呢。”
　　曹先琴忍不住吐了一句无关的槽：“以后我有孩子了，一定会告诉他家里的真实情况，不是让他养成大手大脚的习惯，而是让他不必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忙东忙西。”
　　莫茜点头赞同。
　　两人脚下是有点油腻的地板，桌上是两晚吃完了的卤肉饭，曹先琴微眯起大眼，在这飘着饭菜香的小饭馆，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
　　她眼里完全没有可惜，迸发着生机勃勃的光芒，几乎照得人睁不开眼。
　　“不过我觉得现在去学也挺好的，我现在工作了赚钱了。”
　　“用自己赚的钱，去追小时候的梦。”
　　“没有什么比这更棒了！”


第9章 努力。???能够努力是天赋
　　“我还画了一个你，你要看一下吗？”
　　莫茜实在太惊喜了，狠狠点头。
　　曹先琴就拿出手机，给她看了一张图，是一个简笔小女孩头像。
　　画面中小人眼睛亮亮的，笑出一口夸张的大白牙，卡哇伊的造型，后面翘起一小节马尾。
　　莫茜评价：“比我本人可爱。”
　　曹先琴就笑：“送给你。”
　　“以后我就是很厉害的插画师了，到时候一张画几千几万往上走。”
　　莫茜夸她：“好厉害，刚开始画就能画这么好看啊？”
　　莫茜不懂绘画，只看图觉得颜色明艳，画风可爱，很有观赏性。
　　曹先琴：“这种的是比较简单的，只有头像。”
　　她补充：“我以前自己随便画，也只是画个大头，脖子以下都不会，所以画个头像没问题。”
　　莫茜微信叮咚收到一条消息，是曹先琴发给她的图片。
　　她说完对莫茜露出一个笑容。
　　那笑容灿烂到扎眼。
　　莫茜将图片保存起来，问她：“你以后也能画手机游戏上的那种画吗？”
　　曹先琴说：“就算是画画也是有很多种类的。那个是原画，我画不来，我比较喜欢卡通可爱一点的，以后应该会走类似商业插画路线。”
　　莫茜不明觉厉，她觉得曹先琴现在这幅对未来侃侃而谈的样子实在是很耀眼。
　　她现在在莫茜眼里都不一样了，就连那微黑的面庞，在莫茜看来都透着坚忍与勤恳。
　　真好啊，有自己想做的事，还一直朝着梦想的方向努力。
　　莫茜像是感慨：“我也想辞职。”
　　她说：“你走了更没啥意思了。”
　　莫茜在公司相处的好的人不多，曹先琴是排在第一个，等她走了，莫茜就要重新找一个饭友了。
　　现在吃饭的伙伴基本都固定了，莫茜想，那还是一个人吧。
　　曹先琴说：“那你自己考虑好，最好先找好下家。”
　　莫茜：“嗯。”
　　今天一整个下午，莫茜心里装满了能量，身上有很多劲没地方使。
　　她有点收到鼓舞，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学习冲动，虽然她还没想好学习什么，或者说做点什么。
　　她甚至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嚎两嗓子就好了。
　　她一下子想捡起二级和ps进行学习，又想写点能挣稿费的稿子，甚至还想学点视频剪辑。
　　现在短视频是趋势，如果能够做视频剪辑的话，也很棒啊。
　　她想东想西了一下午，都没想好目前最想做的事什么。
　　好像有很多想做的，每一个都要花不少时间，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学习了。
　　等下班回去，教学视频就刷起来。
　　明天是星期天，刚好可以在家学习一整天！莫茜暗暗想。
　　下午下班的路上，莫茜接到一个电话。
　　是白桦的电话。
　　莫茜觉得有点稀奇。
　　她们几人之间的交流更加偏向在微信上发消息，甚至连语音消息都很少有，更别说语音通话、视频通话了。
　　现在一通电话打过来，莫茜还愣了一下。
　　后来一想白桦因为考研删了微信，只能电话联系。
　　莫茜接起电话：“白桦？”
　　对面的人慢慢吐出一口气：“是我。”
　　复而在电话那端轻轻叹了一口气。
　　莫茜顿时心都揪起来了：“怎么了？”
　　白桦这人，宿舍年纪最小最是阳光，高考分数是全宿舍最高，本来可以上一个更好的大学，但是志愿没填好，落到了和莫茜她们一个寝室。
　　高分进了一个普通专业，一般人都会有落差感，本可以进更好的学校，但是白桦却没有，她性格阳光可爱，很少会传递负面情绪。
　　这样叹着气的情况，大学四年期间，莫茜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白桦说：“我实在有点烦躁，不知道找谁说，所以只好和你打电话了。”
　　对面白桦的声音透过电流，像是缥缈的雾气。
　　莫茜记得白桦的声音总是洋溢着活力，就连生病时，语气也不显得虚弱。
　　到底是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莫茜甚至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呼吸，声音很轻：“你怎么了？”
　　白桦的声音有着显而易见的燥意：“今天家里来客人了，还有个小孩，刚走不久，我一整天都在带孩子，差点没把我烦死。”
　　原来是带孩子啊，莫茜松了一口气。
　　她也不喜欢带小孩，无比赞同道：“小孩子看着像小天使，自己带才知道是熊孩子。”
　　让她远观可爱的孩子，莫茜是乐意的，但是要让她贴身照料可爱的孩子，敬谢不敏。
　　白桦愤愤道：“对，那小孩就在我房间里乱翻东西，在我的复习本上乱画，把我气了个半死。”
　　“你知道的，我臭毛病挺多，很在意这方面，就特别讲究这种事，我的本子上每个颜色对应的重点都是不一样的，他一顿乱画甚至让我想把整个本子重新抄一遍了。”
　　白桦的臭毛病莫茜的确知道，更确切地说，这不止是白桦的臭毛病，莫茜也有。
　　每当学习的时候总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臭讲究。
　　比如，决定学习时一定要凑个整数时间才开始，不同的重点要用不同颜色的荧光笔标记，在图书馆学习就一定要挑个好位置，不然一天的状态都不对等奇奇怪怪的毛病。
　　更奇怪的是，这些臭讲究只有在学习时才会发作，平时两人糙得可以短裤袜子一起洗，压根没有这方面的困扰。
　　莫茜将这种现象称之为“学习恐惧综合征”。
　　这边白桦还在碎碎念：“重点是，又不是自家的小孩你还不能打他，讲道理又讲不通，你把小孩摁着让他不准动，他又给你哭，我真的被气到脑袋痛。”
　　白桦崩溃的情绪很好地传递过来了，怨气直冲天际。
　　莫茜觉得白桦应该只是想找个人倾诉自己的郁闷，顿时放松不少，问她：“多大啊，这么皮？”
　　白桦：“五岁多，长得白白壮壮打起人来可痛了，之前还把我手臂上的皮给抓破了。”
　　莫茜安慰她：“小孩有点凶啊，不能惯着他，打一顿再说小孩摔了一跤不是你干的。”
　　白桦咬牙切齿：“我迟早有一天要打他一顿。”
　　莫茜火上浇油：“那你要趁他还小的时候打，等他长大了就打不过了。”
　　“那是。”白桦十分肯定。
　　她说完沉默了一下，转又颓丧：“就因为家里来客人了，我今天一天的状态都不太好。”
　　白桦的声音不比刚吐槽小孩难带，透着一种疲惫。
　　“我家亲戚都在这边，特别多。闲着没事就经常相互串门，上一辈人特别喜欢维系亲戚关系，不串门还要被戳脊梁骨，我一点都不想去，可是不去又不行。”
　　“今天我妈妈过生日，然后她一大早起来买菜做饭邀亲戚来上门吃饭，我都搞不懂到底过生日的是哪一个！亲戚带着小孩来，把家里弄得一团糟，然后等他们走了，我和我妈妈搞卫生搞得腰酸背痛，你说自己过个生日过这么累，何必呢？”
　　最后三个字是叹着气说出口的。
　　莫茜沉默了。
　　她简直太懂了，她家这边亲戚也是这样，生日要在家请客吃饭，好好的一顿生日饭反而把自己累得够呛，她曾不求甚解地问过她妈，她妈真诚地表示去饭店请吃饭太贵了。
　　靠，就不能不吃这顿生日饭吗！
　　她安慰白桦：“其实我家这边也一样，请客吃饭超级多，不去也不好意思，去了又不自在。”
　　莫茜说到这简直停不下来，像是想要打断白桦的颓丧，语速极快：“最主要的是他们在饭桌上会把你的秘密扒光，一直会问东问西，考研考的什么专业？考的什么学校？找到工作了没？月薪多少？在哪工作呢？有男朋友没？男朋友哪里的人……”
　　最后一条划掉，莫茜根本没有找到过男朋友。
　　“有时候你不说他们也会知道，根本无所遁形。我之前刚找到工作不到两天，身边的亲戚也全知道了，说不上具体什么感觉，就觉得不高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事爸妈一定要告诉亲戚朋友？如果我干了没三天辞职了怎么办，难道又要一个个地告诉别人我辞职了吗？”
　　众所周知，亲戚圈没有秘密，尤其是小辈的秘密。
　　莫茜总觉得长辈们聊小辈，大部分时候是想要攀比，问问你家小孩的情况，最好你家的小孩要不如我家的小孩。
　　当时莫茜找到工作后大概一个星期，有一个阿姨上门拜访，一见莫茜就问起了工作的事，问了没两句，就带着小小的抱怨说：“哎呀，小茜一毕业就找了个好工作啦，赚大钱啦，哪像我家里那位还在读书哦，烧钱呢！”
　　然而莫茜知道对方家里的男孩子在一个985大学读硕士，毕业后身价肯定比她这个月薪三千的身价要高不知道多少。
　　她还能怎么办，只能笑着接口：“哎呀，凯哥哥在读研究生啦，我哪里比得上？”
　　莫茜不觉得阿姨是真心实意地夸奖自己找到了工作，而是想暗搓搓地炫耀自己儿子在读研究生，而当年自己考研究生整个亲戚圈都知道了，当然没有考上大家也都知道了，只是没有人在伤口上撒盐，都是心照不宣地问起莫茜的新工作。
　　莫茜知道阿姨并没有恶意，只是有着普通人小小的虚荣，刚好她的孩子又能带给她这份虚荣，而自己很悲催地成了这个对照组。
　　白桦听到莫茜的话，更加激动了：“对，我妈也把我要考研的是告诉身边的亲戚了，不止这边的亲戚，老家的亲戚好像也都知道了。所有人都知道我在二战考研了，我要是考不上怎么办！”
　　声音惶恐极了。
　　“瞎说什么？肯定可以考上的，加油，你可以的，你是最棒的。”莫茜的彩虹屁不假思索地冒出来。
　　白桦：“呸，我什么样子心里有数。”
　　莫茜：“要有信心啊亲。”
　　“然而我的信心已经淹没在无边无际的书海了。”白桦忧愁地说。
　　“你是最棒哒！”莫茜依旧瞎吹。
　　“这种没屁用的鼓励我已经免疫了。”白桦不吃这套。
　　“那你要我说啥，总不能要你直接放弃吧！”莫茜无奈，她敢这么说的底气是知道白桦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今天状态不好，明天也许就好了，考研不就这样吗？状态起起伏伏。”
　　好半晌，那边才传来白桦的声音：“哎，希望吧！”
　　其实白桦这段时间的状态一直都不好。
　　只是她觉得朋友间的相处应该是轻松愉悦的，而不是传递负能量，如果不是她今天实在绷不住了，她其实不想打这个电话。
　　小孩来闹其实只是一跟□□罢了，真正让她难过崩溃的是自己的学习状态，差到令人发指。
　　她手机里用于娱乐的软件已经卸载得差不多了，微博微信QQ还有各大视频软件都删了。按理说应该没有让她分心的软件了。
　　可是她又在手机里发现了一片新天地，手机的浏览器下有着无穷无尽刷不完的营销号文章，今天讲这个明星和那个明星暧昧，明天说那个明星和这个明星又分手，后天这个明星游个泳，大后天那个明星跑个步，很无聊的内容，可是白桦一刷能刷小半天。
　　她其实不追星，以前玩手机也从来没有注意过浏览器还有这种功能。看完之后也觉得没意思，可学习的时候就会想看，一看就看很久，像上瘾一般。
　　她甚至连支付宝里面的小鸡游戏都不放过，一次又一次刷新记录，想看电影，想出去玩，想逛淘宝，很多事情都想做，除了学习。
　　白桦感觉自己很没用，明明想好了要考研，也无比清楚自己是背水一战，明年不会再来了，为什么还是会放松？为什么还懈怠？
　　家里的条件其实不怎么好，她出身农村，后来一家人去了大城市南靖，一家人就此在南靖安家，勤勤恳恳地工作。
　　又在南靖错过了最好的买房时间，现在一家人在城市中付着不菲的租金一边做着薪水微薄的工作。
　　白桦本来是一家人的希望，她其实在学习上有点小聪明，从小到大在学习上花的精力都不多，开朗乐观学习好，周围的小伙伴和长辈都喜欢她。
　　就连高中三年，她其实都不算特别努力，只是按照老师的要求按部就班的复习而已。
　　大学四年基本上用来玩和兼职，只有临考试前抱抱佛脚。
　　学校不会为难学生，白桦也每次成功抱上了佛脚，这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她只是不愿意学习而已，只要她肯学习，一定能学好。
　　直到她仰仗着那点小聪明走到大四考研季，那点小聪明就不够用了。
　　第一次考研失败，白桦还能将原因归结于她没有努力，只要她努力了，肯定是可以考上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深思熟虑，白桦痛定思痛，重新规划考研学校和专业，决定二战，心想自己这次一定能上岸。
　　她以为下定决心的自己一定不会像之前一样懈怠了。
　　可是现在她动摇得厉害，她发现自己做不到努力。
　　原来努力也是一种天赋啊，或者说，能够努力其实是一种天赋。
　　就连她一直引以为豪的，在学习上的天赋，也像是扔进池塘的石头，连水花都没见到就已经沉底。
　　原来人不努力的时候，老天爷是会一点一点把你的天赋收走的。


第10章 头发。???贫穷与秃皆不负
　　星期天一大早，江行兰就到莫茜的房间把人给叫醒了，“还睡，都九点了！”
　　莫茜捞过手机一看，八点一十五，怒不可遏：“妈，就不能让我再睡一会吗？”
　　她都连着上了六天的班了！
　　“你昨天肯定又熬夜了，让你不早睡，该！”江行兰欲掀起她的被子，强制给她“开机”，“快起来去买粉。”
　　莫茜一下精神了，连忙将被子滚好压在身下：“好，马上就起了，你先出去。”
　　她莫茜郁闷地把脑袋塞进被子，听见老妈的脚步走远才探头出来，果然，她妈又没有关门。
　　每次进她房间都不关门！莫茜气得清醒了。
　　不仅如此，她妈又“善意”地将她的窗户打开，美其名曰透气。
　　透气透气，不仅没透气，还点出了一身火气。
　　本来想阳奉阴违锁门睡一个回笼觉，但是人已经清醒了，莫茜只好认命起床洗漱，然后出门买粉。
　　小区附近不远处就有一个卖米粉的地，一路走过去不到十分钟。
　　昨天晚上看了会教程视频后，她便厌倦地看起了电视，直至十二点半才睡，比上班日还要晚。
　　早上睡得好好的又被人叫起床，这让莫茜一大早起来心情就不好。
　　常买的摊位前挤满了人，她只好绕远路到另一个摊位上买粉。
　　另一个摊位上的阿姨看起来有点凶，莫茜买了五块钱的粉，开了支付宝准备扫码，阿姨手脚利落抓了一把粉装袋。
　　莫茜扫完码低头一看这不是经常吃的粉，就说：“我要细的。”
　　阿姨又将粉换了，又抱怨道：“要细的不早说，都装袋了才说。”
　　莫茜懵懵地接过袋子，转过身离开才反应过来，那你也没问我想要哪种粉啊。
　　她登时生出一丝想要掉头回去再吵一次的冲动，刚发挥的不好，再来一次。
　　她总是这样，遇到这种情况，当场反应不过来，偏要等最好的时机过去来，才想起来应该怎么反击。
　　哼！下次就算排队也不在她家买米粉了！
　　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不过是老板一句随口的抱怨而已，单拎出来真不值得生气。
　　等等，还是要去，要把场子找回来，如果下次老板再问也不问给她装好米粉还怪她没有先说，她一定要怼回去。
　　莫茜暗暗想。
　　吃过饭后，江行兰在家里打扫卫生，一边数落莫茜：“你看看你，家里都是你掉的头发！”
　　江行兰将沾着几根长头发的粉色塑料扫把戳在莫茜眼前，此时莫茜正趴在沙发上愉悦地翻小说。
　　“不是早就和你说了，梳头发要到卫生间去吗？偏不听，梳得家里到处是你的头发……”
　　莫茜闻言心里一声哀嚎，又来了。
　　每隔个两三天就要被老妈讲一次掉头发这事，台词都不带换的，莫茜觉得自己已经免疫了，但每次都要给自己做心里建设才能不出声。
　　谁能受得了一件事翻来覆去地说啊！
　　莫茜以前还想着反抗：“怎么确定是我的？妈你不也是长头发吗？”
　　这时候江行兰总会挑起一根扫把上的长发：“我头发是黄的，这根头发是黑的。”
　　江行兰将头发染成了中年妇女常见的黄，莫茜有理由相信这是她妈为了区分两人的头发特地染的，证据就是以前她妈以前没染发的时候没有说过她掉头发这事。
　　莫茜在心里默默地想：见我掉头发怎么不见你给我买核桃吃补脑呢？再说了，又不是我一个人掉头发。
　　她不信，家里面难道只有她一个人掉头发？
　　但是她的心已经死了，不会再做无谓的挣扎，反正老妈也只是念两句就完了。
　　只是问题需要重视！
　　因为莫茜发现自己头发的确掉得凶，早上梳头看着数字上缠绕的头发丝会让莫茜心疼得不敢用力，然而就算不梳头也会掉，每天房间的瓷砖上，莫茜都会看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头发。
　　她万分苦恼，总感觉掉在地板的头发比脑袋上的多，迟早要秃！
　　她忧愁地想：我秃了，也并没有变强。
　　可能还更显老了。
　　莫茜经常琢磨自己怎么掉头发掉这么多，她明明吃得好睡得好，怎么头发还要离家出走？
　　一定是压力太大了，生活太累了，人生太难了的原因。
　　有钱就好了。
　　有钱就可以躺在家里，想工作就工作，想躺尸就躺尸，就连锄地都用金锄头。
　　呜呜呜，有钱人的快乐她根本想象不到，莫茜更忧伤了。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秃头的不止她一个。
　　她问了几个朋友，发现她们都掉头发，而且同样掉很多后才放下心来，要秃一起秃。
　　确认过眼神，贫穷且秃头是当代青年最大的问题。
　　这边江行兰已经不说她掉头发，改为攻击她在家好吃懒做不干活。
　　莫茜招架不住老妈的碎碎念脚底抹油溜了，“哎，爸还没吃早饭，我去换他回来吃饭。”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她爸正在楼下守小卖部，没有吃早饭。
　　莫茜家开了个小卖部，一度让室友们非常羡慕，觉得她想吃啥就能吃啥的日子太幸福了。
　　莫茜表示她们太天真了，不仅不能想吃啥就吃啥，闲下来的时间还要帮忙在超市当收银员，没有工资的那种。
　　这不，莫茜下了楼就要换班：“爸，你上去吃早饭吧，我来看店。”
　　“不用，我吃了东西了，你上去好好休息吧。”莫爸爸正拿着手机看电视，手机里大炮的声效瞩目，他爸就喜欢看战争片。
　　“家里下了米粉，还没吃完，不吃完就浪费了。”莫茜劝人。
　　“我吃了面包，小茜你就上去休息吧。”莫爸爸沉迷电视剧，对这个建议无动于衷。
　　莫茜只得说实话：“我不想上去，上去了我妈又要念我。”
　　她实在招架不住她妈无死角的人身攻击，最可怕的是，她说的都是对的。
　　莫晋同闻言收了手机，安慰女儿：“你妈就这样，更年期到了，你别和她计较。”
　　莫茜老爸长了一副温和老实的模样，莫茜就没怎么见过他发脾气。
　　“我哪里敢计较？躲都来不及，所以我出来了。”莫茜连忙否认，“哎呀，老爸你赶紧上去吃粉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莫爸爸经不住女儿不停催促，还是踱着步子走了。
　　上午的时候生意不怎样，莫茜一边看小说一边偶尔抬头看门口有没有来客人。
　　在公众场合还是不适合看教程，夜深人静的时候才适合学习。
　　有人走了进来，莫茜抬头一看，嘿，居然是秦逆。
　　莫茜开心地招手，露出一个稍显傻气的笑容。
　　在周五饭馆一番谈论之后，莫茜俨然将秦逆视为朋友了。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还挺奇妙的，大学四年寒暑假莫茜都没想起来见过秦逆，没想到毕业之后反倒隔三差五地偶遇，看来以前对老校友太不上心了。
　　秦逆回了个笑容，拿了个面包结账：“看店呢？面包多少钱？”
　　莫茜笑：“三块。”
　　“是出去玩吗？”莫茜在他扫码的时候问他，秦逆今天穿得十分休闲，黑色印花T恤和蓝色的牛仔裤，十分休闲的打扮，可偏偏他身高腿长，腰背笔直地站着，又不会显得过于随意。
　　“不，我去将出租房的东西搬回家。”秦逆笑着同她说。
　　他长得高，垂眼笑着看人的时候，眼尾便氤氲了一丝温和的纵容。
　　莫茜丝毫没有察觉，“是要回家准备考研吗？”
　　“嗯。”
　　莫茜有点想问，同样是考研，为什么秦逆的心态看起来这么稳，而且他要考的学校还很难考啊！
　　虽然白桦昨天没有说，但她能够感觉到对方的状态很不好，要不要取取经呢？
　　那就下午带他吃螺蛳粉的时候再问吧！


第11章 不是。???“我有见过你努力的样子。”……
　　莫茜和秦逆约好了晚上一起吃螺蛳粉。
　　等快到时间的时候，莫茜说不吃晚饭，要和朋友出去吃。
　　“妈，我不在吃晚饭，和朋友出去吃。”
　　莫茜偶尔还是会和朋友出去玩，一起吃顿饭。
　　江行兰没在意，按惯例随口问了一句：“男的女的？”
　　莫茜陡然僵住了身体。
　　这个问题其实不难回答，按照她以前的习惯，莫茜完全可以坦坦荡荡地说是和同性朋友一起出门。
　　只是今天，出去吃饭的还真是异性。
　　她寻思，可不能让她妈知道，要是她知道了肯定要问个底朝天。
　　莫茜不打算为自己惹上一个麻烦。
　　没听到莫茜的回答，江行兰回过头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莫茜脑袋一转，灵机一动。
　　她吊儿郎当地点头：“嗯，男的。”
　　江行兰顿时眼睛一亮，忙不迭追问：“是哪……”
　　她就说嘛，女儿漂漂亮亮的，怎么会没有男孩子约！
　　莫茜不管她，半真半假地翻了个白眼，信口开河：“年纪和我爸一样大吧，家里有房有车，有老婆孩子，孩子年纪和我差不多大，相信也能玩到一块去，现在只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他老婆不同意。不过没关系，今天我和他吃顿饭，相信明天他老婆就会拿到离婚证，我后天就和他领结婚证，然后我后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江行兰：……
　　“滚滚滚。”
　　她就知道莫茜这样的，能有男的约就奇了怪了，搞半天还是消遣她，让她白高兴一场。
　　莫茜奸计得逞，临关门还不忘得意地火上浇油：“妈，我和他是真心相爱。”
　　然后砰地一声，门关上了。
　　莫茜想起她妈听到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一番话时脸上五彩缤纷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觉得自己应该糊弄过去了，心情极好，甚至还哼不着调的歌下楼。
　　她突然觉得这真是一个好办法，以后她出门她妈再问是男是女，她就要这么回答，直到她妈不再问为止。
　　秦逆正在小区东门口等她，听到身后传来动静，回头就看到莫茜向他走来。
　　她穿着一件简单的长袖衬衫和牛仔裤，脸上扬起一丝窃喜的笑容，眼睛亮亮的，像是偷吃了糖果的小孩子，很容易感染到身边的人。
　　秦逆不由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
　　他其实很想捏捏她的嘴角，怎么笑得那般甜。
　　却也知道唐突，只克制隐忍地动了动手指。
　　莫茜：“没有等多久吧。”
　　她并没有迟到，但是让人等自己，还是有点过意不去。
　　秦逆摇头：“我也刚到。”
　　两人并肩朝那家螺蛳粉点走去。
　　秦逆见她还抿着嘴偷笑，忍不住问她：“你看起来很高兴，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莫茜抬头看他，她跟她妈顶嘴，气得她妈叫她滚这件事很有纪念意义。
　　如果提问的不是当事人，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分享给对方。
　　她抿着唇，十分矜持地说：“就有点高兴。”
　　还是不要让秦逆知道，他今天不小心成为了一个“有房有车”、“有老婆孩子”的中年男人了。
　　见她笑得腼腆，于是秦逆忍不住想，是因为和他一起出来吃饭才这么开心吗？
　　这个猜测让他耳朵有点发热，于是不再追问。
　　两人没走多久就到了店门口。
　　还没进门，秦逆就闻到了空气中漂浮着的酸爽味道。
　　他难受地皱起了眉毛。
　　无论路过多少次，还是一次都不想进去啊。
　　只是想着答应了莫茜，还是吃完一碗好了。
　　莫茜正准备兴奋地冲进去，一回头看见秦逆皱起好看的眉头。
　　脸上的表情，和她妈一样。
　　坏了，看来他也不喜欢这个。
　　她有些忐忑地问：“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个味道啊？”
　　不喜欢没有关系，莫茜完全可以圈地自萌，可千万不要因此而路人黑啊。
　　秦逆脸色一点都不好地说：“还好。”
　　莫茜：“……”
　　“那要不不吃了吧？”
　　秦逆垂眼看她思索，心想：不吃了？那他好不容易套路到的独处机会岂不是没有了？
　　“不，我想……”
　　试试两个字还没有出口。
　　莫茜提出建议：“我们去吃别的吧。”
　　秦逆瞬间改口：“也好。”
　　不吃这个，真是再好不过了。
　　莫茜选择困难症发作，她不知道吃什么，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她完全可以随便吃点小吃应付，但是两个人的话，她不知道秦逆想吃什么。
　　她扬起脸问：“你想吃什么，秦逆？”
　　这是两人重逢以来，莫茜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因为当地方言的关系，秦逆两个字被她无意识地拖长了声音，尾音转了个弯消失在空气中，于是在秦逆听来就显得有一丝撒娇的缱绻。
　　他抬起手，想揉揉她的脑袋。
　　又飞快地摸向了自己的下巴，故作思考：“去吃烧烤吧。”
　　他记得上学时，莫茜很喜欢这种烟火气息很足的食物。
　　莫茜果然眼睛一亮：“好。”
　　两人进了烧烤店，各自点了一点吃的。
　　秦逆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明明说好去吃螺蛳粉的。”
　　莫茜笑出两颗虎牙：“没关系啊，不喜欢就不喜欢，我又不会强迫你。”
　　个人喜好不同，她又不是非得让身边的人也喜欢吃不可。
　　她又说：“烧烤我们都喜欢吃，这不是很好吗？”
　　螺蛳粉她喜欢，秦逆不喜欢。
　　烧烤两个人都喜欢，当然要吃烧烤啊。
　　秦逆笑着点头。
　　如果不是真的难以忍受，他可能会捏着鼻子吃完一碗螺蛳粉。
　　小小的店里，只有零星的几桌客人。
　　莫茜坐在秦逆对面，她记得正事，要问秦逆为什么同是考研人心态这么好。
　　于是她想了个委婉的开场：“你考研不忙吗？”
　　秦逆将开水烫过的杯子推过去：“看书做题而已，不忙。”
　　莫茜道了一声谢，真诚地夸他：“感觉你心态好好哦，我以前考研的时候就不行了。”
　　秦逆将杨梅汁递给她，笑着问她：“是怎么个不好法？”
　　外面的天色已有点昏暗，小饭馆里却还未亮起灯。
　　男人的眉眼显得温柔清亮极了。
　　尤其他笑起来的时候，一双清凌凌的眼微微眯起，眼尾低垂，颇有一种清透无辜的少年感。
　　在这样的目光下，莫茜不好意思说自己摸鱼考研，有点丢脸。
　　于是她换了个再经典不过的开头：“我有个朋友，她最近……”
　　莫茜倒是没有说得很详细，只是请教怎么保持一个好的心态。
　　秦逆倒是不藏私，跟她分享了几个方法后，莫茜觉得完全没有参考性，归根结底就是有实力完全不用慌。
　　莫茜觉得自己帮不到白桦了。
　　不过定期锻炼的方法可能有点用，下次和白桦说说。
　　做好的烧烤很快端了上来。
　　莫茜摩拳擦掌上手，她实在喜欢各种香料的味道，但是家里的主厨人——老妈，总说吃多了这种不好，都是吃调料，不健康。
　　所以家里吃的一度很清淡，让她不得不经常出来开个荤。
　　莫茜不是一个会聊天的人，她跟人聊天没什么心眼，经常嘴上没把门将自己抖落个干净，不过仅限于熟人。
　　跟不熟的人聊天，她完全是个闷葫芦。
　　秦逆已经被她划入朋友的范畴，莫茜的话巴拉巴拉多了不少。
　　同他说她的朋友要辞职了，对方要去学画画。
　　说饭友非常努力，每天都有在画画，画得还特别可爱好看，她已经换了头像。
　　莫茜又想到了白桦。
　　曹先琴的努力，有着一种肉眼可见的快乐。
　　白桦的努力，虽然她没有明说，但是莫茜能察觉到她并不快乐，甚至很痛苦。
　　两个人都很努力，但是一个很快乐，一个却很痛苦。
　　努力学习其实很辛苦，曹先琴却很快乐。
　　莫茜心想，这大概是因为曹先琴真的很喜欢画画吧。
　　最后总结，无论是哪种努力，她都不沾边。
　　莫茜有点颓地感叹：“我好像没有为一件事，很努力很努力过。”
　　可恶，烧烤吃着都不香了。
　　“不是。”
　　半晌后，秦逆吐出两个字。
　　嗯？
　　莫茜抬起头看他。
　　饭店里早已亮起了灯，暖黄的灯光笔直落下，让中间的食物看上去更为诱人，可是莫茜抓着竹签，迟迟不敢咬下。
　　“我有见过你努力的样子。”对面秦逆正襟危坐，目光直直地盯着她。


第12章 班长。???普普通通同学会
　　“高二体育测试，你记得吗？”秦逆提醒她。
　　莫茜一脸茫然，记得什么呀？
　　秦逆有点好笑地问她：“我记得你以前跑八百米不及格对不对？”
　　莫茜涨红了脸，飞快地摇头，“才没有，我考试时是满分。”
　　满分尊严不容置疑。
　　秦逆换了个说法：“你最开始是不及格，后来你拿了满分。”
　　莫茜不甘心地点头。
　　高二的时候，有一个体测，包括了多项体育项目，最磨人的是长跑。
　　莫茜第一次800米长跑摸底，居然是不及格。
　　这让莫茜很受打击。
　　她初中时长跑虽然不是满分，但也不至于不及格啊！
　　不及格！
　　这在当时还是个乖乖生的莫茜看来，简直是罪大恶极。
　　为了洗刷这个耻辱，莫茜每天放学回家前都要围着操场跑几圈。
　　后来终于在体测时一雪前耻，拿了个满分。
　　秦逆笑：“你看你这不是努力了吗？”
　　莫茜摇头：“那怎么算，都多久以前了。”
　　她又想到了什么，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莫茜知道自己藏不住事，但是这种糗事，她应该不会和当时还不算熟的亲昵说吧。
　　秦逆思考片刻后，沉着冷静地回答：“体育老师有表扬过你，当时你拿了满分，他拿你做典型，说你一个小女生都能做到，然后骂班上的男生太菜。”
　　体育老师一般全年级通用，莫茜倒是记得。
　　原来看上去有点严肃的体育老师，还会在背地里夸学生吗？
　　见莫茜哦了一声，秦逆便知道这一茬算是过去了。
　　他心想，体育老师才没有这么闲，他是自己看到的。
　　秦逆那几天放学回家，都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后来他做值日晚了一点，就看到在操场上跑步的莫茜。
　　她气喘吁吁地跑着步，额头冒出细密的汗水，在夕阳下反射出莹莹的光泽。
　　像是破土而出的嫩芽，充满着向上的生命力。
　　秦逆的眼神透过操场的围栏，落在女孩身上，莫茜心有所感偏头一看，之间微风吹动不远处的树叶，零星的学生走过。
　　是错觉吗？
　　莫茜的同桌也在她身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问她：“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莫茜低头思索，秦逆对她……
　　是不是有一点老校友的滤镜啊？
　　莫茜自问她只是为了体测不挂而已，这能算什么努力？
　　何况那都是高中时候的事了。
　　不过，莫茜觉得高中已经是她二十多年来的人生巅峰了。
　　如果秦逆印象比较深的是高中时候的自己，那的确可能会有点滤镜。
　　莫茜说：“可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都大学毕业了。”
　　秦逆毫不迟疑：“那你也有在认真工作，努力生活呀。”
　　莫茜：“……”
　　好吧，这滤镜可能有点厚。
　　她低下头，咬了口冷了的烤肉，有点不知其味。
　　她其实没有认真努力生活。
　　她消极，得过且过，却又在怨天尤人。
　　可是这些，她又不好同秦逆说。
　　听起来实在矫情不过了。
　　她闷闷地说：“可是大家好像都有要做的事，她们都在往前走。”
　　如果她一直停留在原地，她会不会被她们抛下。
　　这才是她惶恐又害怕的地方。
　　尤其是昨天，曹先琴同她说她要去学画画，眼睛里迸发的光芒，白桦打电话，言语中的压抑，都让莫茜模糊地察觉，她们是在蜕变为更好的自己。
　　一方面，莫茜希望她的朋友越来越好，可是又害怕被她们甩的太远。
　　她曾经有很好的朋友，后来初中升高中，对方去了更好的学校，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可是莫茜没法不失落。
　　一方面失落于对方去了更好的学校，以后见面的机会肯定会越来越少了。
　　另一个有点难以启齿的失落原因是，莫茜没有考上更好的学校，她或许还有些嫉妒。
　　这让当时还年少的莫茜非常惭愧，原来自己是一个见不得朋友好的人吗？
　　后来两人很少遇见，偶尔见到疏离得像是点头之交。
　　莫茜因为自己的小肚鸡肠深感别扭，也不主动找对方。
　　她们那么努力，以后肯定会和自己不一样吧。
　　时光加上刻意的疏离，两人之间的关系的确就没那么好了。
　　大学四年，只有过节的时候才会发几个祝福。
　　莫茜想起以前的朋友，更觉沮丧，她觉得自己现在肯定已经被人远远地甩开了。
　　可是自己偏偏又打不起精神去做事。
　　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自己过得都显得过分随性。
　　秦逆问她：“你想做什么呢？”
　　你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莫茜茫然地说：“不知道。”
　　秦逆问她：“如果现在你有五百万，不愁吃喝了，你想做什么呢？”
　　莫茜看着对方漂亮的眼睛，犹豫地说：“大概是躺在家里。”
　　她觉得秦逆的老校友滤镜应该要碎了吧。
　　秦逆：“然后呢？”
　　莫茜被他问得有些懵。
　　然后呢？
　　然后她会去做什么呢？
　　可能会去逛街购物。
　　将以前不敢多买的实体书买一整套。
　　去吃吃不完的好吃的。
　　去看看不完的电视小说。
　　这样的日子听着很舒服，但是久了肯定很无聊吧。
　　再然后呢？
　　她仔细想了想，大概还是会找一份工作打发时间吧。
　　或者学一个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比如动画。
　　或者开一个书店也不错，每天在书店里看书，偶尔卖书。
　　哎，不管怎么想，好像都很普通。
　　秦逆说：“有想做的事，可以在空闲的时候就开始做，这样才能知道自己喜不喜欢。”
　　莫茜还是觉得自己好没志气。
　　但是秦逆都这么安慰他了，她对着秦逆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
　　“嗯。”
　　一顿饭的时间很快就吃完了，秦逆买完单就收到了莫茜的一半饭钱。
　　秦逆一挑眉，没说什么。
　　————
　　上了两天班后，莫茜终于迎来了心心念念的国庆节。
　　国庆节前一个晚上，班级群里嗨得很，像放鞭炮似的清点参加明天同学会的老同学。
　　虽然莫茜没打算去，但她时不时从繁忙的看剧中抽出一点空窥屏，看有多少人回去参加同学会。
　　她其实还是有点好奇，班上的同学变化大吗？
　　改成国庆节第一天同学聚会，还是有不少同学不能到场，也有一些人临时说可以到场。
　　班长在群里说：“就当庆祝祖国生日了。”
　　底下一堆人刷好。
　　莫茜算了下，参加的同学应该不超过二十个。
　　也不是很多。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群里更加热闹了。
　　还没到吃饭的时间，班长就在群里开启了照片直播。
　　从富丽堂皇的大门，一路直播到吃饭的包厢。
　　有人在群里艾特班长，调笑：“班长不愧是做品牌宣传的。”
　　班长回了个抱拳的表情。
　　然后就是其他同学陆续到场。
　　莫茜看着群里时不时跳出来的现场照片，发现大家变化还挺大。
　　比如当年总是留着波波头的学习委员蓄起了长发，漂亮的长卷发铺散在背上。
　　比如当年最瘦的男生如今不仅拔高了个，也变得壮实了。
　　最为黝黑的同桌如今白得在发光，还是以前的腼腆模样。
　　基本上，来的女同学都变得更好看了。
　　莫茜大胆猜测，没有变得好看的女同学都没有去现场，比如自己。
　　莫茜高中时期跟现在差不多，除了现在嘴皮子利索了点，并没有多少变化，甚至连外貌也没有进化多少，一度让她十分沮丧。
　　身边玩得好的也是几个固定的小伙伴，成绩在班上也是不上不下，像极了透明人，如果自己去了同学聚会，一定会因为没有多少人记得而尴尬吧。
　　没错，就是这么有信心。
　　对自己没自信这一点，莫茜相当有信心。
　　男同学的变化倒是五花八门。
　　大部分是长高了不少，只看照片，莫茜还能一一与记忆对上。
　　莫茜在照片中看到了同学会的发起人——班长。
　　高中时的班长瘦瘦高高，生的斯文俊秀，站在那儿就是干干净净的好后生仔。
　　莫茜还短暂地对人产生过一点点好感。
　　现在，莫茜看着班长与几个同学勾肩搭背露出一个很是官方的笑容，对方看上去长胖了一点，脸上的清秀便被撑没了，个子好像跟高中没有多大变化，比起同龄人便稍矮了一点。
　　莫茜将照片放大了看，左瞧右瞧，确认了眼神，是她曾经有过一点好感的班长。
　　班长的变化，掐碎了她年少时残留的好感。
　　莫茜有点幻灭。
　　也不是说班长变丑了，事实上在几个到场的男生中，班长的颜值仍然是最高的那一档。
　　但是莫茜还是觉得不对。
　　嗯，怎么说呢，她想象中的班长要仍是清风霁月的少年模样。
　　但是一想毕竟也过了四年，谁能没有变化呢？
　　又不是每个人都能像秦逆一样跟换了个人似的，而且学业也是步步高升。
　　大部分人其实是在走下坡路吧，比如自己。
　　莫茜觉得自己的高光时刻就是在高中了。
　　虽然所谓的高光时刻，其实也不怎么高光罢了。
　　只是比起现在的她，看上去要好一点。
　　毕竟距离她最近一次取得荣耀，已经是在她高三的一次模拟考中，班上大神集体翻车，让莫茜成功取得生物单科第一，被生物老师表扬了二十秒。
　　这点微末的信心早被一无所获的大学四年碾到渣也不剩了。
　　回想起自己惨惨淡淡的高中时光，莫茜唏嘘不已。
　　算了，不想这些了，不要让它们影响到自己看剧的心情。


第13章 旧友。???还是七年后吗？
　　莫茜看了一会群就关掉了。
　　反正这些老熟人也不会熟到她的头上来，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比较好。
　　于是莫茜看完躺在床上看了一集电视，看完之后感觉无比空虚，有点想学习的冲动。
　　真是奇奇怪怪的。
　　换做平时，她会毫不犹豫将这点冲动压制下来，然后去寻找另一个让自己快乐的事物，比如看小说。
　　但是莫茜随手翻了几页小说，兴趣寥寥。
　　她突然想，别人这个时候在做什么呢？
　　饭店里十几个老同学在聚会，本质上也是一种人脉交换。
　　曹先琴这个时候可能在画画，而白桦和秦逆这个时候在备战考研。
　　她顿时顿时焦虑起来。
　　他们可都是在努力！
　　曹先琴谈及画画时意气风华的笑容，手机后传来的白桦微疲的声音。
　　她妈数落她只知道看手机的恨铁不成钢。
　　最后定格的是，秦逆定定瞧着她说，我有见过你努力的样子。
　　她一个打挺从床上坐起。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了！
　　她要悄悄努力，然后惊艳所有人！
　　她暗下决心，说到做到，制定计划为证。
　　莫茜觉得自己也不算无药可救。
　　她才22呀！
　　用她高三时班上流传的最广的话来说：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加油，黑马茜！
　　莫茜给自己比了个鹿小葵式的加油手势，飞快从床上翻身而下，在书桌前坐直了身体。
　　她找出落灰的笔记本，虔诚地摊开笔记本，豪情万丈地在最前排写下“黑马计划”四个大字，然后开始制定学习计划。
　　制定计划这事，莫茜驾轻熟就，大学之际宿舍几人曾制定了不少计划。
　　最常见的是开学时的“新学期新气象”的学习计划和“不瘦十斤不改名”的减肥计划。
　　只是就没有一个实施到了最后。
　　一半是不了了之，一半是胎死腹中。
　　每次做计划，信心满满觉得自己能够完美地执行，但无数次血泪事实告诉她，不可能。
　　立计划就是在立flag，可是不立就是一条咸鱼。
　　暖黄色灯光下，莫茜这次依旧踌躇满志拿着笔，做起了为中华之崛起而奋斗的计划。
　　先做个国庆假期的计划吧。
　　莫茜想好了，目前短视频是趋势，那她就学习视频剪辑。
　　而且完成一段视频听上去也挺有意思的。
　　所以，先开始视频剪辑的学习吧。
　　从早上八点起床一直到晚上十点，莫茜对每一个小时都做了安排，看着这个满满当当的计划表，她心满意足。
　　她仔细端详了会，又换上加粗黑笔，在这份详尽的计划下面提笔重重写下：不要看小说！！！
　　三个感叹号明晃晃地亮在上面。
　　国庆节第二天，莫茜按时起床洗漱吃早饭，只是没想到在电脑上，软件的下载和安装花了一个上午才搞定。
　　可恶，一上午的学习时间浪费了。
　　但是没事，下午她就可以看视频进行学习了。
　　结果下午的时候，她妈让她去小卖部看店。
　　莫茜十分不情愿，这是耽误她的大事！
　　不过转念一想，在小卖部学习，不是更能磨砺她钢铁般的意志吗？
　　去，现在、立刻、马上就去。
　　她要证明自己。
　　莫茜信心满满地拿着手机下楼，换了老爸上去睡午觉。
　　她坐在小卖部里，虔诚地打开了手机观看教程。
　　外面吵吵闹闹的，莫茜将声音调大，虽然不能跟着教程走，不过没关系，她可以记住回家再在电脑上进行学习巩固。
　　这个时候，有个中年男人进来了，是小卖部的老熟人了，买了一包烟。
　　他听到手机传出的声音，调侃道：“哟，大学生学习呢？”
　　莫茜十分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有装逼的嫌疑，于是笑着解释：“嗨，看电视呢。”
　　对方也就是随口一说，拿了烟走了。
　　待人走后，莫茜将手机的声音调小，可是这样看教程很费力，莫茜想了想这样效率太低了，不然下午先休息，晚上再接再厉？
　　思索再三后，莫茜打开了一个综艺节目，没良心的跟着哈哈哈。
　　晚上吃饭的时候，莫茜觉得自己一整天的学习效果并不好，她严肃地提出自己的想法。
　　莫茜：“妈，最近我要学习，就不去小卖部看店了。”
　　江行兰斜眼看她：“你都毕业了，还学什么？”
　　又是在作甚么幺蛾子？
　　莫茜说：“我在学视频剪辑。”
　　“抖画，你知道吧，就是剪辑这种视频。”
　　莫茜给她妈科普了一圈视频剪辑是做什么的，江行兰也没说什么，只是第二天就没叫莫茜下去换人了。
　　莫茜松了一口气，她终于要开始一整天完整的学习了。
　　她跟着教程视频慢慢熟悉软件，这个过程很磨人，但她觉得还挺高兴。
　　她想自己其实也不是不喜欢学习，她只是不喜欢大学专业罢了。
　　莫茜大学专业是一个工科专业，当年高考后填报志愿，莫茜没什么特别想学的专业，就听从一大家子人商量出来的建议，选了个据说十分好就业。
　　哪知毕业后，莫茜就遭遇一年更比一年难的就业困难季，考虑到自己本来就学的半吊子，于是毫不犹豫转了行。
　　说是转行也不准确，毕竟行政文员听上去也不能算是有前途的一行。
　　她认认真真跟着学了几天，总算将软件的基本操作给学会了。
　　又随手将练习作品扔到了抖画，练习作品是以前出去玩的风景照，莫茜加了点简单转场效果拼在了一块。
　　然后她开始一直守着看数据。
　　除了第一天的观看数多了几百，寥寥几个赞之外，后面的时间几乎一动不动。
　　好吧，她承认她拍的不好，剪辑也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并且没有一点内容。
　　莫茜有点灰心，却也知道完全是自己的原因。
　　感觉自己生活干巴巴的，都没什么有意思的事能够剪辑。
　　她在家里咸鱼了几天，免不了被她妈唠叨。
　　说她国庆七天长假一个人呆在家里要憋出病来。
　　莫茜学东西本来学得挺开心的，老这样被人说就不开心了。
　　为什么非得让孩子不开心呢？
　　好像孩子不开心了，家长就开心了似的。
　　不就是出去玩吗？
　　她又不是没有人可以一起出去玩。
　　有没有搞错。
　　她只是不想去玩，她要是想出去玩，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啊！
　　哼！
　　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
　　莫茜打开手机微信，一个一个翻过去联系人。
　　莫茜中学时在堰市读的，所以本地还有一两个还在联系的高中同学。
　　曹先琴是玩得好的同事，还有秦逆。
　　莫茜想了想，被唠叨就被唠叨，出门一趟感觉好累啊，还是算了吧。
　　她还是要继续学习鸭！
　　这天晚上，莫茜收到了一条微信消息。
　　来自一个许久没有联系的朋友。
　　叶幸。
　　是初中时的固定朋友，高中时上了市重点，于是渐渐便断了联系的叶幸。
　　她问：“在吗？”
　　莫茜猜不出对方为什么找她，为什么不直接说事，还要问在不在！
　　【茜茜子：在啊～】
　　对方回的很快。
　　【捡星星：你在沙市吗？】
　　【茜茜子：在啊】
　　莫茜实在猜不到对方有什么事找她，难道是拼多多砍一刀？
　　可是莫茜悄悄围观过叶幸的朋友圈，不像是需要砍一刀的样子。
　　总不能是借钱吧，穷逼莫茜有点慌。
　　她小心翼翼的问：“怎么了？”
　　对方沉默了一下，微信顶端显示正在输入。
　　【捡星星：其实没什么事，就是好久没见，有点想你了】
　　莫茜愣了下，她没想过会是这个原因。
　　骤然看到这条消息，心里好像空白了下，她为自己的阴暗想法赶到一点愧疚，对方明明只是想她了。
　　心里突然有些发酸的高兴，然后温暖慢慢弥漫在胸腔，让莫茜感觉十分惬意。
　　她盘坐在床上，捏着手机将字删了又删，最后发出去的话是她一如既往不太正经的风格。
　　【茜茜子：哈哈哈哈是吗？我也想你了/狗头】
　　【茜茜子：你也在沙市吗？】
　　【茜茜子：你最近在做什么？】
　　【捡星星：工作，赚钱，想买房】
　　【茜茜子：已经在想买房了吗？/点赞】
　　同样是工作赚钱，人家已经在考虑买房了，而自己月薪三千还要吃家里住家里。
　　莫茜原本以为自己和叶幸许久没见，怎么说也要生疏不少。
　　但是实际交流起来，她感觉并没有太多的疏离。
　　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同样的感觉。
　　也许也是她很能粉饰太平，信手拈来一些生活中的段子，便能说得绘声绘色，逗得对方“哈哈哈哈哈”不停。
　　莫茜细究起来其实是一个话多的人，尤其是在朋友面前。
　　只是到最后，两个人聊到十点，互相说着下次再聊。
　　她忍不住想，下一次会是什么时间？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爱过没钱有事烧纸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章 惊吓。???“你来了。”
　　快乐的国庆节假期总是很短暂。
　　莫茜觉得自己这个国庆节还是有收获的，至少自己学会了视频剪辑操作。
　　她看了看抖画中早已停滞的各项数据，不过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用。
　　又过了一个星期，曹先琴提出了离职。
　　莫茜看着她走进办公室，呆了好半天才出来。
　　她知道这一天终于来了。
　　她坐在位置上，心里有点荒凉地想，以后只有一个人去吃饭了。
　　工作内容并没有多少需要交接，行政文员这个岗位并没有那么无可替代。
　　两人工作内容差不多，莫茜完全可以接手，一个下午就交接完成了，只是整理资料比较花时间。
　　曹先琴是和大家一起下班的，所以并没有人察觉，明天就看不到她了。
　　除了办理离职的人事和经理，知情人就只有莫茜了。
　　她看曹先琴收拾好东西下楼，连忙拎着自己的包跟上。
　　电梯里面还有好几个同事，她看着曹先琴欲言又止。
　　曹先琴像是知道她想说什么，对她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
　　莫茜抿了抿唇。
　　两人并肩出了门，曹先琴和往常一样笑着和她道别：“莫茜，再见了。”
　　莫茜没回应，只是轻轻皱着眉头盯着对方，她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可是临到头却发现好像也没什么可说的。
　　曹先琴陡然笑出一口大白牙，略有棱角的脸笑起来的时候让人感觉无比亲和。
　　“走了啊，下次见。”
　　像是被她的笑容感染，莫茜抿着唇轻笑起来：“好，下次见。”
　　好像也不需要说再多，大家心知肚明。
　　下一次再遇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不过，曹先琴会越来越好的。
　　————
　　第二天上班时候，莫茜觉得右边的座位空荡荡的。
　　曹先琴离职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传遍了公司，不过大家唏嘘一阵也就完了，继续忙自己手头上的工作。
　　谁也没有空多关心不熟的前同事。
　　领导将莫茜叫到办公室，安抚军心，并告诉她人事正在招聘新人，很快就会有新同事过来。
　　莫茜闷闷点头，其实她都没怎么听对方说什么，反正点头就对了。
　　她甚至还有闲心想，这就是人走茶凉吗？
　　莫茜中午是一个人吃饭，有点寂寞是真的，一下午在没滋没味整理资料文件。
　　有几个同事趁着休憩来问她曹先琴怎么走了。
　　莫茜不想说曹先琴是去学画画了，在一滩死水里，想跃龙门的鲤鱼才是异类。
　　她半真半假编了个理由：“太远了，她经常迟到被扣钱。”
　　众人了然，又聊了几句。
　　“曹先琴这都快转正了走，太可惜了。”
　　“刚放完假就提离职，估计早就打算走了。”
　　……
　　见莫茜没有搭理的意思，几人讪讪退了。
　　下午的时候，有三个女孩子过来面试，莫茜对她们露出温和的笑容，让她们填写简历表格。
　　应该很快就会有人过来接替曹先琴的位置了，她想着。
　　临下班前，领导给了她一个任务，让她尽快整理好一份数据，今天之内发给她。
　　莫茜一看时间，看来又要加班，然后说好。
　　整个表格做好的时候，莫茜已经加班了四十分钟，终于将表格整理好发了过去。
　　陈姐对她说：“天有点晚了，快回家吃饭吧。”
　　莫茜点头走了。
　　她看着还亮着灯的办公室感叹，领导不愧是领导。
　　她领导是个三十岁的未婚女性，姓陈，大家平时都叫她陈姐。
　　陈姐长得普通，心里只有事业，经常加班到办公室最后一个走。
　　有时候莫茜看着陈姐桌子上堆积的文件都头痛。
　　最初她还不自量力地想，要是她工资有那么高，她也会视公司为家。
　　现在她想明白了，自己是颠倒了因果关系。
　　因为陈姐如此努力，才有了这么高的工资。
　　陈姐看着严肃，闲暇时有和她们聊过她以前的一些事。
　　莫茜知道，她当上领导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她天赋不高，所以一直一直都很拼命。
　　拼了命的工作，学习，才能坐上今天的位置。
　　莫茜当时听了只有佩服。
　　有一次公司团建聚餐，散场时已经很晚了，陈姐将两个萝卜头送回家。
　　曹先琴先走，留下莫茜和人呆在一个密闭空间。
　　莫茜不敢玩手机，跟人瞎聊：“陈姐，你来公司多久了？”
　　陈姐笑：“都快十年了。”
　　她毫无顾忌地问莫茜：“打算在公司呆多久？”
　　莫茜当时是一个刚进公司一个月的小菜鸟，闻言吓得汗毛直立，难道是要把她开了？
　　她才不敢说实话，自己根本没有想好。
　　犹豫着说：“陈姐，你别吓我。”
　　陈姐被她逗笑了：“随便问问，别紧张。”
　　她开着最普通不过的小车，看着眼前的红绿灯，平凡的脸淌出一丝落寞。
　　“你们还年轻，这工作又没什么前途，我猜你们做不了多久。”
　　莫茜惊讶地转脸看她。
　　“其实女孩子可以考虑考公务员。”陈姐又问她：“你打算考公务员吗？”
　　莫茜连忙摇头，又怕对方不信，补充道：“感觉考了公务员就一辈子困在系统里了，看不到未来。”
　　陈姐笑出声，像是嘲笑又感慨她的年少，却也没多说什么。
　　后来莫茜就知道了，其实陈姐的生活也说不上好，家里催婚压力大，只能寄情于工作，可是随着年纪的增大，职业的可能性也越来越窄。
　　所以只能更加拼命地工作，来证明自己对于这个岗位的无可替代。
　　莫茜深呼出一口气。
　　她觉得自己三十岁时，应该做不到陈姐这个职位。
　　她太菜了。
　　可是三十岁如果还在做现在这种基础岗位，好丢人啊。
　　外面的天色黑了不少。
　　自从十月后，天便黑得快了很多。
　　天气也转凉了，莫茜已经穿上了薄毛衣和外套。
　　她已经提前让她妈给她留了点饭菜，不用等她。
　　刚出办公大楼，一阵冷风便迎面吹来，莫茜没忍住打了一个哆嗦。
　　看来明天要加衣服了。
　　她裹紧了身上的衣服，踏上回家的路。
　　回家的路上有一段路没有亮起路灯，看上去像是被隔离在灯红酒绿的城市。
　　她习惯性地走了进去，很快便觉得四周黑得过分，只有外面一点零星的亮光透过来。
　　莫茜有点害怕，拿出手机亮起一个手电筒。
　　也就在这时，她好像察觉到后面有一个模模糊糊的黑影。
　　有一个人在跟着她。
　　莫茜寒毛直竖！
　　她差点尖叫出声，身体轻颤，几乎控制不住地想撒腿便跑。
　　不行，不能跑。
　　跑了才会被更快地注意到。
　　让他知难而退。
　　接到的树影此刻看起来都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偶尔划过的车灯和汽车的鸣笛声都让莫茜心头一跳，害怕对方暴起追上来。
　　手心冒出细汗，莫茜死死地抓住手机，点开电话。
　　手指在微微颤抖，精神高度集中在身后反而让她失去了判断力，她甚至没有看清楚点开了一个通话记录。
　　“嘟嘟……”
　　那边响了两声很快被人接起。
　　“喂。”对面是男生清朗的声音。
　　“你到了吗？”莫茜已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冷静了，“我十分钟就能到了。”
　　秦逆几乎是一瞬间便反应过来了。
　　莫茜遇到危险了。
　　他放缓了声音问她：“嗯，我已经到了，你现在在哪？”
　　莫茜怕极了，听到对方的声音，差点没淌下泪：“小区大门口右边那条街上，我们在老地方见。”
　　秦逆刚好就在附近买生活用品，听到地方几乎拔腿就跑。
　　她小声对着手机说道：“好像有人在跟着我。”
　　那边秦逆的声音急切了一点，他好像在跑：“你不要挂电话，不要回头，免得打草惊蛇。”
　　“你现在看看周围，有什么比较亮的地方？”
　　他是不是来找她了。
　　莫茜有点感动。
　　“我看到了一家小超市了。”她加快脚步朝亮的那边走。
　　秦逆：“好，去那边。”
　　他说：“你别怕，我很快就过来了。”
　　他语气干净又冷静，又带着奔跑的喘息，显然是向她跑来。
　　莫茜渐渐冷静下来，她依旧害怕。
　　可是有人正跑过来要救她，她便生出了一丝勇气。
　　“好。”
　　在她和秦逆打电话的时候，她余光好像瞥到后面的人好像转了个弯，然后消弭在夜色中。
　　他走了？
　　似乎只是路过？
　　可莫茜还是怕，梗着脖子不敢回头。
　　脖子上的冷汗淋漓而下。
　　也就是在这时，她看到有人远远地朝她跑来。
　　虽然没有看见脸，但是莫茜无端有一种直觉，那人就是秦逆。
　　她没忍住向他的方向加快脚步，从快走一直到小跑，最后是撒丫子向他跑去。
　　她终于看到秦逆了，庆幸地向他飞奔而去。
　　因为跑得太急，甚至没有刹住车。
　　秦逆两手抓住她手臂，帮她站稳。
　　连忙问她：“没事吧？”
　　莫茜回头，看到身后是一大片黑暗，根本没有什么人影。
　　她这才敢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她仰起头看秦逆，对他露出一个劫后重生的笑容：“没事，谢谢。”
　　她害怕地想抓住一个依靠，却又觉得太过冒犯，于是伸手抓住秦逆外套的衣角。
　　她大口喘息着，因为害怕眼尾甚至沁出了泪花，近乎获救般的眼睛看着他：“你来了。”
　　她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个更大的笑容。
　　秦逆额角冒出的细汗还未消，他缓缓吐着气，手还在轻轻颤抖，心想还好没事。
　　垂眼见她怯怯地捏着他的衣角，觉得她可怜又可爱。
　　他想拥她入怀，按住她的脑袋，在她身后轻拍，安慰受惊的女孩。
　　可最后，他只是抬手揉了揉莫茜的头发：“不怕啊。”


第15章 衣袖。???“你爸呢？”
　　手指触到手下柔软的头发，秦逆忍住再揉一把的心思，抓起莫茜的手腕，带她走向街道旁不远的小超市。
　　秦逆隔着衣袖，感受到对方的纤细柔软，和一层冰凉。
　　她肯定吓坏了，秦逆想。
　　秦逆进超市买了一杯奶茶递给她：“喝点暖和的。”
　　莫茜心有余悸，这才惊觉浑身上下都被一身冷汗给浇透了。
　　她十指摩挲着奶茶杯壁，感受着手心传递过来的暖意，好像重新踏入了人间。
　　一直吊着的一颗心，直到现在才缓缓落回胸腔。
　　她这才有心思梳理刚刚不到十分钟里发生了什么。刚刚好像被坏人跟踪了，她打电话求救，恰好打到秦逆手机上。
　　然后他就过来帮她了。
　　真是一个好人！
　　她甚至还有闲心想七想八，手里的奶茶是秦逆给她买的，多少钱啊？转二十应该够吧？
　　秦逆又买了一些饼干零食递给她，甚至还有一碗关东煮。
　　莫茜乖顺接过，这又是多少钱啊？
　　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真诚无比：“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
　　秦逆：“不用，我也是刚好在附近。”
　　才怪。
　　他跑了一整条街才找到莫茜。
　　听了秦逆的回答莫茜依旧很感激，就算只是刚好在附近，也没有几个人愿意冒险救人。
　　她有心感谢，却又觉得只是道谢太过轻飘飘。
　　要不请吃一顿饭？
　　也很随便啊。
　　究竟怎样才好，莫茜头秃地吃着秦逆买的零食。
　　化思考为食欲。
　　见莫茜吃得差不多了，秦逆问她：“吃饱了？”
　　莫茜看着自己风卷残云后的桌子，红着脸点头：“嗯。”
　　秦逆又问：“恢复好了？”
　　莫茜重重点头：“嗯。”
　　秦逆将垃圾收好，站起身：“那我们回去吧。”
　　莫茜便露出一个笑容。
　　有人陪着她的话，她就不会害怕了。
　　两人并肩往回走。
　　那条街道现在已经亮起了灯，可是莫茜总觉得阴影里还会跳出怪物，她看了一会便转过头不再看。
　　她听到头顶传来的声音，是秦逆问她：“还害怕吗？”
　　莫茜说：“有一点。”
　　于是秦逆将袖子拉下一点，递给她眼前，问她：“你要不要牵？”
　　莫茜有点懵，她看着递过来的一小节黑色袖子，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这……不大合适吧。
　　普通朋友可以牵袖子吗？
　　牵手肯定是不行的，那是男女朋友才能做的事。
　　那么牵袖子，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等等，之前秦逆也牵她的手了。
　　不对，是隔着袖子，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当时没觉得有问题。
　　所以，牵袖子应该没关系吧。
　　而且对方眼神坦荡，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在她还没想清楚的时候，她已经下意识地抓住了对方的袖子。
　　秦逆也是提心吊胆。
　　他脑子里只是闪过了一个主意，身体便付诸行动。
　　当他问出那句话的时候，觉得自己蠢爆了。
　　这是什么蠢比的主意？
　　直接说牵手不好吗？
　　他看着莫茜小心翼翼地抓住那一小节袖子的时候，细白的手指攥住了一个小小的角。
　　秦逆喉结隐秘地滚动了一下，他有一种想要紧紧抓住她手，甚至是十指相扣的想法。
　　被抓住袖子的右手，仗着人看不到，张开五指悄悄比划。
　　她手好小。
　　他应该能将她的手全部包住，他这样快乐地想着，手指蠢蠢欲动。
　　莫茜抓着他的袖子走了两步，觉得非常奇怪。
　　好像牵着一条大狗啊。
　　可以现在放下吗？
　　会不会很尴尬，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在意牵着袖子这回事？
　　她抬头看着走在她前面一点的背影，二十出头的青年身形有着少年人的削瘦和成年人的挺拔，又好看又能遮风挡雨的坚韧。
　　她以后也想养条大狗！
　　秦逆在前头问她：“你每天回家都是走这条路？”
　　莫茜：“嗯。”
　　秦逆给她提醒：“有点危险。”
　　莫茜当然知道，可现在她根本不能完全肯定是自己看错了，还是真的有这么一个人躲在阴影里。
　　秦逆：“你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
　　莫茜打了个哆嗦，慢慢摇头，实在不知道她这么老实怎么会招惹人。
　　秦逆想了想说：“报警的话，没有证据和证人甚至怀疑对象，警方可能不会受理。”
　　莫茜低头“嗯”了一声。
　　她心想，今天是因为加班才会比较晚，如果不加班的话，就不会这个时候才回家，早一点的话，说不定就不会有危险。
　　而且最近天黑得比较快，所以路灯还没来得及亮起来，也可能是坏了，等再过几天，应该就有路灯。
　　应该没有多大关系……的吧。
　　“如果你甚至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不清楚对方的目的，对方说不定已经盯着你有一段时间了。”
　　他又追问：“你明天还走这条路回来吗？”
　　莫茜说：“这一段时间打算绕远路回家。”
　　秦逆点头，的确要采取措施。
　　但他想了想，其实还是存在很大的危险性。
　　如果对方是有预谋的，看到莫茜独身一人，还是会有危险。
　　他垂眼看着莫茜。
　　女孩苍白了一张脸，却还是强打起精神和人聊天。
　　可怜兮兮的模样。
　　秦逆叹口气。
　　想圈到自己的花圃中。
　　他打下主意，轻轻晃了晃被莫茜抓着的衣袖，问她：“你几点下班？”
　　莫茜：“六点下班。”
　　她不解，问这个干嘛？
　　秦逆一看时间，很明显她加班了。
　　他问：“平时都要加班吗？”
　　莫茜摇头：“没，平时很少加班。”
　　她一个行政文员，需要加哪门子班？
　　秦逆就说：“那我来接你下班吧！”
　　莫茜的第一反应就是摇头拒绝。
　　这哪好意思！
　　她意识到这是对方一片好意，开始慢慢斟酌措辞：“太耽误你了，你最近在考研，时间肯定很紧张。”
　　秦逆无所谓：“不紧张啊。”
　　莫茜：“不耽误你学习吗？”
　　秦逆很肯定：“不耽误。”
　　接她下班来回就要一个小时，这还不耽误？
　　莫茜坚决地摇头：“我还是让我爸来接我吧。”
　　她已经欠了秦逆一个大人情，还让对方接自己下班，这人情岂不是越来越大？
　　莫茜觉得这个人情她都还不了。
　　先请一顿饭再说。
　　被连着拒绝后，秦逆不说话了。
　　反思自己的意图是不是太明显了
　　“你什么时候有空？”莫茜摇着袖子问他。
　　“怎么？”
　　莫茜有些羞涩地说：“我想请你吃顿饭。”
　　欠人这么大一个恩情，好像不是一顿饭可以还的。
　　大不了以后他家有喜事的时候，包个大红包。
　　秦逆还气着呢，就说：“最近在考研，时间比较紧张。”
　　莫茜没好气地抬眼瞪他。
　　又意识到刚刚瞪的是恩人，立马低头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
　　秦逆嘴角一勾。
　　他反复确认：“一个人没问题？”
　　莫茜点头：“我让我爸来接我。”
　　“好。”
　　秦逆将莫茜送到单元楼门口：“上去吧。”
　　莫茜在进去后，发现秦逆还在门口看着她，便冲他挥手告别，秦逆这才转身离开。
　　她在门口时心想，如果老爸在家就跟他说一下，让他这几天下班来接她。
　　可是等她打开门，看到莫晋同躺在沙发上，发出一阵一阵的呼噜声，边上的手机还在播放电视剧。
　　她有点说不出口，都这么累了，她实在不想麻烦他。
　　然后拿了一条薄毯子盖在她爸身上。
　　莫茜从小长到大，一直是乖乖生，成绩基本上称得上优秀，在校表现良好，从没被请过家长，她一直都让他们很少操心。
　　她爸妈对她也很放心，也没想过乖乖女会不会有打架，早恋的一天，一度被周围邻居羡慕有个懂事听话的女儿。
　　所以，她妈才会在她毕业后恨铁不成钢，又撺掇她恋爱，甚至张罗着给她相亲。
　　哪能这么顺利？
　　在学校时只要跟着老师的路慢慢学习就好了，可是毕业后，没人能再带领你走下一步路，每一步路都是自己的选择。
　　一直不让谈恋爱，结果一毕业就巴不得她赶紧结婚，怎么可能。
　　她又不能无师自通地学会爱人。
　　莫茜偶尔觉得她爸妈根本不懂自己，他们只是养大了一个孩子。
　　可是这种想法太没良心，莫茜想了几次就不想了，。
　　所以她遇到难题的第一个想法，不是想着麻烦父母，而是自己解决。
　　她又能解决个啥？
　　只能拒绝加班，趁着天还没黑就回家，大不了再绕路，总能避开危险。
　　她洗完澡后给秦逆发微信。
　　【茜茜子：我忘了给你钱了，给你包个红包吧！】
　　【微信红包】
　　【。：……】
　　【。：不用，记得欠我一顿饭】
　　莫茜看着聊天界面，心想她没有和她爸说遇到了危险，明天下班还是一个人回家。
　　如果她和秦逆一说，秦逆明天可能会特意接她下班。
　　可是他们非亲非故，莫茜不好厚着脸皮让他来接自己。
　　算了，明天一定要早点下班。
　　早点下班回家就能解决的事，为什么要麻烦别人？
　　这让她第二天早上上班的时候都心惊胆战，不过上班时间街道上不时有行人经过，莫茜不慌了。
　　下班的时候就惨了。
　　她跟着第一批人坐电梯下楼，谨慎地左右看，走出大楼一端距离后。
　　风平浪静。
　　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阴测测的声音：“你爸呢？”
　　莫茜吓一跳，猛地回头，发现是秦逆顿时松了一口气。
　　转而又有点惊喜地说：“你怎么来了？”
　　她不知道她亮起的眼看起来是多么漂亮。


第16章 路上。???“明天见！”
　　看到秦逆时，莫茜感到十分惊喜。
　　她小跑着跑到秦逆跟前，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你是刚好在这里吗？”
　　秦逆心想他才不吃这套。
　　他有点生气，安全这回事，怎么不放在心上？昨天不是告诉她一个人很危险了吗？她怎么还敢一个人回家？
　　秦逆本来想着她爸可能是在前面等她，所以跟在她后面没出现，就怕被她爸看到不好解释。
　　他总不能昧着良心说自己没有非分之想。
　　再者，他想着跟在后面说不定运气好能看到昨天跟踪莫茜的坏人呢？
　　昨天他赶到现场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其他人，应该是听到莫茜有人接应就走了。
　　秦逆跟着莫茜走了几百米，既没看到可疑的人，也没有看到她爸。
　　莫茜笑得真心实意，能够在回家的路上遇到熟人，真是太好了！
　　说她一点也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可她习惯了不给人添麻烦，那就只好忍受害怕了。
　　比起给人添麻烦，忍受一时的害怕也没那么困难。
　　秦逆垂眼看她，眼神不善：“你不是说你爸会来接你回家吗？”
　　莫茜心虚地移开眼，昨天她的确是这么说的。
　　她小声解释：“不太想麻烦我爸，他平时已经很辛苦了。”
　　“而且昨天是因为加班回去得太晚，今天早点回去就没事了。”
　　莫茜弱弱地解释，她都觉得自己的理由很牵强。
　　哪有儿女会害怕麻烦父母的？
　　可是事实就是这样，她乖了二十多年，就没怎么给父母添过麻烦，现在出现麻烦，也是想着自己解决。
　　而且涉及人身安全，哪是一个早点回就能解决的？
　　秦逆听了她的话还是生气，却也没多说什么。
　　两人并肩走在回去的路上，莫茜跟着秦逆走了一段路，总算是意识到了秦逆不大高兴。
　　她将心比心，觉得秦逆生气很有道理。
　　她说她爸会接她回家，于是拒绝了秦逆接她回家。
　　可是她爸根本没有来接自己回家。
　　这样在秦逆看来，“我爸来接我”就是个拒绝他的借口。
　　她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话。
　　她犹豫着说：“我不是故意的，我爸昨天很累，我就没好意思和他说。”
　　秦逆斜睨她：“今天回家会和你爸说吗？”
　　莫茜卡住了。
　　她……还是不太想。
　　秦逆叹口气，一锤定音：“那我明天来接你。”
　　莫茜就是怕他说这话，连忙说：“不，不用了。”
　　她连她爸都不想麻烦，更何况是麻烦秦逆？
　　秦逆双手插兜，语气漫不经心：“那你明天还是打算一个人回来？”
　　莫茜：还真是。
　　她不敢再开口，怎么说都不对，于是她低着头不说话。
　　秦逆垂眼看着她的头顶反思自己，他说话也没很重吧，怎么她垂头丧气的？
　　他从裤兜里拿出一只手，抵着唇轻轻咳嗽一声：“我不是说你的意思。”
　　“只是这几天真的很危险，你最好还是要人接你比较好。”
　　“我最近在家备考，有固定时间休息，不是来接你，也就是在家里锻炼身体看电视，对我来说都差不多，只是一种放松方式而已。”
　　他没明说是要保护她，反而解释自己有时间，莫茜心里不是滋味，张口：“就算是这样，也很耽误你的时间。”
　　来回估计要一个小时，也太花时间了。
　　秦逆转过脸不看她，心里酸的可以：“你要是不想让我来接你，你可以让别人来接你，不要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
　　秦逆姿态放得低，更加让莫茜分外过意不去。
　　他分明只是担心她的安全罢了。
　　对比起来她却想东想西，简直过分。
　　她犹豫地开口：“那，麻烦你了。”
　　秦逆低头看她，她一脸纠结为难的样子。
　　他说：“不麻烦，有人和我说话还挺好的。”
　　莫茜问：“你没人说话吗？”
　　秦逆说：“家里经常只有我一个人，憋久了没人说话很无聊的。”
　　莫茜：“你爸你妈不在家？”
　　他都回家了，家里难道没人？
　　秦逆：“两个人都是医生，经常加班，所以家里一般只有我一个人。”
　　啊，莫茜觉得自己好像对秦逆有点用。
　　莫茜：“那我们可以多聊天～”
　　她想了下：“我还欠你一顿饭。”
　　之前想着要请他吃饭，一定要请一顿好的，报答救命之恩。
　　秦逆点头：“嗯，这个不急。”
　　莫茜赞同：“等你考完研，再请你吃顿好的。”
　　秦逆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瞎聊起来。
　　莫茜：“你大学学的什么专业？”
　　“法学。”
　　莫茜星星眼：“哇！好厉害！”
　　虽然看到过他的专业书，但莫茜还是相当捧场。
　　秦逆被她的语气逗笑了：“秃头厉害？”
　　莫茜毫不犹豫：“别人秃了你没秃，更显得你英俊潇洒。”
　　她抬头看了一眼对方茂盛的头发，真心祝福他的头发永远不会离开他。
　　莫茜已经吃过了掉发的苦。
　　“你觉得我帅啊？”秦逆偷乐。
　　莫茜真诚地送上彩虹屁：“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威武不凡剑眉星目目若朗星唇红齿白器宇轩昂……”
　　当她那么多年的小说白看的吗？
　　秦逆：“打住。”
　　虚伪！
　　秦逆心里抨击她的虚伪，又被她吹得飘飘然，只好无奈地想，女孩子真是太狡诈了！
　　莫茜立刻转移话题：“你们学法的，是不是都要背很多法条啊？”
　　秦逆已经听过太多的人问他这种问题了，不厌其烦地解释：“可以查工具书，为什么要背？”
　　他斜睨莫茜：“不过背了肯定比没背好，你接下来是不是要我给你背几条听听？”
　　莫茜被说中心事，拒不承认：“没有，我就是问问。”
　　“那你们以后当律师，也会给坏人打官司吗？”
　　秦逆：“……”
　　……
　　他们走到昨天那条路，路灯依旧没有亮起，天边只剩一点红光的夕阳照在街道上，渲染出一种末日颓废感。
　　秦逆看了会说：“今天要不绕个路回家？”
　　莫茜：“好啊。”
　　啊字还没落音，她突然想到，如果绕远路的话，会经过自己家的小卖部。
　　会不会被她爸妈看到啊？
　　到时候看到她和秦逆走在一起，肯定会盘问她。
　　不行，还是要走原路返回。
　　莫茜立刻改口：“我们还是走原路返回吧！”
　　“我，我要克服困难。”
　　秦逆无所谓点头。
　　他停顿了一下，复而将袖子递给莫茜。
　　“喏，要不要抓着？”
　　莫茜有点嫌弃，他是不是太小看她了！
　　她是胆子小没错，但是也不至于小到大白天还要牵着人袖子。
　　而且大白天的抓着人袖子，有点丢脸啊。
　　见莫茜有点抗拒，他解释道：“脱敏治疗，少量多次注射过敏原，循序渐进克服恐惧。”
　　莫茜只能听懂个大概意思，心想不愧是医生世家。
　　然后拒绝：“不用，现在天还没黑。”
　　秦逆遗憾地收回自己的袖子，好可惜啊。
　　“如果害怕可以尽管抓住我。”
　　莫茜投桃报李，想着自己能不能帮秦逆：“那你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告诉我。”
　　秦逆笑：“好啊。”
　　他现在缺一个女朋友。
　　回家的路上，莫茜还挺开心，有人一起聊天回家，让莫茜仿佛回到和小姐妹一起放学回家的情景。
　　秦逆照旧送莫茜到单元楼下，同她告别：“明天见。”
　　莫茜：“明天见！”


第17章 家人。???手心手背都是肉
　　临睡的时候，莫茜突然收到郑君语的微信消息。
　　【Z：睡了吗？】
　　莫茜正在玩手机，还没睡。
　　【茜茜子：还没有】
　　【Z：有点烦】
　　【茜茜子：谁又惹我们大小姐不高兴了？】
　　【Z：我妈】
　　她又发了一句。
　　【Z：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家长！】
　　【Z：我妈居然要我给我姐买房！】
　　【茜茜子：！！！】
　　【Z：你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吧！我妈就是这么和我说的】
　　莫茜实在是惊讶极了，怎么会有让妹妹给姐姐买房的？
　　她不知道这是郑君语的夸张还是实话。
　　不过郑君语这人说话一向喜欢往大了里说，莫茜有点怀疑，应该是让她借钱给姐姐买房子吧。
　　但是隔着屏幕她都感觉郑君语现在正在气头上，于是理智地没有问出口。
　　她想了想，一个电话打了过去，好歹还可以安慰对方。
　　她其实不大会安慰人，只是觉得打电话就能知道郑君语现在的情绪了。
　　隔着一个屏幕，文字能传递的信息比语音少多了。
　　对方很快接通了。
　　郑君语的声音听起来还挺冷静的，“喂。”
　　郑君语接了电话后，莫茜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好开口道：“你还好吧？”
　　郑君语说：“没事，我就是有点被气到了，实在忍不下去了。”
　　她几乎是深呼吸地说出口。
　　大学四年了，莫茜很了解郑君语。
　　郑君语是一个炮炸，平常在宿舍一点就着，憋着一口气说自己没事的时候还是很少。
　　当年她和她男朋友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每逢放假必分手，开学就和好。
　　每逢分手就要破口大骂，细数对方如何如何，吵得大了就要请大家去ktv唱歌，必点《分手快乐》，唱到撕心裂肺。
　　最开始两人吵架的时候，几个室友还劝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然后没个几天两人又和好，甜甜蜜蜜一起上课吃饭。
　　来了几次后，三个室友里外不是人，也知道这一对鸳鸯是什么德行了，再遇到郑君语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嚷嚷着让她情绪消费，带着全寝室去唱k，生生把人给逗乐了。
　　郑君语素来有脾气当场就发作了，没有憋过气。
　　她向来不是一个能忍的人，被莫茜一问便一阵火大，冷笑一声：“让我给她买房，呵。”
　　莫茜忍不住问了：“真的是让你给你姐买房吗？想也知道不可能啊。”
　　郑君语在外企上班，工资比莫茜高一点，但也没高到哪里去，只有四千。
　　而且是单休，还经常加班。
　　莫茜：“他们不知道你工资只有四千吗？怎么可能让你买房？你姐难道也同意？”
　　郑君语语气凉凉的：“我姐打算买一套房子，我爸我妈资助出了首付，然后我姐每个月还贷款。”
　　“但是前不久她辞职了，身上没存款。我妈就要我帮忙还后面的贷款，我他妈每个月工资就四千，她每个月还款就要四千，是想把我抽干吗？我就说我还不了，我妈就觉得我冷血，连亲姐姐都不帮。”
　　“我都笑了，没本事买什么房？他们不说我姐，反来说我，真是搞笑。”
　　郑君语说起这段话，在电话那端笑了一声，似乎真的觉得搞笑。
　　莫茜倒吸一口凉气，她没想过会是这样的事。
　　郑君语上学时很少在家里提到父母，说的最多的还是已经去世的奶奶，还是因为做梦梦到了。
　　仅有的几次聊天也够几人猜出不少事情，一家人的关系似乎不怎么好。
　　郑君语的姐姐郑君言从小被父母带在身边，进城打工，留下当时还牙牙学语的郑君语给爷爷奶奶照顾，一家人也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聚一次。
　　后来叔叔阿姨在城市中站稳了脚跟，便将已经上了刚上初三的郑君语接到了城市里。
　　十五岁初三的敏感年纪，陌生的学习生活环境，逢年过节才能见到的父母，郑君语本应该得到一家人的悉心照顾，但是当时姐姐郑君言上高三，更是一家人的重点保护对象，于是郑君语就这样被忽视了。
　　她渴求得到关注。
　　最初她期待着用好成绩得到表扬，她也确实得到了表扬，只是比起父母对姐姐的嘘寒问暖，她还是觉得不够，但她也没有蠢到放弃学业，只是不再那么用心罢了。
　　后来老家的奶奶去世，郑君语一个人搭火车回了老家参加葬礼，那是她第一次独自一个人上火车，把一家人急坏了。
　　再回到家里时，换来一顿毒打。
　　从此，郑君语便走上了叛逆的道路。
　　郑君语手舞足蹈跟几人比划，夸张地描述：“我妈拿着这么粗的竹条追了我一条街，还是在过年时候，一条街的人都出来看热闹，还哈哈哈笑。”
　　大家好气又好笑。
　　莫茜本以为这些是调笑，郑君语能说出来，便是没那么在意，哪曾想这一家人的关系比郑君语描述的还要僵硬。
　　这哪里是关系一般啊，这关系是十分差了！
　　但是人家关起门来一家人，他们关系再差也不是莫茜能够对着当事人编排的理由。
　　莫茜未曾有过这样的经历，总觉得虎毒尚不食子，应该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下意识地为郑君语爸妈找补：“应该不是让你还四千的贷款，可能是一千吧，或者是几百块。”
　　郑君语的声音听起来冷静了不少：“不知道，我听到要我帮忙还贷款就炸了。”
　　“房产证上又不写我的名字，我凭什么还？什么时候房产证上写我的名我就还。”
　　“她还说我姐过得苦，说她大专学历比不上我这个本科的，说我有能力，挣的钱比我姐多，多帮帮我姐是应该的，呵呵。”
　　郑君语在“我姐”两字上咬了重音，之前勉强收拾好的情绪又面临爆发：“我tm就想问了，是只有她郑君言过得苦吗？谁tm日子就过得舒坦了？郑君言没工作没学历过得苦，我tm过得就不苦吗？他们还帮郑君言怎么不说？是我让郑君言上的大专吗？怪我吗？她没工作辞职也要怪到我头上吗？凭什么啊！”
　　莫茜实在不知道从何安慰起，只能应和她：“不怪你不怪你，大家都过得苦，过好自己就不容易了，哪还管得着别人。”
　　“不还就不还，好好跟叔叔阿姨说清楚，相信他们会理解的。”
　　她弱弱地说：“姐姐以后会还钱的吧，而且姐姐年纪大一些，先给姐姐买房也有道理。”
　　郑君语冷笑：“他们就是偏心。”
　　“家里这条件还能买两套房子？当房子这么好买？买得起一套就积德了。”
　　“我姐买房子，他们掏首付，我还贷款，我姐白白捡一套房子，真是打的好算盘。”
　　“还说不偏心，他们只是现在拿不出钱来，所以让我帮忙。一家人，都是姐姐妹妹的，帮一下怎么了。”
　　“我就说，你们的心都偏到狗肚子里去了。”
　　莫茜震惊，犹豫地问：“你当着面说的啊？”
　　而不是在背后说的？
　　莫茜是个老实孩子，就连青春的叛逆期好像都没有，自然对这种当着面指责父母偏心的事感到震惊。
　　郑君语像是从胸腔里发出一声嘲讽：“当着面说的，有什么不能说的。”
　　“表面上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她真情实感地嘲讽，“手心手背当然都是肉，可是手背的肉和手心的肉能一样吗？”
　　手心的肉被好好地护在掌心，手背却是薄薄的一层皮肤，风吹日晒，保护整个手。
　　“草，我就说他们这几天跟我嘘寒问暖，原来打的是这个算盘。”
　　莫茜正准备详细问，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她妈在门外问：“还没睡？明天不上班了吗？”
　　莫茜不敢晾着她家太后娘娘，连忙回道：“马上就睡了。”
　　对面的郑君语自然也听到了。
　　她语气没什么变化地说：“你快睡吧，我没事。”
　　“说出来后我好多了。”
　　莫茜：“可是……”
　　你不像没事的样子啊。
　　郑君语：“晚安。”
　　莫茜还想问的，但是也只好说：“晚安。”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上学的时候，莫茜只觉得郑君语一家的关系一般，平时在寝室打电话打得也不多。
　　但这不是莫茜判断一家人关系不好的理由，因为她自己上了大学也乐不思蜀很少往家里打电话，一般都是她爸妈打电话主动询问她生活费够不够。
　　郑君语是寝室唯一一个非独生子女，莫茜听说后表达了她的羡慕，十分天真无邪地问郑君语：“真好啊，你还有一个姐姐，是不是她从小就带你玩啊？”
　　郑君语打着哈哈：“想太多，我姐由我爸妈带，我是被我爷爷奶奶带大的，后来初三才跟着我爸妈，我姐那个时候都高三了。”
　　差点就没直说两姐妹关系一般了，几个人也都默契地跳过这个话题。
　　但是很遗憾，郑君语说的实在不多。
　　只能知道郑君语和一家人的关系真的不好。
　　郑君语好可怜，爸妈不疼，姐妹关系也紧张。
　　这种复杂的家庭问题该怎么解决啊，下次再找机会问问吧。
　　还是自己家比较幸福。
　　虽然她妈啰嗦了一点，但还是很关心她的，她妈也说过以后家里的东西都会留给她。
　　莫茜中二时期想过要靠着自己的能力买房买车，不过自从她步入社会后，就没有这种天真的想法了，她仍然记得她看到房地产宣传单上是她三个月工资不止的房价，想了想还是继承家业吧！
　　这一天晚上，她回想起了被房价支配的恐惧。
　　还好她家买房买的早，在沙市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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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新人。???“那恋爱呢？”
　　莫茜第二天上班，等她到公司时，发现昨天来面试的新人已经坐在位置上了。
　　对方雪肤红唇，穿了一件很精神的黑色小西服，对莫茜笑了一下，莫茜回了一个笑。
　　她坐到自己位置上，隔壁飘来隐隐约约的香水味，还有点好闻。
　　莫茜感到有点局促，对方也穿得太正式了，让穿着牛仔外套的她分外汗颜。
　　作为一个公司“老人”，莫茜主动友好地打招呼：“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露出一个笑容：“林彤。”
　　“同意的同？”
　　“红彤彤的彤。”
　　林彤又问她：“你呢？”
　　“莫茜，莫言的莫，草头西的茜。”
　　“莫茜。”
　　“林彤。”
　　说完两人尴尬地沉默了一下。
　　莫茜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问她：“你吃早饭了吗？”
　　“吃了。”
　　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了，莫茜打开电脑，装模作样地打开文档和表格忙工作。
　　她连手机都没有玩，就为了摆出一副公司“老人”靠谱的模样。
　　上班没多久，陈姐把两人叫到办公室去，将两人互相介绍了一下，让莫茜带林彤熟悉下公司，平时工作的时候也多带一下林彤，对林彤说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莫茜，又说两人年纪差不多，应该合得来。
　　两人乖乖说好。
　　从办公室出来后，莫茜便带着林彤转了一圈介绍公司，公司主要是做文化传媒方向，市场部的人是最多的，里面鱼龙混杂。
　　曹先琴因为对画画设计感兴趣请教过里面的设计师，设计师自从知道曹先琴毕业于某211后，便酸不溜秋地说：“你一个211毕业的还要问我一个大专生啊？”
　　这话说的。
　　曹先琴掉头就走，自己在网上查教程摸索也没问过了。
　　莫茜因为曹先琴的事，也没多少好感。
　　不过她向来和其他人交集不多，也就是在群里做通知而已。
　　莫茜和林彤说话时一直挂着温和腼腆的笑意，看上去就是一个特别好说话的老好人。
　　林彤大概是觉得她很好说话，问了她一个问题：“莫茜，你工资是多少？”
　　莫茜笑了笑，没回答。
　　心想公司不准谈论薪资，一个刚进来的人就问她工资是什么意思。
　　虽然大家背地里谈论工资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但那也是和老员工或者朋友谈论。
　　莫茜为什么要和她说？
　　她讪讪一笑：“面试的时候不是不让说吗？”
　　林彤还在追问：“这有什么？我又不告诉别人。”
　　莫茜心想，这要是没什么，你怎么不先说你的工资是多少？
　　她其实还挺想说，关你屁事。
　　她还有一个不想说的原因，她都转正了，工资怎么着也会比林彤要高一点吧。
　　做着同样的工作，工资却不一样，低一点的人怎么着心里都会有点介意吧。
　　还是避免麻烦不回答吧。
　　见莫茜没有回答她的意思，林彤颇感无趣回到了座位。
　　莫茜无所谓，反正逛公司已经逛完了。
　　中午的时候，莫茜问林彤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饭，林彤说她点了外卖。
　　莫茜便没强求，自己一个人去外面吃了一份饭。
　　等她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新同事被围在座位上与人相谈甚欢，心想她可真是受欢迎呀。
　　莫茜有点不知道该不该现在回到座位上，于是她拐进了厕所，出来后又在走廊上歇了一会，感觉有点困了，这才回到座位。
　　只有一个人在林彤座位边了。
　　莫茜松了一口气，回到座位趴着准备睡觉了。
　　见她准备午休，最后一个人也走了。
　　终于安静了。
　　莫茜趴着酝酿了一会，很快睡着了。
　　她心思不重，一般沾床就睡，很少失眠，心态极好。
　　下午的时候，莫茜教林彤接手工作上的事。
　　她们的工作内容很简单，一般是整理表格、数据、资料这种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工作。莫茜觉得换个高中生来做也完全可以，具有强烈的可替代性，所以莫茜常常具有忧患意识地想，如果几年后自己离职，还是什么都没有学到吧。
　　她突然发现林彤有点抬杠的倾向，比如她说一个点，对方就会说，其他人好像不是这样。
　　莫茜把握不准这是习惯性抬杠，还是真情实感地叙述事实。
　　她对这方面其实不大敏感，只是感觉有一点点不舒服罢了。
　　值得欣慰的是，林彤在工作方面，没有那么如鱼得水。
　　这让莫茜心里得到了一点点安慰，总算有一点“老人”的面子了。
　　只是工作内容太过容易，估计过不了两天，林彤上手后就用不到她了。
　　到时候她就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了，莫茜有点愁。
　　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到了下班的点，莫茜意识到秦逆可能在楼下等她，她没有磨磨蹭蹭，跟林彤说了一声“拜拜”后，飞快地收拾好东西下楼。
　　她和七八个人一起挤在电梯里，心想要不要给秦逆发条消息，问他到了没有？
　　等她站在大楼门口，左右看了看，并没有看到秦逆的身影，这才给他发了一条消息，问他是不是到了。
　　秦逆回消息回得很快，让她往地铁口方向走，他在那里等她。
　　莫茜就往那边走，拐了个弯，终于看到了秦逆。
　　他今天穿了一件复古绿色的外套，衬着冷白的肤色，清清冷冷地站在原地，身后是艳丽的夕阳，模糊不清的陌生人面孔，像是浓墨重彩的油画上，寥寥几笔勾画的栩栩如生的人物画。
　　看到莫茜的时候，秦逆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像是从画中缓缓走了出来，只留下身后瑰丽的夕阳。
　　嗷，好想拿手机拍下来啊！
　　莫茜忍住拿手机拍照的心思，冲他扬了扬手。
　　她小跑着到他跟前：“怎么不在公司楼下等我，这里不会冷吗？”
　　沙市白天的温度还好，到了晚上降温了不少，而且还有风。
　　秦逆说：“让你们公司的人看到了不好。”
　　莫茜没想到秦逆还是为了她考虑，顿时脱口而出，“没关系的。”
　　秦逆：“真的没关系？”
　　莫茜仔细想了想，还是有关系，但话都说出口了，于是硬着头皮道：“没什么关系，我们是一个小区啊，下班一起回家有什么关系！”
　　两人并肩而行聊着天。
　　莫茜最开始还有些拘谨，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有男生接她回家啊，还有点小羞涩呢！
　　秦逆垂眼看莫茜的头顶，有点好笑。他那天在她后面跟了一路，可没见她走路这么规矩。
　　但秦逆是一个很容易让人感到放松的人，莫茜不知不觉话就多起来了，跟他说公司来了个新同事，肤白貌美大长腿。又说中午吃饭时吃到五六颗花椒，舌头都麻了。
　　她看着秦逆的侧脸，突然想到他还是学法的，问他：“我有一个朋友。”
　　昨天郑君语的事，让她想了不少。
　　如果房产证上加上郑君语的名字，这就是她和她姐姐的房子，这样她再还贷款不就可以了吗？
　　只是好像都是夫妻加名字，也不知道姐妹能不能加上去。
　　秦逆笑了一下：“不是你？”
　　莫茜强调：“真是朋友！”
　　“我朋友她妈让她帮她姐买房，这种可以写上她的名字吗？”
　　秦逆：“协商好了当然可以。”
　　哦，可以加，那姐姐妹妹一起还贷款，到时候两人住在一块，不就可以了吗？
　　她想得可真好。
　　就怕如果她爸妈或者她姐不愿意加的话，那就没办法了。
　　只能算成借钱吧，可是现在通货膨胀这么厉害，钱在贬值，也不知道怎么算。
　　莫茜叹了一口气：“买房子好难啊。”
　　尤其是因为买房子折射的问题太难解决了。
　　秦逆问：“你想买房吗？你想在哪里买？”
　　莫茜连连摆手，拒绝三连：“不不，我哪里敢想买房，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买不起房了。”
　　那一串天文数字，是她想也不敢想的存在，她觉得自己只能买得起一个厕所。
　　秦逆笑：“你可以想想。”
　　他算了下自己从小到大的存款，还有大学四年的奖学金和投资理财，觉得应该能勉强付个首付。
　　也不知道莫茜想买什么样的房子。
　　莫茜摇头：“我都没怎么关注房子，只知道房价很高，省吃俭用要还几十年，比一般的坐牢刑期都要长。”
　　秦逆失笑：“也不用这么想，两个人一起还的话会轻松很多。”
　　莫茜摇头摇得更坚决了。
　　“那还不如一个人自在。”
　　秦逆：“……”
　　他十分不解地问：“为什么？你是不婚主义者吗？”
　　那他就很难办了 。
　　“不是啊，”莫茜抬起头看着他，眼神无比诚恳：“就是觉得我不可能找到对象。”
　　秦逆：“……”
　　是他狭隘了！
　　莫茜心情沉重：“我觉得我以后只能靠亲戚介绍相亲来解决终生大事了。”
　　她想了想又说：“可是这样，不会太过随便了吗？”
　　“罗列好所有条件，只是为了结婚，直接将后半生押了上去。”
　　她有点不解地看着秦逆，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过，普通朋友压根说不到这些。
　　她笑笑说：“不过我还不急啦，结婚离婚对我而言太早了。”
　　秦逆盯着她看了一会，问她：“那恋爱呢？”
　　他绷紧了一根神经，仔细观察莫茜的反应。
　　莫茜忽然停住。
　　秦逆有点紧张地站在一旁，转过脸不看莫茜，忽然红了耳朵，小声说道：“我……”
　　也就是在这时，莫茜突然叫了一声“妈”。
　　秦逆顿时僵住了身体，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不远处提着菜，狐疑地打量自己的莫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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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争执。???“可我一点都不好。”……
　　江行兰提着一袋子菜急行来到两人面前，她眼神宛若机关枪扫过秦逆。
　　秦逆站得笔直，收敛好情绪后，脸上表情完美无缺：“阿姨好。”
　　他生得好看，又身高腿长，这样乖乖巧巧笑着打招呼，面对长辈简直无往而不利。
　　莫妈妈满肚子问号：“你是……”
　　秦逆乖乖回答：“阿姨你好，我叫秦逆，莫茜高中时候的朋友，也是住在这个小区的。”
　　莫妈妈登时便笑了：“哦，原来是小秦啊，几年没见长这么高了？”
　　莫茜敢打赌，她妈根本不记得秦逆，却能叫得这么熟络，真是太虚伪了。
　　秦逆摸着脑袋笑得腼腆。
　　这小伙子看上去很老实啊。
　　江行兰喜笑颜开：“你们两个是一起回家吗？”
　　莫茜一听这方向不对，连忙打断她妈：“妈，你现在这个时候才买菜吗？快点回去做饭吧，我都饿了。”
　　说着便要拉她妈走。
　　江行兰瞪了莫茜一眼，毫不留情抽出自己的手，又亲亲热热地看向秦逆：“我还要去趟店里，你们先一起回家哈。”
　　莫茜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太尴尬了！
　　她妈该不会看上秦逆了吧。
　　压根没那回事好吧！
　　她甚至都不敢回头看秦逆的表情。
　　莫茜几乎想要撇清关系地抬高声音：“妈，我和秦逆是在路上遇到的，他还有事，你别耽误人家。”
　　她说完极快地回头对秦逆使眼色。
　　秦逆接收到信号，反应极快：“阿姨，我是在路上遇到莫茜的，所以多聊了一会，我还要去超市买点东西，先走一步了。”
　　秦逆说完就跟母女两人告别。
　　江行兰有点遗憾，多正的小伙子啊。
　　莫茜巴不得他赶紧走，可千万别让她妈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但是很可惜，她妈已经生了。
　　回去的路上她妈就一直在盘问莫茜这人是什么来历，又问她和秦逆关系怎样。
　　莫茜头秃，你不是要去店里的吗？所以果然是借口！
　　她耐着性子给她解释了一遍又一遍，两人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以前是高中校友。
　　她妈完全不信，陷入自己的脑补中。
　　“我看他看见你都在笑。”
　　莫茜一头黑线，这什么乱七八糟的：“那他也不能一看到我就哭啊！”
　　江行兰一脸嗑糖的娇羞：“嗨，你不懂。”
　　“跟你爸看我眼神一样。”
　　莫茜：“……”
　　恕她直言，莫茜没觉得她爸看她妈的眼神有什么不同，她妈怕是魔怔了。
　　为了把自己女儿嫁出去，不折手段，还带自我完善的功能。
　　“妈，你要去看下眼科了。”
　　她妈已经被兴奋冲昏了头脑，还不停打趣她：“别不好意思咯。”
　　莫茜：“……”
　　无话可说。
　　她妈以为她是害羞，但是事实是两人之间的交集根本乏善可陈。
　　莫茜脑袋都被气晕了。
　　这还没完。
　　等她爸上来，江行兰又兴致勃勃地拉着人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莫茜感到一阵一阵的窒息。
　　别说了！
　　都是假的！
　　他爸很欣慰地问她：“茜茜，真的吗？”
　　莫茜板着一张脸：“假的，爸你别听我妈瞎说，根本没有这回事！”
　　“我和他就是高中认识，刚好在路上遇到了就聊了两句，其他都是我妈瞎说的。”
　　这撇清关系的发言给江行兰的热情浇了一盆冷水：“我看你们走一块这不挺好的吗？”
　　莫茜：“……”
　　“一点都不好。”她猛然站起身，直面江行兰：“妈，你能别这样吗？好像我嫁不出去了一样，是不是只要是个男的能把我嫁出去就行？”
　　江行兰没想到她这么抗拒：“这哪能一样？”
　　“秦逆看上去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莫茜大喊：“你又知道了！”
　　她不是说秦逆不是个好人，只是她妈连人都没怎么接触过，就替对方说好话，实在令人心生不快。
　　能不能不要，显得她好像是个廉价的滞销品一样。
　　她气不过，她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能嫁的人啊。
　　她妈似乎没想到莫茜是这样的态度，也很火大：“让你跟人见面你不去，现在人在家门口你还嫌东嫌西，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她显然也知道惹毛了女儿，却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只觉得莫茜不知好歹，她是为了谁！
　　莫茜：“可我一点都不好。”
　　她深感无奈，当父母的，是不是永远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
　　就像郑君语的爸妈不承认偏心，就像她妈不承认自己剃头担子一头热。
　　想见面就见面，想在一起就在一起，问过对方的态度了吗？问过自己想法了吗？
　　两个女人的争吵声让家里唯一的男人也烦躁起来，发出极大的声音：“吵什么！”
　　莫茜不想再吵下去，她转身说：“我先回房间了。”
　　莫晋同先一步回房间，房门关上时发出“砰”的极大的声音。
　　在莫茜正准备关上门的时候，好像听到了她妈小小的一下啜泣声。
　　那声音极浅，却被耳尖的莫茜听到了，像是一瓢冷水浇在了脑门上。
　　她顿时停在原地僵着脖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妈该不会哭了吧。
　　莫茜十分忐忑，她长这么大，好像第一次把她妈气哭。
　　要不还是去看看？
　　可是现在回头的话，不就是服软？
　　如果不清晰表明自己的态度，她妈下次肯定还会拎不清上赶着拉人当女婿。
　　可是……
　　莫茜记得，上一次她听到她妈哭，还是她上小学时走丢了。
　　应该是一个冬天，她放了学一直没回到家，还好有一个好心人将她送回了家附近的车站。
　　她那时又累又怕，看到她妈向她跑过来几乎要掉眼泪。
　　可是眼泪多软弱啊，她正值好面子的年少时期，梗着脖子不让眼泪掉下来，大步走在前面，不让人看到。
　　行人匆匆忙忙，路上灯火明亮。
　　也是像今天这样，她听到她妈在后面抹眼泪的声音。
　　她哭得伤心极了，还在念叨着人没事就好。
　　而今天，她压抑着小小的哭声，坐在沙发上，不说一句话。
　　算了，虽然她妈是一个顽固的老妈，但她不是一个顽固的女儿。
　　她回身坐回了沙发上，过了好半晌叹了一口气，“妈，如果嫁不出去的话，你们就不养我了吗？”
　　江行兰气不过：“谁管你！”
　　————
　　莫茜临睡前给秦逆发消息。
　　还是有点尴尬，她妈的意思很明显，作为晚辈，秦逆可能也不好意思当场拒绝。
　　到时候她连相处都不知道该怎么相处了。
　　【茜茜子：今天我妈的事，希望你不要介意/笑哭】
　　【。：没有/笑哭】
　　莫茜心想，秦逆没有介意就好。
　　两人聊了一阵，便道了晚安。
　　莫茜躺在床上，他觉得秦逆很好，长得好，性格也好，非要凑给她，还是她捡了便宜。
　　她回想起今天他站在夕阳下，双腿笔直修长，像是一株小树。
　　之前递给她奶茶，手指也很修长来着，啊，据说手指长的……
　　！！！
　　都怪郑君语，给她灌输的什么不成熟的思想！
　　对方帮了自己大忙，现在还馋他的身子，实在辜负了两人纯洁的救命之情。
　　莫茜打了个滚，把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脑子。
　　可是思绪却不受控制，他有女朋友吗？
　　应该没有吧。
　　有的话，她女朋友会是什么样的呢？
　　应该是漂亮而明艳，自信又张扬。
　　跟自己完全不一样呢。
　　莫茜忽然有点发酸。
　　她觉得自己应该对秦逆有一点好感，才会下意识地将他未来的女朋友和自己做对比。
　　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以后也会成为很棒很棒的人！
　　————
　　莫茜心想她算是和她妈说清楚了，她妈以后应该不会再提这种凑对的事，这事就算翻篇了。
　　可没想到。
　　第二天上班没多久，林彤问她：“昨天来接你的是你男朋友吗？”
　　莫茜：“……”


第20章 目标。???首先先赚他个笔记本！
　　“昨天来接你的是你男朋友吗？”
　　莫茜有些无语地转头看她，有毒吧，怎么都在说这个。
　　她和秦逆可是纯洁的救命之情啊！
　　为了避免新同事瞎想，莫茜说：“不是，一个小区的路上遇到了。”
　　林彤觉得莫茜很不坦诚：“可我看他是在等你。”
　　莫茜毫不犹豫：“你看错了。”
　　林彤：“我怎么会看错，我都看到你对他打招呼了。”
　　莫茜觉得林彤有点不识趣，自己摆明了是不想多说，她怎么还在问东问西。
　　关你球事。
　　莫茜笑了笑，没理她。
　　林彤有点不快：“不说就不说吧。”
　　莫茜心想，她让新同事不高兴了。
　　昨天她没有聊工资，今天没有聊秦逆，总是被人拒绝，所以林彤的脸色看起来并不算好。
　　她有心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心里却又憋着一口气。
　　她真的不想谈论这些。
　　相比起林彤，莫茜和曹先琴相处愉快多了。
　　她和曹先琴很多观点相近，聊得投机，而且对方性格也好，阳光朝气，与人相处不会让人感觉不舒服 。
　　林彤明明长得还挺好看，可能真的有人气场不合吧。
　　既然这样，就不强求了。
　　莫茜转过身开始一天的工作，心想昨天她都敢和她妈吵架，今天居然还怕跟新同事生气吗？
　　新同事还不一定会过试用期，不高兴就不高兴吧，以后说不定也没有交集了。
　　想法设法不让人生气，她妈都没有的待遇，别人为什么要有！
　　难道她妈比不上一个刚来两天的新同事吗？
　　神清气爽！
　　想清楚中间关节的莫茜，心里轻松多了。
　　她的工作照例很清闲，莫茜摸鱼看了看自己的抖画账号。
　　自从投了第一个视频后，莫茜陆陆续续又投稿了几个视频，涨了不到两位数的粉丝。
　　她看了看自己投稿的视频，索然无味的视频与几百的播放量更搭配呢。
　　莫茜将视频翻来覆去地看，深感这要不是自己的“崽”，她也看不下去。
　　她开始反思自己，自己喜欢看什么视频呢？
　　在投稿之前，她其实并没有下载过抖画，对立面的内容进行深想，而是头脑一热投了稿子。
　　总结来说，根本连平台都没选好。
　　她看得最多的是k站的视频，各种燃向踩点、或者鬼畜搞笑视频。
　　她还收藏了很多干货类的视频，但都进了收藏夹吃灰。
　　莫茜心想，她喜欢的，别人肯定也喜欢，那就剪这种视频吧。
　　她找了几个教程视频，觉得这种剪辑技巧并不难掌握，就开始上手，她决定先从踩点视频开始。
　　技巧的学习并不困难，莫茜一看就会，然而一做就废。
　　剪视频花的时间很多，自从她将精力放在视频上后，看小说的时间都少了很多，只能忙里偷闲追更新。
　　她遇到了难题，踩点视频技巧容易学，可是视频资源的整理要花不少功夫。
　　而且她的电脑还是上大学时买的笔记本，稍微多做一点操作风扇就“呜呜呜”转得贼快，像是要燃烧自己。
　　怎么办，虽然剪视频还没赚到钱，但是她已经在想换一台新电脑了。
　　莫茜开始幻想用新电脑，她的剪辑速度肯定upupup！
　　忍住莫茜，你的想法很危险！请记住你穷鬼的身份！
　　至少要等剪视频赚到一个笔记本的钱才能换新的！
　　莫茜给自己立下了壮志。
　　首先先赚他个笔记本！
　　然而莫茜点开k站。
　　前几天她做了第一条踩点视频投到了k站。
　　她看了看数据，k站的数据不及抖画好看，抖画上至少有几百的播放量，k站上只有几十个。
　　莫茜安慰自己，那是因为k站的受众本身不及抖画广。
　　她百无聊赖地不停刷新数据，欺骗自己数据只是还没有更新。
　　就在这时，她刷到了一条评论！
　　“**赛高！”
　　虽然只是夸混剪中的某个高人气角色，却让莫茜兴奋不已地给这条评论点了一个赞。
　　她顿时生出一点力量，慢慢来嘛，大家都是这样一点一点慢慢起来的。
　　莫茜又点进这个人空间，在里面逛了一圈，发现对方是这个角色的死忠粉，头像是这个角色，简介也是角色台词。
　　她突然有点想法。
　　她发布视频的时候不应该带这种一看就乱七八糟的标签，她应该带高人气角色的标签。
　　这样的话，至少播放量应该会上来！
　　因为高人气角色本来就有很多粉丝，不乏评论活跃的粉丝。
　　想清楚关键的莫茜，恨不得赶紧下班回家剪一个视频验证猜测。
　　最开始剪辑视频，她只是抱着一种可有可无的心态，她要给自己铺一条后路，想着闲暇时期能够学点东西，而不是只能看小说。
　　而现在莫茜像打了鸡血般吸收新的知识。
　　中午的休息时间，她也不再看小说，而是看各种教程视频，现在首页给她推荐的基本都是剪辑教程。
　　迟早有一天，她能实现小目标的。
　　等她剪辑赚钱了，她就辞职！
　　莫茜觉得自己的想法十分有勇有谋。
　　只是下一个视频剪什么呢？
　　不管剪什么，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她像曹先琴一样，坐在座位上小心翼翼地看起了教程视频。
　　只是每当她想要学习的时候，都觉得林彤在偷看她。
　　这种被人窥视的心情十分微妙。
　　你又抓不到她明确看你的证据，却又感觉那视线几乎无处不在。
　　莫茜觉得十分不自在，收敛了不少。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第21章 雨伞。???“你要不要走过来一点。”……
　　等下班回家的时候，秦逆已经在楼下等她了，手里拿着一把伞。
　　这次他不是在拐角处等她，而是站在楼下。
　　长身玉立，身姿挺拔。
　　天色忽然晚了，像是蒙上了一层蓝黑色的纱，温度降了不少，甚至飘起了细雨。
　　秦逆这把伞带的正是时候。
　　跟着一起下电梯的同事眼睛在偷偷地瞄人。
　　秦逆长得比较打眼，是人群中一眼能看到的帅，莫茜觉得站在她旁边压力很大。
　　还是赶紧走吧。
　　有同事却问起莫茜：“莫茜，这是你朋友吗？”
　　她回了个“嗯”，对着围观的几个同事笑笑，对秦逆说：“走吧。”
　　秦逆：“好。”
　　两人踏入这雨夜，撑开一朵深蓝色的花。
　　秦逆右手撑着伞，微微倾斜，两人中间隔了一个巴掌的距离。
　　这个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之前两人也是一起走，但是距离比这要远。
　　但是现在，在同一把伞下，莫浅感觉自己连呼吸都不太敢大声。
　　莫茜觉得有些近了，大概是明白了自己对秦逆的好感，总觉得这伞莫不是什么奇怪的结界，让她十分不自在。
　　两人走了一会都没说话，最后还是秦逆先开口：“抱歉，家里只找到了一把伞。”
　　“啊，没事，”莫茜回过神来，“如果不是你带了伞，我肯定要淋雨回去了。”
　　莫茜穿的不多，此刻凉风吹来，她感受到了一丝寒意，于是收了收外套。
　　她久违地回想到了高中，好像秦逆也借过她一把伞。
　　那时候的雨，比现在下的大。秦逆将伞借给了她，简直乏善可陈。
　　毕竟他们高中时候的交集实在不多。
　　莫茜想了想开口说：“你记不记得，高中时有一次下雨，你带了两把伞，还借了一把给我。”
　　“感觉你人一直都挺好的。”
　　高中时借她伞，现在又来接送她。
　　他是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吗？
　　秦逆被她一说也想起来了，笑笑没说话，他才不是什么乐于奉献自我的老好人。
　　那是他唯一的一把伞。
　　也是一个像这样的季节，一场秋雨一场寒。
　　落了雨的校园，安静了不少，秦逆要值日，等大家差不多都要走完了，才收拾好书包下楼。
　　快到一楼的时候，他忽然在门口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不知道多少次走在女孩的身后，看着她欢快雀跃的身影，绝不会认错。
　　深蓝色宽大的校服套在身上，从领口后是一个白色的卫衣帽子。
　　女孩扎着精神的马尾，两手抓着书包带子站在倾盆的雨幕前，似乎是在发呆。
　　秦逆几乎是转瞬之间，便反应了过来，莫茜因为这场雨被困在这里了。
　　他摸了摸书包右侧，那里装着她妈早上硬塞给他的伞。
　　只有一把。
　　那么，他完全可以带莫茜一起回家。
　　他们住在同一个小区，其中一个人没有带伞，另外一个人只有一把伞。
　　那么他和莫茜撑着一把伞一起回家，完全没有什么问题。
　　这个想法让他喉咙发紧，隔着几十米的距离，想叫她的名字。
　　他们可以一起回家。
　　多好！
　　看上去他们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他脚步顿住。
　　不好，这样不好。
　　他们现在都还在上高中，正是早恋苛如虎的时候，老师家长对这个抓得很严。
　　就算只是友好的互助，在大环境之下，可能都会被苛责。
　　何况他心思不纯，根本不理直气壮。
　　他站在莫茜身后贪恋地看了一会她的背影，然后毫不犹豫转身上楼。
　　教室里还有一个和他一起值日的同学，见他回来问道：“怎么，忘记带东西了？”
　　秦逆不回，只是匆忙地说：“借下你的伞！”
　　丁宣只有一把伞，顿时急了：“喂，我等下还要回家！”
　　秦逆从他桌肚里掏了伞就跑，还一边回答他：“我知道，等下还你。”
　　说着便拿着伞飞快地下楼。
　　丁宣已经看到放在他书包一侧的伞，心里嘀咕，他有伞还要拿自己的。
　　他有点好奇秦逆做什么去了，就跟在他后面。
　　却见他飞快下楼，然后缓步走到一个女生旁边，上演了一场奥斯卡级别的演技。
　　秦逆有点紧张地站在莫茜旁边，正要撑开伞的时候却微微偏头，“你还没回家吗？”
　　好像才注意到身边的人是一个小区的熟人。
　　“你是不是忘记带伞了？”他装作了然的样子。
　　莫茜见是熟人，不好意思地点头：“忘记了，没想到雨还下得挺大。”
　　她只不过是晚了一点，这雨便疯了似的倾盆而下。
　　她想着大雨来的快也去得快，应该等下就会停了。
　　可是她站在门口，目送着来来往往陌生的学生，只见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
　　眼看天色越来越黑，她安慰自己，她爸应该快来接她了吧。
　　秦逆抿着嘴，神情自若：“刚好我多带了一把伞，借一把给你吧。”
　　莫茜惊喜，抬头看他：“你带了两把伞吗？”
　　秦逆被她的眼睛亮了一下，低下头，面孔便覆上了一层模糊的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嗯，之前有一把放在学校忘记带回去了。”
　　他说着转过身给她看放在双肩包一侧的雨伞。
　　真的有两把！
　　莫茜的一双大而圆的杏眼看他：“可以借我吗？”
　　有点可怜兮兮的模样。
　　秦逆将书包边上的伞抽出递给她。
　　意思是，当然可以。
　　莫茜接过，对他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两人一起撑开伞，正准备走的时候，秦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连忙收起伞：“突然想起我还有点事，你先回去吧！”
　　莫茜哪好意思先走，别人都借她伞了，怎么着也要给他帮忙啊。
　　她问：“是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吗？”
　　秦逆又哪敢说他是要回去将同学的伞还了，连连拒绝：“不用，小事，你先走吧。”
　　在不断的推诿中，莫茜终于一个人走入雨中。
　　见她走了一段距离后，秦逆这才转身回去将伞还给丁宣。
　　丁宣一脸揶揄的笑意：“怎么，喜欢她？”
　　秦逆推开他：“别胡说。”
　　这种留言要是传出，高中生活就不会平静了。
　　虽然莫茜没有那个意思，但是被人起哄，老师家长都会注意到。
　　高中生活太无聊了，一点沾了边的隐晦，都会让正在青春期的少年少女躁动不安。
　　秦逆见过有好几人明明没有什么关系交集，却被扣上帽子，还被家长约谈。
　　他才不想两人遭受非议，他们如果在一起，必定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地在一起。
　　丁宣皮猴子一样围着他打转：“我哪胡说了？你不都将伞给人了吗？还拿我的伞去撑场面。”
　　“她长得还挺漂亮的，你怎么认识她的？”
　　“好家伙，你藏的还挺深。”
　　……
　　秦逆烦不胜烦：“我和她住一个小区的，能不认识吗？”
　　丁宣脱口而出：“那你怎么不送她回去，你们还可以一同走。”
　　秦逆能不知道吗？
　　他也郁闷，这可是他少年时期唯一的一次和她同撑一把伞的机会啊。
　　但是还是放弃了。
　　她现在不应该受到这方面的困扰。
　　秦逆正色道：“不一起走的原因，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人，总是问东问西，传出去对人家女孩子不好。”
　　丁宣愣了一下，正要说什么，秦逆又严肃地同他说：“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
　　说完大步走下楼。
　　丁宣晓得利害关系，可也忍不住在背后嘀嘀咕咕：“死闷骚。”
　　等他下了楼，却见秦逆又在前面等他。
　　见他来了，板着一张脸同他道：“我没伞，带我一起。”
　　丁宣直接笑出声，一路上都在嘲笑他逞英雄，现在还不是要求着他共伞，又酸溜溜地说自己是个“糟糠妻”，只能与“丈夫”共苦，不能同甘，甘都被送给外面的彩旗了！
　　秦逆忍了！
　　不过两人同路的距离只有一半，剩下一半距离，秦逆咬着牙将书包顶头上跑回了家。
　　他落汤鸡似的回了家，果然被他妈盘问怎么没带伞。
　　秦逆说借给同学了，他妈倒是没怀疑，只是心疼儿子湿了一身，给他熬了一晚姜汤，秦逆捏着鼻子喝完。
　　他好讨厌姜的。
　　然而，就算是忍着不喜喝了姜汤，由于冷热交替，秦逆还是华丽丽地感冒了。
　　这事差点没笑掉丁宣的大牙，后来秦逆一个星期都生活在丁宣的嘲笑中，差点没绝交。
　　回想起高中时候做的傻事，秦逆垂眼看了莫茜一眼。
　　现在两人撑着一把伞回家。
　　这个想法让秦逆隐隐有些兴奋，舔了舔嘴唇。
　　秦逆看她缩了缩脖子，问她：“你要不要走过来一点。”
　　莫茜：“还好。”
　　她的确还好，雨都没怎么飘到她这边。
　　她一看，原来是秦逆几乎将伞偏向了她。
　　伞不大，两人之间又隔了一点距离，便让伞下的空间更加局促。
　　莫茜有点不好意思。
　　秦逆见她眼神闪动，忽而道：“我不太好。”
　　莫茜抬头：“啊？”
　　什么不太好？
　　秦逆看着她的眼睛认认真真道：“因为要给你打伞，你看我一边的肩膀都湿了。”
　　莫茜偏头看去，秦逆蓝色外套的左半边肩膀的颜色都变深了。
　　莫茜：“那你可以移过去点呀！”
　　她才不背锅！
　　秦逆义正辞严地拒绝：“一个绅士怎么可以让女士淋雨！”
　　莫茜觉得现在的距离已经让她避之不及地心跳加速，再近一点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她想了想说：“你累不累呀，要不我来打？”
　　如果她来打的话，就可以把伞偏给秦逆了。
　　秦逆闻言，轻笑一声：“你一米六要给我一米八打伞，手不会酸吗？”
　　莫茜不高兴，纠正他的说法：“我一米六三。”
　　她又补充：“这是两年前的数据了，我现在应该有一米六五了！”
　　说完，她将腰背挺直成一条直线，似乎在默默地说自己不矮。
　　秦逆憋笑：“哦。”
　　又招呼她：“过来一点。”
　　莫茜不为所动。
　　秦逆忽然叹口气说道：“我一个男生，总不能让女孩子淋雨吧？传出去还混不混了！”
　　莫茜：“别人又不会知道。”
　　这是什么奇怪的包袱？
　　秦逆用理直气壮的语气说着委曲求全的话：“可我感觉自尊受挫，我们男孩子都要面子的。”
　　他垂下眼，黑而亮的瞳孔中流转星光，注视着莫茜。
　　“你就当是为了成全我，靠过来一点好吗？”
　　他声音本清朗，这样在伞下放低了声音萦绕在她耳边，让她面红耳赤。
　　汽车驶过湿漉的地面，雨水滴答落在伞上，远处在雨中谈笑的人们，好像在此刻按下消音键，莫茜只听到秦逆带着勾的一声“好吗”。
　　简直，太犯规了！
　　她感觉一张脸都在发烫，想抬手用手背给自己的脸降温。
　　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在说她脸很烫吗？
　　而且，总是脸红，这是什么破毛病！
　　莫茜心里在哀嚎，肯定是因为她接触的男生太少了！
　　莫茜不敢抬头，却又不想让秦逆现在注意到她不受控制的脸热。
　　于是，她悄悄往他那边靠近了些，见他没反应，又走过去一点。
　　直到只有微不可察的距离。
　　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脸上的发烫还没解决。
　　更因为靠近秦逆，青年身上鲜活的少年气息，和着秋雨的清凉一起钻进鼻尖。
　　要糟，脸色更红了。
　　等等！
　　莫茜忽然反应过来，秦逆明明可以自己过来一点，却不怀好意地让她靠近他。
　　她不知不觉顺着他的思路走下去了，还真的过去了一点点。
　　莫茜几乎想掩面。
　　好丢人啊！
　　秦逆眼角余光看到，勾起嘴角。
　　他们踩过被雨淋湿的街道，背影被路灯拉得很长，旖旎映在湿润的地面。
　　红绿灯被模糊成漂亮鲜艳的光影，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下雨天真好啊。


第22章 渣女。???只要她够渣，别人就渣不过她！……
　　深蓝色的雨伞像是神奇的结界，将两人笼罩隔绝。
　　外面的声音明明很吵，莫茜却觉得心像是漂浮在云端。
　　她想说一点冷笑话之类的，却又不舍得打破现在的宁静。
　　心照不宣，两人都不再说话。
　　莫茜忍不住胡思乱想，秦逆是不是也有一点喜欢她？
　　这个想法一旦冒出，莫茜便回想了很多细节来补充她的猜测。
　　你看秦逆担心自己有危险，特意来接自己回家，下雨打伞还让她靠过去点。
　　嗯，还有给她买奶茶和小饼干。
　　莫茜有点发愁，这种理由很勉强啊。
　　秦逆一看就是好人，说不定，他平时也这么有爱心帮助别人。
　　不是说人生最大的错觉之一，不就是他喜欢我吗。
　　莫茜觉得很有道理，反思自己不要自作多情，她根本没啥值得喜欢的地方。
　　只是好感而已，冷静点。
　　说起好感，她不还对班长有过好感吗？
　　好感一般都不准，做不得数。
　　这样一想，这个粉红色的猜测像风中的烟，被风一吹散去了。
　　她压下了心底的悸动，对着对方笑了一下。
　　秦逆被美色所惑，红着耳朵偏了头。
　　莫茜忽然心有所感，抬起头仔细一看，问道：“这是高中时你借我的伞吗？”
　　秦逆点头。
　　他出门时看到这把伞，想着可能要下雨，顺手拿的。
　　莫茜同样想起高中时，秦逆将伞借给他后，第二天她去还伞。
　　可是没看到秦逆。
　　有一个男孩子看到她跳了出来，悄声问：“你是来找秦逆吗？”
　　皮猴一样的男孩对她挤眉弄眼：“他感冒请病假了。”
　　莫茜警惕地看着他，突然意识到这样还伞不妥，其他人看到说不定会起哄，她并不想成为这种事情的主角。
　　于是她对丁宣说：“没事，只是路过。”
　　然后转身拿着伞走了。
　　她想，秦逆是因为昨天将伞借给她生病了吗？可是他不是有两把伞吗？应该是睡觉时着凉了吧。
　　伞还要赶紧还了，而且不能在学校里还的话，只有上学或者放学路上了。
　　于是她每天背着一把不属于自己的伞，偷摸观察秦逆，发现秦逆打篮球的姿势还挺帅的，比她班长强。
　　大概三四天之后，她终于找到机会，看到秦逆孤身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莫茜冲了上去。
　　她小跑着到他旁边，对他笑了一下。
　　秦逆简直受宠若惊，以为要有什么好事发生，颇为忧愁地想，要是莫茜提出早恋他该怎么办呢？
　　高中生主要的任务是学习。
　　可是更加不能伤女孩子的心啊，秦逆红着脸想。
　　天平左右摇摆了一下，然后重重落地。
　　那他就……从了吧！
　　谁知莫茜只是将书包从背后换到了身前，打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一把伞递给他。
　　“给，前几天借你的伞，一直忘了还你。”
　　秦逆看着熟悉的深蓝色伞，心塞地接过。
　　梦醒了。
　　莫茜回想起当时的心境，还挺可爱又幼稚的可以，还个伞都被她绕出了九曲十八弯的心境。
　　她笑出声。
　　秦逆问她：“你笑什么？”
　　莫茜轻笑：“觉得以前的自己还挺可爱的。”
　　秦逆毫不犹豫：“现在也很可爱。”
　　莫茜：“……”
　　她又不争气地脸红了。
　　可恶，男孩子都是这么讲话的吗！
　　她抬起头颇为怨念地看秦逆。
　　秦逆感受到这目光，不解地问：“怎么了？”
　　莫茜秉承着商业互吹的精神夸他：“没什么，你也挺帅的。”
　　秦逆：“哈哈哈哈是吗，我也这么觉得。”
　　莫茜：“……”
　　这份自信，她望尘莫及。
　　————
　　回到家不久，莫茜突然收到了叶幸给她发的消息，问她星期六有时间没有，想和她出来吃饭。
　　莫茜想在家剪视频，并不想出门。
　　但是一想她和叶幸很久没见，便答应了。
　　叶幸给她发了个地址，莫茜一看地图上斗大的“清梦酒吧”四个字陷入了深思。
　　作为乖乖女长大的她还没有去过酒吧。
　　在她的印象里，里面都是灯红酒绿光怪陆离的名利场。
　　虽然知道正儿八经经营酒吧的是大多数，但实在忐忑。
　　【茜茜子：酒吧吗？】
　　【捡星星：清吧，放心！】
　　不知为什么，还有点可惜呢。
　　【茜茜子：好可惜呢~】
　　【捡星星：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要真去的话你肯定怂死了。】
　　莫茜心想，那是以前的我，现在的我不一样了。
　　等到周六的时候，莫茜将自己收拾好出门，准时到了约定的地点。
　　但是没看到人。
　　【茜茜子：我到了，你什么时候到？】
　　【捡星星：进来，我在进门左边的第四桌。】
　　莫茜抬头看着头顶几个很有调调的发光字，鼓起勇气推开了门。
　　好！非常棒！
　　恭喜莫茜成功踏入酒吧，让我们为她鼓掌！
　　她顺着叶幸的指示找到她，有点不敢认。
　　我的天，这个大美人是谁啊！
　　面前的女人从头到脚都透露着精致两个字，眼尾勾了眼线，唇色是娇艳的红色，波浪的长发披在肩上，一身鹅黄色的廓型大衣更显得肤白若雪，笔直纤长的小腿上是锃亮的马丁靴。
　　莫茜微张着嘴，丝毫不掩盖惊讶：“大美人，你是谁？”
　　叶幸好笑地拉她坐下，没人不喜欢夸奖。
　　莫茜在美色的冲劲下还没回过神，对她竖起大拇指：“你怎么这么好看！”
　　叶幸将她的手拍开：“你倒还是和以前一样贫。”
　　莫茜收回手，气不过道：“我以前很老实的好不好。”
　　叶幸翻了个白眼。
　　莫茜：“啊！”
　　叶幸：“？”
　　莫茜心痛万分：“你不要翻白眼，有点美人的偶像包袱好不好！”
　　叶幸微笑：“放心，只对你翻白眼。”
　　莫茜立刻正色：“那我还是愿意你一视同仁，对所有人翻白眼。”
　　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在几乎插科打诨中化为乌有。
　　莫茜原本还担心两人之间聊不起来，现在发现聊起天来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原来的味道。
　　餐厅一头，有人站上了舞台，唱起了情歌。
　　叶幸：“这人声音还不错哎。”
　　莫茜竖起耳朵听了一段，觉得没有秦逆的声音好听，但她还是顺着叶幸夸了夸：“嗯嗯，好听！”
　　点的菜很快就端上来了，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天。
　　莫茜知道叶幸一个月能挣一万多的时候，酸成了柠檬精。
　　为什么同一年毕业，叶幸居然都月薪上万了。
　　叶幸态度淡然：“房地产赚钱嘛。”
　　“何况这点钱，都不够买房的零头。”
　　莫茜幽怨瞪她：“你让我月薪三千怎么过？”
　　不过她也知道这行很辛苦，不是她悠哉悠哉混日子能比的。
　　两人吃完后，又就着歌手的歌声歇了会，准备起身离开。
　　也就是在这时，有一个人走到了两人桌前。
　　莫茜一看，是刚刚在台上唱歌的人。
　　在台上唱情歌，下了台看上去却清秀腼腆。
　　做的事情却很大胆。
　　他递了一杯粉红色的酒给叶幸：“我们能认识一下吗？”
　　叶幸看了他一会，勾起红唇：“能啊，酒我就不喝了，我们加个微信吧。”
　　两人迅速交换了微信，相约下次见。
　　这一系列的操作让莫茜目瞪口呆。
　　等一出门，莫茜问叶幸：“你喜欢他吗？”
　　叶幸震惊地看莫茜：“怎么可能。”
　　莫茜有点迷，“那你给他微信了啊。”
　　叶幸：“你微信联系人都是你喜欢的人？”
　　莫茜摇头：“不是。”
　　叶幸：“那不就得了。”
　　好吧，这么说也没问题，只是一个微信联系人而已。
　　莫茜指出：“可是他看上去是想追你。”
　　叶幸无所谓：“追就追咯，我现在是空窗期。”
　　“他想追我，而我又不排斥恋爱，那么后期的相处中，如果相处得好，发展成一段关系也可以啊。”
　　莫茜看上去想说什么。
　　可叶幸比她更快：“你想说没有感情基础吗？可是我们都有自己的工作，没有那么多时间来相处，等到有感情基础不知道等到何年何月。”
　　“别和我说一见钟情，一见钟情见的可是脸，你看没有一见钟情的脸和身材，也没有日久生情的时间和精力，想谈恋爱还要等到两情相悦，我才不等，我想恋爱就恋爱。”
　　莫茜有点懵，这样也行？
　　好像没什么不对。
　　大家工作都很忙，就不要那么麻烦了啊。
　　看对眼了就处，看不过去了就分。
　　听上去……好爽啊！
　　莫茜心里赞同无比，甚至也想试试。
　　不过她只消片刻，便理清了其中的关系。
　　叶幸是大美人，所以出来吃个饭都能遇到表白的，追求者不带重样。
　　可是她这种普通人收到一个表白都不容易了啊。
　　这么一想好难过呢！
　　叶幸忽然又说：“而且，你不觉得他如果都有勇气跟我表白了，那我试着交往一下也没什么关系，大不了就分手。”
　　莫茜还是觉得很有风险：“万一碰到渣男了呢？”
　　不是有很多花花公子都是这样泡妞的套路吗？
　　叶幸露出凉薄的笑容：“很简单啊，我只要投入得比他更少就可以了。”
　　“女方觉得男方渣，大部分是因为自己在男方身上投入了过多的时间和精力，与对方的付出不成正比，只要我投入得更少，我就不会觉得对方渣。”
　　只要她够渣，别人就渣不过她！
　　莫茜歪头：“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叶幸点头。
　　莫茜一言难尽地评价：“你好渣啊。”
　　叶幸摇头：“我不是渣，我只是想给更多的男孩子幸福罢了。”
　　她说完撩了一下头发，妩媚更甚。
　　“何况我长得这么好看，不换和谁谈恋爱，他们都应该偷着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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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章 试试？???莫茜蠢蠢欲动。
　　初三时，有一段时间莫茜和叶幸是同桌。
　　叶幸一直是一个非常开朗活泼的女孩子，反倒是莫茜看起来更为沉闷，两人能玩一块也是让人疑惑。
　　有一天叶幸肿着眼睛来上课，一看就是哭过了。
　　莫茜问她怎么了，她起初紧抿着唇不肯说。
　　直到中午午休，大家趴在桌子上休憩。
　　叶幸将草稿本递给莫茜，上面潦草几个字写着：我爸妈要离婚了。
　　不到十五岁的莫茜陡然一惊，离婚这种字眼，她很少在身边见过，只在电视中见过。
　　莫茜在那句话下安慰她：是吵架吧，我爸妈也经常吵架说要离婚。
　　她曾见过她爸妈吵得最凶的时候，她妈尖叫着喊着要离婚。
　　但也只有那么一次。
　　叶幸：不是，是真的要离婚，我爸出轨了。
　　莫茜一惊，她经历不多，不知道这该怎么安慰。
　　当时学校门口的言情小说几乎在班上每个女生手里转了一遍，她也看过，可是里面都不会提到男主出轨啊！
　　所幸叶幸并没有给她回应的机会，提起笔又是一句：以前也发生过，当时我妈原谅了他，但是我爸又这样。
　　她的字迹越来越潦草：我爸我妈是在上学时就在一起了，当年他们相爱是真，如今两看生厌也不假，昨天还在家里打起来了，我爸骂我妈是……
　　她写不下去，将上面的字迹重重划掉，只在下面写了最后一句：不要告诉别人。
　　叶幸撕下这一页草稿纸，扔到了书桌边挂着的垃圾袋里，然后两手圈住脑袋只露出头顶一圈头发一动不动。
　　莫茜看了她一会，不知道她睡着没有，反正莫茜整个中午都没睡。
　　回想起这一茬的莫茜，抬头看了眼如今已经是个“万人迷渣女”的叶幸，心想是因为父母的原因，她才会这样吗？
　　叶幸说的也不无道理。
　　她说：“想谈恋爱还要等到两情相悦，我才不等，我想恋爱就恋爱。”
　　莫茜想起了秦逆。
　　机会都是在主动的人手里。
　　想恋爱就恋爱。
　　这让莫茜很是心动。
　　莫茜母胎单身二十多年，看过的言情小说不计其数，看过的番剧数不过来，她见一个爱一个。
　　要说一点都不想恋爱，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吧，三次元的人根本比不上纸片人！
　　纸片人可以帅破苍穹，可是现实中多得是普普通通的芸芸众生。
　　普通人哪能和被精心塑造的纸片人相比，莫茜的择偶标准不知不觉高了不少。
　　现实中的爱情也没有言情小说中那般绝美，见到的大多数是柴米油盐，便生不出任何一丝向往的心。
　　后来她就想开了，没有男朋友就没有男朋友吧，反正她有后宫男神千千万，没有人追就没有人追吧，反正她也没喜欢的人，也没有追过人，不亏！
　　她有时候也会思考，人为什么一定要谈恋爱呢？
　　她为什么就不能一个人孤独终老呢？
　　中国人口十四亿，每个人都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是十四亿分之一，真的只有遇到特定的那个人才会喜欢吗？
　　莫茜觉得不对。
　　应该是先喜欢上了，才会变成唯一，而不是因为这个唯一的人存在才会喜欢。
　　尽管阅尽无数言情小说，莫茜还是很难想象一个人没了对象就要死要活，在她看来只有负债累累才能让人要死不活。
　　有情饮水饱？
　　不！莫茜坚信贫贱夫妻百事哀。
　　莫茜就很清醒地知道自己喜欢霸道总裁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总裁有钱，谁让她挣扎在温饱的水平线呢？
　　如果霸道的不是总裁，而是一普通哥们，甚至还是百万负翁，没钱还霸道，可去你的吧！
　　看吧，她一点都没有做主角的气质。
　　别的主角要么心怀苍生，要么为人善良。
　　再看看她，是这个鬼德行。
　　她慢热，熟人面前肆无忌惮，但是不熟的人面前堪称无趣了。平时宁肯在家里看电视也不愿意出门结交新的朋友，这样的性格除非美若天仙引人趋之若鹜，不然哪里来的人会发现你灵魂的闪光点？
　　她这样丧极了的人，也能像叶幸所说的那样，想恋爱就恋爱吗？
　　莫茜感觉到在那个雨夜，有一颗种子冲破冻土，悄悄探出两瓣新芽。
　　她为他心动。
　　那份心动是喜欢吗？莫茜无法分辨。
　　可能是当时天气有点冷，可能是因为她见过的人太少，可能是秦逆给过她太多的帮助而产生的感动。
　　动了也就动了，莫茜太了解自己了，她怂得要死，肯定会等着这份心动慢慢趋于平缓。
　　她根本就不是一个很有勇气的人。
　　还劝解自己，这只是一时冲动，她是贪图秦逆的姿色罢了。
　　叶幸的话给她很大的启发。
　　想恋爱就恋爱啊！
　　她想试试。
　　而且，你不觉得他如果都有勇气跟我表白了，那我试着交往一下也没什么关系，大不了就分手。
　　叶幸这么想的话，万一秦逆也是这么想的呢！
　　她不就捡到便宜了吗！
　　如果她向秦逆告白呢！最差的结果不就是他拒绝自己吗？
　　拒绝就拒绝，不告白就不会在一起，这么一想，还是趁现在抓住机会比较好。
　　万一对方脑子一昏就答应了呢，岂不是捡便宜了？
　　这么一想，莫茜蠢蠢欲动。
　　而且，她还很不要脸地觉得，秦逆对她也是有一点点好感的。
　　如果没有一点好感，秦逆又怎么会这样帮他。
　　就算没有，秦逆那样的人，拒绝人可能也很温柔，她应该也……不会太难过吧。
　　莫茜心里没底，决定请教身边这位大师。
　　她诚恳地咨询叶幸：“你说，如果是女生和男生告白的话，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叶幸卡姿兰大眼睛微微一眯：“你详细说说？”
　　朋友，你不对劲！
　　莫茜脸红着说：“我有一个朋友，她最近对身边一个男生有好感，两人是朋友，你觉得这种情况告白合适吗？”
　　她知道叶幸肯定猜出了自己是当事人，但为了保留最后一点尊严，她倔强地用“我有一个朋友”代替。
　　叶幸似笑非笑地听着。当时班上的同学都不理解为什么她玩得最好的朋友是莫茜，因为只有她知道，莫茜其实是个想法很多的闷骚，她就不戳破了。
　　叶幸手指抵着下巴：“是朋友的话，那就不太适合我刚刚说的了。”
　　莫茜期待地看她。
　　叶幸说：“如果男生拒绝了你朋友，那你们连做朋友都会很尴尬。”
　　莫茜最大的顾忌就是这个了。
　　万一秦逆压根对她没那个意思，那她也没脸继续跟秦逆做朋友了，更不好意思让秦逆接她回家了。
　　难道没机会了吗？
　　那要不还是缓缓吧。
　　叶幸问：“男生对女生有好感吗？”
　　莫茜犹豫地说：“大概有的吧，我朋友也不确定。”
　　叶幸翻了个白眼，她说：“其实你可以暗示啊。”
　　莫茜幽怨地看了她一眼。
　　叶幸连忙改口，脸上表情都不变：“不好意思说错了，我是说你可以让你朋友试探一下。”
　　莫茜表情亮了一下：“怎么试探呢？”
　　叶幸咳嗽了一下，眼神飞到旁边的奶茶店：“感觉有点口渴。”
　　莫茜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想喝什么奶茶？”
　　叶幸：“芒果味的奶茶。”
　　两人于是拿了号等奶茶，叶幸姿态散漫靠在吧台，手指勾着发尾：“异性间的试探很考验技术含量的。”
　　莫茜十分恭敬：“愿闻其详。”


第24章 接触。???这才是若有若无的肢体接触吧！……
　　星期天的时候，莫茜将剪辑好的视频投稿到k站，标签特意选择了高人气的cp名，而且视频名字也参考了高播放量的视频格式。
　　多番剧的踩点视频对莫茜的电脑来说是个挑战，莫茜第二个视频于是只挑了一部动漫。
　　这是一个月前引进的，k站主推的新番，角色和cp的热度很高，她本来就在追这个动漫，很萌里面的角色，这才动了要剪视频的心思，于是将空闲时间都全部投入到了里面。
　　选择的背景歌是一首朗朗上口，搞笑的吐槽歌，她盯着角色口型看了一遍又一遍，为了让角色看起来像是说出歌词。
　　做完之后她越看越喜欢，
　　天呐，这是什么神仙剪刀手！
　　她剪的cp怎么这么萌~
　　莫茜在电脑屏幕前露出一个姨母笑。
　　她恨不得将链接发个朋友圈，让大家给她吹彩虹屁。
　　对于一个0条朋友圈的选手来说，真是太不容易了。
　　投稿完成后，她发现k站正好有个新人活动，一看还有签约奖励和现金奖励，于是顺手点了报名。
　　心里畅想着获奖了后成为平台的签约创作者，靠着视频收入日入过万！
　　这样做了白日梦后，莫茜高兴得在床上打滚。
　　新人活动具有一定的曝光量，莫茜一觉醒来，发现点击量居然都破千了，还涨了三个粉丝，底下零零散散地出现了几条哈哈哈哈和还有角色台词的评论，这让她整个人都很兴奋。
　　她抱着这样的心情，迎来了上班的周一，深感走进办公室便就觉得整个人的气压都降低了不少，真可谓上班如上坟。
　　她无精打采地坐在座位上，越来越觉得这份工作无聊且鸡肋。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她能从这份工作中学到什么呢？
　　该学的已经学完了，剩下来的是每天机械的工作。
　　她觉得这样的工作挺无聊的，以后学不到东西了，辞职的想法一直没停过。
　　然而莫茜大学专业学得马马虎虎，成绩在班级中不上不下，毕业后不打算从事相关方面的工作，只能另辟蹊径。
　　她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会，才一直没辞职。
　　但是现在，哼哼！
　　她可是未来播放量破千万的k站大up主啊！
　　未来大up主的时间怎么可以浪费在月薪三千的工作上呢！
　　想到这里，她不禁转动眼珠悄悄打量了一眼林彤。
　　又补充想，而且同事关系也不好。
　　莫茜从小到大其实没怎么因为人缘的事烦恼过，她虽然慢热，不是什么朋友很多的类型，但所幸性格不错，不管在什么阶段一般都会有一两个朋友能玩到一块。
　　但是她现在做的工作大部分时间是闷头工作整理资料，能聊天的人也就旁边的林彤了。
　　莫茜最开始还是想打好关系的，但是她发现林彤这人总是喜欢抬杠。
　　她说一句，林彤就会习惯性地反驳一句“不是啊”，然后巴拉巴拉自己的想法，莫茜一听，这不就是她说的那个意思吗！莫茜有时候听她讲话都感到一阵尿急。
　　聊了几次后，莫茜便不想再聊天了，她又不是跟谁都话多。
　　但是她不找林彤了，林彤又要来找她。
　　经常向她请教工作上的问题，莫茜觉得这些挺简单的，也搞不懂她为什么不会。
　　她暗爽，原来这份工作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做好的。
　　见她学得慢，莫茜干脆帮她做了。
　　后来林彤又问了她几次，莫茜都帮忙解决了。
　　于是林彤就想着将工作推给她，莫茜也算是回过味了，她兢兢业业地帮人忙，林彤自个反倒是在摸鱼。
　　换了谁心里都会不爽，帮忙是帮忙，可是把工作推过来，就是你的不对了！
　　这不，林彤又来了！
　　她笑意盈盈地看着莫茜，熟悉的表情，熟悉的姿态。
　　“莫茜，你能帮我做下这个表格吗？”
　　莫茜这次拒绝了：“这是你的工作，我不做。”
　　林彤撒娇：“我不会嘛，你教我～”
　　莫茜眼睛扫过，确认是百度就能解决的问题，顿感心中厌烦。
　　她冷冷地说：“你可以自己百度。”
　　同是咸鱼，她凭什么每次都要帮忙！
　　莫茜的性格偏软，很少会梗着脖子怼人，但是今天，她实在不想忍了。
　　大概是视频的播放量过千，让她有点飘了。
　　哼，她有底气了！
　　大不了辞职去剪视频，当一个up主。
　　虽然莫茜现在一分钱还没挣到，但是她已经想到用剪视频的钱过着的幸福生活了。
　　白天睡到自然醒，下午到晚上剪视频，闲暇时间打游戏看小说，真美满啊！
　　在那般美好的想象对比下，这份鸡肋的工作，莫茜自然没那么上心了，更别提头痛的人际关系。
　　林彤又说了几句，都被莫茜搪塞回来了，于是只好自己百度。
　　听着对方比平时声音大的哒哒键盘声，莫茜抿着唇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干得漂亮，莫茜！
　　她不大会拒绝别人的请求，就算是做不到也会想很多理由解释，如果是朋友的请求做不到，甚至还会产生愧疚的情绪。
　　没想到今天第一次尝试，竟然惊觉拒绝人是一种多么爽的体验！
　　她早该这样做的！
　　她甚至有些期待。
　　明天林彤会再问她问题吗？
　　莫茜坐在电脑前，开始挑剔地想。
　　这份工作没前途，同事关系一般也就算了，还没有保障，说好的五险应该不会兑现了，大公司都是入职就买五险一金的！
　　福利也不怎么样，上次中秋节也就给了一盒月饼，没有餐补，没有房补。
　　迟到扣工资，薪水的涨幅也不高，每年才加两百块，抠到没边。
　　……
　　当你产生辞职的念头时，以前所有的不满都会加速你的决定。
　　————
　　下班后秦逆来接她。
　　莫茜精神一振，这才是今天的重头戏。
　　她想起叶幸的“渣女”观点，深以为然，然后花费一杯奶茶换来了叶幸的追男秘籍！
　　叶幸很嫌弃，她说自己才不会主动追男人。
　　莫茜才不管，她只想去找秦逆试试效果。
　　第一条，可以制造若有若无的肢体接触，看对方的反应。
　　莫茜诚恳地问叶幸：“比如牵手？”
　　牵手是不是快了点？他们还没熟到这个份上。
　　叶幸鄙夷地看她：“若有若无的肢体接触，重点是若有若无啊！”
　　见莫茜不开窍的模样：“比如指尖的相触，帮忙擦拭嘴角这些都算，不能太明显，懂吗？”
　　莫茜连连溃败，只能僵硬着点头。
　　但是心里却有自己的小九九，明明你这个更加明显好不啦！
　　什么指尖的相触，给对方擦嘴，这是普通朋友做的事吗！
　　怕不是要将心思昭告天下！
　　莫茜直到下班前都在想，怎样才能有不着痕迹的若有若无的肢体接触，终于想到了。
　　于是秦逆来接莫茜回家的路上，就听到莫茜抿着唇小声问他：“秦逆，我可以牵你的衣袖吗？”
　　莫茜觉得自己的想法简直惊为天人。
　　她以前就牵过秦逆的袖子，再牵的话就不会突兀，而且隔着袖子也算是牵手了，但又没有完全牵到，完美满足叶幸所说的若有若无的肢体接触，她简直是个小机灵鬼！
　　秦逆有点惊讶，他倒是不介意，就是不知道莫茜想做什么？
　　害怕？应该不是，毕竟除了受了惊吓牵了一次，她便没有再提出过这个要求。
　　他将黑色加绒卫衣的袖子递给莫茜，问她：“可以，你要做什么吗？”
　　莫茜本来想说自己夜盲症，但她忌惮秦逆爸妈都是医生，心虚地觉得秦逆作为儿子肯定能一眼看出她是装的。
　　于是她硬着头皮说自己害怕。
　　秦逆狐疑地看着她。
　　不像啊。
　　脸都红了。
　　他用手背在她额头探了探温度，生病的人容易脆弱，是不是生病了？
　　温度是高了一点，并不严重，应该不用吃药。
　　秦逆：“有一点点热，不严重，最近记得不要着凉。”
　　莫茜晕乎乎的：“好。”
　　失算，这才是若有若无的肢体接触吧！
　　很多cp都被剪过
　　我看的是《灵能百分百》的狐狸精版本
　　视频剪辑是我给女主的金手指啦，因为我之前就好想当一个up主的，所以我决定让我的大可爱实现我的梦想！


第25章 背锅。???“那你为什么不向陈姐解释呢？……
　　他们穿过那条熟悉的路，莫茜依依不舍地松开秦逆的袖子。
　　这若有若无的肢体接触好像没用啊。
　　难道是试探的方法不对？
　　秋日寒风吹来，莫茜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是不是有点冷？”
　　莫茜点头。
　　秦逆正准备说点什么，忽然闻到一阵香味，循着看过去，是一家在路边卖烤红薯的。
　　于是他说：“有卖烤红薯的，我去买个给你暖手。”
　　莫茜闻着烤红薯的香味也被勾出了馋虫，跟着一起过去了。
　　热腾腾的红薯很快新鲜出炉。
　　莫茜拨开外壳，金黄色的内里散发着清香。
　　怕被烫到，她小心翼翼地吃了一小口：“这个好甜。”
　　秦逆笑着赞同：“很甜。”
　　他们一人抱着红薯走在路上慢慢地啃，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莫茜说：“物价飞涨啊，烤红薯都要五块钱一个了。”
　　她补充道：“除了我的工资不涨。”
　　秦逆在一旁笑，安慰她：“会涨的。”
　　莫茜：“你是说一年加两百块的那种涨法吗？”
　　秦逆：“……”
　　这点钱，通货膨胀都跑不赢。
　　莫茜也知道秦逆的意思，她说道：“不过我应该很快就要辞职了。”
　　秦逆之前和莫茜聊过，大概知道这份工作的成长性不怎么样。
　　莫茜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给他数落了一堆公司的毛病。
　　她心性开朗，说出来的话不像是倒苦水，更像是一种好玩的吐槽，把秦逆逗笑了。
　　“我们老板一开会就跟我们吹牛正在做的单子几十万，还有好几个正在洽谈的一百万的单子，让我们对公司充满信心，公司以后不会亏待大家，所以我和我的朋友私底下叫他……饼王。”
　　“而且朝令夕改，前天欢欢喜喜定好的初步设计稿，还是他自己拍板的，结果第二天就要改，我看我们设计都要哭了。”
　　“天天跟我们讲福报福报。加班是福报，多做事是福报，帮别人也是福报。你知道吗？我们找人还要看面相，长得一看没有福报的人不要。”
　　“之前公司一个同事辞职，都要说她没有福报，错过了我们公司这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入职之前说半年后才买五险，但之前的老员工其实都还没买，我严重怀疑老板压根不打算买。”
　　……
　　末了莫茜又问秦逆：“你看我们公司做的这些是不是违法了？”
　　秦逆说：“是的，你完全可以搜集证据要求公司赔偿。”
　　莫茜：“那倒也不必，我在公司也没啥不愉快。”
　　她知道现在，其实现在大部分中小公司很多都是刚入职的员工是没有五险一金的，委婉地说：“这个太麻烦了吧。”
　　秦逆说：“你不要怕麻烦，这是为自己争取利益。”
　　作为一个法学生，实在见不得有人这样浪费自己的权利。
　　“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问我呀，我学这个的！”他咬下一口红薯，含糊不清地道，“我可是专业人士。”
　　莫茜抬头看他，弯出两道月牙，真挚无比：“嗯，到时候肯定找你。”
　　秦逆忽然停住，仔细看她。
　　莫茜疑惑：“怎么了？”
　　秦逆忽然抬手在她嘴角划过。
　　微热的触感在莫茜脸上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
　　秦逆解释：“嘴上沾了一点。”
　　莫茜哦了一声，感觉被擦过的地方在发热。
　　这么立竿见影的吗？
　　她舔舔唇心想，若有若无的接触是有用的，只是使用对象不对。
　　她才是那个被撩的！
　　她本意不是这样的啊！
　　吃了红薯后，莫茜身上暖和不少，而且红薯还挺好吃的。
　　她正准备又说些什么，忽然发觉一路上都是自己在叨叨，秦逆都没怎么说话。
　　莫茜轻咳一声：“你考研最近复习得怎么样？”
　　秦逆：“还不错。”
　　莫茜：“那还挺好的。”
　　然后好像不知道说什么了。
　　秦逆忽然问她：“你还冷吗？”
　　莫茜不冷。
　　但是她想知道要是她冷的话，还能再得到一个烤红薯吗？
　　于是她说：“有一点冷。”
　　秦逆便靠近她，隔着衣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莫茜心里一惊！
　　她低头看被黑色袖子裹住的手，没反应过来。
　　这就牵上手了？
　　半晌秦逆开口：“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啊？”莫茜抬头看他反应过来，秦逆是问她还冷不冷的意思。
　　青年掌心发烫的热度隔着一层薄薄的衣物传递过来。
　　莫茜忽然就脸红了，她手指忍不住动了一下，小声回道：“挺好的。”
　　她不想说话了。
　　好像有什么奇怪的氛围萦绕在两人身周，让他们默契地一齐保持沉默。
　　秦逆其实也很紧张，他手里轻握着莫茜的手，不同于他有力的手掌，女孩子的手柔软而小巧，像玉一般温润，让他想要把玩。
　　但他惯会装腔作势，颇有一种临危不乱的大将之风。
　　他们走过熟悉的街道，路过熟悉的风景，身边的人也是熟悉的人，心境却是大不相同。
　　好像有泡泡从心底缓缓冒出，然后炸出来酸而甜的思绪。
　　秦逆照例将莫茜送到单元楼下，松开她的手：“快进去吧。”
　　手上的温度顷刻游离，莫茜低着头转过身，长睫轻颤，吞吞吐吐：“我……”
　　她心想，要不干脆趁机表白吧！
　　秦逆都牵她手了，肯定是对她也有好感！
　　莫茜觉得自己已经做好准备了，可惜事到临头有贼心没贼胆，卡了半天的表白愣是没有说出口。
　　秦逆忽然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含笑地问她：“你什么？”
　　了然于胸的姿态。
　　莫茜吞了吞口水：“我……我上去了。”
　　然后飞快地跑了。
　　秦逆看着她逃跑的背影，忽然笑出声。
　　对他也有好感啊，真是再好不过了。
　　————
　　莫茜几乎一进门就跑回房间趴在床上，缓了很久才回过神来。
　　明明那么好的机会！她居然错过了！
　　秦逆看上去对她也有好感的样子。
　　莫茜想到这里，忽然将脑袋埋进了枕头。
　　待她呼吸不畅抬起头时，头发微乱，面色通红，双眼含着薄薄的一层水光。
　　活脱脱的思春少女模样。
　　她恨不得在床上打一个滚，来昭显自己的好心情。
　　感觉有点不真实。
　　直到江行兰叫她出来吃晚饭，莫茜才稍稍收敛情绪。
　　更快乐的是，莫茜晚上看视频数据，发现自己的视频下面有多出了不少评论。
　　嗷，有流量的感觉真好啊！
　　但是，这还没有结束，第二天官方账号转发了莫茜的视频，没过两天，视频的播放量已经突破的五万。
　　惊喜来得太突然了。
　　底下的评论也有快两百条了，弹幕的数量更是达到了三百多条，莫茜因此涨了八十多个粉。
　　莫茜这两天都很飘飘然，不停地刷新数据，看着蹭蹭涨上来的各项数据，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这个视频的成功让莫庆幸信心大增。
　　甚至想熬夜再剪一个！
　　————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莫茜不高兴了。
　　陈姐将她和林彤叫到办公室，交给两人一个任务，让两人清点公司的库存，做成表格。
　　小公司一般就是这样，一个萝卜多个坑。
　　陈姐又嘱咐莫茜要好好带带林彤。
　　莫茜点头说好。
　　清点工作并不难，没有什么技术含量，莫茜给两人划分了工作区域，想着林彤毕竟新人，将多的区域给自己了。
　　莫茜一忙起来就没有时间摸鱼了，一整天都在整理资料。
　　等她做得差不多的时候，发现林彤才做了一半。
　　总不能真的她做完先走，留下林彤一个人在整理，莫茜又去帮她，等快到下班时，终于点完了，将表格发给陈姐。
　　林彤挺感激地跟她道谢，这让莫茜心情好了一点。
　　谁知道第二天刚到办公室，莫茜又被叫进了办公室。
　　而林彤已经站在办公室中间，垂着脑袋。
　　莫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又有新任务？
　　没成想是因为昨天的清点出了差错。
　　清点库存这种事，漏了补上就好，一般不会有什么大事。
　　但坏就坏在当时表格里查出来没有，负责人于是又在外面花大价钱重新买了个。
　　等将东西重新归入库房的时候，发现里面躺着一个一模一样的。
　　负责人看到了很恼火，陈姐将事情转述给莫茜的时候脸色很难看。
　　莫茜惴惴不安听完后，只说：“这不是我整理的。”
　　言外之意，这是林彤整理的。
　　林彤的脸顿时苍白无比。
　　陈姐抬头看了眼林彤，却是大声说：“不是让你好好带林彤吗？你怎么带的人？”
　　莫茜低着头，心想自己的确有责任，她应该检查下林彤的表格。
　　如果她检查了，就不会出错了。
　　陈姐又说：“之前林彤就跟我反映了，说向你请教问题你也不搭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老员工心思就飘了？”
　　“你最近上班时间经常摸鱼，都被老板看到过几次了，我都没有说你，你看你这是做的什么事！”
　　莫茜抿着唇无法反驳，她的确在上班时间看视频教程，可她并没有耽误工作。
　　这事说出来理亏，她认了。
　　但是林彤说她不搭理她的提问？
　　敢情她还提前告状了，呵！
　　她觉得自己也算尽了一个同事的本分，这锅她可不背。
　　莫茜几乎气红了脸，正准备辩驳两句，谁知一个电话打来打断了办公室紧张的气氛，等陈姐接完电话只对两人摆摆手：“好了，你们都出去吧，林彤你下次工作上点心，莫茜你有摸鱼的时间不如多帮帮林彤。”
　　这话说得不算重，可莫茜却觉得很委屈，闻言差点没掉下眼泪。
　　这又不是她的错！
　　她自小就是乖乖女，没怎么挨过批评，就算是批评也都是和风细雨润物细无声的含蓄委婉，这次突然小雨转中雨，还是替别人背锅，让她无所适从，只能低低地应了一声走出办公室。
　　林彤在后面喊她，“莫茜等等我。”
　　莫茜当做没听到。
　　林彤追上来拉过她同她道歉，“对不起，当时陈姐问我，我有点慌，就这样顺嘴说了，我不是故意的。”
　　莫茜想，林彤她是道的哪个歉呢？
　　是说没认真教她，还是说昨天的工作纰漏推锅给了自己？
　　按照莫茜的一贯性子，一般会强忍下这口气说，嗨，多大的事，又不是没有挨过批评。
　　她本来不是一个尖酸刻薄之人，可是看着林彤没有愧疚和不安，甚至还带着笑意的脸，突然生出一股强烈的愤怒。
　　她说：“那你为什么不向陈姐解释呢？”


第26章 裸辞。???她，今天裸辞了！！！
　　“那你为什么不向陈姐解释呢？”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莫茜觉得好像有一道闸门打开了。
　　“什么？”林彤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为什么不向陈姐解释呢？就算你当时是不小心讲错了，为什么不立刻解释呢？你现在也可以向陈姐解释，你为什么不去解释呢？”
　　莫茜极少与人发生争辩，经验太少，此时一上头，声音都有点抖。
　　林彤站在她面前不吭声，莫茜又气又急。
　　“昨天分工我也是做的多的一份，我做完自己的，还要来帮你。你出错了，陈姐还要怪我没有带你。”
　　莫茜说着便委屈起来，她到底还是想不通：“我难道没有带你吗？你是真的想问我问题，还是想让我直接帮你完成工作你心里没点数吗？”
　　“你现在说对不起，又是道的哪门子歉？”
　　“你为什么不肯承认你就是把事情推在我头上，还打算在我这里卖个好求个心安理得？”
　　她们面对面站在昏暗的走廊里，莫茜瞪着林彤，崩溃的情绪冲破了堤坝，山呼海啸般将她的理智淹没。
　　她几乎要憋不住眼底的泪水了。
　　妈的，这世上怎么会有一吵架就哭的破毛病。
　　显得她好像理亏一样。
　　莫茜好急，能不能争点气。
　　在她快憋不住的时候，莫茜猛然转身离开。
　　输人不输阵，就算不吵了，也不能跌份！
　　她像往常一样走回自己的座位，所幸即使在吵架，她的声音也并不高，没惊动办公室爱看热闹的人，没有人多看她一眼。
　　莫茜抽出纸擦干冒出的生理性泪水，觉得自己逊爆了，林彤肯定看到她要哭了。
　　草，太丢人了！
　　她明明吵架都赢了！却输在了细节！
　　莫茜忍不住唾弃自己，个没见过大世面的，吵个架都让你心跳加速，以后还要打架怎么办？
　　她心里的小人捶胸顿足后悔自己不争气。
　　尔后不过三秒。
　　算了，忘掉那些不愉快。
　　她今天的表现还是可以的！
　　虽然紧张到声音发抖，可莫茜现在只飘荡着：好爽啊哈哈哈哈哈。
　　她忍不住抬头看门的方向，林彤还没进来。
　　哼，要是等她进来了还不知好歹，她就当着办公室人面狠狠地说她一顿。
　　这么一想，莫茜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
　　甚至还设想，要是林彤跟她抬杠或者林彤哭唧唧装白莲花怎么办。
　　这还要想？肯定要怼到她怀疑人生啊。
　　没过多久，林彤走了进来。
　　她脸上却是没什么表情，像没看到莫茜一样做着自己的事。
　　并不像往常时不时来骚扰问她问题，莫茜觉得轻松了一点。
　　她眼神悄悄地觑了对方一眼，在百度。
　　哼，终于知道自己百度了吗！
　　莫茜同样装作在认真工作的样子，并不搭理对方，心想你不找我说话，我也不找你说话。
　　可是对方不问她问题，她就没法借机发作，这让莫茜又觉得憋闷。
　　她一直想东想西，直到下班的时候才惊觉一整天就在自己乱七八糟的设想中结束了，工作也只做了一点点。
　　她设想了n+1种霸气的吵架姿势，却因为风平浪静的下午胎死腹中。
　　莫茜收拾好东西，出门前悄悄看了对方一眼，还是跟下午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那些装腔作势的气势忽然便像被戳破的气球泄了个干净，她在想她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可是，她也没有很过分吧？
　　怎么想都没有啊！
　　她不再纠结这些，反正都是要走的人，以后不会再有交集了。
　　————
　　两天后的一个平静午后，莫茜走进陈姐的办公室，毫无征兆地提出了离职。
　　陈姐很诧异，试图挽留。
　　莫茜态度很坚决。
　　陈姐问她：“为什么要离职？是因为前两天的事？”
　　莫茜摇头，她慢慢开口：“不是，这个决定我想了很久。”
　　如果非要说的话，其实是有关系的。
　　但也只是加速她离职的催化剂而已，没有这次，她依旧会辞职。
　　莫茜的理由十分官方：“出于我自己的发展考虑，我打算辞职。”
　　就是没前途没福利没保障的言外之意，莫茜相信陈姐懂。
　　陈姐果然象征性地挽留了两句爽快签了字，问她“找好下一份工作了吗？”
　　莫茜：“还没有。”
　　陈姐笑了笑，让她跟林彤对接好工作。
　　莫茜说好。
　　事实上，她们已经两天没说话了。
　　不过没关系，她将对接资料整理好，到时候发一个目录给林彤也是一样的。
　　她以为她和林彤直到她走都不会再说话了。
　　可是就在她清理资料的时候，林彤忽然给她发了一条微信消息：“你辞职了？”
　　莫茜看了眼消息，然后抬头看着林彤有些忐忑不安的侧脸，回道：“嗯。”
　　都要走了，没必要闹得太僵，她们之间并非无可调和。


第27章 上任。???“那，当我女朋友好不好？”……
　　莫茜在门口看到秦逆忽然展颜一笑，笑容轻松而自由。
　　秦逆愣了愣，意识到对方心情不错。
　　跟前两天的心情截然不同。
　　虽然前两天也是笑着和他说话，但是强颜欢笑的痕迹太重了。
　　当时秦逆本来都想问她对自己是什么想法，可是时机实在不合适，便一直没提起。
　　秦逆看她心情很好，自然也轻松，含笑问她：“今天心情很好？”
　　“嗯，”莫茜重重点头，杏眼弯成两道月牙，语气轻快：“我今天辞职了！”
　　怅然褪去，兴奋像是上头的烈酒，让她整个人都飘飘欲仙，迫不及待地和人分享她的快乐。
　　“就是今天提出的辞职，没有多少工作要交接，所以当天就走了～”
　　秦逆顺着她说：“这么快吗？”
　　莫茜点头：“对！”
　　街边亮起的路灯映在她的瞳孔，莫茜眼睛亮亮的：“其实我还是裸辞，下一份工作都还没找，可是就觉得好开心啊。”
　　她这样说着，连迎面吹来的风都没让她退缩半分。
　　莫茜提出离职是经过一段时间的深思熟虑，虽然裸辞的现状看上去并没有什么说服力。
　　这份工作她越做越不开心，坐在办公室无聊等着下班的时候，她有时会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在她虚度光阴的时候，其他人又在做什么呢？
　　有十二岁封侯拜相，有人七十二岁出山，有人少年得志，有人大器晚成。
　　总有无数的道理说着年龄与成功无关，可是世俗却又叫人清醒。
　　大器晚成不如年少得志，一听就透着一种憋屈。
　　明明年纪越大，能选择的范围其实是越窄的。
　　二十岁的时候可以潇洒说一句大不了重头再来，可是三十岁、四十岁的时候呢？
　　莫茜觉得自己还年轻，想趁着自己还有更多选择的时候，去做尝试，而不是等一条路走到死时才后悔当初应该走另外一条路！
　　年少轻狂的莫茜如是想。
　　而且她仔细盘算过，虽然挣得不多，但是她吃家里住家里，每个月花不了多少钱。
　　她有退路，所以那就让他放肆一点。
　　莫茜兴致勃勃地说着自己的计划：“我现在在剪视频，以后找工作也会偏向这方面，这样还能一边学习一边做自己的事。”
　　秦逆：“你最近在剪辑视频吗？”
　　莫茜有点羞涩，她其实从未在他人面前说过自己在做的事，总感觉事情要是没有做完或者做好，就不太好意思说出口。
　　免得被打脸。
　　但是既然都说出口了，莫茜也不会否认：“是的！”
　　秦逆问她：“什么视频？类似vlog吗？”
　　莫茜摇头：“是动漫踩点的混剪，将动漫中的精彩片段截取制作的视频。”
　　她挠挠头：“没什么技术含量就是。”
　　秦逆：“怎么会，很棒！”
　　莫茜被人一夸就不好意思，低着头抿嘴偷笑。
　　她也觉得自己超棒！但是她不好意思说！
　　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信心。
　　虽然心里很受用，但莫茜扔口是心非地否认：“哪里，我第一个视频的点击量现在还只有两百。”
　　秦逆安慰她：“下一个视频肯定会更好。”
　　“嗯。”
　　其实下一个视频的播放量已经破三万了，但是莫茜决定把这个当做自己的一个小秘密，偷偷高兴。
　　秦逆忽然抬手拍了她脑袋一下：“偷偷笑什么呢？”
　　年轻人的手掌大而暖和，在莫茜头顶轻轻揉了揉，将她头顶的发轻微弄乱。
　　这一记摸头杀让莫茜脸上瞬间弥漫了一层粉意。
　　她撇过头：“辞职了难道不开心吗？”
　　秦逆：“那要庆祝一下吗？”
　　“要！”
　　“看电影好不好？”
　　“好！”
　　“等下吃完饭就去行不行？”
　　“行！”
　　“那，当我女朋友好不好？”
　　莫茜正要点头的时候忽然觉得不对，反应过来的时候抬起头猛然看他。
　　秦逆停住脚步，莫茜有些不知所措地跟着站在他面前，懵懵地抬头看他。
　　她脑子一片空白，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当他女朋友？
　　是她想的那个女朋友的意思？
　　见她一脸懵懂抬头看人，秦逆凑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笑意盈盈又重复了一遍：“当我女朋友好不好？”
　　莫茜：“……”
　　他声音本清朗，这样凑过身特意压低了声音在人耳边说话，莫茜像是踩着一片云朵里，一阵重心不稳的腿软。
　　这人怎么这样啊。
　　好像笃定了自己会答应一样。
　　哼，她偏要……
　　莫茜站在原地低头思考起来。
　　秦逆站起身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手指握成拳。
　　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女孩微翘的长睫和形状姣好的唇，黑色细软的长发下白皙的脸。
　　她在思考一件很为难的事。
　　秦逆想，好像快了一点，应该等下次机会的。她不答应不奇怪，算下来他们其实是这一个多月里才熟识，莫茜更多是将他当成一个朋友，而不是一个可以交往的对象。
　　他太心急了。
　　正当他打算厚着脸皮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忽然听到了莫茜的回应。
　　“好。”
　　她陡然抬起脸，露出灿烂而狡黠的笑容。
　　哼，她偏要思考一下才答应。
　　秦逆笑出右边的犬牙，问她：“考虑好了？”
　　莫茜：“嗯。”
　　秦逆笑得更开心了，嘚瑟道：“都不矜持一下，说考虑一下吗？”
　　莫茜：“我考虑了三秒钟。”
　　她如此淡定地回答，却很明显地感受到一张脸都在发热发烫：“况且我哪里没矜持，我不是停顿了好几秒吗？”
　　莫茜觉得自己是个人才，她知道自己一向会装逼，没想到这个时候都能装得如此淡定，她很想摸下自己的脸，试试有多烫。
　　她悄悄抬眼看秦逆，青年一身黑色大衣，肩宽腿长含笑站在路灯下，便是一道风景。
　　而且万一她考虑久了，对方后悔了怎么办？
　　秦逆忽然就笑出了声，笑声朗朗，像是少年人不识愁滋味般清澈。
　　在这之前，他都是笑得很随性，即使笑出了犬牙，也只是嘴角的弧度咧得大了一点。
　　听这舒畅的笑声，毫不怀疑他的心情很好。
　　莫茜被他感染，不由地弯了唇角。
　　忽然一双手捧住了她的脸，掌心温暖，十指覆在她脸上，大拇指轻轻划过她眼下，无名指在她耳朵附近。
　　莫茜为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失神，反应过来后，一张白皙的脸飞快地飞了一片红。
　　她还从来没有和异性这么近过！
　　之前最多隔着袖子牵手而已！
　　她抬起微微湿润的眼，想逃开，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也就在这时，她听到秦逆说：“还以为你有多淡定呢，原来这么烫啊哈哈哈哈。”
　　他站在她面前，笑得像只狐狸。
　　那点旖旎的粉色泡泡顿时破灭了。
　　好气啊，想打人。
　　有没有办法可以制服这个男人！
　　她正要转过头不理他，忽然发现他的耳朵红得可以。
　　他的脸色只有一点泛红，可是露在外面的耳朵看上去却是一种发热的红。
　　莫茜抓到对方把柄，心想你不也一样。
　　她忽然歪头微微一笑，趁秦逆不注意同样抬手捂住了对方的耳朵，这叫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莫茜体寒，一到秋冬天气手脚发凉。
　　现在她微凉的小手覆在秦逆发热发烫的耳朵上，秦逆饶是稳重惯了，脸也忍不住红了。
　　莫茜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夸张地说：“还以为你有多淡定呢，原来这么烫啊哈哈哈哈。”
　　莫茜亮着眼睛看他，秦逆于是悄悄弯了一点腰，让她不用那么费劲。
　　手上捧着的是女孩子的脸，女孩子的脸小小的，软软的，一张鹅蛋脸被他拿手一捧，只露出精致的五官。
　　秦逆还想捏她。
　　他稍稍使力，女孩子漂亮的唇微微嘟起，泛着一层水光，诱人亲吻。
　　他动了动喉结，依依不舍地放开。
　　作为新上任的男朋友，他可不想刚上任就被撤职，他们的进度已经很快了。
　　只是在放手前又在她头上抓了一把。
　　莫茜见他先放手，好像获得了什么胜利，得意地看向他。
　　秦逆瞧她，真的憋不住笑，他光明正大地抬手拉住莫茜：“走，去吃饭！”
　　“想吃什么？”
　　莫茜想了想，没想到，反问他：“你想吃什么？”
　　秦逆：“我想吃牛肉面。”
　　莫茜觉得这个主意好：“那我们去吃牛肉面！”
　　他们面对面坐在熟悉的饭馆里吃着冒着热气的牛肉面，莫茜心想这个世界真魔幻。
　　好像是眨眼之间，就有什么了不得的变化发生了。
　　她情绪无比亢奋，憋不住笑意。
　　低头吃两口面就要忍不住抬头看新上任的男朋友一眼。
　　她男朋友真的很好看昂！
　　秦逆被她看得不好意思，忍不住说：“别看我，吃饭！”
　　等吃完饭两人商量去看电影，秦逆问：“想看什么？”
　　莫茜：“你来选。”
　　秦逆：“这也要我选啊？”
　　莫茜：“我想不到嘛。”
　　秦逆心想，她又在撒娇了，然后无奈地说：“好。”
　　不过电影的时间不太好，还要再等四十分钟才开场，再加上电影时长也将近两个小时，莫茜一想这么长的时间，秦逆还要考研，果断说不看了。
　　秦逆：“真的不看吗？”
　　莫茜说：“要等好久，我们不看了回家吧！”
　　“你还要考研，不要耽误时间赶快去复习。”
　　秦逆说：“一个电影的时间不算耽误。”
　　他可以补上。
　　莫茜就说：“我回去晚了，爸妈要问我。”
　　好吧，于是两人手牵着手往回走。
　　不同于隔着袖子牵手，女孩子的手拿在手上像是一块冷玉，手指软而细，秦逆忍不住捏了捏。
　　末了还要很正经地问：“你手怎么这么凉？”
　　莫茜：“我手冬天一直都很冷。”
　　秦逆于是将她的手揣进了口袋，大手将他的手包住。
　　回家的路很快走完了，秦逆送她到楼下，莫茜：“再见！你快回去学习吧！”
　　秦逆：“女朋友好狠心。”
　　莫茜被“女朋友”这一称呼叫红了脸，准确来说，一路上她脸上的热度都没褪下来过！
　　好说歹说终于将男朋友搞定，莫茜心情极好地上了楼。
　　家里只有她妈一个人，莫茜忽然想到辞职这件事，她并没有提前和她爸妈说。
　　她之前顺嘴提了两句，他们没在意，以为她只是抱怨工作而已。
　　哪个工作容易？
　　所以两人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要和她爸她妈说一声。
　　只是她爸还没回来，莫茜便忍不住戳开秦逆的聊天界面，将他们以前的对话看了一遍，越看越觉得甜，忍不住在床上滚来滚去。
　　她有男朋友了啊。
　　等到她爸回来的时候，莫茜情绪这才平静下来，她坐在沙发上，跟他们说了她今天已经辞职的消息。
　　“我今天辞职了。”
　　江行兰惊讶：“你怎么辞职了？真辞了？”
　　莫茜：“真的，妈！”
　　莫晋同也皱着眉头问：“怎么突然辞职了？”
　　莫茜：“不是突然辞职的，我之前就和你们说过不喜欢现在的工作，快把人养废了。”
　　她试图用更多理由来让她爸妈理解她：“而且什么都没有，五险一金没有，什么福利也没有，上升空间更加没有，可能我后面几十年都是做这个工作，没有一点前途。”
　　但是莫茜看两人脸色，好像并没有说服她爸妈。
　　江行兰一脸不快：“你找好下家了吗？”
　　莫茜说：“还没有。”
　　“你怎么不提前找好工作再辞职？”
　　“我放假别人也放假，我面试的话就要请假。”
　　“那你请啊？”
　　“又不是一下就能找到工作，我岂不是要经常请假。”
　　那样别人都会知道她要离职了啊。
　　江行兰有点生气她的自作主张：“你又不提前找到工作再辞职，又什么都不会，上个大学什么证都没考。”
　　她说着又要数落莫茜了。
　　莫茜不解：“我又不从事那些工作，为什么要考证啊？”
　　为什么她以后都不打算从事相关工作，都还要考证。
　　她就算考了相关方面的证，也竞争不过学这些专业的学生啊。
　　江行兰仍在说：“那你可以考个教师证啊？”
　　“我又不想当老师，为什么要去考教师资格证？”
　　她不是都说了原因吗？怎么又要她去考教师资格证？
　　江行兰：“你可以去找这些工作啊！”
　　“旁边那栋楼，他们家的女儿就是在培训机构当的老师，一个月□□千。”
　　莫茜：“当培训机构的老师好辛苦的。”
　　“你不知道他们经常要搞到很晚，又要备课，还要应付家长，很辛苦的。你不要只看到人家赚了多少钱，你要想想别人有多辛苦，你就一个女儿，你难道想你女儿也那么辛苦吗？”
　　江行兰恨铁不成钢地瞪她：“赚钱不辛苦，还有什么辛苦？”
　　“我看他们家的闺女也不辛苦，下午才出门上班，只要上半天班。”
　　莫茜简直要翻白眼：“你听他爸妈说的？”
　　“他们可能吹牛逼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有一次听到我爸跟别人吹我工资有五千。”
　　莫晋同无辜躺枪：“那不是老刘说他们闺女年薪五十万！”
　　莫茜：“老爸你也不想想，刘叔叔她女儿不就比我早一年毕业，她做什么有这么高的工资？就是清华北大毕业的有这么高的工资都没几个！吹牛的！肯定吹牛的！”
　　年薪五十万算下来一个月都有四万了，在沙市这得站在金字塔塔尖了吧。
　　她爸又说不出公司来，莫茜觉得吹牛的可能性很大。
　　莫晋同：“是真的，老刘说的，我看他女儿穿得客客气气的。”
　　“穿得客气就赚得多啦？说不定她是化妆化得漂亮。”莫茜见不得她爸夸别人女儿，变着法贬低对方。
　　莫晋同：“别人收拾得漂亮不一定赚的钱多，但你不收拾一定是因为赚得钱少。”
　　莫茜：“……”
　　你是老爸，你说得对。
　　……
　　莫茜又和他们探讨了一番年薪五十万的真实性，觉得她爸太过固执，她妈也说不清。
　　于是她嘀咕了一句：“我同学她们工资至少都是四五千。”
　　这一句话好像戳到了两人的痛点。
　　当初莫茜选择这份工作的时候，他们便不是很满意，只有三千块。
　　他们想着女儿好歹是一本大学生，怎么毕了业才三千块的工资？
　　虽然很嫌弃，但是看女儿很快入职，便也没说什么。
　　现在重新提到这个，两人便沉默了。
　　僵持了半晌，江行兰：“随便你。”


第28章 卖萌？???【茜茜子：你不要卖萌】……
　　莫茜本来以为还要多说一些来劝说父母，结果两人居然没多说什么，这让她松了一口气。
　　江行兰：“赶紧找到下一家工作，不要再动不动就辞职了。”
　　“你老是跳槽，公司对你印象不好。”
　　莫茜乖乖点头，实则心都飞了，现在哪里有不辞职的年轻人？
　　真正的年轻人，不爽了直接炒老板！
　　糊弄过两人后，莫茜很快进了房间。
　　陡然离职带来的自由让她心情无比畅快，她翻了翻微信，躺在床上给曹先琴发消息。
　　【茜茜子：我今天也离职了】
　　这种事当然要和前同事一起分享！
　　【O.O：裸辞啊？】
　　【茜茜子：嗯】
　　【O.O：还是太年轻】
　　莫茜心想，你不一样也是裸辞吗？
　　【茜茜子：我们年轻人都这样/柴犬】
　　当代年轻人平均每份工作只有七个月，她也就是拖了一点后腿罢了，莫茜毫无心理负担地想。
　　【O.O：好叭，早就看出你不喜欢这份工作，呆不了多久】
　　【茜茜子：很明显吗？】
　　她觉得自己平时工作也算尽忠职守，老板规定的任务也都按时完成了，怎么就很明显了？
　　【O.O：这还不明显啊？】
　　【O.O：你经常上厕所摸鱼还要我讲出来啊？】
　　【茜茜子：当我没问】
　　好吧，她认了，真正喜欢工作的人怎么会摸鱼呢？
　　她试图挽回一点尊严。
　　【茜茜子：主要是吧，呆的时间越长心里越慌】
　　曹先琴乐得配合她。
　　【O.O：没有安全感】
　　她又接着发。
　　【O.O：：你没有安全感是因为你会的太少了】
　　莫茜赞同。
　　【茜茜子：还是要有个一技之长保险】
　　【O.O：：这就是我出来学画的原因】
　　【茜茜子：很有先见之明】
　　莫茜觉得曹先琴很有勇气，能想好一个目标毫不犹豫地往前走。
　　她就不行了，虽然想做视频剪辑，但目前还只是当成一个爱好，断然做不到为了这个爱好花钱培训。
　　没赚到钱的爱好不配让她花钱，毕竟她是一个穷逼。
　　【茜茜子：你最近学画学得怎么样了？】
　　【O.O：还行吧/得意】
　　【O.O：给你看看我最近的作品】
　　【O.O：：[图片][图片][图片]……】
　　莫茜很快收到五六张图片，外行看热闹，这几张比之前给她的看起来更加精致漂亮。
　　画面丰富了很多，不再是单调的大头画，而是一整张的人物插画，还有动物植物充盈在背景，莫茜喜欢趴在地上吐舌头的金毛。
　　【茜茜子：好看！感觉你进步好大！】
　　【O.O：：嘿嘿嘿】
　　曹先琴滴滴滴一口气发了好几句话
　　【O.O：我肯定挑好看的炫耀啊】
　　【O.O：花了钱肯定要有效果，没效果就退钱了】
　　【O.O：你是不知道，我刚开始培训的时候，简直觉得自己画的就是坨屎】
　　【O.O：我本来以为自己画的挺好的】
　　曹先琴这感慨真心实意，当时她在网上找教程跟着学习，看着自己的作品惊为天人，以为自己是个天赋流，看她临摹得多正啊。
　　后面跟着老师培训才惊觉自己当初的想法是多么无知，膨胀的自信心一下跌倒谷底。
　　不过她韧性强，很快又振作起来，跟着老师走，自己也在不断地练习，又觉得自己的画稍稍能入眼那么一点点了。
　　【茜茜子：这些都是过程，你就是越来越好了！】
　　【O.O：[图片]】
　　【O.O：最后一张图画的你，你看看喜不喜欢？】
　　莫茜看了最后一张笑得眉眼弯弯的卡通小女孩，可爱又纯真。
　　【茜茜子：超级好看，特别喜欢～】
　　她忽然就想起了秦逆的头像是个可爱的小男孩。
　　【茜茜子：我能做头像吗？】
　　【O.O：：给你了就随便你用】
　　【茜茜子：么一个.jpg】
　　【O.O：：亲一口.jpg】
　　她们又聊了一会，曹先琴很快要上课下线了，两人告别。
　　莫茜换上新头像之后，点开秦逆的微信看他的头像。
　　看！果然很像情侣头像！
　　莫茜发消息戳了秦逆。
　　【茜茜子：你在干嘛？】
　　她不用猜都知道秦逆应该是在看书学习，她只是委婉地在刷女朋友的存在感。
　　十一点半的时候，莫茜才收到秦逆的回复。
　　【。：刚在看书，换了个新头像？】
　　【茜茜子：好看吗？】
　　【。：跟你长得有点像/笑哭】
　　【茜茜子：/笑哭/朋友画的，这你都能看出来！】
　　【。：还真是你！】
　　他只是觉得那个笑容的感觉有点像。
　　秦逆拿着手机在电话那端忽然笑了，他按了按鼻梁缓解。
　　日子快十一月，离考研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
　　他就算有信心也不敢大意，每天按计划兢兢业业背书做题，学到头昏脑涨。
　　还好他有新上任的女朋友给他排解压力，女朋友笑得多甜。
　　莫茜趴在床上将被子往上拉，只留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在外面。
　　她温吞地打字。
　　【茜茜子：可不是吗？】
　　【茜茜子：你是不是还要学习呀，不打扰你了】
　　她保证，以后不会这么打扰男朋友学习了。
　　她只是第一次当人女朋友，有点激动！
　　【。：饶了我吧，我刚做了一套政治卷子/笑哭】
　　【茜茜子：好辛苦呀，加油！】
　　【。：/可爱】
　　猛男卖萌，最为致命。
　　莫茜看着他的消息，有点心跳加速。
　　明明跟以前聊天没什么两样，可是身份转变后，就连一个表情看起来都不一样了。
　　以前看到这个表情她会很快跳过，现在她居然脑补了一个秦逆握着小拳头在脸颊两侧的动作，还鼓着脸颊求表扬！
　　莫茜脑补出老阿姨笑。
　　幸好对方隔着手机看不到她现在的表情，她忍不住在被窝里翘起脚，一阵风便灌了进来，莫茜打了个哆嗦连忙放下脚，左右滚滚将被子压在身下，确认没给冷空气一丝入侵的机会。
　　【茜茜子：你不要卖萌】
　　很快她收到了一条语音消息。
　　莫茜点开，秦逆透着笑意而清朗的声音在房间里传开：“这算什么卖萌，女朋友，嗯？”
　　他气息拿捏地极好，女朋友被他拖长了声音念出，像是在他舌尖缠绵。
　　最后一个“嗯”字，尾音上翘，透着一丝华贵的慵懒劲。
　　明明之前都不这么讲话！
　　莫茜听得面红耳赤，忽然听到房间门口传来一点动静，连忙将手机塞进被子里。
　　等了一会无事发生，发现是自己一惊一乍，又将手机拿出来听了一遍。
　　再听一遍。
　　呜，还是很好听。
　　她红着脸给他发消息。
　　【茜茜子：我要睡觉了！】
　　又是咻的一条语音消息。
　　秦逆：“晚安。”
　　【茜茜子：晚安～】
　　她说完这一句后，又听了好几遍“晚安”的语音，这才心满意足关了手机睡觉。
　　————
　　没过两天，k站活动获奖作品出炉了，莫茜的视频果然获奖了，她还收到了视频奖励的两百块，也顺利成为k站的一个创作者了。
　　这代表她以后在k站投稿视频就会有收入了，播放量越高，收益也就越高。
　　莫茜仔细研读规则，发现想要赚到钱的播放量还挺高，至少都是按万的单位算。
　　还……有点难。
　　除了签约和奖金奖励，莫茜仔细地盘点这个视频的收获。
　　视频播放量达到了五万，评论数有200+，账号粉丝也因此涨了一百多个。
　　莫茜看了看同期的获奖人员，粉丝都比她多，但是她的播放量是在中间水平。
　　她没有粉丝基础还能有平均水准，她可真棒！
　　莫茜觉得几万的播放量也不是个事，按照这个视频的水准，她再做上万的视频也不是特别难。
　　她腾得一下翻起身，趁热打铁，再做两个视频吧！
　　与此同时，她也在准备简历。
　　按照她几天剪一个视频的速度，暂时养不活自己，还是要找一个正经的工作作为经济来源。
　　以前的简历肯定是不能用了，毕竟要找的岗位都变了。
　　莫茜打算找和剪辑相关的工作，那就是剪辑师，相关的工作就是文案策划、视频运营、或者写短视频策划。
　　不过写简历的时候犯了难，她看着招聘app中，一溜地要求要相关工作经验，觉得这些人事就是在为难她。
　　她才刚毕业多久啊，怎么可能有工作经验！
　　不过这年头都靠编，她将自己可怜的工作经验写上，努力往投递岗位上靠。
　　如果是投递的剪辑助理，她就说自己对剪辑很感兴趣，平时经常刷各大视频网站，熟悉各类各类网站风格，会手机端和pc端视频剪辑。
　　其实手机剪辑她没怎么试过。
　　如果是文案策划，莫茜就说自己在上一家公司负责微信公众号。
　　其实她也就是在自家公众号写了几篇新闻稿，还是被陈姐修改得面目全非的新闻稿。
　　如果是视频运营、短视频策划，就写自己经营个人视频账号，点击量近十万。
　　其实只有五万的播放量，目前只发了两个视频。
　　反正怎么夸大怎么来，她心虚地想，这也不算全撒谎。
　　大家都这么说！
　　秉承着宁肯错过不肯放过的心思，她全部投了。
　　然后一边愉悦地剪辑视频，一边等待回信。


第29章 面试。???“你的眼睛里没有光。”……
　　莫茜在家两天剪辑好了一个视频投稿，这次选了另一首被玩梗的歌和一部老番中的cp进行剪辑。
　　她满怀希望地投稿后，猛然惊觉这两天都没有人联系要她面试。
　　一个回复都没收到！
　　莫茜不信，她觉得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没有一个回复吧。
　　她的简历并不出彩她知道，但也不至于一个面试的机会都不给啊。
　　她仔细看了一下自己投递的岗位，好吧，是不太符合。
　　想了一下，不能老投要求高的公司，人家说要工作经验就要工作经验，那她还是投一些对工作经验要求不高的岗位吧。
　　就在这时，app突然跳出一个消息，莫茜神色激动地打开消息。
　　哦，原来是问她要不要去该公司的销售岗，待遇从优。
　　莫茜沮丧地划掉了这个消息。
　　她痛定思痛，觉得自己应该改下，她重新开始规划投递简历，捡着不要求工作经验的投，于是很快就有好消息传来，邀请她明天去面试。
　　是一家小公司，公司人员20-100人，从事互联网方面的运营。
　　莫茜精神一振，她仔细研读了对方岗位要求，提前做了准备，心想明天一定要好好表现。
　　她晚上吃饭的时候高兴地和她说：“我明天有一个面试”
　　江行兰睨她一眼：“三天了，终于有人邀请你去面试了吗？”
　　莫茜心虚地狡辩：“那是因为我投的岗位要求比较高，贵精不贵多。”
　　江行兰嗤笑一声，懒得搭理她。
　　莫茜晚上给秦逆发消息。
　　【茜茜子：我明天要去面试了！】
　　两人聊了几天，莫茜也算是摸清了秦逆的计划，十一点半就准备洗漱休息了。
　　【。：真棒！面试加油！】
　　【。：面试的什么工作？】
　　【茜茜子：剪辑助理】
　　【茜茜子：现在只是剪辑助理，以后就是剪辑大师了~】
　　莫茜不要脸地夸自己，带个助理显得没那么高大上。
　　秦逆笑。
　　怕耽误秦逆的休息时间，莫茜没给他发几条消息就催他去休息。
　　【茜茜子：不聊了，还要准备明天的面试】
　　【。：晚安】
　　【茜茜子：晚安】
　　————
　　面试是在下午，因为这几天在家剪视频不出门，她甚至连头发都没梳，上午起来后洗洗刷刷打理自己。
　　出门前将一系列的水乳和防晒都擦上，甚至还抹上了花大价钱买的唯一一只口红。
　　穿上了自己最贵的黑色外套，鞋子是品味的象征，但是莫茜没有，只能穿上一双百搭小白鞋，勉勉强强可以称作青春靓丽吧，临出门前还沾水抹了抹翘起来的头发，简直完美。
　　对着镜子里全副武装的身影 ，莫茜比了个yes的手势。
　　今天肯定是个好开端。
　　她坐公交车赶到公司地点，因为不喜欢迟到，她一般会提前出门，导致她提前二十分钟到了面试地点。
　　前台给她一份简单朴素的简历，莫茜认真填完交了上去，很快迎来了面试。
　　面试官看上去是个年轻的女人，莫茜坐在她对面有点局促。
　　她自我介绍姓杨，看着她刚填的资料，让她做一个一分钟自我介绍。
　　莫茜有准备，强行将自己的工作经验往岗位上靠，虽然有些磕绊，但她觉得自己发挥得还行。
　　“你之前是没有做过视频助理方面的工作是吧？”
　　“嗯，不过我一直有这方面的兴趣，私底下也剪辑过不少视频。”
　　“有作品吗？”
　　莫茜将抖画账号拿出来给她看。
　　“看上去是个新手。”对方点评。
　　“嗯，刚学不久。”
　　“剪辑师的工资是很高的，初级剪辑师的工资是5k到8k，我们公司剪辑师的工资6k起步，每年加1k……”
　　她巴拉巴拉说了很多，让莫茜心生向往。
　　这么赚钱吗？看来转行转对了！
　　杨小姐夸她：“你是对这方面有兴趣，而且我看你剪的视频，很有灵气。”
　　莫茜露齿一笑。
　　她k站播放过万的视频还没显摆呢！
　　然而对方转而又说：“但是看得出来你基础还是有点弱的，需要补补。”
　　莫茜觉得她说得对，她基础的确不行，还在摸索阶段。
　　“我们这个工作呢，需要一点基础。”
　　莫茜点头。
　　“你的基础可能需要一段时间的学习才能胜任。”
　　莫茜点头，她突然有点不好的预感。
　　“需要在公司实习一至三个月，实习期是没有工资的，只有五百块的补贴。”
　　那颗飘飘然的脑袋忽然就一片清明，敢情是想骗自己白做工啊。
　　她面色顿时有点尴尬。
　　心想五百块钱糊弄谁呢？
　　对方还在给她画饼，说以后工资大大的，福利多多的。
　　“其实如果后面工资高的话，前面也只是积累经验对吧。而且这样才能看出一个员工对公司的归属感。”
　　“公司培养一个员工也是有很多成本的，而且是一个技术岗，把你培养好后，你拿这里当跳板走了，公司岂不是亏大了？”
　　莫茜跟着尴尬点头，只要认定对方是骗子后，她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
　　也许是她没有表示拒绝，对方将她送进一个会议室，让她在这里等一下说要给她进行一个培训。
　　莫茜其实想转身走人了，但是对方和言笑语，她又不好意思拒绝别人，只得在会议室呆着。
　　会议室还没开空调，她冷得要死。
　　过了十几分钟，进来了一个男生挑了个位置坐，又是十几分钟过去，又一个男生进来，看起来是一路人。
　　莫茜悄悄问了离她比较近的一个男生：“你们也是面试剪辑助理吗？”
　　那男生点头：“嗯。”
　　莫茜又看了一个离得比较远的男生，心想难道他也是，没想到一个剪辑助理的工作还有蛮多人面试。
　　随后进来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人，他站在最前面做自我介绍是公司项目经理，姓陈，也才二十五岁，工资八千。
　　当然说得没这么直白，但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莫茜和两个人看了公司的宣传片，宣传片剪得挺好，反正是莫茜现在剪不出来的水平。
　　陈经理让几人介绍下自己互动，介绍公司是做互联网的，又给大家普及什么是互联网思维，将几个小白唬的一愣一愣的。
　　这么培训了一个多小时候，效果卓绝。
　　反正莫茜是晕了。
　　陈经理最后说你们几个年轻人都很有天赋，表示很希望能做他的同事。
　　莫茜心想，一个月五百补贴的同事，你可行行好吧。
　　面试官将三人送出门，情真意切地说：“如果愿意的话，微信联系我。”
　　三个年轻人连连点头。
　　转过身在电梯门口相遇开始吐槽。
　　“只有五百块的补贴谁去啊！”其中一个人说。
　　莫茜无比赞同，忍不住冒出一句：“就是。”
　　当代年轻人清醒无比，都不想白打工。
　　另一个嗤笑一声：“还不够我一双鞋。”
　　莫茜一低头，一对散发着金钱味道的对勾映入眼帘。
　　失敬了！
　　————
　　回到了莫茜被江行兰拦住问她面试结果怎么样。
　　莫茜自然实话实说。
　　听到对方的要求后，江行兰脱口而出：“你怎么不去？”
　　莫茜脑袋冒黑线，强调道：“实习期没工资，只有五百块的补贴。”
　　江行兰又不是没听到：“后面不是工资很高吗？你就当学习了。”
　　五百块哪够啊？每天还要坐公交去上班。
　　后面说工资高，谁知道是真是假，万一临转正说你没通过试用期，那她三个月岂不是白做工。
　　说是一到三个月的试用期，但是莫茜知道肯定是三个月。
　　而且对方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意思，休息的时候还要加班。
　　可去你的吧！
　　莫茜是想从事剪辑相关方面的工作，但是也不代表她愿意白做工。
　　她说：“那她万一不给我转正，那我三个月加起来岂不是只有一千五百块钱。”
　　江行兰十分不认同：“你要是表现好，人能不给你转正？”
　　莫茜觉得她妈天真，一看就是没经过资本的毒打，资本想压榨你可不看你表现好不好。
　　“妈，现在好多这种公司都是这样的，骗人实习白做工，时间一到就走了，然后又招一批新的。”
　　江行兰才不信，她觉得只要人努力，怎么可能会被公司开除。
　　时代的鸿沟在两人面前一展无遗。
　　江行兰说了几句后，发现女儿的主意还挺大，只好低头继续刷抖画视频。
　　莫茜心里气，心想她一定会找一个好工作的。
　　她以为只是开局不利。
　　但是她一连面试一个星期，竟没有一个合适的。
　　有的打着培训的幌子找人，一进去就让她贷款交学费。
　　有的一进去就问能不能接受加班，就差把压榨两字刻在脑门上，还是单休！
　　有的一到现场面试就是个老破小，环境差到令人发指。
　　……
　　反正莫茜算是长了见识，一个星期下来，她都没有遇到想要的工作。
　　而且她很沮丧地发现，自己新剪的视频上传一个星期了，只有不到一千的播放量了。
　　工作不顺利也就罢了，就连她视为后路的视频也没有任何能成为一条路的征兆，这让莫茜沮丧极了。
　　因为呆了一个多星期都没有找到工作，莫妈妈也不满起来，说她大学毕业连个工作都找不到。
　　莫茜这一段时间找工作急得冒痘，还得心平气和地同她妈解释说：“找工作容易啊，我在我们门口的大卖场去当个导购员不就有工作了？”
　　“我是要做一个长期的发展，又不是图一时的工作，我总得慢慢挑吧。”
　　江行兰：“救你这样还挑？”
　　莫茜郁闷极了，她怎么就不能挑了？
　　她堂堂一本毕业生，挑个工作怎么了！
　　江行兰：“我看你读那么多的书也没用。”
　　莫茜猛地站起身，她本来就上火，又不好对着她妈发脾气，憋出一句：“懒得和你说。”
　　然后进了自己房间。
　　她烦躁得要死，又迷茫。
　　一时冲动的辞职到底是对是错，是不是不应该辞职啊。
　　或者真的应该找到下家才辞职的。
　　她能感觉到自己面试时的状态越来越差，越来越心不在焉。
　　最开始她在面试前还会查下公司做什么的，看下大概信息，仔细看岗位要求提前做准备。
　　但是后面她渐渐都不看了，掐着时间点到面试地点。
　　而且因为不想迟到留下坏印象，基本都很赶。
　　有一次面试的时候，她背着早就背熟的一分钟自我介绍。
　　长相凌厉的面试官问她：“完了？我要求的是三分钟的自我介绍。”
　　莫茜临场又磕磕绊绊编了两分钟。
　　对方将她的简直拢好，在桌子上发出极大的响声。
　　莫茜心神俱颤，好了，这份工作又没戏了。
　　她收到面试邀请的时候还很高兴，因为对方要求还挺高，没想到自己有机会。
　　面试官清凌凌的眉眼扫过她，语气不带一丝感情忽然问：“你是真的很想得到这个工作吗？”
　　莫茜有点懵圈，回道：“是的。”
　　“恕我直言，我并没有在你眼睛里看到任何想得到这个工作的希望。”
　　“你的眼睛里没有光。”
　　“你是真的想在这里工作，还是赶场一样参加一次又一次的面试？”
　　“我面试过太多你这样的年轻人，嘴上喊着要工作却从来不做准备，只等着天上掉馅饼。”
　　“要经验没经验，要努力不努力，你们也要想象人企业老板招你进来又不是请一尊佛来供着。”
　　……
　　对方话说得不重，却重重地敲在莫茜脑子里。
　　只是一下，她的眼里忽然冒出泪花。
　　在面试过程中掉眼泪这也太过不争气了。
　　对方将纸推给她。
　　“谢谢。”
　　对方的语气软了一点。
　　“年轻人心气又很高，以为读个大学就镀了一层金，但是来我们这个这面试的都是大学生。”
　　她说着示意莫茜看摆在前方竖起的厚厚一沓纸，都是简历，随便翻翻能翻到名牌大学毕业生。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总想找个好点的工作不停地参加面试。”
　　“你但凡认真看我们的招聘需求都不会投简历，耽误双方的时间。”
　　莫茜将眼泪一擦，心想自己看了，她知道自己不满足要求，只是抱着侥幸心理。
　　她现在亟需一份工作应付家里人，甚至都产生了要不要去大卖场里当导购买衣服得了。
　　还离家近。
　　她擦干眼泪，真诚地说：“谢谢。”


第30章 一样？???“可是莫茜，我们不一样啊。”……
　　莫茜琢磨着面试官的话，知道自己哪里不对劲了。
　　她没那么想找到工作了。
　　因为住在家里，她有后路，所以心安理得地拖延着。
　　表面努力地去找工作，实际上是在消极地消磨时间。
　　其实是在欺骗自己，告诉别人，她已经很努力了，请不要再多苛责她。
　　不行，要改！莫茜下定决心。
　　现阶段不仅要多投简历，更要做好准备。
　　不能再用剪视频拖延了，这是用战术上的勤奋掩盖战略上的懒惰。
　　目前来说，她最重要的是找到工作，而不是剪辑视频。
　　莫茜回到家，认真地看下一个面试公司要求，提前做准备，上网搜索公司资料，一搜就很心凉啊，刚把公司名字打出来，后面自动跳出“骗子公司”四个字。
　　莫茜连忙将这些公司的面试邀请拒绝。
　　于是面试邀请少了一半。
　　而且提前准备这事吧，真是仁者见仁。
　　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你提前准备就能避免的，悲惨的现状更不是一朝一夕的决心就能改变的。
　　下午两点半的面试，她不到三点半就出来了。
　　又是一次无功而返的面试。
　　莫茜习惯了，但不免失落。
　　她其实已经提前准备了。
　　公司的经营状况她提前查了，自我介绍准备了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的说法。
　　可是对方一张口将自个的公司夸到天上有地下无，莫茜都不需要开口。
　　对方也没要她做什么自我介绍，只是挑剔而不失尖锐地提问，让莫茜一一作答。
　　莫茜觉得自己的回答中规中矩，可还是不行。
　　表面上说如果通过会联系她，但是莫茜知道，不会联系了。
　　经过这么多天的面试，虽然没有获得工作，但是她获得了野兽一样的直觉——不再联系的直觉。
　　她沮丧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本来可以搭公交直接到家门口，可莫茜不想回去太早，回去早了一看就是没戏，她妈肯定要说她。
　　于是在公交还有两站距离的时候她下车了，打算慢慢走回去。
　　她慢慢地走着，忽然发现街边的风景有些熟悉。
　　她抬起头，意识到现在的地方就是在她上一份工作附近，正对面的大楼正是上班的大楼。
　　20楼办公室正亮着灯，她们现在应该还没下班吧。
　　她呆呆地看着这栋熟悉了四个月的大楼，忽然觉得一阵陌生，她很少站在楼外仰视它。
　　心里蓦然涌上一股强烈的悔意。
　　要是，没有辞职就好了。
　　她依然可以呆在那栋楼里，不用这么冷的天出来找工作。
　　寒风一吹，感觉面试的热情都没了。
　　要是不辞职……不辞职的话，她完全可以趁着摸鱼休息的时间看教程，下班放假的时间剪辑视频。
　　她已经转正了，只要再过两个月就有五险了，为什么要想不开辞职呢？
　　就算要辞职，为什么不先找好工作再辞职呢？
　　她已经很多天没有看过视频教程了，新剪的视频播放量也不高，几天下来才一千出头，连平台的提现金额都不满足要求。
　　如果还是以前一样，她完全不会因此而烦恼，说不定她还会为这一千的播放量欢喜雀跃。
　　莫茜已经陷入了牛角尖。
　　她不再认为当初那份工作是一份束缚她、让她讨厌的没前途工作，而是一份轻松自在、可以调配自己时间的工作。
　　为什么不呆在舒适区呢？
　　外面的日子又不好过。
　　看那些鸡汤文干嘛，想那些有的没的不就是在无病呻吟吗？
　　就在这时，手机传来一阵震动，莫茜一看，是白桦。
　　她很快收拾好情绪，接起电话就是一句调笑：“怎么，想我了？”
　　“是啊，”白桦笑了一下，拖长了声音，语气惆怅：“想你了。”
　　莫茜：“怎么了？”
　　白桦没事不会给她打电话，倒不是说关系不好，只是两人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
　　“没什么，就是学习状态不好，想和你吐吐苦水。”白桦在电话那端笑着说。
　　原来是这个啊。
　　插科打诨她最会了。
　　“就你还有状态不好的时候啊，你可是我们寝室学习状态最好的了。”
　　白桦：“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你变了，你不是以前的你了。”莫茜垂泪，“我还记得当时考研你还给我和郑君语传授经验，下笔要快，翻卷要猛，离场要早，时不时地轻嗤一声，哼这么简单，唬得考场里面剩下的人心慌慌，让他们怀疑人生。”
　　白桦心情像是好了一点：“我也记得，不过还是没有你狠，不是说好一起去哈佛的吗，你居然想去清华？”想起大学往事，白桦笑得很开心。
　　明明没有过去很久，但聊起这些时，这些往事仿佛踏过了很长很长的时光在脑海中缤纷地绽开。
　　莫茜不由自主地感叹：“好想回到大学的时候啊，感觉那个时候是真快乐。”
　　白桦：“我也觉得。”
　　两人沉默了一下，白桦突然说：“当时觉得快乐主要是因为家里人给我们打钱，又没有学业工作压力，当然快乐。”
　　这个道理莫茜当然知道，她感慨：“是啊，看我掉地上的头发就知道自己不快乐。”
　　“我也一样。看着地上的头发觉得心好痛，总感觉自己要秃。”白桦应和。
　　两人同时叹气：“人生好难啊。”
　　如此默契，两人又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就算是在同一个寝室，关系也会分远近。
　　关系都好，也能按亲密程度分个级。
　　如果寝室按亲密程度分级的话，毫无疑问，莫茜和白桦的亲密程度应该是最高的，究其原因，应该是因为两个人都没有谈过恋爱且及其臭味相投。
　　白桦看了眼时间，问她：“莫茜，你下班了吗？”
　　莫茜沉默了一下：“我辞职了。”
　　两个难兄难弟凑一块了。
　　按理说莫茜辞职都快两个月了，如果有心想说的话，几个室友肯定是第一批知道的。
　　可莫茜没心思将自己的惨剧说给别人听，当然如果她们问起的话，莫茜也不会有任何隐瞒的想法。
　　她惯来在群里嘻嘻哈哈，竟也没让人察觉她其实辞职了。
　　白桦问：“为什么辞职？”
　　莫茜说：“不想干了，就辞职了。”
　　万千借口都不如一句“不想干了”来得真实。
　　白桦说：“好好休息几天，再去找工作。”
　　莫茜没说自己其实休息了两个星期了，只是回道：“好。”
　　她忽然坐在路边的花坛上，想和白桦聊聊。
　　莫茜：“你考研复习得怎么样？”
　　白桦：“不好。”
　　她复而又说：“很不好。”
　　莫茜有些吃惊，照着以往的经验说：“没关系，慢慢调整……”
　　“有关系，”像是为了强调，白桦坚定地说：“莫茜，我要坚持不下去了。”
　　白桦并不常和人说这些，她始终觉得朋友之间的相处应该是轻松愉悦。
　　况且她向来洒脱，能够消化自己的负面情绪，即使是给莫茜打电话说要吐苦水，她最开始也是用一种轻松的态度。
　　可是情绪是有极限的。
　　“啊。”莫茜轻轻地张口，往常行云流水的彩虹屁在此时哑然熄火。
　　那些不管用了，莫茜忽然想。
　　白桦语速比平时要快，她说：“我今天下午做总结的时候，前面写的好好的，都快写了一页了，结果快结束的时候突然很烦躁，在本子上使劲乱画，前面写的全部报废了。”
　　如果莫茜现在能够看到白桦的表情，肯定会震惊，以往阳光的一张脸此刻阴郁得快要滴出水。
　　莫茜小心翼翼地追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看着这团纸发呆，直到现在跟你打电话。”
　　“心酸。”莫茜评价。
　　她体会过这种烦躁，在按部就班的学习过程中，本来好好地在记忆知识点，毫无征兆地会崩溃，汹涌泛滥，无法控制。
　　“我很多时候拿着手机不知道做什么，但就是不想看书。”
　　“背过的知识点转头就忘，错过的题一错再错。”
　　“莫茜，我好难过啊，其实我今天上午又玩了一上午的手机，我明明不想看的。”
　　只要有一道出口，所有的负面情绪像是开闸的水奔涌着淹没了她。
　　白桦忽然哽咽起来：“我没想过我会这么不争气，明明都十一月了，下个月就要考试了，我居然还能玩手机。”
　　“我怎么这样啊？这样不知好歹。”
　　“我以前不这样的，我裸考也可以过四六级。”
　　“我不复习也能考全班前十。”
　　“我从来没想过学习对我来说也是一件难事。”
　　……
　　她碎碎念着以前的骄傲，用过去的荣耀武装现在怯弱的自己。
　　莫茜被她勾起了思绪，不由悲从中来，跟着哭诉叹息。
　　“我以前也从来没想过我会连一个工作都找不到。”
　　“我以前也没想过要在家啃老。”
　　明明年少时志比天高，有着无穷的勇气啊！
　　可是考研、找工作这些冰冷的现实拦在门口，勇气便被磋磨光了。
　　我们怎么长成了这样的大人！
　　越长大，越对自己失望。
　　等那边莫茜的情绪稳定了一点，莫茜宽解道：“其实我们不算太惨，至少有手有脚身体健康，比大部分人都好了。”
　　有健康的身体，幸福的家庭，安全的社会已经是很多人遥不可及的理想国了。
　　白桦说：“我考研我爸妈都挺支持我的，我爸说，你尽管去考，考得起就去读。我知道其实很多考研的家里人都不支持的。”
　　白桦声音突然降低了不少：“我就是觉得我有点对不起我爸我妈，吃的穿的都用家里，都没给家里挣过什么钱。”
　　莫茜安慰她：“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啊，你一边工作一边复习，能好吗？”
　　莫茜就算只复习，她的注意力也专注不了多久，推己及人，她觉得白桦跟她差不多。
　　莫茜：“我们都一样。”
　　“都好废物啊。”
　　她像是轻松一般说出这样一个结论。
　　白桦那边一阵沉默。
　　“可是莫茜，我们不一样啊。”


第31章 退路。???“我没有退路，可你有。”……
　　“可是莫茜，我们不一样啊。”
　　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落入莫茜耳中，她眼睛毫无征兆地泛起酸意。
　　莫茜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坚强的人，看本言情小说都经常热泪盈眶。
　　可是有时候她并不想哭的，就像她也不知道这一阵突如其来的心悸是怎么回事。
　　好像提前有了预料，有什么东西慢慢剥离了热闹漂亮的外壳，露出藏在里面的尖酸。
　　眼泪直直掉下两颗，落在手上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莫茜只是握紧了手机。
　　对面的白桦丝毫没有察觉到莫茜的情绪不对，只是重复道：“我们不一样的啊。”
　　白桦抬起头，还不到六点的南靖扥天空却已经变得深蓝，一轮小小的，不起眼的月亮慢慢爬上夜空。
　　灯火辉煌的大都市，就连月亮的清辉也自惭形秽。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心想她们怎么会一样呢？
　　她的面前仍然是一张被揉成一团的纸，是她下午因为烦躁而写毁的纸。
　　底下是一套政治卷子，算下来得分只有六十五分。
　　桌子是常见的木方桌，上面有着摆脱不了的刻痕。
　　左上角堆着一沓考研英语，右上角则是一大堆专业书籍，中间是一张涂改得一塌糊涂的考研计划。
　　今天白天的任务依旧没有完成，白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还有一大堆题和课程写在计划中，可是她却像漏了气的皮球，怎么都打不起精神。
　　与此同时，又对这种状态厌恶透顶。
　　她像是叹息着开口：“我没有退路，可你有。”
　　“你可以不想干了就辞职，可我不想继续也要继续。”
　　莫茜辞职了，她可以慢腾腾地找下一份工作。
　　可白桦却不能考研失败，或者说，她不能容许自己考研失败。
　　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手上只有一点以前简直攒下来的钱。
　　看得到的未来只有考研成功上岸一条路，考研已经是她落入现下境地中的一株稻草，说她逃避也好，失败也好，她没有多的路可以走了。
　　她固然知道学习状态不好改调整，可是一日一日的计划表塞满了她的时间，她舍不得多的时间浪费。
　　“莫茜你爸妈在沙市买了房，有一个小超市，你可以安心地住在家里不用给任何的房租，可是我不行。”
　　她环视着自己的房间，只有一张小床和一个衣柜，还有她一张学习的书桌，不到十平米的逼仄空间。
　　像一个笼子。
　　可是天地良心，这已经是家里人为她创造的顶好的条件了。
　　南靖房价节节攀升，租房的价格也水涨船高，一家三口住在不到五十平的小居室，还想着要腾出一个小房子给她复习，父母在家说话都轻声慢语，怕打扰了她的学习。
　　可她依旧不争气。
　　“我们一家都是租房，一个月房价一千五，不包水电物业管理。”
　　“家里供我读了四年的大学，现在我回家考研，我妈还要分神照顾我。”
　　“我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没法心安理得在大学毕业后吃家里的住家里的，可要我拿钱给生活费我又拿不出来。我不是说你不好，你家有这个条件所以没必要。”
　　“我回家后除了学习资料就没有花钱，一点都不敢乱花，我害怕有一天就连学习资料都要问父母要钱。”
　　占用着家里最好的资源，却是最没用的一个。
　　她在焦躁得不行的时候偶尔会生出怨怼，为什么她的父母没有像莫茜的父母一样抓住机会在城市中买房呢？
　　为什么他们一家就要忍受这种生活呢？
　　这种想法简直令人恶心，白桦一边唾弃一边无法控制地深想。
　　莫茜的声音听起来有着一股黏糊的劲，内容却一针见血：“你是自尊心作祟。”
　　“我是。”白桦说：“我不像你心安理得。”
　　莫茜：“我没有。”
　　她也有给家里添置物品，打扫卫生。
　　只是这些跟在城市中租房生活相比，不值一提。
　　白桦不置可否。
　　两人之间陷入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
　　以往的沉默只是单纯的沉默，现在的沉默却像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斗争。
　　良久，白桦开口：“莫茜，我有时候在想，我大学时要是用功了就好了。”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虽然没有一个字说是她莫茜的不对，可莫茜在里面读出了一点责怪的意思。
　　她承认她是宿舍里最不上进、成绩最差的，但这不代表她要成为一个背锅侠。
　　莫茜：“你在怪我吗？”
　　白桦：“没有。”
　　莫茜：“可我是宿舍里最不用功的，我们经常一起出去玩。”
　　大学时，莫茜经常和白桦相互陪伴宅在宿舍，如果只有一个人的话，也许就会上图书馆学习也说不定。
　　白桦笑了一下：“大学所有的决定都是我自己做的，所有的路都是我自己选的，为什么会怪你？”
　　“要怪也只能怪自己。”
　　她没说的是，大学之前的决定不是她完全能够决定的。
　　年少时的白桦是身边的长辈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被褒奖的对象。
　　可是大学毕业之后，这些褒奖都神奇地消失了，因为聪明可爱是衡量孩子的标准，成年人的衡量标准复杂而多元。
　　方仲永年少时才华横溢，长大成人后却泯然众人跟他的家庭环境密切相关，父亲不让他学习而让他像耍猴一样表扬消耗了他的灵气，才使得他泯然众人。
　　如果方仲永家境优渥，能提供给他良好的教育，知识渊博的老师，足够多的书本，他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那么他还会是伤仲永中的仲永吗？
　　至少也会成为一个很有才华的人吧。
　　不说留名千史，可也不会作为一个反面例子拿来教育后人。
　　当然，以白桦那点能耐，根本不足与仲永的才华相比，可她对标的本也不是这些天赋卓绝的人。
　　比如莫茜，她和莫茜很像，性格脾气都相似，可是家境不一样，境遇便也天差地别。
　　莫茜气顺了一点，她已经收敛好情绪：“你是现在压力太大了，所以才想东想西。”
　　白桦：“嗯。”
　　顿了顿她说：“抱歉莫茜，我不是故意的。”
　　莫茜说：“没关系。”
　　没关系才怪，莫茜难受死了。
　　可是她除了说没关系还能说什么呢？
　　她将自己面试的事编成段子逗白桦开心，白桦的心情总算好一点了，两人又说了一会挂断了电话。
　　莫茜拿着手机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她一直以为宿舍里面和白桦的关系最好，但实际上就算是好朋友也会产生一种比较心理。
　　或者说，更因为是朋友才无法不比较。
　　原来白桦是这么想的吗？
　　莫茜家是莫茜的退路，而白桦觉得她家不是退路。
　　莫茜从来都不觉得家里有钱，小时候为了赢两根棒棒糖费劲心思玩游戏。
　　从来没想过家里有一套房子，在他人看来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
　　少了多少后顾之忧，是一条可以被视作“康庄大道”的退路。
　　莫茜想，又不是她不让白桦爸妈不买房的，世界上有房的家庭多了去了，为什么只想到她头上。
　　可见，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莫茜心里郁结，她起身发现天也黑了，心想都到附近了，不如去吃碗麻辣烫。
　　现在在外面闲逛的人还不是很多，莫茜到小摊时没有一个客人，她是唯一的客人。
　　“你好久没来了。”人到中年的老板笑着和她打招呼。
　　莫茜一般每个星期都会来一次，老板老板娘都认识她了。
　　莫茜还是照着以前一样挑了些吃的，然后坐在小桌子前发呆。
　　她忽然想起白桦说除了学习资料她都不敢乱花钱，外卖肯定也没有点吧。
　　“我们不一样啊。”
　　莫茜心想有什么不一样的呢？
　　众生皆苦，白桦有白桦的苦，她莫茜找工作也不轻松啊。
　　可是眼睛又生出一阵熟悉的发酸。
　　老板做好后将纸碗递给她，莫茜低着头说了一声谢谢。
　　“小姑娘，好久没见你了。”横竖没有客人，老板便坐在她对面跟她聊天。
　　“嗯，我辞职了。”
　　“难怪哦。”
　　莫茜有些艰难地开口：“我已经找了两个多星期了，都没找到合适的工作。”
　　对面的人是见过几面的陌生人，莫茜的心理包袱没那么重。
　　跟父母说这个，父母会觉得她矫情。
　　跟室友说这个，得到一句“我们不一样”。
　　跟秦逆说这个……她没敢说。
　　她已经够废材了，不想自己的形象在男朋友中更加废材。
　　眼泪顿时砸在桌上。
　　老板都慌了：“哎哟姑娘，辞职了就辞职了，咱重新再找一份工作就是。”
　　莫茜含着泪：“嗯。”
　　“工作会找到的，慢慢来不着急。”
　　“嗯。”
　　老板好像唤起了回忆：“我以前也当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无业游民，后来讨了媳妇就开始想着要谋生了。”
　　“可是工作也不好找，后来我就带着我媳妇来了城里。”
　　“当时我刚到城里就碰到一个黑心老板，帮他开车……”
　　“帮人开过货车，卖过衣服，开过饭馆都没挣什么钱，还不是图生活。这么多年不也这么过下来了，买了房子，娃娃也在上高中，现在在给他挣大学的学费。”
　　“你们城里娃读过那么多书，肯定会找到工作的。”
　　……
　　莫茜和他说着，时不时追问一句“然后呢”，让老板极有成就感。
　　这一顿麻辣烫吃得舒坦极了，外面的冷风灌进小棚子里，也吹不冷一口热汤灌下去的暖意。
　　最后吃完她问：“老板多少钱？”
　　“姑娘，请你吃的，吃了这碗麻辣烫，明天咱再去找工作，保证能找到！”


第32章 比较。???“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莫茜心情稍好一点回到家，她看着大门忽然有点怯意。
　　她妈应该还在家等她。
　　脚步沉重地开门，关门的时候，门发出重重的响声。
　　江行兰听到声音，从厨房里端着菜出来：“回来了？过来吃饭。”
　　莫茜心惊胆战地走过去。
　　她刚吃了麻辣烫，吃不下饭，又不敢说自己在外面吃了垃圾食品，只能端着碗有一搭没一搭地扒拉。
　　江行兰瞥她一眼，了然：“面试又没过？”
　　一个“又”字刺痛了莫茜，她底气不足地说：“哪能这么快就收到消息？”
　　好吧，她知道没戏。
　　江行兰哪能不知道她，嘲笑她：“那看来是没希望了。”
　　莫茜忍了。
　　“怎么不吃饭？没找到工作连饭都不吃了？”
　　莫茜往嘴里扒拉了一口饭。
　　江行兰忽觉不对：“你是不是在外面吃垃圾食品了？”
　　莫茜：“……”
　　您真是慧眼如珠。
　　江行兰不爽了，她在家累死累活做饭，女儿居然还要到外面偷偷摸摸开小灶，这不是说明她饭做得不好吃吗？
　　再加上莫茜这阵子没找到工作，每天都呆在她眼皮子底下，越看越生气。
　　“看来还有钱啊，你也该交生活费了吧。”
　　莫茜连连摇头拒绝：“没钱，今年双十一我都没买东西。”
　　双十一热潮才刚过去，莫茜看着自己空空荡荡的余额宝，忍着心痛愣是一点东西都没买。
　　错过再等一年，莫茜难过极了。
　　工资不高，之前一直拿着三千的工资，三千五的工资还没到手，要到十五号，也就是明天。
　　她没个存钱习惯，虽然花的不多，但是她挣得少啊。
　　平时不注意，偶尔点个外卖开个荤，日积月累下来花的钱可不少，所以存款数寥寥。
　　还好她吃家里住家里，不然都无法想象自己这种工资水平还要出去租房生活，会饿死的吧。
　　肯定会的吧。
　　她忽然想到了白桦说的，家里有房子真的是一条退路。
　　说起来莫茜一家也算幸运。
　　高中以前，一家人都是在沙市租房。
　　后来莫茜上高中，才下定决心在沙市买了房定居，租了个小门面做小生意，能养活一家人。
　　没想到自此之后，房价疯涨，一跃成为拥有百万不动产的“小资家庭”。
　　一家人的日子说不上大富大贵，也能说一句顺顺当当。
　　有点坎坷，却也很快过了。
　　又赶上时代了浪潮买了房，基本算是稳当了。
　　只要不作，勤勤勉勉地过日子是不愁吃穿的。
　　江行兰鄙夷地看她：“没钱还不知道赶紧找到工作挣钱，天天在家里白吃白住，你看你都没交过生活费。”
　　她小声辩解：“那家里的烤箱和破壁机不都是我买的吗？”
　　江行兰一翻白眼：“你看你买的烤箱，破壁机压根就没用。”
　　莫茜一哽，想反驳发现自己底气不足：“那是你自己不用。”
　　她买的挺好的。
　　当时她拿到第一份工资想着要给爸妈买衣服，但是两人说她买不好，让她自己存着，别浪费这个钱。
　　莫茜一想也是，于是放弃了买衣服的想法，但还是想买点东西给家里。
　　那时她被消费主义的浪潮席卷，要做一个精致的猪猪女孩，于是跟风买了烤箱和破壁机。
　　莫茜趁着新鲜用过几次，后面就吃灰了。
　　她原本是想让她妈用来给自己的好吃的，没想到她妈压根不喜欢用这种现代的玩意。
　　江行兰吃完饭，语气随意道：“你着点急找工作，等下把碗洗了。”
　　“哦。”
　　洗碗就洗碗。
　　莫茜还没吃完，有一搭没一搭地吃饭，她心里有些憋闷。
　　江行兰觉得莫茜态度不端正，又重复一道：“你不要挑三拣四，赶紧找到一份工作。”
　　莫茜：“我没有很挑，可我也不能什么工作都去做吧。”
　　“你想我现在随便找一份工作，等两年后我辞职或者被开除了，我又要从三千的工资找起。”
　　莫茜只是这样想想都觉得头大。
　　等她二十五六还要跟刚毕业的大学生竞争岗位，人水灵灵的大学生还要叫她一声“茜姐”，怎么想都很操蛋。
　　“我想找一份有前途的工作学东西，就算以后离职了也不用从头开始。”莫茜说。
　　江行兰：“之前不是有个让你学东西的工作吗？”
　　她一说莫茜就想起来了。
　　那是她第一份面试的工作，当时她被公司的产品经理唬得一愣一愣的，觉得那个对方真的有点本事，也觉得自己如果在这家公司也能学到东西。
　　只是五百块钱的试用期工资也太低了。
　　看着就是是打白工的，于是果断拒绝。
　　她当时和爸妈说的时候，江行兰觉得如果工作有前途可以不在意现在钱少。
　　可莫茜不这样觉得，五百块都不够生活，她凭什么要去？
　　她只不过是想找一份有前途、做得下去的工作，怎么这么难。
　　江行兰翻白眼：“你不要老想着有前途和钱途，人当老板的凭什么给你？你先找份工作做，再想着学东西好吗？”
　　莫茜：“可是那很耽误时间。”
　　她是个懒人，只希望一步到位。
　　到时候又要熟悉新环境，换一批新同事，不得麻烦死。
　　江行兰指点江山：“你现在不耽误时间吗？”
　　“要我说啊，你当时就应该想找好下家再辞职，这样你压根就不会辞职。”
　　莫茜小声辩解：“妈，现在时代不一样了，年轻人就是要跳槽才有机会。”
　　江行兰：“那你别裸辞啊。”
　　莫茜：“……”
　　江行兰：“有本事裸辞，有本事找到工作啊。”
　　莫茜：“……”
　　她其实后悔了，也知道她妈说的有道理。
　　她的裸辞并不是什么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的重大决定，而是逃避当时的状态，她根本没有做好准备。
　　她心里堵得很，连着快一个月找工作让她疲于奔命。
　　她甚至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过剪辑软件了，连视频的数据也不在意了。
　　她依旧陷入了一个循环的怪圈。
　　没找到工作，打不起精神，更加找不到工作，更加打不起精神。
　　江行兰：“你就是没有吃过苦，日子过得太舒服了，等你没钱又不能在家里住的时候就晓得厉害了，别管什么前途钱途，给你一口饭吃就行。”
　　“你就是心理承受能力太差，遇到一点困难就退缩，要多磨磨。”
　　莫茜心想，她不够努力吗？
　　是的，她承认。
　　她承认自己浑浑噩噩地过日子，承认自己没有努力。
　　可是更多的是，她找不到努力的方向。
　　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
　　没撞出个名堂，又要被嘲笑。
　　一开始她信心满满觉得如果她真的很喜欢一份工作，肯定会努力地在这个岗位发光发热啊。
　　她只是还没找到方向而已，只要找到方向，她肯定会做好。
　　就像之前秦逆说的，从不及格到满分的跑步成绩，她明明只要认准了目标，就能往前跑的啊。
　　可是一连失败的面试让她不确定了。
　　真的有所谓的努力的方向吗？
　　还是说只有先努力了，才能找到后面的方向？
　　她觉得很难过，那她坚持的到底是什么？
　　“郭阿姨家的女儿，学历还没你高，就在蛋糕店里做蛋糕，一个月五六千。”
　　“她这个不比你坐办公室辛苦吗？”
　　“为什么别人可以你不可以？你要好好反省一下。”
　　“那王阿姨家的儿子读的是个大专，人家后面自己做生意，一个月挣两三万。”
　　“你读了个大学有什么用，还没别人挣得多。”
　　……
　　江行兰数落她，她不明白自己一本毕业的女儿怎么就比不过那些成绩不如她的差生？
　　肯定是因为她不努力才被人甩开了差距。
　　“我看你大学四年都白费了，要什么没什么，成绩不怎么样，一个证也没考，又不会打扮，不会说话，你找不到工作不是很正常？”
　　江行兰最后下结论：“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这一句话像是扎在了莫茜身上。
　　莫茜猛地站起身，那点困惑不解迷茫化作强烈的愤怒：“为什么老是拿我和别人比！”
　　“我在班上考第一名的时候，也没要求你们在家长中拿第一啊。”
　　她眼睛发红地瞪着江行兰：“你们自己不也没人爸妈有钱吗？”
　　“怎么到我身上，我就要比别人女儿优秀，比别人挣得多？”
　　“我比不过别人，还不是因为你们比不过别人。”
　　“如果你们比得过别人爸妈，我也不至于比不过别人家的孩子。”
　　江行兰颤抖着嘴唇看她，忽然鼻子抽了一下。
　　这一声叫醒了莫茜，冲上头顶的愤怒顿时被丢进雪山中冷却下来。
　　可是她四肢依旧在轻轻发抖，面色苍白。
　　她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什么重话，连忙掐住后面难听的话，抿紧嘴唇不再说话。
　　莫茜忽然想，其实这些话早在她心里转过无数回了，只是她知道这话伤人，从来不说。
　　可是为什么她妈却能心安理得地说着戳人心窝子的话呢？
　　这个想法简直罪大恶极。
　　任说给谁听，都只会觉得这个母亲是为了激励孩子发愤图强才说这些。
　　可是莫茜只觉难过，眼泪要夺眶而出。
　　她吸了一下鼻子，用尽力气控制几近发抖的声音：“我出去买点东西，等下就回来。”
　　妈的，一吵架就哭这个破毛病是遗传吗！
　　莫茜一声不吭地换上鞋，门砰的一声关上，她麻木地下楼，被风一吹，顿时清醒几分。
　　操，她没带钥匙！
　　她怎么这么惨。


第33章 废物？???“我为什么就不能做一个废物？……
　　莫茜抬头看了一眼楼上，现在上去岂不是服软，她还在生气呢！
　　于是坚决地走开。
　　她专门挑着没人的地方走，委屈在心里翻江倒海。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劲，找工作不顺利都没有让她这么难过。
　　要是搬出去就好了，就不会和她妈吵架了。
　　可是她没钱，工作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找到，她那点钱连押一付一都够呛。
　　好惨啊，要啥没啥。
　　她以后能买得起房子吗？
　　莫茜觉得自己以后都赶不上父母的高度，以现在沙市的房价，买一套房对她来说难如登天。
　　可这是时代的机遇。
　　她爸妈那个时代只要努力踏实至少就能衣食无忧。
　　时代发展得太快了，她兢兢业业一个月四千干二十年都买不起一套房子。
　　国家平均工资不足三千块，6亿人每月收入不足一千元，一个月四千至少已经领先全国一半的人了。
　　可很多人都在焦虑。
　　托互联网的福，这一代人见过了最极致的繁华，却又要在之后接受最平庸的自己，谁能忍受这个落差？
　　她忽然觉得惶恐，她还能有这么好的时代机遇吗？
　　手机忽然传来微信消息的提示音。
　　莫茜掏出手机，是秦逆的消息。
　　找工作这段时间，莫茜其实都不太敢找秦逆聊天。
　　秦逆很忙，她自己过得糟心，更加不敢耽误他的学习。
　　所以在聊天的时候都挑着好玩的说，尽量不让自己的负面情绪影响到他。
　　两人挂着男女朋友的名头，其实上次分开后都没有见过面。
　　【。：莫茜，我们出去看电影吧！】
　　【。：我今天提前完成学习任务了/得意】
　　【。：你想看什么电影？】
　　【。：/图片】
　　莫茜视野一片模糊，眼泪吧嗒吧嗒落在了屏幕上。
　　她很想和他说，她现在心情很不好，找工作不顺利，又和朋友闹了矛盾，和妈妈吵架。
　　所有让人不快的事在一起爆发，她几近崩溃。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茜茜子：明天的内容学完了吗？/抠鼻】
　　微信文字可以传达文字，却很难传达语气，同样的一个哦，可以百转千回可以意味深长，也可能只是简单地敷衍。
　　就比如只看莫茜发的消息，绝对想象不到此刻手机屏幕蓝白色的光照在她哭得通红的脸上，说是女鬼也不为过。
　　她不想让秦逆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太难看了。
　　她吸着鼻子，一边给秦逆发消息。
　　【茜茜子：我还要看工作呢，忙得很/抠鼻】
　　秦逆看不到她的表情，听不到她的声音，只能收到她发出来的文字消息，以为一切顺利。
　　只是暂时没有找到工作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莫茜眼泪大颗大颗从眼眶里掉下。
　　微信响了一下。
　　【。：可我们好久没有见面了/可怜】
　　莫茜没想到秦逆来这手，顿时手足无措。
　　【。：你现在在家吗？】
　　【茜茜子：嗯嗯】
　　莫茜环顾四周，她现在在小区内，只不过附近很暗，只有零星几盏路灯和远处辉煌的灯火。
　　【。：一个人在房间？】
　　【茜茜子：嗯啊】
　　的确也是一个人。
　　等等！
　　好像有点害怕啊，四周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忽然手机一阵抖动，秦逆的一个视频电话打了过来。
　　莫茜手抖地接了。
　　秦逆看到莫茜那边黑黢黢一片，忍不住问：“房间没开灯？”
　　莫茜一张口就泄了哭音：“不是，我在外面。”
　　秦逆在擦头发，闻言猛得一顿。
　　“你怎么了？”
　　莫茜哭哒哒：“我……在外面吹风呢。”
　　似乎是知道没有太大的说服力，莫茜猛得一吸鼻子补充道：“我没事，就是在家里吹空调吹得有点难受，想出来吹吹风。”
　　秦逆声音温柔：“那你在哪？我去找你一起吹风。”
　　莫茜：“不要，我好丑。”
　　她才不要现在这样子被秦逆看到。
　　秦逆放低了声音，语调极慢，像是情人在耳边低楠：“莫茜，我想见你。”
　　右上角镜头中，秦逆眉眼温润，像是隔着屏幕在注视她。
　　莫茜忍不住差点就说出口，最后生生忍住了，僵硬地说：“不说了，挂了。”
　　说完，迫不及待地挂了电话。
　　手机又叮叮咚咚响起来，是秦逆的电话，莫茜狠心地点了拒绝。
　　她哭起来丑死了，绝对不能让秦逆看到。
　　因为秦逆的打断，她心情没那么闷了，找了个椅子坐在上面。
　　冷风一吹很冷，莫茜忍不住抱着腿取暖。
　　男朋友真的很好，可是自己不配。
　　莫茜到现在都不知道秦逆为什么会提出交往的要求。
　　她知道自己长得也就是清秀，性格只能说是盲目乐观。
　　身材打扮更是和好沾不上边。
　　最大的优点是有自知之明。
　　怎么秦逆就找上了她？
　　秦逆一看就是称得上青年才俊的人，长得好看，个又高，等考上研以后还会是Z大的高材生。
　　性格目前看来也很好。
　　她觉得自己根本就不值得。
　　秦逆不会是耍着她玩的吧。
　　他莫不是拿她做过渡！
　　难怪古人要讲门当户对。
　　莫茜难过极了，在这种状态下，她什么阴暗的心思都冒了出来。
　　冷白色的路灯在不远处，映亮她模糊的轮廓，另一边则是浓重的黑暗。
　　秦逆找到她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身影。
　　小小的，蜷缩成一团的影子。
　　他并不知道莫茜这一段时间经历了什么，只知道她找工作不顺利。
　　莫茜其实连这都不跟他说，他一问起就插科打诨糊弄过去，但是这么久了都没找到工作，想也知道她的心情不会好。
　　他特意腾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想要和她聊聊，没想到撞到现场。
　　他慢慢走过去，解下脖子上的围巾，戴在她脖子上。
　　“莫茜。”
　　感受到头上传来的一阵暖意，莫茜抬起头，一脸泪痕看他，她慢半拍问：“你怎么找过来的？”
　　秦逆坐在了她旁边：“视频时看到后面的商店招牌了。”
　　他只记得带了一条围巾，没带纸巾，于是用围巾另一端小心翼翼给她擦眼泪。
　　他靠得近，莫茜能闻到他头发上传来的洗发水的清香和阵阵湿气，一低眸便能看见他的喉结。
　　他应该是穿着一个大外套就匆忙跑出来的，白皙的脸透着红润的潮意，轻微的喘息扑撒在她周围。
　　莫茜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有点感动，有点不自在。
　　她抬手从自己兜里拿出一包纸：“不用。”
　　然后自己擦了起来。
　　她其实没哭了，只是之前的眼泪快干了让她看上去格外惨不忍睹。
　　莫茜擦完看他空空荡荡的脖子，将灰色围巾另一端递给他：“你也戴。”
　　秦逆接过，在脖子上绕了一圈。
　　就算围巾长达一米八，两个人戴也会显得局促，于是稍稍靠近了点。
　　秦逆坐在她身边，犹豫着开口：“宝宝，怎么了？”
　　这话一出，秦逆自己先红了耳朵。
　　宝宝哎。
　　莫茜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秦逆又叫：“宝宝？”
　　莫茜不说话。
　　秦逆：“宝贝？”
　　莫茜脸红了：“不要再叫了。”
　　虽然边上没人，也很羞耻啊。
　　秦逆轻轻笑了下：“好。”
　　他问：“是找工作不顺利吗？”
　　莫茜闷闷的声音传出来：“嗯。”
　　秦逆说：“没关系的，工作慢慢找，不着急。”
　　莫茜说：“我不急，可我妈急。”
　　秦逆毫不犹豫：“那是阿姨不对。”
　　她其实已经快要消化完了，可是秦逆一说，她鼻子又酸了。
　　从小一直被教育“不要给别人添麻烦”，莫茜习惯了自己一个人消化负面情绪，一个人能做好的事都是尽量自己去做。
　　可是秦逆的话，让她开了一道口子。
　　她艰难地，慢慢地说：“今天我去找工作，半路上车子抛锚了，下一趟车要等很久，于是我跑到了面试地点，大秋天的，跑出了一身汗，我想着迟到给人印象不好。”
　　“跑到面试地点后，是前台接待的我，让我填表格。后面又来了一个面试的女孩子，她跟我是同一时间段面试的，她迟到了，可是她衣服整整齐齐，说话不大喘气，面试的时候，面试官压根不知道她迟到了而我没迟到。”
　　这些都是她没有和人说的，就连她妈问起，她只会说一个面试结果，而不会说中间这些坎坷的过程。
　　她将脸埋进膝盖，无端显得落寞而无助。
　　“我今天找工作回来的路上和朋友吵架了。”她吸了吸鼻子，“也不是吵架，只是有点不愉快，可是我们明明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我以为是无话不谈的朋友。”
　　白桦最后道歉了，当时莫茜说没关系，可是她知道，不是真的没关系，有一根刺扎进过往的回忆，让她如鲠在喉。
　　“然后晚上回家又和我妈吵起来了，这次是真的吵起来了，所以我离家出走了。”
　　为了给自己台阶下，她连离家出走都是说自己出门买东西。
　　钥匙还没带，等下还要敲门才能回家，说不定她妈就坐在沙发上还嘲笑她：“有本事别回来了。”
　　她还只能灰溜溜地进门，因为她租不起房子。
　　“我妈说我不努力，说我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只想着钱多事少离家近，其实她说过好几次了，每次我都记下了。”
　　“我也不想这样的啊，努力的道理谁不懂啊，我难道不知道要努力吗？我难道不知道要勤奋吗？可问题是我现在勤奋努力有用吗？”
　　“他们努力就能收获，可是我们现在是努力就能行的吗？工资三千买得起房吗？”
　　“不对，补贴五百没有工资是上赶着给人当韭菜吗？”
　　他们那个时候机会多好，踩着时代的浪潮发家致富，可这一代人都是被收割的韭菜，现在还来怪我们长得不够茁壮，有没有天理啊！
　　她不是后浪，她是浪底啊！
　　“大学生怎么了？大学生就一定要挣得多吗？”
　　“我是挣不了多少钱，可我花不了多少钱，我为什么一定要挣很多钱？”
　　“没那么漂亮，也丑不到哪里去。”
　　“我为什么一定要牛逼？”
　　她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她拯救不了世界，为国争光也做不到。
　　她只想庸庸碌碌过一生，偶尔能为国家GDP做贡献。
　　牛逼的人那么多，又不缺她一个。
　　“我觉得好奇怪啊。”莫茜有些困惑地轻轻问：“我为什么一定要和别人比，我为什么一定要比她好看，我为什么一定要比她挣得多，我为什么一定要比她优秀？”
　　“我为什么就不能做一个废物？”
　　她在秦逆面前，轻易地承认了这个。
　　这是她宁愿和她妈吵架，说是因为他们不如别人爸妈才让她不如别人这种蹩脚的借口，也没有承认而说出口的话。
　　她沮丧极了，像是自暴自弃地说：“总有人要当废物，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秦逆没忍住，噗的一下笑出声。
　　莫茜抬起头，含着一包眼泪要掉不掉地瞪他。
　　她可是在酝酿情绪，这人是在笑话她吗？
　　有没有搞错，女朋友都要哭了，这个男人还在笑！
　　男朋友不能要了，莫茜心碎地想。
　　秦逆识趣地用手臂在脸前比了个交叉闭嘴的姿势。
　　可是……莫茜说不下去了。
　　她的情绪都没了。
　　她有些泄气地看着秦逆：“不说了，你也觉得我是个废物吧。”
　　秦逆揉了揉她的脑袋，轻轻说：“不是啊，我知道你。”
　　莫茜：可是别人家的女主角都是颜正钱多白富美，只有我是苦逼社畜还要哭脸脸。
　　我：……


第34章 初见。???“你总是比我想的还要好一点点……
　　“你就是嘴上喊着要放弃，其实心里却不放弃的人啊。”
　　秦逆说完这话就在发呆。
　　莫茜忍不住想这货该不会是在绞尽脑汁想例子证明她其实是个十分坚韧的人吧？
　　所以才卡住了。
　　莫茜下巴搁在膝盖上，忍不住说：“我不是，我考研时不也放弃了吗？”
　　不肯放弃这种形容词在她身上真的有体现吗？
　　秦逆靠在座椅上，漫不经心地问她：“你是真的想要考研吗？”
　　莫茜僵住，她……当然是跟风啊。
　　他垂着眼，抬手绕着莫茜从围巾中跑出来的头发，突然问他：“你记得你第一次见到我是什么时候吗？”
　　莫茜不记得，好像是搬到新买的房子后，经常看见便认识了，原来这个小区还有一个高中校友。
　　但到底哪一次是第一次见面她还真不记得。
　　秦逆笑，笃定：“你肯定不记得。”
　　莫茜无端地矮了一头，小声嘀咕：“反正是在高中之前。”
　　秦逆：“这么说也没错，大概是在七八岁的时候吧？”
　　莫茜震惊：“我们这么早就见过吗？”
　　七八岁，她没一点印象。
　　“是啊。”秦逆将她的头发绕了几圈又解开，“所以我说你肯定不记得了。”
　　秦逆一直记得第一次见到莫茜，还是七八岁的时候。
　　他当时是小区里一个沉默寡言的小朋友，看着满小区疯跑的熊孩子，嘴上说着幼稚，实际上非常想一块去玩。
　　但他一人惯了，不怎么合群，于是只能在边上自己堆沙子。
　　莫茜就是这时候来了。
　　她小时候长得可可爱爱，雪白的团子一样站在那儿就跟个小花童似的，几个小女孩就要拉着她一起玩。
　　他们玩的游戏是角色扮演游戏，扮演的是武林正义一方和邪恶一方抢夺武林至宝。
　　正当他们打算划分阵营时，莫茜指着形单影只的秦逆说：“还有一个人啊。”
　　有一个瘦瘦的小朋友说：“他不跟我们玩的。”
　　莫茜说：“人多才好玩，我去问问他。”
　　七八岁的小女孩走过去，露出盈盈的笑意问他：“你要不要一起玩。”
　　秦逆纠结着，犹豫着，于是被莫茜“不情愿”地拉过去了。
　　然后手心手背开始划分阵营。
　　“手心手背黑白配！”八个小孩子奶声奶气齐声喊道。
　　哦豁，两个白嫩的手心格外显眼。
　　一边两个人，一边六个人。
　　莫茜和秦逆就是倒霉的势单力薄二人组。
　　有个男孩子兴奋地怪叫：“哈哈哈你们只有两个人。”
　　其中有一个小胖墩说：“那你们当坏人，我们当武林正道人士。”
　　小莫茜鼓着包子脸反驳：“不公平，你们人多，哪里有这么多坏人，你们应该是魔教中人。”
　　她看电视看得多，脑子里装的都是大侠梦。
　　但同是小朋友，谁还没有个大侠梦呢？
　　小胖子也想当正义的一方，他说不过莫茜，但是他那边人多，七嘴八舌地说话，莫茜拉着秦逆要他一起说。
　　秦逆看着拉他袖子的小白团子，憋了半晌开口：“你们看电视上都是坏人比较多啊。”
　　这话一出，对方六个小朋友更不想当坏人了。
　　莫茜没好气地瞪了秦逆一眼。
　　尽帮倒忙。
　　秦逆与她对视两眼就低下头，早知道就不说了。
　　“哼，”莫茜鼻孔朝天：“两个人就两个人，赢了有什么奖励吗？”
　　小胖墩从兜里摸出两根棒棒糖，一绿一橙：“你们赢了就是你们的。”
　　莫茜被家里管着不让多吃糖，看着喜欢的苹果味的糖，她好馋。
　　莫茜点头：“一言为定。”
　　大局已定，莫茜和秦逆就这样沦落为魔教中人，他们要去抢夺武林至宝——屠龙刀。
　　小胖子插了一根长树枝在小沙堆上，大声说：“好，屠龙刀在此！”
　　鉴于莫茜秦逆只有两个人的确可怜，于是就让他们先躲起来。
　　莫茜躲在人群中沮丧地说：“死定了，我们魔教肯定打不过他们正道。”
　　电视里都是好人获得最终胜利，而现在她扮演的就是被好人打倒的坏人。
　　不行，凭什么她就是坏人！
　　莫茜站起身，捏着小拳头，字字铿锵：“虽然我们是魔教中人，但我们有一颗正义的心。”
　　秦逆：“啊？”
　　莫茜：“我们抢了屠龙刀不是为了危害武林，而是为了……”
　　秦逆给她补充：“拯救苍生？”
　　两个小朋友现在连武侠和仙侠都区分不了。
　　莫茜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意气风发道：“对！为了拯救苍生！”
　　“我们表面是魔教中人，实际上是好人，只是他们误会我们了！”
　　秦逆被她说的有点热血沸腾。
　　跟着她喊道：“我们是好人，他们才是坏人。”
　　他用贫瘠的词汇补充：“他们是……伪君子，假好人！”
　　莫茜十分欣赏秦逆的上道，重重点头：“嗯！”
　　两人给自己换了身份后，顿感胸中一阵豪气冲天。
　　但是目前横在两人眼前的是六个魔头，而他们身单力薄。
　　莫茜：“可我们打不过他们六个人，不然还是举白旗投降吧。”
　　她又很快摇头否决自己：“可我想吃糖。”
　　苹果味的糖，她喜欢。
　　秦逆听了从口袋中拿出两颗水果糖，认真地说：“我也有糖。”
　　但是莫茜拒绝了：“不要，女侠不吃捡（嗟）来之食。”
　　秦逆说：“这不是捡的，是我给你的。”
　　莫茜：“那也不吃。”
　　秦逆不高兴，嘴唇抿成一条委屈巴巴的线：“是我的糖不好吃吗？”
　　莫茜连忙说：“不是，我们要吃别人的糖，别人的糖才是最好吃的。”
　　秦逆现在是她一边的人，她怎么可以吃战友的糖！
　　她规划着还没到的战利品：“赢了后我们一人一个我吃苹果味，你吃橘子味。”
　　秦逆问：“你不是要投降吗？”
　　莫茜理直气壮：“我这是示敌以弱，然后趁其不备狠狠地打败他！”
　　她只是嘴上说着不想干了，并不是真的打算不干了啊！
　　不过真的好难打啊。
　　莫茜扒着草丛，忽然眼尖地发现一个点，说道：“你看他裤子是不是破了一个洞？”
　　秦逆：“哪个？”
　　莫茜指着一个人：“就是在树下的那个。”
　　秦逆顺着她说的看过去，是一个瘦瘦的男孩子，对方裤子的确摔了个洞。
　　秦逆：“嗯，看到了，他之前玩的时候摔破的，怎么了？”
　　莫茜大喜：“你笨啊！”
　　秦逆不高兴了。
　　莫茜接着说：“我们可以告诉他妈，这样他妈就会把他带走了。”
　　秦逆：“……”
　　莫茜接着问：“他妈妈在附近吗？”
　　她只是周末来亲戚家玩两天，不认识这边的人。
　　秦逆一直住在这个小区，自然认得人，左右一看回道：“在。”
　　莫茜激动地推他：“那你快去告状啊！”
　　说实话，打小报告这种事，在小朋友中还是很被唾弃的，尤其告家长，简直是反小朋友了。
　　但是他看着莫茜祈求的目光不忍心拒绝，于是捏着裤脚出发了。
　　他紧张地站在人面前，怯生生地叫了一句：“阿姨。”
　　秦逆平常在小区话不多，见了人也不怎么说话，年轻的妈妈被他一喊都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是秦秦小朋友啊，怎么了，找阿姨有什么事吗？”
　　秦逆捏紧了裤管，脸上是一脸无辜：“韬韬摔了一跤把裤子摔破了，膝盖受伤了。”
　　年轻的妈妈一愣，连忙去看儿子。
　　秦逆松了一口气。
　　等他回来找到莫茜的时候，刚好目睹瘦瘦小小的男孩骂骂咧咧被他妈拖走了。
　　莫茜对他比了个大拇指。
　　秦逆本来心情不好，因为告状让他变成坏小孩了。
　　可是莫茜冲她笑一笑，他又高兴了。
　　现在还有五个魔头，肯定可以的！
　　五个魔头中，还有两个女魔头。
　　莫茜想了想，问秦逆：“她们怕毛毛虫吗？”
　　秦逆哪里知道这个，犹豫着说：“怕吧？”
　　他也不确定，女孩子大概都是怕毛毛虫的。
　　莫茜一拍掌：“那我们去抓毛毛虫吓她们吧。”
　　秦逆：“你不怕吗？”
　　莫茜：“怕的，所以你去抓。”
　　秦逆：“……”
　　他小声说道：“吓唬女孩子不好。”
　　莫茜：“可我们输了也不好。我们是好人啊，她们是坏人！”
　　她使劲地说服秦逆：“她们是魔教的……妖精，不，是妖女，你不要被她们骗了！”
　　“我们是替□□道！”
　　秦逆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真的捉了两条毛毛虫扔到两个女孩子脚下。
　　他还没干过这种缺德事，心中默念罪过罪过。
　　两个女孩子果然很害怕，于是乱脚将毛毛虫踩死了。
　　秦逆：“……”
　　但是因为两个人踩得太急，互相踩到了对方的脚，痛得嗷嗷直叫，哭哒哒地去找妈妈换鞋子。
　　虽然过程坎坷了一点，但目的是达到了。
　　于是只有两个魔头了。
　　小胖墩拿着他心爱的玩具枪左右逡巡，鹰隼般的目光扫过整个游乐场。
　　他是魔头中最强的，是两人必须翻过的一座高山！
　　秦逆想了想：“不然我去向荣荣妈妈告状？”
　　荣荣就是手握棒棒糖的小胖墩，秦逆觉得自己打不过他。
　　莫茜阻止了他，期期艾艾开口：“他走了就没人给糖了。”
　　秦逆：“好吧。”
　　两人商量了一阵，决定强攻。
　　也就是在这时，两人被发现了，两个“魔头”嗷嗷向两人冲过来。
　　经过一番艰苦奋战，莫茜艰难地跑到了小沙堆，猛地拔出“屠龙刀”，高声大笑：“哈哈哈哈哈我赢了，魔头还不乖乖投降！”
　　荣荣一见大势已去，和另一个小朋友溃败地坐在地上：“你杀了我罢，我决不投降！”
　　莫茜拿树枝戳了戳荣荣的圆肚子，眉开眼笑道：“把糖交出来，饶你不死！”
　　————
　　莫茜咬着苹果味的棒棒糖，将另一半战利品分给秦逆。
　　秦逆接过糖，虽然这个玩伴老是使唤他，但他出奇地不讨厌。
　　等她走后，秦逆第二天眼巴巴地在小区游乐场等着莫茜，可是没等到。
　　第三天也没有。
　　第四天也没有。
　　秦逆便知道，她不会再来了。
　　秦逆很受伤，他连小伙伴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直到后来他在新搬去的小区里看到她。
　　莫茜小时候长得玉雪可爱，中学时可爱便被岁月雕琢成了精致。
　　秦逆只消一眼便认出了她。
　　莫茜被他一说，也模模糊糊想起一点小时候的记忆。
　　她小时候又皮又大胆，很得身边人的喜欢。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掌声和表扬就离她远去了，她也逐渐畏畏缩缩，身上再也看不到热切的影子。
　　她叹一口气说：“可我现在又不是七八岁了。”
　　秦逆说：“我知道啊。”
　　他又不是眼瞎。
　　莫茜：“我七八岁时可爱，同我现在有什么关系呢？”
　　她小时候是很可爱没错，可是长大后不是了啊，莫茜觉得她现在简直糟糕透顶，身上没钱，找不到工作，还要在家啃老。
　　秦逆疑惑地说：“怎么会？你一直很好啊。”
　　他顿了顿说：“你总是比我想的还要好一点点。”
　　他有时会想下一次见到莫茜会是怎么样，可是下一次总比上一次更让人欢喜。
　　八岁时孩童热烈的张扬，十七岁时少女清丽的身影，还有二十二岁时努力生活的样子，都透着澎湃的生命力，引人追逐。
　　莫茜忽然又想哭了，被人认同的感觉让她从心底萌生出让人四肢发烫的温暖。
　　她将腿放下，消化了好一阵后，才抬头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七八岁就惦记我，有点……”
　　秦逆拍她脑袋，没好气地说：“想什么呢！七八岁当然是玩伴的心思！”
　　他八岁能有什么想法!
　　莫茜夸张地“哦”了一声，说道：“你后来心思不纯。”
　　秦逆：“……”
　　虽然的确是，但莫茜这贱兮兮的样子，让他十分不想承认。
　　秦逆忽然站起身，因为两人戴着一条围巾的缘故，莫茜脖子被勒住了。
　　她解开一点，瞪他：“干嘛？”
　　“起来。”秦逆朝莫茜伸出手。
　　“看电影啊？我不去。”莫茜摇头。
　　哭够了还是要灰头土脸回家去。
　　“不看电影，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男生说：爱你哟，么么。
　　女生说：你别这样，好恶心的。
　　男生立刻贱兮兮地说：我是学你啊，你还挺有自知之明嘛。
　　笑了我好久……


第35章 改变。???真·改头换面。
　　莫茜没想到秦逆带她来的地方是理发店，她疑惑地问：“你要剪头发？”
　　秦逆因为这段时间一直蜗居在家，头发是长了一点，但是不剪也没关系。
　　秦逆摇头说：“不是给我剪，是给你剪。”
　　莫茜：“我为什么要剪头发？”
　　她没说要剪头发啊。
　　秦逆牵着她手就要推门进去：“是我表达有误，不是剪头发，是做头发，换个发型。”
　　“为什么破釜沉舟总要说从头开始？你也可以从头开始改变。”
　　莫茜立在原地不动，她倒不是拒绝改变，而是……
　　她抬起头看了下这家店装潢简约又不失贵气，担心很贵消费不起。
　　近来有出无进让她的钱包快空了。
　　但她又不好意思说她没钱所以才不进去，只能支支吾吾。
　　秦逆便以为她只是不好意思，便强硬地将她带了进去，莫茜拗不过他，被拖进去了。
　　两人一进去便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秦逆像是经常过来剪头发的样子，和其中一人说道：“我找燕姐。”
　　伙计高呼：“老板，有人找！”
　　“谁啊，来了！”
　　从一张门后走出一个瘦瘦高高的女人，生得长眉细眼，看见秦逆眉毛微挑：“哟，这是哪家小帅哥啊？”
　　秦逆笑了一下打招呼：“燕姐。”
　　燕姐：“剪头发啊？”
　　秦逆摇头：“不是。”
　　他说着将莫茜推了出来：“我家小女朋友最近没有自信，请燕姐帮她做一个恢复自信的发型！”
　　燕姐笑出声：“好啊。”
　　她仔细打量莫茜，围着人转了一圈，夸了句：“底子不错。”
　　“有喜欢的风格吗？”
　　秦逆低头咨询莫茜的意见，莫茜却冲他摇摇头。
　　他对燕姐偏头示意，带着莫茜走到一个角落，问她：“怎么了，不喜欢？”
　　莫茜摇头，她只是之前扫到了价格表，好家伙，价格都要上千了。
　　这是她能消费得起的吗？
　　莫茜低着头，羞于承认自己的贫穷，只能说：“我不要做头发。”
　　秦逆哪能看出这个，只以为莫茜是担心做不好，于是同她说：“燕姐的手艺很好，你不用担心。”
　　但是莫茜就是梗着脖子不点头。
　　秦逆劝了几下后有些头大，他觉得莫茜现在很缺乏信心，所以打算给她改头换面提升一下自信心。
　　以他男人的眼光来看，莫茜长得很漂亮，只是看上去有点素，所以想给她打扮得漂亮一点。
　　燕姐的眼光和手艺都很好，肯定能将莫茜打扮得漂漂亮亮。
　　但是他不明白莫茜为什么这么抗拒。
　　秦逆想了一会冷静道：“莫茜，打个商量。”
　　莫茜：“？”
　　秦逆直视她的双眼，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慢慢说：“我呢，毕竟是第一次当别人男朋友，难免有些不尽如人意的地方。”
　　“女孩子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我可能不会一下就猜到。所以，如果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要告诉我。”
　　“我好改正。”
　　他的眼神沉稳又温柔，倒映出里面一个惊恐不安的小人儿。
　　莫茜撇开头，不是，他明明很好，不好的是自己。
　　她小声说：“没有，你很好。”
　　秦逆是为自己好才带她来这里，可是自己不知好歹不肯接受好意，又不说原因。
　　他都没发脾气，只是说有什么不对让她指出来。
　　像是为了证明什么，莫茜抬起头，看向秦逆，声音有点急切：“那……我也是第一次做别人女朋友。”
　　“要是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也要告诉我。”
　　她会慢慢变好的。
　　秦逆微笑，计划通。
　　他咳嗽一声，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说了啊。”
　　莫茜震惊地看他。
　　她就是意思意思，客气一下，并没有真的让他找茬的意思。
　　却只见秦逆抓住她两只手，轻轻摇了摇，问她：“你为什么不开心？”
　　莫茜心也跟着颤了颤。 八 零 电 子 书 t x t 8 0 。ＣoＭ    
　　她没想到秦逆绕来绕去是为了问这个，她实在说不出做头发太贵的话，于是只能模模糊糊说个大概：“我现在还不想换发型。”
　　秦逆有些失望地看着她，放下她的手：“你刚刚明明说，有什么直接可以问你。”
　　“还是你们女生都这样，不喜欢说实话让别人猜？”
　　秦逆复盘了自己从见到莫茜后的行动，实在觉得没有问题，但是莫茜的情绪就是不好。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莫茜可不敢让所有女生背上这口大锅。
　　莫茜反问他：“所有女生？还有谁？”
　　秦逆语塞：“我妈。”
　　然后他有些生气地说：“你不要转移话题，要真的不想的话就算了。”
　　明明说要坦诚相待，莫茜却不肯说实话，这让秦逆心里憋着一股气。
　　莫茜知道秦逆是为她好，可是自己钱不够这种事怎么可以对男朋友说！
　　好丢人啊。
　　刚还在男朋友面前哭了，现在难道要问男朋友借钱吗？
　　更丢人了。
　　她没想过让秦逆付钱。
　　她是她，男朋友是男朋友，两人是独立的个体，怎么可以心安理得花男朋友的钱啊。
　　谁的钱不是自己辛辛苦苦挣的？
　　秦逆现在还要准备考研，也没有收入，怎么好意思让他花钱啊？
　　而且，莫茜总觉得现在让男朋友掏了钱，以后就直不起腰杆来。
　　可是她看秦逆臊眉耷眼的样子，又觉得自己很过分。
　　秦逆是想让自己开心。
　　她牵住秦逆的手轻轻捏了捏：“你别生气呀。”
　　尾音上扬，带着甜意，透着一种讨好。
　　她心中含泪，嘴上抹糖：“想做的，就是担心太晚回去了。”
　　就当花钱让男朋友开心了！
　　莫茜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赚钱不容易，她一定要尽快找到工作！
　　秦逆这才笑了：“不要很久的。”
　　莫茜心想，她可真是为了男朋友破大财了。
　　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一个穷逼居然为了搏小美人一笑而豪掷千金。
　　燕姐在不远处问：“聊完了吗？过来吧。”
　　秦逆就牵着莫茜过去了。
　　他对燕姐说：“风格的话，燕姐您看怎么合适怎么来。”
　　“简单！”燕姐说。
　　等燕姐给莫茜洗完头，她坐在椅子上，看着镜子里无所事事的男朋友，觉得这也太耽误男朋友的时间了。
　　她招手把秦逆叫过来，问他：“你要不要先回家学习，等我快好了再叫你？”
　　燕姐听了在她头顶发出一声笑。
　　莫茜脸红了，她这是什么脑残建议。
　　两人还是打车过来的，秦逆一个来回也要差不多一个小时了，剩下的时间做套卷子都不够。
　　秦逆也颇为无奈地看她：“你可饶了我吧。”
　　“我费尽心思给自己腾出休息时间，你居然还让我去看书。”
　　莫茜红着脸说：“那你赶紧记单词，不要看我了。”
　　秦逆就笑：“好。”
　　他说完真的坐到一边拿出手机记单词。
　　莫茜这才松了一口气。
　　要是耽误了秦逆上Z大，那她可就成了罪人了。
　　莫茜都没和燕姐沟通过，还不知道她要做一个什么发型。
　　她问道：“燕姐，你要做什么发型呀？”
　　燕姐手上动作不停，嘴上叼着一把梳子，含糊说道：“这么快就跟着那小子喊人了？”
　　莫茜脸上的热意还没消散：“我听到别人也是这样叫你的。”
　　燕姐：“哦。”
　　然后不说话了，莫茜又不好再问，于是坐在椅子上发呆。
　　半晌燕姐突然冒出一句：“放心，肯定好看。”
　　莫茜：“啊，好的谢谢。”
　　做发型的时间比较长，让她无聊到发困。
　　等她最后一轮坐在镜子前，看着燕姐手指穿过她的发间，莫茜这才惊觉镜子中的人变化是挺大。
　　莫茜原来称不上发型，只是简单地披着头发。
　　右半边头发拢在耳后，漂亮有形的大波浪从耳朵处延伸，直至背上。
　　只是换了个发型，整个人散发出的气质改变了不少。
　　脱离了原本的乖乖女形象，像是一个成熟的人了。
　　莫茜心想，渣女大波浪耶。
　　她仔细辨认镜子中的人，确认过眼神，这种蠢而呆萌的表情是她本人没错了。
　　她摸了摸头发，不愧是四位数的价格！
　　等她好了的时候，秦逆也走了过来。
　　他像是被小小地惊艳了一下，很快又回过神来，微笑道：“燕姐，再给她化点妆，不要太浓。”
　　燕姐一翻白眼：“就你事多。”
　　莫茜一直看着秦逆，自然没有错过他眼中的惊喜。
　　这让她洋洋得意，哼，她平时只是不打扮而已，打扮起来肯定好看！
　　漂亮的发型真的拯救了她的不开心，她羞涩地期待接下来的自己。
　　莫茜大学时不是没有尝试过化妆。
　　她买了一套完备的化妆工具与化妆品，但是她这人三分钟热度，在尝试几次化妆，发现并没有变得教学视频中惊天地泣鬼神的效果，反而达到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反向效果后，再加上相比变得更漂亮，她更想要早上多睡半小时。
　　于是一整套工具及化妆品便去吃灰了。
　　秉承着不浪费的原则，毕业后的莫茜又从学校带回了家，总觉得还是会有用呢！
　　不会用的就是不会用，除了面试时会擦点口红外，其他化妆品都闲置了，莫茜有次心血来潮一看，发现很多甚至快过期了，不禁悲从中来。
　　莫茜还没回忆完，燕姐很快拿着全套工具摆在台前，“闭眼。”
　　莫茜从善如流闭眼，感受着化妆刷从脸上扫过，清甜的脂粉香在鼻尖。
　　等化好妆后再看时，面部好像没有多大变化，但是整个人的精神却是焕然一新。
　　真·改头换面。
　　莫茜毫不吝啬赞美之词：“燕姐，你这手艺也太好了！我以前学化妆都学不来，你这是神仙手吧！”
　　没有几个女人不喜欢被人夸的。
　　燕姐矜持：“还行吧。”
　　莫茜不放过任何拍马屁的机会：“这是还行吗？燕姐你这水准也太高了。”
　　燕姐：“哎，是你底子比较好。”
　　莫茜：“嗨，我什么德行我知道，我二十多年就没这么好看过。”
　　燕姐：“也没啥，不过的确是有点技巧。”
　　莫茜：“哇，燕姐你教教我吧。”
　　……
　　莫茜算是知道了，镜头前看起来好看的妆并不一定适合日常生活。
　　大部分时候，女孩子出门可以画个淡妆提点精气神就很好了，难怪她以前怎么画都不好看。
　　一番友好而又互相恭维的攀谈后，莫茜成功拿到了燕姐的微信，并且相约以后一定要经常联系，她要向燕姐请教化妆技巧。
　　宾客尽欢。
　　莫茜心情欢快，直到最后要离开时，她手抖地掏出手机要付款。
　　虽然很贵，但是很值。
　　秦逆拉住她手：“走吧，已经付过钱了。”
　　莫茜有点不高兴，可是她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驳秦逆的面子，只是再三向燕姐道谢，这才在工作人员的夹道欢送中和秦逆推门而出。
　　两人走了一阵，秦逆咳嗽一声吸引她的注意后，红着脸说出他一直想说的话：“很漂亮。”
　　他知道莫茜五官精致，只要稍作打扮便会光彩照人，像一块擦去灰尘的璞玉，莹莹生辉。
　　这是独属于他的美玉。
　　这是这样一想，便让秦逆心神摇曳。
　　莫茜笑了下，没回话。
　　她在想该怎么问花了多少钱比较好，她等下要给秦逆转回去。
　　她好像心情又不好了。
　　秦逆问：“刚刚还挺高兴的，怎么又不高兴了？”
　　他明明看莫茜当时看镜子中的自己时，脸上是一片漂亮的光彩，怎么现在又低沉下来了？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fadman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负担。???我以为是对你好，没想到给你带……
　　秦逆问她为什么不高兴，莫茜怎么可能说实话。
　　她摇头：“没事。”
　　莫茜觉得自己属于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明明最开始只要坚定地拒绝就好了。
　　可现在骑虎难下。
　　四位数的头发，莫茜觉得自己脑门顶着粉红色钞票。
　　不行，还是要还给秦逆。
　　她看向秦逆，男人轻皱着眉头，似乎在思索。
　　见到莫茜盯着他，眉间便舒展开，露出轻松的笑意。
　　他问：“怎么了？”
　　莫茜：“燕姐是老板吗？”
　　她想着还是要委婉问出价格，等回家后给秦逆转钱。
　　秦逆：“嗯，我高中时一直在她那里剪头发。”
　　莫茜心有余悸地说：“我看价格表都上千了，今天晚上花了多少钱呀？是不是很贵？”
　　她忐忑地看着秦逆，心里在算自己银行卡微信和支付宝总共有多少钱。
　　她虽然吃住一般在家里，但是小钱花了不少，零零总总加起来，全部存款居然不到五千。
　　“唔，”秦逆思考了下说：“没多少。”
　　莫茜小心翼翼地追问：“那么，是多少呢？”
　　好惨啊，做个头发上千真的好贵啊。
　　秦逆眯着眼看她：“怎么，你要给我转账吗？”
　　听上去语气不善，莫茜只得讷讷道：“我这不是问问嘛。”
　　秦逆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看得莫茜想往后躲。
　　然后他慢悠悠说道：“团购的话打折只要二九九。”
　　可惜这个老板不打折。
　　莫茜松了一口气，只要三百块钱的话，她给秦逆买个礼物的话就能补上了。
　　就不转账了。
　　饶是莫茜不太通人情世故，也知道其实这样划分界限可能会产生不愉快。
　　那么，给秦逆买什么礼物呢？
　　放下一大块心病的莫茜轻松不少，秦逆见她好像又高兴了，虽然疑惑但更多的是高兴，于是牵起她的手，说道：“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去商场逛逛吧。”
　　莫茜低头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说好。
　　商场里人来人往，秦逆问她：“喜欢什么吗？”
　　莫茜摇头，除了紧急需要或者线下实体店活动力度太大，她很少在实体店买东西了。
　　然而秦逆不是。
　　他经过一家服装店时，后退两步，指着一件西装外套说：“我觉得这件衣服你穿会好看。”
　　莫茜跟着看过去，是一件灰色格子的休闲西装。
　　秦逆拉着她进去：“我们去试试。”
　　莫茜被拖着进去了，导购员热情地迎上来介绍这套西装的质地材料手感等，说着将衣服取下让莫茜试。
　　莫茜有点不自在，她都多久没在实体店买过衣服了，她没有接过导购员递来的衣服，小声说：“不想试。”
　　秦逆接过说：“试试吧，我想看。”
　　他眼睛有些亮，唇角含笑看她，莫茜便抿着唇接过衣服进了试衣间。
　　进去后她悄悄翻了吊牌，一看价格，只想告辞。
　　为什么秦逆看上的都这么贵！
　　还不如在网上买！
　　倒不是买不起，而是花这么多钱买一件衣服没必要，她做头发的钱还没给秦逆呢。
　　但是秦逆想看，好吧，她也挺想看的。
　　等她换好衣服走出来后，发现秦逆还在不停地看衣服，于是自己悄悄先在镜子前打量自己。
　　灰色格子的休闲西装很合身，不显随意又不会太过古板，脸上带妆看上去精致又漂亮，还有打理得漂亮的长发，整个人看起来成熟了不少。
　　是她曾经想象过很多次的职场女性的样子。
　　现在莫茜除了脚下的一双小白鞋都不是原装了。
　　她有些出神地看着镜中站得笔直的女孩，褪去了稚气。
　　她居然还能看起来如此有气场。
　　好像穿着西装，身板都会不由自主地挺直，给人以底气。
　　她都没见过自己正儿八经穿西装的样子。
　　当年大四快毕业的时候，莫茜在学校外的街上跟风买了一套黑色西装。
　　但是质量太差，莫茜穿着去面试过几次，都觉得十分不舒服，后来再也没有穿过，又舍不得扔，一直挂在衣柜里吃灰。
　　后来她注意到，其实面试不一定非得要穿西装，她甚至还见有人穿拖鞋和T恤面试的，这么一对比，她觉得自己面试的态度还挺端正的，还会涂口红。
　　对莫茜来说，涂口红已经是最高的礼遇了。
　　秦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莫茜身后，仔细地将她从上看到下，并不发表看法。
　　莫茜转过身局促地站在秦逆面前：“怎，怎么样？”
　　她期待地看着秦逆。
　　秦逆倏尔一笑：“茜姐，能教我这个工作怎么做吗？”
　　莫茜便脸红了。
　　茜姐什么的，好像她是女强人一样。
　　有点爽啊。
　　秦逆看她喜欢，拍板定下：“就要这一套了。”
　　导购员赶紧上前介绍活动：“现在买正是时候，秋季上新八八折……”
　　莫茜一听就慌了，她又不是没看到价格，就算八八折上千了，还是很贵！
　　她慌忙拉住秦逆准备掏手机的手：“等等，我们再看看。”
　　当着导购员灼灼的目光，莫茜没好意思说自己不想买，只能悄悄暗示秦逆。
　　秦逆果然收到暗示：“你不喜欢这件？我看你穿了挺精神的。”
　　莫茜：“……”
　　我以为你懂了。
　　莫茜只得说：“再看看有什么衣服。”
　　她拉着秦逆在这家店逛，走到了角落里，这才小声地说：“你不觉得太贵了吗？”
　　秦逆觉得……还好啊。
　　但是他是不会反驳女朋友的话的，他好像模模糊糊意识到了。
　　莫茜之前小心翼翼地问她做头发的价格，现在又在跟他小声说衣服有点贵。
　　秦逆一想，莫茜工资不高，现在又没了工作，可能现在是比较拮据。
　　他脱口而出说：“我给你买啊。”
　　莫茜低头皱眉：“你已经给我出了做头发的钱了，怎么又让你出钱？”
　　做头发的钱她还没想好礼物呢！
　　秦逆说：“可我觉得好看，想给你买。”
　　雕琢美玉的过程本身让秦逆觉得很快乐，看着暖玉在自己手中一点一点绽放光彩，而他，早在这块玉还没被人发现时就已经收入囊中了！
　　莫茜就是不想让他买，她说：“我可以自己在网上买！”
　　实体店的衣服比较偏贵，而且老油条可以还价，莫茜是个脸皮薄的砍不过来，干脆在网上买好了。
　　反正要坑一起坑，不会只坑她这种不会砍价的老实人。
　　莫茜觉得自己真是聪明。
　　就是双十一过了，可能要等到双十二了。
　　忧愁，她怎么不干脆早几天下定决心呢！
　　秦逆不赞同试图说服她：“难得在实体店买到合意的，而且网上买到的不一定这么合适。”
　　而且网上挑选很花时间，有这点时间做什么不好？
　　怎么会不合适呢！
　　莫茜直接拿出手机，上网一搜，好吧，这家店好像没有旗舰店。
　　但是这难不倒莫茜，她左右看看小声说：“你帮我拍个照，我搜同款。”
　　这种行为虽然不犯法，但是容易伤面子，是以是莫茜总觉得很心虚。
　　秦逆被她影响，也小声回道：“真要在网上买啊？”
　　莫茜忙不迭点头：“嗯嗯！”
　　秦逆便拿着手机稍后退两步，避开导购员的目光鬼鬼祟祟给她拍照，但是搜索出来的都不是这一套。
　　他满意了：“你看这不是没有吗？要不干脆在这买了，网上买了也不一定满意。”
　　莫茜指着一套说：“我看这套就挺好的，跟这个很像。”
　　秦逆觉得不好，他干脆将莫茜手机抽走，“听我的，就买身上这套。”
　　莫茜抢回手机，小声嘀咕：“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秦逆玩味地盯着她，眉毛一挑：“你说什么？”
　　当他聋的吗？
　　莫茜忙否认：“我说这套好这套妙，这套呱呱叫。”
　　秦逆舒坦了，就要转身去付款，可莫茜又拉住他。
　　秦逆疑惑地看她。
　　莫茜在他的眼神下，声音越来越小：“我就是，觉得让你给钱不太好。”
　　最后三个字几不可闻。
　　秦逆费解：“你是我女朋友啊，有什么不好的？”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让男朋友付钱呢？”
　　秦逆：“男朋友为什么不能给女朋友花钱呢？”
　　他很不解，莫茜觉得贵的话，他买不就可以了吗？
　　秦逆：“这是我给你买的衣服，你穿着好看就可以了啊。”
　　“我就喜欢看你漂漂亮亮的。”
　　“最近不是在找工作吗？穿着专业点的衣服面试，面试效果都会好不少，它是你的加分项。”
　　其他女孩子谈恋爱也会如此纠结吗？
　　秦逆有些茫然。
　　他没有过经验，只觉得应该不是。
　　有来有往那是人情往来吧，他和莫茜之间怎么也不应该是这样算。
　　莫茜嘴唇抿成一道倔强的线：“我觉得我们在这方面要算清。”
　　她自然知道第一印象有多重要，可是这不是让秦逆给她买单的理由。
　　莫茜觉得自己矫情，居然纠结在这种地方。
　　可是她在意极了，她在意双方的付出，更在意自己在这段感情中是弱势的一方。
　　“你替我买了衣服，我还要想着给你还回去，所以我不想让你买。”
　　“我们之间应该是有来有往，而不是你单方面付出。”
　　莫茜看着他，忽然就涌上了委屈：“你替我给钱让我很有心理压力，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想让我开心。”
　　“我真的很开心。”
　　莫茜低着头双眼含泪：“可是我还不起。”
　　她不想承认的。
　　该死的自尊心作祟，莫茜根本无法忽略。
　　经济上的差距横亘在两人中间，她就是个菜鸡。
　　秦逆不明白：“为什么要还？”
　　他记得当初室友给她女朋友买东西，对方都很开心，怎么到他这里就不行了？
　　莫茜反问：“难道不要还吗？”
　　如果她同样有钱，美好到足够自信，根本不会有这样的烦恼。
　　自然可以潇洒地接受秦逆的好意，转头再甜甜蜜蜜地还回去。
　　是她不知好歹，自尊又敏感，连别人的好意接受起来都诚惶诚恐。
　　一边害怕自己不配，一边想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还回去。
　　那不如一开始就界限分明划开。
　　她到底是怎么了？
　　她明明，从小到大一路走来都顺风顺水啊。
　　她像是质问，仰起脸问秦逆：“你给我买的东西，难道我以后都不要还吗？”
　　她泪水涟涟地仰头看人，噙满说不出的委屈。
　　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秦逆心软了，他的本意是想哄莫茜高兴，怎么就把她弄哭了？
　　他给她擦眼泪，声音轻柔，无奈地说：“好好，不要了，我们不要了。”
　　“我们去网上买好吗？”
　　“别哭了，掉衣服上就要买了。”
　　莫茜破涕为笑，咧着嘴说：“对不起。”
　　她眼角还有着未擦干的泪痕，可是笑得却很开心。
　　她说：“我不是不喜欢，我只是觉得太贵了。”
　　等她以后挣钱了，她一定会高高兴兴接过秦逆给的礼物。
　　秦逆垂着眼看她说：“是我不好，是我自以为是，我以为是对你好，没想到给你带来了负担。”
　　“是我不对，你别哭了。”
　　本来要止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莫茜几近哽咽地说：“对不起。”
　　她有点难过，他总是这样，一直都在为她考虑。
　　患得患失的一直是她，她可能还没有做好两个人的准备。
　　可是她又觉得庆幸，这么好的秦逆是她的男朋友。
　　秦逆无奈地揉她的脸，手感软糯：“你总说对不起做什么？”
　　“没什么对不起的啊，我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要互相沟通，就像这次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就按着我的想法走了。”
　　“如果你说不喜欢，那我下次不会这样了。”
　　莫茜忽然抬手抱住秦逆的腰，将脑袋埋进他的衣服，青年身上刚洗完澡的清爽气息铺面而来，温暖得让人想落泪。
　　秦逆身体一僵，手掌落在她背上，缓缓安抚她。


第37章 算数。???“这句话，还算数吗？”……
　　等莫茜换回自己的衣服，走出商场的大门，心情陡然轻快了不少。
　　秦逆被她感染：“这么高兴啊？”
　　莫茜重重点头：“嗯。”
　　仔细一想，她本来会有一套西装，结果没有了，怎么想都不值得高兴。
　　她弯了眉眼：“感觉自己省下一大笔钱。”
　　秦逆没好气道：“我又不要你还。”
　　他说完没等莫茜回答，忽然眯起眼，语气不善问她：“你是不是还想着还我做头发的钱？”
　　莫茜讪笑：“怎么会？你怎么会这么想我？”
　　秦逆狐疑地瞅她：“真的吗？”
　　莫茜：“真的。”
　　我只是打算给你买礼物而已。
　　秦逆打量了她一会，忽然有点委屈地问她：“那以后都不能给你买东西了吗？”
　　他看莫茜只是换了一身西装，好像变成了一个职场精英，还挺有意思的，他还想开发更多装扮！
　　换装游戏真好玩。
　　女朋友的换装游戏更好玩。
　　“也不是吧，”莫茜犹豫着说：“要有个名头吧？比如生日过节啥的？”
　　可怜的孩子，都被她逼成啥样了。
　　秦逆问：“有好事发生呢？”
　　莫茜说：“也可以呀。”
　　她语气轻快地说：“你不要想那么多，买礼物想买就买啊，不用这么在乎时间。”
　　她得为她下次送礼物打好坚实的基础。
　　秦逆斜睨她一眼：“你们女孩子都这样吗？”
　　莫茜看他一眼，等他说完。
　　他这才慢慢吐出两个字：“善变。”
　　刚给她买就不要，现在又说不在乎时间，前后不到半小时。
　　莫茜立刻道：“不管女孩子的事，我是特例。”
　　秦逆附和：“行叭，别的女孩子又不是我女朋友。”
　　莫茜听他口气，觉得他心存芥蒂，扭扭捏捏问他：“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作？”
　　她站在第三人的角度，也觉得自己奇奇怪怪。
　　秦逆：“我能说实话吗？”
　　莫茜正色道：“好的，我知道了，别说了。”
　　别说出来，她要面子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秦逆笑，“我想，你生气或者高兴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他不是没有见过室友的女朋友闹起来是什么样子，对比起来，莫茜简直省心多了。
　　而且莫茜多可爱啊。
　　他拖长了声音，语气缱绻又温柔：“只是呢，我人比较笨，所以你体谅体谅我，如果我有哪里惹你生气了，一定要告诉我。”
　　莫茜抬起头，发现秦逆正含笑地注视她，眼里流淌着一汪星河，她丢了魂似的沉溺在这温柔陷阱中。
　　莫茜猛然低头，掩饰自己的失神，小声嘀咕：“没有生气，我觉得你超好！”
　　秦逆调侃她：“不给你买衣服就超好啦？”
　　莫茜：“那不一样。”
　　这怎么会一样呢？
　　“反正你超好。”
　　她以前没有谈过恋爱，对恋爱也不存在任何幻想，可是眼下却觉得再好的恋爱也不过这样了。
　　秦逆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他刚刚都把莫茜气哭了，没想到还能获得一个sss级的评价。
　　女朋友的滤镜也太厚了。
　　但是不得不说，被女朋友吹捧的滋味，还挺爽的。
　　他将莫茜的手揣进自己兜里，问她：“那我们之前说的还算数吗？”
　　莫茜：“说的什么？”
　　“你之前说，你第一次当别人女朋友，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让我告诉你。”秦逆说的很慢，方便莫茜回想。
　　“这句话，还算数吗？”
　　莫茜：“……”
　　她能耍赖吗？
　　但见秦逆一脸好像看穿她想在想什么的了然，莫茜咬牙认了：“算数。”
　　秦逆满意地点头，算你识相。
　　他捏了捏莫茜的手，说道：“和我说说你找工作的事？”
　　莫茜顿时哭丧了一张脸：“不要吧。”
　　她面试好丢脸的，一点都不想说。
　　秦逆：“要的。”
　　莫茜捏回去，愁眉苦脸道：“可是真的没什么好说的呀。”
　　秦逆：“说说嘛，我想听。”
　　他想，目前莫茜最大的困扰应该就是工作了，虽然他帮不上忙，听听也好。
　　莫茜深深呼出一口气：“我最近不是一直在找工作吗？”
　　“其实我差不多每天都有去面试，但是没有一个合意的。”
　　“第一个面试和你说过的，没有工资，只有五百块的补贴 ，实习期三个月，但我感觉跟我们培训的经理人还挺好的。”
　　秦逆提出盲点：“如果他表现不好的话，更加不会有人去这个公司了。”
　　莫茜一想也是，继续说道：“我后来面试过一个工作，还装模作样的有初试和复试，初试还挺顺利，问的都是专业的问题让我回答，我还挺高兴，后来复试的时候让我学东西，说这个工作工资多高，福利多好巴拉巴拉说一大堆，问我愿不愿意。”
　　“我一想这么好的工作机会我当然愿意，然后对方就说这么好的工作机会要交学费，我说我没钱，结果他让我贷款，每个月只要还两千，说还一年就可以啦，我只要工作三个月就回本了。”
　　莫茜一声冷笑：“秦逆，说实话，你看我像傻子吗？”
　　秦逆：“不傻，多可爱。”
　　莫茜没好气瞪他一眼，继续说：“然后我说我不想贷款，他还让我问爸妈借，多损啊。”
　　秦逆附和：“太损了！”
　　“有一家公司去面试，直接问我能不能接受加班。这种送命问题，我当然回答的是有钱就加，然后他说对不起，我不符合他们公司的要求。”
　　秦逆没说话了。
　　“有一个运营岗位其实我都去试岗了，在公司呆了两天，连着两天准时下班跟做贼一样，然后我就没去了。”
　　“还有一些工作要么离家太远；要么工作没成长性，试用期有六个月的，还有一年的；要么就是保障不到位，根本不打算给员工买五险一金，所以我一直到现在都没找到工作。”
　　这些莫茜都没有和人说过，她以为自己不想和人说的，结果一开口就有点停不下来。
　　她总结：“找工作太难了。”
　　秦逆：“太难了。”
　　莫茜觉得自己要求也不高，但还是没找到合适的。
　　“我妈说我现在完全可以找个随便的工作先做着，如果不喜欢，以后慢慢再找就是。”
　　莫茜嘟囔着说：“可我不想随便找个工作，如果随便找个工作的话，再过一段时间我失业，又要重新开始，像个新人一样，没有经验，工资三千起步。”
　　她有些迷茫地说：“还是我应该听我妈的，先随便找个工作？”
　　她看向秦逆：“你觉得呢？”
　　秦逆想了想说：“我们年纪相仿，所以我肯定站在你这边。”
　　他顿了顿又说：“但阿姨说的也有道理。”
　　莫茜：“说了跟没说一样。”
　　秦逆摸鼻子，他肯定不能说阿姨不好啊。
　　“但是我有一点别的想说的。”
　　莫茜：“是什么？”
　　秦逆说：“我想你试岗期肯定没有拿到工资。”
　　莫茜：“嗯。”
　　秦逆顿时有些得意，这一块是他的专业强项，他说：“试岗期不给工资是违法的，你可以申请劳动总裁。”
　　莫茜：“我才试岗了两天，面试的时候也说了试岗期没有工资。”
　　秦逆：“这是你的合法权利。”
　　莫茜叹口气：“我知道啊。”
　　“我还知道入职了公司就要给员工买社保，试用期最长不能超过六个月，加班要支付加班工资，被辞退有补偿，这些是个打工人都知道。”
　　“但是真的没几家公司做到了，更没几个打工人做到了。”
　　“还有996、007的社畜，你不做，自然有人会去做。”
　　秦逆垂眼看莫茜，此刻她的脸上有一种显而易见的落寞。
　　“如果真的都按制定的标准的话，企业的用人标准肯定也会提高吧，像我这种高不成低不就的人会越发找不到工作吧。”
　　“你像我读个大学出来，本事没学到，心气倒是养高了不少，肯定不会去工地板砖了，可是你要企业花个五六千养我这么一个低分低能，它也不会干。”
　　“高成本的话，它一定会制定更高的标准去选人，更趋向选择高素质高学历的人，也不会一次招很多人再慢慢筛选了。”
　　“很多人根本进不了企业，失业率应该会升高很多吧。”
　　秦逆一想也是，也许还会出现更多不被保障的人。
　　莫茜：“有时候想想当老板还挺难的，要操心企业，还要操心员工，一年到头都放不了一天假，想的比谁都多。”
　　“我上一家公司的领导，就算是下班，周末也还要出去应酬吃饭，虽然钱挣得多，但也很辛苦。”
　　莫茜她宁愿选择钱少一点也不想这么辛苦。
　　她说着说着，觉得自己说得乱七八糟，一下子站在打工人的角度，一下子站在老板的角度，瘪了瘪嘴，旗帜鲜明道：“算了，同情他们做什么！谁不是韭菜呢？”
　　没有韭菜同情镰刀的道理。
　　企业工作方面秦逆提不出太多建议，他想了想问她：“那你视频剪辑得怎么样了？”
　　他记得莫茜之前在做视频剪辑的，还获得了很高的播放量。
　　谁知莫茜叹了一口气：“我后面又剪了两个视频，但是播放量不高，只有一千多。”
　　“我想了一下，当时我剪的五万播放量的视频只是运气好，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最主要的原因是曝光，官方推荐又是热标签，动漫每周更新正火，所以看的人很多，但这种运气难以复刻。”
　　而且单纯的混剪，莫茜觉得很难有出头之日。
　　技术和意识都是顶尖级才行，莫茜想了想自己三脚猫的技术和意识，觉得她还是从内容入手比较好。
　　“混剪对我来说不是一条长久的路，走不宽，我想做原创内容。”
　　秦逆低头看她，认真的莫茜看起来有点萌。
　　“现在就做优质的原创内容太难，我想先从同人创造开始试水。”
　　“比如一部剧的结局是悲剧，那我可以用剧中的素材片段剪一个he的结局。”
　　“只是这样一来原来剧中的台词肯定不够用，但是我自己的配音肯定不行。”
　　她真的试过将自己的声音录下播放，只听了个开头就觉得奇奇怪怪难以入耳，这让莫茜很恍惚，她的声音有这么难听吗？
　　“添加的新台词放在视频下方，剩下的让观众脑补，你觉得可以吗？”
　　不等秦逆回答，莫茜又碎碎念：“如果只有背景音乐会不会很奇怪？要不我再写同人文作为补充吧。”
　　莫茜觉得自己看了不少小说，写个同人文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秦逆笑了一下：“你还挺有想法的。”
　　莫茜：“也没有，我都还没剪出来呢。”
　　她不太好意思，怎么说呢，虽然想的挺美，但是实施过程中会出现什么情况真的不好说。
　　秦逆接着说：“但你这个应该不行。”
　　莫茜大吃一惊：“为什么？”
　　男朋友难道不看好她天马行空的想法吗？


第38章 限制。???是限制也是一种保护。
　　听到秦逆说不行，莫茜有些沮丧，她还是很想得到男朋友的认可。
　　她嘟嘟囔囔地说：“那我也要试试，不行再说。”
　　行不行的，试过才知道，试都没试就放弃，还真是……她的风格。
　　以往莫茜的行事流程大概是先想做一件事，随后想出无数困难，最后顺理成章地放弃。
　　但是剪辑这个事吧，她曾经在这上面取得过成就感，还不想这么轻易放弃。
　　秦逆摇头解释道：“我不是说你的想法不行，我觉得你的想法很好，但是你说的操作不行，涉及到了版权问题。”
　　莫茜：“啊？”
　　她还没有开始就要夭折了吗？
　　秦逆：“如果你的商业创作中用到了其他作品的素材，需要获得原作者的授权并支付费用。”
　　莫茜可怜巴巴地看他。
　　她都还没赚到钱就要先贴钱了吗？
　　还要取得对方同意？她总不能还翻.墙去隔壁要个授权吧。
　　秦逆看她的样子，有点想笑：“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一般剧方是不大会追究个人剪辑，太多了，根本追不过来。而且官方对创作者一般是鼓励状态，这样有利于传播，打开知名度。”
　　莫茜仍然哭丧了一张脸：“可是要给钱啊！”
　　这才是最重要的好伐！
　　莫茜顿时萎了，一点都不想剪辑视频了。
　　感觉好麻烦哦。
　　见她焉哒哒的样子，秦逆笑了下：“也不是。”
　　秦逆接着说：“你之前做的混剪视频，应该涉及到了多部作品，所以还好。”
　　莫茜一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对这方面根本不了解，只能模模糊糊点头。
　　秦逆：“但是如果像你刚刚说的，其中的画面片段都是来自同一部作品的话，有很大的可能面临版权问题。”
　　莫茜不解：“可是我看很多人都是这样剪的啊？”
　　那么多电影解说，从头到尾不都用的一个电影的画面吗？他们难道就不是侵权吗？
　　秦逆：“这涉及到一个过度使用的概念，混剪视频的创作不可避免要用到其他作品，适当引用的话可以不用授权和支付费用，但是过度使用则容易判定为侵权。”
　　莫茜虚心请教：“怎么才算过度使用？”
　　秦逆：“就是不能多用。”
　　莫茜：“……”
　　这说了和没说有区别吗？
　　她当然知道不能多用，不用是最好的，可她就是要用啊。
　　秦逆摸了摸鼻子，不再逗她：“如果你的混剪视频出自多部作品，形成了新的故事情节，这种就算是合理使用，只是单一素材很难认定转换性使用，容易侵权。”
　　“所以我说你的想法很好，但是不能只剪一部作品。”
　　莫茜似懂非懂，不明觉厉，她只关心一个问题：“那我到底能不能剪呢？”
　　秦逆失笑：“能！”
　　莫茜松了一口气，直接说结论不久完了，偏偏给她扯这么多！
　　学法律的都喜欢这样刨根问底将一件事分析得清清楚楚吗？
　　莫茜感觉自己虚惊一场，忍不住感慨道：“限制好多啊。”
　　秦逆点头：“嗯，是限制也是一种保护，版权保护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鼓励创作者。”
　　只有保护好了创作者，才会有更多更好的作品。
　　秦逆举了个例子：“你想一下，如果有人不经过你同意将你做的视频搬运到其他网站赚钱，还不给你钱，你气不气？”
　　莫茜想了想，是这个道理：不给钱太过分。
　　她剪辑一个视频至少要好几天，搬运只要几分钟，要是对方还赚到钱了，真的会气死叭。
　　莫茜：“我以后会注意这方面的问题。”
　　将心比心，莫茜觉得自己的确需要注意。
　　秦逆继续说：“还有音乐的使用也要注意，我记得k站创作者平台提供了不少素材鼓励创作，包括了音乐的下载使用，还有一些过了保护期的音乐也能使用，加入cc协议的素材都是能够用的。”
　　“字体也有不少免费可商用字体，很多网站的素材也都可以使用。”
　　“总之创作空间还挺大。”
　　莫茜点头：“嗯嗯，说这么多，结果还是告诉我，可以剪视频哦。”
　　不过因此规避了一点法律风险，莫茜还是很高兴的。
　　她看起来精神又恢复了，秦逆觉得她的好心情有一种很能感染人的力量，想捏她的脸，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他只捏了捏被他揣进兜里的手：“其实现在各大网站上有太多的视频侵权，如果你只是想赚点快钱的确可以那样做，但是吧……”
　　他顿了顿，引得莫茜抬头等她下一句。
　　在她快不耐烦的时候，秦逆才接着上一句话说：“你未来可是要获得百大up主称号的人啊，不能在这方面被人抓到把柄。”
　　莫茜没忍住笑，百大up主什么的，她还差得远呢！
　　但是做梦的感觉真好。
　　莫茜已经在想如果获奖，她应该怎么发言比较好。
　　等等！
　　莫茜忽然狐疑地问秦逆：“你怎么对k站这么熟？”
　　普通观众看在k站看视频也会关注创作者这方面的内容吗？在她还只是一名普通观众的时候，可一点意识都没有，一直到想要投稿才开始了解网站规则和活动。
　　秦逆试探地给出一个理由：“因为我是要成为百大up主的男人？”
　　他在k站不如微博活跃，只有配音时的一些花絮和正片的转发，粉丝刚刚过十万，还没有成为百大up主。
　　莫茜：我怀疑你占我便宜？
　　她觉得秦逆是在口嗨，决定不搭理他，开始想自己的事。
　　既然单个的电视剧不行，那就要用多部作品进行剪辑，那她可以跳出原来的电视剧自己编故事。
　　多部电视剧的话，背景可能大不相同，可以设定为转世，编它个缠绵悱恻至死不渝的转世轮回的故事。
　　这么一想就好玛丽苏啊，是她的菜！
　　如果是新故事的话，按照之前想的，写专栏作为视频的补充说明肯定要好一点。
　　涉及到很多原创台词应该也能从各大电视剧中拼拼剪剪凑一块。
　　实在不行的话，她也可以自己配下音，虽然她声音没那么好听，但是用音频软件处理下应该也能过得去。
　　哦，对，还有特效软件也要进行一个简单的学习，至少能修改模板吧！能做简单的特效那就更好了。
　　这么想想，只是剪辑视频，没想到还要学习好多衍生软件。
　　头秃，要学的东西好多啊！
　　秦逆忽然问她：“你在想什么？”
　　莫茜将目光投向秦逆，男朋友的声音不错啊！
　　她试探地问：“你有没有听过自己的声音？”
　　秦逆：“听过啊？怎么了？”
　　莫茜：“你觉得自己声音怎么样？”
　　秦逆：“还行吧。”
　　他一个声优，声音怎么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他甚至还能变音，伪音呢！
　　莫茜就说：“我听我自己的声音感觉好难听啊！”
　　秦逆：“我觉得挺好的。”
　　莫茜好奇地问：“你用手机听自己的声音不会觉得奇怪吗？”
　　她听自己的声音都觉得难以入耳！
　　秦逆：“不会。”
　　他经常会听自己的声音做调整，听久了觉得是不错，不愧是能当声优的男人！
　　他跟她解释道：“人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一部分是骨传导，和你手机录制的音色的确有区别，但更多是习惯问题。你已经习惯你的声音，然后突然听到手机录下的声音，有一种心理落差而已。”
　　“相信我，你的声音很好听的，我可是专业的！”
　　秦逆问她：“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莫茜：“我在想以后我要是给自己的视频配音会不会很难听啊？”
　　既然秦逆说没问题，她还是可以试试。
　　秦逆忽然心神一动：“需不需要我帮你配音？我的身价可是很高的哦。”
　　女朋友剪视频，他配音，好一对男才女才等对的人啊！
　　未来莫茜就是百万剪辑师，他就是身价百万的声优。
　　真真天作之合！
　　莫茜相当捧场：“哇，好厉害！”
　　但是她想了想说：“现在还不用，我打算先试试，如果后面效果不错的话，我再请你这尊大佛出场，你看怎么样？”
　　她还是尽量从电视剧中挑选声音吧，另外配的声音怎么都会生硬。
　　秦逆暗示她：“真的不用吗？”
　　“真不用，”见秦逆略微失望的眼神，莫茜改口：“至少等你考完研吧。”
　　秦逆得意地笑：“好，一言为定。”
　　“嗯。”
　　未来双双百大up指日可待！
　　莫茜忽然说：“你还别说，你的声音真的很好听，有点像一个声优的声音。”
　　秦逆憋住笑：“像谁？”
　　他该不会要被发现了吧！
　　如果发现了，那他就大大方方告诉她！
　　谁知莫茜只是想了想，说道：“忘记了，反正就有一个人配音演员跟你的声音特别像。”
　　她平时在这方面不大关注，只是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
　　好听的声音可能都有相似之处吧！
　　秦逆追问：“你再仔细想想，说不定真的听过呢？”
　　莫茜没好气看他：“我夸你的，你不要太当真。”
　　“因为我现在看你哪哪都好，一下子会觉得你比流量明星要帅，声音比配音演员要好听，但是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我只是一个被感情蒙蔽了双眼的女孩子罢了，你懂了吗？”
　　秦逆：“……”
　　他恨恨地捏着她的手：“我本来就有这么好。”
　　秦逆忽然不打算说了，他还想看看莫茜最后知道他其实是一个专业的声优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等他回过味来琢磨出了一点甜意这才放过她。
　　就在这时，莫茜忽然收到她爸发来的消息。
　　【品味人生：东西买好了吗？】
　　莫茜神色复杂，回消息。
　　【茜茜子：买好了】
　　【品味人生：你妈问你什么时候回家，很晚了】
　　【茜茜子：快了，在路上了】
　　【品味人生：好】
　　莫茜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居民楼，快到家了。
　　秦逆将她送到楼下，在她转身后忽然叫住她。
　　他站在清凌凌的路灯下，眉眼含笑，唇角微弯：“莫茜，加油！”


第39章 改变？???“有没有想过试着改变一下自己……
　　莫茜回到家里，这才想起钥匙没有带，只能老老实实敲门。
　　开门的是她爸，莫茜叫了一声：“爸。”
　　“回来了？”
　　“嗯。”
　　她一看时间，快十一点了，没想到她出去了还挺久。
　　莫茜低头换鞋，发现客厅没人，她妈应该回房间休息了。
　　不在也好，省得自在。
　　而她爸还在等她回来，莫茜心起波澜，可面上却是古井无波，她走到客厅，问了一句：“爸，还没睡啊？”
　　莫爸爸自然也看到了莫茜新鲜出炉的发型，还愣了一下才说道：“嗯，烫头发了？”
　　莫茜从小到大都不怎么出格，烫头发也是普通拉直，莫爸爸第一次见她烫成这样的卷发。
　　是因为吵架后受刺激太大了？
　　他眼下讲不出什么重话，夸了一句：“挺好看。”
　　莫茜：“嗯。”
　　她以为她爸会说她两句，结果夸了她一句后就没说话了。
　　莫茜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边想。
　　莫晋同是一个典型的中国式爸爸，一直赚钱养家，家务活干的不多，训起孩子指点江山倒是一套一套的。
　　他爸年轻时脾气暴躁，经常训她，还狠狠地骂过她几次，导致莫茜小时候一见她爸就恘，细究起来她爸其实也没怎么过她，没有缺衣少食，更没有动辄打骂。
　　不过后来上大学，天高皇帝远，莫茜胆子大了不少。
　　再加上孩子也大了，她爸脾气好像也温和了，莫茜对她爸的敬畏之心便消散不少，还学会了调侃她爸，是以父女两的关系也缓和很多。
　　莫爸爸看上去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在她背后同她说道：“你妈她就是不会说话，你别往心里去。”
　　莫茜：“没有。”
　　很难不往心里去。
　　莫爸爸宽慰她：“没有找到工作不着急，反正家里不缺你一口吃的，你要是缺钱，爸爸给你转。”
　　说着便拿出了手机，看样子是要转账。
　　莫茜连忙说道：“不缺，不用。”
　　他爸还是在手机上摁，莫茜拿过他手机：“真的不用！”
　　知道她爸说不会给她赚钱，莫茜才将手机还回去。
　　“时间不早了，快去睡觉吧！”莫晋同最后迈着温吞的步子回了房间。
　　莫茜应了一声好。
　　她忽然间懂了，她的退路。
　　父母是她的后盾，她可以住在家里不用给任何的费用，她可以吃着妈妈做好的饭菜，享受完好的家政服务，如果她脸皮够厚，她甚至还可以从父母手上拿钱。
　　她可以挑剔地说，老妈你做的菜太淡了。
　　她可以在家里赖着，说想找一份合心意的工作，不着急。
　　还可以和爸妈吵架，甚至他们最后还要小心翼翼地照顾你的情绪。
　　……
　　世上再没有一个职业，比为人子女更省心了。
　　她忽然想起，郑君语曾经向她抱怨过父母偏心。
　　在这一段找工作的时间里，莫茜好几次接到了郑君语的电话，不外乎是家长里短。
　　莫茜由最开始的震惊同情到后面的麻木，中间也只用了不到两个星期。
　　莫茜成了对方的情绪黑洞，她不是不能接受朋友的坏情绪，可是持续不断地被影响，他也有了三分火气。
　　郑君语艳羡地说：“我好羡慕你啊莫茜。”
　　莫茜没忍住说了一句：“有什么好羡慕的。”
　　家庭普普通通，父母平平无奇，好像跟芸芸众生并没有多大区别。
　　郑君语说：“至少你是独生子女，你爸妈的都是给你的，不会偏心。”
　　莫茜不欲同她辩解，敷衍着说嗯嗯。
　　大概察觉到对莫茜没多大兴致，郑君语没说多久就挂了电话。
　　其实家里人无病无灾就已经是很好的事了吧，莫茜忽然想。
　　等莫茜洗漱完躺在床上已经十一点半了。
　　她毫无睡意。
　　由于这段时间找工作，她有点有些睡眠。
　　一直睡不着的时候，莫茜就去剪辑视频，于是周而复始，有时候到凌晨一两点都睡不着。
　　她在脑海中回顾今天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
　　下午面试没过，心情沮丧走回家。
　　回家的路上接到了白桦的电话，两人争论了一番。
　　然后麻辣烫老板请她吃了一碗麻辣烫后心情好了不少。
　　结果到家后又和老妈吵了一架离家出走。
　　最后和秦逆做了个头发，去逛街了。
　　虽然今天在秦逆面前掉了不少眼泪，十分丢人。
　　莫茜趴在床上滚了一下。
　　天啊，她当时为什么要哭啊！
　　她回想了一下自己和秦逆一晚上的对话，深感自己被秦逆吃得死死的。
　　她没发挥好，当时应该反撩回去，让他面红耳赤才对！
　　下次！
　　下次一定！
　　最后总结：今天真是充实的一天。
　　她难得睡了一次好觉。
　　第二天上午，江行兰推开莫茜的房门，站在门口也不进去，缓了一会说：“吃饭了。”
　　没有提她怎么还没起床，没有提到今天要不要面试，更没有提到昨天的吵架。
　　莫茜心里庆幸，又觉得怅然若失，昨天晚上的事，大概翻篇了吧。
　　她慢慢起床，洗漱后坐在餐桌前，发现自己面前的面已经坨了，莫茜说：“妈，你怎么不早叫我起来，面都坨了。”
　　江行兰一碗面快吃到底了，说道：“自己起得晚怪谁？”
　　莫茜闭嘴不说话。
　　她安静地吃完早饭就进了房间，她今天只有下午一个面试，所以莫茜打开了剪辑软件。
　　昨天和秦逆说的剪辑想法并不是一时冲动，而是她观察了k站播放量高的视频后得出的一个粗糙结论。
　　自己想一个剧情剪辑视频是她早就相好的，只是秦逆昨天说的版权问题让她重新思考了不少。
　　浩瀚的影视资源让她挑花了眼，一上午几乎没有进度，她将目光投向了QQ群。
　　之前成为k站签约创作者后，她被拉进了几个创作者的群，她平时都是潜水围观大佬发言，眼下忍不住在群里冒了第一个泡：“请问有大佬知道哪部剧有古装女子在河里洗澡的情节？”
　　“你说的是牛郎织女吧。”
　　“有部老剧有这个情节，叫什么来着。”
　　“之前很火的《王妃不可以》就有啊，女主就是王妃。”
　　“童星陆佑的出道片也有，我之前还用过，给你找找！”
　　……
　　莫茜十分惊喜，虽然大佬们平时水群水的厉害，但关键时刻出乎意料地可靠呢。
　　她不会想到，她即将开启了她的水群之路。
　　————
　　下午面试的岗位是文案策划。
　　招聘文案策划的岗位要求也不高，不要求有工作经验。
　　要求热爱上网冲浪，了解时事。
　　莫茜一看，自己这不完全符合吗？于是兴冲冲地投了简历。
　　第二天就收了面试邀请，莫茜高兴地顶着新换的发型，穿着略显精神的呢子外套，涂了口红，装出自信的样子出门了。
　　她在网上没有看到这家公司太多信息，只在招聘app上看过这家公司，主要是从事互联网零售。
　　莫茜内心还是很忐忑，她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找到工作，虽然她爸说不用急，但这种事久了心慌是肯定的。
　　她认真的回答人事提的问题，漫长的面试后，对方说：“回去等通知。”
　　莫茜直觉还是有希望，问的都答上了，而且对方并不是要求有经验，她觉得自己能胜任。
　　工资四千，惯例的三个月转正，六个月买社保。
　　这个也不怎么在乎了，反正她面试了很多公司，能买社保的都少。
　　她内心焦灼地等待通知。
　　第二天上午，莫茜接到了他们的复试电话，高兴地快要跳起来。
　　下午复试的时候是公司总经理过来面试她。
　　莫茜有些紧张，这个岗位居然这么重要吗？
　　总经理面试哎。
　　总经理自我介绍姓许，看上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虽然脸不年轻了，但是身材打扮都还很精神。
　　总经理面试果然非同一般。没有像以往的面试一样面对面坐在书桌前，而是邀请莫茜坐在沙发上。
　　他有条不紊地烧水，刚开始并不说工作，而是跟莫茜聊起了家常。
　　说自己买了两套房，有个儿子正在名校读大学，还说自己以前也是个穷小子，辛苦地跑业务，这才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后来又来到了沙市。
　　莫茜听着直感叹，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这位许总经理慢慢用开水过了一遍茶叶，详细地问了她一些问题，比如家住在哪里，家里几口人。
　　莫茜老老实实回答了。
　　许经理：“我看你性格是属于比较内向腼腆的那种，这种性格在社会生活中比较吃亏吧。”
　　莫茜：“也还好。”
　　她知道自己慢热，宅，拖延症晚期，熟人聊得来，生人放不开，没眼力劲。
　　也会苦恼自己要是会说话一点，能和面试官聊得来会不会就找到工作了。
　　许经理将泡好的茶推给她，笃定道：“内向的人，好像一般都放不开自己。”
　　接着说道：“我以前也是像你一样，遇到不熟的人都开不了口，只能接话。但是你看我现在，和人聊天基本都聊得来。”
　　莫茜被他说的勾起了兴趣：“怎么做到的？”
　　许总经理慢悠悠恰了一口茶说：“后面当业务员啊，经常要跑业务，跟人聊天，有时候你不会说话这单就谈不成了，没办法，被逼的。”
　　“啊。”莫茜轻轻地感叹。
　　“不过收获也很大，我第三个月就做了两百万的单，那一个月的提成有一万多，那时候的一万跟现在的一万是不同的概念，当时房价都只有一千。”
　　“正是因为最开始不行，所以我后面不断地改变自己，不断地想着该怎么开单，怎么和用户聊天才能勾起对方的兴趣，所以我才能走到现在。”
　　“虽然两套房的确不算什么，但这都是靠的自己挣到的，我还挺满意，最后当上了总经理。”
　　他杯盖刮过水面，姿态平和：“我一看你，就觉得你和当时的我特别像。”
　　莫茜嘿嘿一笑，这是不是在说她有前途的意思？
　　然后他对着莫茜微微一笑：“有没有想过试着改变一下自己？”


第40章 业务。???于是莫茜开始了她的业务员生涯……
　　有没有想过试着改变一下自己？
　　她当然试过，莫茜深感自己内向的性格在社会上不太吃得开。
　　如果她有实力的话，内向一点倒没啥，可偏偏她没有实力。
　　在周会上做个总结都会磕绊，台下想好了条理清晰的内容，可一站在众人脑袋就一片空白，只能临时编一堆废话。
　　这样观感的确不好。
　　而且莫茜与人交流也有一点困难，或者说不大愿意和人交流，只愿意在自己的小圈子里舒适地活着，自然会失掉不少机会，可改变并不是那么容易。
　　莫茜问：“怎么个改变法？”
　　许经理不回答，反问莫茜：“你上个月工资多少？”
　　莫茜：“三千五。”
　　许经理微微一笑：“我们这边业务员最低一个月都有五千，做的最好的是一个跟你同龄的女孩子，一个月挣了一万，三个月就升了小组长 ，现在每个月起步都是一万。”
　　莫茜适当表现出惊叹的表情：“哇。”
　　对方胸有成竹，不急不缓喝了一口茶，问她：“你想挣这么多吗？”
　　莫茜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遵从内心想法跟着点头。
　　谁会和钱过不去？
　　许总经理笑得像是平和的长辈：“想挣钱不难，我们业务部每个月能创造五十万以上的业绩，平均下来每个员工的工资有六千，是不是比你的三千五高多了？”
　　莫茜点头，可是业务部与她有什么关系？
　　“而且，当业务员经常要和人接触，最锻炼胆子。”
　　莫茜心里生出了一个预感。
　　许经理：“我呢，这边建议你跟着我们业务员跑一段业务锻炼下胆子。”
　　莫茜：“……”
　　灵验了！
　　跟着业务员跑业务不就是销售的意思吗？
　　她当然知道销售很锻炼人，可是她投的不是文案策划岗位吗？
　　怎么让她去做销售了呢！
　　见她表情不对，许经理不慌不忙地补充：“当然，也不是一定让你去做这个。”
　　“文案策划其实没什么前途，就是坐在办公桌前发下文章，这个岗位我们暂时还不缺人。”
　　“当然你要是想做的话，还是为你保留这个岗位，不过要先等等。你先去业务岗呆一段时间，想回来的时候再把你调回来，”
　　“销售是最锻炼人的，只有不断接触形形色色的人，才会飞速成长，你这个性格改改是比较好。”
　　“只有销售才能赚大钱。”
　　莫茜讷讷回道：“的确。”
　　她对自己的销售才能没有信心，但是被他说的“锻炼人”的原因打动了。
　　她觉得自己像活在象牙塔中，是温室里的花朵，不堪一击、脆弱不堪。
　　但是吧，锻炼归锻炼。
　　莫倩小心翼翼地问：“请问业务员工资是多少？”
　　许经理：“做得好的话，上万都不是问题。”
　　莫茜：“……”
　　“哪做得差的呢？”
　　莫茜觉得自己只能拿个底薪，十分有必要知道底薪是多少！
　　许经理：“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莫茜没有信心，不接话。
　　许经理：“你之前投的是文案策划岗位，当时谈的薪水是四千，销售的工资是底薪加提成，底薪是2500，提成另算，加起来肯定比四千高。”
　　莫茜心想2500的底薪，能养活自己，若是再加上一点提成，可能会有三四千。
　　再加点油，就能达到平均工资六千，这让莫茜心生向往。
　　她想了想问：“那公司卖的是什么产品呢？”
　　要是违法犯罪的产品她可不干。
　　许经理摆摆手：“这个先不急，到时候产品经理会带你去了解熟悉产品，教你一些基本的话术，还有具体的分成。”
　　他嘴角噙笑，很难让人有恶感，问她：“你先告诉我，你有没有兴趣做这个。”
　　莫茜：“有一点点。”
　　此时的莫茜并不知道，有些公司会打着其他岗位的名义，用低门槛吸引求职者过来面试，实际上是为了招聘销售。
　　所以她现在自认为庆幸地走了一条正确的路。
　　做销售好啊，既可以锻炼人，又有保底工资，不会饿死，说不定还会赚大钱。
　　她抱着一丝微弱的发大财的希望，万一呢！
　　见势不对，她又不是不能走！
　　到时候觉得太辛苦了，直接告辞走人不就可以了吗？
　　她想做一个尝试，大不了再转回文案策划岗位好了。
　　不求大改，只要稍微有点长进就好，只要求克服和人交流起来有点不自在这个毛病就好了。
　　等她学到东西了，再走不迟。
　　莫茜如是想。
　　等莫茜被灌了一脑袋鸡汤从许总经理办公室走出来后，又被销售经理带走了。
　　销售经理人长得有点小帅，属于爸妈会喜欢的憨厚老实的长相，自我介绍姓孟，让她叫孟哥就好。
　　虽然年纪只比她大两岁，但每个月的业绩提成就有一万。
　　孟经理先是跟她唠嗑了一会，带她在公司转了一圈，才开始给她介绍产品。
　　公司卖的产品是一款保温水杯，只要99块钱。
　　莫茜：“……”
　　好贵啊。
　　只要九十九的保温杯是怎么说得出口的？
　　她买某国民品牌的保温杯只花了五十块钱啊，而且效果还挺好。
　　她偷偷地搜了一下淘宝上保温杯的价格，普通的保温杯根本就没这么贵。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不卖高，提成怎么会高呢？
　　莫茜拿着保温杯，不由想这个真的能卖出去吗？
　　孟经理：“这个呢，跟普通的保温杯是有区别的，内胆是用特殊材质烧制的，喝水的时候会有游离的铁离子进入水中，你知道人的血液中有铁离子吧，这个就可以用来补充。”
　　莫茜：“？？？”
　　她虽然成绩不好，但她听着怎么这么虚呢？
　　孟经理：“而且杯盖显示温度，外壳也是特殊材质，十分趁手。”
　　莫茜掂量了下，除了可以显示温度，没能敏感察觉到这与她五十块的保温杯有多大区别。
　　然后对方给莫茜说了一下分成模式，一个成员卖一个杯子提成百分之十，也就是十块，小组长拿每个小组成员的百分之二，两块，经理对每个成员都有百分之一的提成，小组长和经理还有自己的提成，这么看来，还是官大好。
　　在经过这样一番介绍后，孟哥让她明天过来上班。
　　莫茜点头。
　　她走在回去的路上心想这家公司有问题，属于挂羊头卖狗肉。
　　可是莫茜工作空窗期已经太久了，久到她失去耐心，不再介意这种事。
　　明天就可以入职。
　　只要有工作就好了，而且她可以学到东西，工资说不定比之前还高不少。
　　她这样宽解自己。
　　回到家后，莫茜和她妈说了明天就要去上班，然后和她说了要做的工作。
　　江行兰表示：“你这该不会是个传销公司吧？”
　　莫茜说：“不会，我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它总不能扣我人身自由吧。”
　　“做销售？”
　　莫茜：“嗯，我反正只是积累一点经验而已，做不了多久。”
　　“你们不是老说我性格不好，不会说话吗，我现在就去学学。”
　　江行兰虽然面上不显，但显然还是高兴的。
　　她朴实地认为销售是赚大钱的。
　　于是莫茜开始了她的业务员生涯。
　　星期一八点半到公司，等了一会，莫茜等来了一大群人。
　　莫茜看到了孟经理，于是跟着一起进去了房间，十几个人成群聊天，孟经理向大家介绍了新人。
　　没没过多久，许总经理过来带领大家朗读《销售的自我修养》，一大群人大声朗诵，很有活力。
　　然后划分团队，每个团队报告今日目标，如果完不成愿意接受惩罚。
　　惩罚就是生吃苦瓜。
　　莫茜听他们加苦瓜就跟赌徒在桌子上加筹码一样。
　　“一条。”
　　“我们两条。”
　　“三条，你们行不行啊？”
　　……
　　莫茜瞠目结舌。
　　划分好区域后，早上的动员大会总算是结束了。
　　莫茜被留了下来说是进行培训。
　　“现在我们做活动，原价199，现在仅仅只售99。仅仅两个字加重音，注意不要提到钱、块这些字眼。”
　　“手机里最好保存好这几张图片，或者直接搜淘宝给对方看价格。”
　　“一定要给对方看别人成交后的照片，这样才有说服力。”
　　“这样您先留个联系方式。注意一定要要到联系方式，这样才有进一步成交的可能。”
　　“目前我们产品快要卖完了，这样我先去找同事再拿一点过来。要营造出一种我们的杯子很受欢迎的样子。”
　　“保温杯的目标用户主要是中年人，如果一群人围在一起，你一定要搞定里面最有话语权的人，一旦把他拿下，后面的人也会跟着买，人是有从众心理的。”
　　……
　　莫茜晕乎乎地记下，跟着训练了几句话术，然后就被孟哥叫停：“好了，现在不早了，我直接带你去熟悉。”
　　说着就带着莫茜出门了。
　　两人坐公交车就花了一个多小时，到了一个偏远的地方。
　　孟哥说：“你看看我是怎么做的？”
　　他带着莫茜进了一个小店铺，结果人听了没两句话，就坚决地说不要。
　　孟哥并不沮丧，转头走了，然后对莫茜说：“这一看就是没有成交可能的，直接走就是。”
　　“不要害怕被拒绝，做这一行被人拒绝是常事。”
　　“做销售就是要脸皮厚。”
　　孟哥身体力行地证明了销售就是要脸皮厚，在连着经历五六次的拒绝后，终于出售了一个保温杯。
　　孟哥说：“等下你去试试。”
　　莫茜提着包跟在他身后，闻言惊慌地抬起头：“啊？”
　　她，她还没做好准备啊！


第41章 初试。???“不好意思，不需要。”……
　　孟哥：“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说完便将莫茜推到一家打印店门口。
　　莫茜可怜巴巴地看了孟哥一眼，孟哥冲她点头，丝毫不为所动。
　　她只得硬着头皮进去，左右看了看，瞄准一个正在一旁玩手机的小姐姐：“你好，打扰一下。”
　　小姐姐头也不抬地问：“要打印文件？直接在那台电脑上打印。”
　　莫茜红着脸说：“不是。”
　　小姐姐抬起头，有点疑惑看她。
　　莫茜从随身背的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吞吞吐吐道：“我们正在做一个活动。”
　　心脏跳得有点快，莫茜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
　　见到莫茜的动作，小姐姐疑惑的眼神顿时转为厌恶：“不好意思，不需要。”
　　接下来的话莫茜就说不下去了，她讷讷道歉：“不好意思，打扰了。”
　　转过身发现孟哥正在其他客户面前侃侃而谈，这样掉头就走似乎不大好，于是她像一根木头似的杵在那动也不敢动。
　　小姐姐显然也发现了不远处的孟哥和莫茜是一伙人，于是起身走向孟哥，挡在客户面前：“不好意思，他不需要。”
　　孟哥不愧是销售经理，脸上丝毫没有被人赶的尴尬，只是笑着说：“我和这位老哥聊得很开心。”
　　说完还对小姐姐身后的男人热情说道：“我们下次再聊啊。”
　　两人这才推门而出，莫茜只觉得整个印刷店的人都在目送他们远去，生怕两人杀个回马枪。
　　出来后孟哥给莫茜传授经验：“你跟别人打招呼的第一句话，不要说打扰了，我们是给别人提供一个物美价廉的产品，是做好事，做好事怎么可能是打扰！”
　　莫茜：“……”
　　理由一点也不冠冕堂皇，这怎么不是打扰！
　　莫茜低着头不回话，出师不利让她像个霜打的茄子般焉了吧唧。
　　她一向信奉自己的事自己做，能不麻烦别人就不麻烦别人，所以她很少被人拒绝。
　　这样陡然打扰别人，还被人冷硬地拒绝让她感到十分难堪。
　　孟哥目光如炬，看出小菜鸡是受了打击，问她：“是不是有点难？”
　　莫茜毫不犹豫点头：“是的。”
　　她根本做不到孟哥这样处变不惊！
　　莫茜其实看得出来，那个男人对孟哥说的根本不感兴趣，只是出于基本的礼貌并未直接拒绝。
　　这样不尴尬吗？
　　孟哥表示：“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这个道理，莫茜此刻才有真实的体会，她以前只当做一句调侃。
　　莫茜还没松一口气，就听到孟哥说：“等下你继续试。”
　　莫茜顿时头皮都要紧张了。
　　她不想去！
　　孟哥见她紧张的样子，安慰她：“怕什么，反正别人不认识你，过了今天，我们明天就换到别的区域了，谁也不认识你。”
　　莫茜知道这个理，可是该抗拒还是抗拒，良心上的谴责并没有因为她懂道理就放过她。
　　她现在就感觉自己心跳加快了。
　　可是即使身体再抗拒，莫茜还是进了下一家店。
　　这个店的老板是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女人，没有一开始就让人走，还跟莫茜聊了起来。
　　莫茜不动声色地舒了一口气，这才顺畅地掏出保温杯，又拿出价格表给她介绍。
　　“这就是我们公司正在做活动的一款产品，您可以体验一下。”
　　“原价是199，现在只要99元，我给您看下淘宝上的价格。”
　　前面一直交流得很顺畅，然而在莫茜拿出本子让对方填联系方式时，遭到了强烈的拒绝，莫茜无功而返。
　　孟哥表扬她：“不错，比上次有进步！”
　　莫茜心想，她这不是有进步，明明是对方比较好说话，虽然最后也被拒绝了。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两人找了个地方吃饭。
　　外面的吃食比较贵，莫茜看了价格，没舍得点饭，只要了一碗酸辣粉。
　　下午的时候，莫茜竟然运气爆表地卖出去两个杯子，这让莫茜很受鼓舞。
　　但与此同时，也是深深的疲惫，两人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走了一整天的路，都没怎么休息，也一直在说话。
　　五点的时候，孟哥说：“好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莫茜很高兴，以为自己可以回家了，没想到是回公司。
　　两人又坐了一个小时的车回公司，等了十几分钟，人员几乎到齐。
　　许经理猛地敲响一块钟，荡气回肠！
　　每个小组的组长上台开始做总结，组长就一天的收获发表感想。
　　轮到孟哥的时候，他着重地表扬了莫茜：“虽然莫茜是第一次出去，可以看到她胆子还是很小，但是后面状态越来越好，下午的时候就卖出去了两个杯子！”
　　底下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莫茜觉得不好意思，她能卖出去两个杯子完全就是运气好。
　　买杯子的两个人十分好说话，莫茜多说了两句，对方就爽快地付了钱。
　　这种靠运气得来的订单又不能复制。
　　等这样一通感想发表完成后，许总经理又走上前问：“今天有人没有完成目标吗？”
　　还真有，有两个小组的人走了上去。
　　莫茜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悄悄问孟哥：“我们要上去吗？”
　　孟哥说：“不用，新人有保护期。”
　　莫茜：“哦。”
　　还保护期，这是攻略游戏吗？
　　台上的人即使是做检讨也是一副生气勃勃的样子，莫茜搞不懂这有什么可高兴的。
　　她看着这两个小队的成员每人分了一截苦瓜，表情扭曲地直接吃下，莫茜嘴巴里泛起一阵酸意，忍不住想，过了保护期后，她也要生吃苦瓜吗？
　　她只是个菜鸡啊！
　　莫茜忍不住回头问孟哥：“那个，保护期有多长？”
　　孟哥说：“三天。”
　　莫茜吞了吞口水。
　　惩罚过后是奖励时间，卖出杯子最多的一个女孩子，她获得了一个五十块的现金红包。
　　莫茜艳羡地别人的红包，酸溜溜地想，也就五十块。
　　女孩子笑容明媚地站在最前方，生动形象地说出自己的经历，传授经验，又是一片掌声。
　　这样的“热闹”一直到八点才算完。
　　莫茜背着包，随大流一起进了电梯下楼。
　　她只想赶紧回家，总觉得在公司呆着哪哪都不得劲，相比起来，装满了同事的电梯都显得可爱了。
　　电梯里热情的同事对她竖起大拇指：“第一天就能卖出去两个杯子，厉害！”
　　莫茜礼貌地笑：“运气好而已。”
　　她记得这就是那个卖了二十个杯子、一个月能拿一万、和她同龄的女孩子。
　　对方看起来十分活泼热情，长得也很漂亮，是一种没有攻击性的漂亮长相。
　　没有人会讨厌这样外向开朗的人吧，这就是对方能获得成功的原因吗？
　　莫茜心里叹了一口气，同龄人都已经月入过万了，而她还挣扎在温饱线。
　　想了想自己的存款，莫茜觉得她还能忍一段时间。
　　回到家后快九点了，江行兰问她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又问她吃饭没有。
　　莫茜说：“还没有。”
　　公司没人性，开会开到八点都不包饭的。
　　她在那种仿佛打了鸡血般的氛围里，完全忘了自己没有吃饭，家后饥肠辘辘，她才惊觉自己靠着一万酸辣粉捱到了晚上九点。
　　江行兰：“面吃不吃？”
　　莫茜说：“好。”
　　一碗面很快端了上来，莫茜狼吞虎咽吃了几口，江行兰在一旁说：“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莫茜说：“我一整天就吃了一碗酸辣粉。”
　　江行兰皱着眉头问：“你们公司都不包饭吗？”
　　莫茜：“当然不包，有几个公司是包饭的？”
　　反正莫茜这一段时间面试工作，还真没看到一个包饭的。
　　江行兰：“那你们天天这么晚才回来吗？”
　　莫茜不确定：“应该不是吧？”
　　每天都这么晚，那些老员工是怎么忍受的？
　　江行兰：“你明天在包里备点吃的，路上饿了吃。”
　　莫茜一想也是，在外面买东西还要另外花钱。
　　今天孟哥买了两瓶水，一瓶给了她。
　　她明天还要带一瓶水还给他。
　　第二天莫茜又是八点下班，这天她只卖出一个杯子。
　　连着三天都是八点下班，莫茜已经知道八点下班其实是常事。
　　她站在台下，看着别人的热闹，眼神放空，没忍住问人：“孟哥，我们每天都这么晚才下班吗？”
　　孟哥：“那倒不是，看情况，有时候比较早有时候要晚一点，怎么，回家有事？”
　　莫茜：“没，我就是问一句。”
　　她心里在打鼓，看来是要经常加班了，而且没有加班费。
　　她委婉地问：“大家都住得很近吗？”
　　他们是怎么忍受的？
　　要知道，她以前加个班都要抱怨的！
　　孟哥：“不啊，大家都住得挺近的，员工宿舍离这也就五百米，你要住吗？向许总申请就可以住了。”
　　莫茜：“只要申请就可以了吗？”
　　但是员工宿舍应该不会有一个妈给她做饭吃。
　　孟哥说：“不过女生那边好像已经满了，新来的几个又都是男生，腾不出地方。”
　　“你没地方住了吗？”
　　他明明记得莫茜是和父母住在一块的。
　　莫茜摆手：“不是，我就是问问。”
　　就算宿舍有位置，她也不想去，在家有吃有住岂不快哉。
　　她也是今天才知道，部门里还有好几个新来的，就比她早来一个星期，只是组队时从来没遇到过，这三天她都是跟着孟哥学习，完不成任务不用吃苦瓜。
　　不过这是她最后一天潇洒日子，因为今天是她保护期的最后一天，明天她就要面对残酷的生活了。


第42章 又辞？???“许总，我想辞职。”……
　　第二天莫茜被分到了一个新的小组，带队的组长叫韩洋，是一个瘦瘦的女孩子，年纪和她差不多大。
　　在早会上，韩洋说没完成任务整个小组吃两根生苦瓜，莫茜一张脸顿时成了苦瓜脸。
　　她未战先怯，觉得自己肯定完不成任务，更不想吃苦瓜。
　　小组成员划分任务数量，莫茜被要求卖出四个水杯，韩洋问她能不能做到，莫茜保持队型说：“能。”
　　莫茜想了想自己三天也才卖出去五个保温杯，让她一天卖四个，简直是在为难她！
　　但是她不敢说不能，因为她的任务数是小组里最少的。
　　小组一共四人，莫茜发现韩洋的风格和孟哥不同。
　　同样是地推，孟哥倾向于扫街，将一条街上的店铺全都拜访一次，而韩洋则倾向于去办公楼。
　　说实话，莫茜更喜欢拜访街边的店铺。
　　拜访街边的店铺，都是大爷大妈的，莫茜好歹能跟人聊两句。
　　可是办公楼。
　　莫茜看着漂亮干净的办公大楼，顿时生出一点自惭形秽的感觉。
　　这是她想来上班的地方，现在，她终于来这里上班了！
　　却是以另一种方式。
　　莫茜更加抗拒。
　　可是抗拒没有用。
　　四个人分成两拨出发，她和韩洋分在一边，扫单数层，另外两人则是双数层。
　　莫茜跟在韩洋的身后，办公楼里外的走道静悄悄的，很多公司就隐藏在里面。
　　第一家公司门是关着的，没法从外面打开，韩洋敲了敲门，前台打开了门，问：“是面试的吗？”
　　韩洋说：“不是，我是来找你们经理的。”
　　前台：“有预约吗？”
　　韩洋说：“我这不没预约上吗？”
　　莫茜目瞪口呆，还有这种操作？
　　前台不明所以，问她是谁，韩洋说得模模糊糊，对方弄不明才果然拉出了经理。
　　经理也是一头雾水，被拉出来后迷迷糊糊问找他什么事，韩洋这才说明来意。
　　当然，她没有说得那么直白，而是说自己公司正在这边做一个活动，欢迎经理去参加，特意带了产品过来拜访。
　　然而对方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客客气气将人请出了门，临走还对莫茜笑了一下。
　　莫茜很羞愧地低头。
　　韩洋倒是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继续风风火火去下家公司。
　　结果第二家公司连门都没有进去。
　　后面一直不太顺利，有些公司开着门，韩洋带着莫茜直接进去了。
　　可是人员工在办公，韩洋也直接去向人介绍产品，莫茜就觉得这样不太好。
　　但是韩洋有一种才能，就是很快将气氛带得热闹起来，于是好多人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说话。
　　这样影响员工办公肯定不好，于是两人很快被请了出去，莫茜甚至还看到了前台打了物业的电话。
　　莫茜心想，她们可能要被赶出这栋办公大楼了。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两人就看到了在走廊里巡逻的保安，韩洋端直身板，抬头挺胸和人路过，脸上表情都不带变的。
　　莫茜心里素质没那么好，颇为畏缩地跟在身后。
　　韩洋说：“算了，还是去扫街，这栋办公楼对外来人比较防备。”
　　最开始设想的是，办公楼的人比较集中，效率也会更高，但是目前快两个小时，一直没什么进展，看来这个区域不好开发，不如换个地盘。
　　莫茜发现，同样是销售，韩洋就比较会取巧，她面对不同的人群态度是有变化的。
　　对同龄人就比较像和朋友说话，对年长的人就是喊姐，将人哄得心花怒放。
　　韩洋不大和莫茜讲话，行事之间风风火火，之前孟哥可能看在她是女孩子的份上对她有所照顾，有时候走得多了就会主动让莫茜休息一下。
　　但是韩洋基本一天都在跑，莫茜有时候想说休息也不好意思。
　　一天就这样落下了帷幕，莫茜只卖出去了两个杯子。
　　韩洋比较厉害，卖出了六个杯子，但是两人都没有完成目标，或者说整个小组没人完成目标。
　　莫茜算是看出来了，能够完成任务才是小概率事件，每天完成任务的小组只有几个，大多数人其实是没有完成任务的。
　　所以基本每人都吃过苦瓜，只有可是莫茜没吃过。
　　她战战兢兢地会公司，没有在前面看到熟悉的苦瓜，以为今天逃过一劫。
　　结果到了公布惩罚的环节，有人从后面端出了苦瓜汁。
　　许总经理在前面说：“为了节约大家时间，所以打成汁。”
　　底下都在笑骂许总经理变态，只有莫茜真心实意觉得许总经理变态。
　　饶是已经做好了准备，莫茜依旧被生苦瓜的味道刺激得脸变形。
　　真的好难吃啊。
　　没有完成任务就应该接受惩罚吧。
　　她心里这么想，可是有另一个声音在心底悄悄地喊：不对！
　　那声音是那样微小，以至于微不可查。
　　苦瓜汁很难喝，没人喜欢喝，莫茜想着下第二天她一定要积极主动起来，争取达到任务目标。
　　但是她失败了，有些事好像不是努力就可以做到的。
　　韩洋说：“你不要急躁，慢慢聊天，你知道吗，你简直把卖东西三个字刻在了脸上。”
　　莫茜灰头土脸：“可是要完不成任务了啊。”
　　韩洋说：“你这样急不来的，多和别人聊聊，说不定就成了。”
　　莫茜：“好。”
　　心态这回事，如果意识到了就能改的话，就不会出现精神崩溃的人了。
　　她今天跟着跑了一天，颗粒无收。
　　好累啊，莫茜走到最后腿都是麻木的。
　　也许是她本身的状态影响到了别人，都没有人愿意买。
　　苦瓜汁又喝了一小杯，莫茜嘴里泛着恶心的苦味。
　　真恶心啊。
　　这样的想法，在第七天的时候达到顶点。
　　因为这天，只有莫茜一人没有完成销售目标，导致整个小组的目标没有完成，她站在几个小组成员面前，羞得几乎无地自容。
　　因为她的原因，团队只差两个就完成任务。
　　她低着头，脸色苍白。
　　苦瓜汁谁愿意喝呢？
　　韩洋安慰她：“没事，明天加油。”
　　莫茜说：“嗯。”
　　莫茜一路都没说话，等她们快回到公司的时候，莫茜忽然抬起脸说道：“不然我买两个杯子吧！”
　　只要她买两个杯子，整个小组都不用受罚了。
　　“只要我买两个杯子，我们就完成任务了。”
　　这个想法莫茜越想越好，甚至眼睛亮了起来。
　　韩洋最开始不同意，后面竟也觉得不错。
　　最后莫茜直接微信转了198给韩洋，算作她买了两个杯子，然后和另外两个成员说这是之前加了微信的两个人定的。
　　那两人也没怀疑什么，因为的确有客户性情比较古怪。
　　之前死气沉沉的气氛一扫而空，一行四人抬头挺胸地回了公司。
　　这次只有她们一个小组完成了目标，被许总经理表扬了。
　　然后莫茜在台下茫然地鼓掌时，忽然又听到了心底传来的一个声音：这不对！
　　有什么不对的呢？
　　她这不是好好地完成了小组任务，完成了个人任务吗？
　　还有什么不对呢！
　　哦，她是来赚钱的啊，怎么还花钱了？
　　她跳出热闹的表彰，一个人出神。
　　仔细想想，这份工作她一直在投入，从来没有获得收益。
　　虽然有底薪有提成，但是莫茜算了一笔账。
　　她现在每天外出车费加上饭钱，每天至少要花三十块，十天下来已经投入三百不止，而这一部分成本，公司没有提，看来是不给报销。
　　而她的提成加上今天只卖出去了二十个杯子，算下来只有两百块的提成，再加上2500的底薪，十天只有八百多，总共只赚了算下来只有一千块，扣掉今天买杯子的两百块和三百的花销成本，算下来她十天其实只赚了五百块！
　　而这五百块，是她起早贪黑、不停走街窜十天才赚来的！
　　一天只有五十块，廉价劳动力都不如！
　　莫茜猛然惊醒！
　　散会了。
　　莫茜犹豫着走在最后。
　　辞职！
　　其实这个念头从入职第四天就在脑海了，只是莫茜觉得入职几天就辞职，说出去不大好听，跳槽太过频繁随意，给hr的印象不好，她还是想坚持至少一个月再考虑辞职的事。
　　但是眼前的情况，莫茜觉得怎么算都是一个亏本的买卖。
　　当断则断，莫茜磨磨蹭蹭地走在大部队后面，在厕所里蹲了一阵，等公司的员工都要走完了才出来。
　　公司还亮着灯，许总经理还在里面。
　　她背靠着墙等人出来。
　　一旦下了这个决定，脑海中闪过万千思绪来增加自己的底气。
　　工资低，低提成，高强度，没补贴，没福利，没保障，没时间。
　　而且整个公司经常跟打了鸡血一样，她格格不入。
　　等下如果许总经理问她为什么想辞职，她就说未来职业规划是想走一条稳定的路。
　　如果对方说销售的好话，她就破口大骂。
　　就这样决定了！
　　然而这个决定没有让她感觉到轻松，却有一种窒息的感觉攫住了她的心脏。
　　她想，自己是怎么走到今天的？
　　从辞职开始，她就在走下坡路。
　　跟上一次辞职不一样。
　　上一次辞职，她对未来充满了幻想，规划着她想走的路。
　　可是这一次，她没有，她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工作。
　　这个工作不适合她，莫茜心里无比清楚。
　　这个工作需要外向或者内心强大的人,莫茜不是。
　　她怂且脸皮薄，拉不下面子，最大的有点是有自知之明。
　　看到别人厌烦了，就自动滚出去了。
　　可这样的自知之明在这个行业里不是好事。
　　销售是要迎难而上，而不是知难而退。
　　这不是她的错，她这样宽解自己。
　　她只是不适合这份工作，下一份工作就好了。
　　她会找到下一份工作。
　　不要着急。
　　慢慢来。
　　可是心里却有悲凉涌上来。
　　是不合适，还是她不行？
　　团队里的人，并不是每个人都外向，他们大部分的学历甚至还不如她，却能做到得风生水起。
　　因为他们是在用心做，而她除了迈着两条腿去跑业务外，就没有思考了。
　　她不喜欢这份工作。
　　不，她这是她妈说的“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太闲的时候，觉得没前途。太累的时候，又觉得太辛苦。
　　活该她这样纠结。
　　等到许总经理关门从公司走出来的时候，莫茜走到他面前。
　　许总经理好像猜到了什么，不说话等她开口。
　　她慢慢开口，但是一开口就有点哽咽：“许总，我想辞职。”
　　明明是在做正确的事，明明是在摆脱现在的困境，可是一开口，又显得多么委屈。
　　许总经理没有问她为什么，只是问：“想好了吗？”
　　莫茜：“想好了。”


第43章 快递？???难道是哪个朋友送的？
　　在说出“想好了”三个字后，莫茜的心情奇迹般地平复了下来。
　　没错，她已经想好了。
　　许总经理走进电梯，和她闲聊：“这段时间有收获吗？”
　　莫茜说：“感觉自己收获还是很大。”
　　自己有收获吗？
　　虽然身体很疲惫，但她感觉自己还是有学到一点有的没的，甚至称不上为经验的东西。
　　比如能说更多的话了，能够瞎聊了。
　　所谓的胆量，应该变大了一点。
　　高档漂亮的办公大楼，她以前进去都比较畏缩，觉得自己跟里面的人格格不入，他们都是精英，而她是个菜鸡。
　　现在她也坦然进去了。
　　但更多的是疲惫。
　　一天的工作下来，莫茜几乎没有精力做任何事情。
　　每天回到家里洗漱过后基本就在放空自己，电脑甚至都没有打开，更别说剪辑视频了。
　　还是单休，她根本没时间做别的，连小说都不想看，只是脑袋空空地刷小视频。
　　许总经理闻言：“还是不习惯吗？”
　　莫茜说：“有点。”
　　为什么要习惯？她冷冷地想。
　　这样的生活，就算再来十天、一个月、三个月，莫茜都不想习惯。
　　如果真的习惯了，对现在还年轻的她来说，才是真正的可怕。
　　电梯里没人说话就显得尴尬。
　　莫茜犹豫了一下，期期艾艾问：“徐总，我想问下，我这一段时间的工资和提成什么时候发？”
　　她的胆子还是一点都没长进啊，连问个工资都小心翼翼。
　　许总经理：“下个月十号。”
　　莫茜松了一口气，至少没打算不给工资。
　　电梯很快到了，莫茜想起许总经理甚至都没有问她为什么离职，甚至连象征的的挽留都没有。
　　她猜想对方肯定也觉得自己一看就不是销售的材料。
　　等莫茜从电梯里出来，客客气气道了“走了”，她忽然感觉一阵轻松。
　　就这样解决了？
　　她犹豫纠结半天的事，其实也就两句话。
　　没她设想的那么困难。
　　莫茜之前想了很多，如果她提出离职，许总经理会问什么问题，她一直在想自己怎么回复比较妥帖。
　　没想到只是寥寥几句就结束了对话。
　　她忽然想起，在她第一天做销售的时候，她总是被人拒绝，后面她就学会了看人下菜。
　　这个看人下菜不是什么高深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而是根据当时的环境第一时间判断对方会不会买，或者有没有可能买。
　　如果觉得没有可能的话，莫茜干脆就会不会尝试了。
　　有一次孟哥回过头看到莫茜站在原地发呆，问她：“旁边有一个人，你怎么不去问问？”
　　莫茜说：“我觉得她不会买。”
　　对方看起来忙着手头上的事，一脸烦躁，莫茜不敢打扰，直觉觉得她肯定不会买，说不定还会觉得他们两个推销的太吵。
　　孟哥摇头，说：“你去试试。”
　　莫茜没法，只得上前尝试。
　　当然她被狠狠地拒绝了，对方还说他们打扰到她，让她工作不顺利。
　　莫茜灰头土脸地走了，回过头她还心想孟哥没点眼力劲，难道一点都看不出来对方不是他们的目标客户吗？
　　一看就没有意向的，就不要耽误双方的时间了。
　　孟哥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问她：“你是不是心里在想，这个人一看就不会买，我为什么还要叫你上去？”
　　莫茜抿着唇不说话，表情说明一切。
　　孟哥说：“不要预设困难。”
　　见莫茜似懂非懂的样子，孟哥继续说道：“我观察你一天了，你跟着走了一天都没喊累，这很好，但是我发现你有一个毛病。”
　　“你好像习惯性地预设困难，一件事你还没做，你会先想到做这件事有什么困难，确定在你接受的范围内，你才会想去做。”
　　“比如刚刚，你心里会觉得对方根本就不会买，所以干脆就没有上前，即使上前，你心里的想法还是觉得不会成功。”
　　“所以你的行动看上去不是很积极，换言之，没有行动力。”
　　莫茜懂他的意思了。
　　这个毛病她自己隐隐有所察觉，只是第一次被人直白地点出来，面上顿时有点难看。
　　后面孟哥一旦发现莫茜想要后退时，就会在后面宛如叫魂似的飘过六个字：“不要预设困难。”
　　这让莫茜背后汗毛直立。
　　不要预设苦难。
　　这是她之前就知道的道理，可她直到现在，才算真的理解了个中滋味。
　　放下心中的重担后，莫茜回家的脚步格外轻快。
　　一想到明天不用早起，可以睡到自然醒，她忍不住高兴起来。
　　她甚至还想和人分享快乐。
　　但是细想之下，能够分享的人居然只有她妈。
　　真是太悲惨了。
　　可她妈要是问起，她该怎么说啊？
　　她不敢再说自己是辞职，之前她突然辞职就让爸妈已经火大，现在又说辞职，肯定会被骂得很惨的。
　　莫茜左思右想，还是说自己试用期没过吧。
　　虽然这个理由很丢脸。
　　算了，今天先不说，让自己睡一个好觉。
　　所有的事，明天再说。
　　莫茜算盘打得挺好，可是她在餐桌上吃晚饭的时候，江行兰问起她来：“你今天卖了多少个杯子？”
　　自从知道家里女儿在做销售后，她比许总经理还要关心她的业绩。
　　莫茜回答：“四个。”
　　这还是加上她自己买了的两个杯子后的业绩。
　　现在这两个未拆封的杯子安安稳稳躺在她的书包里。
　　都不想打开，看了就烦躁。
　　她缺这两个杯子吗？她明明缺的是那两百块钱啊。
　　她后知后觉想起来，凭毛她要自己花钱买业绩啊！
　　自己出来打工还要倒贴钱，她是脑子有水吗？
　　她当时怎么就中了邪似的非要花钱买两个丑不拉几的杯子？
　　生气！
　　江行兰为莫茜抱怨：“你四个杯子也才四十块钱，加上基础工资还没上一份工作高，而且还没这么累。”
　　莫茜点头：“嗯嗯。”
　　所以说，这份工作早就该辞职了。
　　她觉得她妈对这份工作也很不满，应该没那么抗拒她离职……的吧。
　　莫茜试探开口：“妈，我也觉得这份工作不怎么样。”
　　江行兰扫她一眼：“不怎么样有什么办法，你也没别的工作了。”
　　莫茜顿时怂了。
　　江行兰：“你要是想换工作，就先找好下家再换。”
　　莫茜更怂了。
　　她弱弱地说：“可是我现在单休，根本没有时间出去找工作。”
　　江行兰：“你不会请假啊？”
　　莫茜：“……”
　　她该怎么说，假不是那么好请的，而且不是请假一两天就能立刻找到工作。
　　莫茜嘀嘀咕咕：“反正我不想做这个工作了，我人又比较宅，根本不适合做销售这条路。”
　　“而且我当时投的岗位是文案策划，根本不用出门的，是他们非要我转销售。”
　　她已经意识到这家公司根本不招文案策划，他们招的全是销售。
　　她算了算她十天一共卖出去的杯子也就20个，每个提成10块，十天的提成也才200块，是同阶段新人里快垫底的成绩了。
　　当然如果扣掉她自己买杯子的两百块钱，她十天的提成只有二十块钱。
　　差到令人发指。
　　莫茜上大学前成绩勉勉强强称得上名列前茅，大学之后虽然懈怠不少，但临时抱佛脚，成绩也是中游。
　　上一份工作没做出什么业绩，但离垫底也差得远。
　　头一回垫底，心情怎么好不到哪里去。
　　江行兰很是不满地数落她：“你上一份工作要是先找好下家会轮到今天？”
　　“当时你说辞职就辞职了，都没和我们说一声。”
　　完了，这次她也是先斩后奏。
　　怎么办，感觉自己凉了。
　　莫茜低头扒饭，不再说话。
　　她吃饱了饭，放下筷子，决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妈，我今天辞职了。”
　　江行兰玩手机的手颤抖了两下，声音跟着颤：“你又辞职了？”
　　莫茜看她妈，心虚无比：“嗯，每天要早起晚归，开发新客户，每天都要一直走，我第二天脚都走出水泡了，你看我的步数，就没有低过两万的。”
　　她倒是学乖了一点，现在她理亏，于是选择卖惨。
　　江行兰果然安慰她，气愤地说：“你那个工作，早该辞了。”
　　她又问：“脚擦药了没？”
　　莫茜说：“擦了。”
　　其实没擦，她皮糙肉厚，没过两天就好了。
　　看来卖惨有用，莫茜再接再厉：“而且这么辛苦又没有多少钱，公司里其实还有好多人一天都卖不出去一个杯子的。”
　　其中就包括了她。
　　“杯子又难卖，每次跟别人讲半天都不买，你看网上的杯子，四五十块钱都能买到品牌的杯子，还很好看。我们这个杯子丑成这样都要99块钱，谁愿意买啊？”
　　“我之前办公楼里搞推销，还被保安赶了出去，我一点都不想做销售了。”
　　“人996至少钱还多，我这个996只是走断腿。”
　　……
　　她巴拉巴拉倒了一肚子的苦水。
　　江行兰沉默半晌后说道：“随便你。”
　　莫茜心里轻轻舒了一口气，好像……蒙混过关了？
　　她乖巧地说：“妈，那我回房间了？”
　　江行兰叫住她：“等等。”
　　莫茜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怎么了？”
　　难道没成功？
　　江行兰：“把碗洗了，生活费不给，总该干点活。”
　　莫茜：“好。”
　　等她洗完碗回到房间，发现自己桌上放着一个快递。
　　莫茜最近没有购物，问：“妈，这是你的快递吧？”
　　江行兰在客厅回答：“你的，看名字。”
　　莫茜一看，还真是自己的电话和地址，她又看了一眼手机短信，的确有条未读短信。
　　难道是哪个朋友送的？
　　可是现在也不是逢年过节啊？
　　莫茜狐疑地慢慢打开快递盒子。


第44章 星星。???躲起来的星星也在努力发光。……
　　莫茜打开快递，发现是一套灰色格子西装，正是之前在商场试的那套。
　　是秦逆给她买的？
　　莫茜一个电话打给秦逆，那边响了好几声才接起来。
　　不是说好不让买的吗？怎么又偷偷摸摸给她买了 ？
　　电话那端传来秦逆一声“喂”，莫茜才反应过来秦逆现在应该是在学习，她应该晚点再打的。
　　不过秦逆都已经接电话了，莫茜不好再挂掉电话。
　　莫茜：“你给我买了衣服？”
　　秦逆：“嗯。”
　　他听莫茜的语气好像没有很开心，问她：“不喜欢吗？这么快就喜新厌旧了？”
　　莫茜说：“没，喜欢。”
　　漂亮而华贵的衣服谁会不喜欢呢？
　　但这不是重点，她嗔怪道：“但是不是说好不买的吗？”
　　这段时间忙忘了，她之前还欠秦逆一个礼物呢！
　　现在好了，欠两个礼物了。
　　凝望着这套四位数的西装，莫茜心尖一颤，深感自己的存款岌岌可危，她承受不起如此厚礼。
　　秦逆推开眼前的书，想和女朋友好好聊聊：“前几天你不是说你找到工作了吗？我想给你庆祝一下。”
　　莫茜：“好贵的。”
　　秦逆在电话那头笑，他低声笑起来的声音经过电流传来，让莫茜耳朵都在发麻。
　　他说：“我在网上找的同款，你仔细看看。”
　　莫茜看不出来，直截了当问他：“花了多少钱？”
　　秦逆不敢说实话，又不想说谎，只好语气幽怨责问她：“明明说好的，送礼物不用那么讲究，我只是想为你庆祝，你是不是在想要还给我？”
　　莫茜忙说：“我没有。”
　　“那就好，”秦逆顿了顿，语气欠扁：“希望你不要不识抬举。”
　　莫茜笑出了声，她想了想，再次拒绝也太不识好歹，于是真诚道谢：“谢谢你。”
　　礼物以后再找机会送好了！
　　想到这里的莫茜笑着说：“不过我今天刚刚离职了，可以当做我的离职礼物吗？”
　　秦逆：“……”
　　他吃了一惊，一周前莫茜才说她找到了新工作，没想到这么快又离职了。
　　他顿了顿回道：“收到礼物，你心情有没有开心一点？”
　　莫茜小声说：“有的。”
　　她其实分不清此时一上一下的心情是因为礼物还是手机背后的人。
　　秦逆说：“那它完成使命了。”
　　莫茜：“嗯。”
　　秦逆这才在电话里轻轻问：“为什么离职？”
　　虽然莫茜是笑着说出自己离职，但他莫名觉得她现在心情很不好。
　　莫茜想了想，只回答：“不太合适。”
　　性格不合适，工资不合适，劳动强度不合适……什么都不合适。
　　像她这样的人，就适合富裕而空虚地度过一生，为什么还要为了生活奔波！
　　当然是因为穷啊！
　　莫茜躺在床上，慢慢吐出一口气：“你觉得我做的不对吗？”
　　仔细想想，她的确做得不对，这次辞职和上次辞职根本没什么区别，依旧是一时冲动做出的决定。
　　什么都没想好，什么都没准备好。
　　接下来她还是要从头开始找工作。
　　而随着新年的到来，找工作也愈发艰难。
　　大部分人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离职，萝卜不走，就不会有坑。
　　莫茜忽然慌张起来，她不会一直这样没有工作到过年吧。
　　如果要一直失业到过年，真的非常非常惨了。
　　想到过年回老家，要面对亲戚们的喋喋不休的调侃，莫茜头痛欲裂。
　　“在哪工作呢？”
　　“工资多少？”
　　“存了多少钱了？”
　　“有对象没有？”
　　……
　　没有一个她想回答的问题，可又不能不回答，莫茜紧紧抓着手机，眼睛盯着天花板，脑袋一片空白。
　　秦逆摇头说：“没，我想你肯定有自己的原因。”
　　他不觉得莫茜是如此不知轻重的人，能让她只做了短时间就提出离职的工作，只有可能是真的不合适。
　　有原因吗？
　　莫茜想了想和他说：“我好像没有和你说过我的工作内容，只说了我找到工作了。”
　　她没说的原因比较简单，就是觉得有点丢脸而已。
　　在她根深蒂固的印象里，总觉得当销售好像没有坐办公室体面。
　　或者说底端的销售，不仅不能给人带来成就感，还给别人添麻烦。
　　莫茜就是这里面最底端的销售。
　　她慢慢说道：“这份工作是做线下销售卖保温杯，具体工作内容就是推开一个个门，向看得到的每一个人介绍公司产品，让他们买杯子。”
　　秦逆：“你怎么去做销售了？”
　　他记得莫茜明明想做的是剪辑、文案、运营一类的工作，怎么突然去做销售了？
　　莫茜沮丧地说：“因为想着销售可以锻炼下自己，我性格比较内向，想试着改变一下。”
　　这是她一开始的想法。
　　“可是后面越来越不喜欢。”
　　从第一天开始，莫茜就不喜欢这个工作，直到最后一天，厌恶达到顶峰。
　　“我讨厌要跟每一个遇到的人说话，讨厌打扰别人的工作，讨厌拖累别人，讨厌没有完成任务，讨厌苦瓜汁，讨厌要贴钱完成任务，讨厌早上八点上班晚上八点下班，讨厌单休。”
　　“厌恶一大早给人开动员大会，厌恶给我灌鸡汤，厌恶下了班还要开总结表彰大会，什么糟心公司，什么糟心工作 ，什么糟心玩意。”
　　她说着说着便上了头，忍不住骂骂咧咧。
　　秦逆一听就知道了，莫茜本来抱着想学东西去做的销售，可是底端销售十分辛苦，还天天被灌鸡汤打鸡血，然而事实是莫茜没有取得任何成就感，愈发不喜。
　　莫茜几乎是自暴自弃地说：“或许我是讨厌自己一事无成吧。”
　　这份工作除了让她每一天更加厌恶起床外，没什么成就感了。
　　销售业绩几乎垫底，十天的提成最后就买了两个杯子。
　　莫茜：“我在团队里几乎是倒数，我长这么大，就没拿过这种成绩！”
　　说不沮丧是不可能的，外界对莫茜的评价从小到大大多是赞美，认真，踏实，聪明，漂亮。
　　虽然这些赞美随着年岁的增大几乎消失不见，但是她也未有过让她产生如此强烈挫败感的经历。
　　她叹息道：“不是所有人做不好，是我做不好。”
　　这是因为她很菜的原因，不是每个人像她一样做不好这份工作。
　　这么几天的接触下来，莫茜已经知道做得好的销售是怎么样的，但是她做不到这样。
　　秦逆：“是性格不合适。”
　　莫茜：“我知道，我这么宅的性子能做好销售就奇怪了，我也没想做到多厉害。”
　　“我最开始想法我想改变一下，做一个开朗的人，但是现在觉得就这样吧。”她无聊地鼓着脸颊，像螃蟹吹泡泡一样。
　　“就是有时候觉得自己挺没用的，决定做的事都做不好。”
　　莫茜：“我以前觉得我不成功是因为我不努力。可是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发现我连努力我都做不到，我连努力都努力不起来。我好像被扔进沼泽里，不管怎么挣扎都出不来，只能越陷越深，爬不起来。”
　　“或许我就该沉下去，想什么改变都是自欺欺人。”
　　秦逆突然笑了：“这比喻不是比喻得挺好的么？”
　　莫茜：“……”
　　“公司里有人一天卖出了三十个杯子，比我十天卖出去的杯子还多。”
　　秦逆：“差这么多啊。”
　　这个差距是有点大。
　　“是啊。”莫茜说：“还是同一年的，可是别人就是更加厉害。”
　　“她们都好厉害啊。”
　　“你知道星星吗？”
　　“在太阳的照耀之下，星星的光芒被吞没得一点不剩。”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可是状元只有一个，金字塔尖上的人也只有一小撮。
　　“可是，躲起来的星星也在努力发光啊，不是吗？”秦逆在电话那端轻声说。
　　躲起来的星星也在努力发光吗？
　　莫茜呆呆地拿着手机，喃喃道：“我没有发光。”
　　秦逆噗地一下笑出声：“没有说你真的发光。”
　　“你知道的，我们所看见的星光，可能是从距离我们六十亿光年的星球发出来的，六十亿年后，身在地球上的我们才看到六十亿前的星光。”
　　“可能你离地球太远了，所以悄悄发出的光芒，要过很久才能传到地球，被人们看到。”
　　莫茜嘀嘀咕咕道：“你还能这么说！”
　　他明明说着这么假大空的话，可是，她好像诡异地生出了一点小小的希望。
　　秦逆笑。
　　他笑过之后才说：“莫茜，我有个建议，你听听就好。”
　　“我觉得你现在找错了方向，你可以尝试投比较大的公司，而不是找小公司。”
　　莫茜不无沮丧：“我也想去大公司啊，可是人家不要我啊。”
　　大公司谁不想去，工资高福利好，肯定也能学到更多的东西，学东西也不用自己一个人摸索，会有人带。
　　秦逆：“你有尝试投过简历吗？”
　　莫茜：“……”
　　她打心里觉得自己进不了大公司，所以都没课有投简历。
　　秦逆一听就知道她甚至连简历都没有投过。
　　在他看来，就算是大企业，也不是每个人的学历能力和素质都很高，他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莫茜在这方面这么自卑。
　　秦逆：“我觉得你可以尝试一下，你不比他们差。”
　　莫茜：“别人都是名校毕业，学历都是研究生起步，我就是一个普通一本生，哪里轮得到我？”
　　秦逆不赞同：“就算是大公司，也不是每个人都是名校毕业，研究生起步，你很好。”
　　“我国的本科率不到5%，哪里有那么多的高学历高素质人才，你对自己要有信心！”
　　莫茜犹疑地问：“真的可以吗？”
　　秦逆：“可以，你很棒。”
　　“你可能不知道在k站做一名签约up主是什么概念，我们一般只会用两个字来形容这种人……”
　　他停在这里，莫茜接梗：“水怪？”
　　秦逆笑：“还没想好。”
　　莫茜：“切！”
　　秦逆说：“你现在想出来走走吗？”
　　莫茜：“不想，怎么？”
　　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秦逆在电话另一端摸着鼻子：“我想你现在需要男朋友的抱抱。”


第45章 背书。???“你可以不监督我吗？”……
　　拥抱？谁需要抱啊！
　　莫茜脸红，嘴上却是无比正直：“心意我领了。”
　　秦逆：“真的不用吗？”
　　莫茜确定：“不用。”
　　至少现在她不想再出门了。
　　秦逆失望：“好叭。”
　　这莫名的失落是怎么回事！怎么听着需要拥抱的人不是她！
　　莫茜有些愧疚：“下次下次！”
　　秦逆笑：“好啊。”
　　莫茜反应过来，总觉得对方笑得很鸡贼，她思考了一下，觉得秦逆这人应该不会套路她吧。
　　她摇摇头甩下杂念转移话题问他：“你在干吗？”
　　秦逆说：“在背政治。”
　　时间都十一月底了，下个月就要考试了，现在就是疯狂背书的阶段。
　　莫茜看过今年的考试时间，星期六星期天刚好是平安夜和圣诞节，真是赶巧了。
　　莫茜随口问：“背东西不都早上背吗？”
　　根据九年义务教务的经验，早上记忆力比较好。
　　秦逆：“早上也背，但是要背的东西太多了。”
　　政治英语不必说，单词和大题都是必背，法学硕士的专业课要背的就更多了，秦逆这段时间人都快背傻了，也就是跟女朋友聊天的时候才能换换脑子。
　　他难得抱怨：“你不知道我要背的东西有多少，政治英语这些都是基础，专业课又是几大本厚厚的书。”
　　莫茜疑惑：“你不是说不用背法条吗？”
　　她还有点印象。
　　秦逆莞尔：“不用背法条可是要背其他的很多东西。法律的意义与作用，法条的适用条件，主体客体的范围……”
　　莫茜：“好吧，是我唐突了，我为我的孤陋寡闻道歉。”
　　秦逆被他逗笑了：“只是不了解而已，你想知道这方面的知识吗？我可以给你讲讲。”
　　莫茜脱口而出：“我不能直接问你吗？”
　　她才不想听讲课，只想在需要的时候得到解决方案。
　　秦逆想了想：“也可以，你有这方面困扰的话，可以直接找我。”
　　莫茜撇撇嘴：“你好像一个推销的。”
　　“来找我”这句话，她在短短的十天销售生涯中已经说过无数次了。
　　秦逆不知她的心路历程，无奈道：“我又不收你钱。”
　　他看上去难道是会问女朋友要法律咨询费的人吗？
　　莫茜毫无诚意地说：“占你便宜多不好意思。”
　　秦逆笑：“大胆点，我不介意。”
　　莫茜觉得秦逆是在说骚话，可是证据又不明显，可能还会被他倒打一耙，所以她决定忽略。
　　她看了下通话时间，发现过了二十多分钟，她已经占用男朋友二十多分钟的学习时长了，她不想影响秦逆学习，可是又想和男朋友多聊会天。
　　今天一天她都很沮丧，也只有和秦逆聊天的时候才放松一点。
　　莫茜想了想说：“你在背政治的话，那你背给我听吧，我可以监督你！”
　　她觉得自己想了一个绝妙的注意，既可以不耽误男朋友的学习，又增加了和男朋友的相处时间。
　　但是秦逆拒绝了：“不要，我会有心理压力，想着女朋友在听我背书，我想要表现好，可能会偷偷看书。”
　　莫茜轻轻“啊”了一声，闷闷不乐道：“那还是算了。”
　　影响秦逆的学习不是她的本意。
　　她说：“那你好好学习，这样我以后能拿你吹牛。”
　　秦逆配合：“好，我加油，争取让你吹牛。”
　　莫茜小心翼翼地问：“那，再见？”
　　秦逆那边安静了一下，然后他说：“你可以不监督我吗？”
　　莫茜一头雾水：“不监督你什么？背书？”
　　秦逆：“对。”
　　他想了想，莫茜想听他背书，他满足一下女朋友的要求也不是不行，但是监督他，秦逆还是有心理压力。
　　莫茜试探地问：“那我将手机放一边做自己的事？我不会出声的。”
　　秦逆矜持地说：“好。”
　　莫茜飞快地收拾好西装，洗漱完回到房间钻进被窝，开了免提放在床边听秦逆背诵无聊的政治内容，他声线平时显得清朗，背书的时候又透着一点迷糊迟钝。
　　背的内容还不是很熟练，偶尔会停顿一下，这个时候就会传来一点细细碎碎的声音，应该是在重新翻书。
　　有时候背着背着，她还能听到秦逆的唉声叹气。
　　莫茜觉得自己中毒了，她居然觉得男朋友背个书都很萌。
　　真是奇怪的萌点。
　　她想和秦逆说话，又怕打扰到秦逆于是憋着，只在被窝里抿着唇偷偷地笑。
　　秦逆的声音真的很好听呀，以后把男朋友转来给她配音，这个主意好。
　　她这样想着居然睡着了。
　　秦逆背着书，听到手机那边半晌都没动静，只有一点小小的呼吸声，像小奶猫一样的声音。
　　秦逆温柔了眉眼，轻轻说了一句：“晚安，莫茜，做个好梦。”
　　莫茜果然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秦逆给她的视频配音，她让秦逆叫她女王大人。
　　而秦逆委屈巴巴地叫她。
　　莫茜笑醒了。
　　还没等她好好回味，就听到一道梦中的声音：“醒了？”
　　莫茜吓了一大跳，反应了一下，才注意到昨天的语音电话没有挂，手机在充电，秦逆没有挂的话会一直显示通话中。
　　她早上刚起来懵里懵懂打招呼：“早上好啊。”
　　然后问他：“你昨天晚上都没挂电话吗？”
　　昨天她睡的时候秦逆在背书，她醒来后秦逆已经起床背书了。
　　男朋友好努力的，莫茜有点触动。
　　秦逆：“嗯，我给你催眠了，你也要给我催眠。”
　　莫茜：“……”
　　无话可说，她的确先睡着了。
　　但是通话一晚上，莫茜很担心自己有说奇怪的话。
　　她没有说梦话的习惯，可是昨天做了个梦，梦的当事人还在电话那头，莫茜很担心自己会不会说出声。
　　她谨慎地发问：“我晚上应该没有说梦话吧？”
　　秦逆毫不迟疑：“说了啊。”
　　莫茜：“！！！”
　　正待她准备详问情况，忽然房间门被人打开。
　　江行兰拖着拖把进来，问她：“你在和谁说话？”
　　莫茜悚然一惊，声音尖锐：“妈！你怎么不敲门啊！”
　　江行兰懒得理她，冲她翻了个白眼，有本事自己打扫房间！
　　她拖完地头也不回地走了，依旧没关门。
　　莫茜：“……”
　　她受够了！
　　门没关，莫茜又不想下床关门，害怕她妈听到声音，小声对着秦逆说：“不说了，挂了！”
　　秦逆也是听到对面传来的动静连忙噤声，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怂了，大概是挖人家白菜的心虚吧。
　　秦逆：“好。”
　　他不忘嘱咐莫茜：“试试投大公司，提前做好准备，慢慢来，不着急。”
　　莫茜：“嗯。”
　　挂了电话后，莫茜躺在床上玩了一会手机，才将自己从被窝里拔出来。
　　吃过饭后，莫茜认真思考秦逆的建议，觉得未尝不可。
　　她以前没有信心，觉得大公司的职位不是她这种人能染指的。
　　经过秦逆的指点，她仍然没什么信心，但是觉得自己可以尝试一下。
　　反正试试又不会有损失。
　　上一次莫茜辞职，都是在家里歇了几天才开始找工作，美其名曰“调整”，其实是犯懒。
　　而这一次，她昨天才刚辞职，今天就投入找工作的大军中，心想自己真是一个励志的典范。
　　她仔细看了看大公司运营专员岗位的要求，觉得自己也不是什么都不满足。
　　勤劳勇敢，乐观积极，工作认真负责说的不就是她吗？
　　关注时事，她每天都会逛微博热搜。
　　熟悉几个主流社交网站，莫茜熟啊，好几个她还发过视频。
　　数据分析能力，她还经常分析视频的粉丝数据和观看数据，满足条件。
　　能接受加班？大公司应该有加班费吧？有就接受，没有的话，工资高她也接受。
　　专业技能，莫茜心想自己也不是不能学。
　　……
　　运营专员的话，要求也不是那么高，还有完善的晋升之路。
　　现在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岗位像是为自己而设的，莫茜觉得自己能行。
　　她对照着对方的招聘要求一条条修改简历，终于在中午之前将简历投了出去。
　　这么完美的简历不能只投一家，莫茜顺手又多投了几家。
　　下午的时候，莫茜打开了许久不见的剪辑软件。
　　剪辑技术不能扔下，她已经在简历里将她半身不遂的剪辑技术吹为精通了，总不能太丢人吧。
　　莫茜按照之前和秦逆说的想法，决定剪一个剧情向的cp视频，还是转世的。
　　不过最开始的十生十世的想法应该只存在于想想，莫茜估摸着这个cp的素材，她能剪个三生三世就不错了。
　　她之前已经做了一部分准备，于是接着剪了起来。
　　剪的过程中，发现设想的情节总是找不到合适的台词音源，所以她不得不多次修改剧情。
　　配音这块还是要想办法，每次找音源都要花很长的时间。
　　找配音团队合作吗？
　　但是一个小菜鸡怎么会有团队进行合作？她真是异想天开。
　　声音处理软件的学习看来要尽快了，特效软件的学习也要跟上。
　　莫茜越学才发现需要学习的东西越多。
　　不仅仅是剪辑特效软件，莫茜觉得自己也需要进行学习图片处理，一个好看的封面更能吸引观众点开。
　　要学习的内容好多啊！


第46章 叶幸。???如果可以，她也想选择一条轻松……
　　专业技能的提升不在一时半会，莫茜觉得现在她更应该临时抱下佛脚。
　　比如外表。
　　外表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面试时的第一印象十分重要，莫茜觉得她可以往这方面多下功夫。
　　她换了个新发型，衣服有秦逆送她的新外套，现在只差一张脸了。
　　她想学化妆，不用画的多么惊天地泣鬼神，上次燕姐给她画的淡妆就挺好，显得干净精神，给人的印象也好。
　　要不去找燕姐？
　　莫茜只是想了一下便否决了，她和燕姐也才见过一次就这么麻烦别人不好。
　　她想了想给叶幸发了消息，问她有没有空教自己化妆。
　　叶幸没过多久就回了消息，说明天就有空，让她上午去她家找她，顺便在她家吃个饭，下火锅。
　　莫茜十分高兴地答应了。
　　第二天莫茜提着一些水果和菜直接上门了，按了门铃等了两分钟后叶幸才姗姗来迟给她开门。
　　莫茜震惊：“都十一点了，你怎么还在睡觉？”
　　叶幸拎了双拖鞋给她，打着哈欠：“昨天晚上十一点到家，晚上两点多才睡。”
　　莫茜穿好鞋，左右打量叶幸住的小窝：“那你要早点睡啊。”
　　叶幸是一个人租房子住，小小的一个出租屋虽然看上去并不如何华丽，但处处透着独居女孩的精心装点。
　　阳台摆放的植株，墙上挂着的装饰画，角落里的蓬松柔软的懒人沙发……一看就是女孩子花了心思布置的。
　　叶幸：“我也就放假休息的时候才熬夜，平时下了班回家就睡了。”
　　高工资不是那么好拿的，白天带人看房，晚上还要应付客户提出来的各种奇奇怪怪问题，她几乎没有自己的私人时间。
　　难得有清静时间，她熬夜只是想延长一些这份清静。
　　莫茜夸她：“你住的房子看起来好舒服的样子。”
　　她也想一个人搬出来住，但是一想到要一个人收拾房子，莫茜又很快冷静了。
　　而且一个人租房价格也不低。
　　莫茜：“你这房子多少钱一个月？”
　　叶幸：“一千五，只多不少。”
　　莫茜咋舌，还是在家住比较好。
　　叶幸礼尚往来夸她：“你的新发型不错。”
　　她一眼就看到了莫茜换了个新发型，以往清秀有余的一张脸也显得漂亮不少。
　　莫茜深以为然：“我也觉得。”
　　叶幸将她拿来的东西放好，一边收拾厨房一边说：“我早就觉得你该换个发型了，你看换了发型之后，整个人看起来顺眼多了。”
　　莫茜嘿嘿直笑，叶幸有眼光！
　　叶幸用抹了一把脸，就开始准备火锅，还不忘指挥莫茜从冰箱里拿菜，然后洗菜切菜。
　　她语气轻松调侃：“怎么样，新发型追到你男神了吗？”
　　莫茜万分羞涩地说：“是他带我去的。”
　　除了两个当事人，她还没有和人说过她有男朋友了。
　　叶幸手里的盆都吓掉了：“不是吧，你们已经好上了？”
　　虽然莫茜没有明说两人已经在一起了，但是表情神态不能再明显了。
　　她和莫茜年少相识，虽然上次劝莫茜大胆试探，也不过是口嗨，她没想到莫茜效率这么高，居然追到手了？
　　莫茜鄙夷看她：“大惊小怪。”
　　她和秦逆在一起很奇怪吗？
　　叶幸瞪着一双流光溢彩的丹凤眼：“你上次和我说起是什么时候？应该就上个月吧？你们一个月的时间就在一起了？”
　　这事放在她身上不稀奇，可是放在莫茜身上就稀奇了。
　　莫茜虽然闷骚，但叶幸一直觉得莫茜是个传统内向的姑娘，居然会这么快就和人在一起了？
　　莫茜闻言，仔细一想还真是，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
　　两人在一起跟时间长短没关系。
　　她撇撇嘴：“你不也是吗？”
　　叶幸本人是合也匆匆分也匆匆，在一起快，分手更快。
　　以叶幸的速度，居然还感慨她的速度快？
　　叶幸摇头，不赞同：“我是奔着爽爽去的，你是吗？”
　　莫茜：“……”
　　她不是，她又不是奔着这个才和秦逆交往的！
　　而且……
　　她磨磨蹭蹭扭扭捏捏，最后冒出一句：“我还没爽到。”
　　叶幸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嗤笑。
　　莫茜扁嘴：“笑什么，本来就是嘛。”
　　见莫茜瞪她，叶幸收敛了一点，然后按捺不住凑过去问她：“没有接吻？”
　　莫茜不回答：这种事她还不敢想。
　　叶幸了然，又试探地问：“拥抱呢？”
　　莫茜脸色逐渐变黑：本来昨天可以有一个的，被她推了。
　　叶幸眉毛一挑，再问：“那约会呢？”
　　莫茜依旧不回答。
　　叶幸越来越疑惑，真的在一起了吗？
　　该不会是莫茜单方面认为两人在一起了叭？
　　她继续问：“牵手总有吧？”
　　这下莫茜连连点头：“这个有！”
　　总算来了个她能回答的问题了。
　　叶幸太好奇了，她忍不住问：“你真的告白了吗？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这个相处模式，怎么都不像刚在一起不久的热恋中情侣。
　　莫茜将准备好的菜一一端上桌，神色肃穆：“准确地说，没有告白。”
　　叶幸：“没告白？稀里糊涂在一起了？”
　　叶幸越来越怀疑，在一起可能是莫茜单方面的以为。
　　莫茜仔细回想了下当初的场景摇头：“不是，他问我要不要做他女朋友，我答应了。”
　　叶幸：“就这？”
　　这货肯定是被骗了吧！
　　莫茜：“就这。”
　　她回想起当时自己的表现，简直弱爆了，真的应该再矜持几秒的。
　　两人支起了火锅，往里面下菜。
　　叶幸：“有照片吗？我给你把把关。”
　　这货看着长了一个聪明漂亮的脑袋，但实际上除了学习成绩好点，各方面还挺迟钝。
　　狗男人图色也不是不可能，可两人只是牵了个手，叶幸想不通。
　　但是莫茜卡壳了，她没有。
　　叶幸深深吐出一口气：“不是吧，你还没有他的照片吗？”
　　她一点也不怀疑莫茜不想给她看，只能说明莫茜真的没有对方的照片。
　　莫茜：“反正人长得好看就行了。”
　　叶幸：“真的吗？我不信。”
　　莫茜斜睨她：“声音也好听，个子也高，成绩又好。”
　　叶幸肯定地说：“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莫茜：“才不是。”
　　秦逆明明超好的。
　　她愤愤地吃菜，一个没注意被烫到了。
　　叶幸好笑：“急什么，没人和你抢。”
　　看，她这么笨，很容易被骗吧！
　　叶幸担忧地问她：“你们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吧，是在玩过家家吗？”
　　这么快在一起了，进程居然只到牵手！
　　莫茜嘀嘀咕咕反驳：“我们是在认真交往，现实中又不是每对情侣都干柴烈火。”
　　她反正觉得她和秦逆之间的相处模式挺好的。
　　她很自在，秦逆现在对她而言，更像是一个相处得很好的朋友。
　　叶幸将熟了的菜另外装在一个碗里放凉，问她：“你对象做什么工作的？”
　　既然不是骗色，那必然就是骗钱了！
　　莫茜：“他还在考研呢。”
　　叶幸：“不是吧，他没有收入吗？”
　　莫茜眨眨眼：“他应该不缺钱。”
　　秦逆买个一千多的衣服眼都不眨，不像缺钱的样子。
　　叶幸为她的朋友发愁：“他读研究生的时候不会还要你养他吧？”
　　软饭男要不得啊。
　　莫茜犹豫了下：“不会吧？”
　　她也不是很肯定，一边想着秦逆应该不至于要她养。
　　另一边琢磨她养活自己都难，还养一个的话，那她宁愿选择孤家寡人。
　　这个想法太对不起男朋友了，莫茜决定不聊这个了。
　　她打断叶幸的追问，同她说：“你放心，如果我在这段感情中不舒服了，我不会勉强自己。”
　　但秦逆至今带给她的感受都很好。
　　叶幸：“你心里有数就好，不要被男人给骗了。”
　　莫茜笑眯了眼：“好。”
　　莫茜进入今天的主要话题：“我最近在找工作，想跟你学下化妆，争取给hr留下好一点的印象。”
　　叶幸：“你辞职了？”
　　这一个多月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莫茜：“嗯。”
　　叶幸：“生活很精彩嘛。”
　　莫茜：“得了吧，我上一份工作差点没把我累死。”
　　她一点都没有觉得精彩，蛮讨厌就是。
　　莫茜倒苦水：“我真的太佩服你了，我之前辞职找了一份销售的工作，卖保温杯，分分钟都坚持不下去。”
　　“我还只是卖水杯，而你是卖房子，也太厉害了。”
　　莫茜觉得自己卖个水杯就去了半条命，卖房的叶幸只会更辛苦。
　　叶幸：“没那么夸张，其实卖房也跟运气有关系。”
　　“我们公司新到的一个专员，就因为运气好，中午就在售楼部呆着，有人上门直接买了两套房。”
　　莫茜想了想：“那她肯定也很努力，解决了客户提出来的问题。”
　　叶幸摇头：“她刚来能有多少积累？真的就是运气，靠着两套房子，第一个月工资快两万了。”
　　“你看有人买房子跟买菜一样轻松，有人运气好只是守在前台，这业绩就落到了她头上，不能比。”
　　“人家是有福报的。”莫茜酸溜溜地说。
　　相比起对方的福报，莫茜觉得自己可能造了孽。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了自己做销售时的心酸经历，果然博得了叶幸的同情：“你怕不是个傻子。”
　　莫茜也很委屈啊。
　　如果可以，她也想选择一条轻松的路啊。
　　两人吃过饭后进入正题，叶幸要教莫茜化妆了。
　　叶幸：“东西都带好了吧？”
　　莫茜忙不迭地打开随身背的小书包：“带好了。”
　　叶幸瞥一眼：“你要求的是淡妆，可以不用这么齐全。”
　　“过来，你看我画。”
　　“基础护肤之后才化妆，防晒霜不要用太白不要太油，你防晒霜用的什么品牌？”
　　莫茜说了一个品牌。
　　叶幸：“还不错，没想到你还挺讲究。”
　　她看了莫茜掏出来的化妆品，虽然不是什么大牌，但也是有口皆碑的品牌，显然是做了功课的。
　　莫茜得意：“那可不。”
　　她也就这点出息了。
　　虽然她不化妆，但是前期的准备工作必须充分！
　　“笨手笨脚的，手别抖，大胆画。”
　　“涂太多了，擦掉。”
　　“眉毛不要画黑色的，用灰色。”
　　……
　　莫茜在叶幸惨无人道的教学之下，画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淡妆。
　　她对着镜子左右瞅瞅，好像没多大变化，但好像真的变精神不少。
　　要的就是这效果！
　　莫茜竖起大拇指：“哇，叶幸你好厉害。”
　　叶幸：“这不是你自己画的吗？”
　　莫茜：“你教得好。”
　　叶幸忍不住笑：“还行吧，勉强得我百分之一的真传。”
　　“保持这个水准，以后多练习，不要偷懒。”
　　莫茜连忙竖起三根手指：“我保证！”


第47章 偏爱。???她其实是在羡慕她姐有可以挥霍……
　　迅礼的面试邀请来得猝不及防，但是莫茜久违地获得了一点成就感。
　　她认真准备好面试，穿了崭新的西装，甚至用上了刚练成的化妆技术，忐忑地到了约定地点。
　　迅礼的大楼几乎成了沙市的标志性建筑，这个地方莫茜经过不少次，但这是她第一次走进去。
　　她抬头仰视漂亮华丽的大楼下，肃然起敬，随之而来的就是紧张与不安了。
　　莫茜走进大楼，大楼的内部装修倒是中规中矩，一些软装让人眼前一亮，办公区忙碌而井然有序，她十分不自在地扯了扯领口。
　　面试倒是和普通的面试没什么两样，填了表格后跟hr交流，坐在对面的hr画着无懈可击的妆容，态度却十分亲和。
　　莫茜放松了不少，虽然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但她有一种莫名的自信，觉得自己表现得还可以，问的问题都回答了，态度又端正，对方对她个人经营的k站账号也很满意的样子。
　　大概，也许，可能是可以的叭。
　　尽人事，听天命。
　　进不去大公司她就在小公司好了。
　　托新简历的福，她其实还收到了好几个公司的面试邀请，反正怎样都比之前的工作要好不少。
　　她抱着这样轻松的心态，反而和hr聊了很多，然后她站在这栋办公大楼下回望，觉得自己不虚此行。
　　不到六点天色已经暗了，她回到家里，发现江行兰已经做好了饭等她回来。
　　继上次莫茜和她吵架爆发后，又因为莫茜很快找到了工作，销售的工作很忙，她妈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念叨她，甚至连她一声不吭就辞职也是轻飘飘地过去了。
　　现在莫茜在家里蹲了几天，又被念了。
　　江行兰十分担心莫茜到过年都找不到工作，那她怎么在亲朋好友面前抬头啊？
　　但她也不多说，就是每天提两嘴，又不多说，莫茜想发脾气都觉得自己小题大做。
　　今天莫茜终于扬眉吐气了：“今天去面试了，等消息。”
　　她用一种没什么了不起的口气这样说着：“迅礼，全球五百强，之前在抖画上还打过广告，你不是看过吗？”
　　江行兰问了不少后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莫茜松了一口气，甚至连碗都不用洗。
　　她悠哉地回了房间，将之前剪辑得差不多的视频上传到网站上。
　　找资源就花了她很长的时间，台词、画面都要一点点找。
　　不过，自从学会了水群大法，她省了不少事。
　　她也不好老占群友的便宜，所以在群里很是活跃，一度夺得了龙王的称号。
　　经过几天的艰苦奋战，总算是将这个跨越几个转世的视频给剪完了，视频长达七分钟，相比k站一般视频要长了不少。
　　而这，也就剪了个大概。
　　因为资源的不同，又做一个看上起和谐一点得调色，大概母不嫌子丑，莫茜自我感觉良好。
　　觉得不过瘾，她又提笔写了一篇短篇小说作为补充，虽然说不上感人肺腑，好歹也把故事说完了。
　　等视频通过审核后，她在评论里加上了文章的链接。
　　她觉得很高兴，虽然还没有收到好消息，但是莫名有一种否极泰来的预感。
　　已经倒霉够久了，快有好事发生了吧！
　　她给“始作俑者”发消息，说了自己去参加了迅礼的面试。
　　但是秦逆应该在学习，一直没回。
　　她没等到秦逆的消息，反倒是先等来了郑君语的电话。
　　莫茜刚接起就听到郑君语的呜咽声：“莫茜，我好难过啊。”
　　压抑不住的悲伤，隔着电流几乎让莫茜心里陡然一酸。
　　有一段时间，郑君语因为家里那些事几乎天天都要找莫茜，却从未这样哭过。
　　郑君语：“她们还是给我姐买房了，我今天才知道。”
　　莫茜不明白：“这怎么了？”
　　郑君语吸鼻子：“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还是郑君言告诉我的。”
　　“你知道吗？她们都已经买完了才告诉我，连那些亲戚都比我早知道。”
　　“还说是一家人，结果他们三个已经商量好了所有事，只是通知我一声，这是把我当做一家人吗？”
　　最后一句话，她几乎是喊出来。
　　什么意思？她难道不是这个家里的一员？
　　一家四口，她却像是一个被排挤的外人一样，格格不入。
　　难道是因为她不在家吗？
　　郑君语今天接到她姐电话的时候，脑袋都是懵的，她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意识到自己被排挤了。
　　不对，以前就知道了，但是她还可以自欺欺人爸妈只是对她比较严厉，可是这一切好像都被这通电话打破了。
　　她问她姐：“为什么不告诉我？”
　　郑君言说：“告诉你有用吗？”
　　“你不是不替我还吗？爸妈帮我还你还不乐意？又不要你的钱。”
　　她声音透着一丝得意，好像在说，看吧，你不替我还又怎样，爸妈还会替我还。
　　每一个字都好像透过皮肉，钻进心脏，让郑君语一抽一抽地疼。
　　郑君语年少时其实并没有坚定的立场讨厌她姐姐，毕竟她姐姐对她还算不错，比不上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亲密，但也不至于两人相对着干瞪眼，偶尔两人还会像普通姐妹一样进行亲切的闺中密话。
　　可是她讨厌。
　　这股情绪如此根深蒂固，却又如此虚无缥缈，以至于在她意识到自己有这种想法时，便掐断了。
　　郑君语的眼泪汹涌地淌下，她难以忍受地回忆起她姐跟她说的一句话。
　　“莫茜，你知道吗她和我说什么了吗？她说，郑君语你就是太懂事了。你虽然看着闹腾，其实还是很懂事的。”
　　郑君语在那一刻好像才意识到，她对姐姐的讨厌不是没有道理的。
　　在家里，父母的宠爱是一种资源，给了姐姐，就没有多的给妹妹了。
　　她也突然明白了，爸妈对郑君言的偏心，她的姐姐也都看在眼里，姐妹间偶尔的亲密也不过是郑君言高高在上的怜悯罢了。
　　郑君语悲伤地说：“那是我亲姐啊，她跟我说，你就是太懂事了，我差点眼泪就掉下来了，懂事不好吗？她凭什么这么说啊！”
　　她懂事吗？
　　在旁人看来，她真不像是懂事的样子，在校逃课，在家顶嘴，怎么都是坏孩子的模样。
　　可也是她，毕业后一个人在大城市里，住着廉价的出租屋，拿着微薄的薪水做着996的工作，一边掉眼泪一边说自己很好，身上有钱，不用来看她。
　　郑君语：“我很早就意识到我不喜欢我姐，但是我没有理由讨厌她，她对我真的很好，在家的时候还给我做小点心吃。”
　　“所以我就觉得我简直不是人啊，每一次当我意识到这点时，我都会加倍对她更好，我怕他们看穿。在我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情况下，我在讨好我的姐姐，我当时没有意识到，可是我现在知道，讨厌就是讨厌，没有办法。”
　　比如国庆的时候，郑君语忍着肉疼还给她姐买了一套接近两千的护肤品，她自己都舍不得买。
　　她说：“我真的不想讨厌她，可总是事与愿违。”
　　莫茜拿着手机，不敢说话。
　　郑君语陷入了自己的回忆：“我姐中考没考好，去的学校是民办中学，学费一年要两万。我就想啊，我不能和我姐一样，我要考得比她好，后来我进的是当地一所重点中学，我以为这是好事，我终于赢过我姐了。可是后来我知道了，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郑君言从小被父母带着身边，而她在离爸妈千里之外的老家。
　　姐姐娇生惯养，而她是棍棒政策。
　　郑君语考上重点中学的晚上，一度觉得自己以后要扬眉吐气了，爸妈应该贵更喜欢她了吧。
　　可是爸妈觉得这是棍棒教育教得好，反而以更严苛的要求对她。
　　而她的姐姐，一个扶不上墙的阿斗，却能因为每一次成绩的进步而获得奖励。
　　明目张胆的偏爱，不外如是。
　　她以为那偏爱，只是因为她走的还不够高，不够远。
　　“莫茜，你知道吗？我考上大学的时候真的好开心的，虽然也不是985211吧。但是我姐考的是一个大专，我上的是一本，我一度以为我赢了。我当时都觉得我特别阴暗，特别讨厌自己，我怎么是这样的人，我这不是幸灾乐祸吗，尤其幸灾乐祸的对象还是我姐，他们又没短我吃喝，我他妈真的不是人。但是我现在想明白了，她活该！她高三还去谈恋爱，自己心思不用在正途，活该考不上。是她自己选的这条路的，别人怎么说都没用。”郑君语咬牙切齿。
　　她说着说着便数落起她姐的不是。
　　郑君语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记仇的人，每次寝室里吵架，她很少记得别人对她不好的地方，所以被人翻旧账时往往落于下风。
　　可是她姐浪费过的每一份金钱、爸妈为此消耗的每一次精力时间，在这一方面，她记得清清楚楚。
　　她像个吝啬的商人，眼神发亮地看着别人手里的金银珠宝。
　　本质上，她其实是在羡慕她姐有可以挥霍的爱。
　　她站在阳台上，对着看不见的朋友，眼底一片清亮的水光：“我真的好羡慕她啊，她好幸福。”


第48章 偏心。???“她们怎么可以！可以偏心成这……
　　莫茜在电话这头无言以对。
　　她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并不能感同身受，只能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这些根本就没用，两人心知肚明。
　　郑君语也不是来寻找认同感的，她尖酸地说：“郑君言给我打电话后，我妈给我打电话了，她不知道郑君言都已经说了，还悄悄地来探我口风，明里暗里说郑君言苦。”
　　大概在他们心里，只有郑君言才辛苦。
　　可是她也难啊，她不是不苦啊。
　　接到电话的时候是八点，她才刚下班，而这已经是下班早的时候了。
　　她一个人加班熬夜到晚上一点，也没和他们说过一声累。
　　她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不想让他们担心，结果换来的却是一句“你就是太懂事了”，郑君语听到她姐的说的话，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没有在她面前缴械投降。
　　结果她妈一个电话打过来，郑君语多年的委屈与愤懑在一个电话里爆发。
　　郑君语抽噎着和莫茜说：“你知道我那时还没毕业他们就希望我回家考公务员，我不想。他们说女孩子就是要稳定，考个公务员好嫁人，我tm都说了我不回去他们还要不停地说是为了我好，我tm哪里好了！我问怎么不让我姐考公务员？他们说大专考公务员太辛苦！”
　　莫茜记得这事，大学临近毕业的时候，寝室里的人都很迷茫以后做什么，郑君语自然也不例外。
　　后来她接到一个电话在寝室大哭了一场，细问之下才知道郑君语家里希望她考家乡的公务员，因为这样比较稳定。
　　还没经过社会毒打的年轻气盛的大学生哪里愿意一辈子都窝在一个小城市里，当场拒绝并狠狠吵了一架。
　　架吵完了，郑君语反而下定决心要留在堰市这个一线城市，一直到了今天。
　　郑君语说：“还好我没回家，我要是听话真的乖乖回家了，要被他们气死。”
　　莫茜真不知道还有她姐这回事，当时她还接口说：“回家考公务员也好，你爸妈应该就是希望你离家近点，我就想回家找工作。”
　　现在想想，莫茜觉得自己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买房子是给我姐攒嫁妆，不让她考公务员是怕她太辛苦，我姐我姐我姐，什么都是我姐，我就活该排在她后面？”
　　从让出去第一件喜欢的衣服开始，郑君语便隐隐觉得，有某种东西，一旦退让，便再也不能前进一步。
　　“我真的心都凉了。”
　　“她们怎么可以！可以偏心成这样！”
　　不患寡而患不均，如果都没有，可能不会如此意难平。
　　郑君语回想起这事，气急了说道：“郑君言和我打电话不就是炫耀吗？她有爸妈给她买房子。我现在工资六千，比她高，我可高兴了，我就要压得她抬不起头来，让别人知道是她不如我。”
　　“学历不如我，长相不如我，工作也不如我，她活该样样不如我。”
　　郑君语工作虽然很辛苦，工资也水涨船高，半年加薪两次，现在每个月到手工资将近六千。
　　在刚毕业的年轻人里，称得上高工资了。
　　她觉得自己就是网上很多人不喜欢的奋斗逼，只要钱给得多，996没有问题，她反而需要996高回报带给她的价值和认同感。
　　能够及时获得反馈的努力，真是让她辛苦之余，意外让人满足，看着慢慢增加的银行卡余额，只会让人觉得加过的班熬过的夜都是值得的。
　　这是她自己选的路，虽然辛苦，但无比让人心安。
　　郑君语问莫茜：“你是不是也觉得她活该？”
　　莫茜不敢接话，人怎么说关了门也是一家子，轮不到她来评价，只能模棱两可地说：“你们姐妹的关系不大好。”
　　郑君语：“本来还能勉强维持和平，现在连表面功夫都不用做了，反正我以后不会再给她买两千块的护肤品了，我买给自己不好吗？”
　　“反正对她们再好，也不会感激。我敢打赌，今天我和我妈吵架后，她肯定又要在一群亲戚面前说我不听话，说我不孝。”
　　“我就想不明白她怎么那么爱说我的不是，好像我越不听话越能显得她有多不容易，显得她多伟大，至于吗？对比郑君言，我难道不够给她争气吗？”
　　郑君语很想不通，为什么一定要用子女的不听话作为磨难，来彰显自己的了不起？
　　她想起在家时，她妈总是用一种很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向亲戚邻居诉苦，说她有多么多么不容易，郑君语这孩子有多难管，郑君言每年的学费又有多贵，每一句话都透着世间的艰辛。
　　郑君语不爱听，她烦透了。
　　“反正元旦我是不打算回家了，过年都不想回去了，我还想给他们买新年礼物的，不买了！”
　　在事业上，她努力便能收获更高的工资，可是在亲情上，好像不是努力就能得到回报。
　　她从年少时便盼着得到父母更多的爱，为她们每一次的无心之举换患得患失，优异的成绩和叛逆的顶嘴，不过是想要更多关注的幼稚手段。
　　可是，收效甚微。
　　莫茜弱弱地说：“这不好吧。”
　　虽然她也不喜欢过年走亲戚，可是在传统的认知里，还是觉得过年需要聚聚，至少要见见爸妈。
　　郑君语无所谓地说道：“反正我让他们不满意的事多了去了，从小被打到大，天生一块反骨，就是不听话。”
　　“有什么办法呢？这不是遗传他们的吗？”
　　“而且，我最讨厌他们明着偏心还告诉我他们一点都不偏心，对姐姐妹妹一视同仁。心都偏到太平洋了，还说他们不偏心！”
　　郑君语年少时还会强求平等的爱，长大之后的她明白是人都有偏爱，及时她是不被偏爱的那方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她太讨厌父母明着偏心还非要说自己公正的样子。
　　郑君语明白，自己相对于姐姐郑君言，不会贴心地撒娇，总是倔着一张脸，不是讨喜的样子，爸妈更偏爱郑君言也不是没有道理。
　　可偏心就偏心，如果他们大方承认就是更喜欢姐姐，她都还要好受一点，这么多年不是白委屈。
　　可是他们不承认，他们认为对待两个女儿是平等的爱。
　　可是爱怎么会平等呢？
　　郑君语讥笑地同她妈说：“凭什么啊，房子给她！”
　　郑君语记得她妈说：“你不就是觉得给你姐买了房子没给你买房子吗？会给你买的！这么咄咄逼人，你是我逼死我们吗？你怎么那么不懂事！”
　　她也就是在这一刻没有绷住，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在听到这一句话，汹涌而出。
　　可她忍住哭意，传出来的声音听上去冰冷无情，她回道：“随你怎么想。”
　　郑君语太倔，不肯在父母面前轻易服软，宁肯两败俱伤也不露一丝怯意。
　　说完那句话，郑君语便觉得自己过分了，可她不想认错。
　　郑君语同莫茜说道：“偏心就偏心，我也不强求，可别打着一视同仁的旗号来恶心我。”
　　“都这样了，还说他们不偏心，当我是个傻子吗？为什么不肯承认错了！”
　　莫茜慢慢地说：“父母真的不会承认他们做错了，他们可以对着别人轻易地承认自己错了，可是对着孩子他们不会，在他们是家长的时候他们不会承认错误的。”
　　莫茜也慢慢回想起来，自己爸妈也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认过错。
　　莫茜记得小时候她在家写作业写的好好的，却被她妈莫名其妙拍了脑袋，说她看了电视，电视机后盖都是热的。
　　莫茜当时年纪小，没看过不承认，江行兰更暴躁了，不许她吃晚饭。
　　不吃就不吃！
　　吃晚饭时才发现真相是她爸看了电视。
　　可她妈也没认错，只是叫莫茜去吃饭。
　　很有骨气的小莫茜拒绝晚饭，却被一大袋零食收买了，于是被冤枉的事就翻篇了。
　　莫茜说：“他们是权威，绝对不会跟孩子，弱势的一方认错。”
　　郑君语不说话，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不少。
　　她轻嗤一声：“我和他们死不认错的德行简直一脉相传。”
　　郑君语也倔，明知说出口的话伤人，却也不肯认错。
　　她问莫茜：“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为了钱和父母闹矛盾？”
　　莫茜说：“没有。”
　　郑君语：“不是钱的问题，我难过的是他们的偏心，没钱我可以自己挣啊。”
　　“都是女儿，为什么能偏成这样？要是哥哥我就认了，毕竟没有房子娶不到老婆。可都是女儿啊。”
　　“我不是希望郑君言过得不好，可是能不能……多疼疼我。”
　　莫茜拿着手机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在悲伤面前，宽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两人良久没有说话。
　　郑君语忽然说：“其实我知道他们不是不爱我，他们也关心我的，只是没那么爱，没那么上心而已。”
　　“当时我快毕业的时候，我妈要我考公务员，她说家里可以帮我出培训班的钱，可我没去。因为他们要给我出那报班的钱，我不想他们那么辛苦的啊，何况我一个大学本科毕业出来，还要花父母的钱不丢人吗？”
　　“有小时候我真的想过中考考不好试试，看看他们是不是也会花钱供我上私立学校，可是我又不舍得让他们那么辛苦。”
　　莫茜想，如果郑君语遇到困难，她的父母肯定也会帮她。
　　但是郑君语要强，总是梗着脖子说着硬气的话，即便父母主动提出来帮助，也让她拒绝了。
　　她是想让父母不要太辛苦，落在叔叔阿姨眼中自然以为她能顾好自己，不需要帮助。
　　郑君语迷惑不解问莫茜：“我心疼他们有错吗？我不想花他们的钱有错吗？”
　　“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真的因为我太懂事了？”


第49章 厌烦。???我辈中人，当以事业为重！成天……
　　莫茜刚和郑君语聊完，秦逆的电话便紧接着打了过来，他问：“在忙？”
　　莫茜揉揉头：“刚在和朋友打电话。”
　　秦逆问：“吵架了？”
　　她的语气听上去兴致不高，难道是发生了不愉快？他还记得莫茜上次说和朋友拌嘴了，难道又吵架了？
　　莫茜叹了一口气说：“没有。”
　　她挂电话的时候心情不可避免地受了影响，总归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她解释了两句：“朋友和家里吵架了，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秦逆对女生的话题没多大兴趣，他“哦”了一声，转而问她：“你今天去参加迅礼的面试了？”
　　他就是看到莫茜的好消息给她打电话，却一直没有接通。
　　莫茜心情好了一点：“嗯。”
　　刚和郑君语聊了快一个小时，莫茜都没有和她说起自己参加了迅礼的面试，显得不合时宜。
　　秦逆：“结果怎么样？”
　　莫茜：“还不知道。”
　　她虽然觉得自己表现得还行，但架不住想去的是大厂，就算是被淘汰，莫茜也一点都不意外。
　　秦逆却很高兴，同她提议：“我们出去吃一顿庆祝你面试成功吧。”
　　他在家复习憋久了，想出去透透气。
　　莫茜十分矜持：“不了吧，我只是参加个面试，又不是入职，现在庆祝了，万一没进去岂不是很丢脸？”
　　秦逆怂恿她：“面试就是一个好的开始，我们去庆祝吧！”
　　他说着拖长了音，宛若恶魔低喃：“去吧去吧。”
　　莫茜突然警觉：“看来你很闲啊，老想往外蹿，政治背了吗？英语背了吗？专业课背了吗？”
　　她大义凛然继续说：“没背完还老想着出去玩？你这样怎么行？”
　　“都快考试了，没有一点紧张感，还不抓紧时间学习，是想再来一次吗？”
　　秦逆：“……”
　　他就是想见见女朋友不行吗？
　　秦逆委屈：“那不庆祝了。”
　　莫茜赞许点头：“这才对！”
　　我辈中人，当以事业为重！成天想着吃吃喝喝像什么样！
　　她砸吧着嘴：“今天晚上我就听你背书！”
　　秦逆瞪大了眼睛：“不是吧。”
　　你还听上瘾了？
　　莫茜义正辞严：“我有理由怀疑你没有好好学习，自然要监督你，让你不要偷懒。”
　　“你放心，我剪视频和你一起学习。”莫茜此刻浑身发光，语气慷慨激昂：“我们要一起成为更好的人。”
　　秦逆：“……”
　　他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晚饭鸡汤喝多了？
　　莫茜不高兴了：“没有啊，你怎么这么想！”
　　她不过是想和男朋友一起努力而已，而对方居然用这种小人心思揣摩她！
　　不想努力就直说呗。
　　秦逆想了想问她：“你和你朋友聊的什么？”
　　思来想去，还是这个最可疑。
　　莫茜闻言语气顿时萎靡不少：“家长里短，没什么大事。”
　　秦逆：“说说吧，你好像心情不好。”
　　莫茜叹了一口气：“就是我朋友最近因为她家里一些糟心的事，心情很不好，家里父母偏心姐姐，所以她这个妹妹受了很多委屈。”
　　莫茜没有多说朋友的事，只是浅浅说了两句便转移话题了，总觉得这样在背后说别人的事，有一种很八卦的感觉。
　　“怎么说呢，感触还是挺多的，最大的感慨就是还好我是个独生子女。”
　　既不想获得更多的宠爱，也不愿将父母的爱再分出来。
　　“我这个朋友读大学时是一个很开朗的女孩子，我和她玩得很好，只是没想到她也会有很难过的时候。”
　　郑君语上大学那会就是莫茜的“狐朋狗友”，性格方面很聊得来，只是毕了业以后，尤其是这段时间，她有点不大想接到郑君语的电话了。
　　“但是，但是吧……”莫茜有点难以开口。
　　秦逆：“但是什么？”
　　莫茜缓慢开口：“我有点……厌烦了。”
　　“她这一个月里，经常会同我打电话说她家里的事，每次都有一个小时，我刚开始会安慰她，可现在我连听都不大想听下去了，觉得自己有点……没良心，没有同理心。”
　　最开始莫茜会认真地劝解，希望郑君语想开点，给她出主意不要太在意父母，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可是郑君语听不进去，下次依旧会打电话诉说自己遭遇到的不公。
　　莫茜后面就将手机放在桌上，一边听着对方的话，一边做自己的事情。
　　她觉得这样不好，作为朋友接受对方偶尔的情绪垃圾桶是很正常的事，可是她居然厌烦了。
　　她不想听到家长里短的抱怨，不想知道姐姐妹妹之间的你来我往，她对郑君语反复的话产生了抗拒。
　　朋友之间的相处应该是轻松而愉悦的，不是吗？
　　“我们大学是玩得很好的朋友，也经常会说一些各自的困扰。可是我刚刚挂了她的电话时，第一感觉是松了一口气。”莫茜发愁地问：“我是不是变了啊？”
　　她毫不怀疑郑君语是她的好朋友，可好朋友不想和对方聊天了，还是好朋友吗？
　　一开始莫茜的确为郑君语感到伤心难过，就像她今天刚接到郑君语的电话，听到对方崩溃的哭声，第一感觉就是心疼。
　　可是随着她后来越来越沉迷吐黑泥，莫茜也不得不承认，她有点厌烦了，她不想再听到类似的话题，能不能说一点轻松的事。
　　莫茜尝试过说点开心的事给郑君语听，可是她的声音丝毫传不进郑君语的耳朵，郑君语很快又会陷入自己的负面情绪。
　　莫茜理智上无法苛责，毕竟如果是她遇到这种事，可能比郑君语还崩溃。
　　为朋友排忧解难才是朋友啊，可是她连听也不想听了，她是一个自私的人，莫茜深刻地意识到这一点。
　　她是不是不配成为郑君语的朋友啊。
　　秦逆听了莫茜的话，很快回道：“我觉得你想多了。”
　　担心莫茜听不明白，他补充道：“你对人类的道德水准要求太高了，对朋友的道德要求也太高了。”
　　“不喜欢别人散发的负能量再正常不过了，你完全不必有心理负担。”
　　莫茜懂得这个道理，她是过不去自己心里的关卡：“可她是我朋友啊。”
　　秦逆：“朋友的负能量就不是负能量了？”
　　“唔，”秦逆想了一会说：“没人会想一直处在负能量中。”
　　秦逆有些明白了，莫茜之前突如其来的振奋，其实是在负面环境下的一种自我调节。
　　她接受了朋友的负面情绪却无法很好地消化，于是便像喝了鸡汤一样给自己打气，只有这样，才能抵抗不断壮大的负面情绪。
　　只是这点，莫茜可能自己都没有察觉。
　　莫茜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好受了一点。
　　“还是要和她好好说说，不能老是给我传播负能量，我都被影响了。”
　　秦逆说：“好好说说，你们是很好的朋友，她会理解你的。”
　　莫茜：“嗯。”
　　她决定要是好友下次再说这些话，一定要和她说清楚，不能总是处在这种情绪里。
　　莫茜忽然问他：“你们男生会有这样的困扰吗？”
　　她想知道要是秦逆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
　　秦逆想了一会：“有，一般直接说开了。”
　　莫茜好奇：“不会吵架吗？”
　　秦逆：“会，一般打一架就好了，或者打一场球，打得他心服口服。”
　　莫茜扁嘴：“万一输了呢？”
　　秦逆相当自信：“不会输。”
　　对他来说只要解决了问题，就是赢了，那么球场上的输赢不重要。
　　莫茜却以为秦逆在夸自己打架和打球的技术好，颇为无语地感慨：“你们男生都这样自信吗？”
　　秦逆附和道：“嗯，但是像我这样有自知之明的自信比较少。”
　　莫茜笑：“你还真敢吹。”
　　秦逆：“不信拉倒。”
　　莫茜毫不犹豫：“信。”
　　男朋友的场还是要捧的。
　　虽然她接触的异性不多，但她自我感觉她男朋友真的非常非常正了。
　　自由而平等，尊重而通透。
　　莫茜和他在一起时，都会觉得很放松。
　　秦逆笑：“算你识相。”
　　莫茜放松地躺在床上和他聊天：“你和你爸妈吵过架吗？”
　　秦逆：“吵过啊。”
　　莫茜：“说说？”
　　他总不能和他爸妈打一架吧？
　　秦逆想了想：“年少不懂事的时吵过架，成年后没有吵过了。”
　　他爸妈管他不多，只要不违法犯罪伤害他人，兴趣爱好随他喜欢，并不过多干预，所以秦逆才有机会选择声优作为一个职业发展方向。
　　秦逆：“不过他们在家的时间不多，后来就吵得少了。”
　　莫茜说：“我好像还是成年后才是真正意义上和父母吵了一架。”
　　以前都是发小孩子脾气，直到前不久莫茜因为找工作的事和她妈吵了一架，她还夺门而出了。
　　秦逆立刻说：“和爸妈吵架也不用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你那么乖，如果不是气昏了，肯定也不会吵架。”
　　他说完便觉得这话太过偏袒，还装模作样地问了她一句：“我说的对吗？”
　　莫茜不大好意思，她觉得男朋友看自己有滤镜，她没有那么好啊。
　　但是男朋友夸得她非常舒适，于是她支支吾吾承认了：“算是吧。”
　　然后她话题一转：“所以现在可以背东西了吗？”
　　秦逆笑：“你还没忘记啊？我以为给你灌了迷魂汤了。”
　　莫茜摇头：“我觉得一起努力的时候特别特别好。”
　　“我刚刚上传了一个视频，自我感觉还可以，所以你也要加油。”
　　莫茜看了眼后台，两个小时过去了，播放量不到五十，和以前的视频差不多。
　　莫茜心塞地划到专栏，专栏的浏览量也只有两个浏览量。
　　还需要更多的努力呀！
　　秦逆听到她的声音不是她之前想要发泄地说着努力，而像是从心底深处生出的力量，眉眼俱是温柔。
　　“那我们一起努力。”


第50章 复试。???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过来了。……
　　没过两天，莫茜接到了迅礼电话，邀请她带上个人作品进行复试。
　　莫茜高兴地要跳起来了，但是看到要携带作品就慌了。
　　她的作品不都看过了吗？难道对她之前的作品不满意？
　　新作品她最近只剪了一个视频，她这样想着打开了k站的后台数据。
　　因为担心自己不停翻看数据耽误事，莫茜只在最开始的时候看过一次数据，不是很理想。
　　她期待地看着数据，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居然……有五万的播放量？
　　仔细一看，没看错！
　　莫茜心脏狂跳，这是什么天大的好事！难道她又中奖了？
　　她点开评论和弹幕，发现一点端倪，应该是一个十万粉丝的up主转发了她的视频，所以播放量姐姐攀升。
　　简直是意外之喜，弄清前因后果后，莫茜想了想私信对方发了一个谢谢，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
　　然后她回到自己的视频，心满意足看着自己打下的江山，过百的评论和弹幕，莫茜像个皇帝一样挑挑拣拣翻牌子回复。
　　这就是大up主的快乐吗？爱了爱了。
　　这样的烦恼请务必多来一点。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后台收益终于突破一百了，虽然下个月才能提现，莫茜看着后台一百多的收益简直喜出望外。
　　这才是她想要的！
　　她终于靠个人爱好赚钱了！真是一个了不起的进步！
　　而且这个视频来得正是时候，这就是她的新作品了！也算拿的出手了！
　　她又忙活了一阵，将今天刚剪好的视频上传到视频网站。
　　这段时间她的剪辑技术也有了很大的进步。最开始策划好选题后剪辑一个视频需要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现在她基本上两三天就可以剪完，这和她积极水群找资源离不开关系。
　　以往找资源都是自己瞎找，找到了就是运气，找不到就没办法了。
　　但是现在在up主群一问，总会有人提供方向，这便省了很多时间。
　　莫茜因为发言幽默且活跃，甚至多次获得龙王标示。
　　她觉得自己在这方面的进步还挺大。
　　希望两个视频可以给点力，助她一臂之力拿下迅礼的 offer，莫茜美滋滋地想。
　　下午的时候，莫茜提前赶到了迅礼的大楼。
　　再次踏入这座这座大楼，不知为何，那些心虚，恐惧与紧张好像消失了不少，可能是因为底气足了。
　　没有迅礼的offer，她也收到了其他公司的面试，不及迅礼家大业大，但也在业界有口皆碑。
　　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面试的hr换了一个，是一个看上去略显凌厉的职业女性，自我介绍姓李。
　　她很快扫过莫茜的简历，问的问题也更加犀利与专业，莫茜在她面前不由自主地矮了对方一头。
　　轮到介绍作品时，莫茜胸有成竹地掏出了自己账号，一个个视频介绍过去。
　　对方对她的数据和分析看上去兴致寥寥，只是偶尔问两句。莫茜有点失落，看来她这点成绩远远对方远远远远看不上眼。
　　莫茜没有将失望摆在脸上，继续锲而不舍地介绍自己经营这个账号的困难和解决思路。
　　李姐在看到她的更新时间时，指着她最新发出的视频突然问了一句：“这个是你在三天内剪好的吗？”
　　莫茜说：“是的。”
　　李姐意味不明地说：“那你还挺勤快。”
　　莫茜就将自己视频剪辑的方法说了一点，甚至包括自己水群的方法。
　　她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多，对方是人事又不是专门剪辑视频的，但是既然都说到了这里，莫茜也没有停下。
　　毕竟大厂能够开出的福利和工资都非常优厚，不是普通小公司能比拟的，莫茜非常想抓住这个机会。
　　说起来也奇怪，莫茜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可是在说到剪辑时，她好像有说不尽的话。
　　这就是热爱的力量吗？
　　这场面试持续了很长的时间，李姐给她简单介绍了一下公司，放了宣传片给她看。
　　迅礼的宣传片看上去颇为中规中矩又不失大气，莫茜就在想如果是她剪这个宣传片，她会怎么剪呢？这个镜头该怎么拍呢？
　　她喜欢卡通了类型，做出来的效果应该会往搞怪的方向走。
　　不过，她还没进迅礼呢，就想得这么长远了？！
　　从大楼出来后，莫茜觉得自己希望不是很大，对方一直没有对她露出满意的深色。
　　她叹了一口气，最后看了眼这栋她向往很久的大楼，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过来了。


第51章 恶意。???莫茜浑身发抖，难以置信地看着……
　　李姐说让她等通知，莫茜心里已经觉得没戏，但还是熬不住觉得焦灼。
　　或许她内心还是有一丝期待，于是等待的时间便显得如此难捱。
　　她在等待的时间，忽然发现今天已经到了十号，是发工资的日子。
　　微信迟迟没有动静，莫茜安慰自己应该是还没开始转，莫茜等到他们快下班的时候，没法自欺欺人了，没忍住戳了孟哥的微信。
　　虽然工资加提成也就一千多，但莫茜太穷了，就指望着这笔钱续命了。
　　【茜茜子：孟哥，我想问下工资什么时候发？】
　　【Mr.Meng：不好意思，差点忘了，马上给你转，你是要微信还是支付宝？】
　　莫茜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忘了，而不是不打算给。
　　【茜茜子：直接转微信吧。】
　　然后莫茜就收到了对方两百块的转账。
　　这钱不对啊，不是应该有一千多吗？
　　她的工资有八百六十五，再加上两百块的提成，一共一千零六十五才对，怎么看上去只有两百块的提成？
　　为什么没有基本工资的钱呢？
　　她犹疑着问：“不是应该有1065吗？基本工资865，再加上提成200。”
　　莫茜特意将数字都摆了出来，就是担心对方少算她的钱。
　　【Mr.Meng：这一块的工资你要找许总经理】
　　【茜茜子：好的，谢谢孟哥】
　　她也不敢多问，总觉得这样打扰到了别人。
　　但是心里却浮出更多的疑惑，发个工资要这么麻烦吗？
　　而且没有走银行账户，走的是微信支付宝，他们是不是在逃税啊？
　　莫茜思来想去都觉得心里发慌，她翻出许总经理的微信，但是问许总？
　　她胆子小，又恘许总，犹豫纠结一会，最终坚定了要钱的信念，忐忑地发一条消息问他。
　　【茜茜子：许总您好，我是莫茜，请问上个月的工资什么时候发？】
　　【魔趣科技-许茳：你明天下午来公司一趟】
　　【茜茜子：好的】
　　她松了一口气，看来明天就能拿到钱。
　　就是又要去公司，好麻烦啊，能不能直接给她打钱啊！
　　【茜茜子：不能直接打给我吗？】
　　【魔趣科技-许茳：需要核对】
　　【茜茜子：好的】
　　莫茜没有多问，生怕惹起对方不快。
　　第二天她到公司的时候是下午，此时大部分人已经出去推销保温杯了，只能看到前台坐着整理资料。
　　莫茜按门铃，前台打开门。
　　莫茜对她友好地点点头，问她：“请问许总经理在吗？”
　　对方点头，将她带到许总经理办公室。
　　许总经理看着她，笑得很和蔼的样子，莫茜一看就觉得没好事，当时他也是这样笑着让她转到销售去的。
　　想招销售就不能直接招销售？非得让人转行！
　　莫茜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很礼貌地叫了一声“许总”，然后在他示意下，坐在了他对面的沙发。
　　许总惯例慢条斯理给她倒了一杯茶，自己恰了一口，慢悠悠地问莫茜：“你做了多久？”
　　莫茜没有喝茶，她回道：“有十天。”
　　许总经理放下茶杯：“试用期还没过吧？”
　　莫茜点头：“嗯。”
　　一般公司试用期有三个月，这家公司也不例外，有三个月的试用期。
　　许总经理微微皱着眉头，看上去很是担忧地说道：“你这半个月都没坐满，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好。”
　　莫茜涌上一丝不祥的预感，这个开场，总觉得这钱不会这么好要到。
　　她只想要到属于自己的钱！
　　莫茜说：“许总，我记得当时面试的时候说的是基本工资加提成，不足一月的话应该按天数算工资。”
　　她还没嫌弃基本工资只有两千五呢！
　　“莫茜啊，话是这么说的，”许总经理停顿了一下才悠悠说道：“但是我们招一个人也是有很多成本的，培训你是需要话费成本和精力的，你来了十天就走了，我们甚至连成本也收不回来，你让我们这一时半会去哪里招人？”
　　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了莫茜头顶，她呆呆地看着对方，有点没反应过来。
　　她心里虽然做除了猜想，但是当对方讲出这样的话时，还是苍白了脸。
　　许总经理：“之前和你说过的吧，销售的工资主要是靠提成，基本工资不高，而且你这半个月都没有做到，也就刚过了试岗期，真不好给你算工资。”
　　他语气状似很诚恳，莫茜却听出了言外之意，就是想赖掉她的钱。
　　在莫茜看来，许总经理的面目不再是目含慈悲的浅淡笑意，反而透着嘲讽：“工资这事，也不是不给你，给你也行，你替我招个人来，然后给她做培训，这工资也不是不能给你。”
　　他手腕挂着一串沉甸甸的珠串，端着一杯茶，姿态闲适而从容，嘴里说出的话刻薄又尖酸：“你连一个月都没有做到，本来连基本工资都没有，你要是再替我们招进来一个人，我就给你按天算钱。”
　　莫茜浑身发抖，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她直到这一刻才感受到对方从骨子里散发的恶意。
　　毫无根据的恶意，她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
　　她想不通，许总经理应该很有钱吧，为什么要为了这八百多块钱为难她？这是她工作应得的钱啊！
　　她二十多年来生活一直顺风顺水，其实并没有接触过太多的社会人间险恶，热搜上那些社会新闻，只是过个眼，并不大往心里去，也不会以最大的恶意揣度别人。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真真切切感受到莫名其妙的恶意。
　　而对方好整以暇地打量她，兴致盎然。
　　他太讨厌没有吃过苦头的小丫头了，像他那个年代的人，谁不是一家一家跑下来的？
　　而现在的小姑娘真的是太娇生惯养了，蹭吃不得一点点苦头，面前这个只跑了十天，更是难以形容。
　　年轻的时候不吃苦，什么时候吃苦！
　　他怀着一种大义，想要教育教育小姑娘，这个社会其实是很辛苦的。
　　许茳以一种过来的身份，想要教训下小朋友。
　　谁知，莫茜只是呆愣了片刻，漂亮的脸蛋吐出天真的话：“可是，你这样违法了吧？”
　　莫茜本来想声色俱厉质问对方违法，可是说出口的话是一种并不色厉的内荏。
　　这语气也太弱了，莫茜暗骂自己没出息！
　　她可以抖机灵，可是却极少与人争执，眼下经验严重不足，思来想去都没有合适的字眼，只能冒出一句傻到冒泡的话。
　　许茳几乎被小丫头片子的话逗笑：“哪里违法了？你与公司不存在雇佣关系啊。”
　　莫茜没反应过来，怎么叫不存在雇佣关系？她不是在这个公司上班吗？
　　许茳难得好心地解释：“你是兼职啊，所以你卖出去多少保温杯就拿多少提成有问题吗？兼职员工没有基本工资的。”
　　莫茜被这无耻的话给惊呆了！
　　还能这样！什么狗屁公司，什么辣鸡领导！
　　不等莫茜反应，他说道：“好了，你还有问题吗？没有问题的话就请出去吧。”
　　莫茜坐在位置上不动。
　　她已经深刻意识到了这钱不好要，但她不想这么放弃。
　　如果放在大学刚毕业的时候，莫茜很可能认怂离开，可是现在她也算经历了一些事，强撑着没有起身。
　　她身体仍然在轻轻发颤，说出口的话也发着飘。
　　“许总，我的确在贵公司工作了十天，根据《劳动法》，别说我工作了十天，就算我只工作了三天、一天，该给的工资你一分都不能少我的。”
　　她缓了缓，慢慢开口：“否则，我会向劳动局提起诉讼。”
　　莫茜不知道这个恐吓有没有用，只能寄希望于对方担心害怕而认怂。
　　虽然希望渺茫。
　　果然，许茳只是微微一笑：“随便。”
　　说完她便被半请半送地送出公司大门。
　　莫茜回过神，在门口使劲按门铃，前台小姐姐只是怜悯地看着她，并不给她开门。
　　她给许总经理发消息。
　　【茜茜子：许总，你这样我可报警了！】
　　对方的态度还是跟之前一样。


第52章 嘴炮。???今天的吃瘪让他十分不爽。
　　莫茜拿着手机，快被对方的态度气死了。
　　这什么人啊！
　　莫茜想骂人，结果消息刚发出去跳出一个红色感叹号，她被拉黑了。
　　莫茜：“……”
　　草，他还有脸拉黑人！
　　莫茜气得手都在抖，太恶心了。
　　她愤怒上头调出电话界面，手下却犹豫了，难道真的要报警？
　　不怪她这么犹豫不决，莫茜此前二十多年都是乖乖女，甚至没有被老师叫过家长，更别提报警了。
　　她一直觉得只要遇到很紧急的事才能报警。
　　那么她这算很紧急的事吗？算下来其实也就几百块钱。
　　莫茜报警的手蠢蠢欲动，但是又觉得自己大题小做。
　　这种小事报警，会不会给警察叔叔添麻烦？
　　她想，对方可能就是看准了她息事宁人的性子，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
　　而且报警管不管用啊？
　　莫茜静下心来仔细想了想，她当时进公司根本没有签合同，没有试用期合同，的确证明不了她是公司的员工，如果对方咬死了她是兼职员工，莫茜百口莫辩。
　　她又看了看微信聊天记录，她早就被移出公司群，聊天记录都不在了，和其他人的聊天记录也不是铁证。
　　要不让其他同事帮她作证吧！别说他们还在这家公司上班不会帮忙，就算他们真的愿意帮她的忙也不好，会被炒鱿鱼吧，她不想害得别人也丢了工作。
　　这家公司也不打卡，没有任何打卡记录。
　　莫茜迟钝，后知后觉想起来，对方一开始就做了这个准备。
　　有心算无心，她又是个没脑子的，怎么都算不过。
　　对方肯定是违反劳动法了，违反劳动法是去人力资源局还是劳动局？应该都行吧？
　　还是要查一下相关规定，莫茜搜完之后似懂非懂，想了一下，要不还是问秦逆吧。
　　可现在是秦逆的学习时间，而且他快考试了。
　　莫茜咬着手指头纠结，最后还是按下了通话键，就问一下下！
　　她果然很怂，不敢报警也不敢重新和许经理讲道理，只能先问问男朋友。
　　电话响了两声没人接，看来是在学习没有听到，看来还是要自己解决，莫茜已经做好自己孤身一人的准备，但还是有些失落。
　　就在她准备挂下电话的时候，电话通了，秦逆的声音传了过来：“莫茜，怎么了？”
　　莫茜很少和他打电话，平时只在微信上聊聊天，一般还是挑晚上他已经结束了一天的学习，今天这大白天打电话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
　　莫茜听到他的声音愣了一下，才说道：“嗯，我有个问题想向你咨询下。”
　　秦逆正色：“嗯，你说。”
　　莫茜：“就是如果被公司拖欠工资的话，该怎么要回自己的工资？”
　　秦逆问：“你被拖欠工资了？是上家公司？”
　　上家让莫茜卖保温杯的公司，辣鸡公司居然还拖欠工资？
　　莫茜想了想说是，虽然有点丢脸，但她现在还要请教秦逆问题。
　　“对方如果咬定了我没有在公司上班，说我正常上下班是兼职，而我也没有签订合同，该怎么证明自己是公司员工。”
　　秦逆：“有打卡吗？”
　　莫茜：“没有。”
　　秦逆：“大楼有监控吗？”
　　莫茜想了想：“应该有吧。”
　　这家公司所处的大楼一楼是一家酒店，应该是有监控记录的吧，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保存。
　　秦逆：“微信聊天记录有吗？招聘app聊天记录还有吧？”
　　莫茜：“有，但是他们把我微信移出群了。”
　　秦逆：“嗯，移出群的不用管，你把现有的聊天记录录屏先保存，如果还有相关证据，也拍照保存好。”
　　他安排有条不紊，声音虽清朗但透着一丝不容置疑，莫茜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指示走。
　　秦逆问她：“你现在在哪？”
　　莫茜：“我在公司门口。”
　　秦逆：“你把地址发我，我跟你一起看看。”
　　他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莫茜看起来老实巴交，又生了一副柔软的性子，实在太容易让人欺负了，还是要跟过去看着比较保险。
　　莫茜吞吞吐吐：“这不好吧，你快考试了。”
　　现在出来帮她，可能一下午就没了，莫茜不想拖他的后腿。
　　秦逆无语：“都这个时候了。”
　　他又不是一点时间都腾不出来，而且都这个阶段了，多的复习时间只是锦上添花，他对自己有把握。
　　莫茜一想也是，都这个时候了，而且她一个人处理这事总觉得不踏实，有人陪着一起总是好的，于是痛快地将地址给了。
　　少不了跟许总经理交锋，莫茜虽然有点小聪明，但是跟许总经理这种老油条来差远了，她还是需要一个专业的法律支援。
　　希望能尽快解决，心里老是惦记这事的话，都没空想别的。
　　莫茜拿出手机继续搜索，肯定不止她一个人遇到这种情况，别人是怎么处理的？
　　不到半小时，秦逆就下车了，他一眼看到了坐在椅子上，正低头看手机的莫茜。
　　他悄悄走过去，在她身边突然说：“在看什么呢？”
　　莫茜仰脸见是他，收好手机站起身：“在看别人是怎么解决这事的。”
　　秦逆：“有什么好办法吗？”
　　莫茜说：“网上看的多的就是起诉，只是对我来说维权成本有点高。”
　　她在网上看的打官司动辄一两年，虽然赔偿会多不少，但莫茜不太愿意拖这么长。
　　秦逆：“嗯。”
　　一个官司打下来至少也要个一年半载，如果私下协商好，能省不少事。
　　两人先去酒店沟通了一番，对方给他们看了监控，秦逆心里便有了底，拉着莫茜上楼直接去公司。
　　秦逆让莫茜先躲在一边，自己按响了门铃。
　　前台姐姐见他穿着打扮不像是搞推销的，便打开门问他是做什么的。
　　秦逆随口编造了个理由：“孟哥让我直接过来找许总拿货。”
　　前台见他神色不似作伪，而且也说了两个名字，于是将人请了进来，她去敲许总经理的门请示。
　　秦逆见人走了，飞快给莫茜开门，莫茜走了进来，坐在秦逆旁边。
　　两人商讨接下来该怎么说比较好。
　　许茳从办公室出来就看到两人交头接耳的样子，一看到莫茜就知道这两人不是来谈生意的。
　　许茳慢悠悠坐在两人对面：“看来不是来谈生意的？”
　　“泡两杯茶过来。”
　　前台看到莫茜便知道自己被骗了，她愤怒地瞪了一眼秦逆转身去接水。
　　秦逆笑了下，接道：“许总，是来谈生意的。”
　　“一个八百多块钱的生意。”
　　许茳笑，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向秦逆示意：“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就这点事！”
　　秦逆摆手拒绝，回答上一个问题：“谈不好就不止这八百块了。”
　　他微笑：“毕竟逾期不支付劳动报酬的用人单位，应向劳动者支付金额50%以上，100%以下的加付赔偿金，就不止八百块了。”
　　许茳收回烟盒，自己拿出一根烟，正准备点燃，就听到秦逆说：“许经理，室内吸烟也违反条例《沙市治安管理条例》了。”
　　许茳拿着一根烟点也不是，不点也不是。
　　按照他的想法，是打算先给这两个毛头小子一个下马威，他手上的烟价格不便宜，不是他们这种刚出社会的年轻人能经常消费的，岂料对方不仅拒绝了他的烟，还说他违法了，这就很尴尬了。
　　但他毕竟多吃了点盐，自如地放下手上的烟，装作无事发生，恰好前台也倒了两杯茶过来，他顺手推到两人面前，问道：“小兄弟是本地人？在哪高就呢？”
　　秦逆张口就是谎话连篇：“Z大在读研究生，还没有工作。”
　　许茳心想还没出社会，应该很好搞定，嘴上却夸他：“研究生前途无量啊。”
　　“我儿子也是本科也是Z大，到时候可以多交流。”
　　秦逆说：“不是一个专业没有多大交集，我学法律，贵公子学什么的？”
　　许茳端茶的手一顿，居然是学法律的……
　　他能算准莫茜没有报警的胆子，但是对面这个年轻人，他没有接触过，短短的几分钟接触，看上去不像个没心眼的。
　　八百块对他来说问题不大，他不缺这个钱，可是他自诩过来人，怎会甘心被年轻人下了面子。
　　“看来不是一个专业，真是太可惜了。”
　　他恰了一口茶，抬眼看了两人一眼，青年眼神清亮含笑，而莫茜坐在一边，像个漂亮的花瓶一直没吭声，看来还是要从她下手。
　　“我知道你们是为什么来找我，只是我这边也很难做啊，莫茜你看看你卖出去的杯子也就那么点钱，这提成已经不少了，你说是不是？”
　　莫茜一共也就卖了二十个杯子，总金额也才两千块，她的工资和提成加一块就要一千多了，在加上公司管理开销和保温杯成本，实在不低，他们企业真的很难做啊。
　　“而且培训人不也要花成本的吗？你们帮我招一个人进来，我就把这钱给你们。”
　　莫茜突然被cue却没有说话，她牢记着秦逆说的话，如果对方打算从你这边打开突破口，你先不要说话，等会再说。
　　秦逆在边上笑出声音：“许总，你这算账算得不对啊。”
　　“如果只是按卖出杯子的数量来算工资的话，那没有卖出杯子的就不该拿钱吗？”
　　许茳：“销售的工作就是卖出杯子。”
　　言外之意就是就是按卖出去的杯子算钱。
　　秦逆：“莫茜工作期间一直都在卖杯子，她问过的每一个人都被她影响了，知道有这么一款杯子，这些人都是潜在客户啊，请问该怎么算呢？”
　　“而且啊，”秦逆勾唇一笑，“让我们招人，开人事的工资吗？”
　　他说话夹枪带棒的，堪称阴阳怪气典范，莫茜从来不知道秦逆居然还有这方面的才能。
　　她就不行了，只能在朋友面前撒娇卖蠢。
　　许茳：“这是培训莫茜的成本。”
　　怎么还要开人事的钱？
　　秦逆：“你的意思你们公司培训人还要收钱？你们开培训机构的吗？有相关营业执照吗？”
　　许茳皱着眉说：“小兄弟，说话不必这么呛。”
　　秦逆微笑：“您才是，不用这么死鸭子嘴硬。”
　　莫茜没忍住，笑出了声。
　　两人视线扫到了她脸上，莫茜连忙端身敛目，一副魂游太空的样子。
　　秦逆：“突然忘了，莫茜可不是正常上下班，她还加班了，每天都是八点多走的，安排加班也要支付加班费。”
　　许茳站起身：“这样吧，你们先回去休息两天，我这边会跟上面反馈一下，看能不能为你争取一半，你们也别难为我了。”
　　语气难得示软，只是说出的话目的却是赶人。
　　用一半的钱应该能打发他们了。
　　秦逆也站起身，他身高一米八，站在对方面前高了小半个脑袋，虽然脸上还有一丝少年人的稚气，气势上不输。
　　他说：“我看也别休息两天了，我让您放个长假吧。”
　　“报警电话是xxx，人力资源局的电话是xxx，劳动局的电话是xxx，社保局的电话是xxx，市长热线电话是xxx，沙市晚报的电话是xxx，还有……”
　　许茳恼怒地打断他：“行了，别说了。”
　　秦逆不听：“还没完呢，托您的福，我今年论文的研究材料也有了，您必将成为我学业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许茳：“……”
　　他屈服了，如果对方专业是学法律的，可能真的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
　　“行行行，我先贴钱给你们转账。”
　　说着拿出手机，将莫茜拖出黑名单，给她转账。
　　秦逆在旁边补充：“备注记得加上十一月份工资结算。”
　　许茳咬牙切齿，狠狠地戳着屏幕，似乎要将屏幕戳出一个洞来。
　　莫茜收到应得的八百六十五块钱后，也站起身，叫住想要脚底抹油的许茳：“等等，许总。”
　　许茳语气不善，对两人没有好脸色：“还有什么事？”
　　今天的吃瘪让他十分不爽。
　　莫茜打开书包，从里面拿出两个完好未动的保温杯。
　　“这两个杯子是我从公司买的，能退货吗？”
　　许茳：“一经售出，概不退还。”
　　秦逆在旁边咳嗽一声：“许总，您看这时间也快下班了，到时候您员工看到我们在这里不太好吧？”
　　许茳：“……”
　　他又憋着一口气给莫茜转了两百块钱，连忙送走了两个瘟神。


第53章 声优~???“能再来一次吗？”
　　两人走出酒店大门，冬日难得的好天气，暖洋洋的阳光照在身上，莫茜神清气爽，尔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秦逆看她，也勾起唇角，两人相视而笑，心情大好。
　　莫茜笑弯了眼，夸秦逆：“好厉害！我以为要不回来了。”
　　她没想到就这样解决了，他们之前还查了酒店的监控的监控，也做好了上诉的准备，结果秦逆三言两语就给搞定了，服气！
　　秦逆谦虚地说：“一般一般。”
　　他觉得自己也没做什么，只是稍微吓唬了下，没想到对方是个纸老虎，他还没用力就认怂了。
　　秦逆顿了顿，礼尚往来地夸她：“你也不错，最后还将杯子给退了。”
　　而且莫茜还是拿到工资后再退款，这样就算拿不到退款的钱，至少工资拿回来了。
　　莫茜摆手：“不不不，跟你一比差远了。你是不知道他对我多嚣张，不给我钱把我拉黑，还把我赶出了门。”
　　秦逆义愤填膺：“太过分了。”
　　他转身：“不行，还得把加班费要回来。”
　　“要回这个钱已经够了，”莫茜连忙拉住他，她说：“真的很谢谢你，秦逆。”
　　如果不是秦逆赶过来帮她，这钱要不要得回来还不好说，还能以这种轻松的方式解决。
　　秦逆定定地看他，忽然笑着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我们谁和谁啊，要这么客气？”
　　莫茜不挣扎，任他动作，她说：“该有的感谢还是要有的。”
　　“没有你帮忙的话，我可能真的放弃了。”
　　秦逆收回手，揣进兜里：“我觉得不会，你还是会去要这个钱的。”
　　莫茜：“不会吧？我这个人好嫌麻烦的，你不知道我大学时候找兼职被人骗了，后面也没有下文了。”
　　她上大学之前有过自己挣学费的雄心壮志，大学没多久就打算做兼职赚点钱。
　　她和白桦在网上找了一个奶茶店的兼职，每天能赚一百五，于是两人直奔地点去了。
　　其实当时她们应该察觉不对的，想去工作的地点是在奶茶店，可是让她们去的是一个破旧的大楼。
　　可两人被金钱冲昏了头脑，兴冲冲地去了。
　　一直到了大楼内部，里面甚至还没有装修完，一层楼是大片裸露的施工地，此时两人已心生退意，又不甘心一无所获，最终绕了半圈才找到说的地方。
　　结果与人聊了一会后，对方温柔地表示做兼职可以，但是要交钱。
　　每人只要交两百块钱，就能获得永久的兼职渠道，就算是端盘子一两天就回本了。
　　两人都愣了，做兼职还要先交钱？
　　她们也不蠢，推算到上当了。
　　只是刚入大学的两人没见过大世面，不敢与对方起冲突，掉头就走。
　　只能怀着小小的希望，万一是真的呢？
　　而且后面又来了两个彪形大汉堵在门口，虽然什么事都没干，什么话也没说，但压迫性极强。
　　白桦操作极强，表示两人可以只买一个一起用，最终两人怂不拉几交了两百块离开了。
　　买到的兼职信息自然是没用，回到学校后，郑君语和姜年得知这个悲惨的遭遇后，请吃麻辣烫安抚了她们受伤的心灵。
　　莫茜将大学这件事和秦逆说了后，颇为沮丧地说：“你看，我就是这么胆小怕事的人。”
　　秦逆说：“也不能这么说，当时的环境和你们的心智都不算成熟，息事宁人的态度再正常不过。”
　　“毕业后经历的事情多了人会成熟不少，你现在可以勇敢点了，因为——”
　　等到莫茜看向她，秦逆才说：“因为以后我就是你的专属法律顾问。”
　　“有我给你保驾护航，保你不被人欺负。”
　　莫茜笑：“好啊，以后要麻烦你了。”
　　秦逆：“应该的。”
　　莫茜伸了个懒腰：“虽然八百块不是很多钱，但该是我的就是我的，我一分也不想让出去，多的我也不要。”
　　“可能真的不会放弃吧。”
　　莫茜也不知道如果没有秦逆帮忙，她会不会死磕到底。
　　“我还想过万一你觉得八百块不是事，直接给我八百，我该怎么说比较好。”
　　秦逆：“为什么会这么想？”
　　莫茜：“胡思乱想，没有道理。”
　　秦逆失笑。
　　莫茜看他：“所以才特别感谢你啊。所以——”
　　“我给你送件礼物吧！你现在有什么想要的吗？”
　　莫茜想起来，秦逆送了她一套西装，还有新发型的钱也是秦逆给的，她早该给秦逆送礼物还回去了。
　　送他现在流行的游戏？可是秦逆打游戏吗？莫茜一点也不知道。
　　她固然可以自己买一个礼物送给秦逆，可要是几十块钱也就算了，这次她可要花大成本的，万一买了秦逆不喜欢，岂不是浪费钱，所以莫茜打算问清楚。
　　秦逆不知道莫茜是要给她送大礼，认真想了想：“暂时没有哎。”
　　他垂眼看到莫茜气鼓鼓地看他，然后说了一个：“肖老师的政治模拟卷？”
　　试卷？这也太便宜了。
　　莫茜：“认真点。”
　　秦逆：“真想不到啊。”
　　莫茜给他提示：“可以要贵的哦，刚好你替我讨回了八百块，可以买一件很好的礼物了。”
　　秦逆挑眉：“八百？”
　　莫茜说：“可以多一点点，不能多太多！”
　　谈男朋友好花钱啊，莫茜心疼自己的钱包。
　　秦逆：“刚到手的钱给我花了不心疼啊？”
　　莫茜心疼得滴血，嘴上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给男朋友花钱心疼什么？”
　　别问了，再问她就要反悔了！
　　秦逆想了想：“你是不是因为我给你买了西装，所以要还我一份礼物？”
　　莫茜摇头：“不是，我真的是想感谢你。”
　　秦逆定定地看了她一会：“那你给自己买吧，我想要女朋友漂漂亮亮的。”
　　莫茜瞅他：“真的不说吗？那我自己挑了？”
　　难办啊，这年头送礼物也送不出去了。
　　“啊，”秦逆忽然说道：“想到了！”
　　莫茜连忙问：“是什么！”
　　秦逆眼含笑意看向她：“我考完试那天是圣诞节，你来接我吧，这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莫茜不吃这套：“那我还要准备一个圣诞礼物呀？”
　　去接人算什么礼物。
　　秦逆看向她，眼底是纵容：“嗯，那就带上你的圣诞礼物。”
　　他忽然笑了，露出六颗发亮的牙齿：“我等你。”
　　莫茜不知为何，忽然有点脸红。
　　秦逆真的是第一次谈恋爱吗？她怎么觉得他套路有点多，让人招架不住。
　　就在这时，莫茜的手机忽然响了，她手忙脚乱接起电话：“喂，您好。”
　　“您好，请问是莫茜女士吗？”
　　“我是，请问您是？”
　　“这里是迅礼科技有限公司，很高兴您通过了我们的面试，请问您什么时候可以入职？”
　　莫茜觉得小姐姐的声音真是太美妙了，她抬起头看了一眼秦逆，一只眼睛轻轻眨了眨，心情极好。
　　“下周一就可以入职。”
　　“好的，您准备好体检报告、身份证复印件、沙市银行卡复印件，周一早上九点之前到公司报到。”
　　莫茜：“好的。”
　　又聊了一会注意事项，秦逆等她挂了电话后，看她眉飞色舞的表情，笑着问：“看来是好消息？”
　　莫茜重重点头：“嗯！我拿到迅礼的offer了！”
　　她没想到自己居然能拿到迅礼的offer！
　　那可是迅礼，国内顶尖的文娱公司！
　　秦逆只是微微惊讶了一下，便夸她：“哇，厉害！”
　　莫茜：“还好还好哈哈哈哈哈哈。”
　　带动秦逆也一起笑了。
　　莫茜表情生动极了：“我以为自己没戏了，结果居然通过面试了。”
　　她仔细回想了下之前的面试，觉得自己表现平平，可能面试官看对眼了，通过平平无穷的面试，看到了她金子般的内心。
　　慧眼识珠啊！
　　不愧是迅礼的hr！
　　秦逆：“你投的什么岗位？”
　　莫茜：“新媒体运营。”
　　秦逆：“新兴职业，挺好的，有发展潜力。”
　　莫茜双眼炯炯有神：“嗯嗯，我大学学的工科专业，不打算从事相关职业，就要趁早转行。我想了一下，我没有一技之长，像ps、pr这些软件都只会一点点，对八卦都很感兴趣，数据分析大学也有一些基础，捡起来不难，所以这对我来说是一条路。”
　　“而且刚进去要做的事情比较杂，等确定好发展方向是可以转部门的。”
　　“他们的福利也特别好！双休，加班有加班费，五险一金，各种补贴。”
　　秦逆：“真的很棒啊。”
　　莫茜：“嗯。”
　　莫茜平复了下激动的内心，这真是这段时间最好的消息了。
　　冷静！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还是忍不住！她漂亮的杏眼笑得几乎看不见：“肯定是因为我两个视频原因。”
　　秦逆：“什么两个视频？”
　　莫茜：“就是你和我说版权那次啊，我说想混剪一个有剧情的视频，那个视频有五万多的播放量了。”
　　“后面我两天又剪了一个类似的。”
　　秦逆笑：“我知道面试官为什么录用你了。”
　　莫茜：“嗯？”
　　秦逆：“你两天剪了一个视频，勤劳感动了面试官。”
　　莫茜一想也有道理。
　　“不过我觉得播放量还是靠运气，第二个视频到现在也就几千的播放量，但是平台不推送啊，什么时候让我上个首页就好了。”
　　秦逆鼓励她：“不会太久的。”
　　莫茜觉得也是。
　　她现在有四百多的粉丝了，视频也有稳定的播放量，比之前好多了。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她也不着急。
　　莫茜：“两天剪一个视频还是慢，我找资源，我剪视频的时候每次找对应的台词配音都要找很久，很多时候想好了剧情，可是却找不到对应的音源，不然我还能更快！”
　　这是莫茜一直发愁的地方，如果剪辑原创剧情，少不了原创台词，而这部分的台词如果与整体视频不一致或者缺失，视频便会显得很突兀。
　　秦逆不以为意：“你可以找我帮忙的。”
　　莫茜狐疑地看他：“你能帮我做什么？找音源吗？”
　　找音源费时费力，秦逆还是学习为重。
　　秦逆却说：“我可以帮你配音啊。”
　　莫茜手肘轻轻撞他：“别闹，这要专业的。”
　　十个人都能配音的话，还要配音演员干嘛？
　　秦逆：“我就是专业的。”
　　说完后，他忽然歪头，用莫茜新晋男神的声线说了一句：“我真的是专业的。”
　　不是秦逆惯常的清朗少年音，而是透着一丝低沉。
　　如果不是站在他旁边，根本不敢相信这是秦逆的声音。
　　莫茜顿住，缓缓抬起头。
　　秦逆看她，有点不明白她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难道不像？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莫茜忽然猛地扑到他怀里，秦逆踉跄两步才站稳，他连忙扶住人，好笑地问：“怎么了？给你男神丢脸了？”
　　莫茜把脑袋埋进他的黑色羽绒服里，脸色发红地想，活的，声优哎~
　　她仔细回味刚才的那句话，很快耳朵发热。
　　复而抬起头，眼睛发亮地看着秦逆。
　　“好棒，”莫茜说：“能再来一次吗？”


第54章 万一。???“好啊，只有地球末日才能让我……
　　女朋友抱着你含羞带怯问你能再来一次吗，别人不知道，反正秦逆很合理地想歪了。
　　他垂眼盯着女孩微红的脸颊，圆而亮的一双杏眼，还有从衣服里探出的一小节细而白的脖子，轻轻咳嗽一声，然后转过脸。
　　他并不直接说好，反而傲娇起来：“说了我是专业的。”
　　现在说什么莫茜都会信了，她连连点头：“嗯嗯。”
　　然后用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他：“所以我能有这个荣幸再听一次吗？”
　　秦逆没想难为她，而且女朋友软软地抱着人，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他思索了下，随口说了人物一两句台词，莫茜抿唇止住即将变态的笑容，连忙埋首往他怀里钻了又钻。
　　一本满足！
　　缓了一会后，她又抬头：“还有吗？”
　　“凌凡峰的声音有吗？”
　　秦逆沉思了一会：“有。”
　　莫茜不说话，继续用渴望的眼神望着他。
　　秦逆认命地说了两句，果然得到女朋友亮晶晶的眼神肯定。
　　然后她又问：“大师兄的声音呢？”
　　“有。”
　　秦逆感觉自己成了一个点播机，配合她的演出，直到有人不住往这边看，他提醒莫茜：“够了吧，有人看过来了，下次给你说。”
　　莫茜这才恋恋不舍放开。
　　“你好厉害啊！”莫茜真诚地感慨。
　　她满脸通红眼神狂热地看着秦逆，秦逆都不大好意思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莫茜：“不不不，真的好厉害的。”
　　她夸人没什么花样，只有反复的几个“厉害”、“棒”几个朴素的词能表达她的心境。
　　莫茜真没想到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男朋友还有一个特殊身份，是她在现实生活中很少遇见的，一直以为这种职业离她很遥远，没想到竟在身边。
　　她眼睛弯的像月牙，眉梢都透着快乐：“我想要的男神你都会有，没想到大神竟在我身边。”
　　秦逆严谨地回应：“也不是所有的角色都能胜任。”
　　秦逆回想了下自己几十万的微博粉丝，再联想到工作室巨佬几百万的粉丝量，深感自己还有不少差距。
　　他忽然想起因为这段时间考研，微博很久都没更新了，也不知道粉丝掉了没有。
　　虽然别人叫他Q神，但他对自己定位还挺明白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但是他显然忘了巨佬固然有实力，却也是工作室重点打造的招牌声优，推广的力度不是他这种合同工能比的。
　　莫茜不清楚这方面的事，却还是坚持己见：“反正就很棒。”
　　秦逆失笑，女朋友好像对他有滤镜。
　　他伸手将莫茜的手揣进自己兜里，轻捏她柔软的掌心，问她：“那，我这么棒，能帮你配音了吗？”
　　莫茜想了想问他：“会不会大材小用了？”
　　她现在的想法只是在影视剪辑中配一点简单的台词，最多再加个旁白，没啥技术含量。
　　虽然秦逆很谦虚地表示他算不上大神，但莫茜已经单方面地给他带了高帽子。
　　他男朋友声音这么好听，还能变来变去，肯定是大神没跑了！
　　声音变来变去，嗯？
　　他会不会伪音啊？
　　莫茜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危险，她有贼心让男朋友表演一个，但是没贼胆开口。
　　等下次机会成熟了，嘿嘿嘿！
　　大材小用？秦逆说：“不会，就当练习了。”
　　莫茜想了想：“还是不了。”
　　让秦逆配音容易，可是不能让他白打工啊，她回想起自己至今为止不到两百块的收益，配不上秦逆的身价。
　　秦逆不解：“为什么？”
　　不是需要配音吗？怎么又不要了？
　　莫茜小心翼翼地问：“请你很贵吧？”
　　秦逆想了想，点头赞同：“是很贵，得花一个女朋友！”
　　莫茜脱口而出：“那万一不是了呢？”
　　秦逆微眯起眼看她，眼神不善。
　　莫茜顿时心虚，小声嘀咕：“这不有万一吗？”
　　即使现在两人相处愉快，也不代表能一直这样下去，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秦逆抬手用胳膊勒住莫茜脖子，凑近她耳边，声音恶劣地问：“有什么万一，详细说说？”
　　莫茜挣扎半天都没挣扎出来，只得放弃抵抗，鼓着脸颊耍赖：“万一地球末日。”
　　秦逆靠在她肩膀闷声地笑。
　　“好啊，只有地球末日才能让我们分开。”
　　莫茜顿时冒出一身鸡皮疙瘩，她连忙推他：“别说了，有点恶心。”
　　这话放二次元作品里，她可能还会觉得很甜，可是三次元怎么听怎么奇怪！
　　谁知秦逆笑得更开心了，反而凑得更近：“是吗？我怎么觉得还好。”
　　莫茜：“你脸皮厚。”
　　“好受伤啊，”秦逆另一只手装模作样地捂住胸口：“刚刚还抱着我夸我好厉害，现在转脸就骂我不要脸。我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莫茜：“我才没有，我只是说你脸皮厚，没有骂你。”
　　“你怎么是个这样的……”
　　莫茜有些恍惚，她男朋友之前是这样的吗？
　　她当初为什么会觉得她的男朋友温柔啊？
　　这个印象到底是怎么来的？中蛊了吗？
　　秦逆逗够她了，收回自己的胳膊，还倒打一耙：“被你气的。”
　　“帮你配音你还挑三拣四，该的！”
　　莫茜无话可说。
　　她这不是担心以后吗？
　　不过秦逆既然都这么说了，莫茜决定不再不识好歹。
　　“我上一个视频目前赚了一百多块，以后多剪视频应该会赚更多，你配音的视频收益我们一人一半。”
　　她继续说：“你这个就是投资知道不？现在是起步阶段，以后可以带你赚大钱！”
　　虽然现在是有点少，但是莫茜莫名觉得以后她肯定会发财！
　　秦逆好笑地看她，配合地点头：“嗯，谢谢莫总给我这个机会。”
　　莫茜便觉得有些高兴，如果秦逆不要，她还会苦恼该怎么回报，但是将收益分一半给秦逆，她就踏实多了。
　　而且配音演员的技术含量明显更高，算下来还是她占便宜了。
　　莫茜：“是你眼光好。”
　　她雀跃地跳了两步，和秦逆说着打算：“其实我在想，单纯做影视剪辑走不了太远，我看了去年的百大up主评选，数量最多的是生活区的up主，而且比例逐年升高。你说要不要转区呢？”
　　虽然剪辑视频只是爱好，但要说不想挣钱只图剪个爽，莫茜自问还没这么不食人间烟火，她还是想挣钱，这样一来就要考虑曝光和流量了。
　　“只是转区之后就要专注生活区的更新，我并没有想好往哪一方向发展。影视剪辑这边就要放下了，毕竟垂直领域的曝光更好，要不要分成两个账号，一个用来做生活区，一个用来影视剪辑。”
　　莫茜发愁：“可我经营一个账号就很累了，两个账号更别说了，而且两个账号还会分流。”
　　秦逆问：“你一直做的都是影视剪辑吧？”
　　莫茜：“嗯。”
　　秦逆：“先做两期生活区的视频试水，可以的话再考虑后面。”
　　“嗯。”莫茜点头：“感觉自己想得挺多的，明明什么都还没做，已经在考虑以后怎么办了。像极了我小时候操心上清华还是上北大。”
　　秦逆笑笑，问她：“你想好做什么视频了吗？”
　　莫茜嘿嘿一笑：“刚想到一个！”
　　她对秦逆轻轻眨了一下眼睛，漂亮的眼睛里映着冬日最后的暖阳：“我想将今天的经历剪成视频。”
　　莫茜觉得这简直就是绝佳的素材，还能传播一些用不到但看上去有用的小知识，应该能行！
　　“虽然我们的过程有些虎头蛇尾，但我觉得加工一下应该也是可以的。”
　　她说完抬起头看着秦逆，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秦逆想了想：“可是我们没有拍视频？”
　　这类视频实景比较有说服力。
　　莫茜：“不拍视频吧，我拍了一点照片，打码模糊关键信息吧，旁白另外做。”
　　秦逆在旁边安静地听她说。
　　“只有我自己的经历还有点单薄，我还打算在网上再找两个相似案例结合起来给大家做一点提醒，毕竟我也不是专业的，做科普怕出错。”
　　秦逆觉得莫茜想法还挺好，问她：“旁白需要我配音吗？”
　　莫茜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你快考试了，等你考完试再说，我先自己想想办法。”
　　秦逆一想也对，现在最重要的是研究生入学考试。
　　他们慢慢地往回家的方向走，莫茜看了眼微信消息说：“就不一起吃饭了，今天我妈下了火锅。”
　　秦逆说好，他惯例将莫茜送到单元楼下：“上去吧。”
　　莫茜走了两步，忽然回头看了秦逆一眼。
　　秦逆见她看过来，便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他一个人站在那儿，看上去有些孤零零的落寞感。
　　莫茜恍惚，好像有不少次，都是同样的位置，同样的人，目送她远去。
　　毕业后第一次见到秦逆，因为没想起他的名字而尴尬地走了一路，她没想到，当时连名字都想不起来的人，现在成为了她的男朋友。
　　命运真是神奇。
　　她忽然回身抱他一下。
　　秦逆很自然地伸手环住她，女孩子小小软软的一团，好可爱啊。
　　他忍不住调侃人：“怎么，舍不得？”
　　莫茜不说话，圈住对方精瘦的腰，感受着传来的暖烘烘的热度，在他怀里蹭了又蹭。
　　“没，”莫茜说：“虽然已经说过了，但还是要谢谢你。”
　　不是因为你替我要回拖欠的工资，而是谢谢你主动走了很多步，让我走出象牙塔。
　　莫茜想起自己以前不对爱情有任何期待的爱情观，恍若隔世。
　　拖秦逆的福，她现在觉得恋爱好像也不错。
　　不是每段感情都能促进人变好的，但秦逆带给她的始终都是好的一面，引导她、鼓励她、帮助她。
　　甚至美好到有些不真实。
　　秦逆心有所感：“加油，你会变得更好。”
　　“这是我很早以前就知道的事情。”
　　莫茜觉得自己不是，可是秦逆这么一说，就有勇气在身体蔓延。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fadman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考研。???因为好像更加般配了一点点。……
　　回到家里，莫茜刚打开门，江行兰开口问她：“干嘛去了？”
　　一下午就不见人，总不能突然开窍去约会了。
　　莫茜说：“之前的公司拖欠工资，我今天上门去要工资了。”
　　江行兰将厨房里的菜端了出来，又盛了两碗饭，问她：“要到了吗？”
　　莫茜：“要到了。”
　　江行兰：“那就好。”
　　两人吃着饭，在冒着热气的火锅钱，莫茜以一种没什么大不了的语气说道：“妈，我找到工作了！”
　　哼，是超级厉害的工作！
　　江行兰眼皮一掀，语气凉凉：“又是销售？”
　　反正肯定又是什么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吧。
　　莫茜：“不是！”
　　她十分矜持地补充：“是迅礼的offer，全球五百强，国内的文娱公司。”
　　莫茜得意，今天她就要扬眉吐气。
　　谁知江行兰只是看了她一眼：“哦，那还不错。”
　　莫茜心想岂止是不错啊，明明是非常不错，但是自己强调逼格未免有失身份。
　　她也学着她妈的语气：“是不错，试用期4800，转正6000，有五险一金、餐补、住房补贴，和各种补贴。”
　　江行兰的眼睛终于不一样了，声音都大了不少：“不错啊。”
　　莫茜这下不接话了，她心里爽极了，果然只有高工资才能震慑父母。
　　她神清气爽吃完饭，正要收拾碗筷的时候，被她妈拦住：“不用你忙，你最近不是在学习吗？赶紧去学习吧！”
　　莫茜一愣，假意推脱两句：“还是我来吧。”
　　江行兰：“你赶紧去忙你的。”
　　莫茜无奈地说：“好吧。”
　　说完便钻进房间继续剪视频，坐在电脑桌前忍不住笑出声。
　　继续保持，争取以后这双手不用洗碗哈哈哈哈。
　　莫茜笑够了，坐在桌前开始新视频的准备工作。
　　视频质量固然重要，但勤快才是王道。
　　新视频主要讲述今天要回工资的经历，是一种新风格的尝试，莫茜先在网上早了相关案例和知识，又在k站刷了会相关视频，她思考清楚视频思路，很快打开了word文档，开始写视频脚本。
　　因为思路顺畅，很快写出了脚本，检查了几次后觉得没大问题了，将图片和表情包和各路音效准备好，接下来是最困难的配音了。
　　“嗨喽大家好，我是想翻身的茜茜子。”
　　仅仅是一段开头，莫茜捏着耳机录制了四五遍都觉得不满意，怎么听怎么别扭。
　　不仅是声音不够清晰的原因，而是感觉没有放开，一听就是个畏畏缩缩透着小家子气的小朋友。
　　这段音频放出去会不会掉粉啊？愁人。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
　　莫茜仔细研究了类似视频，本来觉得抖画里视频说话太夸张，但她照着学了一下，觉得总算有进步了，至少放开了很多。
　　等她全程录完再听，也……还行吧。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到时候音频再调整速度，应该就听不出本人了。
　　已经很不错了！
　　江行兰在莫茜房门口，欲言又止，她听到莫茜一人在里面碎碎念，时而鬼喊鬼叫，时而尖锐刻薄，女儿是不是高兴地发疯了？
　　第二天一早，莫茜就去准备入职需要的材料，回来后将视频剪辑完成后在k站投稿。
　　希望新风格的视频大家也喜欢。
　　很快就到了周一，莫茜拿着准备好的资料去迅礼报道，很快开始了她在迅礼的新生活。
　　在办理好入职手续后，莫茜就进了新媒体部门，里面大概有十几个人，带她的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哥，直说可以叫她言哥。
　　新媒体部门的领头上司就是复试时面试的李姐。
　　上午熟悉部门人员，下午则是新员工的入职培训，主要说了一下公司制度和员工福利待遇，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新公司的每一天都很忙。
　　在进迅礼之前，莫茜呆的都是小公司，各项规章制度及发展并不规范。
　　但是迅礼作为业内的大家，各项制度十分标准化和流程化。
　　而且作为国内一流的文娱公司，接触到的一般是最前沿的设计理念和知识，莫茜在里面像一块海绵一样不断地吸收新知识。
　　有时她会留在公司多学一点，而且大公司福利真好呀，还有夜宵。
　　万恶的资本主义，勾引她加班！
　　这段时间她觉得充实了不少，有了确切的目标后，只要一直往前走就好了。
　　有一天下班回家，莫茜回望这这栋她已经上了快两个星期班的大楼，生出无限感慨。
　　她记得当时复试完，觉得那是她最后一次来这栋大楼。
　　没曾想，她已经在这里工作快两个星期了。
　　否极泰来，一切都好像在变好。
　　与此同时，新视频的播放量几天内突破十万，登上了k站首页，莫茜第一次感受到流量爆炸的爽感。
　　底下层出不穷的评论和飞快滚过，还有暴涨的粉丝量，莫茜只在梦里幻想过的。
　　莫茜兴奋的同时又不可避免感到惶恐，下一个视频，她还能做得这么好吗？
　　她已经很久没看小说了，一有时间就看别人剪的视频和现在流行的视频内容，然后在脑子里构思，如果自己拍会怎么拍，又有什么地方做不到，某种角度的拍摄该如何实现？
　　可，下一个视频她迟迟没有动手。
　　这段时间，很快迎来了研究生考试。
　　考试前一天，莫茜在四大金刚群里发消息。
　　【茜茜子：白桦明天要考试了吧？】
　　虽然两人之间有一点摩擦，但也不是什么老死不相往来的理由，于是在群里主动发消息，这件事也算是翻篇了。
　　【小白：对！】
　　【换：考试加油！】
　　【茜茜子：祝小白考的全会蒙的全队】
　　【Z：有把握吗？】
　　【小白：一切随缘.jpg】
　　莫茜忽然发现姜年换了微信名，宿舍的几个人，她都没有加备注，所以很直观地看到姜年的微信名换了。
　　以前是“不换”，现在是“换”。
　　【茜茜子：姜年你换名字了？】
　　【换：嗯。】
　　【茜茜子：这次是换什么？】
　　莫茜记得姜年“不换”的微信名是不换志愿的意思，只是这个“换”又是什么意思？
　　【换：换一个喜欢的人/大笑】
　　群里顿时沸腾了，大家都知道姜年大学时喜欢一个人，就连考研填的也是对方的学校，莫茜一度猜测，不换的意思是，喜欢的人也不换。
　　四年了，终于要换了吗？
　　她和郑君语在里面八卦兮兮地追问，白桦却是关了手机。
　　郑君语问她有把握吗，白桦其实没有多大的把握。
　　之前的状态真的烂到不行，她还是咬着牙，快崩溃的时候什么也不做就睡觉，随着考试时间的不断逼近，焦躁的情绪出现得越来越少，后面学习效率奇迹般地高了不少，她有点找回感觉了。
　　但模拟考的分数忽高忽低，她也不知道这次考试的结果会怎样，但是都到这一步了，她也不会放弃。
　　只是如果这次考研不成功，她的下一步应该怎么走？她毫无想法。
　　是以这样的状态再坚持一年，还是说放弃考研找工作，或者另谋出路，比如考公务员？
　　她从考研时就没想好，直到现在也不明白。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白桦决定不让自己为难，打开了自己总结的知识点。
　　莫茜和郑君语八卦完姜年后，一本满足，她转头给秦逆发消息。
　　【茜茜子：明天考试加油呀！】
　　【。：好，为了女朋友能吹牛/狗头】
　　莫茜笑，给他打了个电话，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秦逆说他准备得还行，初试应该没问题，主要是复试，他说上一次他就是倒在了复试上。
　　莫茜震惊：“你也有会遇到这种困境吗？”
　　不知道为什么，莫茜总觉得秦逆很厉害，属于天赋型的那种。
　　大概是因为一直以来看到的，好像没什么能难到秦逆一样，便觉得很多东西对他而言都是信手拈来，肯定不会遇到挫折。
　　秦逆失笑：“肯定的啊，我又不是无所不能。”
　　大学专业课要学的课程很多，背不完的知识点，看不完的案例，都需要花不少的精力和时间。
　　他野心又大，想将声优这个爱好发展成能赚钱的事业，大学四年忙得简直和陀螺一样，最忙的时候也熬出了黑眼圈。
　　考研期间接了工作室一个比较重要的单子，复试没有做足充分的准备，结果不出意外地失利了，秦逆痛定思痛，决定考试前半年专心准备。
　　他之前是在外租了房子复习，但是环境并不好，秦逆思来想去还是搬回了家，结果搬家的第一天就遇到了莫茜。
　　莫茜听了反而轻松了一点，因为好像更加般配了一点点。
　　她想了想说：“这样也好，实不相瞒，我一直以为我在和模范男神谈恋爱。”
　　虽然意识到秦逆并不是她最初以为的温柔男神，但是在莫茜心里，秦逆仍然是一个闪闪发光的男神级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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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亲吻~???“你怎么这么会？”
　　最后一天考试的日子是圣诞节，街上飘荡着耳熟能详的圣诞歌曲，商店贴满了红红绿绿的贴纸，还摆了挂着小灯泡的圣诞树和圣诞老人。
　　秦逆的考点就在Z大，莫茜穿过人群走在大学附近的大街小巷，是熟悉到令人心安的烟火气息，一瞬回到大学的时光。
　　当时她和朋友也是这样笑着穿梭在街道中。
　　莫茜感慨，还是大学附近吃的便宜，买了一点小吃吃完后在考点附近等人。
　　一直到听到最后考试铃结束的声音，她看了一眼手上的袋子，也不知道这个礼物秦逆会不会喜欢。
　　礼物她想了很久也没想到送什么，两人在一起的时间还是太短，莫茜也不知道秦逆需要什么，喜欢什么。
　　虽然秦逆并不介意她的礼物是便宜还是贵，但莫茜还是花大价钱在网上花了大价钱给秦逆买了某个品牌的围巾。
　　她觉得自己能拿到迅礼的offer，一身装扮起到了不少作用。
　　如果是她自己花钱置办的话肯定扣扣索索，权衡来权衡去说不定就不买了。
　　反倒是秦逆给她买好了，她就会咬牙给人还回去，她不大喜欢欠别人东西，即使对方是她现任男朋友。
　　校门口现在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莫茜踮着脚找人，正当她左顾右盼的时候，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她回过头，就看到秦逆笑着看他，他今天穿着黑色的羽绒服，一口大白牙十分亮眼。
　　莫茜：“考完了？”
　　秦逆牵过她的手往校外走：“嗯。”
　　莫茜：“考得怎么样？”
　　秦逆：“还行，正常发挥。”
　　莫茜知道这是稳了的意思。
　　她将另一只手的袋子递到秦逆面前。
　　秦逆接过：“给我的？”
　　莫茜：“嗯，看看喜不喜欢？”
　　秦逆接过袋子，拿出里面的围巾，是某家一条经典款的灰色格子围巾，不便宜，。
　　他看了一眼莫茜，心想莫茜还是计较他给她买衣服的事，所以想着要还回来。
　　除了太费钱外，没什么问题。
　　秦逆：“给我戴上？”
　　莫茜接过围巾，嘀咕着：“又不是不会。”
　　“头低下一点。”
　　秦逆乖顺地垂下头，看着莫茜靠近他，给他一圈圈地绕围巾。
　　莫茜抬起头，看到秦逆正看着她，而且校门口好像有不少人正看他们啊！
　　大咧咧秀恩爱的情侣不是没有，更高调的也有，但是好看的就不多了。
　　秦逆个高腿长引人注目不消多说，莫茜也褪去了颓废，自信的光芒由内向外装点了整个人的气质，她今天甚至还画了个淡妆，看上去比以前亮眼不少。
　　在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时候，美好的变化已悄然降临。
　　莫茜顿时僵住，潦草地将剩下的围巾往他手里一扔：“自己戴！”
　　秦逆好笑地牵回她的手：“好。”
　　“饿了没？想吃什么？”
　　莫茜刚吃了不少小吃，并不饿。
　　秦逆也不饿，随手买了一份手抓饼。
　　等他吃完后莫茜又递给他一杯奶茶，然后两人慢慢往回家的方向走。
　　树影像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将两人的身影笼罩在其中。
　　秦逆很快喝完了奶茶，问她：“工作怎么样？”
　　莫茜小口咬着上面的奶盖：“挺好的，有学到不少，就是竞争有点大，担心过不了试用期。”
　　秦逆对女朋友充满了信心：“你会过的。”
　　莫茜：“嗯。”
　　虽然她嘴上说着担心自己过不了试用期，但她觉得自己表现得还行，在公司也勤奋好学。
　　就算迅礼觉得她不合适，她现在也有信心找到一个很好的工作。
　　秦逆：“视频呢？”
　　他还惦记着要给莫茜配音。
　　莫茜忽然笑了：“跟你讲哦，我上一次剪的要工资的视频，播放量有二十万了。”
　　秦逆惊了：“这么多！”
　　这个数量是他没有想过的。
　　秦逆自己也会在k站偶尔更新一些工作室花絮，播放量有二十多万，但他有粉丝基础和工作室粉丝基础，达到这个数量不稀奇。
　　可莫茜是从零基础起步的，真的很厉害啊。
　　秦逆：“是上次你说要做的要工资的视频？”
　　莫茜：“嗯。”
　　秦逆笑：“下一个视频什么时候？有我的用武之地的吗？”
　　莫茜摇了摇头：“还没想好。”
　　她轻皱着眉头，慢慢说道：“也不是没想好，上一个视频播放量很高，我反而不敢做下一个视频。”
　　莫茜被高播放量给束缚了，她担心下一个视频如果不是和上一个同种风格，播放量是不是就会被打回原形？
　　这种猜测让她绞尽脑汁往上一个风格的视频想法靠拢，可是越往这边想，另外的灵感却是源源不断地涌出，没有一个沾边的。
　　不是没想好，而是想得太多，以至于不敢动手。
　　秦逆稍微想想就知道莫茜目前的症结。
　　他问：“我记得你最开始做的是动漫踩点视频对吗？”
　　莫茜：“你还记得啊。”
　　第一个视频最开始只有几百的播放量，到现在的播放量也突破两千了。
　　秦逆：“你后面为什么做了其他的视频呢？”
　　莫茜：“因为来了灵感，就做了。”
　　她轻轻地“啊”了一下。
　　对啊，这些视频说起来都是她心血来潮的产物。
　　从第一个两千播放量的视频到现在二十万播放量的视频，类型和风格都天差地别，只是因为她想剪这样的视频，就剪了。
　　那么下一个视频，她也不该有所顾忌，剪她想剪的。
　　说不定百万播放量视频就是下一个心血来潮的不同于现在风格的视频。
　　莫茜点头：“我觉得你说得对！”
　　“我主要是喜欢是剪辑视频，先让自己快乐就好了。”
　　秦逆抬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发顶。
　　解决了一大心病，莫茜心情愉悦，歪头看秦逆越看越顺眼：“有时候我感觉你好像我的朋友。”
　　秦逆：“为什么？”
　　莫茜：“感觉啊。”
　　这是她第一次恋爱，却觉得像朋友一样相处的恋爱关系真的很棒。
　　谈恋爱和找朋友一样嘛。
　　不要有过多的要求和想法，这不很好吗？
　　秦逆闻言只是淡淡一笑，然后反问：“是吗？”
　　莫茜毫不犹豫：“嗯。”
　　秦逆忽然扣住莫茜的手，手指微动，挤入对方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十指相扣比掌心交握的姿态看上去更显亲密，莫茜抬起头疑惑地看他一眼。
　　秦逆像是挑衅地问她：“你和你朋友会这样牵手吗？”
　　女孩子怎么会没有和女孩子牵过手？
　　虽然的确没有这种奇怪的姿势，但莫茜忽然升起一股好胜心，她仰头毫不犹豫：“昂。”
　　秦逆眉头一挑，忽然停住，一手揽过她的腰，另一只手将她脑袋按进肩膀处，问她：“你们也会这样抱吗？”
　　莫茜愣住了，她一只手举着奶茶，鼻尖都是羽绒服上浅淡的香味。
　　这个走向不对。
　　好像一场角力。
　　现在说没有和朋友这样抱过，就是认输。
　　莫茜硬着头皮回答：“昂。”
　　她和几个室友也这样抱过的。
　　对，没错，就是这样！
　　秦逆不信邪，他在莫茜逐渐瞪大的双眼里，看到自己慢慢放大的脸。
　　而此时，他和她鼻尖相抵，呼吸交融。
　　秦逆嘴角似乎噙着一抹得意的笑：“这样呢？”
　　莫茜头皮发麻，这个进展是她没想到的。
　　现在不是认输的时候，加油，茜茜子！
　　“昂~”
　　尾音都带上了心虚的颤音。
　　秦逆慢慢下移，唇间的距离挨得极进，莫茜甚至不由自主地憋住了呼吸，身体稍稍往后仰。
　　好像只是一个小小的呼气，都能挨上。
　　秦逆温吞地问他：“是吗？”
　　奶茶甜腻的香味便漫散开。
　　都这个时候了，莫茜还有心思想，还好秦逆刚刚喝的是奶茶。
　　秦逆的唇沿着莫茜的唇角一直游走到她耳边。
　　擦过了她的脸，好像又没有。
　　莫茜脸都红了，偏偏不肯后退一步，握紧了手上的奶茶。
　　秦逆玩味地看着红色攀上了莫茜的耳尖，在她耳边轻笑一下，然后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看来，我们要做一点更特别的事才行。”
　　莫茜：“……”
　　什么更特别的事？
　　只是稍微想想都让莫茜红成了一只煮熟的虾。
　　她，她还小。
　　莫茜别无他法，只能胡思乱想绕开思绪。
　　奶盖都融了，会不好喝。
　　秦逆察觉到莫茜不专心，甚至用犬牙轻轻咬住莫茜红玉般耳垂。
　　莫茜几乎要炸开，想推开他，又担心打翻了奶茶。
　　等秦逆磨够了牙尖的软玉，又绕了回来在她唇角试探性地靠近。
　　莫茜以为他要亲上来，有些紧张地轻抿唇。
　　他要是亲上来怎么办？
　　啊——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亲回去！
　　对，没错！
　　如果他亲上来，那她就亲回去，然后很酷地说：“切，这也没什么！”
　　可秦逆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没有下一步动作，然后在她震惊的双眼中缓缓站直了身体。
　　莫茜居然可耻地觉得有点期待落空的遗憾。
　　秦逆语气带着并不真诚的疑惑：“你在期待什么？”
　　莫茜：“……”
　　秦逆：“你刚刚是不是在等我……”
　　莫茜连忙止住她要说的话：“才没有，我才没有。”
　　可她尾音还没落地，秦逆便倾身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莫茜卡住了。
　　她想说什么来着。
　　哦哦，她想起来了。
　　她脑子不想事地冒出一句：“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嗯？等等，她说了什么？
　　秦逆斜挑眉看她，他这样看人的时候，线条流畅的侧脸是干净利落地好看，眼神剔透得像宝石，熠熠生辉。
　　莫茜结结巴巴：“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秦逆不等她说完，再度倾身吻了上来。
　　不同于上次浅尝辄止的轻啄，秦逆一下又一下地亲吻她的唇，慢条斯理地品尝她唇角的一点奶沫。
　　“张嘴。”
　　莫茜晕乎乎的，照着他的话做。
　　亲吻带来的触感简直惊心动魄。
　　很神奇，明明只是简单的肌肤相触，莫茜却像喝了一碗酒，浑身冒出热意。
　　秦逆开启了探索之旅，过了会，他抬手拍拍她脑袋，好笑地开口：“呼气。”
　　莫茜这才反应过来，整个过程她几乎都是憋着呼吸。
　　糟糕，他们的友情变质了。
　　秦逆亲完，温吞不失闷骚问她一句：“为什么你的奶茶比较甜？”
　　莫茜脑子已经被僵尸啃没了：“因为你的是少糖。”
　　秦逆闻言，笑得极为不怀好意。
　　莫茜骤然清醒，他是不是在戏弄她！
　　她愤愤推开他，走在前面，突然恼羞成怒回头质问：“你怎么这么会？”
　　这家伙，还说是第一次恋爱，哪有人第一次恋爱就这么会的！肯定是骗她的！
　　秦逆哪晓得女孩子的变化无常，上一秒还是小甜甜，下一秒就可以翻脸不认人。
　　他万分无辜：“真的是第一次恋爱。”
　　“因为想让你舒服点。”
　　他摸着下巴：“看来我做得还不错？”
　　莫茜才不承认这点：“这，我也没法比较。”
　　秦逆：“那多多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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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共犯。???“这下，你也是共犯了。”……
　　秦逆考完考试后闲了下来，与之相反的是，莫茜的工作逐渐步入正轨，刚好团队有一个新项目，莫茜作为边缘人物也忙了很久一段时间。
　　同是新媒体部门的同事有十几个人，莫茜经常打交道的也就周围四五个人，因为年纪比较接近，相处还不错。
　　莫茜自己也很喜欢办公室的氛围，李姐作为部门领导看上去是个女强人，但是意外地好说话。
　　她刚开始的时候虽然不怎么会说话，但是善用搜索，跟人请教问题时态度也十分诚恳，还会给大家带小零食，很快博得一办公室人的好感，其乐融融。
　　等她忙完一段时间的工作闲下来后，注意到视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更新，她甚至收到了催更的私信。
　　莫茜看到催更消息有点愧疚，她翻了翻私信，看到一个她关注的up主也发来私聊，问她最近是不是很忙，都没看到更新了。
　　对方就是最早帮她推视频的有十万粉丝的up主，莫茜还给人发过一段感谢的话，不过对方没有回复，没想到现在主动问她有没有更新。
　　莫茜考虑了一下，给她回复：“嗯，最近刚忙完，正在准备新的视频。”
　　对方回消息很快。
　　【不酸不菜却多鱼：等到你了！】
　　【不酸不菜却多鱼：你下一个想做什么视频？】
　　【不酸不菜却多鱼：你的视频很多风格不一样，是还没确定吗？】
　　多鱼看起来很热情，没有一点大佬的风范，莫茜估摸着对方年岁应该和她差不多大，两人聊得还挺投缘，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
　　这是莫茜加的第一个剪辑圈中的好友，她虽然在群里很活跃，却一直没有加过好友，多鱼是她第一个好友，还是个大佬。
　　两人聊了一会后，莫茜就去剪她阔别已久的视频了。
　　这次做的还是影视剪辑，莫茜这次剪了另外一个故事，配音台词部分惯例不大好找。
　　不过她学聪明了点，只剪了部分需要台词的部分，大部分用旁白的形式呈现。
　　至于这部分怎么办，她有一个专业的声优了，不用白不用。
　　视频她剪了两天，挑选素材、调色这些都是大工程。
　　虽然剪辑主要是让自己开心，但也得保证质量，毕竟观众看的主要是内容。
　　等她做的差不多了的时候，秦逆的电话也打过来了，声音微微带着哑意指责她：“你怎么都不找我了？”
　　莫茜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最近工作有点忙。”
　　她最近的确没有和秦逆聊天，秦逆主动找她，她也经常聊着聊着就不见人影，这么一想，的确不好。
　　秦逆见好就收：“行叭，我原谅你了。”
　　莫茜笑了一下，忽然回想起来：“你感冒了？”
　　声音不似平常的干净利落。
　　秦逆：“有一点。”
　　莫茜想了想，说道：“那你多喝热水。”
　　秦逆笑：“你就这样啊？”
　　也太敷衍了。
　　莫茜说：“那我又不能治好你的感冒。”
　　她又不是医生。
　　莫茜忽然想起来：“叔叔阿姨不是医生吗？还治不了你的感冒？”
　　“他们工作忙啊，”他说完又问她：“你来看我吗？”
　　莫茜拒绝得很坚决：“不要，你感冒了，会传染。”
　　她去了就能好了吗？
　　秦逆在电话那端开口，声音又是一副清朗少年音：“没有，已经好了。”
　　莫茜：“……”
　　你的专业技能就用在装病这种地方？
　　秦逆大概也觉得自己丢脸，装模作样轻轻咳嗽了下：“其实还有一点，你帮我买个感冒药吧。”
　　他声音放低了一点，语气有点可怜，莫茜坚决的决心就这样动摇了。
　　没有听到莫茜的拒绝，秦逆再接再厉：“家里还有配音设备哦，不想来看看吗？”
　　她这么一说，莫茜十分心动。
　　亲临声优的配音现场，是一项新奇的体验。
　　而且她的视频也做好了，就差秦逆的配音了。
　　她还要看看秦逆的配音怎么样，要是效果不行，她还要另外想办法。
　　秦逆好说歹说终于说动了莫茜。
　　只是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莫茜期期艾艾开口：“你爸妈明天会在家吗？”
　　秦逆顿时笑了，莫茜被笑得不好意思，软软地同他道：“别笑啊。”
　　这个问题很紧要好不好。
　　要是被对方家长看到，莫茜都想不到她会说些什么。
　　她其实也不明白，他们明明都已经过了法定婚龄，却还像被抓早恋的中学生一样心虚。
　　像老鼠见了猫似的，搞不懂有什么好心虚的，他们是正常恋爱。
　　秦逆就说：“不在家，他们工作真的很忙。不过我们……”
　　莫茜觉得秦逆接下来要说什么了不得的话，连忙说道：“那我明天就去看你，我要睡了，晚安。”
　　秦逆：“好，晚安。”
　　第二天莫茜就拎着一小袋感冒药和一袋水果上门了。
　　正当她准备敲门的时候，秦逆打开了门，瞧见是她，还惊讶地问：“这么早就到了？怎么没提前和我说呢？”
　　秦逆将手中的垃圾袋扔到楼道的垃圾桶，将莫茜拉进屋，还好，从昨天晚上开始，直到今天早上，他刚把家里收拾完。
　　他将水果和感冒药接过，拿出一双毛茸茸拖鞋给她：“你先进去坐。”
　　莫茜没有先进去，她在旁边看着秦逆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鞋子放到了最上层的鞋柜。
　　屋里开着空调，秦逆在家只穿着一套带绒的深蓝色卫衣，看上去姿态闲适又轻松。
　　秦逆好笑地看她：“家里没人，这是以防万一。”
　　莫茜：“哦。”
　　莫茜回过头小心翼翼地打量秦逆的家，像每一个普通而温馨的家庭，茶几上的绿植和墙上的画都十分富有生活气息。
　　秦逆打开冰箱：“想喝什么果汁？”
　　莫茜：“有苹果汁吗？”
　　“有，喜欢苹果的？”
　　“嗯！”
　　他让莫茜进了房间，秦逆的房间干净整洁，深蓝色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书桌上还堆着不少考研书籍，书架上也放着不少法律和医学相关的书，床头贴着一张篮球明星海报，像很多歌平平无奇的男孩子房间。
　　诚然，她也没见过多少男孩子的房间。
　　房间里只有一张椅子和床，莫茜坐在了椅子上等人，直到秦逆端了一杯苹果汁进来。
　　莫茜喝了一口果汁：“给你买的药你吃了吗？”
　　秦逆：“嗯，已经快好了。”
　　莫茜细细一听，秦逆的声音的确跟往常没什么区别了。
　　秦逆：“你的视频剪好了吗？让我看看。”
　　莫茜将u盘递给他：“是比较情情爱爱的故事，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你们男孩子好像比较喜欢升级流吧？”
　　秦逆：“这两个我都看的。”
　　他坐在椅子上开始看视频，莫茜没有椅子坐，便站起身四处打量，她忽然发现秦逆房间里还有不少小说周边，里面还有她喜欢的角色。
　　等秦逆看完，莫茜十分兴奋地问他：“你怎么这么多周边啊？”
　　秦逆：“很多是我配过的广播剧送的。”
　　莫茜震惊了，指着一个人物公仔：“这个你也配过吗？”
　　秦逆回想了下：“嗯，大四上学期配的。”
　　莫茜一直到今天都不知道秦逆在配音圈的身份，秦逆也没有问过她在k站的账号，这也算是一种默契。
　　直到这一刻莫茜才回想起来，然后拿起手机搜索确认，眼神放空地问:“是Q神吗？”
　　秦逆：“嗯。”
　　莫茜广播剧虽然听得不多，但是她喜欢的好几个角色都是Q配的音，也关注过一段时间。
　　万万没想到，秦逆居然就是Q。
　　她转头看了摆在书架上的小人，这是她超喜欢的一个角色，尤其是部分情节。
　　莫茜想到这里，脚尖在地上画圈，然后下定决心走到他前面，红着脸软软地提了个小小的要求：“那你能喘一声给我听听吗？”
　　虽然十分不好意思，但是她真的很想听。
　　见到秦逆眼神玩味地挑眉，莫茜将大拇指和食指中间比了一个短短的距离，小声补充：“就一声。”
　　似乎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强人所难，莫茜只敢悄悄看他脸色。
　　秦逆舌尖舔过虎牙，慢条斯理问她：“想听啊？”
　　莫茜重重点头，而后亮着星星眼看他。
　　想得不行。
　　她眼睛看上去像是浸了水般的透亮，脸上泛着潮湿的红润，秦逆背靠椅子，语气极为不怀好意：“行啊。”
　　但是莫茜已经被蒙蔽了双耳没有听出来，她眼睛更亮了，不由自主地往前两步。
　　秦逆这才慢悠悠地说：“我也要听你喘。”
　　莫茜惊恐地后退两步，怀疑自己听错了。
　　但是秦逆嘴角含笑地看她，莫茜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他怎么这样！
　　莫茜讷讷解释：“我不会啊。”
　　她怎么会知道！
　　秦逆挑眉看她：“要我教你的意思吗？”
　　莫茜一张脸几乎发烫，她局促地站在秦逆身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也就是在这时，大门口忽然传来“砰”的关门声。
　　莫茜像是被逮住现行的贼，忍不住抖了一下：“谁？”
　　秦逆：“应该是我妈，回来拿东西。”
　　莫茜睁大了眼，眼睛惊恐：“阿姨回来了？”
　　她该怎么解释自己浑身发烫地出现在秦逆的房间里？
　　要赶紧躲起来！
　　她一下走到门后，一下又在衣柜前转悠，都觉得不保险。
　　秦逆问她：“你在干嘛？”
　　莫茜焦躁地蹲下看床底，思索床底能不能塞下她：“躲起来啊，让阿姨看到了不好。”
　　秦逆一把将她拉起，然后将人扑倒在床上，额头抵住她，手指竖在唇边，小声地说：“嘘。”
　　莫茜缩成一只鹌鹑。
　　房间门口传来敲门声，莫茜几乎惊恐地看着秦逆的房门，心想这姿势，她更加解释不清了。
　　秦妈妈没有开门，她只是回来拿趟东西，在门口问儿子情况：“感冒好了没有？”
　　秦逆低头垂眼看着莫茜，嘴上高声应道：“嗯。”
　　秦妈妈听说儿子感冒好了了，也就放心地出了门，她知道秦逆有分寸，这种事不需要她多操心。
　　她路过鞋柜的时候，觉得有点变化，不过不是很放心上，很快出了门。
　　莫茜松了一口气，之前焉哒哒的，结果听到关门的声音立马生龙活虎起来：“阿姨怎么回来了？”
　　秦逆起身坐在床边：“应该是回来拿东西。”
　　“怕什么，你又不是见不得人啊？”
　　莫茜猛地坐起来：“不是，我这不是没有提东西吗？”
　　秦逆了然地“哦”了一下：“原来你是打算提着东西上门。”
　　莫茜恼火极了：“还配不配音了？”
　　秦逆：“配！”
　　莫茜忽然想到了什么：“等等，我加点剧情。”
　　秦逆不明所以看她在台词本上涂涂抹抹，然后接过本子一看，眼睛微微眯起：“你这剧情很突兀啊。”
　　突然加了一段喘气的戏份，可不就是突兀吗？
　　莫茜趾高气昂：“我剪的，我说了算。”
　　给秦逆加戏是她灵机一动想到的，她还就不信了，今天听不到了？
　　秦逆好笑地看她：“莫导，你这算不算以权谋私啊。”
　　莫茜毫不避讳：“算。”
　　然后问他：“你让不让？”
　　秦逆笑笑打开电脑，将设备搬了出来，看架势还挺唬人的，还给莫茜解说：“麦克风录制声音，声卡再将录制的声音转换为数字信号，用来剪辑。”
　　莫茜很快被迁移注意力：“好神奇。”
　　秦逆叮嘱她：“你这个配音要求不是很高，在家就能完成，不过我配音的时候你不能发出声音。”
　　莫茜点头：“我不会的！”
　　她一定不会打扰到秦逆的工作！
　　秦逆站在麦克风前看上去的确很专业的样子，旁白吐字清晰，台词也极富有爆发力。
　　因为是第一次配音，莫茜准备的台词并不多。
　　很快到了最后——终于要到莫茜最期待的部分了，她紧张地屏住呼吸。
　　忽然秦逆皱了眉头，然后看向莫茜抬手招呼她过来。
　　莫茜毫无防备地走了过去，难道出什么问题了？
　　莫茜落入一个柠檬香的怀抱，秦逆气息滚烫地在莫茜耳边警告她：“接下来这段，你要是剪进去，你就死定了。”
　　他鼻尖蜻蜓点水般划过她脸颊，双手紧紧扣住莫茜的腰，姿态亲密。
　　莫茜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理智告诉她应该推开对方，可是她手脚发软，手也不知道该往哪放，只能小心地揪着他腰间的衣服，不让自己滑下去。
　　秦逆没给她思考的时间，几乎贴近她耳朵，像是从鼻间，又像是从喉间，发出一阵让人腿软的喘息。
　　莫茜僵硬了身体，头皮发麻。
　　可是还没有结束，他姿态亲昵地细细吻过她小半边脸，莫茜视线朦胧地看到他滚动的喉结，几乎难耐地发出一声小小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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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新年。???“莫茜，新年快乐！”……
　　秦逆的配音很出色，莫茜听了没有多大的问题，加上配乐和音效，很快将视频剪好了。
　　只是最后一段，她本来也没打算剪进去，开玩笑，这种奇怪的声音怎么可能会被剪进去！
　　会被和谐掉的吧，一定会的吧！
　　最重要的是，她也出声了……
　　在要不要标注秦逆的圈名这点，莫茜纠结了一会，问秦逆，他说都行。
　　标了Q的名头，或者在视频标签里加一个Q神，秦逆的k站账号粉丝量有十万，对播放量肯定有好处。
　　莫茜思索再三还是没有标上。
　　这对于秦逆或多或少有点不公平，毕竟这是他的劳动成果，自己不加上，跟白捡了人家的劳动成果似的。
　　可是加上的话，看到名字是Q，应该也会有很多人问起吧。
　　那她该怎么解释自己一平平无奇的up主怎么和Q神合作了？
　　这么一想还是先缓缓比较好。
　　而且虽然没有说，但是莫茜觉得标了Q的话，自己好像成了蹭热度的粉丝，虽然秦逆可能不在意这个，但是莫茜并不希望她的评论里出现她都是靠男朋友的观点。
　　等她什么时候十万粉丝的时候，她就将自己专属的声优配音打上大名。
　　这么一想也挺好的。
　　她跟秦逆说完，秦逆表示可以接受。
　　莫茜小心翼翼地说：“等我粉丝数量和你一样多的时候，我就把你的名字大大方方地加上去。”
　　秦逆说：“好。”
　　解决完这一桩心事，莫茜就上床睡觉了，但是她瞪大了眼睛翻来覆去睡不着。
　　静谧而黑暗的房间里浮动着她浅浅的呼吸声，只有她一人存在，不会有人知道她做了奇怪的事。
　　这样想着，终于——
　　她缓缓地将手机打开，将最后一段音频点开循环播放，没错，她已经保存在自己手机里了。
　　秦逆的喘气声仿佛就在耳边。
　　莫茜忍着脸红听了几遍，裹着被子扭过来扭过去将自己扭成一条麻花。
　　呜……她将用手盖住脸，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然后将手机关了，心塞地想这声音不能再听了，再听就要肾虚了。
　　一夜好梦:D
　　————
　　元旦过后很快就要过年了，年前的工作愈发繁忙，莫茜来迅礼也有一段时间，参加了公司的年会。
　　没想到她在年会上抽中了一个五百块的红包，还被抽中上台发言。
　　她站在几百人的台前依然紧张地得手脚都在发抖，却还是吐字清晰地说完了自己的一段感想。
　　再加上自己学来的一些夸张表达的动作及网络梗，现场的效果还不错，莫茜给自己打了九分，剩下的就是九十一分是进步空间。
　　中奖的几率很小，但莫茜想过自己万一中奖了要发表获奖感言怎么办，于是在台下的时候自己偷偷地演练过。
　　她知道自己没见过多少世面，也没多大胆子，所以提前做了万一中奖了的准备，而且来公司后的感想，就算不是年会，以后也肯定会用到。
　　有备无患，这不就用到了！
　　年会过后基本就放假了，莫茜难得躺在床上什么也没想，她举着手机查看自己做up主以来的数据。
　　视频发了有十多个了，播放量加起来快一百万了，粉丝数量也有一千多了，提现的金额也快两千了。
　　莫茜很满意。
　　新视频参加了k站的新年活动，播放量目前有五万，不算最好，但胜在稳定。
　　等下个月，新视频的收益要分给秦逆一半。
　　视频下面有好几个评论说声音好听的，莫茜忍不住点了个赞。
　　秦逆的声音就是好听啊。
　　莫茜想到了自己存在手机里不可言说的声音片段。
　　唔，喘起来更好听。
　　多鱼的消息跳了出来，吓了莫茜一跳。
　　【不酸不菜却多鱼：最近忙吗？】
　　【想翻身的茜茜子：刚忙完】
　　莫茜有点忐忑，这种问忙不忙的一般都是求人帮忙。
　　多鱼作为十万粉丝的大up主，帮她转发视频从来都没邀过功，要是不难的话，她能帮就帮吧。
　　【不酸不菜却多鱼：你的新视频我看啦，故事很有意思】
　　【不酸不菜却多鱼：你好像很擅长描绘情感故事，尤其是结尾居然还有反转】
　　莫茜觉得自己没她说的厉害，但是夸奖总是让人高兴。
　　【想翻身的茜茜子：哈哈哈哈开心】
　　【不酸不菜却多鱼：而且，给你配音的不错，是哪路大神啊？】
　　多鱼听后觉得这个声音听起来有点厉害，都有大神的感觉了。
　　如果是还没什么名气的声优的话，她可以趁对方身价低的时候跟人建立长期合作关系。
　　莫茜想了想，暂时还不打算说这是Q，于是模糊了重点。
　　【想翻身的茜茜子：是我男朋友】
　　【不酸不菜却多鱼：！！！】
　　多鱼果然被带偏，她被酸到了，表达了自己强烈的谴责。
　　莫茜却觉得好玩，时不时逗她一下。
　　在一通鸡同鸭讲后，多鱼说明了来意，原来是有一个饼干品牌的合作广告，她想找莫茜一起。
　　莫茜都震惊了，对方什么合作者找不到？居然要找她合作？
　　多鱼说也不用太过奇怪，她虽然有十万粉丝，但这庞大的粉丝数大部分归因于运气。
　　而且从品牌方找她的时间来看，她的作品其实只是可有可无的添头罢了，但毕竟是金主爸爸，多鱼没打算敷衍了事。
　　她没有专业团队，只是和学校里几个校友一起合作出视频，各方面都有所不足，想试试和其他up主合作试试，于是找到了莫茜写个故事。
　　莫茜简直受宠若惊。
　　【想翻身的茜茜子：我可以吗？】
　　自己这水平还能接广告？不会搞砸吧？
　　多鱼很看好莫茜。
　　【不酸不菜却多鱼：想什么呢，当然可以啊，你的故事有一种很温柔的力量】
　　她说着又夸了莫茜一通，夸得莫茜都飘了，不由产生了“我可以”的危险想法，很快被哄得答应了。
　　只是答应了后，莫茜脑袋就大了。
　　这种命题创作是她没有接触过的，她以前的创作大都是灵感创作。
　　而且还要在年前将视频做好，毕竟年前才买年货，过了年谁还买年货？
　　视频的拍摄和剪辑也需要时间，这么算下来她的脚本必须越快越好。
　　她搜索了类似视频观看学习，心里很快就有了雏形。
　　她没有急着落笔写下这个故事，而是先和多鱼方沟通，看对方能不能做这个视频。
　　这个是她在工作中学到的，要汇报进度，而不是一个人闷声不吭地做完，如果从出发点就不行，那将会导致后面全部白费功夫。
　　多鱼觉得故事可以，她们也能进行拍摄制作。
　　既然对方说没问题，于是莫茜开始细化脚本。
　　由个人转变成团体作战的过程并非一帆风顺。
　　不过多鱼那边的团队都是年龄相近的年轻人，十分好相处，偶尔有不会的问题很快就解决了。
　　视频的制作很顺利，赶在了腊月二十六这天传到了网上。
　　这是两家up主联合创作的视频，视频底下出现了莫茜的头像。
　　大up主的流量果然不是盖的，视频不到一天播放量很快就好几万了。
　　连带着莫茜的粉丝数和以前视频的播放量都上升不少。
　　视频的反响还是很不错的，莫茜看到视频下面有评论说故事很好，想给人点赞。
　　但她是一个有逼格、矜持的up主，只有特别的评论才会让她点赞，而且她以后会创作更多的、好的故事。
　　多鱼那边也对莫茜表示了感谢，每次这种带广告性质的视频播放量和互动量都会比日常更新视频的数据少四分之一左右，这次的播放量却没有下降，多鱼觉得大部分是莫茜的功劳。
　　莫茜当然不敢说是自己的功劳。
　　多鱼坚持将一部分收益给了莫茜，并表示下次有机会再合作。
　　莫茜笑着说好。
　　看着飞快增长的各项数据，她觉得自己才是这个视频最大的受益人。
　　短短几天内高强度的工作已经掏空了莫茜的脑子，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决定看个电影放松一下。
　　只是人忙多了，就不是那么容易闲下来，她看完两部电影，觉得心里更空旷了。
　　电影还是好看，就是觉得空虚。
　　莫茜深感自己在视频剪辑方面还有许多不足，她从床上一个坐起，用新到手的热乎的酬劳在网上买了一堆工具书。
　　但是春节期间不发货，莫茜只得找其他的干货看。
　　说来也是好笑，她做剪辑也有好几个月了，一直都是凭感觉进行剪辑。
　　这个台词用这个镜头会比较好，这个场景看起来更好看，这个配乐比较符合，诸如此类的。
　　但是现在看干货，里面的原理一目了然。
　　果然，还是应该多看书。
　　目前她学到的还比较少，以后需要学习的越来越多。
　　莫茜已经期待还没到的新书啦。
　　按照干货中的思路，莫茜再去看电影，就能注意到电影中的一些剪辑方法。
　　学以致用真是太有成就感了。
　　————
　　除夕当天，莫茜一家都回了老家，她窝在老家的沙发上一边烤火一边看着热闹的春晚，和几个小辈一起打牌。
　　秦逆给她发了消息，问她在干嘛。
　　莫茜随手将自己赢了十块钱的战绩拍了照片发过去。
　　秦逆：“赢这么多呀？”
　　莫茜：“还行。”
　　她将这把打完就扔了牌，说不打了，十分重色轻友。
　　几个牌友不满，说她赢了钱就想跑，不过莫家人丁兴旺，很快有人接手这才放过她。
　　莫茜于是专心致志和秦逆聊天。
　　这段时间莫茜忙着学习和赚钱，一直都没有和秦逆聊天。
　　她和秦逆说她跟多鱼合作赚了两千块，又说自己最近学到了很多，有信心以后的视频会越做越好。
　　新视频秦逆看过了，看着他喜欢的女孩渐渐散发出夺目的光彩，他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不由地轻笑出声。
　　秦逆看着她成长得也回了老家，家里也有不少人，热热闹闹的。
　　于是低着头聊天浅笑的秦逆便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有长辈打趣他：“呀，秦逆这孩子是不是谈对象了？”
　　他爸他妈对早恋不排斥，但是秦逆一直是单身状态，他们便以为儿子以事业学业为重，心思并不在情爱上，正准备回话。
　　谁知秦逆抬头笑着说：“嗯，在聊天呢。”
　　这下他爸他妈都震惊了，恨不得将脖子探到秦逆手机屏幕前瞧瞧对方到底是何许人也。
　　秦逆站起身躲进房间，他给莫茜发消息：“我们也有合作呀，莫导什么时候再和我合作一次？”
　　莫茜体会到了这种分工协作的快乐。
　　她一个人单打独斗做出来的作品始终有限，她不可能样样都做到最好，如果和团队合作，她应该能创作出更高效、质量更高的视频内容。
　　莫茜说：“我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idea，想做的视频类型有很多，最近的灵感都是我一个人就能做好的。”
　　“你放心，需要你的时候肯定不会客气的！”
　　秦逆说：“好。”
　　团队不是那么好找，莫茜觉得她现在的实力也拿不出手，团队还是等以后再说。
　　零点将至，电视里响起了熟悉的新年旋律和祝福，天空上陆陆续续绽放出一朵朵的烟花，很快绵延成姹紫嫣红的一整片，夜空亮如白昼。
　　秦逆给她发了一段语音，是他透着笑意的祝福：“莫茜，新年快乐！”
　　那是绚烂的烟花声也掩盖不了的祝福。
　　莫茜站在火树银花之下，笑弯了眼：“新年快乐！”
　　新的一年，请多多指教呀~


第59章 全职？???全职up主啊，等她羽翼丰满的……
　　小时候盼着过年，长大后就只盼着放假了。
　　亲戚朋友过年拜年，莫茜作为已经参加工作的人也不好像小时候一样躲起来，只能僵硬地坐在一旁听长辈们聊天，手机也不玩。
　　“参加工作了就是不一样，看起来懂事多了。”
　　莫茜面上露出谜一样的笑容。
　　她懂人情世故，却还做不到左右逢源，偶尔被cue到就乖乖回答问题。
　　问工作的。
　　问：“做什么工作呢？”
　　答：“做运营。”
　　问：“大学生赚的肯定多啦！”
　　答：“刚毕业呢，挣不了多少钱。”
　　问：“在哪个公司工作呢？”
　　答：“呵呵，小公司。”
　　莫茜谦虚地表示是小公司，但是她妈大嗓门直接抖落出来：“茜茜是在迅礼上班嘞，就在抖画上打广告的那个公司。”
　　周围顿时洋溢着赞美：“早就知道茜茜这孩子有出息。”
　　听着周围的赞叹声，莫茜不得不承认她飘了。
　　一众小辈都表示羡慕，还有问她有没有推荐名额的。
　　莫茜连连摆手，她自己都是试用期，自身难保。
　　问完工作就问对象。
　　问：“茜茜谈对象了吗？”
　　莫茜不敢说有，只是呵呵地笑，亲戚朋友心领神会，以为她没有对象，便开始他们“好心”的催婚。
　　她没有否认，她只是没有承认，始终保持着微笑的表情，偶尔点头应付。
　　这种心态很奇怪，莫茜一点都不想到处和人说自己有了男朋友，下意识地选择了另外一个回答。
　　说起来，莫茜有男朋友这事，只有身边一个朋友知道，就是叶幸。
　　另外一个则是多鱼。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都没有说，她想如果朋友问起来，她不会瞒着，只是她们没有问罢了。
　　但是家里这边的亲戚，她就不大乐意说了。
　　一年见一次面，聊一次天的亲戚，完全没有必要对她的恋爱生活了如指掌。
　　如果说了，肯定又要问男方家境学历工作这些细节，解释起来麻烦。
　　只是……
　　莫茜抬眼悄悄看了眼她爸她妈十分心虚，他们也不知道。
　　她爸她妈为莫茜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但在亲戚面前还是给她找补：“小茜还小，不着急，过两年再说。”
　　莫茜心下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她的地下男友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她爸妈面前。
　　————
　　在老家呆了几天后，莫茜一家回了沙市。
　　回到沙市也不代表拜年活动结束，因为还有亲戚朋友登门拜访。
　　等亲戚都走完了，莫茜终于落了个清净，抽空给秦逆打了个电话：“你过年在家做什么呢？”
　　秦逆看着周围吵闹的小朋友说：“给亲戚拜年呢。”
　　他家这边亲戚朋友也多。
　　秦逆问：“你呢？”
　　莫茜舒口气：“我在家呢，但是有亲戚到家里拜年，刚招呼完。”
　　莫茜年纪虽然放到社会上还小，但是家里也不真的把她当不知事的孩子，她也要跟着带着招呼客人。
　　莫茜吐槽道：“好烦啊，每一个来的人都要问一遍工作，还要给我介绍对象。”
　　秦逆自动忽视了上一句，直接问她：“你没有说你已经有男朋友了吗？”
　　莫茜：“……”
　　秦逆心有所感：“你不会还没告诉叔叔阿姨吧？”
　　莫茜：“……”
　　秦逆用一种委屈的声音哭诉：“我好惨啊，跟了你这么久，居然连个名分都没有。”
　　莫茜手忙脚乱地道歉：“我错了。”
　　秦逆趾高气昂地问：“你错哪了？”
　　莫茜痛心疾首：“我错在就不应该开这个话题。”
　　秦逆笑出声，总算是放过她，换了另外一个话题：“有红包吗？”
　　莫茜：“没有，大学毕业就没有红包了。”
　　除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也有亲戚给她塞红包，莫茜虽然十分心动，但还是推开了。
　　她都已经毕业了。
　　秦逆说：“有的吧，你看看微信。”
　　莫茜打开微信一看，秦逆刚给她发了一个红包，点开一看，是个五块二的红包。
　　她笑道：“你手还挺快。”
　　秦逆：“给小朋友发红包都快。”
　　莫茜：“你我也给你发一个。”
　　秦逆很快收到一个五块二的红包，笑着说：“这不是没变吗？”
　　莫茜正儿八经地纠正他：“我们是交换红包，不是没有变。”
　　秦逆低低的笑声传到莫茜耳朵里，她趴在床上抱着枕头翻了个滚，将脸埋进软绵绵的枕头里，声音含糊不清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沙市呀？”
　　她声音本就偏甜，这样软软发问让人忍不住想揉揉她的脑袋。
　　秦逆说：“还得几天。”
　　莫茜：“还要几天？”
　　秦逆：“怎么了？”
　　女朋友之前可没这么黏人。
　　莫茜想了想说：“想去看电影啊，想出去玩，我一个人好无聊啊。”
　　虽然莫茜很宅，以前也很少出去玩，但还是会和朋友出去吃饭看电影的。
　　自从她开始自己的“一番事业”后，周末都没出过门了。
　　饶是自称宅女的莫茜也觉得憋得慌，想出去玩玩。
　　“哦，”秦逆拖长了声音，调侃她：“你想和我出去约会啊。”
　　莫茜想了想，觉得秦逆说的也有道理：“约会也可以啊，你想去哪里玩？”
　　秦逆没想到莫茜还真的应了，他有时会觉得女孩子的情绪很难揣摩，比如牵手她会害羞，可是说约会又大大方方。
　　是因为隔着手机，所以会大胆一点吗？
　　他温和地问：“你想看什么电影？”
　　莫茜回想了春节档的电影，没有特别有意思的，说道：“电影不好看，我们去玩吧。”
　　秦逆：“地点只在沙市吗？”
　　宅女莫茜被吓到了：“就在沙市！”
　　她还不想去别的城市。
　　秦逆：“密室逃脱怎么样？”
　　女孩子会软软地扑到自己怀里吧。
　　莫茜：“上次被npc追了两个房间，吓死我了。”
　　密室逃脱莫茜以前玩过，被npc吓得不轻，从此再也没有去过。
　　秦逆：“我们不玩有npc的。”
　　莫茜：“好吧。”
　　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
　　秦逆：“不过回来可能还要两天。”
　　莫茜：“那我等你好了。”
　　但是没等到两人出去玩，莫茜很快又投入了新的工作。
　　年后不久莫茜就转正了，年后的工作并不算忙，她在工作之余萌生了一个想法。
　　她能不能剪一个在迅礼工作的视频呢？
　　迅礼作为国内一流的文娱公司，大部分的人对它的工作环境和工作内容应该很好奇吧，反正以前的莫茜是这样的。
　　她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拍摄一期vlog——在迅礼工作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既能展现公司的风貌和环境，又能给自己视频加点播放量，双赢。
　　于是莫茜写了个策划书交给李姐，李姐沉思了一会：“看看你的账号。”
　　李姐记得莫茜之前只有几百粉丝，没想到现在都有两千多粉丝，播放量也很可观。
　　她问了几个问题后，靠在椅子上想了几秒钟，说道：“公司最近要做视频号矩阵，以后你跟着做这一个项目。”
　　莫茜之前有参与公司项目，但她是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也就是打杂，李姐现在的意思是让她参与新项目？
　　新项目做好了还会有分红和奖金，莫茜被这块天降馅饼给砸晕了，愣了愣问了下：“我可以吗？”
　　李姐淡淡看她一眼：“做不好就踢出项目。”
　　莫茜顿时抬头挺胸：“我会加油的！”
　　这是她第一次完整地参与一个项目，她主要负责写脚本。
　　作为官方视频号，迅礼的视频内容大多是自制拍摄，莫茜全程跟随，比之前东一榔头西一锤子的学习要好。
　　公司的团队与多鱼的团队不一样，最大的就是专业程度的区别。
　　和多鱼合作的时候，遇到了一些难以拍摄的画面，都是经过沟通，用其他剧情点替代，效果自然会打折扣。
　　而迅礼的话，则偏向于怎么可以做到某个画面。
　　不仅是了解视频内容，莫茜对在学习视频号的运营。
　　她以前的心思主要放在视频的剪辑上，对数据的分析很浅显，现在则是更系统地进行分析。
　　在她不断学习过程中，有一家mcn机构找上门，希望能与她建立长期的合作。
　　mcn机构？
　　莫茜自己先在网上查了下，才知道mcn机构是一种新的网红经济运作模式。
　　不太懂呢。
　　她又去查了下这家机构，看了下与他们合作的up主视频，有用还是有用，但是效果并没有他们说的那般神奇。
　　她又问了多鱼。
　　多鱼也接触过mcn机构，她仔细给莫茜分析了利弊，如果接受了mcn就要稳定地产出内容，这代表up主需要将主要精力投入其中，一般适用于全职up主，多鱼还是在校学生，主要任务是学习，于是拒绝了。
　　莫茜若有所思，她又让秦逆帮她看了合同，秦逆看了觉得权利少，义务多，让她谨慎考虑。
　　现在成为全职up主的人越来越多，当全职的up主是条出路，但是莫茜看着自己的后台收益，觉得不划算。
　　她现在视频的收入还不及她工作一个月的收入。
　　而且做up主又没有五险一金，没有任何保障，就算收入超过工作估计也不太行，至少要比工资多一倍以上她才会考虑全职。
　　诚然选择全职后可能赚很多钱，但太不稳定了，目前她还是觉得一份稳定的工作比较重要。
　　而且，市场对mcn机构的管理并不成熟，市场上mcn机构鱼龙混杂，莫茜看了对方发过来的资料，觉得是骗子的可能性更大。
　　对方描绘的蓝图十分漂亮，但在莫茜看来，完全是想趁着up主羽翼未丰的时候用合约套牢，以后她出头了，逮着她薅羊毛。
　　就算有一天她选择全职与mcn机构签合同，也不是和这种骗子公司签，一看就坑人。
　　她还挺喜欢在迅礼工作，学到不少为人处世和工作方法，这对于她自己当一名up主也有很大的帮助，而她独立运营自己的账号，又能实践在公司学到的内容，两者更像是相辅相成。
　　咳，还有我新开了个仙侠预收《和仙君be后，我和魔君he了》，感兴趣的小可爱可以点专栏看看昂~


第60章 未来(正文完)???“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莫茜十万粉丝的那天，她收到了k站的官方邀请，邀请她去海市参加十周年庆典。
　　这条邀请实在猝不及防，十万粉丝的up主在k站根本排不上号，莫茜简直受宠若惊，她该不会要被k站力捧了吧。
　　虽然最近几个视频的播放量都不错，甚至还有百万播放量，但是莫茜觉得自己跟百万粉丝的up主还有不少距离。
　　秦逆见她忐忑不安的样子，没好气地说：“一共有500个up主受到邀请。”
　　言下之意就是你大概就是个凑数的。
　　莫茜就不服气了，十万粉丝也很多好叭，看不起十万粉丝昂！
　　她抬起下巴：“你收到k站的邀请了吗？”
　　秦逆摸摸自己下巴，思考了一会：“好像没有。”
　　虽然秦逆的粉丝有也十多万，但他是月更，关注的粉丝也就图个情怀，视频播放量也就一两万。
　　尤其前一段时间备战考研，视频的更新停了，仅有的配音作品，莫茜也没加上他的名字。
　　唔，他该要个名分了。
　　莫茜顿时嘚瑟起来：“你也不要难过，说不定二十周年的时候就邀请你了呢。”
　　以前觉得十万粉丝很遥远，没想到不到一年就有十万粉丝了，说明她还是很有潜力的，百万粉丝不是梦！
　　到时候她就带秦逆去k站遛两圈！
　　秦逆：“但是我买了门票。”
　　莫茜：“你买了门票！”
　　门票多贵啊！这钱留着不香吗？
　　秦逆：“你打算一个人去海市？”
　　莫茜：“难道不行吗？你快开学了。”
　　她上大学都是一个人去报道的，还要人陪吗？
　　秦逆已经考上了Z大的研究生，九月初就要去学校报道了。
　　秦逆委屈巴巴地看她：“我已经准备好了，你要丢下我一个人去吗？”
　　在一块半年多了，莫茜早就看透了秦逆，这人惯爱演戏。
　　可是他压低声线，轻皱眉头看着她的时候，莫茜还是开口：“不是，我就是心疼门票钱。”
　　秦逆一挑眉：“还行，你给我的酬劳还没用完。”
　　他接着说：“你粉丝有十万了，以后视频记得加上我的名字帮我涨粉。”
　　他可记得莫茜当时说等她粉丝和他一样多的时候，就大大方方地将他的名字打上。
　　莫茜也想到了这一茬，给他打包票：“放心，我不会赖账的！”
　　秦逆揉了揉她的脑袋：“好~”
　　————
　　十周年庆典前一天，莫茜请了两天假前往海市。
　　莫茜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到达会场门口，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回过头一看，是多鱼。
　　继第一次合作后，两人后面又合作了几期视频，多鱼毕业的时候还来沙市找莫茜玩，关系一直不错。
　　多鱼说：“我刚刚看到你身边站着一个帅哥，是你男朋友？”
　　男人穿着简单的衬衫和长裤，身高腿长，站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他低头侧身看说身边的女孩时，眉眼都是温柔的笑意。
　　莫茜点头，笑出八颗白牙。
　　多鱼用胳膊肘撞她，贼笑地说：“可以啊，我还以为你男朋友只有声音好听。”
　　莫茜斜睨这只单身狗，轻轻叹气开始凡尔赛：“不止声音好听长得帅，人还聪明好学性格好，医学世家有底蕴，可惜明儿就得见家长，我压力好大呀~”
　　这一段顺口溜下来都没磕绊，多鱼沉思一会：“他有哥哥或者弟弟吗？我愿意帮你分担压力。”
　　莫茜遗憾地表示：“没有呢亲。”
　　两人的位置不在一个区，多鱼在生活区，莫茜则是分到了综合区。
　　综合区的人只有零星十来个up主，莫茜看了一眼桌上的台卡，都不像很有名气的样子。
　　究其原因，主要是综合区的up主相较于其它垂直领域的up主太难做了，视频的风格不固定，粉丝也很难固定。
　　莫茜这大半年的视频风格千奇百怪，各种类型的都有，横跨各大垂直领域，独领一代风骚。
　　她甚至还尝试做过动态漫画，她和曹先琴合作，她设计脚本和剪辑，曹先琴绘画，秦逆后期配音，创作了动态漫画《金毛和柴犬》，虽然各方面都有所不足，但画风和故事颇为沙雕，是她第一个过百万播放量的视频。
　　莫茜喜出望外，打算做成一个系列。
　　就是做这类视频太累，尤其对画手而言，所以一个月才能更新一次。
　　曹先琴心酸地同莫茜说过：“视频好是好，就是比较废手。”
　　莫茜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突然想到自己来参加这次的盛典其实也能做一期视频，但是一想她主要是出来玩，就不要那么累了。
　　十周年庆典准时开场，摄像头缓慢扫过坐在嘉宾席上的up主，莫茜在一众的up主中尤为突出。
　　她长相是清秀可爱一挂，今天盛典又特意画了一点妆，更显精致。
　　一身白色的西装看上去又很英姿飒爽，眼神亮得像是有光，光怪陆离的灯光交替闪烁在她身上，周围一圈人就属她最好看。
　　莫茜的视频虽然风格多样，但是并没有露过脸，她的粉丝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这番乍见之下，比预想的好看很多，便惊为天人。
　　“这个up主有点好看啊，是颜值类的up主吗？我居然没见过？”
　　“居然是茜茜子！我看过她的视频！”
　　“礼貌问下，金毛和柴犬什么时候更新？”
　　“每次看茜茜子的视频都能看到她的进步，我是老粉了！”
　　……
　　莫茜并不知道弹幕上的，盛典上平平无奇的节目一连串，莫茜看得昏昏欲睡。
　　她忽然收到秦逆的消息：“别睡着了，刚摄像头扫到你了。”
　　莫茜精神一振狐疑：“没吧？”
　　不可能那么巧吧？
　　秦逆：“真的，我还在大屏幕上看到了。”
　　看她脑袋左右摇晃，秦逆忍不住想笑。
　　莫茜紧张地左右一看，有几个人好像是看着她在笑，顿时端身正意收起手机，一本正经地看向台前。
　　现在进行到了颁奖环节。
　　百大up主的名单网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虽然还没公布，但是大家都已经知道了。
　　她什么时候才会成为百大up主呢？莫茜一手撑着下巴，颇为忧愁地想。
　　值得注意的是，在百大up主颁奖前，每个区又新增了几个奖项。
　　比如最具潜力新人奖，最大进步奖等，这个小插曲引起底下小声的讨论。
　　莫茜最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非常震惊，但是接受了之后，她眼睛悄悄打量综合区的各位“竞争对手”，忽然觉得自己还挺有潜力的。
　　那她……有没有可能，获奖啊？
　　不对啊，要是有奖，主办方肯定会提前通知她。
　　也不一定，也许人就是想要营造一种惊喜感，说不定真的有可能！
　　这个想法一旦冒头，怎么也按不下去。
　　妈呀，她还没做好获奖准备。
　　今天的妆会不会淡了点？
　　应该穿黑色西装的，显瘦。
　　获奖感言怎么说呀？临时编吗？
　　其他几个垂直领域颁完奖，综合区放到了最后，莫茜几乎屏住呼吸听主持人说话。
　　最佳进步奖，不是她。
　　最佳新人奖，不是她。
　　直到，她听到了主持人声情并茂地念出：“最具潜力奖是——想翻身的茜茜子。”
　　哎？
　　真的是她哎！
　　这个名字念出来好羞耻，下次要换个有逼格的名字！
　　莫茜这样想着，几乎绷不住笑意站起身。
　　几位获奖选手站成一排，话筒轮流递过去。
　　轮到莫茜的时候，她含笑说着自己的获奖感言。
　　相比之前几位获奖者怯怯而没有重点的发言，莫茜吐字清晰，发言简短有力，很搏人好感。
　　这也是她有意锻炼出来的，在公司的时候，她会把握每一次上台发言的机会，总结再提升。
　　谁能想到一年前的她站在台前做一个工作总结都会声音发抖呢？
　　现在她站在几千人的会场都能谈笑自若。
　　秦逆看着大屏幕中莫茜柔软的侧脸，他没忍住摸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照片中的莫茜一身笔挺的西装站在台前，身后璀璨的光芒点亮了她的身影，她自信而从容地拿着话筒说着漂亮的场面话。
　　酷到不行。
　　k站的官方微博也在同步更新十周年盛典进度，秦逆转发了莫茜获奖的微博，评论道：“我女朋友，厉害吧！”
　　他放出这个爆炸性消息之后就不管了，没过多久，这条微博下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问号。
　　秦逆忙着考试和帮莫茜配音，大半年时间都没发微博，没想到第一条微博就是宣布自己有女朋友了，而且女朋友还是k站获奖up主，惊掉了一群人的牙。
　　热烈的掌声响起，每人发言时间有限，很快就说完了。
　　莫茜小心翼翼地捧着奖杯下台，越看这个奖杯越好看，瞧这流畅的线条，水晶透明的身段，是一般人能得到的吗？
　　她抬起头，现在进行到了百大up主颁奖。
　　他们的奖杯，好像更好看哎，还有一圈金边！
　　莫茜歪歪脑袋，她下次想要这个奖杯！
　　她琢磨了一会，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她一年时间十万粉丝，粉丝数最少的百大up主粉丝有一百万，她只要再花九年时间就行了！
　　后期粉丝增加的数量是阶梯式的，说不定只要一半的时间就够了。
　　想到这里，她忽然绽开一个笑容。
　　————
　　庆典结束后已经晚上十点了，莫茜从会场出来后便脱了西装外套，里面是一件修身的白色衬衫，迎面吹来夏日晚上独有的凉风，她感叹：“好舒服啊。”
　　晚上十点的海市华灯初上，看上去依旧热闹非，路边行人摩肩接踵，秦逆牵着莫茜的手回酒店，他将她刚脱下的外套放到手提袋中，里面还装着莫茜的奖杯。
　　吹了一会风，秦逆偏头说：“晚上容易着凉。”
　　莫茜摇头：“不会啊，我身体很好的。”
　　秦逆笑，于是不管她。
　　回酒店的路上行人慢慢减少，莫茜轻轻晃着秦逆的手，轻跳两下：“好高兴啊。”
　　她晚宴时喝了一点果酒，倒是没醉，就是眼下有点亢奋。
　　秦逆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她：“这么高兴啊？”
　　“嗯！”莫茜微微歪着脑袋看人，发丝便从一边肩膀倾泻而下，她又问：“我今天表现还可以吗？”
　　秦逆毫不犹豫给她肯定：“棒极了！”
　　他也没想到莫茜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追了上来，她实践着自己的路，越走越好，越来越快，这让他有些紧迫感。
　　莫茜更加高兴了，她被人一夸就找不着北，晕乎乎地夸回去：“你也超棒的！”
　　她竖起手指给他数数：“你看你考上了Z大，配音也厉害，人还长得好看，最喜欢你了。”
　　秦逆笑得开怀极了，他想亲她了。
　　他组织语言：“那你更棒了，你看你这么可爱，视频又剪得这么好。”
　　然后他忽然倾身亲了莫茜一口，抬头缓缓说道：“嘴还甜。”
　　莫茜闹了个大红脸，可她又觉得十分快乐，扬起脸对着秦逆傻笑，秦逆忍不住揉她的脑袋，发丝微乱。
　　秦逆见她心情好，趁机和她说道：“我说了。”
　　莫茜抬头看他，不明所以：“说什么了？”
　　秦逆将手机递给她，正是他转发微博的页面，评论有几百条了。
　　“就，很奇怪，你们怎么就在一起了？”
　　“我tm就说声音怎么那么耳熟呢！”
　　“好家伙，消失大半年不见，原来是去追女朋友去了！”
　　“你，背叛了单身贵族！”
　　“话说Q神承包了所有配音吗？学狗叫也是？”
　　这是秦逆的粉丝。
　　“原来配音的是这个小哥哥吗？”
　　“麻烦不要蹭热度好吗？茜茜子是我女朋友好伐！”
　　“Q神的Q是茜茜子的字母开头啊，我已经开始嗑了！”
　　这是莫茜的粉丝。
　　莫茜看过这些评论，觉得还挺有意思，她抬头笑着说：“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下期打算剪个官宣视频的。”
　　她白白占了秦逆的便宜，很早就想把秦逆的名字加上了，好不容易达到十万粉丝，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莫茜下期想做一个专访的视频，她已经构思好了框架，还在想该怎么和秦逆开口。
　　考虑到秦逆声优身份，她补充道：“不用露脸的。”
　　莫茜边说着拿出自己的手机，转发了秦逆的微博，评论道：“我男朋友也超厉害！”
　　她将转发微博给他看，狡黠地冲秦逆眨眼：“喏，你不会怪我吧？”
　　回应她的是，更为用力的两手交握。
　　回酒店只有最后一段路了，这条路比之前冷清很多。
　　莫茜轻轻说：“有时候我总感觉这一切好像都是假的，就怕一场梦醒来这些都不见了，我还是一年前那个做着三千块工作，什么都不会的咸鱼，一个人跋涉在路上，对未来既充满了困惑，却又不做出任何行动。”
　　“明明知道应该有所改变，可是却怕这怕那，也不知道怕什么。”
　　“我知道现在取得的成就其实不算什么，但对于一年前的我，还是难以想象。”
　　“谢谢你帮我走出来呀，如果不是你鼓励我，我可能还是一条咸鱼。”
　　她很感激秦逆，最开始就是他陪在她身边，一点一滴鼓励她，帮助她，她才能走到现在。
　　秦逆笑着摇头说：“不是。”
　　“我没有叫你去做up主，没有叫你去迅礼工作，我没有叫你剪出那么多有趣的视频，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我只不过是顺着你做的事说说而已。”
　　“没有我你也不会一直消沉下去，你一定会努力走出一条自己的路。”
　　他从来不觉得莫茜走到现在他有起到什么至关重要的作用，每个选择都是莫茜自己做的，每次的困难也都是她自己想办法克服的，他唯一做到的就是陪在她身边而已。
　　秦逆说：“我只是嘴炮而已，做出决定的是你自己，走到现在的也是你自己。”
　　他直视莫茜发亮的双眼：“如果只是轻飘飘说几句话就能给你的人生指路，那我干脆开个鸡汤课去卖好了，不是更好吗？”
　　莫茜忍不住笑出声，然后将手放在胸口处，心脏跳得比以往都要欢快。
　　她侧头，映入眼帘的是秦逆的侧脸，冷白色的路灯从头顶投下，长睫微垂，阴影与光亮错落有致，像是上帝精心制作的瓷娃娃。
　　可真漂亮。
　　果酒迟迟上头，莫茜像是被蛊惑般冲秦逆勾勾手：“你过来一点。”
　　她这般憨态可掬的样子十分逗人喜欢，秦逆微微倾身。
　　就见莫茜双手抓住他腰侧的衣服，踮着脚亲了上来。
　　亲的是他的……喉结。
　　莫茜犬齿小心翼翼地蹭过他滚动的喉结，还有心思想，就是从这里发出的声音。
　　真是奇妙。
　　他会不会发出让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呢？
　　长发落在秦逆肩窝，激起一阵难耐的痒意，从脖子游走到了四肢百骸。
　　不够。
　　他这样想着，双手扣住莫茜的腰，将她抱到路边台阶上，疾风骤雨的吻落下。
　　台阶比较高，莫茜双手搭在秦逆肩膀，低头微微迎合他。
　　男人稍重的呼吸声是世上最为催情的乐曲，两只手在她腰间摩挲演奏，莫茜全身战栗不已。
　　微风吹动两人的衣角，头顶是蓝黑色的夜空，树影在他们脚下，万籁俱静。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秦逆放开她，牵着她走下台阶。
　　莫茜握着拳头小声说道：“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秦逆重复：“嗯，我们在一起就是光明而美好的未来。”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莫茜哼着自己瞎编的不成调的曲子，轻轻唱着：“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秦逆牵着她的手，温柔地垂眼看她。
　　远远看去，前方的路灯绵延成一条光明的道路，两人手牵着手，心无旁骛地大步向着光明而美好的未来一路前行。 作者有话要说：小可爱们新年快乐！祝大家都有光明而美好的未来~


正文到这里就结束了，茜茜子家庭幸福，事业顺利，爱情美满，她会遇到困难和挫折，但会有惊无险地度过，对未来充满了向往，这就是我想象的，最好的未来。
　　番外应该有几章的样子。
　　下本开《大师兄，不好啦》
　　下本预收《和仙君be后，我和魔君he了》感谢在2021-02-10 22:19:25~2021-02-12 19:10: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JN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1章 番外一：幸运。???“你也值得这份幸运。……
　　【茜茜子：你在哪里呀？】
　　莫茜刚下班就给秦逆发消息，新视频做得差不多了，就等着秦逆最后的配音。
　　她最近在家忙得要死，悠悠的电脑屏幕光下她爸她妈觉得她在家里玩电脑把脑袋都玩糊涂了，迟早要憋出毛病，委婉地劝她出门玩一下。
　　莫茜十分委屈，她明明是在剪视频挣钱，怎么到头来说她不务正业？
　　但是她爸她妈不信，在网上发个视频就能挣钱了？挣钱哪有这么容易！
　　于是莫茜将k站后台收益摆给他们看并不断解释自己并没有被骗，他们这才恍惚地接受，原来做视频能赚钱，还能赚这么多！这个世界是他们不懂了。
　　他们用复杂的眼神打量她后，似乎疑惑面前这个人是她们没出息的女儿，最后一声不吭地走了。
　　莫茜心中一片暗爽，想不到女儿这么出息吧，嘿嘿！
　　不过她爸她妈说的有道理，她应该出来走走，所以她要去找男朋友工作啦！
　　【。：在操场打球。】
　　秦逆回消息很快，他大概是中场休息，莫茜后面又给他发了一些消息，全都石沉大海了，莫茜于是直接去了Z大。
　　她走在Z大的美食街，挑了一些五花八门的小吃填肚子，感慨还是大学附近的小吃好吃，她得趁着秦逆读研这几年勤快点来找他，不然以后他毕业了，来的机会肯定就少了。
　　等她吃得差不多来到操场的，恰好看到秦逆起身投了一个漂亮的三分球，夕阳给他的侧脸镀上一层温暖的光芒。
　　秦逆自然也看到了莫茜，对着她的方向笑了笑，莫茜便知道她看到自己了，于是端着下巴坐在一边等他打完篮球。
　　她不懂球，只觉得秦逆游走在球场的身影看起来格外帅气。
　　她喜欢的男孩子，就是如此耀眼。
　　不过，数着自己的粉丝数和工资，她觉得自己也不差，莫茜眯着眼想。
　　等秦逆打完球，浑身冒汗向莫茜走过来，莫茜不由笑着站起身，给他递了一瓶水：“打完了？”
　　“嗯。”
　　他接过莫茜递给他的水，仰起脖子喝了大半瓶。
　　几个同学知道两人是情侣关系，过来拿水的时候露出揶揄的笑意，莫茜抿着唇不好意思地笑。
　　秦逆身后忽然闪出一道身影，还碎碎念地说：“我说你刚那球应该传给我的，不就又能多两分？”
　　莫茜看过去，是一张不认识的脸。
　　秦逆没好气地拿起一瓶水塞给他：“行了，别说了。”
　　丁宣跟他后面，这才看到莫茜，恍然大悟道：“我说你刚怎么跟嗑了药似的，敢情是有人看啊。”
　　这是秦逆的朋友吧，莫茜对他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她早就不记得自己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两人关系水到渠成，也没特意跟朋友公开，但是朋友看到了也不会刻意隐瞒。
　　丁宣愣了一下，仔仔细细打量过莫茜后，这不是高中时秦逆借伞给人家的那个女孩子吗？
　　他挤眉弄眼拖长了声音调侃地说：“哦~原来是雨伞妹妹！”
　　丁宣记得这姑娘，看秦逆高中深陷情网的样子还以为两人有戏，但是知道毕业这两人也没过多的交集，大学期间更是没有听秦逆提起过，他以为是彻底没戏了，没想到这货居然已经抄底了？
　　莫茜：“？？？”
　　雨伞妹妹是什么东西？
　　正当她准备问的时候，丁宣问她：“一起吃饭吗？”
　　莫茜看了眼秦逆，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笑着说：“好啊。”
　　三人结伴去了一个小饭馆，丁宣完全没有当电灯泡的自觉，他对莫茜十分好奇，又是同一个高中，话题也不少。
　　“地中海越来越秃了，以前两边还有不少头发，现在都快没了。”
　　“教我们两个班英语的李老师，就那个每□□服不重样的英语老师结婚了，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现在学校挑起了兔子舞，上次还在抖画上看到了，十分有意思。”
　　“学校也要举办百年校庆了，你们会回去看吗？”
　　……
　　巴拉巴拉嘴就没停过。
　　秦逆见莫茜没怎么吃东西，跟丁宣说了一句：“吃晚饭再说。”
　　然后又问了莫茜一句：“不饿？”
　　莫茜：“嗯，来的时候吃了东西。”
　　丁宣在旁边啧了一声，莫茜莫名从这简简单单“啧”的一声中听出了单身贵族的酸与鄙夷。
　　莫茜不太好意思：“哎，你说的雨伞妹妹是怎么回事啊？”
　　她之前听到就很在意，是不是秦逆以前喜欢雨伞妹妹，然后丁宣认错人了？
　　丁宣白了秦逆一眼：“我现在可不说，吃晚饭再说。”
　　他不说的话，莫茜转头看秦逆。
　　秦逆：“就是我高中借你伞的那次，被这家伙看到了，给你新取的代号。”
　　莫茜：“哦。”
　　她还以为是多神秘的代号呢。
　　丁宣“嘶”了一声，说道：“那可不止，秦逆把伞借给你之后自己淋雨跑回家了，第二天就感冒请病假了。”
　　说完他冲秦逆挑了挑眉，意思是“兄弟，她这个助攻还行吧”。
　　秦逆猜到他的意思，笑笑没说话。
　　等吃完饭，莫茜和秦逆回出租屋时，莫茜问他：“高中的事是真的吗？”
　　秦逆：“真的。”
　　这事虽然现在听起来傻了点，但秦逆觉得也没什么隐藏的必要，莫茜问起自然就说了。
　　莫茜：“那你怎么没告诉我？”
　　秦逆：“你也没问啊。”
　　是这个道理没错，莫茜只是觉得自己对当时的秦逆有点愧疚，她当时又不知道秦逆的心思。
　　手被攥在秦逆手心，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度，莫茜说：“可是你把伞给我了，你自己淋雨回去感冒了。”
　　她语气听上去很低落。
　　秦逆摇摇头：“这是很小的事，而且已经过去了，我说给你听的只是想让你知晓我当时的心意，不是让你听了之后愧疚。”
　　不然他就拦住丁宣，不让他信口开河了。
　　秦逆停住，看着她笑：“我想两个人在一起，都是一见钟情的概率比较低吧。”
　　“总会有一个人先喜欢上对方，而那就是他的……嗯，修行。”
　　他喜欢莫茜，想在她面前光芒万丈地出现。
　　像现在的莫茜一样，大学四年，秦逆也一直在忙，忙学业，忙工作，忙着长大成熟。
　　在那些努力吸收成长的日子里，他并未刻意地想起过她。
　　他和莫茜是在同一个城市上的大学，但一个城市何其大，他们甚至从来没有偶遇过。
　　莫茜想了想说：“可是要是早知道的话，我们说不定会早些开始。”
　　和高中时候的秦逆谈恋爱会是怎么样的呢？
　　秦逆：“不好，高中考大学才是最重要的。”
　　他顿了顿：“先保证好前途，两个人在一起才会有前途。”
　　莫茜点头，深以为然，心情总算是晴朗了一点。
　　她歪歪头忽然问他：“你高中还做过什么事吗？”
　　秦逆：“要说吗？”
　　莫茜捏他的掌心：“我想听。”
　　于是秦逆开始回想自己高中。
　　他做得最多的就是跟在她背后看她一蹦一跳地走路。
　　每次在车站遇到她就会有一整天的好心情。
　　装作不经意地，帮值日的她倒垃圾。
　　大概都是这些隐晦而琐碎的小事，恰到好处的距离，完全不会让人多想。
　　唔，还有几个不可言说的梦，这个就不说了。
　　莫茜听后释然了：“难怪高中时的我看不出来。”
　　路边飘来花草的清香，她忽然觉得心里十分柔软，仰起头眼睛晶晶亮看着秦逆：“我很高兴，我黯淡的青春期有人喜欢。”
　　秦逆笑着揉她的脑袋。
　　力度不轻不重，莫茜像只柴犬微微眯起眼，她忽然感慨：“突然觉得自己挺幸运的。”
　　“顺风顺水活了二十多年，没有受过太多挫折，没有生过什么大病，又遇到很多好人。”
　　比如秦逆，公司的李姐言哥、多鱼、曹先琴，甚至是卖麻辣烫的夫妇……一开始都对她表达着善意。
　　初夏夜晚墨蓝色的天空下，莫茜轻轻说道：“我可能是我们寝室最幸运的了。”
　　——
　　“白桦考研复试没考好，现在一边工作一边备考公务员。”
　　白桦考研初试意外地发挥得很好，复试的时候却惨遭滑铁卢，她消沉了几天很快打起精神找到工作了，工作了一段时间后又说自己要备考公务员。
　　莫茜打趣她：“你这是和考试过不去了吗？”
　　白桦笑着说：“读了这么多书，好像只会考试了，考上公务员也是条不错的路。”
　　她恢复了上学时的阳光，声音轻快，莫茜由衷为她感到高兴。
　　南靖的公务员竞争不小，但是白桦认准了目标，上班之余心无旁骛地准备考试。
　　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白桦觉得自己在三十五岁前肯定能考上。
　　至于三十五岁才考上公务员能有什么前途，这不在白桦的考虑范围内。
　　——
　　如果说白桦的路尚且明朗，郑君语的路则愈发坎坷。
　　“郑君语跟家里的关系越来越糟糕了。”
　　郑君语过年前回家一趟，结果大年初二哭着回了堰市，和莫茜打电话说要和她家断绝关系。
　　春节是家人团圆的日子，可郑君语觉得自己还不如孤家寡人。
　　回家时拎着大包小包递给父母和亲姐姐，看上去就像个登门拜访的远方亲戚。
　　白天的时候还能客客气气，结果晚上的时候又说到了她姐身上，说她姐每个月还房贷有多辛苦。
　　郑君语却是冷漠地想，郑君言过年回家甚至都没拿像样的礼物，看上去手头的确没什么钱。
　　接下来又是老调重弹的姐姐妹妹互帮互助，说她太不听话，不成样子，郑君语彻底被激怒了。
　　她回家之前是打算好好相处同他们和解，或者看开一点，至少大过年的不要吵架，可是这次的争吵比往常都要来得汹涌。
　　郑君语哭完后冷静了很多，她说：“我以后只打算他们赡养费，他们那么心疼郑君言，郑君言肯定会养他们的吧。”
　　“还说我就是觉得只给姐姐买了房，没有给我买，说以后给我买，我是在乎这个？”
　　“我也不图他们的，我自己努力，过得好过得不好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他们以后也甭想让我养。”
　　这样的电话莫茜听过很多次，她帮不到郑君语，只能说：“你不要在意他们的话了，伤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郑君语沉默半晌：“可是我连父母都不在意了，这个世界上我还能在意谁呢？”
　　只这一句，莫茜便知道，郑君语还是会循环往复经历这些。
　　越是在乎，越是痛苦。
　　——
　　“姜年在读研，和男朋友分手了。”
　　如果不是之前去海市顺便和姜年约了见面，莫茜也不会知道姜年和她一直喜欢男孩子在一起后又分手了。
　　姜年向来不多表达感情，看上去内敛害羞，可是做的事偏偏又让人大跌眼镜，她一路追逐，考研到了她喜欢的人的学校。
　　莫茜最开始以为这会是一段学霸携手的佳话，可惜故事中的男主角并不喜欢姜年。
　　姜年说起这些的时候表情平静，见到莫茜神情凝重，还笑着说：“没这么夸张，只是失恋而已。”
　　她说着转了话题：“刚送你来的是你男朋友吗？”
　　莫茜扯着嘴角点点头。
　　怎么会没事，大学时姜年得知对方有女朋友后，掉了半缸眼泪，哭起来的时候声音小小的，眼圈发红，如果不是莫茜恰好听到声音，谁也不知道她在难过。
　　姜年浅浅地笑：“你们感情很好。”
　　两人聊着近况吃了一顿饭后便散了，姜年像所有尽地主之谊的主人，将两人送到机场，和莫茜拥抱。
　　她说：“好好珍惜。”
　　莫茜：“嗯，你也加油。”
　　——
　　回想起朋友或多或少的坎坷，莫茜觉得自己二十多年来平坦得不像话。
　　所以，越是这样，才越要珍惜。
　　女孩神情坚定，眼睛里像是有发光的星星，明艳得不可方物。
　　最开始是想用白桦的学业线、郑君语的亲情线、姜年的感情线和茜茜子的事业、亲情、爱情一起成长，但是丧小姐和燃先生的感情太顺了，于是姜年没戏份了。


第62章 番外二：夏天???夏天果然很燥热啊。……
　　两人回了秦逆在校外租的房子，离学校不远，而且四周环境幽静。
　　秦逆主业是学习，副业是配音，不仅给莫茜的视频配音，偶尔也会接一些本子，为了方便工作干脆在校外租了一间房子。
　　莫茜也有一把钥匙，她家不大，于是将一些摄影、灯光设备放在了秦逆这里，这里只是她一个人来的少，一般都是和秦逆一起过来。
　　自从去年九月莫茜做了官宣视频后，两人的关系两边的粉丝也都知道了。
　　两人在视频中没有露脸，只是做了一个简单的互动，反正超甜就对了。
　　莫茜很满意，干脆将这条视频设为置顶视频，方便每一个点进她主页的人都能看到。
　　两人又不是名人，除了双方粉丝在网上掀起一点小小的波澜就过去了。
　　秦逆将手上的东西放到桌子上，他打球出了一身汗，正准备脱衣，突然想到莫茜还在边上，便抱起衣服同莫茜说：“我先去洗个澡。”
　　莫茜看着流畅的腰线隐没在宽大的衣服里，遗憾地说：“好。”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苹果汁，自从秦逆知道她喜欢苹果味，在家里准备了很多苹果味的零食。
　　她坐在坐在沙发上，温吞地喝着果汁，空气中飘荡着不知名的花香，她听着洗手间哗啦啦的水声，突然觉得这个场景有点奇怪。
　　在这里等秦逆洗完澡，好像是某不可说的前奏？
　　莫茜摊在沙发上，觉得夏日的气息有些燥热。
　　她站起身，循着花香去到阳台，秦逆在阳台养了些不知名的花，热烈地生长。
　　莫茜眼尖地看到一株昙花快开了，碧叶中的白色花骨朵像个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含羞带怯的小姑娘，迟迟不肯露面，然而沁鼻的花香已经弥散开。
　　莫茜忍不住凑近闻了闻，真的好香。
　　她想到什么，连忙跑到客厅里搬出三脚架和摄像机，找好角度进行拍摄。
　　这种机会可不能浪费，可以当做很好的素材。
　　秦逆出来的时候看到莫茜在那鼓捣，走过去就看到摄像机下的昙花。
　　快开花了吗？
　　他导师十分热爱花花草草，给手下的研究生每人送了几盆花，其中就有这盆昙花，他按照导师给的昙花娇养手册漫不经心地养着，也没养死，还开花了。
　　“快开花了吗？”
　　“嗯。”
　　浅紫色的花衣颤巍巍地舒展，花瓣尖端缓慢地绽开。
　　两人围着昙花蹲了几分钟，也没蹲出结果，网上一查发现开花长达几个小时，顿感无聊，于是只留下一个摄像机回了客厅。
　　秦逆问她：“视频剪好了？”
　　莫茜：“嗯，差不多，就等你的配音了。”
　　她坐在沙发上，懒洋洋地并不想动。
　　看着秦逆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T恤，套着一条大裤衩，露出的小腿长而直，头发湿润耷拉在额前，显得孩子气。
　　秦逆将台词打印出来，一边翻看熟悉台词，一边问莫茜：“金毛和柴犬？”
　　莫茜：“对，曹先琴手都画废了。”
　　动态漫画对画的要求比较高，曹先琴插画学成之后找了相关工作变得更忙，金毛和柴犬更新就像蜗牛一样缓慢。
　　不是没想过再联系其他画手做视频，但是考虑到自己剪视频的精力也有限，于是作罢。
　　秦逆：“你最近好像没有和人合作出视频了？”
　　他看了莫茜最近几期的视频，都是影视向剪辑。
　　莫茜：“嗯。”
　　其实她更喜欢创作短视频脚本，拍摄短视频的话，她一个人是不够的，涉及到实景拍摄，只能和别的团队合作。
　　这就很被动了。
　　组建团队花时间花精力，不是她一个打工人能完成的。
　　她在公司做得好好的，迅礼还花钱让员工进修培训，莫茜也接触到一些业内非常有名气的剪辑师等，学到了很多，暂时还没有辞职的打算。
　　莫茜忽然抬起头说：“你头发没擦干。”
　　秦逆：“气温高，等下就干了。”
　　莫茜一个弹坐起身：“我来给你吹头发。”
　　她说着就跑到房间拿了吹风机出来，强硬地将秦逆押在沙发上，拿起吹风机就是一顿扫射。
　　秦逆：“我说……”
　　这点抗议声被掩盖在呼呼的风声中，莫茜扬起他湿润的头发，手感还挺好。
　　吹到一半莫茜就忍不住笑，她有心使坏，将他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
　　秦逆拿着镜子左看右看，接过吹风机无奈地说：“我还是自己吹吧。”
　　等他终于吹出个人样后，就看到莫茜像个小狐狸一样看着他笑。
　　有这么好笑吗？
　　秦逆被她感染，嘴角挂上了轻松的笑意，趁她不注意将人拉进怀里。
　　“笑什么呢？”
　　莫茜表情诚恳地说：“你新发型比较好看。”
　　秦逆笑：“是你觉得好看吧。”
　　他说着将莫茜圈在了怀里，在她颈边嗅了嗅。
　　潮湿的呼吸就在莫茜耳边，秦逆跟个小火炉一样在发烫，莫茜微微冒汗，她忍不住小声说道：“还没配音呢。”
　　夏天果然很燥热啊。
　　秦逆语气顿时委屈：“你找我就是为了让我工作。”
　　他将莫茜转过来，紧紧圈住她的腰，控诉她：“你看你每次来找我，不是让我配音，就是来我这拍摄，没有工作你都不来找我。”
　　莫茜：也没这么夸张吧？
　　他们不是也经常看电影逛校园吗？
　　虽然知道这货是装的，但是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
　　莫茜反思了一下，好像很多次都是为了配音来找他，有时还需要秦逆兼职摄像师，扛设备，布置场地。
　　太像工具人了，是有点不太好。
　　莫茜讨好地亲他一口：“那我们今天不配音了，明天配！”
　　不急着今天，明天也来得及。
　　秦逆觉得她识时务的样子很可爱，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直直盯着莫茜，看得她羞赧地偏过头，只留给他发红的耳尖。
　　秦逆忽然笑出声，继而慢条斯理开口：“那么，我们今天晚上做什么呢？”
　　今天莫茜穿了一件很好看的白色连衣裙，露出平直的锁骨，愈发显得脖颈修长而漂亮。
　　她红着脸坐在他身上，秦逆莫名联想到了阳台正慢慢开放的昙花。
　　他惯会利用自己的声音优势，凑近她耳边，小声而暧昧地问：“晚上的时间归我好不好，嗯？”
　　一字一句咬字清晰，最后一个“嗯”字微微上扬，莫茜不能装没听到，更不能装没听懂。
　　腰被秦逆按住挣脱不得，莫茜垂眼看到秦逆刚吹感蓬松而柔软的发顶，他身上还带着刚洗完澡的潮气和一阵浅淡的水果香。
　　她被美色所惑，晕乎乎地想，他们交往一年多了，秦逆最多也就是亲亲抱抱，偶尔忍不住也从不难为她。
　　其实，也是可以的吧？
　　没等她想出一个矜持的说辞，秦逆忽然偏头吻她，比往常每一次都要急切热烈。
　　呼吸交错，腰间的手不停地摩挲，温度灼人，莫茜腰都要软在他掌心。
　　礼尚往来，莫茜捧着他的脸回吻。
　　她听到秦逆轻笑了一声。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然后就有什么变化发生了。
　　莫茜推开秦逆，声若蚊蝇：“你们男生都这么……”
　　你们男生都这么色吗？
　　秦逆有点想笑地埋在她肩膀。
　　他忽然抬起头，目光灼灼看着莫茜：“既然你今天晚上归我……”
　　莫茜抿着唇，心脏砰砰直跳，“我可以”三个字在喉咙疯狂蹦迪。
　　只要秦逆开口，她应该是不会拒绝的。
　　吧？
　　在她并不矜持的目光下，秦逆缓缓开口：“所以你……”
　　莫茜忍不住吞口水，把持住，要矜持！
　　秦逆语速飞快地说出剩下的话：“所以你今天晚上陪我打游戏吧！”
　　莫茜猛地抬头看他，狗东西有本事再说一遍！
　　她都鼓起勇气做好献身的准备了！
　　你！再！说！一！遍！
　　顶着莫茜几乎喷火的目光，秦逆笑得更开心了。
　　他宝贝似的抱着莫茜，笑得肩膀都在发抖。
　　真的，太可爱了，怎么会这么可爱嗷。
　　莫茜：“……”
　　好的，她知道了，秦逆就是在逗她！
　　狗东西！莫茜恨恨地想。
　　她揪着他的衣服，咬牙切齿：“你玩我是吧！”
　　秦逆开怀地笑出声，答案昭然若揭。
　　莫茜好气啊！
　　这还没完，秦逆笑完了居然拍她屁股，叫她起来！
　　这是人干的事吗？
　　莫茜炸毛了，脸色红得不像话：“你往哪拍呢！”
　　秦逆不说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她。
　　他又这样，这笑容怎么看怎么意味深长。
　　起来就起来，有什么了不起的！
　　狗东西！你都不怕萎是吧！
　　莫茜垂着眼，忽而快速地抬手往他身下一按，然后飞快翻身而下。
　　这一下动作让秦逆深吸一口气，等他缓了几秒，这才半眯着眼向始作俑者看去。
　　以后有你好看！
　　秦逆皱着眉吸气很痛的样子，莫茜小心翼翼地问：“很痛吗？”
　　不会不能用了吧。
　　秦逆龇牙咧嘴：“你说呢！”
　　明知故问！
　　莫茜十分心虚：“那我给你揉揉？”
　　秦逆心想，你可千万别，还不知道会不会折在你手里。
　　但是莫茜看上去很忐忑愧疚，秦逆觉得自己装过头了，他招招手：“过来给我亲一口就好。”
　　莫茜又惊又怒：“你好变态！”
　　秦逆：“……”
　　秦逆满头雾水，随后反应过来，将莫茜捞过来，在她脸上“吧唧”重重亲了一口：“我是说这个亲一口。”
　　莫茜脸通红，为自己满脑子不健康想法感到十分羞愧，然而嘴上小声狡辩：“我也是说的这个。”
　　她说完飞快起身：“不是说要玩游戏吗？快点快点！”
　　说着就要去拉他。
　　秦逆咳嗽一声：“我去趟洗手间。”
　　莫茜了然地“哦”了一声，自己去准备游戏。
　　她只对古早游戏感兴趣，熟练地打开超级马里奥，但是游戏技巧并不高，秦逆从洗手间出来后，莫茜大部分时间只是坐在一边看秦逆操纵着水道管工人蹿来跳去。
　　之前的尴尬还未消散，除了游戏音效，气氛格外静谧，莫茜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秦逆忽然开口打破一室静谧：“你要不要搬过来一起住？”
　　莫茜的一句“不要”在嘴边，几乎就快落地。
　　秦逆一直看着眼前的屏幕，同她讲搬过来的好处：“我这里有空的房间，你要是过来我就把书房改成卧室。”
　　“你在家也不方便，摄像机什么的都在这里，这里还有地铁，而且这里离你公司更近对不对。”
　　“吃的也多，大学附近都是吃的，每天都能不重样。”
　　“你要是吃腻了，我还可以做饭。”
　　莫茜抱着膝盖，声音温吞地问：“你想我搬过来吗？”
　　几秒钟的沉默后，秦逆说：“想的，很想。”
　　坚定而果敢。
　　这下迟疑的变成莫茜了。
　　搬过来的提议是不错，她也挺想和秦逆腻在一块，会不会影响工作效率啊？爸妈那边怎么解释呢？他们还不知道她谈恋爱了。
　　而且距离产生美，真住一块了，她又懒又咸鱼的本性就藏不住了。
　　莫茜猛地站起身：“我去看看花开了没有？”
　　她打开窗户，浓烈的香味扑面而来。
　　之前含羞带怯的小姑娘早就颤巍巍地抖开身上白色的小裙子，露出淡黄色的花蕊，薄如蝉翼的花瓣层层叠叠，像亭亭玉立的少女在舞台上转圈。
　　秦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身后，一只手臂环过她的腰，将她整个人都圈进怀里。
　　他看到了莫茜的不安：“只是个提议而已，你有拒绝的权利。”
　　他轻柔地吻她，安抚她。
　　莫茜抿着唇不说话。
　　秦逆将人转过来，小声说：“但是先不要急着拒绝我好吗？考虑考虑再说。”
　　他眼里倒映出一个小小的人影和人间灯火，莫茜心软地一塌糊涂，她说：“好。”
　　说完后踮着脚尖去亲他，无知无觉地在他身上点火。
　　秦逆几近着迷地吻她，将她抱到房间里，情/欲像火一样燃烧。
　　莫茜止住他下一步动作：“没有准备东西。”
　　秦逆低声说：“准备了，是你喜欢的味道。”
　　这玩意还能有什么味？莫茜心想。
　　鼻尖是花香和他浅淡的水果香，莫茜福至心灵：“苹果味？”
　　“嗯。”
　　……
　　由最开始的磕磕绊绊到后面的渐入佳境，莫茜开口：“你压到我头发了。”
　　秦逆很配合地动了动撑在她脑袋两边的手。
　　莫茜得寸进尺，颇为娇气地说：“不要了。”
　　秦逆恶劣地咬她耳朵：“这个不能答应呢。”
　　莫茜难耐地说：“可是你好烦啊。”
　　没完没了的。
　　秦逆就笑，俯身在她耳边低低说道：“抱歉，头一遭。”
　　并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语气。
　　不过他还是听取意见，莽撞的侵占化为温柔的索求，莫茜被他逼出了泪，眼角沁出了泪花。
　　秦逆又抱着人温声诱哄：“好，不要了。”
　　昙花香弥漫，怀里的人沉沉睡去。
　　莫茜昏沉沉地往秦逆怀里钻，听到秦逆问她：“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我竟不如一只虫！


第63章 番外三：流星。???流星划过天际，恋人彼……
　　莫茜的生日是在八月十二，秦逆说要带她出去玩。
　　于是莫茜早早地起来给自己化妆挑衣服，力求亮瞎男朋友的狗眼。
　　她下楼后就看到秦逆在等她，背着一个黑色书包，戴着一顶遮阳帽，清清爽爽的一身看起来挺拔而干净。
　　秦逆看到她，果然眼睛亮了一下，紧接着皱着眉头提议：“你要不换条长裤？”
　　莫茜低头看自己长到膝盖的蓝白色裙子，不算过分啊，男朋友也太小心眼了。
　　她果断拒绝了：“不要，这个好看。”
　　秦逆：“但是这个容易……”
　　莫茜一点也不想听：“今天生日听我的。”
　　好吧，秦逆皱着眉头想了想，路上记得还要买一瓶花露水，毕竟山上的蚊子真的很多。
　　两人吃了中饭就坐上了长途汽车，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莫茜这才想起来问秦逆要去哪。
　　秦逆：“沙市西部的落星山。”
　　落星山并不出名，海拔不到三百米，四周风景也大同小异，但是山上视野开阔，天气好的时候整片星空几乎触手可及，故得名“落星山”。
　　莫茜：“那边好像比较荒凉。”
　　她记得那边开发程度并不高，在高速发展的今天依旧保持着山高水绿的淳朴风貌。
　　秦逆：“嗯，比不上中心地区，但风景不错，带你去散散心。”
　　担心她路上无聊，秦逆打开书包让她挑零食。
　　里面装了不少零食，莫茜随手拿了两包后，发现里面有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她作势要拿，却被秦逆挡住了：“什么呀？我不能看吗？”
　　有秘密！
　　秦逆说：“你的礼物，晚点给你。”
　　莫茜收回手，既然是礼物，那她晚点再看。
　　她咬着零食，突发奇想问秦逆：“万一我不喜欢怎么办？”
　　虽然秦逆平时的品味看上去挺正常，但是保不准会给她买什么直男礼物啊。
　　秦逆不认同地看着她：“你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莫茜：“我什么时候说的？”
　　秦逆咳嗽一声，红着耳尖轻声说：“床上？”
　　莫茜：“……”
　　她连忙左右看，见到周围没人注意到他们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反思自己还说过这种话？
　　好像真的有。
　　但是莫茜提裙子不认人，好声好气教育他：“女人在床上的话不能当真的，晓得不？”
　　是时候让你体会社会的险恶了。
　　秦逆一言难尽地看她，偏过头不理这个“渣女”。
　　莫茜见对方不理人，又贱兮兮地递一块薯片给他：“但是你放心，你绝对是姐姐最喜欢的弟弟。”
　　秦逆都给气笑了，咬下薯片，意义不明地反问：“最喜欢的弟弟？你有很多个弟弟？”
　　他咔擦咔擦咬着薯片，尔后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莫茜顿时感到一阵寒意。
　　然后脑补了某些马赛克级别的画面。
　　莫茜觉得自己可能疯掉了，为什么会想到这方面啊！
　　得出结论，秦逆有毒，还是认怂吧。
　　她抱住秦逆手臂：“我错了，弟弟都是浮云，只有好哥哥才是永恒。”
　　说完自己都被恶心到了呢。
　　秦逆却有被取悦到，眯起眼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客车摇摇晃晃终于到了目的地，莫茜下车就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落星山的确还没完全开发，山上的树木旺盛生长，目之所及皆是一片郁郁葱葱。
　　两人在山脚吃了点东西便开始爬山，秦逆将帽子扣在莫茜脑袋上：“戴着，有点晒。”
　　莫茜跟着秦逆爬山，她还以为山上会有什么惊喜，结果秦逆真的就是带她来单纯来爬山。
　　果然不能对男朋友的礼物有很大的期待啊。
　　今天是个好天气，天气清朗万里无云，就是有点热。
　　不过山上树木挺多，五六点的温度也低了不少，偶尔稀疏的阳光穿过树林照在两人身上，是再好不过的时光与景色。
　　山上人不多，两人走了一会也没遇到多少人，而太阳很快就要落下了。
　　莫茜仰起头，看着身边的人：“我们去看太阳落山吧。”
　　他们坐到草地上，看着火红的太阳在西边缓缓沉下，将四周晕染成艳丽的油画，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瑰丽与雄浑。
　　四周是依稀清脆的鸟鸣，鼻尖是清新的空气，莫茜不由深吸一口气：“好漂亮啊。”
　　繁忙的生活中，她很久没有认真看过太阳落山了。
　　秦逆：“嗯。”
　　莫茜伸着腿：“我好像还是小学的时候，才会搬着板凳认认真真地看太阳落山，就为了看课本中的火烧云。”
　　观测连绵了大半天的赤色云霞，是她难得完成的课外作业。
　　秦逆：“我也是。”
　　一直等到红色的圆球完全消失不见，一轮小小的月亮携着几颗星星慢慢爬上，蓝黑色的夜幕逐渐笼罩。
　　莫茜站起身：“走吧，太阳都落山了。”
　　看来生日惊喜就是锻炼身体了，是因为才和他说了要健身的关系吗？
　　秦逆拉住她手：“等等，这里晚上的星星特别漂亮。”
　　莫茜抬起头，小小的月亮周围几颗星星眨巴着小眼睛。
　　她顺势坐下，看星星也不错，然后抱着膝盖问：“那我们现在干嘛呢？纯聊天啊。”
　　秦逆坐在她旁边：“饿吗？”
　　说着就要从书包里给她拿吃的。
　　莫茜抱怨：“你怎么老喂我吃的？”
　　带她爬山不就是为了锻炼身体吗？这一包饼干下去可就白费了啊！
　　秦逆手一顿，疑惑地问：“不要吗？”
　　这可是苹果味的饼干！
　　沉默了一会，莫茜接过：“要。”
　　她叼着饼干，发愁地说：“但是你还是不要喂我太多吃的哦。”
　　她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健身计划什么的，生日就给自己放一天假吧！
　　秦逆：“好。”
　　莫茜忽然发现眼前有什么东西划过，但是飞的太快没有看清：“刚刚是不是？”
　　秦逆没看到，问她：“怎么了？”
　　莫茜疑惑了一下：“应该是我看错了。”
　　她好像看到一颗流星划过。
　　不过，有可能吗？
　　莫茜自认为自己运气不怎么样，脚踏实地吃了二十多年长地里的饭，没怎么抬头看过星空，连北斗七星都认不出，更别说遇到能许愿的流星了。
　　上大学时曾听说有流星雨可以看，她在宿舍的阳台仰头十分钟，脖子都酸了，也只看到闪着红绿灯的飞机。
　　所以，应该是看错了吧？
　　可是没过几分钟，又是一颗流星划过，像是一条银鱼在蓝色的天际遨游。
　　没看错，是拖着尾巴的流星！
　　她激动地晃了晃秦逆：“看，流星！”
　　秦逆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颗流星划过天际，他偏头就看到莫茜正闭着眼嘴里念念有词，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虔诚。
　　秦逆失笑，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还要许愿。
　　莫茜睁开眼，眼睛里是克制不住的兴奋：“今天运气真好。”
　　她洋洋得意：“我刚许愿了，你许愿了吗？”
　　对着流星许愿这种事，也就没有做过的人才会兴趣盎然。
　　秦逆摇头：“没有。”
　　他光顾着看人去了。
　　莫茜拍他肩膀安慰他：“没事，要是再看到了，我就帮你许愿。”
　　“嗯，”秦逆觉得她这幅大方分享愿望的样子实在可爱，问她：“你许的什么愿望？”
　　莫茜顿时沮丧：“希望我健身成功。”
　　可恶，她怎么许的是这么没出息的愿望啊！
　　都怪流星跑得太快了，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已经结束了。
　　莫茜遗憾地说：“可惜了，这个愿望太简单了，当时就想到这一个。”
　　秦逆揉了揉她的脑袋：“没关系，今天有一晚上的时间可以许愿，你只需要担心你的愿望够不够。”
　　莫茜抬起头看他，瞧瞧这主人翁的姿态，说得好像流星在你家后花园一样。
　　秦逆说：“今天会有流星雨。”
　　莫茜：“！！！”
　　看到女朋友一脸震惊，秦逆继续解释：“英仙座流星雨，每年夏天都会有，就在你生日前后，高峰期每小时的流星数目高达110颗，也就是说，一小时可以看到110颗流星，许的愿望够你到老了。”
　　他还不忘调侃一句：“你还挺会挑日子出生。”
　　流星雨！
　　莫茜只听到了流星雨三个字，她亮起圆溜溜的杏眼：“真的会有流星雨吗？”
　　秦逆：“嗯。”
　　他仰着头，今天天气不错，希望不会让她失望啊。
　　莫茜：“哇。”
　　她顿时又兴奋起来，直接躺倒在了草地，笑弯了眼看着头顶的星空。
　　她小时候就搬到了沙市，很久没有见过这样干净通透的天空了。
　　天空像是蓝黑色的幕布，零零碎碎洒满了各色的芝麻，红的黄的绿绿的，月亮小小的一个，隐没在云层中。
　　远离了城市的光污染和钢筋水泥，星空看起来深邃而浩渺。
　　而人类又是多么渺小。
　　果然如秦逆所说，这是一场声势浩大的流星雨。
　　她躺在草地上，不到一分钟就要许一个愿望，最开始她还特别郑重地闭眼小声许愿。
　　可是后面流星越来越多，她既没有多的愿望，态度也没那么虔诚，干脆对着星空瞎喊，也不管流星出没出现。
　　“我想当百大up主！”
　　“我想加工资！”
　　“我想中彩票！”
　　……
　　秦逆在一旁听她喊，忍不住想笑。
　　莫茜还撺掇秦逆一起“占便宜”，她说：“你怎么不许愿？”
　　是不是看不起流星雨？
　　秦逆：“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莫茜：“你还信这个？”
　　秦逆心想，对流星许愿的你说这话似乎并没有多大的说服力。
　　谁知莫茜接着说：“就算不说出来也不会灵的。”
　　秦逆：“……”
　　莫茜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可是我高兴，就算流星不能帮我实现我也高兴。”
　　这是秦逆送给她的流星雨，流星雨不会帮她实现愿望，可她会从流星雨中汲取力量，自己实现愿望。
　　秦逆忽然说：“你要是高兴，以后每年我都陪你看流星雨。”
　　这话可真动听。
　　莫茜眼角冒出一点泪花，她很快抬手擦去，然后欲盖弥彰地感叹：“天上的星星真的好多啊。”
　　她伸着手，似乎要将触手可及的星星抓在手中。
　　秦逆点头：“对啊，里面或许还有一颗叫莫茜的星星。”
　　莫茜没好气地拍他手臂，胡说八道。
　　秦逆从书包里拿出一个袋子，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他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己的想法非常中二，但是强撑着开口：“莫茜生日快乐，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莫茜不由自主地坐起身，心情复杂地接过礼物。
　　到底是什么礼物，能够让“皮厚心黑”的秦逆变成这样？
　　她打开一看，是一个装裱起来的证书，莫茜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下面还有一句话：躲起来的星星也在努力发光呀。
　　这是一张星协的证书。
　　月光清辉在草地静静流淌，秦逆缓慢开口：“这是一颗以你命名的星星，虽然只是小小的一颗，没有那么起眼，没有那么光芒万丈，但是你要知道，这颗躲起来的星星也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偷偷发光，不远千万光年地奔赴，想要让更多的人看到它的星光。”
　　他记得莫茜曾经难过地同他说，在太阳的照耀之下，星星的光芒被吞没得一点不剩。
　　可是怎么会一点不剩呢，他们头顶的星空难道不美吗？
　　太阳固然热烈，可星星也不失璀璨。
　　秦逆站在星空下，身姿挺拔，声音清越：“现在宇宙中有了一颗叫莫茜的星星。”
　　“它现在离我们的距离也许我们穷尽一生也看不到它的光芒。”
　　“可是终有一天，它的光芒会跨过时光来到地球，让人类得以窥见亿万光年前的星光。”
　　肉眼可见的火流星拖着绚丽的尾巴在秦逆背后横越了整个夜空。
　　盛大而华丽。
　　只在盛夏来临的英仙座流星雨在这一刻达到峰值。
　　秦逆毫无所知，温柔的瞳孔里倒映着唯一的恋人和星空。
　　莫茜觉得漫天星河在他面前也要黯淡失色。
　　像是不满她的发愣，秦逆笑着抬手轻揉她的脸：“我背了好久的，给点反应呀。”
　　莫茜捧着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星协证书，抽了抽鼻子，给他挑毛病：“你这是被收智商税了啊。”
　　实在不解风情。
　　秦逆曲起手指轻敲她脑袋：“我高兴，就算被收智商税我也高兴。”
　　跟莫茜之前说的话何其相似。
　　他两手按住莫茜，直视她的眼睛：“价格不是很贵，如果你喜欢，我就觉得挺值的。”
　　莫茜笑出八颗白牙：“我很喜欢。”
　　她紧紧地抱着手中的证书，笑容是说不出的灿烂。
　　秦逆满意地笑了，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条银色的项链，中间的吊坠是一个镂空的球形，里面是一颗粉色的水晶。
　　他解开搭扣，绕过莫茜的脖子给她戴上：“再给你戴上一颗星星。”
　　吊坠的形状看起来像一个小星球，还是粉色的。
　　秦逆左右打量，满意点头：“好看。”
　　夜色下，粉色的水晶衬得她肤色越发细润莹白。
　　莫茜猝不及防地抬手抱他，将脸埋进他怀里，不让他看出她脸上的异样。
　　她闷声说道：“谢谢，我很喜欢。”
　　风吹动裙摆，月光披上轻纱。
　　一切温柔得不像话。
　　秦逆轻轻抱着怀中的女朋友，在她头顶蹭了蹭。
　　半晌后，莫茜小声抱怨：“你送的礼物太好，我压力好大。”
　　秦逆乖顺：“我的错。”
　　莫茜：“你没错。”
　　秦逆：“好，我没错。”
　　莫茜：“你别老说好。”
　　秦逆一个“好”字被被他吞了进去，改口为：“嗯。”
　　莫茜：“也不能说嗯。”
　　秦逆：“行。”
　　……
　　流星划过天际，恋人彼此相拥。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个番外啦，丧小姐和燃先生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啦。
　　我们下本见！
　　下本开《大师兄，不好啦》，是一个有点中二的故事。
　　昆仑大师兄，名叫江清寒
　　胸有凌云志，惊才绝艳郎
　　师门不景气，挣钱把家还
　　弟妹不争气，带孩养娃难
　　大师兄他好难啊！
　　大师兄，不好啦，大长老跟人打架砸了人场子，又要赔灵石啦！
　　大师兄拿起全昆仑的家当：“走！”
　　回来后押着大长老挖矿还债。
　　大师兄，不好啦，二师兄被人蛊惑入魔啦！
　　大师兄拿起凌云剑：“走！”
　　回来后押着二师兄，打断了他的仙骨。
　　小师妹：“大师兄，他们都嫌我娇气不懂事，没有人愿意娶我。”
　　大师兄：“走！”
　　小师妹：“去哪？”
　　大师兄红了脸：“合籍去。”
　　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全能大师兄×温柔腹黑医修小师妹
　　————
　　还有预收《和仙君be后，我和魔君he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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