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邙山诡事》作者:长弓   简介   北邙荒丘无数,不知多少帝王将相化作一抔黄土,留下无尽传说,如承影剑,换魂蛊,千面妖瞳,人皮灯笼,邙山卧佛,九眼天珠,悬空冥棺,各位看官且温酒二两,听我给各位看官一一道来。   标签: 悬疑 推理 惊悚 灵异 盗墓 第一章 楔子1   各位看官,按说书人的传统,作为邙山诡事的揭秘人,须先自我介绍一番:   我大名王二小,不知道我那跨过鸭绿江的爷爷当时怎么想的,起了这么一个让人啼笑皆非的名字,大学毕业后,因为学的考古专业,对鉴宝情有独钟,常言道:七十二行,古董为王,长青市的文物市场全国有名,多年来就流传着地上文物看长青的说法,所以就去了长青市,在小叔王占星开的古玩店“聊斋堂”学习鉴宝业务。   长青市属于南蛮旧地,巫风蛊术很盛,过去死在他乡的人,千里赶尸也要接回家乡的,赶尸又称移灵,是楚巫文化的一部分,属苗族蛊术,发源于古辰州沅陵、泸溪、辰溪、溆浦四县。赶尸人利用“秘术”,将客死异乡的人的尸体带回家乡,让他们入土为安。据小叔说,现在赶尸人都走夜路,道路崎岖,荒郊僻岭,避开有人的地方,所以很难看到“湘西赶尸”那样怪异的场面。过去小叔因买古董赶夜路,就差点住进了赶尸途中的“死尸客店”,所以亲眼目睹过几次赶尸的场面,这种神秘莫测的“死尸客店”,一般只在崇山峻岭之中,只住死尸和赶尸匠,一般人是不住的。它的大门一年到头都开着。因为两扇大门板后面,是尸体停歇之处。   法师不管什么天气,都要穿着一双草鞋,一身青布长衫,系一黑色腰带,戴一顶青布帽,手执铜锣,在尸前带路,不打灯笼,法师一面敲打着手中的小阴锣,一面领着这群尸体往前走的,手中摇着一个摄魂铃,让夜行人、兽回避,尸体若两个以上,赶尸匠就用草绳将尸体一个一个串起来,每隔七、八尺远一个,黑夜行走时,尸体头上戴上一个高筒毯帽,额上压着几张书着符的黄纸垂在脸上。两臂伸直,蹦着前行。   长青市又是旧国的故都,近100多平方公里的城区,据说曾耸立着高大的帝王陵墓、妃子墓群等多座,无封无堆的平地墓葬更是无法统计,正因如此以此为生的盗墓贼也层出不穷,尤其是20世纪80年代盗墓风气更加猖獗,尽管各路公安设卡围剿,在文物贩子背着成捆成箱的钞票刺激下,还是有许多人加入了盗墓队伍,疯狂挖坟盗墓。   “要起水(赚钱),找死鬼(挖古墓)”   “辛辛苦苦忙一生,不如晚上挖个坑”   这些鼓舞斗志的号角,撩动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更有甚者,甚至动用了外国的降头大师,亲临现场指导作业。   我对那些招魂降头施蛊的法术并没有深入研究,只是放下身段,专心致志学习鉴宝定级定价,同一个古玩,价格却千差万别,一些古玩商贩只知青铜器珍稀昂贵,价值不菲,足以致富,便不择手段以假充真,以残充好,稍不留意就使买家落入圈套。良莠不齐的市场上,最缺的就是一双慧眼。   虽然说古玩的价格就是你心中的喜爱程度,你喜爱的时候它是无价之宝,你若不喜欢,也许就是一钱不值。尽管有这样那样的说法,鉴宝师还是不可缺少的,文玩拿到拍卖市场,还是需要有人对价格一锤定音。   古代中国,是以厚葬而闻名的国度,这一点,就连老外也非常熟悉,长青市古玩城这里,懂行的、不懂行的,中国的、外国的,有事没事都喜爱在这里溜达一圈,一是增长见闻,二是散散心,三是希望运气好,能在这里捡漏儿。   我在这里也顺便卖弄一下自己的“博学”:   捡漏,就是根据收藏人的多年经验和独特的眼光,发现了别人不认识的藏品,发现了别人所不知道的艺术价值,并用远低于市场的价格收入囊中。从而就有了真假漏、断代漏、窑口漏、价格漏等。   真假漏:分明是真东西,对方拿不准;断代漏:分明是明代或清代的东西,对方误认为民国货;窑口漏:分明是大窑口的东西,对方认为是偏窑小窑的东西,分明是官窑,对方认为可能是民窑仿;价格漏:分明值十万的东西,对方要价才三四万;等等   古玩这一行,只要有人不懂就有“漏”,很多人就是因为捡漏而成了长青的大款富翁。   鉴宝师的那些事儿沉闷冗杂,不可一一道来耽误诸君宝贵的时间,这里只捡紧要的说上几句。   长青市古玩城寸土寸金,近处的楼盘春秋公寓小叔给我预定了一套,但尚未开盘,我无处可栖,小叔去找古玩城元老、创始人“九宝斋”老板杨九爷协商,杨九爷慷慨大方,大手一挥说:“既然是侄子来了,就去七龙塔住吧,哪里幽静,学习环境好,最适合年轻后生居住。”   九爷就是长青市江湖袍哥,名声在外,一呼百应,和小叔也是多年的至交。   所谓“袍哥”,与重庆和四川地区的地理环境密不可分。名称取自《诗经》中《秦风?无衣》的“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即有衣同穿、有饭同吃、有福同享、有祸同当的“哥弟。”   川渝地区有句出名的话:“袍哥人家,决不拉稀摆带”,意思是袍哥们做事绝不拖泥带水、而是干脆利落,这也是袍哥们引以为傲的特征。   九爷作为东北人,就是江湖义气在长青民间颇受推崇,欢迎程度超过“袍哥。”   七龙塔独居是我首次接触邙山波诡云谲的那些事儿,这第一个让我惊悚的事就是民间传说中的“叫魂。”   七龙塔是杨九爷创建古玩城的时候,在邙山附近的山丘建的一座楼阁式宝塔型建筑,只有七层,按佛教的称呼,叫做“七级浮屠”,现在已经是长青市的地标性建筑,长青市的旅游图上都有七龙塔的背影,不过建成多年了,为了保护它,已经不对外开放了,只留下一个年长的老媪负责平日的卫生和维护。七龙塔就在小山顶,只是有一条盘山的公路,离长青市古玩城只有十几分钟的车程,来去十分方便,我和小叔去看房的时候,姓何的老媪已经打扫好房间等我们了,老媪年岁不小了,骨瘦如柴,腰身佝偻着,眼窝深陷,不过穿着倒还干净,走起路来也很麻利。小叔说:“这个老何一个人在这里多年了,没儿没女,九爷看她可怜,让她在这里看护着这座塔楼,这个人很爱整洁,就是有些神经兮兮,经常自言自语,你不要管她,该干啥干啥就是了。” 第二章 楔子2   七龙塔在邙山脚下,一进大院,满院子的鲜花一片,不知名的花草长得疯野。树下拴的两只藏獒,对我们到来冷眼相望,丝毫没有迎客的念想。   这是一座青砖塔基的木结构建筑,我住的地方是六楼,因为七楼供奉着九爷祖宗的牌位,一般人不可以去,六楼却非常整洁,不光有电话电视,还有独立的卫生间和沐浴房,装修十分豪华,墙壁、走廊上都是名人字画,地上铺的是名贵的波斯地毯,不知名的香气弥漫在空中,让人十分陶醉。我看了也十分满意,就这样,当天我就在六楼住了下来,一直住到春秋公寓交了房,我才搬出塔楼,这是后话。   不过住下来我才知道,为了保护这座塔楼,防火防水,已经停止供电,只能靠马灯照明,住在这高高的邙山脚下,四顾没有人烟,到了夜晚月黑风高,一个人守着一盏青灯,倍加凄清。邙山曾有雨山之说,是雨锋相交之地,时不时晚上骤雨突来,电闪雷鸣,透过窗户,我仿佛看到有无数的鬼灵幽魂在邙山周围挥旗出没,游荡呐喊。近处一片高耸密集的山林,骤雨突来的时候,林海若怒,嘶呖若万马奔涌。七龙塔处在漆黑的夜幕包围之中,孤孤单单,阒寂如旷古墓园,暴雨磅礴,只听到那山风林海狂泻而至,一如群猿啸哀,嫠妇夜哭。就是孤胆英雄,看着那撕裂长空的闪电,也不免心惊肉跳。   记得作家野夫说过,“这样的怒夜,非喝酒磨刀,不足以销此九曲孤耿。”   姓何的老女人无儿无女,就住在一楼,不过她有个习惯,就是每天晚上都要去七楼拜谒九爷祖宗的牌位,摆上供果,然后点上香,在禅垫上磕几个头。说一通谁也听不懂的话。   六楼的那浸人肺腑、荡气回肠的奇异香味,不是何老媪烧的供香,而是七楼上一盆比桂花香百倍的虎头茉莉,此花被誉为“人间第一香”,堪比“天然的香水”,诗云“他年我若修花史,列作人间第一香。”   直到有一天,何老媪在跪拜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摔了一跤,随着“噗通”一声,老媪的呻吟声也传了出来,我急急忙忙跑上七楼,才发现何老媪头磕在供案角上了,血从额头流到了嘴角,我用创可贴做了简单包扎,好在并无大碍,凭着马灯的光亮,我这才看到七楼北墙挂着两幅九爷父母的巨幅画像,不知出自何人手笔,栩栩如生,十分形象生动,老夫妇很严肃,闭着嘴,目光淡漠的看着供案下的供品,冷冰冰的一点生气也没有。   何老媪告诫我说,七楼和一楼的地宫,你这后生不要来,要被老人家怪着,事情就麻烦了。   这事都是何老媪惹得,你如果不跌倒,我才懒得来,何况七楼也不是什么神秘的地方,不就是有两张画像和一个香案,九爷的父母也不会因为来个人就大动肝火,怪不得小叔说这老媪神经兮兮,我看老何能起立活动了,就转身下楼,我在转身的一刹那,不经意的一瞥,突然发现画像上的人物像是活了,四个眼珠紧盯着我看,眼波流转,嘻开嘴,脸上漾着一股融融的笑意,和刚才那副肃杀的表情截然不一样。   这次我吓得不轻,好在老媪没有看出我的异常,提起马灯来,说:“时候不早了,快洗洗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这样的奇事以后还发生了不少,我过去学过油画,也经常信笔涂鸦,有天晚上一时兴起,在画布上画了一个人物,人物的面部基本画完了,画眼睛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点睛之笔是最难画的,眼神有了,整个人物才能活了起来。   我撂笔睡了,甚至睡梦中还在想着画龙点睛的事,没想到,第二天我起床看到那幅油画时,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瞬间有点魂飞魄散的感觉—人物的两只眼睛已经画好了,那眼珠竟是活的,那才叫神来之笔,那略带忧伤的眼神,就是一个活生生的蒙娜丽莎,有些让人难以捉摸,把我心中想表达的人物个性、那种氛围完完全全的演绎出来了,寥寥数笔,一双眼睛把一个人物烘托的活灵活现。   我关着门栓,除非从窗户才能进来人,这里只有我和年已古稀何老媪,难道不成老媪半夜爬窗进来,在关着灯不惊动我的情况下,画出了这惊世骇俗的神宕之笔。这可能吗?说出去又有谁会相信呢?   还有几次,我的手机找不到了,等我四处寻找的时候,回到塔楼,才发现手机原样放在原处。   是我自己年轻忘事,还是那何老媪和我开一个不适合的恶作剧。   有一天中午,我吃完饭去冲凉的时候,回来后发现我的手机又不见了,这次我直接去找了何老媪,我寸步不离的盯着她,我看看她是怎么把我的手机再送回来。   院子里疯长的毛豆,何老媪摘了一大筐,正在扒着豆,看我下来,递上一个马扎让我坐下,并不在意,一边和我东扯西拉的说着话,我对自己的行为也纳闷:一个七十岁的老媪,偷拿我的手机做什么?但是这座塔楼除了我俩,却再也找不出第三个人。我还能怀疑谁?   我俩闲扯了一个多小时,忽然听到上面手机响,我三步并作两步,等上了六楼,我才发现手机还在原处。   如果跟小叔谈这些事,他一定会当成笑话听。会说我哪根筋出了毛病。   我如果用手机拍下七楼老祖宗变脸的画面,小叔还能再怀疑我吗?有天晚上,何老媪去塔顶拜谒的时候,我装作不经意的尾随了上去,起初老媪还没在意,等我拿出手机偷拍的时候,何老媪发了疯的站起来推出下楼,一边推,一边大声叫喊,翻来覆去的几句话,我是昏了头了,不要命了,再上七楼,她这老太会和我拼老命的。   这座楼到底闹什么鬼啊,何老媪平时头脑清醒,说话条理清楚,也很礼貌,自己做的蛋饼、野菜粥也常送给我吃,但是我拍张照片,何至于让她大动肝火?   还有一个不让我去的地方就是地宫,何老媪叫它蓝皮子洞,我很奇怪,都是叫黄皮子洞,也就是黄鼠狼洞,这里怎么叫蓝皮子洞呢? 第三章 楔子3   一般塔楼都有地宫,高级的佛塔往往储存着高僧的遗骨、经卷、舍利子什么的,七龙塔不是佛塔,应该没有这些东西,何老媪为什么不让我去呢?   有一天我休班,何老媪出去摘毛豆和榛子的时候,我偷着来了一楼,一楼的面积比六楼大了许多,何老媪只在东北角一个隔间里住,旁边的房间放了不少杂物。下面共有六个单间,我在西北角的单间找到了一个圆形的盖板,毫无疑问,这里应该就是地宫的入口,盖板不大,我试了试,一个人就可以挪动,我想找个晚上,偷偷地进入地宫,看看这地宫到底有什么秘密,让何老媪对我如此防备。   何老媪十分胆小,我选了一个雷雨交加,电闪雷鸣的夜晚,长长的闪电像是天空一条巨大的裂痕,轰隆隆的雷声仿佛在头顶炸响,这样的天气何老媪只会躲在房间里,正是我探究地宫的好时机,我带着手电和电棍,蹑手蹑足的走下有些陈旧的木板楼梯,轻轻挪开地宫盖板,下面是一个黑魆魆的圆形洞口,用灯光照了照,深不见底,洞壁周围有很窄的螺旋形石阶,我穿着登山软鞋,尽量不发出声音,走了很长时间,才到了到洞底,洞底一片水,旁边有岩石仅供立足,右侧有个山洞,水从地底涌出,流到山洞里去,山洞一侧是河流,另一侧是旱路,仅供一个人行走,我决定继续向前走,正在这时,我一不小心,手电落到水里面去了,我只好摸索着洞壁,捕捉着汩汩水声,试探着向前行走,这时,突然看到前面有两个相距很近的黄绿光点,正对着我来的方向,我无法断定前面有什么东西,头皮有些发麻,我知道,某些动物在晚上活动时,其眼睛经常是呈荧光的颜色,例如猫的眼睛放绿光,牛的眼睛放蓝光,狼的眼睛放黄绿光。   这时,一个娇滴滴的美女甜美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是王二小吗?过来呀,过来呀,你看这里的水多么清亮啊,王二小,你怎么不答应啊?美女叫你你怎么不回声哦。”说完,传来一阵撩拨人心的狂笑之声。   这个暗无天日的洞穴,哪里来的美女?又怎么知道我王二小的大名,我后脊梁的冷汗把衬衣也湿透了,后脊梁越发冰凉。   “王二小,美女叫你你怎么不回声哦。”又是一阵咯咯不止的狂笑之声。   这时,前面的水里又出现了几对黄绿光点,黄绿光点越聚越多,好像是满天繁星,是动物还是游荡的鬼魂,我正自猜疑,突然,我背后一道亮光闪过,洞内照的雪亮,我瞬间惊呆了,前面河水里游动着无数有着鬼魅面孔的怪物,大长脸,脸颊是蓝色的,鼻梁鲜红鲜艳,鼻两侧有深深的纵纹,下颔有一撮山羊胡子,长毛把头部几乎都遮住了,身上的毛是褐色的,蓬松茂密;背后却是红色的,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东西,大概这是鬼狒吧,他们怎么会生活在地下呢?   好在它们没有攻击我,我单枪匹马,手里只有一根电棍,也不是它们的对手,我回头看到了开手电的人,那是一个人体骷髅,佝偻着腰,站在后面高高的台阶上,灯光把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像是一个巨大的野兽。   退到水道尽头,就要走上台阶的时候,那人说话了:“跟我快上来吧,你这个伢子又惹祸了。”   听声音不是别人,正是何老媪。   何老媪嗓音沙哑的说:“幸亏我老婆子来得及时,我和这些老师傅们熟,它们我都见过,也知道我何老媪是不好惹的,所以才没把你带走,我如果来晚了,你也就和以前那些人一样,成了人魈了。”   回到一楼,我还有些惊魂未定,说:“何嬷嬷,我刚才发现自己的有些东西找不到了,这才发现了地下还有个出口…”   何老媪长叹了一口气说:“造孽啊,我每天晚上都求老师傅,让它们不要靠近你,可是它们也和人一样,好奇啊,我一个孤老婆子,随它们去,我什么都不怕,…”   “它们也和人一样?这里除了你和我,它们是谁?”   何老媪点亮马灯,给我拿上了一盘炒蚕豆,“我老了,咬不动了,年轻的时候我也好吃。”,说完,裂开没有几颗牙的嘴,无声的笑了起来。   “建这个塔的时候,要挖地宫的,没想到挖着挖着就挖出这么一个大洞来,挖洞的年轻人胆大,就沿着水沟一路找下去,胆小的走到半路上就回来了,五六个胆大的走了就在也没回来,后来就听说他们没回来的,都被里面的蓝脸猴子叫了魂去,变成人魈了。别人说,这洞里的蓝脸猴子和人魈多了去了,别进洞,让他们逮住,就会变成人魈,他们都这么说,那洞我倒是下去过几次,走了十几里,也没遇到过洞里的老师傅。”   老师傅到底是谁?就是我看到鬼狒一样的怪物吗?   何老媪说:“老师傅不叫鬼狒,我都是叫它们蓝脸猴子,九爷说是山魈,这里的山魈多得很,常到外面叫魂的,路上那些夜里独行的年轻后生,如果被他们叫了名不小心答应了,魂就被叫没了,只剩下一个空身子了。”   “它们为什么要叫陌生人的名字,把人的魂叫没了又有什么用处呢?”   何老媪说:“听九爷说过得,它们把年轻人的魂叫没了后,就用年轻人的身体,装上山猴子的魂,这样外表上看起来是人,但是灵魂却是山猴子的。所以哦,刚才你幸亏没有答应,你如果答应了,你的魂就没了。”   还有这等怪事?何老媪说的灵魂,我理解就是一个人的自我意识,一个人的自我意识被山猴子通过咒语消灭了或移出了人体,然后换成了山猴子的意识。道理应该是这样的,但是这样怪诞的事真的存在吗?   “叫魂”这个词大家可能在看许多恐怖片中听到过,何老媪说,这东西确实存在。在民间,老百姓受到当时巫术的蛊惑,人们迷信的认为人的魂魄是可以丢失或被偷走的,偷走人的魂魄的办法就是“叫魂”,魂没了那这个人就是一具行尸走肉了,叫魂的人施展法术,只要取到某人身上的某一物件,头发、指甲甚至穿过的衣物,再知道了他的名字,那么就可以施展某种巫术,使他的灵魂脱离身体,然后这个人的身体会和灵魂分离,当然也可以通过叫魂把魂给喊回来。 第四章 楔子4   何老媪说,这些蓝脸猴子就有这些蛊惑人的法术,不光能给人移魂,还能做许许多多奇奇怪怪的事。   何老媪说:“我刚来的那年,月光照满窗,觉得到处太安静了。我躺在床上翻来复去多时,没睡着,忽然间听到风声大作,山门被风刮得咣当咣当直响,我心想可能是游客多,管理员忘了关好门。正寻思的时候,风声来到了我的住房,不多会,房门也被刮开了。我还没想过来是怎么回事,风声已入屋内,还有有踏踏的走步声,慢慢到了我睡觉的门口。这时我心里才害怕起来。突然门忽的开了,我急忙一看,一个大师傅弓着身子塞了进来,站立在床前,头几乎触着梁,面像老瓜皮色,目光闪闪,向屋内四面看。张开如盆大口,牙齿很稀,有三寸多长。哇啦哇啦乱叫,声音震得四面墙壁山响。”   “我都是黄土埋到脖子里的人,没有什么可怕的,只是别伤害到你们这些年轻后生就行,我来这里也十几年了,九爷说的什么人魈、前世人、蓝脸猴子我可都见过,它们也没有伤害过我。”   “人魈和前世人,还有蓝脸猴子?这是什么情况?”   何老媪摇着头,“这些我也说不清楚,以前在杨老九—就是九爷店铺里打工的一男一女相好,后来女的也怀孕了,杨老九非说他们是人魈不可,让他们自行了断,这个男的和女的就选择了进地宫,九爷让人在地宫上面加了水泥盖板,拧上了螺栓,后来这个塔开放了,很多游客出出进进的,也不知道哪个人魈,把那个螺栓拧开了。以后这个七龙塔关闭了,也就没人管这事了。”   何老媪说的老师傅,我猜测就是她说的蓝脸猴子。人魈和前世人是什么东东?我都没听说过,这有点像是在听《山海经》和聊斋故事。   “人魈我也见过,以前九爷请了几个画匠,在这七楼上搭台子画祖宗像,九爷好酒好菜,把这几个画师伺候的像是供养的神像,不过几个画匠也不争气,对着九爷父母的那些又黄又黑的老照片,磨磨蹭蹭,几个月了,还没画出个子丑寅卯来,那天晚上,来了两个人魈,和人长得是一模一样,后面还跟着两个蓝脸的猴子,我别看岁数大了,耳朵灵精着那,一上楼梯我就知道了,我也跟着悄悄上去,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没想到他们在这黑屋子里拿起画笔就画了起来,没有灯光,我只好借着月光看他们在作画,它们常年就在这地下,不见日光,所以有点月光就跟咱们在太阳地里一样,画的那叫一个快,也不知道那个师傅教的,几袋烟的工夫,就画完了,走的时候,还斜眼看了我老婆子一眼,也没把我老婆子咋的。”   何老媪又无声的笑了起来,露出仅有几颗牙的大嘴,“第二天,那些画匠来了,看到墙上的老祖宗像,活灵活现,远看还以为是活人那,你挪几步看,那画像上的表情就不一样,从上看、从下看,左左右右的看,那人像也就变得有时哭、有时笑,有时跟我老太太一样沉沉默默的,像个闷油葫芦,这些画匠见了一个个目瞪口呆,吓得屁滚尿流,以为这塔楼里闹鬼了,溜得比兔子还快,以后再给多少银子也请不来了。”   “杨老九也来看祖宗像,不过没有磕头上香,反而非常生气,来了一次,就再也没有来,本来想把这画像一把火烧了,可是有人不让,也就是啊,哪有烧老祖宗画像的,这会给家人和后代带来不吉利的。”   我说:“画的这么生动形象,九爷为什么还不高兴呢?”   何老媪说:“听说那些个人魈故意把九爷的祖宗丑化了,寡腮少肉,印堂发暗,而且贼眉鼠眼的,九爷是要面子的人,把一个相貌堂堂、天庭饱满的老祖宗画成这样,杨老九能不生气吗?听说杨老九和地下的老师傅有过节,也不是一天结的梁子了,所以老师傅才这样搞他。”   何老媪并不是空穴来风,这里祖辈流传着一个古老的传说,很多人说,长青市郊的邙山自古以来出“人魈”和“前世人”,“人魈”和“前世人”是什么本来和我毫不相干,但是事情的发展就是这样,这些本来与我没一毛关系的事,竟然关联了了我的未来,和我以后的鉴宝生涯密不可分的连在了一起,甚至可以说,我把很大的精力用在了揭底工作上。   山魈是中国神话传说中是山里的独脚鬼怪。出自《山海经·海内经卷》里提到的:“南方有赣巨人,人面长臂,黑身有毛,反踵,见人笑亦笑,脣蔽其面,因即逃也。”   后来我知道邙山有山魈,也就是一种山猴子,不过邙山的山猴子和别处的有所不同,脸部是蓝色的,体型健壮高大,而且智商也高,是邙山特有的品种,以至于被有关部门命名为:“邙山蓝魈。”   直到一个小雨霏霏的夜晚,外面狂风呼啸,在小叔家,我和小叔烫了一壶老酒,两人对斟时,借着几分酒劲,我把七龙塔这段公案来龙去脉说了一个详细,小叔才告诉我,叫魂还魂术,在邙山自古以来就有很多传说,说到家,就是让死去后魂魄未散的人附体重生,古代帝王一直在寻觅长生不老的法术,术士们终于想到了一种可以永生的方法,既然不能保证人体的肉身永存,那么只需保留人体的意识,也就是“灵魂”就可以实现永生了   史书上还魂方法也有记录,“肉身陨灭,化鬼,觅活体,后附之。”意思是说自己肉身损坏,要想复活的话,只能通过还魂术化为鬼魂,找别人的肉身附体。   我说:“小叔,在人类的意识里,鬼魂可是邪恶的化身啊,况且自己要是上了别人的身,不相当于变相剥夺了别人的生命吗?”   小叔面相诡异的笑了笑才说,在邙山,“人魈”、“前世人”并不是一个传说,是一个真实的存在。如果下定义的话:人魈就是人的灵魂被山魈灵魂替换了的人,替换后,只有人的躯体外貌,里面的意识思维已经成了蓝魈的了。换句话说,人体只是一个宿主,里面寄生着蓝魈的灵魂。 第五章 楔子5   “前世人”也一样,同样都是人,经过巫师做法,张三的灵魂(或者叫意识、元神等等)被李四替换了,张三的灵魂被驱逐出脑壳,到天空漂泊去了,虽然还是张三的身材模样,灵魂却是李四的了,做事风格、脾气也就成了李四的那一套,张三只留下一个行尸走肉般人肉躯体,李四的魂灵从此寄居在张三的脑壳里。   “人魈”和“前世人”的区别就是用山魈灵魂还是用人的灵魂寄宿在另一个人的脑袋里,用山魈的灵魂寄宿,就叫“人魈”,用人的灵魂寄宿,就叫“前世人”。当然,这个被寄宿的人的灵魂早已被驱逐出脑壳,一个人的脑壳是不能存放两个灵魂的。   小叔王占星和我说这些事的时候,语气平缓,没有什么夸张的表情,似乎见怪不怪,倒是我一脸懵逼,佛教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虽然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但是,我终究不明白因由。“为什么要把自己灵魂寄居在别人的身体里?人的话还可以理解,但是邙山蓝魈也把灵魂寄居在人的脑壳里,而且把原来的人的灵魂驱赶走,这又是为了什么?”   小叔说:“这事说起来很简单,因为人想延续寿命,一个人到老了的时候,把灵魂转移到年轻人的身体里,他就有了20岁的身体,或者说他就成了一个生理年龄只有20岁的人,何乐而不为呢?”   我说:“还要把别人的灵魂驱赶出身体才可以?”   小叔说:“是啊,不倒出空来,别人的灵魂怎么能进去呢?”   我说:“人为了延续生命出此下策我还可以理解,但是邙山蓝魈为什么也要把灵魂寄居到人的身体里?它们又是为了什么?”   小叔说:“人有蓝魈不能比拟的优势,简单的打个比方,人可以开飞机、开汽车,但是蓝魈能考驾照,能当飞行员吗?如果蓝魈把灵魂移到人的脑壳里,有人的躯体,这些就都可以办到了,另外,蓝魈还可以用这种办法控制人类。”   虽然是冬天,我坐在火炉边,身上还是出了一身冷汗,从娘胎出来,这样的事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更诧异的是,小叔说这些事的的时候那付随意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说:“这样的事例长青市有吗?”   小叔说:“当年九爷修建七龙塔的时候,请来一位当地有名的高石匠来凿石建塔。正在高石匠干活的时候,跑来一个当地的村民,他暗地里跟高石匠商量,请他把一张写有人名的咒符粘在塔桩子上,当用锤子往地里砸塔桩子的时候,就一锤一锤往这个带人名的咒符上砸。村民说,锤子每次往这个带人名的咒符上砸一下,那个人的魂魄就会震抖一下,砸多了最后会把那个人的魂魄给震碎。高石匠就很好奇的问为什么要这样做,怎么这么恨此人。村民说这个人是他的外甥,由于他无儿无女,一直寄宿在外甥家,但他的外甥经常虐待他,村民怀恨在心,因此想出了这个法子。高石匠是个良善之人,就把事情告诉了九爷,九爷也没当回事,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乾隆三十三年,也发生过叫魂妖术类似案例,各地官员就陆陆续续上报了各种关于叫魂的案件,从浙江蔓延到江苏,湖北、山东、河南,最后到河北直至到了北京。叫魂案涉及十几个省份,作案嫌疑人从和尚、乞丐,再到术士、农民,可谓什么样的人都有。作案手段也是千奇百怪,例如打听陌生人的名字,偷偷剪别人的衣物,偷偷剪别人头发等。各省高级官员也是被这些案子弄得头疼,最后没办法只好向北京朝廷汇报,不管叫魂案怎么折腾,怎么封建迷信,最多也就是些治安案件,但是绝对不能涉及到剪头发,一旦叫魂案涉及到剪头发,就有可能引发汉人对‘留头不留发’的痛苦记忆,就有可能影响到满族政权对中国的统治,引起种族冲突甚至皇位不保。一想到这个,乾隆就彻夜难眠,不能在放任不管了,立刻下令全国上下彻查此案,违令者斩。刚开始地方官员对待叫魂案都是大事化小,得过且过,并不想管太多。但是得知皇帝高度重视此案以后,就开始不惜滥施刑罚,制造冤假错案,以向朝廷表功,从而获得升官的机会,这件事在官员的腐败下越查越乱,越查越多。最后遍地冤案,民不聊生。”   小叔说:“不过长青还真有这样的事例,一个古玩店的老板,被人供出是人魈,被带到省里做了很多测试,结果不允许对外公开。不过内部透露出来的消息说,很多项指标都让专家吃惊,无法理解。还有,古玩市场的元老杨老九,人称‘九爷’就见到了邙山里的人魈,说出来你更不会相信,邙山有些古墓里的人,其实并没有死,虽然棺椁里尸骨还在,有的已经烂没了,但是他们的神魂已经通过神器逃出,转世重生,通过许多次移魂,现在还活着,现在考古界顶层圈子有一个密不外传的说法,汉代刘荆和他的儿子刘元寿就是前世人,通过转移灵魂和转换肉身,代代传递,直到现在现在还活在邙山里,九爷见过刘元寿并交过手,是真正的见证人。只不过这个刘元寿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次的肉身,按九爷的推断,刘荆当初自杀后,魂灵尚未散走的时候,儿子刘元寿用一个叫做换魂蛊的东西把老爷子的灵魂转移到别人身上,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前世人。”   刘荆是公元67年自杀的,距离现在已经是一千九百多年,生前是东汉山阳王、广陵思王,汉世祖光武皇帝刘秀的第九子,生母是阴丽华。史书记载:东汉建武十五年(39年),刘荆封为山阳公,两年后被封为山阳王。光武帝去世后,他派人冒称东海王刘强的舅父大鸿胪郭况,写信怂勇刘强起兵叛乱,取代汉明帝。事情败露,汉明帝以他是同母兄弟,隐秘其事,遣刘荆出止河南宫。刘荆勾结星象术士,企图乘西羌叛乱时谋反。永平元年(58年)八月,汉明帝改封刘荆为广陵王,至广陵(今江苏扬州)到任。公元67年二月,刘荆巫师祭祀祝诅,事情败露畏罪自杀,谥号思,广陵王国撤除。其子刘元寿嗣位为广陵侯。   上千年前,刘荆自杀。儿子刘元寿动用神器换魂蛊,刘荆一缕神魂逃出,转世重生在别人身上。这一世,他依然叫刘荆,自邙山之地而出,铸神体,炼神丹,锻神器。   刘荆不服输,一个换魂蛊,一个双鱼玉佩,还有佛经上的无上结印法,刘荆终于可以喊出:我要灭皇朝,踏天骄。皇帝之位是我的,它就永远是我的!   情随境迁,沧海桑田,现在进入到了现代社会,封建时代的皇帝皇权制度已经被彻底推翻了,刘荆只能在邙山深处打造他的封建皇朝帝国。延续着上千年的帝王梦想。   我心里还是疑惑,好好的人,怎么忽然间灵魂就被别人换掉了,换魂蛊是个什么东东?怎么有这样大的魔力?   小叔笑了,“你就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这些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明白的,好在你在长青来日方长,我说出来反正你也不会信,年轻的时候我和你一样正统,不相信怪力乱神,古语说,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也许你将来经历多了,你也就明白了。”   没想到小叔这话一语成谶,我真的成了邙山诡事的揭秘人。   若干年后,我在自己的“得砚斋”书房,经常回味那些年,邙山那些事儿。   那段波诡云密、迷离曲折的经历,把我的思绪带向了遥远的地方。   晚上时常不能入眠,起床披衣独坐,手捻香烟,在袅袅升起的烟雾中,遥想那些年在邙山深处,凭借一腔孤勇,与我生死相依、击掌把腕过的朋辈豪侠,一起击杀蓝魈,辨妖孽、还魂灵,闯龙穴,驱虎豹的场景,每每此时,我就血脉偾张,激愤不已,我虽无文,但是必定要写下那些即将被浮世的风尘掩埋了的险峻情事,解密这段不为人知的邙山秘史,以文字形式,再度展现那段峥嵘轩峻、摄人心魄的时光,笔端低吟中诉说着当年的苍茫感喟,正如《石头记》所云:我虽无文,但是晨风夕月,阶柳庭花,更觉得润人笔墨。即将不惑之年的时候,把我今生最大的迷惑写进了这本小册子里去了,这也是中国民间修史者的传统-----不愤不启,不悱不发。   “野夫怒见不平处,磨损胸中万古刀。”   闲话别过,书归正传,我进古玩市场后,遇到的有关邙山的聊斋奇闻,就从我进小叔的聊斋堂开讲,还望诸君一起努力,帮我厘清这乱麻一样的谜团。 第六章 一号墓谜团1   周末,华灯初上,古玩城悄然驶过一辆黑色轿车,在小叔王占星的聊斋堂古玩店停了下来,下来的是一个矮胖的中年人,肿泡眼,脸像个大圆盘,一步三晃,后座上还有一个人,竟是一个年轻貌美女子,个子高挑,胖瘦适中,年龄大约有24、5岁,皮肤白皙,举手抬足,显得很有气质。   中年人是小叔的大学同窗周在文,长青市文物管理局局长,小叔的常客,小叔在长清呆的时间长,在古玩界小有名气,和古玩打了半辈子交道,浸润多年,也算是半个考古专家,最近又高薪请了一个大厨,南方菜、鲁菜都有两手绝活,两个人谈古论今之余,往往在此小酌。   美女倒是落落大方,那两汪清水似的凤眼,虽然总是淡淡的看人,却有说不出的明澈,双手递上名片,一句“在下卓阳,初来乍到,多多关照”,声如黄莺出谷,银铃般清脆,莺啼般甜美,林声泉韵、天籁之音。小叔说九爷的“九宝斋”新聘了一个头牌鉴宝师,是一个女博士,而且相当年轻漂亮,我和黑子到没见过,小叔去过九宝斋杨记珠宝行,回来啧啧一个劲夸。   我的同事黑子眼珠白多黑少,一脸淫邪之相,见了美女,那双色咪咪小眼竟然凸立了出来,像是看到了一个熟透的水蜜桃,哈喇子差点没流出来,“王二小,这个就是那个女博士吧,也忒漂亮了。”   “你小子不是又打什么坏主意了吧”   “我只是想,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能干鉴宝师呢,怕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吧”黑子一脸吃不着葡萄嫌葡萄酸的表情。   聊斋堂有自己的餐厅,小叔酒量不行,就约了店里的鉴宝师黑子、刀荣兰、顾宏等人作陪,这黑子和我年龄相仿,大名就叫刘清奇,也是考古专业毕业的,在小叔这店做鉴宝师,远远望去,这黑哥一个大饼脸,笑起来,眼睛就找不到位置。   很快厨师就把菜上齐了,分宾主坐下,小叔先敬周局长一杯酒,说:“听说周局又引进了一个房产开发大项目,市里都下红头文件通报表扬了,这杯酒占星先给你祝贺了!”   周局长一脸苦瓜相,“这事占星就别提了,哪壶不开提哪壶,提起这事窝火透了。”   小叔说:“这是好事啊,又是表彰又是奖励的,何出此言?”   周局长说:“我是通过朋友认识了一个投资商,叫做冉龙,此人走到哪里都要带着风水师爷,来到长青,风水师爷一眼就看中了南面的邙山,说这方圆千里的龙脉就在邙山,不过这里的邙山这里的地气不得了,顶峰山势巍峨高,秀拨独尊火星结,龙楼凤阁冲云霄,玉池身贵将相才,是极品风水宝地—‘黄龙抱珠’,福主须有一定的社会地位,一官半职,或明门望族方可受得起,可以福泽子孙千秋万代,那冉龙听了心里爽的不得了,当即签下合同,在邙山开发上千亩‘金龙庭苑’楼盘,这是长青市最大的楼盘,奠基那天,市领导、电视台都来了,场面那叫一个轰动。”   小叔说:“这也难怪,现在人都讲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是说苏杭是人间最适宜居住的地方。在过去还有句老话,叫做,‘生在苏杭,死葬北邙’。北邙这个地方是中国古代最好的几块风水宝地之一。哪怕是寻常人家,说起北邙来,也都竖起大拇指,谁家要是先祖能埋葬在这里,后代肯定福泽深厚。我们长青市的邙山虽然不是北邙山,但是九爷看过地气,这两个地方是一条龙脉延伸过来的。”   周局长接着说:“好景不长,挖掘机开然地基的时候,竟然发现了一座古墓,他们立刻上报了文物局,我和考古专家立刻赶到了现场,一开始还以为是一座小墓葬,但随着深入发掘,我差点惊掉了下巴。   在这座面积不足100平方米的‘小墓’之中竟然发现了许多高级文物,这一下就把考古专家急的手忙脚乱,急忙按要求上报,省局组成联合考古队,来挖掘这座神秘的古墓,不管如何,知道它的主人是谁才能定下级别。   这一挖不要紧,发现了铜剑、玉器、铜器、陶器等珍贵文物400多件,其中大多数为帝王用品,而里面的墓碑更是坐实了墓地主人的身份,那便是出土的‘冉魏国闵帝墓志’,可以确定了,此墓的主人便是冉魏国的国王冉闵,1800多年前,冉闵正是从叔叔冉龙手上拿下太子之位,并赐死了冉龙。如此巧合之事,简直让考古专家都有些被吓到。那冉龙听说了这段历史,被惊得六魂出窍,这个人又十分迷信,相信世间轮回,说什么也不干了,再也不来了。”   小叔以手击案,叹道:“没想到还有这段公案,不过,这事倒是破了一个邙山的传说。”   周局长说“这个都知道,长青三怪嘛。”   小叔过去给我讲述过长青三怪。   在漫漫历史长河中,有很多的习俗或习惯被一代一代传承了下来,成为了国家约定俗成不变的节日。比如我们的端午节要吃粽子,清明节要祭先祖等等。   但是长青市的清明节与各地习俗却大不相同,简单概括就是,其他地方都是祭奠祖先和亲人,而长青市的清明却是各家祭奠邙山,这邙山就在长青市南郊,山上一处坟墓也没有,为什么要祭奠邙山,长青市的很多老人也说不清楚。   长青市的第二怪就是无历史,地方志上查不到有什么历史人物、封侯封帝、甚至连先烈也找不到一个。   长青市的第三怪就是在山无古墓、城无历史的情况下,却有着最大的文物古玩市场,有一处占地上万亩的民俗古玩城,这里一天到晚人员熙熙攘攘,摩肩接踵,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都一起来了。古文物的散发着巨大的魅力,像磁石一样吸引着来自五湖四海的淘宝客。 第七章 一号墓谜团2   不过,今天周在文意不在酒,抱抱拳对小叔说,“占星老弟,这次还真有事麻烦你和卓阳大师。”   “老兄,有话尽管说”   “这冉龙的事还没完,邙山发现了古墓的事一传十,十传百,弄得地球人都知道,不少摸金校尉,倒斗高手蜂拥而至,七十二行,古董为王嘛,从古至今,一直有人处心积虑的想发死人财,即便明令禁止,盗墓这一行也从未断绝,我们也和公安加强了联合,前几天,当地公安巡山到了一个荒僻的地方,淋雨了,四下一瞅,看见不远处山丘有个土洞,急匆匆进去一看,这一看不要紧,这竟然是一个盗洞,顺着一走,里面竟传出来窸窸窣窣的挖土声,两个盗墓贼正在干的起劲,被抓了一个正着。”   “我们接到通知后,让公安局的同志把这里封了,省局来了专家组,带着考古队,来勘探了两天,最后说不是什么大墓,如果是,也不过是明清后的大户人家的墓,没有什么挖掘价值。不过既然打开了,可以进一步开挖,省局的组长说,这座墓在全省没什么价值,不过作为长青市还可以给博物馆添点文物,可以做个发掘,省里给拨点经费。”   “既然省里给经费,何乐不为,我们开始也没抱什么大的希望,不过就是打开看看,有什么文物,省里派了两个专家现场指导,……”   根据周局长的描述,挖掘开始也算是顺利,就是一个小墓室,里面有十几平方米大小,也就是几个清朝后期的花瓶、酒具、还有长明灯,石雕等等   不过,推土机手推去了小山包,看到没有什么稀罕物,就不经心的往下挖了两下,出现了夯土层,就是邙山附近的黄土,这也没什么稀奇,后来再往下就是巨石、大大小小不一的巨石,再往下就是砂层,砂层里面不断出现各个朝代服装的人体尸首,数了数,有四十多具,卓阳当时断定,这都是盗墓贼的尸体,墓主人显然也不是吃素的,死后设置了这样毛骨悚然的古代防盗墓的方法,盗墓贼进入砂层后,上面的流沙不断地挤占空隙,上面有巨石压实,周围都是圆滑的石壁,所以这座凶墓保护的很好。因为九爷养病不出,我把情况和九爷的大公子杨三说了,杨三就和我们的卓大鉴宝师去了现场,卓阳小姐说,这是一个双层墓,就是新坟误建在旧坟上,下面很有可能是个大型的古墓   既然拨了经费,我们决定继续深挖,除去砂层,我们局考古队用洛阳铲、套筒铲等工具,往下打了20几米,让我们想不到的是,出现了青膏泥。   “什么?青膏泥?”我、小叔、黑子异口同声的问。   “是,确实是青膏泥”   青膏泥是一种秦汉时墓葬中常用的土,质地细腻,粘性大,较湿润,渗水性小,潮湿时呈青灰色,故称青膏泥,晒干后呈白色或青白色,故又称白膏泥。   白膏泥经化验其主要成分是二氧化硅以及钙、镁、钠、钾等氧化物组成,其粘性大,有很强的防腐效果。   既然有青膏泥封层,那就很可能是秦汉时代的墓葬。   “省里来的专家坐不住了,要知道,擅自挖掘秦汉古墓要犯律条的,何况没有正式的开挖手续,但是,已经开掘到这一步了,总不能停下来吧,挖掘队、重型设备、挖掘机,这么多人,一天要多少开销啊?我们不敢做主,得按程序走,逐级向上请示。后来上面来了批文,只好继续挖了”   说到这里,周局长抿了一口酒,叹了一口气,说,“这还不算邪门,除去青膏泥,你们猜猜,挖到了什么”   周局长大眼睛探照灯似的扫了我们一圈,“你们想不到,下面是柏木搭建的井字形框架”   “黄肠题凑?我的天,那可是王侯级的墓葬啊,周局长,你可是挖到宝贝了”   “挖到宝贝了?你们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幸亏当时我拿到了批文,真要是秦汉古墓,我周在文丢乌纱帽倒是小事,弄不好就要进监狱了,省里确定了,这个叫做‘邙山一号墓’”   “题凑”是一种葬式,始于上古,多见于周代和汉代,汉以后很少再用。黄肠题凑:西汉帝王陵寝椁室四周用柏木堆垒成的框形结构,“黄肠题凑”一名最初见于《汉书?霍光传》中。根据汉代的礼制,黄肠题凑与梓宫、便房、外藏椁、金缕玉衣等同属帝王陵墓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但经朝廷特赐,个别勋臣贵戚也可使用。   “占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这文物局人少,专业人才更少,所以这次请了卓阳老师,这次,老弟你和你们的鉴宝师,还有杨老弟都要拉兄弟一把”   话说到这份上了,小叔绝无不允之理,“只是小弟我才疏学浅”   “占星老弟,古玩城就是你和杨老九创建的,什么样的文物没见过,你如果才疏学浅,那长青市谁还敢班门弄斧?”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周局长还邀请了古玩城杨老板,当然还有杨老板商行的鉴宝师,杨老板名字叫杨三,老父亲就是古玩城的创始人,骨灰级的鉴宝大师,只可惜上了岁数,深居简出,我和小叔、黑子早早来到了现场,这天风和日丽,朝阳升起,映照着邙山层层叠叠的山峰。   邙山一号墓在邙山脚下一个小丘陵半山腰,大墓周围布了警戒线,周围站了不少武警,电视台转播车也停在现场,几个人在费力扛家伙布线。   大墓已挖开,呈井字形,中间是墓室、南北分别两条长长的甬道,深达5、60米,顺已开好的斜坡下去,墓地地面是青石板,中间是巨大的柏木圆柱围成井字形,人站在木头下面,感觉到十分渺小,四周是壁画,由于年代久远,斑驳陆离,已看不清楚什么图案,只是不知道有股什么刺鼻的味儿,小叔和黑子也皱起了眉头。   不一会,周局长、杨三的车也来了,周局长带了省局的四个个文物专家,杨三的大本驰旅行车载了不少人,先下来两个戴墨镜的保镖,接着杨三带着那只叫做“谛听”的大黑狗下来了,这狗站起来,恐怕比1.8米的杨三还高,这只大狗是杨三从玩家买的幼崽,养了多年,据说有些通灵,杨三与它形影不离,在杨三后面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剃着光头,穿着藏族服装,名字叫做“坎巴”,这坎巴也有些来历,据说杨三前几年奉父亲九爷的嘱托和一个当地企业家去西藏拜访几所寺庙,西藏是宗教信仰最密集的地区,修有很多寺庙,其中不乏一些历史久远、意义深重的寺庙。杨三去的这所寺庙位于西藏山南地区的扎囊县。剃度僧人出家的寺庙,创建至今有几百年,寺内藏有大量的珍贵文物和工艺品,有封建时期中国皇帝所赐的佛经、佛像、法器等,藏品十分珍贵。是藏族历史文物古迹中历史悠久的著名寺庙。寺庙里很多僧侣,寺庙内据说还保存了一代甘丹赤巴的遗体灵塔,并珍藏了明代以来的文物和工艺品。 第八章 一号墓谜团3   杨三这次进庙的本意,就是寻找一个曾经备选的转世灵童坎巴,这是九爷的在西藏尼玛县文部乡一个密友卓巴次仁推荐的,为什么寻找坎巴,杨三当时也不十分明白,在当地一个小姑娘向导的帮助下,很快就找到了这个穿着红色袈裟,坐在大厅坛座上诵经的一个小僧尼,不过12、3岁,脸蛋像是红透了的一个大苹果,长得十分可爱,杨三把内地带来的仿真转筒、小香炉赠给他,小僧尼见了十分开心,主动领着他们看了佛塔、石碓,后来登殿烧香,小僧尼通过向导悄悄对杨三说,施主,你自己进香吧,后面那个香客就不要敬了,杨三觉到此事蹊跷,就把这小僧尼细细盘问了一番,小僧尼说,本来师傅不许随便说的,但是架不住杨三死死追问,只好说:“我看到你后面这个香客头顶上没有五色光了,只有一团黑气,恐怕要走无常了”   原来在这小僧尼眼里,人头顶上都有五色光环,没有了五色,就说明身上有些部位染病了,全是黑光,气数就尽了。   杨三有些诧异,活了大半生还是头一次听说,虽不能全信,但也不能不信,这次卓巴次仁从中做了工作,九爷让他把坎巴领回长青,卓巴次仁也是德隆望重的高僧,通过他的安排,杨三找了当地的头人,在寺庙做了一笔很大的捐助,这才把坎巴领回家。没成想回到长清没几天,这个企业家就一命呜呼了!   杨三如醍醐灌顶,幡然醒悟,想不到世外还有如此高人,从此对坎巴奉若神明,几乎形影不离。   卓阳和我也寒暄一番,然后就和周局长、杨三、小叔下了墓道,谛听走在前面,东嗅嗅、西望望,显得非常忙碌,卓阳显然对壁画很感兴趣,和两个专家先去研究壁画,我和黑子,则去寻找柏木架构的正门。   按常理说,这座黄肠题凑的墓区,一定会有一个正门,让棺椁进出,但是,我们围着转了几圈,却看到四面一样,都是一色的柏木墙,没有一个缺口。   谛听从地上搜搜寻寻来到了柏木架构前,开始烦躁不安,不断地用前爪刨抓地面,发出狂叫声,在地上盘坐的的坎巴忽然睁开了双眼,瞬间,坎巴仿佛看到了远方,两个眼眸像是深邃的空洞,深不可测,一边捻着佛珠,一边喃喃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藏语。   这时,卓阳和几个专家却在吵了起来,四个专家一致认定这时王侯级的大墓,不容置疑,最后一个专家竟然出言不逊的说:“我们开挖了多少大墓了,你这小姑娘怕是一般墓葬也没机会见过几个吧。”   卓阳说:“我不和你们吵,我虽然没有你们阅历多,但是我有依据,这不是什么王侯大墓,是一处虚冢—瓮葬墓。”   甚至杨三也困惑不解,偷偷把卓阳拉在一边,说:“瓮棺葬绝大多数是夭折儿童的葬具,这么高的规格,怎么是瓮棺葬?”   “是啊杨老板,刚才我看了壁画,原以为这是描述墓主人生平经历的,没想到壁画描绘的内容却是工匠在祈祷和筑墓,然后将多个穿黄袍或者贵族的人进行屈膝葬,就是埋葬时将死者的上下肢屈折,装入封闭的瓮器,从我这几年考古的事实情况来看,如果是小儿瓮棺葬,无论是半坡遗址或北首岭遗址,用于儿童葬具的瓮、钵等陶器,其底部或用作棺盖的盆上,大多有一个小孔,钻成很规则的圆形,小孔上往往还加盖一块表面还涂有红色颜料的小陶片。”   一个专家不怀好意的说:“请问卓老师,小儿的瓮棺葬为什么要钻孔呢,我倒想听听你的解释。”   卓阳说:“这个问题有很多假说,其中一种意见是,夭折儿童被装入瓮棺而不是直接埋入黄土中,是希望给其一定的空间,瓮棺盖或底部上的小孔则是希望他能恢复呼吸,得以复生。郭沫若参观半坡遗址不是这样表达吗:‘半坡小儿冢,瓮棺盛尸骸;瓮盖有圆孔,气可通内外。’推测这可能与当时的诊断技术落后、幼儿常出现‘假死’的现象有关系,所以大人存此侥幸念头。   还有一种意见是远古人类的生殖崇拜观念,在这种葬法中,瓮棺象征女性的子宫,覆盖棺孔的陶片涂红是象征经血,瓮棺内小儿尸体的下肢或作蜷曲状,则是恢复人居母胎时的状态。故以瓮棺葬小儿的目的,其实是祈望他的复生和再生。我同意后一种观点。”   杨三踱到墓画前:“仅凭墓画能这样断定吗?”   因密闭的环境被打开,加之墓壁上的画因年代久远,早已漫漶不清,画上很多内容,已随着墙皮脱落下来,虽然模糊不清,但是经过卓阳仔细指点解释,还是勾画出一个大致轮廓,开始是一个美轮美奂地下宫殿,中间摆放着金色的棺椁,周围环绕着带刀的侍卫陶俑,还有妖冶的侍妾,棺椁头顶悬着一轮月亮,几十名工匠在夜以继日的劳作,有的在测量位置,有的在巨石上雕龙画凤,还有的在给达官贵人准备瓮棺,安放遗体。他们似乎都非常忠诚,乐意守护在主人的身边,而墓穴的周围,还有数不清的布衣、黔首在挖土填空…   卓阳说“杨老板,这是邙山附近大墓的瓮棺墓,瓮棺里都是有一定级别的的贵族,其他修墓的工匠、劳动者最终会被砍头,埋在这黄肠题凑的附近,我敢断言,不会超出50米,在这附近,会有大量的头骨。”   省文物局来的专家哂然一笑,有个高个子教授说,“卓老师可不要乱说,黄肠题凑里埋得都是天子级别,不是楠木棺椁也是金棺银棺,怎么会出现瓮棺?我见过这样的墓多了,考古是要尊重科学的,是有规律可循的,你不能这么随口一说,我们就要动用大量的作业工具去寻找这些毫无根据的东西。”。   杨三把雪茄掐灭了,招呼周局长说:“卓阳既然这样说了,也绝不会无缘无故,这大型机械的作业费用我出,周局长,反正不是墓葬中心,我想往周围在扩展一下,如果卓阳说错了,我杨三道歉,赔偿损失。”   既然杨三出费用,专家和周局长乐观其成,三台大型挖掘机分别在黄肠题凑的柏木架东西南三个方向开挖,长臂不停的挥动着,忽然西面的挖掘机传出一阵刮呲呲的声音,卓阳大声喊停,原来西面墓壁上露出了一排排白色的的人头骷髅,一层层,排列十分整齐,几十个现场工作人员用工具清理了一下,竟然有七十米长,四米高,大约一面墙有4000多个人头骨,随后东面和南面也相继挖出了人头骷髅,也像西面一样排列,算起来约有12000多个人头骷髅。   四个专家一时目瞪口呆,刚才的颐指气使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们实在不明白,这个年轻的小姑娘为什么说的那么准? 第九章 一号墓谜团4   拿到了上级文物部门的批文,周局长就有了底气了,黄肠题凑的柏木架开始拆除,吊车开始一层层分拆,很快,一排排、一列列排列整齐的黑色大瓮显露出来,每个瓮有1米半高,直径也有1米多,每排每列都是8个,上下8层,共有512个大瓮,蔚为壮观,这次专家们共同患了失语症,刚才每个人还振振有词,现在却哑然无声,想破脑袋也没人能想明白,这么一个规模不太大的墓穴却有高等级别黄肠题凑形制,里面不是天子的金镂玉衣和楠木棺椁,却埋葬了512多个瓮棺,这样有悖于葬制的形式大概世界上找不出第二个来,还有,瓮棺里装的到底是何方人士?   再者,这样一个小墓,却有12000多个施工者,小工程怎么会动用这么多劳动者呢?   省里一个白头专家说:“依我之见,这些施工者不是为了建这个小墓而来,附近一定有帝王级的大墓,你想,12000多个施工者建造的陵墓该有多么恢弘的气势,多么壮观雄伟,我猜这个大墓不会离得太远,不过到底在哪里却无人知晓…”。   杨三终于找到反击机会了,他叼着雪茄,慢慢踱到专家面前,说:“我杨三搞了这么多年文物,还真没见用黑瓮装着的天子王侯,各位专家,能不能现场打开看看天子王侯是怎样装进黑瓮的?”   这四个专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专家组的组长摆摆手说,“杨老板,我们有我们的规定,这些瓮棺都要拉回考古研究中心,在恒温恒湿无氧的特殊环境才能打开,将来新闻媒介会做后续报道的,这次实在对不住了,不过,我都是很欣赏你们的卓阳鉴宝师,水平很高,也许小卓说的是对的,在下惭愧,判断有误。”   省里来的专家握住卓阳的手,连声道谢,“谢谢小妹妹,幸亏你来现场,否则我还不知道犯下多大的错误呢,不过我们都有一个疑惑,如果这里是虚冢,不是真正的墓葬,那真正的的墓葬在那里呢?主人又是谁呢?。”   不等卓阳回答,小叔却说:“我和杨九爷有个猜想,我们认为瓮葬里埋得是前世人的尸骨或者说遗蜕,古代的帝王将相为了长生不老,采用了借体移魂术,那些年事已高或者病入膏肓的帝王将相,经法师做法念咒,通过一个叫做换魂蛊的神器把灵魂附体他人,这些帝王将相通过不断地移魂,代代相传,达到永生的目的,被附体的人终究要走向死亡,这些帝王将相的灵魂借用过的人体尸骨,葬仪也享受帝王规格,所以才有了黄肠题凑这样高规格的墓制形式。这不仅仅是我个人的看法,杨九爷也曾经对我说过,当地也有‘前世人’这样的传说,周围的尸骨才是工匠的遗骸…”   周局长也大为迷惑,说:“古代帝王身体死亡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我意识、魂灵已经转移到别人身上了,不过他们觉得自己身份高贵,即便是借用的身体,也要按王侯将相规格建造…”   小叔说:“我和杨九爷等人为这事探讨了多年,我们觉得,事实正是这样。”   最后小叔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番话:“这12000多个工匠不是为了一号墓来的,他们真正干的工作是在邙山深处建故宫那样的紫禁城和隧道,…”   周局长说:“按王老板的意思,邙山深处也有皇家宫殿?也有太和殿、中和殿、乾清宫、坤宁宫那样的宫廷建筑?”   省专家有个头发花白的,说:“考古是通过最严谨的科学论证,实物鉴定分析得出结论,不是大话聊斋,你说的这些大概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荒谬的事,灵魂能转移到别人身上去吗?邙山里面还有一个古代王朝,还有地下皇宫?还有某个朝代的皇帝在勤政?你问问他们这些专家有信的吗。这件事如果报道出去,那才是天下最大的笑话。”   小叔说道:“我们有人到过邙山内部,见过这些皇宫建筑,这不仅仅是传说,你们不信,我信!”   专家组像看到怪物一样看着小叔,爆发出一阵大笑,然后纷纷摇头离开。   卓阳说:“各位领导,王老板说的这些看似荒唐的事情,正是我现在研究的课题,虽然有了一些眉目,但是还不能最终确定,只能说声抱歉,目前无可奉告。”   邙山一号墓虽然大幕落下,但是却无法解释这些诡异的墓葬是怎么一回事,还有周局长说的长青三怪也让我十分纠结。   后来我在古玩城终于淘到了一套泛黄的古籍,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因为爷爷去世了,留下了一屋古籍,小叔几乎没还价,把书全买了,其中一套12册的线装古籍,名字叫《邙山秘史》,我慢慢翻阅,这才解开了我心头的部分谜团。   书中说道,邙山自古以来是龙脉之源,是龙首所在,古时山上乔木参天,茶海松涛,烟云笼罩,兼有雄奇幽深之胜,林木葱郁,纵岭横川,蜿蜒若龙,因此被古人视为风水宝地。邙山左有青龙、右有白虎、南依山险、北控平原、水流曲折,以使坟穴藏风聚气而令人纳福纳财、富贵无比;可致后代鹏程万里、福禄延绵。鲁班符咒记载:伏以,自然山水,镇宅地板,抵抗一切灾难,家宅吉祥如意,家庭兴旺发达安康。所以,古代帝王将相、达官贵人,很多选择了邙山作为墓地,邙山不仅有新时代、仰韶、邙山时期和商周时期的文化遗址,还有春秋战国、汉、唐、宋、等时期的多处古墓群。此书记载,长青市东麓是邙山山脉,邙山周围古墓群总面积30多平方公里。山中古墓葬密集,大中型的300余座,其中以汉墓居多,过去不少墓冢雄踞山头,宛若山峰,构成了邙山的社观奇景。但是自宋朝时期以后,朝里下了平坟令,动用了很多各地百姓,将所有的坟头全部铲平,取而代之的是山林、古树、草场、乱石窠。不少地方被盗贼挖了又填平,很多地方坑坑洼洼,所以现在真正能从邙山挖到墓葬的,却是少之又少。民间流行着各式各样的藏宝图,不过却没有一张是真的。   长青市不少人或者是邙山墓葬的后裔,后者是历朝守墓人的后代,清明祭奠邙山也就不足为奇了。   即便没有了古墓,但由于历史传承,长青市多年以来就是文物交易场所,多数以出售仿古器皿,家庭收藏小古玩,鉴定收藏散落民间文物,也就成就了古玩市场日渐兴隆火爆,造型各异古玩店几百家,顺着弯弯的长青河,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第十章 一号墓谜团5   晚上和小叔对酌,小叔也是古玩城创始人,跟我谈了很多古玩城的事,发了一通感慨:“这些专家都自以为是,认为老子天下第一,实际这样的事已经发生了,我见过的已经不少了,今天喝多了,有时间咱爷两个慢慢细谈。”   这天晚上小叔和我谈了很多。告诉我了很多道理。   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作为社会的一个自然人,想必大家都是希望往社会的上流走的。而只有在一个圈子不同阶层的人可以平等互通,这就是“古玩行”,这个圈子汇聚了三教九流不同的人士,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走街串巷的旧货商、甚至盗墓者。而古董收藏队伍中的主力军一般都是非富即贵。   古玩市场火爆到这样的程度,我也有些迷惑不解,小叔开导我说:“二小啊,你是刚来聊斋堂,过上几年你就琢磨出来了,你说,为何这么多人如此痴迷收藏呢。一个是很多企业家在事业上成功之后,积累了大量的物质财富,但是为了不被贴上‘土豪’的标签,这些人凭借古玩收藏摇身一变成为文化人。很多这类企业家本来就有浓重的文化情结,有些人甚至就是文化人。   再一个艺术鉴赏可以使人修身养性,去燥气,宁心神,思维专注,养神修心。中医说的内养功的精髓就在养心。企业家、公司高管、以及事业单位的领导平时工作繁忙,心神疲惫,而收藏是一种调剂心情,放松的好手段。   我们中国人自古有“书香门第”的观念,学而优则士。徽商兴盛几百年靠的就是文化传家,注重文化教育,而古玩艺术品则是增加修养和提高历史文化知识的一个极好的途径。这些富人群体的子女缺的不是钱,而是比的文化修养和内涵。真正的贵族精神就是在这潜移默化的细节中自分高下。到底谁是真正的贵族,不是一些奢侈品名牌就可以比的,文化深度是个极为重要的概念。   小叔强调很重要的一点,有的人倒弄古玩,就是为了进入上流社会,进入文化圈,能接触高雅之士。   小叔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自古以来就是这个道理。为何有些人会走到一起,夫妻也是,朋友也罢,道理很简单,就是因为共同的爱好共同的语言。试想人类社会的“上层”,必然是各个学科的社会精英,比如文学家、艺术家、历史学家、工商业界的翘楚等等。这些人一般都是通晓历史典故,博学多才之人,与这些文化名人在一起,如果你胸无点墨,满口金钱俗语,境界很低,意识短浅,如何混迹于这个圈子?古玩艺术品涵盖了人类社会顶层的精神财富,古玩行家必须要知晓背后的典故、历史背景、艺术特征、工艺特点以及相关的人文环境,进而扩散开来就是整个人类社会的文化知识。通过对自己的修炼,才能真的融入社会上层的精英圈子。   我不得不佩服小叔,小时家里贫寒,小叔没读过几年书,如今论藏品也算是腰缠万贯,成为一名当地响当当的藏家,干这一行,最重要的是要有眼光和水平。能在真赝混杂、凶险万分的古董市场中,不但不上当受骗,还能识人所不能识,想人所不能想,捡人所不能捡,难能可贵。在捡漏中,你得到了一名藏家最难得的享受。因为捡了漏,同行们都会羡慕你,在人们的赞誉声中,你会体会到作为一名藏家的存在价值。   一件文物,别人没有发现它的真实身份,没有认识它的真正价值,就不会重视它,这件文物很可能因此而毁掉。你慧眼识真伪,变废为宝,藏家的价值和意义在此得到了最充分的体现。   因为常年浸润在文玩市场,小叔也能够出口成章,满腹经纶,发言时经常即兴引经据典,妙语如珠,口吐莲花,“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所谓“人情练达即文章,世事通明皆学问。”,在小叔身上做到了最好的诠释。   小叔这几年见到的名人也不少,展厅里到处悬挂着小叔和某领导人、某歌星、某著名企业家的合影,还有小叔获奖,领导颁奖的大幅彩照,小叔西装革履,风流倜傥,俨然是一个文化人。小叔的聊斋堂近几年生意火爆,是长青古玩市场的一个缩影。   古玩艺术品投资继股市、房产、黄金后,成为重要的投资选项,改革开放后,民间财富积累迅速,中国人总有给子女留什么财产的想法。车子、房子都都是损耗品,只有文物随着岁月流逝不断增值。而且这笔巨大的财富可以迁移到世界上任何国家,而大多数比如房产、产业是无法迁移的。   光顾聊斋堂的不光是个人,还有很多企业家,企业家将自己收藏的艺术品装点着办公室,供往来的客户、嘉宾参观欣赏,也许,多少亿的资金并不容易让客户感受到企业家的实力,但有一件国宝的收藏就能让客户眼见为实,有助于获得客户的信任,有助于提高企业和个人的美誉度。   小叔说:“现在不光是长青市,正有越来越多的企业家、艺术家、以及很多政府官员,古称士大夫,在退休后都在收藏领域做的风生水起。那文艺圈、影星、歌星就更不用说了,前几天一个温州商人在长清拍卖市场,他以1.2亿元人民币的价格拍下康熙玉玺后,瞬间成为街谈巷议的重点,更让人稀罕的是,很多国内知名藏家也参与了这块玉玺的竞拍,最终被温州商人成功获得。这个温州商人瓷器、铜器收藏品之丰,品级之高,见过人的也是瞠目结舌。玩古玩光有钱没用,还要有品味,知道选择什么买。等以后有时间我和你说说‘西施双姝’姊妹两个的事。”   小叔说:“在这古玩城,都知道告示牌上有两条天规:一是不收盗墓、抢劫等来路不明的古玩,只收国家规定的个人收藏品、家传的古董,再一个就是不做犯法的事,做事有度,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绝不违反国法,以后你如果自己开店,切记这两条天规,万万不能违犯,这也是古玩城的宗旨。”   晚上,我驾车回到小叔给我买的春秋公寓,华灯初上,古玩城霓虹灯五光十色,炫丽缤纷。   古玩店就在长青街上,当地古玩店不少,小叔的规模还算大的,几百家古玩店迤逦排开,也算是当地的一道风景,做这行,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古玩店经营许可是民间文物交流,卖仿古品,搜集民间流散的文物,还有就是要协助文物部门调查、发掘、维修;对缉私、罚没、流散及馆藏的文物进行鉴定、定级、估价;搜集的文物不仅来自全国各地,甚至来自海外,成了世界级的文物集散地,这几年甚至还办起了国际长青古玩节,每年的五月八号,这里都有来自世界各地的人品鉴古玩,又有著名歌星影星搭台演唱,连续办了几年,长青的古玩节竟然小有名气,古玩节的销售也更加火爆,不过中国人很有意思,古玩和文物有时是同一个物件,你卖古玩没毛病,要是说卖文物那就是坐班房的事了。   两条天规规定的虽然明白,但是要分清古玩的来路,那可是比登天还难的事了。 第十一章 承影剑   再次见到卓阳,是在半月后,小叔、黑子到日喀则、羌塘收货,我在家做临时掌柜,这天早上,小叔来了一个电话,“王二小啊,王麻子今天让你们去鉴定一宗货,我不在家,这事你可要张罗好啊”   王麻子大名王广林,麻拆字为广林,其实王老板虽然五短身材,可是皮肤白净,无疤无麻,王麻子是小叔的老主顾,不光货好,货也多,而且价格上也不挑剔,他做老板,手下还有项目经理、执行经理,文化程度很高,甚至有几个博士,小叔告诉我,王麻子手下有个绰号叫边猴子的,甚至有能用一根人工探杆准确扎到墓穴,并根据探杆上的泥土和下面土质的疏松程度判断出墓穴的大概年代。经验最为丰富,大伙喊他“博士”,这老边真名叫边太宗,长得非常瘦小,人称边猴子,贼眉鼠眼,名如其人,眼小如豆,八字眉,一撇小胡须,年轻轻的头顶却没几根毛,像个毛鸡蛋。此人幼年曾经练过功夫,身轻如燕,非常合适干这个行当。   老边打洞的年岁也很长久了,地下的古墓里,有不少好东西,而这些珍稀古玩的发现,自然和那些盗墓贼密不可分,不仅工作辛苦,还要有丰富的经验和十分的胆量,要不然吃不了这碗饭。   从经验上看,千百年的门派流传中,盗墓行业也得到了发扬光大,并且在各个门派的内部,逐渐形成了教科书式的理论和实践教学。有些侧重于观察天象风水,这一派很玄妙,也是最有文化和素养的一股盗墓贼,他们的专业水平丝毫不次于那些业内的专家,甚至水平远远要超过他们。   另一种盗墓流派,靠的是实地验证,他们结合县志上的记载,或者是当地流传的传说,大致确定墓穴的位置,至于是不是要找的古墓,里面有没有好东西,古墓又是什么朝代的,只要拿出洛阳铲打个盗洞,将内部的土壤取出来闻闻嗅嗅,几乎就可以确定,而且连墓穴里面棺材所在的位置,也能几乎百分之百确定,也是一种神乎其神的技艺,有时候说,高手在民间,还真的有一定的道理。   不过在这些盗墓高手,也包括那些不入流的散盗、野盗,他们中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一旦看到古墓上长有一种植物,扭头就走,懒得费脑筋,更不用下功夫,那么这种植物究竟是什么呢?   其实说起来很简单,这种植物就是生长在坟头上的树木。从有了土葬的传统之后,在墓穴的外部营造上,逐渐形成了几个特点。一个是封土,就是大家所说的高高的坟堆;一个就是在坟头种树了。古人认为,墓穴是阴宅,所以种树一方面起到标志和杀菌的作用,不至于尸体腐烂发出恶臭;另一方面,种树可以让墓穴周围看起来生机勃勃,缓解清冷的氛围。   而在古代,种树却是有讲究的,说白了,就是有等级规定,天子级别的可以种松树,诸侯级别的可以种柏树,而平民百姓,只能种柳树了。因此墓穴上只要长得是柳树,也就不用费事了,老百姓的墓,还是省口气好了。   这个行业有严格的分工和规矩:   自古职业盗墓者,按行事手段不同,分为四个派系,发丘、摸金、搬山、卸岭,“卸岭力士”与“摸金校尉”有很大的不同,从称谓上便可以看出来,“卸岭”采取的是喇叭式盗墓,是一种主要利用外力破坏的手段,而“摸金”则更注重技术环节。   “摸金”是倒斗中最注重技术性的一个流派,而且渊源最久,很多行内通用的唇典套口,多半都是从摸金校尉口中流传开来的,举个例子,现今盗墓者,都说自己是“倒斗”的手艺人,但是为什么管盗墓叫做“倒斗”?恐怕很多人都说不上来,这个词最早就是来源于摸金校尉对盗墓的一种生动描绘,中国大墓,除了修在山腹中的,多半上面都有封土堆,以秦陵为例,封土堆的形状就恰似一个量米用的斗,反过来扣在地上,明器地宫都在斗中,取出明器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斗翻过开拿开,所以叫倒斗。   摸金校尉是曹操设置的一种职员,他们是专业的盗墓人员,把金银财宝从古墓中盗出来,扩充军饷。   摸金校尉盗墓是有很多规矩的,他们只盗“大斗”,所谓的“大斗”是指达官贵人乃至皇亲国戚,帝王将相的墓。   每次盗墓只拿走一到两件明器。目的是为给以后的同行留一些吃饭的家伙。而明器是指陪葬的值钱物品。   摸金校尉在每次进入墓室后都要在东北角点一只蜡烛,然后才会打开棺椁开始摸金,在摸金时如果蜡烛熄灭就叫做“鬼吹灯。”   这时,摸金校尉要把所拿的东西原封不动得放回去,然后原路离开。   如果摸完金蜡烛没有灭,摸到的东西就可以拿走。   老边每次作业都会带一个“摸金符。”摸金符是用穿山甲最尖利的爪子为原料,具有驱邪的功能,要经过很多特定的工艺才能完成。   据老边说,每次到斗的时候都要带黑驴蹄子和糯米,有时候也会带上桃木钉和绊尸绳,黑驴蹄子是用来对付僵尸的,糯米驱邪。   老边说,每个冢只能进去一次,而且只能在晚上盗墓,有鸡鸣不摸金的说法   小叔曾经描述了这个行业结构图,大概是这样:位于最底层的被称为“苦力”,是亲身下到墓中挖掘的直接实施者;其上是“腿子”,属文物管理的“项目经理”,由其组织人员实施找穴、开掘;再往上则是更高级别的组织者“支锅”,这些文物最后流向高价收购文物者“掌眼”手中。小叔地下仓库中的那些制作考究的西汉鎏金编钟、琉璃发簪、汉代鎏金连枝铜灯、工艺精美的螭龙纹铜饰件、栩栩如生的黑陶俑就是王麻子送的货。   以前验货都是小叔亲办,这次小叔走了,家里名义上能验货的就是我和顾宏,顾宏50多岁,从外表上看,文质彬彬,月容恩慈,几缕白丝,更衬托出儒雅气质,实际上没干过几年文物,绣花枕头,小叔也只是让他坐坐堂,装装门面,很少让他参与评估。   “王二小啊,老顾去还是让他去的,让他验货,你帮忙把把关。”   顾宏也知道自己的水平,怕在场面上丢丑,提出让杨三家的鉴宝师卓阳一块去。   小叔犹豫了一会,干这行当的怕用生人,小叔不太了解卓阳的底细,但是毕竟是九爷家的鉴宝师,只好说:“卓阳太年轻了,人家信不过她,王麻子是干啥的?人家大半辈子都在和墓穴打交道,祖宗三代都是开圹的,半个考古专家,什么样的大墓没去过?什么样的文物没见过?还有,这次是去王麻子地方验货,不是在我们店,一定要谨言慎行,这可是我们家的大主顾啊,太远了,我就是坐飞机也赶不回去了”   “小叔放心,我会尽力处理好的”   “王二小啊,不是我说你,你这毛手毛脚的,我还真是不放心”   “不放心您就亲自来啊”   小叔干笑一声,“小子,你是知道我回不去,将我的军啊”   小叔铁定回不来了,因为次日一早王麻子的考斯特旅行车就到了,开车的是一个留着时髦发型的年轻小伙子,叫肖军,特别好笑,给人一脸灿烂的感觉,卓阳接了我电话,也早早开着迷你小宝马来了,顾宏派头十足的登上了车,我上了车,才发现有些不对头,原来车窗都是封死的,看不到外面,小帅哥歉意的说,“各位叔姨包涵,干我们这行的也有自己的难处,这也是迫不得已。”   顾宏被我和卓阳众星捧月搬拥趸着,自是十分惬意,一路上奇闻八卦、巷口俚曲,显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神通,间或来一曲陕西酸曲,什么走西口、想妹妹之类的,腔调神态拿捏得十分到位,几乎混淆原唱,这家伙信天游不知跟谁学的,我想,小叔不知道从哪里淘到这么一个活宝,不干演员,真是亏了他了。   一路说笑,时间过得很快,旅行车一直在爬坡盘旋,不一会到站下车,原来是在一个山顶,前面是一个大的空场,北面是一个类似庙宇的建筑,周围全是树木,很是隐蔽。王麻子一干人早就等着了,王麻子常去小叔店里,所以并不陌生,顾宏最后一个下车,精神抖擞的一一握手,那神态气势俨然领导人,众人进了门,我才发现,里面不但宽敞,竟然十分豪华,地下是厚厚的地毯,墙上满是装饰精美的油画,冲着门口正中的地上,竟然放着一口金棺,棺床旁边排列着几十个小陶俑,有眉开眼笑的,有静穆沉思的,每个人脸上都有不同的表情。   我悄声问卓阳,“这小陶俑是咋回事?”   “幸亏你还是考古专业大学生,这就是文物图腾,他们这帮人就是靠这家伙吃饭,所以要供奉”   我们各自选了位置坐定,王麻子开始介绍手下干将,当介绍到老边时,一个瘦小男人站起来点头示意。   “老边真名叫边太宗,我们都叫他博士,老边的打洞历史,可以写一本好小说啊”王麻子边说边笑,“这次去邙山,幸亏带了老边,要不的话,我这条老命也报销了”   “老边开棺的时候我去了,当时我和老边嘀咕,这个棺材有点大啊,棺盖弧形,怕不是什么弧顶悬底棺吧,老边说,管他奶奶什么棺,鬼棺老子也要开,我们这支部队特殊材料制成的,具有一往无前的精神,它要压倒一切敌人,而决不被敌人所屈服”   按王麻子的说法,老边先撒了周边雄黄粉,点了狼烟,每人都发了一根火把,以防不测,开棺还算顺利,老边他们拿出撬棍、电钻,很快把第一层棺椁拿开了,拿开以后,内棺上覆盖着一层暗红色的灵芝类的东西,手下有人就大喊起来“哇,是血灵芝”   老边嗤笑道,“你们懂什么,这叫木腐菌,别名叫做树舌,寄生在木材上,把木材分解成糖当营养。”老边解释称,由于棺材是木头的,还有地下环境非常的潮湿,所以长出这种菌子其实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但是最好不要服用这种棺材上的菌,因为不不确定死者因何而去世,一旦乱吃很有可能会传播疾病。   把木腐菌除掉,下面是黑色的内棺盖,老边用撬杠先开了一条缝,一道蓝莹莹的光线射了出来,在周边漆黑的墓室里,格外刺眼。   老边有些激动,先点一根烟稳定一下情绪,“八成这是夜明珠吧,我这么多年没遇到夜明珠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王麻子更是激动,也拿起撬杠,亲自动手见证这伟大的一幕。   “且慢!”老边毕竟是久经考验的老地下工作者,警觉性胜人一筹,“这光他妈的不太对啊,蓝的有点邪门!点火把!”   众人举起了火把,墓穴一片红光。   “夜明珠的光不会动,但是这光是动的,说明是活物”,老边拿起一把有内槽的剑对着光源就扎了进去,很快,一些绿色的液体就顺着剑槽流了下来。这时,棺材忽然响起噼噼啪啪的声音,整个棺椁上下左右剧烈晃动,老边抽出宝剑,用力再扎进去,然后抽出来,再扎,。。如此反复多次,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他们试着慢慢移动棺盖,很快看到,里面盘踞着一条白色的大蟒蛇,那蓝色的光,正是这条蟒蛇那双闪着凶光的眼睛。老边走近的时候,这头蟒蛇忽然蛇身向后把头昂了起来,一副攻击的姿态,老边急忙拿起剑,对着蟒蛇头部正中,使出吃奶的劲,狠狠扎了下去,这条蟒蛇挣扎了一番,终于一命呜呼了。   王麻子和老边都明白,棺椁里的巨蟒是护宝兽,有护宝兽,说明棺椁内一定有简直连城的宝贝。   老边和众人把巨蟒切割成四五块,清理干净后才发现棺椁没有棺底,下面还有个深坑,众人用电光照着,发现下面有两件物事,一件是一把剑鞘,还有一个是椭圆形的泛着青铜色的鼓状东西。   从外观看,剑鞘是普通的黄铜,握在手里有点沉,握住剑柄拔出来,却不见剑身,王麻子握住剑柄,剑柄很普通,黑黢黢的,王麻子拿剑柄在墓壁上轻轻一戳,像有剑身插入豆腐样插入石壁中,王麻子拿剑柄在墓室石壁上画了一个圆圈,在众人的惊叹中,一个环形的石头就从墓壁上滚落下来。   “好剑啊”   老边开了许多年的墓,这样的宝剑还是第一次见到,把宝剑放在这个鼓状的物件旁边是什么意思呢?这个鼓状物又是什么呢?   众人包括开车带我们来的小伙子肖军把面前的金棺打开,把这两件东西摆在顾宏面前的时候,真正考验顾宏的时候来了。   宝剑还好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顾宏还能旁征博引的一片宏堂大论,但是这个椭圆形的大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顾宏这次出行是代表我小叔的古玩店的鉴宝水平,玩砸了可是影响我们店的声誉啊!   在顾宏掏出放大镜细细端详的时候,我和卓阳也凑了上去,用手掂掂,这个大鼓也不十分沉重,小口阔腹,正中用阴文刻了一个人头骷髅,骷髅上竟画着两撇胡须,顾宏毕竟是混过文物界的,也见到不少珍宝,听到过不少文物的传说,顾宏此时很特别的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分明告诉我,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名鼎鼎的那种神器—换魂蛊,卓阳脸上的表情变化很快,一会儿忧郁,一会儿欣喜。不明白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顾宏倒是蛮镇静,看完货,擦擦眼镜,回到座位上,这时满屋的人都在看他,揭晓谜底的时候来到了。   顾宏先从宝剑谈起:   “古代有十大名剑,那十大?轩辕夏禹剑、湛卢、赤霄、泰阿、龙泉、干将、莫邪、鱼肠、纯钧、承影,这个剑也是十大剑之一,大家猜猜,这是什么剑?”   王麻子说:“依我之见,这大概就是纯钧剑吧”   顾宏问:“王总既然认定是纯钧剑,就把这剑的来历给大伙说说吧”   王麻子说:“我这人是大老粗,光脊梁深挖洞倒还有些特长,这剑吗,就只能略知一二,听祖师爷训教,相传春秋时期,越王勾践击败吴国后,派手下去秦国找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薛烛。   薛烛是秦国人,虽然年纪轻轻,那个时候名扬列国,公认的天下第一相剑大师。这越王勾践也是爱玩弄刀剑之人,得知薛烛来后,勾践就带着手下来到一个称作露台的地方。这个露台好家伙,高有数丈,气势磅礴,专门用来看剑赏刀比武的地方。勾践心想,这个年轻人虽然年纪轻轻但却阅剑无数,一般刀剑肯定难入他的法眼,于是,勾践一开口就叫手下取来了自己最为得意的两把宝剑:一把是毫曹,一把是巨阙。   谁也想不到,薛烛远远地只看了一眼,便毫不客气的说:‘这两把剑都算不上好剑,毫曹光华散淡,巨阙质地趋粗,只能叫剑,算不上宝剑。’   勾践觉得很没面子,他一咬牙,让几十个铁甲武士前呼后拥护送一把宝剑来到台下。薛烛感到好笑,问道:‘大王这么兴师动众,拿来的是什么剑啊?’   看到年纪轻轻却充满傲气,勾践对薛烛的态度有些反感,就没好气地吐出了两个字:‘不是什么好剑,此剑名字叫做—纯钧。’   勾践刚说完,只听见‘咣啷’一声,薛烛从座位上仰面摔倒,扎头的金钗也掉在地上,长发披散,脸色突然像个木头人般的没有生气。   这样惊呆了好大一会儿,薛烛才突然惊醒,脚尖点地几个飞跃,跳下台阶,来到剑前,深深一躬,然后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恭恭敬敬的从随从手中接过宝剑,小心翼翼地敲了几敲,掂了几掂之后,方才将剑从鞘中缓缓拔出。   那个场面,我师父是这样对我说的:只见一团光华绽放而出,宛如出水的芙蓉雍容而清冽,剑柄上的雕饰如星宿运行闪出深邃的光芒,剑身、阳光浑然一体,象清水漫过池塘从容而舒缓,而剑刃就象壁立千丈的断崖崇高而巍峨……   过了好久,薛烛才用颤抖的声音问道:‘这难道就是纯钧吗?!’   勾践得意的点了点头:‘薛老弟,这难道还有什么疑问吗?’   勾践接着说道:‘有人要用千匹骏马三处富乡两座大城来换这把宝剑,你看行吗?’   薛烛连忙说道:‘大王,这个万万使不得,不能换。’   勾践做作地皱了一下眉头问道:‘为什么不能换?你说说道理让本大王听听。’   薛烛激动地大声对道:‘因为这把剑是天人共铸的不二之作。为铸这把剑,千年赤堇山山破而出锡,万载若耶江江水干枯而出铜。铸剑之时,雷公打铁,雨娘淋水,蛟龙捧炉,天帝装炭。铸剑大师欧冶子承天之命,呕心沥血与众神铸磨十载此剑方成。剑成之后,众神归天,赤堇山闭合如初,若耶江波涛再起,欧冶子也力尽神竭而亡,这把剑已成绝唱,区区骏马城池何足道哉……’一番话说的勾践满意地频频点头,所以我说纯钧是一把尊贵无双之剑,也是一把世上罕有的名剑,我说的没毛病吧。”   王麻子说完,手下就有几个人拍掌叫好,王麻子也是一脸得意之色。   顾宏说:“王总说的太精彩了,文化巨匠却说自己是大老粗,让在下十分惭愧,不过有些说法小弟却不敢苟同”,顾宏说着话,用手握住宝剑柄的下方,高举起来,走到朝阳的南窗口前,说“大家看看剑身如何?”   众人望去,顾宏手中握的是一截剑柄,只有剑柄却不见长剑剑身,但是,在北面的墙壁上却隐隐投下一个飘忽的剑影。   “这个剑影也只能存在暗处,在白昼消失,直到黄昏,天色渐暗,就在白昼和黑夜交错的霎那,那个飘忽的剑影会再次浮现出来。”   顾宏扬起的右手划出一条优雅的弧线,挥向旁边水泥盆中一棵挺拔的古松,耳廓中有轻轻的“嚓”的一声,树身微微一震,不见变化,然而稍后不久,翠茂的松盖就在一阵温和掠过的风中悠悠倒下,横切面凸露的圈圈年轮,昭示着岁月的流逝。   “这把有影无形的长剑,就是在《列子·汤问》之中,被列子激赏的铸于商朝后来被春秋时卫国人孔周所藏的名剑:承影。”   “当你心中激荡着一股不平之气时,你就会感到剑身的存在,闭着眼,你就能看到寒光迸溅,杀人于无形,这就是承影剑的独到之处”   王麻子回过来脸来,看着卓阳说:“请问这位美女,既然是承影剑,为什么放在这个铜鼓旁边,这个铜鼓也是做什么用的?”   轮谈剑术,顾宏还能长篇大论,论起这只铜鼓来,顾宏有些顾左右而言他了,如果是传说中的换魂蛊,那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只是说:“依我个人之见,这是青铜盨,青铜盨的基本式样是敛口、鼓腹、双耳、圈足,盖上有四个矩形钮,只在祭祀大典的时候摆放食品。平时很难用到,因此青铜盨并不常见,是吧,卓阳鉴宝师。”   卓阳模棱两可的说:“我基本同意顾老师的鉴宝意见,青铜盨有很多种,像这种既缩口、鼓腹、双耳、圈足的外观,但是细细看来,这形状和上面的图腾字形,应该是祭祀用品,功用和青铜盨应该是一样的。” 第十二章 换魂蛊的传说   顾宏也颔首示意,“各位都是古玩界的精英,在下不才,权当抛砖引玉吧,大家不妨谈谈自己的看法。”   王麻子说:“承影剑顾老师讲得精彩,但是今天请各位鉴宝师来的目的,还是这个所谓的‘青铜盨’,我倒是想起史学界的一个传说,和各位说的不一样,论起这物件,说来话就长了,我就长话短说,光武帝刘秀的儿子刘荆大家都知道吧,建武十五年被封为山阳公;建武十七年,进爵为山阳王。刘秀死后,刘庄即位,即汉明帝。刘荆冒充大鸿胪郭况,写信给东海王刘疆,劝其举兵以取天下。刘疆收到信后立即将送信人押送到京城洛阳,交给明帝查办。明帝很快查清了真相,但明帝念及刘荆和自己是同母兄弟,因而,没有立即捉拿刘荆问罪,而是加强了对他的监控,从此,刘荆的一举一动都在明帝的掌控中。刘荆看明帝没动他,还以为可以干得更大一点呢。永平十年羌人造反,刘荆就想跟着同时发难,结果还没动手,明帝就把他改封为广陵王。可是刘荆仍不思悔改,到封地后又私下里问相士:‘我长得像先帝,先帝30岁当皇帝,我今年也30岁,可以起兵吗?’相士心想:‘您要造反?对不起,我可不想陪着送死。’于是向郡国的官员打了小报告。明帝于是裁减了刘荆的卫队、随从,未过分追究此事。不久,刘荆又安排巫师运用巫术诅咒明帝,结果明帝马上又知道了。刘荆终于明白,想造反是不可能的。绝望中自杀了。当时葬在扬州市邗江县,后来有人发现了一座大型砖室墓,早年被盗过,墓里还保留下铜雁足灯,在这盏灯上,刻有‘建武二十八年’的铭文,建武是中国东汉开国皇帝刘秀的年号,算出来就是公元52年,当时推断,这是一座东汉早期的大墓。从墓葬的形制和随葬品看,墓主人的地位显赫,但是由于缺少实物证据,当时还无法确定墓主人的身份,就把这座墓命名为‘甘泉山二号汉墓’。一年后,一位村民在挖土时,突然觉得眼前的泥土里闪了一下金光。收工后一清洗才发现是一件金器,造型很奇特,上部是一只龟,下部为方形,底部还刻有文字,村民认出是一枚印章。就把这枚小印章上交给了文物部门。这枚印章由纯金铸成,印面阴刻篆文‘广陵王玺’四个字。结合雁足灯上的铭文,文物部门确定,墓主人是东汉时广陵王刘荆。”   顾宏说:“王总说的极是,只是有点不沾题吧。”   王麻子说:“你们甭急,我这就说道主题了,有一次,汉明帝做了个梦,梦里看见有个金人,头顶上有一道白光,绕着殿飞行,忽然升到天空,往西去了。第二天,他把这个梦告诉大臣们,许多大臣说不出那个头顶发光的金人是谁。有个博士傅毅说:‘天竺有神名叫佛。陛下梦见的金人准是天竺的佛。’傅毅所说的天竺,是佛教创始人释迦牟尼出生的地方,释迦牟尼到处宣传佛教的道理。他的弟子把他生前的学说记载下来,编成了经,这就是佛经。   傅毅的话,引起了汉明帝的好奇心。他就派蔡愔和秦景两名官员到天竺去求佛经。蔡愔和秦景经过千山万水,终于到达了天竺国。天竺人听到中国派使者来求佛经,表示欢迎。天竺有两个沙门,就是高级僧人,一个名叫摄摩腾,一个叫竺法兰,帮助蔡愔和秦景懂得了一些佛教的道理。蔡愔和秦景就邀请他们到中国来。后来蔡愔、秦景带着两个沙门,用白马驮着一幅佛像和四十二章佛经,经过西域,回到了洛阳。汉明帝并不懂佛经,对佛教的道理也不清楚,但是对送经前来的两位沙门倒很尊敬。第二年,他命令在洛阳城的西面按照天竺的式样,造一座佛寺,把送经的白马也供养在那儿,这座寺就叫白马寺,在今洛阳市东。”   “王总,你这话题也扯的太远了吧,怎么从铜鼓宝剑扯到了天竺去求佛经,再往后,就是唐僧西天取经了吧”,老边一干众人嬉笑起来。   “诸位,在下马上就说到铜鼓上了”   “这竺法兰这次来中国,偷偷从神庙里带了一件宝贝,此物俗称青铜盨,但是佛家别称换魂蛊,据说这件宝贝是从天上降落下来的,当时一团大火从天而降,在天竺落地的时候周围几十里一片焦炭,寸草不生,当地人把它放在神庙,顶礼膜拜,据说放在刚去世的人头顶上,能让人换魂后起死回生,我说的刚去世指的是人的三魂七魄已出窍,道家谓人有三魂:一曰胎光,二曰爽灵,三曰幽精。道家谓人有七魄,各有名目。第一魄名尸狗,第二魄名伏矢,第三魄名雀阴,第四魄名吞贼,第五魄名非毒,第六魄名除秽,第七魄名臭肺。按佛家说法,人死后三魂七魄都要寻找去处投胎转世,找到的固然好,找不到合适的投身人家,只能变成孤魂野鬼了。   竺法兰带来的宝贝简单来说,就是借尸换魂,动物或者人借用刚去世的人的身体换成自己的魂魄重生,这个过程有些烦杂,我也不是太懂,刚死去的人,起码要停放三个时辰,等三魂七魄已出窍远去,然后到子时,由大师傅点上送魂香,烧送魂幡,然后把公鸡血洒在尸身外三米处,将换魂蛊放在尸身头下,然后念动还魂咒语,用银针取被换魂的人或动物的鲜血三滴,滴在尸身眉心,如果半个时辰鲜血能融入尸身眉心,这样尸身很快就能还阳,用丹药养护几天,就能行走自如了,这样即便活过来的人,由于换了魂魄,即便是同一个面孔,也是另外一个人了”   “那动物的血融进尸身,活过来的岂不是长着人脸的动物?”老边说这活时一脸惊恐。   “正是这样,只不过在下尚未见到过这样的人脸兽心的动物,我面前这个刻着人头骷髅的铜鼓,正是在下说的换魂蛊,也就是行内人叫的青铜盨,如果边总尙有疑问,不妨拿去找头动物试试便知。”   老边把头摇的像货郎鼓,“我不换,要换别人换去”   “不换也一样,反正你这人是人面兽心”,不知道谁起哄,众人惊羡之余,一种哄堂大笑。   王麻子继续说:“竺法兰拿来佛家这样的宝贝,不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隔墙有耳,很快这件事就被一个人知道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刘荆的儿子刘元寿。   刘元寿别无甚爱好,却偏偏喜欢研究中国古代诡异奇书:什么《奇门遁甲》、什么《上下策》、《血咒》、《绝命书》、《茅山秘术》、《鬼谷子法术秘籍》、《推背图》。还有《太弦经》《周易参同契》《黄帝宅经》《葬经》《太乙金镜式经》《六壬神定经》《遁甲符应经》《麻衣神相》《柳庄相法》等等,多了去了,而且对中国苗族蛊术很有研究”   “我老爹就生在湖南湘西的十万大山苗寨里,头疼闹热,都要找巫医,巫医开一些苗药,然后用巫术驱邪除鬼,很平常,但是驱鬼的场面,非常吓人,鸡血涂面,头顶白纸高帽,如果和谁有了家仇,那些恐怖的巫法,更是非比寻常,比如枯竹打鬼,门头悬镜,斩鸡头,扎草人,非常多,我村的巫道,可画符镇尸,走阴遁体,离魂幽冥;还能摘叶成剑,捻露贯虹,剪草为马,撒豆成兵。这些我都见过,可不是唬人的。”   蛊是一种人工施以特殊方法,与湘西赶尸术、中国南洋降头术并称为东南亚三大巫术。蛊的种类大致分为十三种:螭蛊、蛇蛊、金蚕蛊、篾片蛊、石头蛊、泥鳅蛊、中害神、疳蛊、肿蛊、癫蛊、阴蛇蛊、生蛇蛊、三尸蛊。   苗族、傈傈族、壮族等少数民族尤为擅长,譬如壮族蛇蛊的制作方法:选择在农历五月初五这一天到野外捕捉老鼠、蝴蝶、蜥蜴、蝎子、蜈蚣、毒蜂、马蜂、蓝蛇、白花蛇、青蛇、吹风蛇、金环蛇等许多有毒动物,明张介宾的《景岳全书》则说,仅取3种毒物便足够:“世传广粤深山之人于端午日以毒蛇、蜈蚣、蛤蟆三物同器盛之,任其互相吞食,俟一物独存者则以为蛊,又谓之挑生蛊。”,均放在一个陶罐内,让它们互相咬打,吞食,直到剩下最后一个活的为止,   把最后剩下的这个活动物闷死,晒干,外加毒菌、曼陀罗花等植物及自己的头发,研成粉末,制成蛊药。如果最后剩下来的活动物是蛇,就叫蛇蛊,以此类推,有蝴蝶蛊、鼠蛊、蜂蛊、蝎子蛊、蜈蚣蛊、蜥蜴蛊等。把这些蛊药粉贮存在一个大碗里,平时放置在饲养者的床头底下,饲养者也须于农历每个月的初九晚上夜深人静后,在床头点一支香插在大碗里(或用一个盛米的竹筒插香在里面),然后面对蛊碗叩头作拜,且微闭双目,口念咒语:告诉你听呀阿公,双膝下跪向你拜,恭敬之心时时有,他日有难请相助。如是,反复念三次。月月如此,不得有误,以示诚心。蛊成之日,取之以害人,十分可怕。施蛊方法多是放入食物中。蛊女施蛊多是下在饭菜中,《赤雅》:“蛊成先置食中,味增百倍”,而且多放在第一块食物上。下蛊有的是下虫本身,优点下虫粪便,也有的是下涎沫。有时不经食物也可施蛊。刘南《苗荒小记》:“苗之蛊毒,至为可畏,其放蛊也,不必专用食物,凡嘘之以气,视之以目,皆能传其毒于人;用食物者,蛊之下乘者也。”   诅咒有很多种方式,主要有:巫蛊,召邪。诅咒用的巫蛊有很多种,比如苗疆的毒蛊或虫蛊。有些地方流行的巫蛊娃娃是一种以人偶的形式进行诅咒的方式。在古代中东有一种方式,与苗疆巫蛊有些类似,在小罐里养着招来的邪灵,并用自己的鲜血进行饲养,在需要的时候,罐里的邪灵会以主人希望的形态出现,执行主人交付的任务。召邪主要是通过一定的仪式召唤含有怨气的孤魂野鬼,使用他们的怨气得到力量,并加以利用,以达到自己的愿望。   疳蛊,在广东、广西民间流行。制法是在端午时捉蜈蚣、小蛇、蚰蜒、蚂蚁、毒蜂、蝉、蚯蚓等加头发,晒干后研为粉末,供奉在瘟神像前,久而成蛊,之后放于饮食中就可毒害人。泥鳅蛊,是用蛊粉与竹叶浸泥鳅与人吃,使之中毒。至于石头蛊、篾片蛊均都是以蛊药泡制而成,放于路中害人,据说可进入人身体作祟成恶疾。   但是换魂蛊却与上面说的种种蛊害绝然不同,它能通过咒语,把人或者动物的魂灵意识转换到别人身上。”   顾宏问:“有没有被这什么换魂蛊换过的人或者是换过的动物吗?”   王麻子说:“我没见过,但被施过换魂蛊的人或者动物据说不少,据传,广陵王刘荆自己勒逼不久,就被他儿子刘元寿偷偷换了一个地方,然后用换魂蛊把刘荆的三魂七魄摄入一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侍卫头颅中,找了一个地方偷偷藏了起来,然后出了一个假殡,就是我们现在发现的甘泉山二号汉墓。”   顾宏问:“那么说,只要有换魂蛊,刘荆就能永远活下去?”   王麻子说:“我只能说,传说刘荆并没有死,而是一直活着,有人说活在海底的村落里,有人说活在深山洞腹里,山叫活人墓,海是广陵海。”   卓阳说:“生死肉白骨,长生不老,那这换魂蛊岂不是无价之宝。不过这件宝贝的出处,据我所知,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它就是来自邙山里面,被人盗取到了天竺,后来被某位得道高僧施了魔咒,这才有了换魂一说。”   顾宏说:“文物本来就是无价的,我们来也不过揭示此物的用途,不过,如果真的是王总说的换魂蛊,这换魂要念的咒语,是刻在铜鼎上,还是写在帛书上,那我就不知道了,即便有人知道,恐怕天意难违,也不会轻易泄露。”   王麻子悠然一笑,“凭我王某人这些年走南闯北,什么样的地我没去过?不客气的说,三星堆我也不是没进去过,我就不信找不到几句咒语?” 第十三章 邂逅付红   小叔、黑子提前几日从日喀则、羌塘回来,人黑瘦了一圈,也没有收几件货,带了几件莲花生大师24k纯金唐卡,不过小叔倒是很有眼力,这唐卡金色为底色,24k金铺陈,尤其璀璨夺目,这莲花生端庄安详,双眉微蹙,身披璎珞衣着,飘逸且雍容华贵,柔和中带着雅静的天人像,莲花生印度僧人。8世纪后半期把佛教密宗传入西藏,藏传佛教尊称他为洛本仁波且,通称莲花生,唐卡画完后开光时,高僧大德一般在唐卡背面佛像,口意种子字“嗡阿吽”,以显现其加持之力。“嗡阿吽”三种子字是三世诸佛的心髓,也是一切佛菩萨身语意的根本种子字。   还有几幅黑金小唐卡普贤菩萨,普贤菩萨,大乘佛教的四大菩萨之一,象征着理德、行德,与象征着智德、正德的文殊菩萨相对应,同为释迦牟尼佛的左、右胁侍,“华严三圣”之一。   小叔提前回来,肇因还是我从手机传给他的承影剑和换魂蛊,我从王麻子哪里回来,随手就把拍的现场照片传给了小叔。小叔发了一个大大的惊叹号表情和一个噤声的表情,后面就几个字:出大事了!我立即回去。   出了大事?我心头疑云笼罩。   小叔这次回来很不高兴,脸色阴沉,吃完晚饭,把我单独叫到办公室,很谨慎的四处查看了一番,确定没有人,这才叹了口气,说:“王二小啊,我这次真不该出差,我在家就好了,真是老天不长眼啊”   “小叔,顾总倒是没有多说话,王麻子自己发现了他得手的是一件旷世宝物。”   “这换魂蛊早年就被发现,祸害过不少人,有不少人的灵魂意识被换魂蛊替换了,原来的人魂灵意识被驱走了,脑壳内寄居的是其他人或者动物的魂灵意识,现在还有不少人披着人皮,实际却是这样的杂种。”   “这些杂种的智商比人还高,伪装的人都认不出来,一旦风声走露出去,江湖上还不知道多少人为此搏杀,将来只怕又是一场恶战啊”   “原来这个换魂蛊被我们古玩界一位老前辈舍命夺了回来,想了很多办法销毁它,火烧、锤击、爆破、硫酸溶解,甚至用了三尸蛊、蛇盅,都不行,这才把它远远埋在邙山深处的的洞穴里,没想到啊没想到,还是让这王麻子这龟孙子找到了。”   我叹了一口气:“一般人不会知道青铜盨的真实来历,只当做寻常的青铜盨、青铜簠、青铜鼎、壶、簋、罍、甗卖了,王麻子果然是高手。”   “你发的第一张照片我就认出来了,这就是那年我亲手埋掉的青铜盨。”   这其中的曲折,小叔不愿多说,我也不便多问,这换魂蛊究竟怎样祸害人,又是那个老前辈深入虎穴,九死一生把这盅带出来埋掉,小叔又是怎样参与到里面?在我看来,都是一串串的迷啊!   “不过小叔,一直以来我都有一个疑问,就是王麻子哪来的通天本事,把这邙山附近一带的远古大墓一一找到,就凭老边这帮人,能开天目、阴阳八卦算出神穴在哪里?王麻子专挖大墓,他们是怎样定位的?还有王麻子卖古玩的时候,喊价都是一口清,从不二价,他们连个鉴宝师都没有,谁给他定价定的这么准?”   “王二小啊,不光你,当时我们古玩界的都很疑惑,这邙山附近古墓几无踪迹,王麻子却是一掏一个准,后来王麻子手下有个‘腿子’叫马颂的常来送货,‘腿子’也就是个项目经理级别,这个人结巴的很厉害,好酒好烟,每次来,我都让大厨整上几个拿手菜,这伙计到挺会吃,什么清炖马蹄、黄山炖鸽、沛公狗肉、松鼠鳜鱼、油爆海螺、一人能喝半坛花雕陈红,喝醉了就大骂王麻子,私吞了他多少私货,价值多少万多少万什么地,常来长往,慢慢我俩就混熟了,有一次我和黑子陪他,喝的是茅台镇洞藏老酒,53度坤沙坛子原浆,喝了快两坛的时候,马颂喝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又开骂王麻子,我就说还是王总有本事,能在我们这块清贫之地找到大墓,兴隆了这古玩一条街,多少人都跟着发财,马颂就大骂,他王麻子算个鸟,这许多旺穴还不是他马颂的功劳,我就用激将法,说,你又有什么功劳,还不是王总定好了旺穴,你组织开挖罢了。”   这马颂喝的头都大了,猛地站起来,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组网址或者是网络联系一个方式,马颂指着上面的网址说,这旺穴都是在龙脉上的,是我在网上认识的一个女网民,长求我办这事那事的…”   小叔说:“没想到马经理也好这一口啊,网上结交了不少美少女吧?这美女求你办的什么事啊,能说出来让我们听听吗?”   马颂尽管喝了不少酒,警惕性却很高,顾左右而言他,没有回答小叔的问题,只是说“网上的事哪有真假,她说自己是个女的,兴许还是个男的,也没求我和王总多少事,只是、只是给找一个地方,搜一件东西,算了,不提了。回到正题吧。这个小蹄子没有说墓穴在哪里,但是却告诉了我龙脉的方位和走向,还有宝贝的价值也都是这个小蹄子告诉我的,这个小蹄子是一个鉴宝专家,价值一口准,一锤定音,摸出来的玩意值不值钱,经过这个小蹄子确定,如果值钱,那就是旺穴。如果不是我找到这个小蹄子,恐怕他王麻子现在还在家磨香油、做豆腐呢,马颂手机没拿稳,一下掉了地下,没等我示意,黑子这快手一出,还没等马颂蹲下身子,早拿出手机把网址翻拍了下来。   “这么说,我们也联系上了,以后我们自己也可以干了”,小叔和黑子倒是口紧,这事风丝不透,我还蒙在鼓里来。   “网址倒是登上了,这个人的网名叫做千面妖瞳,是个女的,23岁,不过网上的事有几个是真的,就是一直联系不上,没有回信,最后黑子也死心了,很长时间没登录了。”   “小叔,把这个网址给我,我联系联系看看,实在不行,我可以用王麻子的ip地址登登看。”   “还是你小子有办法”,小叔难得一笑,“你直接把这台电脑搬你宿舍去吧”   “不了,还是用我那台笔记本吧,用惯了,用着方便”   我拷贝了联系方式,晚上回到春秋公寓就登上了,春秋公寓是我就近买的一套房,电脑画面一直显示千面妖瞳是暗的头像,等了快二个小时也没见动静,晚上九点多了,肚子有些抗议,我就想去小叔的内部会所搞点吃的,大厨和我熟,手艺也好,不过七里多地,一会车就到了。   我拐到古玩路上的时候,发现一辆红色迷你型宝马车跟上了我,开始我还以为是卓阳去加班,但看看开车人的身影却不像,我左拐它也左拐,我向右它也向右,最后竟然开到我前面,把我拦住了,我这无名火刚要升腾,车门打开,下来一个人高马大的女的,我定睛细看,乖乖,竟然是我的前领导付红。   我还没来小叔的古玩店时,在河东市分保安公司干过一段协警,付红是副队长,也就是我的顶头上司,当时和经理的公子正在谈着恋爱,很有些八面威风的感觉,重活累活差不多都分给我干,最可气的时候,有一次晚上出警,擒拿一批毒贩,这些毒贩手里都有手枪和猎枪,还有手榴弹,所以每人要发防弹衣,前面10个人都发了,轮到我的时候,付红一翻大白眼:“对不起,没了。”   “别人都有,怎么到了我这里就没了?”   “那我有什么办法,没有就是没有,先造也来不及。要不你学学义和团,念上两声‘刀枪不入’,就有金罩铁甲护金身了”   那晚我不知道哪来来的劲头,来到毒贩藏身窝点,第一个踹门进去,把手榴弹往上一举,大喊“不想死的都把手举起来”,七八个毒贩当时就蒙了,毫无反抗的束手就擒。后来付红把上级的表扬信给我,我当着她的面给撕了。   还有一次,是擒拿一个重大杀人犯,层层围在一个树木参天的半山坡上,付红在我后面有百十米的样子,上面要求如不能活捉,就地歼灭,目标在各个山洞和树木间移动的很快,我连着点击了几枪,都没打中,这时我突然听到我背后响了两枪,是朝我这个方向打来的,我藏身的一棵古树中了枪,树身晃了几晃,有个鸟窝掉了下来,砸在我脑袋上。事后我问付红谁开的枪,付红一翻大白眼:“我哪里知道?围山的人这么多,有我们的人,还有武警的、还有民兵,你去问问他们去啊”   “你不是在我身后面吗”   “他们不是也在你身后吗?王二小,你问这他妈的有意思吗,难道是我付红给你了两枪,打你个龟孙子有意义吗?你看看我弹仓,虽说少了两发,但那是打罪犯消耗的”   好男不跟烈女斗,这事也就成了无头案。   没想到这厮今晚又找上门来了,看样我命里不能缺她。   “付队长,刚才有眼不识泰山,您老人家怎么从河东到长青来了,而且也不打个招呼?”   “王二小,别门缝里瞅人,你现在应该叫我付总经理了,我姓付,但总经理是正的。”   “还有,我有你的联系方式吗?我怎么提前通知你?我这么远来看你,到现在饭还没吃,你是地主,看看怎么招待你的老领导。”   付红开的是长青牌照的车,怎么开当地的车从百里之遥来看我?   “当地的车又怎么了,我从河东来,就不能开长青的车?谁规定的?”   夜猫子进宅,反正这次来没什么好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付总经理,你看现在黑咕隆咚的,饭店也都打烊了,我即便沿门托钵去化斋,恐怕也敲不开门了”   “王二小,反正老娘今晚在这里蹭饭了,你去哪里化斋我不管,但是有一个字:‘给我快快滴’”   付红和总经理公子谈崩了后,一段时间也瞄上了我,那些日子天天蹭饭,整天面对一张大饼脸,美食也难以下咽,苦不堪言,不堪回首啊,小叔也知道我和付红这段经历,这么晚了,领着付红去小叔的会所显然不合适,万般皆下策,还是去我的寓所吧。   我给大厨打了电话,点了几个菜,让他送到楼下警卫室,我自己去拿,很快警卫室的人就把酒菜直接送来了,付红从酒柜里找出二瓶53度的老酒,“王二小,老规矩,手把一,咱俩一人一瓶。”   我起身打了一个敬礼“报告付总经理,小的明天还要上班,这白酒万万使不得,上班还要养家糊口啊。”   “平身,王二小,你不是还是王老五一个?养什么家糊谁的口,老娘也是单身一人,从法律上说,咱俩现在还是恋爱关系,因为我提出邀约后,你没有终止,这就好比出台了一个文件,没有下文件作废之前,都是有效的。”   “还有,我已经从公安局辞职了,现在是长青市金城保安公司总经理了,就负责国际古玩市场这一块,也就是你们的守护神,哪有大胆刁民不听本经理的?我先把他拷起来。”   我好酒好菜伺候着,这还当孙子般挨训,“付总经理,我这小民竟然和总经理谈上了恋爱,既是总经理,又是恋人,我这是喜事呢还是--”   “王二小,你敢说出下句来,老娘抱着你从这十楼上跳下去,你信不信?”   “你能和总经理谈对象,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祖坟上冒了青烟,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咱们的事就只么定了,今晚就算定亲酒了”,说着,自己倒上了一杯,一扬脖,在我目瞪口呆中一饮而尽。   付红这厮我原以为早早就结婚了,谁知道山不转水转,就然转到我这里来,我真是命里缺她,如果喝了这酒,这门亲事就算定下来了,如果不喝,“你不喝我和你从这楼上跳下去,明天长清日报我俩上头条”   “一对恋人被逼婚双双殉情,现场尸身散落,惨不忍睹。”   我端起酒来,只可怜我在老家的母亲,有这么个母夜叉儿媳,还不天天鸡飞狗跳,天无宁日。   架不住威逼利诱,我也只好一饮而尽。   付红又喝了两杯,菜肴一片狼藉,我就适时地提出建议“付总经理,今晚也算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了,也该找个地安寝了?”   “找什么地?这里有床有沙发,老娘在这里歇息不是很好吗?”   “我说付总经理,自古可是男女有别,授受不亲,你看咱俩孤男寡女的在同一屋顶下,以后传出闲话来,我是小民都无所谓,你这总经理这脸往哪里搁?说句不好听的,你这也算私闯民宅,算不上强奸民男,起码也算是扰民吧”   “王二小,赶紧去睡沙发去,老娘巡防累到现在也不心疼,老娘就在大床上睡,不过我警告你王二小,别打老娘的主意,老娘还是黄花大闺女,日后还要嫁人啦”   “付总经理这点放心,纵然我王二小即便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老虎的注意,也不敢打你付总经理的注意”   “这还差不多”,说罢,付红鼾声大起,早去梦周公了。   我找了一床薄被,就在隔壁沙发上睡,睡到半夜的时候,忽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人摸我的头,我一睁眼,原来是付红。   “付总经理,这深更半夜的,你这是?我俩还没领证呢,行周公大礼也忒早了吧”   “王二小,别想好事,我这次来是想和你谈正事的?”   “不还是逼婚这事吗?老子又没犯王法,还有什么把柄让你逮住了?”   “别想的美,追老娘的人一个加强排呢,你充其量也是倒数的第一名,我现在酒醒了,也睡足了,我们谈正事”   “这次上面派我来,主要是分管古玩城、文物市场这一块,上面给我下了任务,让我必须按期完成,时间六个月,我是立了军令状的”   “这是付总经理的事,和我这一介草民有何关系?”   “保护文物,人人有责,这是上了国法的”   “付总经理,别拿国法压我,我现在在古玩城鉴定收藏民间流失的国宝,这可是利国利民,惠及子孙的大好事啊,这难道不是保护文物?”   付红从文件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来,轻声说“王二小,这次算是姐求你了,无论如何帮帮忙,我俩比姐弟还亲,你不帮我谁帮我?”   看到这张照片,我的头一下子大了,这不是换魂蛊,也就是青铜盨吗,我一下子从沙发上端坐了起来,付红阴毒的眼神看着我“二小哥,这么说你见过这青铜盆?”   “这不叫青铜盆吧,我倒是看着眼熟,你知道,古代的青铜鼎、壶、簋、罍、甗都差不多个样子,我可分不出来”   “这事我从头说起,前些日子长青监狱里关了一个盗墓杀人的死刑犯,叫张五子,在这行里叫做苦力,是直接挖墓的,这张五子一开始钢嘴铁牙,也是什么都不说,后来中院宣判了,拉出去执行的时候,张五子开口了,他要立功赎罪,前些日子他和杨家班的一个姓陈的伙计去倒了一个大墓,这个墓很奇怪,墓室藏在山洞里,周围有不少陪葬的兵俑,不过这些兵俑长相很奇怪,像人又像猴,脸色也是蓝色的,陪葬品丰厚,棺椁都是金丝楠木打造的,张五子和伙计满心欢喜,像是进了金库,打开棺椁的刹那间,两个人都吓傻了,棺椁里躺着的的竟然不是人,是一种像人的蓝脸猴子,这猴尸身边放着一个青铜盨,张五子是道上的人,知道青铜盨能卖个好价钱,就在他伙计伸手去取青铜盨的时候,这猴子炸尸了,突然睁开眼睛,用瘦骨嶙嶙的爪子狠狠扼住了陈姓伙计的脖子,很快陈姓伙计就翻了白眼,眼看着自家的伙计伸腿瞪眼了,此时张五子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去拿青铜盨,只恨爹娘少生了几条腿,一路狂奔,回到家大病一场,自此很长时间没有再去做苦力,然而更让他想不到的是,有天他在古玩城闲逛的时候,在一个店铺里竟然遇到了几年前死去的陈姓伙计,现在身份是古玩店老板,不过已不认得张五子,两人一起盗墓多年,一个锅吃饭,一张床睡觉,宛如兄弟,烧成灰他也认得骨头,现在伙计却像得了失忆症一样不认得他,过去听说过邙山的猴子能移灵换魂,张五子还只当是个传说,现在却让他彻底相信了。   张五子对法院的人指天发誓,说这个人千真万确就是陈姓伙计,不过现在性格脾气完全换成了别人,他提供了这个老板的姓名、店名,详细叙述了陈姓伙计换了魂灵之后的种种怪异表现。还指认了当时的挖掘现场,不过现在只有一个空荡荡的棺椁和墓穴,蓝脸猴子已不知所踪。随去的法医取了墓穴土样和少许的棺椁材质。   开始法院的人以为张五子为了活命出此下策,没当回事,不过张五子画的青铜盨及法医的取样呈报上去后引起了上面的重视,专家组鉴定后,认为是一种能够致幻的或者是有放射性物质的神秘器皿,为慎重起见,有专家向高院申请暂停执行死刑,后来专家组带了不少仪器,实地去了一趟古玩店,进行了好多种测试,后来什么结果专家组没说,反正人人脸紧绷着,仿佛世界到了末日,为保密,专家对媒体一个字也不谈,直接把结果带回了北京,猴子也通过电脑识别让张五子认出来了,这种猴子是山魈,但是叫邙山蓝魈,是专门在在邙山活动的一种山魈,和别处山魈品种还不太一样,邙山蓝魈个大,肌肉发达,攻击性强,后来传来专家组的一句话:“比人的智商要高。”所以上峰下了命令,无论如何也要找到这个类似青铜盨的东西,同时要防备好邙山山魈。   这蓝脸猴子竟然比人还聪明,竟然管理着一个古玩店,还成了商贾大户,资产千万,而且这么多年来竟没人知道是个人身猴心?这他妈的比神话还精彩,我一时愣怔,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老娘我也不信,可是人家专家有实验数据,可以说很多指标和我们不一样,都比我们强”   放着好好的猴子不干,却要当个人类,不知道这些山魈是怎么想的?它们有什么目的?为了什么?为了什么?   老板是个山魈,那员工有没有?老板的老板有没有?我们周围还有多少被山魈魂灵替换了只剩下皮囊的人类?   “别想那么多了,只要你王二小不是山魈就好,保证王家的后代是纯种的人类”   “不过,王二小你这浆糊脑袋真的换成山魈,那还真不是坏事,起码不这么呆头呆脑,做事一根筋。”   “什么做事一根筋,这叫执着,我们老王家做人的信念就是坚定执着。”   第二天,总算是送瘟神般把付总经理打发走了,接到小叔短信,让我赶紧回店。 第十四章 杨府吊丧   昨晚我和付红吃饭的时候,发生了两件事,一是王麻子来电话,装在金棺的宝剑和换魂蛊被两个蓝脸猴子偷走了;另一件事是杨三的父亲去世了。   王麻子直说自己跳楼的心思也有了,自己这辈子最自豪的事就是挖到了承影剑和换魂蛊,为此布下重防,甚至连环雷、绊雷、跳雷、飞雷都埋下了,防止盗贼侵入,谁知防不胜防,就让两只猴子脚不点地,从从容容的连金棺也抬走了,而且方位感十足,一步错脚也没有。不知道哪位高人泄露了信息。背后做了指点。不过,王麻子也不是痴人,手下还有定位、开穴、寻踪、电脑编程的大学生、硕士生,这金棺和里面的物件都按了追踪器,打开无线机,甚至在电脑里就能定位,但是具体到了哪里,王麻子直说还没走远,正在安排人手去找。   第二件事就是杨三父亲,人称九爷,有好几年不露面了,对外称病,小叔昨晚准备入寝的时候从窗外看到不少和尚拿做法事着物什西去了,过了不久杨府的铜钦就吹响了。   铜钦是藏传佛教所特有的铜管乐器之一,主要用于盛大庆典或召集见臣民。铜钦分别用红铜、铜、黄铜和银制作。铜身分上、中、下三节,一般约长3米左右,最大的可达五米以上,音色低沉而威严,在西藏铜管乐中体形最大,音量最大。音阶只有三个音,非常原始。粗犷雄浑的音色十分独特,用以表现宗教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   我当时正在和付红拼酒,所以对这雄壮的喇叭声充耳不闻,也没看到和尚烧香焚化的冲天火光,小叔直说我喝酒误事,幸亏不知道还有个母夜叉陪喝。   小叔让我、顾宏、黑子还有店员刀荣兰等几个人做做准备,准备素装、黑纱之类,等良辰去杨府祭奠,杨府搞得很隆重,二十几个泰宁寺的和尚分成三排念经敲木鱼在做着法事,我认识的修智方丈也在,还有泰宁寺的四大班首、八大执事全过来了,铜钦也一直在低沉的吹响,在杨府深宅前临时搭建了一个大厅和一个大的焚化坛,树木大厅全部用黑布遮掩,多种祭祀用纸马先后被抬上祭坛引燃,化作火龙直冲云天,数量足有数百匹之多,场面壮观且奇异。   大厅正中放着九爷的檀木棺椁,上方挂着九爷不怒自威的巨幅照片,周围鲜花松柏簇拥,杨三等众人站在画像下,与来吊唁的众人一一握别,卓阳也带着白花,一身素服的站在迎客的大门前,神情有些落寞,小叔他们鞠躬握别后,绕棺默哀一周便离开了,我走在后面,快转出大厅的时候,卓阳叫住了我:“王二小,你小叔刚才对我说,留下你帮帮人手。”   我诧异道:‘小叔怎么没和我说’   “觉得你回去也没啥用,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人”   “也太伤自尊了,说吧,让我干什么?”   “跟我来吧”,卓阳领着我竟然来到了九爷生前住的厚德斋,这里是个园中园,在杨府西北角的一处府宅,高墙深宅,原先只有送饭的和医师可以进去,其他人都不能进去。   府宅前后两套宅邸,按北京人说法,是前后两套相连的四合院,后面的四合院封死了,只能走前面的一套四合院,东西厢房临时做了布置,摆着九爷生前看过的古籍,喜欢的古玩、还有九爷的相册,九爷的古籍大多是看风水地脉面相的,堆了半间房,古玩那就海了去了,整个四合院都是,小到鼻烟壶大到一人多高铜鼎,卓阳拿起相册,眼波流转的说:“想看看九爷创业的历史吗?这里可都有。”   九爷的历史我还真的听不少人谈起,这个东北大汉,20多岁就离开漠河不远的老家蒙克山,拿着一个罗盘,身背老祖宗的骨灰坛,码着地气,边走边寻,最后就在长青不远的地方发现了龙脉,然后从龙尾处步步勘察,最后确定龙头就在长青邙山,来到长青后住了大半年,探出一最佳龙穴,找了一个吉日把祖先葬了。   在风水学上,我们把山脉〔或河流〕叫作龙脉,在龙脉上有许多的吉利穴位,也有很多的凶险穴位,还有更多的平常的无大吉、也无大凶的穴位。九爷找龙脉点穴埋骨灰的目的,就是要吸取龙脉所蕴藏的能量,而任何事物都具有两面性阴阳性,龙脉所蕴藏的能量也有吉利能量和凶险能量之分,如果把穴位点在了吉利能量的点上,那吸取的就是龙脉吉利的能量,子孙后代就会富贵昌盛;反之,如果把穴位点在了凶险能量的点上,那么吸取的就是龙脉凶险的能量,子孙后代就会贫穷潦倒后继无人;而如果把穴位点在了无大吉也无大凶的平常能量点上,那么吸取的就是龙脉无吉无凶的能量,子孙后代就会平平淡淡做个普通老百姓。   所以说,要想让亡者的子孙后代富贵昌盛,就必须的在龙脉上找到吉利的穴位,如果吉利的穴位早已被他人所占有,就算是吉利的穴位还能找到,也很可能你就是那个找到了藏宝的山洞但却是那最后一个进入山洞的人,同样你会一无所获。如果墓地里80%都被他人占用的话,那么就算是把祖先葬在了凶险的穴位上,也不会发生特别巨大的灾难,因为龙脉里凶险的能量大部分已经被他人吸取掉了,可是如果葬在了最凶险的那个穴位上的话,也同样会有大灾大难发生。   九爷深谙此道,寻了绝佳位置把祖先葬了,然后自己搜集古玩,并开了古玩城第一个古玩店,名字叫“九宝斋”,从此日进斗量,财富满贯,九爷豪饮又善施舍,广交四海朋友,家里经常高朋满座,来鉴宝交易的人络绎不绝,摩顶放踵,生意日益兴隆,再后来纳了跟在身边多年的丫鬟梅娘作妻,就有了杨三等儿女。   小叔说过,九爷是收藏界的一个旗帜。很多人都说九爷是土豪,小叔不这么认为,从“九宝斋”那金碧辉煌的展厅藏品可以看出,九爷收藏是品味和品级,人家就是有钱,而且买的卖的是都是真货,绝无赝品。   九爷的照片我一张张翻看,年轻时的九爷高大威猛,气势逼人,有九爷替人寻阴阳宅的,有贺邻店开业的,也有参加当地会议和领导合影讲话的,还有一张大幅的,是九爷当选长青古玩协会会长的,那是九爷还很年轻气盛,不少照片指点江山,大有“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粪土当年万户侯”的英雄气概。   卓阳拿另一本相册,让我认一个人,这张照片有些发黄,看样年代久远,一圈人围着年轻时的九爷,在一个半山坡上,有的人还扛着铁钎、短柄锄,一看就知道在倒斗开穴,其实,不用洛阳铲也很正常,在其它地方,特别是地质粘硬,砂、石较多丘陵山区,并不用洛阳铲。盗墓贼一般是什么工具利索就用什么,凿、锹、钁、铲、斧、镐、镦、镞、锥、镰、锄、刀、竹签、竹筐、木杠、粗麻绳·····这些人类常用的生产、生活类工具,都可能成为盗墓者的作案工具。   卓阳让我看的是站在九爷身边的一个20多岁的小伙子,平头,很精神的,卓阳拉着长音问:“这人不会不认得吧?”   我挠了挠头,恨不得把眼睛再睁大一倍:“是他?”   卓阳笑着说:“你们家是世家啊,衣钵相传”   “我小叔也亲自参加了倒斗?小叔可是一直规规矩矩的买卖人。”   “哼哼,这古玩城还有规规矩矩的买卖人?焦大说了一句什么话?除了门口那对石狮子,没一个干净的地方?”   和尚们都还在念经超度亡魂,日已近午,卓阳说,今天这么多帮厨的,饭也没法吃,这气氛也不行,我到外面请你吧   “哪有让美女请客的,还是算我的”   “尊重不如从命,到了杨府,还是听我的吧”,卓阳常去小叔哪里帮着鉴赏文物,为了丰富展柜,两家也常互换展品,所以卓阳常常在小叔的会所打点。这次卓阳开着车,离开杨府稍远的一条湖边,选了一个干净餐馆。   卓阳自带了红酒,满满斟上了两杯,我心头的问号却迟迟挥之不去。   “我来到杨府,九爷一次也没见到,平时都是杨总派人送饭,就是这次仙逝,杨总和亲戚们用白布裹好了装进楠木棺才抬出厚德斋。”   “九爷走了,杨总这才让整理前院老爷子的遗物,九爷的很多照片我都看了,只有这一张是和小叔合照的,看样他们也不是经常合作。”   “你能确定是你小叔吗?”   我只好点了点头,那身材,那脸型,那张熟悉的脸,不是小叔又能是谁?   “不过小叔从来没说过和九爷合作倒斗的事。”   “我也是奇怪,有句话说‘捉虾不去井边、倒斗不去邙山’,这次九爷人多势众的去邙山干什么?”   “你怎么知道这是邙山?背景就是一片草地,怎么能认定是邙山?”   “这就是专业和不专业的区别,你干过协警,我来杨府前你猜我干了什么?”   “上海高校考古、文鉴专业的讲师,兼上海法医鉴定所法医、岩石结晶矿物构造科研所的助理研究员、深圳市文物考古鉴定所一级鉴评师。”   “我在岩石结晶矿物构造科研所的助理研究员时,坐罐笼下到地下4千米以下的一级研究室,那是一个不知道通向何方的岩洞,色彩、空气、气味甚至精神上那种空灵的感觉,和地面完全不同,哪里能听到地球心脏的声音,完全是一个陌生的世界,我们采集到了的许多怪异的样本,到现在只能密封在地下千米的球形罐里,没有上峰命令,任何人不得打开,研究室有三层钢闸门封闭,需要人脸识别才能进入。所以我从一棵树、合影前的岩石断层清楚的知道九爷去了哪里,甚者是干了什么?至于我现在的工作承担地上、地下文物的调查、发掘、保护、维修和相关研究;对缉私、罚没、流散、销售及馆藏的文物进行鉴定、定级、估价;开展文物考古与鉴定的学术研究。那更是我的专业,王二小哥,朝阳沟是怎么唱的“谁说女子不如男?”   “和你老人家相比,我只能高山仰止,想起张俊以老师的那句话:石头爬上天的就变成了星辰被人仰望,没爬上天的就跪在地上仰望星辰,虽然你们是相同的一块石头”   “我是星辰,你仍然是一块石头”   “卓大星辰,我先接个电话”,电话是沂蒙山老家的老娘打来的,先是埋怨我这么长时间没回家了,接着话锋一转,说,再有两个月就春节了,我快70的人了,活着这一口气,就是为了抱孙子,这次你若回家,就领着媳妇回来,如果你自己回家也就别回来了,说完有点呜咽的扣了电话。卓阳听了掩口而笑,说,王二小,凭你这虎背熊腰、高大威猛的帅哥形象,娶个媳妇还不是像老鹰抓个小鸡那般方便,也别挑花眼了,这山望着那山高,找个富二代美女娶了,把老娘的心事也了解了,岂不两全其美?   卓大星辰,说句良心话,国宾仪仗队选拔人才,论体型、相貌、气质、文化基础、职业感觉、展示能力等条件。我王二小都是出类拔萃的,有我这样虎背熊腰的吗?   我说嘛,就是机会太好了,所以才挑花眼了,这山望着那山高。   这时候电话又响了进行曲,一看是付正主任,赶紧立正接电话。   “付总经理,又有什么任务?”   “王二小,这个点我还能安排什么任务,你老姐从早上到现在还没打打牙祭,里面这五脏庙闹腾得厉害,要不咱找个地,老姐姐请请你?”   付红请我只是一句话,买单的最终还是我,“你看付总经理,今儿真不巧,杨九爷前天圆寂了,我正帮着做法事呢,连敲三天木鱼加上号丧,喉咙也哑了,眼肿的得像铃铛,您如果过来,只怕不太方便,一是没酒水、二是粗茶淡饭,三是这里喇叭木鱼一片,也没得清净之处。”   “算了,王二小我也不过是说说而已,你先忙吧,回头我再联系你。”   “媳妇还是个总经理?问题这不解决了,人家还是总经理,凰求凤,这次你老娘保证满意了”   卓阳真是不养孩子不知道肚子疼啊,我从干协警谈起,一直聊到付红来长青干了总经理,期间卓阳嗤嗤笑个不停,“不过王二小,人家说的对,没有无缘无故的仇,人家凭什么打你俩枪?如果是我,打一枪不就完事了?”   “所以才是无头案,我想破脑瓜也想不明白。”   “还有,那天顾宏讲的承影剑是不错,换魂蛊也是真的,但是并不是快死的人才能换魂,健康的人也能换魂,方法是用承影剑轻刺人的上星穴、筋缩穴,人昏迷后,放上换魂蛊,这时候开始念咒语,用银针取被换魂的人或动物的鲜血,滴在被迷昏人的眉心,不过两个时辰,就把人魂灵互换了。”   “如果是那些蓝脸猴子,魂灵移入人身上,剩下的猴体怎么办?”   “这个我不清楚,但猴体应该密封在一个空气不流通的山洞里,将来需要的时候还能换回来。”   卓阳说:“喝酒吧,这事离我们太远,和你我有关系吗?还是管好眼前的事吧,还是快快想个办法,给你老娘领个媳妇回去,让老人家早早抱上孙子吧。”   “我正为这事犯愁呢,离春节这么近了,我总不能到大街上随便拉一个吧。”   “要不我和你商量一个事吧”   “王二小,不要打我的主意,网上很多出租的,你可以租个”   “租个不是还要花钱吗,再说像你说的,我这么虎背熊腰、高大威猛的帅哥,领个尖嘴猴腮或者方头猪脸的媳妇,老娘也是死不瞑目啊。”   “要不卓姐这样吧,只当我免费带你旅游吧,我老家自北而南有鲁山、沂山、蒙山、尼山四条山脉。山头800余座,蒙山就在我家附近,山东第二高峰,素称‘岱宗之亚’,山峦清秀,风景幽奇就甭提了。还有马鬃山、羽山、天宝山、文峰山、甲子山、银雀山、马陵山、蒙阴山等,看胜迹、读史事、听人物传说可是你的专业啊。   老家有不少由流水侵蚀造成的桌状山,我们当地称为‘崮’,素称沂蒙七十二崮,百崮雄姿,不仅在中国大地上是一大奇观,在世界也极为罕见。孟良崮、抱犊崮、龙须崮、了阳崮、摩云崮、苏家崮、石崇崮、纪王崮、柱子崮等。就连我崇拜的陈毅将军跃马蒙山沂水时,还写下了‘一片好风光,七十二崮堪爱’诗句。”   “就当是我掏钱请你旅游,路过我家门口一歇,见见我的老娘,让她了了这桩心事,将来也能含笑九泉,也算帮我尽尽孝心吧,算我替70老娘求你了,山东人说话‘中不中,中就给个痛快话’,要租赁费也是给了自己人,肥水不流外人田。”   “王二小,我看你干别的不怎么样,忽悠人倒是一套一套的,认识我的人知道我去了你家,我一个黄花大闺女,将来还怎么找婆家?”   “你知我知而已,再说,我老家穷乡僻壤,你又能遇见谁?我出钱还不行?自古有钱能买鬼推磨。”   “二小兄弟,把你自己卖了,还不知道能值几个钱,还想租我?”   “这么说,没戏了?让我回不了家过年?让我近70的老娘也死不瞑目,要不我上你家过年吧,反正我无家可归。”我把一杯干红一饮而尽,倒第二杯的时候,卓阳把我的手抓住了。   “二小兄弟,也别拿这套要挟我,你去我家过年,你知道我家在那里吗?你知道我是什么民族吗?”   “你去哪我跟到哪,逼急了兔子还咬人呢,你不就是56个民族的一个民族吗?还能是第57个民族?”   卓阳叹了口气,“早知道这样,就不该留下你吃饭了,烧香惹出鬼来。”   卓阳看样也不胜酒力,几杯干红喝了,舌头有些发硬,“二小,我还真不是56个民族的,我的履历上写的是傣族,其实我的民族应该是---”   卓阳忽然变得警觉起来“刚才我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是表个态,去不去看我家老娘?”   “碰上你这缠头鬼,我还真没办法,不过我有个条件,速去速回,不能在你家过夜,再有,就是不能对任何人说。”   “这算什么条件,事就这么定了,我们最近启程”   这事瞒不了小叔,我娘肯定会告诉小叔的,所以只好违约告诉小叔了,小叔听了,说:“卓阳倒是个好姑娘,人聪明,相貌又好,专业水平没几个人能比得了,我看,你借这次机会直接求婚吧,我看卓阳对你印象也不错。”   “再说吧,人家卓阳能看上我这样的吗”   我忽然想起在厚德斋拍的照片,就把手机拿出来给小叔看:“小叔,这人我看着咋这么面熟呢?”   小叔忽然脸色大变,“二小,没有人问你这是谁吧”   “就是卓阳问过,我说像我小叔”   “你、你、你这孩子,怎么不问问我就胡说,这怎么是我?”   “这么像你还能是谁?卓阳也不是别人。”   “这、这、这是你死去的五叔,长的像我,我从没和九爷合过影”小叔忽然大口喘气,也变得结巴起来,至于吗,不就是一张合影吗?   我父亲弟兄六人,五叔年轻时当过兵,还没结婚就死去了,死因是什么,家里人避讳,没有人和我谈起。   “见了卓阳,你务必说明哪个是你死去的五叔王占奎,你听到了吗?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好了好了。我一定和卓阳说,您老尽管放心” 第十五章 沂蒙老家   到了启程的这一天,我早早起来,把车加满油,按约定七点半去杨府东一公里的拐角处接卓阳,这时手机响了,一看却是付红,这姑奶奶可真会添乱啊,早不打晚不打,我脚踩上油门的时候来电话了。   “二小,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正在送货路上那,您老有什么指示?”   “你等等我,我去找你,我有急事”   “我离长清还远着那,人家那边货主要得急,我必须限时送达,你等我回来吧?”   付红有些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拉着长音说“好——吧,但愿你小子别骗老娘,否则看老娘怎么整死你。”   在发动机声的掩护下我关了手机,接上卓阳,卓阳带了两个大包,鼓鼓囊囊不知道装了什么,卓阳托着腮,看着窗外风景,和我很少说话。   走进沂蒙山,丘陵缓坡逐渐多了起来、片石垒成的房屋,古拙的辘轳井,飘着黄叶树林,悬空栈道、自然石步道、木栈道、松针路,山峰叠峦,云雾缭绕,冬季的沂蒙山更加的神秘与美丽!   卓阳来了兴趣,拿出手机不停地拍照。有时拿出口红来,对着镜子打扮一番,不过,提起口红来,我倒想起一件事来,有一次我俩一起吃饭,卓阳有些喝高了,拿手兜的时候,口红一不小心掉了出来,我去捡的时候,卓阳竟然朝我大呼小叫的喊:“你别动我的口红,那是女人的东西。”   女人的东西,不就是一只口红吗,至于这么大喊大叫吗,当时我觉得卓阳喝多了,也就没再和她费口舌,不过,卓阳的口红总是这一只,从来没有换过,也没见口红越用越短,每次只是象征性的在猩红的口唇上轻轻一抹。   我明白了口红的用途,还是在几个月以后。   当地政府搞了一个村村通工程,村与村之间都修了柏油路或者水泥路,所以一路走来还算十分通畅,转过一个山崮,老远就看到我家了,老娘因为接了电话,也早早在村口等着,老远,我就看到村口那个熟悉和瘦削的身影,在风中站立着,几乎一动不动。   卓阳先下车,抢先过去和老娘握了手,“大妈,您老身体这么壮实,这都是二小有福啊。”,一声发自丹田,无比煽情的呼唤让我忍不住打了个颤,然后一个大大的拥抱,像是见到了多年离散的亲人,可怜的老娘在大山里生活了一辈子,除了在电影上看到过七仙女,就再没见到过比卓阳还美的女人,用标准的沂蒙方言说:“这不就是董永家的七仙女吗?我家二小傻,真是傻人有傻福啊。”   卓阳握着我娘的手,我提着三个大包进了家,我娘张着只有一颗门牙的嘴,一直笑的合不拢,看样娘为了新媳妇把房子打扫了好几天,屋里窗明几净,一尘不染,卓阳打开了自己带的旅行包,里面应有尽有,鸭绒被、北京烤鸭、金华火腿、两盒上好的阿胶和一根品相很不错的野山参、甚至小到毛巾、香皂、老花镜都有,把老娘感动的一直说好。周围相邻乡亲听说家里来人了,都凑来看,卓阳像个新媳妇一样分糖分水果给大家,乡里人不知避讳,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女人,死死盯着看个不停,尤其是村里几个老光棍,一直往前凑。我看到卓阳有些尴尬,就提议出去走走。   我老家离蒙山很近,蒙山自然景观博大雄浑,集山岳景观、森林景观、瀑布景观于一体。千米以上山峰十多座,森林茂密,被誉为”天然氧仓”;我家村外,千峰万壑,云海松涛,一年四时,风景奇妙:春季层峦叠翠,林海花潮;夏季飞瀑流水,云雾飘渺;秋季漫山碧透,红叶映照;冬季银装素裹,玉琢冰雕。如果在大城市,绝对是一个旅游胜地,国家AAAAA级风景区。   卓阳说,春秋时,孔子“登东山而小鲁”,蒙山古时称东山,苏轼登蒙山写有“不惊渤海桑田变,来看龟蒙漏泽春”的名句;康熙大帝冬游蒙山留下“马蹄踏碎琼瑶路,隔断蒙山顶上峰”的诗篇;我没卓阳的学问,只好附和着说:蒙山以道教最为兴盛,道佛共修,向有“三十六洞天,七十二古刹”之说。出了不少名家,诸如孔子弟子仲由、“算圣”刘洪、“智圣”诸葛亮、“书圣”王羲之、书法家颜真卿家族等贤圣人杰。   “还出了王二小这样的抗日英雄”卓阳揶揄我说。   “这事你还唬不了我,人家王二小是河北省保定市的”   “可惜你晚生了多年,要不抗日英雄王二小就是沂蒙山的你了”   “你们这里空气真好,山好景美,你老娘在这里住,比在上海北京好上多少倍,等我老了,也买一块地,到这里住。”   “你嫁给我,这房子就是你的了,还用买房子?”   “王二小,本姑娘告诉你,你这是白-日-梦。痴心妄想、一枕黄粱”   “好好,只当我是做梦,有梦总比没梦强。”   我们沿着石板路围着小石崮转了一圈,路旁边是悬崖峭壁,山崮上长满了松树。   回到家,娘已经准备了一桌饭菜,“锅塌鱼”、“沂蒙木柴炒鸡”“老家土菜”,糁子粥、八宝豆鼓、民间伏酱、六姐妹煎饼,还有炒全蝎,卓阳边吃边赞,“我在上海都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拿到上海,这一桌要上千元哦。”   老娘听不懂卓阳的话,顾不得吃饭,只是一往深情看着美若天仙的未来儿媳,卓阳忽然看看外面,说“不好,外面下雪了”   我一看咋不是,外面飘开了雪花,而且越下越大,这山区不能和平原比,山陡路滑,九曲十八弯,天气好的时候还要睁大眼睛,何况下雪,明天是走不成了。   老娘说,下雪了好,你俩多住几天   卓阳说“婶娘,我们都是请假来的,耽误了上班老板会生气的,这可怎么办?”   回头用我娘听不懂的上海话对我说:为来为去侪为了侬,硪世唔再蛤佛会爱侬了(为来为去都是为了你,你把我害苦了,再也不喜欢你这样的人了)   “这是天意,我怎么会想到忽然下雪,要不让我冒一次险送你回去?”   “你是想让我和你殉情吧”卓阳忽然下了决心“不走了,今晚就住这里了”   晚上卓阳住朝阳的北屋,老娘铺上了拆洗干净的被褥,用木柴烧起了大炕,整个房间温暖如春;我住在西厢房,白天走路多了,晚上反而睡不着,我就给卓阳发短信:   “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拂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   卓阳:“玄夜凄风却倒吹,流萤惹草复沾帏、幽情苦绪何人见,翠袖单寒月上时”   我:“嘿嘿,没把人等来,把鬼惹来了。我们这里是革命老区,你小心老房东有查铺的习惯。我打小在这里长大,我就是老房东”   我:星儿闪闪缀夜空,月儿弯弯挂山顶,老房东半夜三更来查铺,手儿里捧着一盏灯。美女千里来认亲啊,爬过了多少山那越过了多少岭啊…心中的爱情千斤重,脚步迈的鹅毛轻,…举起红灯仔细瞧,越看心里越高兴,怎么看都像七仙女、多好的女人多美的脸、美丽的女人爱二小,…老房东还是那革命的老传统啊,掖好被角儿添旺了火,慈爹的心啊动人的情…   卓阳:你胆敢过来我就废了你,朋友来了有好酒,你来了有猎枪   卓阳:从没这么静过,不知天晴是下雨。更不闻,鸡不语,街坊寂静无人语。闭了门,独自睡,晏起早眠随心意。阿弥陀佛念几声,耳伴清宁到伶俐。   我:你千万别出家,我好不容易讨到一个媳妇,出家了我咋办?   卓阳:我还真想出家,剃了头发做师姑。身披直裰挂葫芦,手中拿个大木鱼。白日沿门化饭吃,黄昏寺里称念佛祖念南无,吃斋把素用工夫。头儿剃得光光地,那个不叫一声小师姑。   二小、睡吧,别贫了。我关机了。   第二天竟然放晴了,吃过早饭,太阳升起,昨晚的薄雪让风一吹,再加上太阳照射,路面几乎看不到积雪了,本打算逛逛蒙山,但怕天气再度恶化,所以还是早点起程回去。   这次老娘十分满意,一路握住卓阳的手,千叮咛万嘱咐,卓阳回应一张张甜美的笑脸和一句句“大妈以后再来看您老人家”的煽情承诺,老娘恋恋不舍的送到村口,我们车走远了,还能从反光镜里看到她。   我叹了口气,“你可真能表演啊,你来这一次,怕是我娘再也睡不好了,还不天天叨扰我快抱孙子。”   “王二小,这馊主意始作俑者是谁?你花多少钱能租到我这样尽职的媳妇?”   “好了,卓姐,我给你100分,再加一个五星级如何?”   “这还差不多。”   “租媳妇的钱可以减免,但是你这次来看老娘花了不少钱,总该我付款吧?”   “二小,这事也减免了,不是我卓阳看不起你,把你整个人卖了,还不知道卖几个钱哩”   “还有,回家问我叔了,照片上那人是我五叔王占奎,没有多年了,我也没什么印象了”   卓阳听了没吱声,过会说,“你五叔、六叔和我有什么关系,反正是你们王家的人参与了,我就是这意思。”   回到长清市,已是华灯初上,卓阳为了避讳,离古玩城还有几公里就下了车,自己打出租回去,小叔知道我回来,多上了几个菜,叫上顾宏、黑子一起吃饭,算是给我接风。   我不经意间看到小叔额头贴着一块胶布,诧异的问怎么了,小叔说,没什么,不小心撞了墙角,席间谈了九爷生前的的事,身后也有不少商界大贾、市里领导、演艺明星、武术圈里的人吊唁。可以说,江湖上三教九流,各宗各派的都来人祭奠了。   吃完饭,顾宏他们各自走了,小叔才说:“二小啊,你这次走了,咱家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山魈来咱家了。”   “光天化日之下,这群山魈怎么敢?…”   和其他古玩商铺一样,一般都是地上三层,地下一层,地下层主要是仓库,一般加厚了钢筋水泥,不易盗取,能保持恒温。不过小叔的古玩店地下是二层,小叔不在上三层寝室睡觉,一般在负一层安寝,所以山魈进入楼上寝室的时候,小叔从负一层监控看的很清楚,为了防止山魈侵入,赶紧去锁出入的门洞,小叔专门在负一层设置了一个寝室,这个寝室的出入口只能容小叔高瘦的人出入,像山魈这么粗大的进不来,不过山魈很快找到了负一层入口,它们进了洞口,下面却是盖严了的钢板,这山魈力气再大,却也奈何不了几寸厚的钢板,无奈匆匆逃去。   “它们是来杀我的”,小叔点上了一根烟,慢慢的说。   小叔怎么知道山魈要来杀他,并预先在建楼时做了准备,山魈为什么要杀他?小叔隐瞒这些事是为了什么?   “小叔,我们晚上要聘保安值班,要准备猎枪、刀具,不行晚上就开电网,店员要进行教育,必要时报警。”   “专家组来鉴定时说了一句话你还记得吗,这里的山魈是邙山特有的品种,比人还高大,不但膂力过人、武功高强,而且智商比人还高,也就是说,你想到的事,他们也早想到了。”   “你说的都是治标不治本,而且保安也不是它们的对手,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山魈是容易对付,但是已经摄取了人的魂魄,成了人面孔的山魈,怎么对付?”   “和人的魂灵换了这样的人有吗?多不多?”   “有没有?前几天古玩店顾老板不就是个例子,被山魈转换了魂灵多年才被供出来,是被死刑犯供出来的,不是我们发现的,你懂不懂?”   小叔半遮半掩,明明和九爷合影却不承认,倒是承认了亲自埋得换魂蛊,这岂不是不打自招?这换魂蛊小叔是从哪里得来的?又为什么埋掉,王麻子是怎么发现的?   最后小叔说:“天不早了,开了一路车,人也累坏了,早点休息吧”   “好的小叔,我这就回去歇息”,这时,卓阳从手机发来一张照片,显示已经到家了,沐浴后正在整理发型,全身充溢着少女的纯情和青春的风采,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窈窕淑女,凹凸有致,更显得楚楚动人,卓阳这事不能再拖了,我要正式求婚,再拖下去,一棵鲜花还不知插在那个粪蛋上,还有,付总经理整天找我,长期下去负面影响也不能小觑。   我回到春秋公寓,正要开门,忽然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正是冤家路窄,我也没好气的说:“这么晚了,付总经理还不休息?”   “总经理能像你这般自由吗?”   “我能帮你什么忙呢?我的总经理,这送货回来,累的腰酸背疼腿抽筋,饭还没吃呢?”   “这次我请你吧?”付红当了总经理,费用宽裕了,也不像过去那样天天蹭饭了。   “免了吧,今晚上我凑合一顿吧,你有什么事就请说吧,还有,付总经理,你们保安公司不可能就你一个光杆司令吧,不能派个男同胞来找我吗?非得这么夜半三更的,我现在可正在处对象呢,万一你们遇到了,让我怎么解释?对象往好了想还以为我犯了案子被你们盯上了,往不好想还以为我是个花心大萝卜。”   付红又打开文件包,拿出几张照片来,“你看看这些人你认识吗?”   我看了第一张,眼就直了,这个倒在草地上死者不就是那天来接我们的肖军吗?那个特别好笑的小伙子?   还有三张,死亡的姿势都差不多,仰面倒地,头扭向一边,不过我都不认识,我判定是王麻子派出去找换魂蛊的那帮人,可能都被山魈害了,王麻子太大意了,这山魈能轻易地从地雷区、监控下抬走金棺,区区几个武艺平常小青年能奈其何?   “有一个我看着面熟,你知道经常有来客户买货,也有送货的,实在是不知道名字,也不算是认识。”   “还有这一张”付红又拿出一张照片,我看着有点面熟,这个人一脸紫肉疙瘩,面露杀气,有50多岁,给人阴鸷的感觉。   这个人的弟弟叫顾宏,就在你们店上班,这是他哥哥顾雄。   “他哥哥犯了什么罪?”   “他没有犯罪,前些年备战备荒的时候,要修一条贯通邙山的隧道,顾雄就是总工程师,当地老百姓就说,邙山有神保佑着,动不得,那时候到处深挖洞,广积粮,干革命热火朝天,哪里还听进去这些,一声令下,几百人的施工队伍浩浩荡荡开进来了,雷管炸药挖掘机一块用上了,倒是挖了一个洞,后来进去的人大多数没有出来,顾雄算是幸运的一个,脸上被砍了一条大疤,命倒是保住了,人在医院里昏迷了很多天,后来这个洞用水泥封了,顾雄也被撤了职,受了处分,打那以后受了刺激,也不愿意见人了,就一个人独居邙山,整天围着邙山瞎转悠,这里采块石头,哪里打个洞,发誓这辈子要研究明白邙山,人也变得神经兮兮,听说还发明了一套顾氏理论,说邙山有外壳和内胆,内胆现在还能转动,写成书送到省里,上边的专家说他现在是个疯子,没人信他的那套胡编乱造,现在整个邙山就住他一个人,我前几天询问了他受伤害的经过,他说当时整个过程都忘了,那个时候他也昏迷了。”   顾雄有时候来店里逛逛,也不说话,因为脸上有道伤疤,满脸紫疙瘩,所以还有些印象,印象里顾宏好像也没谈起他这个哥哥。   “还有就是咱俩的事,你我岁数都不小了,现在都在一个城市住着,你看看什么时间去看看你家爸妈?你定个时间,我也好准吧准备?”   “宝二爷,你来迟了,你来迟了--我学着红楼梦紫鹃的唱词,不无揶揄地对付红说,我们刚定了亲,现在还没定结婚日子呢。”   “王二小你这混蛋,我付红明明白白告诉你,我不同意,你休想结婚,休想!不信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说着,拾起文件夹,甩门而去。 第十六章 求婚记   长青市准备了一台春节晚会,遴选演员时就把卓阳推荐了上去,导演试了镜头,唱腔演姿竟十分满意,准备出演女一号,我去金店特地选好了钻石戒指,只是见面时间定不下来,邀请了几次都没时间,后来卓阳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说星期天晚上九点一块吃个饭吧,拒绝了这么多次我都不好意思了,这次我请,算是赔罪吧。   星期天晚上我早早就来到了一个名叫“潇湘风情”餐馆,选了一个叫做“虞美人”环境优雅的包间,点了几个卓阳喜欢吃的菜,打开音乐,随着旋律,我的心情也愉快地旋转起来。   九点十分,卓阳带着彩妆按我短信地址来到包房,鞠了一个躬说“帅哥抱歉了思密达”,“今天大家一致喊累,导演终于答应提前散场,帅哥找我有什么事吗?要不就不理我,要不就急如星火。”   “不是我急,是我家老娘急,这一天两个电话,问我什么时候结婚,村里都传遍了,说‘狗娃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天仙’,一家人羡慕的恨不得揍死我,狗娃是在下的乳名。”   “王二小,咱不是说好了,我配合你回家安慰安慰老娘,我的任务圆满完成了。”   我斟满红酒,“先喝酒,容我慢慢说”   这时,一组灯光打到了舞台中央,一个女郎拿着话筒,配合着音乐,唱起了蔡琴那首有些忧郁的歌曲《金大班的最后一夜》:   踩不完恼人的舞步   喝不尽醉人醇酒   良宵有谁为我留   耳边语轻柔   走不完红男绿女   看不尽人海沉浮   往事有谁为我数   空对华灯愁   我也曾陶醉在两情相悦   象飞舞中的彩蝶   我也曾心碎于黯然离别   哭倒在露湿台阶   红灯将灭酒也醒   此刻该向它告别   曲终人散回头一瞥   恩……最后一夜   这歌唱的有些投入,卓阳眼角都红了,一杯红酒喝完后,我说:“卓阳,我郑重的问你一个事,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   “你喜欢我吗”   “你嘛,算不上好人,但也不让人讨厌”   “我王二小在今天在这吉辰良时,正式向卓阳女士求婚,你的温柔、大方、聪明、贤惠让我深深地感受到爱的力量有多大,所以我不要你再做我的女朋友做我的老婆好吗?我要更珍惜你,疼爱你,守护你,用我们以后的幸福生活来证明你今天的选择是正确的,等到我们儿孙满堂,步履蹒跚散步的时候我还会紧紧的把你搂在怀里,我不是帅哥,也不是富豪,但我可以肯定我是世界上最爱你的那个人,你以前的日子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从今天开始,我要用每一分每一秒来爱你,我不敢给你什么承诺,但我可以保证,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好的坏的,我都将永远陪着你一起走下去,不离不弃,我将用我的生命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如果生命中没有你,我的生命也将没有意义,我将用我最大的努力,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直到老的那一天,你依然会是我心里最爱的那个人,亲爱的,嫁给我,好吗?”我一手拿着玫瑰花,一手拿着戒指盒,站了起来。准备屈膝献花的时候卓阳把我拉了起来。   卓阳显然被眼前这一幕震惊了,当我把心中默念了几十遍的求婚词急流般倾泻出来时,她显然有些慌张。   “二小,你先坐下,你知道我是哪个民族吗?”   “婚姻法没规定56个民族之间不能通婚吧?符合《婚姻法》不就行了吗?你情我愿,这又不是抢亲逼婚?哪个民族有那么重要吗?”   “但我不是56个民族的,我是第57个民族。”   “虽然我履历上填的是傣族,但明显我不是。”   “我王二小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听说伟大祖国57个民族,小时候倒是经常唱:‘56个民族56朵花,56个民族是一家’你说说让我长长见识。”   “我的婚姻是不能自主的,我不能自由恋爱,我的对象是长老指定的,我已经接到通知了,再有10天也就是1月30号,我要回家结婚,新郎是谁我不知道,你也打听不到,我只能拒绝你的心意,你听明白了吗,我只能拒绝,我没有第二个选项。”   “家里人打电话通知你了?”   “我们家有电话吗?传递信息用的是我们家乡的蛊术。”   “除了飞鸽,烽火,快马,暗号,手语,我还真不知道还有蛊术。”   “唉、二小,你还记得我家鱼缸那些红红绿绿的血鹦鹉鱼吗”   “记得”,我去卓阳家吃过饭,对墙壁上镶嵌着大鱼缸里的红红绿绿鹦鹉鱼印象很深,卓阳介绍过,血鹦鹉是一种阴阳鱼,如同所谓的狮虎、骡子一样,没有繁衍下一代的能力。如果看见其产卵,千万不要兴奋,因为完全没有孵化的机会。这是台湾将南美洲引进的红魔鬼鱼和紫红火口鱼配种而生产出来的新鱼类。由于具有火焰般的外型、鲜红的颜色、优雅的姿态,很快的成为台湾养风水鱼的第一品牌!   “前些日子,这些鱼排出了这样的数字”,卓阳给我看手机照片,鱼屏里的金鱼竟然排出了0130这样的数字,而且数字非常正规,像是印刷品一样。   “这样啊,意味着我只能放弃,永远不可能娶到你?”   “你们长老不能选我吗?”   “你是我们民族的人吗?我们只能和同族的人结婚。”   “你是哪个民族?”   “我们过去是世世代代生活在山洞里的民族,按长老的说法,我们是窠峒族。”   我真的吃憋了,还有第57个民族?   卓阳有些不屑的看我一眼说:“我们是第58个民族?第57个民族是穿青人。”   一直的国教就是56个民族,卓阳这不靠谱的说法我还是出娘胎头一次听说。   卓阳一脸严肃地说:“56个名族,56枝花,56个兄弟姐妹是一家。在中国官方资料中,记载56个民族组成中华民族。   不过事实上中国不只56个民族,还有其他的一些微小民族,因为人数特别少,为了统一管理,而没有收录在大民族中。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中国官方不承认这些小民族。   王二小我今天要和你说的这个民族就是中国的第57个民族穿青族,在这个民族中美女如云,她们一直默默守护着国家,到如今这个民族已经能拥有六百多年的历史,就连她们的身份证都与我们的存在很大差别。   关于穿青人的族源由来,学术界向来有好多种说法:有主张土著说的,认为穿青人和历史上的僚人一样,是发源于贵州的原生民族。   穿青人的地理环境封闭,有独特的习俗和文化,比如他们以猴为图腾,忌吃狗肉,还有穿青妇女特有的三把头。穿青人规定妇女不能轻易剪发,但长发在日常劳作时很不方便,因而要挽两三个发髻才能将头发完全固定住,久而久之,这种三把头成了穿青妇女独特的标志。   “我们就像铁轨,两条永远并行不能相交的直线对吗?”我没想到结最后的结局会是这样,但我还是难以死心,“我能去参加你的婚礼吗?”   卓阳忽然愣怔的瞅着我,很长时间不说话,慢慢低下头“我们家乡非常远,导航信号都没有,你怎么能去呢?”   “你一个弱女子能去,我一个山东大汉难道去不了?你怎么去?”   “他们会来接我,我也可以自己走。”   “我可以送你去啊,现在是什么年代啊,还有去不了的地方?”   卓阳说“我如果说出超过100个汉字的地名来,你能找到吗?而且,地图上就没有这样的地名,你还愿意跟我去吗?”   “没有接你的话,你能自己回家吗?”   “能,像候鸟一样,本能”   “只要你能自己找到,我就和你一块去。”   卓阳这次没有表示反对,表示默认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卓阳成了别人的新娘,我就来个王老虎抢亲,抢,我也要把卓阳抢回来。   这事比较棘手,第一我不懂卓阳老家窠峒族的族规,抢亲会有什么后果,他们对我、对卓阳是否下毒手?第二卓阳吞吞吐吐,没有明确自己的意见,不知道她是顺从还是反抗?第三我不知道卓阳家在哪里,家里又是什么情况?   回到春秋公寓,第一件事就是给黑子电话,我在电话里把大概情况说了,没有半小时,黑子就领着店里几个壮汉和店员刀荣兰来了。   一时很沉闷,倒是黑子先表态“二小哥既然决定了,我们就执行吧,要人我们有人,店里几十个壮汉不说,我在武术队里还有好多哥们,再有,你不是和修智方丈熟吗,调来几个武僧小菜一碟,车更是没有问题。”   这些天黑子开追的刀荣兰说“到哪里现在还不知道,你知道用车还是用马?”   我叫来了酒菜,边喝边聊,黑子突然把烟熄了,说“二小,我倒是有个办法,王麻子手下有个程郢和我不错,这小子专门搞无人机、遥感、物探、地穴定位,我今天就说这无人机。”   “我让程郢带着设备来,让无人机沿着卓阳老家的线路飞一圈,这样线路就保存下来了,我们就有了导航。问题是卓阳配合不配合。”   我说:“卓阳既然答应我们去参加婚礼,岂有不配合之说”   “那好,明天我让程郢来你这里,你约卓阳,路线确定以后,我们了解窠峒族婚礼程序,看看什么时候下手合适,用车还是用马,派几个人去?还要提防卓阳反抗,要对卓阳保密。”   黑子说的有些道理,我脑子也有些乱,只好先这么定下来了。   第二天黑子、程郢带了设备来,除了遥控器,主要是一台大屏幕电脑,卓阳也按时来了,程郢打开电脑,手指轻巧的的输入了各种密码、指令,按动遥控器,一会,屏幕上显示出一台大型无人机,随着键盘敲击,无人机开始滑行,起飞,无人机机头上的摄像头打开了,山峦道路真切的显示出来了,无人机从古玩城附近的塔城起飞,很快飞到了古玩城,按照卓阳的指点,程郢变换着按键、手柄,无人机一路西飞,河流、山川、平原很快一闪而过,过了一个多小时,画面突然转换了,出现了雄奇陡峭的山脉,山越来越高、越来越陡峭,后来山上出现了积雪,再往后整个山全是积雪,山如刀劈一样陡立,没有飞鸟走兽、一片空旷荒寂的雪原。   黑子和我都开始困惑不已,“这时什么地方?”   程郢说:“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地图上没有、右上角的经纬度也不显示了。”   卓阳还是坚持沿着雪山像刀刃一样的山脉向前飞,黑子点了一颗烟,问我“二小,你看过今村昌平执导的《楢山节考》吗”   “看过,故事情节我还记得。故事发生在一百多年前日本深山里一个偏僻的村落。小山村后的楢山连绵不断,峰顶终年积雪,将村庄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由于生活的极端贫困,村子里没有多余的粮食让没有生产能力的老人和孩子吃。这里有个习俗:每户人家,只有大儿子可以娶妻生子,其他男人只能干活,不许结婚,他们被称作‘奴崽。’至于老年人,男人一到了70岁,女人一到了60岁,就要由儿子背到村后的楢山上去,任其自行消灭。”   “是啊,白雪皑皑的山顶,停留在山坳里一处小小的村落,低矮的房屋被大雪盖了个严实”   “你们说的不错,我的老家就差不多这样”   “到了,就是这里。”卓阳指着下面大雪覆盖的茅草房说,这里就是我家。   程郢把影像资料做了备份,说,好了,这个备份可以准确导航。卓阳问我:“你自己去还是和别人去?”   “这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卓阳没有细说,黑子和程郢见卓阳有话说,就抓紧收拾东西走了。   “我们窠峒族结婚不送献花、钱财、和各种礼物,只能穿一种紫黑色的衣服,男女都一样,程序是:我们先到议事堂,长老和上了年纪的人以及通知过得都要去,然后长老讲村规戒律和对我们新婚夫妇的告诫,当地土话,你们听不懂,最后念到的男人和女人上台跪在一起,喝一种土酒,哪是一种下过蛊的酒,喝了酒,如果犯了戒律,长老会用蛊惩罚,以后我会被两个年老的女人“草鬼婆”送到草庐端坐三天,由两个女人照顾我,第四天,男方家人把男子送过来,住在一起,就算是结婚了。”   “如果犯了戒律,长老会用蛊怎么惩罚?”   “这要看是下的什么蛊了,如果是三尸蛊,毒性异常猛烈。蛊寄宿在宿主身体里,吸食宿主精血并注入毒液。使宿主全身痉挛、起毒疮,至死方休。还有金蚕蛊,能使人中毒,胸腹搅痛,肿胀如瓮,七日流血而死。   阴蛇蛊的中毒的,不出三十日,必死。一开始是上吐下泻,然后肚子胀、没食欲、口腥、额热、面红。重的面上、耳、鼻、肚有蛊行动翻转作声,大便秘结。更是没有治好的希望。   生蛇蛊中毒的情况,与阴蛇蛊害人相似,但也有些异点。身上有肿起物,长二三寸,跳动,样子或为蛇、或为肉鳖,在身内各处乱咬,头也很痛,夜间更厉害;还有不知名的蛇来咬,内外交攻,真是无法求治。”   “我的老天,蛊毒还这么厉害,卓妹妹,你不会给我下蛊吧。”   “我们窠峒族的人都会下蛊,但是每个人用的蛊都不一样,在养蛊之前,要把正厅打扫得干干净净,所有家人,都要净身吃素,跪在祖宗神位前向鬼神祷告之后在正厅中央,挖一个大坑,再放口小腹大的大瓮缸下去。等到农历五月初五那天,就到野外里任意捉12种爬虫回来,一般是毒蛇、鳝鱼、蜈蚣、青蛙、蜥蜴、蚯蚓、大绿毛虫、螳螂……但要注意会飞的动物不能要,四脚会跑的动物也不要,只要一些有毒的爬虫,而且一定要在端午节的那天捉回来,否则养不成蛊。把这12种爬虫放入瓮内以后,主人家所有大小,要早晚各一次向鬼神祷告,而且在祷告时,绝不可让外人知道。要是让外人知道了,自己养的蛊,就会被巫师用妖法收去,为巫师使用,养蛊的人家就会全家死尽,即使不被巫师收去,成蛊以后,就立即加害主人。一年之中,那许多毒虫在瓮缸之中互相吞噬,毒多的吃毒少的,强大的吃弱小的,最后只剩下一只,形态与龙相似就是龙蛊,大约是毒蛇、蜈蚣等长爬虫所变成的;形态与麒麟相似的是麒麟蛊,大约是青蛙、蜥蜴等短体爬虫所变成。”   “你学的是什么蛊?”   “不告诉你,这是我的隐私”   “不过,看在你千里迢迢送我去结婚,还是和你说吧,小时候我母亲教会我的是傈僳族制蛊的方法,每年的端午节日去野外捕捉毒虫百虫,放在陶器中,让这些小虫子自相残杀,最后剩下来的一个即可拿来饲养。用五色线绕红布盖好罐口,每天都要念咒语,经年余后,便成了蛊,懂了吧二小哥,妹是惹不起的。妹不当大姐多年了。”   “你愿意和一个你不认识的陌生人结婚吗?你今后会爱他吗?你们能在一起和谐相爱的生活吗?你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专业人才,这是什么年代了?还接受这样长老定婚?你难道连二黑子那个年代也赶不上了吗?你就不能自己支配人生?”   “这是我的宿命,佛眼里,人是恒河沙粒,天地过客,不同的立场、视角,人生观不一样,‘兽看人时,人也是兽’,原谅我说的很粗俗。你如果想去,就早准备一下,我们必须30号前到。”   第二天我和黑子又把细节做了一下敲定,“这么高寒险峻的路得用两辆路虎卫士,最多去六个人,多了容易引起怀疑,你我卓阳还有程郢,还要泰宁寺两名武僧。”   “到了卓阳家附近时,我和程郢的车停下,把无人机调过来看现场和指挥导航,你和卓阳武僧参加婚礼,仪式结束后,等卓阳去草庐打坐时,你和武僧把卓阳带出来,直升机就在草庐旁边停落,你们直接上飞机,我和程郢开车回来。”   我说“武僧的事你联系修智方丈,直升机的事我联系小叔”,王麻子有架蜂鸟260L直升机,我让小叔出面联系。   这事必须和小叔说的委婉,“卓阳想让我见见她父母,她是少数民族,家乡是高原雪山,非常偏远。”   小叔倒显得有些高兴“这是好事,只要卓阳同意,家乡远怕什么,有车有马,对了,我给她父母也准备些礼品等你走时带上。”   借用飞机的事,王麻子答应的很痛快,对小叔说“这事好说时间你定,路线你定,保证误不了事。”   联系武僧的事,黑子邀我一起去,修智是去年刚升的方丈,原先的方丈叫顺印,顺印是真正的大学者,武功高强,功底深厚,顺印常说“随缘而尽心,尽心后随缘”的人,会让自身存在成为他人福祉,顺印博大精深,智慧如海,亲近顺印的人,会被他的思想言行所启发,不再拘泥于小节,头脑清醒,做事圆融。不料去年圆寂了,按照顺印遗愿,把盘腿打坐状的遗体放在一水晶罩中,里面放上香料,放在泰宁寺一佛堂供奉。   小叔信佛,和九爷是泰宁寺最大的施主,方丈室、法堂、东西配殿建造时小叔都捐了不少钱,处理顺印后事及购置水晶馆罩也是小叔全部出资。   修智见我们来很高兴,牵着手领进方丈室,先泡上等龙井茶,水是自己冬天储存的雪水,打开杯盖,茶香四溢,香飘满室,一杯茶水就让人心旷神怡。   提起卓阳,修智连连称赞,这几天九爷法事,卓阳照顾的很周到,说起这次远行僻壤,需要找两个人保护,修智连说可以多派几个人去,我们这里泰宁寺僧众多,后来黑子说车小坐不开,修智这才安排人找了两个武僧来,两个人差不多高,20岁左右的样子,胳膊青筋直露,眼神炯炯,修智介绍说,一个叫智方、一个叫慧根,定了日期,我们就驱车离开了泰宁寺。   黑子路上说,这几天王麻子经常去找小叔嘀咕,两个人都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商议什么?我说,还不是承影剑、换魂蛊找不到了,别事他王麻子能这么急嘛?换魂蛊不是让程郢给安装了定位仪吗?到了哪里一搜不就成了?   黑子说,这事我还问过程郢,他说开始时追踪的很顺利,信号也强,后来在古玩城逗留了半天时间,后来转来转去到了邙山附近,再后来就收无信息了。无人机过去也收不到信号了。   这事还跟古玩城有联系,是哪家店?内外勾结,有内奸啊?   黑子说,程郢没有说那家店,吞吞吐吐不敢说,我也没再问。   我说,小叔说这事很严重,到了山魈手里,还不知道制造出多少人身猴心的人来,如果我们身边有这样的人,想想多可怕,都成了酒肉哥们了,还不知道是个山魈变得。   黑子说,小叔不会撒手不管,他们上面不是也在查吗?   我知道黑子说的他们是谁,他们还不如我们了解情况,付红只知道少了一个青铜盆,一个外行人能干成什么事哪? 第十七章 神秘的地方   临近30号前两天,我们清早出发,两辆路虎卫士都装了程郢拷贝的导航图,一路往西,开始大路宽敞,路面情况良好,后来东拐西拐,到了一条盘山道上,道路越来越不好走,像一根羊肠小道,空气越来越稀薄,稍微晃一下都要头晕,周围出现了一片一片的雪地,经常一边是高山,一边是壁立千仞的断崖,再往前走,羊肠小道也没有了,碎石陡坡,只能步行了。   卓阳已经换上了紫黑色的婚衣,着急的跺脚,“快想想办法吧,再这么下去,要耽搁结婚时辰的。”   耽搁时辰才好那,让那混小子白等着吧,我心里默默地说,办法倒是有,程郢的无人机一直在高处跟着我们呢,程郢就在后面得车上。   黑子说,二小哥,呼叫直升机吧,这也是唯一选择,如果走着去,还不要走半月?光食品也不够六个人吃,我就直接联系了程郢,因为早就说好了,直升机随时待命,有无人机引导,一个小时的光景,蜂鸟260L直升机就盘旋落地了,不过连驾驶员只能坐四个人,只好让程郢、黑子和智方回去,我和卓阳、慧根上飞机。   飞机准备了氧气,慧根说他不用,让我和卓阳吸氧,卓阳说她也不需要,这时,一个纠结的问题在我脑海里浮起:卓阳往日回家探望父母是怎么走?难道坐专机还是靠那神秘的蛊术。   卓阳一开始笑而不答,因为行程没有问题了,卓阳显然开始轻松起来。“我不告诉你,你猜吧?我是怎么回家的?”   这时,直升机开始爬升,刀刃一样的山脉出现了,蜿蜒不绝,下面是白雪皑皑的冰川,连绵不断,终年积雪,“这鬼地方也能住人吗?”   卓阳闭着眼说:“不要瞎说,很快到了,你往下面看。”   我尽力望去,雪山山坳里果然出现了一处小小的村落,一开始像一排排的黑子点,低矮的房屋被大雪盖了个严实,按照卓阳的指引,直升机选了一处相对平缓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地上的雪一尺多厚,卓阳给我和慧根一人一套黑紫色衣服,仿佛像是雨披,还有包头外套,我想起来马龙·白兰度等主演的黑帮电影《教父》,如果再带上黑色眼镜,自己这形象和黑帮有什么区别呢?   雪又开始飘飘扬扬,下的越来越大。屋檐上,冰凌子足有两尺多长,身着银装的山村仿佛死一般沉寂,默默不语,山坡上散落着木板房,上面盖着厚厚的茅草,再往上是厚厚的积雪,沿着山路,卓阳领我们拐了两个弯,在一个原色的木板房前停了下来,敲敲门,很快出来一个穿着黑衣的老瘦女人,卓阳对我们说是自己的母亲,老女人并不十分热情,拉开门,请我们进去,屋里依然铺着厚厚的木板,中间是一个炭火盆,旁边坐着一个吸着长烟袋的白胡子老头,卓阳和他们说着当地的土话,我和慧根一句也听不懂,老头在喝一种黑色的米酒,面前放着一盘烤肉,和烧熟的黑土豆,主人邀请我们一块吃,慧根当然不吃,自己带的干粮,就着雪大口吃起来,我尝了两口,像是獾肉,米酒也不难喝,就是很辣,呛得我直咳嗽。   因为第二天就是30号,卓阳便催我俩早点休息,我和慧根和衣而卧,梦中觉得被人追打,忽然觉得眼前一亮,原来是卓阳叫我们起床了。今天是卓阳结婚大喜之日,不能马虎,赶紧起床找好手机,竟然无信号,幸亏背包里黑子放的信号枪还在,祝福自己,一定不能马虎大意。   议事厅就在卓阳家不远的地方,也是一排木板房上面盖着厚厚的茅草,我们去时已经进去了不少人,都是穿着黑紫衣服,卓阳及父母站在最前排,我俩站在了卓阳后面,陆陆续续人都到齐了,大约有七八十人吧,最后来了一个老者,雪白的胡须,有70多岁,卓阳昨晚告诉我他的名字,名字很长,像是外国人名字,我记住了最后两个的发音:老神。卓阳说:“老神就是窠峒族的头人。”   老神开始讲话,反正我们也听不懂,后来一个瘦高个小青年站了起来,站在了前台,卓阳也站在前台,两个人并列站着,两个年老的女人从门外抬着酒坛过来,这大概就是“草鬼婆”吧,他们把酒舀到碗里,卓阳两人对头跪下,把碗里的酒喝干净,稀稀拉拉响起了一片鼓掌声,“草鬼婆”给卓阳戴上了草珠编的项链,给那个小伙子则是一杆红缨枪。   这到底是什么民族?   从小得到的教育就是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五十六个兄弟姐妹是一家,这首歌曲唱出了中国是一个统一的多民族国家,那么常言道“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民”,因此各个民族都有着自己的风俗习惯,   我脑子一直盘旋着大大的问号,卓阳填表格是傣族,傣族的风俗是,男女订婚时,男方挑着酒菜去女方家请客,当客人散去后,男方由三个男伴陪同和女方及女方的三个女伴,共摆一桌共饭。“吃小酒”讲吃三道菜:第一道是热的;第二道要盐多;第三道要有甜食。表示火热、深厚和甜蜜。新房落成要贺新房,先上楼的是小伙子,抬着牛头,唱祝福歌,壮年男子抬箱子,已婚妇女抱被褥,姑娘们端着饭菜依次而上,然后在火塘上支好三脚架,摆桌置酒备菜,唱贺新房歌,乡亲们还要给主人送一些象征吉祥的礼物。   婚礼之日双方家里都要举行婚礼,大都先在女家进行。婚宴时,席桌上要铺上绿色的芭蕉叶,菜肴有象征吉祥的血旺、年糕及各式菜。宴前新郎、新娘要做拴线仪式,即由主婚人用一根白线绕过双方的肩,又用两根白线分别拴在新郎、新娘的手腕上,象征纯洁,然后由高龄老人将糯米饭捏成三角形蘸上盐,置于火塘上的三脚架的顶点上,任其火烧后自然脱落,象征爱情像铁一样坚实。   仡佬族、彝族、苗族这些偏远民族,凡娶亲嫁女,都要在庭院巾或坝子,用树枝搭棚,供客人饮酒、吸烟、吃饭、闲坐,民间把这种用枝搭的临时棚子称“青棚。”   但是卓阳的婚姻更像是一种宗教仪式,老神领的像念誓词一样喊口号,众人也跟着举手喊口号,我和慧根也跟着举手,最后大家齐鼓掌,然后老神领着男人们退去,现场只留下卓阳和草鬼婆,在草鬼婆的搀扶下,卓阳去了一家大门用红圈标记的木板房,卓阳一直低着头,没有看任何人,仿佛我和慧根不存在似的。   卓阳母亲领我们回原处休息,我俩故意迟缓跟在后面,因为手机没信号,无法定位,慧根说他记得通往直升机停靠处的路,还好信号弹在我怀里装着,慧根说,他们说话我们听不懂,我们说话他们能听懂吗?   “不管听懂听不懂,打手势,说暗语。”   我们不能再拖了,今晚上必须动手,按卓阳说法,两个草鬼婆是伺候新娘吃饭穿衣的,一般不住在一起,晚上12点下手最好,11点时,我装作便溺,偷偷溜了出来,整个村庄一片寂静,连条狗都没有,红圈门很好找,按计划我开门,慧根进去把卓阳背出来,我打信号弹,程郢的无人机马上赶来定位,直升机按定位地点降落。   手机上的时间慢慢指向12时,这个木板门很好开,从门缝进去用刀往上调开就行,从门缝里看不见里面,只见里面漏着微弱的火盆光亮,12点整,我准时把门开开,慧根说了句“阿弥陀佛,施主多有得罪!”拿着强光手电冲了进去,火盆旁,并排躺着三个人,我轻轻撩开中间一个的面巾,猛然僵住了,血液瞬间凝固了:不是别人,正是老神。   我走错房间了?还是跳进了一个圈套?慧根解开另外两个人的面巾,都是两个小伙子,其中一个正是新郎。   老神他们坐起来,说了一句更让我惊魂的汉语:“这么晚了,你们来干什么?”   “对不起,我们出来便溺,回房走错房间了?”   “你知道我们窠峒族的规矩吗?”   “我们初次来不懂规矩,请高抬贵手?”慧根说。   “我们窠峒族的规矩是祖宗定的,不能更改”老神指了指门外,我才看到,两条比人还粗的白色蟒蛇,正吐着红色的信子,蜿蜒着长长的身躯,从门外悄无声息的爬了进来。   我还有刀、信号枪,手机和充电宝,慧根手无寸铁,蟒蛇慢慢的靠近,老神他们不怀好意的奸笑起来,这时,慧根从衣服里拿出一张黄表纸,用打火机拿在手里烧完,只见一缕青烟袅袅盘旋而上,很快,慧根摆出一套姿势,双拳推出,一股热浪袭面而来。   慧根不断变换姿势,双拳时而指向老神,时而指向蟒蛇,屋里热浪滚滚,两条蟒蛇在热浪的逼迫下不断后退,老神也受不了热浪,贴向墙根,慧根再次向着大门发功,这时大门冒起了青烟,然后出现了火苗,趁蟒蛇退出的机会,我和慧根马上跑出木板房,在一块相对平整的土地上,我打了两发红色的信号弹,十几分钟功夫,程郢的无人机就在月光下出现了,转动的螺旋桨泛着银光。很快,就听到了蜂鸟260L直升机的轰鸣,这时,木板房越烧越大,火势凶猛,周围的房子也开始燃烧起来。周围一片火海,我俩迅速登机。只是担心万一把卓阳的婚房和母亲的房子烧了怎么办?心里竟然十分着急。   直升机上天以后,我的手机有了信号,有十几条短信和20多个未接电话,我统一回复:任务失败,返回。   我握住慧根的手,修智派来的人真是身手不凡,关键时刻救了我们。   慧根说,不要感谢我,要感谢顺印大师   我再一次被雷击中,“顺印大师不是圆寂了吗?”   “是啊,大师虽然圆寂了,但是魂魄还在,刚才我给大师发了信息,大师给我发功,很快功力就上来了。”   火光离我们原来越远,再见了老神和新郎,明明是新房,但卓阳哪里去了? 第十八章 千面妖瞳   黑子在斋月楼订了晚餐,慧根坚持要回泰宁寺,我们也不好强留,在场的还有程郢、刀荣兰及店里的几个伙计,黑子看我心情沉闷,绝口不提卓阳的事,只是提店里最近的事。因为山魈夜闯的事都知道了,连付红都来电话问,黑子说,奶奶的,这次再来我是不能放过它,一定亲手宰了它,我知道小叔表面上轻松,其实对这次山魈的闯店非常重视,王麻子经常来,一半是为了换魂蛊和承影剑,一般是为了山魈,说到家还是一回事。估计王麻子把重武器都给小叔配上了,小叔不说,我也装作不知道。   黑子说,就是配上飞机大炮,也不是解决的办法,根本的办法还是直捣黄龙,端了老窝,刀荣兰听了冷笑,“你没听专家说,山魈体力比你差、还是智商比你弱,况且现在还有变成人的山魈,你都发现不了,上哪里去捣他们的老窝?”   黑子一时无语,便招呼大家敬酒吃菜,宴席显得有些沉闷,我心情不好,回敬了程郢、黑子他们几杯,感觉有些头晕,黑子就让他们先散去,开车送我回春秋公寓。   黑子把我扶上床,喝了水,发现电脑还开着,正想把电脑关了的时候,突然大叫起来“二小,快起来!”   “怎么了?”我坐起来,头还是有些晕。   “你看你看,那个千面妖瞳的头像亮了,还给你发了个表情。”   “我靠”,果然是发了一个表情,一个树懒卖萌的表情,下面有句话:“两位大帅哥好啊?”   “我靠”,黑子也来了一句。   我说,“美女,不会是在我家按了摄像头吧,要不猜的也忒准了,果然是我们兄弟俩人在家。”   “帅哥啊,也太瞧不起人了吧,我现在虽然不能叫美女,但是我是有原则的,我怎么能去帅哥家按摄像头哪?”   “还有哦,你不能称呼我美女,我现在连人都不是,……”   “呵呵,美女也真是大顽主,这样的玩笑也能开?”   “没有开玩笑耶,我就是一个鬼魂而已啊”   黑子说:“这女孩也真能装神能鬼,一句正经话也没有,如果在我旁边,我这黑哥保险赏她俩个耳光。”   千面妖瞳的一句话,把我和黑子的酒吓醒了:“你这个哥哥怎么能骂人呢?我怎么装神弄鬼,我本来就是鬼嘛”   我这里肯定被人按了摄像头或者窃听器,是卓阳他们吗?她的婚礼还没结束,人还没回来,怎么可能是她?如果是他们,我这报应也来的太快了。   “还有哦,两位哥哥,我可不会猜,我从来不会猜的。”   “那么,妹妹看我家的视频或者,……”   “我就在你俩旁边啊,两个人我还数不过来吗?”   “你—就—在—我—两—身—边—吗?”想不到我自己也会结巴。   “是啊,我是鬼,你们当然看不到我了”   卓阳说,窠峒族人人都会蛊术,看来不是吹的,这叫做什么蛊术?老爹活着的时候常对我说“人丑就要多读书”,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对这样的蛊术我竟然一窍不通。   还要硬着头皮聊,这是难得的机会,黑子登陆了那么长时间没联系上,现在千面妖瞳现身了,这大好时机怎能错过?“我是古玩店的王二小,怎么称呼妹妹您那?”   “唉,我的皮囊丢了,现在不就是千面妖瞳吗?”   我的皮囊丢了,皮囊长在人身上,怎么能丢呢,这个鬼妹子说话也越来越不靠谱了。   “依妹妹的意思,过去还不叫这个名字?”   “当然哦,我过去也是人嘛,我的名字叫孙雨莺”   孙玉英?   “人家不是这个名字,我打给你看吧,你把手拿开,键盘我用。”   然后键盘突然自动弹击起来,屏幕上出现了几个大字:孙雨莺,“你看,这才是我那么有诗意的名字哦。”   我和黑子现在才有一股寒流涌遍全身的感觉,我摸了摸脸,这不是虚幻,全他妈都是真的。   王麻子可真吃了豹子胆,竟然和鬼魂勾连,按照鬼魂的指令寻龙定穴,倒斗发丘,因鬼发家,放牛娃变成了著名企业家,从奴隶到将军,成了人生赢家。   “雨莺妹妹,这么晚了,你怎么回家?你家在哪里?”   “我有家哦,可是我不常去,我喜欢在树丛里,尤其是下雨的时候,看飞莺听蝉叫,那才叫诗情画意哦。”   “雨莺妹妹家在哪个小区啊。”   “哦,家在长青市永安路4444号洪福区13排45号,家前面还有我年轻的照片哦。”   “哦,一定去登门拜访的,今天有点晚,不打扰妹妹了。”   “两位帅哥我走了,你们要去看我的话,一定要带玫瑰花,那是我最喜欢的。”   千面妖瞳的头像瞬间暗了下来,黑子把烟熄了,“我说二小,这事百分之百是老神他们干的,不过就是坐飞机也不能来的这么快吧?见过用蛊的多了去了,还没见这样的?”   “二小,我听人说有个办法鉴别蛊毒,非常灵验,吧银针插在熟鸭蛋里,含在嘴里,一小时后取出,蛋白发黑者,是中毒。要不咱俩试试?”   “还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再说。明天先去看看永安路4444号洪福区看看小妖这家,认识认识这个鬼妹子何许人也,竟敢戏弄我王二小。”   第二天去花店买了十朵玫瑰花,黑子开车顺永安路一直往西走,出了市中区,又出了市郊区,道路旁边的住户、商家、厂区越来越少,最后竟然全是丘陵荒坡。   黑子想刹车,我说,“不是还没到4444号吗,继续开。”   黑子说:“我知道是哪里了,前面不就是长青公墓吗?”   其实出了郊区,我也想到了,“既然到了这里,人家地址也没说错,就进去看看能咋的?”   进了长青公墓,走过石牌坊和正红门,问了工作人员,洪福区就在东北角上,这里背靠邙山侧峰,左傍青龙护卫,右倚白虎守护,三条山脊环绕而成,宛如一把太师椅,藏风聚气,洪福区稳坐其中,得天地之护佑。周围古槐林立,玉带流水,白云之泉,涓流不息,云雾缭绕,胜似仙境。端的是人生后花园,千年好风水,我们一路找寻,13排45号是一个标准葬,就是最常见的立碑、围墙、骨灰盒、石狮子的葬法。   周围是汉白玉围栏,中间是分成黄白红三色圆形台阶式大理石墓穴,后面是一黑色石碑,镌刻着爱女孙雨莺、孙瑛鹊之墓,上写殁年20岁,黑子说“我靠,还是双胞胎,同一年没有的。”   粘贴照片的地方被人撕去了,只留下一角白色的痕迹。“让付总经理查查,这鬼妹子玩的什么把戏?”   黑子摆放玫瑰花的时候,我拨通了付红的电话,顺便拍了几副照片,从微信上发过去了。   付红正好在上班,很快就回了电话:“我说王二小,怪不得你不睬老娘啊,你是恋上鬼了,我倒没发现你还有这癖好啊。”   “废话就别说了,直接告诉我咋回事吧?”   “这两个女的都是考古研究生,这么跟你说吧,都是天生的考古奇才,电话里也说不清楚,中午你去星月酒楼,我请你,咱们边吃边聊,就这么定了。”   付红就是这样,下命令式请客,她急着寻找换魂蛊,不放过一切线索,我们今天寻找墓穴中的孙雨莺也让她起了疑心,这才是她请我的初衷。   黑子还有些扭捏,我说,一块去吧,你去我还有安全感,我怕这骚娘们趁我势单力薄时强暴我。   黑子说,我靠,还有这样的好事,咋论不到我身上呢?   付红想不到来两个人,喃喃道:我还只定了双人座,不要紧,再换个大的房间吧。   付红这次还真够大方,东坡肉、清蒸武昌鱼、樟茶鸭子、还上了佛跳墙,这次不会再让我买单了吧,付红和我们交杯换盏,两瓶白酒见底,这才拿出卷宗,和我们聊起了正事。   “二小,我本来想拿照片让你看看,不知道为什么这姐妹两一张照片都没有,她俩很低调,但在考古界,却是了不起的奇才。”   我俩看着有些发黄的卷宗,才知道双胞胎姐妹是失踪了,而不是死了,墓穴内放的是姐妹生前喜欢的东西—仿古品,为了防止盗墓,没有放真品。   付红对这姊妹俩知道的真不少,说起来滔滔不绝。   “姐妹都是全省有名的的鉴宝专家,对殷墟陶器、青铜器很有研究,当时号称西施双姝,省博物馆资深和权威的客座专家,省文博学会专业委员会会员,许多大型考古挖掘现场都邀请她俩到场,姐妹破解了很多考古悬案,是鉴宝界有名的‘铁娘子’,她俩的鉴定结果往往决定着大宗文物交易价格。   姊妹两在家里建有一座地下博物馆,后来为了安全,都让银行托管了,目前在银行占着6个保管仓库,据说,这里收藏着中华五千多年历史遗留下的稀世文物;有史前时期的稀世陶器,也有先秦时代的珍贵青铜器,秦朝时期的陶俑,汉唐时期的金银器以及历朝历代各种文物,包括徐悲鸿的画、价值300多万元的马鞍这样的珍品。曾创下姊妹两个人包圆买下一场买卖会上的全部手札藏品   姊妹还被别人誉为‘天珠王’,从一眼天珠到二十八眼天珠、莲花天珠、宝瓶天珠、大鹏金翅鸟图腾天珠等,几乎所有种类的珍品系列都有收藏。听说收藏了100多颗极品天珠。此外,还是收藏紫砂壶的专家。曾经以百万元拍得顾景舟制松鼠葡萄十头套组茶具,创造了中国紫砂壶的拍卖新纪录。拥有价值数千万的紫檀木珍藏。   听银行内部透露处的风声,藏品有帝印、兵符,中国古钱币、古铜镜、古兵器戈、汉代的陶罐、高古玉、青铜戈、剑、鸡缸杯、桃源图、官窑八方瓶。收藏共有上百多个品种,总数量超过千件,可以这样说,随便拿出一件来都是价值连城,一件文物如果让她们中的一位看过了,没有人再敢怀疑它的真伪和价值,从长青到全省,甚至海外收藏界,很多人都知道西施双姝,很多考古霸主都对她俩青眼相看。”   “也许是为了自身和文物的安全,姐妹从不让人拍照,就是参加会议讲座,也不让发表有她姊妹两的照片。”   “她俩的失踪都现在都是个谜,当时出动了不少警力,上面的破案专家都来了,姐妹大概是进了墓穴或者是进了山洞失踪的,父母说,姐妹两好像在找一件宝贝,约定日期一起走的,却双双失踪了,到现在是一个谜团,更让我起迷的是你俩,为什么要找她俩?”   如果让付红知道更多的事请,结果只会越陷越深,越来越麻烦,她会用她的专业思维,刨根问底,挖三代祖坟,所以我只能淡淡的说:“我们古玩界也听说过西施双姝的大名,听说坟墓就在这附近,我俩今天闲的蛋疼,来看看这西施双姝何许人也?真是鬼使神差,说来就来了。”   “王二小,你还认为自己是迷惑日本鬼子当英雄小八路的那个岁数,我们也不是日本鬼子,你也别拿那一套糊弄我。”   “你不信也罢,依你说,我俩找一个死去多年的死人能有什么意义?”   “能有什么意义?我又怎么知道,再说,现在警方定义是失踪,失踪和死亡一样吗?谁见过她俩的尸首?何况你们还是有备而来,还带来新鲜的玫瑰花,闲的蛋疼,就去买玫瑰花看坟墓?我也听听你的解释。”   我拍照的时候真是疏忽,怎么把玫瑰花也拍上了?   “西施双姝是古玩城的前辈,大家都景仰,我们也不能空来祭奠,”   “还有,我们听说西施双姝留下了一幅邙山墓位图,这张图比座山雕那个联络图还重要千万倍,谁得到半幅图可就是亿万富翁了。”   “我说二小,这盗墓可是重大刑事案子,我可把话说明了,文物都是国家的。”   “我也不过是说说而已,谁不知道,这长青市邙山墓位图怕是有上千张了,一张一个样,花一百元就能买一张,也没见谁挖到墓穴。”   “你可是孤陋寡闻,张五子是怎么犯的罪?可谓言犹在耳,前几天死的那四个青年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们不是调查过了,人家是在送货路上,被人把货抢了,还把人杀了。”   “被人抢了?”付红把被人这两字咬的很重,“如果被人抢了,倒还是好事,可惜不是,专家说,是被一种力气很大的动物杀害的?初步推断是一种变异的猴子杀害的。”   “是山魈?”   “对对,就是叫什么山魈,是一种蓝脸的猴子吧?部里的专家说,是被一种放射性物质感染了变异的猴子,力量大的吓人,这四个青年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轻易地把脖子扭下来了,也有的专家说是邙山特有的品种,叫邙山蓝魈。”   “这种山魈一般晚上活动,平时躲在山洞里,见到的人很少。”   “以后你们就好破案了,所有的罪犯都是猴子,破不了的案件就推给猴子,你付总经理也就步步高升了。”   “你王二小狗嘴里就吐不出象牙来,四人被杀是部里专家组鉴定的,现在正在追拿这些罪猴。”   “嘿嘿,刑法居然也约束猴子,还罪猴,嘿嘿。”   “我等你们的好消息吧,为民除猴。”   付红尽管喝了不少酒,还是坚持把我俩送到家,黑子看到付红坚持要把我送到家,找了个借口半路下车了,还扮了一个鬼脸给我。   付红熟门熟路的进了我的公寓,坐在沙发上,冷脸对着我说,“你小子结婚倒是很麻利,人不知鬼不觉的把事办了,老娘还蒙在鼓里,新娘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新娘子呢?”   “嘿嘿,我又不是名人,小小老百姓,哪敢惊动您付总经理?”   “这么说,结婚还是真事了?别人说我还不信。你小子胆子够大的,你认为老娘好欺负是不是?”   “你听谁说我结婚了?”   “我们的线人说杨三家的那个美女专家一身红回来了,红衣红鞋红头饰,见人就分糖,当时请婚假休班,现在你还想说什么?”   我感觉心脏的部位被人狠狠的戳了一刀,瞬间有些头晕目眩的感觉,步履踉跄的扶着床边坐了下来,付红猛地过来抱住了我,“你这歹毒的男人,我付红恋了你这么多年,你竟然背着我偷偷的结了婚。”   我被抱得有些窒息,声嘶力竭地喊道:“她卓阳结婚了是不假,新郎不是我,你吃的哪门子醋,何况我也没和你确立恋爱关系。”   付红这才把手松开,破涕为笑的说,“新郎不是你,婚前几天你们不是还一块回沂蒙老家了吗?”   线人可真够厉害,我的一行一动都了如指掌,这个线人我如果找出来,一定整他个一级伤残。   “我和卓阳去沂蒙不假,那是受人之托去鉴宝,这是我俩的本职工作,听明白了没有,我的付总经理。”   “这次明白了,只要新郎不是你,朕就赦你无罪。那新郎是谁?”   伤口上被人撒了一把盐的感觉,“新郎是谁我怎么知道,你也真是闲的蛋疼,她结婚关我屁事。”   付红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心满意足的走了,临走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像个木头人一样躺在床上,“卓阳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们前脚走,她后脚就来了,不用说度蜜月,就是度蜜日的时间也没有?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民族?”   晚上两点我不能入睡,起来打开电脑,发现千面妖瞳还在上面。   “妹妹这么晚了还不睡,在等哥哥吗?”   “哥哥,妹妹是鬼魂哦,哪里还有睡觉这一说,今天两位哥哥到家里去看了我,还送我很香的玫瑰花,真的谢谢哥哥哦。”   “本想看看西施双姝的照片,却没看到,真是很遗憾!”   “当时是有我的照片,我记得的,只有一个存照片的地方,就没有贴我姐姐的。”   “你姐姐和你在一块吗?她的网名叫什么?”   “我很长时间没见我姐姐了,她的网名叫做青涩尘埃,我俩是在一个山洞迷失的,从那以后我没有见过她,甚至是鬼魂。”   “你俩为什么要去山洞,是考古吗?为什么不多派些人去?”   “二小哥哥,这些事说来话长了,不是几句话能说完的,改日,我们细细再聊好吗?”   “我和王广林老兄认识,听说小妹帮了他不少忙。”   “他不会谈这些事吧,我是帮了他,但是我有个条件,就是把我的身体找回来。”   “后来王叔带来人去了,王叔的队伍很专业,无人机、遥感、物探、地穴定位,专业的打孔、防氧化保护,把我去的邙山北峰实景山洞三维地图都做出来了,沿着地图用无人机扫描了全部山洞,结果没有发现我俩的身体。”   “为了感谢王叔,我和姐姐经常给王叔的文物做鉴定,王叔不了解的文物,我们就把来龙去脉、出处、用途、现在市价告诉他。”   “身体怎么会失踪呢?我倒是有一种推测,现在还说不准,不过我能看到你的照片吗?”   “父母都不在了,连我家的私人博物馆也托管给银行了,如果我不能还原肉身,这些藏品一件也拿不出来,指纹、密码,还有人脸识别一样不能少,我念的国林大学档案里倒是有我的照片,不过你要查档案,也很费力的。我和姐姐念得一所大学,你找到我的档案也就能找到她的档案了。”   “我俩是双胞姊妹,但是长得不像。”   黑子在国林大学处过一个女朋友,现在留校任教,经常还有书信往来,我给黑子打了一个电话,他爽快地答应了。   “西施双姝是顶级的鉴宝专家,你们姐妹读过很多书。”   “是啊,我很奇怪很多人都这样问我,我们姐妹很好玩,功课也常常补考,有人问我俩‘凭什么给人家鉴定文物的真伪?’我说:很简单,老的东西都有神韵。”   我问,“什么是韵?”   “一种感觉,很微观,说不出来,肯定不是唯物的东西,上千年了能没有神韵吗?”   付红说,在考古鉴宝界,西施双姝像一座无人能够探知的古墓,充满悬疑与传奇,她俩自小有着同龄孩子身上少见的安静,而且智商奇高,父亲需用计算器计算的百位数加减法,她俩张口就能说出结果。”   西施双姝进山洞干什么,孙雨莺不说,却成了我心头一个大大的问号。 第十九章 窠峒族?   次日上班,我一进院门,就发现停在门口的小叔的奥迪轿车不对劲,前挡风玻璃上面有多处白点,车身也有几处被枪击的痕迹,刀荣兰走过来,向我摆手不要声张,悄声说“昨天老板出门收货的时候在郊区被人袭击了。”   “谁他妈这么大胆,这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持枪抢劫。”   “这不是抢劫,是想要老板的命。”   小叔一向谨慎,这辆奥迪车是经过防弹改装的,从外面看不出来,如果不改装,这辆车早就前后穿透了。   小叔还在办公室,一进门就问我,“听刀荣兰说,卓阳已经结婚了,前几天你们不是还去和他们娘家人提亲?怎么转眼间就和别人结婚了?”   “小叔,是这样,我遇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事?”   小叔马上抬起头,怔怔的看着我,“很奇怪的事?”   “是啊,卓阳不是我们民族的,我的意思是说,卓阳不仅不是汉族,也不是中国56个民族的,更不是外国人,她说是第58个民族,窠峒族。”   “窠峒族?二小你这也是大学生,你听说过还有窠峒族这个民族吗?卓阳为什么要骗你?”   “卓阳未必是骗我,他们民族生活很奇特”,我把他们那里恶劣生态和老神定亲的事细细的和小叔选择性失忆的说了一遍,当然没提抢亲的事。   小叔点上烟,进入了沉思,“二小,卓阳的事使我想起了一个奇特的民族,年轻时我常年在外收货,五十六个民族都去过,从没听说过窠峒族,真正让我感到奇特的是贵州的岜沙族,它位于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从江县。离县城还有8公里,也是咱国家唯一允许佩戴枪支的民族,到现在虽然咱国家经济水平上去了,可是到了这里依然还是保持着男耕女织,狩猎种地的习俗,还有更奇怪的事,他们还沿袭着祭拜树神和太阳神的传统遗风。”   我说:“祭拜树神和太阳神这点倒是像窠峒族,窠峒族仿佛崇拜一种神教。”   小叔吸了口烟,说:“这岜沙族可是实实在在存在的,来到这里就好像是到了世外桃源,这里山清水秀,丛林茂盛,鸟道蚕丛,鸟语花香,千百年来都是自给自足,我也只是为了收货才敢来这荒僻的地方,很少有外人来这里玩,近些年这里才渐渐成为了人们避暑或者是户外探险所选择的最佳目的地,岜沙村建在山梁坳口及面向都柳江一侧的半坡上,村民们穿着都是很朴素,简单;这里曲径通幽,密林环绕。环境幽雅,空气清新,村民都是属于苗族,除了女性外,男子都身背猎枪,他们的发型也很奇特,所以又被誉为民族的活化石。”   小叔说:“这里不光是大人可以拿枪,就连小孩子就会使用枪,就好像我们现在离不开手机一样,尽管终身带枪,但是他们从不随便乱放。很多人以为是子弹贵,其实并不是的,之前拿枪是为了狩猎,现在就好像是我们的鞭炮一样,要是有贵宾或者是游客来的时候,他们在迎接的时候,就会对天鸣枪。还有就是有什么喜庆的节日时,也会鸣枪来祝贺!   岜沙部落的人们他们大多数都是姓‘滚’,据说因为他们是被打败后滚出来的,后来由湖南某地迁来这里居住的易姓,他们同滚姓结为了兄弟。尽管姓氏不一样,但都属同一个家族。发展到现在岜沙居民先有滚、易、刘、贾、王、蒋、吴、孟、石、唐、梁十二个姓氏。其中滚、贾、王、吴四姓人数最多,属大姓。虽然姓氏比较多,但是这里就算是同一个家族,即使是没有血缘关系也禁止通婚,滚姓和易姓与其他姓氏互为通婚对象,然后剩下的姓氏之间禁止通婚。   窠峒族禁止外族通婚,而起婚姻是头人指定,但是岜沙部落也是自由恋爱,双方都看对眼了之后,只要跟父母说清楚,两房父母要是同意,就能结婚了,结婚的时候两家都得办喜酒,不过不能太浪费豪华,就算有钱也得简约朴素。   岜沙民族的年轻人几乎都在自己的村里找对象,建国以来这么多年,据说只有20多个姑娘外嫁。貌似还有人娶了外面的媳妇,但这些外面的媳妇到这里生的都是男孩,没有生女孩,渐渐的他们也都不愿意和外面的人结婚了,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然后换了一个话题,“二小,我昨天收货的时候被人暗算了。车走在荒郊的时候,两个人追上了我,你知道我的车速在120公里的时候,有人从后面追上了我,并跑到我的车前向我开了枪。”   一个人能跑出时速超过120公里,每分钟2公里,也就是每十秒333米,现在的世界百米纪录是由牙买加短跑健将博尔特于2009年8月17日在德国柏林创造的,9秒58,也就是比博尔特还要快上3倍多。   “他们不是人类,是人魈。”   我头一次听说还有“人魈”这么一个词句。   小叔说:“前阵子长青出了一个张五子盗墓杀人案,供出了一个古玩城老板,这个古玩店老板被带走做了鉴定,据传专家结论此人是人魈,人魈的定义就是:‘有着人的面孔和身躯,但是魂灵或者说是元神、思维意识却是兽类的,这就是人魈’他们是通过一个叫做‘换魂蛊’法器,把原来的人的魂灵意识驱离出去,然后让兽类或者是别人的魂灵意识寄居进来,达到长生不老或者是兽类想变成人的目的。”   我想,这些年的书也算白读了,把脑袋想破,也不会想到竟有如此荒腔走板的事,就发生在我的身边。   “把王麻子手下的人祸害了的,也是这些人魈。换魂蛊和承影剑就是被他们抢走了,区别就是抢换魂蛊和承影剑的是山魈吗,也就是山猴子,枪击我的是人身猴心的人魈,他们平时和我们一样,没办法区分开来。”   “还有,我不想报案,我想自己解决。”   付红说过,这些人魈比人还聪明,比人还有力量,小叔为什么会被人魈盯上,还有既然人魈和人分不出来,小叔单枪匹马的又怎么能解决了他们?   “小叔,还有一个消息,我和千面妖瞳联系上了?”   “这太好了,黑子也是挂网很长时间没有音信。”   小叔听了经过,“当务之急是找到孙雨莺、孙瑛鹊的照片,去数据库比对,她俩的魂灵被山魈替换了。”   我把黑子去找档案的事告诉了小叔,小叔叹了口气,“先这样吧,等有了结果,我们去数据库比对,还有,杨三说了,下午卓阳要来借几样展品,你负责把手续办办,反正早晚脱不了见面。”   我不知道怎样应付卓阳,但是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见面,下午,一辆红色迷你小宝马开了过来,卓阳一袭红衣,红袜红皮鞋,头上扎着红色的缎带,付红说的一点都不错,她笑容璀璨,一进来就给店员分糖,走到我的位置时,几乎没有看我就扔下了一个小瓶,声音低得几乎我都听不见,“这是解药,上次你和我爸吃饭时下了蛊。”,说罢快步走向刀荣兰,借用的展品早就装箱了,店员帮忙抬上车,卓阳最后过来和我对签个手续,卓阳几乎非常潦草的签了字,然后不等我签字,回头向店员笑语盈盈打了招呼,快步走了。   黑子拍拍我的肩旁,“半夜闯闺房、强抢民女,纵火烧村,你王二小跟绿林强盗有什么区别?卓阳这样对你算不错了,换了黑哥我,还不把你告上法庭。”   “这样吧,我请你俩今晚吃个饭,你道个歉,这事算过去了,以后是揭开的新的一页,不过,你要签单哦。”   “我签单,我直接请她就是,何必多花一份餐费?”   “二小哥,这你就不懂了,凡事都有个转圜之处,相亲还要找个媒人,我就是中间人,不但要去,还要唱主角。关键是卓阳去不去?”   “我怎么道歉?说我在这月黑风高之夜,一时猪油蒙心,犯下了滔天大罪,作为鉴宝师,犯下如此罪行,我追悔莫及。”   “好,很好,接着说:我王二小决定就此结束我的生命,二小,你看,多么蓝的天,一直走过去。你就可以融化在蓝天里…”   “别贫了,你去联系卓阳,我请客”,我想见卓阳,主要是想知道我中了什么蛊,怎么用解药。   过了有一个多小时,黑子终于回信了,卓阳同意一块吃饭,地方由她订,黑子和我按她订的餐厅“潇湘风情”早去等候,我才发现这就是我向卓阳求亲的那个包间“虞美人。”   卓阳来了,开头就说,“承蒙两位哥哥的好意,不过既然是我大喜的日子,当然我要请你们了。”黑子便连连摆手,“使不得,婚宴改日,今天是我们老板安排的尾牙餐,年末了嘛,大家一起聚聚,过去一年相互提携,尤其是杨老板和卓阳老师,给我们帮了不少忙,对我们小店文物的调查、保护、维修、鉴定、定级、估价,那功劳不是用语言可以表达的,所以必须我们请,是不是二小掌柜?祝福新的一年,我们共同携手,生意兴隆、财源茂盛。”   黑子说罢一口饮尽,我和卓阳碰了杯,也喝出来了,闲谈了一会,卓阳突然问我,“听说王老板的车让人袭击了,人没事吧?杨老板在外地,赶不回来,让我代为问候,听王老板说,人没事,这就好,货也没丢,不知道这帮歹徒想干什么?”   我说,“对方可能就是抢货的吧,小叔说,对方的武器不行,车玻璃都没碎,所以也没放在心上,谢谢卓老师关心。”   “二小哥哥,什么时候把我当成老师了,黑子哥,本来我们一直哥妹相称的,即便我结婚了,这称呼也不能改变的,二小哥这样称呼我,是让我们手足之情变成了师徒关系,更加生分了,该不该罚酒?”   “当然该罚,”黑子乘机起哄,我只好自罚了一杯。   “上次参加你的结婚大典,我们错进了你的婚房,而且…”   “不就是走错了房间吗?你怎么进了长老的房间,也难怪,你们刚去人生地不熟,难免走错地方,至于引燃了火烛也不要紧,烧了几间空房子,很快就扑灭了,老家穷地方,茅草房,也不值几个钱。你们这么远来参加我的婚礼,我感谢都来不及呢!”   “当时我的婚房离长老的房子不远,按规矩我是不能出门的,草鬼婆看了回来说你们走了,火也扑灭了,我才放了心,我也自罚一杯,替二小哥压压惊。”   卓阳说的真轻巧,好像没这回事似的,我们做好了标记定位,这婚房我们也能找错,岂不是笑话,只好借坡下道了,“是啊,到了你们哪里没有方位感,出来方便,往回走就走错了。”   这时黑子的电话响了,出去嘀咕了很长时间,卓阳便笑道“是不是没向刀经理请假擅自外出挨批了?”   黑子便嘿嘿起来,说,“刀经理怎么会看上我这穷书生?改日还是请卓妹妹给我识别一件宝贝,卖个好价钱,我也来个咸鱼翻身,那时候再向刀经理求亲还差不多。”   卓阳说,“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前些日子我在你们店时,有个来找我鉴宝的老汉,祖传的宝物,我鉴定是西汉铜羊尊灯,铜灯是卧羊形状,所以也叫羊灯,羊颈后有一活按钮,使用时可将羊背向上翻开,一端有一小流嘴,放灯捻。羊尊腹腔中空,可以储灯油。西汉公元前206年左右文物,中山靖王墓陪葬品,不过那人急着出手,不到20万就卖了,你们王老板没少奖励你吧,把奖金数额和我们说说吧”   黑子开始装糊涂,“是有点奖励,可也没多少?”   卓阳便冷笑,“黑哥,那玩意黑市上卖到800万了,你们的奖励抽点最低不低于二成吧,二成是多少?差不多200万吧?”   黑子也不装了,老老实实地说,“是啊,奖励了差不多200万吧。”   “平时挣的不算,单凭这一笔,可以傲视长青市的市长了,这也叫穷书生吗?”   黑子只低头玩手机,“我是和卓妹妹比”   “和你那刀妹妹比,你也是贵族。”   黑子的短信发过来了:国林大学来信了,查到孙雨莺、孙瑛鹊档案了,其他资料都有,所有贴照片的地方都被人撕去了。查遍了,都找不到。   我的心猛地一沉,我太低估对手了,对手把所有可能发生的事都提前做了准备,是谁在指使,做这些又是为了什么?卓阳看到酒席有些沉闷,便说:今天是我的喜宴,你看两位哥哥,不是玩手机,就是玩深沉。你们难道不为我贺喜吗?   造物弄人,人生如戏,在我求婚的地方却要向卓阳贺新婚之喜,我在道喜的同时,向卓阳说,“什么时候让我们认识一下新郎官啊。”   卓阳目光炯炯的对我说,“放心,你一定会见到他的。”   这时,女郎拿着话筒,又唱起了《金大班的最后一夜》:   ……   我也曾陶醉在两情相悦   象飞舞中的彩蝶   我也曾心碎于黯然离别   哭倒在露湿台阶   红灯将灭酒也醒   此刻该向它告别   曲终人散回头一瞥   恩……最后一夜   只是,只是情随境迁、物是人非,别样心情在心头。   卓阳在分别的时候,主动提起了解药,“老爹不是故意的,村里凡是不请自去的陌生人都要下蛊,老爹大概下的是“疳蛊”吧,老爹常取蜈蚣和小蛇,蚂蚁、蝉、蚯蚓、蚰蛊等研成粉,放在五瘟神像前,供奉久了,便成为毒药了。等发作时,即可就要服解药,平时不能喝。”   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这也是我们的村规。”卓阳说的斩钉截铁。   我自己回家,千面妖瞳还在,仍然牵挂自己照片的事,我只好告诉她,学生档案太多,手工检索很慢,等几天再说吧。   “唉,都是我姐姐,非要去那个山洞。”   “山洞有重大宝物还是有重要墓穴?值得西施双姝冒这么大的风险?”   “没宝物也没墓穴,我们只是从邙山经过时,发现了…哦,怎么说那,发现了强大的气场-“炁体”,现代科学叫”能量体”。我和姐姐身体同时感觉到了。能量放射状态的力场非常强,我的身体都在一直颤抖。   “炁体”在古希腊和古印度的传统中,称为”以太体”。古代中国称之为”真炁体”,乃人的第一个灵体,离肉体最近。据说此灵体可以用”克里安照相术”拍摄到,它能更真实地捕捉到人体气场。   我突然想到,这是否就是青铜盨,佛家别称换魂蛊,据说这件宝贝是从天上降落下来的,当时周围几十里一片焦炭,寸草不生,是否是一块有神秘能量的陨石,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   王麻子因为丢了这块宝贝追悔莫及,如果孙雨莺灵体还能感受到这种“炁体”,就能寻到换魂蛊,那得到换魂蛊指日可待,如果找到孙雨莺肉体,孙雨莺复生就不是没有可能,想到这里,一种快慰涌上了我的心头。   还有,孙雨莺在初中时有一个要好的闺蜜姚秋红,就在长青市金城保安公司上班,两个人曾有一个合影,这条线索马上联系。孙雨莺灵体还能是否还能感受到“炁体”,孙说可以试试,但是没有把握,毕竟人鬼殊途,但终究还是给了这种可能。   姚秋红很快联系到了,从家里抱出一摞相册,从初中部分开始细细查找,没找到两个人合影的,却找到一张泛黄的毕业照,姚说前排右三就是孙雨莺,人头比大米粒大不了多少,因为潮湿,人像极为模糊,送给付红,付红答应送给金城保安公司物证鉴定中心,明细底气不足。   我回到聊斋堂小叔办公室,王麻子也在,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程郢围着邙山,用无人机、物探仪、定位追踪器寻了一个遍,就是找不到换魂蛊和承影剑。只是找到了十几个山洞,而且明显的有几个是盗洞。   小叔说,进邙山一共有十条路,一条路一个洞穴,但是只有一条路是活路,其余都是死路,进得去,出不来,轻的在洞里迷失,重的直接被暗器、毒物、山魈害了。   小叔说,要去的话,必须要带四个人。   “那四个”,王麻子迫不及待的问。   “坎巴、卓阳、程郢、老边。当然,二小、黑子也要跟上。还有两个人选,熊三公和另一个人。这个人暂时还是不提他的名字好。”   熊三公是谁?我可是头一回听说,小叔也不解释,王麻子、小叔可以不去,因为程郢会实时传回视频,在家的监视器就能看到现场状况,他们可以做智力支持,或者说是“总参谋部。”   坎巴为什么要去?   “坎巴是开了天目的灵童,他能看到、听到我们感觉不到的事物,杨老三能花大价钱买回来,其中的奥妙不言自明。”至于熊三公,小叔轻描淡写,“是个在邙山住了多年的老人,对路径熟悉,权当找个向导吧。”   王麻子走后,对另一个人,小叔做了解释,“就是顾宏的哥哥顾雄。”   “当年贯通邙山隧道的总工程师,隧道打了不到一半,后来工程下马了,失踪了很多人,因为是个神秘工程,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顾雄被免职,勒令监守邙山,不过也是守口如瓶,如果他同意去,邙山内部情况他最熟悉,那就再好不过了。”   “小叔,还有一个人选,就是千面妖瞳,她现在虽然没有肉体,但是还有灵体,第一次发现换魂蛊,就是她姐妹两发现的,不过仅有灵体,能否感觉到换魂蛊所形成的“炁体”,也叫”能量体”。也未可知,但是不妨试一试。”   “这个主意好,如果她能找到换魂蛊,那是功德无量的好事,不但可以拯救很多人,而且还有可能换回真身,换魂蛊不能落在邙山山魈手里,要么是掌握在我们手里,彻底封藏,要么是彻底毁灭它,让它不能再作祟祸害人类。”   那么小叔当年是怎么取出换魂蛊,怎么去的邙山,走的那一个山洞,为什么不说?按当年进山路径再进邙山搜一遍,岂不更省事?   我不好多问,晚上早早开了电脑,在公寓等孙雨莺上线,时针过了12点,我等的有些困乏,趴在沙发睡了一小觉,等醒来时,看表已是深夜2点,屏幕上的千面妖瞳头像晃动起来。   “不好意思,让二小哥哥久等了。”   “为什么不在线?雨莺妹妹最近在忙什么呢?”   “我原先住的地方太吵,我想再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再就是我这几天跑了很远的路,找我姐姐,唉,一直踪迹全无。”   我把我所知道及推测的换魂蛊、人魈和孙雨莺说了,孙雨莺发来一个大大的感叹号,“原来我是这样被调包的?这么说找到换魂蛊、找到用着我的皮囊的人魈,我还能还原真身?”   “还有入魂及离魂咒语,理论上是可以做到的。”   屏幕上出现了欢喜雀跃的各种表情,孙雨莺几乎把所有的喜悦感激都发到屏幕上了。   “我真不知道怎样感谢二小哥哥,如果能还回我真身,涅槃重生,我会为二小哥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还有,我一会就到你家了。”   一团若隐若现的雾一样东西房间在漂浮,孙雨莺来了,我说:“我讲话你能听到吗?”   屏幕上显示了一个大大的“能”字,“我不能发声,但你说话我能悟到。”   我把换魂蛊得而复失,再次寻找的困难细细说了一遍,屏幕上显示:““炁体”现在是否还能感知还不清楚,但是我今夜就要去看看。”   今天太晚了,等明天吧   “白天和黑夜对我来说一个样,我现在就去,二小哥等我的好消息吧。”   淡淡的雾团迅速消失了,我也困的不行,倒头便睡,以至于去聊斋堂晚了一个多小时。 第二十章 黑脸僧人   刀荣兰把出货单拿来让我签的时候,对我说,“昨天我去杨府送货的时候,听他们的下人说,九爷好像是出了一个假殡。”   我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有毛病,呵斥道:   “岂有此理,这出殡死人的事还能有假的,你看杨府那道场阵势,你看杨老三那表情,再说,假如九爷活着,每年还能收不少的寿礼,他九爷如果装死,图的是什么?”   “我也是这样问他们下人,他们说,九爷多年就不露面了,这次火化,连一块骸骨也没看见,火化后,杨老板直接从圆木搭建的焚化场包了一包灰烬装进了棺材。按理说,起码找找几块骸骨装棺才对,我也是很纳闷。”   卓阳知道这事吗?我心里暗暗嘀咕,下午我和小叔单独吃饭的时候,对装聋作哑的小叔我决定单刀直入,“小叔,既然我们打算进洞,有些事情就得了解清楚。”   小叔吃着饭,头也不抬的问我,“想了解什么事情?”   “小叔,九爷是真的死了吗?”   “我们不是去祭奠了吗,杨府那灵棚、焚化场、超度的僧人,你不都看见了吗?”   “正因为我见了,才想说,小叔,你真的认为九爷死了吗,还有,和九爷的合影真的是我五叔吗,九爷在照片后面写了日期,那时我五叔已经死了一年多了。”   “唉,既然打算去邙山,我就和你实说了吧。”   “你九爷当初来长清的时候,虽然也听过蓝脸猴子、换魂这类的坊间传说,并不全信,何况那时你九爷武功高强、武术班里高手如林,因此就没放在心上,一边开着“九宝斋”古玩店,一边办着杨九武训班,九爷豪饮又善施舍,广交四海朋友,生意日益兴隆,直到有一天……”   “直到有一天,店里来了一个黑脸僧人和几个壮汉,当时九爷正在店里招呼客人,黑脸僧人问:‘上古的文物你们店里能鉴定吗’九爷当时年轻气盛,指着门前的牌子道,客官,这牌子上不是明明写着:鉴古今之宝物、交四海之朋友,那僧人又问‘如果这宝物鉴定的不准,怎么处罚?’,九爷就问‘客官想怎么处罚?’僧人笑道:‘借你们两个人去我家当差’九爷说,你把文物拿出来让我看看吧”   “僧人拿出了五件古物让九爷辨认,件件都是上古精品,第一件九爷认得,是朱墨彩绘双体陶罐,出土于昌都卡若遗址,距今已有4000多年历史,第二件曾侯乙尊盘,这件文物出土于曾侯乙墓,是中国目前为止出土的最复杂最精巧的文物,直到现在还没有办法复原他的制作技术,它的制作工艺在战国时期也失传了,第三件是虎噬鹿器座,这件是战国时期的国际一级文物,以虎身为主体,正在撕咬一直小鹿,外形逼真生动,而且霸气侧漏,在战国时期这就是一个屏风底座,第四件越王勾践剑,中国春秋晚期的越国青铜器。剑上用鸟篆铭文刻了八个字,“越王鸠浅,自作用剑。”该剑出土时仍寒光四射,锋利无比,为古代兵器中的奇宝。剑身千年不朽千年不弯,就是这件文物让九爷起了疑心,因为越王勾践共拥有五把青铜宝剑,记录显示中国就一把,在湖北省博物馆,实际名字应该是“湛卢”,五把剑分别是叫:胜邪、纯钧、湛卢、鱼肠、巨阙,除了现在的唯一一把,其他的应该只有史料记录,并无发现和出土,仅有的一把也是保存在湖北省博物馆。九爷就是这一念之差,说此物是赝品,黑脸僧人就大笑起来,冲九爷竖了一个中指,冷笑道:‘果然好眼力’,我已经有言在先了,就挑两个人去我院当差。”   “九爷再次反复看了看,的确是越王勾践剑,上面的鸟篆铭文和寒光四射的剑身,容不得九爷再怀疑,九爷看剑的时候,9岁的龙凤胎儿子杨天瑞、杨钿婧就在身边玩耍,要说九爷这一对龙凤胎,男孩美如冠玉,玉树临风,女孩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是九爷的命根子,这黑脸僧人一手抓起一个,叫声‘得罪了’,一阵风就跑了。”   “这僧人跑起来像是闪电,等九爷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跑出上百米,九爷和手下一干人马个个武功超群,跑起来更是无人能及,没成想还是被僧人越甩越远,最后连僧人的踪迹也找不到了。”   “九爷是从东北码踪着龙脉来的,龙脉深藏地下,都逃不出九爷的眼睛,长期的码踪,九爷摸索出一套完整的辨踪经验,从脚印的轻重、步态、步幅、虚边、压力、带土等情况,就能分析出人的性别、职业、身材、习惯、年龄、身体特征等,而且无论是在沙土上、硬地上、草地上、水上、砾石地上、雪地上、河水中、甚至雨天如何辨迹追踪,都有自己的见解,,他对踪迹有异乎常人的敏感,通过辩认足迹,就能判断出人的性别、身高、胖瘦、年龄、体态。所以,尽管被远远甩掉,对逃跑人的路线九爷了然于胸,依旧追了下去。直追到邙山脚下的一个大洞,洞有一人多高,一边是流水,一边是旱路,九爷他们顾不得水深浅,救子心切,健步如飞一路追下去,洞里九曲十八弯,曲曲折折,若不是九爷练就了一双神眼,早就进去迷路了。”   洞穴壁闪着蓝莹莹的光,所以前面的路依稀可见,进洞大约10里多地,出现了一座大厅,中心是个莲花样水池,两边有雕刻的石人、石猴,可容纳百人,大厅有四个出入口,九爷稍微迟疑一下,选了一个出口进去,进去是狭长的洞穴,这样走了不知多远,来到了另一个大厅,由于洞内比较黑暗,乍进大厅,光线比较明亮,光源是两颗悬挂着的夜明珠,九爷他们还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杨天瑞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下,中间是一个石台子,杨钿婧躺在上面,枕着一个青铜盨样的东西,两只山魈蹲伏着,四个壮汉站在两旁,黑脸僧人盘坐在蒲团上,口中念念有词,僧人看到有人进来,冷笑一声,脸上的青筋暴起,就像是一个嗜血的恶魔。扬开袖袍,刚做好准备,九爷的飞脚已经到前。黑脸僧人硬生生地受了这一踢。竟然岿然不动,随即朝九爷飞掠过来,双拳齐出,“砰”地一声,九爷硬生生地受了这两拳。强大的冲击力让他忍不住后退两步,才踉跄停住。随即两人你来我往,打成一团,九爷手下一干人马,也和四个壮汉干了起来,一时间厮杀成一团,杨天瑞被解开绳子,先去扶起倒在台子上的妹妹,没承想一只蹲伏的山魈鬼魅般的冲了过来,想要抓住杨天瑞,九爷见状立即化掌为拳,一拳轰山魈的脑袋上,山魈踉跄两步,随即举起中间的几百斤重石台,向九爷砸去,九爷一个飞掠,升向半空,石台砸到洞壁上,生生的碎成几块,九爷分战黑脸僧人和山魈,时进时退,不断寻找进攻的良机和对手的破绽,手下其他人分成两拨,一拨人助战九爷,另一拨人保护杨天瑞、杨钿婧撤退,黑脸僧人想去阻拦,九爷趁机拿起青铜盨,轮了起来,黑脸僧人和山魈虽然力气过人,武功高强,却对青铜盨畏惧十分,看见九爷拿了青铜盨,拼了命似的来抢,九爷救人要紧,轮动着青铜盨且战且退,快退出大厅时,一个飞掠,顺手把两颗夜明珠也揣进怀里,一时大厅一片黑暗,只有山魈的眼睛闪着绿光,洞内狭窄,黑脸僧人和山魈等竟然无法施展武功,山魈脑袋被青铜盨猛砸了一下,黑脸僧人也被青铜盨砸伤了右臂……   “这时,我和顺印得了消息也赶了过来,顺印还带着泰宁寺众多棍僧,我们到了洞口,寻着喊杀声的方向冲了过去,正逢九爷的手下保护着杨天瑞、杨钿婧归来,杨天瑞、杨钿婧随即被棍僧团团围住,不多时,九爷也冲了出来。”   黑脸僧人看到青铜盨被九爷拿走了,杀红了眼睛,一直追杀到洞口,这时,几十只、上百只山魈从洞里窜了出来,个个都比人高,顺印见势不妙,命令修智带领部分棍僧保护杨天瑞、杨钿婧撤退,看到修智他们顺利脱身,顺印从身上拔出承影剑,一步腾到半空,大喊:“贼人休得无礼!”   山魈只看到顺印拿着一个剑柄,纷纷冲上前去,想要活擒顺印,黑脸僧人认得,大喊:“快躲开,这是承影剑!”说时迟那时快,几只山魈的脑袋、耳朵、手臂已被轻轻削掉,地上一片狼藉,山魈阵脚大乱,顾不得恋战,和僧人匆匆逃进洞里。   我说,“结果岂不是很完美吗,不但救出了人,而且还拿到了换魂蛊、夜明珠。自家人也没有损失。”   “是啊,九爷也是这么想的,顺印和九爷也是多年生死之交,都是从东北来的,为了防止僧人再来,顺印就把这把承影剑送给了九爷,当时对这像青铜盨的东西秘密藏到了地下室一个地洞里,知道藏宝地点的只有他和子女,包括杨天瑞、杨钿婧。青铜盨具体有什么用处,九爷当时还不甚明了,只知道在黑脸僧人眼里是一件无价之宝。”   九爷心细,在藏宝的地方暗暗设了机关,杨天瑞和过去一样,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但杨钿婧就有些不太一样,譬如过去喜欢吃的四喜丸子、蒜泥狗肉,现在却不再吃了,九爷有些话,说了上半句,下半句杨钿婧已经替他说出来了,而且对店里上万件古玩展品的价格,无论哪一件,一口就能说出,毫厘不差,还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九爷心里暗自诧异。   黑脸僧人这事过去有两个多月,有一天九爷晚上寝息的时候,发现床头一个系着红绳的小铃铛响了两声,这个红绳是在门口设的机关,九爷关了灯就躲到暗处,不一会,一个黑子影蹑手蹑脚走了进来,摸着黑熟练地从壁画后面取出承影剑,从对这九爷枕头的位置就是一顿猛刺,九爷打开手电,看到刺客不是别人,正是女儿杨钿婧,九爷一把攥住杨钿婧手腕,没想到这没学过武术的小姑娘力道大得惊人,一个鹞子翻身,从地上腾空窜到屋顶,再次向九爷刺来,九爷一个转身甩出飞镖,打在杨钿婧手腕上,承影剑随即落地,九爷拾起承影剑,一剑封喉,喝到:“你是谁?快快招来,我且饶你不死。”   杨钿婧并不答话,就地一个翻滚,从门口夺路而出,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九爷下不了狠手,追出门外时,杨钿婧已经快步跃上屋顶,此时,店里警铃大响,“不好,藏宝的地方有人”,这时店里几条壮汉已经手拿大刀、长棍,冲了过来,从地下室冲出两只山魈,其中一只受了伤,一瘸一拐,另一只扶着受伤的山魈,不敢恋战,窜上房顶,和杨钿婧一同疾驰而去。   九爷去地下室看了眼宝物藏地,上面盖着一个重达300公斤的铁块,原来山魈只知道杨钿婧提供的藏宝地点,却不知道暗设的机关,一旦翻动地洞盖板,上面悬着的300公斤的铁块就会从天而落,这只山魈就是这样被砸伤了。   九爷一夜白头,爱女的背叛离去也让九爷百思不得其解,第二天顺印闻讯赶来,九爷把洞中所见细细说了一遍,顺印反复看了青铜盨,一拍大腿说:“九爷,钿婧是让这玩意给害了,这不是青铜盨,这就是传说中的换魂蛊,钿婧的灵体让山魈给换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回钿婧的魂灵。”   一语惊醒梦中人,九爷说:“现在怎么才能找到钿婧的灵体?”   顺印说:“钿婧的灵体刚被替换,想必尚未走远,有可能在洞中、房顶、老树里面,把钿婧穿过的衣服给我一件,回去我占一卦看看。”   晚上,顺印回泰宁寺找了一块空地,摆上供桌,点上三根香,用黄纸写了判词,然后用木柴焚化钿婧红方格上衣,这时,一股青烟从柴丛中袅袅升起,并未散开,而是直接去了东南方向,顺印登高远眺,发现这股青烟并未走远,而是在离寺庙约20里左右的香樟树上面盘旋开来。   顺印和九爷驱车来到一个侧船形的小山包上,发现形态各异的18棵古树,主要是枫树、株树、黄连树等,最高处有3棵古香樟,其中一棵看样有500岁,树高30多米,胸径近2米,古藤缠树而上,韵味无穷。   “就是这棵树,看样临时走不了,我们现在有换魂蛊,只要找到钿婧的肉身还有驱魂咒语、入魂咒语,钿婧还能回来的。”顺印说,“当时不让钿婧走就好了,我们只要搞到咒语,就能救钿婧了。”   “九爷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为了找回钿婧,就组织我们第二次进邙山,那张照片,就是我们进邙山前拍照的。”   “第二次出邙山后,为了保护好换魂蛊和承影剑,防止山魈再次突袭,九爷寻找了一处僻静隐蔽的古墓,把古尸移走,将换魂蛊和承影剑放在底层,上面放了一条顺印大师驯养多年的巨蟒,也就是护宝兽。”   “没成想王麻子这王八蛋凭着现代的仪器和老边那几个博士,又把换魂蛊和承影剑找出来了,能保管好也行,这狗日的王八蛋,认为有监控和定位仪就能保护好了,还埋上了拌雷,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让山魈抢了去?这几天王麻子急得像是疯狗,真是活该!换魂蛊和承影剑到了山魈手里,还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受害。”   九爷知道了这事,气得暴跳如雷,恨不得亲手宰了王麻子,我偷偷见过九爷,九爷表示要再进邙山。小子,知道九爷为什么要出假殡了吗?   九爷知道古玩城混进不少人魈,但是无人能分辨开来,这次换魂蛊和承影剑被抢回邙山,就有人盯着九爷,防备九爷进山,有人要杀九爷,所以九爷索性玩了一个出殡,所以小子,见了谁也不要乱说,九爷就是死了,70多岁了,寿终正寝。   我问,“那你们上次进邙山,找到钿婧了没有?”   小叔有事,表示以后再说,看时间不早了,我也回到春秋公寓,给千面妖瞳发了一个表情,很快,千面妖瞳的头像亮了起来。   “二小哥哥,昨晚我围着邙山转了一圈,还是找到了一处气场,虽然能量放射状态的并不强,但是我还是能感觉到,如果有肉身的话,“炁体”的强大的气场我会捕捉到。”   “能确定位置吗?”   “不能很确定。”   “为什么不确定?”   “我感觉“炁体”是在动的,像是在海面的波峰上放置的,一会上来,一会落下去,总是晃动个不停。”   “换魂蛊在山里的马背上驮着,然后不停的跑,是不是这样?”   “不是这样,二小哥哥,我是感觉放到水里,在波浪里晃动。”   邙山里居然有水,像是大海一样的水,这也太离奇了?我觉得这孙雨莺虽然考古非常专业,但是想法却常常不可思议。   还有一件事,就是看看孙雨莺能否联系上钿婧的鬼魂。   “我联系联系看看吧,三棵香樟树里最老的那一棵。”   孙雨莺做事雷厉风行,说完头像就暗了下来,这小妮子经常光顾我家,不请自来,我再也不敢裸睡,穿了睡衣在沙发上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三点多,千面妖瞳的头像还是暗的,醒了却再也睡不着,7点多钟听到楼下喇叭响,探头一望,原来是黑子来接我。   黑子一直在向刀荣兰求婚,但是刀荣兰却对黑子若即若离,回应并不明朗,我叹了口气说:“你还是八九点钟的太阳,大有希望的,我是日落黄昏,没有念想了。”   黑子说:“二小,你得心也太野了,56个民族你一个也没看上,偏要找一个第57个民族窠峒族,美女是你家树上的苹果啊,你想摘就能摘?”   “咱兄弟俩谁也别五十步笑百步,你那刀妹妹倒是56个民族的,看你的眼神跟看狗差不多。”   “好了,咱俩半斤八两,谁也别挖苦谁了,二小,我黑哥今天求你一件事,能不能和那千面妖瞳说说,也给咱派个大活干。”   “人家孙雨莺是有条件和原则的,不提供邙山古墓方位和方向。王麻子为了找回孙雨莺肉身,动用人力物力把个邙山山洞搜了好几遍,千面妖瞳答谢王麻子,才给出了龙脉的大致走向和免费鉴宝定价。人家王麻队伍多么专业,探穴、定位、精确到毫米级的打孔、开掘,还有遗体防腐保护,甚至保存马王堆女尸辛追的防腐液也让他们破解了,你黑哥能办到?开墓时能封闭在一个温湿恒定的环境里,就是国家级的考古队,有几个能做到?”   黑子说,“程郢说过,他们不就是学人家马王堆汉墓用白膏泥先把墓封起来,密闭防潮,然后用麝香、冰片、木香、灯芯草、贡和砷等药物做成防腐液,把遗体保护起来。”   “我们做不到,只是说说而已,我负责把你黑哥的意思转达给孙雨莺,人家派不派活我说了不算。还有,付红整天盯着我哪,你自己整出事自己负责。”   “有二小这句话俺黑哥就放心了。”   这是,我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来了信息,我打开一看,原来是孙雨莺发来的,由于涉及很多不便公开的事,我从来不在手机上和孙雨莺联系。   “二小哥,我找到钿婧妹妹了,真的是在那棵香樟树上,不过让人给下了蛊,噤言了,也不能动,我叫她的名字,只能点点头。”   我知道这巫师能给人下蛊,却不知道还能给鬼下蛊,这黑脸僧人是谁?黑哥也义愤填膺,“娘希匹,老子见到他,一定把他碎尸万段。”   就我和小叔两个人的时候,我把孙雨莺找到“炁体”的事说了,小叔嘱咐我一定保密,尤其不能让王麻子他们知道。钿婧的事,也由小叔委婉的通知杨三。   小叔明明知道九爷还活着,为什么要和杨三说?   孙雨莺又发来一条短信:“你们计划什么时候去,我也去。”   小叔他们还在计划中,我哪里知道。   手机又震了一下,是付红发了一幅图片,是金城保安公司物证鉴定中心处理过得孙雨莺照片,比以前的清楚多了,也只是辨别一个轮廓,有点像一个人,我问自己:这他妈的可能吗?   “雨莺妹妹一个人从小学到大学,要填很多表,拍很多照片,家庭照、朋友照、同学照、档案照,你难道就没有其他照片吗,何况还是考古名人?”   “有部分照片是在私人博物馆,让银行托管了,需要密码、指纹等才可以拿出来。只要恢复了肉身,我和姐姐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拿出来。”   按照计划,小叔要和顾雄取得联系,这是进山前要做的工作。 第二十一章 鬼斧掌1   因为上山的路不熟悉,顾宏和熊三公先行,我和小叔、黑子的车辆尾随其后。虽然是山路,因为前几年打隧道开出了一条公路,所以并不难行,在邙山U型盘旋几圈后,我们看到了山坡上一排比较简陋的平房,顾雄因为接了信,也早早开了院门等着了,顾雄五十多岁,满脸紫疙瘩,看人的时候,两眼森森,给人阴鸷的感觉,熊三公我头一次见,干瘦老头,有七十多岁,顾雄对熊三公很是尊敬,一口一个老前辈,对我和小叔等,也只是礼节性的打个招呼。   平房里面还算整洁,小叔带来了现成的酒菜,顾雄自己炖的野鸡、野兔,房间外摆满了一排排的空酒瓶,足见顾雄是饮酒豪客。   敬了一圈酒,相互介绍认识以后,顾雄才说:“前几天顾宏才告诉我,你们打算进邙山?”   熊三公说,“是啊,神器又被他们抢回去了,我只要有一口气,不能眼睁睁的看到它们把人一个个变成人魈。”   顾雄说,“我在邙山呆了近10年,也研究了十年,邙山的岩石、土木我都拿回来研究”,顾雄说着,推开旁边的一个门,探头一望,里面是大大小小的仪器,器皿、岩石、还有形状奇特的文物,对熊三公说,“您老当初看中了这座山,可是真有眼力啊。”   熊三公说,“这样吧,我俩各自在手心把这座山的来历写上,看看个人高见如何?”   顾雄说,“好”,两人同时在手心写了几个字,熊三公说“开”,两个人同时翻开手心,熊三公写的是“活人墓”,顾雄写的是“人兽之墓。”   小叔说,“英雄所见略同,先来一杯庆祝。”   熊三公说,“既然是墓穴,想必一定有墓主人,我们再来一次。”   这次同时摊开手掌,两个人写的答案完全一样:刘荆。   小叔说,“我说过吗,两位兄长是真正的英雄,再来一杯庆祝。”   熊三公说:“且慢,我还有一个问题,这刘荆现在是活人还是死人呢,再猜。”   其实,我觉熊三公纯属多此一举,既然叫墓,那必定是死人住的地方,这次亮手心的时候,熊三公写的是“活人”,顾雄写的是“死人。”   永平十年(公元67年)刘荆有罪自杀,死后谥号“思王。”死了1900多年了,熊三公竟然说他是“活人”,熊三公看样不过七十多岁,还不至于老糊涂了吧。   小叔说,“这杯酒我们暂时不喝,等进邙山后,找出答案来再喝不迟。”   众人齐声说好,顾雄说:“我巡了十年山,邙山的道路我闭着眼睛也能走,问题是,进这座大墓有十条,却只有一条是活道,其他路都是有去无回,听说最近保安公司那边也要进山寻宝。”   我问:“顾叔,何以知道进邙山竟有十条道?”   顾雄说:“这邙山周围有数十座假冢,但有一座假冢的墓碑却是真的,这个碑是个龟驮碑,它是指路牌,龟身只刻着一个圆圈,也就是太阳了,还有阳光射出来的六条光线,碑正面却只刻了四个字‘巳时天枢’,知道什么意思嘛?”   “北斗七星,勺子的形状应该都知道吧。从勺子开口位置算起,七颗星分别叫做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就是巳时的时候,能对准天枢的那条线的方向,就是进内山通道,这个石碑后来被人盗走了,前些日子不是有个张五子被枪毙了,可惜张五子不懂这些,盗了这个假墓,还为了争几个不值钱的破铜钱把人杀了。   我后来试探着进了几次山,才发现这座山有很多秘密,这么说吧,在这深达几十公里的的邙山腹地,由于是喀斯特岩溶地形,地下洞穴、隧道密如蛛网,更加奇特的是,这里不仅有活火山喷口,而且邙山像鸡蛋一样还分里外两层,像是蛋清和蛋黄,蛋黄里面夹层竟然是一片海洋,蛋黄在火山岩溶的上面,受活火山的影响,在慢慢旋转,这样的地质地貌,在全世界也找不出第二个来。如果不是我住在邙山这么多年,也没有人会发现邙山藏着这样多的秘密。内核的洞口旋转的和外层的洞口一致的时候,这个山洞就是活洞,其余的洞口就是进不去的死洞,可惜石碑找不到了,否则研究一下那个洞口在那个时辰可以进去。”   邙山山脉最典型的特征是扶摇直上的高度,一侧陡峭参差不齐的山峰,令人惊叹不止的山谷和高山冰川,被侵蚀作用深深切割的地形,深不可测的河流峡谷,复杂的地质构造,表现出动植物和气候不同生态联系的系列海拔带。   顾雄说:“让我迷惑的还不止这一点,邙山山脉在我国也算得上宏伟高大的山脉,按理说这种山脉都是深入地下,上面突起形成山脉的,但是这么多年来我的考察发现,邙山竟类似于空中的楼阁,没有一般山脉所应有的巨大山根,我问了很多专家,都没法说清原因,这成为邙山山脉研究的未解之谜。”   “山根”是指巨大山脉因重力作用而穿透地壳深入地球部分,根据一般的力学原理,山脉越大,体积越重,它的山根也应越大越深,这样才能保持力的平衡。但是邙山却不是如此,它似乎随处都在显示着它的与众不同。   熊三公说:“这么说邙山就像一个桃子,里面的桃核是能够转动的,山的内核怎么能转动呢?”   不光熊三公不明白,小叔和我们也都听糊涂了。邙山竟然还分成两层,内层怎么可能转动呢,需要多大的力量才能使山体内核转动起来,是什么能量让山体内核转动不停呢?   顾雄说:“我现在已经证明了山的内层是转动的,转动的成因我也只是有个大致的推断,概括的说就是火山运动推动内核旋转,今天先不谈这些话题,既然打算进山,我们就谈谈进山的事吧。”   熊三公说:“小日本投降前,曾经在这里驻扎一个野战团,想在山里面建一个秘密基地,结果不知道进山通道的秘密,不但没有能进山,而且经常有士兵莫名其妙的失踪,所以最后撤走了,听说留下了不少武器装备,真要进山的话,还要好好做些准备,护身武器、人选、还有其他物资。”   熊三公喝了不少酒,先由顾宏送回旅馆。我和黑子坐小叔的车。黑子驾车,我和小叔坐在后排,小叔临时决定绕邙山主峰走一圈,似乎想熟悉一下地形。   这时,小叔才和我聊起九爷第二次进邙山的情景。   “那次不是倒斗,是你九爷救女心切,顺印也通知了各寺长老,但是无人认得这黑脸僧人,当时去了我们10个人,九爷、顺印、店里的两个壮汉,还有泰宁寺的5个武僧,这次准备工作也做得好,该带的都带了,九爷带着承影剑,武僧也带齐了家伙。”   九爷还是按上次进洞的路线,不过这个山洞和过去已经不一样了,洞口还是那个洞口,但是里面黑气弥漫,河里流的水都是黑色的,除了九爷和顺印大师,我们都带上了防毒面具,走了有三百米,迎面是一块巨石挡住去路,顺印和九爷用上内力,在这硬石上生生留下四个手模,最后,九爷说:“上炸药”,说罢,店小伙錾子凿出孔来,放上雷管炸药,一声巨响,巨石碎成了几块,飞尘尚未散尽,我们就踏着砾石进入洞内,打开电源强光,只见洞壁流水汩汩,泛着蓝色的光,再往前走几百米,是一个石厅,可容纳上百人,两侧站着一排陶俑,九爷有些诧异,上前摸了摸,感觉凉凉的,顺印说,“这是刘荆的阴兵,一般子时巡逻,我们不要动他们。”   九爷说,“这路线也不对,上次我来,阴兵站的部位是石人,而且两边都是大厅,现在成了狭窄的洞了。”   顺印拿着强光照了照洞壁,“这不是洞壁,是移来的一块巨石,是半透明的石头。”   九爷说,“摸着有点软,更像是胶。”   顺印随即倒吸了一口气,“不是石头,这蓝光是眼睛。”随即,七八只强光电源聚焦到这块虽然透明,但是有些发暗的石头上,我们隐约看到里面站着一个庞大的动物,它四肢短粗,有较长的前腿和颈部,弯刀牙,头骨较长,下颌深而结实,臼齿发达,意味着巨大的咬合力。   小叔和九爷几乎同时说:“是剑齿虎!”,这是在佛罗里达发现了一种新的史前猫科动物。早已经灭绝了,而且没有在亚洲发现过,这里怎么还有它的化石?   顺印说,“你看它的眼睛带着凶光,不,它是活的。”   “赶快把灯灭了,”九爷眼尖,他看到这块类似玻璃的石头,正在出现一条条细纹,而此时,隔壁的大厅也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顺印说,“阴兵来了。”   前后夹击,阴兵已经从大厅侧门出来了,这些陶兵身披盔甲,个个手执2米左右长矛、戈、戟等兵器,还有兵俑挽弓挎箭,手执弩机。   顺印招呼武僧说“我们上”,随即武僧冲上前去,抢夺戈、戟等兵器,这时,手执弩机的兵俑开始发射箭矢,武僧身段灵巧,轻易躲在矛、戈、戟等兵器兵俑身后,结果中箭矢的全是兵俑,顺印一步飞掠到弩机兵俑身后,无影剑一个弧形,兵俑身首分离,头掉在地方碎裂。持矛、戈、戟等兵器兵俑随然动作笨拙,但是力道大得惊人,竟无人能夺下其兵器,顺印在半空中来回飞掠几次,这些兵俑不是掉脑袋,就是断胳膊,这时,忽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叫声,雷霆般的声震,令人胆肝俱裂,九爷说:“不好,剑齿虎出来了!”   包裹剑齿虎的透明石头已全部碎裂,剑齿虎已经完全暴露在我们面前,准确的说,应该叫做异剑齿虎,它的体型很大,巨大的弯刀牙,闪着寒光,它的牙齿有12厘米左右。剑齿虎的前肢肌肉发达,威力无比,在扑食猎物当中只靠前肢的力量把猎物弄倒。它有一副致命的武器就是它的牙齿。12厘米的牙齿刺入动物喉部,不到1分钟中,猎物立即死亡。   它每走一步,整个地洞都在震颤,异剑齿虎直接奔小叔来了,只需几秒钟,小叔就会成为这庞然大物口中美食,空气仿佛凝固了,这时九爷的飞镖出手了,一只射在口中,一只射在右眼,趁着这庞然大物哀嚎狂跳的时候,小叔趁机跳到另一个大厅后门口,众人也乘机从后门口出来,后门口很小,只容一人通过,所以大伙长舒了一口气,前面的大厅,九爷再熟悉不过了,这就是当时黑脸僧人念咒语的地方,杨钿婧在这里被换魂蛊换了魂灵,只是现在人去楼空,只有空荡荡的大厅,九爷举着电光看了看地下的足迹,决定继续向前寻找。   出了大厅,还是一段长长的洞穴,洞的尽头,却是一个径口很大的深井,顺印将一块石头扔下去,很长时间才听到“咕咚”的落水声,九爷说,“这帮贼人就是从这里过去的,难不成能飞过去?”   一句话提醒了顺印,深井壁上挂着长长的铁环,顺印摘下一只铁环试了试,随手一甩,铁环很快荡到了对面,顺印摘下另一只,一只手攥紧,运足气力,加力向对面荡去,铁环荡到井中间的时候,中间咔吧一声,忽然断开了,随着九爷等人的惊呼,顺印直着向下落去,耳畔风声啸鸣,顺印猛地掏出承影剑,扎向井壁,承影剑瞬间稳稳扎在了井壁,随着上下一阵弹跳,顺印最终把着剑柄落在了井壁上,在井壁上方几米处,有一株倒长的老树,顺印在拔出承影剑的同时,一个飞跳,稳稳的落在了老树的枝杈上,老树的一些枝蔓,一直爬到井沿上,顺印选了较粗的藤枝,很快爬到对面井壁上,九爷见状,将粗绳一头栓了一块石头扔了过来,顺印稳稳接住,拴在了井壁上的巨石上,众人依次攀爬过来。   九爷用强光看了看地面足迹,决定继续向前走。   小叔说,这次前行,让他开了眼界,在这同一山脉中,他见到了地质学家无法解释的现象,短短的几公里山洞,有岩溶作用形成碳酸盐洞、溶蚀而成的石膏洞、砾石溶蚀而成的砾岩洞,岩浆喷出后表面和底部冷却速度的差异形成玄武岩洞,洞中宛若仙境,璀璨夺目,五光十色,光怪陆离,这里有黄色、褐色和橙色颇似猪肉培根岩,冰水构成的冰洞,大树一样的石枝,外型颇似珍珠的珍珠洞,蜂窝岩,扁平光滑的石质平台的石架、看上去像大自然花瓣的洞穴花。   尤其是冻冰构成的一段路,整个一个大冰窟窿,温度骤降20多度,刺骨的寒冷,有一公里多长,然后柳暗花明,眼前又是一片新天地,俯首一看,每个人都惊呆了,下面是一个长满绿色植物,春意盎然的天坑。   天坑在地理学上叫“岩溶漏斗地貌。”它是一个椭圆形大漏斗。是由地下暗河长期冲击碳酸盐岩岩层,引起岩层塌陷而形成的地质奇观,这是喀斯特地貌的重要特征。   站在坑口往下看,一削千丈的绝壁直插地下,深不见底,令人目眩。几乎和小寨天坑一样,这里的坑壁有两级台地,约在100米深处的一级台地,宽10米许;另一级台地位于300多米深处,呈斜坡状,坡地上草木丛生,野花烂漫,坑壁有几个悬泉飞泻坑底。   九爷等人攀援而下,直到坑底,天坑内不仅有众多暗河,还有四通八达的密洞。按常理说,洞穴植物,种类和数量都很少,只在洞口附近出现一些特殊植物,向内随着光的强度减弱,植物种类迅速减少,植物的器官和组织结构也发生变化。它们主要有羊齿植物、苔藓和地衣、藻类。但是在这邙山地洞深处,有大量茂盛的奇异植物,有的植物一人多高,到底有多少种?谁也不知道。   站在坑底抬头仰视,灯光所到之处,上面像是锅盖,颇有“坐井观天”之感。   天坑中的洞穴群更是奇绝险峻,洞中有洞,遍布魔幻式洞穴群。到处可见的钟乳石、伏流、暗河、高耸林立的石灰岩山峰。   九爷俯下身来码踪了一会,才在眼花缭乱的洞穴中找出一条路来,但是不像是人走的路,更像是兽走的路,洞穴更是奇绝险峻。   走过一个瀑布遮盖的洞口时,小叔他们进了一个大厅,刚进去,一个黑影蹭的钻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黑脸僧人,狭路相逢,分外眼红,一个痛失爱女,一个丢失了宝物,僧人狠狠说道:“姓杨的,你竟敢跑到老子地盘上挑事,只怕你今天来的,走不得。”   九爷说:“把我女儿还原真身,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和你俩来无事,否则,有你无我,有我无你。”   黑脸僧人抽出梨花枪,说:“我答应,你问问这枪答不答应?”   九爷接过顺印丢过来的承影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九爷用的是华山剑法,祭出一剑天绅倒悬,白虹贯日,将剑术一瞬施展,这是华山最强招式,特别是配合白虹贯日,此招最特别的地方是使用期间无敌,几乎躲掉任何技能。真的是剑出横鞘裂苍穹,碧血挥洒缺残梦。   但黑脸僧人却毫不在乎,神情冷傲狂妄,那睥视众生的眼神,霸道绝伦的帝王气息,整个人宛如一尊魔神,手中长枪一晃,猛地原地360度大旋转,上百道枪影瞬间汇聚成一道扇形锋芒,铺天盖地而来。枪锋所指,洞内尘土飞扬,在武林中,枪被誉为“百器之王。”俗语说“枪扎一条线”,即所谓“中平枪,枪中王,当中一点最难防。”黑脸僧人梨花枪法拦、拿、扎为主,兼有劈、崩、挑、拨、带、拉、圈、架诸法。僧人持枪起舞,“闪闪成白光”,犹如直径数丈的车轮在飞转。九爷一时竟然近不得身,顺印向前一步,轻轻一跳,身形踏立在半空中,身体陡然间仿佛顶天立地。他双掌推出,立掌如刀,向前劈出,犹如挥舞两柄大斧劈砍。一道道黑光,凝结出一面面没有斧柄的飞斧,旋风般在天际划过!   黑脸僧人失声叫道:“鬼斧掌!” 第二十二章 鬼斧掌2   鬼斧掌是武当山鬼叟最厉害的掌法。这种功夫掌风纯走阴寒一途,和一般武功大不相同。掌势出手,潜生回旋,击中人身,宛如刀轮滚转,专破真气;伤人内腑,有若鬼神暗施斧斤,使人在不知不觉中负创,即使功力相等之人,及时运气反击,也非吃亏不可。   顺印掌势出手,变幻无穷,诡异霸道,宛如刀斧翻飞,专破对手防御,霸道凌厉的同时,虚实莫测,令人防不胜防。看似刚猛霸道,其中却又蕴含阴毒暗劲,有若鬼神暗施斧刃,使人在不知不觉中负创。一柄柄黑光旋风飞斧,或是划过诡异弧线,黑脸僧人眼前黑光闪动,天地景象一时间仿佛支离破碎。   黑脸僧人且战且退,九爷等众人猛追穷寇,竟然追到了天坑,僧人钻入一人多高的植物中,九爷、顺印等拨开绿草时,九爷突然大呼:“快闪开,这不是草!”   众人定睛看时,这哪里是草?原来都是头朝下,尾部向上直立的绿蛇,绿蛇见人进来,立即用尾巴缠住顺印及武僧,幸亏出发时九爷考虑周全,各人全身用布缠裹,涂上防毒药物,等绿蛇昂起脑袋攻击时脸部时,众人已掏出匕首、长剑,趁绿蛇找不到攻击机会时,一阵砍杀剁劈,一时蛇头蛇肉血肉横飞,突然,一只绿蛇闪电般咬住了一个泰宁寺武僧的后颈,十几秒钟功夫,这个武僧脸色变绿,竟直挺挺倒了下去,顺印挥着长剑赶去救时,已经气息全无,不治而亡了,这时,天坑周边十几个洞穴中,竟然纷纷涌出一群山魈,身高竟在2米左右,远远看去,竟像一群蓝脸狮子,状如鬼魅,一时魈声四起,震耳欲馈。   山魈首先向走在前面的九爷发起进攻,九爷一个巨鹏亮翅招式,回身来个夺命连环三仙剑,趁山魈恇怯不前,顺印突然来个双手抱球,调动乾坤真气,瞬间一股热浪从掌间涌出,热浪腾涌,仿佛火山喷射热气一般,绿蛇纷纷伏地逃窜,山魈趑趄退缩,不过顺印这一招法有一个破绽,就是发出力去万不可收回,如果收回真气,轻则伤人内腑,重则没了性命。   这时,九爷想不到的的一个场景出现了,黑脸僧人在后,杨钿婧在前,从山洞里迎着顺印的真气径直过来,黑脸僧人狞笑道:“杨老九,把你的十八般武艺使出来吧,我让你好好看看你的女儿是怎样变成焦炭的”说罢,仰天一阵狂笑。   九爷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儿,此时却是万箭穿心,杨钿婧横眉怒目,扬起大刀,向九爷凶悍的砍杀过来,九爷左腾右挪,无法还击,杨钿婧刀刀直击要害,九爷连连鹞子翻身、只使出招架的招数,此时,腾涌的热浪向杨钿婧扑来,她却毫不退缩,顺印大叫:“不好!”,急双手抱球回向自己,将真气引回自身,乾坤真气能量巨大,瞬间一团火气将顺印团团围住,即便是大火围身,顺印还是用罗盘测定了此地的方位,就在邙山西南边缘,顺印虽然用了金钟罩身,但终因真气能量巨大,还是伤到了要害,回来没有多久就圆寂了。   顺印圆寂的这一天,初雪悄然而至,细细的雪花,飘飘洒洒下了一天。   九爷通知泰宁寺修智长老,不再举行顺印方丈示寂荼毗大典和建化身窑火化。九爷自己出钱出力,建佛堂和水晶罩,永远保留顺印遗体。让信徒能随时瞻仰顺印方丈法体。   青山为庐,白雪为盖。一代高僧,永驻泰宁。   九爷率古玩城商会一干众人,含泪送别顺印方丈,参加诵经咒、追思会,在法体金粉涂身处理前,和修智长老弟子们泪别恩师。祈愿顺印方丈不舍众生,早日乘愿再来。   九爷这次回来,悄悄处理了换魂蛊、承影剑,然后把九宝斋业务交给杨三,自己躲到厚德斋神隐,一是知道黑脸僧人要不回换魂蛊、承影剑,还会找山魈和人魈来找他,二是九爷暗暗研究各路武功套数,以图他日再上邙山,救出女儿。这次换魂蛊、承影剑被黑脸僧人盗取,九爷也是被逼出山,出殡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原先聊斋堂是你五叔王占奎在打点,我们两个长得太像,人魈以为上次去邙山的是你五叔,恰巧后来你五叔出事,人魈也就放过了我,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人魈盯上了我,我现在是逼上梁山。   原来如此!   黑子把小叔送寓室休息,返程去聊斋堂的时候说,“什么年代了,九爷还在研究武术阵法,这次进山,把现代科技装备带上,什么热兵器,能用的都带上,这次彻底炸毁狗日僧人的鸟窝,还有什么蓝脸猴子,把程郢调来,无人机,定向炸弹都带上。”   我一拍黑子大腿,“咱俩想到一块去了,就他妈这么干。”   回到聊斋堂,刀荣兰说,“刚才保安来了,我们卖的民族仿古刀具要去备案登记,你和那个付总经理熟,还是你去办吧。”   下午抽了一个时间,我把资料带齐,先去长青金城保安公司总经理办公室,付红正在和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子近距离站着谈论什么,看见我,竟然打了手势,让我在隔壁稍等等。   过了没多一会,付红过来,神情有些落寞,问我:“难得王掌柜大驾光临,别不是犯了什么案子,来投案自首吧?”   我笑着说:“我倒是没犯法,到时看你那样像是被你们领导批评了。”   付红说,“他不是我们领导,是北极陆基综合考察站地质冰川学的学者。”   “那么是男朋友了?”   付红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说:“咸吃萝卜淡操心,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付红得手也真够长,找男朋友竟然找到地球的北极,我心里默默替她男朋友画了个十字,愿她男朋友在这母夜叉淫威下能后解脱,想到以后大饼脸不会树缠藤,心里也卸下了一个大包袱。   我的事很快办完了,付红留下我吃饭,想到过去做协警时被这母夜叉无数次蹭饭,也就爽快地答应了,找了一个包间,付红像是有心事,很专心吃饭,话也不多。   “付总经理,这青铜盆的事,我可一直关注着呢,不过最近也没听到消息。”   付红摆摆手,“先不提这事了,上面前些日子在邙山用雷达探测到一些可疑物,派出一只科考队去了,有些人在山洞里失踪了,还有些人受伤了,搞得神神秘秘的,那个铜盆子有什么用啊,不就是件文物吗,值得这么大动干戈的,线人也有报告,说是被山魈带进邙山里去了,邙山那么大,去哪里找去?我们区区就是这么多保安,还有许多执勤任务。”   “保安不够,我们还有民兵、武警、人民解放军,过去怎么说的‘十亿人民十亿兵’”   “别扯淡了,二小,我倒是想去看看沂蒙山的老母亲,一是多年没见了,二是出去散散心,最近事多,心里也压抑、郁闷。”   看我娘?过去常说美帝苏修亡我之心不死,这大饼脸有男朋友了,竟然得陇望蜀,吃着碗里看着着锅里,我说“付总经理,这可万万使不得,如果让你男朋友知道了,不伤人家自尊心吗。再说,这沂蒙山高路陡、山穷水恶,也不适合你去。”   “二小,你现在还没处对象吧?”   “那是肯定的,付总经理的意思是,有合适的给我王二小介绍介绍?”   “给你介绍个屁,我的意思是你等着老娘,老娘这个还指望不得”   这也欺人太甚,你付红自己占下了一个,还要留个备胎,哪有这样的好事,我说:“小叔给介绍了一个,也是古玩店的,最近几天见见面再说。”   “那天见面?”   “大概是后天吧。”   付红说,“我明天先把你拘起来,你觉得聊斋堂干的那些事我不知道吗?文物保护法你懂不懂?中国境内出土的文物、属于国家所有,地下埋藏的文物,任何单位或者个人都不得私自发掘。公民、法人和其他组织不得买卖国有文物。”   我说:“付总经理,我不是来听你法制课的,我们是民间收藏文物,文物保护法还规定公民、法人可以收藏通过商店购买、继承、赠与取得的文物,合法文物能相互交换、转让,还可以从文物拍卖企业购买,还可以依法流通。还有,我只是个店员。这都不是我职责的范围”   付红笑笑,“本想让你解解闷,没想到又给老娘添堵,不过你这脾气倒是越来越随老娘了。”   第二天见到小叔把我和黑子叫到办公室,说去邙山的人选定下来了,是九爷亲自选定的,共八个人,杨三、卓阳、坎巴、我、黑子、顾雄、程郢、熊三公,九爷去不去没说,小叔说,如果有人问,就说杨三组织的,千万不能提九爷的名字,因为九爷已经不在了。   还有一个去的,我没再说,就是孙雨莺,晚上还要和她细谈。   回到春秋公寓306号,孙雨莺不在,头像还是暗的,就和几个大学的网友同学闲聊等着,这时响起笃笃敲门声,一般这个时间黑子来的比较多,黑子心细,细节上都要多次推敲,最不愿意就是付红来,结果开门时我还是吃了一惊,来得是卓阳。   一时有些尴尬,尬笑道:“我这蓬门荜户的,不知卓大人亲自光临。”   卓阳还是一身新娘妆,仿佛有意给我看的,叹了口气说:“见王大人一面可真不容易,管理员说是306号,我去敲人家的门,结果出来两个黑大个,查户口似的盘问我半天,后来才知道他们家是309号,不过9号掉反了个,成了306号。”   听了不由一笑,气氛瞬间轻松起来。   卓阳看见电脑头像在晃,问:“二小大人朋友不少吧。”   “嘿,谁还没几个网友,你在家不上网吗?”   很怕孙雨莺此刻上线,好在上线的都是几个同学。   “呃,我有时也上网,不过很少,我主要是查点古籍,算是搞点研究吧。”   卓阳和他们窠峒族如何联系呢?没有电话,没有网络,靠蛊术?这么说蛊术比现代科技还要先进吗?   卓阳仿佛一眼看透了我的心思,读心术似的说:“和家里联系都是靠传统的联系方式,老家落后太多了。”   “还是靠金鱼传书?”   卓阳说:“那只是其中的一种。”   闲话别过,卓阳才开始直奔主题:“杨老板说,这次要组织进山,要我也做点准备,找回那两件宝物,早知如此,还不如我们把那两件宝物买下来,逃此一劫。”   “小叔也刚和我谈,我还不知道有你去,这事都是王麻子惹的祸,他自己有藏宝库,却偏偏放到山顶上,难道放到金棺里就安全了?”   “邙山那么大,去哪里找?这不是大海捞针吗?小叔他们找到藏宝位置了没有?”   “小叔哪有那么大的能耐,肉眼凡胎的,何况上次去的是五叔王占奎,都是空手而归?”   我发现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接着就掉坑里了。   “怎么是空手而归?上次不是把那两件宝物拿回来了吗?”卓阳问。   “是啊,我只是听说,我也搞不明白。”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难得糊涂?”   孙雨莺不早不晚,此刻头像晃动起来,一大串问候在屏幕上闪烁。   “千面妖瞳是谁?”卓阳盯着我问。   “这个这个是新认识的网友,别人给介绍的,还不是很熟。”   “新介绍的女朋友吧?”   “还算不上吧,刚认识的。”   “千面妖瞳这个名字很熟哎,我好像是听说过,反正挺有名气的,是不是,二小。”   “刚认识的,随便聊了几句,我也不熟呢。”   “这次去邙山还有谁?打算是么时间走?”   “这不都是你们杨老板定的,你怎么问起我来了,我知道有我去,别的一概不知。”   “是这样啊,杨老板也没细说,你打算准备什么进山?”卓阳一边说,一边盯着千面妖瞳的头像。   “听杨老板安排吧,能不能找到我也没多大信心,杨老板这次任务还要找他的妹妹。失踪多年了,也不知道被山魈弄到那里去了。”   卓阳走了以后,我仿佛又看到一团雾气若隐若现,打开对话框,满屏都是千面妖瞳的各种表情和问话,最后几句是:“你不回答,我去找你。”   “咦,你的房间怎么有个女人的香味?”   我说,“刚才有个同事来过,商议进山的事,本来我想邀请你一块去的,刚才不方便和你聊天。”   “当然我要去了,我能看到你们看不到的,听到你们听不到的,进去你们不能去的,有我这考古顾问在,你都不会有问号。”   “这次我封你为邙山考古队名誉顾问。”   “哼哼,这还差不多。”   我把这次人员组成和任务和孙雨莺说了一遍,换魂蛊的方位还好确定,孙雨莺还有弱的感应,王麻子他们还安上了定位器,就是杨钿婧肉身不知在何方,九爷这次最牵挂的就是找到女儿。   “只要不出邙山,就好找,我期待着,我真的不能再等了,什么时候能回归我的肉身,我一定好好打扮一番,让二小哥哥看看。”   “只要不是恐龙妹就行。二小哥哥最怕恐龙。”   “哼,到时候一定给你看看恐龙妹长个什么样子。”   九爷经过几年的谋划,这次行动安排的极为周密,接受上次教训,这次无论在准备、人选、进山时间上都作了安排。   大本营设在王麻子的驼峰山上别墅,这里信号极强,设置了两个接受终端,和一台大屏幕电脑,对讲机、信号发射接受设备一应俱全,物探设备和无人机发回的信息能及时收到,作为本次邙山探秘指挥室,王麻子和小叔等人在此做后备谋略支援,顾雄还开了一张清单,估计是让王麻子采购战略物资。只是始终不见九爷出面。   作为前期准备,程郢先做三维成像,指挥多个小无人机对十多个山洞进行了地毯式扫描,大多山洞到了某一地段就封闭了,无人机进不去,封闭的地段,程郢用陆地声呐法或在无人机上安装探地雷达,用物探技术—通过电性、磁性、密度、波速、温度、放射性观测自然或人工物理场的变化.确定地下地质体的空间大小、形状、埋深,这本来是王麻子他们盗墓的绝活,不出几天,邙山大致的三维图像就呈现在电脑上了。王麻子又据此做了个邙山山脉模型沙盘,俨然是一个前沿军事指挥部。   看三维图像,邙山是多个卐字组成的迷宫,如果不凭借导航,恐怕无人能走出来,真不知道这些山魈平日怎样活动,他们和人魈怎么联系?邙山有多少山魈,又躲在何处呢。 第二十三章 初进邙山1   进山选在春节后的三月初,为了扩大搜寻范围,熊三公和杨三决定兵分两路,一路从邙山西北洞口进,称为一组,组长顾雄,有我、卓阳、黑子、慧根五人,二组从东北洞口进,组长熊三公,有程郢、杨三、坎巴、智方五人;至于三月初进山,顾雄说这也是有讲究的,因为邙山地质结构复杂,有山内冰川、冻土层、还有冰河,夏天需要涉水,冬天可以在冰面上走,而且冬天可以用热兵器,比如说用了炸药,冻土也不会很快融化,给了我们脱逃的宝贵时间。   黑子说“难道山里的温度和外面一样吗?外面是炎炎夏季,山洞里也是酷暑难耐?”   顾雄说,“等你们进山就知道了,我说了你们也不信。”   进山的时间定在3月10日,根据孙雨莺“炁体”的感应,我们一组选了一个离“炁体”最近的山洞,虽然在风水学上是个死洞,但也只能如此了。二组进的山洞是否死洞,从三维图上看还不好说。   按照熊三公的要求,临行前要去泰宁寺会会顺印大师和修智方丈。   在一个佛堂正中,我们见到了在水晶罩里的顺印,顺印还是生前打扮、只是脸色形体更加黑瘦,身披红色袈裟,双手合十,端坐在莲花日月金刚座禅垫上,双眼圆睁,不怒自威,面色凝重。   我们跟着修智祭拜,只见他左手持香,举香时齐眉作揖,拜佛连拜三个,意为礼敬佛法僧三宝,然后双膝跪在殿中的蒲团上,双手合十,手心处呈空心状,然后高举过头顶,掌心呈向上姿态,如莲花状散开,许愿默念。这样来回拜三次,起身鞠躬结束拜谒礼仪。   修智把熊三公拜访的愿念写在黄表纸上,跪在前面的火坛里点燃,修智很快进入睡眠状态,梦呓般无声的喃喃自语,不一会,修智睁开眼睛,说,“大师刚才默示,你们七个人此去方向宜西北,黄道司命,六辰值日之时,诸事皆宜,庚不经络,午不苫盖,九星是九紫天乙星-火,时间不宜长留。”   明明去八个人,怎么是七个人?顺印是老糊涂了还是修智转述错了,方向倒是说的不错,是西北方向,应该是说些进山斗魈的秘籍,怎么像个算命的算开良辰吉日了。   修智建议再派两个武僧去,遇事场面也好控制,熊三公倒是痛快答应了,修智派的两个人,还是智方和慧根,慧根也算是生死之交了,一来就很热情的和我拥抱,智方和慧根跟着上了车,去了王麻子的驼峰山总指挥部,只等吉日出发了。   回公寓的路上,手机震了一下,我一看发来的信息,就然是千面妖瞳。   “二小哥,你的手机不要动,我是用你的手机发的信息。”孙雨莺现在只是一个魂灵,能思维好理解,但是怎么能敲打手机按键呢。   “我是有能量的魂灵啊,有能量我就可以用力了,懂不懂?”   我摇了摇头,“雨莺妹,我想问你一件事,整个邙山是一个大墓,这事你知道吗?”   “这是我的专业啊,我能不知道吗?瑛鹊姐和我来邙山探险的目的,就是要了解这个大墓,说实在的,我俩现场开棺的大墓很多,但是邙山大墓却是我从来没遇到过的?”   “嗯,和我姐去了邙山多次,很多现场的调查日记都在我的私人博物馆里。”   我说,“你现在只是灵体,没有不能去的地方,你现在可以去银行地下保险柜看你的调查日记啊。”   “这个你就不懂了,银行保险库是派风水大师谭秋水看的地方,选在没有房屋缺角、五黄临门、冲压属相、死门临床、财位封闭、朝向死衰的地方,阳气非常重,所以我们只有灵体的近不的身,而且还布下了奇门遁甲八门:开门、生门、休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所以即便没有阳气,要通过奇门遁甲,还要走好三步,第一步:要记住奇门3盘各元素的数字次序及排列次序,三奇六仪对应和9门对应等。   第二步要迅速判断时辰所在旬,比如甲子(戊)旬、甲戌(己)旬、甲申(庚)旬分别对应的数字;十天干分别对应的数字;十二地支分别对应的数字;奇门排盘所求直符关键就在于此!”   “别说了,我让你说的更糊涂了,直接说去不了不就得了。”   “等我恢复了肉身,只要去库前面按个手印,照照脸,然后输入密码,一声芝麻开门,大门就打开了。”   “别转移话题,邙山墓主人真的是刘荆吗?”   “刘荆错不了,只是我看了有些书籍,说是刘荆戴罪请死,但是很快被儿子刘元寿移灵了,通俗说,就是把魂灵转移到别人身上去了,所以啊,甘泉山二号汉墓的主人是刘荆,尸身也是刘荆,但是刘荆的魂灵却还在,活在另一个人身上,刘元寿爱好研究中国古代诡异奇书是出了名的,而且对中国苗族蛊术很有研究,如果能让他爹转换肉身复生,刘元寿也能做到让自己肉身复生,凭蛊术能做到吗,瑛鹊姐和我来邙山探险,这也是我俩要解开的谜。”   “如果他俩活着,还叫什么邙山汉墓,就是汉朝府邸了。”   “如果我们这次去,能解开这个谜就好了,还有,就是找到我姐姐。”   “让我和瑛鹊姐来邙山的另一个原因,就是这里的洞穴构造都是多个卐型,那肯定不是天然的,是人工完成的,这么大一个山,用了多少人工才能挖成这样?”   程郢用物探等方法测量出来的结果,却从孙雨莺口里轻巧的说出来了,“西施双姝”名不虚传啊。   按照既定的日子,这天我们进山,杨三手下用车把我们两个小组先送到邙山东北侧的山洞旁,一个离“炁体”最近的山洞,在车上我又看到了坎巴,小脸是紫红的高原红,眼睛不大却很明亮,卓阳曾对我说过,坎巴曾是待选的转世灵童,如果选上,那就是班-禅几世了,只可惜这孩子没福。我们一组下车后,车载二组继续去东北方山洞。按既定计划,保持视频及通话联系。   山洞在半山腰,中间是一个峡谷,我们在对面,往下看是湍急的长青河,每个人都背着行囊,带着矿灯般的摄像照明器。只见顾雄来到一棵大树旁,端起抛绳锚钩发射器,向对面开了一枪,猫钩带着缆绳,在天空中划出了一个优美的抛物线,稳稳的落在了对面的乱石中,这一头系在树腰,顾雄说,“我先来”,挂上绳钩,第一个拽着绳子过去,接着是卓阳、黑子荡都过去了,最后是我和慧根。   很快来到了山洞,这个山洞有一人多高,顾雄在前,卓阳随后,既然走的是死洞,每个人的心时刻悬着,随时应对突发情况,洞里温度稍微有点低,洞壁挂着冰花,走了半里地光景,地面出现了浅浅的冰冻,我看看手机,给孙雨莺发信息也没回,这鬼妮知道今天进山,说好的怎么不见了?黑子说,“别看手机,看脚下”,话没说完,自己先跌了一跤。因为小叔知道孙雨莺去,算是有了向导,所以才把程郢派到了二组。这鬼妮怎么就食言了,正在疑惑时,顾雄突然停下,向地下看去,“咦,这是什么?”   一开始是薄薄的冰面,后来随着洞穴也越来越宽敞,冰层也逐渐加厚,呈墨绿色,后来洞穴大的像一个篮球场,顾雄说冰面下面已不再是河流,应该是个深潭,这时候,他忽然停住脚步往下看,墨绿色的冰面下有两个小亮点。两点周围黑乎乎的看不清楚,黑子说,“看不清楚,谁知道是啥,往前走呗。”   顾雄说,“是两个眼睛。”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两个眼睛间距有一米多,这是什么庞然大物啊?”   黑子蹲下身来瞅了半天,“现在哪有这么大的动物,不会是史前生物化石吧?”   卓阳冷笑道:“你见过带着皮毛有着眼神的生物化石吗?”   连我也吃惊不已,“这样的庞然大物,难道是活的?”   顾雄用尖头锤向着亮点敲击了几下,冰渣乱飞,凹出一个坑来,再次仔细瞅了一眼,“不错,是活的。”   这才刚进山洞,还没干什么,就遇到了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更让我着急的事,刚封的邙山考古队名誉顾问,竟然也毫无踪迹。   顾雄说:“我们赶快走,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我们迅速跑步前进,卓阳逐渐落在后面,慧根怕卓阳掉队,一直和她保持近距离,我们是按照程郢的路线图行进的,二组也是如此,为了省电,我们只能过上一段时间才能联系,和大本营王麻子的前敌指挥部也是一样,我们不遇到特殊情况,尽量不开电信联系,节约电力。   跑了一段距离,大家都气喘吁吁,正巧来到一个大的洞穴,里面有方形的石板,顾雄便提议休息一会,按照程郢的路线图,我们应该离“炁体”越来越近了,孙雨莺说“炁体”是在动的,像是在海面的波峰上放置的,这怎么可能那,换魂蛊是黑脸僧人的镇山之宝,只能藏在一个神秘的地方,怎么能像大海一样波动呢,一直让我大惑不解,老子这次一定要解开这个谜。   我打开手机按照导入的邙山地图,开始位置定位,这时,突然发现千面妖瞳的头像动了起来,我又喜又气,立即发了一个疯怒的表情,孙雨莺短信说:“我没迟到,有人在洞口放了播放机不停地念诵《金刚经》,还放置了雷击木、桃木,这都是我们魂灵不能靠近的东西,所以我只能在洞口转悠。”   就我们五个人进洞,除了我们还有谁会爬到半山腰放置这些东西,难道我们五个人当中还有内鬼?仔细想巨可怕。为了完成这次任务,也为了能识别奸细,必须让孙雨莺来,我决定联系程郢,用无人机把这些东西拿走,打开对讲机,等待了很长时间,对方却无回应,我只好联系大本营王麻子,王麻子不知会不会操作无人机,但是老边他们应该会,王麻子很清楚的的给了一个回复:“总部明白。”   我把刚才拍的怪物的图片传给孙雨莺,黑子却拿出罗盘不停地看,中国古人认为,人的气场受宇宙的气场控制,人与宇宙和谐就是吉,人与宇宙不和谐就是凶。于是,凭着经验把宇宙中各个层次的信息,如天上的星宿、地上以五行为代表的万事万物、天干地支等,全部放在罗盘上。风水师则通过磁针的转动,寻找适合特定人或特定事的方位或时间。尽管风水学中没有提到“磁场”的概念,但是罗盘上各圈层之间所讲究的方向、方位、间隔的配合,却暗含了“磁场”的规律。黑子拨弄了半天。却说:“怎么回事?是逆针。”罗盘上逆针是说针归中线不顺,或针头斜飞。此地出忤逆之人,并人财两败,无风水可言。   我说“本来就是凶地,不出逆针才怪。”   顾雄一个人生活惯了,烟瘾极大,但此地不能吸烟,只是摸出一根烟来干抽解闷。   慧根在一个石凳上盘腿打坐,忽然睁开眼睛,说:“你们听到有声音吗?”   每个人立刻竖起耳朵,在这寂静的的山洞里,能有什么声音呢,我忽然想起那个水底下的庞然大物,但是不像,仔细听听,只有轻微的沙沙的声音。   就在众人地下周围四处寻看的时候,慧根忽然大喊:“快看上面。”   原来洞顶上全是一片蠕动的黑色的东西,我打开头上光电摄像头的时候,才看清,山洞顶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黑色蜘蛛,卓阳喊道:“不好,这是漏斗网蜘蛛。”   漏斗网蜘蛛是原产澳大利亚一种毒性特强的大蜘蛛,是世界上最致命的蜘蛛。它长有血红色的毒牙,可释放所有蛛类中毒性最强的毒液,里面含有神经毒素与可溶解肌肉组织的酵素,被咬者会痉挛、血压升高、呼吸困难、意识混乱,更恐怖的是这种毒液对灵长类动物特别有效,它们会用第三对足跳跃起来并露出毒牙。它们会紧紧咬住猎物,注入全部毒液并再三袭击。如果不加急救,在15分钟之内就可以使一个成年人丧命。   万幸的是,顾雄开出的进山备用品中就有这种蜘蛛毒的抗毒血清,装在卓阳的背囊里。   顾雄指挥我们慢慢后退,他自己悄悄拿出小型火焰喷射器,然后让卓阳掏出注射器,给每个人打抗毒血清,卓阳翻开行囊,几乎找了一个遍,无奈的摊开手:“真对不起,我忘记带了。”   容不得我们再争吵,漏斗网蜘蛛行进的比我们要快,顾雄不愧是干过军人,从裤脚手脚麻利的掏出一只微型注射器,给自己左手臂打了一针,然后大喊:“你们快趴下,我来对付这帮狗日的虫子。”   说完,扬起火焰喷射器,打开开关,只见一团火龙喷射而出,漏斗网蜘蛛在02C式喷火器火焰灼烧之下。下雨般的纷纷落地成灰球,剩下的唯恐逃之不及,顾雄一边喷着火龙,一边前进,02C式喷火器有效射程50多米,射程远,火柱猛烈,有强烈的心理震撼作用,顾雄一口气追进了5、6百米,趁漏斗网蜘蛛乱了阵脚,自顾不暇的时候,迅速装填好燃料。然后用剩余的血清给我们每个人胳膊上扎了一针。虽然剂量有点小,但是对付漏斗网蜘蛛已经是唯一的方法。   燃料总是有限的,往下还不知洞有多长,也不知前面还有多少漏斗网蜘蛛,顾雄翻开行囊,从里面找出两个塑料盒,里面有密密麻麻的蟾蜍、大黄蜂,我和黑子纳闷的时候,顾雄打开盒盖,一时间,蟾蜍满地乱跳、大黄蜂嗡嗡团飞,不过过了一会,它们发现了目标,直接奔向有漏斗网蜘蛛的深洞,顾雄面无表情,吸着干烟,一个人孤单生活了这么多年,对人对事都像是麻木了。   卓阳说:“他们是漏斗网蜘蛛的天敌,我们等等吧,老顾让它们饿了多少天了,这次出来,还不会吃个肚儿圆吗。”    我打开手机定位,看到离“炁体”不过五公里的距离,心里一阵窃喜,很快我们就要接近目标了,我们一组的主要任务就是找回换魂蛊,二组的主要任务是找到杨钿婧,我打开对讲机,程郢那边还是联系不上,只听到嗡嗡的无线电回音。倒是孙雨莺发来信息:“洞口驱魂的东西都拿走了,不过有一架无人机操作失误坠毁了。我已经进来了。”   不一会,好似一团雾气在我面前缭绕,我猜测是孙雨莺进来了,紧着我的手机收到一条信息:“你们往右拐有一条道路,往左拐只有约100米的山洞就到头了,这左侧山洞尽头好像是个石门。”   顾雄说:“既然是石门,我们不妨过去打开石门,看看通向哪里。”   往左拐走不远,尽头处果然是两扇石门,石门的下面有两块垫石,旁边有一个腐朽了的木墩子,木墩子旁边放着一支枪托已烂掉的三八大盖步枪。   黑子和慧根搬掉垫石,用力一推,一扇石门竟然转动开来。   我打开盔灯,只见前面石洞内摆放着一排排大小不一的木箱,因时间长久,油漆都几乎掉干净了,有几个木箱隐约的看到上面的日文的片假名、平假名,顾雄说:“乖乖,这就是当年小日本在这里驻扎时候的军械库,看看有什么宝贝。”   黑子用刀撬开一个木箱,里面是几层油纸,扒开油纸,让我们想不到的是,全是排列整齐的步枪,有着黄油的保护,枪支看起来几乎很完好。   我打开另一箱,也是用油纸层层包裹着,撕开油纸一看,竟然全是九七式手榴弹,这九七式手榴弹,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使用的标准破片手榴弹,杀伤力很强。想不到当年小日本居然有这么先进的武器。   黑子又打开几箱,有炸药、三八大盖步枪,黄澄澄的子弹,居然还有枪榴弹,这在那个时候,几乎是顶尖的武器。   既然小日本馈赠我们这么好的装备,不拿走似乎不近人情,我和黑子、顾雄每人都带上两颗手榴弹,慧根则背上炸药、枪榴弹和步枪,子弹带横竖的挂了几条。   黑子问:“弹药在这山洞里搁了有70年了吧,不知道能用不能用。”   顾雄说:“这个最好办,验证一下就是。”说着,抽出九七式手榴弹的插销,然后往下一磕,向石门外扔了出去,不一会,一阵爆炸声响起,整个山洞尘雾弥漫。   顾雄又打了几发步枪子弹,发射了一枚枪榴弹,个个脆生生炸响,没有一发哑弹。   顾雄叹道:“小日本的武器就是好,这么多年了,竟然完好如初。”   有了这些装备,每个人的底气大增,对付山魈、黑脸僧人,毕竟这些热兵器比我们携带的大刀长剑好用多了。   按照距离“炁体”近的道路,我们重回老路,拐向右侧山洞。   这样走了一公里左右的时候,忽然远处传来一声低沉的长啸声,持续了约1分钟或更久,频率很低,顾雄侧耳听了听,说“是鲸鱼。是不是洞口那条鲸鱼出来了”,我知道鲸鱼可以凭着收缩鼻腔使空气振动,发出40至8000赫兹声音,人类发声的范围是80至1280赫兹。   黑子说:“鲸鱼的声音我听过,不是这声音。鲸鱼的声音还好听些,这个声音有些悲鸣,听了让人心碎。”   我忽然感觉眼前有种雾蒙蒙的感觉,直觉告诉我孙雨莺来了,我们刚才的谈话显然让她听到了,我看手机上信息是:“不是鲸鱼,是远古沧龙。”   “沧龙?这是怎么全是远古动物?”   我在大学听说过,沧龙是中生代所有海洋生物当中最成功的掠食动物。它们在10万年的时间里将竞争对象赶尽杀绝,最终成为远古海洋的霸主,现在在全球的每个角落都找到了沧龙骨骼化石。由此诞生了一个结论:沧龙曾经称霸整个地球。随后,科学家们揭露了一个令人吃惊的事实:这个海洋头号霸王实际上来自于陆地:一种不起眼的陆地蜥蜴。然而在数百万年的时间里,它们从90厘米的小蜥蜴,长成了21米的巨大沧龙。   这个本来已经灭绝的动物,却在这里复活了。   看到眼距足有一米的沧龙,你能想象出它有多大吗?我们五个人怕是一口就让它含进嘴里。   顾雄说:“我们往山洞窄出走,沧龙身躯大,过不去。”   事实很快证明顾雄错了,借着强光电源,我们看到了远处的沧龙,沧龙的身体呈长桶状,头部异常强壮。正在远处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   我们迅速转移到一条岔道上,但这条岔道并不长,而且通向了一个更大的山洞,这里洞内到处都是钟乳石,湿润清新,有的像玉柱从顶垂直到地,有的像雨云倒悬空中,有的像白浪滔滔,波涌连天,真是气象万千,蔚为奇观,洞顶上有很多裂隙,每一处裂隙里都有水滴不断渗出来。我们躲到了两头粗,中间细、一个钟乳石和石笋接在一起的石柱群中,很快这个怪物就现身了。它是从另一个宽敞的洞转过来的,沧龙视觉很弱,但是嗅觉和听觉非常发达。舌头是它的嗅探器官;它耳朵可以把声音放大38倍。沧龙利用上颚一组神经侦测猎物发出压力波,以此确定目标的准确位置,就像今天的虎鲸利用声音定位一样。   尽管我们调弱了灯光,沧龙还是纤毫毕现的呈现在我们面前。   我们清清楚楚的看明白了眼前这个怪物。   沧龙的牙齿锐利呈圆锥型,弯曲呈倒钩状,双颚在咬合的同时产生巨大扭力可将猎物拦腰咬断。巨大的嘴可以撕碎一切,它的前肢有五趾,后肢有四趾,尾巴强壮,其尾部达到身长的一半,尾巴像鞭子一样左右摇动,沧龙是爆发力猎食的好手。它的皮毛像盔甲一样闪闪发光。   怎么办,坐以待毙吗?生死已是分分秒秒的事,泰瑟枪只能对付小东西,对这样的庞然大物来说,简直是毫发无损。 第二十四章 初进邙山2   顾雄到底是军人出身,并不十分惊慌,而是陷入冥思苦想,突然像是有了主意,把旱烟一扔,从腰里掏出三颗手榴弹,两颗给了我和黑子,向上努了一下嘴,我很快明白了顾雄的用意,洞顶上到处都是倒悬空中的尖头玉笋、玉柱,乱石穿空,我们三人同时拔除保险销,将弹体在石柱上用力撞击一下,击针击发火帽,黑子大喊:“狗东西,瞧瞧天女散花吧”,用尽力气扔向洞顶,这种手榴弹在爆炸时会散出尖锐破片的“凤梨形”分段弹身,只听三声炸响,无数倒挂的石笋纷纷坠落,砸在了沧龙巨大的身躯上,尽管有着庞大的身躯,这怪物还是被沉重的尖头石笋砸倒了,长长尾巴拼命地左右摇动,地面的钟乳石和石笋被扫倒,有一块横飞的石笋向着我们飞来,夹在了我们藏身的玉柱之中,就在沧龙挣扎着翻身的时候,慧根抱起一个巨大的钟乳石向着沧龙的脑袋砸去,不偏不歧,重重的砸在了这家伙的脑袋上,沧龙只是晃了一下,后肢四趾一个弹跳,一下子飞跃到我们面前,就在它发出可怕的声响,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吞噬我们的时候,顾雄不失时机的扬起火焰喷射器,猛烈的火柱瞬间扑向了这头凶兽,沧龙头部被灼伤,眼睛也被烧坏,仍然哀嚎跳跃,不少玉柱、钟乳石被碰断,庞大的身躯不停地晃动,十几米长的尾巴像钢鞭一样在半空扫过,黑子也从行囊里掏出一颗九七式手榴弹,趁着瞎眼怪物张开大嘴哀叫的时候,把手榴弹投进去,黑子一个侧滚,翻在一边,不一会,这沧龙桶状肚子里一声闷响,肚子成了一个血筛子,无数血滴喷溅出来,终于服服帖帖的倒在地上了。   就在我们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慧根突然说:“怎么不见卓阳了?”   “咦,刚才我们躲在石柱群里的时候,她明明还在吗,一瞬间的功夫,能去了哪里?”   我知道孙雨莺就在附近,给她发了信息,孙雨莺说她刚才只注意沧龙了,没有注意到其他人,我们把灯光全部打开,周围除了横倒竖歪的钟乳石和石笋碎片,没有看到别的影子,卓阳不可能一个人走掉,这时,顾雄掏出铁路上敲铁轨用的小锤,对洞壁敲敲打打,然后把耳朵贴上倾听一会,当走到一块光滑的石壁时,顾雄说“里面是空的,这里是一个石洞。”   门口在哪里呢,孙雨莺说她也不知道,但她看见石壁左侧有一个两平米的地方岩石结构不一样,我过去用力往里推,黑子和慧根也来加力,突然,这块石壁松动了,我们推进去了半米多,然后走进这个陌生的石穴,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这是一个几乎是正方形的硕大的石室,有三个篮球场大,里面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一排排的立式站姿的山魈,足足有400多个,这些山魈比我们还高,也更魁梧,但是对我们的到来却毫无反应,两眼全部无神的望着远方,黑子去摸它的脸也毫无动静,肌肉都有弹性,不会是尸体,我看了看手机,孙雨莺给我发来的信息:这是变成人魈后的山魈的遗蜕,它们的魂灵已经转移依附在人身上了,只剩下躯体在这里,将来它们不想做人的时候,还会变回来,这些山魈躯体是备用的。   原来如此,娘希匹,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慧根带来的炸药这次来派上了用场,幸亏顾雄带来了几个手机遥控的定位器,把定位器里的微处理器芯片、晶体振荡器、红外发光二极管稍加改造,和雷管炸药连在一起,就变成了送给山魈的特殊礼物—遥控炸弹,我们三个在等距离内放了三个遥控炸弹,这些当量相当于25公斤TNT炸药,足以让这些山魈血肉横飞,一个不留。我们安排就绪,撤退到出口的时候,却碰到了卓阳。   “咦,你刚才哪里去了?”   “刚才躲沧龙,我进了一个很安全的石室,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恐怕这里有猛兽,你们跟我走吧,有个地方安全。”   卓阳的神秘消失又神秘出现也让我们变得更加神经兮兮,不过别无选择,只好跟着卓阳向着前方急速前进,过了有两里多地,才看到卓阳说的那个石室,一眨眼的功夫,卓阳怎么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我的手机一路不停地在震动,我跑的气喘吁吁,也顾不得看,一定是孙雨莺发的信息,等到我们五个人在石房找了各自找了条石坐好,我才去摸手机,突然发现不见了,一定是在奔跑的时候落下的,我起身刚要去找,被坐在门口的卓阳拽住了:   “外面危险,你要去干什么?是不是找手机啊?千面妖瞳是谁啊?”   “哦,手机你捡到了,快给我,一会再跟你说。”   卓阳冷笑道:“你不就是想看千面妖瞳发给你的信息吗,我念给你听好了,这个妖瞳说:‘我,卓阳,就是她这些年来苦苦寻找的肉身’,也就是我,我卓阳就是一个人魈,王二小,听懂了没有?你信吗?”   尽管瞬间天崩地陷,天地倒置,心脏的部位好像被人掏空了,我还是定了定神,赶紧恢复常态,付红曾发来金城保安公司物证鉴定中心处理过得孙雨莺照片,当时感觉像卓阳,自己还觉得不可能。   “千面妖瞳我没见过,我怎么知道她的肉身是谁?你把手机给我,我还要和总部联系。”   “上一次去你公寓的时候,我就明白了,孙雨莺已经联系上了你,你真行啊王二小,孙雨莺没有骗你,我的确是她的肉身。”.   卓阳站在洞口的位置,我们在洞里头,这时,一堵石墙突然在我眼前从地下慢慢升了起来,卓阳面无表情的说:“永别了,我的王二小,你们不该来寻找属于我们的东西,邙山是我们山魈的领土,是我们人魈窠峒族的家园,不能容忍你们人类践踏,你别忘了,兽看人时,人也是兽。”说完,卓阳趁着还有缝隙,把手机扔给了我。   厚厚的石墙很快的升到了顶,我们被封闭在一个严严实实的小石洞内,我的手机也没电关机了,摸索着找出充电宝,顾雄拧暗了盔灯,用锤子狠砸石墙,却连个印痕都没有,周围的墙敲遍了,都是实体的厚厚的岩石,顾雄一脸茫然,这许多年,他做的准备似乎都派不上用场,这狭小的空间,几乎无缝隙,不能用撬杠,不能用手榴弹,也不能用炸药,空气变得越来越稀薄,顾雄翻看了背囊里的东西,却没有得手的工具,顾雄说:“实在不行,我就用火焰喷射器烧,但是,这么近的距离,会把我们也烧伤的”,于是摸出一根烟,干嚼着,声音也变得有些干涩:   “邙山我研究多少年了,到现在我还是不理解。那年,上面要求备战,要挖一条穿越邙山的隧道,我那时还很年轻,却因为根红苗正,被任命为208工程也就是邙山隧道的总工程师,这条隧道能够并行两辆汽车,六公里长,在当时是一件非常浩大的工程,上面下了命令,当时几乎准备的时间都不充足,我们前来勘察路线时,当地的老百姓都来劝我们不要动邙山,说是有山神保护着,那时候改天换地、斗志昂扬,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哪里还听得进去,一面驳斥这些愚昧的山民的封建迷信,一面加快进度,前方打眼装填炸药,点炮炸山,后面大卡车排队往外运输着碎石,那时候还没有现在的掘进设备,全靠炸药和人工,后来,山洞掘进到一公里时,前方报告说不需要打眼放炮了,因为前面是一个很大的山洞。”   “我和工程部领导进了这个所谓的山洞,因为它不是天然的,它的洞顶像房顶一样平整,地面是用一块块四四方方的石板铺成的,周边还有排水的水槽。更让人寒心的是周围的石壁像是暗玻璃做的,散发着蓝蓝莹莹的光线。”   “有谁能相信在这邙山内部一公里处,居然有这么大的人造工程,这在当时被列为一号机密,不允许任何人谈论,除留下几十个施工队员和我们技术人员在现场调查,其余人员全部撤退了。我就是用这个道锤在发光的石壁上敲打,有个姓周的队长领着施工队员,带着武器继续向前探索……”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岩石,‘会发光’并不神奇,含锰解理石、含稀土矿石、钡镍矿等都会发光。‘荧石’夜明珠在吸收外来光后,会发出荧光或磷光。我当时想,这些能发光的石壁应该是老百姓说的夜明珠吧,就是萤石。夜明珠在我国古代民间又名叫‘夜光璧、夜光石、放光石’,极为罕见的夜间能发出光芒的奇石。事实上就是能发光的萤石。咱国虽然是萤石矿产大国,但夜晚能发光的萤石并不多,所以我觉得像发现了宝贝一样高兴。古代中国人喜爱夜明珠,就是因为认为夜明珠有灵性,是镇山之宝。   黑子说:“夜光石内含有大量的磷,所以会发光”   顾雄说:“也不全是这样,因为夜明珠的萤石成分中混入了硫化砷,所以有‘灵性’,物理学中,夜明珠的发光原理是由具有磷光物质的石头在受日照之后,吸收外来能量,然后又在黑暗中将这些能量释放出来,到晚上则释放出能量,变成美丽的夜光。并且能在一定的时间内持续发光,甚至永久发光。”   “问题在于,这些岩石深埋在邙山地下几千米处,根本见不到日光,它从哪里吸收来的能量?”   “很快发现,这几乎不能叫岩石,有些黏性,比胶体硬,比岩石软,虽然也能破碎,我敲下一角后,发现里面像玻璃一样更透明了,几只手电聚在一起,才发现,离我最近的黑影竟是一个人形的动物,像是兵马俑,随后工地的负责人孟彪也来看,决定用设备破开这个岩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破碎机很快把岩石破开,里面盘坐的不是陶俑,却是一个穿着汉代盔甲的真的兵士,我说真的兵士,是说他不是遗体和化石,是一个真正的人。他的肌肉有弹性,眼瞳有灵光,就像我们刚才看到了山魈的肉身一样,“我看到兵士的表情,瞬间我就惊呆了,老天!他竟然是活的,专家曾说邙山受过换魂蛊那样的强能源辐射,或者被人下过咒语,反正这士兵复活了,他从琥珀岩中站起的时候,一个凛然强大的士兵出现了,尽管他拿的是那么原始的刀戟,但是他魁梧的体型和无所畏惧的神情,却给我们带来了深深的震撼,孟彪被他一把拎起,随即被甩向空中,幸亏当时我们都带着武器,我掏出手枪,对着这士兵头部约4米处开了火,没想到这现代化武器竟然不起作用,子弹穿透脑壳,却对它毫无影响。眼见他大步向我走过来,我退到洞壁的时候,摸到了一个灭火器,这个古人从未见到的神器此刻大显神威,我对着盔甲士兵一阵猛喷,白色的浆液迅速把他包裹成了一个雪人,孟彪爬起来后,趁士兵无法辨别方向时,用手动钻眼机在他的腰部接连钻了几个窟窿,这个魁梧的士兵终于从腰部折断后伏地不起了。   这时,山洞里面也响起了枪声,我的第一判断:周的队长领着施工队员在里面开火了…,不出我们的所料,许多的凶猛的原始生物在后面追着施工队员猛跑,侏罗纪的霸王龙、白垩纪的长吻鳄鱼、新生代的跑犀,还有稀奇古怪我讲不上名字来的动物。   跑犀还好对付,它身躯并不大,善于奔跑,攻击性并不强,机枪一响它就掉头跑了,最难对付的还是鳄鱼和霸王龙。   邙山鳄鱼体长近7米、体重看样一吨多,满是密布的尖利牙齿,全身坚硬的盔甲,最后用火焰喷射器、手榴弹、重机枪扫射才算把它们击退。   很多施工队员是被霸王龙杀害了,面对时时仰天怒吼霸王龙,我们却束手无策,武器不能奏效后,我们面对遍地施工员的肢体和鲜血,只能选择了撤退…到现在我还不敢回忆那时的血腥场面,我在邙山这些年,就是想搞明白为什么邙山能保留了‘寒武纪生命大爆发’以来很多活的生命。”   我的手机充了几格电,可以开机了,因为程郢的无人机一直在邙山上空盘旋,相当于一个固定的路由器,在邙山建立了局域网,信号十足,我又打开头盔摄像头,画面会实时传给王麻子小叔他们的陵山大本营,开机后满是孙雨莺的信息:“你们被封闭了,还不想办法逃出去,空谈什么邙山历史,傻不傻啊!”   孙雨莺就在我身边,来去自由,这墙壁对她来说视若无物,孙雨莺曾对我说过,人死后,重量会轻21克,这消失的21克,正是人飘离的魂灵,我没有孙雨莺那样的穿墙术,只好联系卓阳,我打通了卓阳的手机,很长时间无人应答,直到临近停止通话的前几秒,卓阳接通了电话,“王二小,我的身份你已经知道了,我们不是同类生物,更谈不上人类的情感,现在的情况你已经明白,你们的生命已经是倒计时,你还想干什么?”   “卓阳,我明白,你不是人,不能要求你有人性,但是,我命令你五分钟之内打开石门,否则,我会不客气。”   卓阳有点干涩的笑,“一群濒死的人,还能和我谈条件,在你们人类眼里,我们是兽,但在我们眼里,你们也是兽,不过感情和表达方式不一样罢了,我警告你王二小,老老实实接受现实,不要和我玩花样。你们死定了,没人能救你们。”   “卓阳,刚才的石洞里,有山魈的遗蜕,就是你们山魈的肉身,虽然魂灵已经转移到我们人类身上,我知道还魂的时候,这些肉身还会复活,我想告诉你的是,你的肉身或许也在里面,但是,只要我按动手机上的键盘,它们瞬间就会灰飞烟灭,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给你60秒的时间考虑。”   “王二小,你不要恐吓我,我卓阳也不是一天修炼成的,你们人类有句话叫‘百炼成钢’,我是身经百战的,这些哄孩子的把戏你不要忽悠我。”   “卓阳,我不和你蛮缠,这样吧,你告诉我你的本体肉身在石洞的北方还是南方,我让事实告诉你,我这人没有耐心,请你记住。”   卓阳这次没有回答,时间正在一分一秒的流失。   “卓阳,既然你不想说,我就先从南方开始吧,几秒种后,你会明白什么叫荡然无存,或者说天塌地蹦。”   “卓阳,你既然不想说话,我就先行一步了,倒计时开始,9、8、7、6、5…”   卓阳忽然大叫,“别从南面,我的肉身在南面。”   为了强化威慑效果,也为了打掉卓阳最后的幻想,我决定从北面开始引爆炸弹,我在手机上轻轻输入几组数据后,点击确认,几秒钟后,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在侧畔响起,巨大的冲击波让我们感到天动地撼,我知道,几十具或者上百具山魈遗蜕瞬间已经化为灰烬,没有等到我再打电话,卓阳的电话打进来了。   “二小,看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你放我一码,现在我的肉身还没损坏,但是,我答应你的一切要求,只要你不损坏我的肉身。我现在就给你们打开洞门。”   石墙慢慢的开始下沉,浑浊的空气瞬间感到无比清新,我拼命的呼吸着这新鲜的空气。这时,石墙落下,我看到了披头散发的卓阳,已经没有过去的那种淡定和气质,一脸惶恐的的看着我。   顾雄和黑子、慧根已经把卓阳团团围住,我开始晓之以理,“卓阳,你已经暴露了,不可能回到人界,现在最好的方案就是老老实实帮我们找回换魂蛊,否则,不仅是你的肉身,就是整个邙山,我也会炸他个天翻地覆。”   “二小,换魂蛊在哪里我不知道,我只能把人身还给那个千面妖瞳,前提是,你不能伤害我的山魈肉体,至于还魂咒语,我不知道,你们只能找老神和刘王候。”   老神我们打过交道,这刘王候是谁?   卓阳又显出那份孤傲和不屑,“就是你们说的黑脸僧人。”   黑脸僧人竟然是王侯,对讲机里听到王麻子他们在骂:“他妈的这个黑东西竟然是还王侯?”   听到小叔说:“是不是就是那个刘元寿啊。”   管他是不是刘元寿,先找到换魂蛊再说,为了防止卓阳耍花招,就让卓阳走在前面,慧根紧贴在她旁边,继续我们的路线。   离“炁体”越来越近了,手机显示直线距离已在两公里了,我一直解不开的迷就要解开了,孙雨莺的灵体感测这“炁体”是在动的,像是在海面的波峰上放置的,一会上来,一会落下去,总是晃动个不停。这山洞里没有海,这难道是放在马背上来回的跑?还是有阴兵拿着在凹凸不平的山洞里行进。想想又觉得都不可能。   想不到的是,很快我们就到了山洞的尽头,再往前走是一块岩壁,只有向下一口深井,卓阳本体是山魈,应该熟悉这里的情况,但卓阳坚称没有见过这口深井,这邙山山魈智商情商都很高,没有时间斗嘴,我们各自从背包拿出软绳,连接起来,黑子在井口砸上楔子,绑好缆绳,顾雄说他熟悉山洞,第一个先下,并打开了头盔摄像头,这样我们所有的人,包括陵山大本营,都能从手机和终端设备同步看到下井的情况。慧根的任务就是看好卓阳,保护好孙雨莺的肉身。   顾雄挂好安全钩,蹬着满是黑色小孔的火山岩井壁开始下滑,一路都是黑色火山岩,有些不明身份的小虫子不停地飞来飞去,大约600多米后,到了洞底,在洞底兜了一圈,发现一个出口,也是一个山洞,走了几百米,到了洞的尽头,顾雄把头探出去,才发现这里是一个天坑,不过感觉温度有些高,手机显示顾雄周围温度从30多度一直到40多度,   顾雄让我下去,其他的人待在上面不要动。   我和顾雄汇合后,一起走进天坑,这个天坑是峡谷形状,到处黑漆漆的,死气沉沉,既无植物也没河流,由于温度在40度左右,没走几步,我俩已经是大汗淋漓,孙雨莺就在我身边,根据她的感觉,前面一公里就是“炁体”之所在,就在我们为逐渐升高的温度犯愁的时候,前面忽然吹来一阵风,顿觉凉爽了不少,原来我们的左右各有一个山洞,风就是从哪里刮来的,顾雄敲了几次石壁,诧异地说:“我下井的时候就知道这里曾经是火山区,没想到是活火山。”   往前走天坑越来越开阔,也越来越开始走下坡路,峡谷拐了一个弯,我们走到路的尽头,空间变得更加寥廓,瞩目远处,终于看到了一个更大更恢弘的画面:远处正是火山口,炽热粘稠的熔融物质自火山口溢流出来,熔岩流形成一圈圈的岩石波浪,颜色逐渐由白色、金黄色、橙色、樱桃红、暗红色,离我们近的的地方是隐约可见的红色,顾雄说,白色的地方温度可达到1100度以上,离我们近的岩流,也要在500度以上,我们站的地方是火山喷溢到地表冷凝固结的黑色岩石,“炁体”也就是换魂蛊就在这里?   孙雨莺在信息里说,“炁体就在这里,大约离你200米的地方。”   顾雄带着望远镜,这就方便多了,我从樱桃红色的地方看到了一块银色的方块,上面摆放的正是我和顾宏看到过得换魂蛊。由于熔融物质的不断喷出,呈涟漪状向外扩散,樱桃红色上面的换魂蛊也就总是微微晃动不停,我也就明白了孙雨莺所说的“炁体”是在动的,不过打死我都不敢相信,刘王侯会想出这样的主意,把换魂蛊放在活火山熔岩上,樱桃红色岩溶的温度在700度以上,怎么能放上去,又怎么能取下来? 第二十五章 初进邙山3   顾雄说:“我和山洞打了大半辈子交道,今天才知道,我多么的才疏学浅。”   “顾老师,别的不谈,现在发扬蒋委员长说的‘精诚团结’想想怎么才能把换魂蛊从火山熔岩上取下来,说别的都毫无意义了。”   孙雨莺回信说,邙山的活火山是有活动规律的,每半年喷发一次,刘王侯在此山洞里已经活了1900多年,已经用换魂蛊替换了多少人的身体,他知道火山那一天喷发,在喷发前把换魂蛊放在不怕热的浮子上,所以,不消半年,等他用的时候,火山已经冷却了。   我不会在此再等半年吧。   孙雨莺说,刘王侯通过卓阳等人知道我们来取换魂蛊,这是目前最好的保护办法,我们想想解决办法,稍安勿躁。   顾雄干嚼了一根香烟,说:“二小,我倒是有个办法不妨一试。”   “顾总,这节骨眼上了,您老说罢,怎么办?”   顾雄做了一个干净麻利的动作,“一个字,炸”   换魂蛊是不怕热不怕炸的,但是后果会如何,万一炸到火山口里去,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对讲机里忽然传来王麻子恶狼般的嚎叫,“不能炸,使不得,这是我的命根子。”   顾雄和我几乎同时关闭了和对讲机和摄像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况王麻子也不是什么君,充其量是个倒卖文物的暴发户罢了。”   “炸点怎么掌握,药量多少,方向怎么控制?一个标准的投弹兵,不过投弹50米左右,这两百多米,只有用抡绳抡起来才能甩过去,但是抡起来很难瞄准,何况我们这活容不得差池啊。”   顾雄说:“我什么时候说过用抡绳,二小,告诉慧根,把枪榴弹吊下来”,慧根的大行囊有两个,鼓鼓囊囊的装满了东西,很快,顾雄拿到一支日本步枪,固定好发射管,并旋紧了枪榴弹,距离换魂蛊距离的炸点是多少,顾雄显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目前别无选择,按照爆炸当量复杂的计算,剩下的就看顾雄这惊魂的一枪了。   我们两找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顾雄把枪架好,挺胸收腹,单眼瞄准,随着一声嘭的炸响,尾翼式枪榴弹在换魂蛊与火山喷口之间的附近爆炸,炸点选的不错,换魂蛊被炸向空中,向着我俩的方向翻滚而来,正腾空划出一道彩虹的当头,忽然碰到了洞顶的一块悬石,猛地掉头向着火山喷口方向又弹了回去,瞬间,我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换魂蛊翻滚几次落下,反而到了橙色的区域去了,离火山口更近,离我们也更远了,大约300多米的地方。   顾雄把香烟头往地下一扔,“二小,我们没得选,再炸!”   这一幕幸亏没让王麻子看到,如果看到,恐怕要急得跳河了,我们关了对讲机,王麻他们还不知道急成什么样了,这次听说王麻子本来想让老边来,好有个耳目,九爷没答应。   顾雄再次把枪架好,我的手机又开始不停地震动,我猜又是孙雨莺急得不行了,关键时刻,我也来不及看信息了,眼只盯着亮闪闪的换魂蛊,这时,枪响了,尾翼式枪榴弹再次炸响,换魂蛊也再次腾空翻滚,这次它也再次碰到了洞顶,不过,顾雄这次算计到了,换魂蛊碰到洞壁后,掉头向着我和顾雄直飞而来,我俩不由得把头低下,换魂蛊这次稳稳的落在了我们后面,由于高温的缘故,它闪着银色的光,温度高的我俩不能靠近。   我给井上的黑子他们发了信息,告诉他们成功了,并嘱咐慧根看好卓阳。   等着换魂蛊冷却的这段时间,顾雄分给我一支烟,我俩都猛猛的吸了两口,吐出长长的烟圈,我俩都想放松一下自己,刚才神经都绷得太紧了,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   手机上全是孙雨莺的点赞,这次成功把这小妮子高兴死了,很快她就有可能恢复人身了,做了这么多年孤魂野鬼,凄凉的心境又有谁能真正理解呢。   王麻子也有很多信息,我连看都不看,等换魂蛊温度降下来以后,我俩来到了井上,此刻才感到又饿又累,黑子给我们找到一个宽敞的地方,把各人带的食品拿出来,美美的吃了一顿,卓阳也分了一份,也许这是她和我在一起的最后的一顿晚餐。   我不知道一个山魈的魂灵和人这么长时间相处后会怎样?是否也有人的七情六欲,不过,一个结却死死的缠在我的心头,卓阳知道和我处的的时间不会很长了,很快就会回到兽界,她慢慢靠进了我,叹了口气说,“想不到,我做人的历史很快就要消失了,二小,还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以后我这副皮囊说不定属于你的,这次你炸死的山魈遗蜕中,就有我的新郎鲁岛,他是永远回不了兽界了,我们其实并没有结婚,也没有住在一起,只是做了做样子,用你们人类的话说,我还是处女之身,第二天我就赶回“九宝斋”了,所谓的结婚仪式,其实就是被你莫名其妙的求婚逼出来的,没办法,让老神组织了一场结婚典礼,我们窠峒族来到人界是有我们的任务的,我们人魈不能和你们人类通婚的,这是我们的纪律,你一定会诧异我是怎么那么快赶回去的,我不能告诉你,这也是我们的机密,还有,你这次去参加婚礼被下了蛊,至于下的什么蛊,他们也没告诉我,我给你的药只能应急,你自己想办法,我也帮不了你。”   曲终人散,终须一别,卓阳洞悉我的心结,现在我只想让孙雨莺尽快恢复女儿身,既然已经有了换魂蛊,只需要咒语就可以了,卓阳说只有刘王候和老神知道咒语和用法,这是不能告诉她的,她也没办法。   卓阳从行囊中掏出一个黑盒,打开盖子,里面竟是一只小鸟,上体黄褐色,头顶周围栗色,中央浅棕色,下体白色,我隐约认得,这是一只蒙古百灵,只见卓阳对它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串话,然后把手一举,蒙古百灵就扑楞着飞走了,黑子大喊:“坏了,它这是去通风报信去了,告诉他们的人,我们找回了换魂蛊。”   卓阳冷笑道:“我的本体遗蜕还掌握在你们手中,我会那么傻吗,我让小鸟去见老神只是想讨回咒语,好让我回归山魈。”   不管怎么说,我们不能上当,敌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一定做好准备,时刻准备战斗。   我让孙雨莺追踪蒙古百灵,很快孙雨莺就回信了“这狗日的蒙古百灵跑的太快,我追不上它。”   顾雄说:“此地不能久留,我们撤。”   卓阳说:“如果你们一定要走,就要带上我的本体,否则,我和那妖瞳怎么换回身体来?还有,百灵一会就回来,如果老神不告诉我咒语,我们再走不迟。”   我说:“如果你向老神讨要咒语,老神一定知道我们得到了换魂蛊,他能放我们走?你别骗我们了。你刚才还说咒语和用法是不能告诉你的,这么快就忘了吗?”   其实有卓阳这人魈混在我们之中,我们的行动刘王候和老神应该了如指掌,在洞口放了播放机不停地念诵《金刚经》,还放置了雷击木、桃木,应该就是卓阳干的,一刻不能停留了,我们赶紧走。   卓阳和慧根走在前面,以防不测,顾雄中间,我和黑子殿后,黑子看我情绪低落,装腔作势的劝导说:“幸亏那个妖女没和你结婚,要不丧了元阳,走了真精,此后不再是童男子,就不配前往西天礼佛。”   “我王二小什么时候打算西天礼佛?”   “二小哥,中国人都这样,一向称赞淑女,钦佩侠女,崇尚烈女,意淫仙女,害怕妖女。但只有妖女,让人震慑、让人心痒、让人被勾魂夺魄之后还念念不忘。”   “以前你知道卓阳是妖女?过去的卓阳有着中国女性的典型气质—温柔贤淑、端庄娴静、楚楚动人,没进洞前你不是也对她赞不绝口?刀荣兰将来是不是妖女我不知道?但现在就像是个妖女,一头波浪发,一张长方脸,一双吊梢眼,浓黑的眉毛像倒挂的海燕,猩红的嘴唇像缠绕的毒蛇…”   黑子说:“还不如说她纸醉金迷、慵懒性感、妖艳颓废、放浪形骸,她是芬芳中的香烟,清流里的烈酒—反正到现在她也没有答应我求婚,要是人魈的话,我倒是超脱了。”   我叹了口气:“卓阳把我们都骗了,这个蓝魈风格老辣,修炼成精,魅影绰约,不亏为‘一代妖姬’”   黑子说:“算了,吃一堑长一智吧,往事归零,此后所有的晦暗都留给过往,凛冬散尽,星河长明。我们不谈这些事了,说点别的吧,我到现在心里疑惑,这次行动是九爷策划的,怎么不见九爷本人出面,前些日子还出了一个假殡,搞这些神神秘秘的干什么?”   “你怎么知道九爷没出面?你认得九爷吗?”我问。   “九爷本人我倒是没见过,可是照片我见过,还有前几天吊唁的时候,看到大厅九爷的大照片。”   “熊三公是谁?”我有些自言自语地说。   “你是说,九爷就是熊三公吗?”黑子大为诧异。   我说:“我们都没见过九爷,也都没见过熊三公,这突然冒出来的熊三公不是九爷又是谁那?”   黑子说:“可是他俩一点也不像啊。是不是用了易容术?”   我说:“九爷这些年蛰居在厚德斋,一定是在研究邙山,我听孙雨莺说过,邙山有一张布局图,有梓宫、修德宫、还有前卫门殿、左右宫殿、有万宝殿,还有就是山魈聚居的地方,这张图在银行的保险库里,孙雨莺有,九爷未必没有,否则这些年九爷秘不示人,在干什么?练功、读书、还是在学易容术?”   “九爷躲起来甚至装死都是明白之举,否则山魈怎么会放过他?卓阳来到“九宝斋”是干什么的?她一定是在伺机杀死九爷,九爷不能死,如果死了,又怎么找回女儿?”   黑子说:“九爷进山仅仅是找回女儿吗?九爷这辈子是玩什么的,你不明白吗?”   黑子倒是聪明一时,这句话很快引起了我的共鸣,九爷是否去了万宝殿?刘荆和其子刘元寿这些年搜集的罕见的宝贝堆积如山,存放在万宝殿,或许那才是九爷的终极目标。这才是分成两组进山的真正原因。   九爷是否就是熊三公?如果是,这瞒天过海的易容术,骗过了我们,是否骗过了卓阳,卓阳似乎一直怀疑九爷的死,也许是葬礼进行的太真实了,迷惑了卓阳这人魈杀手,这也就是她迟迟未能下手的原因。九爷洞察是非的非凡能力让他躲过了这一劫。   走着走着,卓阳和慧根几乎同时说,咦,前面怎么没路了?前面是洞的尽头,一块天然石壁完美的把洞堵得死死的。   怎么可能呢,我们是原路返还,这突然出来的石壁是否又是卓阳搞的鬼?   卓阳原身是山魈,在这洞里生活了多年,她不会不知道这洞的奥妙,在我们的严厉追问下,卓阳说:“我的肉身还掌握在你们手里,我怎么能立起一堵墙来堵住你们撤退?”   顾雄说:“别问卓阳了,我来揭开谜底吧,这邙山外层只有二公里多,外层是真正的山岩,和其他山脉并无二致,内层却是从火山口涌出的“琥珀浆”,也就是这层冷却时的火山琥珀浆,保留了大量的史前生物,琥珀是白垩纪柏松树上的树脂,被深埋后沉积成岩石化了,最后从火山口喷出形成了石化的琥珀。所以说,邙山的内层就是石化的琥珀岩。”   “邙山各处有多个火山口,每一个火山口的喷发,就像飞机发动机喷口一样,推动着邙山内层的琥珀岩磨盘式旋转,邙山有十个洞,只有一个洞在内层旋转时能够走进邙山的中央—梓宫,据说,哪里才是刘荆的真正安身之地,所以当地老百姓一直传说‘盗墓不进邙山’,因为没有人能活着出来。”   黑子打开对讲机,联系二组,却只传来嗡嗡的无线电器声音,手机有小叔发来的信息,告诉我他们也联系不上二组了。孙雨莺的信息最多,归拢起来有这么几条:一是这个洞前面的岩石很厚,我们不能从前面出去,最好折回去探新路。二是她也没有发现二组的踪迹,几乎十个洞口她都进去了,却找不到熊三公他们。三是离魂咒、入魂咒的咒语书籍,在银行托管的保险库里有,到时候可以让卓阳去刷脸按指纹开银行保险库,密码孙雨莺知道。再就是让我们等等,她折回后方看看有没有新的出路。当时孙雨莺看过邙山布局图,有些印象,但是记得不是很清楚。   因为不知道何时才能出去,所以粮食和水,显得像生命一样重要了,洞里虽然有水,但是否能饮用却无人知道,何况我被下了蛊,何时发作不得而知,我只能相信卓阳的话,保存好小玻璃瓶。   为了保存电能,黑子、慧根、卓阳关了手机,把充电宝集中到我和顾雄行李中,慧根力气大,背的东西也最多,武器手榴弹都在慧根的行囊中。慧根目前的主要任务是看好卓阳,不能让她逃跑,也不能让她耍花招。   我们稍事休息,孙雨莺来信了,让我们回退三百米左右,再向右拐进一个冰洞,直走五公里,进入旱洞,也就是岩石洞,然后她再告诉我怎么走。   很快我们进入了冰洞,果然名不虚传,冻冰构成的一段路,整个一个大冰窟窿,温度骤降20多度,刺骨的寒冷,幸亏我们都做了御寒的准备,因为地质地理是顾雄的专业,所以这次他走在前面,他用小长锤做拐杖,我拿着泰瑟枪以防不测。顾雄说过,邙山有世界罕见的地质结构,总体上是琥珀岩,还有碳酸盐洞、石膏洞、砾岩洞,玄武岩洞,这冰水构成的冰洞,究竟是如何形成的,却无人能解释。   地面全是冰层,稍不留心就会来个前趴后仰,孙雨莺只想到找出口,我和顾雄更担心的是,万一这留出来的出口是刘王候和老神安排的陷阱,在这五公里的冰洞里,武器不能施展,遇上情况如何是好?我们拿走了换魂蛊,即便卓阳不通风报信,时间长了刘王候他们也会知道,刘王候擅长的就是中国古代诡异奇术,《奇门遁甲》、《茅山秘术》、《鬼谷子法术秘籍》、《推背图》、《葬经》《太乙金镜式经》等旁门左道的专家,对最神秘苗族蛊术更是掌握的炉火纯青,老神的背景我不知道,不过从卓阳对他奉若神明来看,也是厉害人物,他们能在眼皮底下,眼睁睁看我们把他们传续生命的换魂蛊盗走吗?那可是他们的命根子啊。   黑子明白我的心思,从军事理论来说,我们现在处在明处,他们在暗处,我们走的地方是危地,武器施展不开,也没有战略纵深,战术防区,兵法云:地道战兵力隐蔽,以暗对明,藏打结合,机动灵活,不过,这些有利情况是对刘王候他们说的,我们是刀板上的肉。   我把担心告诉了孙雨莺,她能探测冰洞周围的情况,周围五公里有什么情况让她及时通知我,我也暗暗观察卓阳,暂时也没发现异常。   为了及时离开危地,我们开始大步前进,冰滑,不能跑起来,我看了看手机定位,我们处在邙山的西南边缘,离洞口直线距离估计6公里左右。   冰洞走到约3公里的时候,孙雨莺发来信息:“前面的旱洞洞口又被岩石封死了,并且聚集了很多拿着刀剑的山魈,大约有上百个,我刚才往地下探了探,下面的河流连通着邙山外面的长青河,你们脚下的冰层并不太厚,大约一米半左右,凿开冰层,往西南方向有一个河洞,游三公里就到了长青河了。”   现在来看,硬拼是不可行的,何况我们周围全是冰块,不能进入热战模式,孙雨莺提的建议倒是可以考虑,只是我们五个人仅带了四个氧气筒,但是我们却不能留下任何一个人,倒是卓阳想留下,“换魂蛊在你们手里,反正将来我还要去找你们换身体的,我留下吧。”   卓阳说话当儿,那只蒙古白灵扑愣愣从远处飞过来,对着卓阳唧唧啾啾的鸟语了一阵,卓阳不住的点头,随之又把百灵装进了黑盒中,黑子一把把盒子抢过去,说:“以后归我保管吧。”   卓阳冷笑道:“它不是刺探军情的,它对我说,咒语不能告诉我,让我自己想办法解决。”   我对卓阳说:“你不能留下,因为身体是人类的,我们必须带回去。我们可以两个人用一个氧气筒。谁也别想留下。”   慧根行囊中有风镐,这一米半的冰层对我们来说算不了什么,我接过风镐,先画了一个大致的圆圈,就在我就仰头抡起镐头的的瞬间,不经意的一瞥,我突然发现洞的上方有一个凹进去的龛洞,龛洞不很大,约两米见方,洞里竟然端坐着一个四十开外的男人,这个人盘腿坐着,身边还放着一个紫色的行囊,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服,印堂发暗,面无表情,看着我们一伙人在这里活动竟然视若无睹,我打开强光手电,近前一看究竟,这一看不打紧,我汗毛倒竖,整个人都惊呆了,那个龛洞里坐着的不是别人,却是—我的小叔。   黑子用强光照准了,倒吸了一口气,“怪不得我们明明来八个人,顺印说是七人,原来有一个不是人,是他妈的山魈啊。”   黑子也真是糊涂,再算上小叔,我们是九个人了,当然另外临时加的慧根、智方不算。   小叔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打破头我也想不通,我们费尽功夫才走到这里,小叔倒好,早早在这里等我们了。   这好办,现代科技瞬间就能验明正身,我打开头盔摄像头,摁下对讲机按钮,“总部,让王占星讲话。”   不一会,小叔的声音传来了,“二小,你们怎么不开机联系我们了…”仿佛有人突然把他的嘴捂起来了,后半截话被扔向了半空,好半天,小叔才说:“二小,这就是你死去的五叔王占奎,天啊,他怎么会在这里?”   五叔和小叔竟然跟双胞胎一样相似,五叔怎么会在这里,小叔都不知道,我又怎么能知道呢?何况提起五叔,小叔总是闪烁其词,顾左右而言他。   我细细看了两眼,没想到在这种条件下见到了多年未谋面的五叔,不过此刻群敌环伺,凶险异常,我自己还不知道能否脱险,也没有时间人鬼话别,现在只能抢时间逃出邙山。只能对着五叔的遗体默哀一番,内心戚戚然。   我们几个人抡起风镐,不多一会,一个一米半左右的冰坑挖出来了,下面就是河水,几块碎冰块在上面漂浮着,我们开始做入水准备,顾雄把换魂蛊装进了一个像是铅做的黑盒子里,然后紧紧绑扎在自己身上。换魂蛊装进铅盒后,能量场就被屏蔽了,也就是再也找不到“炁”场了,从这事看出来顾雄做事考虑周全。   然后戴上护目镜,连上氧气,慧根说他不需要氧气瓶,顾雄下水后,慧根扯着卓阳也一块下了水,我和黑子最后下了水,近处水还算清澈,只是寒彻骨髓,手脚很快就有些发麻,远处一片茫茫,水也很深,看不到底。顾雄方向感强,来回荡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通往清水河的洞口,我们四个一起奋力向洞口游去。   突然,我的左脚被拽了一下,我回头一看,原来是一只中等个头的山魈,这家伙不用氧气竟能在水下追踪我们,两只爪子攥住我的脚髁,正要张开利齿啃我的小腿,氧气不多,我不敢恋战,从靴中拔出匕首,回首朝着山魈的脖子猛地刺去,黑子也抡起泰瑟枪狠狠地敲它的脑袋,随着一股血水涌出,这山魈放开手脚,沉了下去。 第二十六章 初进邙山4   这样游了很长时间,觉得体力有些不支的时候,突然觉得水开始热了起来,水也开始浑浊,直觉告诉我,我们出了邙山了,现在是长青河了,我和黑子浮出水面,看到顾雄他们也早露出头来了,长青河水流不是很急,而且也不是很宽,所以很快就游到了对岸。   因为不想让王麻子知道我们拿到了换魂蛊,所以我只给小叔发了信息,派两辆车来接我们,一辆车载黑子押着卓阳去聊斋堂,另一辆车载着顾雄我们仨去了泰宁寺,这是我和顾雄早就商议好的,换魂蛊是我们人类还不能了解和掌握的有灵性的天外来物,我们只能利用它办好事,还原那些被山魈驱离人体的魂灵,不能由着换魂蛊作祟,更不能交给王麻子之流作为牟利工具。   由于我提前联系了修智,所以在午夜无人的时候,移开顺印的水晶罩,把换魂蛊放在了顺印盘坐的莲花日月金刚座禅垫下面的地洞里,知道此事的仅限顾雄、我、修智和小叔,因为目前联系不上九爷,所以九爷也不知道。   回到春秋公寓,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天,倒像是阔别了很久,我昏昏沉沉的的睡了一整天,直到被黑子砸门,我才从床上爬起来。   黑子说:“你还很会享福,王麻子看到没找到换魂蛊,人都成了急心疯了,和我唠叨起来没完没了,还有,现在信号断了,联系不上二组了。王老板让你抽空过去商议一下。”   “我们也是刚回来,二组和我们走的路径不一样,晚几天出洞也很正常,何况食品也很充足。”   “我只是传达你小叔的知识,按你说的,手机没电了,信号断了也很正常,没有异常情况都很正常。”   黑子没头没脑甩下几句话,就像一阵旋风,转身走了。   熊三公既然真正目的是万宝殿,不让我们联系上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现在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孙雨莺恢复真身,首先是去银行联系开保险库的手续,第二天,我西装笔挺,温文尔雅的去银行咨询,一个高个大眼睛的女孩接待了我,给我的第一个回答就把我难住了:“要带本人的身份证来,然后…”   孙雨莺就在不远处,她告诉我,父母在世的时候,为了安全,把我们姐妹两的所有藏品都放到了银行保险库,并预付了50年的保管费。我们姐妹都去按了指纹、扫描了脸部,并预留了密码,我和我姐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单独进银行保管库。父母去世后,房子托付给小姨照管,小姨年龄大了,很少去我家老宅,所以这些年破败的不成样子,我和孙瑛鹊姐的身份证当时都在我俩的旅行袋里,我们姊妹被人迷昏换了魂灵之后,旅行袋也不知哪里去了,肯定在刘王候他们手里。   不会留在老宅里吧?在老宅还可以去找找看。   孙雨莺说:“肯定不会的,我清楚记得带在身上,因为我们是旅行去的邙山,出门能证明自己的只有身份证。”   在哪里都好找,偏偏是在刘王候手里,这不是生病跟鬼讨要药方吗?没办法,尽管十二万分的不情愿,我还是联系了付红,请她去长青的名菜馆,付红倒是干脆,一口应允,“行,这事二小值得表扬,关键时刻记得老娘,你开好房间,老娘马上就到。”   这个大饼脸一口一个老娘,不知道在上司面前还敢这么放肆吗?定个餐桌还成了开房间,这骚娘们脑袋里整天想什么。   现在有求于人,我还得殷勤招待,在长清的高档菜馆,专门挑了几个付红爱吃的菜,这娘们一看到菜,两眼放光,眼睛就挪不开了,顾不得碰杯,自己先吃将起来,幸好这嘴巴的功能只能单用,她吃饭的时候反而耳根清净,等酒菜吃的五六成数了,才记得我的存在,和我碰了杯,这才想起:“你小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这突然想起请老娘,还不知道安的哪门子心啊。”   “付总经理,好说歹说你也是咱长清县的总经理啊,再说,我王二小还枪林弹雨里跟过你一场,没同过窗也算是扛过枪的,我请您老这不是很正常嘛。”   “趁着我还没醉,有事你就快说,你肚子里有几根蛐蛐,我付红心里有数。”   “要说有事还真有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在柜台上就能办了,就是丢了身份证补办一个。”   付红不屑的眼神瞟了我一眼,“这也算个事,你自己去服务大厅办一下不就得了。”   我说:“这是有点棘手,还得麻烦您老,我自己去肯定办不了。”   “你给谁办?凭什么办不了?”   “我说的人你认识,‘西施双姝’之一的孙雨莺。”   我虽然说的很平静,却像是在付红眼前炸响了一颗地雷,她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二小,你是否疯了?你给一个鬼魂办身份证?”   “付总经理,不会影响你的前程,一切都按你们的规定办事,你当时是怎么和我说的:‘警方定义是失踪,失踪和死亡一样吗?谁见过她俩的尸首?’明天孙雨莺本人了来办手续,中规中矩,公事公办,合理合法,因为有事急用,先办个临时身份证可以吗?”   付红盯着我看了好一阵,才说:“怪不得你去长青公墓啊,当时我就觉得有猫腻,既然本人能来,手续合法,那就通过,老娘找人给你办,一路绿灯,行了吧二小?”   “行,有付总经理这句话,红旗指处乌云散,浑身是胆雄赳赳。”   第二天,按照孙雨莺的提示,我和黑子开着车转了大半个长青市,才找到她小姨,她小姨60多岁,目前在公寓独居,很干净慈祥的一个老太太,一见面就说前几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雨莺说,托人来办自己的身份证,所以要给雨莺办证的手续都提前准备了,户口薄原件、户主身份证、房产证原件还有当地居委会或村委会开具的证明函,不知孙雨莺用的什么妖法,老太太这一关竟然如此顺利通过。不过提出一个要求,办出身份证来要当面交给孙雨莺,因为好几年没见这外甥女了,自己常常想的掉泪,姐姐和姐夫都以为两个外甥女去世了,还给买了公墓。眼见老太太唠叨起来没完,我们只好找了一个借口先走了。约好第二天来接她。   卓阳一直在小叔家的地下库住,由黑子和刀荣兰看管,这次也是由黑子陪着来办临时身份证,先前已经把雨莺小姨的情况做了说明,又给她播放了黑子偷拍的见面录像,卓阳知道自己只能选择还魂山魈,交出孙雨莺肉身,所以十分配合。   第二天在公安局行政大厅和小姨见面,两人竟然抱头痛哭,小姨数落她这些年为了雨莺泪都流干了,怎么这么多年不见人,父母去世也不来出殡,卓阳只好编排理由,说她和孙瑛鹊姐现在过得都很好,在国家保密单位工作,因为工作关系,不能回来,心里天天记挂父母和小姨,这次因为公干,必须来办补办一个身份证,卓阳的几句话,说的小姨心里十分受用,竟然深明大义的说:“国家的事是大事,耽搁不得,咱们先办证,咱娘两有时间再唠。”公安局行政大厅的几个女孩就然被这一幕感动的眼圈都红了。   付红本人也来亲自督办,其实就是探探虚实,怕我跟她玩猫腻,直到见了卓阳,才把我拖到暗处说:“这这这不就是你的那个新娘吗?怎么一会的功夫就变成孙雨莺了?这事有猫腻,先放放再说,老娘我要考察考察。”   “付总经理,这是公安局的事,和你保安公司没有什么牵扯,不过是你和公安局的人熟,才托你帮忙,昨天你是怎么红口白牙的告诉我?本人能来,手续合法,那就全力帮忙,现在本人来了,手续中规中矩,你若不帮忙,我还要讨个说法呢,你官大,比你官大的还有的是,长青市也不是你付红一手能遮住的。我到要问问公安局领导,办事按公安局的法规还是按你保安公司付红的手谕?”   付红见我发火,气焰自挫了三分,给公安局的领导打了电话,声音嗲的令人发麻,警员把手续看了一遍,说是手续全了,还要请局领导签字,有办结期限,不会等很久,第三天警员就让我去拿临时身份证,剩下的事,就是进入银行保险库,   这换魂蛊入魂及离魂咒语,都是佛教的咒语,又名陀罗尼,梵语之音译。大意是即能总摄忆持无量佛法而不忘失之念慧力。换言之,这种陀罗尼即为移魂术。这种咒语记载在《大智度论》、《佛地经论》之中,即于移法之中,持一切法;移文之中,持一切文;故记忆虽由彼体移向它体,总持无量佛法而不散失。法力会随着心的清净而增强,会随着心的散乱而减弱。   我们此行的任务,就是去孙雨莺姊妹个人所有的保险库中取出《大智度论》、《佛地经论》,还有《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对咒语的注释,找出入魂及离魂咒语。本来还想找出邙山布局图和邙山墓葬方位图,但是,由卓阳去完成这个任务显然是离谱,卓阳会马上毁灭这些东西,这是出于自我群体保护的本能,只好等孙雨莺恢复肉身时再来取。   因为保险库阳气太盛,所以安排慧根早来在保险库门外暗暗摆放了法器,抑阳强阴,孙雨莺过来绕了一圈,回信说,没有逼阴的阳气了,这样魂灵也能进入保险库,让卓阳拿着手机,按孙雨莺发的信息去找。   银行的那个漂亮大堂女经理狐疑的看着卓阳,喃喃自语:“这个库很长时间没开了,前些日子有个女的来开,扫描指纹都通过了,就是密码忘了,以后再也没来,我们还诧异怎么没人问了?”   “我们这不是来了吗?”卓阳显得有些有些不高兴。   “有个女的来问过?是不是叫孙瑛鹊?”我想此时孙雨莺也一样和我吃惊。孙雨莺这么多年苦苦寻找的孙瑛鹊现身了,只不过是人魈还是正常人,一切结论现在为时尚早。   大堂女经理从电脑找出记录,肯定的说:“是叫孙瑛鹊,年龄身高和这个孙小姐差不多,但是长相不太一样。”   手机上我看到了孙雨莺无数个激动的表情。   按银行的规定,只许卓阳一个人进入,通过脸部扫描,然后确认指纹,然后我遮挡着背卓阳的视线,孙雨莺输入密码,一切顺利,金库门打开,孙雨莺先进去等着了,按照约定,卓阳开着手机摄像,我能看到保险库里面的一切情况。   尽管有了心理准备,但是我还是被西施双姝的私人收藏惊呆了。   付红说过,西施双姝收藏的中国古钱币、古铜镜、古兵器戈、汉代的陶罐……高古玉,青铜戈、剑……收藏共有上千多个品种,总数量超过万件,数字是抽象的,当我看到堆积如山的而又排列整齐的一排有一排,密密麻麻的收藏品时,我还是被这恢弘的规模和气势惊呆了。   这样多藏品是从哪里得来的,记得有一次问过孙雨莺,她漫不经心的回答说:“捡漏吧,再不就是市场上拍卖来的,还能怎么样?你看我这小身板,也干不了摸金校尉、鬼吹灯那样的活。”   捡漏的人海了去了。   许多藏家每天在古董市场瞪着眼睛寻寻觅觅,大多数是在等待着“漏”的出现。不是每位藏家都有资金和眼光,机遇和缘分的。往往存在着某种天意,机遇和缘分往往属于那些最痴迷最执着最疯狂的藏家   比起西施双姝的藏品,我小叔的聊斋堂就像富丽皇堂的高楼大厦旁边的一间板房。在我眼里,孙雨莺还只是个小鸟依人的学生妹,不过,人不可貌相,西施双姝是考古界赫赫有名的人物,恢复肉身后的孙雨莺会是怎样的人物?还会这般乖巧吗?还是成为一个心机深藏不露的女人?   卓阳在孙雨莺指点下很快找到了经卷,不过由于不能肯定在那一卷上,卓阳就多领了几卷,一个人有些抱不过来,出了库门,办好交接手续,我和黑子把经卷抱上车,直接去了泰宁寺。 第二十七章 泰宁寺还魂   去泰宁寺是先前定下的,长青市能够正确理解并读出咒语的也许只有顺印和修智两人,咒语最重要的音要正确,咒语是佛的密语,只有佛明了,咒语每字每句均有无量义,咒亦为诸佛的密语,如军中口令。诵咒受诸佛不可思议神力加持。有如此许多意义在其中,佛法是深密,义理深,非浅根人所能理解。   修智看到搬来这么多经卷,欣喜异常,《大智度论》、《佛地经论》,还有《般若波罗蜜多心经》都是经典古版,很多规模宏大的寺庙都没有经典古版,修智是明白人,知道事情有些急,答应近两天找出咒语,让我们回去等候通知。   我们回去的第三天,修智就来电话说,咒语、法器都准备好了,时辰定在次日子时,孙雨莺这边好说,这几天和我形影不离,早也盼晚也盼,只盼着早日还她女儿身,反倒是我事事提防这个千面妖瞳了,她几乎无时不在,自己在春秋公寓洗澡换衣服都要时刻防偷窥,也不敢裸睡了。卓阳即将脱离人界,表情也没看出太大变化,我把修智的话传达给她,让她通知老神他们,把卓阳的山魈肉身带来,卓阳让我把蒙古百灵要来,她要把信息告诉山里的同类。   黑子把小盒子还给卓阳,卓阳又是一阵叽里咕噜,说了一堆谁也听不懂的兽语,这个小鸟居然鸡啄米般的连连点头,翻翅一扑楞,然后消失在茫茫夜空。   第二天晚上九点多,我和黑子、卓阳还有孙雨莺的魂灵,一起来到泰宁寺,修智他们在空地上搭建了一个草亭,地下铺上了红地毯。上面放着一个红布包裹,慧根和智方等人守在旁边,我猜包裹就是换魂蛊,供桌摆上了半人高的香烛、烛火摇曳,香烟缭绕,桌上有写满神符的黄纸,周围插着四面招魂幡。草亭旁边摆放着四米多长的铜钦,音量非常原始。粗犷雄浑,我猜铜钦今晚也只是个摆设,以表现宗教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的场面。   卓阳反倒有些坐立不安,屡屡回头看寺院大门,她只是怕自己的本体肉身来晚,误了时辰,幸好没多久,晚上十点多时候,蒙古百灵飞来了,唧唧啾啾的汇报了一番,不多时,寺院大门开了,一个小伙子牵着一头彪悍的蒙古马进了寺院,马上驮着一个布囊,我猜那就是卓阳的山魈肉身。   快到子时,修智披着袈裟,坐在禅坐上,先是诵念六字大明咒“唵嘛呢叭咪吽”,这是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咒,源于梵文,象征一切诸菩萨的慈悲与加持。六字大明咒是“唵啊吽”三字的扩展,其内涵异常丰富、奥妙无穷、至高无上,蕴藏了宇宙中的大能力、大智慧、大慈悲。具有微妙不可思议功德,又具无量三昧法门,一切金刚护法天龙八部,无不喜欢拥护,若此真言,着于身,触于手,藏于家,或书于门,皆得逢凶化吉,遇难呈祥,一切所求,无不满足。   念完后,修智意味深长的对卓阳等人说道:“大干世界,芸芸众生,皆是灵性之物,不杀生,多放生,诸恶不作,众善奉行才是根本。忏悔往昔所做诸恶事,佛法无边、除恶扬善。南无阿弥陀佛!”   说完,然后让卓阳躺在红地毯上,头枕着红布包裹,这次修智念的是《大智度论》、《佛地经论》里面的离魂咒,感觉此时卓阳的山魈魂灵像青烟一样从身体离开,白云出岫般远去了,然后是入魂咒,是让亡者的魂灵(元神)再回到肉身,这是最关键的一步,随着修智字正腔圆的咒语声,在袅袅升腾的檀香烟雾中,孙雨莺的魂灵正在进入久违了自己的躯体,再过一个时辰,这具再站起来的躯体,就不再是卓阳,而是它真正的主人孙雨莺了。   修智一面口里喃喃不停地念着咒语,一面用短剑轻刺卓阳身上的上星穴、筋缩穴,然后轻刺手指,滴出一滴鲜血落在卓阳眉心,十几分钟的功夫,鲜血竟然全部渗入眉心中,修智欣慰的笑了起来,又过了半个小时,修智用手拍了一下卓阳(现在应该是孙雨莺了)的头顶,一声“唵嘛呢叭咪吽”,孙雨莺竟然睁开了眼睛,转头四处看了看,然后自己坐了起来,我也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上去把她扶了起来,我听到了一声脆生生的声音:“二小哥。”所有在场的人也无不动容。我头一次见黑子瞪直了眼睛,活脱脱的成了一个呆子。   声音、神态、步履全变了,孙雨莺复活了。卓阳说话虽然好听,但是嗓门大,孙雨莺嗓音低迷怠惰、略带沙哑。但更好听,卓阳常喜欢大笑,孙雨莺却是浅笑,孙雨莺走路更轻盈。虽然同一具躯体,却有了不一样的表现。   接下来是卓阳复活本体,但这次却是牵马的小伙子来做,他解开布囊,把一只蓝脸的山魈放在了红布包裹的换魂蛊上,这就是卓阳的原身,卓阳和我说过,兽看人时,人也是兽,也许山魈是卓阳心目中最美的形体,而人类在她眼里却是丑陋的,就像我们看山魈一样觉得丑陋,这只蓝脸山魈体型不大,但是个身匀称,毛发闪亮,牵马的小伙把手指血滴滴在山魈的眉心,然后说了一通谁也听不懂的咒语,不多时,这只蓝魈睁开了眼睛,然后它一直盯着我看,然后转身看了所有在场的人,它的表情和语言我已经无法理解,也不能再和它沟通,我们成了熟悉的陌生人。我只知道它有着比我更强的能量和更广博的知识,甚至是更高的情商和智商。但在我们人类眼中,却是一只毫无智力的普通野兽,我和卓阳的这场人兽之缘,却彻底改变了我的山魈以至于兽的概念。   蓝脸山魈绕着我们转了两圈,然后头也不回,跟着牵马人消失在茫茫夜幕中。   我们回到了聊斋堂,由刀荣兰陪着孙雨莺回单位宿舍休息,本打算先让孙雨莺休息几天,结果孙雨莺第二天就来找我,让我带着她的身份证和一个布兜,领她去银行一趟,不多功夫,她就挂失和补发了一张银行卡,然后提出五万现金,让我领着去美发厅和服饰店转了一圈,等孙雨莺再回到聊斋堂,已经从内到外完完全全变成另外一个女人了,比以前更美,更像一个女人了。   小叔这几天总在驼峰山指挥部耗着,难得回来一趟,知道孙雨莺恢复肉身,也感到十分欣慰,但是,想留下西施双姝的孙雨莺,小叔却嗫嚅着不敢说,小小庙堂哪里能放下这尊大菩萨。   更让小叔揪心的事是和二组他们失去联系,熊三公是何许人也,小叔对我也不多说,对于隐瞒找到换魂蛊这件事,小叔的态度和我倒是一致,不能告诉王麻子。   小叔这次回来主要是找顾雄,谈事情并不避讳我,就是怎样处理换魂蛊,因为卓阳知道换魂蛊在泰宁寺,换魂蛊是邙山内外的人魈和山魈延续生命的传家宝,没有了这个宝贝,再过几十年,恐怕人魈和什么刘王候、老神、窠峒族就断种了,他们会以死相拼,所以要秘密转移,还有就是卓阳在“九宝斋”卧底,我们的事情她都了如指掌,如何防范山魈甚至人魈成为一个大问题。   顾雄问:“这事九爷有什么高见?”   小叔说:“处置换魂蛊九爷早有打算,不过没想到在泰宁寺让卓阳还了魂,让卓阳知道了换魂蛊的安置地点,这事也怪我没有早和九爷汇报,这样换魂蛊就要马上转移,地点九爷也考虑好了,就是去羌唐。”   顾雄是搞地质学的工程师,对羌唐不会不熟悉,羌塘草原说是无人区,其实并非绝对没有人烟,只是人烟极其稀少而已。平均一平方公里地面上不到一个人。所以,完全可以这样想像:更多的时候是几十公里、甚至上百公里没有人。羌唐位于昆仑山南坡的羌塘高原西北部,海拔4700米,地形复杂,地貌奇特,方圆百里荒无人烟,显现一种原始的山原风貌,这里完整保留了大自然原始的生态面貌,它的地域包括那曲以北、阿里以东的部分地区,甚至囊括了长江、黄河源头大片的土地。由于那里极为特殊的地理位置和自然条件,确有许多地方没有地名,奇特的喀斯特地貌,使人惊叹大自然还保留有一块如此壮丽的原始洪荒。   和熊三公已经失联了,小叔说九爷知道卓阳还魂的事,那就是先前我判断错了,熊三公不是九爷,九爷自始至终没有出面,也不知道小叔是怎么和他联系。   “九爷说,事不宜迟,明天早上就行动,我已经通知修智晚上做好防范。”   顾雄说:“今晚上我们就要过去,这宝贝一刻也不能离开人,我是个军人,现在泰宁寺就是我的阵地,带上武器,这样会更安全些。”   小叔说:“虽然修智暗中派了高僧守护,但这些邙山蓝魈智力超群,不知道会出什么鬼点子,你去我就更放心了,要不让二小、黑子和你一起去吧。”   顾雄让我和黑子把他的行囊装上车,我和黑子刚要上车的时候,一只手拽住了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孙雨莺。   “二小,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雨莺,我今晚有点事,你快休息吧。”   “二小,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对我还有隐瞒吗?你去我也去。”   顾雄看我们执拗起来,说:“既然雨莺想去,就让她去吧。”因为事先电话联系了方丈修智,所以进山寺一路顺畅,进了寺院,墙边不远处等距离站着持棍的年轻僧人,黑子把车停在了安放顺印的庙堂对面,顾雄让我们去厢房歇息,他自己待在车上,我说,既然来了,我们就在一块吧。   进入深夜的泰宁寺,死一般寂静,甚至近处没有虫鸣,远处没有犬吠,大榕树仿佛把整个天空罩了起来,寺庙的台阶和庙宇的琉璃瓦,在月光下泛着银色的光。   孙雨莺在车上已经明白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尽管已经恢复肉身,但是她还是能够感觉到被铅封的炁体能量,她闭上眼睛说:“不用告诉我,我也知道那宝贝在哪里,在我正前方60米的地方。”   顾雄难得一笑,满脸的横肉堆成了小山包,疤痕也更加明显,“这次让孙小姐来是对了,省的我们过去巡视。”   黑子一个人呆着就犯困,没话找话说,“我听王老板说过,杨三大价钱买回的灵童坎巴,是九爷的主意,坎巴能从人头上看出是人还是人魈,其实卓阳一来九爷就发现了是人魈,但是九爷没有动她,因为当时把卓阳干掉,他们还会派另一个人魈来,所以索性留着她,让她给山里的鬼魅传递假消息,这次九爷出殡,就把卓阳忽悠了,邙山的防范松弛了,所以九爷才敢派人进山,所以上次我们进山那么顺利。”   我说:“我说你这个脸黑心也黑的人,睁着眼说瞎话,上次我们不是九死一生吗?先是遇上漏斗网蜘蛛,然后是沧龙,再就是卓阳把我们关进小房子,你是不是选择性失忆?”   “嘘…”,孙雨莺突然抬起头来,“那个宝贝上面是个啥?”   我悄悄告诉她:“上面是顺印大师的遗体。”   “不对吧,遗体怎么能发出能量,是一圈圈的红光,你能看到吗?”   我们三个人立即向顺印所在的庙宇望去,一片漆黑,哪有什么红光,都是肉眼凡胎,孙雨莺为什么感触那么灵敏,已经变回人类了,难道还有部分魂灵游荡在外吗?   “不对,那个炁体在动,不好,地下有东西在活动。”孙雨莺大叫。   顾雄抄起自动步枪、我和黑子拿着石纹碧血汉剑,四个人第一时间冲向庙宇,周围埋伏的棍僧也一拥而上,庙宇的木门是虚关的,打开房灯,佛堂正中,端坐在水晶罩里的顺印,身披红色锦斓袈裟,红光满室、彩气盈庭,依然朝向前方,面色凝重。棍僧慢慢移开水晶罩底座,露出一个一米见方的大洞,不见了盛换魂蛊的黑色铅盒,我们头皮不禁一阵发炸,顾雄第一个跳了下去,我们随后,没想到这是一个地洞,七拐八拐,走了有几百米,很快到了洞口,顺着石阶上去,突然发现石阶上有斑斑血滴,走出洞口,突然看见洞口站着一个人,一头提着宝剑,一手拿着一个包裹,细细一看,正是方丈修智,那个拿着的包裹,正是换魂蛊,修智说:“你们来的正好,这个洞口是唯一通道,我刚赶过来,就看到一个山魈窜了出来,这家伙武艺高强,听见地洞里有人追赶,没有继续和我缠斗,这才跑了,包裹也被我抢下来了。不过着了我一剑,顺着血滴找找,这东西没走远。”   顾雄使劲摇了摇修智的手,“只要宝贝在,我们就放心了。”   孙雨莺眼尖,顺着血滴走了几步,抬头一望,说:“山魈没走远,就在这棵榕树上。”   众僧很快就把榕树围了起来,顾雄端起日本军械库里得到的那支老式步枪,对着树冠就是一阵点射,一阵疏影晃动,突然,一个山魈从树冠跳了出来,几个蹦跳就到了庙宇的屋脊上,人形站立着,几只强光电筒一起聚集在它身上,这身型太熟悉了,就在顾雄搂扳机的时候,我把枪管推上了天空,哒哒的枪声在这寂静的古刹神殿格外响亮,吐向天空的的火舌也分外耀眼。顾雄一脸懵圈,厉声喝问:“二小,你疯了?这么好的机会,我一枪就能毙了它。”   “让它走吧,你毙了它,我会做噩梦的。”   那身型,那跳跃的神态,我最熟悉不过了,原来它一直没走,它有它的使命,它一直在盯着换魂蛊的着落,我突然想起那个为它还魂念咒的牵马小伙,那不就是卓阳的新郎鲁岛吗?卓阳在山洞里说是鲁岛本体已经炸没了,对卓阳我可以放一马,对其他山魈的本体,不能做《伊索寓言》里那个怜悯蛇的农夫,我掏出手机,找到遥控按钮,按下六个号码的起爆按键,这时,虽然听不到爆炸声,但我想那个山洞一定在天摇地动,不管那些山魈遗蜕人身是否挪走,那个山洞肯定是完全崩塌了。   为了安全,我们带着换魂蛊重新来到顺印大师身下的地洞,外围是修智安排的高僧环伺,尤其在树上,修智也安排了人守护,这安全程度堪比国家领导人。   按计划,第二天顾宏开着一辆环卫车来到泰宁寺拖运垃圾,在洞口停靠的时候,把换魂蛊放在一只特制的垃圾桶内,装上了车,慧根和智方一身环卫工人打扮跟着上了车,顾雄我们四人开着越野车跟在后面,目标正前方:羌唐。 第二十八章 草原八塔   藏北高原在藏语中被称为“羌塘。”   在地球上凸出了一块世界上最高的台塬,位于亚洲大陆中南部的青藏高原,它的腹地由几条举世闻名的大山脉环绕而形成一块硕大的内陆高原,这就是世人瞩目的中国西藏北部的高原——羌塘。   藏北西阿里及藏北高原西部等地域往往百里不见人烟,且黑阿公以北的羌塘高原北部更被称作“无人区”,因而成为珍稀野生动物的天然保护区,它包括冈底斯山--念青唐古拉山山脉以北,以及昆仑山脉以南的广阔地区。   羌唐,藏语意为“北方未知的空地”,平均海拔5000米以上,是我国地势最高的一级台阶,被称为“世界屋脊的屋脊。”羌塘无人区,与罗布泊无人区、阿尔金山无人区、可可西里无人区并称为中国四大无人区。在城市化进程如火如荼人群摩肩接踵的时候,这里人迹罕至,神秘莫测,维持着自然最原始的姿态。直至20世纪70年代,羌塘无人区在中国大陆的版图上都是一片神秘所在,被称为“生命禁区。”时至今日,进入过它的人仍寥寥无几。   为赶时间进入羌塘,我们紧张地做着各种准备。提前购买好足够多的食物,淡水,还有加热装备,更要购买一些巧克力,牛肉干,功能性饮料等等,准备足够的食物,自己的内心才能够安定下来,也许根本吃不了那么多东西,但是会起到安慰自己心理的作用。黑子负责对车辆进行全面的检查和保养,能够确保我们车辆安全的度过无人区。   进入无人区就意味着没有住店没有水。往里走海拔越来越高,最高能到6000,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准备了氧气瓶,多少驴友为了穿越或挑战它,最终都消失在那里。   按计划,小叔和杨三的哥哥杨天瑞等几个人在郊区长青公墓等我们换车进藏,路边停着两辆丰田普拉多,除了陆地巡洋舰丰田酷路泽,丰田普拉多应该是进藏最好的车辆,小叔说进藏的吃住等用品都放在车里了,按九爷的安排,杨天瑞和常刚、慧根开一辆备用车,跟在我们后面,常刚是天瑞的手下,也是“九宝斋”的员工,短发,大高个,很精神的一个小伙子,我、顾雄、黑子一辆车,装上换魂蛊,按照九爷设计的路线图,安置好换魂蛊,将来找到杨钿婧和孙瑛鹊的时候,再调用换魂蛊,那时候使用地点另行商议,为防备人魈、山魈会追踪而来,时间紧迫,我们必须马上出发。小叔说完,就把装有路线图和安置说明的手提箱给了顾雄。   临上车,小叔说,二组熊三公他们一直失联,王麻子以为还没找到换魂蛊,自己带了支队伍进了邙山,现在还能和王麻子保持联系,有什么进展会随时通知我们。   本来孙雨莺留下,但是她说什么也不同意,她是考古学家、鉴宝专家,这么好的机会不能不去,小叔担心她身体受不了,孙雨莺不值一哂的说:“鬼我都做过,做人有什么可怕的。”话说的这份地步,小叔也只好尬笑的同意。   孙雨莺说:“无人区里到底有什么,科技这么发达为什么人进了还是难以出来?”   顾雄在西藏当过兵,喷出一口烟雾说:“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你闭着眼睛想想吧,这里海拔都在5000米以上,最稀罕的玩意就是氧气,白天晚上不一样。晚上的无人区非常的寒冷,冷的突然冷到零下十几度,白天的无人区却很炎热,热的热到40、50度,出汗时如果着凉。这时一旦缺氧,马上就要了命。而且天气说风就是雨,时不时给你来一场大的暴风雪,鸟都不敢轻易飞过。   还有,无人区里没有手机信号,无法和外界联系。出了事只能等靠,可能几天,也可能几个月。这里没有路,没有电,没有住宿,到处都是牦牛狼群熊,还有传说中的不明生物,我就见过一个像是猿猴的巨大生物,当时我还在可可西里当兵,有的战士就打算开枪,被我制止了,如果当时开了枪,不但打不死它,我们一车人也要陪上性命。   还有就是看护好你的车,半路车子出现了问题没有人来救助你,你自己修不好就等于宣告自己告别人世,你需要提前准备好很多天的粮食,赶路的粮食,预防被困半路的粮食。   长时间驾车看的时间久了眼睛会出现镜面现象,方圆百里全部都是一样的景象,除了车子发动机的声音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就好像是在地狱里行驶,上千公里什么概念,相当于几个省的距离了,你需要走这么久的路,而且加油站很少,喝水休息的地方更是想都别想了,一切都只能在车子里解决。我不是在吓唬你,我只是给你一个忠告。”   孙雨莺说:“我理解,一个过来人的心情,但是我的初心不变,对一个考古爱好者来说,没有比野外探险、生死体验更刺激人的事了。”   顾雄说:“我只能佩服你的胆量,很多男人也做不到。”   去羌唐有四条路线,分别是东线、西线、中线和横线,九爷选的是反向东线,正常东线是从西藏双湖至青海茫崖。双湖往北依次经过普若岗日冰川、多格错仁湖、多格错仁强错湖、鲸鱼湖和阿其克库勒湖到达青海茫崖县。   我们则是从青海茫崖县出发到双湖,然后经多玛、色林湖、班戈、巴木错、纳木错、当雄,然后直抵目的地。   黑子和小叔多次来过羌唐,虽然没深入腹地,但是驾龄8年,是一名不折不扣的老司机,我们这次进藏,海拔4200米往上,温度最低能到零下。有时山下阳光明媚,山上雨雪交加,还伴随大风。高原上多变的气候条件,加上崎岖的山路,十分不利于长途行车。因此,对于座驾的选择尤为重要。黑子显然对这辆丰田普拉多十分满意,黑子在这条线上开过汉兰达、普拉多和兰德酷路泽,都是顶配版。但他最推崇的是普拉多。他认为普拉多对比汉兰达而言更宽敞。对比兰德酷路泽而言驾乘性好,操作轻巧。   普拉多的越野性、减震系统很好。在高原上,大部分时候是在崎岖不平的山路。普拉多的前双叉臂式独立悬挂和后四连杆式非独立悬挂结构,极大减轻了路上的颠簸的影响,一路还算舒适,这车不矫情,进藏以来没有生过“大病”,“小病”也很少发生,我们一路行来从来没有在寒冷、高温、雨雪等恶劣气候下发生过不明故障。   按黑子的话说,别的车总是“太矫情”,天热了不行,天冷了也不行。有一次四川天气热上三十七八度,黑子私家车的空调莫名其妙坏了。他把车子送进4S店里维修,修车师傅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毛病。后来一场雨下过,天气退烧,空调自动恢复健康。此外,黑子的小车还有过大冬天车窗关不上、下雨天雨刮器瘫痪等小毛病,都查不出“病因”,维修师傅把里里外外都瞧过,没有任何问题,所以也没法维修,结果过几天车子自己好了。   黑子说,这就是矫情。如果开着“矫情车”走川藏线,可能人还没有“高反”,车子就先“矫情”起来,车窗、空调罢工还是好的,万一矫情到传动系统就麻烦了。抛锚在海拔4000多米的山口,信号都没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再遇上大风大雨大雪,窗外野兽环伺,那才是真的可怕。   我们先到达青海省西宁市,然后途经德令哈市、鱼卡、南八仙、沙梁子、茫崖县。   走出茫崖县,我们算是进入了羌唐。   这是一片冰原、洪荒、极寒之地,地形复杂、地貌奇特、空旷幽僻、野性十足的特色致使这片保留着完整原始自然风貌的净土   顾雄告诫说:“这次去羌唐,最大的考验是恶劣的环境和野兽。有人说过‘穿越羌塘并不比登珠峰容易’”   “道路迷离,终日暝行,无里程,无地名,无山川风物可记。但满天黄沙,遍地冰雪而已。”这是湘西王陈渠珍在《艽野尘梦》中描述当年兵退西藏,误入羌塘地区时,那种九死一生的惨烈旅途。   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羌塘的景色格外美丽,星罗棋布的大小湖泊不仅湿润着整个羌塘高原,也是羌塘最美丽的一道风景线。基于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我们领略了羌塘壮丽的山河以及各种独特的地貌,几乎每一帧画面都美到可以拿来做壁纸,这些壮丽的风景让人神往。这里有数不尽的神山圣湖和奔流四方的大江大河,有浩瀚的草原和冰川,温泉、地热不胜枚举,一路上,我们看到了不少藏羚羊、野牦牛、狼、棕熊,鸟类则有猎隼、秃鹫、白尾鹞等。这里也是野生动物的天堂。我们能见的只是一小部分,生活在羌塘的100余种野生动物,大多是青藏高原独有的濒危野生动物,包括藏野驴、野牦牛、藏原羚、西藏棕熊、黑颈鹤、雪豹、藏羚羊等。稍微的大意,野生动物则可能让你瞬间毙命。   这一路,因为高原反应,头晕头疼,中途我不得不吸氧。反观孙雨莺和黑子、顾雄他们却是气定神闲。   这一路,我们先后遭到了野牦牛、狼群和猎隼的攻击,有一次半夜时分,几十只狼围住了我们,值班的慧根赶紧叫醒了我们,孙雨莺也撤了帐篷上了车,狼群就在我们前面几十米的地方和我们对视,好在天亮的时候散去了,每一次对峙、搏斗、逃命,都是生死一线,让人屏住呼吸。好几次顾雄险些开了枪。   天亮了,普拉多像一个疯狂的野兽,肆无忌惮的狂奔在这渺无人烟的原野上,一路放眼望去,全是蓝天、白云、高山!佛光闪闪的高原,湛蓝纯净的湖水,如果不是亲自踏上这片神圣的土地,永远不会明白,为什么生命中有种情结叫西藏!   西藏,一片远离尘嚣的净土,一个头顶三尺有神灵的地方。有些时候,有些事,是不能用言语来阐述它的神秘。这个地方,看一眼便让人魂牵梦绕,藏地的佛光普照大地,无论忧愁、烦恼,在这里都会得到化解。   西藏的山,有的只是雄伟和大气。站在海拨四五千米的高峰,需要大口大口的喘气才能呼吸,面对连绵的群山,和漂眇的云雾,在那一瞬间,会迷失了自已,不知身在何处……   我们行驶在这世界屋脊之上。窗外的平均气温在摄氏零度以下,有时黄土飞扬,长年干燥,多风,缺氧。这里年均降雨量仅在100-200毫米之间,我们这次来,正是是藏北的干旱刮风期。藏北的黄金季节是6-9月,这期间温度可达摄氏7-12℃,风和日丽,牧草丰美,牛羊成群,景色尤其宜人。可惜我们来的不是时候,车过了茫崖县,进入多格错仁强错湖、多格错仁强错湖、这里到处是湖泊,偶尔看到路上三五成群的朝圣者,望着那些朝圣者,他们一步一匍匐的朝着心中的圣殿行走着。好似永远不会倦怠,双手合十拜天,身子伏地。渐行渐远,一米、十米、一百米……,记得我看过一部电影《冈仁波齐》:一群虔诚的藏民为了转神山的梦想,携家带口、呼朋唤友,一路磕长头到拉萨、到冈仁波齐。我小时也想去拉萨看看,不为转山,只为看看那高远、纯净的天空和大地。   顾雄不时打开提箱看看路线图和说明,我们除了吃饭和休息,几乎全部时间都在路上狂奔,饿了就席地而坐,吃小叔准备的食物,晚上杨天瑞和常刚、慧根在车上休息,孙雨莺还要在车旁边专门支个小帐篷。过了双湖,顾雄说:前面就是草原八塔了。   草原八塔不是我们的目的地,但是我们必须去的地方。   远远地就望见了蓝天白云下圣洁的白塔,草原八塔位于青藏公路当雄至那曲约三分之一段路旁,苍茫的大草原上兀立这一组塔群使草原又带上了几分神秘悲壮色彩。   在大草原上,随处可见经幡、白塔、寺院、炊烟,仰头有蓝天白云为伴,低头有草场河流相依。相遇很美,离别也一样很美。据传当年格萨尔王曾率兵在这里驰骋征战,他旗下的一名大将夏巴战死于此。为表彰夏巴的功勋,格萨尔修筑八塔安葬夏巴。   现今藏历每月的十五日、三十日,草原上的牧民都要从几十公里外来此转经朝拜草原八塔,祝愿英雄在天之灵,也祈祷英雄在天之灵保佑自己好运。一些乘车路过此地的信教群众来不及下车朝拜,便从车上抛下大量的印有战马在妖孽群中奔驰图案的纸片,据说这样也可祛灾避难,保佑今生今世平安。   走在高原,很难用言语来表达这里的景色.你只能用心灵感知她的庄严,静穆和深邃,领略大自然赋予她的瞬息万变和亿万年的寂静。   为了敬畏上古的神灵,我们在离八塔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停车了,我下车走了没几步,突然一阵天旋地转,腹部翻江倒海般的痛疼,如同插入万根钢针,好像有几十个孙猴子在里面打滚翻劲斗,一时疼痛难忍,黑子赶紧把我抱了起来,孙雨莺也赶了过来,好在我意识清醒,我身体一向健康,即便生病,也不会这样突然,忽然悟到卓阳结婚时我被人下了蛊,便对孙雨莺说,“我口袋里有卓阳给我的解蛊的药,快给我喝下去。”   孙雨莺从口袋里找出玻璃瓶,仔细看了看里面的红色粉末说:“不能喝,山魈给你的东西还敢喝?这有可能是离魂散。吃了会丧命的。”   因为持续的剧痛,我开始产生视、听幻觉,看见鬼影幢幢,听见鬼声啾啾,这时,慧根急忙拿出一张写满文符的黄纸,手持点完以后将灰烬撒向天空,然后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然后用一只手盖在我的腹部,顿时,一股热流涌遍全身,疼痛立即减轻了很多,孙雨莺从车上找出行囊,翻拿出一个塑料瓶,里面有些黑色药丸,让我吞服了两粒,十几分钟的功夫,居然不怎么疼痛了。   孙雨莺说:“我和姐姐常年在野外活动,一个老和尚给的药方,将白头翁、独脚莲、透骨硝三味用酒蒸熟制成药丸。服药后,就能暂时止住蛊疼,然后用雄黄、蒜子、菖蒲三味用蜜制成药丸。用开水吞服,使之泻除恶毒。蛊就被杀死在腹中而解了出来。这是第一服药丸,等回家后,再服第二服药丸,二小哥,到时候可要如何答谢我哦。”   我一想到期间还可能第二次中蛊毒,就有些不寒而栗,“西施孙妹妹,你如果治好了蛊毒,我王二小一定给你建座庙,再塑金身,到那时我也学这里的朝圣者,三跪九叩,天天祷告。祝你万寿无疆,欢乐未央。”   孙雨莺捂嘴笑说:“就你住的那破春秋公寓吧,还能为我建座庙,还塑金身,真正的金身你见过吗?等我从银行保险库里取出真的金身,让你这二小开开眼界吧,在我面前,你还是个乡巴佬。”   这也未免把我看扁了吧,当年刘备不就是一卖草鞋的。   我正想义正词严的反击孙雨莺对我的人身攻击,偶然一回头,突然看见的一幕顿时让我寒彻全身,“恐惧的味道就是犹如一条冰冷的蛇,爬过你的身上,留下寒彻透骨的温度,让你……窒息、恐慌”,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形容我当时的惊悚了,我看见一只小鸟停在高原八塔前面的石头上,正在面无表情,冷峻地看着我,顾雄他们看到了,也和我一样愣住了,这只小鸟却不是一般的鸟,它能追踪我们飞过万里,穿过无数的雪山、河流、湖泊、穿过被称为“世界屋脊的屋脊”的冰原、洪荒、极寒之地—羌唐高原,穿过被猎隼、秃鹫、白尾鹞等猛禽牢牢占据的高空。经过不知道多少次的对峙、搏斗、逃命而赶到草原八塔,这只神鸟正是卓阳收藏的蒙古百灵。   黑子咋呼道:“它怎么知道我们的行踪,难道它能识别那宝贝?”   顾雄说:“给它导向的不是别的,就是二小肚子里的蛊,我们不能再按原计划行动了。”   九爷神机妙算,却败在一个小小的鸟身上,我也没想到,“蛊”竟然能被人用来定位导航。   我和黑子曾经想击杀这只鸟,顾雄说:“如果击杀了它,老神他们还会派别的动物过来,我们识别不了,不如留着它,我们给它摆个迷魂阵,让它报错,反而会更好。”孙雨莺也赞同顾雄的方案。   “蛊”之所以写为上“虫”下“皿”,根据先祖象形造字的规律,就是在器皿中养上虫子方为蛊。很多武侠小说中,提到苗人则以身怀毒虫冠之。一些田野资料中也有多种毒虫用瓦罐混合喂养,最后生存下来的方为蛊的说法。但是,至今没有一种对“蛊”的权威解释,所以才让这被誉为“湘西三大邪”之一的现象在影视等媒体的渲染下显得愈发神秘。   经过顾雄、杨天瑞和我们几个协商,我和黑子、孙雨莺坐车去达木寺把小鸟引开,让小鸟盯着我们,这样小鸟难以分身,掩护杨天瑞、顾雄他们带着换魂蛊直奔目的地—西藏那曲地区尼玛县文部乡文部南村,在那里安置换魂蛊。然后我们去那曲地区索县的赞丹寺汇合。 第二十九章 骷髅墙   文部南村是藏北的一个原生态村落,坐落在美丽的当惹雍错湖畔,面对绵延的达果雪山,就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九爷前些年在那里收货,得过一场重病,被当地寺庙里的一位高僧叫做卓巴次仁的用藏药救活了,两人结下了一段不平凡的情缘,卓巴次仁看好了九爷这个东北汉子的仗义豪爽,九爷也敬重卓巴次仁知识渊博、风格高尚,为人正直,就是看中这一点,九爷才敢把换魂蛊托付于他。遗憾的是,我不能赏识一下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美丽地方,而我要去的地方,却是位于西藏那曲地区的比如县茶曲乡,有着著名而神秘的骷髅墙之称的达木寺。   把蒙古百灵引到这恐怖阴森的地方来,我们先要进来待一段时间。   达木寺我们都没去过,但是它的传闻我们却知道不少,据说它的建立还与文成公主有一定的关系,那是因为文成公主当年进藏,途经此地时,认为这里是块风水宝地,便委托人在此建寺,并由达布活佛主持。有人这样说“如果你是一个胆子小的人,那么就不要去西藏的达木寺。如果你对骷髅是情有独钟的,那么欢迎你来这里参观。”说来说去,这个达木寺里究竟有什么呢?   那里面有着一个骷髅墙,你可以想象的到吧?   单单一个真正的骷髅头,就够恐怖的了。这里却有一面骷髅墙,你可以想象一下它是由多少骷髅组成的。答案只有到现场才能揭开。   赶到那曲已经是傍晚了,我们在车上睡腻了,再说还有一个女的孙雨莺,就找到一个僧侣学院住宿,里面竟然住的全是女喇嘛—称之为觉姆,是一位大货车司机帮忙介绍的,价钱也是他帮我谈好的,很便宜,这里人大多都听不懂汉语,觉姆晚上睡觉前都会在院子里磕头念经,我觉得住这很有特色。卫生条件倒是很一般。有一个能听到汉语的觉姆听说我们去达木寺,表示非常费解。说那里几乎没有旅游人群,还说这片地区不是很安全,经常有暴动分子,前些日子就有一车暴乱分子无故冲进警务站把2名警察砍成重伤。   达木寺位于怒江北岸,建在一个不高的山岗上,附近修建有很多白塔,北岸这边特别荒凉,只是寺庙里还有些烟火,冒出缕缕青烟。走进这个村子你会发现瘆得慌,会莫名的产生一种恐惧感。寺院最高的建筑上立着一件奇怪的装饰,像是一个骷髅脑袋,上面的旗幡全是白颜色的。达木寺门前、窗前挂着代表着“天、地、水、火、风”的五色经幡和一些经布。   这座寺院有2道门,黑子想从正门进去,孙雨莺一把扯住他,说:“正门是死人进来的通道,旁门才是走活人的,你自己可以选择。”然后就捂着嘴笑。   一个带着眼镜的老喇嘛带我们走到村子最东边的一座寺院,铁大门紧锁,并且上了3道锁。   进入寺庙,来到房前,映入我们眼帘的是一个小院落,它是由高约两米的三面围墙组成的,看起来大概有二十多平米的样子。   我的头不经意间往右边一转,看到了惊人的一幕。没错,就是那堵骷髅墙。那是一种超级的视觉冲击力,是从未所见过的,也是从未感觉过的。待我们稍微稳定一点后,慢慢走近它,打算仔细观察一下。   只见那些人头骨就像砖块一样一层一层地垒砌起来,堆积起来大概有一人高。在它的南墙和西墙上修有木架,大约有四五格。这格子里摆放的就是那一个个头骨了,形成了两面长长的骷髅墙。我们大概的数了一下,有两百多个骷髅头骨。看上去很神圣,但也足以威慑人心魄。那黑洞洞的眼窝,龇牙咧嘴的样子,使人毛骨悚然。我与他们对视了几秒钟,看得我心里直发怵,还是赶紧后退了两步。这里有一些人头被钻了圆孔,问喇嘛,他说钻下来的部分是用来做佛珠,天葬师专业的佛珠。还有一面墙有很多空位置,会不断的往里面填充骷髅脑袋。这里面有一种很浓的味道,特别像酥油味,很腻的感觉。   我之前想过那会是怎样的一个场面,可是等我真正看到了以后,才发现和我想象中的相差十万八千里,那种震撼不是用文字可以表达的。一位藏学研究造诣很深的人曾经说过:“到骷髅墙去看看吧,那是人类的归宿。”   在这里感觉你离死亡如此贴近,所有的人头上那双空洞的眼眶都在从各个角度注视着你,不管这些人生前是富贵还是贫穷,头骨最终都被保存在这里,毫无分别,有很多让我想表达的东西却又表达不出来。我们的身体最终都会衰败成这个样子,但人有魂灵,魂灵会去往不同的境地,地上不但散落着头骨壳,还摆放天葬所用的工具;墙上的骷髅有些还的画上眼睛与鼻子。面对这些人头骷髅骨,令人有一种超脱面对死亡的勇气。   我问孙雨莺,“孙学者,既然实行天葬,老鹰会将尸体吞噬掉,却为什么要保留头骨呢,这其中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孙雨莺说:“这不知道了吧,让我告诉你吧,据说从前,有一个少年目睹全家被劫匪屠杀,因为躲藏起来而幸免,但是他看清楚了所有盗贼的脸,后来达布活佛任就任命他为天葬师,他希望能有一天遇到这些劫匪,要将他们砸的粉身碎骨,但是不用于天葬,以免他们去天上继续祸害好人,于是这名少年就把所有送来天葬的人头骨保存下来,让他们做见证。他就先把所有死者的头颅取下,放在院子的东南角落里。等到头颅变成骷髅时,再把它们一个个拾起,按照顺序摆放起来,到他50多岁归天时,骷髅头基本上已经摆放到了西南角上了,那么他为什么有如此嗜好呢?据说他之所以要这样做,是怕那个杀人狂死后混入天葬队伍中。你懂不懂?”   黑子说:“在骷髅墙前能让人最透彻的自省,也给我提一个醒:活着的人,平时要多行善,乐善好施,少有俗念。无论生前你是什么人,是何种身份,死了都不过如此。”   寺院中间的高台是用来砸碎骨头的平台,进门的墙角边堆放着很多裹尸布。地上还堆放着一些比较新鲜的头骨,还没来得急往墙里填充,甚至一些还带着毛发,有血迹和皮,墙角堆放着斧子、锯子、锤子、铁锹、脸盆,更感觉这里像一个刑场。头骨墙壁前面,是一个天葬台。西藏,一直以来都有很多神奇的东西,天葬是蒙古、藏族等少数民族的一种传统丧葬方式,也是藏族人民最普遍的最能接受的一种葬俗。它其实是一种信仰,是对死者的一种感情表达方式,只是不了解这个文化的人,有点难以置信而已。   天葬台建在寺庙附近的山坡上,正对着达尔木寺,坐北朝南,门向西开。然后就看到在   里面还有三间北房,房内两侧,各建有一座尼泊尔式佛塔。地上散落着很长的鹰毛,可以想象老鹰在这里进食尸体的场面是多么激烈。   秃鹫才是天葬的主角,死者的灵与肉通过它们重归自然,因为秃鹫的存在,我问黑子,这个蒙古百灵还能怎么追踪我们?这里的广大天空是秃鹫的世界,蒙古百灵会跟踪而来吗?   孙雨莺说,“二小,我觉得你放牛牧马倒是还行,对蒙古百灵还是劝你慎言藏拙。”   西施双姝未免欺人太甚,我只有闭口才能藏拙,一张口拙就显露无疑了?   孙雨莺一哂了之,这妮子比卓阳还狂,我做了一个举拳的姿势,孙雨莺把脸贴过来,“你王二小有本事往这里打”,好男不跟女打,我只好悻悻的放下了拳头。   答案第二天就揭晓了   因为保证安全诱敌,我们暂时不去赞丹寺,就在达尔木寺等顾雄他们的通知,恰巧,第二天寺庙举办天葬仪式,我们都充满了期盼,终于可以一睹传说中的天葬了。   我们看到一个背尸人来到天葬台前,点燃了桑烟,这是干什么呢?   又不是火葬,为什么要点桑烟呢?孙雨莺拿出学者的派头来,对我说:“二小,用桑烟是要引鹰鹫来的,你懂不懂。唉,你也是大人了,真让人操心。”   我只好为自己孤陋寡闻一声叹息。   然后残忍的时刻就到来了。只见背尸人将尸体背朝着天,折断了他的四肢。这还远远没有结束,又在尸体中央用力撕开皮肤,使其露出肌肉,然后推开。这时老鹰早已等得不耐烦了,迫不及待的飞过来吞噬尸体。   我们站在那里,看着老鹰吃的津津有味的,真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也因为鹰鹫喜欢吃肉,不喜欢吃骨头,所以天葬程序也是采用倒叙法,先喂骨头,再让它食肉。这样的场面把我们一个个都震慑住了,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就是文化的差异。在我们觉得这种行为极为恐怖的时候,当地人却有另外一种解释。他们觉得实行天葬,可以将死者带到天堂。   孙雨莺毕竟是考古专家,在看了一番天葬台后,说:“这个天葬台院子内还隐藏着一个秘密,它的院子下面全是空的,四边及底部全部是用石块砌垒而成,里面塑着佛像,存放着经书、宗教用品和供品。这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但是等到了冬天,奇迹就出现了,这里冬季的气温极低,有时甚至达到零下40度。在这样的温度下,尸体肯定被冻得很结实。但是,无论是怎样结实的尸体,只要在天葬池里放上一夜,第二天百分之百的解冻。根本不会影响正常的天葬,但是这其中的原因谁也说不清楚。因为这个谜的存在,也使得天葬台名声远扬。附近许多县里死了人,也都把死者驮到这儿天葬。”   然后更震惊的事情出现了,在袅袅升腾的桑烟烟雾里,我看到了那只神鸟—蒙古百灵。   它是看到鹰鹫抢食人肉,无暇它顾的时候才现身的,它想明明白白告诉我,无论我和换魂蛊走到哪里,都别想逃出它的视野。   但我心里却落下了一块石头,调包计算是成功了。   下一步就是让西施双姝帮我拿掉肚子中的蛊,孙雨莺既然知道第二服药的的配方,何必等到回到长清,不就是雄黄、蒜子、菖蒲三味中药吗,西藏难道没有吗?   孙雨莺说:“西藏的最好,明天让黑哥给你买去,我就在骷髅墙下给你熬制药丸,吃起来会别有风味。”   “那还不得恶心死我,你干脆把我天葬了算了,把头骨留在这里。在旁边给你和黑子留下两个位置。”   黑子把头摇的像拨浪鼓,“要留就留你们两个的,我看着这些空着的眼窝,心里就瘆得慌。”   孙雨莺说归说,第二天还是去和黑子比如县买回来药材,在空地上放好酒精锅,熬成黑糊状,等冷却后,孙雨莺把它团成大小差不多的十几个药丸,然后抿着嘴对黑子说:“黑哥,你和二小哥走得远远的出恭去吧,记得带上水和纸啊,我怕近了把我熏倒。”   我被第一次蛊毒发作害怕了,恨不得立即把蛊毒彻底消灭,所以黑子把我拉到一处小山包,我就立即把药丸吞了下去,不多一会,腹胀如鼓,忽然呕吐不止,“下气如雷。刺于鼻,棘于腹,俯眈膀胱所不能容,直自下部出矣!”折腾了好一阵,总算是消停下来了。腹部也没有隐隐做疼的感觉了,精神也清爽了不少。   这时,我接到了顾雄的电话,那边的事已经处理完了,他们现在就从文部南村出发,在赞丹寺会师,黑子查看了索县的地图,离比如县比较近,我们应该先到达。 第三十章 会师赞丹寺   那曲地区索县的赞丹寺,是藏北地区最早的黄教寺庙,建于1668年五世达-赖之时,是拉萨哲蚌寺的属寺,修建在雅拉多山顶上,形态酷似布达拉宫。赞丹寺所处的雅拉多山西面的雅拉乡,是格萨尔王妃子的故乡。   丰田普拉多再次驶上这条神奇的天路。   出索县沿317国道巴青方向1公里,就看到山上的赞丹寺。赞丹寺位于索县亚拉镇4村,属于格鲁派寺庙,索县四大寺庙之一,占地面积25975.5平方米,始建于1667年,由阿旺洛桑加措修建。赞丹寺整寺地依山而建,气势雄伟壮观,分红白两个建筑群,远看外形酷似布达拉宫,赞丹寺的美是一句两句很难说清的。高低错落的建筑群体与周围的雪山、蓝天和山下的索曲河水遥相呼应,一气呵成、气势磅礴的建筑形成了庄严雄伟的艺术效果。   该寺分为两部分,白宫和红宫。居中的是红宫,主要用于供奉佛神和宗教事务,两旁和后面是白宫,僧人生活起居的主要场所就在这里。   寺内珍藏大量的佛像、壁画、藏经印册等,具有很高的文物价值和艺术价值   传说当时修建时完全准备依照布达拉宫样式的,但在带图纸返回时,有部分图纸丢了,所以才与布达拉宫没有完全一样。   虽然道路上人烟稀少,但是我们没有加快车速,而是慢慢欣赏车窗外的美景。   远远望去,它吸取尖顶密梁的碉式结构,采用依山就势,由点而面,面高为体的空间组合手法,使建筑鳞次栉比,有主有次,重点突出。整个建筑由山下向山顶蜿蜒重叠,上下错层延伸六七层,形成较丰富的空间层次,具有韵律、节奏感,并在视觉上加大了建筑的体量和高耸向上的感觉。高低错落的建筑群体与周围的雪山、蓝天和山下的索曲河水遥相呼应,收到一气呵成、气势磅礴、庄严雄伟的艺术效果。   我们在附近找了一家旅社,然后去赞丹寺谒拜。它座落在一座酷似白色卧象的山包上,四周环绕八瓣莲花山和清清索曲河水,尽显吉祥瑞丽之兆。   赞丹,就是檀木的意思,这也说明寺庙与檀木有着莫大的关联。除了寺内供奉着由檀香木制成的佛像外,这座寺庙的大殿支柱也是檀香木制作的。赞丹寺之所以叫小布达拉宫,不光是寺庙的外观与布达拉宫相似,也是因为赞丹寺的主供佛与拉萨布达拉宫内的帕巴鲁格肖热相同,都是檀香木佛像。制作这尊檀香古佛的檀香木是从印度进口而来。   每年藏历12月、5月、7月分别举行古多法-会、吉任、崩松法-会,索县各乡镇老百姓和远近寺庙的僧人都汇集到这里观赏会。遇见赞丹寺举行法-会僧侣举着八宝经幡,手持法器点燃的藏尼香弥散开来,载着迷人的香味儿华丽的挂毯在法-会僧侣的手中整齐的排列着吹法号的年轻僧侣,用力吹起心中虔诚的圣音好似顶着莲花的佛像,庄严肃穆,无言亦无声大殿顶部的侧面,摆放着牦牛头和鹿头它们在寺中也显得庄严和神圣。时间在这白墙金瓦间悄然流逝着,不慌不忙,不急不慢。陪伴在此的,是同样心境的修行者,白发素面,在这喧嚣的人世间,沉浮如常   藏历12月也就是我们公历的二月,我们来晚了,没有赶上法-会,回旅社的路上,接到小叔的电话,熊三公他们失踪十多天了,王麻子倒是联系上了,可是他们进了死洞,进不去,催促我们尽快回来。   第二天中午,顾雄他们也到了,小叔显然也给他了电话,顾雄点了烟,忧心忡忡的说:“二组的重点显然不是追回换魂蛊,熊三公他们的目标应该是梓宫,这时邙山陵墓的核心,不过去梓宫又是为了什么?邙山布局图我也只是听说,没有人真的见过。”   孙雨莺说:“这张图确实存在,其中一件复制品就在我的私人藏品库里。如果要去找熊三公,必须带上这张图。”   杨天瑞说:“熊三公和我哥这次去邙山,主要还是找寻我妹妹吧,我爸最关心的,还是找到杨钿婧,熊三公这次进山,我爸应该有交代,想必邙山布局图我爸也有,没有充足的把握,我爸是不会让熊三公他们贸然进山的。还有就是这次人员配备上,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程郢是无线电专家,坎巴是我哥从藏北带来的转世灵童,我哥不必说,商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白道黑道路路通,智方那身武艺,一般人奈何不了他。”   我说:“不管怎么说,我们必须和熊三公联系上,现在不是小叔他们急,是九爷急了,可能发生的情况已经超出了九爷的预料,是凶是吉,我们必须亲自去探个虚实。”   我们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赶回了长青市,小叔他们显然已经等不及了,王麻子他们已经撤了回来,多次探测,却始终找不到进洞的路线,原先我们进洞的西南洞和东北洞,现在已经成了死胡同,到处是石壁,钻眼放炮后,仍然是石壁,毫无进洞的希望,王麻子锐气尽失,换魂蛊成了他的心魔,失去了他才知道价值之所在。现在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我们几个人身上。   这次去还是一组的原班人马,不过就是孙雨莺替换了卓阳。但是对洞内情况的了解和考古知识,卓阳却远远比不上孙雨莺。   我私底下问小叔:“我们这次去,又是九爷的主意吗。”   小叔点了点头:“现在文物界的大咖,除了九爷,谁还有一言九鼎的神威?”   “不过,这么重要的事,九爷为何不出面呢?说实话,我从来到长青市,就从来没有见过九爷,他又是怎么和你联系或者说是下命令呢?小叔,说句心里话,我倒是怀疑九爷是否真的存在?营救女儿,取回换魂蛊这么重大的事,九爷却神龙不见首尾?这能解释的通吗?还有,有必要出假殡吗?如果说是为了防备山魈刺杀,九爷既然有这么高的威望和武艺,何必怕山魈呢?”   小叔愣怔的看着我,瞬间仿佛非常陌生,叹了一口气说:“说来话长,你们先去准备进山吧,这事以后再告诉你。”   “这熊三公是否就是化了妆的九爷?”   小叔说:“你的想象力倒是蛮丰富的,可惜不是,九爷是九爷,熊三公是九爷的结拜兄弟,两个人从年轻时就是患难之交。”   没有得到答案,我只好怏怏的回到春秋公寓。   时间还很早,正在准备上网浏览邙山的情况,这时,一阵敲门声,来的却是孙雨莺。   “以前不用敲门就进来,什么时候学的这么文明了。”   “你愿意我像过去那样探访你吗?”孙雨莺一脸坏笑,“二小,明天你还要和我去找付总经理,我想办一个长期的身份证,还有就是陪我去看看小姨,还有就是去我的保险库找出邙山布局图,还有宝剑,这次进山防身用,还有就是补办一张银行卡。”   “办银行卡是你私密的事,我去不合适吧?”   孙雨莺说:“你以为和你没有关系吗?以后你会成为我的租客?知道吗?”   “这春秋公寓是我自己买的,我就是房主,怎么成了你的租客?”   孙雨莺说:“你这房子也配叫公寓,今天我去古玩城东面的麒麟别墅小区看好了一幢双体楼,一个院子,两座独立的楼。那才叫公寓。”   “那是长青的富人区,你莫不是真的想买一套吧。”说实话,孙雨莺私人保险库里的藏品随便拿出一件来,就能买个别墅。这个在我面前的千面妖瞳,有时像是稚气未退的顽童,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的亿万富翁啊。甭说买套别墅,就是买下古玩城,在她这里也只当玩似的。   “当然啊,偌大的人了,我不能连个窝也没有啊,我不能长期住在刀荣兰宿舍里吧,我买下来,自己也住不过来,所以,自己住一座楼,另外那一座楼,就打算租给你,如何?至于租金嘛,那要看我的心情了,高兴了,一分租金也不要,心情不好的话,你的工资都要赔进去。”   “那我岂不是要看你的脸色行事了,你一变脸,我的饭钱也没有了。”   第二天我和小叔请假的时候,不经意说到了要和孙雨莺去取邙山布局图,小叔的脸色大变,说:“二小我警告你,除了我和孙雨莺,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要提邙山布局图。”   我从来没有惹小叔不高兴,今天是动了哪根神经了,不就是一张邙山布局图吗,何至于惹得小叔大动肝火。   小叔放下手里的账簿,坐在我对面,摆开一副长谈的架势:“二小,你不是问你问什么没有见过九爷吗?你不是想知道九爷是死还是活着吗?”   “是啊,我当然想知道了,我们这做的一切,按你的说法都是九爷安排的,那他在哪里那?” 第三十一章 半兽人   小叔眯缝起小眼,点了一根烟,从鼻孔喷出两股浓浓的烟云后,这才接着说,“九爷年轻的时候可是个孤胆英雄,和你五叔王占奎一样,天不怕、地不怕,杨钿婧失踪后,顺印也为此丢了性命,可是这一切挡不住九爷救回女儿的决心,这天找到你五叔,两个人关起门来喝了一天酒,这次一合计,两人决定三进邙山。”   “就他们两个人?”   “对,就是他们两个人”   “真正让九爷下决心进邙山的,是他收货是得了一件宝物,这天,店里来了一个六十开外老实巴交的老农民,背着一个竹席桶,问九爷,他有一张画着画的老虎皮,问九爷收不收。九爷让他把虎皮拿出来看看,老农民慢慢把竹席桶摊开,里面放着一张完整的老虎皮,虽然感觉时间很长久了,但是老虎皮保管的还算完整,老农民把虎皮反过来,反面却是一片蓝色的画,九爷拿出放大镜,慢慢看来,上面标有梓宫、修德宫、还有前卫门殿、左右宫殿、有万宝殿,九爷虽然没有进过邙山深处,但是在邙山脚下呆了这么多年,对邙山的历史也早有耳闻,这才发现,这张虎皮画的,竟然就是江湖上传说的邙山布局图。   邙山布局图在长青市可谓数不胜数,外地来的人,常常被人叫到暗处,告诉人家自家有祖传的邙山布局图,那墓葬、那宝物在何处,都标的清清楚楚的,只是自家没能力进去,有些涉世不深的文物贩子,常常受骗,花了几百元,还以为淘到了宝贝,还有更狡猾的,就是让一些装成民工的老实巴交的当地人,去当地古玩店兜售家中遗传的宝贝。   九爷就是古玩城的缔造人,几十年文物界摸爬滚打,什么样的人物没交过手?所以,要过九爷这一关就不那么容易了。   一开始,九爷并不相信,毕竟,这样的骗子,九爷见的多了。   “你这宝贝倒是不错,不过,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从哪里得来的?”九爷叼着大烟袋,盯着老农民慢吞吞地问。   这一问不要紧,老农民显然有些发慌,“要不,俺不卖了,这是不懂事的儿子弄来的,你不要告诉付总经理,俺这是老伴生病,没钱拿药,没办法才想来换几个钱?”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付总经理的,我这是想问你,这虎皮是哪里来的?我也是商人,别人买我的东西,我总得告诉人家是从哪里来的吧。”   “唉,这都是我那不懂事的狗娃,前几天上山给他娘采药,在塚顶子那块坡地上看见挂着一个人头骷髅,要是我,也就采完药就走了,我那狗娃闲着没事,就用铲子往里捅,这一捅不要紧,捅出一个瓮来,里面除了人骨,就是用布包着这么一张虎皮。拿回家来,我还骂了狗娃一阵,老娘都病的不行了,他还有心思去挖死人骨头。”   “老板,一看你也是心善的人,我家里实在没有什么可买了,只还有这张虎皮,你看着给个价,只要能救我老伴的命,我在这里给您磕头了。”   “这可使不得,你领我去看看你儿子塚顶子找虎皮的那个瓮,找到了,你老伴的药费我全包了。”   那老汉千恩万谢,又领着九爷去了儿子找到虎皮的地方,那地方山道陡峭,在峭壁处,果然有一处盛瓮的洞穴,俨然瓮还在,九爷看了,二话没说,掏出银票给了老汉,把虎皮画留下,暗暗揣摩,那副画俨然刻在心中,九爷即便闭上眼睛,那梓宫、修德宫等处的位置也牢牢记在心中。   九爷明白,这幅画是一个上等工匠冒着生命危险,把自己的建筑画在了兽皮上,身后,被同伴连画带人埋在了瓮中,因为所有的工匠都是一个命运,庇护别人,也就是庇护自己,至于邙山大墓的其他建筑者,只有被砍头活埋的选择。   这年冬天,九爷带着承影剑,你五叔也提着鬼头刀,两人一路喝着酒,暖和着身子,从邙山石洞再次进了邙山,不过这次没去天坑,九爷按照虎皮图的位置,直接向梓宫进发,因为这是邙山的核心,按照虎皮图的线路图,他们挑选了一条进邙山的道路。   这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山洞,在邙山不引人注意的半山坡上,因为周围是岩石嶙峋的山地,很少有人经过,然而,走进了山洞,他俩才发现这是世界上最神奇的地方。   千百年来一直流传着这个传说:在邙山深山中,有一个挂满冰锥的冰洞。现在看来,并不是传说。   进洞走了有一公里,他们走进了世界最神奇的冰洞!走进这个冰世界,只见洞内的地面、洞顶、洞壁上全是冰。满目的冰柱、冰帘、冰瀑、冰笋、冰花、冰钟、冰床、冰锥、冰葡萄、冰挂、冰兽、冰人。   九爷和五叔钻冰洞、踏冰栈、踩冰梯、扶冰栏,走进这神秘的地方   如梦如幻!进入里面,就像走进了一个美轮美奂的水晶宫!百米高的多层水晶宫,这里是一个无人涉足神秘的童话世界!漫步在冰雪的世界里,仿佛置身于万里冰封的北国冰雕之地,又好似徜徉在石笋林立的南方溶洞。   夏天,邙山洞外的长青市碧草如茵,鲜花盛开,而邙山洞内寒气逼人,冰笋玉立。几百米高的五层水晶宫,美丽的无法言传。   九爷也感叹,邙山真是一个谜!   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这样一个晶莹剔透的冰世界!   按照虎皮图的线路图,九爷他们决定继续寻找,他们进了另一个石洞,不过这个洞是一路往下走的,有一蹬一蹬的石阶,用手电看着下面,全是黑色的雾气,里面一片漆黑不见底,后来,连着拐了几个弯后,洞内突然出现一片圆形的空场,当中是一个石雕佛像,一尊女神端坐在莲花底座上,女神慈眉善眼,面容清秀,栩栩如生,一手持着一只净瓶,一手执着一朵玉石白莲,五叔观察了一番地形,发现这个空场周围竟然有12个洞口,在虎皮图上,正对着莲花的洞口写了一个“活”字,其他11个洞口都打了×号,这是进入梓宫的唯一入口,九爷很谨慎的确定了入口,和五叔一起走了进去,这个洞和其他洞几乎无什么区别,都是在石壁上闪着蓝莹莹的磷光,仿佛有水慢慢的渗出来,偶然会滴到脸上、脖子上,突然,五叔喊道:“九爷,快看前边。”   前边是一个巨大的黑色棺椁,横在洞中间,上面开着一朵黑色的花朵,两端还有一点空间,人是可以绕过去的。   但是干九爷这个行当的,没有空手而归的,九爷和五叔带上准备好的面罩和橡胶手套,然后取出撬杠,棺椁是木头的,在木头上开花倒是不难理解,五叔用刀割开花根的时候,发现竟然花根中心竟然是空的,里面流动着红色的液体,和人的血液竟然十分相似。   “血棺?”九爷听他的祖师爷说过,干这行就怕遇上血棺,棺材里的尸体经过若干年变化后,会和陪葬的狗、猫、甚至是蛇和狸子融合在一起,变成半人半兽的异形怪物,血液也成为剧毒,人如果沾上这种怪物的血液,如果不立刻丧命,也会变成半人半兽的异形怪物。   “九爷,这棺还开不开?”   “占奎赶快离开,不要靠近。”   九爷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棺材砰砰作响,五叔从棺尾绕了过去,九爷从棺首绕过去的时候,棺材盖突然从中间裂开,一具仅有白骨的手一把抓住了九爷的胳膊。九爷回身一刀,把白骨生生斩断,然而,白骨的力道非常大,一只手指已经刺进了九爷的左胳膊。九爷的胳膊渗出了鲜血。   小叔说到这里,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尽管九爷知道中了剧毒,立即服用了解毒散,自觉练功多年,内力深厚,九爷和你五叔还是闯到了前卫门殿,这里离梓宫已经不远了,在前卫门殿,他俩遇到了众多的山魈狙击,九爷此时已开始手麻,剧毒已开始扩散,也就无心恋战,和你五叔且战且退,后来在混乱中,你五叔失踪了,九爷自己已经照顾不过自己来,踉踉跄跄回到‘九宝斋’,这个时候,九爷的身体已经慢慢出现变化,不几天的功夫,已经出现了巨大变化,上半身和人一样,下半身已经变成驴身了。说起来难以置信,九爷的脚已经变成了驴蹄形状,也长出了驴的尾巴,成了半兽人,所以九爷就躲进了厚德斋,九爷英雄一世,却落得如此下场。”   “但此事已让邙山刘王候也就是黑脸僧人大为震惊,能够闯进前卫门殿,再往前就能到达梓宫,说明已经对邙山布局图了如指掌,梓宫谁也没去过,到底有什么玄机也无人知晓,刘王候对了解邙山情况的九爷绝不会放过,一定要除之而后快,所以就出现了卓阳前来应聘鉴宝师的事,卓阳为聘鉴宝师下足了功夫,鉴宝的水平虽不能和孙雨莺相比,但是应付一般的店面业务已是绰绰有余了。现在看来,卓阳的任务不仅仅是除掉九爷,还想知道九爷是怎样知道邙山的布局的,所以迟迟未下手杀九爷。”   “九爷经历了多次劫难,自然变得十分小心,在厚德斋下面修筑了坚固的地下设施,里面洞中有洞,布满陷阱,是一个十足的迷宫,一直修道我们聊斋堂下面,和我的藏品库连通,里面通讯设施一应俱全,通过摄像头,地面上的情况也能看的清清楚楚,所以有事九爷就邀我进洞商议,我是九爷最信赖的人。”   “卓阳应聘并没有瞒过九爷,坎巴就是卓巴次仁推荐的,九爷让杨三领回来的,坎巴是开了天目的转世灵童,自有一套识别人妖的办法,何况卓阳是兽魂借用人身,头顶没有五彩之光,很快就被坎巴识别出来了,九爷知道刘王候不达目的誓不做休,索性出了一个假殡遮人耳目,主要还是骗过卓阳,这样卓阳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这次你们盗走‘换魂蛊’,又重新转移了地方,刘王候肯定不会放过,‘换魂蛊’是刘王候还有老神他们生命延续的祖传法宝,比他们的命还重要,接下来会有一场场恶战,不是我们消灭刘王候和山魈,就是他们把我们毁灭,没有第二个选择。”   “所以你也不要在春秋公寓住了,九爷的建议,暂时就住在聊斋堂地下库房,好在里面宽敞,通风条件也好,将来就在我们聊斋堂附近盖一栋房屋,平时住在房屋下面的地下建筑里,设计的图纸九爷也给绘制好了,正好我申请扩大店面,新盖一栋房屋的手续正在报批,很快就批下来,你、黑子、还有顾雄、孙雨莺都要住进去。所以,二小我再次警告你,除了我和孙雨莺,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要提邙山布局图。”   总算知道了,这里面还有这么大的玄机,那九爷还在我们这下面住着么?   “杨天瑞已经把九爷送走了。”   “去了哪里?”   “文部南村”   “就是我们这次藏宝的地方?”小叔瞪了我一眼,我也为自己冲口而出的失言感到懊恼。   “卓巴次仁知道九爷的情况后也是十分着急,准备用当地的藏药试试,除去血液中的毒素,还回九爷原身。九爷也相信卓巴次仁知识渊博,哪怕一线希望,九爷也不能放过,现在恐怕快到尼玛县了。” 第三十二章 孙雨莺的心事   第二天我请了假,答应和孙雨莺去保险库取货等事。   孙雨莺自己去补办了银行卡,马上买了宝马,开着新车来接我,有钱人真的不一样,补办新身份证手续很快,又买了不少东西去看小姨,亲人相见的场面我受不了,就在车里等,过了一会孙雨莺眼睛红肿的下来,一语不发,直接去了银行,这次进保险库经过特许手续,我也跟着进去,但是,我让孙雨莺和银行约定,在我们进入保险库期间,必须关闭库房内所有摄像头,检验的方法也很简单,我打开手机拍照功能,没有红点显示,证明摄像头已关闭,这是小叔和我事前商议好的,防备银行内部人员混入人魈或其他人魈调用录像,发现藏品中有邙山布局图,此事事关重大,其中原因自不必细说。   虽然以前通过卓阳的手机转发,我已经有个大概了解,但是我还是被这丰富的藏品震惊了,这两个小小的丫头片子,从哪里搞到这么多藏品,汗牛充栋、堆积如山,偌大的保险库,到处都是藏品,孙雨莺找出了一把剑,递给我,“二小,看看这把剑如何?”   剑上镶嵌北斗七星图。剑身和剑柄都比普通宝剑略短,花梨木制作剑鞘及剑柄,錾花刻有青龙、白虎、玄武、朱雀黄道四象,寒光闪闪,冷气逼人,   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毕竟学过考古专业,也在小叔的店里混了几年,这把剑我倒是认得,不过不敢相信只有在传说中的东西,“龙泉?”   “嘿嘿,还让你蒙对了?”   “什么蒙对了?我学过考古的,你是西施双姝,也不能这么瞧不起人吧。”   古代的龙泉宝剑用中碳钢铸造,淬火工艺恰到好处,具备了弹簧钢的特性。如将一把薄型宝剑卷成一个圆圈,束在腰中,解开后,宝剑挺直如故,寒光逼人。龙泉宝剑全靠一个名叫“亮石”的磨石手工磨光,从粗磨、细磨到精磨,往往要花数日甚至数月之久,一旦磨出,青光耀眼。剑工们只用一把钢凿在宽不盈寸的剑身上刻凿,刻好后浇上铜水,经铲平加磨,飞龙图案,生动自然,永不消失。   这把剑传说是由欧冶子和干将两大剑师联手所铸。欧冶子和干将为铸此剑,凿开茨山,放出山中溪水,引至铸剑炉旁成北斗七星环列的七个池中,是名“七星。”后此剑传于唐朝,为避高祖李渊之讳而改名“龙泉。”   孙雨莺领我到西南角一个盖着黄布的柜子旁,揭开黄布,原来是一个水晶柜子,里面竟然坐着一个披着红色袈裟的金身僧尼,双手合十,面目栩栩如生,身体外露的部分金光闪闪,孙雨莺说:“看看吧乡巴佬,这可是一尊肉身菩萨。龙觉法师,唐朝人,圆寂了1000多年,生前弘扬佛学,因为修行极高,圆寂后成为肉身菩萨,后来被人多次重塑金身,将来有时间我会移送给佛教协会。”   在佛教中,修行到最高境界就有望实现圆寂之后肉身不坏。佛教用语将肉身不坏的躯体称为“全身舍利”,就是僧尼圆寂之后,身体经过多年不但未见腐朽溃烂,而且。能达到肉身不坏的境界,自然不是一般修为所以够,因此肉身不坏的僧尼被尊称为“肉身菩萨。”   在一排排储物柜中,孙雨莺打开了一个柜子,从中找出了一个卷轴,竟是传说中的邙山布局图,这是一张薄如蝉翼几乎透明的纸,上面标的密密麻麻,圈圈点点,字迹很小但是非常工整,整个邙山剖面描绘得十分细致,不知古代哪个高人,能把邙山内部描绘的如此详细,这又成了我心头的一个迷,这张图是否和九爷得到的虎皮邙山图一样那?不过,我没有允许孙雨莺拿走,而是把图按四个部分,用手机拍了四张图片,回去后在电脑上合成一张全景图,这让孙雨莺大惑不解,我只让孙雨莺选了另一个宝剑。出来办完复杂的银行取货手续,孙雨莺领着我去看麒麟别墅。   麒麟别墅离古玩城只有几公里,是响当当的富人区,是专门为古玩城阔佬修建的,安检十分严格,陌生人出入都要用安检仪扫描身体和货物,每栋房子动辄上千万,孙雨莺看上的是一幢双体楼,一个小院,两座看似独立的别墅,中间连通着,面积上千平米,据说请来了银行金库的设计师,建有迷宫似的宽敞的地下的文物保险库,防弹门窗,无比坚固的钢门,各种报警系统,有安全程度丝毫不亚于银行的金库,名副其实水泥钢筋堡垒。   一路上默默无语,显然孙雨莺十分不高兴,我只好把小叔的话选择性的转述给她,孙雨莺想了一会,说:“麒麟别墅我决定买,你也看到了,这里的安全程度比你小叔的地下室要好,即便没有剿灭人魈和山魈,我还是要来住,我喜欢这地方。”   “你不会动用保险库的藏品吧?”   孙雨莺侧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你以为我会卖文物来买别墅吗?将来我和姐姐没有了,藏品就上交给国家,买别墅的钱是我做鉴宝师的收入,光明正大的收入,明白吗,二小哥。”   “晓得,同样是鉴宝师,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孙雨莺突然把车停在路边,说:“二小哥,今晚我请你吃个饭吧,一来感谢你让我恢复了真身,第二,我还有件事求你。”   餐馆由孙雨莺订,她回宿舍换件衣服,我在春秋公寓等她,晚上六点,孙雨莺开车和我来到餐馆,竟然还是“潇湘风情”,订的包间也让我目瞪口呆—“虞美人。”   “对这房间很熟悉吗?”孙雨莺仿佛问者无意。   是啊,太熟悉了,第一次向卓阳求婚在这里,求婚被拒。第二次卓阳大婚归来,在这里答谢过我,第三次还是同一具躯体,同一副面孔,却是不同魂灵的人在这里请我,戏如人生,戏能比得上人生的精彩吗?   包间的一面是敞开的,往下俯瞰是乐池,随着音乐响起,一束追光灯打开,圆圈中,一个扮相光鲜的青年女子,款款唱起了是歌手刀郎那首歌曲:“西海情歌”   ……   爱象风筝断了线   拉不住你许下的诺言   我在苦苦等待雪山之巅   温暖的春天   等待高原冰雪融化之后   归来的孤雁   爱再难以续情缘   回不到我们的从前   一眼望不到边   风似刀割我的脸   等不到西海天际蔚蓝   无言着苍茫的高原   ……   我已经不是一次听这位歌星的演唱了,她歌声中这种超前的感觉极其强烈,那种诱惑、调戏、轻贱、讥讽、虚虚实实、若即若离、正搔到痒处的巧妙拿捏,微妙得难以言说。   菜很快上来了,都是我喜欢的名菜,孙雨莺和我对碰了两杯红酒后,双腮已经绯红,第三杯斟满后,孙雨莺突然站了起来,“二小哥,以前我是孤魂野鬼的时候,我常想,如果谁能让我恢复肉身,回到过去,我一定好好报答他,让他过上幸福的生活,甚至要…”   “这杯是我感谢你让我重回人界,我孙雨莺先干为敬”,说罢,一扬脖一饮而净,端着空杯子,目光炯炯的看着我。   消灭人魈和邙山蓝魈是人界的共同义务,既然是义务,就不必感谢了,这杯我俩互敬,我也一干而尽。   “不管是不是义务,我孙雨莺已经立下誓言,我一定好好报答他,让他过上幸福的生活,甚至…”   “甚至什么?”   “甚至以身相许,你这呆子”,孙雨莺脸已被酒烘得发亮,说话也有些口齿不清。   想想我王二小一介穷书生,现在亦不过一穷店员而已,何德何能,就能高攀上鼎鼎大名的“西施双姝”,真不知道是哪一辈的老祖宗烧了高香。   在同一地点,同两具躯体相互求婚,却是三个魂灵,造物弄人。   “世上只有藤缠树,现在我已经是树缠藤了,看你的表现了?订婚戒指已放在你左侧的盒子里,……”   我才注意到左侧有一个珠宝盒,打开包裹,里面放着一枚精致的心形钻戒,我小心翼翼的取出来,戴在孙雨莺的左手的无名指上。我刚想单腿跪倒,来一个标准的求婚动作,孙雨莺说“平身,免了这套吧,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说完,一把抱住了我,泪如雨下,“这次小姨问我有对象了吧,快结婚了吧,她想有生之年看到我和姐姐大婚,我答应了她,我不忍心看她这般年纪再为我难过。我做野鬼这么多年,常年徘徊在千里孤坟、明月夜、短松冈,有谁知道我凄苦的心情,我特别想有一个家,一个人的家。不想什么考古,就想相夫教子,平平淡淡的过一生,但是,我们马上要进山,我知道进山的风险,我不想再成为孤魂野鬼,我现在已经是有家的人,我已经定亲了……”孙雨莺哽咽的几乎说不下去,我也再次抱紧了她,“有我王二小在,绝不会让你再次成为孤魂野鬼,我向天起誓。”   回春秋公寓的路上我开车,孙雨莺说:“这次进山前,如果能找到孙瑛鹊姐就好了,想必她的魂灵也是游荡在外面,如果能联系上她,找到熊三公他们就十分有把握了。”   “是啊,可是怎么能联系上你姐那?”   “刚才听了你小叔的话,我忽然想起一个人来,也许他,能够找到我姐?”   我被提醒,一机灵,“你说的是转世灵童坎巴?”   “对,这孩子心机很深,我听刀荣兰说过,除了九爷问他,别人问的事一般不答复,要想办法让他开口。”   “他现在和熊三公在一块,找到他也就找到熊三公了。”   “但我想救回我姐,还有九爷的女儿,还有就是,我姐的肉身已经去过银行,想必也是生活在长青市,说不定哪一天我会碰到她。”   “既然她去了银行保险库,试了几次密码,银行的手续上肯定有她的签字或者她提供的证件,我怎么把这事忘了,有了证件,找到人魈岂不容易了?”   孙雨莺也兴奋起来,不管我正在开车,猛地拍了我后背一巴掌,“对,我们明天就去查。”   第二天,银行给我们的答复是孙雨莺无权查询其他客户信息,给孙雨莺高涨的热情兜头一瓢冷水。这事只好求付红了,她和公安局的人熟悉,本身保安公司业务也归当地公安局指导,我在电话里简单描述了一下案情:有人冒充孙雨莺姐姐来开银行保险库,求付总经理查明案情,为民伸冤。   付红有些不耐烦,“我说二小你可真能添堵,平时我还忙不过来,这点小事也值得找我?”   “付总经理,这是小事吗?西施双姝的保险库,有人来冒领,你知道藏品的价值吗?这是小案件吗?”   付红在电话里呆了一会,显然没想到是西施双姝的保险库,兹事体大,便换了一副口气,“这样吧,我马上和公安局的人通报一下,你们回去等结果吧?”   我俩没有回去,等了一会,来了两个警察,对银行工作人员亮了工作证和查办手续,然后调录像,查阅档案等,手续冗杂,我们便回到聊斋堂等结果,孙雨莺暂时无他事,就在聊斋堂暂时做起了鉴宝师,长青市的新闻媒介把“西施双姝”重出江湖这事捅了出去,一时来鉴宝的熙熙攘攘,古玩城大部分的鉴宝生意都转到聊斋堂了,孙雨莺忙的不亦乐乎,不过,由于孙雨莺的金牌鉴宝师的地位无人撼动,她说的价格就是市场一口价,小叔也趁机扩大店面,造起功能设施更齐全的展品厅,用上了现代化的电子设备,和九爷的“九宝斋”大有并列双雄的意味。这期间,为安全考量,黑子、孙雨莺和我也搬到了小叔聊斋堂的负一层住,小叔在负一层又做了改造,开辟了几个单间,里面设施一应俱全,只是进出要通过两道钢门关口,像是通过舰艇的密封舱。   到了晚上,付红给我来了电话,明显的垂头丧气,“我说二小啊,你可真不是那省油的灯,净给老娘找麻烦,这一查不打紧,上峰把我也批了一顿,人家合法手续入库,你查她算是哪门子事?你知道你查的是谁吗?我们长青市大慈善家,著名企业家的夫人。”   窠峒族是不能和别人结婚的,这是他们自家的规矩,除非都是人魈,这一想,事情就有些复杂了,我和孙雨莺来到付红办公室,调看拷贝回来的录像,孙雨莺仔细的看了一遍,说:“没错,这就是我姐姐。”   付红不明白就里,“这个孙瑛鹊明显不是西施双姝,她为什么要进别人的保险库?既然能通过脸部扫描,指纹认定,那她就和西施双姝的孙瑛鹊长相指纹完全一样,她可以凭身份证改密码的,为什么忘了密码就不能进去了呢?你就是孙雨莺?这个是你姐姐吗?”   “我就是孙雨莺,这个孙瑛鹊才外形上看是我亲姐姐,我们在银行签约时有个约定,密码不可更改,就是防止别人偷入私人仓库。”   付红说“你可以会会你这个亲姐姐,看看她是否也认得你,如果她不认识你,那事情就麻烦大了。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信息,这个孙瑛鹊每天晚上八点都要去长青市索玛健身房,需要保护的话,我可以派两名便衣跟着你。”   孙雨莺说:“不需要保护,但是我可以会会她。”   晚上,我和孙雨莺提前来到索玛健身房门前,不一会,付红也一身便装来了,为了防止付红多心,我和孙雨莺故意离开一段距离,八点稍多一点,一辆白色奔驰在健身房停了下来,一个浑身珠光宝气的青年女子下了车,近乎完美的脸颊,高挑的身材,再配上一双修长的腿,这简直就是一个黄金比例打造出来的美女,几乎不见瑕疵。进健身房的时候,孙雨莺迎着她走了过去,这个青年女子直视着孙雨莺,毫无反应,以至于孙雨莺碰撞了她一下,说了句“对不起。”,青年女子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昂首挺胸的自顾去健身去了。   我们出来,付红摇头叹息道“竟然有这等事,亲姐姐都不认识亲妹妹。”一脸茫然。   等付红开车远走,孙雨莺说:“现在可以确定这个就是人魈了,如果能找到姐姐的魂灵在哪里就好了,我原先是鬼魂的的时候,都没有找到姐姐,现在恢复人身了,就更无从谈起,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坎巴了。” 第三十三章 九爷现身   二组和我们同时进邙山,现在已经失联十多天了,再拖几天,恐怕粮食也用尽了,小叔让我们准备一下,立即再次进山,王麻子派老边去,因为能使用无人机和遥感探测的,除了老边和程郢,再也找不出第三个人来。   这样人选是五个人,我、黑子、顾雄、老边、孙雨莺。   晚上,黑子、顾雄、孙雨莺都聚在我的房间,我在电脑上把邙山布局图合成一张全景图,这是一个平剖面图,像是一个人贴着地皮把邙山一刀斩去,能把这邙山内部全景式描绘下来,那一定是人魈中的高层人士,而且有一定的绘画基础,各个建筑、走向、甚至洞穴位置标记得十分清楚,黑子看了一脸懵然,说:“我是真不明白,这么高度的机密图纸,怎么会流落到我们手里,当初画这样一张全景式邙山地图,又是为了什么?还有九爷明明知道卓阳是人魈,为什么把她列为进山成员,有这样的内奸,我们的行动对方了如指掌,我们却茫然不知,九爷为什么冒着我们行动失败、甚至被歼灭的危险,让我们和一个人魈进邙山?”   顾雄说:“这次熊三公他们没有出山,是不是被卓阳泄密后,让人家给包围了。”   黑子说:“所以九爷才急了,让我们火速进山解围。”   孙雨莺说:“你们不知道卓阳是人魈,你们认为熊三公也不知道吗,熊三公和九爷是拜把子兄弟,这次进山就是熊三公和九爷策划的,我认为,你们一组的真正作用就是掩护二组,你们没有进到邙山,因为你们进的是死洞,按照熊三公和九爷的推算,熊三公进的是活洞,至于刘王候为什么把他们的传家宝贝放在死洞的火山溶流,也许就是兵法上说的‘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虚虚实实,才能更好地保护好换魂蛊。”   也许答案只有九爷和小叔知道,不过有了地图,我们心里有底气多了,按照顾雄的理论,整个邙山的内核是一个类似琥珀一样的岩石,这内核很大,直径有几十甚至上百公里,有复杂的地质结构,这岩石里还保存着最原始的物种,甚至是妖孽、阴兵,在山内火山的推动下,邙山内核慢慢旋转,这样进邙山的山洞,保持只有一个是能通向山里的,其余的都是死洞,上一次我们和卓阳进的可能就是死洞,只是在邙山的外围,我们还根本没有进到山里面去。   到了晚上十点多,顾雄和黑子各自回到自己的地下室,孙雨莺说:“这次一定是熊三公他们遇上麻烦了,这次九爷让我们进的是活洞……”   “为什么要保留一个活洞?都是死洞不更安全吗?”   孙雨莺鄙夷的看着我,叹了口气,“我真不想和一个弱智讨论这问题,人魈不过是把魂灵寄宿在肉眼凡胎的人身上,也一样吃喝拉撒睡,也要和外界交换物质,他们很多人并不劳动,所以得不到人民币,但是他们有文物,有古董,这样它们就能换来一切他们想要的东西。所以必须有交易通道,这就是活洞的缘由。”   孙雨莺说:“人魈是山魈魂灵寄存在人的肉身,因为人的身体构造比山魈发达,刘王候却是把自己的魂灵放在别人身上,当这个人衰老时,他就会再找一个年轻力壮的人身,用换魂蛊把魂灵移入年轻人的肉身上,世代更替,以实现长生不老的梦想。”   就在我们紧锣密鼓准备进山的时候,一天,小叔突然把我们几个叫到办公室,说:“进山前,九爷想和你们谈谈。”   我和黑子几乎不约而同的叫出来“九爷要见我们,他不是去了西藏了?”   小叔点了点头,说:“九爷是去了西藏,快到那曲地区尼玛县的时候,接到了卓巴次仁的电话,让他暂时不要去了,因为寺庙刚刚遭到了蓝魈的围攻,晚上关灯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三十多个蓝魈,从四面八方攻进了寺庙,到处乱翻乱砸,幸亏寺庙众多喇嘛奋力抵抗,周围的藏民也赶来参战,蓝魈虽然个个武力高强,但是架不住人多势众,最后仓皇逃走了,卓巴次仁怕蓝魈再来,伤害了九爷,所以劝九爷暂时不要去。”   小叔说:“蓝魈是奔着换魂蛊去的,卓巴次仁不亏是高僧,早就把换魂蛊转移了,蓝魈这次什么也没得到,想必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有点纳闷:“蒙古百灵一直追踪我们几个,它难道有分身术,同时跟踪我和顾雄两组人马?”   孙雨莺说:“我现在只能说,这个蒙古百灵是鬼鸟,它不但没有放弃我们,同时也没有放弃顾老师他们,它同时追踪着两支队伍,没有更合理的解释了。”   黑子说,“顾老师一心赶路,没有注意到这只百灵的存在。”   顾雄说:“不是我一心想着安置换魂蛊,是这只鬼鸟压根就没再我眼前出现,我们几个都没发现它,它一定是在远远的高空注视着我们。”   我说:“鬼鸟我也认了,可是这三十多个蓝魈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是从邙山去的?”   孙雨莺说:“它们一定是从察隅进入称帕隆藏布江,然后到达南迦巴瓦峰附近的通麦,沿着易贡河到了尼玛县文部乡,这里地形陡峭,几乎全是大峡谷、河流,山体破碎,地质基础薄弱。经常发生山崩、滑坡、雪崩、冰崩、泥石流等山地自然灾害,几乎无人通行,所以能避开人群。”   黑子说:“这帮杂种的毅力也真够顽强,这样的高峰雪谷也能去。”   我悄声问小叔,“那宝贝安全吗?”   小叔笑笑,说:“应该是安全的,卓巴次仁来信了,让九爷去扎尕那会面。九爷临走前想和你们说句话。”   小叔的寝室后面有一扇门,打开门是往下走的地洞,走了不多远,前面有一间大厅,亮着微弱的灯光,大厅内铺着厚厚的地毯,墙壁上挂着盘古开天地大幅油画,浓郁的檀香弥漫在空气中,到处是各种古色古香的圈椅、桌具和叫不上名字的文物,大厅的尽头,一个人坐在圈椅里,带着骑士帽,背对着我们,不用说,这就是江湖上只见其名,不见其人的九爷了。   “你们都坐下谈吧,这几天连着进邙山、去羌唐,让你们辛苦了。”九爷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   小叔说:“九爷见外了,哪里的话,都是应该的,除暴安良,我们每个人都要做的。”   我这才发现,大厅的四周都有摄像头,九爷前面一定有显示终端,能看清我们的一行一动。   “是啊,不消灭这些邙山蓝魈,我们就没有好日子过,咱们都是自家人,我就开门见山的说吧,占星说,你们有了邙山的布局图,这很好,你们要好好研究这张图,这次熊三公去邙山的目的,就是探明刘王侯,甚至是刘荆的藏身之地和藏宝之地,以及山魈的大本营,为我们彻底剿灭这帮妖孽探明路线。按我们事前的预计,差不多九天就能回来了,现在十多天过去了,我怕他们遇上了麻烦,所以拜托诸位再进山一次,帮助熊三公他们安全回来。不过我要嘱咐你们,不能带那些小日本的炸弹枪支进山,邙山的内部,岩石里都有不少远古动物,如果把岩石炸开,就等于解开了它们身上的枷锁,还有,如果找到了万宝殿,一定要保护好里面的文物,这些文物都是无价之宝,都是国家的,我们只能好好保护好它们。”   顾雄说:“九爷的话我们谨记在心,这次去,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们一定要找到熊三公和杨钿婧,把他们安全的带回来。”   九爷说:“顾雄,虽然你和邙山打了半辈子交道,但是这帮山魈和人魈的凶险异常,一定不能大意,战略上可以藐视他们,但是战术上一定要重视。我也是吃过山魈亏的人,不把这些妖孽消灭,我九爷上对不起列宗列祖,下对不起子孙儿女,我也死不瞑目,我给泰宁寺拨了一笔款子,让修智他们训练一批武僧,将来消灭妖孽也要用的着他们。今天就当我给你们壮行了,我在这里等你们凯旋归来。”   就在我要离开的时候,偶一回头,看见侧面的灯光把九爷的脸投射到一个很小的墙壁上,我有些惊呆:那分明就是一张驴脸的轮廓,孙雨莺攥着我的胳膊让我快走,出了洞,到了无人的空旷处,孙雨莺有些恶心呕吐,我忙问怎么回事,孙雨莺半天没回答,过了很长时间才说:“你知道九爷为什么戴帽子吗?我坐次离得近,看到九爷的耳朵就是一双驴耳朵,当时我就感到恶心。”   是谁把九爷变成了一头驴,这些在山海经等神话传说里才有的事,竟然让我王二小都遇上了,真应了那句话:“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   孙雨莺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说她姐姐曾经得到一枚“霹雳辟邪珠”,想必也在保险库里,比鸽子蛋还小,像是玉材,上面写着几个篆体字符:“缘来则去,缘聚则散,缘起则生,缘落则灭,万法缘生,皆系缘分。”跟茅山道教道士佩戴的茅山玉佩辟邪神器是一样的,越是天然的纯玉,其品质越为高贵,在地底埋藏多年,集浩然君子正气于一身,此物之威力,可保人畜平安。令众鬼胆寒,不敢近身。   我说:“既然九爷不让用热兵器,我们只好用冷兵器了。”   孙雨莺说:“什么是冷兵器。”   我说:“古代的十八般武器就是,什么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镗、棍、槊、棒、拐、流星锤,可惜我一样都不会,九爷让我们这些21世纪出生的人,拿起远古武器和这些山魈搏斗,岂不是自投罗网,汉朝的刘王候最擅长的就是这十八般武器,还有蛊术、妖术,用我们的短处进攻别人的长处,不是自寻灭亡又是什么?”   孙雨莺说:“我这霹雳辟邪珠算不算冷兵器?”   我说:“你那霹雳辟邪珠顶多能破刘王候、老神他们的蛊术、妖术,这些辟邪的东西小叔店里都有:开光太极剑,八卦镜,黑曜石佛珠,开光佛珠,开光道牌。护身符、桃木剑等等,多了去了。”   孙雨莺说:“你也未免太小瞧我的霹雳辟邪珠了,你说的这些辟邪物什,都和霹雳辟邪珠不在一个量级上,连龙泉剑都比不上,你可知道霹雳辟邪珠的来历,它是马来西亚最有名的降头师阿卜达维生前用的道具,随葬在棺椁中,阿卜达维生前赫赫有名的巫术大师,最擅长的就是降头、蛊毒、傩术,在当地很有名气。”   这次进山。我们的对头刘王候就是巫术高级专家,降头术是流传于东南亚地区的一种巫术。相传,即是中国四川、云南一带苗疆的蛊术流传到东南亚地区后,结合当地的巫术所演变而成。它能救人于生死,亦可害人于无形,南洋巫术-降头术。也有称泰国的“降头术”和湘西的“蛊术”被称为东南亚两大邪术。降头术既是一种可害人,也可以救人的法术,行法性质明显为阴性。因为修炼地点、作法对象往往异常秘密,这项法门既不会随便公开传授,也不是随便任何人能学习接受,又经常到阴森之地(凶屋、坟场、烧尸炉)收集及制作阴性的物质(人骨、尸油、干人胎、坟土等)为作法材料,修炼法术过程极为恐怖及隐蔽。所以关于修炼的方法,多数不知其详。   但是降头术和蛊术又有不同的地方,降头师一般分两种,一种是白降头师,专门为人做增运的法事,和出售古曼童,让人财运,气运,情运,比较顺利。古曼童就是电影上说的小鬼,但是降头师每天给他喂食的是水果和一般的糕点,加上每天的念经,使小鬼的道行在增加,同时有了善心。   另一种叫黑降头师,专门帮人害人。有为了情、有为了钱、有为了权。他们养的小鬼每天用的是自己的鲜血,或者蛇血、亦或者鸭血,来喂食。小鬼本身过早的夭折就心存怨念,每天还用鲜血来喂食那更不用说,有很多黑降头师道行不够,但是又每天喂食鲜血,当小鬼达到一定的道行,降头术把控不住,最后只会落得反嗜,命都留不住。   次日孙雨莺去了银行保险库,从登记花名册上找到了霹雳辟邪珠,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象牙白色,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孙雨莺让我务必带上龙泉剑和霹雳辟邪珠。   回到宿舍,各人都在准备行囊,王麻子也来了,给顾雄捎了两袋子东西,我知道又是顾雄开的单子,王麻子照单抓药,临近出发的时候,我才知道队伍又增加了一个人,顾雄说是雇的大骆驼,专门为我们驮运物资的,这个人是我的老朋友—慧根。 第三十四章 计杀鬼鸟   就在我们准备动身的前夜,小叔说,九爷在监控上看到那只蒙古百灵了,在九宝斋和小叔的聊斋堂前面的白杨树上出现了好几次,山魈在文部南村没有找到换魂蛊,这次是盯上小叔和九爷了,九爷是否真的死了,卓阳心头还有疑问,所以这只百灵也盯住了九爷的住处九宝斋,九爷去扎尕那现在就成了很大的问题,因为九爷一出现,就逃不过这只百灵的眼睛。更不用说去扎尕那了。所以九爷告诉顾雄,一定在进山前击杀这只鬼鸟。   顾雄把我们召集起来,商讨这次行动的安排。   击杀的方案有好几种,但是都被否定了,首先黑子提出来用毒饵,找餐厅的厨师,装成运送粮食的,不小心洒在地面上一些,百灵也是鸟,俗话说,鸟为食亡嘛,不相信飞来飞去极度疲惫的百灵不食人间烟火,孙雨莺冷笑道:“你认为这个鬼鸟是个普通的麻雀,鸟为食亡?它才不会上当呢,它是带着任务来的,外面的食品它一概不吃,只回山洞吃卓阳给它的食品。这点卓阳肯定是想到了。”   顾雄是神枪手,用枪也是不错的选择,不过,顾雄自己先否定了,他从草原八塔到文部南村这么远的路程,蒙古百灵一直在上千米的高空俯视他们,而他们半点也没发现,不管怎么伪装,只要露出枪管,这只百灵一定会躲开的。   用网、用电子鸟鸣诱捕器,这些提议都被新的理由一一否定了。   我们调出监控,在近三天的时间,这只神鸟总共出现三次,一次是在九宝斋前面的白杨树上,呆了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然后飞向高空,这并不说明它离去,而是在高空继续监视,二次是出现在小叔的聊斋堂后面草坪边的杨树上,也是待了十多分钟的时间,不过,反复揣摩监控录像,我们发现有个规律,就是这只蒙古百灵会停留在同一个树杈上,这给我一个想象的空间,如果在这个树杈两边的树叶背面放上隐蔽的电极,通电的刹那,不同两极的树叶会出现电弧,电弧瞬间产生上万摄氏度的高温和强辐射,电弧闪过之后,我想这只鬼鸟会灰飞烟灭。刘王候的这只耳目也就从此香消玉殒了。   顾雄、黑子等人决定采纳我的方案。   在树叶背面安装电极以及伪装好电线,这些必须在蒙古百灵不在的情况下做,为了探明鬼鸟的行踪,老边将两台无人机升到了几千米的高空,仔细端详无人机传回来的画面,确定这片区域鬼鸟没有出现,我们抓紧机会,找到那个树杈,老边亲自爬上大树,把电极和电线伪装好,然后迅速撤离,前后用了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余下的时间,我们在地下室看监控,放电按钮就在旁边,这样又过了很长时间,天上飞过几只麻雀和不知名的鸟,这只鬼鸟却没有在同一时间出现。   轮到黑子看监控,昨晚这小子和刀荣兰网上不知聊到几点,哈欠不断,我和顾雄还在整理进山的行囊,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原来是付红找我,让我即刻到长青金城保安公司去一趟,娘希匹,不早不晚,这关键时刻付红真会捣乱,我就一遵纪守法的公民,有事电话里说一声不就完了,我去干什么?付红在电话里一字一句的说:“公民王二小,现在是长青金城保安公司传唤你,限你一小时到,你可要识相点。”   “付总经理,别跟我提什么法律,王二小就一普通老百姓,拘传就拘传,爱咋咋的?”   “王二小,金城保安公司上级领导来了,我付红话说到这份上,你看着办吧”说完扣了电话。   上级领导来又怎么样?动不动拿大帽子吓唬人,老子还真不信这份邪。   顾雄说:“既然是金城保安公司通知你,别找不自在,法律不是儿戏。你先去金城保安公司,这里的事我和黑子盯着。”   孙雨莺说:“我陪你去吧,你自己去我还真不放心。”   长清金城保安公司并不远,开车就十几分钟的路程,孙雨莺开着宝马,选择了走外环,这里车上,路上几乎看不到车辆,这时,后面一辆白色奔驰突然加速,开到了我们前面,我眼瞅着这车怎么这么面熟的时候,前面的车突然停下了,孙雨莺突然用手捂起嘴来:“天哪,是我姐姐孙瑛鹊。”   “她要干什么?她不是不认识你吗?”   孙雨莺说:“不要开门,快把玻璃窗摇上去。”   孙瑛鹊从奔驰车上下来,面无表情,大步来到我们车前面,走到我的这一侧,伸手打开车门时,发现是锁死的,使劲拽了几下没有拽开后,她突然从裤兜掏出一把手枪,对着我连开了三枪,我真切的看到枪口吐出的火苗,像是毒蛇的吐出芯子,孙雨莺打到倒挡上,迅速倒车,然后绕开前面的奔驰,把油门踩到底,整个宝马就像子弹一样飞了出去。等到奔驰发动起来,已经被我们甩的远远的。   还好,我右侧的车窗玻璃上,只留下三个浅色的白点,这宝马车的防弹性能真好,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脑袋,一切还好,头一次见孙雨莺破口大骂:“狗日的人魈,真的无法无天了大白天就敢下手。她是要灭我们两个人。”   “是啊,她知道肉身是你姐姐的,我们不能还击,我们不能伤害他,所以才肆无忌惮。”   孙雨莺说:“不光是这样,她知道我们不能报案,如果报案把她捉起来,我们也就无法还原我姐姐的魂灵,我姐姐的元神也就永远飘离在鬼魂世界里了。因为法律上没有人魈这一说,法律不承认人魈。被抓去坐牢的只能是我姐姐的肉身。”   等到长青金城保安公司时,时间还不到半个小时,付红和一个帅气的青年男子在办公室等着我们。这个男子我认识,付红给我介绍过,是北极陆基综合考察站地质冰川学的学者。只是,如果不是付红的男朋友,整天厮守在付红的办公室干什么?   看到我脸色不太好看,付红没话找话说:“你们来的还很及时。”   “你这总经理要拘传我们,我们草民哪里见过这些场面,恨不得立刻飞过来,不过,我们草民是要干活养家糊口的,时间耽搁不起,付总经理有什么指示就快传达吧。”   “是这样两件事,不得不请你们过来,一个是塔城飞机场报警,说有两架无人机在古玩城聊斋堂上方3500米处盘旋,严重影响航班安全,要对责任人进行处罚。”   “在我们聊斋堂上方就是我们的无人机吗,这也有点忒武断了吧?岂不是现代版的葫芦僧判断葫芦案?”   “这事我和塔城飞机场做了解释,可能是当地勘察作业,街道规划勘测,没有提前通报,姑念初犯,只对责任人训诫,再犯者我们必定严罚。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你们马上把无人机降下来,不用解释,我付红心里明白。”   我立即给老边发了一条短信,老边回复:“明白。”   付红打了一个电话,不一会,一个保安带着记录仪和口供笔录过来,在对面做着记录。   付红说:“还有一件事,我们保安要做个笔录,就是孙雨莺的姐姐孙瑛鹊姐妹不相认得事。孙雨莺,你的姐姐孙瑛鹊失踪了几年了?”   孙雨莺说:“我姐姐失踪了有三年多了。”   付红说:“才只有三年,这么说,你姐姐见了你肯定能认出你来。”   孙雨莺说:“应该能认出来,不过,我不能肯定在健身房见到的那个像我姐姐的女人就是我亲姐姐。毕竟,天底下长得像的人很多。”   付红说:“不光长的像,而且名字也一样,而且她也去过你们家的保险库,如果是冒名的,那就是严重犯罪了,所以请示上级,对你们姐妹两要过一个DNA检验,让孙博士给你们一块做。”付红指了指身边那个高大帅气的男子。   “这个什么孙博士不是地质冰川学的学者吗,他也能做DNA检验?”   “他是科学家,什么不能做?不是我说你王二小,你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付红又问:“孙小姐,你和姐姐不是同时失踪的吗?失踪的这段时间你去了那里?为什么只有你回来了,你姐姐去了哪里?还有,既然你还活着,你父母为什么给你建了墓穴?”   孙雨莺立刻不淡定起来:“付总经理,怎么失踪的是我的隐私,我可以不回答吗?姐姐是怎么失踪的,我不知道,调查失踪者是你们的职责,立墓碑的事是父母做主的,我也不知道,现在父母都不在了,我又怎么能回答你?”   付红看到有些僵局,只好打圆场说:“今天进到此为止吧,做DNA检验是上级的决定,每个公民都有义务遵守法律和法令。”   我和孙雨莺还牵挂着蒙古百灵的事,所以不敢恋战,好在抽取DNA时间并不长,我们很快就回到了聊斋堂,不过这次没敢走外环,从城区回来的。   路上,孙雨莺说,肯定是付红的上级要调查人魈一案,否则付红没那么大的胆量,上一次不就是因为孙瑛鹊的丈夫是著名企业家而停止调查了吗   我说,为这事付红还把我训了一顿。   回到宿舍,这次是轮到老边在看监控,老边喃喃道:“不是这个鬼鸟看见我们做了手脚吧,不再来了吧。”   我说:“不可能,取回换魂蛊的任务还没完成,这鬼鸟会一直跟着我们的,它虽然能在天上待很长时间,但是它必须会下来休息一会,你没看看是否去了九爷那边的九宝斋?”   老边道:“这两边的监控我随时切换着,九宝斋那边黑子让厨师撒了毒米,还在树上鬼鸟上次落脚的地方放了老鼠夹,就是让这鬼鸟赶到我们这边歇息。”   我说:“让我来替你一会吧。”   老边说:“这点活算什么,想当年我跟着王总倒穴的时候,一干就是几天,在下面也分不出白天黑夜…”   老边正说着,突然失声道,“来了,那鬼鸟来了。”   老边这一声不打紧,附近的顾雄他们纷纷聚拢过来,大家伙眼睛死死盯住屏幕,果然,那个熟悉的小东西从天上飞下来了,它低空盘旋着,似乎考虑在哪里落脚,又好像是观察地面有没有敌情,大家伙屏住了呼吸,那一瞬间,心跳似乎也停止了。   蒙古百灵没有落地,这次盘旋的时间更长,它一直在寻找落脚的位置,难道是老边露了马脚吗?也不像啊,树叶是原树叶,电线全部用穿在青藤里,电极在茂密的树叶背面,一层层树叶遮挡着,即便是特工人员,要发现里面的猫腻也要费不少功夫,何况仅仅是一只会观察报信的的鸟啊。   蒙古百灵跳上了另一个树杈,那种懊恼无望的心情,使人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黑子直接拿出了猎枪,说:“老子就不信搞不掉这么个小玩意。”   孙雨莺说:“先别打,要打也要找顾老师,用步枪打。”   就在我们说着话的时候,这只百灵突然又飞了起来,黑子说:“你看孙大师,刚才我开枪正好,这不又让它跑了。”   鬼鸟并没有跑,而是低空盘旋了几圈后,又回到了过去常去的树杈,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老边的激动声音都变了,“看看我我的”,说着,手指颤巍巍按下了按钮,这时,屏幕上闪出了一道耀眼的电弧,那能亮瞎眼睛的强烈白光,却让我们欢喜雀跃。老边和我们抱在一起,喃喃说:“成功了!成功了!我们干掉这个妖鸟了!”   我们去了现场,地面有一团烧焦的黑东西,发着焦糊味,电弧放电时,弧柱中心区温度高达1万度左右,电弧表面温度也会达到3000°到4000°,没有谁能逃过这一劫。命者,运也。 第三十五章 坟茔的主人   干掉了鬼鸟,我们每个人都了了一桩心事,九爷可以放心的去扎尕那治病,进山的事,也提到了日程上。   根据顾雄和九爷的推断,这次邙山活洞,就在邙山顶上,进洞的时辰,是在午时,也就是11点到13点之间。   为了节省体力,王麻子用蜂鸟260L直升机把我们六个人和行囊直接送到邙山山顶洞口,老边以为主要寻找换魂蛊和熊三公他们,邙山布局图我们也没告诉他,小叔特意嘱咐过我们。毕竟老边是王麻子的人。   山洞的洞口有些四方形,像是一个汲水的井,老边往下面扔了一块石头,很长时间才传来落地声,老边伸了伸舌头,说:“我靠,这有800多米深。”随后,在洞口架起三脚架,安上吊轮、吊索,快到时辰了,老边第一个先下,顾雄还是组长,对老边说:“兄弟,开着对讲机,保持联系,有情况立即通知我们。”   老边一边松着吊索,一边往下走,回复说:“明白。”   过了一会,对讲机传来老边清晰的声音:“报告组长,我已到达井下,井深857米,方向邙山主峰西南1569米,地下干燥无水,空气状况良好,报告完毕。”   黑子说:“人家专业出身的就是和咱们不一样,王麻子多亏了程郢和老边两人,正如韩信说的刘邦一样:‘陛下不能将兵,而善将将,此信之所以为陛下擒也。’”   黑子第二个下,随后是我和孙雨莺,最后是顾雄。   为节省电力,只有老边开着头盔灯,洞底是石板左右各有一个洞口,因为事前在手机上把邙山的布局图做了导航,所以很清楚是向右拐,我们进了一个岩石洞,这个岩石洞和别的岩洞没什么区别,只是地上铺着石板,人为的痕迹就很明显了。   老边测了一下方位,这里离二组进的洞口不过两公里远,如果我们一直往前走,就汇合到熊三公他们经过的道路上,我们只有走二组经过的路线,找到熊三公他们的几率才会很大。   一路上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和和呼吸声,如此的寂静却让我们更加不安。   人魈和山魈都消失了,连个蝙蝠也没有,整个邙山里面仿佛只有我们六个人。   很快我们到了熊三公经过的地方,这里离二组进洞的洞口不过四公里,所以我们没必要回头去找,顾雄领着我们朝着熊三公前进的方向出发。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在邙山布局图的中心部分,叫做汉魏洛阳故城,汉魏洛阳城是在西周城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历史上曾是西汉、东汉、曹魏、西晋、北魏等几个朝代的国都所在,故称之为“汉魏洛阳故城。”迄今已有1900多年的历史。在历经43帝,长达500多年的漫长岁月里,它是中国政治、经济和文化的中心,宫殿分南宫和北宫,其中还包括皇家花园,宫殿周边是国家最高行政机构三公衙门和贵族住宅区。260年后曹魏建都洛阳,宫殿的位置都被改建在一条南北总线纵线之上,同时还确立了宫城在都城之中居北居中的布局形式。真正的汉魏洛阳故城位于河南省洛阳市区东15公里处。故城北倚邙山,南临洛河,东至寺里碑,西接白马寺,城周14公里。据传刘荆死后,儿子刘元寿秘密组织工匠,在邙山内部原样复制了这样一座规模恢弘的宫殿,   按照布局图示,邙山内部的“汉魏洛阳故城”有东西横街和南北纵街,八条宽广的大道,他们组成规整的棋盘式道路网。横贯一条宽约40多米的东西大街,将全城分成南北两部分。宽42米,纵深近15里的铜驼街,是全城中心大道和中轴线,两侧集中布置重要的中央官署,永宁寺就在街的西侧。这种以中央大道为东西和南北轴线的规划,既能四通八达,也突出了宫城对全城空间的总揽地位,布局严谨规整,城市由宫城、内城和外郭城三部分组成,以宫城居中,还有了整齐划一的里坊区,想当年洛阳城已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人口百万,车水马龙,一片繁华兴盛。   按照邙山布局图上的标识,现在我们已经通过了宣阳门,走在邙山宫殿的外宫,我们走的这条道叫做铜驼街,一直往前走,经过午台门,应该就是内宫城,内宫城有前卫门殿、左右宫殿、有万宝殿,金銮殿,梓宫、修德宫、还有刀械库。   黑子说:“我靠,这不就是东汉的皇宫吗,布局和地面上的几乎一样。”   孙雨莺说:“古代这叫做侍死如侍生,比地面上的皇宫就是多了一个放死人的梓宫,其余的格式都是一模一样的,刘荆生前不就是想当皇帝吗,为此惹了大祸,最后自杀了,尸身放到了梓宫。”   一直闷声不响的顾雄这才说话:“熊三公认为当时有了换魂蛊,刘荆的儿子刘元寿一定会把刘荆的元神也就是魂灵移植到另一个人身上,所以他认为刘荆到现在是活人,整个邙山是个活人墓。”   这样的话,刘荆如果活着,恐怕有2000岁了,想想就很可怕。   走着走着,光线突然暗下来了,我们进入了一个圆形大厅。孙雨莺说:“这不对吧,布局上没有这个大厅,这个大厅是哪里来的?”说着,她打开了盔灯,这下里面更清楚了,里面竟然竖立着五块石碑,后面是坟起的墓穴,排在前面的石碑有两米多高。   按理说,铜锣街前面没有大厅,更不可能有墓碑,这是谁的墓呢,黑子先上前用手电照看了一下,大喊大叫的说:“坏了,熊三公遇难了。”   我打开盔灯,墓碑上的几个白色大字瞬间让我魂分魄散,原来上面写着:“熊三公之墓。”   我们又去看了其他几块墓碑,二组的人倒是一个不少,分别是程郢之墓、杨三之墓、坎巴之墓、智方之墓。   我拧了自己大腿一下,生生的疼,证明不是幻觉,老边吼道:“我他妈就不信程郢兄弟会死,这墓一定是假的,先开一座坟看看。”   二组是人力资源组合最佳的小组,熊三公像九爷一样足智多谋,人生经历丰富多彩,程郢是导航、无线电、物探方面的专家,坎巴更是开了天目的转世灵童,智方是泰宁寺的护寺武僧,武力神功更是让人叹为观止,至于杨三,现在是九宝斋的实际掌舵人,人生历练更是没有多少人比得上,这样强大的组合都会遇到如此下场,我们还能指望干成什么那?   “是真是假,开坟看看。”顾雄也这样说。   掘墓是老边半生练就的绝活,为了怕受到强刺激,老边先开熊三公的墓。   墓室是用方砖砌成的,老边取出工兵铲,撬杠、很快就从旁边打开一个小洞,然后拿出一小块土制炸药,塞进洞口,爆破法是盗墓常用的手段,用的不是军事炸药,但采用的原理却与工兵定向、挤压爆破是一样的。用挤压式爆破有几个优点,一盗洞成型快速,比洛阳铲打省劲多了;二洞壁因挤压的作用,不易塌方;三地面上不见土,不容被发现;还有因为在地下爆破,声音小,并不怕被人听到。   老边用火折子把炸药点着,不一会,一声低闷的炸响过后,墓上方出现了一个两平方米大小的窟窿,一具崭新的黑棺材赫然列在其中,老边戴上防毒面具,用撬杠四周撬了一下,然后用飞虎爪攫住棺盖,轻轻一拉,棺盖就被拉到地下,老边拿出强光手电一照,大家伙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揭去一块白布,里面躺着的正是熊三公,熊三公穿的还是进洞前的打扮,双目紧闭,不过颈部以下,全部是血斑,外衣全部让血浸透了,只是人更消瘦了些,脸也更加黑。   老边用剪刀把外衣剪开,这才发现,熊三公颈部以下被剥皮了。这帮山魈,把人害了不说,还要剥皮,一股怒气直冲我脑门,黑子也咬牙切齿的说:“等这些山魈落到我手里,我一定要把它们活活烧死,给熊三公报仇。”   死者是熊三公无疑了,开棺验明正身了,程郢之墓是否葬的本人,老边却吓黄了脸,表示程郢的墓是要命也不敢开,他受不了程郢死亡的打击,这后面的四个人的墓如果也是本人,如何向九爷交代?   顾雄说:“我们到现在没有见到一个山魈或人魈,但是却让我们看了一场布置好的展览,告诉我们:有敢步其后尘者,下场是一样的。这样他们不费一枪一弹,就会让我们不战而退。不过我顾某人不是被吓大的,今亡亦死,举大计亦死;等死,死国可乎?老子不信邪,一步踏进这鬼门关,就没想到活着回来。”   老边把黑驴蹄子放在熊三公头边,传说中可以克制僵尸,然后翻看了熊三公尸身,虽然被剥了皮,但没有被锐器击穿的伤口,尸身并不僵硬,老边这才判定:“熊三公是中毒而亡,但是去世不久,坟茔也是刚造不久。”   黑子说:“山魈肯定是先捉了他们五个,然后开始造墓,造完墓才把他们害死的。”   孙雨莺说:“他们没有必要恐吓我们,既然能干掉熊三公,那干掉我们也很容易,我猜他们想知道换魂蛊的下落,而去羌塘的就是我们几个人,所以要留活口,这就是我们一路静悄悄的原因。”   顾雄说:“既然想留活口,那么说,有一张大网在前面等着我们,为有牺牲多壮志,我们前进吧,目标就是梓宫。我要看看这群王八蛋的中心是什么鸟玩意。”   战争的最高境界,是杀人于无形。   没有敌人出现,却处处充满杀机。   我们走出洞穴,再次进入铜驼街,这铜锣街果然气派,地面是平整的石板,能一溜排开三驾马车,在这上千米深洞穴里面走着,忽然感觉寒风扑面,一股阴森森的感觉,远处突然响起了一阵婴儿的啼哭声,黑子说:“我靠,这里怎么会有小孩子哭?”   我用泰瑟枪照了照前面,黑漆漆的看不到尽头,雾霭蒙蒙,平添了几分戾气。   这小孩哭声一阵小一阵大,循着声音,我们看到了铜驼街旁边的一个洞穴,山洞不大,需弯腰才能进去,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老边、黑子和我进去,用灯光一照,发现洞窟不大,却到处都是一具具的人体骷髅,骷髅都很小,像是三四岁的婴儿的尸骨,黑子走在我前面,突然间,一直白骨爪从上面伸了下来,眼看就要摸到黑子的头颅,我大喊:“黑子小心上面。”就在黑子弯腰挫身的时候,我拿出龙泉剑照着白骨爪抡了下去,这龙泉剑果然厉害,于无声处把白骨爪削成五块殘指,暗红的血从白骨里面渗了出来,紧接着从上面掉下来一具小孩骷髅,发出一阵阵小孩的哭声。孙雨莺大喊:“这血有剧毒,九爷就是着了道,才变成半兽人。”   黑子摸了摸脑袋,“还好,完整无缺。”   顾雄用泰瑟枪照了一下洞顶,才看到有三四十具小孩骷髅倒挂在洞顶,足髁上被藤条绑住,头和手指下垂着,哭声就是从上面发出来的。   孙雨莺说:“这里阴气太重了,后脊梁直发凉。”   忽然我觉得心口处有些发热,我伸进手一摸,这发热的东西竟然是霹雳辟邪珠,是孙雨莺用细链穿了,挂在我胸口,我拿出来,竟然有些烫手,颜色也变红了,孙雨莺说:“霹雳辟邪珠在遇到邪魔妖孽的时候,能发射出可怕的能量,驱除妖邪,这里肯定有人在做法。”   一直闷声不响,称作大骆驼的慧根,这时却放下下行囊,从身上抽出几张黄表纸,老边上前用火折子点着,老边不愧是专业工作者,火折子随身不离,火折子是易于携带之简便照明和取火用具。是古代的打火机,真正的火折是用很粗造的土制纸,卷成紧密的纸卷放在小木筒中,点燃后把火吹灭,然后用盖子盖住,但是木筒一定要留一点缝隙,这时候虽然没有火苗但能看到红色的亮点在隐隐的燃烧,就象灰烬中的余火,能保持很长时间不灭。需要点火时只要一吹就能使它复燃,不过吹是很有技巧的,需要突然、短促、有力,送气量要大。这东西是古代夜行夜袭的必备利器。   不一会一股火团升起,洞里红光闪闪,温度直线上升,我知道慧根又借力顺印,顺印发功,很快我们热的大汗淋漓,洞顶上哪三四十具小孩骷髅噼里啪啦的掉落下来,残肢断臂摔得到处都是,断头娃娃传来一片哭声,洞里很快闻到一片焦糊味。就像烧焦的塑料,我们掩鼻退出。孙雨莺一个劲想吐。   穿过铜驼街,再往前走,看见一个高大的石牌坊,孙雨莺说:“不用猜我也知道,前面就是午台门了,马上就到内宫城了。”   顾雄说:“先不要进内宫城,大家找个隐蔽的地方先休息一下,把武器拿好,随时准备战斗。”   因九爷不让带热兵器,所以黑子和孙雨莺带的是石纹碧血汉剑,我带了一把龙泉剑,老边带的是弩,慧根带的是三节棍,顾雄从慧根的行囊里竟然拿出了一个类似灭火器的玩意,黑子和孙雨莺倒是先笑了起来,黑子说:“我当顾老师带的什么宝贝,没想到是这么个玩意,顾老师想的可是真周到,内宫城里还真缺这么个玩意,‘天干物燥,小心烛火’内宫城失了火,这现代武器保准让那些山魈人魈的开了眼界。”   顾雄嘱咐黑子不要乱动那玩意,不屑地说:“连灭火器和毒气弹都分不清,还算什么名牌大学的高材生,这玩意全称是‘全身中毒性毒气弹’,,很快使人中枢神经系统功能紊乱、呼吸困难、头痛、恶心呕吐、全身痉挛、大小便失禁,能使人在15秒内死亡。”自己嚼了一根干烟吮撮着,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周围环境,耳朵支楞着,仿佛在寻找这什么。   “二小,你没发现有些不对头啊,这都到了内宫城了,周围竟一点动静也没有。这也太离奇了。”   黑子说,“管他什么情况,我们还是按预案行动,我们本来是救人的,这好,人倒是找到了,却都进了坟墓,我们的任务本来已经完成了。”   我说:“黑子不要瞎说,那几个坟墓还没开,你怎么知道人都死了,况且他们死了,九爷和我们一定会复仇,全歼这些妖孽。这才是我们的正事。”   休息一小会,按照预案,我们分散开走近内宫墙,内宫城外墙呈红色,因年代久远,墙皮都有些脱落,正门金黄色,呈圆拱形,约4米高,两旁各有一个小拱门,只是略小一点,左右宫墙用灯光照射不到尽头。老边端起抛绳锚钩发射器,向城门里面的洞顶开了一枪,猫钩带着缆绳,稳稳的扎在了洞顶,老边把缆绳挽短了些,后退几步,一个空中荡秋千,人就进了宫墙内,不一会,拱门打开,老边从里面出来,说:“我观察了一下地形,周围没有任何踪迹,只是在墙边发现了一条大蟒蛇,被我用弩射死了。”   靠宫门墙边有一条长约四米的蟒蛇,头上只露出两只弩箭的箭尾,已经停止了挣扎,抬眼一望,宫内楼榭台阁,回环走廊,花草繁茂,树木成林,整个一皇宫御花园。这些不见阳光的大树和不知名的花草,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却长得如此郁郁葱葱,这种反生长是何缘故?   孙雨莺又用大白眼瞅我:“赤箭、独摇芝听说过吗?”   我摇了摇头,“我怎么能和西施双姝相提并论?”   孙雨莺说:“其实就是天麻,不光天麻,龙血树、孔雀竹芋、彩叶草都能在黑暗中成长,不过,洞里能长出这么有年轮的大树,我也是头一次见。”   黑子说,“前面就是前卫门殿、左右宫殿了,只怕有重兵埋伏,你们还有时间研究花草?”   正说着,忽然传来弓弦的声音,一直弩箭贴着我的面部,直飞到旁边的树上,顾雄大喊:“快躲起来。”   我们几个人迅速躲到了树后面,从箭的方向来看,分明是从前卫门殿射出来的,孙雨莺忽然抬头看了看树上面,说:“二小,我看上面有东西。”   我抬头看时,灯光所及,树叶婆娑,只见枝枝叉叉都被树叶遮盖着。   老边掏出箭盒,弯弓瞄准,对准树梢,“嗖”的一声,一只弩箭飞了出去,一阵树枝折断的声音,不一会,一个山魈从树上跌落下来,重重的摔在石板上。近前一看,这只山魈已经鼻眼出血,头颈折断,再无生机了。   老边是在绿叶中发现了一块黑色的东西,直觉告诉他有埋伏,多年的经验,使得他该出手时绝不含糊。   黑子抱怨说:“如果不听九爷的就好了,带上一只自动步枪,两个手榴弹,什么都解决了,什么年代了,还用这么原始的武器。”   孙雨莺便说道:“这就是你看不懂了,九爷一生最看重的就是文物,是咱们长青市文物界大伽,万宝殿,金銮殿,梓宫都是价值连城的文物库,邙山布局图上不是标记万宝殿藏有“昆山之玉,随、和之宝。”“随、和之宝”,即指“随侯之珠”与“和氏之璧”两件响当当的著名宝物。在古代历史上,有两件齐名天下、为历代帝王所必争的宝物,那就是和氏之壁与隋侯之珠。你倒是图痛快,手榴弹炸弹这么一搞,有半点缺损,你黑子就是千古罪人。”   黑子吐了吐舌头,“我靠,哥以为只是一个传说,哥可不能成为历史罪人。”   只是,这么国宝级的文物怎么会到了刘王候手里?那和氏璧不用提了,妇孺皆知,这“随侯之珠”,传说“洁白圆润,光彩夺目,近观如晶莹之烛,远望如海上明月”,史书记载,秦国灭掉楚国,隋珠又被秦始皇占有,并被视为秦国的国宝。秦灭亡后,天下大乱,隋珠从此不知所终。日升月落,大江东去。一度光彩照人的隋侯之珠已湮没在滚滚的历史烟尘中,不可复寻。只有这个充满人文关怀的美丽传说,依然隐约闪现在茫茫史河中。   现在,这个曾经的传说即将变为现实,如果邙山布局图属实的话,这两件宝物就在离我们近在咫尺的万宝殿里,仅仅得到一件,也是震惊中外的大发现啊,熊三公和顾雄至生死于不顾,敢于探这龙潭虎穴,原来都和万宝殿有关系啊。   通过了前卫门殿,后面就是万宝殿,那种一睹宝物的紧迫心情,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前卫门殿前面是护城河,后面是控制“闸门”吊桥的闸楼,再往后是箭楼,箭楼是周围有远望、射箭窗孔的城楼。箭楼外侧檐墙上设有密集的箭窗,用于防守反击。再加上后面的瓮城、角楼,共同组成了前卫门殿的主体。   刚才射来的弩箭就是从闸楼垛口发出来的。顾雄一手拿着钢盾,一手拿着毒气弹,慢慢走近闸楼,老边在后面掩护,不停地对着垛口发射弩箭,只是垛口没一点反应,很快,顾雄就到了闸楼底下的护城河,老边把弩箭上插上一个圆球,这个圆球有个信子,用火折子点上,对着吊桥的缆绳射了出去,圆球在射出去的瞬间变成了一个火球,吊桥的缆绳被火球击中,慢慢燃烧起来,随后发射的圆球,击中了另一根缆绳,这根缆绳也在燃烧起来,不多一会,吊桥轰然落下,顾雄迅速通过吊桥,来到闸楼下面,老边也手拿着钢盾,赶了过来,我原以为老边会用土制炸药炸门,但是看见老边随身掏出了独门暗器—飞虎爪,这玩意爪为钢制,略似手掌,有五个钢爪,每个爪又分三节,可张可缩,其最前一节末端尖锐,犹如鸡爪。钢爪掌内装有机关,可控制各爪。钢爪尾部系有长索,与机关相连。以飞爪击人,只要将长索一抽,钢爪即猛然内缩,爪尖可深陷入肉,敌人万难摆脱。   这次老边把“飞虎爪”远远的对准闸楼的垛子掷出去,钢索缠住垛子,爪头紧紧扣住垛砖。顾雄拽着“飞虎爪”的钢索,快速向上攀爬。就在快到闸楼城墙的时候,一个山魈露出头来,对着顾雄刚要举刀,老边眼疾手快,一只弩箭,嗖的飞了过去,山魈来不及呻吟,一个倒栽葱从城墙上跌了下来,顾雄趁着当儿,爬上闸楼,我、黑子、孙雨莺、慧根也迅速赶到闸楼门口,但是迟迟不见顾雄打开城门,我说:“别等了,我们拽着索上。”   好在城墙不很高,我们双手拽着钢索,蹬着城墙,很快依次攀爬上来,只听见顾雄低声喝到:“快把头低下,俯下身子,对面是箭楼。” 第三十六章 爆竹惊山鬼,瓮城出老蛟   箭楼就在我们前面,正面和两侧设有密集的方形窗口,供射箭用。顾雄没有从登城马道下去,就是顾忌自己会完全暴露在箭楼的射击区域内。如果对方一齐放箭,顾雄则立即变为刺猬了。   箭楼的城墙把整个前卫门殿囊括在内,所以我们沿着城墙向前走,绕过箭楼就行,只是在箭楼后面的瓮城乃屯兵之所在,如果山魈在此设下重兵,我们区区六个人要和数倍于自己的敌人干仗,无异于以卵投石,顾雄把干烟往地下一摔,说:“边兄弟掩护,我打头阵,情况安全了,你们再通过,还有,慧根的任务就是要保护好孙小姐。”   孙雨莺说:“真遇到山魈,慧根是作战主力,只保护我一个人实在太亏了,我不要保护,我有石纹碧血汉剑,杀一个就赚了。你们都不怕死,我怕什么?”   顾雄也就不再坚持,一手持透明钢盾,一手拿着自制的毒气弹,沿着右侧城墙向前走,快到箭楼右侧的时候,右侧的数个箭窗突然打开,一排箭矢雨点般飞来,叮叮当当射在顾雄的钢盾上,顾雄只好弯身躲在钢盾中,这时,老边瞅准目标,将一块土炸药绑在弩箭上,用火折子点燃引信,一声“着”,弩箭便嗖的一声飞进了箭楼,不多时,箭楼内红光一闪,一声沉闷的炸响,传来山魈一片哀嚎声,黑子竖起大拇指,说还是热兵器好,“一声震得人方恐,回首相看已化灰。”   顾雄回头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是啊,这里离万宝殿太近了,稍有差池,便成千古罪人。   这山魈最怕的东西就是爆竹、炸药,真所谓能使妖魔胆尽摧,身如束帛气如雷。   炸药响过,箭楼内除了一阵短暂的哀嚎声,便彻底归于寂静,除了炸死炸伤的,其余的恐怕作鸟兽散了,黑子说:“山魈传说那么神,没想到这么不顶打,这么一块土炸药就解决问题了。”   老边在右侧举起钢盾,我们几个在钢盾的掩护下迅速通过箭楼,前面就是瓮城了,顾雄细细观察了一番,就招手让我们聚拢过去。   瓮城是为了加强城堡或关隘的防守,是在城门内侧修建护门小城,属于中国古代城市城墙的一部分。是屯兵之地,但让我们想不到的是,往下俯视,地面并非石板或者砖铺就,而是一个巨大的石穴,里面是深绿色的溪潭,溪水呈旋涡状,细细谛听,竟然发出牛鸣般的声音,顾雄脸色为之一变,说声:“不好,快躲开。”声音尚未落地,深潭泼刺刺一阵巨浪翻腾,突然跃出一个庞然大物来,一下子凫到了潭穴边,它身躯像蟒蛇,头型像是牛头,身躯竟然三四米长,颈子有着白色的花纹,背上有蓝色的花纹,胸是赭色,身体两肢像锦锻一样有五彩的色泽。有四只脚,在不停的划水,就像很宽的桨一样,尾巴尖上带着坚硬的肉刺。   孙雨莺失声喊道“是蛟!”   蛟是一种动物,又称地隐。隐于湖泊、深潭、水库、江河支流、地洞之中。蛟与龙非常相似,传说蛟是龙的前身,蛟异于龙,蛟在水里,而龙则可以变形飞行。蛟眼睛上眉部份,有突起的肉块在眼睛之间交叉,所以才会称为“蛟。”传说倘蛟看见岸边或溪谷之行人,即以口中之腥涎绕之,使人坠水,即于腋下吮其血,直至血尽方止。蛟的体形兼具鱼、蛇之形,正所谓“鱼身而蛇尾”,且拥有四足;蛟为性情暴烈的食肉动物,攻击性强。这一点和水中鳄鱼相似。   “你们都闪开!”顾雄拿着钢盾站在离蛟最近的地方,刚要打开毒气弹的栓销,老蛟再次跃起,它张开大嘴,腾空而起,瞬间就把顾雄连人带钢盾吞进口里,甚至我们都来不及发声,不过这次这个深居潭穴多年的老蛟失算了,钢盾恰巧卡住了上下颚,也阻止了顾雄滑向蛟腹,这时,顾雄艰难的翻转身体,把毒气弹拉到胸前,拔去栓销,迅速扔进老蛟的咽喉,这一连串的动作几乎是同时完成的,嘭的一声微响,毒气弹在老蛟腹部炸开,老蛟痛不可支,一个翻身,扑通一声重又掉进龙潭,激起巨大的浪花溅了我们一身。   “顾雄也掉进去了,怎么办?”黑子抢着跑过去,老边拦住他,掏出飞虎爪,猛地拽向深潭,然后拉紧钢索,“我逮住它了!”   我们几个人一起上前拽拖钢索,无奈飞虎爪像是钉在了岩石上,使出吃奶的劲来,却不能移动半分,这样沉寂了有四五分钟的时间,深潭里突然又是一阵巨响,这只老蛟再次腾空而出,翻滚到了城墙上,飞虎爪攫住了老蛟的尾部,老边赶紧把钢索绕在城墙垛子上,老蛟只能头部翻动,机会难得,我们一拥而上,黑子抡起石纹碧血汉剑,对着老蛟就是一通乱砍,我拿着龙泉剑跑到正在翻滚着的老蛟头部,看到顾雄还在紧紧握住钢盾把手,只是身体一动不动,我拿着龙泉剑插进蛟头,然后开始切割,带着厚厚鳞片的蛟身在龙泉剑下就像是一块豆腐,很快老蛟就身首分离,老边上前把顾雄拖了出来,慧根在一边捶着后背,顾雄起初无反应,随后突然猛地咳嗽几声,吐出几口绿水,孙雨莺找出水壶,顾雄喝了几口水,慢慢睁开眼睛,看到老蛟已经不再兴风作浪,这才舒了一口气,说,“不要靠近它,毒气弹里喷出来的是剧毒。一会这家伙全身都会溃烂。”说话间,老蛟的肚子已经开始溃烂,流出一些黏糊糊腥臭的液体,在地面上蔓延开来,顾雄想站起来,无奈两条腿直打颤,不听使唤,我和慧根便抬着顾雄一阵小跑,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这样走了有几百米,突然前边露出粉红色的霞光,一道恢弘壮丽的天际线,宛如苍穹下落日的余晖,霞光中,隐约看到一组气势磅礴、巍峨高大的建筑,黑子喊道:“前面是左右宫殿吧?”   孙雨莺说:“从地图上看位置应该是吧。古语称宫殿为“九重宫阙帝王家”,布局以梓宫为中心,象征着紫微帝宫,作为四方之极,统治天下。”   顾雄听到前面就是左右宫殿,顿时来了精神,自己挣扎着走了起来,越走越近,不一会就来到了宫殿前,左右宫殿名不虚传,壮丽巍峨,殿阁崇伟,上层为圆顶亭子,上立高一丈的涂金铁凤,屋顶铺木胎夹纻漆瓦。明堂有上下贯通的巨木中桩,作为斗栱梁架依附的主干,屋脊上有数量不等的琉璃小兽。黑子数了数一共9个,各有其名,即龙、凤、狮、天马、海马、獬豸、斗牛、狻猊、押鱼。   这里完全是皇宫的布置,宫殿布局原则一样也不少:前朝后寝、三朝五门、左祖右社、中轴对称   甚至左右宫殿用了一种罕见的瓦---漆瓦。漆瓦不是在陶瓦上刷漆而是以布为瓦,用淳漆反复涂刷表面而成。这种复杂的工艺就连喜欢挥霍的汉武帝也只用在神明殿的屋顶上。所以看到左右宫殿用漆瓦、金铛、银楹、金柱、珠帘、玉壁,还有屋脊上有数量不等的琉璃小兽的时候,那种铺张和豪华,给人深深的震撼。   黑子说:“这刘荆老儿一门子心思当皇帝,地面上没当成,却在这邙山里建成了。”   孙雨莺说:“这种走兽装饰的最高等级规定是用9个,紫禁城前三殿中的太和殿和保和殿屋顶上用的是9个,后三宫中的乾清宫、坤宁宫用的也是9个作为建筑,刘荆这是以皇帝自居的布局。显示他的至高无上和唯我独尊。”   左右宫殿的前面,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在一个山洞里,竟然有如此高大华丽的建筑,怪不得邙山一号墓出土了12000多个人头骷髅,卓阳当时还说这还仅仅是一部分工匠墓葬,   孙雨莺先走进了左殿,我和黑子随后,所谓左右宫殿是两组相对的建筑,按照宫殿建筑的中轴对称布局特点,谓之左祖右社,所谓“左祖”,是在宫殿左前方设祖庙,祖庙是帝王祭把祖先的地方,因为是天子的祖庙,故称太庙;所谓“右社”,是在宫殿右前方设社稷坛,社为土地,稷为粮食,社稷坛是帝王祭祀土地神、粮食神的地方。   整个大殿干净整洁,却没有半个人影,寂静的让我觉得仿佛是一场梦幻。   大殿正中放着一个黑色的条几,上面放着一个大信封,孙雨莺走过去看了一眼,突然惊叫起来:“收信人王二小?这里还有你王二小的信?”   果不其然,大信封上端端正正的用毛笔写着几个大字:王二小亲启。   在这暗无天日、地下上千米的山洞里,竟然有人给我王二小写信,神机妙算的知道我要到此一游,这个人不可能是别人,只能有一个答案。   甚至顾雄也想到了,但是考虑也不可能,卓阳已经恢复山魈本体,她怎么能写毛笔字呢?而且作为兽,还能有我们人类这样的思维吗?   答案很快揭晓了,我先看了底端写信人,原来落款是孙瑛鹊。   王二小,我前几天已经在路上警告你了,我不想杀死你们两,如果我想杀死你们,也就没必要给你写信了。   你们合伙盗走了换魂蛊,去了西藏,整个行程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我受窠峒族皇王之托,想通过你转达给你们的决策人:从今日起,十天之内,你们把换魂蛊送回来,我们交出杨钿婧,给她回魂,让九爷的女儿完好如初的回到家。我还可以把我自己交出去,给孙瑛鹊回魂,让西施双姝重新再造江湖。   如果你们不答应,也可以,我们的人正在追寻换魂蛊的路上,已经到了扎尕那,想必九爷也在那里吧,我们一定会找回属于窠峒族的宝物,你们进洞已经看到了那五座坟茔了,大概不想再增加几座吧,还有,这几座坟茔中的主人虽然都被埋葬了,但是我们借用了他们的皮肤,做成了几个人皮灯笼,你们知道我们这里阳光不充足,需要很多的灯笼,人皮灯笼是最好用的,你们再往前走,到了金銮殿就会看到大红的人皮灯笼了,这些都是熊三公、杨三、坎巴等人贡献的人皮材料,十天之后,如果你们执意不肯交出换魂蛊,那金銮殿的灯笼,还会增加几盏,按顺序应该是杨钿婧、王占星、九爷,对了,最后两盏灯是合卺的,是借用你和孙雨莺人皮做成的一个大灯笼,我会放在金銮殿最醒目的地方,孰轻孰重,何去何从,你自己斟酌!   孙雨莺气得直骂:“这帮土匪,他们盗取了姐姐的身体,还借用姐姐的名字给我们写信,简直是禽兽不如!”   我们的行踪已经被对方摸得了如指掌,甚至九爷去了扎尕那都泄露了,换魂蛊在扎尕那这么机密的事他们也知道,说实话,换魂蛊在什么地方我都尚且不知道?难道我们身边还有卓阳那样的人魈,又会是谁呢?黑子、顾雄、老边、孙雨莺、慧根我们六个人之间有没有人魈哪,一想到这里,我的头似乎就要炸裂了。 第三十七章 人皮灯笼   开机后,果然信号满满,我拨通了小叔的手机,很快听到了小叔有些喑哑的声音,急不可耐的问我们现在的情况,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还是狠了狠心把熊三公他们遇害和收到孙瑛鹊信的情况通报给了小叔,小叔也许被极度震惊了,很长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最后,嗓子嘶哑的告诉我,他会立即通知九爷,还说,既然人都遇害了,我们没必要再待在邙山,让顾雄立即组织安全返回,小叔一直重复安全这几个字,直到我答应了,小叔才放下了电话。   顾雄把我们聚拢在一起,说,王老板通知了九爷,换魂蛊的事九爷自有办法安排,我们现在去扎尕那也赶不上了,既然已经来到了邙山的中心,这对我们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能够捣毁贼窝,取回万宝殿里的国宝,说不定也能起到围魏救赵的效应,那帮鬼孙子听说老巢被剿灭了,说不定会立即赶回来。还有,我们要尽快找到杨钿婧,孙瑛鹊说的绝非虚言,十天之内,如果我们救不出杨钿婧,这帮禽兽一定会害了她,我们带的食品、武器还能应付几天没问题,实在想回去的,自己走,我顾雄绝不阻拦,但是出了事自己负责。   事情到了这般地步,人心竟然出奇的一致,无人反对顾雄的意见,熊三公他们被残害成这样,每个人都义愤填膺,退无可退,只有破釜沉舟,直捣梓宫了。   过了金銮殿,后面就是万宝殿和梓宫了,我们现在是过了河的卒子,只能前进,不能后退了。   出了左右宫殿,前面是一条宽阔的石板路,路的旁边有石质的华表,不远处,一座更高大雄伟、金碧辉煌的建筑就在眼前,雕栏玉砌,门前一对铜狮金刚怒目,我们踏着汉白玉石阶,一步步走上这高大雄伟的金銮殿。   一踏进金銮殿,对面是高高在上的龙椅,上面放着着黄色的绣着龙的铺垫。龙椅的后面果然有一盏灯笼,左右各有两盏,顾雄用灯光一照,灯笼立刻诡异的显示出红彤彤的颜色,里面仿佛燃烧着火烛,这红颜色有些邪门,灯光暗的时候就显示出黄白色,接近人的皮肤的颜色,光照越强,颜色越红,仿佛是用红纸做成的灯笼。   灯笼下面有张贴纸,老边上去用手电照了照,立刻人像筛糠一样哆嗦起来,一个整天和墓坑、死人打交道的人,此时就像一个遇到狼的小绵羊,畏葸不前,我和黑子上去一看,心里都猛地咯噔一下,只见上面写着:本灯笼献皮人程郢。   我用手摸了一下灯笼,和人皮的感觉差不多,用强光手电一照,那细细的毛孔和茸茸的汗毛宛在,再找一个灯笼,贴纸竟是坎巴。   其他的几个不用再看了,反正一个不会少。   气氛一下子诡异的沉闷起来,每个人心中像压上了千斤巨石,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顾雄大声吼道:“没想到刘王候这禽兽竟然如此凶恶,不过善恶到头终有报,高飞远走也难逃,我看刘王候能躲到那一天,多行不义必自毙,且看苍天饶过谁。我们准备好,继续前进。”   后面应该就是修德宫和万宝殿了,顾雄让我们都拿出武器来,其他的地方没有防守尚可理解,但是据说有着“随侯之珠”与“和氏之璧”,有着人世界最神奇的珍宝的万宝殿,哪里一定是重兵防守,这一点毫无疑问。   孙雨莺说:“古代防盗墓的方法无非是暗设机关和放毒,但是邙山不一样,这里是靠咒语和蛊术。”   顾雄说:“咒语和蛊术只有九爷和熊三公精通,不过孙雨莺懂一点蛊术、慧根懂一点咒语。”   慧根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真碰上难解的咒语我还可以请顺印大师。”   出了金銮殿,走下汉白玉台阶,慧根背着硕大的行囊走在前面,为了省电,仅慧根开着盔灯,山洞里雾气茫茫,寒风阵阵,迈下台阶没几步,慧根突然喊道:“不要走了,前面危险。”   此时我们打开强光手电,才发现,金銮殿后门的汉白玉台阶以下,仅有一块20多米长、5米多宽的长条形的巨石,巨石周边都是深不见底的深渊,我们走在巨石中间,慧根一只脚踏到了巨石尽头的边缘,另一只脚刚要迈的时候,才发现下面是虚空,宛如站在山巅,面对万丈深渊,仅凭一只脚脚尖立在石边,另一只抬起的单足凭虚而立,身体前倾,整个人在悬崖边上如风摆荷叶一般,慧根不亏有铁脚神功,背着沉重的行囊,足尖仿佛钉在了巨石上,用内力调整,慢慢把身体摆正,我们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回首一看,整个金銮殿是建在悬空中,建在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峡谷之上,从前面看不出异样,但从背面看,全是从岩石上打的斜桩,在空中建设了这样一个恢弘的建筑。   孙雨莺说:“从邙山布局图上看,没有这样的大峡谷啊,从这里开始,邙山布局图就不一样了,难道图纸是假的吗?”   顾雄说:“九爷不是还有一张虎皮图吗,可惜我们都没见过,不知道和邙山布局图有什么异同。”   我从行囊里摸出信号手枪,向正前方射了一发照明弹,这颗小小的照明弹,亮度可达50万烛光,把漆黑的山洞瞬间变成白昼,远处,白雾蒙蒙一片,看不到尽头,脚下,也是望不到底的深渊,流动的雾气,像是天上的云朵,能看到的,只有身后的金銮殿和脚下的巨石,孙雨莺眼尖,突然发现巨石上有一串佛珠,这串佛珠有些眼熟,是用七种不同材质的组成的,在佛教中,以“七宝”所制成的佛珠最为殊胜尊贵。《般若经》说有金、银、琉璃、砗磲、玛瑙、琥珀、珊瑚七种。而这串佛珠下面,还系了一个菩提子。孙雨莺很快就认出来了:“咦,这不是坎巴脖子上带的念珠吗?怎么会丢在这里?”   是坎巴粗心大意,还是别有用意?   顾雄说:“这么说,熊三公他们也到过这里,我们看不到远方和下面,是因为这里弥漫着浓雾,我觉得,邙山布局图不一定是假的,前面的图都是对的,到了这里怎么会变成假的?我们的脚下一定有湖水,前面一定有洞壁,慧根,把我的步枪拿出来。”   顾雄接过了慧根递过来的步枪,举起来,试着向前方做了一个射击动作,黑子说:“九爷不是不让带热兵器吗?你不是说,这里是琥珀岩地质,有很多远古猛兽被封存在里面,你这一开枪,把远古猛兽激活了怎么办?”   顾雄说:“九爷的话未必全是对的,事到如今,只有试上一枪,我们才能探明虚实。我是地质工程师,这里的猛兽我也遇到过,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说罢,砰的一声枪响,一串火光从枪口喷出,前面传出碎裂的声音,不一会,扑愣愣飞出一片黑压压的东西,从我们面前略过,飞进了金銮殿,我仔细一瞅,原来是蝙蝠,不过,这蝙蝠的个头却特别大,展开双翼,竟然有一米多,大眼睛、狐狸脸。孙雨莺说:“这是莱氏狐蝠,平时主要吃果实和花蜜,奇怪的是,这里哪来的果实和花蜜?”   黑子说:“如果有人在这里住,岂不就有果实了?”   孙雨莺说:“没人会和这群蝙蝠同在一个洞里,因为狐蝠会传播埃博拉病毒、尼帕病毒,狐蝠饱餐之后留下大量残渣里,往往含着致命的病菌。但是让我放心的是,蝙蝠的天敌是蛇,有这么多蝙蝠,说明这里没有蛇。”   黑子说:“熊三公他们不会是中了狐蝠的病毒吧?要不怎么会毫不抵抗的被害了?”   黑子真是会戳泪点,我说:“这些事我们以后在研究,现在主要是研究怎么找到万宝殿。”   顾雄说:“邙山布局图描绘的是真的,我记得在金銮殿附近标记着一个飞鼠岩,说明前面隐匿着一个神秘的崖壁,里面聚集着很多蝙蝠,所以才叫飞鼠岩。”   顾雄端起枪向左右两侧各开了一枪,听到了碎石跌落的声音和扑通的声音,事实和顾雄想的一样,下面是湖水,左右是峭石绝壁。   顾雄说:“下面是温泉,所以才有这氤氲的雾气,蝙蝠们都是迁往温暖的地方冬眠越冬,只不过温泉的温度不知道多少?”   孙雨莺说:“这么大的雾气,温泉的水温要在90度以上,万宝殿前面怎么会有温泉?他们要保存文物,一定会选择一个干燥恒温的地方,万宝殿不会在这里。”   我说:“孙老师,你这宝贝邙山布局图是从哪里得来的?把出处介绍一下吧,我王二小可是清清楚楚记得金銮殿后面不远就是万宝殿和修德殿。你这样说,岂不是和邙山布局图矛盾吗?两真必有一假。”   孙雨莺说:“我的邙山布局图是古人复制的,瓮棺里出土的,也许九爷的那张虎皮图才是原本,假的能入九爷的法眼吗?是真是假,我们再往前走不就明白了吗。”   前面已经没路可走了,老边说:“根据枪声回音判断,前方不远处就是洞壁,二小,你向正前方连打几发照明弹我再观察一下。”   三发照明弹依次炸开,洞内亮如白昼,老边说的不错,前面依稀看到黑乎乎的洞壁,趁着这持续时间为25—35秒的空档,老边端起抛绳锚钩发射器,向着洞壁开了一枪,随即拉了一下缆绳,确定固定好了,把缆绳拴在腰间,向后略退几步,一个荡秋千就消失在茫茫雾中,不一会,我们的手机便收到了老边头盔摄像头发来的视频。   在我们正前方约百十米的地方,的却是洞壁,没有出口,不过着洞壁上却布满了一排排的黑色的悬棺,这种悬棺采用的是悬崖木桩式。在绝壁上开凿小方孔,打入木桩,然后架棺其上。棺身系同一段整木剖开,挖空而成,老边撬开了一具悬棺,里面是一具人体骷髅,完全是骨架了,也没有陪葬品。   不多会,老边一个秋千又荡了回来,“前面是没路了,全部是悬棺。这里是洞的尽头。”   黑子说:“这里怎么有悬棺葬?”   老边说:“这事你得问问刘王候,什么样的人享受这样的待遇。”   孙雨莺一派授业解惑的口吻解释道:“古人认为,尸骸是魂灵的寄居之所,毁坏尸骸会使魂灵失去依托。为了使魂灵得到永久的安息,就把棺木放在临江面水的高崖绝壁,人迹罕至,野兽也侵害不到。”   这时小叔来了电话,告诉我已经和九爷联系上了,刘王候他们虽然到了扎尕那,但是却找不到九爷藏身的具体地点,扎尕那僧侣众多,都是卓巴次仁的耳目,为了安全起见,已经做了安排,人和物都隐蔽在一个神秘的地方。让我们放心,不过,杨三他们遇难的事暂时还没和九爷说,一个杨钿婧已经让九爷伤透了心,小叔怕九爷承受不了如此打击,还有一个好消息就是通过卓巴次仁高僧的藏药疗治,九爷的蛊毒已基本消除,正在恢复时期,相信不长时间即可恢复。   我把这面的情况也告诉小叔,小叔诧异道:“九爷的虎皮图我见过,和你们的邙山布局图是一样的,万宝殿就在金銮殿后面,这么大的宫殿怎么会突然消失了呢?”最后小叔说,既然孙瑛鹊给了十天的时间,你们只能尽力找到杨钿婧,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再受到伤害,内奸的事,九爷和我也在想办法排查。   一想到那诡异的人皮红灯笼,我就不寒而栗,杨钿婧目前身在何处?是不是也随刘王候去了扎尕那,这是很有可能的,我把想法用信息发给小叔,不多久,小叔回信表示明白。   顾雄用强光手电探测温泉的时候,黑子突然说:“这石板上有图。”   石板上果然用锐器划痕,绘了一张图,寥寥几笔,就把金銮殿画出来了,金銮殿的下面,画出了一道道台阶,进入了另一个大洞……   孙雨莺说:“这一定是熊三公他们干的,金銮殿下面有个大洞,他们是从那里进万宝殿和修德宫。也许他们都还活着?”   老边说:“熊三公的肉粽我都翻过了,哪里有死人复生的道理。”   顾雄说:“怪不得金銮殿是个悬空建筑,外形看,金銮殿没有地下通道,实际上,它遮蔽了一条峭壁上的暗洞,这条暗洞说不定就是通向万宝殿的方向。” 第三十八章 别有洞天   我们又回到了金銮殿,仔细审视,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地面全是方砖铺就,往上望去,全是粗重厚实的檩条插接,顾雄是干工程出身,很快就瞅出毛病,靠着峭壁最近的地方就是龙椅,地洞就在龙椅下面,搬开龙椅,首先要把把灯笼拿开,我拿的这个灯笼贴的纸条竟然是杨三,拿开灯笼后,我们把龙椅掀翻,地面是果然露出一个大洞来,往下看,是一层层的台阶。   顾雄取出步枪来,背上子弹带决定先下,老边跟在后面,这山洞离温泉不远,却是阴风阵阵,寒气袭人,这台阶并不拐弯,一直往下走,寒气却越来越重,好在我们都穿了防寒衣服,这时,我的手机忽然闪了两闪,小叔又发来一条信息:“小心身边的人魈!”   算上我现在就六个人,那个人能是人魈?何况九爷去扎尕那,孙雨莺都不知道,知道的仅有我和顾雄,顾雄能是人魈吗?如果顾雄是人魈,那何必让蒙古百灵跟踪我们呢?   确实泄露了信息,这如何解释?想的脑仁直疼。   越往下走,手机的信号越来越弱,到后来,完全没有手机信号了。   黑子诧异道:“我们去万宝殿,又不是去地狱,怎么一直往下走?”   顾雄回过头来,说:“就这一条道,别无选择,你想怎么走?”   孙雨莺翻着大白眼说:“还有一条道,回去”   黑子说:“我黑哥能是那种临阵脱逃、见利忘义的人吗”   孙雨莺问我:“石板上那图不知道谁画的,画像水平蛮高的。”   老边说:“大概是程郢吧,那小子多才多艺,吹拉弹唱,无所不会。”   我说:“也许是坎巴,听说从小就跟着画唐卡,能画唐卡的,画一个素描岂不容易。”   孙雨莺说:“这就是说,他们来过这地洞,为了怕我们迷路,又回去专门画了一个导向图,他们怎么想到我们会来?”   黑子说:“也许是他们发现自己危险了,知道时间长了,我们会来救他们,所以给我们发导向图。”   孙雨莺说:“如你所说,他们也是从这里经过,不可能仅画一幅图就算了,我们要多注意周围,也许还有更多的导向图或者警示。”   孙雨莺这段话倒是提醒了我,我赶紧用手电照了照四周围,洞壁很齐整,台阶都是石板铺就的,当年不知道耗费了多少人力。   孙雨莺说:“我当时只注意到佛珠了,其实佛珠一边就是那副图,坎巴扔佛珠是让我们注意那副画。”   黑子说:“那么珍贵的“七宝”佛珠也舍得扔,不能扔点别的东西吗。”   顾雄说:“这恰恰说明他们遇到了很危险的事,扔掉最珍爱佛珠也在所不惜。我们见不到他们了,一切都是一个未知的迷。”   周围的洞壁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除了偶尔传来的滴水声,就是我们的呼吸声和步履声,一切都像我们来时那么寂静。   不知道走了多么远,我们终于听到了流水声,黑子拿手电照了照前面,台阶已经到了尽处,前面横着一条河,仿佛是个丁字路口,左右都是水的山洞,台阶的一边的木桩上,拴着一条五成新的木船,仿佛是给我们准备的。   顾雄拿出定位仪,右手是向北方向的,顾雄判断,有两种可能,要么熊三公他们没有来过这里,来过的话不可能再折回走这么远的路去画导向图,要么画了导向图后,他们没有遇到危险,继续前行来到这里,从这里又去了别的地方。   “就像我们一样,走到这里的时候还一切正常。”黑子说。   顾雄说:“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人家既然给我们准备好了船,那我们就别客气了,上船吧。向北走正是水流的方向,坐上船几乎不费力气,顺水漂流就行了。”   老边和黑子检查了一下船,虽然有些陈旧,但大体上完好无损,插上双桨,黑子试着摇了几下,也觉得满意。   我们上了船,老边解开木桩绳套,船开始自行漂流开来,孙雨莺眼尖,说:“刚才开船的刹那间,我看到洞壁上画着一个人头骷髅。”   “你怎么不早说。”黑子抱怨道。   “我也是刚刚看到,船就动了。”   人头骷髅代表什么意思?坎巴这次又是在警告什么?   这时,船的速度也越来越快,颇有点旅游观光的感觉,山洞很敞亮,河面也比较宽,孙雨莺打开定位仪,和手机上预留的邙山布局图一对比,发现我们并没有漂向万宝殿方向,而是偏西北去了,换句话说,我们不仅离开以万宝殿、梓宫为中心的地宫内宫城,而且像是沿着外宫城护城河的方向,飘过了闾阖门、承明门,向着阿斗坟和金镛城的方向来了,按孙雨莺的计算,我们应该是在金镛城下面约3公里的地方。再这样漂流20分钟,我们就漂出外宫城的北门大夏门。   顾雄显然也注意到漂流方向不对,而且洞顶和水面的距离也越来越小,水洞也越来越窄,这里水流更湍急,船速也越来越快。洞顶越来越矮,我们只能低下头来,我和老边说:“赶紧停船。”   老边拿出抛绳锚钩发射器,先把自己固定好,然后向着洞壁开了一枪,锚钩钉在了洞壁上,老边被绳索猛地一拽,整个人差点飞出去,黑子及时抱住了老边,船摇晃了几下,终于稳稳的停了下来。   我向前方一看,真的好悬,前方约100米处洞顶已经贴着水面了,老边如果稍微迟缓十几秒钟,恐怕连人带船都挤到水底下去了。   紧接着的问题是:我们怎么返回?按照水流速度和时间大约估算,我们已经离开登船点15公里了,如果逆流摇着双桨回去,恐怕把我们每个人累死也回不去了。   我想起了开船时那个人头骷髅,坎巴到底是灵童,我们看不到感觉不到的危险,他却早早发现了,既然如此先知先觉,坎巴又怎么会遇难呢。   黑子和慧根试着摇了几下船桨,那船竟然纹丝不动,可见水流的力量有多大,现在我们既不能前进,又不能后退,如果顾雄真的是人魈,把我们带到这里是他应该做的,但是,如果假设成立的话,我们也和熊三公他们一样,永远长眠在这里了。   我问顾雄,“顾总,我们这次不会在这里坐化吧,若干年之后,只留下六具骷髅,稳稳坐在急流之中。留下一个邙山六壮士的美誉。”   顾雄没吱声,只是点上一根烟,慢慢的吸着,顾雄就这样,每次遇上什么事,总是摆弄烟卷,却总是很淡定。   孙雨莺说:“我们还好说,只是苦了杨钿婧和黑子。”   黑子说:“我和你们一样,我苦什么,大不了一死而已。”   孙雨莺说:“当然不一样,我一单身,无牵无挂,大不了再变成鬼魂,但是你就不一样了,你牺牲的消息如果让刀荣兰知道了,还不得上吊抹脖,所以还害了俺刀妹妹。”   黑子说:“你也太不了解你刀妹妹了,我死了,她顶多给我写八个大字。”   孙雨莺问:“那八个大字?”   “流芳百世,遗爱千秋。”   孙雨莺哂然一笑,“你也配流芳百世?”   黑子还想争辩几句,顾雄向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黑子立马闭口了,顾雄用枪托捣了捣四周洞壁,侧耳仔细谛听一会,告诉老边说:“边博士,东面这墙壁是空的,怕是地下暗洞,我们炸开它,让河水改道,只是这墙壁的厚度我拿不准,大约有一米厚吧。”   老边不亏是专业人员,立马拿出洛阳铲,敲了敲洞壁,把耳朵贴在后面谛听了一会,八字眉顿时舒展开了,一小撇小胡子也翘了起来。“顾总,你老人家说的不错,只是南面的薄一点,有九十公分左右,北面这一片厚一点,有一米半左右,我泅水向南面去炸,用不了多少炸药,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暗洞,能不能容下这河水。”   老边把服装脱了,只穿一件短裤,从慧根的行囊中找出土炸药,挂在脖子上,然后带上钎子、锤子,扑通一下跃进水中,一个人游到南面离我们有六七百米的地方,然后找了一处裂缝,把钢钎插进去,锤子咣当咣当一阵乱抡,不一会就凿出一个洞来,然后放好炸药,迅速回游。不一会,一声爆炸,水花四溅,我们坐的小船也被掀了起来,爆炸过后,水流忽然小了很多,老边舒展着八字眉,转着咕噜噜的绿豆眼,畅意的笑了起来,“顾总,你老太英明伟大了,只是炸点药量小,炸出来的洞不大,我还要炸一次。”   顾雄说:“不行,现在水改道了,那里流水湍急,太危险了。”   老边有办法,用飞虎爪的线缆一头把自己绑定,另一头拴在锚钩的电缆上,然后再次泅渡过去,这次爆炸后,河水已大部分侧流到暗洞里去了,我们的船位下降了很多,前面的水平面离洞顶有了两米多的空间,这样我们的小船可以继续前行了。   我们的小船继续行走,现在无人知道会漂向哪里,最大怪异的事就是万宝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悬棺和石壁。   顾雄忽然恨恨的自己拍了一下脑瓜,大彻大悟的说:“我怎么这么蠢,万宝殿没有消失,而是相对位置变了,我说过,邙山有好多火山口,每一个火山口的喷发,就像飞机发动机喷口一样,推动着邙山内胆也就是我们说的蛋黄部分,做磨盘式旋转,金銮殿在外层,也就是蛋清部分,或许是万宝殿在内胆蛋黄里面,如果是万宝殿旋转了,我们正好看到它的背面,这也就是本来在外面的悬棺怎么会出现在金銮殿前面的原因,正是因为火山喷口的爆发,才有了温泉,才会出现扰乱我们视线的迷雾,这也是刘王候敢弃万宝殿于不顾,无人守卫,大胆去扎尕那的主要原因。因为即便我们来了,也找不到万宝殿。更甭提梓宫了。”   孙雨莺说,“这么说,邙山布局图只有在一定时点上,才是正确的。”   顾雄说:“对,如果不是我住在邙山这么多年,我也不会发现这一点。前面如果有可以登陆的山洞,我们就上岸,这样漂恐怕还不知道漂到哪里去。”   小船继续向前疾驰,拐了一个S型弯道,前面忽然出现了两个水洞,仿佛是三岔路口,岔口处水流湍急,波涛如怒,没等老边甩出飞虎爪,小船径直向了向外侧的水洞,地下仿佛有很多漏斗,河水一直不停的打旋,船速也在加快,有点失控的感觉,老边和黑子倒着划桨,希望能稍微减速,正在这时,顾雄说:“边博士,想法停船,我看到前面好像有个旱洞,在右上侧。”   随着顾雄的手指,我们都看到了不远处的山洞,在离我们300米左右的地方,洞口不小,就是离水面有两米多高,老边手忙脚乱的掏出飞虎爪,往河水里一扔,不一会,仿佛抓到了河底的一块大石头,小船摇摆了几下,开始减速缓行,黑子和慧根拿着船桨抵住洞壁,这样小船慢慢的来到了洞口,我和顾雄先把孙雨莺托举上去,孙雨莺上去后,又伸出手来把我拉上来,最后只剩下老边,这边博士也不是浪得虚名,收起飞虎爪的瞬间,一个漂亮后空翻,竟然蹦进洞里来了,黑子不由得伸出大拇指,说:“边哥,你翻这一个筋头,是我想起了水浒上的一个英雄好汉。”   老边笑逐颜开,满是皱褶的脸像是一个核桃:“是豹子头林冲?”   黑子说:“不是,林教头多么高大威猛,舞枪弄棒的,你这小胳膊短腿的,只能是鼓上蚤时迁。”   就连一直沉默不语的慧根也笑了起来:“黑哥说的真像。”   老边说:“鼓上蚤就鼓上蚤吧,好歹也是108个好汉中的一个。”忽然老边叫到:“这洞里怎么这么冷?像是冰窖?”   黑子也说:“就是,这洞怎么这么冷。”   越往山洞里走,寒气越甚,顾雄说:“我们又进了邙山的冰洞了,二小,你还记得上次我们来过的冰洞吗?”   顾雄一说,倒是把我提醒了,怪不得看着周围这么眼熟呢,我们上次就是从冰洞里游出去的,外面就是长青河。   孙雨莺那个时候还是灵体,一路跟着我们,所以立即说:“对,再往前面走,就是二小五叔坐化的地方。”   往前走了不多时,拐了一个弯,我又一次看到了龛洞,五叔仍然在哪里端坐着,我一阵心酸,这次无论如何要把五叔的遗体带回去,择个吉日,厚土安葬,想起我五叔为民除暴,竟然落到丧身冰洞,连一个安身的地方都没有,不由得一阵黯然神伤。孙雨莺随我上去磕了三个头。众人一起把五叔抬下来,慧根用睡袋把五叔尸身裹了,把行囊里不用的东西全部扔掉了,然后背着五叔准备下水。   龛洞前面不远处,正是我们当日脱身凿开的冰窟窿,现在上面又结冰了,好在结冰不厚,老边一个人用洛阳铲就把冰层敲开了,慧根把氧气瓶、护目镜都找出来,上次是顾雄找到的通往长青河的洞口,所以这次还是他第一个下水,我和孙雨莺随后,最后是老边,顾雄用手拨开冰渣,活动了几下身体就下了水,我们随后,六个人一条直线跟着顾雄,好在这段路不长,不多时游出了山洞,来到了长青河,水温立刻就升了起来,感觉暖煦煦的,长青河不很宽,我们一个个登上了河滩,数人数时,发现少了老边,向河里看时,一个黑葫芦在河面飘着,老边的小脑袋若隐若现,两只手在胡乱轮滑,像是一个木偶,我们都在河滩上吸完半根烟了,老边才大口喘着粗气爬上河滩,原来这小子不太会游泳,是个旱鸭子,顾雄有点自责地说:“都是我粗心,差点出大事,害了边博士。” 第三十九章 扎尕那1   我打开手机,信号满满,刚才在漂流时无信号,收不到任何信息,这才发现全是小叔的短信,归纳起来这样几句话:一是杨天瑞在扎尕那发现了杨钿婧,并派人盯上了,但是九爷觉得始终是卓巴次仁的人,而且和僧侣言语交流起来不方便,还是派我们自己的人去有利,这次一定不能让杨钿婧脱逃了,其二是二组的人都遇害了,我们也没找到万宝殿,建议我们立即返回,带上泰宁寺的武憎去扎尕那,修智把武僧人选都定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换魂蛊和九爷。其三是有可能的话,把二组成员的遗体和五叔的遗体带回来。   顾雄估计也收到以上的信息,拨通了小叔电话,把我们已到长青河的消息通知了小叔,再就是派两辆车来,把五叔的遗体送到殡仪馆先暂时安放起来。   不多时,小叔、顾宏、刀荣兰几个人一起到了,小叔看到睡袋里的五叔,情不自禁,老泪纵横,自责不已,刀荣兰也陪着落泪,顾雄立即催促顾宏他们先去殡仪馆把五叔安置好,这里也不是悼念的地方,然后我们上了另一辆车,顾雄开车,回聊斋堂。   小叔回来,晚上在一起聚餐,小叔为了犒劳我们,让后厨做了一桌山珍海味,顾雄、黑子海量,每人自己干了一瓶洋河大曲,毕竟这些天在封闭的山洞里吃压缩饼干、喝矿泉水,难得这饕餮盛宴,每个人都想放松一下,孙雨莺和刀荣兰几杯干红穿心过,两朵桃花涌上脸来,脸色红润的像是熟透的苹果,黑子几杯酒下肚,看刀荣兰的眼神有些迷离,像是看一个熟透的蜜桃,仿佛是回到高老庄的猪八戒见到了高翠兰。   一夜睡得香甜,早上醒来却不见隔壁地下室的孙雨莺,只好打她的电话,原来昨天孙雨莺已经拿到了麒麟别墅的钥匙,昨晚趁着醉意,竟和刀荣兰去了别墅双宿双飞,对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我十分愤慨,立即仗义执言,对孙雨莺进行革命的安全教育,没说几句,却听到了关机后的忙音声。更让我愤愤不已。   本来想今天做点准备工作,但是小叔却督促下午出发,去扎尕那有顾雄、我和黑子,还有修智派来的六个武僧,其中还有慧根,这也在情理之中,主要是慧根和我们相处的久了,彼此默契,再就是慧根武艺高人一等,正是用的着的人。   这次还是分乘两辆丰田普拉多,山高水长,路途遥遥,黑子和我轮换着开一辆,顾雄和慧根轮换着开一辆,孙雨莺虽然十分想去,但还是被小叔婉言劝阻了,毕竟这次要和黑脸妖僧刘王候真枪实弹的过招,孙雨莺去了,非担不能帮忙,还要派上专人保护她。   黑子发动了车,普拉多在宽敞的柏油马路上疾驰起来,黑子叹了口气,对我说:“二小,你就是有福之人,不单单是情场得意,孙雨莺那美人胚子、文物界大咖还要倒追你,我可倒好,这么远的路程,你刀妹妹竟然也不来送我一程,刚才孙雨莺送你的时候,我看眼眶都红了,你个二小不就是和我一样吗,不就是个鉴宝师吗,何德何能?这还不算,昨晚你梦周公的时候,我和王老板、顾雄工程师研究了半宿去扎尕那的线路,还有敌情侦查、武器装备、作战理论等等…”   “老黑同志,作战理论还用你研究吗,什么运动战、游击战、论持久战、甚至麻雀战、地道战、地雷战,我们的先人已经给我们提供了现成的,拿来用就是了,游击战术十六字诀你还记得吗?”   黑子一脸懵逼的说:“什么游击战术十六字诀?”   我说:“黑哥,你还奢谈什么敌情侦查、武器装备、作战理论等等,连基本的军事理论都不懂,游击战术十六字诀就是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趁着你手脚都闲不住的时候,我给你恶补一下最起码的军事理论吧。”   黑子说:“这麻雀战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我说:“那我就先给你普及一下这麻雀战吧,想当年,这是民兵在抗战中经常运用的一种主要和基本的作战方法,最能发挥民兵的作用,主要特点是用少量民兵组成战斗小组,出没在山野密林、河边丛林、街头巷尾、地道暗洞、青纱帐里,像麻雀啄食一样,东一枪、西一枪,忽聚忽散,忽来忽去,一会跳到这里,一会跳到那里,出敌不意,扭住敌人,一阵猛打;敌人反击时,就立即撤离,消失得无影无踪;敌人撤退时,就呼啸而来,枪声大作,杀声四起,使敌人打又打不著,追又追不上,甩又甩不掉,吃又吃不好,睡也睡不著,陷入心神不宁、狼狈不堪的苦境…,我们这次去扎尕那,就是要像一粒种子,在当地生根开花,和当地的群众打成一片,要组织群众、发动群众,众志成城,把扎尕那建成一座巩固的敌后根据地,军事上说,兵民是胜利之本,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   黑子说:“你这侃功十分了得,我现在知道孙雨莺为什么让你迷的晕头转向了,不过,这西藏你来的少,论经验,比你黑哥差远了,扎尕那村主要居民是藏族,由东向西分为四个小组,男人们大部分会说汉话穿汉服,只有节假日穿民族服装,女人们大部分不会说汉话,平时就穿民族服装,个别女人能听懂汉话。”   “二小,你说我俩现在是鉴宝师还是降妖别动队队员,我俩现在的主要工作就是剿灭山里山外的山魈和人魈,夺回珍宝。这和我的鉴宝工作八竿子打不着,我看我越来越像《第一滴血》当中的兰博了。”   我说:“夺回珍宝难道还不是你鉴宝师的工作?再说,不消灭这些山魈和人魈,你能安安稳稳的做鉴宝师,所以说,黑哥同志,要认清形式,不要发牢骚。”   后排坐着的几个武僧,听着我俩的胡侃,竟然笑出声来。   我和黑子换开车的时候,黑子无意识的往远处一瞭,“咦,二小,前面怎么有一架无人机?”   我顺着黑子所指地方向看,果然,有一架银色的无人机在蓝天白云中若隐若现。   我拍了拍黑子的肩膀,说:“这一定是王麻子的无人机,在侦查我们的去向。”   黑子说:“这一定是那个‘鼓上蚤’在操纵,我猜他们的车队一定在后面跟着我们。”   为了不让后面的武僧听到,我俏声说:“王麻子一定是为换魂蛊而来,丢了换魂蛊,王麻子像是得了‘失心疯’,老边这次进邙山的主要目的不是去救人,而是寻找换魂蛊。王麻子不知道换魂蛊去了哪里,但是他怕我们独自去找,所以在侦伺我们的一行一动。”   黑子也悄声说:“王麻子如果知道这是卓阳安排山魈盗走的,非和你王二小拼命不可,是你领着卓阳去的,现在孙雨莺来了,王麻子误以为还是卓阳。所以没有找你麻烦。”   我说:“我也不知道卓阳是山魈,九爷当时谁也没告诉,小叔说了,王麻子知道了也不要紧,九爷还要找王麻子算账,因为换魂蛊是九爷他们埋在哪里的,被王麻子他们盗走了,后来又被卓阳他们盗走了,我们进邙山,费了多大的劲才找回来。”   无人机还在跟着我们盘旋,黑子发信息告诉了小叔和顾雄,小叔回信说:“走你们的,不要管他们。”   我们如果有意识躲避,更会使王麻子生疑,只能按计划继续前行。   黑子和小叔收货时去过扎尕那,我整天守着店铺,坐井观天,临时抱佛脚的翻看地图,了解一下当地的形势,扎尕那是位于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迭部县西北30余公里处的益哇乡的一座古城,迭部的意思是“大拇指摁出来的地方”,扎尕那的意思是“石匣子”,地形既像一座规模宏大的巨型宫殿,又似天然岩壁构筑。   就在越野车从低矮的山口翻过迭山,开始在一座又一座白色石峰间穿行时,我们看到公路旁立有一块木牌,上面写着:海拔4050米。黑子告诉我已经到达扎尕那的地界。   此后,汽车在一条长长的石峡里前进,两侧的石峰万仞之险,刀劈斧砍一般耸立,就像整齐排列的两堵石墙,可是一路走去,却是一座山一个样,根据优秀讲解员黑子的解释,境内有很多奇峰怪石,如太湖石、老道讲经、狮乐图、卧驼小憩、天根神洞、苍鹰展翅、老龟攀山、千帆竞发、驼队西行、玉手擎天、试剑石、弥佛读经、生肖石、阎王殿等,这些神形兼备,惟妙惟肖的造形,第四纪古冰川地貌遗迹的冰川U形谷、悬谷、冰斗、角峰群、刃脊、鼓丘、羊背石等景观。让人不由感叹这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巨大魅力……   当两侧的山峰向远方退去,水墨画一样的扎尕那就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正前方是群山环抱的几个小村庄,右边是一片茂密苍翠的森林,左边是一条无限延伸的峡谷,村庄周围是广袤的青稞麦地和草原;山顶端云雾缭绕,山下边流水潺潺,白塔上的经幡随风摆动…这里离天堂很近,也许只有一步之遥。   黑子一路直说扎尕那山势奇峻、云雾缭绕、宛如仙境。等到了扎尕那,我才知道,什么宛如仙境,这里明明就是仙境,这是我一生中见到过的最美的地方,是人间最美的伊甸园,在扎尕那,你看不到成群结队拥挤的人流,听不到人声鼎沸的喧哗与嘈杂。这里一切都那么古朴自然,空灵纯净,原汁原味。半山坡上的藏族村落、藏式榻板木屋,鳞次栉比,层叠而上,嘛呢经幡迎风飘扬、白龙江水在山间奔流,牛羊在开满山花的的草坡悠闲地吃草。远远望去,圣洁的白塔、层层叠叠长满青稞的梯田、高大的青稞架杆恰到好处地点缀在绿野、石山、林木间,四面的大山高耸入云,土色的小屋散布山坡,耸峙壁立的俊俏岩壁,凌空入云,云雾缭绕,南边两座石峰拔地而起,相峙并立成石门;峭壁矗立,清流跌宕,水磨飞轮,流转不息。山势奇峻、景色优美,石林、森林、草地、温泉、瀑布、小溪、河流、佛寺、藏楼、古朴的民俗民情,仿佛就是上苍从袖口里撤落在甘南版图上的一卷翠得让人眼亮、美得叫人神往、神秘得令人幻想的“香巴拉人间乐园。”令人窒息的美景震撼你的视觉。   就在我仰头啧啧赞叹的时候,黑子说:“二小弟,咱这不是旅行团来观风景的,群敌环伺,现在进入敌占区了。”   村子的公路通向里面的另4个小村子,扎尕那由代巴村、达日村、亚日村、东哇村四个藏族村寨和拉桑寺组成,100多户人家。靠山边栖息着就是拉桑寺,扎尕那村寨以三面秀峰环拱,犹如高峻浑厚、坚不可摧的城墙,把扎尕那四村一寺围在城中。东哇村和拉桑寺院正好坐落在石城中央。   我们稍等了一会,顾雄他们也到了,车停在离拉桑寺约2公里的地方,我和顾雄来到拉桑寺旁边的佛塔旁,这是小叔和杨天瑞约好的见面地点,我用手机给杨天瑞发了暗语:“取经的人到老家了。”   一会,只见两个喇嘛从拉桑寺出来,向佛塔这边走过来,仔细一看,走在前面的正是杨天瑞,后面跟着的我也认得,是天瑞的手下常刚,顾雄握住杨天瑞得手,问:“嚯,杨老板怎么这般打扮?”   杨天瑞摇头苦笑,说,没办法,只能隐蔽起自己来,接着就迫不及待的问顾雄:“熊三公和我哥他们找到了吗”   顾雄摇了摇头:“这次我们走错了地方,没有找到万宝殿,也没进入邙山中心,误上了一条河,结果顺着河流漂出来了,不过二组的人都很棒,没有什么困难能阻拦住他们,也许现在联系不上我们,我相信不长时间会收到他们的信息。”   杨天瑞一脸失望的垂下了头,说:“老爷子现在很惦念他们,每次见了我总要问,我也想尽快有个交代,你们一路来也十分劳累,这寺里有两处僧舍,是卓巴次仁安排的,十分安全,让弟兄们下车,先去拉桑寺僧舍歇息一会,我们再做安排。” 第四十章 扎尕那2   拉桑寺位于扎尕那村北山台地上,藏语全名“拉桑贡巴青考日迪德琅”,意为“供神寺讲修集会洲”。创建于清顺治二年,是由原东哇总管才巴和卓尼阿毛按照高巧塔野的意图修建的,以前有经堂、观音殿、财宝佛殿、弥勒佛殿各1座,活佛1人,第六世活佛57岁时圆寂,拉桑寺1958年被毁。1982年批准开放,现有经堂2座、密殿、观音殿各1座,僧舍30余院,住寺僧侣40余人,   我们去的僧舍是二座相对独立的小院,倒是十分干净整洁,慧根领着六个武僧去另一个小院歇息,顾雄看了看四周,问杨天瑞:“这里安全吗?”   杨天瑞说:“接到王老板的暗语后,卓巴次仁老师立即安排人和物做了转移,目前九爷和宝物隐蔽得很好,泄露信息的源头九爷正在排查,很可能是我们内部的人魈,这里村里的村民很虔诚,外来的人除了正常的旅行团,一般随团行动,不会私自外出或逗留,有意外逗留的陌生人僧侣立即会把情况汇报上来,所以接到王老板的信息后,我们立刻锁定了这帮人魈,一共10个人,其中有黑脸僧人刘王候和我妹妹杨钿婧,目前住在达日村39号的民房里,平时来寺里点酥油,撒风马,还有的装作游客,献哈达、捐钱、转经筒等进行祭拜,装作是虔诚的佛徒,到处乱逛乱窜,实际无时无刻不在打探窥视宝物和九爷的信息,你们这次来,正逢上扎尕那的传统节日‘浪山节’,为期七天,四个村分别进行,前几天是各家各户搬运过节的东西扎帐篷,后几天就是喝酒吃肉唱歌跳舞。拉桑寺的喇嘛也参加浪山节,所以趁四个自然村的上千藏民,男女老少齐聚拉桑寺大殿前‘浪山节’,你们今天来,正是一个机会,趁着人多眼杂,把杨钿婧抢回来。”   杨天瑞边说边拿出手机,把僧侣拍的照片拿给我看,这十个人中,有我慕名已久却不识庐山真面目的黑脸僧人刘王候、有我打过交道的老神、卓阳那‘死去’的丈夫鲁岛、给我下蛊的卓阳父亲,还有孙雨莺的姐姐孙瑛鹊…乖乖,敢情都是熟悉的陌生人,今天狭路相逢了。   杨天瑞说:“根据僧侣的报告,一起来的不仅仅是他们10个人,还有上百只山魈,现在就隐藏在亚日村西边一片茂密苍翠的森林中,可能还多,因为扎尕那只有两条道路可以出入,卓巴次仁老师都安排了僧侣把守,一个是城内左上角一道出城进山的北门,是由石山断裂形成的陡坡状石质狭道,南北走向,长百余米,宽只有数米。石峡两面是垂直挺拔的岩壁,此道为洮迭古道必经之险关。那些山魈就是从这里下来的,还有一条道在石城正南方,是一道石山对峙的“城门”,城门外是一条南北走向的十里峡谷,形成一座宏伟的石城“前门”,俗有“鬼门关”之称。”   至于九爷和宝物的藏身处,鉴于内部人员泄密,杨天瑞只字未提,只对我和顾雄说,这里岩洞众多,有双子洞、天眼、藏宝洞、三眼对望、观瀑洞等,这些镶嵌于悬崖峭壁上的洞穴,大小不一、形状奇特,仿佛是给了一个暗示。   杨天瑞说:“你们这次来,刘王爷他们一定会知道,扎尕那太小了,汉人太显眼了,所以不能和九爷联系,我的意见是先救出我妹妹,把她送回长青市。”   顾雄说:“先救你妹妹主意倒是不错,但是她是人魈,需要在这里用换魂蛊转魂之后才可回去,所以我们既要救你出妹妹,也要见到换魂蛊,让卓巴次仁老师给她转魂。”   说话间,天色已建渐渐暗了下来,杨天瑞说:“这么远来,路上又累又饿,我们先吃饭休息,从长计议。”不一会,两个小喇嘛端着菜上来了,用生疏的汉语跟我们打了声招呼:“扎西德勒。”菜的品种不多,但是香气扑鼻,有蕨麻猪肉、糌粑、手搓的青稞仁、煮土豆、酥油茶和青稞酒。   黑子使劲咽了口唾沫,说:“一说吃饭,我才觉得前肚皮贴到后脊梁了,刚才谈敌情紧张的忘了饿。”   我说:“那好说,你饿的时候我们就先谈谈敌情。”   黑子说:“使不得,这次饿劲上来了,我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了。”说完,一手抓着蕨麻猪肉,一只手端着青稞酒,大口喝酒,大碗吃肉,我咀嚼着青稞仁的清香,品赏着酥油茶,喝着青稞酒,感觉到比长青市的高级餐馆好了不知多少倍。   吃完饭,顾雄又把细节反复推敲了一下,趁着“浪山节”,把杨钿婧抢回来倒是不难,但是要找一个地方藏起来却不容易,更难对付的是隐藏在亚日村西边一片森林中上百只的山魈,这些邙山特有蓝魈力大无穷,善于格斗,行动敏捷,山魈可以在峭壁上自由行走,俯冲翻越如履平地,周围的岩石地貌,更使得它们如虎添翼,一翻一跃,一俯一冲,动作干净利落,一扑一缓,蹄间三寻,身手行云流水,精准无比的落脚点,恰到好处的速度控制,敏捷的身手使得山魈在悬崖峭壁如入无人之境,在这片区域,它们和我们相比,有着无与伦比的优势。而且智商也很高。上百只山魈一起出来,我们就很麻烦了。   黑子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鲁岛来了,恐怕卓阳也来了吧。”   顾雄目光炯炯的盯着我,说:“二小,上次放掉卓阳就是一个大错误,儿女情长,误了大事。你不要学华容道的关羽,卓阳现在已经变回一只禽兽了,这次我如果遇到她,一定不会放过她。”   我也觉得放走卓阳是个错误,这次随顾雄处置吧,我不会再管了。   杨天瑞说:“就是这些山魈难对付,主要是很难找到它们躲藏在哪里。”   我说:“我们这次来,王麻子派了无人机一路跟踪过来,估计他们的车队也在后面,我们不妨用他们的无人机扫描一下西边那片森林,上次程郢告诉我,无人机现在有个很好用的功能就是颜色识别,山魈虽然躲在丛林中,但是皮毛颜色和树木不一样,这样无人机很快就能把它们全部找出来,”   顾雄说:“这个主意不错,你联系一下老边,按操控技术,还是程郢强,只是程郢还在邙山。边博士的技术不知道如何?”   我打通了老边电话,这家伙还在满天过海。   “边博士,现在在哪里忙工作呀?”   老边那柔细喑哑的声音飘过来:“二小老弟啊,我在长青市啊,除了支锅,当摸金校尉,我还能干什么呢。”   我说:“我的定位仪怎么显示我俩的直线距离不到50公里,莫非是我的定位仪坏了不成?”   老边的声音立刻提高了八度,说明这小子开始紧张了:“你用的什么牌子的定位仪?居然能给我俩定位?”   我说:“甭管什么牌子,反正你的无人机现在我的头顶上飞着,别拿着我王二小当傻瓜,现在什么年代了,要讲精诚团结,合作共赢,我们不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找到换魂蛊吗,你这样不诚实我们怎么合作?”   老边立刻说:“二小弟,千万莫生气,既然知道了,我也就不瞒你,我也就一干活的,还不是端着别人的饭碗,吃人家的饭,受人家的管,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只要我边某人能做到,绝不含糊。”   我把这里的情况做了一番介绍,告诉他,现在邙山的很多山魈都聚集在这里,正是歼灭的好时机,也是他边某人发挥专长的一个机会。   老边沉吟了一会,说:“现在我有两架无人机可以操控,单纯识别并不难,可以进行目标跟踪锁定,但是不具备火力攻击能力,但是…但是…”   老边这家伙三棍子砸不出一个屁来,做事拖泥带水,“但是什么,有话快说,我王二小就喜欢痛痛快快做人做事。”   老边沉吟了一会,说:“这本来是老板定下的规矩,不让外传,但既然是消灭山魈,想必老板非常支持,这次换魂蛊被盗,老板对这批邙山蓝魈恨之入骨,所以我不妨说出来,我的这款无人机上,有一个高功率、大射程激光束,简单说来,就是激光致盲,通过发射激光束,可瞬间烧伤敌人的视网膜,让敌人暂时或者永久失明,这在军事上,叫做软杀伤,虽然不能致命,但对蓝魈来说,会产生强烈的心理威胁和震慑。”   我一拍大腿,这事就这么定了,具备火力攻击能力能用吗?这里是世界级的旅游景点,你这里痛快,步枪、手榴弹热兵器一用,蓝魈倒是消灭的干净,不过第二天就上了各大报纸的的新闻头条。   老边这次干脆:“好,我请示一下老板,明天上午就开始行动。”   我点一了个赞,说:“鼓上蚤,这才是水浒108条好汉应有的做派。”   事情有了眉目,一块心事落了地,杨天瑞我们四个人共同庆祝,频频举杯,蕨麻猪肉、糌粑、手搓的青稞仁、煮土豆、酥油茶成了人间最美的食品,长途跋涉,每个人都身心疲惫,在青稞酒的刺激下,我们很快就入梦乡,一觉醒来,已经是阳光普照,一看时间,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   我们决定上午按兵不动,和钻天鼠保持联系,先把邙山蓝魈的事解决了,然后部署下一步行动。   九点多钟,老边把信息传过来,说是经过无人机两次定位扫描,蓝魈就在仙女湖周围的石山、灌木和深林中,经过无人机动态扫描分辨,共计143只,王老板已同意发起攻击,因为山高路陡,目前这里没有行人,9.45开始,两架无人机发射激光束,从东西两个方向向中心合围,蓝魈只要是观望窥视无人机,致盲的几率在98%以上,视频会同步传送,让我们等着好消息吧。   杨天瑞让喇嘛端上了风干肉、手抓肉、灌牛肠、糌粑、酥油茶和青稞酒,风干肉是西藏非常有特色的一种食品。初冬时节,将牛羊肉割成小条,挂在阴凉通风处,任其冷冻并逐渐自然风干,到来年二三月份食用时,不仅肉质松脆,口味也独特。手抓肉是将牦牛肉和绵羊肉为连骨带肉剁成块,加盐、花椒粉等调料,把肉煮成半熟,一手抓肉一手用藏刀割食,其肉又嫩又鲜,肥而不腻。   我们一边喝着青稞酒,吃着菜,一边开着手机,惴惴不安的等着无人机开始攻击的时刻,9.45分,无人机起飞了,通过无人机下面的视频头,我们看到了广袤的田野、湖水,很快无人机飞临了西边山区的树丛中,随之开始降低高度,几乎与林梢平行的时候,一道耀眼的白光射了出去,这时,原本平静的树林,开始簌簌晃动不已,不一会,由于巨疼和失明,几十只原本趴在树上的山魈滚落在底下,开始打滚和豕突狼奔,发出一片哀嚎声,过了一阵,更多的山魈从树林里滚出,有的翻地打滚,有的把持着树木,身体弯曲,做痛苦状,有的无目的的乱窜乱撞。扎尕那不再是山魈的天堂,而成了它们的地狱。   为了强化杀伤效果,无人机又进行了两轮激光致盲发射,森林里哀嚎遍地,上百只山魈满地打滚乱窜,一片狼藉。   顾雄、杨天瑞喝着酒,兴高采烈的说:“王麻子和老边这次立了大功,为我们的行动扫清了障碍。”   我打电话邀请老边过来同聚,老边一共来了3个人,居住地离我们不远,在去扎尕那的路边上有个9户人家的藏民小山村---普同村,所以很快就赶过来了,两杯青稞酒下肚,在众人的恭维下,老边有点受宠若惊,声音也有些飘飘然了,“不是我边某人吹牛皮,这143只蓝魈,现在全部成了瞎子了,不用说再反抗,就是走路也分不清南北了。”   杨天瑞说,“等见了九爷,我要为你报上一功,奖励是少不了的,我们共同敬你一杯。”   老边还想回敬,被顾雄制止了,下午还要解救杨钿婧,刘王候这帮人即便没有山魈协助,也是个个身怀绝艺,武功高强,稍有不慎,导致全盘皆输。   下午,杨天瑞让泰宁寺来的六个武僧换上当地喇嘛的红色袈裟,和我们一块参加‘浪山节’,见机行动,这几天四个自然村的上千藏民,男女老少每天下午齐聚拉桑寺大殿前新扎的帐篷里喝酒吃肉唱歌跳舞,在达日村39号的民房附近负责监控的喇嘛来信说,刘王候他们10个人一直待在房间,没有任何动静。   可能刘王候他们被143只山魈致盲的信息震惊了,在商讨下一步的行动,这143只山魈不但不能参加行动,现在连回去都成了问题,如果弃之不顾,这些山魈连饿加冻,无处可去,只能死在这里,如果带回去,即便能走出气候复杂多变的冰山高原和峭壁陡坡,万里迢迢回到邙山也让刘王候头痛不已。   杨天瑞已经长成大人了,所以刘王候和孙瑛鹊都不认识他,所以顾雄、黑子、杨天瑞和六个武僧负责在‘浪山节’篝火晚会的现场捉拿杨钿婧,我和老边他们几个留在僧舍,用无人机转播实时画面。   山下传来阵阵藏族歌舞的喇叭声,原来篝火晚会开始了。周围村里的藏民和几个旅行团里的男女老少,沿着青稞地中蜿蜒的小道,打开手机照明,来到篝火晚会的现场,与所有到场的藏汉男女手拉着手,围着熊熊媾火,在操场飘起了藏族舞蹈,歌声、笑脸穿透了藏族的每一个木屋,引得越来越多的的人不断加入到跳舞的行列。熙熙攘攘的人群,夹杂着外语、藏语,甘南方言,四川方言等等。这里到处可见挂满招牌的商铺、招揽生意的商贩、浑身现代符号的古迹。这里一切都来得那么自然,那么恬静,那么和谐,那么原汁原味。   晚上九点多,终于传来了好消息。刘王候他们倾巢出动了,喇嘛来信告诉了杨天瑞,杨天瑞又把信息转给了我。   老边立即启动了无人机,通过调整定位,很快锁定了刘王候一伙人,手机画面里,清楚的看到刘王候他们正在沿着田间小道,向‘浪山节’篝火晚会的现场走来,杨钿婧和孙瑛鹊走在最后面,刘王候到了现场,但是没人参加跳舞行列,这时,我突然在篝火晚会的现场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这个人不苟言笑,西服笔挺,竟然是付红口口声声叫着的孙博士,那个地质冰川学的学者,在这个节点上,孙博士出现了,他是个什么人,既然是保安公司总经理的领导,为何付红还说他是地质冰川学的学者,甚至不惜撒谎,伪装成自己的恋人,付红这样做是为了什么?这个地质学者来扎尕那又是为了什么?我心头涌上一连串不解的谜团。我把疑惑告诉了顾雄他们,顾雄说:“这个孙博士来头不小,背景很深,不管怎么说,都是为了换魂蛊来的,看来我们的行动一定要谨慎小心。”   过了不多一会,杨钿婧和孙瑛鹊竟然手拉着手,边说边笑向着拉桑寺走来,顾雄、杨天瑞和武僧在不远处紧跟着,黑子开着普拉多在近处行驶,形式现在看来对我们非常有利。   杨钿婧哼着小曲走进了拉桑寺,孙瑛鹊走到玛尼堆旁边撒风马,挂置印有敬畏神灵和祈求护佑等愿望的风马,杨钿婧则走到转经筒旁用手转动经筒,两个人一个在寺庙外,一个在寺庙内,千载难逢的好时机,顾雄一个手势,在旁边的六个武僧一拥而上,把杨钿婧摁到了地下,慧根先用毛巾把杨钿婧口堵了起来,然后迅速套上布袋,抗在肩膀上,几个人小步快跑,跑进我们的僧舍。前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顾雄进来后,让武僧去门口戒备。老边完成了任务,三个人仍旧赶回了普同村,因为高度保密的原因,我们和老边不能有过多接触,以免妨碍我们的行动。 第四十一章 杨钿婧还魂1   杨钿婧被捉住了,孙瑛鹊进来似乎很紧张的围着拉桑寺三座庙宇转了一圈,然后急匆匆走了,顾雄说,“我想,这可能是刘王候故意下的一盘棋,让已经下了蛊的杨钿婧被我们捉住,然后通过定位,可以跟踪杨钿婧的一行一动,找到换魂蛊。”   我说:“上次他们是靠蒙古百灵追踪我们,现在这只妖鸟被我们除掉了,他们怎样追踪杨钿婧呢?”   “它们还有其它办法,我们在给杨钿婧转魂前,一定要找出并破解这个问题。”   上次是孙雨莺给我破解了蛊毒,我把杨钿婧的情况告诉了她,孙雨莺说:“下蛊的方法成千上万,破解的方法也要对症施药,这次是刘王候下的蛊,刘王候是研究蛊毒的专家,他下的蛊只有他自己或者高人能解,别人恐怕解不了。”   在这远离尘嚣的甘南藏族自治州,去哪里找高人?   孙雨莺说:“卓巴次仁不是高僧吗,他或许有些办法,事到如今,你不妨问问他。”   杨天瑞说:“卓巴次仁现在扎尕那,和九爷在一起,如果找到卓巴次仁,恐怕九爷也暴露了。”   顾雄说:“只要没暴露换魂蛊的藏匿地点就行,要不让卓巴次仁老师来拉桑寺如何?”   杨天瑞说:“卓巴次仁老师是夜间悄悄来到扎尕那为九爷治病和转移换魂蛊的,是这里信教民众的偶像,如果来拉桑寺,肯定会被那些虔诚的村民围得水泄不通,也就不能再和九爷见面了。”   我说:“既然这样,让卓巴老师和九爷分开,转移到一个隐蔽的地方,我们秘密的去见卓巴次仁老师如何?   杨天瑞说:“这个方案倒是可以考虑,我给九爷发条暗语,看看九爷是否同意。”   九爷多年闯荡江湖,黑道上的黑话暗语都能听懂,杨天瑞说:“现在我最开心的就是老爷子的蛊毒已经去除了,现在已经基本恢复了健康。”   黑子悄悄对我说:“既然九爷蛊毒这么严重,成了半兽人都能治好,杨钿婧现在活蹦乱跳的,去除蛊毒更是不在话下。”   过了一会,杨天瑞拿起手机来说,“九爷回信了,卓巴次仁老师同意我们的方案,时间定在今晚,要去的地方我知道,我带你们过去。”   卓巴次仁要求等桑烟升起的时候过去,到了晚上,桑烟在拉桑寺袅袅升腾起来,在藏区,凡是有人烟的地方就有寺院,有寺院就燃桑烟。煨桑就是用松柏枝焚起的霭蔼烟雾,是藏族祭天地诸神的仪式。拉桑寺几个喇嘛献酒洒浆,跪拜叩首,然后再撒上些许糌粑、茶叶、青稞、水果、糖等,最后再用柏枝蘸上清水向燃起的烟火挥洒三次。煨桑者口诵“六字真言”,佛经上说,神灵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只要闻到桑烟之香味便宛如赴宴,藏语称其为“智萨。”   这时,杨天瑞决定和我们出发,两个武憎轮流扛着杨钿婧,跟在我和顾雄、黑子后面,从拉桑寺北门出去,这里有该寺开辟的菩萨水帘洞,藏语叫日松高布乃康。里面竟然有瑜伽瀑布、孔雀瀑布、作明佛母瀑布、马头王明瀑布、美女瀑布等气象万千的自然景观。   出了菩萨水帘洞一直沿着公路走。这时,夜幕的轻纱笼罩着山脚下的小村庄,一座座榻板房掩映在霞光和云雾之中,云雾在山峦间、峰谷中、河谷地带随意流淌,走到扎尕那的东北角,长满松树的悬崖上出现了一道石涧,有一股很大的山泉水淌出来,这是一个暗门,从这里进去,上山可以看到两座羊犄角一样对峙的山峰,那是光盖山的主峰,人们叫它天门。从天门过去就是卓尼县的卡车沟。石涧里漫山遍野是松树林,山顶还有大片的石林。在大峡谷里徒步,一路上坡不说,因为近日多雨的缘故,铺着垫脚石的山路已经被溪水淹没,我们只能蹚水走路。在大峡谷里走了很大一段路程,前面有一个上面题写着“望峰息心”的山洞,杨天瑞说:“到了,进洞就是。”   石洞宽敞整洁,墙上挂着用彩缎装裱后悬挂供奉的宗教卷轴画,地下铺着厚厚的藏毯,正中座位为3块正方形地毯摞加的厚座垫,上面端坐着一个须发斑白的老人,不用问,这人就是卓巴次仁老师了,顾雄我们依次过去鞠躬问好,武僧把杨钿婧从布囊中放出来,杨钿婧这次居然非常老实,目光有些呆痴,卓巴次仁招手让她过去,并用手掌抚摸她的头顶,闭目沉思,,很长时间才睁开眼,说:“这孩子是被人下了生死咒,已经下了5天了,一个无形的、无相的、一股非常了不起的一个力量在她身上,我跟他接融,他在躲避我,这孩子还有5天就要走无常了。”   两个五天不就是十天吗,那个孙瑛鹊在信里怎么和我说的,十天之后,如果你们执意不肯交出换魂蛊,那金銮殿的灯笼,还会增加几盏,按顺序第一就是杨钿婧,看来孙瑛鹊所言不虚,如果破不了这个生死咒,那么接下来的人皮灯笼还有小叔、顾雄等人,最后才是我和孙雨莺。   卓巴次仁手先结莲花印,两无名指尖相抵。喃喃念道:嘟噜噰哇达,爹阿他,嗡,阿奴隸,皮舍提…   卓巴次仁念的是《楞严心咒》,《楞严心咒》是很长的咒,但是此咒每一句都有它的用途和力量。能破魔罗网,破魔王咒术。魔罗网即禁符和咒术能令你心里迷失正念,如南洋、泰国一带都有中蛊、下蛊毒,俗话叫落降头的这种邪病,用《楞严心咒》就可破之。经书云,常持此咒可以降伏欲望及烦恼种子,还可以降魔、得定、开悟。咒的力量是从诸佛菩萨,和诵咒行者的心所流露出来的一种慈祥的心,所以能降服一切天魔外道。   卓巴次仁连着念了几遍,杨钿婧竟然毫无反应,卓巴次仁叹息道:“这孩子中的魔道太深,以我的功力尚不能解开。”   我走出山洞,给孙雨莺打电话,孙雨莺说她刚下飞机,已经到了贵州省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她说早知道刘王候下的咒语无人能解,姐姐孙瑛鹊曾经告诉她,西江苗族有一个老太太,当地叫“草鬼婆”,又称蛊王,懂得老一辈流传下来种蛊和解蛊的种种妙术,现在看来只能会会她了。   我无话可说,卓巴次仁这样的高僧尚且功力不逮,现在也拿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等孙雨莺的吉音了。   杨天瑞和我们走的时候,除了嘱咐喇嘛让卓巴次仁立即回到原住处,还在暗门的地方安排了两个武僧暂时守卫,以防不测。   我们又重新回到了拉桑寺僧舍,刚到不久,就接到喇嘛阿苏打来的电话,有四个男子手持刀剑在天门下面的暗门处袭击那两名武僧,让我们赶紧过去,我让慧根带上那三名武僧,让杨天瑞、黑子领着,赶紧跑步过去支援,阿苏说,卓巴次仁老师已经从别处安全转移了,那四个男子想通过暗门,两名武僧不允许,这才格斗起来,顾雄拨通了老边的电话,调无人机过去,只要是今天上午锁定的10名人选,就开激光束,但是只对男的,不能袭击女的,老边不明就里,问:“女的问什么不能攻击?”   顾雄有些不耐烦,说:“那个孙瑛鹊我们留着还有用处,不能用激光武器,把摄像画面传过来,我们帮你识别。”   按照顾雄发出的位置信息,无人机很快就来到了暗门处,手机画面里,四个男人和泰宁寺的两个武憎正在你来我往的过招,这武僧都是修智选出来的武林高手,手持棍棒,一招一式,稳扎稳打,丝毫不给四个男人进攻的机会,这四个男人正是刘王候的手下,今上午已经挨个甄别了,为了怕误伤武僧,无人机选了一个位置,在武僧头顶上,这样射出来的激光束就不能伤害到武僧了,只见无人机红色预警键一闪,一束高能激光射出,一个正在抡大刀的男子立即中招,哎吆一声倒在地上抱头打滚,很快,另一个拿剑的小伙子也被射中,捂住眼睛,弃剑而逃,剩下的两个那两个男子见势不妙,挽起同伴,不敢恋战,夺路而逃。   杨天瑞就把那两名武僧喊了回来,一是因为卓巴次仁老师已经转移了,二是防范刘王候报复,要加强安全保卫。   到了晚上,孙雨莺一直没有回信,闷在僧舍喝青稞酒、吃手抓肉、灌牛肠、糌粑、酥油茶,顾雄出去解手,回来说碰到那个地质冰川学的学者了,在哪里转经筒,身边还跟着两个吃便装的人,我说:“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在这里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能逍遥时且逍遥,管他什么总经理学者的。管我们屁事。”   这天晚上我们都喝的不少,以至于早上起来,手机没电了,昨晚忘了充电,这扎尕那别事都好,就是经常停电,黑子把充电宝给了我,我赶紧插上开机,孙雨莺那边不知道进行的怎么样了,这和每个人都性命攸关,如果再拖几天,杨钿婧整成了人皮灯笼,我怎么和九爷、杨天瑞交代啊。   开机时间不长,孙雨莺的微信就发过来了,“你怎么回事,电话一直打不通?我找到草鬼婆了,你要把杨钿婧的脸和手照片发我微信上。草鬼婆要看了人才好拿药。”   顾雄说:“这事看样有希望。”说罢,让杨天瑞把妹妹的照片拍了,给孙雨莺传了过去。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孙雨莺打来电话,她说,草鬼婆看了照片,说女娃两眼凸起,耳尖发红,印堂发暗,是被人下了金蚕蛊,一般只有放蛊的人才有独门解药,念咒语没卵用,只有用解药,除了放蛊的人,就是她草鬼婆有解药,草鬼婆全是女人,一代一代相传,从远古时候传到今天,这是母系社会解体时,由当时的女巫留传下来,她们制造一种药丸专门治疗蛊毒,过去一枚药丸的售价是绢一匹。   我问:你给了草鬼婆几匹绢?   孙雨莺便嗤嗤笑了起来,说:“我一匹绢也没给,这里穷山僻壤,我到那里去买绢,出租司机和我跑了好几个山头才找到草鬼婆,草鬼婆说她年纪大了,多年不养蛊了,也没有这方面的解药,后来,我把苗王坟出土的玉佩拿给她,这草鬼婆果然识货,认得这是苗王的随身玉佩,立马就像变了一个人似得,领我上了吊脚楼,给我下上最好的贡茶,她误以为我是苗王的后裔,看了照片后,立即给我拿了二个大药丸,一天一个,直到女娃口里吐出一个有眼有鼻的像人模样的肉虫后,很快就好了。如果不吐出来,这小虫就会拿人的心肝当食品,不出10天,人就七窍流血而亡,幸亏我来得及时。”   我说:“只剩下四五天的时间了”   孙雨莺说:“没办法,只有我亲自去扎尕那了,我算时间还来得及,我现在坐出租从黔南至都匀东站,从哪里坐动车到广元、岷县,然后去扎尕那。”   杨天瑞说:“我和常刚到岷县去接孙姐。”   我算了一下行程,最快也要近一天的时间,由于143只山魈被激光弄瞎了眼,又用激光伤了刘王候两员大将,刘王候至今还没打探到换魂蛊的消息,有可能恼羞成怒,萌生杀机,随时致杨钿婧于死地,我在杨天瑞面前故作镇静,但是杨钿婧的生死却是分分秒秒的事。   刘王候现在还没有走的迹象,孙博士的人也在窥视观察,还有王麻子一伙也在扎尕那,具体来的人数尚不明确,整个局势变得十分吊诡,顾雄和我们约定,涉及换魂蛊、九爷、卓巴次仁的事必须用暗语,不能明说,我们的电话肯定被偷听了。   晚上快睡觉的时候,慧根来敲房门,说杨钿婧口里吐白沫,眼角有血迹,坏了,我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我打孙雨莺的电话,她说已经上了广元到岷县的高铁,这样来说,最快也要8个多小时,我把杨钿婧的情况说了一遍,孙雨莺说:“听草鬼婆说,金蚕最畏头嘴似鼠,身有刺毛似蚝猪箭的刺猬,刺猬是专治金蚕蛊的特殊药品。如果找不到刺猬,还有一种最普通的的破解办法是用雄黄、蒜子、菖蒲三味用开水吞服,但只能缓解一时,不能根治。”   雄黄、蒜子、菖蒲三味药应该好找,记得拉桑寺附近就有一处药铺,当下穿衣就要走,顾雄说:“让黑子和两个武僧陪你去,现在不能单独行动。”   我们四个人一路疾行,很快就来到了药铺,虽然关了门,但是里面亮着灯光,我们敲开门,说明来意,一个高个子藏人很快给我们配齐了。回来后让喇嘛煎好中药,撬开杨钿婧的口,慢慢灌了进去,不多会,杨钿婧睁开了眼睛,精神好了很多,我和顾雄也没心绪睡觉了,索性陪着她,快天亮的时候,孙雨莺来电话说:“我们到了拉桑寺了。” 第四十二章 杨钿婧还魂2   喇嘛打开寺门,杨天瑞直接把车开了进来,慧根把睡眠中的杨钿婧叫醒,先把药丸吃了,孙雨莺说:“你们观察吧,等她吐出虫子来再告诉我,我要困死了。”说完就上了车去睡觉去了。   杨天瑞责无旁贷的负责照顾妹妹,慧根也不肯离去,两个人轮流照顾,我和顾雄一夜没睡,也上了床铺休息。   睡了有3个多小时,慧根又把我摇醒了,说:“二小哥,刚才杨钿婧又咳嗽又吐,竟然吐出这么一个东西来。”说着,慧根把一只碗拿来给我看,里面竟然有一个像人一样的虫子,有口有鼻有脑袋,兀自在碗里宛转爬行,“这大概就是金蚕吧,你孙姐说,吐出来人就好了。”慧根听说好了,竟十分欢喜的走了。   早饭也是蕨麻猪肉、糌粑、手抓肉、酥油茶,孙雨莺赞不绝口,杨钿婧吐出了虫子,不用担心蛊毒了,也就不用担心跟踪盯梢了,我把无人机追踪跟拍的杨钿婧刘王候他们参加“浪山节”的视频调出来反复看,也没发现异常,整个画面没有其他的鸟出现,也没有蒙古百灵,顾雄说:“他们不用鸟跟踪了,老边说他们来了两架无人机,但是我在拍风景视频的时候却发现了三架无人机,多出一架是哪里来的?”   老边也没必要跟我们玩数字游戏啊,这就有两种可能,一个是孙博士他们派来的,再就是刘王候他们的,如果是刘王候的,既然老边的无人机能致盲,刘王候的无人机想必也能做到,但是刘王候没有对我们使用激光束,这是哪门子善举啊,不太符合刘王候睚眦必报的性情啊。   顾雄说:“无人机起飞,要暴露起飞地点和起飞路线,王麻子有珠宝古玩店,有正当职业,如果违背空管被查到,最多罚几个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刘王候就不一样了,如果追查下去,刘王候的身世就无法解释了,因为他每几十年就要换一个他人的肉身,是一个魂灵寄生在别人脑袋里的人魈,所以他很低调,不敢暴露自己,这也就是刘王候没有无人机的原因。”   黑子说:“但是刘王候给杨钿婧下了蛊毒,一方面威胁我们交出换魂蛊,否则把她做成人皮灯笼,另一方面他故意放跑杨钿婧,就是说,他能掌握钿婧的踪迹,他是靠什么掌握到钿婧行动的路线呢?”   孙雨莺说:“这很简单,就是钿婧肚子里的金蚕。它发出的信息刘王候、老神他们都能收到。”   杨天瑞说:“如果这样的话,现在金蚕亦不能发挥作用了,我们能否大胆一试,让妹妹在这里还魂?”   寻找换魂蛊的几路人马齐聚扎尕那,在这样群狼环伺、虎视眈眈的吊诡村寨里,敢放手一搏,拿出宝物来?   顾雄说:“这事得九爷和卓巴次仁老师决定,看看他们的意见,我们不敢做主。”   杨天瑞说:“正是,我把情况禀报给卓巴次仁老师和老爷子,由他们决定吧。”   九爷的暗语电话很快打过来了,说了一大串东北黑话:“小嘎子儿,整个浪儿贼拉地老铁能压茬儿,里码人、熟脉子都给瞭水,外哈比不过水滚子里口来的,并肩子说斗花子的事就压在古楼子里办,占背漏水咱划上毛里。老子就一吃臭的,大不了码上摘瓢。小嘎子儿起皮子瓢紧,外哈踩盘子秧子占活,谁起跳子立马放笼发海叶子。”那气势节奏,使我突然想起了《林海雪原》杨子荣和座山雕的对话: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黑子支愣着耳朵听了半天,竟然一句话也没听懂,杨天瑞说:“卓巴次仁老师和九爷做了决定,让杨钿婧就在这里还魂,卓巴次仁老师负责招魂还魂。具体细节推敲一下再作安排。”   黑子叹了口气,说:“九爷的黑话可真是地道啊,我愣是一句也没听懂。”   杨天瑞去了隔壁照顾妹妹去了,孙雨莺说:“黑哥,你听不懂,可有人能听懂啊,你看人家杨天瑞,和你差不多岁数,人家全能整明白了,半点疑问都没有。”   黑子说:“孙姐,这人和人能相比吗,龙生龙,你能听懂的话也不妨说给黑哥听听。”   孙雨莺说:“黑哥,我全文给你翻译一下哈,原话是这样的:‘小儿子啊,目前的整个局面我们都很清楚,我的老铁哥们卓巴次仁说整个局势能掌控,这里的村民都是我们的眼线,外边来的摸不着情况,外来客能和这当地的教主、信教的僧侣、藏民相比吗?我的老伙计说我姑娘的事就在这寺庙里办,如果倒霉背运不成功的话,我们就到树林子哪里隐蔽起来,我不过就是一摸金校尉出身,大不了被人抓住砍脑袋,你小子嘴巴要严实,别走漏了风声,外来的这些人到处在观察踩点,找寻时机把宝物和我女儿拿下,谁要是想闹事抓人立刻要通知我。’”   黑子说:“孙姐,我现在真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听你的翻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黑道上出来的响马袍哥呢。”   孙雨莺说:“黑哥,你这到底是在损我还是夸我啊?”   我想,这真是用性命在拼死一搏啊,九爷不可能不知道现在的局面有多么吊诡,我知道,王麻子这次很可能也来了,就在我们不远处的普同村,老边的无人机在我们头顶盘旋,可能是孙博士的无人机也在盯着我们的一行一动,孙博士和便衣在拉桑寺周围蹀躞,刘王候这次明着来了10个人,但是随团来的,或者是自驾游来的就不知道有多少了,反正总是有游客在我们住的僧舍附近出现,有时成群结队,有时仅有三两个人,刘王候、孙博士都很清楚,甚至老边、王麻子也清楚杨钿婧就在我们隔壁的僧舍,多路英雄逐鹿扎尕那的情况下,都在虎视眈眈的等待着换魂蛊的出现,九爷不亏是九爷,竟然如此胆气过人,敢在这样的险境给女儿还魂。   第二天,拉桑寺的喇嘛告诉我们,七月十三日是大势至菩萨圣诞,拉桑寺要举行盛大的庆祝活动,男女老少都穿上崭新的藏袍,来到寺院进行各项佛事活动!周围村庄的上千村民也来参加,还要划出隔离区,游客不能进寺,只能在五色风马经幡划出来的隔离区之外。   明天就是大势至菩萨圣诞,僧侣们在我们僧舍门口搭起了洁白的藏式帐篷,并且帐篷一直扯到了我们住的僧舍的门口,以至于出门就要进帐篷,在拉桑寺周围300多米远的地方围起了五色风马经幡,也就是警戒线,游人到此止步,我们被告知不能外出,除了个人方便,其余时间只能待在僧舍,一日三餐由僧侣给我们送饭吃。   黎明撩起夜幕,天光渐亮,约6时许,僧人吹响法号,法音响彻拉桑寺整个山谷。法号吹毕,拉桑寺大殿内,桑烟缭绕,云雾缭绕中,细雨渐停。拉桑寺庙顶、观景台、转经道,逐渐的信众朝佛队伍涌动起来。他们不断向寺内佛像抛出洁白的哈达祈求众生平安,世间安乐。信众们或在殿内外叩拜长头、亦或独坐角落捻起佛珠安静诵经。   到了下午三点多,大势至菩萨圣诞仪式正式开始,僧侣们开始进行佛事活动。香火飘散在寺院上空。久燃不灭的酥油灯。转动不停的经筒,磕长头的信徒,信仰之力,生生不息,藏民拿着黑色的拜垫不断地来到拉桑寺主殿,点酥油,撒风马等进行祭拜。下午三点,一位瘦削的老者跏趺大殿前的华盖下,身着红色僧袍,手持念珠,对着跪伏在拜垫上膜拜的上千僧民,用他沉浑的嗓音颂着经文,扎尕那附近自然村的上千藏民,男女老少齐聚拉桑寺大殿前听取念经,把一个拉桑寺围的水泄不通,我住的门口的藏式帐篷里,也住满了前来虔诚地祭拜、听经、献哈达、捐钱、转经筒的藏民,奇怪的是,每个藏民手里都拿着一个黑色的拜垫,这时,僧侣在拉桑寺周围多个地方点起了桑烟,煨桑是藏民族最普遍的一种宗教祈愿礼俗,是宗教场所不可或缺的形式之一,燃起桑烟一股祥和之气畅达而来,有清香舒适之感,在有着悠久历史的雪域高原,有着厚重文化积淀的藏民族和藏传佛教,燃桑之举既有其产生社会背景,也伴随着美好的传说。   尽管在藏区,无论你走到寺院或百姓家,你都会发现煨桑炉,而不管桑炉设在院落中央、房顶还是墙上,都是经过精心选择的最洁净之处。但是像今天这样到处点燃桑烟,却是不同寻常,浓浓的桑烟遮盖了拉桑寺,几乎看不到天空,这大大超出了煨桑的规模。我心里预感到,这些都是卓巴次仁和九爷策划的。   外面的大势至菩萨圣诞仪式逐渐到了高潮,十几个喇嘛站成一排,拿着各种奇形怪状的乐器,形状与内地唢呐相似甲铃、寺院吹管乐器苏那、海螺号、西藏最古老的乐器柄鼓、饶和钹,还有铜钦,一齐奏响了起来,这里的铜钦长达五米以上,音色低沉而威严,仿佛具有某种所向无敌的气势,在西藏铜管乐中体形最大,音量最大。一时鼓乐震天,浓烟蔽日。   就在这时,我们隔壁的房门开了,在几个喇叭的引导下,一个一个须发斑白的老人拿着一个黑色的拜垫走了进来,这不就是卓巴次仁吗,我和顾雄他们也来到了杨钿婧房间,这时,杨天瑞安排四个武僧把持住门口,地下铺上了藏毯,杨钿婧把头躺在了拜垫上,我们熟悉的那一幕开始了,还魂的程序几乎一模一样,有几个喇嘛举着招魂幡,卓巴次仁先是诵念六字大明咒“唵嘛呢叭咪吽”,然后念的是《大智度论》、《佛地经论》里面的离魂咒,随之山魈魂灵像青烟一样远去了,然后是入魂咒,是让亡者的魂灵(元神)再回到肉身,这是最关键的一步,,喇嘛用短剑轻刺钿婧的上星穴、筋缩穴,然后轻刺手指,滴出一滴鲜血落在钿婧眉心,不过这次并不十分顺利,鲜血并没有立即融进钿婧眉心,   孙雨莺说过,钿婧的魂灵(元神)就在泰宁寺约20里左右的香樟树上面,并且对鬼魂下了蛊,噤言了,这让卓巴次仁下了很多功夫,要念很多咒语给钿婧鬼魂消除蛊毒,卓巴次仁正在给钿婧的魂灵解开噤言之蛊的时候,忽然听到屋顶上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泰宁寺来的慧根和几个武僧一个鹞子翻身便冲上了屋顶,原来是几只山魈从拉桑寺外的树顶上一路攀爬到我们住的僧舍上面,修智派来的武僧不是省油的灯,个个骁勇善战,在房顶上和山魈你来我往一场恶斗,山魈力大无比,善于格斗,而且腾挪跳跃迅捷异常,想趁机会跳下来,都被武僧堵了回去,这时,一只在树梢上待了很久的山魈突然从树梢跃下,直扑钿婧所在的僧舍门口,破门而入,迅速跳到钿婧跟前,抽出拜垫,这时候,我和它打了一个照面,它在看我的瞬间,有些迟滞,随即一个地滚,滚出门口,顾雄反应极快,立即抽出自动步枪,紧跟着追了出去,山魈拿着拜垫准备越墙而出的时候,顾雄端起了步枪,就在搂扳机的时候,卓巴次仁挡在了枪口前,说:“这里是拉桑寺,我们出家人慈悲为怀,佛门重地不能有半点血腥,你有什么恩怨,也只能在这外面解决。”   顾雄一时急火攻心,扬起枪口对着天空就是一梭子子弹,这时,我那熟悉的山魈又是一点迟滞,大概子弹击发的声音对它是很大的打击,它窜上墙的速度明显的迟缓了很多,抓住这稍纵即逝的瞬间,慧根和几个武僧立即追了上去,就在山魈翻越墙头的时候,慧根等人立即跟着翻过了墙头,顾雄端着自动步枪一路小跑,也来到拉桑寺墙下,我和黑子把顾雄托起来,顾雄在墙上架起了步枪,却迟迟没开枪,黑子急的直吼,“顾总,再不开枪,那狗日的就把换魂蛊盗走了,你还犹豫什么?”   顾雄说:“我现在不能开枪,慧根他们已经把山魈围了起来。”   房顶上的山魈已经被泰宁寺来的武僧打的东倒西歪,我们跳出墙头的时候,只有一个山魈在和慧根他们搏斗,由于拿着拜垫,只能用另一只猴拳还击,所以山魈处在下风,边打边退,顾雄端起枪来瞄准它的时候,山魈明白这次的任务即便搭上性命也已无法完成,只好把拜垫放下,跃上树林,狼狈的逃窜而去。   拜垫拿回来,卓巴次仁脸上也洋溢出幸福的微笑,仪式重新开始,这次招魂很顺利,不仅给钿婧的鬼魂解了蛊毒,而且顺利的把魂灵意识招进了躯体,眉心血滴融入后,一点生气在杨钿婧的身体内发散开来,慢慢的,杨钿婧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四周,喃喃地说:“我这是在哪里呀?”   杨天瑞一把抱住妹妹:“钿婧,还认得我吗”   钿婧说:“哥哥,你怎么也在这里呀,这是什么地方?”   杨天瑞说:“妹妹,咱们回家细谈,马上就回家。”   卓巴次仁说:“钿婧,你爸爸始终牵挂着你,这次你爸爸终于放心了。”   这时,外面的仪式已进入尾声,进来了几个僧侣,拿起了给杨钿婧做法事的拜垫,卓巴次仁起身准备走了,过来和我们每个人握手道别,“扎西德勒!欢迎各位施主下次再来扎尕那。”随后在僧侣的护送下走出僧房,消失在上千的人流里。   仪式在晚上结束,每个藏民拿着大小、颜色一样的拜垫,举着火把,从四面八方的小道上回到各自的住处,地面上的人群像繁星一样数不胜数,分散在田埂、河边、丛林的各个地方,即便刘王候再派几百个人来,也无法分辨那个拜垫装着换魂蛊。   黑子说:“卓巴次仁和九爷真是高手,这样的情况下也能拿出宝物给杨钿婧还魂,真是顶级高手,我黑哥算是服了。”   我想,熊三公和杨三的事九爷还不知道结果,不知道结果前,每个人都抱着侥幸的希望,真相大白后,九爷不知道怎样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   换魂蛊也去了安全的地方,我们只等着刘王候的人撤退,那样在这里的任务就完成了,我电话里联系了老边,问那些被致盲的山魈怎么样了。   王麻子这次跟踪而来,并没有什么收获,只是知道我们找到了杨钿婧,但是,对于邙山蓝魈,我们的立场是一致的,同仇敌忾,所以,老边也关心致盲后的山魈的动向,原来,那些致盲后的山魈在几只山魈的带领下,沿着极其陡峭的小道从山崖向上攀爬,不过由于小道非常狭窄,有些地方甚至没有道路,只能吸附在岩壁上挪行,那些视力完好的尚且极为艰难,何况都是瞎子,所以很多山魈在悬崖中段纷纷坠崖而亡,能走出扎尕那丛林的山魈不过十几只,刘王候这次损兵折将,也没有找到换魂蛊的下落,想必极为恼火。不过,换魂蛊作为刘王候等人魈延续生命的法器,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顾雄决定和杨天瑞以及泰宁寺的5个武僧留下,让我、孙雨莺、黑子和慧根护送杨钿婧回长青市。   普拉多缓缓启动了,车窗外,云雾飘荡在山间,山顶若隐若现风光迤逦无限。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层层金光,大朵的白云在山间飘浮,湛蓝的天空清新无比,再见了美丽的扎尕那,扎西德勒。 第四十三章 沙尘暴   为了杨钿婧安全,这次我们不走人烟稀少的地方,大致路线是从甘肃岷县、平凉、陕西甘泉、山西临汾市,然后直扑长青。   还魂后的钿婧竟然十分安详,说的最多的就是想念父亲,对自己过去的经历却只字不提,孙雨莺也只和她谈点甘肃、陕西的风土人情,历史传说,钿婧竟然听的十分入耳。   我们从岷县306省道开始出发,经天巉公路、西大街、直到平凉,一路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黑子开车的同时,不时瞭望一下天空,这一望还真发现了情况,无人机的银色翅膀在云层中若隐若现。   黑子狠狠的骂道:“这狗日的老边真不是个玩意,我们归程他也跟踪,他不知道我们是在护送杨钿婧回家吗?等回到家我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王八孙子。”   我说:“不用你黑哥教训他,和九爷说一声就行了,九爷手下的人知道该怎么做。”   我打通了老边的手机,把拍摄的无人机视频发过去,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矢口否认。   “二小哥,这可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和王总一直待在普同村,我的两架无人机都在监控刘王候的人,哪里还有第三架飞机跟着你们。”   老边把实时视频也传了过来,果然现在两架无人机在天上几乎静止的定在哪里。   “边博士,你们那里就这两架无人机吗?”   “不,二小哥,还有一架无人机,比我们的还先进,滞空时间也长,现在就停在拉桑寺的上空。”   孙雨莺也和杨钿婧停止了谈话,也开始紧张地观望这来历不明的第四架无人机。   我想起了孙瑛鹊说过的,十天之内要做杨钿婧的人皮灯笼。   以前的判断都错了,我想这一定这是刘王候的无人机,他是人魈,外观上和人没有区别,孙瑛鹊和丈夫都是当地的商贾大户,成功的企业家,别人能有无人机,他们为什么不能有?刘王候手下的人魈现在不知道有多少,没有什么事情他们做不到。孙雨莺也同意我的看法,认为这就是孙瑛鹊的无人机,为了得到换魂蛊,人魈孙瑛鹊不惜铤而走险,先是光天化日之下枪击我和孙雨莺,其次是明目张胆的给我写恫吓信,这次又出动了无人机,为了得到换魂蛊,刘王候他们已进入疯狂模式。   如果他们想致盲我们,现在非常容易,只需摁一下激光束按钮。也许,这是一架攻击性无人机,或者在无人的地方,给我们一个点射或者一颗炸弹。   虽然我把信息及时发给了小叔和顾雄,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现在的局面只能我们自己应对。   孙雨莺和杨钿婧用缎带把自己的眼睛厚厚的围了起来,我和黑子戴上了镀镍眼睛,放下了遮阳板,这样,无人机要攻击我们的时候,必须把高度降低到在丰田普拉多车上方几十米的地方。   果然,无人机开始降低高度,它要发动攻击了,黑子把车开到路边一个灌木丛中,我们低下了头,不一会,一道亮光闪起,我的脊背想被鞭子抽了一样灼疼,疼痛难忍的时候,不早不晚,电话响了,是老边打来的:“二小哥,王老板指示我把无人机调过去,你快把位置发给我。”   我迅速把位置信息发了过去,黑子说,他的脊背现在也是麻辣辣的痛,孙雨莺和佃婧坐在后排,由于前排靠背较高,所以没有受到激光照射。   灌木丛的里面是一片小树林,黑子把车开了进去,这样,只要待在车里,有树林的遮护,激光束就照射不过来。剩下的时间,只能等待老边的无人机赶来支持。   过了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老边发来信息,已经到了我们上空,正在驱逐这架来历不行的无人机,小叔给王麻子下了命令,驱逐不成,就是撞机也要把这架无人机搞掉,我们的车上坐着九爷的女儿,王麻子深知其中的厉害,不敢怠慢,亲自靠上指挥,不过,这架无人机并没打算离开,仍在原地徘徊,老边报告说清楚的看到了无人机上的吊弹,王总非常担心,指示撞落,让我们做好准备。不多会,一架无人机发起了撞机,两架无人机在天上金光四射,很快变成碎片掉落下来,一个西瓜大小的吊弹就落在离我们有40米的地方。黑子立即发动丰田普拉多,沿着天巉公路飞奔起来,孙雨莺她们摘下眼上的缎带,这才看到我和黑子衬衣后面都被激光从中间烧成两片了,成了不折不扣的露脊装,杨钿婧看到两个光脊梁的坐在前面,更是嗤嗤笑个不停。   老边怕再有情况,无人机一路跟着我们。   我们在平凉稍事休息,然后赶往陕西甘泉,随后进入了黄土高原,这一路看到的的有些支离破碎,黄土高原经远古流水长期强烈侵蚀,逐渐形成千沟万壑、地形支离破碎的特殊自然景观。地貌起伏大,山地、丘陵、平原与宽阔谷地并存,黄土梁峁丘陵沟壑交错分布,谷间地有些形成面积不大的平台,有些成为长条状或椭圆状丘陵,当地人叫做塬、梁、峁。   我们快到甘泉县寺湾镇的时候,西北部天际线突然变暗,孙雨莺摇下了玻璃窗,看到风刮来的方向上有黑色的风沙墙快速地移动着,越来越近。远看风沙墙高耸如山,极像一道城墙,风沙墙的上层常显黄至红色,中层呈灰黑色,下层为黑色。   孙雨莺惊愕的说:“是强沙尘暴来了。”   黑子向西一望,整个人也呆住了,我们正巧走在黄土峁上,这里的塬、梁、峁几乎没有植被,土体疏松,黄土峁是黄土受侵蚀后所呈现出来的驼峰和馒头状的地貌形态,地表几乎全是黄绵土、褐土和风沙土,一旦强风过来,轻则黄土弥漫,重则把丰田普拉多刮到沟壑里面去,那时就只剩下我们几个人孤零零的遗落在这广袤的黄土高坡上。   这时,老边的无人机为躲避沙尘暴在紧急升空,不过,老边电话里倒是给我们出了一个好主意,离这里十几公里,就是雨岔大峡谷,可以躲避风沙,黑子打开导航,很快找到大峡谷位置,不多时,沙尘暴的前锋已经到了,我们前面黄沙漫天,狂风肆虐,天地浑浊,粉尘刺鼻。最小能见度仅50米左右。   途径这里的车辆都已经躲避了起来,公路上看不到一辆车,黑子加快了车速,路边的村碑像是老君寺、李巴圪崂、甘沟河、硷滩窑子、锁崖窑、柴关山、牛蹄圪坨、桦树沟、大路峁、黑稍峁在我们眼前快速闪过。好在雨岔村很近,我们很快就走进了这个旅游胜地。正所谓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们面前突然出现了高耸的峡壁,仿佛一个镜头转换,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峡壁上线条清晰流畅,如波浪流动,这里是黄土高原自然地缝奇观,属于陕北特有的丹霞地质美景,就像走进了美国亚利桑那佩奇附近的羚羊大峡谷。这里的峡谷经过千万年的雨水冲刷,把红砂岩调铸成纹理多样千姿百态的奇形怪石,我们车走在下面,往上看去,峡谷幽深,峰林奇特,亿万年风雨沧桑,大自然神奇造化,将五彩斑斓的山体,镌刻成一幅幅无与伦比、摄人心魄的山水画卷,大自然用它的蛮荒之力雕塑出来了千转百回,绵缠回旋,跌宕起伏,汹涌澎湃,气象万千美轮美奂的梦幻王国,它那鬼斧神工,梦幻般的景色,就像大自然在演奏着一曲令人心灵震撼的交响乐,杨钿婧和孙雨莺一个劲的喊棒,啧啧赞美不已。   这个大裂谷成了我们最佳的避风港,看不到黄沙,也闻不到刺鼻的粉尘,这里的旅游牌上介绍,“雨岔大峡谷”不是一个地名,属丹霞地貌峡谷群落,分布在雨岔乡几公里范围,是雨岔乡若干条峡谷的统称,当地人称峡谷为“沟。”目前发现的峡谷有四条:龙巴沟峡谷、花豹沟峡谷、南河沟峡谷、桦树沟峡谷,阳光透过峡谷的裂隙,在岩壁上不断折射而呈现出迷人的色彩,从明亮的橙色到绚丽的红色,峡壁坚硬光滑、线条优美、纹理精细,杨钿婧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地形,喊着要进去看看,由于峡谷缝隙很窄,车辆开不过去,我们决定弃车步行观赏这一天然美景,我提醒黑子一定带好随身武器,慧根和黑子寸步不离杨钿婧。孙雨莺打趣的说了一句典型的陕西方言:“城里人守着公园不逛,跑到这跑这山沟沟里来看‘哈是啥子’(陕北话石头缝)”,学得惟妙惟肖,和陕西当地人说话竟然一模一样,黑子说:“孙姐,既然陕西话说得这么地道,你干脆给我们唱上一首信天游吧。”   孙雨莺说:“你当我唱不好吗?”说罢,头一偏,用地道的陕西口腔,唱起了那首有名的《赶牲灵》:   “走头头的那个骡子哟哦   三盏盏的那个灯   哎呀带上的那个铃子哟   噢哇哇得的那个声   白脖子的那个哈巴哟哦   朝南得的那个呀   哎呀赶牲灵的那人儿哟   噢过呀来了   你若是我的哥哥/妹妹儿哟   招一招你的那个手   你不是我那哥哥/妹妹哟   走你得的那个路。”   一边听着孙雨莺悦耳动听的陕西酸曲,我们一边欣赏着大自然的美景,我们走进了南河沟,内有一个“石花洞”,进入南河沟正是中午时分,阳光穿过洞顶,照射进沟里,把岩壁映照的红彤彤,仰望洞顶上方,仿佛一朵“菊花”在头顶上绽放,如梦如幻的光影世界,宛如魔幻的地下天堂。   孙雨莺突然停止唱歌,说,洞顶上面有人,我刚才看到一个影子一晃。慧根因为要保护佃婧不能随意行动,黑子说:“我上去看看”,说罢,攀着峭壁,爬上了洞顶,四下瞅了一圈,说:“孙姐,你是不是眼花了,这上面什么也没有。”   孙雨莺说:“黑哥,我还没到眼花的年纪,我没看错,确实有个影子一跃而过。”   说话的时候,黑子冷不丁被撞了一下,一个趔趄,差点从洞顶摔了下来,我们同时看到四个熟悉的身影:山魈。这四个山魈同时出现在洞顶上,低着四个猴脑袋模样怪异的瞅着我们。   从扎尕那到甘泉,有一千多公里的行程,我们开着时速达80公里的丰田普拉多,而这些邙山蓝魈却只能走公路两侧的崇山峻岭、甚者是荆棘遍布的荒野和丛林大河,居然能保持和我们一样的速度来到雨岔大峡谷,它们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再优秀的运动员,也跑不出这样的成绩。   黑子见势不妙,赶紧抓住一根青藤荡下洞顶:“快上车。”   好在我们离车的距离仅有几百米,我们拿出运动员比赛的劲头飞快的跑到了车前,杨钿婧几乎是被慧根背着跑过来的,车门还没打开的时候,四个山魈已经从四个方向把我们围了起来。   我拿着龙泉剑,黑子提着石纹碧血汉剑,孙雨莺拿着泰瑟枪,慧根则赤手空拳,我们把杨钿婧围在中央,钿婧没有见过这个场面,吓得直捂着眼睛,我们和蓝魈对视着,等着蓝魈发起攻击。   孙瑛鹊没有吓唬我们,她一定要在十天之内做杨钿婧的人皮灯笼,这次蓝魈就是为了杨钿婧而来。   王麻子显然不敢懈怠,仅有的一架无人机也跟着过来了,在我们头顶盘旋,无人机迅速的降低了高度,显然发现了这里的情况。这使得我们增加了不少底气。   对一个已经输红了眼睛的赌徒来说,生死已经不重要了,这些邙山蓝魈显然置生死于不顾,志在必得,终于,一个蓝魈冲了上来,还没等靠近杨钿婧,我的龙泉剑和黑子的石纹碧血汉剑已经抡了起来,蓝魈为了躲避剑击,翻身一跳跃上了车顶,还没站稳,被慧根拽住两足,一个空中托马斯全旋,被高高的抛向了高空,摔到地面的时候,已经不能动了,黑子趁机秀了一下刀技,对着这只蓝魈的大腿划了一刀,这只大腿已经生生的和蓝魈分离了。紫黑的血很快喷洒了一地。   剩下的三只蓝魈改变了策略,同时冲了上来,慧根自己对付一只绰绰有余,黑子对付一只,我迎战一只,山魈显然忌惮我挥舞的龙泉剑,一直后退,不敢到我跟前,我不能离开杨钿婧太远,所以不能进攻,只做防守。   这时,车顶上又出现了两只山魈,它们来了不是四个,而是六只,这两只山魈显然是趁我们混战时,想从车顶上探下爪子把杨钿婧抓走,其中一只已经抓住了杨钿婧的胳膊,刚要用力上提的时候,慧根翻身跳起,一脚踹在这只蓝魈的脑袋上,这只蓝魈瞬间被踹下了车去。   另一只在做着同样的动作,准备探身的时候,无人机迅速俯冲了下来,飞速的旋翼就在蓝魈的脑袋上面十公分的地方,显然是忌惮伤害我们,老边没有使用激光束。这只蓝魈只好放弃努力,从车的背面滚了下去,另一只蓝魈趁黑子回头的功夫,一个飞踹,一下子把黑子踢向了半天空,黑子在空中做出了世界体操难以企及的高难度的360度空翻,石纹碧血汉剑竟然直直向我飞来,我稍一侧身,剑已入土半尺,不等山魈来抢,我已握剑在手,慧根一个大步飞跨,稳稳的接住了黑子,这时,钻地鼠掌控的无人机一直在寻找机会发射激光,碍于我们和山魈太近,无从下手,倒是孙雨莺瞅准机会,用泰瑟枪瞄准一个山魈,射出两个带有800千伏高压电极,击中了一个扑向我的山魈,这个山魈立马被电晕过去,黑子接过石纹碧血汉剑,没忘了再秀一次刀技,补了一刀,让这只山魈身首分离。   剩下的四个山魈仍然没有离去,还在虎视眈眈看着我们,既不敢靠近我们,也慑于激光束的威力不敢离我们太远,黑子瞅了一个机会,打开车后门,让杨佃婧和孙雨莺进去,然后,我们三个守住车门两侧,孙雨莺找到另一个泰瑟枪,摇下车窗,没等山魈反应过来,800千伏高压电极又击倒了另一只,黑子还想上去补刀,我说:“黑哥,我这游击战术十六字诀白教你了,现在天快黑了,周围还不知道有多少山猴,这里不适合麻雀战和运动战,敌进我退,我们撤退。”   我们上了车,这丰田普拉多防护能力好,像一个移动的城堡,剩下的三只山魈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我们调头,再次冲上黄土高坡,黑子说:“这些山魈是没法回去向主子交差了,再给我半个小时,就把它们全部收拾干净,一个也不剩,我才有侠客收剑入鞘的感觉,我还没打够呢,正打得过瘾,你就鸣锣收兵。”   我说:“黑哥同志,我们的主要任务是保护佃婧,仗有得打,只要邙山山魈一天不消灭,我们就战斗到底。”   杨钿婧说:“黑子哥好厉害哦,那刀法玩的跟演杂技似的。”   黑子被夸得笑成一朵花,孙雨莺冷冷地说:“你黑哥不光是刀法,就是身法也是了得,刚才那个空中托马斯全旋,在半空翻了多少个跟头啊,甭说杂技,就是孙大圣转世,也没你黑哥的水平,你看人家慧根,把山魈玩了个空中托马斯,那才真叫本领呢。刚才要不是慧根接住你,你还能在这里开车啊?再给你半个小时,恐怕不知道又要玩多少个空中托马斯全旋。”   黑子叹了口气:“孙姐,你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刚才不是疏于防备吗,被山魈钻了一个空子。”   慧根说:“黑子哥战斗勇敢,出手利索,我们都看到了,勇气可嘉,勇气可嘉。” 第四十四章 修智神梦   我们赶回长青市,小叔见了佃婧,少不得唏嘘一番,看到佃婧又恢复过去可爱的神态,自然十分高兴,九爷回来之前,佃婧被暂时安排在地下二层,慧根和刀荣兰被安排在隔壁,慧根还是随身保镖,刀荣兰负责照顾佃婧日常起居,因为佃婧不能随意外出,一个人太闷,需要有人陪同。第三天,王麻子他们也赶回来了,没忘了来小叔的聊斋堂邀功,顺便打探一下换魂蛊的信息,这次王麻子立了大功,不仅致盲了百多只山魈,还多次在关键的时候出动无人机帮助我们,小叔表示,一定在九爷面前给王老板表功,九爷的酬谢自然少不了的,王麻子摆摆手:“都是自己人,应该做的,还谈什么酬谢,能在九爷面前美言几句,我王某人就感恩不尽了。”换魂蛊现在何处自然是最高机密,王麻子没套问出什么信息,走的时候自然十分落寞。   王麻子走后,小叔告诉我,九爷每年都向泰宁寺捐善款,今年九爷不能前来,委托他去代捐,黑子回来的时候曾问过我,九爷既然恢复了健康,为什么不亲自送女儿回家,这么多年一直苦苦寻找女儿,这次不仅找到女儿了,而且都在扎尕那,近在咫尺,即便是还魂这样的大事,九爷也始终没有出面,这也太违背常理了,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小叔说:“九爷为什么声望隆盛,年高德馨,就是能舍亲情顾大义,万事义字当头,理字在先,这次九爷没回来,却在做一件大事,就是把换魂蛊彻底消除,让它再也不能作祟祸害人类。”   “这玩意放在火山熔岩上都不怕,怎么才能销毁它?”   小叔说:“所以这次待在扎尕那九爷没有回来,就是想办法,让换魂蛊在远离人世间的雪域高原彻底消失。”   次日我们见到修智,忙不迭的请我们上座,吩咐僧侣上香茶,这次修智派了武僧一路护送,小叔代表九爷作了答谢,修智说:“应该感谢的是我们,九爷和王老板每年都给泰宁寺捐善款,阿弥陀佛,功德无量!”   善款交接仪式过后,照例我和小叔去佛堂参拜顺印遗骸。向端坐在莲花日月金刚座禅垫上的顺印磕头,敬上香烛,然后仍然回到修智的禅房喝茶。   修智说:“你们来,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前两天,我去祭拜顺印法师的时候,回来做了一个梦,梦到顺印给我说,‘他看见邙山海底下,有四个年轻人在和猛兽搏斗,他说自己发了内功,给那四个人增加了全身功力,但是只能缓一时,济近难以济远,能否逃出猛兽的追击,也只能看四个人的造化了’,一觉醒了,我还那纳闷,这邙山里面哪来的大海?这海底下还能有人和野兽,平时顺印法师说的都在情理之中,唯有这个梦觉得不靠谱。也许不是顺印托梦给我,是我自己胡思乱想的做了一个怪异的梦。”   修智虽然笑吟吟的说者无意,小叔的脸上却起了变化,面色凝重起来,端着杯子出神,忘了喝茶,修智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一时显得无话可说。   我和小叔显然都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二组人员的下落,二组五个人,除了熊三公外,他们四个都是年轻人,杨三最大,也只有四十出头,熊三公的尸骨我们亲眼目睹了,但是程郢他们的坟墓我们却没有打开,是死是活还不能确定,他们能活到现在,当然是天大的喜事,但是按顺印的所见,他们处在十分危险的环境当中。   邙山地下有没有海,没人去过,当然也无人知晓,但是细想起来,这毕竟是十分荒唐的事,一个是二组在洞里呆的时间太久了,带去的水和食品早都吃光了,但是山里是不缺水的,也许他们找到了食品,再一个是即便邙山地下是海,他们四个人也不会跑到海底下去,除非他们变成鱼或者什么海洋动物,在缺氧和高压的海底,他们又怎么能存活下来呢。   孙雨莺住不惯地下室,回了麒麟别墅住,晚上请大家伙一块吃饭,庆祝乔迁之喜,佃婧终究是个姑娘,喊着要去,小叔不得已,就要慧根、刀荣兰跟着一块来,菜过五味,酒已三巡,小叔客套了一番,说:“这次远足,大伙都跟着受累了,我替九爷敬大伙一杯。”自己先喝了一杯,不过小叔的酒量不大,两杯薄酒,已经把脸烘得红亮照人,我说:“还是家乡的饭好吃,我在扎尕那喝酥油茶,那家伙邪味真大,真的腻歪够了。”   孙雨莺说:“二小你要向黑哥好好学习,你看人家黑哥天生就是做喇嘛的材料,顿顿蕨麻猪肉、手抓肉、灌牛肠、酥油茶,整个人胖了一圈。”   黑子说:“让我去做喇嘛没问题,扎尕那那酒菜好吃得很,快活似神仙。”   孙雨莺说:“这得有个前提,刀妹妹要陪你去,否则敲不了三天木鱼,准的跑回家。”一面说,一面笑个不停。   刀荣兰急了:“你们各自喝各自的酒,怎么又把我牵扯进来了,我才不去那什么扎尕那,八抬大轿我也不去。”   说话间,我去卫生间,真的冤家路窄,我走出卫生间的时候,和一个大饼脸撞了一个对头,付红看见我,一脸冷笑地说:“你王二小胆子越来越大了,我的电话你也不接。”   我才想起,去扎尕那的这段时间,我把付红拉黑了,主要是怕泄露行踪,显然,我也成了被追踪对象,否则无法解释孙博士怎么会去扎尕那。   我拿出新闻发言人的套路,赶紧转移话题,反问她最近忙什么,是否今晚又请孙博士啊,付红脸色就有些不正常,说:“我哪里是请孙博士,我是正常汇报工作。王二小,听孙博士说,你最近去了甘肃藏南,你跑那么远的地方干什么?”   我说:“付总经理,那可是我正宗的本职工作,去藏南收货啊,我们古玩店不收货,卖什么给顾客呢?”   “你在拉桑寺住了这么多天,那拉桑寺能卖给你什么货呢?”   我说:“你这就就不懂了吧,拉桑寺藏品最丰富,什么唐卡、佛像、舍利子、青铜器皿、黄金面具、铁剑、壁画多了去了。而且那是藏民的集会地点,我总不能挨家挨户的去收文物吧,那不成了收破烂的一样吗。”   付红说:“我今天和领导汇报工作,有时间我们再细谈。”说着话急急去了卫生间。   我倒是巴不得她不找我,夜猫子进宅,准没好事。   晚宴后,为了安全,我们先送杨钿婧回聊斋堂,小叔他们坐中巴在前面,我和孙雨莺一辆车在后面,我才把见到修智的事说了一遍,孙雨莺立刻把眼瞪圆了,问我:“二小,怪不得今天我在鉴宝的时候,听到王麻子手下的两个小青年私聊,说他们的老板在采购装备,打算进邙山,这可能吗?”   我说:“估计小叔已经告诉了王麻子,程郢是得力干将,只要没死,王麻子肯定会去救他,只是邙山还有海底?我倒是闻所未闻。”   孙雨莺说:“我和我姐去过不少地下岩洞、天坑,也进过不少山,但是山地下是大海我可是头一次听说,王麻子他们去不了,他们不知道这座山内核是在旋转的,也许这座山还有更多的秘密,我们都还不知道。”   孙雨莺说:“王麻子这次如果去救了他们,自然是天大的好事,九爷和小叔呢还派人去吗?如果九爷再派人去,那成功的几率不是更大吗?”   我说:“九爷如果想派人去的话,还不是再派我们去吗?”   孙雨莺说:“我现在想去看看沂蒙山的老母亲,再就是我也老大不小了,先把我们的事办了,把老母亲接到麒麟别墅来住,以后相夫教子,做个闲人,诵诗饮酒,围炉夜话,有书有茶还有你,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   “孙大美女,你倒是很浪漫啊,我也想做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不过,有这些山魈存在,能让我们消停吗?不过我倒是真想领着你回老家沂蒙山看看,我老娘每次来电话,都是一个主题,想抱孙子。”   孙雨莺说:“等你我老了,也会这样想的,二小,你说老母亲是否能发现我和上次去的那个女的不是一个人呢?”   我说:“这很难说,老母亲整天待在山沟沟里,见得人不多,所以见到卓阳后,所有的片段都刻在脑子里,天天回忆和未来儿媳妇相处的时光,像是循环播放的电影,所以嘛,细微的差别她都会看出来,但是,她不会想到相同的面孔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更不会想到,上一次去的是一个兽心的人。”   孙雨莺说:“我也不刻意模仿卓阳了,我就是我吧,即便老母亲看出来,也不会让老人家讨厌我吧。”   我说:“儿子喜欢的女人,母亲怎么会讨厌你那?”   孙雨莺说:“我过去是孤魂野鬼,受尽了凄凉,那时常常想,将来恢复人身,宁愿放弃我钟爱的事业,也要有个温馨的家,现在有家了,改天抽时间把结婚证领了,以后能真的做个闲人了。”   女人和男人有一种天生的不同,那就是浪漫,那可能是母系社会流传下来的吧,女的在家做饭看孩子,男的要出去围猎,要面对凶猛的野兽,孙瑛鹊说过,要给我们每个人做人皮灯笼,她可不是说说而已,九爷执意要销毁换魂蛊,招惹来的不仅仅是山魈,还有更棘手的人魈,和我们一模一样的人,也许就生活在我们身边,而我们却不能发现,还有比这更危险的事吗?   我说:“这次能把坎巴救回来就好了,也许他能识别人魈。”   孙雨莺说:“如果坎巴能回来,还可能找到我姐姐的魂灵,如果能和我姐姐联系上,进山就好说了,姐姐可以把邙山里面的情况告诉我。”   回到聊斋堂,小叔告诉我,刚才和九爷通了电话,换魂蛊已经暂时安置好了,他和儿子、顾雄等人现在就回返,顺印托梦的事让九爷很兴奋,这是让老爷子最揪心的事,不管是真是假,总算让人看到了希望。   我说:“怎么是暂时安置好,九爷不是打算彻底销毁换魂蛊吗?”   小叔说:“现在扎尕那到处都是伺机打探换魂蛊消息的人,能暂时找到妥善安置的地方已经很不错了,这安置的地方,九爷说了一句黑话,我也没听明白,好像是什么矛什么天,我也不知道什么地方。”   我说:“九爷说的是有‘西藏众山之父’之称的南伽巴瓦峰吧,这座山峰当地人叫做‘直刺蓝天的长矛’”   小叔说:“或许就是吧,那里应该很安全的。”   我说:“如果放在南伽巴瓦峰倒是很安全的,因为那里海拔7000多米,地形复杂,气候多变,很多人攀登尝试,也仅有过一次成功攀登的记录。但是九爷这种联系方式不安全,怎么可以在电话上谈换魂蛊的安置地点呢,九爷和小叔的电话极可能都被监听了,懂黑话的人更是数不胜数,九爷也是久经沙场、闯荡江湖的人,怎么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小叔说:“南伽巴瓦峰那么大,即便九爷说了,又能去哪里寻找,再说九爷做事深谋远虑,他这样说自有他的考虑,我们也没必要杞人忧天。”   也许小叔说的是对的,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拿出换魂蛊让杨佃婧转魂,而且从容的把换魂蛊从扎尕那转移到南迦巴瓦,这本身就是大手笔之作,如果将换魂蛊安置在南迦巴瓦,那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南迦巴瓦巨大的三角型峰体终年云雾环绕从不肯轻易露面,因此藏族人赋予了南迦巴瓦“雪电如火燃烧”、“直刺蓝天的长矛”这样惊心动魄的名字,终日云雾缭绕,难见真容。它犹如定海神针般立在了那里,就让浩浩奔流的雅鲁藏布江也为之逆转了方向,从西向东奔腾浩荡的雅鲁藏布江,奔流至南迦巴瓦,就倒转方向,形成一个马蹄形的大拐弯,转为向西南流淌。很难说南迦巴瓦和雅鲁藏布大峡谷两者,是谁成就了谁。因为雅鲁藏布大峡谷的深邃,所以南迦巴瓦如此高大;也因为南迦巴瓦的高大,所以雅鲁藏布大峡谷才如此深邃。南峰和雅江,互相造就对方,壮美因此成倍。造物主是该有多偏心,才让两种大风景结合。   在这样神奇的地方安置换魂蛊,又有谁能够找到呢,也许我真的太多心了。 第四十五章 电话惊魂   自从在聊斋堂设了“雨莺鉴宝工作室”,慕名“西施双姝”而来的鉴宝者越来越多,不少人拿出了祖传多少辈子的古玩珍品来鉴定,孙雨莺都是一口价,一锤定音,不少不起眼的铜碗灯具,转眼之间成了抢手的珍品,也有不少被视为传家之宝的古玩,在孙雨莺眼里一钱不值,多少人惴惴不安而来,却又欢天喜地而去,甚至对孙雨莺视为神佛,啼哭泣拜,还有不少古玩被指出瑕疵或者鉴定为赝品,痛不欲生,这样的场景,只要有孙雨莺在,几乎每天都在上演,省文物局和长青市文物局也在做孙雨莺的工作,商调到文物局工作,还有不少官宦子弟,惊羡孙雨莺的美貌,转托了不少人来求亲,所以,孙雨莺感叹:“几时能做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为了省心,我俩抽了一个时间,把结婚证领了,把这喜讯先告诉沂蒙山的老娘,老娘在电话另一头高兴的只抹眼泪,埋怨这么长时间不回老家了,老娘的真实想法是想看看儿媳,我怕老娘再问起什么时候抱孙子一类的话,估计再有两个小时也说不完,随即找个借口把电话挂了,我把春秋公寓委托给房产中介处理了,带着薄产搬到麒麟别墅去住,即便安全程度这么高的别墅,孙雨莺也让我把“霹雳辟邪珠”随身带着,须臾不得离开。   小叔减少了孙雨莺的工作时间,每个星期只上一天班,留出时间让孙雨莺研究自己的专业,孙雨莺在麒麟别墅建立了自己的工作室,购买了大量的书籍,把银行保险库保存的不少经卷、文物运回麒麟别墅,又回到了那种工作癫狂状态,为了搞明白邙山的成因以及地下海洋的存在,孙雨莺专程去了一趟北京,找到原先大学的导师请教,跑图书馆查资料,去实验室化验邙山的岩石,这样折腾了三四天才回到长青,我打趣地问她:“为了一个不着边际的梦,你这样折腾值得吗?”   “二小,邙山地质很复杂,我们进山遇到过沧龙,很多灭绝的生物在这岩洞里完整的保存下来了,我这次去,调阅了很多资料,邙山不仅有沧龙,史书记载还曾发现过巨犀、巨儒艮、巨貘、珊瑚独角兽、后弓兽、古大猿猴这些不可想象的远古生物。”   我说:“孙大鉴宝师,我也想不明白,这刘王候等人想长生不老,借换魂蛊延续生命,这个我能理解,但是为什么不在人世间过正常人的生活,却要躲到暗无天日的山洞里去和蓝魈结成一伙,这蓝魈为了刘王候等人,不惜脱离自己兽类的生活,变成人魈,混到人世间,为刘王候当刺客,打探消息,拼死卖命,又是为了什么?”   孙雨莺白了我一眼,“二小,你这放牛娃三日不见,竟有了这么大的长进,居然问起这么深邃的问题来,本姑娘现在还想不明白那,我能回答你的只有两条:一个是我们没有去过邙山的核心部分,像是梓宫、万宝殿、甚至别的地方,不知道是否像你说的那样暗无天日,不如人间阳光明媚、春暖花开,也许比人间活的更有乐趣,或者是刘王候他们因为某种原因不能在人世间生存;第二,邙山本来就是蓝魈的家乡,邙山蓝魈是邙山特有的山魈品种,刘王候既然想在山洞里生存,就必然和蓝魈结成利益共同体,相互依存而生,这种伴生关系还是一个谜,我还没有解开。我也是受害人,如果不是蓝魈和刘王候他们,我和我姐还在从事考古研究,那时候多么开心快乐。”   我说:“你的意思是现在不如过去快乐是吗?现在你不是一样考古研究吗,没有山魈帮忙,你能认识我王二小吗?”   孙雨莺说:“是啊,我得谢谢刘王候他们,认识了贵人王二小,住进了麒麟别墅,和一个放牛娃扯了结婚证。”自己一边说,一边止不住的大笑起来。   “二小,你不去想想二组他们如果活着的话,赤手空拳面对着巨犀、巨儒艮、巨貘、珊瑚独角兽、后弓兽、古大猿猴这些不可想象的远古生物,是一种多么恐怖的场景,他们随时会被这些巨兽所追杀,既要寻找食品和水,又要躲避追杀…”   “他们没有赤手空拳,他们都带着刀和宝剑,说不定还有弩。”   孙雨莺说:“对这些大的可怕的上古猛兽来说,区区几把刀剑和赤手空拳又有什么区别?导师还告诉我了一个可怕的消息,邙山下面如果连通着海洋的话,在邙山特殊的地理环境中,这些上古猛兽现在也许真的存在。”   我说:“如你所说的话,王麻子他们进山干什么?还不是去送死吗?”   孙雨莺说:“听王老板说,九爷正在往回赶,应该今明两天就回来了,九爷知道王麻子他们干这些活不济事,说不定九爷这次要亲自出马。”   不出孙雨莺所料,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杨天瑞的丰田普拉多就开回了九宝斋,当天晚上,小叔和杨佃婧就被接到九宝斋。   第二天上班,小叔告诉我,昨晚商定好了,这次解救二组,九爷亲自带队,顾雄、你和黑子、慧根四个人参加,杨天瑞要掌管九宝斋的经营,脱不开身,孙雨莺如果坚决要去的话,也算一个,王麻子的人本来不想邀请,不过程郢的铁哥们老边一定要去,况且这小子物探、盗洞方面确有才能,也让他参加,这样连上孙雨莺就是七个人去,让我和孙雨莺商议一下,孙雨莺说:“你既然去,我为什么不能去?何况这次去,对我学的专业也有很大帮助,我要看看邙山内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就在我们准备进山的装备的功夫,一大早九爷来了,这么多年,我第一次真真切切看到九爷的模样,四方脸,面容慈善,不怒自威,虽然是近70岁的人了,但是走路稳健,身材挺直,这次来是计划安葬五叔,看来已经和小叔订好了,稍微攀谈几句,就偕小叔和我去了殡仪馆,孙雨莺虽然想去,但是碍于没有举行大婚,身份不太适合,九爷在冷冻箱见到了并肩作战牺牲的五叔,悲痛不已,亲自给五叔选了一块上等风水墓地,九爷对墓葬很有研究,对殡仪馆提出三条要求,第一要有真山真水,从风水学角度来看,吉地前一定有水。山管人丁水管财,有水则灵,无水不富。墓园不仅要有山有水,而且必须是真山真水,这是堪舆墓地风水得首要选项。其次要四象俱全,地理风水学讲,风水宝地必须是面南而居,方必备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之尊,才能构成龙虎相拥,藏风聚气的地理格局和风水内涵。再次是明堂宽阔,所谓明堂,是指墓地前面的平地和水域。明堂必须视野开阔,平坦舒展,案山靠近,朝山远离,自然水域和平川沃野同处墓地前方自然相连。风水学讲,明堂容万马,声价传天下,既可积德耀宗,聚福泽后,又可慰籍先贤,英灵永存。选好墓穴后,九爷主持招魂仪式,把墓穴铺金砖、置元宝、安石狮、放三牲、盖棺封穴流程走完,才回到九宝斋。   就在我们准备启程的前一天傍晚,付红忽然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接电话时稍微犹豫了一下,反正找我没什么好事,但也尽量不招惹这个母夜叉,电话那头,付红得意洋洋的告诉我:“二小,前几天找人算卦,算卦的说我这几天有喜鹊临门,当时我还不信…”   我附和着打着哼哼:“付总经理,这算卦可是封建迷信,你身为总经理,万一被人举报了…”   “举报你个头,你这乌鸦嘴,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个换魂蛊让孙博士给找到了,很快就能运回来…”   由于极度兴奋,付红说的又快又急,但是下面的话我已经听不到了,瞬间怀疑自己的耳朵有毛病,“你说什么付总经理,什么什么换魂蛊?”   “王二小,你可真会在我面前装疯卖傻,换魂蛊不就是我前些日子找你帮忙寻找的那个玩意嘛?”   “付总经理,在哪里找到的?我还以为只是一个传说。”   “想知道吗?请老娘吃顿饭,让老娘把详细情况告诉你。”   “付总经理,你看我这薄薪水,每天开门还要应付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囊中羞涩,实在不好意思了,再说,找到那个换魂蛊和我这老百姓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二小,别哭穷了,吃顿饭也揩不了你多少油水,今晚老娘请你吧,今儿个我高兴,咱俩个很长时间也没聚聚了,再上潇湘风情吧,老地方,不见不散。”   我放下电话,心里像打鼓一样响个不停,为了消灭山魈和人魈,这些日子历尽磨难,千辛万苦,几进几出邙山,甚至跑到藏南、羌唐无人区,把脑袋拎在腰上,拼着性命得来的换魂蛊,转眼之间就成了他人囊中之物,小叔才告诉我九爷已妥善安置了,没想到马上就被发现了,我怕电话被监听,不能把这消息告诉别人,只好单刀赴会,且把事情打探清楚,再做道理。南迦巴瓦,这个终日云雾缭绕,几乎无人可以能攀登到顶峰的地方,怎么会被孙博士发现了呢?   我现在已经是领了结婚证的人了,瓜田李下,孙雨莺问起来,也是一番难为,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我打了出租车,早早去了潇湘风情,路上想,如果真的是上交了国家,严格保管起来,倒不失为一件好事,怕就怕落在坏人手里,那事情就麻烦大了。   付红比我迟到了约半个小时,一路春风满面,高声说笑,远远地就知道总经理到了,上来先来一个熊抱,然后握着我的手,一直攥的我手疼,方才松开,看得出付红心情极佳,上了菜,满满斟满白酒,和我碰了杯,一仰口,几乎进去了半杯,然后不等我拿起筷子,自己先拿起一块烤羊腿,吃相难看的啃了起来。   “二小,我告诉你吧,一开始你到扎尕那,孙博士都把你列为嫌疑人了,不过,幸亏你小子老实,待在僧舍里没怎么活动,也没有和嫌疑人见面,否则你也逃脱不了干系。说不定现在已经被孙博士拷起来了。”   “孙博士不就是一冰川学者吗?和一个冰川学者有什么关系?”   “这不是你王二小管的事。你操的哪门子心?”   “付总经理,我就一收货的,收到货固然好,收不到货权当是去扎尕那旅游,不都是说扎尕那是人间仙境吗,又不是军事禁区,别人去的,我为什么去不得?还有,那个孙博士是个什么人,你不是说他是是北极陆基综合考察站地质冰川学的学者吗,他不在北极待着搞研究,跑到扎尕那抓嫌疑人,抓嫌疑人是公安局的事,他怎么有权力捉人,他插手金城保安公司管的事,这是哪门子学者?”   “我说王二小,你就老老实实做你的合法公民罢了,这不是你管的事,你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说话间,付红已吃完一根烤羊腿,酒酣饭足,能有时间和我从容谈话了。   “孙博士虽然年轻,但是知识渊博,水平高,这次让他去扎尕那是选对了人了,还用上了高科技的无人机监控,孙博士把到扎尕那的人分类管理,旅游的、朝拜的、当地僧侣、当地藏民、来历不明的人。这样一分类,嫌疑人就浮出水面了,孙博士见过你,对你有印象,给我电话的时候就诧异说,那个古玩店的什么二小怎么也来了,我说,他就是去收古玩的,给他个胆子,他也不敢打换魂蛊的主意。”   “孙博士的人给嫌疑人安装了微型定位器,嫌疑人警惕性很高,一直用望远镜瞭望天空,直到看不到无人机,才把换魂蛊带上汽车,去了一个你想不到的地方。”   我故作轻松的说:“扎尕那巴掌大的地方,能到哪里去?”   付红说:“离扎尕那2144公里,你猜猜是哪里?”   “我也就去过甘肃藏南,别的地方我也不晓得。”   付红说:“谅你也想不到,实话告诉你吧,嫌疑人把放在拜垫里的换魂蛊带到了南伽巴瓦峰,然后几个人登山,走到半山腰后,找了一条冰缝,把换魂蛊扔下去了,孙博士到现在也想不明白,这么珍贵的神器他们怎么舍得丢掉那?没有被发现是犯罪人,他们也没必要销毁罪证,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我说:“扔到冰缝里,还能找回来吗,南伽巴瓦峰7000多米高,半山腰也要近4000米,那地方的冰缝都是深不见底,有的地方冰缝十几米宽,扔到这样的地方,哪里找去。”   付红说:“孙博士已经派人带着工具到了那条冰缝,隐约的看到了那东西,山区天黑的早,人员就地搭建了帐篷,准备明天一早捞取,孙博士也到了冰缝,刚才发信息,表示很乐观,明天很有把握把换魂蛊取上来,我的最重要任务终于要完成了,来,为孙博士的成功举杯祝贺吧。”   我想到明天还要出征邙山,本来好心情,被付红这一通电话弄得心里乱糟糟的,那还有心情喝酒,付红自顾自的又喝了一杯,已有几分醉意,我结了帐,喊了出租车,先把付红送回保安公司的寓室。然后直接来到小叔的聊斋堂。   小叔看到我有几分醉意,说:“明天就要出发了,你怎么喝酒喝到现在,孙雨莺给你打电话你也没接,然后电话就打到我这里来了。”   我把付红电话的前前后后巴拉巴拉一说,小叔也有些愣怔,说:“我俩现在就去找九爷去。”   路途很近,九爷还没安寝,小叔先打了电话,我们到后,九爷已经在会客室等我们了。   九爷听完我的叙述,表情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浓浓的喷了口烟,说:“这个孙博士我派人了解过了,经历很复杂,是个信不过的人,至于他打捞那个拜垫就由他打捞去吧,那是我和卓巴次仁老师给他准备的礼物,不就是个拜垫吗,小伙子,至于这么紧张吗?”   小叔首先笑了,“二小,我说你是杞人忧天吧,一切都在九爷的掌握之中。这下放心了吧。”   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九爷拍着我的肩膀说:“二小,早点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进邙山,我老了,只能动动嘴,还是要靠你们这些小伙子。”   九爷把我们送上了车,我这才想起孙雨莺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打开手机,才发现已经把电耗尽了。 第四十六章 九爷出征   因为怕九爷受不了刺激,没有告诉熊三公甚至其他人遇害的事情,为了躲开那些坟茔,没有选择邙山顶上那个竖井洞,选了二组进的那个东北方向的洞,根据顾雄和九爷的推断,进洞的时辰,是在辰时,也就是7点到9点之间,古人“朝食”之时,月亮在这段时间还在天上,相传这是“群龙行雨”的时候。   我们都不是第一次进邙山,有了上次去金銮殿的经历,所以这次驾轻就熟,我们很快就来到了金銮殿,我们尽量的把灯光照向别处,避开那鬼气森森的人皮红灯笼,不过九爷进入龙椅旁边的洞口时,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却用手抚摸了一下左面的灯笼,让我们几个人心里打起了小鼓,黑子在我身后,附在耳朵上说:“刚才好悬,九爷摸得正是杨三的人皮灯笼。”   九爷并没有停留,跟着我们走下金銮殿,九爷回首看了一眼这座悬空的建筑,顾雄趁机问道:“九爷,这座金銮殿和你邙山虎皮图的位置一样吗?”   九爷笑了起来:“什么虎皮图、瓮图、邙山布局图,都是设计邙山大墓时故意做的手脚,古人为了隐藏真相,给后人留下一个陷阱。”   我们走上了那块20多米长、5米多宽的长条形的巨石,巨石周边仍然是深不见底的深渊,温泉升腾者氤氲的雾气,为了验证顾雄邙山内核磨盘式旋转的理论,我还是连打了三发信号弹,穹型的洞顶下,亮如白昼,由于雾气减少,现在能清楚的看到对面,对面不再是山壁,也没有悬棺,而是一个可容两人通过的洞口,我们脚下的巨石前面,竟然是一条通往山洞的小路,小路是条石铺成的,小路的两边长满了野草,更奇怪的是,洞口的两边,竟然种了四棵高达7、8米的海棠,树态峭立,既香且艳,花开似锦,人在花下,香风阵阵,不时有花瓣随风飘落,有如花雨,妙不可言,九宝斋展柜里就有宋代佚名《海棠蛱蝶图》、现代大师张大千晚年画的《海棠春睡图》,海棠品种繁多,九爷说,这是西府海棠,是海棠中的上品。花未开时,花蕾红艳,似胭脂点点,开后则渐变粉红,犹如晓天明霞。   黑子说:“这么好的花,怎么才种了四棵,种成一片多好,人面棠花相映红多好。”   孙雨莺马上刻薄地说:“种多了,红花都被你这黑脸映成黑色,有什么好的。”   九爷一面往前走,一面说:“种四棵是有讲究的,距西安只有40公里的户县祖庵镇的一个道观里,有一座活死人墓,墓的主人就是大名鼎鼎的王重阳。”   黑子问:“这王重阳是谁,怎么没听说过?”   孙雨莺说:“黑哥也是历史系毕业的,这都不知道,没看过射雕英雄传吧,王重阳是全真派创派祖师,天下五绝之首的“中神通”,‘全真七子’的师父。武功造诣深不可测,传说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世称‘天下第一’,早年是位抗金英雄,事败后出家修道,在终南山创立全真教,在武林中被封为“天下武学正宗”的美誉。”   九爷说:“王重阳在48岁遇仙人点化后,便决定出家入道。自己掘了一个墓穴,住了进去,墓中还给自己立了个灵位,题为‘活死人墓’,开始了离家弃俗的修道生活,活死人,就是要把原来的自己埋葬掉,把过去的那些功名利禄等等身外之物都抛掉,这样才能悟到道的真谛。所以两年后,通过这种特殊的修炼方法,王重阳脱胎换骨,最后悟道、得道。因为王重阳是在活死人墓成道的,所以在这里修建的道观被称为‘成道宫’。修炼有成后,他便离开了活死人墓。在山东一代广行道法,登门求师问道者络绎不绝。以后收徒马丹阳、丘处机、谭处端、王玉阳、郝大通、刘处玄,和孙不二。‘全真七子’皆归顺到祖师门下,这些人以后成了全真派的骨干。据说王重阳当年在‘活死人墓’修炼时,四角各植西府海棠一株,人问其故,他说:‘吾将来使四海教风为一家耳’,后来的全真教吸引了大半个中国的士大夫和老百姓,也算是达成了他种植那四棵海棠的心愿。”   孙雨莺问我:“这四棵海棠寓意代表我们进了‘活死人墓’吗?”   九爷没有回答孙雨莺的问题,倒是拍了拍顾雄:“还是你这工程师厉害,我就没琢磨出邙山内外核能旋转的道理,那时进邙山,每次都不一样,为这事还纠结了很长时间。”   顾雄说:“我也是第一次遇见,首先是在这里打隧道时发现了远古生物,而且包裹生物的石材竟然是琥珀岩,…”   黑子插话说:“顾总,能不能别提那些个高大上的理论,通俗一点,妇孺能懂,讲讲这邙山怎么还分内外层?内层为什么能旋转?”   顾雄便叹了口气,说:“黑哥,和你说话还真不如和个小孩沟通方便,这么说吧,这邙山就像是一个炉子,炉子里有炉膛对不对,这炉膛里面原先盛的都是海水,以后地下出现了一个大裂缝,海水退下去了,但是原先海陆生活的动物却在炉膛里生活下来了,以后海水又涌了进来,这对地质变化来说是常事。以后从这大地裂缝里溢出一些较轻的物质,就像琥珀岩,因为从海水里慢慢溢出,所以琥珀岩岩流虽然涌动,但是温度不很高,还是有不少远古生物适应环境生存了下来,琥珀岩下面,是从大地裂缝里喷出来的岩溶岩等火山岩,主要包括花岗岩、辉绿岩、玄武岩等,这些火山岩和上面的琥珀岩,就形成了邙山的炉胆,也就是内核部分,炉胆的下面,就是因为地壳板块剧烈摩擦、压力、温度升高形成的活火山,炉胆浮在像洋流一样旋转的岩浆上,当然也会旋转,听懂了没有黑哥?”   顾雄又说:“岩浆岩不论侵入到地下,还是喷出到地表,它们和周围的岩石之间都有明显的界限。刚才金銮殿下的石壁,就是邙山炉壁,它和炉胆一般相隔一个大峡谷,就像刚才我们从金銮殿过来时经过那个水汽蒙蒙的山谷一样,现在我们已经进了炉胆,不过洞口还没有完全转出来,只转出了一半多左右。”   九爷和老边在前,慧根殿后,我们终于走进了邙山的核心部分,不过,这炉胆大得很,也许上百公里,如果顺印的托梦属实,二组应该也在这炉胆里,也许,他们进了万宝殿,更进一步,他们或许已经进入了梓宫。   孙雨莺问:“刘王候、老神他们还在扎尕那寻宝吗?不知道回到邙山了吗?”   我掏出手机才发现,在邙山炉胆里没有一点电讯信号,这才明白二组为什么没有和我们取得联系。换魂蛊已经转移到我所不知的地方,刘王候、王麻子、孙博士还在扎尕那群雄逐鹿,恶斗不止,想起大饼脸赞不绝口的孙博士此刻正在打捞一只名副其实的拜垫,大饼脸等着邀功请赏的的嘴脸,心里就一阵不舒服,这时,孙雨莺拉了我一把,说:“想什么呢,刚才差点一脚踢到石头上。”   黑子便有意识地去踢了那块石头一脚,没想到这块石头竟然兀自转个不停,黑子用灯一照,“我的个乖乖,原来是个人头骷髅。”在山洞蓝莹莹洞壁的折射下,这个骷髅泛着吊诡的光泽,更加显得阴森,女人对服饰有一种天然的感知能力,孙雨莺真的好眼力,一眼看到人头骷髅旁边,有一串红色绿色相杂的金刚菩提手串,便捡起来仔细端详,不一会脸色就有些异样,我看孙雨莺不自在,就问她怎么回事,孙雨莺悄悄对我说:“我端详着,这可能是杨三的手串,千眼菩提大多呈白色,红色绿色较为珍贵,只有杨三这样文玩大咖、资深藏家才玩这东西。”孙雨莺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杨三的却戴的是千眼菩提子,由于戴的时间比较长,颜色已经由浅变深,变成了红色和绿色,表面光泽也越来越亮。上次坎巴脖子上带的念珠也是孙雨莺首先看到了,不过,即便手串是杨三的,但这旁边的人头骷髅也不能肯定就是杨三的,实在不敢再深想下去,黑子弯下腰仔细瞅了瞅人头骷髅,黑脸倒是白了不少。顾雄和九爷走在前面,回头说:“你们步伐快一点,别磨磨唧唧的,万一有情况,也好有个照应。”   如果说是杨三他们留下的路标,心里还能接受,黑子接过手串交给了慧根,告诉慧根藏好,不要让九爷看到,刚才进洞时的好心情被一扫而光,一路竟然默默无语。   慧根把人头骷髅拿起来,放在洞口海棠树下,躬身深深祭拜了一下,说:“真要是三哥的头颅,将来还要带回去好生安葬。”说完,自己的眼圈先红了起来。   我对孙雨莺说:“既然九爷说邙山布局图都是假的,那么上面标记的梓宫、万宝殿还有什么可信度那?九爷既然不相信布局图,何必还要苦苦找寻图上的东西,我们又是所为何来?”   孙雨莺斜瞅了我一眼,说:“二小,我倒是小看你了,你才干了几年文玩,走了几里路的长征?敢怀疑九爷这样的文玩大咖、资深藏家?布局图上难道没有金銮殿?没有铜驼街?没有午台门?没有瓮城?那瓮城描述的详细不详细?甚至吊桥、闸楼、箭楼、月城、敌台、登城马道的位置都标记的毫厘不差,不管九爷怎么说,这梓宫和万宝殿我是相信一定有。”   本来还能分清东西南北,让孙雨莺这一通说辞,让我更加摸不着北了。   孙雨莺又悄悄的对我说:“我怀疑九爷是故意这样说的,九爷一直怀疑我们这帮人当中有人魈。”   我更是迷惑不解,“九爷进山救人,明明知道队伍里面有人魈,还要带着人马进山,这是下的那盘棋呀?”   连我和九爷算上才七个人的队伍,都已经在邙山和山魈打斗过,想不到这些亲如战友的团队中竟然还有人魈,我不禁冷冷的问:“孙大美女,我们这团伙虽不说身经百战,但是都是和山魈生死搏杀过,你从我开始审查,看看谁的嫌疑最大?”   孙雨莺说:“九爷都在暗中揣摩,我哪里知道。依我看,你和黑子的嫌疑最大。”   黑子说:“我这人脸黑心不黑,前几天不是还夸我是个做喇嘛的材料吗,人魈那么歹毒能做了红衣喇嘛吗?”   我说:“两个嫌疑人,黑子不是,那就是我喽,我现在盼着是个人魈,那时候就能深入虎穴,打入窠峒族,娶个窠峒族媳妇,彻底了解这个贼窝的秘密。”   顾雄因为整理行囊,落后了几步,恰恰把这句话听到了,大加赞赏,说:“二小这个主意不错,回头和九爷禀报一声,我是极力推荐王二小做个杨子荣式的孤胆英雄。”   孙雨莺用力扭了一下我的耳朵,火辣辣得生疼,狠狠地说:“王二小,你是和我领了结婚证的人,你还想说个二房怎么地?你看我孙某人好欺负是不是?”   我说:“我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有贼心我也无贼胆啊,九爷也知道我领证了,就是派人去,也只能派黑子去,他现在是个光棍,和谁结婚也没有管闲事的。”   孙雨莺说:“怎么没有人管,不是有个刀妹妹吗?”   我说:“那是黑哥剃头挑子一头热,你没看刀妹妹看黑哥的表情,就想看到个家禽差不多,没有一点温度。”   黑子说:“你们两口子谈你们的事也就是了,干嘛把我也绕了进去,说到这里,我到有一个事情请教孙大师,那人魈和人魈之间靠什么办法识别?”   孙雨莺说:“这事我没法回答你,等你入赘窠峒族,做了他们的女婿,自然就知道了。”   顾雄又插话说:“我听九爷说过,人魈和人魈之间互相不能识别,但是刘王候和老神有一个花名册,登记着所有寄居着人的灵魂的前世人和寄居着山魈魂灵的人魈。后一类我们姑且叫它兽魈吧,它们之间也不能通婚,黑哥要找的话也只能找个人魈。”   说话间,我们走出了一个长长的通道,前面是一个比较敞亮的洞穴,地面是蓬松的沙土,和一条宽阔的小河,迎面正对着的,却是一个黑色的石碑,上面写着全是篆体字,黑子有些近视,跑到碑前,细细端详了一番,却不认得,孙雨莺退后几米的站着,念道:“东陵王刘荆之墓。”下面的小字写的是生卒年月,生前官职等。   黑子说:“这老儿倒是有点意思,在大山里面竟给自己立了一块石碑。还用的是篆体,应该用隶书才对啊。”   按照熊三公和顾雄的说法,刘荆让儿子刘元寿给转魂了,把刘荆的魂灵元神寄居到别人的脑袋里了,如果有坟墓,也只是埋得刘荆的肉体遗蜕,地点应该是梓宫,这里应该离梓宫很远,怎么会在这里立碑,显得不伦不类。   九爷说:“不要到石碑跟前,也不要走沙土,走有石子的地方。”话音刚落,黑子脚下一松,出现了一个沙坑,整个人瞬间直落下去了,九爷和老边几乎同时抛出了飞虎爪,黑子抓住了缆绳,虽然大坑越来越大,还在不断下落,但是黑子抓紧了缆绳,众人在石板路上一起用力,终于把黑子灰头土脸的拖了上来,黑子的腿留着血,说:“沙子底下有东西咬我,大概是千足虫咬的我,沙子里常有这玩意。”   孙雨莺说:“千足虫不会咬人,一般也不会伤害人。不过如果要是摸到了,它会分泌一种毒素,这种毒素会引起保安公司部刺激,比如红斑。”   九爷看了黑子的伤口,从身上的布袋拿出几粒黑色丸子,说:“你这是让曳航脚大蜈蚣咬了,刚才我听到和响尾蛇一样的”吧嗒吧嗒”声音,猜着就是这种蜈蚣,看这牙痕,果然不错,小子,赶快吃几粒就好了。”   黑子把药吃了,才问:“如果不吃药,会有什么后果?”   孙雨莺说:“曳航脚大蜈蚣学名叫做羽毛尾蜈蚣,有20厘米来长,你不吃药也不打紧,症状无非就是淋巴管炎和组织坏死,身体出现紫癫。头痛、恶心、呕吐,甚至、抽搐、昏迷等全身症状。你黑哥死都不怕,这点小症状害怕什么?”   我发现,黑子的腿在这瞬间的功夫,竟有四五处咬伤,说明这松软的沙土里有大量的羽毛尾蜈蚣,这些原产于西非和坦桑尼热带雨林区域的大型剧毒蜈蚣,怎么会出现在北方的山洞里?   孙雨莺说:“要不怎么说刘王侯别无甚爱好,却偏偏喜欢研究中国古代诡异奇书,《奇门遁甲》、《《茅山秘术》、《鬼谷子法术秘籍》,这些羽毛尾蜈蚣都是用咒语下了蛊,自己来的。”   越说越离奇了,我说:“这些羽毛尾蜈蚣自从刘王候下了咒语以后,不远万里,从西非和坦桑尼亚漂洋过海来到中国邙山,就凭这20多只脚,要走着来的话,这陆地就够它们走上100年,那海上是怎么过来的,羽毛尾蜈蚣还能凫水吗?”   孙雨莺说:“你们用飞机把卓阳送到荒无人烟的窠峒族地区,可是,第二天她就赶回九宝斋了,她既没有飞机,也没开汽车,你没问问你的求婚对象是怎么回来的?”   卓阳是怎么回来的一直是一个谜,就像眼前这些来自西非和坦桑尼热带雨剧毒蜈蚣。时间容不得我们停留,黑子吃了药还是有些腿疼,慧根便主动搀扶着他走,我们不走沙地,沿河边的地埂走,九爷仿佛知道目的地在哪里,除了稍事休息,就一直不停地往前走,熊三公他们要去的地方九爷应该最清楚,我们顺着河拐了一个弯,前面是一片开阔的草地,面前突然兀立一座巨大的白色塔型建筑,底座是巨石垒成,上面是类似佛教的覆钵式塔,又称喇嘛塔,是藏传佛教的一种独特的建筑形式,台基与塔刹造型讲究,一个高大基座上安置一个巨大的圆形塔肚,其上竖立一根长长的塔顶。塔顶上刻有许多的圆轮,再安置华盖和仰月宝珠。更加显得空灵圣洁   既然刘王候是僧侣,建造一座佛塔也在情理之中,这种建筑见得也太多了,什么扬州瘦西湖白塔、北京妙应寺白塔、五台山圆照寺喇嘛塔、西藏桑耶寺塔,塔里存放的东西也各不相同,有舍利塔﹑发塔﹑牙塔﹑真身塔等等,我们转到这座塔的背面,才看到塔基有两扇木门,塔基上方写着:“三界万灵塔”,旁边写着两行小字:“众生缘未尽,浮屠禅意深。”   九爷说:“既然来了,我们何妨进去看看。”   木门是紫檀木做得,虽然年代很久了,仍然散发着淡淡的香味,九爷推开门进去,却看到里面是一处内室方穴,方穴尽头,是往下的一层层石阶,不知道通往何处。   走进佛塔下方穴的坡道,才发现四面墙上,画满了彩色的工笔壁画,栩栩如生的描绘了着红衣袈裟的方丈、喇嘛焚起心香,燃起禅意,从迎接佛骨舍利至塔灵护塔的场景,周围画的是夏雨秋荷,更让人觉得佛韵禅香,佛意禅禅。   方穴尽头,是另一个出口,一条看不到底的向下的通道,全部是石板铺就,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老边说:“下面是不是又是大河啊。”   黑子说:“大河又怎么了?这次九爷出征,就是担心也轮不到你鼓上蚤,九爷快70的人了,还走在我们头里。”   黑子掏出罗盘、想看看方向,才发现,所有的仪器、包括手机,都统统失灵了,顾雄说:“这里应该有一个特别大的磁力场,就是有换魂蛊那样的炁场,对所有仪器都形成了干扰。不知道我的枪还能不能用。”   九爷说:“枪不能用了,不是还有宝剑吗?二小不是还带着龙泉剑吗?”   顺着这向下的通道,我们走走停停,不知道走了多久,好像永远走不到尽头似的,终于,我们听到前面有巨大的轰鸣声,孙雨莺说:“这声音是哪里来的?”   石板台阶终于被我们走完了,脚下仍然是一个巨大的坑穴,正前方上方是一个斜长型的裂缝,在巨大的压力下,水柱状喷射下来,喷射到我们前面下方的地下裂缝里,形成巨大的水流声,所以坑穴地面还是干燥的,孙雨莺过去鞠了一把水尝了尝,说:“这是海水,我们到了海底下了。”   我们的头顶上竟然全是海洋,顺印托的那个梦不就是在海底下吗,杨三他们也许真的都活着,那样的话离我们并不远,一想到这里,每个人的信心大增。   灯光转换的时候,我才发现,在坑穴的右侧,有一个站立的石雕佛像,石雕佛像倒是见过不少,容貌都属于那种宁静,祥和,庄严的,但是像这个面色凝重,直身站立的却没有见过,这个大佛屈臂上举于胸前,手指自然舒展,手掌向外。我端详了半天,对这种姿势竟然迷惑不解。   孙雨莺说:“二小,听黑哥说,你不是经常给黑哥上军事课吗,今天让孙老师给你上点佛学课如何?”   我哪学问只能和黑子火拼一番,孙雨莺就不一般了,孙是“西施双姝”之一,不光是鉴宝水平一流,就连佛家教义、梦境禅缘、梵音咒语、苗疆蛊术方面的造诣也算是人间翘楚,我哪里敢鲁班门前亮斧头。   孙雨莺说:“佛像的各种手势代表佛像的不同身份,表示佛教的各种教义,表达的含义极为丰富。常见的有说法印、无畏印、与愿印、降魔印、禅定印5种,就是所谓的‘释迦五印’。眼前这尊佛像的这一手印表示佛为救济众生的大慈心愿,据说能使众生心安,无所畏怖,所以称无畏印。”   九爷说:“雨莺,还有一条你没有说全,就是指路印,手掌向外的方向就是我们要走的路径,很多人魈、山魈在这迷宫般的山洞里,常常转错方向,耽误工夫,所以才在路口处设上这些佛像指点路线。”   我也白眼了孙雨莺一眼,“有些人动不动就以老师自居,好为人师,殊不知,天外有天,楼外有楼。”   有替黑子报仇出气的了,黑子感激的向我打了一个V的手势,抱拳作揖,得意洋洋。   孙雨莺拉着长脸从我面前走过,去赶九爷去了,往前走了不远,却突然面色苍黄的跑了回来。   “怎么了孙老师,这么快就走到头了。”   孙雨莺稳定了一下情绪,大喘了一口气,说:“不是,你俩快去看看吧,前面洞穴里躺了一片尸首。”   黑子问:“是人的还是野兽的?”   孙雨莺说:“我也没看十分清楚,到处是血,可能都是山魈吧。”   我说:“那一定是被杨三、程郢他们击杀的山魈。”我一边说,和黑子一边快速往前赶,洞穴的另一头,是一个面积不太大的石室,里面躺满了横七竖八的山魈,已经死去多日了,血都变成了紫黑色,九爷正在翻动山魈的尸体,看了一会,说:“熊三公他们不光是用的刀,而且用上了枪,他们的枪是从哪里搞来的。”说着,摊开手掌,手心里是一个日本三八大盖步枪子弹壳。   顾雄说:“邙山过去曾经驻扎过日本鬼子的一个团,外层的山洞里还发现了一个枪械库,我的步枪也是从哪里搞来的,估计杨经理也是从外层的山洞搞到的枪,那个时候正逢日本鬼子投降,器械管理不是很严,所以才在这山洞里找到武器弹药。虽然这么多年了,但是家伙好用的很,那手榴弹的技艺比现在也差不了多少。慧根的行囊里还有几颗,不定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 第四十七章 半空铁马风摇铎,万朵莲花夜放灯   我们沿着佛手印的方向,转向了另一个山洞,往前走了约一公里,突然发现我们走在了一条空中栈道上,下面是从洞顶空隙流下来的海水形成的一个面积不小的湖,碧波荡漾、波光粼粼,在水面的正中央,是一座等边八角形、十三层仿楼阁式佛塔,佛塔在梵语中为佛陀的音译“浮屠”,藏语则称为“曲登。”借着灯光,孙雨莺用望远镜瞭望了一会,说:“这是琉璃塔,只因为用褐色琉璃砖镶嵌,所以远看近观都像铁的颜色,哟,塔基半截还在水上面,上有飞天,降龙、麒麟、菩萨、伎乐、力士、狮子、宝相花花纹等很多种图案。”   九爷说:“有这样图案的多半是舍利塔,汉传佛教佛塔多是十三层塔或九层塔,这在佛界是一个层级很高的吉祥数字。表示人物的身份不同寻常。”   我看了看地面,全是石头板铺成,石板下面是石柱,石板离水面还有一米多高,没有通向佛塔的道路,这时,水面上忽然亮起了点点星光,随着闪动的水波,好似万朵莲花盛开,正当诧异的时候,顾雄说:“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洞顶有不少萤石,夹杂在琥珀岩中,白天吸收了太阳传递过来的热量,晚上温度骤降的时候就把热量释放出来,视觉上就形成了佛塔坐落在万朵莲花之中的效果。”   孙雨莺说:“你们如果细看,佛塔上面还有一圈金色的光芒,顾总,是不是也有金色的萤石,晚上放出金光来。诠释灵秀、智慧、光明的佛国乐土。我倒是想起一首诗来,清《乾隆祥符县志》记载的《铁塔行云》最为著名,诗中写:‘浮图千尺十三层,高插云霄客倦登。瑞彩烟熳疑锦绣,行人迢递见觚棱。半空铁马风摇铎,万朵莲花夜放灯。我昔凭高穿七级.此身烟际欲飞腾’”   顾雄笑而不语,九爷说:“雨莺到底是年轻啊,诗句倒背如流。我老了,希望只能寄托在你们身上了。”   孙雨莺说:“九爷,我们到底是赚了年轻的便宜,但是论经验、水平,就不能和您老相提并论了。”一边说,一遍把望远镜递给了九爷。   九爷拿起望远镜,忽然间笑容逐渐凝固,回头说:“妖气弥漫,毒雾升腾,这不是舍利塔,这是妖塔,你们赶快撤离,现在毒气已经开始飘散了。”   我们捂着口鼻迅速前进,九爷断后,这时候才闻道有一股淡淡的硫磺味,黑子因为腿疼,落在后面,赶过来时已经是呕吐不止,浑身出现紫癜,九爷又拿出几个黑色丹药,让黑子服下,过了一个时辰,黑子终于不那么难受了,九爷说:“黑子子,你不知道,你中的是瘴疠之气,刚才你是捡了一条命。”   瘴气是什么毒蛇、虫子的尸体,以及落叶腐败后,产生的一种毒气,在南方则是感受瘴气而生恶性疟疾等病,《三国演义》中说:“目今炎天,毒聚泸水,日间甚热,毒气正发:有人渡水,必中其毒;或饮此水,其人必死。”   石板路虽然没有经过佛塔,但是在水面上曲曲折折通向另一个洞口,我们迅速撤离到这个洞口时,却发现慧根不见了,黑子说,刚才一直在搀扶着我,就是在进洞的这个关口,突然发现不见了慧根。   回望石板路,空无一人,除了掉到水里面,恐怕没有第二个解释。   黑子带好口罩,准备返回寻找的时候,慧根却急急忙忙的从石板路上出现了,原来他在欣赏万朵莲花夜放灯的时候,把沉重的行囊遗落在石板桥上了。   洞里有些萤石开始发光,所以在洞里行走更加明亮,甚至无需开盔灯。   往前走,洞壁越来越透明,甚至像毛玻璃一样,这时,我偶然向洞壁观看,才发现了令我咋舌的另一幕,在右侧的洞壁中,我发现里面不足一米的地方,有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直盯着我,我驻足观察的时候,孙雨莺、黑子、顾雄几乎同时发现了这一幕。   这个泛着蓝莹莹光色的洞壁,此刻像是半透明的毛玻璃,我仔细审视,里面除了一对亮晶晶的的眼神以外,还有一个庞大的身躯,简单的描述就是一句话,它的身躯是普通独角兽的两倍以上,前面有两根长长的獠牙。   孙雨莺看了,说:“我认得,这是珊瑚独角兽。”   晚中新世的黄土高原,没有今天苍茫凄怆的景象,当时我们今天的母亲河也还并未在大地上现出踪影,所见的只是碧绿幽幽的丛林原野,鸟鸣鹬唳,象吼马嘶。在这里孕育出了我国已知最早的珊瑚独角兽。   此物长得也像犀牛,周体通红,似犀似兕。头顶上一支弯月般的珊瑚角傲然而立,蓝幽幽的双目在夜明石照耀下,凶光闪烁。   当我心存侥幸的时候,顾雄说:“现在我们几个人身上的热量,已经足够让它停止冬眠,开始苏醒,这薄薄得琥珀岩石,只是它身上的衣服,它可以随时脱掉它。”   岩壁开始裂纹碎裂的时候,孙雨莺突然抱紧了我,就像帝王争霸一样,目前只有一种选择,要么胜出,要么失败。   珊瑚独角兽复活了,洞壁像碎玻璃一样掉落,它晃了晃身躯,首先出来的是两根长长的獠牙,我迅速抽出龙泉剑,黑子也亮出石纹碧血汉剑,在主人公还没出场的情况下,迅速挥剑,一刀一根,把两个长长的獠牙劈成两半。   怪兽走出洞壁,仰颈怒吼,白牙森然,神威凛凛,大有君临天下,惟我独尊之势。尽管劈掉了两颗獠牙,但是珊瑚独角兽庞大的身躯出现在洞中的时候,场面还是十分震撼,像一堵墙,把山洞通道全堵了起来,狭窄的空间限制了它的活动,它甚至不能转身,只能往前走,九爷、老边、顾雄在它的前面,我们四个在它的后面,九爷喊道,“你们快闪开,我来对付它。”   九爷手里拿着一把长剑,毫无畏惧的站在了珊瑚独角兽面前,就在珊瑚独角兽低头扬起獠牙,想把九爷挑起的时候,九爷像一个年轻人那样迅捷的腾挪跳跃,一边躲开独角兽的獠牙,一边不失时机的挥舞长剑,几个回合下来,独角兽没有讨到半点便宜,这时,独角兽猛地向前一跃,獠牙猛地冲向了顾雄,就在准备挑起顾雄的时候,九爷一个腾跃,祭出雁行斜击、白虹经天招式,趁其无法还手的时候,罡风扫叶一剑,独角兽的獠牙被削去一半,鼻子也被削了一刀,紫血喷涌而出,我和黑子趁机下手,对准独角兽腿部就是一顿剑雨,龙泉剑更是把独角兽腹部开了一个天窗,里面的肠胃五脏都掉落了下来。终究没有坚持多久,像一堵高墙,轰然倒塌,把个山洞堵了大半截。   老边这次态度并不是十分积极,是否真心找回程郢还是个问号,没有程郢,在物探、无人机、支锅方面,老边可以在王麻子集团拔得头筹,程郢无疑是最强的竞争对手,个人和国家一样,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   九爷说:“刚才幸亏隧道窄,珊瑚独角兽活动不开,这里说不定还有更远古的凶兽,我们不能久留,赶紧往前走。”,其实,除了往前走,去那个方向,怎么寻人,九爷恐怕也十分茫然了。   邙山布局图的后半部分已经和邙山内部完全不相符,既没有标记的万宝殿、梓宫、修德宫这些核心区域,在失去无线电、手机等通讯工具的时候,在偌大的邙山腹地寻找二组人马,竟成了一件十分头疼的事,我们只能凭借蛛丝马迹,判断二组的动向,除了见到的佛珠、手串,子弹壳,还有一闪而过的骷髅画,留给我们的信息少之又少。   我们走出隧道,前面仍然是一个较大的洞穴,不同的是,这里有石凳、圆形石桌,石桌曾经放过香烛,油尽灯枯,只剩下一个石盘,慧根把小电灯放在石桌上,能稍微照亮周围的区域,我们稍事休息,喝点水、吃点压缩饼干,九爷在吃饭的时候,忽然捻到压缩饼干有一根细细的黄色绒毛,经过一番仔细观察,说:“这是猴毛,饼干里怎么会有猴毛?”   慧根表示才从包装袋拆开的,不可能掺进去猴毛。   九爷四周看了一圈,顾雄的枪口也随着九爷的眼光转了360度。   九爷说:“开强光,看洞顶。”   瞬间,几只强光手电射向了洞顶,土褐色的洞顶上,竟然有一片蓝黑色的区域,仔细看去,那一个个紫黑的物体居然是山魈,原来洞顶竟然排列着三排山魈,约有三十多只,四足伸展,身体平坦,它们像壁虎一样吸附在洞顶壁上,悄无声息,无人能感受到它们的存在。   在强光手电的的光影下,它们都成了活靶子,顾雄施展枪技,一枪一个,打中的一个个掉了下来,剩下的见势不妙,纷纷跳了下来,一瞬间,形成了多对一的局面,孙雨莺被慧根拖到了洞的角落,慧根专职保护,几个进攻的山魈,由于从山顶跌落,一瘸一拐的扑向慧根,都被慧根施展拳脚,三拳两掌就被打翻在地。我和黑子也不甘示弱,纷纷冲向猴群,虽然邙山蓝魈个大,肌肉发达,攻击性强,但是我和黑子长缨在手,无所畏惧。黑子倒是越战越勇,上次被踢吃了亏,这次长了记性,一边对打,一边四处观望。   顾雄半蹲着,托枪在手,瞄准了一枪放到一个,山魈不傻,纷纷躲开那黑洞洞的枪口,和我们混战在一起,不给顾雄开枪的机会。   九爷扬起长剑,按剑法和山魈对打起来,几只山魈只是靠着蛮力,猛冲猛拼,九爷时而踮脚腾空,时而飞掠腾挪,身手敏捷,功夫精湛,丝毫不减当年勇,在和山魈混战的短短瞬间,却连续施展了“全真剑法”、“一炁化三清”、“同归剑法”、“天罡北斗阵”四套武功剑法,尤其是“全真剑法”,七剑七式,共七七四十九式,变化精微,穏重端严,剑势来去如电,人影进退如风,讲究守中有攻,自己先立于不败之地,然后伺机攻敌。期间变化的招式有:定阳针、探海屠龙、罡风扫叶、分花拂柳、雁行斜击、白虹经天、浪迹天涯、横行漠北、马蹴落花、白鹤亮翅、大江东去、天绅倒悬。即便是武林高手,应付这样的剑法也颇感吃力,何况对手只是依靠蛮力的邙山蓝魈。   不一会,地下已是横七竖八的蓝魈尸体,洞顶上,还有两只在坚守,纹丝不动,九爷飞刀上去,随着一声惨叫,这只蓝魈便带着刀掉落下来,摔在地上后再也爬不起来,另一只终于按捺不住,也跳了下来,还没等站稳,顾雄便开了一枪,枪击点在左肩胛骨位置,这只蓝魈没有来挑斗,而是夺路而逃,奔向下一个洞口,一瘸一拐的逃之夭夭。   顾雄笑着说:“这最后一只是我们的带路党,顺着血滴,找到它们的老巢。”   话音未落,山洞里忽然响起一声清脆的枪声,顾雄立刻兴奋起来:“是二组他们,刚才听到了我们的枪声,这次他们向我们报告位置。”   九爷说:“枪声就是刚才山魈逃走的那个洞口传来的,应该离我们不远,我们马上走。”   山魈的血迹成了我们最好的路标,走不了几步,地上就有斑斑点点的血迹,九爷保持快走的姿势,我和孙雨莺几乎是小跑才能跟上,这条山洞有三公里长,走到尽头的时候,我们面前出现了一处宽敞的溶洞,这是一个风貌奇特的溶洞王国,峡谷深切近百米、两壁如削、宽处百余米,洞中有洞,峡中有峡,石上有石,景中有景,大量千姿百态的石笋、石柱、石旗、石幔、石钟乳及鹅管点缀其间,有五彩纷呈的天穹,有深不见底的洞下石隙,有形态各异的天锅螺顶,有似银河倒倾的天瀑。构成了一幅气势恢宏的洞中峡谷雄奇画卷,令人叹为观止。   因为地上有条漫长曲折,不深但是很宽阔的河流,我们找不到山魈的血滴了,九爷低头看了一看,说:“这家伙从河里向前面跑了。”顾雄便端起枪,向着布满千姿百态的石笋、石柱、石旗、石幔、石钟乳及鹅管的前方开了一枪,然后我们瞪起眼睛,竖起耳朵,四处观望,生怕漏下一点信息。   不多时,离我们左侧约500米的地方升起了一颗红色信号弹,曳光弹把石笋、石柱、石旗、石幔变得绚丽多彩,变幻莫测,黑子欢喜雀跃的说:“我们终于接上头了,原来这么多天他们也没走多远啊…”   九爷大手一挥,说:“且慢,等一等,让他们向我们靠拢。”   信号弹湮灭后再无声息,我们又耐心等了好一阵,心中升腾的希望正在慢慢的侵蚀、消失。   老边有些等不及了,说:“九爷,要不我过去一趟看看究竟,让顾总给我打打掩护。”   九爷说:“也好,不过自己小心一点,我看他们只发信号弹,连个人影也没出现,所以不能高兴的太早,这些山魈很聪明,鬼点子很多。”   老边说:“好的九爷,您老说的我都记住了。我这就过去探个虚实。”   顾雄把枪架在钟乳石上,老边把龙爪、飞刀、炸药捆在身上,一个弹跳,从一个石笋跳到另一个石柱上,又跳到前面的石幔上,经过之字形蜿蜒运动,很快到了信号弹的发射地点,回头给我打了一个响指,我明白老边的意思,立即向老边所在的地方发了三颗照明弹,瞬间,信号弹升起的地方亮如白昼,老边一个弾跃,窥视了钟乳石后面的情况,然后伸出三根手指,摆了摆手,做出了一个攻击性的动作。   九爷说:“边博士是在告诉我们,钟乳石后面是山魈,我们不要跟进,要做好战斗准备。”   黑子说:“这帮禽兽竟然也会发射信号弹,我差点上了他们的当。”   顾雄说:“我和二小、黑子过去,三颗手榴弹就能解决问题。”   九爷说:“再加上我,咱们四个人过去。”   我们从慧根的行囊里找出四颗手榴弹,顾雄挂着子弹带,拿着步枪,由于山魈没有热兵器,我们没必要躲躲藏藏,径直向发信号弹的地方走了过去,老边蹲伏在哪里,向我们连连摆手,这有什么可怕的,我们毫不管顾,一直往前走,距离目的地大约100米的地方,突然露出了一直山魈的脑袋,这个家伙端着一个弩枪,刚要向我们瞄准,老边一个飞虎爪甩了过去,这个家伙的一只胳膊被飞虎爪牢牢钳住,弩枪也不知道甩到哪里去了。老边用尽吃奶的劲拽动缆绳,一只山魈生生的被从钟乳石后面拖了出来,顾雄立即不失时机的扣动扳机,这只山魈立马见了活阎王。   进入有效投射距离后,黑子向钟乳石后面投了一颗手榴弹,随着一声爆响,火光闪亮,碎石乱飞,老边伸头看了一眼,回过头向黑子伸了一个大拇指。   钟乳石后面倒着三具山魈的尸体,信号枪已经被炸的变了形状,如果山魈能使用信号枪,那么使用步枪自然也不在话下,刚才响的那一枪,到底是山魈打的还是二组的人打的,一时竟让我们十分困惑。   我们在明处,山魈他们躲在暗处,这使得我们十分被动。我们把灯熄了,没承想洞顶上却有一棵夜明珠,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而柔和的光芒,映着我手边正在生长的绒毛状石花,可以吹动,世间少有。   黑子说:“也别去万宝殿了,把这里的夜明珠、透明鹅管、五彩石旗、岫玉石笋等拿回聊斋堂,保准能卖个好价钱。”   九爷便笑了起来,说:“黑子,万宝殿里的东西,随便拿出一样来,就能买下整个溶洞里的所有东西,那和氏之璧、隋侯之珠,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传说,如果真的有,那可是震惊世界的奇观。”   暗河涌出来的河流在缓慢的流淌着,水清澈透底,慧根问:“我们带的水不太多,这河里的水不知道能不能喝。”说话间,突然发现一条巨大的“水蛇”在缓慢地游动。“水蛇”快要游到我们身边的时候,我们才看到,“水蛇”都是透明的,我们仔细看了看“水蛇”,发现它没有头和眼睛。只有一个长长的身躯,它游了起来,真的像陆上蛇一样,我问孙雨莺:“孙大专家,这是一条什么水蛇。”   孙雨莺又用白眼翻了我一眼,说:“二小你记着,我就说一遍,别再和个娘们似的问个不休,你说的这个‘水蛇’是一种名叫‘火体虫’的海洋生物,火体虫并不是单一的生物,而是由上千个单独个体组成。这些火体虫不过是橡皮擦一样大小。是掠食动物,碰到什么就吃什么,你听明白了吗?”   “这是一条小河,不是海洋,怎么会有海洋生物‘火体虫’的?”   孙雨莺说:“我们现在是在海底下,小河里流淌的水是倒灌下来的海水,慧根刚才不是问能不能喝,如果不嫌它咸,当然可以喝。”   黑子说:“二组他们的淡水早已经用完了,这山里又没有淡水,谁知道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黑子的头大概让驴踢了,这真的只有天知道了。   议论又回到主题,刚才那一枪是谁放的,这里只有信号枪,而刚才响的是步枪的声音,如果是二组到还好说,如果山魈手里有了武器,那我们现在就是移动的活靶子,即便别的山魈不会打枪,但是如果是卓阳的话,她的作战能力绝不在我和顾雄之下,想到这里,我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恰巧九爷目光炯炯的和我对视了一眼,我想到的,九爷应该也早想到了。   九爷说:“我们分散开走,注意前后方和脚下、洞顶的情况,山魈他们可能有武器。”   黑子说:“山魈也配备了日式武器?日本鬼子快投降70年了,这些老掉牙的武器还能用?”   我朝顾雄努了努嘴,“这是我们的主要装备,你没看到顾总枪不离身吗,这款三八大盖是1905年服役的,弹仓容量只有5发,小日本用了整整四十年。” 第四十八章 埋伏1   山洞里的萤石,散发着阴森森的蓝光,在这暗无天日的山洞里,我们眼睛已经适应了环境,一点荧光也能看清前面的道路,我们尽量不开电光和盔灯,以免暴露位置。借着萤石发出的淡光摸索着前进。   九爷让慧根发枪,慧根把行囊放下,给我和黑子、老边一人一杆枪,一挂子弹,两颗手榴弹,慧根不愧是大骆驼,竟然一路背着这么沉重的行囊。   按照九爷的安排,我们贴着溶洞的洞壁,保持距离,谨慎的往前走。   黑子牵挂那颗悬在洞顶的夜明珠,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孙雨莺说:“真是太可惜了,如果拿回去送给刀荣兰,比送10个钻戒还管用,说不定这求婚马上就成了。”   我说:“别再刺激黑哥了,你看都快哭了。”   黑子说:“拿到夜明珠了,还求什么婚?有这宝贝,找个比刀荣兰强三倍的女人都好找,十个刀荣兰我也不换。”   孙雨莺说:“黑哥,这可是你亲口说的,不是我给你造谣吧,我回去原声原味的传达给刀荣兰,我看看刀妹妹有什么反应。”   黑子看事不好,赶紧说:“孙姐,你看我这张大嘴,又把事说反了,我是说,十个夜明珠也换不来一个刀荣兰。孙姐,你看我一时猪油蒙心,说错了话,看在咱姐弟多年的份上,就原谅我这一次吧。”说完,左右开弓,给自己扇了几个嘴巴子。   孙雨莺说:“也罢,看在你一时猪油蒙心的情况下犯了错误,我就替刀妹妹原谅你这一次吧,否则,你那刀妹妹可真的拿着刀和你玩命。”   这时,又响起一声脆生生的枪声,子弹打在黑子头上两公分的石笋上,白色的碎石和粉末落在了黑子头上脸上,突然间变成了戏台上的小丑模样,黑子咬牙切齿的说:“这些狗日的山魈,竟敢欺负到我黑哥头上,以为黑哥好欺负吗?”   溶洞里遍布的石笋、石柱、石旗、石幔、石钟乳及鹅管成了山魈最好的掩体,以至于这一枪是从哪里打出来的都无从查找,不过听声音就在我们前方不远。   顾雄说:“我当时太大意了,没有把小日本的军械库炸掉。结果被山魈利用了,现在却在反制我们。”   九爷说:“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他们有武器,我们不是也有吗,让二小他们隐蔽好,黑子和边博士进攻,顾雄、二小后面打掩护。”   边博士的“边猴子”和“鼓上蚤”的称谓绝非浪得虚名,我曾多次看过武僧侠客的轻功表演,但是都没有边博士这般轻灵和弹跳神功,无论是跃上屋脊还是水中疾驰,几乎没有声音,黑子还没走几步,老边几个蛙跳,已经跑到前面去了。   我和顾雄在两侧各设了一个射击点,一旦有情况,可以形成交叉火力压制,一回头,看见九爷也挂了一串子弹,手持一把三八大盖步枪,这武林中人,怎么也玩开枪炮了,九爷把枪架好,说:“二小,你别以为九爷只会武术,当年我也是东北蒙克山的老民兵队长啊,那时候公社里比武,我还得了一个‘神枪手’奖状呢”   九爷拿起望远镜,洞顶的鹅管、石笋中一个一晃而过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不好,有埋伏。前面地面宽阔,钟乳石少,边博士和黑子进了他们的埋伏圈,他们等着我们也进入,所以还没发起攻击。”   “是这样啊。”顾雄用手为了一个喇叭圈,大声喊道:“边博士、你们两个已经进入山魈的埋伏圈,不要进攻,赶紧找个掩体藏起来,抽机会回撤,我们掩护。”顾雄雄浑的声音在山洞内形成回音,老边、黑子回头打了一个明白的手势。   也许是山魈听懂了顾雄的话,也许是它们等的不耐烦了,这时,突然洞顶上吐出几条火舌,子弹乱飞,老边和黑子周围的石幔、石柱碎石迸飞,紧接着,两人周围的石林里也伸出了步枪,向着老边和黑子的位置射击,火力大开,枪声响成一片,其中,竟有两枚手榴弹扔了下来,一枚扔在了老边身边,老边手疾眼快,拾起来迅速扔向了洞顶,手榴弹在空中炸开了花。   在洞顶的山魈暴露了火力位置,九爷拿出民兵连长学过的招式,匍匐加翻滚,在一处火力点的下方,九爷向上端起了枪,随着一声枪响,一只山魈连人带枪跌落下来,山顶一共有五处火力点,九爷在寻找第二个火力点的时候,地面上的石笋中,一个山魈露出头,刚要端枪,顾雄和我一个火力交叉射击,山魈立即倒了下去,一团污血喷在洁白的石笋上。   与此同时,九爷找到了第二个火力点,向上举枪,枪响,山魈落地,到底是干过民兵连长,弹无虚发。这时,黑子和老边也学着九爷的招式匍匐前进,寻找剩下的火力点,一只山魈,由于恐慌,竟然露出头来,打算转移到另一个山顶洞穴中隐藏,老边和黑子几乎同时射击,山魈、步枪、子弹袋同时跌落下来,瞬间,山魈停止了攻击,一时间,洞里安静的有些让人不安。   九爷没有再找到新的火力点,转了回来,说:“这些蓝猴子知道我们进山找人,先打两枪迷惑我们,想把我们引入他们的埋伏圈…”   顾雄说:“这帮禽兽能迷惑了九爷吗?九爷是谁啊,东北蒙克山的老民兵队长啊。”   九爷笑着叹气道:“那时候这民兵连长是对付美帝苏修的,没承想老了却和蓝猴子干上了。”   九爷说蓝猴子知道我们进山找人,梗在九爷心中的另一个问题就是:消息是怎么走漏的,再进一步推理就是,我们内部有内贼人魈,但这个人魈又是谁呢?再者,二组的人不可能在附近,如果在附近的话,不会不注意这么密集的枪战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要么二组的人真的都不在了,要么就是在离我们很远的地方。   老边和黑子撤了回来,老边一人拿着两杆步枪、两挂子弹,黑子则提着六个手榴弹,满满的战利品。孙雨莺说:“应该拍个照片给刀妹妹看看,黑哥多像个战斗英雄啊,说不定刀妹妹就喜欢这样的人。”   黑子说:“拉倒吧,你刀妹妹喜欢的是电影明星,看到我这付模样,不恶心才怪。”   黑子还是念念不忘那颗夜明珠,“要是带在身上多好啊,也不浪费电,黑暗的时候随手拿出来照照看。”   孙雨莺说:“强光手电还不能照明吗?黑哥真正想说的应该是:‘如果拿回去给刀妹妹看看多好啊,刀妹妹一定喜欢得不得了,说不定爱屋及乌,也爱上了献宝人’”   黑子一脸苦瓜表情,说:“孙姐,你能不能少挖苦我,刀妹妹能喜欢我这无产阶级队伍里的人吗?”   我说:“在这战场上能做到胜似闲庭信步,谈笑自若,这才是真正的英雄情怀。黑哥能做到,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大英雄。”   顾雄说:“我真的佩服你们,现在我们还在血与火的战场上,这是临时止战,山魈还在伺机进攻,你们却有闲情调侃。”   九爷一直在用望远镜观察四周,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周围有石柱环绕,洞顶平坦,也没有鹅管、石幔之类的可隐蔽的地方,相对比较安全。我们不是来逛风景的,没有时间等,九爷虽然表现得很坦然,但是我知道,杨三他们一天不回来,九爷的心便一天不舒展,揪心的思念,对九爷是一种巨大的煎熬。   这次出发,还是老边和黑子打头阵,我和顾雄、九爷后面掩护,慧根背着装备并负责孙雨莺的安全,两个人殿后。   这样往前走了200多米,在一个巨大的石笋后面,有一个窝点,摆放着步枪、长矛、子弹带,还堆积着苹果、玉米、鸡蛋、还有被吃了一半的豪猪。这显然是一个火力点,撤退的很仓促,甚至武器食品都来不及带走,孙雨莺说:“我的个乖乖,这帮山魈还挺会享受,食谱还挺全的,荤素搭配,健康美味啊!”   慧根决定把鸡蛋、玉米带上,每天七张嘴,三顿饭,没有储备呆不了多久,苹果则分给我们,在这有些潮湿的山洞里,顿顿压缩饼干吃的没滋没味,所以吃起苹果来,觉得格外香甜。   我们继续往前走,才发现这个火力点的外面,横躺着一个被我们的打死的山魈,腹部中弹,流血过多而亡,不过这只山魈和我们平时见到的邙山蓝魈不一样,邙山蓝魈脸盘是蓝色的,绿色皮肤,脊背鲜红。鼻骨和嘴是红色的。这种色彩鲜艳的特殊图案形似鬼怪,因而人称山魈。但是这只山魈却不一样,一是体格更庞大,二是有粉红色的下唇和白色的下巴,面部周围及头顶生有长毛。全身的毛绿褐色。腹面为淡黄褐色。九爷过来看了看,说:“这是鬼狒,也叫黑面山魈,比我们邙山蓝魈的尾巴短,以前我进山也遇到过,体型大,奔跑能力很强,性格暴躁,凶猛好斗,发起怒来,连豹子也对它们敬畏三分。”   在这溶洞内,定位仪也失灵了,我们不知身在邙山的那个部分,如果不看手机,也不知道是白天还是夜晚,饿了就吃,困了席地就睡,九爷虽然是近70的人了,可是精神矍铄,健步如飞,即便是睡觉,也能灵警的感知到身边的一行一动。   慧根说:“水囊里的水不多了,我们的赶紧寻找水源。”   九爷说:“山洞里有这么多山魈,肯定有山泉,我们不仅要赶快找到水源,也要找到它们的储藏室。”   孙雨莺说:“这里不一定有山泉,邙山是典型的喀斯特岩溶地貌,正因如此,引来了海水的地下侵入式漫灌,喀斯特地形的标志物竖井、盲谷、干谷我们都看到了,但是岩溶漏斗、落水洞还没看到,岩溶漏斗、落水洞都和地下河有关系,山魈他们喝的都是地下河的水。在这种地形很难找到泉水。”   正说话时,前面的黑子和老边突然卧倒,有情况,我们每个人赶紧找了一个地方隐蔽起来,黑子先开了一枪,两侧的山洞内同时开火,弹着点都在黑子周围的钟乳石上,老边趁机扔了两个手榴弹,左右各一个,在炸开的瞬间,我和顾雄也开始火力压制,顾雄点射右边的山洞,我单击左侧的山洞,山洞离地面仅一米多高。   九爷说:“我们追击进洞,不能总这样暴露在它们的火力下挨打被动。”   山洞里的枪声哑了,我们赶到黑子所在的石柱旁边。老边说:“我刚才观察了,左面的洞是个死洞,也就是个壁龛,从这里能看到洞的尽头,里面有两只山魈,被我的手榴弹消灭了,右边是个真正的山洞,我们从右侧山洞进去。”   右侧的山洞口躺着两具鬼狒的尸体,背部有贯穿伤口,是被黑子开枪打死的,旁边放着两只抹着黄油的新三八大盖,看样是刚刚从小日本军械库拿出来的,还有三枚手榴弹,慧根把枪和手榴弹都拿了起来,装在了行囊里。“我都带走,不能给它们留下,让它们再祸害俺们。”   顾雄说:“如果让我再找到那个军械库,我非炸他个一干二净不可,我顾雄做梦到没想到,这帮猴子也知道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竟然也拿起了武器,从猴子到了士兵。和我们打开了运动战、坑道战,说不定后面还有地雷战。”   黑子也忘不了调侃我:“咦,二小,不是你培训的它们吧,什么军事‘十六字口诀’。敌进我退、敌住我打,‘运动战、麻雀战’在这里一股脑都用上了。阵地战打的还蛮有水平,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不过,就是这换地方才让我逮住时机,那鬼狒刚立起身来,我就让这子弹飞起来了。鬼狒这一层理论没学好,哪有这么转移的,按二小的军事理论,先要卧倒,观测地形,就地驴打滚,匍匐前进。”   孙雨莺说:“黑哥就是大英雄,敢打用王二小军事理论武装的鬼狒,将来回去要好好写一篇报道,题目叫做人兽之战如何?”   孙雨莺一开口,黑子就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孙姐,别再损我了,说了半天大英雄,还是个打野兽的,充其量叫个猎人。”   孙雨莺说:“黑哥,你见那个野兽能拿起武器,拿起武器还能叫野兽吗?不是野兽你能叫猎人吗?”   黑子举起双手:“孙姐,我直接投降吧,我打山魈也没费这么大得劲,你这三绕两绕的把我都绕糊涂了。”   顾雄说:“两位抬杠大师,你们回去再杠吧,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找食品和水源。马上就要断水断炊了,这伙食还没有着落,你们还有闲心思抬杠。”   九爷说:“我们追击山魈,一定会找到水和食品的,它们从这里撤退的,我们就从这里追击。” 第四十九章 埋伏2   通过足迹寻找人或者兽,也就是码踪,九爷有一套完整的经验,无论在沙土、硬地、草地、砾石地上,都逃不出九爷的火眼金睛,他对踪迹有异乎常人的敏感,即便在这洞壁荧光的微弱光线下,辨别山魈的踪迹也毫不困难。   我们顺着山洞继续前行,九爷说:“刚才那只被老顾打伤的山魈就在前面。”果然,走不多远,我们又发现了地上的血滴,我们加快了进度,这个洞像条山路,九曲十八弯,拐了不知道多少弯,我们终于来到洞的尽头,走到洞口探头一望,原来外面是一个堪比足球场还要大的天坑,仿佛上帝用了一个巨大的圆规画了一个圆形,然后把这块圆形往地下摁了一把,就成了一个非常圆的桶状天坑,天坑并不深,大约10米多,地下长满了青草,周围的石壁非常光滑,有几个大小不一的山洞,天坑都是露天的,但这个所谓的天空却有着圆圆的洞顶,上面有几颗萤石发着微弱的光,像是点缀着稀疏的星星,还有几个像是萤火虫般的虫子,闪着荧光,在空中飞来飞去。   老边抛下一副软梯,我们依次而下,九爷多次进过邙山,这样的天坑也见了不少,说:“以我的经验,有天坑的地方多半有暗河,二小、黑子你们搜搜那几个洞,老顾和边博士警戒。”   黑子和我打开盔灯,弓腰持枪,小心翼翼的挨个洞口观察,黑子进了一个洞,我紧跟在后面,黑子侧了侧耳朵,说:“我听着好像有流水声。”   九爷他们看不到我们,为怕万一,也紧跟着进来,九爷摸了一把洞壁,说:“这是一个湿洞,一定有水。”又看了一眼地面,“没错,那只受伤的山猴子也是从这里走的。”   走不多远,前面有一个直径约3、4米的的水潭,深不见底,暗河连通着这个深潭,又流向了别处,所以深潭的水微微呈旋涡状。慧根显得极为高兴,先用水杯舀了一杯,自顾自喝了下去,连声说:“不错不错,阿弥陀佛,这水竟然有些甜味。”   黑子用手电照了照,潭水深不见底,偶尔浮上几只小鱼,在水面张开小口,仿佛是在喘气。慧根把偌大的水囊灌满,自言自语的说:“水是不用担心了,现在就差找食品了。”   我们虽然每个人都带着一坨压缩饼干和饮用水,但是在方圆近百公里且无法定位的邙山深处,不知道要找寻几天,也不知道要走多少路程,要想生存,就必须找到粮食,这次九爷亲自出征,这方面的担心也就少了很多。   我们从两侧绕过深潭往前走,这时出现了两个几乎并列的洞口,左侧洞口地面上又出现了血迹,九爷看了看地面,脸上竟然出现了吊诡的笑容,还没等我们开口,九爷说:“这帮山猴子的智商确实不低,不过糊弄我杨某人,还是嫩了点。”然后指了指地下的血滴,“这是猪血,那个受伤的山猴子在这里被同伙接应走了,是走的右侧的洞口,然后它们把杀死的豪猪血滴在这洞口,想把我们引进他们的埋伏圈。”   黑子说:“这帮妖猴还真的成精了,起先是从猴子变成了士兵,现在又从士兵到了将军,这军事十六字诀还真学到家了,没经过王二小军事培训,居然自学成才,搞开军事策略了,老子正好手痒了,再开开荤也不错。”   顾雄说:“想开荤有的是机会,这次我们的任务不是来作战,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要找到粮食。”   九爷说:“从地面上看,有三只山猴把那个受伤的猴子接走了,伤口被包扎或者处理了,所以右侧洞里看不到血迹了,这里有水还有它们活动的场所—天坑,所以这里是一部分山魈的窝点,既然有窝点,肯定有粮库,我们离梓宫和万宝殿应该还有很远,因为外层护卫军就是这些山猴,靠近梓宫的地方,守卫的一定是人魈。”   黑子说:“为什么会这样呢,九爷,据说那些山猴子变成的人魈,智商比人还要高。”   九爷说:“这些山魈的资质禀赋并不低,为什么卓阳那么才华出众,就是在它很小的时候就被换魂了,然后像人一样读大学、考研究生,搞专业…”   我说:“卓阳曾经对我说,‘你们不该来寻找属于我们的东西,邙山是我们山魈的领土,是我们人魈窠峒族的家园,不能容忍你们人类践踏,你别忘了,兽看人时,人也是兽’”   九爷说:“它们如果只在邙山活动,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罢了,但是,这帮杂种每年都要派出人魈到邙山外面绑架我们人类,把人的脑袋换成刘王候他们和山魈的的魂灵,把他们的狗命代代延续下去,这个窠峒族有多少人魈,就有多少人被盗换了身体,人没身体只剩下鬼魂,在灵界飘荡,受尽磨难,还有,它们抢了、挖了多少咱祖宗的宝贝,有多少宝贝撂在万宝殿。到底是谁在践踏谁?谁在侵犯谁?人永远是人,兽也永远是兽,即便成了人魈,依然是披着人皮的兽,这个窠峒族延续的血脉被我劈断了,窠峒族不会再延续了,我就是让他们断种,想祸害我们人类,没门!”   我们都明白,换魂蛊已经安全的的存放在窠峒族找不到的地方,或者已经被九爷彻底销毁了,世界上再也没有造福山魈和蓝魈的能量场,刘王候延续了千年的生命即将终结,再也不会出现人魈这种非夷所思的亦兽亦人的怪物了。   二组是组合最好的一个团队,按理说,他们能排除切艰难险阻,率先到达梓宫,熊三公怎么会死掉那,我们看到的是真实的吗,不是刘王候用的蛊术咒语来了一道障眼法,我对熊三公得死一直持怀疑态度,但是我们亲眼见了熊三公的遗体,这又怎么解释?   九爷带队,我们先去寻找山魈粮库,民以食为天,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黑子说:“这山魈素的也吃,荤的也吃,不会吃人吧。吃人也只会选孙姐这样白白净净的,我这一身黑肉,它们也看不上。”   孙雨莺说:“山魈是杂食性动物,它喜欢吃水果,吃树皮、吃蝎子;也会吃鸟,青蛙、豪猪、当然也会吃人。像黑哥这样膘肥体壮的保准喜欢。”   顾雄说:“我在邙山呆了这么多年,倒是也听了不少民间传说。据说这邙山深处角落里,住了些山民。由于土地贫瘠,粮食匮乏,山民就只能靠种点薄地和打猎勉强过活。这天,来了一个衣着光鲜的姑娘,向一户山民讨要吃的,说自己迷路饿了。山里人善良淳朴,古道热肠,拿出最好的食品,山鸡肉、鸟蛋什么的,姑娘却都不吃,留宿到了半夜,姑娘却幻化成一个黑面山魈,把山民的小孩掳走。第二日,山民聚集,在山涧里找到了小孩的几根手指和手镯。猎户们大惊,都警惕起来,但是山魈仍然变成各种常人,有时候是过路的,有时候是老太太,或是讨要食物、或是借宿,然后借机掳走他们的小孩,山民苦不堪言,集体在山里寻找山魈,后来在一个老洞里找到了山魈巢穴。没想到山魈凶猛善斗,倒把猎户打伤几个,后来请了一个术士,施展法术,点香烧纸,拿桃木剑埋在山魈出没的地方,后来山魈不见了,大家都以为是山魈害怕跑了,又过了很长时间,一户猎户的孩子又被抓走了,山民们才知道,山魈其实没有离开,还在邙山。”   黑子嬉笑道:“现在也没有走,我们当中没有小孩,不用害怕”   顾雄兀自说着,老边却在旁边拿了一把洛阳铲,东敲敲、西望望,有时把耳朵贴在洞壁上,黑子说:“边哥,这里没有墓穴,在这里倒斗是瞎子点灯白费蜡,犯不着费这么大的劲。”   顾雄说:“黑子你瞎掺和什么,边博士是在为咱们找粮库那。”   九爷说:“这里离潭水太近,潮湿,所以去旱洞找,留意洞底下有草的地方。”   老边和我们又走进天坑,找了一个地下有尘土的旱洞,九爷瞅了瞅地面,笑笑说:“边博士,在这里探探两边,我看这里好像有戏。”   老边又拿起洛阳铲敲打起来,不一会,贴在洞壁上,说:“九爷,这里面是空的,”   黑子说:“如果是仓库的话,应该有门啊。”   九爷说:“是有门,不过是让泥土给封了起来。”   老边用力敲打,泥土层扑簌簌掉落下来,很快打出了一个窗口,我们依次钻进去,打开盔灯,看见在厚厚的柴草上,放着晾干的白蚁、蟋蟀、蜘蛛、蝎子、鸟、青蛙还有老鼠尸体,密密麻麻堆了半间房,黑子捂着嘴就钻了出去,说:“孙姐别过来,这里太腌臜,再呆下去,我就吐出来了。”   老边不死心,还去别的地方敲打,这时,慧根竟然背着一网兜鲜鱼兴冲冲的过来了,这些鱼像是鲤鱼,只是鱼头比鲤鱼的还要大,每个大概有一斤多重,原来九爷让慧根把网兜上撒上肉松,投入深潭,很快鱼头攒动,不一会就起满了一网兜,不过生鱼怎么吃?在这深山里哪里找火?   九爷说:“这好办,我们开开荤,让二小抱些柴草来、石块来。”   我又掩着鼻子钻进粮洞,九爷在天坑堆好柴草,两边放上石头,中间横上刀剑,把鲜鱼放在刀剑上,随着火苗的跳跃,很快,一阵鱼的香味就弥散开了,慧根不吃鱼,只吃我们带的粮食,黑子一边吃鱼,一边对老边说:“边哥,再不过来,鱼就吃光了,你就等着吃烤鱼排吧。”   不一会,老边竟然也满载而归,原来他又打开一个土洞,里面放的全是大小不一的蛋,看样有鸡蛋、鸽子蛋,还有不知名的鸟蛋,老边不停的添柴草,又烤了不少蛋,这次“大骆驼”慧根的布囊里装得满载而归,不再叹息无米之炊了。   只是在这天坑不能长时间的点燃柴火,黑烟向各个洞口发散,趁着烟雾尚未扩散,我们收拾行囊,抓紧赶路,在这邙山的内胆中,我们失去了位置感和方向感,分不清东西南北,只有九爷,气定神闲,步履稳健,一直向着我们无从知道的前方推进。   黑子说:“二小,我总觉得像是驴推磨,好像一直在转圈一样,这样走下去,何时才是尽头。”   孙雨莺说:“黑哥,万里长征这才刚刚开始,你就打退堂鼓了,你没看明白,这次找不到二组,九爷是不打算回去了,‘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你是不是怀念高老庄的刀妹妹了。”   顾雄在前面喊道:“快走,不要耽搁,黑烟马上过来了,我们在山洞里会缺氧。”   我们加快了脚步,回头一看,果然有黑雾在后面的山洞里弥漫,九爷在前面走着,忽然停住,回头看了看,说:“这不是烟雾,是瘴气,慧根,把带来的槟榔子分给大伙吃,把香拿出来点上。”   这香是修智主持亲手做的,名称叫做降真香,主要成分是沉香木、檀香木、雄黄、苍术之类,还有些许成分只有修智一人知道,有立见袪瘴辟邪之效,许多支锅倒斗的摸金校尉,也挖空心思买真正的降真香,以祛除墓穴中的戾气、毒气,但是没人得到修智做的这样好的降真香。   慧根点上降真香以后,迷人的清香马上弥漫了开来,沁人心脾,贯通全身,使人感到神清气爽,再看后面的黑雾,却在不断地退缩,越来越小、越来越远了。   黑子说:“孙姐,这瘴气是什么?也能害人吗?”   孙雨莺说:“黑哥,你这大学是怎么念的?我真怀疑是冒牌的,中医说的瘴,指山林中湿热蒸郁能致人疾病的有毒气体,害人不害人,我念一句谚语你就知道了,广西素有‘瘴乡’之称,那里传说:‘十人到瘴乡,九人难回家;要到车佛南,棺材先买全;要到菩萨坝,先把老婆嫁’。”   黑子说:“山猴子也不怕把自个害了,放出瘴气,它自己不怕吗?”   我说:“明天你自己抓个山猴审审不就知道了。”   孙雨莺突然喊起来:“我看见那洞壁上有个箭头。”   顺着孙雨莺手指的方向,果然在土洞壁上看到一个箭头,指向洞里,箭头后面画了一个山字,女人的眼睛真是尖,每次都让孙雨莺看到,九爷端详了一会,说:“这不是山字,是个元宝的样子,这一定是二组画的。”   二组的人真的活着,和我们走一样的路线,这消息太让人高兴了,山魈为什么都立了坟茔,难道仅仅是恐吓我们吗? 第五十章 猜不到的护宝兽1   有了目标,我们信心大增,三步并作两步,健步如飞,慧根背着硕大的行囊,竟然洒脱自然,脸不红,气不喘,足见其功力深厚。   山洞逐渐宽阔,地面换成了石板,出了隧道型的山洞,有一条石桥通向一个巨大的坟起的土堆,周围是一片沼泽地,沼泽地水面上到处是一个个像是坟包一样的土堆,土堆上生长的植物主要是苔草、芦苇、嵩草、桤木、落羽杉等等,老边用洛阳铲、探杆试了试水深。竟然深不见底,九爷一反常态,脸色十分严峻,说,按风水学说,这里经不维地,是一片凶地,让我们把防护服穿好,随身武器带好。   孙雨莺仿佛在听什么声音,神情很关注。   黑子悄悄的说:“我看这里风景很好,空气清新,怎么会是凶地?”   孙雨莺说:“虽然风景很好,但没有丹顶鹤、黑颈鹤、天鹅这样的良禽,周围是一片寂静,偶尔听到的叫声,却让人毛骨悚然,这不是凶地是什么?”   黑子说:“虽然寂静,但是我可没听到什么毛骨悚然的叫声。”转头问我,“二小,你听到什么叫声了没有?”   我虽然什么也没听到,但是我知道,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都是由物质组成的,物质在量子层面以波的形式呈现,光和声音都是波。我们普通人能听到及看到的,只是物质波长或频率中很窄的一部分而已;而有些人就能听得或看得很宽,能感知到其它一些普通人肉眼看不见、耳朵听不见的东西。譬如坎巴这样的灵童,在灵异的世界里比我们感觉的层次要高一等。   人耳最高可以听到20000赫兹的声音,超过这个频率的声音叫超声波;频率越低听到的声音越低沉,但最低只能听见20赫兹的声音,低于这个频率的声音叫次声波。   孙雨莺经历过鬼魂到人的转变,在那个世界算是做了一场修行,修行到一定阶段就会让自己的感觉更加敏锐,听觉范围更宽广,能听到常人听不到的一些频率波段的声音。比如超声波和次声波,所以,我并不感觉到有什么奇怪之处。   奇怪的倒是耳边所有声音瞬间全消失了,仿佛走进一个完全隔音的世界,只能听到我们的脚步声和各自的心跳声。在这样的环境,这种无声的感觉让人感到恐怖,其他声音听不到时,连心跳声都特别清晰,我们把灯关了,沼泽地里那一个个的土堆,闪着一片绿幽幽的鬼火亮光,一丛丛,一簇簇,如幽灵,如鬼魅,如巨兽的眼睛,飘飘悠悠,闪闪烁烁。我们走上那座石桥,才发现水面上飘着一些更绿更亮的鬼火团,其中几个大些的,约有盘子大小。   黑子说:“二小,这里有埋了不知几百年的树皮树叶,才会发出这样的磷火,不过也没有这过这么大的。”   我说:“黑哥,我倒没听说树叶腐烂能变成磷火,我只知道人和动物的尸体腐烂时分解出的磷化氢自燃起来。那种白色带蓝绿色的火焰就是磷火。”   在没有风的时候,空气一般是静止不动的。由于磷火很轻,如果有风或人经过时带动空气流动,磷火也就会跟着空气一起飘动,甚至伴随人的步子,你慢它也慢,你快它也快;当你停下来时,由于没有任何力量来带动空气,所以空气也就停止不动了,“鬼火”自然也就停下来了。   但我们见到的显然不是磷火,它仿佛很有灵性,自来自往。显然这个鬼火并不是燃烧的结果,是化学发光。   九爷拿出一种刻有符咒图案和奇怪文字的木块—后来我知道那叫法印,口中默诵咒语,就地转了三圈,又把法印向空中划三下。奇怪的是,蓝莹莹的鬼火竟然开始退缩,这时突然传来一种类似号角般的声音,怪叫声犹如有人在地底吹号角。让第一次听到这种声音的我们不禁毛骨悚然!对怪叫的来源,顾雄分析。此类怪声基本分为“动物鸣叫”和“地质运动”两种。但两种说法都很难令人信服。九爷猜测,叫声是潜伏在“小坟包”底部的洞穴中的巨蟒发出。邙山经常有巨蟒的传说。九爷曾亲眼目睹一条长8米左右,大碗粗的巨蟒在山林中游动,也曾发出类似的声音。   孙雨莺说:“这是我从来没听过的声音,是从水底下发出来的声音,它有时发出一般人听不到的声音,有时却发出这样号角般的声音,这是同一个动物。”   九爷和孙雨莺都没见过的怪物,到底是什么?我知道,沼泽动物种类丰富,可以有哺乳类、鸟类、爬行类、两栖类、鱼类和无脊椎动物昆虫等。   哺乳类以水獭、水田鼠、水鼩为代表。   鸟类应该最多,一般沼泽地有鹤和鹭、鸭和雁、沼泽鹄等。但是这里却没有一只鸟。   两栖类有蟾蜍和青蛙。爬行类有蛇。还有多种鱼类。甚至如熊、麂、狼等。   沼泽,很多丛林冒险片都会出现的杀手,摆在我们面前的,又会是什么样的挑战。我们只有一种选择:大胆地望前走,莫回头。   石桥桥面离沼泽水面不过一米高,尽头则是坟起的大土堆,处在沼泽地中央,这会是个什么东东,老边三句话不离本行,认为是一个陵墓,孙雨莺看前面像是有一块封土,觉得也像,九爷倒是反对,说,这里的风水不行,没有人会葬在这里。风水学中讲的水,是指河流湖泊自然形成得水域位于墓区,宽阔平静,才具有滋润福地,滋养生机得功能。就是说,墓园不仅要有山有水,而且必须是真山真水,这里更像是死水一潭,不能真正形成灵气,赐予财运。所以是临穴大忌。再就是这坟起的土堆门口朝西,地理风水学讲,风水宝地应面南而居,方必备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之尊,帝王皇家陵园之象,才能构成龙虎相拥,藏风聚气的地理格局和风水内涵。这是因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神表示东、西、南、北四个方位,作为方向神灵各司其职护卫墓园。朝向非南,则无四象而言。所以这个必定不是大墓,最多也只是个殉葬坑。   桥并不长,很快我们走到了大土堆,土堆前面有一个类似石碑的石头,上面没有文字,寥寥几笔线条,倒是像刻了一个似人非人的动物,孙雨莺看着像是长臂猿,黑子说:“这里充其量只有山魈,这个是哪个山魈的祖坟罢了。”   老边急不可待的拿出风镐、洛阳铲,轮番上阵,风镐下去,突然像是砸到石头上,火星四迸,原来土堆里面,是一个石头堆砌的穹型地堡建筑,老边用风镐的尖头撬了一个缝,一块石头松动,紧接着第二块石头也被撬动了,这时,顾雄忽然看到石碑上有一个×型刻痕,九爷说:“这恐怕又是二组的人给我们的信息,禁止我们动这个土堆。”   老边已经把两块石头取下了,什么危险不危险早都抛到脑后了,摸金校尉对宝藏的向往已经到了生死不顾的地步了,老边把半截身子探进去,打开盔灯,不一会,有点沮丧的说:“九爷,您老人家说的不错,这的确不是墓穴,更像是一个…是一个陪葬坑。”   顾雄问:“里面有什么宝贝?”   老边说:“周围有很多小洞,中间是一个长条状坑,里面堆积着很多鸟类骨头,好像有两只弓着身子的黑熊,还有两只绵羊、豹子还有猞猁…”   老边忽然不说话了,“天啊,我看到,我看到它了,是过山峰…”   黑子有些不耐烦的说,“过山峰是什么东西,你出来我进去看看。”   九爷说:“过山峰学名叫做眼镜王蛇,不光吃壁虎,也吃鸟、鸟蛋和老鼠,平时主要是吃同类,不管什么样的蛇都吃,所以,眼镜王蛇又被称之为‘蛇类煞星’。”   老边把身子退出来,说:“我看到有五条灰褐色的过山峰,每条有五米多长、刚才它扬起了头,张开嘴,露出毒牙,一直盯着我,…”   我们这次进山做了比较周全的预案,每人都穿特制高帮鞋,防护服上缀满了坚硬的钻山甲鳞片,随身带着抗毒的血清,以防不测。   我们想到了会遇到蛇,但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剧毒的眼镜王蛇。   九爷说:“这玩意行动敏捷,不但能前后左右方向攻击,还可以窜起来攻击头顶上的物体。只要咬住东西就不会轻易撒口,人咬后半小时必定死亡。这次来,我倒是准备了一件宝贝。”   九爷让慧根从行囊里找出一个四十公分长的方木匣,木匣是黑色的,闪着黑漆漆的光,中间有九个孔眼,九爷打开木匣,里面盛一个毛茸茸的小动物,身体厚实,头部宽阔,眼睛小,几乎看不到耳朵,有个外观平钝的鼻子,这个小家伙静静的躺在木匣里,两只眼睛亮晶晶的,显得十分温顺。   顾雄惊喜的说:“是蜜獾,这可是蛇的天敌哦。”   孙雨莺想去抚摸一下,被九爷挡住了,说:“这玩意你可动不得。”   孙雨莺一脸天真无邪的说:“好可爱、好温顺的的小动物啊,简直萌萌哒极了。”   我被孙雨莺逗笑了,“孙老师,凡事不能看表面,蜜獾这个扛把子我就不多介绍了,俗话说:生死已看淡,不服就是干!蜜獾对待异类性格凶猛、好斗。性格勇敢,坚毅,顽强。凭借着其吊打鬣狗、单挑猎豹、死磕狮子,吃蛇像吃辣条一样的勇敢精神,被最权威的机构——吉尼斯记录收录为最勇猛的生物。”   动物界,有着这样一位存在,它看淡生死,见狮子不怂,遇花豹不惧,碰到毒蛇便兴奋地不能自已,哪怕是蟒,也要打到它跪下唱征服。小平头,染白发,它就是蜜獾,没有伟岸的身躯,体型瘦小,气质呆萌。但是,蜜獾他是不折不扣的传奇,是令无数动物“闻风丧胆”的江湖大哥!   蜜獾有两项秘密武器,一是不连接身体的厚皮,当蜜獾被咬住时,身体可在皮下转动,并反咬对手,迫使对方松口,同时也增加了致死难度。另一个是臭腺,当被攻击时,蜜獾可以释放强烈的气体逼走掠食者,凭借这两样法宝,蜜獾才得以打遍天下。   九爷说:“这玩意江湖人送外号平头哥。我们东北那疙瘩都叫它‘獾狮’,胆量贼大,就爱干仗,这玩意不是在干仗,就是在去干仗的路上,对什么家伙都敢攻击,永不服输,还像人一样爱记仇。有人说蜜獾的眼睛和别的动物不一样,什么动物在它们眼里都缩小了,所以它们才会这么大胆。以前我在蒙克山的时候,曾经见过眼镜王蛇咬了蜜獾一口,蜜獾晕过去了,但是几分钟醒过来继续抱着眼镜王蛇啃,有滋有味的就像吃辣条一样。”   平头哥蜜獾为什么厉害?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平头哥的一生,不是在打架,就是在去打架的路上。   九爷说着,把木匣盖了起来。   顾雄说:“以前开山的时候也常遇到这种蛇,我们施工的时候,常带着这玩意的天敌—蛇獴,蛇獴看起来是一种很萌萌哒的小动物,加上尾巴长度也不过才七十多厘米,但是它们却是天生的捕蛇能手。就像猫天生会捉老鼠一样,蛇獴天生也都会捉蛇。蛇獴体内也有着神奇的抗毒能力。即便是眼镜王蛇的毒液也奈何不了它。就是一只小蛇獴,眼镜王蛇也很难逃出毒手。…”   老边说:“慧根食囊里背的蛋,不会是眼镜王蛇的蛋吧,刚才我看到墙角有几枚蛋,和我们从山魈仓库里找到的很像。”   孙雨莺忽然恶心起来,不停地呕吐,说:“刚才我也吃了,如果是这玩意的蛋,恶心死我了。”   我和黑子也突然觉得胃里不舒服,   九爷笑着说:“不是,眼镜王蛇是白色圆长形的,有两个鸡蛋那么长,蛋皮软,刚才咱们吃的是鸡蛋和鸽子蛋,山魈也不会吃蛇蛋。如果真吃了,倒也不错,别看这眼镜王蛇长得难看,但是中医上却是绝佳药材,止痛、破血散结。不光皮、肉、血、胆能药用。就是蛇毒也被老外叫做‘液体黄金’,价格比黄金贵几十倍,供不应求。”   慧根突然说:“快看,眼镜王蛇出来了,不是五条,很多”   我这才看到,整个大土堆,密密麻麻的冒出了一片扁平的蛇头,土堆顶上的一条更是粗大,体腹面灰褐色,黑色线状斑纹,有多条浅黄色和白色相间的横纹。已经抬起身体的前三分之一,张开嘴,露出毒牙,一面盯着我们,一面留意着四周的环境,一副随时准备进攻的样子。九爷轻轻说:“最上面的这一条就是蛇王。”   父母曾经告诫我:   在野外遇到眼镜蛇一定不要动,千万别动!   但如果真的是不得已,你非得要对它下狠手,要拿一根长木棍,最好有弹性的,快速劈像蛇的后脑,最好一招成功,因为受伤的蛇对人来说更加的危险。   如果在野外真的遇到了眼镜蛇,一般会出现这两种情况。   一是蛇先注意到了人类,蛇第一时间并不会主动的出击咬你,而是昂起他的脖颈发出嘶嘶的声音,对你先进行警告,在警告无用的情况下,蛇才会发起攻击的。   第二种就是你们同时发现了对方,如果双方距离已经很近了,一定不要先慌张,先和蛇对视,千万不要做出太大幅度的动作,然后慢慢的退出蛇的攻击范围外。   注意一定不要猛的转身跑,这样蛇会出去自卫的原因,很可能一口就咬上去的,毕竟蛇的反应速度还是很快的。可能比你跑要快啊。 第五十一章 猜不到的护宝兽2   “你们不要动!”九爷把黑匣子打开,平头哥第一时间冲了出来,简直像闪电,猛地窜上土堆,对着蛇王上去就咬,蛇王使出浑身解数,拼死抵抗,但架不住平头哥非常出色战斗能力,皮糙肉厚加上大爪子,几个回合下来,蛇头已经被平头哥摁在爪子下,身首分离,平头哥像吃辣条一样啃了起来。   这时,一条巨蛇从后面爬到孙雨莺跟前,刚刚昂起头来,九爷一个健步冲了上去,蛇王向前扑的时候,只见九爷右手一个下抓,左手一个握身,迅速将蛇控制住...   而巨蛇此时猛的扭起头,张开大嘴,一副尖牙渗出,红信子嘶嘶发响,眼看离九爷手上只有不到1厘米的距离处停了下来....   原来九爷掐住了蛇的7寸,蛇头始终够不着九爷,没有蛇头的助威,蛇几乎成了一个软绵绵的家伙,九爷猛地一声大喊,使劲一捏,骨节吱吱作响,蛇头不断挣扎,一阵阵嘶嘶声过后,这条粗大的巨蛇竟然被九爷生生给掐死了,然后拽出六米多长的蛇身,扔到石板路上,整套动作可谓是干脆利落,一气呵成。   平头哥干掉了蛇王,又回身冲入土堆上一片扁平的蛇头,撒着欢儿连撕带咬,如入无人之境,十几秒就干掉一条大蛇,不一会,桥上已落满了眼镜王蛇的尸首,足足有四五十条,回头再看那一片扁平的蛇头,现在都不见了,不是被咬死,就是临阵脱逃了。   平头哥随着洞穴进入了土堆,只听土堆传来一阵吱吱呀呀的声音,平头哥果然名不虚传,老边探头一望,中间是一个长条状坑里又躺满了蛇的尸首,由于有的蛇洞很小,平头哥进不去,只得跑了回来,吃了一个肚儿圆,又被九爷关到黑匣子里去了。   老边说:“你们先退下桥去”,然后点燃一块硫磺,扔进大土堆,不一会,大土堆上冒出了缕缕刺鼻难闻的青烟,上百条隐藏洞穴深处的眼镜王蛇慌不择路,纷纷从洞里钻出来,游到沼泽地里去了。   九爷点上一根烟,慢慢的说:“我们先不急着赶路,客人到现在还没来,我们不妨再等等。”   九爷的意思是什么?我和孙雨莺对望了一眼,主角到现在还没现身,那个在这里等着我们,和我们做生死搏杀的敌人还没出现。就是那个能吹出号角一样的声音,甚至能发出我们人类听不到的声音的那个陌生的敌人。   我对孙雨莺说,“我们这几次进邙山的经历,差不多赶上唐僧西天取经经历的九九八十一难了,也太不幸福了。”   孙雨莺笑笑说:“幸福不是故事,不幸才是。将来你老了,子孙绕膝的时候,就有了讲故事的资本了。我和我姐经常两个人钻进山洞,一待就是十天半月,遇到的怪力乱神的事多了去,像我这样从人变成鬼,又从鬼变成人的能有几个?”   我说:“再往下说,又是训黑哥那一套,这只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如果这一步也值得骄傲,那是比较渺小的,更值得骄傲的还在后头。”   孙雨莺摸了摸我后脑勺,说:“小鬼,你还是蛮聪明的,孙姐的意图这么快就领会了,值得表扬。”   我说:“西施双姝,别拿我和黑哥当儿童团,想当年…”   顾雄突然喊到:“先别说话,看前方。”   远处的沼泽边际突然出现了火烧云般的颜色,一个我没有见过的怪物从水面凌波而来,外表看起来类似3、4岁的儿童,有鸟的喙、青蛙的四肢、猴子的身体及乌龟的壳,如同多种动物的综合体。被下面的一个东西驮着,不快不慢的向我们这里走来。   九爷把烟掐了,习惯性的用脚捻了捻,眯细了眼睛细细的瞅了一会,说:“我以为刘王候派了什么妖魔鬼兽,原来是个水猴子。不过驮着它的那玩意没露出头来,还不知道是啥。”   黑子问:“孙姐,这水猴子是什么?”   孙雨莺说:“刚才二小让我别把你们当儿童团,不过说归说,我还要对你普及一下小学教育,这水猴子别名叫水虎,正式学名叫河童。河童外表长得有点像人,不过手、脚上均长有蹼,相当擅於游泳。是居住在河流中的妖怪,通常都是全身潜入水中,只露出很像虎爪的膝盖在水面上。身体却覆盖著连弓箭也无法射穿的坚硬鳞片,专抓人腿让人溺水,水里力大如牛,像你这样的武功,不是我孙某人看不起你,遇上了就听天由命了。听老人说,河童长得瘦小,身高大约约60公分至1米,重量和人差不多,身上有臭味和黏液,非常光滑,难于捕捉。河童头部中央有个凹陷部位,像个碟子,有水时充满活力,一旦没水则会全身乏力。河童眼神锐利,有着敏锐的嗅觉,口里上下各有四根尖牙,手若被切断还会再生。每只手只有四根手指,手指与手指间长有蹼。背上长有甲壳。传说其弱点为头顶的碟,只要诱骗河童弯身,让他头顶碟子里装的水流尽,他就会精力尽失。”   黑子说:“我诱骗它?它能听懂我黑哥的土话?”   孙雨莺说:“这就看你的沟通能力了”   九爷说:“驮着水猴子的是网文蟒。”   顾雄说:“这里的水域不很大,怎么会有网文蟒?”   九爷说:“这里的水域我们看到的这一片不大,但是和暗河甚至海洋联通着,而且这里的水很深,能够出现这样的大家伙。”   我也纳闷,这里怎么会有网文蟒,这是个号称世界上最长、绞杀力最强的蛇。野生网文蟒性情粗暴,是仅次于亚马逊森蚺的第二大蛇类。有记录最大的网文蟒是长14.85米。   黑子问:“刚才发出那号角声的就是这个网文蟒吧。”   孙雨莺说:“不是,是河童,这是真正在这里等我们的客人。网文蟒不过是它的坐骑,也就是它的打手罢了。”   九爷说:“我猜梓宫离我们还很远,万宝殿不会太远了,因为护宝兽出来了,但我想不到是水猴子,打个比喻,这水猴子再聪明,也不过是个提线木偶,真正提线的是刘王候、老神他们,也许后面还有更高级别的人魈。”   孙雨莺说:“他们对水猴子用了蛊术,所以水猴子就会按刘王候的意图表演。”   九爷说:“不用害怕,见机行事,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九阳真经不是说: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   随着河童越来越近,我们能清晰地看到这个像人又像妖的玩意了,身材像猿猴,手脚掌像鸭或蟾蜍的那样的蹼,背有红边绿色的龟壳,长着长长的鸟嘴,脑袋有毛发,脑顶有个圆盖,顾雄、黑子把步枪托在手中,把四个手榴弹放在土堆前的石碑上。慧根放下行囊,拿出了三节棍,在手心抚摸着。老边则一手拿着飞虎爪,另一只手握着宝剑。   九爷扎好了袖口,缠好了腿带,赤手空拳,背手而立,却有种说不出的气势与威严。从九爷冷峻的眼神里,我知道又会是一场恶战。   河童离大土堆有十米远的时候,顾雄瞄准河童的大脑袋,勾动了扳机,一道火光冲向河童,河童被击中,似乎身体晃了两晃,但是却看不到一点伤痕,反而咧着大嘴笑了起来,露出四根尖牙,那个鬼怪的号角声又响了起来。   九爷说:“河童是灵体,不是实物,所以不怕枪弹。”   快到桥边的时候,网文蟒忽然把头昂起来,河童陡然升高了几米。   我可以细细观察网文蟒了,这货两眼延伸到嘴角、身体背部为灰褐色、有黑褐色及黄色的网状斑纹花纹,看游动的样子,足有十米长,河童坐在蟒的头顶上,像个带的肚兜的红孩儿,手脚摆动不停,一会,它用手一指顾雄,顾雄的步枪倏忽间竟然飞到河童的手里,只见它像摸像样的摆弄了一番,竟然用眼看枪口,不一会就玩腻了,随手丢到水里面去了。方才看到我,也用手一指,这时,只见我脖子上的霹雳辟邪珠发出一道金光,河童的手指仿佛被烫伤了一般,忙不迭的伸了回去,并发出一阵难听的嚎叫,跳到桥上,这次它的目标是九爷,它晃晃荡荡走向九爷,伸出利爪,九爷一个弹跳,凌空直上三尺,河童毫不示弱,嬉嬉笑笑的也跳了起来,仿佛轻若无物。   九爷这一跳,乃是全真派轻功—“金雁功”,金雁功虽是基本轻功,但若练得极高境界,同样功力无穷。学成者,可空中凌空行走三十七步。可谓惊世骇俗、无与伦比。河童是灵体,凌空行走是本能,九爷凌空走了几步,猛然回头,与河童照了个对面,使出一招“履霜破冰掌法”,此乃全真派的掌法,精妙凌厉,初时似柔弱无力,但如敌人胆敢进招,就如暴雪突降,后劲无穷。河童没有提防,一个踉跄,倒栽下来,被爬上岸来的巨蟒用头接住,黑子见机掏出宝剑,奔向龙头,这巨蟒猛地甩尾,竟然把黑子连人带剑卷倒在地,只可怜黑子像被五花大绑一样,空持宝剑,毫无还手之力。   九爷大叫:“不好,快救黑子。”,说完,从空中跳了下来,从后背抽出宝剑,跳到蟒蛇前面,祭出了全真派的“同归剑法”,这剑法取的是“同归于尽”之意,黑子危在旦夕,性命危殆,九爷无可奈何之际,只得使这路剑法拼命,上对河童利爪,下防巨蟒血盆大口,九爷在腾挪跳跃中使出浑身解数,每一招都是猛攻河童和巨蟒的要害,招招狠,剑剑辣,纯是把性命豁出去了的打法,虽是上乘剑术,不过不择手段的攻击对方,倒与流氓泼皮耍无赖的手段同出一理。   孙雨莺趁机打开黑匣子,给正在躁动的平头哥一个施展拳脚的大好机会。与其它掠食动物不同的地方在于蜜獾总是不停的捕食以满足自己不断运动所消耗的能量,其他的掠食动物往往在捕食一次之后进行休息。   蜜獾一出手就爬上蟒身,死死咬住了蟒头后面,爪子用力撕扯着蟒皮,不过,这蟒皮像是防弹衣做的,无论怎么撕咬,也没有被撕开伤口。   这时,黑子却被越缠越紧,被巨蟒甩在三四米的高空摆来晃去,网文蟒是夜行性动物,白天缠绕树上休息,夜间出来捕食和活动,它的眼睛只能看见运动中物体的轮廓,因此它们大多是静止在一个地方伺机捕食路过的动物。不过对红外线的感受非常灵敏,能在3-4.5米远的地方分辨千分之一摄氏度的温度变化。黑子这一跳,被巨蟒捕捉到了,这网文蟒捕食的成功率极高,一般从它前面路过的猎物很难逃脱。最可怕的是:捕食时先绞死猎物,然后将其囫囵吞下。   老边用飞虎爪想抓住蟒身,没想到蟒身软滑,飞虎爪直落下来。九爷举剑直刺蟒蛇的眼睛,没想到河童也使出鬼招,利爪神出鬼没,迷幻如同魔术,九爷竟然不能靠近蟒蛇。与此同时,网文蟒在用尾部绞杀黑子的同时,也把尾巴转向莽首,想把黑子吞下去。   黑子命悬一线…   我多次击剑刺向网文蟒,那剑刃、剑端如空中闪电、光芒四射、寒气嗖嗖龙泉剑竟然刺不进蟒身,想当年刘邦在芒砀山斩蛇起义,就是用的这把龙泉宝剑。这么好的宝剑,竟然刺不进蟒身,岂非咄咄怪事?   《越绝书》记载:楚王命令风胡子到越地寻找欧冶子,请他制造宝剑。于是欧冶子走遍江南名山大川,寻觅能够出铁英、寒泉和亮石的地方,只有这三样东西都具备了,才能铸制出利剑来。最后他来到了龙泉,经两年之久,终于铸剑三把:第一把叫做“龙渊”,第二把叫“泰阿”,第三把叫“工布。”这三把剑斩铜剁铁,就似削泥去土。   能够斩铜剁铁的利刃,却不能刺进蟒身,莫非大蟒竟然被金钟罩身了?我回身抄起三八大盖,把五发子弹全部打了出去,子弹竟像打在钢蛋上一样全部蹭飞,子弹的撞击力对这庞然大物来说,竟然如蚊叮虫咬,毫不在乎。   慧根的三节棍打上去也毫无反应。   顾雄、孙雨莺、老边我们面面相觑,竟然束手无策。   “同归剑法”在河童的上下其手的招式下,并无多大效力,九爷又使出了全真派的“一炁化三清”:全真派上乘剑术,连刺二九一十八剑,每一剑都是一分为三,刺出时只有一招,手腕抖处,剑招却分而为三。这眼花缭乱的剑法其实也只是个幌子,让河童防不胜防的时候,趁其不备,九爷掏出两只飞镖,稳准狠的射向了网文蟒那伸到嘴角的眼睛,两只飞镖直入左右两只眼睛,飞镖深深扎了进去,只露出镖尾的圆环和红绸。   巨蟒此刻痛不可支,河童一个倒栽葱跌了下去,黑子也被摔在桥面上,好在黑子手里把持一把利剑,网文蟒用力的时候,就会被宝剑剑锋所伤,所以没敢太用力,转念想把黑子吞下去,幸亏九爷出手及时,否则黑子已是蟒腹之物了。   跌倒的河童披头散发,头部中央有一个圆盘状的凹陷处的水已全部撒光,据说盛满水之后力大无比,把水倒掉法力就会消失,这正是诛杀河童的最好时机,我和黑子提着剑直扑过去,我连刺了三剑,没想到这家伙龟背坚硬似钢,刀枪不入,老边用飞虎爪盘住河童脑袋,没想到这家伙一身粘液,不费力就滑脱了,和疼的绞成一团的的网文蟒一起滚落到沼泽里的水面里去了。   黑子倒无大碍,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就能活动自如了,只是我对自己的龙泉剑产生了怀疑,剑文化是中华引以为傲的资本,我用的是经孙雨莺鉴定的上古有名的“龙泉”,也就是龙泉剑,竟然连一只蟒身也刺不进去,如何解释?   孙雨莺说:“这柄剑是我和姐姐在武当山发现的,剑上镶嵌北斗七星图。剑长1米多长,剑身和剑柄都比普通宝剑长,虽然时隔几百年,剑身依然锋利,錾花刻有青龙、白虎、玄武、朱雀黄道四象,镶嵌北斗七星图,铜饰錾刻道教图案‘暗八仙’,虽然不是伍子胥送给渔丈人那把祖传三世的宝剑龙泉,但我和姐姐鉴定是真的龙泉剑。这把剑能够削铁如泥,至于为什么不能刺进蟒身,我觉得还是有河童的庇护有关,有许多妖怪以前原本都是神,但由于受到外来的宗教及佛教传入的影响,而渐渐失去信徒,到最后终于坠落而成妖怪。河童也是其中之一,但河童依然有神力,能够庇护巨蟒就是证明。”   九爷说:“依我看,河童和网文蟒是被人下了魔蛊,能够金钟罩身,能破这金钟罩的,也只有使用魔蛊。” 第五十二章 海市蜃楼   平头哥破不了魔蛊,九爷的全真派功夫也排不上多大用场,魔蛊护身,刀枪不入,九爷惯用的毒镖,号称一剑封喉,这次也没用,怕的是万一不起作用,反而会伤到自家人,须知镖头上九爷涂上了剧毒,沾上了一点,就会立马见阎王。   不一会,带着咯咯笑声的号角声再次响起,从桥的两边同时爬上了两只河童,还是刚才那样走路摇摇摆摆的样子,不过这次河童的目标不是九爷,而是老边和黑子。   黑子拿出石纹碧血汉剑,刚要抡起,没想到这河童毫不在乎,用手轻轻一拂,石纹碧血汉剑便滚落到沼泽里面去了。黑子双手抱拳,刚要施展武林迷踪拳,这河童却低下身躯,两只爪子攥住黑子的小腿,猛地向半空中抛去,可怜的黑哥,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再次表演了一出托马斯全旋,在空中像个陀螺一样旋转,最后远远地落进了沼泽地,随着一股腾起的水柱,黑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平头哥再次发起攻击,扔黑子的这只河童,被蜜獾缠住了,不得不倒出手脚和蜜獾搏击,这平头哥手脚麻利,在河童身上窜来转去,跳上跳下,迅捷异常,咬了一处,马上跑到河童的另一个地方再咬,河童怕头顶凹陷处的水洒出来,不敢低头,好不容易逮住一个机会,用利爪抓住平头哥,没想到平头哥身体和厚皮是分离的,被捉住时,身体可在皮下转动,并反咬河童,迫使河童撒手,河童疲于应付,却无力可使。   另一只河童瞄上了老边,一样的手法,平蹲下身躯,两只爪子就要去攥老边的小腿,没想到“鼓上蚤”并非浪得虚名,轻轻一个弹跳,竟然跳到河童头顶的水碟里去了,河童又去抓老边时,却抓住了两个飞虎爪,老边凌空一跳,带着缆绳弹出十几米去,然后用力拽紧缆绳,虽然河童靠着黏液使一只爪子挣脱,但是另一只爪子却被飞虎爪环环扣住,无法脱身,一步踉跄,头顶的水洒了一大半,张开鹰嘴,发出号角般怪异的声音,九爷瞅准机会,一支毒镖不偏不倚,射进了河童张开的大口。这只毒镖,竟然被河童生生的吞了下去,然后用力一轮,竟然把老边在半空中轮了一圈,落在大土堆前面的碑石上,老边立即把缆绳缠绕在碑身上,河童被扣住手的那只胳膊又是一轮,令我们瞠目结舌的是,这只重达几百公斤的巨石也被拔出,扔进了沼泽,激起了冲天的浪花。老边也和石碑一起落入水中。   一只胳膊被套牢的河童显得开始烦躁起来。再一次抡起胳膊,石碑和老边又一次从沼泽里飞向空中,幸好石碑先落地,老边伏在石碑的另一面,如果反过来,老边就成了一页人肉饼干了。老边不等河童再次抡胳膊,迅速跳下石碑,摸出一块硫磺,用打火机点燃,二指一弹,硫磺便飞进了半张着口呜呜喊叫的鹰嘴,河童用力咽了一下,硫磺又被吞了下去,不过这次不同的是,烟雾和浓浓的硫化氢味从河童的鹰嘴中弥漫出来,刺鼻难闻。   顾雄和孙雨莺却在四处瞭望黑子,终于,在一个小土堆上,黑子露出头来,黑子选了一片浅水区的沼泽地,刚走了一步,半截身躯却又陷进去了,顾雄和孙雨莺连连喊道:“不要慌,”陷入沼泽时,首要的一件事,就是不要慌,你越慌就会想去挣扎,而你也就会越陷越深。   黑子学乖巧了,将身体趴在一块半砂质的沼泽上,增加身体与沼泽的接触面积,减少压强,使身体浮在沙面上。接着轻轻的抖动自己的手,将其中一只手拉出沼泽,把拉出来的手放在沙面上,继续拉另一只手。拉出手后,黑子立即匍匐在沙面上,抖动自己的脚,使脚周围的流沙疏松,再将脚拉出来,一只一只的拉,用仰泳的姿势挪着,直至离桥面不远,慧根用三节棍拖了上来。   九爷突然对慧根说:“我想起来了,这河猴子怕真气。”   慧根说:“这一急,我倒忘了。”说完,从身上掏出一张纸符,点燃后向空中甩去,然后喊道:“顺印大师,为徒慧根在这里!”然后一个双手抱球,慢慢翻掌向外推出,借顺印发力,调动乾坤真气,瞬间一股热浪从掌间涌出,那个爪子被飞虎爪套牢的河童,吃毒镖、吞硫磺毫不在乎,此时却被慧根两掌发出的真气裹挟着趔趄不前,真气像火山喷发一样灼热,河童发出怪叫声,不断的后退,一个倒栽葱,翻下桥面,掉到沼泽里面去了,另一只正在和平头哥纠缠的河童,也被真气所逼,放弃了和平头哥的缠斗,自己跳到沼泽里面,消失的无影无踪。   九爷决定,趁河童和巨蟒暂无还手之力时,快速通过大土堆,我们几乎是跑步过桥,沼泽地的尽头是隆起的山岭,山岭并不高,只是碎石铺就的路面蜿蜒曲折,前面应该就是万宝殿了,这不是我个人的想法,我觉得九爷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每个人很尽力的向上攀爬,我们爬到山岭高处的时候,往下一看,不由得傻眼了,这里再也没有道路了,只是一个一眼望不到边的大峡谷,确切的说,还不能说是大峡谷,因为我们看不到对面的峭壁,只能说我们现在立在陡崖上,下面深不见底,前面望不到头。   万宝殿和梓宫到底是一个神话传说,还是一个真实的存在,如果是真实的存在,它又在何方?我们现在已经是在海底和邙山核心,却没有它们的一点踪迹,千年前的古人,竟给我们设下了一个无法破解的迷,甚至是一个巨大的圈套。   孙雨莺说:“按照顾总炉胆理论,炉壁和炉胆一般相隔一个大峡谷,我们是不是走出了邙山的炉胆,对面就是邙山炉壁,只是峡谷太大,我们看不到对面罢了。”   黑子说:“如果那样说,这炉胆也忒小了,除了隧洞、溶洞和沼泽地,没有别的东西了,那万宝殿又在哪里呢?”   顾雄摇了摇头说:“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按我的推算,邙山内核的面积很大,不可能这么快就走到头了,也许我们只是走在炉胆的边缘上。”   九爷说:“我一直在想,是不是一开始我们就错了方向,也可能万宝殿和梓宫不在邙山炉胆里,而是在窠峒族居住的地方,就是卓阳的老家,二小和慧根不是去过?路径还能找到吗?”   去窠峒族抢亲的路径,恐怕只有程郢知道,慧根在飞机上一直打坐养神,眼睛都很少睁开过,我则被白雪皑皑的冰川、高原、陡坡峭壁弄的晕头转向,甚至飞机驾驶员也不知道,因为程郢用无人机试飞过一次,做成了导航图,驾驶员只是按照导航图飞,更奇怪的是,飞机竟不显示飞行的经纬度轨迹。连驾驶员也感到不可思议。这窠峒族究竟在地球上的哪一个角落,除了人魈,能知道的也只有程郢了。   老边往下面扔了几块碎石,竟然毫无回音,既听不到落水声,也听不到石头落到谷底的声音。向前方打了两个照明弹,除了云雾之气,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假设前面不是万宝殿和梓宫,那河童和网文蟒也就不能称之为护宝兽了,也就没必要在这些野兽身上下了能够金钟罩身的魔蛊,但是的确有人给它们下了魔蛊,刀枪不入,又是为了什么,河童、网文蟒和眼镜王蛇阻击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有,我们已经走到路的尽头,二组他们又在哪里呢?二组真的埋在那一片坟茔中,还是凭空消失了?   就在我茫然沉思的时候,九爷对老边说:“边博士,把你这次出行准备的宝贝拿出来吧,我看,除了用你的宝贝,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   老边从慧根的硕大的行囊里找出了一个包装盒,盒子不大,不到二十厘米的样子。全是日文,孙雨莺看了上面的介绍,伸出大拇指说:“边哥,竟然用上了日本精工夏松公司研制的‘微型飞行机器人’,轻木结构,螺旋桨驱动,高大上啊。”   老边叹道:“这都是王老板购置的,我就一打工的,不过王老板对于物探、无人机方面倒是舍得投资。别看这玩意体形小,但是‘五脏俱全’。除了所有的无人机都装备有的动力系统外,这种无人机还配备遥感勘测仪、导航系统、成像传感器和数据传输系统等。够先进吧?”   顾雄看了,啧啧叹道:“我搞了半辈子工程,也没用上这么先进的工具。”   九爷点上了烟,美美的喷出一口浓烟,显然也是极为期待。   很快的拆除了包装,接着找出遥控器,拿出了那个黑色的像是蜻蜓般的无人机,大小有十几厘米长,遥控器更像是一个卡片式相机,后面带着一个几厘米大小的显示屏,机身下安装有摄像头,可通过数据链将前进路线状况实时传输到显示屏。   老边打开了遥控器开关,无人机旋翼便开始高速旋转起来了,很快,这款看似是玩具的微型无人机便飞向空中,在上空盘旋了几圈,随着老边遥控指挥,这架无人机便向前直飞过去。   开始时遥控器屏幕上只是白茫茫一片,过了有五分钟后,屏幕上出现了薄云覆盖着的丘陵山地,不是亲眼目睹,实在不敢相信会有如此色彩斑斓、光彩夺目丹霞地貌,层理分明、纵横交错、造型奇特,红的如火,黄的似金,灰的如钢,线条分明,颜色鲜艳缤纷,瑰丽而浪漫。就像是大地的血脉肌肉,气势磅礴的丹霞地貌,壮丽景观使我们大吃一惊,山峰之间散落多座金色的琉璃瓦宫殿建筑,红墙黄瓦,金碧辉煌,蜿蜒起伏于山峦叠障之中,在红色的围墙中,有高大的祭坛、长长的甬道、还有郁郁葱葱的苍松翠柏,仿佛是古代的皇宫。   黑子看了大喜过望,“万宝殿和梓宫找到了,错不了,下面这个金銮殿样的建筑肯定就是万宝殿,说不定还有梓宫。”   每个人都感到热血沸腾,都压抑不住内心的冲动,我们没有白费努力,一切都会揭晓。无人机在向下俯冲,很快我们就能详细看到金色的琉璃瓦宫殿建筑群了,是谁在这七彩斑斓的山丘上建设了这么宏伟的建筑。是上苍的神祗还是刘王候他们?   随着无人机继续前行,更多的美景呈现出来,令人惊艳的又何止一片丹霞,除了海,这里几乎囊括了你所能想象的壮丽。不仅有七彩丹霞的山丘、还有类似张掖的冰沟丹霞,既有一种美国西部的狂野美,又有着浓郁的大西北风味。窗棂状宫殿式丹霞地貌,让这里远望犹如高山城堡,恢宏壮丽。开阔的森林草甸,芦苇草漫天遍地,鲜花如散落的繁星般星星点点,仿若进入水月洞天外的世外桃源。一条深不见底的峡谷,摩崖上遍布佛塔窟龛,卓显出无比的苍劲壮丽。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令人除了惊叹还是惊叹!   孙雨莺说:“我去过嘉峪关、敦煌,张掖,没见过这么美得丹霞地貌,”   如果不是无人机继续前行,我还蒙在鼓里,这时,无人机下面出现了雄奇陡峭的山脉,山越来越高、越来越陡峭,山如刀劈一样陡立,这景象似乎很熟悉,忽然醍醐灌顶,“仿佛一道滚水注射冰面,”我如梦惊醒:“怪不得山脉山势熟悉,这条路线可能就是卓阳的家,再往前继续走下去,应该就是窠峒族的老巢。”   慧根挠挠头说:“我也看着面熟。”   我说:“那时候你光注意打坐了,哪里还顾得上下面的风景。”   慢慢的,画面变了,开始变得模糊,仿佛遮上了一层面纱,又仿佛山峦宫殿正在消失、溶化。   老边大为紧张,更显得手忙脚乱:“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摄像头出了故障。”老边指挥着无人机继续向下降落,想看清宫殿的结构、甚至牌匾,结果宫殿原来越模糊,仿佛一幅水墨画颜色正在变浅。   孙雨莺说:“一开始我就觉得画面有问题,里面的内容不稳定,有水平的衍射纹。我觉得更像是,更像是…”   九爷把话接过去:“更像是海市蜃楼。”   孙雨莺说:“对对,我觉得更像是海市蜃楼,但是这个问题很矛盾,一个是窠峒族的老巢是在地面上,我们是在邙山内核、浅海的海底,地面上的物体怎么会透过山体和海水折射到地下?还有,在海市蜃楼环境中,天然特征都变得模糊不清了。海市蜃楼会使一个人很难辨别远处的物体,同时也会使远处视野的轮廓变得模糊不清,你感觉好像被一片水包围着,但是,我们看到的影像却是十分清晰,清晰到仿佛身临其境,特别是丹霞地貌,真的像看电影一样真切。”   顾雄说:“海市蜃楼是大气光学现象。光线经过不同密度的空气层后发生折射,折射的景象是否清晰要看折射的介质,地面上的东西怎么会折射到邙山底层,通过什么途径折射的,这才是问题的核心。”   老边把无人机调了回来,老边又打开了摄像回传按钮,遥控器屏幕上出来了我们几个人立在山巅的影像,然后无人机稳稳的落座一块大石头上,放进包装箱,依旧由慧根收纳在行囊中。   老边嘟囔道:“摄像头没毛病啊,刚才真的是海市蜃楼吗?”   九爷说:“先别谈海市蜃楼了,先谈谈河童吧,你们回头看,追兵上来了。”   我们都一起回头,看到了非常熟悉的一幕,四个河童,分别骑在四条网文蟒的头顶上,列成一字型,正在山坡下,向我们张望。   前无进路,后有追兵。   退无可退,只能破釜沉舟,生死在此一搏。   有了魔蛊在身的河童,金枪不入,更显得有恃无恐,即便是调动乾坤真气,也只能缓解一时,孙雨莺突然问:“二小,你没发现,河童从来没有攻击你?”   我说:“难道是我身上带着霹雳辟邪珠?”   孙雨莺说:“对,就是你带的霹雳辟邪珠,降头师阿卜达维随葬品,阿卜达维生前赫赫有名的巫术大师,最擅长的就是降头、蛊毒、傩术,在当地很有名气。在地底埋藏多年,集浩然君子正气于一身,此物之威力,可保人畜平安。令众鬼胆寒,不敢近身。”   黑子说:“二小,先把霹雳辟邪珠给我,我和边哥下去,先把这群妖孽赶跑再说。”说着,就要过来摘我脖子上的霹雳辟邪珠,被九爷挡住了,“且慢,我们是往前走的,这帮妖孽在后面,暂时不碍事,我们没必要惹他。”   九爷又说:“我倒想起一件事来,过去有个传说,就是邙山红门地宫经常走阴兵,只要有阴兵兵符,就可以随时调动阴兵,谁只要手中掌握阴兵的兵符,就可以做到召之即来,后来在长青收货时中,我就就发现了这样一枚特殊的兵符,它是和当时的一位帝王葬在了一起。我拿到这枚兵符也是费了很多周折。”   九爷阴兵兵符来历我们大都知道。   传说南北朝时期天下动荡,称王称帝的小国家有很多。其中最为传奇的应该就属于宋明帝刘彧,古书记载,因为当时的废帝刘子业离开了都城,据说是到四处旅游赏景去了,刘彧早已谋划多时,就是等待着这个机会。   他一举拿下了当时的都城建康发动了政变,后来派人将远在他处的刘子业杀死,就这样在军队的支持下刘彧选择自己称帝,坐上了皇帝的宝座,这就是宋明帝。   刘彧称帝的事情很快就被刘氏宗族所知道,刘氏宗族决定要起兵讨伐他谋权篡位的行为。   由于刘氏宗族的势力过于庞大,就这样很快就攻打到了都城,眼看就在要攻破城池的时候,刘彧竟然毫无惧色的开始作法,他拿出了阴兵兵符,就这样一直战斗能力异常强悍的阴兵就‘召唤’了出来。   在消灭了刘氏宗族的所有部队之后,这支强大的阴兵也突然间消失不见了,当时所有人都觉得非常诡异而且不敢相信。传言说,这帮阴兵就藏在了邙山,   后来在宋明帝临死的时候,对这枚阴兵的兵符的保管非常重视,据说是一起将它一起带入了自己的陵墓高宁陵。   九爷说:“我现在就有这样一枚阴兵的兵符,慧根拿出来,让雨莺鉴定一下是不是赝品。”   慧根拿出来的是一枚小小的虎形玉制品,反面刻有铭文,分爲两半,纹路细腻,造型复杂,兵符上的错金铭文,须先在兵符上刻出阳文,再把金丝嵌入阳文,然后打磨光亮。如此复杂的工艺,在现代除了官办工坊,普通人基本无法仿制。   孙雨莺拿在手中,仔细看了足足几分钟,眉宇中现出几分喜悦之色,“错不了,这就是阴兵兵符,我以前也听说过,清朝时邙山脚下发现过古墓遗址,千年古墓重见天日,据传墓主人是宋明帝,这枚兵符价值连城。当时跨国盗墓集团、中原各大盗墓门派齐聚此地,你争我夺只为这枚神秘的无价之宝——“阴兵虎符。发生了不少你抢我夺得战争,死了不少人。没想到在九爷这里见到了珍品。”   我也听说过,想进古墓必须先找到隐秘的通关密道,而密道中更是暗藏机关重重,借用阴兵躲开暗藏的机关的上层良策。   顾雄说:“什么珍品能瞒得了九爷的法眼。”   九爷笑笑,并不作声,跟慧根讨要了一张黄纸,用笔在上面写了“天清地灵,兵将随令,兵随印转,将随令行,吾奉上下茅山法主敕令,急调神兵速来,神兵配神马、甲马。阴兵配刈金、五鬼钱,速速领令起程奉行,神兵火急如律令……”   九爷将黄纸焚烧,然后双手合十,念了一通谁也听不明白的咒语,片刻,猛然间远处响起一声闷雷,随后听到整齐合一的的步履声,由远而近,渐渐地,我看到了正前方一队身着盔甲的古代士兵,步伐整齐,凌空蹈步,正在向我们走来。   老边虽然支锅倒斗,见过不少场面,但是今天的阵势却是第一次见,惊得张开嘴,连连惊叹。   阴兵仿佛是兵马俑,面无表情,领头的一个头戴红缨,验看了虎符之后,双手递给九爷,然后立正行礼,一言不发,九爷指了指正前方,又说了一通我们谁也听不明白的咒语,然后过来了五个阴兵,蹲下,九爷示意我们爬上去,五个阴兵驮着我们五个人,向正前方而行。   我回头看到了那四个断我们后路的河童,正在诧异的张大鹰嘴,发出号角般呜呜的声音,我故意摆了摆手,那四个河童做梦也想不到,这个无法逾越的天堑,就在阴兵的帮助下,轻松的通过了。   左右上下的看,到处都是云气,我不明白,为什么阴兵能背着我们凌空蹈步,我们难道像空气一样轻若无物,前方又会是哪里?   我前面是孙雨莺,后面是黑子,阴兵的步伐在不断加快,耳畔响起呼呼的风声,阴兵的两只手在后面搂着我,稳稳的驮着我疾行。   下面全是白云一样的雾气,按理说,摄像头应该呈现出白茫茫的一片,现在看来,海市蜃楼的说法是正确的,卓阳的老家窠峒族又是怎么从地面上投射到这邙山深处,真是一个无法解开的谜团。   这样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许半个小时,也许是一个小时,在这半空中,时间概念已经不存在了,我感觉阴兵在慢慢的下降,渐渐地,我看到地面上的石兽和石板甬道,周围苍松翠柏,不远处有一处山丘,和我们在无人机遥控器屏幕上看到的完全不一样,阴兵似乎非常小心的落在地面,我看到九爷、顾雄他们已经落地了,阴兵放下我们后,随着九爷的咒语,开始列队,然后慢慢向空中走去,原路返回了。   九爷说:“借用阴兵,只能在子时、丑时、寅时三个时辰,子时是中夜,鼠在这时间最活跃,丑时又名鸡鸣、荒鸡,牛在这时候咀嚼白天没消化的食物,寅时为黎明、老虎出没,是夜与日的交替之际。阴兵见不得日光,此时便隐遁到地穴深处,尽守护皇陵职责,就是阴兵巡逻执勤的地方,只有一个解释,那里就是皇陵。在邙山,应该就是梓宫。”   孙雨莺说:“这样说来,梓宫离我们不远了,因为传呼阴兵很快就到了,梓宫难道还远吗?”   九爷说:“阴兵驮着你走的时候,你知道他的速度有多快吗?”   顾雄、老边、黑子齐齐摇头,在云雾之中,没有参照物,谁能知道阴兵前进的速度,能听到的,只有呼呼的风声。   举目向前,并没有无人机显示屏出现的海市蜃楼,没有红墙绿树,也没有金色的琉璃瓦的宫殿建筑群,只有一座高大的人形的山丘。 第五十三章 邙山卧佛   这里显然是经过一个人雕刻打造的山丘,原始古朴,甬道起始的地方有一面石碑,上面写着“昊天净土-卧佛山”,此山改造的时候就是按一座仰卧的大佛设计的,山即是佛,佛即是一座山。远远望去,气势恢宏,莽莽起伏,蜿蜒数里,雄伟的造山之势,尽显其真佛之身。   中间的石板甬道上有龙的雕像,山脚下计有六面三层尖顶式石墓塔八座,碑碣约有二十余方。既然有石墓塔和碑碣,这里就应该有庙、和尚、僧侣。但是我们却没有看到庙,连个人影也见不到。   云雾之中,细长的石阶蜿蜒远去,直抵云宵……,最后直达“卧佛”的上方,一路走来,怪石、奇树、云海、妙泉、石兽、佛光。构成了卧佛山的“壮丽景观。”   红云瑞气环绕在“卧佛”四周,一片红云金顶。   黑子说:“这刘王候老儿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他自己是个僧人,怎么会在这邙山里面改建这么一个大佛,”   老边说:“听我老师讲,‘佛’是‘普度众生’,是把最后一个人从地狱救赎出去以后他才可以去到一个好地方天堂,所以真正的‘佛’不是独善其身而是‘帮助他人’”   孙雨莺说:“刘王候、老神他们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光是邙山一号墓就有一万二千多个人头骷髅,这些万世邪魔、是专门送人下地狱的,你边博士还想让他们帮助你什么?”   老边说:“孙大师,我们说的不矛盾,我说的是佛,你说的是恶魔,我的迷惑是既然是恶魔,为什么还要建这么宏大的一个‘普度众生’的大佛呢?”   九爷把烟点上,喷了两口烟圈,慢慢的说:“不管是人是魔,都想长生不老,都有自己的想法儿,有求于佛,所以都要敬重佛,所谓的诵经、参禅、拜佛都是表象,求佛保佑,长生不老这才是刘王候他们的本意。”   我想起一个诗人的说的,佛像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摆设,却让人和魔满脸虔诚、魂不守舍,就是佛的光环,才把人的心事闹腾的曲曲折折,佛真的没有看过谁,谁的心里又真的有佛呢。   九爷不这样想,说:“我这辈子最三生有幸的事,就是结识了卓巴次仁高僧,他看出了我的凶兆,给我派来了一个神童坎巴,坎巴是开了天眼的灵童,坎巴入定后,我就能看到他的头顶上方一直有七彩光影流转,日夜不息,普通人用肉眼也能看得见,但这光影来自何方,却是谁也说不清楚。   卓阳是人魈也是坎巴第一个告诉我的,也证实了我的想法,我闯邙山,拿回换魂蛊,刘王候不会放过我的,一定会来取我的人头,杨三把卓阳聘来时,我就有预感,我感觉她不是人类,一定是动物的灵魂附在了人体上。卓阳在山魈中是最聪明的,它什么都明白,山魈千方百计要得人体,用来修炼自己。不过卓阳是带着刺杀我的任务来的,她很老练,没有过早地表现出她的意图,如果不是坎巴,我倒是差点被她蒙骗了。   后来我想借用坎巴的天眼,把所有的人魈都召回原来的魂灵,…”   顾雄问:“九爷,这开了天目的人和我们有什么区别?”   九爷说:“佛家的天眼分为五个层次,肉眼、天眼、慧眼、法眼、佛眼。用天眼看世界,跟肉眼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不是你能够想象的。咱们用肉眼看东西,你只能看一个方向,一个层面,用天眼看,是全方位的、立体的、全息的。就是说一眼看去,四面八方、左右上下、从内到外,全部信息一览无遗。比如看一个人,你用肉眼只能看到他的一个侧面,而且只能看到表面上,而用天眼看呢,这个人的每一个细胞它都看的清清楚楚,功力强的,连他心里在想什么,都能看的明明白白。开了天眼之后,有的人甚至能记忆起前世的事情,能看到过往的三世因缘。坎巴还能够看到一些灵体,能和它们沟通联系。”   坎巴既然有这样的神通,怎么会在邙山失踪?他难道不知道我们在苦苦寻找他们吗?为什么一点提示也不给我们。   孙雨莺叹了一口气说:“坎巴要是在,能找到我姐姐就好了。”   顾雄说:“不要急,我们先找到坎巴他们,再找你姐姐就好办了。我们继续前进,先到卧佛上面,看看前面是哪里。”   老边说:“前面都看了,明明无人机看到是丹霞地貌和皇宫建筑,怎么来到之后成了卧佛?”   孙雨莺说:“边哥,显示屏有录播功能吗?把影像从头放一遍,让二小和黑子、慧根再看看。”   老边忙不迭的说:“有录播功能,这么先进的无人机能没录像功能吗?”   我们从头开始看,云雾、丹霞地貌略过,当山越来越高、越来越陡峭,山如刀劈一样陡立的时候,孙雨莺说:“停!二小,这就是上次你们去卓阳家经过的路线吗?”   “是还是不是?”孙雨莺又问。   我挠挠头,很像,去卓阳家也是这样陡峭的山峰,但是,好像少了点什么,我说不上来。   黑子说:“缺的是雪,去卓阳家山高坡陡,还有就是到处泛着雪,山顶上,山间,还有地面,到处是雪。”   孙雨莺说:“所以嘛,我觉得窠峒族的住所既然在地面上,那么这海市蜃楼也就不可能反射到这邙山地下来。你只是看海市蜃楼和卓阳的家乡地貌相似,让我告诉你答案吧,这其实是同一条很长的玄武岩山脉,所以山势、山形非常相似,露出地面的部分,就邻近窠峒族的的老巢,没有露出地面的部分,就隐藏在这邙山深处,通过反光折射形成海市蜃楼,让无人机拍下来了。这地下的玄武岩山脉一定在邙山的某个地方,不会离我们太远。我们真的离梓宫和万宝殿不远了。”   九爷虽然近70的人了,可以一直健步走在我们头里,我们从卧佛侧畔的石板云梯往上走,一直走到祥云缭绕的卧佛头部上方,黑子边走边数,九千九百九十六节台阶,堪称万步云梯。   站在了卧佛上方,这才看到了整个卧佛的全貌,卧佛离地高度近500米,足腿、胸腹、面目轮廓清晰,面容似笑非笑、似嗔似怒。头戴佛帽,双目微睁,眉毛胡须清晰可辩,赤足,身着黛中泛黄的长袍。   九爷说:“我们现在离佛太近了,所以见佛是佛,见山是山,等你走远了看,那个时候,见水不是水,见佛不是佛。”   站在卧佛高处,向前望去,前面是一处植被丰富的平原,在这一望如茵的地方,有几朵冶艳不知名的花在摇曳开放,周围却静的有点吓人,没有飞鸟,没有虫鸣,一片死寂的世界。   卧佛的背面是一面峭壁,目力所及,只看到灰黑色的峭壁,有一条崎岖的山路向下伸展,经过几个之字形,山路也就变成了平原大路。   我们往山下走的时候,老边远远的看到悬崖峭壁上有一片不是很显眼的浅色建筑,只是大致可以看到犹如房子的样式。山壁上怎么会有房子?几千米的邙山地下,也有“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的驿站?不过过客是何许人也,来自哪里,又通往何方?   这地形太崎岖,想过去却是十分费力,老边拿出军用望远镜,仔细看时,发现房屋有些特别,不过,看到房子上头竟然还画着许多血红色的条纹,看起来十分诡异,让人毛骨悚然,这是什么东西。“二小,不会是‘空中墓穴吧’”   老边一想到墓穴,就像打了鸡血,浑身的每个细胞都活跃起来,倒是九爷看了看,淡定的说:“不是什么墓穴,是几间庙,还有几个僧侣。”   邙山千米深处的天坑中,万丈高崖平地起,巍峨的山体仿佛一座天山,而在这悬崖绝壁之上,还有一座古怪而神奇的寺庙。古寺,生在绝壁上,长在洞穴中,寺中是否是玄机重重,引出了无穷的好奇心。   “还有活人?”老边和我们一样被九爷的这句话着实吓了一跳。   在这邙山最低层、浅海的水体下面,有这样壁立千仞的悬崖峭壁,中间还有座庙已是奇闻,庙里竟然还有人,在这上下都够不到的半空中,这些人是怎么生活的。   庙里是什么人?是蓝魈还是人魈?还是前世人?能够在这样决绝的环境里生活。一定不是一般的人。   九爷说:“怎么生活?他不可能是飞上去的,刚才在卧佛上的时候,我疏忽了,肯定是有一个洞通到这个庙。”   幸亏我们没走多远,很快就折返到卧佛上面,在卧佛脐眼地方,颜色有些发暗,我们走近一看,果然是一个有石级的洞。往下走不久,就有一条平直的山洞,这个与山体共存、高约3米、宽2米的长方形石洞。粗看石壁表面似平整光滑,打开盔灯,我们才发现,这石壁上竟然刻有精美的壁画,一路走来,竟然有100多尊精美的佛像。石刻中正在朝拜的信徒清晰可见,当中的普贤菩萨和礼佛图雕刻精美。孙雨莺从佛像的头饰和衣着来看,判定其为唐宋时期所遗留,距今已经1000多年历史。1000余年,这些壁画佛像如今依旧栩栩如生、线条清晰,色泽绚丽,保存完好,实属罕见。孙雨莺说,画家使用一些矿物质颜色,在中国画中被称为“石色。”这种颜色的特点是覆盖性极强,色彩感觉饱满而纯正。   这样精美的彩绘佛陀壁画,九爷这搞了大半辈子古玩的尚不多见,孙雨莺说:“过去北方的文化通过蜀道中的金牛道、米仓道、荔枝道向我国的南方区域乃至到东南亚地区传播,所以巴中就会出现很多唐文化遗迹,像是壁画、佛龛、唐三彩等,但是邙山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彩绘,实在让人想不明白。”   不明白的太多,何止是壁画,我们出了洞口,见到了崖壁中间这房型怪异的神庙,更见到了穿着唐朝服装的两个小沙弥,正在埋锅做饭的两个小沙弥被我们的突然出现吓得不轻,以至于连连后退,布袋中的米也撒了地下不少,九爷解释说我们只是路过,看到这里有僧庙,顺便过来拜谒而已,另一个小沙弥进入庙中,把一个老者领了出来,这个老者有70余岁,只见头上戴一顶毗卢方帽,猫睛石的宝顶光辉;身上穿一领锦绒褊衫,翡翠毛的金边晃亮。一对僧鞋攒八宝,一根拄杖嵌云星,瘦骨嶙峋,双手作揖,连说:“各位施主,不知有客人远来,老衲失礼了,请到上房一坐。”,老者的口音虽不是长青当地方言,却能听得懂,我问孙雨莺是哪里的口音,孙雨莺说:“哪里的都不是,一个在几千米下的深山里生活的人,你说他是哪里人?”   这悬空的寺庙,中间是供奉神佛的庙堂,里面香烛闪烁,烟雾缭绕,两边各有一处厢房,想必是僧侣歇息打坐诵经的地方,这个三合院似的结构,中间有一口八角井,借着盔灯往里一看,水波粼粼,水面很浅,井边支着一口大锅,慧根看到有水,眼睛也亮了,想必水囊里的水也不多了。   老者领我们进了寺庙旁边的一个房间,本来一盏油灯,因为我们的到来,小沙弥又点上了一盏,房间整洁,除了桌椅茶具,笔墨字画,墙上的挂画,几乎别无长物,小沙弥忙着提壶续水,倒茶,这小沙弥约有十六七岁,剃发形,双眼微眯,笑容谦和率真,口小唇薄,满脸稚气。   九爷还了礼,分宾主坐下,九爷说道:“我们原本邙山附近的商家,路过此地,多加叨扰了,不过仁兄,此山既然是卧佛山,此庙想必也就是卧佛庙了。”   老者说:“正是,这庙建了有一千多年了,和这卧佛是一块建的。老衲法号圆空,当年建议在这卧佛背面建庙,正是老衲的主意。”   我勒个去,我差点没从凳子上跌下来,孙雨莺也睁圆了眼睛,庙是这妖衲倡议建的,这庙就一千多年了,这圆空的岁数少说也有一千多岁了,倒是九爷,谈笑自若,仿佛没有注意到眼前这个超级老寿星的话。   九爷说,这卧佛庙附近人丁不多,前来进香的香客想必也不多,能延续这千年的香火,想必法师一定是高人。   圆空笑道:“施主此言差矣,这老山老林人丁固然不多,但是在我佛看来,芸芸众生,走兽飞禽,皆有灵性,我佛一视同仁,每年每月的祭拜之日,熙熙攘攘,客满为患,善男信女、徒子徒孙,来自四面八方,香烛纸马,都几乎无处摆放,只是可惜当初庙宇建的太小了,老衲趁有生之年,还想再造庙宇,广受门徒,让卧佛山的香火更加鼎盛。这也是老衲最后的心愿了。”   黑子坐在靠近门口的地方,没人搭理黑子,黑子也显得心不在焉,目光转向了房外,从厢房的门口向外看去,可以看到庙堂前面挂着四盏大灯笼,黑子用强光一照,灯笼立刻诡异的显示出红彤彤的颜色,黑子把电光调暗的时候就显示出黄白色,接近人的皮肤的颜色,尤其是看到灯笼下面有张贴纸,黑子的手忽然哆嗦起来。   黑子说:“圆空法师,这灯笼造型不错,不知是出自哪位高手的手笔。”   圆空笑道:“小师傅过奖了,这灯笼正是老衲亲自做得,灯笼倒是好做,只是这材料难得。”   九爷说:“做灯笼要用什么材料,竟然如此难得?”   圆空说:“老衲做灯笼只用一种材料,就是新鲜的人皮。若是在陆地上,倒也不难取得,只是在这邙山深处,人迹罕至,所以才说材料难得。”   九爷似乎心情很好,饶有兴趣的问:“圆空法师,做灯笼为什么要用人皮,人皮又有什么好处?”   圆空说:“灯笼是用来照明的,当然要选用透明性比较好的材料,我反复比对了很多材料,才发现人皮通透性最好,所以这些年就这么延续下来,一直用人皮做灯笼。如果施主有兴趣,不妨参观参观老衲做的灯笼。”   九爷说:“这主意不错,我倒要看看圆空法师的手艺如何。”   圆空领着我们来到庙堂,庙堂的檐下,一溜挂着四个灯笼,圆空松开挂绳,四个红灯笼便降到了跟前,九爷拿起灯笼,用手摩挲着,我和孙雨莺、黑子赶紧聚集过去,顾雄没过来,远远地注视着我们,令我们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九爷翻看了灯笼下面的贴纸,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   本灯笼献皮人杨三。   九爷的手哆嗦了一下,脸色为之一变,当然,这一切都没有逃过圆空的眼睛。   该来的终究要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不知道在这瞬间,九爷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九爷那双喷火的眼睛直盯着圆空,一字一句的问:“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圆空说:“我是谁不重要,但我知道你是谁,我想给你一个忠告,第一,不要擅自闯进邙山,邙山不是你们人类的地盘,是我们山魈和窠峒族的家园,第二,把换魂蛊交还给我们,那是我们的财产,不允许你们占用。”   佛教说贪嗔痴乃人生三毒,这是人最普遍的欲望。《大乘义章》卷五说:“于外五欲,染爱名贪。”,贪是产生一切烦恼的根本,故被列为“三毒”之首。   “不过,既然你们擅自来了,破坏了我们的山规,就要给你们一个教训,也好长长记性,这次只能放一个人能出去,就是你九爷,出去把换魂蛊交回来,时间是十天,这四个人作为人质留下,十天以后,如果我们收不到换魂蛊,我这里会再添四只人皮灯笼,何去何从,你九爷自己看着办吧!上次我们已经告诫过你们了,可是你们执迷不悟,没办法喽,我只好先礼后兵了。”   说完,妖道用桃木剑挑起一张黄表纸,用手一指,随着一声“着”,黄表纸燃起一个火团,很快就化为灰烬。   这时,八角井里忽然冒出一阵渗人的阴风,随即冒出一团黑雾,像龙卷风一样兀自转个不停,越升越高,九爷喊道:“慧根,把兵符拿来。”   圆空不屑的说:“现在是午时,阳气升,浊气重,阴兵不会来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现在放你九爷一条生路,赶快走,否则迟了我会后悔的,把你也一起留下。”   九爷冷笑道:“我九爷的字典里唯独没有一个‘怕’字,我九爷即便死在这里,也不会丢下别人一个人走,你转告刘王候,即便要了我杨某人这条老命,也别想得到换魂蛊,刘王候还在扎尕那吧,你也让他死了那份心吧,再也不会出现千岁的人魈,你换了多少次人身,残害了多少人的灵神才会活到现在,以后不会有这样的事了,这是你在人间的最后一次轮回,很快你就魂飞魄散,永远不会存在了。”   八角井里的黑雾慢慢弥散开,把我们五个人围在了黑雾中,只听到圆空狞笑道:“你九爷一条道跑到黑,大不了一起死,不过我要先看到你的尸体,我要把你们都做成人皮灯笼。”   我逐渐感到窒息和头晕,黑子已经站立不住坐下了,只有孙雨莺还在来回走动,搀扶九爷,把黑子拖离八角井远处,来拖我的时候,我说:“你没有感到难受吗?”   孙雨莺说:“我什么感觉也没有,九爷也没大的感觉,我总觉得眼前有一团云雾在晃动,有时在我前面,有时在我后面。”   我定睛一看,果然有一层淡淡的白雾在孙雨莺的头顶上。   孙雨莺是从自己身体里逸出魂灵的人,在我们感知有限的人眼里,魂灵或者说是人的元神、意识就是一团白色的雾气,但是,孙雨莺的魂灵已经收回到人身里了,没有用换魂蛊做法,不会再逸出体外,那这团雾气又如何解释?   我把我的质疑传达给了孙雨莺,孙雨莺说了一句让我难以相信的话:“它一直在我头上盘旋不止,这是一团灵雾,不会是我姐姐孙瑛鹊吧?难道我姐姐的魂灵在这里?”   如果是孙瑛鹊,那真是太好了,来的太及时了,但是又能怎么验证呢。   黑雾越扩散越大,白色的雾气却始终在我们五个人周围,黑雾无法靠近,我们向洞口撤退,顾雄退到八角井的时候,从背包中掏出一枚毒气弹,拔去栓销,迅速扔进井里,很快嘭的一声微响,几朵水花溅了出来,顾雄笑道:“这口井是报废了,我看这老妖以后从哪里取水。”倒是慧根觉得可惜,说:“我正想补充点水,可惜了!”   黑子说:“这口冒毒气的的井,你也敢汲水,你倒是不怕,我可不敢喝。”   忽然听到泼刺刺水响,八角井里竟然爬出了一个小沙弥,正是方才给我们倒茶续水的那个慈眉善目的小家伙,此时却狼狈不堪,步履踉跄,怀抱着一个口小腹大的贯耳尊净瓶,里面不断有黑雾冒出,九爷摸出几块雄黄,放入净瓶,重新又扔到八角井里。黑雾瞬间散去,小沙弥没走几步,一个倒栽葱,跌倒地上,不省人事了。   九爷慢慢拔出剑,妖衲目睹眼前发生的境况,已经失去了方才的锐气,这妖衲竟敢把杨三的人皮灯笼拿给九爷看,也真的贼胆包天,活腻歪了,九爷轻轻一跃,已是立在半空,一个探海屠龙的招式,举剑直冲下来,这妖衲自恃有点武功,也举剑相迎,九爷用的是“全真剑法”七剑七式,共七七四十九式,变化精微,穏重端严,剑势来去如电,人影进退如风,先后几个雁行斜击、罡风扫叶、白虹经天、天绅倒悬招式,妖衲开始时剑式变化多端,攻势凌厉,招式凶猛,招招直逼要害,九爷见招拆招,最后祭出“一炁化三清”,连刺二九一十八剑,看似一剑,剑招却分而为三。妖衲终于招架不住,夺路要逃,没跑出几步,九爷一支毒镖飞出,已从后背扎入,只留镖尾的红色缎带露在外面,妖衲踉跄几步,走到墙边,两手扶着石墙,慢慢倒下,几口鲜血喷出,已是魂归天国了。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我们原路折回,沿着灰黑色的峭壁上的一条崎岖的山路向下走去,那团白雾始终缭绕在孙雨莺周围,孙雨莺说,“我现在肉眼凡胎,找到坎巴就好了,如果真是找到我姐姐,这一趟邙山也没白来。”   九爷说:“如果找到瑛鹊就太好了,你们姊妹终于要团聚了,我们古玩界又多了一个专家,真的成了西施双姝了。”   黑子却念念不忘那岩画,说:“只是可惜了那壁画,真的是绝世精品。”   老边说:“要是拿到古玩市场,准能卖个好价钱。”   孙雨莺说:“上乘珍品九爷是从来不卖的,要不是交给国家,要不就是自己收藏,这是九爷的规矩,边哥不会不懂九爷的规矩吧。”   老边叹口气说:“这佛陀壁画是绘在岩石上的,没法带走,留给这些山魈实在太可惜了。”   黑子说:“还有那尊大佛,能搬到长清古玩城,光参观门票就让边哥数到抽筋,不过,不说是古玩城,就是长清市区也盛不下这尊大佛。”   孙雨莺说:“这还没到万宝殿呢,那些稀世珍品还没见到那,你们就在这里盘算着卖钱,到了万宝殿,恐怕你们真的命也不要了。九爷是义字当头,理字在先,不像你们两个眼里只有钱了。” 第五十四章 孙瑛鹊   为了能和孙瑛鹊的魂灵联系上,孙雨莺开了手机,但却收不到任何信号,我和雨莺相信这是孙瑛鹊的灵气,除了孙瑛鹊,谁还能驱散黑雾救我们那。   孙雨莺在手机上写了几行字:“你是我姐姐孙瑛鹊吗?你能用别的方式证明一下自己吗?还有,我们这次进山是寻找一组早前进邙山的失踪人员,你能给我们提供他们的信息吗?或者确定一下位置。”   “还有姐姐,我就是孙雨莺,我是魂归真身了,你的真身我也发现了,就在我们长青市,将来通过一种法器,你也可以回归真身,你如果想和我对话的话,可以在我不用手机的时候,用手机键盘给我打字,这对没有形体的你来说,可能感觉非常吃力,但是你可以试一下,我过去就是这么做的。”   孙雨莺把手机放在膝盖上,但是过了很长时间,手机键盘并没有动,屏幕无任何显示,无奈的说:“我们走吧,信息我已经发送了,如果姐姐能看懂的话,她会千方百计联系我的。”   慧根提醒说,“水囊里的水不多了,我们的赶快找水源。”,我们每人都有一瓶自备水,但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用,慧根每次都呷一小口,以至于缺水嘴上起了泡。   我们下了山,前面已经是一片平原,长着不知名的草和花,白色的雾气忽然冲到前面去了,像是给我们带路的样子,我问孙雨莺:“你过去还是魂灵的时候不是能听懂我的话吗,按道理讲,你姐姐也能听懂我们的话才对。”   孙雨莺说:“对啊,我不但能听懂,我还能聚敛气力去按动键盘、鼠标,我姐姐也能做到的啊。”   九爷说:“刚才慧根说了我们现在急用水,如果瑛鹊能够听懂的话,会帮助我们去找水源的,我们就跟着这团灵气走吧。”   顾雄也同意,毕竟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我们的选择并不多。   白色的雾岚并没有按大路走,而是去了离一个山丘不远的草地,不停地走、爬山,感觉两条腿像是木棒一样机械的行动,好在山丘缓坡,地下是松软的草地,走起来并不吃力,没有阳光的地方,却有这样茂盛的草地,这样反物理、反化学的情况比比皆是,孙雨莺和九爷经常探穴进洞也习以为常了,所以见怪不怪,慧根第一个背着大行囊走上了制高点,摇动着头盔好像是在欢呼,又过了十分钟,我和雨莺搀扶着来到了丘陵制高点,这才明白了慧根欢呼的缘由:下面是一片泛着光的湖水,四周环山,在内陆这样的湖泊叫堰塞湖,不过上面没有蓝天白云、星星月亮的映射,这里的水是黑色的,泛着冷冷的光。   我和老边下午用手试了试,水并不凉,还有点温水的感觉,人能喝不能喝?慧根先把平头哥放出来,没想到这小子可能渴坏了,二话没说,直奔水面而去,一直到喝饱才抬起了头。   慧根看到蜜獾喝饱了若无其事,刚要拿出水囊灌水,就被九爷阻止了,九爷说:“蜜獾是最不怕蛇毒、水毒的动物,我先尝尝看看。”   九爷舀了半瓢水,慢慢的品味着,然后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喝,仿佛回味悠长,这样过了一刻钟,方才对慧根说:“灌水吧,我们也都喝足。”   慧根把水囊灌的满满的,我们每个人也喝足了水。   孙雨莺对着那团雾气说:“我们要去万宝殿和梓宫。”   孙雨莺刚想拿出手机写下这几个字,才发现手机上已经写了几个字:“我就是你姐姐孙瑛鹊,你们现在的地方叫卧佛湖,水没有污染,可以饮用的。你们说话我能听懂,不用打字。以前我的魂灵被圆空封印在卧佛寺八角井的壁龛里,这次小沙弥躲进去放毒雾,不小心把封印—也就是写满咒语的瓦盖弄下来了,我们几个孤魂这才侥幸跑出来。所以不知道你们要找的人在哪里,我会帮你们找的。”   孙雨莺的眼圈瞬间红了,晶莹的泪水的眼眶里打转,姐妹失踪多年了,为找姐姐,孙雨莺跑了不少地方,甚至自己还是孤魂野鬼的时候,就不断地到处找姐姐,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姐姐了,一时思绪迷乱,感慨万千。   孙雨莺想问问金銮殿的灯笼怎么会跑到卧佛寺来了,但一想姐姐刚被人揭去封印,元神才逃出来,可能姐姐也不知道。   顾雄说:“可能是新做的四个灯笼吧,这里离金銮殿那么远,他们怎么知道我们要来这里?”   难道真的像九爷说的,我们几个人中有人魈,提前通知了刘王候他们,才把灯笼转移到这里来,发现这里是寺庙的第一人是老边,老边难道是人魈吗?   黑子说:“如果是新做的,证明这个人皮灯笼是假的,一个人不可能取下这么多皮做两个灯笼,也就证明杨三哥他们还都活着,他们不过是在恐吓我们,灯笼也许都是圆空做的,因为看起来一模一样。”   我说:“这很简单,让孙瑛鹊去看看金銮殿这几个贴着小纸条的灯笼还在不在,岂不就明白了。”   孙雨莺把我的意思和那团雾气吴侬软语的喃喃了一番,白雾倏忽不见了,剩下的时间,孙雨莺不断的翻看手机,过了有十几分钟,却像几个小时那么漫长,忽然,手机上显示了几个字:“贴纸条的灯笼还在。”   我们悬着的心突然落地,信心像是鼓满了风的船帆,迅速膨胀起来。   顾雄把这好消息告诉了九爷,九爷说:“当时我就没相信,我摩挲这灯笼外皮虽然有毛孔,也有汗毛,但却不是新鲜的人皮,至少是六十多老人的皮,阴凉风干了一年多,才能有这样的韧性。圆空就是这一句用新鲜的人皮让我看出了破绽。”   黑子伸出拇指夸道:“九爷不亏为九爷,能把事情看的如此明白。”   白色的雾气来的时候,老边又把无人机拍的视频回放了一遍,孙雨莺说:“这就是我们想去的地方,姐姐你刚被揭去封印,周围的情况还不熟悉,卧佛湖的周围有视频里出现的宫殿和丹霞地貌吗?”   白雾又消失了,我对孙雨莺说:“幸亏只是个魂灵,如果是人的话,只怕让你这样发号施令的累死。”   孙雨莺说:“等着吧,将来我姐姐恢复了人身,这些活就让你去干,累死累不死的我才懒得管呢。”   我便对着黑子说:“这话我怎么听得这么熟悉那,好像是刀荣兰的口吻。”   黑子说:“拉倒吧,你千万别再提她,我这颗脆弱的玻璃心都被她践踏的不成样子了,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孙雨莺便冷冷的笑了起来,“这可是你黑哥亲口说的,将来我回去的时候,原汁原味的传达给你刀妹妹,我看刀妹妹会怎么拾掇你。”   打蛇打三寸,孙雨莺的一番话让黑子立马老实了不少,讨笑道:“孙姐,这不是闲着没事,玩玩嘴皮子罢了,其实刀妹妹对我还是蛮好的,就是给我十二万分的勇气,我也不敢咒骂刀妹妹,你说是吧二小。”   我也就附和着说:“就是就是,人家黑哥脸黑心不黑,别看人家方头大耳的,能吃能睡,可是心地善良,吃苦耐劳,…”   黑子说:“二小哥,你这是夸我吗?我怎么听着像是把我比喻成了天蓬元帅了,猪八戒能和我黑哥相提并论吗?”   孙雨莺说:“你们先别说话,姐姐来信了,她说周围五十公里的范围内没有发现视频上的景象。方圆五十公里没有发现,说明什么?这无人机拍的景象根本不存在。”   我低头看这黑漆漆泛着星星冷光的湖面,一时到没了主意,失去了行动目标,我们的行动变得有些无意义了。这黑漆漆的世界里,除了湖里的冷光,就是九爷吸烟时烟头的火光。   我打开强光,照了一下远方,蓦地,我发现远处有一座山峰,山峰在这邙山内胆到是常见,只是我看到了曾经被否定的一样东西—雪,这个山头上堆积了白皑皑的雪。   我让孙雨莺看,在邙山深处,我去卓阳家见过的熟悉的玄武岩山峰有了,雪也有了,黑子也过来看雪山,满脸的迷惑,“我靠,这地面上的怎么成了地底下的,难道邙山内胆出了水平旋转,还能垂直旋转?神话里也没听说过这样的事啊。”   顾雄立即表示垂直旋转是不可能的事,有阴兵、有魂灵,都能在量子力学找到解释,这些都在现在的天体物理学框架内,但是邙山有多个火山喷发点是现实存在,只能水平旋转,这点他顾雄敢打保票,深信不疑。   孙雨莺说:“既然顾总这样说,我也必须坚持我的观点,就是海市蜃楼是在邙山地下发生的,跟地面上面无关,地面上的景象怎么会反射到几千米的邙山地下,你们给我一个解释。”   我不想和这些专家争吵,地面上的景象是不能反射到地下,这需要有反射介质和光线,但是,邙山底下却真的发生了海市蜃楼景观,那反射介质和光线又是在那里呢?   我的问题,顾雄和孙雨莺同样不能回答,事情成了谜。   老边说:“邙山内胆有多大,五十公里不够就搜一搜一百公里,反正摄像是不会骗人的,要么拍的是实景,要么拍的是海市蜃楼,海市蜃楼也是真实物体的折射,不会凭空出来这样一个宫殿群。”   看表到了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在陆地上已是夜幕沉沉,繁星点点,流萤惹草,虫声唧唧,而在这里,没有风雨,没有声音,看不到日升日落,也看不到星星月亮,却更像古墓荒斋,只有一种颜色,那就是玄黑色。   我们就打算在湖畔夜宿,为了安全起见,睡袋都相距不远,上半夜我执勤,下半夜是黑子,不过黑子翻来过去的睡不着,爬起来和我说:“反正我也睡不着,索性我俩值个通宵吧。有烟吗二小?”   我们向湖畔一边走了几步,离九爷他们夜宿的地方稍远一点,以免影响他们休息,慧根把平头哥也放出来,防备蛇和其他猛兽出其不意的攻击我们,这玩意天生闲不住,没事也围着湖畔撒丫子乱窜。   这时,那团白雾也悠悠的飘了过来,在夜宿的地方滞留不走了,姊妹多年不见了,那种心情也是别人难以理解的,黑子讨要了烟,美美的吸了两口,说:“雨莺找到姐姐了,我们恐怕还要去一次西藏,动用换魂蛊让孙瑛鹊恢复肉身。”   我马上做了一个噤声的表情,这黑哥嘴大也敢说,这是在什么地方,山魈的地盘,还敢高谈阔论换魂蛊,换魂蛊现在是山魈和人魈的命根子,现在正不惜一切代价寻找它,刘王候不知道是否已经回到邙山了,刘王候亲自去扎尕那,可见他对换魂蛊的关切。我们现在进山的一切,说不定都在刘王候的监控中,况且,我也不知道换魂蛊现在什么地方,只要它安全就好,不能再落到这帮魔王手里。   黑子也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伸了伸舌头,说:“二小,我真的想不明白,是谁告诉了圆空法师,说我们要去哪里?圆空哪里也没有现代化的通讯工具啊,就是有手机没信号也只是个摆设,何况他们也没有手机。   当时发现这个卧佛寺的是老边,王麻子的人,王麻子因为换魂蛊被盗,和邙山这帮山猴子不共戴天,老边也不会和他们一伙,何况老边一直跟着我们,形影不离,就是无人机能过来,可是视频全部都录下来了,也没看到有这么个地方。”   黑子正说着,突然脸色大变,把烟一扔,结结巴巴的说:“二小,你快看,这湖水里……这湖水里……”   我顺着黑子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黑漆漆的湖中心,突然出现了无人机拍摄的画面—海市蜃楼。   色彩斑斓丹霞地貌,山峰之间散落多座金色的琉璃瓦宫殿建筑,红色的围墙,祭坛、甬道、苍松翠柏,…,七彩丹霞的山丘,森林草甸,芦苇草、峡谷,摩崖、佛塔窟龛…   黑子吹了声口哨,用手电晃了几晃,夜宿的那边马上灯光大开,人人都从睡袋里钻了出来,一个不落,纷纷跑了过来。   卧佛湖湖心的一幕,每个人看得触目惊心。   黑子说:“这些山峰、宫殿不会是在湖底吧。”   顾雄说:“黑子会游泳,潜水下去看看不就完事了。”   孙雨莺说:“如果不是在湖底,又是通过什么介质反射到湖面上来?这湖上面一片漆黑,顶上是岩壁,岩壁上面是海水,海水上面还是岩石和山洞…”   一团白雾慢慢浸入湖心,孙雨莺一边拿出手机来,一边说:“我姐姐下去了,耐心等结果吧,吵来吵去也吵不出个结果来。”   很快,孙雨莺的手机上就出现了信息,孙瑛鹊写到:“卧佛湖下面真的有琉璃瓦宫殿建筑和红墙,不过,宫殿是倒过来的,底朝上,屋顶朝下,从侧面看,宫殿是夹在黑色的有气孔的石头中,像是夹心饼干,而且宫殿像是被火焚烧过,黄色的琉璃瓦都烧的有些变形了。”   黑子咋呼到:“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情况?”   九爷说:“我有预感,我们这地是快凶地,不可久待,没有这么静的地方,而且我感到这地仿佛一直在动。”   我和黑子对望了一眼,这九爷真的有超能力,我们一点感觉也没有,如果这地动的话,不可能只有九爷一个人能感觉到。   孙雨莺说:“黑色的有气孔的石头,可能是火山岩吧,这里曾经火山爆发过,所以把宫殿都陷进去了。”   孙瑛鹊写到:“我感觉下面的地温高,不过水温还不算高。”   顾雄说:“我觉得,这里是一座活火山,九爷已经感觉到火山脉动加强现象了,我也似乎闻到空气中带点硫磺味了,这说明,火山又到了爆发周期了,我们被这里的草原、湖泊迷惑了,这里就是一个活动的火山口,它就要爆发,也许很快,几天,几个小时,也许现在就要喷发…”   黑子拿出罗盘,罗盘上都有干支,如:西方是申酉戌,北方是亥子丑。如果盘上的指针跳个不停,说明不吉。但是黑子的罗盘磁针已经指向地下,罗盘失灵了,说明地磁场已经发生特殊的变化。   周围的山丘全是黑色的,卧佛山后面的峭壁都是有气孔的黑色火山岩,包含在山丘中草原湖泊,整个全是一个火山口,我们往前走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能否躲避火山喷发,往后退只能再回到卧佛山,按道理来说,在卧佛山还比较安全,那里的山洞里的壁画就没有受到火山的侵蚀,证明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我用强光照射了一下远方,看到远处的草原上像是有晃动模糊的水汽在蒸发,就像夏天在柏油路上行驶,黑色柏油路吸收阳光中的热量,导致地表上的一部分水分蒸发,在地表形成一升腾扭曲的水膜,在光的照射下,产生折射和漫射,从而形成镜面现象。   九爷不停的吸烟,看得出内心非常矛盾,如果后退,那就前功尽弃,我们这次找人兼找万宝殿的行动完败,那不是九爷的性格,如果继续往前走,是否能走出火山口不说,火山如果爆发,也可能就断了我们退回的路,我们也许真的就永远留在邙山了。   火山即将爆发已经是确定无疑的了,只是我们还不知道这次火山爆发的时间、范围、和能量大小。   顾雄和孙雨莺提出来马上离开,不能再等了,火山爆发的前兆已经十分明显,往前走是一片广阔的草原,最快的速度也要走半个小时。   九爷提议先退回卧佛山,我们通过之字形的崎岖山路再次回到卧佛山顶,等爬到山顶,再回头望去,草原已经开始塌陷,塌陷处的裂缝开始涌出暗红色的熔岩,卧佛湖的水开始倒流进塌陷处,冒出巨大的水汽,周围的温度开始慢慢升高,幸亏我们转移的及时,稍微迟疑就会被隐匿在草原下的火山口所吞噬了。   九爷没有放弃前行的打算,这也在我们的意料之中,怎样通过即将喷发的火山口,九爷有他自己的打算。   九爷算了一下时间,这个时间正是丑时,九爷跟慧根要来兵符,决定再次调用阴兵。   这次阴兵来的比上次要快,全身盔甲,九爷又说了一通无人知晓的咒语,阴兵一手伏地,一手揽在后背,让我们爬上去,我们五个人爬上去后,大批阴兵跟在后面,然后凌空行走,仿佛空中有一条看不见的道路。   阴兵走的很快,我俯瞰下面的草原、湖泊,很快就一闪而过,湖泊的水大部分已经流到塌陷的草原中去了,炙热的水汽就在我们身下,我们却丝毫没有感到灼热感。   孙雨莺在我的左侧,我明显的看到那团白雾一直在缭绕着她。   没人知道前方是哪里,更没有人问,我们去我们该去的地方。 第五十五章 龙脉上的海眼   这次我们没有往下飞,阴兵带着我们斜着向上飞,像是飞机刚起飞的感觉,这样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都感觉自己飞出邙山了,阴兵把我们放在了一座山脉的峭壁下,然后列队,调过头来,往回走了,开始时还像是蹬着梯子往上走的样子,后来身体前倾,双腿并拢,竟然在半空中飞了起来。   这里竟然有光,虽然光线不是很强,但是不开盔灯也能认清每一个人,为了省电,我们把盔灯都关了,上面还伴有不停的轰鸣声,这光和声音是从从上面来的,我们稍微休息了一会,就开始攀援峭壁。上去看个究竟。   老边向上抛了一个飞虎爪,抓着缆绳向上爬,并不十分吃力,九爷老当益壮,第一个爬上去,我们依次登上了峭壁,这才揭开了阳光和声音的秘密,原来在峭壁的前方洞顶上,有一个长长的裂缝,海水从上面的裂缝里喷射出来,形成了一道水帘,这道水的瀑布十分壮观,瞬间有大量的水急流而下,流入下面的地槽裂缝,洞顶有多宽多长的的裂缝,洞底也有多长多宽的裂缝,仿佛是一块裂开的。海洋瀑布是透明的,阳光透过瀑布照进来,前面可能是一个山洞的洞口,阳光从哪里照射过来。   孙雨莺在不停的和姐姐对话,过了一会,孙雨莺说:“我姐说了,前面是一个洞口,外面就是陆地,陆地有几处房屋,还有大片的树林,不过,到处是雪,很难行走。”   到处是雪,还有几处房屋、树林,我的心里不由得敲起了小鼓。   九爷说:“这次阴兵走的路线,就是邙山的龙脉,我是码着龙脉走的,刘王候他们里面不乏高人,梓宫是什么,就是刘王候的祖坟,万宝殿和梓宫一定会安置在龙脉上,龙脉旺,则诸事顺遂,福泽子孙,藏风聚气,纳福纳财,富贵无比,还能让后代鹏程万里、福禄延绵。   墓葬风水里说:死者下葬后,真气会与穴气结合形成生气,通过阴阳交流成的途径,在冥冥中能影响、左右在世亲人的气运。活着的人都有阴阳两气,死后肉体消失,阴阳两气却没有消失。活著的人,气聚凝在骨,人死骨未灭,气还活。所以下葬者,要找一个有生气的阴宅,让生气和不死的阴阳两气相结合来保护在世亲人。”   黑子问:“九爷,这龙脉是个什么样子?”   九爷说:“往简单里说,就是观其形状,好的龙脉看上去‘如牛卧马驰,如鸾舞凤飞,如蛇蜿蜒’”   老边说:“不过依照风水学说的话,这里乱石林立,明堂不开阔,山管人丁水管财,虽然有水,若是阳光照射不到的话,那么葬在此地,子孙后代家运就无法昌隆。”   九爷说:“这块龙脉难入一般风水大师法眼,依我看来此地是麒麟吐火,难得的风水宝地,这山屈曲蜿蜒指的就是龙脉,好的墓地风水必须要有龙脉。龙脉指的就是能够见到光的山,风水原理主张‘直则冲、曲则顺’,道路要屈曲,山水要蜿蜒,就是弯弯曲曲,这样避免了直通,可以阻挡住正面冲撞而来的煞气。这样的墓地龙脉旺,阴阳龙相缠相绕,这便是好的墓地风水。”   我问孙雨莺:“你看这里的风水如何?”   孙雨莺说:“风水的意义在于帮助人们择吉避凶,这与办丧事选墓地希望让逝者安息,生者安心的出发点是一致的。至于风水是否会福荫子孙,人旺业兴,则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过择一块吉壤福地,总不会错的。依我看这条山脉是邙山的主脉应该是错不了的,九爷说的对,梓宫和万宝殿应该建在这条主脉上。”   黑子边看罗盘边说:“这里风水真得不错,罗盘测定一块是祥瑞的土地,不过我们怎么才能通过这个水帘洞。”   在巨大的压力下喷射出来的海水,像是给山洞口安上了一道牢固的闸门,海水现在像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足以打消一切想通过山口的念头。   似乎无计可施的时候,孙雨莺又报告了一个好消息,她举着手机高兴的说:“我姐姐在下面找到了一个洞口,这个洞口能够通向洞外,这样我们就能到外面去了。”   这让我们都喜出望外,天无绝人处,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九爷这次进山,关键的时候总有贵人扶持,据说九爷年轻时背着老祖宗的骨灰坛,辗转几千里地,码着龙脉,在这邙山找到了龙眼佳穴,把老祖宗安葬在此,此后生意做的风生水起,成了长青乃至全省有名的文物大咖,不光收藏了很多重量级的珍宝,就是鉴宝、看风水、码地龙脉的神技也是人中翘楚,名声鹊起。这次进山,往往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随着孙瑛鹊的白色灵雾,我们往下走了几百米,在一个大石头下,发现了一个可容三个人并列行进的洞口,这个洞的中间顶部,也有一条大裂缝,却是干缝,没有半点漏水,正对着裂缝的下面,有一个青石石雕的动物,初步估计,这玩意长有三米,身高约2米,是用重约十吨的整块石料雕琢而成。鼻上有一像肉瘤似隆起的犀角。脚有三趾,右前足石座侧面刻有:“高祖怀远之德”六字,刻有整齐的鳞甲纹和不规则的圈纹,这石兽虽然体型高大,但比例却十分恰当,全身迭复的厚皮及颈部下垂的厚皮,雕刻得简洁而生动;身体上的鳞甲纹和圈纹,给人在视觉上形成一种花斑的感觉。   老边看了半天,问黑子:“这个奇怪石兽‘四不像’,我怎么没见过这种动物。”   九爷凝视了一眼:“材质是青石,这是陕西富平当地产的镇水神兽—石犀”   老边说:“这就是陕西省三原县唐高祖李渊献陵前石刻?”   孙雨莺说:“石犀有五尊,未必是献陵前石刻,据《蜀王本纪》记载,这尊奇怪的石兽应该是战国时期秦国水利家李冰当年主持修建都江堰时,考虑到风水问题后,让人雕刻了五尊‘石犀’,分别在五个方位以镇住当地水精。这就是为什么现在许多人坚持认定石犀是镇水神兽的原因。”   难道是镇水神兽—石犀摆放在这里,才导致没起到“海水倒灌”?反正山洞里十分干燥,没有半点水分,没人能想象到头顶上是一片壮阔的海洋。   孙雨莺抬头看了看裂缝,乍一看,却十分像人的一只眼睛,中间有一个眼睛般的石珠,两边是长长的眼角,石珠正中仿佛是掏空的,显出邃古的空洞和带灵性的眼眸,波诡云谲一样难以捉摸。   孙雨莺说:“是了,既然把镇水神兽放在这里,这个石缝一定是‘海眼了’。如果没有石犀,最起码我们这里也是一片汪洋了。”   海眼到底是个什么东东,孙雨莺给我上过课,其实就是“海洋蓝洞”,海洋蓝洞是地球罕见的自然地理现象,从海面上看蓝洞呈现出与周边水域不同的深蓝色,并在海底形成巨大的深洞,被科学家誉为“地球给人类保留宇宙秘密的最后遗产”。此前世界上已探明海洋蓝洞深度排名为:巴哈马长岛迪恩斯蓝洞(202米)、埃及哈达布蓝洞(130米)、洪都拉斯伯利兹大蓝洞(123米)、马耳他戈佐蓝洞(60米),西沙永乐蓝洞深度300.89米,地址坐标为北纬16°31′30″、东经111°46′05″。大幅刷新世界海洋蓝洞新纪录。   九爷经过石犀的时候,说了句“这里的地形很玄妙啊,这石犀下面好像是空的。”   九爷这句话立刻激活了老边全身的细胞,“九爷,我看这石犀下面的土是花土,地下八成是墓葬吧。”   九爷喜欢“看地形”,“四处转转”,其中道理是跟“土”有关。土有“熟土”、“活土”、“花土”、“死土”的分别。有经验的盗墓者看上一眼就能明白这里有没有墓葬,甚至一眼就能看出是什么时代的墓葬。   老边看出了诀窍,石犀足下的土质不太一样,是新鲜的“活土”,老边拿出了看家本事,先用探条在石犀周围打探,离石犀有5米的地方,手上有了的感觉,没有多年经验的人做不到这一点,有了“感觉”以后就下铲,老边用洛阳铲打下去4、5米,在一定的深度他会把握住别人无法感觉的差异,深度就是标志,他把洛阳铲上慢慢提上来,带出来的东西上有木屑、有朱砂、有坑灰等等,九爷和顾雄看了,铁定下面是坑穴,老边用洛阳铲把穴的形状“方”出来,就是定坐标。左边试探打了一个,往左打了十米没有打到,感觉有些“过了”,再回头往右边一点继续打,以此类推,一个个的点连起来,就是十多米地下的地下穴位的形状了。然后根据地穴的形状、深度、坑灰、木质(或石质、砖质)这些特点结合起来推测出下面是不是墓,以及墓的年代、墓门的位置等等。   老边自诩是“老中医”,干这行也需要中医的“望闻问切”,不过。“望”是看风水,看草木。经验丰富的盗墓者大多擅长风水之术,每到一处必先察看地势。由于古人迷信风水,因而多数古墓都建在“风水宝地”上。“闻”即闻气味,依照气味的不同来分辨某处是否有墓葬。根据回声能准确判断出墓葬位置。明朝时期的墓大多在山岭的阳面,并且与土层、山崖接触的地方。“问”就是踩点。寻墓者一般都能说会道,尤其善于与老人谈古论今。每到一处,拜访当地的老人,通过交谈,从当地传说中获取有关古墓的信息。“切”,是最为重要的环节,一是指发现古墓后,根据地表的地势等情况,准确地找好打洞方位,以最短的距离进入墓穴;二是打开墓中棺椁后,没有遗漏地摸取死者身上的宝物;三是触摸到文物后,即能判断其为哪个朝代的文物、价值有多大等。不过这行业很讲究鸡鸣灯灭,起尸摸金的行业规矩,鸡鸣代表白天,是阳,阴阳要有清晰地界限,既然鸡鸣了,就说明阴要靠边站,盗墓是属于阴的活动,不能继续进行了。   是不是墓穴还不能肯定,不过地穴的方位大体定下来了,就是石犀下面有个长十米、宽三米多的洞穴,不过这次不光老边迷惑了,就连九爷顾雄也难以判断究竟,因为洛阳铲打下去,带出来的竟然是碎冰屑,没听说墓穴里还要储冰,死人还要降温吗,再者,墓穴也不能建在一个巨大的石兽上面,这是风水中之大忌,坟墓风水的十大禁忌第一条就是不能使用除墓碑以外的石头压在坟头,会断绝子孙的香火,不吉利。   九爷说:“这地穴如果是墓穴的话,和墓地风水的五大原则一条也不相符,谁会把墓建在山洞里,上面还压着一个10吨多的镇水神兽,莫非墓里葬的不是人吗?”   黑子问:“这选墓地还有五大原则?”   老边说:“黑哥,你幸亏没干我们这行,说出这话让别人齿冷三天,连墓葬五大原则都不知道,让孙姐给你慢慢解释吧,我要开穴了,我他妈的看看这地穴是不是鬼墓,怎么还有冰渣?”   孙雨莺说:“黑哥,将来如果你走的早的话,我孙某人一定给你选一个上风上水的好穴位,这五大原则听孙姐细细道来,第一依山傍水的原则,青山绿水是人们普遍向往的优美环境,也是好墓地的基本原则,反映在风水学说里的就是‘山主人丁水主财’,意思就是择山,可以令后世人丁兴旺;择水,可以令财源滚滚。石为山之骨,水为山之血脉,没有水的山就仿佛没有灵魂,所以风水有言:有山无水休寻地,未看山时先看水。这第二嘛,前朝后靠左右抱的原则,所谓“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说法让人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对黑哥这样的智商,我就说白了,实际上就是四面环山,中间是一个宽敞的盆地,这第三嘛,就是明堂开阔的原则,古代有人出了名、当了官或者发了财,人们往往会议论这个人祖坟的风水,称之为:地灵人杰。风水认为明堂开阔有利于孕育人材,发展事业,因此既要‘登山看水口’,还要‘入穴看明堂’,明堂是指墓穴前面要有一片广阔平整的地方,明堂开阔,生机勃勃,才能前途无量。…。”   孙雨莺在给黑子补课的时候,老边打开了地穴一角,也就是一米见方的洞口,土层并不厚,也就是二米多,有木屑、坑灰、三合土等,老边把黑驴蹄子攥在手中,为了防止地下浊毒湿气,带上罩布,打开盔灯,慢慢移步下探,突然听到下边老边猛然咳嗽几声,过了一个时辰就爬了上来,眼神有点迷乱,整个人有些呆痴愣怔,一脸迷惘的样子。   九爷说:“边博士,连你这见过大世面的人都吓成这样了,遇到那方妖怪了?有什么大不了的,紧张什么,我下去看看。”   老边一把扯住九爷,说:“千万别下去,那里面不是坟墓,我从来没见过…”   黑子笑道:“边哥也称得上是摸金校尉,什么场面没见过,这次下去不是见到美貌女鬼了吧,整个人怎么吓成这样了。”   老边说:“你瞎说什么,我没说害怕,我只是没见过,下面耸立着无数大冰柱,每个冰柱里面都有一个的穿着古代服装、拿着铲子刨子的工匠,还有女人和小孩,看的清清楚楚,每个人冰柱里的人都大睁着眼睛,张大了嘴巴,神态都惊恐万状,不知道死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孙雨莺说:“我记得在《酉阳杂俎》记载了一件发生在唐朝非常诡异的一个事情,那就是四万冰尸事件,当时安禄山派人进献给唐玄宗一个五色玉做成的玉带。唐玄宗很是喜欢,可是这种五色玉的产地被小勃律国阻断了,这个小勃律国在克什米尔高原雪山附近,唐玄宗就派遣大将王天运带领4万唐军,远程行军9000里跨越喀喇昆仑山,杀进小勃律国,开始大肆抢掠和屠城。最后把妇孺男子几乎杀绝,挑选了3000多美女准备带回长安,献给唐玄宗。小勃律国的大法师在唐军离开的时候,发出诅咒,‘等着吧恶魔,天神会来惩罚你们!’结果真的在唐军通过克什米尔边境千年大冰川的时候,突降暴风雪,4万唐军瞬间就被冻死。后来侥幸生还的人回去报告了唐玄宗。就派人去查看,结果看到在哪里确实耸立着无数大冰柱,每个冰柱里面都有冻死的唐军”   老边说:“不光是冰柱里有拿刀铲的工匠,里面还有很浓的硫磺气体,呛得我直咳嗽流眼泪,本来还想往里走看看,结果憋不住,只好上来。”   顾雄说:“怪了,这里怎么会有硫磺气体?”   九爷坚持要下去看看,众人拗不过他,只好让他下去,不多一会,九爷爬了上来,说:“下面到处都是高纯度的硫磺气体,我们赶快撤,边博士此次下去,衣服产生的静电已经点燃了硫磺气体,现在里面已经开始燃烧,到处是蓝色的小火苗。”   黑子说:“不用怕,下面燃烧,烧不到上面来,不会把我们怎样。”   孙雨莺说:“你说会怎样?下面是冰柱,镇水神兽—石犀的支撑就是这些冰柱,如果下面燃烧,你觉得会怎样?”   九爷说:“离前面的洞口大约就是5里来地,跑步通过,我估计还还来得及,行李等物品都不要管了,赶紧跑步前进。”   瞬间知道这是咋回事了,每个人立即撒丫子快跑,立马通过了这石犀立在当中的山洞,只有黑子一边跑,还一边不依不饶的问:“大不了冰柱化了,石犀掉进洞穴中,还有什么了不起的事?”   九爷跑在后面,主要是怕我们掉队,孙雨莺一边拿出百米冲刺的劲头,一边回头对黑子说:“怪不得刀妹妹不待见你,石犀掉下去以后,就不能起到镇水的效果了,那个时候海眼就会睁开,海水瞬间就会把我们淹没,还有什么了不起的事?”   黑子这时如醍醐灌顶,这才幡然醒悟,拿出吃奶的劲来撒丫子快跑,我们听到后面咕咚一声巨响,大概这石犀掉进了洞穴中。这刘王候虽然阴谋设计的周密,但总是慢半拍,就是这慢半拍,给了我们和生命赛跑的空间。   海眼睁开了,海水瞬间灌满了山洞,这时我们已经到了山洞的尽头,急流涌来的海水正好把我们推出了洞外。   大量的海水主要还是倒灌进了山洞,所以从洞口涌出的海水并不多,我们五个人从洞口被海浪推送出来,滚下了山坡,睁眼一眼,这里竟是一片大雪覆盖的原野,细细望去,在这雪被覆盖下,有稀疏的树林,布满了浅浅的爪痕的道路,还有几十处凸起的高点,像是房屋,越走越近,越看越熟悉,我和慧根对望了一眼,慧根也对我点了一下头,我更加肯定了,这里就是卓阳的老家,窠峒族聚居的地方。   凭着记忆,我们来到了卓阳的家,那个曾经给我下蛊的地方,只见柴门紧闭,不见人影,我们连去了几家,莫不如此,来到卓阳举行婚礼的地方,却也空空荡荡,整个窠峒族凭空消失了,去了我们所不知道的地方。只是被雪覆盖的杂乱的脚印和爪痕,说明不久前山魈和人魈曾经在这里待过。   山洞里已经满是海水,再回邙山已经是不可能了,好在这里有手机信号了,这还要感谢程郢在邙山建立的信号基站,我的手机满是信息和未接电话,来电人员主要是小叔、付红、刀荣兰,还有顾宏等。   缺少食品和御寒服装,我们无法在此久待,按照九爷的意思,我给王麻子发了一条定位信息,顾雄直接打电话给王麻子,让他立即派飞机过来。   有九爷在此,王麻子不敢怠慢,上次的导航信息还保存着,所以这次飞机来的很顺利,一个多小时的光景,蜂鸟260L直升机就盘旋落地了,本来连飞行员只能坐四个人的小飞机,却硬生生的坐进了六个人,飞机引擎发出更加刺耳的轰鸣声,起飞后,在上空盘旋一圈,然后调准方向,直奔长青市而去。 第五十六章 另类的进山队伍   回到长清,还没等回到麒麟别墅,付红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说的又快又急,像是连珠炮,没人置喙的机会,内容像是留声机,来回的就是那几个问题“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你给我解释,我有急事找你。”   我淡淡的说:“和雨莺回沂蒙老家了,那里山区,信号不好,收不到电话,再说,我就是一普通小市民,和你们保安公司有什么关系,犯得上这么着急找我吗?”   付红说:“要不我去你的办公室吧,电话里不方便。不用半个小时就到了。”   这样也好,我开车折回聊斋堂,简单冲洗了一下,换了一身西装,刚到办公室坐下,付红砰砰的敲门声就来了。   付红已没有前些日子的风采,脸色阴沉,人也瘦了不少,我说:“前几天不是等着你的庆功宴吗,怎么今天这个样子,如丧考妣啊。”   付红说:“娘希匹,死了爹娘我也不会这么难受,那个姓孙的把事情搞砸了。”   我说:“咦,前几天你还表扬那孙博士学历高,干练有为,这才几天,怎么跟川剧变脸似的换了一个人。”   付红恨恨骂道:“干练个屁,纯他妈的一个书呆子,只会纸上谈兵,煮熟的鸭子让他弄飞了。”   我说:“这话从何谈起?”   付红说:“本来那姓孙的已经带着人到了南伽巴瓦峰那条冰缝,看到了夹在冰缝里的那换魂蛊,虽说山区天黑的早,但是现在照明工具先进,完全可以马上打捞上来,这孙呆子却放过这大好时机,就地搭建了帐篷,准备第二天天明后捞取,谁知还有一档子人马在后面悄悄的跟着,穿着白色的罩衣,隐蔽在雪山中,根本发现不了他们,结果后来的这档子人马半夜就下手,把换魂蛊弄出来偷走了,孙呆子早上醒了才发现大事不妙,冰缝旁边有很多杂乱的脚印,奇怪的是这些盗贼为了躲避追击,竟然迎着南伽巴瓦峰向上攀登,这个山峰我听说海拔七千多米,当地藏族人叫做‘直刺蓝天的长矛’,山顶云雾缭绕,难见真容。专业登山队也登不上山顶,没想到这伙盗贼竟然从云雾遮盖的山顶溜走了,我怀疑这孙呆子糊弄上级,7000多米的山顶,专业登山队都上不去,盗贼能上去吗,何况盗贼已经得手了,下山跑了还不一样吗?”   这孙博士也可能发现从冰缝里打捞出来的不过是一个禅定的坐垫,已经向上级打了包票,无法交代了,为了应付上面,瞎编出这么一个理由,更大的可能是,刘王候也发现有人带着禅定的坐垫去了南伽巴瓦峰,抢在孙博士前面把坐垫从冰缝里打捞出来,才发现这是子虚乌有的一场骗局,我们出山的时候,估计刘王候正在赶往邙山大本营,孙博士自恃有人有钱,擅自闯入邙山,即便刘王候不在邙山,邙山也是充满了陷阱和杀机,像孙博士这样的手下进去,实在是凶多吉少。   我说:“付总经理,这事跟我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孙博士去找他的换魂蛊,我去收我的货,井水不犯河水,再说,你孙总经理的职责就是保护长青国际古玩城的安保,这事跟你也没一毛钱的关系,你犯得哪门子愁?”   付红说:“这事跟你跟我都有关系,王二小,别想撇清自己,我有什么关系你先别管,孙博士的人一路在扎尕那,还有一路在盯着你们的行动,你们五个人最近去了哪里?去邙山了没有?进邙山干什么?”   我盯着眼前的这张大饼脸,突然觉得很陌生,她付红不就是长青市金城保安公司总经理吗,怎么会牵扯进这么多的事,付红的真正身份是干什么的?她和孙博士又是什么关系,换魂蛊当然是重大文物,但和一个保安公司经理有什么关系?   我说:“你说的不错,我的却是进了邙山,这邙山不是军事重地,也不是国家保护地区,没有法令禁止进入邙山,不过孙博士派人跟踪我们,这就侵犯了我的隐私了,试问付总经理,我王二小一合法公民,去了合法的地方,你们凭什么要跟踪我?我又犯了那一条国法和刑法?”   付红显然意识到说漏了嘴,立即解释说:“刚才我表达的意思不确切,是这样的,孙博士怀疑盗走换魂蛊的人,有可能把它藏在邙山,所以派了一队人马,进邙山搜查,在用无人机勘测地形的时候,正好发现你们也进了邙山。纯属巧合,但是,你们的人都出来了,可我们的人却失去了联系。”   我问:“你们去了多少人?”   付红说:“一个班多点,20人,其中有我们保安公司的10人。带的给养充足,每人配发了自动步枪、手雷、夜视镜,还携带日式掷弹筒。不过,这是内部机密,只能你知道而已。对任何人不能说。”   保安公司的武器就是电警棍,日式掷弹筒、自动步枪、手雷都是部队列装的武器,他孙博士从哪里得到的?最近国际文物倒卖集团猖獗,我不由得怀疑孙博士的真实身份。   付红说:“他们都有手机和无线电,还有那么好的装备,怎么会联系不上呢,他们是和你们同一天进邙山的,你们在前,他们在后,相差不到2个小时,你们没有遇见他们吗?”   “你不提前告诉我们,我们怎么知道还有人进邙山呢,早说我们一起进多好,还有这么先进的武器保护,我们进山的风险也小,万一遇到猛兽,也能保护好自己,我们没有见到你们的人,我王二小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付红说:“我说当时和你们一块进山吧,这孙呆子就是不让,这下可好,我们赔进去了10个人,我怎么和他们的家属交代?也真他奶奶奇怪,你们没带什么武器,都能顺利出来,他们为什么就失踪了?”   付红问:“你们进山没有碰到什么危险吗?里面除了山洞,还有猛兽一类的动物吗?”   我笑着说:“我们什么装备也没有,也能出来了,你们给养充足,又带着那么好的装备,你担心什么?”   付红说:“二小,我求你一件事,你知道,万一这二十个人走不出来,我付红也脱逃不了干系,我想…”   付红肚子里那些蛐蛐我自然晓得,我说:“你是想让我领着你们再进一次山洞?”   “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这次我和孙呆子跟着,当然也不会白让你去的,至于报酬吗,一定不会少了你的,孙博士说了,给你十万报酬如何?”   付红说完以后,眼睛直盯着我,生怕漏掉我面部的每一个表情。   我叹了口气说:“对一个穷店员来说,十万是个不小的数字,不过…”   付红立刻紧张起来,“不过什么?”   我说:“不过我已定下婚期,马上就要结婚,想去也去不了。”   付红说:“能不能把婚期向后推推,也就是几天的事。”   我说:“这事你和新娘商议吧,只要她同意。”   孙雨莺领教了邙山的凶险,自然不会同意我进邙山,付红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人像个提线木偶一般毫无生气。   过了许久,付红说:“即便你不去,我也必须要去。”   付红向外走的时候,步履沉重,每一步像是有千斤重,我说:“付总经理,看在我和你多年同事的关系上,我想提醒你一句,邙山不是你去的地方,哪里的凶险你想象不到,即便死了,你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付红回头看着我,可怜巴巴的说:“二小,二十条人命,如果真的找不到了,会有人来要我的命的,我除了进山,已经别无选择。”   我说:“你可以再等几天,因为在山里收不到无线电信号,除非给养用完的情况下,必须进山补充,否则不要贸然进山。”   付红听说山里隔绝信号,觉得有了一线希望,脸色顿时好看了许多,第一次虔诚的对我说:“二小,过去我脾气不好,对不起你,这次要是我们的人安全回来,我付红一定好好的宴请你一次,这次是我一辈子的坎,如果迈过去了,我也就能挺过来了。”   付红又问:“山里有什么凶险?他们的装备能应付过来吗?”   我说:“你们这么好的装备,是从哪里弄来的?”   付红说:“这都是那个孙呆子搞来的,他在外国留过学,和外面有联系,也可能是黑市是搞来的,这些我都不管,二十个人中,有一半是我的人,那一半是孙呆子的人,他们的人我不管,我只要我们的人安全回来就行。”   我说:“山里的风险不一而足,各种各样的都有,有被异化的猛兽、各种陷阱机关、被下了蛊的水和食品、动物,只能见招拆招,有些动物也不是枪弹能征服的,只能看你们的人的造化吧。”   我回来后,听小叔说,刘王候这次没有找到换魂蛊,又回到了邙山,扎尕那的僧侣也是九爷的眼线,各种信息会通过卓巴次仁传递到九爷和小叔。如果刘王候回到邙山,付红这一个排的人马等于羊入虎口。半点生还的可能也没有,我开始可怜眼前这个曾经的母夜叉,现在委顿的像个濒死的羔羊,付红说,孙博士有正当的职业,是北极陆基综合考察站地质冰川学的学者,但我怀疑孙博士双面人生,或许就是国际文物倒卖集团的骨干人物,付红也是干过警察的人,受过法律、侦查、心里学专业学习,熟悉法律,有剖析案情、辨别分析的实战经验,即便是恋人,付红也不可能对孙博士没有起码的防范和辨析,但是,如果真的堕落到纸醉金迷的世界里,上了孙的贼船,恐怕永世不得翻身了。   我突然想起一个事来,我问付红,“我能见见孙博士吗?”   付红顿了一顿,说:“可以的,孙刚从扎尕那回来,这样吧,晚上我安排饭局,你和孙见见面,你们谈谈,或许还有点办法。”   我说:“我有一个想法,想和孙博士探讨,或许有可能找到一个解决的办法。”   付红听了,像是死刑犯得到了大赦令,激动地浑身发抖,一口说出了许多个“中”字,说:“我马上去安排,这次我们去长青市招待所。那里条件好。”   我说:“,招待所就不要去了,哪里都是政府人员接待的地方,我们就是平头百姓,还是去潇湘风情吧,老地方,哪里的环境也不错。”   说实话,我倒是很喜欢潇湘风情哪里的音乐环境,乐池里有一流的歌手和乐队,尤其是一个我不知名的女歌手,那种磁性的歌声,能把人整个的融化在歌曲中。   晚上六点半,孙雨莺驾车和我一块过去,付红和孙博士已经早早在门口等着了,一番寒暄,引导者我们进了潇湘风情雨霖铃房间,孙博士扎尕那一行吃了败仗,早把锐气挫去了,没有颐指气使的那番神态,露出了难得的谦卑。双手递上名片,说,“我叫孙平生,望王老师多加指教。”孙博士从手提箱里拿出自己的任命书和发表的论文,证明自己是不折不扣的北极陆基综合考察站地质冰川学的学者,许多著名刊物上有他的照片和论文,付红在介绍孙雨莺的时候,对孙说:“你别认为人家只是一个美女花瓶,你晓得‘西施双姝’吗?”   孙平生睁大了眼睛,连忙说:“当然晓得,文物界那个不晓得,如雷贯耳,眼前莫非是…”   付红说:“你还书生似的文绉绉的‘莫非是’,人家就是‘西施双姝’孙雨莺,别总在我面前显摆你有学问,和人家孙雨莺比,你还是个初中生啊。”   付红今天怎么了,以前在孙平生面前毕恭毕敬,跟孙子一般,今天倒反过来了,竟敢呵斥孙博士,很可能和这次丢了换魂蛊有关,孙博士走了狗粪运,付红也就开始藐视她了。   孙平生再次站起,毕恭毕敬双手递上名片,“在下孙平生,能认识‘西施双姝’,孙某人一生的造化,实在是幸会,幸会!”   孙雨莺站起来,客气了几句,也双手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孙平生说:“以前参加考古学术研讨会的时候,常常听到别人提起‘西施双姝’,原以为有这么深的造诣的一定是六十开外的老者,没想到本人这么年轻,孙小姐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年纪轻轻就已经名扬天下,而且名字也这么富有诗意,…”孙平生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付红那双怨毒的眼睛在怒视着他,对孙雨莺的每一个表扬,都像是锥子一样扎在付红心上。   孙雨莺说:“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世人过于褒奖,倒是孙博士学术有专攻,世界级的刊物都有论文,而且对地球北极地区的地况地貌有深入的研究,相比之下,我这几年疏于学习,真是惭愧!”   孙平生说:“老父亲给我起名的时候,在‘一蓑烟雨任平生’,单单选了平生二字,到现在也谈不上成绩,只是平凡一生罢了。不过,老母亲在世的时候告诉我,我出生那天,有一只喜鹊口衔松枝放在产房的窗户上。我老爸认为这松枝是佛赐祥瑞,儿子将来必是栋梁之才,现在看来只是笑谈,大家莫见笑啊。”   说话间,酒菜上了桌,边喝边聊,话题很自然转到进邙山这件事上了。   孙平生一脸懊丧的说:“都是我一时冲动,在对邙山地质条件不做研究的情况下,贸然派了一个排的人进去,这次从国外还请了二个登山高手,原以为有手机和无线电可以随时保持联系,没想到队伍进去以后就杳无信息,如有疏失,孙某人实在无法担责,两位都进过邙山,里面的情况想必最清楚,最有发言权,所以请教两位,如何破解今日的困局,如果能把人救出来,两位就是孙某人的再生父母,今生今世感恩不尽!”   孙雨莺说:“邙山是一个特殊的山体,里面的地质条件复杂到无法理解,面前我们面临的问题是无法和山里面的人取得联系,为了方便叙述,我这样概括一下吧,邙山有一个外来的特殊物体,我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但是我们可以理解为陨石等天外来体,改变了邙山的磁场和物理、化学性质,这起了两方面的作用,第一,它改变了邙山局域的磁场,影响了无线电等信息的接受,第二,它能激活琥珀岩中保存的远古生物的生命特质,使已经灭失的远古生物重新复活,这里面的每一条,都是对现存的物理化学秩序、定义的严重挑战或者是颠覆,但是,它不是虚无的存在,是正在发生的现实。”   孙雨莺继续说:“我和王鉴宝师倒是设想了一个方案,就是在邙山洞口上方建立无线基站,然后我们以派人进入邙山腹地,每隔五公里就要建立一个光纤信号基站,这样,我们或许能够收到微弱的联系信号,如果这个神秘物体干扰不是很强的话,我们应该能和进山的队伍保持实时联系,可以随时根据山里的情况提供支援。”   孙平生一拍大腿,说,“高,这个建议实在是高,我怎么没想到,这好办,我派几个人立即进山,建立基站,立即掌握山里的情况。”   有了解决方案,孙博士显然放松了心情,付红也故态重萌,端起老娘的架势,和每个人碰杯,不过孙平生真的名如其人,不堪酒量,几杯酒下肚,面红耳赤,喋喋不休,付红虽然能喝几杯,但是分别和我、孙雨莺碰杯,不胜酒力,倒在沙发上,已经烂醉如泥。   我知道,明天或者是后天,孙平生很快就会在邙山建立很多无线基站,包括在邙山内部,这样,我们就能和二组取得联系了,至于能不能和付红派出的人马取得联系,只能碰运气了,何况刘王候他们已经进入了邙山。   孙平生有雄厚的资金支持,至于谁是金主,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花钱方面出手大方,很快就在他们队伍进山的洞口和山洞内建立了多个基站收发信机和基站控制器,建立了一个覆盖面广阔的无线网络,黑子说我这是一箭双雕的把戏,名义上帮别人的忙,实际上在为自己打算。我笑笑没反驳,按现在时髦的说法,叫做“双赢”罢了。   无线基站试开通的那天,顾雄、老边、我和雨莺也去了现场,在邙山洞口前方二百多米的地方,搭了一个简易的钢结构房屋,里面摆满了机器,各种LED灯不停地在闪烁,几个穿工作服的年轻人在拿着鼠标,点击着键盘,还有人在拨弄各个开关按钮,孙博士更是忙得团团转,指挥操作者调机位、调信号,付红帮不上什么忙,只是着急的在一边踱来踱去。   孙博士是专业人员,一点就通,他在基站的设置上颇下了一番功夫,在洞内三十公里处设了一个高功率的信号放大器,各个角落里也用了信号增强器,用的是国外信号接收器,抗干扰能力强,再就是光纤传输,不容易被干扰。   经过孙博士一番指教,很快就可以试机了,每个人的心想是要跳出喉咙一样,总开关打开后,一溜LED灯全亮了,一个女的拿起听筒,不停的说:“我是578指挥总部,呼叫天狼,你们在哪里?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扩音器里传来滋滋啦啦的干扰声,无人应答,接着是长时间的沉默。   女的一直在喊,声音有些撒哑了,换了另一个小伙子继续喊,扩音器里除了滋滋啦啦的干扰声,好像还有风声,孙平生说:“把信号器全部开到最大。”   工作人员又是一番手忙脚乱的忙活,干扰声变小了,似乎传来了呼呼的风声。   孙雨莺说:“山洞里怎么会有风声?”   活音刚落,忽然听到扩音器里,传来一声沉闷的枪声,不一会又传来几声枪声。   付红一拍座椅站了起来,说:“他们还活着,这就是他们的枪声。”   孙平生说:“这不是我们的人开枪,我们的自动步枪都带有消音器,没有这么大的威力,这是对手在开枪,你们继续呼叫!”   顾雄看了我一眼,我明白,如果开枪的话,一定是那帮山魈,它们用的是日本人的三八大盖,这个枪响声大,后坐力也强,奇怪的是孙平生的人马没有动静,只有这帮猴子们在肆意的开枪。   老边上去对孙平生说:“孙博士,我来调调机器吧。我听声音不是很稳定。”   孙平生有点不放心的看着他说:“你也懂这个吗?”   顾雄说:“这是我们边博士,也是研究物探、空间物理、无线电的行家。”   孙平生说:“既然如此,那就有请边博士了。”说完,跟着老边上了操作台,像是观摩老边操作,其实是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老边先是熟练地操作了几个按钮,然后趁机把频率调到程郢携带的无线话机的频率上,故作轻松地说:“这样看看信号强不强。”   扩音器还是间或响几声枪声,这时突然发出一声爆炸,孙平生说:“这时我们的手雷声,我们的人在还击。”   我问顾雄:“不是小日本的九七式手榴弹吧。”   顾雄还在沉思,一阵低沉的步枪声响了起来,孙平生听出这是自动步枪的声音,这样确定了孙的人马还活着。   又是一阵自动步枪声,间或有几个手雷爆炸,这时,扩音器响了:“578总部,我是天狼,我们的无线电被猴子抢去了,刚刚夺了回来。”   孙平生马上过去,接过话筒:“天狼天狼,我是总部,你们在和谁打仗,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安全吗?”   “报告总部,我们都在,就是巴托耶夫胳膊负了一点伤,我们遇到了拿枪的猴子,它们在岩石后面袭击我们…”   孙平生关掉了扩音器,这样只有他自己才能从听筒里听到对方的声音,孙平生长舒了一口气,说:“只有人安全就好,告诉你们队长,马上给我全部撤回来,任务取消。”   这支队伍遇到了和我们同样的情况,听孙平生无线电力的口吻,请来的两位外国登山者还有另一重身份—狙击手,或者说是杀手。山魈用日本三八大盖狙击来访者,但显然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实力对比悬殊的情况下,估计山魈死伤惨重,刘王候已经回邙山了,放着卓阳这样一类智力超群的山魈和孙瑛鹊这样的铁面枪手不用,却让几十个只会装子弹、瞄准、开枪的山魈仓猝迎击,怎么会采用这样低级的战术?游击战术十六字诀没吃透吗?刘王候的独门绝术蛊毒和死咒为什么都没用上呢。这也太不符合刘王候睚眦必报,以牙还牙的个性,你让我吃亏,我让你吃苦头,你敢给我使眼药,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在刘王候的地盘上,还有谁敢如此大胆妄为,你当刘王候是橡皮泥,随你用手捏成你想要的形状?真不知马王爷是三只眼吗?   还有,程郢他们真的失踪了吗?为什么接不到他们的信号呢? 第五十七章 想不到的结局   这几天孙雨莺姊妹一直保持密切联系,孙雨莺把姐姐肉身人魈的身份、住址和车牌号告诉了姐姐,不久就有了回音,孙瑛鹊的魂灵很快就找到了目标。姊妹交流时,姐姐幽怨的说道:“我失踪的时候还是一个大姑娘,连对象都没谈过,虽然现在的身体没有变样,但是没想到现在的身份却是夫人,成了有夫之妇。等我找到给我换灵的那个残害我的人,我一定亲手杀了他。”   听卓阳说过,窠峒族是不能和人结婚的,人魈孙瑛鹊的丈夫也一定是窠峒族,就是山魈把魂灵寄存在人的身上形成的一个种族,我一想到人魈孙瑛鹊对我开枪时毫无表情的的样子,就有些不寒而栗。   这两个人魈,男的居然做贸易成了企业名人,女的衣着光鲜,能言会谈,在上层名流圈子里颇有声望,即便孙瑛鹊的魂灵回到了肉身,又怎么面对这样的现实,情何以堪啊。   在无线基站试开通试机的时候,这团灵雾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现场,孙平生做出决定撤兵决定不多久,姐姐给孙雨莺发来短信:“孙博士的人恐怕是回不来了,现在的山洞已经转成了冰洞,只要有人经过,瞬间就可以冻成冰棍,…”   邙山内胆是处在火山熔流上,一直在水平方向旋转,这是顾雄多年研究的结论,也被九爷等大多数人认可,邙山内胆直径非常大,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它的边界在哪里,它有非常复杂的地质结构,有正在喷发的火焰山,也有绚丽多姿的冰川,但是冰川的温度并不是很低,我们经过的时候,也没有特别冷的感觉。   孙瑛鹊的魂灵告诉我:“上次没有被冻,只能说明你们幸运,没有遇到极寒的冰川,这次他们就没有那么幸运了,零下四十度的冰洞已经平移过来,原先的出洞线路已经转到别的地方去了,如果孙博士的人马早出来就好了,那时候冰洞还没有转过来,现在一切都晚了。”   孙雨莺说:“还能不能想想别的办法,这可是二十条鲜活的生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姐姐回信说:“我现在只是一个鬼魂,连一具实体都算不上,我纵然想帮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孙雨莺也想到了,这邙山旋转的内胆也许并不是仅仅一个,而是二个及以上的内胆在旋转,如果仅仅是一个内胆,孙平生的人会和进山的山洞保持固定不变的相对位置,人和山洞位置是同时间、同速度的旋转。   孙雨莺犹豫了一会,决定还是把这不幸的消息告诉孙博士,就在她站起身来的时候,突然听到孙平生连声说:“坏了坏了,大事不好。”   付红赶紧跑过去,问:“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孙平生在安装无线电基站的时候,谋事周全,同时按了很多传感器,其中就有温度传感器,这时显示器屏幕显示洞内温度直线下降,由浅红色变成了深蓝色,温度显示正在迅速下降,目前已经到了-10℃,还在迅速下降中。   孙平生挠着脑袋说说:“山洞里怎么回事,温度怎么能直线下降。”   顾雄说:“不管怎么说,洞里来了寒流,零下十度或许是刚刚开始,也许下降到零下四十度,当下之计是让他们向山洞里面快撤,现在已经出不来了,如果撤的快的话,也许还能保住性命。”   里边的人不等孙平生下命令,已经往山洞更深处退去,由于离基站越来越远,通话已经模糊不清了。   姐姐回信说:“冰冻来的太快,也许他们能撤到安全地带,这要看造化了。”   孙平生死死盯着屏幕,目前已经到了-30℃,还在下降中,虽然天气不不热,但是孙平生和付红已经是满脸汗水了。   孙瑛鹊的灵雾又再次消失了,这次呆了很长时间,我们已经离开孙平生他们,驱车回聊斋堂的时候,孙雨莺的手机有信息了,“雨莺妹,姐这次的报告的好消息是有18个人撤退了,虽然还没有到安全地带,寒流正在他们身后流动,但是毕竟他们还活着,那2个人都冻死了,都是在后退时被瞬间袭来的寒流凝固了,还保持着往前走的姿态,但是人已经裹上了一层冰衣,没有气息了。”   老边说:“想不到冰洞这么厉害,瞬间就能冻死一个人,二组不知道在哪里,不过有程郢在,能够探测到这种极寒状况。”   2条生命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没有了,不知道有没有孙平生特别关注的两个外国人,为了孙瑛鹊魂灵重回肉身,还要动用换魂蛊,所以这些信息不能告诉付红他们,对他们来说,起码还抱有全部生还的希望,或许这样处理也是好事。   小叔和九爷商讨了孙瑛鹊还魂的事,现在换魂蛊就在我们手上,人身也找到了,魂灵也找到了,也可以和孙瑛鹊的人魈正面接触,晓之以理,让她自己同意把兽魂退出来,也可以强制性转魂,这些没多大问题,九爷觉得现在孙瑛鹊魂灵目前能穿墙破壁,来去自由,正好是寻找二组的最好帮手,因此决定目前先让孙瑛鹊魂灵利用特异功能,先去寻找二组后,再还魂也不迟。   孙瑛鹊表示同意九爷的想法,孤魂野鬼这么多年了,希望就在眼前,也不差这几天了,决定再仔细的搜索一番,孙雨莺在麒麟别墅为孙瑛鹊的魂灵准备了一台电脑,孙瑛鹊在电脑上打字,把信息发送给孙雨莺手机,反之亦然,这样双方收发信息都方便。   随着时间的推移,二组已经失踪二个多月了,生还的希望似乎越来越渺茫,孙瑛鹊决定按照妹妹的想法,再去一趟安葬杨三他们四个人的坟墓,看里面是否真的埋着墓碑上所写的人,熊三公的就不再看了。   孙瑛鹊的灵雾消散后,我和雨莺忧喜交加,喜的是墓葬可能是假墓,这样二组生还的可能性大大提高,我们就有了信心;忧的是如果埋得人真和墓碑上刻的一样,我们如何和九爷交代。   时间的煎熬,是我深深体会到了什么是度日如年。   虽然只是几个小时的时间,但是我们觉得好像是几十天。孙雨莺一直持机在手,生怕第一时间漏掉了信息。   终于,在灵雾消散后的三个小时后,孙雨莺的手机上收到了以下信息:“妹妹和妹夫,告诉你们一个大好消息,五个坟墓我都进去看了,全是空的。”   怎么回事啊?五个坟墓全是空的,熊三公的坟墓我们打开过,里面确实埋葬的就是熊三公本人,应该是四个坟墓是空的,孙瑛鹊是否把数字搞错了?   孙雨莺把疑问发过去,孙瑛鹊很快就回信了:“我没有打错字,就是五座坟墓,包括熊三公的,的却是空的,里面什么也没有。只可惜我不能传送现场照片,我已经确认了,毫无疑问。”   这是什么鬼,我们齐聚到小叔的地下室,黑子说:“熊三公的墓我们都见了遗体,虽然别处的皮被剥了,但是颈部以上保存完整,我们都是见证人,怎么会是空的,难道被人移走了不成,如果是移走的话,其他人的是不是也会移走?”   小叔把烟掐了,站起来说道:“依我看,熊三公遇害是现实,其他人可能都是空冢,熊三公的墓在在外面,也比较好开挖,所以刘王候断定我们先挖熊三公的墓,见了熊三公的遗骸,我们会产生错觉,认为他们全部都遇害了,这次孙瑛鹊的魂灵封印意外的脱落了,刘王候预料她会去看这几座坟茔,所以把熊三公的遗骸移走了,让我们搞不明白,这恰恰说明了除了熊三公,他们都还活着。”   顾雄说:“我同意王老板的分析,刘王候已经回了邙山,他不会考虑不到这一点,我们这次成功的穿越了邙山,对他的打击很大,刘王候没想到我们能活着出邙山,特别是我们竟然动用了属于他们的部队—阴兵。”   我说:“这阴兵是用来保卫梓宫的,也就是皇陵的卫戍部队,竟然能被我们调用,刘王候下一步一定会采取防范措施。我们要保护好兵符。”   “九爷会妥善安排兵符的。”小叔说,“我们没想到的是,孙博士的人马会跟踪我们进邙山,我们却毫无知觉,九爷也很吃惊。”   孙雨莺说:“刚才姐姐来信,又冻死了2个,已经死了4个人,如果再有几天出不来,恐怕断水断粮,自己先乱了阵脚。不过,照此下去,出来的希望很渺茫了,因为这些人没有御寒的装备,没有想到会遇到如此恶劣的情况,寒流还在洞内弥漫,寒流经过的河流,都冻成石块了。”   黑子说:“幸亏我们没有遇到,遇到了照样跑不掉。”   顾雄说:“邙山隧道停工的那年,我被命令留住邙山,研究邙山的地质构造情况,我后来发现,极寒冰洞移过来会有先兆的,这种情况每年只会发生一次,就是在五月底或六月初的时候,因为据我的观察,冰洞过来的时候,会影响到邙山植被,有一年五月末我在巡山时候,偶然发现邙山西区的植被颜色突然不一样了,原先都是青葱一片绿油油的松树和其他灌木、乔木,忽然间有一片地区发了黄,而且这一片黄色竟然是移动的,移动的区域大小差不多,前方的部分地区慢慢变黄了,最后面的相同大小部分却又慢慢恢复了绿色,开始我也搞不懂,就请了一个地质研究所的老同学过来,这个老同学一开始也是搞不明白,后来我们用排除法,把能想到的情况一个个排除掉,最后只剩下一个选项,就是测地温,我们向地下开挖,越往下地温越低,而绿色.区域的地温就明显高很多,我们才得出结论:地下面有一个移动的冷冻层,具体温度多少我们虽然拿不出数据来,但就是冷东层的移动,启发我对邙山深层地质进行了研究,这才得出了邙山有内外层,并且内层是水平移动的,后来进一步发现邙山有个内胆在移动。所以进山前我和九爷做过推断,我们会避开这个区域,不会坐等冰洞过来。”   孙雨莺说:“姐姐为了早日找到二组,对我们没有去过的区域,开始了地毯式的搜查,不过,她不是一个魂灵在战斗,这次解除封印的有四个,姐姐是其中之一,姐姐和他们约好了,分片行动,他们能去我们到不了的地方,效率比我们去高多了。”   “早日找到二组,姐姐也能早日恢复真身,这也就是姐姐最大的动力,这次倒是那个卧佛寺小沙弥立了大功,在放毒雾的的时候,不小心把八角井里的封印弄下来了,我姐他们才得以逃脱。”   晚上,刀荣兰破例的要给我们接风洗尘,后来知道是小叔安排的,给黑哥宽心的特意安排,刀荣兰通知黑子的时候,黑子像是中了大奖一样的兴奋,脸被热血烘得发亮,就连说话声音也比平时高了几十分贝。   慧根一路走来最辛苦,但是出家人念佛吃斋不能邀请,小叔特意电话致谢了。九爷一般深居简出,不参加宴会,所以参加接风酒会的人并不多。   刀荣兰也特意打扮了一番,化了淡妆,高挑的身材,配上淡色的服饰,更显得楚楚动人,“要想俏,一身素。”刀荣兰深谙审美的要点,看似不经意的装扮,却韵味十足,风姿动人。像一株初开的玉兰,黑子看刀荣兰的眼神也有些迷离呆痴,以至于刀荣兰说:“黑哥,你总盯着我看什么,让人不好意思的。”黑子这才发觉自己失态,赶紧低下头装作吃饭的样子,一面吃,又忍不住的一面笑。   刀荣兰说自己也很想去邙山,老板没有安排她去,后来听黑哥说进山的经历,把自己吓得不轻,自己从小就怕蛇和蟒,刀荣兰最后说:“这次给大伙接风,是受王老板委托,我只是代理人。这次大伙不仅受累了,而且受了很多磨难,幸好有九爷、顾总带队,俗话说,大难之后必有后福,托诸位的福气,将来我们聊斋堂一定洪福齐天,日进斗金,各位想必将来都是腰缠万贯的老寿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说完,自己竟然一口喝了半杯。黑哥更是不甘落后,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就连顾雄这样酒量豪爽的,也有几分醉意了。   后来我想,刀荣兰说这话的意思,大概是想和黑哥挑明,我不是给你黑哥接风,我们还是同事关系,别再对我有想法。   刀荣兰虽然和黑子碰杯喝了两杯干红,但是轻描淡写,轻轻带过,真个是“觥筹交错尽虚佞,推杯换盏无真衷。”   刀荣兰特地敬了老边两杯,说:“我刀荣兰文化不高,但我知道推杯换盏的含义,表面是说古代喝酒时的场景气氛,更深的含义是成为达官贵人后都不用小杯子而用大盏喝酒,升官之后就可以把杯子换掉改用盏了,所以希望边博士以后能升官发财,推掉小杯换成大盏。”   老边虽不到耳顺之年,但溢美之词却十分顺耳,脸上笑成一朵花,和刀荣兰两杯酒下来,走路都歪歪斜斜,口齿也不清楚了。孙雨莺竟然也和每个人表示一杯,两个女的几圈下来,竟然面不改色,思路敏捷,口齿伶俐,反倒是几个饮酒豪客不胜酒量,尽失常态,我对孙雨莺说:“什么世道啊,阴盛阳衰了,你又该唱:谁说女子不如男了。”   孙雨莺说:“你们这大老爷们喝酒还不如我们两个小娘们,还好意思说。”   正说着,手机忽然来了信息,震动起来,孙雨莺说:“姐姐又来信息了,孙平生和付红的人正在和山魈近身肉搏。现场打斗十分激烈,还有部分增援的山魈正在赶来。恐怕孙平生和付红的人要吃大亏了。”   邙山蓝魈性格暴躁,凶猛好斗,敢与大型的猛兽搏斗,而且臂力是普通成人的4倍左右;连豹子也对它们敬畏三分,山魈的智商也相当高,卓阳就是最好的例子,是和人比肩最聪明的灵长类动物。孙平生派驻的人都是和人打斗的高手,付红派去的也是经过专业培训的武术人才,但是和邙山蓝魈搏斗,他们未必能占上风。   孙平生和付红的队伍暗暗跟踪我们,竭尽全力搜寻换魂蛊,也是自找苦头,雨莺说:“那个孙平生专业倒是很有水平,但是书呆子一个,付红更不用提,这样的人也敢派人进邙山。现在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雨莺说这话的意思是聊斋堂有很多事要急着办,等着收货和鉴宝的人都排起了长队,所以对孙平生的关注也只能空闲的时候,小叔这次收货的时候,意外的碰到了一个来鉴宝的中年人,从层层的包装中拿出一件宝物,临柜经理刀荣兰和顾宏都没有见过,请小叔过来帮忙鉴定,小叔倒是认得,也暗暗地倒吸了一口气,这东西不是别的,正是江湖上流传的“九眼天珠”,中年人只说是祖传下来,老房子坍塌的时候,在清理房顶瓦当的时候发现的,也叫不出来是个啥东西,闻听说“西施双姝”在这里,所以赶来鉴宝。想知道价格和来历。 第五十八章 九眼天珠   据我所知,天珠一直是西藏地区藏传佛教的宝物,关于它的传说非常多,它的起源,制作方法和制作的遗址,迄今为止,都没有科学的解释和答案,   《新唐书》和《五代史》倒是有记载:“天珠之好者,一珠一好马”,就是一个好的天珠,在当时可以换一匹汗血宝马,今天的话,可以换十辆法拉利了。   在古代,藏族人信奉的是本波教,雍仲本教对于九这个数字可谓推崇备至。“九”也象征不可预知、无法超越、无限宽广之境界。九眼天珠为天珠中最上品、最尊贵者,藏人极为重视九眼天珠,据说能免除一切灾厄,慈悲增长,权威显赫,利益极大。   天珠分为各种图腾,而九眼天珠是天珠之王,汇集了九乘功德,代表了权倾天下的威势和普度众生的慈悲。当初文成公主下嫁松赞干布时带来一尊佛像,佛像上镶嵌了各式各样的珠宝,而帽子上方最明显的地方,就是三颗九眼天珠。   我们去的时候,一个西装笔挺,很有气派的中年人已在接待厅等候多时了,见到孙雨莺时,不敢相信这么年轻的姑娘就是江湖上盛传的“西施双姝”,反倒是有些犹疑。   中年人带来的九眼天珠就放在条几上的绒垫上,像一个微型版的安塞腰鼓,上面除了有“卐”字形花纹,还有九个像人眼睛的圆圈。据说,九个圆点图腾,象征自然界九大行星运转。   孙雨莺拿了放大镜,在仔细端详的时候,中年人也在紧张地注视着孙雨莺。   孙雨莺好像很难下决心表态,我悄悄说:“孙老师,是否还要请姐姐来看看吗?”   孙雨莺说:“不用了,这个世界上,九眼天珠世界上只有两颗是真的,一颗佩戴在大昭寺的释伽牟尼佛像上,另一颗不知下落。真品的三个特征不透光、风化纹和朱砂点都符合。”   透明度是指透光的能力,同样是玛瑙,由于制作过程不同,仿冒天珠在光线照射下会透光,中间穿孔部分易明显可见,而真品天珠不会透光。   风化纹是说年代久远的天珠表面,多少会产生风化纹,许多仿品为了制作此效果,往往采用轮转或撞击的方式在表面形成风化纹,然而天然形成的纹路竟与人工产生的不同,在显微镜下可轻易辨识。   所谓朱砂点是一种红色的斑点,从里到外自然生长在天珠的珠体上,但并不是每一颗天珠上都有朱砂点,也不表示有朱砂点的天珠就是好货。它仅是供判断新旧天珠的标志之一,就像旧玉中沁色中的“尸斑”这种红色斑点可能是天珠与人体的磁场融合所生长出来的。因玉石本身就有渗透性,也可能挠伤出血后,使之吸渗到天珠体里,逐渐形成“血斑”   中年人眼睛开始放光,问:“孙大师,刚才你说的九眼天珠世界上只有两颗是真的,一颗佩戴释伽牟尼佛像上,那一颗不知下落,是否就是我这一颗?”   孙雨莺没有立即回答,鉴定这样顶级的宝物,除了透光、风化纹和朱砂点这三个特征还远远不够,起码要看质地。这是从矿物学的角度来观察;其次看色泽,天珠一般呈黑白色、深棕色及象牙色、淡棕色及乳白色四种相间的纹路,三看光泽。天珠表面由于年代久远自然风化而形成较不平滑反射光有紊乱的现象,用肉眼观察表面似涂上一层油脂,这种光泽称为油脂光泽。有些油脂光泽特别亮,则可称为蜡状光泽。有些天珠经过火烘,表面呈现灰白色,对光产生某种陷阱而暗淡无光。四看完整性,一般天珠年代久远,因此天珠两端呈现斜面自然的磨损,仿制天珠一般都完好无缺,其倾斜面都有“作残”痕迹,要特别留心。   我也在仔细端详这颗九眼天珠,此天珠聚眼看似圆形,细看实际上是暗三角,每一面均匀分布三眼在近四厘米长的珠身上,珠砂饱满,经年曾采刮的痕迹对天珠的完整丝毫无损,反到是见证岁月的烙印,加上肉眼看上去表层象涂了一层油脂的光泽,绝对是一颗可遇不可求,品相极佳的大九眼天珠,是不可多得的古老天珠,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作,是人工无法仿制的。   孙雨莺在鉴定报告上,写上了一大堆推论依据,最后说本评估师鉴定为真品并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却罕见地没有写上评估价格。   孙雨莺对中年人说:“我只能鉴定是真品,这九眼包含所有图腾的象征与意境,象征佛法修行中最后境地,是不能用货币来衡量的,很遗憾,评估价格这一栏我只能留白。但是如果你想卖的话,可以和卖方协商,我们这长青古玩市场有拍卖场所,你可以去预先登记,择日拍卖。”   中年人知道是真品后,激动的有些结巴,表示一定会去登记,自己做买卖欠了不少债,如果拍卖了,就把欠债全部还清。   还有不少来鉴宝的,大多数是不怎么值钱的小物件,等孙雨莺评估完毕,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孙雨莺说起了九眼天珠,自己想去拍下来,“那玩意太和我有眼缘了,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它。”   付红说过,西施双姝被别人誉为“天珠王”,从一眼天珠到二十八眼天珠、莲花天珠、宝瓶天珠、大鹏金翅鸟图腾天珠等,几乎所有种类的珍品系列都有收藏。看来也只是传言,起码没有真的九眼天珠。   我谈起它的起源,制作方法和制作的遗址,迄今为止,都没有科学的解释和答案。   孙雨莺又给我翻大白眼,说:“二小哥哥,你说的可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现在有科学解释了,西藏天珠的起源可追溯到公元前3000年至1500年之间,出自印度古国的阿利安人。当时的人们为求神佛庇佑,天珠因此被创造出来。依《吠陀经》记载:远古时因受地理环境及天然灾害的影响,求神助佑之心自然产生,天珠作为护身符而被创造出来。同时,渗进了各种药物治病,并用巫术咒语的图腾意念,画符于石材上,藉以获得诸佛众神的加持与护佑。结果天珠真的有了灵性。”   “制作方法也有答案了,根据考据发掘,西藏古代传统的天珠制造法有两种:将开采出的矿石经过人工打磨,将白椰苯花的天然树脂加入中草药侵泡、由喇嘛彩绘,画出有线条有眼睛的纹路,再经开光、配戴、加持。在喇嘛火葬时,因火化时高温加热,身上的器具化为灰烬、唯独剩下难以融化的矿石,这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天珠。”   “中国古书关于天珠的最早记载为唐朝时期,代表性的记载就是文成公主下嫁吐蕃赞普弃宗弄赞时,带了一尊从印度请来的佛像作为陪嫁,最后这尊佛像座落西藏拉萨大昭寺的释迦殿内后,而这尊佛像即被当地藏人镶上了百余颗各式各样的天珠,包括九眼天珠、三眼天珠、三眼天珠、宝瓶天珠、虎纹天珠和其它带眼天珠。悠久的历史,美丽神秘的传说,加之西藏人虔诚地收藏供养,世代相传,天珠便成为人们心中中珍贵的宝物了。”   孙雨莺根据拍卖中心发布的信息去做了登记和交保证金,因为标的额很大,保证金按较低价10%收取,孙雨莺缴了100万的保证金,拍卖中心的工作人员说:“这次我们提前告知各位玩家,我们有可能拍出有长青市有史以来的最高价格,现在不少买家来登记了,长青市的旅馆都爆满了。”   孙雨莺说她有了心理准备,显然是志在必得,因为孙瑛鹊的魂灵去了邙山找寻二组,姊妹两几天没有联系了,孙雨莺把拍卖会开拍的日期和自己的想法信息发给了姐姐,相信她收到信息会来参会。   早上在麒麟别墅吃早饭的时候,姐姐来信了,大致意思是支持妹妹买九眼天珠,表示拍卖会那天一定光临会场。   长青市古玩交易中心委托拍卖会这天,交易大厅人山人海,万头攒动,熙熙攘攘,直逼美国“黑色星期五”,而且各种挤、争、抢、扯,完全看不到“排队”这个东西,维持秩序的小哥已然快哭了,有不少是身披袈裟的喇嘛、佛教徒,为的是一瞻九眼天珠的风采,天珠属于身份的象征,未来升值空间巨大,是现在名流富商收藏天珠的初衷,比起那些人尽熟知的珠宝,与宗教颇深渊源的天珠更具神秘色彩,孙雨莺也承认,至今天珠的古代工艺和图案寓意仍未被完全破解,却丝毫不妨碍其傲视众多古代珠饰,成为传世流传的“珠中之王”,其身价更是难以被简单估算出来,说它为“无价之宝”一点也不为过。   由于委托人是匿名的,我们不知道卖家的真实身份,我和雨莺早早过去,选了一个比较好的位子,才发现,九爷和小叔竟然也坐在了前排,我知道小叔要来,九爷要来,当然也在情理之中,九眼天珠这样的佳品,是天珠收藏界的一大发现,九爷也是古董文玩界的大咖,焉能缺席,当然还有一些熟悉的面孔,比如孙平生和付红,孙瑛鹊的灵雾也若隐如现,她自然去站台仔细观摩了一番,观点和妹妹一致,九眼天珠是真的。   不过拍卖会上还出现了两个人物,却让我跌落眼珠,我对孙雨莺说:“我万万没想到的两个人来了。”   孙雨莺翻看展品介绍画册,头也没抬,说:“不会是刘王候和老神来了吧,九爷也在,冤家聚头,正好擒住他,让邙山蓝魈群龙无首,再各个击破。”   我说:“当然不是刘王候和老神,不过你自己回头看看吧。”   孙雨莺回头一看,吃惊程度不亚于我,并排坐在我们后排几米处的两个人,一个是孙瑛鹊的肉身,一个是前几天去鉴宝的中年人,就是本次拍卖会的卖主和委托人。   “我勒个去,这么说来,一个是我姐姐,一个是我姐夫,我在买我自家的东西。”孙雨莺把眼镜擦了擦,重新戴上,后面的两个人旁若无人,有说有笑。   人魈竟然如此大胆,女的不会看不到我和孙雨莺,这个当面枪击我俩的人,这两个人身兽魂的人,肆无忌惮,高谈阔论,我们此时却奈何不了他们。   孙瑛鹊的魂灵显然也发现了她的本体肉身,孙雨莺的手机上一片愤怒和哭得表情符号。孙雨莺只得好言相劝,“耐心吧,忧郁的日子就会过去,等待明天,就是凤凰浴火,涅槃重生。”姐姐的愤怒才稍有缓和。   随着拍卖槌敲下,拍卖会正式开始,一百万起拍,价格一路飙升,到了八百万,九爷又继续举牌,拍卖师喊出了“一千万”,底下又有人举牌,拍卖师喊出了“一千一百万”,九爷再次举牌,这次直接喊上了“一千五百万。”底下又有人举牌,价格胶着着攀升,先是突破了三千万元,碍于九爷的面子,孙雨莺没有再举牌。这样价格到了四千万,落锤成交。九爷走上拍卖台,拍卖师、各个文玩古董大咖纷纷上来祝贺,有些很多年没见九爷了,有些只知道九爷已经病亡了,所以很多人并不知道上场的就是九爷。   现场实物交接的时候,九爷仅仅是看了一眼玻璃罩中的九眼天珠,却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众人大跌眼镜的重话:“我虽然没有动过这个九眼天珠,但我今日看来,这个九眼天珠是被人做了手脚,用毒.粉毒药浸泡过,卖方不仅违约,还涉嫌犯罪,对方要承担责任和赔偿我的损失。”   九爷此言一出,四座震惊,拍卖师更是慌成一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贵重的卖品,怎么会用毒药浸泡,这明明是预谋杀人,天大的犯罪啊。   拍卖师都是刚来不久的年轻人,并不认得九爷,所以冷冷的问道:“乙方有什么凭据,说九眼天珠做了手脚,只要凭据证实,本拍卖中心会按合同约定,给予甲方罚款并上报司法部门处理。”   九爷说:“当然的有证据,你可以现在选择报警,现场检验鉴定。”   拍卖师给甲方打电话,我和雨莺回头看时,中年人和孙瑛鹊的肉身却翻越排椅,正在想溜走,不成想刚走到大门口,就被保安拦下,可能是事先做了安排,几个穿着白色大褂的人提着箱子来到了现场,随后带着九眼天珠和拍卖师、九爷和卖方夫妻一块走了。   结果在第二天就公布了,九眼天珠表面上的提取物的确有毒,九爷说是鹤顶红,学名三氧化二砷,俗称砒霜,中年人被拘留,孙瑛鹊的肉身被放了出来。法医对九眼天珠表面做了去毒处理,但是纹理中的砒霜却深入肌理,难以去除,经过三方协议,九爷既然拍到手了,还有优先选择权,九爷也放弃罚款,给对方一点补偿,九眼天珠所有权仍归九爷,只不过目前案件正在审理中,作为证物,在尚未审理终结,九眼天珠必须放在公安部门保管。   晚上回别墅吃饭的时候,孙雨莺说:“九眼天珠是个有灵性的神器,我看九爷是为了再进邙山辟邪用的,不过九爷防范心很强,对不明来历的货不会贸然竞拍,也许早就去做了评估,在这方面做手脚,显然瞒不过九爷,商界人士背后给九爷起的外号就叫“九头鸟”,那个人拿去鉴宝的时候,还并未下毒,显然谋害对象不是我。”   我说:“每次重大拍卖,九爷都会参加,即便九爷不去,也一定找人去竞拍,所以谋害对象应该就是九爷,但是,现在换魂蛊在九爷手里,把九爷谋害了,他们又怎么能找回换魂蛊呢?”   孙雨莺说:“这次竞拍九眼天珠,我本来想在婚礼上送给你的,还有什么比免除一切家庭灾厄,和睦幸福更有诱惑力呢?不过,我还有一个三眼天珠,放在保险库里,这次去邙山忘了带着,虽然功力不及九眼天珠,但却是珍品,现在买也买不到了,买到的也是仿制品。”   我叹了口气,“我没有什么能送给你。即便有几件古董,在你眼里还一文不值,你是曾经沧海的人,什么也很难落在你的法眼。”   孙雨莺笑了,“老天把王二小给我就行了,别的什么也不稀罕了,就让王二小给我当一辈子使唤丫头就很好。”   忽然想起黑子那可怜巴巴的眼神,我就问:“刀妹妹和黑子还有戏吗,你能不能再撮合一下,我看黑子很痴迷刀妹妹,你没看那天晚宴黑子那表情,整个一个花痴。”   孙雨莺说:“那天晚上谁都看出来了,黑子缺乏内涵,太直露,所以刀荣兰对他没感觉,我也感觉他们不是一路人,强扭的瓜不甜,何况刀妹妹那态度,即便我想撮合,你觉得能撮合成吗?”   “先别管刀妹妹了,择个日子,先去沂蒙山看看咱娘,让咱娘和我姨定个日子,先把婚结了,否则你在麒麟别墅住着,自己也觉得别扭。”   我嬉皮笑脸的说:“孙大师,我去麒麟别墅,总觉得有点倒插门的感觉。”   孙雨莺说:“真的倒插门还美了你,你那春秋公寓是人住的地方吗,跟鸽子窝差不多,和麒麟别墅能比吗?”   人天生就是嫌贫爱富的动物,我在麒麟别墅住了这段时间,再回到春秋公寓,才觉得天壤之别,那时候住着还自我感觉不错。   “我姐姐又来信息了,孙平生的人马和蓝魈打了个平手,有两个外国人格斗能力很强,手指上都带着利刃,蓝魈因此吃了不少亏,孙平生的人都携带现代化装备,还有防毒面具,蓝魈的毒雾也没起什么作用,倒是伤了不少蓝猴子。”   “我觉得,孙平生尽管出发点是为了换魂蛊,但是实际上帮了我们的大忙,九爷不是誓死要消灭这些蓝魈吗,这次孙平生的人马进去,还不把邙山搞个人仰马翻。不过只要有粮食在,我觉得他们就能一直战斗下去,完成我们的目标。”   孙雨莺问我:“他们的粮食已经吃完了,你知道他们现在吃什么吗?”   我说:“还不是跟我们一样,抢蓝魈的粮仓,吃玉米、鸡蛋什么的。”   孙雨莺说:“我怕说出来让你恶心,他们就是煮了蓝猴子吃,剥了皮,糊上泥巴,然后用酒精炉烤熟,那两个外国人是登山钻洞的老手,大半辈子都是这样生活的,所以在山洞里跟在自己家里一样,姐姐说,这帮人不仅仅是来寻找换魂蛊,还带着洛阳铲、风镐、探针,他们是奔着大墓去的。看上去是一帮职业盗墓团伙。”   我早就知道这个北极学者孙平生不是个好东西,背后说不定还有国外势力,付红是上了贼船,这次损兵折将这么多人,付红也难逃其咎,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过了几天,孙雨莺去了银行保险库,把三眼天珠取回来了,乍一看形状和九眼天珠差不多,是含有玉质及玛瑙成分的九眼石页岩打磨而成的,长椭圆形,珠眼清晰、风化纹特征明显,天珠的表面自然存在一层油亮、蜡状的润泽感。通体可见包浆圆润,自然老道。色泽分明、纹路清楚,呈椭圆天珠为最佳之品,雨莺说这枚天珠在西藏这块中国最纯净的佛教圣地吸收灵气和天地精华,经过了高僧、活佛加持,增加了天珠的力量。三眼即“天时”、“人和”、“地利”的象征。亦是佛教圣物,天珠由于当时原材料的稀缺数量稀少,流传下来的极其罕见,但她不告诉我这枚三眼天珠的具体来历。   我说,“不会是从墓穴里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孙雨莺罕见的对我动武,一双纤纤玉手差点把我耳朵扭下来,说:“你这是亵渎神灵活佛,这是神庙里的藏品,我要给你个教训,以后长记性,万万不可亵渎神灵。”   孙雨莺说:“外面市场上卖的天珠,只是普通的玉石打磨成的,当然也有好处,科学的观点,玉石矿物质的微量元素以及负离子,可活化体内细胞,亦可刺激全身穴道、促进新陈代谢、提升睡眠品质、稳定情绪、保健、抗老化。但是我给你的这枚三眼天珠,是藏人心目中‘活’的传奇。只有神圣的人才可以佩戴,这种天珠沉积岩有极强的磁场,能辟邪驱鬼。”   天然形成的眼球规则图案,仿佛有双眼睛在一直盯着你,越发显得神秘。   这东西既然在市场上买不到,神庙的又不能卖,又不是倒斗来的,那还能是从哪里来呢?   孙雨莺经不住我的执拗,说:“这九眼天珠也好、三眼天珠也好,据说都是来自一个地方—邙山,是万宝殿前一座神庙的贡品。”   我说:“谁有那么大的能耐,能把万宝殿前神庙里的宝物拿出来。九爷这样的文物界大咖,连万宝殿的门也没摸到。能拿出来文物的,只有刘王候一伙人,可是他们又不是不识货,怎么把这么珍贵的东西拿出来?尤其是九眼天珠,用毒药浸泡,岂不把这颗无价之宝毁了,他们想灭掉九爷,非的出此下策吗?况且灭掉九爷,对他们有有什么好处那?”   孙雨莺说:“我也想不明白,不过九爷应该是掌握了他们的核心机密吧,我们这次进邙山看到的海市蜃楼,应该就是万宝殿或者是梓宫,它们就在邙山深处,我们这次去,应该是很接近它了。刘王候他们宁愿得不到换魂蛊,也要消灭九爷,只能说九爷知道了不应该知道的事。所以才有了九爷的假出殡,在地道隐遁。如果不是这样,也许九爷真的没命了,卓阳就是被出殡迷惑了,才没有对九爷下手。你放跑卓阳,是一个大错误,你当了《农夫和蛇》里的善人,将来也许别人遭殃。”   晚上熄灯的时候,我把三眼天珠放在枕头旁,黑暗中竟然放出三道蓝莹莹的光泽,光圈的正中,坐着一尊佛像,我揉揉眼努力去看个仔细,却又发现消失了,第二天晚上也是这样,究竟是梦还是现实,我也恍惚不清了。   过了几天,在九眼天珠上施毒的中年人在拘押几日后被释放了,律师做了强有力的辩护,施毒的中年人既无有对九爷的杀人动机,也无法证明是其本人施毒,本着疑罪从无的原则,无罪释放。最终还是九爷得到了那枚九眼天珠。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得到这枚天珠,小叔也不知道,九爷从来也不说,但是我和雨莺已经有预感,九爷是为了再进邙山。 第五十九章 扎叶巴寺1   国际长青古玩节期间,长青市古玩城成了世界级玩家的娱乐场和古董集散地,每天都是比肩接踵、熙熙攘攘的来客,蓝眼高鼻的欧洲人和肤黑如漆非洲人也占了很大比例,不少淘宝客带着祖传古董,希望能卖个大价钱,最终失望而回,也有不少家里常用的普通物什,竟然被鉴定出上古珍品,满载而归。   因为人多,又加上西施双姝的名声,所以聊斋堂尽管扩建了展厅,还是被各地玩家塞得水泄不通,孙雨莺、顾宏和我、黑子每天都加班到八九点,所以晚上都在聊斋堂内部餐厅吃饭,顾雄因为独居邙山有危险,所以一直在地下层居住,也随我们一起聚餐,小叔也常来陪上几杯,顾雄在一个人邙山独居,闲云野鹤这么多年,乍看到这么多人,除了恭维小叔生意兴隆,也叹道:“现在的古玩市场和聊斋堂不比从前了,门庭若市,真可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   小叔和顾雄对斟几杯,喝到高兴处,说:“传说乾隆皇帝下江南的时候,在镇江金山寺,他问当时的高僧:‘长江中船只来来往往,这么繁华,一天到底要过多少条船啊?’高僧回答:‘只有两条船’。乾隆问:‘怎么会只有两条船呢?’高僧说:‘一条为名,一条为利,整个长江之中来往的无非就是这两条船。’世人为了各自利益而奔波就是这个意思。”   黑子今天倒是鉴定了一件宝物,还是外国友人带来的,只是此后就有点萎靡不振,顾宏他们各忙各的,所以想知道详细情况,黑子低头喝闷酒,孙雨莺也说:“别说了,恶心死我了。”   小叔觉得有些蹊跷,就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子说:“别提了,我今儿个一天都觉得晦气,早上一开门,两个肯尼亚人带了一个巨蛋来鉴宝,我当时还以为是一个年代久远的恐龙蛋化石呢,真的恐龙蛋全世界只有4000枚,这样完整的估价最少也过百万,这可是6500万年前的玩意,中国也就是河南西峡、广东河源几个地方有,这肯尼亚那兔子不拉屎的地方还有这玩意,他们的随身翻译告诉我是从树底下发现的,他们的族长去偏远的野外去狩猎时,突然觉得有颗树长的特别奇怪,于是想研究一下,挖到树的根部的时候发现一个巨蛋。我当时就纳闷了,树下怎么会有巨蛋呢,这恐龙下蛋也不找个地方,怎么跑到树底下去了,后来取了点样本化验,这一化验不要紧,把我也下了一跳,原来蛋里面装的是人的尸骨,在几百年以前当地人把人埋在土里了之后在上面种一棵树,这样来纪念逝去的人,然后以人的尸体做肥料,来供养着这棵树的生长。这样当地人觉得人其实并没有死,只是以另外一种方式生存了下去…”   孙雨莺连连摆手,不让黑子说下去了,黑子也趁机收口。   不过这两个肯尼亚人出手大方,给了黑哥一笔不菲的鉴定费—一个牛头骨。肯尼亚人走了后,黑子转身就把牛头骨扔垃圾桶里去了。   小叔咂了一口酒,搓着手说:“可惜了黑哥,你如果留着这牛头骨,可以去肯尼亚讨三个老婆,而且嫁妆是陪送的,不用你出钱,那时候你就像个族长一样,在家什么也不用干,三个女人就为你全搞定了,唉,真是可惜了,让收垃圾的把宝贝带走了,这么值钱的宝贝你都不识的,怪不得鉴宝师级别总提不上去。”   黑子说:“还是孙大师运气好,今天就鉴定了一个重量级的古董。”   小叔说:“我怎么没听雨莺说,今天有什么重量级的古董?”   孙雨莺说:“东西倒是好东西,只是不是真品,叫做‘双鱼玉佩’”   虽然孙雨莺说话声音不大,但喝酒的人突然停止了动作,所有的人都鸦雀无声,一起愣愣的看着她。   孙雨莺说:“今天客户拿来的确实是一个宋代的双鱼玉佩,估价也在三十多万吧,不过只是一个根据历史传说制作的一个玉制品,传说双鱼玉佩并不是一块玉佩,而是一种奇妙的玩意儿,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复制生命体,样子是抱在一起的两条鱼;乍看像是玉制品。所以叫双鱼玉佩,传闻是该宝贝被带回后,科学家用鱼做过实验,复制出了一模一样的另一条鱼。”   我知道,中国有十大未解之谜就是《兰亭序》失踪之谜、和氏璧的下落之谜、《永乐大典》正本下落、夏朝九鼎的流失、秦陵青铜剑千年不锈之谜、古墓“长明灯”千年不灭之谜、“洛神赋”创作者之谜、太平天国宝藏之谜,第一就是双鱼玉佩之谜。   双鱼玉佩事件发生在上世纪50年代末60年代初。是著名的中国十大神秘诡异事件之一,当时有科学家探寻罗布泊,最后神秘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而双鱼玉佩据说可以产生镜像反物质(也就是复制功能),它有可能会揭示一个超十一维的物质空间的存在。   牧民报告罗布泊会出现天气异常紧接着地表发生变化随后又恢复正常的这种现象,后经考察队调查发现一套工程设备,其核心即是一个玉佩,后在实验室使用玉佩功能,发现能将一条鱼复制出另外一条来,所以称之为“双鱼玉佩”   双鱼玉佩的特殊“复制”功能如果是真的,那就是将反物质世界的镜像事物给投影了出来。既然鱼能“复制”出来,其它的事物也能复制得出。可这个双鱼玉佩就是一个多么珍贵的文物,又是多少人梦寐以求想得到的?   小叔今天有点喝高,舌头说活有些不利索,说:“雨莺,这个双鱼玉佩还真不是传说,真的有这个东西,就在邙山万宝殿,九爷这次进山,也是想找到这个传说中的双鱼玉佩,不过,这次机会错过了,没有找到。”   小叔真的喝高了,否则这么机密的事也不会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在回麒麟别墅的路上,孙雨莺说:“我这次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孙平生的人马一路在扎尕那,另一路却在盯着我们,原来他们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得到双鱼玉佩,所以不惜重金聘的国外顶级高手和各路武林高手…”   我说:“付红为了分一杯羹,也不惜代价,把自己的武术人才派了出去,将来分红时也有话语权。”   孙雨莺说:“九爷为什么遭到追杀,刘王候甚至不惜找不到换魂蛊也要杀掉九爷,可能就是因为九爷知道了双鱼玉佩的藏身地和奥秘吧,这次二组进山,真正的目的可能只有熊三公知道,我想不在于万宝殿,而是要找到双鱼玉佩,所以刘王候才会干掉熊三公,二组没有成功,九爷才会亲自出马,这次刘王候用尽一切手段追杀我们,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一个目的,就是争夺双鱼玉佩。”   经孙雨莺这一提示,我才醍醐灌顶,一切问题迎刃而解,融会贯通,“这么说,九爷志在必得的九眼天珠,也是想利用九眼天珠的魔力,找到传说中的双鱼玉佩。”   孙雨莺说:“刘王候洞察了九爷的心思,利用九爷千方百计得到双鱼玉佩的念想,设了这么一个局,用鹤顶红浸泡了九眼天珠,想在九爷品鉴的时候害死他,没想到九爷这‘九尾狐’也不是浪得虚名,早早识破了这个局,反倒是让刘王候的人进了圈套,不光是赔上了佛家的宝物,自己人也被逮了起来。”   我原以为九爷进邙山只是为了寻找失踪的二组,没想到里面竟然如此曲折缘由,这双鱼玉佩是何等宝物,竟使得九爷置自己的亲生子女于不顾,自进邙山那一刻起,就是按照寻找双鱼玉佩的路径前进,而我们却都蒙在鼓里,包括顾雄、黑子,都以为是在寻找二组,于情于理,实在难以理解。   孙雨莺说:“九爷这样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天底下哪个父母不钟爱自己的儿女,能舍得自己的儿女,一定是为了更大的理想和抱负。九爷没有告诉我们,一定有他的理由,九爷是谋大局,办大事的人。还有,双鱼玉佩这样绝密的信息也泄露出去了,以至于孙平生等人都知道了,所以九爷没理由不怀疑我们内部有人魈。”   我不由得笑了:“我们内部知道信息的不就是咱们这几个人,你还能怀疑谁是人魈?是我还是你?还是顾雄?还是小叔和黑子?老边是王麻子的人,内部信息也不会告诉他,所以老边可以排除嫌疑了,你说谁是嫌疑人?”   孙雨莺说:“我实在不愿意和你这样不长心眼的人谈话,你想想,除了我们几个知道,真的没有别人吗?我倒是有个怀疑的人选,现在也不能肯定。”   我说:“和我也保密吗?”   孙雨莺说:“是我还没考虑成熟,还不能确定,也怕误导你,好了,暂时不谈这些了,将来会水落石出的。”   我被孙雨莺说的一头雾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们的人有人魈,我们的人除了我说的这几个,还会有谁?孙雨莺今天却躲躲闪闪的不肯告诉我,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答案来,都是跟着九爷出生入死的人,谁会是人魈那,如果有人魈就在我们朝夕相处的人中间,细思极恐。无论是谁,对我的打击都是颠覆性的。   这期间,孙雨莺和我抽时间回了一趟沂蒙山,看了看老娘,大概是老娘见了儿媳妇太激动了,拉扯着手,一个劲夸儿媳妇好,和儿媳形影不离,我把结婚登记证给老娘看了,老娘带上老花镜,细细的瞅了老半天,一边看,一边喜得合不拢嘴,我说:“这次放心了吧,儿媳妇跑不了了。”,娘说:“我可要可着劲活,看着我孙子长大。”   雨莺尽量少说话,娘竟然没有看出卓阳和孙雨莺的区别,也许老娘也看出来这两次来的虽然是一个模样,但是声音和神态、步履上儿媳妇有些差别,但是老娘没有吭声,她也不能理解为什么儿媳妇会有这些变化,我们住了一晚,娘还是拿出自己的手艺做了和上次一样的老家的特色菜:“锅塌鱼”、“沂蒙木柴炒鸡”“老家土菜”,糁子粥、八宝豆鼓、民间伏酱、六姐妹煎饼,还有炒全蝎,第二天娘和儿媳妇依依惜别,一直送到村口的拐角处,慢慢的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   山路弯弯,孙雨莺开着车,显得很兴奋,沂蒙山的美景,老娘的热情,再加上老家特有的饭菜,让孙雨莺赞不绝口,说:“我家里没有什么亲人了,除了老姨,就是我姐,我要等姐姐魂灵回到肉身的时候结婚,让姐姐参加我的婚礼。”   我说:“就怕是孙瑛鹊的肉身暴露了,两个人魈会逃跑,所以先让魂灵回归真身最好。”   孙雨莺说:“我也是有点担心,但是他们毕竟已经混到企业家了,搞贸易发了家,不会轻易放弃人的身份,他们不知道我明已经和瑛鹊的魂灵联系上了,瑛鹊的魂灵能升天入地、上穷碧落下黄泉,寻找二组非她莫属,九爷的想法也有道理,再说九爷已经派人盯梢他们两口子,一有情况会及时报告给小叔他们。”   在回长清市的路上,九爷打来电话,问瑛鹊搜寻的进展情况,根据瑛鹊发来的信息,他们已经搜寻了邙山的五分之一,毕竟邙山太大了,山里面无数的天坑、活火山、雪峰、山脉和山洞、甚至是浅海、湖泊,沼泽,山洞往往是嵌套的,洞中有洞,这样的复杂地质条件绝无仅有,也真的难为她们了,瑛鹊也谈起了孙平生的人马,说这帮人野外生存的技能不一般,不但在和山魈搏杀中屡占上风,而且生吃山魈,茹毛饮血,不过现在仅剩的人马已经进入了一个死洞,也就是没有出口的洞,如果刘王候把石门关了,恐怕他们只能坐以待毙了。   九爷说:“邙山的中层连着海洋,是一片浅海,但是邙山的下层我们发现了龙脉,是一处绝佳的风水宝地,而且我们哪里也发现了海市蜃楼,这海市蜃楼的镜像,应该就是万宝殿或者是梓宫,让瑛鹊从浅海下面找,或许能发现线索。”   孙瑛鹊回复了一个“OK。”   随着时间的推移,二组已经失踪近三个月了,虽然没有人说,但是大伙心里都明白,找到二组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了,期间王麻子也多次来找小叔,但是想不出妥善的解决办法。   程郢曾经在换魂蛊上装了一个定位器,从外表发现不了,很可能是伪装后装在换魂蛊的腹部深处,如果是太阳能电池或者是定期发射信息的话,程郢会用仪器确定换魂蛊所在的位置,这也就是王麻子十分想找到二组的初衷。   换魂蛊曾经被刘王候放在火山熔岩上,这样的高温下,什么样的仪器还能保持完好,恐怕早已经变成粉末了。   先前对换魂蛊做了详细检查,没有发现异常情况,也没有找到定位器,但是王麻子言之凿凿,说定位器的却还在换魂蛊上,一开始能收到信号,可能是后来小叔和九爷给换魂蛊做了一个铅盒包装,所以王麻子才收不到信号了。   小叔和九爷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让我和顾雄取回换魂蛊,一个是让孙瑛鹊恢复真身,另一个因由是由顾雄拆除换魂蛊上的定位器。   之所以说这个决定艰难,是因为换魂蛊已经引起各路人马的注意,刘王候、孙平生、王麻子都在千方百计寻找盯梢,还有人魈就在我们中间,所以九爷和小叔在九爷的地下室里秘密传达了这个决定,由西藏的古玩经纪人给我们打电话,说是收到一批当地古董,让我们前去收货。   电话打到了聊斋堂,小叔接的电话,说:“最近是我们长青市的世界古玩节,我们人手紧张,我明天派两个人去取货吧。”   放下电话,对黑子说:“从我的账户里给顾雄的银联卡打上肆佰万,让顾雄和王二小去西藏收货,具体地址再定。” 第六十章 扎叶巴寺2   这次去西藏,顾雄开的是小叔刚买的素有沙漠王子之称的丰田酷路泽4500,这个车底盘坚固、油品要求很低、非常适合西藏地区使用,而且在西藏这种车随处可见,跑青藏高原最适合的就是丰田的陆地巡洋舰系列,很多车往往有高原反应问题,比如高原出名的爱熄火的牧马人和大切,一旦出现问题,很难迅速解决。   让顾雄去理由很正当,因为顾雄是一个近乎退休的工程师,在聊斋堂除了对展厅和办公设计改造的图纸,平时也开车收货和送货,几乎是闲职,而我则按要求鉴定和收货,一般货品通过网络已审查了解过了,价格也定了,只要没有什么变化,照单收货就是了。   黑子等人给我们准备好了路上的吃穿住等用品,我们开车临走的时候,小叔才告诉我:“这次收货的地点是在扎叶巴寺,地址位于拉萨市达孜县境内的扎叶巴沟,联系人索多阿旺,到了地点,你打索多阿旺的电话,联系密语就是‘看你们扎叶巴寺最好的货,不谈价格。’”   顾雄开车的功夫,我赶紧恶补了一下我的盲点,度娘了扎叶巴寺有关知识位,扎叶巴寺位于拉萨东北20公里左右的拉日宁布山间,为宁玛派寺院,始建于公元7世纪,距今已有1500年的历史。最先是吐蕃赞普松赞干布为其爱妃芒萨赤尊公主所建的修行神庙之一,后来几经扩建,形成了紧紧嵌于崖缝壁间的扎叶巴寺。其最大的特色是以洞立寺,洞寺合一,相传有108座修行洞,成就了众多高僧大师,是西藏四大隐修地之一。扎叶巴神殿就掩映在山崖之中,仿佛隐于圣城之后的秘境,是著名高僧修禅之处。   “扎”在藏语中指“山洞”,“叶巴”的意思是“修行。”   现存山洞十数个,其中松赞干布修法洞兴建最早,位于半山峭壁上,原洞内有佛龛、古老壁画及松赞干布的塑像,现佛像已毁。洞的周围修建寺庙,后经多次维修扩建,形成有名的大寺。8世纪中叶,赞普赤松德赞倡兴佛教,从印度请来莲花生大师弘扬佛法,大师曾来此地修炼,至今密法洞犹存。距莲花生大师修法洞不远处,原有一间钟房,内悬铜钟一口,钟铭两圈,回环,从文字形体笔势来看,应为吐蕃时期文物。今钟已下落不明。11世纪,古印度高僧阿底峡曾在这里著书立说和讲经,此处有他的故居和修法洞。   该寺于达孜县境内纳金电站以北的拉日宁布山间,在西藏流传着这样一个民谣:“西藏的灵地在拉萨,拉萨的灵地在叶巴;到拉萨不到叶巴,等于做件新衣忘做领。”被称为“隐于圣城之后的秘境”的扎叶巴寺,就紧紧嵌于崖缝中,相传是松赞干布留下血脉的藏地王妃——芒萨尺姜所建的修行神庙。   与四周山体表面只有浅浅一层草皮的山峰截然不同,扎叶巴充满了自然之灵气。山上松柏挺拔、茂密翠绿,山下清泉涓涓、溪水潺潺流淌。春夏季山花烂漫,百鸟齐鸣。扎叶巴神殿就掩映在山崖之中,别是一幅景色。   当年松赞干布为他的王妃芒萨尺姜所建的庙宇,因为莲花生大师曾在这里传过教、阿底峡大师曾在这里收过徒,五世达.赖时期更是在这里建立了四层楼的格鲁派僧院。游客到了这里,除了转山,一定要去松赞干布修行的法王洞、莲花生修行的月亮洞、阿底峡修行的祖师洞等等崖洞去看看,相传有人曾在这里挖掘到了伏藏经典。   扎叶巴寺最多的就是修行洞了,据说有108个之多,庙里的僧人说,这些凹洞可以治疗关节病,一传十而十传百游客来到这里必定要去这些崖洞看看,所谓心诚则灵哦!   但其实在藏区,还有许多藏族心目中,地位特殊的寺庙,这些寺庙不在闹市,大部分都隐于山谷,悬于峭壁,甚至藏于云间。   每次到西藏,看到触手可及的蓝天白云,就像印象云南里的玉龙雪山,你才能理解当地人说的:“叫天天答应,叫地地也灵”,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冲动。   我不是虔诚的佛教徒,但我是知性的人。如果可以,我想逢山转山、逢水转水、逢寺转寺;静静的倾听,每一座寺庙的故事;虔诚的叩拜,踏遍这里的每一片土地。   我们经过三天奔波,到达扎叶巴寺时已是上午11时,路上已经有信众或驱车或步行来到这里。他们手捧装满酥油、糌粑的袋子,沿着蜿蜒的石阶拾级而上,把糌粑撒入煨桑炉内,挖一大块酥油放到佛洞里的酥油缸里。山崖间挂满了色彩斑斓的经幡,红、黄、白相间的寺庙和高耸的白塔散落其间,一排排转经筒上挂满了崭新的橙黄色幔布。   我和顾雄在车上吃了自带的罐头和干粮,略事休息,下午准备联系经纪人。   到了圣地,我们尊重当地的习俗,先去朝佛。   我俩经过长途跋涉,终于走进了海拔近五千米、沿着悬崖峭壁而建的扎叶巴寺   在朝佛必经的一个山洞里,我们遇到了已经在扎叶巴寺做了10年香灯师的洛桑,笑容可掬地对每位朝佛者捧上一碗酥油茶,道一声“扎西德勒”,并请我们依次吃祈福五谷丰登的供品切玛祈,送上祝福。   在朝佛过程中,我们把准备好的人民币塞进功德箱、岩石缝,或摆在佛龛前。这是西藏朝佛者祈福的一种方式。如果朝佛者没有足够多的零钱,还可以把50、100元的整钱交给洛桑,换上一沓一元纸币。   在此期间,我和顾雄表现得很随意,其实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防身边经过的人,不管他是谁,是藏族信众也好,是游客也好,我们两个人在做着一件大事,而且只许成功,也只能成功。   顺着转山路经过一座白塔,就会看到崖壁上有一个天然形成的半人高的凹洞,表面光滑,犹如被抛了光。每一个经过此处的人都会蹲下,用头碰一碰凹洞上方,再分别用左右两边的膝盖去顶一下洞下方的低洼处,最后放一两块钱到旁边的供奉箱里。   据僧人介绍,传说这个凹洞可以治关节病,一传十,十传百,现在也成了转扎叶巴寺的“固定项目”之一了。   整个扎叶巴寺朝佛过程大概需要两个小时。虽然海拔高,天气寒冷,时而要一口气爬几十级台阶,时而要弯腰钻过仅能容一人身的山洞,我在附近只有我和顾雄两个人在的时候,拨打了经纪人索多阿旺的电话,索多阿旺是卓巴次仁的人,在当地开着一家古董店,表面上做着搜集收藏品的工作,是卓巴次仁最信任的信徒。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索多阿旺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所以交流起来毫无障碍,他早已经到了,就在前面“拉隆洞”等着我们,因为每个新来的客户按当地风俗,都要去扎叶巴寺朝佛,所以索多阿旺只能在朝佛结束的地方等我俩。我和顾雄经过藏传佛教后弘期第一传人阿底峡尊者曾经修行过的“祖师洞”,上行就到了“桑阿林”——强巴佛殿。继续转山,就是松赞干布曾经修行过的“法王洞。”它的右边紧挨着莲花生大师修行的“月亮洞”,月亮洞再往右,就是“十六尊者佛殿。”法王洞下方是拉隆·白吉多吉修行过的“拉隆洞。”   索多阿旺和五六个喇嘛已经在“拉隆洞”前面等着我们,附近有不少藏民在朝佛路上转动转经筒,很热情,和我们逐一拥抱。我大声说出了那句暗语:“我们这次来看你们扎叶巴寺最好的货,不谈价格。”   索多阿旺也大声说:“我们有最好的货,到我们的店铺里去看。”   索多阿旺看了我脖子上带的霹雳辟邪珠和手腕上的三眼天珠,啧啧称赞说:“这可是真正的地道货,你可真有眼力啊。”   在下山的路上,索多阿旺说:“你们尽管看货,周围全是我们的人,不光是我身边的穿袈裟的喇嘛,还有那些转经筒的也都是,在我们的地盘上你们尽管放心。”   来到索多阿旺的店铺,店铺不大,是两层楼房,就在扎叶巴寺不远的村落里,一楼是店铺,二楼是休息的地方和仓储,店门前用中藏两种文字写着:“随处结祥云;诚意方殷;诸佛现全身。”   来到店铺已经比较晚了,就不看货了,索多阿旺先是给我们安排了住宿的房间,然后请我们吃饭,晚饭是糌粑、风干的牛羊肉、酥油茶、甜茶、青稞酒,重任在身,我们只是象征性的喝了一点青稞酒,酥油是每个藏族人时刻不可缺少的食品。但是顾雄闻不了那股膻气味,只吃了一点风干的牛肉。   晚上我和顾雄一个房间,熄灯后,我想把三眼天珠拿下来,放在箱包里,因为它会发出三道蓝莹莹的光,我怕影响顾雄休息,没想到顾雄说:“二小,你先别动,我看着蓝光中间有个东西。”   我说:“是一尊佛像,不是什么东西。”   顾雄从床上立起身来说,“不对,不是一尊大佛,是一个是一个…”   我被顾雄说的发愣,每次都是出现一尊坐佛,这次怎么了,我定睛一看,三道光中间一个蓝色的光圈,里面端坐着的不再是佛像,而是一只猴子。   顾雄说:“是蓝魈,一只邙山蓝魈。”   我和顾雄这一路顺风顺水,没有发现追踪者,也没有发现无人机,就是到了扎叶巴寺,也没有发现可疑人员,和索多阿旺也联系上了,怎么会突然出现一只邙山蓝魈,它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我只能问三眼天珠的主人,即便装了反窃听软件,我的电话也很可能被窃听,但是除了问孙雨莺,我实在无人可咨询。   考虑再三,我还是决定视频电话问孙雨莺。   我拨通了视频电话,孙雨莺刚回到麒麟别墅,放下书和经卷,半嗔半怒的说:“什么时候到的?也不给我打个电话?路上很累吗?”   我故意聚焦背后蓝色的光圈,往背后努了一下嘴角,把声音放平静了说:“这不是刚到吗,还没验货就给你打电话,路不是很远,也不累。”   孙雨莺很快发现了我背后蓝色光圈里的那只邙山蓝魈,我看到她猛地用一直手捂住了嘴,一种“天啊,怎么会这样”的表情。   孙雨莺很快恢复了正常,一语双关的说:“出门在外,别忘了东西,一定要小心,货好就收,货不好就没必要了,顶多搭上路费钱。”   孙雨莺转身,飞快的在纸上写下了“有山魈在你附近,你们拿货要小心!!”   关了视频,我悄悄对顾雄说:“邙山蓝魈就在我们附近。”   顾雄睁大了眼睛,惊愕的看着我。   我们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一路上我和顾雄都没有提及换魂蛊的事,知道此行的也只有九爷、小叔、顾雄、孙雨莺和我五个人,难道我们五个人当中还有泄密者?抑或是邙山蓝魈一直在盯着我和顾雄,我和顾雄无论走都哪里,蓝魈都会出现,以前没有三眼天珠,所以没有发现,顾雄和我仔细推断了一番,认为后一种的可能性最大。   在没有找到蓝魈或者摸清情况的前提下,我们绝对不能取货,这是红线,也是底线。   我俩前后院里仔细观察了一下地形,院前有三株喜马拉雅云杉,院中间有六株长叶松,这是邙山蓝魈最喜欢藏身的地方,我俩做了地毯式搜索,每株树都详细查看,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现,我到房间找到索多阿旺,告诉他有点情况,先不要取货,等我把事情处理好再说,索多阿旺问:“需要帮忙吗?需要人手尽管告诉我。这里是我们的地盘,没有人敢对你们怎么样的。”   我带索多阿旺进了我的房间,看到了蓝色的光圈,索多阿旺明白了缘由,说:“顾先生和王先生打算怎么办,是否我找人搜搜附近的房顶、树丛?”   我心里乱糟糟的,顾雄说:“也好,请阿旺大师派几个人手,和我们一块搜搜附近是否有秽杂的东西?”   夜幕中,十几个喇嘛和我们登上两楼楼顶,还有几个喇嘛在附近搜索,甚至几个觉姆也来帮忙,两个多小时过去了,一无所获。   三眼天珠不会造假,更不是幻觉,邙山蓝魈就在我们附近,这是不能更改的事实,但是,它能躲到哪里去呢?什么地方我们还没有搜到?   树梢、房间、房顶,能找到的地方我们都去了,回到住处,三眼天珠仍然显示蓝色光圈中的那只蓝魈,这家伙能躲在哪里?不会是在天上飞吧。   我突然灵机一闪,脱口而出:“是在汽车里,在我们和索多阿旺的汽车里。”   顾雄恍然大悟,我们的车和索多阿旺的车并排着放在大门口,喇嘛拿来了刀和长棍,我想起了孙雨莺临走时给我的宝物—迷魂香,点燃以后,悄悄打开一到门缝,把两辆车都放上了一段迷魂香,不多时,就听到索多阿旺的车里一阵翻腾的声音。好像是车里拴着一头老虎,索多阿旺打开旅行车后门,两个长满黑毛的邙山蓝魈闷声不响的跌落下来,已经迷晕了,躺在地下,只是偶尔抽搐一阵,索多阿旺惊讶道:“我的车平时都上锁,而且一直有喇嘛看着,怎么会有这东西?”,说着提着刀走上前去,被顾雄拦住了:“你们都是出家人,这活还是我这俗人来干吧。”说完,接过刀来,手起刀落,两个蓝魈身首分离了。   打扫完现场,几个喇嘛把蓝魈的尸身处理了,天已经不早了,我和顾雄重新回到宿舍,这时,三眼天珠射出来的蓝色光圈中,出现了一个面带微笑的坐佛,我有手机拍了个照片,发给了孙雨莺。孙雨莺回复了一个调皮的微笑。 第六十一章 取货   因为长途跋涉,我俩都很疲劳了,一觉睡得很安逸,顾雄和我有心事,所以第二天早上醒了,就赶紧洗刷完毕,吃完早餐,索多阿旺昨晚就把我们的车钥匙要去了,今早上我忙刚吃完饭,他就来了,把钥匙给了顾雄,说:“昨晚把货装车上了,留下了八个喇嘛值夜,一会请两位先生验货。”   索多阿旺眼里有血丝,看样昨晚一宿没睡,顿觉有些歉意,我们来到车上,旅行车后面已经放了一个藏式百宝箱,箱体四角镶金嵌银,上面有两把锁,索多阿旺打开后,就到车外警戒放哨去了,车里只留下我和顾雄,揭开箱盖,我们看到了熟悉的铅箱,这是防止炁体信息外泄不得已的办法。打开铅箱,终于看到了那熟悉的椭圆形的泛着青铜色的鼓状东西。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我们临来的时候,小叔对丰田酷路泽4500做了改装,里面四周都安上了铅板,就是在车里装了一个铅皮厢房,里面灯具和拆卸工具一应俱全,所以我们即便在车里打开换魂蛊的铅皮盒,炁体信息也不会外泄,顾雄带上窥视镜、放大镜,仔细寻找定位器的安装点,我成了灯光师,顾雄把光纤摄像头送进这小口鼓腹的玩意里,好一顿折腾,最后终于在里面的壶口处发现了和里面颜色一样的一个大豆大小的东西,除了颜色是黑的,一切都和大豆差不多,顾雄带着放大镜,用微型电洛铁才把这玩意切割下来,像微雕师一样用微型锥具把这个“大豆”撬开,才发现里面的微型LED灯还在闪着红光。   顾雄说:“它居然还在工作,放在火山口上待了那么长时间,高温没有把它融化,竟然一直在工作。”   我说:“这主要是换魂蛊是特殊质地的材料,不怕高温,外面的高温对里面没有任何影响。”   顾雄拿出电洛铁,把“大豆”里面的晶体管和线路板烧烤成焦炭,等一切做完了,顾雄脸上不知是因为劳累还是紧张,浸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一切搞定,把箱子密封好,顾雄才美美吸了一支烟,叹息道:“程郢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做工真是天衣无缝。不知用什么工艺,把这么小的定位器焊进了瓶口这么小的换魂蛊中,我知道一般材料是不能来焊接换魂蛊的。”   我说:“程郢失踪,真是王麻子的一大损失,就像人失去了左膀右臂。”   为了让我们表现得更像收货人,索多阿旺从店铺里给我们拿上了不少货,有西藏金丝牦牛角小碗,这玩意天然罕见,而且细腻通透,还有西藏牦牛骨手串、手链、唐卡、纯铜仿古做旧密宗小佛像、绿松石手摇佛教转经筒、转经轮、纯铜释迦佛九宫八卦铜镜等。   我给小叔发了收货单,小叔会安排会计刀荣兰通过银行打款,一切表现的正常自然。   我们决定启程的时候,索多阿旺说:“按照卓巴次仁大师的安排,我和几个喇嘛要送你们一程。”   大礼不辞小让,事关重大,恭敬不如从命,我们稍作推辞也就接受了。   我们的车在前面,索多阿旺开着车,载着和四个喇嘛远远跟在后面。   每跑两个小时,我就和顾雄轮换一次驾驶,我开车的时候,顾雄就抽着烟,做思考问题状,忽然问我:“二小,你说这两个邙山蓝魈怎么会跑到索多阿旺的车里面去那?索多阿旺的车一直是锁着的,这怎么解释?”   我说:“你不会怀疑索多阿旺也是人魈吧,这索多阿旺可是九爷的恩人卓巴次仁的贴身人,这么重大的事,卓巴次仁不会安排其他人去办的,我倒是担心别再有邙山蓝魈跟着我们,它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   在高速公路服务区午餐的时候,我把车熄火,顾雄身上带的电感应仪却亮着红点,顾雄说:“咦,怎么熄火了还在耗电?”   我说:“可能是报警系统在用电吧。”   顾雄打开引擎盖,仔仔细细查看了一番,发现在蓄电池正极外接部位发现了一截黄色的电线,顾雄说:“这节电线哪里来的?搞不好我们的车可能被安装了定位仪,定位器必定有发射机,我的工具箱有高频无线电探测器,娘希匹的,我看看它能藏到什么地方去。谁还敢和我玩猫腻。”   顾雄找出高频无线电探测器,打开开关,先从仪表盘下、音响背后、行李箱隐蔽处扫描,没有发现异常,最后在车底盘悬挂连杆处,无线电探测器开始发出“滴滴”的响声,顾雄很快找到了这个定位器,像个黑色的小型打火机,顾雄说:“乖乖,这是个GPS微型定位器,带录音功能,一个月超长待机,强磁粘贴。”   我大为紧张:“这么说,我俩的谈话也被录音发射出去了?”   顾雄说:“我们车的位置肯定是发送出去了,谈话也被录音了,至于声音是否也发射出去,我还要解剖看看这玩意的内脏。”   这时,索多阿旺的车也赶到了服务区,顾雄把定位器装进了口袋,先招呼索多阿旺等人吃饭,索多阿旺客气地婉拒了,留下两个喇嘛在我们的车前后站岗,除了用杯子接了点热水,其他三个人选了一个位置,只吃自带的糌粑、风干的牛羊肉、酥油茶,三个人带着高原人特有的红黑脸色,报以淳朴的微笑。   我和顾雄选了一个角落,点了梅菜扣肉、符离烧鸡、麻汁杂拌几个小菜和饮料,顾雄这几天在藏区没吃舒服,低头只顾吃饭,我心里纠结着,也没心情吃饭,我暗暗纳闷:这车是小叔刚买来的,买来后除了试驾和走亲访友几次,余下的时间都放在地下车库里,我和顾雄这次是首次长途驾驶,会有谁把GPS微型定位器安装到小叔的车上那?索多阿旺掌握着换魂蛊的下落,也知道我们的行踪,没必要给我们定位,所以可以排除掉嫌疑,孙平生被自己的人马失踪搞得焦头烂额,也没功夫顾及我们,我们最近也没有联系,王麻子和老边最近忙着做大业务,拿着罗盘到处跑,最近也很少到我们聊斋堂来,嫌疑对象只有两个因素:其一是我们内部有人泄密,其二是那两个躲在索多阿旺汽车里邙山蓝魈。   再次上路,还是由我开车,顾雄则拿着工具卸开定位器,专心致志研究起来,我把自己的想法和顾雄一说,顾雄说:“英雄所见略同,恐怕我们内部有人走漏风声,否则怎么会有邙山蓝魈跑到扎叶巴寺。”   过了一会,顾雄说:“我总算鼓捣明白了,这玩意能发射定位信号,也能录音,但是还没有声音同步发送功能,可能他们怕传输声音反而被暴露吧。”   我说:“幸甚幸甚,我俩这次倒是很走运。”   顾雄说:“二小,我倒是有个想法,想和索多阿旺沟通一下,就是把录音的功能关闭后,把定位器放在索多阿旺的车上。让他们把追踪我们的人引开,我这不是自私,我是为了换魂蛊的安全考虑。”   这是从大的一个目标出发,没有个人恩怨,我没有理由反对。   在下一个服务区休息的时候,我们把情况和想法和索多阿旺进行了通报,没想到索多阿旺十分爽快,说:“保护好神器,是卓巴老师交给我最神圣的任务,就把这东西安在我的车上吧,我负责把他们引开。”   离长清不到二百公里了,我和顾雄建议索多阿旺他们回返,顾雄告诉索多阿旺等到藏区安全的地方,再打开定位器开关,索多阿旺担心我们两个人势力单薄,坚持要送到长青市,没办法,只好让索多阿旺一直送到聊斋堂,看到我们进了大院,索多阿旺的车才掉头开走了。   顾雄把车开进了地下车库,这是聊斋堂定制的车库,和地下保险库及九爷的住处有暗道联通,小叔因为接到了电话,也早早在车库里等我们了。   一直保持对话,所以小叔对我这次西藏之行知根知底,为了保密,除了我和顾雄、小叔,没有第三者在场,顾雄和我抬出了藏式大箱子,拿出里面的铅箱,我们把换魂蛊送给小叔,由小叔转给九爷。   晚上回到麒麟别墅。孙雨莺说:“姐姐说,暂时还不想还魂,等找到二组他们再说,也真奇怪,他们几个魂灵几乎搜遍邙山,可以说‘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二组莫非真的凭空蒸发了吗。”   “二姐还说,孙平生的几个人吃了佛龛上的供品,里面可能有毒害神经的植物,吃了后又哭又闹,脱光了裸奔,幸亏那两个外国人经验丰富,服用了解药,这几个人才恢复了正常,这两个外国人有邙山的地图,他们这次就是奔万宝殿去的,目的很可能是得到双鱼玉佩,姐姐一直在跟踪他们呢。他们已经进了死洞,刘王候把山洞后面的石门也落了下来,他们前面是洞的尽头,后面是石门,缺水缺氧,如果不迅速拿出办法,很快就会窒息而死。”   “还有一件事也有答案了。”   我说:“什么事找到答案了?”   孙雨莺卖了一个关子,神秘兮兮的说:“也不让你猜了,怕你也猜不到,就是我们见到的海市蜃楼。的确有这个地方,我姐姐找到了,就在离卧佛山不到20公里的地方。”   我的心一阵痉挛,“雨莺,不会是万宝殿吧,那地方连九爷看了都说很像。”   孙雨莺说:“谁都没有见过万宝殿和梓宫,怎么能说像不像?我姐姐去了,这些庙宇殿堂,其实就是陵墓,哪里有很多蓝魈,我怀疑它们是守墓人。”   明明看着是金碧辉煌的宫殿,怎么会成了陵墓?   孙雨莺说:“姐姐在现场看的很仔细,这上面是战国时的四面坡顶的宫殿建筑,下面的就是陵墓,古代讲究侍死如侍生,死了也要享受同级别的待遇。”   孙雨莺的怀疑并非没有道理,古代帝王墓,比较知名的大多都有守墓人存在,比如说成吉思汗墓以及秦始皇墓。古代帝王去世后多实行厚葬制度,有的守墓人是单独的一个家族,世代相传来守候帝王墓,也有的是整个一个村庄,整个村庄的存在意义就是为了守护好这个墓穴。   在史料中有记载,秦始皇陵也有一群守墓人,规定后代20年一轮换,每一代人都要为秦始皇陵守护20年。其中最为世人所熟知的秦始皇陵守墓人是蒙氏一族,带头的名叫蒙常山。相传项羽挖秦始皇陵时,陵墓中突然出现一群人,为首之人正是秦始皇的大将蒙常山。   蒙氏一族一直世代守护秦始皇陵,作为秦国最忠心的家族之一,蒙氏一族在秦王扫六合时立下了汗马功劳,蒙氏也长常作为秦国内政内参辅政,深得秦始皇信任。但到了现在,经过数千年的变革,所谓的守灵人也早已不存在。也有史料记载,蒙氏一族在几代之后就选择了隐姓埋名,至今也找不到蒙氏一族。   匪夷所思的是,这里的墓穴竟然是动物来守灵。守灵的居然是一种思维高度发达的猴子—邙山蓝魈。   孙雨莺说:“不仅仅是有蓝魈,而且还有几千个阴兵保护,宫殿处在宛如一朵巨大莲花瓣一样的封土堆上,这有很好的寓意,犹如莲花盛放,象征着国运昌盛、子孙富贵延年,权利传至千秋万代!我怀疑它不是梓宫的原因,就是没有建在龙脉上。但我姐说地宫面积也是相当的大,差不多可以抵2个标准足球场。我姐推测,封土堆下地宫深度达到600米左右。   封土堆上面是宫殿,周围有宫墙,下面是地宫,墓室在地宫的中央,两侧斜入的墓道,每隔百米,都有阴兵把守。墓道里的油灯,却是昼夜通明。   墓室棺椁前面,摆放着两个物件,一个是一人高的金雁,不知道是什么寓意,死后还能一飞冲天吗?   另一个物件就更蹊跷,乃是一件国宝级文物,叫做‘汉金怪兽’目前全国仅在陕西历史博物馆有一件,这件文物非常的奇怪,与《山海经·异兽录》中记载的蛊雕几乎一致,50年代,陕西省神木县意外的发现了一座距今2000年左右的古墓,当时考古家还以为这是一座汉墓,但经过考古挖掘后发现这居然是一座匈奴墓。在出土的诸多珍贵文物中也只有这件‘汉金怪兽’,当时考古界引起轰动。因为人们至今仍未辨清其究竟是一种什么动物,因而被考古家命名为‘汉金怪兽’   后来,经过考古家的仔细研究后发现,文物浮雕有环眼鹰嘴怪兽,小小的怪兽身上还隐藏了十七只小鸟造型。而这种形象的怪兽与《山海经》中记载的蛊雕几乎一致。它们长得既像雕,又有点像兽,头上还长着长长的角。但这种怪兽级别的生物也只能在《山海经》中找到记载了,现实生活中尚未发现这种生物,其他史书中也没有相关的记载。”   我想,山海经怎么可以相信?毕竟《山海经》中记载的一切事物都过于荒诞,就连编写《史记》的司马迁也认为“至禹本纪、山海经所有怪物,余不敢言也。”   我想,几千名“阴兵”,守护在地宫,场面一定非常壮观!这无疑让人考虑这座陵墓的主人一定是非常显赫的人物,不是皇陵,起码也是诸侯。   不过孙雨莺还没有解释,为什么会在邙山的地下出现海市蜃楼?   孙雨莺说:“这也很好解释,洞顶是荧光石和琥珀岩,而这几座宫殿旁边的湖泊是冻冰,甚至洞壁也是厚厚的冰层,在荧光石的照射下,冰层像镜子一样出现反射,这样就会在空中出现我们拍摄到的海市蜃楼,并且,卧佛湖也是很好的受体,能够在一定时间收到这些折射的物体。”   大概是为了更好的诠释她的理论,孙雨莺坐电梯去了别墅底层的保险库,不一会,拿上了一面铜镜上来,问我:“二小,你晓得这是啥东西吗?”   我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这件乍看上去很普通古代铜镜,与一般铜镜并无区别。   孙雨莺说:“这就是赫赫有名的西汉‘见日之光’镜,是西汉时期的青铜器,正面为光滑镜面,背面刻有铭文和图案,这件铜镜乍看上去与一般铜镜并无区别,但若以一束阳光照到镜面,反射后投影到墙壁,壁上的光斑中就会奇迹般地显现出铜镜背面的图案、铭文,好像光线透过铜镜,把背面图案、文字映在壁上似的,故又称透光镜。”   经孙雨莺提醒,我才有有眼不识金镶玉的感觉,“见日之光”镜是具有幻术般效应的透光镜,古人一直视其为“神物”,外国人称它为“魔镜。”遗憾的是,透光镜的制法在宋代已失传。一千多年来,从宋代的科学家沈括,到近代海内外的无数学者,都努力试图揭开古镜之谜,但是没有人能说清其原理,更没有人可以真正复制出与西汉透光镜完全相同的镜子来。不得不令人惊叹古人的智慧!   孙雨莺说:“我总觉得,我们见到的海市蜃楼,和这面‘见日之光’镜倒是十分相似,原理是一样的。”   孙雨莺的理论假说倒也能解释的通,但是更让我感兴趣的是这是哪个朝代的墓,墓主人又是谁?   藏于陕西历史博物馆的国宝级文物“汉金怪兽”便是出土自一匈奴墓。难道墓主人是匈奴人吗?   根据诸多历史记载,华夏族与匈奴族本就是同源,公元前16世纪,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朝代“夏朝”灭亡后,夏后履癸的一支后裔逃到北方,在吞并其他部族之后成为匈奴族。而如今,考古也发现了不少匈奴墓,墓中出土的有些文物也与中原文物极为相似。   我说:“孙大师,既然这座墓规模这么宏大,有没有可能就是梓宫,也许是一种特殊的原因,陵墓没有建在龙脉上?”   孙雨莺说:“也不能说没有可能,除非龙脉之地有凶相,占卜不宜,否则,有龙脉在,为何会把墓穴建在别处,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若说这座墓呢,不仅规模宏大,而且藏品也丰富,姐姐正在里面探索呢,也顾不得给我发短信了。不过姐姐也说了,在陵墓周围的是冰湖,但是不远的地方,却有一个神奇的湖泊不结冰,而且每当动物走到距它半里路左右时,就会感到晕倒在地抽搐,如果不马上离开,就会很快死去。周围遍布来饮水而死亡的动物尸体,有狼、羊、狐狸等,就是没有蓝魈的尸体。所以称它为‘水妖湖’一点一不奇怪,远看这个湖泊时,湖面还会不断冒出蓝色的蒸气,湖边附近尽管寸草不生,但风景优美。如仙境一般,就是只见有动物去,不见动物回。姐姐开始关注到这个湖泊。发现周围有很多红色的石头,联想到红色石头,姐姐突然想会不会不是硫化汞矿石?是为了防备盗墓盗宝者人工建造的,姐姐的考古水平远在我之上,她都给出结论了,我还能说什么?”   我说:“既然为了防盗,凿出这样的大湖,就更有可能是梓宫和万宝殿了?”   孙雨莺说:“没有建在龙脉上,我还是不同意你的观点。”   没有充分的理由,谁也无法说服谁,只好暂时休战。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我刚到鉴宝室坐定,顾雄就来找我,说:“二小,我听王老板说,昨天下午,在索多阿旺的店铺,闯进来了三十多个山魈,对汽车和店铺开始抢劫搜查,不过索多阿旺早做了准备,周围安排了不少会武术的喇嘛、武僧,当时打斗得很激烈,蓝魈擅长搏击,力气也大,不过扎叶巴寺的武僧也是经过训练的,双方都有不少人受伤,店铺里的东西倒还没受多大损失,索多阿旺也没受伤,这次山魈没占着便宜,倒是死伤了不少。”   顾雄说着,打开手机,把索多阿旺传过来的视频给我看,现场一片狼藉,横七竖八躺地地上的有不少山魈,也有几个穿着红衣袈裟的僧侣,每个山魈身上都背着水壶,由于搏斗激烈,很多水壶被扔了一地,现场凌乱,有几个正在搏斗和外逃的山魈被手机拍了下来,其中有一个从层层包围的武僧中搏击逃窜的山魈,被近距离拍了下来,在它回头的瞬间,有一个拉近的清晰画面,看到它的模样和神态,我仿佛被电击了一样,惊愕不已。   顾雄说:“这就是农夫与蛇的现实版,当初我要是击毙它,你不阻拦,也就没有今天的变故了,它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也就是给我们安装定位器的幕后总策划。王老板怀疑它有同伙,就在我们古玩城,或者说就在我们中间,目前伪装的很好,我们到现在还发现不了它,不过,以后我俩谈话注意保密,我随身带着这个呢,王老板说是防止窃听和录音。”说着,顾雄扬了扬手中的高频无线电探测器。   “这玩意好使,它不会骗我,现在我就是聊斋堂的保卫部长。”顾雄露出被烟熏的黑牙嘿嘿的笑了。   我们中间还有人魈,还有谁能知道我们出行的信息,除了孙雨莺、黑子、刀荣兰、顾宏,走的密切的还有王麻子、老边、杨天瑞、杨钿婧。还有常联系的就是慧根、修智。他们中间有人魈?我还能相信谁呢?   顾雄说:“九爷和王老板正在秘密排查,内紧外松,表面上该干什么干什么,但是私底下我们提高警惕,特别是那神器拿回来之后,小叔嘱咐我们一定注意个人安全,现在邙山也不让我去了,憋在这里,快闷出个鸟来了。”   一想到我身边亲近的人有可能就是人魈,一个人体内却是山魈的灵魂意识,我的心里就乱糟糟的。工作的心情也大大打了折扣。   幸亏上午来的客户并不多,其中有弟兄两个拿着一个元青花四爱图梅瓶求鉴定,说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是郢靖王墓的藏品,郢靖王墓的藏品在湖北钟祥市博物馆作为镇馆之宝摆着呢,这个几乎不用看,就知道是赝品,两个小伙子小心翼翼的从包装盒拿出来,明眼人一看就是高仿品,做了仿旧处理,不过做工细腻,乍一看,器体较厚重,通体施白釉,釉面泛青,器内无釉,和真品几乎一样,分别绘四爱图。即王羲之爱兰,周茂叔爱莲,林和靖爱梅鹤,陶渊明爱菊。弟兄两坚称是元代的陶瓷器,我怕说是赝品小伙子受不了,就把他们领到孙雨莺工作室,孙雨莺先给他俩科普了元青瓷知识和真品鉴定方法,无非是看器形、看釉色、看青花、看纹饰、看内壁等方法,最后,孙雨莺指出了有的元代青花瓷器的露胎部位出现“火石红”现象,“火石红”现象的出现要具备两个基本条件,一是坯体中存在一定数量的游离铁,二是坯体在入窑时含有足够数量的水份。只有这样,在窑炉起火升温的初始阶段,随着坯体之中的水分迅速蒸发,将游离铁带到坯体表面形成“火石红。”而弟兄两拿来的这件是用用涂抹或喷洒氧化铁锈的方法来做成“火石红”现象的,实际上是欲盖弥彰,它与真正的“火石红”存在明显差异。弟兄两自己终于明白了自己祖传的是赝品,木头人般的道谢后,一脸懊丧的走了。   我对孙雨莺竖了一个大拇指,“高,实在是高!孙大师果然是高手,从头到尾没说一句是赝品,只是介绍什么是真品,赝品自然显露了。”   孙雨莺说:“即便我没有说是赝品,估计这两个小伙子这几天是坐卧不宁,茶饭不思了,期望太高,失望就越接受不了。”   我说:“即便是赝品,像这样高仿的,几乎可以乱真,也能卖个好价钱,几十万怕是没问题。”   孙雨莺说:“如果是真品,这样的一个元青花四爱图梅瓶价值可是2个亿啊。差别可不是一个量级。”   我说:“那能怨谁,只能怨他们的老祖宗。” 第六十二章 邙山里的寻宝人   孙平生这次派去的是高人,竟能绝地逢生了。   十几个人被封在狭小的空间,前面是洞的尽头,后面是石门,原是为是一个必死的局,竟然给孙平生手下的两个外国人破了。   两个外国人先是想从下面把石门撬起来,十几个人用撬杠撬了半天,竟然纹风不动,最后决定往下挖,才发现地下也是一个石门,两个石门上下几乎无缝对接,想尽了办法却只是徒劳,氧气越来越稀薄,留给他们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最后,外国人拿起了电钻,钻了只有筷子粗细的一个小洞,有半米深,然后灌进胶状炸药,炸响后,一块半米多长的石碓掉了下来,石门出现一个漏斗状大坑,外国人再用电钻钻入半米,如此反复几次,石门竟然出现了一个孔洞,两米多宽的石门就这样被打开了,两个外国人,带着这支小分队,再次进发,他们的目标,竟然是离卧佛湖不远的那个海市蜃楼里的宫殿,也就是我印象中的梓宫和万宝殿。他们手里有地图,他们甚至没有多走弯路,直接奔向那片红墙黄瓦的宫殿区,换句话说,真的有邙山布局图的存在。   而且小叔还给我透露了一个信息,就是我们去扎叶巴寺前,付红曾经借过他的丰田酷路泽4500,不过第二天就开回来了。说是出门借用了一下。   顾雄和我、孙雨莺在聊斋堂餐厅午饭的时候,我俩开始重新审视小叔的车被安装GPS微型定位器一事,我们太小瞧孙平生了,安装定位器是孙平生所擅长的,由他实施也是大概率的事,至于追赶我们的蓝魈,则是充分运用了自己的体力和耐力,它们在远处的山峰、荒原、僻壤、丛林,锲而不舍的追踪着我们,它们能跑出时速150公里甚至更快,而且只要我们不熄火,它们的大脚板也就不会停歇,永远在路上,没有人觉得可能的事,却实实在在在我们的眼皮下发生了。不由得我想起了电影中的那句台词:“哼,就算你X军的腿跑得快,总跑不过我的汽车轮子。”“我们的两条腿一定要跑过敌人的汽车轮子。”   孙平生的人进入了邙山腹地,也许是进入了临近梓宫的地方,九爷和小叔不会无动于衷,我有时觉得,邙山这个怪异的山体和许多人发生着错综复杂的关联和纠结,围绕着邙山有一张看不到却无时不在的蜘蛛网,只要这个网的任何角落有动静,都会有蜘蛛出现,当然,也会有九爷和小叔这两只老蜘蛛。   果然第二天,小叔上了我的工作室,对我说:“二小啊,九爷这些天琢磨着还要进山看看?这次你们去扎叶巴寺泄露了风声,九爷有些内怕,觉得进山前一定把人魈找出来。一天找不出人魈,换魂蛊就一天不安全,我们的人身也不能保证安全。”   “小叔,还要进山啊?”我单刀直入的问,“九爷这次进山是否和二组一个目的,就是找到双鱼玉佩?”   小叔被我冷不防一问,倒显得有些尴尬,干咳了几声,笑道:“二小啊,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这双鱼玉佩在江湖上传的是很响,王麻子、老边也多次问我,书上倒是有记载,但是有谁见过这个东西,毕竟目前还只是个传说。不过,据九爷了解,梓宫和万宝殿倒是真有稀世宝物,像是‘皇帝玉玺’和丝缕玉衣、战国的青铜剑、西汉的青瓷鼎、草叶纹铜镜、西汉连珠纹昭明镜,东汉的黑釉瓷、方形铜镜、海兽葡萄纹镜、五代的白瓷、宋代的景德镇青瓷等。每一件都能堪称‘镇墓之宝’如果落到了孙平生他们手里,很快就被贩卖到外国去了,九爷就是最恨这一点,祖宗的宝贝怎么能卖到别的国家?所以九爷决不能坐视不救,弄不好又要亲自披挂出征。”   也就是说,九爷还没有最后定下去不去,还没有找到谁是人魈,所以也定不下来派谁去,每次行动,消息总是能走漏出去。知道核心机密的就那么几个人,黑子、刀荣兰、顾宏、王麻子、老边、杨天瑞、杨钿婧、慧根、修智、顾雄、孙雨莺。无论是谁,都会让我魂飞胆裂,石破天惊。   黑子多次与山魈搏杀,杀到眼红,无论用刀用枪,都是毫不留情,刀刀见骨,对蓝魈只念三字咒—杀无赦,堪称山魈杀手,山魈对他也毫不留情,多次置之于死地,所以可以排除嫌疑。   刀荣兰是老店员,阿庆嫂式的人物,八面玲珑,遇事不慌,不卑不亢,处变不惊,心思缜密,机智勇敢。里里外外是一把好手,小叔不在店里的时候,俨然就是聊斋堂二老板,小叔除了地下文物库的钥匙自己掌管,其余的事都能托付给刀荣兰,小叔这么多年信赖的人,能是人魈吗?   顾宏是顾雄的亲弟弟,在聊斋堂跑龙套,神侃胡聊的一把好手,生人一般都会被他几句话唬住,什么事都能搭上一把手,不过什么事也办不到好处,不堪大用,和卓阳各方面都不能相提并论,刘王候会派出来这样一个既无计谋又无一技之长的人魈来执行任务吗?   杨天瑞、杨钿婧是九爷的孩子,九爷心思缜密,智勇双全,半生阅人无数,深谋老算,人云:“有深谋者不轻言,有奇勇者不轻斗。”,且有双阴阳眼,眼力超人,朝夕相处,那个人魈能装扮成九爷的孩子而不被发觉?   卓阳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那么聪慧的山魈杀手,也被九爷假出殡迷惑了,以至于没有发现九爷还活着。卓阳随身带着“黑索金”,稍微上过化学课的人都知道,黑索金又称环三次甲基三硝胺,为无色结晶,遇明火、高温、震动、撞击、磨擦能引起燃烧爆炸。是一种爆炸力极强大的烈性炸药,比TNT猛烈1.58倍。卓阳携带的这种黑索金是经过石蜡钝化处理的,外观呈深红色,被加工成一只口红形状,这玩意只要捡出绿豆大小一块,粘在砖头上丢出去,可以炸倒了一幢砖房!如果不是九爷早早识破了卓阳的嘴脸,那厚德斋还不早就被夷为平地了。   王麻子、老边不是我们的人,略去不计。   慧根、修智对我们内部的事不甚了了,如果是,也不会知道我们的行踪,又何能谈泄密,略去不计。   至于孙雨莺,是游荡的鬼魂重回自己的皮囊,至于这个鬼魂是不是就是孙雨莺本人,我是坚信不疑,她能和她姨谈起小时候的事,对过去的事知根知底,还能正确输入银行保险库密码,而且对藏品如数家珍般熟悉,(当然,如果是别的鬼魂的话,在孙雨莺生前进入银行库时输入密码也能看到。),最近又和姐姐联系上了,两人相互印证,更能证明就是孙雨莺本人。   如果反向考虑,孙雨莺这次又是蓝魈的鬼魂进入孙雨莺的身体,也不是绝无可能,包括和她联系的姐姐孙瑛鹊,也是蓝魈的鬼魂,这种可能性也是存在的,那么的话,她过去说过的话还有什么可信度?提供的姐姐的信息,包括最近海市蜃楼、孙平生的人进山洞后的信息,都是假的,一想到这里,我就头疼欲裂,我还能相信什么?还有什么人生是真实的。   不,这是不可能的,孙雨莺绝不是人魈,我不要这种假设,纵然万劫不复,纵然相思入骨,我也待你眉眼如初,岁月如故。我不会离开孙雨莺。我更不相信这种假设。   晚上回到麒麟别墅,吃罢晚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孙雨莺说,“姐姐告诉我,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的人已经到了‘水妖湖’,我和小叔说了,九爷深居简出,常年在地下室,很少到‘九宝斋’、‘聊斋堂’来,我向他汇报也不方便。”   我说:“孙瑛鹊不是说,水妖湖周围全是红色的石头,应该是硫化汞矿石,人畜都不能接近,孙平生的人怎么能过去?”   孙雨莺说:“这就不得不佩服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这两个人,世界级的野外探险家,这点事会没有预案吗?他们全部带了防毒面罩,通过这段区域也只是10多分钟的事,很少的氧气就足够用了。问题是,即便九爷现在动身,时间也来不及了,他们很快就能到达你说的‘梓宫’地区。”   我说:“你既然告诉小叔了,小叔很快就会告诉九爷的,九爷现在只相信小叔,人老了固执,没有办法。”   孙雨莺说:“卓阳的事对九爷打击很大,杀手竟然混到九爷的九宝斋来了,这还了得,幸亏九爷发现的早,要不的话,恐怕人也早就没了。假出殡这一招实在是高。”   我说:“假出殡也是被卓阳逼出来的,卓阳随身携带烈性炸药,就是那管口红,卓阳总是带着它,随时准备动手。”   孙雨莺说:“九爷迟迟不出手,估计和我想的一样,海市蜃楼里的宫殿,并不是真正的梓宫和万宝殿。我倒是看看,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这两个人探险高手怎样走入阴兵把守的地宫,姐姐一直在跟踪,相信很快就有眉目了。”   下午的时候,付红突然来了聊斋堂,还随身带着几个保安,付红拿着一份文件,给了小叔,两手一摊说:“这是上峰的命令,例行的安保检查,还有,就是现在大厅的保安人员年龄有些大,万一遇到突发事故,恐怕制服不了暴恐人员,所以这次我给你们安排了四个年轻人,全是靓女,散打级别都是通过考核的,论应变能力,制暴水平都是杠杠的,这个王老板尽管放心,出了问题我付红负全责,实际是八个人,在岗的四人,那四个人是替换的,24小时值守。”   尽管事前和小叔进行了沟通,但是付红领来的四个姑娘毕竟太年轻了,看上去稚气未退,四张娃娃脸,仿佛是正在读高中的学生,年龄大的估计也不过20岁,超出了小叔的预料,不过事已如此,小叔也只有答应的份了,不过,小叔在安保方面是留了一手,除了钢筋水泥建成的堡垒似的地下室,还有监控报警装置、人脸识别的钢门,隐蔽处的防爆器材、刀剑等,同时为了展厅安全,小叔特意留出一角展柜,名义上是泰宁寺承租的柜台,卖的是佛教书籍、念珠、佛香、香炉、木鱼、莲花灯、舍利塔、铜磬、佛教七宝石等等,有三个武僧穿着袈裟做店员招揽顾客,煞有其事的经营业务,实际是暗派的保安,是小叔和修智安排的。不过,由于客流量大,信佛的人也不少,这个角落虽然只是几方柜台,来购买佛器的善男信女却不少,让修智挣了一个盆满钵满,得到了一个意外收获,也算是小叔给泰宁寺的又一种形式的赞助。   付红把人员安排妥当,年龄大的保安办了交接随即告退,四个靓女各就各位,身穿保安制服,个个英姿飒爽,成了大厅的的一道亮丽的风景。付红把事办妥,直接上了二楼我的工作室,说:“二小,有时间的时候跟你二叔解释一下,这是上级的安排,古玩市场是咱长青市最靓丽的名片,也是咱长青市财政支柱,一帮老家伙在这里干保安,老气横秋,有的六十多了,眼看到了住拐棍的年龄,在这金碧辉煌的展厅配上这步履蹒跚、一脸褶皱的老保安,往小了说,实在是和周围环境不和谐,往大了说,是影响了咱长青古玩市场的整体形象,影响了客户群和投资环境,所以这次上级的要求非常英明,我是坚决拥护。”   我说:“既然是这么英明的决定,小叔也是明白人,欢喜还来不及,怎么会有意见,你这是为古玩市场做了一件善事,从商业角度来说,更能增加客源,更能吸引客户,特别是年轻男子。”   付红说:“下一步我还要安排美女马巡,更吸引眼球,按市长的话说,要把长青古玩市场的纸名片做成金名片,要做到电视有画、电台有声、报纸有字,让全省、全国的人来长青旅游,买我们长青的文玩古董。”   我有点惊愕,“付总,还要安排美女马巡?”   付红说:“是啊,你想,迎着朝阳,一排美女坐着高头大马,精神抖擞,风韵十足,漫步巡逻在长青古玩城,本身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长青古玩市场名气越来越大,珍品也越来越多,那时候除了老人,谁还去逛北京潘家园地摊,在地摊上能买到什么好东西,好东西也不是没有,但是很少,毕竟是地摊货。”   我说:“逛北京潘家园地摊和去古玩店并不矛盾。在地摊上可以讨价还价,无论贵贱,为自己的兴趣花钱,即使交了学费也不觉得亏。潘家园地摊从最开始收藏鸟笼子,到现今收藏最多的瓷器、古董、名画。有个名人说:‘收藏是天底下最美的事,每天让你玩着、欣赏着,同时,它还能保值和升值,一不留神更能让你发大财。’地摊货也有珍品,前不久就有个电视明星600多万拍下了康熙清华釉里红苹果尊.”   付红这次奇怪,竟然绝口不提孙平生人马失踪的事,我好奇心重,还是忍不住把话跳开了:“付总,孙博士的人马有信息了吗?人员安全吗?”   付红说:“孙博士带着光纤通讯设备进了洞,还有信号定位、信号跟踪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反正我也听不懂,不过和进山的那两个外国人联系上了,死了两个人,都是孙博士队伍的,我的人有神灵保护,一个也没缺胳膊少腿。”   我说:“孙博士也进了洞?那么冷能受得了?为了什么受这么大得罪?还死了两个人,值得吗?”   付红说:“孙博士还带了两个高级助手进的洞,都有耐高寒服装,装备起来像是去太空站的宇航员,我跟孙平生说了,赶紧把我的人撤回来,我不去趟这趟浑水,什么珍品宝贝,到现在连个鸟也没见到。”   我故作不懂状,说:“邙山有什么宝贝,值得孙博士这么大动干戈?不就是一座普普通通山峰罢了。”   付红说:“邙山自古以来就传说是风水宝地,有龙脉,所以老百姓说有很多帝王的皇陵就建在邙山上,不过开挖了这么多年,也没找到一个正儿八经的皇帝陵,倒是假冢发现了不少。你看长青卖的邙山布局图,这里是皇陵,那里是诸侯墓,可是谁挖到了真的坟墓?孙博士这呆子深信不疑,这人进去这么多天了,也没找到一座坟茔,我的人撤回来,不跟他们玩了,他们死个人由幕后老板出钱,我的人如果出点事,我付红担待不起,我没钱,也没后台老板。”   我说:“你和孙博士不是一家人,怎么说二家话?”   付红把眼睛瞪圆了,就差没指着我的鼻子,肥厚的手掌把桌子拍的啪啪响,“我说王二小,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和孙博士是一家子,你看他呆头呆脑,指手画脚的那个熊样,老娘能跟他是一伙的吗?这家伙不但骗财,还他妈骗骗骗色,也不知外面有多少相好的,这样的人品我付红能看上吗?”   我摆了摆手,“付总经理,我不过道听途说附和了一句,没想到惹得你大动肝火,说句实话,你和孙博士什么关系与我何干?我自己的正事还忙不过来。”   小叔本来安排付红和新来的保安在聊斋堂会所吃饭,我这一提孙博士,惹得付红心绪不宁,没了心思,说还有事,夹着皮包气鼓鼓的走了,厨师已经做好了饭菜,只好招呼四位美女还有顾雄、黑子、孙雨莺等人用餐。没想到小叔把九爷也请来了。九爷近七旬的人,酒量豪气丝毫不减当年,抱抱手,拱拱拳说:“这些日子你们跟着我这老朽又是进邙山又是去西藏,受苦受累自不必说了,我也没能答谢各位,今天借王占星老弟的府邸,我敬大伙一杯薄酒,让服务员给每位男爷们拿一瓶53度贵州茅台,也只当给四位新来的美女接风,美女和雨莺可以喝点红酒,男爷们都要干出来。”   九爷既然带头喝,哪有不喝的道理,黑子一脸苦瓜相,比死了爹娘还难看,顾雄还没等九爷带头,自己先喝了小半瓶了,我也只好跟随,九爷在众目睽睽下,自己竟喝干了一瓶53度贵州茅台,若无其事,依旧谈笑风生,黑子一瓶下去,走路也在扭秧歌,卫生间里更是狼藉一片,下午没来上班,打手机也无回信。   我这一瓶下去,按历史经验,应该和黑子一个样,卧床一天,不过下午竟然十分清醒,按点上班,正在纳闷时,接到孙雨莺一条微信:“呆子,我给你把酒掺了多半水,你打算怎样感谢我?”   怪不得我这么清醒,真的感谢孙娘子,怎么感谢,我把这个月的薪水发给你吧。   孙雨莺给我一个翻白眼的表情,“你那点薪水,还没有购三眼天珠的零头,这样吧,晚上给我按摩一下颈椎吧,我这几天颈椎难受,你就以劳代谢吧。”   为美女按摩,这是我应尽的业务。   四个美女每人一瓶干红,下午按点到位巡逻,只是有两位两腮酡红,一看就知道喝酒了,看来付红选的人素质还不错。   晚上九点的时候,孙雨莺给我看了一条信息,是孙瑛鹊发来的,孙平生的人马已经过了“水妖湖”,目前正在向我印象中的梓宫进发,孙雨莺也曾问姐姐,此地是否就是万宝殿抑或梓宫,孙瑛鹊也无法决断,论规模、体制,完全是皇陵级别,但是她和妹妹有一点出奇的一致,就是该陵墓没有建在龙脉上,于情于理不应该是皇陵,目前孙平生的人马已经到了这个区域,下一步观察他们如何进入这个陵墓。   我突发奇想,就像以前卓阳发现的邙山地上疑冢一样,这是否也是一处邙山地下疑冢?曹操坟墓都有七十二疑冢,何况是帝陵,   孙雨莺说:“关于曹操陵墓,在历史上有很多传说。特别是‘七十二疑冢’的真相,更是吊足了人们的胃口。诸多考古学家都证实了曹操疑冢实际上是北朝的大型古墓群,并指出其确切数字也不是七十二座,而是一百三十四座。在古人看来,七十二只是个概数,非实指,因此‘七十二疑冢’仅举大数而言,说明曹操疑冢之多,但是,曹操墓的确不在这‘七十二疑冢’里。”   谜底很快就会揭晓,但是晚上我睡的不踏实,梦中都是孙平生的人遭到了阴兵的追杀,死的死,伤的伤,孙平生也被蓝魈擒住,就像到了到了非洲的食人族,猪羊一样被人用竹竿绑住,抬到空地上烧烤,周围的人载歌载舞庆祝,孙平生被抬到了一个空地上,下面堆满了柴草和木棒,一个猴子跳了一阵舞蹈,然后用火把把下面的柴草点燃,孙平生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把我惊醒了,摸一摸身上,全是汗水。   答案很快就来了,第二天晚上孙瑛鹊发来了信息,孙平生的人马到了目的地,不过他们知道封土堆和阴兵的存在,那两个外国人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避开进入墓穴的左右两条通道,而是另辟蹊径,从封土堆的另一方挖了第三条通道,进入地宫,18个人轮番上阵,从最近的距离往地宫掘进。稍微熟悉盗墓的朋友肯定都知道,如果在古墓周围挖到一个正确的盗洞,那基本上离成功也就不远了。   但恰好,这个古墓就是个例外。   自古职业盗墓者,按行事手段不同,分为四个派系,发丘、摸金、搬山、卸岭,“卸岭力士”与“摸金校尉”有很大的不同,从称谓上便可以看出来,“卸岭”采取的是喇叭式盗墓,是一种主要利用外力破坏的手段,而“摸金”则更注重技术环节。   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显然采用的是“卸岭”方式。   老边曾经对我说过:“如果倒斗人挖错了盗洞,或许也就是无功而返,如果不小心挖对了地方,那就面临这财与命的选择。而往往大多数人都会为了利益,抱着侥幸心理,最后死在这座古墓的大坑里。”   我也问过老边,为什么盗墓人叫做倒斗?   老边说:“现今盗墓者,都说自己是“倒斗”的手艺人,但是为什么管盗墓叫做“倒斗”?恐怕很多人都说不上来,这个词最早就是来源于摸金校尉对盗墓的一种生动描绘,中国大墓,除了修在山腹中的,多半上面都有封土堆,以秦陵为例,封土堆的形状就恰似一个量米用的斗,反过来扣在地上,明器地宫都在斗中,取出明器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斗翻过开拿开,所以叫倒斗。”   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他们在这个封土堆的外面挖盗洞,刚开始挖的时候,前面几米的土地都还算正常,挖到里面土质就开始有些松了。按照常理来说,这就是盗墓洞找对地方的标志。然而就是这种情况,给了他们错误的指引,他们纷纷进了盗洞。然而,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一进去,滚滚的黄沙从四面八方喷出,全部人员湮灭在黄沙里面,一般摸金校尉基本也就出不来了。不过,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显然是见过场面的人物,属于特别厉害的盗墓高手,一发现里面土质就开始有些松了就已经起疑了,所以早传出话来,让每个人留出退路,正是由于发现得早,孙平生的人马没有遭遇灭顶之灾,全部退了出来,如果动作稍微迟缓,绝大多数人都会死在了里面。   孙瑛鹊说,据她考究,当年墓主人为了防止他人盗墓,特意在墓葬的周围挖了一个100米的大坑,里面放了沙子和石块。周围都是坚硬的花岗岩,外面的人要想进去,只能从大坑所在位置进去,因为它是墓主人除了墓道留下的唯一出口。   因此,有经验的盗墓贼都看会到了这一点。竭力避免误入禁区。孙瑛鹊说,当年她参加科考的河南的一座2000年古墓便更是如此。她和考古专家挖开它的时候,发现里面有这样的大沙坑,有各个年代的人骨在里面。根据专家仔细研究,他们并非因为争夺宝物而自相残杀,而是死于同一个大坑,同一个陷阱,也正是这座古墓的神奇之处。   孙雨莺曾说古代防盗墓的方法无非是暗设机关和放毒,但是邙山不一样,这里是靠咒语和蛊术。我问:“孙大师,这邙山里面还不是暗设机关,哪里有咒语和蛊术。”   孙雨莺说:“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想说,别的地方主要依靠暗设机关和放毒,邙山防盗墓的措施主要是咒语和蛊术,并没有说没有暗设机关,我认为他们会遇到咒语和蛊术的,这么规模的墓,刘王候不会不用他擅长的那一套,你等着看吧。”   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这次进墓失败,还会采取什么高招,只有耐心等待结果了。 第六十三章 疑惑1   邙山实在太大了,孙瑛鹊搜寻二组的工作,始终没有进展。只好有重点的开始寻找。这次,孙瑛鹊对海市蜃楼中出现的的那片金碧辉煌的宫殿进行搜寻,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进洞入穴失败后,在宫殿旁边安营扎寨,或许是为了休整,也许是等着孙平生的到来。   九爷也派人盯着孙瑛鹊肉身,还好,夫妻一直在长青市的高级住宅区住着,丈夫仍旧做着贸易,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也没有发现有人和孙瑛鹊肉身有联系。   孙瑛鹊对地宫进行了仔细探索,左右耳室里各有两名头戴金银簪花的殉葬少女,看年龄不过十五六岁,因年代久远,面容已经有些灰暗,皮肤也因脱水而出现松弛,旁边摆放着戗金漆奁、端砚、歙砚、水晶赤炎金猊兽,玛瑙龙兽、红漆洒螺钿嵌珐琅面五足香几、雕金漆云龙争珠图高足书格等殉葬品。   孙瑛鹊判断,从陪葬品看,大概是晋代墓葬,这样一算,这个墓葬起码也有一千五六百年了,四名暴露在空气中的殉葬少女还能保持如此完好,皮肤还有弹性,的确是一大奇迹。   作为一个考古专家,孙瑛鹊说她最喜欢红漆洒螺钿嵌珐琅面五足香几,这件香几比例匀称、线条生动,造型相当优美,而且充分体现了“明圆清方”的造型特征,工艺手法上也相当讲究,采取了漆面洒螺钿工艺。   棺床上放着黑色的髹漆棺椁,棺椁共三层,中间的一层满满的全是液体,和殉葬少女皮肤上的液体是一样的,孙瑛鹊判断,大概就是水银、乙醛、乙酸、中药混成的液体,这是古代顶级的保存遗体的配方,据说,马王堆辛追汉墓也是用的此方,所以2000多年的辛追遗体竟然保持完好。   周围的几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孙瑛鹊也去过,上面是宫殿,下面都是墓穴,但是规模要小很多,估计是主墓旁边的亲属墓葬。但是这种上面是宫殿,下面是封土堆和地宫的丧葬体制,姊妹两都没见到过,堪称前无古人,考古界的一大奇迹,为什么采用这种形式埋葬死者,孙瑛鹊和孙雨莺都说不出所以然来,孙雨莺还查了不少资料,可是这种体制的墓葬几乎查询不到,即便有,也是寥寥数字一笔带过。   孙瑛鹊没有继续考古,她现在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要找到二组,其次才是魂归真身。   按照九爷的要求,泰宁寺从其他庙宇增招了十几名功力深湛的武僧,修智除了每天的打坐、念经等功课外,还亲自上练武场,督促武僧练功,迹象说明,九爷最近就要进邙山了,不找到万宝殿和二组,九爷不会罢休。   孙瑛鹊也放弃了地毯式搜索,邙山实在太大了,地质复杂程度远远超出孙瑛鹊开始时的想象,这里不光有外层山体,内部还有缓慢转动的内胆型山体,山体内不光有活火山,还有零下几十度的冰冻层,有内湖和面积广大的内海,有洞中嵌套的洞中洞,有暗湖和暗海相连的湖中湖,有地下规模宏大的天坑,暗河,形形色.色的溶洞,三大类岩石火成岩、沉积岩、变质岩都有分布。琥珀岩、花岗岩最多,并且保留着最完整的远古生物,如果每个角落都要去查找,还不知查到猴年马月,孙瑛鹊决定按照九爷提供的二组可能行走的路线寻找,这样成功的几率可能更大一些。   孙雨莺盼着姐姐昨日找到二组,恢复人身,然后以亲人身份参加我俩的婚礼,雨莺飘零这么多年,父母思念女儿过度悲痛,都已撒手人寰,仅有的亲人小姨也身体不好。每次见到孙瑛鹊肉身的表情,都是爱恨交加。没有丢魂的经历,一般人很难体会到这段复杂的感情交织。   这中间老边来过两次,经过进邙山,猎蓝魈,也算是患难之交了,聚餐的时候,顾雄、黑子、孙雨莺都参加了,这老边干活堪称一绝,但是酒量不咋的,两杯五粮液下肚,话就多了,开门见山的说:“这几次过来,都是王总安排的,王总总惦记二组里的人,程郢也是我的好兄弟,说起来我俩都掉泪。一辈子能遇上几个程郢这样的患难弟兄。”   老边说着,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我们赶紧岔开话题,聊点老边开圹的英雄事迹,像一剂神药,老边果然抖擞精神,说起了最近的行踪。   王麻子最近和老边等人去了岭南,有个线人发现了一个线索,岭南工地正在施工的挖掘机挖到了一块外观打磨平滑、巨大无比的石块,上面刻有篆体文字,不过年代久远,文字也漫漶不清,线人把照片发来,王麻子重金请了大学里的文字专家,把这石刻文字翻译出来,竟是“南越武帝、和辑百越”八个大字,把王麻子、老边等人吓得不轻,原来这南越武帝不是别人,南越国创建者赵佗,是南越国第一代王和皇帝,前204年至前137年在位。赵佗从前219年作为秦始皇平定南越的50万大军的副帅,一直到汉武帝刘彻建元四年,也就是公元前137年去世,一共治理岭南81年。其间由于他一直实行“和辑百越”的政策,促进了中原和岭南的融合。   汉高祖刘邦去世后,吕后临朝,开始和赵佗交恶。她发布了和南越交界的地区禁止向南越国出售铁器和其它物品的禁令。赵佗觉得吕后可能会通过汉朝的另一个藩属国长沙国来吞并他,于是赵佗宣布脱离汉朝,自称“南越武帝。”   千百年来,南越武王墓的所在一直是个谜团,岭南森林密布,山溪纵横,莽莽群山,无处寻找。但南越武王赵佗本人的坟墓太过隐秘,至今尚未发现。   到目前为止,也仅仅发现了第二代南越王赵胡之墓,墓葬完好无损,没有被盗的痕迹,墓中出土青铜礼器、乐器、铁器、玉器、木器漆等各类文物五百余件,最著名的是汉文帝赐予南越王的“文帝行玺”和丝缕玉衣,堪称“镇墓之宝。”如果能发现南越武王赵佗本人的坟墓,在考古上也是一大奇迹。   这样影响巨大的事情,即便是肯定了赵佗的坟墓,王麻子等人也没胆量开掘,这是上了刑法,要掉脑袋的,王麻子不缺钱财,他想要个名声,也就是想作为赵佗墓的发现人名扬天下,上报国家文管部门,领个重大发现奖励。   不过广东番禺之行,王麻子团伙却是吃尽了苦头,南方山林间湿热蒸郁,素有“瘴乡”之称,中医中的瘴,指南方山林中湿热蒸郁能致人疾病的有毒气体,多指是热带原始森林里动植物腐烂后生成的毒气。这里常年雨淋日炙,湿热重蒸,加以毒蛇、毒物的痰涎、矢粪,洒布其间,所以那河流溪水不是绿的,就是红的,或是腥秽逼人的,这都是酿成瘴气的原因。不只是瘴气,还有蛊毒、卑湿、毒虫、溽热让人也无法忍受,况且蚊虫成团,还有遍布林间,叫不上名字的毒蛇,走不上几步就能遇到各色各样的毒蛇,王麻子此行也染上疟疾,幸亏救治的及时,否则差点丢了性命,后来王麻子逢人便说说:“怪不得在古代有一种仅次于死罪的重罪,叫做‘流放瘴乡’,过去四大流放地,其中就有岭南,唐朝时只要犯了事,就去岭南吧。这里不但瘴气非常重,而且还会有老虎等猛兽出没,就算躲过老虎等猛兽的威胁,也很难躲过瘴气这一劫。当时到达岭南完全靠腿走路,而且岭南又多山,爬完一个,还有一个,到那基本半条命都没了,当时北方人在岭南,基本就是等死的份。罪犯一听说被流放岭南,大多都自刎算了。   更让王麻子恼火的事,就是线人的照片没有拍全,原来这块石头背面还有篆体字,再请专家翻译,乃是“南越武帝分封揭阳县令顾史”,不过是当时赵佗分封的一个地方官而已,赵佗在越人部落强盛的地方,采取分封越人首领为王的做法,美其名为“诸雒将主民如故。”是个县官墓也就罢了,更让王麻子受不了的是,当时就有盗墓贼光顾,有两个大的盗洞,老边等人进去地毯式的搜索,也只是找到了两个小小的陶罐,可能是盛酒用的,拿来让孙雨莺鉴定,孙雨莺开出了120万元的价格,一个班的人倒腾了半个月,老板差点丢了性命,除了差旅吃住开销,还略微挣了一点红利。   老边这几次来,还有一个想法就是刺探一下换魂蛊的“军情”,这也是王麻子念念不忘的一个事,老边说,程郢已经在里面安装了定位器,无人机经过的区域都能接收到,可是王麻子的无人机在邙山不知道飞了多少遍了,始终没有接收到一丁点信号,程郢做事严谨细致,不会在这样重大的事情上出现过失,所以王老板非常郁闷,解释不了原因。   老边这次真的喝多了,说:“上次你们去扎尕那,老板让我们跟着你们,原以为和我们一样,也是找寻换魂蛊,所以才带上了无人机,谁知道,连个鬼影子也没见到。”   真是酒后吐真言,不过去扎尕那老边的确立了大功,那么多蓝魈,都让老边致盲了,否则留着这么多蓝魈在我们身边,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很有可能真的牺牲在扎尕那了。所以我和顾雄一定要敬老边一杯,老边嘴里说再也不能喝了,经不住孙雨莺等人轮番劝说,正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老边这一杯喝下去,真的走不成路了,嘴里不停地说话,没人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最后由顾雄和黑子两人架着上了黑子的车,送回了王麻子的驼峰山上大本营。   王麻子在古玩城也开着一家商店,名字叫做“九州文玩古董商铺”,离聊斋堂有二里多地,铺面比小叔的小了很多,王麻子主要是四处收货,然后再转手给古玩城的各个店铺,所以真正的经营收入不在店铺。小叔的“聊斋堂”、九爷的“九宝斋”都收过王麻子不少货,货倒是货真价实,不过从哪里来的却从没有人问起,这是古玩店的潜规则,验明真货,按行情论价,然后钱货两清,各奔西东。   下午省博物馆来了一个大面包车,从车上下来了五个人,还有一个大高个蓝眼睛的外国人,还有长青市文物局局长周在文,一起去了二楼小叔的办公室,不多时,刀荣兰就来喊孙雨莺去小叔办公室,商谈了有一个多小时,走的时候小叔和孙雨莺送到门外。等人走了,孙雨莺才来我的办公室,告诉我,来的五个人中有一个是省博物馆的馆长苏先生,蓝眼睛的老外是博物馆的高级研究员格伦先生,商调我去省博物馆工作,职务是考古研究员,如果我同意去,打算给我申请高级研究员,王二小,考验你的时候来到了,你说我去还是不去呢?   说完,托着腮皮笑肉不笑的凝视着我,孙雨莺说最后两句话的时候,声音发嗲,瘆的我起鸡皮疙瘩,我没好气地说:“小叔什么意见?”   孙雨莺还是发嗲的说:“王大官人,小叔说,我这小庙难以放得下雨莺这尊大菩萨,走留完全凭本人自愿,去是为了雨莺本人更好的发展,现在雨莺是我们店,也是整个古玩市场的金字招牌,虽然我这小店会受很大损失,但我愿意承担这个损失,给雨莺留出一个灿烂的明天。”   孙雨莺看我没有反应,说:“此处应该有掌声。”   我说:“你别再发嗲了,我都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掌声,应该你脸上有掌声。”   孙雨莺恢复正常语速说:“王大官人,你看小叔场面上多会说话,捅词捅的有水平,甩话也干净利落,我说此处有掌声不对吗?再说为妾的那句话说错了,官人难道要打脸小妾吗?”说着,把脸伸了过来,闭着眼,等着我的手掌。   我笑着轻轻给了她一巴掌,“你这媳妇的手续还没走完,还小妾,你真的是找打,休怪我王二小手下无情。”   孙雨莺说:“王二小,别再扯些没有的,你就学学小叔,干净利落点,我去还是不去?”   这让我难以取舍,省城离长青市200公里,每天驾车回家不可能,省城也没有我立足的地方,当然我也必须考虑到孙雨莺专业的进一步发展,只好说:“小叔发话了,我还能说什么,走留完全凭本人自愿,去是为了孙大师更好的发展,虽然我王二小受很大损失,但我愿意承担这个损失,给雨莺留出一个灿烂的明天。”   孙雨莺便笑了,说:“我权衡了一下,觉得我可以在长青市发展,毕竟现在网络信息资料可以共享,我可以在线学习,也有资格查阅省档案馆的资料,因为我是省博物馆资深客座专家,省文博学会专业委员会会员,所以,答案是:我拒绝了商调,我要留在长青市发展,怎么样,王二小,你就是我灿烂的明天。”   我说:“不能为了我,耽搁你的发展吧,你去了省馆,能接触各方面的优秀专家,接触到最新的考古技术,甚至到国外培训,掌握最前沿的考古信息,可以去各个发掘现场,通过现场勘查,启发、讨论、商榷,升华考古知识,进一步拓宽知识面和提高自己的影响力,在长清你能做到吗?在长清你只能消耗自己过去的资本,沦为和我一样普通的鉴宝师,孰优孰劣,高下立判,这些大道理你能不明白吗?”   孙雨莺有点严肃起来,说:“二小,你确实句句说到了我的泪点,但是,把你扔到长青市,孤孤单单一个人,我又觉得舍不得,不忍心,所以我想留在长清市,这次我推荐了我姐姐,因为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还魂了,因为人魈现在结婚了,姐姐觉得身体被玷污了,所以也想离开长青市发展。”   我说:“你们两个应该都去省博物馆,这并不矛盾,而且你去了省馆,可以汇合各方面专家的意见,解开邙山的真实面目,根据传说,邙山有着丰富的地下文物,解开了邙山的秘密,这对古玩市场也是很大的贡献。”   孙雨莺说:“二小,你是真心希望我去省馆,不会心口不一吧?”   我说:“我当然是真心希望你去,我可以发毒誓。”   孙雨莺连忙摆手说:“你的毒誓就不必了吧,省馆给了我一个月的考虑期,你既然同意,我就可以考虑去省馆工作。”   我说:“这样吧,为了祝贺你隆升,今晚我去你去‘潇湘风情’餐馆撮一顿如何?”   孙雨莺说:“正合我意,要不叫上黑子、刀妹妹、顾雄、老边他们?”   我说:“正合我意,我当联络员。”   电话很快打了一圈,老边因为前几天醉酒,被王麻子训斥了一次,心有余悸,我拍胸脯保证让他这次不喝多,这才敢答应前来。 第六十四章 疑惑2   晚上六点半,各路人马齐聚到“潇湘风情”,刀荣兰坐着黑子的车过来了,黑子满面笑春风,孙雨莺点明主旨,说了些感谢话,所有人都没想到孙雨莺会调省馆,有些错愕,转过神来,便纷纷祝贺。   老边说:“自己打了半辈子洞,最希望就是能去博物馆工作,光明正大搞点科学研究,弄一学者头衔,也不虚此生。”   黑子说:“老边,你就直接自己开一博物馆算了,自己当馆长,把自己打洞来的古董摆在展厅里,说不定比省馆的藏品还丰富。那些考古研究员,有几个自己挖洞的,领袖说过,实践出真知,论实践经验,没人能比上你,天下文章一大抄,那些考古研究员还不是你抄我的,我抄你的,有什么狗屁才能,…”   刀荣兰坐在黑子旁边,冷冷的说:“黑哥,你还没喝酒难道就醉了吗?今天的主旨是什么?祝贺孙姐荣任省馆考古研究员,你刚才含沙射影的在说谁呢?孙姐的才能比不上你黑子吗?孙姐的实践经验比你少吗?孙姐在报刊文苑上发表的文章又是抄的谁的?我看你是不是应该像马一样带上马嚼子,省的管不住自己的嘴。”   黑子一个愣怔,才知道自己走了嘴,左右开弓给了自己轻轻的两记耳光,然后斟满杯站起来,说:“今天是庆祝敬爱的孙姐荣升的大喜之日,我这大嘴又在胡说八道,这样吧孙姐,我自罚一杯谢罪如何?”   说完,不等孙雨莺回答,扬起脖子,一口干了一杯。把空杯子拿给孙雨莺看了,雨莺正在给姐姐发信息,眼皮也不抬,说:“别跪着了,平身吧。”   “嗻”,黑子做了一个单腿跪地,单手扶地的动作。   上次被灌倒,老边为了报仇,说:“不能喝一杯,罚酒要双杯,一杯不算。”   黑子说:“我还有艰巨任务,要把刀妹妹安全护送到家,所以今晚只能罚一杯。”   刀荣兰说:“那个要你送,满大街出租车,再说我自己也能走回去。”   黑子说:“那也不能喝,晚上说不定有查酒驾的。”   顾雄说:“有查酒驾的,就把车撂这儿,让刀妹妹把你扛回去。”   刀荣兰白了一眼,说:“我扛他?我就近找个猪圈把他扛进去,让他和猪作伴吧。”刀荣兰话音刚落,惹来哄堂大笑。   我也喝多了,思维有些“断片”,只记得孙雨莺开车带我回家,怎么上楼,又怎么到了床上都想不起来了,回到麒麟别墅的时候,孙雨莺对我说了几句话倒是让我醒酒了,不但醒酒,而且还惊出一身汗来。   孙雨莺说:“我跟姐姐说了推荐她去省博物馆的事,我怎么也想不到,她会拒绝,而且拒绝的理由也不成立,她说以后换魂后我在长青市呆着就挺好的,也像我找个评估师的工作,或者留在九爷的‘九宝斋’就很好。”   我说:“你们离开那么久了,她也就你这么一个妹妹了,孤魂野鬼的飘零这么多年,许多事都看淡了想开了,不再追求什么功名,也无意再当考古名流,想过凡夫俗子的日子,和妹妹在一起生活也是很正常的啊。”   孙雨莺说:“如果真的像你所说,姐姐想做一个凡夫俗子,我倒是还很欣慰,可是,姐姐不是那样的人,她的一生的使命就是考古的,无人能动摇她的意志。”   我被孙雨莺的言外之意吓出了一身冷汗,说话也有些结结巴巴:“你的意思是,现在的鬼魂不是你姐姐?是别人的或者是山魈的魂灵?”   孙雨莺说:“我现在的疑念越来越大,我和她谈起小时候的事,她要么不回答,要么就是岔开话题,有一天,我问她银行保险库的密码,她说她忘了,要知道,这些考古资料和文物是我俩费尽心血得来的,我俩常常为了一个文物的出处和用途挑灯夜战,翻遍了古籍经传,走遍了河流大川,别的花季女孩谈论美容和梳妆打扮,在男朋友身边撒娇的时候,我和姐姐的花季却经常深夜蹲在古墓里或者在深山老洞里,身边是腐烂的气味和枯骨,甚至有时候野狼、毒蛇和老虎豹子就在我俩不远处虎视眈眈,即便睡觉我俩也是轮着睡,另一个守夜,宝剑就枕在头下,随时应对不测,这银行保险库是我俩多年考古的成果,这密码也是姐姐想出来的,她说,这密码就只有我俩人知道,永远莫失莫忘。但是没有几年,她却想不起来了,这又怎么可能呢?”   我说:“如果她是山魈的魂灵,那就麻烦大了,她知道的太多了。”   孙雨莺说:“是啊,我现在就是担心这些,还有,她给我报来的消息也可能都是假的消息。包括发现海市蜃楼的那些宫殿,我想,她就是圆空给我们设的一个圈套。”   圆空自知必死,他死后的一个局,就是放出所谓的孙瑛鹊魂灵,来迷惑孙雨莺,包括九爷小叔等人,我们太大意了,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没有对孙瑛鹊魂灵的来历再进行考察,以致让她知道了我们太多的秘密。   山魈太诡诈了,我们又往往太善良轻信了,难怪九爷轻易不露面,整日待在地下洞中,他比我们更了解山魈和人魈。   孙雨莺说:“九爷一直怀疑身边有人魈,也包括我,我去省馆,也多多少少减少九爷对我的怀疑,也难怪九爷,上次卓阳的事对九爷的打击很大,而且你们前几天去西藏,山魈不知道怎么知道了消息,竟然跟到了西藏。”   我问:“泄密的不是孙瑛鹊吧?”   孙雨莺说:“那时候我已经起了疑心,所以不会告诉她咱们的事,再说九爷的地下室有气场和阳气盛的东西,孙瑛鹊也不能靠近。九爷和小叔一般在地下室谈事,所以孙瑛鹊不可能知道,或者是我们内部有人魈,或者是山魈一直在盯着我们的行踪。这事我已经和小叔说过,九爷说过,如果是瑛鹊的魂灵是山魈,我们必须把她封禁起来。”   我问:“怎么封禁,谁能做到?”   如果不封禁,这个山魈的魂灵来去自由,穿墙过室,升天入地,可以悄无声息的观察着我们的一行一动,几乎无死角的监控我们,细思极恐,虽然不能杀死她,但必须对她下蛊封禁,否则我们天无宁日。   孙雨莺说:“九爷说了,卓巴次仁解蛊还行,下蛊水平还不如顺印,让小叔找修智,修智可以问询顺印。”   顺印死了这么多年了,魂灵一直附体,老神在在,修智也只能焚化写好问询事项的黄纸,然后顺印托梦,小叔和我、雨莺决定去一趟泰宁寺试试,   修智在自己的方丈室,泡好龙井茶等着我们,茶水是从梅花上采集的雪水,在地下大瓮里封存着,慢慢品一口有种香浸肺腑,回味悠长的感觉,修智设在聊斋堂的佛品展柜,本来是派出武僧做警卫的,展柜不过是掩人耳目,没想到居然生意兴隆,成了泰宁寺一大收入来源,九爷和小叔每年都有不菲的捐款,所以泰宁寺这几年佛殿经堂几经扩建,高墙深宅,曲廊环抱。以中部园中湖为中心,叠石造山,移花栽木,架桥设亭,林荫大道,佛殿巍峨,既有古典园林亭、台、楼、阁、厅、堂、轩、廊之人文景观,更以湖山奇石,洞壑深邃而引人入胜,山上石径盘旋,古树葱茏,箬竹被覆,藤萝蔓挂,野卉丛生,朴素自然,景色苍润如真山野林。竟成了长青市一大景点,前来的香客也越来越多,香火钱自然年年增收,方丈室也建的富丽堂皇,墙上的唐卡、佛像壁画栩栩如生,檀木座椅和地下的楠木地板,发出幽幽的奇香。   小叔品了一会香茶,询问起训练武僧的事,这是进山的重要一环,修智自然不敢造次,说自己主要工作就是做训练督战,重金聘了少林寺来的武师。说:“王老板既然来了,不妨去寺内武馆看看训练情况。”   小叔说:“也好,九爷不便前来,但是总放不下这事。”   修智走在前面,在泰宁寺的僻静处,有一个野外场地,两个头上扎着少林字样缠带的武师正在指导着十几个武僧练功。   中国少林武术在世界上远近闻名,修智为训练武僧也确实尽了心力,我也亲眼目睹了常人无法想象的训练过程,其中两个武僧在练习劈砖头,是实打实的空手劈下去,一掌就可以劈断三块砖头,这种神力的背后必定是僧人日复一日的刻苦练习。   还有几个武僧在假山上打坐,纹丝不动,像是一座座石雕,修智介绍说:“这些武僧们无论是地冻天寒还是风吹日晒,都毫不畏惧,每天都在这寒冷的山顶石头上打坐。”   这些僧侣衣着单薄,一看就知道都是练家子。   有三个武僧手足伏地,快速前进,速度快的无法想象。   还有几个武僧在进行拳法的练习,相互对打,腾挪闪跃,左右直拳、左右摆拳、上钩拳、平钩拳、刺拳、振拳,各式拳法,各种招式,中规中矩,出拳呼呼有风声,我知道,只有到境界更高的时候,出拳才有风声。   还有两位僧人在练习飞檐走壁的招数,在一面墙中间呈60度角行走,要做到如此功力深厚,需要数年年的日积月累。还有两位武僧在练习倒立的招数,只用头为支点,撑起整个身体,但依旧全身笔直,忽然间一个僧侣手摇摆了一下,我仔细一看,原来慧根在此地练习。不仅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还有一位武僧在屋檐边上做倒立训练,稍微一个不小心便会有危险。看得人倒是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还有几位武僧给我们展示了一种另类的单杠锻炼方法,只有双脚勾住铁架,整个身体倒吊着,看着就很累,可是他们的神情依旧安静沉稳。   武道精神是这些僧人们的精神脊梁,也是祖祖辈辈留下来的不灭传统,坚守着许多人都遗忘了的东西,节目里的这些武僧的表演都会不禁赞叹不已,“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小叔走了一遭,看样也十分满意,握着修智的手,说:“这次进山的事,就托付给你了,九爷的脾气你也该了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修智忙不迭地说:“王施主回去转告九爷,只要修智在,泰宁寺绝不会出去一个孬种,九爷安排的事,我修智头拱地也要完成,做到功德圆满。”   最后,小叔才说起此行的目的,修智说:“我让僧侣带你们去方丈室喝茶,这事我自己去办,你们等结果就是了。”   我们在方丈室喝了一会茶,孙雨莺说:“喝了这一壶茶,感觉自己浑身都撒发着茶香,二小身上也闻到了茶香,生平头一次喝到这样的香茶。”   给我们倒茶的僧侣说:“这是方丈搜集了冬天梅花、松树、灌木上的积雪和几十里外的龙脉山山泉水,用青花瓷大瓮密封深埋,龙井茶是方丈去灵隐寺参拜,当地禅师给的极品龙井,平时方丈自己也舍不得喝,只有贵客来,才拿出雪水泡茶。”   孙雨莺说:“我们也沾了小叔的光,成了贵客。”   正说着话,修智便匆匆赶来,有些歉意地说:“让你们久等了,各位施主,这香茶味道如何?”   还不等小叔说话,孙雨莺第一个竖起大拇指,说:“我感觉这是世界上最好喝的饮品,希望方丈能给点机会,以后还要常来品茶。”   修智说:“那是自然,王老板的人,我自然非常欢迎,你们能来就是看得起我泰宁寺,我欢喜还来不及,各位施主欢迎常来,我们虽然只有斋饭,但是喝杯茶,听听暮鼓晨钟、梵音禅声,这里大地灵气,佛光普照,人世间难得的清静之地,听佛语,看经卷,敲木鱼,也是精神上的一种升华。好多香客来后都想留下,说在这里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但是我们泰宁寺是座小庙,哪里能留下那么多的香客那。”   小叔说:“方丈,孙女士就是当年的西施双姝之一,大名孙雨莺,马上就要到省博物馆工作了,临时做我聊斋堂的鉴宝师。我也是小庙装不下大菩萨啊。”   修智两眼瞪圆了,说:“虽然我是佛家子弟,但是‘西施双姝’大名却如雷贯耳,今日能相见,按我们佛家的说法就是几代的缘分,幸会幸会,也是老衲的福分,没想到孙施主这么年轻就久负盛名。”   孙雨莺说:“方丈言过了,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我不过一个鉴宝师罢了,这几年业务也有些荒疏,哪里比得上方丈佛学造诣,恐怕我只能高山仰止了。”   修智连连摆手,自己谦虚了一回。   闲话别过,书归正传,修智说:“刚才我去参拜,顺印大师托梦给我,说,不知道这山魈妖魂有什么功力,如果是普通的山魈,只需当面默念几段咒语就能封禁起来,封禁后的元神,也就是山魈的魂灵就只能待在一个地方,不能再四处游动。”   小叔说:“如此甚好,这就是我们想要的结局。不知道这咒语谁可知道?”   修智说:“顺印大师已经告诉我了,我已铭记在心,只是要等个机会,等这个山魈元神来的时候,我默念咒语就可以了,但是遇到功力深厚的山魈,自身能破解咒语,这样就比较麻烦,顺印大师说了,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只能去西江苗族找蛊王,当地叫‘草鬼婆’,不知此人还健在吗?”   孙雨莺说:“先按顺印大师的安排,我把山魈的魂灵招来,如果没有效果,再去找草鬼婆’也不迟。”   修智说:“目前也只能这样了,这个山魈的来历无从知道,有的修炼了很多年,成了精怪,一般咒语奈何不了,‘草鬼婆’是虽然是在苗疆,其实是岜沙族,有祖传的秘术和秘制的膏丸丹散,如果咒语封禁不了,也只好请她了。”   我们没有对修智说,孙雨莺去过贵州省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和草鬼婆打过交道,再去找她也是轻车熟路,不在话下。 第六十五章 封禁妖魂   在泰宁寺,我们和修智约定好,孙雨莺在自己的鉴宝室把孙瑛鹊魂灵招来,然后修智作为验宝的商户过来,默念咒语将妖魂封禁。   孙雨莺即将去省馆工作,留下来的时间不多了,而且这个妖魂破坏力太强,她能精确掌控每个人的行踪,不及时去除,会给我们留下心腹大患。或者直接威胁到我们甚至小叔、九爷的生命安全   时间安排在周日,这一天鉴宝商户相对较少,孙雨莺发了一条信息,“姐,我遇到了难题了,一个商户拿来了一个像是耶律羽之墓出土的白瓷皮囊壶,这件文物在各地都没有发现过,只有一件放在内蒙博物馆,这件是不是赝品,是真品的话没有参照物,价值难以断定,请姐姐速来定夺。”   很快,孙瑛鹊回信,“我还在邙山寻找二组呢,既然妹妹这么急,我就先去你处,估计半个小时就到。”   在孙瑛鹊到来之前,泰宁寺已经派车把修智送过来了,我们已经约定好,孙雨莺只要把自己收藏的高仿白瓷皮囊壶拿到柜台上,修智就开始默念咒语。   孙瑛鹊果然如约而到,时间也正好在半个小时,我看到有一团若有若无的白色雾气在孙雨莺身边缭绕,孙雨莺把白瓷皮囊壶慢慢的拿到展台上,雨莺也是一箭双雕,借以试探这个孙瑛鹊是否能识别仿品。   孙瑛鹊的魂灵绕着白瓷皮囊壶缓缓转了一圈,发来信息说:“这个就是和耶律阿保机堂兄弟耶律羽之墓中的那个是一样的,是真品,论市价的话,我估计在500万到600万之间,你就直接喊价550万元吧。”   孙雨莺说:“这位客户,我看了,你的这件白瓷皮囊壶的却是真品,价值吗,我认为应该是550万元。”   修智装作耳聋没听见,只是在快速默念咒语,送他来的司机扮做商户大声抗议说:“我们都是慕你大名而来的,只怕是仿品,既然孙大师鉴定是真品,怎么价格这么低,我找别的店看了,人家说,如果是真品,价值在1000万元之上。”   孙雨莺把手一摊说:“每个人对市场行情把握都不太一样,尤其是这样的稀世真品,我就只能断定这个价值了,如果同意的话,我也只能在鉴宝书上签这个价格,你如果嫌价格低,可以去拍卖市场以底价1000万元起拍的。”   修智的这段咒语很长,孙雨莺不得不和司机增加对话,以尽量拖延时间,不久,孙瑛鹊的魂灵发来一条信息,“妹,你的房间我发现有妖气。”   孙雨莺:“姐,这怎么可能呢,我这里怎么会有邪毛鬼秽之类的东西,你有什么不好的感觉吗?”   孙瑛鹊:“我觉得周边妖气很浓,很不舒服,尤其是那个穿红衣袈裟的僧侣,身上有邪气,直冲我来,仿佛在我四周立了墙壁。”   修智的咒语念完了,抬起头来,不时的观察孙雨莺的反应。   孙雨莺:“姐,你今天怎么了?这个商户是附近寺庙的,这件白瓷皮囊壶是他们寺里祖传下来的藏品,打听到我们‘西施双姝’在这里鉴宝,慕名而来,他们是规规矩矩的僧侣,我这里是清净之地,姐姐连我也不相信吗?”   过了很久没有回音,等修智打道回府后,孙雨莺才收到信息,“妹,别怪我不辞而别,刚才有人做法,在我四周立了屏障,要是迟一会我就可能逃不出来了,我就怀疑是那个老道做的手脚,这个人的底细你了解吗。”   如果说不认识,就怕孙瑛鹊曾经跟踪去过泰宁寺,如果说早认识,那就是明显合伙做了一个局,两难选择,孙雨莺只好撒一个谎,信天由命吧,“姐,这个老道几个月前也来找我做过鉴定,当时拿来的鉴品是蓝釉梅瓶,就是锦衣卫的指挥使徐君叙墓中出土那样的蓝釉梅瓶,可以是赝品,真品的话已经过亿了,听口音像是当地的僧侣,我不认识他们。”   孙瑛鹊回信说:“我记得前些日子你去过泰宁寺,好像你会过这个僧侣。”   孙雨莺最近去泰宁寺,孙瑛鹊是否跟踪不得而知,但是孙瑛鹊故意试探虚诈孙雨莺的成分更大一些,因为长青附近的寺院也只有泰宁寺,如果承认会过修智,无疑是承认了自己设的局,事已如此,孙雨莺只好咬牙一条道走到黑了。“姐姐,你是想错了吧,我去过泰宁寺一次,因为那是长青市的主要景点,我是香客身份去的,在大殿上过香,还是二小陪我去的,那里的僧侣我一个也不认识。”   孙瑛鹊说:“那有可能是我记错了。真的是老了,记性衰退的厉害。”   孙雨莺做了一个发嗲的表情,“以后不要这样说,姐姐还没嫁人,还是花季年龄,姐说自己老了,岂不是说我也老了吗?我还等着姐姐魂归真身,给我当伴娘呢。”   孙瑛鹊说:“妹妹大婚的事,我怎么能缺席呢,我最近重点搜查二组走过的路线,如果再找不到,恐怕也没什么希望了,失踪这么长时间,恐怕都已不在人世了,再找下去也是徒劳无益的,过些日子我就还魂恢复真身了,一定会给我最亲爱的妹妹当一个漂亮的伴娘。”   孙雨莺又发一个发嗲的表情,“伴娘不能太漂亮了,那样会把新娘显得难看,姐姐要化淡妆,不能过分美容的。”   孙雨莺回到麒麟别墅,第一件事就是在房子里面摆放充满阳气的辟邪物件玳瑁、和田玉石、黑曜石、开光护身符和桃木。   记得小叔对我说过,养狗和鸡提阳,养猫和鱼挡煞,孙雨莺连连摆手,说:“我这人爱干净和清净,千万别弄些阿狗阿猫来埋汰我,我现在的摆设,那个妖魂就没法进我的家了,你不知道,玳瑁自古以来就是辟邪之不可多得极品,是龟科动物“玳瑁”的精血凝固而成,和玉有不相上下的地位。古代富贵人家必须佩带。我摆放的和田玉是天然的纯玉,品质极为高贵,都在地底埋藏多年,集浩然之气于一身,威力巨大,能保人畜平安。让众鬼胆寒,不敢近身。”   我说:“九爷说过,狗牙也是辟邪上品,狗儿夜间狂吠,必定看到了人看不见的东西,狗却可以保身而退,关键在于狗牙有慑邪之威气。”   孙雨莺说:“狗牙辟邪我晓得,但是对付一般鬼魂有效,威力小,对猛鬼效果不太显著。再说太埋汰,我这样象牙之塔般精致的房间怎么能放狗牙,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我突然想起,孙瑛鹊是靠雨莺的手机和麒麟别墅的电脑收发信息,如果把麒麟别墅用阳气罩了起来,其一是孙瑛鹊会起疑心,知道雨莺识破了她的真面目,故意防范她,其二是孙瑛鹊没法和雨莺再联系了,我们也就没法知道这个山魈妖魂的踪迹,更别提封禁她了。   孙雨莺说,“你说的这些我都想到了,我已经给她发了信息,以后可以去我的鉴宝工作室,用我专门给她买的笔记本电脑收发信息,这个电脑24小时在开机,并且一直连接电源,还有就是我告诉她,今天她被别人封禁的事也给我提了醒,我让风水师看了我的麒麟别墅,在各处设了镇宅之物,因为我家里有从银行库转回来的古董文玩和经卷,再说我和二小生活在一起,还有个人隐私,所以提防别的野鬼野魂擅闯我家,窥探隐私。这段期间姐姐也不能来了,因为姐姐很快就要魂归真身了,所以对姐姐没有多大的妨碍,希望姐姐能理解。孙瑛鹊马上就给我回信了,她说她很理解妹妹,应该这样做,她这当姐姐的应该早提醒我,没及时让我镇宅设防已是她这当姐姐的失职,应该道歉的是她。”   我说:“幸亏九爷当时没有让她转魂,而是让她利用自己的特殊能力寻找二组。”   孙雨莺说:“九爷谋事长远,有些事情早就考虑到了,这就是水平。”   我说:“解决这个妖魂看来还得找‘草鬼婆’了,只好再辛苦你一次了。”   孙雨莺说:“是辛苦我们两个,这次我一定带你去,你能忍心我自己去吗,哪里荒山野岭,到处是瘴气疠气、遍地毒蛇,上一回我去就好几次遇险,现在想起来都后怕。”   第二天,黑子拿着孙雨莺给的玳瑁,去了泰宁寺,修智还在等着消息,修智说:“当时看孙大师表情,就觉得不顺利,顺印大师也想到了这个结果,只好走第二步,去苗家找草鬼婆了。需要护送的的话,我们可以派人去。”   黑子说:“王老板已经安排人了,最近就启程,需要护送的话王老板会联系您的。”   我和雨莺连夜就行程路线规划了一番,除了黑子、九爷、小叔,其他人都没告诉,为弥补上一次的缺憾,这次孙雨莺特地买了四匹绢布,我俩从长青市机场出发,坐飞机直飞黔东南贵阳的龙洞堡机场,飞行时间大约3小时多,从机场转坐汽车行驶180多公里到达黔东南州州府凯里,看了一下导航,离西江千户苗寨还有三十多公里,打出租车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走过了“山路十八弯”,终于到了西江千户苗寨,这是一个保存苗族“原始生态”文化完整的地方,由10余个依山而建的自然村寨相连成片,这是中国乃至全世界最大的苗族聚居村寨,苗族,其实是一个统称,里面的分支分多很多,大概分的有生苗,熟苗,生苗,是指未被汉化的,一直生长在苗寨里,几乎与世隔绝的苗人,他们有自己的语言,彪悍,血性,义气,至今不与外族通婚。熟苗,是指被汉化了的苗人,除了还保留着自己的服装,自己的饰物,其它的几乎与汉人相同了,能说苗语也只有奶奶辈的会说了。草鬼婆就是熟苗。   大门的建筑风格很有特色,门前是一个近似圆形的大型广场。这里的天气比我想象中的要热一些,下车后没走几步就开始流汗了。   因为是大晴天的缘故,这里的天空湛蓝透亮,云朵在大山的映衬下显得特别低沉。听出租司机说前些天这里都在下雨,所以还是很感谢老天的眷顾。   吊脚楼是当地最具特色的民居,在这些木质建筑里,依然能感受到当地人生活的悠然。清澈的白水河穿寨而过,而横跨河水的5座风雨桥则是人们用以遮风挡雨,相互来往的重要建筑。   孙雨莺还记得路线,在临近西江千户苗寨不远的山坳里,找到了“草鬼婆”的家。准确的说,是一座木质的斜坡吊脚楼,孙雨莺去叩门,才发现上了锁,打听了一下邻居,说草鬼婆去山里采中药去了,要过些时候才能回来,只有耐心的等。   孙雨莺看着锁就笑了,说,这把锁拿到长青古玩市场,能换200匹绢,我细细一看,不免粲然,这是一把该进博物馆的青铜制成三簧锁,钥匙仿佛像个直角鱼钩,比起绳结锁、木闩强不了多少,   草鬼婆自己住的斜坡吊脚楼,三层的四榀三间结构。一般底层用于存放关养家禽与牲畜、厕所。第二层用作客厅、堂屋、卧室和厨房,堂屋外侧建有独特的“美人靠”,苗语称“阶息”,主要用于乘凉、刺绣和休息,是苗族建筑的一大特色。第三层主要用于存放谷物、饲料等生产、生活物资。与周围的青山绿水和田园风光融为一体,和谐统一,相得益彰。   我们等了有一个多小时,才看到草鬼婆从山道上姗姗而来,近前才看到,草鬼婆有70岁了,满头银发,佝偻着身躯,背着一个采药的大竹篓,里面盛着不知名的花和草根、树皮。草鬼婆一眼就认出了给她苗王随身玉佩的人,满是褶皱的脸上顿时漾开了笑容,放下竹篓,热情招呼我们上楼歇息。   二楼满是竹子制品,有竹桌、竹凳、竹床,摆放的也不杂乱,还有银手镯、头饰等银制品,这里有不少银匠村,苗族银饰全为手工制作,其工艺具有极高水平。   草鬼婆给我们泡上上等的贡茶,她仍然以为孙雨莺是苗王的后裔,所以显得毕恭毕敬,孙雨莺把带来的上好绢布送给她,竟然也不敢接受,再三推辞,直到孙雨莺显得不高兴了,这才小心翼翼的收下。   孙雨莺先感谢她上次赠的药丸,让被救治的小姑娘恢复了健康,草鬼婆虽然耳背,但还是听懂了孙雨莺的话,插话说:“这娃子的事耽搁不得,晚上两天娃子的心肝就被蛊虫吃没了,我这药是百治百灵的。”   草鬼婆以为孙雨莺还是来取药丸的,就问中了蛊毒的人现在是什么情况,是男的还是女的,孙雨莺告诉她,这次是有个猴子的鬼魂把人缠上了,孙雨莺苗语可能讲的不太好,只好用手比划着说,最后草鬼婆连连点头,说她已经听明白了。她自有办法驱鬼和封禁鬼魂。   苗族人口中没有“神”这个词,只有“鬼”,所以苗族人把祭神说为祭鬼。在大自然的万物中有山鬼、水井鬼、树鬼、雷鬼、灶鬼、河鬼、岩鬼等,在苗族人的准宗教意识中“树大有神,石大有鬼”,不可轻视。   苗人分族分的细,有族长,峒长之分。其中最让人感到害怕的是蛊苗。也是后人一直传说的下蛊人。   传说一直有误,并非所有苗人,都会下蛊,只有蛊苗一族,才精通蛊的运用。蛊族的族长,也没有谁敢得罪,蛊族的苗女,最好也不要乱惹。她们热情似火,如果你不想玩真的,就不要动情。   得到苗王玉佩在苗族是无上的荣誉,为了报答孙雨莺给她苗王玉佩的恩情,草鬼婆决定亲自去长青市封杀这个蓝魈鬼魂,不过需要有个帮手,草鬼婆便从苗寨里找了一个叫阿朵朵的年轻姑娘和她一起去。   临行前草鬼婆准备了不少东西,铜铃、各色的纸、红绳子、公鸡。   一切准备停当,我打电话叫来出租车,我们原程返回。   草鬼婆没怎么出过远门,一上车就闭上眼睛,嘴里喃喃有声,大概是一路祈求平安吧,阿朵朵是个十分漂亮的苗族小姑娘,大约18、9岁,苗族人酷爱银饰品,尤其是苗族少女,阿朵朵也不例外,头戴银冠、项挂银圈、身穿银衣、手配银镯、脚系银链,以多为美,以重显富。大概没有走出过苗族大山,所以显得很兴奋,草鬼婆是请她去当做法事的助手,阿朵朵说,草鬼婆是苗家秘密文化的传承人,掌握着祭祀典礼的神秘知识,能够沟通鬼神,与天地万物对话,现在寨子里只有草鬼婆能够读诵古老深奥的苗语经典和咒语,讲述苗族遥远的传说和发展史,草鬼婆选她做助手,其实就是培养她接班,做下一届草鬼婆,因为苗族咒语和巫术是传女不传男的。   我觉得有些吃惊,毕竟阿朵朵太年轻了,阿朵朵说,草鬼婆算出自己的寿命是95岁,等她做草鬼婆的时候,也已经是40多岁的人了,那时候她也能像现在的草鬼婆一样与鬼神沟通,作法驱鬼,保佑寨子里大人孩子平平安安。   苗族是一个信仰原始自然宗教和万物有灵的民族,在传统苗族家庭,有大人小孩生病,他们会认为是鬼在作祟。请来巫师祭祀鬼灵,清扫屋子,驱除病邪。苗族的巫师就是草鬼婆,他们认为山有山鬼,井有水鬼,树有树鬼,万物都有掌管他们的鬼,一旦这些鬼怪作乱,就会给人带来疾病和灾难。   阿朵朵知道此行的目的,但我更想知道她们是如何做法,封杀鬼魂。   阿朵朵笑而不答,这小姑娘鬼精得很,倒是草鬼婆听见了我的问话,回答说:“我们会给那猴子的鬼魂下蛊和念咒语,把它封在坛子里,装在树底下,永远不再祸害人。”   给鬼魂还能下蛊,孙雨莺也没听说过,和我一样大睁着迷惑的眼睛。   阿朵朵汉语说的不流利,所以一半用苗语,一半用汉语,连带用手比划,我好歹听出了一个大概意思,蛊不是空气传播的,它必须有个介质,要么就是触碰你的身体,要么就是受蛊人接触你吃的或用东西,暂且当蛊类似于细菌吧。但它绝不是细菌。   对铜铃和和各色纸,阿朵朵解释说,铜铃是巫师重要的法器,在偈诵咒语时草鬼婆常常要一手同时摇响它,在一些大型祭祀活动上还会用到竹箕。   各色的纸有不同的用途,黄色的通常用来书写咒语、沟通鬼神,白色的送给死者做钱粮,绿色常常用来装饰和做道具。   在祭桌的四个角分别焚烧黄表表示昭告四方鬼魅。   因为孙雨莺提前定好了往返机票,所以回来的很顺利,走出长青市航站楼,小叔已经在机场门口等着了。   长途舟车劳顿,我们倒是没什么,毕竟草鬼婆是七十多岁的人了,中午由孙雨莺陪着午餐后,在长青市最豪华的宾馆先住下休息。阿朵朵闲不住,想看看长青市的面貌,由于此行严格保密,所以孙雨莺答应她做完法事后,陪陪她逛逛古玩市场和长青市的名胜古迹。   下午六点,聊斋堂打烊后,员工都陆续回家了,聊斋堂除了女保安和几个僧侣,空无一人,孙雨莺先到工作室看了一圈,确认孙瑛鹊的魂灵不在,这才引领者草鬼婆和阿朵朵上楼来到工作室。   阿朵朵说,现在要做的事,就是“祭鬼洗屋。”   苗族有神秘的“祭鬼洗屋”习俗,草鬼婆作法驱离污秽的东西,然后要牵着公鸡鼻子洗屋。   在一个米斗中插上三炷香,草鬼婆开始闭上眼睛,口诵经文和咒语。阿朵朵跟在身边,一边帮忙一边默默记住各种法事的程序,并慢慢熟悉难懂的古老语言。   整个祭鬼活动神秘严肃,我们坐在一旁安静地观看。   祭鬼洗屋最后步骤用的是一根棉线穿过一只公鸡的鼻子,牵着它们在屋子里各个角落走一遍,将屋子清扫干净。   公鸡连叫带跳,就会把怪力乱神吓跑,主人的疾病就会好起来。汉族以前的老人也有类似的做法,小孩大人病了怎么也看不好,就请来神婆“叫魂”,在一碗清水里立一根擀面杖,然后一声又一声喊着患者的名字。很神奇,很多时候病真的就好了。   接下来,草鬼婆用毛笔在黄纸上画了一些奇怪的符号,有的像是数字,有的像是篆体字,然后点火烧了,收拾余烬放进一只碗里,然后倒上黄酒。然后拿出一根粗大的香来,用打火机点燃,阿朵朵说,这是苗族的收魂香,只对鬼魂有效,对人不起作用。   草鬼婆说她准备好了,剩下的事就是让孙雨莺把那“猴魂”招来。   孙雨莺把一切房间的灯全关了,整个聊斋堂一片黑暗,然后把早已准备好的信息发了出去,大概意思是说,“九爷已经已经安排让她还魂了,让姐姐确定是那一天还魂,以便安排人取回换魂蛊和带来孙瑛鹊的肉身,请速速回信,取换魂蛊的车辆已经来了。”   对一个渴望变成人身的蓝魈鬼魂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这说明蓝魈鬼魂装作孙瑛鹊的计划已经成功,这无疑是刘王候他们打入我们内部的一个最重要的锲子,以后我们的一切活动都在刘王候的掌控之中。   不出所料,很快,这团白色的雾气就出现在工作室,在只有微弱的月光的工作室里,这团白雾格外显眼。   笔记本电脑上的键盘很快的弹跳着,很快,孙雨莺的手机上就收到了这样的信息,“妹妹,你知道,姐姐一直在盼着这一天的到来,当然是越快越好,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还没等孙雨莺回信,草鬼婆手里的铜铃猛烈的响了起来,同时大声的偈诵咒语,阿朵朵端起黄酒碗,对着白雾猛地洒了过去。公鸡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突然打起鸣来,咯咯哒咯咯哒的叫声在暗夜分外惊人,白雾突然缩成一团,并且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缩成乒乓球大小,草鬼婆把红绳拿出来挥舞,仿佛是牧马人扬鞭赶牲口入栏,然后,草鬼婆拿出了一个小口鼓腹的花瓷瓶,对着那个白色的乒乓球,没想到乒乓球竟然慢慢的钻进了瓶子,草鬼婆往瓶里倒上一些黄酒,然后摁上瓶塞。   一切就完结了,妖魂已经被封禁了。草鬼婆要带回去,埋在苗寨的香樟树地下。   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   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小叔心情也特别好,提议安排草鬼婆留下待一天,到长青市各处景点逛逛看看,阿朵朵目光里带着急切的眼神,对一个从没走出大山的小姑娘,还有什么比这光怪陆离的城市更有吸引力。但是,草鬼婆惦记着家里的鸡鹅和牛羊,坚决要求马上回去,孙雨莺只好带着草鬼婆、阿朵朵到超市逛了一圈,两个人看到眼花缭乱,对着琳琅满目的商品,踌躇了很久,才选中了几样花布、金银首饰和玉器,孙雨莺去收银台结了账,陪着她们去了机场,草鬼婆和阿朵朵没想到会收到这样的贵重礼品,自然欢天喜地,喜出望外,孙雨莺只送到机场,小叔派了另一个女店员,护送她们回到苗寨。告别的时候,阿朵朵依依不舍,大眼睛里充满了眷恋的神情。 第六十六章 孙平生进山   孙瑛鹊的妖魂被草鬼婆收摄以后,再进邙山的事又被提上了议事日程。   这天下班后,我正要走的时候,小叔叫住了我,说:“你和雨莺做个准备,这次进山还要你俩去。”   我说:“九爷不是先排查出人魈来再进山吗,这么说,人魈查出来了?”   小叔说:“九爷发现了一些线索,蛛丝马迹,现在有了一个大概的目标了,九爷还在继续排查,不过,还没有十分的证据。”   我说:“不会是孙雨莺吧?”   小叔笑着摇了摇头,“不是。”   “也不是顾雄和老边吧?”   小叔又摇了摇头,“不是。”   其他人我就不再问了,我怕我的小心脏受不了,不管是谁,一定是我十分熟悉的人。我不敢在往下想了。   小叔说:“你最近主动联系一下付红,孙平生不是进山了吗,孙平生是电子通讯理论、谍报方面、考古方面的专业人才,他不可能和外面没有电讯联系,我们需要掌握他们现在的进展情况,这是九爷特别嘱咐的。”   既然是九爷吩咐,我照办就是了。   傍中午的时候,我来到了付红办公的大楼,在三楼办公室,空空荡荡的房间里,只见老板台后坐着一脸倦容的付红,不停地在打呵欠。   “干革命也不能不要老本了,怎么累成这样?昨晚打了一宿麻将吧。今中午我请你小酌一顿如何,毕竟咱们是一起扛过枪的。”   付红揉了揉发红的眼睛,“还打麻将?打你妹,昨晚李家珠宝商行遭抢劫了,两个小青年进去砸了人家的店铺,把镇店之宝青铜饕餮纹尊和一个青铜象觥收进行囊。还劫持了一个女保安,幸亏我们另一个保安锁闭了所有出口,按了报警按钮,我们和派出所联动,迅速包围了李家珠宝商行,我和他们李所长轮流进去和歹徒谈话,没想到那两个歹徒油盐不进,什么话都不听,只要求放他们走,否则就要杀害人质,折腾了大半夜,刚想眯眯眼,你小子就来了。”   我说:“你这净说些半截子话,后来结果如何?歹徒捉到了吗?”   付红说:“最后市局来了领导、谈判专家和狙击手,这两个小子太嫩,重重包围之下还不赶快投降,还是嚷嚷着放他们走,市局就开了一辆车来,车上隐蔽者一个狙击手,两个歹徒上车的功夫,被车上的狙击手打伤了胸部,现在还在医院里抢救呢,人质没事,镇店之宝也没带走。”   付红说:“你请我总是别有用心的,还不如我请你吧,这次我们保安果断处置歹徒,上面说了要给一笔奖励。”   付红开着车,我俩到了一个“邙山乡情菜馆”,付红去点了几个菜,要了一瓶北京二锅头,我俩便开始对酌。付红的情绪有些低落,喝酒一口半杯,我这陪酒的倒有些力不从心了,话题慢慢的转到历史旧账上来了。   “王二小,你说你对得起我吗?拍拍自己的良心,当初咱俩是恋爱对象,你倒好,偷偷摸摸的谈上了女朋友,现在都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你把我一脚蹬了,老娘我现在还是孤家寡人。我找谁说理去?”   “你不是和孙博士谈过?那孙博士要人才有人才,要理论有理论,哪一方面不比我王二小强上十倍?”   付红说:“你千万不要提他,那个狗屁博士就是一阴险小人,骗财骗色的大骗子,只会花言巧语的哄人。”   我说:“付总经理,你不会是被那孙博士骗财骗色了吧。”   付红说:“王二小,你看老娘是哪一种人吗?想占我的便宜,门都没有,这次他进邙山,我跟他拍了桌子,马上让我的人全部回来,否则,他那些底细我门儿清,举报上一条,够他蹲大狱十年八年的,这不,我派去的十个人毫毛无损的都回来了。他们的人死了两个,反正也不是正路上来的,死了拉到,跟我付红一毛关系也没有。”   我说:“孙博士进邙山风险很大,邙山里没有信号,一旦遇上情况,和外面联系不上,只能自己处理应付。”   付红难得展颜一笑,说:“王二小,我真是高看了你,这次孙平生用的是军用的跳频技术,超短波通讯,里面还建了中继站,百公里内发射和接收都没有问题,信号好着呢。别看孙平生那书呆子样,这方面还真是专家,一点都不虚妄。”   “这么说,你能随时和他手机联系?”   付红说:“那当然,信号一点都不比我们移动、电信的差,昨天还和我通话了,他说他们的人到了一个大封土堆,上面是宫殿,下面就是大墓地宫,奇怪的是,里面竟然亮着灯,还有很多士兵看守,他们统共11个人,看守的士兵少说有几百,而且周围还有很多山魈,他们现在秘密安营扎寨,生怕惊动了这帮士兵和山魈,现在毫无进展,正犯愁怎么才能进地宫呢。”   “里面没有电,怎么可能亮着灯?”   付红说:“亏你还是鉴宝师,坟墓里亮的不都是油灯吗?不过,这坟墓都他妈好几百年了,也早油尽灯枯了,是那些看守的士兵给续的油吧,不过,这么多看守的卫士,吃喝拉撒睡怎么解决?这可是在邙山里面,离地面还有几公里深哩。这些人即便有粮食,终年不见日光,能活下来吗?难道不成在里面生孩子,孩子大了接班守陵,一直这样代代相传。”   我说:“在地下这样存活是不可能的,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有阴兵,他们是人和鬼的结合体,从外表看是人,本质是鬼,他们不需要吃喝拉撒睡,能够永远守陵下去。攻击所有靠近陵墓的人,不管你是谁,六亲不认。”   付红说:“孙呆子在电话里也是跟我这样讲的,幸亏我的人撤回来了,如果真的被阴兵伤了害了,我这总经理当不当无所谓,关键是我无法和人家的家人交待。”   孙平生说的和孙瑛鹊的魂灵说的几乎一致,实际上,孙瑛鹊的蓝魈魂灵也没有必要撒谎,因为假如我们进山的话,她的谎言也就很快被戳穿了,它好不容易转换成人魈,马上就被人识破,放着谁也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付红说:“盗洞也打不成,上面全是重石和流沙,孙平生的人差点被埋在里面,可能不是一个盗墓贼光顾了,流沙里有好几具尸体,看服装不是一个朝代的。”   付红很快喝干了半瓶二锅头,还想再要酒,被我制止了。   “不能再喝了,付总经理,我还要搭你的车回去,这几天长青市查酒驾的特别多,遇上查酒驾的,你我也脱逃不了干系。”   付红难得的痛快,声音有些含混的说:“好,这次我就听你王二小的,不喝了。”   我去结了账,付红是不能开车了,我只好打了一个出租车,把她送到新买的小区洋房,看到付红走路的样子东摇西摆,我就只好好人做到底,把她送到十三层,她自己开了门,我把她扶到沙发上,然后功成身退的时候,付红喊住了我:“二小,先别走,喝点茶再走也不迟。”   我只好烧水泡茶,像个仆役般把泡好的茶送到付红跟前。   付红突然扯住我的胳膊,含混不清地说:“二小,这个世界你说有鬼吗?”   一时我倒不知道怎么回答,“就看对鬼是怎样定义的吧,人死后意识也就是魂灵会和肉体分离,独立存在,你如果说他是鬼,那就是鬼呗。”   付红说:“我说的不是这个,孙呆子说他在山洞里收到一些奇怪的微波信号,还听到过几个人在里面讲话,甚至他们准备进封土堆的时候,还遇到了真正的鬼。”   我问:“孙博士见到的鬼什么样?”   付红说:“和我们人差不多吧,头发像女人那么长,留着长长的胡子,一共是五个,还有一个小孩,大约十几岁,像是一个和尚。”   我觉得脑袋像是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有点天晕地旋的感觉,站立不稳,付红见了,起来把我扶到沙发上,说:“二小,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白了?像是死人脸似的。”   我觉得心脏跳动的很厉害,有力无气的说,“给我倒杯水喝。”   付红一直盯着我,防备我有什么不测发生。   喝了茶水,又坐着歇息了一会,感觉好多了,我说:“可能是这几天太累了,又喝了一点酒,突发眩晕。”   付红说:“在医学上,你这可能是美尼尔氏综合征吧,没有好办法,喝点水,回家卧床休息一会。自己就会好的。”   我告别付红,到大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聊斋堂,小叔中午到朋友家吃饭还没回来,我上了二楼上,找到了孙雨莺,把今天的经历详细的禀报了一番。孙雨莺的杏眼圆睁,呆呆的看了我一会,“这么说,二组的人确实还活着,那为什么是五个人?他们为什么不回来呢?”   “五个人就不对了,熊三公已经遇害了,我和你都看到遗体了,一个被剥了皮的死人还能再出现吗?”   我把九爷发现了嫌疑目标的事也告诉了雨莺。   孙雨莺说:“九爷在进山前一定要肃清内奸,既然把我们排除了,那就只剩下三个嫌疑人了。黑子、刀荣兰和顾宏。”   我说:“想想我们这些朝夕相处的人,竟然有一个是蓝魈,真的无法形容那种感觉,生活真的太残酷了,让人感情受不了。”   孙雨莺说:“别人承受不了,是因为别人没遇到过,你已经遇到一个了,难道还承受不了吗?卓阳还活在你心里吗?”   看到孙雨莺在冷笑,我故作生气状,不再她搭理她,转身给小叔打电话,小叔没接,过了一会,小叔发过短信来:“我在回家的路上,有点堵车,一会就到了。”   十多分钟后,小叔的丰田酷路泽已经开到了门口,我在小叔的书房,把这次见付红的情况又说了一遍,小叔立即笑了起来:“这是天大的好消息,我知道二组的人不会消失,都是精兵强将,我这就告诉九爷,估计九爷今晚上要好好犒劳你们。”   小叔没有多耽搁,转身领着我去了九爷的房间,九爷房间的顶棚是用了人造太阳材料,发射出太阳一般的光线,使人完全感觉不到是在地下,九爷正在看邙山地图,杨钿婧则在旁边打电脑游戏,见我们来了,就躲到别的房间去了。   九爷静静的听完小叔的话,脸上略过一丝微笑,说:“老三心细,遇事不慌,我知道他们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不过,今天让二小辛苦了,晚上就在占星的会馆,我们庆祝庆祝,让占星搞几个好菜,叫上雨莺、顾雄、杨天瑞、黑子、刀荣兰。找到二组的事先不要说,就是一块聚聚,没别的意思。”   真是知九爷者,小叔也。   没有早通知厨师,把会馆的两个厨师忙的不亦乐乎,黑子干脆开车去北京烤鸭店、长青炸货店搞了点现成的,菜上齐了,九爷致辞说:“长青古玩店特别是九宝斋、聊斋堂发展到今天这般红火,是我杨某人没想到的,全靠在座的鼎力襄助,大伙最近都很辛苦,我也代表老弟占星,敬大伙一杯薄酒,以后咱们也经常聚聚,东北人讲话叫做乐呵乐呵,我先干为敬了。”   九爷说完,一扬脖,把一小杯茅台酒全干了。   九爷带了头,谁能不喝,这天晚上都喝了不少,难得九爷这么高兴,九爷虽然喝了不少,但是很清醒,二组能在邙山周旋这么长时间,一定掌握了邙山很多秘密,二组归来,我们的组合更加兵强马壮,每个人对彻底剿灭人魈和山魈的信心更大了。   没有了孙瑛鹊的妖魂,我们反而对邙山的情况无从掌握,只能从付红那里得到一些零星的消息,孙平生和那个两个外国人是否进入了地宫,这里是否就是梓宫,目前的情势如何,我们毫无把握,还有,孙平生遇见的“鬼”,是否就是二组?在一个山洞里呆上几个月,二组能够在这里出现,说明此地非常重要,熊三公已经死了,二组怎么还会是五个人,还有,为什么不向外传递信息,二组这是为什么?   中午在聊斋堂会所吃饭的时候,我和顾雄、孙雨莺、黑子一桌,黑子不知道听谁说的,知道孙平生的人遇到了二组,诧异地说:“熊三公的尸体我们都见了,怎么还会出现五个人,他妈的真是摸着石头过河——哄鬼”   我说:“摸着石头过河——哄鬼,此话怎讲?”   孙雨莺说:“‘摸着石头过河——哄鬼’源于四川民间鬼怪故事,这句话实际是标准的四川骂人歇后语。据说有一个少年书生夜晚出游,路遇一鬼。鬼迷了路,要和少年书生结伴而行。书生慨然应允,于是两个结伴同行,一路相谈甚欢。   走了许久,前面出现一条大河。少年书生说:河水很深,我们从桥上过河吧。那鬼说,不行啊,如果走到桥中间,听到三声鸡叫,第一缕阳光会把我的游魂照散。   少年书生想,鬼现在想利用我给它带路,万一它缠住我咋办?就说:那你下河从水里过河吧,河水又深又暗,听不到鸡叫,阳光也照不到。   那鬼说:好是好,可水里什么也看不见啊。书生就说:那你摸着水里的石头过河,绝对稳当。那鬼于是就下河入水,在水里摸石头,东摸一块,西摸一块,转来转去不断地摸,结果在水里摸了一千三百年,至今还在那条河里摸石头。摸着石头过河’原意爲‘哄鬼、糊弄鬼”’四川俚语意思是‘傻儿、畜生不如、犯贱’。”   为了再进邙山摸底,我这几天有意的请付红来聊斋堂会所吃了两次饭,说实话,小叔请的四川大厨手艺并不比外面饭馆的差,付红本是饕餮之徒,猫儿见不得腥,我特意安排厨师做了几个拿手菜:眉山的东坡肘子、自贡冷吃兔、夫妻肺片、宫保鸡丁。   这些菜虽然长青市各大酒店菜谱都有收录,各地的宫保鸡丁名字相同,做法却有不同,聊斋堂会所做的是川菜版的宫保鸡丁,用的是鸡脯肉,由于鸡脯肉不容易入味,炒出来鸡肉容易嫩滑不足,需要在码味上浆之前,用刀背将鸡肉拍打几下,或者放入一只蛋白,这样的鸡肉会更加嫩滑。川菜版宫保鸡丁原料中必须使用油酥花生米和干辣椒节,味必须是辣型荔枝味。辣椒节炸香,突出糊辣味。吃过的人都说不输北京峨眉酒家烹制的宫保鸡丁。   ”飞禽莫如鸪,走兽莫如兔”,自贡冷吃兔有四种口味:椒香麻辣味、香辣豆豉味、秘制陈皮味、滋鲜盐焗味,四川大厨拿手的就是滋鲜盐焗味。   在长青市,付红也几乎吃遍了各大餐馆,但是在聊斋堂会所吃这样的美味还是头一次,付红一边擦汗,一边赞不绝口。酒至半酣,付红说:“二小,你这肚子里有几条蛔虫,我付红心里明白得很,你请我来不就是想得到孙平生的消息吗。你们搞文物的,听说孙平生进了邙山,每个人都想着孙平生发现了什么奇迹,发了什么大财。”   我说:“孙平生进山这么保密的事,还能有谁知道?”   付红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赶紧解释道:“除了你我,没有人知道,孙平生这人谨慎得很,连我都保密,进了地宫后,就很少和我联系了。”   我暗暗大吃一惊,没想到孙平生这么快就进了地宫,三步一岗、两步一哨,到处都是阴兵,而且还有众多的蓝魈在附近洞穴守卫,墓穴用了流沙滚石防盗,听孙瑛鹊的妖魂说,刘王候还用了最恶毒的咒语,这一切都没能阻止孙平生进洞,孙平生难道有仙人指点不成?   付红说:“这孙呆子别看平时呆头呆脑,但是很有心机,那两个老外打洞进穴不成,为了安全,就暗暗隐蔽起来,孙平生来后,没有贸然动手,再说,他们统共不过11个人,也不是阴兵和蓝魈的对手,真的被发现了,怕是连一具完整的尸体也留不住。硬闯不行,他们就暗中观察情况,还真让这孙呆子就瞅出一个门道来,这个大墓每隔一天的午时,就有两个道士模样的人提着大桶来换灯油,那阴兵只是看看腰牌,也不询问就放行,这天快午时许,孙呆子和两个老外带着防毒面具早早在道士经过的树丛里隐蔽起来,两个道士经过时,老外从后面上来,用湿巾捂住两个道士,不到几秒钟就打发道士上了西天…”   “他们戴面罩干什么?怕被阴兵认出来?”   付红说:“这湿巾上面的液体叫做VX神经性毒剂,VX毒剂的致命剂量为10毫克,一小滴VX液滴落到皮肤上,如不及时消毒和救治,就可引起人员死亡,所以我说这孙呆子阴着哩,这么损人的办法也想的出来。”   “进入地宫的就是孙呆子和那个外国人,他们穿上了道士服装,腰间别着腰牌,他们两个抬着大桶,不过这个大桶不是灯油,而是盗墓工具和刀具枪械,往下走的时候,阴兵只是看了看腰牌就让他们通过了,真正有麻烦的是蓝魈,快接近地宫的时候,孙平生戴上了防毒面具,这倒不仅仅是为了防备VX神经性毒剂,还怕几百年的古墓有瘴疠之气和尸毒。”   “不出所料,几个蓝魈拦住了他们,老外也顾不得用湿巾了,直接拿出VX神经性毒剂喷桶,对着蓝魈就是一顿猛喷,瞬间几十个蓝魈就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这样,他们很顺利进了地宫。”   我问:“这么规模巨大的地宫,里面陪葬品一定少不了吧。”   付红说:“你想想,孙呆子费这么大得力开的古墓,陪葬品能少吗?整个地宫全是用2尺见方的金砖铺就。金砖之下用临清砖垫底,孙呆子还拍了视频、照片发给我,我转给你自己看吧?”   我打开手机,视频很清晰,地下宫殿全长约20多米米,分两进,中间通道有一个主室,两侧共有2个侧室,均雕梁画栋。前面为砖砌仿木结构;后进全以青条石建筑,规模最大。石门楣上浮雕的双龙戏珠,神彩飞动。门两侧石壁浮雕的武士披甲戴盔,足登祥云,石棺周围浮雕着龙纹,墓室顶部绘有日月星辰,地面青石板上凿刻着江河大地。前、中、后室与侧室之间以拱形过道连通,使之形成一个整体建筑。主室均为仿木屋结构,梁柱、斗拱,涂红施彩。   这即便不是帝陵,起码也是诸侯墓,不过孙平生的照片和视频刻意避开了墓室棺椁前面“金雁”和“汉金怪兽”,也没看到左右耳室里摆放着戗金漆奁、端砚、歙砚、水晶赤炎金猊兽,玛瑙龙兽等殉葬品。   对付红,孙平生也留了一手。   回到聊斋堂,我把照片等传给了孙雨莺,孙雨莺说:“这不像是诸侯墓,更像是一座帝陵,看文物倒是像晋朝时期,距今也1600多年了。”   “根据我和姐姐的考察,邙山有很多历朝历代的古墓,俗话说,南有邙山,北有北邙,‘生在苏杭,葬于北邙’是那时人最向往的事。邙山是古代帝王理想中的埋骨处所。最高峰为翠云峰,上有唐玄元皇帝庙。现在确定的‘洛阳邙山陵墓群’,埋葬着东周、东汉、曹魏、西晋、北魏、后唐六代共计24座帝王的陵墓及其陪葬墓群。帝陵周围还密布着大大小小的墓冢,它们是王公贵族、皇亲国戚的陪葬墓。”   “邙山历朝历代的古墓也不少,不过后来的平坟令,让所有的坟墓都消失了,相比十三陵等陵墓,邙山的坟墓大多葬在邙山腹部山洞内,加上机关暗道重重,咒语毒蛊,很少人能活着出来,所以几乎没人敢在邙山倒斗,不过这几年遥感、物探技术发达,像孙平生这样学者型的盗墓贼越来越多,他们甚至和外国盗墓集团合伙,采用了当今最先进的盗墓技术,这是九爷最生气的,就是自家的宝贝不能送给洋人,所以九爷才决定再进邙山。”   九爷的爱国情怀和骨气自不必说,这次进邙山也是计划已久,铁板钉钉的事,不过宜早不宜迟,再动手晚了,这些宝藏就流落到孙平生手里去了,通过秘密渠道,到国外市场卖个大价钱。   孙雨莺说:“你先别担心,这孙博士能进去,却未必能拿着陪葬品出来,因为守陵人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有从地宫取物者,杀无赦。VX神经性毒剂对付蓝魈有效,这阴兵起不了什么作用,阴兵从本质上说并不是人类,人身和鬼魂的结合体,我倒是看看,这孙博士有什么能耐,能从地宫中把那戗金漆奁水晶赤炎金猊兽,玛瑙龙兽拿出来。”   九爷看到了小叔转过去的视频和照片,看墓制形式像是晋朝帝陵,但是汉金怪兽的摆放大惑不解。   汉金怪兽为汉代的文物,现在仅有一件是1957年出土于陕西省神木县纳林高兔村匈奴墓。高11.5厘米,长11厘米。现收藏于陕西历史博物馆。   原以为仅此一件,没想到邙山还有同样的一件,如果不是复制品,那么晋代帝陵为什么会摆放这么一件东西,有什么寓意?   我和雨莺到陕西收货时,曾经专程去过陕西历史博物馆,亲眼看到了这个汉金怪兽,纯金质,捶揲成型。立体圆雕,腹下开口,体内中空,表壳较薄。匈奴金银饰件以其独特的动物纹饰著称于世。在众多的动物饰件中,以这件金怪兽的造型最为独特,它显示了创造者丰富的想象力,同时也给后世留下了难解之谜,至今人们仍未辨清其究竟是一种什么动物。有些学者推测,应该是传说中的怪兽形象。 第六十七章 古刹钟声1   九爷拍板决定,再次进邙山。   这次的成员依然是九爷、顾雄、黑子、我、孙雨莺、老边和慧根,另外,泰宁寺精心挑选了5名功夫上乘的武僧。给养和物资由慧根负责,这次物资出奇的多,也是给二组留了一些物资,由慧根和武僧肩抗手拎。我们统一都穿上了特制的登山服,登山鞋,这种服装主要是应对特殊的地理环境,防水、防滑,防备蛇咬蚊叮,里面都有紧急救生包。   这次进山的山洞,经过九爷和小叔推演,邙山内外胆转动契合一致的活洞是在邙山东南方向。据说这里应该是离我们看到的海市蜃楼最近的地方。   这个洞在邙山的半山腰,王麻子本打算用直升机送我们,但是九爷坚持要步行上山,好在山路虽然崎岖,但是并不高,我们早上七点开始爬山,九点已经到达洞口,正是巳时,相书云:此时属相为蛇,临近中午的时候,所以也称为隅中。据说蛇在这时候隐蔽在草丛中。   山洞洞口并不小,洞口有些放着有些石头,看样是砍柴的、采药的人常在这里歇脚、避雨,洞的上方不知道那个大家子龙飞凤舞的写上了龙门山色四个遒劲的大字。   再往里走,地下面铺着凉席,还有一个破罐,放在三块石头上,下面是一堆灰烬,看样是有人在此埋锅做饭,洞壁上写着:“请诸君到此止步,前方有大虫,且有鬼怪钟声,凡顾忌性命者,万万不可深入。凡不听劝告者,自担责也。勿谓言之不预。”   九爷走在前面,目不斜视,倒是老边看了两眼,说:“这不知是那个土夫子倒斗折损了人马,才有这番感慨。”   老边人马虽然瘦小,但是临战经验丰富,这人前世不是钻山甲也是泥鳅,钻山进洞是他的特长,虽然是王麻子的人,但是九爷顾惜人才,最后还是把他选上了,既然雇佣,自然会有一笔不菲的佣金。老边仍然惦记着梓宫和万宝殿那些传说中的稀世珍品,即便是征召,他也盼不得前来,也许能看到他这一辈子都见不到的宝贝。   山洞都是旱洞,壁上是岩石,非常干燥,而且九曲十八弯,我们走了约5里多地,突然一个转弯到了洞的尽头—依然是一个洞口,不过前边已没有道路,打着盔灯往下一看,下面竟是一个深坑,我们的洞口在一块峭壁上。   站在坑口往下看,四面一削千丈的绝壁直插地下,深不见底,令人目眩。灯光照射处,全是黑漆漆的一片。   九爷往下看了一眼,对老边说,“边博士,准备溜索,下面是一个天坑。”   老边从行囊里取出缆绳,一边往下放,这个缆绳头装了一个特殊设备,一旦轻微撞击地面,就会声光报警。我们数着尺码。一直到599米时,我们才看到下面闪起了红色的亮光和吱吱的报警声。   孙雨莺伸长了舌头,“哇塞,世界上规模最大最深的天坑重庆小寨天坑,天坑深度也不过600多米。这个山洞内的天坑,也绝对能拿到世界记录。”   顾雄拦住九爷,第一个要下,把挂扣系好,顾雄带上刀具,哧溜一下,飞快的滑了下去,几分钟后,按约定,顾雄在下面晃动手电,表示一切平安,九爷第二个下,黑子紧跟着下来护驾,最后才是老边。   站在坑底抬头仰视,穹顶一片漆黑,颇有“坐井观天”之感。我们走在天坑底部的途中,看到天坑内部所形成的特殊生态景观,这是一个略呈锥形的天坑底部,中间低,四周高,不光有岩石,还有潺潺流水,一股清流从坑底洞穴中流出,河水流向中间,四周坡地上逆生长草木,还有烂漫的野花。   在这漆黑不见五指的洞中天坑,没有阳光,自然谈不到光合作用,怎么还会有这么旺鲜的草木?老边回答我说:“二小,你还是太年轻了,我见得多了,自然就不奇怪了,就是这样,不要问为什么。”   顾雄打开定位仪,说:“这里离卧佛山不远,离孙平生他们大概有10公里。方向,正东向。”   黑子说:“在陆地上,我也没见过这么大的天坑,600米深,我的乖乖,完全可以申报世界吉尼斯记录了。”   顾雄说:“我作为一个跟地质打了大半辈子的人,按我的理解,整个卧佛山和卧佛湖都在一个大的天坑中,这个还算不上是最大的。”   正东向有个大的豁口,果不其然,出了豁口,仍是一个天坑,或者说是更大的溶洞,为节省电力,只有走在前面的顾雄开着盔灯,虽然光源很小,但是在漆黑的天坑中看清道路绰绰有余,所谓千年暗室,一灯即明,这时,忽然响起了一阵悠长又悠长的钟声,在这无比静寂的暗夜里,着实把我们吓了一跳。   古木无人径,深山何处钟?   九爷止住脚步,侧耳听了一下余音,说:“附近应该有个庙,这是庙里的钟声。”   我说:“不会是卧佛寺的钟声吧,顾工不是说此地离卧佛寺很近吗?”   顾雄又看了一眼定位仪,说:“这里离卧佛寺大约15公里,而且不在一个天坑中,即便是有钟声,山体阻隔,我们也听不到。”   老边说:“听声音,就在我们前面不远处,我们再往前走走也许能看到。”   我们前面是一个低矮的山丘,绕过山丘,才发现山丘的半坡上,有一堆黑魆魆的东西,顾雄打开强光电筒,果然是一座庙宇式建筑。   九爷说:“既然到了这里,逢庙不拜,有失礼仪,我们先去看看再说。”   到了跟前才看清,庙并不大,庙前面的牌匾上写着“铜驼寺”三个鎏金大字,庙门两旁的对联竟然是唐代诗人张籍两句诗:“人居朝市未解愁,请君暂向北邙游。”   黑子说:“佛家劝人一心向善,这个怪庙,怎么会出这样的对联,分明说这里是一片坟茔,哪有这样规劝别人的?”   孙雨莺说:“这才是佛心,人世间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来这里看看坟地就想开了,什么功名利禄,到头来还不是荒冢一堆草没了,还有什么事比生死还大呢。”   庙门虚掩,只有一个空荡荡的小院,三间正厅,中间端坐着不知道是哪路神仙的塑像,前面案几上摆放着香烛和供品,地下摆着禅垫,左右分别是两间厢房,院中有一棵千年古槐,粗的三个人搂抱不过来,古槐上刻着不少诗句,树皮裂碎,漫漶不清,只有两首还能认得出来,一首是“苍苍竹林寺,杳杳钟声晚。荷笠带斜阳,青山独归远。”,还有一首是“千峰顶上一间屋,老僧半间云半间。夜晚云随风雨去,到头不似老僧闲。”   黑子说:“这不是那帮蓝猴子刻的吧,没想到这群蓝猴子还有这些雅趣。有本事自己做两首,抄我们人类的诗算哪门子本事。”   孙雨莺说:“黑哥,蓝猴子起码还能写中文诗句,你黑哥能抄点蓝猴子的诗句吗?,蓝猴子即便作诗,那文字你黑哥能认得吗?”   黑子说:“孙姐,我倒是真佩服你这张利嘴,算了,好女不跟赖男斗,我甘拜下风,休战。”   老树上面吊着一口大钟。搜遍院落,却空无一人。众人正在诧异的时候,想不到这口大钟忽然自己又响了起来,摆锤自动的敲击钟壁,钟声肃穆悠长,空灵低回,充满着苍凉梵音禅意。   老边说:“娘希匹的真是搞怪,这钟放着好好地,怎么会自己响起来。”   黑子说:“管他什么鬼怪,黑哥正好走累了,在此先休息一会再说,咦,这里有个井,不知道能喝不能喝?”   孙雨莺说:“能喝不能喝,你自己先喝上几口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黑子作势要喝,九爷说:“小子,这个怪庙里的水你也敢喝?把我的蜜獾放出来,看看它是否敢喝?”   慧根果然把平头哥放了出来,黑子舀出一瓢水来,放在平头哥前面,没想到这个愣头青却拼命向后倒退,死活也不喝。   九爷说:“这平头哥的嗅觉和狗差不多,这水别看很清亮,很有可能被人下了蛊毒,即便是无色无味,蜜獾也能发现异常。”   我们出了“铜驼寺”,往前又走了一里多路,路边的岩石突然变得异常起来,原先是灰黑色的石灰岩,突然变成了五彩纷呈,色彩斑斓、光彩夺目丹霞地貌。红的、黄的、灰的岩石纵横交错、层理分明、造型奇特,就像是大地的血脉肌肉。   老边说:“这就是我们说的海市蜃楼,现在找到原地址了。”   也就是说,我们已经到了那多座金色的琉璃瓦宫殿建筑,登阜远望,果然看到远处红墙黄瓦,金碧辉煌,宫殿建筑蜿蜒起伏于山峦叠障之中。   孙瑛鹊的妖魂已经告诉我们,这里不是皇宫,而是一种特殊的墓葬形式,上面是宫殿建筑,下面是椭圆形的封土堆,再往下,就是地宫。   孙平生的人马说不定还在此处窥探那些陪葬品。   疑似二组的人也在这里出现过。   很快,我们走进了在红色的围墙中,这里宫殿虽然多,依着山势蜿蜒布局,但是主建筑还是一目了然,正殿位置处在中央,周围的宫殿略小,呈众星捧月状拱卫着正殿,殿前有高大的祭坛、顺着长长的甬道,我们走进了这座气势恢宏宫殿,九爷和孙雨莺仔细看了宫殿建筑形式,再次肯定是晋朝建筑。为了好做称呼,在没有弄清墓主人身份的情况下,孙雨莺暂时标记为邙山一号晋墓。   这里的夜晚静悄悄,周围没有活动的身影,好像阴兵和山魈不知道这一支人马的到来。我们看到了宫殿左右各有两个小的建筑,不用说,那就是左右墓道的入口处。   要知道,西晋有4个皇帝,东晋有11个皇帝,加起来总共有15个皇帝;但是晋朝的皇帝陵寝,加上司马德文的这个,总共才被找出来5个!   如果这是晋朝帝陵,这就足以说明,这个古墓的价值了   不过为什么晋朝的古墓这么难找呢?   孙雨莺说:“晋朝司马德文一开始被封为琅琊王,他的哥哥司马德宗才是皇帝,但是东晋有一名大将名叫刘裕,他不甘心自己只当个将军,他想要更多的权利。于是他毒害了司马德宗,然后扶持司马德文登基;但是登基后的司马德文的日子并不好过,他一直深受刘裕的迫害。后来司马德文为了保命只能禅位给刘裕,谁知道刘裕并不满足,想要逼他自杀。刘裕手下的士兵带着毒酒去找司马德文,想让他喝下;司马德文拒绝了毒酒,理由是:‘佛教规定人不能自杀,否则不能转世为人。’士兵见这种方法行不通,干脆用被子蒙住他的脸,将他给活活的闷死了!虽然是刘裕派人杀了司马德文的,但是为了面子他还是厚葬了司马德文,并且遵从了司马懿“三不”教导。”   我说:“这个“三不”教导,地球人都知道,‘不坟’、‘不树’、‘不谒’,就是不起坟头、不种植陵树、不树立墓碑。”   孙雨莺说:“就是这“三不”教导,让晋朝黄帝的陵寝都十分的难寻找,找到一个已经是十分的幸运了!”   晋墓找到了,但是如何进入地宫却是一道难题。   孙平生已经用诡计把添灯道士的腰牌拿去了,九爷还有阴兵兵符,不知道是否管用。   如果是强攻,我们区区十几个人,就是以一敌百,也未必应付的过来,要知道,除了守墓的几百阴兵,还有附近处的蓝魈巢穴,也是拱卫陵墓的禁卫军,这些蓝魈力大无穷,善于格斗,我们都交手过几次,算是知根知底了。   九爷决定还是用阴兵兵符闯关一次,慧根拿出虎形玉制的兵符和黄纸,九爷写了“……兵随印转,将随令行,吾奉上下茅山法主敕令,速往铜驼寺听令,神兵火急如律令……”,然后焚化,双手合十,急急念了一通咒语,不多会,左右墓道的入口处涌出来数百阴兵,集合列队,然后在一个阴兵将军的指挥下,向着“铜驼寺”方向跑步而去。   等阴兵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九爷吩咐我们进入墓道,不过,不知道里面有多少山魈,我们各执兵器,做好了随时迎战的准备。   墓道宽阔,墓室的壁画也丰富多彩,有青龙、白虎、城墙、阙楼、乐伎等。   每隔几步,壁上就亮着一盏铜质莲花底座的油灯,1600多年了,油灯就一直这样亮着,传说长明灯是利用人鱼膏制作而成的,也就是鲛人,要是将其宰杀炼成油的话,可以燃烧近6000年,但这也不过是神话传说而已。很多人说按照现代的科学而言,鲛人也许是不存在的物种。皇陵都是封闭式存在,即使是有大量的鱼油,但是等皇陵中的空气燃烧殆尽时,长明灯也应该自然熄灭了。   在地宫门口,我们看到了横七竖八的山魈尸体,看样是被孙平生用VX神经性毒剂毒死的,尸身完好,看不出伤害的痕迹。   石门楣上浮雕的双龙戏珠,神彩飞动。门两侧石壁浮雕的武士宛在,墓室顶部绘有日月星辰,地面青石板上凿刻着江河大地,果然十分气派,但是我们发现不对劲,用不着和照片视频比对,我们就发现,这座墓被盗了,石棺不见了,棺床前“金雁”和“汉金怪兽”,左右耳室里摆放着戗金漆奁、端砚、歙砚、水晶赤炎金猊兽,玛瑙龙兽等殉葬品统统不见了。只看见耳室里各有两名头戴金银簪花的殉葬少女,因年代久远,面容灰暗,皮肤松弛,暴露在空气中1600多年的时光,还能保存的这样完好,堪称墓葬奇迹。 第六十八章 古刹钟声2   顾雄皱着眉头说:“这么说,孙平生他们得手了,倒看不出,孙平生真是倒斗方面的人才,这次收获不小啊。不是有戗金漆奁、端砚、歙砚、水晶赤炎金猊兽,玛瑙龙兽、红漆洒螺钿嵌珐琅面五足香几等古玩吗,随便拿到长青市拍卖行,都是过千万的大价钱。”   孙雨莺说:“顾工,我觉得有这么多的阴兵和山魈守卫,孙平生是不可能通过墓道把这些陪葬品偷运出去的,尤其是石棺,我看过照片,起码有好几吨重,孙平生的人马不可能把这么沉重的东西运出去,现在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山魈已经把地宫里的棺椁和陪葬品转移了。”   九爷、黑子和我仔细的地毯式的查看了地宫的每个角落,除了四个陪葬的少女,确实是一无所有,哪怕有一枚说明墓主人身份的印章也好。   孙雨莺的说法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陪葬品可以带走,巨大的石棺孙平生不会带走的。这就说明山魈已经做了转移。   九爷说:“铜驼寺的钟声不会无缘无故的响起来的,只有出现外来人入侵时,它才开始预警。孙平生没有拍到殉葬品的照片,并非是故意躲避,实际情况是铜驼寺的钟声已经报警了,我们步行到这里起码需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阴兵和山魈有足够的时间转移陪葬品和棺椁。阴兵可以腾空搬运到想去的地方。”   这么说,孙平生和我们一样一无所获。   已经搬家了,为什么还有这么多阴兵驻扎保卫。   孙雨莺说:“即便搬家转移了,这里也是帝陵之所在,所以还要派人警卫。侍死如侍生吗?”   我打开手机,想和付红试验一下手机通讯,却发现无半点信号,付红和孙平生肯定是用的其他波段的频率,普通的手机信号都被屏蔽了。   这里只是一座帝陵,不是传说中的梓宫(刘荆的坟茔,也许是活人墓),也不是万宝殿,我们也无必要逗留,我们的目的只有两个,找到万宝殿和梓宫,和二组的人尽快接上头,按孙雨莺的说法,九爷和小叔还有一个想法,就是找到万宝殿收藏的“双鱼玉佩。”   “双鱼玉佩”能复制生物,但是无法像换魂蛊一样可以通过换魂来延长生命,九爷想同时得到这两件宝物,却不是要享受和延长自己的寿命,他要彻底销毁这些人世间的怪物,让人魈、前世人这丑陋异形的怪物在这世界上永远消失。这正是九爷人格伟大、受人敬重的地方。   我们出了晋朝的这座地宫,我和孙雨莺走在最后面。   孙雨莺说:“九爷本来想除掉我们内部的人魈,然后进山,但是看到孙平生他们和国外文物贩子联手盗掘文物,还有就是发现了二组的踪迹,九爷坐不住了,这才匆匆组织进山,我现在担心的事,就是九爷出行了,家里的宝贝安全。”   孙雨莺的担心不是没道理,按理说,九爷走了,小叔会把业务总揽起来,至于换魂蛊的藏身处,除了小叔和九爷,恐怕再无第二个人知道,我们亲手交给了小叔和九爷,但目前保管地点在长清还是别处,甚至是西藏,我们都不得而知。   按照事先的安排,为了联系二组,顾雄掏出信号枪,接连打了三颗红色的信号弹,信号弹发出一串漂亮的抛物线,最后出现一把小伞,燃烧剂在小伞下面继续燃烧,从洞底到洞顶,一片红彤彤的颜色。   信号弹慢慢落下,熄灭了,我们在原地等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收到对方的回信。   按照九爷的想法,我们还要回到龙脉上去找,邙山的龙脉只是邙山内由内向外蜿蜒的一条山脉,从内,这条山峰慢慢扎入山内湖泊,向外直接走出大山外。我们上次来的时候已经走到了这条龙脉向外的出口,也就是卓阳他们老家的地方。一切帝王的安息地,都应该在这条龙脉上,这是九爷的杨氏理论。   按照顾雄的顾氏理论,邙山是由内外层组成,外层只是一个山壳,这部分厚度2到4公里不等,内层鸭蛋般呈椭圆状,且在底层火山这个底座上缓慢旋转,以至于有时候能和外面的洞口对接,成为活洞,有时候外面的洞和内层洞口错开而成为死洞,从平面剖析,内层还有多层之分,例如上层有可能是琥珀岩、石灰岩等,中层因为水蚀、塌陷、外海水涌入,形成的可能是溶洞、天坑、山峰丘坡、甚者是内海、内湖,最下层可能是火山岩、琥珀岩,也有活火山。这些都是大自然几千万年甚至是几亿年慢慢演化而成的,古今很多帝王、诸侯、亲眷之所以选择葬在邙山,就是相术中看到的这条蜿蜒在大地上的龙脉。   二组当初就是顺着这条龙脉找下去的,目的是万宝殿和梓宫,熊三公对此和九爷研判了很久,我们一组只是一个目的,就是找回换魂蛊,这才是分组的原因,我也是事后和小叔谈话中悟出来的。   上次我们走到了这条龙脉向外的出口,这次我们顺着龙脉向里走,如果判断不错的话,是在卧佛湖西面的一个湖泊,龙脉的山峰会在这里扎入湖底消失。   按照路线。我们要回退到“铜驼寺”,从哪里往西走,但是“铜驼寺”已经被九爷调入了大批阴兵,如果遇到可能添不少麻烦,九爷决定从“铜驼寺”周边迂回到另一条去龙脉的山路。   我们一个急行军,转过“铜驼寺”附近几个道路料峭曲折的山峰,这里杉林幽静,穿行在峰峦幽谷云间,溪水明净,人沿清溪行,胜似画中游,登高远眺,一眼就看到了那似曾相识的地方—前面是平原,点缀着几个小小的湖泊,跟卧佛湖有些相似,不过湖泊小了很多,这依旧是一片泛着光的湖水,四周环山,下面的草地松软,和卧佛湖一样,遗憾的是没有蓝天白云、星星月亮的映射,水是黑色的,泛着冷冷的光。和上次一样,我们计划在这草地湖泊边过夜,我和孙雨莺的睡袋紧挨着,不远处是九爷和黑子、老边,再靠外就是慧根和武僧。   值夜的事由慧根和武僧轮流交替,由于上次卧佛湖突然火山迸发,所以九爷嘱咐慧根特别注意观察附近的地貌变化和大气味道,及时预警,稍有差池,我们便没有了逃生的时间。看似这么祥和的地方,却是那么诡秘、变化多端。   突然我和雨莺之间多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原来也是值夜的平头哥,这玩意大概口渴了,一出来现在湖边喝个不停,直喝的肚儿圆,方才绕着湖撒欢的奔跑,东嗅嗅、西闻闻,大概是寻找它的蛇虫类的食品吧。   一路不停地跋涉,一觉睡到自然醒,看了看手机,已经是第二天的七点多了,九爷和顾雄在远处吸烟讨论,黑子还在看罗盘,老边又拿出小型无人机来勘测遥拍地形,几个武僧就地打坐,练习吐纳之术,孙雨莺也早醒了,我俩匆匆吃了点压缩饼干和罐头,在无名湖洗漱一番,经过一夜的休息,身体已经恢复。虽然在地下分不出白天黑夜,但是我们还是按在陆地上的生活习惯,不去打乱生物钟。   临行前,顾雄照例又打了三颗红色的信号弹,我们错愕不及的是,这次很快有了反应,前方突然升起三颗绿色信号弹,这次对方反应很快,红色信号弹还在空中冉冉降落的时候,对方已经打出信号弹来了。   “他们应该是打蓝色的信号弹,这是我们商议好的。”顾雄喃喃自语的说。   孙雨莺说:“也许是孙平生他们,这次他们携带很先进的跳频通信技术,他们完全可以用手机和外面联系,这人一向小心低调,这次为什么不怕暴露行踪?”   黑子说:“别再是蓝猴子打的信号弹就好,设了一个埋伏圈让我们去钻。那蓝猴子三八大盖都会用,打个信号弹自然不在话下。”   我说:“蓝猴子会打枪不假,不过那枪法实在不敢恭维,如果稍微受过军训的话,恐怕上次我们就没那么幸运了。这次信号弹从角度、射高方面看,打得很专业,不像是蓝猴子打的。”   九爷说:“既然人家有回信,不管什么情况,我们要前去调查虚实,顾工带几个武僧前头开路,别忘了带家伙。黑哥也不用害怕,我们和蓝魈交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黑子说:“有王二小这样会‘十六字诀’军事指挥家坐镇,我才不害怕哩,上几次我还没杀够,一打仗,我就手心痒痒。”   顾雄拿出三八大盖,备好子弹袋,武僧也拿出刀棍,几个人在山体岩石的掩护下,慢慢的向信号弹升起的地方靠拢,我们跟在后面,作为后援。   走上一个高峰后,我们隐蔽在一丛灌木中,对方的信号弹就是从这山后打出来的。对面隔着峡谷也是一座高山,老边看着顾雄的眼色打了一颗照明弹,顾雄拿出望远镜向对面看去,只见对面高山中间峭壁上立着十数个人,每个人像壁虎一样紧贴在岩石上,原来是几个人攀援上山的过程中,窄狭的山路上掉下来一块巨石,挡住了去路,几个人孤立无援,看到我们发射的信号弹,知道附近有人,只好打信号弹求救。   顾雄说:“不是别人,正是孙平生一伙,能够轻轻楚楚看到那两个头上缠着绷带的外国人,叫做什么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九爷最恨的就是这些吃里扒外,弄着祖宗的东西卖给洋人的败家子。”   黑子说:“没开枪毙了这帮人渣就不错了,还想我们去救他,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吧,自生自灭吧,命大也许逃过一劫,他们盗窃国宝给外国人,死了也不足惜。”   孙平生几乎没干过什么好事,付红都被他骗过,对这伙人的求救,每个人都无动于衷,倒是没发现二组,每个人有点失落。   孙平生既然能窜进邙山,找到龙脉,也是风水学中的高手,老边说过,在他们看来,盗墓就像看病一样,需要“望闻问切”四个环节。而且越是大墓,就越有讲究,在当初打墓的时候,都是请了风水高手,而风水理论只要学通了,千古一理,无非背山面水,左印右案,讲究明堂敞亮,藏风聚气,掌握了里面的精髓所在,经过实践的锻炼,自然可以很轻松地找到深埋地下的古墓。   我们继续沿着龙脉向西走,老边发现了好几个上等的穴位,几次想拿出洛阳铲、探杆试试,无奈我们行程匆匆,没有时间让他干私活,老边一脸恋恋不舍的样子。阿Q般的自我安慰说:“以后还有时间来捡漏,真不愧是龙脉,到处都能找到好的穴位,风水原理主张“直则冲”、“曲则顺”,墓地挡住煞气的玄关之一就是道路要屈曲,山水要蜿蜒,可惜这里只是没有水,如果有水那就厉害了,前面或许有更好的穴位。”   老边口中所说的捡漏,自然是一些被埋没的古玩玉器,这些古玩玉器中,很多都来自于地下的古墓中,然后在拍卖平台上较量一番,谁有眼力和本领谁赚钱。   九爷走在头里,偶尔停一会,点上一根烟,看看龙脉的走向。   黑子对孙雨莺说:“这里好几条山脉,九爷为何一定要认准这一条就是龙脉,我看不出有什么区别来?”   孙雨莺说:“黑哥,这里面学问大了,我也只是知道皮毛而已,风水中借龙的名称来代表山脉的走向、起伏、转折、变化。因为龙善变化,能大能小,能屈能伸,能隐能现,能飞能潜。山势就象龙一样变化多端,故以龙称呼。山脉有不同的走势,因此龙就有不同的姿势。还有寻龙需分九势,九种龙势中有:回龙、出洋龙、降龙、生龙、巨龙、针龙、腾龙、领群龙、来龙。不过,山是龙的势,水是龙的血,因而,龙脉离不开山与水。自古以来,山环水抱之地才能算是风水宝地”   黑子问:“龙脉只能在山里找吗?”   孙雨莺说:“平地也有龙脉,标志是地形和水流。要根据山脉的长远,才能辨别山脉的大小兴衰如何。山脉来得绵远者,发富亦绵远,山脉来得短促者,发富亦短促。古代“风水术”首推‘地理五诀’,就是‘觅龙、察砂、观水、点穴、立向’。龙就是地理脉络,土是龙的肉、石是龙的骨、草木是龙的毛发。寻龙首先应该先寻祖宗山脉,所谓祖宗山,就是山脉的出处,审气脉、分阴阳。了解来龙去脉,才能判断因果吉凶。”   黑子更是如坠云雾中,“孙姐,寻龙还要先寻祖宗山脉?”   孙雨莺说:“审气脉就是看山脉是否曲伏有致,山脉分合是否有轮晕,有轮有晕为吉,否则为凶。中国历史上出现了至少24个王朝,如果按照每一个王朝就有一条龙脉来计算的话,那么中国至少就有24条龙脉。黄帝的龙脉在中原黄河流域;大禹的龙脉在今天四川汶川县的九邙山;商汤的龙脉在黄河流域;周朝的龙脉在岐山;秦朝的龙脉在咸阳;等等吧,你想再问的明白,就去找九爷吧,你拜九爷为师,很快就学明白了。”   按照孙雨莺的说法,梓宫这样的陵墓必定是山环水抱之地。 第六十九章 瑶池暮雨1   我们往前走,溶洞也就越来越收窄,走着走着,突然下起雨来了,虽然我们都穿着防护服和头盔,但是雨淋在脸上、流入浃背的滋味特别不舒服。   往前走,雨却越来越大,我问顾雄,这洞里能下这瓢泼大雨,你这搞了一辈子地质的学者,能否给个合理解释。   顾雄说:“在喀斯特落水洞穴中,富含二氧化碳的水不断下滴,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我们这里属于渗流带洞穴,地面以下、地下水面以上的洞穴。是大气水、地表水与地下水发生联系地带。降水通过岩层中的裂缝下渗不断地溶蚀、扩大裂隙的空间形成洞穴、落水洞和竖井等。既然是落水洞,下雨不是很正常吗?”   既然是喀斯特地貌,再往前走,不出所料的出现了石笋、石柱、石芽、钟旗等多种堆积物,洞道纵横交错,石峰四布,流水、间歇水塘、地下湖错置其间。形成千姿百态的岩溶景观。   九爷还是走走看看,码着龙脉走。我们肉眼凡胎,能看到的却是一望无涯的“地下塔林”、几百座石塔,呈玉石色,高达四十余米,飞流直下“百尺垂帘”、色彩斑斓的“广寒宫”、银装素裹的“玉树”、宛若莲花的“开花石”、栩栩如生的“银蛇蜡像”、还有形如核弹爆炸后冉冉升起的蘑菇云般钟乳石,洞内有各种奇形怪状的石柱、石幔、石花等,组成奇特景观,身临其境如进入神话中的奇幻世界。   洞厅顶棚上,布满数万颗晶莹透亮的石头,宛若繁星。   再往前走,前面地形更加开阔,周围群山耸列,陡峭险峻,山间为开阔平地,有一个几百亩的地下湖横陈其间,远处有一条山脉曲折蜿蜒,慢慢降低高度,一直伸入到地下湖湖心消失不见了。   湖周围山壁垂下百尺石帘,俨然天宫帷幕。湖心有一棵石柱拔地而起,直抵顶棚,堪称“擎天神柱。”湖水清澈,中有数朵石莲花开,影随波动,孙雨莺啧啧称赞说:“好一座观音坐莲的地下风水宝地瑶池。”   九爷说:“岂止是一座地下瑶池,这里三面环山,一水贯城,金龟背印的风水宝地,在风水学上已是上风上水的‘潜龙穴’,我看了这么多年的山,也才能看出邙山山脉的龙头就扎进这座湖里。”   九爷虽然面不改色,但是拿着卷烟的手在微微颤抖。   龙头就扎进这座湖里,我们从龙脉到邙山的出口一直又走到龙头,虽然没有找到二组,但是能找到龙头,每个人也感到极大的欣慰。   经过九爷指点,我们方才看出奥妙,湖两旁山壁经过人工修整,赫然出现了用石柱砌筑的、图案极为清晰的“青龙”、“白虎”图形。九爷说,这两个图形是古人对于天上星象在地上投影的理解,这与后世的“左青龙、右白虎”的风水概念隐隐相合。   风水的核心是什么,晋人郭璞所著的《葬书》说的明白:“葬者乘生气也。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谓之风水。”   郭璞简明扼要地说明了“风水”理论的根本:以“生气”为核心,以藏风、得水为条件,以寻求一个理想的墓葬环境为着眼点,以福荫子孙为最终目的。   孙雨莺说:“黑子,没拿出你的罗盘看看这里的风水如何?”   黑子嘿嘿笑道:“孙姐,别开涮我了,我这半路出道书屋先生,用江湖话来说为‘瓢学’,连嫡传传承资格都没有,简单地断验一些阳宅风水,或阴坟风水是可以的。九爷看好的宝地,哪有我黑子断风水的资格。”   怎样进入深湖,看看龙头所在的气场,黑子按捺不住的说:“九爷,要不我先潜水到下面打探一下情况如何?”   九爷说:“黑子水性好,但是记住,下面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能乱动,只要看看就行。”   黑子背上氧气瓶,带上鸭蹼,扶正微摄像头和无线耳麦,“扑通”一声跃入水中,不多久,水面上就升起一串串的泡泡。   我打开话筒,问:“黑子,下面什么情况?”   黑子的声音有些含混不清,“还行,水很清,就是看不见底,我前面有一个大家伙在游动,看不清是什么。”   黑子下去的时候带着弩和我的龙泉剑,不过一个人单枪匹马的,我有点紧张。   音箱里又传来黑子的声音:“二小,我看清楚了,那是一条很大的网文蟒。它正在向我游来。”   黑子这简单的一句话,每个人几乎汗毛倒竖,上次黑子差一点让网文蟒绞死,这次又遇上老对手了,网文蟒是肉食性动物,缠绕力非常强大,体型细长,是世界最长的蟒类。它的眼睛只能看见运动中物体的轮廓,它向黑子游过来,那一定是发现猎物了,一般从它前面路过的猎物很难逃脱。捕食时先绞死猎物,然后将其囫囵吞下。   九爷大声喊:“让黑子不要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放箭。”   黑子带的微摄像头只有录播功能,不能看到实时的画面,我们不知道下面的情况,我喊了几声,没有听到黑子的回音,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音箱里只传来呼呼的奇怪声音,顾雄说:“不会再遇到河童吧,我也下去看看。”   几个武僧也跃跃欲试,被九爷拦住了。   “你们都不要下去,我先看看”,话刚说完,九爷早已“扑通”一声跳进水里,水波泛起涟漪,很快归于平静,九爷没有任何防护,也没带氧气,甚至我们来不及阻拦。   一分钟、二分钟……,我从来没有感到时间过得如此漫长,五分种过去了,九爷还没上来,这已经超过了人在水里憋气的极限了,顾雄屡次要下去,被我和老边制止了,九爷一身功夫,如果九爷做不到的事,顾雄纵然下去也白搭。   水面上不时泛起串串泡泡,这是黑子的氧气管冒出来的,我觉得心像被人踩着、跺着,来回的践踏,水面上每个涟漪都牵动着周围人的心,   六分钟、七分钟……,我曾经查看过憋气记录,世界纪录是大卫-布莱恩的,17分04秒,但对一般人来说,一到两分钟就是极限了。   到了十分钟,我们已经感觉到绝望的时候,水面上忽然泛上了一团鲜血,而且血团咕咕的向外冒,越来越大,周围的水都染成了红色。   老边瞅了半天,说:“这不像是人血,人血没有这么多。”   孙雨莺说:“网文蟒虽然是肉食性动物,但是一般是囫囵吞下,这么说,九爷和黑子都还安然无恙。”   到了二十分钟的时候,水面忽然冒出一个头来,身上还带着一个大氧气筒,原来是黑子,我大声问:“九爷呢?九爷怎么还没出来?”   黑子呛了几口水,咳嗽了几声才说:“在下面,正在往上凫水。”   黑子话没说完,九爷的头已经露出来了,慢慢的深吸了一口气,竟然没事人一般,一个快70岁的人,竟然在水下憋气二十分钟,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就连那些整天练功的武僧也看得瞠目结舌,看九爷的眼光就像看到了他们的圣祖释迦摩尼一般。   看报刊时,记得有个外号被称作“不需要呼吸的男人”,在潜水项目中保持着多项纪录,在伦敦的一座游泳池里以头没入水下长达22分钟的时间打破了当时的世界纪录。而他控制呼吸的关键就是他的“禅态”技术。莫非九爷在水中也能进入“禅态”?九爷这些年闭门修炼,究竟是练得什么功夫,就连和他密切走动的小叔也说不清楚。   几个武僧把九爷、黑子围起来,换了干净衣服。黑子说:“幸亏九爷下去,要不我就让那头网文蟒活吞了,我看着像上次绞住我的那头蟒蛇,这家伙是不是找我黑哥来报仇来了。”   原来黑子下去,就被这头网文蟒盯上了,这条十多米长的网文蟒直接奔黑子而来,当它张开大口的时候,黑子知道弩和刀对这庞然大物来说,已经没什么意义,黑子躲在了湖中央那个粗大的石柱边,剑刃向外,这样网文蟒缠绕绞杀他的时候,就不敢太用力,果不其然,网文蟒的惯技又要用尾巴来绞杀黑子,当它用力的时候龙泉剑刺破了蟒身,氧气筒也被压扁了,这时九爷下来了,尾巴渗着血的网文蟒甩开黑子,直奔九爷而来,当它来到九爷身边的时候,九爷故伎重演,迅雷般甩出两只粘有毒液的飞镖,射向了网文蟒嘴角边眼睛,网文蟒挣扎的时候,九爷夺过龙泉剑,在巨蟒负伤的地方插了进去,蟒身被划出了一个巨大的伤口,蟒血喷涌而出,巨蟒垂死挣扎的时候,九爷领着黑子仔细查看了一下湖底,这一看不打紧,却发现了一件极为蹊跷之事,湖底竟然是石板路,为了一探究竟,九爷顺着大街游了一段继续探寻,竟然看到了城墙,还有平昌门,从平昌门进去,看到了铜驼街,再往前走是午台门,在水里看到模模糊糊的巍峨的金銮殿,只不过和我们在邙山地穴里看到的比例要小一些,竟然又是一个“汉魏洛阳故城”,和我们上次走过的路线完全一样,就连九爷也搞糊涂了,是海眼涌出的海水淹没了我们走过的铜驼街、金銮殿,还是这邙山里有两个一模一样的“汉魏洛阳故城”?   黑子说,整个建筑和我们上次路过的几乎一模一样,城墙高约三米,墙体高大表面平整,条石上还有开凿的痕迹,城门上还镶嵌着门钉和铁环,城门里面城门洞和木头门也保存得相当完好。再往里面探测的时候,看到了我们上次没怎么注意古塔,牌坊及岳庙,为了验证这里是否就是上次路过的地方,黑子想去看看那些石碑上刻着熊三公、杨三的坟茔,可惜带的氧气不足,九爷即便能进入‘禅态’,也不会憋气太久,所以只好放弃了这个验证的最好机会。   也许那张邙山布局图并没有错,只是我们找错了地方。金銮殿、梓宫、万宝殿、修德宫、武械库就在这几百亩水面地下。   中国历代帝王、达官贵人从来不会选择水葬,只会依山为陵,流水环绕,按常理说,梓宫和万宝殿也不可能建在水下,海眼倒灌是刘王候设的一个防盗墓的局,即便海水不能及时排到地下,最多也只能在邙山局部形成一个堰塞湖,而不会让海水溢满山洞,把自己的老巢也淹了,何况镇水石犀还在,不会涌出大量的海水,这本身就是保护梓宫的措施。   九爷说:“不会是为了防盗墓选择水葬吧,再说古代没有那么好的密封条件。”   为了防盗墓,把陵墓建在水下倒是一个好办法,中国历史有多长,中国盗墓史就有多长,考古界那句老话说“十墓九空”,正是源于此,可见古代的盗墓之风是多么盛行。盗墓,令死者不安,生者不宁。古人为了死后能够不被打扰,永获安宁,想出了很多办法来防止盗墓,盗墓与反盗墓的战争持续了几千年没有断过。   古人想出的方法有以山为陵、铁水浇筑、墓设机关等等手段,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只要找到陵墓,盗墓者总有办法将其打开。在古人的反盗墓手段中只有一种方法盗墓者破解不了,那就是设“虚冢。”   虚冢是秘葬方式的一种,又称疑冢、虚墓、虚葬、潜葬等。说白了,就是下葬时制造许多假的墓穴、棺材,迷惑世人,从而将真正的埋葬之地隐藏,进而达到保护陵墓的目的。这种方法虽然道理简单,但是却相当实用。历史上几位名人通过设“虚冢”的手段,真正埋藏地至今都没有被发现。   如果还有个一模一样的铜驼街、金銮殿还在邙山的其他地方,也可以说那就是虚冢,真的梓宫难道就在这水面以下吗?   水葬是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一种防盗墓形式,这对陵墓、藏宝条件要求极高,一般是建好陵墓后,放开闸门,大水漫灌,形成一片湖泊,古代没有氧气设备,盗墓贼自然到不了上百米水下。   九爷说:“刘王候确实是聪明人,一般人防盗墓不过是设机关、放毒,咒语蛊毒三类。这黑僧居然把墓建到了水下。”   顾雄说:“这个方法一般人盗不了,潜水的深度越深,水给身体的压强就越大,只有经常训练,专业的人才可以潜水到30米左右。盗贼如果只穿普通游泳裤,最多也就潜深二十多米;更深的话人就受不了啦,得用潜水艇了。”   九爷说:“不管怎么说,我们必须抢在孙平生他们前面,我觉得,他们很快就会赶来的,我们是考古,他们是来盗掘贩卖文物的。” 第七十章 瑶池暮雨2   九爷这些年虽然积攒了不少文物,但是九爷已经撂下话了,将来除了民间藏品可以在九宝斋展出,其余古董、文物全部上交给国家,九爷总是以考古人员自居,考古界有个铁律,那就是不能搞收藏,这也是中国考古之父李济定下的,很多人可能好奇为什么搞考古的不能搞收藏。其实这也很简单,考古的平时在墓里接触的就是文物,如果在家里还有一堆文物给别人看到,你说你是买的,有人会信吗?不能收藏文物,也是证明清白。   考古和盗墓自然是很大的区别,   盗墓说白了就是挖别人的坟墓,里面有什么值钱的通通的挖出来,最大原因就是钱,为了钱才盗墓,要不然谁闲的没事干去盗墓。说白了都是为了一己私利,考古一般都是为了保护文物,从本质上就不一样,比如盗墓的在盗墓的时候会在乎损坏到文物吗?   由于暂时无法进入水下面的墓区,我们就在湖边这地下瑶池稍事休息,补水吃饭,捎带着午休一会。   顾雄有些不解的问九爷:“孙平生的人马能追到这里来吗?他们也能找到龙脉和龙头?他们也知道梓宫在这里吗?”   九爷烟瘾大,抽空就点上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才慢慢地说:“中国对于星象风水讲究特别依赖,古代很多富人当官的都是请风水师看龙穴终老埋葬!现在寻龙穴的人,我就佩服一个刘一准的人,这个人老家离我们不远,可以说是现在中国盗墓祖师爷,这人没上过学,因为不认识字,虽然喜欢看《易经》风水类的书籍,也只是看看图画,但是天生就有一种寻龙定穴的本事,寻找古墓不用现在任何金属仪器探测,单凭一双眼睛,一看天上星象,二看山势,就知道有没有古墓和古墓的位置,预测古墓位置范围不超三四米,能有这种技术在古代无疑是一级风水师。盗墓更是一看一个准,毫不夸张的说从没未失手过,在古代有这么一个名言:‘一流观星斗、二流看水口、三流满山走’,意思就是一流风水师看星斗就确认空穴位置,二流看水口风水风水不能缺水,三流满山走就是拿着罗盘去寻找。所以刘一准的本事目前算得上中国第一人一点不浮夸,现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了,这个刘一准不收徒弟,但是前几年不知道为什么破例收了一个徒弟,这个徒弟跟他学习了几年,也练就了一身寻龙定穴的本事,这个人就是孙平生。”   我和孙雨莺等人面面相觑,都大吃一惊,这个孙博士从带人进山开始,每一步都能准确定位,不光知道现代科技,还能融会贯通古代占星术,观天文,知地理。的却是个厉害角色,如果不是遇到山上滚石的话,他可能比我们还早到达这里。   顾雄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看星斗就能发现龙脉,这孙平生是个少见的国.贼,留着他,地下很多宝藏就会被盗掘!”   顾雄到底是个搞地质的,沿着湖走了一圈说:“九爷,这个湖区是因为地势低,降水通过岩层中的裂缝下渗年复一年积水成湖,这不是建筑形成后放水漫灌形成的人工湖,而是自然形成的湖泊。”   九爷说:“你的意思是说,当时建这城墙、金銮殿的时候,这里还没有水?”   顾雄说:“这里当时还没形成渗流带洞穴,地表水与地下水发生还没有溶蚀岩层形成裂缝下渗,这里当时也不是落水洞。”   九爷说:“但是刘王候他们已经通过移魂附体在洞中生活了上千年,作为一个对山洞经验丰富,还能看星占卜、预判能力特别强的人来说,这里形成湖泊已能预见到了,甚至什么时间形成多大的湖泊也都心里有数。”   顾雄说:“这是很可能的。”   九爷说:“刘王候他们谒陵祭祀,还有万宝殿的文物、军械库武器,不可能每次都要潜水去取吧?”   老边听出玄机,说:“九爷的意思是,肯定有一条暗道,能够到达万宝殿和梓宫、军械库?若不然突发争斗,军卒们不可能潜水到下面拿武器。”   九爷说:“我就是这个意思,我们分析一下,这个暗道可能在什么地方?”   孙雨莺说:“刘王候既然以湖泊迷惑我们,暗道一定不在这里,按我的理解,梓宫应该不在湖里,而是在湖底以下,我们应该走出这个落水洞去找。”   风水看势,千古一理,既然刘王候笃迷风水,这建造暗洞隧道,自然也离不开风水二字,九爷要过黑子的罗盘,仔仔细细观察附近的堪舆风水。   黑子用的是三合盘也叫“杨公盘”,盘上主要有三层二十四山向。罗盘是用来定房屋坐向的,如坐南朝北,坐东朝西,这是我们常用的表示坐向的说法。但风水师是要用来测量、定向、勘察吉凶的,所以将坐向分成二十四个坐向,每十五度一个坐向,只有用罗盘才可定出这么精确的坐向。   九爷拿着罗盘顺时针的转,内盘不动、转外盘,眯了一会眼睛,问孙雨莺:“你还记得铜驼寺那句千峰顶上一间屋的诗吗?”   孙雨莺说:“当然记得,‘千峰顶上一间屋,老僧半间云半间。夜晚云随风雨去,到头不似老僧闲’。”   黑子倒是机灵,激动地有些结结巴巴的说:“九爷,你的意思是这入口就全在铜驼寺是吗?”   九爷摇了摇头,说:“我看这暗道的位置,正合着这个诗句,铜驼寺这句诗是一首暗喻,我不知道是说给谁听得,但是它说明了主人设置暗道的想法。”   从九爷眼中的地气龙脉,到罗盘勘察定向,启发了九爷的灵感,无意中想起这首充满了暗喻的诗,刘王候为什么躲聚在邙山,这里有很好的注解:不妨把想象的翅膀放开,邙山深处,千万座山峦像一条龙一样盘旋起伏,雄浑苍茫,构筑于群峰之巅的小茅屋,孤高绝俗。这里人迹罕至,只有飘渺的白云,时往时来。但是白云还有随风云去的匆忙忙碌,不如老僧的闲淡自适。这里天机一片,不受一尘,鲜明地反映了“无事是贵人”的禅者,如何在自然清景中获得即色即真的禅意感悟。在邙山的这种疏野、恬淡,而没有声色繁华的躁动,将人的心理感受引向恬淡祥和之境,使人感觉到一种本真的意趣。   老僧者,刘王候是也。   孙雨莺说:“不要小看这妖僧,这审美境界倒是有一番造诣。不过这境界出自作为一个杀人越货的人渣,我倒没感到恬淡祥和,反而感到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九爷曾说过:“风水永远是排第二的,阴德和善行排第一,这个两个好了,埋在那风水跟着你走。”   我们顺着一个洞口,走出这个“瑶池”,外面是一个更大的溶洞或者说是天坑(在邙山内部很难分清二者的区别,这和在陆地不一样)。九爷在搜寻附近最高的山峰,顾雄忽然一拍脑袋,问我:“二小,孙平生打信号弹的那个山峰上面有没有房子?”   我忽然想起:那上面有一排不大的房子,因为相距太远,看的很模糊,倒是有一个武僧,举手说,他看见了,那些石壁上遇险的人头顶上确实有房子。   顾雄说:“依我看,那也是最高的一座山峰。怪不得孙平生要到那么险峻的地方去,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了入口。”   九爷大手一挥:“我们原路返回,马上登上那座山峰。”   12人的小分队立即回返,慧根领着武僧跑步先去,我们紧跟不舍,很快,我们就来到了这座山峰脚下,为观测地形,老边打了两个照明弹,不过出乎我们意料,这座山像华山一样,四面悬绝,绝崖千丈,似刀削锯截,其陡峭巍峨、阳刚挺拔之势与华山山形如出一辙,只有一条宽仅容足的狭长小道通往山巅。   在照明弹即将熄灭的时候,我们又看到了那块横亘在栈道上的巨石,不过却没有看到孙平生的人马,难道是他们翻越了巨石,到达了山顶了吗?   时间紧迫,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慧根和其他武僧先上,我们尾随其后。   九爷叹息道:“华山自古一条路,但是华山尚且还有72个半悬空洞。”   顾雄说:“当年解放军从黄甫峪攀上北峰,奇袭残匪,飞跃天堑,智取了华山。”   九爷这次没有动用阴兵兵符。步行上山。   九爷他们还能有心思说话,我和孙雨莺在这仅能容足的巴掌宽的羊肠小道上贴着岩石,小心翼翼,慢慢挪动,往下一看,壁立千仞,稍不留神,就会粉身碎骨。   武僧到底是武艺高强,几乎是蜻蜓点水,弾跃的姿态前行,走到拦路巨石的时候,一个鹞子翻身,便登上了约5米多高的石顶,留下慧根一个人垂下绳索,接应我们。九爷使用轻功,蹬着石壁跃上巨石,我和顾雄等人攀绳而上,老边最后一个登上巨石,还没站稳,就听到“哗啦啦”一声巨响,有个黑魆魆的东西从天而降。即将落在一个武僧头上的时候,武僧翻身弹跳,向前跃出一丈多远,这个黑东西便“轰”的一声,落在了石栈道中间。   顾雄传过话来:“大伙小心,上面可能有山魈推落滚石。”   这么窄的地方怎么能放的住那么巨大的滚石,我走到跟前才看清楚,原来落滚石的地方都事先挖好了向里凹进的凹洞,大小正好放得下整块巨石。   我们攀上了第二块巨石,武僧接受了教训,前面凡是有凹洞的地方,都用树枝做了标记,我们先看上面有无危险,然后再快速通过。   孙雨莺笑道:“最原始的滚木礌石,在这里派上了用场。它们只用礌石,为什么没用滚木,那效果比礌石强多了。”   孙雨莺话音未落,五六根约七八米长的滚木在我们前面轰然而降,这些山魈眼神不太好,每每都是错过了良机,不是落在我们前面,就是落在我们后面。   我也笑道:“孙大师,这是山魈对你无言的回答。”   孙雨莺咬牙切齿的说:“这些蓝脸猴子太可恨了,一点也不给我面子。”   忽然上面响起了声音,原来是武僧已经登顶了,向我们喊话,上面各个隘口都被控制了,我们不必担心落石,大胆往前走吧。   我们几个人又走了二十多分钟,终于登上了山顶。   向我们落石的山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山顶很平坦,西面矗立一块完整巨石,浑然天成。石头上的摩崖题刻更是琳琅满目,俯拾皆是,不过全是山魈的文字吧,像是一团团的小蝌蚪,又像是阿拉伯文字,反正我和孙雨莺看了半天,一个字也不认得。   四周群山起伏,云气四披,周野屏开,置身其中若入仙乡神府,此时此刻,万种俗念,一扫而空。不由得想起宋代隐士陈抟的诗句:   “寄言嘉遁客,此处是仙乡”。   山顶的中间,是一排用青石搭建的瓦房,每块青石都经过了精细打磨,严丝合缝,这排房屋的造型,给了我很强的视角的冲击力,甚至连顾雄、孙雨莺也惊愕不已。   这是几百甚至是上千年古建筑师的手笔,却充分体现了现代人推崇的“智者乐水、仁者乐山”和“宜隐不宜显、宜敞不宜闭、宜庄不宜谐”的理念。   设计上特意采用战国时代红瓦四坡顶的形式,建筑以浅色外墙青石饰面,坡顶覆盖暗红色波形瓦,形态舒展大方,亦显庄重。在洞顶荧光照射下,建筑顶部轻灵,与其下简洁、规整的墙身形成对比,朴素而端庄。   瓦房门是厚厚的金丝楠木材料,有兽头门环装饰,最引人瞩目的是金光闪闪的门钉了。门钉纵横皆成行,圆圆的,挺大凸起,与那厚重的门扇相称。顾雄说,门钉数量是有讲究的。皇宫城门上的门钉,每扇门九排,一排九个,共八十一个。王府的门钉是六十三个。到老百姓家,尽管有的是朱漆大门,但没有门钉,所以民间把平民百姓称为“白丁儿”呢!   孙雨莺说:“这样端庄、优雅的建筑,能和周围的苍山、碧波、绿树融为一体,现在的建筑师也很难做到。”   这里就是通向梓宫的入口处,实在难以让人置信,九爷上山后,一直观测山形走向,不时拿出罗盘来比对方位,从九爷的脸色看不出什么变化,但是这里完全符合九爷说的暗道的几个特征。   顾雄也在嘀咕:“孙平生的人马哪里去了,莫非已经从这里进去了。”   九爷把手一挥:“他们进,我们也跟进,就是拼了我这条老命,也不会让他们把国宝带到外国去。”   楠木门并没有锁具,虚掩着门,大概山魈就是从这里逃跑了,房间摆设精洁古朴,中间是一个圆形石桌,周围是腰鼓形石凳,靠墙是一排楠木圈椅,再往里走,还有一个木门,打开后,是一级级石阶搭建的望不到底的深洞,就像我们走过的金銮殿一样,为了防备山魈暗中施展手脚,派两个武僧走在前面,慧根和我们走在中间,还有两个武僧殿后。   石阶并不窄,可容三个人并行,每隔几十米,洞顶就有一个萤石闪着微弱的亮光,足以看清台阶。   因为担心孙平生的人马抢先进入梓宫,所以这次我们走的很快,武僧虽然肩负着硕大的行囊,依然健步如飞。 第七十一章 疑惑中的重逢1   不闻人语声,但听台阶响。   通往地下的台阶似乎望不到尽头,为了安全,武僧和我们保持一定距离,在接近邙山的核心的时候,孙雨莺有些迷惑的问我:“古代防盗墓不外是下毒、机关、咒语,梓宫这样核心的大墓,目前来看,除了滚木礌石,几乎毫无防护,刘王候是咒语和蛊术的专家,手下还有一批卓阳那样高智商的蓝魈和谋士,但我们自进山以来,从来没遇到过咒语和蛊术,我觉得里面很蹊跷。”   “九爷说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走一步看一步吧,何况这刘王候布置海眼石犀,卧佛寺放出妖僧和妖魂,蓝魈用步枪阻击我们,铜驼寺水井里下毒,还有刚才的滚木礌石,没给我们少使绊子,也许这咒语和蛊术还没到用的时候。”   我的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砰”的一声枪响,紧接着枪声大作,噼啪响个不停,九爷侧耳停了一会,说:“这两伙人用的是两种武器,一个是三八大盖,枪声大,但是间隔时间长,另一伙人用的是自动步枪,枪声响的密集。”   顾雄说:“又是孙平生那伙人和蓝猴子干上了吧,不过蓝猴子根本不是对手,不光是这三八大盖落后,就是枪法也差的太远了。”   顾雄显然说错了,这里即便是用蓝魈守卫,也一定是卓阳那样高智商的蓝魈,刘王候不会在这咽喉要道用一些不堪一击的山魈来应付。   我们加快了脚步,顾雄、我和黑子、老边都端上了三八大盖,每个人都配了三颗手榴弹,这些战利品都是拜小日本在邙山的旧军火库所赐,这么多年了依然锃光瓦亮。而且没有哑弹,个个脆生生炸响,简直就是奇迹。   枪声越来越密集,攻势凌厉,武僧持刀和我们跑到最前面,梯道拐了一个弯,下面出现了一个更大的空间,我们站在高处,可以纵观全局,为了增强侦查,靠近我们的这伙人不断地发射照明弹,我们终于看清躲在岩石后开枪的人,正是孙平生他们,而对面则空无一人,两个老外和七八个穿黑衣的强壮小伙则不停地向对面放枪和抛掷手雷。   九爷也赶了过来,端详了半天,问:“这是哪门子打法,对方连个鬼都没有,这伙人怕是中邪了。”   “鬼”当然有,就是用三八大盖的那伙人。此刻对方无影无踪。   忽然,又一声炸脆响亮的枪响,无疑是三八大盖的枪响,这一枪是从上面打下来的,一个黑衣小伙子当场中弹身亡。   我们没有注意到,上面有一个洞口,比脸盆大不了多少,但在军事上说,却是一个绝佳的战斗位置,这一枪使得孙平生的人马乱了阵脚,一时不知道如何躲避,有的卧倒,有的贴近了墙边,有一个竟然傻站着,一时蒙圈了,这时,上面洞口又伸出一支三八大盖来,随之,一个披头散发,长胡须的人头晃了一下,随后,一声枪响,那个蒙圈的黑衣人倒下了,血,很快染红了黑色的上衣。   这个瞬间出现的人头却着实把我吓了一跳,孙雨莺也看到了,对我说:“我看那个头像像是杨三,是二组的人在打狙击。”   踏破铁鞋无觅处,我们千辛万苦寻找的二组,没想到竟出现在这里。   这伙人全部暴露在我们的视野里,如果我们开枪,他们一个也逃不掉,真打起来,五分钟就能结束战斗。   九爷拿过三八大盖,向着孙平生藏身的岩石上方开了一枪,着弹点在孙平生头上几厘米处炸开,岩石碎屑纷飞,本来已是惊弓之鸟的孙平生,被这一枪吓得魂不附体,竟然掏出一块白手帕扬了起来。   按照九爷的嘱咐,我们不暴露自己,躲起来只在后面放空枪,这样一来,前后以及上面都被堵了起来,孙平生他们不敢再恋战,旁边有一个小洞,孙平生第一个钻进去开溜了,剩下的几个也慌不择路的逃跑了,溜得比兔子还快,现场只留下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等孙平生他们走远,我们用手圈起喇叭,一起大喊起来:“熊三公、杨三兄弟、程郢,赶快出来吧,我们和九爷在一起找你们很久了。”   喊了一段时间,没有动静,孙雨莺准备继续喊时,上面山洞里突然露出一颗人头来,白发苍苍,满面虬须,声音沙哑的说:“是九弟来了吗,我怎么没听见说话啊?”   九爷立马站了起来,说:“熊三哥,是我,九弟在此。”   瞬间我们感觉崩溃了,这不是刘王候用咒语或蛊毒制造的幻象吧,熊三公明明死了,遗体真真切切躺在棺材里,还被人从腹部剥了皮,我和顾雄、孙雨莺、黑子、慧根、老边都是见证人,这眼前的出现的熊三公,跟坟墓里的那个一模一样,真的是大白天走路遇到鬼了。   熊三公再次声音沙哑地说:“九弟,有吃的么?我们几个人两三天没怎么吃东西了,都饿得前胸贴着后背了。”   顾雄慌不迭的说:“熊三公,我们带了很多吃的,您老人家过来慢慢享用吧。”   我们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一群披头散发、衣衫褴褛,霉气冲鼻的人从下面走了上来,出现在我们面前,细细看去,仍能认出来是熊三公、杨三、程郢、坎巴、智方五个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杨三去九爷前面行了一个跪拜大礼,被熊三公一把拽了起来,“跟这糟老头子行什么礼,赶快拿饭来。”   慧根早已经把午餐肉、火腿肠、驴肉汤等罐头打开,每人送上一瓶矿泉水,智方只吃压缩饼干和陕西干饼。   九爷虽然吸着烟,脸上没表现出异常高兴的表情,但是拿着烟的手一直在微微颤抖,只是拍这熊三公的肩膀说:“三哥,这饭还能吃好多年,别一顿就吃撑了。到了时候胃疼,这里可找不到大夫。”   熊三公头也不抬的说:“宁可撑死,也比当饿死鬼强,我熊三公从娘胎里出来,还没挨过三天不吃饭的滋味。”   程郢顾不上吃饭,先去拥抱老边,老边也热泪盈眶,说:“老弟,先填饱肚子再说,我还以为这辈子见不到你了。”   程郢说:“只要你活着,我就不能死,谁让我俩是生死兄弟呢。”   最奇怪的就是坎巴,还是进山的那个样子,头皮锃亮,像是新剃度的,衣服一尘不染,面容光洁,头上的戒疤宛然。我心里叹息,到底是转世灵童,和别人就是不一样,在洞里呆了这么久,还是衣着光鲜,神采奕奕。   倒是智方,胡须长长,头发几乎遮住眼眉,僧不僧道不道的。惹得众武僧一阵讪笑。智方自己也发窘,刚吃过饭,慧根便拿出剃刀,让智方恢复了原形,接着挨着给杨三等人理发刮须,换上带来的新衣服,不一会的功夫,一个个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坎巴没有吃饭,盘腿打坐,眼睛直视前方,细看那两个眼瞳竟然是两个无底的空洞,坎巴打坐的时候,仿佛是一座面无表情的石佛,九爷蹀躞过来,摩裟着坎巴的光头,说:“小菩萨,你不饿吗,怎么不吃饭那?这次还专门为你准备了青稞炒面,酥油茶。”   坎巴摇了摇头,用不流利的汉语说:“九爷阿尼,我吃了一顿,就好几天不用吃饭,刚才你们一进洞,我就看到你们了。”   九爷故作惊讶的说:“啊呀小菩萨,你也太厉害了,年纪轻轻的就能开天目了。”   坎巴说:“我和他们说了,他们还不信,我说不要开枪了,九爷他们会从后面开枪的,那伙人会吓跑的。”   杨三说:“坎巴是这样说的,当时我和熊三公还不信,刘王候善用蛊术和咒语,我怕把我们的小菩萨迷惑了。”   慧根看到杨三手腕上的千眼菩提子没了,就问:“三哥,你的手串怎么不见了?”   杨三说:“别提了,遇到一群蓝魈和我们打斗,我一刀就把前面的山魈的脑袋都砍下来了,其余也被熊三公打跑了,我追了半天也没追上,回来就发现手串找不见了。”   慧根拿出来那条千眼菩提子手串,说:“哥,你看看是不是这一串?”   杨三说喜出望外的说:“慧根兄弟,这次回去我可要单独谢谢你哟,这手串跟我多年,我都觉得它有灵性了,说出来别人不信,上次遇到蓝魈,我带着这串手串去砍它们的时候,觉得自己手腕特别有力,一砍一个准,一刀一个猴头落地,刀刀见红,想停都停不下来,那才叫过瘾。”   慧根又走到坎巴跟前问:“坎巴兄弟,你脖子上的佛珠哪里去了?”   杨三说:“一开始我们进邙山走错了路,这才待在邙山这么多天,我们是按邙山布局图路线走的,走到金銮殿后的金水桥时,坎巴说,前面的路黑气弥漫,没有生气,不适合人行,让我们搜搜附近还有没有别的路线,我们按照坎巴的意思到处搜,终于找到一条梯形道路,程郢兄弟还用无人机飞到路的尽头查勘地形,但下面只是一条河流,没有道路,坎巴怕你们找我们走错路线,特意在石板上画了一幅示意图,还把自己心爱的‘七宝’佛珠留下当路标,我们搞文物的都知道,这‘七宝’佛珠有多么珍贵,现在市场上能买到的多是赝品,坎巴真是个好兄弟,唉,当初如果好好和坎巴探讨一下,多听听他的意见,我们也就不会多走冤枉路了。”   坎巴依旧笑嘻嘻的,看不出丢失心爱之物的懊恼,说:“慧根哥哥,还不把我的佛珠还给我?”   慧根诧异道:“咦,小兄弟,我什么时候拿你的佛珠了?”   坎巴说:“我现在能看到它,还能闻到它,就在你身上的布袋里。”   慧根从布袋里找出那串‘七宝’佛珠,双手给坎巴戴在脖子上,说:“小兄弟,这么值钱的物件,以后不要随便放了,三哥说了,这玩意可值钱呢。”   几个武僧看到这一幕,一个个瞠目结舌。慧根解释说,“你们不要小看了坎巴兄弟,当年寻找转世灵童的时候,坎巴也在名单里,如果选上,就是几世活佛了。”   那几个武僧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我等臣民,肉眼凡胎,有眼不识泰山。望圣佛多多包涵!”   熊三公吃足了,一副称心如愿的样子,走到九爷身边唠嗑,九爷说:“本来以为三哥就此埋在邙山这座风水宝地里,也算找了个一辈子的落脚点,没想到却在这里碰到三哥,真是缘分啊。”   熊三公说:“我们结拜兄弟的时候不是说过,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即便埋在邙山,也要埋两个坑,即便死了,我们兄弟也不能分开。”   九爷说:“当时王广林说是在邙山建了无线信号转发器,没想到以后收不到手机信号了,我派顾总他们来找过你们一次,没有线索,我自己来了两趟,我这次就是码着龙脉走,我想这次一定能找到三哥。”   程郢插话说:“王总让我在邙山设了无线电信号中继器,挂在无人机上,开始信号还不错,后来因为无人机滞空时间不长,边哥干脆在邙山的几个制高点建了无线电基站,没想到邙山里有些地方能自动屏蔽信号,边哥说是刘王候的人设了咒语,但我考虑可能是邙山内部有陨石等强磁场物质,干扰信号传播。”   熊三公说:“王麻子就干不出什么漂亮事来,等我出去后,还要好好找他算账,害得我这七十多的老汉在这大山里转悠了几个月,愣是出不来。”   话题自然转到九爷的疑惑上来,按当初说好的路径,熊三公应该和我们一组几乎同时出洞,为什么二组在洞里呆了这么长时间,熊三公说不出具体的天数,倒是九爷记得清清楚楚,二组到今天为止,在邙山深处呆了整整97天。   97天,三个多月的时间,熊三公他们在这黑漆漆的邙山腹地,究竟干了些什么?又是怎么熬过来的?一串串的疑问从我心中泛起。 第七十二章 疑惑中的重逢2   熊三公说:“九弟,一言难尽,当初走错了路线,在山里迷了路,转开大圈了,我们开始也是按邙山布局图路线走的,走到金銮殿后的金水桥时,前面黑雾弥漫,没有道路,我们就走了金銮殿龙椅下面的暗道,走到头却是一条河,我们折返回来的时候,发现隧道中间还有另一个洞,程郢说这里的‘炁’场很强,无人机和定位仪、手机统统失灵了,我们找不到目标还不说,竟然误打误撞,闯进了山猴子老窝。   这个老窝是一个地下天坑,天坑的四周全是洞穴,洞穴里都是蓝脸的猴子,不知道有多少,一下子出来几十只蓝猴子,把我们围在了中央,杨三一看地形不利,我们在天坑的明处,它们都在暗处,我们选了一个大洞,一路攻杀过去,虎父无犬子,杨三抡起刀来,那叫一个狠啊,一刀搠死一个,智方年轻,武艺高强,剑到人到,蓝猴子没有武器,不敢上前,我们就冲进了这个大洞,智方守着洞口,还要保护着坎巴,我和杨三、程郢进洞搏杀,这个洞虽然大,却是个死洞,里面的几十个蓝猴子没有逃路,我们杀红了眼,只管砍杀,没想到这时候砰的响了一枪,九弟,你就想不到,我竟然碰到了十几个端着三八大盖的蓝猴子,我活了这70多年,什么事也遇到过,不过这猴子会开枪还真是让我见了世面,我熊公公不是吃素的,这一枪没有打中我,我就拿着刀直接跳过去,先把这个向我开枪的蓝猴子一刀劈了。论玩枪,这些蓝猴子还是孙字辈,想当年我在老家当民兵连长的时候,这些蓝猴子还没下生呢…”   九爷插话说:“三哥,又来了,你当民兵连长的壮举,和我说了也不下几十遍了,我都能给你背诵下来了,你当民兵连长的时候,已经建国十几年了,日本鬼子也早投降多年了,好汉不提当年勇,何况日本鬼子也不是你熊公公打跑的。这一段我们掐了不谈了好吗,我怕你这一谈又跑偏了主题。”   熊三公被九爷戳中了软肋,声调立即低了八分,说:“好吧九弟,这一段我就掐了去,接着说吧,这开枪的蓝猴子被我劈了后,我就把枪夺了过来,满洞里都是蓝猴子,端枪的蓝猴子怕伤着同伙,没法开枪,这正好给了我机会,我一枪一个,先打拿枪的,一会就到下了一片,洞里全他奶奶的是猴尸,打完子弹我就再换一杆枪打,剩下的蓝猴子一股脑的向外跑,跑到洞口的都让智方砍了脑袋,洞口猴尸如山,我们把洞里的猴子消灭了一个干净,然后全搬到洞口,堆沙袋般的堆起了一个碉堡,程郢和我、杨三都用上了三八大盖,天坑里只要有露头的蓝猴子,一律格杀勿论。   我们打了将近一个白天,后来饿了,就让坎巴给我们找点吃的,我们带的粮食不多了,省着点吃,坎巴搜到洞里的耳穴里,竟然找到了一箱箱密封的好好的枪械和手榴弹,打开一看,全是抹着黄油的崭新的三八大盖,还有整箱整箱黄澄澄的子弹,码放的整整齐齐,当时我就纳闷,这蓝猴子从哪里弄到的这日本武器…”   九爷又插话说:“三哥,顾工说过,这邙山过去是日本鬼子的一个战略基地和藏兵洞,顾工他们也找到了一个军械库,我们也遇到过向我们开枪的山魈。”   熊三公说:“当时把我们乐坏了,有了这宝贝,再多的蓝猴子我们也甭担心,打枪也不过瘾了,直接甩手榴弹,把个天坑炸的硝烟弥漫,火药气味直刺鼻子,天坑里没别的,全是蓝猴子七零八落的尸体。   不过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人困马乏,又饥又渴,杨三就和我商议着打出去,找水源,找食品,智方说他可以先出去试探一下对方会不会开枪,我们在后面掩护,杨三就答应了,智方拿着宝剑,弹跳着向前走,没想到一只蓝猴子竟然端着枪露出头来,刚要瞄准,就被程郢一枪毙了,不过我们只看到对面和两边,我们左邻右舍山洞里的蓝猴子却无法看到,这个时候,我们的左边山洞里扔出了一颗手榴弹,落在智方脚下直冒青烟,当时把我吓得够呛,没想到智方手疾眼快,抓起手榴弹飞快的扔了回去,炸弹把左边山洞里的蓝猴子炸的鬼哭狼嚎,我们趁机冲了进去,占领了这个山洞,我们就用这个办法,往临近的山洞扔手榴弹,一个山洞一个山洞的转移占领,其中一个山洞,我们找到了许多蛋和野苹果,也不知道是什么蛋,先吃饱了再说。这样我们渴了就吃野苹果,饿了就吃蛋,轮流值班休息,直到把天坑的蓝猴子全部歼灭为止,我们大体算了一下,这次歼灭了大约六百多只蓝猴子。”   九爷伸出大拇指,“老英雄啊,真的佩服,我的理想之一就是全部歼灭邙山的蓝魈,有了你三哥助力,我就更有信心了。”   熊三公继续说:“我们在天坑中找到了水源,我们把这里当成了巩固的根据地,当成了自己的家,因为我们找不到回去的路线了,这里全是洞穴,大洞套着小洞,小洞连着老洞,洞洞相通,上有洞,下有穴,这里成了一个迷宫,如果不做上记号,你走出去五六百米,就再也甭想回到原处,程郢的定位仪、指南针、电子地图、微型无人机都失灵了,自己说现在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睁眼瞎。”   熊三公叹了口气说,“当时自己还后悔下手太狠,把所有的蓝猴子都杀了,如果留下几只当向导多好。”   黑子说:“熊公公,蓝猴子怎么给你当向导?能和你对话还是会给你打手势?”   熊三公说:“你这毛孩子,蓝猴子不会说,还不会走路吗,我们拴着它,看它能走到哪里,只要走出这个洞穴窝子,我们找到方向就行了,你熊公公还不会傻到逼着蓝猴子讲人话的地步。”   九爷说,“即便如此,也不会在一个地方呆上三个月之久吧。”   熊三公说:“以后我们出去都要用小石块和草棍做记号,有一天坎巴告诉我,说出去不用做记号,他知道回来的路,开始我还不信,但是坎巴独自出去几次后,我才慢慢的相信了,以后我们出洞,都要带着坎巴,程郢以前用无人机飞进活洞,对邙山的洞穴做了一个模拟地形图,根据自己的回忆,画了一张大致的位置图,找出了梓宫的大体位置,坎巴闭着眼对着地形图的梓宫位置冥思苦想了一番,说他虽然不知道哪里是不是龙脉,但是那里的气场很强,他自己脑海里一想到这个地方,就感到自己受到了刺激,身上打颤。”   “我们按照程郢的草图向外走的时候,发现山洞的洞口被堵了,按照顾工的理论,是山体旋转把洞口封起来了,程郢只好重新再画地形图,但是有些细节他也想不起来了,我们就这样走走停停,走不通的时候再转回来,还要想办法补充水和粮食,这中间还遇到过好几次蓝猴子,有一次遇到成群的蓝猴子,一起向我们冲了过来,它们的体力耐力比我们强,力大无比,智方这样的武术高手,一对多也难以支撑,幸好我们有枪和手榴弹,蓝猴子最怕的就是这个。”   “我们走到这里的时候,碰到了密集的火力攻击,开始我还以为是蓝猴子,杨三说是不对,他说火力这么密集,是现代武器,可能是人魈,幸好我们在上面,他们在下面,我们居高临下,射击位置有利,杨三把一个头盔拿到洞口晃了一下,马上就来了一枪,把头盔打了一个大窟窿,杨三说,着弹点这么准确,一定是一个优秀枪手,不过,我记得杨三也拿过省里的射击大奖,这次派上用场了。再加上你们来了,这帮人便跑了。这样吧,等以后有时间咱哥两再好好唠唠嗑,中间经历的事太多了,一时也不知从哪里说起。”   熊三公说话的时候,顾雄在一边安安静静的听着,一言不发,满脸凝重。   孙雨莺悄悄对我说:“这熊三公是不是人魈啊,我发现顾雄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我们几个人都亲眼看到他的尸体了,除非是人魈,否则怎么能解释?”   我说:“这好说,让九爷问他几个只有他俩知道的事,看看这个熊三公怎么回答不就行了,再说,换魂蛊一直在我们手里,他们想换魂也做不到。”   孙雨莺又用大白眼瞟我,看得我心里只发毛。   我说:“又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吗?”   孙雨莺说:“你真是个王二小,你难道忘了?传说中的万宝殿还有一件神器?能让人复生?”   我脑子里电光石火般的一闪,“你说的是‘双鱼玉佩’?”   孙雨莺说:“对,传说双鱼玉佩并不是一块玉佩,而是一种神器,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复制生命体。”   我说:“你怀疑现在的熊三公只是一个复制品?”   孙雨莺说:“我佛说过,一切皆有可能,不过真的是复制品,双鱼玉佩是否能把记忆也复制过来?那样的话,九爷就是问私密问题,也难不住熊三公了。”   “你佛说过,你什么时候皈依佛主了?”   孙雨莺一脸坏笑的说:“王二小,这就叫‘临时抱佛脚’,你这辈子的大学算是白读了,一点也不开窍。”   孙雨莺的话,让我又出了一身冷汗,趁一家人吃饭唠嗑休息打坐的时候,我拉着顾雄、孙雨莺向洞的深处走了几步,孙雨莺想到的事,顾雄显然也想到了,顾雄说:“现在我担心的不光是熊三公,我怀疑他们五个人都是复制品。”   黑子看我们独处,也悄悄跟了上来,插话说:“孙姐不是说过,她姐姐又去坟茔看了一遍,那里面的棺木里全是空的,就连熊三公的也找不到了。”   孙雨莺说:“我们大人说话,你小孩子家不要插话,我那姐姐本来就是刘王候放出来的一个山魈妖魂,她说的话你也能相信?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五个人全是复制品?给人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了,找到二组的喜悦之情瞬间化为乌有。   孙雨莺说:“现在还有个最好的办法,就是和老边再去看看那五座坟茔,打开棺木,验明正身,彻底解开我们的疑虑。”   顾雄说:“不必单独去,我们一块去,守着这五个复制人打开棺椁岂不是更好,看他们怎么解释,尤其是熊三公,看到棺材里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他该如何解释?”   顾雄的想法显然更好,无人反对,顾雄表示,兹事重大,须先和九爷沟通好,取得九爷同意,否则惹出事来怕兜不住。   这事就这么定了,顾雄负责沟通,我们该干什么干什么,不要表现出异样来,遇上什么事,像九爷一样,坦然面对。   “两军”会师后,我们的队伍增加到17个人,一个加强班的编制,人多势壮,英才汇聚,底气更充足了,熊三公他们一开始走错了路线,也是刚刚摸到梓宫的路径,就遇到了孙平生他们的袭击。   按照九爷和熊三公商定,趁孙平生暂时败退的时机,宜将剩勇追穷寇,直捣梓宫,摸清宝物的详细名单,不可沽名钓誉。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次我们所带的食品和饮水,还有路途上的补充水源,足以让我们有充裕的时间,完成这次任务。   我们15个人在前面,留下两名武僧断后,主要是防备孙平生他们偷袭。   这次终于找到刘王候他们的老巢了,每个人都兴奋莫名,前面的道路,除了部分溶洞,依旧是向下的石阶,一级又一级,多的数不过来。   道路更加开阔,石阶和旁边的护栏换成了汉白玉的,洞壁出现了美女飞天、反弹琵琶等清晰的壁画,画面是用石刻雕塑,然后敷加矿物染料,以劲怒的笔力和博大的气势来表现飞动的袍袖飘带。有一种“天衣飞扬,满壁风动”的效果。人物飘飘欲出,灵感生动,颇有“吴带当风,曹衣出水”之感。 第七十三章 疑惑中的重逢3   从感觉上,我知道,这里离梓宫不会太远了。   熊三公因为中午兴奋,喝了慧根带来的不少米酒,有些朦胧醉意,姗姗落在后面,直到前面一声清脆的枪响,熊三公才从醉意中醒来,“什么事?那个王八犊子在开枪?”   队伍出现了暂时的骚动,不过情况马上传到了九爷这里。   是老边开的枪,虽然是王麻子的人,但是九爷惜才爱才,也纳入到我们的队伍中来,老边这次开枪,是遇到了特殊情况,我们不能前进了,挡在前面是三四排手执钢刀和遁甲,身着黑灰色盔甲,似兵马俑般毫无表情的阴兵。   九爷清楚,阴兵物质上是人,实际是一种鬼魂,所以不存在杀死阴兵的事,刀枪对阴兵没有丝毫作用。   九爷有一张牌,那就是慧根行囊里的兵符,九爷决定再试一下。   九爷讨要了黄纸,用笔在上面写了一通文字,将黄纸焚烧,然后双手合十,念了一通咒语,但是,这次没有什么效果,阴兵没有任何反应,仍旧按兵不动。   孙雨莺悄然说:“阴兵乃冥界之物,害多于利,这是御林军,九爷的兵符不够等级,调动不了这里的阴兵。”   面对上百的阴兵,我们十七个人以一敌十,也应付不过来,这些武僧擅长和人打斗,对付阴兵,还是第一次,何况我们这次行动只能成功,我们承受不了失败。   老边这一枪,倒使得熊三公酒醒了十分,熊三公说:“有道是:‘阴走三,阳走四,一声鸡哭分生死。’再牛再彪悍的军队,他行军也得安排好时辰,要么过了四更天出发,要么算准了三更天休息,反正三更四更交替的时候,没哪个军队敢行军。”   九爷难得一笑说:“三哥,以你的说法,我们只能等到四更天了,这些守梓宫的是职业阴兵,本身就生活在邙山的隐晦之地,不管是什么时辰,绝无擅离职守之事。”   九爷大口吸着烟,待到烟雾遮住了他的面孔和眼神时,才听到他悠悠的说道:“阴阳无界,人鬼殊途。阴间其实就在我们身边。”   九爷把从慧根的包袱包袱里,拿出一块雕花木牌,上面画着一个神兽,有些像龙,却又有麒麟的威风。他将雕花木牌放在一块石头上,取出一根粗大的唐开元宫中香,点燃后将火苗扇灭。火灭时,一股袅袅的烟雾冉冉升起,整个洞里飘满异香。   然后大喝一声:“在下杨某今日借道,恭请顺印大师鼎力襄助!”   按照古时的说法,不到半个个时辰(一个时辰相当于现在的两个小时),让我们更吃惊的事情出现了,从洞顶冉冉而下一个长相丑陋、豹头环眼,铁面虬髯,相貌奇异古代武士,高大威猛,有三米多高,我见过顺印的遗体,这个相貌奇伟之大汉,绝对不是顺印本人,正自疑惑时,孙雨莺说:“这个人当然不是顺印,也是民间有名的捉鬼英雄。”   “钟馗?”   孙雨莺笑笑说,“你也只知道钟馗,知道道教的创始人是谁吗?东汉张陵,其子张衡为‘嗣师’,其孙张鲁为‘系师’,被尊为‘三师’,传说张陵神通广大,有龙虎护法,以符除‘五毒’碎瘟消灾,以五雷驱‘五鬼’霹妖镇邪,被民间尊称为‘天师’。墓壁上的形象我见过多次,都是身着道袍,五雷在手。   后来张道陵率弟子巡游各地,斩妖除孽、灭鬼甚多,杀秽净空,建功立德,功成后蒙太上老君册封为正一天师。自此后人处明阳、鬼处幽阴。   这个是张道陵的弟子王长,传说被天师授以‘正一盟威符录’、三五斩邪雌雄剑、阳平治都功印、平顶冠、八卦衣等物件,据说能集三万六千神灵,以供驱使,收八方鬼神,歼六大魔王,逼得魔王魔鬼同声哀求,尽被折服,群鬼此后灭失绝迹。”   黑子说:“九爷也忒厉害,汉代的驱鬼英雄都能请来?”   孙雨莺说:“阴兵也是鬼,派个捉鬼英雄来,当然是最英明不过了,九爷是阳间男人,血气方刚,阳气非常重。鬼道之情都十分忌讳阳气,所以九爷只好求助阴间的顺印大师,顺印也是鬼,鬼求鬼自然就方便多了。”   王长昂首阔步,手执斩邪雌雄剑,目不斜视,径直向前走去,前面的阴兵纷纷溃散,逃之夭夭,跑得慢的,被王长一手捉住,张开嘴就吃,一口先把头吞下去,然后几口就把整个阴兵吃进肚里去了,吃得津津有味,仿佛享受着世间最美的食品。   王长在前,我们紧跟在后,王长眼里只有那些阴兵,仿佛我们都不在他的视线里,一直走到隧洞的尽头,台阶上一个阴兵也没有了,王长才大踏步原路返回,在我们诧异的目光中冉冉消失了。   隧洞的尽头是两扇门,门楣上只写了两个让我等梦萦神牵的鎏金大字:   “梓宫”   旁边的门框上,写的是“回避、肃静”几个遒劲有力的大字。   金丝楠木大门,上画着蝠鹿兽三只动物,寓意为福禄寿,雕刻极其精美,门前一对汉白玉雕的石狮,雄狮居左,右爪下踩着绣球,雌狮居右,左爪下是一只幼狮,古代叫做“少师少帅”,意思是子嗣昌盛,世代高官。   我们所有的人几乎瞬间屏住了呼吸,兴奋的一时难以言说,踏破铁鞋,走遍邙山,我们终于看到了那期盼已久的两个大字:梓宫。   九爷让我们不要正对大门,向两侧石洞退后100米,散开贴在洞壁上,现场只留熊三公、老边和九爷。   熊三公说:“我们既然来了,还客气什么,跟我来。”说着就去推门,招呼两个武僧也去助力,用尽九牛二虎之力,踩得大地颤动,无奈这门像是铜浇铁铸的一般,纹风不动。   熊三公说:“九弟,里面有顶石门,我看用刀把这门劈了吧。”还没等九爷回话,自己拿了一把薄刃宝剑,刚刚能插进门缝,上下的划拉了一下,本想把顶石门拨开,没想到却毫无阻碍。“这顶门石一定是两个,一边一个,九弟,我看还是要劈门。”   老边退后几步,说:“三公,千万不能劈门,使不得。”话音刚落,九爷忽然大叫一声:“不好,快散开。”说着,一个箭步,把熊三公拽出十几步远,只听得“咣当”一声巨响,“梓宫”牌匾上方一块探出一米多的黑色巨石,从天而降,在熊三公插刀拨栓的地方硬生生砸了一个三米见方的大石坑,有一米多深,地下的汉白玉石砖成了齑粉,与此同时,巨石滚落触动了机关,落石所在的空穴数箭齐射,一时箭矢如雨,飞蝗般铺天盖地。这箭齐刷刷射向了远方,威力之大,以至于看不到落箭。其中一支射到了洞顶的悬石上,反弹回来,尖锐的金属箭头深深插在熊三公身边的汉白玉石壁上。   熊三公气的一连几声国骂,老顽童般的口吻说:“九弟,上次在邙山我救了你的驾,这次你救了我,咱哥两找平了,谁也不再亏欠谁了。”   原来多年前熊三公和九爷进邙山探宝的时候,九爷不小心踏进山魈布置得陷阱,触动了踏张弩,被后面的熊三公扑倒,侥幸逃过一劫,后来屡屡被熊三公挂在嘴边炫耀。   上一次只是一张“窝弓”,只能射出一箭,而这次却是遇到能数箭齐射的连弩和装有数把弩弓的床弩,床弩的射程可达恐怖的千米,如果是倒斗的新手,纵然身手敏捷,也难免瞬间被射成马蜂窝。   黑子想拔出箭来赏玩一下,被九爷一把逮住,“黑小子,你想拿命玩儿是不,这是方镞箭,也是毒箭,就连剑杆也是用毒箭木做的,中箭毙命,见血封喉。”   黑子嘿嘿笑道:“这毒箭木是什么做的?”   孙雨莺说:“黑哥,碰上九爷算你造化,这‘毒箭木’是世界上最毒的植物,没有之一,一旦液汁进入血液,立马秒杀。乌头碱、毒箭木汁都是古时涂抹兵器的标准军用毒药,关公刮骨疗毒就是疗得乌头的毒。”   我说:“这么几百上千年了,这毒汁也没个失效期吗?”   九爷说:“方镞箭是在铸造箭头时直接加入毒素鹤顶红,也就是砒霜。是不是失效,你可以拿个箭头回去给鸡鸭试试。”   黑子说:“古人比咱们还英明,铸造箭头时还能直接加入毒素,在铸造时候箭头的温度高达数百度,在这样的高温下应该所有的毒素都会失效才对啊……”   孙雨莺说:“九爷不是说了,实践出真知,你拿自个先做个实验,试试不就知道了。”   黑子头摇的像拨浪鼓,慌不迭躲开了。   熊三公说:“你们不要净说些没用的。现在是集思广益,大家伙想想办法,怎么把这鸟门打开。”   黑子的想象力很丰富,说:“三公,门后可能灌注了生铁,所以坚固异常。要我说,干脆弄点炸药来把门炸开。民国时期的孙殿英盗了慈禧的墓。孙军长以前也没有干过挖坟掘墓的勾当,所以,对于陵墓里的机关并不熟悉,他是完全靠着军队的蛮力和炸药打开了东陵的,炸药要是不管用的话说明这门后可能有鬼,它们阻止我们打开墓门,要不往上面洒点黑狗血?把鬼赶走?”   熊三公:“黑小子,门后灌注了生铁的话,那么门上一定有灌注用的孔,可是这两扇墓门十分完整,没有任何孔洞,所以门后不会有生铁固定。再说这大山深处,那里去弄黑狗血?亏你想得出来。还有用炸药,你能保证这座千年古墓经得住爆炸吗?梓宫的文物件件可都是无价宝,谁能保证炸药不会伤到文物呢?”   孙雨莺说:“古代的帝陵采用的顶门器,大多是一种被称作‘自来石’的装置。当帝后入葬后,先将一扇石门关闭,另一扇半掩着,将球状的自来石下端放在地面凹槽内,石门完全关闭时,滑下去的自来石也正好完全顶住两扇石门的凸起石坎,石门从此再也不能推开了。后来盗墓贼发明了一个T型的钥匙和钢丝套,就可以拨动顶门石,这样墓门就可以打开了。”   九爷把坎巴招呼过来,“小菩萨,你能看看这个大门后面的顶门石什么样吗?里面有什么东西吗?”   坎巴盘腿坐下,眼睛直视着大门,慢慢进入了失神的状态,人也渐渐悬浮在半空中,两个眼睛像是深邃的黑洞,望不到底,过了一会,才慢慢落了下来,等站起来的时候,表情动作才恢复了正常。   “九爷阿尼,这大门后头没有顶门石,里面是一个空场,很大很大,我数了数,有九条玉龙顶着,不过,里面好像是有些黑色的气雾。”   藏族人称爷爷为“阿尼”,这坎巴倒是独创了一个九爷阿尼。   熊三公梗着头说:“这不可能,没有顶门石这门咋推不开呢?”   老边说:“九爷,莫不是用了咒语吧,过去我就遇到过,不过是个小孩墓,发掘这个汉墓的时候,我和王老板就碰到了这个问题。几个人都推不动,我先用打开门闩的方法和打开石球的方法试了试,发现并不起作用,我就意识到自己是碰上了一个新型的墓门机关,想用炸药的时候,王老板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个法师,供香烧纸,念了一通咒语,这门就自己开了,你说有多怪?”   黑子说:“依我看,里面肯定有阴兵顶着,那弩箭也是阴兵射出来的,也许被黑雾挡着,坎巴看不见。”   九爷闷抽了一支烟,对熊三公说:“三哥,依我看,这其实就是一扇门,中间故意留了一个门缝,让人误以为是两扇门,实际上是一扇极厚的楠木门,三哥的剑短,长的话就可以顶到头了。”   熊三公这次不再倔强,想了想说:“九弟就是见识比我强,奶奶的,让龟孙子把俺骗了,不过九弟,这一扇门我们怎么才能打开?”   九爷笑了笑:“既然是一扇门,它们怎么安上去的,我们就怎么给它卸下来。” 第七十四章 九龙撑天1   九爷说:“我琢磨着,当初按这扇门的时候,是在地下面挖一个很深的凹槽,上面也挖一个凹槽,然后把一扇门放进去,用绳索吊着滚木上,需要出入的时候,就把绳索拉紧,门就升上去了,刚才三哥用剑拨弄门缝,触动了机关,幸亏我看到上面巨石晃动…”   熊三公说:“九弟放心,我熊三公是不死鸟,当年生我的时候,我娘就找了一个僧庙的法师看了,说我生有异相,眉分八彩,寿过百岁。”   九爷说:“三哥,九弟和你也是多年的交情了,不是九弟不知深浅,有些话该说的还是要说,刚才边博士对我说,这邙山金銮殿前面不远处,就有一座坟茔,上面写着‘熊三公’之墓。”   熊三公豹眼环睁,大怒,“狗.娘养的,还有这等鸟事,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妖孽,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这里离金銮殿不远,走,我们这就去看看去。”   九爷说:“三哥,我们众人这般千辛万苦的来到了邙山的中心,岂有不先进梓宫的道理,那坟茔回来再看也不迟,再说假的也真不了,大活人在这里摆着,哪里最多就是一个假冢,倒是要查查,那个人魈搞的把戏。这笔帐我老九心里记着哩,早晚我要和他们决一死战,这事不急,我看先让老边上去看看,把这大门打开,让老边小心机弩…”   老边早已准备好了,把飞虎爪往上一抛,稳稳的扎在发射弩箭的空穴,抓住缆绳,蹬着楠木门边框,几步飞窜,已经到了梓宫牌匾的边缘,先用强光电筒瞭望了一番,回头向九爷伸了一下大拇指,:“九爷说的对,是有根缆绳缠在滚木上。”说完,抽出腰刀,刀起绳断,随着嘎吱吱的滚木转动的声音,只见偌大的楠木巨门,竟然慢慢的落到了地下,只露出木门的顶部,与地面持平,这门,居然有一米多宽,多层楠木门嵌套插接而成,熊三公看了也直咋舌。   即便木门落下,也很难看清门后面的情况,黑子和老边打开了强光手电,里面黑色的雾气弥漫,气味有些刺鼻,除了九爷、熊三公和武僧,我们都带上了防毒口罩,往前走了有十几步,突然看到有一个雕着一条大龙的大石柱,龙头在上,直达洞顶,龙尾在下,一直到地面,这石柱有三人合抱之粗,按坎巴的说法,这里有九条这样的龙柱,刘荆一生并未当皇帝,却搞得比皇帝还要排场。   正对大门的玉石影壁墙上,赫然一幅二十八星宿天象图,壁画上部代表天空,以仙鹤、祥云和日月星辰图案为主,绘有二十八宿星辰及苍龙、白虎、朱雀、玄武4种图像,下部象征山川大地。似一幅《山河社稷图》,画像中间是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个穿道袍的法师老者,穿着一双草鞋,身上穿一身青布长衫,腰间系一黑色腰带,头上戴一顶青布帽,手执铜锣,腰包藏着一包符,鹤发童颜,炯炯有神,不怒自威,老者坐在高山大川之上,睥睨四方,整个画面浑然一体,线条流畅,层次分明,色彩明艳。   黑子说,“画上的这老家伙怎么这么一身打扮,我看着怎么这么面熟?”   九爷说:“这是湘西‘赶尸匠’的标准行头,无论尸体数量有多少,都由他一人赶。不管什么天气,都是这么一身装扮。黑子子这样的电影看多了,自然就看着面熟。”   我原以为画面是的老者就是梓宫的墓主人,让九爷这一说,不免大跌眼镜。   孙雨莺说:“我也纳闷,这幅画本来应该是展现墓主人生前的风采,却画了一个威风八面的赶尸匠,也太有悖常理了。”   尽管“湘西赶尸”从未得到科学验证,也并未被亲眼证实,但是却成为很多惊悚电影的原型,从此广为人知。赶尸的起源,民间有书记载:相传几千年以前,苗族的祖先阿普蚩尤率兵在黄河边与敌对阵厮杀,直至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打完仗要往后方撤退,士兵们把伤兵都抬走后,阿普蚩尤命令阿普军师把战死的弟兄送回故里。于是阿普军师装扮成阿普蚩尤的模样,站在战死的弟兄们的尸首中间,在一阵默念咒语、祷告神灵后,原本躺在地上的尸体一下子全都站了起来,跟在阿普蚩尤高擎的“符节”后面规规矩矩向南走。敌人的追兵来了,阿普蚩尤和阿普军师连手作法引来“五更大雾”,将敌人困在迷魂阵里……这便是赶尸的最早版本。   九爷在古玩城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知道很多古董的来路都有些邪门,说:“刘王候这小子最擅长的就是奇门遁甲,很多人只知道在湘西民间自古就有赶尸这一行业,但这一行业又是如何来的呢?据说这跟“奇门遁甲”中的法术有密切关系。奇门遁甲是道教中的玄学,分法术和占卜两种,起源于九宫算法。是一门极为深奥的秘术,在古代被称为帝王之学,当然不是浪得虚名的。刘王候在梓宫重地前面画一赶尸匠,其中大有来头,二小,赶尸匠后面这幅《山河社稷图》也蹊跷啊,你可知道此图的来历?”   小时候我也看过《封神演义》,虽不精通,也略知一二,此图本来是《封神演义》中神仙斗法的神魔法宝,要知道此图的厉害,就必须看它制服的对手有多厉害。山河社稷图制服的对手,就是袁洪。袁洪何许人也?袁洪乃千年道行白猿成精,精通八九玄功,梅山七怪之首,神通广大。他的神通与杨戬无二,二人斗法,七十二变般变法,无所不用其极,仍是不分轩轾。   九爷说:“《山河社稷图》都被此人踏在脚下,就是告诉来人,千年道行白猿成精的袁洪,也不在他眼里,可见此人的功力不一般。”   熊三公仰天大笑,一边向着画壁前行,一边说:“他再厉害,现在也只是一具死尸,有本事再从棺材里爬出来和老夫斗上一斗。”   坎巴突然说:“三爷阿尼,画上的这个人是活的,有妖气,是一个妖师,阿尼千万不要靠前。”   熊三公怒睁环眼,说,“狗.娘养的,我倒是看看,是妖又能把老夫怎样。我偏要看个究竟。”一边说,一边走近画像。   画像中的老者眼睛仿佛动了起来,眼波隐约闪出一道诡异的绿光,随着熊三公的身影流转。   孙雨莺一只手牵着我,一只手捂住了嘴:“天啊,他真的是活的,你看他的眼睛是转的,他的嘴角竟然流出血来了。”   在淡色的黑雾中,我从未见过诡秘的一幕出现了,画像中的老者面目变得狰狞可怖,咬牙切齿,嘴角开始渗出血滴,从画壁上流到了地下,熊三公走到画壁前,突然止步不前,身体变得僵硬,这时,熊三公慢慢转过头来,我第一次看到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熊三公,他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和画像中的老者一样眼睛闪着绿光,嘴角开始渗出血滴,像被赶尸人驱赶着的一具僵尸,连走路也开始蹦跳起来。   我一只手攥着孙雨莺,另一只手想去招呼顾雄等人,此地邪气太重,我们要快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我把眼光转到顾雄身上,我却看到了另一个熊三公,顾雄眼睛也一样闪着夜狼才有的绿光,嘴角一样开始渗出血滴,不只是顾雄,黑子、老边、程郢、杨三和那些僧人都变成了活僵尸,没有变化的只有九爷、坎巴、孙雨莺。   九爷悄然说道,“这是来自南洋的降头术,你们俩不要慌张,我们静观其变,见招拆招吧。”   所谓降头术,从步骤上看就在于“降”与“头。”“降”指施法的所用法术或药蛊手段;“头”指被施法的个体,降头师常用未知名草药、骨灰、尸油或坟土、棺材木、尸布做引子,并念经作法,利用阴神、山精妖魅或灵体力量,使人无意间服下,或持有被加害人身体物品例如毛发、指甲、相片、名字、布偶草人等信息联系,对人进行精神控制或产生毒性,从而达到杀害或者控制被施法者的目的。   南洋的降头术,据民间传统,是从印度教传来,当唐朝三藏法师到印度天竺国拜佛求经,取经回国时,路过通天河,也就是流入暹逻的湄江河上游,渡船至河中央时,被水中的乌龟精潜入河底,想害死唐僧,后唐僧虽不死,但所求的经书都沉入河底,幸得徒弟入水捞起,但仅取回一部份大乘的《经》,另部份小乘的《谶》,随水流入暹逻,暹人献与暹僧皇,听说这部《谶》,就是现在的降头术。   这部《谶》的正本,流入云南道教的道士手中,遂创立一派“茅山道”,茅山的法术和降头术因此而来,而手段比较高强,所以有人说,暹逻的降头术,是从中国的云南传来的。《谶》的副本,孙雨莺也有一套,放在银行的保险库里。   我声音有些颤抖的问孙雨莺:“你看我变了吗?也和他们一样吗?”我下意识的摸了一下嘴唇,嘴角没有流血。   孙雨莺说:“你没有变,因为你有霹雳辟邪珠和三眼天珠,我也没有变,因为我俩一直握着手,天珠的力量也加持到我身上。”   雨莺说过,三眼天珠即”天时”、”人和”、”地利”的象征,天珠在西藏这块中国最纯净的佛教圣地吸收灵气和天地精华,经过了高僧、活佛加持,增加了天珠的力量。不仅让我独善其身,也让孙雨莺逃避了厄运。   坎巴不必说了,自身就是转世灵童,有佛光罩顶,邪毛鬼秽无法近前,但是九爷为什么也不起变化呢?   这时,画壁上突然传出来一阵脆生生的摄魂铃铃声,熊三公他们像听到军令一样,自动的排成了一列,双臂向前平举,九爷也排在了队伍后面,远远地给我们使眼色会意,坎巴也很快明白了,于是我和孙雨莺、坎巴像他们一样蹦跳着排在队伍的后面。   画像中的老者从太师椅上立了起来,此时,他已经不再是平面上的一个画像,慢慢蠕动着,吹气球般的从画壁上立起来变成了人形,仿佛很费力的挣出了墙壁,然后慢步从画壁上走了下来,来到了最前面的熊三公面前,拿出一张黄表纸,在熊三公脑门上贴上了一张,随后挨个贴上了黄纸,我们学着九爷的样子,一动不动,双臂平举,和身体成九十度直角,那个瘦骨嶙峋的老者把黏糊糊的黄纸分别贴在了我们额头上。老者另一只手上拿着小阴锣,背后多出了一柄吹毛利刃,寒光闪闪,冷气逼人。   孙雨莺在我前面,仍然牵着我的手,回过头给我一个贴着黄纸的鬼脸,悄然说,“二小,体验一下真实版的湘西赶尸吧。”   按照赶尸步骤,法师不在尸后,而在尸前带路,不打灯笼,因为他是一面敲打着手中的小阴锣,一面领着这群尸体往前走的,手中摇着一个摄魂铃,让夜行人避开,尸体头上戴上一个高筒毯帽,还要将一些朱砂塞入死者的耳、鼻、口中,再以神符堵紧。相传,耳、鼻、口乃三魂出入之所,这样做可将其魂魄留在死者体内。最后,还要在死者颈项上敷满辰砂并贴上神符,用五色布条扎紧;再给死者封面戴上粽叶斗笠。诸事办妥,赶尸匠念毕咒语,大喝一声“起!”客籍死尸便会应声站起……   老者显然省略了这很多步骤,在我们左侧闭眼念毕咒语,把充满血色的眼睛睁开,惨白的脸怪异的扭曲,显得更加恐怖,用喑哑声音喝了一声“起!”   一干众人随着一声令下,蹦跳着向前行进,九龙柱是九宫布局,就是一个正方形,每行每列均是三条龙柱,从每一面看都是三根龙柱,穿过第三根龙柱,也就走出了九龙撑天的洞穴,我们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九爷趁赶尸人不注意,拉着我和孙雨莺的手,悄悄弯身走到了最前面,只留坎巴在队尾,这样,队伍前后都有了未中蛊咒的人在照应。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C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8 0 8 0 t x t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第七十五章 九龙撑天2   我终于知道这潺潺的水声是哪里来的,原来九龙撑天的地穴上面几百米的地方,就是我们见到的巨大的湖泊—所谓的瑶池,湖泊溢出的水通过暗道流进了梓宫,暗道在上方,水流沿着梓宫的石壁,形成了景势壮观的瀑布,瀑布下面几十米是一个深潭,水呈深绿色,我们穿过第三根龙柱后,前方几十米就是深潭崖边,九爷平举着双手,走在离崖边有十米的地方,突然吹了一声呼哨,紧接着听见后面一声扑棱棱的声音,我回头一看,原来平头哥从慧根的行囊里窜了出来,跑到九爷前面摆首摇尾,九爷用手一指老者,嘴里又一声呼哨,平头哥掉头恶狠狠的就向老者扑去,老者显然想不到出来和他对决的并不是什么武林高手和高级降头师,而是一个看似平常模样的蜜獾,老者绝不会想到,九爷豢养的这货还有干死5米的蟒蛇记录,它还能和狮、鬣狗、野狗等干上几十回合,身经百战,遇到猎物和危险无所畏惧,常常能够以小博大,成功反制,同时,皮糙肉厚咬不烂,一般动物很难伤到它,全身而退都是家常便饭。   虽然外貌并不起眼,但是对于平头哥凶猛的攻扑,老者还是用最快的速度甩了小阴锣和摄魂铃,迅速抽出了背后的那柄吹毛利刃,展示了高手应有的素质,尽管如此,动作还是迟缓了一些,平头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照着胳膊咬了一口。老者忍着疼,把刀轮成了一个大的圆弧,上下四周全是刀影笼罩,平头哥腾挪跳跃的更快,想不到一只小动物竟然叫板武林高手,而且咄咄逼人,也算是今古奇观。   九爷趁这功夫,把每个人脸上的黄纸撕了下来,没有了口令和锣声,熊三公他们也不再蹦跳了,然后我们手拉手,围成一个团,通过我手上三眼天珠,将有着高僧、活佛的加持力传递到每一个人身上,很快,有股热浪袭入我的全身,感觉到仿佛进了桑拿房,不一会就大汗淋漓,奇怪,我戴三眼天珠这么久,从来没有这么样的感觉,雨莺看我一脸疑惑,说:“这不是三眼天珠的功劳,这是坎巴传过来的加持力。”   我看着熊三公他们脸色逐渐红润,眼神也有了光彩,就像一群沉睡了很久的人苏醒了一样。   九爷看熊三公他们逐渐恢复正常了,这才站桩、马步,亮剑,一场剑侠搏击就要登场,刚才放出平头哥不过是前戏,拖延时间,延治众人,此刻,将要对决的是两个年近70的老者。   狭路相逢勇者胜。   虽然老者的形象阴森可怖,和平头哥的过手招式之间,气韵贯通,毫不拖泥带水。遁地快刀更是力量感极强,显示出天马行空不拘泥于一招一式的风格,但是九爷气定神闲,那种自来就有的“天大地大我最大”的气魄。先在气势上赢了三分。   老者看着九爷没有被僵尸化,自己已是内心发憷,围着九爷转圈,想瞅个破绽,然后趁机杀入。   我琢磨九爷这次没有被降头术僵尸化的原因就在于常年闭门辟谷,学习道家呼吸吐纳炼功之法,练就先天真气,周而复始,生生不息,潜力无穷,劲力亦能断人心脉,从而百毒不侵,所练的先天功里的奥秘,能使人潜能意识被激发到极限,武学自会步入深不可测之化境。所以每次斗剑,信心十足。   不待老者进攻,九爷先发起了攻击,一柄长剑已向对方击去,老者陡然跳起,挥刀相迎,你来我往,各不相让,探海屠龙、罡风扫叶、分花拂柳、雁行斜击、九爷将一把长剑使得大开大阖,并使剑器凌空飞舞,却又与舞剑者的动作珠连璧合,仿佛人剑合一。身姿剑法,令人联想起“翩若惊鸿,宛若游龙”的意境。   老者显然非等闲之辈,几次凶招,都被他化解了,不过在九爷的凌厉攻势下,只能防卫,却毫无还手之机,正在这时,斜刺里杀出一个人来,手持长剑,猛听到一声大喊:“九弟闪开,俺来了。”   熊三公在三眼天珠和坎巴的加持力作用下,已经完全恢复正常,受到的羞辱,化成了杀敌的动力,上来就用的招式竟然就是“同归剑法”,这剑法取的是“同归于尽”之意,要是敌人厉害,自己性命危殆,无可奈何之际,只得使这路剑法拼命,每一招都是猛攻敌人要害,招招狠,剑剑辣,纯是把性命豁出去了的打法,虽是上乘剑术,倒与流氓泼皮耍无赖的手段同出一理。   一个九爷,已经使老者应对不暇,熊三公上场,更使得老者乱了分寸,只是一味的躲闪,已无还手之力。   熊三公大喊:“你是哪方妖孽,敢陷害你熊老爷,快报上姓名来,俺今天让你死个明明白白。”   老者一路斗剑,却毫无声息,惨白的脸,猩红的嘴唇,张嘴时,露出两旁的獠牙,更是阴深可怖,声音喑哑说:“要杀便杀,何须多言,老夫在此守候梓宫已经上千年了,送进九龙潭里的枯骨也有几百具了,今天老夫的任务就是再把你们几个擅闯梓宫的送进九龙潭。和那些枯骨作伴去吧。”   熊三公更加大怒:“他奶奶的,没见过你这般死到临头还嘴硬的,让你看看,今天进这九龙潭的到底是谁。”挥刀便上,一路砍杀,老者且战且退,这时,永宁寺五个武僧也围了上来,水桶般箍成了一个人墙,众武僧学的大多是少林功夫,天下功夫出少林,战术上善于声东击西,指上打下,佯攻而实退,似退而实进,虚实兼用,赐柔相济,乘势飞击,出手无情,击其要害。所以拳谚用“秀如猫,抖如虎,行如龙,动如闪,声如雷”来形容其变化多端的战术。那老者纵然有十双手,也难敌七个人的围攻,逼到犄角的老者一个凌空飞跃,蹈向半空,顾雄正端着三八大盖寻找机会,顺势就是一枪,虽然没有击中,震耳欲馈的枪声使得老者猛然间一个错愕,熊三公抓住时机,大刀闪电般一轮,老者双脚被他的快刀斩削成森森白骨,双脚飞向了远处,没有足骒的老者依然狞笑着站了起来,两根白森森的腿骨插在地上快速的移动,一手执刀,一只手做出攻击的阵势。   熊三公说:“我熊某人平生打斗无数,还没见过你这等妖孽,砍下你这狗头,我看你还能如何?”   不等老者抡刀砍来,众武僧棍棒飞锤齐上,将老者打倒在地,熊三公上去取了首级,踢皮球般的踢向了九龙潭,老者的头颅在落水前,犹自大叫:“砍得好,算你狠!”   众武僧把老者的尸块收拾起来,一起扔到九龙潭,熊三公说:“杀死这孽障的功劳不是我熊某人的,九弟有好几次机会扑杀他,九弟心善,迟迟没有下手,留下这个孽障,将来祸患无穷。”   九爷拱手抱拳,“三哥威武,我和这妖孽也只是打了一个平手,功力不分上下,若不是三哥出手,胜负还很难说。”   熊三公等人虽然被变成僵尸,但是心里明白,只是手脚受了蛊咒,不听使唤,熊三公性情刚烈,哪里受得了这番屈辱,一旦解救,心中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所以对老者痛下杀手,毫不留情。   我们进了梓宫,除了影壁墙,就是九条龙的九宫布局,穿过第三根龙柱,前面就是九龙潭,那梓宫里的棺椁哪里去了?陪葬品又在什么地方?   除了空旷的的地穴,就是九条三人合抱粗细的玉龙石柱,除此别无长物,难道棺椁在这石柱里面吗?   坎巴被领到石柱旁边,仔细查看了一番,没有发现异样。   影壁墙并不厚,也装不下棺椁,九龙潭更是深不可测,老边把飞虎爪抛下去,在100多米深的水面下,只是抓上来几根白色的枯骨,在另一个方向抛下飞虎爪,抓上来的依然是几根白色的枯骨,这是人的手掌,孙雨莺眼尖,看到位于中指的枯骨上,竟然有一枚嵌有紫色水晶照见指骨的金戒指,水晶上浅刻三个拼音字母,孙雨莺脸色大变,惊叫道:“这是姐姐孙瑛鹊的戒指,这三个字母就是孙瑛鹊的拼音首写字母。姐姐的戒指怎么会戴在别人的手上?”   孙雨莺此言一出,满堂震惊。   孙瑛鹊的真身已经通过指纹仪锚定是本人,所以戴着此戒指的人一定是别人,是谁把孙瑛鹊的戒指夺走了,戴在自己身上,却又葬身这看似无底的九龙潭呢?   九爷安慰说,“这人能带着瑛鹊的戒指,说明他接触过瑛鹊,也许你姐姐的元神就在附近,应该高兴才对。”   不过,孙瑛鹊的魂灵怎么会出现在梓宫?而且,我们苦苦寻找了这么长时间的梓宫,竟然空无一物。   层层设防的梓宫,那神秘的棺椁和传说中陪葬品又是到哪里去了?   熊三公说:“九弟,我们把这石柱凿开一根看看如何?”   没等九爷回答,顾雄便连连摆手,“熊公公,这个建议使不得,里面有没有宝物不说,这个石柱这么粗壮,看来都是用来承重的,根据上面岩石和瑶池的压力计算后在相应位置放置了这样九条柱石,也许我们只要搞断一根,上面的压力就会失衡,不用水淹,就是上面的落石也会把我们压成肉酱。”   熊三公说:“顾总,我是个粗人,这打仗还能凑付,论寻龙定穴还是你和九弟在行,我是个外行人。”   九爷围着九根石柱走了一圈,习惯性的点上了一根烟。眼瞅着地下的汉白玉块铺就的地面一言不发,不多会,起身指着地面说:“梓宫没有消失,我看就在地下。边博士,你探探方位在哪里。”   老边大喜过望,赶紧掏出干活的家什四周,用探杆在九龙石柱间敲击,偌大的地穴被老边地毯式的敲击了一遍,每次的回音都一样笃笃坚实,老边最后累的瘫软在地上说:“我真想问候梓宫当年的设计师和工匠的祖宗八代,致以最最崇高的敬礼,整个梓宫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我们却发现不了它。”   熊三公说:“顾总,这梓宫不会建在水里吧?这九龙潭水这么深,甭说放下棺椁,就是建陵墓,工匠也没法施工啊。”   顾雄说:“建在这九龙潭,也不是没有可能,施工方法也不复杂,就是先把陵墓建好后,把棺椁放进去,然后沉入水中,永久封存。九爷说,龙头就扎在头顶上的瑶池里,正对着下面就是九龙撑天的地穴和九龙潭…”   熊三公说:“地穴这么大,想必陵墓规模也不会小,上千年前用什么工具把那么重的陵墓放在水里。”   顾雄说:“我看过一个水葬的文献,就是先造一条石船,把密封的石头棺椁放进去,然后建造石头墓房,建好后,把四周的缆绳松开,石船载着陵墓就沉入到水中。”   孙雨莺没有参加讨论,只是凝神的望着壁画,那上面没有了老者,只有一把空荡荡的太师椅,孙雨莺说,这画太蹊跷了,很像现在的光栅立体画,从正面看的时候,是二十八星宿图,从侧面看的时候,却是八龙撑天图。   我说:“你有没有搞错,是九龙撑天图。”   孙雨莺说:“我数过了,不错,就是八龙撑天,我正琢磨怎么少了一条龙。”   我站在画壁的侧面看,汉白玉的画壁上果然出现了地穴中八龙撑天的立体景象,这缺少的一根正是九宫图中间的那一根。   缺少的这一根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画家的笔误还是另有玄机?让人实在难以琢磨。   黑子和老边也赶了过来,黑子挠着头说:“这也太玄乎了,光栅立体画也是近几年才有的黑科技。手摸上去是平的,眼看上去是立体的,这上千年的古画居然也有突出的前景九龙柱和深邃的后景九龙潭,立体效果丝毫不输现在。”   孙雨莺说:“这画是一个梓宫路线图,奥妙就在这缺少的第九条龙身上,也许九爷说的对,梓宫就在我们脚下。”   中间这条龙柱和周围的没什么区别,但是三人才能合抱的石柱,有十几米高,少说也有十几吨重,要想挪走它,谈何容易。   九爷说:“我们十多个人,推推试试,说不定能移开。”   还没等众人动手,熊三公第一个上来,刚用膀子一抗,没想到这根庞大的玉柱竟然自己旋转起来,而且像抽了几鞭子的陀螺一样,越转越快,竟然自己向旁边移动,很快离开原来的位置,转到两米以外的地方停住了,原来玉柱的下面,竟然出现了一个八角形洞口,放眼望去,地下是一个斜梯,汉白玉台阶一直向下延伸,旁边的洞壁上,每隔几十米就有一个灯龛,油灯燃着小小的火苗,由于汉白玉的反射,斜洞里的景象依然能看的很清楚。   熊三公有时表现的像个老顽童,嘻嘻笑道,“奶奶的,小时候就听老人说,邙山有个梓宫,还以为那是骗人的,黄土埋到脖子了,还真让我找到了,只是没想到这梓宫藏得这么严实。”   我想,没见到刘荆的棺椁之前,还不能轻易的下结论,毕竟邙山太诡秘了,我在聊斋堂这几年听得和见到过的事,完全颠覆了我在大学学的考古知识,再往前走,下一步还不知道出什么幺蛾子。 第七十六章 千年暗室一灯即明1   梓宫的弩箭、赶尸匠身份的老者,使我们对前面的行程更加不敢掉以轻心,三个武僧在前面,两个在后面,我们在中间,坎巴玩着佛珠,走在我和孙雨莺前面,坎巴到底是个小孩,在这里险象环生的地方,还有心思十分专注地玩着七宝佛珠。   孙雨莺说:“二小,这次领教了三眼天珠的威力了吧?”   “是啊孙大师,我领教了三眼天珠的威力了,但是,我更奇怪的是,九爷为什么不带九眼天珠,那玩意的加持力岂不是更强吗?”   孙雨莺说:“二小,我真算高看你了,进邙山寻双鱼玉佩这么大的事,九爷能不带九眼天珠吗,九爷为什么没有变成僵尸,还不是因为带了九眼天珠才避免了厄运,那老者为什么和九爷对打时趔趄不前,也是因为有九眼天珠的佛法佛力加持。所以九爷说,击杀那赶尸匠的功劳不是他的。”   原来如此!   我还以为九爷常年闭门辟谷,学习道家呼吸吐纳炼功之法,练就了先天真气,原来和我一样有天珠的加持力保护。   悠长的台阶,全部是汉白玉室板铺就,所费不赀,不是帝王将相诸侯,谁能有这样的排场。   越往前走,两边的灯龛也就越来越稀疏,甚至上百米不见一个灯龛,光线也就越来越暗,走在前面的武僧打开了盔灯,但是却不能射出光线来,只能看到几个圆圆的小亮点,灯光仿佛被包裹了起来,我打开强光手电,并不能射出光线,只是一个微弱的圆点。   这黑漆般的地下长廊,竟然把灯光也淹没了,这肌理稠密的黑,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无处不在,无论用上什么功夫,也是枉然。我们只能摸着墙壁,慢慢的试探着前行,幸好还能听到声音,不过在这黑洞里行军,即便找到了刘荆的棺椁,我们也是睁眼瞎,凭着手感能找到双鱼玉佩吗?   九爷此时一声不吭,就连老顽童熊三公也像被人捏住了嗓子眼,除了杂乱的脚步声,就是远处偶尔传来的水滴声。   我问孙雨莺:“这不会又是刘王候的用降头术吧。”   孙雨莺说:“更准确的说,应该是降头术里的蛊咒。是一种诅咒,让我们每个人的心里受了蛊毒,无法看到外面的光线了,你看坎巴,他还在玩佛珠,因为他的炁场大,蛊毒不能侵犯他,这蛊咒的力量太强大了,连天珠也奈何不了它。”   降头术秘籍《谶》的副本,孙雨莺也有一套,孙雨莺一定读过,破解的方法,孙雨莺也肯定知晓。   孙雨莺说:“《谶》书虽然有,但是破解的咒语太长了,我记不连贯,必须专业的人来做才行,否则,效果可能是相反的,反而自噬其身,害人害己。”   九爷招呼我们住下,围拢在一起,这样走实在太危险了,蓝魈或者人魈躲在暗处,冷不丁放出黑枪冷箭,我们躲防不及。   暗黑中,隐隐看见九爷摩裟着坎巴那光溜溜的头皮说:“小菩萨,这次你九爷阿尼想拜托你一件事…”   坎巴停止了捻玩佛珠,童音清脆的说:“九爷阿尼,您想让坎巴为您做什么事呢?”   九爷说:“坎巴,你能看清周围的环境吗?”   坎巴说:“九爷阿尼,这洞里近的远的我都能看的清清楚楚,你们不开灯我也能看清楚,何况你们开着那么多灯。”   九爷说:“坎巴,正因为你能看到,我们却看不到,所以我才拜托你做一件事啊。”   坎巴说:“九爷阿尼,我能帮您做什么事呢?”   九爷说:“坎巴,你们佛经上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叫做‘千年暗室。忽然一灯。暗即随灭。光遍满故。’阿尼让你做的事,就是让你在每个人的心头亮起一盏佛灯来,让我们周围不再黑暗,卓巴次仁老师亲自对我说的,遇到黑暗的时候,就让坎巴点亮佛灯。”   我小时候听说过,佛灯是一种神异的灵光,据《庐山志》记载,早在一千多年前就发现了这种神异的灵光,但那时只能将这种现象传为一种神话。由于最早出现佛灯的地点是在天池山文殊台下,古人便以为是文殊菩萨的化现之光。   坎巴说:“九爷阿尼,卓巴次仁老师在我小的时候曾经演示过,但是我很长时间没有做过了,我试一下吧。”   在九爷颔首示意下,坎巴就地盘腿打坐,意守丹田,口中翕合,不知说了些什么话,忽然间,不知不觉的从洞底忽明忽暗,飘忽不定地出现了许多如繁星闪烁的火光。慢慢的汇集的越来越多,有从洞底出来的,还有从洞壁出来的,大部分由远渐近,冉冉而至,数不胜数,犹如千朵莲花,照耀山洞。那灯火“闪烁合离,或在洞顶,或在洞壁,高者空中飘,低者掠地走。”照在洞内,可以清楚的看见对方的脸上的绒毛。   程郢和老边这对寻龙探穴的老搭档也没见过这种场面,不由得瞠目结舌。   熊三公显得尤为高兴,喊道,“这下可好了,佛灯来了,‘老夫高卧文殊台,拄杖夜撞青天开,撒落星辰满平野,山僧尽道佛灯来。’”   我觉得,孙雨莺说的对,这佛灯和黑暗都未必是真实存在,这溢出的祥光,多半被唤醒的我们内心里神秘力量的展示,蛊咒蒙蔽了我们的本能。坎巴的佛力加持,如同一灯放光明,千年暗室全亮。一念的觉悟,业障逐渐就消了,破的是“无明”,无明消了,就可以恢复获得自我的本心、光明与清净。   九爷说:“遇到难关不是坏事,古玩行里不是常说吗,寻龙分金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   坎巴说:“九爷阿尼,一重缠是一重关是什么意思?”   不等九爷说话,老边就把话茬接过去了,“坎巴小菩萨,一重缠是一重关,意思其实就是一重围墙是一重关卡。关门如果像八卦锁一样难以打开,那么里头定然是王侯的棺椁。寻宝啊,你要看它外面的围墙,一层围墙就代表着一重防护,如果这个宝贝外面围墙很多戒备森严,那么就能证明它一定是一个大宝贝。就像唐僧取经,历经九九八十一个劫难,才取回了真经,这意思是一样的。”   习惯了长期在黑洞中行进的我们,眼神已经适应了这里的黑暗,有了这随行的无数佛灯光照,只觉得亮如白昼,平头哥撒欢的跑在了前面,我们也终于走下了这长长的台阶,来到了一个很大的宫室,熊三公大概觉得到了梓宫的中心了,就要看刘荆到棺椁了,回头对顾雄说:“顾老弟,还记得我俩在邙山打的赌吗?”   顾雄说:“当然记得,我俩猜这刘荆现在是活人还是死人,你写的是‘活人’,我写的是‘死人’。”   熊三公觉得答案很快就见分晓了,说:“这次我如果输了,就把我收藏了多年唐三彩骆驼送给你如何?”   顾雄说:“我没有古董,但是我有汉卿宫窖藏多年老酒青花瓷,在岩洞里放了多年,输了就当我孝敬您老人家了,我可是没舍得喝过几次,现在想起来,那滋味特有香气,浅浅一杯,万千意趣,朴鼻而来,沁人肺腑。轻抿一口,连打嗝、哈欠都韵味余香。”   九爷说:“三哥那唐三彩骆驼平时拿着跟命根子一样,我去都舍不得让我多看一眼,1928年,陇海铁路修筑到洛阳邙山时毁坏了一批唐代墓葬,发现了很多的唐三彩随葬品。出土唐三彩陶器有三彩马、骆驼、仕女、乐伎俑、枕头等。当属三彩骆驼最为珍贵,你三哥可是花了大价钱拍来的,三哥能拿出命根子来和你赌博,说明他赢定了,胜券在握。”   顾雄说:“我倒是想请教一下三哥,这梓宫按辞海的解释就是指皇帝﹑皇后或重臣的棺材,既然是棺材,里面躺了1900多年的人能是活人吗?如果刘荆是人魈的话,就不会住在梓宫里。”   九爷也参加到论战里来了,说:“顾老弟,如果说别的山有这样的事,我杨老九不会相信,如果说是发生在邙山,我会说,这是很可能的。”   一个大活人躺在棺材里1900多年,这怎么可能,那些武僧听了,更是诧异莫名,像是听天书一样稀奇。   孙雨莺说:“二小,你那小脑袋瓜想破了也不会有答案,我们到了现场,现在是揭开谜底的时候了。”   佛灯簇拥着我们行进,所以不论到了哪里,我们都能看得很清楚。   这个地穴厅比九龙撑天的那个地穴还大,正方形,四个角都是粗大的石柱,地面和周围四周全是黑色石板,五只青铜油灯吊在半空,火苗还在微弱的跳跃,给人一种肃穆庄重的感觉,大厅的中央,是一朵汉白玉雕刻的硕大的莲花,莲花芯蕊中,赫然放着一个红色的巨型棺椁,棺椁红的像血,莲花白的如雪,四壁黑的似碳,红白黑三种颜色相互映衬,给人一种特别诡异的感觉。   汉白玉莲花周围,摆放着十二生肖做成的陶制兵马俑,墓主人的属相应该是狗,因为棺椁的正前方放着一只爪子拿着大刀的狗兵俑,这造型生动,栩栩如生的陶俑,丝毫不逊色熊三公的唐三彩骆驼。不过,孙雨莺以女人特有的细心发现,生肖兵马俑并不是十二个,而是十三个,我数了一遍也是十三个,倒是孙雨莺看出了玄机,有一个并不是生肖兵马俑,而是西周青铜器“虎蓥。”因其器盖和出水口的老虎造型而得名,是“蓥”类青铜器的一种。稀有西周青铜器,距今约3000年。与一般被用作祭祀的青铜器不同,在周代,“蓥”是一种用来盛水的实用器具,类似于今天的水壶,现存于世的“蓥”只有七件,加上我们发现的这个,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蓥。”   看到老边和程郢眼红心热,抓耳挠腮的猴急状,九爷明确说:“我们今天来不是盗墓的,这个‘虎蓥’谁也不能动。”   九爷一言九鼎,老边和程郢也只有摸摸的份,两个人拿起来轮着品鉴,孙雨莺也不会错过这机会,凑过来看的时候,老边说:“咦,这玩意分量有点不对,有点重。”   程郢说:“这是青铜器,又不是陶器,分量当然有些重了。”说着,就要拿开顶盖,却发现顶盖似乎是被胶冻物质封了,竟然拿不开。   老边用手掂了掂,说,“不要打开,这里面盛的八成是水银。”   坎巴过来细瞅了一番,说,里面是亮晶晶的水样的东西。   九爷也拿起生肖兵马俑,说:“不光是‘虎蓥’,这十二生肖中,里面全是水银。”   黑子说:“这个老贼,防盗墓的办法几乎是全用上了,暗箭机关、蛊咒、水银,只是没有上流沙。”   老边说:“九爷,这棺椁还开不开?”   九爷说:“我们来是干什么的?当然要开,不过,像这样大的棺椁,最少也是三层棺椁,这最外层像是金丝楠木的。”   老边一听说开棺,手早已开始发痒,赶紧从背包里拿出家什,什么木钻、撬棍、黑驴蹄子,雄黄酒等一堆家伙。   顾雄围着莲花转了一圈,对熊三公说:“三哥,这棺椁是刘荆的应该八九不离十吧?”   熊三公捋着一把山羊胡须说:“是啊,我觉得差不多就是刘荆。”   顾雄又说:“我看了一圈,这棺椁密封的严丝合缝,上了红漆以后,又刷了许多遍桐油,没有半点缝隙,三哥,你到了这里,还敢坚持说刘荆是活的吗?”   熊三公说:“你没听说过,我三公是有名的‘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过的话能反悔吗?只要是还没见到刘荆尸骨前,我就认为他是活人。”   顾雄说:“三哥既然如此坚决,只好看现场吧,请九爷等人见证,我倒是看看刘荆是什么人物,能在棺材里活1900多年。” 第七十七章 千年暗室一灯即明2   老边先从棺椁下方打磨了一下,把桐油油漆部分磨掉,露出金丝楠木棺的底色,然后选了一个铜钱大的区域,再进行打磨,很快楠木板浸出了一层银光闪闪的东西,九爷说:“这层棺椁里全是水银,大伙快闪开,离得这里越远越好。”   老边用了凝胶把露出水银的地方遮盖好,说:“不用担心了,现在没事了。”刚说完这话,忽然头顶上“啪”的一声滴下了一个水滴,落在地上,散成无数个像钢珠般滚动着的亮晶晶的小水滴,我们齐齐向洞顶看时,在佛灯的照耀下,洞顶的黑色顶壁上,凝集了很多亮晶晶的小圆珠,有的还在滚动着。   九爷大喊:“是水银,快闪开,全部退到洞口。”   这时,孙雨莺发现,那十二生肖的兵马俑全部张开了口,从口中弥散出氤氲的雾气,正是这些雾气飘散到地宫顶壁,慢慢凝结成汞珠,我们如果后退晚一步,迎接我们的就是一场灭顶之灾的汞雨。   不仅仅是汞雨,作为金属的汞,在常温下却离奇地以液态存在,汞在0℃时已缓慢汽化,气温愈高,蒸发愈快愈多,蒸发出汞蒸气却有剧毒。作为一种防盗墓的方法,我们的老祖宗已经运用的炉火纯青,根据中国古文献记载:在秦始皇死以前,一些王侯在墓葬中也早已使用了灌输水银,例如齐桓公葬在今山东临淄县,其墓中倾水银为池。这就是说,中国在公元前7世纪或更早已经能够制取大量汞用于防盗墓方面。   我们全部退出地宫后,从行囊里找出带有滤毒罐的防毒面罩,九爷、熊三公、顾雄、程郢、老边每人一套,我们穿的本身就是防护服,能够隔离水银,所以只要做好面部防护就能安全无虞了。   九爷他们重新进入了地宫,搭着人梯上了石莲花,老边打开了头盔微摄,所以我们也能从手机看到现场直播,老边在红棺材地下钻了一个孔,然后套上一个玻璃罐,只见银色的水银很快流入玻璃罐,放尽水银之后,程郢和老边用撬杠、钢钎很快把外棺椁打开,里面是一层石棺,顾雄四个人抬着四个角,把石盖挪开。只见里面的内棺上覆盖着一幅长达两米并且完好无损的巨幅帛画。上方装饰着祥云和引颈张喙的凤鸟,凤鸟作展翅腾飞形状;帛画都是招魂习俗的产物,这幅画的主题也是引魂升天的图案,上面左右各有四个用金丝线绣出来的篆体字:“魂兮归来”、“母仪天下。”   揭去帛画,里面是一个黄色的梓木内棺,老边等人用绳索绑定,把内棺抬了出来,放到了石莲花底座下面,棺材正顶上写着“安乐宫”三个大字,前封头板上绘有木门,画着侍从像,这是希望死者灵魂能自由出入于天上地下的象征。还装饰着铜火焰珠和铜铃,这些都是佛教文物,棺材的两旁分别画着两条正在腾云驾雾的黄金龙追逐戏弄着宝珠。龙的周围画着吕洞宾等八仙用的兵器,古代叫做“暗八仙”,还有古琴、古画、梅兰菊竹、桃榴寿果,在材面上有“寿山福海。”棺材上所有图画都用立粉、贴金等唐三彩的绘画技法,使得整个棺材庄重大方,色彩层次分明。   作为一个学者,孙雨莺自然不肯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和我带上防毒罩,也走上前去仔细查看。   老边揭开棺材板的时候,熊三公和顾雄都瞪大了眼睛,几乎难以相信,墓中的主人身份,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墓主人不是什么帝王诸侯,而是一位花白头发的女性死者。   因为用了水银防盗和隔绝空气,尸体保存相当完好,状如生前,肌肤充盈有弹性,尸身上身穿着一件“轻若烟雾,薄如婵翼”的素纱襌衣,套在色泽艳丽的黄色丝棉袍上,使得衣服的颜色、纹样若隐若现,从而产生了朦胧的美感。   墓主人腿边放着一条神鞭,膝部栓的一对小铜铃铛,头顶位置有一个木雕观音,这些都和舞乐、驱鬼、祈福有关系。   孙雨莺说:“这大概是契丹人,契丹人信奉一种神秘宗教萨满,而且萨满巫师通常是由女性来担当的。因此我推测,墓主人有可能是一位萨满巫师。”   九爷首先表示不同意,“中国人向来讲究几代同堂,侍死如侍生,所以身后也是埋在一起,从一开始的莲花座,我就猜测墓主人是一个女性,这是一个信佛教的女人,我们汉族人也有用神鞭护身,用铃铛驱鬼,观音是用来祈福的。所以我觉得,这一定是刘荆的亲人,或者是母亲,或者是姐妹,但是母亲的可能性很大,因为某种情况不能和皇帝合葬,只能单葬在一个地方。”   老边也支持九爷的说法,九爷的意思是说,如果是他母亲,刘荆的棺椁也就在附近。   熊三公对顾雄说:“还没找到刘荆老儿的尸骨,我们的赌还没打完。”   顾雄拱拱拳:“三哥,顾某人也是性情中人,三哥既然坚持,顾某人也只好奉陪到底好了。”   刘荆的棺床如果在附近,又是在哪里?   这个洞穴只有一个出入口,就是我们进来的洞口,老边和程郢用探杆打探了周围一圈,确信都是实体,没有暗格和隐藏的洞穴,九爷决定原路返回,再回到九龙撑天的洞穴。   我问顾雄,邙山内胆在火山上,梓宫在内胆里,这符合葬制吗?有谁会把棺椁放在活火山口上?   九爷搭上了话,“梓宫是什么,不就是放棺材的地方,我看邙山布局图,就在邙山一地,埋葬了不下十个帝王,当然,还有刘荆这样的诸侯,所以梓宫数量不少。邙山的风水、龙脉吸引了历朝历代的术士、谋士,他们纷纷建议帝陵选址邙山,而且正是由于邙山内胆的旋转,使盗墓贼进不来、出不去,迷失方向,保证了帝陵不被挖掘。所以才有这么多陵寝建在邙山。甚至刘王候这些人魈也选择生活在邙山。”   九爷没有说,但是我们可以想象得到,就在龙脉之首—龙头扎下的地方,从风水学上讲,绝不是一般的格局,从九龙撑天的气派程度上看,这么奢华的地宫也绝不会只安葬着一个信佛教的女人,哪怕她是刘荆之母。   我们返回的路上,人走灯移,上千朵佛灯竟然一路跟随,走到哪里都是灯光灿烂,甚至能看清地上的绣花针和草芥种子。   我问孙雨莺,这么宏伟的地宫,为什么没有卫戍部队,没有御林军,也看不到一个人魈和蓝脸猴子?这安保工作实在不到位。   孙雨莺也是有些惘然,“也许我们还没有到达核心部位。我们只是到了些无关紧要的地方。”   这么宏伟壮观的九龙撑天的梓宫,还有下面的墓穴,到处是汉白玉砌成石阶、莲花棺座、打磨的光滑如镜的黑色花岗石石板,奢华程度甚至超过了很多帝陵,在孙雨莺口中,竟然轻描淡写成无关紧要的地方,再奢华还能达到什么程度呢?   孙雨莺说:“奢华到什么程度我无法想象,不过我确信我们还没有到梓宫的核心,这里应该还有门,通往别的墓穴。”   九爷和顾雄再次去揣摩玉石影壁墙上的壁画,熊三公上次一膀子抗出一个洞穴来,这次想再立新功,挨个用膀子去抗玉石龙柱,结果除了中间那根能移动外,其他的都像是和上下的岩石融为一体,熊三公这次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也没能挪动半分。   玉石影壁墙上的壁画既然很像现在的光栅立体画,孙雨莺决定再换一个角度看画,她蹲下往上看这幅画,这幅画又发生了变化,虽然上半部分还是一幅二十八星宿天象图,下部仍然是山川大地。但是画像中间却变成另一个人,此人身着黄袍,头上顶着有门帘的帽子,坐在高高的龙椅上,气色祥和,身材丰腴。脚下是一条巨龙在飞腾。   孙雨莺说,“这是皇帝带的帽子,古代叫做‘冕旒’,帽子叫冕,垂下来的珠串为旒,旒的串珠数量也要看级别的,我记得《周礼》记载:‘天子之冕十二旒,诸侯九,上大夫七,下大夫五’。我数了一下,这个人戴的是十二旒的‘冕旒’,也就是皇帝级别。”   黑子说:“这不是刘荆的墓吗?这老东西一辈子也就混到一个诸侯,怎么变成皇帝了,不是我们找错了地方吧?”   我说:“刘荆当初为何自杀,还不是谋反夺取皇帝大位没有成功,走投无路被逼无奈出此下策,生前没有当成皇帝,死后儿子满足了他的想法,把他画成了一个皇帝,不过汉朝已经不带‘冕旒’,大多是戴‘通天冠’了。”   黑子瞄了一眼熊三公,熊三公还不死心,还在和石柱扛膀子,“二小,守着三公莫再说刘荆自杀,那岂不是说三公打赌输了,熊三公可是要强的人。”   顾雄倒是乐了,“我觉得我的老酒是换不了主人的,还能赚个三彩骆驼哩。”   孙雨莺说:“九爷说的对,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我们现在连刘荆的墓还没找到,你们的输赢更是无从谈起。”   九爷和顾雄从下方看了影壁图,说:“这个才是真正的刘荆画像,和邙山布局图上的刘荆像完全一样。”   但是这幅图却看不到墓穴的入口在哪里,也没有暗示,既然是光栅立体画,不同的角度画面就不一样,九爷决定从上面往下看,到底是何景象。   九爷退后几步,然后往前疾驰,几个飞脚,蹬着影壁墙就上了墙顶,往下看画时,九爷端详了一会,说:“往下看是一个宫殿图,画面是一个巨大的宫殿,但是没有画出位置和路线。”   老边用飞虎爪勾着,也爬上了墙头,挠着头说:“也许还要再切换个角度看看,但我们上下左右都看了,还能选什么角度呢?”   老边开着头盔微摄,所以我和雨莺用手机也能看到这个宫殿图,雨莺做了截图,慢慢放大,看到宫殿前有一个影壁墙,和这个地穴的影壁墙是一样的,不过在放大的截图上,模模糊糊看到有明暗纹理的图形和文字,类似于“水印”,这个图形漫漶不清,大致像个圆圈,圆圈内的文字,孙雨莺反复看了多遍,才敢肯定的说:“圆圈内就两个字:十龙,不过这个圆圈倒是有个箭头,指着方向。”。   顾雄说:“这座影壁墙竟然成了第十条龙,怪不得九爷说,邙山埋着十个帝王,我们顺着箭头的方向推推看看,也许有新的洞口。”   孙雨莺对着截图比照了一番,说,“应该是从影壁墙前右侧用力推。”   九爷说:“你们不要推,还是把三哥喊过来,这头功都不要和他争。”   熊三公听说发现了十龙,忙不迭跑过来,大喊:“你们都歇着,看我三哥的。”一边说,一边按照雨莺说的方向用膀子抗影壁墙,不过,进入九龙地穴后,熊三公就一直不停地用尽蛮力去抗九龙石柱,八根石柱让他逐个抗了一遍,力气也消耗的去了大半,这次咬紧牙关,憋足力气,青筋暴突,把吃奶的劲也使了出来,还是没有挪动半分,九爷只好让五个武僧助力,这五个武僧上前抗住墙壁,齐声吆喝,立即爆发出一股洪荒之力,力度之大,刹那间就让这影壁墙便后退了五六米,然后停住不动,这时,在影壁墙的巨大压力下,突然启动了类似跷跷板类暗道机关,一块有三平米见方的石板猛然翘了起来,这个花岗岩石板有近半米厚,极其坚硬,地面下露出一个黑魆魆的洞口,在场的人似乎觉得悬着的心一下子落了下来,我们相视一笑,这次如果没有意外,应该是看到了曙光,我们已经到了目的地:洞口下面就是刘荆的寝宫。   刘荆下葬的时候,陵墓中陪葬了多少奇珍异宝,史书的记载也非常少,唯一能够确定的是,最开始地面是用青白石铺墁。因为畏罪自杀,后来改用临清砖。目前对刘荆陵地宫内的情况所知道的信息仅止于此。 第七十八章 妖塔王陵1   这是一个方形的洞口,下面没有灯龛,看起来黑乎乎的,打开强光手电,地下也是一个斜梯,和上次的女尸洞穴不同的是,这个斜洞有点窄,倒是更加简朴,没有汉白玉装饰,青石台阶一直向下延伸,旁边的洞壁上也是普通的岩壁,我们下去后,由于佛灯相随,斜洞里的景象比有灯龛更加清楚。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老边和程郢戴着防毒面具,在前面探路,我们跟在后面,相距约100米,隧道并不长,直觉上告诉我隧道和女尸的洞穴紧挨着,按理说有暗道相连,但是我们却一直没有发现这个暗道,出了隧道,前方竟然是一个更大的洞穴,准确的说是一个半圆形的草坡,青草泛着绿油油的光,在没有阳光的暗夜里,竟然长得郁郁葱葱,草坡的中间,是一个玉石台阶,几十级台阶的上方,是一座巨大的黄色塔型建筑,我数了数,一共七级,真正的“七级浮屠。”   在佛教中,七层的佛塔是最高等级的佛塔,这是一座四方楼阁式砖塔,类似于西安的大雁塔,由塔基、塔身、塔刹三部分组成,基座正中有石门。   熊三公和顾雄有点发愣,原以为下面是刘荆的坟墓,没想到竟然冒出一座塔来,熊三公有些泄气的说:“他奶奶的,我三哥又不是去西天取经的,怎么这里会出现佛塔,这刘老儿可真会躲,我这次来,就是看看这刘老儿能躲到什么地方去。”   九爷打趣道:“三哥,这叫做楼阁状塔式宫殿,并不是佛塔,刘老儿一门心思要当皇帝,啥时候皈依了佛教?如果能找到刘老儿的舍利子,兴许比你那三彩骆驼还值钱那。”   熊三公说:“这刘老儿肯定活着,我三哥心里有数,活人哪里来的舍利子,就是有舍利子,也比不上我的三彩骆驼值钱。”   台阶正好是70级,我们来到正方形的塔基,周围是汉白玉护栏,塔基正中是一个石门,熊三公上去推了两下,没有推开,因为没有发现刘荆的坟地,明显有些灰心丧气,说:“进这个妖塔也没什么鸟用,打不开干脆炸了它算了。”   九爷说:“三哥,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我们还没整明白,怎么能用炸药?这门自然有办法开开,就让边博士办吧。”   老边先用手推了两下,再用长剑顺着门缝上下划拉了一下,说:“九爷,这门后是有个顶门球,刚才用剑抵着它的时候,发现动了一下。我试试看看。”   老边和程郢曾经开过几次墓道的石门,所以显得很有信心,这次佛塔基座的石门是采用石球滚动的方法将门顶住的。就是先在石门内侧做成一个斜坡石面,门槛处凿出沟槽,槽的顶部放好石球,用敞开的门挡住。里面修建完毕,人走出门外,两门逐渐关闭,石球便沿着地面斜坡滚动,直到石门完全关闭,石球在两门交合处的一个更深的石槽内停住,门也就被堵死了。   老边说着,从行囊里找出“作案工具”,这是老边根据古书中记载的盗墓神器“拐钉钥匙”自己制作的,一根小手指粗的钢筋,把顶端弯成半个口字形,像一个缺了半边的无底勺子,先从门缝把拐钉钥匙伸进去,然后在武僧的协助下,将长柄的半个“口”字形钢筋竖起来,用力把石球从凹槽的中间拨弄到一边,老边说:“现在可以打开大门了。”   连同慧根,六个武僧列成两队,九爷大喊一声:“开!”,武僧一齐用力,石门轰然而开。沉重的石门发出“嗡嗡”的轰鸣,金石之声清脆悦耳,整个塔基仿佛都在颤抖晃动。   佛灯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我们打开盔灯,尘埃落定后,首先映入的眼帘的是塔基中心一个高耸而雄伟的石雕建筑:一条龙张举双足,躯体扭曲,呈向上升腾之状,气势之磅礴、形态之巍峨、艺术之精湛,令人叹为观止,周边是挺拔而耸立的大理石柱,庄严而肃穆。   走过石雕,往下一看,汉白玉台阶下面,又一重敞开的巨大的石门,石门上面两个鎏金大字让我们的心里噗噗直跳:榇宫   榇宫和梓宫有什么区别?不都是棺材吗?   孙雨莺说:“区别肯定有,叫母亲和叫娘能一样吗,你可以说祖国啊母亲,你能说祖国啊俺娘吗?”   黑子跟在后面却噗嗤一声笑了,“孙妹,我给你点个赞,对待王二小这样的人,就该这样。”   孙雨莺说:“你也甭说王二小,你也不咋的,榇宫和梓宫有什么区别?黑哥,你这研究生,说来让俺听听?”   “什么叫阶级敌人自己跳出来?什么叫枪打出头鸟?黑哥,做事一定要想想后果。”我必须适时地敲打一下黑子,这小子得志便猖狂。   黑子黑着脸,悄无声息的躲到后面去了。   熊三公和顾雄瞪大了眼睛,原本以为是一座普通的塔楼,却没想到这里竟然是帝王级陵寝,幽深的榇宫和巨大的石门让我们有点打怵。   石门大敞,这多少让我们有点出乎意外,进入石门,经过一个长方形隧道,前面才是宫殿,两壁用石条叠砌,地面也由光滑的石条铺成。   我们走进了榇宫,这里四壁全是光滑的石板,顶部用石砖起券,地面同四壁一样,也由光滑的石条铺成。里面虽然有一圈灯龛和九个吊灯,但是里面放的是萤石一类的发弱光的东西,发散出冷色的光线,即便是从外面进来的人,经过这个隧道后,眼睛也就慢慢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光线若明若暗,但和周围的环境气氛却是和谐一致。   迎面是两个盘腿坐在瓷凳上的侍女,低眉顺眼,面容似笑非笑,黑子说:“我靠,简直和真人一模一样。”黑子手贱,顺手在侍女腮上摸了一把,没想到像蛇咬了一口似的,赶紧把手缩了回来,瞬间吓成了白脸。   “孙妹,这还是真人?”   孙雨莺说:“是殉葬的婢女,当然是真人。”   “我还以为是陶俑,怪不得我瞅着那么像那。”   九爷说:“黑子子,不要乱动,小心中毒。你想摸,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顾雄看了一眼四周,说:“九爷,我瞅了一圈,怎么没有发现棺床?”   九爷说:“这是前殿,后殿才是安放棺椁的地方。”   黑子悄声对我说:“如果后殿有刘荆的棺材,那不就是熊三公输定了?”   我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和你有什么关系?”   走过十几米长的前殿,前面是中殿,中殿由地面至券顶更高,大约有八九米,进中殿的时候,有两扇辉煌威武的石门,中殿左右是耳室,一色的黄色楠木门。陪葬品一般都在这些地方,这里和万宝殿才是九爷和熊三公真正关注的地方,刘荆是死是活无所谓,和顾雄的赌誓也没一毛关系,真正的焦点就在“双鱼玉佩”,九州各地骨灰级的古董玩家梦寐以求的事,就是能证实“双鱼玉佩”真实存在,对搞了一辈子古董的九爷和熊三公来说,这才是进邙山的原始动力所在。   程郢和老边都不是自家人,所以九爷让慧根和一个武僧守住耳室,没有九爷的指示,谁也不准进。按照正常情况,“双鱼玉佩”如果真实存在,应该是存放在万宝殿,这样,刘王候他们用着也方便。但是,凡事都有一个例外,上次换魂蛊存放的地方竟然在火山熔岩上,平常人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刘王候惯用的逆向思维让九爷不得不防,所以先把耳室和后殿控制起来,以防有人浑水摸鱼,混乱中把“双鱼玉佩”盗走,那才是致命的损失。何况目前熊三公的真实性尚不确定,也许眼前的熊三公等五个人就是刘王候用“双鱼玉佩”复制出来的赝品呢。   九爷和熊三公都想得到“双鱼玉佩”,这在文物玩家来说好理解,但是两个人的目的却不一样,九爷是想彻底毁掉“双鱼玉佩”,让这个怪物永远不能作祟,熊三公更想当成文物收藏起来。   中殿的距离大约是二十多米,这样的排场即便在帝王陵墓中也算是很奢华的了,九爷和熊三公安排好耳室安保后,疾步匆匆越过中殿,来到了后殿。不过,这个后殿有点不同的地方就是左右各有一个楠木门,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按理说,后殿就是尽头,有信佛教的帝王会在上方开一个小窗口,让所谓的魂灵能升天和自由出入,但是,开在左右两侧的门却是从未有过的事。   在后殿,顾雄终于看到了棺床,像寻常帝王一样,一溜排开三个红色棺材,中间的略大些,应该是刘荆的,左右两个略小一点,应该是刘荆的二位夫人。   老边和程郢做好了准备,单等九爷一声令下就要动手,不过这次九爷居然挽起了袖口,要了一根撬杠,要自己亲自动手。   撬杠一头薄,一头粗,九爷把薄的那头从棺缝里插进去,老边和程郢一起用力,棺盖很容易的打开了,熊三公说:“这老儿的棺椁一定不会少于三层,他总是把自己比作皇帝,所以不会比帝王的套棺少。”   顾雄说:“三哥,您老现在也承认了吧,包在三层棺椁里的人会是活人吗?这个赌誓现在撤销还来得及,我也不想夺人之爱,那三彩骆驼还是留给您老保存着吧。”   没想到熊三公竟然不高兴了,“我们愿赌服输,就是唾沫也落地砸个坑,我熊三哥啥时候反悔了,说到就要做到,现在不是还没打开棺椁吗,你怎么就知道刘老儿一定是个死人呢?”   黑子抱抱拳,对我和孙雨莺说,“我今天算是服了,熊三公如果参加犟驴比赛,也绝对是冠军,没有人能犟过他,到了这一步天地了,棺材都打开了,还嘴犟,真是死牛蹄子不分丫啊。”   孙雨莺和我对视,莞尔一笑,倒是顾雄伸长了脖子,眼巴巴瞅着开棺,在这节骨眼上,九爷把撬杠一扔,低着头走下棺床,老边和程郢也一言不发的跟着走了下来,熊三公边往前走边说:“怎么了九弟,这棺材还没打开,你们仨怎么就下来了?”   九爷说:“你俩也不用干嘴仗了,自己去看看吧,老天可是真的照顾你们两个,这个棺材竟然是空棺,刘荆这老儿是死是活,你们尽管发挥想象去吧。”   熊三公还不相信,直到过去看了一遍,才骂骂咧咧的走下来,“这个刘老儿可真是个混球,竟敢戏弄我三公,他奶奶的,…”   孙雨莺对老边说:“边博士,你移开空棺看看。”   老边诧异地说:“孙大师,空棺还移它干什么?”   九爷此时也猛拍了一下自己,“嗨,我怎么把这事忘了,老边,雨莺让你移开你就麻利的移开,不要问为什么,古代防盗墓的一个办法就是在空棺地下放真棺材。”   老边和程郢、武僧把空棺拖到一边,原来棺床的地方有一个黑色的盖板,有两米多长,一米半宽,掀开盖板,里面赫然一具黑色花岗岩棺椁,棺材与盖板几乎一样大小,只能插进薄薄的刀刃,棺盖与棺材也严丝合缝,几乎没有缝隙,老边和六个武僧费了很大的劲,才把棺盖抬出来,下面是一个覆盖尸体的金箔,金光闪闪,尸体用锦袍严密包裹,用九道丝带捆缠,老边用刀轻轻划开,里面只有一具枯骨,没有陪葬品,只是在人头旁边放置一个金印,金印比一个烟盒稍大一点,上面全是篆体文字,九爷拿给孙雨莺看,那上面的文字是:东陵王念。   孙雨莺说:“身份确定了,是刘荆的棺材。”   顾雄对熊三公抱拳拱手,“三哥,现在是开棺论定了,孙大师一锤定音,那个什么唐三彩骆驼,顾某人只好笑纳了,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熊三公哼哼了两声,看得出已无可奈何。   老边还不死心,和程郢又把旁边的两个棺椁打开了,都是双层棺椁,外层是石棺,内层是楠木棺,两个棺椁里的女尸已只有枯骨,仍可见头戴凤冠,脸遮红盖头,上身内穿红绢衫,外套绣花红袍,颈套项圈天官锁,胸戴照妖镜,肩披霞帔,肩上挎个子孙袋,手臂缠“定手银”;下身着红裙、红裤、红缎绣花鞋,一身红色,打扮的像个新娘。 第七十九章 妖塔王陵2   凤冠历经千年,但是完好如新,上面缀点着金龙、凤凰,金龙升腾奔跃在翠云之上,翠凤展翅飞翔在珠宝花叶之中。凤冠口衔珠宝串饰,并挂有珠宝流苏,龙用金丝堆累工艺焊接,呈镂空状,富有立体感;凤用翠鸟毛粘贴,色彩经久艳丽。   冠上所饰珍珠、宝石,程郢数了数,宝石有116块,珍珠有3333颗,冠上嵌饰龙、凤、珠宝花、翠云、翠叶及博鬓,造型庄重,制作精美,金龙、翠凤、珠光宝气交相辉映,富丽堂皇,其工艺有花丝、镶嵌、錾雕、点翠、穿系等项。非一般工匠所能达到。   霞帔——由于其形美如彩霞,故得名“霞帔”,由于年代久远,颜色已有些灰暗,仍能看到饰有如意纹,边缘施金锈,腰胯处有行龙两条相对,下饰海水江牙,其中杂以仙鹤、凤凰、鹌鹑等禽鸟纹样,以及寿桃、荷花、灵芝、牡丹、蝙蝠等。龙纹之间饰以火珠,取“金龙戏珠”之意。色彩丰富而分明,繁复而不杂乱。   九爷不让动棺椁中的物件,老边只好悻悻作罢。   孙雨莺说:“仅这一顶凤冠,拿到长青古玩市场拍卖,起价也要1000万元以上,如果碰到高级玩家,恐怕2000万都不止。”   黑子听了直咋舌。“我的个乖乖,仅这两顶凤冠,就有2000万元多。”   九爷来到主人的棺椁前面,这里摆着一个一米多高的黑罐子,两头细,中间粗,类似于安西腰鼓,凸出部分用彩笔写了一个大大的“囚”字,上面端盖上封着一条黄纸,上面一行现在简体汉字:“私闯榇宫者,当囚此以赎罪,违者以为戒。”   孙雨莺纳闷道:“这是1956年《汉字简化方案》通过简体汉字,怎么会出现在近2000年的墓室里?”   坎巴被叫过来,凝视了黑坛子一会,说:“九爷阿尼,这里面的灵体有几十个,都是活的,一直在动。”   九爷问:“小菩萨,既然是活的,能看出是什么东西来吗?”   坎巴被说:“九爷阿尼,是一个飘动的有神奇威力的形体,是动的,是…”由于汉语词汇的极度缺乏,坎巴用手比划着,却很难说清九爷的问题。   坎巴此时眼神不知是忧郁、茫然还是期盼。那略带高原红的小脸蛋上,眼神中没有同龄孩子的纯真和淡然,却有着与年龄远不相符的成熟,我竟真的看不出一丝童真,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陌生感。那眼神仿佛可以包容一切,清澈如水,却又有着可以洞察一切的锐利。   我曾经相信一句话,看一个人就先看他的眼睛,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都会毫无保留的映在眼神里,古人云“存乎人者,莫善于眸子”,相比于同龄孩子,坎巴的眼神是我最琢磨不透的。这眼神是如此的深邃。当和和他四目相对的时候总有一种会陷进去的感觉,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受,你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你也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仿佛他已经看破了世间的红尘万物,跌入一汪幽泉,想和坎巴作心灵的交融,实在太难了!   熊三公过来说,“别再难为孩子了,不就是个封条吗,撕了算了,打开看看不就清楚了。”说完,一把把封条撕了。然后揭开盖子,探头下望,黑子也赶紧打开强光手电,奇怪的是,里面空空如也,但是稍加注意,能看到一种淡然的雾气在冉冉升腾。   孙雨莺是过来人,稍加梳理就明白了因由,对九爷说:“九爷,别再问坎巴了,这里面封禁的是人的灵魂。可能是用换魂蛊把人体内的魂灵移出来后,换成别人或者是蓝魈的魂灵,也就是意识,九爷,我有一种猜想,就是刘荆也许还是活的,刘荆的尸身已经腐朽了,但是通过换魂蛊把灵魂寄存到别人身上,用另一个人得面目躯体活着,失去躯体的人的灵魂就囚禁在这里。”   九爷和熊三公对视了一下,说:“雨莺说的和我们想的一样。不光刘元寿没有死,刘荆也活着。”   熊三公对顾雄说:“听明白了顾工,刘荆这老儿还活着,待回家我就派卡车把你岩洞里窖藏的老酒拉回来。”   顾雄说:“三哥,你没听雨莺说,刘荆的尸身已经腐朽了,也就是人死了,一个人心脏不跳动了,医生就可以宣布他死亡,何况刘老儿只剩下骨头了,你不能睁着眼说瞎话吧,这样的人还能说是活着的吗?不光我的酒不能动,你的三彩骆驼也要归我。我们愿赌服输,就是唾沫也落地砸个坑。”   熊三公不服气,说还有意识灵魂,怎么能说是死了。   九爷劝和不成,也宣布不再当他俩的见证人和裁判,一切问题自行协商解决。   奇怪的是,此时一团雾气兀自围绕着孙雨莺转个不停。我脑子里电光石火般一闪,脱口说道:“这个不是孙瑛鹊的魂灵吧?”   孙雨莺有些神不守舍的说:“我倒是希望是姐姐,可我已经上过一次当了,一个人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吧。”   尽管如此,孙雨莺还是在手机上打出几行字来:我是孙雨莺,你是孙瑛鹊的魂灵吗?如果是的话,你就在我面前上下晃动三次,左右晃动三次。   奇怪的事发生了,那团若有若无的白雾真的上下晃动了三次,又左右晃动了三次。   黑子又不失时机的插了进来,瞪大了眼睛,说:“我靠,这也太邪门了,这次也许真的是你姐姐呢。”   孙雨莺心情立刻好了很多,“也许是真的,我姐姐和我就是在邙山失踪的,不过姐姐当时是采一个岩石样本,走到另一个山洞里去,我在原地等她,后来的事我就记不清楚了,只记得以后我就没有了躯体,身轻如燕,可以四处游荡,居无定所,打哪以后再也没有看到我姐姐。”   孙雨莺用手机又打出几行字来:“姐姐,你试试能用我的手机键盘打出字来吗?我过去也和你一样只有元神,以后我找到真身后,把灵魂重新移回来了,我能恢复真身,你将来也能。”   打字的情况没有发生,那团雾仍是绕着孙雨莺转个不停。   孙雨莺说:“这是一门技术活,当初我试了几次也是没有成功,后来意念集中,凝神聚气,力道也强了,这才能按动键盘,人类轻而易举的事,在一个魂灵看来,却是比一个举起超过身体数倍的举重运动员还要费事。”   九爷、顾雄、熊三公等人听到消息也凑了过来,说:“这次能否确定是孙瑛鹊吗?不会再错了吧?”   孙雨莺说:“现在我俩还不能交流,等姐姐学会打字后,我再问她只有我俩知道的一些事,如果能回答上来,基本可以确定是我姐姐了。”   看到孙雨莺眼圈发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九爷笑道:“傻丫头,找到姐姐是好事,你哭什么,何况孙瑛鹊的真身我们也发现了,现在派人盯着呢,只要确定下来,很快就能让你们姐妹团聚,那时候可是真的有了‘西施双姝’了。”   孙雨莺说:“九爷,我是觉得姐姐受了太多的苦,被那些人渣封禁在这些黑坛子里,如果不是九爷来,还不知道等到那天才能重见天日。”   熊三公说:“我这不信佛的也知道,这就是缘分啊,我三公今日掐指一算,命里合该你们姊妹今日相逢。”   九爷说:“三哥,刚才你又是掐指一算,人家找到姐姐了,你这掐指一算还有什么意义?你早怎么不算出人家姐妹今日相逢,事后诸葛亮的事我们也会。”   熊三公说:“你们是俗人,我三公不和你们计较。”   耳室的楠木门也被小心打开了,里面整齐码放着9个红色箱子,老边在九爷、熊三公、顾雄的见证下依次打开,里面全是丝织品、玉器、金器,丝织品因为年代久远,一拿就碎成片状,玉器多为手镯、玉带、玉爵、玉壶、玉盂、玉碗、玉璧和玉圭,还有玉佩和玉耳坠、玉簪等首饰。玉器以新疆和田白玉为主,经过了抛光处理,色泽鲜亮,这些玉器的制作结合了錾金、珠宝镶嵌、烧蓝等工艺,极尽奢华。   九爷和熊三公过筛子般查验了一遍,依然没有双鱼玉佩的任何踪影。   东西放归原处,原封不动放好,九爷和熊三公商议,决定从后殿的两个侧门进去探查一番,左边的侧门老边、顾雄进去走了不长时间就折回来了,因为前面是个死洞,没几步就到头了,修建陵墓的时候为了对称的美感,所以修建了两个门,右边的才是真正的隧洞,曲曲折折,我们到了隧道的尽头,隧道尽头也是两扇石门,石门后面的地下有一条凹槽,凹槽正中有一个石球,把石门顶住。   武僧搬开石球,打开门,我们才发现,这里又是一处绿草茵茵的山中天坑。   只不过这个天坑非常大,比容纳卧佛山和卧佛湖的那个天坑还要大,很远的地方有一座山峰,前面是一个小丘陵,挡住了我们的视线。   一路不停地行走折腾,每个人都有些累了,九爷拉着熊三公找了块地唠嗑,计划下一步走向,慧根打开电灯,周围一圈顿时明亮了起来,武僧、黑子、顾雄,我们几个就在这草地上拿出午餐肉罐头、啤酒、榨菜、花生米,边吃边聊,略作小憩。顾雄喝啤酒跟喝水一样,嫌不过瘾,拿出自己的带二锅头酒喝,我和雨莺喝了两罐啤酒,孙雨莺三杯啤酒下肚,两朵桃花上脸,不胜酒力。这在平时的再普通不过的食品,在这里算得上是饕餮盛宴了。进山几天来,头一次这样畅快的吃玩聊天,大伙都很高兴。慧根他们不喝酒,自带的干馍和炒面,也吃的有滋有味。   老边和程郢因为放着天价的宝贝没动,空手而出,脸上有些悻悻不乐。两个人找了个空地喝着啤酒窃窃私语,虽然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是肯定是在发泄对九爷的不满。   平头哥又被放了出来,这玩意在盒子里憋闷久了,好不容易出来放风,所以东跑西颠,到处乱窜,俨然肩负着寻找敌情和安全保卫的重大任务。   那团白雾隐隐约约的在周围缭绕,孙雨莺不停的看手机,但是没有任何信息。   “姐姐你好笨哦,你平时不是比我打字快吗,怎么现在反倒不会打字了?是不是在坛子里呆久了,没有力气按动手机键了?”   那团白雾忽然加快了旋转,一会在前,一会跑到身后,孙雨莺也是一脸惘然,搞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平头哥从山丘后面跑了回来,肚子大了很多,慧根高兴的说,“前面一定有湖,你看它都喝的撑不下去了。”说完,拿着水囊,和智方一块去了山丘另一面。   不一会,慧根两人抬着一个大水囊回来了,慧根显得满面春风,为找到水源而兴奋不已,修智挑选的人都不错,慧根很尽责,负责这么多人的吃喝拉撒睡,尽管我们这次带了比较充足的粮食,但是,毕竟人多,17张嘴,每天三顿饭,找不到双鱼玉佩,再这么耗下去,只能坐吃山空了。   平头哥回来后,态度有些异常,呆在一个地方几乎一动不动,眼睛盯着前方,偶尔发出一两声低沉的叫声,引起了九爷的警觉,马上带上望远镜和熊三公、坎巴登上了前面的山丘,我们也跟了上去,黑子打开强光照明,摇曳的灯柱显示了一个和陆地差不多的画面:前面是一片草原,靠近我们的地方有一个湖泊和一片沼泽地,远处是一座山峰,距离我们有八百多米的样子,山峰的坡面有一片密集的丛林。从望远镜里看,多是山毛榉树,这种树木材呈浅红褐色,林荫茂密,最适合躲藏,而且在山洞里的阴暗处也能逆生长,在水下经久不腐,树上的坚果是山魈很好的的食料。   九爷和顾雄耳语了一会,随即,顾雄朝着树林的地方打了一发震撼弹,在抵达远山树林上方时闪爆,瞬间产生了相当于约800万支烛火的强烈闪光和170分贝左右的巨大噪声。强烈的刺激使人眼至少需要10秒时间才能恢复视力。而如果不带耳罩的话,这么大的噪声足以把人震晕过去。从望远镜里看去,大片的树林枝叶竟然出现了剧烈的颤动,树林的颤动肯定不是震撼弹造成的,大片树林的颤动只能说明一个情况:里面有埋伏。透过光柱,我用红外望眼镜看去,树林里有一片反光点,繁若天星,闪着成对的莹莹蓝光,那不是别的,正是无数蓝魈的眼睛。不过,数量之多,还是大大超出了我的想象。   按照反光点计算的话,这么大的树林面积,至少要上千只山魈,我们只有区区17个人,除了孙雨莺和坎巴,真正能算得上战斗员的只有15个人。如果真的有埋伏,这将是一场实力极为悬殊的战斗。   九爷让我们全部卧倒隐蔽,他和熊三公躲在了一块巨石后面。   这次我们的对手有备而来,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只有做好战斗准备来迎接这场突如其来的遭遇战,九爷、熊三公也许在期盼这一天的到来,消灭邙山的山魈,也是他俩一生的终极目标。 第八十章 人兽之战1   我和顾雄、黑子赶紧清点了一下武器,三八大盖枪六杆,子弹若干发,九爷、熊三公、程郢、坎巴、智方、慧根一人一杆,孙平生和熊三公战斗时丢弃的五杆AK74M式突击步枪,关键时刻派上了大用场,这玩意堪比冲锋枪,可单射、连射,白光瞄具,30发长弹匣,足足能甩三八大盖几十条街。而且小口径枪弹打入身体后会剧烈翻滚,使人受伤程度非常严重,所以被世人称为“毒弹头。”   我和顾雄、杨三、黑子、老边一人一杆,身披两挂子弹袋,手榴弹每人配备了两颗,我们各自找了一个掩体,隐蔽起来。   武僧拿着刀剑也在山丘顶部躲避起来,等着肉搏战的到来。   熊三公充分体现了老民兵连长的军事素养,说:“山魈肯定是谋划已久,一下就召集这么多,不过从战略上说它们应该占领这个小山丘,我们一出石门,它们居高临上,立刻出击,这样才能取得胜利。现在倒好,把有利位置让给我们了,它们暴露在山坡上,我们倒是占领了制高点。”   九爷说:“三哥,它们的策略是背水一战,置之死地而后生,山魈是特别害怕枪炮的,我担心它们为了逃命,会一拥而上,那样的话,我们就是每人一挺冲锋枪也守不过来。”   熊三公说:“我们是人,它们是兽,哪有人怕兽的道理,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它们没有武器,我们有枪有刀…”   仿佛是来一个回应,熊三公的话音未落,对面突然枪声大作,几十杆枪一齐吐出长长的火舌,飞蝗般的子弹有的落在了我们前面的土丘上,碎石尘土飞扬,有的从我头上甚至从耳边擦过,带着长长的啸鸣音。   “这是三八大盖,他奶奶的,这帮山猴子居然也拿起了武器,和你熊公公干起来了。”熊三公恨恨不平地说。   三八大盖有效射程不过500米,在800多米的距离外,射点还能如此精确,作为兽类狙击手,实属不易。   九爷大声说:“我们先不还击,让他们的子弹飞一会再说。”   在三八大盖的火力压制下,山魈从山毛榉树林倾巢而出了,不出所料,黑压压一大片,约莫有上千只,跳跃前进,移动速度极快,跑到湖边也就是中间线的时候,山魈分成两支队伍,绕过湖向我们冲来,这个时候山魈的兽群密度最大,此时不打更待何时,九爷这个蒙克山的老民兵连长抓住时机,第一个开火,跑到前面的一只山魈迎头倒下,慧根和智方此时打开两个强光大灯,两柱强大的光线射向对方,炫目的强光使在地穴暗光甚至无光环境生存的山魈难以适应,队伍开始骚动起来,我们除了六杆三八大盖,五杆AK74M式突击步枪也在同时发声,山丘前面火光一片,成片的山魈开始倒下,后面的继续涌上来,前赴后继,不多时,它们已经绕过湖边,到了我们前面的沼泽地,由于弹跳的速度极快,仿佛像是会轻功的高僧,它们几乎脚不沾地,非但没有陷入沼泽,反而更快的向着我们飞来。   无法知道什么原因使它们不畏惧炫目的强光和如雨的弾矢,在同伴纷纷倒下的时候,选择了向我们迎面攻击。   越来越近,我们能够看清这些山魈长有鬼魅似的面孔,脸长,鲜红的鼻梁,相比周围的暗色,让这种鲜艳的色彩更加凸显。鼻两侧有深深的纵纹,颔下一撮山羊胡子,体型粗壮,身高比人类矮不了多少,跑在前面的是领头的老雄猴,牙齿长而尖锐,爪子也锋利,而且臂力非常大,据说是普通成人的3倍左右,勇猛好战,我们和这种蓝脸猴子不是打了一天交道了,都知道成年山魈性格暴躁,凶猛好斗,发起怒来,连豹子也对它们敬畏三分,卓阳让我明白了,山魈的智商也相当高,是能和人比肩的最聪明的灵长类动物,没有之一。   进入投弹射程了,我们的手榴弹不多,所以每次投弹都要选择山魈比较集中的地方,一炸撂倒一片,AK74M式突击步枪由点射变成了连发,三八大盖装弹量只有五发,只能单射,尽管这样,无数的山魈还是涌了上来。   手榴弹已经用尽了,子弹也所剩无几,AK74M式突击步枪现在只能对付那些拿枪的山魈,剩下的只能肉搏了。   坎巴和孙雨莺按照九爷的安排,由慧根保护,进入了刘荆墓穴的石门,石门一关,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武僧派上用场了,一声内功深厚的大喝,声震四方,智方和武僧抡起大刀,径直杀入猴群,九爷和熊三公等人也扔掉武器,拿起刀剑,开启肉搏模式,一时间血肉横飞,猴头落了一地,山魈也不是一味被动挨打,而是腾挪跳跃,趁机出击,黑子在和一只山魈搏杀的时候,被另一只山魈从背面一脚踹飞,飞向了半空,人刀分离,失去了长刀的黑子已经并不是山魈的对手了,在落地的那一刻,三只山魈一拥而上,长而尖锐牙齿即将咬向黑子脖颈的时候,九爷和熊三公扬眉出剑,张开大嘴的山魈立马身首分离,另外两只一只被砍掉了一条腿,蹦跶着一条腿逃窜了,另一只被削去了半只肩膀,疼的在地上只打旋,黑子找回刀来,立马补刀,送它去了极乐世界。   整个山丘成了一个壮观的杀戮场,无数的山魈围在我们周边团团厮杀,还有更多的山魈从沼泽地涌来,黑压压一片,山魈甚至开始叠罗汉,两三只山魈举起一只山魈,从上方扑向熊三公,熊三公先是把刀向上一搠,把上方山魈的肚子捅了个窟窿,然后横刀向下来了一个360度旋转,上面的重重跌了下来,周围的只留下四条兀立不倒的带胫骨的脚掌。   杨三眼尖,看到了了两只带枪登上山丘的山魈,没等他举枪,杨三AK74M式突击步枪两个点射就玩完了,杨三正要向九爷靠拢,九爷说:“不要过来,我自己应付这帮山猴子绰绰有余。”   九爷身边围着十几个山魈,但是那柄被九爷玩的出神入化的寒光利刃,却让山魈畏葸不前,一个山魈举起一块山石砸向九爷,九爷转身一跃,山石把对面的山魈砸的脑浆迸裂。   这时,从刘荆地宫石门的旁边山洞里,出来了五个身着黑衣的人,向着山丘走来,熊三公叫到:“不好,山猴子还没杀完,人魈来了。”   我正在和几个山魈拼杀,却被熊三公这句话吓了一跳,对付这些蓝脸猴子已经尽力了,再出来人魈,我们真的遇上麻烦了。   杨三瞄了一眼,说:“三大爷,什么人魈,这不是在山洞里被我们打跑的那群盗宝的吗,叫孙什么来着。”   黑子放了心了,说:“杨哥,此人叫做孙平生,是替外国人盗宝的代办专业户,咦,他们这是从哪里出来的?”   洞口在刘荆地宫石门的旁边,按理说,应该是刘荆母亲地宫里出来的,不过,等到孙平生发现了异常,想退回洞口已经来不及了,一大群山魈已经把他们围了起来,想跑也跑不掉了。   孙平生明白的有点晚了,山魈一发现山洞里出来人,就去洞口堵截,断了孙平生他们的后路,不过孙平生的人不是吃素的,一看到这阵式,立马分散开,找到有利地形屏障开始猛烈的射击。并不断地甩出手雷。   孙平生他们用的是82-2式卵型钢珠手榴弹,破片部分装有1600颗钢珠,主装药是高能炸药,所以威力十分巨大,每爆炸一颗,都会有一片鬼哭狼嚎的惨叫声,AK74M式突击步枪发出五条火舌,形成交叉火力,围堵的山魈纷纷倒下。很快扫清了前面的道路,也减轻了我们的压力。孙平生他们为了抢占有利地形,也登上了山丘,和我们处在一个战壕,熊三公他们因为交过火,所以互不理睬,倒是顾雄把山魈埋伏的情况和孙平生做了一下通报,以便协调行动。   孙平生虽然仰仗他们的武器先进,个个都是训练有素的优秀狙击手,但是看到前面黑压压的一片山魈时,还是忍不住心里打怵,你杀掉这一批,仍然还有下一批从树林里钻出来,有的直接凫水过来,形成全面进攻的局面。   两个外国人的狙击步枪带着瞄准镜,射程远,所以山魈一走出树林就遭到点射,枪枪爆头,不多会,山毛榉树林前面已是横尸一片。   老边在我身边,突然一拍大腿说,“我他妈的打仗昏了头,有无人机干吗不用,还用的着费这些劲吗?”   我说:“在这里不是没有无线信号,你无法遥控无人机吗?”   老边说:“是啊,我不能遥控,但是这款无人机上的激光束可以用呀,我可以手持无人机,这就好比用了激光炮。”   熊三公说:“老边你小子全是马后炮,老子杀了这么多山猴子了,手都累疼了,你早怎么不说?”   老边招呼慧根过来,把行囊里的无人机拿来,孙雨莺和坎巴看到山魈已被杀退,也踏着满地血水过来观战,看到满地横七竖八的猴尸,也不禁惊愕不已。   程郢过来帮忙,把无人机搬到一个合适的位置,一切都准备好,老边让黑子等人关闭灯光电源,对射也停止了,除了洞顶上有一两颗闪着弱光的荧光石,周边一下子陷进了无底的黑暗中。   黑暗并没有阻止山魈的行动,它们早已习惯了黑暗,凫水的声音和踏动碎石的声音在这冥夜显得格外清晰。   九爷说:“估计它们已经过河了,开始吧。”   黑子打开灯光电源时候,老边也同时打开了激光发射,只见一缕蓝色的光束照向密密麻麻的猴群,激光束在猴群中来回扫描着,它们瞅向激光束的那一瞬间,视网膜被永久性的烧伤,眼睛被永远的致盲了,一台普通的激光器的输出亮度,比太阳表面的亮度大10亿倍,在军事上,这叫做软杀伤。   山魈开始骚动起来,由于无法识别道路,失去了方向感,到处乱窜乱撞,九爷、熊三公按捺不住,领着武僧、顾雄和我轮着大刀冲向猴群,对付盲猴不用费力气,瞄准颈部直接砍杀就是,现场一片猴头纷飞,黑子手痒,把强电灯光光源给了孙雨莺,自己拿着大刀冲向了猴群,所到之处,猴血四溅,稍远地方的山魈,孙平生他们开始了扫射,不少正在凫水渡河的,被打了一个正着,河面上也一片浮尸,湖水也变成了暗红色。   不得不佩服山魈这种前赴后继、不屈不挠的精神。尽管这样,山毛榉树后面仍然有山魈走出,没走几步就被两个外国人轮流点射爆头,就连山毛榉树林里开枪的山魈,也很快被这两个叫做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的外国人锁定,点射击毙。   我们不停地砍杀,手力用尽了,除了手腕疼,手也开始打颤,但是我们还是坚持着,直到把从湖里过来的山魈全部杀干净。一个没留。   黑子、顾雄、孙雨莺大概的数了一下,我们这次歼灭了2800多只山魈,山毛榉树林里的、湖里沉没的看不到还没计算在内,我们大概消灭了3000多只。   原本是山清水秀的草坡湖泊,现在成了一片恐怖瘆人的杀戮场,湖里飘满了猴尸,绿草地也染成了红草地,怎一个“惨”字了得。   九爷和我们大概都在想一个问题,刘荆和其母后的地宫都没有派山魈守陵,而在这里,却有那么多的山魈集聚在一起,以死相搏,说明什么?只能说明前面的地方极其重要,我们已经到了梓宫,还有什么比梓宫更重要?是否就是万宝殿?   孙雨莺说:“如果我们找到了万宝殿,不用开掘,仅仅是发现,那也是震动考古界的一个巨大消息,说是考古界的一次地震也不为过。”   但是由于孙平生他们的出现,我们的处境变得极其复杂,我们是在绝密的状态下搜索万宝殿,这件事不能泄露半点风声,更不能让孙平生知道半点消息。   从付红和我断断续续的描述中,孙平生的人生轮廓在我面前逐渐清晰起来。   孙平生的却是地质大学毕业,也曾经在北极陆基综合考察站待过过几个月,参与了地质冰川研究项目的研究,不过这在他的人生经历中只是短暂的一瞬间,更让他感兴趣的是中国地底下博大精深的墓葬文化,在和外国所谓的学者接触中,他上了一条贩卖古董文物的贼船,他以研究开发地质矿产的名义,开了一家平生地理研究所,把自己装扮成研究学者,暗地里勾结盗墓贼、和古董掮客、文物皮条贩子,他打着研究考古的幌子,许诺重金邀请付红参加,利用付红掌管保安权利,把文物输送给下一个环节链条。付红不傻,发现孙平生的真实面目,立即就与他分道扬镳了,如果再跟着孙平生折腾下去,说不定哪一天付红也就很快锒铛入狱了。 第八十一章 人兽之战2   从感情欺骗到拉付红下水走私文物,付红对这个所谓的学者已经是恨之入骨了,所以有些内幕也通过付红断断续续的传给了我。   付红说:“孙平生就是中国的卢芹斋,卢芹斋这个名字在三四十年代的古董界,可谓是如雷贯耳,名扬海内外,很幸运,年轻时一无所有的他遇到了张静江,张静江是什么人?在这之后之后担任国民党首任主席,厉害吗?卢芹斋就是张家的仆人。张静江本是商贾豪门,在巴黎创办了通运公司,做起了古董生意。卢芹斋聪明好学,很快成为了古玩业务主干。掌握了古董鉴赏和识货经验,经过几年的经营,他结交了法国藏家伯希等人,在业内已小有名气。   此后卢芹斋自立门户成立公司,起了个雅致的名字‘卢芹斋’,成为西方古董界的金字招牌。在中国挖货,海外各地分销,卢芹斋明白,钱在西方,货在中国。当时的文物挖掘猖獗,市面上的好货源源不断。卢芹斋每年都到中国看货、淘货、抢货。卢芹斋盯上被盗文物后,在各地布下大批线人,第一时间获知消息后,就立刻安排买手,抢占先机,将不少青铜器、古玉、佛教造像等收入囊中。贩卖范围横跨欧美亚三大洲。有国民党撑腰,走私文物无人管,卢芹斋有张静江这个后台,禁令对他形同虚设。   被卢芹斋贩卖的中国文物中,最著名的莫过于驰名海内外的‘唐太宗昭陵二骏’,还有中国石窟造像、北齐彩绘石雕、响堂山菩萨头像、彩绘大理石背光释迦摩尼立像、隋代灰色大理石释迦牟尼佛立像、战国玉佩、玉珠与金链等等,不客气的说,目前存于海外的中国古董,有一半是经过他售出的。现如今,货在西方,钱在中国,常在易拍全球参加拍卖会的藏家们,说不定就会碰上卢芹斋经手的文物。他被西方古董界尊为教父,有切肤之痛般中国人对他恨之入骨。孙平生的偶像就是卢芹斋,不过,孙平生这个书呆子不明白,现在的中国已经不是过去的中国了,由不得他胡来,孙平生早晚要犯事的,我敢和你打赌。”   了解了卢芹斋,我也就明白了孙平生,孙平生也想做最牛的中国现代的国际文物贩子,这是九爷和熊三公最忌恨的事,自家祖宗的宝贝岂能送给洋人。   九爷和熊三公找到了孙平生,并派武僧对他们五个人进行了搜身,确保没有携带文物后,九爷说,“让你们的人立刻撤出邙山,不得拿半点文物出山,全程由智方陪送,把武器和通讯工具全部留下。”   孙平生知道九爷在江湖上的地位,语气谦恭地说:“九爷,别的事都好答应,就是这武器和通讯工具,万一路上遇到山魈或者野兽,没这两件东西没有安全感。”   熊三公说:“怎么着,和九弟你还想讨价还价啊,不是派智方保护你们了吗?你的底细我和九弟都知道,你再给洋人牵线送宝贝的话,离掉脑袋就不远了。”   孙平生脸色大变,“三公、九爷,我孙某人这就退出邙山,把您要的武器和通讯工具都留下,不过,我孙某人也是爱好考古,这次来邙山也是实地勘察,没有半点违法的事,希望两老不要误会。”   九爷说:“智方,送他们马上上路,路上他们如果有什么情况,回去后马上告诉我。”   智方立即答应下来,孙平生几个只带上水和粮食,在智方的监护下,顺原路回去,两个外国人这次历尽千辛万苦,一毛的好处没捞到,显得狼狈不堪。孙平生被熊三公揭了老底,也无心继续挖宝,加上九爷已经发话了,只好从命。   武器交给了慧根保管,通讯设备则交给了黑子。   孙平生他们走了,稍事休息,九爷就让我们继续进发。   孙雨莺走得很快,也许这是她参加考古生涯以来遇到的一件惊天地的大事。   万宝殿、双鱼玉佩,这些流传在江湖上子虚乌有的事,马上就要由我们验明正身了,仅仅是发现了地点,也是考古界划时代的重大事件,更甭提那些上千年来堆积的无价珍宝了。   我们小心翼翼的躲避着满地的猴尸,来到对面的山毛榉树林,老边先用激光器扫了几个来回,顾雄在出发之前又打了一发震撼弹,除了九爷和熊三公还用着三八大盖,我们拜孙平生所赐,都换成了AK74M式突击步枪,每人都配备了5颗82-2式卵型钢珠手雷,这玩意比那木柄手榴弹好用多了,不过小日本那玩意也不错,存放这么多年了,居然颗颗爆炸,没有一颗出现哑火。   山毛榉树林是我们翻过山头的必经之地,慧根把平头哥放出来走在前面,我们端着枪小心翼翼跟在后面,那架势跟鬼子进村一模一样,山毛榉树形高大,枝叶茂密,树冠圆头状,树叉多而坚硬,很适合隐藏。   杨三、老边他们注意树丛上面,我和顾雄、黑子用强光扫描下面,我们地毯式搜索,不放过一个角落,地下不同地方发现了十几具山魈尸体,旁边都放着三八大盖,还有成箱的子弹,看来这就是山魈狙击手。直到走出山毛榉树林,也没有再发现什么异常。   山毛榉树林是坡型地面,我们走出树林,也就接近山顶,山顶是平滑的岩石,没有树木,也没有建筑,山的另一侧是一个堰塞湖,也就是山和穴壁之间隔断的死水湖,大山的两头是天坑的穴壁,没有我们想象中的宫殿和建筑群,那么问题来了,这么多山魈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顾雄和老边围着山转了一圈,没有发现洞穴和建筑,孙雨莺喃喃自语说:“这倒真是奇怪,最起码有它们居住的洞穴和粮库,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   我说:“孙瑛鹊给你回信了吗?如果能联系上你姐姐,说不定能帮我们找到洞穴。”   孙雨莺摇摇头说:“一直没有回信,上一次碰上一个假的,我都不敢再相信了,何况这个魂灵也没一直跟着我,进了山毛榉树林,到现在我也没有看到她的灵雾。”   我们是三维动物,只能看表面的现象,灵雾应该是四维的,能够穿越岩石湖泊,看到我们看不到的物质结构,坎巴是开了天目的灵童,也许在某个时点,能看到四维世界,但是这个机会之窗他也拿捏不准,不经意之间机会来了,不经意之间机会又溜了。   九爷和熊三公带着坎巴围着山顶转悠,希望能有新的发现。   熊三公还坚持说有洞穴,和九爷在山顶来回折腾了几次,也不再坚持了,倒是九爷还不改口,说:“地穴一定有,只是我们没有发现而已。”   黑子说:“它们不会把山毛榉树林当成家吧,树杈树枝就是卧室,树上的坚果就是粮食,前后都有水源,一切生活条件都具备了。”   黑子虽然说话不犯考虑,但是也有几分道理,如果是几百个山魈在这里生活还说得过去,如果是3000多个山魈在山毛榉树林生活,树上的坚果就远远不能满足食用了。   没有找到洞穴,就证明黑子说的对,这三千多个山魈就生活在山毛榉树林里,粮食是毛榉树上的坚果,还有湖里的鱼,甚至是草坡上绿油油的野草,辞海上说,山魈喜欢栖息于稠密的多岩石地带,是杂食性动物,可进食的植物种类超过一百种。它喜欢吃水果,但也会吃叶子,藤本植物、树皮。它还吃蘑菇和土壤。这样,黑子的说法也能勉强成立。   但是我总觉得别扭,不合逻辑,我觉得它们应该有自己的天坑和洞穴,有藏粮食的山洞,以备不时之需,虽然这里没有春夏秋冬的季节交替,但是储备粮应该是有的,保证安全的居住洞穴也是应该有的,我固执的把人的需求强加到山魈身上。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毛病,九爷肯定也是这样想的。   这时候,我看到一缕白线,从远处飘然而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孙雨莺就说:“这可能就是孙瑛鹊的灵雾吧。”   白色的线雾很长,到了孙雨莺身边卷成了一团,孙雨莺判断的没错,就是孙瑛鹊的灵雾来了。   孙雨莺在手机上打了几个字,“姐姐,如果我看到的灵雾是你的话,你能否帮我们找找这座山附近有没有洞穴,我们要去一个地方,却发现到了这里没有道路了。”   这时,黑子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号码是付红打过来的,九爷以前听我说过,我们的手机信号都被这里的神秘物质屏蔽了,但是孙平生使用军用的跳频技术,超短波通讯,里面还建了中继站,所以即便是在千米深的邙山地穴,信号还是满格。   黑子一脸懵逼的问:“这电话接不接?”   九爷说:“付红不是二小的铁哥们吗,让二小接就是了,有什么难为情的。”   这九爷也真会拿我开涮,我拿过了电话,守着孙雨莺,我也必须拿捏着火候,不温不火,说:“是付总吗?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付红听声音不对,警惕的喝问:“你是谁?你让孙博士接电话。”   “我是二小啊,过去你还是我的领导,你怎么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   电话那边停顿了十几秒钟,付红显然懵圈,“二小,你怎么会有孙博士的电话,他人在哪里?”   “付总,我们恰巧也进山,遇到了孙博士,孙博士他们在邙山穷游了许多天没有斩获,索性洗手不干了,把进山的设备都留给了我。”   付红鼻子哼哼着说:“孙平生能金盆洗手不敢这个行当,除非是日头从西边出来,我找他也没什么事,既然他回来了,我就当面找他吧。”   付红说的很轻巧,明知孙平生他们进了邙山盗墓,没事打什么电话。   九爷想用用电话,给小叔和杨天瑞打个电话,问我这电话是否安全,有没有录音窃听功能。   孙平生这小子做事都留后手,在电话上在手脚也是他必做的工作,九爷说:“没关系,我就报个平安,录音了又如何。”   九爷和小叔通话的第一句就说,我这是用的孙平生博士的电话,小叔很机警,除了安全和食品是否够用,没有多说一句话。   九爷和杨天瑞通话则全是东北话,关键的部分全是用当地黑话说的,我们所有的人,只有孙雨莺能听明白。   九爷和小叔通完电话后,把电话给了我:“二小,你小叔和你说话。”   我接过电话,小叔声音压得很低,除了我别人听不到,第一句话就让我差点崩溃了,“二小,你刀妹妹最近受伤了,她去了一个她不该去的地方,被暗道机关砸伤了,正在医院治疗,这事不要告诉黑子,我怕影响整个团队的工作。”   我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尽管我不告诉黑子,但是我却做不到九爷那样坦然和自然,九爷显然知道了这个消息,却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好像没听到这件事一样。   小叔平淡的几句话,含义却太丰富了,刀荣兰为什么要去一个不该去的地方,我们的行动对手总是能提前知道,九爷为什么说内部有人魈,这一切现在似乎都有了答案。   我遇到了卓阳,求婚没有成功,现在想来,幸甚至哉,没想到和我同命运的竟然还有黑子,如果黑子知道他深爱的刀荣兰是人魈,还不知道能干出什么蠢事来,总不至于上吊抹脖子吧?   孙雨莺说:“刀荣兰不是人魈,黑子倒是真的会上吊抹脖子,刀荣兰很会伪装,我虽然对她有怀疑,但是她却表现的太像那么回事了,卓阳是为了刺杀九爷而来的,刀荣兰的任务可能就是找回换魂蛊,九爷不在家,她认为是个机会,所以才会铤而走险,落进了九爷设的机关,一定不可能轻饶她,估计很难保住命。”   九爷把家里的事安顿妥当,然后和熊三公商议当前的话题,如何找到万宝殿。   既然刘荆把自己的坟墓安排在龙脉的龙头上,万宝殿也不会离得太远。邙山布局图标出的梓宫我们找到了,万宝殿也不会离我们很远。   黑子说:“我看过邙山布局图,万宝殿是在梓宫的一侧,古代地图没有上北下南这一说,所以我们只能理解万宝殿离梓宫不远,我们无需在这个地方死守,看看梓宫的附近,也许有新的建筑。”   九爷竖起了大拇指,“这是我认识黑子子以来,发表得最重磅的讲话。正合我意,不用怀疑,万宝殿就在梓宫附近。” 第八十二章 地下龙宫1   孙雨莺突然把手机拿到我脸前一晃,“二小快看,孙瑛鹊给我回信了。”   果然,手机上出现了一行字,“雨莺妹妹,想不到我们姊妹在这里见面了,我被封禁后,都不知道现在是那年那月了,甚至于怎么在手机上调出打字画面我都忘了,但是,我看到你的时候,我是多么的高兴啊,我的好妹妹,你还是你,一点也没变样,但是姐姐我却变成了一个鬼魂。”   孙瑛鹊来信正是时候,我们正为找不到万宝殿的路径犯愁,这真是大旱望云霓,来了一场及时雨。   “妹妹,这座山里面就是一个大的洞穴,刚才我找了一下入口,就在石门后面三米远的地方,有一个大理石铺板,掀开就是洞穴的入口。”   老边拿着探杆打了一圈,却偏偏遗漏了这个不起眼的地方,刘荆的榇宫才是万宝殿的入口,想起来这是最合理的安排,这些宝贝都是刘荆的,不从他的地宫进入万宝殿才是难以理解的怪事。   铺板很重,五个武僧一起用力才抬了起来,洞口不小,但是台阶不多,我们从上面甚至可以看到下面的地宫一角。   老边先下,杨三、程郢持枪跟在后面,杨三用手电照了一圈,然后才招手让我们下去。   我们就要到终极目标了,夺取最后的胜利,这是万里长征的最后一步,更值得骄傲的就在后头。我们让孙瑛鹊恢复人身,灵魂入窍,我们找到双鱼玉佩,然后把它和换魂蛊销毁,然后世界大同,我们安生的过我们的日子,我和雨莺做我们的鉴宝师。然后安家立业。一切都恢复正轨了。   幸福来得如此突然,万宝殿已经不再是一个悠久的历史传说,马上就要变成现实了,我王二小也将是这场撼动考古界重大襄事的见证人。   我们拾级而下,地宫的华丽,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地宫很大,遍布四处全是各种各样的雕刻,石雕刻和石结构都用晶莹洁白的汉白玉石筑成。   我们游览了一遍,地宫完全是传统的拱券式石结构。由石砌踏步、隧道、前室、中室、后室等组成,全用石头砌筑,共有石门三道和三个主要堂券组成,建筑构造宏伟壮观,   石门,门楼上的出檐、瓦垅的吻兽,都用汉白玉雕成,雕凿细巧。每道门都是二扇,用铜包裹门枢,按在铜制的坎上。每扇石门都预制好西瓜大小的石球一个,放于石门里面的浅坑上。关闭石门的时候,中间留有几寸空隙。然后用长柄钩从石门缝伸进去,将浅坑里的石球向外钩拉,这石球就沿着已凿好了的小沟滚进了门边的深坑,合了槽,恰好顶住了石门。从此,除非设法破坏,这石门就不能打开了。不过,这门在我们之前已经打开了,在没有他人进入的情况下,打开门的应该是刘王候和蓝魈他们,他们要用这座地宫,至于干什么用,我们现在还不清楚。   所有大理石壁面和券顶,布满了佛教题材的雕刻装饰和用梵文镌刻的经文,字体端庄,雕刻刚劲挺拔,技艺精湛。   孙雨莺除了和姐姐对话外,就是研究那些梵文镌刻的经文,九爷、熊三公、杨三更是忙不迭的观看各种雕像,有马、麒麟、莲花、狮子,大象,石羊。   黑子一个人躲在角落里,不停地拨电话,黑子想不到在这幽深的邙山里,孙平生的电话可以打通外线,一有空闲,便急不可难耐打起了电话,不用猜,电话的另一方就是刀妹妹。大概是一直没有回音,黑子垂头丧气的回来,对我说:“二小,刀荣兰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如果是我的电话,她生我的气不接还能理解,但是这是孙博士的电话,是个新号码,她不应该不接电话啊。”   我说:“正是因为新号码,刀妹妹不熟悉,所以才不接。”   黑子大概想想也对,脸上才有了笑模样,没话找话说:“这孙博士真是人才,居然能把信号引进地宫里。”   自从我知道这孙平生是个跨国倒卖的文物贩子,心里便有十分鄙视,没好气的说:“他算什么人才,只不过学会了军用跳频技术,不就是打个电话,算什么高科技技术。”   孙雨莺看了半天梵文,却一声不吭,我问:“是不是也看不明白,另请高明。”   孙雨莺又用大白眼瞅我,说:“我就是另请高明,也轮不到你,只是我看这段梵文,内容有些古怪,上面说‘禁府所在,非请莫入,擅闯宫殿者,必染重疾,且不能全尸身退’,下面还有些符号,这些符号我从来没见过,大概是咒语吧,刚才姐姐也过来看了,说这些符号是梵文神咒,而且是威力最大的禁咒,在没有破解之前,建议我们先撤到上面去。”   咒语的前提是我们这个世界是存在神的,只有通过特殊的语言与特殊的环境才可以与神交流,这种特殊的语言就成了咒语。佛教文化传入我国,梵文咒语被广泛应用于佛教领域。   通过咒语与神订立契约,可以使用这个神的力量,念一次咒语,神就可以传递更多魔法,所以咒语念得越长越多,魔法威力越大,魔法威力最大化的咒语—禁咒。   禁咒就是咒语最大化—神祇接降临这个世界,如你所愿,毁灭一切你想要毁灭的敌人,所以孙雨莺看到咒语时一声不吭,如果她按照顺序把这个梵文神咒念出来,神祇就会带来魔力,从肉体上和精神上彻底毁灭我们这些不请自来的闯入者。   老边心有余悸地说,当年他发丘摸岭的时候,进入一个契丹人的墓室,上面有一段梵文,老边自恃聪明,把这梵文磕磕绊绊的念了一遍,没想到墓穴凭空来了一股怪风,像是龙卷风一样在墓穴转个不停,老边见状躲到墓壁,不承想还是被龙卷风卷了进去,人像个陀螺一样转个不停,幸好上面还有同伙,老边接回家的时候,浑身像吹了气一样肿胀,几乎认不出自己的模样,被风吹过的地方像是抹了黑漆一样乌黑发亮,并长出密密麻麻的白色的绒毛,现在想起来就恶心不止,王麻子请了一个大神,鼓捣了一个月才恢复。所以看到壁面和券顶上布满了梵文,十分心惊胆战。   这次的梵文如果念出来,恐怕就没老边那么幸运了,能留个全尸就不错了。   我们撤到地宫上面,按照九爷的意思,让孙瑛鹊陪着坎巴留在下面,雨莺说,姐姐专攻梵文,有了坎巴的帮助,或许能破解这个禁咒也未可定。   坎巴在下面呆了一个多小时才上来,上来时显得很疲惫,念咒时要求体内的运气和在意念中存想神灵形象统一起来。这样一来才可以使内气作用于对象,使之受到控制或发生相应的变化,但是要耗掉很多体能。坎巴的汉语说的不好,虽然和九爷汇报时磕磕绊绊的讲着中文,我们还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坎巴没有找到这个咒语后面的魔法大神,画了解咒符箓焚烧后,也没有效果,坎巴觉得这个大神佛力高深,是他的功力达不到的。   我国古代也使用恶毒的咒语来驱鬼逐邪,祓除不祥,早期认为,鬼也有种种禁忌,有种种弱点,害怕人的诅咒便是鬼的弱点之一。   熊三公说:“九弟,要不我下去试试,《道藏三皇内文遗秘》里面的驱鬼咒、杀鬼咒、敕瘟咒,我都能背下来,实在不行,我还能背下来《道藏太上消灾祈福醮仪》的驱鬼咒的全文,也许能管用。”   九爷还没说话,杨三倒是先笑了,说:“三爹,佛咒与道咒不一样,道咒则是直接驱离鬼神,所以道咒数量极多,有针对性的用,您老过去背的什么《辨惑论》:‘天道毕,三五成,日月俱。出窈窈,入冥冥,气布道,气通神。气行奸邪鬼贼皆消亡。视我者盲,听我者聋。敢有图谋我者反受其殃’,我都倒背如流了,佛咒就不一样了,我也了解个皮毛,说不太明白,还是让孙大师说吧。”   孙雨莺说:“杨经理说的对,道咒本身是对祈使对象的命令,像什么‘如律令’,既是催促,又是强调其命令必须执行,不执行,则依律惩罚。咒语的内容都直言不讳地讲清命令的目的,具有很强的针对性性。   佛咒的特点,在叫人先皈依,倘皈依了,一念它,观音就能帮助解决各种魔难,直至接引他上西方极乐世界,念咒的本身就是皈依,佛教的重要咒语《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大圆满无碍大悲心陀罗尼》,共有八十四句,句句皆表示对观世音的皈依礼敬之意,八十三句系称呼菩萨名。这部咒语,佛教徒认为其威力极大,使用也很广泛。姐姐刚才说了,让我下去念念试试,这八十四句,姐姐都给我发到手机上了。”   我陪着孙雨莺再次走下地宫,雨莺找了一个地方,盘腿坐定,双手合掌,我找了一个离她稍远的地方,盘腿坐定。手放在腿上,孙雨莺仿佛脑勺上长着眼睛,没有回头,却对我说:“二小,学我的姿势,双手合掌。”   “是你在念咒语,我何必双手合掌。”   “二小,双手合掌实际上就是佛,我们人都具有佛性,双手合十就等于把你的心灵合二为一了,用你的心和菩萨的心合在一起,因为菩萨明白了这个手印,所以双手合十就是你和菩萨心心相印,你跟菩萨心心相印的时候你是不是佛啊?”   我也学孙雨莺的姿势,坐定,孙雨莺开始念咒语,声音很大,但是语速很快,只是从手机里看了一眼,《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大圆满无碍大悲心陀罗尼》就被她牢牢记在脑海里了,没有一句卡顿,很流利的念完这八十四句咒语。然后,点上一柱竹立香,这种香木粉是用沉香、薰陆、白檀、青木、丁香混合后调制的,地宫里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香味,沁人心扉,清脑提神。   孙雨莺点完香以后,仍保持原来的姿势,显得非常虔诚。这时,我仿佛听到一阵仙乐声响,像是有人用编钟敲打出的音乐,前面石壁上忽然慢慢的敞开了一扇大门,里面亮着灯,音乐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孙雨莺回眸千娇百媚的一笑,向我眨了一下眼睛,“二小,我们成功了,通往万宝殿的大门也打开了。”   “我们成功了?谁告诉你的?”   孙雨莺说:“当然还是洞壁上那段梵文,我只是和你说了一部分,还有后面的语句:‘心系佛国,门开西方,佛光普照,辟除不祥’。”   闻讯而下来的其他人,也和我一样听到了编钟般的仙乐,音乐层次分明,有深沉浑厚的低音、圆润淳朴的中音和清脆明快的高音。   熊三公说:“真是搞怪,这里怎么会有音乐。走,前面看看去。”   我们通过石壁上的大门,里面不像是宫殿,更像是一个宽敞的四方形过道,过道两旁不少“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的灯龛,灯芯的火头很小,我们不得不打开灯光电源,洞顶被涂成青灰色苍穹,其上以白粉绘出银河与星辰,四周的墙壁绘着建筑、云朵等彩画。石门上有浮雕,有造型生动的菩萨立像各一尊,象征身后亡灵进入佛国天界,极乐世界。   在过道的尽头一边,靠着洞壁,我们找到了发声的来源,不出我的所料,真的是古代的编钟,形状像是铁锨头,一溜排放着九个,编钟上装饰有龙和祥云等花纹,铸制精美,花纹细致清晰,并刻有错金铭文,大概是标明各钟的发音音调,钟架由横的铜柱和竖的圆柱承托,洞顶有九个铜管,正对着下面的编钟,大的水滴从上面不住的滴下来,落到编钟上,便发出了有节奏的音乐声,细思起来,这种工艺要求精度极高,每个铜管滴出来的水珠大小不一样,滴的时间也要控制好,那一个先滴,第二个间隔多长时间再滴,或者有两个是同时滴,就像弹钢琴,灵巧灵活的弹奏,才能发出美妙的声音。   根据孙雨莺的判断,这套编钟大概是商周和春秋战国时期,很可能早于我们熟知的湖北随县出土的曾侯乙“编钟”,如果拿到古玩市场,现在是无价之宝,仅仅发张图片,也会产生很大的轰动效应,老边和程郢两人看的眼睛直发绿光,像是黑暗中野狼的眼睛,但九爷出发前已经定了规矩,因为我们不是授权的考古,所以一律不得拍照。更不能带走。   孙雨莺还想用小锤试一下音律,敲了没几下,熊三公便嚷着要赶路,我们没有时间对这套设计精美的编钟进行详细的考古,便要匆匆进发了,慧根告诉九爷,余粮不多,撑不了几天了,我们这么多人,每天都要消耗很多的粮食和水,再这样待下去,恐怕不等走出邙山,便已弹尽粮绝了。   不早不晚,就在我们以为找到万宝殿的时候,我们却面临着断炊的危险。   熊三公比九爷还要着急,督促我们抓紧赶路,顺便寻找粮食和水源。   过道的尽头,也有两扇开启的石门,后面有槽沟,槽沟后面有两个准备顶门的圆形的石球,出了石门,有一个人工凿成的石梯,顺梯而下,我们竟然走进了一个地下天然洞穴,有很多钟乳石,千奇百怪,蔚为奇观,但是地面干旱,空气也干燥,正当黑子在欣赏这洞穴奇观时,九爷站在阶梯上,四面瞅了一下,突然说:“不好,这里是个旱洞,不是去万宝殿的地方。我们快回去。”   九爷说的旱洞就是死洞,往前走是死胡同,没有叉洞,也没有别的出口。   九爷话音刚落,后面的两扇石门就然无声无息的关闭了,老边过去推了两下,毫无动静,里面的石球顺着槽沟滚到了石门后面,把石门从里面顶了起来,整个石门严丝合缝,连个缝隙也看不到,老边掏出自己做的钢丝套也起不了作用,因为插不进去。 第八十三章 地下龙宫2   试了几次不成功,熊三公着急了,“他奶奶的,再不行,用炸药,慈禧的乾宫都炸开了,我们难道奈何不了这个小小的石门。”   九爷指了指上面,对熊三公说:“三哥,你先看看上面,再说用炸药的事。”   熊三公抬头一看,洞顶上倒悬着无数的尖头玉笋、玉柱,有的上头细,下面大,显得摇摇欲坠,尖头玉笋像是千把宝剑悬在我们头顶上,有的上面有了很深的裂纹,随时有掉下来的可能,我们身边就有不知什么时候掉下来摔碎的石钟乳,散落在四周。   九爷说:“即便不用炸药,上面的石头都有可能随时落下来,也许山魈就等着我们的炸药响呢。”   老边和程郢试了几次不成功,显然着急了,汗水不停的流了下来,空气也越来越稀薄了,我们张大嘴喘气,还是觉得憋闷得慌。   惶急之下,孙雨莺看到手机一亮,姐姐又发来一条信息,“石门的顶端和洞壁有条缝,能够插进钢丝套去,不要只注意中间的门缝。”   老边和程郢就像是死囚听到了大赦令,立马攀上石门顶,果然有条缝隙,老边把钢丝套伸进去,套了几次,没有套住圆球。   九爷说:“边博士,不用慌,我查过了,你的生死薄上的寿命是150年,寿命还长着呢,现在索命的小鬼还不来找你,安心鼓捣吧。”   九爷的话惹得一阵大笑,气氛轻松了不少,九爷临危不惧的镇定姿态也缓和了老边的压力,再次出手套石球的时候,手腕也不颤抖了,这一次,稳稳的套住了石球,往一边一拽,石球就离开了门边,顺着槽沟滚到门框边了。   “九爷,可以开门了。”由于过度激动,老边的声音都有些变形了。   熊三公说:“再不开门,我老汉就要憋死了。”   九爷说:“你也憋不死,你的生死薄上的寿命是200年,比老边的寿命还长。”   因为严重缺氧,这次没有人能笑出声来,我感觉像是有人掐住了喉咙,透不过气来,我紧紧抓住了孙雨莺的手,慧根看到孙雨莺憋得难受,准备动用氧气袋,被孙雨莺摇头拒绝了,九爷和熊三公能挺住,我们就能坚持住。   五个武僧上前推门,门终于开了,一股久违的空气吹了出来,众人进了门,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下,像是水面露头呼吸的小鱼,猛劲的喘着气,如果边博士再失手十分钟,恐怕没有几个人能挺过来。   这样过了十几分钟,慧根给每个人一小瓶水,每个人都恢复了正常,孙雨莺说:“你们都听,这里的音乐怎么变了。”   孙雨莺心细,我们起先没有注意到,乍进来时的音乐如同仙乐,清脆清新,悦耳动听,现在的音乐像是波涛怒聚、刀剑出鞘,乌云低垂,战马嘶奔,上面青铜管里的水滴变得又快又急,仿佛有大队人马正在赶来,一场战争迫在眉睫的感觉。   九爷每到这时,总喜欢点上一支烟,猛地吸一口,又慢慢喷了出来,烟圈很快就弥散开来。   “雨莺,你问问瑛鹊,附近哪里有粮食和水源。”   孙雨莺应了一声,随即在手机上打字,“姐姐,你注意一下周边环境,是否周围还有山魈?还有,我们这么多人每天要消耗很多粮食喝水,能否帮我们在附近找点粮食和水?”   慧根这个大骆驼背的粮袋和水囊几乎要空了,为了节省粮食和水,慧根每次吃很少,喝水也很少,嘴角干的起了大泡,榇宫前面的湖泊虽然有水,但是到处都飘着山魈的浮尸,湖水也成了血水,出家人是不能喝这样不干净的水的,作为整个团队的后勤供给,背负着沉重的行囊,这样下去,也会把自己拖垮的。所以孙瑛鹊的回信就成了我们急切盼望的事。其他武僧的粮袋和水囊也几乎空空了。   手机一直没有回信,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每个人的心上都像被人踏上了一只脚般的难受,我们刚能呼吸到空气,马上又遇到了断炊的威胁。   九爷说,“瑛鹊再不回信,我们就要自己派人出去找了,不能在这里坐等斃命。”   孙雨莺说:“姐姐一定在周围寻找,我了解姐姐的为人,我们不妨再等等。”   过了一会,手机荧屏亮了起来,孙瑛鹊发来几行字:妹妹,在这个过道对面,也有一个石门,里面有一个这样的过道,过道的尽头有泉水,过道的两旁有粮食,但是你们只能开过道右侧第2个门和第4个门,其他的门千万不要打开。还有,不要问我问什么不能打开,水是否可以服用我不清楚,你们可以让蜜獾先喝点试试。”   老边和程郢先来到了地宫过道对面,用探杆敲打了一番,果然中间的部分与旁边不同,老边也是看了很久,才发现细细的门缝,如果不仔细看,看不出这是两扇门来,钢丝套也插不进去,武僧一起上去用力,石门竟然开了,这里也是一个宽敞的四方形过道,和对面相对称,布局和装饰也近乎一样,只是两边有很多扇门,老边定了定神,确定是第2和第4扇门的时候,才上前推开门,慧根急不可耐的挤了进来,打开手电一照,慧根乐了,这间石窟里面堆满了蛋,熊三公拿起来看了看,说:“这是鸡蛋,看样子还挺新鲜。”   两间房子满满的都是鸡蛋,慧根和武僧都把粮袋装满了,过头的尽头的石壁上汩汩流下清澈的水流,流到地下的石槽里淌到外面去了。慧根也管不了许多,一头扎进水槽,一直喝了一个饱,抬起头来说:“不管有没有毒,我先喝饱了再说,这几天把我渴死了。”   慧根背着水囊,自己却渴的嘴上起泡,九爷说:“以后要渴大家一起渴,怎能我们喝足了,让你渴成这样。”   慧根表示虽然渴一点,但自己能坚持住。   黑子手贱,想打开另外的几扇门,被孙雨莺严令喝止了,孙瑛鹊不让打开自有她的道理,索性把黑子保管的手机也没收了,黑子给刀妹妹打了不少电话,电力快耗尽了,万一遇到什么情况,我们也没法向外传达消息。   慧根喝下水呆了有半个多小时没有不良反应,这才放心的把水囊装满,行囊又鼓起来像个小山包,慧根背起行囊,俨然又成了一个骆驼。   这次中了刘王候奸计,走进石穴,差点集体被闷杀的始作俑者孙雨莺,一直在反思做错了什么,《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大圆满无碍大悲心陀罗尼》是姐姐发过来的,自己也没有念错,如果这次姐姐也是山魈假扮的,她也不会出手救我们,还给我们找到了粮食和水。开启过道石门没有错,我们错就错在走出了过道,走到外面去了,我们不懂这里的规矩,擅自走出这过道才遭此厄运,这也许是地宫设计好的一种防御措施吧。   寻找万宝殿的事属于我们的最高度机密,孙雨莺没有问姐姐,但是我们真的迷失了方向,各条可能的路径都走到了,却都没有万宝殿的踪迹,万宝殿真的只是一个传说吗?   不知道熊三公和九爷是怎么想的,这个疑问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晚上休息的时候,九爷让我们到地宫里休息,这里空间大,遇到情况容易躲避,回旋余地大,武僧轮流执勤,我刚钻进睡袋,还没合眼,就听到一阵扑棱棱的声音,武憎说:“报告九爷,好像是一只鸟飞进来了。我用手电找不到它,但是黑影里我看见是一只鸟。”   九爷本来就没睡,这时拿起手电也来寻找,我的睡意瞬间全无,孙雨莺也醒了,从睡袋里出来和我一起找那只鸟。   我们把过道的门关了,把通往榇宫的石盖也盖严了,这样,寻找的范围就小了,我们沿着石砌踏步,由隧道、前室、中室到后室,进行地毯式搜索,一直到了后室,我用手电照射券顶的时候,我才发现角落里躲着一个头顶中央棕黄色,四周栗红色的小东西,我感觉到孙雨莺握我的手猛地一震。   “又是它?”   我也看清了,不错,又是它—蒙古百灵,它在追踪我们,趁我们休息时候悄悄飞进来,躲在暗处,侦察好我们的行踪后,再向老神、刘王候他们汇报。   顾雄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说:“不能放跑它,黑子,给我枪。”   黑子把AK74M式突击步枪递给顾雄,瞄准的时候,蒙古百灵扑棱棱又飞了起来,后来,它索性停在了券顶中间,老实看着顾雄向它瞄准,却丝毫不动。   就在顾雄准备开枪的时候,九爷忽然说:“不要开枪!快把枪放下。”   顾雄大惑不解的把枪放下,“九爷,这小东西鬼精着哩,我们一有动静,它马上就飞去汇报,上次那只更邪乎,竟然追我们到了羌唐,飞行了上万公里,千万不能留着它,十足的祸害。”   九爷说:“顾工,你知道它为什么停在这里等你开枪吗?我们上面就是龙头所在的瑶池,这里的位置类似于海眼,多少万吨的水在我们头顶上,你如果击穿了上面的岩石,我们这里很快就成了海洋,那个时候,我们即便跑也没地方跑。”   黑子说:“我靠,没想到这么个小玩意还有这么多鬼点子,幸亏九爷提醒的早,要不老顾这一枪,可真是捅了大祸。”   顾雄是搞地质的,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严重性。九爷说的海眼,应该就是岩石预应力最薄弱的地方。   我记得九爷说过,泰宁寺原来有一座庙宇,极其森严隆重的。最后一进大殿内,香烟袅袅供奉着一尊泥金大佛,其石砌宝座下便深深藏着一孔海眼。夜深人静时,倘把耳朵贴在那宝座石壁缝上,便会听见大海波涛澎湃之声。九爷问当时的主持顺印,能不能把菩萨宝座搬开,实地勘察一下这海眼呢?顺印说,当然不能,万万不能!因为全靠那菩萨把那海眼镇住,倘若一搬开,海水就会从那孔里汹涌而出,把我们这里淹成一片汪洋泽国了。后来顺印圆寂后,僧尼根据顺印生前的安排,把这座庙宇封禁了起来,不再让人参观礼拜。   何谓海眼?顾名思义,沧海的眼睛。但是九爷这次说的海眼,就是上面瑶池和榇宫距离最近的地方,有龙头和海眼,这里才有不同寻常的风水。   顾雄知道,瑶池渊深莫测,不知有多大的体量,只看到断崖叠瀑,飞流注入,纳尽龙脉附近所有地层缝隙里的水,简直可以称作地下海洋,“唉,我白搞了一辈子地质,这么明白的事,怎么会没想到,差点酿成大祸。”   老边说:“不用开枪,我倒有个办法,这鬼东西怕烟熏,把后室的石门关了,我放狼烟,不出半个小时,尽管来拾死鸟吧。”   九爷说:“这个办法不错。不过这么狭小的空间,把鸟熏死了,我们都在睡觉,烟雾弥漫到各个房间,我们也睡不好,我看把大门关了,让它永远待在里面最好。”   杨三说:“里面没有吃喝的,无非是让这只蒙古百灵多活几天。”   老边把后室石门后面的石球搬走,省的关门后开不开石门,看了四周确保没有鸟食之类的食品,然后关上石门,“九爷这个主意好,我们也没杀生,让它自生自灭吧。”   晚上睡觉的时候,对面过道里的音乐突然声音增大了,而且声音更加急促和凶险,仿佛是表现两军对垒、战马嘶叫时那种万分紧张的气氛。   孙雨莺窝在深蓝色的睡袋里,紧挨着我,被这嘈杂的音乐干扰的难以入眠,索性不睡了,和我闲聊了起来。   孙雨莺说:“我们有些太乐观了,万宝殿不会让我们轻易找到,我估计老神、刘王候、甚至是刘荆就生活在万宝殿内或者附近,他们只要拿出一小块古董,让人魈孙瑛鹊他们去拍卖市场出手,就能过上帝王般奢侈的生活,每当需要更换肉身的时候,人魈锚定目标,蓝魈则直接外出抢人…”   我说:“换魂蛊已经被我们控制起来了,他们再有钱,也不能转换人身,延续生命了,这一代人就是最后的终结者。”   孙雨莺说:“所以啊,我们的一行一动他们都在暗中监视,如果不是武僧机灵,我们也很难发现这只蒙古百灵,刘王候他们也不会坐以待毙,刀荣兰冒险进入九爷的地下室,结果被暗器伤害了,她也知道可能的结果,但是能铤而走险,说明刘王候他们真的着急了,他们现在对我们没有下狠手,就是想得到换魂蛊的行踪。”   我说:“刚才我们差点窒息而死,再往前说,那三千山魈没有对我们下毒手吗?那赶尸匠没有对我们下毒手吗?”   孙雨莺说:“我还是相信刘王候想留我们一条命,必要时有可能用双鱼玉佩换换魂蛊,双鱼玉佩只能复制生命,却不能延续生命,所以换魂蛊的意义要大得多。”   我说:“这些事办不成,九爷、熊三公都不会答应,要么被消灭,无怨无悔,要么得到双鱼玉佩,和换魂蛊一起销毁,完成九爷的终极目标。”   孙雨莺说:“这熊三公目前还没解决身份问题,九爷也只是和他浅谈,墓里的那个熊三公怎么解释?我们都见证了,总不能说我们是做了一场梦吧。”   像是一口千年古潭,被孙雨莺一搅和,万年的沉渣又泛起来了,我一想到这件事,心里便隐隐不安。   “九爷说过,我们回去的时候还要到那些坟茔里看看,把熊三公的墓打开,让熊三公自己解释去吧。”   孙雨莺说:“要打就要全部打开,看看到底里面有几具尸体,是不是真的剥了皮,那人皮灯笼是不是真的。”   我说:“如果和熊三公的墓一样,里面全是剥了皮的真人,还能怎么解释?我们身边朝夕相伴的这几个人都是用双鱼玉佩复制出来的赝品,细思极恐。”   孙雨莺说:“那倒不怕,只要你王二小不是赝品就行了。”说完自己先笑个不停。   旁边的熊三公鼾声如雷,我说:“以后就学习三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塌下来是明天的事,现在睡觉,像佛歌唱的那样,一切都要放下。”   灯光早已经关了,执勤的武僧还在周边巡视,除了对面过道的音乐,一切都很安静。 第八十四章 跟踪神鸟1   第二天孙雨莺醒来,说自己做了一个梦,跟着蒙古百灵到了一个深宅大院,里面有各路神仙的雕像,后面宫殿里,有数不尽的玉石玛瑙和青铜器,自己往口袋里装珍宝的时候,天上突然飞下来一只秃鹫,直冲自己而来,当即被吓醒了。   我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天天想万宝殿,想宝贝都想疯了。”   不过,孙雨莺突然给了我一个启发,我们如果在那只蒙古百灵身上按上定位器或者用线拴住它的脚,跟着它走,会发生什么?   吃早饭的时候,我把想法一说,老边第一个叫好,他说正好自己带着一套迷你微型跟踪器,比一粒花生米大不了多少,拴在蒙古百灵的腿上,这么轻的载荷,不会影响它的飞行,能实时查看这只神鸟的行踪,不过,就是怕在邙山内胆里,会遭到强磁场的信号屏蔽,顾雄说:“这也好办,我们用孙平生的手机追踪信号,应该无问题。”   孙雨莺拿出了孙平生的手机,老边也找出了定位器,蓝牙配对,竟然成功了,只是孙的手机电量不多了,慧根拿出充电器来,不多会,电量就开始升了起来。   捕捉蒙古百灵也很顺利,这小家伙饿坏了,老边在一个可以封口的丝网上洒了点小米,这小东西虽然鬼精,但是最终受不了食品的诱惑,徘徊逡巡了许多时,终于飞到了网里面,老边一收口,就把小家伙活捉了。   老边感慨地说:“鸟为食亡,人为财亡,千古箴言,一字不虚啊。”   老边安好了定位器,和手机做好了链接,又让小鸟吃饱了,这才放开让它自由翱翔,这次,无论刘王候躲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我们的电子眼追踪。   手机上已经下载了邙山地形图,无论小鸟飞到那个地方,都会看到相应的坐标位置,孙瑛鹊也能迅速的找出暗洞和地穴、隧道,正所谓天时地利人和,我们重拾了信心,对成功也充满了希望。   小鸟并不是直线行进,一会向东,一会向西,之字形前进,我们走出地宫,找到小鸟飞翔的轨迹,跟踪进发。   我们似乎是原路返回,又回到了那一排用青石搭建的红瓦四坡顶的瓦房山顶,我们在山顶待了一个多小时,老边传回来的信息更让我们诧异,这只蒙古百灵去的地方竟然是铜驼寺。   九爷说:“我们转了一圈,还是回到了原点,那个叫做海市蜃楼的地方,当时我觉得荒无人烟的地方有这样一个庙很搞怪,还有晋朝那个墓,有那么多阴兵和山魈把守,里面竟然空无一物,这里面肯定有情况。”   顾雄说:“我们不必急着赶路,这只百灵或许在那里觅食休息,短暂停留,也许还没有见到主子,我们这样紧跟,会把我们拖垮的。”   杨三说:“这只小鸟在铜驼寺已经待了两个多小时了,如果主人发现它脚上的跟踪器,会把它指向一个错误的方向,那才会把我们拖垮的。”   程郢说:“只要这只小鸟停留的地方,我们都要去,因为它的主人不可能在它飞行时发现跟踪器,一定是它停留汇报的时候才会被主人发现。”   熊三公说:“你们不要吵了,不就是去个寺庙吗?我们现在就去铜驼寺,看看这只鬼鸟在哪里干什么?”   我们离铜驼寺约莫三、四里地的时候,又听到了寺里的大钟响了起来,钟声肃穆悠长,空灵低回,像是…   孙雨莺向我摆了摆手,“二小,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像是哀乐对吗?你这样想岂不是亵渎神灵吗。”   我们赶到铜驼寺的时候,小鸟又飞走了,老边说:“狐狸再狡猾,也斗不过好猎手,我把它所有停留的地方都做了标记,它一定先和主人汇报的。”   铜驼寺依然空空荡荡,蓝魈不知何处去,千年古槐依然在,在这深山洞穴里枝繁叶茂,硕大的吊钟不再鸣响,只有听到我们沙沙的步履声。   庙并不大,很快就搜遍了,没有人和山魈的半点踪迹,正厅塑像前面案几上,摆放着落满尘灰的香烛和供品,地下摆着禅垫也布满了灰尘,很长时间没有人来了,这里有水井,但是平头哥说什么也不喝这口井的水,小鸟即便是来喝水,也不会用两个小时吧。   坎巴最后一个进寺,一进来就皱着眉头,说:“这里怎么这么大的咸味。”   九爷说:“小菩萨,这里又不靠海,空气里哪来的咸味?”   坎巴低下头来,转了一圈说,走到水井边说,“嗯,咸味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九爷用一根指头,伸进水井蘸了点水尝了一下,“咦,怪不得平头哥不喝这里的水,水是咸的。”   顾雄也很迷惘,“九爷,也许下面是一个地下海,海水通过岩层缝隙渗透上来,变成了咸水。”   孙雨莺问:“蒙古百灵会喝咸水吗?”   顾雄说:“鸟类不会喝咸水的。”   九爷说:“这里既没有水源,案几上的贡品也没有动,说明蒙古百灵不是来觅食的,只剩下一种可能,那就是来传递信息。”   熊三公说:“这里连个鬼影都没有,小鸟向谁传递信息。”   九爷说:“肯定有人魈或者山魈在这里,否则小鸟不会在这里待二个多小时,我们搜遍了吗?这个古槐你们搜了吗?你以为山魈会像我们人类一样坐着听你汇报工作吗?”   老边一拍脑袋,说,“嗨,我怎么忘了这棵大树。”   程郢打开强光电源,瞄准了大树,这棵树树冠太大了,枝叶繁茂,看不透里面的情况,有些枝丫伸出了寺外,老边找出了无人机,打开了激光束,一道蓝色的光柱在黑漆的寺庙里格外显眼炫目。   不多时,树叶一阵乱颤,树冠也微微摇晃,显然激光束起了作用,蓝魈喜欢窥探,很多不知道这束蓝光却是死光,轻则致盲,重则亡命。没有蓝魈掉下来,也没看到有东西窜出树冠,九爷用探杆敲了敲树干,发出空洞的声音。   “这个信使跑掉了,树干里面是空的,这是它们的通道。”   熊三公拿出宝剑,很快就在大树上割开了一个方形的大窟窿,里面果然是空心的,老边打开盔灯,先钻进去,程郢拿着宝剑,紧随其后也钻了进去。我探头下望,里面很深,树下面是岩洞,洞的四周都有坎可以踩蹬,老边很轻灵的往下走,身影却越来越渺小。   不多时,老边就和程郢爬了上来,他们到了洞底,旁边有个石门,两个人推不动,石门没有缝隙,老边的作案工具也没用上。   熊三公又想用老办法,“奶奶的,用炸药,我就不信治不了这些蓝猴子。”   顾雄说:“三哥,这里的地质构造很脆弱,岩层中的裂缝不断地受到水的溶蚀、裂隙扩大落水洞和竖井等,海水倒灌,如果岩层坍塌,很可能涌上海水来,那个时候铜驼寺就是海底景观了。”   熊三公仍在骂骂咧咧的说个不停,“奶奶的,很真让这些蓝猴子困住了,不用炸药,用摇钻总可以吧。”   老边说:“用摇钻方案是可行的,钻出一个小眼,然后用微量炸药,只要计算好装填量就没有什么危险,既能达到爆破石门,又不会对周边地质环境造成破坏。”   九爷说:“边博士,只要你有把握,就不妨一试。”   老边点了点头说,“九爷,这样的活我干过多次,每次都还比较满意。”   熊三公和顾雄说话的当儿,我看见慧根忽然神神秘秘的走到九爷跟前,神色紧张的说着什么,九爷只是点了点头,没看出有什么表情变化,对着慧根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话,慧根点点头走了,走到水井旁,乘无人注意的时候,把一个东西飞快的扔到了井里,然后如无其事的走开了。   慧根从来没有这般鬼鬼祟祟的样子,今天是为了什么,这也不像是慧根行事的风格啊,我也如无其事的踱到水井边,余光看到水面上漂浮着一个东西,这是一枚鸡蛋。   既然是一枚鸡蛋,慧根何必那么紧张。   我趁人不备捞了起来,走到旁边的厢房,用微光手电一照,原来这枚蛋已经破了,里面有一个已经成型的东西,浑身泛红身体像是透明的,那尖尖的三角小脑袋正在蠕动,原来是一条孵化的快要破壳而出的小蛇。   我们这些天的食品都是蛇蛋,只不过这枚蛋破了,让慧根发现了。   我觉得肚子里面像是起了九级浪,翻江倒海,一种想呕吐的感觉。   我把这枚蛋悄悄地塞进砖缝里,一转身,和一个人打了一个照面,原来是慧根。   “二小哥,既然你已经看到了,就不要和别人说了,九爷让我不要告诉别人,没办法,在这里找不到别的食品。我们要走出这座大山,蛇蛋还是要吃的。总比饿死在这里强。”   我没吭声,慧根说得对,但是我看到那尖尖的三角小脑袋,肚子里就闹腾的厉害,打死我也不吃这玩意了。   孙雨莺看见我脸色不太好,问我怎么了,我说可能这几天没睡好,精神有些恍惚,孙雨莺说不可能吧,这几天你一倒下就像死猪一样,鼾声如雷,睡的时间也比我长,不是水土不服吧。   我说,怎么会水土不服,我进进出出的来邙山多次了,每次饮食都很好,你看着我睡得好,其实睡眠质量不高。找不到目标,心里窝火,所以影响了睡眠。   孙雨莺说:“找不到目标,九爷比谁都急,你看九爷那风度神态,没表现出半点不高兴,吃得香,睡得稳,真是大将风度,皇帝不急太监急,你窝火什么?”   我如果把蛇蛋的事说出来,估计孙雨莺比我还蔫,说不定早找个地吐得一塌糊涂,不会这么大义凛然的给我上课了,能表现的像我这样就很不错了。   在地宫过道寻找粮食的时候,黑子曾经偷偷打开第三扇门和第五扇门,问我猜猜里面是什么情况,我说我不想猜,也不想知道,黑子说,不说也罢,我怕说出来你会心跳停止,汗毛倒竖。   我琢磨怎么找粮食的时候,孙雨莺说:“二小,我发现,这些山魈除了用小鸟,还用其他的联系方式。”   “还有什么其他联系方式?”   孙雨莺说:“这铜驼寺的大钟,地宫里的编钟,都是在传递信号,尤其是编钟,我们出石门前是一种音乐,我们进了石门,又换成另一种音乐,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演奏给我们看的,现在我更觉得这是在传递信号或者是咒语。”   老边真的拿出摇钻,和程郢第二次钻进树洞,不多时,听到一声沉闷的爆炸声,程郢爬上来,说是爆炸成功了,石门里面是一条弯弯曲曲的隧洞,不知道通向何方。   九爷一拍大腿,说:“同志们,马上行动,我们不能再指望那只小鸟了。”   蒙古百灵在这里传递了情报,定位追踪器估计十有八九也露了马脚,这个小鸟不会再飞往要害地方了,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可用价值了,我们的行踪都在刘王候的掌控之中。   我们通过树洞,又进了隧道,这次隧道是天然的岩洞,周围都是石壁,有一人多高,可以并行两个人,不过这次我最关心的倒是食品,我再也不能吃那恶心的玩意了,所以我和慧根落在后面,很注意山魈的粮库在哪里。   刘王候有了充足的信息,随时会对我们发起攻击,我们要注意四面八方的动静,九爷让我们贴墙壁走,在前面的老边和程郢都端起了AK74M式突击步枪,我们每个人也配备了手雷,因为在这样无处躲避的隧道里,一旦对方发起攻击,我们随时都会成为活靶子。   老边发现中间的一块地土质颜色有些不一样,用脚故意踩了一下,没想到整个地面忽然塌了下去,地下竖立着很多被削尖了的木棍,和越战对付美军的陷阱一模一样,老边身体前倾的刹那间,被后面的程郢拦腰抱住,拖了回来。   老边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果不是后面的程郢眼疾手快,后果不堪设想,老边吃一堑长一智,加强了戒备,先用探杆打探,然后再前进。 第八十五章 跟踪神鸟2   我们绕过陷阱,刚走了两步,突然前面火光迸射,随着枪声,几发子弹打在了洞壁上,碎屑纷飞,因为隧道有弧度,我们紧贴着洞壁前进,所幸无人受伤,我和杨三、老边马上回击,几只AK74M式突击步枪向着前方哒哒哒喷射了起来,82-2式卵型钢珠手雷也迅速扔了过去,前面一片火光,趁对方停止射击的时候,我们快速通过了交火区域,走到头是一个丁字形通道,躺着三具蓝魈尸体,已经被步枪和手雷弄得血肉横飞,样子十分恶心,身边还放着两杆三八大盖。   丁字道口,没法判断我们应该向哪个方向,老边随意的选择了向左转,这次老边猫着腰走在前面,相隔一段距离,我和杨三、程郢拿着武器做火力压制,往前走了一百多米,隧道拐了一个弯,我们看到了隧道的尽头,原来这是一个死洞。   九爷和熊三公没有跟我们走,在丁字道口举着枪,瞄准了右侧的洞口,防止蓝魈背后袭击,不愧为都是建国后的民兵连长,虽然没有真枪实弹的跟小日本干过,但是基本的军事要领,却都安排得十分到位。   孙雨莺调侃说,顾雄反对使用炸药,却在和蓝魈的战斗中第一个甩出了手雷,在生死旦夕,哪怕炸出一片大海来也在所不惜了。   “他奶奶的,这些蓝猴子也会忽悠人。”   老边狠狠的向地下吐了一口唾沫,发泄怒气的向着隧道尽头开了一枪,没承想,子弹竟然打出了一个碗大的洞口,原来隧道的尽头被人用石板堵了起来,和周围的洞壁一个颜色,我们竟然没有看出来。   老边先从洞口扔进一颗手雷,趁着爆炸的功夫,我们一起用力把石板推开,硝烟散尽,我们才看到,这里面是一个地下洞穴,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一边堆放着绿色的箱子,另一边放着一堆动物骨头,显然是吃剩的,看那骨骸像是豪猪。还有一堆比较新鲜的树皮,这也是蓝魈的粮食,显然,这时部分蓝魈的生活区。   “这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黑子上前掀开绿皮木箱,里面竟然是用油纸包裹的崭新的三八大盖,黑子数了数,正好二十杆,再下面的箱子,是黄澄澄的子弹。紧挨着还有几个已经掉漆的木箱,打开是满箱排列整齐的老式手榴弹。   老边说:“咦,有手榴弹为什么不用?还是不会用?蓝猴子这都是从小日本的军械库搞来的,打算搞坚壁清野,长期作战,还有这么多的战略物资储备。”   顾雄说:“刚才老边那手雷扔的地方好啊,如果扔到这子弹箱上…”   黑子说:“大不了炸开海眼。海水喷发引动海啸,然后我们都面临灭顶之灾。”   顾雄说:“你认为不可能吗?”   黑子说:“正因为我认为可能,所以才有最坏的打算。”   九爷和熊三公正好赶了过来,熊三公说:“黑子子,我们没有最坏的打算,我们有最好的打算,总有一天会把这群猴子全部剿灭干净。”   九爷仔细端详了周围的一切,说:“这些枪不能给蓝魈留着成为威胁我们的武器。能带走的带走,不能带走的全部就地销毁。”   五个武僧每个人拿了一杆,又装了不少子弹,剩下的枪支都把枪栓卸了下来,用洛阳铲把撞针都砸断了。   熊三公说:“看这些吃剩的兽骨,这里可能住着一个排的蓝猴子。”   九爷说:“是啊,这么多猴子都转移到哪里去了?它们可都是拿枪的猴子。”   地下洞穴有两个出口,为防备腹背受敌,九爷和武僧守住左边的出口,我们到右边出口搜索,右边的隧道不长,走到头是一个比较小的天坑,天坑和地宫的区别在于,天坑生长着野草树木,有水湾或者河流,甚至还有动物,空气也更加新鲜,这都是地宫所没有的。   不过这个小的天坑却十分危险,周围有五六个洞穴,我们无法判断那个洞穴有蓝魈,只能一个一个的搜索,   熊三公、杨三他们和蓝魈在天坑周旋了一个多月,实战经验已经非常丰富,所以这次杨三大包大揽的说:“这事算我的,我和程颖挨着洞搜,小叔你们端着AK步枪打掩护就行了。每个人盯一个洞,只要露头就开枪。”   杨三和程郢身上挂满了手榴弹,先从天坑左面山洞开始搜,搜之前先扔一颗手榴弹,不过这颗手榴弹却是哑弹,程郢有卵型手雷,不等杨三抛出手榴弹,手雷就扔过去了,随后两声炸响,趁着硝烟迷雾,杨三先占领了左边的山洞。   与此同时,我们几个分别盯着其他几个山洞,只要蓝魈露头,第一时间就灭了他。   杨三和程郢搜索的很快,不一会就搜完了,几个山洞都有兽骨和树皮,没有敌情,熊三公错估了蓝魈的实力,这里应该驻守着一个营的蓝猴子,树皮还很新鲜,说明在我们来之前刚刚转移了,这就是蒙古百灵的功劳,在第一时间把我们的行动情报传递过来了。   我们重新返回,到地下洞穴左边的出口进行搜索,这次九爷也加入到我们的队伍,不过为了安全,杨三和老边走在前面,武僧断后。   九爷说:“山魈在我们到来前几十分钟就全部转移了,这条道应该就是他们转移的通道,我仔细看了,没有别的出口了。”   很快九爷就看到结果了,我们走到头,这里没有天坑,只有一个洞穴,洞穴中央是一个巨大的释迦牟尼石雕像,洞穴周围都是岩壁,顶部也是石壁,完全封闭的一个洞穴。   刘王候像是在遥远的地方嘲笑着九爷刚才说过的话,这条通道完全是死胡同,九爷的判断难道错了吗,蓝魈是从哪里转移的?   我把目光投向了孙雨莺。   “孙瑛鹊还跟着你吗?”   孙雨莺点了点头,说:“是的,姐姐一直在跟着我,我刚才问她是否还有别的通道,还没回信,我们在此等等吧,我相信姐姐会给我回信的。”   刚才追踪小鸟的急行军和与蓝魈枪战,使我没有顾及到孙瑛鹊的灵雾是否相随,现在安静等待的时候,我才注意到一圈淡淡的雾气从孙雨莺身边散开,像烟一样被风吹散了。   到了中午打尖的时候,每个人都分了三个蛋,慧根给我的时候,我说过会吃,现在不饿,慧根站起来说:“二小哥不喜欢吃鸡蛋,那就吃我的干馍吧。”   慧根从自己的粮袋里掏出所剩无几的干馍,我说现在还不饿,但是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慧根坚持要把干馍给我,同时,眼神炯炯的看着我,透露出殷殷的期望,我知道出家人不会吃鸡蛋,我是在剥夺慧根的最后的口粮,何况慧根一直吃的很少,却肩负着沉重的载荷,既有我们的粮食,又背着水囊和武器等进山装备,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只好把馍接了过来,一掰两半,分给了雨莺一半,孙雨莺说:“你不是吃鸡蛋吗,怎么又改吃馍了,你吃了干馍,慧根吃什么。”   我头一次心头冒出一股无名火,没好气的说:“让你吃你就吃呗,别再磨磨叽叽,像个孩子似的。”   孙雨莺是个聪明人,我不会凭空发火的,所以这次她没说什么,默默接过半只干馍,慢慢吃了起来。当然,这一切都没有逃过九爷的眼神,虽然他吃着烟,眼光散漫,面无表情。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九爷和我都知道,再找不到粮食,慧根走不出这座邙山,他只能长眠在这里,没有第二个结果。   在我注意慧根的时候,慧根却没有了踪影,我找到地宫入口,在隧道里看见慧根背对着我,半蹲着在吃饭,我走到跟前的时候,慧根才发现了我,他手里拿的嘴里嚼着的竟是蓝魈的粮食—树皮。   “这个还能吃吗?”我觉得自己的鼻腔有些发热。声音也发颤。   “蓝魈能吃,我怎么不能吃,不是说人是猴子变得吗。”慧根还在笑着,我的鼻子更加发酸。   原来慧根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把地宫里的一堆树皮装进了粮袋,一方面让其他人感觉粮食充足,另一方面也给自己准备了粮食,用心可谓良苦。我拉着慧根望地宫走的时候,迎面碰上九爷,九爷把自己的外套解开,里面竟然装着鼓鼓的两袋粮食,粮袋有胳膊粗细,像是两条腰带般缠在腰间。   “慧根,树皮你可以背着,以防万一,但要先吃这些炒面,等炒面吃完了以后,再吃树皮也不迟。你是我们的后勤部长,你不能先垮了。”   慧根在我和九爷的督促下,吃了两把炒面,然后小心翼翼的把九爷的面袋装好,笑着说:“九爷尽管放心,我已经吃饱了,只要有树皮吃,我就垮不了。”   我们回到地宫的时候,孙雨莺还在和姐姐打字,看样孙瑛鹊没有回信,也难怪,在我们接近万宝殿的时候,里面的暗道机关、洞穴只能更加隐蔽,更难以发现,孙瑛鹊这样生活在四维空间里的魂灵找起来都是十分费力。坎巴也在坐禅,双手合十,进入了冥想状态,灵魂也和孙瑛鹊一样,游离出了身体的躯壳,在我们人类不能到达的维度探索着邙山地宫的各个隐秘的去处。   等待觉得时间流逝得十分缓慢,坎巴灵魂已出壳,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面部表情像个毫无生气的泥胎。   过了很长时间,坎巴终于表情动了起来,慢慢睁开眼,看着一圈围着他的人,有些迷惘的说:“九爷阿尼,我看到了附近有佛光,但是被云雾样的东西遮盖了,只看见一点点的佛光,像是你们汉人说的‘天狗食日’。”   九爷说:“小菩萨,你有没有看到附近有暗道?或者天坑里有宫殿那样的建筑?”   坎巴说:“九爷阿尼,附近只有黑雾和佛光,也许被黑雾遮挡了,我没有看到附近那样的东西。”   这群蓝魈难道凭空消失了?在这尊大佛的庇护下,它们隐遁到了一个神秘的地方?   孙瑛鹊还是没有回信,孙雨莺不时地看看手机,焦灼之情溢于言表。   地宫四周都是实心的,老边和程郢两个人用探杆敲了一遍。这次老边没有忘记地下和隧道,但是没有空穴的回音。   在望眼欲穿的时候,孙雨莺的手机亮了一下,孙瑛鹊终于回信了:“妹妹,你们从树洞进来的时候,在第一个丁子路口,你们向右转,那里是落水洞和天坑的密集的地方,我没有找到蓝魈,我怕你等着着急,没有再往前搜。不过你们要小心,我觉得这里的氛围不对,好像是有瘴气。”   熊三公说:“是啊,我怎么忘了那一个隧道。”   九爷说:“我没有忘记,但是这座地宫如果没有出口,也太不合情理了,蓝魈那么聪明,怎么不给自己留个退路呢。”   孙瑛鹊的来信,决定着我们的走向和命运,必须认真甄别认定,所以我问孙雨莺,是否对孙瑛鹊进行了真伪识别,这不是儿戏,结果如何直接决定将来我们行动的成败。   孙雨莺说:“二小,我是上过当的人,一个人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这次我问孙瑛鹊银行保险库的密码,结果她回信全说对了,还有,我问她父亲最喜欢的饭菜,她也答对了,我父亲最爱吃空心菜,母亲喜欢吃胖头鱼,我俩小时候为了一个秦朝的铜鼎打过几次仗,为单独进不进邙山我俩也曾争执过,甚至确定一枚青铜鼎的价值,我俩争吵到半夜,这些,孙瑛鹊姐姐记得比我还详细。甚至她还调侃我,这么近的事,妹妹难道忘记了?难道妹妹比我还老了不成?”   这当然是我希望的结果,有了孙瑛鹊、坎巴的帮助,无疑我们的行动会更加顺利,有九爷带队,我们这些四海八方人物一起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时候,有时会产生纵横天下无所不能的幻觉。我们已经进入邙山深不可测的核心,也许不用多久就可以拿到传说中的双鱼玉佩,这可是颠覆考古界惊爆眼球的新闻,酒酣十足的时候,甚至想到岳飞的豪言壮语:“与诸君痛饮耳。” 第八十六章 步步惊心1   树洞下的丁子路口,这次我们选择了向右转。   孙瑛鹊说的不错,这里的确是蓝魈逃跑的隧洞,沿途有不少洒下的树皮、子弹和不知名的谷粒,慧根见状大喜,不管谷粒是否能够食用,先用口袋装了再说。   很快我们走出了隧道,外面是一连串相连的天坑:一个圆形的天坑出口处是另一个天坑,而且一个比一个大。到处是细细的河流和郁郁葱葱的青草,还有不知名的花儿在没有风、没有太阳的地穴中争姿斗艳,如果有牛羊在悠闲地吃草,倒不失为一幅绝美的风景画。   我们顺着小河往上游行进的时候,小叔的电话不早不晚在这个时点打了过来,小叔告诉我,孙瑛鹊的肉身今天找过他,给他带了一封信,信的接收人是我王二小。内容已经拍照截屏发给我了。   我打开手机,看到了那些字迹娟秀,文笔工整的函件,文字不多,内容也很简单:王二小,我知道你和九爷在一块,我们王侯已经同意,把双鱼玉佩送给你们,换回换魂蛊,找一个适当的地点交接,你可以联系我,我的联系电话见信件下方,希望你和所谓的九爷珍惜这次机会,你们九爷真身已经不在了,不要再做无谓的努力,王侯以慈悲之心,对你们擅闯邙山越界一事不予惩罚,王侯如果出手惩戒,你们不知道已经毁灭多少次了,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也是王侯最后的耐心,勿谓言之不预,发信人孙瑛鹊。   “九爷的真身已经不在了?此话怎讲?”我这才觉得这封信语无伦次,简直荒谬到了极点。   这些话表明,双鱼玉佩真的存在,九爷的判定是正确的,已经尘埃落定,毫无异议,我把手机上的函件给九爷看的时候,九爷嗤之以鼻,意志坚定地说:“我们不做交换,一定会找到双鱼玉佩,随他们怎样惩戒,我们兵来将挡水来土屯。”   我们也许离刘王候的巢穴不远了,否则他们不会急眼的出此下策,双鱼玉佩只会复制一次人身,而换魂蛊可以让人的寿命无限期延续下去,孰轻孰重,一目了然,换了谁也不会做这样不划算的决定,但这次进山,也触犯了刘王候、老神他们的“天规”,他们要和我们以死相搏,也是意料中的事,我们这趟进山,比唐僧西天取经也轻松不了多少。   九爷和熊三公走在前面,我和雨莺落在后面的时候,孙雨莺才说:“王二小,你们九爷真身已经不在了?你考虑过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我说:“这不是瞎扯掰吗,九爷这不是在这里活的好好的吗?”   孙雨莺说:“王二小,假如九爷也是双鱼玉佩复制的呢?如果不是双鱼玉佩复制的,为什么九爷笃信邙山一定有一个双鱼玉佩?除了九爷,谁还相信这邙山里藏着这么一件宝贝?”   我说:“我小叔也知道,你总不能怀疑我小叔是复制品吧?像你这样怀疑下去,还有几个人不是复制品?”   不过,孙雨莺的说的也有一定道理,如果九爷都是假的,那么我们这一切行动的出发点和目标都要加个问号,九爷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细思极恐,额头上的汗珠不由得滴落了下来。   孙雨莺说:“现在没有人告诉谜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刚才问姐姐了,姐姐在四维空间,升天入海都能做到,为什么邙山万宝殿这样大的建筑,怎么就找不到呢?”   我说:“是啊,理论上能够找到。你当年也在四维空间,为什么也没找到?”   孙雨莺说:“当年从邙山布局图上知道此山有万宝殿,但是我和姐姐都怀疑它的存在,只知道这里的“炁场”特别强,所以才和姐姐一起进山探寻真伪,没想到在这里和姐姐分开了,我俩都变成了鬼魂,我进了几次邙山,都是寻找姐姐的元神,身体都丢失了,万宝殿对我们还有什么意义?所以也就没有找寻。”   “但是姐姐刚才告诉我,有几个地方阳气很冲,她近不的身,一个就是九爷说的邙山的龙头扎下的瑶池,还有就是几个天坑,包括我们现在走着的天坑,鬼魂都属阴,见不得阳气,需要有高僧去摆置一下。”   我说,“不需要找别人,慧根就能办了,上一次你入银行保险库的时候,不就是慧根去摆置的?”   孙雨莺恍然大悟,说:“进银行库的事我还不知道慧根摆置的,这就好办了,姐姐现在在外面徘徊,进不来,也不能用我的手机打字,你赶快告诉慧根一声。”   慧根随身携带法器,从不离身,所以我告诉慧根后,慧根爽快地答应了。   慧根说:“提升阳气阴气就低,提升阴气阳气就低,佛菩萨、善神所在场所,寺庙,阳气都重。不过也有例外,有很多人念经念佛的道场。怨气重阴气就重,什么屠宰场,坟地,战场,医院,殡仪馆,天天杀生的厨房,阴气就特别重。”   慧根拿出黄纸,画了一些符咒,包了朱砂、桃木块、黄磷,然后点燃黄磷,一阵青烟腾空而上,说来也奇怪,不多时,我忽然身上觉得冷飕飕的,周边的颜色也深了很多,这是从来没有过得感觉,一会黑子也喊冷。抱着膀子说,“孙妹妹,这天怎么突然间变冷了?”   孙雨莺说:“黑哥,变冷就对了,这么深的地下,能不冷吗?你看九爷和三公练过武,一点也没感觉,你这年轻后生反而怕冷了?”   黑子诧异地说:“刚才还不怎么冷,这怎么突然就从春天到了秋末?难道这洞里也分四季吗?”   过了一会,孙雨莺的姐姐来信了,“谢谢妹妹,阳气不那么盛了,我也能进来了,能和妹妹在一起,感觉真好。”随后发了一个卖萌的表情。   慧根摆置后,虽然身上变得冷飕飕的,灯光下的景色也暗了不少,但是孙瑛鹊魂灵可以自由出入了,临近刘王候的老巢,这样的神助攻实在是不可缺少的。   孙瑛鹊前后搜了一遍,来信说,前面是十五个连环的天坑,每个天坑附近都有洞穴,而且里面山洞有好多层,纵横交错,密如蛛网,附近没有蓝魈聚集的地方,也没发现宫殿式建筑。   万宝殿一定是宫殿式建筑吗?休息的时候我问九爷,九爷不假思索的说:“既然叫做殿,那就一定是宫殿式建筑,这万宝殿的传说也是老江湖了,这铜驼寺附近都有邙山一号晋墓,那宫殿庙宇不比皇陵差,何况声名显赫的万宝殿。”   奇怪的是,蓝魈居然也找不到踪影,起码是一个营的兵力的蓝魈在我们眼皮底下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们从老槐树下的地宫一直找到这十五个连环嵌套的天坑,这些蓝魈能逃过我们的“法眼”还能理解,但是却能逃过孙瑛鹊的“鬼眼”却无法理解,难道这些蓝魈能上天入地“隐遁”了,还使用了障眼法,要不就是刘王侯用了“蛊咒”,把我们迷惑了。   熊三公有些泄气,“这些蓝猴子难道成仙了不成,孙瑛鹊都找不到,我们这些肉眼凡胎的能去哪里找去?”   九爷说:“孙瑛鹊只是找了附近的区域,也许蓝魈通过密道去了更远的地方,经过我们这几次合力围剿,消灭了不少,附近可以调用的蓝魈可能不多了,它们这次派上了大的用场,这些在龙头龙脉附近驻扎的蓝魈,一定是御林军,是战斗力最强的那部分,我估计它们很可能调到了刘王候的巢穴,也就是万宝殿附近的地方,既然这么重要的地方,刘王候做了多年的布局,我们如果这么简单的就能找到,那才是怪事。所以三哥,既然来了,我们急不得,慢慢找,三哥你不是常说,狐狸再狡猾,也斗不过好猎手吗?”   熊三公说:“九弟,你三哥性子急,不像你这般有城府,我是抡斧头的李逵,你是摇羽毛扇的军师,我俩能一样吗?”   九爷说:“有一个地方,我一直在心里惦记着,那里阳气重,孙瑛鹊去不了,不过我觉得,刘王候一定不会放掉这个地方。”   熊三公说:“九弟,你就直接说那个地方就是了,这么弯弯绕,弄得我们一头雾水,云山雾罩的。”   九爷说:“就是瑶池,邙山山脉的龙头扎下的地方。好比一幅画,这是邙山最精彩的部分,多少年也难找到的好风水,不过…”   熊三公说:“不过就是在水里,不错,水底下是有一座‘汉魏洛阳故城’,但是,刘王候能住在水里吗?万宝殿能放在水里吗?”   九爷说:“这就是我一直搞不明白的事,瑶池这么上风上水的龙脉之地,附近竟然没有人造的建筑,有一座小型的‘汉魏洛阳故城’还在水下,如果万宝殿真的是在水下,刘王候他们是如何进入的?”   顾雄说:“我没有九爷那双慧眼,但是我想知道,这个龙头大不大,是不是就是我们进瑶池前附近那座山脊?山脊的尽头部分延伸到瑶池这片水面的下面?”   九爷说:“我们进瑶池这个洞穴湖前,左右各有一条山脊,右边的才是邙山的龙脉,这座山体宏伟,气势如虹,走势上如巨龙般蜿蜒而来,扎在瑶池水面下面的部分不会很小,估计方圆十几公里没问题。”   我倒是听出几分玄外之音来,说:“九爷,顾工的意思是,所谓的刘王候老巢和万宝殿、军械库,还有永宁寺,就在龙头里,这才是真正的风水宝地,龙头在水里,宝物在龙头里,禁卫军也在龙头附近,顾工,你说的是不是这个意思?”   顾雄点了点头,说:“二小说的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九爷说:“一般人不会选在龙头居住,因为龙头气场很大,一般人气场小的反受其害,被巨大的能量吞噬掉,所以下场都不会好,但是顾总的话启发了我,因为刘荆自视甚高,天星下凡,所以才敢做谋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也可能儿子刘元寿对龙头做了摆置,放置了炁场很足的物件,能够抵消龙头的气场,这也是很可能的。”   黑子对我说,“老槐树地下跑的那些蓝魈是禁卫军吗,连手榴弹也不会用,枪也打不准,万宝殿靠这些蓝猴子保卫,不是我黑哥吹牛,我一个人拿着AK74M式突击步枪就能奇袭它们的老巢。”   孙雨莺竖起了大拇指,说:“黑哥,没人说你吹牛,打算做个奇袭白虎团一样的孤胆英雄,想法可嘉,不过我想,卓阳也许就在这禁卫军里面,像卓阳这样情商智商超群的在蓝魈中并不少,孙平生对我说过,他们不光遇到了三八大盖,还遇到了比他们还强的武器,就是我们外销的最先进的95-1式自动步枪,蓝魈们用的很熟练,装弹瞄准射击躲避,完全是现在的军人风范,射击的那叫一个精准,在一个蓝魈的95-1式自动步枪压制下,两个外国顶级狙击手都无还手之力,抱头狼窜,你自己单枪匹马能奇袭刘王候老巢?”   黑子瞪大了眼说,“这怎么可能呢?95-1式自动步枪这么先进的武器,它们又是从哪里得来的?”   孙雨莺说:“那个肉身的我姐姐孙瑛鹊和她丈夫是干什么的,专做黑市贸易,邙山有这样多的墓葬,还有万宝殿,随便拿出一件来,价值动辄上百万、上千万,什么军火买不到?我现在倒是怀疑,这些军火就是孙平生卖给他们的,只不过孙平生不知道他们是人魈,也不知道人魈中的一部分就是蓝魈的魂灵,也许还有更先进的武器,我们没遇到,是因为我们还没有和刘王候正面交锋。”   我说:“这些蓝猴子刁滑得很,也许是故意向我们示弱,让我们上当。”   孙雨莺说:“也许我们已经上当了,被引到一条歧路上来了,这里也许离刘王候的老巢还远着呢。”   九爷说:“我考虑应该有一条通往龙头的暗道,被刘王候他们神隐了,他们知道人身换魂后,会有大量历朝历代的鬼魂在邙山附近游荡,他们一定有办法不让鬼魂进入他们的地盘,所以有的地方气场很强,我们的电话也收不到信号,像你们说的,即便生活在四维世界也不会被发现。他们的信使也不仅仅是蒙古百灵,一定还有别的信使,理论上说,掌握了那些蛊咒,所有的动物都有可能成为信使。”   我想起卓阳家墙壁上的鱼缸里红红绿绿鹦鹉鱼,能够神奇的排出一串数字,这些鹦鹉鱼都能充当信使,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熊三公说:“我们在这里空谈有什么用?再这样拖下去,我们的粮食也不够用了,支撑不到我们走出邙山。”   熊三公一提起粮食,我的心就像是被别人捏了一把,慧根只能吃地上捡到的谷粒和树皮,武僧的干馍估计也没有了,即便有我也不能再吃了,树皮也咽不下去,那些蛇蛋打死我也不吃,我也不让孙雨莺吃,又到了打尖的时候,到哪里去弄粮食去?眼前这么多天坑和隧道地洞,难道没有我们吃的粮食吗,我让孙雨莺发了信息,让瑛鹊重点搜一下粮食,现在才知道一顿饭难倒英雄汉。   孙雨莺把信息发了出去,对我说:“二小,那些鸡蛋我也吃够了,现在就是想吃馍,我估计带来的馍也差不多吃完了,现在只剩下鸡蛋了。二小,我这几天觉得饭量大了,人也容易疲劳,不会是怀孕了吧。”说完话,一脸幸福的看着我。   我的脑子忽然间短路了,“不可能吧,每次我们都避开敏感日期的,如果真的怀孕了,这次你就不该进山,不为别的,为了王二小的下一代。”   孙雨莺怒目圆睁的说,“这下一代是你王二小一个人的吗?不是我孙雨莺的下一代吗?没想到你们男人这么自私。”   尽管道了歉,孙雨莺还是怒气难消,女人就是这么奇怪,孩子的脸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孙雨莺如果真的怀了孕,应该享受一级保护,蛇蛋是不能吃了,可是在邙山里,能有什么粮食呢?   孙雨莺说:“邙山里不光有蓝魈,还有大量的人魈,这些人魈一定有粮食储备库,他们不缺钱,储备的粮食一定很丰富。我跟姐姐说了,让她注意搜一下人魈的粮库,姐姐明白,她早就知道我们余粮不多了。”   过了一段时间,孙瑛鹊回信了,在我们前面约5公里的地方有个山洞,里面堆着不少玉米棒子,看样还很新鲜,让我们多带几个人去取。   九爷听说找到了粮食,难得展颜一笑,让老边和我、顾雄、慧根和五个武僧去,我倒是有些担心,“九爷,我们一次去了这么多人,万一有突发情况,你们这里人手单薄,应付不过来,不如留下几个武僧吧。”   九爷把大手一挥,“让你去你就去好了,这里不是还有程郢、杨三、黑子和你三公吗,还是多运点粮食回来吧。”   这里面慧根显得最高兴,给养解决了,放下了最大的一个心病,而且这次能吃个饱饭,显然慧根已经开始挨饿了,瑛鹊的灵雾在前面开路,我们虽然走得很快,但是在这山魈出没的鬼地方,丝毫不敢大意,散开队形,每个人都持枪戒备,随时准备战斗,就连武僧,也端起了三八大盖,若干年后回忆起这些事时,感觉相当滑稽。 第八十七章 步步惊心2   我们几乎是小跑步前进,尽管天坑里的小路蜿蜒崎岖,我们还是很快到了目的地,在一个很大的天坑边,有一个长满了草的洞穴,我们开着盔灯,顺着洞穴慢慢前行,这里也有小昆虫:结网的蜘蛛和不知名的甲壳虫飞来飞去,洞穴里有水潭,驻足看时,水里有几条金鳞游来游去,旁若无人,如果有渔网好了,一网下去,说不定能吃上一顿令人垂涎的全鱼宴,可惜我们没有时间盘桓,随着灵雾,进入了一个铺着干草的一个旱洞,那里堆着小山一样的玉米棒子,看样有十几吨,虽然颜色新鲜,但是已经是晒干的新玉米,估计是蓝魈偷窃的邙山附近的老百姓房前门后在晒的玉米。一次能搞到这么多,说明蓝魈出动了不少人马。   慧根说:“我们先吃饱,这样一个是身上有劲,再一个也增加了粮食储备,多存了部分放到肚子里。”   慧根带着锅,把铺玉米的干草拿来,然后两个玉米棒相互对搓,把玉米粒搓下来,然后点上干草,用玉米棒搅拌着,不一会玉米粒开始弹跳崩裂,一股爆米花香味弥散开来,引得我们馋虫蠢蠢欲动。   慧根在炒玉米粒的时候,我们也在搓玉米,尽可能带玉米粒回去,这次幸亏九爷派的人多,尤其是五个武僧,搓玉米跟小孩玩游戏似的,两个玉米棒子到他们手里,几秒钟就只剩玉米棒了,这么上乘的武术却用来干农活,真的埋汰了这帮武僧,不多时,玉米粒也堆成了一个小山。   我们吃着爆米花,仿佛是人间最美的食品,也算是进山以来的一顿饕餮盛宴,慧根可能饿坏了,一边炒一边吃,这次总算是喂饱了肚子了,慧根一副心满意足的神态,还特意多炒了几锅,带回去给组员们分享。   我们把粮袋都装满了,慧根把盛蛇蛋的袋子也全装成了玉米,老边看到丢弃的蛇蛋还感觉可惜,“鸡蛋多有营养啊,扔了多可惜,我带上点回去。”   我阻止了老边,“鸡蛋这玩意好是好,但是存放太久了,有些变质了,所以慧根才会扔掉,慧根这么过日子的人,会随便扔掉鸡蛋吗?过去是因为我们没有粮食,无奈只能吃变质的鸡蛋,现在有新鲜的玉米了,谁还吃那劣质食品。”   老边只好作罢,说:“我还真没吃出来变质,倒觉得吃着蛮香的。”   武僧和慧根一个人背了两袋,我们每个人背了一袋,还累的腰酸背疼,每走上几里地,都要歇息一会,慧根和武憎就在前面等我们。   慧根和武憎比我们先到了出发点,慧根突然大叫:“咦,九爷他们哪里去了,怎么不见了?”   慧根这一嗓子,把我们每个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我们在原来的天坑搜寻了一遍,喊叫了一通,却毫无回音,我们出发的时候,九爷他们七个人还在这里好好的,怎么毫无预兆的突然不见了?而且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底升起,细思极恐,九爷这样熟悉邙山的江湖大佬,竟然凭空消失了,没有给我们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好像是从这里蒸发了一样。   顾雄倒是显得很镇定,说:“有九爷、三公在,不会有什么问题,何况杨三和黑子、程郢都拿着AK74M式突击步枪和手雷,我现在没看到灵雾,我们如果联系上孙瑛鹊就好了,这里留下王二小,其余的我们两个人一组,分头搜索,无论什么情况,最多一个小时后我们到这里集合,大家看好时间,两两配对,现在就走。”   顾雄他们立即走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坚守岗位,为了省电,我把盔灯开到最小化,然后躲到一块巨石后面,把突击步枪架好,手雷搁到眼前,以备不测。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时间慢的让人心生烦恼,忽然,我听到身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这幽暗寂静的地穴里,时间仿佛停止了,哪怕一根针掉在地下,也会被捕捉到,我回身一看的时候,自己先吓了一跳,一条头部呈三角型的全身有黑褐色斑纹蝰蛇在我身后不到两米的地方蜿蜒前行,这条蛇昂着头,有两米多长,全身被鳞片遮盖,我们野外考古的时候,经常遇到这种蛇,一般采用突袭方式,躯干前部先向后曲,猛然离地再向前冲并咬住猎物,咬住不放直至吞食下去。是中国剧毒蛇类之一,   我从腰部慢慢抽出龙泉剑,这把吹毛利刃,寒光闪闪,冷气逼人,蝰蛇猜透了我的心思,率先向我发起了攻击,它闪电般的咬住了我的左臂,我右手手起刀落,把蝰蛇拦腰砍成了两半,我们这次出行,穿的都是铠甲式的防护服,关键部位都用了合金片,所以毒蛇的毒牙扎不进去,不过这条蛇也够坚强,剩下半截身躯仍然咬住我的左臂不放,只好补刀,龙泉剑轻轻一划,蛇头便分成两半。   蝰蛇均属于夜行性动物,一般伏于地面草丛或缠绕或于树干上、石头堆外面呈盘蜷状的,姿态变化多端。以鼠,鸟,蜥蜴为食,我想这里不会就这一条毒蛇,我正在石头堆旁边仔细寻找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一团灵雾,在我头顶上盘旋,瞬间心花怒放,赶紧拿出手机,打出几个字来:“九爷他们怎么失踪了,我们分头在寻找,万分焦急,请速回复!”   孙瑛鹊很快在我手机上打出几个字来:“不是九爷他们失踪了,是你们迷路了,走错了方向,等你们人回来,跟着我走就行。”   “瑛鹊姐,我们是原路返回,怎么会走错路,而且回来的是我们九个人,不会都认错路吧?”   “二小,是雨莺和九爷让我来接你们的,你既然没走错路,就在这里待着吧,我接他们回去交差吧。”   孙瑛鹊姊妹倒是一个脾气,该揶揄人的时候绝不放过,我只好道歉,说:“瑛鹊姐,我的意思是别人做了手脚,把路径改了,所以我们才会上当。”   不一会,顾雄他们陆续回到这里,他们也发现了周围的洞穴和来的时候不一样,我把孙瑛鹊的信息给他们看,方才恍然大悟。不管怎么说,还要背起粮袋,回到原地,我们因此多走了三公里,见到九爷的时候,我已经有些体力不支,几乎坚持不住了,慧根背着两袋粮食的同时,不住地帮我托着粮袋,我才能踉踉跄跄得走回来。   九爷和熊三公自然非常高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食解决了,寻找万宝殿的工作也就能继续下去了,杨三、孙雨莺等人吃着炒爆的玉米花,十分惬意,连声称赞。   我和顾雄、九爷、熊三公一起吃饭的时候,说起我们这趟蹊跷的归程,“这里的天坑一个套一个,确实许多景色相同,但是原路我们都记得十分清楚,我们九个人不可能都走错了地方,我不知道蓝魈是怎样做了手脚。”   顾雄说:“地形是不会挪动的,山丘也不会瞬间转到另一处去,唯一能解释的,就是有人用了咒蛊,给我们用了障眼术,所以才会迷失道路,走到另一个地方去了。”   九爷说:“年轻时候行走江湖,常听人说‘移山大法’和‘障眼大法’那时候不信,现在看来是真的,这次没让坎巴随你们去是我的一个失误。坎巴自身有佛力加持,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一般的障眼法对他无效。”   孙雨莺说:“姐姐自己也检讨,说她指好了洞穴就感到万事大吉了,没想到会让你们走错地方,尤其是王二小还被蝰蛇咬了,如果蝰蛇咬到脸上,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现在想想也感到后怕。”   黑子说:“慧根,还有酒吗?我们应该为王二小逃过这一劫难祝贺一下。”   我知道,黑子所谓的祝贺不过是找一个借口,缓解一下最近的疲乏和压力,所以众人一致表示赞成,   慧根从行囊里找出一瓶五星二锅头,还有两罐青岛啤酒,熊三公看到了,两只眼睛放光,浑身每个细胞都动了起来,一个劲的嚷嚷着倒满,程郢不喝酒,和武僧担任警戒,我们把酒匀开,在这幽深的邙山腹地,吃着爆米花,喝着酒,感到十分畅快,这些天赶路寻宝和防敌的压力一下子释放出来了。所谓的酒不醉人人自醉,心醉之谓也。   九爷、熊三公、杨三喝了也不少,熊三公和杨三不胜酒力,倒头边睡,这一觉睡得酣畅淋漓,鼾声如雷,足足过了十多个小时方才醒来。九爷仿佛没喝酒一般,照常说笑,一点醉意也没有。   九爷说:“等会让慧根去瑶池摆置一下,让瑛鹊也能进去,顾工一番话提醒了我,老顾不愧是地质科学家,撂下这几句话就把事挑明白了,这次一定要找到进入龙头的山洞,要找的地方八成就在这龙头里面。不管如何,先找到龙头再说。”   这条进入龙头的暗道在何处,没有任何踪迹可循,邙山布局图也没有半点暗示,我们查不到任何资料,只能一点点分析蛛丝马迹,按照逻辑推理,找出这处最后的洞穴。   孙雨莺说的不错,这次到了邙山的核心部位,禁卫军里很可能就有卓阳,如果我们拔枪相遇的时候,我相信卓阳会毫不留情的对我开枪,半点怜悯之心也不会有,它是动物界的生物,如果没有换魂蛊这样的机遇巧合,本不该和我有交集,我也希望到时候能挺直手臂,扣动扳机的时候,手也不会颤抖。   我们又来到了所谓的“瑶池”,慧根带着物件、法器,先在瑶池周边做了摆置,不多久,我看到一团似隐似现的白雾出现在了孙雨莺周围,孙瑛鹊本身就是西施双姝,资深的考古专家,她知道我们迫切的需要什么,所以孙雨莺没有再发信息,这团灵雾便在瑶池水面冉冉沉没不见了。   我们漫步欣赏瑶池周围千姿百态的钟乳石奇观时,孙瑛鹊探索回来了,她告诉我们,水面下就是一个按3:1缩小版的‘汉魏洛阳故城’,建造完毕后放水淹没了这些建筑群。成了我们现在看到的这样一个宏大的湖泊。再往下进不去,仿佛有一个怪异的强磁场,就像陨石一样密集的物质。   九爷说的不错,龙头炁场很足,即便阳气盛的人也不能近前,孙瑛鹊作为魂灵,不能靠近也是情理中事。   顾雄尤其感到疑惑,“为什么要建造两个‘汉魏洛阳故城’,一个在水下,另一个在洞穴中。须知就是在现在也是一项耗资巨大的工程,在当时刘荆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山阳王’,诸侯而已,瞒着当年皇上,在地下这么大兴土木,光工匠就死了几万人,皇上能不知道吗?刘荆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   孙瑛鹊回信说,刘荆终生的梦想就是当皇上,但是生前并没有实现登基的梦想,所以可能成为人魈后,仍在继续做他的‘皇帝之梦’,如果刘荆活着,他不可能出现在地面上,封建王朝在现在中国已经没有根基了,现在没人把他当皇帝供奉起来,他的思维已经和现代生活格格不入,所以如果刘荆等人借助神器成了人魈,他必然生活在这邙山里,供奉他们的也不再是臣民,而是有着高智商和情商的蓝魈,这些蓝魈有的已经换上了人皮成了人魈,生活在他的周围,为他提供享乐和服务,让他过着一如既往的皇帝生活,这就是在邙山地下复制刘荆那个时代“汉魏洛阳故城”的终极想法。目前邙山“汉魏洛阳故城”仍然是刘荆他们的活动区域,我在这里发现了食品和衣冠等生活用品的专用偏殿,还有他们代步的养马的马厩,刘荆有大量的,数不清的文物,在人世间有人魈做代理,把文物拍卖变成人民币,然后换取刘荆等人所需的物资,这就是邙山十个洞总有一个是在开的状态,不过,即便是开的山洞,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即便是刘荆派出去的人魈,要进来也要通过信使报信,许可后方可进洞,这些信使有的是百灵、蝙蝠、有的时候是大雁和苍鹰。正是由于九爷等人进入邙山,危及到了他们的安全,他们才把人和物资转移去了别处,   至于水下建设一个“汉魏洛阳故城”,孙瑛鹊也想不明白,“大概是怕别人发现了刘荆人魈的秘密,给自己身后留了一个隐蔽的去处”   顾雄用我的手机回信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瑛鹊妹这番话解开了我心中的很多谜团。以后等瑛鹊妹恢复人身,一定致谢。”   孙瑛鹊发了一个感谢的表情,并附言:我也在期盼着这一天,还我女儿身,参加妹妹的新婚盛典。   顾雄对孙雨莺说:“孙大师,能否拜托瑛鹊一件事,让她替我们去看看那些坟茔,是否真的有二组人员的尸骨。”   孙雨莺连连摇头,“我看这件事就免了吧,我姐姐比我还胆小,让她孤身一人去看那些坟茔,姐姐说什么也不会答应的,不如我们返回路过的时候,守着二组的人打开棺椁,如果真的有尸身的话,看二组的人做如何解释。”   顾雄只好说,“这样也好,只是现在对二组的人不放心。”   我说,“顾工,你要学学九爷,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心里明镜一般。”   顾雄说:“九爷是老江湖了,都混成人精了,我们谁也学不了,几个月没见杨三,见了面也没看出多么激动来,这样的定力你我都比不了的,做好自己吧。”   我们说话的当儿,黑子突然小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说:“九爷和三公又下水了,氧气袋、防护镜也没带,只带了一把刀。这也太危险了。”   我们来到瑶池,水面上平静如初,没有一个气泡,九爷又进入了“禅定”状态,没想到熊三公也能不带氧气,难道熊三公也能“禅定”?,上次因为巨蟒伤害黑子,所以九爷无暇顾及水下的“汉魏洛阳故城”,孙雨莺觉得真是一个探幽寻古的好机会,也打算下水探索一番,我劝说一番,终于拗不过她,同意做好防护后下水,我把龙泉剑也给了她,前提是孙瑛鹊全程陪伴着她,万一遇到什么情况,孙瑛鹊也能及时来信告知。   孙雨莺穿戴后,戴上氧气面罩,向我打了一个V型手势,扑通一声扎入水中,很快,水面上就泛起一串串泡泡,跟随着泡泡的走向,我就大体知道孙雨莺游动的方向。“汉魏洛阳故城”以南北为轴线,最北面是广莫门,通过太子宫,进入宫城,里面是金銮殿和太极殿,出来宫城,南面为御道铜驼街,并直通内城正门宣阳门。过了有20多分钟,九爷和熊三公先出水,擦洗完毕,换了干净衣服,九爷才说:“这次和三哥游的畅快,我们从南门一直去了北门,里面的宫殿几乎都有,就是缺了内城西北角的金墉城和太子宫,金墉城是安置魏晋时被废帝、后,刘荆肯定是嫌不吉利,没有建,太子刘元寿就在邙山,也没必要建。我们去了金銮殿和太极殿,发现了一个秘密…”   我和顾雄同时问道:“发现了什么秘密?”   九爷故意卖了一个关子,长长吸了一口烟,才说:“我俩发现,太极殿就是万宝殿,门匾上写的是太极殿,但是旁边还有一行小字:万宝殿,可见两者是一回事,瑛鹊说得对,水下面这个模型般的‘汉魏洛阳故城’是为了刘荆后事准备的,一旦人魈的事被人发现,将来翘辫子的时候,就埋在这水下的‘汉魏洛阳故城’里面。在这里面最安全,一般人不会潜入到这么深的水下面。”   九爷忽然发现少了一个人,就问我:“雨莺哪里去了?”   我说:“还能哪里去,跟着您老水下考古去了。”   九爷便有些生气的说:“这个雨莺行事胆子真大,下面有巨蟒,还有水蛇,怎么一个人就随随便便下去了?二小没有劝阻住,也该批评。”   正说着,水面哗啦一声响,孙雨莺出水了,装扮的像个太空飞行员,走起路来摇摇摆摆,换下泳衣,赶紧说:“九爷,我紧追慢赶,还是没有追上您两,没有走到头,看了看永宁寺就回来了。”   熊三公说:“还追赶我们?为你擅自下水,九弟正在训二小呢,以后不能擅自行动,有事都要和九弟禀报,典型的无组织无纪律。万一被下面的大虫、什么蛇咬了,九爷回去怎么交代?”   九爷出面当和事佬,“算了,这次引以为戒,下不为例。”   孙雨莺赶紧道歉,“这次主要是我欠考虑,二小也劝我不要下水,但是我觉得这是一个绝佳机会,难得碰到这么好的考古机会。”   孙雨莺虽然去的是按比例缩小的永宁寺,即便如此,永宁寺的原汁原貌的复制下来,没有一点改动,堪称奇迹。   孙雨莺说,“汉魏洛阳故城”宫城外西南面是永宁寺,北魏时城内外建有佛寺1000多所,以皇家寺院永宁寺最为豪华壮丽。寺庙中心为塔,高九层,一百里外都可看见。永宁寺塔各层都有三门六窗。塔刹上有相轮30重,周围垂金铃,晚上和风吹动,十余里外都可听见。四面青石垒砌镶包。中间有石雕、碑刻。碑上雕有佛、菩萨、弟子像,结跏趺坐的六佛图,姿态优美的飞天,慢步行进的大象,造型生动的猛兽,以及帐幔、火焰、莲花等,内容丰富,题材多样,这些都原封不动的复制到了水下的永宁寺。   当时永宁寺繁华无比,信徒摩肩接踵,香火鼎盛,以至于文学家司马光访汉魏故城永宁寺时,面对对这座城市悠远、辉煌的历史曾经发出了:“若问古今兴废事,请君只看洛阳城。”的概叹。   孙雨莺谈起考古来就滔滔不绝,我不得不提醒她跑题了,我们来邙山不是研究永宁寺的,我们趁着粮食充足的时候,要尽快找到万宝殿。   孙雨莺说:“二小是没有见到这座佛塔,你知道这座九层佛塔是什么结构的吗?”   我说:“你不是说了,四面青石垒砌镶包。中间有石雕。”   孙雨莺说:“我说的那是塔基,永宁寺塔是木结构,塔四角也悬挂金宝瓶、金铃。柱子也雕龙画凤,门扉上都有金钉和金环铺首。   我说:“什么木塔能在水中浸泡上千年而不坏?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孙雨莺说:“不知是谁脑子进水了,但不是我,告诉你吧王二小,这个九层木塔是阴沉木,也就是乌木做的。建塔时材质可能是杉树,浸泡了一千多年,被水底的泥沙腐蚀得丝丝缕缕,这样更显出了材质的肌理美感,形成了古朴凝重、铜打铁铸般的效果。这个塔如果拿到小叔的聊斋堂,敢说是镇馆之宝了。瑛鹊姐说了,这个宝塔如果拿到长青拍卖市场,起步价最低二个亿。”   黑子这事耳朵好用,“我的乖乖,这些碳化木竟然这么值钱,我如果有这个宝塔的话,刀妹妹就乖乖跟我走了。”   孙雨莺噗嗤一声笑了,“黑哥,如果你想娶刀妹妹的话,就趁早拿走这个宝塔,要不的话,这乌木再碳化下去,就成了煤炭了,也就不值钱了。” 第八十八章 陀枪师姐1   九爷这次深潜,找到了龙头所在的位置,但是观察周围,没有进入的通道,即便有门,在这样大的水压下,也无人敢打开,瞬间就会被巨浪裹挟进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慧根放出了平头哥,这玩意是找洞高手,好奇心奇强,每个窟窿都想进去探究一番,不过这次东窜西颠倒是没有什么结果,附近没有发现洞穴。   在瑶池附近,黑子的罗盘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转了,孙雨莺的手表也停止了走动,我那有高僧佛力加持的三眼天珠和霹雳辟邪珠也毫无反应,甚至灯光也时断时开,四周弥散着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异。   顾雄解释说,特殊的地理条件可以产生强光和强磁,但是这里没有强光,强磁的说法也难以成立,我们手里的有些铁家伙显然没有什么影响。   孙雨莺说:“不管是换魂蛊还是双鱼玉佩,它们都是天外来物,老百姓的叫法就是陨石,这两种物体都有一种神秘的力量,也就是超能量,这种力量可以被佛咒或者蛊咒左右,只有掌握了破解这种力量的咒语,才可以使得我们周边磁力、电光等等恢复正常,不是临时起意,我和姐姐一直持这种看法。”   大多数人同意孙雨莺的说法,包括九爷和熊三公。   坎巴能够感受到这个力量的炁场,但是却对抗不了它,慧根通过符咒借用顺印的法力,却发现自己像是被困在一个笼子里野兽,左突右冲,没法走出笼子。   九爷能够联系上的高僧也就只有远在西藏的卓巴次仁了,山高路远,万里迢迢,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九爷不会让卓巴次仁出山。九爷把我们16个人,先分成四个小组,在瑶池及周围先自己寻找一遍暗道暗洞。   我和老边、程郢、孙雨莺一组,老边和程郢拿着探杆和洋镐在划定的区域内进行了地毯式的搜寻,到处敲打,我和孙雨莺则用强光手电寻找裂缝或者门缝,甚至地下洞顶也不放过,这里的石壁像是整齐的一块,没有半点缝隙,老边和程郢不住地敲打,洞壁传回来笃笃的声音,都是实心体,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老边和程郢便有些撑不住了,直喊手腕子疼。   顾雄说过,这座山整体来说,还是喀斯特岩溶地貌,典型的特征洞穴就是石钟乳、石笋、石柱、石幔,我们所谓的瑶池就是这种地貌,它是地下水沿着可溶性岩石的层面、节理或断层进行溶蚀和侵蚀而形成的地下孔道。地下洞穴发育较好,雄、奇、险、秀,一般都为裂隙性洞穴,下切的河流形成峡谷。这样的地质条件,怎么可能到处都是实心的岩石呢?   四个小组汇合后,都没有发现通往龙头的洞口,仿佛进入了一个隧道尽头,没人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大家情绪都很低落,每个人都在想着心事,一言不发。   孙雨莺忽然拍了一下脑袋,说:“九爷,我刚才理顺了一下思路,我们过去到过的那个海市蜃楼,被我误解了,那里的核心建筑就是我们命名的‘晋朝一号墓’,其实是我认知错误,我仔细梳理了一遍,那里根本就不是一个墓,是一个人为的故意伪造的假冢,为的就是迷惑外来的侵入者。”。   九爷和熊三公正在彷徨无策的时候,听到孙雨莺这话,立即来了兴趣。大伙一起围拢过来。   孙雨莺继续说:“我觉得这里很可能就是龙头的入口,理由有这几条,第一,这里是守卫最严密的地方,设计的封土堆不光有暗器,还有流沙防盗,孙平生就是吃了这个亏,没有从封土堆进入洞穴里面,这里不光有阴兵,还有蓝魈,层层把关防守严密,不远处的铜驼寺那颗老槐树不仅是瞭望台,还是飞鸟传递情报的中心,那上面每天都有蓝魈在瞭望,不过树叶茂密,我们没有发现罢了。大钟就是警钟,每当外人接近,这个大钟就会被树上的蓝魈用一种特殊的方法敲响,驻守在铜驼寺下面的蓝魈就会通过地道迅速集合到‘晋朝一号墓’周围,守住要道关隘。不让外人进入。其二,这里是邙山最奢华的地方,有最符合刘荆帝王理念的金色的琉璃瓦宫殿建筑,天子明黄,帝王之色。到处红墙黄瓦,金碧辉煌,宫殿建筑在有帝陵气势的山峦叠障之中,入口就在蜿蜒起伏的龙脉上,正殿位置处在中央,周围的宫殿呈众星捧月状拱卫着正殿。正殿的牌匾上,写着这样一行字:‘一言定生死,素手掌乾坤’,这正是刘荆表明心志的最露骨的一句话,刻在进入皇宫的门口,再适合不过了。其三,也就是我们先入为见,错把这座地下皇宫的入口处当成了帝陵,封土堆是陵墓的的标志,没有把宫殿建在封土堆之上的例子,无论哪朝哪代,这都是极大的忌讳,这样的设计师会被祸灭九族的,因为这会压住地气,使陵墓的主人的魂灵不能升天去极乐世界。当时我就纳闷,为什么这样设计,现在我算明白了,因为这土堆不是封土,地下也不是陵墓,是一座皇宫,封土堆上的宫殿应该叫做前门殿。周围的偏殿、祭坛就是刘荆等人逢大典的时候来做法事祭拜和休息的地方。因为魏汉以来佛教兴盛,皇帝也都参佛信佛,所以在这前门殿正南方向建设了卧佛山和卧佛湖,有了佛光普照,皇帝的龙运才会不受侵害,才能福荫子孙飞黄腾达,还有我们走下封土堆梯道两旁的壁画,上面我注意到有两行字:织金凤凰衣,玲珑白玉带,天子九冠冕,这都是赞美皇帝的语句,不会用在陵墓里…”   熊三公在下面连拍巴掌,大声说:“这些说到三哥我心里去了,句句是真理,这‘西施双姝’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下面真的是陵墓,我们虽然没看到棺材,但是棺床和陪葬品都有的,这怎么解释?”   九爷把熊三公的手摁住,说:“三哥果然是性情中人,先别拍巴掌,且听雨莺把话说完再拍也不迟。”   孙雨莺继续说:“这就是让我们产生迷惑和误解的原因,按照古代葬仪,棺床前不会摆放‘金雁’和‘汉金怪兽’的,‘金雁’的寓意是一飞冲天,这是对活人的祝愿,‘汉金怪兽’和《山海经》中蛊雕的记载一致,外形方面来看既像雕,又像兽,是一个立耳环眼鹰嘴怪兽,根据现在的考证,它的作用和宫殿前的石狮一样,是威武和守卫的象征。所以我猜测,‘金雁’和‘汉金怪兽’后面的不是棺床,即便外形像棺床也是用来迷惑入侵者的,这个所谓的棺床很有可能就是进入龙头的大门,还有,就是铜驼寺庙门和老槐树上的诗句,现在想来,应该是刘荆和刘王候现在深居邙山心境的一种写照。这铜驼寺来礼拜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刘荆和刘元寿,甚至还有我未曾谋面的老神,那上面的题字也是刘荆和刘元寿的亲笔,如果拓印下来,在我们长青古玩市场也是一个不小的价钱。”   老边和黑子拍着大腿说:“孙大师全是马后炮,当时告诉我们,用手机拍下来也好啊,将来也有炫耀的资本。”   九爷说:“二小,好好跟你媳妇学学,什么叫做一言九鼎,什么叫做一言定谳,雨莺这一说,像是放了一幕电影,我心里也亮堂了。”   顾雄说:“是啊,刚才还是心有千千结,雨莺这番话照得咱心里亮,我们找寻万宝殿有了主张,这下好了,从此不再走冤枉路了。”   孙雨莺说:“先别夸我,我也不过是通过关联的情景做了一个大胆推测,是不是事实,还有待实践的检验”   雨莺的说法也让我感到震惊,没想到刘荆的字写的这么遒劲有力,那诗我还能背下来。当时还觉得是铜驼寺那个僧侣写的。没往深里想。   即便有了方向,具体操作起来,也是困难重重,进前门宫殿,首先就是迎击那些状如鬼魅、杀不死的阴兵,九爷说过,他们是人和鬼的结合体,从外表看是人,本质是鬼,他们忠诚的守卫着陵墓,攻击所有靠近陵墓的人,不管你是谁,六亲不认。佛教认为人的生命本体是永不会消亡的。只有承载灵魂的肉体身命会有生灭。   蓝魈气力过人,不能近身肉搏,只能用刀用枪解决,   我们每个人都清楚,一个被人魈苦心经营了一千多年的地下老巢,不能说固若金汤,起码也是牢不可破,我们要从这帮寿命逾千年的人精手里讨回他们的命根子—双鱼玉佩,不能说是火中取栗,起码也是尖刀上行走。   但我们就是在尖刀上行走的那种人。   野夫怒见不平处,磨损胸中万古刀   我们这次是破釜沉舟,直捣黄龙,不拿到双鱼玉佩誓不收兵。   对付阴兵,九爷出了个主意,“不管是什么兵,都不会待在一个地方原地不动,我们抵近观察,看看阴兵的活动规律,我们人少,不能和阴兵蛮干,而且阴兵也是杀不死的。”   杨三说:“阴兵也不是杀不死,只是身体没了魂还在,要不先扔颗手榴弹试试,阴兵多,我的的子弹也不少。”   熊三公说:“这些冥阴之物,我们尽量不去招惹,九弟说得对,先派黑子、老边、程郢去封土堆哪里隐蔽起来,观察一下阴兵一昼夜的活动规律,我们在封土堆附近休息待命如何?”   九爷说:“这个主意不错,只是值夜的人多注意一下飞鸟,我们的行踪都暴露在这些小谍报员眼里,所以只要发现,立即击毙。”   黑子、老边、程郢先行一步,我们落在后面一段距离,又一次经过铜驼寺,这次大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响,也许是刘王候已经掌握了我们的动向,不需要再鸣钟了,我们更不在乎,反正已暴露了,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我们在所谓的“晋朝一号墓”附近约2公里的草坪上停留,稍作休整,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杨三对我说:“我爹和三爷都是老脑筋,什么年代了,还怕什么阴兵,我们有枪有手榴弹,还有炸药,阴兵不过是有形无质的东西,一炸就没了,怕他个鸟。”   孙雨莺说:“九爷也是考虑周全,我们就这么十几个人,上千上万的阴兵同时围上来,我们每人一挺机关枪都不济事,能避开阴兵最好,现在人魈和前世人都还没现身,我估计这些人都有武器,那才是我们的大考呢。”   我问孙雨莺,“遇上前世人和人魈,你能分辨出来吗?”   孙雨莺说:“很难分辨,但是草蛇灰线,还是有痕迹可以找寻的,譬如人魈个个能跑出世界冠军,打斗力、爆发力都是我们常人不能比拟的,身体还是人的身体,有了山魈的灵魂,怎么出现这么大的变化,我也真的搞不懂。前世人像是刘王候、老神他们就和我们没有什么两样了。”   九爷突然在一块草坪上停留了下来,弯下腰,仔细端详着地面,他的神态吸引了众人,我们聚拢过去,看到地面上有深深的两个脚趾的印痕,可能是地皮湿的时候经过的,印痕清晰,杨三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很肯定的说:“两个脚趾?这就是树懒脚印没错,这里怎么会有这东西?”   九爷说:“杨三,你在往前面七八米看看,哪里还有一个这样的脚印,树懒能一步跨七八米吗?”   杨三想了想,“二趾的动物除了树懒还有谁?不会是老鹰吧”   九爷说:“如果是树懒就好了,可惜不是,老鹰每只爪子的爪趾是四个,前三后一,怎么能是老鹰呢?”   孙雨莺说:“我看爪痕不是树懒,是鸵鸟。”   鸵鸟是现存体形最大不能飞行的鸟类。它们生活在沙漠草原地带,一小时能跑70多公里。后肢强而有力,对付攻击的手段就是向前踢。   我说:“真的是鸵鸟也不错,这家伙都是上百公斤,打死一只,打打牙祭,改善一下生活也不错。”   孙雨莺说:“鸵鸟是群生活动物,不可能就这一只,它们常伪装成岩石或灌木丛。以后走近灌木丛的时候要小心了,别冷不丁跑出来几只,一只蹄子就能把你踹飞。”   熊三公也来了兴趣,“这里开个动物园都不错,地面上的动物这里全都有,这鸵鸟也整出来了,这玩意出来能干什么,想和我们对抗?也不是我们的对手啊。”   九爷说:“三哥,还没交战,你怎么就知道不是我们的对手,我看这只鸵鸟的压痕,大概是雄性,至少有三百公斤重,有四米多高,步长八米多,它要是踢人的话,能一踢把人踢到十几米高的洞顶上去,三哥,等它来的时候,你先和它过过招再说硬话也不迟。”   熊三公气呼呼的说:“过招就过招,我三公活了大半辈子,还真没被吓着过,这次总不能让这破鸟吓破胆吧。”   顾雄说:“鸵鸟的视力发达,能看清五公里内的事物,而且嗅听觉灵敏,奔跑和跳高更是强项,这里有鸵鸟绝非偶然,我觉得这是刘王候防卫布局的一个环节。”   九爷说:“晚上执勤的把眼睛可要瞪大了,那玩意跑的贼快,说来就到跟前,别不等我们起来,鸵鸟就把我们的头踩扁了。”   武僧齐齐答道:“九爷尽管放心,佛祖保佑,方丈既然把我们派过来,我们一定会尽职尽责,恪尽职守的。”   执勤的是武僧和慧根,三人一组,分上半夜和下半夜,拉开睡袋的时候,我们把突击步枪、手雷都放了进去,随时应对不测,孙雨莺也把我的龙泉剑放进了睡袋,那团灵雾又在上方漂浮,孙雨莺累了,也没有和孙瑛鹊再联系。很快就睡了过去。   顾雄和我都睡不着,索性坐起来夜谈,我们在这邙山腹地来回穿梭般的走了多次,也从来没有发现鸵鸟,看这新鲜脚印,也是最近的,邙山里的蓝魈,被我们几次集中作战,折耗了不少,这次鸵鸟被调过来,是不是补充兵力?   顾雄说:“我们想的一样,鸵鸟倒是不可怕,它跑得再快,也跑不过我们的子弹,就怕枪响把阴兵招来,那样我们就好汉难敌群狼了。”   第二天醒来,慧根说,夜里值班的时候,通过红外望远镜,真的看到在我们很远的地方有一只鸵鸟,还用手机拍了照片,照片虽然不是很清晰,但是这个高达3、4米,颈长,腿长,头小的家伙一看就是鸵鸟,因为距离遥远,这只鸵鸟也没有什么动作,所以也没忍心叫醒我们。   这只鸵鸟是在观察我们吧,知道不是对手,也没到我们跟前来。但是九爷没这么想,他让我们退到一个山坡前,这里前后都有巨石,前面有个陡坡,万一有情况,我们可以当做战壕,既能隐蔽,也利于还击。   傍中午的时候,黑子、老边他们回来了,一夜未睡,两人的眼皮有些发肿,不过精神还好,程郢还留在原地瞭望敌情,随时打信号弹联系,老边说:“九爷真的是料事如神,我们趴在周边的树林里、树梢上,一边看时间,一边注意阴兵的动作,到了子时,那些阴兵都集合起来,排成两行队伍,去了地下,有50多个山魈过来交接,这一去就是整整两个小时,我们完全可以用这两个小时打败山魈,冲进地下宫殿。”   吉人天相,天赐良机,能避开阴兵,这当然是最好选择了,所以九爷吩咐,“人不解衣,吃饱喝足,带足弹药,枪上膛,刀上身,厉兵秣马,晚上12点准时行动。”   慧根把子弹和手雷按人头分下去了,每人必须带刀,我的龙泉剑给了雨莺,慧根给了我一把他自己用的短剑,并说,这时顺印大师生前赠的,一直带在身边,我细细端详了剑柄,上面果然刻了篆体的“顺印”二字。   临近晚上12点的时候,我们开始向封土堆进发,杨三和老边走在前面,封土堆左右入口,突然垒起了一道沙袋墙,我们去的时候,还有几十个蓝魈马不停蹄的抢着运送沙袋,这些动物力气大的可怕,一个蓝魈能扛起两个约百十斤重的沙袋,健步如飞,还有不少蓝魈已经架着三八大盖站位,做好了开枪的准备,显然蓝魈是得到了消息,正在加强防守,与我们打阵地战。   我们没有时间磨蹭下去,趁蓝魈还在堆积沙袋的时候,九爷让我们选好隐蔽位置,一声令下,一起开火,一时间,枪弹如雨,手雷翻飞,最先中弹的是那些扛沙袋的蓝魈,这样近距离的活靶子,几乎没人脱靶,顾雄更是一枪撂倒一个,很快倒了一片。   不过这次隐藏在沙袋后面的蓝魈,枪法打得十分精准,有几枪甚至打在了我身旁的石头上,程郢在树上很快发现了对我威胁最大的蓝魈,果断的出手解决了它,程郢所在的位置,是封土堆两个出口中间的大树杈上,大树树枝横长,伸到了封土堆的中间,战斗位置十分有利,可以在背后袭击这些蹲位的蓝魈,由于树枝繁茂,蓝魈虽然发现背后大树上有人,却难以定位发射点,只能对着大树胡乱射击,往往被程郢出其不意的一枪击倒。   老边还嫌不过瘾,直接把土炸药捆成团,点燃导火索扔了进去,一阵轰天炸响后,阵地几乎没了动静,老边还想再接再厉,被九爷阻止了,“不能扔炸药,万一炸到文物,我们就成千古罪人了。”   老边说:“这里上次我进去过,炸点也在沙袋附近,不会滚进地宫,就是石阶和壁画也不会受到伤害。”   老边还想再扔炸药,还没等点燃导火索,被九爷坚决阻止了,阵地已经哑火了,剩下几个在沙袋后面负隅顽抗的山魈也被程郢点射消灭了。 第八十九章 陀枪师姐2   在确认没有蓝魈后,程郢也跳了下来,我们开始随石阶进入地宫,遍地的血腥场面,孙雨莺被吓得花容失色,一手遮着眼,一手拉着我的手跨过蓝魈尸体狼藉的地方,慧根举着强光电源,把下面照的一览无余,我们端着枪,紧贴着两边的石壁,向下缓慢移动,进入文物集中的区域,九爷和熊三公让我们尽量不要开枪,能用刀解决的一定不能用枪。   但是枪战还是发生了,开枪的不是我们,是地宫里发射出来的,我看见地宫门口堆着沙袋,不时有枪弹发射出来,大伙都贴着墙壁走,唯独黑子端着枪走在中间,大家几乎一齐喊他躲开,不知道脑子进水了还是犯了魔症,黑子愣愣的站在中间,也不开枪,忽然身体摇晃了两下,倒了下去。   孙雨莺大喊:“不好了,黑子中枪了。”   我们立即对地宫门口进行火力压制,四只95-1式自动步枪一起发出火舌,九爷和熊三公的三八大盖也对准了沙袋,只要有谁敢露头,立马就会被打成筛子。   我和杨三、程郢飞快把黑子抬了回来,黑子闭着眼睛,身上没有血迹,孙雨莺试了一下脉博也很正常,仔细检查毫发无损,杨三摇了摇黑子的头,黑子才像从梦中醒来般睁开了眼睛,结结巴巴的说:“杨哥,你知道刚才那个向我开枪的人是谁吗?”   九爷、熊三公虽然紧盯着地宫,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是谁?”   我想,可能是卓阳吧,这里我们能认识的人魈除了她还有谁呢,但是卓阳已恢复蓝魈肉体,黑子怎么能认出她来那?   黑子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不是卓阳,你们都猜不到,这个陀枪师姐不是别人,是-刀-荣-兰。”   仿佛凭空一声炸雷,我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除了黑子,我们几个已经知道了刀荣兰的真实身份,但是她已经受了伤,躺在医院里,被小叔派去的人监控着,想跑也跑不了,即便能跑,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赶到邙山腹地的地宫参加保卫战。   黑子拿出孙平生留下的跳频电话,长时间没有充电,电量已经不多了,很快拨通了小叔的手机,黑子把电话递给了我。   “小叔,刀荣兰还在医院里吗?”   小叔说:“二小,幸亏你来电话,我给你们电话打不通,快把我急坏了,刀荣兰是在昨晚11时突然推开医院十楼的窗户,跳窗户逃跑的,十楼的护工马上通知了我们地面上的暗岗,暗岗立即开车追了上去,刀荣兰被九爷的暗器伤了筋骨,又从十楼跳下来摔了一下,所以跑的并不快,我们的人全速开车追赶,你们想不到,刀荣兰去了哪里…”   我说,“长青市除了邙山,刀荣兰还能去哪里?小叔,刀荣兰现在就在邙山的晋朝一号墓这里,正在向我们开枪那。”   小叔顿了一下,显然有些出乎意料,“刀荣兰去的地方你们想象不到,她最后逃跑的地方是泰宁寺。”   手机打在免提上,所以我俩的对话别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熊三公说:“泰宁寺不会有人魈吧,难道泰宁寺还有他们的人?”   九爷说:“三哥,这话可万万不能乱讲,泰宁寺都是我们的人,全是几十年知根知底的兄弟,进去的人我们也了如指掌,这里怎么可能有人魈呢。”   小叔说:“刀荣兰进了泰宁寺,我们的人也跟着进来了,这时候正好是子时,泰宁寺的大钟响了起来,我们不知道她为何要跑到泰宁寺,更没想到她最后竟然去了…”   手机不早不晚,在这关键时刻没电了,小叔后面的话像被人拦腰砍了,只留下我们想象的空间。   地宫前的沙袋又露出一个山魈的脑袋,只露出半截,九爷的三八大盖就搂火了,瞬间,半截脑袋被炸的脑浆迸溅。   九爷向来的习惯,遇上事先点上一支烟,歪着脑袋想了一会,豁然开窍般的说:“我现在终于想明白了,我知道刀荣兰是怎么来的了。”   杨三说:“不会是插了翅膀飞来的吧。”   九爷说:“三儿你这傻小子别乱打岔,毛楞三光的瞎白乎,找削啊!刀荣兰就是插上翅膀也来不得这么快,几乎是进了泰宁寺的同时,马上就到了我们这里,凭翅膀飞有这么快吗?”   杨三说:“老爹,在这深山地下,还有比飞更快的工具吗?我孤陋寡闻,您老见多识广,您也给我一个说法。”   从时间上说,九爷说得对,刀荣兰即便有翅膀,也不会飞的这么快,小叔说,刀荣兰进入泰宁寺的时间正好是子时,泰宁寺的午夜钟声刚刚敲响,我们也是在子时发起进攻,进攻没多久,刀荣兰就在沙袋后面出现了。也许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如果是一只老鹰,按最高时速80公里计算,从泰宁寺飞到这里,最起码也要一个多小时。   九爷说:“傻小子,虽然我也说不明白,但是我猜测,刀荣兰八九不离十是从泰宁寺的海眼里来的,否则不会立即抵达这里的地宫。”   九爷说过的,泰宁寺原来有一座庙宇,最后一进大殿内供奉着一尊泥金大佛,其宝座下便深深藏着一孔海眼。在此打坐,便会听见大海波涛澎湃之声。当时的方丈顺印不让九爷动菩萨,因为全凭金身菩萨把那海眼镇住,倘若一搬开,海水就会从那孔里汹涌而出,整个长青市就成了洪水泽国了,所以后来干脆把这座庙宇封禁了起来。   九爷说:“刀荣兰一定是进了这座庙宇,这大佛身上一定有个入口,因为刀荣兰一个人是挪不动这座巨大的佛像的,她就是从佛身上的洞口进了海眼,所以才很快到了这里。当年顺印没有告诉我佛身上的洞口,是怕我进去惹祸,不但不能找到蓝魈,很可能会搭上自己的老命。”   海眼下面一定是浪急风陡所在,从泰宁寺到邙山一号晋墓,山高水长,即便是走陆地,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赶到的,从昨晚到现在不过一两个小时,这么遥远的路程,刀荣兰几乎瞬间就到了,从海水里长途潜泳是不可能做到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海眼里一定有别的玄关,能让人迅速转移到别的地方,比现在的飞机还要快很多,我突然想起卓阳,卓阳结婚的第二天就回了九爷的“九宝斋”,比来时乘我们的飞机还快,难道也是走了“海眼”这个捷径?这海眼到底是有什么佛力,能让人超越时空般的神速行进。这点九爷没搞明白,孙雨莺也说不出所以然来,给孙瑛鹊发了信息,不知道为什么长时间没回,灵雾很长时间也没再缠绕着孙雨莺,留在我心里一个大大的问号。   黑子向来做事麻利干脆,不拖泥带水,不过这一次对黑子显然打击很大,精神有些崩溃,没有了男子汉的阳刚之气,说话有些有气无力,刀荣兰那一笑一颦,深深刻在心目中,万万想不到,一个风姿绰约、蔓妙绝伦的女神竟然是丑恶的蓝魈,这对他来说显然无法接受,所以看到沙袋后对他举枪的刀荣兰,黑字瞬间懵圈了,既不躲避,也不开枪,强烈的精神刺激把他击倒了,不过刀荣兰为什么没有向黑子开枪也是一个无解之谜,难道动物也有恻隐之心,在开枪的那一瞬间,良心使她没法向爱他的小伙子动手,如果是这样,人和兽又有什么区别?   孙雨莺说我瞎操心,大敌当前,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候,还想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干什么,现在关键是立即进入地宫,找到通向龙脉龙头的路径。   现状很棘手,如果开枪伤了刀荣兰,黑子还难以接受,如果长时间拖下去,阴兵回来,我们恐怕跑也跑不成了。   九爷也意识到了问题之所在,说:“所有人等立即进入地宫,遇到蓝魈、人魈一律格杀勿论,只对刀荣兰网开一面,不开枪,捉活的。”   大批的阴兵随时会出现,没有时间再拖延了,我们迅速向地宫靠拢,沙袋上有两只枪口伸了出来,还没等蓝魈露头,两个武僧一个凌空飞跃,已经跳入沙袋后面,武僧两只大手抱住两个蓝魈的脑袋,原地旋转360度,活生生的把脖子扭断了,咯吱咯吱的骨折声听起来十分瘆人。   我们迅速赶过来,不出孙雨莺所料,果然在棺床的位置有一个条石的方形洞口,通过石阶下去不到100米,便有一个出口,从洞口向外看去,竟然和上面一样是一个巨大的天坑洞穴,有草地、清溪,石板路,封土堆和红墙琉璃瓦的宫殿。   九爷和熊三公拿出当年当民兵连长的劲头,先观测地形,找好隐蔽位置,这次真的进入刘王候的核心地盘,我们面前一定有一番苦战,每个人都不敢掉以轻心。   我们决定先进入宫殿。按孙雨莺的判断,刘王候在这里都是以帝王自居,十分招摇,不可能从偏门进入。   九爷走在最前面,武僧提刀紧随,我们端枪跟在后面。刚走出洞口没几步,前面瞭望的九爷大喊:“全部人马立即撤回来,上面有山魈。”   我探头看了眼上面,这才发现,无数只弩箭正在洞顶上盘弓待射,不知道有多少只山魈攀附在洞顶,只看到蓝魈的眼睛闪着一片绿光,好似满天繁星。   它们刚才引而不发,是想让我们全部人马走入射击区,然后强弩截断退后的山洞,从而将我们一举歼灭,幸亏九爷观察仔细,稍一疏忽,我们这帮人很快就成了一群刺猬,不明不在的死在这无人知道的邙山地下深处。细思极恐,生与死从来没有这么相近过,真的是一线之隔,阴阳两分。   杨三骂道:“这帮死猴子,敢和老子玩阴的,看我怎么收拾它。”   九爷出发前谋划得很周到,我记得临走前亲手放了两颗瓦斯弹,还是顾雄给我的,是当年打邙山隧道时的战备储存,我说,“慧根,行囊里应该有两颗瓦斯弹,先放上一颗,试试效果如何?”   慧根立即从行囊里找出一个小型啤酒瓶子样的东西,我拧开下面的把手,拔出插销,留给我的时间只有3至3.7秒,我立即把它扔向洞顶。随即看见空中一道耀眼炫目的闪光,那是镁在空气中迅速燃烧,放出含紫外线的耀眼白光,顾雄说过,这款催泪弹中装有液臭、电石气、人工合成辣椒碱还有溴蒸气,会对眼睛、鼻子、呼吸道以及皮肤起作用,让人流泪不止、剧烈咳嗽,喷嚏不断,总之有种让人生不如死的感觉,是天下最难受的东西。   马上看到效果了,那些攀附在洞顶的蓝魈,再也承受不住瓦斯弹的攻击,瞬间就像高台跳水一样纷纷跌落了下来,手里还拿着弩箭,密集成片的跌落,地下到处都是摔得东倒西歪的蓝魈,像是屠宰场里待宰的生猪。   顾雄看到这种场面也忍不住的说:“这种催泪弹真的可怕,大概无一幸免,我们也要过一阵才能进去,现在瓦斯味也很浓。”   我们都带上了防毒面具,为了安全起见,用强光电筒逐个角落照了一遍,没有发现幸存的蓝魈,我们刚走出几步,一支弩箭就嗖的掠过杨三的脸颊,这才发现,在我们洞口上方的地方,还有一个隐藏的蓝魈,居然能承受住瓦斯弹的攻击,顾雄和杨三马上扬起自动步枪,几个点射,这个坚持到最后的蓝魈也重重跌落了下来,摔得头破血流。   阴兵可能随时出现,我们不敢恋战,随即冲上山坡上的那座飞檐式宫殿,慧根和武僧选了几个体态较胖的蓝魈背在身上,我不解的问:“慧根,你背这些东西干什么?”   慧根说:“给你们改善一下生活,这猴子的肉可能比猪肉还香,你们也不用天天吃玉米了。”   杨三说:“对这些可恨的东西就要食肉寝皮,这叫做‘壮志饥餐蓝魈肉,谈笑渴饮猴子血’。”   孙雨莺悄悄跟我说,“我就是天天吃玉米,也不吃那些蓝魈肉,你看蓝魈那样子,恶心死人了。”   我们拾级而上,在这座大殿下面,人显得是那么地渺小。   大殿的牌匾上,有三个鎏金大字:“正阳殿。”   只有两扇门,门钉是横九路、竖九路,一共是九九八十一个钉。九是阳数之极,是阳数里最大的,象征帝王最高的地位。   狮子型门礅,须弥座刻有莲花的形状,锦铺上是一个竖立着的抱鼓,在鼓面和鼓的侧面雕刻有各种吉祥纹样,有福在眼前(蝠在眼钱),岁岁平安(穗穗瓶鹌),福禄寿(蝠鹿兽),麒麟卧松、犀牛望月、蝶入兰山,还有五世同居(五个狮子)等图案。而整个门枕石由一块整石雕刻而成。   这座飞檐式宫殿采用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屋顶陡曲峻峭,屋檐宽深庄重、不仅规模宏大、气派豪华、富丽堂皇,还有汉白玉砌成的长方形基台,远望犹如神话中的琼宫仙阙。基台二层重叠,每层台上边缘都装饰有汉白玉雕刻的栏板、望柱和龙头,石阶雕有蟠龙,衬托以海浪和流云的“御路”,完全是皇宫规模设计。   斗拱建筑披上中国色彩,视觉效果更是惊艳到爆!   推开大门,正面是一尊高大的佛像,前面放有祭坛和供品,绕过大佛,宫殿的后门有小院,有岁寒不凋的苍松翠柏,有秀石迭砌的玲珑假山,楼、阁、亭、榭掩映其间,优美而恬静。   九爷看了,啧啧不止,“如果是建在地面上,这座房子老值钱了,可惜建在这几千米深的地下。”   熊三公说:“九弟,别羡慕了,就是把正阳殿白送给你,你也搬不回九宝斋去,通龙头的路在哪里,这里不会是死胡同吧。”   这么巍峨的正阳殿,当年不知道花了多少真金白银,真正的用途是干什么的?孙雨莺判断,这一定是通往龙头的正门所在,也就是说,这里直通刘王候的老巢。但是,通道的门口在哪里呢? 第九十章 曲径通幽处,海眼玄术深1   九爷说,刘荆以帝王自居,通往龙头的正门一定在这正阳殿里。让坎巴过来看看地形,或许有新的发现。   坎巴过来打坐,还没闭眼,就说:“九爷阿尼,这里阳气很盛,我觉得,很难在这里禅坐,我身上佛祖的加持力还抵不过这里的阳气哩。”   终于想明白了,怪不得孙瑛鹊没有一路相随。   我想,坎巴说的阳气,并非阴阳之气,阳刚之气,或许就是邙山的那种神秘的力量,那种能够复制生物本体、阻止通讯信号,甚至抵消佛祖的神咒之力的极其神秘的“炁场”,这不就是双鱼玉佩是什么?   我和孙雨莺私底下分析,双鱼玉佩寓合了太极双鱼的含义,这是一个超越现有人类科技理解极限的超自然物质,可以产生镜像反物质,这只是其功能的一部分。为什么叫双鱼玉佩?不是因为双鱼外形,据说科学家用生物进行研究时,意外触发玉佩的特殊功能,复制出了一条一模一样的鱼,原理当然这不是我们人类所能理解的。它有可能揭示了一个超十一维的物质空间的存在。双鱼玉佩来自何处?是陨石还是刘王候从罗布泊收集来的佛教圣物,没有人能说得清楚,据说罗布泊很神秘,称为中国的第51区。   既然“炁场”这么强,双鱼玉佩也可能就在附近,但是通道又是在什么地方?   孙雨莺说:“九爷,正门应该是在这个正阳殿里,刀荣兰过来时的海眼也应该在这里,或许正门就是海眼也未可知。”   泰宁寺的海眼是在一座大佛的底座下,正阳殿里也有一座巨型大佛,熊三公立马来了兴趣:“他奶奶的,我说怎么找不到去龙头的道路,原来是在海眼这里啊。”   正阳殿这尊高大的佛像,给我们燃起了新的希望。   释迦牟尼涅槃几百年后,佛教徒开始塑造佛像,以表达对他的尊敬。正阳殿里的这尊大佛遍体金色,通高约八、九米,莲花瓣高约2米。仔细观察,是有六块锡青铜铸件组合而成。大佛慈颜微笑,广视众生,右手“施无畏印”代表除却痛苦,左手“与愿印”代表给予快乐,均为祝福之相。   前面没有什么蹊跷处,倒是在大佛的后背,九爷发现了一个小门,这个小门有个莲花型铜把手,九爷用了很大的力才拉开,猛然间,一股海腥之味扑鼻而来,汹涌的海浪声不绝于耳,我们进去看,发现整个佛体内全部是空心的,上面吊着一个有一吨多重的石犀,地下有一个两米见方的大洞,打开强光手电,可见洞下一米处,就是碧波荡漾的海水,海风和波浪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刀荣兰难道从海里泅渡上百公里,瞬间就从泰宁寺来到了我们临时命名的晋朝一号墓?有谁能相信这个神话?但是除了这个海眼,我们搜遍每个角落,的确找不到第二个通道,不管你是否承认,刀荣兰就是从这里来的。   熊三公说:“他奶奶的真是活见鬼,这里一没船,二没有旱路,那个姓刀的人魈是怎么来的?”   杨三说:“刚才他们撤退也是从这里走的,这次他们肯定不去泰宁寺,这海水里也有岔路?还能去好几个地方?真是邪门。”   孙雨莺说:“古代传说中,有一颗上古遗留的神奇珠子,得到它可以在滔天大浪中辟开一条旱路,在水中行走如履平地一般。更能下得了东海,进得去龙宫。这就是传说中的避水珠。不过只是传说,有道行的水族内丹、龙鱼之目就是避水珠,不过没有人见过实体。”   熊三公说:“想当年大禹治理黄河时,有三件宝物,一是河图;二是开山斧;三是避水剑,如果有避水剑的话,就是龙潭虎穴,我三哥也敢闯上一闯。”   我说:“既然蓝魈也能从海眼撤退,想必身上也有避水的法宝,慧根不是背着几个蓝魈,扔下一个试试,看看是不是能避水。”   慧根捡了一个瘦一点的山魈尸身,从洞口扔了下去,只见它像个麻袋一样,扑通一下掉进大海中,窜起一股水柱和几朵浪花,很快就被碧波掩埋无影无踪。   黑子说:“实践证明,这些蓝猴子和我们一样,没有避水功能。掉下去也只能淹死罢了。”   这事麻烦大了,我们做梦也没想到,去万宝殿没有旱路,只能从海里泅渡。   顾雄水性好,向九爷请示,准备下海看看,但是九爷不同意。   “还是让我来吧,我能找到回来的洞口,你虽然水性好,但是下去了,很难再找到回来的路。”   一个年近70的老人,居然敢从这两米见方的洞口下去,甚至不携带氧气和护身用品,听起来就让人胆战心惊,杨三不放心,让我和他一块下去,万一遇到情况,也好有个照应。   为避免弄湿衣裤,九爷套上了一件防水服,我和杨三则是全身披挂上阵,氧气筒、步话机、护目镜、袖剑,孙雨莺把龙泉剑插在了我的腰上,嘱咐我不要游得太远。   九爷第一个跳了下去,奋臂犁开层层碧波,宛如蓝鲸入水,缓缓隐入大海深处,我和杨三紧随其后,海水不是很凉,但是浪很大,海水好在不浑浊,前面的景色看的很清楚,九爷游的很快,我和杨三在水里辨别不出方向,只是跟在九爷后面,防止来自水里面的突然袭击。   我们称之为海的这片广袤的水体,实际是来自一个神秘的水下洞穴,只见一束蓝莹莹的光柱从洞穴顶部倾泻而下直插洞穴深处,人被罩在蓝色的光柱中,我们在一边是怪石嶙峋的水中徜徉,像一组魔幻如世外幻境的震撼画面,仿佛到了玛雅文化中的“冥界通道”。   我身边常有不知名的鱼儿游过,有的鱼头上还像带着灯笼,闪闪发光,水体实在太大了,上下左右全是海水,永远没有尽头,九爷开始继续下潜,我也越来越担心,突然发现远处出现了一条巨大的白带,在海水中摇曳生姿,仿若一个鼓鼓的风向袋。杨三怕伤着九爷,我们迅速游了过去,然后慢慢靠近这个神秘的东西,水体比较清,近前仔细一看,我们才发现这并非什么白色绸带,也不是风向袋,而是一条硕大的蛀船虫,这个神奇的海洋软体生物长达整整8米多,上面附着着成千上万个奇形怪状的小生物,非常瘆人,我觉得自己浑身立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知道九爷怎么想的,还在继续下潜,毕竟,人的潜水是有极限的。   人的潜水极限有效纪录好像是45米深,静止闭气3分钟,但是九爷通过“禅定”,可以在水下待20多分钟,像九爷这种下潜速度,很快就会超过45米,我和杨三携带的氧气足够半个多小时,但是我们不能深潜,够下潜到这个深度需要呼吸与水中压力相仿的压缩空气.最糟糕的情况是随着下潜深度的增加,人体吸入越来越多的氮气,如果氮气在体内扩散超出了标准则必须立即采取措施释放多余气体,这就是所谓的“减压”过程,否则就会出现“减压病”,体内各组织会产生气泡,使关节疼痛、耳鸣、肺部和大脑受损等,严重时会导致死亡…   杨三也停止了下潜,我俩在压力表显示水深25米的地方开始上浮,我的耳朵已出现耳鸣,有些头晕脑胀,不知是谁在我们下潜的地方投下了红色染色剂,就像海洋里的灯塔,我和杨三迅速调整方向,向着红色.区域迅速游去,红色被海水迅速稀释淡化以至于消失,好在我们游得不很远,很快找到了出口,顾雄看到我露头,和一名武僧迅速把我拽了上去,随后杨三也上来了。   九爷待了20多分钟后也露出水面,不待人扶,自己攀了上来,摊开双手,也是一无所获,山魈和刀荣兰到了水里,难道成了足登风火轮、风驰电掣哪吒?可惜我们手里没有活的蓝魈,不能亲眼目睹那神奇的过程。在水里行进的比飞机还快,会是什么东西啊。   这里的“炁场”坎巴无法左右,孙瑛鹊也进不来,这样耗下去,我们没有足够的物质支撑。首先就是粮食,这么多人,每天要消耗大量的粮食和水,粮袋一天天干瘪下去了,淡水也要节约分配。   我们必须尽快拿出措施,尽快行动。   中午我们还是吃玉米,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去吃那让人反胃的山魈。但是杨三和熊三公很长时间没有吃肉了,这一阵体力消耗比较大,所以想吃点猴子肉,就在老边给山魈剥皮的时候,突然发现蓝魈颈部有一块突出物,把猴毛刮开细看,竟然用绳吊着一个形似玉质的石犀,有一个栗子那么大,上面有一个篆体的“令”字,还有十几个谁也不认得的符号,孙雨莺看了大喜,说找到我们要的东西了,这就是避水蛊咒,有一个就足够用了。   九爷拿过来端详了半天,才说:“过去听老人讲过拿着神物可以进水洞,现在即便找到了神物,怎么用还是个问题。”   黑子看了,一脸懵逼的问:“咦,这蓝猴子带这玩意有什么用处?”   孙雨莺说:“用处太大了,试试马上就知道”,说完,拿着玉石犀到了大佛肚子里,将石犀吊在洞口,口中呢喃有声,大概是在念避水蛊咒,这时,神奇的一幕出现了,海水瞬间像是被冰冻了起来,出现了一个直径约2米神奇的大洞,孙雨莺说,“这个水洞只有几分钟的持续时间,我们别无选择,赶快进洞吧。”   所有的人全部围在洞口,这是个什么洞,进去会发生什么情况,是不是刘王候用的阴招,让我们全部沉没在大海里,还是真的时空隧道,每个人心里都没有底,齐齐看着九爷。   九爷斩钉截铁的说:“在没有人做试验前,这个洞我们不能进。这么多人风险太大了,谁也担待不起。”   孙雨莺说:“九爷,时间开始倒计时了,还有一分多钟,既然只有我会念咒语,那就让我先做个试验吧。”说完,没等九爷表态,雨莺拿着玉石犀纵身跳了下去,洞是有弧度的,孙雨莺像是坐滑梯般的拐了一个弯,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雨莺说的不错,很快,水洞就消失了,大海恢复了原状,波涛汹涌,涛声依旧。   孙雨莺去了哪里,是否安全,我的心像是被人紧紧地揪了起来。没有人告诉我答案,一切都是迷。   没有人出声,这瞬间的一幕,惊呆了所有人,没有人见过这样神奇的事情,这个洞到底通向哪里,孙雨莺有足够的时间到达彼岸吗?所有的一切都是问号和惊叹号。   我们别无选择,只好眼巴巴瞅着洞口,等待着奇迹的出现。   如果是去了泰宁寺,修智一定会第一时间知道,黑子用充电宝把孙平生的手机已充足了电,我打通了修智的电话,没想到接电话的竟然是一个女人。   “王二小,我知道你是一定会打这个电话的,所以我就找到了修智宗师,放心吧,我已经安全到达泰宁寺。”   孙雨莺话音刚落,我的旁边一片鼓掌声,是啊,此处应该有掌声,我的一颗悬着的心也落地了。   “二小,你告诉九爷,我已经验证了,十几秒的时间就可以到达,前提是你必须手持玉石犀,而且要掌握好时间,如果当时我稍微犹豫,在半途我就会被海水压成肉片,我马上返回,这次修智宗师给我们带足了水和粮食,并派两个僧师和我同行,这次我回去,让你们好好改善一下伙食。你们就等着舌尖上的美食到来吧。”   杨三第一个拍巴掌,“三爷和兄弟们,听到了吧,等着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吧,这些天,嘴里淡出个鸟来,肚子也饿扁了,是该改善一下伙食了。慧根,把那些恶心人的蓝魈扔的远远的,我再也不想看到这些鬼东西了。” 第九十一章 曲径通幽处,海眼玄术深2   泰宁寺没有酒肉,出去采购也要一定的时间,所以我们又耐心的等了近一个小时,这时,我们突然发现下面又出现了水洞,几秒的时间,孙雨莺先从水洞里滑了出来,紧接着,两个武僧带着四个包裹直接从洞口滑了出来,众人一片欢呼雀跃。   包裹打开,琳琅满目的货物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除了开封即食的方便食品,饮用水,还有各种罐头、新鲜的烧烤、五粮液、香烟、炊饼、脱水蔬菜,甚至有武僧的功课资料—经卷,慧根也不再为粮草犯愁了,显得非常开心。   即便是在漆黑一片的邙山腹地,我们也是严格按照地面上作息时间吃饭休息,晚上吃饭的时候我们分成两组,慧根、坎巴和众武僧一组,吃炊饼和方便面,我们几个吃着新鲜出锅的牛羊肉,烤鸭,斟满白酒,好久没这么痛快了,但是安全是第一位的,我们随时面临着蓝魈、人魈和前世人的攻击,白酒也只能喝酒量的一半,以备不测。   九爷喝的脸色红润,问了孙雨莺一个问题,“这条水洞只能去泰宁寺吗?刀荣兰他们也是从这条通道走的,他们去了哪里?是咒语的问题还是玉石犀的事?”   孙雨莺描述这个通道,跟做滑道差不多,但是没有时间概念,只要进去,很快就能看到出口,玉石犀只有这几个咒语,她做了个实验,念一遍和念三遍没有区别,只要一念咒语,玉石犀上部就会出现向下慢慢移动的蓝光,出现蓝光的时候,就会出现水洞,蓝光消失的时候,水洞也随之封闭,这就是孙雨莺抢时间跳进水洞的因由。   蓝魈和人魈刀荣兰撤退时也是走这个水洞,怎样选择目的地成了一个不解之谜。   为了防止我们熟睡时从水洞里出来蓝魈人魈,所有的武僧按九爷的安排,都持刀械住进了大佛内部,守住洞口,杨三也在洞口加上冲锋步枪,和程郢轮流值班。   当晚就在正阳殿歇息,孙雨莺的睡袋紧挨着我,我俩拿出玉石犀,仔细揣摩,这个石犀看上去跟宝石一样闪闪发亮。不太像玉石,瞬间脑海一阵电光石火,我和孙雨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这是舍利子。”   坎巴过来看了看,确认无疑是舍利子。   上面有个“令”字,这显然是简版的“急急如律令”,意谓情势紧急,应如同依照法律命令一般火速办理,汉代公文常用“如律令”字样,表示同法律一样须迅速执行。符咒仿效,也是令鬼神迅速执行的意思。这是道教念咒驱使鬼神时所用的末语,玉石犀上的符号咒语是一种对鬼神或自然物发号施令的神秘语言,孙雨莺说,翻译出来,意思不过是道家经典《太上正一咒鬼经》一段话:咒水水自竭,咒火火自灭,咒山山自崩,咒石石自裂,咒神神自缚,咒鬼鬼自杀,急急如律令!   孙雨莺并没有念错咒语,却去了泰宁寺,蓝魈不会念咒语,却能在水洞来去自如,蓝魈去的地方显然不会是泰宁寺,这是很矛盾的地方。   孙雨莺不念咒语,只是带着舍利子石犀来到海眼,大海波涛依旧,并没有出现水洞。这说明什么?蓝魈也是会发声的动物,难道蓝魈是按自己的动物语言在念咒语,这样它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去任何地方?   早醒后,孙雨莺做了几个尝试,一个是把咒语倒过来念,实验无效,一个是模仿蓝魈的发声念咒语,实验也无效,慧根带着两个武僧又返回瓦斯弹甩爆现场,翻了几十个蓝魈尸体,并没有发现新的石犀。这说明,对蓝魈而言,水洞也不是谁都可以去的,这当然是为了刘王候等人的安全考虑。   这个带着舍利子石犀的蓝魈,显然是个有级别的“领导”,只有它才能率领众多的蓝魈穿越水洞,到达目的地。   坎巴一直沉默不语,这时却突然说,“姐姐,你想去别的地方,可以把咒语倒过来念,而且把石犀也要倒过来,最后要说一句:南无多宝如来,唵嘛呢叭咪吽!因为这是佛家舍利,只有佛咒才起作用。”   坎巴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我也是在不久的将来才领悟到。   孙雨莺一拍脑袋,说:“坎巴说得对,我第一次对着石犀念咒语的时候,习惯性的多加了一句唵嘛呢叭咪吽!,这个时候水洞就打开了,从泰宁寺回来的时候,我也是一字不漏照搬上次的原话,现在看来,要进水洞,需要同时念佛教和道教两种咒语,就像两把密钥才能打开保险柜一样。”   孙雨莺来到大佛内部,众人也再次聚拢过来,孙雨莺把手中的舍利子石犀翻转,按照坎巴说的演示了一遍,海水瞬间固化,成了一幅静止的油画,中间露出长长的水洞,只不过这次的方向是向着龙头位置去了,我决定和孙雨莺一起去,我俩牵着手,一起跃下,没有感觉自己在快速滑动,倒像是坐在一块亮晶晶的玻璃上,不一会,我们到了尽头—出口的洞口,洞口银白色,我上去敲了两下,传来清脆的金属声,原来上面盖着一块大铁板,我去踢了两脚,毫无反应,抽出龙泉剑,竟然也没有划痕,这块金属板是什么材质,难道削铁如泥的龙泉剑对它也无奈何?   我后悔自己匆忙之间没带枪,如果开上一枪,也许能钻出一个大洞,可以看看上面的情况,正自犹豫之时,孙雨莺说:“我们没有时间耽搁了,这是大海深处,水洞一会就要闭合,那个时候,强大的水压一会就把我们压成碎片。”   我问:“还余下多长时间?”   孙雨莺看着那向下移动的蓝光,说:“不到一分钟。”   我问:“能不能把石犀倒过来,再念一遍咒语。”   孙雨莺说:“别无选择,也只能这样了。”   孙雨莺迅速的念了一遍咒语,这个期间不能有任何差错,哪怕念错一个字符,我们也没有改正的时间了,我们焦急地看着蓝光一直移动到石犀的底部慢慢消失,最担心的时候来了,如果咒语无效,我们瞬间就会变成坚硬的碎片永远沉寂在漆黑、没有生气的海底,成为将来的岩石。   雨莺和我抱在了一起,生与死,真的就是一线之隔。   坎巴给我们的咒语,让我俩差一点万劫不复。   突然,雨莺高兴的大叫起来:“二小,我们得救了,石犀的蓝光又从顶部开始闪烁。”我们前面还是那条水洞,不过倾斜的更厉害了,我们稍微一动,滋溜一下就滑走了,我还没有回过神来,已经出现在九爷等人的眼皮子底下了。   九爷看到我们安全归来,原本凝重的脸色也缓和了很多,高兴的说:“二小,这次没有回泰宁寺吧。”   孙雨莺说:“九爷,这次我们的方向应该是去了瑶池龙头方向,但是洞口用铁板堵上了,我们进不去,如果不是急中生智念了一遍咒语,恐怕这次真的回不来了。”   九爷说:“依我所见,这边的人魈和蓝魈要去龙头,一定会先传递信息,那边同意了再走水洞,只是这信息是如何传递是个大问题。”   蓝魈不会用手机,但是人魈会用,如果是蓝魈要回龙头所在之地,怎么联系呢?   用蒙古百灵?   这是海路,蒙古百灵不可能扎身海洋,传递情报。   除了蒙古百灵,除了电话,还有什么心电感应的咒语能瞬间传递信息呢?   这里没有飞鸟,也没有鹦鹉鱼,整个正阳殿让我们挖地三尺,翻了一个遍,也没找到与信息传递有关的蛛丝马迹,甚至我和老边爬上了正阳殿的屋脊,把檐角上的行龙、飞凤、行狮、天马、海马、押鱼、狻猊、獬豸、斗牛、行什十个神兽也翻看了一遍。   休息的时候,顾雄和我、孙雨莺凑到了一起,顾雄说:“我们是不是被九爷误导了。”   孙雨莺说:“此话怎讲?”   我说:“顾工的意思是,根本不需要信息传递,到了时候发个暗号上面就会打开金属盖,是这个意思吧?”   顾雄说:“二小也只说对了一半,我的意思是,山魈力气大,有足够的力气顶开洞顶盖板,如果是人魈的话,可能带着阴兵兵符,阴兵是不怕水的,随时在洞底准备着,只要亮出阴兵兵符,阴兵瞬间出现,为人魈顶开盖板,我看现在这是最合理的假说。”   孙雨莺招手把黑子叫过来,说:“你整天跟刀妹妹磨叽,你有没有发现刀妹妹身上带着九爷那样的阴兵兵符?”   黑子沉吟了一下,说:“很久以前,刀荣兰有一次和我出去验货的时候,半路上去卫生间,把手包给我拎着,因为急着去卫生间,所以从包里拿出卫生纸后,就没来得及把拉锁拉上,我看见里面有一枚很小的虎状玉制品,系着红绳,上面有我看不懂的错金铭文,当时我想我们都是鉴宝的,有些古物很正常,当时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现在回想起来,就是和九爷手里一样的阴兵兵符。”   顾雄说:“黑哥这样说,我的判断就基本正确,刀荣兰还有一个舍利子石犀,不过藏得太过严密,我们都没发现。”   孙雨莺说:“我们不知道,黑哥难道也不知道吗?”   黑子说:“我是谁你还不知道啊,那刀荣兰整天和我横眉冷对,连句温馨的话语都没有,哪里能和王二小这幸福狗相比啊,不过,刀荣兰的舍利子石犀我还真见过,不过是红色的,全身像是水晶,晶莹剔透,是个石犀造型,上面刻着我看不懂的符号,当时我还问刀荣兰这是什么,刀荣兰说,从长青市地摊上淘来的小物件,不值几个钱,自己喜欢把玩,所以就一直带着。不过我当时怀疑是舍利子,因为做工工艺精美,雕刻的也非常细致,从重量、光泽度和手感,我都觉得不像是地摊货,好歹我也是干过多年鉴宝师。”   孙雨莺说:“幸亏你还干过鉴宝师,连舍利子也鉴定不出来。”   我说:“鉴宝师的心也是肉长的,黑哥那个时候爱神罩顶,被刀妹妹迷惑的分不清东西南北了,不用说是地摊货,就是说个玻璃球黑哥也相信,不过你们两内讧不要让我躺着中枪,我不参加你们的抬杠协会。”   过后孙雨莺对我说,“顾雄的话虽然有道理,但是目前也只能是一种假说,九爷的话也对,因为刘王候对咒语蛊术造诣很深,用蛊术传递信息应该更严密更简便可行。刀荣兰手里有兵符,很可能是找到换魂蛊的时候,刘王候给它的临时动用阴兵的权利,但是刀荣兰一直没有发现换魂蛊,所以这个兵符也就一直没有用过。”   我上次中了蛊,在草原八塔被蒙古百灵当成路标追击,到现在记忆犹新,真的是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   九爷对顾雄的理论半信半疑,决定不妨一试,这次去的人除了九爷,还有顾雄、我和熊三公,九爷随身带好了阴兵虎符,有了上次的经验,我们心里也有数了,水洞打开的瞬间,我们五个人一起跳了下去。几秒钟的功夫,就看到了那个银白色的金属盖板,九爷急忙拿出虎符,念动咒语,同时点燃写好的黄纸。直到燃尽,也没看到一个阴兵出来,孙雨莺为了延长时间,两次把石犀倒放,念动咒语,多争取了几分钟的时间,没有结果后,只好原路返回,我们暂时进入了一个无解的模式,无法解密如何传递信息,打开盖板。   不过,有了舍利子石犀,我们可以从泰宁寺瞬间到达正阳殿,在无法继续前进的情况下,九爷决定先回家休整,在家待上一段时期,然后继续寻找万宝殿。   熊三公、杨三、程郢几个已经在邙山地下待了几个月,数着指头盼着回家,一听说回家,高兴的立即摆上酒宴,喝了一个酣畅淋漓,酒足饭饱后,九爷宣布一个决定,先去看看金銮殿前面的那些坟茔,临走以前搞明白里面熊三公的遗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然后打道回府。 第九十二章 劈棺惊魂1   邙山金銮殿前的道路,我们的脚也认得路了,走熟的闭着眼也能自身来回了,所以很快到了目的地。   我们进入了一个圆形大厅,里面依旧竖立着五块石碑,后面是坟起的墓穴,熊三公、杨三、程郢看到自己的墓穴,气的豹眼环睁,一个个大喊,“查查是哪个王八孙子干的,老子活埋了这个畜生。”   九爷说,“把所有的坟墓都打开,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熊三公的坟墓已经打开了,众武僧下去把漆黑的棺材拖了上来,拉开虚盖的棺盖,揭去裹尸的白布,九爷拿出强光手电一照,杨三等人不由得一声惊叹,由于洞里恒温,里面躺着熊三公模样没有什么变化,和我们上次看到的一模一样,穿的还是进洞前的打扮,眼窝深陷,由于身上的皮几乎全部被剥去,到处是血斑,衣服也让血浸透了。   九爷问:“三哥,这个人是谁?”   熊三公已经满脸凄苦,眼泪也扑簌簌掉了下来,身不由己的跪了下来,“九弟,这个人还能是谁,这不就是我的孪生哥哥熊二公吗,几个月前还来找过我,这是遭何人毒手,落到这般下场,我二哥忠厚善良,与人无争,怎么也遭此毒手,二哥,只要三公还有一口气,我一定查出凶手,为你报仇,此仇不报,我对不起我那在天的爹娘。”   慧根送上禅垫,九爷赶紧点上一支香,跟着熊三公一起祭拜。   “三哥,实在不知道是二哥,他们一组从这里经过发现了这些坟茔,本来以为是虚冢,没想到打开一看,竟和三哥一模一样,愿二哥在天之灵安息,一路走好。”   熊三公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我们是孪生兄弟,一个爹一个娘,长的能不一样吗,二哥只比我早出生了十几分钟,可能就是因为长得像我,才被仇家盯上,当成我杀害了,九弟,我三公发誓要找到凶手,拿着他们的狗头到这里来祭奠我那冤死的哥哥。”   九爷三跪九叩,说:“二哥,三公是我拜把子兄弟,不求同年同月生,我们有饭同吃,有衣同穿,有仇同报。三公的事也是我杨某人的事,我们一定会找到杀害二哥的凶手,为哥哥报仇雪恨。”   这时,老边也没闲着,拿出土炸药和火折子,不多会,杨三等人的墓穴都被炸开了一个一米多的大口子,众武僧把黑棺材都抬了路面上来,不一会,一溜摆开了五个黑棺材,杨三咬牙切齿的说:“把棺材统统打开,我看能出什么幺蛾子。”   老边先用撬杠把杨三的棺材打开,掀去棺盖,下面是一层白色的裹尸布,老边去拿裹尸布的时候,手一直哆嗦不停,我和孙雨莺也睁大了眼睛,如果像熊三公一样,里面躺着一个一摸一样的杨三,该如何解释?杨三可是没有孪生兄弟,这个地球人都知道啊。   裹尸布下面显然是一个人形物体,揭开后遗体如果是杨三,那种视觉冲击力和心理冲击力都会让我坍塌,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不过,老边哆哆嗦嗦的把裹尸布解开了,我从手指缝里看见里面是一个黄色的木头人,只是简单地刻了人的形状轮廓,我长长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其他人的棺材也被打开,除了熊三公,其余的都是差不多一样的木头人。   老边说:“这些蓝猴子玩的什么把戏?这样做能吓唬谁?”   我说:“当然是吓唬我们,熊二公的遗体不就把我们搞糊涂了吗。”   孙雨莺问我:“熊三公还有个孪生哥哥,小叔知道吗?”   我说:“小叔从没说过,我怎么能知道?”   我偷偷跟黑子要来孙平生的跳频手机,找到一个角落,拨通了小叔的电话。   小叔已经知道墓穴的事了,没有立即回答我,沉吟了一会,说:“我是后来认识熊三公的,他老家不在长清,所以对他家的事情知道的不多,好像就他一个儿子,没听说有兄弟姐妹,所谓的三公,也是老家侄子之间的排行,并不代表他父母有三个儿子。”   放下电话,孙雨莺说:“九爷和三公是拜把子兄弟,三公的底细九爷应该是知根知底的,刚才熊三公说死者是熊二公,九爷的表情好像是有些吃惊,说明九爷并不了解这个孪生哥哥,而且熊二公去世的时候的穿着打扮,和熊三公进山前的穿着打扮完全一样,全身都是灰黑色特制的登山装,孪生兄弟长得像无可厚非,但是两个人几个月没有来往,却穿着一样的装扮,你们不觉得很矛盾吗?能够自圆其说吗?还有,孙瑛鹊的人魈来信说,你们九爷真身已经不在了,不要再做无谓的努力,我觉得也不像是空穴来风,事必有因。那样不光是熊三公有问题,就是九爷的来历也有问题。”   我更加懵懂,“你的意思,不仅仅是熊三公在说谎,就是九爷也未必是真正的九爷,很可能是一个替身?”   孙雨莺说:“正是这个意思,很震惊吧。但是根据现象抽丝剥茧、草蛇灰线,逻辑推理,就是这个结论。”   我说:“那真正的九爷又是去了哪里?”   孙雨莺说:“人魈来信说九爷真身没有了,肉体已经消灭了,还有魂灵在?魂灵是像我过去那样无拘无束的在太空中漂浮,还是被封禁在某个地方?这个我也说不说清楚,现在的九爷应该是心里明白。”   我说:“九爷如果是个替身,我们认不出来,杨三和杨天瑞两个亲儿子难道也没有发现?假的和真的完全一样?坎巴还是转世灵童,不是能游走四维空间吗,坎巴也没有看破,还是看破了也不说。”   我们邙山猎魈、寻找换魂蛊、双鱼玉佩的总指挥竟然不是真身,一个替身在指挥这场行动,目的却是为了消灭人类的敌人,让那些丑恶的人魈、前世人以及帮凶蓝魈永远不再发生,这实在颠覆了我三十年的人生观,孔子曰:“所信者目也,而目犹不可信;所恃者心也,而心犹不足恃。弟子记之,知人固不易矣。眼见为虚,看到的,听到的都是假的,我还能相信什么?我还能相信谁?   小叔应该知道这一切,小叔也许正是知道了太多的事情,才更加沉默和淡定,我现在迫切的想见到小叔,问他这十万个为什么。   九爷提议重新安葬熊二公,三公并不同意,“九弟,人死如灯灭,邙山就是灵山,此地很好,就让二哥在这里安息吧。”   武僧把熊二公的棺材重新下葬,又用砖块把豁口填补好,坟墓修葺整洁,然后留下部分供品,在九爷的引领下,众人齐齐祭拜后,我们启程回家。   顾雄的想法和孙雨莺一样,本来这次看坟是解开疑窦,没想到反而更加扑朔迷离,我对孙雨莺说:“只要小叔王占星不是替身就好,我会让他开口讲话,把这些疑点一点点解释清楚。”   孙雨莺说:“凭你王二小那点本事,能让人称‘老狐狸’的小叔打开天窗说亮话,有点不合实际,你的期望值有点高啊二小。”   小叔为人圆滑,在这古玩城摸排滚打了这么多年,从未失过手上过当,混得风生水起,这在古玩城也堪称奇迹,没有犀利的眼光和定力,谁也做不到,要知道,这鉴宝行当动辄就是百万千万的交易,骗子多,造假的多,高手多,稍微看走眼,买进假货,顷刻之间就会倾家荡产,债台高筑,不少古玩店因为假货还不上银行贷款,跑路走人,全家出逃也屡见不鲜。所以不少人背后称小叔为“九尾狐”、“老狐狸”。   我的底气是,小叔是支持九爷猎杀蓝魈和前世人的,在小叔眼里,这是正义的行动,小叔只要支持我的工作,就会让我慢慢了解整个迷局的真相,小叔目前有些事瞒着我,一定是有原因的。   从正阳殿大佛后门,我们鱼贯般跃入海眼,然后读秒般的回到了泰宁寺。   修智提前接到了我们回来的电话,安排了茶宴,欢迎我们一行重逢和归来,茶宴很隆重,修智衬度我们近几天可能回来,提前派人打扫了禅院,庙宇内布置得整洁一新,一溜白色的茶桌,摆满了水果和鲜花,我们分坐两旁,茶桌尽头是一个小看台,摆满了排笙、埙、箫、排笛、唢呐、琵琶、排鼓、云锣等乐器,甚至九爷也诧异地说:“几天没来,泰宁寺改成大戏院了吗?”。   修智说:“泰宁寺在长青市中心,来的香客多,不光要看武僧武术表演,还要看艺僧的吹拉弹唱功夫,好在我们也不缺这方面的人才,这次为了你们能好好放松休息,我就安排了几个节目,让你们一边品茶,一边看看我们艺僧的表演。”   几个头上满是戒疤的艺僧接连表演了吹埙、吹箫、笛子独奏,赢得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最后上来是一个年轻的艺僧,指套铜甲,弹了《霸王卸甲》、《十面埋伏》、《夕阳箫鼓》、《月儿高》、《普庵咒》等几曲琵琶名曲,武曲气势雄伟,开弓饱满、力度强烈,尤其是弹《霸王卸甲》,声调洪亮,有拔山盖世气概,文曲则沉静细腻。《琵琶行》描绘的“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曲终收拨当心划,四弦一声如裂帛”已不再是诗人的艺术夸张,而是这个年轻艺僧的真实演奏效果。   节目最后,随着禅声佛乐,修智表演了一段完整的少林达摩易筋经,修智经常在高山苦练,什么摘星换斗式、倒拽九牛尾式、击爪亮翅式、九鬼拔马刀式,招招到位,流星般一气呵成,令我们大饱眼福。   品着香茗,听着神曲,这一路奔波的疲惫竟然消失了一大半,茶叙已毕,我们各自回家休息。   我在麒麟别墅足足睡了两天两夜,小叔来过两次电话,孙雨莺接了,知道我在熟睡,也没再找我。   第三天,我仿佛获得了新生般的全身精神抖擞,我决定好好找小叔谈谈,这天在一个雨巷般深藏的小酒楼,我和小叔找了一个僻静的包间,上菜后,我们只是饮酒,几乎什么话都不说,直到一瓶白酒喝干后,小叔才说:“我们爷两酒也喝足了,现在转入正题吧,你不是心里有很多疑问吗,有什么想问的事尽管说吧。”   我心里最大的疑问当然是九爷,小叔心里应该很清楚。如果现在的九爷是一个替身,自然瞒不过也是古玩城的创始人小叔,替身竟然能在幕后指挥我们上西藏,去赞丹寺、扎尕那、草原八塔,去保护一个神秘的换魂蛊,这样干是为了什么?真身到了哪里去了?   小叔罕见打开一盒中华,吞云吐雾的吸开了,袅袅升腾的烟雾中,小叔的表情显得有些迷茫和古怪,像是堕入一段难以回首的历史,我知道到了李奶奶痛说家史的时候了。   果不其然,小叔低声说道:“有些事不光是你不明白,我也是身在云雾中,当年和你九爷最铁的哥们不是熊三公,也不是我,而是你的五叔王占奎,那时候你九爷年轻气盛,和你五叔在古玩城是响当当的两条硬汉,当年长青市叫袍哥的不仅有九爷,还有你五叔。豪爽、耿直、热情、有血性,江湖义气、称兄道弟,身下有一帮人,一呼百应,这就是你五叔和九爷在古玩城打出的名片。   这也很难怪,古玩城是全国商贾大腕云来云往之地,古玩的特殊行情衍生鲜明的袍哥文化,由于商贾云集,各路豪客纷纷来到长清,为了防止竞相杀价,自相残杀,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组织,统一价格一致对外,为维护各方势力,人们自发组织帮会,抱团发展求生存,这样古玩城商会就成立了,这个民间帮会组织的正副统帅就是九爷和你五叔。 第九十三章 劈棺惊魂2   那时候古玩城店铺林立,成了全国古玩、古董的集散地,商人日进斗出,个个腰缠万贯,俗话说,夜路走多了,自然就遇到鬼了,古玩城搞得兴隆火爆,不光是惊动了周围的商户甚至官家的腐败分子,就连邙山深处的前世人也惊动了,他们派出人魈刺探消息,他们在邙山腹地也要过现代人的幸福生活,享受人类进步的成果,他们也想用现代科技改善山洞里的生活环境,所以他们动用了人魈,来到人世界,参加各种活动,他们占据着邙山的文物资源,哪里有无数的帝陵王侯墓,他们清楚邙山墓葬的每一个具体位置,所以有着数不清的文物和价值连城的古董,他们派人魈来用文物换金钱、然后采购先进的生活用品和食品,他们想下手的目标第一个就是九爷。”   “他们为什么要对九爷下手?他们又有文物又有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吗?”   小叔说:“想干什么?这还不明白?他们想把九爷也变成人魈,他们想当古玩城的老大,想控制整个古玩城,乃至整个文物古董市场,这就是欲壑难填,人心不足蛇吞象。它们已经成功的把一个古玩城老板变成了人魈,如果不是盗墓杀人犯张五子揭发,我们到现在也发现不了。”   我说:“难道他们不晓得九爷这东北爷们的刚烈性格吗?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刀刃上舔血?”   小叔说:“唉,这就是前世人刘王候他们最最失策的地方,他们为了诱捕九爷,先捉了杨天瑞、杨钿婧去,逼着九爷进邙山。但是没想到九爷和顺印武功高强,不但没有把九爷的魂灵替换了,反而九爷抢回了儿子,还把他们转世用的妖物换魂蛊给抢来了,这让他们万分惊恐不安,但是他们还有一张王牌,那就是杨钿婧在他们手里,而且魂灵也被蓝魈替换了,成了人魈。”   “九爷和你五叔再次谋划进邙山,这次他俩没有邀请别人,两个人吃了天王豹子胆,只身去了邙山,不过这次贸然进邙山是一个大错误,你五叔丢了性命,九爷回来的时候也变得性情古怪,说自己遇到了血棺,被一只白骨爪抓伤了,又过了一段时间,九爷身体已经开始变形,上半身和人一样,下半身已经变成驴身了,成了半兽人,所以九爷就躲进了厚德斋,除了我和熊三公,谁也不见了,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九爷有些事情闪烁其词,虽然长相、口音、脾性毫无二致,不过我还是隐约觉得这个九爷有些陌生,当时我就想,是不是九爷也变成了人魈…”   “小叔,最终结果你认为是替身,而不是人魈?”   “人魈不会记忆过去的事,它是人皮猴脑,但是现在的九爷对过去的事记得清清楚楚,所以我有时候感觉九爷像是一个替身,但是想想这怎么可能呢,九爷又没有孪生兄弟,何况到那里找一个长的一模一样的的替身,真正让我相信的是几年前的一天,九爷来聊斋堂找我,亲口告诉我,邙山内部除了神器换魂蛊,还有一个神器叫做双鱼玉佩,能够复制一切生物,有生之年他要找到这两个神器,亲手销毁它,让它们永远不能再祸祟人类。”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觉得九爷是一个‘双鱼玉佩’的复制品,而不是过去的九爷?”   “当时确有这个感觉,但是想想又怎么可能呢,如果是替身,能像真的九爷一样灭蓝魈、杀人魈、寻找万宝殿、捣毁刘王候的老巢吗?九爷进邙山前和出来后,立场都是一样的,所以是不是替身我也不敢下结论。”   我可以怀疑任何人,但是我从来没有怀疑九爷,如果九爷都是假的,这个世界让我情何以堪?   “后来的事,你也大多知道了,他们派来人魈卓阳,伺机刺杀密谋夺回换魂蛊的九爷,九爷为了能识别人魈,特地从西藏找来了坎巴,所以九爷很早就识破了卓阳的身份。九爷存在一天,他们的宝贝换魂蛊和双鱼玉佩就一天不安全,本来换魂蛊已经被九爷隐藏深埋了,没想到居然让王麻子的人又给挖了出来,挖了出来也不要紧,最要命的是你又让卓阳去了鉴宝现场,那时候卓阳真的觉得自己运气太好了,王麻子和你们都不知道这个东西的真正用途,只有卓阳真正了解,所以卓阳发出信息,很快就把换魂蛊盗走了,王麻子还搭上了几个伙计的性命。到现在一提起这事,王麻子就像得了失心疯。可惜那天我和黑子去了外地收货,否则也闹不出这么大的乱子。   这些事都让九爷加倍提防,但是你们出发到扎尕那等地的消息,还是被山魈和人魈知道了,九爷就知道我们内部还有人魈,刀荣兰是中了一个圈套,九爷故意做了一个局,让刀荣兰误以为换魂蛊就在九爷居住的地洞里,趁九爷不在家的时候下手,结果被砸成的不轻,差点没了性命。”   “小叔,现在人魈是不是清理干净了?我们聊斋堂和九爷的九宝斋不会还有人魈吧?若果再有的话,想想就太可怕了。”   小叔说:“我现在和九爷最担心的就是这事,因为双鱼玉佩还没找到,换魂蛊尽管在我们手中,但是还没找到销毁的办法,这个时候最怕的就是有内奸。”   换魂蛊现在何处,现在是最高机密,也许只有小叔和九爷知道,但是刘王候不会善罢甘休,将来也不会一帆风顺,还会新的战斗等着我们,不把这些前世人和人魈消灭干净,古玩城也就没有太平日子。   小叔说:“九爷也想把换魂蛊献上去,但是怕落到坏人手里,那样更麻烦,所以想自己销毁它,现在已经有办法处理了,只等着找到双鱼玉佩,把这两个害人的妖物一块处理了,那时候我们长青市古玩城真的天下太平了。”   想想黑子真可怜,我和卓阳已经是奇闻了,没想到黑子又步我的后尘,还有孙瑛鹊的肉身,竟然嚣张跋扈,给我写恫吓信,还敢当面枪击我。   小叔说:“孙瑛鹊的肉身已经被付红和九爷的人盯上了,九爷派去的都是武僧,武艺高强,这次它们是插翅难逃,以后再进邙山找到他们夫妻的山魈肉体,炸他个稀巴烂,让它们脱离人皮后,再也回不到蓝魈当中去了。这帮家伙太可恶了,九爷这次是下了决心的。”   “二小,还有一件事,就是这次老边回去向王麻子做了汇报,王麻子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为了能找到了宝贝,能把爹娘也出卖了,这次老边说找到了龙头,万宝殿就可能就在龙头里,所以这次找九爷,说什么下次也要跟着去,…”   我说,“九爷不是说只能考古,不能动文物吗,这文物如果让王麻子看上,那还不是蚊子见了血,这几年王麻子不就是靠盗墓发了家,让他看上的文物,拼上老命也会盗回来,这样的人能和我们一伙吗?”   小叔说:“所以九爷没有答应他,走的时候气急败坏,但是在九爷面前倒是恭恭敬敬的,九爷是谁啊,在古玩城一呼百应,他王麻子就是一个暴发户,哪有九爷的气势和实力啊。”   我说:“当初就不应该让老边和程郢参加我们的队伍,他们都是一路货色,没一个好东西。”   “所以九爷才带队进山啊,有九爷在,他们都逃不出如来佛的手心,随便让他们蹦跶去,九爷心里有数。”   最后,小叔说:“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用不了几天,九爷还会再次进山,不过这次都是用我们的人,你可以尽管放心。”   我回到麒麟公寓,手机上全是未接电话和短信,有客户的有亲戚朋友的,我捡要紧的看了几条,其中付红发了一条“孙平生失踪了!”引起了我的兴趣,看样付红还十分关注孙平生,到底是旧情难忘,按理说,智方监督孙平生他们走出邙山就完成任务了,如果孙平生他们胆敢再进邙山犯事,九爷动用家法处置他也就清理之中了。   孙雨莺去省文物局报到了,回家待上几天就要正式上班了,她是聊斋堂的一块金字招牌,拥趸的信徒不少,小叔自然依依不舍,好在孙瑛鹊快要恢复真身了,我们出了邙山,那团灵雾就跟了上来,孙雨莺征求她的意见,孙瑛鹊却反问九爷是什么意见,又说现在不是还没找到双鱼玉佩吗,我还能帮忙寻找,等找到双鱼玉佩再还魂也不迟。   孙雨莺问了九爷,九爷说:“还是尊重瑛鹊的意见吧,愿意还魂,现在就可以办,愿意和我们再进邙山也可以,不过话说到头里,邙山龙头哪里,刘王候做了摆置,阳气很盛,瑛鹊未必能去得了。”   孙雨莺说:“姐姐,还是和我一样还魂吧,那时候真的是‘西施双姝’重出江湖了,我快要结婚了,你还要给我当伴娘呢。”   孙瑛鹊拗不过妹妹,只好同意了,小叔自然巴望不得,孙雨莺去了省局,这里又来了一个西施双姝,传出去,外来客自然不会减少。   九爷拍板,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孙瑛鹊的肉身出来健身的时候,刚走出家门不远,还没到车库,几个埋伏好的武僧一拥而上,把嘴堵了,然后捆绑的像个小猪一样送到了越野车上,整个过程孙瑛鹊的肉身都没做很大的反抗,好像知道这一天早晚要来似的。   越野车风驰电掣般的开到了泰宁寺,有几间庙宇烛光摇曳,灯光通明,从门口到庙宇,周围全是武僧,香烛、招魂幡、烧纸、符咒都准备好了,修智也在禅垫上坐定,灵雾就在上方游动,一切安排就绪,越野车来的时候,小叔从另一辆车上下来,身上背着一个包裹,用红布包着,不用猜,那就是神器换魂蛊。   一切都按照上次卓阳还魂的仪式进行,不过这次十分顺利,修智念完咒语,然后针刺穴位,滴血眉间,没多长时间,出魂、入魂的过程就完成了。   原先的蓝魈魂灵已经出窍,向着偌大的神秘空间飘逸而去,不知道是去了四维世界,还是再次回了邙山寻找自己的蓝魈肉体。   孙瑛鹊的意识已经回来了,睁开眼的时候,和孙雨莺紧紧地抱在一起,哽咽着说,“妹妹,我盼着这一天都盼了多少年了,我们姐妹今天终于团圆了。”在场的人无不动容。有的武僧甚至眼睛都湿润了。   小叔很快就把红包裹拿走了,在武僧的护送下,登上了一辆无牌照的防弹车,很快驶出泰宁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孙瑛鹊坐我们的车,来到了麒麟别墅,先休息几天,适应一下自己的身体,孙雨莺去了省局,在聊斋堂的办公室就留给了孙瑛鹊,孙瑛鹊去看了环境,也十分满意,小叔过了一天多才回来,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听说孙瑛鹊接替雨莺的工作,自然喜出望外,自己说,这叫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吧。   孙瑛鹊上班没几天,长青市的记者闻讯而至,很快报刊上就有了《西施双姝再现长青,姊妹易职》的长篇通讯,聊斋堂再次掀起鉴宝的人流队伍,熙熙攘攘,摩肩接踵,把个扩建后的聊斋堂围的水泄不通。   孙瑛鹊办好了身份证、补了银行卡,很快也在麒麟别墅买了一套房子,后来小叔告诉我,孙瑛鹊原先那个丈夫,因为暴露了身份,不能在长青市待下去了,也早早把房产、资产变卖了,人也不知去向了。   泰宁寺也按九爷的吩咐,加强了看守,尤其是藏着海眼的庙宇,武僧24小时值守,王麻子带人去硬闯了两次,都被驱逐回来了,即便去了,也无人能读出符咒,所以没有孙雨莺帮助,王麻子他们进不了海眼,只能干着急。   这几天,我们也在打点各自手头上的业务,把约好的几个客户的鉴宝业务办妥了,腾出时间,准备再次进山。 第九十四章 三瞪眼山峡1   想不到的事,有一天王麻子找上了门。   孙雨莺已经去了省文物局,家里只有我一个人,王麻子带了四个马仔,都留在门外,王麻子只身一人来到楼上。   一番寒暄,王麻子开门见山的说:“二小兄弟,我们也不是认识一两天了,千人易得,知己难求,都是文玩古董行当里的人,今天我王某人也不绕圈子了,咱们有事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来只求一件事,就是打算这次随你们一起进海眼,去龙头,去万宝殿。去找回双鱼玉佩。”   我说:“王经理,您这可是烧香找错了佛主,您也知道,我就是王占星店里一个小小的打工的,都是别人安排我干什么,我哪有权利安排别人,况且,这进山的事我去不去还不一定,都要听老板的安排。”   王麻子说:“这事我明白,九爷是总舵主,不过没有弟妹孙大师,就是九爷也进不了海眼,更甭提龙头了,二小兄弟,你知道我这辈子办的最蠢的事就是丢了一件世界级的宝贝,有眼不识金镶玉,我已经丢了一件考古界的圣物换魂蛊,这和你们没关系,都是那些蓝猴子干的,但是,这一次进邙山,我们的人可是立了大功,找到了正阳殿和通往龙头的海眼,往小了说,我们也有一半的功劳,不能说发现了宝贝,就没有我们的份了,九爷过去做事可从不这样。”   “这事您可要问九爷,我可替您做不了主。”   王麻子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照片说,“二小兄弟,你先看看这些照片再下结论不迟。”   我摊开照片,从头开始看,第一张是躺在棺材里的熊三公,这一定是老边或者程郢拍下来讨好老板的,这是熊二公,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熊二公的有好几张,都是从不同角度拍的。   后面的是我五叔的照片,这是在山洞里坐姿的遗体照,当时也没发现老边拍照,老边一定是用什么偷拍的,这小子鬼心眼多,净在背后做手脚,以后要好好防备他。   再往后的这一张不太清楚,一个庙宇里坐着的死人,闭着眼,端坐在哪里貌似在授课的人,穿着袍哥那样的唐装,圆口布鞋,头发斑白相杂,瘦削脸,不怒自威,再往后翻,下一张用了闪光灯,拍的就十分清楚,我这一看不打紧,背部立马升腾起一股凉气,这个人我实在太熟悉了,给我一千个理由,我也想不到会是他。   王麻子说:“所以嘛,二小兄弟,这就是我去的理由,因为双鱼玉佩不能交到一个不放心的人手里,毕竟和我们不是一路人,是一种异类,我们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神器交给他们这些人呢?你能放心吗?”   我脑子有些乱,仿佛成了一锅粥,一切都乱套了。   王麻子更来劲了,“二小兄弟,这些图片绝对没有被PS过,我们团队也有电脑高手,PS这些照片很容易,但是我王某人敢拍着胸膛讲,以我的人格做担保,每一张照片都是现场拍摄,绝无假货。”   这怎么可能?我像一只失去方向的小船,在有漩涡急流中打旋。   “还有,我派人去了熊三公的老家龚家乡熊家寨,熊三公就独苗一个,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孪生兄弟,我们调查了熊三公的小叔一家,还有熊三公的堂哥堂弟及邻里乡亲,还从公安局查到了熊三公的户籍,熊三公不光没有孪生兄弟,连老婆孩子都没有,这些坟墓里的照片又该如何解释?”   我翻看着最后一张照片,这是一个在山洞里盘腿仙逝的老男人,一个和我朝西相处的老男人,尽管我有种种理由怀疑,但是我看到他和我五叔一个姿势死去的照片,还是被震惊的无以言说,这个人我太熟悉了,他就是—九爷。   也许,九爷和熊三公都是双鱼玉佩制造出来的复制品,真正意义上的熊三公和九爷已经都不在人世了。所以他们对讳莫如深的双鱼玉佩那么熟悉,如果不找到这个妖物,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被复制出来,也许还会有更多的熊三公和九爷出现,这是九爷和现在的三公一定要找到双鱼玉佩的真正理由吗?   复制出来的三公和九爷还是那种秉性,嫉恶如仇,善恶分明,还是要和刘王候怒怼到底,绝不退缩,刘王候他们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复制品并没有效忠他们,这也就是刘王候他们要毁灭他们制造的复制品的理由?   我想的脑瓜疼,王麻子还在那里慷慨陈词,唾星飞溅,我已经听不进去了,耳畔像是一片蝉鸣,此起彼伏。后来王麻子是怎么离开的我都忘得差不多了,依稀记得临走的时候,王麻子一直攥着我的手,连声说:“这事就拜托你和孙大师了,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王广林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祝我们合作顺利,马到成功。”   那天晚上我像是走到奈何桥,被灌了孟婆汤,像个僵尸一样机械得吃饭、睡觉,以至于孙雨莺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我都没接。   第二天起床,我的生命力开始一点一点的恢复,直到我清醒的明白了我的处境,这时,孙雨莺的电话打过来,我才知道昨晚我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就在山雨欲来、雷霆乍现的时候,我的一句话成了一记化骨绵掌,孙大神主的的肝火立即消退于无形。   “真正的九爷已经不在了,王麻子过来给我看了证据,我昨晚已经开始恍惚了,我已经无法理解这个世界。”   “不管是真是假,九爷和熊三公不是还在吗,我们从刘王候夺回换魂蛊不是很成功嘛,对一个嫉恶如仇,一心除暴安良,为保一方平安的九爷、三公,你还怀疑什么,即便是替代品,我们也是坚决支持,绝不怀疑退缩。二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当然明白,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只要事业是正义的,我王二小坚决支持,立场鲜明,绝不含糊,和孙大师保持高度一致。   “这才是你王二小应有的态度,好了,我有工作,你好自为之吧。”孙雨莺扣了电话,我还没有回过神来。   王麻子言而无信,小人之辈,换成我是九爷,也不会答应这个有些自不量力的盗墓头目去发掘那中华物质文明的浓缩品—万宝殿,那是几千年中华民族智慧的结晶,我们要把他保护起来,留给国家博物馆作为镇馆之宝。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我和小叔做了汇报,小叔说:“邙山的文物九爷界定得很清楚,就像这次邙山探险,我们不是去盗墓,而是科学研究,没有拿走半点文物,那就是只可以研究,绝对不能据为私有。有九爷在此,王麻子的人去不了,他们那里没有孙雨莺和孙瑛鹊这样出类拔萃的考古人才。”   当然孙雨莺不会领他们入海眼,孙平生对我们的反面教育,更加提高了我们的警惕性。   九爷那边传来的消息,王麻子找了高僧破解舍利子石犀上的符咒,不过,即便破解了,泰宁寺全是九爷的人,想进海眼恐怕也不能如愿。   不过九爷不这样想,王麻子既然丧心病狂的硬闯海眼,下一步还不知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所以九爷决定近两天做好准备,再闯邙山。   这次人选有九爷、小叔、顾雄、黑子、杨三、我、孙瑛鹊,慧根和智方,孙雨莺觉得这正是邙山揭秘的当口,她作为年轻却功勋卓然考古学者,焉能缺席这一盛宴,所以请了假,也计划参加,这样,进山的队伍到了十个人。   熊三公没有参加,我觉得很奇怪,小叔说聊斋堂不能没有掌柜的,熊三公临时代理掌柜,这样他才能出的去。小叔向来是守门员,从来不参加进邙山的事,这次反而积极参加,让人觉得雾里看花,猜不出小叔的真正想法。   孙雨莺驾着宝马,一路狂奔,到麒麟别墅已是晚上七点多,约了孙瑛鹊一起去潇湘风情吃饭,谈起熊三公这次没有进山的原因,孙雨莺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小叔才是九爷的左膀右臂,核心智囊,熊三公到底还是差着一层,而且,这次进山开坟,熊三公对孪生兄弟的解释显然让九爷产生疑心,这样的事能瞒过九爷吗?熊三公并不是想瞒九爷,因为九爷对他知根知底,他是想瞒我们,所以九爷疏远了他,这次不让进山就是证明。所以才考虑让王占星进山。”   我说:“小叔进山还有一个理由,就是他把那个神器换魂蛊已经处理好了,人不知鬼不觉,藏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这样九爷才能放心让他进山。”   孙瑛鹊说:“九爷在古玩城,大名贯耳,曾经听别人这样说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胆大心细遇事不慌’,摆明了说,进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不幸,假如九爷和小叔同时遇到意外,那换魂蛊的去向不就成了一件无头案了吗,九爷是个谋划周全的人,岂能出这样的漏洞?”   孙雨莺说:“那就只能说明,知道换魂蛊去向的不止九爷和小叔二人,而是有第三者,这个人我不说王二小也清楚。”   孙瑛鹊赶紧嘘了一声,说:“我们在外面吃饭,莫谈公司里的事,只谈家事,过去酒店里经常贴着一句话‘只谈风月莫谈风云’,实在是人心叵测,隔墙有耳。”   孙雨莺的暗示我当然明白,第三者很可能就是卓巴次仁,而且九爷能用暗语和卓巴次仁讲话,除了他俩,没人能听得懂。   散席的时候,孙瑛鹊拿出了一个精致的木匣,这个木匣像是沉香木做的,做工精细,仿古款式,暗红发亮,发出一股浓郁的香味,孙瑛鹊说:“妹妹大婚,我才从冥界归来,无以为赠,送妹妹一件小礼品吧,妹夫,能猜猜里面是什么吗?”   我把头摇的像波浪鼓,我哪里能想到里面藏的是什么。   孙雨莺试着猜了几次,都没猜中,索性两手一摊,不猜了。   孙瑛鹊打开木匣,在红缎金帛中,放着一件题名为《鹊桥相会》的猛犸象牙牙雕,色泽柔润,光洁如玉,鹊桥雕刻得十分逼真,牛郎织女面目表情栩栩如生,只有用一颗虔诚的心去参与,用手把牙雕那份激情诠释出来,作品才能有这样动人心魄的美丽,具有永恒的生命和灵性,这样精美的手工雕刻艺术我还是第一次见。珍贵度更胜过珠宝玉石,这是极具收藏价值的艺术品,不愧是西施双姝,一出手就是一件绝世精品,孙雨莺翻来覆去的把玩,显然十分中意。如果拿到长青拍卖行,估计起步价也要上百万。   孙瑛鹊刚刚恢复人身,还没有文物储备,这个牙雕是新的,也不是银行保险库里存放的旧货,一定是花了大价钱从文玩市场买的,这使得我和孙雨莺十分感动。   孙瑛鹊还说了一件事,就是黑子这几天常去找她咨询鉴宝有关问题,孙雨莺说:“醉翁之意不在酒,这小子无事不登八宝殿,这么频繁的找你,八成是看上你了吧。”   孙瑛鹊脸上飞起两朵红云,低了头,说:“像我这样身体被别人占据,又结了婚的人,黑子怎么可能看上我呢,可能是你们多心了吧。”   这黑小子还想和我做连襟,想得到是挺美,这刀妹妹的伤疤还没治好,就又看上新人了,典型的喜新厌旧,孙雨莺说:“姐姐有什么想法,如果姐姐同意,这事包在妹妹身上,黑子敢说个不字,你看我怎么收拾他。”   我说:“孙大师什么时候变成孙二娘了,这婚姻还能拉郎配啊。”   孙瑛鹊一声不吭,只是脸上更加红润,雨莺朝我使了一个眼色,说:“天色不早了,马上就要进山了,我们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们各自开车回家,孙雨莺说:“二小你傻不傻啊,这事明明是姐姐起意的,找了个借口让我们帮忙,你还说什么‘拉郎配’,人家你情我愿的,不过是让我们去挑明而已,你当个好妹夫就行了,你在里面做什么梗,作梗也轮不到你呀。”   “这事如果成了,那黑小子不就爬到我的头顶上去了,我还要低三下四一口一个姐夫叫着,这脚上的虱子爬到头顶上去了。”   孙雨莺说:“二小,你就这点不好,羡慕嫉妒恨,你想想,我们家里有四个鉴宝师多好啊,姐姐受了那么多苦,才从冥界回到人间,有个美满的家庭多好啊,我不管别的,只要姐姐开心快乐就行。将来黑子要是敢对我姐姐有一点不好…”   我立马接上话茬:“他黑子敢对瑛鹊不好,你看我这当妹夫的怎么收拾他,不给他大刑伺候就便宜他了。”   孙雨莺一边开着车,一边斜眼看着我说:“怎么着?看你这架势还想对你姐夫上老虎凳、灌辣椒水?”   “那我倒是不敢,不过,他要是敢对瑛鹊动手,我还真敢给他松松筋骨,让他留下个念想。”   孙雨莺说:“二小,我去省局才几天,发现你这几天进步不小啊,满嘴的江湖黑话,特像毛人凤手下的打手特务,你小子早生几十年,说不定真上了渣滓洞当了特务。专门镇压革命群众。”   话题跑偏了,怎么说着说着就到了《红岩》里的情节里去了,我当不了特务,你也成不了双枪老太婆,黑子和瑛鹊的事,我双手赞成,只要孙瑛鹊高兴就行。   孙雨莺说:“这还差不多,像个妹夫说的话。” 第九十五章 三瞪眼山峡2   回到麒麟别墅,我把三眼天珠、龙泉宝剑、霹雳辟邪珠等进山的家什都准备好,这么好的龙泉剑却从来没有发挥它的效用,不禁抚剑长叹。   孙雨莺突然说:“二小,我这次去省局,跟着去看了一个现场,你猜猜是什么地方?”   这么没头没脑的事,我哪里猜的着,孙雨莺说:“知道你也猜不着,我们这次去的地方是离邙山不远的玄关村,村边有一个巨大的陵墓,千年来村庄世代流传着关于这样一则传说,古墓中埋着‘契丹王’,存放‘契丹王’尸体的石棺下,压着直通邙山的海眼,一旦打开或搬动石棺,就会立即触动石棺下的海眼,导致海浪翻天,淹没村庄,因此千年来没有人打开过石棺,这个村村民坚持不能打开石棺,只让我们看了一圈,不过我看了这个石棺上雕刻的五爪石龙,跟梓宫里九龙撑天的雕刻完全是一样的,我觉得这里也是刘王候他们的一个出入口,所以才有人魈不断地散布这些消息,让村民自发地守护这个洞口。”   这么说,海眼还不止一两处,刘王候也是狡兔三窟,明天让小叔转告九爷,派人把这个地方看紧了,截断刘王候、老神他们的退路。   第二天九爷果然派了几个武僧来到玄关村,名义上是习武兼保护石棺,当地人非常高兴,不但提供食品,还给武僧提供了陵墓正对着的几间茅舍,刘王候的退路截断了,这里算是保护起来了。   即将再进邙山的时候,如何通过海眼进入龙头仍然是一个头疼的事,时间只有短短的几分钟,九爷说可以再让有膂力过人的的慧根、智方闯关一次,顾雄说可以打几枪看看什么情况,杨三还提供了一个思路,就是活捉刀荣兰,让她带我们进入龙头。   九爷觉得这个方案太幼稚,刀荣兰是个蓝魈,并不像人一样怕死,如果她死了,只是别人的身体毁灭了,她的灵魂仍然可以回到自己的蓝魈肉身,而且蓝魈内部的处罚是天刑,就是说一个蓝魈不守规矩,破坏规矩,就被焚烧本身猴体,魂灵永远不能回来,这才是蓝魈最最害怕的事。所以让刀荣兰带我们闯关,无疑是把我们引到一条绝路上去。如果能得到刀荣兰的阴兵兵符或者是舍利子石犀,那才是最好的结果。   王麻子不断的找人破解石犀符咒,不定那一天高人一指点,老边、程郢和王麻子真的先我们一步去了龙头,九爷怕夜长梦多,决定第二天就进海眼。   修智派人移开大佛,四方形的洞口黑黢黢的,涛声阵阵,冷冷的海风带着咸味吹了过来,突然我发现成了11个人,原来剃着光头、身着藏袍的坎巴也临时加入了,孙雨莺对着石犀念完咒语,我们看到下面立刻出现水晶般透明的蓝色晶体洞穴,慧根、智方负责顶开铁门和顾雄先下,我们依次跃入,转瞬间我们就来到了出口,也就是另一个海眼,看到了那块铁板,慧根和智方、九爷、顾雄一起上前,向上顶起铁板,这些人的力气加起来,少说也能举起五吨以上的物体,山魈力气再大也不过如此罢了,没想到铁板只是向上动了一点点,只露出一点小缝隙,勉强能插进一把剑身去,还没等看清里面的情况,四个人的力气已经耗尽,一起退了下来了,顾雄端起自动步枪让我们闪开,为避免飞弹伤人,从侧面对着铁板连开了三枪,铁板上只是多了几个白印点,几乎是纹丝不动。   孙雨莺连着倒念了几遍咒语,但是延迟不了多少时间,石犀上的绿光越来越淡,我们只得回去,不敢再有半点迟疑,否则我们会瞬间彻底消失在这冰冷的海底,万劫不复。   回到泰宁寺,孙雨莺提出来我们可以试试从玄关村石棺进入海眼,不过那里的村民看得很紧,需要晚上才能去。   九爷说:“我们别无选择了,也只能这样试试,孙雨莺和二小先打头阵,成功了我们其他人再跟进。”   和玄关村守护的武僧电话联系,武僧说:“他们村每晚都要来两个人值夜班,不过今晚值夜的这两个人村里有名的酒鬼,带上三斤牛肉,再把高度白酒带上几斤,我们就能把这事办妥了。”   这件事太容易了,修智立即派人派车买酒买肉送了过去,我和孙雨莺在前面先去,九爷他们后面跟随,只等武僧发来信号就行动。   时间到了晚上九点,我和九爷的车一前一后,慢慢驶进了玄关村,九点半左右,武僧来电话,两个村民已烂醉如泥,已经抬到别的房间了,我们把车隐蔽好,我和孙雨莺先进了这个巨大的陵墓,棺床上放着宽大的人形石棺,石棺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代了,石质有些发暗,尘封满面,棺盖上雕刻着一个凸出的人形雕像,武僧帮我们移开,下面果然是一个长方形的洞口。   海啸、涛声、巨浪,瞬间我们就确定了这是一处海眼,孙雨莺拿出石犀,念动咒语,海水突然固化,显示出一条四方形蓝玻璃般的通道,我和孙雨莺没有半点迟疑,迅速跳了下去,这次时间比较长,有十几秒的功夫,我们从一个湖心岛上的海眼出来了,我打开盔灯,极目向周围看去,这里地形并不复杂,周围有一个两公里的狭长湖泊,岛在湖泊的中央,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有一个折折曲曲的小桥通往岸边,远处是青草地,再远处海市蜃楼般的隐约显示着一些宫殿建筑。   孙雨莺说:“二小,这个岛怎么这么熟悉,我看着怎么像…”   我说:“不是看着像,整个规划样式就是我们看到的那个地下瑶池。”   孙雨莺说:“我们莫非是到了龙头里面,下面就是瑶池?”   我说:“我看着就是像九爷说的龙头,回头把九爷他们接来,这里是地下紫禁城,估计警卫少不了,我们两个待时间长了就暴露了,真的来了山魈我俩也招架不了,我看还是先回去,协商以后再做行动。”   孙雨莺说:“九爷朝思暮想的龙头找到了,我们的前面可能是真正的万宝殿和刘王候的住所,九爷知道后还不知道有多么高兴呢。”   孙雨莺念叨咒语后,我们迅速回到玄关村,九爷他们已经在陵墓内等我们了,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期待,我和孙雨莺把情况一说,小叔首先表态:“我看八九不离十,应该就是龙头所在,不过我们这次带的人手有些不够,我想他们的防守一定很严密。”   九爷说:“我们先进海眼吧,没有时间探讨了,到了看情况再说。”   我们十一个人再次来到了湖心岛,九爷说:“二小说的不错,果然和我们看到的瑶池布局一样,黑子看看罗盘,这里的风水如何?反正我是感到了龙头上的那股煞气,我觉得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黑子说:“九爷,风水罗盘内外盘已经转不动了,指针也停了,我估计这里的能量不是一般的大,能量已经爆表了。”   孙瑛鹊说:“以前我就发现,这里有个神秘的能量体,我一直试探着接近它,却永远到不了跟前。”   孙雨莺说:“姐姐说的就是双鱼玉佩吧。”   顾雄说:“不光是九爷,我也感到周围一股巨大的力量,每走一步,都要费很大的力气似的。坎巴,你看看这里的地势如何?”   坎巴说:“我看到这里有七彩云朵,霞光四射,祥云笼罩,真的是一个好地方,周围是我们佛家说的真气,如果在这里练功,那真气很快就遍布全身,武功很快就练成了。”   九爷仔细的看了看地下,又瞭望远山,说:“看方位和地气,这次应该错不了,大家伙准备好家伙,子弹上膛,目标正前方,出发!”   走出小桥,很快踏上了那片青葱的草地,这个草地是一个向上的小斜坡,仰头看,穹顶的几百个萤石在发着蓝莹莹的光,恍惚间仿佛是在地面上,仰望满天星斗,我们摩顶放踵,历尽千辛,现在终于到了目的地了,每个人都非常高兴,步伐也更加有力。   孙雨莺说:“不提别的,仅仅是在这深达几千米的地下发现万宝殿,也是轰动考古界的一件大新闻,是一个里程碑。如果再找到‘双鱼玉佩’,那可是比秦岭兵马俑还要轰动的特大新闻。不是吗?二小?”   我并没有和孙雨莺一样高兴,反而是想起王麻子给我看的那几张照片,如果九爷也是复制品,我忽然不寒而栗,那个萦绕不休的老问题又浮上我的脑海:刘王候、蓝魈为什么要复制九爷,一个复制品领着我们深入邙山又是为了什么?九爷和熊三公真的是销毁这两件妖器吗?   我正在疑惑的向前走着,突然间被九爷拉了一把:“你小子也不看路,脑子想什么呢?你看看前面是什么?”   不知不觉的,我已经走上了坡顶,我低头一看,借着盔灯的光亮,这才看清楚,我的脚下是刀劈斧削般的悬崖峭壁,一眼望不到底,如果不是九爷注意,我再往前迈上两步,那时候真的粉身碎骨了。   因为是坡顶,我们从下面看不到这里的情况,还以为是相互连贯的草地,怪不得一路这么顺遂,没遇到一个蓝魈,原来这里还有一个这么险峻的天然屏障。   孙雨莺跟在我后面,明白了情况,脸也吓得煞白,九爷捡起一块碎石扔了下去,很久听不到回音,没法判断谷底深浅。   九爷眼力好,能看到对面峭壁上刻的几个大字:三瞪眼山峡,旁边的几个小山峰刻着大秃顶子山,二秃顶子山。   九爷无声的笑了,“这刘王候老家也是东北那疙瘩的吧,什么三瞪眼山、大秃顶子山、别再有拐老婆沟、狗掌屯和氓流屯吧,吭哧瘪肚净起一些我们老家的地名。”   别管什么山名,我们能过去才是硬道理。   唯一能过的办法就是顾雄携带的抛绳锚钩发射器,顾雄用望远镜瞭望了一番,对岸没有树木也没有可以拴住缆绳大石头、锚钩能不能抓住草地,顾雄显然心里没有底,抱着试试看的心理,端起抛绳锚钩发射器,向对面开了一枪,猫钩带着缆绳,一个抛物线轨迹,稳稳的落在了对面,顾雄扯了扯缆绳,缆绳被扯了回来,显然是锚钩不能抓住草地,顾雄又试了几次,结果一样。猫钩自身重量不足,加之草地青草繁茂,猫钩不能抓紧地面。   杨三说:“娘希匹的,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扔两颗手榴弹,把对面先炸出几个坑来,我就不信猫钩用不上。”   杨三说完,拿出孙平生留下的卵型手榴弹,使出吃奶的劲来,向对面扔了过去,但是,杨三显然误判了距离,手榴弹没有落到对面,而是快到对面的时候,掉头向下,落到峡谷里面去了,但是,更吊诡的事情发生了,我们等了许久,却没有听到爆炸声。   杨三挠着头皮,显然非常迷惑,准备再扔的时候,被九爷拦住了,“小子,你还是嫩了点,没你老子吃盐吃得多。你爹干过蒙克山民兵连长,对于新兵蛋子来说,手榴弹要超过30米的距离才合格,35米算是良好,40米才算优秀,一般的士兵能投到30米就不错了。这个峡谷我瞅了瞅,大约是60米,所以小子你就别再浪费手雷了。让老子来试试。”   杨三抱着膀子,睥睨周围,一脸不屑的说:“爹,你那当民兵连长的时候是啥年代,不就是建国初期,蒙克山那小地方,不就是十几个人,七八条枪,我那当兵的时候,我那战友扔出了80米的距离,60米不就是小菜一碟。”   九爷说:“小子别不服,人家扔出80米,你刚才投弹,我看也不到35米,还不到人家的一半,就是一个新兵蛋子水平,有什么骄傲的。”   顾雄毕竟当过兵,说:“要是能够丢到50米,就已经非常厉害了。要是能够丢出80米,那简直就是大神一般的存在了,我曾经查过,我军扔手榴弹的最高纪录是多少。官方记载,扔手榴弹的最高纪录是102米,但扔手榴弹并不是扔得够远就厉害,还需要扔的准,毕竟在战场上是要瞄准敌人的。”   黑子伸了伸舌头:“我的个乖乖,要知道手榴弹在拉环之后,大概6到7秒的时候就会引爆。6到7秒的时间要飞出102米,那也就是每一秒要飞出10几米的距离。很难想象谁能有这么大的力量扔出这样的速度?”   顾雄说:“目前这纪录也是无人能破的,毕竟360行行行出状元,总是有人能做到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   按照九爷的吩咐,慧根从行囊中找出了一管炸药,这还是老边留下的,然后用缆绳捆绑了一下,九爷接过缆绳,点上导火索,然后用力抡了起来,导火索发出滋滋的响声,被九爷转成了一个闪着红光的圆圈,导火索即将燃尽的时候,九爷一声“着!”炸药随即飞向了对面,不多时,一阵剧烈的爆炸声传了过来,大地微微颤抖,硝烟散尽,顾雄再次用望远镜瞭望对面,然后有点兴奋的说,“九爷,这次干的漂亮,草皮炸飞了,地面有个洞,这次大概没问题了。”   顾雄说完,端起抛绳锚钩发射器又开了一枪,这次能扯紧了,软钢丝缆绳绷成了一条直线,顾雄用手指做了一个OK动作,然后说:“我先过去,等那边固定了,你们再过去。”   然后顾雄把身上的吊扣挂在缆绳上,拽着缆绳,向峡谷对面滑了过去,走到中间的时候,顾雄突然停住了,然后,突然往回急奔,我们一下就蒙了,顾工今天什么情况,今天这是怎么了,明明可以抵达对岸,却突然回来了。   顾雄回来,浑身是汗,衣服也褟透了,气喘吁吁的说:“九爷,不知道什么原因,中间温度太高了,像是吊在火炉上烤一样,我这还是军人都坚持不了…”   顾雄正说着,突然软钢丝缆绳从中间断了,孙雨莺和坎巴、黑子一副惊愕的表情,深的看不到的岩溶,竟然把钢丝缆绳烤断,幸亏顾雄回来得快。   顾雄说:“是烤断的,怪不得刚才手榴弹不响,我猜想下面就是火山溶流,手雷掉下去就被融化了,所以没有爆炸。”   九爷笑了一笑,“西天取经还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我们才经历了几难,大伙先休息,想想办法,我们既然来了,这次破釜沉舟,不消灭妖器,就没打算空手回去,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第九十六章 惊石坠猿哀,英雄跃天堑1   我们真的没想到,这里竟然是刘王候不设防的一段长城。   以九爷、慧根的轻功,也许能在空中飞跃4、50米,但像我们这样肉眼凡胎的,不凭借工具,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跃过这道天堑的。   慧根主动请缨,说:“九爷,我这里还有备用的缆绳,只要顾老师再发射一次,我和智方用不了10秒钟就能过去,我们过去了,再想办法。”   这也只能是唯一的选择了,顾雄再射了一枪,缆绳刚绷紧,慧根和智方便急不可耐的踏上缆绳,稍微稳了一下重心,然后踏着缆绳,奔马般跳跃了过去,每一步都有5、6米的跨度,不到8、9秒钟的时间已经飞奔到了对岸,两人还没站稳,没想到缆绳上又上去了一个人,身手比慧根智方还要敏捷,几乎脚不沾绳,行云流水般的从容越过大峡谷,大概4、5秒的时间就到了对岸。然后拔起锚爪,对顾雄说:“把缆绳赶快收回去,留着再用。”   想不到70岁高龄的九爷也踏着缆绳过了峡谷。   顾雄飞快的收回了缆绳,黑子也赶来帮忙,不小心触碰到中间的缆绳,手背立即烫起一个大泡来,顾雄说,“幸亏九爷拔锚及时,再晚上十秒钟,这个软钢丝绳子也就熔断了,我们还指望着这段绳子过峡谷呢。”   顾雄和我们席地而坐,孙雨莺说:“既然是海眼,想必是刘王候、前世人和人魈经常光临的地方,他们是怎样渡过这个大峡谷的,难道不成也是和我们一样用缆绳吗?这样的高温他们也受不了啊。”   顾雄说:“他们不可能这样,一是太麻烦,二是有危险,下面是火山熔岩,刘王候他们以帝王自居,能冒着这样大的风险过峡谷吗,这和他们的身份也不相称啊。”   黑子说:“我们没有左右去找,说不定附近有吊桥,收到来人信息就把吊桥放下,平时吊桥就悬挂在对岸。”   顾雄说:“这个也不可能,过去的吊桥大都是木结构,没有钢板,我们的钢丝绳都在几十秒钟熔断,何况是木结构吊桥?”   这个问题想必九爷也在考虑,既然九爷过去了,他一定想办法让我们过去,不可能把我们留在这里等着采摘胜利果实。   我虽然没有学过地质学,但是多年的考古还是让我增长了不少见识,我看到峡谷的石壁上有纹痕,很像是水纹,刘王候会不会是放水填满峡谷,然后渡船来往。   黑子第一个反对,说:“地下是火山熔岩,水流下去,很快便蒸发成了水蒸气,那时候整个峡谷大雾迷茫,恐怕对面也看不清谁是谁,这是第一,第二,放水填满峡谷需要很长时间,也许是几天或者十几天,这里我觉得应该是刘王候他们应急逃跑的后门,在短时间内无障碍通过才是最现实的,所以,我觉得王二小的观点不成立。”   顾雄说:“水纹我也注意到了,大水漫灌的前退下,不会立即出现水蒸气,这里以前肯定放过大水,而且时间持续的也不短,这才形成颜色很深的水纹,我是学地质工程的,你们两个说的都很有道理,我想,是不是还有一种选择,刘王候他们身边有大量的阴兵,遇到紧急情况,阴兵抬轿护驾才是最现实的,阴兵不怕高温,护送王侯过峡谷只是小菜一碟,至于那些蓝魈,可能从别的地方出入,这里的却是刘王候、老神他们逃跑的备用洞穴。蓝魈是不能从这里走的,他们内部也有严格的等级制度,和我们人类一样。”   这时,对岸忽然腾起一颗照明弹,把对面和周围照射的明亮如昼,我们看到九爷他们三个站在一起,前面竟然放着一条涂着蓝漆的小船,慧根用手圈成大喇叭,用尽力气喊道:“我看到上面有水闸,你们等着我去开闸放水,然后用小船去接你们。”   我拍拍黑子的肩膀,“黑哥,怎么样?还是我二小有先见之明吧,以后做孙家的女婿,这点智商是必须有的。”   孙雨莺说:“二小,你和黑哥怎么说话呢,人家顾工刚才还说,你们两说的都有道理,我们孙家招婿也没开出智商这一条件,如果加上这一条件,第一个淘汰的就是你…”   孙雨莺还没说完,滚滚洪水翻着巨浪,排山倒海般从上游一泻而下,涛声惊天动地,很快就把孙雨莺的声音淹没了。   黑子喃喃说:“没想到这么大的洪水,这么说,填满峡谷用不了几个小时。”   顾雄说:“刚才我看了,峡谷很短,这么多的海水涌来,不用半个小时,就填满了整个峡谷。”   不出顾雄所料,大水不到半个小时,就把峡谷变成了平湖,不知谁打开闸门后,智方和慧根摇着小船极速的驶了过来,我们迅速上船,水面平静如镜,感觉不到下面是正在喷发的火山溶流,智方和慧根像是参加龙舟赛般的飞快的划动船桨,很快到了对面,我们下了船,慧根和智方把船也拖上了岸,说:“我们还没到,水闸已经打开了,估计是蓝猴子打开的,这船留着下次走的时候再用。”   抬望眼,遥远的前方果然隐约闪露着宫殿的轮廓,看上去起码有七八公里,实在有点远,还看不出红墙黄瓦,孙雨莺说:“前面如果不是海市蜃楼的话,应该就是万宝殿吧,果然不出九爷所料,大殿是建在了龙头上,不过再往前,恐怕就有麻烦了,他们的狙击力量应该都在这里集中吧。”   顾雄说:“怕什么,九爷不是说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蒙克山的老民兵连长在此,不用杞人忧天,天塌不下来。”   慧根已经把平头哥放了出来,不过这次小家伙还算老实,没有撒丫子散欢,只是围着我们转来转去。   前面突然出现了坟起的一长溜土坡,经过九爷提醒,我才发现这是类似地堡战壕般的建筑物,由于被青草等绿色植被覆盖,只露出类似发射口的孔洞,不是专业人士很难看出蹊跷,九爷让我们各自散开,找好隐蔽地形,因为临近万宝殿,我们已经约定不能向远处开枪,近处开枪也只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只能抡大刀挥长剑,检查碉堡的工作交给了一个我们意想不到的动物,直到智方把它从笼子里放出来,我们才恍然大悟,是杨三从朋友处借的退役军犬。   这种军犬个头比较矮小,但是浑身透露出一股机灵劲,杨三一声唿哨,军犬立即奔向碉堡方向,不过它并不是直线行走,时而卧倒,时而匍匐前进,这时,孔洞突然伸出一只黑洞洞的枪口来,军犬见状,就地一个驴打滚,滚到一边去了,碉堡突然开火了,密集的子弹像蝗虫般乱飞,我和孙雨莺躲在一个巨石后面,九爷和黑子等人匍匐在一块土坡下面,按理说,如果开枪的话,我和杨三、顾雄、黑子占据有利位置,可以从四个方向还击,杨三和九爷耳语了一阵,把枪向上举了一举示意,我立刻找了一个最佳位置,屏住呼吸,瞄准,几乎同时,我们四个人四发子弹同时射进射孔。射孔立马哑火了,这时,那只肚皮向上的军犬立即翻过身来,向着碉堡飞去,不一会,倏忽之间钻进了射击孔,紧接着,平头哥也不甘示弱,跟着钻了进去。   我说:“等着看热闹吧,这两个小东西都不是好玩的,发起威风来,老虎狮子也害怕,我们等着好消息吧。”   这时,又有十几个射击孔捅开树皮伪装,露了出来,十几杆机枪形成了密集的火力,无死角的开始扫射,草坡下的九爷他们抬不起头来,我还可以从石缝里择机射击,不过,打压了一个射孔后,另一个替补队员马上接上来,射击口又开始了密集的射击。   孙雨莺说:“平头哥和军犬进去没起作用啊!不会是把它们杀害了吧。”   我说:“军犬是退役的,估计也是身经百战,平头哥更不是好惹得,这两个家伙机灵着呢,我估计是没有什么问题。”   从我的角度看顾雄动了两下,掏出了一溜卵型手雷排在地下,但是强大的火力压制,顾雄完全没有抬头看目标的机会,我喊到:“把手雷给我,我这里位置好。”   九爷抬了一下头,我以为会把手雷扔给我,没想到九爷直接扔进了射击孔,随着一声巨响,相近的两个射击孔全部哑火了,九爷又连着抛出几枚手雷,一般的射击孔哑火了,剩余的7、8个射击孔忽然乱了阵脚,有的直接向天开火了,有的来回无目标的胡乱扫射,我说:“估计是两个小家伙在里面闹腾开了。”   九爷的卵型手雷用完了,改用小日本的手榴弹,这手榴弹虽然年代久远,但是动静倒是蛮大的,轰的一声巨响,射孔内红透一片,火光四溅,九爷每投一颗,就有一个射击孔哑火,颗颗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准确无误的钻进射孔内。直到最后全部射孔无声无息。   这时,前面的壕沟里突然冲出来了几十上百个山魈,居然拿着大刀铁棍开启肉搏模式,估计慧根、智方等待这天N久了,没等九爷下令,早已一跳而起,拿着大刀冲了进去,慧根抡起刀来,完全成了一个银光闪闪的银球,砍蓝魈跟切西瓜一样,一时间满地都是滚滚的猴头,不一会,九爷和杨三、顾雄也加入了肉搏战,他们一个对着几个,甚至十几个,毫无惧色,稳扎稳打,刀起剑落,遍地都是蓝魈的头颅和残肢,紫黑的血溅满了草地,根本没给山魈下手的机会。   小叔和黑子照顾孙雨莺、坎巴、孙瑛鹊,这样,我也要试试龙泉剑的威力,这时,一个蓝魈拿着铁棍劈头向我砍来,我用龙泉剑一挡,铁棍瞬间断成两截,蓝魈见势不妙,一脚跳起,向我动用蛮力的时候,我把龙泉剑扫了一圈,蓝魈立即成了一个只有一只脚和一个爪子的残疾动物,兀自还要踢起来,我直接把它的另一条腿也废了,让它彻底休息了。   没有武功,只凭蛮力的山魈纵然再多,在这场武功高低悬殊的肉搏战中也注定会失败,作为一个在深山里生活了上千年的前世人刘王候、老神、以及人魈卓阳他们,有着过人的智商和情商,怎么会出此下策,射击孔没有覆盖全部区域,留下死角,让我们得以藏身,杀到最后,却派出这么不中用的蓝魈和我们肉搏,以至于一败涂地。   剩下几只负隅顽抗的蓝魈还在拼死抵抗,这些猴子虽然力气大的吓人,但是凡事要讲求技巧,拼蛮力对我们不管用。我正在追杀最后几只山魈,突然小叔对我们大声喊道:“不要打了,赶快撤回来,海水倒灌进来了。”   我回头一看,一会的功夫,一片海水已经漫了上来,前面遍地汪洋,草地里那艘蓝色的小船,已经漂了起来,慧根和智方拿出水上漂的硬功夫,蜻蜓点水般从水面上疾跑到船上,把船划了回来,九爷招呼我们全班人马上船。   慧根说:“我们没有注意到,是谁开了水闸,现在大水漫过来了,水闸也找不到了。大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再涨了。”   九爷说:“开枪射击和肉搏,都是他们的障眼术,他们真正的用意就是想淹死我们,这个闸直通海眼,水会一直漫上去,直到洞顶完全淹没。”   顾雄说:“九爷,那我们怎么办?这艘小船能划到什么地方才能安全?”   九爷说:“不把海闸关了,没有一个地方安全,这里就是一个死溶洞,你没看到刚才那个湖心岛也被淹了,我们没法从那里的海眼再回去。”   孙瑛鹊说:“九爷,这里不是龙头位置吗?前面不就是万宝殿吗,他们总不能把自己的老巢和万宝殿一起淹了吧?再说这里地域广阔,也不是一时半霎就能淹了。”   小叔说:“既然是从海眼里出来的海水,那水来跟海啸一般,滔天巨浪,要淹一个地方还不容易。”   九爷说:“这里是龙头错不了,但是前方未必就是万宝殿,我们或许看到的是海市蜃楼,是刘王候布置得一个假象,龙头里面的天坑溶洞未必就是这一个地方,也许隔壁还有一个天坑,哪里才是万宝殿所在,现在最要紧的是下去先把海闸关了,否则,用不了多久,我们都无路可逃。”   顾雄说:“找水闸的工作就让我和黑子去吧。”   九爷摆了摆手,“我和慧根去,刚才就是慧根发现的闸门,知道大体位置在哪里,带上氧气,我们现在就下去。”   慧根刚带上面罩和压缩空气瓶,九爷已经一个鹞子翻身跃入水中,慧根随即跟着跳了下去,还有一套潜水衣和氧气设备,杨三和小叔商议了一下,决定带着冲锋枪下去保护九爷顺利关闸。   杨三背上枪,全身挂满子弹,穿好潜水设备凫下水去。   海水还在一个劲上涨,我们离洞顶的萤石越来越近,初步估计,离洞顶只有十米了,照这样的上涨速度,大体估算一下,如果再有半个小时不能关掉海闸的话,我们离洞顶也就只有三米了,那时候,周围的空间区域也不过半公里左右,供我们呼吸的氧气也就只能维持几个小时。   这样想下去,细思极恐。镇定自若的只有坎巴,仿佛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所以坎巴毫不在乎,完全是大撒把的架势。真应了老祖宗那句箴言:生死由天,富贵在命。   这时,水下好像发生了一次爆炸,隐隐听到一声炸响,孙雨莺说:“是手榴弹爆炸,大概是九爷遇上人魈了。”   孙瑛鹊说:“他们守闸的人一定不会少,咱们就是三个人,带的武器又少,很可能寡不敌众,还不如我们找到湖心岛的水域,潜水从海眼原路返回。”   小叔说,“现在水涨得这么厉害,湖心岛的水已经淹到上面的洞顶了,再说我们也没有那么多潜水设备,现在只能等九爷他们的消息了。”   水面上不断泛起了一些浅红色的液体,顾雄仔细看了看说:“这是血,刚才被炸的人或着蓝魈的血。”   蓝魈也能潜泳,这倒是想不到的事,不过若是人血,我们每个人都难以淡定了,倒是真为九爷他们揪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迟迟不见九爷他们的信息,我知道九爷在水中能“禅定”半个小时,杨三带的是压缩空气瓶,减压阀上压力表的读数最大值200Bar,按照潜水员每分钟呼吸掉的空气的多少计算,实际的潜水时间大约20分钟。   九爷他们下去了将近20分钟了,九爷也许还能再挺个十分八分钟,但是杨三和慧根的氧气就要耗净了。   手表每一声滴答,都像是脚捻在心上一样抽搐般的难受,水还是一直在上涨,再有十分钟,我们就无法自救了,只能耗尽氧气,长眠在这无人知晓的地方,最后融化在这蔚蓝的海洋里,成为完全的虚无。   我突然想起了五叔,第一次遭遇了山上的“尸体路标”竟然是自己的亲人,五叔的皮肤已变得透明,静静端坐在攀登邙山路途中,面对永恒的寂静。这生死世界在天坑之间的一线之隔,让我在惊恐之后,对山峰,对自然,对单身山入虎穴前辈,还有对自己的内心,都生出了从未有过的敬畏。   一分钟、二分钟、三分钟,杨三和慧根出水的希望也越来越渺茫,按照潜水时间等于气瓶容积、充气压力、常压每分钟用气量、潜水深度等等计算公式,23分钟已经超过了极限值,空气瓶减压阀上压力表的读数已经清零了,或者说,我对杨三、慧根的归来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时间从来没有这般寂静过,能清楚的听到我们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第九十七章 惊石坠猿哀,英雄跃天堑2   突然,随着“泼剌”一声响动,离我们三十几米处冒出了两个戴着氧气罩的人头,慢慢向我们泅渡过来,黑子高兴的叫到:“是杨三哥和慧根,他们回来了,任务完成了。”   小叔淡定的说,“这不是杨三,杨三的面罩是黑色的,这两个面罩是蓝色的,小心!拿好武器,他们是蓝魈。”   坎巴也说:“它们不是人,是猴子。”   就在这时,远处又游来两个戴氧气面罩的,坎巴大声喊道:“我看到了,后面的才是杨三哥和慧根师兄。”   带蓝色面罩的摘下了面罩,露出一副恶心人的山猴子脸,他们掏出了长枪,摘下了面罩是为了能瞄准和稳定射击动作,顾雄、黑子和我几乎同时开枪射击,这两个蓝魈的面孔被打成了马蜂窝,然后静静的漂浮在水面上。   杨三哥和慧根师兄也游了过来,早早的掀开了氧气面罩,原来他们不到二十分钟就出水了,不过出水点离我们比较远,所以才出现了黑色的23分钟。   小叔急切的问:“怎么不见九爷?九爷还没出来吗?”   杨三定了定神说:“我爹在后面,也正在上浮,很快就出来了。”   果然,杨三刚说完话,九爷就从我们船边攀了进来。   九爷他们这次下水,很顺利就找到了闸门,但是闸门被人用粗铁丝捆住了,降不下来,九爷徒手扭断钢丝的时候,两个人魈拿着长剑从后面追了上来,但是很快就被慧根在前面挡住了,慧根用刀和他们在水底下打斗了起来,两个人魈靠不到九爷跟前,这时杨三从后面开火了,两个人魈很快就见了阎王,九爷看到人魈用的是“龙泉剑”,赶紧游过来收起这两把上好的宝剑,不用再用手扭铁丝了。九爷用这龙泉剑剁上几下,这几吨重的石头闸门就会落下,恰在这时,一群山魈背着压缩空气瓶,拿着枪从对面冲了过来,杨三怕伤害老爷子,先甩出一颗卵型手雷,把这群乌合之众炸的四散开来,然后用枪开始“点名”,慧根则拿着刀护卫者九爷,九爷拿起削铁如泥的龙泉剑,没费多大功夫,就把铁丝全部砍断,这时,几个不怕死的山魈竟然站到闸底,用肩旁抗住了石闸,尽管被汹涌澎湃的海水冲的趔趔趄趄,站立不稳,但还是执意的扛着海闸,不让其坠落,九爷和慧根两人再次深入闸底,两把龙泉剑从腰部齐刷刷把蓝魈砍为两截,石闸訇然降下,慧根再次上浮,把大闸上面的缆绳砍断,省的再有蓝魈升起闸门。最后两头蓝魈见势不妙,赶紧上浮逃之夭夭,没想到刚浮出水面,就被我们射杀了。   坎巴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口中念念有词,好像为死去的魂灵祈祷,慧根说了一句佛经上最通情达理的的话:“你亲眼见到生命的脆弱,当你意识到时间那么宝贵,你怎么还能停下来呢?”   坎巴说:“罪归罪,生命归生命,我是为生命轮回祈祷,希望来生他们改邪归正,造福芸芸众生,我不是在赦免他们得罪过。”   我目测了一下,水面离洞顶还有6米多的距离,比生命极限的3米又多出了3米,但是不要小看这3米高度,这多出的3米展露出广阔的空间和洞穴,给了我们得以继续延续生存的机会,随着海水慢慢渗透降落,我们的活动空间会越来越大。   水位在缓慢的下降,这样下去,还不知要等上几天才能重回到过去的地貌。   九爷说:“这样等下去,会耽搁我们很多的时间。”那落寞的眼神,仿佛在告诉我们,如果老边在就好了,钻地鼠会总有办法搞定这一切,九爷的心思,顾雄也明白,顾雄说:“九爷,我和二小带上炸药再潜一次,找一个地质断层裂缝,炸他一家伙,只要地质断层找准了,说不定海水马上就下去了,别人不在,我们照样能行,难道不成死了张屠夫,就不吃混毛猪了。”   11个人这样干等下去总不是办法,九爷、小叔没有反对,只是嘱咐我们注意周边环境,爆炸时安全撤出。   顾雄把炸药连上定时器,然后做好防水处理,我俩跃入蔚蓝的海水中。   我和顾雄下到了水底,我下降的位置正是海水没有侵入时的峡谷中央,地下火山熔岩把海水烘得烫人,我和顾雄向着边缘游去,这里没淹之前,是海闸附近的草原,在海闸200多米的附近,我们突然发现了地下埋着一块一米见方,方方正正的青色石头,正中间写着四个红色的隶书大字:“神魔之兕”。   “神魔之兕”?这是个什么鬼?   兕是一种与犀牛相当类似的生物,古籍里要形容地方险恶,也多言“其上多犀兕虎熊之类”,可见有兕的地方多是凶险之地。   我和顾雄在水中没法通话,只是打哑语,顾雄比划了半天,我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海闸功能主要是放海水进来,消灭入侵者,神魔之兕是泄洪渠道,消除海水的侵袭,神魔之兕所在是一个危险的地方,说它危险,是有一个犀牛样子的巨兽守着,没人能撼动他,只有神魔才有力量搞定它。”   需要什么佛咒和咒蛊我俩一概不知,但是我们没有时间再拖下去了,我俩用的是杨三他们用过的空气压力瓶,空气瓶减压阀上压力表的读数已经接近清零了,顾雄把炸药绑在青色石头下方,然后摁下定时器,定时器开始“哒哒”作响,留给我俩的时间只有五分钟,我们奋力离开此地,因为氧气近似耗尽,我俩在向一边游出去100多米的时候,迅速上浮,我们刚露出头来,爆炸声已经动地而来。水面上仿佛起了一阵海啸,我们的兰舟像是过山车一样一会抛上波峰一会跌入波底。   “神魔之兕?,你们为什么要炸神魔之兕?”孙雨莺突然高声问我。   顾雄说:“这事不能埋怨二小,这是我的注意,我们氧气用尽了,没有时间寻找岩石裂缝,神魔之兕所在之处有一条直线落差,我理解是一块断层,所以情急之下就炸了,孙大师有什么高见?”   孙雨莺说:“古书记载,神魔之兕是一个被下了咒语的怪兽,有着无穷的力量,一旦唤醒,没有高僧的佛咒,任何人都奈何不了它,那块青色石头就是镇妖的宝物,你俩还嫌不够乱的,偏偏把这镇妖石炸了,这怪兽醒了,这下还不知道怎样大闹天宫呢。”   顾雄和我本来以为是一个个凯旋的英雄,没想到剧情瞬间翻转,成了一个难以饶恕的罪人。   杨三举起枪说:“还有这等事?这怪兽再大,我这枪难道也奈何不了它不成?须知我这家伙也不是吃素的。”   九爷说:“你小子滋哇乔叫唤瞎白乎,一门心思动武,也不动动脑子想想,如果枪炮能解决了,雨莺还着急什么?这神魔之兕我也听说过,像阴兵一样,是一个半兽半鬼的合体物,甭说你那杆破枪,就是调大炮来也不好使,雨莺不是告诉你了,一旦它醒来,我们都奈何不了它。这玩意特别大,我们的船要拐到一个狭长的溶洞中,让它有本事也施展不开。”   九爷活音刚落,小船突然一阵剧烈得晃动,我们突然发现水面下有大片黑影,不一会,一个有一辆大货车那么大的牛头般的东西伸出水面,独角参差,双眸幌亮,它的一只眼睛足足有一个水桶那么大,整个身子还浸在水里,占去了溶洞上半部分一半的空间。   黑子也倒吸了一口冷气,“额的个乖乖!想不到海里还有这么大的海兽,简直就是水下的恐龙。”   孙雨莺说:“这就是魔兕,我曾经在古墓壁画上和古书上见过它,没想到今天终于看到活的标本了。”   杨三做了个举枪的动作,“我打不死它,把它打瞎了,看它还有什么鸟本事。”   九爷把杨三的枪夺了下来,说:“小子,又瞎白乎,我们这艘船还不够它一口吞的,它不惹你就算你上了头香了,你还敢惹这个太岁?当务之急是找个狭窄的地方躲起来,趁这家伙还没醒过劲来,等它缓过神来,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孙雨莺说:“水退不下去,我们很难找到狭窄的洞穴,这个魔兕只能在水里发威,我们如果能离开水和小船就好了。”   顾雄说:“小船也要保护好,将来我们还指望它载着我们离开这里,不过我倒有个主意,把锚钩固定在洞顶,然后把我们的小船吊在洞顶,这样这个庞然大物很难伤害到我们,除非它能跳出水面。”   九爷拍了一下顾雄肩膀,“咱爷们想到一块去了,赶快固定锚钩。”   顾雄端起抛绳锚钩发射器,向头顶开了一枪,这次射点斜角选的好,猫钩牢牢固定在洞顶的玄武岩石上,然后把两道缆绳从船底下穿过去固定好,众人一起拽起吊绳,小船徐徐离开水面,目测了一下,离开水面足足四米多。   魔兕慢慢浮出了水面,终于显示出它的真面目来了,兕属于巨首动物,形状似犀牛,全身长着黑色的毛,头上只长着一只角,不过眼见为实,比我们想象的大多了,古书说:“兕角长三尺余,形如马鞭柄,按兕角可为酒觥,以兜角为主,容五升,盏兕角之巨可知。”   水位一直没有消退,我们则吊在六米多的水面上面,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   魔兕那只独眼很快发现了我们,整个水面几乎全是它的巨大身躯,兕的皮特别厚,古代用来制铠甲。“毛皮青似靛,筋挛硬如钢,顶上粗皮突,耳根黑肉光”,九爷当初不让开枪是对的,不但伤害不了它,反而会激怒它。   魔兕很快对我们发起了攻击,不过我们没有想到这只兕大王会离开水面,跃向我们的小船,头那根长长的独角,猛地刺向了我们的小船,小船立即被撞成了底朝天,我们十一个人齐齐掉进了水里。   我们掉下去的地方,正好是在魔兕那宽阔的脊背上,九爷和顾雄掉在了魔兕的头上,孙雨莺、孙瑛鹊在我身边,好在魔兕脊背柔软,我们没有人跌伤,我们定制的这身野外作业服装,不但能放毒蛇、蜈蚣的毒牙,而且还有充气功能,只要打开胸前一个管子的塞子,轻轻吹几口,立即就有了一只绑在身上的救生圈。   魔兕觉得自己可以大饱口福了,回过头来,伸出长长的舌头,想把我们几个人卷入口中,   魔兕舌头尖长,“舌长时搅鼻,口阔板牙黄”。让人十分恶心,黑子和小叔在我们的前面,它的舌头刚把黑子和小叔卷起来的时候,准备送入口中,享受一份饕餮盛宴的时候,在这刻不容缓的当口,九爷从这家伙的头上伸出长剑,手疾眼快,手起刀落,把魔兕的舌根齐刷刷割断,一块床单般的肉.蒲团漂浮在水面上,小叔和黑子站在肉.蒲团上面,一脸懵逼的表情,兀自惊魂甫定。眼前的这一幕发生的太快了,他们一时还回不过神来。   魔兕痛不可支,发出巨大的吼声,震耳欲馈,然后一个剧烈的侧翻身,猛地沉入水中,水面立即腾起九级浪,宛如海啸般的波涛把我们也卷入水底,那只把魔兕独角戳破的小船,也被浪头打了下来,等我们几个人从水地下浮起的时候,水面暂时恢复了平静,只见九爷他们扶着落下的小船清点人数,小叔和黑子也划着肉.蒲团过来,我们都围着小船盘成一圈,11个人,一个也没少。   对魔兕,杨三坚持还是要开枪打眼睛,从嘴里投手榴弹这类屡试不爽的战术,九爷没有再反对,慧根找出一个小型啤酒瓶子样的东西说:“二小哥,还有一颗瓦斯弹,上次用了效果真爽,那些蓝魈一会功夫就迷翻掉了下来。”   我大喜,刚接过来,水面又是一阵波浪翻动,我们被浪头打的四散开来,打开强光,水中一片黑魆魆的阴影,越来越近,魔兕再一次浮了起来,这次竟直接跳出水面,撞向六米多高的洞顶,洞顶的碎石扑簌簌不断地落下。其中有一块巨石约1吨多重,在我和顾雄、坎巴面前掉下来,水面立即腾起一股直达洞顶的水柱,顾雄摸了摸头皮,向我一笑说:“差一点咱俩就光荣了,大概是沾了灵童的光”。   坎巴说:“不是沾了我的光,是有一尊天神在庇护你们,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大概就是你们常说的那个顺印大师吧。”   冥冥之中就然还有人在保护我们,这让我和孙雨莺很是吃惊。   杨三对准魔兕头部放了两枪,子弹没有打进去,反而成了“跳弹”,反弹到我们后面的岩石上,打出两个拳头大小的孔洞。   魔兕落下来的时候,头部就在我身边,我趁机攀住它头上那只长长的独角,因为被割了舌头,这家伙一直疼的张着大嘴,这么好的机会我岂能错过,我拧开瓦斯弹的把手,拔出插销,迅速投进这家伙的大嘴中,3至3.7秒后,魔兕口中发出一道耀眼炫目的闪光,在这漆黑的洞中格外炫目,瓦斯气味也隐约发散出来,孙雨莺最敏感,开始流泪、咳嗽,打喷嚏,不过随着魔兕再一次沉入水中,气味也就逐渐消失了。   杨三和顾雄对我扬起了大拇指,这次能否解决问题不知道,但是魔兕真的会老实一会,这是天下最让人难受的东西,放在魔兕肚子里,想必滋味也够它受的。 第九十八章 魔兕劫难1   趁魔兕沉入水中的时机,我们聚拢在反扣着的小船周围,九爷说:“当务之急是赶快排泄海水,我想自己下去找找泄水口,你们没有空气压缩瓶就别去了,我别的不用带,只带三颗小日本手榴弹就行了。”   杨三说:“爹,这怎么行?现在洞穴里的水这么多,水压那么大,有没有泄水口还很难说,何况如果打开泄水口,强压瞬间就会把你吸走或者撕得粉碎。不管怎么说,没有人陪着,你自己打开泄水口,这事万万使不得。”   九爷说:“你们不用劝,这事我已经想好了,你们自己注意好魔兕,别被这玩意伤着,等我把水放了,这家伙也就没用武之地了”。   九爷说完,跟慧根要了三颗日本造手榴弹,扑通一声沉入水中去了,杨三要跟着去,被小叔一把扯住了,“你爹想好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所以你就别跟着去了,何况你没有氧气装备,下去也待不了几分钟,估计到不了水底就要返回。”   小叔刚说完,水下又出现了一片阴影,令我们瞠目结舌的是,这次出水的魔兕,竟然像是X光片一样,全是一排骨架,我自己也想不到,瓦斯弹竟然有这么强大的威力,一声爆炸已经彻底溶解了这个庞然大物,成了骨肉分离的一排骨架,但是更让我们诧异的是:它显然还活着,虽然只是像标本一样的一排兽骨。   杨三为了泄愤,拿起AK74M式突击步枪,对着魔兕的兽骨“哒哒哒”一阵扫射,兽骨上便多了一片密集的圆白点。跳弹四处迸飞。   九爷没有说错,神魔之兕像阴兵一样,是一个半兽半鬼的合体物,也许只有咒语能让它退却,小叔让坎巴试着念上一段咒语,就在魔兕的骨骸向我们游来的时候,坎巴一手扶着船帮,一手右手结与愿印,闭上眼晴,嘴里念念有词,我侧耳听了半天,只听到“嗡 琴西惹扎轰   嗡 啪拉玛尼 达扎 吽啪莎哈”,也没听出是什么咒语。   孙瑛鹊说:“这是地藏菩萨心咒,出自藏经中《陀罗尼集经》,来自释迦牟尼佛的托咐,在释迦寂灭后未来佛弥勒降生前这一段无佛世界里,担当起教化六道众生的重任,其地位相当于‘代理佛’,因其梵文有粉碎一切罪业、罪障、恶业之决,自古称此咒为灭定业真言。管用不管用,只能等等看了。”   就在我们万分戒备的时候,魔兕的骨骸突然停止了前进,像个鱼漂子一样在水里呆立不动,小叔松了口气说:“坎巴这次立下大功了,这段地藏菩萨心咒念得及时,魔兕虽然只剩下骨头了,力气大得吓人,我们人再多,也不是它的对手。”   这时,水底下突然传出来一声闷响。   小叔说:“这是九爷放的手榴弹,估计是九爷找到泄水口了,”   杨三问我:“我爹下去多长时间了?”   小叔说:“有20分钟了吧,九爷即便‘禅定’也不能超过半个小时,毕竟是70岁的人了。”   “你们看,水位开始下降了。”黑子一脸惊喜地说。   洞壁上不断激起水花和一堆堆泡沫,很难看清水位是否在下降,过了一会,九爷浮出水面,黑子赶忙过去给九爷擦拭一番。   小叔问:“九爷,刚才我们听到手榴弹爆炸,说明您老找到泄水口了,估计这次应该成功了。”   九爷说:“一开始我下去,到处是草坡,很难找到泄水口,后来我就看到了写着‘神魔之兕’青色石头,顺着进了魔兕出来的那个洞穴,洞穴很长,竖井型的,走到最底下发现盖着一块青石板,我用尽了气力也搬不动,敲敲下面是空的,我猜八九不离十这就是泄水口,我怕炸不开,把三颗手榴弹捆成一块,为了有时间逃出去,我是出了洞穴才投的手榴弹,虽然我拼了老命向上浮,但是泄水口开了,立即就出现了一个大的漩涡,有股强大的吸力拉着我下坠,泄水的海压力道太大了,幸亏我平时练的功夫这次派上了用场,左右虚划,向两边冲,这才摆脱了那个大漩涡,”   九爷说话的时候,一眼瞥见了立在水中的魔兕骨骸,回头对着颈部挥刀一抡,魔兕那硕大的头骨便咔嚓一声落在了水里,可是没几分钟,头骨自己飞了起来,重新立在了魔兕骨骸的颈部上,看到杨三那惊诧的样子,九爷说:“小子,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不让你用枪用炮了吧,对付这些半阴半阳的怪兽,没用。”   小叔说:“刚才魔兕向我们冲来的时候,幸亏坎巴念了一段地藏菩萨心咒,把这个怪物念停了,否则我们逃脱不了一场恶战。”   九爷说:“我这次进山的时候,去过泰宁寺,跟顺印大师上过香,烧过符,拜托他用佛力一路相随,进山前,修智告诉我,顺印已托梦给他,附近佛的加持力已经加持给坎巴了,这就是我临时增加坎巴进山的原因,不管他念什么咒语,身后都有诸佛的加持力,各种邪恶、罪业、罪障都近不了身。”   水位已经明显地下降了,下降的速度也越来越快,魔兕骨骸随着水位的下降而下降,虽然没有了肉体,但是看那骨骸,仍然有一股狰狞的煞气。   小叔感叹说:“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九爷说:“是啊,没有人能阻止我这老头子找到双鱼玉佩,这是我杨老九的使命,一天完不成任务,我就一天合不上眼,这些祸害人类的孽障妖器,我杨老九一定会亲手把它彻底销毁。”   这个洞穴式天坑不是很大,所以海水在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几乎完全泄干净了,我们在水里也浸泡了三四个小时,手脚泡的有些发胀,我们随着水位降下的地区竟然就是海眼的闸门所在,还能看到那两个手托闸门被腰斩的蓝魈尸骨大概形状。由于土壤的草皮冲走了,已经被淤泥包裹分不清模样了。地面不再是青青的草皮植被,出现了许多凹凸不平的泥坑,不知道为什么引起了孙瑛鹊和孙雨莺的兴趣,两个人对着泥坑研究了半天,不远就是歪倒在一边的写着“神魔之兕”的青色石头,湿衣服不一会就被自己的身体烘干了,慧根把食品分发了,这次慧根带的都是马口铁做成的一次性食品,里面种类齐全,鸡鸭鱼肉、调料都有,坎巴和慧根、智方也定制了素食专用罐头,九爷把大家找拢在一起,道歉说,进山这些天大伙跟着受累了,我杨老九心中有愧,敬大伙一杯,说着仰头把一杯白酒干了。   孙瑛鹊不能喝白酒,黑子主动替了。孙雨莺不用我替,自己一口喝了,连声说:“好酒、好酒。”   我说:“孙大娘子,你去省局才几天,这几天进步也不小啊,业务没看出多大进步,酒量倒是大见增长。我成了渣滓洞的小特务,你也成了水浒里的母夜叉孙二娘。”   孙雨莺圆睁怒眼说:“孙二娘既嗜酒又嗜赌,还杀人越货,做人肉包子,我不就是喝了一杯白酒吗?我怎么在你眼里就成了母夜叉?”   我是说你喝酒那架势,那股洒脱劲,完全没了“西施双姝”的矜持,大碗喝酒,大口吃菜,拍桌子大叫好酒,哪里还像个资深的考古学者,说不定你骨子里就和孙二娘一脉相承,你如果上去几百年投胎,说不定你和孙二娘一样,净干些灌迷魂.药、杀人越货、做人肉包子的勾当。   孙瑛鹊说:“王二小,你怎么这么说我妹妹,我妹妹哪一点对你不好,还是长相才华配不上你?”   孙雨莺忽然大笑说:“没想到你这王二小这么小心眼,那天我说你满嘴黑话,像是渣滓洞小特务,没想到你这么小心眼记仇,在这里等着我呢。好吧,我今天就是孙二娘,和你再碰上两杯,你喝不喝?”   黑子附和着说:“二小别事都好,就是一点不好,小心眼不说,还特别记仇。”   屋漏偏遇连阴雨,没想到黑子这如姐夫半路杀出来给我一个闷杠子,两路夹击,孙雨莺的酒量我不清楚,可是这样斗鸡般雄赳赳的挑战让我的小心脏有点受不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打算道歉的时候,孙雨莺已经连喝两杯,把酒杯朝下举着,看我的表现。   这时候大男子汉说什么也不能当软柿子,我淡定的对黑子说:“给我倒上三杯!”   黑子诧异地说:“不是喝两杯吗?”   我说:“娘们都喝两杯,我一老爷们能喝两杯吗?”   顾雄走了过来,“二小,你今天脑袋让驴给踢了吗?我们是在敌占区,分分秒秒掉脑袋的事,你倒好,在这里斗嘴酗酒开了,你吃饭的时候,慧根和智方还在空着肚子执勤瞭望,九爷让我过来看看,嘱咐你带好武器,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顾雄走了,我端起杯子刚要喝,孙雨莺把我拦住了,“二小,你没有我的酒量,我喝了酒没事人一样,你做不到,就别逞能了。”   有了台阶下,我也只好喝了一杯打住,黑子突然指着远处说:“那个魔兕骨骸就在不远处,好大的骨架,和远古的恐龙差不多。”   我这才看到,魔兕骨骸竟然有100多米长,我们看到的仅仅是头部,已经巨大到难以想象,没想到身子也这么大,更恐怖的是,它是活的,坎巴的咒语和加持力让它暂时休息了,说不定那一时刻,它会突然哽醒,除了佛法咒语,我们在这巨兽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尽快离开它无疑才是上策。   这个天坑式溶洞不是刘王候的住处,我们看到的那些远处的黄瓦朱墙宫殿难道也是海市蜃楼?大水退去后,我们连这海市蜃楼也看不到了。   孙雨莺说:“蜃是中国神话传说的一种海怪,《国语·晋语》中说:‘小曰蛤,大曰蜃。皆介物,蚌类也。’蜃其实就是大蛤蜊。古人以为蜃阁、蜃市、蜃女,都是是蜃所吐之气形成的。以前我还不相信。”   黑子问:“蜃阁、蜃市、蜃女是什么意思?”   孙瑛鹊说:“黑哥,蜃阁也就是古人眼中虚幻的空中楼阁景象,蜃市就是海市,蜃女就是神话中的龙女,黑哥不就是学考古专业的吗?这不都是基本常识吗?”   黑子挠挠头,说:“这几年忙着鉴宝、进山猎魈,把学过的东西都差不多忘干净了。”   九爷踱过来说:“你们姊妹两个刚才研究泥窝子,这里面有什么学问?”   孙雨莺说:“我和姐姐发现,刚来时那黄瓦朱墙宫殿看不到了,这里是漆黑的溶洞洞穴,不存在光线经过密度不同的空气层后发生折射的海市蜃楼现象,所以就…”   顾雄悄无声息的过来,说:“所以就只有一种可能?”   九爷问:“什么可能?”   顾雄说:“就是一种假说可以存在,这里有蜃,刚才她俩看到了地面上大蛤蜊的窝点和移动痕迹,我也过去看了,蜃吐之气形成了这里的宫殿幻境,古人说的对,这些都是蜃造成的,不过,随着海水从海眼里退去,蜃也随着去了大海,我们现在看不到它了。”   黑子不解地说:“古代因为不知道蜃景就是光学幻景,所以归因于蛟龙之属的蜃吐气而成楼台城廓,现在证明这一切是错的,哪里还有蜃吐之气形成宫殿幻境的说法。”   顾雄说:“黑子说的是在地面上,有阳光和密度不同的空气层,是光学幻景,但我们现在是在地面几千米以下,所以只有一种假说可以成立,就是承认蜃吐之气之说。”   孙瑛鹊和我对面,突然一副惊恐万状的表情,张大了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回身一看,只见背后的泥地上,一个巨大的白黑相间的东西正在正在上下口合拢,九爷眼尖,脱口而出说:“那是一个巨贝蚌磲,是个食人蚌。”   食人蚌磨盘般大小,罕见的大砗磲外壳晶莹白润,是件不可多得的青头货。 第九十九章 魔兕劫难2   这个巨蚌显然是从海眼里来的,没有随着海水的退落回到大海,它全身部分被湿泥包裹,如果不是张开口,还真难以发现是一个巨蚌,没被黑泥包裹的白壳部分凹凸起伏,好象是一道道波浪,又象是古罗马战车的轮条,得天地造物之奇,实在是美焕美伦,蚌壳的纹理极是细密,这说明它至少也在海底生长了很多年。蚌的足很特别,是一块像斧头一样的肥厚的肌肉,称为斧足。它一边开始闭口,一边伸出斧足伸入沙中,然后收缩它的肌肉,以便缩入泥沼中了,斧足的动作非常慢,所以斜着身子向下面的泥沼的沉没速度并不快。   孙瑛鹊终于结结巴巴的说出来了,“坎巴被吞进去了,快、快去救他”。   众人大惊,这才发现坎巴不见了。   万分危急的是,再有几分钟,这个巨蚌就会沉入泥沼,那时候再找到它,比登天还难。   顾雄从背后拿出飞虎爪,一个抖腕甩了出去,飞虎爪虽然抓住了它,可是蚌壳光滑无比,无法抓牢,显然不能阻止巨蚌下沉,慧根和智方把禅杖当成撬杠,从蚌前后两边斜插进去,虽然暂时延缓了巨蚌下沉,但是两个人却因为用力过猛,也在泥沼中下沉。   慧根说:“不要管我们,我们自己能出来,先救坎巴。”   巨蚌收回了斧足,波浪形的蚌口合并了   我感觉坎巴在巨蚌中很快就会窒息,所以分分秒秒都是救人的关键。   孙雨莺说:“巨蚌里面也有空气,它呼吸用鳃。活蚌身体水流是不断的。新鲜水流经过鳃的时候,氧气输送到血液中,污水就随着水流从排水孔流出。”   孙瑛鹊一副魂飞魄散的样子,“天啊,我东西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大的巨蛤,它怎么那么大,而且还是活的。”   九爷说:“快拿酒来。”   顾雄从行囊中找出一瓶酒,咬开酒盖,九爷拿过来直接倒在巨蚌后面的闭壳肌上,然后用打火机点燃,一股蓝火苗蹭的窜起,不一会,整个巨蚌后面都燃起了蓝色的火苗。   黑子说:“不会烧到里面的人吧。”   孙瑛鹊说:“不会的,蚌的后端有两个的排水孔和入水孔,排水孔在背面,入水孔在腹面,是新鲜水和食物进入蚌身体的孔道。蚌的摄食、呼吸都需要用到孔道。一疼闭壳肌就受不了张开了。”   孙瑛鹊话音未落,犬牙交错般的蚌口突然张开了,里面仿佛是七彩魔幻的万花筒,瑰丽的光线照射的里面美轮美奂,在这美丽的贝壳内有一尾孩童般大小的怪鱼,那鱼人首鳞身,象是个没长开的怪胎,人手般的两鳍和背脊青盈如玉,光润流彩无迹,与全身灿若黄金的鱼鳞辉映生光,眩目离奇。   黑子大为困惑的说:“这蚌里面怎么会有彩霞般的光泽呢?”   九爷看到那鱼身已经质化多年了,之所以尚可发光,是因为那近似人头的鱼首口中向外张开,嘴里露出半颗颔着的明珠,珠光四射,五彩辉映,映得金鳞玉翅月华四溢,使人不可逼视。珍珠表面还有隐约可见的晕彩珠光,这股捉摸不透的神秘韵味此刻却显得有些让人恐怖。   只见身披五彩的坎巴端坐在蚌苔上,闭着眼,双手合十,仿佛睡着了一般。   “人没有事吧”,顾雄忽然担心起来。   黑子刚要伸进手去拉坎巴,就被九爷挡住了。   “黑子子,食人蚌这玩意你别看它行动的很慢,如果你把手指放进去马上会把你手指咬断。食人蚌并不吃人肉,只不过它锯齿状的两壳一旦夹到人,就会死死闭上,从古到今,常有渔民横遭此难,所以才给它按了食人蚌这么个令人毛骨耸然的名字。这个看体重可达200公斤以上,在海底能存活上百年。”   九爷说完,和赶来的慧根一起,把铁禅杖放进蚌口,竖顶了起来,然后轻轻地把坎巴抱了出来,九爷拍了拍坎巴后背,坎巴这才睁开眼,长长吐了一口气,然后伸了一个懒腰,迷惑的看着周围,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孙雨莺问:“坎巴你怎么了?怎么会被食人蚌吞了?”   坎巴说:“刚才我坐在一个大石头上休息打坐,没想到这个东西中间裂开了,我就掉了进去,里面有颗大珍珠,泛着五颜六色的光,把我的眼都晃乱了。”   黑子环睁小眼,急切的问:“那颗珠子在哪里?”   坎巴把手一摊说:“还能在哪里?就在那只蚌壳那个鱼嘴里。”   刚才急着救坎巴,倒是把蚌壳内鱼嘴里的明珠忘了,坎巴这一说,我和顾雄、黑子立马飞奔过去,黑子个子不高,却跑的比兔子还快,食人蚌闭壳肌被灼烧后,就再也不能合并了,我们远远的看见它的身影,里面流光溢彩,闪着魔幻般的光晕,黑子到底是抢了一个先机,把珠子拿到了手。这是一颗表面瓷质的无光珠,九爷拿在手里端详了一番,肯定是天然海水珍珠,个头很大,有20厘米长,重量大约5公斤,比巨砗磲蛤里找到的世界上最大的“阿拉真珠”小不了多少。   黑子看到雨莺,发急的问:“孙姐,这玩意现在能值多少钱?”   孙雨莺笑笑说:“你知道世界珍珠王阿拉真珠吗?”   黑子说:“不就是是在苏禄海域,被一个渔民从巨砗磲蛤中发现的哪个?”   孙雨莺说:“是啊,一名正在作业的菲律宾渔民,被巨砗磲蛤夹住溺水而亡。部落的人敲开巨砗磲蛤,发现里面有个看似畸形脑的巨珠。现在,这颗珍珠被珍藏于旧金山一家银行的保险库中。估计市价为七千五百万美元。”   黑子急切的问:“我不管,我就想知道我这个珠子能值多少钱?”   孙雨莺说:“我姐姐就在你身旁,你怎么不问她?难道还不相信我姐姐吗?”   黑子拍拍脑勺,说:“我真晕,怎么舍近求远,”   孙瑛鹊说:“珍珠不属于古玩,我不是很熟悉,不过这样的珍珠我也参加过拍卖,最多不过…”   小叔夺过话来,说:“这样的珠子,在长清标价不会超过15万元。”   黑子挠挠头,“我的珠子,小了那么一点点,就值2、3万美元,差别怎么这么大啊。”   孙雨莺说:“黑哥,我现在叫姐夫还有点早,这不是你的珠子,这是我们整个考古队的,如果分的话,你还不知道能得到几美分。”   坎巴说:“这个珠子我看着很邪恶,得到这个珠子未必有好报,所以我才没有动它,如果黑哥想收藏,须念转魂经八八六十四遍,方可脱离险恶。”   黑子说:“算了,谢谢坎巴的好意,我黑子用不着为了几十美分皈依佛门,不就是一颗破珠子,我还以为是什么奇珍异宝呢。不过是我先替咱们考古队保管者罢了,我黑子是那种贪利忘义的人吗?”   顾雄说:“我们看到的远处的黄瓦朱墙宫殿,就是这些食人蚌所吐之气形成了这里的宫殿幻境,所吐之气就是来自这里面的珠子,所以这些珠子都是有灵性的,它们都是受了指令幻造出迷离之地迷惑我们,所以我们万万不可大意,这些珠子不过要保管好,还要防备好,免得我们受害。”   黑子说:“我看这珠子白的有些怪异,还是留给灵童坎巴吧,为了这几美分,我再招惹邪毛杂秽犯不着,我还想多活几年。”说着,把珠子抛给了坎巴,没想到小叔眼疾手快,一把夺了过来,和九爷相视一笑。显然,这是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小叔笑了:“我说这样的珠子,在长清标价不会超过15万元,那是因为长清人不靠海,不知道珠子的价值,这个拿到海外拍卖市场,标价应该是15万元后面添上两个零,而且是美元。”   孙瑛鹊笑弯了腰,对黑子说:“你上聊斋堂,小叔是怎么考察你的?让你这南郭先生蒙混过关成了鉴宝师?”   黑子急脸白扯的说:“我黑哥也是正牌院校科班出身,参加聊斋堂竞聘,也是过五关斩六将,大浪淘沙,100多个竞聘的,我是笑到最后的胜利者,别看对这珠子看走了眼,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只当我黑哥这回马失前蹄,有眼无珠了。”   孙瑛鹊说:“黑子哥,实话告诉你吧,这个蚌珠叫做尸珠,食人蚌把人吞了以后,珍珠囊细胞分泌珍珠质,层复一层把已经脱水收缩的人体包裹起来就成了这种‘有核珍珠’。”   黑子说:“我的孙大姐,这个珠子长不过20厘米,就算外面没有内分泌的碳酸钙的矿物包裹,一个人也不能缩小到这么小。你们在开什么玩笑啊。”   小叔说:“黑子,瑛鹊的却没有和你开玩笑,这就是尸珠,也叫作尸蛹,因为人体大部分是水造的,水占人体重量的70%,脱水后,人只剩下骨骼,骨骼长期受到碳酸钙的矿物侵蚀,也会萎缩卷成球状,这就是为什么20厘米的珠子里面能包裹下一个一米八的大人。”   黑子说:“谁还带这样有死尸的珍珠?不用带,看着就让人毛骨悚然,给人阴森森的感觉。”   小叔说:“虽然尸蛹不雅,但是形成这样大的珠子需要若干年的时间,珍珠含有17种氨基酸。还含有30多种微量元素,所以价值不菲,珍珠、玛瑙、水晶及玉石并称为中国古代传统‘四宝’。”   孙雨莺说:“这个珠子发出的光晕特别美,所谓‘珠光宝气’,光泽是珍珠的灵魂。无光、少光的珍珠就缺少了灵气。迎着光线看,好的珍珠可以看到发出七彩的虹光,珠子越大,也就越发值钱。所谓‘七分为珠,八分为宝’,一般6毫米以下的珍珠不被列入珠宝级珍珠的范畴,10毫米的珍珠已经难得,11毫米以上的则只有南洋珍珠和黑珍珠有了。越往上,数量就越稀少,而价格则往往成倍的增长。”   黑子说:“唉,有眼不识金镶玉,我黑子算是遇上高师了。”   九爷说:“以后跟着‘西施双姝’学,就够你学半辈子的了,幸亏这尸珠没让你来鉴定,说不定闹出什么笑话来。”   小叔说:“九爷,这魔兕和食人蚌都是冲我们而来的,目的就是要消灭我们,所以待在此地不是良策,这个龙头的面积很大,我们不过是误打误撞的进了其中的一扇门而已。我们必须找到出口,走为上策。”   九爷觉得还是原路返回稳妥,修智和慧根等人在后面警戒,我们原路返回。   我们后退到湖心岛,才发现我们来时的海眼竟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代替海眼位置的竟然是裸.露的岩石,这块巨大的石头是哪里来的,莫不成是菩萨念动咒语而来的飞来石?就连海眼附近的草皮也不复存在,这里只是一块裸.露的黄土地而已。   坎巴眼睛看到远处,忽然大叫到:“九爷阿尼,那个魔兕动了,它要过来了。”   如果不是坎巴提醒,我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只剩骨骼的魔兕正在翻动身体,而我们已经退到角落,没有再后退的地方。   由于空间的限制,魔兕像蛇一样只昂起了前半部分身体,已经有十几米高,逶迤蛇行的向我们爬过来。   武器和武功都不是它的对手,一个巨大的骨架子,正在狰狞的向我们爬过来。   九爷说:“不能再用蛮力了,我们这次不能硬来,还是请坎巴再念咒语吧,我们需要逃走的时间。”   坎巴故技重施,一手右手结与愿印,闭上眼晴,嘴里念念有词,还是那些我也分不清的咒语:“嗡 琴西惹扎轰   嗡 啪拉玛尼 达扎 吽啪莎哈…”   我没听出是什么咒语,但是效果却相当显著,这个魔兕像是瞬间凝固了,像一座静止的雕像。 第一百章 时光之门   瞬间凝固的魔兕,再次给了我们绝地逃生的机会。   不过我们来时的海眼被无端的飞来石不知什么时候堵得严严实实,海闸又不能打开,打开海闸不光是大水漫灌,还不知道有什么魔兕、食人蚌那样的怪兽趁机袭来,肢解了食人蚌这个大蜃,那个满是宫殿的海市蜃楼也随之消失了,展现在我们面前这个天坑式洞穴周围全是黑色的石壁,目前唯一的出入之口就是写着‘神魔之兕’竖井型洞穴,九爷探下身子看了两眼,下面三米处全是海水。周边全是光滑的石壁,我们像是一群被扣在大锅底下的一群人,难道我们真的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小叔忽然想到那个食人蚌往下沉的的地方,食人蚌要沉降到什么地方去,难道那里还有一条我们没有发现的裂隙或者通道吗?   九爷说:“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原先那里是草坪,即便草皮被海水冲去了,那里也是黄土地,怎么成了沼泽地了?这食人蚌莫非不是从海闸里冲出来的,也许一直就在这草皮底下。”   慧根找出两把军用铁锹,和智方两个人食人蚌挪开,然后飞快的挖了起来,泥浆不断地甩到身后,很快就堆起了两座小山。   没有多久,两个高僧在我们面前,挖出了一个深三米、宽三米的正方形甬坑,关了海闸,食人蚌回不到大海,想要隐身的地方就是这个甬坑。   那么,远在大海深处的的食人蚌,怎么知道这里还有一个隐秘的藏身之地?是曾经来过,还是接受了指令而来?这么多人,为什么单单要吞掉坎巴。   孙瑛鹊说:“我想,食人蚌用分泌物把坎巴包裹成珍珠后,坎巴的符咒和加持力就会失灵了,那个时候魔兕就会满血复活,我们每个人都会被魔兕干掉,没有例外。”   我问雨莺:“食人蚌把坎巴变成珍珠,不会那么快吧,形成一颗珍珠起码要好几年吧,那时候我们早就回到长清了。”   孙雨莺说:“姐姐说的有道理,短短十几分钟,你没看到坎巴已经开始丧失意识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也许我们晚发现半个小时,真的像姐姐说的那样,我们会被魔兕全部干掉。”   九爷仿佛没有听见我们的对话,在慧根等人把这个甬坑清理干净之后,九爷捏着一只强光手电,正在仔细打量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大坑。   四周全是黑色的玄武岩石壁,而且这么方方正正,肯定是经过手工加工的,在甬坑的底部,还发现了一个一手执矛半跪的陶俑,年份似乎比秦陵兵马俑近些,像人那么高大,只是年代久远,色彩已经脱落,九爷探视了一圈,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气,陶俑所在的地面虽然也是黑色的玄武岩,但是仔细看,地面正中有个二米见方地方四周有缝隙,说明这很可能是一个石板,不仅如此,还有四个漫漶不清的篆体字,也没有逃过九爷的眼睛,那四个字时间恒久的篆体字让我们一圈人懵圈:   “时光之门”   这句颇有现代化的时尚语句,竟然出现在邙山深处几十公里、上千年前的甬坑内,何人所为,这样的语句又在告诫世人什么?   千年前的人在警告我们,如果打开这个石板,我们就会进入“时光之门”。   什么事物在时光之门等待着我们?又是哪个鬼谷子般的圣人推算出千年后的今天有人要进入这个“时光之门”?   九爷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手都有些微微颤抖,脸上泛起了一层红润,眼中满是放电般的憧憬之色。甚至小叔也有些惘然,仿佛在问:“九爷今天怎么了,生死都能置之度外的人,今天为何这么不淡定了?”   九爷指着地下,不容置疑的说:“把石板打开。”   杨三还有些疑惑,“爹,这事我觉得还没整明白,这石板地下到底藏着什么,万一打开了什么潘多拉魔盒,放出魔兕那样的怪兽来…”   九爷说:“真的魔兕就快醒来了,咒符在它身上只是管用一段时间,我们只能打开这个石板试试运气了,小子,你再磨蹭,我们真的每个人都走不成了。”   杨三不再反驳,我们几个人一起跳下大坑,顾雄和慧根拿着撬杠,把薄的一头插入缝隙,我们几个人一用力,一个两米见方的洞口出现在面前了。   随着九爷的手电光,十双目光探照灯般的向下面望去,只见下面全是原始的一蹬一蹬的石阶,不知通向何方。   稍远处,还依稀看到石马、石虎、石兔等雕刻品。   枪上膛、刀出鞘,慧根给我们每个人发了玻璃钢手盾。   没法预见未来,只能最大限度的保护好自己。   这次按九爷的想法,他自己走在最前面,一手持刀,一边拿着玻璃钢手盾。   我们每个人都打开了盔灯,这样,我们进入这个神秘的暗室进入了一级戒备。   洞壁上有黑色的斑纹,说明年代久远,但是石壁很干燥,这里给人的印象非常原始,和时光之门这样时尚的词句仿佛天壤之别。   九爷一系列的反常举动,在我和孙雨莺看来,说明离终极目标已经很近了,也只因如此,九爷一反常态的走在了前面。   至于终极目标是什么,孙雨莺却开始疑惑起来,悄悄的对我说:“二小,刘王候的万宝殿能建在这么原始的地方吗?有那么多的宝贝,以刘王候的地位,建立一个富丽堂皇的传统建筑——古色古香的皇宫、佛教名寺、典型中华庙宇万宝殿,还有九曲回廊、亭台楼阁,可是我们现在来到什么地方,所谓的龙头,却是原始般的荒凉,刘王候能住在这么原始的地方吗?”   这不光是孙雨莺的疑惑,还有我们每个成员。   石阶的原料几乎都是取自这山里的坑穴,未经打磨的条石,有些凹凸不平,不久,我们看到了稍作加工的石马、石虎等,石马只是一个大概的形象,依稀辨认出四条腿和马首,总之,你所看到的都是那么原始、朴实。   石阶的尽头,几乎无例外的是宫殿,或者确切的说是一处有二个足球场那么大不规则的洞穴,这次,迎接我们的是十个带着铠甲的高大威猛的武士。脸被帛巾蒙着,只露出眼珠,贴着对面的洞壁,一溜排开,武士手里拿着崭新的弩弓,地下放着护身的青铜盾牌。   杨三说:“爹,这是石头武士吧,摆这些物件干什么用?辟邪还是…”   九爷说:“小子,我平时怎么和你说的?把你的手盾和枪拿好,随时准备着,你怎么知道它们是石头的。”   杨三说:“谁能这样纹风不动的站立半个小时?不对,我们进来快一个小时了。”   双方对峙着,对面一点反应也没有,顾雄拿起望远镜,近距离的看了一会,才说,“这些武士身上的铠甲,竟然全是小石头做的。”   这话连九爷也深感诧异,接过望远镜,借着强光,看了好一阵子,又递给孙雨莺,说:“你们后生眼力好,我看着怎么也像是石头铠甲。”   孙雨莺几乎在几秒的时间就肯定了是石头盔甲,孙瑛鹊直接用目光看也肯定了武士穿的是石头盔甲。   我想,这里的一切,实在是够原始的,铠甲的材质则直接决定了铠甲的防御能力,用石头来制作铠甲,这确实是一个比较奇特的想法,不过石头太过沉重,一副成品铠甲足有60斤重,穿着它去打仗实在不是一件轻松的事。这里的武士应该是一种摆设,因为真人无法穿着60斤重的石头铠甲一动不动的站立一个小时。   就在我和杨三等人上前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串急促的童音。落在最后面的坎巴突然大声说:“九爷阿尼,你们不要靠前,他们个个都是是活的,没错,都是活山魈,它们穿着铠甲在哪里站着。”   于无声处的一声惊雷,从心里把每个人炸蒙了。   坎巴早不说晚不说,杨三即将放下武器走近这些武士时,突然开口了,坎巴被食人蚌吞并后,食人蚌的分泌物给他的身体造成了一定的伤害,反应不那么敏捷了,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高僧赋予的加持力也衰减了很多,也在慢慢恢复之中,所以这延迟的预警每个人都能谅解。   杨三对着中间的武士扔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很快,雕塑般无生气的武士很快就动作起来了,只见它慢慢抬起了它的右手臂,左手抽出长箭,盘弓搭箭,嗖的一声,箭矢贴着我的手盾,从我耳边擦着飞过去的时候,我才明白无误地感觉到,这不是白日做梦,而是真真切切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事。   杨三早已端起微冲,开始点射,不过子弹打在武士胸部正中的时候,我们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武士毫发无损,倒是子弹反弹了回来,打在了我和孙雨莺的手盾上,成了一颗颗的跳弹。   一时间,仿佛天地都凝固了,每个人也似乎停止了呼吸。   我们遇到了刀枪不入的“超人”,“不死鸟”,在这个如此原始的地方,竟然有这样一种强大的力量存在。我回头看了一眼武士发送的箭矢,发现它已经射入我后面的石壁,请记住,是整只箭已经射入玄武岩岩石,我们只能从孔洞中看到它箭杆后面的羽毛了。   即便科技昌明发展到今天,一颗子弹也不可能在玄武岩上打进这么深的孔洞,何况我们面前的武士既不是神也不是人,只是一个训练有素的邙山蓝魈。   在军事术语上,有一个词叫做“震慑力。”   蓝魈武士明明可以一箭射穿我的玻璃钢钢盾,但它没有这样做,它给了我们一个演示,明白的告诉我们:它的箭矢可以射穿一切障碍物,这比透过钢盾一箭射死我们带来的心理震慑力更强大。   黑子也不看时机的调侃我,“二小,你的军事理论怎么不拿出来实践一下,对这样刀枪不入的强敌我们应该采取什么战术?”   我恨不得给这个黑家伙整上两皮捶,这都到了两军对垒,你死我活的时候了,稍有差池,我们全部玩完,这黑哥还有心情开玩笑,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武士射完箭,又恢复了原状,其余九个却一动不动。   这里没有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我们全部暴露在武士的射程内,既没有隐蔽点、制高点,更没有战略回旋空间,我们把十把玻璃钢钢盾成两趟排在前面,我们则猬集在钢盾后面,这也是不得法的法子。   九爷说:“山魈我们倒是不怕,我自己就招呼得了,顾雄,你这建筑工程师,我搞不明白,为什么石头铠甲这么厉害,子弹也打不碎?这石头难道是金刚石做成的吗?”   顾雄说:“我刚才也在想这个事,我想,如果枪弹都不碎,这些山魈身上带的铠甲一定是用的‘铸石’材料。”   黑子问:“‘铸石’是一种什么石头,这么厉害?”   顾雄说:“‘铸石’是将玄武岩经过熔化铸造、结晶处理,淬火而成的材料。它比合金钢坚硬而耐磨,比铅和橡胶抗腐蚀。”   黑子说:“既然‘铸石’这么坚硬,山魈是怎么把这些小石头连在一起的?怎么能钻上眼,然后缝制成一副铠甲?”   这个事黑子提得很刁钻,遇到黑子这样死牛蹄子不分丫的犟牛,谁也头疼。   顾雄说:“黑哥,没见过你这样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这事你问‘西施双姝’吧,我哪里知道它们用了什么办法缝制的。”   黑子把哀求的目光转向孙雨莺,孙雨莺把脸转向了另一面,倒是孙瑛鹊不忍心,说:“黑哥,石头铠甲不是缝制的,除了缝制,还有别的办法。”   黑子说:“除了缝制,我真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了?”   小叔回过头来,用怪异的目光看着黑子和孙瑛鹊,大敌当前、生死存亡之际,两个人竟然置生死于度外,讨论起八百杆子打不着的话题来,孙瑛鹊大约陷进了热恋,热恋的人头脑都会有病。   孙瑛鹊说:“制造石头铠甲的既不是人,也不是山魈。”   黑子摸着头皮嘻嘻笑道:“瑛鹊姐,想不到你这老实人也耍我…”   孙瑛鹊说:“我没有骗你,这付铠甲是一种昆虫造的。它的名字叫石蛾。石蛾是一种很古老的昆虫,石蛾的幼虫却有一种特殊的本领,就是十分善于制造石头铠甲,它们完美的解决了石头铠甲在制作过程中遇到的技术问题。”   黑子一顿一挫的说:“石蛾的幼虫还能缝制石头铠甲?”   孙瑛鹊说:“石蛾幼虫喜欢住在干净的河流中。流动的溪水含氧量高,这些都是非常适合石蛾幼虫生长。然而事物往往有两个方面,有利就有弊,流动的溪水会带走体重较轻的石蛾幼虫,并且清澈的溪水也不利于幼虫的隐蔽。容易招来敌人,正是由于这些原因,石蛾幼虫才会选择用石头打造一副铠甲,这样既可以让自己身体变重留在湍急的溪水中,又可以利用这副铠甲隐藏自己,不让其他狩猎者轻易发现。”   黑子说:“石蛾的幼虫自身不能防护?”   孙瑛鹊说:“石蛾幼虫身体大部分的躯干一点保护都没有,是完全裸漏的半透膜状的肉身,甚至可以透过身体看见它的内脏。所以石蛾幼虫生命中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赶紧打造一副铠甲。”   黑子说:“我想知道,石蛾幼虫是如何让将这些小石头结合在一起的呢?”   孙瑛鹊说:“秘密嘛,就藏在石蛾幼虫的下巴上,它们的下巴上含有一种腺体,可以产生出一种奇怪的丝…   黑子说:“昆虫会吐丝并不奇怪,很多昆虫都会吐丝,如果昆虫不吐丝,我们穿的绫罗绸缎哪里来的?”   孙瑛鹊说:“不过石蛾幼虫的这种丝很奇怪。即便在水下依然会有很强的粘性,我们人类即便到现在,依然也没有能力制造出这种材料。石蛾幼虫就是利用这些粘性的丝将精心挑选的小石头粘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圆筒状的铠甲,说到底,石蚕制作石头铠甲的秘密就是这种石蚕丝,明白了吧黑哥。”   孙瑛鹊话音未落,第二个武士又抬起了它的手臂,盘弓搭箭,一声鸣镝连着穿透四个玻璃钢手盾,钻进第五个手盾后停了下来。   发起袭击的直接原因是九爷向它抛了一块石头,不偏不倚,正打在武士的脸颊上。   九爷是试探性的袭击,然后说:“这些武士是守陵的,不会主动出击,它们的后面才是通道,但是只要我们越过中线或者袭击他,他们一定会发起袭击。”   小叔说,“九爷,这事好办,我常见您老把头一偏,一板一眼唱的很有裘派味道那段京剧叫做什么来?”   九爷说:“火烧连营?”   小叔说:“是的啊,——歌词不是这样唱的:管教他数百营头,只这顷刻尽休,仗吾奇谋,俺这里火攻一举,霎时功收。”   九爷眼神炯炯的看着小叔:“用火攻?”   小叔说:“是啊,对付这样的禽兽,火攻绝对是上策。”   扔手雷离我们太近,反而会伤及自身,火焰喷射器最好,可惜我们这次没有带。   九爷说:“不用什么火焰喷射器,顾雄准备好火折子,慧根,把我的烧酒老白干拿出一捆来。”   顾雄把火折子撕开,分成十份,每个火折子缠上一个石蛋蛋,一个个引燃,慧根把烧酒分给了九爷、小叔、杨三和我,九爷突然立起身来,把一个烧酒瓶砸向中间那个武士,还没等武士抽出箭来,顾雄的火折子已经扔过去了,悄无声息的蓝火苗在武士身上熊熊燃烧,随即,我和顾雄、杨三等人的酒瓶子也扔了过去,老白干已经成了燃烧弹,十个武士现在正在疼苦的挣扎,一个蓝魈已经扯去了罩脸的帛巾,猴脸扭曲狰狞,更加恐怖。   为了突出效果,杨三又抛出去了几瓶老白干,这些72度的白酒在这里成了不折不扣的燃烧弹。武士靠墙的一溜成了一片蓝色的火海。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武士,转瞬葬身在这火苗之中。   火苗还在舔着火舌向上窜,熊熊的火焰肆虐着,岩石被烧得劈啪作响,这时,一层花岗岩突然掉落,一个一人高的黑色石板突然訇然倒下,顿时尘土飞扬,尘埃落地的同时,两扇青铜门展现在我们面前。年代久远,青铜仿佛都有了锈迹,颜色也有些泛白,上面铸印云纹,两只虎嘴衔着圆环的铜把手。   武士们守护的,正是这个用岩石装饰的青铜门。   黑子叫到:“这才是‘时光之门’”   孙瑛鹊说:“不对吧,依我看,这不过是通往‘时光之门’的一个通道罢了。时光之门是历史上的一个悬迷,史书上很少描述,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一个通道,哪里是类似山海经里的描述世界,是否真的存在尚无定论,很多学者否认有这种情况存在,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所在,那是震惊物理界的一大奇迹…”   孙瑛鹊正说着,火光中,一个武士竟然歪歪斜斜的站立起来,还想搭弓射箭,被黑子一个飞脚踢翻了好几个筋头,箭囊已经被烧光了,箭杆散落一地,弩弓也被烧得变了形,九爷拿起来看了一眼,叹道:“可惜了,这是一张柘木弓,用的水牛角、鱼鳔胶、牛背筋,真是一把好弓啊,制成一张好弓长则三年,短则一年,…”   古时候的良弓,工匠需要在四季准备各种材料,一年平均才能做三五张弓。还有,制弓的时间也同样讲究。春天治角,夏天治筋,秋天粘合诸材,冬天定弓体,次年春天再装弦。刚制成的弓尚不严实,不能立即使用,还需要藏置一年,才能受力均匀,张弛有力。每一道都马虎不得,否则制成的弓会翻弓,所谓“翻弓打死牛”。所以,以九爷的眼力,立即看出这些武士用的不是一般的弓。能用这样高等级的弓弩,守卫的地方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随着戒备防守的级别逐步提高,保安越来越严密,洞穴之间的联系用上了海眼和舍利子符咒,防卫用上了铸石铠甲,毫无疑问,我们离龙头的核心越来越近,离刘王候甚至老神的巢穴越来越近,打开这扇青铜门,等待我们的,又会是什么?   每个人的心都惴惴不安。   仔细端详,铜门上的云纹奇形怪状,像蛇却有脚,象龙又非龙,诡异莫名,远处一看,像一朵浓黑的乌云,里面隐约露出难以叫上名字的飞禽走兽。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打开铜门,从这里寻找道路。   铜门并没有门栓,慧根和智方上去,轻轻叩动门环,大门无声的向两旁转开,我们开着盔灯,以防突然发生的不测变故,门后两边是左右两个砖砌的通道,正对着我们是一个庙宇般的建筑,里面有一尊坐着的金身大佛,佛的前面席地而坐三四十个人,老媪老叟青壮少年都有,着衣繁杂,只是尘满面,鬓发苍,仿佛是穿越了时空,有人穿着唐装、汉装和宋朝时代的服装,大多数人保持着一个姿势,昂着头,仿佛在听师傅授课,黑子因为吃过手贱的亏,不敢再去摸人的脸,而是打开了强光手电,强光所罩,灿如白昼,每个人纤毫毕现,只是面前的一幕,把我们所有的人几乎惊呆了,即便是天女现在下凡,我们也不会如此吃惊,因为大家万万想不到,端坐在哪里貌似在授课的人穿着袍哥那样的唐装,圆口布鞋,头发斑白相杂,瘦削脸,不怒自威,和我们身边的这位完完全全一模一样,没有人会怀疑,那个人毫无疑问的是—“九爷”!!   这和王麻子给我的照片一模一样。   难道是王麻子的人到过这里?这可能吗?我们在九爷的慧眼下,跋山涉水,费尽西天取经般的磨难才来到此地,王麻子的手下何德何能,会来到这里吗?   但是照片是真实的,容不得怀疑,我告诉了孙雨莺,孙雨莺也是百思不解。   沉默了不知多长时间,没有一个人说话,因为一个活生生的九爷就在我们身边,这个九爷又是来自何方?如果说是复制品,是谁复制了谁?坐着授课的是赝品,还是我们身边的这个九爷是赝品?   孙雨莺悄声对我说:“两个熊三公已经让我们绞尽脑汁,百思不解,我甚至怀疑人生,人生难道是虚幻的?”   我说:“水有源,树有根,事情总会有个眉目的,且看九爷自己怎么解释。”   杨三更是迷惑不解,对于突然出现的两个爹,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凝视着顾雄,顾雄也在对视着杨三。   迷惑的不仅仅是杨三,还有目瞪口呆的静默的看着这一幕的慧根、黑子等人,就是九爷,对突兀地又出现了一个自己,满脸堆满了疑惑、戒备和沮丧,表情复杂,仿佛在问,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小叔的目光,小叔那双深邃的目光,仿佛直入人心,走进了永恒的时光之门。 第一百零一章 真假九爷1   我只能私下里找到小叔,两个一模一样的熊三公,两个一模一样的九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西施双姝虽然想到了终极答案,但是我还想让小叔来验证真伪。   答案很清楚,就是熊三公和九爷都被双鱼玉佩复制过,不过死的是真的还是活的是真的,小叔也搞不清楚,因为他们不光长的像,就是思维方式也是一致的。   复制一个相貌、思维都一致的人,刘王候他们图什么?无利不起早,费心劳神的复制一个仇家来和他们做对,刘王候他们真的都是傻瓜吗?   这里面肯定大有文章,草蛇灰线,伏脉千里。   按照一般的想法,刘王候他们会把真的熊三公、九爷杀害了,然后复制出一个替身,为了他们的利益服务。   带着一支充满了猜疑与迷惑的队伍,人心散了,还有什么战斗力?还能完成任务吗?还能与刘王候过招吗?   刘王候知道我们必经此道,也知道我们会看到另一个九爷,所以安排了这么一个局,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攻心为上,诚哉斯言!   这是刘王候使出的最毒的一招,不战而屈人之兵,上兵伐谋。   剩下的就看九爷怎样见招拆招了。   刘王候也太小看九爷了,九爷的袍哥名声岂是浪得虚名吗?   九爷沉着的把一支烟吸完,完后把人召拢过来,公布了一个杨三也不曾听过的故事。这是九爷过去深埋的一段隐秘的经历。   九爷的声音依然是磁性厚重的,缓缓道来,像是大提琴拉出的一支震动心灵的曲子。   “大家伙也都看到了,现在我们这里有两个杨老九,不过一个是死的,一个是活的,我杨老九没有兄弟,所以只能有一个是真的杨老九。”   “几年前,我和王占奎两人为了救回被山魈抱去的女儿钿婧,我们两个人靠着一张虎皮图,独自进了邙山,这一次,我们意想不到的是遇到了血棺,占奎绕过去了,但是我被棺材里突然伸出的白骨爪抓破了皮肤,虽然我服用了解毒散,但是毒素已经扩散,很快半边身子就已经开始麻木,一路上,我们遇到了数不清的山魈,我俩势单力薄,我又中了蛊毒,不敢恋战,一边打斗,一边找洞穴回退,就在打斗中,我的虎皮图丢了,我也找不到回来的路了,更糟糕的是,我和占奎在密密麻麻的洞穴中失去了联系,我独自一人捂着那只流血的手臂来到了一个陡深的山涧,山涧满是迷雾,还有茂密的树藤,后有追兵,我只能爬上树藤,快走到山涧中央的时候,有一群山魈向我追了过来,无奈之中,我砍断了树藤,这样,我和那些个山魈从山涧中跌落下来,好在树藤把我缠的结结实实,一个荡秋千把我荡到了对岸的一颗大树上。”   “我看到了一个奇怪的建筑,像是去过的柬埔寨的比粒寺,寺庙三层,用红砖建造,像一个金字塔,当时想,比粒寺是过去王族火葬的地方。邙山里怎么会有同样的建筑,我索性进去看个仔细,却意外发现了烧焦过的痕迹,我继续往前走,不过,和比粒寺不同的是,中央殿堂和东塔门没有火化尸体用的石槽,却有一个类似柬埔寨尖顶庙宇那样的小屋。”   “我试探着走了进去,里面靠墙的的地方高高坐着三个佛像,我当时已经筋疲力尽,又渴又饿,毒性发作,另一半身体也开始发麻了,当时想靠着墙歇息一会,就在我凝视佛像的时候,我才看到正中的一个佛像嘻开嘴对我发出一个淫邪的狞笑,我全身通电一般的一机灵,墙上的三个佛像都是活人,正中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刘王候…”   “刘王候开口了,他说,杨老九,随你一个筋头十万八千里,你也逃不出我刘元寿的手心。徒儿们,给我把这个长青的老冤家给我拿下。”   “一张指头粗的绳网从头顶上落下,把我罩在里面,这网绳像是蜘蛛丝一样,充满黏性,把我捆得严严实实,这时,几十个鬼狒从四面八方涌出来,为了防止我逃跑,又用金刚绳、天坤圈把我捆扎了一番,直到刘王候确认我不会危害他的时候,他才从高处走下来,从一个精美的鎏金匣椟里取出一件东西,我的眼睛马上就直了…”   杨三问:“到底是什么东西让我爹这么惦记?”   九爷说:“傻小子,你找削啊!这就是江湖上只闻其声不见其物的双鱼玉佩。”   孙雨莺姊妹两个环睁大眼,瑛鹊说:“九爷,这可是考古界多少年的悬案,今天终于坐实了,不再是一个江湖传说了。”   杨三说:“我搞了这么多年鉴宝,也没见过这玩意。”   孙雨莺说:“双鱼是佛教八吉祥之一,双鱼玉佩还真有这么个玩意,我倒是见过,长有6.5厘米,现在收藏在内蒙古博物馆。是内蒙古哲里木盟辽陈国公主及驸马合葬墓出土的玉佩,是用一块白玉圆雕,用阴线刻出眼、腮、腹鳍、尾等细部,双鱼嘴部穿孔用金链系佩。不过九爷见到的肯定不是这玩意,九爷见到的是一件神器,就像换魂蛊一样,是一种具有神秘物质的物体,有很大的能量场,是我们现在人类不能理解掌控的一种东西。”   九爷说:“就是雨莺说的那么个玩意,是一块白玉圆雕刻出来的两条鱼,双鱼嘴部用金链拴着。不过比雨莺说的大多了,有二十厘米长,放在我的身上的时候,我感觉像是通了电一样,浑身麻酥酥的,很快就没了知觉…”   “我再次醒来,已经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还是躺在绳网中,好在腿脚已经不发麻了,我睁开眼的时候,刘王候他们一伙人还聚拢在我身边,有一个老汉,可能就是二小说的老神吧,正在念咒语,我侧身时突然发现,身边竟然躺着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也睁开了眼,他看我我看他,就像看一面镜子一样。”   “我终于知道自己被双鱼玉佩复制了,刘王候觉得我中了尸毒,又被金刚绳、天坤圈捆扎着,还被封在绳网里,所以十分放心,刘王候的百密一疏,给了我绝地反击的机会,我和占奎进山的时候已经做了周密安排,不光有暗器飞镖,指尖都有断喉利刃,利刃都是在毒.粉中冶炼的,见血封喉,我绝对不能让一个假的杨老九冒充我招摇过市,我悄无声息的割断了金刚绳和天坤圈,不过这个假的杨老九却非常聪明,很快就看破了我的把戏,一个鹞子翻身逃跑了,一边跑,一边大喊:‘陛下,大事不好了,这个人手上有暗器,他把绳索割断了,你们快过来,不要让他跑了。’”   “刘王候被这一叫吓得不轻,马上脱掉红袈裟,露出武僧的一身打扮,带着十几个人魈,手拿大刀、十八般武器,杀气腾腾,立即向我扑来。”   “我死不足虑,但是我不能留下这么一个坏东西,到处撞骗,坏了我杨老九大半生的名声,所以我跳上塔梁,越过刘王候他们,直接向我那个假货扑了过去,虽然假货也像我一样会武术,但是他刚被复制出来,还没来得及配上护身暗器,所以我把金刚绳套在他的脖子上的时候,我的指尖已经割断了他得喉管。这是我老九心情最酣畅的时刻,我眼里容不得沙子,更容不得别人来败坏我的名声。”   “刘王候以为那个假货只是被金刚绳勒住了脖子,所以立即派了人魈中的武林高手过来相救,我试探着这货已经没了气息,索性丢开他,扔给过来和我试剑的那些人魈。我凌步空中,转身去找那个双鱼玉佩去了。”   “冒充我的假货死了,那些个上来和我试剑的人魈一个不剩的被我全部干掉了,只有老神拎着那个放着双鱼玉佩鎏金匣椟,在刘王候的保护下向着一尊大佛狂奔而去,就在我要追上的时候,他们两个竟然从佛的两侧进了佛肚子,我赶到佛肚子的时候,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地上有一个方方正正的洞口,下面几米就是波涛汹涌的大海,他们两个竟然从里面的洞口跳到下面的大海里去了,那时候一直想不通,他们跳到大海中干什么?想自杀吗?直到我通过顺印知道了海眼以后,这个谜团才被我慢慢的解开了。”   杨三问:“爹,那么熊三公又是怎么被复制的?你当时在场吗?”   九爷说:“你熊三公被双鱼玉佩复制的事,我压根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熊三公没有兄弟,活着的是赝品还是死的是赝品,我到现在没搞明白,所以这次进山我没有约他。正是小心起见。”   九爷说:“验证一下这个杨老九是不是赝品很容易,你们摘开他脖子上的领口,看看我用刀锋割开的伤口有没有就可以了。”   杨三和顾雄从这几十个人的空隙中小心翼翼走到那个授课的老头跟前,唐装的领口很高,杨三准备用刀挑开,顾雄用手轻轻一撕,领子就撕开了,时间很长了,布料都腐朽了。老头的脖子就暴露在灯光底下,果不其然,被剃须刀那样的刀片割出来的伤口宛然还在,伤口没有了血色,仿佛用水洗过,刀口有些向里卷曲,显示当时割进去很深。   至于佛的前面席地而坐三四十个人,九爷明确的说:“他们不过是历朝历代的实验品。都被双鱼玉佩复制过。”   杨三说:“为什么他们要复制这么多形形色.色的人,有老人,还有小孩、少女,还有老媪?”   九爷说:“你到过皇宫吗?皇宫里是不是有少女嫔妃?有伺候她们的老妈子,还有看门打更的老叟?别看我们是在邙山深处,但是这里住着一个一生追求当皇帝的人,他和他的儿子还有亲信可能都没有死,凭着换魂蛊和别人的身体让魂灵永生。小子,这就是你要的答案,听明白了吗?”   疑云散去,杨三顿时精神了不少,九爷的真实身份也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认同,小叔虽然没有多说什么话,但是我明显感觉他对九爷警觉了不少,至少九爷说的并不能让他完全信服,不过这也难怪,一个在古玩市场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老商人,总是以怀疑的目光看世界,让他凭三言两语相信一个人很难,但九爷是和他今生最密切的人,九爷几乎有什么重大决定都是小叔去执行,所以小叔的不信任感明显的传递给我,一时间我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如果九爷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今生一定找到双鱼玉佩也就有了更明确的答案。   我们不能停留太久,庙宇前有左右两个隧道,顾雄的定位仪在强大的炁场下,已经毫无反应,黑子的罗盘更是弃之不用了,按照右为上的法则,我们选择了走右边的这条隧道。   还是长长的甬道,走着走着,九爷突然一步停住,那感觉,好像是在越南战场上踩雷了,不过,蓝魈既然能打枪,埋设地雷也不是不可能的。   小叔跟在后面,悄声问:“怎么了九爷?”   虽然难以相信,但是九爷那浑厚庄重、有穿透力的磁性声音还是传入了我的耳膜:“你们都不要动,我踩雷了。”   九爷语调不高,但这句话无疑是每个人头顶上炸响的一颗雷。   九爷目视前方,说:“你们不用慌张,我脚下踩得是一块临清砖,结实得很,这是颗日本鬼子造的水泥地雷。”   九爷凭的只是脚上的感觉,脚上仿佛长了眼睛,不光能看清临清砖,居然还知道地雷是个什么结构,简直匪夷所思。   水泥地雷我倒是头一次听说。   小叔问:“还有水泥地雷,威力大不大?”   九爷说:“这水泥地雷也叫急造爆雷,规格不一样,从3公斤到15公斤的都有,最大的可以炸穿70毫米的装甲,当时算是比较有威力的武器,我在蒙克山当民兵连长的时候都演示过,这算什么,日本鬼子造的椰子雷、木箱雷、陶罐雷我都见过。小日本经常使用的地雷大都是对付战车的,有两种,九三式反战车地雷,还有三式水陆两用雷。我踩的不过是小雷。”   慧根和智方见状瞬时跑过来,把脚踩在九爷脚下的砖上,先让九爷走出来。九爷把慧根的行囊搬来压上,拍拍手说,“你俩闪开,剩下的事我来办。”   九爷用撬杠把旁边的临清砖撬开,向下扒开土层,果然有一个方方正正的水泥块,水泥块的上方有红蓝绿三根电线,老蒙克山民兵连长不慌不忙,按顺序慢慢剪断电线,自己也轻轻吐了口气,说:“大功告成,排雷成功。”   这并不能使我们松一口气,刘王候不可能只埋一颗雷,甚至会有各式各样的雷,我甚至想到地雷战场景中的发丝雷,为了对付小日本鬼子,民兵发明了发丝雷,头发丝连接在地雷的上面,因为头发比较有韧性,不容易断,所以一碰就会引发爆炸,我想到的,九爷一定想到了。所以这次九爷一定要走在前面,让我们和他保持距离。   其实这事很矛盾,能用临清砖说明这里的档次已经比较高了,直白的说就是临近刘王候的老巢了,才能用这样高级的临清砖,在用尽脑力难以想象的浮世繁华的老巢埋雷,在自己的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建造的皇宫附近爆炸,除非是这些个人脑子进水了。   奇怪的是,九爷昂首阔步大胆的往前走,不但没有踩雷,前面越来越宽敞,洞壁都装了雕花的石板,而且前面路面也不是青砖铺墁,一块块突然像是铜镜一样闪着阴冷的暗光,我们作为鉴宝师,闭着眼睛也能认出来,那是只有皇宫里才有的“金砖”。没想到竟然出现在这里。   虽然只是一排,寥寥无几的几块金砖,但是却足以撼动人心了。   临清砖也许很多人不知道,但是说起故宫里的金砖几乎无人不晓。   现在所说的“金砖”主要是指故宫三大殿以室内铺设的砖,而并不是所有的地砖都能称为“金砖”。有人统计,故宫内大概共有八千万块地砖。其中室外的砖基本上都是山东临清县烧制的,每块砖大概有24公斤重。而三大殿用的金砖则是在被封为“御窑”的苏州“长洲窑户六十三家”,在明成祖永乐年间用的太湖泥烧制而成。   “金砖”虽然不是金子做的,但由于其制作工艺特别复杂,所以被称为“金砖”一点都不过分。首先在选材上需要用太湖里“黏而不散、粉而不沙”的泥土,在室外用整整一年的时间来“去土性”,然后用水浸泡再反复践踏与摔打,再用木板打模,将其制作成砖坯。这种砖坯需要在阴凉处放置半年以上,然后才用糠熏一月,碎柴烧一月,整柴烧一月,松枝烧一月,然后再用松油浸泡。一批砖出窑之后如果有六块以上达不到要求,则全批作废。所以,即便是过程顺利,全都合格的地砖,也需要两年多的时间才能完成。这些砖被运送到京城之后,又要经过非常复杂及严格的程序才能铺设完毕。一个瓦工和两个壮工为一组,他们平均每天只能铺设五块砖。   那么金砖到底值多少钱?   “一两黄金一两砖”的说法在明朝就有,如果真的较真算一算,那么一块砖在现在就价值十几万。可是,有一个流传甚广的说法:前些年长青市有一块金砖以80万的价格成交。虽然我并没有去调查这场拍卖的任何资料。   九爷之所以无顾忌的向前走,是他知道,刘王候再有钱,也不可能把地雷埋在造价昂贵的金砖下面。   我倒是疑惑起来,我们真的能这么随随便便的走到刘王候的老巢万宝殿来吗?这么核心的地方不设防吗?   黑子走着走着,突然发晕般的脚步踉踉跄跄,慧根正要上前扶,被他一把推开,“没事,不用你扶,我自己走的了。”   我问孙雨莺,“黑子怎么了?刚才走路还好好的?”   孙雨莺拉着我离开孙瑛鹊一段距离,说:“你们男人就是心粗,黑子还能怎么了,这不是到了刘王候的老窝,那个刀妹妹八九不离十也在这里,曾经是黑子心目中的女神,现在却是丑陋的人魈,黑子见到她心里能平衡吗?”   刀荣兰就是狙击队的,真的两军对垒,黑子下不了手,我们顾及黑子的感情,也难以开枪,但是刀荣兰脑壳里装的是蓝魈的意识和魂灵,兽是不讲情面的,我们难道只能被动挨打吗?   刀荣兰能在这里,那卓阳能跑到那里去?真是冤家路窄啊。   我相信卓阳会毫不留情的向我开枪,把我打成筛子她也不会眨一下眼,兽总是兽,但是我能瞄准她搂扳机吗?我想我做不到,人真的不如兽强吗?   我们小心翼翼的碎步走着,拐了一个弯后,前面依稀透出一丝光亮,大约前面就是隧道口了,显然隐隐地透出光亮的地方还很远,这时,走在前面的九爷和顾雄突然停下了脚步。脚下多数是临清砖,每过几十步都会铺墁一块金砖,主人显然在显示自己的奢华。   九爷对着小叔、顾雄说:“再往前走,我们就进入有效射程了,不管是强弩还是架上一挺机枪,我们都像笼子里的鸟一样一个人也跑不掉。”   黑子显然有些急躁,说:“那怎么办?我们在一个巷子般的坑道中,没有任何可以隐藏的地方,简直就是放在刀板上的鱼肉。”   光亮本来是聚在一起的,忽然散开像是天上的星星,坎巴忽然叫到:“九爷阿尼,前面是一个水塘,水里面有几个长很多个眼睛的怪物,很好看的一个东西,不过我没见过这么一个东西。”   坎巴怎么了,这里是旱道,金砖铺墁,哪里来的水塘?水塘能有什么怪物? 第一百零二章 真假九爷2   顾雄和我带上军用望远镜,黑子和杨三把强光手电打开,光圈所到之处,灿如白昼,在我们前面一公里的地方,的确是一片面积不大的水塘,波光粼粼,两个奇形怪状的东西正在徜徉,我不敢十分肯定,但我基本能认出来这种生物—灯水母,不过,这样的生物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   顾雄也认出来了,说:“二小,是不是灯水母?”   为了保险,我把望远镜递给了孙雨莺,孙雨莺只撇了一眼就垂下了手,“顾总,这里一定连着大海,否则怎么会有这样的生物?”   九爷和小叔听说出现了灯水母,也聚拢过来,拿起望远镜仔细观察。   灯水母是生活在海洋里的生物,按说不会出现在邙山的隧洞里。这一定是刘王候他们做了手脚,阻止我们一行人直捣他们的老巢。   黑子不以为然的说:“我以为是什么夺命怪兽,只不过是一个水母,这玩意听说还很好吃呢,我去弄几个,晚上咱们开开荤吧。这几天不吃荤,嘴里淡出个鸟来了。”   孙瑛鹊撇撇嘴说:“黑哥,你可真勇敢啊,我对你可是真的顶礼膜拜啊,您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黑子说:“水母有什么可怕的,你是头牌鉴宝师,说来听听。”   孙瑛鹊说:“说到自然界之中最毒的动物,很多人首先想到的应该是毒蛇或者是蝎子之类的,这些动物确实让人见了闻风丧胆。但是黑哥知道吗?在自然界之中,还有很多比他们更加毒的一些动物,只是这些动物很多人并不熟悉,其中有一种海洋生物,被列为世界各种毒物之首,绝对要比我们平时所看到的蝎子、蜈蚣更加的厉害,这种动物叫做—灯水母。”   这次轮着黑子吃惊了,半张着嘴半天没合拢,那眼神似乎在问,不是忽悠我吧。   我知道,孙瑛鹊真的没有和黑子开玩笑,灯水母有一个特别响亮的名字叫做夺命仙子,被这种灯水母蛰伤,差不多30秒内就能够致人玩完。典型的海洋杀手。这种动物的外形非常美丽,像是溶洞内色彩斑斓、千姿百态的石钟乳,呈现出半透明状,游动速度非常快,它有24只眼睛。像是绚烂的灯笼,是一种海边生活的微小水母。   你可别小看这种仅有大约16英寸长的水母,灯水母是被列为世界上毒性最强的生物,在十大致命生物中排名第一。灯水母的触须上生长着数千个储存毒液的刺细胞,不仅恶意的攻击,就连贝壳或皮肤不经意的剐蹭都会刺激这些微小的毒刺。让人立即致命,十分恐怖危险。   九爷恨恨的说:“这个狗日的刘王候,幺蛾子还真不少呢,我们还以为他打巷战,没想到还有这一手。”   九爷的话音刚落,坎巴结结巴巴的说:“九爷阿尼,那个水塘上面有个房间,里面很大,有好几个一百个人和山魈。”   坎巴不识数,最多能数到一百,超过一百的,也就只能说有好几个一百,那就是他对数的最大的表示,也许是上千,也许是上万。这么多的人和山魈聚集在水塘上方有个类似包厢的地方,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顾雄打了一颗微距照明弹,我们清楚地看到,水塘的上方的壁龛里,是两排密密麻麻的箭垛和射击孔。按坎巴说的,里面应该密密麻麻的全是人魈和蓝魈、甚至是前世人,刘王候要守住这块地下江山,需要各式各样的人才,我猜他们之中有各色人等,有狙击枪手,有军事参谋、武林高手,玩机枪、甩手榴弹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我们退回到洞的拐弯处,小叔说:“刘王候这招棋下的好啊,他可以随意开火攻击我们,我们却不可以开火攻击他们。”   无疑我们遇到了最凶险的环境,很显然,我们不能反击,任何爆破袭击对我们来说都是莫大的灾难,爆炸弹击会使灯水母身上数千个储存毒液的刺细胞迸发四溅,溅满整个隧道,我们身上只要沾上微不足道的星星点点,都会立即丧命,即便华佗转世,也没有任何侥幸逃命的机会。而且灯水母的上方有许多训练有素的狙击手在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纵然我们没有沾上毒液,狙击手也不会让我们轻松离开。他们守着制高点,俯视着一切,我们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我们不知道刘王候他们具体位置在哪里,但是我们知道他们的幕僚和龙子龙孙都在邙山,虽然迂回曲折,没有直捣黄龙的明白线路,但是我们清楚,九爷上通天文下至地理,玄佛之道无不了然于胸,加上精细勘察识别,还有特有的码踪手法,不管刘王候躲在邙山的哪个角落,九爷最终会锁定目标,我们离它们的老巢越来越近了,在我们步步逼近他的老巢时,他们也设下了层层重防。   九爷常说的那句话,“狐狸再狡猾,也斗不过好猎手。”   洞的拐弯处无疑给我们提供了最好的隐身场所,九爷问慧根还有几块未用的电瓶,慧根翻腾了携带的行囊,总共找出了三块。   小叔和顾雄相对一笑,顾雄拍了一下脑门,说:“嗨!我还是专业干工程的,咋就没想到呢?”   小叔说:“对啊,我们不用火,可以用电啊,电死这些该死的灯水母。”   两块电池并联,电压是单电池的2倍,顾雄把三块高能电池并联后,输出的电压是120伏,电死池塘的灯水母,这种电流就足够了。顾雄把电池导线慢慢的贴着洞壁,像蛇一般蜿蜒着伸向池塘。   水塘的上方的壁龛里的各色人等,显然不是等闲之辈,他们很快发现了我们的企图,对着电线就是一阵开枪射击,电线被子弹打的弹了起来,杨雄、九爷、黑子和我拿着手盾,对着上方的包厢就是一顿猛烈射击,九爷虽然拿着三八大盖,但是蒙克山老民兵连长却是弹无虚发,每一枪都有一个人或者猴中弹,有两个人从包厢里掉落了下来,池塘里升起两股水柱,即便没有中弹,掉进灯水母的地盘,也绝无生还可能。   顾雄加大了动作,很快一根导线头就伸进了池塘,水面立即雾气蒸腾,传来恐怖的“滋滋”、“噼里啪啦”的响声,灯水母像是千手观音跳舞一样,瞬间不停地扭动着身躯,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就停止了反抗,在水面无声地漂浮着。   九爷说:“上面箭垛里有露面的立即打掉,防止他们炸水母。”   九爷的话还没说完,一个蓝魈已经探出头来,拿着一颗手雷往水母身上扔,不过幸亏这猴子还没来得及拉开手雷插销,被我一枪爆头。蓝猴子和手雷一起掉了下来。   水塘很小,又靠近箭垛下面,所以想炸水母只能选在临近箭垛的地方扔手雷,里面的人魈没敢露面,在里面离箭垛远远的扔了一颗手雷,结果越过水塘,在巷道爆炸了,对水母没有产生影响。   还有一个更聪明的山魈,把手伸出箭垛,拔开手雷销子拉环,然后松手,手雷垂直下落,就在手雷下落的时候,蒙克山老民兵连长开了一枪,结果手雷被击中了,空中开花,手雷散体了,引火和炸药分离了,没有发生爆炸。   这真是神奇的一枪。不早不晚,时间拿捏得正准,即便1秒的延误,也会产生惊人的影响,我暗暗向九爷举起了大拇指头。   突然间,箭垛和射击孔里布满了枪支,数不清的子弹对着前面的洞壁倾泻下来,一时间,我们前面的洞壁碎石尘埃飞扬,宛若一团大雾,看不清前面的一切,就在这时,九爷突然猫着腰冲了出去,杨三不明就里,也跟着冲了出去。随后,我和黑子、顾雄也紧随其后。   九爷贴着地皮,在尘雾弥漫的巷道里,很快到了水塘,九爷没有停留,踩着水面,很快到了箭垛包厢的下面,这时,两颗手雷同时落了下来,说时迟那时快,九爷风驰电掣般冲了过去,一手托住一个,然后两只手齐翻,稍加用力,手雷便沿着来时的轨迹返航了,又回到了箭垛内,很快,两声巨响,包厢里一片狼嚎鬼叫。   还有没炸死的半死不活蓝魈、人魈,刚一露面,就被杨三、顾雄我们四个的火力压制回去了。   九爷抛出飞虎爪,牢牢地抓住了箭垛,攀着缆绳,第一个冲上了箭垛,然后把缆绳抛给了我们,我抓住缆绳一端,顾雄、杨三、黑子依次攀了上去。   然后是小叔、慧根等人,我是最后攀上箭垛。   箭垛里面是一个足球场那样大的洞穴,不过是一个连环洞,大洞套着小洞,小洞又连着巷道,洞洞相连,九爷在几个洞口都派上我们的人把守,确认没有危险后,这才开始打量一下战场,这场恶战,我也想不到如此血腥,地面上的尸体横躺竖歪,一片狼藉,暗红的血液淌满了一地。我们的脚底下黏呼呼的,西施双姝晕血,我和黑子架着她俩找了一个比较干净隐蔽的地方歇息。   顾雄说:“本来想是一场苦战、恶战,没想到刘皇帝的部队这么不经打,我们七八条枪,十几颗手雷就解决问题了,本来我们的弹药都快打光了,他们如果再挺上几个小时,也许我们就真的坚持不了了。”   九爷说:“他们大部分人是主动撤退了,不是被我们打退的,主力部队没有受到消耗,我现在也搞不懂,占着天时地利,这么好的制高点,这么现代化的枪支武器,这么有利的条件,他们为什么匆匆撤退了。”   小叔说:“他们占着有利条件,本来想能彻底消灭我们,结果失算了,这次不但没讨到便宜,还折损了不少人马,这是刘王候没想到的,在邙山,他们很难补充兵员,人魈需要到外面世界绑架合适的青壮年,需要时机和条件,他们的人魈很少,训练有素的蓝魈也不多了,所以保存有生兵力是上策,他们一定把人撤到更为有利的军事地形,保护更加重要的人物和珍宝。”   九爷说:“经过我们和孙平生几次进山‘扫荡’,即便是邙山蓝魈,可能也为数不多了。”   小叔虽然是个古玩界商人,却罕见得站在军事家的高度、视角,一语中的,就连九爷也竖起了大拇指头。   我们搜到了一个小洞,有20多平方米大小,里面罩着绿色的帆布,原以为这是粮食库,把慧根激动的嘴唇直打哆嗦,没想到帆布下面是一个个木头箱子,打开几只箱子,经是黄澄澄的子弹、手雷和枪支,这原来是一个弹药库,子弹箱和枪支箱整齐的码在一个套洞中,枪支都是崭新的95-1式自动步枪,手雷都是82-2式卵型钢珠手雷,还有几桶铁桶汽油,实在搞不懂,山里又不能玩汽车,搞几桶汽油干什么,难道是对付我们攀墙的吗?黑子瞪直了眼睛直哇塞,“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先进的武器,看样足足能装备一个加强营。”   战利品太丰盛了,天无绝人之路,在我们即将弹尽粮绝的时候,老天接济了我们,现在每个人都配上了95-1式自动步枪和手雷,以及充足的子弹。美中不足的是,我们翻遍了附近的洞穴,甚至地毯式搜索了每个角落,但是没有找到一粒粮食。   现在我们的短板就是粮食,每个人虽然都尽量节约,但是一日三餐,爬山涉水,消耗也很大,粮袋渐渐的空了,慧根也没有更多储备,刘王候知道,没有粮食,我们支撑不了多少天,   杨三说:“娘希匹,老子就是爬雪山过草地,吃草根吃树皮,这次也要掘了刘王候、老神的老巢,想掐断粮食就让我们退出,也没问问我杨某人答应不答应,告诉他们,连想都不要想,门都没有。”   慧根那个大骆驼的驼峰,也就是行囊,日益干瘪了,慧根的嘴上也起了血泡和裂纹,即便是水,慧根也节省给我们喝,可能很长时间连水也没喝一口。   慧根真的是一个合格的兵。   想起《老房东查铺》里的那句歌词:“胸中的情谊千金重,脚步迈的鹅毛轻,…爬过了多少山,那越过了多少岭啊,一个个都像老八路,多好的战士多好的兵。”   我们出发的时候说过,不走回头路,所以找粮找水,只能往前方搜索。   突然间,从箭垛外面嗖的进来一个嘶嘶作响的冒着烟的东西,落到了九爷脚下像陀螺一样不停地旋转,九爷几乎不加思考,弯腰拾起转身扔出,转瞬间抓起来随手扔了出去,刚抛出箭垛,就轰的一声爆炸了,我甚至还没有看清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   小叔大喊:“大伙立即拿起武器,隐蔽起来。”   九爷在爆炸的同时,闪身靠在箭垛后面,向下一瞅的时候,才发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被智方送回原地的孙平生一伙,刚才扔手榴弹的,就是那两个叫做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的外国人。   杨三咬牙切齿,腮帮子都鼓起来了,“娘希匹,没想到这帮乌龟王八.蛋又来了,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随着九爷一声令下,六枝95-1式自动步枪从射击孔里发出了长长的火舌,孙雨莺和孙瑛鹊、慧根和智方也拿起自动步枪,打的有板有眼,英姿飒爽犹酣战,不爱红妆爱武装,我们弹药充足,人多枪多,形成了强大的火力压制,孙平生等人靠在岩石后面,也不时向我们开枪,这两个“歪果仁”的确训练有素,枪法没的说,有几枪准确的打入射击孔内,贴着我的耳边发际飞掠而去。   他们准备攻入箭垛,而且还有四个移动的盾牌—碌碡滚石,也不知道孙平生从哪里鼓捣来的这玩意,这里面山石虽然多,但是要加工成碌碡滚石却非常不容易,他们躲在碾磙子后面,这是一个十分刁钻的隐蔽部位,我们射击的盲区,但是他们却可以戴着头盔不时露出头来射击。   碾磙子就这样慢慢靠近了水塘。   我们的枪声慢慢稀了下来,顾雄等人停止了射击,因为已经没有必要再射击了,套用一句军事术语:“敌人已进入埋伏圈。”   孙平生犯过不少错误,譬如在扎尕那痛失换魂蛊,在南伽巴瓦峰冰缝打捞假的拜垫,但是所有的错误加起来也没这次严重。   他们难道没有听说过灯水母吗?虽然都是死的灯水母,但是储存毒液的刺细胞却并没有失效。   我们所有的人都撤退了到了安全地区,只留下九爷顶着帆布留在箭垛旁。   孙平生手下的几个兵看到没有动静,渐渐大了胆,明目张胆的露出脸来,准备抛老虎爪,登箭垛。   时机拿捏的正好,九爷左手食指将保险销拉环拉出,把82-2式卵型钢珠手雷扔进了漂浮着灯水母尸体的水塘。这种全塑无柄钢珠手雷壳体内装有1600颗钢珠,手雷爆炸后,将产生1600个高速飞行的弹珠,被击中者会变成筛子。不过这次爆炸的目标却非常骇人,因为它有个闻之色变的名字—灯水母。   随着一声爆响,整个下面隧道全部是灯水母的碎片,灯水母身上数千个储存毒液的刺细胞迸发四溅,溅满整个隧道。   九爷没有再往下看,回过头来步履稳健的向我们走来,因为无论是谁,只要沾上微不足道的星星点点,都会立即丧命。   再也没有人进行还击了,即便有人没有被毒液溅到身上,但是想离开这个地方,却是难于上青天。   我们心无旁骛的继续对这个洞穴的探索之旅。只有慧根还在怅然不已,原来大管家惦记孙平生他们带的粮袋,现在都被毒液污染了,即便再去拿来,也没人敢吃了。   这个隧道既然铺设了金砖,虽然仅仅是几块,但是已经表明了主人的身份,真正的龙头就在附近,我们这个洞穴,一定直通万宝殿,万宝殿不光是文物集聚地,也是刘王候的宫殿所在。   既然四周隧道都走到头了,但是这也难不倒我们,还有洞穴顶部和地下,洞穴的上面我们用强光仔细搜索,没有发现痕迹,九爷把目光转向了地下。   地下面全是临清砖,每块砖大概有24公斤重。不过,在靠近武器库的地方,有一块大的临清砖,方方正正,有一米多长,比一般的临清砖大了一倍多,约有48公斤重,九爷用洛阳铲敲了两下,里面传出笃笃的声音,九爷把洛阳铲往地下一掼,言之凿凿的说:“拿撬杠,这里就是入口。” 第一百零三章 悬空冥宫1   慧根找来撬杠,和顾雄一起插入砖缝,一米多立方的大砖刚一翻起,一丝白色光亮从里面透了出来,慧根、智方等人立即上前帮忙,不一会方砖挪开,从里面射出的光线,在我们头顶宛如屏幕般一块四四方方的光影。   孙雨莺惊叹道:“下面有太阳还是月亮,怎么还有光亮?”   黑子说:“不会是有夜明珠吧?”   我顺着光线向下望去,下面是一个方形深井,很深的地方有个光源,像是强光电源似的东西,把井壁照的明亮如昼,井壁上长着仙苔类的植物,没有悬梯和井坎,只能缒绳下井,九爷端详了一眼,估摸井深200米左右。   下面什么情况无人明了,我们也不能擅自冒这个风险,顾雄从横七竖八的尸体堆里找了一个人魈,这个人魈穿戴整齐,竟然身着雅戈尔西服,金利来领带,富贵鸟皮鞋,腕表也是几十万的江诗丹顿,可能是被手雷刚刚震死的吧,更奇怪的是身上一点伤痕也没有,就是衣服上也没有皱褶。顾雄找的这个替身,简直无可挑剔。   我们用缆绳把人魈捆绑好,黑子找了一顶帽子和墨镜给他戴上,帽檐尽量拉低,然后由智方和慧根慢慢放到井筒里,通过缆绳缠绕在井口的滚木往下落,九爷拿着望远镜一直在观察,我和顾雄手持95-1式自动步枪对准了下面,我们居高临下,这次地形对我们有利。   人魈垂直立着慢慢在降落,降到井筒中间的时候,突然传来“嗖嗖”两声,这个人魈被左右两边各射了一箭,两支箭留在体内,身前身后都露着箭头和箭尾,不多一会,殷红的血已经浸透西装。   杨三骂道:“娘希匹,这帮人魈蓝魈的还跟老子玩阴的,还来地道战。”   黑子主张火攻,“把那几桶汽油扛过来,烧死这些杂种们。”   顾雄觉得催泪弹效果不错,用那东西搞一下,人魈就跑掉了,但是对我们下潜不利,我们同样受不了催泪弹的气味。   孙雨莺对下面的光源很感兴趣,“什么也不用,把这个光源灭掉就行了。人魈能准确射杀我们的‘假人’,就是靠着光源,这个光源我看既不是电灯,也不是夜明珠,强光电源发出来的光很刺眼,夜明珠发去来的光没有这么远,眼前的这种光线不光柔和而且明亮,这个光源我看像是…”   九爷插话说:“《山海经》里面提到过一种叫做鲛鱼的生物。我看了半天,觉得应该是鲛灯,鲛人皮脂下面的油,据说是一种难得的宝物,点上一滴就能烧大半个月,一盏鲛人皮脂油做的鲛灯点在墓里能多年长明。”   “九爷和我想到一处去了。我猜下面的就是鲛灯。”孙雨莺附和着说。   九爷说:“年轻时我是文物局聘请的科考顾问,跟着科考队探过不少大墓,常遇到用鲛人油脂作万年灯的,听专家说,东海有鲛人,喜欢吸人血,平日里聚居在一座珊瑚岛下,那岛下珊瑚洞穴到处都是,那里就是人鱼的老巢,它们专门在附近海域捕获过往海船客商,遇害者全被吃得骨头也剩不下,有人捉到过鲛人,宰杀晾干,灌入它的油膏,制成长生烛,传说市价金珠三千。这鲛灯易燃难灭,风吹不熄,雨浇不灭,真有点像从《西游记》所述的火焰山上寻找的火种。”   坎巴说:“九爷阿尼,云丹贡布头人说过,鲛灯是可以灭的,就是用人油就可以的,人身燃烧起来的油,可以化解孽缘,可以消尽无妄之火。但是…”   黑子说:“还但是什么,有了这么好的办法,还不快用。”   黑子一边说着,一边和慧根、杨三从死人堆、和猴尸堆里拖出两具尸体,扔了下去,尸体落到井中央的时候,又是嗖嗖几声响箭,这两具尸体又在老地方各中了两箭。   这样,连上头一具尸体,共抛下去了三具尸体,尸油在鲛灯的炙烤下,应该会出来不少,不过奇怪的是,下面的灯并没有灭熄,反而更加明亮了。   坎巴说:“九爷阿尼,我的话还没说完,我是说,下面燃烧的不是鲛灯,砖盖没有掀开以前,里面没有灯光,掀开这个盖子,里面才放光的。”   孙瑛鹊仰着头,想了想说:“坎巴说的是对的,井下这个灯类似于古墓中的长明灯。”   我问:“瑛鹊姐,看史书,世界各地都出现了长明灯的说法,那么这个长明灯真的靠谱吗?”   孙瑛鹊说:“长明灯我和妹妹都见过多次,并不神秘,古代工匠把黄磷和其它易燃物质糅合在一起,制作出一种在密室中不挥发,但接触空气能缓慢自燃的新物质。用这种新物质做成的灯在正常状态下能燃烧半月之久。”   孙雨莺说:“二小,古代达官贵人的墓室在封闭前,里面放置一盏类似瑛鹊姐说的那种长明灯,同时还放置很多盏普通油灯。随着墓门的关闭,数量众多的普通油灯迅速耗尽墓室内的空气,此时所有的灯,包括长明灯一起熄灭。此后不管过多久,哪怕是几百几千年,如果盗墓者打开墓葬,黄磷接触空气就会再次燃烧,给人一种长明灯从来没有熄灭的感觉。坎巴说的我们还没打开砖盖以前,井里面是暗的,也很可能是这种原理。”   我悄悄对孙瑛鹊说:“坎巴这转世灵童确实厉害,同样是人,我们看不到下面的情况,他怎么能看到?真的是佛力无边吗?”   孙瑛鹊解释说:“我们每个人器官构造是不一样的,有一小部分人具有一种神奇的特异功能,他们听到声音的同时,能闻到独特的味道;看到不同的颜色时,能听到颜色所‘发出’的声音。就好像他们的感觉是联系在一起,这样的人被称为—联觉者。通俗的说法,这些人叫做高僧或者灵童、甚至是唐代《推背图》作者道士李淳风和袁天罡那样的神人。还有春秋战国时期道家代表人物王诩,也就是鬼谷子这样的大谋略家、他通天彻地,智慧卓绝,人不能及。”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称呼—联觉者,坎巴虽然没有鬼谷子那样的通天之智,但是他有超出我们众人的视觉和听觉,却是毫无疑义的了。   孙瑛鹊说:“知道是黄磷就好办了,一般可用干粉、砂土就可以灭了”   黑子说:“沙土好办,这里有的是坑道掩护沙袋,丢下去试试就知道了。”   几个人合力扔了几个大沙包下去,出乎意料的是,每个沙袋也无例外的在井筒中间中了两箭。   九爷看出蹊跷,说:“即便我们灭了灯,下去的时候依然会中箭,因为他们暗设了机关,只要从中间经过,就会触发机关,自动射出箭来。”   沙包落下去,灯光像是游荡的鬼魂一样四散开来,不过灯光明显弱了很多,再扔下几袋沙袋,灯光渐渐暗下去了,很快就变成了一片黑暗。   坎巴说过,这里曾经很多人魈和山魈,他们在很短的时间内全部撤退了,绝不会是从这个竖井走的,因为即便一个挨着一个跳下去,也会用很长时间,那么肯定还有别的途径,或者还有一扇门,不过这扇门在什么地方呢?   顾雄还是用老办法,用撬杠敲洞壁,不过发出来的都是“笃笃”的声音,证明里面是实心的,顾雄有些丧气,只有九爷和小叔还呆在那个井壁旁边,研究着什么。   黑子拖走了十几个沙袋,一个圆圈般的军事掩体有了一个大的豁口,成了月牙形,掩体的中间,有一块凸起的临清砖,黑子刚要上去掀开,九爷远远地喊道:“不要动,小心地雷!”   黑子咧嘴笑了笑,分明是在说,这九爷也太敏感了,不可能到处是地雷啊。   九爷过来,把周围的土扒开,下面有个方形的水泥块,隐隐约约的看到了那几根颜色不一样的电线,黑子的脸像是遇了冰霜一般,瞬间凝固了。   如果不是九爷及时回头,黑子说不定已经光荣了,以后相见,说不定只是挂在墙上的一张薄薄的照片。   坎巴屏气凝神,眼睛却一直盯着洞的上方,嘴里说些谁也听不懂的话,洞顶并没有什么蹊跷之处,穹盖形的圆顶,玄武岩的黑色石头,顾雄说,这种洞顶玄武岩由于气孔特别多,重量便减轻许多,甚至在水中可以浮起来。因此,把这种多孔体轻的玄武岩,叫做“浮石”,几只强光手电探照灯般的扫描,慢慢聚焦到一个地方,到底是九爷眼尖,一道四四方方的裂缝让九爷看了出来,顾雄踩在慧根、智方肩膀上,用撬杠敲了敲上面,发出空空的声音。   上面原来是空的。   我们寻寻觅觅了好久,想不到洞门竟然在上面。   门的开关肯定在上面,下面除了极微小的缝隙,没有任何可以开启大门的把手之类的东西。   不过这不难办,顾雄踩着慧根,用摇臂钻钻了一个20多厘米深小眼,装填好炸药,点燃引信,我们躲在了武器库,没多久,一阵惊天暴雷,地动山摇,洞里土雾弥漫,呛得人喘不过气来。   土雾散去,我们每个人都弄得灰头土脸的,头发、眼眉也成了黄色,平时最爱美的孙雨莺姐妹,虽然遮挡的很严也不能幸免,“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借着强光,我们的上方果然出现了方方正正的一个二米见方的洞口,这个果然是人魈逃走的地方,只可惜梯子被抽走了,好在这也难不住我们,九爷连着甩了两个飞虎爪,两条缆绳垂了下来,中间用绳子连成“日”字,很快就搭起了一个绳梯。   按照惯例,我们几个人打着强光手电和95-1式自动步枪掩护,顾雄先登软梯,准备爬梯的瞬间,顾雄往上一望,突然怔住了。   原来洞口迅速被封闭了,就像被人盖上了一块板,板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圆盘样的小东西,一个个紧挨着,看着像印章,也像古钱币,杨三准备开枪打,被九爷拦住了,“小子,你明白上面是什么东西吗?你就开枪打?”   黑子瞅了半天,喃喃说道:“什么稀罕玩意儿,上面还布满着有规律的花纹,看起来真像是一个古董。”   孙瑛鹊说:“黑哥,这玩意虽然稀罕,但是书上对它的描述很多,这个东西的学名叫做‘里氏盘腹蛛’,尾部拖着一副‘盾牌’,上面有人脸一样的图腾,像是圆圆的印章,也像磨盘,网络上不少网友还给他起名‘蛛圆章’”。   我知道这些蜘蛛一般生活在海拔两三百米的热带,前些日子有网友在青城山海拔1000多米的高山上,发现了它们的行踪,这些喜欢暖和的蜘蛛如何挺过山上寒冬还是一个谜。   孙瑛鹊说:“黑哥你如果拍个视频传到网上,说不定迅速就窜成了网红,比你干鉴宝师还有成就感。”   黑子说:“这玩意竟然是蜘蛛,也不知道有没有毒。”   九爷说:“这玩意本身没有毒,不过经刘王候摆弄,也很难说是不是带毒,慧根上香,这些东西最怕热。”   九爷说的香,是泰宁寺上供的特大香烛——单支棒香,上下金色,一支一米多长。一般开光,祈祷,还愿,寺庙搞宗教活动才会用到。燃起来烟大火苗旺,慧根点了两支,浓烟直冒,火头炙热,不出九爷所料,里氏盘腹蛛一个个立即四散开来,还有几个被烟熏的掉了下来,我还真没见过这样的蜘蛛,不得不说这只蜘蛛的样子长得真是十分丑陋啊,有这么一个硕大的圆盘肚子,看这花纹还有点像古钱币,雨莺说它们喜欢在田野里挖洞居住,它们会用自己的蜘蛛丝织一个盖子盖着自己洞口。   为了防备被毒液所伤,我们尽快避开这些蜘蛛。   爬升上去,我们眼前一亮,这个山洞虽然不大,却十分奢华,不仅有金砖铺地,而且洞壁经过打磨处理,十分光滑,靠近洞壁有不少形态各异的石雕佛像,山洞的外面,是一个更大的地下溶洞,或者是叫做天坑。   天坑中间高,四周低,四周是草坪,最高处是一个四周用汉白玉做围栏的天台,地面石板铺就,中间有玉石条凳,石头做成的香炉,类似祭天的地方,中间是一个拾级而上的甬道,全部是利用了原有的山石进行的开凿处理,甬道尽头就是平台。   我们11个人走到天台时,坎巴突然叫到:“九爷阿尼,你看上面,这里有一座很大的宫殿。”   我们一行人蓦然抬起头,正前方出现了瓦蓝瓦蓝的天空,还有几团乌云缭绕,悬在正中间却是一个金碧辉煌的类似大前门般宫殿,青砖墙,黄色的琉璃瓦,有箭垛和几个窗户,不同的是,宫殿的石门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冥”字。   即便是亲眼看到天女下凡,我们也不会如此吃惊!   在邙山腹地深处十几公里的地下洞穴,竟然出现了天蓝色的背景,还有云彩,悬在半空中如此历历逼真的宫殿,如果不是在梦中,就是遇上了海市蜃楼。   我掐了一下自己胳膊,立即有股痛感,指痕宛然。   就连搞了大半辈子文玩古董的九爷、小叔,见状也非常吃惊。   “这是阴殿,但是怎么能够建在空中呢?”小叔显得十分迷惑不解。   杨三说:“娘希匹,只少着一个太阳了,和我们地面上面看到的几乎完全一样了。这蓝天白云又是哪里来的?”   西施双姝也保持了沉默,慧根和智方觉得可能是佛力的表现,竟然双手合十,默默诵经起来。   孙瑛鹊打破了沉默,说:“九爷,这个宫殿是真的,不过未必是建在空中,因为宫殿的后面我们看不到,也很可能是依托山壁建起来的。”   孙瑛鹊这样的解释也很牵强,这个宫殿下面没有任何依托,完完全全是悬在半空中,一个真正的悬空宫殿。即便宫殿是依托山壁而建,我们为什么看不到山壁?而且蓝天白云又是哪里来的?   孙雨莺说:“姐姐说的有道理,只不过我们被表象迷惑了,这蓝天白云才是假的,宫殿却是真的,就是这蓝天白云把山壁遮挡起来的,我们视觉被骗了。能造出这样的背景来,我看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周围有…”   顾雄说:“周围有蜃对不对?蜃张开后,把自身里面的蜃光投射到洞顶和洞壁,就形成了我们看到的效果?”   孙雨莺说:“对,顾总,我就是这个意思,要验证这个理论并不难,第一,周围一定有一个或者几个大的蜃,第二,向天空打一发照明弹,破坏了蜃光,原形就显露出来了。”   黑子说:“八成还是巨贝蚌磲,就是吞了坎巴老弟的那个食人蚌。”   为了验证孙氏姊妹的理论,顾雄掏出枪来,选了一个合适的倾角,向着白云所在的地方打了一颗短距照明弹。   这颗短距照明弹在接近云团的地方炸开,一时亮如白昼,我们都带上了墨镜,因为长时间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洞穴行动,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突然遇到强光,会造成暂时性的失明。   照明弹炸开的地方,没有了白云和蓝天,只有黑魆魆的洞壁,洞壁上还有多处淙淙溪流,悬空宫殿依然悬在空中,不过山壁跟已经看到了,一切符合孙氏理论。我们心中的谜团终于揭开了。   无需去找蜃了,不管是不是蜃吐气或者照射形成的蓝天白云,现在证明只是幻觉罢了。 第一百零四章 悬空冥宫2   九爷对着孙瑛鹊伸了一下大拇指,“占星,现在这青年人可比我们强多了。这么简单的事,就把你我难住了。”   小叔说:“是啊九爷,刚才我还一直在迷惑,这邙山地下哪来的蓝天和云彩,这跟‘山海经’里描述的倒是差不多。”   孙瑛鹊说:“九爷这一说,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也是瞅了许久才看出蹊跷之处来的,刚才顾总也想到了,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毫无疑问,一直向前走,就能走到悬空宫殿下面的山根,不过,从军事理论上来说,我们不可能这样做,宫殿里如果埋伏着人魈,我们11个人会完全暴露在他们的枪口之下,一挺机枪就能把我们全部玩完。   我们退到了甬道,这里不光能躲开来自宫殿的射击,而且两边还有几个石室可以隐蔽。   九爷带我们进入了其中的一个石室,这个石室有17、8个平方米,地下有石凳,长途跋涉,我们都有些困乏,准备在这里吃饭,稍事休息,同时考虑下一步的行动方案。突然,坎巴说道:“阿尼,我听到有人来了。”   我们立即放下干粮,拿起枪和手雷,躲到石室门口的两侧。   此时此刻,这里会有谁来?难道是山魈和人魈把我们包围了吗?   不多时,我们就听到了匆匆走路的声音,三个人影从甬道上一晃而过,坎巴侧耳倾听,还没等张口,九爷就从脚步声辨别出来客了:“是孙平生他们,不愧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能够从到处都是灯水母的毒液里逃了出来。也好,让他们先行一步,替我们探探路,也省了我们不少事。”   孙雨莺迅速地和我交换了一下眼神,刚才和我们交手的时候,他们还有不下十个人,现在却只有三个人,其中孙平生毫发无损,堪称奇迹。   很快,就听到了两个外国人的对话,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我愣是一句话也没听明白。   孙雨莺充当了翻译员,悄声说:“这两个人说的是俄语,就是孙平生聘用的那两个外国人探险家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和我们一样,他们问的事也是我们的疑惑:这里怎么有蓝天和云彩?我的天,那个大殿建筑怎么建在了半空中。中国人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孙平生从娘胎里出来,也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一幕,只是不停的说:“怎么会这样?这是个什么地方?”   没有人告诉他们答案,不多时,他们开始了自己的冒险活动,只听到另一个外国人大声喊叫起来,声音又尖又急。   孙雨莺说:“一个俄国人掉到沼泽地里去了,被一个大蛤蜊吞了。”   黑子说:“还是食人蚌,我们幸亏没有往前走。”   紧接着响起了枪声,听声音是他们自己人开的枪。   紧接着传来孙平生的骂声:“亚力托夫你这个白痴,你这样救他,会把巴托耶夫打死的。”   亚力托夫好像是在为自己辩解,呶呶不休地说着什么,好在巴托耶夫被救了上来,孙平生才不骂了。   “那个蓝天怎么没有了,云彩也不见了。”孙平生他们看到眼前这神奇变换的一幕,惊魂不已。   更让他们惊诧的事发生了,悬空的大殿突然开火了,密集的枪声像是炒豆粒一样响了起来,其中还有一挺机关枪,估计孙平生他们只有躲得份,在天台上能遮挡的也只有汉白玉栏杆。   一些白色的碎石块不断迸溅到甬道上来,孙平生他们一边还击,一边后退,退到甬道上后,进入了悬空大殿的射击盲区,三个人稳住了阵脚,开始了反击。   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用的是狙击步枪,为了节省子弹,他们力求打的准确,每次开枪,都是锁定了猎物,所以一枪一个准。   九爷说:“我们坐山观虎斗,让他们先打一会,我们先观摩一下。”   悬空的大殿的火力又开始了新的加强,子弹的密集度比以前提高了一倍。更多的白色的碎石块飞溅到甬道上来,仿佛地上铺了一层白色的地毯。   孙平生三人组渐渐开始抵挡不住,强大的火力压制,他们抬不起头来,他们开始继续后退,当他们退入我们所在的石室时,做梦想不到,每人后脑袋上都被一枝95-1式自动步枪顶上了,孙平生看到九爷时的样子,眼珠子几乎都要掉了出来。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地上了,忙不迭的说:“九爷饶命,孙某人有眼不识泰山,误打误撞,跑到九爷您老的地盘上来了,还望九爷不计前嫌,放我孙某人一把。”   九爷冷笑一声,说:“孙平生,当初派人把你押送回长青的时候,我是怎么说的,自家祖宗的宝贝卖给洋人,这是我杨老九平生最忌恨的事,上次已经告诉你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江湖也有道上的行规,如果你胆敢再进邙山盗卖国家文物,那不客气,国法我说了不算,但是我杨老九按江湖上的规矩,用家法清理门户。”   孙平生别事也许糊涂,但是干文物这一行,江湖规矩他是明白的,最轻的处分也要散尽藏品,退出文物市场,金盆洗手,永不染指文玩古董,所以,在九爷还没下处罚令之前,孙平生把头磕的山响,说:“九爷,孙某人现在知过悔过,走出邙山,金盆洗手,不过现在孙某人愿意将功赎罪。”   杨三也冷笑道:“你孙平生何德何能,又有什么功劳能做到将功赎罪?”   孙平生说:“我孙某人愿意帮助九爷大展宏图,夺回宝物。为民消殃,为百姓除灾避货。”   九爷忽然警觉起来,“孙平生,你要帮我夺回什么为民消灾的宝物。”   孙平生说:“我知道九爷要找的宝物叫做‘双鱼玉佩’,是可以复制人的一种神器,孙某人实在是罪该万死,上次留给九爷用的跳频电话,里面还有一项功能,就是内置了窃听技术…”   原来这孙平生还真的留了一手,幸亏这跳频手机早就没电了,怪不得孙平生急匆匆进邙山,原来也是为了得到“双鱼玉佩”。卖给洋人,挣个天文数字的美元。   杨三咬牙切齿的说:“奶奶的,没想到你小子这么为非作歹,恶贯满盈,竟然敢打神器的注意,现在就地正法也不为过。”   孙平生说:“我孙某人从今退出古玩市场,退出之前,我为了将功赎罪,协助九爷找回这个‘双鱼玉佩’,实不相瞒,我窃听了那些人魈的对话,知道‘双鱼玉佩’的大体位置,今儿个能协助九爷找回此物,也算是我孙某人的一份功德,也就少了愧疚。”   孙平生在无线电和窃听方面倒是一个佼佼者,小叔觉得孙平生在协助找回宝物方面,的确能帮上忙,示意九爷暂时放他一马,不过这小子坏心眼特别多,不会把到口的肥肉白白送给别人的,要好好防备他。   现在群敌环伺、战事犹酣,正是用人的时候,何况两个外国探险家还是军事高手,九爷也作了让步,暂时看他们的表现,再做定夺。   孙平生如同捡了一条性命,喜不自禁,不住地磕头作揖,两个“歪果仁”虽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到顶在脑袋上的枪口已经挪开,知道是他们的孙头领已经取得了大赦令,也跟着嘿嘿乐了起来。   孙平生知道自己的三人组还得打头阵,不过有我们协作配合,实力强大了很多,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也从慧根哪里取得了95-1式自动步枪和82-2式卵型钢珠手雷,有了这两个宝贝,这两个外国悍将顿时信心满满,自信力爆棚,他俩个猫着腰先出了石室,在甬道两侧蜿蜒前行,头顶上依然流光曳弹乱飞,我们紧随其后,只留下慧根和西施双姝,就连坎巴尾随在我们后面。坎巴说自己是喇嘛,有诸神的加持力,不再需要人的保护,九爷、小叔拗不过他,只好让他随军行动。   两个外国悍将看到有个带着佛串,剃着光头的小和尚手无寸铁的参加了他们教科书般严格的军事行动,感到万分不可思议,惊愕连连,想问个为什么,被孙平生怒骂了几句,也就摇摇头叹口气作罢。   我们选择了对面枪声暂时消歇的一个空档,十支95-1式自动步枪突然一起鸣响起来,形成了强大的压制力,两个俄国人显然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两个像是比赛一样,抢着把卵型钢珠手雷拔开保险,抡起长臂,在仅有的3.7秒时间内抛掷出去,手雷像是长了眼睛似的窜入空中宫殿的窗户,抛投距离约70米,这是一般人做不到的,每每投中率百分之百,窗户内接连不断的闪着爆炸的亮光,引得一阵喝彩声,漆黑的洞穴内似乎在进行着一场魔幻表演,火舌乱飞,火树银花,枪声脆爆,震耳欲聋,我不禁想起某外国电影里的一句台词:“大地在颤抖,仿佛空气在燃烧。”   楼上不断地补充力量,哑了的射击孔不多时又重新喷出火舌,仿佛这是最后的关隘,他们不惜一切代价要保住它。此情此景,想起某个将军曾经对汇报的军官说,“我不要听死亡人数,我只要你给我保住塔山。”   卵型钢珠手雷一颗接一颗的进入窗户中,想要关窗的人刚一露脸就被我们的枪手爆头,哪里有射击孔哪里就有不断飞来的手榴弹,但是过了不多久,新的力量又补充上去了,新人带来了新的装备—盾牌,每一扇窗户都安上了绿色的盾牌,把窗户遮挡得严严实实。几颗手雷被挡住了,掉在了地下炸开,弹珠竟然飞到了我们脚下,盾牌异常的坚固,就是狙击步枪子弹打上去,盾牌也毫发无损。   老式战法是这样的:在后面火力的掩护下,士兵携带炸药包匍匐前进到楼下,然后拉响炸药,迅速滚动离开爆炸区。所以当顾雄拿起炸药包的时候,被一个高个子俄国人挡住了,后来我才知道他的名字叫做巴托耶夫,他用半生不熟的中文说道:“Don't agree with,不能这样,看我们的。”   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把狙击步枪上装上了反装甲型枪榴弹,这玩意打坦克可达350毫米,可穿透1000毫米厚的混凝土工事,穿透装甲然后起爆杀伤目标,巴托耶夫先试着打了一发,枪榴弹瞬间就把盾牌打飞了,随后传来一阵惊天炸雷。整个地穴地动山摇。   效果立刻显现,但是巴托耶夫他们只带了两颗枪榴弹,那一颗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再动用。   让手雷再飞一会…   慧根和智方当了搬运工,钢珠手雷源源不断的送过来,又连续不断的抛上了悬空楼,楼上火光连成一片,“弹火照天地,红星乱紫烟”,不知道楼上拖走了多少尸体,前赴后继,又补充了不知道多少兵员。   九爷决定趁热打铁,多管齐下,把那一颗反装甲型枪榴弹打出去,增加手雷抛掷窗口,同时九爷亲自扛炸药去炸楼。   顾雄和杨三争着去,被九爷伸手挡住了,“你们都不要争,还是让我这个老民兵连长来吧。”   蒙克山老民兵连长,这是九爷引以为豪的一个称呼,甚至在某些程度上超过了他在古玩城的江湖霸主地位。   炸药包早就准备好了,在慧根的行囊里,绑上一根木棍就成。   颗反装甲型枪榴弹炸响的瞬间,顾雄打了一颗烟雾弹,顿时前面烟幕迷茫,借着我们的火力掩护,九爷猫着腰一溜烟窜了出去,70的人了,身手还是那么矫健。很快就消失在烟雾中。   因为烟雾弥漫,俄国人怕伤着九爷,暂时停止了投弹。   浓浓的烟雾使得楼上的人魈(也许还有不少山魈)失去了目标,这使得它们更加躁狂,更加不断地转换射击区,特别是近楼的地区,显然,他们也想到了炸楼的可能性。   过了几分钟,烟雾淡下来的时候,卵型手雷又开始对着两个窗户飞了起来,就在楼上接连不断的火光中,悬空楼的正下方,也出现了一缕烟火,嘶嘶作响,我们悬着的心落了下来,那是九爷点燃了炸药的导火索。   楼上一片骚动,人影杂乱,掺杂着各种叫声,显然,他们也发现了情况。   很快,一个人端着一盆水出现在了窗户前,没等他高举起来,就被密集的子弹射成了筛子,水盆也被射穿了,水柱四处流出。   他们发现的太晚了。   借着爆炸余光,九爷已经翻身匍匐在了安全区域,尽管我们张开了口,捂住了耳朵,但是爆炸的巨大声浪还是把我们掀了一个趔趄。   空中宫殿的一半已经炸没了,剩下的一半摇摇欲坠,楼里面已经哑火了,我们一边射击,一边向空中楼阁跑去,没有了蜃制造的光幻玄影,空中楼阁就是依靠山壁在半山腰建造的一座大殿。一边建有几百级的登城马道,我们顺着登城马道迅速的走向大殿。   大殿已经炸飞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横梁、屋檐已开始倾斜,带着“冥”字的石门已经被炸碎,地下到处是断臂残肢,血迹斑斑,横七竖八躺着没来得及拖走人魈和山魈的尸体,堆积如山。   大殿靠山壁的地方有两扇辉煌威武的石门,显得很厚重,一般人根本打不开,这显然是人魈撤退的地方,杨三用拐钉钥匙试了一下,里面锁死了,根本打不开,九爷把手一挥:“给我炸开他。”   黑子找炸药和雷管的时候,孙平生一把推开,说:“啥年代了,还用土炸药,看我的。”说着,从自己背包里掏出几根火腿肠样的东西,撕去包装,露出乳白色胶状物。   孙又恢复了自负的神气,洋洋得意地说:“知道这是么吗?这是用于水下爆破的抗压性胶状炸药,一次性照相机闪光灯发出的光,足以引爆这种自制爆炸物。不过,对于这种门缝都几乎没有的石门,我用的是这一种…”,孙平生拿出一个塑料瓶,里面装着一些口香糖类的东西。   黑子说:“这也是炸药吗?”   “对头!”孙平生说,“它全称叫做C4塑胶炸药,都是军队专用的,普通民间难以得到,上面有黏着性材料,可以像口香糖那样牢牢地黏附在上面,因此也被叫做‘致命的口香糖’”。   孙平生把门缝部分贴上这种“口香糖”,然后把一个微型电子表样的东西插上,调了一下时间,说:“我们大伙都要退到登城马道上去,一分钟爆炸。”   我们刚退到登城马道,就听到一阵剧烈的爆炸声,门当中已经炸出来一个大窟窿,足以让两个人并排着进去。里面一个长方形隧道,前面正中竖着一面金刚墙,两壁用石条叠砌,顶部用临清砖起券,地面由光滑的石条和临清砖条块状铺成。由地面至券顶通高3米,也就是说,这是我见过的最上档次的隧道,这部分建筑应该称作“隧道券”。   杨三说:“宜将剩勇追穷寇,我们粮食不多了,不能再在这里逗留了,孙平生你们前面带路,我们断后。”   孙平生三人组戴上了头盔,防弹衣,走在了最前面,我们紧随其后,这条隧道的尽头,等待我们的又是什么? 第一百零五章 邙山深海   想不到的是,隧道的尽头,却是一汪蓝色的海洋。   我们走出隧道口,原以为可以看到万众景仰的万宝殿,没想到隧道口是一个横断面,下面二尺左右却是碧波荡漾的海水,由于外面洞穴的面积并不十分大,只能是一眼望到边的一汪海水。   杨三骂骂咧咧的说:“娘希匹,我们码着龙脉过来,原以为上风上水的极品巢穴,没想到不是空中楼阁就是他奶奶的海水,这还让人怎么走?难道不成这宫殿还建在水下面吗?”   孙正平说:“按照我听到的消息,这宫殿还真的在水下。”   万宝殿建在水下?这玩笑开的也忒大了。   孙雨莺说:“如果是海眼就好了,但是我们不妨试上一试”,孙雨莺拿出石犀,念动咒语,众目睽睽之下,海水没有固化,依旧波涛汹涌。   是用的石犀不对,还是念动的咒语有误,我们不得而知。但是九爷和两个俄国人已经准备下水了。   两个俄国人是标准的潜水设备,氧气面罩、鸭蹼、氧气压力罐、标枪一样不少,但是他们在潜水的时候,看到仅穿着单衣的九爷也要下水,惊愕的长大了嘴巴。   九爷在两个俄国人惊叹的目光中,蓝鲸般从容跳入水中,奋臂犁开碧波,缓缓潜入大海深处,两个俄国人也紧随其后跳了下去,水面上飘起一串串水泡。   孙平生拿出终端显示器,传回来的画面非常清晰,九爷像条锦鲤在前面快速游动,两个俄国人在后面紧追不舍,水里看不到浮游生物,水质很纯,显示器上的下潜深度数字在快速变动,很快就到了70米。   人类潜水的极限并没有正式的纪录。从可以查到的资料来看,携带设备的情况下,极限为330米,徒手情况下,100米就是人类的极限。在无装备潜水中,潜得越深,肺被压得越厉害。   70米的水下,依旧看不到周围有何物体,不仅是孙平生,我们也有些发慌,接近潜水极限的情况下,我们依旧看不到宫殿的任何踪影。   荧屏上下潜深度绿色数字在不断地变化,在接近100米的时候,突然,一个琉璃瓦的屋脊一闪而过。   小叔也按捺不住的说:“这大概就是万宝殿吧,我们终于找到了。”话音刚落,众人一片欢喜雀跃。   九爷和俄国人迅速的游了过去,103米、105米、110米,下潜数字终于稳定在110米,这已经是超出极限10米了。   从随潜水员移动的摄像头传来的图像看,整个大殿和地面上的皇宫宫殿样式差不多,也是琉璃瓦,汉白玉栏杆。有一个大院,中间是一个大殿,旁边各有一个配殿。   九爷和两个俄国潜水员把周围转了几圈,对整个大殿前前后后拍照一遍,时间也到了20几分钟了,氧气和憋气也到了极限,九爷他们开始回返。   两个俄国人先露出水面,九爷随后,俄国人先过去争相和九爷握手,说了一通谁也听不懂的俄语,孙雨莺这翻译就说:“他们说九爷太伟大了,简直是世界奇迹,没人能够在100多米的水下带这样长的时间。”   九爷上来找到小叔,说:“按我的判断,这个宫殿虽然密封的很好,但只是一个前殿,必定还有一个与它连着的大宫殿,是不是万宝殿,我们还不能轻易下结论。”   古人如何在110米的海水下面建宫殿,就连顾雄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只好做个假说,就是把宫殿在水面建好以后,整个沉降下去,还要保证不偏不倚,让宫殿正正当当的落地。就是现在的科技技术,要做到这一点,也颇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的意味。   怎样进入这座宫殿,就连那两个外国人也不断地抓耳挠腮,想不出更好的办法。用微型摄影器潜水,只能在周围拍照,进不去里面。   孙雨莺说:“既然是宫殿,一定会有入口,这座宫殿就码在龙脉的龙头上,应该是刘王候、老神他们主要活动场所,入口想必气势恢宏,不可能每个人潜水进进出出,我的理解是一定有一个隧道连着水下宫殿。”   是啊,九爷颔首示意,但是这个隧道口却极为隐秘,很难想到,一个在海里的宫殿,能在那里找到入口。   隧道口四壁是光滑的石板,黑子用手电逐一看了,上面是石头的自然纹路,顾雄用小锤敲打四壁,听到笃笃的回声,说明四周都是实心的。   隧道的上方石板,顾雄发现有一行影影绰绰的篆体小字,翻译这些篆体字对我们来说就是小菜一碟,那是孔子的一段话:“道不行,乘桴浮于海。”   乘桴浮于海?坐个小筏子入海,这也太可笑了,刘王候他们自视为帝王,华盖之下,出入步辇,前后仪仗,怎么会坐这种小筏子进入万宝殿呢?   坎巴说:“我小时候见到过佛经上有一幅画,就是大王坐石舫进入大海,对海下的僧侣传经布道。”   孙瑛鹊掩嘴笑了,“你还有小时候,你现在就是小时候。”   顾雄不知敲到了什么,突然隧道震动了一下,像是地震了一般,外面的海水像是起了海啸一样波涛汹涌,一浪高过一浪。九爷和小叔大喊说:“个人站稳了,小心,这里一定有机关。”   顾雄敲得地方正是乘桴浮于海一行字的两侧,九爷接过小锤,在这行字的中间敲了一下,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隧道在颤抖,仿佛是一朵漂浮的云,黑子说:“不好了九爷,我觉得的隧道好像在下沉…”   我想,这黑子又在胡说,隧道下沉,海水就会倒灌进来,很快就会填满整个隧道,我们所有的人,全部会淹没在里面。九爷和我探头看了看隧道口,才发现黑子说的不错,隧道口的相对位置果然起了变化,不过下降的速度越来越快,与海平面保持的距离却没怎么变化,只能有一点解释,那就是海水也在迅速下降。   小叔说:“乘桴浮于海这段话说的真不错,不过这个‘桴’让我们想不到,它就是这一段隧道。”   孙雨莺姊妹也有些大惑不解,这石头也能在海上漂浮?   顾雄说,“我猜这个隧道外部装饰是玄武岩石板,里面是气孔较多容重小的浮石,浮石是一种多孔、轻质的火山喷出岩,能浮在水面上。所以我们随着海水下降也就不足为奇了。”   体量巨大的海水不知道倾泻到什么地方去了,海平面下降的很快,很快我们就看到100米以下的宫殿了,慧根和智方惊愕的说不出话来,一辈子也见不到这样的事,不我们就像坐车一样,不停地继续下行,没有在宫殿这一站停靠,而是向着地下继续沉浮,不知道会伊于胡底。   杨三问坎巴:“我们这是要到哪里去,你也开天目看看,这次不会是到地心旅游吧?”   坎巴马上就进入了无表情状态,眼睛无光,像是深不见底的空洞,完全是僵尸般的表情,过了好一会,才慢慢恢复表情,眼波也流转起来,说:“这下面全是海水,不过我的左侧有一个大洞,里面好像有很多大的宫殿,就像我们布达拉宫、扎什伦布寺一样。”   九爷说:“坎巴说的就是万宝殿吧”   隧道下降终于停了下来,谢天谢地,我们终于没有沉到地心,哪里据说是阎王殿所在。   坎巴说:“我看到下面全是水,深处也是水,没有什么宫殿。”   杨三说:“那是你的眼力还达不到,这‘阎王’是阴曹地府的最高统治帝王,既是鬼,又是神。万物众生的阴阳之命都有生死簿,不归阎王管的只有永不超生的孤魂野鬼,以及上仙正神,阎王殿那就太可怕了,有鬼判官、黑白无常、牛头马面、钟馗、孟婆、地公、游星,无数阴兵鬼将等。据说有不少厉鬼和恶鬼,还有不少受刑的百姓…”   两个外国人听不懂杨三的话,孙平生随时翻译,他们似懂非懂的鸡啄米般的点头。   九爷对杨三说:说:“别再吓唬她了,他那里知道什么阎王殿,我们恐怕进入邙山的中心了,大伙拿好武器,准备战斗。”   隧道口停的位置正对着另一个隧道口,孙雨莺判断的没有错,果然是隧洞宽敞明亮,气势恢宏,正中也竖着一面金刚墙,两壁用汉白玉板材装饰,顶部用临清砖起券,地面全是金砖铺就,上面吊着三盏大的油灯,三五步就有一个壁龛,壁龛的灯燃的火苗跳跃,照的整个隧洞亮堂堂。   我们从老隧道鱼贯而出,被眼前这明亮辉煌的景象所震慑,这才发现,那些汉白玉石壁上,都用浅浅的錾刀,白描式勾勒了一群玉女飞天的神像,活龙活现,栩栩如生。   孙瑛鹊啧啧叹道:“不用到万宝殿了,光这些汉白玉雕的石板,拿到长青拍卖场,就是无价之宝了。”   另一个隧道口并不长,有100多米,我们走出隧道,才发现一个新大陆,我们仿佛走出了邙山,来到了地面上,这里不仅有绿草河流,还有蓝天白云,绿树丛林,飞翔的小鸟,高耸的山峰,上面还有皑皑白雪,更让我们惊奇的,是一片一片的琉璃瓦皇宫式宫殿,宫殿巍峨雄壮,宏伟壮丽,庭院明朗开阔,宫殿一眼望不到边,檐下悦耳的风铃和钟磬之音,八音齐鸣,更让我们惊掉眼球。   须知这是地下几千米的深洞老穴,这不是在长清地面上。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直接跪倒地上,不住地在胸口画十字,口里“欧耶欧耶”的喊个不停。   九爷和小叔等人一时哑口无言,孙雨莺叹道:“我的老天,这里简直就是紫禁城翻版,你看二小,这里的宫殿北面是山,南面是河,恰好符合古人‘负阴抱阳,冲气为和’的建宫原则,这山是专门为营造皇城风水而筑城的一座人工山,此山的堆筑,一方面满足了皇城要‘负阴’的原则,另一方面又镇住了风水,布局是二龙出水护着这城池。依照中国古代星象学说,紫微星位于中天,乃天帝所居,天人对应,正适合皇帝的居所…”   黑子说:“我的个乖乖,这里哪里来的蓝天和白云还有北极七星。”   九爷说:“黑子这脑瓜真没记性,还不是蜃吐气造的幻境。我想这宫殿别再是蜃造的就行了。”   杨三说:“他奶奶的,我出娘胎以来,还没见过这么像的幻境,这和真的有什么区别?这皇宫如果再是幻像,我真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是真的了。”   杨三摸了摸宫殿的红色城墙,又扔了一块小石头到了黄琉璃瓦,听到了落石的回音,证明这座宫殿是真实的,而不是蛤喇反射出来的幻境。   整个内城的门头就在我们前面,我们走的是正门,也就是刘王候他们入宫的道路。   离我们最近的宫殿门九爷判断是整个城池的前门,牌匾上上写着“邙山华门”,外设有下马碑石,门内河水南北流向,上架石桥1座,桥北为三座门。平面矩形,红色城台,白玉须弥座,当中开3座券门,城台上建有城楼,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城楼面阔5间,进深在5米左右,四周出廊。   走出此邙山华门,迎面是正门,也有一个鎏金牌匾,写着“正宫门”三个大字。单檐歇山屋顶,座落在高1.5米的汉白玉石须弥座上,周围环以雕石栏杆。中为御路石,也就是丹陛石,石头上刻有不同的花纹,有祥云、寿山等,两侧列铜鎏金狮子一对。大概是连接内廷与外朝往来的重要通道。   让我们深感奇怪的是,这里的街道静悄悄,连个人影也看不到,只有几只不知名字的小鸟飞来飞去,刘王候那些精兵强将都埋伏在什么地方了?   我们走出“正宫门”,答案很快就揭晓了,在一片草地上,排着一方四四方方的马队,战马个个神俊挺拔,粗略数了数,不下一百匹战马,战旗猎猎,骑士个个英武神姿,左配箭囊,腰挎长刀,正中的骑士高举一面大旗,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刘”字。   九爷说道:“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撇开骑兵不说,这刘王候也真是有钱的主,这一百匹汗血马得值多少钱啊?”   小叔也有些惊愕:“九爷,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汗血马吗?”   九爷说:“是啊,你没看到它们个个头细脖子高,四肢长,皮薄毛细,据说,‘汗血马’的肩膀处能流出鲜血一样的液体,它们力量大、速度快、耐力强,过去老人常说‘汗血马’能够‘日行千里,夜行八百’。”   加上孙平生的人,我们也不过区区14个人,西施双姝和坎巴三个人还是非武装人员,几乎毫无战斗力,真正能算得上战斗员的也就是我们11个人。11个人对着一百个武装起来的骑兵,无异于以卵击石。   躲在后面宫殿里,有个人扯着稚嫩的嗓子大喊:“你们是何方来人?胆敢进入我皇宫禁地,速速禀报自己的姓名、来自何方,我们老爷还可能饶你们一命。”,听声音,这个人年龄不过20多岁。   仿佛回到了战国群雄并起的年代,现在都有了到了飞船导弹、人造卫星,还用这些老掉牙的套路,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九爷用手围了一个喇叭筒,高声喊道:“我是你们杨九爷,这次来没打算回去,你这毛头小子还没资格跟老子对话,把你们刘王候—刘荆、刘元寿叫来,老子要和他说话。”   我们每个人都竖起了玻璃钢盾,虽然有的已经被箭击穿,但是聊胜于无,慧根把剩余的手雷、子弹分发给了我们。连坎巴也配上了95-1式自动步枪,虽然顾雄手把手现场示范了一会,不过能不能打响还是一个未知数。   里面的人又喊:“哪里来的老蟊贼,敢直呼我们皇上大人的讳名…”   杨三大怒,“和这些不知道哪个朝代的混账玩意还费这些口舌干什么。”说完,一歪头,95-1式自动步枪抗在左肩上。杨三从小舞枪弄炮,在九爷的训练下,也算一名神射手。   顾雄本来就是军人,打枪就是看家本事,只要端着枪站起身来直接点射,想必那些个骑手一个个倒栽葱滚了下去,刹那间一片狼藉,那叫真的过把瘾。杨三和顾雄计划分别从左右两个方向射击。   小叔知道,杨三急眼了宝马也不放过,那些骑手和宝马再彪悍,也扛不住子弹的射击。   九爷、小叔只是连连跺脚,九爷急的大喊:“三子,你们只能打人,不能射马。”,两人心疼那些汗血宝马,急扯白脸的大喊要打骑手,不要射击宝马。   杨三笑着回应:“我们晓得了,看我们的吧。”   杨三、顾雄的自动步枪哒哒着狂叫了起来,喷出了长长的火舌。   一阵猛烈的枪声过后,骑士军团竟然屹立不倒,完好如初,甚至枪弹打在汗血宝马上也无反应。   我们细看骑士的时候,每个人的脸都刹那间煞白了。   骑士的脸也是白的,是用白粉涂白的,不管怎么包装,我们还是认出来了,出场的这些骑士都是阴兵。   我记忆中,阴兵只能用符咒镇住,用兵符调遣,但是却不能杀死他们,因为他们本来就不是人,或者说是半鬼半神的一个结合体。   有阴兵也就认了,难道这汗血宝马也是“鬼马”?,和阴兵一样刀枪不入吗?   九爷虽然也是第一次见,但是很快就知道这马也非平常的汗血宝马,也就是死后招魂来的鬼马无疑。   幸亏不是真的,一匹汗血宝马古代能买一个城池,现在拿到长青市,也是全国仅有的国宝,对我们搞文物的来讲,杀死一匹汗血宝马,简直就是莫大的犯罪。   这才是真正头疼的事,我们是在和一群杀不死的鬼神作战。   九爷拿出阴兵兵符,重复了上一次的说辞,不出意料,这次却失灵了。阴兵没有听从号令,待在原地纹丝不动。   坎巴念了一通咒语,调用了卓巴次仁等人的法力加持,但是没看到任何效果,阴兵鬼马没有任何反应。   小叔说:“这还只是皇宫的阴兵仪仗队,真正的作战部队没暴露出来,…”   小叔的话还没说完,正中的骑士扬起刀来,阴兵策动鬼马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奔而来,一百匹汗血宝马直接向我们撞来,慧根和我首先想到的就是先保护好西施双姝,智方保护着坎巴,一匹汗血宝马飞奔到我们面前的时候,扬起前蹄,慧根用禅杖猛地顶住了宝马的咽喉,这是加了力道的,但是禅杖却像是在空中虚晃一下,宝马依旧飞奔前行,我则不失时机的扬起龙泉剑,削过后的马腿依然完好如初。鬼马来势凌厉,攻势凶猛,我们只有腾挪跳跃,躲避那一圈一圈轮过来的大刀。   放眼一看,我们的人已经和阴兵打成一堆了,几个阴兵团团围住一个人,转灯儿般厮杀,杨三和小叔在旁边点射,起不了任何作用,九爷、顾雄、黑子等人持刀拿棍,上下翻飞,打得不亦乐乎,九爷更是凌空虚步,直接在半空中与阴兵对仗,不过这些阴兵只会马上功夫,什么骑射、拖刀、单挑等等,幸亏不会用枪。   孙平生和两个外国人也看到了诡异之处,他们远远撤退了。   骑兵作战在第一位的就是骑射,打不打得过先射一波箭再说,有便宜就占,没便宜就走,步兵追不上。骑射常用的姿势,叫做让胯,这个动作主要是上半身前倾,斜开弓,一来可以避免弓弦挂到衣甲,二来在射击正前方敌人的时候,骑在马上必须让开马头。这样把上半身探出去斜开弓,可以避开马头进行射击。   不过九爷在半空中斜刺里击杀阴兵骑手,阴兵骑手的那些优势都没有了,骑兵还没等拉开弓,九爷的飞刀已经迎面而来,把弓箭拦腰斩断。箭囊也被九爷削掉。   黑子上次被蓝魈踢了托马斯全旋,知耻而后勇,扬起石纹碧血汉剑,只见刀光闪闪,尽管左冲右突,但是却出不了阴兵的包围圈,和不死的人战斗,只是耗费自己的力气。   我们且战且退,最后回到原来的隧道,阴兵骑着高头大马进不来,阴兵却不下马和我们单兵实战,所以出现了战斗间歇,我们没有人员负伤,总算有地方喘了一口气。   这么多的阴兵是从哪里来的?   九爷解释说:“阴兵主要是二种,第一种阴兵是指古代的军队败亡后,他们都认为自己还没有死,还要继续战斗,这些阴兵往往出现在一些偏远无人的极阴之地,所以看到过的人很少。阳光能照射到的地方称之为阳地,阳光终年照射不到的地方称之为阴地。阳地居人、阴地居魂。阴兵就是阴地出现的,…”   小叔插言道:“据说以前云南的一个偏僻地方就曾经有人见过,当时还闹得沸沸扬扬,最后这些消息都被封锁了。据当时看到过的人回忆:那应该是一支的旧朝代军队的阴魂…”。   九爷继续说:“第二种情况往往是出现在大灾难死了很多人之后,往往这些地方许多冤魂聚集一处舍不得离开。这时地府便会派出地府‘鬼差’来拘魂了。这种阴兵是指地府来拘魂的鬼差鬼将。”   九爷继续说:“我们遇到的是第一种,我们的龙脉是极阴之地,这些阴兵就是当年战场的亡魂,被刘王候找拢来组成一道防线。”   小叔说:“我从刚才打枪的位置,看见阴兵方队右面山坡上有一块大石头,上面有‘惊马槽’三个字,在石头后面有一处黝黑的山崖,下面是一道阴森森的山沟,那才是真正的‘惊马槽’。听老人说‘过阴兵’的怪叫声、惨叫声就是从‘惊马槽’这沟里发出的。就是鬼马到了‘惊马槽’就会惊疯起来,即使用鞭抽打它也不肯从这‘惊马槽’里过了。刚才我们没有走上右坡,所以才会被阴兵一路追杀,”   九爷一拍大腿:“对,这事我也听过,怎么就忘了呢。这次我们再战,一是准备火攻,酒瓶燃烧弹都用上,只要不烧到皇宫大殿就行,还有就是放出平头哥,让这小子也长长见识。”   慧根这才拍了一下脑瓜,说:“我怎么把这玩意给忘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该让它出来耍耍威风了。”   这平头哥一只被关在木匣内,这次出来,兴奋莫名,嗅嗅舔舔,东窜西颠,摇尾摆头,甚是惬意,丝毫没有意识到阴兵压境,生死之战一触即发。   我们补充了水和粮食,准备第二次入闯皇宫。九爷拿出蒙克山老民兵连长的气势,大声喊道:“全体起立!立正!现在宣布一级战备命令!刀出鞘、弹上膛,我们现在人少兵寡,但我们士气高昂,若有战,战必胜!我们的目标,正前方—皇宫、万宝殿。现在出发。”   九爷这次打定主意还是用火攻,不过这次用的是三昧真火,就是地上火+空中火+天上火,说白了就是来个漫天大火,把阴兵马队的势力范围全被大火淹没,不给阴兵鬼马丝毫逃脱之处。   坎巴仿佛突然开了窍,说:“九爷阿尼,阴兵再来我也有办法对付,佛祖说过,人体内也有三种火:一曰目光之火;二曰意念之火;三曰气动之火。也就是你们汉人说的‘三昧真火’,这三种火合在一起,所有界内的邪毛鬼秽都不会脱掉。”   杨三喜滋滋的说,“你有这样的好玩意怎么不早告诉我们,刚才让阴兵追的我们东躲西藏的,让老爷们还有什么脸面见江东父老?”   坎巴自从被巨贝蚌磲吞入后,反应总是慢半拍,不过慢归慢,能有这身武艺帮我们渡过难关倒不失一件善事。   我们走出华丽的新隧道,看见阴兵马队还呆立在远处,立即开始放火,我和杨三、顾雄慧根等点燃燃烧弹、老烧酒瓶,一起尽力扔到远处,一瞬间烈焰冲天,火光熊熊,大火照天地,红星乱紫烟,真如九爷所说,阴兵就是阴地出现的,见不得阳气,烈焰中,阴兵果然四散逃离,还有的阴兵,竟然茫然无措的冲着我们奔了过来。   平头哥不知道哪根脑筋进了水,竟然冒着烟火向着阴兵方队扑了过去。   十几匹马队还没等到我们面前,坎巴突然从口中喷出来一团蓝色的火焰,此火非同凡火,乃是精、气、神炼成三昧,又有诸神的加持力,运用三昧火,锻成一束火焰,即便金钢之躯也消受不起,这阴兵本来就是阴物,哪里受得了这般灼烧,很快就像糖瓜般的消融,慢慢的彻底消失了。   平头哥最后出现了,大火没有怎么伤害到它,皮毛还是锃亮顺滑,不过在它的嘴里,多了一件东西,平头哥嘴里叼着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找来的,九爷和孙雨莺一看,就有些不淡定,原来这个金光闪闪的东西,乃是一把金钥匙,上面有几个大字,让我们把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那五个字分明是:“万宝殿之匙”,我们无意之中,竟然拿到了万宝殿的钥匙,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也实在让人难以理解,这小家伙是从哪里得来的呢? 第一百零六章 真假万宝殿1   为了安全,我们回到了新隧道。   我们就像唐僧取经,经过九九八十一南,历尽千辛万苦,终于看到了曙光。   不过我们清楚,不提前解决孙平生和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我们在和刘王候决战后,进入万宝殿前,和孙平生他们必有一战。   万宝殿的钥匙拿到了,万宝殿也不会很远了。我和孙雨莺猜测,它不在别处,就在海底下这一片黄瓦红墙的宫殿之中。   天上的白云和瓦蓝瓦蓝的天空是巨贝蚌磲吐出的蜃气反射的幻景,但是这片如同故宫般宏伟壮丽的宫殿却是真实存在的。   慧根取下了平头哥的钥匙,非常小心的递给九爷,这把纯金钥匙做工堪称完美,即便细节也雕刻的非常精致,九爷和孙雨莺眯着眼睛端详了一阵,对匠人的绝活也是赞不绝口。没有十几年手工工艺,怎么能錾刻出这么完美的工艺品,且不说它是否是一把真正实用的钥匙,还是一个象征性的开门工具,它的工艺已经达到了令人叹为观止的地步。   阴兵鬼马没有了,我们前面是一马平川的草地,远处300米开外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城堡,正中大门也有几个鎏金大字,上面写着“昭德午门。”   城墙高大,布满箭垛和射击孔,在这一片开阔地,我们毫无藏身之地,城墙上只需架上两挺机枪,就可以封锁住这一片空地,无人能越雷池一步。   胜利在望的时刻,我们焉能退却,不过不能硬攻,我们这14个人,七八条枪,从这片开阔地发起强攻,犹如以卵击石,蒙克山老民兵连长说:“我们的土办法可以用,挖战壕。”   小叔一拍额头,这个办法好,这地面土质松软,顾雄、黑子、杨三、我、慧根和智方、孙平生、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九个人抡起工兵铲,要挖一条单兵战壕并非难事。   九爷在地上画了一个“之”字形战壕图,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便开始干了起来,我们轮流作业,歇人不歇马,所以掘进的速度非常快,与此同时,我们长枪短炮也做好了火力准备,如果对方首先动手,我们会在第一时间进行火力压制。   我们掘进到约100米的时候,顾雄从望远镜里看到,城堡的射击孔里漏出了黑洞洞的枪口,显然对方判明了我们的意图,不一会,枪声大作,射击孔里上百支枪口吐出了长长的火舌,迫击炮弹也不时落在我们身旁,炸出柱状的尘雾,远远望去,像是原子弹爆炸升起的蘑菇云。   九爷一声令下,我们的长枪短炮也一起开火,不过我们弹药有限,不能放开了打,只能瞄准了再打。九爷虽然用的三八大盖,不过九爷枪法好,每打一发子弹,便有一个射击孔哑火。   战壕仍在迅速的掘进之中,慧根和智方不光武功了得,用工兵铲挖战壕和钻山甲差不多,战壕上面用土培好,就当是沙袋。我们掘进的速度越快,城堡里的火力也就越强,最后直接用迫击炮平射,不过我们的人不是进了战壕,就是进了隧道,炮火只能把战壕周围炸的一片狼藉。却不能阻止我们继续前进。   战壕离城堡100米远的时候,我们开始挖隧道,直通城堡底下,九爷、小叔、顾雄佯攻,为掘进的人打掩护。   单人隧道不需要宽敞,约半人高就行,只需要人匍匐着把炸药包送过去就行,所以很快就挖到城堡下面的根基了,当我们看到城堡下面用石头和三合土垒成的根基时,我们知道大功告成了。   智方匍匐着回来,然后我们开始传递炸药,这次用的是孙平生带来的几根火腿肠样的东西,叫做C4塑胶炸药,是一种高效的易爆炸药,由梯恩梯(TNT)、Semtex和白磷等高性能爆炸物质混合而成,C4塑胶炸药就像用来烘烤面包的生面粉团,可随意揉.搓,制成各种形状。这种炸药虽然威力大,但使用起来非常安全,即使直接向炸药开枪也不会发生爆炸,只能用雷管引爆。   下面是见证奇迹的时候了。   城堡里少说还有上百个人或者人魈,迫击炮、扫射机枪一直响个不停,为了防止爆炸范围扩展到重要的宫殿,顾雄还是和孙平生做了一个爆炸当量的精确计算,当确定爆炸范围后,九爷亲自按了起爆按钮,尽管我们都有了心理准备,但是震耳欲馈的巨大炸雷响起来的时候,我们还是感到了世界末日般的震撼。   突然腾起的火光和伴随着巨大的响雷,一座城堡刹那间消失了一大半,只留下断壁残垣矗立在平坦的草原上,更显得孤零零的毫无生气。   枪炮声瞬间停止了,突然间觉得这个世界太寂静了。静的有些渗人。   孙平生觉得机会来了,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万宝殿就在眼前,唾手可得,稍作瞭望,他和巴托耶夫、亚力托夫就从战壕里飞跃而出,直奔城堡的断壁残垣,两个外国人身躯高大,跑起来更是健步如飞,奇怪的是,九爷却让我们按兵不动。   我们朝着神圣的目标万宝殿一路行来,披荆斩棘,历尽万般磨难,在即将取得真经的时候,九爷却突然叫停了,这让我们所有的人大惑不解,包括小叔也弄不明白。   孙平生他们持枪一路狂奔,还不时回头看看我们追上来了没有,我们眼看着他们三个人跑进了残破的城堡。   小叔问:“九爷,前面就是万宝殿了,我们踏遍邙山、踩破铁鞋才寻觅到龙脉上的这个宫殿,难道拱手让给孙平生他们吗?”   九爷点上一支烟,慢慢吸了一口,才回味悠长地说,“这个万宝殿,从一开始我就怀疑是假的,是邙山里虚无的东西。”   我们所有人一时间都惊呆了,吃惊的程度不啻看见了一个外星人,孙雨莺也是一脸懵逼,慧根和智方瞪大了眼睛,就是黑子,也惊得几乎掉了下巴。   杨三说:“爹,既然是假的,我们为什么费上那么多心血多次进山,难道这一切都是儿戏吗?”   九爷说:“虽然万宝殿不存在,但是这里有一样东西却是真实存在的,那就是‘双鱼玉佩’,我们要找的东西就是它。”   事情的玄妙就在于一开始不告诉你答案,我们信心满满的奔着万宝殿而来,就像是藏金洞,有着人世间无数的珍宝古玩,到后来却是一个大肥皂泡,瞬间就化为泡影。   我们呆了不长时间,孙平生他们几个拎着枪,突然间从城堡里跑了出来,不过,进去三个人,跑出来的却是六个,竟然是孪生的孙平生、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不过,他们这次瞄准的敌人竟然是我们。六个人在城堡附近找了一个隐蔽位置,向我们开枪射击。   九爷咬牙切齿的说:“这群王八羔子,刚才让双鱼玉佩给洗脑了,竟然敢和我老九对着干,把家伙都用上,给这些狗.娘养的点颜色看看。”   九爷话音刚落,我们手里的长枪短炮就响个不停,孙平生他们深知九爷的“神枪手”不是浪得虚名,不敢露面,只是躲在洼地和石头后面打冷枪。   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九爷扔了一颗手榴弹,正好落在巨石后面,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巨石一侧到了下来,黑子眼尖,认得那是巴托耶夫。   按照九爷的套路,我们频频扔开了手雷,我们用的82-2式卵型钢珠手雷比九爷的日本造手榴弹威力大多了。不过投弹的时机和弹着点就比九爷差多了,密集的攻击下,又一个孙平生和亚力托夫倒下了,这样,剩下的还是跑进城堡的三个人,不过,哪个是复制品,哪个是原来的真身,就分不清楚了。   孙平生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一边打,一边指挥撤退,终于退回到城堡里去了。   这次终于确定,双鱼玉佩真的就在附近,我们沿着战壕,开始向城堡前进。   城堡里到处都是血腥气,弹壳、炮弹皮散落在一地,山魈和人的肢体散落的到处都是,白色的墙壁上满是血污,地面上沥着血水,我一边一个挟着魂不附体的西施双姝,快速通过,城堡后面,是一片黄瓦红墙的宫殿,正对着我们的这个宫殿,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万宝殿”。   我感觉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使劲揉了揉眼睛,刚才还在怀疑的事,现在却真真切切的摆在我们面前,九爷到底摆了一个什么龙门阵,这次看九爷怎么说。   九爷站在这座巍峨宏伟的建筑前面的时候,仿佛不为所动,眼皮甚至也没抬一下,只说,大伙注意安全,拿好武器。以前那番言语仿佛没说过似的。   我们走上高高的汉白玉台阶,推开那红漆大门,门都特别的大而且十分的厚重,我数了一下铜质门钉,一共是八十一颗钉,所以只能是帝王之家。   大门洞开,里面是一个九米高的券洞,远远望去,白色券洞的中部两侧,各有一个小门,这是登上万宝殿的小门吧。   黑子刚钻进券洞里左侧小门,独自呆了有几分钟,突然像被蛇咬了一样疯狂的跑了出来,脸色煞白,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我和顾雄、杨三端着枪跑过去,急问怎么了,黑子顿了顿神,才结结巴巴地说道:“那个屋子里面全是毒蛇。”   孙雨莺说:“是不是护宝兽?”   黑子说:“还护宝兽呢,里面全是剧毒的蛇,什么银环蛇、眼镜王蛇、白眉蝮、白唇竹叶青、灰蓝扁尾海蛇、圆斑蝰、尖吻蝮、金环蛇,开毒蛇展览馆的话简直全了。不过,我看到了一条通往上面的阶梯。”   慧根放下行囊,打开罩盒,黑子不屑地说,“不就是一个平头哥吗,里面是满屋的蛇盘,就是十个平头哥,恐怕也应付不过来。”   慧根的确放出来一条平头哥,不过出乎黑子的预料,智方的罩盒里居然有三条平头哥,显然是九爷早有安排,这样四条平头哥被一起放在券洞里左侧小门,里面立刻像炸了窝一样的窜动起来,这下里面热闹大了,不一会,一条平头哥居然拖出一个三米长的尖吻蝮,这种蛇有一个为人熟知的名字是“五步蛇”,人类只要曾被尖吻蝮所咬,脚下踏出五步内必然会毒发身亡,该蛇种个体较大,性格凶猛,此蛇攻击性极强,而且头部可大幅度旋转,毒牙较长,不过在平头哥这里完全不是个事,哪怕是被无数动物闻风丧胆的毒蛇眼镜蛇咬了,也就是睡两个小时的事,睡醒满血复活依旧继续干。对于平头哥而言,再剧烈的蛇毒不过都是一句话的事“我擦,这蛇毒有点上头!”   我在蜜獾的身上看到的,是一种早已缺失的精神,简单、干脆,从不拖泥带水,四只小短腿永远都在不知疲惫的奔跑,永远都在无所畏惧的战斗,在它的世界里,似乎永远都不会出现烦恼,蜜獾有没有天敌?有,还不少。但要说蜜獾怕什么?恐怕没有。这或许正是无数网友喜欢他的原因,没有庞大的族群,没有巨大的体型,就凭着自己无所畏惧、敢于拼搏的精神,在残酷的动物世界打下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这不正是人类社会中草根逆袭的代表吗?蜜獾的世界很简单,也很快乐,不管你是谁,生死看淡,想干就干,要么你死,要么我死,就这么干脆,对敌人从不手软,从不顾忌什么。这就是平头哥。   我们的野外服装都是特制的,一般的蚊叮蛇咬都能抵挡得住,我打开手电,券洞里左侧小门里面空间很大,有几百条盘成一团团的毒蛇,在四只蜜獾的撕咬下,开始挣扎搏击。   平头哥咬蛇一般咬七寸处,这样蛇头就很难发起攻击,慧根带来的那只平头哥,更是牙齿如剪刀,一口就把几米长的毒蛇咬为两半,蜜獾在这里更像大闹天宫,拼命地撕咬搏击,你死我活的战场更像是游戏场。真的看淡了生死,无所畏惧。   顾雄穿着防护设备,带了小型火焰喷射器,在平头哥战斗的盲区,准备来一番火烧连营,被九爷坚决制止了,“顾工,这里不是用武的地方,我估摸着,双鱼玉佩说不定就在这个宫殿里。它不会跑的很远。” 第一百零七章 真假万宝殿2   我们瞪大了眼睛,仔细查看着琉璃瓦和红墙连成一片的高耸的宫殿,双鱼玉佩会放在什么地方呢?既然孙平生他们在很短的时间里就被复制了,双鱼玉佩不会放在很远的地方。   为了抢时间,我和杨三、黑子、智方和慧根穿上防护服也参加了屠蛇大战,挥舞长剑,左右开弓,各种毒蛇扬起前身,发起了攻击,毒蛇不会轻易攻击对手,但只要攻击,就会高高的昂头,吐着红红的信子,前后摇摆,把身子卷曲,首先是尾部发力,身体的每条肌肉从后到前收缩,先前卷曲身体像弹簧一样射出去,这时嘴巴才张开,在接近目标的时候嘴巴张得最大,毒牙向前扎入目标,毒牙是借着冲力扎进去的,当毒牙扎入目标受到挤压即放出毒液。   干这活需要胆大心细,我们四个人加上四个平头哥,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使这些蛇乱了阵脚,狂舞乱咬,不过,很快就被我们就地歼灭了。留在现场的,是堆积如山的蛇尸。   我们踏着蛇尸,走上万宝殿的玉石台阶,台阶不多,很快我们上了第二层,除了一个汉白玉石块砌成的大门口,这里连个门也没有,往里瞭望了一下,每个人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这里面是一个正方形建筑,四壁都是石板铺就,地下放着全是黑漆漆的上等楠木棺材,我数了数,整整四十口,靠着南北两边两列摆放,全都码放的整整齐齐,底下都有垫木。   杨三说:“这叫他奶奶什么万宝殿,一个宝贝没看见,看见的全是‘十页瓦’,还不如叫棺材铺算了。”   九爷说:“既然来了,我们就打开这个闷葫芦,看看这棺材里到底放的是什么。”   杨三和顾雄、黑子拿了撬杠,直奔最前面的棺材而去,九爷先敲了敲棺体,侧耳听了听,说:“听声音,应该是三椁两棺,这尸主的来头不小啊。”   九爷竟然听听声音就能分出几层棺几层椁,实在匪夷所思,孙雨莺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孙瑛鹊明显的看出来不淡定。   孙雨莺说:“周礼规定,只有王才能享受三椁两棺,那么,这起码是诸侯王的待遇了。”   在九爷的指点下。棺椁很快打开了,不出九爷所料果然是三椁两棺,不过最后打开棺材的时候,我们有点傻眼,由于密封和棺材材质好,里面的人物面目栩栩如生,身上着装让在场的每个人大惑不解:穿的是是龙袍。   孙雨莺也傻眼了,这明明就是真龙天子的真身,为什么采用诸侯王的丧葬礼仪,周代规定:天子的尸体要用两层椁,五层棺。   杨三一鼓作气,连着开了三个棺材,都是三椁两棺,里面都是穿着龙袍的老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九爷和小叔在鉴宝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英名齐天,西施双姝也是赫赫有名的鉴宝精英,对眼前的这一幕却一筹莫展。   最后还是九爷给出了一个比较合理的假说,“以我判断,这些尸体都是刘王候的‘前世人’,刘荆把自己当做皇帝,自然要穿龙袍,刘荆要死的时候,就会找一个灵魂替身,通过换魂蛊,把自己的灵魂转到替身脑壳里,实现了历代皇帝做不到的长生不老的梦想,替身也会慢慢老死,所以就要再找一个替身,把生命延续下去,这些死去的替身,就是我们眼前看到的这些棺材。”   不愧是长青的“袍哥”,九爷这一说,我也觉得豁然开朗了。   不过,疑问也就来了,周局长在邙山一号墓开的那些瓮棺,不也是刘王候死去的替身吗?哪里来的这么多替身?山里有,山外也有?   九爷说:“有刘荆的、有刘元寿的、还有王子王孙的替身,所以不算多。”   孙雨莺还有些疑问,皇帝的梓木应该是中国历史上最高级的葬具,最高级的当属柏木黄肠题凑,在棺椁之外设置一个木制的大箱子。用黄色的柏木心堆垒而成,异常坚固,起到“防盗门”的效果,去皮后的柏木黄心垒于棺外,称之为“黄肠”,“题凑”就是木头的端头向内排列。   九爷说:“这也不难解释,主要是在邙山里找这么多的柏木实在太难了,何况又不是刘荆、刘元寿的真身,也就在形制上降低了要求,只是黄袍这一点是万万省不了的,其他的就无所谓了。”   杨三骂骂咧咧的说:“原来这‘宝’就是这些假皇帝尸体啊,这里应该叫‘万皇陵’就对了,还叫什么‘万宝殿’,害得老子空喜欢一场。”   我想,我们只上了两层,这个大殿起码四层,我们看看上面两层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小叔突然说:“我们怎么少了一个人,咦,坎巴怎么不见了。”   我和孙雨莺点了一遍人数,果然不见了坎巴。这个小菩萨一直闷油瓶似的跟着我们,怎么会突然不见了?被人魈掳去了还是走错了方向,如果被人魈劫走了,那就麻烦大了,毕竟是卓巴次仁高僧的人,丢了人九爷如何交代?   我们只上了万宝殿左侧的小门,坎巴是否上了右侧的小门,慧根和智方急匆匆下楼,到右侧小门去寻找,顾雄和黑子等人则到周围寻找,九爷、我和孙雨莺到三层去看看。   三层楼密封的像一个箍桶,没有门,也没有窗户,九爷忽然拉着我和孙雨莺说:“赶快退回来,有情况。”   九爷也够神经兮兮的,三楼全是石砖垒起来的,连个老鼠窟窿都没有,怕个鸟?   九爷说:“小子,你没看到中间的砖都有缝隙…”   “九爷,有缝隙岂不正常?”   九爷说:“有缝隙证明这石砖是活动的,抽出砖来就是一个射击孔,他们把孙平生变成孪生人放出来,目的就是让我们相信‘双鱼玉佩’就在前面,然后,我们就按照他们的计划一步一步走入他们设计好的埋伏圈。你看,上面三楼是密密麻麻的活动砖,也就是射击孔,万宝殿后面是一座护殿—也就是箭楼,箭楼正面和两侧设有密集的方形窗口,供开枪射箭用。我们除了二楼还能自由活动,其他地方完全暴露在箭楼的射击区域内。包括这万宝殿下面九米高的券洞,坎巴被他们拦劫,也是想留下一个人质,以便和我们讨价还价。”   幸亏九爷提醒的及时,找寻坎巴的人全部撤回到二楼集中待命,智方和慧根从右侧小门奔向左侧小门的时候,箭楼连射出两只箭矢,被智方和慧根一把抓住,九爷看了一下绿莹莹的箭头,说:“这是见血封喉的毒箭,我们也能当武器用。”   局势波诡云谲,刚才我还觉得信心满满,阳光普照,这忽然间就来一个大逆转,危机重重,黑云压城。   我们刚才经过了一轮的战斗,弹药都没有及时补给,现在每个人手里的子弹寥寥可数,刚才的战斗还只是一个前奏,真正的战斗正要打响,这可能是刘王候亲自指挥的一场重战,我看九爷表情凝重,我想到的,九爷和小叔他们也早想到了。   九爷和小叔找我们一起过来开了一个前敌会议,九爷说,上面三楼是一个制高点,军事上叫做战略高地,我们只要占领了三楼,对下可以控制下通道,对上可以控制四楼,我们就能打出一副好牌。就有了战略主动权。   九爷还嘱咐一件事,就是要保证坎巴安全,不能伤着小活佛。   我和顾雄、杨三、黑子作为主攻部队,负责拿下三楼,其他人等作为第二梯队,负责掩护和侧面迂回支持。   一个鉴宝行的专家学者、鉴宝师,竟然组成了世界上绝无仅有的军事别动队,黑子不忘调侃我,说:“二小,这次你的军事理论可派上大用场了,什么军事‘十六字诀’,什么运动战、速决战、游击战、麻雀战,这次可都派上用场了。到了王二小发挥军事才能的时候了。”   这个黑家伙,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这当口给我添堵,不过好在有顾雄在,我就信心百倍,顾雄可是正宗的军事工程师,正当的军人出身。   顾雄说:“我们不能上三楼,那样正中了刘王候、老神他们的奸计,…”   黑子挖挖头皮,说:“我们不上三楼,怎么占领制高点?”   顾雄说:“会有办法的,谁活着谁就看得见。”   顾雄的办法不错,在二楼上面挖个小洞,把炸药塞进去,炸开一个小洞,我们就能从下面进攻了。   既然是万皇陵,九爷也就不提不用炸药的事了,炸药不是万能的,但目前不用炸药却是万万不能的。   顾雄拿着摇钻不多时就钻出一个小洞,虽然只有指头粗细,但是有了深度,填进炸药,要炸出一个理想的小洞已经足够了。   我们到了安全地带,顾雄点燃雷管,一声巨响,硝烟弥漫,小洞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碗大的洞口,对我们来说,这个洞口已经足够了,杨三不失时机的连着扔进去了三颗手雷,上面传来了三声巨响,响声刚过,就有两只黑洞洞的枪口从洞口伸了出来,枪口马上吐出长长的火舌,九爷一个凌空虚步,跃上洞顶,直接拽住枪口,硬生生把两杆枪夺了下来,因为夺枪的速度太快,顺势把枪手也拉到了洞口,我们看到了毛茸茸的猴爪和猴头,黑子端枪等候了多时,自然不会放跑这个机会,顺势抬手就是一枪,这个蓝魈一枪毙命,殷红的血滴不断地流了下来。   猴头被上面的人迅速移开,洞口刚一显现,突然冒着烟的五、六颗手雷从上面冰雹一样的砸了下来,九爷、智方和慧根拿出踢足球的神功,手脚、头并用,飞快的把手雷踢到了棺材区,七八具棺椁被炸的横七竖八,甚至把整个棺材炸飞了,里面的枯骨四散开来,飞得到处都是。   九爷瞪起眼睛,竖着耳朵,决定迅速扭转这一不利形势,上面的人刚一拔开手榴弹的插销,九爷的手掌已经捂在洞口了,手雷刚进入九爷的手掌,九爷迅速回弹了回去,这样,上面的人等于给自己挖了坟墓,不过这次动静有些大,爆炸声接连不断,我们脚下的大地一直在颤抖不已,上面传出阵阵惨叫声,鬼哭狼嚎,小叔高兴的说:“九爷这次厉害,把弹药库炸了,看看这帮龟孙子怎么收场吧。”   趁着爆炸声,顾雄和杨三又在洞口周边钻了几个炸药孔,如法炮制的装填了炸药,巨响过后,那个碗大的洞口已经成了一米见方的窟窿,九爷甩出飞虎爪,飞身而上,顾雄、我和黑子等人也紧跟着攀爬而上。   三楼的爆炸声依然接连不断,上面除了烟雾和火光,就是隆隆的爆炸声,我们都找好了隐蔽点,三楼有很多一人多高的石雕像,有行狮、天马、海马、押鱼、狻猊、獬豸、斗牛、豹子等,正好利于我们隐蔽,我藏身在一头天马的石雕后面,周边有很多山魈的残肢,也有人的肢体,这是前世人或者是人魈组织的、以山魈为主力的一场阻击战,九爷反推上来的手榴弹炸点正好是在一个小型的手雷存放区,引发了连锁爆炸,炸飞的手雷又将其他存放区手雷引爆,所以这些幸存的山魈自顾不暇,到处躲闪,对我们的到来也就没有引起太多注意。   在这些石像的背面,还有很多小规模的武器存放点,木制的箱子都还没有打开,黑子四顾无人,趁机打开箱子,里面除了机枪、95-1式自动步枪,还有成箱黄橙橙的子弹,角落里的一堆铁桶物资,黑子和杨三打开一看,喜出望外,这里有压缩饼干、午餐肉,饮用水,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在我们弹尽粮绝的时候,吉人天相,弹药粮食来得正是时候,正好慧根也缒着飞虎爪缆绳爬了上来,这个物资部长正在为断炊犯愁,看到粮食物资喜不自胜,和智方等人把个行囊装的满满的。   我们把弹药袋装满,九爷、小叔把整个三楼周边巡视了一番,这里除了堆积的尸体,没有活物,看来82-2式卵型钢珠手雷威力不小,三楼上的山魈基本全炸没了,剩下的全部退到四楼了,杨三和黑子在楼梯前加上了两挺机关枪,把去四楼的道路完全封闭了。   顾雄说,“学了这么多年的军事理论,这样的战法还是第一次见,自己的人马全部上了顶层,把退路留给我们,这叫什么打法?‘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   杨三说:“别小看这些山猴子,也许他们还有其他的退路,我们别上了他们的当。”   为了防备不测,孙雨莺姊妹两在智方的掩护下也爬了上来,人马都到齐了,我们地毯式的对三楼角角落落搜了一个遍,没有新的发现,粮食和水都让平头哥试喝了,没有中毒表现。我们稍作休整,下一步的进攻目标就是四楼,也许,那里就是双鱼玉佩的藏身之处。 第一百零八章 双鱼玉佩   刘王候等人偷偷的把坎巴抓了起来,也许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怕这小菩萨用他的神力发现双鱼玉佩的行踪。   偌大的邙山,要想找一个放在鎏金匣椟里面的双鱼玉佩,简直比大海捞针还难,但是事物都是辩证的,双鱼玉佩是一件非人造神物,它有一个不能隐藏的功能,那就是它具有强大的炁场,只要道行高深的人,在冥冥之中就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卓巴次仁、顺印、坎巴因为内修功力深厚,佛法无边,所以能体验到炁场。孙雨莺说她在禅定状态下,有了诸神给与的加持力,也能感觉到炁场的方位。   目前能够测定双鱼玉佩炁场方位的,也许只有孙雨莺能够做到,九爷却让西施双姝同时禅定。   九爷自有他的道理,禅定是修菩萨道者的一种调心方法,它的目的是净化心理、锻炼智慧,以进入诸法真相的境界。世界各宗教,凡是有神秘效验的,无非是从禅定的工夫而来,不论他们是用持咒也好、祈祷也好、礼拜也好、诵经也好。   我们散开,给孙雨莺、孙瑛鹊独自安排了一个角落,她俩背对而坐,以诵经的形式进入禅定状态,一开始她俩还在咕咕囔囔的诵经,后来唇吻翕动,却听不到声音,再后来两个人像是死人一般毫无生气的坐在那里,大概意识已经离身而去,与诸神相会,进入人所不能达到的神的境界。   这样持续了约半个小时,魂灵才回到本体,孙雨莺像是睡醒了一般,说自己刚才头疼得很,自己用手按了几下太阳穴,才说:“九爷,这件物事我看到它了,离我们不远,就在我的头顶上面,我不能算出来确切距离,但是我靠近它的时候,它为了躲我,向上挪动了一下。”   双鱼玉佩自己还能动,说明它是有灵性的东西,这也太奇妙了。不过,对炁场人只能感觉得到,孙雨莺却说能看到它,这在情理上很难说通,能看到炁场,只有具备丰厚加持力的诸神才可以做到,孙雨莺虽然经历了灵魂离身漂泊无依的浮萍生涯,但是离神的位置还差得远那。   孙瑛鹊醒来,说她独自去了一个地方,看到很多奇装异服的人,她向他们问候,却没人搭理她,直到有一个人领着她,跨过一个深不见底的深谷,她才看到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是一个像鱼的物体,光芒闪耀,她无法靠近它,回来的时候,领他的那个人突然用手推了她一把,她失去平衡,啊呀一声跌入深谷,也就此被吓醒了。   小叔说:“这不奇怪,就像盲人摸象,每个人的感觉都不一样。雨莺佛力强,能够在禅定状态下开天目,看到了我们看不到的神秘物体,瑛鹊能够看到,功力也不是常人所能做到的。所以都值得肯定。”   九爷说:“凭直觉,我感觉这玩意就在我们的上面,不过大伙记住,这次我们不能再用步枪手雷炸药了,我们除了用刀剑,就只能肉搏了,智方负责保护孙瑛鹊姐弟两,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参战,其余的人全部参战,除了刀剑,其余的武器全部放下。”   我们用惯了枪和炸药,这次改成用剑,除了慧根和智方,其他人十分不适应,还有,四楼上的人魈如果用枪炮,我们用刀剑,岂不是以卵击石,不过,九爷的号令既然出来,谁敢不听?   四楼的楼梯全是条石铺就,九爷先把一头平头哥放出去,让它作为先头部队先去打探一番,平头哥刚登上石梯,一支冷箭嗖地一声射在了平头哥的前面,扎在了台阶岩石上。   九爷喊道:“好剑法!”   这时,楼上传来轻微的走动声,不一会,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楼梯上,他后背上用绳索绑满了黄色的炸药,面无表情,他就是我们失踪的坎巴。   站在坎巴身边的是一个女人,也是身背炸药,右手拎着一支95-1式自动步枪,她就是黑子朝思暮想的女人—刀荣兰。   刀荣兰开腔了,声音冷静,看不出一丝慌乱:“九爷和王老板,从你们踏进邙山的第一步开始,我们大圣皇帝已经在关注着你们的一举一动,借用你们人类常说的一句话:‘邙山是我们大圣皇帝的地盘,这点无可争辩’,所以在此我劝诸位,立即返回你们该去的地方,离开邙山,否则的话,你们只会在这里留下一具尸骨。”   刀荣兰不是在开玩笑,作为一个灵魂寄存在人体的山魈,她无所顾忌,手里紧握着两根导火索,一根是坎巴身上的,另一根是刀荣兰自己的。只要我们敢往上冲,看样她会毫不犹豫的点燃炸药。   平头哥看到前面竖着的箭矢,一时拿不定主意,是前进好,还是撤退好,不断的回头看着九爷。   九爷说:“刀荣兰,我知道你不过就是一个傀儡,替别人说话而已,你回去告诉你的主子,邙山自古以来是长青市的邙山,是长青人民的邙山,不是那个大圣皇帝自封的地盘,我杨老九今天来到这里,实话告诉你们刘王候,就是来消灭那些个害人的妖物,不允许它们在长青市为非作歹,没有人能命令我杨老九止步不前,别拿这一套来吓唬老子,老子也不是被人吓大的。伙计们,带上玻璃钢手盾,跟着我老九往上冲。”   刀荣兰显然没有料到,她的一番话不仅没有把九爷吓到,反而让九爷主动发起了攻击。这时,埋伏在周边的弓箭手出现了,几乎全是山魈,也有几个戴着头盔的青壮年小伙,纷纷拉弓搭箭,一时间,箭矢如雨,纷纷打在玻璃钢盾上,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九爷的判断没错,宝贝双鱼玉佩就在四楼,不光我们不敢动用枪炮炸药,就是刘王候也不敢自毁宝物。   我们走到楼梯中间的时候,刀荣兰一只手揪着坎巴开始后退,黑子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竟然对刀荣兰射了一箭,这一箭正射在刀荣兰的手腕上,刀荣兰痛的撒开手,丢下坎巴一个人逃走了。   黑子大义灭亲的举动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刀荣兰曾经是黑子的偶像,但是自从知道她是人魈后,黑子思想转变了,变得毫无顾忌起来。   坎巴瞅准时机,向我们跑来,全不顾弓箭手的冷箭,也怪,弓箭手瞬时停止了射击,毕竟坎巴身上带着一个弹药库啊。   坎巴一下子投入九爷的怀里,顾雄马上把坎巴身上的绳索砍断,身上竟然捆着八包炸药,上面都插着雷管,每个有一斤重,杨三闻了闻,全他妈的是真家伙,如果真的引爆了,这个万宝殿还不得底朝天,炸成一片废墟啊。   我们很快登上了第四层塔楼,这层塔楼上有很多小房间,我们每个人贴着墙,缓缓向前移动,尽量避开房门和窗户,不为别的,就怕蝗虫般冷不丁飞来的冷箭。   九爷决定挨个小门搜索,我们打开强光手电,第一个小门是木制的,杨三飞起一脚,这个小门就被踹飞了,里面有个石凳,上面坐着三个人,这一看不打紧,竟然是巴托耶夫、亚力托夫和孙平生,满脸血污,是被开枪打死的,孙雨莺细看了一番,说:“这三个人是被我们在万宝殿前面打死的,被人抬到这里来的,故能玄虚。真正的孙平生还活着。”   杨三说:“有坎巴小活佛在,我们何必挨个门去搜呢,直接问问坎巴不就行了。”杨三随即把坎巴招呼过来,说:“小菩萨,你看看这些房间那个炁场大?”   坎巴几乎不假思索地说:“最后面哪一间房子,我看着哪里有很多的雾气。”   杨三说:“这不行了,来,二小、黑子、慧根跟着我,先开后面的那一间。”   九爷不声不响的跟在中间,走了大约七八十米,来到了最尽头的那一套房子,也是楠木门,上面很多浮雕,杨三故技重施,走到门中间刚要抬脚踹门,九爷一把拦住,让我们躲到一边,自己从门的一边把门用撬杠撬开,然后用撬杠把门顶开,几乎同时,几十支弩箭射了出来,箭支之密集,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杨三如果不被九爷拉开,现在就是一个弩箭的刺猬。   杨三倒吸了一口冷气,忿忿的说:“娘希匹,敢给老子下套,看我也饶不了他。”   顾雄拿着玻璃钢手盾,用强光手电探照灯般的朝里面照了一会,说:“我们上当了,里面全是机弩,如果再往里走的话,第二排机弩又会放箭,幸亏九爷心细…”   杨三回过头来,大声喝道:“坎巴,你给我过来看看。”   九爷说:“小子,你瞎咋呼什么那,瞅你那脸,埋了巴汰的!那个坎巴早就不见人了,刚才我看他往三楼跑了,不过这小子还是嫩了点,三楼楼口我让智方守住了,跑不了他的。”   杨三说:“爹,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九爷说:“刚才这个坎巴把炁场说成有很多的雾气,这一句话漏了馅,炁场给人的感觉是能量而不是雾气,这是得道的转世灵童说的话吗?”   孙雨莺说:“九爷这一提醒,我也觉得这个坎巴是个复制品,刚才刀荣兰拿着导火索的时候,这个灵童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一点都不紧张。”   不一会,智方果然押着坎巴过来,说:“九爷,这孩子要跑出万宝殿,我们已经下了命令不许离开,我劝他就是不听,所以只好把他送给你处理了。”   杨三咬牙切齿的说:“这是个假货,刚才差点让他害了我们几个人的性命。”   智方听说是个假的,一时愣怔了几分钟没回过神来。“我只是觉得这孩子脑筋有点问题,原来还是个假的。”   九爷连续提了几个问题,坎巴都回答不上来,包括恩师卓巴次仁也不认识,他自己也说不明白自己的前生后世,后来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只说模模糊糊想着自己原先是个啃山果、吃小动物的猴子,不知道如何被抓进山洞以后,变成了一个和尚的模样。   坎巴能在我们眼皮子被复制,也恰恰说明了双鱼玉佩就在附近。不,它就在这层楼上,一共十三个小房间,我们挨个找,很快每个房间找遍了,只剩下最后一个房间了,这个房间在另一头,杨三用撬杠撬开,然后顶开门,几只强光手电瞬间把房间照得雪亮,但是这间房间除了几十把弩弓和几百支箭杆放在房间的一角,别无他物。   这次真的跌破眼镜了,不光人和山魈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传说中的双鱼玉佩也化为乌有,他们难道真的插上翅膀飞走了吗?   九爷拎着宝剑,悄无声息的走了进去,我们紧跟在后面,走到头,向左一看,才发现了奥妙所在,原来这间房尽头上有个拐角,显现一个洞口,是有8层城砖叠垒的“土”字形封墙,顺着走就是一个长方形隧道,这层楼挨着山体,进了隧道里面有一个很大的天然洞穴,里面到处都是洞口,刘王候的人逃到哪里去了成了一个不解之谜。   不过这些人魈和山猴子能逃过别人的视线,却逃不过九爷的眼睛,刚才黑子给刀荣兰的那一箭,刀荣兰疼的捂着手腕逃走了,渗出来的血滴成了活路标,九爷是码踪中的高手,在暗色中依然能找到这些血滴,大步如流星走在前面,我们在后面小跑步紧跟,这样转过了一洞又一洞,甚至越过了几条宽敞的溪流,我们终于来到了又一个天坑,这个天坑有三个足球场那么大,与其他天坑不同的是,这里的道路都铺上了金砖,道路两旁还有汉白玉栏杆,岩壁上插着两杆黄字大圣皇帝的红色锦旗,对面有汉白玉石阶通往上面,虽然看不到有士兵守护,但是我们凭直觉,这里到了龙头的关键部分—刘王候的巢穴。   这次探路,我们让假坎巴走在前面,坎巴不知就里,沿着金砖大道一直向前走去,走到对面,刚要踏上汉白玉栏杆时,上面突然露出几个人头,搭弓射箭,嗖嗖几声响箭,假坎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露出头的这几个人,我们都认得,孙平生、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   杨三不顾九爷的禁令,抬手就是一枪,孙平生正在放箭,猝不及防的中了枪,身体摇晃了两下,两个同伙见势不妙,架着孙平生狼狈的逃窜了。   就连平时温尔文雅的小叔,此刻也恨恨不平的怒骂起来:“这狗日的孙平生,平时我们待他也不错,没想到他们竟然调转了枪口,向我们开火了。什么玩意儿。”   杨三说:“哼哼,刚才挨了我这一枪,够他喝一壶的,就是那两个外国人,将来也逃不到哪里去。”   九爷说:“三子,这两个外国人你当是普通士兵吗?他们都是孙平生花大价钱雇的世界一流的狙击手,不光枪法了得,就是野外生存的能力也不是一般人比得了的,孙平生说过,曾经把这两个家伙空投到一个无人居住的小岛上呆了两个月,哪里没有淡水也没有粮食,只有毒蛇和野兽,他俩饿了就徒手斗野兽,钻木取火,烤兽肉吃,渴了就捉毒蛇,饮蛇血。你想想,他俩能从到处是炸飞的灯水母毒汁里逃出来,世界上有几个人能做到?凭你小子这两脚猫功夫,也敢和他们较真,我实话告诉你,刚才孙平生中枪也是在演戏,他们的位置算计好了,我们不可能伤到他们,他们只不过在试探我们的方位和火力。”   杨三挠了挠头,“没想到这货还真的不一般。”   也许死的都是复制品,这三个人还是原先的那一伙,能从双鱼玉佩复制品中找回真正的团伙,足见这两个雇佣兵的过人之处。   孙雨莺说:“九爷,孙平生也是为了双鱼玉佩而来的,而且他们三个都被复制过,所以他们知道双鱼玉佩的行踪,我们只要跟着他们走保证能找到双鱼玉佩。”   九爷说:“这个双鱼玉佩就在刘王候手上,刚才他们就是在万宝殿的四层塔楼上被复制的,这个玩意有一种独特的香味,像是龙涎香,刚才在塔楼上,我闻到了这种味道。不妨让慧根把平头哥放出来,这家伙鼻子虽然不如狗,但是嗅觉比我们人类强多了。”   让平头哥先走一步,顾雄、杨三分别架上两挺机关枪,我和黑子、小叔、九爷等人也端起枪来作为后应。   四条平头哥乍看到新鲜地方,摇头摆尾的胡乱跑了一阵,然后抖擞起精神,迈着四平八稳的步伐,走上了金砖铺墁的宽敞豪华的帝王之路。   九爷颇有心机,孙平生他们再敢露头,我们这里有机关枪伺候,如果不露头,平头哥过去了,发起攻击来,老虎豹子都难以招架,何况只是血肉之躯的人。   现实情况就是两难选择。   平头哥稳稳的走过了金砖铺墁的汉白玉大道,开始登上对面的汉白玉台阶,估计这是刘王候经常走的地方,孙平生他们不敢开枪造次,所以只可能用弓弩射击。   平头哥很容易在上面的台阶上遭到冷箭,我们一手端枪,一手持玻璃钢钢盾紧跟在后面作为后援。   踏上最后的一阶,平头哥忽然发现有人正在对它准备射箭,一声嚎叫就扑了上去,柘木弓还没拉开,就被平头哥撕咬的团团转,九爷把平头哥分开,发现这个被咬的人正是刚才佯装中枪的孙平生。   杨三怒不可遏,提着剑直奔而来,孙平生防护的很好,没有被平头哥咬伤,还是以往那种不可一世的狂傲之气,睥睨一切。   “孙平生你这狗日的,九爷的队伍你也敢下手,即便你拿到双鱼玉佩,以后你还能在长清混吗,九爷的规矩你不晓得吗?”   孙平生说话了,“九爷,我知道不听您劝诫,私闯邙山,坏了江湖上的规矩,横竖都是一个死,成则为王败则寇,我们两家只有一家能得到双鱼玉佩,实不相瞒,我们的人已经发现了玉佩的行踪,正在追进当中,我想我们很快就会拿到这件世界级的宝物,我想你们不必费心了吧。”   九爷说:“孙平生你给我听明白,邙山的双鱼玉佩属于长青,只要我杨老九有一口气,你是拿不走的,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杨三早已按捺不住,飞起一脚,孙平生便来了一个倒栽葱,慧根、黑子上前用细绳捆粽子般把他五花大绑起来,栓到一个拦马桩上,杨三说:“姓孙的。我什么时候找到双鱼玉佩,我就放了你,我十天找不到,你就在这里待上十天,半年找不到,你就待上半年,只怕我们找到玉佩的时候,你已经成了木乃伊了。”   孙平生声嘶力竭地说:“你们不能扔下我,离开我你们找不到那玉佩的。那是神物,我是专家,你们找不到他的行踪”   杨三哼哼一笑,说:“别以为死了张屠户就吃不上混毛猪了,没你孙平生,我们照样办的到。”   两个外国人一定还会联系孙平生,所以留下智方暗中监视,我们继续顺着隧道追寻双鱼玉佩。   隧道越来越宽敞,装修也越来越奢华,两壁用七层石条叠砌,顶部用临清砖起券,地面中间是金砖铺墁,两边由光滑的石条铺成。由地面至券顶通高5米.隔几步就是燃烧的灯龛,每隔几十米就有一个持刀站岗的石头武士。   这时,我脖子上带的三眼天珠突然发出几道蓝莹莹的光线,因为在阴暗的隧道中,光线异常明亮,光圈中坐着一个人,孙雨莺一眼就看出来,这个人正是失踪的坎巴。   “二小,他就在附近,没有走远,因为三眼天珠看到的地方不会太远。我想起来了,九爷的九眼天珠应该能看到炁场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九爷说:“幸好我带了九眼天珠,让慧根拿出来看看。”   慧根拿出来的是一个牦牛骨首饰盒,这是一款散发着异域风情的首饰盒,在扎尕那我听当地的藏族姑娘介绍过,这种首饰盒来自印度,纯手工制作,外表镶嵌的全是真牦牛骨,有些还有不规则的深色斑点,正是牦牛骨饰品的特色,这种盒子呈八角形。盒子接缝处用铜皮包起来,里面用绒布紧贴,开合处用铜扣衔接。盒子的装饰也是典型的印度风格,盒子上有两只当地的吉祥物一对玩耍的大象。   慧根慢慢把盒子打开,九眼天珠静静躺在蓝色的绒布里,发出迷人的红色光线,远远望去,九眼天珠的上面是一个大的光圈,光圈正中,有一个玉质的双鱼型玉器,我的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了。   “双鱼玉佩?”众人发出一片惊叹声。   孙雨莺说:“九眼天珠是个有灵性的神器,能锁定你心里想的物体,它能看到星空中的东西,所以我们还是找找小菩萨坎巴吧,他不会走远了,就在我们附近。”   连接隧道的尽头,并不是自然界的天坑或洞穴,而是一座豪华的宫殿。   这是一个能容纳几百人的大殿,有九根刻着龙的石柱,正中是汉白玉雕砌的石阶,上面是皇帝高高的御座,上面的华盖仿佛新做的,颜色还非常新鲜,御座的下面还有一个石头做的巨大的莲花,九盏吊灯还在跳动着火苗,御座旁的香炉还在冒着袅袅的青烟,一股檀香味扑鼻而来。   小叔说:“九爷,香炉还在燃烧,说明他们没有走远,刘王候刚才还在这里。”   九爷说:“是孙正平手下的那两个外国人在追击他们,一个经营了千年的地下皇宫,自诩为帝王的人,竟然被两个外国雇佣兵追的到处逃窜…”   顾雄说:“刘王候这些年的御林军,也不在少数,难道这么不经打,连自己的主子也护不住吗?”   九爷说:“刘王候的御林军还没出手,你怎么知道他们不经打?这两个外国人倒是一路追下去了,但是鹿死谁手还很难说。”   兵贵神速,我们总不能跟在这两个雇佣兵后面,我们必须赶到他们前面拿回这个九州神器。   除了来路,好在只有御座后面一条道,也是一条石砌隧道,我们迈开大步,跟着九爷流星般的脚步,迅速向前赶去。   不管双鱼玉佩藏在什么地方,苍苍邙山,我来了。 第一百零九章 魔窟神兽1   石砌隧道不长,我们来到了一个圆形石穴。在邙山,这样的洞穴数不胜数,所以我们也没放在心上。   石穴很大,正方形,七八十米长不成问题。   大厅中央,有个巨大的石头狻猊,一人多高,有三米多长,卧坐在一个石头做的香炉上,狻猊是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龙生九子之一,形如狮,喜烟好坐,所以形象一般出现在香炉上,随之吞烟吐雾。   孙雨莺看了半天,不解的说:“咦,怎么在这里摆着这么大一个石头狻猊?帝王之家有这样的讲究吗?”   从来没见过一人高的狻猊,黑子又犯手贱,想去摸摸,被九爷伸手拦住了:“小子,你好好看看,它是个什么东西?”   黑子不以为然的说:“我们都是考古学毕业的,这些东西都认识,这玩意古代叫狻猊,现在叫狮子,不过石匠刻这么大个的狮子,要费好长时间的。”   九爷很警惕地说:“这不是石头狮子,它的学名叫做银狮,它是活的。”   九爷此言一出,像是在热锅里撒了一瓢水,炸锅了,晴天霹雳,我们每个人都惊呆了。   万万想不到,它竟然是活的?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是一个石雕,这头狻猊一动不动,眼都不眨一下,九爷怎么判断它是活的?   难道九爷也有走眼的时候。   我们每个人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九爷说:“你们别唠嗑,瞎闹,滋哇乔叫唤,全部后退,趁它还没有发威,这玩意起来,我们招架不了。”   对付这样一个庞然大物,我们还没遇到过,它如果站起来,没有谁是它的对手,不知道那两个外国人是怎么通过狻猊这一关的。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退回到了宫殿。黑子一不小心把一人高香炉碰倒了,从御座上跌落下去,黑子急忙伸手去接,已经晚了,青铜香炉从高高的御座上跌落到金砖地面,发出巨大沉重的撞击声,这一声不打紧,把这个看似沉睡的狻猊惊醒了,这时,一声惊天动地的狮吼传了过来,大地都要抖三抖,狻猊被激活了。   孙雨莺说:“史书上从来没有记载这么大的狻猊,它是被神秘物质辐射后变异了,长成这么大的一个巨兽…”   我说:“长成这么大的巨兽我也不诧异,我就是纳闷,它是靠吃什么活着,总不能冬眠一样不吃不喝吧。”   香炉倒下去的地方,被砸出了一个一米见方的大洞,顾雄和黑子打开盔灯,看了一眼,倒退了好几步,连着倒吸了几口冷气。   “二小哥,我知道狻猊是吃什么活下去的了。”   我和孙雨莺赶过去,往下一看,下面是一个深洞,里面很大,看不到边,堆积如山的却是一堆堆的白骨,有的白骨还带着血痕,看样刚吃完不久。这些骨头几乎不用看第二眼,就知道是人骨头,不是兽骨。   孙瑛鹊自问自答的说:“这个狻猊是从哪里捉到这么多人当食物?这山里没有这么多人,它是怎么到山外捕人的呢。”   又是一声巨吼传来,狻猊向我们走来了。   御座后面石砌隧道露出狻猊那庞大的脑袋,几乎把整个隧道塞满了,它匍匐着过来了。隧道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九爷让我们到白骨洞边集合,紧急情况可以跑到洞里逃生,他自己站在狻猊前面不到50米的地方,手里拿着的,只有一张用的水牛角、鱼鳔胶、牛背筋做成的柘木弓,身上,也只背着一个箭囊。   狻猊看到了一个可以让他饕餮一顿的食物,顿时来了精神,加快了匍匐行进的进度,四十米,三十米,二十米,狻猊三米多长的身躯全走出隧道了,马上就要和九爷亲密接触了。   还有十米。   九爷不慌不忙抽出箭杆,开始搭箭弯弓,瞬间把一张柘木弓拉成一个椭圆形大弧度。没有上百公斤的力量,没法把柘木弓拉成这样。   会挽雕弓如满月…。   狻猊离九爷不到五米的时候,嗖的一声,一支利箭射进了狻猊的左眼,半米长的箭杆完全穿进去了,狻猊的左眼流出了汩汩鲜血。剧痛使它暴跳不止,一下子跳到我们这边过来,像一座山般的压了过来,我和顾雄看事不好,明知是白骨洞,也只好和众人跳了下去,一股刺鼻的臭味迎面而来。打开强光手电,小山高的白骨竟有三堆,实在想不明白,这个混世魔王狻猊究竟吃了多少人。我们站在这累累白骨上面,感觉瘆得慌。   我说:“顾总,我俩和杨三上去,黑子他们在下面防护,九爷一个人在上面单打独斗我不放心。”   杨三说:“娘希匹,这次让慧根把枪和手雷给我,我就不信治不了这个魔头。”   杨三果真提着枪,揣着手雷爬上去了,此刻,独眼龙狻猊正在用尽全身力量,跳跃起来,扑向站在御座旁躲避的九爷,九爷侧身一躲,摸过另一个青铜香炉,顺势抡起沉重的香炉,一个流星追月,向着狻猊那硕大的脑袋的正中间狠狠砸了下去。   无比结实的青铜香炉竟然断裂成三瓣,可见九爷的力道有多大。   狻猊左眼流血不止,已经气力不支,再加上九爷这致命的一砸,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只能虚张声势的挑来蹦去,力度已经小了很多,九爷倒出手来,又给狻猊右眼补了一箭,狻猊成了彻底的盲兽,剧痛之下,竟然朝着洞壁撞去,结果头颈骨折,发出巨大的声响,很快就彻底老实了。   顾雄招呼洞里的人都爬了上来,每个人看到这样的巨兽败在九爷单人独打之下,都有些惊呆了。   甚至武僧慧根也惊诧不已。   孙雨莺从洞里往外攀爬的时候,忽然瞥见一根白骨的手臂上有挂着一个高级手表,黑子拿过来仔细端详了一番,这是一块瑞士手表劳力士,是专为潜水员设计的潜水表,孙雨莺看着眼熟,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的说:“我知道了,这是那两个外国人手上带的手表,一定是,我记得很清楚,就是这个牌子的。”   杨三悻悻说:“娘希匹,我以为这两个小子是世界级的狙击手,能插翅飞过去,没想到和我们一样,也留在这白骨洞里。黑子再找找,兴许还能找到一块。”   顾雄拿过手表看了看,说:“这块手表是特制的,不光能防水,还能确定方位,而且还能当小型定时炸弹。”   杨三一听来了精神,说,再找找,应该还有一块,一边说,一边自己打着强光手电和我跳入洞中。   我们再次仔细查看那三堆白骨,每走一步,白骨就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我发现戴着劳力士的这段断臂比较短,不太符合两个外国人身材高大的特征,上面的血迹宛然,说明被害时间不长,带这个劳力士的一定另有他人,忽然有个念头电光石火般在我脑海里一闪,给王麻子提供照片的那个神秘的拍照人,曾经拍过假九爷的那个人,是不是一直游荡在我们附近,他有何通天的本事,能进的了这陷阱密布的邙山深处,真是一个不解之谜啊。   杨三还在往别处寻找,强光手电慢慢扩大到了了洞穴的边缘,这一照不打紧,杨三的手一哆嗦,手电滚落到白骨山下面去了。   “杨三,你怎么了?”   “二小,你看洞穴周围,全是亮晶晶的光线,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我想洞穴四周瞭望,这才发现周围一圈不起眼的蓝莹莹的光线。   杨三下去捡手电的功夫,我打开盔灯,这一看,我也傻眼了,原来洞穴边全是七八米多长的巨蟒,身体背部黄褐色、有复杂网状斑纹花纹,相互缠绕着挤在一起,周围洞壁旁边全是,也不知道有多少条。   我大吃一惊:“又是网文蟒?”   网文蟒,号称世界上最长、绞杀力最强的蛇。野生网文蟒性情粗暴,虽然身体细长,却是很强力的掠食者。有不少人被这东西绞杀吞噬。   杨三还没拿到手电,一个网文蟒已经向他摇摆而来,杨三也顾不上捞手电了,大喊:“二小,我们快走,让它缠住就麻烦大了。”   几十条网文蟒扑过来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和杨三忙不迭的爬出洞口,却见大地在震动,仿佛发生了地震。看见九爷他们正在倒退,向洞口靠拢,准备进洞。   杨三见状,急问:“爹,上面这是怎么了?这洞里不能进,里面有很多网文蟒。”   九爷说:“三子,刚才让我捅死的那只是雌狻猊,现在雄的狻猊过来了,这个狻猊比刚才那个还大,更难对付。”   我也纳闷,没想到这狻猊还是雌雄同居的动物,幸好不是同时出现的,收拾了一个,还没等喘口气,第二个已经登场了。   还没等雄狻猊露面,已经传来吭哧吭哧的喘气声和大地颤抖的足步声。   杨三拿起枪来,说:“爹,这次咱们用铁家伙吧,你那玩意不好使,只把它眼睛弄瞎了,要不了他的命,现在宝贝也不在这里,开枪也不能伤害着双鱼玉佩。”   既然宝物不在此处,也就没有投鼠忌器的顾虑,九爷也就没理由再反对了。我们在洞口架上机枪和步枪,上半身露在外面,下半身站在洞里,进可以攻,退可以守,地形条件对我们还算有利,唯一担心的就是网文蟒,所以除了九爷、我、顾雄、杨三四个人以外,其他的人全都持刀和枪,围住白骨山,防止网文蟒发起突然攻击。   这时,一个小鸟飞了过来,盘旋了几圈又飞走了。这是蒙古百灵,我当然不陌生,它是   飞禽类的谍报员,它的出现,意味着更高层级的人在指挥这场战斗。   雄狻猊终于出现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巨兽,它的头宽大而浑圆,炯炯有神的眼睛射出犀利而威严的光芒。一头长毛,像金黄色的鬈发;一声长吼,四面回响;迈开步子,威风凛凛。头上一簇簇乱麻似的长毛不住地抖动着,身后那钢鞭似的长尾巴不断地挥舞,好不威风。   杨三端起了机枪,说:“娘希匹的,老子看看到底是我的枪厉害,还是这个狮子的爪子厉害,我倒不信,我杨三还制服不了它。”   杨三刚要搂火的时候,被九爷一把扯住了,子弹全都打到顶壁上了,顶壁上满是白色枪眼,碎石屑落了满地。   “爹,你是咋得了,刚才你不拦我,这梭子子弹就把它报废了。”杨三诧异的问。   九爷说:“混小子,咋整的啊,一天天毛楞三光的!你开枪的时候也不看看,这头狻猊脖子下面挂着一个啥?”   顺着九爷的手指,我这才看到,狻猊的脖子和肚子下面,都捆绑着成桶的黄色的炸药,最少也有四桶,每桶约在一公斤左右,因为桶的颜色和狻猊的肤色相近,不细看难以分辨出来。   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我们却倒吸了几口冷气。   幸亏九爷出手快,否则,这几公斤炸药,足以把我们炸上半空,灰飞烟灭。   黄色的雷管也挂在狻猊的头上和身上各个部位,即便是射箭,也能引发雷管爆炸,能想到的,刘王候他们都想到了。   时间来不及让我们多思考,九爷把龙泉剑拿了出来,能解决问题的,也只有此物了。   九爷把宝剑从红绸里取出,抽掉剑鞘,只见那剑刃寒光逼人、剑端如空中闪电,光芒四射,削铁如泥,吹发可断,实属世间罕见的宝剑。九爷握在手中,威风凛凛。   对付这样一个带着炸药的巨兽,的确十分棘手,这次不能让九爷单打独斗,其他人也从洞口爬上来了,一个是躲避网文蟒,更主要还是应对面前的大危机,如何解决这个顶天立地的巨兽狻猊,我和杨三、黑子、顾雄、慧根、小叔按北斗七星的排阵,站在不同的方位,将狻猊围在中间,刀在手,剑出鞘,一个个虎视眈眈的瞅着这个庞然大物,做随时迎击的准备。   顾雄仔细查看,狻猊带的不是导火线式雷管,而是即发式电雷管,在电能作用下,立即起爆的电雷管,从通电到起爆时间一般为4毫秒。如果是电雷管,砍错电线,也能引发爆炸,所以只能击中它的有效部位,否则,刺中无效的部位,只能使这个畜生疼的乱碰乱蹦,还是会击发雷管,引发大爆炸。   我的手心微微出汗,只能更用力握紧龙泉剑。 第一百一十章 魔窟神兽2   狻猊前爪搭在地下,大吼一声,地动山摇。瞬间兽性大发,腾身而起,往前猛地一扑,扑将过来,开始进攻,首先要吃掉的就是站在它前面的九爷,就在它张开血盆大口的时候,九爷一个侧滚,然后站起来轻松一跃,站在了它的后脊梁上。   就要到嘴的美食突然不见了,这使得狻猊十分恼火,不过背后看人最难,只好前爪搭在地下,使劲把腰胯一掀,一般人都要甩出十几米去,九爷却立在上面,稳如泰山,狻猊大吼的时候,九爷却在它后背上不慌不忙的找着雷管导线,这黄、红、蓝的电线只能按顺序剪断,铰错了一根,就是一场不能再严重的灾难。   狻猊掀腰胯、前后蹦身跳跃都不能甩掉九爷,随之而来想就地来个驴打滚,把九爷碾在身下,就在这时,从狻猊出来的隧道口出来两个蓬头垢面的大高个子,我们意想不到的两个重量级人物出现了,他们就是那两个俄国狙击手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   关键的时候又来了两个死敌。他俩个手里端着泰瑟枪。   这种枪用激光瞄准目标,射出探针,击中目标后输出800千伏高压,是我们过去出行的必备利器。   不过这次我们却没有带上它。   看来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也被这个巨兽折磨够了,所以这次和我们进攻的是同一个目标,他俩一路追踪而来,知道能解决问题的,只有泰瑟枪。   巴托耶夫选好了位置,带着800千伏高压探针避开雷管炸药,射进了狻猊尾部,狻猊浑身一抖,立刻僵硬起来,原地不动了。   就在这刹那间,九爷已经用剑砍断了电线,电雷管已经和炸药没有关联了。而这时,狻猊过了电流那一阵,全身瘫软,倒了下来。   狻猊倒地的同时,肚皮显露出来了,九爷闪挪而下,趁机翻腕,一剑刺中狻猊心脏部位,九爷出手力道太大,这一米多长的龙泉剑直接插到底,只露出手柄。   狻猊张开血盘大口,伸头张口就咬,慧根瞅好时机,趁机把六十二斤重的浑铁水磨禅杖投入这畜生口中,直插咽喉深处。禅杖通体铁制,两头有刃。尾端两侧各凿一孔,穿有铁环,柄粗寸余。禅杖两头均可使用。和《水浒传》中的梁山好汉“花和尚”鲁智深用的一模一样。没想到狻猊此时猛地一个翻身,幸亏慧根躲得快,差点把慧根压在身下,相对巨兽来说,洞穴显得狭小,难以腾挪跳跃,施展功夫。为安全起见,九爷带我们登上几米高高的御座,这样居高临下,我们能更好进行反.攻。   这狻猊果真名不虚传,口里带着一米多长的禅杖,心脏部位插着龙泉剑,仍然能快速翻身立起,依旧威风凛凛,狮吼不断,声震天地。   既然炸药上的电雷管已经去除,也无所顾忌了,九爷从慧根手里接过三八大盖,避开狻猊身上的炸药桶,对准鼻梁部分开了一枪。   狻猊一动也不动,鲜血从鼻梁处流出,它好像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发生了什么,九爷跃下御座,从狻猊腹部抽回龙泉剑,这时,狻猊伤口处的鲜血像一股水柱,喷泉般涌出,不一会,地下已是血的湖泊。   这头狻猊终于坚持不住,倒在了雌狻猊身边,占了偌大的地方。   回头时我看见,网文蟒已经从洞口爬了上来,摁下葫芦瓢起来,这头刚刚安顿好,网文蟒就迫不及待的发动进攻了。   我们专心致志的对付狻猊,没有把握好时机,在洞口斩杀它们,让四条网文蟒已经爬上来了,还有更多的网文蟒正在露出头来下上爬,九爷不敢怠慢,领着我和顾雄迅速赶到洞口,手起剑落,一个刚露头的网文蟒被我的龙泉剑瞬间把脑袋削下来了,好家伙,足足有一个水桶那么粗大。这家伙脑袋还活着,兀自张嘴翕合,眼珠乱转,像是没削一样。顾雄怕它伤人,赶紧补上了一剑,一个头分成了两半,这才彻底服服帖帖了。   四条网文蟒已经瞄准了它的顾客,分别把巴托耶夫、亚力托夫、黑子和慧根,黑子这孩子命苦,已经是第二次被网文蟒绞杀,巴托耶夫、亚力托夫虽然没有见过这阵式,但毕竟是训练有素的世界级的狙击手和野外探险家,胆大心细,遇事不慌,被十几米长的尾巴卷起来摇来摆去,仿佛是舞台上表演的杂技飞人,不过,随着尾巴一圈圈缠绕,巴托耶夫、亚力托夫被缠的越来越紧,整个人像个五花大绑的粽子一样,动弹不得。   慧根被卷起的时候手里拿着和黑子一样的石纹碧血汉剑,所以把拿着剑的手举了起来,身体被尾巴箍上几道,但是拿剑的手依然可以活动,黑子见状,也学慧根的办法,手举单刀,让蛇尾缠绕其他部位。   网文蟒移动的很快,杨三怕伤及黑子和慧根,端着枪转来转去,迟迟不敢开枪,上次网文蟒被河童施了魔法,金钟罩身,刀枪不入,所以这次杨三准备验证一下95-1式自动步枪的威力,缠着黑子的网文蟒把头摆向一边的时候,杨三瞅了一个机会,开了一枪,子弹稳准的打进了蟒头下面的部位,一股白黄的浓汁瞬间流了出来,杨三见状大喜,顿时来了信心,“娘希匹,只要这玩意没被金钟罩身,老子一杆枪就能搞定了。”   顾雄和我守着洞口走不开,一旦网文蟒那恶心人的脑袋露出来,我的龙泉剑瞬间就劈了下去,不多时就像劈西瓜一样开了几个瓢,下面的网文蟒见状,也都纷纷退了回去,不再露头了,顾雄和我各在一边,把个洞口守得风丝不透。   有我俩把守洞口,九爷腾出手来,立即赶去救援,人还没到网文蟒前面,手起镖飞,两只飞镖立即飞向缠着黑子的网文蟒的双眼,稳准狠的扎了进去,网文蟒疼的立即松开尾巴,黑子像是空中飞人般的迅速掉了下来。不过立即爬了起来,总算无大碍。   慧根被卷的很紧,和蟒蛇成为藤缠树一体了,杨三拿着枪却无从下手,九爷赶来,正要扬镖的时候,慧根突然扬起剑来,对准上面的蟒蛇头,狠狠的刺了进去,石纹碧血汉剑名不虚传,这一剑,从蟒蛇头底部贯穿头顶,到底是练过功的人,力道不谓不大,暗红的液体,从剑柄往下滴落。把慧根称为“袈裟”的长齐脚面紫红僧裙和紫红色的披单都染得斑斑点点。但是网文蟒却没有松开尾巴的迹象,只见九爷轻踏一步,身体凌空而起,人像飞了过去一样,在蟒头处略作停留,手起剑落,半个蟒头被砍了下来。更多的暗红色和黄色汁液流了下来,慧根的袈裟黄红斑斑,更加没法看了。   这个网文蟒实在搞怪,头都砍下来了,却始终没有松开尾巴,像四道绳索般的缠绕着慧根,九爷过来看了一眼,说:“这个蟒蛇厉害,把尾巴结成死扣了,怪不得松不开。”说着,用剑把蟒蛇尾巴割断,慧根用了气功,通身发热,把蛇尾巴烤了半熟,所以,蟒蛇尾巴结成了死扣。慧根行走自如,身体并无大碍。   巴托耶夫、亚力托夫也被箍成四道,这两个家伙曾向我们开火,所以无人出手相救,巴托耶夫被绞紧的时候,从右手袖口抽出一把利刃,从有限的挪动空间伸出手来,将网文蟒的尾巴割下一节来。然后再往上继续割,蟒蛇痛不可支,仍然继续收缩尾巴绞杀,巴托耶夫倒出手来,往上割菜般一节一节割,足足割下了两米多长的尾巴,网文蟒终于坚持不住,松开巴托耶夫,留下半截尾巴急匆匆逃走了。   亚力托夫自救更是一绝,他用力抽出一只手来,用尽气力把像是手表状的物体贴在蟒蛇外面尾巴上,然后摁一下上面的红色按钮,迅速把手抽了回来,不多时,啪的一声,“手表”炸开了,蟒蛇的尾巴出现了一个碗大的窟窿,原来这款手表状的物体是一个小微型炸弹,炸的面积不大,所以也伤不到亚力托夫自己,蟒蛇仍然没有松开,亚力托夫如法炮制,继续炸,等第四个手表炸弹响后,蟒蛇突然扭头张口向亚力托夫咬来,到底是患难战友,巴托耶夫不失时机的掏出手枪,对准蟒头就是一梭子子弹,打的蟒头像是爆开的西瓜,里面赤橙青蓝,各种颜色都有,看着让人直恶心。   上面的敌人已经消灭得差不多了,但是洞口下面的网文蟒还有很多,它们随时可以爬上来祸害我们,所以九爷决定除恶务尽,我们弹药充足,依次跳了下去,两个俄国人刚想自己开路,也被杨三请到了洞口下面,杨三向他们比划着说明,不把这里面的网文蟒消灭干净,他俩个别想溜走。   巴托耶夫、亚力托夫连连摇头叹气,无奈只有听从命令,九爷把四面墙划成四个区域,两个俄国人负责北面,我们几个负责东、西、南三个区域,灯光全开,地下洞穴通明如白昼,靠墙的网文蟒相互缠绕,堆积成一个小山,四面墙全是,也数不清有多少条,杨三、顾雄直接在白骨山上架起两挺机枪扫射,巴托耶夫、亚力托夫一个端着95-1式自动步枪点射,一个专管扔手雷,一时间,枪声大作,爆炸声震耳欲馈,蟒血四溅,血肉横飞。整个墙壁、洞顶全是血和碎肉,洞底血流漂杵。血腥气臭不可闻。   本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训示,这场毫无悬念的屠戮之战持续了半个小时,不用仔细查看,网文蟒绝无生还的可能,我们才悻悻离开。   孙瑛鹊说:“有很多谜团我还不明白,这么多白骨,是狻猊还是网文蟒吃剩的?这是其一,其二,他们去哪里找这么多的人?山里应该没有,长青市倒是有不少人,但是也没见有这么多失踪人的告示,这么大的狻猊也不会出行几十公里到邙山外面捕人吃,何况上面一层还是大海。”   顾雄说:“当年修邙山隧道的时候,我是总工程师,那个时候为了尽快完成这个邙山一号工程,进来施工的人数前后达到了十万人,有不少人进去后再也找不到了,我怀疑是那个时候失踪的人的骨殖,你看这白骨都干枯石化,说明有很多年了,只有一具尸体是新鲜的,说明这个人一直在跟着我们前进,也许有的时候还跑在我们前面,自己单枪匹马,终于遇害了。”   小叔说:“依我看,能跟踪我们的人,只有一家,那就是王麻子的人。”   小叔说的和我想的不谋而合,小叔虽然是个鉴宝人,但是如果当初干公安的话,一定成为一个破案高手的,如果从军,也会成为一个优秀的指挥员,小叔先知先觉和理性地分析,简直太有天才了。   顾雄再次返检那个新鲜的白骨手臂,又仔细翻看劳力士手表,说:“王麻子的人有谁喜欢带这种表啊?”   其实王麻子的人几乎都带高级手表,这些年王麻子专门倒腾大买卖,发了几笔横财,腰缠万贯,手下的人也跟着分浮财,个个都是有钱人,要说谁专门带这种手表,还真说不出来。   顾雄忽然发现表带上有几行字,没带眼镜,看不清楚,孙雨莺视力好,一眼就看出那几个字来,失声叫道:“是边太宗特制。”   “边太宗?不就是老边吗?难道老边遇害了?”   我的心猛地一阵抽搐,我和老边合作不少,也帮过我们很多忙,比如在扎尕那,就是多亏老边把众多的山魈致盲,才使我们顺利完成任务的。遇到危险时,老边也多次出手相助,此外老边也和我们多次合作,同进邙山,凭借十八般武艺,出色的完成了进山的任务。   老边生前的模样又浮现在我眼前,人马瘦小,人称边猴子,贼眉鼠眼,眼小如豆,八字眉,一撇小胡须,头顶没几根毛,人称毛鸡蛋。幼年曾经练过功夫,身轻如燕,老边是王麻子的得力助手,摸金倒穴、无线电通讯,甚至当军师,是个样样通人才,这么精明的人是怎么落难的,实在是一个难解之谜。   是不是老边难下定论,顾雄收集了一小块骨殖,打算回去做DNA鉴定,巴托耶夫、亚力托夫看见完成灭蟒任务,也想开溜,被九爷拦住了,“人我留下了,算是人质吧,和我们一起去找‘双鱼玉佩’什么时候找到,我什么时候放你们回去。”   两个俄国人听不明白九爷说了一些什么话,云里雾里的一头雾水,孙瑛鹊学过俄语,把九爷的话翻译了一遍,巴托耶夫、亚力托夫才知道自己的头人孙平生已被九爷拘押了,剩下的工作就是乖乖的帮九爷找到“双鱼玉佩”,否则,他们两个也别想走。   九爷已经撂下重话,两个俄国人也知道九爷在长清市的袍哥地位,所以没有别的指望,只好跟着我们走。 第一百一十一章 峡谷惊魂1   九爷很想知道坎巴的下落,这不仅和找到双鱼玉佩有重要关系,更重要的是,坎巴是恩人卓巴次仁高僧举荐的,如果失踪了没法和恩人交代。   孙瑛鹊把九爷的话翻译给两个俄国人,描述了坎巴独特的外形特征,巴托耶夫、亚力托夫想了想,连连点头,说是见过这个藏族的小神童,因为是个小喇嘛,脸蛋红黑,脸色有特有的高原红,所以印象很深刻。   孙瑛鹊用俄语问他俩,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坎巴。   巴托耶夫、亚力托夫表示,就在万宝殿后面见过,时间并不长。   俄国人这一说,我们也泄了气,说不定和我们一样,见得只是一个赝品,假的坎巴。   孙瑛鹊用俄语告诉他俩,他们见得是和他们被杀的一样的复制品。   巴托耶夫、亚力托夫连连摇头,说他们见得是真人,绝非复制品,他们自己被双鱼玉佩复制过,他们能分辨出那是复制品。   这两个外国人居然能分辨出复制品,这使我和孙雨莺都暗暗吃惊。因为被复制过的不仅有九爷,还有一个不辨真伪的熊三公。   巴托耶夫前面带路,走过狻猊居住的石穴,顾雄不解的问:“咦,两位外国友人,你们是怎么通过狻猊守护的这个石室?趁他们睡了的时间吗?”   巴托耶夫扬了扬手中的泰瑟枪,我才恍然大悟,我们这次进山,原本计划得很周密,怎么偏偏忘了带着这玩意,把狻猊电晕了,时间足够我们通过的。   狻猊守的护石穴上方也是一条隧道,刚进去是不规则杂乱无章的花岗岩,裸石外凸,像个无人居住的山洞,不过走了100多米后,这条隧道周边变成整齐的砂岩石板,装饰的更加奢华,隧道正方形,更加宽敞,正中有两扇石门,上面有镂空的花鸟图案,九爷和孙雨莺上前端详了一番,孙雨莺说:“咦,奇怪得很,这雕像暗示这是墓室,这里怎么会有墓?是谁的墓?”   这石门也就一米八至两米高,石门是左右对开两扇,只有将它打开,才有可能到主墓室,去研究这座汉墓的主人棺椁。   九爷推了推石门,坚固异常,杨三说:“里面一定是有顶门的石条,用拐钉钥匙就打开了,当年工匠打开定陵地宫之门,使用的是‘拐钉钥匙’”   不过顾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用拐钉钥匙打开石门。杨三拿出千斤顶往上猛顶石门,可是石门纹丝不动。   杨三有些沉不住气:“不就是两扇石门打不开吗,先用千斤顶去顶,顶不开用锤子砸,实在不成,放上TNT炸药,轰隆一声巨响,啥门都打开了。”   顾雄因为屡屡不得手,也泄了气,提议采用定向爆破的技术,炸开石门,让考古的成本减少到最低。   九爷大手一摆,说:“这哪是考古,分明就是盗墓。考古就是为了保护文物,怎么能破坏具有历史和文物价值的石门。”   我们几个绞尽脑汁,也想不开如何打开石门,顾雄和邙山打了多年交道,提出了一个截然不同的大胆想法,说:“依我看,这座石门后面,可能没有顶门的石条,刚才我用拐钉钥匙没有发现门后面有东西,我想这里是喀斯特岩溶地形,墓室内常年潮湿,因为上面透水的缘故,水中含有的碳酸钙等成分,在门缝上越积越多,最后两扇石门在碳酸钙的作用下,牢牢的长到了一起。这两扇石门背后的青铜门轴,可能已经腐烂得不像样子,如果采用暴力,在前墓室猛推,这两扇石门很有可能“轰”的一声倒地,最后碎成大小不一的碎片。”   孙雨莺也想到了这样的事,急切的问:“如果真的是这种情况,那怎么办?”   九爷说:“我和石头打了一辈交道,懂石性,我有办法”,九爷说着,借助手电筒的光亮,他用撬棍,一点点地将一侧石门下面的石条、石块等物,全都移到了一边,随着一侧石门下面的东西全部移空,他就躲到一旁吸烟去了。小叔负责给他举电筒,纳闷地问道:“好了么?”   九爷笑笑说道:“等一袋烟的功夫吧!”   一袋烟的功夫马上就到了,小叔张口又要问,就听悬空的那扇石门,发出了“卡嚓卡嚓”的声音,再一细看,这扇石门因为自重的缘故下垂,而导致门缝中的碳酸钙彻底崩溃,门訇然倒下,露出一个大黑洞,几只强光手电立即照射了过去,里面的景象却让我有些发憷。   里面是一个四壁岩石的大洞,并没有什么棺椁,墓葬的规模不很大,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侧室、耳室及壁龛都有,甬道、耳室、侧室、前室及后室内都有随葬品,主要为石、陶、瓷、铜、铁、彩绘、壁画等几类,其中的“墓志铭”更是一件少有的珍贵文物。这块墓志铭形状大致为正方形,石质,有盖,边长100厘米,除阴刻描金篆书外,还刻有浮雕彩绘十二生肖图案,其间隙以浮雕彩绘,孙雨莺说半生所见墓志中,全国无有与之匹敌者,实属罕见。   正中是一个狰狞恶鬼石画,恶鬼旁边放着一个匣子,九爷看了眼睛立即直了起来,环墙周边坐立着七个女性的尸骸,面容枯槁,汉朝服饰,衣着光鲜,头上戴着铜质的簪花,就这样在潮湿的环境中枯坐在这里上千年,实在不可思议,要知道,在地表层,遗骸很快就腐朽风化了。   孙雨莺说:“二小,你看见九爷的眼神了吗,因为石画上的匣子,就是盛放双鱼玉佩的鎏金匣椟,这个恶鬼叫‘稜睁鬼’也叫‘狞瞪鬼’,专以人肝为食。周围的七个女人都是祭品,这就是考古学里经常说的以人为祭所谓的淫祠祭祀。”   黑子说:“从哪里看出来是淫祠祭祀?”   孙瑛鹊插言道:“黑哥还是鉴宝专家,这考古常识也不知道吗,所谓的淫祠淫祀,指的是中国古时,不在官方祀典规定中的祭祀与寺庙,淫祠祭祀在中国大地上蔓延了数千年之久了,据我所知,宋朝以来,巴峡、岭南、荆湖地区便多有以人祀鬼的淫祀风俗。‘事鬼神如事人’,将美女与奴隶献祭给鬼神,可以讨神鬼欢心,从而给献祭者带来神明庇护和好处,这就是古人祖先崇拜和祭祀礼法的逻辑,所以自古以来‘杀人祭鬼’的观念深入人心,即便在文明开初的夏商周时期,人祭人牲也是大型祭祀仪式中常见的形式,你也知道,殷墟出土的人殉、人祭遗骸便达六千多人。”   小叔觉得讨论这些事件是在浪费时间,石画旁边放着鎏金匣椟,只能说明双鱼玉佩在邙山已经存放很久了,对我们寻找双鱼玉佩毫无帮助。九爷的意见是继续前进,直捣刘王候老巢。   正在这个时候,暗夜里忽听一阵扑棱棱的声音,巴托耶夫拿出探照灯般的大灯泡一照,这个小家伙立即显形了,这是一种小型鸣禽,上体黄褐色,头顶周围栗色,下体白色,最外侧1对尾羽白色,嘴较尖细而呈圆锥状,嘴尖处略有弯曲——正是飞禽密探蒙古百灵,   我和蒙古百灵打过不少交道,此鸟脚强健、善奔走,在地面奔跑迅速,亦善飞翔,能从地面直冲而上,飞入高空,在空中边飞边鸣,和云雀很相似。鸣声清脆婉转,是一种动听的颤音。受惊扰时常藏匿不动,因有保护色而不易被发觉。被人魈捉来训练成间谍,却是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我们打开了这两扇石门,很快就把鸟引来了,说明石门对刘王候特别重要,里面到底有什么机密,正当我们打算深挖洞的时候,巴托耶夫出其不意的抛出了一张小绿网,一下子就把正在壁顶盘旋的蒙古百灵罩在了里面。   把它捉住干什么?我心里还有些疑惑。   巴托耶夫露出洁白的牙齿,说着生硬的中文:“王二小,这你就不懂了吧,你们中国人有句话,让子弹先飞一会。”   这老外还挺会卖关子,不过我立即明白了巴托耶夫的意图,他在鸟腿上套上了一个金属环,说到家就是一个追踪识别器,以后不论这只鸟飞到哪里,都会在终端荧屏上显示出它的飞行轨迹,我们能迅速找到刘王候的老巢,因为那是蒙古百灵受指挥的大本营。   这个主意太妙了,不愧是训练有素的老外。九爷、小叔等人备受鼓舞。   小鸟被放走了,亚力托夫立即拿出了一个平板电脑状的东西,上面有自动探测到的地形图,小鸟在山洞里飞行的轨迹呈现一条白线,小鸟的一切动态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我们决定沿着小鸟的路线走,有了平板导航,我们几乎不用再辨别地形道路,只跟着白线走就行。   我们沿着隧道继续前进,走了大约5公里,平板上的白色亮点突然消失了。   我问:“这是怎么回事?”   巴托耶夫把手一摊,说:“我们的优秀谍报员遇害了,也可能被逮住了,他们发现了它的脚环。”   即便发现了蒙古百灵遇害,但是巴托耶夫迅速锁定了遇害地点,说不定这个地方正是刘王候的核心宫殿。   亚力托夫在胸口画着十字,“安息吧,阿门”。这个亚力托夫杀人如麻,枪口下也不知道有多少冤魂,也不见他发过慈悲忏悔过,却偏偏对这个畜生发起了善心,实在难以理喻。   我们走着走着,孙雨莺眼尖,忽然发现队伍多了一个人,仔细一看,原来智方赶回来了。   智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孙平生被害了。”   九爷诧异地说,:“不是让你守护着吗,他怎么会在你面前被人害了?”   智方说,“我是寸步不离的看着他,没想到上面的洞顶上有人突然打黑枪,这个人是从我们头顶上射击的,枪法极准,一枪毙命,我来不及防备。”   九爷问:“打枪的你看明白了没有?是人还是猴子?”   智方说:“刚才着急我说错了,开枪的是一只山魈,不过这个山魈显然是受过训练,不然不可能在黑暗中有这么好的枪法。”   既然是在黑暗中,智方怎么就一眼认出是一只猴子?它为什么不打智方?   因为双鱼玉佩的存在,随时都可能出现两个智方,所以我们不得不多想,就是九爷,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智方做了一个解释,他说枪口喷火瞬间的光亮,他就看清了这个山魈,只可惜僧人没配枪,洞顶太高,禅杖也发挥不了作用。   智方说话的时候,有些吞吞吐吐,和平常的他有些不太一样,这样更引起了我们的警惕。我问智方:“你今天怎么了,说话躲躲闪闪的,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吗?”   智方说:“二小哥,不是我有事瞒着,而是…而是这个山魈我觉得很面熟,二小哥,我说错话你也莫怪我,这个山魈我看就是卓阳…”   “是卓阳?”   智方说:“二小哥,我这一路跑来,越想越是她,本来我带着弩箭的,就在我挽弓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就让它跑了。”   一个借用过孙雨莺的肉体,长得和孙雨莺一模一样的人,一个我曾经的恋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甚至是考古界的精英人物,现在却回归原形,变回了一个山魈,成了一个谋略过人,枪法优秀的冷面杀手,卓阳因为智慧出众,极受老神赞赏,它的出现,证明我们到了老神的老巢,甚至是刘王候的老巢。   巴托耶夫锁定蒙古百灵遇害或者被擒的地点,在平板图显示的地址标识为万寿宫。离我们直线距离不足七公里了。   如果万寿宫就是老巢,那说明我们已经进入敌人大后方了,不过,看平板电脑上的地形图,万寿宫好像不在龙头上,也偏离了龙脉,这让搞了大半辈子风水的九爷十分迷惑。   “这个刘王候不知道犯了哪根神经,身边的谋士、风水先生想必不少,建万寿宫这样的建筑,肯定有许多讲究,中国建筑、空间布局都以主宫殿位于龙脉宝地的中轴线上,以宫室为主体,次要建筑位于两侧,左右对称布局,‘前朝后市’、‘左祖右社’、‘左阁右藏’、‘左钟右鼓’等。空间层层递进,庭院大气、富丽堂皇还要重山林风水。现在却偏离了龙脉,必定有蹊跷之处。”   九爷考虑风水的事,我脑子里想的却是卓阳。 第一百一十二章 峡谷惊魂2   卓阳在这个时候出现,也就不足为怪了,不过老问题又浮现出来,上次顾雄本来可以一枪击毙它的,由于我东郭先生般的迂腐,把它放跑了,最终成为心腹之患,我知道,卓阳是山魈,不会对人仁慈的,一枪毙我连眼都不会眨一下的,就像击毙孙平生一样,兽始终是兽,卓阳说过,兽看人时,人也是兽。   这次我是下了决心,只要是遇见它,要在第一时间开枪,开枪的速度决定了谁生存和谁的死亡。   九爷、小叔和孙雨莺深入洞中,虽然有墓志铭,但是语焉不详,闪烁其词,其墓主人是谁却已无人知晓,壁画上画的,却是一个大魔鬼守着一个鎏金匣椟。   九爷说:“这幅画才是关键之处,鎏金匣椟是被一个魔鬼样的野兽守着,一般来说,都是恶蛟护宝,我们找到了恶蛟,也就找到了双鱼玉佩了。”   这个洞里实在找不到别的有意义的东西了,月牙形玉器、青铜器油灯造型别致新颖,黑子把握起来爱不释手,不过九爷说得明白,考古就是考古,我们不是来盗墓的,所以黑子还是恋恋不舍的放下了。   按照巴托耶夫锁定的目标万寿宫,我们继续沿着隧道前行,走不多远,就出了隧道口,这里又是一处溶洞,能容纳几百人,当中竖着一个长达20几米的旗杆,我们往上一看,这一看不要紧,我们每个人都有些惊呆了,原来旗杆顶端粽子似的绑着一个人,细细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失踪的坎巴。   远远看去,坎巴像一个被五花大绑的肉粽,嘴里塞着棉布,九爷一个眼神,智方敏捷的像只灵猴,嗖嗖的蹿了上去,解开绳索,然后夹带着坎巴迅速“跑了”下来,前后也就是几分钟的事。   坎巴被绑的时间长了,精神有些恍惚,孙雨莺和孙瑛鹊拿来了水和食品,坎巴过了十几分钟,脸色有些缓和了,这才对我说,绑架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卓阳。   又是卓阳?   顾雄哼哼说道:“都是王二小贪恋旧情,下不了狠手,现在养痈遗患了,这事问二小怎么办吧,当初是他放走的。”   我狠狠地说:“我王二小在一个地方不会跌倒二次,下一次卓阳到了我手里,不用你动手,我会亲手宰了它。”   坎巴说自己走在后面看宫殿的时候,不小心被卓阳等几个山魈突然窜出来捉住了,然后去了一个宫殿,“我被一个鱼一样的玉器电麻了,以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醒来的时候,就被吊在旗杆上,卓阳他们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坎巴不知道自己被复制的事,但是凭转世灵童的直觉,他能感受到炁场的存在,能够帮我们找到双鱼玉佩,这点卓阳想必也十分清楚,既然如此,为什么留下一个活口,将坎巴给我们,这使九爷、小叔大惑不解。   我说:“不会又是一个复制品吧,巴托耶夫他俩不是会识别吗?让他俩个来鉴定一下这个坎巴是不是赝品。”   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这两个蓝眼珠的家伙竟然有如此神能,还能认出复制品来,不愧是世界级的野外探险家,受到的训练是一流的。他俩看着坎巴的眼睛,紧紧盯了几分钟,就对九爷说:“这个孩子是真的,不是复制品。”   九爷问了坎巴卓巴次仁的一些事,坎巴对答如流,我们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因为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和我们毕竟不是一路人,找到双鱼玉佩后我们两档人马还会火拼一决胜负,所以他们的话九爷始终难以相信。   虽然心头的疑团难以解开,但是有了坎巴的帮助,我们找到双鱼玉佩的信心更足了,坎巴立即感受到了炁场的存在,他指的方向和平板地图上的万寿宫吻合,所以我们行动路线就是万寿宫。   不能不说两个外国人的神助力,借助平板电脑的线路图,我们几乎马不停蹄一直向前走,直线距离七公里的道路,实际路程也就十公里左右,我们头顶上的岩石上面是一片深海,有几处海眼直通黄海,海水的上面又是岩石,岩石的上面才是露出地表层的邙山。   不知道经过了几条隧道和溶洞、暗河,我们终于来到了一个标示为马普断裂带的大峡谷,从平板上看,这里距离万寿宫仅仅只有两公里左右。   峡谷很长,左右望不到边,对面一片雾气茫茫,也看不到边,只听到脚下潺潺不断地水流声。   过这样的峡谷,我们也不是第一次了,何况还有世界级的野外探险家,顾雄还想用老办法,端起抛绳锚钩发射器,向对岸射了一枪,这一枪效果不错,猫钩在对岸固定的很死,顾雄拽了一下钢缆,挂上拉环,刚要第一个过山谷,这个时候,缆绳突然断了,幸亏顾雄手脚麻利,才没有跌下深谷。   九爷说:“对面很警惕啊,这么快就砍断了。”   巴托耶夫用半生不熟的中文说,你们的那一套不行的,连枪声带猫钩的,对面能不发现吗?你们这样会坏了我们的大事的。   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还不知道他们的雇主已经一命呜呼了,即便拿到双鱼玉佩,也得不到任何报酬了,不过危难之际,我们又是同舟共济,还需要这样的人才帮我们找到双鱼玉佩的。   巴托耶夫是在谷壁上凿岩插入销子,然后缒绳下到谷底,泅渡过河,然后在对岸如法炮制,登上对面山坡,发射特制的响箭,响箭到了我们这边才发声,这样很好的隐蔽了他自己,对面的敌人也不知道他登陆了,即便知道他登陆了,也不知道他的具体位置。   很快,我们上方的头顶上响了一声轻微的爆裂声,比气球爆炸的声音大不了几个分贝。亚力托夫还在托着枪瞭望对方,做着火力掩护准备。直到听到响箭,才放心的让我们后退到一个安全区域,因为巴托耶夫抛绳锚钩很快就会发射过来,这玩意不长眼睛,谁不小心就会倒大霉的。   黑魆魆中,一个物体猛地飞了过来,牢牢地抓在了一棵树上,亚力托夫前去查看,果然是抛绳锚钩。   因为对面发现了我们的行动,所以九爷让我们匍匐前进,枪不离手,到了谷壁的时候,突然对面打了一颗照明弹,亮如白昼,缆绳暴露无遗,一时间,对面枪炮大作,还好,炮弹都在我们身后爆炸了,飞起的草皮、土块盖满了我和孙雨莺一身。   对面密集的子弹,把我头顶上的小松树打的簌簌乱抖,炮弹将一些小松树连根炸掉,成了一个个凹凸不平的大坑。巴托耶夫把缆绳松开,沉到水面,所以这次缆绳没有被炸断。   九爷盘点了一下人数,还好,一个都不少,只是坎巴的左胳膊被子弹蹭了一块皮去,正在渗血,孙雨莺拿出救生棉来,做了一下包扎,好在并不碍事。   对面又在不断地打照明弹,好在我们都被土覆盖了,又加上水雾氤氲,对面拿着望远镜也看不清我们这边的情况。九爷按照火力情况初步估计,对面参战的的人数不少于200人或山魈。这些人或山魈与我们以前碰到的大不一样,这些都是禁卫军,是保护刘王候的的最后一道关卡,不光有过硬的射击技术和武功,还是谋士和训练有素的军人。   枪声每隔半个小时就会再响,炮弹也不断飞过来,到处是爆炸的火光,顾雄说:“刘王候他们这是在找死,我们头顶上面是全是海水,如果炸出一道缝隙,巨大体量的海水就会穿过岩石圈,把这里淹成一片汪洋,那个时候一个人也甭想脱逃。”   九爷和小叔商议了一会,决定择机反击。我们人少,不能全面反.攻,只击中打击对面左翼部分,也就是巴托耶夫所在的位置,左翼人少了,他们就会抽人补充,补充后我们再打左翼,这样他们补充的可用之人就会越来越少,最后我们从左面撕开一条口子,巴托耶夫升起缆绳,我们穿绳而过到对面,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为了不伤害到巴托耶夫,亚力托夫决定用两个人独创的摩尔密码告诉巴托耶夫,这个摩斯密码就是布谷鸟叫,亚力托夫模仿的鸟叫一长一短,简单明了,很快就把信息传达给巴托耶夫了,不多久,对面也响起了一声清脆的鸟叫,亚力托夫不动声色地说,可以反击了,他已经收到我的信号并做好了准备。   九爷决定敌人再发起攻击的时候动手,因为这个时候枪手的位置看的最清楚。   对面再次发起攻击的时候,我们蓄势已久的子弹向着左边阵地一股脑倾泻了过去,九爷是神枪手,三八大盖在他手里弹无虚发,亚力托夫95-1式自动步枪简直是在表演赛,随意打一枪,对方一个射击孔就会哑火,有时连发,就会多个射击孔哑火,亚力托夫主要是打迫击炮炮手,借助望远镜与瞄准镜以及红外线码踪,左翼阵地很快就沉寂下去了。   没出九爷所料,过了不到十几分钟,左翼重新发起了进攻,我们还是按老招数,只打左翼,这样几个来回,我和顾雄、杨三、黑子打的正起劲的时候,对方反应却越来越迟缓,左翼明显的火力不足了,对面兵力损失太大,明显减员了。   这时,一挺机关枪突然在对面开了火,不是射向我们的,而是针对对方阵地的,由于对方毫无防备,在机关枪的扫射下,一片鬼哭狼嚎。   九爷说:“是巴托耶夫吧,登上了对方阵地,抢了机关枪,这次打的过瘾。”   除了巴托耶夫还会有谁,不过不得不佩服这小子胆大,独闯虎穴,九爷趁势发起新一轮反击,后方火力支援,多条火舌直扑对方,前后夹击,对方的火力终于断断续续,不再像以前那样猛烈了。   巴托耶夫把猫钩缆绳绷紧,做为助手,亚力托夫第一个划到对面,尽管动作敏捷,出手麻利,防弹衣上还是挨了两枪。   顾雄穿好防弹衣,准备接着过去,突然几滴海水滴在了他的脖子上,顾雄脸色大变,竟然一脸惊恐。   几个小水滴怎么会把顾雄吓成这个样子,顾雄也是身经百战的军人,临危不惧的风度向来是我推崇的。   九爷和小叔着急的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   顾雄说:“这次不出事便罢,出事就是大事,我们怕是摊上大事了。”   看着我们一脸迷惑的样子,顾雄说:“刚才的迫击炮,打中了上面的岩石,出现了裂缝,所以才会有海水流下来,邙山岩石本身就很脆弱,中间又有不少有落水洞、干谷和盲谷,这些岩石上面承载着巨大体量的海水,稍微出现裂痕,对我们来说都是致命性的,这些裂痕会越来越大,那时候不再是水滴,而是无比汹涌的海水铺天盖地倾泻下来,把这里变成一片汪洋,无人幸免。”   在这深达几十公里的的邙山腹地,由于是喀斯特岩溶地形,地下洞穴、隧道密如蛛网,更加奇特的是,这里不仅有多个活火山,而且邙山像鸡蛋一样还分里外两层,像是蛋清和蛋黄,蛋黄里面夹层竟然是一片海洋,蛋黄在火山岩溶的上面,受活火山的影响,在慢慢旋转,这样的地质地貌,在全世界也找不出第二个来。如果没有顾雄多年不懈的探索,也没有人会发现邙山藏着这样多的秘密。   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在那边汇合了,两人成了默契的轻型狙击小分队,在那边正打得起劲,他俩个万万想不到,一个灭顶之灾正在向我们靠近,它已经露出凶相,直到完全吞噬了我们。   刘王候和他的部下在这邙山最深处生活了近2000年,身边不乏受过良好教育的谋士、顾问,他对邙山的地质情况不谓不熟,对开枪开炮的后果不可能不清楚,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真的是已经山穷水尽,穷途末路,想和我们同归于尽吗?   水滴越来也多,也越来越大,终于汇成涓涓溪流,这些在别人看来是普通的情形,在我们眼里却是灭顶之灾。   我们还没从眼前的惊悚中回过神来,只听到头顶上又是喀嚓喀嚓两声巨响,稍微学过地理的都知道,这是岩石中的落水洞在巨大压力下坍塌的声音。   落水洞是地表水流向地下溶洞的通道,它是流水对裂隙不断溶蚀并随坍塌而形成。我们常看到河道中的落水洞,让河水流入地下,使河水断流形成干谷或盲谷。   顾雄知道,我们这里的落水洞坍塌和上面不一样,海水的巨大压力已经把落水洞压塌了,随后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甚至不知道下一秒会有什么变化。   对面正打的火热,机枪还在拖着长长的火舌,哒哒的冲锋枪响声正在洞穴回荡,进入战斗狂热的这些山魈和人魈浑然不觉巨大的危险已经降临了。   在这深达十几公里的邙山地下,如果海水倒灌进来,逃生的几率几乎为零,我们无处可逃。   这时,正在交火的前方也传来巨大的喀嚓声音,并形成雨帘,这下交战双方终于清醒了,各种火器终于停了下来。他们终于意识到,冥冥之中,神祗下了一道手谕,最最可怕的天灾降临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山魈来信1   我们这次进了邙山,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昼夜,在这远离地面的黑暗深处,没有了时间观念,也不知道现在是白昼还是夜晚,每天都在盘算消灭蓝魈和寻宝,饿了吃,醒了赶路,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对面的山魈在巨大的怪声下隐遁了,消失的无影无踪,巴托耶夫挥手示意我们过去,九爷带头,其他人随后,我们溜索跨过峡谷,敌方的战壕里到处是断臂残肢和枪支弹药,有几个还在挣扎嚎叫的山魈被杨三补了两枪,终于彻底老实了。   山体开裂的声音越来越大,声音也越来怪异和恐怖,起先断断续续的雨滴变成了雨帘,随后成了雨幕,下流的海水越来越大,我们可能有两种结局,要么被海水淹没,要么我们这个洞穴在重压下坍塌,我们被压成齑粉。   在山体开裂的怪异声中,九爷和我们短暂的交流了一下意见,等死,还不如去万寿宫,哪里有炁场,宝贝就在那里,说不定哪里刘王候和老神也在那里,也许哪里能有机关暗道,帮我们逃出这一线生天也未可知。   坎巴闭上眼睛冥思苦想了一会,再次确定炁场就在前面的万寿宫,但是我却和孙雨莺有一个共同的疑问,那就是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为什么能识别复制品?他们那么确定坎巴是真的,是从何判断的?万一他们全是复制品怎么办,在我们麻痹大意中,也许他们在领我们走上一条不归路。   孙雨莺也问过巴托耶夫,怎么能识别复制品,巴托耶夫耸耸肩,用生硬的中文说说:“感觉啊,不一样的人感觉不一样的。”   一个连中文都说不好的人,在中国邙山能有什么感觉?论感觉,能比得上久经江湖的九爷还是从鬼魂中再生的孙雨莺?一看就是撒谎,现在不能判定是真的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消灭了复制品,还是复制品消灭了真的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坎巴对过去的事倒是说得明白,不过有些具体事,也常常说不记得了,不知道九爷心里是怎么看待坎巴。   巨大的岩石迸裂声春雷般震耳欲馈,惊心动魄,像燃放的鞭炮一样接连不断,令人心惊胆寒,我们加快了赶路的步伐,前面仍然是长方形隧道,两壁用多层石条叠砌,顶部用灰砖起券,空间更大,地面同两券一样,也由光滑的石条铺成。地面至券顶通高约5米,走不多久,就有两扇辉煌威武的石门。不过,石门并没有关,任由我们长驱直入,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走在最前面,双鱼玉佩的诱惑使他们不甘心落在我们后面。   经过一阵急行军,因为隧道的吸音效果,岩石迸裂声逐渐小了,顾雄拿着亚力托夫的平板电脑地图,大体计算出,我们离万寿宫直线距离不到三公里了,按现在的速度,半个小时即可抵达,这使得我们既好奇又欢欣鼓舞。   进入了真正的核心区域,这里的一切反而静悄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看不到刚才的顽强抵抗,也没有刀光剑影,这反而使九爷和小叔更加小心。   这时,突然由远及近的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声,九爷耳朵尖,大声说:“是响箭,快靠两边。”   响箭从隧道正中穿入,到达我们头顶的时候,突然炸开,一幅黑色缎绸飘落下来,上面有几个白色的大字:“私闯禁宫者,杀无赦!”   顾雄到先笑了,说:“九爷既然来了,经过了九九八十一难,这点小伎两还能唬住我们?刘王候他们想的也太天真了。”   杨三说:“娘希匹,老子这次不闹一下这个什么万寿宫,他刘王候也不知道马王爷长着三只眼的。”   说归说,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要重视敌人。   顺着响箭射来的地方看去,对面是一座塔楼,射击孔很快被掩盖了,不过顾雄凭借望远镜,很快找到了这个有点异样的砖块,它是一块活砖,射击完了,马上堵上射击孔,不过和周围的砖缝有些许的异常,马上被顾雄识别出来了。   顾雄判断的不错,异样的砖块真的是射击孔,因为这块砖又被抽走了,几秒钟的瞬间,又一只响箭射了出来,射手用的力道正好,响箭就在我们的头顶上落下,箭杆上捆着一封信。   九爷手疾眼快,还没等箭落地,就把箭从半空中抢到手心,九爷把信拿下来,递给我说:“二小,这是给你的信。”   在这里有谁会给我写信那?   孙雨莺姐妹更是睁大了眼睛,一脸的迷惑。   这是我在邙山腹地收到的第二封信,在一个暗无天日的深山腹地,没有驿站,也没有快递员,我王二小更是名不见经传的一介平民,想我王二小何德何能,受此殊荣。   信是写在一张精美便笺上的,字体娟秀,正宗的正楷硬笔书法,这笔迹我太熟悉了,闭上眼睛我也知道是谁写的。   信的内容如下:   “王二小,请允许我再次这样称呼你,按你们人类的说法,现在我是兽,你是人,但是我对你说过,兽看人时人也是兽。在我眼里,我们都是平等的,我们山魈也是神赐予的生命。   我曾多次警告你,不要进邙山,因为邙山是我们的国家,是我们的地盘,换魂蛊和双鱼玉佩也是我们国家的国之重器,不容他人染指。   现在你们盗取了换魂蛊还不算,还要进一步觊觎双鱼玉佩,双鱼玉佩你们是拿不走的,因为它与我们同在,它与我们的国家同在,你们人类有句话说:‘咎由自取’或者叫做‘自取灭亡’,你们已经看到,海神已经发怒了,它将很快把你们彻底消灭,你们无路可逃,只能葬身在这蔚蓝的大海之中,我们山魈也救不了你们,我不过看在我们以前相识的份上,给你提个醒罢了。   还有一个事,在你临终前告诉你,也算一个迟来的告白,就是你们带队的九爷、熊三公、还有那两个我叫不上名字的外国人,其实都是赝品,是我们双鱼玉佩再造的产品,真正的本体已经死亡或者说是消失了。这是一个残酷的玩笑,是我们的产品把你们这些愚蠢到家的人类带到了死神面前。   死神来了,倒计时已经开始,我在这里为你们祈祷,愿你们的魂灵早日上天堂或者下地狱,安息吧阿门!”   我一字不漏的把卓阳的信念完了,整个现场一片寂静,就是九爷也没有一句反驳的话,巴托耶夫、亚力托夫也大体听懂了卓阳的信的意思,表情漠然,毫无反应,瞬间我觉得自己忽然掉进了一个大的冰窖,寒彻透骨,如果真的如卓阳所说,九爷和熊三公、巴托耶夫、亚力托夫都是复制品,一切都是人为精心安排的圈套和陷阱,那我们走到今天的绝地也就是必然了。   海啸般的轰鸣已经在耳畔响起,岩石的脆烈的断裂声更是惊人心魄,顶部的灰砖已经开始渗水了,砖块也开始碎裂,我们真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吗?   我常常会钦羡历史拐角处那些关键人物的好运气,因为他们不管遭遇多大的险难,发生多大的灾祸,即便是在千钧一发、生死攸关的时刻,也总会有人及时上前,施以援手,奋力搭救,让他们摆脱险境,脱离困厄,让他们总能在山穷水尽之时、穷途末路之后,依然可以昂然奋进,再写传奇。我们所依靠的九爷,只是一个复制品,真的九爷已经驾鹤西去,我们还有什么指望呢?   沉默了许久的小叔终于发话了,小叔说:“大家不要听卓阳造谣,我跟了九爷这么多年,对九爷的家史知根知底,九爷是被复制过,但是复制品我们都看到了,真正的九爷就在这里。从古玩市场创建开始,九爷就是我们古玩市场的领路人,卓阳写这封信,正好说明刘王候他们已经穷途末路,别无伎两了,我们正是宜将剩勇追穷寇的大好时机,刚才九爷和我商量了,虽然巨大体量的海水引起了岩石坍塌,海水很快就会把这里变成一片汪洋,但是卓阳在这里,它并没有逃走,这说明卓阳很清楚,一定还有逃生的渠道,它可以从容逃掉,所以我们找到了卓阳,我们一定能走出这片死地,我们一定会找到双鱼玉佩,走出邙山,完成我们这次艰巨而光荣的任务。”   小叔是在军心动摇的时候发表了关键的讲话。这个时候,不光是我,就是杨三对自己的亲爹也产生了怀疑。慧根、智方更是茫然不知所措,坎巴看不出什么变化,还是捻着佛珠,说着一通我们谁也听不懂的佛学咒语。孙雨莺说,这咒语是念给石犀的,我们附近没有石犀,即便有石犀,这么巨量的海水恐怕也镇阻不了的。   不过小叔的话像电光石火一样迅速在我们心里闪出一线希望,信的墨迹未干,卓阳还在附近,卓阳这么聪明的人不会不惜命,也不会不避险,卓阳就在前面的塔楼上,塔楼的枪眼是活动的,我和顾雄、杨三、黑子瞄准了塔楼,一旦露出枪眼立即还击,趁着火力没开的时机,巴托耶夫、亚力托夫闪电般的窜了出去,露出活动枪眼的时候已经晚了,两个外国人已经到了塔下面,我们五只枪立即对枪眼进行了对射,九爷那只三八大盖也焕发了活力,每一枪都准确无误的射进了枪孔。   枪孔瞬间又被堵上了,这稍纵即逝的时机立刻被我们抓到了,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我们迅速转移到了塔下面。巴托耶夫用口香糖炸药炸开了塔门门锁,我们迅速进入塔楼,关紧塔门,这时,海水正像一头猛兽,铺天盖地的倾泻而来,塔楼在巨力冲击下微微颤抖,如果再晚一分钟的话,我们真的都成了烈士了。   塔楼是旋转楼梯,石板结构,亚力托夫端着枪走在前面,我们都了楼顶,地上散落着箭囊和机枪、步枪,以及成箱的子弹。不少弹药箱已经打开,露出成排的黄澄澄的子弹。   卓阳和它的士兵悄悄撤退了,我们顺着塔楼一直往前走,通过一个狭长的过道,我们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大的洞穴,正中是一座巍峨的建筑,我们的过道口正对着建筑的正门,那上面写着三个鎏金大字:“万寿宫”。   黑子诧异地说:“万寿宫就在这里?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就到了。”   这次不用坎巴发话,我们每个人都已经感受到了强大的炁场,是语言无法表达的一种充沛的力量环绕在你全身周围,你感觉周围像大海环流一样,一种不停顿的力量在有秩序的运动。   九爷说:“双鱼玉佩就在万寿宫,我已经感觉到了,像上次我遇到的感觉是一样的。”   我们立刻忘了危险的存在,为我们能够找到双鱼玉佩感到振奋。就像西天取经,经历九九八十一难,终于修成正果,我们在这离地面几十公里的地下,暗无天日,也不知道寻觅了多少昼夜,踏破铁鞋找到了我们苦苦寻求的宝贝,能不欢欣鼓舞吗。   朱红色的大门虚掩,有三个人那么高,门上排满了金色的门钉,每个门钉足有半个篮球那么大。我们推门进去,里面金碧辉煌,几十只玉石吊灯还在燃烧,万寿宫通明如白昼,墙上挂满了壁毯,正前面龙椅上面挂的是《尚书·益稷》里面的:“箫韶九成,凤凰来仪。”几个大字,下面是万凤来仪的图案,凤凰为传说中的贵鸟,“凤来仪”自古视为大祥瑞,旁边两侧全是各地前来大臣、使节朝拜的图案,地下满是铺垫,是各路大臣跪拜禀报的地方,不过,在邙山没有大臣来祭拜这个没有登上过王位的假皇帝,所有的这一切,只不过是来满足刘荆的虚荣心罢了。   正中是龙椅,距离地面有三米多高,龙椅旁边摆着仙鹤香炉,香案,还有禅杖,刀剑,不过那把刀剑称得上是吹毛利刃,寒光闪闪,冷气逼人。看样刘荆老儿也是习武之人,要不也不会走到哪里也带着禅杖和宝剑。   我们来不及细看,时间紧迫,我们危在旦夕,怎样快快找到双鱼玉佩才是我们当务之急,进了万寿宫,我们却突然发现炁场不见了,就连坎巴也感觉不到它。难道刘王候使了咒语把它屏蔽了?还是用了铅板把它的能量封闭了?   整个万寿宫让我们翻了一个底朝天,就连龙椅也被杨三翻倒,不过龙椅下面铺的是金砖,既没有可供逃身的洞口,也没有波涛汹涌的海眼,我们还不死心,分头行动,把万寿宫所有的偏房、耳室、甚至地下室搜了一个遍,没有找到卓阳等山魈,也没有找到宝物双鱼玉佩。这里过来就是一条道,没有出口,卓阳他们难道神遁了不成?   九爷领着我们走出万寿宫,洞穴的顶部还是巨贝蚌磲吐出的蜃气反射出来的白云蓝天,和我们在长青地面看到的别无二致,大块大块的白云像是纯白的棉絮,天空瓦蓝瓦蓝,白云很低,仿佛一伸手就能采下一朵云彩,天空就在头顶上面,真的是“叫天天答应,叫地地回声。”甚至洞壁上的流水也是折射的幻境,除了没有声音,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真实。   我们围着洞穴找遍了,再没有第二个出口,卓阳他们凭空消失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山魈来信2   孙瑛鹊说:“要把这只巨贝蚌磲找出来,让它闭上口,我们才能看到真实的洞顶,也许洞顶还有别的洞口。”   孙雨莺捂着一只眼睛,对着左上角看了很长时间,说:“姐,不需要找这个蚌磲了,你看看左上方有什么异常吗?”   我和黑子、顾雄、孙瑛鹊齐齐向左上方望去,除了蓝天白云,没有发现别的异常情况。孙瑛鹊到底是考古专家,她说:“我看到了,有一个地方不太一样,是个长方形的银色东西,对吗雨莺?”   孙雨莺兴奋的说:“对,就是它,我猜,那就是们以前考古界争论不休的那个‘时光之门’,几乎人人否认,今天我看到了真的面目了,它和蜃气折射的幻境是不一样的,它是真实存在的。”   我们在西施双姝的帮助下,终于在虚幻的白云中看到了这个银色的,目测有两米宽三米多高的奇异的门。   “时光之门?”   稍微学过考古的人都知道,时光之门是历史上的一个悬迷,史书上很少描述,现在的论证结论是通往另一个宇宙或世界的一个通道,哪里是类似山海经里的描述世界,是否真的存在尚无定论,很多学者否认有这种情况存在。   孙雨莺几乎确认了,这是震惊全球物理界多年空谈没有实锤的一大奇迹,也是这些年考古的重大事件。   不过怎么才能进入时光之门那?坐火箭还是飞机去,进去了以后会怎样?再说古代也没有火箭飞机,古人想进时光之门怎么办呢?   孙雨莺突然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几乎笑出眼泪来。   “你这个王二小啊,你没读过鲁班书吗?”   《鲁班书》我倒是听说过,鲁班这个人只是一个春秋时期的一个工匠,他写的一本书《鲁班书》,这本书还有一个称号,叫做《缺一门》。相传这本书上记载了鲁班大师的毕生绝学,上册是道术,下册是解法和医疗法术。常人拿在手里根本看不懂,之所以说它是奇书,因为它是记载、讲解道术和医疗法术的书籍。   据说想要学会鲁班书,必须要”缺一门”,即从“鳏、寡、孤、独、残”中任选一样,然后才可拜师入门。《鲁班书》能让人主动选择“缺一门”,看来它的魔力着实不小。没有师傅用咒语为你接引开路,你是学不会的。   孙雨莺说:“相传鲁班刚刚新婚,国君就非常不客气的将他召到国都工作。两个新婚恋人相隔两地,只能对月相思。于是乎鲁班冥思夜想,再加上心灵手巧,终于造出了一个木鸢,加上鲁班的霸气咒语,就能带他回到妻子身旁。有一次,鲁夫人闲坐在家中,突然看到墙角的木鸢,她想起丈夫驰骋青天的惬意,于是也坐了上去,口中念念有词,学了丈夫平日说的咒语。本来只是试探,可没想到这木鸢竟然真的飞上天。”   黑子问:“后来呢?”   孙雨莺说:“后来就不知道哪里去了,再也找不回来了,所以鲁班就把自己的书叫做‘缺一门’,不再十全十美了,只能十全九美。”   我说:“雨莺,你的意思是我们这个洞穴内藏着一只木鸢?还有咒语?我们只要找到它,念动咒语,就能飞上时光之门?”   孙雨莺十分肯定的说:“我想这是唯一的办法,不过我想即便找到了木鸢,能够飞到时光之门的人也非常少,因为知道咒语的人很少。”   但是我们找遍了,没有发现木鸢,即便发现了木鸢,又有谁会去一个非常陌生的世界,那个世界是个啥样没有人知道,有没有生物也没人知道,只知道那个世界是单程车,只能去,不能回。   没有找到木鸢,顾雄和九爷并不死心,拿着一个敲钢轨的长锤,沿着洞穴壁东敲敲,西砸砸,这一敲,终于让九爷发现了一个隐蔽的洞穴,这个洞穴的外壁和其他地方没有什么不同,但是用力推一边,石壁就会转动,露出一个约两米长的正方形洞口。   九爷说:“这就是卓阳他们逃走的路线,估计是把双鱼玉佩也拿走了,因为这里石层厚,所以我们找不到炁场也就不足为怪了。”   里面周围也是石条叠砌,顶部是灰砖起券,地面石条铺成。不过孙雨莺一进来,四下一瞅,眼很快就发直了,因为她不经意间看到了那个理论上存在的东西—木鸢。   木鸢放在一个角落里,借助盔灯,我们仔细观察,这只木鸢的原型是一头猎鹰,有鹰头、双翅和爪子,中间有个可坐一人的凳子,鹰头上露出几条木棒,可能是控制鹰的飞行方向和高度吧,看不到动力机构在哪里,可能在鹰肚子里吧,通体黑色,看样抹了很多遍桐油,散发着桐油的芬芳。没有尘土,看样主人维护得很好,非常爱惜之物。   黑子一脸迷惑地说:“这玩意真的能飞吗?”   九爷肯定的说:“你尽管放心,它一定能飞,而且不止这一只,我那年被双鱼玉佩复制的时候,看到过不少这样的木鸢,当时还搞不明白什么用途,所以多留心看了一下,都是一样的造型和材质,是严格按照鲁班书上的描述打造的。”   不光黑子迷惑,我也感到不解,这么粗糙的木头工艺,竟然能载人一飞冲天,九爷年轻时也干过木匠,没有试飞过,却十分肯定这玩意一定能飞。   我们不能耽搁时间,因为两个老外已经健步如飞的去追赶卓阳去了,老外的心思很明确,就是直奔主题,夺取双鱼玉佩,其他的事一概莫论,这就是雇佣兵的特质,拿人的钱财,就一定按约定完成任务。这点给我留下的印象尤为深刻。   虽然巴托耶夫、亚力托夫凭借现代科技技术,利用平板电脑的地理位置信息,追踪的速度不慢,但是九爷凭借眼力码踪,抄近道,很快就跑到他们头里去了,我们歇息打尖的时候,两个人才从后面赶来,看到我们正在吃饭,瞬间惊呆了。   巴托耶夫结结巴巴的问:   “你们是怎么过来的?怎么比我俩还快?”   杨三笑笑说,“我们这是在等你们那,要不的话,早跑到那帮山魈前面去了。”   巴托耶夫、亚力托夫将信将疑,这一阵我们一直在不停的走路,到了这个时间他们也又渴又累了,所以在我们身边把身上的武器子弹带放下,寻找了一条石凳,找出压缩饼干、火腿肠,狼吞虎咽的大吃起来。   稍事休息,我们重新上路,这次没用仪器,九爷码踪,由于这次败退的山魈很多,所以踪迹很好查询,卓阳知道九爷的码踪技术,但是紧要关头,仿佛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们顺着踪迹一路追下去,不管外面地塌海陷、天崩地裂,好像都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了,两个老外紧跟在九爷后面,寸步不离,只怕让九爷把宝贝先抢到手,仿佛是在和时间赛跑,我们一行小跑步前进,坎巴倒还蛮有劲头,只是苦了西施双姝姐妹两个,孙雨莺说她脚底都起泡了,不过谁都知道停留下来的危险,所以只能咬住牙,硬撑着跟着队伍前进。   走到一个三岔洞口,九爷先在地下码踪,寻找卓阳逃走的足迹,这时,突然响起了一声冷枪,九爷俯身在低处,子弹擦着巴托耶夫的耳畔呼啸而过,巴托耶夫立即贴近洞壁做防护,亚力托夫找好掩蔽位置,立即回击了一枪,一个山魈从左侧的洞穴内滚了下来,满脸血迹,是颅脑贯穿伤,当场毙命,巴托耶夫向队友伸了一下大拇指,同时送去了一个满意的微笑。   除了顾雄和九爷等人,我们不过是考古队员,人家是世界级的野外探险家、狙击手,高下立判,亚力托夫两个人配合默契,一个开枪的时候,另一个端枪警戒,掩护枪手,所以当山魈准备枪的时候,刚一露头,巴托耶夫已经开枪了,可怜这个山魈还没看清周围的地形,就糊里糊涂的见了阎王。   个开枪的没有露面,把枪伸出来对着前面就是一阵盲目的扫射,亚力托夫掏出卵型钢珠手雷,刚要拔去插销,巴托耶夫便做了一个鬼脸,和一个停止射击的手势,亚力托夫一头雾水,做了个不理解的手势。巴托耶夫用生硬的中文说道:“你没看到她的手臂吗,带着一个银镯子,她不是山魈,是一个美女。”   亚力托夫摸摸脑袋,“不开枪,要捉活的吗?”   九爷把头回过来,对着黑子说:“那个开枪的不是别人,是刀荣兰,我从她戴的手镯就看出来了。”   孙雨莺和我面面相觑,好家伙,九爷在亚力托夫身后,一个年届七十的老人,不凭望远镜,在几乎是暗夜般的隧洞中,能认出100米开外的对手的手镯,从而迅速判定了枪手的身份,这也有点太传奇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黑子的脸真的黑了,端枪的手开始颤抖。   九爷有些不屑的看了黑子一眼,“黑子,不是九爷说你,和一个兽心人面的家伙还谈什么感情,她向你开枪的时候眼都不眨一下,甭说开枪打一个野猴子装扮的人,就是需要打我自己一枪的时候,我杨老九也绝不含糊,这个祸害今天九爷给你除了,你也从此死了这份心吧。”   黑子咬着牙,点了点头。   九爷端起三八大盖,就在那个戴玉镯的手臂刚要调转枪口的时候,九爷开了一枪,玉镯被打的粉碎,枪口被带向了洞顶,刀荣兰手臂中枪的时候,楼动了扳机,子弹射向了洞顶,粉末碎屑乱飞,尘土飞扬,迷蒙一片。   刀荣兰知道自己已无法脱身了,索性走了出来,她再次站起的时候,手臂上全是血污,面部肌肉扭曲,满脸狰狞,已经不是聊斋堂那个爱说爱笑的女店员了。她提着枪,狞笑着走了过来:“黑哥还在吗?你的自动步枪在哪里呀,你怎么不开枪啊?”   黑子贴着洞壁,全身在颤抖,刀荣兰仿佛给黑子上了迷魂.药,黑子身不由己的想往前走,被九爷一把扯了回来。   “黑子,你疯了?它是一个野兽,不是人。”   刀荣兰依然狞笑道:“黑哥,你不是天天想我吗,不是想娶我吗?我已经来了,你怎么不出来呢?”   我次见做事一向果敢的黑子现在成了筛糠状,握枪的双手不住地在颤抖,迟疑了一会,终于举枪瞄准了刀荣兰,刀荣兰始终面带笑容,眼睛直视着黑子,不过这一枪却打偏了,从刀荣兰头顶上穿过去了。   刀荣兰向黑子大步走来,“黑子哥,你不是说你是神枪手吗,我离你只有十几米,你却打不中,九爷他们都在耻笑你,拿出你的胆量来,对着我的头,再试一枪,我看看黑子哥是不是一个我心目中的男子汉。”   九爷大声呵斥道:“刀荣兰你给我听好,马上停下来,否则我马上毙了你。”   刀荣兰并没有止步,依旧提着95-1式自动步枪狞笑着向前走,九爷慢慢端起了三八大盖,刀荣兰突然用左手把枪举了起来,刚要搂火的时候,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同时开枪了,两杆枪猛烈地喷出火舌,刀荣兰的脸上瞬间布满了无数个出血点,倒下去之前,面目全非,已经无法辨认了。   巴托耶夫掏出烟卷来递给黑子,黑子接过烟来,猛猛的吸了两口,呛得直咳嗽,巴托耶夫说:“这得罪人的事,还是我们来办吧,我知道,这个换了猴子心的女人曾经是我们黑哥的女朋友对不对,不过黑哥你别怪我们,战场无父子,就是亲爹娘该开枪还要开枪的。”   孙雨莺侧头对我说:“我以前真的小看这两个俄国佬了,以前只认为他们为了钱卖命,只会当神枪手,没想到中国的人情世事也知道不少,很会见机行事,刚才巴托耶夫做的就很好,不让九爷背黑锅,又把大道理讲给黑子听,给自己洗清开枪杀刀荣兰的恶名,这两个老外真的很有水平。”   刀荣兰领导的一支人兽混杂的队伍基本被歼灭了,根据九爷的盘算,邙山有三支御林军,外围的就是刀荣兰领导的这一支,中间是卓阳领导的一支,最后才是刘荆的儿子刘元寿、老神指挥的近身护卫部队。   卓阳这次虽然损失了不少人马,但是核心军事力量没有受到多大损失,而且是在主动撤退,卓阳在邙山多年,地形熟悉,也指挥了不少战斗,包括山魈因为争地盘内讧起义等大大小小的战斗,对孙平生带领的队伍也进行了巧妙的反击,让孙平生折了很多人马,这是刘荆老儿依仗的心腹人物,盘算周到,手段毒辣,她对俄国佬这样的世界级的狙击手也很有研究,所以是最危险的敌人,我们现在防备的主要就是她。   我们依旧小跑式急行军,九爷再次码踪,山魈的爪印有个明显的特征,就是独足向后,   这次地面上出现湿的爪印,说明卓阳他们刚走不远,我们不敢懈怠,立即沿着他们的足迹一路追了下去。   隧道都是人工加工的,地面是光滑的石板,两壁也是石条堆砌,刘王候在这山里到底动用了多人人力,邙山墓那12000具尸骨就是证明。正如九爷所说,如果不早早消灭了这帮人渣,毁灭了换魂蛊、双鱼玉佩,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杀害或者变成人魈,不知有多少家庭支离破碎,家破人亡。   卓阳和双鱼玉佩就在我们前面,说不定刘王候也在其中,擒贼先擒王,这次九爷的队伍来了,看看刘王候还能往哪里逃。 第一百一十五章 坎巴的秘密   我因为照顾孙雨莺,走在了队伍的后面,孙雨莺突然神神秘秘的对我说:“二小,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我刚才解手,走到僻静处,突然看见坎巴躲到角落里,放飞了一只蒙古百灵…”   我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坎巴是我们的人,为什么会和刘王候传递情报?”   孙雨莺说:“你是否注意到,坎巴现在经常失踪,又突然出现,虽然对过去的事对答如流,但是他不像过去那样安详的念经打坐,反而十分活跃,喜欢打听别人的事,这是非常反常的,和过去的坎巴是不一样的,我能感觉出来。还有,坎巴的头顶上经常缭绕着一团白雾,…就像我过去是鬼魂时,头上有一团灵雾一样。”   被打死的是假坎巴无疑了,活下来的就是真坎巴,因为双鱼玉佩只能复制一个赝品,真坎巴这样异常,只能说明他的魂灵被替换了,成了山魈的意识,外表还是过去的肉身坎巴。但是有一个巨大的疑问,就是换魂蛊在九爷那里保管着,没有换魂蛊,灵魂是不可能被替换的,除非是九爷参与了这件事。   一想到九爷参与这件事,我就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因为卓阳信中说过:“九爷也是我们的作品,它是复制品。”   孙雨莺陷入沉思中,这个问题不光困扰着我,也是她的难解之谜。   孙雨莺提出了另一种可能,就是换魂蛊在刘王候手中的时候,坎巴已经被换魂了,原来的人身已经被移灵变成了人魈或者是前世人,就是说可能转入了蓝魈的灵魂,也可能转入了别人的灵魂,那团灵雾才是真正的坎巴的魂灵。   再说九爷。   从九爷现在的表现看,九爷和他们势不两立,多次谋划进山剿灭山魈、人魈还有前世人,而且夺回换魂蛊、双鱼玉佩,为民除害的做法也是正确的,换了我也要这样做,九爷这次进山,击杀了不少山魈和人魈,采取的措施也非常正确,刘王候折兵损将十分严重,现在到了手中无兵的困境,所以我觉得九爷是可以信赖的,我们这个时候不能怀疑九爷,那样乱了军心,起了内讧,正好中了卓阳的奸计。   孙雨莺说的很有道理,换魂蛊现在被九爷秘密收藏,所以坎巴此时不可能被换魂,不过坎巴是混在我们内部的奸细应该是大概率事件了,他的不断失踪,可以解释为借机传递情报,那个蒙古百灵就是他的谍报员,这样一想,很多事情就能捋顺了。   但是一想到我们身边就有奸细,我还是浑身出现一股深深地寒意。   我的心中还是有疑问,现在的坎巴不但能记得过去的事,而且还有佛教的加持力,能看透障碍物后面的东西,甚至能进入坐禅状态,凌空浮起,眼眸深邃,开天目般的告诉我们未来的事,这是一般人做不到的,并且多次出手救我们,像是那时对魔兕念咒语让它定身不动,如果不是坎巴多次出手相救,我们恐怕早就没命了,凡此种种,又如何解释?   孙雨莺说:“这也好解释,我认为坎巴被换魂前就被‘双鱼玉佩’复制过,复制的坎巴可以向换魂后的坎巴传输信息,就是把真坎巴的记忆等信息通过‘双鱼玉佩’,用密咒转录、灌输到现在的坎巴魂灵中,所以现在换魂后坎巴也就有了以前的记忆以及转世灵童开天目的佛力神功。还有,坎巴卧底的真正目的是找回换魂蛊,所以不能杀害我们,那样他就永远找不到换魂蛊了,所以他才多次出手救我们于危难之中。”   孙雨莺觉得事不宜迟,马上把想法禀报给了九爷和小叔,九爷似乎想到了这一点,并不感到很奇怪,不过小叔却压根没有想到,所以一时有些茫然无措。   九爷说:“怪不得找不到炁场,原来本身就是假情报,我们感受得到炁场,也是他们故意摆置了一些气场强的东西,故意让我们上当的。”   孙雨莺说:“现在还不清楚坎巴是什么时候被移灵的,是兽魂人身的人魈还是人的灵魂移进去的前世人,是人魈的话,危害还不大,因为山魈在刘王候集团内的地位并不高,刘王候他们来到邙山地盘,必须和邙山当地的蓝魈搞好关系,才能和平相处,相互利用,狼狈为奸,既不能重用,也不能不用,如果是前世人麻烦就大了,因为能用换魂蛊转魂长生的人,除了刘王候和自己的亲戚,就是身边的重臣,前世人的官级比较高,所以坎巴这样的奸细危害就特别大,我们的泄密情况就很严重。”   坎巴已经被智方和杨三隔离监视,我们之间的谈话也不让坎巴知道,坎巴什么时候成了奸细,知道了多少我们的秘密,现在还是未知数,不过我们的确很被动了,身边有这样一个奸细,我们的一行一动,对方都了如指掌,这是一个残酷的玩笑,九爷谋划多年的进山活动,有可能功亏一篑。   我们已经有过这样的惨痛教训了,先是刀荣兰混进了聊斋堂,紧接着又是卓阳混进九爷的九宝斋,现在坎巴又成了奸细,混进了我们的进山队伍。   蒙古百灵传递着假坎巴的信息,我们的一切行动都暴露在刘王候的眼皮之下,我们的必经之路经常受到阻击,我们的进山路线也常受到干扰,怪不得我们一直没有找到双鱼玉佩,原来我们一直在邙山兜圈子,九爷这么世事通明的人,难道识别不了这一切?甚至半点怀疑也没有,这可能吗?真的像卓阳所说,九爷是一个为人魈服务的复制品吗?   我私底下和小叔做了交流,小叔断然否定了我的想法,他说从建古玩城开始,他就和九爷在一起,从未分开过,灭山魈,销毁换魂蛊和双鱼玉佩,是保护一方热土的爱国行动,九爷的做法他也认可,这次相信九爷有办法处置的。   果然,九爷吸完最后一根烟的时候,把烟头丢在地上,用脚使劲碾了两下,大声说:“我们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把这个妖魂封禁起来,就像过去封禁孙瑛鹊假的魂灵一样。”   我想。封禁妖魂倒是一个绝好的主意,不过,上次封禁孙瑛鹊假的魂灵,修智也没能成功,最后还是找了黔东苗家的草鬼婆和阿朵朵,现在我们在邙山腹地,哪里去找草鬼婆和阿朵朵?而且坎巴的假魂灵还在坎巴脑袋里,没有换魂蛊,怎么把假的魂灵引出来?引不出假魂灵,又怎么封禁这个妖魂。   九爷让慧根从行囊里掏出几样东西,一个是白瓷皮囊壶,一个是黄表纸,另一个东西更让我瞠目结舌,我万万想不到慧根最后拿出一个黑色的铅皮箱,这东西我太熟悉了,我原以为九爷把它秘密藏在一个深藏不露的地方,没想到九爷竟然把它带到邙山来,它就是最熟悉不过的换魂蛊,这么千辛万苦、历尽磨难得到的宝贝,九爷为什么把它带到这里来呢?孙雨莺、小叔、顾雄和我一样睁大了迷惑的眼睛。   有了换魂蛊,自然能把坎巴的真魂还回本体,把假的魂灵驱逐出来,但是如何封禁这个假的魂灵,我却有个大大的问号,带着白瓷皮囊壶,说明九爷是有备而来,孙雨莺会咒语,但是记不全,念封禁咒语的任务靠谁来完成呢?   只见慧根在黄表纸上奋笔疾书,很快就写满了一张纸,全是梵文,孙雨莺告诉我:“慧根在向顺印和修智讨要封禁妖魂的咒语。”   修智在上百公里之遥的泰宁寺,顺印是个圆寂了的高僧,我倒是想看看慧根怎么讨要来封禁咒语。   慧根写的都是我不认识的怪字,曲曲弯弯,像是小蝌蚪,然后用火点燃,向空中抛去,黄表纸很快在空中燃烧尽,余灰散落下来,慧根盘腿打坐,口中念念有词,过了一会,又像是昏睡过去一样,这样待了一个时辰,慧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目光炯炯有神,精神焕发,神采奕奕,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向九爷点了一下头,九爷自然明白,想要的东西已经讨到了。   再往前走,有一个大的岩洞,岩洞内有天然形成的各色各样的钟乳石,是一个人迹罕至的密刹,洞内酷似放倒的大海螺。洞内流出湍急的泉水,未进洞就先给人以神秘的感觉。从洞口攀爬而上,是一个面积约有一个篮球场大的平台,洞顶高约10米,在洞的顶部和左右到处是大大小小的溶洞,从岩洞的门旁喷涌出干净甘露水,潺潺流淌。如果在长青市郊区,此地是旅游爱好者的理想之地和修身养性的好去处。   我们几个人把坎巴带到一个壁龛般的小溶洞内,坎巴披着袈裟,不急不慢的走着,看到前面慧根摆放的白瓷皮囊壶时还面无表情,看到翻开铅皮箱的换魂蛊时,眼睛突然睁大,死死盯住换魂蛊不动,川剧变脸般的瞬间换了一副骇人表情,整个人被惊呆了。   这正是九爷希望看到的效果,九爷说:“小喇嘛,我们现在知道你是一个水货,是一个前世人或者是人魈,你混进我们队伍里也不是一天了,不过,在江湖上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你如果想逃生,就把你的来生去世说个清楚明白,否则的话,这白瓷皮囊壶就是你永久的归宿,你的三魂七魄将永远囚禁在这里面,何去何从,你自己选择吧。”   假坎巴显然没有想到九爷会来这么一出,不过还是坚称自己是山南地区扎囊县扎玛山麓桑耶寺的一个剃度僧人。   一团雾气尾随而至,真坎巴的灵雾过来了,假坎巴显然也看到了。   九爷说:“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心不死,弟兄们来,给它转魂,看它还能强硬到什么时候。”   黑子把白瓷皮囊壶套在了假坎巴的脑袋上,慢慢把人放倒,用红布把头盖起来,慧根身披红色袈裟,一本正经喃喃不停的开始念《大智度论》、《佛地经论》里面的离魂咒,一面用短剑轻刺假坎巴身上的上星穴、筋缩穴,这时,假坎巴突然大叫起来:“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九爷说:“刚才你不是说了吗,桑耶寺的一个剃度僧人。”   假坎巴的瞳孔已经没有孩提那种纯真和善的目光,倒像是探不见底的空洞,深邃难测、十分阴深毒辣,那是一个蛰伏几千年的神魔妖怪的眼神,他傲慢地说:“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告诉你吧,说出我的名字,很多人会吓死的。”   九爷说:“我杨老九这辈子走南闯北,唯独没有一个怕字,不管你是谁,乖乖的把自己的来历交代明白,我还给你留一条生路,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假坎巴突然仰天大笑起来,“我是谁?我就是你们天天要找的刘王候刘荆,我是邙山的主人,我是这里的皇帝,这下,你们知道我是谁了吧?”   刘王候?刘荆?   一刹那,整个空气仿佛凝结了,我也怀疑自己的耳朵。   这个坎巴的魂灵竟然就是千年转魂,寻找了不知多少年青替身、活了将近2000年的老贼刘王候刘荆?   真的应了那句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挽弓当挽强,擒贼先擒王,九爷和小叔也意想不到,我们竟然把刘王候擒住了。   坎巴,不,现在的刘王候大声说道:“你们既然知道我是谁了,咱们就谈谈条件吧,只要你把我放了,一切都好商量。我知道你们此行是来寻找双鱼玉佩的,我把双鱼玉佩给你们,你们放我走,咱们公平交易如何?”   九爷说:“先别提双鱼玉佩,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进入坎巴的身体的?”   刘王候说:“当然是换魂蛊在我们手中的时候,你们也知道,有一帮人专门给我们前世人寻找替身的,说来吗也巧合,有一天那个叫坎巴的小喇嘛独自外出挑水,被我们的山魈发现了,掳掠到我们邙山,邀功领到我的宫殿,我一看这个孩子十分灵秀,是备选的转世灵童,正好我的肉身也上了岁数,找个这样好的替身机会难得,所以我就转魂了。”   这样一说,这个我们天天在找的刘王候竟然潜伏在我们的鼻子底下,瞒天过海,和我们朝夕相处,过了一段相当长的时光,甚至把九爷也给骗了。   不过,九爷的警惕性很高,不光九爷不露面,就是重大事情,也是小叔通过地下通道和九爷秘密联系,所以假坎巴没有获得多少有价值的情报。   其实我们心里明白,这个假坎巴之所以留在杨三的“九宝斋”,真正的目的还是找回失踪的换魂蛊,九爷做事机密,这才让假坎巴的阴谋没能得逞。蒙古百灵被我们用计灭掉,这也使得假坎巴失去了联络员,不过,是否启用了卓阳和刀荣兰做他的联络员,我们却无法证实。   人魈来古玩街当卧底不算是奇闻,但是像刘王候这样最高级别的人物来长期潜伏,甚至不带一名护卫,这才是真正让我们震惊不已的事。为了换魂蛊,刘王候真的豁出去了。   孙雨莺说:“也许卓阳和刀荣兰就是刘王候的护卫,只是我们疏忽了,我们排查了很多人,唯独遗漏了坎巴,因为他是卓巴次仁派来的人,九爷十分信任,所以我们才犯下如此不该犯的错误。”   我叹了口气,说:“真的是防不胜防啊。”   九爷为了找到双鱼玉佩,决定暂时先不给假坎巴转魂。刘王候为了魂灵不被白瓷皮囊壶永久封禁,只能选择与我们合作,慧根和智方紧跟在刘王候左右,不给他任何逃跑的机会。   九爷给出的条件是,一是尽快交出双鱼玉佩,第二是尽快提供无毒的粮食和饮用水,我们这几天余粮和水真的不多了,这么十几口人每天都要吃饭饮水,慧根这后勤部长也有点靠不住了。   刘王候很爽快答应了,他说双鱼玉佩现在在咕噜噜手中,也就是你们人类说的卓阳的手中,我现在才知道,卓阳的兽用名是咕噜噜。   没有了蒙古百灵,刘王候说他和咕噜噜也联系不上了,不过咕噜噜活动的大体方向他还知道,九爷让刘王候走在中间,前面探路的是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英雄双煞,后面是杨三和顾雄殿后,我们则和坎巴、孙雨莺等人走在中间,坎巴的那团灵雾忽前忽后,但始终围绕着我们不远。   刘王候很快领着我们来到了一个大的石门跟前,我、黑子和杨三费力推开石门,往下一看,不由得大喜,原来这里是一个储物室,里面有十几个大瓮,刘王候说那是酒瓮,还有堆着很多的木桶,每个木桶有一人高,一个人搂不过来,刘王候说这里木桶装的全是粮食,有香米、小麦、青稞,还有茶叶。洞壁上挂着一大片风干的兽肉干,仔细看,有老虎、豹子、还有羊和牛。   我们喜出望外,在这邙山地下,不光成了夜视动物,而且经常吃压缩饼干,连点荤腥也闻不到,嘴里快淡出个鸟来,没有到这里还有这么丰富的储藏室,我们自然也不客气,决定在此饕餮一顿,大碗吃酒,大块吃肉,来一顿人生盛宴,好好犒劳自己一顿。   为了戒备起见,所有入口的食品,都有刘王候先吃,然后我们才吃。   顾雄打开酒瓮塞子,一股浓浓的酒的醇香扑鼻而来,杨三直咽了几口唾液,酒虫子怕是也被勾引到了喉咙口,刘王候用木勺子舀了两勺自己先尝了,一时面部扭曲,表情怪异,不过从大口吃肉喝酒来看,一望便知是豪杰之辈。   九爷也经不住酒香诱惑,过来贴近酒缸闻了闻,说:“这是山西白酒,也叫小刀子酒、抓心酒。”   孙雨莺好奇的说:“这小刀酒还好理解,为什么叫抓心酒呢?”   九爷爽朗的大笑起来,“这种酒含甲醛高,喝了上头,所以当地人说喝了它,一抓心,二抓头,三抓抓成个仰天猴。”   九爷学着醉成仰天猴的样子,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我喝过这种酒,在偏僻高寒山区,陕南人秋收后习惯用玉米自酿“烧酒”,也就是自造白酒,家境好的人家一年酿几百斤,一两也不卖,全部用于自饮。还有陕西人用拐枣、柿子、梨、高梁杆、玉米杆酿酒的。当地流传的民谚说“收罢秋,粮入仓,家家户户酿酒忙”就反映了这一情况。   陕西还有个习俗,每逢春节前几乎家家都要用糯米酿造“黄酒”。当地人说“过年做黄酒,显得家富有”,因它是自家酿的,花钱不多,可以让客人放量畅饮,主家不致出现壶空酒尽的寒酸窘迫之状。   陕西白酒性极烈,即便是好酒佳酿,入口亦不醇,一杯下肚,恍如生吞下一块木炭,腹中如灼,怪不得刘王候喝下去龇牙咧嘴,五官挪移。   刘王候平生喝尽了琼浆玉液,喝这种平常百姓家的烈酒,竟也喝得津津有味,对于这个在邙山深洞生活了近2000年的老妖怪,见证了多少时代的变迁,也造就了他老谋深算、诡计多端,满肚子花花肠子,九爷的警惕性显而易见。   刘王候把木勺递给九爷,说:“杨九爷,我们打交道可不是一天两天了,难得今天在此相聚,所谓‘无酒不成宴席’,今天是在我刘家的地盘上,我刘某人先喝为敬,只是此地偏离我的宫殿,储物不丰,没有山珍海味,美食佳肴,只有农家浑酒,还望多多包涵。”   九爷说:“刘王候此话差矣,这邙山是中国的地盘,是中国人都能来去自由。至于酒嘛,我也是庄户人家出身,老家人爱喝酒,说什么‘有酒不怪菜’,炒一碗酸菜,或弄几个生辣椒,也能成席。我老家蒙克山,那里山里人用大土碗盛酒,豪爽得很,在东北都是喝自烤自酿的农家烧酒,像什么柿子酒,秆秆酒、苞谷酒、高粱酒、大麦酒、拐枣酒、阳桃酒等,多得很。家家都有一缸酒,家里成员凡能端起酒杯的,来客都要上阵敬酒。不过今天我杨老九是带着任务来的,只能吃饭,不能饮酒,所以,就请刘王候自斟自饮了。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刘王候说:“我山阳王就是出生在陕西东南部商洛市,哪里自古民风淳朴而粗犷,饮酒成风。老家人好酒。喜悲生死,迎娶送接,莫不喝酒,查查历史,都知道我山阳王独爱这杯中之物,常言道,酒聚五谷之精髓,集天地之灵气,汲日月之精华。有句诗说得好‘人间桃花三万里,九转红尘一孤魂。仗剑长歌诗与酒,无欢无散不人生’,这么好的酒,我自己独斟独饮,岂不是有愧于各位兄弟。”   杨三回头看了两眼九爷,说:“爹,这酒咱真的不喝?”   九爷斩钉截铁的说:“军令无戏言,一口酒也不能喝。”   刘王候这时却上了酒瘾,用木勺不住的喝,醉眼迷蒙的看着被酒香逗引的杨三等人,九爷越说不喝,刘王候就越喝的津津有味。   孙雨莺说:“九爷是怕酒中下了毒药和慢药,在这紧要关头耽误了大事。”   慢药?什么是慢药?   孙雨莺说:“二小,顾名思义,这慢药就是毒性慢慢发作,最后让人头晕转向,动弹不得,任人摆布罢了。”   我说:“九爷是不是有点小心过分了?如果真有慢药,刘王候能这样一勺接一勺的喝,他活了近两千年,难道他不怕死吗?”   孙雨莺说:“二小,慢药不一定能致人死地,但是在一定时间你失去反抗能力,在强敌环伺的地下洞穴,你失去反抗能力与死亡还有什么区别吗?”   孙雨莺的话的确有道理,杨三、顾雄等人虽不甘心,但是九爷的话没有人敢违抗,只好悻悻作罢。   在这邙山腹地我们在黑暗中打游击也不知道多长时间了,客在外,长思乡,无酒不成局,唯醉情方尽。今儿个天赐良机,储藏室食品丰盛,风干的肉干,扑鼻的酒香,漫漫长途精神疲惫困乏的我们,谁不盼着满桌佳肴,酒香四溢,宾主尽欢,酩酊大醉,一壶烧酒下肚,绽开笑颜,围着一堆熊熊柴火,看着袅袅云烟,吼几声悠扬的信天游,寄情于地下天坑草原和潺潺流水,也是人间一大乐事。   不过情况很快有了变化,刘王候慢慢的舌头开始僵硬,说话也口齿不清,仔细听来,开始还说“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这话倒也说得过去,后来说的竟是“三碗撒酹祭黄土,哭声动地叩魂归。”这样祭奠死人的话来,嘴里也慢慢溢出白沫,整个人仿佛死去一样。   黑子看了有些紧张,“刘王候死了?他是不是故意喝毒酒死去,怕我们逼他说出‘双鱼玉佩’的藏身之地。”   小叔过去试了试鼻息,说:“他死不了,活了近2000年的老妖精,都成了人精了,什么鬼点子没有,他本来想让我们喝慢酒中毒,想趁机把我们全部消灭,所以不惜亲自喝慢酒,没想到九爷不上他们的当,这倒好,先把自己喝成仰天猴了。”   当务之急是追上卓阳他们,所以慧根和智方干脆把刘王候也拴住手脚,用禅杖抬死猪一般抬了,跟着我们大步流星追赶队伍,慧根和智方身上,还各自背着一个小山般的行囊,那里面囊括了我们衣食住行几乎所有的备用品,甚至还有子弹和枪支、手雷这样沉甸甸的家伙,所以叫他们两个“大骆驼”一点也不为过。   走了几百米,我们前面有个水帘洞,不知什么原因,这里特别冷,寒彻骨的冷水在洞口形成一个水帘幕布,仿佛是一道玻璃幕墙,透出阵阵寒气,站在水帘洞旁边也有些寒气逼人,小叔示意,慧根和智方把刘王候的脸部放到水帘上,一时水花四溅,寒雾弥漫,刘王候果然不再“挺尸”,一个激灵,把头抬了起来,大喊道:“我是山阳王,我是皇帝,你们怎么敢这样对待我?”   九爷说:“你现在是我们的囚犯,我们邙山没有山阳王,也没有皇帝,这里是长青市的辖区,你再敢乱嚷嚷,我把你交给长青市公安局,你身上有多少条人命你自己清楚,自古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不会不清楚。”   九爷一番话,刘王候果然老实了很多,嗫嚅道:“杨老九,海神已经发怒了,山崩地陷,海水倒灌,留给你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没有人可以活着出去,”   我们还沉浸在假坎巴真王侯的困惑中,把落水洞压塌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刘王候的一番话,那个我们以为消失的灭顶之灾再次出现了,正在狰狞的向我们走来,静寂中,虽然隧道有吸音效果,岩石迸裂声逐渐小了,但是声音仍然透过城堡的围墙,接连不断传了过来,也许很快,我们就会融化在这蓝色的海洋里,成了这里亘古不变的一团尘埃。   何去何从,我们站在了一个人生的十字路口。 第一百一十六章 邙山落日   九爷显得非常淡定,“也好,我们一群平头百姓,能和你这皇帝龙体葬在一起,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你这金身玉体的皇族都不怕死,我们这些老百姓怕什么,大不了我们一起死,反正早晚都是一个死。”   刘王候说:“我贵为皇帝,能和你们死在一起吗?告诉你吧,我有避水神器,海神爷不会让我死的。”   九爷说:“刘荆,我实话告诉你,别指望你的避水神器,要死大家一起死,即便你有避水神器,我死前也会杀掉你,三子,把手雷拿出两个来,挂在刘皇帝的脖子上,让他看看是避水神器管用还是我的手雷管用。”   杨三把82-2式卵型钢珠手雷一前一后挂在坎巴,不,现在是刘王候的脖子上,刘王候的气焰顿时挫了不少。顾雄把定时器引线连在了手雷上,把个按钮往下一摁,顿时响起了滴答滴答的钟表声,刘王候额头上的汗水也瞬间流了下来,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低头俯首,委顿不起。   顾雄说:“九爷,现在倒计时已经开始了。”   九爷说:“刘王候,你听到了没有?现在倒计时开始,你要在24小时找到双鱼玉佩,否则,老天爷也救不了你。”   刘王候没有先前那种神气样了,声音也低了八度,“杨老九,我今天承认败在了你的手里,不过那个玉佩的确是在咕噜噜手里,我们要拿到玉佩,只要快步追赶她。”   在生和死的选择中,刘王候显然是选择前者,不管什么玉佩了,先保住性命要紧。   我们沿着刘王候所指的隧道,一路狂奔,紧追不放,从时间上来看,纵然卓阳等山魈奔跑的速度比我们快,但是我们没有停止追赶,所以相距不会很远。   刘王候因为喝了慢酒的缘故,手足发软,走不了几步就要蹲下歇息,所以还是让慧根、智方捆在禅杖上,两个人扛着走。   我们突然奔到了一个很大的天坑,这些天我们见得天坑多的不可胜数,所以也没在意,不过,我们很快发现了这个天坑有些与众不同。进入天坑前的隧道口有一对很大的石犀,分别立在隧道口的两旁。走出隧道口,放眼望去,天坑里是一片绵延起伏的大山,还有绿树白云,亭台楼阁,流水亭榭。更奇怪的是,远山半山腰里积雪有二尺多深的深坑,有很多山魈的足迹,说明这雪下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孙雨莺问顾雄,“这邙山腹地的天坑,哪里来的雪?这里怎么会下雪呢?”   顾雄挠了挠头皮,一脸迷惑地说:“其实这里下雪也很正常啊,我们知道,天空中的水汽,冷却到0℃以下时,就有部分凝结成冰晶,由空中降下,叫做雪,这里地面有流动的水,受活火山的影响,雾气蒸腾,到了寒冷的洞顶,就会凝结成冰晶,冰晶分量重了,落下来不就有雪了吗?”   道理是这样的,但是顾雄也是头一次在邙山内见到雪。   孙瑛鹊冷冷地说,“有雪有什么奇怪的?你们顺着我的手指看,那是什么?”   十几双目光齐刷刷的顺着孙瑛鹊的手指看去,我们竟然看到了只有地球上才看到的景象—落日。   这里也有太阳和毫不逊色的天色,我们每个人几乎看呆了,从娘胎里出来,还没见过地下溶洞竟有这番景色。   我们所在的天坑西面高悬着一轮太阳,天色开始逐渐暗淡,太阳呈现出金黄的颜色,黄中还带着些许红色,在天坑中,发射出明亮的光芒,太阳旁边的云霞色彩变化万千。似那舞动的彩练,红、橙、黄、绿、青、蓝、紫,尽显了云霞的妩媚,一会儿紫红色,一会儿是金色,忽一会儿半红半紫,又一会儿半黄半白,火红色、灰蓝色、淡粉色交杂在一起,真是缤纷绚丽,幻化无穷。   站在隧道口远眺,落日西斜,距地一竿,落日处烟雾袅袅,淡影朦胧。天坑小溪上,不知名的花草亭亭而立、相簇相拥,一阵风儿吹过,满地花草随风起舞,似含无限离愁别情。   太阳快沉没的时候,它又变得更加瑰丽多彩,变幻莫测。时而金黄,时而紫红;时而又在金黄中镶着红色、乳白色的边,即使太阳已经完全落下,但天空中的余晖仍然闪亮。   没人能够解释,在这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的地方,竟然晚风拂面太阳残,落日山外山。   杨三第一个发问:“顾工,你说下雪花我们也认了,毕竟你是地理工程师,但是这里怎么会有太阳,而且还有云彩?”   顾雄说:“有云彩跟有雪花一样,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但是有太阳,我却不能知道,我也在纳闷呢。不会是蜃气反射的吧,这是应该问刘王候,他是这里的活化石,什么事他没经历过。”   小叔说:“我们只顾上斗嘴了,对,让刘王候来解释,这里怎么会有太阳?”   刘王候被抬到了我们人圈中间,脖子上的定时炸弹计时器仍在滴答作响,他说:“当时在这中央天坑修建宫殿的时候,请了一个民间建筑高手,叫做申不输,外号称作‘小神仙’,我们要求他把这里布置得像地面一样,有春夏秋冬,四季更替,有雨雪风霜,还有太阳月亮,太阳落下的时候,月亮就要升起,一会你们就会看到月亮了。”   这个要求不光是2000年前的人难以做到,就是现在的顶级科学家也做不到。   九爷踱过来,问:“山阳王,这个申不输做到了吗?”   刘王候闭着眼睛说:“他做到了,我们把他全家都接到宫殿中,包括他的爷爷奶奶,兄弟姐妹、还有老婆孩子…”   九爷说:“是申不输搞设计,为什么要把他们全家人接过来?”   刘王候说:“我告诉他要在三个月之内完成,否则,迟一天我们就杀他家一个人,先从他的孩子杀起,然后是老婆、兄弟姐妹,最后是他的爷爷奶奶。”   九爷说:“最后怎么样了?按期完成任务了没有?”   刘王候闭着眼睛,有气无力的说:“他只用了两个半月就完成了,这里不仅有参天大树,还有鲜花绿草,一年四季季节分明,夏天烈日炎炎,冬天雪花飘飘,春天风和日丽,秋天秋高气爽。每天太阳升起落下,月亮也有阴晴圆缺。过八月十五,这里的月亮也是格外明亮,和人间一样。”   杨三说:“你说了半天,还是没告诉我们,这太阳是怎么回事?”   刘王候说:“申不输从邙山大海滩涂上找到了一只多年的巨贝蚌磲,然后在它的里面放置了各种不同颜色的珍珠,当蚌壳开启的时候,就会在不同的时间出现不同的幻境,你们看到的太阳,就是一种幻境,不过,申不输设计的非常巧妙,太阳出来的时候,周围的岩石也会发热,你会意为这是太阳照射的结果。冬天正好相反…”   原来仍然是蜃气吐射形成的海市蜃楼,不过过于逼真了,以至于我们都认为是真的。   顾雄说:“这个申不输按期完成任务了,论功行赏,你的给封个官当当吧,这个申不输最后怎么样了?”   刘王候指着滴答作响的定时器说:“我的大兄弟,我都快急死了,这玩意不等人啊,我们能不能找到咕噜噜,把我的这玩意拿走再谈?”   顾雄还来了犟劲,说:“你先告诉我结局,然后我们和你去找咕噜噜。”   刘王候说:“我本来是想给他赏银和封官的,可是这小子不识时务,什么都不要,执意要走,这小子别事上倒是聪明,可是这事上犯糊涂,这么有用的人我刘王候能放走嘛?所以就把他一家囚禁起来,就在西面那个洞里面,不过,人死了这么多年了,我劝你不要去看了,免得晚上做噩梦。”   顾雄怀着拜谒前辈的朝圣心态,领着我们进了西面那个洞,里面有破窑十余处,是当年申不输建工程时起的窑,专门烧制申不输需要的各种材料。洞的尽头处是十几口棺材,想必是申不输的各位亲戚。中间的一口上面的牌位是:申不输。三个黑底白字。棺材早已烂掉大部分,只见申不输的棺材内骨黑如墨,额头生出白毛五六寸长,身旁果然放着一个铁灯,但是早已熄灭。旁边还有几只黑碗,一代英雄,最后寒酸如此。顾雄恨恨的说:“如此对待一位天才功臣,凭这一点,刘王候就该杀。”   时间来不及耽搁,我们匆匆看了一眼墓主人,便慌不择路的退了出来。   天坑很大,有人工修整的条石铺墁的道路,排列整齐的参天樟树,多处处汉白玉雕砌的巍峨宫殿,还有曲径通幽回环长廊,人造天梯,这里正是刘王候办公和休息的地方,既有正殿,也有御花园,还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的别致小院,由于我们的到来,他们全部撤走了,只留下一座空荡荡的院落。   天坑有三个洞口,刘王候让我们走中间的洞口,地面全是金砖铺墁,壁龛上的油灯仍在燃烧,路面清楚,所以我们追赶的速度很快。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一个洞穴。   不过这个洞穴和别的洞穴似乎有些不一样,外表上没有区别,但是有种阴森森的感觉,九爷也感觉到了,我看他也慢慢放慢了脚步,竖起了耳朵。   这个洞穴周围底部亮晶晶的,像是夜空中的星星,中间也有,不过星星少,九爷打开手电,洞穴正中竟然盘有一条大蛇,大约七尺长,它的身上有着非常曲折的纹路,看起来就像是老虎身上的花纹一样,头部昂起,口吐红信,让人顿生恐怖,再看洞穴周边,到处都是这一类的蛇,九爷大声喊道:“都不要动,我们遇到虎蛇了。”   黑子说:“眼镜王蛇我们也不是没遇到过,这虎蛇有什么可怕的?”   孙瑛鹊说:“黑哥,幸亏你还是个学考古的,大名鼎鼎的虎蛇你也没听说过?我跟你这么说吧,教科书总会说五步蛇是一种毒性非常强的蛇,人被咬了之后五步之内就会走向死亡,这个说法并不是没有任何根据的,因为一些毒蛇的毒性真的非常强,如果救治的时间拖得稍微长一些,人就有可能面临死亡的危险了。不过,如果论起毒性来,五步蛇还算是小菜一碟,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世界级的致命毒蛇,它的名字叫做‘虎蛇’。它的毒性非常强,对于平头哥来说再厉害的毒蛇也是自己的食物,大不了就是中毒后睡一觉的事情,不过假如平头哥遇到虎蛇,平头哥也不敢招惹,虎蛇的毒液能够立刻置平头哥于死地,更何况虎蛇攻击的能力也非常强,这么说吧,它真的是蛇类中最恐怖的角色。”   我们说话的功夫,慧根已经放出四条平头哥,这几个哥们好久没有出来了,一出来就摇头摆尾来个亮相,但是它们看到墙角那一堆堆的虎蛇后,还是开始发呆了,不但不向前走,反而开始后退。   我第一次看到平头哥对着蛇类畏缩不前的情况,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平头哥也有胆怯的时候,顾雄倒是有个小型火焰喷射器,不过需要三个人背对背形成三面火力才可以,只有一个是远远不够的,一旦对着一面发起攻击,另一面不能防守,就会被蛇群起攻击。   这时,九爷从肩上的一个布袋里取出两个东西,它们的长相就像大号的土拨鼠一样,孙雨莺失声叫道:“是蛇獴,九爷一路竟然背着这么两个东西?”   我也觉得奇怪,九爷这个袋子从不离身,一路上也没见给这两个东西喂饭喝水,放出来却能活蹦乱跳的,我虽然不是很了解,但是蛇獴的情况我还是知道一些的。   世间万物皆是相生相克的。不管是任何生物都有弱点,很多人都拿虎蛇没有办法,平头哥也望而生畏,难道它们就真的没有对手吗?其实真的有一种动物,就是蛇獴,是毒蛇的绝命天敌!蛇獴的体长还不到眼睛蛇的一半,但是能够轻松秒杀眼镜蛇。这一切都归根于蛇獴的自身体质,它们体内天生就有一种抗毒素。所有毒蛇的毒液对它们没有任何作用,平头哥被咬了还要睡一会,这家伙被咬了啥事都没有,直接没有反应还能立马反击。真的是小身材大能量,真的能秒杀对手。   很多人都知道平头哥吃蟒蛇就像是啃辣条一样轻松,是不怕毒蛇的,就算是被蛇咬了也就跟吃了安眠药一样,只要睡一觉就立马生龙活虎了。但是你没见蛇獴怎么大战蟒蛇。那要比平头哥凶猛100倍,它能瞬间撕碎眼镜王蛇。也可以这么说,相当于说战斗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黑子有些小心翼翼的问:“九爷,这么多毒蛇,就两条蛇獴?”   九爷把眼眯缝着说:“怎么黑子子,两条还少吗?”   两条蛇獴在地下转了一个小圈,突然疯了一般向着墙边的虎蛇奔了过去,墙边大批的虎蛇头部昂起,口吐红信,也向我们扑了过来,我们跟着九爷退到了隧道口,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用小型炸药在隧道口炸出了一条槽沟,倒上燃料,隧道口马上燃起了一道火墙,虎蛇尽管凶猛,但是到了火墙旁边,还是趑趄不前,顾雄趁机平端起火焰喷射器,一道浓烈的火焰滚地而过,靠近槽沟的虎蛇立马被烧焦,传出一阵阵难闻的焦糊味。   刘王候被栓在禅杖上,慧根智方紧随左右,脖子上的计时器依旧滴答作响,脸上的汗不住的流下来,刘王候斜眼看着虎蛇不是被蛇獴咬死,就是被火焰喷射器烧死,还有的直接被两个老外的手雷炸死。这也许是他精心布的一个局,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溃败了。那种沮丧的心情大概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到。   为了怕伤害着蛇獴,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尽量用枪扫射,很少使用手雷。避开蛇獴战区,两个老外火力全开,手雷冲锋枪一块并用,很快蛇肉纷飞,地面一片狼藉。   此时此刻,大量隐藏的虎蛇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这时候纷纷冒了出来,一时间整个洞穴到处都是虎蛇,虎蛇激怒后,它前半身就会竖起来,颈部膨大,发出呼呼的声音,真是凶恶极了。可是一见了蛇獴,它就会颤颤抖抖,缩成一团,活象老鼠见了猫。蛇獴活在世界上,好像专门和毒蛇作对头,有时蛇獴吃饱了,胃里放不下了,但是遇到毒蛇还是要把它咬死,好象猫见了老鼠那样毫不留情。碰到个头大的虎蛇,蛇獴摸到它的身后,出其不意地一口咬住它的脖子,把它咬死,然后吃了它的肉。   当然有的虎蛇也不是弱者,就算是打不过也会在死的边缘挣扎,这大概死也要很壮烈吧!毒蛇遇到蛇獴一般情况下就是那种打不过也跑不了的,所以唯有一拼才是硬道理,死也要光荣的离去。   人与.兽的战事正酣,九爷和小叔把刘王候招呼到了跟前,这个曾经和胞兄争夺皇帝大位的千年老妖,此刻正闭着双眼,一副死猪不怕开着烫的姿态。   九爷说:“刘王候,我们是老相识了。我从年轻时就和你打交道,也不是第一次交手了,当然我们也吃过亏,王占奎就死在你们手里,不过今非昔比,这次我们有备而来,我们来邙山腹地也不是一天了,你也看到了,我们这次的决心比铁硬,比钢强,不拿到双鱼玉佩是绝不回去的,你的主力部队已经被我们打跑了,你本人也被我们俘虏了,这次给了你时间和机会,如果你配合我们,或许给你留条性命。这对作恶多年的你,已经是善门大开了,定时器时间已经不到24小时了,我杨老九是说话算话的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刘王候有气无力的说:“杨老九,留给我们的时间都不长了,纵然我先死,留给你们的时间也不多了,我在邙山呆了2000年了,这里的一山一石、一行一动我都了如指掌,落水洞已经坍塌了,海水马上就要倒灌进来,这里将是一片大海,没有任何生机。你即便得到双鱼玉佩,也只能留在这深海里,谁也得不到它,你去寻找双鱼玉佩还有什么意义呢。”   九爷说:“刘王候,找不找双鱼玉佩是我杨老九的事,海水倒灌那是大海的事,你看你们的虎蛇很快就要被消灭干净了,你们还能顽抗到什么时候?”   刘王候说:“杨老九,我正在全力配合你们,你们通过虎蛇洞,才能追上咕噜噜,追上咕噜噜,你们才能找回那个宝贝。”   虎蛇一部分被蛇獴咬断了脖子,剩下的身段还在挣扎,更多的是被火焰喷射器和手雷消灭了,剩余的部分重新藏匿了起来,堆积的蛇尸像个小山,地下满是污血和碎肉。   按照刘王候所指的路线,我们绕过蛇尸,继续向前走,孙雨莺有些不解的问:“卓阳他们如果从这里走,这些虎蛇怎么会无动于衷?虎蛇能袭击我们,就不会袭击卓阳和它的山魈吗?”   九爷说:“虎蛇不会辨认自己人和外来人,只要是有人进入它们的地盘,他们就毫不留情的发起攻击,卓阳有可能走其他道路,但是我看亚力托夫的线路图,从这里走虽然危险大,但的确是一条近路。”   前方依然是一个岩石形成的隧道,隧道曲曲折折,全是拐弯,我们走得很小心,让蛇獴走在前面,时刻防备有虎蛇突然出来伤人。   刘王候就在我们身后,还是慧根和智方用禅杖抬着走,像是抬着一头死猪,不过,他的眼睛一直在骨碌碌转动,不知道在想什么坏主意,定时器的读秒声依然响的很清晰。刘王候应该清楚,如果给我们指向一条错误路线,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   九爷问:“我们离卓阳还有多远?”   刘王候说:“还有不到十公里吧。”   九爷又问:“他们还有多少兵力?”   刘王候说:“老神、刘元寿、咕噜噜各带着一支队伍,每支队伍都有上百人吧,不过咕噜噜带的队伍几乎全是山魈,它们跑得很快,估计会在九峰口哪里阻击你们,我把话说在前面,我只负责找到咕噜噜,把你们要的双鱼玉佩送给你,别的事我一概不参与。”   九爷问:“老神、刘元寿的队伍去了哪里,他们各自为战?还是合成一个队伍作战?”   刘王候说:“给我传送情报的蒙古百灵不见了,我现在也没有它们的确切消息,不过各自为战的可能性很大,咕噜噜的队伍和我们人的队伍配合不好,所以他们喜欢自己作战,独当一面。”   刘王候的话有几分可信度我们不知道,但是留下来的都是刘王候的精锐部队,战斗力很强,我们能肯定的是,我们前面又是一场恶战。 第一百一十七章 九峰口1   九峰口并不是九个山峰,而是一个山峰顶上有九个出口。   我们急行军走出隧道口,进入天坑,远远地,我们看到了兀立的山峰和几个垭口,不过我们只能看到四个垭口,那五个在我们看不到的另一面。九峰四面悬绝,宛若一块完整巨石,浑然天成。千丈绝壁,直立如削,其陡峭巍峨、阳刚挺拔之势,犹如五岳之西岳华山。   九爷看了,不住地称赞说:“卓阳选的地方好啊,易守难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刘王候被五花大绑的推在了在前面,刘王候身上自带的一块黄色绢布被高高挂在了竹竿上,上写三个大字“山阳王。”   这是邙山的通行证,山魈不光山峰里有,就是附近的草丛树林里也有,所以信息很快传到九峰口山顶,不一会,山顶响起了号角声。号角声高亢凌厉,此起彼伏,一时整个洞穴都在回响着不断的号角声。   刘王候说:“吹号角说明他们知道我被关押了,很快他们就会来人和我们联系。”   不一会,一个带着六角帽、莲花冠、举着白旗的道士模样的年轻人向我们走来,九爷吩咐我们带好武器,隐蔽好,不要动,道士离我们50米远的地方停下了,三拜九叩后,大声喊道:“至高无上的吾皇万岁万万岁,不知有何吩咐,小的听令。”   刘王候说:“回去告诉咕噜噜,立即把双鱼玉佩带来交给我,时间紧迫,限你30分钟带来,不得有误,违者斩立决。”   道士立即回复:“得令,小的立即去办。”说着,一溜风似的跑了,很快就看不到了,杨三啧啧夸道:“这人轻功绝对厉害,刚才那小跑,疾如风,稳如钟,怕是短跑冠军也比不上他。”   刘王候松了一口气,挂在胸前的倒计时显示:还有两个小时就要指向红线了,皇帝的诏令已经传达下去了,再有半个小时,这个危险品就要拆除了。   果然,不到半个小时,举着白旗的道士又一溜烟的跑了过来,手里空空,什么也没带。刘王候不由得大怒:“朕要的双鱼玉佩哪里去了?怎么没有带来?”   道士说:“皇上息怒,刚才禀报咕噜噜族长,族长说:‘双鱼玉佩’是窠峒族人的财产,汉人无权使用,并且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刘王候勃然大怒,“反了反了,咕噜噜竟然敢违背朕的旨意,这个山猴子是不要命了,等朕回宫,一定把这个山猴子的脑袋削下来。让它知道蔑视王法的后果。”   九爷也注意到了九峰口四周全是绝壁,难以攀越,刘王候表示自己身为皇帝,不可能去这些偏僻地方,所以攀登九峰口的路径只有咕噜噜等人知道。   刘王候这样奸诈诡秘,让这样的人说实话比登天还难。   九爷说:“这个刘王候已经是个废物了,没有人对他的话感兴趣了,我们军事解决吧,还有,就是让慧根抓紧换魂,别把坎巴的本体破坏了。”   灵雾就在附近,黑子再次把白瓷皮囊壶套在了假坎巴的脑袋上,摘下炸弹和拆除定时器,把刘王候放倒,刘王候还想抗议,正想大声喊叫,顾雄早用一块破布将其嘴塞了起来,那边慧根喃喃不停的开始念《大智度论》、《佛地经论》里面的离魂咒,一面用短剑轻刺假坎巴身上的上星穴、筋缩穴,滴出一滴鲜血落在坎巴眉心,不一会鲜血竟然全部渗入眉心中,慧根见状大喜,很短的时间,转魂完成,再次站起来的是从西藏扎囊带回来的那个童心未泯的转世灵童真坎巴,而刘王候却进了白瓷皮囊壶被永久封禁了。白瓷皮囊壶也被装进了慧根的行囊。世上再无刘王候了。   下一步计划就是进攻九峰口   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是多年的野外探险家,他们和我们围着九峰口转了一大圈回来,只见峭壁上连根青藤都没有,更没有可以攀援的小道,那就说明,地面上一定有暗道可以直通峰顶,所以九峰口不能强夺,只能从内部攻破。   九爷拍板,决定立即寻找进山的内部通道,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带头,我们几个人跟进,自古还有华山一条道呢,九峰口更绝,光滑的石壁,寸草不生,我们躲在九峰口下面的松林里隐秘前进,实在想不到,遇到最后的对手就然是我曾经热恋过的女友,它的本体已经回归山魈兽体,借用的肉体也已经还给孙雨莺,顾雄看了我好几眼没吭声,但是顾雄的意思我很明白,我又做了《农夫与蛇》中的农夫,在本该击毙卓阳的时候大发慈悲,终于留下今天这样难堪的祸害。   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随身带着铁路上敲钢轨那样的小锤,在石壁上东一榔头西一棒子,这里的岩石都是实心的,发出笃笃的声音,两个人忙活了半天毫无结果,失望的摇头摆脑,正在这时,树丛里扑棱棱飞出一只小鸟,我见了心头一喜,原来是一只蒙古百灵,巴托耶夫这次又不失时机的抛出了一张小绿网,把正在盘旋的蒙古百灵罩在了里面。   是野生的还是驯化的我们尚不清楚,但是我们不放过任何机会,亚力托夫马上把一只脚环套在了鸟腿上,如果这只鸟进九峰山,平板电脑上会立即留下它飞行的轨迹,我们会迅速找到入山的洞口,如果找到洞口,这只小鸟就立下大功了,我们只要封锁了洞口,卓阳他们在山上靠不了几天,就会断粮缺水,不战自溃。   亚力托夫死死盯住电脑,小鸟绕着九峰山一直在盘旋不停地飞,后来突然停下来,逡巡了半天,终于钻进了一个山洞,不一会,小鸟已经在九峰山内部飞行开了。   亚力托夫做出一个胜利了的手势,巴托耶夫也像个小孩子一样高兴的蹦蹦跳跳。小鸟的所有轨迹全被记录下来了,在平板电脑上显示着,我们只要沿着小鸟的飞行路线,就能进入这个看似浑然一体的九峰山。   我们绕过灌木丛和松树林,在荆榛遍地的野树林里找寻着路径,灯光所罩的范围很小,地下满是蟠虬疯长的树根和石子、荆棘,黑子不小心让荆棘扎上了脚,疼的直咧嘴,地下还有不少绿头蛇,在窜来窜去,我见过这种蛇,虽然是毒蛇,但是毒牙很短,我们的防护服能起到很好的保护作用,我们转来转去,手臂和脚踝也被荆棘划了不少口子,伤痕累累,我们坚持不懈的努力下,终于找到了一个石碑,这个石碑后面正是小鸟入洞的洞口。   洞口是一个土洞,乍一看类似老虎豹子藏身的洞穴,洞口不大,仅容一个人弯腰进去,亚力托夫全身披挂打头阵,巴托耶夫拿着灯和枪紧跟在后面。九爷让我们守在洞口,我们的人先不进去,等里面打探好情况再做决定。   九爷看了看周围的地势,说:“这个洞口下面是一个长长的斜坡,从风水角度来看,十分不利,因为地势平坦的地方较为平稳,而斜坡则颇多凶险!一般来说,斜坡上的洞容易伤身,斜坡下的洞则易损丁。这洞属于急冲而下的斜坡底,煞气太重,往往会导致人口伤亡…”   九爷的话还没说完,洞里面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枪声,间或有手雷爆炸,九爷招手,让我和顾雄、杨三跟着他猫腰钻进了山洞,里面很窄,只能一个人跟着一个人行走,这种情况对我们十分不利,假如对面一个人向我们开枪或扔手雷,我们连躲避的地方也没有。不过再往前走,洞里面就宽敞了,这样往前走了一百多米,我们看到了两扇敞开的石门,巴托耶夫、亚力托夫像是守门神一样,一边一个,用瞄准具不断地向里面射击,里面也向外对射,枪声持续了有5分钟,戛然而止。   巴托耶夫看见九爷,有些激动地说:“九爷,我们上了这只小鸟的当,这里是一个死洞,门里面是一个深水潭,不断得冒毒雾,山水潭的四周埋伏着山猴子,门一开就向我们开枪,幸亏我们开门的时候是用枪托顶开的,否则我俩要吃大亏的。”这次巴托耶夫的汉语说的很流利,明显比亚力托夫的汉语水平高。   在世界级的狙击手面前,山魈没有受到过这样严格的训练,显然不是一个档次,攻防能力明显差着一大截,虽然山魈用的武器也是先进的95-1式自动步枪,也进行过激烈的还击,但是射击位置和精确度显然先天不足,巴托耶夫、亚力托夫几乎从不浪费子弹,只要开枪,必然有山魈中弹,这样从深水潭里潜泳出来的几十只山魈很快就被报销了,水面上漂浮着这些丑陋的山魈的尸体,我还看到了那只惹祸的蒙古百灵,被枪弹声吓得不停的飞,一刻也不敢停下来。巴托耶夫刚想伸枪把这只小鸟报销了,九爷阻止了他。   “先不要杀它,说不定它还会去一个新的地方,这里它比我们熟悉。”   巴托耶夫伸出大拇指,说:“还是九爷想的周到,我怎么没想到呢,这个小东西最后一定会找它主子的。”   我们出来的时候,把那只蒙古百灵也赶了出来,然后把石门关闭了,但是还是有阵阵黑雾飘了出来,像是毛发烧焦的味道,闻着直恶心。   我们迅速退出山洞,那只蒙古百灵瞬间飞的无影无踪,九爷让人把洞口填埋了,黑雾不再逸出,我们总算是呼吸了一点新鲜空气。   杨三说:“娘希匹,没想到这只小鸟也会算计我们,我们这么多人,竟然被这只小鸟给骗了。”   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的手臂上、脸上起了一层红斑,这是中了毒的表现,不过两人都带着药水包,在脸上、手臂上喷了几下,红斑很快就消失了。   毒雾这么厉害,为什么山魈不怕,它们从深水毒潭里出来,里面毒雾升腾,应该中毒更深,受伤更重才对。   九爷说:“这帮山魈是有备而来,入水前一定是吃了解毒药,所以才有恃无恐。”   亚力托夫目不转睛的盯着平板,小鸟不论飞到哪里,脚环都能精确定位,不过这只小鸟看样飞累了,绕着九峰山飞了几圈,最终在一个土堆跟前停了下来。   顾雄有些疑惑地说:“这个百灵既然是训练过得,为什么不直接飞到峰顶接受指令,而是绕着山飞个不停。”   小叔说:“既然是受过训练的,主人一定不允许它直飞山顶,那样更容易暴露主子的位置,再说上一次我们安置脚环,主子已经领教了我们定位的能力,这次一定做了防备。我们再用这一招恐怕不灵了。”   九爷说:“你们注意到没有,这只小鸟每次飞回来都要落在这个土堆上,而且这个土堆不像是天然的,倒像是人工修整的。”   顾雄说:“九爷一句话提醒了我,刚才我也在疑惑,这个土堆太圆了,也太整齐了,这个小鸟是在等着进山洞,所以这个土堆一定有个洞…”   亚力托夫放下平板显示器,和杨三端着枪走近土堆,这是一个类似塚子一样坟起的小山包,周围种着几棵高大的香樟树和一片低矮的松树林,不过,松树林中间留了一条小道,九爷眯缝着眼细细瞅了一会,说:“这里是山魈常走的道路,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足迹,我看了两眼,大约有五百多个足印,这说明,山上可能有三百人左右。”   我和顾雄也把小道来来回回瞅了几遍,地下除了松针和浮土,地面很平整,没有看到什么山魈的足迹,九爷是怎么看出五百多个脚印,光数脚印也得不少功夫,用一个字形容,真是“神”。   从小道向前延伸,我们很快走到了土堆前,小山包周围围着一圈石板,斜躺在土堆上,九爷掀开几块石板,很快,一个长方形的洞口显露出来,蒙古百灵趁我们不备,嗖的飞了进去,九爷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说:“我们这次找到了九峰山的入口,我看卓阳他们还能往哪里逃。”   蒙古百灵这次真的飞到了山顶,轨迹显示九峰山腹部有个之字形隧道,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显然不想放弃这立功的好机会,装好弹夹和手雷,换了强光电池,急不可耐的进洞了,这次我们紧跟后面,谁都明白,取得双鱼玉佩在此最后一搏。   这是一个不规则的岩溶洞,里面潮湿,有的地方宽敞,有的地方很狭窄,地面有涓涓细流,而且岔道很多,我们有了鸟儿飞行的轨迹,所以大胆的向前走,平头哥出来喝了地下的溪水,没有中毒迹象,我们找了一个稍微平坦些的洞穴,稍作休息,慧根拿出给养,我们补充了弹药和粮食,这次膳食丰盛,兽肉干、炒面、腊肉摆了一片,还是刘王候储藏室藏货,慧根、智方、坎巴不喝酒,只吃炒面。不过这次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破例从背包里拿出了两瓶伏特加,九爷这次破例让我们小酌一杯,狼多肉少,每个人都分了一小杯,我抿了一口,这种伏特加口味比用酒精勾兑的那种好多了,清冽净爽,余味悠长,基本属于我们长青老白干那种口味。是一种中性烈酒。   在场的人几乎都不怎么说话,个个神色严肃,气氛有些悲壮,正像卓阳所说,留给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岩石崩塌坍缩隆隆轰响的巨大声音伴随着地面的剧烈颤抖,使人神惊胆颤,不知道死亡和明天哪个先来,这次每个人都吃的不少,做鬼也不当饿死鬼,不管将来面对的战斗或者是逃生,我们都要耗费很大的力量,每个人没有说出来,这也许是我们最后的一顿晚餐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九峰口2   因为地形不熟悉,再加上刘王候的精锐部队隐藏在这座山上,我们用探雷器开道,在隐蔽处观察好前方的地形才走下一步,所以我们这次行军速度不快,快到一个之字形拐点的地方,巴托耶夫突然停住探雷器,小声对后面的九爷说:“有地雷。”   有地雷很正常,生死关头卓阳不会不给我们设障,但是这颗地雷却是在我们头顶上,是一个挂丝雷,在隧道中间有一根无色的线,像是蛛网的网丝,稍不留神就会撞上,然后引发大爆炸,这颗雷经过顾雄研究,我们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原来这颗雷是在岩石的受力点结合处,只要一爆炸,周围岩石平衡状态就会被打破,大范围的坍塌会把我们深深埋在地下。   拆雷的活还是九爷出马,只见他从容不迫的拿出小剪刀,把地雷中间挖开,拨弄出几根不同颜色的线,按顺序铰断,然后直接把地雷搬了出来,扔在了一边,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两个人看的目瞪口呆,一个70岁的老农民打扮的老汉,竟然在两个世界级的狙击手面前显露了一手绝活。让他们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小鸟是怎么飞过去的?难道它也能识别这些挂丝雷?我觉得这也太神奇了。   巴托耶夫拿着探雷器在前面小心翼翼探路,亚力托夫托着枪紧跟在后面,两个人配合默契,随后又发现了三颗挂丝雷和五颗地雷,都被九爷赤手空拳排除了。突然间,杨三发现不远处闪现了山魈的几个鬼影,九爷判断不用扫雷了,地雷可能没有了,接下来应该就是短兵相接的枪战。   山魈选的阻击地点好,这是九峰山山洞的之字形拐点,谁露头就很快暴露在对方的火力之下。时间不等人,顾雄和巴托耶夫一阵耳语,顾雄便抛向洞口拐角处几颗烟雾弹,炸弹依次炸响,瞬间烟雾迷茫,伸手不见五指,巴托耶夫和顾雄趁着机会冲了过去,九爷和亚力托夫、我、杨三紧随其后。杨三正面撞上了一个庞然大物,摸了一把,浑身都是毛发。杨三直接拿出龙泉剑直刺过去,对方猛地一拳打来,杨三侧脸躲了过去,回身抽出剑来,用了武当剑法十三势的反崩一招,反崩是持剑手内旋成手心向外,身臂不动,以腕力使剑尖由下向上直挑敌腕,对方的拳还没收回去,龙泉剑已经刺中了对方的手腕,只听一声山猴子的厉声嚎叫,一只猴爪便血淋淋落在了地面,杨三紧接着使出正击一招,持剑手手心向上,剑身平行于地面向前刺击,对方被接连几个穿刺,早已疼不可支,滚在地上直嚎叫不停。   我们不敢恋战,趁着烟雾掩护,紧跟着九爷一路向前冲去,对方分不清敌人和自己人,枪弹和弓箭发挥不了作用。在隧道内,烟雾没有出口,久久不能散开,这给我们带来极大的方便,我们所有的人都冲过了之字形洞口,进入了几乎是直线型的溶洞内。   烟雾中,混杂了我们的人和卓阳的人马,所以前面的山魈不敢贸然向对洞内开枪,这给了我们快速前进的机会,既然蒙古百灵能直达峰顶,那么选择这条道路是万无一失的。   烟雾的范围有限,我们很快就冲出了烟雾之中,没有烟雾弹了,因为长途行军,我们携带的辎重有限,没有烟雾的防护,我们直接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之下,洞口向上延续,只要在上面隧道隐蔽处几个战位配上几名狙击手,我们要通过隧道到达峰顶,简直比登天还难。   这样险峻的地方,卓阳不可能不布防,九爷放出了四条平头哥,还有两条蛇獴,平头哥发现前面洞口的亮光,卯足了劲,使劲往上跑,山顶也许有眼镜蛇这样的辣条佳肴在等着它,所以平头哥这次跑的特别欢,离洞口还有几百米的地方,突然有四处隐蔽的火力点开火了,这四个暗碉堡,分别在隧道上端的右上方、右下方,左上方和左下方,四挺机枪吐着长长的火舌,形成交叉火力,很快,一只平头哥中弹了,它在几次奋力跳跃中,终于耗尽力气,倒在了地上,另两只也相继中弹,虽然挣扎着向上爬,但是终究倒在了血泊中。只有一只平头哥不断腾挪跳跃,左冲右突,甚至倒地翻肚皮装死,躲过了四挺机枪的火力网,跃出了洞口,爬上了山顶。   机枪居高临下,肆意向下倾泻着雨点般的子弹,九爷、顾雄还有老外向上射击虽然能找准火力点,但是很难消灭目标,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接连甩了两颗手雷,但是终究超过弹距,离目标还有几米的地方爆炸了,我们被火力压迫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下面,暂时安全无虞,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蛇獴蓄势准备出发,这两个像是土拨鼠样的家伙,是活捕野生的,九爷进行了人工驯化,所以能看九爷的手势,随着九爷“嘘”的一声,蛇獴竟然像是利剑一样窜了出去,因为速度太快,机枪手还没有反应过来,蛇獴竟然像壁虎一样贴着洞壁向着机枪机位飞奔而去,凭着它小巧而灵活的身躯,躲开了机关枪的扫射,很快就扎入了暗堡,光知道这玩意蛇獴不但吃毒蛇,而且是捕捉鼠类的能手,没想到竟然能和山魈对抗,右下方的机枪突然哑火了,紧接着两个长有鬼魅似的面孔、鲜红的鼻梁、颔下一撮山羊胡子的山魈没命的从暗堡里跑了出来,两只蛇獴紧跟着追了出来,身的毛竖起来,山魈被逼到岩脚盯着蛇獴不敢乱动。蛇獴见山魈伏着不动,便向前去逗弄它。山魈发怒了,上半身竖起来,攥紧拳头,发出“呼呼”的声音,一次一次地试探着把爪子伸向蛇獴,想把蛇獴逮住。蛇獴很灵活,躲得很快,山魈总是抓不着它。等到山魈筋疲力尽,蛇獴才摸到它的身后,出其不意地一口咬住它的脖子,把山魈咬死,另一个山魈见状不妙,攀援山岩准备溜走,另一个蛇獴不费劲的一口咬穿了的脖子,山魈撒开爪子从洞壁上掉了下来,一直骨碌碌滚了下去。   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看的目瞪口呆,他们历尽了无数次野战训练,却从未见这样的歼敌方式,两只蛇獴消灭了右下方暗堡里的山魈,很快扑向了右上方的暗堡,很快,里面就传出了山魈声嘶力竭的嚎叫声,机枪枪口翻向了洞顶,打的碎石屑乱飞,没多久,机枪竟然从暗堡里掉了出来,还拖着长长的子弹带,亚力托夫在巴托耶夫火力掩护下,迅速攀援而上,连蹦带跳,把机枪抢了回来。   巴托耶夫把机枪拿到九爷眼前,得意洋洋的说:“九爷,这种机枪你认得吗?”   杨三不屑的笑了起来,九爷玩过不少枪,甚至德国MG4 5.56mm口径机枪,蒙着眼睛也能把枪零件组合安装起来。   九爷认得,这机关枪是中国95式5.8mm口径机枪,射程600米,由75发弹鼓供弹。   九爷说:“这是世界排名第五的机关枪,没想到刘王候用的武器还真不赖。他们有文物,走私文物不光是机关枪,大炮也能换来。”   95式5.8mm口径机枪到了九爷手里,简直可以闭着眼操作,熟练程度让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只有发呆的份,九爷找了一个最佳位置,对左上角的暗堡进行了点射,一个七十岁的老人,不用瞄准具,竟然将子弹准确的射进了射击孔。   没有了火力交叉,只剩下左边两个孤零零的暗堡,封锁能力大不如前了,为了节省子弹,这两个暗堡的火力时断时续,没有了先前的威力。   两只蛇獴即将冲上左下角的暗堡时,这时,隧道右上方又出现了暗堡,一挺机关枪突然冒出火舌,疯狂的向两只蛇獴扫射,子弹在岩石上溅出片片火星,不过这两只蛇獴仿佛是受过军训一般,闪电般的腾跃闪跳,子弹竟然没有伤害到它。   左下方的暗堡射击孔堵上了岩石块,显然是接受了被蛇獴攻击地堡的教训,蛇獴在射击孔前上蹿下跳,毫无办法。九爷见状,对准岩石块就是一枪,岩石块瞬间就被炸的粉碎,露出了黑魆魆的射击孔,蛇獴趁机钻了进去,很快,里面传来了打斗的声音,显然山魈在躲避蛇獴的进攻,乱了阵脚,机枪哑火了,机枪手也在拼命地躲避蛇獴闪电般的撕咬追杀,不多时,地堡里突然传来了手雷的闪光和爆炸声,紧接着火光和接连不断地爆炸声连成了一片,显然是手雷引爆了弹药库,整个地堡盖被掀上了天,露出偌大的战斗坑位和壕沟,里面冒着浓浓的烟雾和难闻的烧烤味。   小叔低下了头,说:“山魈拉响了手雷,和蛇獴同归于尽了。”   蛇獴虽然光荣了,但是在瞬间摧毁了三座经过特训的山魈占据的磐石般的碉堡,也算得上是旗开得胜,虽死犹荣。   剩下的两座地堡一左一右,还是形成交叉火力,阻挡着我们前进。   九爷判断,也许还有没有暴露的暗堡地道,为了尽量减少伤亡,我们所有人等只是原地火力还击,没有人员出击。   九爷放下三八大盖,隐蔽在巨石下面,端起95式5.8mm口径机枪,对着右上方的暗堡一阵扫射,暗堡的射击孔虽然小,但是还需留出瞄准目标的孔洞,这点孔洞对九爷来说足够了,子弹长了眼睛般的飞进了射击孔和瞭望孔,瞬间,机枪声停止了,但是不多会,机枪再一次吐出火舌,重新鸣响了起来。   小叔虽然是珠宝商人,却有着非比寻常的军事素养,他判断,所有的碉堡都有暗道相通,所以我们只需占领了一个碉堡,就可以当成据点向另一个地堡进攻,这比我们处在下方只挨枪子强多了。   小叔和九爷不谋而合,九爷也是想用炸开盖的地堡冲入敌营,这个艰巨的任务自然落在了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两个老外身上,九爷和我们发起猛烈强攻,封杀了右边碉堡的各个孔洞和右上边的碉堡射击孔,趁着猛烈的火力支持,两个老外蛇形机动前进,时而匍匐,时而起立奔跑,迅速奔向了左下角被炸开的地堡,直到看到两个人跳进了地堡,我们的火力才逐渐停止了。   两个老外并没有走暗道,而是在左下方的地堡直接向左上方的地堡发起了攻击,这样近距离射击,对山魈极为不利,持续了一段时间,左上方地堡枪声时断时续,显然有不少山魈死伤,亚力托夫找了一个机会,带着两颗手雷猫着腰冲上了左上方的暗堡,用随身带的小斧头硬是生生的把枪管砍断了。就在对方抽回枪口准备换机枪的时候,亚力托夫掀开手雷翻盖,用力一磕,把两颗手雷扔了进去,不多时,又重演了引爆了弹药库的那一幕,火光闪闪,爆炸声接连不断。亚力托夫刚刚跃下碉堡,整个碉堡就炸飞了,碎石惊空,天女散花般的落了一地。   不出九爷所料,这时,左边一个岩石下面突然又露出一个黑洞洞的枪口,不过,这个碉堡暴露的太不是时机了,这个射击孔正好暴露在巴托耶夫枪口之下,巴托耶夫直接把冲锋枪插进了射击孔一阵狂射,里面立刻传出一阵山魈的哀鸣之声。射击孔太小,塞不进手雷,巴托耶夫取出一管小型炸药,从射击孔塞了进去,一阵火光闪过,上面整块岩石也被炸碎,地堡被坍塌的土石整个掩埋了。   只剩下右面一个地堡,时断时续的向外打着冷枪。   我们决定从内部进攻。   我们跟着巴托耶夫、亚力托夫从左下方敞露的地堡进入了隧道,不出所料,这六个地堡都是隧道连通着的,一个隧道有好几个分叉口,我们一直向右边隧道前行。   隧道一边堆满了子弹箱和手雷,这使得我们小心翼翼,尽量不开枪,九爷和两个老外拿出了弩箭,往前刚走了几步,一直燃着大火的箭矢就飞了过来,落在了敞开的手雷木箱内,九爷一把就把弩箭取了出来,扔在地上用脚踩灭。   紧接着,第二支、第三只带火的箭矢又飞了过来,直冲着弹药箱飞去,被九爷和巴托耶夫迅速拿开,大概这些山魈知道自己死期将近,想来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九爷和两个老外加快了前行的步伐,远远地,果然看到有两个山魈拿着箭头捆着棉布的弩箭,正在准备点火发射,九爷他们手疾眼快,拉弓搭箭,瞬间只听得嗖嗖的鸣镝箭响,两个山魈还没来得及射箭,就双双中箭倒地,已经点火的箭头落在了旁边的油桶内,刹那间,两个油桶燃起了熊熊大火。   在这满是弹药的坑道内,这两只油桶无疑是两颗定时炸弹,幸亏旁边有挡子弹的沙袋,我们在油桶旁边不停地堆沙袋,直到沙袋把整个油桶围了起来,我们在油桶边几米处发现了码得整整齐齐,堆成堆的子弹箱和手雷箱,好悬!我们不禁捏了两把汗,如果我们行动迟缓一步,火势蔓延开来,不多会,整个隧道就会被炸飞了。   这个隧道有个拐角,转过拐角就直通右边的地堡了,我们走到拐角处,刚一露头,子弹便掠面而过,对面枪声大作,密集的子弹像蝗虫一样飞来。   我们既然不能露面,扔手雷成了一个不错的选择。   敌人给我们准备了这么多手雷,此时不用,更待何时,我和黑子、顾雄、杨三、老外一边取手雷,一边向对方方向甩去,一时间,炸雷惊天,火光不停的闪烁,这里面投弹最厉害的就是九爷和两个老外,按照咱们解放军对士兵手榴弹投掷距离的要求来看,一般是30米及格,35米良好,45米优秀,50米基本上就相当了不得了,在一些抗日神剧中,经常会看到士兵把手榴弹扔出上百米远,这就太假了,一般士兵能投到30米已经很不错了。经过长时间锻炼也有些尖子兵王能扔7、80米。能扔上百米远的,那不是掷弹兵,那是掷弹筒。但是年过古稀的九爷和两个老外都能投出7、80米的距离,这对对方来说,已经是致命的杀伤距离了。   或许这是最后一道关隘,对方不断地补充力量,火力一直不减,我们附近的手雷用完了,就跑到稍远的坑道内取弹药,然后又是一波新的密集轰炸。雷声阵阵,硝烟弥漫,仿佛是电影里的一句台词:“大地在颤抖,仿佛空气在燃烧。”   九爷和军事高参小叔判断这个地堡有多条贯通的隧道,否则不会在短时间迅速的补充人力(应该是兽力)和弹药,九爷带着顾雄、我、黑子决定绕个圈子,绕到地堡的另一个出口,我们在密如蛛网的隧道内一边辨别方向,一边寻找通往地堡的入口,九爷的方向感强,绕来绕去,我和黑子都转晕了,九爷打着手电,看了一眼地面的足迹,突然指着一个隧道口说:“找到了,就是它。”   我们躲到洞口两边,九爷先向里面扔了两颗手雷,爆炸过后,里面果然有了反应,机枪调转枪口,向我们开始扫来,九爷大体判断出机枪手的机位所在,又扔了两颗手雷,机枪果然哑了火。   趁着硝烟尚未散尽的时候,我们准备冲进地堡,正在这时,来的方向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九爷判断,山魈的增援部队来了,听着杂沓的步履声,估计有上百名山魈,我们不敢怠慢,立即调转枪口,向着来时的方向开火,对方万万想不到这自家后院会有埋伏,没有丝毫防备,顿时乱了阵脚,我们趁机冲上前去,一边扔手雷,一边端着冲锋枪平射,山魈摸不清我们有多少人,自顾不暇,相互拥挤踩踏,在我们凌厉的攻击下,一片片倒下,许多山魈还没等拿起武器就已经成了他乡之鬼了。   九爷先前判断九峰山的山魈有三百之多,实际已经远远不止这个数字,也说明内部隧道绝非这一条,也许还有一条隧道通往山顶。   我们尽量节省弹药,因为目前知道刘王候的御林军就有三支,卓阳领导的窠峒族(山魈)武装、老神领导的前世人武装、刘元寿领导的前世人和窠峒族混杂的武装。他们的武器都是现代化装备,有最好的机枪、冲锋枪和手雷。   来增援的上百只山魈被我们消灭了近一半,剩下的撒丫子逃之夭夭,不过这些山魈并不敢逃远,而是躲在远远的地方向我们打黑枪,顾雄和黑子决定留下狙击援敌,九爷和我强攻地堡。   地堡收到两面夹击,两个老外在那头不停地进攻,我和九爷在这头,这一面的地堡没有射击孔,只有后门,所以投掷手榴弹成了我和九爷的最佳选项,我们不缺武器弹药,那些增援路上死去的山魈,身上披挂满满的手雷和冲锋枪、子弹带,信手取来,取之不竭,所以地堡里火光闪闪,爆炸声不断。   也许是登上九峰山的最后一个堡垒了,所以这个地堡里的山魈打的很顽强,机枪手倒下去了,另一个机枪手马上接手继续疯狂射击,好几次有几颗冒烟的手雷向着我们飞来,被九爷腾空而起的无影脚踢了回去,在半路上就炸了,真的好悬,再晚几秒钟,我和九爷连躲避的地方也没有。   我们瞅个机会向里冲的时候,突然横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发了过来,我刚接住,九爷就一把拎起来扔了回去,我甚至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九爷说:“那是集束手雷。”九爷的话音刚落,一声轰天巨响,整个地道地动山摇,地堡的一角被炸翻了,地堡门口成了一个黑黝黝的大洞。这给我们提供了天赐良机,我和九爷开始了新的一轮手雷比赛,地堡里成了手雷的试验场。   火光和爆炸声接连不断的堡垒,却依然能喷出机枪的火舌,间或扔出手雷,这让我和九爷十分困惑,难道还有刀枪不入的钢铁侠在里面鏖战?   等我和九爷冲进地堡时,这个谜团才算解开,原来这座地堡设计成蜂巢状,有许多个单独的战斗堡垒组成,堡垒之间有通道,但是也有钢门,这样也可以打增援,也可以闭门单独作战,我和九爷冲进一个堡垒,搬开射击孔旁边的山魈尸体,调转枪口,对着附近的堡垒射击。九爷总是瞅准机会搂火,一枪消灭一个敌人,所以附近的堡垒枪声、手雷爆炸声渐渐地稀落下来。   我们的后面突然响起了快速的奔跑声,不过听声音像是人的足迹,我刚要举枪,顾雄就大喊起来:“二小,不要开枪,他们是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   远远地两个狗熊般高大身影狂奔飞掠而来,九爷也感到十分诧异,“你们不在那边待着,跑到我们这边来干什么?”   巴托耶夫说:“九爷,那边我们投了无数颗手雷,把隧道都炸塌了,它们还在还击,我们实在搞不懂它们怎么都成了不死鸟。不管怎么狂轰滥炸,它们总能进行还击。”   九爷指了指周围坟起的堡垒群,巴托耶夫略一扫视,便明白了究竟,“哇塞!没想到这帮山猴子这么聪明,设计出这么单体式样的堡垒。”   这些钢门自然难不倒我们,九爷用的是土炸药,巴托耶夫用的是口香糖炸药,在门缝和锁眼的地方捣鼓上一点点,一旦炸响,锁销被炸的无影无踪,看似坚固的钢门瞬间就裂开了一个大口子。   钢门被一脚踹开,随后我们端着冲锋枪,子弹和手雷不停地向地堡里倾泻而来,一般每个地堡都有两个门口,里面有十个左右的山魈,周围堆放着瓶装饮用水、成袋的粮食和用钢板遮盖的武器弹药,看样子坚守十天半月不成问题。我们几个人出其不意破门而入,山魈甚至来不及逃跑,反应快的还想拿武器,不等他们反抗,热兵器便解决了问题,不一会,地上满是子弹壳、手榴弹皮,尸体狼藉,污血横流。山魈本来相貌丑恶,沾满污血后就更加丑陋不堪。   我们对十几个地堡一个个实行外科手术式摘除术,直到最后一个地堡被轰开,不光我们,甚至卓阳和老神他们也都明白了,已经没有谁能阻止我们登上九峰山了。   九峰山有何秘密,卓阳怎么会逃到这样一个荒僻的地方来。   卓阳在哪里?双鱼玉佩又在哪里?估计很快就有答案了,卓阳虽然不能用人语交流,但是卓阳能用汉字和我们交流,卓阳是山魈当中为数不多的汉语言文字学者。不客气的说,就是很多大学的语文教授,论写作水平也未必能和卓阳一拼高低。这不是我王二小个人的看法,就是孙雨莺也点头佩服。 第一百一十九章 老洞巨鹰   我们出了地堡,沿着平头哥走的老路,直接向九峰山山顶洞口走去。   令我们和九爷奇怪的是,卓阳等人竟然没有在直达峰顶的洞口设置障碍,让我们一路顺畅的直达峰顶。   如果在九峰山山顶洞口埋伏一路人马,封锁这个洞口很容易,这里地势险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甚至几个山魈、一挺机关枪,就足以使我们寸步难行,卓阳在人界学到了很多知识,包括军事理论,这一点它不会不清楚,以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胜利,这是它们窠峒族也是我们人类追求的理想目标。   卓阳为什么放弃了这理想的阻击地点?这使得我和九爷、小叔十分困惑。   九峰山山顶非常平缓,像是一块平原,我突然看到地上有一只小鸟,就是那个优秀谍报员蒙古百灵,它被山魈扭断了头,随意弃置在山顶的岩石上,因为它泄露了九峰山腹部洞穴的位置,卓阳人马因此死伤无数,而且还丢了九峰山,所以卓阳处决这个谍报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继续往前走,我们看到了很多在山石上垒的人字形小房子,顾雄等人进去看了看,才知道这里小房子都有隐秘通道连通地堡,每个地堡的山魈都可以从这里增援或逃生,这也就是卓阳为什么放弃理想的阻击地点的主要原因。   人字形小房子随处可见,但是在这九峰山顶南面,却有一处大房子,面积足有80多平方,而且三面是墙,一面是铁栅栏,甚是奇怪,我们到了跟前,往里面看了一眼,瞬间惊呆了,我看到了教科书中才有的所谓的动物化石,不过,它是活的,它的名字没多少人知道,它就是赫赫有名的阿根廷巨鹰!   阿根廷巨鹰!   在动物界中,可谓是一物降一物!任何动物在捕获猎物的过程中,都可能被反杀!不过,有一种生物却排除在外!它就是老鹰。   阿根廷巨鹰站立起来的时候有2米多高,跟它们相比,我们人类都是很渺小的,阿根廷巨鹰张开双翼的时候,长度最高可以达到8米!体重也可以达到70多公斤。简直是超乎了人们的想象!可惜的是,这种巨鹰早就已经灭绝了。它们存活在600万年前的中新世晚期。在阿根廷发现了它们的化石,就用了阿根廷国家的名字命名了它们!   它们的体型一般不大,但是性情却很凶猛!生活在峡谷或者山林、平原等地方。靠捕获地面上的小动物或者是天上的飞鸟为食物!可以说是天上的霸主。不过再厉害的生物,大自然都会进行克制。圈养的可以活到50岁左右,而野生的就只能活到20岁左右!它的一生只能生2-5枚蛋,存活率也是非常低。经常就是只存活下来了一枚!   它们在世上没有天敌,没有谁能攻击它们,但是因为繁殖生养太难了,2年才能产1、2枚蛋,存活率还很低!幼鸟完全依靠自己的能力经过十几年的成长,专家认为这可能是它们灭绝的原因!   我们亲眼目睹了600万年前的生物,活生生的的存活在邙山腹地,就连孙瑛鹊这对西施双姝,也连呼不可能,但是,亲眼目睹的事实,又有谁能够推翻呢?   阿根廷巨鹰不停地在原地走来走去,扭着头,目光邪恶的看着我们,仿佛和我们有前世的恩仇,铁栅栏都是用最好的螺纹钢做成的,所以即便阿根廷巨鹰对我们充满了敌意,也奈何不了我们。   卓阳为什么在这邙山腹地的九峰山顶安置这样一件活宝,目的是想对付我们?却不打开笼门放它出来?   这种翼展8米,身高2米多的巨鹰真的放出来,叼走我们真的像是叼一只小鸡那么容易,这么得力的巨鹰为什么弃之不用,让我们顺利的登上封顶,这使得我们百思不得其解。   我们分散开来,对人形的小房子逐个排查,为了怕阿根廷巨鹰突然窜出来,慧根和智方也寸步不离的守护着,孙雨莺和孙瑛鹊在仔细研究这种地球上只有化石,早已灭绝的生物,为何能在这里出现,恍然如坠梦中。   队伍搜遍了整个角落,也没有发现卓阳的踪迹,孙雨莺不知道动了哪根神经,眯着眼,向洞顶看了很长时间,这里没有巨贝蚌磲,也没有蓝天白云,洞顶也只是普通的岩穴石壁,多少年滴水穿石的神功,把岩壁打磨的凹凸不平,孙雨莺突然说:“姐姐,我在这里也看到了‘时光之门’”   有了上次的经验,我们在强光电源的照射下,也看到了岩顶那个银色的,目测有两米宽三米多高的奇异的门。   黑子问:“孙姐,卓阳它们莫非真的去了‘时光之门’?它带着宝物,自然要躲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这‘时光之门’是一个好去处,只是,我们怎样进入‘时光之门’,也找不到这么高的梯子,这里也没有鲁班造的那种木鸢,即便有,也没有人能操作它。”   杨三说:“不是有阿根廷巨鹰吗?黑子就骑那玩意追卓阳好了,这玩意保准飞的快,也许里面有两只,卓阳他们骑一只已经飞进了时光之门’”   孙雨莺说:“时光之门是一个悬迷,现在科学家公认是通往另一个宇宙一个通道,山海经里曾经有过描述,不过可以告诉大家的是,这个门只能进,不能出,进去了就从我们的宇宙永远消失了,所以卓阳不会带着窠峒族的圣器,去了一个永不回来的地方,如果那样,老神和刘元寿也不会不防备的。所以结论只有一个,卓阳还在我们附近,坎巴刚才也告诉我,他感觉到了炁场就在附近。所以双鱼玉佩离我们并不远。”   九爷还在瞅着地面码踪,对孙雨莺的说辞伸了一个大拇指,说:“不亏是孙博士,我们想的不谋而合,我们它们的人马是向了南方,从地洞口出来,经过阿根廷巨鹰的囚笼,跑步一直向南。”   这个阿根廷巨鹰囚笼般的房舍,就在九峰山顶南面,再往南,就是刀劈斧砍般的千丈绝壁,直立如削,这些山魈能从这里通向哪里?   九爷慢慢踱来,山魈那独特的足迹就在阿根廷巨鹰的房舍南面消失了,房舍离着悬崖只有五米远,是一块整个的岩石,顾雄用小铁锤敲了几下,里面发出笃笃的声音,证明是实心的,既然足迹是在房舍附近消失了,那样杨三的推断也许成立,就是还有一只阿根廷巨鹰载着卓阳和山魈中的核心将领从九峰山飞走了。   九爷说:“卓阳它们没有守住九峰山,老神和刘元寿肯定不会放过它,老神和刘元寿他们还不知道刘王候已经被我们封存魂灵了。”   小叔说:“也许卓阳已经告诉他们,刘王候在我们手中,也许他们要和我们讨价还价,换回人质。”   九爷说:“让他们彻底死了这条心吧,刘王候作恶多端,残害了无数生灵,这个妖魂永世封禁,绝不会让他卷土重来。”   阿根廷巨鹰能承载十个山魈没有问题,问题是卓阳它们骑着去了何方?,在这莽莽苍苍密如蛛网的洞穴中,我们又能如何找到它。   九爷看了地势,洞穴中九峰山最高,一览众山小,凭九爷的眼力,只要阿根廷巨鹰起飞,就逃不过九爷的目光,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没见过这么大的鹰,自己先心怯了三分,他俩用军事高倍红外望远镜对周围观察了一圈,看样这个阿根廷巨鹰已经降落,隐匿起来,所以难以发现它的踪迹。   我们只有通过坎巴,寻找炁场强的地方,如果卓阳把双鱼玉佩用铅板包裹起来,炁场的力量就会小很多,但坎巴毕竟是备选的转世灵童,有众佛给予的加持力,所以有点蛛丝马迹,坎巴也会发现异样。   坎巴端坐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闭着眼睛冥思苦想,口里念念有词,孙雨莺还能听出一个大概,告诉我坎巴正在念咒语,寻求得道高僧参加加持,佛力无边,卓阳在这邙山地穴里,还能飞上天不成?   孙瑛鹊马上反驳了妹妹,她看出山洞岩顶除了那块银色的时光之门,还有一个黑黢黢的地方,孙瑛鹊说哪里不是洞顶,因为强光照射没有反光。   黑子问:“孙姐,怎么会没有反光?”   孙瑛鹊说:“因为那里不是洞顶,是一个正方形黑洞,有二十多米宽,足够让阿根廷巨鹰展翅腾飞,所有这一切都是卓阳预先计划的,打得过我们它们就坚守九峰山,打不过我们就逃之夭夭,只不过不知道黑洞通向哪里。依我之见,卓阳只能从这里逃跑了,这对它来说,是最安全的逃跑路线了。”   孙瑛鹊说的有道理,我们没有飞行工具,只能看见卓阳逃跑却毫无办法,虽然匆忙当中,卓阳给我们留下了一只阿根廷巨鹰,但是我们只从教科书看过这玩意六百年前的化石,它的生活习性、饮食习惯和攻击强度对我们来说还是一个不解之谜,更甭提怎么驾驭这个庞然大物了。   坎巴睁开了双眼,眼眸像是无底洞,我又看到了和他年龄不相符的那束深邃的目光,仿佛来自远古时期,坎巴说:“九爷阿尼,我看到,那个炁场和那个鎏金宝盒就在我们头顶上,有五、六公里的地方。”   九爷即便能凌空虚步,也绝不会走出五六公里那么远,不过孙雨莺一拍脑袋,说,上次我们发现时光之门,我们就在附近洞穴内找到一只藏着的木鸢,我们附近找找,也许能找到它。   黑子说:“整个山顶我们都进行了地毯式搜索了,除了阿根廷巨鹰,我们什么也没发现,木鸢那么大的东西,我们不会看不见的。”   顾雄恍然大悟,说:“上次那只木鸢就是隐蔽在一个洞穴里,被我用铁锤敲出来的,我没有挨着敲,说不定真的还有洞穴。”   顾雄说完,赶紧拎起长柄小铁锤,对没有敲完的地方继续敲去,黑子也找来慧根的禅杖,九爷用自己的三八枪托,纷纷加入了寻找队伍。一时间,九峰山像是开了铁匠铺子,到处叮当作响。   在阿根廷巨鹰的宿舍后面岩石上,孙雨莺发现了有块岩石是四周有缝的,小叔用撬杠搬动了一下,岩石开始旋转,一个四四方方的洞口显露出来,里面放着的,正是和上次看到的木鸢一模一样,有鹰头、双翅和爪子,中间有个可坐一人的凳子,通体黑色,散发着桐油的芬芳。   九爷等人小心翼翼的搬了出来,不错,这正是后人按照《鲁班书》精心制作的木鸢,不过真的能飞吗,每个人都带着怀疑的目光,九爷以前干过木匠,这试飞任务非九爷莫属,九爷到了中间凳子上坐了,说:“这咒语多年没念了,还不知道对不对。”   鹰头上露出几条木棒,九爷用手把紧了,口中念念有词,然后把木棒向后一拉,万万想不到的是,这个木鸢竟然扑楞着木头翅子,慢慢的飞了起来。   黑子咬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疼的龇牙咧嘴,“我他妈的不是在在梦吧,我从娘胎里出来,还没见过这个木头玩意还能飞上天去。”   木鸢在九爷的指挥下,冉冉升起,很快离开了九峰山,正在向孙瑛鹊说的那个正方形黑洞飞去。   木鸢和九爷的身影越来越小,不一会就彻底消失了。   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看的目瞪口呆,一个玩具般的木头玩意,竟然把九爷驮走了,这次,他俩只能眼巴巴看着,真的帮不上什么忙了。   巴托耶夫问小叔:“九爷七十多岁了,就骑着那么一个木头玩意,就是追上那些山魈,又能怎么样?阿根廷巨鹰只需叼一下,九爷就成了巨鹰的美食。”   巴托耶夫问得很实际,小叔也只能安慰一下他,“放心吧,九爷化险为夷的事情多着呢,九爷既然去追,说明自己有把握战胜那头老鹰。”   小叔虽然在安慰巴托耶夫,语调也显得轻松,但是始终眉头紧锁,忧心忡忡,显然他也在担心九爷,   巴托耶夫说:“我走了这么多国家,爬了那么多的山,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巨大的老鹰,你没看见,张开翅膀有八米多?将近两个人的身高。”   孙雨莺说:“我还记得,大学上生物课时,教授一边放映阿根廷巨鹰骨化石,一边对我们说,没有对手对生物进化并不是一件好事,你看它没有了敌人,自己也已经消失了600万年,只有骨化石,你们想见到它的话,只能是在梦里。所以,到现在我都怀疑自己是生活在梦里。”   杨三也很沉闷,不说话,只是不停的吸烟,显然为九爷的处境在担心。   我们第一次觉得无事可干,只有慧根和智方还在为那头阿根廷巨鹰站岗,剩下的人分散开来,一边游览观察九峰山,一边思绪茫然,不知道下一步计划怎么干。   黑子说:“九爷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好在九峰山地堡里有水有粮食,我们坚守个十天半月没问题。”   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不知道孙平生已经死了,他俩还在焦急,怕双鱼玉佩让九爷抢先拿去,这样他们不光失去巨额奖金,而且在他们的行业里名誉也会受到打击,影响他俩被雇佣的生意。   这时,我们暂时忘记的山崩地裂声又隐隐传了过来,岩石在巨大的海水压力下,正在一层层坍塌,这来自身边真真切切的断裂声,像是给我们敲响的丧钟,留给我们逃命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九峰山就在这邙山地下,也在一层海水的下面,当然,海水只占了邙山地下三分之二的地方,还有三分之一的地方没有海洋,如果时间从容的话,我们也完全可以安全的返回长青市,但是我们明显感到,已经没多少时间给我们了,而且我们返回的隧道,很多地方已经坍塌,无法通行了。   即便九爷找回双鱼玉佩,对我们又有什么意义?我们将和这些山魈、人魈一块葬身海底,换魂蛊和双鱼玉佩深埋在蓝色的海洋中,也许永无再见天光之日。   怎样彻底消灭双鱼玉佩和换魂蛊,我和小叔讨论了很多方案,双鱼玉佩和换魂蛊是外来神物,用高温和巨型压力机都不能改变它的形状和性质,我们能选择的方案主要有以下几条,包括高空乘飞机将它们丢进活火山口,落入到地球内部,让岩溶把它们彻底包裹起来;或者去北极,丢进一个无人能找到的无底冰缝;再或者坐船去马里亚纳海沟,让它沉没在地球的最深处;还有一个办法就是空投到百慕大三角,让它们永远沉寂在这个称之为魔鬼之角的地方。   休息的空当,小叔问顾雄:“岩石碎裂速度照目前这样发展下去,留给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顾雄说:“王老板,我不是预言家,没法预计岩石会有多大的承受力,以前我还乐观的想,也许上面有漏水洞的岩层压塌了,对下面的岩石圈不会构成多大威胁,不过看现在的坍塌情况,我是想错了,我们现在不能有任何侥幸心里,从现在起就要寻找逃生的办法。要不真的没机会了。留给我们到底是一天还是五天,我们完全没办法控制。”   小叔叹了口气:“九爷说过,他很清楚我们的危险处境,不过,找不到双鱼玉佩,即便我们都牺牲了,九爷也不会撤退的,九爷这次下了必死的决心。”   九爷一去杳如黄鹤,我们这样干等着等死也不是办法,即便九爷回来,也拿不出更好地逃生办法,还需我们群策全力,想一个万全之策。   孙雨莺说:“我们似乎是掉进了一个陷阱,这个陷阱是刘王候、老神他们为我们准备的,现在我们只有冒死突围,没有什么万全之策,我和姐姐刚才讨论了这个事,我们不能走回头路了,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黑洞和‘时光之门’。”   ‘时光之门’不就是另一个世界吗?哪里适合我们人类居住吗,有水、有空气、有人类的食品吗?   ‘时光之门’只能进,不能出,所以以此推断,时光之门里的生活像是《山海经》更是毫无根据,《山海经》是志怪古籍,更是一部荒诞不经的奇书。记载了中国古代神话、地理、植物、动物、矿物、巫术等,反映内容地负海涵、包罗万汇。除了神话资料,还涉及到多种学术领域,例如:海洋学、心理学、人类学……等等,保存了包括夸父逐日、精卫填海、大禹治水等不少脍炙人口的远古神话传说和寓言故事,可谓汪洋宏肆,有如海日。   在古代文化、科技和交通不发达的情况下,《山海经》的诞生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孙雨莺说:“去‘时光之门’是我们最后的一个选择,不管怎么样,活下来最重要,而且我们把双鱼玉佩和换魂蛊带到‘时光之门’这样的世界去,也就等于把这些祸害人类的玩意彻底销毁了,因为它们再也不能回到地球上来。”   我没法反驳孙雨莺的理论,不过小叔也表示,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我们要主动去寻找九爷,赶快找回双鱼玉佩,立即撤出这块危险地带。   小叔说得轻巧,怎么去找九爷?不用说现在没有木鸢,即便有,也只能派一个人去找,何况有木鸢也没人会操作。   远远地,智方忽然跑了过来,说那个老鹰在大发脾气,在笼内走个不停,不光大声鸣叫,还踢笼子,向慧根、智方发起攻击,简直像个斗鸡一般狂躁易怒。   孙雨莺向来发惊人之语,她说:“动物自己都有求生本能,现在囚禁着的阿根廷巨鹰是个雄性的,它是想出去找它的配偶,那个载着卓阳的雌性的阿根廷巨鹰,它不是在仇恨我们,而是感觉危险来临了,它跑不出来,所以才会烦躁发怒。”   孙雨莺学识渊博,目光果然锐利,甚至这种教科书上都没有的动物,她竟然一眼就分出公母来,   智方说:“那我们怎么办?”   孙雨莺把脸转向小叔,说:“我倒是有个想法,是和姐姐核计后确定的,就是我们的所有人都爬上阿根廷巨鹰,让它带我们走,我们统共十三个人,正好在它的载荷之内,它一定会从黑洞出去,去寻找配偶,所以它不会去时光之门,所以正合我们的心意。对我们来说,它寻找配偶也正是我们找寻九爷的历程,所以我们一举两得,一个是能找到九爷和卓阳,再一个就是能够脱离这块危险地带。因为海水很快就要开始倒灌了,岩石已经崩塌到最后几层了。”   小叔说:“雨莺的想法的确不错,也是我们现在的唯一选择,不过,卓阳故意让阿根廷巨鹰饿了好几天了,动物是把食品看的最重要,如果打开笼门,它一定会先吃掉我们几个人,吃饱了它才会去寻找自己的配偶。”   孙雨莺说:“这事我和姐姐也想到了,地堡里有的是山魈的尸体,我们先搬上几个来。让阿根廷巨鹰吃饱我们再行动。”   小叔一拍大腿,大声说:“就这么定了,赶快办。”   智方和杨三、黑子很快就从地堡里找出三具山魈尸体,阿根廷巨鹰果然是饿坏了,上去连撕加咬,很快就把几个山魈的内脏掏空了,吃的一点也不剩,智方和杨三又去搬了三具,直到老鹰吃饱了才罢手。   这个时候,突然一声訇然巨响,我这几天耳朵让手雷、机枪震得有些聋了,听觉反应迟钝,不过这声巨响我可听得真真切切,它不像是炸弹,但是响声却比炸弹大得多。   “怎么回事?哪里响?”   孙雨莺拉着我的手,“二小,别问怎么回事了,上面承载海水的岩石坍塌了,海水已经冲进来了。”   孙雨莺的话音刚落,我看九峰山山下,海水已经从各个洞口疯狂的喷射而出,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几十根水柱一直喷到九峰山山顶,山周围很快就成了一片水的世界,水一边在打着急速旋转的漩涡,一边迅速的向上涌涨了过来。   我们刚才还在讨论还有多少时间,话音刚落没多久,海水就开始倒灌进来了。   小叔一边跑,一边吹着口哨,招呼所有的人在巨鹰囚笼边集合。   小叔迅速盘点了一下人数,整整十个人,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突然不见了。   小叔又吹了一遍哨子,还是没见到这两个老外的身影,这是我们出发前的约定,遇到需要紧急集合的情况才吹哨子,他们再不来,我们也没时间等待了,马上要走。   慧根用禅杖把栅栏的钢索扭开,让我们依次进去,巨鹰吃饱了,对我们果然不再挑衅,而且显得有些温驯,我们的野外工作服都有钢索和挂扣,所以用挂扣挂在巨鹰腿上很方便,啪嗒一声就牢牢锁在鹰腿上了,等我们十个人都上了鹰身,慧根才推开囚笼的栅栏门,然后用一根丝带,把自己缠在老鹰腿上,老鹰看见栅栏门大开,迈开大步,几步就蹭蹭的走出了囚笼,刚要展翅奋飞的时候,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也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幸亏这两个小子跑得快,这才搭上了我们这趟末班车,巴托耶夫早已准备好搭扣,所以牢牢地把自己拴在了巨鹰腿上,但是亚力托夫事先没准备好,只是用双手抱住了巨鹰的粗腿。海水已经漫上了九峰山山顶,亚力托夫下半身已经被汹涌的海浪打湿了,巴托耶夫在巨鹰的另一条腿上,隔着一米的距离,想用绳子固定一下亚力托夫的时候,老鹰已经分开腿起飞了,所以巴托耶夫努力了几下都扑了空。   不得不佩服孙雨莺的先见之明,如果我们拿方案、给老鹰喂食再拖延十几分钟,也就被洪水吞没了,洪水漫过巨鹰囚笼,我们也就失去了最后的希望,无一生还。   巨鹰果然是向着黑洞飞去,下面的海水泛黄,像是黄河水一样浑浊,海水离我们越来越远,我们走过‘时光之门’的时候,我还向着这个银色之门望了一眼,里面像镜子一样有强烈的反光,一下子强光线让我睁不开眼。   巨鹰顺着黑洞继续下上攀升,可能是囚禁的时间长了,巨鹰释放出了自由的喜悦,不停地拍动着双翅,其中不小心拍到了亚力托夫身上,亚力托夫身体突然下滑了一下,我赶紧伸手去抓他的衣服,没想到亚力托夫突然失手,人也从衣服里脱落出去,我们眼睁睁看着亚力托夫从巨鹰腿下掉了下去,亚力托夫还在半空中奋力挣扎,仿佛想打开降落伞,整个人螺旋状下落,人影越来越小,从我们的视线里慢慢消失了。   巴托耶夫双手抱头,失去了配合默契的老搭档,显得十分痛苦,他不再向下看,而是不停地在胸口划着十字,嘴里喃喃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黑洞中的隧道突然成倾斜状,巨鹰开始斜飞,在黑暗中,时间格外漫长,孙雨莺紧紧攥住了我的手,生怕我在黑暗中失踪,我打开盔灯,微弱的灯光中,小叔保持一个姿势不动,所有的人屏息静气,在巨鹰的双腿上牢牢地栓在一起,这样过了二十多分钟,我们终于看到了前面的亮光,马上就要出隧道口了,什么海水倒灌、什么岩石迸裂,一切见鬼去吧,我们终于逃过了生死劫,和死神擦肩而过,巨鹰一下子冲出黑洞般的隧道,我们来到了更大的天坑,这里有萤石,发出微弱的光,巨鹰找了一块石头,站在上面休息,它仿佛在思考,下一个目标将要飞向何方。 第一百二十章 决斗老巢1   巨鹰稍微休息了一会,就又展翅起飞,我不知道巨鹰是怎样确定前进目标的,慧根说是凭气味,小叔说老鹰都有自己的地盘,动物都是对自己的领地很有守护心的,我觉得小叔的地盘说还比较靠谱,这次巨鹰就是到自己的地盘寻找配偶。   天坑很大,顺着弯曲的山谷,我们飞到了一个半山腰,巨鹰在低空盘旋,寻找落脚地点。那里有一片黄瓦红墙的宫殿,小叔的眼忽然亮了,因为小叔跟随九爷多年,对龙脉也很有研究,按地势看,这片建筑正好建在龙眼上,所以小叔有些激动地说:“这片宫殿,说不定就是刘王候的老巢,我们寻找的真正目标说不定就在这里。”   踏破铁鞋无觅处,我们苦苦找寻了这么长久的目标,原来就藏匿在这里。以前亚力托夫平板电脑定位的目标都是假目标,真正的目标被屏蔽了,这也得感谢有卓阳这样的高手指点,刘王候才能一次次逃过我们的追击。   这片宫殿依山势而建,汉白玉石阶随处可见,越高处,宫殿越宏伟壮观,巍峨耸立。   宫殿的大门设计的高大气派,大门上面是城墙,雉堞、女儿墙、马道、铺舍一应俱全。雉堞是有锯齿状垛墙的城墙,可用来作为守御城墙者在反击攻城者时的掩蔽之用,雉堞都是用白灰浆、大城砖砌成。平顶,四侧四棱见角,非常牢固。女儿墙是建筑物屋顶四周围的矮墙,主要作用除维护守城人的安全,以白灰浆、大城砖沿城垣形制砌成,马道宽约四、五米,是供守城部队上下城用的专用斜道,铺舍是城垣顶上驻军值班房,供守城兵士休息或堆放守城武器等物之用。明代称为铺舍房,清代称堆拨房。城墙后面是正前门,正前门城楼、箭楼与瓮城为一体,是一座完整的古代防御性建筑体系。城楼、箭楼规模宏丽,形制高大;瓮城气势雄浑,坚不可摧。   宫殿的大门处,正对着一片山间谷地,河流婉转中间,河岸平整,是一片细沙地,细沙泛着银光,有一个庞然大物立在哪里,仔细一看,正是卓阳驾乘的那只雌性的阿根廷巨鹰,九爷的木鸢也在不远处停放,但看起来十分渺小。   巨鹰在慢慢降落,雌鹰看到雄鹰到来,也发出了欢快的鸣叫。地面上的物体越发看得清楚,我看到了沙滩上有一簇簇山魈和三三两两的人群,其中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身材高大,腰背微微佝偻,正是九爷。   巨鹰挨着雌鹰停下,我们解开拴钩,拿好武器,九爷对我们摆了摆手,示意我们不要靠前,我们在河滩上迅速挖了十几个坑,把沙土堆在前方,作为临时掩体,对手不再是山魈为主的队伍,我们不得不更加谨慎。   想不到九爷对面的一只山魈却突然说话了:“是王二小吗?干嘛不过来啊,这么几天就不记得我了吗?”   山魈还能字正腔圆的说人话已经足以让我惊恐不已,但这说话的山魈身份更让我惊愕,它正是我曾经那么熟悉的卓阳。   我把枪放下,斜挂在身上,向着九爷的位置走去。   “王二小,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吧,很有戏剧性.吧,你们人类有句话:‘人生何处不相逢’?”   我说:“是啊,‘人生何处不相逢’,我们现在是熟悉的陌生人了,祝贺你回到了本体,灵魂归位,也给你曾借用过肉体的人还魂的机会。不过,我现在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人界我可以叫你卓阳,兽界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卓阳说:“你们人类的名字和我们窠峒族的名字一样,不过是一个记号,随你叫什么都无所谓。”   巴托耶夫远远地看见我和长有鬼魅似的面孔的山魈在对话,不断地发出惊叹的嘘嘘声,卓阳(还是叫咕噜噜吧)脸更狭长,鼻梁暗紫,身上的毛为褐色,腹面为淡黄褐色,颔下还有一撮山羊胡子,脸部掩映于红色长毛之中,所以只看见它说话的嘴在动,看不出任何表情。   “王二小,其实我也很怀念在人界的生活,我在人界学会了很多东西,绘画、音乐,鉴宝。还有,我很早就认识了你的。”   “咕噜噜,你很早就认识了我?有多早?”   “你住进七龙塔的时候。”   我深感诧异,我住进七龙塔的时候,刚刚大学毕业,那个时候,我就被窠峒族的人盯上了?他们想把我当成替身变成人魈还是另有所图?   “你进地宫的时候,有个对你说话的:王二小,美女叫你你怎么不回声哦。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那个人就是你?”   “当时我还是山魈,还叫咕噜噜,不过我人话说的很好,所以被选中,很快就成了卓阳,也就是借用了孙雨莺小姐的本体。”   “你还会绘画?”   咕噜噜应该是笑了,脸部被长毛覆盖,看不出什么表情,只听到应该是“咯咯咯”的长笑声。   “你在七龙塔的那副人物画,那点睛之笔,不就是我画的?”   我的灵魂被人狠狠的抽了一鞭子,有点麻酥酥的疼,我记得,第二天我起床看自己的肖像画时,瞬间惊呆了—我尚未画人物的两只眼睛,却已经被人画好了,那才叫神来之笔,寥寥数笔,已经用眼睛把一个人物个性展现的淋漓尽致,呼之欲出。   咕噜噜的毛发又开始颤抖起来了,应该是得意洋洋的神态,可惜我不会揣摩野兽的感情,“还有九爷父母的画,也是我们画的。”   这句话,不光我吃惊,就是九爷,也张大了嘴,直视着咕噜噜。   九爷父母的画,给我的印象最深刻,活灵活现,不知道还以为是活人那,随着观看角度变化,画像上的表情就不一样,变得有时阴郁的哭、有时嘻开嘴大笑,有时表情漠然,像个闷油葫芦。   我万万没有想到,当时的画师之一就是咕噜噜。   咕噜噜如果重返人界,就凭这一幅画,就足以拿到世界大奖,站在艺术的峰顶,笑傲江湖。   咕噜噜说:“我唯一失败的,就是没有学好你们人界的军事理论,所以刘王候把保卫邙山的任务交给我,我却失守了,辜负了刘王侯对我的一片信任,我真的罪不容诛。”   九爷说:“你此言差矣,这里的江山和地盘都不是刘王候的,刘王候不明白,现在的江山变了,都属于中国,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换魂蛊和双鱼玉佩不是他刘王候的私人物品,更不能随意夺人灵魂,残害无辜生灵,苍天在上,天理难容,这事就是我杨老九不管,也有无数仁人志士站出来,摆平这件事的。”   咕噜噜说:“这两个宝物是在我们窠峒族边界里发现的,所以即便是刘王候,也没有权利支配它们,你们也知道,为了保护我们族的宝物,窠峒族的许多壮士已经阵亡了,你们人类常说‘战士的血不会白流’,我如果把双鱼玉佩送给你,我们无数窠峒族烈士的鲜血就白流了,我也会成为窠峒族的千古罪人,所以我不会交出双鱼玉佩,你们要得到双鱼玉佩,也只能踏着我的尸体过去,到被下了毒咒的地方去取,得到双鱼玉佩的人不可能存活,也许不可能活在地球上,杨老九和王二小,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九爷说:“既然你一条道走到黑,那我九爷也就甭和你废话了,咱们不能和平解决,那也只能武力解决了,来吧,让你们窠峒族的壮士都来吧,让你们看看,这邙山到底是谁的天下。”   咕噜噜的长毛颤动,听到“咯咯咯”的长笑声。   对面几十个山魈,刚才还一簇一簇的散成一片,咕噜噜一声唿哨,它们突然间排成一队,向宫殿的大门处奔去,我们躲在巨鹰的四根柱子般大腿旁,抄起了家伙,慧根和智方也拿起了禅杖,时刻准备着。   咕噜噜后撤的时候,被九爷挡住了去路,“咕噜噜,今天想要退回宫殿,你可要拿出自己的真本事来,否则,你是回不去的。”   咕噜噜说:“我跟你九爷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你吗?没有留出退路,我敢把巨鹰停在河滩上和你这么随便的说话吗?对不起,我咕噜噜还有卫戍宫殿的重任,只好告辞了。”   咕噜噜说完,用一只爪子猛地在地上一踢,竟然翻开了一个一米宽的洞口,这个洞口是精心设计好的,上面是沙子,下面是一个木板,中间有一根轴,从一个方向用力,木板就会反转,露出一个深深的洞口,咕噜噜纵身一跳,就从洞口彻底消失了。随之飞奔赶来的巴托耶夫对着洞口狂射的时候,洞口两侧突然涌出大量的砂石,瞬间就把洞口彻底封没了,子弹打进砂石里,就像水平面一样波澜不惊。   巴托耶夫把枪扔下,和赶来的顾雄、杨三飞快的挖开沙土,但是流沙却不断从两旁涌出,所以刚挖开,很快就被填满了。   九爷说,“这是积沙墓常用的方法,目的就是为了防盗。流沙用大火炒热,填埋墓室左右上方,沙子的流动性强。而且凡是积沙墓中都埋藏有锋利的碎石,摸金校尉接近墓室时,会挖到积沙层,头顶的流沙如水一般倾泻而下,很快就把人给埋了,盗洞瞬间就被流沙填死,沙子流动还会带动石头塌方,落下锋利的碎石就会把摸金校尉砸死砸伤…”   孙雨莺到过不少墓地,见怪不怪,黑子却一脸懵逼,“九爷,这事让你说的很邪乎的,我们还往下挖不挖呀。”   九爷说,“这还不算很邪乎的,有的墓道口还设置陷阱防盗,用沙子和薄薄的木板搭建起来,盗墓者即便躲过流沙,也会陷入深深的沙坑。据说明代有位盗墓高手,他研究了很长时间,在流沙上用木头搭建甬道防止被流沙掩埋,经过很长时间挖掘,终于看到了墓室中青铜器的影子时,甬道断裂,掉进一个大坑里,虽然最终逃出,吓得不轻,之后逢人便说,古墓有鬼,流沙吃人。”   九爷说:“这个洞我看有十几米深,旁边的的洞里还在往外淌着流沙,我们如果在这里耗时间,正中了咕噜噜的奸计,不用问坎巴,我也能感觉到,这里的炁场就在山顶的宫殿里,我们攻进宫殿,找到炁场位置,双鱼玉佩也就找到了。”   我们已经打进了刘王候的老巢,也就是窠峒族的大本营,窠峒族居住的地方都是周边的山洞,卓阳守护的是外围,在这里宫殿里守卫的才是刘王候的核心部队,也就是刘元寿和老神指挥的前世人的队伍。   他们从外表看起来和我们没有什么不同,因为外表都是人,他们是即将死去和已经死去的人,通过还魂术,然后找别人的肉身附体,让死去后魂魄附体重生,他们有的是存活了几代,有的是存活了将近二十代,岁数加起来可以是惊人的2000岁了,是真正的千岁。   他们都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有的还是军事专家,我们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但是我们只有区区10人,还有孙瑛鹊、孙雨莺、坎巴三个非作战人员,慧根和智方两个佛徒算半作战人员,真正扛枪打仗的连70岁的九爷算上,才只有5个人,这使得我们更感到亚力托夫坠亡是不可估量的损失。   我们没有退路,破釜沉舟,即便一个人,我们也必须血战到底。   因为阿根廷巨鹰是咕噜噜和老神、刘元寿的坐骑,所以他们还不会对巨鹰进行攻击,我们在河滩上没有隐蔽之处,巨鹰成了我们的盾牌和掩护。   九爷和我们在巨鹰大腿周围召开了会议,进行了战前动员,将来史学家研究这段人兽战争历史的时候,会命名为鹰腿会议吧,这次前敌会议,九爷和天才军事家小叔布置了作战方略和行动步骤,巴托耶夫计划先打头阵,让顾雄接替亚力托夫位置负责打增援,掩护九爷乘木鸢直飞山顶宫殿,出其不意的取走双鱼玉佩。   我们决定先试试对方的火力,顾雄先用95-1式自动步枪向着大门开了几枪,不出所料,大门周围的红墙纷纷撤去伪装的红砖,露出了枪眼,几十条火舌疯狂的向我们扑来。一时我们被压制的抬不起头来。   九爷一边打枪,一边在慧根的帮助下,挖出一条沙壕,直通木鸢所在位置。木鸢就在巨鹰身后,对面怕伤害巨鹰,不敢对着木鸢开火,这给了九爷机会,九爷很快就挖到了木鸢旁边,并且把木鸢抱到了沙坑里。   巨鹰被这突然发生的爆炸懵圈了,本能的发出错愕的鸣叫,展开八米多长的巨翅,双双飞上了天坑洞顶。   但是,我们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对方从红墙里向我们开始发射迫击炮,估计有十几门同时发射,炸点在我们周围开花,扬起的砂石形成一阵弥漫的土雾。   躲在我面后面沙坑里的孙雨莺、孙瑛鹊和坎巴,原来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是迫击炮弹道弯曲,可抵近人和目标射击,能射击遮蔽物后方的目标,几乎不存在射击死角。   顾雄和九爷察验炮弹皮,很快就认出这是中国PP89式60mm迫击炮,是典型的轻型迫击炮,由单兵携行,用于山地和丛林作战。   一发炮弹在我和孙雨莺之间爆炸,扬起的沙土把我俩弄得灰头土脸,成了两个土人。   小叔说:“这刘王候的装备也实现了现代化了,PP89式60mm迫击炮1987年才装备老山对越作战前线部队,屡建战功,表现不俗,是世界上普遍公认的名炮。”   九爷说:“他们有大炮,我们不是有炸药包吗?”   在刘王候的府邸,有数不清的国宝珍藏,我们本来枪都不敢用,九爷此话一出,顾雄喜上眉梢,“奶奶个熊,看看老子的炸药厉害还是他们的迫击炮厉害。”   这次没用土炸药,巴托耶夫自带了C4塑胶炸药,他从行囊里拿出两个烟卷盒大小的炸药,把它粘在石块上,捆上绳子,然后巴托耶夫扬起右手用尽气力抡了几圈,然后大声喊了一声“着!”,石块带着炸药便飞进了红墙,很长时间却没有动静。   我问:“老巴,你的炸药失效了?”   巴托耶夫阴笑道:“你急什么,你们不是常说让子弹飞一会吗,这是最新的遥控炸药,我按了密码才会炸的,这炸药只提供给军队使用的,你们是得不到的。”   巴托耶夫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像计算器一样的东西,用手指点了上面几个数字,这时,红墙内突然传出一声惊天巨响。我们前面貌似坚不可摧的红墙突然倒下,后面宫殿的屋顶轰然塌落,砖石碎块像雨点一样从我们眼前十几米的地方落下。 第一百二十一章 决斗老巢2   巴托耶夫抓住时机,紧接着又抡起了又一个炸药包,第二次爆炸声又惊天动地般的响起,只见整个宫殿门口处一片白光,这是爆炸近在眼前时发出的白炽灯一样刺眼的白光。等土雾散去,尘埃落定。我才看到,这个刚才还壮丽宏伟的宫殿,此刻正前门城楼、箭楼与瓮城都几乎不存在了,即便存在,也是断壁残垣,到处都在冒烟吐火,我们实在都没想到C4塑胶炸药的威力这么大,一点不亚于TNT黄色炸药。   孙雨莺说:“王二小,我今天很迷惑。”   我说:“你这考古专家,还有什么迷惑的?”   孙雨莺说:“九爷是那么重视文物,拿着文物当心肝命根子,你们还记得吗,上次离着假万宝殿那么远就不让用热兵器了,今天终于到了刘王候的老巢,这里面应该是有无数的国宝级文物,九爷应该采取措施保护好文物才是,现在却一反常态的鼓励用炸药,不惜炸掉这片宫殿,甚至里面的无数珍宝,我觉得里面可是大有文章啊。”   孙雨莺一番话,说的我也云里雾里,小叔在旁边听得仔细,却一言不发。   按照计划,顾雄在九爷前方打了一颗烟雾弹,烟雾弹很快在正前门城楼上方炸开,将发烟剂的白磷抛散到空气中,白磷一遇到空气,就立刻自行燃烧,不断的生出滚滚的浓烟雾来。构成一道道“烟墙”,九爷趁机骑上木鸢,这不吃草、不喝汽油的木头玩具,竟然真的载着九爷,冉冉而上,直奔峰顶的宫殿群。   最着急的就是巴托耶夫,不但丢了同伴,而且即将到手的宝贝又被九爷抢了先机,没法回去向主人交代,痛失巨额奖金还不说,也在同业中丧失了英名,可谓一损俱损。现在又眼睁睁看着木鸢在硝烟中逐渐消失,自己却无可奈何。那两头阿根廷巨鹰在穹顶盘旋,却不肯下来,即便下来,巴托耶夫也驾驭不了它。   巴托耶夫没有别的选择,冒险家的本能使他不顾一切的向着残破的大门冲去,守门的大部分人员不是被炸死就是炸伤了,仍然有不少人魈在反击,巴托耶夫冒着枪林弹雨跳跃着冲进了残破的宫殿。   迫击炮大部分被炸飞了,仅有的几挺放在原地,旁边的人魈仍在装填炮弹,炮弹仍然不停地在我们旁边炸响,这颗钉子不拔除,对孙雨莺她们的威胁太大了。由于城墙已经坍塌,很多装填手直接暴露在我们的枪口之下,我们透过弥散的烟雾,找好目标,一枪撂到一个,没有多长时间,就有十几个人魈被击毙,剩下的看大事不妙,也作鸟兽散。   巴托耶夫顾不得击杀人魈,而是夺路而逃,拼命向着山顶宫殿群奔去。小叔和顾雄紧紧跟在后面不放松,我和杨三做两翼掩护,我们都明白,在双鱼玉佩的抢夺战中,巴托耶夫最终将和我们决一死战,只是想不到决战这么快就来了。   为了九爷的安全,我们不能总落在巴托耶夫后面,顾雄和小叔对中国的宫殿建筑熟悉,我们从偏房小道抄近路走,巴托耶夫不懂得中国式建筑构造,只从正面前进,遇到对方攻击,就只能躲在隐蔽地方还击,这样耽搁了不少时间,我们很快就到了巴托耶夫前面,再往前走,就是峰顶了,这里没有近道可走,只有一条一百多米长的汉白玉台阶,直达峰顶建筑群,我们走在这毫无遮盖的汉白玉台阶上,就像一个个活靶子,只要上面有人攻击,我们几乎毫无抵抗能力。小叔打了一个手势,让我们各自隐蔽起来,停止前进。   九爷的木鸢应该落在这峰顶有几刻钟的时间了,没有传来任何消息,但是,我们每个人几乎都能感觉到炁场就在上面,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你面前扩散,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变弱,身上有无数淡淡的光点向四周流散而去,魂魄也正在慢慢的变淡。   小叔说:“不好,有人在玩阴的,操弄双鱼玉佩,使用吸魂大法,把我们的魂魄慢慢吸了去,让我们变成植物人般的干尸。坎巴,你会念反咒吗?”   坎巴眨巴着眼睛,说他还记得反向咒语。   小叔说:“你还不快念反咒,把这吸魂咒语抵消了,否则我们的人还不全玩完。”   坎巴说自己刚才已经在念反咒语了,不过这咒语法力很强,他说还要请卓巴次仁老师加持才行。   坎巴怎样请卓巴次仁老师加持,过程我不清楚,但是我感觉意识正在逐渐恢复,淡淡的光点正在身体周围聚拢。   双鱼玉佩还有这个功能,这是我从未想到过的事。   孙雨莺说:“这也是九爷为什么一定要找到双鱼玉佩,将它彻底销毁,因为用了不同的咒语,双鱼玉佩就会有不同的功用,复制人与.兽,吸人精神魂魄,甚至可以转换任何人的男女性别,所以这是考古界一个非常邪恶的妖物。”   小叔说:“九爷这次来,不惜一切代价,志在必得,我刚才看到,我们来时的黑洞口有左右两个镇水石犀,刚才被几个人魈用炸药炸碎了…”   杨三说:“小叔,他们为什么要炸掉石犀?”   小叔说:“老神、刘元寿他们知道我们这次带了换魂蛊来,为了保住双鱼玉佩和换魂蛊,他们不惜与我们同归于尽。本来有石犀,倒灌的海水不会漫进我们乘巨鹰来时的隧洞,现在镇水石犀没了,海水很快就会漫灌进来,淹没这里的一切。”   我们本来认为穿黑洞乘巨鹰飞上这么高的天坑洞穴,可以借此逃避山崩石裂、海水漫灌的厄运,没想到海水依然能够漫上来,也就是说,死神并没有放过我们,我们依然处在危境之中。   九爷应该看到石犀了,这么心思缜密的人,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为什么不派人把石犀保护起来,免我们一死呢?   巴托耶夫很快就会追上来,时间不等人,顾雄决定打一颗烟雾弹,我们乘机冲到峰顶,瞬间,随着一阵亮光闪过,不断的生出滚滚的浓烟雾来,我们刚要冲的时候,没想到如雨的箭矢纷纷向我们射来。   小叔说:“伙计们,带好弩箭和玻璃钢盾往前冲,上面是珍宝库,他们不敢开枪。我们也不要开枪。”   孙雨莺说:“海水即将淹没这里,开枪和不开枪又有什么区别?”   我们排成一字,拿着玻璃钢盾,在呛人的烟雾中奔向汉白玉石阶,透过玻璃钢盾,我看到上面围成一圈的山魈和人魈在不停的放箭。箭头跌落在钢盾上,像是雨点落在铜盆上一样叮当作响。   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从我们身边掠过,不用看,我们也知道是巴托耶夫,他左手执着钢盾,右手端着95-1式自动步枪,不等小叔喝止,步枪已经哒哒的吐着火舌射向上面的山魈和人魈,再好的弓箭也抵不上一支自动步枪的威力,对方很明智的撤退了,我们则抓紧时机,三步并作两步登上了峰顶。   峰顶四周满是砂砾,这是一座草木贫瘠的大山,人烟稀少到格外荒凉。中间被人工修整的很整齐,地面铺的很豪华。还有人工种植的树木。不过,在这样荒僻的地方,却建设了一个高大巍峨的四面坡式屋顶宫殿和两个金碧辉煌的东西配殿,都是琉璃瓦屋顶,墙壁则是青砖和圆木。正门向南,门左右各立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石碑。左面石碑上面画着满载着奇珍异宝的船,右边的石碑显然是绘着各项珍宝。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四个鎏金大字“天宝大殿。”   汉白玉铺墁的地面闪耀着光泽,周围雾气袅袅,四面坡房顶飞檐上雕刻的凤凰展翅欲飞,墙板是青瓦雕刻而成,玉石结构的窗户,中间一个黑色的祭台,上面放着香炉,丝丝缕缕的烟火正在冉冉升腾。   真是一座巍峨的宫殿,金黄的琉璃瓦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大殿的四周,古树参天,绿树成荫,红墙黄瓦,金碧辉煌,这古色古香的格调,使人油然而生庄重之感   顾雄观望了周边,山上的人魈和山魈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尽管如此,顾雄还是在四周派了人警戒。   小叔说:“天宝大殿?物华天宝,这不就是万宝殿吗?”   孙雨莺细看门框上的楹联,上面是篆体字,这对孙雨莺来说毫无障碍,那上面写的是:“汇天下奇珍异宝,藏九州人间至尊。”   孙雨莺:“原来刘王候的老巢就是万宝殿,我们寻寻觅觅这么长时间了,今天终于找到它的藏身之地了。”   老神和刘元寿打算和我们拼个鱼死网破,宁愿让这批国宝沉入大海,也不会交给我们。   九爷哪里去了?正当我们满腹狐疑的时候,黑子大声说:“你们看,九爷在上面。”   抬头望去,只见那只熟悉的木鸢仍在天宝大殿上空飞行,一个阿根廷巨鹰紧紧跟在后面,巨腿下面吊着一个山魈,闭着眼也会知道,这个山魈正是咕噜噜,它在拦截九爷落下。九爷一手持龙泉剑,一手操作着木鸢,和巨鹰相比,木鸢小巧灵活,能高能低,能快能慢,随心所欲。   我在无意中一撇穹顶,突然发现了那个长方形的银色方门,“雨莺,怎么这里也有‘时光之门’?”   孙雨莺说:“我也不清楚,‘时光之门’几乎无处不在,现在科技界还没有权威说法,就在于这个门有去无回,甚至假说也很少,没人知道存在这样一个通往外面世界的通道是为了什么。”   巨鹰突然伸出巨喙去啄九爷,木鸢急速转弯躲开,九爷回身一个漂亮的流星剑,把巨喙一削两半,巨鹰疼不可支,带着咕噜噜飞快的逃走了。木鸢趁机会开始在山顶降落。   巴托耶夫面对高大的楠木门,无法打开,想用“口香糖”炸弹炸开,被小叔阻止了。   小叔义正词严的说:“巴托耶夫先生,这里是中国的藏宝之地,只能中国人出入,这里不允许你进来。”   巴托耶夫冷笑道:“中国有名的藏宝之地,我不知去过多少地方,说出来怕是吓你们一跳,我挖过太平天国的宝藏、李自成的宝藏、张献忠的宝藏。还有一个地方叫做南海,很多人只是听说过‘藏宝图’、‘宝藏’这些说法,有很多宝贝被隐藏在许多不知名的角落。但是我却到了很多‘藏宝图’、‘宝藏’现场,我告诉你们,宝藏最多的地方是中国的南海。也是我得到宝贝最多的地方。”   小叔说:“这么说,南海盗宝你也参加过?”   巴托耶夫冷笑道:“何止是参加,许多沉船就是我发现的,我是组织者和打捞者,你们中国人古代有着‘一船十墓’的说法,就是说一艘沉船,相当于陆地上的十个墓室。南海有很多很多的沉船,南海底的宝藏真的太多了,我参加了很多沉船的打捞,那些金银珠宝、瓷器玉石简直多的数不过来,我打捞出的南宋金锭,每个都有一斤重,还有明朝的瓷器,它的名字叫做‘德化窑白瓷凸花高足簋’,你们不知道它有多珍贵,我送到荷兰的嘉士德拍卖行,他们的拍卖师都震惊了,这可是震惊世界的稀世珍宝,…”   顾雄恨恨地说:“文物之所以珍贵,不仅仅是因为它的历史意义和精美艺术价值,还因为每件文物的背后,都有一段故事。这个为了钱不要命的俄国佬,把我们祖宗的宝贝都盗走了,还恬不知耻的在这里吹牛,真是可耻。”   杨三说:“这个家伙如果让公安逮起来,我看该挨枪子了。”   木鸢停下,九爷疾步走了过来,巴托耶夫忙不迭的把C4塑胶炸药粘到楠木门缝中间,然后退后几步,刚要摁遥控器,九爷衣袖甩动,一支飞镖射在了巴托耶夫手腕上,遥控器飞了出去,巴托耶夫疼的直咬牙。   九爷用的力道不大,所以巴托耶夫伤得不重,所以捆扎了一下,基本上能活动了。   小叔说了石犀的事,九爷说他已经知道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宝贝。”   九爷用软钢丝,在楠木门缝里上下的滑动了几下,巨大的楠木门就打开了,我们刚要进去,搜查东西两个配殿的黑子就气喘吁吁的跑来,说,在两个配殿里都发现了地下通道,很深,一眼看不到头,估计山顶守护的人魈和山魈都从这里逃走了。   九爷说:“我们不管地道的事,我们现在只有一件事,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双鱼玉佩。”   坎巴对炁场最敏感,所以这次让他走在前面引路。   我们怀着敬畏之心,走进了这座建筑宏伟、富丽堂皇的大殿,长青市很多人口口相传所谓的万宝殿,都是从邙山各种版本的布局图演绎出来的,这是我们局外人首次踏进传说中的宝殿。   殿内正中是一座金面玉石雕像,晶莹剔透,栩栩如生,正是刘荆刘王候这老儿。金砖铺地,发散着一股不知名的香味,让人飘飘欲仙。   大殿金碧辉煌,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   但是整个大殿,除了雕像,几乎别无长物,这和我印象中珠宝堆积如山、琳琅满目的万宝殿相去甚远。   不光是我,就是顾雄、杨三和黑子也面面相觑,这么空旷的房子和万宝殿怎么相提并论?那万件宝贝放在何处?每个人心里不禁升起了一个个疑团。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万丈红尘1   我只好请教孙大师。   孙雨莺微微一笑,说:“按常理,宝贝不会放在正殿,你看玉石雕像旁边还有两个门吗,哪里才是通向宝库的入口。”   雕像旁边果然有两个石门,石门没锁,推开后,随着玉石台阶缓缓下沉,只见一个长长的过道。过道两旁不远处就有两扇石门。   杨三走下石阶,推开一扇石门,立刻张大了嘴,惊得目瞪口呆。   整个房间里金光闪闪,堆放的全是金锭,码放的整整齐齐,大体数了一下,有六堆,每堆约有4吨重,这个房间的金锭就有24吨,简直富可敌国。   顾雄又往前走了几个门口,随手推开两扇门,也长大了嘴,我和孙雨莺进去巡视了一下,里面用大大小小的玻璃匣堆放着全是商代、战国时期的文物—金环兽、父己铭铜爵、青铜羊觥、青铜兽面纹爵杯、青铜兮甲盘、青铜饕餮纹方罍等等,摆满了四周墙壁,连西施双姝姐妹两个也看呆了,要知道,因为青铜器是最具研究商周历史文化的文物,国家只允许国内的古青铜器在国内拍卖,购买者不允许带出国内。所以国外拍卖的都是多年前因为多种原因流落到海外的,这些流失海外的青铜羊觥、青铜兽面纹爵杯每个都是在纽约拍卖会上以2个多亿的价格成交的。   杨三过来啧啧感叹说:“这不会是赝品吧,要是真品也太牛了,随便拿出一件来,都是轰动世界的文物。”   西施双姝姐妹两个细细观察者玻璃匣中的文物,甚至不敢大喘气,生怕喘气会影响文物的保存。   辨别青铜器真伪的方法不外是望闻摸听,首先眼望,即看器物造型、纹饰和铭文有无破绽,锈色是否晶莹自然;手摸,凡是浮锈用手一摸便知,赝品器体较重,用手一掂就知真假。鼻闻,出土的新坑青铜器,有一种略有潮气的土香味,赝品则经常有刺鼻的腥味,舌舐时有一种咸味;耳听就是用手弹击,有细微清脆声,凡是声音混浊者,多是赝品或残器。我和黑子顾雄挨着看了几个,不用西施双姝告诉我,我也知道刘王候这里千真万确的都是真品。   坎巴、小叔和九爷走下石阶,我很奇怪巴托耶夫没有跟着来,难道真的被小叔一番义正辞严的说法镇住了,这也不像是这个俄国佬的脾气啊。小叔笑笑说:“我的话没有那么好使,是九爷给他点了穴,现在在大殿外面立正呢,现在可老实了。”   慧根突然急冲冲跑了进来,“九爷,大事不好了,海水已经漫灌进来了。海水来得很急,我们的回路也就是巨鹰带我们来的黑洞隧道被堵了。”   我们跑了出去,站在山顶,看见我们来时的隧道正在冒出一条和山顶一样高的水柱,下面已经是一片,孙雨莺眼尖,说:“下面大水里有个人在游泳。”   我们点了一下卯,自己人一个也不少,巴托耶夫被点了穴,像个哨兵一样挺直的站立着,眼珠像是石雕的,一动也不动。水里游泳的那就只能是人魈了。   顾雄用望远镜看了一眼,说:“那个人竟然,竟然是亚力托夫。”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杨三说:“顾总,你是不是看错了,一个坠亡的人还能生还?”   杨三说着,把望远镜接了过去,突然脸色一变,“娘希匹,还真是这个王八犊子,他是怎么又活过来的?”   顾雄说:“其实那天他就根本没死,他在坠落的时候打开了降落伞,一个世界级的探险家不可能连这点防护都没有,这次洪水涌上来,也就顺势把他冲了上来。所以,我们看到的正是亚力托夫。”   九爷说:“坎巴和慧根跟着我进万宝殿,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夺取双鱼玉佩已经是迫在眉睫,刻不容缓,通往玉石雕像旁边门,坎巴大步流星走在前面,我们小跑步跟做后面,坎巴凭感觉,已经知道了双鱼玉佩的位置,一直往前走,走下石阶,穿过藏宝的各个洞窟,我们走到了隧道的尽头,才发现,向右拐,还有一个隧道,只是周围没有门口,隧道的中间,站着一个个头高大的山魈,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吹毛利刃,威风凛凛,我定睛一看,不是别人,冤家路窄,正是卓阳。   卓阳说:“杨九爷,我已经和你说过的,你要是想得到我们窠峒族的双鱼玉佩,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踏着我的尸体过去。”   九爷说:“卓阳,你是在人界待过的,也是精通中国法律的,没想到你也这么冥顽不化,你既然一条道走到黑,我杨老九也只好奉陪到底了,顾雄,亮家伙!”   卓阳使出了夺命连环三仙剑,此乃华山派剑宗的绝技,三剑一气呵成。起始当头直劈;若对方斜身闪开,则圈转长剑,拦腰横削;如果对方还能避开,势必纵身从剑上跃过,则长剑反撩,疾刺对方后心。没想到九爷抱剑相迎,两剑叠压在一起,剑上已有千钧之力,仿佛被吸在了一起,卓阳那剑竟然丝毫动弹不得。   顾雄抽出了一个小手枪,交给我说:“王二小,这活还是你来干吧,你俩的恩怨,还是你俩解决,解铃还须系铃人。”   顾雄这厮真是,你一勾扳机不就完事了,还要我动手,不过,我面对的不是过去美目盼兮、长发飘飘的美女卓阳,而是一个丑陋不堪的山猴子,我握紧了手枪,手指勾紧了扳机。   “卓阳,既然你不开面,那也就怨不得我王二小无情了,这一枪,你我的过去一笔勾销,我今天送你送到西天极乐世界去吧。”   卓阳明显的愣怔了一下,毛发颤抖,看不出是畏惧还是吃惊。   “王二小,你若敢开枪,我倒是佩服你是一条汉子,我们窠峒族向来是敬重英雄的。”   “好的,卓阳,希望你到了那个世界,拿我王二小当条汉子就行了。”   枪响了,卓阳头顶上忽然响起了一声炸雷,声如霹雳。卓阳晃了两晃,歪着倒了下去。   “老顾,这是爆震弹,为什么不用真子弹?”   顾雄说:“爆震弹就够咕噜噜安静两个小时了,我不想让你王二小以后悔埋怨我,我给你后悔的时间。够哥们吧?”   到了最后关头,老神和刘元寿还没有出现这是非常反常的情况,但是我们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跟着坎巴沿着隧道,来到了一个石门,九爷一手推开石门,只见里面是一个宽敞的洞穴,正中间是一座两人高、青砖砌成的大墓,周围满是砂砾遍布,显得十分荒凉。   九爷和孙雨莺上前探查,经过探测,发现古墓封口顶端有一个狭窄入口,入口以下就是深度达到40米宽度达到70米的墓室,墓室由碎石和泥土夯筑,还有柏木搭建分割,一共九层,整个墓室就像金字塔一样,越往下越开阔。像是妖怪的地狱高楼,诡异的墓葬形制就像九层妖塔一样深入地下,一共有九层,极其阴森,这和都兰古墓形制很相似,九爷和孙雨莺断定是千年前的王室大墓。   坎巴又端坐在大墓旁边,眼睛突然成了一对无底空洞,端坐着,一动也不动。   孙雨莺悄声说:“坎巴有了诸神的加持,已经开了天目,可以看到双鱼玉佩隐藏在那个不知名的角落了。”   我们像是默哀般肃穆了一阵,坎巴终于转回魂灵,睁开眼,眼神又回到了十几岁的光彩:“九爷阿尼,我看到了那个鎏金匣椟,就在下面层的一块石板底下。它是活的,我刚才走近它,想摸摸它,它却突然躲开了。”   坎巴说的那个“我”,自然是逸出体外的魂灵,灵魂出窍的时候,坎巴就像石雕木刻一般毫无生气,眼睛空洞的深不见底,十分恐怖。不过,双鱼玉佩本来是陨石般的天外来物,坎巴说它竟然是活体,也让我大出意外。   九爷面色红润,显得十分兴奋。略作准备,就招呼我和他一起进入了里面,墓道的入口很窄小,而且墓室的形制诡异到让人窒息,每次进去都有头痛欲裂的感觉,由于没有通道,层与层之间需要绑缚绳索悬空进入才可以,这也增加了我和九爷向下探索的困难程度。不过我们用绳索从顶上缒下来,九爷攀着溜索直到地下洞窟底层,让我在洞口准备接应。   这时,小叔亲手关闭的石门突然打开了,突然冲进了两个实枪荷弹的人,这两个人是我们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不过我们却没有想到他俩会在这里出现。一个是巴托耶夫,一个是亚力托夫。   巴托耶夫被九爷点了穴,是谁给他解开穴位的?难道是中国话都说不好的亚力托夫吗?如果不是亚力托夫,还有谁帮忙解开巴托耶夫的穴道?亚力托夫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了双鱼玉佩的藏身之地?一切都是谜中谜。   “你们都给我统统的出来,我倒数五个数,再不出来,我就开枪了。”亚力托夫拿枪对着我们,舌头僵硬,说着半生不熟的中国话,听起来分为别扭。   杨三说:“奶奶的,没想到亚力托夫还是条汉子,有种你就开枪啊,你看老子手里拿着的也不是烧火棒。”杨三把枪口也对准了巴托耶夫,同时举枪的还有顾雄、黑子、我和小叔,5支黑洞洞的枪口一齐对准了门口。   我在洞口,只露着枪口和眼睛,亚力托夫扫了一眼,就看清了形势。   智方在亚力托夫的左侧,冷不防甩出一根禅杖,把亚力托夫的自动步枪打飞在半空中,连着旋转了几个大圈。亚力托夫掏手雷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   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无暇顾及我们,掉头转向大门外,这时,外面的枪声像是过年的鞭市,又像是炒豆一般响个不停。密集的火力压制下,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只是偶尔还击几枪,躲在石门后难以伸头。   此时,九爷还在地下的妖塔中探寻宝物。   我们焦急地望着古墓封口,也揣摩着各种可能发生的危险情况,比如网文蟒、毒蛇、毒虫、暗器和埋伏等等,九爷在下面足足待了十几分钟,然后缒着绳子上来,手里举着一个比青砖大不了多少的鎏金匣椟,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不用说,这就是我们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取回的真经—“双鱼玉佩。”   九爷说:“下面还有不少宝物,罗马金币、波斯银币、唐三彩、瓷器等等,但我没有时间进入主墓室,不过,看墓葬应该是隋朝西域头人家的王室。”   两件宝物终于找全了,九爷从年轻时候时候发下的誓言就要实现了,“要彻底销毁这两个害人的妖物,让邙山不在成为人魈山魈的作孽之地,还邙山青山长青,绿水长流。”   至于怎么销毁这两个妖物,甚是棘手,小叔倒是和我探讨过几个方案,但和九爷却从来没有提及过。   九爷很快明白了目前的处境,把鎏金匣椟交给了慧根,他自己拿起了三八大盖,挂上子弹带、手雷,很快把自己武装起来。   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被密集的子弹逼到石门旁边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九爷拿到鎏金匣椟却无能为力,密集的子弹让我们意识到,那个传说中的老神和刘元寿来了,这才是刘王候最精锐的卫戍禁军。   “你们两个听着,立即给我出去迎战人魈,这里也是你们待的地方吗?”九爷的声音不高,但是里面透露着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尊严。   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同时一脸惊恐,“九爷,您老看外面这枪林弹雨的,谁出去都得死,看在我俩和你们共同战斗的缘分上,我们在这里避一避吧。”   九爷一字一句的说:“我让你俩现在就出去,否则,我会让你们死在这里的。”   巴托耶夫把门缝开大一些,马上就有子弹打在石门上,碎屑纷飞,火花四溅。   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知道再央求也无结果,九爷一旦做出决定,几乎无人能改变。只好穿上防弹衣、头盔,瞅了一个机会,从地上滚了下去。智方趁机把大门关闭了。   外面的枪声骤然增加了,九爷说:“刘元寿他们故意把双鱼玉佩放到一个隧道尽头,让我们进了一个死胡同,想围歼我们,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出去吸引人魈的注意力,我们自己突围。”   这么一个到处是石壁的洞穴,简直如铁桶一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妖塔也是上千年前的一个洞穴,里面没有别的通道,只是一个死洞。   周边岩石像花岗岩般坚硬,空气稀薄,我们呼吸都感到困难,要想逃出去,简直比登天还难。唯一的通道被人魈封锁了,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能保住自身就不错了。不知道九爷如何想的,竟然想在这里突围。   九爷说:“进洞前我仔细看了,这洞窟前后左边都是刘王候存放古玩的宝库,我们不能动,但是这个洞窟北面,却是悬崖峭壁,上面,就是天宝大殿,我们不能毁坏大殿,所以只能从北面炸出一条路来。”   洞壁有多厚,用多少炸药,九爷也没有底,不过我们既然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走这一条道了。   顾雄和智方用錾子,两个人叮叮当当敲打了一阵,很快就钻出一个深半米,三个手指粗的洞来,炸药当量顾雄细心地计算了好几遍,然后我们潜入妖塔,九爷和顾雄找了一个犄角之地起爆,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过,周围粉尘飞扬,石块飞溅的到处都是,不过这一炮没有炸透,尘埃落定后,顾雄用铁锤敲了敲洞壁,依然十分厚实,九爷和顾雄测量了爆破程度,爆炸进深两米有余,这使得九爷信心满满。   “继续炸,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给我们打阻击,我们来我们的地道战。”   外面的枪声依然此起彼伏,说明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没有被消灭,还在为保住自己的性命打阻击,这给我们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顾雄和智方用錾子继续打眼,炮明显增加了药量,我和孙雨莺、孙瑛鹊、坎巴沉到妖塔大墓里面,刚到层,就听到山崩地裂的爆炸声,我们走出大墓,一片尘雾弥漫,黑子突然大声喊叫,说下面有蛇,他被蛇咬了。孙瑛鹊过去仔细查看了一番,原来黑子脸上脖子上挂着两个大水蛭,正在吸黑子的血。孙瑛鹊把水蛭拿下来,疼的黑子嗷嗷大叫。   这次爆炸,到处堆满了碎石,我和智方、杨三、黑子等人清理碎石,突然间,一道微弱的光线透了进来,那是天坑萤石的光亮,顾雄欣喜万分,“九爷,和您老人家想的一样,北面的石壁被我们打穿了。”   我们继续用锤击和铁錾,洞口越来越大,大小终于能通过一个人体了,顾雄探出头去,看了一眼,吐了吐舌头,“老天,我们正打在一个刀劈斧削般的峭壁上,下面深处是一片,海水正在倒灌进来,用不了多久,海水就能漫进我们这个洞穴。”   九爷和小叔看了地势,说:“我们只能往上走,去天宝大殿,哪里虽然有人魈,但是地形对我们有利。我们在哪里打伏击,和两个俄国佬前后夹击,把这帮人魈解决掉。”   小叔说:“他们这帮人虽然军事素质高,但是毕竟人少,人魈需要用人体来代代替换,他们找不到很多的人体,所以我估计人魈并不多。”   顾雄和智方用錾子继续向上打眼,离山顶还有四五十米的距离,两人每隔半米就打一个孔洞,插上木棒或者铁棍,一个天梯就成型了。   我们在洞穴里放炮,瞒不过外面正在战斗的人魈,他们把消息很快传到山顶上的人魈,所以顾雄在凿天梯的时候,上面就有人魈露出头来打冷枪,不过我们早就做好准备,只要人魈露头,我们几杆枪立马还击,这样在短短的时间内,被瞬间爆头栽下山崖的人魈就有十几具。   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被证明了是世界级的狙击手,他们被赶出洞穴的大门,不但没有被人魈消灭,反而顽强的生存下来,牵制住了大部分人魈兵力,给了我们胜利大逃亡的宝贵机会。   九爷和顾雄先上,我们紧跟着,很快就到了山顶,我们又来到了天宝大殿。   九爷、黑子和杨三把枪架在了雕像后面的门口,里面的枪声还在继续,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我和顾雄、智方、慧根对配殿进行搜索,配殿已经涌进海水,估计里面的人魈早已四散了,不会在配殿台阶下面等死。   不过,我们这次巡山,山顶上却多了几块不知名的石头,石头非常怪异,长满了白色长毛,就像老叟的白发。顾雄介绍说,石上长出的“白发”是生活在“潮湿”地质带的一种海洋生物,经过亿万年的变化,逐渐向上延伸,最终形成空心状无脊椎动物化石。说着他点燃一根“白发”的一端,而“白发”的另一端却出现冒烟的奇异现象,我们看的目瞪口呆。   顾雄说:“这是一种毒石,不论是昆虫还是飞鸟,一旦接触到这种石头很快就会死亡。当地人把它叫做‘杀生石’。这种毒石由于被火山喷出的亚硫酸和硫化氢气体浸熏,从而有了毒性。有些寺庙把它搬去,当做神物安放。人魈把它们搬了来,想必也是当成神石,来保佑天宝大殿的平安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万丈红尘2(结局)   海水继续往上涌涨,这样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整个天宝大殿都会浸泡在一片汪洋中。   九爷和小叔在天宝大殿门前紧张地商议着什么,九爷语速很快,小叔几乎没有插言的时间,小叔面部表情痛苦,眉头成川字形,我和孙雨莺心里直纳闷。   木鸢在不远处停放着,载我们来的雄巨鹰不停地飞来飞去,嘴里发出嘎嘎的声音,几乎从不停下,顾雄说:“这个飞法,飞不了多久还不要累死吗?”   孙瑛鹊突然说:“它是在哀悼死去的伴侣,你们看,那只雌的阿根廷巨鹰已经死了,在下面漂着哩。”   我们一起往下看,果然看到那个奇大无比的东西,雌巨鹰伸展开巨大的黑色翅子,在海面上旋转漂流。这时咕噜噜的坐骑,它是被人枪杀了还是因为九爷一刀把长喙砍了,无法进食死亡了?没人能说出答案来。   小叔一脸凝重的走过来,把我们全部召集在一起,甚至把警戒人员也全部召回。   九爷看着我们,很长时间没有说话,我从来没见过九爷今天这样的表情,宁静之中有隐忧,隐忧之中饱含着痛苦,眼神迷离,噙着泪花,声音也有些哽咽,“兄弟们、伙计们,今天我站在这里,是和你们最后一次说话了,因为,我很快就要消失了。”   孙雨莺等人和我面面相觑,一时发蒙,不知九爷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最后一次说话,这是什么意思?   九爷继续说:“我杨老九这辈子虽然在江湖上小有名气,但是我一生只信忠义二字,除暴安良,匡扶正义,是我杨老九不变的追求,我从年轻时,就发现了邙山有人魈,在伤害无辜百姓性命,我杨老九也是受害者。女儿杨钿婧就曾被掳去成了人魈,所以只要我杨老九活着,我就咽不下这口气,就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和各位兄弟伙计们一直在找寻这两个杀人吸魂的妖器,一个是换魂蛊,一个是双鱼玉佩,这两件物器,不知道伤害了多少条好汉的性命,今天,我终于找到这两件妖物了,我要把这妖物彻底销毁,让他们永远不能再祸害人类。”   “实话说,我这次进山,就没打算出山,今天,我要带着这两件邪毛杂秽之物,离开邙山,到很远的地方去,永离凡尘,今生今世来生来世也见不到拥戴我多年的兄弟们、伙计们了,今天就是我杨老九的祭日,明天的今天,希望兄弟们、伙计们到我的祖坟上顺便给我的假坟填把土,上支香,九爷若有在天之灵,当感恩戴德,永不能忘了。”   “还有一件事我放心不下,就是岩石坍塌,海水倒灌进来了,水势涨得很快,我既然领大伙进山,就要对大伙的安全负责,但是今天必须完成对邙山亡魂的承诺,我杨老九不能再给兄弟们、伙计们帮忙了,刚才和王占星老弟说好了,由他带领兄弟们、伙计们安全走出邙山,我在这里只能祝愿大伙一路平安了。”   九爷说完,几乎哭了起来,在场的人也泪雨纷纷,悲愤万分,慧根和智方上前把换魂蛊和双鱼玉佩、白瓷皮囊壶奉上,在地上叩了九个响头,我们也一起跪拜九爷,为九爷送最后一程。   九爷把两件宝物小心翼翼的收好,回头双手抱拳使了一个大礼,然后头也不回,大步流星走向木鸢。不一会,木鸢冉冉升起,向着那银色的时光之门腾云驾雾般飞驶而去,直到木鸢进入时光之门,九爷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我们想不到九爷会做出这样决绝的决定,甚至小叔也没有想到。我们万万想不到,九爷会用这种方式彻底销毁换魂蛊、双鱼玉佩这两件物器,甚至牺牲自己的性命。   小叔对着时光之门鞠了一个躬,回过头来问孙雨莺,“九爷即便回不来,在那边也能生活下去吧?”   孙雨莺说:“时光之门就像黑洞,所有的信息只能进,不能出,所以科学家只能揣摩和理论研究,过去的说法,说里面就像《山海经》里描述的一样,不过最近的研究,比较一致的看法认为,那里的温度很低,不可能有生物存在。”   我说:“温度有多少?”   孙雨莺说:“低于零下200度。这是国外的一个科学家用20年的时间研究出来的,人体在零下192度的时候会呈现透明结晶状物体,所以九爷踏进这个门口后,我们即便见了也认不出来了。”   杨三闻言止不住的大哭起来,众人上前劝导好一阵,杨三才抑制悲痛,和我们商议眼前的危机。   小叔说:“九爷临走的时候告诉我,现在刘元寿、老神他们已经想和我们同归于尽,连牺牲万宝殿也在所不惜了,我们能离开此地唯一的工具只有阿根廷巨鹰,所以我们必须保护好它,免得被他们伤害。保护好巨鹰,尤其要提防卓阳。”   “九爷还说,据他观察,山魈是不会说人话的,卓阳并不是纯种的山魈,而是一种和狌狌杂交的野兽,所以比别的山魈都聪明狡诈。唯一会说人话的兽类只有一个,就是狌狌,狌狌贪酒,还喜欢穿漂亮的红鞋子,学少女的嗓音,猎人们往往摆下美酒、绣花鞋,等狌狌酩酊狂饮,喝得半醉,套上绣花鞋,然后,埋伏已久的猎人们就冲出来啦,狌狌们行动不便,步履蹒跚,束足就擒。九爷说他也曾经亲手捉到过狌狌,…”   黑子说:“是大猩猩吧,它是和人类最接近的近亲了。”   孙雨莺说:“不是猩猩,是狌狌,狌狌与大家所熟悉的猩猩判然有别。我也看过《古本山海经图说》、《赤雅》等书,和我们人类有些像处,是一种出产于交趾的动物,古书上讲,兽类中的唯一例外,能不经修炼、不得长生、不获奇遇、不傍仙人,不属祥瑞异种而口吐人言的,大概只有狌狌一种而已。”   我也突然想到,卓阳和其它山魈果然有些区别,一个是会说标准的普通话,其次形体高大,身上的毛发也比其他山魈短一些。脸色也不那么蓝。   顾雄侧耳听见轰隆隆的巨响接连不断,声音越来越大,山峰周边的洪水越发浑浊,打着旋、泛着泡沫迅速的涌了上来,无奈何的把两手一摊,说:“你们不亏都是大学问家,三句话不离本行,现在岩石坍塌已经形成一个大洞,海水正在迅速涌进来,再有两个小时,怕是这山顶也淹没了,死到临头了还在八卦闲谈,你们还有心闲谈狌狌和猩猩的区别,你们认为是在自己开着空调的办公室里吗,可以海阔天空的胡扯蛋,再有两个小时,我们还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呢,九爷说让我们乘坐巨鹰离开,现在巨鹰就在上面飞,一刻也不停留,我们怎么乘坐巨鹰,飞上去吗?”   小叔说:“巨鹰还是在哀悼雌鹰的尸体,如果雌鹰的尸体消失了,雄鹰也就飞走了,我们扔一颗手榴弹,把雌鹰的尸体炸沉或者炸散了,让雄鹰带我们走?”   顾雄说:“我们怎么骑上雄鹰?飞上去吗?”   小叔说:“咱俩个要配合默契,找好时机,我说炸的时候,你要准确投弹,确保把雌鹰炸沉。”   雌鹰的尸体就在山边,随着洪水的上涨,离我们也越来越近,顾雄估摸了一下,说:“没问题,即便炸不沉,也会把它炸飞了。”   这时,天宝大殿里面的枪声突然戛然而止,不多会,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缠着绷带,相互搀扶着从里面出来。步履蹒跚,看样伤的不轻。   巴托耶夫是头部缠着绷带,殷红的血汁不断渗出,亚力托夫是左肩部中枪,显然巴托耶夫受伤更重一些,黑子和我过去帮着他们找了一块石凳,暂时安顿下来。   亚力托夫恨恨的说:“我们被你们那个九爷赶了出来,迎着枪林弹雨和这些职业军人拼杀,你们倒好,还在这里闲逛。”   亚力托夫的中国话说的虽然不标准,但是我们还是能听明白什么意思。   我说:“亚力托夫同志,你要明白你是在中国,这是我们的国家,是不允许随便进入邙山探寻我们的宝物的,实话告诉你,你这是犯罪的活动。如果让公安逮了去,要判重罪的。还有,你们要找的双鱼玉佩已经从这个地球上消失了,你们也不必费心劳力了。”   “双鱼玉佩已经从这个地球上消失了?这东西怎么能消失呢?”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同时睁大了眼睛,一脸迷惑。   我说:“是九爷用了法术,让他们彻底消失了。”   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对中国的法术似懂非懂,但是他们明白,他们拼死想得到的东西已经没有了。两个人一脸沮丧,唉声叹气。   小叔问:“里面还有人魈吗?是不是都被你们消灭了?你们两个倒是很能干,孙平生眼光倒是不错的。”   巴托耶夫有气无力的说:“给我们点水和粮食,我们饿坏了。”   我和黑子给了他俩水和粮食,两个人马上狼吞虎咽的吃起来,一边吃,巴托耶夫一边说,“里面的人魈都让我们打死了,我俩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魈,他们都是经过军事训练的战士,野战能力很强,我俩打死了二百多个人魈。他们在山洞里用了迫击炮,我们无处躲藏,才受伤的。”   这时,亚力托夫走到山边,发现了猛涨的海水,整个山峰快要让海水掩埋了,这让他非常意外。显得非常慌张。“水!到处满了水?这这是怎么回事?”   顾雄把眼前的危机简单的复述了一遍,这两个身经百战的老狙击手居然慌了手脚。一时手足无措。   “我们怎么办?在这里等死吗?”巴托耶夫明显的乱了方寸。   小叔说:“看在你俩个杀敌有功的份上,我带你们一起走。”   两个俄国人喜出望外,连连在胸口划着十字,“乌拉乌拉!基督保佑!”   小叔说:“老神和刘元寿、卓阳还没消灭,这是我们的心腹大患,我怕巨鹰上天后,遭到他们的袭击。”   亚力托夫说:“那个被爆震弹震晕了的不用担心了,我给它补了一枪。”   亚力托夫的话音刚落,就从天宝大殿里晃晃荡荡走出一只山魈来,我定睛一看,正是卓阳。   “这打脸来的也太快了吧,亚力托夫先生,你看看你补枪的是这个山魈吗?”顾雄调侃地说。   亚力托夫摸了摸额头,“刚才是补枪来着,脑浆都出来了,不过,这些山魈都是一个模样的,也许是认错了。”   顾雄把95-1式自动步枪递过去,“麻烦老弟,这次你再补一枪吧。”   亚力托夫迷惑的晃着脑袋,“你们为什么不打?”   巴托耶夫俏无声息的把枪接了过去,举枪的刹那间,卓阳大叫到:“你们不要开枪,我找王二小有话说。”   巴托耶夫回头看看我,“你们还要说话吗?”   我摇了摇头,摆了摆手。   巴托耶夫说:“我明白了。”说完,枪立即响了,我低下了头,没有看前方,巴托耶夫是世界狙击手大赛中拿奖的选手,没有谁能逃得了他的枪口。结果是预料中的。   事后孙雨莺告诉我,卓阳被一枪爆头,几乎是毫无反应的倒了下去。这个时候,她才看到,卓阳背后藏着一支微型冲锋枪。   巨鹰再次低空盘旋的时候,小叔给顾雄使了一个眼色,顾雄立马甩出一颗手榴弹,弹着点正好在雌鹰尸体的双翅之间,爆炸响过后,除了几根翅毛在空中翻滚,雌鹰完全消失了。   雄鹰看到了悲怆的这一幕,在山峰边的巨石上停了下来,发出悲哀的长鸣声。小叔突然甩出飞虎爪,飞虎爪牢牢地套在了巨鹰右腿上。我们所有的人立即把腰扣套在了飞虎爪的缆绳上,小叔在前面,巴托耶夫和亚力托夫在后面。   天宝大殿的屋脊上突然掀开了一个窗户,里面传出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客人来了,也不打个招呼就走吗?”   老神和刘元寿一直没有露面,小叔知道他们会最后亮相的。“你们是谁?”   “你们不是整天寻找老神和刘元寿吗,在下是刘元寿,老神就在我身边。”声音仍然是油腔滑调、阴阳怪气。   巴托耶夫问小叔:“开枪吗?”   小叔说:“开枪呀,不开枪巨鹰怎么会走?”   巴托耶夫、亚力托夫两个人缴获了不少弹药,子弹充足,两个人对着屋脊上窗户连着开了十几枪,巨鹰受到惊吓,扑棱着翅子,突然飞了起来,我和雨莺没做好准备,一下子升到了半空中。   屋脊上窗户伸出了两挺机关枪,火舌喷的长长的,突然,我上面的慧根哆嗦了一下,我意识到慧根中弹了,我立即用两只手去拥抱慧根,慧根前胸不断涌出的鲜血把袈裟都染红了,这个曾经的大骆驼、后勤部长,此刻却抬不起头来了,声若游丝的对我说:“二小哥,放我走吧!佛说:前世若无相欠,今生怎会相见?…”。   我抱住慧根,大声喊道:“慧根,你快睁开眼,你不能走…”,慧根太重了,我用尽力气也没拽住他,晃了两晃,我眼睁睁看着他一个倒栽葱掉了下去,一直掉到水面,溅起一朵硕大无比的浪花,海水很快就吞没了他。   杨三圆睁火眼,大声喊:“娘希匹,打死老神这帮王.八蛋,他们有枪,我们手里的也不是烧火棒,都开枪呀兄弟们!”   我们七条枪一齐对着窗户开了枪,很快,一挺机枪打哑了,没想到的是,屋脊上的另一边又开了两个窗户,同样伸出了两挺机关枪,向我们开始猛烈的射击。   巨鹰越飞越高,我们仰脸上望,才发现这个洞穴洞顶也有一条向上的隧道,类似我们来时的“黑洞”,我们往下看,海水已经冲上山顶,正在涌入天宝大殿。   通过望远镜,我看到了窗户里的一个老者,雪白的胡须,有70多岁,这就是老神,我见过他,我指出了目标的位置,巴托耶夫不是省油的灯,尽管他自己在巨鹰的腿上摇摇晃晃,难以平衡,但是一枪响后,老神还是中弹了,瘦削的身躯晃了两晃,便倒在了地下。随后老神所在窗口的机枪也哑火了。   这样,只有后开的窗户还有两挺机枪在猛烈的射击。巨鹰扑棱着八米多长的翅膀,就要带我们进入黑色的隧道了,这时,黑子突然晃了一下,也突然掉了下去。我都甚至来不及拽住他。   这是刘元寿最后的疯狂,因为这里很快就会变成一片汪洋了。   巨鹰那个时候一直在飞,可能累坏了,载不了我们这么多人,所以,尽管努力飞,但是却不断下沉。这给了刘元寿反击的好机会。   这两挺机枪火力交叉,封锁着我们进入隧道的区域,…   突然,巴托耶夫被击中了,枪先甩了出去,人也随着掉了下去…   紧接着,亚力托夫突然耷拉下脑袋,晃了两晃,第二次掉了下去…   巨鹰一直往下落,我们都成了活靶子。   智方中弹牺牲了…   坎巴中弹牺牲了…   孙瑛鹊中弹牺牲了…   杨三中弹牺牲了…   杨三掉下去的时候,还不忘大声骂了一句:“娘希匹,王.八蛋人魈,二十年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说完,眼睛翻了白眼,一个倒栽葱,直挺挺掉到水里去了。   机枪不再响了,因为海水已经漫过了天宝大殿,下面成了一片汪洋恣睢的大海。我甚至没有看到刘元寿长得什么模样,就已经横尸水下了。   巨鹰沉到水面,没有地方落脚,又重新振发起来,奋力上飞,这一次,巨鹰成功的进入了黑洞,右腿上只拴着我们三个孤零零的人:我、小叔、孙雨莺。   在向上穿越隧道的时候,我突然昏厥了过去,或许是缺氧、或许是太疲劳了、或许是受不了这么多兄弟伙计相继去世的打击,事后,孙雨莺告诉我,她抓着我的手,用尽力气晃动,我一点反应也没有,直到阿根廷巨鹰飞出邙山,我才被这太阳光线强刺激,睁开了眼睛,孙雨莺说:“那个时候,我觉得我是人世间最幸福的人了,再也没有别的奢望了。”   巨鹰是在邙山一块巨石休息的时候,小叔割断了缆绳,几个上山踏青的青年伴侣发现了我们,打了120电话,把我们送到了长青市人民医院。   我们在医院住了一晚上,第二天顾宏接到电话,开车把我们接回了聊斋堂。   随后古玩界来探望慰问的各路豪杰络绎不绝,我恍然觉得自己像是冬青树、鲜花丛里被瞻仰的遗体。   抽个空闲,我和小叔单独拜访了杨天瑞和修智。   杨天瑞的派头、行事越来越像九爷,已经能够独立管理九爷留下的一摊子业务。成了长青市古玩界一个新的掌门人。   小叔出资,给九爷在七龙塔前面塑了一个5米高的金身塑像,一时间,善男信女,凭吊的人络绎不绝。   修智则在泰宁寺碑林,选了一个高地,给慧根和智方、坎巴修建了三座汉白玉底座、洁白高耸的灵塔,里面供奉着三个人的头发和用过的衣冠。   在长青公墓,小叔给杨三买了上风上水的墓地,做了一个规模宏大的衣冠冢,孙瑛鹊仍然葬在以前的墓穴,不过增加了很多孙瑛鹊生前用过的东西。   长青市佛教协会、泰宁寺方丈等人选了一个黄道吉日,给仙逝的九爷、杨三、智方等人做了一场规模宏大的法事—追思大会。一时万头攒动,来自四面八方的善男信女把整个泰宁寺挤得水泄不通。那些日子细雨霏霏,连日不开,像是哀思逝去的魂灵。   本想拜访一下熊三公,没想到熊三公在半个月前突然无疾而终,身世和命运都成了一个永远的谜团。   付红因为倒卖国家一级文物被逮捕,尚未判刑,正在看守所羁押,我去看守所看了她一面,付红虽然瘦了,但是却很精神,她说上了孙平生的当,把自己毁了。再有来世,永远不干这些缺德的事。   我临走的时候,付红说没能和我结婚,这是她一生的缺憾。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一时无言以对,握手抱拳告别。   进邙山的事,我没有对任何人提起,两个月后,我随孙雨莺调到省文物局工作,小叔、古玩街的几个大腕、王麻子等人来送行,宴席大厅人头攒动,来客如云。那天,我喝多了,王麻子给我敬了几次酒,轻描淡写的说,老边上个月突然失踪了,派人到处搜索,至今也没有准确消息。我突然想起那堆白骨还有刻着字的劳力士手表,没有说话,只是把酒接过来,一饮而尽。   回省城是孙雨莺开车,细雨蒙蒙,雨刮在不停的来回刮擦。我明白,明天我将有一个新的工作,新的开始。   我对孙雨莺说:“这次上调省局,我终于可以像金庸武侠小说《笑傲江湖》中的武林剑宗‘风清扬’那样, 匿居一方,暗淡刀光剑影,远离纷争的江湖,安心修炼自己的‘功守道’了”。   孙雨莺回应了我一个灿烂的笑脸。   一路上,孙雨莺和我都没怎么说话,孙雨莺只是叹了口气说:“九爷死了,我才明白,这个世上,活着的人很多,但是活得明白,为别人活着的人却太少。”   我只是看着前方,一张张熟悉的脸从我面前飞掠而过,仿佛是一幕幕回放的电影,他们是九爷、慧根、黑子、坎巴、智方…甚至还有卓阳、刀荣兰。   孙雨莺开着车,对我说:“二小,别傻傻的想不开了,人生不过四季:春、夏、秋、冬。四季虽能轮回,但生命不会重来,逝去的永远逝去了,何必用无谓的烦恼,作践自己,伤害岁月。”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说到底,人生,终究是一个人的旅途,过程未知,结局已定,不过是尘埃落定。   汽车驶过泰宁寺,伴着木鱼有节奏的叩击,传来阵阵诵经之声,孙雨莺打趣说:“二小,你若真想不开,出家也不错,梵音响起,发丝飘落,一念放下,万般从容。”   我说:“即便出家,我也不能成为九爷、顺印那样的大师,尽一己之力,心怀天下,普度众生。我还是做一个有良心的鉴宝师吧。”   说完,随手按下了播放键。   车内立即响起了印良那首熟悉的歌曲—《放下》:   “爱过了,恨过了,放下吧   有过了,痛过了,看破吧   虔诚的,顶礼啊,佛菩萨   今皈依,三宝啊   清静啊,随缘啊,现莲华   了脱啊,自在啊,菩提妙法   入空门,着袈裟,摩诃萨   晨钟啊,暮鼓啊   大慈啊,大悲啊,观音菩萨   伴青灯,古佛啊   大慈啊,大悲啊,观世音菩萨”   全书终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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