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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情况并不是第一次了，小夕并不是很紧张，深吸一口气，若无其事走了几步，猛的转身吓跟踪者一跳。 　　等她转身一看，身后是空无一人的街道。 　　奇怪了，今天是怎么了，小夕转过身继续走，不知不觉的加快了步伐。 　　咯噔……咯噔…… 　　高跟鞋和地面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的很远。 　　小夕的心跳开始加速，心中不好预感更加强烈了。 　　在恐惧感的驱使下，她开始奔跑，一口气跑到小区前的路口。 　　想要回家，必须穿过一道狭长的小巷，大概有五十多米，只有中间有一盏路灯，散发着黯淡的光芒。要是在平时，一个人走一点问题都没有。今晚不行，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在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她。 　　家就在前面，小夕咽了一口口水，深吸一口气，开始快速奔跑。她想要尽快穿过小巷。但是紧身的裙子限制了她的行动。 　　短短的五十米变得无比的漫长，一口气跑到小区门口，她气喘吁吁的回头看了一眼。 　　黑漆漆的小巷中似乎有人影晃动。小夕再也不敢停留，一口气跑回家，把房门反锁，才感觉到安，长出一口气。 　　等她回过神来，才发觉合租的室友没回来，看来她今晚的运气不错。 　　正要回房间，她听到走廊上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从猫眼往外看，她看到了一个奇怪的身影。 　　步伐缓慢，动作僵硬，身上还穿了一件雨衣。 　　该死的IT男，又抽什么风！摊上这样的邻居真是倒霉！ 　　小夕咒骂一句，回房间换衣服，洗澡之后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睡梦中的小夕听到房间里有声音，还以为室友回来了，翻身继续睡。 　　突然一支手死死的掐住了她的脖子，力量大出奇。小夕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穿着雨衣的男人，斗篷遮住了他的脸，看不到他的脸。 　　小夕拼命的挣扎，但是一点用都没有，肺中最后一点空气被挤出来，她抽搐几下，不动了。 　　“嘿嘿……”雨衣中的男人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笑声。 　　我叫冷锋，名字是我自己起的，因为我是孤儿。 　　自我记事起，就在孤儿院里。据说在一个大雨瓢泼的夜晚，我被人丢弃在孤儿院门口，身上没有任何身份信息。 　　孤儿院里的孩子本来就不同，敏感、多疑、表面坚强，内心却十分脆弱。 　　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似乎没有感情，喜欢一个人独处，对什么都不关心。 　　用老师的话说，我天性冷淡。 　　到了五六岁，孤儿院收养了一只流浪猫，非常可怕，所有人都很喜欢，除了我。 　　没过多久，小猫被车撞死，大家都很伤心，女生都哭了。 　　我盯着小猫的尸体，血流了一大滩，染红路面。我装作若无其事，死亡带给我强烈的刺激，身体因为兴奋而发抖。 　　还好，并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异常。在很长时间里，我都会梦到死猫和流了一地的鲜血。 　　我小心的隐藏着自己的秘密，努力装作是个正常人，直到高中，我遇到吕洁。 　　一个精灵一样的女孩子，有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如一泓秋水。看到她的第一眼，我有一种找到同类的感觉。 　　“我叫吕洁，可以交个朋友吗？”她走到我面前，大大方方的伸出手。 　　“冷锋！”我轻轻的握了一下她的手，柔若无骨。 　　我和吕洁成了朋友，整天在一起，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她想成为一名法医，可以光明正大的检查尸体。高考我们报了同一所法医学院，以高分录取。 　　拿到通知书，吕洁成了我的女朋友。大学生活，充实而快乐，每一天都过的很开心。直到大三，学校里发生一起血案，多人惨死，吕洁下落不明。 　　我从天堂坠入地狱，被压抑的本性暴发出来，从那天起，我再也没有笑过。 　　尽管受到打击，我还是以优异的成绩毕业，成为上京市刑警队重案一组法医。 　　今天是我上班第一天，我准时赶到刑警队，找到重案一组的办公室，推开门一看，一个人都没有。 　　过了上班时间，还没有人来，我失去耐心，推开门走进去。 　　在办公室里转一圈，看到角落里三张椅子并在一起，有个人躺在上面睡觉。 　　我看他翻了个身，赶快问道：“请问重案一组的人呢？” 　　那人没反应，我又说了一遍。 　　“谁呀？打扰我睡觉，我不是说过了么，十二点之前不许吵醒我！”睡觉的人喊一声坐起来。 　　我才发现叫醒的是个女人，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冷色衬衣，留着一头的短发，头发乱糟糟。 第2章 上班第一天的命案 　　“我是来报道的法医，组长在哪？” 　　女人上下打量我一眼，穿上警服说道：“我就是一组组长，武琳。” 　　没想到重案一组的组长是个女人，长的还不丑，警服穿在身上英姿煞爽。 　　“冷锋！” 　　“听说你的成绩特别优秀……”武琳还没说完，手机响了。 　　放下电话，武琳把我档案往抽屉里一放，说道：“老韩请假了，现在你是一组唯一的法医，出了命案，跟我来吧。” 　　上班第一天就遇到命案，我立刻进入角色，说道：“没有工具！” 　　“法医室在后楼，一号法医室是你的工作间，这是钥匙，工具箱在柜子里，你自己检查，我在门口等你。” 　　“是！”我拿着钥匙跑到一号法医室，快速检查工具箱，确定齐，拎着箱子跑出来。 　　在去现场的路上，武琳简单的介绍案情，说道：“在星海小区发生一起敏感，被害人江婷，今年二十五岁，某公司文员。报案人是房东！派出所刑警已经在现场。” 　　我哦了一声。 　　“你不要紧张，不要有压力。”武琳认为我是菜鸟，担心我接受不了。 　　“我没问题。”我简单回答道。 　　“那就好！”武琳给同事打电话。 　　重案一组刚破一起大案，上级给一组放假。突发命案，其他几组人都忙不过来，只好取消假期，把案子交给一组。 　　武琳一路飞奔，用了十几分钟就到了星海小区。 　　我下车一看，是个非常老旧的小区，物业的保安都是一群五六十岁的老头，小区的监控探头基本上就是摆设。 　　发生命案的是一栋六层楼，楼门口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人，都是闲着没事的大妈。 　　跟着武琳，我到了案发现场。 　　三楼301室。 　　门口的民警解释道：“死者是两名租客之一，公司同事联系不上她，找到房门，开门一看，人已经死了。” 　　“另一名租客呢？”武琳问道。 　　“已经联系上了，昨晚没回来，只有被害人一人在家。” 　　我走到卧室门口一看，一具女尸躺在床上，穿着一件大红色的长裙，身材火辣，非常的漂亮。 　　“还愣着干什么！开工！”武琳一把将我推进卧室中。我毫无防备，差点就摔在女尸身上。 　　“这是谁啊？”总算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提问的是一名年轻的刑警，叫做李飞。 　　“新来的法医。”武琳就在门口等着。 　　她这一推，我还有一个意外的发现，我闻到了血腥味，味道虽然很淡，但是逃不过我的鼻子。我天生对血腥味很敏感。 　　“你看上人家了？是不是还打算亲一口？”武琳调侃道。 　　这个女人的嘴非常毒，但是我并不生气，没什么感觉。 　　女尸看起来很漂亮，是化妆的结果，在我眼中，她就是一堆血和肉。 　　血腥味是个意外发现，被掐死的人不应该有血腥味，身上也没有明显的尸斑，这很奇怪。 　　“有什么发现？”武琳问道。 　　“尸体脖子上有明显掐痕，但是没有指印，凶手在行凶时带了手套。死亡原因不明，具体死亡时间无法确定，需要回实验室。我怀疑凶手在杀死死者后，还给死者化妆，身上穿的衣服也精心收拾过。” 　　李飞问道：“死因不明，不是掐死的吗？” 　　“脖子是上有瘀伤，但没有机械窒息死亡特征！”我淡淡的说道。 　　“看来还有点本事！”武琳点点头问道：“你怎么知道凶手给死者化妆过？” 　　“一个简单的推理，死者被掐住脖子，在死亡威胁下，人会迸发出巨大的潜力，会拼命挣扎。但你看死者衣衫整齐，丝毫看不出反抗的迹象。” 　　“也就是说凶手闯入被害人家中，杀人之后还停留在现场，掩盖痕迹，还给被害人化妆？”武琳问道。 　　我点点头，用放大镜观察死者的指甲，没发现皮屑组织，也没有衣物纤维。有两种可能，要么指甲被清理过，要么凶手穿了一件雨衣。 　　本案的嫌疑人心理素质极佳，还具有反侦查能力，很不好对付。这不是他第一次杀人，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一旦刺激的感觉消退，很快就会再次作案。 　　我们要面对的是一个可怕的连环杀手。 　　武琳有点坐不住了，她已经意识到案子的严重，给同事打电话，调取附近所有有前科的罪犯。 　　需要排查的目标很多，真正的凶手肯定不在里面。他懂得掩藏自己，在人群中看起来毫不起眼，可能是和你打招呼的邻居，是你每天都能见到的公司同事，也可能是你在上班路上遇到的路人。 　　有一份研究资料表明，大部分的连环杀手的面容并不凶恶，笑容甚至还很迷人。外表具有欺诈性，等你放松警惕，他们就会要你的命。 　　我在现场的工作进行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检查需要在法医室里进行。 　　“帮个忙！”我把敛尸袋铺在地上，让李飞帮我把尸体抬下来。 　　在我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我一用力，尸体断成了两截。 　　场面顿时就变得不可收拾，内脏流了一地。就算是见惯了尸体刑警都受不了，李飞只看了一眼，就捂着嘴出去吐了。 　　“远一点，别污染了现场。”武琳脸色发白，硬是忍住不适感。 　　我只是有点惊讶，表情微微有些变化。有点想不明白，凶手这么做是为什么。 　　“看不出来，你还挺厉害！”武琳看着我，眼神就点复杂。 　　“都习惯了！”我轻轻的一耸肩，尽量表现的像是一个正常人。 　　“你继续。”武琳最终还是没抗住，跑出去吐了。 　　房间里就剩下我一个人，自在多了。 　　凶手的行为有些奇怪，尸体腹部的伤口周围的肌肉没有收缩，说明在这之前她已经死了。 　　为什么要把死人肚子抛开？这是一个问题。 　　我想了很多种可能，又都被我否定。最后只剩下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 　　某些连环杀手会用特定的手法杀人，是为了扭曲的心理满足。死后肢解尸体都是为了藏尸。可本案的凶手就把尸体摆在床上，还给尸体化妆，他并不想隐藏。 　　一切行为都有目的性，凶手这么做为了什么？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刑警都被恶心跑了，凶手单纯的就是要让警方难堪。 　　我眼前浮现出一组画面，他跟踪被害人到家中，确定家里只有被害人，他闯入家中，杀死被害人。然后不紧不慢的完成创作，又清理过现场，等到天快亮了，这才不紧不慢的离开现场。 　　综合这些情况来看，凶手不会停手，还会再次作案，只是时间问题。 第3章 尸检 　　想不到第一个案子就这么棘手，对手很不好对付。用了两个小时，我才将尸体装进两个敛尸袋中，一个人抬到楼下的警车上。 　　武琳捂着鼻子站在门口，不肯再进来。 　　实际上房间里并没有多大味道，不注意根本闻不到，都是人的心理作用在作怪。 　　只要死过人的房子，就连从门的缝隙中吹过的风都显得可疑。 　　到了楼下，我故意放慢速度，偷偷的观察围观的人群。如果我没猜错，凶手会留下欣赏他的杰作，他想看警察狼狈的样子。 　　人群中果然有个非常可疑的家伙，三十岁左右，穿着一身西装，带着一副眼镜，头发梳理的非常整齐，看上去很斯文的样子。 　　我把敛尸袋抬下来，还有血水渗出来。围观的人群发出一声惊呼，绝大多数人都捂着眼睛不敢看。只有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尸体，嘴角微微弯曲，似乎还带着笑意。 　　我转过身来，想要看清楚一些。他发觉我注意到了他，转身就走。等我追过去，人已经不见踪影。 　　“刚才站在这的男人你们认识他吗？”我问围观的大妈。 　　“没见过，不是这个小区的人。”大妈们一哄而散，都不想惹上麻烦。 　　“你有发现？”武琳走过来问道。 　　“没有！”我继续去搬尸体。只是简单的接触，我就发觉这个女人不好对付。 　　武琳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说道：“你先回去，尽快完成尸检，我回去就要看到初步的尸检报告。” 　　“好的！”尸检是细活，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查完，她明显是在为难我。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究竟在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个女人，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就对我抱有强烈的敌意。 　　我确信没有任何把柄落在她手上，之前也没见过她，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跟车回到警局，车一停稳司机就跑了，我一个人搬不动尸体，只能分两次把尸体运进法医室。 　　路上遇到同事，他们看到还在滴血的殓尸袋，远远的就绕开。人对同类的遗体感情非常复杂，没办法用语言准确描述出来，我表示理解。 　　这样似乎也不错，我不善于和人打交道，能省去不必要的应酬，节约很多时间。 　　虽然过程有点曲折，最终还是靠一人之力，把尸体摆在工作台上。 　　法医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停尸柜的空气压缩机发出嗡嗡的声音。 　　在静谧的环境中，房间里的一切都散发着死亡的气息，一般人受不了这种环境，我却非常喜欢这种感觉。 　　女尸安静的躺在工作台上，我尽最大的努力让尸体看起来美观一点，毕竟她生前是个爱漂亮的女人。 　　在我眼中，她不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更像是等待创作的艺术品。 　　穿好工作服，带上头套、口罩、手套，准备开工。 　　在放大镜下，死者颈部两侧可见长圆形指压痕迹，压痕比较浅，分痕迹分布情况来看，死者被凶手双手掐住脖子，可能因此而导致昏迷。 　　压痕上检测不到指纹，扼痕中也没有其他花纹，凶手带了橡胶手套，准备非常充分。 　　我握着锋利的解剖刀，切开死者颈部，皮下和肌肉、甲状腺得及其周围组织没有明显出血，喉头软骨及舌骨完好，无骨折痕迹，这一切都说明死者并不是死于机械系的窒息。 　　我产生了一个疑问，凶手完可以掐死被害人，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人其实很脆弱，杀死一个人的方法有很多种。除了激情杀人，连环凶手都有特殊的杀人手法，对凶手来说，都有着特殊的意义。 　　本案的凶手为什么要把被害人整齐的切成两半，目的是什么？ 　　站在凶手的角度，他一定清楚后果。警方会力侦破此案，一旦落入警方手中，卷宗上一句作案手段残忍，最终结局就不用多说了。 　　除非凶手是故意挑衅警察，这家伙不想再隐藏自己，展现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这样的家伙都是疯子！ 　　我将注意力转移到尸体上，这些头疼的问题都是刑警的烦恼，我只要做好本职工作就好。 　　死者腹部的伤口边缘整齐，力道拿捏准确，一刀切开腹腔，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我怀疑凶器和我手上的刀一样，也是一把手术刀。 　　第一感觉凶手接受过专业训练，就算是经常杀猪的屠户都不一定能做到，除了熟练的刀法之外，还需要远超常人强大心理。 　　这家伙让我想起大名鼎鼎的连环杀手――伦敦开膛手杰克。挑选的目标也有点类似，难道是模仿犯？ 　　难怪有一冲似曾相识的感觉，作为球最出名的连环杀手，开膛手杰克的故事改编过无数次，也能算上是一代传奇。 　　可似乎还有点不一样，我的视线落在证物袋上，红色的连衣裙像是一滩血水，红的有些刺眼。 　　我感觉到有些眩晕，大片的红色向我涌过来，瞬间将我淹没。眼前又浮现出几年前的那个夜晚，我身上的白衣被血水浸透，成了血红色。 　　过了五六分钟，我才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把记忆中的画面从脑海中赶出去。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件事一直被我埋藏在心底，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想起我曾经拥有的快乐和幸福。 　　大概是受到尸体的刺激，唤醒了我沉睡的记忆，我摇摇头，重新把记注意力集中在尸体腹部的伤口上。 　　切口周围的肌肉有收缩的痕迹，说明死者这时候还活着。死亡原因可能腹内动脉被切破，大量失血致死。也有可能在那之前被活活吓死！ 　　我能感受到死者的恐惧，剧痛让她从昏迷中醒过来，睁开眼睛就看到这异常恐怖的一幕，凶手一脸冷漠的表情，眼神散发着嗜血的光芒，她吓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当然这只是我的想象，真相未必如此。 　　凶手采用如此复杂的方法杀人，现场没留下一滴血液，只有一种可能，事先在房间中铺好塑料袋。可他收集血液的目的是什么？ 　　我把这些疑点都记录下来。尸体脊椎上的切口再次吸引我的主意。 　　脊椎由33块椎骨组成，骨头外面包裹着韧带和肌肉，非常的坚韧，能支撑起躯干，保护内脏，想要切断不是件易事。 　　沉重的斩骨刀连续的劈砍，绝对可以切开脊椎。但是凶手没用这种快捷的手法，采用了不损伤骨头的方法切断脊椎。 　　凶手有可能是医生，一切都条件都符合，强大的心理素质，专业的技术，严谨的习惯。只要展开大规模的排查，嫌疑人就会浮出水面。 　　现在医生的工作压力很打，每天都要面对众多的病人，永远做不完的手术。累就不说了，还要谨慎的处理医患关系，惹上医疗纠纷就更麻烦。 　　基本的尸检完成了，我放下手术刀，摘下帽子手套，放松一下僵硬的肌肉，回到电脑前，准备完成工作报告。 　　一看电脑上的时间，不知不觉一点多了，这才感觉到肚子很饿。 　　食堂已经关门了，只好买了一盒泡面，回到工作室，烧了一大壶开水，耐心等待面泡好。 　　尸体就在我面前的工作台上，可能是肚子饿了，我吃得津津有味。 　　面吃了一半，走廊上传来脚步声，直奔我的工作室而来。 　　放下手中的面，房门就被推开。我回头一看，是我的冷酷女上司武琳。 　　进门看了我一眼，又扫了一眼尸体，最后视线落到碗面上。 　　实际上尸体并没有多大的味道，是人的心理在作怪，尸臭味混合着方便面的味道，让人无法忍受。 　　武琳捏着鼻子问道：“你怎么就吃得这个？” 　　“去食堂的时候关门了。” 　　“不用这么拼。”武琳问道：“尸检进行的怎么样了？” 　　“基本完成！报告还没写完。” 　　武琳看到工作台边上便签，上面写着我发现的疑点，我老不及阻止，他拿起来认真的看了一遍。 　　“你懂犯罪心理？”她放下便签，看我的眼神更古怪。 　　“上学的时候选修过的，懂一点皮毛。” 　　“我看很专业，有些疑点我都没想到。”嘴上虽然这么说，她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赞许的表情。 　　我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她看我的眼神不像是在看同事，更像是在看犯罪嫌疑人。 　　“还有事吗？”我问道。 　　“哦，有个事情通知你，下午三点在小会议室开案情分析会，你要准时参加。在会上你可以把这些观点分享，让大家讨论一下。” 　　案情分析会？我有点疑惑，我只刚来实习的法医，不是刑警，案情分析会和我有什么关系？ 　　武琳看我有些困惑，解释道：“上级下了一个新文件，要求警队进行改革，适应新形式发展，让技术人员、专家参与到案件侦破当中。局领导要在重案一组试点，你正好赶上了！之前我还有点犹豫，现在我相信你能干好！” 　　没想到上班第一天就有惊喜，不知道以后还有什么好事等着我！ 第4章 案情分析 　　“你接着吃把。”武琳捂着嘴走了，看她的脸色，估计不会有食欲了。 　　面有点凉了，我几口把面吃完，继续完成尸检报告。竟然是第一次亮相，我不想空着手出现在案情分析会上。 　　等我把报告打印出来，距离开会还剩下半个小时，我又检查了一遍，修改了一个错别字和两个标点。 　　剩下二十分钟，我准备提前去会议室，出门之前，我找了一块白补盖在尸体上，这是对死者起码的尊重。 　　等我到小会议室，一组的人差不多都到了。李飞看到我，招招手说道：“过来，我介绍兄弟们给你认识。” 　　众人的视线瞬间集中在我身上，我不喜欢和人打交道，这种情况下，我微微点点头。 　　“这是新来的法医叫……”李飞挠挠头，他不知道我名字。 　　“冷锋！” 　　“对，冷锋！”李飞指着他身边皮肤黝黑的壮喊说道：“格斗高手熊森，人称熊哥，退伍特种兵，打遍市里无敌手，没人能从他手上逃走。” 　　“你好！”我握住他的手，微微一笑。 　　熊森爽朗一笑说道：“客气，以后就是兄弟了！” 　　这样的人相对简单，比较容易相处。手指有力，虎口有老茧，除了格斗之外，他也很擅长枪械。 　　熊森身边坐这一个年轻人，身材偏瘦，带着一副眼镜。在刑警队里，带眼镜的警察可不多。他偏偏坐在块头最大的熊森身边，一对比就像个豆芽菜，看起来有点滑稽。 　　李飞介绍道：“金磊，特招来的，计算机高手，之前是名黑客。” 　　金磊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哦了一声，算是打了招呼。 　　她的性格和我有些相似，在重案一组中非要选一人做朋友，首选就是技术人员。世界在他们眼中就是一串1和0。 　　虽然现在电脑已经非常普及，上网一搜就能找到黑客教程，可是要成为高手，还需要一定的天分。 　　重案一组果然不简单，前两人都是精英，剩下一个中年人，头发都有点白了，正微笑的看着我，感觉也不简单。 　　李飞说道：“这是我们一组的老人了，我们都叫方叔，市里明面上暗地里的牛鬼蛇神都清楚，是我们一组的包打听，靠他的情报破多次大案，人送外号线人王。” 　　我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这样的人八面玲珑，在江湖上混得久了，都成人精了。表情细微的变化，一个小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有时候你不用开口，他都知道你要说什么。 　　方叔很谦虚的说道：“别听小李胡说，我就是比你们多当了几年警察，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岁数，路子肯定比我还多！” 　　“您谦虚了！”我最不想和这类人打交道，我的演技过于拙劣，根本就瞒不住这样的人。很快他就会发现，我没有感情，就是一块冰冷的石头。一个人对我来说，就像是一棵树，一块石头，都是自然界的一份子，仅此而已。 　　方叔赞叹道：“后生可畏，我在你们这个岁数可没你们现在厉害！不得不承认老了，干不动了，再过几年就退休了。” 　　李飞对我说道：“你可别听他忽悠，我刚进警队的时候他就说要退休，结果现在还在！” 　　“这次是真的！”方叔一本正经的说道。 　　李飞直接无视他，对我说道：“一组还有一名队员叫丁火，去执行特殊任务，你暂时见不到他。等他回来，一组的人才是真正的齐了。” 　　所谓的特殊任务十有八九是执行卧底任务，非常危险，一个小小的疏忽都有可能小命不保。 　　我脑中产生一个疑问，重案一组可以说是藏龙卧虎。李飞没有介绍自己，能进入一组，就说明他不简单。有这么多高手，武琳是靠什么成为一组组长的？ 　　还没想出答案，会议室们被推开，武琳大步流星的走进来，她伸手跟着两名警察，一看就是当官的。 　　李飞小声说道：“皮肤黑一点的是刑警队的队长吕波，大家都叫他波哥！” 　　波哥大名如雷贯耳，在读法医的时候就听说过他的英雄事迹，几十年的刑警生涯破案无数，要不是他脾气臭，性格直，得罪了不少人，现在可能已经是局长了。 　　“看来这次有麻烦了！”李飞介绍道：“后面进来的是闫副局长，主管刑侦工作。他有很长时间没参加案情分析会。” 　　我听说警察系统有很多不成文的规定，比如说局长都是刑侦出身，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就是下一任局长。 　　两人都坐下了，才注意到房间里多了一副陌生面孔，视线都集中到我身上。 　　“新来的法医！”武琳一句话就介绍完。她似乎一个字都不想替我说。 　　闫副局长说道：“我都把这事给忘了，我看过你的资料，非常优秀年轻法医，叫……叫什么来着？” 　　“冷锋！”我答道。 　　波哥催促道：“别浪费时间，快点开始。案发头三天，是破案的黄金时间！” 　　武琳说道：“那就先把各自的发现汇报一下。” 　　“那就我先说吧。”金磊说道：“犯罪嫌疑人事先肯定经过踩点，他非常了解小区的情况。小区内部的监控探头早就坏了。我调取了附近的交通探头，没有发现可疑车辆。进入小区的巷子里有住户安装了防盗探头，可惜没有夜市功能，只拍到一个模糊的人影，我正在进行技术复原。” 　　“有结果立刻汇报！”闫副局的表情稍稍轻松一点，有了嫌疑人案子就快汇报。“下一个方叔。” 　　方叔说道：“我找了附近混的小痞子，他们不认识死者，但是有人在KTV夜店里见过她。她喜欢穿一身红衣，经常遇到男人搭讪，但是没有男朋友。嫌疑人可能早就盯上她了。她经常去的夜店人员比较复杂，我叫人留意，有发现会联系我。” 　　“该我了！”李飞说道：“现场窗户没有撬动痕迹，家中没有翻动痕迹，死者的手机钱包银行卡都在，凶手不是为钱而来。我走访了附近的居民，大多数都是租户，互相之间不了解，也没有交往。她的公司也去了，在同事中口碑还不错，人际关系比较简单。仇杀、情杀都可以排除掉。” 　　熊森没有参与前期调查，他正休假，匆忙从外地赶回来。 　　武琳点点头说道：“你们汇报的这些情况都很重要，本案的关键是杀人动机，只要掌握这一点，嫌疑人就会浮出水面。大家都要打起精神，我们新来的法医认为是连环凶手作案，很危险的家伙，不快点把他找出来，还会有凶案发生。” 　　听她这么一说，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到我身上。 　　波哥板着脸说道：“这可不能开玩笑，连环凶案可不是小事，你有证据？” 　　“我都写好了！”我不喜欢说话，尸检报告和整理过的疑点打印了五份，领导一人一份，剩下的给了李飞，让他们一起看。 　　小会议室里安静下来，众人都在认真的看我的报告。 　　闫副局长第一个看完，很严肃的说道：“写的不错，很有启发性，可你在报告中没写凶手为什么选择被害人下手。” 　　“可能是她身上穿的红色连衣裙！”我低着头说道：“凶手杀死被害人，又为她穿上红裙子，说明红色的裙子对凶手非常重要。红色非常醒目，给人视觉上一种迫近感和扩张感，容易引发兴奋、激动、紧张的情绪。有一部分案例凶手专门选择穿红衣的女人作案。有些案子到现在还没破。” 　　“已经破了！”武琳放下手中的报告说道：“臭名昭著的红衣女人杀手已经落网，就这两天的事。” 　　从1988年至2002年的14年间，有9名女性惨遭入室杀害的案件，部分受害人曾遭受性侵害。凶手专挑红衣女性下手，作案手段残忍，极具隐蔽性，造成巨大的社会恐慌。数次杀人后，犯罪升级，凶残忍的杀人后，都要切割受害人不同身体部位的器官或者组织带走。 　　案子造成巨大的恐慌，很长一段时间，女人不敢独自上街，再也没有人穿红衣。几乎所有的刑侦专家都参与侦破，犯罪嫌疑人的画像都有，但依旧没能破案。都已经成为警校每年必讲的经典案例。 　　“破了？”这让我有点意外，过去这么多年，凶手没有再次作案，有人猜测凶手已经死了，竟然被抓到了？ 　　武琳淡淡的说道：“凶手的一位远亲犯案，留下指纹和DNA信息，在大数据库对比中发现和红衣杀手的指纹非常相似，嫌疑人就这么落网了。” 　　这还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技术在不断进步，就没有破不了的案子。 　　我把红衣杀手案仔细回想一遍，发现和现在正在调查的案子也有相似之处，凶手到底想要干什么？ 　　模仿犯都是仿效一名凶徒的手法作案，还没有在一起案件中模仿两名凶手的做法，凶手这么做肯定是另有用意！肯定比我预想的还要复杂！ 　　这家伙的脑袋还很好用，有一定的反侦查能力，想要抓住他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第5章 跟踪者 　　会不会是故意向警方挑衅？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敢这么做的十有八九是疯子，这样的家伙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又或者是和红衣杀手有某种关系？ 　　脑子里冒出很多想法，又被我一一否定。突然感觉到有人在用脚踢我。 　　我猛得意识到还在开会，领导都在看我。 　　“不好意思，走神了！”我赶快说道。 　　闫副局和波哥什么都没说，武琳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武琳说道：“我把相关资料发给犯罪心理方面的专家，刚收到回复。犯罪嫌疑人年龄在三十岁左右，一个人独居，很少和异性接触，性格比较偏执，有医学背景，外科医生或者曾经当过医生。嫌疑人有可能在感情方面遭受过重大挫折，可能有犯罪记录，最近有家中有变故，有女性亲人去世。” 　　专家的一部分推测和我看法相同，关于犯罪记录这一点我不同意。犯罪有一个升级过程，从小偷小摸一步步发展成重罪，但是有一种人，天生就不一样，他们没有感情，杀人对它们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不过我并不打算把这些话说出来，我只是一个小法医，不想引人注意。 　　武琳盯着我问道：“都记下来了？” 　　得到众人肯定回答后说道：“那就行动吧，把案发现场附近喜欢泡夜店，有犯罪记录的都排查一遍。” 　　“是！” 　　“领导还有什么指示？”武琳问道。 　　闫副局长说道：“我就一句话，命案必破！” 　　波哥补充道：“你们组少一人，要是人手不够，我给你们调配人手。” 　　武琳点点头说道：“散会！” 　　我快步走到门口，正要开门出去，李飞问道：“跑这么快，干什么去！” 　　“尸检还没完成。”我第一个走出会议室，李飞想要和我说什么，我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大步回到法医室。 　　还是安静的工作室让我感觉到自在，我的视线落在工作台上，盖在尸体上的白布被人动过。 　　有人趁我不在的时候来过工作室，还动过尸体！ 　　我蹲下看地面，没有脚印，地上有被拖过的痕迹。走到门口一看，拖把是湿的，绝对有人动过。 　　如果只有尸体被动过，说明有人好奇，偷偷来看过尸体，这怪我，是我大意了，出门没锁门。可地被拖过性质就不一样了，来人故意隐藏痕迹。大概以为我是法医，不会发现。 　　这就奇怪了，警局里什么人会对这案子感兴趣？还用这种偷偷摸摸的手段，上班第一天就遇到这么多事，估计以后也不会轻松。 　　我又重新检查了一遍尸体，没有发现明显的异常，进来的人并没有动过尸体。 　　难道只是拍了几张照片？ 　　我知道有一种人，心理有问题，对尸体有异常的痴迷。 　　想到这里，我决定不报告，只要不对我造成干扰，就不去管他了。 　　既然能准确找到法医室，不可能是外人，可能是某一位同事。 　　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要进行详细的尸检，还要对比红衣杀手的卷宗，我需要证据证明是双重模仿者。 　　我登入警局内部系统，调出红衣杀手卷宗，比之前在法医学院里看到的更加详细。和手上的案子一对比，真发现几处疑点。 　　红衣杀手案，九起案件中有8宗是凶手尾随被害人到家中，确定家中没人，撬门进入，这一点和本案相同。 　　第二点杀人手法有些相似。红衣杀手专挑被害人脖子下手，2起颈部被刺伤，1起皮带勒颈，6起颈部被切开。而本案死者脖子上也有掐痕。 　　第三点当然也是最直观的一点，死者都为女性，身穿红衣，在家中遇害，手法残忍。 　　目前只找到这么多，红衣杀手犯罪升级后，有切下被害人身体一部分带走的习惯。本案还没有发现。 　　看来尸检还得继续，尸体被切成两截，很可能是为了遮人耳目，让人注意不到丢失的部分。 　　用了三个多小时，我完成尸检，摘下橡胶手套，总算是可以松口气了。真还让我说中了，尸体少了一部分，肠子两端的刀口对应不起来。 　　这还不是关键，最重要的是发现了一个怪异的伤痕，很像是牙印。确定不是才留下的！ 　　凶手是在考验警察，如果不仔细检查，很难发现伤口。 　　工作室里没有照相机，我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传到电脑上。 　　齿痕和指纹一样，也是很重要证据。美国警方就有齿痕数据库，可以通过比对牙齿找出犯罪嫌疑人。如果我们也有数据库，这个案子就简单多了。 　　我把图片导入到电脑上，没有专业的软件，想要建造牙齿模型，是件很麻烦的事。同学中有人擅长这一方面，我想着要不要找他帮忙。 　　“早就下班了，你还没走？”身后突然传来说话声，吓我一跳。 　　回头一看，武琳站在门口。 　　“上班第一天不用这么拼命，回家去吧。”武琳对我的态度稍稍缓和了一点。 　　我挡在电脑前说道：“没注意就下班了，我收拾一下就走！” 　　武琳转身走了两步，又退回来问道：“你在看什么？” 　　“做记录呢，准备写详细的尸检报告！”我快速切换页面，往旁边一站，让她看到的WORD页面。 　　武琳看了一眼的，没发现问题，歉意的说道：“我开车，要不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还得再等会，你先走吧！” 　　“那明天见！”武琳走了，听着脚步声逐渐走远，消失在走廊尽头。 　　刚才想太认真，竟然没听她靠近的脚步声，还好反应快。 　　忙碌了一天，浑身酸痛，工作强度是之前的数倍，这会儿我觉得累了，肚子还特别饿，中午就吃的泡面，晚上得吃点好的犒劳自己。 　　我把尸体装进停尸柜里，把工作台上的工具整理好，这才锁上门，离开法医室。 　　等我走到门口，看到夜色笼罩下的城市，已经快九点了。警局外面的路上行人都很少了。附近的饭店快打烊了，我得快一点，不然就只有吃泡面。 　　我大步走出警局，路上静悄悄的，橘色的路灯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在地上，留下斑驳的树影。在灯光照不到的黑暗处，一只黑猫探出头来，猫眼散发着黯淡的荧光，看了我一眼，又跑回黑暗之中。 　　沙沙……沙沙…… 　　极端的安静会把声音放大，听着自己的脚步声，我忽然有点紧张。 　　刮过一个路口，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了，似乎有人跟着我！ 　　我想到了在案发现场看到那个男人，我猛地转身，背后的街道上空无一人。 　　难道是我产生了错觉？或许是今天太累的缘故。 　　迟疑了两秒钟，继续的往前走。一阵冷风吹过，我打了一个冷颤，被窥视的的感觉更强烈。 　　可以肯定被人跟踪了，瞬间我想到两个可能，犯罪现场的男人，下午闯进我法医室的警察。不管谁找上我，肯定不是好事。 　　我放慢脚步，身后的人没有冲上来，我暂时还是安的。 　　心跳开始加速，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情绪。 　　走到路口，跟踪者丝毫没有显身的意思，他躲在暗中观察我，就像是找到一件有趣的玩具。 　　我借助地形环境，几次想要让跟踪者现身，都没有成功，他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肚子实在是太饿了，我不想和他再周旋下去，看到路边有个规模不小的餐馆，闻到从厨房飘来的香味，满嘴都是口水，我不走了，进餐馆选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点了三个菜，准备大吃一顿。 　　饭馆的氛围很好，窗户都挂着轻纱，从外面看不到里面，但是从轻纱的缝隙可以看到外面。 　　十分钟的时间里，只有两人从门前经过，都不像是跟踪我的人。 　　饭菜很快就上了，我端着米饭，小口吃着的。 　　才吃了半碗米饭，又有被人窥视的感觉，我环顾一周，大厅里人不多，只有我是一个人吃饭。窥视我的人在哪？ 　　看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一个可疑的目标。既然你喜欢看，那就慢慢看吧。一顿饭吃了二十多分钟，填饱肚子，我才走出餐厅。 　　我也发现了，跟踪的人并不敢把我怎么样，他要是想动手，早就冲出来了。 　　放弃绕路的打算，我直接向住处走去，住地附近有一条狭长的小巷，夜晚很少有人走。和案发现场附近的情况有些相似。 　　我大步走进小巷中，小巷里一个人也没有，也没有灯光，银色的月光铺满小巷，看上去是朦胧的一片。 　　他跟上来了，我停下脚步，身后传来野兽般粗重喘息声。 　　我用眼角的余光向后看了一眼，一个黑色的人影站在巷子口，从轮廓上看，很像是在案发现场见到的那个男人。 　　“来吧！”我做好了准备，从衣兜拿出一把手术刀。做好防卫准备，心理快速做出计算，突然发动攻击，胜率很高。 　　沙沙……沙沙…… 　　听脚步声已经走的很近，突然停下了。他有可能感觉到危险，放弃攻击。 　　等我转过身，跟踪我的人跑出小巷，追出去一看，人不见了！ 　　我傻眼了。我有那么可怕？ 第6章 MAOA-L基因 　　凶残的疑犯突然跑了，难道是看到我手中的刀子？ 　　很快我就否定了这个念头，手术刀很小，两根手指就能夹住，在黑暗的环境中，根本不可能看清楚。 　　我在附近转了一圈，再也没有被跟踪的感觉，他真的跑了。 　　这事肯定没完，以后不知道有什么事。今晚太累了，回到租住的房子，洗漱完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金色的阳光从窗帘缝隙中照进来，我醒过来。 　　枕巾似乎有些湿润，昨晚大概又做梦了，不过我一点都不记得。 　　距离8点还有一个半小时，时间很充足，叠好被子，把房间整理干净，所有物品都放回原处，我这才离开房间，步行去警局，在路上解决了早餐。 　　我以为自己会是第一个，走到大门口就看到武琳的警车。 　　“小伙子，等等！”看门大爷叫住了我。 　　“有事？” 　　“听说一组来了新人，我得认一下。”大爷盯着我的脸看了一分钟。 　　我还是第一次被人在这么近的距离盯着看，有点尴尬。 　　“行了！走吧！”大爷挥挥手，让我离开。 　　看门大爷比领导还牛逼，以后每天都要从他门前过，关系最好不要闹的太僵。我冲着大爷微微一笑，继续往里走。 　　“等我一下！”听到身后有跑步声，我回头一看，熊森跑过来。 　　“你也来这么早！”熊森在我肩膀拍了一巴掌。他没怎么用力，我差点被他一巴掌拍倒，他的名字还真没叫错，力量和熊一样。 　　熊森歉意的说道：“劲大了点，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熊森赶快说道：“咱们这个看门大爷可不是一般人，大有来头。” 　　“哦？” 　　“看门的高大爷可是刑警的老人，是我们的前辈，曾经也小有名气。但是一辈子没结婚，老家也没亲人，退休之后就留下看大门了。局长见了他都得亲切的叫他一声老高。” 　　难怪这这么牛，以后要注意的人又多了一个。 　　走进办公大楼，熊森邀请道：“去办公室坐坐？” 　　我委婉的推脱道：“不了，今天还有很多工作。” 　　才走了几步，武琳听到我的说话声，叫住我说道：“今天被害人的家人要来认尸，你负责接待一下！” 　　“我？”虽然还没发生，我都能想象出是怎么样一个画面。我感受过生离死别，那是一种撕裂灵魂的痛。 　　“你有问题吗？”武琳注意到我的脸色不太正常。 　　“可以换个人么，我不太擅长和人打交道。” 　　“呃……”武琳想了想说道：“还不确定他们来的时间，要是其他人有空，我让他们去帮你。” 　　话都这么说了，我找不到推脱的理由，算是默认了。 　　武琳转身回去，熊森小声说道：“别放在心上，队长就是这个样，别看她很凶，实际人很好。” 　　“明白！”我向法医室走去。 　　走到法医门口，地面上有个快递，我拿起来一看，没有寄件人，收件人写着刑警一组法医，但是没有我的名字。 　　大信封虽然是快递公司的，但是我觉得肯定不是快递员送来的。这么早快递公司还没开门，门口门神一样的高大爷也不会让陌生人进来。 　　我轻轻摇晃一下信封，里面好像有一个硬纸片，我自己撕开信封。里面还有一个黑色信封，纸张的质感非常不错，信封正面还有一串英文--MAOA-L。 　　有点意思！ 　　这一串英文指的是一个基因片段，也就是所谓的犯罪基因。国外一位犯罪学专家领导的研究小组对人类基因对犯罪的影响进行研究，他们比对了国内2000个青少年的基因，MAOA基因突变的青少年参加帮派的概率是那些此基因正常人的两倍，而且那些基因变异的帮派成员使用武器的可能性更大。 　　MAOA基因变异会导致单胺化氧化酶A的水平下降。单胺化氧化酶的主要作用是调节神经传导物质的循环利用。以前的研究表明低MAOA水平与少年遭受虐待有关，但是有些MAOA基因突变的人没有犯罪史，幼年时也没有遭受虐待，但是他们大脑中感觉和情感控制有关的两个区域变小了。 　　之所以了解的这么清楚，我有一个无人知道的秘密，我也是MAOA基因变异人中的一员。 　　打开信封，一张黑色卡片掉出来，上面只有一行字。 　　“我感觉到同类的气息！” 　　毫无疑问，信封是昨晚跟踪我的家伙发的，他和我一样，也是MAOA基因变异者。 　　我仔细的查看了一遍，只有这么一句话，读第一遍似乎有威胁意味，还有几分挑衅的意味。一只孤独的食人怪物，遇到了另一只怪物，会产生非常复杂的情感，认同感中夹杂着几分敌视。 　　情况对我不太妙，这家伙比我想象的还要难对付，不是什么人都能悄无声息的把信封塞到警局法医室的门口。就算是伪装成快递员，也需要非常强的心里素质。 　　“无聊！”这一招对别人或许有用，对我一点用都没有，我不在意另一个人的想法，特别是这人还是个罪犯。 　　想了想我没有把信封扔掉，拿进法医室中，对纸样进行采样分析，结果有点出乎意料。 　　黑色信封和里面卡片都是由回收纸制成，含有一种特殊成分，国内没有，也就是说这些纸张来自国外。 　　在数据库中搜索了一遍，并没有找到相关纸张的数据。这种纸可能是凶手专程从国外带回来。 　　我在网上搜了一下，找到几款相似的纸，价格都不便宜，有一部分还需要定做。 　　嫌疑人有在国外生活的经历，在国外可能做过案，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如果能联系到国际刑警，或许能找到相似案例。 　　我又分析卡片上文字墨点分布，在体视显微镜下对样本字迹笔画周围飞溅墨点的显微形态特征进行对比，打印机所打印字迹在笔画周围飞溅墨点的显微形态特征有明显诧异。 　　在警方的数据库中有惠普、佳能、爱普生三大品牌的喷墨打印机所打印字迹数据，对比结果并不是这三大品牌，是更高档的机器。 第7章 尸体化妆 　　凶手的形象逐渐浮现在我眼前，年龄大概在三十五岁左右，正是男人的黄金时期，最有魅力的时候。 　　男人不一定很帅，但是很有气质，在国外生活过，多少和其他人有点不同。如果在夜总会、KTV之类的夜场里遇到他，或许我能从人群中找出他。 　　或许我可以悄无声息的干掉他，让他也尝试一下自己的是手段，在恐惧中一点一点死去，或许是一个不错的死法。 　　像他这么自负的人，一定会回案发现场，毕竟这可能是他的‘创作’。 　　今天的工作不会很忙，或许我能找个机会溜出去，重回命案现场，找个地方躲着，运气好的话，可以见到他。 　　我只是才入职的新人，刑警队的人都在忙案子，应该不会有人找我。 　　把黑色信封和卡片小心的收起来，确定上面没有指纹，小心的装进塑料袋，贴在抽屉下面。 　　刚把抽屉推回去，我听到很轻微的咯吱一声，有人轻轻的推开房门，在窥视我。 　　工作台金属表面被擦的特别亮，完可以当镜子。我不用回头，就能看到门口站着武琳。她的表情很严肃，看我的眼神完不像是在看同事。 　　这个女人从见面起就对我有敌意，女人的直觉敏锐，再加上多年刑警工作炼出的敏锐洞察力，她可能察觉到什么。 　　我有点怀念在学校的日子，简单而充实，不用提防身边的人。 　　武琳在门口站了一小会儿，没发觉异常，轻轻咳嗽一声，推门进来。 　　我这才转身，淡淡的说道：“组长来了，您有什么指示？” 　　她上下打量了一遍，说道：“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我在修改尸检报告。” 　　武琳探头看了一眼电脑屏幕，确实是WORD界面，只好说道：“今天死者的家属来认尸，你把尸体弄的好看一点。” 　　“呃……这不是我的工作，殡仪馆……” 　　“你知道子女去世对父母意味着什么吗？白发人送黑发人又是多悲凉？已经发生的事无法改变，你至少能让父母少受一点刺激，那怕多一点心理安慰！爹妈养育不易，我觉得你对亲情淡漠。” 　　没想到武琳还有这么细腻的一面，她越说越激动，看我的眼神更加怪异。 　　等她说完，我才说道：“我是孤儿，没亲人，在孤儿院长大。” 　　武琳意识到说错话，轻轻哦了一声，有些尴尬的道歉，“不好意思，我忘记了。” 　　“没关系。”我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尽量让尸体好看一点，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你忙吧。”武琳落荒而逃，法医室再次安静下来。 　　尸体美容也是一份技术含量很高的工作，就算是正常死亡的人都会脱相。要把一个死人打扮的栩栩如生，难度不是一般的大，我只能尽力而为。 　　我打开停尸柜，尸体安静的躺在里面，低温存储只出现微量的尸斑，只看脸的话，就像是睡着了，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没有人帮忙，我费了半天功夫才将两截尸体搬到工作台上，把腹部的伤口一点一点缝合起来，至少等家属来看到的是一具完整的尸体。 　　用了一个小时，我把尸体缝合完，盖上白布，比之前好看多了。只是的身上的瘀狠特别显眼。 　　既然答应武琳，那就要做到最好。虽然我没体验过亲情的滋味，但是并不妨碍我理解亲情。 　　我上网搜了一下，有一种叫作遮瑕霜的东西，能把瘀伤遮盖住，一般的化妆品店都有卖。 　　时间上应该还来得及，我锁好门，跑出警局。 　　路过门口，看门的高大爷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化妆品店并不远，我一路跑着去，多留了一个心眼，没发现有人跟踪我。 　　买了遮瑕霜，被店员一通忽悠，多买了五六种化妆品。 　　回到法医室，女尸身上的瘀伤都被我小心的遮掉了。遮瑕膏才用了一点，我索性把尸体腹部的缝合伤口都遮掉，就算是掀开白布，也看不到伤口。 　　绕着尸体转一圈，苍白的脸色实在太难看，和白纸一样。我把最后一点遮瑕膏涂在脸上，看起来很像是活人了。 　　我忽然觉得有点意思，说不出具体是什么感觉，像是在创作，在赋予尸体新的生命，新的意义。凶手也为尸体化妆过，当时他在想什么？ 　　不得不承认，女尸看上去好看多了。我索性把买来的化妆品都用了，摸上腮红，画上眼线，拉上眼睫毛，看上去很漂亮。 　　死亡和美丽结合在一起，产生一种妖异的美感，看着女尸优美的弧度，灵魂深处逐渐有什么苏醒过来，死亡带给我巨大的刺激的。 　　我盯着尸体足足看了十几分钟，逐渐从死亡带来的感觉中清醒过来。 　　时间差不多了，死者的家属差不多就该到了，这样一具光秃秃的尸体不太礼貌。我在法医室里找到一件白大褂，给尸体穿上，然后用白布盖起来。 　　一切准备妥当，我对自己的工作非常满意。 　　刚把化妆品收起来，走廊上就传来脚步声，我打开门一看，武琳带着一对中年夫妇向这边走过来。 　　中年女人小声哭泣，人已经软了，要靠着丈夫搀扶，才能移动。 　　武琳的脸色也不太好，死者父母的悲伤让她特别的愤怒。选择当警察的人，心中都有一份正义。 　　我打开大门，站在门口等着。 　　走到我身边，武琳低声问道：“你处理好了？” 　　我轻轻点点头。 　　中年妇女走进法医室，哭泣声立即停止，看着工作台上的女尸，他们瞪大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武琳有些奇怪，看了一眼工作台，也呆住了。 　　“女儿，你还活着？”中年妇女一下扑在尸体上。 　　“谁让你给尸体化妆的？”武琳质问道。 　　我用手指着她自己。 　　“呃，我只是让你把尸体弄的好看一点，没让你把尸体弄成这样。”武琳控制着自己的怒火，她很想要给我一下。 　　中年男子拉起妻子，劝说道：“你冷静一点，孩子已经走了。” 　　“不，她只是睡着了，刚才还对我笑了，你没看到吗？”中年女人的神智有些不太正常。 　　“都是你的错！”武琳怒道：“你做的太过了！” 第8章 魔鬼的笑容 　　整个认尸过程，武琳都盯着我，眼神古怪，愤怒中还带着几分疑惑。 　　完就是走一个形势，只要一根头发，或者一唾液，我就能确定他们和死者的关系。 　　中年女人的精神崩溃了，爬在尸体上痛哭。男人努力克制住情绪，喉头上下移动，眼睛发红。盯着尸体看了五分钟，他轻声说道：“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把凶手绳之以法，还我女儿一个公道。” 　　武琳赶快抓住他的胳膊，再慢一点，男人可能就要跪下了。 　　“既然已经看了，可以……可以……”她不知该怎么开口，让两人离开。 　　“走吧！”男人深情的看了尸体最后一眼，拉起他老婆，硬拖出去。女人凄厉的惨叫声在门外回荡。 　　武琳威胁道：“回头我再找你算账。”说完凶狠的瞪我一眼，走了。 　　似乎又惹麻烦了，不过我不在意。重新把尸体推进停尸柜里，就快到中午下班时间，我溜出警局，准备重回案发现场。 　　路过一组办公室，我推开门探头一看，还没到下班时间，房间里已经没人了。 　　我光明正大的走出警局，在路边找到一家拉面馆，吃了一碗拉面填饱肚子。赶到案发小区，已经是一点多了。 　　小区里的住户本来就不多，今天又是工作日，基本上没人在家，小区里静悄悄的，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安静的有点过分。 　　我不想引人注意，环顾一周，楼前有棵大树，正好藏身，躲在树后，可以看到进出楼道的每一个人。 　　还没走到树前，一名女生从慌慌张张的从楼道里冲出来，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手中拿着的化妆品散落一地。 　　女生扭伤脚踝，站立不稳，我只好走过去扶住她。 　　刚接触到她，女生尖叫一声，用力把我推开。 　　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等站稳脚步，又一个男人从楼道里冲出来，把女人护在身后，警惕盯着我，大声质问道：“你是谁，想要干什么？” 　　这男人看着有点眼熟，肯定见过。我举起双手，张开五指说道：“我是……” 　　“我认得你，你是刑警，我是附近派出所的民警。”男人放松警惕，向我伸手。 　　我轻轻的握了一下，问道：“什么情况？” 　　“有人！”女生惊慌失措的说道：“刚才他要冲进我的家里。” 　　“你是？” 　　民警说道：“她是被害人的室友，中午回来拿东西，被人尾随，我正好路过这里，听到尖叫声赶过来，然后就遇到你，可惜没看到嫌疑人。” 　　我对惊魂未定的女生说道：“你冷静一点，现在你已经安了，没有人能伤害到你。” 　　女生深吸一口气，情绪稍稍稳定一点，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出小区大门，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聊天。 　　“现在你可以说了，尽量详细一点。”女生脸上有了些血色，身体还在发抖，但是情绪稳定了许多。 　　她低声说道：“自从房子里出了那档子事，我都不敢回家，更别说住了。可很多东西在家里，必须拿出来。我不敢晚上回来，只好中午来拿东西。走到小区门口，我就感觉有人跟着，可我回头一看，一个人影都没有。我还以为是自己太紧张了，走到家门口，我正拿钥匙开门，突然从楼下蹿上来一个人，把我往屋里推。” 　　女生越说声音越小，回忆起刚才的场景，她一阵后怕。 　　我上下打量了她一遍，小姑娘一看就是个非常老实的孩子，穿着一身白衣，模样也很一般，和被害人是截然相反的两个类型。会是凶手？ 　　民警轻轻的拍着女生的肩膀，帮助她放松，安静下来。 　　我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问道：“然后发生了什么？” 　　“我拼命的反抗，把他推出去，紧紧的关上房门。整个人都吓软了，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总算是恢复了点体力，我站起来往外看，那个人还站在门口，正在冲着我笑，笑的很可怕。我吓得尖叫，拿出手机准备报警，门外的家伙才跑了。” 　　“你看到他往那边跑了吗？”我追问道。 　　女生摇摇头说道：“我没看到他离开，过了一会儿我看到有警察，就跑出来了。” 　　民警补充道：“听到声音我就往过干，可是一个人都没看到。” 　　没出来？难道嫌疑人还在小区里？ 　　我换个角度，能看到大门。 　　“你还有问题吗？没有我先走了。”女孩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 　　“你不能走，和警察待在一起才能保证你的安。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你。”女孩和凶手打过照面，是本案的关键证人。她现在不记得嫌疑人的样貌，等到她冷静下来，或许能重新想起凶手的样貌。 　　民警也说道：“你不能走，你需要有人保护，凶手就在等你落单。” 　　女生犹豫了几分钟，说道：“好吧，我跟你们走。” 　　边走边聊，我好奇的问道：“他的笑容到底是怎么个吓人法？” 　　“就是那种皮笑肉不笑，很阴森的冷笑，很恐怖。”女生也描述不出具体是什么样的笑容。 　　“是不是这样？”既然嫌疑人自诩是我的同类，那我们的笑容的应该是一样的。 　　女生抬头可我一眼，吓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多亏有民警扶住她。腿都已经软了，抓着民警还要跑。 　　我没想到笑容会有这么大的威力，赶快收起笑容，说道：“只是一个掩饰，不要紧张。” 　　民警定定神，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说道：“您学的可真像，我没看到嫌疑人的笑容，还是吓了一跳，后背都发凉。” 　　女生说道：“就是这样的笑容，魔鬼一样的笑容。” 　　基本上肯定是嫌疑人，我预计的没错，是个狂妄自负的家伙。选择穿红衣的女人为作案目标，就是想要引起关注。如果被害人的室友再次遇袭，一定会引起轰动。 　　做这么大的案子，只为吸引眼球，有点说不过去。像我这样的人都喜欢低调生活。吸引太多的注意，距离倒霉就不太远了。要知道有些事情，永远见不得光。 　　疯子并不可怕，一个有理智的疯子才可怕。 第9章 同类的邀请 　　嫌疑人真的没走，此时一定躲在角落里窥视我。下一步的行动必须要慎重，我不想它找上门来要灭口，又或者邀请我一起参加一场饕餮盛宴，目前我还不想成为警方的通缉目标。 　　出了这档子事，必须要向局里汇报，我打给李飞。 　　二十分钟后，李飞和金磊赶到，警车停在小区前一个路口。 　　金磊陈赞道：“可以啊，真看不出来，你一个技术人员还能破案！” 　　“只是运气好，嫌疑人可能还在小区里。”虽然我觉得抓到他的可能性并不大。 　　李飞问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向组长报告？” 　　小区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光靠组里的人是不可能完成搜索，等调集到足够的人手，嫌疑人可能早就逃之夭夭了。 　　“组长对我有点误会……” 　　“她对谁都是那样，等熟了就好了。”李飞拿手机，把这事报了上去。 　　武琳让李飞守好现场，她正带人赶来。可就我们三个人，加上民警四个人，根本守不住。 　　“所里还有几个人，我可以把他们叫过来。”民警说道。 　　“把他们都叫过来，都换上便服。你们熟悉环境，先把出口都守住。我和小金进去转一圈，冷锋回车上你守着小姑娘。” 　　李飞安排的很稳妥，我按照他说的做，回到警车上。只有我们两个人，车里的气氛有点尴尬。 　　聊了一会儿，我才知道女生叫小雯，刚大学毕业，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份工作，薪水不高。平时很宅，基本都在家里，偶尔同学聚会才会出门。案发当晚，正好有聚会，她要是也在家里，后果不堪设想。 　　我脑中冒出一个疑问，凶手真是冲着死者来的么？小雯会不会才是目标？ 　　“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小雯被我看的有点不自在。 　　“没事，走神了。”只是一个假设，没有任何证据支持，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 　　稍稍熟悉了一点，小雯问道：“你不是刑警？” 　　“其实我是法医。” 　　小雯看我的眼神变了，法医是个与死亡打交道的职业，大多数人都不喜欢。 　　“其实……挺酷的！” 小雯低声说道。 　　和她聊了一会儿，套出不少信息，小雯的父母都在外地银行工作，母亲还是个小领导，家境还算优越。母亲经常出差，都会来看她，房子就是母亲租的。 　　大学学习的是财会，毕业后通过家里的关系进了一家财务公司，才通过实习期，还是个新人，大部分时间都在跑腿，还接触不到核心工作。 　　社会关系和人际交往都很简单，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引来杀身之祸的人。 　　难道是我想错了？ 　　武琳来了，直接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下就问道：“你什么情况？跑回现场干什么？” 　　“我担心有所遗漏，想重回现场看看。”早就想好该怎么说。 　　武琳哦了一声，转身冲着小雯问道：“嫌疑人长什么样，有什么显著特征，穿什么衣服？” 　　在武琳的强大气场下，小雯有些紧张，用小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我只记得他笑的很可怕，别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呃……”武琳有些无奈，问道：“他好像穿了一件西装。” 　　“正装还是休闲款？”武琳追问道。 　　“我……我……我不记得了。”小雯的表情很痛苦，不想再回答任何问题。 　　再逼也没有用，在巨大的压力下，大脑为了保护人体，会封锁相关记忆，她还能再想起来，用多长时间就不得而知了。 　　“你在这看好她。”武琳下车对周围的便衣说道：“嫌疑人穿着西装，立刻开始排查，每一个角落都要查到，不能有任何疏漏。” 　　一群人陆陆续续的进入小区，小雯低声问道：“能抓住那个人吗？” 　　“你想听实话？” 　　“当然。” 　　“我看够呛。”嫌疑人刚光明正大的出现，肯定早就计划好退路。 　　“那什么时候能抓到那个人？” 　　我注意到一个细节，小雯在提到嫌疑人的时候，没有用第三人称他，特别用了那个人。说明嫌疑人已经给他留下沉重的心理阴影。 　　在车上等了半个多小时，小雯逐渐失去耐性，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心理很清楚，我说的要变成现实，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要生活在恐怖的阴影中。 　　过了二十分钟，李飞和金磊回来了，看两人脸色，就知道情况不乐观。 　　“没找到人？”小雯问道。 　　“已经搜一遍了，在后楼围墙上发现一处攀爬痕迹，人可能已经跑了。组长不感甘心，还在派人搜查。”金磊说道。 　　李飞坐到驾驶位上，发动汽车，带小雯回警局，局里的心理学专家和画像师在等她。 　　我打开车门说道：“那你们先回去，我再待会。” 　　“组长让你跟我们一起回去。”李飞说道：“给你安排了新任务，在的墙头上找到一片碎布。” 　　从李飞手中接过证物袋，我对着阳光看，阳关的从纤维中缝隙透过来。肉眼就可以看出是很廉价货，肯定不是嫌疑人留下的。材质太廉价了，感觉像是小孩子衣服上的碎片。 　　武琳的目的很明显，她不想让我回到现场，最好能离案子远一点。 　　我当然不会放弃，遇到一个同类的概率非常低，毕竟像我们这种基因异常的人不多。有可能一辈子都遇不到，是一个很好的研究对象。 　　法医的工作有点单调无聊，有时候也需要做一些刺激的事，能引起我兴趣的事不多。目前来看，嫌疑人的手段很高明，智商也不低，是个很好的对手。 　　警车到了警局，波哥带着两位专家等在门口，小雯一下车就被带进会议室，我没跟上去，专家的结果我不感兴趣。 　　我回到法医室，只用了一会儿的功夫，就分析出纤维的材质。是涤纤维和棉纤维混纺的织物，以涤纶为主要成份。棉花含量65%，涤纶35%。 　　基本上现在流行的运动服都采用这种材质，消费群体都是年轻人。完可以排除嫌疑人的可能性。 　　我把报告打印出来，放在武琳的办公桌上，到了下班时间，准时离开警局。 　　夜幕降临，我今晚要行动，黑暗是最好的掩护色。 第10章 重回命案现场 　　回到家中，我换了一身黑色卫衣，站在黑暗中，很难被发现。 　　防身武器就是一把手术刀，轻巧灵便坚固锋利，只要击中要害，一样可以一击致命。 　　房间里也没开灯，漆黑一团，我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什么都不想，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很快就九点半了。 　　我起身离开的房间，打车直奔被害人最后光顾过的夜场。 　　夜场里灯红酒绿，红男绿女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疯狂的扭动身体。两具火热的身体紧贴着扭动，在灯光昏暗的角落里，几人滚做一团。 　　这只是开始，等过了十二点之后，会更加疯狂。在我的眼中，这些人的内心的魔鬼正在无限的膨胀，被吞噬是早晚的事情。 　　绕着夜场转了一圈，没有发现符合的目标，他没出现。 　　时间还早，我找个无人的角落坐下。 　　“帅哥，能请我喝杯酒吗？”一名打扮的很妖艳的红衣女郎坐到我的身边，她身上散发出浓郁的香水味，有些呛人。 　　我意识自己有一个疏忽，快速扫视一圈，舞池中穿红衣的女人不止一个。身材、样貌都比死者好的也不是没有。 　　红衣女郎把收搭在我肩膀上，妖媚一笑说道：“帅哥，你在等人吗？我看她不会来了，跟我走吧，我能让你很舒服。” 　　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俺她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做这一行的。 　　“对不起，我没兴趣。”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真酷。”红衣女郎不仅没有离开，反而要往我怀里钻。 　　我轻轻的推开她，起身要走。 　　“你果真很无趣。”红衣女郎站起来说道：“你们这样的男人都是石头，不解风情。” 　　她说的是‘你们’，不是‘你’，也就是说她遇到过另一个像我一样的家伙。 　　“你什么时候见过他，在什么地方？”红衣女郎刚和死神擦肩而过，她还毫不知情的蒙在鼓里。 　　“就在那……”她转身向另一个角落指去，可那地方已经没人了。 　　我急忙问道：“穿着一身西装，三十多岁，看上去的很斯文。” 　　“你们认识？”她一脸的诧异。 　　嫌疑人刚才在这里！ 　　在我寻找他的时候，他躲在暗处观察我。红衣女郎来找我，十有八九是他在搞鬼。 　　估计他已经不在夜场里，我大步追出去。 　　外面的街道空无一人，橘色的路灯把我的影子拉的很长。一阵夜风吹过，路边的树木发出沙沙的声音。在路灯照不到的角落，依旧是一片黑暗。 　　我慢步走在街道上，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窥视，我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我大声叫道。 　　声音渐传渐远，无人回答。 　　一路向前，走到小区前的小巷，狭窄幽长，一点灯光都没有。 　　我站在巷子口，隐约看到有人影晃动。小巷是被害人回家的唯一一条路，她回家大概也是这个时间，走在小巷中，凶手一路尾随着她。很可能是故意让她发现，让她处于恐惧当中。 　　凶手是个有恶趣味的家伙！直觉告诉我，他会在命案现场等着我。 　　我抬脚走进小巷中，发出沙沙的脚步声。小巷里很安静，两侧的墙壁会将声音放大。 　　沙沙……沙沙…… 　　远望着小区中的几栋建筑，只有一两户亮着灯，黑漆漆的楼房伫立在夜色中，就像是一块巨大的墓碑，整个小区就是一座坟墓。 　　走在这样的路上，特别考验胆量，发生过凶案后，再走这条路，需要的就是勇气。 　　不过这对我来说算不上什么，这点程度的恐怖，根本吓不到我。 　　命案现场整栋楼都是黑的，估计整栋楼的人都出去住了，未来几天都不会有人住在这栋楼里。 　　楼门微敞着，我没怎么用力一推，房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颤悠悠的打开了。 　　只是隔着一道门，里面的气氛截然不同。在开门的瞬间，我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从我脸庞吹过，立刻打了一个冷颤，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 　　楼道里的灯都坏了，银色的月光从走廊上的窗口倾斜进来，我周围都是朦胧的月色。 　　我大步向上，楼道里还有警方留下的黄色警戒线。 　　蹬蹬…… 　　楼上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有人飞奔下来。 　　我走到墙角，背靠墙壁，右手攥着手术刀。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道手电光从楼梯的缝隙中照过来。一名背着大包的年轻人出息在上层台阶。 　　看起来是这栋楼的住户，正准备带着东西离开。 　　年轻人看到我愣了一下，可能是我一身黑衣让他紧张。 　　“你住在这里？” 　　年轻人轻轻点点头。 　　“有没有看到陌生人？” 　　年轻人伸手指着我。 　　我悄悄的收回手术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年轻人很警惕的从我身边走过，到安距离后，又加速向下跑，一口气跑出楼道。 　　我站在走廊的窗口，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小巷中，脚步声逐渐消失。 　　确定他走远了，我继续向上，回到命案现场。 　　房门没锁，虚掩着！ 　　我从门缝隙往里看，接着微弱的月光，隐隐约约能看到大概的轮廓，看的并不是很清楚，反而增添一股神秘气息。 　　小雯逃出来时太过慌乱，可能的忘记关门。可武琳重新回来过，不可能不关门。 　　人类的死亡会给同类带来巨大的心理刺激，除了凶手，还有可能是某个寻求刺激的家伙打开了房门。 　　为了不让门发出声音，我抬着房门，慢慢打开。凶案现场就像是一只食人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要将我吞噬。 　　面对如此恐怖的场景，我反而有点兴奋，甚至心中有点期待和他见面。 　　“你在里面吗？”我轻声问道。 　　无人回答。 　　我大步走进去，直奔死者的卧室。现场虽然经过简单的清理，可还能闻到血腥味。 　　死者的床上有一团黑影，呈现出人的轮廓。 　　我小心翼翼的靠上去，做好攻击准备。他要敢扑上来，我会用锋利的手术刀切断他的颈动脉，又或者将冰冷的刀锋穿过肋骨，准确的送入他的心脏。 　　因为太过用力的缘故，我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 　　靠近我才看到床上不是人，而是一个和人差不多大的玩偶。有人故意把它留在这里。 第11章 第二人 　　“多大的人了，还喜欢玩人偶。”我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整个房间都能听到。 　　停顿半分钟，房间里还是死一般的寂静。 　　看来他不会主动出现，非要我把他找出来。躲在暗处是他的优势，一旦身份暴露，他也就完蛋了。 　　我走到床边，嫌疑人故意留下一个毛绒玩具，线索很有可能都在玩具上。 　　月光从窗帘的缝隙照进来，窗帘轻微摆动，光线也随着变化。我拎起玩具，往窗口走去。 　　毛绒玩具非常沉重，嫌疑人肯定在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我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很新鲜，肯定不是凶案残留的血迹。 　　拿起来一看，在银色月光下，玩偶的腰部被鲜血浸透，仔细一看，还有缝合的痕迹。玩偶被斩成两截，又重新缝合好，这和被害人的死状相同。 　　重点在玩偶的头，非常的的沉重，肯定被塞了东西，我把玩偶的头扭过来，正要的查看，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咚！ 　　一个球形物体掉在我的脚边，低头一看，是一颗血淋淋的脑袋。一双眼睛睁得很大，但是眼球已经浑浊，眼神中带着不甘，带着对生的眷恋和对死的恐惧。 　　“你这样做有意思吗？”人头虽然很逼真，但我一眼就看出是的假的。人肉有一定弹性，掉在地上不会发出这种闷响。 　　我用脚轻轻的踢了一下脑袋，人头咕噜一声滚到一边。 　　能把假人头做的栩栩如生，手艺相当不错。嫌疑人这么做，并不是简单的的要吓我一下，肯定有某种暗示。 　　略微思索了一小会儿，我就想到一个非常经典的案例，曾经轰动一时毛公仔藏头案。被害人遭多人禁锢，惨遭折磨，死后又遭到肢解，头颅被塞进一个Hello Kitty洋娃娃之内。 　　以嫌疑人自负的性格，可能是他下一次犯罪预告，他会模仿毛公仔藏头案的杀人手法，中间再加上自己的风格，时间可能就是最近几天。 　　“你是个疯子！”我弯腰准备把假人头捡起来，这都是可以追查的线索，找到玩偶的出处，也许能找到凶手。 　　我弯腰时习惯性的往门口扫了一眼，一个黑影站在门口，手中还拿着什么东西。 　　黑影立刻扑过来，我毫无防备，被的扑倒，重重的撞在墙上。 　　后脑的一阵剧痛，还没反应过来，又一拳砸在我脸上，嘴里一股血腥味。 　　我一边挣扎，一边抽出手术刀，这么近的距离，只要找准机会，一刀就能切断他的颈动脉。 　　挨了三拳，我找到机会正要动手，门口又出现一个黑影。 　　凶手竟然还有同伙！这是我没考虑到的。 　　第二道黑影扑上来，和另一人扭打在一起。 　　这又是什么情况？两人还不是一伙的？ 　　两人扭打在一起，攻击我的人起初还占上风，但他只坚持了一小会儿。第二道黑影逐渐占据上风。 　　对我来说，最好是看他们拼的两败俱伤，我再坐收渔翁之利。等到第二人解决前一个家伙，我再收拾他。 　　我收好手术刀，暂时用不到了。看了一会儿，我发现有点不对劲，第二人明显是个女人，还是个身材很好的女人。 　　“武……武……组长？”我试探着叫道。 　　“既然听出来了，还不过来帮忙！”一个冷酷的女声说道。 　　还真的是她，我有点头大，这个女人还真不好对付。她大概早就在现场，可能下午就在，一直躲在暗处，看着我们一个个走进命案现场。 　　武琳已经制服了第一人，压着他说道：“总算是让我等到你了。想不到这么快就抓到你了，等着接受法律的严惩。” 　　呜呜…… 　　黑影想要说什么，嘴里支支吾吾的没有发出声音。 　　武琳把他的双手扭到后背，从地上提起来，叫道：“让我看看你的脸，看你这个家伙长什么样。” 　　嫌疑人的脸上带着一个黑色口罩，我正要拉下来，门口人影一闪，扔过来一个东西。 　　嘭！ 　　东西在我们脚下爆炸，声音巨大。被抓住的嫌疑人趁乱摆脱武琳的钳制，用力一推，撞向我，我们两人滚做一团，嫌疑人趁乱逃脱。 　　虽然只是短暂接触了几秒钟，我感觉到她的身材非常好，弧度充满弹性，竟然唤起我内心深处的本能。 　　她张着嘴，一股灼热的气息喷在我脖子上，我立刻打了一个冷颤。 　　“快起开！”武琳恼羞成怒，喊道。 　　我赶快闪到一边，她站起来就往外跑。我紧跟她的身后。跑出楼道一看，外面一个人都没有，两名嫌疑人都消失在夜色中。 　　“都是你！”武琳怒道：“你要动作快一点，或许就追上了。” 　　我哦了一声，还没从刚才那一幕回过神来，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么有料。 　　“你第二次擅自出现在现场，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武琳大声质问道。 　　月光之下她看上去很生气，但是脸上有一层淡淡的红晕，看起来有一种别样的美丽。 　　“问你呢！说话！”武琳吼道。 　　“回去也没事干，就想回来看看。”还好我没拿出手术刀，不然就说不清楚了。 　　武琳看我也说不出什么，气呼呼的往回走，又回到命案现场。 　　“为什么每次遇到你都没好事？”武琳自语道。 　　“呃……巧合吧！”运气不好不能赖在我身上，换个角度也可以说要不因为她捣乱，我早就抓到凶手了。 　　武琳进屋就打开灯，嫌疑人肯定不会回来，没必要再遮遮掩掩。 　　房间里有些凌乱，刚才的混战擦掉很多痕迹，大部分脚印都没有提取价值。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燃烧的味道，第二人扔的是一个的大号的二踢脚。 　　武琳捡起碎屑，自语道：“为什么有两个人，看样子还是一伙的？” 　　“未必！”在我的遇到袭击的时候，第二人没有动手，完是躲在暗处看热闹，要不是武琳出现，他可能都不会动手的。 　　我在小雯的房间中发现几个残缺的脚印，第二人离开前很仔细的处理过。在我进来之前，恐怕他就躲在小雯的房间。 　　不管怎么说，新出现的情况让案情更加复杂了。嫌疑人有可能是团伙作案，重回现场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第12章 新的发现 　　死者的房间被刑警和技术人员翻了三四遍，只要有一点价值的物品，都被运到刑警队。旁边小雯的房间一直关着门，没人动过里面的东西。 　　“凶手会不会是冲着小雯来的？”我低声说道。 　　武琳走进小雯的房间，环顾一周，房间看起来很整齐，各种物品摆放都有规律，标准的女生房间。 　　“看不出翻动的迹象，有可能的凶手已经找到它需要的东西。”武琳分析道。想要找出房间中少了什么，只能把小雯找回来，她最了解这个房间。 　　我有一个非常大胆的推测，结合小雯的遭遇，被发现后嫌疑人就没跑，他一直躲在小雯的房间里。 　　他是个非常狂妄的家伙，完能干的出来。 　　“既然来了，你就加个班，把现场再勘察一遍。我已经让人帮你把装备拿过来了。”武琳回到被害人的房间，盯着栩栩如生的假人头发呆。 　　没有工具，我只能等着。武琳做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刑警队长，她肯定能明白嫌疑人的意图。 　　过了大概一刻钟，武琳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说道：“把毛公仔藏尸案的资料发给我，顺便排查一下，有没有符合被害人特征的失踪人口？” 　　电话十有八九是打给方叔，他的眼线多，如果有混夜场的女人失踪，最先收到消息的肯定是他。 　　放下手机，武琳还是不放心，又打了五六个电话，让夜场附近的派出所提高警惕。 　　过了不到半个小时，李飞拿着工具箱赶到现场，看到我和武琳，一脸的诧异，问道：“你们两个怎么在这？” 　　“就你话多，把东西拿来。”武琳从他手中拿过工具箱，交给我说道：“尽快搞定。” 　　她需要为推测找到依据，我接过工具箱就去了被害人的房间。 　　第一步从玩偶身上采血，分析血型，如果和死者血型相同，情况还稍微好点。要是血腥不符，麻烦就大了，很可能已经出现新的受害者。 　　等待了一小会儿，A型血抗体反应形成抗原抗体合物，出现沉淀物。也就是说，毛绒玩具上的血是A型血。而我们的死者是B型血。 　　武琳知道这个消息，脸色就不太好看。方叔又打来电话，放下手机，她的脸色更难看。 　　方叔没有细查，只是简单的打了几个电话，就收到消息，失踪的女性有十几人。 　　“这么多？”李飞惊呼。 　　“干这一行吃的是青春饭，流动性很大，接触的人又比较复杂，风险很大。”没想到武琳倒是很了解这一行。 　　“那怎么办？一个一个的排查？”李飞说道。 　　“在没有准确消息前，只能这么做，你和熊森负责。”武琳准备回警局询问小雯，或许能从的她的身上得到新的线索。 　　两人一起离开现场，只剩下我一个继续工作。 　　对现场的纸屑和残留物进行采样，几枚残缺不的鞋印也保存下来，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也许其他人有办法。 　　在刑侦足迹学这方面能人不少，能从半个鞋印中分析出嫌疑人的信息。 　　处理完被害人的房间，我走进隔壁小雯的房间。打开黑光灯，房间中到处都是指纹，目测都一样，应该是小雯的指纹。 　　走到笔记本电脑前，我停下脚步，作为使用最频繁的电器，上面竟然没有指纹，就连桌子周围都没有，显然被人清理的过。 　　小雯逃命似的跑出去，那种情形下她不可能有时间清理电脑，那就只有嫌疑人了，他冲着电脑来，应该已经拿到他想要的东西。 　　我打开电脑，按下开机键，等待几秒钟，屏幕显示桌面，回收站已经被清空。检查浏览记录，最近一次使用是在下午四点左右，浏览了电脑中的相册，听了一会儿音乐，还看了一部电影。 　　嫌疑人相当悠闲，我把他看的内容都看了一遍，他查看了小雯相册中所有照片，冲着小雯来的可能性增加。 　　我把电脑装起来，嫌疑人非常狡猾，他一定会掩藏起真实目的。局里的技术人员能从中找出蛛丝马迹。 　　电脑包就放在旁边的柜子上，我把电脑装起来。又检查了一遍小雯的房间，在柜子里发现一些老式唱片还有CD。拿出来一看，都是原装外文版。 　　我只认出marilyn manson，在国外都是争议性人物。说他是疯子都客气，媒体认为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最臭名昭著的人。虐待、自杀表演、自我监禁、自残、破坏教会设施、抨击耶稣，等等一系列类似于变态的疯狂举动。 　　他的暴戾节奏，让无数年轻人为之着迷。他难以理解的行为，也被很多人所模仿。包括他那魔鬼式的打扮，都成为了一些人疯狂膜拜的因素。 　　看不出来，小雯一副乖乖女的形象，会喜欢死亡重金属，反差有点大。 　　除了这个代表人物，我还找到德国战车，Death，Cannibal Corpse……还有一些我都叫不出名字，这些收藏不是一两天能收集齐。我拍了张照片，准备回去找个懂行的人问问。 　　折腾了两个多小时，我完成勘察，关灯，仔细锁好房门，离开案发现场。 　　时间已经是深夜，连辆车都没有，我拎着工具箱和笔记本电脑，在门口打辆出租车回到警局。 　　整栋警局大楼只有值班的几个房间亮着灯，门房也黑着，看门的高大爷估计早的就睡着了。 　　我走到楼门前，忽然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回头一看，门房的大门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打开，高大爷探出头来盯着我。 　　“是你啊！” 　　“您还没睡？”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大概是被我吵醒。 　　高大爷哦了一声，回去继续睡。我觉得有些奇怪，做为警局的门房大爷，他的警惕性也太高了，特别是被他窥视的感觉，似曾相识。 　　一组的办公室没人，再过几个小时又该上班，我就不打算回去了，找三把椅子拼在一起，就成了单人床，躺下准备睡一会儿，明天才有精力工作。 　　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睡了一小会儿，我感觉到有人摇晃我，睁开惺忪睡眼，我看到高大爷。 　　“别睡了，快醒醒，又有案子了？” 　　“啊？”我还没反应过来。 第13章 毛公仔藏头案 　　“啊什么啊！”高大爷怒道：“你睡的太死了，电话都快打爆了，最后都打到我那去了。” 　　“这么快！”我预计到的凶手还会作案，但是没想到这么快。 　　一般的连环杀手都有一个冷却期，没一次作案，都会满足内心杀戮的欲望，会平静一段时间，长的话会有几年，短的也有几个月，或者几个星期。 　　只有一个解释，我们的对手是一个疯子！ 　　“你什么意思？”高大爷质问道。 　　我揉揉眼睛反问道：“我说什么了？刚才没醒，随便嘟囔了一句。” 　　“你快点吧！老汉回去继续睡觉。”高大爷并不相信我的话，他也不追问，起身走了。 　　我翻身坐起来，摸出手机一看，三十多个未接电话，其中有十几个是武琳打的，剩下都是李飞和熊森的。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组长大人快要气爆炸了。 　　李飞和我比较熟，我给他打过去。 　　“你什么情况？”电话只响一声，就被接起来，李飞用小到几乎听不到的声音问道。 　　“我睡着了，出什么事了？” 　　“又出现一起凶案，很可能和我们正在调查的案子有关。”李飞快速说道：“方叔追踪失踪的夜场女孩，真的查出一起凶案，你快过来……” 　　话还没说完，一个女生大声吼道：“联系上了就让他过来，给他半个小时的时间！” 　　我听出是武琳，她这会儿就是一个装满炸药的火药桶，只要一点火星就会爆炸。我当然不想当倒霉的火星。 　　“我把地址发给你，快点打车过来。”李飞赶快挂了电话。 　　还有一点时间，我检查工具箱，确定没有遗漏。接着用冷水洗脸，把头伸进冰冷的水中，精神为之一振，立即清醒过来。 　　滴！ 　　手机发出一声轻响，短信来了，打开一看，是地址，一个新建不久的中档小区，距离还有点远。 　　妈蛋，又要自己打车，车钱得报销！ 　　我拎着工具箱跑出警局，过了一刻钟才打的出租车，赶到案发地点，半小时早过去了。 　　案发小区才建成没多久，都是二十多层以上的高层。房子虽然是卖出了，但是入住率不高，大部分房子都空着。按照李飞给我的地址，我找到31号楼。 　　靠！我咒骂一句，还真的让我乌鸦嘴说中，真是毛公仔藏尸案。根据卷宗记载，案子的被害人就被囚禁在一个小区的31号3楼的一个单位。 　　我快步跑进楼道，电梯停在13楼，还没走出去，就听到武琳怒道：“怎么还没来，再打电话催一下。” 　　“来了！”我拎着箱子跑过去，转过走廊，就看到武琳和李飞等人都站在门口。 　　还没走到门口，就闻到从房间里飘出的恶臭，这种气味我很熟悉，尸体腐烂散发出的尸臭味。 　　“你还知道来？”武琳的语气很不善。 　　我分辨道：“夜里不好打车。” 　　“你还有理了。”武琳怒道。 　　李飞说道：“快点开始工作，里面的情况比较严重。” 　　我早有心理准备，从尸臭味就能判断出尸体腐败程度非常高。 　　抬腿正要迈进去，熊森拉我一下提醒道：“你还是穿好防护服吧，都生虫子了，小心咬着你。” 　　尸虫有很多种，真正能咬人的不多，主要是心理作用，人类看到同类死亡，尸体中长出各种恶心的虫子，从心底会产生反感和厌恶。被碰上一下，间接的接触到尸体，肯定会心里发毛。 　　实际上我对这些免疫，把尸虫捧在掌心，也不会有任何的不适感。但是在这些人面前，我得装的有点恶心。 　　我顺便带上口罩，房间里黑漆漆，什么也看不到。 　　“灯在左手边。”武琳说道。 　　“谢了。”我伸手摸到开关，按下去。 　　灯闪了几下，亮了。正对着大门是客厅，一个巨大毛绒玩具在沙发上。玩具的头部有个大洞，里面的填充物都被掏出来。玩具身前都是的污迹，看着像是血水和油的混合物。 　　我从工具箱中拿出手术刀的刀柄，往里面一探，感觉内有坚硬物体。扒开一看，真的有一颗女性人头。由于死者人头未完烹熟，洋娃娃仍渗出腥臭血水。还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由于皮肉及头发组织已被破坏，无法进行DNA化验。 　　旁边厨房的门开着，走到门口，发现两个仍未洗净的不锈钢煲及瓦煲，两煲周围满布尸虫，煲内甚至盛着充满恶臭的渣滓。 　　地上还有铁锤、菜刀之类的工具，都已经血迹斑斑。拿起菜刀一看，刀口已经看豁了。毫无疑问，这是分尸工具。 　　一切都说明房间里发生过命案，手电残忍，情节特别恶劣。就眼前这些情况来看，嫌疑人完复制了很多年前的惨案。 　　我用黑光灯照着锤子，并没有指纹，菜刀上也没有。血迹已经凝固，我找到一枚戴着手套的指印，基本上没有价值。 　　武琳在外面等不及了，叫道：“你快点，尸体在卧室。” 　　我放下工具，推开卧室门，一股更加浓烈的尸臭味扑面而来。就我是我，都得捂着鼻子。 　　房间里没开灯，黑光灯只能照亮一小片范围，隐约看到一个人形物体躺在床上。在暗光之下，房间的气氛恐怖而又神秘。 　　找到开关，突然亮起的灯光有些刺眼。门口没有脚印，武琳等人发现是命案现场就立刻退了出去。 　　床上的尸体已经呈现出巨人观，现在是秋季，初步判定死亡时间在三到七天左右，想要准确的时间，需要回到实验室检验。 　　人死之后，使得寄生在人体内的腐败细菌，失去人体免疫系统的控制而疯狂地滋长繁殖起来。数量惊人的腐败细菌产生出大量污绿色的腐败气体。当这些气体充盈在人体内，使得人体就像充了气的人形气球一样身膨胀。 　　巨人观就成了衡量死亡时间的一个指标，据此推测，她死亡时间远超第一被害人，她至少早了两天以上。 　　小心翼翼的靠近尸体，我看到各种伤痕，她死亡的过程一定痛苦而漫长。经历过火烧、鞭打、刀刺，身上下找不到一块好肉。凶手几乎原样复制了当年的凶案。 　　还好武琳没进来，他要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气疯了。 第14章 血字密码 　　尸体我见多了，各种死状都有，但是死的这么惨，还是第一次。 　　靠近仔细再看，尸体残缺不，脚趾没了，收拾少了一半。伤口都不一样，有整齐像是被刀割过，有的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蛮力扭断，能看到断裂的骨头茬子。造成伤口的凶器都不一样。 　　脚腕上有非常明显的捆绑痕迹，皮肤都被磨破，死者被囚禁的时间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长。 　　再往上看，尸体大腿上也有非常恐怖的伤痕，部分伤口已经结痂。其中几道伤口非常恐怖，看着也很奇特，腐臭的尸水从伤口渗出来，浸透了大半个床单。 　　我靠近伤口仔细看了一会儿，结合过去的案子，才想到伤口的成因。伤口结痂后被掀开，反复很多次后，大概伤口就会成这样。 　　死者被囚禁的时间还要往前推，至少要一个星期。失踪了这么长的时间，竟然没有人报警？要不是凶手做出预报，估计还要过很久才会被发现。 　　虽然不知道她的名字，觉得她挺可怜，这么大个人竟然连个朋友都没有，混的比我还惨，至少我还有一个朋友。 　　再往上看，更惨，我的语言都无法描述出具体的情况，视线快速掠过，停在尸体的颈部伤口。 　　伤口皮肉外翻，白花花的骨头露在外面，断裂的骨头茬很尖利，说明伤口是被蛮力斩断。伤口周围有大量血迹，墙壁上有血迹喷溅痕迹，可以肯定脖子上的伤口是致命伤的，可怜的女人终于得到解脱。 　　红衣女人案中凶手展示了精巧的外科手术技巧，精准的切断死者的脊椎，几乎没在骨头上留下伤口。而这个案子凶手采用蛮力斩断颈部，前后反差太大，不像是一个人的风格。 　　如果凶手真的是两个人，一切就解释的通了。警方也比较容易接受这个结果。 　　当然我有自己的解释，凶手是一个标准的模仿者，他的乐趣不单单是杀人，掠夺一个人最宝贵的性命，同时还要重现一个个恐怖的凶案。 　　目前已经发现两起，可能还有更多，也可能他现在就在策划新的案子。不能再死人了，必须再他再动手前抓住他！ 　　“里面到底什么情况？你能吱一声不？”武琳失去耐心，在门口吼道。 　　我这才意识到一个小时快过去了，武琳等人在门口等我的结果，她想要一个快速的初步检测。 　　“发现被害人一名，女性，年龄在25岁左右，身高一米六八，死亡时间三到七天，有可能更长。现场几乎和毛公仔藏头案一致。”我在卧室门口说道。 　　“干！”熊森在门口大声咒骂，暴怒中的武琳却一言不发。 　　我等了一会儿，看到床头柜上的相框，是被害人的照片，女孩非常漂亮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披在肩上，五官精致，没有化妆也很漂亮。最吸引眼球的是她的笑容，眼睛里都带着笑意。 　　这么漂亮的女人，凶手竟然用如此残忍的手法摧残她，让她在绝望中死去，这让我都的有些气愤。 　　武琳冷静下来，问道：“你有什么发现？” 　　“稍等！”我光顾着尸检，没有留意这方面的情况。 　　我打开卧室的衣柜，发现里面装着很多漂亮的衣服和挎包，都是名牌，都不便宜。床头柜的抽屉里装满避孕套，少说一百多个，普通人不会准备这么多。看来死者从事的是世界上最古老的职业。 　　找了一圈也没发现死者的钱包，我有点失望，钱包和手机存有个人信息最多。可能已经被嫌疑人带走了。 　　我向后退几步，死者被嫌疑人囚禁在房间里，他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守着她。在嫌疑人离开的时间，死者会干什么？ 　　刚开始被害人心中还有希望，觉得能活下去。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伤的越来越重，心中很清楚，死亡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每一次嫌疑人出现，都有可能是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她肯定有很多话要说，凶手不可能满足她的要求，她要想个方法把信息留下来，还不能让凶手发现。 　　环顾一周，视线最后落在床上，床和地面的缝隙正好容一个身材瘦弱的女人钻进去。 　　我绕着床转一圈，发现得右侧的地板特别干净，蹲下看，还有轻微的划痕，说明经常有人钻进床底，线索也许就在床下。 　　地板很脏，还有尸虫爬动，我也不管了，往地下一躺，抓着床沿就往里爬。床沿还是太矮，卡在胸口就进不去了。 　　床下很黑，有尸虫爬动，还的粘稠的液体从床板的缝隙中滴落下来。 　　没时间再拿手电筒，我摸出手机，屏幕散发的荧光照亮床板，我看到触目惊心的一幕，床板上血迹斑斑，仔细一看，歪歪扭扭的都是文字，在没有任何工具的情况下用指甲一点一点扣出来的。我还在木板上找到指甲碎片。 　　我粗略的看了一遍，是死者留给父母的遗言，她把赚的钱都存在银行，想为家人买一套房子。再往下可能是对凶手的描述，也可能是其他关键信息，都被刀子刮平了。 　　既然我能找到，凶手肯定也能找到，他毁掉了最后的信息。再往下看，有一行血字，用刀子刻在床板上，是一串数字。 　　524948296。 　　这是凶手留下的信息，我看不出有什么规律，可能是经纬度坐标，也可能是某人的号码，可能性太多了，我只好先用手机拍下来。 　　在我准备出来的时候，看到藏在床板间的身份证还有银行卡，我估计是嫌疑人故意留下的。 　　死者真名叫黄英，外地人，刚过完25岁生日。有了名字就可以追查她的生活轨迹，或许能找到关于嫌疑人的线索。 　　不过既然凶手把身份证留下，说明他自信无法追查到他。他也没动银行卡，我估计上面的钱不是一个小数目，侧面说明凶手不缺钱。 　　我关心的是那一串数字，一定有非常特殊的意义。密码有很多种，破解起来相当麻烦，还好只有一串数字，应该不会很难。 　　确定没有遗漏，我准备爬出来，装手机时无意中触动输入法，我立刻就有了灵感，成功破解密码。 第15章 凶手的信息 　　“怎么没动静了，什么情况？”李飞问道。 　　他肯定是替武琳问的，我的拿着找到的物品，走到房门口。 　　“死者的身份证和银行卡，还有最后留下的信息。”我把手机拍摄的血字拿给武琳看。 　　“每个人都发一份。”武琳扫了一眼说道。 　　我把照片群发给大家，身份证和银行卡交给武琳。 　　熊森问道：“这段被毁掉的文字能复原吗？” 　　“死者是用手和指甲扣出这些字，木头上有血迹，血可能会渗进木头里，用技术手段或许可以还原。”凶手毁掉血字的方法是划掉，如果直接用刀子削下来，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武琳说道：“你能还原？” 　　“尽量试试。”床板上的刀痕有些很深，不能保证成功。 　　“我让熊森留下来帮你，尽快完成现场勘查。”武琳拿过身份证，让方叔拍成照片。 　　“叫那些烂仔都动起来，把这个女人的一切都挖出来，谁给她揽活，熟客有多少，都给我查清楚。不想场子每天都被扫，最好都尽力。”武琳怒道。 　　“我这就去办。”方叔拿着手机走了。案子跑不了，吃这碗饭的都没有好日子过。 　　皮肉生意的历史相当古老，到现在依旧存在，并且发展出一套行事规则。像黄英这种水准的从业者，不可能是一个人单干。这是一块巨大的蛋糕，很多人都想从中分一杯羹。 　　这一点的确有点可疑，黄英对皮条客和鸡头来说就是一棵摇钱树，这么长时间没联系，鸡头没来找，肯定有问题。不能说鸡头一定参与，至少也是知情人。能不能把鸡头找出来，就看方叔的本事了。 　　武琳转身又对金磊说道：“你去联系一下物业，找到租住纪录，再问问保安经常什么人来，最好能弄到监控录像。” 　　“希望不大！”金磊指着走廊上的探头说道：“刚才我就看了，都是摆设，线都没接上。” 　　“那就去找保安，特别关注一下最近有没有形迹可疑的人。”凶手既然选择这里作案，说明他认为绝对安。可能对这里很熟悉，说不定就住在周围。 　　“明白。”金磊要一个人去办，武琳把李飞也派去。我站在门口没走，她把所有人都支走，肯定有话对我说。 　　我之前的推测大部分都成了现实，这给了她不少的压力。她现在只想着破案，在凶手再动手前抓到他。 　　沉默了一小会儿，武琳在找开口的机会，毕竟她是刑警队一组的组长，经验丰富的老刑警。我只是一个初入警局的菜鸟，向我请教不太好开口。 　　时间宝贵，我主动说道：“凶手是一个疯子，不抓到她不会停手，下一个案子会更残忍。他的人格可能有缺失。” 　　“精神病？”在她的眼中，只有疯子才能做出这样的事。 　　“准确的说应该是反社会人格。”我解释道：“这样的人没有感情，没有社会性。即使是这样，也没法解释他为什么会这么疯狂？” 　　“纯粹为了杀人而杀人的家伙？”官方不承认反社会性格人的存在，但是武琳做为一组的组长，看过不少案例，这种人不会因为你不说，就会不存在。 　　我轻轻点点头，低声说道：“但不是这类人都会成为凶手，只有极少数人会释放内心的恶魔。” 　　武琳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似乎对这个问题很了解。” 　　又扯回到我的身上，肯定是知道我底细的人才会纠结这个问题。关键她是怎么知道的，我自认隐藏的很好，知道我这个秘密的人只有一个，她可能已经死了。 　　我差点脱口而出问她什么意思，人的心里藏着一个秘密，时间长会很难受，特别是这个秘密非同小可，可能会影响人的一辈子。 　　和武琳接触的时间很短，但我能看出她是一个好人。可她的职业不允许我把心中的秘密告诉她。我就当做什么都没听到，等着她说话。 　　看我没有反应，她只好放弃这次试探，时间不允许浪费，每一分钟都要用在破案上来。 　　武琳再次开口问道：“你对案子还有什么看法？” 　　“这串数字很关键，可能是他下一步行动。”我让武琳看那一串数字。 　　524948296。 　　武琳拿出手机说道：“也群发一下，让大家都想一想。既然是凶手留下来的，不会很复杂，他希望我们破解，想要和我们交手。” 　　我把数字发给她的瞬间，我就解开了这串数字，根本就不是密码，只是一个遮人耳目的小伎俩。手机输入法中有九宫格输入法，每个数字代表一个按键，切换到拼音输入法，依次按下这些键，答案就出来了。 　　我按完这一串数字屏幕上显示是一行拼音，LAIZHUAWO，答案只有三个字――来抓我！ 　　武琳还在尝试，我把手机递过去，轻声说道：“我已经解开了。” 　　“这么快！”武琳扫了一眼，立刻就气炸了，这是赤裸裸的挑衅，根本不把警察放在眼里。 　　“混蛋！”武琳气愤的咒骂道。 　　我表面看起来没反应，脑子在高速运转，这三个字与其说是给警察下的战书，还不如说是留给我的口信。以一条鲜活的人命为代价，就传了三个字给我。这只是开始，如果我不做出回应，他会变本加厉的坏人。 　　忽然我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这些年来我一直在伪装，压制内心对血的渴望。忍的很辛苦，或许我不用再忍了，提前找到凶手，让他尝一下自己的手段，最后再让他慢慢死去。死在同类手中，对他来说是最好的归宿。 　　武琳分析道：“给警察留信息，说明这家伙相当自大。很快他就会露出马脚。就这一串数字，也会是线索，我会找笔记专家分析。” 　　我说道：“他的这些行为都说明凶手非常迫切的想要引起大家的重视，如果他的目的没达到，或许会采用更加激烈的手段。” 　　“你指什么？”武琳皱着眉头问道。 　　“我也说不出来，只是一种感觉。”我之前闲着没事上网搜了一下，网上冒出很多版本，都说的和亲眼所见一样。现在社会信息传播的速度太快了，需要动脑子才能辨别消息的真假。 第16章 尸体口中的碎纸片 　　“说不好。”直觉告诉我这一系列的案件可能早就策划好，目的是什么还看不出来。 　　“你继续忙去吧，我要静一下。”又出现一起凶案，表面看起来毫无联系，案子的复杂程度上了一个台阶。连着工作一天，几乎就没休息，大脑有些迟钝，需要点时间才能把案情整理清楚。 　　天就快要亮了，东方鱼肚发白，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死过人的房间，就连门缝中钻过的风都很可疑。一旦周围的邻居得知这里发生命案，看热闹的人群会把整栋楼围的水泄不通。在警方的布控下，他们未必能看到什么。 　　但是这些人会充分发挥大脑的想象力，把看到的画面拼凑在一起。再加上各种小道消息，揉合成一个看似真实的故事。结合新媒体的便捷传播方式，用不了多久就能在网上看到各种风格的谋杀真相。 　　为了避免这些事件发生，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居民醒来之前，把尸体运走，把现场处理完。关上房门，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知情人仅限于物业和保安，这些人比较好控制。 　　出发点是好的，现场太乱了，光靠我一个人不可能完成这么多的工作。别的不说，尸体高度腐败，一个人很难弄出去。 　　“没有人来帮忙？”我把带血的锤子装进证物袋中。 　　“我已经和局里联系过了，很快的就到。”武琳拿着手机，正在和上级沟通。 　　剩下的就不该我操心，厨房的工作相对简单，我从工具箱中找出器皿，用镊子抓了两只尸虫装进去。 　　两口大锅中还有脱落的头发，我都进行采样，标记后放回工具箱中。 　　厨房处理的差不多了，金磊和李飞带着还没睡醒的保安队长来了。我听了一会儿他们的对话。 　　金磊没说错，监控坏了很长时间，基本都是摆设。因为人手不足，每天只巡逻一次，根本就没发觉有可疑人员。 　　在上个星期，周围的邻居反应有一股臭味，他们检查后认为是垃圾的味道。 　　“混蛋！你们这是渎职！”武琳气愤的大声咒骂。当时黄英可能还没死，如果保安报警，说不定能救她一命。 　　“谁能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保安队长小声辩解道。 　　“你……”武琳气的说不出话来。 　　李飞说道：“物业方面提供了有用的信息，房子是一个叫的余杰的男人租的，他们并没有见过女死者。我查看留下的身份证复印件，是假的。但是照片是真的，我已经发给方叔和局里的技术员，正在数据库中进行对比。” 　　“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个人找出来。”武琳说道：“波哥正带人赶过来，不尽快把嫌疑人找出来，一组的金字招牌就要砸在我们手上，问题有多严重我就不多说了。” 　　李飞坚定的说道：“这个家伙跑不了。” 　　我走到客厅，毛公仔玩具里的人头还没处理，刚才只是扫了一眼，没有仔细看。 　　用镊子清理掉脑袋周围的绒毛和填充物，让脑袋完整的露出来。因为被煮过，脑袋特别恐怖。 　　双眼的眼皮合不上，眼睛半睁着，灰白色的眼睛就像是在看着我。嘴也合不上，舌头伸出来，散发着一股恶臭。人头表面有一层粘液，看着像是油脂。 　　我对气味非常敏感，煮熟的人头散发出的尸臭味和普通的尸臭味不太一样，煮过的肉腐烂更臭。再多一点我就受不了。 　　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口中有什么东西，只是很小一块碎片。我从工具箱中拿出镊子，夹住嘴里的小碎片，一点一点夹出来。 　　是一小块碎纸，上面似乎有字迹，已经无法辨认，我找到的只是其中一小块。 　　用镊子小心翼翼的掀开颈部的伤口，在食道壁上又找到一小块碎片。纸上肯定有非常重要的信息，被凶手发现，撕碎后强迫她吞下。 　　我转身回到卧室，从工具包中拿出手术刀，准备刨开死者的腹部，把胃里的东西掏出来。人死亡之后胃就停止消化，或许里面的纸片还能保存下来，用技术手段可以还原。 　　在手术刀划开皮肤的前一秒，我停手了。拍照取证人员还没来，在现场进行尸检也不符合规范，可能会引来麻烦。 　　我走出去向武琳请示，还没到门口，就听到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波哥带着大队人马来了。 　　“什么情况？”波哥开门见山的问道。 　　“有点麻烦，凶手十个疯子！”武琳把发现尸体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波哥皱着眉头问道：“里面什么情况？” 　　“和多年前的凶案基本相同。”我心中有个疑问，当时的毛公仔藏头案虽然很轰动，但是关于案件的详细内容警方并没有对外披露，因为手段太过残忍，案子都没有公开审理，凶手怎么了解到详细内容。 　　“尽快把现场处理好，案子要限制在一个很小的范围。”波哥对他带来的人说道：“很快就要天亮了，你们都听他指挥，用最快的速度把现场处理好，还不能有遗漏。” 　　“明白！”技术人员转身看着我。 　　我有点意外，没想到波哥会让我指挥。回过神来说道：“我们分开两组，一组处理厨房和客厅，另一组处理卧室，卧室是重点！” 　　技术人员自动分成两组开始工作，有条有序的进行，配合的很默契。 　　我在卧室，技术人员刚进来还有点不适应，捏着鼻子在工作。 　　摄像师在伤口附近放下标尺，再拍照。女尸身上的伤口实在太多了，闪光灯不停闪烁，拍了几百张照片。他们的工作要求细致，不能遗漏。 　　熊森拿着敛尸袋等在门口，我接过敛尸袋，怎么把尸体装进去还是一个问题。腐败导致皮肤和床单粘在一起，要很小心的分开，不然皮肤就会被撕扯下来。 　　我和两名技术人员拿着手术刀，一点一点把皮肤和床单分开，这项工作就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床单上留下一个人形轮廓。 　　四个人合力才把尸体塞进敛尸袋中，几人抬着走出房间，趁着没人装车拉回局里，现场交给武琳，我要回去把胃中的碎纸片拿出来。 第17章 反常的小雯 　　天已经大亮，老人已经开始晨练，遇到了只会用好奇的眼神看着我们。 　　出了电梯就到了一楼大厅，敛尸袋中积存了大量的尸液，从缝隙中逐渐渗透出来，滴在地上。 　　滴答……滴答…… 　　尸液散发着恶臭，路人捂着鼻子问道：“你们运的这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抬着敛尸袋继续往前走。 　　路人挡住我们的去路，大声说道：“我们是这里住户，有知情权，袋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真是烦什么来什么，遇到这种人很麻烦。 　　“让我来。”熊森反问道：“你要看看么，楼上一家人的厕所堵了，这是掏出来的脏物。” 　　路人假装看一眼，捂着鼻子说道：“快走，漏的到处都是，你们得把这些污水处理了，臭死人了！” 　　“物业会来打扫。”熊森示意我们可以走了。 　　虽然有一个小插曲，我们还算顺利的把尸体装上警车，等了一会儿，人头毛公仔顺利送上车。 　　“你们走吧。”熊森跳下车说道：“房间里剩下的物品我尽快给你弄回去。” 　　“辛苦了！”我微微点头示意。 　　警车开出小区，我就有点困，没过多久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车厢里只有我和尸体。 　　一路无话。 　　我睡的迷迷糊糊，感觉车子停了，有人推我几下说道：“醒醒，到地方了。” 　　睁开眼睛一看，已经到警局，开车的司机捏着鼻子一脸敬佩的看着我。能在运尸车里睡着的人，警局也找不到几个。 　　我从车上跳下来，活动一下酸痛的关节，说道：“帮我把尸体送……” 　　话还没说完，我就听到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司机说道：“不好意思，我肚子疼，去一下厕所。” 　　我估计是等不到他回来了，司机这是跑了，也怪不都他，尸体的样子实在是太恐怖。 　　这时候找不到人班忙，我只能尝试自己把尸体弄回去。好在有带轮子的推床，稍微方便一点。 　　我拉着敛尸袋，一点一点把尸体拖出来，正要往床上搬，身后伸过一只手，抓住敛尸袋。扭头一看，是看门的高大爷。 　　“死的很惨？”高大爷问道。 　　“身没有一处好肉，还被砍断脑袋。” 　　高大爷哦了一声就不再问了。 　　我俩一起用力把尸体推进大厅，剩下的路很好走，高大爷什么话都没说，回去了。 　　一夜没睡，又没吃东西，饿的一点劲都没有，走到楼梯口打算歇会。 　　刚停下，一个女生叫道：“你回来了？” 　　我回头一看是小雯，赶快挡住推尸床，问道：“你还在这？” 　　小雯有些不满的说道：“警察不让我走，没抓到嫌疑人，我就要待在警局里。” 　　“挺好，至少安。” 　　“听说又有新案子，和我室友的死有关系吗？”小雯踮起脚尖，往我身后看去。 　　我淡淡的说道：“死了一个女人，警方还在调查。” 　　“怎么死的？和我的室友一样吗？”小雯好奇心大盛，非要看一眼。 　　“你最好不要过来。”我想阻止她，可她已经走近了。 　　小雯闻到尸臭味，身体猛的抖了一下，脸颊瞬间通红，看样子是被吓坏了。 　　我赶快把她拉到一边，说道：“都说不让你看，自己吓自己。” 　　普通人看到这一幕都会吓个半死，我回头一看，尸体身上渗出的尸液在敛尸袋上形成一个人形的轮廓。 　　小雯压力很大，又一再受到惊吓，刺激大了的精神可能会出现问题。我让她赶快走。 　　“我不想死，你要保护我。”小雯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臂，贴在胸口，眼睛却在偷偷的瞄尸体。 　　这个姿势有点尴尬，手臂所在的位置有点不太合适，虽然在中间，依然能感受到两次惊人的弹性。 　　“你先冷静一下。”毕竟是在警局里，让人看到不太好，我想要把手臂抽回来，没有成功，她抓的实在是太紧了。 　　通过手臂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发抖，在极度刺激下会出现这种状况。我用另一只手臂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过了大概一刻钟，小雯的精神才逐渐平静下来，这才意识到抱着我手臂太紧，赶快松开手。 　　在一刹那间离开那惊人的弹性，我心里还有一点不舍。 　　“对不起，我不是……”小雯红着脸向我解释她不是故意的。 　　“没事，我不介意。你先回去，等我忙完去找你。”我在这地方浪费了快二十分钟了。 　　“我等你哦。”小雯向我身后瞄了一眼，转身跑了。 　　我推着尸体往法医室走去，刚才小雯的反应太古怪，我想到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小雯的情形有些相似。 　　走到法医室门口，周围非常安静，还没开门就能听到里面停尸柜发出低沉的嗡嗡声。习惯了之后，觉得这种噪音还很好听。 　　打开大门，一股湿冷的空气扑面而来，放了一具尸体后，法医室的温度降低，湿度反而上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 　　这可能是我的心理作用，我调整方向，把推车推进工作间，停在工作台边。 　　我随手打开换气扇，敛尸袋还没打开，尸臭味就扩散开，在密闭的环境中，尸臭味会越聚越多。古时候仵作验尸，都要喷醋焚香，驱散尸臭味。尸臭味闻多了对身体不好，还可能中尸毒。 　　现代医学认为尸毒是是在腐烂的动植物遗骸中含有的生物碱，又或者是各种致病菌。不管怎么说，通风很重要，特别是高度腐败的尸体。 　　我穿上工作服，戴上口罩、护目镜和橡胶手套，这才打开敛尸袋，等到尸臭味被抽走，味道没那么浓郁，才一点一点把尸体从敛尸袋中弄出来。 　　腐尸躺在工作台上，我拿出断掉的头颅，伤口比对了一下，基本吻合。 　　看着尸体，我想起在卧室中看到的照片，那么漂亮的女人失去生命变成一堆烂肉，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无法用语言描述出来。 　　“你安息吧，我会还你一个公道，抓到凶手。”我突然觉的要对尸体说点什么。 　　虽然才干了几天，我已经明白法医这份职业的重要，尽管很忙很累，但是很有成就感。 第18章 梦魇 　　还在法医学院的时候，一位工作多年的师哥回到学校，告诉我们法医是份苦差事。当时听了没多什么感觉，等到工作了， 才体验到这份工作有多苦。 　　一夜没睡，大脑昏昏沉沉的，眼皮有千金重，还要集中精力进行尸检，稍有大意，就可能错过重要线索，导致凶手逍遥法外。 　　放下死者的头颅，我拿起手术刀，在尸体身上做了一个标准的Y字形切口，切开肋骨，固定住切开的皮肉，肿胀的内脏暴露在我眼前。 　　因为腐败，内脏中充满气体，肿胀的非常厉害，味道就不用说了，把我眼泪都呛出来了。 　　我把换气扇调到最大档，依旧没办法把气体排空。我屏住呼吸，用手术刀划开胀大了很多倍的胃。 　　哧…… 　　只开了一个小口，大量的腐败气体喷射而出，还带着少量的尸液。肿胀的胃就像是破了洞的气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的干瘪。 　　还好我早有防备，躲开喷出的气体。就算穿着防护服，被喷中少说也要臭上一个星期。尸体腐败的臭味和其他味道不一样，沾上就很难去掉，用香水都盖不住。 　　我没有洁癖，不太在意尸臭味，但是我也不想成为黄鼠狼，走到那里臭那里。 　　足足等了一分半，腐败气体排完，我才能继续工作，用手术刀抛开胃。 　　看到胃容物我惊呆了，根本就不像一个消化器官，而是一个垃圾场，里面装满各种杂物，就是没看到食物。索性连肠子也检查一遍，没有发现食物，死者很长时间没吃过食物。 　　她被囚禁之后，凶手就没给她吃过东西。就她的状况，估计凶手杀她的时候，一点反抗都没有。就算凶手不动手，她也奄奄一息，离死不远。 　　我把她胃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大团的玩具填充物，像是棉花的物质，被胃液浸透，有一股酸臭味。 　　在这些棉絮中间，还有成团的卫生纸，都快化成纸浆，用手拿不起来，我用勺子一点一点舀出来。 　　我将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平铺在工作台上，拿过放大镜，非常仔细的寻找，只找到几片碎纸片。根本就拼不起来，还缺了很大一块。 　　“胃里的东西都在这里，我遗漏了什么？”我冷静下来重新思考，找到的碎纸片上都没有文字，显然重要的内容都被保存起来。 　　又检查了一遍胃内物质，注意到一团卫生纸，其他的纸团几乎成了浆糊。只有这一团基本保持完整，说明吞下的时间最短。 　　我把纸团夹到盘子里，用镊子一层一层的拨开，在最里面真的有一团纸。如果纸团没有被胃酸浸透，这绝对是个好消息。 　　慢慢的把纸团展开，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的难以辨认。拿到灯光下辨认，隐约看到一串英文，后面跟着一个数字。 　　用棉签把纸条弄干净，装进证物袋中。拿相机拍了一张高清照片，传到手机上发给武琳。 　　“什么情况？”武琳快速回复了我。 　　“在死者胃中发现，是她留给我们的信息。”我忽然看出一个单词，似乎是Death，英文死亡的意思。 　　“继续加油！”武琳再也没回复我，她这会儿一定很忙。 　　我放下电话，才注意到时间已经是中午一点多，一下感觉非常的饿。泡面都等不急了，脱下身上的行头，喝着热水，吃下一大包饼干，这才舒服一些。 　　吃饱了就犯困，还不到上班时间，我趴在桌子上，想要小睡一会儿 　　实在是太累了，闭上眼睛就睡着了，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法医室内冷冰冰的，意识逐渐苏醒过来，我想坐起来，沉重的身体纹丝不动。 　　我似乎遇到鬼压床了，从科学的角度解释叫梦魇，是因为过度疲劳所致，只要过上一段时间就会苏醒。 　　咯噔……咯噔……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高跟鞋有节奏的敲击地面，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第一反应是武琳回来了，挣扎着的要坐起来。感觉过了五六秒钟，我才反应过来，来人肯定不是组长，作为一名刑侦人员，绝对不会穿高跟鞋，行动不方便。 　　脚步声到门口就停下，停顿两秒钟后，咯吱一声，门被推开，一个人走进来。 　　我努力睁开眼皮，想要看清楚进来的是谁。但是眼皮太沉重，只是微微的睁开一个缝隙，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身形比较瘦小，看上去像是一个女人。 　　来人也在观察我，她走到我身边，轻轻的推了我几下。 　　我的心脏剧烈跳动，身上的汗毛都竖立起来，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进来的并不是警局的同事，而是一个心怀不轨的家伙。这时候如果她想杀我，我毫无反抗的能力。 　　好在我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她确定我是真的睡着了，她转身走向尸体。 　　靠！是冲着线索来的！ 　　咯噔……咯噔…… 　　听脚步声她走到工作台前停下了，接着就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她不知在解剖台上干什么！ 　　我怀疑自己被下毒，越是挣扎意识越清醒，但是身体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知道她在解剖台上干什么，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持续很长时间。 　　过了大概一刻钟，她停下手中的工作，大概目的已经达到。 　　“呵呵……”女人很开心的笑了几声，拿着什么东西走到门口，转身朝我摆摆手。 　　这是最后的机会，我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她的容貌，结果还是失败了，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像。 　　咯噔……咯噔…… 　　脚步声逐渐走远，消失在走廊尽头，法医室再次安静下来。 　　身体还不受控制，我又睡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我猛得从睡梦中惊醒，一下就站起来，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赶快走到尸体前，仔细检查了一遍，看上去一切正常，尸体身上什么都没少，我从胃里取出的东西也没少，都在工作台上。 　　难道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 　　可给我的感觉太真实了，我走到门口，发现房门虚掩着，的确有人在我睡着的时候来过。我肯定之前关好门，还特别检查过。 　　关键是这个人想要干什么？闯入法医室，肯定不是只看一眼尸体那么简单。 第19章 杀人帖 　　法医室里也不安了，以后要多留一个心眼。来人这次没有对我动手，不代表下次不会。我不害怕威胁，但是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去。 　　刚才来的人是谁？ 　　一组的人都在外面执行任务，警局里女人本来就不多，会穿高跟鞋的只可能是内勤。可惜我是新人，对局里的情况还不了解，和一组之外的人没有任何交流，能算上熟人的只有看大门的高大爷。 　　等等，局里还有一个外人，她也可能穿着高跟鞋。 　　我努力的把细节回想一遍，很遗憾，我根本就没有留意她穿的是什么鞋。就算这会儿去找她，肯定已经换鞋，什么都查不出来。 　　电脑还开着，我看屏幕上的时间，已经四点多了，我这一小觉竟然睡了两个多小时。 　　睡的姿势不对，浑身酸痛，活动一下身体，关节发出咔咔的声音。短暂的休息让精神好很多，重新穿上装备开始工作。 　　武琳等人一天都没有回来，等她回到警局，肯定要求我在第一时间交上尸检报告。可到现在我一个字都没写，必须加快速度。 　　高度腐败的尸体会增加工作难度，伤口不好辨认。黄英身上又有很多种外伤，有钝器击打的挫伤，皮带之类物品留下的鞭伤，各种烫伤，还有陈旧伤口，要把伤口统计下来，不能遗漏。 　　尸检也是一份体力活，忙碌了两个多小时，总算完成初步的统计工作。回到电脑前，把各种数据录入电脑中。 　　肚子饿的咕咕叫，我才完成一半，走廊上传来脚步声，有人来了。 　　咯吱…… 　　门推开了，我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是李飞。 　　“还没吃饭吧，我给你打包……”话还没说完，他闻到房间里的尸臭味，瞬间表情变的很精彩。他还想坚持一下，又往前走了两步。 　　“受不了就别勉强，吐在我这还得我打扫。”我淡淡的说道。 　　李飞冲我摆摆手，捂着鼻子跑出去了。 　　房间里不是单纯的尸臭味，内脏腐败散发的是另一种臭味。各种气味混合在一起，就像是魔鬼调制的一杯烈性鸡尾酒，一般人都受不了。 　　我保存了电脑中的文档，顺便做了一份备份。这才伸个懒腰，走出法医室。 　　李飞在走廊上扶着墙壁大口喘气，眼泪呛出来了，脸憋得通红。我轻轻的拍了他后背几下，让他舒服一点。 　　“你这是什么味？”李飞缓过神来抱怨道。 　　“习惯就好。”我接过他手中袋子，里面的散发出食物的香味，让我嘴里的口水快要流出来了。 　　“你就在这吃？”李飞捂着鼻子，就算在走廊里，还是能闻到法医室里散发的恶臭。 　　“没时间了，将就一下就行。”打包的餐盒中是小笼包，我一口就吞掉一个，问道：“你们那边什么情况？” 　　“唉！”李飞叹口气说道：“这次麻烦大。方叔打听不到消息，租房人余波也没找到。走访周围的居民也没收获，可以说到现在为止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这在我意料之中，武琳等人弄错了方向，黄英的死发生在小夕死亡之前，他们更应该关注的是小雯遇袭一案，毕竟她目前唯一接触过嫌疑人。 　　李飞的话没说完，没有案子的侦破是一帆风顺，在侦破过程中总会遇到各种问题。目前这些状况只能算是一个小挫折，说不上是麻烦，他肯定有话没说。 　　“还有什么坏消息，你都说出来，让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什么都瞒不过你，你真不应该当法医，应该去当侦探。你自己看吧！”李飞拿出手机，点开浏览器递给我。 　　我一口吞下手上的包子，拿过手机一看，页面是国内非常大的一个论坛，每天的浏览量惊人。 　　李飞已经替我打开帖子，标题是――818我市接连发生的恐怖凶案，连环杀手可能就在你身边！ 　　标题就很吸引眼球，我往下看，帖子把案子描述的非常恐怖，胆小的看到一半就吓到了。 　　我还没看完，李飞就催促道：“又没让你看帖子，快往下看。” 　　“下面看什么？”我把帖子拉到最下面，已经有一百多页回复，至少有上万条回复。 　　我惊呼道：“这个帖子这么火？” 　　李飞无奈的说道：“已经转发的到处都是了，在市里流传开来，弄的人心惶惶，上面对此很不满，要求必须尽快破案，给市民一个交待。” 　　“波哥生气了？” 　　李飞摇摇头，手往上一指说道：“省厅和市里的领导，波哥都扛不住。” 　　“技术人员呢？”我问道。 　　“他们正在联系网站，暂时屏蔽或者删除这个帖子，对于网上转发的内容，就无能为力了，估计半个城的人都看过了。”李飞有些无奈的说道。 　　“不能删除帖子！”我有仔细看了一遍帖子，作者对两起案子的现场细节描述的非常到位，很有可能到过现场。目前只有警方知道两起案件有关联，甚至还可以缩小到很小的范围。作者凑巧出现在两地可能性极低，虽然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但我更愿意相信他是专程赶到现场，可能还拍了照片。 　　听了我的分析后，李飞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发帖子的人有嫌疑？” 　　“什么叫有嫌疑，可能就是凶手好么！” 　　“靠！”李飞怪叫一声，一边奔跑一边拿着手机打电话，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又剩下我一个人，我吃着小笼包，思考凶手为什么这么做。在谋杀历史上，狂妄自大的连环凶手不少，大名鼎鼎的十二宫杀手就曾挑衅警察。但是像他这样，把整个行凶过程讲述给大众看的可不多。 　　凶手这么做肯定有目的，他到底想要干什么？让市民都生活在恐惧当中？似乎并不是这样。给我的感觉是他更宣传什么…… 　　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包子就吃完了，把餐盒扔进垃圾桶，我回到法医室继续完成报告。 　　铃…… 　　刚打完一行字，手机响了，接起来就听李飞气喘吁吁的说道：“副真是服了，你太厉害了，网络中心的技术员发现帖子有问题，正在追查IP地址，这个混蛋总算露出了马脚。” 第20章 疯狂的记者 　　“等你的好消息。”我挂了电话，没好意思打击他，嫌疑人竟然敢发帖，事先会做好防范措施，伪装IP，无法追查到准确的IP地址。又或者在网吧发的，查到也没用。 　　验尸报告才完成一半，我必须加快速度，今晚不能再加班了，我要回去美美的睡上一觉。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想念我的床！ 　　又忙碌了一个多小时，敲下最后一个句号，总算是完成验尸报告。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错别字，数据也没遗漏，打印了一份出来。 　　长出一口气，时间已经是七点多了，超过下班时间一个小时。 　　“唉，加班费啊！”我把工作台上的工具清洗干净，整理好。一个人把黄英的尸体撞进停尸柜中，法医室内的空气好多了。 　　等完成这一切，我才注意到楼上传来嘈杂的人声，像是冲进来上百人，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我锁好法医室的大门，拿着验尸报告走到一楼大厅，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大厅外面黑压压的都是人，大门都快要挤破了。几名男警察在维持现场秩序，快要招架不住了。 　　门外的人不是手里拿着话筒，就是肩膀上扛着摄像机，都是记者。这种场面我只在所谓的明星见面会上看到过，难道有明星小鲜肉被大妈举报被抓进来了？今天实在是太忙了，没注意局里还有其他行动。 　　我走到侧门，这边人少点，咬咬牙还能挤出来。我刚推开门，门外的记者喊道：“你了解两起凶案吗？目前案件有什么进展？有嫌疑人了吗？” 　　“这个……”我刚张开嘴，又一个话筒塞到我面前。 　　“城里的民众人心惶惶，警方什么时候召开发布会？有通稿吗？” 　　“案件的负责人是谁？什么时候能破案？” 　　记者在提问的同时，照相机的闪光灯闪个不停，我的眼睛都快要被闪瞎了。 　　我大声说道：“我昨天才报道，无法回答你们的问题……” 　　记者根本就不听我解释，还有更多的人往我这边挤过开，就算换成熊森，他都不一定能挤出来。 　　“都快忙死了，你还跑出来添乱。”身后传来武琳的声音，接着有人拽着我的衣领，硬把我拽回来。 　　“下班了，我要回家！”我整理好衣领，有些气愤的说道。 　　“没人通知你吗，半小时之后，大会议室开会，所有和案件有关的人员必须到场！” 　　完了，回不去了，我有预感，开完会之后，迫于压力，一组要力进行侦破，今晚又不用回去睡觉了。 　　武琳穿着制服，记者发现她的警衔高一些，更加疯狂的往这边挤，想要采访。 　　“你们不着急，过一会儿会有专人来回答你们的问题。”武琳简单的敷衍一句，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发觉我没根上，回头嗔道：“走啊，还愣着干什么？你喜欢被他们围观？” 　　“出去吃个晚餐行不？”我的要求也不过分，就是吃一顿正式的晚餐。 　　“你看这情况还能出去？”武琳有些疲惫的说道：“晚饭已经准备好，去办公室吃吧。” 　　武琳没说吃什么，既然是警局提供的，能比泡面好我就满足了。 　　走在楼梯上，武琳轻声对我说道：“你今天辛苦了？” 　　我愣了一下，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武琳对我的态度缓和了许多，竟然开始关心我了。 　　看我在发呆，她又解释道：“李飞都和我说了，你工作很辛苦，还为破案提供重要思路，我已经把这些情况都报告给波哥，在一会儿的会议上他会对你提出表扬。” 　　“呃……都是我应该做的。”我只想做个低调的小法医，没想到上班没几天就吸引领导注意。 　　“你太谦虚了。”武琳柔声说道：“之前我对你的态度不太好，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就是这样的人，并不是针对你。” 　　“为什么？”我问道。 　　“什么为什么？”武琳反问道。 　　“就是你之前……” 　　我话没说完，武琳说道：“见你第一面，我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和我过去抓到的凶徒很像。现在看你顺眼多了，可能是我最近一段时间太累了。” 　　女人的直觉果然可怕，如果她追查下去，我的秘密可能就保不住了。好在我已经取得她的信任，以后小心一点就好。 　　武琳走到一组办公室，推开门一看，除了李飞人都在。每个人看起来都很疲惫，他们在外面跑了一天，肯定比我还累，刑警这份工作也不好干。 　　“吃饭吧。食堂特别加餐，里面有鸡腿！”方叔打开桌子上的保温箱，从里面拿出一盒快餐。 　　熊森迫不及待打开餐盒，拿出里面的鸡腿，一口就吞掉多半个，看样子真的很好吃。 　　看的我嘴里也流口水，拿一盒大吃起来。一时间办公室没别的动静，只有吃饭声。 　　用了五分钟的时间，我们风卷残云一般把食物一扫而光，只剩下李飞的一份还在盒子里。 　　我打了一个饱嗝，吃多了，有点撑得慌。 　　武琳擦擦嘴说道：“都吃饱了吧，那就聊聊案子。这次和我们过去查的案子不一样，凶手明显有计划有目的，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 　　金磊分析道：“帖子如果真是凶手发的，他的目的似乎就是让我们难堪。” 　　“会不是有仇？”方叔说道：“一组抓过不少穷凶极恶的家伙，可能有人跑出来了，又或者是他们的朋友。” 　　“有这个可能。”武琳说道：“金磊用电脑筛查一下，看看有没有符合条件的目标。” 　　“没问题，明早给你结果。”金磊相当自信。 　　我想提醒她小雯的事，像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一般，武琳也想到了，说道：“画像专家马上就到，她精神状态也很稳定，画像是我们第一手资料，等到画像完成，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嫌疑人给我找出来。” 　　这条线是的对的，虽然没有证据，但我的觉得小雯的很多举动都很反常，她有嫌疑，画像是很好的验证办法。根据她的画像，能找到嫌疑人，说明小雯没有问你。要是根据她的画像找不到嫌疑人，她就有故意包庇的嫌疑。 　　“时间差不多了，上去开会吧。”武琳打断了我的思路。 第21章 限期破案 　　到了会议室门口，武琳特别提醒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这可不是一般的会议。” 　　进去一看，波哥早就到了。作为专门分管刑事案件的领导，都坐在旁边，中间空出三个位置，留给领导。 　　门口附近空出一排座位，是留给我们的。武琳拉开椅子坐下，我坐在最后一个位子。房间里也没有人说话，气氛有些压抑。 　　我刚想喝口水，走廊上传来脚步声，很多人向这边走来。 　　推开门的是闫副局长，身后跟着一人穿着便服，一副官相，应该是市里的领导。他身后跟着一人穿着警服，但是警衔很高，并不是我们局的人，肯定是省厅派的人，竟然这么快就到了。 　　两人坐好，会议就开始了。 　　波哥把两起案件的调查进度详细介绍一遍，市领导没说话，省厅的人问道：“谁负责验尸，新发现的尸体尸检有结果了吗？” 　　我正在走神，随着波哥的讲述把案情又梳理一遍，总感觉少了很重要的一环，单靠凶手的提供的血迹，才将两个案子联系在一起，有点牵强。关键是我在黄英胃中发现的纸条，弄清楚纸条上的内容，或许就能找到凶手。 　　“叫你呢！站起来！”看我半天没反应，金磊推了我一下。 　　“我？” 　　“这么年轻的验尸官？”省厅的人惊讶的说道。 　　市领导问道：“太年轻了，这么大的案子，经验丰富的专家呢？” 　　闫副局长开口说道：“别看他年轻，非常厉害，已经为破案提供了很多线索。并且还是多面手，各方面都懂。追查帖子IP的点子就是他想出来的。” 　　省厅领导的口气立刻就变了，温和的说道：“看不出来，年轻有为，后生可畏啊，刚工作就遇到大案子。” 　　我拿出准备好的验尸报告，问道：“可以开始了吗？” 　　闫副局点点头说道：“你讲！” 　　我照着报告念道：“被害人黄英，现年25岁，死亡七天左右，颈部被利器砍断，头部分离，颈部多处外伤，皮下有出血，说明系生前损伤，亦是唯一致命伤。凶器为现场发现的砍刀和锤子。尸体身上发现多处烧伤痕迹，伤口处检测出有塑料和蜡烛成分。尸身上还有多出刀伤，最深5CM，宽1CM，凶器在现场没有找到。病理检查脏器均有不同程度损伤，其中肺部有楔形出血，肺泡坏死，疑为身前遭受毒打所致。在死者双腿……” 　　我才念了一半，上面的领导就坐不住了，市领导打断我说道：“行了，别念了，实在是太惨了，凶手简直就是魔鬼，你们必须尽快抓住他！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必须破案！” 　　省厅的人说道：“三天是不是有点太短了，他们压力太大，再宽限两天？” 　　“三天！必须三天破案！”市领导说道：“你也看到外面的记者了，现在市居民都在关注案子，已经人心惶惶，不尽快破案，各方面都会受到影响，造成巨大损失。” 　　“可是三天……” 　　“三天必须破案！”市领导嘶吼道：“逾期不能破案，将从上到下追究所有人的责任！” 　　武琳怒道：“三天根本就不够用，凶手早有准备，怎么可能……” 　　闫副局面无表情的说道：“三天就三天，如果三天抓不到凶手，我辞职！” 　　“好。”市领导答应了。 　　武琳惊讶张大嘴巴，自语道：“怎么……怎么……会这样？” 　　“你们继续，破案我不懂，就不干扰你们了。希望你们能按期破案。”市领导得到想要的结果，起身离开会场。 　　等到他走远了，省厅的人才说道：“老闫，你太草率了，我还能为你争取几天的时间。” 　　“三天就三天！”闫副局淡淡的说道：“凶手是个疯子，三天抓不到他，肯定会再次作案，会出现新的被害人。”的 　　“可是三天……” 　　“不要再纠结时间，说案子吧。”闫副局问道：“听说你们有了新线索？” 　　波哥说道：“网上的发帖人可能就是凶手，技术员追踪到IP地址，李飞已经过去了。画像专家也来了，我们会紧抓两条线，嫌疑人跑不了。” 　　闫副局的视线落到金磊身上，问道：“你是计算机专家，为什么没跟李飞去？” 　　“等开完会我就赶过去，我把两起案发地点和的IP地址显示的网吧做了一个标记。大致划出一个活动范围，嫌疑人肯定就住在这片区域内。”金磊拿出他早就准备好的地图。 　　“这片区域可不小，需要人手吗？”闫副局问道。 　　“暂时不需要！”武琳说道：“网吧可能只是一个中转站，轻举妄动会打草惊蛇，我们一直在关注网上的帖子，等他更新。” 　　闫副局点点头说道：“也是一个法子。还有要汇报的吗？没有就散会，时间宝贵。” 　　“我还有个发现。”我低声说道：“尸检的过程中在死者胃部发现一个纸条，死者知道自己要死，专门保存下来，可惜因为胃酸的腐蚀，字迹模糊不堪难以辨认，正在想办法复原。” 　　波哥问道：“是什么纸？” 　　“像是超市打印的小票，我已经取样，正在鉴定成分。” 　　“小伙子好样的！”闫副局称赞道。 　　“对了，我还有一个疑问。”我说道：“在小夕家，我和组长和嫌疑人有过接触，第二嫌疑人为了掩护同伙逃跑，向我们扔了爆炸物。从现场提取的残留物分析，是一种擦炮。我上网查了一下，是一种叫做‘手雷’的儿童玩具。” 　　“手雷？”听到这个词，闫副局和波哥的眼睛都瞪得圆圆的。 　　我赶快解释道：“外形是塑料的，看起来和手雷差不多，里面是一个大擦炮，拉动拉坏，擦炮就会点燃，扔出去过一会儿就会爆炸。很像真手雷！每个小学门口的商店都有卖。” 　　“这么危险的东西竟然是小孩玩具！真是为了钱什么都卖！”波哥咒骂道。 　　显然他理解错了，我补充道：“小夕家附近的商店里不卖‘手雷’，我的意思是应该多加一条排查信息，嫌疑人随着携带玩具，说明他可能住在学校附近，或者他有一个上小学的孩子，还是男孩！” 第22章 催眠 　　“这些地方都有学校。”金磊在地图上再次做出的标记，在范围中共有五所小学。 　　我看了一眼地图，并没有减少工作量。每个学校附近都有中大型小区，都是所谓的学区房，想要从这些人中找出嫌疑人，和大海捞针差不多。 　　武琳说道：“把其他线索都补充上去，先从标记最多的地区开始查。” 　　“被害人小夕的公司在这个位置，租房子的余波在这一带活动……”金磊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把有关的点标记在图上。 　　地图上出现各种颜色的点和圈，有些标记很近，甚至边缘会重合在一起。 　　“把小雯的单位也标记上。”我低声说道。 　　“OK！”金磊查看资料后把小雯单位标记好。 　　这个点出现在地图上中间的位置，没和任何标记重合。众人都没在意，扫了一眼就没再看。 　　武琳多看了一眼，大概也觉得没价值，将视线转向别处。 　　和他们正好相反，我觉得这个点很有问题。如果把小雯公司的位置看成中心，标记最为密集的两块区域正好位于它的两侧。从地图上看，正好有两条主干道贯通这两个区域。一下就将两起凶案联系起来。 　　波哥称赞道：“这个方法挺好，很直观，这个办法可以推广。” 　　闫副局点点头说道：“时间不早了，如果没有问题，散会！” 　　没人说话，闫副局和省厅的人一起离开会议室。 　　“三天的时间，你们抓紧，有困难和我说，我给你们解决。”波哥低声说道：“你们也不想看到闫副局辞职吧。” 　　武琳站起来坚定的说道：“三天一定破案！” 　　“行了，你跟我走，画像专家来了，今晚要把草图弄出来。你安排一下其他人的工作。”波哥先走了。 　　“刚才会议上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我就不说了，心里都有数就行。”武琳安排道：“金磊你盯好网上的帖子，尽快去和李飞汇合，有嫌疑人的消息，立刻跟我汇报。老方你继续盯着余波这条线，一定要把这个人找出来。熊森自由活动，不管那一方需要支援，你要立刻赶到现场。至于冷锋，你的活都在法医室，我就不安排了。” 　　“是！”众人答应一声，各自行动起来。 　　武琳急匆匆走了，她现在特别需要小雯的画像，她是本案唯一的目击者，有了画像，就算只有七成相似，找人也会变得容易一些。 　　我跟着他们走出会议室，记者还没有散去，在大厅里等着，想要挤出去不容易。警局有没有后门，一楼的窗户都有防盗窗，我想看他们怎么离开。 　　走到二楼走廊尽头，熊森打开窗户，楼下都是杂草，三米外是一道矮墙，翻过去就是街道，夜深了，行人很少，偶尔有一辆车开过。 　　熊森抓着窗框，轻轻一跳就翻过去，踩着一楼窗户防盗窗，几下就到了地面，几步穿过草丛，爬上矮墙，很轻松的翻过去。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熊森那么大的块头，竟然如此敏捷，用时不到一分钟！ 　　接着金磊和方叔跳下去，速度也不慢，冲着我招招手就离开警局。 　　熊森的身手好可以理解，金磊一个玩电脑的技术员，方叔快要退休的老头子都有这么好的身手，之前小看他们了。以此类推，李飞的身手也不会为弱，作为队长的武琳应该更强。 　　看来以后要加强锻炼了，我是一组中最弱的一个，这对我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我不争最强，但也不会做最弱。 　　目送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我也该去工作了，在回实验室之前，必须去看看画像的进展。 　　武琳没告诉我画像的位置，不过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楼里人不多，很容易就找到。再考虑画像需要一个相对舒适的环境，很可能是在值班室或者休息室。 　　顺着楼梯上到五楼，只有这一层走廊还亮着灯，隐约能听到对话声。为了稳妥，我给武琳发短信说明意图。 　　半分钟后就收到她的回复，就一个字――行。 　　走廊很安静，一楼大厅喧闹的人声到这一层声音小多了。我走到门口，听到一个很温柔的女声说道：“放松，你现在很安，你在一个绝对安的环境中，顺着我的声音深呼吸，吸气，吐气……” 　　上级不仅派来画像专家，还有心理学专家。目前对于催眠这种的治疗手段是否真实有效还有争议，估计是最后的手段。如果小雯说不出嫌疑人的相貌，就只有用催眠。 　　我试了一下，房门并没有锁，我慢慢打开门，从缝隙向里看。 　　房间不大，摆设很简答，有一张单人床和两个单人沙发。小雯躺在床上，双手放在小腹，这个姿势能让她有安感。 　　床前椅子上坐着一个女人，喘着一身职业套装，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一个侧脸。看上去并不漂亮，但是给人很舒服的感觉。吸引我的是她的气质，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知性气息。 　　武琳坐在沙发上，身边是有中年男子，看不清楚长相，但是头发已经白了大半，年龄在五十岁左右。脚边放着一个画夹，磨损的很厉害，用了有些年头了。 　　一看就是老专家了，比起现代技术，我更愿意相信这些人。刑侦系统可以说藏龙卧虎人才辈出。大学里见过一位足迹追踪方面的老专家，没受过专业教育，祖上都是猎人，光听脚步声，就能确定门外走过是男是女，身高体重都能猜中，误差极低。 　　心理专家准备的差不多了，柔声说道：“听着我的声音，回到你最恐怖的记忆中，你不用害怕，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小雯的呼吸变得很急促，额头上冒出密密的汗珠，表情有些狰狞。 　　“放松，你很安，没人能伤害你……”心理专家的引导逐渐起了作用，小雯再次放松下来。 　　“差不多了，可以画像了……”心理专家轻声说道。 　　画像专家展开画夹，刚拿出笔，突发变故，小雯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啊！我错了，不要杀我，我听你的话，我不会背叛组织！呜呜……”一边说一边哭，还没说完就哭的说不话来。 第23章 疑点重重 　　“这是什么情况？”武琳没想到心理治疗都会引发意外。 　　心理专家解释道：“出了点意外，我没想到她最恐怖的回忆并不是遇到嫌疑人的时候。” 　　“啊，还有这种事？”武琳很惊讶。 　　“啊，我真的不敢了，不要杀我！”小雯激烈的挣扎，手脚并用，想要把什么东西推开。 　　我在门外盯着小雯的表情，起初我以为是装的，她故意作梗，不想完成画像。观察了一会儿，我改变了看法。小雯的身体瑟瑟发抖，她真的很害怕，这种身体的真实反应演不出来。 　　小雯的问题更大了，我看过她的资料，在正常家庭中长大的乖乖女，简历上没有任何问题。可是从她刚才喊出几句话来看，她被人挟持过，还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段经历是她心底最可怕的回忆，对她会有很大的影响。 　　“快把她弄醒。”武琳不想小雯再出问题，今晚必须完成画像。 　　“这段记忆对她刺激太大，不能直接把她唤醒，我先让她安静下来。”心理专家进行引导，小雯逐渐平静下来，靠着墙壁，身体卷缩成一团，像个婴儿一样。 　　“呼……”心理专家长出一口气，擦掉额头的汗珠，抱怨道：“给我的资料中怎么没有这一段经历，差点出大问题。重新唤起她心底的恐怖回忆，可能会导致她精神出问题。” 　　武琳也懵了，对于小雯的经历，她只知道档案上记载的内容。 　　画像专家问道：“还能画吗？” 　　“最好休息一下，等她醒来，观察一下她的精神状态再说。” 　　“我们时间不多了。”武琳说道：“能不能想想办法，今晚就完成草图。上级只给我们三天的时间破案。” 　　“那观察一下再说，如果半小时之内她能平静下来，还有可能。”心理专家看着小雯的脸，一点血色都没有，苍白如纸。 　　房间里安静下来，三人都在盯着小雯。 　　之前我认为小雯可能是知情人，故意隐瞒了重要的内容没有说，可从刚才她喊的话来分析，并没有这么简单。她提到‘不要杀我’、‘组织’，听着像是犯罪组织。她在那段时间里都经历了什么？ 　　武琳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屏幕，拿着手机走出来。 　　电话是李飞打来的，一个不太好也不太坏的消息。李飞检查了服务器记录，的网上的帖子确实是用网吧的网络发的，但不是用电脑，而是用的无线网络。网吧的监控拍到一个在门口徘徊了很长时间的黑影，正是在发帖时间。只是因为距离和角度，没有拍到正面。 　　“可以调动附近路口的探头，银行ATM机的也行，总之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要弄到他的正面。”武琳放下电话，才看到站在走廊上的我。 　　“你怎么在这？” 　　“我和你说……” 　　“我想起来了。”武琳说道：“你要没事的话，早点回去休息。” 　　我开门见山的说道：“小雯有问题，应该调查她的背景。” 　　武琳点点头，“我会找人核实。” 　　“哦。”我轻声应了一声。 　　武琳回到房间，过了一会儿，总算有一个好消息，小雯平静下来，可以继续进行引导。 　　心理专家柔声说道：“时间回到两天前，你在中午见到一个男人，还记得他的样子吗？” 　　小雯迟疑了两秒钟，轻轻点点头。 　　“那你可以描述一下他的样貌吗？” 　　“可以。”小雯轻声回答道。 　　画像专家立刻打开画夹，准备开工。武琳总算可以轻松一下，嘴角一弯，微微有点笑容。 　　“他穿了一件西服，很合体，款式很奇特，不像是买的。年龄三十多岁，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 　　小雯越说越多，描述的很仔细，专家拿着笔快速在纸上画，一切进展都非常顺利。 　　我又听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问题，准备回到法医室继续研究纸条。 　　走到楼梯口，我忽然停下脚步，想到一个问题。小雯说的太详细了，中间没有任何停顿，完不用思考。但是在一天前，她因为恐惧一点都不记得嫌疑人的样子。 　　或许是专家的催眠起了作用，或者根本就是的装出来的。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都在故意在拖延时间。 　　等到画像草图出来，就能弄清楚她的意图了，没必要再浪费时间。 　　我回到实验室，继续对纸张进行分析。我提取一小块纸张，添加试剂后放入光谱仪中，等了一会儿，结果就出来了。在纸张中发现特殊的苯酚类物质，是一种无色染料。 　　基本上可以确定在胃中发现的是一张小票，超市、酒店、银行、电信、医疗等行业广泛使用的热敏收银纸。这东西有个好处，保存期长使用过程中不用打印耗材，不用碳带。但也有缺点，显色的字迹不稳定、易消褪，导致文件内容难以辨认。 　　我查阅了大量资料，没找到能让热敏纸上字迹恢复的办法。有一个意外发现，制造商为了让纸看起来很白，添加过荧光粉。在业内已经很普遍，只是量的大小不同。而这张小票上的荧光粉含量很低。 　　为了万无一失，我打电话给热敏纸生产厂，找到厂里的专家。在他的帮助下，我有个重大发现，这张热敏纸来自国外。 　　他告诉我一个非常冒险的方法，用火在纸张背面加热，纸张会变色字迹会重新显现出来，几秒钟后字迹就会消失，热敏纸会被彻底摧毁。加热到什么程度也需要经验，温度不够，字迹显不出来。温度高了，纸张会被点着。 　　这么做有点冒险，我一个人做不了主，只有打电话给组长。 　　铃声响了三声就被接起来，我还没开口，武琳说道：“一切都很顺利，草图完成了！” 　　“我有个好消息。”我把显字方法报告给她。 　　“你等我着。”武琳直接挂了电话，十分钟后她出现在法医室的门口。 　　法医室里的尸臭味已经很淡了，对我来说没什么，因为我早习惯了。但是对别人来说，还很难闻。 　　武琳只是皱了一下眉头，说道：“纸在哪？快点开始。” 　　我把小票拿出来，点燃酒精灯，准备烘烤小票。武琳在旁边拿着相机，字迹一出现，她就拍照。 第24章 作死的女记者 　　我用夹子捏着小票，在酒精灯上方，上升的热气使得小票轻微摇摆。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字迹显现。 　　“太高了，低一点。”武琳催促道。 　　我很小心往下降了一点，证物灭失的后果很严重。 　　“降这么点有什么用！”武琳压着我的手，直接往下压了十厘米。 　　“小心……”我话还没说完，小票就变色了，字迹显示出来。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我迅速把收抽回来。 　　还是晚了，小票中间的位置彻底黑了，散发着烧糊的味道。再慢一点，小票就烧着了。 　　武琳拿过看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是我的错，我太心急了。” 　　我拿过放大镜，打开白光灯，小票上显示出一串数字夹着英文，是小票打印的日期。时间是一个半月之前。按照时间推算，大概就是黄英被囚禁的时间。 　　“稍等。”武琳拿起手机打了几个电话，调查黄英的出入境记录，很快就得到答复，黄英就没有办过护照，根本不可能出国。 　　看来我猜对了，小票是嫌疑人的。这是黄英唯一能取得的凶手信息，她用这种方式抗争。可惜小票上最关键的内容看不到了，我很想知道凶手买了什么。最关键的地方也看不到了，如果嫌疑人用信用卡或者银行卡支付，小票上会留下后几位数，直接可以查到本人。 　　“这里好像还有价钱，四百……美元……买的这是什么东西，这么贵？”武琳叫道。 　　我凑过去一看，还真是四百美元，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要知道在国内大火的苹果手机，五六千一台，在米国也不过是几百美金。 　　“要不再烧一次试试。”武琳很不甘心。 　　“算了，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再烧小票就成灰了。虽然已经毁了，好好保存下来，说不定会有奇迹。 　　武琳用相机拍下照片，拍的非常清楚，确定没有问题，把相机还给我。“一会儿照片导出来发我一张，我先走了。” 　　“慢走！”我送她到门口，武琳的心还在画像上，不看到结果，她不会安心。 　　武琳走了几步，停下来转身说道：“你也很累了，今晚就不要加班，早点休息，回家不可能。法医室又湿又冷，你可以到上面办公室睡。” 　　“好！”我轻轻点点头，武琳竟然关心我，有点不可思议。 　　看着她的身影到楼梯口，我才回到法医室。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本来没感觉，听她一说，顿时觉得又累又困，一个劲的打哈欠，流了好多眼泪。 　　把烧坏的小票收好，关了电脑。顺手拿起旁边的空气清新剂，对着工作台喷了小半瓶，房间里弥漫着柠檬的清香。我这才锁门离开。 　　走到楼梯口，我才意识到不对劲，尸臭味对我来说太普通了，我从没的使用过空气清新剂，莫非潜意识里希望武琳再来？ 　　“肯定是困糊涂了！”我很快就否定这个念头，一个刚见面就对我充满敌意的家伙，我怎么会在意她的感受。 　　路过大厅看了一眼，记者走了一些，局里的宣传科的人给他们发了通稿。大部分记者都对通稿的内容不满意，但还是得有人回去抢先发头条。留下的人的都在等新闻发布会，或者用自己的关系弄到点内部信息。 　　记者也不容易，这份工作也很危险，反应社会现实，揭露黑暗面，曾经很受人尊重。进入互联网时代，记者就变了，为了博取点击率，稿子的标题都要吸引眼球，很多与内容都不相符。这几年更是变本加厉，不止一次弄出过假新闻，甚至把国外专门骗人的洋葱新闻当作真新闻发出来，脸都丢出国了。说是记者，还不如说是狗仔，只会追逐热点。 　　特别是这个案子，记者也在推波助澜，帮助凶手扩大影响。可能凶手都没想到会弄的满城皆知，这会儿正躲在暗处笑。 　　“这位小帅哥，请你等一下。”一名女记者挡住我的去路。 　　我抬头一看，女记者穿了一身红色套装，贴身的设计勾勒出她火爆的身材，那些美妙弧度下的弹性让人心跳加速。极品的身材再加上她精致的五官和一头黑色长发，非常勾人。 　　她绝对是故意穿着这样，这个女人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你这是在找死！”我提醒她一下，抬腿绕过她。 　　女记者愣了一下，她大概没意料到我会不搭理她，她绝对不是第一次用美色这一招了。 　　“等一下，小法医。”女记者再次挡在我面前，伸出白皙的手掌说道：“我叫苏静，法报的记者，可以认识一下你吗？” 　　苏静很聪明，她没提采访，说的是认识，这是要长期发展。 　　“你怎么知道我是法医？”我没握她的手，冷冷的问道。 　　她一点都不觉得尴尬，收回手笑着说道：“当了这么多年的记者，我还是有点关系。我知道重案一组原来的法医休长假了，等他回来也不会留在一组。新来的法医是才毕业不久的高材生。警局里就你看着年轻，不是你会是谁？当然最关键是我鼻子很厉害，我闻到你身上的气味了。” 　　我拉起衣服嗅了嗅，只闻到淡淡的空气清新剂味，这能说明我是法医？ 　　苏静得意的说道：“我说的是臭味，女人对臭味总是很敏感。” 　　“哦。”我轻声应了一声，不打算接她的话。 　　“你不要这样。”苏静娇嗔道：“主编把任务分给我，我也很为难。你们的规矩我懂，我绝对不打听和案子有关的事情，你就稍微透露一点周边消息，让我回去写篇稿子，好和主编交差。” 　　这女人很难缠，她不会轻易放过我。再和她纠察下去，不小心就会泄漏案情，她在添油加醋写一番，她完成任务，我的麻烦就大了。 　　“我给你找个人来，她知道的比我多。”我想到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把她交给武琳。我很期待她看到组长万年不化冰山脸时的表情。 　　“真的，那太谢谢你了。”苏静冲我一笑，她的眼睛会勾人。 　　“谁找我？”武琳收到我的短信，急匆匆赶下来。 　　“是你！”苏静看到组长脸色一变，这两人早就认识。 第25章 嫌疑人画像 　　武琳很不客气的叫道：“狐狸精，这次你又要使什么坏？” 　　“我只是做好我的工作，你要是心里没鬼，根本就不用在意我。”苏娜微微一笑说道。 　　“你就这点小伎俩，用不正当的手段获取信息，这次看来你没戏。”武琳讥讽道。 　　“那可未必！”苏娜朝我抛了一个媚眼，说道：“你们警方如果能披露信息，我的工作也轻松一点。” 　　我冷声说道：“对于正在侦破中的案子……” 　　“行了，我知道。”苏娜打断我的话，把一张名片交到我手中说道：“这是我名片，有空给我打电话，随便聊聊。” 　　这女人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竟然当然武琳的面给名片，看我不接，直接塞进我的衣兜里，转身就走了。 　　从两人的对话就能听出个大概，她们不是简单的关系不好，肯定还有过节。两个人都不好惹，夹在中间会很麻烦。 　　苏娜还没走远，武琳很大声的对我说道：“这女人不是个好东西，局里不少人都被她坑过，你理他远点。” 　　“好，可她的衣服……”话还没说完，武琳也走了。 　　我有点无语，找个地方睡觉都能惹出事来，快步回到一组办公室，把三张椅子拼在一起，成了一个小单人床。 　　办公室里很安静，素白的月光从窗口倾斜进来，正好落在我身上，睁着眼睛就能看到一片朦胧的月色。 　　法医这份工作还真和我之前想象的不太一样，广工作量来说，至少是我预计的三倍。 　　我的眼界也不一样了，上学的时候知道每个城市每天都有刑事案件发生，没想到命案也这么多。 　　不想了，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合上眼皮没多久就浮现出苏娜的形象，她一身红衣的样子太惹眼了。 　　凶手未必就喜欢穿红衣的女人，他已经模仿过一次，理论上不会再做第二次。可是苏娜太惹眼了，万一凶手临时起意…… 　　我都不敢往下想了，再出现一名被害人，还是知名记者，警局要被口水淹没。我拿起手机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你最好的换一身衣服。” 　　“不好看么？”苏娜立刻回复了我，还附带一个笑脸。 　　既然她都能打听到我的名字，一定也清楚红衣的风险，对于只见了一面的人，我已经做到仁至义尽。 　　我放下手机，准备睡觉。 　　叮！手机又响了。 　　拿起一看，苏娜又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你喜欢我穿什么样的衣服？”后面加了一个飞吻的表情。 　　我不打算回复她，把手机调成无声，闭着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一觉足足睡了八个小时，等我再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 　　“你睡的可真香，我好羡慕。”李飞说道。 　　我坐起来一看，人都回来了，围着我坐一圈，都在看我睡觉。 　　“你们怎么回来了？”我赶快坐起来，发现身上披着一件警服，不知道是谁的。 　　熊森说道：“组长叫我们回来，画像弄好了。” 　　金磊就说道：“咦，这件衣服好像是组长的。” 　　“武琳来过？”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拿起警服一看，就知道是武琳的没错。作为一组唯一的女成员，她的制服是最小号的。 　　衣服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具体也说不出是什么味道，闻着很舒服。 　　我正要把制服挂起来，武琳推开门走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她就当没看见，只是表情有点不自然，打开手上的文件夹说道：“在心理专家的引导下，小雯配合画像专家制作出嫌疑人样貌，每人一张草图一张3D面目图，今天的工作就是把画像上的人找出来。” 　　“能不能给我一份？”我很想看看小雯描述的犯人是什么样。 　　武琳直接从文件夹中拿出一份递给我，不得不感叹一下警方的专家，做的太像了，逼真程度快赶上照片。 　　画像中的男人穿着得体的西装，虽然只是一个大概轮廓，看上去就不是普通货。男人三十多岁，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上去很思维。草图上男人的五官特别清楚，只有少数几处修改，说明小雯描述的非常准确。 　　武琳看我盯着画像发呆，问道：“你发现什么了？” 　　“没有。”我回过神来说道：“只是看修改的地方很少，是描述的很准确还是这是修改后的版本？” 　　“这是原件，一画完我就拿去的复印。昨晚是进行的特别顺利，小雯描述的很准确。”武琳被我一问，才觉得是有点问题。 　　我立刻称赞道：“心理专家太厉害了，都是她引导的好。” 　　武琳没多想，说道：“当然厉害，心理专家叫米蕾，是大学教授，帮助警方破了很多案子。” 　　金磊问道：“那画像专家呢？” 　　“李瑾，也是很厉害的人物，上网一查就能找到他的简历。但那只是很小一部分。这两位可为我们帮了大忙。” 　　熊森说道：“有了画像，我们今天就能抓到凶手。我去两个案发现场的驻地派出所，或许有人见过他。” 　　“我将画像扫描进电脑，和数据库中的资料进行对比，有七成相似的人就会被标记出来。”金磊说道。 　　方叔说道：“我拿画像再去夜场找人，顺便打听余波的消息。” 　　“我继续盯着网上的帖子还有网吧，或许有人认识他。”李飞说道。 　　每个人都给自己安排了工作，能出去跑跑挺好，我还要一个人在法医室里干活。大体工作完成了，还有很多细致的收尾工作，琐碎费时，需要至少两天的时间才能完成。 　　“既然大家都知道该干什么，那就行动，抓到嫌疑人，我请你们吃大餐。”武琳鼓舞大家的士气。 　　“只要不是吃兰州料理就行。”李飞收拾好东西往外走。 　　我皱着眉头问道：“兰州料理？” 　　方叔笑着说道：“就是兰州拉面，组长上次请我们吃的大餐。” 　　“就你们话多！”武琳嗔道：“有吃的就不错了，没让你们喝西北风就很给面子了。那点可怜的薪水，连我自己都养不活。” 　　金磊说道：“兰州料理也行，就是能不能换一家，上次那家太难吃了。” 　　“只要找到画像上的人，我请你们吃最正宗的！” 第26章 美女记者 　　一组的人很开心，案子有了希望，脸上都有淡淡的笑容。我知道他们为什么高兴，可我高兴不起来，就算案子破了，抓到凶手，理智告诉我要开心，可我的内心不会有波动。 　　众人都在笑，我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不想让自己显得另类，引起别人的注意。 　　“你快别笑了！”李飞拍拍我肩膀说道：“你不笑还好，笑起来有点吓人。” 　　武琳瞪他一眼说道：“别听他的，想笑就笑。他自己整天张个大嘴露着白牙傻笑，还好意思说别人。” 　　“呃……不带当面揭人断。”李飞抱怨一句，大步跑了。 　　武琳和我一起往楼下走去，我问道：“您这是……” 　　“记者等了一晚上，该给他们点消息。” 　　“要把画像告诉媒体吗？”媒体拿到画像一定在第一时间发布，用不了半个小时，城人都会记住西装男这张脸。就算抓不到嫌疑人，也会给他带来很多不便。 　　“领导说在等等。”武琳有些惋惜的说道：“画像毕竟不能做到百分百准确，比较容易弄错，冒然公布画像，会引起恐慌，还会对其他人造成不良影响。” 　　这倒也是，有很多人没有血缘关系也长得很像，虽然概率基地，但是考虑到城市里庞大的人口，就不能忽视风险。实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使用的最终手段。 　　“今天我要是没什么事的话能早点走吗？”我打算到小雯的公司去看一下，找什么我不知道，去了才知道。 　　到走廊尽头，武琳停下脚步，整理衣服头发，毕竟她是警方发言人，形象和重要。 　　“你看我的样子还行吗？”她解开警服口子，把衬衣塞进裤子里，问道。 　　“呃……很漂亮！”我这才意识到组长还有非常女人的一面，经常运动使她身体的线条非常好。隔着一层衣服，我都能感觉到线条中蕴藏着力量和弹性。 　　武琳看我发呆，问道：“有问题？” 　　“没……没有……”我没解释，转身就走。刚才那一刹那间我的心跳有些加速。正常男人有这样的反应是应该的，可我不是一个正常人，不该有这样的反应。 　　回到实验室里，我久久不能平静下来，眼前总浮现出武琳整理衣服的样子，只有专心工作，才能不去想她。 　　工作起来，时间过的很快，等我停下来，快到中午十一点了。既然早和组长打过招呼，准备去小雯的公司看一下。 　　我换了一身便装，不想引人注意。走到大厅发现记者少了很多，只剩下十几人还留在现场。我远远的观察，没有发现苏娜的身影，这才走出警局。 　　小雯的公司并不是很远，靠近市中心，等公交车有点浪费时间，我拦了一辆出租车。 　　刚坐稳，司机就问道：“哥们，你是警察？” 　　“不是。” 　　“昨天出了个大案子，你听说了吗？” 　　“嗯。” 　　我并不想聊天，无奈司机看不出来，滔滔不绝的和我说起凶案。经过人们口口相传，已经偏离案件本身，多了许多演绎的内容。 　　抵达目的地，下车之前，司机说出他自己的推论，“要我说凶手肯定是个娶不上媳妇的光棍，要不他怎么专门找女人下手。” 　　估计现实中他就遇到这种问题，才有感而发。我再次意识到从每个人自身情况出发，看待同一事物得出的结论也不一样，中间还加着个人感情因素。 　　“开车小心。”我提醒司机一下，从车上下来。 　　市中心是非常繁华地段，围绕着广场，周围都是高楼大厦，市有一半的公司都集中在这里，每天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到了夜里依旧很繁忙。 　　小雯的公司就在贵和大厦26层，占据整层的财务公司，实力很强。 　　走楼下等电梯，一支手轻轻拍拍我的肩膀说道：“好巧，在这里都能遇见你。” 　　听声音我就知道是谁，转神一看，苏娜换了一身米黄色的连衣裙，气质也变了，看上去很淑女。 　　“你跟踪我？”我不相信巧合，法报的单位并不在这里。 　　“我跟踪你干什么！”苏娜娇嗔道：“我是来采访的？” 　　我指指她的身后说道：“一个人？”她也没拿背包，不可能空着手采访。 　　“你一点都不绅士。”苏娜被揭穿一点都不难为情，扭着腰摆出一个S的造型问道：“按照你说的，我换了一身衣服，好看吗？” 　　周围的人都在看我，我拉着她走到一边，问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放轻松。”苏娜娇笑着说道：“我并不是坏人，也不是专门和警察作对。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我冷声说道：“说这样的话你自己相信么？直接说正题，别浪费时间。” 　　“听说嫌疑人画像完成了。”苏娜收起笑容，很直接的说道。 　　“是完成了。”我轻轻点点头，“但是画像不可能给你。” 　　苏娜神秘兮兮的说道：“我已经看过画像了，很像一个人，你是来试探他的对吧。” 　　“你看过画像了？”我不太相信，两位专家做了一个通宵才搞定，武琳在第一时间拿到，除了领导波哥等人，一组成员最早看到画像。 　　苏娜眉毛一挑，得意的说道：“我比你早看到画像，西装斯文男，不是么？” 　　这猜不出来，她真的看过画像。 　　看我不说话，苏娜继续说道：“警方的画像师真厉害，只是眼睛不太像，我觉得得凶手的眼神应该子犀利一些，或者更加阴鸷一些，画上人的眼神根本就不像是杀人犯。” 　　她说的这一点我也注意到了，画像上的男人各方面都符合我的预测，只是眼神不对。我以为是画的问题，眼睛是画像最难的部分。 　　“眼睛算不撒谎能够问题，专家还是很厉害，看到画像我就像起一个人，他间接和案子有关系，我知道你们警方会有所行动，只是没想到会派你来，毕竟你是法医。” 　　苏娜的话中有话，她认出画像中的人，要不她的话套出来。 　　“既然你都知道，你还来，这是在妨碍公务！” 　　“我保证不影响工作。”苏娜发誓道：“我只想体验一下当侦探的感觉。” 　　我假装思考一会儿，说道：“可以带你去，但最好确认一下，你想说的人和我要找的是同一人吗？我要找小雯公司的……” 　　“财务公司经理孟齐飞！” 第27章 嫌疑人孟齐飞 　　“这么说你认识这个人？”我不动声色问道。 　　“算不上很熟，打过几个照面，是朋友的朋友，一起吃过一顿饭。” 　　我轻声说道：“把你知道的都告诉你。” 　　“没问题。”苏娜笑着说道：“我会把知道的都告诉你，这算是信息共享，希望你在方便的时候，也能和我分享信息。” 　　“可以……但是……” 　　“不用但是了，我知道，牵扯案情信息我不会让你给我。给什么信息的决定权在你。”苏娜莞尔一笑。 　　“好吧。”我答应了。 　　苏娜说道：“据我了解，孟齐飞是海龟，在外留学多年，学的就是财务管理，毕业之后在国外工作，在大的财务公司工作过，从小职员干起，干到部门小主管。前几年回国，成为财务公司的经理。” 　　“果然有在国外生活的经历。你能说的详细一点么，他的各个方面。” 　　“可以，但是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门口有个咖啡店，我请你喝点什么。” 　　“水就行。”我对咖啡没感觉，也品不出苦涩味道中的醇香。 　　“就在这吧。”苏娜选了一个靠近门口的位置，正对着贵和大厦的正门，只要有人进出都能看到。 　　苏娜端着一杯奶茶一杯柠檬水回来，喝了一口，神秘兮兮的问道：“你们认为的孟齐飞是凶手？” 　　“无可奉告。” 　　苏娜明显理解错了，一副我了解的表情，我也没解释。 　　“真是人不可貌相，你说他的动机是什么？”苏娜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我。 　　我催促道：“快点说正事。” 　　“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 　　“随便，你想到什么说什么。” 　　苏娜想了想说道：“我仔细一想，还真是可疑，他回国好几年了，挣的不少，人长得也还行，追他的女人不少，可至今还是单身。也没听说他有什么爱好，也不抽烟，不喝酒，休息的时间都在家里。” 　　“音乐呢？你知道他喜欢什么类型的音乐？”我问道。 　　“他好像喜欢交响乐、古典音乐这种类型，有一次国外乐团演出，我遇到他和他的朋友。” 　　“他朋友？” 　　“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女生，穿了一身卫衣，帽子遮住脸，皮肤很好。”女人的关注点总是很特别。 　　我问道：“衣服的颜色你还记得？” 　　“红色！”苏娜激动的叫道：“你觉得是被害人？” 　　“或许吧。” 　　“完有这种可能。孟齐飞和小雯是一个公司的，小雯和小夕是室友，不用小雯介绍，通过社交媒体就能认识。”苏娜越说越激动。 　　“他最近有出国吗，大概一个月前？”我打断她，又问道。 　　“好像出去了，不清楚他取了什么地方，很重要吗？我可以让朋友侧面打听一下。” 　　“用不着。”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说不定就会传回到孟齐飞耳中，那就打草惊蛇了。最好的办法是警方来调查，很容易就会拿到的嫌疑人的出入境记录。 　　苏娜喝口咖啡说道：“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够用吗？” 　　“你再想想，还有没有遗漏。”苏娜的描述并没有多大用，我看了咖啡店墙壁上的时钟，已经十一点四十五了，快到下班时间。 　　想要了解一个人，必须要亲自去接触一下，从别人口中得到信息或许有用，但是未必真实。 　　我正盘算着让苏娜引荐，认识一下孟齐飞，试探一下。当两条恶狼在暗夜中遭遇，能迅速判断对方是不是同类。 　　更关键是嫌疑人跟踪过我，他肯定认识我。从见面的第一反应就能判断出他不是是凶手。 　　“他出来了！”苏娜发出一声惊呼。 　　“别看他，把头低下。”我用眼角余光看去，一名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正向这边走来。 　　“我们被发现了？”苏娜有些紧张，脸颊通红。 　　“你别紧张，正常一点。”我压低声音说道：“到了午饭时间，可能是下来吃午饭。” 　　孟齐飞在国外生活多年，饮食习惯发生了变化，中午吃西餐，没什么好奇怪的。 　　“进来了，要进来了，怎么办？”苏娜急切的说道。 　　“喝你的咖啡，把他当空气。”我微微把头侧一下。 　　孟齐飞越来越近，推门进来，走到吧台轻声说道：“一份牛排，一份水果沙拉，再加一个玉米浓汤。” 　　“好的，请稍等。”女服务员笑着说道：“今天您来的这么早。” 　　“没事就早点下来，我不想和人一挤电梯。” 　　“牛排还是老规矩五成熟吗？” 　　“当然！我在老位置。”孟齐飞向我们这边走来，一个人坐在角落里。 　　苏娜低声问道：“他过去了？” 　　“没看到我们，你一会儿过去打个招呼。”苏娜得缓一下，她现在的表情很不自然，容易露馅。 　　孟齐飞坐下就拿出手机，一下一下点击屏幕，在浏览什么。 　　他选择的位置很有意思，角落两面都是墙壁，一面有椅子挡着，只有侧面可以靠近。从心理学上说，这是缺少安感，寻找依靠的表现。说明他的内心可能十分脆弱。 　　我盯着时间有点长，孟齐飞可能是感觉到了，扭头向我这边看来，我赶快回头，可还是晚了一步。 　　孟齐飞站起来，向我这边走过来。 　　“怎么办？”苏娜一下抓住我的手。 　　“冷静！”我用低到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喊道。 　　苏娜正要深吸一口气，孟齐飞走到桌边叫道：“这不是苏大美女么！” 　　“啊……”苏娜紧张的问道：“您是……” 　　“不是吧，把我都忘了。我是你孟哥，有了男朋友就把老朋友给忘了？”孟齐飞调侃道。 　　这家伙误会了，我看苏娜还要解释，在桌下踢了他一下。 　　“不是……那个……” 　　孟齐飞笑道：“哎呦，不至于吧，我们的苏大记者都脸红了，看来让我说中了，是不是很快就要喝喜酒了？” 　　“您想的也太远了，我们才认识。”苏娜指着我说道：“给您介绍一下吧，这是我朋友，冷锋。” 　　“小伙子很有手段！”孟齐飞称赞道：“能获得苏大美女的芳心，那肯定不是一般人，不知道你在哪里高就？” 　　“他……保密！” 第28章 孟齐飞的破绽 　　“我刚从法医大学毕业。”我就是要看他的反应，在苏娜编造出我的职业前开口。 　　“法医？”孟齐飞有点惊讶，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我微微一笑说道：“算不上正式法医，还没参加工作。” 　　“很酷的工作，难怪能获得苏大美女的芳心。”孟齐飞说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容，但是和之前差别很大。 　　苏娜娇嗔道：“讨厌！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说不过你。”孟齐飞摆摆手说道：“我不当电灯泡了，你们继续。我心碎了，得缓缓。” 　　“您真会开玩笑。”我很认真的说道：“以您的条件，不知道多少小姑娘往您身上扑，比小苏好的多的是吧。” 　　“没有那么夸张！”孟齐飞有点不自在。 　　我指着旁边的椅子，向苏娜使了一个眼色，不知道她能领会多少。 　　“别走啊！一起吃吧，好久没见了，聊会？听说你前段时间出国了，怎么也不说一声，给我带点化妆品呀。”苏娜理解我的意思，一旦她不紧张了，就会变的很难缠。 　　孟齐飞很敷衍的说道：“是出去了，是公司安排的，很突然，就没和朋友们说。下次在出去，一定提前通知你。” 　　我淡淡的说道：“那麻烦您给我带几张CD，要原版的摇滚乐，有黑胶唱片就更好了。” 　　孟齐飞神情古怪的看了我一眼，轻轻的哦了一声，算是答应。 　　气氛有些尴尬，苏娜还在想办法挽留他，都被孟齐飞委婉的拒绝。服务员端着烤好的牛排来了，他回去吃饭。 　　“怎么样，有发现吗？”苏娜低声问道。 　　我瞪她一眼，说道：“正好也饿了，吃点东西吃。” 　　“那说好了，这顿我请。”苏娜招手叫道：“服务员，点餐！” 　　虽然和孟齐飞交谈不到五分钟，已经足够，至少有六成的把握，小雯画像中的男人就是他。两人在用一家公司，说不上朝夕相处，见面肯定有，小雯不可能认不出他，根本用不着画像。 　　“你想吃什么？”苏娜的提问打断我的思路。 　　“随便！”短暂的接触还不能确定孟齐飞就是凶手，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人善于伪装，如果刻意而为，时间长了很不好分辨。有一点很肯定，孟齐飞绝对有问题。 　　在提到法医和摇滚CD的时候他反应非常大，露出了很大的破绽。 　　苏娜点了几个菜，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 　　我低声问道：“什么情况下一个女人会冒着极大风险掩护一个男人？” 　　苏娜盯着我看了一眼，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我完不知道笑点在哪里。 　　“一看你就没谈过恋爱，还是处男吧，不会姑娘的手都没牵过吧。” 　　“闭嘴！”我有点怒了。她的话碰触到我心底的禁忌，我当然有喜欢的人，我永远不会忘记她。 　　“不好意思，我错了。”苏娜被我的样子吓到，立刻收起笑容，眼睛都不敢看我。 　　我意识到有点失态，轻声说道：“我们谈案子就好，我不想牵扯到我的私生活。” 　　“其实你的问题很简单，只要女人深爱着一个男人，就会为她做一切事情。” 　　爱情！苏娜给了我一个很好的解释，小雯爱上孟齐飞顺理成章。他三十多岁，成熟稳重，有钱有品味，人很幽默，还是个暖男。这样的男人简直就是少女杀手，像小雯这种女生对她毫无抵抗力。 　　苏娜点菜好了，牛排、意大利面、水果沙拉，不管味道怎么样，卖相很好，看上去很诱人。 　　闻着食物的香味，我肚子更饿，大吃起来。一边吃一边观察。 　　孟齐飞坐在角落里独自吃着午饭，切割牛排的手法很娴熟。他的手指很漂亮，笔直而修长，力度也能控制的很好，不会让残刀和胖子摩擦发出吱吱的声音。 　　我忽然联想到小夕的致命伤，整齐的刀口很有可能就出自这双手。 　　“你想什么呢？”苏娜轻声问道。 　　“你不会想知道的！”我保证她听完后午餐就吃不下去了。 　　“孟齐飞真的是凶手？”女人本来就很八卦，苏娜又是记者，好奇心极度旺盛。 　　“嫌疑很大！”我是在她的帮助下才锁定嫌疑人，就没对她隐瞒。只是有些话我没说，找到嫌疑人是件很开心的事。可是心里总觉的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来。 　　“据我所知，凶手可能拥有外科知识，做过外科手术。孟齐飞并没有这样的经历。”苏娜果然知道不少。 　　“你只看到他的表面，资料并不能代表一个人的一切。”我早就想到这个问题，并且有了答案。 　　孟齐飞在国外生活多年，这段时间足够他学习其他知识。并且国外有很多兴趣组织，想要学习点外科知识并不难。 　　“你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吗？”我问道。 　　苏娜把叉子放进嘴里，很认真的想了想说道：“我大致知道在什么位置，具体什么地方就不清楚了，不过他可能不止一处住所。” 　　“说清楚点。” 　　“现在的社交软件都有标注位置的功能，GPS定位很准确。我看过他发的几条朋友圈，在另一个位置。” 　　“给点看看。”还好我没用这些东西，手机的功能越来越强大，简直就是带了一个跟踪器，毫无秘密可言。 　　苏娜拿出她的手机，点了几下递给我。 　　我粗劣的浏览了一下，都是生活中点点滴滴，还有一些摄影作品。基本上每天都更新，大概到一年前，突然段更，一停就是几个月。恢复更新之后风格有些变化。 　　“你知道他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吗？”我问道。 　　苏娜拿回手机，认真的想了一会儿，摇摇头表示不记得了。过去的时间太长了，记者的工作每天都很忙，哪有时间去关心别人每天都在干什么。 　　“看来这个时间很重要。”我把日期记录下来。 　　“他吃完要走了。”苏娜低声提醒道。 　　我赶快收起手机，孟齐飞微笑着冲我摆摆手说道：“公司还有事，我先回去了，改日有时间我请二位吃饭。” 　　“一言为定哦！我可要吃大餐。早就听说您手艺很好，能尝尝吗？”孟齐飞完就是客套一句，苏娜硬是当真，弄成一次邀请。 　　“好……好吧。“孟齐飞只好答应。 　　“那就周末，我们买好食材，去您家方便吗？” 第29章 小血和大叔 　　“应该……应该有空……”孟齐飞肯定在想怎么推脱掉。 　　“那就周末再联系，谢谢您的盛情要求！”苏娜欣喜万分，根本就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 　　“好吧，周末见！”孟齐飞只能暂时答应。 　　“我送你。”苏娜站起来要送他到门口。 　　孟齐飞连忙说道：“不用，你们继续吃，我先走了。” 　　苏娜的还象征性的走了几步，孟齐飞几乎落荒而逃。 　　目送着第一嫌疑人走进贵和大楼，苏娜才坐下说道：“终于体会了一把刑警的感觉，好紧张。” 　　“你的表现很好。”我称赞她一句。 　　两天后就是周末，还在规定的期限内。家是一个可以让人放松有安感的地，特别中国人特别注重家庭观念。工作一天，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卸下伪装，展现出真实自己。 　　他的家中肯定会有更多线索，是他有意或者无意留下的，我很期待可以去他的家中一探究竟。只是还要等，我又不想通过警方申请搜查证。目前还缺少指证他的证据，等到搜查证申请下来，估计三天期限早过了。 　　“行了，你别想了。快吃饭，牛排凉了就不好吃了。”苏娜催促道。 　　我切了一块牛肉，轻轻咬一口，鲜嫩的汁水在口腔中迸发出来，牛排的味道还真不错。 　　苏娜看我表情稍稍缓和一些，轻声说道：“重案一组的人笨死了，加在一起不如你一个新来的法医。” 　　表面上是在说重案一组，实际上是在说武琳没用，我扫了她一眼，有些话点到即止就行，不用说出来。 　　苏娜很聪明，看出我的意思，低头吃饭不再说话。 　　吃完牛排，又吃了点沙拉，感觉有点饱了，我放下叉子说道：“他们公司你认识其他人吗？侧面打听一下小雯和孟齐飞的关系。” 　　“行，包在我身上。等我吃完就给你办。”苏娜故意挺了一下胸膛，我就当作没看见。 　　苏娜轻轻哼了一声，继续吃她的意大利面。我走到吧台，买单结账。 　　等她吃完，拿出手机打了几个电话。 　　“这顿饭应该我来请，你怎么付账了，你得让我请回来。” 　　“找到人了吗？”我问道。 　　“没有我出马搞不定的事情。”苏娜得意的说道：“他们公司有个女生是我朋友的妹妹，马上就下来。” 　　我看了一眼时间，快到下午上班的时间，我出来的时间有点长，弄清楚就要尽快赶回去。 　　过了不到一刻钟，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生急匆匆的跑进来。 　　“在这呢！”苏娜招手示意她过来。 　　“苏姐，一段时间不见你又漂亮了。”女生恭维道。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只好打断她们，问道：“可以开始了吗？” 　　“差点就忘了还有正事，小雯你认识吧。”苏娜问道。 　　“一个公司的，当然认识了，不在同一组，关系只能算一般。她已经几天没来上班，听说同居的室友被人杀了。” 　　说完女生就反应过来，笑着说道：“您是要问那个案子？” 　　“聪明！”苏娜问道：“小雯在你们公司里的口碑怎么样？” 　　“我们交往不多，公司应酬的时候吃过饭，感觉挺乖的一个女孩，工作能力还行。” 　　我问道：“听说过她有男朋友么？或者喜欢谁？” 　　“没听说，公司里有人要给的她介绍男朋友，好像最后都没成功。”女生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我。 　　“那知道她喜欢谁吗？”我追问道。 　　“没有，就她那样的性格，就算有也不会说出来，一直藏在心里。” 　　苏娜问道：“小雯和你们经理的关系怎么样？” 　　“经理？”女生很诧异。 　　“就是孟齐飞。”苏娜说道。 　　“他俩关系好像不怎么样，小雯在公司实习的时候，犯了一个小错，被经理骂的狗血喷头，最后差点都没留下。到了最后，经理才签字让她留下来。两人在公司里都不怎么说话，经理有项目也不给她。私下里大家都说他们之间有过节。” 　　两人之间肯定有问题，经理没必要为难员工，如果不喜欢，直接开了她就行。小雯成功留在公司，两人见面不说话，摆明了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觉得差不多了，关键就是查清楚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这就有点难度，只能让当事人开口。 　　“你们还有要问的么，快到上班时间了，我要回去了。”女孩说道。 　　“最后一个问题，你了解小雯都喜欢什么吗？有什么特别的爱好之类？”我说道。 　　“爱好？”女生想了一会儿说道：“没发现她有什么爱好，挺能吃辣的，好像没有别的了。” 　　“行了，你可以回去了。谢谢！” 　　苏娜站起说道：“我送你，有时间一起出来玩。” 　　女生走了几步，突然站住说道：“对了，她还有个爱好，喜欢特别疯狂的外国音乐，能把人耳朵震聋的那种。” 　　“死亡摇滚还是重金属？”我眼前一亮。 　　“这我就不清楚了。”女生走老了。 　　我有些惊讶的低声说道：“想不到小雯喜欢死亡摇滚。” 　　苏娜送人回来问道：“有发现？不满意我还能给你找个人。” 　　“够了。”我站起说道：“今天就到这里，我要回去工作了。” 　　“你怎么回去，我车在停车场，要不要送你。” 　　“我自己打车回去。”我不想让武琳看到我和苏娜在一起。 　　“这会儿不好打车，我不送的到门口，到路口你自己下车走回去。”苏娜是个聪明的女人，猜到我在想什么。 　　“行。”话都说到这份上，我就答应了。 　　“你在门口等我一会儿。”苏娜出去取车。 　　我走到孟齐飞坐的位置，发现旁边的墙壁上有一行很小的字，并没破坏墙体，看上去是用坏掉的圆珠笔写上去的。 　　‘小血爱大叔’。 　　字体很娟秀，一看就是女人的笔迹。大叔这个称呼很常见，只是小血这个名字有点特殊。谐音小雪，但是并你可爱。 　　拿出手机，把墙上的字迹拍下来，苏娜的车到了，朝我招手。 　　我问服务员，“这个位置很多人坐？” 　　“挺多的，特别是年轻人，都喜欢坐在角落里。” 　　我环顾一周，发现店里只有两个摄像头，角度不对，拍不到这个位置。 第30章 陈年往事 　　“在经常光顾这里的女顾客中，你知道有叫小血的吗？” 　　“小雪？”女服务员说道：“好多叫小雪的，你知道名么，我可以帮你在会员。” 　　“是鲜血的血。”我补充道。 　　“那你这是外号，查不到。” 　　“给你添麻烦了，谢谢。”我走出咖啡店，上了苏娜的车。 　　这个女人似乎很喜欢红色，她开的是一辆红色途观，我记得这车二十多万。 　　“你喜欢红色？”我问道。 　　“对，红色很符合我的性格。” 　　“喜欢红色的人渴望权力，有工作效率，我行我素，喜欢吸引眼球，成为焦点，在他人眼中显的光鲜，希望被尊重甚于被爱。” 　　苏娜一点都不介意，问道：“你这是在分析我？” 　　“打发无聊的时间。”从性格上说，武琳提醒的没错，红色性格的人就像是一团火焰，他们熊熊燃烧起来的时候会伤到自己，也会伤到周围的人。 　　苏娜问道：“那你觉得你组长的性格会喜欢什么颜色？” 　　“或许是黑色。”认识武琳的这几天，他一直都穿着警服，她可能喜欢黑色。这样的人性格沉稳，还有几分神秘感。 　　“那你的性格是什么颜色？”她好的的问道。 　　“我？”我不知道的该怎么回答她，没有一种颜色能描述出我的性格。 　　车已经到了路口，前面就是警局，我说道：“停车吧，我要下车了。” 　　“慢走，还有用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离开之前，我特别嘱咐道：“你不要冒险，他很危险，报道也不要乱写。你不想我丢掉工作吧。” 　　“你把我当成什么，别信武琳的话，我不是她描述的那样。” 　　“我相信自己的判断。”我摆摆手，向警局大门走去。 　　“拜拜！”苏娜开车走了。 　　没走几步，有人挡住我的路，抬头一看，是武琳和熊森等人。刚才我从苏娜车上下来的一幕，他们都看到了。 　　武琳眯缝着眼睛看着我，脸上没什么表情，这正是要发火的前兆。 　　我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去？” 　　方叔说道：“我找到一个人，和画像上的人有七分相似。” 　　“你们不用去了。”瞬间闪过几个念头，衡量各种可能性后，迅速做出决定，还是报告孟齐飞的嫌疑。 　　李飞问道：“什么意思？” 　　“我找到嫌疑人了。”我拿出手机，点开偷拍的孟齐飞照片递给武琳。 　　武琳面无表情的接过手机，很随意的扫了一眼手机屏幕，视线立刻被牢牢吸引住。 　　熊森看了一眼叫道：“我靠，至少九成像，就是这个家伙。” 　　“这人是谁？你怎么找到他的？”武琳急忙问道。 　　“他叫孟齐飞，海归，在国外生活多年，是小雯的领导，财务公司经理，大概一个月前，公司派他出国，才回国不久。” 　　武琳皱着眉头自语道：“小雯的领导？她和嫌疑人认识？” 　　“不仅认识，表面看起来还有点小过节。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还不清楚。”我如实说道。 　　方叔说道：“真要是有过节，不会是故意栽赃？” 　　武琳思量了半分钟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说。” 　　一行人回到小会议室，武琳关上门说道：“你把发现的详细进过叙述一遍，不要有任何遗漏。” 　　我把怎么想到去小雯的公司看一下，怎么遇到苏娜，已经在她的帮助下接触到孟齐飞，以及后来女生给我的消息都说了一遍。 　　等我讲完，会议室内很安静，众人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弄不明白是什么情况。 　　沉默持续了五分钟，方叔说道：“这个女人会这么好心？” 　　熊森怒道：“她肯定憋着坏，可恶的女人。不知她这次又想搞什么。” 　　我一脸的茫然，看来苏娜不止得罪了武琳，整个一组的人都不喜欢她。 　　“过去的事不说了，在三天期限内抓到嫌疑人才是正事。”武琳吩咐道：“金磊，我要你找到所有关于孟齐飞的资料，在国外生活那段时间也要。李飞和熊森负责监视他，上厕所都不能脱离你们的视线。老方留下，准备请小雯到预审室。” 　　武琳这是有点怒了，不管是小雯明知嫌疑人身份不说，还是她利用警方攻击经理，结果都是一样。发怒的组长，非常可怕。 　　“这家伙跑不了。”熊森和李飞跑着出去。武琳和老方去提审小雯，把我和金磊留在会议室。 　　金磊不停的敲击键盘，听两人的脚步声走远了，才低声对我说道：“你不该在他们的面前提起苏娜。” 　　“什么意思？”金磊似乎是知情人，我必须要弄清楚。 　　金磊低声说道：“我比你早来几年，具体情况不太清楚，只是听说一组之前抓了一个穷凶极恶的犯人，那时候的组长还不是武琳，是她师父。犯人虽然抓到底了，但是没有指证他的证据，当时的组长就用了点‘手段’。苏娜不知怎么得到消息，写了篇报道，一下就火了，迫于压力，犯人被释放。他出去不久，又制造一起血案，一家人惨死，凶手虽然很快落网，但是前组长相当自责，精神方面也出了点问题，离开刑警队，武琳这才当了组长。”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往事，难怪武琳看到苏娜就恨得牙痒痒，整个一组的人都不喜欢她。 　　金磊又补充道：“还有一点，前组长离开警队后日子过的很糟糕，曾经英雄一般的人物，靠着捡垃圾为生。而苏娜因为这篇报道获得一个大奖，成了知名记者，名气越来越大。” 　　客观来说，这不怪苏娜，她是如实报道，谁也没想到凶手那么疯狂。 　　想在一组混下去，最好还是遵守规矩，离着苏娜远一点。这种事也解释不清楚，参杂太多个人感情因素。并且按照苏娜的性格，她也不会向其他人解释什么。 　　我估计武琳暂时不会把我怎么样，目前一切以破案为主，等到抓到嫌疑人，闫副局不会的辞职，才会找我算账，还有时间缓和一下。 　　“让我看看这个姓孟的家伙都有什么秘密。”孟齐飞敲下回车键，所有信息都被搜索出来。 　　我没想到他会是一起陈年旧案的幸存者。 第31章 幸存者 　　“这个人的经历真够坎坷。”金磊感叹道。 　　“你到底发现什么了？”我好奇的凑到电脑前。 　　在金磊搜索出所有的信息当中，有几个字是红色加粗字体，非常的醒目――筒子楼藏头案。 　　“红字什么意思？”我问道。 　　“你没听说过？”金磊很惊讶的看着我。 　　我反问道：“我应该听说过？” 　　金磊耐心的解释道：“我们办案的方针是命案必破，但是有些案子，刑警拼尽力，各种手段都用上了，但是还有些案子破不了，成了悬案，资料在档案室里落满灰尘。” 　　“你意思说这是一起没破的悬案？” 　　“还是一起特别轰动的悬案，当时传的城人都知道。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都是这起案子。” 　　金磊的话引起我的警觉，同样是城轰动的案子，难道这中间有什么联系？ 　　想要弄清楚，我得先了解当年发生了什么。 　　我问道：“筒子楼藏头案是怎么回事？” 　　“我也记不清楚了，就是在筒子楼里发生的一起凶案，好像丈夫毫无征兆的杀死了妻子，还把死者的脑袋藏起来。两人的子女都在现场，亲眼目睹凶案发生的过程。我只记得这么多，查一下就知道了。” 　　“当时他们的孩子多大？”我打了一个冷颤，似乎找到了嫌疑人模仿者这么凶残的原因。 　　在他的童年，他亲眼看着父亲杀死母亲，并将母亲的头砍下来。这一幕对他的刺激一定非常大。 　　幼年时期的影响非常大，产生的心理阴影可能影响一个人的一生。 　　特别是如果父亲的杀人动机是因为他体内的犯罪基因，那他的子女可能也得到遗传。 　　金磊在搜索栏上打上筒子楼藏头案，敲下回车键，搜索结果为零。 　　“查不到？”我有点惊讶。 　　“肯定没录入数据库中。”金磊无奈的说道：“案子发生在几十年前，那时候还没有数据库，过去的年头太长了，也就没录入系统。” 　　“档案在什么地方？”必须要弄清楚筒子楼凶杀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能在老仓库里。” 　　“我找谁能拿到档案？” 　　金磊想了想说道：“你得去找波哥，他或许有办法。这会儿他应该在三楼的办公室里。” 　　“你继续。”我急匆匆的跑出会议室，直奔波哥办公室。 　　我跑的气喘吁吁，房门没关。我推开门就进去了。 　　波哥在办公室里，可是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人，我们的顶头上司闫副局。 　　看样子两人正讨论什么，被我打断。波哥很不满，一脸的怒气。 　　“你有急事？”闫副局很平静的问道。 　　“我想看到三十多年前案子的档案，还有吗？”我问道。 　　闫副局好奇的问道：“时间可够长的，你查那时候的案子干什么？” 　　两人都是领导，不可能瞒过他们，我说道：“我们组长找到案子的嫌疑人，他可能是过去一起凶案的幸存者。” 　　“哦，还有这样的事？”波哥的怒气消了一半，问道：“那个案子？” 　　“筒子楼藏头案。” 　　波哥皱着眉头说道：“原来是这个案子，我记得好像是有点疑点。” 　　闫副局说道：“老档案都在后楼的仓库里，给他钥匙，让他去查。” 　　“等着，我给你找钥匙去。”波哥走出办公室，房间里就剩下我和闫副局。 　　“小伙子，干的不错，比我那时候强多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闫副局感慨道 　　“您谦虚了。”能干到主管刑事案件的副局长，肯定都是厉害角色。在这个位置上再干上几年，他就会转正。 　　“我那会儿都上班一个月了，师父才带我去抓嫌疑人，还差点让他跑掉，被师父骂个半死。”闫副局并不很在意三天的期限，说话的语气都很平淡。 　　波哥小跑着进来，拿来档案室的钥匙，嘱咐道：“很长时间没人去了，管档案的人很忙，你得自己去找。” 　　“没问题。”我接过钥匙。 　　闫副局鼓励道：“小伙子好好干，前途不可限量。” 　　我离开波哥办公室，还能听到两人的对话。 　　波哥问道：“你很看好他？” 　　闫副局答道：“说不好，他给我一种很特殊的感觉。省厅不是要求刑事改革，要让技术人员参与到案件侦破当中，发挥技术优势么。就把他报上去好了，小伙子能行。” 　　似乎是好事，可我高兴不起来，低调的做个小法医的愿望看来没办法实现了。 　　老仓库在警局最后面，小路上长满杂草，楼房的墙壁上长满爬墙虎，估计窗户都打不开。大门上都落了一层灰，老式的推拉门上锈迹斑斑，门锁都生锈了。 　　废了好半天的功夫才打开大门，地上落了一层铁锈。 　　我推开门，湿润的空气带着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希望我要查的档案没有长蘑菇。 　　一楼是杂物间，堆满老旧的木头桌椅，档案室在二楼。 　　楼道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光线不太好，灰蒙蒙的像是傍晚。 　　我打开档案室大门，看到一大排高大的架子，我在门边摸了的几下，找到的开关按下。 　　房顶的灯管闪烁几下亮了，我才看到架子上堆满老式的牛皮纸文件袋，没想到悬案竟然这么多。 　　走到架子前，每个架子上都有标签，标记着案件发生的时间，纸张都有些泛黄。 　　一个柜子一个柜子的找过去，找到案发的那一年，在上百份档案中又花了半小时找出筒子楼藏头案。 　　我小心翼翼的把卷宗拿出来，年头太长了，纸张有些泛黄，上面的字迹变得模糊不清，需要很认真才能辨认。 　　筒子楼是过去比较有特色的建筑，是七八十年代中国企事业单位住房分配制度紧张的产物，走廊很长，厨房和厕所公共。很多八零后的童年都是在筒子楼里渡过的。 　　凶案发生在教育局的职工宿舍里，凶手和被害人是一对夫妻，养育了一男一女。 　　凶手是丈夫孟某，中学数学老师。死者齐某，小学老师。案发之前是非常幸福的一家，夫妻二人恩爱，连吵架拌嘴都没有。儿女双，孩子听话学习好，非常让人羡慕。 　　谁也没想到会发生凶案，手段令人发指，让人不寒而栗。 第32章 藏头案 　　案子越看越蹊跷，警方完找不到犯罪动机。夫妻二人从不吵架，案发当晚，就在案发前的一个半小时，还有邻居看到夫妻二人在厨房有说有笑的做饭。孟某落网后一言不发，拒不交待犯罪动机。 　　我继续往下看，是最先赶到现场民警的口供。 　　接到邻居报案后，附近派出所民警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走到门口，就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嫌疑人孟某坐在正对着门口的沙发上，浑身是血，神情呆滞，眼神空洞。被害人齐某侧躺在旁边床上，颈部被切断，现场只有轻微挣扎的痕迹。两个孩子卷缩在墙角，受到严重惊吓。 　　犯罪现场遭到破坏，在警察到来之前，楼内居民数人到过现场，足迹被彻底破坏。 　　警方彻底搜查现场，并没有找到凶器和死者丢失的头颅。案发时孟某并没有走出房间。成为本案一大谜团。 　　翻过一页，有十几张黑白照片，拍摄的案发现场。过了这么多年，照片泛黄，变得很模糊，丢失很多细节。 　　我把照片一张张的平铺在桌面上，看起来很普通的房间，只有一间房，十几平米。狭小的空间内摆着床和沙发，有点拥挤。 　　孟某呆坐在沙发上，脸上和胸前有大片的血迹。从痕迹上看，是喷溅上的血迹。 　　被害人齐某侧躺在床上，身下的床单被血迹浸透，墙壁和房门上都有大量喷溅血迹，是死者颈动脉被切断，血液大量喷出造成得。 　　我注意到死者侧卧的姿势有点问题，在正常情况下，人躺在床上是非常放松的状态，身肌肉放松。而死者弓起身子，生病了或者感觉不舒服才会采用这种姿势。 　　行为学家研究证明这种姿势最接近人出生前在母体里的姿势，最有安感。 　　死者颈部的伤口最吸引我的目光，皮肉外翻，白色的胫骨断茬露在外面。无奈照片的清晰度不够，我没有办法继续进行分析。 　　从刀口看，凶器是菜刀一类的工具。嫌疑人至少在死者的脖子上砍了十几道。 　　在这一条描述旁边有一条批注，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好。 　　杀死死者只需要几刀就够了，行凶者为什么要砍掉死者头颅，一般情况下这种方法目的都是让警方找不到嫌疑人身份，干扰案件的侦破。 　　可是这起案件发生在死者家中，从外貌特征来看，确实是齐某。 　　打问号的人和我想法相同，怎么看孟某都没有这么做的必要，他坐在案发现场等警察来抓他，丝毫看不出要逃跑的念头。他藏起人头是为什么？一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一张墙角的照片引起我的注意，墙上有两个血手印，一看就是小孩留下的，他们的手上怎么会有血？ 　　我往前翻，又仔细看了两人资料。 　　夫妻二人育有子女二人。长子已经十一岁，小学五年级。次女七岁，小学二年级。 　　从血手印的高度分析，留下血手印的可能是哥哥。我脑子里又冒出一个问号，他手上的血是怎么来的？ 　　可惜照片只有这么一张，当时的摄影根本就在意血手印，只是出于职业习惯，拍了这么一张照片。估计当时没人认为血手印的有问题。 　　再往下翻，就是邻居的口供。 　　第一个是隔壁王大妈，筒子楼的隔音非常不好，房间里说话声音稍微大一点隔壁都能听到，所以大妈的口供在第一位。 　　“老孟家两口子挺好的，很恩爱。和他们住了这么久，从没听到夫妻俩吵架，两人说话都是柔柔的，对人也有礼貌。孩子也好，老远见了我都打招呼，怎么会出现这档子事。” 　　“当晚你发现异常了吗？” 　　“好像是有点不对劲，吃晚饭的时候还挺正常，炒菜的时候我家没酱油了，还和小齐借了点，当时看她的脸色就有点不对。我还以为是生病了。放新闻联播的时候，听到他们家好像争吵了几句，当时也没太在意。” 　　“听到争吵的内容吗？” 　　“没有，声音很小，也没在意，过了一会儿，就听到砍肉的声音，还有点纳闷，都已经吃过晚饭了，还要做肉？没想到出了这种事，吓得我一夜没睡，闭上眼睛就能听到砍肉的声音，实在是太吓人了。” 　　在这段口供中，王大妈提到的争吵声被红笔特别标注出来，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关键点，很可能和案件有关。 　　翻到下一页，是另一位重要的目击证人薛老汉，他是报案人，同时也是第一个抵达现场的人。 　　薛老汉路过老孟家门口，听到小孩的尖叫声，门也没关。老汉只是轻轻的一推，门就开了，满身血迹的老孟出现在他的视野中，手中还拿着一把菜刀，薛老汉下的差点背过气去。 　　老孟只是看了他一眼，慢慢走过来，轻轻的推了一下房门，门缓缓关上，从缝隙中看到他走到沙发前坐下。 　　过了一会儿，回过神来的老汉大叫杀人了，把周围的邻居都喊出来，他跑向附近的派出所报警。 　　这份口供很短，但是也提供了很关键的信息，没有人亲眼看到老孟杀妻，唯一的目击者也只看到他手拿菜刀，站在尸体周围。 　　我再往下翻，就没有重要信息了，无非是说夫妻两人很恩爱，找不到杀人动机，筒子楼的发生凶案把他们吓坏了。 　　翻过口供，是一份法医的尸检报告，非常简单，只有几行字，致命伤在颈部。我扫了一眼就没兴趣。 　　最后几页是侦办刑警的记录，他们搜查房间，挖地五尺，用了各种办法都没有找到人头，作案凶器菜刀也没找到。 　　在薛老头的口供中提到他看到老孟拿着菜刀，随后就邻居们都来了，估计就是在他叫人的时候，把菜刀藏起来。可这么有限的时间，能把菜刀藏到什么地方？ 　　从各种标注来看，当年办案的刑警思路清晰，能力都不错，怎么就找不到凶器？ 　　非要找点原因，菜刀体积小，不太好找。可人头也没找到就让人难以理解了。那么大一个东西，还能飞了不成。 　　档案到这里就没了，少了我最关心的内容，卷宗里丝毫没提老孟家的一双儿怎么样了。她们亲眼目睹案件发生的过程，只要他们开口，还能找不到菜刀？ 第33章 小雯的口供 　　人在专心做一件事的时候，时间会过很快。我走出档案室，才发现两个小时过去了，天已经是傍晚，天就快黑了。 　　我赶快缩好大门，波哥和闫副局还在等我汇报结果。 　　对于得到的结果我并不满意，孟某是案子唯一的嫌疑人，可案子还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这么多年过去，筒子楼早就被拆，人头更找不到。唯一可能知道真相的就是兄妹俩。 　　孟齐飞的童年经历过这样的事，一切都顺理成章。当年残忍的一幕早在心里最阴暗的角落里埋下罪恶的种子，生根发芽，一点点的生长，最后破土而出。倒是他的心理如果没有问题，那他就厉害了，可能是天使。 　　根源虽然找到了，但是还有很多细节不清楚，在案件发生后，孟齐飞怎么到了国外，他的妹妹呢？ 　　走了几步，猛然想起还错过一件非常重要的大事。武琳和方叔要审问小雯，这时候应该有结果了。 　　我小跑进办公楼，大厅里还有记者在蹲守，还多了几个人，民众对案件的关注度没有丝毫减弱。 　　跑到波哥的办公室，闫副局已经走了，波哥还在等我。 　　“去了这么久？” 　　“找到卷宗我看了一遍，忘记时间了。” 　　“有发现？”波哥问道。 　　“嫌疑人孟齐飞幼年时亲眼目睹一起凶案，父亲杀死母亲，对他的刺激非常大，会导致他的人格扭曲。” 　　“还是个连环案？”波哥很小心的翻动卷宗。 　　我等了一小会儿就失去耐心，小雯的话很关键，我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卷宗就放在的您这，您慢慢看，我先走了。” 　　“你有急事？”波哥头也不抬的问道。 　　“我想去看看组长那边。” 　　“那你不用着急，进展的不是很顺利，小姑娘很倔。” 　　波哥在我的注视下不紧不慢的看完卷宗，又递给我。“这东西留给我也没用，你可以拿走了，预审室在旁边那栋楼三层。” 　　我拿着卷宗就走，急匆匆赶到预审室。 　　现实中的预审室就一间普通的房间，只是摆设很简单，一边有一把椅子，有攻击性或者精神状态不稳定的嫌疑人会被手铐锁在椅子上。另一边有一张长桌子，预审时一般会有三人在场，两人提问，一人负责记录。 　　房间里会有监控设备，整个审讯过程都会被录下来，也可以通过视频观察预审室里的情况。 　　我赶到时武琳、方叔和金磊都在旁边的小房间里，小雯一个人在预审室中，低着头，垂下的发丝遮住她的脸，看不到是什么表情。 　　“你拿到卷宗了？”金磊看我进来问道。 　　“在这。”我直接把卷宗递给武琳。金磊肯定把发现告诉她了。 　　武琳有些郁闷，小雯比她估计的难搞，被带到预审室并没有吓得痛哭流涕，一直低着头，不论说什么都一言不发。 　　方叔看到卷宗的标题说道：“这个案子我知道，那会儿我刚参加工作。人头一直没找到，最后传的可悬了，说什么都有。最离奇的说孟某人中邪了，被猛鬼附身，这才会杀死老婆，人头已经随着恶鬼离开，所以才找不到。” 　　武琳一边看一边说道：“这么看来小雯说的没错，孟齐飞就是犯罪嫌疑人。” 　　“可她为什么不说话？”金磊问道。 　　“肯定她还知道别的事情，心里有鬼。”武琳把卷宗合起来，扔在桌子上。 　　“我想知道在案发之后兄妹二人的遭遇。”我说道。 　　“这个我知道，刚看过。”金磊说道：“案发之后，兄妹二人在奶奶家住了一段时间。他们只有唯一的一个亲人，可是好景不长，奶奶突发疾病死亡，两人就被送到福利院。妹妹没过多久被一对夫妇收养，哥哥在福利院长大，学习很好。参加一个交流项目，就留在国外。” 　　我追问道：“兄妹俩再也没见过面？” 　　“孟齐飞回国之后，可能试图找过妹妹的下落。可他没找到。” 　　“你怎么知道？”这都能查出来，金磊也太厉害了。 　　“因为我也没找到。”金磊说道：“过去没电脑，都是纸质档案，对放又是秘密收养。福利院经过几次搬迁，档案早就没了，当年的经办人都过世了，世界这么大，想要找个人比大海捞针还难。” 　　武琳分析道：“孟齐飞肯定不会放弃，妹妹是他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这些案子可能就是情感扭曲导致的。” 　　组长的分析有点道理，把两个案子结合在一起，按照因果联系来看，我忽然找到嫌疑人一直挑衅警察的动静，他并不是疯子，实际上这是他的复仇方式。 　　或许当年的真相并不像警方推测的那样，母亲并不是死于父亲之手，中间另有隐情，警方并没有查明真相。这么来看，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对警方的嘲讽。 　　我问道：“他的父亲最后怎么样了” 　　“案件缺少关键证据，检方认为他的精神有问题，没有进行审判，被送进精神病院，在孟齐飞回国前才去世，算是善终。早点回来，他还能见到最后一面。”金磊说道。 　　虽然没有证据，直觉告诉我父亲真有可能是被冤枉的，在精神病院的日子不好过，但是比另一种结局好多了。 　　我们的都在讨论案子，分散注意力，没注意到小雯有了变化，她慢慢抬起头，露出有些苍白的脸庞，眼神透着凶光。 　　“这份卷宗很有价值，我要保存下来。”金磊把卷宗拿起来，才发现刚才碰到麦克风，预审室里都听到我们的对话。 　　武琳赶快关掉麦克风，一看监视器屏幕，小雯在冲着我们微笑，笑的还很甜。 　　方叔说道：“这姑娘笑什么，不会精神也出问题了？” 　　小雯的反应有点耐人寻味，为什么会笑，我完找不到藏头案的笑点。 　　“你们不就是想知道我和经理的关系么，你们进来吧，我告诉你们。”小雯意外的肯开口了。 　　武琳等人打开门进去，刚坐下就听到小雯说道：“我们其实是恋人，在一起很长时间了。” 　　“你们是恋人为什么不住在一起？”武琳确认道。 　　“孟齐飞他精神有问题。”小雯恶狠狠的说道：“他根本不爱我，把我当成一个玩物，玩弄我的感情，你们快点把他抓起来，不然他还会祸害别的女人。” 　　众人的胃口一下都被勾起来，方叔说道：“那你仔细说说，他都有什么问题？” 　　“他就是个恶魔！”小雯嘶吼道。 第34章 锁定嫌疑人 　　所有人的神经瞬间绷紧，小雯的话大有深意，案子似乎马上就要有重大突破。 　　我没有任何感觉，这一切来的太快了，又太容易了。 　　监控器因为角度的关系，只能看到武琳等人的侧脸，看不到他们的表情。金磊明显有个深呼吸的动作，武琳和方叔看着还很平静。 　　“为什么说他变态？”武琳不动声色的问道。 　　小雯冷笑一声说道：“表面上看起来很正常，回到家中就原形毕露，他特别喜欢看血肉模糊的恐怖片，电脑中也有很多这样的画面。还喜欢看恐怖小说，特别是南大碎尸案、绿河杀手之类的东西。” 　　“这样的人你还和他在一起？”武琳好奇的问道。 　　“刚开始的时候他不是这样。”小雯很害怕的说道：“等我发觉他不对劲，已经晚了，都和他发生关系了。他还威胁我，如果敢离开他，就杀我家。最近他变本加厉，做的时候让我装尸体，还在我身上抹红色的颜料……他……他……” 　　她越说越激动，还没说完就哭出声来， 　　“你冷静一点。”武琳听不下去，脱下警服，给她披上。柔声安慰道：“你在这里很安，没有人能伤害到你，我们会保护你。” 　　在武琳的小声安慰下，武琳逐渐平静下来。 　　“还要继续么，你要休息一会儿吗？”武琳柔声问道。原来组长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小雯轻轻摇摇头，示意继续，她想一次把话说完。 　　方叔问道：“关于你室友的死，你知道什么？” 　　小雯抽泣的说道：“有一次他送我回来，遇到我的室友小夕，当时我就发现他看小夕的眼神不对劲。后来我问过他，他说小夕很像一个人，我问他是谁，他不肯说，脾气变得很暴躁，我就没敢再问。” 　　这点作为证据还不够，甚至连威胁算不上。武琳问道：“还有么？” 　　“我担心会出什么问题，就故意让他避开小夕。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也没再提起过小夕。直到有一天，他看我手机，发现一张小夕的照片，她穿了一身红色裙子，特别漂亮。整个人一下就变了，像是一头食人的野兽，把我吓坏了。他变得很亢奋，把我按在床上，要了很多次。我隐约听到他说要杀死小夕。没想到他真的做了，小夕的死真的吓到我了。” 　　小雯的情绪又有点不稳定，再问下去可能就要崩溃，审讯暂时停止，让她休息一会儿。 　　方叔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武琳气呼呼的走出来，拿出手机给李飞打电话。 　　“那个混蛋在干嘛呢？” 　　“下班了，在楼下咖啡店吃晚餐。”李飞听出组长语气不对。 　　“给我盯死了他，不能让他离开你的视线。” 　　“明白！” 　　武琳收起手机，看了我一眼，再次回到预审室。 　　小雯喝了点热水，感觉好多了。武琳柔声问道：“还能继续吗？” 　　“可以。”小雯点点头。 　　“那你怎么确定他杀了小夕？”武琳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小夕的死之后，我就不敢再住在那间屋子里，想去他家暂住一下。他在市里有好几套房子，想边住边找新房子，他也答应了，结果回去收拾房子的时候我看到他，手里还拿着房间钥匙，不知他什么时候偷配的。” 　　武琳确认道：“你是说孟齐飞有你们房间的钥匙？” 　　小夕点点头。 　　“把这些都记录下来。”武琳嘱咐道。 　　“一个字都漏不了。”金磊很激动，手指在键盘上敲的飞快。 　　方叔问道：“除了你说的这些，还有其他证据吗？” 　　小雯想了想说道：“有，他威胁我的时候给我看了一张照片，小夕躺在床上，身穿红色礼服，打扮的很漂亮，但是肚子上有一道非常恐怖的伤口。人好像……好像……死了……皮肤惨白……” 　　这就错不了了，孟齐飞竟然有犯罪现场的照片，除了刑警，只有凶手有这样的照片。 　　小雯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怜了，眼睛哭的通红，就像是受到惊吓的小白兔，让人觉得楚楚可怜。 　　“行了，就到这吧。你回去好好休息，保重身体。”武琳觉得掌握的信息足够，把口供拿给波哥，很快就能签到逮捕证和搜查证。从孟齐飞的住所肯定能搜查到更多的信息。 　　“等等，我还有个问题。”我拿着麦克风问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黄英这个名字。” 　　“没有！她是谁？我从没听他说起过这个名字。”小雯一脸茫然。 　　武琳问道：“余波你听说过吗？警方怀疑他是孟齐飞的同伙。” 　　小雯比我们更惊讶，反问道：“他还有同伙？” 　　武琳也没有隐瞒，说道：“我们重回案发现场，先后遭到两名黑衣人袭击，其中一人可能是孟齐飞，另一人毫无线索。如果你想起什么，请立刻通知警方。” 　　小雯很虚弱的说道：“好！”她的脸色更难看了。 　　金磊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口供就被打印出来。拿到小雯面前说道：“你检查一下，确定没有遗漏和弄错的地方，就在上面签字。” 　　小雯快速浏览一遍，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大名。 　　“跟我走吧。”方叔带她回去休息。 　　武琳嘱咐道：“小雯还没吃晚饭，让食堂做点好吃的。” 　　“明白。”方叔会安排妥当。 　　听脚步声两人走远了，金磊才咒骂道：“孟齐飞这家伙真是个混蛋。” 　　我觉得孟齐飞杀人的理由还是有点牵强，穿红衣的女人多了，为什么非要杀死小夕？ 　　把小雯的话仔细回忆一遍，她说过小夕很像一个人，瞬间给了我启发。 　　“你电脑上有案发现场的照片吗？小夕躺在床上的照片。”我问道。 　　“当然有！”金磊快速找出图片。 　　我从藏头案的卷宗中找出被害人的照片，问道：“能扫进电脑中对比一下吗？” 　　“小意思。”金磊拿过照片，用手机拍下来，传到电脑上。点开一看，画面非常的模糊。有一张被害人生前照片，连脸都看不清楚。 　　金磊咂舌说道：“照片清晰度不行，我要用软件处理一下，要等一会儿。” 　　武琳已经猜出我的意思，问道：“多长时间？” 　　“快的话半个小时。” 　　武琳看了一眼时间，又过了下班时间。肚子有点饿！ 　　“走，吃饭去！我请客。”案子有了眉目，心中有底，心情好很多。 　　“去哪吃？”金磊举着电脑，眼神中充满期待。 　　“还用问，当然是食堂！”武琳很得意的走在最前面带路。 　　晚饭还算不错，组长请客，一人一份快餐，两荤一素，还给在外面蹲守李飞、熊森打包了一份。 　　吃完再喝上一碗热乎乎的免费鸡蛋汤，惬意的打了一个饱嗝。 　　金磊还没吃完，电脑嘀嘀响了两声，照片处理完成。 　　武琳按亮屏幕，处理过照片很清晰，在那个年代，没有化妆品没有PS，完都是自然美，看上去很漂亮的一个女人。 　　把两张照片放在一起看，只觉得身形有些相似。” 　　我问道：“能不能把她身上的衣服改成红色。” 　　“简单！”金磊说道：“在我的字典里就没有不可能三个字。” 　　他在键盘上敲击几下，用鼠标划出一个大致的轮廓，改成和小夕身上衣服一样的红色。 　　改过之后再看，两人就不仅仅是身形有些相似，气质也很像。小夕再打扮一下，至少能有六成像。 　　“厉害，这就是凶手给死者化妆的原因。”金磊赞叹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猜的！运气好而已。”凶手古怪的行为找到合理的解释，最主要还是小雯的口供，仔细分析，能解决很多问题，可我就是觉得不对劲，还有什么地方遗漏了。 　　“你们看什么呢？”方叔处理好小雯，赶到食堂。 　　“找到孟齐飞的杀人动机了。”金磊把电脑转过去。 　　武琳问道：“小雯情况怎么样？” 　　“这会儿情绪稳定多了，吃了点东西，睡觉了。”方叔饿坏了。 　　“你慢点吃。”武琳拍拍方叔的肩膀说道：“今晚您就早点回去休息，我去找波哥申请搜查证。” 　　“不行，你们都在忙，我怎么好回去休息。”方叔说道：“别看我老，身板硬朗的很，一两天还挺得住。再说了，余波下落不明，这个人必须找到。” 　　武琳只能说道：“您不要太勉强。” 　　小夕的案子基本上清楚了，黄英的案子还是一头雾水，抓到孟齐飞后，不可能一切都清楚。没有足够证据，他不会开口，不能把所有希望都放在审讯上。 　　我主动要求道：“晚上的行动我也要参加。” 　　武琳想了想答应了，拿着证据去找波哥。 　　方叔刚吃完，武琳就回来了，脸上有淡淡的笑意。 　　金磊问道：“波哥说什么了？” 　　“两证得等到明天早上才能签下来，让我再等一个晚上。”武琳语气一变，得意的说道：“不过他称赞了我们，能这么快找到嫌疑人，一组真是是厉害。我出门的时候，他正在和闫副局汇报，估计这会儿省厅的人都知道了。” 　　众人心情大好，身上的压力没那么大了。 第35章 嫌疑人 　　“吃饱了吗？”武琳问道：“吃饱了就一起去见识一下嫌疑人。” 　　“走。”方叔放下筷子，我们一起走出食堂。 　　为了不引起注意打草惊蛇，只开一辆车，方叔往后备箱里塞了两瓶热水，还拿了方便面和毯子，这就能看出来经验来。 　　孟齐飞这会儿填饱肚子，正在回家的路上，李飞远远的跟在后面。他的车开进一个新建不久的小区，再往前一个路口就是小学，标准的学区房。 　　金磊很兴奋的说道：“又一条对上了，这个点正在我们分析的中间位置，距离两起凶案发生地距离差不多，在道路畅通的情况下开车用时不会超过半小时。距离在网上发帖的网吧也不远。” 　　武琳吩咐道：“查一下孟齐飞的名下有几套房产。” 　　“你觉得他不止一个窝？”方叔问道。 　　“狡兔三窟，孟齐飞也不傻，我们要防患于未然，要三个窝同时下手搜查，防备他销毁重要物证。” 　　“马上搞定。”金磊用电脑搜索很快就有结果，孟齐飞名下还有两处房产，一处是才完工不久的新小区，另一处偏僻一点，靠近城郊，可是不远处就是城郊高速公路。 　　金磊吐槽道：“他是早点就计划好要跑了，这地方不太起眼，但是交通很便捷，有三条高速交汇，可以说是四通八达，上了高速就不好抓了。” 　　方叔说道：“这小子挺有钱，能买三套房，他一个月工资多少？” 　　武琳点点头说道：“再查一下他的经济，说不定有意外收获。” 　　李飞的车跟开进小区，武琳开车绕着小区转了一圈，发现还有一个北门。 　　过了一会儿，熊森走出来，找到我们说道：“那小子在小区的超市里买了点东西，然后就回家了C座801，李飞在走廊里守着。” 　　“下车，先把外围控制起来。”武琳把车停在北门附近的停车位里。 　　方叔拿着警官证去找物业的保安，要求他们特别注意孟齐飞的车，发现离开小区，立刻报告。 　　金磊查看小区物业的监控，把C座里面和附近的监控都调出来，传到他的笔记本上，在车上就可以监控孟齐飞的一举一动。 　　他们干这些轻车熟路，我对这方面一窍不通，只能跟在后面。 　　“今晚他可能没行动，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熊森排个班，一人两小时，轮着守夜。大家都要保证体力，为抓捕行动做准备。”武琳说道。 　　“行！”熊森很干脆的答应了。 　　武琳站在C座楼下，抬头往上看。 　　“那个才亮灯的就是他家。”熊森用手指着。小区才建成不久，住的人还是不多，整栋楼只有十几户亮着灯，其中几乎还在装修。 　　“走，上去看看。”武琳要熟悉环境，心中才有数。 　　熊森在前面带路，坐电梯到七楼，走着楼梯上八楼。 　　李飞就在走廊里，没敢靠的太近。看到我们来了，吞口口水叫道：“总算来了，饿死我了。” 　　“就知道吃。”武琳把打包好的快餐递过去问道：“有什么情况？” 　　“进去就没出来，刚打开音响，听的还是交响乐。我没感靠的太近，房门上按的是可视门铃，能从里面看到外面。”李飞边吃边说。 　　“我过去看看。”武琳推开走廊门，很大方的走出去，我只能在楼道里等着。 　　站在门口，能隐隐约约的听到音乐声，听的不是摇滚乐，而是交响乐，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音乐。喜欢交响乐的人基本上不可能喜欢摇滚。就像是喜欢吃咸吃豆花的人接受不了甜豆花。 　　武琳转了一圈回来说道：“人还在家里，你们两个守第一班。我向波哥汇报一下。” 　　组长拿着手机都楼上去接，李飞这才问道：“听说你们有大发现？” 　　“孟齐飞是一起惨案的幸存者，他亲眼目睹血案发生。”我把藏头案详细说了一遍。 　　“这么诡异？”熊森张大嘴巴问道：“人头到底哪去了？” 　　我用收指着801房间说道：“他可能知道答案。” 　　武琳从楼上下来说道：“你们快点吃，波哥和闫副局一会儿要来。” 　　熊森说道：“要我说直接抓了他得了，费这些事干嘛！” 　　“你说的轻巧。”武琳说道：“目前的证据只够指证小夕一案，黄英被杀案还没有足够的证据。像他这样的人，一定要把证据做实，如果有疏漏，就可能酿成大错，你们谁都不想又一个嫌疑人从手中跑掉吧。” 　　“关键他还有个同党，小雯没有提供另一人的线索？”李飞问道。 　　我说道：“小雯表现的比我们还要吃惊，她确实不知道另一人的存在。” 　　“看来这家伙早就计划好了，身边还有连女朋友都不知道的帮手。案子他肯定策划了很久，在心里演示很多遍，和老手一样。”熊森分析道。 　　警方是有案例的，曾经发生一起凶案，死者被一刀毙命，干净利索，现场没有留下痕迹，看上去像是老手作案。警方一度怀疑是职业杀手，案子破了之后，凶手让人大跌眼镜，是他第一次行凶，只不过在心里演示过很多次，还实地探查过。 　　从资料上看，孟齐飞可能也是这种情况，金磊查不到他在国外的犯罪记录，众人分析认为他回国之后找不到妹妹，又得知父亲的死讯，在双重打击下，心理发生扭曲。 　　“你们好好看着，到时间来换你们。”武琳把两人吃完的餐盒手少，顺手带下去。 　　铃…… 　　手机突然响了，拿出一看，是金磊打来的。 　　“组长，麻烦来了！” 　　武琳问道：“是波哥他们到了？” 　　“当然不是波哥，是你最不想见的人来了，她马上就走到大厅了，拦下她么？” 　　“你是说苏娜？她来干什么？”武琳要怒了，瞪了我一眼。 　　我心理咯噔一下，这么晚了苏娜来这里目的肯定只有一个，她是来找孟齐飞的。不太可能是来通风报信，这种事打个电话发个短信都行，我觉得她是来采访孟齐飞的。 　　不得不说，这女人的胆子真大，明知对方可能是的恐怖的连环凶手，还送上门来，一般人躲还来不及。 第36章 嫌疑人跑了 　　“让她上来！”武琳怒视着我，要是我提早报告，警方单独行动，一样能发现孟齐飞，还不会惹上苏娜这个大麻烦。 　　好不容易让组长对我产生点好印象，出了这档子事，之前的努力白费了。武琳看我的眼神如果能变成刀子，这会儿我已经千疮百孔，身上插满刀子。 　　或许只是一个巧合，小区里有苏娜其他的朋友。 　　金磊报告道：“她走进C座电梯，正往你们那边去了。” 　　武琳很严肃的对我说道：“我最后提醒你一次，那个女人很危险，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管她上来找孟齐飞是什么目的，性质都很恶劣，后果很严重。” 　　我轻轻哦了一声，电梯放出叮的一声，停在八楼。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苏娜往前迈了一步，就看到挡在门口的武琳，旁边还有李飞和熊森。 　　“又见面了，苏大记者。”李飞讥讽道。 　　“你们怎么在这？”苏娜竟然反问。 　　“这话该我问你，你不会是来通风报信吧？”武琳冷声问道。 　　“我又没犯法，想干什么你管不着。”苏娜蛮横想要冲出人墙。 　　我从走廊走出来，默不作声的走到她面前。 　　“你怎么在这？”苏娜看到我有点尴尬，她答应过我，不会私下里接触孟齐飞。还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被我抓了现形。 　　我没说话，武琳厉声说道：“根据小雯口供，警方确定孟齐飞有重大作案嫌疑，正在监控当中，你要执意干扰警方工作，后果自负。” 　　“行了，我知道了，我不去找他。”苏娜举起双手，向后退到墙角 　　“换个地方说话。”武琳带她到走廊里。 　　苏娜的举动让我对她很失望，以前的事就算了，毕竟和我关系不大。可答应了我的事，出尔反尔，这样的人绝对不能深交。 　　铃…… 　　武琳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还是金磊。 　　电话接通，武琳还没说话，就听到金磊吼道：“上面出什么问题了，目标怎么下楼了？” 　　“你没看错？孟齐飞下楼了？”武琳惊呼道。 　　“他已经走出大厅了。” 　　“跟上他，一定不能跟丢了。”武琳放下手机，对苏娜说道：“这次你麻烦大了。” 　　苏南和不服气的说道：“关我什么事！” 　　武琳走到801室门口，房间里还有音乐声，她敲敲门，没有反应。人已经不在屋子里了。 　　“你就是他的同伙，来掩护他逃跑，也是你给他通风报信的吧？”武琳气急败坏的叫道。 　　苏娜脸色铁青，叫道：“你少血口喷人！”她想证明自己清白，可这事已经说不清楚了。 　　电梯上来了，我们赶快进入电梯，到一楼。 　　金磊开着车在大门口，看我们下来立刻打开车门，说道：“快上车，方叔跟上去了。” 　　武琳坐在副驾驶问道：“什么情况？” 　　“苏娜上去不久，孟齐飞换了一身衣服，突然出现在一楼大厅，方叔放我汇报，他跟着。” 　　李飞和熊森钻进后排，我正要上去，武琳说道：“你留在这看着苏大记者，波哥他们马上就到。” 　　我只好关上车门，看着他们开车走了。 　　苏娜低声说道：“对不起，我没想到会闹成这样。”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也有些恼怒，很好的局面被她给毁了。 　　“我……我……”话到嘴边，苏娜却说不出口，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想要干什么。 　　支支吾吾的半天，她只说出一句话，“我没有给孟齐飞报信，不信你们可以去查。” 　　这一点我相信，没有那个同伙会傻乎乎的把自己送到警察面前，来掩护同伴撤退。 　　可是又太巧了，苏娜出现，孟齐飞逃走，怎么看都像是事先安排好的。 　　我问道：“是谁让你来的吗？还是有人给你暗示？” 　　“没有，是我自己想来看看。”苏娜说道：“下班之后，脑子里装着是孟齐飞的事，我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样的人，特别想了解一下像他这样的人平时都是什么样，可能有点入魔，鬼使神差的就到这了。结果就遇到你们！” 　　苏娜的解释听上去有点敷衍，我觉得她说的是实话。 　　如果不是她告密，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孟齐飞发现了跟踪监视他的李飞和熊森。 　　这个可能性也不大，李、熊二人干这事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被发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告密者一定另有他人，我想到了还没有露面的第二嫌疑人，很有可能他要来找孟齐飞，结果发现他被警方跟踪，然后提醒了他。 　　分析下来，在回家的路上，或者在咖啡馆中孟齐飞就收到消息了。回到家中打开音响，非常反常的举动。 　　第二嫌疑人有可能就在周围，我环顾一周，小区里光线昏暗，只能看到近处。再远一点就是漆黑一片，似乎有人影在晃动。 　　直觉告诉我，孟齐飞只是抛出的棋子，躲在他身后的人才是关键。孟齐飞落网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怎么抓到第二嫌疑人才是关键，他可能是在背后推波助澜的黑手。 　　“有人过来了。”苏娜提醒道。 　　我回过神一看，波哥和闫副局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波哥先看了苏娜一眼，扭头对我说道：“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 　　“出了点小意外。”我低声说道：“孟齐飞逃走了！” 　　“你说什么？”波哥瞬间怒了，质问道：“你是说犯罪嫌疑人在你们一组的监视保护下逃走了？” 　　“他可能收到消息。”我不知该说些什么。 　　“原来一组都是些没用的废物。”波哥涨红了脸，非常的愤怒。 　　闫副局拍拍他肩膀说道：“冷静点，事不大，他跑不掉。” 　　波哥又问道：“他是怎么逃走的？” 　　“呃……”我为之语塞，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哼！”波哥哼了一声走了。 　　闫副局说道：“既然嫌疑人跑了，就不用等搜查令，彻底搜查，把证据做实。” 　　“明白！”我将进入孟齐飞家里，他生活在这里。大量的生活细节可以用来侧写，分析他的习惯、性格以及犯罪动机。更不用说房间里会有大量的证据，或许还能找的第二嫌疑人的信息。 第37章 逃脱 　　闫副局说完就走了，嫌疑人都跑了，他没理由留在现场。 　　波哥一声令下，身后的刑警忙碌起来，把我留在原地。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了，还没收到武琳的信息，情况不太乐观。 　　“我要去工作了。”我不可能带着苏娜进入现场。 　　苏娜的脸色很难看，她低声说道：“我真的不是来报信，只是近距离接触一下。” 　　“我相信你！”就像斯登哥尔摩综合症一样，杀人魔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吸引力。他们高高在上，掠夺别人的性命，像是生命的住宅。又或者是因为死亡带来的强烈恐惧导致心理变化。 　　历史上有名的连环杀人狂被捕之后，会冒出一大群的狂热信徒，大多数为女性，愿意为凶徒献身，甚至要嫁给他。 　　人类太复杂，就连人类自己都不理解自己的同类。 　　苏娜也差不多是这种情况，特别她又是记者，敏感又有强烈的好奇心，职业习惯促使她要探明情况，我可以理解。但是对其他人来说，有点困难。 　　波哥看到我站在原地，吼道：“你还站在这干什么？等着人来请你呢？你需要的装备都拿来了，801的房门也开了。” 　　他心情很不好，我只等留下苏娜，上去工作。 　　苏娜有点无助，她不能离开，只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她才能离开。 　　在电梯里，我在想第二嫌疑人到底是什么人？孟齐飞白天在公司工作，下班之后有一半的时间和小雯在一起。他自己独立支配的时间很少。再加上他回国的时间不长，还要到外地出差，算下来时间更少，他怎么结识第二嫌疑人？ 　　这可是谋杀，是要掉脑袋的，必须要互相了解，还得信任对方。考虑到这些因素后，第二嫌疑人的身份更加神秘。 　　叮！ 　　电梯到了八层，走出去一看，走廊上已经拉起黄色警戒线。两名警察受在门口，房门已经被打开，我的工具箱就放在门口。 　　我只能感叹效率真高，在看旁边房门，门锁保持完整，也看不到任何划痕，这还是特别高级的防盗锁。 　　从门口往里看，房间装修的很漂亮，从装修风格到家具都是欧式风格，光这些家具就值不少钱。 　　这样的现场不同于普通的凶案现场，完没有被破坏。我穿上隔离服，戴上眼罩，穿上脚套，走进房间。 　　客厅的音响还开着，我用黑光灯一照，很清晰的看到一枚指纹，孟齐飞的指纹。 　　这枚指纹质量非常高，不用任何技术处理就可以采集，我轻松搞定后关闭了音响。 　　在旁边的盒子里有很多CD，我拿出来一张一张检查，都是交响乐或者古典音乐，别说摇滚乐，连一张流行音乐的CD都没有。 　　我还注意到碟片上有划痕，说明这些CD经常播放，孟齐飞是真喜欢。这和小雯的讲述有冲突。小雯如果没有说谎，孟齐飞就有可能有人格分裂，喜欢摇滚乐的可能是第二人格。 　　这就有点解释的通了，分裂出的和主要人格截然不同，甚至会相反。 　　我在客厅稍作停留就去了卧室，一个人在家中待的时间最长的地方。 　　走进卧室，我就知道他是怎么悄无声息的从我们眼皮下溜走的了。 　　卧室的窗户开着，夜风灌进来，吹得窗帘晃动。一根绳子系在墙角，我探头一看，外面墙体上有脚印和明显的划痕。 　　我拉上来一看，绳子很断，只够他往下爬一层。楼房的设计也帮了他，窗户下方突出一块。大概是用来安装空调，结果成了踏板。孟齐飞就是从这下去，到了七层，然后再溜出去。 　　说起来很简单，但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这是八楼，稍有闪失就是死路一条。从八楼坠下，摔在楼下坚硬的水泥地面上。不会摔成肉馅那么夸张，断裂的骨头会从皮下刺出，大脑会变得成豆腐脑，弄的到处都是。 　　检查过绳子的材质，我确定孟齐飞早有准备，绳子非常结实，是专业的攀登绳，能承载极大重量。逃跑路线早就计划好，他预计到会有这样的一天。 　　找到逃跑的方法，可以和波哥交待了，我要把注意力集中在各种细节上，抽丝剥茧，尽量多的收集有用的线索。 　　我关上的窗户，关上房门，再关灯，瞬间陷入黑暗当中。房间里一点点光亮都没有，我打开紫外线灯。 　　床单很干净，我在上面没发现任何痕迹，只找到几根毛发，末端还有毛囊，可以用做DNA检验。 　　我把床下都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一根长发，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女人生活过的地方。小雯说的地方大概是另一处住宅。 　　打开灯，我检查旁边衣柜，部都是男性衣服。分类摆放的很整齐，心细程度和女人差不多。这些都说明孟齐飞很仔细，不会留下很多破绽。 　　在厨子旁边我找到一个行李箱，上面贴满标签。打开一看，箱子已经空了。但是我打开拉锁，在装小件的袋子里找到一张收据。 　　看上去和我发现的小票十分相似，时间早了一年，是某个死亡摇滚乐队的CD。 　　这是很重要的发现，我把的小票装进证物袋中。 　　卧室的收获不小，接着我去了卫生间。 　　洗刷台上只有一个杯子，里面只有一把牙刷。关灯用紫外线灯扫了一遍，没有重大发现。干净的就像不久前刚打扫过。 　　走出卫生间，我就想到一个合理解释。孟齐飞早就得到提示，所以他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新住所。就算警察把房间翻个底朝天，也不会有多少收获。这里只是一个临时居住地。 　　据此推测，孟齐飞收到警告的时间还要提前，可能在咖啡店吃饭的时候就收到消息了。吃饭的时间可以冷静的思考出对策。我们都被耍了。 　　我更疑惑了，那时候只有李飞和熊森两个人，暴露的可能性更低，他们怎么被发现的？难道第二嫌疑人在警察里还有人？ 　　很快我又否定了这个念头，当时只有一组的人知道消息，第二嫌疑人不可能是一组的人。 　　脑袋有点疼，第一次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你小子又发什么呆，有发现吗？”波哥吼道。 　　“我知道孟齐飞是怎么逃掉的了！”他的脸更黑了，简直就是和锅底一个颜色，肯定没有好事。 　　“说说看。”波哥要听我解释。 　　“有人给他通风报信，时间大概在六点左右。”我把刚才的推论说了一遍，可以帮苏娜洗脱一点嫌疑。 　　波哥听完了点点头说道：“说的有点道理，那你就负责把通风报信的人找出来。” 　　“我？”我很想说波哥是不是被气昏头了，忘记我是法医了。 　　“就是你！”波哥没好气的说道：“嫌疑人跑了，老方还受伤了，现在一组人手不足。你小子挺聪明的，就交给你办。” 　　接触时间不长，方叔人还不错。我装作很担心的问道：“方叔怎么样，没事吧。他怎么受伤的？” 　　“唉！”波哥叹口气说道：“遭人暗算，在追踪的路上，被人一砖头砸在后脑，伤的不轻。被救护车拉走了。” 　　人的后脑比较脆弱，神经系统主要分布在后脑和后背的脊椎骨中,这种分布结构,本身就具有保护性。但是用力打击后脑和后背,由于局部压强和震动过大,很容易挫伤神经系统，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 　　再加上方叔年纪大了，骨质疏松，很容易造成脑震荡，更严重会导致颅脑损伤。 　　“方叔会没事。”方叔作为老前辈，在刑警队待的时间长，和波哥是老同事。在这种情形下，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继续吧。”波哥走了。 　　方叔遭遇袭击，把苏娜的嫌疑降到最低。思量再三，我觉得该给武琳打个电话，告诉她我的进展。发生这么戏剧化的变化，武琳这会儿心情恶劣。 　　电话响了三声，被接起来。 　　“干嘛！”武琳怒吼道。 　　声音通过手机传过来，震得我耳朵有点疼。 　　“我检查完孟齐飞的房间，没有特别重要的发现，刚才听波哥说方叔出……” 　　“说重点！”武琳直接打断我的话。 　　“801只是孟齐飞的临时住所，他一定还有一个经常居住地。我想他摆脱掉警察，很有可能回到主要住所。就算他要跑，需要钱和……” 　　话没说完，武琳就挂了我的电话。她知道该怎么做。 　　不管她喜不喜欢，我将关于第二嫌疑人的推测都写在短信上，发给了她。至于她看了之后会有什么行动，就不得而知了。 　　收起手机准备继续工作，听到身后一个声音轻声说道：“谢谢你！” 　　我回头一看，苏娜站在门口，一副很委屈的样子，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她楚楚可怜的样子还挺迷人。 　　“我都听说了，谢谢你帮我洗脱嫌疑，警察说我可以回家了。”她微微的张开双臂，想要拥抱我。 　　“很晚了，早点回去休息。”我站在原地没动。 　　苏娜有些失望的走了，今晚的事给她一个很好的教训，以后她就不会这么鲁莽。 　　我走到窗前，看着漆黑的夜色，孟齐飞和他的同伙就隐藏在某个黑暗的角落里，我对自己发誓，一定会把他们揪出来。方叔的受伤让我有点恼怒。 第38章 绝对安全的锁 　　801室没有多大的价值，发现的物证只能证明孟齐飞在这里住过几天，只发现几枚其他人的指纹，可能是安装工人或者清理人员在无意中留下的。 　　过了十二点，我正在进行收尾工作，李飞出现了。 　　“别干了，收拾东西跟我走。” 　　“什么情况？”我快速整理好工具，脱下身上防护服。 　　“局里正在组织城大搜捕，武警都来了，孟齐飞就是长了翅膀都飞不出去。”李飞说话时咬牙切，他心情很郁闷。煮熟的鸭子飞了，同事受伤，严重影响心情。 　　我轻声问道：“方叔怎么样？” 　　“人还昏迷着，医院给做了一个CT，没之前预计的严重，还在近一步观察中。” 　　这能算一个好消息，只是我还有一个疑问，方叔跟踪孟齐飞，他是经验丰富的老侦查员，怎么会被人从后面袭击。 　　李飞说道：“从现场的痕迹看，动手的不是孟齐飞，从留下的脚印来看，是个女人。” 　　女人的力气小，她只是想要帮嫌疑人脱身，要是换成男人，方叔挨的这一下要是换做男人，就可能小命不保。 　　第二嫌疑人可能是个女人！根据这条线索，我把所有和孟齐飞有关系的女人都想了一遍，得出可能性最的是他公司的女员工。既然小雯能成他女朋友，有第一个，就有可能有第二个。 　　一路跟着李飞，走到楼下车前，我才想起问道：“你要带我哪？” 　　“去孟齐飞另一处住所，小雯早就提供地址了。” 　　“就我们俩？” 　　“没有人手了，就我们俩。”李飞发动汽车。我把工具箱放在后排，坐在副驾驶上。 　　城市很大，一个人想要藏起来，想找出他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虽然警方掌握了他的身份信息，宾馆、酒店、火车、长途车等需要身份证的地方他都用不了，但是还有别的地方能藏起来。 　　孟齐飞的另一处住所稍微远一点，李飞开了二十多分钟，到了老城区，开上一条偏僻的老路。 　　路两边都是老式楼房，外层墙体水泥脱落，或出现裂痕，露出里面的红砖。昂见一点光亮都没有，黑漆漆的像是鬼屋一般。 　　看到这些老房子，我就知道孟齐飞为什么会喜欢住在这里。近些年城市发展飞速，筒子楼已经找不到了，这种老房子最接近筒子楼。藏头案发生时他已经十多岁，筒子楼给他留下深刻的记忆。 　　“貌似就是这里了。”李飞指着路边的一栋楼房说道：“以前的职工家属楼，原住户差不多都搬走了，留下的都是老人。” 　　孟齐飞肯定是花了不少心思才找到这样的房子，他还买了下来。房子虽然老旧，但是价钱不会便宜多少。业主们都在等拆迁改造，赔偿金不会是个小数目。 　　李飞把车子停在楼下，打开车门说道：“看来藏头案对他影响很大，童年的阴影会跟着人一辈子。” 　　“我有一种感觉，想要查清楚，必须弄清楚解开筒子楼凶案。”我说道。 　　“听金磊说当时案子就破了。”李飞没有看到卷宗，他了解的情况都来自金磊的讲述。 　　“我看未必。”我拎着工具箱，大步走到楼门口。 　　楼道门还是老式的木门，一半的房门已经不见了，剩下的一半破败不堪，表面的红漆快掉光，露出的木头本来的颜色。虽然很旧，但是门上一点灰尘都没有，说明有人经常清理大门。 　　李飞说道：“一道破门有什么好看的。孟齐飞的房子就在一层。” 　　“有人经常打扫这道门，你猜会是谁？”我反问道。 　　“你觉得是孟齐飞？” 　　“十有八九！”我没把话说的太满。 　　穿过木门，往前走是三道台阶，上去就到了一楼。李飞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我们俩站在得门外听了一会儿，房间里没有动静。孟齐飞只要不傻，就不会回到老房子，但是不能完排除这种可能。 　　“没人！”我戴上手套，拉了房门外面的栅栏门。锁着的，拉不动。 　　在防盗门普及之前，人们为了安，自制这种铁栅栏门，相当结实，夏天还可以开着门通风。 　　“该我露一手了。”李飞让我拿手电筒照着门锁，他拿出一个小工具盒，里面装着各种工具。 　　“你会开锁？”在不破坏门锁的情况下把门打开，是项技术活，总算有机会亲眼看到。 　　李飞得意的说道：“没有两把刷子，怎么在一组混下去。这年头法医都能破案了！” 　　这货似乎是在调侃我，我觉得应该笑一下。 　　我硬挤出一个笑容，李飞扫了一眼，吓得一哆嗦。惊呼道：“哥，你能不能不笑，笑的太吓人了。” 　　本来就不是发自内心的笑容，再加上从侧面照过来的手电光，让我脸上的表情特别狰狞恐怖。 　　我赶快收起笑容，李飞低声自语道：“笑的比恐怖片都吓人。” 　　“你快干活！”我催促道。 　　李飞拿出一个像钥匙一样的东西，但是没有齿，小心的插进锁孔里，试了一下锁眼有多深。然后拿出光滑的小圆柱体，放在钥匙面上，慢慢的推进锁眼间的缝隙，然后轻轻的转动钥匙。 　　我大开眼界，没想到是这样开门。钥匙转动，小圆柱体会在锁孔中移动，到了恰当的位置，圆柱体卡住锁珠，就像是钥匙一样，门锁就能打开。 　　这种方法需要技巧和一点点运气，关键是手感。能感觉到卡在正确的位置，再扭转钥匙。 　　李飞显然是这方面的老手，用了不到五分钟，他扭动钥匙，门就打开了。 　　“真厉害！”我由衷的称赞。 　　“这算不上什么。运气好而已，孟齐飞更换了门锁，要是老锁还要复杂点。”李飞很仔细的收好工具。 　　我探头看了一眼，他的工具箱里还有小勾子，奇怪的U型铁丝，他都没用过。 　　“还有其他方法可以开锁？”我好奇的问道。 　　“当然，还有不下五种方法。”李飞低声说道：“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个世界上没有一把锁是绝对安得。只要有人能制造出来，就有人能解开。” 　　“有了你这句话，我晚上睡觉都不会安心了。”像李飞这样的人还有很多，他们能在你睡觉的时候偷偷潜入你的家中…… 　　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搞定！”李飞用了更短的时间打开第二道门。 第39章 满墙血 　　通往可怕的连环杀手，重案模仿者孟齐飞内心世界的大门打开了。 　　李飞没找到开关，用手电筒扫了一圈。 　　对门的位置摆着一套老式的沙发，曾经非常的流行，几乎每家都有一套。和我在藏头案卷宗中看到孟齐飞家中的沙发非常相似。 　　沙发前是老旧的茶几，就连门旁边的电视柜都木制品，上面还有台老的不能再老的黑白电视机。这些东西都非常有年头，就算在二手市场都不一定能找到。孟齐飞花了很大的心思布置这里。 　　“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我相信在这间屋子里能有不少发现，或许还能找到藏头案的真相。作为唯一的目击者，孟齐飞用特殊的方法把一切都保留下来。 　　李飞用手电筒指着茶几说道：“我有一种穿越了的感觉，小时候我爷爷家就有一个这样的茶几。” 　　这间屋子就像是一间80年代纪念馆，每一件物品都充满沧桑感。住在这里一两天会觉得有意思，时间长肯定受不了。毕竟我们生活在现代，这些都已经被淘汰。 　　我理解小雯为什么觉得孟齐飞是疯子，她来过这里。只要智商超过70，眼睛没瞎，都能看出住在屋子里的人精神不太正常。 　　李飞已经等不及了，抬腿就要进去。 　　“穿上！”我拉住他，拿出一双鞋套。脚印是重要的鉴证痕迹，我不想任何一个脚印被破坏掉。 　　“你最好能发现重要线索。”李飞穿上鞋套。 　　抬脚迈入房间，就像是穿越时间，回到过去。 　　整套房并不大，估计实际面积不到五十平米。客厅稍大一点，左手边有两间卧室，右手边是厨房和卫生间，布局还算合理。 　　李飞随手关上房门，问道：“你打算从什么地方开始查起？” 　　我看到门口的墙上有灯绳，难怪刚才李飞找不到开关。我轻轻打了一下，咔嚓一声，房屋正中间挂着的灯泡亮了，发黄的灯光照亮了客厅。 　　“分开查，发现不对劲叫我，别乱动东西。”我建议道。 　　李飞很不满的说道：“我不是菜鸟，知道该怎么做。” 　　我径直走向卧室，李飞说道：“眼前就有个不对劲的东西。”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到电视机柜里塞了一套音响。一看就不属于80年代，正因为这样，才被塞进柜子里。 　　CD盒也在柜子里，我打开一看，里面只有几张交响乐，剩下的都是死亡摇滚。我随便抽出一张，都是国外原装碟，看起来像是小雯的。 　　我问道：“小雯有说过她喜欢摇滚乐吗？” 　　“好像……没有吧……”李飞并不确定，预审时他不在场。 　　我仔细回忆，小雯从没有亲口承认她喜欢摇滚。同事的偶然发现，可能是替孟齐飞保管，两人是亲密的男女朋友。 　　“我们似乎找到孟齐飞和黄英案的联系了。”我在死者胃中发现的还没溶解的小票就是其中某张CD的购买凭证。 　　购物之后，人们对小票的处理方式都比较随意，随手装进衣兜或者钱包里，又或者跟购买的物品一起放进袋子里。孟齐飞很可能是装进衣兜里，和黄英在一起的时候掉出来，被她当作重要线索保存下来。 　　李飞说道：“有点太牵强，不能形成完整的证据链。” 　　“那就继续找。”我相信能从房间里找出线索。 　　“我去厨房。” 　　我径直走向卧室，按照小雯的口述，在卧室应该能找到很多她的物品。 　　卧室用的也是灯泡，打开灯，我看到钢管焊成的双人床，床单是蓝花布，相当有年代感。 　　打开紫外线灯，我在床上找到女人的长发，还有一些发亮的斑块，留下的时间不会很长。 　　有可能是小雯留下的，也可能是我们正在寻找的第二嫌疑人。我把床单掀下来，打包带回去检验。 　　接着检查旁边的衣柜，里面有很多女性衣物，还有几件内衣，看起来大小都差不多，目测都属于小雯。 　　靠近窗户摆着一张双人桌，学校常用的那一种，上面摆了一排书籍。 　　我快速的浏览一遍，大部分都是小说，《七宗罪》《开膛手杰克》《法医秘录》《世界著名连环杀手》，这些和小雯描述一致。 　　书架最边上一本很厚的书引起我的注意，密码发展简史。让我想到凶手留下的挑衅信息。很多内容都对上了。但是对我来说还少了点什么。的 　　80年代的风格确实有些怪异，但是没有看任何暴力痕迹。连环杀手也是一步一步养成的。就目前这些情况，很像是狂热的80年代爱好者。国内不多，但是国外有不少狂热粉丝。 　　“你过来一下，这边好像有情况。”李飞在卫生间有发现。 　　我快步走过去，卫生间是淋浴，墙壁上镶着白瓷砖，经过岁月洗礼后，瓷砖有些泛黄。灯光经过瓷砖折射，显得卫生间特别亮。卫生间的设计也很经典，淋浴头正对着蹲便器，把有限的空间最大化利用。 　　“你让我看什么？”我没发现有问题。 　　李飞笑着关灯，然后打开紫外线灯。我顿时就惊呆了，墙壁上，地面上，几乎每一块瓷砖上都有亮块。这些痕迹和卧室床单上可不一样，从形态上看，都是血液留下的痕迹。 　　血液痕迹分析的是项技术活，痕迹能反应出很多重要信息。滴落痕迹能显示嫌疑人移动方向，喷溅痕迹能展示两人位置等等。 　　我仔细分析这些痕迹，大部分都是血液滴落痕迹，高处的像是甩溅上的痕迹。从分布上看，不像是一次留下的。 　　“能看出发生过什么吗？”李飞问道。 　　我摇摇头，李飞看不出来，我一样分析不出来。 　　李飞低声说道：“小夕被杀后损失了大量的血液，显示被嫌疑人带走了，他会不会在这里用血……” 　　我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看起来像是这种情况。但真正的结果还要我采样分析。希望可以做DNA检测。 　　刚才觉得少了点什么，瞬间就补齐了。卫生间打扫的这么干净，不是没有原因。 　　李飞叹口气，有些失望。 　　“你这是大发现，还叹气？”我问道。 　　“我想找的是能抓到孟齐飞的线索。”李飞问道：“如果城的警察都在找你，你会到什么地方？” 　　这个问题问的好，如果我早有准备，预计到会有这么一天，一定会提前准备好一处安的地方藏身。 第40章 第二嫌疑人之谜 　　“搜索队有发现嫌疑人的踪迹？”我问道。 　　“应该没有。”李飞有些无奈的说道：“如果找到了，熊森会在第一时间通知我。金磊会监控网上的信息，宾馆的前台登记系统都是联网的，孟齐飞只要使用身份证，我们能在第一时间确定他的位置。” 　　说了一大堆，李飞才反应过来，问道：“你问这些什么意思？” 　　我看过时间后说道：“搜索已经进行四个小时，黄金时间快过完了。还没找到孟齐飞，说明他可能有一处安屋。线索可能就在这件屋子里！” 　　这种可能性非常大，孟齐飞在国外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肯定会受到西方观念的影响。他也有能力做到。 　　“该找什么？”李飞问道。 　　“照片、文件、备忘录、便条、所有和地址有关系的东西。”其实我也不知道要找什么，完靠运气。 　　实际上我觉得希望不大，留下线索的安屋，也就不是安屋。 　　李飞立刻开始翻找，我从瓷砖的缝隙中采集到一点血迹。卫生间的血液分布太广，我总共采集十分样本。 　　等我收拾好工具走出来，李飞已经把客厅翻了一遍，连沙发下尘土垃圾都翻出来。线索没找到，发现两枚硬币。 　　我也加入到搜索当中，不彻底搜查完，我们不会安心离开。 　　李飞拿起卧室书桌上的书籍，快速的翻动，一个便签掉出来。 　　我捡起来一看，便签制作非常简单，就是在硬纸壳上写下的一行字。 　　“小血爱大叔。” 　　李飞看一眼，觉得没用，继续翻找书籍。 　　这行字看着非常眼熟，我拿出手机，调出我在咖啡屋拍下的那行血字，字体几乎一样。 　　字迹娟秀，肯定是出自女人手笔，那就是小雯写的。 　　“你看什么？”李飞好奇的凑过来，看完后问道：“大叔是孟齐飞，小血是谁？” 　　“小雯？他一点都不配这个名字。”李飞吐槽道。 　　“或许是孟齐飞给起的爱称。”我把便签装进证物袋中，继续寻找。 　　用了一个多小时，房间被我们彻底搜查一遍，没有任何遗漏，也没有任何发现。没有安屋的信息，也没有发现第二嫌疑人的线索。 　　“看来我们运气不好。”再留下去也没用，我准备回法医室开始检测。 　　李飞很不甘心，只能拿出手机，把我们的情况报告给武琳。 　　“行了，你们回去吧。”组长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说完就挂电话，根本不给我们多说一句话的机会。 　　“组长在忙什么？”我问道。 　　“肯定在组织场搜捕。”李飞催促道：“走吧，送你回去，我要接着去找孟齐飞。” 　　我关上房门，离开80年代展览室。门都没有反锁，李飞通知附近的派出所，他们会特别关注这间屋子。 　　在回去的路上，总算收到一个好消息，被打昏方叔苏醒过来，问题并不大，只有一点水肿和轻微脑震荡。 　　李飞改变主意，我们去医院看望病号。 　　到了病房一看，只有方叔一个人躺在病床上，身边连一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怎么就您自己？”李飞问道：“负责照顾您的内勤呢？” 　　方叔笑着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让人家回去休息了。明天还要上班。” 　　我问道：“那您的家人呢？” 　　“我还没和家人说，这么晚了打电话他们会担心，还得急匆匆的赶过来，我又没什么事。” 　　方叔看我们不说话，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干了一辈子刑警，都快要退休了，栽这么大一跟头，晚节不保。” 　　李飞安慰道：“您是被偷袭，要不是注意力都在嫌疑人身上，您肯定会发现臭不要脸的偷袭者。” 　　“不对！”方叔很严肃的说道：“偷袭我的不是一般人，悄无声息的就到了我背后。进入小巷前我看了一眼，没有人。” 　　“训练有素的偷袭者？”李飞相信方叔的分析，这一情况的出现会让问题变的更加复杂，必须的要告诉组长。 　　我问道：“您注意到偷袭者有什么特征吗？” 　　“动手的是个女人，可能是医生或者是护士。我闻到一股香水的味道，很特殊，从没闻到过。同时还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特殊的香水意味着很贵，是个人调制或者是某个品牌的限量版。前提是方叔懂香水，闻过很多种香水。 　　“放心，你方叔也是见识过香水的。”方叔说话的时候脸上有奇怪的笑容。 　　李飞解释道：“方叔以前在扫黄队干过，每天都接触香水。” 　　方叔赶快说道：“你们可别给我乱说，让你们婶子听见，我就完蛋了。” 　　“保证不说！”我只有对天发誓，方叔才肯放我离开。 　　“快忙你们的正事去，待在我这干什么。”方叔把我们从病房干出来，让我们继续工作。 　　在回去的路上，李飞问道：“你觉得袭击方叔的女人会是第二嫌疑人？” 　　“或许吧。”我好奇他为什么这么问。 　　“我怎么感觉那女人大有来头。”李飞分析道：“弄用的起高档香水，说明女人很有钱。医生是掩护身份，同时还训练有速，虽然是偷袭，一招放倒方叔也很厉害。她发动袭击的位置也选的很好，小巷两头都没有监控探头，巷子里没有路灯，一击之后远遁，有点刺客的味道。” 　　我比较认同他的分析，不过这会儿的我又累又困，眼皮都快睁不开了。他说话都有点听不清楚。过了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我被叫醒，已经回到警局，我拎着工具箱，拿着从现场带回的各种检材，从车上下来，回到法医室。 　　“你可以睡会儿，那些东西可以慢慢检测。”李飞嘱咐一句，调转车头走了。 　　“祝你们早日抓到嫌疑人。”我说完车已经开走了。 　　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法医室，把各种检材保存好，拿出手机一看，已经是凌晨四点，天就快要亮了。 　　关好大门，回到一组办公室，两把椅子一拼躺上就睡着了。 　　我从来没有这么累过，精神也很疲惫。一天的时间里竟然发生这么多事，电影里都没有精彩。 　　睡了很久，隐约听到有人说话，我什么都不管，接着睡。 　　再次醒来，我是被呼噜声震醒，坐起来才发现李飞、熊森都回来了，都在睡觉。 　　房间里椅子不够，武琳只好趴在桌子上睡，就在我身边。打呼噜的是熊森和李飞，这两货配合的非常默契，简直是二重奏。 　　抬头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十二点半，过了下班时间。 　　肚子饿的咕咕叫，我直奔食堂，吃了五个肉包子，称得直哼哼。 　　想到其他人肯定都没吃饭，我打包八个人的食物，回到一组办公室。 　　他们还在睡，呼噜声如潮水一般。我打开餐盒，让食物的香味扩散出来。 　　两分钟后，熊森不打呼噜，嘴唇动两下，就快要醒过来了。 　　“起床吃饭了。”我叫了一声，众人瞬间清醒过来。 　　“哇，真的有包子吃！”金磊叫道：“我正在做梦吃包子，想不到真有包子吃。” 　　武琳也醒了，她第一反应是去看墙上的时间。 　　“快点吃，就快凉了。”我把两个包子送到她面前。 　　她看了我一眼，喝了口水，开始吃包子。 　　一时间一组办公室里只能听到吃东西的声音，熊森最夸张，差不多巴掌那么大的肉包，他三口就能吞下一个。 　　看样都饿坏了，我没打扰他们，在一边等他们吃完。 　　只用了十分钟，就像是秋风扫落叶，四个人干掉八人份的食物，熊森还没吃饱。 　　我小心翼翼的问道：“还没有孟齐飞的下落？” 　　“他肯定还在市里，跑不了。”熊森说道：“他的照片都发下去了，市的警察都在找他。还有居委会的大妈！” 　　金磊说道：“我准备把他信息发到网上，让网友都记住他的脸，除非他会隐身术。” 　　“先按照你说的办。”武琳准备再找小雯聊聊，从她的角落了解孟齐飞这个人。 　　组长没给我安排工作，我回法医室检验瓷砖中的血迹。 　　“等等！”武琳叫住我说道：“你昨天表现的很好，继续努力。” 　　“我会的！”她既然这么说，大概是不会怪我了。 　　武琳最后说道：“一天过去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抓到孟齐飞，他的同伙也跑不掉。” 　　众人充满干劲，各自开始行动。 　　我回到法医室，把血液样品装到试管中，倒入萃取液，然后放进离心机。等到少量的血液提取出来，就可以进行检验。 　　忙碌了一个多小时，结果出来让我松口气，十分样本都属于同一个人。DNA检测还要等一段时间。 　　似乎可以歇一会了，我刚要坐下，手机响了。 　　拿起来一看，苏娜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谢谢你原谅了我，我真的错了。” 　　能让苏娜这种女人认识到错误，已经很不容易。我正要回复她，又一条短信发过来。 　　“我有一个重要的发现，想和你面谈。” 　　我高兴的有点早，前面说的话只是想让我回复她。我放下手机，想了想又给她回了两个字。 　　“什么？” 　　“我好像找到了孟齐飞的老巢！” 　　“你最好不要开玩笑。”我立刻回了过去。 　　苏娜直接回复了一条彩信，点开一看是张照片，拍的是一处老房子的大铁门，年头非常旧了。 第41章 孟家老宅 　　看到照片我就信了八分，苏娜不会随便拍一个院门忽悠我。作为一名法报的资深记者，人脉很广，能找到警察还没找到的地方也不奇怪。 　　“在什么地方？”我快速回复她。 　　过了一小会儿，没收到她的回复。按照她的性格，很有可能独自闯进去。孟齐飞就在里面，这和送死没区别。 　　虽然只有一张大门的照片，也能提供很多信息，我把照片传到电脑上，从阳光照射的角度来看，照片是在早晨拍，至少五个小时之前，正要进行分析，手机又响了。 　　“面谈！” 　　不知道苏娜又要干什么，我只好答应她。 　　地址很快发过来，特别备注只能一个人来。 　　我看地方并不是很远，最重要的工作已经完成，一组的人都在忙，锁好门偷偷溜出去。 　　坐出租车到约定的地方，是一间小酒吧，这个时间客人很少。 　　进门就发现苏娜，今天的打扮很低调，一身运动装，还戴了一副墨镜。 　　“你这是……” 　　“昨晚没睡好，有黑眼圈。”苏娜推一下墨镜。 　　女人的思维难以理解。我还没来得及看照镜子，估计也有很重的黑眼圈，这很正常。 　　“你喝点什么？”苏娜问道。 　　“直接说正事，房子在什么地方，你是怎么找到的？”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苏娜叫过服务员，给我上了一杯柠檬水。 　　端上来我就喝了一小口，我喜欢柠檬的清香。苏娜在我之前发现我喜欢这个味道。 　　“可以说了吗？”我轻声问道。 　　“对于昨晚的事我很抱歉，回去之后……” 　　“打住！”我对这个开场白根本就的不感兴趣。事情已经过去了，我更愿意向前看。 　　苏娜摘掉眼镜，眼神一勾，娇嗔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怪我，还是你好。” 　　她的眼神都把人魂都勾去，声音能让人骨头都发麻。我只是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柠檬水。 　　“不要浪费我的时间。”我冷声说道。 　　“是这样的！”苏娜说道：“虽然我不是有意放走孟齐飞，但毕竟是我分散了你们的注意力。我必须把他找出来，才能证明我的清白。” 　　这一套都是她自己的说辞，波哥肯让她离开现场，已经证明她和孟齐飞逃走没有关系。 　　苏娜有些得意的说道：“我知道你们在找他，我用自己的方法也在找。记者和警察的思维不太一样，我能注意到别人忽视的东西，能找到事物之间的内部联系。我的人脉也很广，他们的办事效率也很高。只用了两个小时，我就查到孟齐飞另一个藏身处。” 　　“就是你拍照片的地方？” 　　苏娜点点头说道：“你们肯定都在搜孟齐飞名下的房产，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地方。”她故意卖关子，吊我胃口。 　　“是什么？” 　　“孟齐飞跟奶奶生活过一段时间，奶奶去世后，他们就被送去福利院，房子就空了下来。奶奶早就把房子给了老孟，但是他一直在精神病院里。房子空置很长时间，后来租出去，老孟死后，孟齐飞接手房子，据说要买出去，但是有很多手续还没有处理。” 　　“厉害！”我由衷的称赞。能把孟齐飞的过去查的这么清楚，还能找到房子，只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 　　苏娜得意的说道：“我有个朋友在不动产工作，查这些很容易。我朋友查的很深，我还找到了负责买卖的中介，查到了买家信息。” 　　我随口问道：“谁要买房子？” 　　“一个叫余波的家伙，听说是街面上的小混混，钱的来路有点问题，”我只查到这些。 　　“你说买房子的叫什么？”我以为听错了，方叔一直在找这个人。 　　“余波，怎么了？”苏娜不知道名字意味着什么。 　　“目前警方查到孟齐飞作案两起，第二起案子被害人遇害的房子就是余波租的。你可能又找到一名嫌疑人。”除了孟齐飞，还有一男一女两名嫌疑人，是团伙作案。 　　“想不到我运气这么好！我是不是该去买张彩票。”苏娜大喜。 　　“直说吧，你什么意思？”坐了这么长时间，该摊牌了。 　　苏娜收起笑容，很严肃的说道：“我要做独家专访，我要案子的第一手资料。要和你一起进入现场。” 　　“你不要命了？”为了新闻，她胆大连命都不要了。 　　“孟齐飞不在里面。”苏娜很肯定的说道：“查到房子的地址，我就赶来了，躲在远处守着，没看到有人进出。天亮后我绕着房子转了一圈。到处都是灰尘，很长时间没人来。” 　　要不是担心警察会找她麻烦，她早就闯进去了。 　　“成交！可以出发了吗？”我也想看看孟齐飞的老宅会是什么样。 　　“走吧。我的车就在外面。”苏娜很满意，她的目的达到了。 　　苏娜开了半个多小时，到了城乡结合部。在三十年前，这一地区应该还是城镇。她将车停在路口，带我走进一条小巷。 　　“看到尽头的小院了么，那就是孟家老宅。”苏娜低声说道。 　　我远远的看了一眼，院墙是用青石和水泥搭建而成，长时间没人打理，门口长满杂草，有些荒凉。我确认就是照片上地方。 　　“你在这等着，我过去确认一下。”我走到门口，从缝隙往里看，小院里长满杂草，有半人高。再往前是一排平房，大概有五间，窗户都用木板钉死，看不到里面有什么。 　　大门上有很厚一层灰尘，有段时间没打开了。我看到周围没人，踩着缝隙爬过去。 　　穿过草丛来到屋门前，门上有很薄一层灰。如果昨天打开过，肯定会留下痕迹。苏娜判断没错，孟齐飞没有回来。 　　“你等等我。”苏娜抓着铁门也爬过来，还背了一台单反相机。 　　“跟过来也没用，房门锁着。得找人来开锁。”我又想到李飞。 　　“没事，我就随便拍几张照片。”苏娜端起相机就开始拍照。 　　想要弄走苏娜不太容易，不过在外围拍几张照片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以走了吗？”我催促道。 　　苏娜不甘心，走到门前伸手推了一下，说道：“这门看着不结实，撞开不行么？” 　　她就没怎么用力，只听咯吱一声，房门打开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靠！门就没锁！”我叫道。 第42章 又一次凶案 　　苏娜受不了这股味道，捂着鼻子后退几步。最终还是没忍住，一下就吐出来。 　　完是她自找的，就该让她吃点苦头。 　　这点味道对我来说还算不上什么，房间里面黑漆漆的，我瞪大眼睛，眼皮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下一秒钟有人扑上来给我一刀。 　　一秒钟变得无比漫长，我感觉等了很长时间，里面静悄悄，没有人冲出来。 　　苏娜吐完肚子里的东西，脸色苍白，擦擦嘴问道：“里面是命案现场？” 　　“未必！”血腥味说明不了问题，也有可能不是人血。 　　风把新鲜的空气送进屋子里，血腥味淡了许多，苏娜一手捂着鼻子，另一手拿着沉重的单反相机，对着房间拍了一张照片，这敬业精神令人敬佩。 　　这种老屋子是对称结构，两边各有一间屋。站在门口，只能看到墙壁上贴着两张海报，地上有些垃圾，有喝过的饮料瓶子，还有食物包装袋。血腥味的源头在里面的屋子。 　　我抬腿买进房间里，闻着血腥味走到另一个房间门口。 　　房间里并不是漆黑一团，虽然窗户上贴了报纸，又订了木板。但阳光还能照进来。借着微弱的光亮，能看清楚房中的情况。 　　屋里摆设很简单，只有一张土炕和几个破木箱子。墙壁上贴满海报，画面相当恐怖。 　　血腥味就就是从这个房间里传来，确定没有危险，我走进去。 　　苏娜在门口低声叫道：“你进去干什么？” 　　土炕上血腥味最重，上面不是少垃圾，我爬上去，用脚把垃圾扫开，一行血字。 　　我把炕上所有的垃圾都扫开，几行血字让我不寒而栗。 　　我是地狱的恶魔 　　我沒有父母親 　　我沒有朋友没有婊子 　　他們被我干掉了 　　杀杀杀 　　把回忆染上鲜血 　　地狱由我来支配 　　今朝我把兄弟切成碎片 　　我把亲戚都烧成灰 　　这就是杀戮宣言，字是土炕上黄土被浸透之后，用利器写的。以我经验来看，是一把刃长十厘米的宽刃匕首。 　　我又看了一遍，这几句很有意思，似乎有所隐喻，让我联想到很多年前的藏头案。孟齐飞在用这种方式宣泄心中的杀意。 　　“你发现什么了？”苏娜在门口问道。 　　“没什么，几张海报。” 　　我拿出手机，准备拍下来。因为光线的关系，拍下来的非常模糊。 　　突然一阵强光一闪，我眼睛都花了。 　　缓过来一看，苏娜拿着相机在拍照。 　　“你怎么进来了？”我问道。 　　“我一个人在外面害怕。”苏娜检查照片，拍的很清楚。又对着墙壁上的海报拍了两张照片。 　　我找了一个空饮料瓶子，从炕上扣了点被血块装进瓶子里，准备带回去分析。血液中肯定添加了别的东西，才会呈现出这种鲜红色。 　　收好瓶子，我打开木箱子，里面不是空的，就是装满没用的垃圾。 　　苏娜捏着鼻子，盯着墙上的海报。 　　“看出什么了？”我问道。 　　“刚才我还以为是的翻印的，仔细一看，是原版海报。国外有专门收藏海报的人，这些都不便宜。” 　　这我理解，这才是孟齐飞真实的内心世界，他喜欢这里，让他感觉到真实。 　　箱子里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发现，我向另一房间走去。 　　“你等等我。”苏娜追上来。 　　另一个房门微敞着，我正要推开，发现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正盯着我。 　　“靠！”我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手去拿藏在衣兜中的手术刀。 　　苏娜追的很快，结果我们撞在一起，重心不稳，我向后倒去。两人一起摔倒。 　　我脑袋靠着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摔的并不是很疼。主要是苏大记者充当了人头弹簧垫。 　　“你干嘛突然停下。”苏娜摔倒的时候还护着相机，肘关节撞在地上，疼的脸都变形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脑后是什么，感觉很舒服，比枕头好多了，轻轻摇晃脑袋，蹭了几下。 　　苏娜疼的脸都变形了，反应有点迟钝，等她察觉到异常，脸一下就红了。 　　等我感觉到两个弧度，瞬间明白过来。我正在站起来，明显感觉到苏娜的身体有点僵硬，身体还微微颤抖几下。 　　惹大麻烦了！ 　　我想赶快站起来，用收一撑地面，结果按在苏娜的腿上。 　　“啊！” 　　苏娜嘴里喷出一股热气，用颤抖的语调叫了一声。 　　更说不清楚了，很轻的一声啊钻进耳朵里，我魂儿都被勾起来，心跳开始加速。 　　噗通……噗通…… 　　瞬间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安静到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这个……”我不知该怎么解释，真的不是故意。 　　苏娜保持姿势没动，过了一会儿才说轻声说道：“你能先起来吗？” 　　“好！”我答应一声，腿上就像是装弹簧，一下就弹起来。站在一边等着。 　　苏娜想要站起来，疼的倒吸一口冷气。看我站着不动，娇嗔道：“死人，拉我一把。” 　　我赶快把她拽起来，在阳光下苏南脸颊绯红，一副娇羞的姿态，另有一番滋味，也很迷人。 　　“看什么呢！”苏娜被我盯的不自在，又发出一声娇嗔。 　　“啊……那个……我刚才看到一双血红色的眼睛，还以为是人……”我的慌忙解释道。 　　苏娜突然笑了，边笑边说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可爱？” 　　可爱？我一个大老爷们，一个从事法医工作，见到尸体眉头都不眨一下狠角色，居然用可爱形容。 　　“我没事，你快检查一下是什么吓到你了。”苏娜拍拍身上的尘土。 　　房间里肯定没人，刚才是绝佳的机会，有人早就冲出来了。 　　我用脚轻轻踢了一下房门，就听咯吱一声，老旧的木门打开了。 　　吓我一跳的原来是一颗恐怖的人头玩偶，表情很夸张。可能是孟齐飞从国外带回的东西。 　　这间屋子的情况差不多，也是堆满了垃圾。走进去发现墙壁上有斑驳的痕迹，像是血液喷溅痕迹。 　　“墙上有什么？”苏娜举着相机要进来。 　　“别动！”我赶快说道：“这可能是另一个命案现场。” 　　“真的？”苏娜顿时很激动，打了一个冷颤。 　　我指着墙壁上的血迹说道：“只有切到动脉，血液高速喷出，才会留下这样的痕迹。动脉受创得不到救治，很快就会因为大量失血导致休克。” 　　“你别说了！”苏娜小声说道：“有点慎人，我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接着她又抱怨道：“怎么有一股臭味？” 　　很快我也闻到了，非常熟悉的味道，尸臭味！ 第43章 无头尸 　　苏娜根据我刚才说的话，再加上我的表情，分析出房间里可能有一具尸体，表情瞬间变得很精彩。 　　尸臭味只限定于一个很小的范围，我走到门口，几乎就闻不到臭味。走到土炕边，味道就浓郁一些。 　　我向后退几步，靠着墙壁，问道又淡了许多。这么看来，尸臭味就限于土炕周围。 　　“你在找尸体？会在房间里？”苏娜还没说完，腹内一阵翻江倒海，又吐了。好在她在外面已经把肚里的东西吐干净了，不会污染现场，只会痛苦干呕。 　　“看不见并不代表没有，有很多起案例，凶手把杀人之后，把死者用水泥封在墙里，灶台里。当时可能看不出来，很多年后，尸体的变化会露出马脚。” 　　苏娜捂着嘴问道：“你觉得尸体在土炕里？” 　　“或许吧。”我刚说完，她又吐了，这一次更加剧烈。 　　我看她吐的腰都直不起来，走到她身边轻轻拍她的后背，安慰道：“也许我弄错了，可能不是尸体，是死老鼠。” 　　“你这是在安慰我吗？”苏娜笑了，尽管笑的很难看。 　　我建议道：“你出去吹吹风会好一点，最好再喝点水。” 　　“我不走！”苏娜固执的说道：“我的工作还没有完成。” 　　她举起相机，对着土炕拍了几张照片。我这才跳到炕上，小心的把垃圾都弄到地上。 　　土炕上血迹并不多，也看不到翻动的痕迹，我想错了，尸体不在炕里。 　　“没发现？”苏娜的表情缓和一些。 　　“可能我弄错了。”我从炕上跳下来，落地发出咚的一声，我感觉脚下抖动了一下。 　　靠！我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 　　这一地区以前是乡镇，过去到了冬天都没菜吃，每家都会挖菜窖储存白菜、土豆、萝卜可以长期存放的蔬菜。土炕下面就有一个这样的菜窖，尸体就在下面。 　　因为光线不好，我就没往地下看，以为只有垃圾。 　　我拿出手机，用脚把周围的垃圾扫开，菜窖的把手露出来。因为经常使用，把手被磨的很光滑。这么看来，下面不止有尸体，还有别的东西。菜窖的框上还钻了一个眼，有一根电线延伸下去。 　　没把法医工具箱带来，是个小小的遗憾。我正要把菜窖盖子开，苏娜突然问道：“你是在笑么？” 　　“呃……”我沉默了几秒钟说道：“你肯定看错了。” 　　苏娜轻轻的哦了一声。 　　“一会儿味道会很大，你还要留下吗？”我善意的提醒道。 　　苏娜撩起衣服，捂住口鼻，能让她感觉好一点。实际上是心理作用，尸臭味的穿透力相当强，除非有防毒面具。 　　“你不能再拍照了！”命案现场照片不能随便外流，我必须提前说清楚。苏娜要是控制不了自己，我们两个都要倒霉。 　　“我保证不会拍！”苏娜收好相机，把里面的存储卡拿出来交给我。很认真的说道：“如果写稿子要用到照片，我会争得你同意。” 　　“那我先收起来，出去给你。”我把存储卡贴身放好。 　　苏娜固执的不肯理开，她坚持要留在现场，感受真实的死亡，这样才能写出最好的稿子。 　　选择都是自己做的，后果也要自己承担。我没怎么用力，掀开菜窖盖。潮湿的水汽带着尸臭味扑面而来，我没有立即下去，下面可能缺少氧气。 　　苏娜被臭味熏得一阵摇晃，除了尸臭，臭味还混杂着其他气味，让气味更加难闻。我能闻出有福尔马林，说明下面的有做过防腐处理的东西。 　　没带手电筒，我只好用手机照明，电量足够支持二十分钟。 　　我站在菜窖口向下看，只能看到梯子，下面的空间很大。 　　等了二十分钟，我觉得差不多了，抓着梯子往下爬。 　　“你小心点。”苏娜嘱咐道。 　　我做了一个OK的手势，根本呢不觉得害怕。相反还有点兴奋，刚才控制不住流露出的笑容就是一个表现。菜窖下面是我同类的灵魂，比见到他本人更加的真实。 　　菜窖并不是很深，最多也就四米，几下就到底了。皮肤能明显的感觉到温度诧异，比地上至少低三度。 　　手机的光只能照亮很小一片范围，再远一点就是一片黑暗。四周都散发着神秘又危险的气息。 　　顺着尸臭味，我走到墙角，看到一具被塑料布包裹起来的尸体。 　　目测是一具男尸，我需要靠的很近，才能看清楚。 　　等我靠近才发现尸体没有头，致命伤口就是颈部的伤口。隔着塑料布，只能看一个大概，从手法上看，和黄英的创口相似。 　　我大概猜到死者的身份，他十有八九就是方叔一直没找到的余波。租下黄英死亡房间，被我认为是第三嫌疑人的家伙。 　　死亡的方式和黄英的死法很像，更像是藏头案中齐某人死法。肯定是孟齐飞下手解决了他，动机可能是灭口。 　　在没有法医工具的情况下，我不打算解开塑料布。初步估计，死亡时间在一星期以上，特殊的环境和塑料袋的包裹减缓腐败速度。 　　“你找到了吗？”苏娜焦急的问道。 　　我答应一声，让她知道我安，能稍微安心一点。 　　尸体找到了，下一步就是搜查整个菜窖。 　　我举起手机，想要寻找上面拉下来的电线，意外发现头顶有一个灯泡。旁边就是拉绳，看上去还能用。 　　轻轻的拉了一下，只能咔的一声，灯亮了。血红色的灯光瞬间铺满整个菜窖。眼睛能看到的地方都是血红色。 　　我装好手机的，红光让我觉得不太舒服，至少能看清楚周围的情况。 　　福尔马林的味道来自旁边搭建的简单木头架子，上面摆了很多罐子，大大小小有十几个。 　　走过去随便拿起来一看，的罐子里泡着一只被砍掉头的老鼠。时间很长了，溶液都有些浑浊。 　　我蹲下，除了老鼠，还有各种常见的小动物，小狗、兔子、小猫还有鸽子，所有这些动物都有一个共同点。脑袋没有了！ 　　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从这些小动物的尸体能看出一个渐进的过程。他从杀死老鼠开始，一发不可收拾，死去动物的体形越来越大，直到有一天，动物已经无法满足他，刀口就对准人类。 　　这些都是孟齐飞的收藏，是他最宝贵的东西，同时也是他的梦魇，一切的根源还是三十多年的案子。 　　孟齐飞跟我还是有点区别，他长期笼罩在阴影下，导致人性发生扭曲。我是天生就是这样，本性如此。 　　我挺他觉得可惜，本来是有机会过上另一种生活。 　　“二十分钟了，你还不上来？”苏娜催促道。 　　“再给我十分钟。”菜窖的另一边还有不少东西，用白布罩了起来，我很想看看下面有什么。 　　苏娜央求道：“你快点，我有点害怕，天快黑了。” 　　“OK！”我小心翼翼掀开白布，下面的是张单人床，还有床具，有人睡在这里。 　　枕头旁边还有个东西，被枕巾盖住。我掀开一看，是个大号的密封罐。 　　我以为里面是动物尸体，拿过来才发现里面有一颗人头。 　　装在里面泡的有些发胀，一双眼睛半睁着，表情有些惊讶。他不敢相信会发生这一幕。 　　我的动作有点猛，人头还在罐子里缓缓移动，我正好在看它，结果对视了一眼。 　　我从它的眼神看出不甘，它还想活下去。 　　人头的下方还连着肉，重新把罐子放在床上。我已经认出他了，就是塑料袋下尸体的主人。现在可以百分百确定余波被灭口了。 　　旁边还有一个床头柜，我用衣服包着手，拉开一看，里面没东西。 　　血红色的灯光，无头的动物标本，可能还有一具尸体，还能在这里睡着的人，不是心理特别强大，就是心理有问题。 　　我环顾一周，发现没有遗漏，走到菜窖口，抓着梯子爬上去。 　　“下面都有什么？”苏娜好奇的问道。 　　“你肯定不想知道。我只能告诉你，很重要。”我拍拍身上的土说道：“到外面说吧。” 　　苏娜早就等不及了，跑着出去，在小院里大口大口的喘气。 　　我站着离她稍微远一点，很认真的说道：“孟齐飞虽然不在这，但是我有非常重要的发现，必须给组长打电话。你是在这里等着还是先走？” 　　我比较倾向后者，两人本来就不对付，见面会更麻烦。我会把事情的详细经过都告诉组长。 　　苏娜思量了一会儿说道：“我不走，走了更麻烦，有你给我在现场作证，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那我就打电话了。”我拿出手机，拨通了组长的电话。 　　响了三声就被接起来。武琳快速问道：“血检有重大发现？” 　　“血检目前只能确定是同一人，但我确实有特别重大的发现，不是一个好消息。” 　　“还能有什么坏消息，难道你又发现一具尸体？”武琳笑道。 　　她的玩笑开的不怎么样，我真的找到了。 　　武琳只笑了几声，听到我不说话，她意识到不对劲，问道：“你真的又找到一具尸体？” 　　“死者是方叔一直在找的于波，我在孟家老宅！” 　　“等等，孟家老宅又是怎么回事？”我的话信息量太大，武琳听得一头雾水。 　　“孟齐飞的奶奶家，说来话长，我把地址发给你，见面再说，把我的工具一起带过来。” 第44章 死不瞑目 　　“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武琳还真是厉害，已经发觉不对劲。而我还不知道怎么露出的破绽。 　　“这个……你来了就知道了。”我只能这么回答。 　　“我大概知道了。”武琳的语气吓我一跳。 　　“你可别乱猜。”想错了会出大事。 　　“不就是她在，我挂了。” 　　嘟嘟…… 　　手机中传出盲音，武琳挂了电话。不管是直觉猜出来，还是从对话中推断出来，都不得不佩服她，真厉害！ 　　苏娜呼吸一会儿新鲜空气，脸色稍微有了一点血色，刚才惨白如纸，有点吓人。 　　“能不能给我透露点信息。”苏娜央求道：“死者是什么人？” 　　“你知道他的名字。”我没有明说，而是采用暗示，都是她想到的，和我没有关系。 　　“算了，我不问了。”苏娜有点失望，大概觉得我还在提防她。 　　我也没解释，这样挺好。 　　等了一会儿，夕阳西下，金色阳光铺满大地，连天空上的云彩都是金色，景色很美。 　　苏娜移动脚步，向我靠过来，轻轻的依偎着我。 　　此处无声胜有声，一切都在不言中。 　　持续了大概二十分钟，远处传来警笛声，重案一组来了。 　　苏娜向左迈两步，我们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 　　警车到不远处停下，接着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第一个翻过院墙的是熊森，手里拿着工具箱，落地丝毫不受影响，看到我竖起大拇指。 　　“你的工具都在这。”熊森把工具箱放在我脚步边，一眼都没看苏娜。 　　大门口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很快门就被打开，波哥大步走进来，武琳跟在身后。 　　我有点意外，没想到波哥亲自出马。转念一想，接连出现三起恶性案件，他肯定坐不住。 　　“死者什么人？”波哥厉声问道。 　　“可能是涉案人员余波。” 　　“尸体在什么地方？” 　　“在屋子里的菜窖里。”我挡住门口说道：“现场保持非常好，太多人进入现场会破坏掉重要的痕迹。” 　　“那我就在这等你。”波哥往门口一站就不动了。 　　武琳在一边往鞋上套脚垫，我问道：“您也进去？” 　　“我拍照！”武琳拿起数码相机说道：“李飞找附近的邻居了解一下情况，熊森带几个人在附近路口埋伏起来，看到可疑人员立刻拿下。金磊把余波的背景再挖深点，尤其是最近几年的活动。” 　　一组众人答应一声，各自行动去了。现场就剩下波哥和他带来的几个人。 　　波哥手一挥说道：“你们也躲远点，把巷子口的车都开走，出去的时候把大门锁好。” 　　“那您呢？”有人担心波哥的安。 　　“操心我干嘛，他还能把我怎么样？”波哥有点火了。 　　小院里的人顷刻间走一干二净，一切都恢复原状，被踩倒的杂草都扶起来。天黑之后，看不出差别，特别是孟齐飞有段时间没回来了。 　　苏娜还站在原地，波哥轻声说道：“你也走吧，有些事已经说不清楚了，今天的事还有时间可以慢慢说。” 　　“再见！”苏娜轻声应一声走了，小院门被重新锁好。还有人在门口扬了一把尘土。 　　苏娜冲我摆摆手走了，小院恢复平静。我发现他们两人的关系好像不一般。 　　“别乱看，快干活！”武琳拎着我的耳朵，把我拖进屋子里。她的举动证实我的推测，两人肯定有关系。 　　一天马上就要过去，三天期限就剩下一天，结果又出现一起凶案，换做谁都淡定不了。 　　面对武琳，我有点尴尬，答应她离苏娜远点，可我还是见了她，还一起来到案发现场。 　　“你不用为难！”武琳轻声说道：“我不怪你，是你们一起发现的现场，她也有功劳。” 　　我赶快说道：“是她发现的孟家老宅，查到余波和房子有关系……” 　　“行了，我知道。”武琳不想听下去，问道：“我该从那边开始拍？” 　　“这边屋子的土炕上有一行血字，很重要。菜窖在这边。”我介绍道。 　　说完她没动，盯着地面看的很认真。 　　我低头一看，地面的尘土上清晰的留下一个臀部的印记，旁边还有一个掌印。姿势看起来有点暧昧。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慌忙解释道。 　　“不就是摔倒了吗，难道还有别的？”以武琳的能力，一眼就看出发生了什么，我的解释反而有点欲盖弥彰。 　　我赶快应道：“对，就是摔倒了！” 　　武琳拿起相机，对着印子连拍三张照片，还来了一张特写。 　　“这也拍？” 　　武琳很认真的说道：“也是犯罪现场重要的痕迹。” 　　我无语了。 　　拍完之后，还当着我的面检查一遍。这才走到另一个房间去拍血字。 　　我在菜窖房里架起大灯，窗户上的漏洞被我仔细封起来，确定没有光线露出去。 　　雪白的灯光把房间里照的分毫毕现，我将地面清理出来，血迹用粉笔画一个白圈，立上号码牌。沾着血迹的垃圾都被我装进证物袋中。 　　武琳处理完另一个屋子，站在门口看一眼问道：“命案现场？” 　　我走到血迹中间说道：“死者是在这个位置遇害，凶手拿着锋利的刀具，从后面伸过来，一刀致命。” 　　“你能从血迹看出这么多？”武琳好奇的问道。 　　“当然不是，尸体就在下面，我是从尸体上的伤口分析出的。” 　　武琳举起相机拍了几张照片，问道：“血量有点少，边缘有奇怪的滴落痕迹。” 　　“血都被收集起来了。凶手可能拿着容器，站在死者面前收集血液。滴落痕迹是血喷到他身上然后落到地面上。” 　　“然后用收集的血液写了对面炕上的血字？” 　　“基本上是这样。”我也做出同的分析。 　　武琳继续说道：“这么看来，凶手是早有准备，趁着死者不备，出手偷袭了他。死者毫无反抗，到死都不相信凶手会杀他。侧面说明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余波有可能是第三嫌疑人，他死不瞑目，可能是被灭口了，死亡时间和黄英死亡基本相同。但我怀疑凶手是在模仿藏头案的杀人方式。他或者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告诉我们什么。” 　　“先看看尸体再说。”武琳背着相机，抓着菜窖边缘很潇洒的跳了下去。 第45章 二次调查 　　尸体裹着一次塑料布，在红色的灯光的照射下，塑料布微微有些反光，气氛有些诡异。 　　武琳站在尸体前，按亮手电筒，雪白的灯光照着尸体。无头尸体在强光下呈现出惨白色。因为菜窖中空气湿度比较大，又不流通，尸体出出现特殊的尸蜡化。 　　完的尸蜡化需要三到六个月，尸体的皮下脂肪分解成脂肪酸和甘油。脂肪酸和蛋白质分解产物中的氨结合，形成脂肪酸铵，再和水中的钙、镁形成灰白色蜡状物质。使得暴力痕迹得以保存。 　　武琳盯着尸体看了五分钟，红色的灯光给她上了一层血红色，对一般人来说有些慎人。 　　“你有发现？”我轻声问道。 　　武琳扭头对我说道：“红灯照的人不舒服，关了吧。” 　　我扭下红色灯泡，换上大瓦数LED灯泡。武琳帮我架起大灯，把菜窖里照的如白昼一般。 　　等她拍完照片，我递给她一副橡胶手套。 　　“我有！”她手上戴着白布手套。 　　“你要帮我把尸体脱出来。”单纯从重量上来说，一个人并不重，但是失去生命之后，给人的感觉就会变重。不止我一个人有这样的感觉，一些法医界的老前辈私下交流，也会说起这种情况。 　　武琳把相机放在床上，一边戴手套，一边抱怨道：“你还不如老法医，年轻力壮还得我帮你。” 　　“快点！”我拎着一条腿递给她。 　　武琳真是强悍，只是稍稍皱一下眉头，和我一起用力，把尸体拖到灯下。 　　塑料布是铺建农业大棚最常用的材料，看起来很旧，有使用过的痕迹，可能是从外面捡的。最外层用透明胶带缠了一圈，是为了防止尸臭味扩散出来。 　　我一点一点翻动尸体，打开塑料布，呛人的尸臭味迅速弥漫开。武琳用手捂住鼻子，屏住呼吸。 　　“你受不了就出去吧，我一个人能行。”我把标尺放在颈部的伤口上，让武琳拍照。 　　她拍完还不走，眼泪都熏出来了。 　　“您这是要监督我工作？”我问道。 　　“你想的美！”武琳质问道：“你刚才没看到？尸体的后背有一个纹身。” 　　我还真没看到，翻动尸体很累，我还得抓着尸体的肩膀，把尸体翻过来。 　　在后心的位置还真有一个纹身，非常独特，不是在专业纹身店做的。是用针和墨水自己纹的。纹身的手法相当烂，我盯着看了半天，也没看出纹的是什么，就像是胎记。 　　武琳把纹身拍下来，这么难看的纹身，余波没处理掉，可能对她有特殊意义。 　　“头在哪？”武琳问道。 　　我头也不回，用手指指床。 　　武琳找到人头，拿到灯光下观察。灯光透过罐子，落到地面就有些发黄。 　　余波的头在罐子里缓慢的转动着，武琳放下罐子，很失望的说道：“就放在床上，竟然没有指纹。” 　　“孟齐飞不傻，肯定打扫过这里。”我一边干活一边说道。 　　“小夕身上的血有下落了吗？” 　　我摇摇头说道：“目前没有，或许在炕上，化验后才能知道。” 　　“那你忙，加油吧少年！我上去了。”武琳不打算陪我，抓着梯子上去了。 　　我盯着尸体背后的纹身看了一会儿，越看越像是一滴血，中间有个字母X，像是某个组织的标志。 　　菜窖里又剩下我一个人，没有红色灯光，诡异的气氛都没有了。 　　忙碌了两个多小时，总算是有点收获。我在装无头动物尸体的玻璃罐子里找到半枚残缺不的指纹。 　　“大法医，你忙完了没？”上面传来金磊的叫声，语调中就透着强烈的不满。 　　“差不多了，怎么了？” 　　“都没人了，我一个人在上满慎得慌，咱们回去吧。” 　　我爬上来一看，果然一个人都没有。金磊捂着鼻子，一副被坑的表情。我问道：“人呢？” 　　“抓人去了，有人报告看到孟齐飞，都出动了。组长让我留下来帮你把尸体搬回去。”金磊一副苦瓜脸，明显不喜欢这份工作。要是能推掉，他早就走了。 　　“你不用下来，在上面接着就行，我把物证递给你。”我又下到菜窖里，把罐子递上去，最后递上去人头罐子，把他吓个半死，整个都快要崩溃。 　　最后只剩下尸体，我又用塑料布把它裹起来，然后用绳子捆住，两人一起用力，把尸体拖上去。 　　金磊累的气喘吁吁，一刻也不想留在屋子里，跑到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 　　我一个人收好大灯，把所有装备都搬到门口。 　　天已经黑了，今晚的月色很美，一轮满月挂在半空中。小院在月光下有份凄美悲凉的味道。 　　一阵夜风吹过，院子里的杂草随风摇摆，发出沙沙的声音。 　　“我们快点走吧。”金磊拎起两个大灯就跑了。 　　没想到有意外发现，计算机天才竟然怕鬼。我很想告诉他鬼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人心。 　　我们往返搬了十几趟，总算把所有东西都搬到车上，只剩下尸体。 　　没有推车，我们两人抬着尸体装上车。我关好院门，金磊站在车边瑟瑟发抖。 　　“你没事吧？”他的反应有点不太对劲。 　　金磊摇摇头说道：“有点抽筋，你开车。” 　　既然他不想说，我也没问，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秘密。回想起来，每次在现场他都躲得很远。 　　我发动车，金磊为了掩饰，主动给我讲最新发现。 　　“余波是个小混混，读书的时候就不老实，高中没读完在社会上混，混了好多年也没什么名堂，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前几年忽然有钱了，出手很大方。对狐朋狗友吹牛说找了一个非常有钱的女朋友，但是他们都没见过。” 　　“是黄英吗？”我问道。 　　“组长也这么认为，正在核实。方叔要是在就好了，他最擅长做这是。”说了一大堆内容，金磊缓和了很多。 　　警局快到了，我对他说道：“你忙你的，法医室有推车，我一个人能行。” 　　“你看出来了？”金磊长出一口气，解脱了。 　　“只看出有点不对。” 　　“我不怕尸体，也不是胆小，就是对不存在的东西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说完就要走。的 　　“你有心结，解开就好。” 　　看着金磊的背影，我忽然觉得心理平衡了。并不是只有我一个奇葩，每个人心理都有问题，只是有些不会表现出来。 　　我从法医室里把推车拿出来，车边多了一个人，是高老爷子。帮我把各种物证搬到推车上。 　　“谢谢您了。” 　　“客气啥。”高老爷子把尸体拖出来，看到无头尸体脖子上的伤口，愣了一下，脸色有点不对劲。 　　筒子楼案发时方叔才参加工作，没接触到案子，高老爷子就不一样了。 　　我赶快说道：“您知道筒子楼凶案么，我们现在追查的案子和当年的案子有关系。” 　　高老爷子脸色一阵阴一阵阳，这反应说明我猜对了。 　　我趁热打铁，接着说道：“明天就是最后一天，案子破不了，闫副局就要辞职。一组也要受处分。” 　　高老爷子说道：“你说的案子我知道，我参与过二次调查。” 　　“二次调查？”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内部进行的二次调查，案子里的疑点太多了。老孟的表现也不像是疯子，整个审讯过程相当配合，一门心思求死。”高老爷子说完还叹口气。 　　他的话里有话，我分析完问道：“您认为他不是凶手？” 　　高老爷子选择沉默，不回答我的问题。 　　“您认为凶手另有其人？您怀疑谁？”我追问道。 　　高老爷子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道：“没找到人头，是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案子，用常规的眼光，常规的思想是破不了案的。是思维的局限性困住了我们。” 　　“您知道凶手是谁？”老爷子的话明显有所指，但是他不肯定说出来。 　　高老爷子突然大怒，对我吼道：“案子要自己破，不要什么都问别人。破案要证据，不是靠你想象。” 　　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高老爷子帮我把尸体推进大厅，转身就回去了。 　　“要跳出常规的思维，什么意思？”我自言自语。 　　显然二次调查并没有失败，只是没有证据，内部也没有记录。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让老爷子暴怒。 　　还没想出点头绪，法医室就到了，我没时间再想，必须立刻开始工作。 　　我把所有检材都摆在工作台上，看了一圈，我决定先从血迹下手。 　　尸体被我塞进停尸柜，里面有三具尸体了。 　　从炕上的土块中萃取血液后，在做DNA测试前，我先测血型，很快就有结果，和小夕的血型不匹配，不是小夕的血。倒是和资料中余波的血型相同。 　　小夕的血到哪去了？ 　　DNA检测需要很长时间，在等结果的期间，我开始检测收集回来的毛发。 　　干了一会儿，我的手机响了，武琳打来的。 　　“你还在法医室？” 　　“当然，还有一大堆工作没完成，你们找到孟齐飞了？” 　　“又让他跑了！”武琳咬牙切齿的说道：“下一次他就跑不掉了！” 　　“那组长有什么吩咐？”我想不出来她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今晚你就别加班了，回家休息一下，洗个热水澡，明天精神饱满的来工作。” 　　我确实需要洗个热水澡，身上都臭了。汗水味混合着尸臭味，那味道肯定不好闻。 第46章 被挟持 　　我决定听从武琳的建议，回家洗个热水澡，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在我软绵绵的床上美美的睡一觉。 　　想到要洗澡，我就一刻都等不了，身上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爬来爬去。 　　用最快的速度把物品整理好，我锁上大门，离开警局。 　　这会儿刚过十一点，按照计划，十二点我就躺在床上，进入美妙的梦乡。 　　事实再次证明，事物的发展是不会遵照你的意识。 　　凶案还在持续发酵，三天限期破案，都被传到网上，引起大讨论。因为凶案的关系，夜晚的出租车都看不到了。 　　我只好走着回家，在没有路灯的地方，月光从后面照过来，把我的影子拉的很长。 　　空无一人的街道，孤单的影子，忽然心情有点低落，感觉也不太好。 　　走了一半的路程，这才遇到一辆出租车，回到楼下就快十二点。 　　大多数住户都休息了，只有夜猫子还在活动。只有两天没回家，感觉就像是过了几个月。 　　打开楼道门，我走进去，感应灯没亮。 　　我轻轻拍拍手，楼道灯没亮。 　　看来灯泡又坏了，月光照进来，给楼道批上一层轻纱，有一种朦胧美。 　　向上走了一层，走廊灯还没亮，有点不太对劲。 　　我从楼梯缝隙往上看，台阶呈螺旋形蜿蜒向上，一直延伸到黑暗中，就像是一步步走向地狱。 　　向上走几步，一阵冷风吹过，我打了一个寒颤，身上的汗毛一根根立起来。隐约听到楼上传来野兽的喘息声。 　　我抬头一看，走廊上窗户还关着。屏住呼吸听了一分钟，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可能是我太累了，听错了。 　　还有一层就到家，我继续往前走，想着家中热水澡，身上暖洋洋的。 　　走到家门口，我正要掏钥匙，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猛然间我想起被人跟踪过。 　　眼角余光向后一看，一道黑影向我扑过来。 　　我手上没有任何可以防身的东西，一把冰冷刀子抵在我喉咙上。 　　“别动！” 　　我立刻举起双手，对方的声音有些沙哑，我还是听出来了，是孟齐飞。 　　“是不是很意外？我等你很长时间了。开门！” 　　刀子架在脖子上，死亡离我只有几厘米，我一点都不害怕，内心很平静。 　　我把钥匙插进锁孔，慢慢转动钥匙，打开房门。 　　“进去，慢点一点。”孟齐飞把我推进屋子里。 　　“冰箱里有食物，暖水瓶里的水可能都凉了。”我知道他又饿又渴，非常配合。 　　“别想分散我的注意力。”孟齐飞丢了一段绳子给我，让我把自己捆起来。 　　我很认真的用嘴咬着绳子，绕着手紧紧的缠绕十几圈，孟齐飞接过来系了一个死结，他这才放松下来。 　　孟齐飞打开冰箱门，寻找里面的食物。灯光照亮他的脸，也就两天的时间，他看上去沧桑许多，脸上都是胡碴子，黑眼圈也很重。 　　我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多了很多疑问。从刚才他拿刀的手法来看，并不是经常用刀，完就像是菜鸟！还有第一次在咖啡屋见面，他之前跟踪过我，突然见到我，表现的不可能那么自然，看不出一点破绽。 　　这中间好像少了非常重要的一环，前后的证据就没办法联系在一起，我错过了什么？ 　　想来想去找不到答案，孟齐飞把冰箱里能吃的东西都搬出来，放在茶几上，拿起一块面包就塞进嘴里。 　　“你可以开灯！”我提醒道。 　　“你不要耍花招，警察来了我先弄死你！”孟齐飞拿起刀子比划了两下，他想要威胁我，但在我看起来有些滑稽。 　　我做了一个摊手的动作，不再说话。 　　孟齐飞犹豫了两秒钟，还是打开客厅灯。 　　在灯光下，他看起来非常憔悴，主要是精神不振。每隔几分钟，脑袋都会不自主的抽搐几下。 　　这是精神出现重大问题的表现，像他这样的冷血杀手，内心很强大，只不过是被警方通缉，怎么一副三观被毁，精神受到巨大刺激的样子？他的手上可是有三条人命，应该是穷凶极恶的样子。 　　茶几上的食物在灯光下看着更加可口，孟齐飞大吃起来，拼命的把食物往嘴里塞。 　　“你慢点吃，这样会噎到。”我有点担心他把自己噎死。 　　他是一个很好的研究对象，真正接触到连环杀手的机会很少，他勉强能算是我的半个同类。 　　孟齐飞嘴里塞满食物，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根本听不懂说的是什么，我猜是在抱怨警察的追捕。 　　用了二十分钟，茶几上的食物被他一扫而空，撑得直打嗝。我趁他不注意，拿出手机藏到身后，直接回拨最后一个电话，打给武琳。 　　他坐在我的对面，毫无警惕性，我很轻松就可以弄好开绳子，然后制服他。可我没那么坐，只想和他聊聊。 　　“这样坐着好无聊，能和你聊会儿么？”我问道。 　　“聊……聊聊什么？”孟齐飞说话都有些结巴。 　　“警方一直有个疑问，你的同伙是谁。” 　　“同伙？”孟齐飞很惊讶。 　　“也就是第二嫌疑人，给你通风报信，帮助你逃跑，袭击跟踪你刑警的女人。” 　　“没有！”孟齐飞冲着我大声吼道：“一切都是我做的，我没有同伙，人都是我杀的！” 　　他毫无怨言的暴怒，反而让我觉得他在掩饰什么。 　　我继续说道：“根据警方掌握的线索，第二嫌疑人为女性，具备医学常识，可能是外科医生。身体素质也不错，能悄无声息的放倒经验丰富的老刑警。” 　　听完我描述后，孟齐飞发出一阵冷笑，“嘿嘿嘿嘿……” 　　笑的的有点神经质，正常人应该会觉得有点恐怖。 　　“孟家老宅警方也找到了，在里面找到余波的尸体，他不是你的同伙么，为什么要杀死他？” 　　“他该死！”余波的嘴里发出野兽一般的咆哮声。 　　“他干什么了，怎么就该死？” 　　“杀杀杀杀杀……”孟齐飞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冷静一下！”一连串的提问激怒了他，人在暴怒下容易失控，犯下无可挽回的错事，我不想成为他暴怒下的牺牲品。 　　手机还在身后，不能回头看，无法确定到底通了没，也不知道武琳听到多少。 　　孟齐飞深吸一口气，情绪稍稍稳定一点，盯着我说道：“你在套我的话。” 　　“我是警察，当然想要知道的多一点，我可不想带着一肚子疑问去死。” 　　“只要你乖乖的，我不杀你。” 　　“我不信，老虎会不吃肉？你会不杀人？” 　　“你闭嘴，再说话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孟齐飞威胁道。 　　我就当没听见，继续说道：“根据我们调查发现，你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和你童年的经历有关，你是筒子楼凶案的现场目击者之一。” 　　“不许再说了。”孟齐飞拿起刀子，架在我的脖子上。 　　“就在今晚，我遇到一名老刑警，他参与了筒子楼凶案的内部调查，我问调查结果，他不肯直接告诉我，要让我去猜，从你的表现来看，我就快要找到答案。” 　　“求你别说了。”孟齐飞拿开刀子，双手堵住耳朵，就快要崩溃了。 　　我看到刀刃上有血迹，脖子上微微有些刺痛，伤口应该不是很深。 　　“呜呜呜……”孟齐飞竟然哭了，眼泪像是决堤的河水不停的涌出来，肩膀还一抽一抽的。 　　我有点无语，我是被挟持的人质，我才是该害怕的人，可是嫌疑人竟然被我一番话说的抱头痛哭。就算哭也应该是我哭！ 　　这说明孟齐飞的心理彻底崩溃了，再施加点压力，说不定就能得到真相。 　　“从你的反应来看，过去案子肯定是另有隐情，杀人凶手并不是你父亲，会是谁呢？警方忽略了谁？当时房间里只有三个人，就剩下两个……” 　　我还没说完，孟齐飞喊道：“不是……不是……不是……” 　　“不是什么？老孟不是凶手？”我追问道。 　　孟齐飞一边哭一边说道：“不是……不是……那样……不是……” 　　“警方会弄清楚真相，没有永远的秘密，现在科技手段很发达，破案只是一个时问题。你模仿的红衣女人案，已经破了。” 　　“不是……”孟齐飞还再不停的重复，只是声音越来越小。 　　该问的都问了，这段对话中有大量信息，希望武琳都录下来了。 　　“你要不喝点水？”我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该动手了。武琳可能正带着大队人马在赶来的路上。 　　孟齐飞找到暖水瓶，拿下瓶塞就喝，还好不是开水。 　　我正要动手，突然传来敲门声。 　　咚咚咚…… 　　我擦，这是什么情况？ 　　孟齐飞直接把暖水瓶扔了，拿着刀子冲到我身前，刀子架在我脖子上。 　　“我是警察，是来和你谈判的！”门外传来武琳的声音。 　　没想到她来的这么快，出乎我的意料。 　　“走，我不想看到你，你要进来我就杀了他！我手上有人质！” 　　“只有我一个人，我没有携带武器，不会伤害你！”房门被推开，武琳张开双臂站在门口。 　　孟齐飞吼道：“别动，再动我杀了他！” 　　“外面是警察，你已经被包围，绝对跑不了，放下武器，释放人质，才能争取宽大处理。”武琳很熟练的说道。 　　“反正都是一死，我要拉他给我垫背！”孟齐飞叫道。 　　“他只是一个小法医，不够分量，我和他换，我是刑警一组组长，官比他大多了。”武琳说完向前迈出一小步。 第47章 捆在一起 　　这是武琳的试探，看孟齐飞有多大的反应。 　　“你先别动！”他在思考交换的可能性。一个女人看起来更加安，好控制。在这种情况下，脑子会不太好使。有勇气单独面对匪徒的女人，肯定不好对付，特别是对方还重案组的组长。 　　我敢肯定在交换的瞬间，武琳会突然出手，一招制服孟齐飞。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孟齐飞的威胁没用，武琳又向前迈一步，直接走进家里。 　　“站住！不许动！”这货反应过来，用力压下刀子。 　　这下好了，脖子左边被划一道口子，右边又多了一道，对称了。 　　“把门关上。”孟齐飞还算有点智商，门开着不安，还会有人冲进来。 　　武琳完照做，关上门乖乖站在门口，等待他的下一个命令。 　　“呃……”孟齐飞有点恍惚，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 　　“如果没事的话，你能不能把刀子拿开一点，我有点疼。”我调侃道。 　　孟齐飞低头一看，我脖子上的伤口在流血，赶快把刀子拿开，血已经染红了我的衣领。 　　“你没事吧？”武琳看着我问道。 　　“一点皮肉伤，小意思。你们怎么来的这么快？”我说的很轻松。 　　“我们就在附近，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敢直接来找你。”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的地方……” 　　“你们不许说话！”孟齐飞喊道:“你们要是不老实，把你们两个都杀掉！” 　　武琳举着手问道：“这样太累了，我能坐下休息一会儿吗？” 　　孟齐飞点点头，同意了。 　　武琳坐在沙发边，和我还有一定距离，向我使了一个眼色。 　　“你们俩眉来眼去的干什么呢！”孟齐飞的反应特别的剧烈。 　　武琳赶快解释道：“我只是和他打个招呼。” 　　“骗子，我不信。”刀子又架到我的脖子上。 　　“别激动，我真没别的意思。” 　　孟齐飞不说话，眼睛盯着武琳，在盘算应对办法。 　　事情的发展和我想的不太一样，眼前是个脱困的好机会。只要我按住刀子，武琳瞬间就能制服他。 　　我正要用双手压住刀子，孟齐飞换姿势了，刀尖抵在我的喉咙上，只要轻轻用力，就能戳个洞。等不到救护车来，我就挂了。 　　“你过来。”他冲武琳招招手。 　　武琳举着双手，小心翼翼的走到我身边。 　　“你抱住他！”孟齐飞命令道。 　　“你说什么？”武琳没反应过来。 　　“我让你抱住他！”孟齐飞语调高了三分。 　　武琳有些尴尬，还是张开双臂，抱住我。 　　只是姿势有些怪异，双手搂着我，但是尸体尽量往后，保持一拳的距离。 　　“不行，再紧一点。”孟齐飞并不满意。 　　武琳很无奈，还是紧紧抱住我。 　　“你也要抱住她！”孟齐飞冲我说道。 　　我摇摇双手说道：“这怎么抱？” 　　孟齐飞看了看，我肘部还有不小的空隙，对武琳说道：“你钻过去！” 　　“这……”以她的身材，钻肯定能钻过去，但是那就是紧贴在一起。 　　“快钻！”孟齐飞稍稍用力，刀尖戳破我的皮肤，血流下来。 　　武琳弯下腰，一点一点钻过来。她的身体紧贴着我，我能感觉到她的曲线都被压变形了。因为常年运动，身体弹性好，那种感觉让我有点吃不消。 　　因为我是坐在沙发上，我俩面对面，她只能坐在我的腿上，姿势让我心跳加速。 　　“对，就是这样，你抱着他的腰。”孟齐飞拿出绳子，要把我俩捆起来。 　　我深吸一口气，有点反应。就算我心里是座冰山，缺少感情。但我还是男人！我感觉到身体开始发热，额头有汗珠冒出来。 　　武琳也有点不对劲，她侧着头，不让我看到她的脸，但我能看到她白皙的脖子变成漂亮的粉红色。 　　“不许看！”武琳娇嗔道。 　　我赶快闭上眼睛，她把头轻轻的靠在我的肩膀上，这么近的距离，我能听到她的呼吸变得急促。特别是从她口中喷出的热气，弄的我浑身发麻，像是有一股电流在皮下扩散来开。 　　“不许乱想！”她大概是感觉到什么，命令道。 　　她不说还好，一说我感觉更加敏锐，有些东西，并不是能控制住的。 　　“你……你……”武琳说不出话来，她的身体更热了，似乎还在微微的颤抖。 　　“够了，不许说悄悄话。”孟齐飞把绳子从我身后穿过去，绕到武琳腰间，用力勒紧。 　　“啊！”武琳发出一声惊呼，明显感觉到她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很快就软下来，贴在我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难怪古人说女人都是水做的，我感觉就像是被温暖水轻轻的包裹着，灵魂都要飘起来。 　　孟齐飞一连捆了十几圈，还凑过来看了一眼，确定捆的特别结实，这才系了一个死结，把刀子放在一边。 　　刚才的对峙他的神经绷的很紧，体力消耗不少，出了一头的汗，坐在一边不管我了。 　　武琳的嗓子里发出低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痛苦，我赶快问道：“你这样不舒服？” 　　“闭嘴，不许说话。”武琳有点恼了。 　　我只能乖乖照办，不知道错在哪里。 　　过了大概五分钟，她恢复过来，好了一些。 　　孟齐飞觉得口渴，去拿另一个暖瓶喝水。 　　我趁机说道：“你不该来，我有办法解决他。” 　　“你是我组员，我就该保证你的安。有危险我应该在最前面。”武琳以为我在安慰她。 　　这么有担当领导可不多见，可惜我不感动。 　　孟齐飞以为安，就不管我们了。我低声说道：“在我的裤兜里有一把刀子，可以拿出来割断绳子。” 　　武琳伸手摸了半天，找到刀子，慢慢抽出来，攥在手心里。 　　说是刀子，实际上是一把手术刀，我改成刀子，经常上油，依旧很锋利。 　　刀子没有引起武琳的怀疑，她只是觉得刀子有点特殊。在绳子上轻轻一划，就切断一半。 　　“一会儿看我的眼神，我们一起动手，制服他。”武琳说道。 　　“我有把握能说服他，给我一点时间。” 　　“没时间了，我们再不动手，特警就要强攻，他就死定了。”武琳也不想孟齐飞被击毙。他死了案子只能算破了一半，对于另一个嫌疑人，一点线索都没有。 　　孟齐飞拎着水壶回来，笑着说道：“这么快就说上悄悄话了，你们两个感情不错。” 　　“呸，谁和他有感情！”武琳故意表现的很嫌弃。 　　“还不承认。”孟齐飞调侃道：“嘴上说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的。” 　　“恶心！”武琳咒骂道。 　　孟齐飞很向往的说道：“以前我有个女人，和妖精一样，整天缠着我，那段日子可真是幸福。” 　　说起往事，他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的出来，那段时间他真的很开心。 　　“后来怎么样了？”我问道。 　　“后来……后来……”孟齐飞深吸一口气，快速的扭头，抽搐几下，表情变得很狰狞。 　　“动手！”武琳迅速做出判断，孟齐飞暴走，有可能会伤人。 　　我倒是觉得没必要，眼下正是个好机会，能让孟齐飞失控，说明这段经历对他特别重要，他口中的小妖精，很有可能就是警方寻找的另一嫌疑人。 　　可是武琳喊出口，声音还这么大，只能动手。我快速扭动几下，捆在腰间的绳子断开，武琳站起来向孟齐飞扑去。 　　她刚走几步，腿一软摔倒在沙发上。孟齐飞转过身来吼道：“骗子，你们都是骗子，我要杀死你们。” 　　我不能再坐着不动，武琳就倒在他的面前。往前走一大步，挥刀就能砍中她。 　　孟齐飞双眼充血，成了血红色，拿着刀子就往武琳的脑袋上砍去。 　　我几步赶到孟齐飞面前，撞开他握到的手。 　　孟齐飞身体一个踉跄，站稳脚步。眼看就要被砍中，武琳抬脚踢他握刀的手上，刀子脱手。 　　咚的一声，房门被撞开，熊森冲进来。 　　孟齐飞不死心，弯腰去捡刀子，武琳一脚踹在他腿上，孟齐飞摔倒在地。 　　他正要站起来，熊森冲上来，按住他。孟齐飞挣扎了几下，一点用都没有。 　　随后冲进来李飞拿出手铐，把他拷起来。 　　“你们没事吧。”熊森问道。 　　“没事！”我检脖子上的伤口，并不很深，简单的包扎一下就行。 　　武琳扶着沙发站起来，她的腿还有点软。 　　“组长，你没事吧？”李飞问道。 　　“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么？”武琳怒道：“看好嫌疑人。” 　　李飞和熊森不明白怎么回事，押着孟齐飞往外走。他们看到了被割断的绳子。 　　等两人走远了，武琳在我耳边说道：“你要的敢把刚才的事说出去，我和你没完！” 　　我轻轻的哦了一声。 　　武琳看看我的房门说道：“你家是暂时住不了，跟我回警局，录完口供给你安排个房间。” 　　“行！”热水澡洗不成了，我拿了两件换洗的衣服。 　　武琳认真的整理一遍衣服，捡起地上的刀子，这才往外走。 　　“等等，把刀子还给我。”我挡在她面前。 　　“刀子？” 　　“就是你从我裤兜里拿出的小刀，它对我有特殊的意义。”那是吕洁送给我的。 　　武琳随手把小刀放在衣兜里，拿出来拍在我手上，一句话不说就走了。 　　我把房间简单的打扫一遍，门是彻底废了，要换新的，希望房东不要生气。 　　从抽屉里找出一把连锁，把房门锁好，慢慢向楼下走去。 　　上架感言 　　大家好，冷血法医终于上架了，在上架之前，我有一些心理话要说。 　　码字不容易，是份苦逼的工作。 　　每天睁开眼，就欠下几千字要码。 　　特别我写的又是烧脑文，总会出现各种BUG漏洞，还需要进行修改补救。 　　但有你们的支持，一路才走到现在。 　　如果喜欢这本书，请订阅。 　　我一定会更加努力，保证后面的故事更加精彩。 第48章 我杀我杀我杀杀杀 　　走到楼下，还有一辆警车等我，上去一看，开车的是金磊。 　　“你脖子上的伤没事吧，要不先去医院看看。”金磊心情大好，还在安慰我。 　　“一点皮肉伤，我都处理好了。”我用碘伏清理伤口，然后用纱布缠了几圈，微微有些血迹渗出来，并不是很严重。 　　金磊还是有点担心，我告诉他，法医也是医生，能给自己处理伤口。 　　警车快到警局，金磊低声说道：“在孟家老宅我有点不冷静，我……” 　　“你不用说了，我懂。”我轻声说道：“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不过你有点反应过激，有时间找个心理医生看一下。” 　　“没用！”金磊说道：“这是我自己的问题。” 　　我早就猜到了，他的过度反应肯定和某一段经历有关，就像是我，提到吕洁，我一样会失去控制。 　　警车回到警局，差点没有找到停车位。院子里又来了很多媒体的车辆。 　　在得到嫌犯落网的消息后，警局宣传部门立刻把消息发来，收到消息的记者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警局。 　　“快走！”金磊叫道：“被记者堵住就进不去了。” 　　我刚从车上下来，就有眼尖的记者看到我，拿着话筒冲到我面前喊道：“你好，请问您是参与今晚活动的警察么，您是怎么负伤的？” 　　“你弄错了，我不是刑……” 　　我话还没说完，又一名记者冲过来问道：“嫌疑人是什么人，他杀人动机是什么……” 　　“听说嫌疑人是陈年旧案的幸存者，当年的案件是否有冤屈？” 　　“今天较早的时候，警方又发现了一名男性被害人，他和死者是什么关系？是否存在感情纠纷？” 　　这些记者提问的角度都很刁钻，像一群苍蝇围在我身边，嗡嗡暡的叫个不停，很让人心烦。 　　实在是被问的心烦，我用尽身力气吼道：“我是才来实习的法医，你们提的问题我不知道。” 　　“切，原来是个小法医。”围着我的记者一哄而散。 　　我这才和金磊拎着包进入警局大楼。 　　跟着金磊回到办公室，发现一个人都没有，估计都在预审室。 　　过去一看，波哥和闫副局都在，透过屏幕，看到孟齐飞被关在单人牢房，他走来走去，有些焦躁。 　　闫副局说道：“先不要审讯他，空一空他。你们也都辛苦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再审他。” 　　波哥脸上总算有点笑容，笑着说道：“一组没给警局丢人，案子虽然有点波折，嫌疑人还是抓到，只用两天时间，了不起。” 　　武琳严肃的说道：“案子还不能算破，还有一名嫌疑人没有抓到。” 　　“那都是你们的推测，有没有第二人，先听嫌疑人是怎么说的。”闫副局转身要走，目前是个皆大欢喜的局面，要真弄出一个第二嫌疑人，不抓住她，案子就不算破。 　　波哥嘱咐道：“找人看好他，不要弄出意外。我在后街的小旅馆给你们开了房间，好好睡一觉。明天一举拿下他！” 　　临走波哥看到了我，说道：“就不安排人问你口供了，你自己把案发经过写一份报告，武琳看一下，没有问题就入档。” 　　“好的。”不用录口供让我轻松不少，真要有人问起来，可能会出现破绽。 　　“行了，都散了。”波哥几步追上闫副局，两人小声说了几句。 　　武琳伸了一个懒腰说道：“都听领导的，睡觉喽！” 　　等到警局安排的值班人员赶到，我们向二楼走去。一楼大厅被记者占领，我们只好从二楼跳出去。 　　走到楼梯口，意外碰到小雯，她见到我们就迎上来问道：“听说案子破了，嫌疑人抓到了？” 　　“孟齐飞抓到了。”那个人是她男朋友，武琳很谨慎的回答。 　　“那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小雯装作不关心，但是我看到她抓着楼梯扶手的手指甲都白了，说明她非常用力。眼睛下意识的向右下角看看，说明她在掩饰内心的不安。 　　“抱歉！”武琳歉意的说道：“你还不能走，本案可能还有一个嫌疑人，是他的同伙。” 　　“他还有同伙？”小雯的音调一下高三度。 　　我问道：“你知道他的朋友中有学医的吗？特别是女医生。” 　　“好像没有。”小雯说道：“他不太喜欢交往，除了工作必须的应酬之外，他很少和人接触，基本就没什么朋友。” 　　武琳说道：“你回去休息吧，再好好想想，有没有可疑的人，明天我们再聊。” 　　“好吧。”小雯应了一声，转身向楼上走去。 　　武琳走了几步，发现我没动，还在盯着小雯的背影看。问道：“你看小姑娘伤心，想要去安慰她？” 　　“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小雯的反应有点不太自然。按照她的说法，孟齐飞落网，她应该感到解脱，总算可以彻底摆脱那个魔鬼了。 　　“你肯定在说谎。”李飞凑过来说道：“我早就发现了，你看人家小姑娘的眼神都不对。我以旁观者的身份来说，你们两人挺般配。” 　　“去你的！”我调侃道：“其实我感觉和你特别般配。”说完还伸手摸他肩膀一下。 　　“我靠！”李飞像是触电，一下跳出很远，怪叫道：“你离我远点，我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武琳笑嘻嘻的看着我们打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我看她一眼，被她发现，立刻收起笑容，板着脸往前走。 　　在他们的帮助下，我从二楼的走廊窗户跳下去，又翻越后墙，到了后面的街上。众人轻车熟路的找到小旅馆。 　　波哥这次很大气，五人五个单间，事不凑巧，我的房间在武琳隔壁。 　　莫名其妙的被她又瞪一眼，我赶快进入房间里。 　　宾馆虽然不大，但是房间还不错，收拾的很干净，我往床上一躺，软绵绵的床垫很舒服。 　　卫生间淋浴有热水，我很想洗澡，但是要先处理脖子上的伤口。 　　我找了几个塑料袋，撕成一条，缠在脖子上，又用宽胶带缠了一圈。洗完澡立刻重新包扎，应该没问题。 　　脱掉身上的脏衣服，正要打开淋浴，听到隔壁传来哗哗的水声，武琳在洗澡！ 　　我不自自主的想到底和她捆在一起的画面，似乎找到她腿软的原因。我的视线仿佛穿透墙壁，看到对面升腾的水雾，还有若隐若现的…… 　　靠！在关键时刻，我意识到自己在犯大错误，赶快悬崖勒马，再想下去，要出大问题。 　　我赶快打开淋浴，把水温调的很低，被冷水一冲，稍微好一点。这才把水温调高，快速冲了一个热水澡，把积攒的疲劳冲掉。 　　在我重新包扎伤口的时候，对面就传来呼噜声，熊森已经睡着了。 　　换完纱布，差不多就快三点了，我躺在床上，听着呼噜声，很快就进入梦乡。 　　一觉到第二天早上，一通敲门声把的我弄醒，闭着眼睛问道：“谁啊，大清早的吵死了。” 　　“马上就八点了，今天可是有重要的事。”门外传来武琳的声音。 　　我不想错过孟齐飞的审讯，万般不情愿的起床，换上带来的干净衣服。 　　“还够时间吃早点，我请客。”武琳带着我们去路边摊，一人两根油条一碗豆腐脑。 　　金磊一边吃饭，一边摆弄手机，很开心的对我们说道：“嫌犯落网的消息在网上已经传开了，大部分留言都称赞道我们破案神速。” 　　我上网翻了翻，没找苏娜的稿子，他相机里的存储卡还在我手中，不知道对她有多大的影响。 　　“不能骄傲，要再接再厉。”武琳看着我说道：“这次只之所以能这么快破案，主要是因为冷法医。按说应该欢迎你加入，忙的没有时间，等案子结了，给你搞个欢迎仪式。” 　　“不用了吧，太麻烦了。”我不太适应这种场合。 　　“必须整！”金磊说道：“方叔也快出院了，到时候一组人就齐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武琳一拍桌子说道：“赶快吃完，回去审讯孟齐飞，尽快把案子搞定。” 　　众人狼吞虎咽，吃完东西，从正门回到警局。 　　大厅里的记者少了一半，案子破了，就没什么好关注的了。 　　走到关押孟齐飞牢房一看，他很安静的坐在角落里。 　　武琳问道：“他都干什么了？” 　　“前几个小时很不老实，在牢房里走来走去。后来可能是累了，一个人很安静的坐在角落里，可能还睡了一会儿。” 　　看他状态还不错，武琳说道：“准备预审室。” 　　一切都准备妥当，闫副局和波哥也来了，都在外面围观。 　　主审是武琳和李飞，金磊负责记录。熊森把孟齐飞带进预审室，审讯开始了。 　　武琳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孟齐飞警方怀疑你与小夕、黄英、余波三起凶杀案有关，你有什么要说的。” 　　孟齐飞抬起头，只是一晚上的时间，他的面貌有了很大变化。昨晚勉强还算有人样，现在变得像鬼一样。 　　武琳又重复一遍问题，孟齐飞张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笑着说道：“人都是我杀的！我杀，我杀，我杀杀……” 　　这反应很不正常，我低声说道：“他不会疯了吧。” 　　熊森说道：“多半是在装疯卖傻，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为了保住小命，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武琳又说道：“既然你都承认了，那你就说说吧，你是怎么杀死他们？” 第49章 疯狂杀人魔的自白 　　“嘿嘿……”孟齐飞冷笑着说道：“你想先听我说谁？” 　　我从现在的孟齐飞眼中看出疯狂的味道，才有几分连环杀手的味道。昨晚的他只像是一个被逼到绝境又很无助的可怜人。 　　“那就从小夕开始说吧，你为什么要杀她，动机是什么？”武琳问道。 　　孟齐飞有些迟疑，脑袋抽了几下。 　　过了半分钟，他才说道：“我杀人还需要理由么！就是看她不瞬眼，就是想要弄死她！她活该！谁让她倒霉呢，她不死我还得去杀别人，麻烦一点。” 　　闫副局听了气愤的骂道：“疯子，这就是一个疯子！” 　　武琳很冷静的说道：“那你能说一下作案过程吗？” 　　“当然！”孟齐飞笑着说道：“第一次见到小夕，我脑子里就冒出要弄死她的念头，她喜欢穿红衣服，还那么风骚，一看就是狐狸精，就知道勾引男人。盘算了好久，才想出该怎么做。我知道有一个连环杀手，专门杀穿红衣服的女人，正好用在狐狸精身上。我提前配了小雯的钥匙，知道她那天不在家，晚上偷偷溜进她家里，没想到动手的时候她醒了，只好把她掐个半死，再脱掉她的衣服，一点一点把她切开，可刺激了，哈哈哈哈……” 　　孟齐飞发出疯狂的大笑，旁听的人都恨得咬牙切齿，熊森紧握着拳头，估计很想一拳打爆他的脑袋。 　　武琳呵斥道：“这不是你放肆的地方，收敛一点。” 　　李飞问道：“小夕大量失血，被你带走了，血怎么处理了？” 　　“我喝了啊！”孟齐飞一副很享受的模样，说道：“杀她的时候，有血弄到我嘴里，我舔了一下，没想到还很美味，我就从小雯房间拿了一个小桶把血收集到一起，带回去两天喝完了。” 　　波哥都气愤的骂道：“当警察这么多年，还第一次见到到这么可恶的家伙。” 　　武琳看金磊都记录下来，问道：“既然人都杀了，你为什么又返回敏感现场，要找什么东西？还是故意恐吓小雯？让她闭嘴？” 　　孟齐飞的脑袋又抽搐几下，得意的说道：“我知道你们警察没用，都是些白痴，就逗你们玩玩，没想到撞到小雯，还吓到她，没想到她中午会回家。我以为她和同事去吃饭了。” 　　武琳没追问下去，众人都没注意到他的回答有问题。 　　孟齐飞和小雯在一个公司工作，小雯又是她的女朋友，他对小雯的行踪应该和了解。我觉得他在试图隐瞒什么。 　　李飞又问道：“那你杀死小夕之后，为什么要给她化妆呢？” 　　“嘿嘿……谁不喜欢美女，既然骚狐狸精那么风骚，当然死也要死的好看一点。你们不知道，看她那样我觉的好刺激，撸了好几发，可过瘾了！” 　　“变态！”武琳忍不住咒骂道。 　　“你才发现啊，果然是白痴，你们这样的家伙就会浪费纳税人的钱。还有在后面偷听的家伙，都是一路货色。”孟齐飞再挑衅所有人。 　　“你这是在找死！”李飞怒道。 　　孟齐飞反问道：“你不会觉得我还能活？” 　　武琳很快平静下来，说道：“小夕就先到这，我们来说说黄英吧，你杀她的动机又是什么？” 　　孟齐飞的面目变得很狰狞，咆哮着说道：“这不是很清楚，她和小夕都是狐狸精，都该死。她的情况更恶劣，所以我得让她慢点死，在各种折磨下死去，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洗礼，让她的灵魂得到净化，下辈子能做个安分守己的好女人。” 　　“那你都用了什么手段？”武琳问道。 　　“太多了，火烧、刀刺、鞭打、抹辣椒水、能用的都用了。我本想把她的皮扒下来，可惜没动手就死了，我一生气就把她的脑袋砍下来。我知道过去有个案子和这个情节差不多，最后就把她的头放到锅里煮了煮。你们可能没听过，她惨叫的声音特别好听，世界上没有比这个更好听的声音。可惜后来她没力气叫，有点扫兴。” 　　他说的轻描淡写，语气都没有起伏变化，简单一段话，对黄英来说就如同地狱一般，死亡才是解脱。 　　波哥等人都快要听不下去了，恨不得掐死他。这些口供交上去，情节特别恶劣的批注是跑不掉，死路一条。 　　李飞拿出两张照片，一张是小夕腹部的伤口，一张是黄英被斩断的颈部，问道：“为什么你前后两次作案手法差别这么大？” 　　“我喜欢呗！”孟齐飞反驳道：“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你还能咬我？” 　　李飞的目的是要引出第二嫌疑人，可他失败了，孟齐飞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武琳跳过这些问题，说道：“那就说说余波吧，你为什么要杀死他，你们不是一伙的？” 　　“我呸！”孟齐飞抽搐两下唾骂道：“他只不过是街面上的小混混，说白了就是我的马仔，见钱眼开的家伙，竟然用黄英的事威胁我，以为我拿他没办法。我就趁他不防备杀死了他。我从后面一刀就切断了他的颈动脉，血喷有一米高。” 　　余波是被灭口，这一点和警方的推测吻合。 　　李飞问道：“黄英和余波是什么关系？” 　　“姘头呗，两人认识很多年了，可能还有点感情。” 　　孟齐飞的讲述没有问题，但是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他杀死余波之后，把头装进罐子里，还抱着睡觉。如果罐子里的头换成黄英的，我就没有问题了。 　　我把问题用短信传给武琳，她看过之后替我问了。 　　“我喜欢啊！”孟齐飞再次用喜欢当借口，说他就喜欢看余波死不瞑目的表情，太好玩了。 　　预审暂停，武琳等人都需要休息，审讯这样的家伙，容易受到他的影响，听了一会儿就心里堵的慌。需要出来呼吸点新鲜空气，再喝点热水。 　　预审室里就剩下孟齐飞一个人，他低下头，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感觉他是在忏悔。 　　闫副局亲自倒了一杯热水，双手端给武琳，说道：“辛苦你们了，我们在外面听得很清楚。对于这样的家伙，一定要把口供做扎实，不给他翻供的机会。”的 　　“明白！”武琳是老手，知道该怎么做。 　　波哥问道：“接着问什么？” 　　“基本事实都清楚了，接着我想问二号嫌疑人和藏头案的事。”武琳认为这些才是重点。 　　“不要有压力，不要被他引导，不论他说什么，都按照自己的思路来。”波哥是老鸟，看出武琳还不够老道。 　　武琳点点头，三人在外面休息五分钟，再次回到预审室。 　　“主要的都说的差不多了，聊点轻松的。”武琳率先开口说道：“三起案件，有两起案件的手法和过去某一案件相同，而你又是当年案件的目击者，警方觉得两者之间有联系。你觉得呢？” 　　孟齐飞低着头不肯说话，完没有之前那种嚣张劲。 　　等了一会儿，他还不开口，武琳说道：“警方查阅当年卷宗，做了大量调查，有新发现。既然你不说，我替你说，当年那起凶案，凶手根本就不是你父亲，而是另有他人，当时房间里只有三人……” 　　“别说了！”孟齐飞很激动，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武琳说到他的痛处了。 　　武琳根本就不在意他的威胁，继续说道：“你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如果没有当年的变故，你应该是另一个样子。你也有让人觉得可怜的地方。” 　　“我不需要你们的可怜，收起你们自以为是的怜悯，杀死我吧，我是魔鬼，我是畜牲……”孟齐飞伸着胳膊抓向武琳。 　　武琳就当没看到，继续说道：“对于藏头案，我有一个猜测，你可以当故事听。我把所有案子结合在一起，得出的结果。你有兴趣吗？” 　　孟齐飞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根本听不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你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至少你觉的是幸福的，可是有一天，你无意中发现一个秘密，你的母亲不太检点，可能还有一个情人。你一气之下杀死了你母亲，你父亲替你顶罪。至于人头和凶器，当时的办案人员因为你们太小了，根本就没把你们当回事，可能藏在你们的随身物品中带了出去。不知道你对这个故事怎么看。”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孟齐飞瞬间被抽走身上的力气，瘫坐在椅子上，像是一条死狗。 　　李飞问道：“从你的反应来看，这好像不是一个故事。” 　　孟齐飞还在重复那一句话，没有反应。 　　我有点惊讶，武琳能系统的看问题，把所有案件拼凑在一起，得出一个最接近真相的解释。疑点一下就都解开了。 　　武琳给他一个缓冲期，过一会儿说道：“虽然是故事，但三十年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你父母的同事大部分都还健在，只要警方想弄清楚，还是能查清楚。” 　　“不要！”孟齐飞哀求道：“既然已经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真相不重要。” 　　“我可以认为你这是默认吗？”武琳问道。 　　“怎么才能让你们不去追查？”孟齐飞要和警察谈判。 　　“很简单！”武琳抓住机会说道：“只要你告诉我你另一个同伙是谁。” 　　“我没有同伙了。”孟齐飞愤怒的敲着桌子说道：“三起案子都是我一个人干的！你们为什么不相信？” 第50章 蛛丝马迹 　　李飞说道：“你还真是讲义气，你以为不说我们就查不出来？你要是为她好，就早点把她供出来。” 　　武琳看着他，柔声说道：“到目前为止，她最干最严重的事就是袭警。早点把她找出来，悬崖勒马还来得及，你不想她落得和你一样的下场吧。” 　　“袭警？”孟齐飞的语调有些怪异。 　　“在你潜逃的当晚，有人提示你被警方跟踪。在离开小区后，在巷子里袭击跟踪你的刑警，帮助你逃跑。我可以告诉你，被袭击的警察伤的并不重，只有轻微脑震荡。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孟齐飞冷笑着说道：“你们是不是非要逼我说出一个同伙？可以给我一个提示，好让我知道该嫁祸给谁。” 　　“我们只想让你说实话。”武琳说道：“如果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根本就没有人提醒我。”孟齐飞说道：“我跟踪过你们的小法医，还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那天中午我看到他和苏娜在一起，就知道我露馅了。我不动声色，用一下午的时间策划好逃跑路线。没想到你们下手的速度这么快，我没逃出去。” 　　虽然没有人对我说什么，但我感觉周围的人都在看我。这个解释能说的通，但是回想他中午的表现，太淡定了，根本就不像是看穿了我的身份。问题是我根本无法反驳，还没有证据。 　　“那袭击警察的人怎么解释？”李飞问道。 　　“谁知道那是什么人。说不定早就就有人看他不顺眼，想要报复他。又或者他鬼鬼祟祟的被人当作小偷，被见义勇为的群众给放倒了。” 　　孟齐飞的解释有些牵强，但并不是没有这些可能。方叔一个老刑警，在职业生涯的背后得罪不了不少的人，敢动手报复的人不在少数。 　　“还汉做事敢作敢当，杀人我都承认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真要有同伙，我肯定告诉你们。可没有这个人，你们也不能逼我编出来一个，那不是冤枉人么。” 　　波哥轻轻点点头，闫副局似乎也被说动了。案子进行到这一步似乎可以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没问题就让他在口供上签字。”波哥打开麦克风对金磊说道。 　　金磊快速把口供打印出来，准备让他签字。 　　“等等，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他。可以吗？” 　　波哥和闫副局对视一眼，闫副局说道：“让年轻人锻炼一下。” 　　我拿过麦克风说道：“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只要你的能答上来，我就相信你没有同伙。” 　　“你问呗，我不信你还能问出花来。就会躲在背后捣鬼的家伙。”孟齐飞听出我的声音，他表现的很不屑，想要激怒我。 　　我用很平淡的语气问道：“缝合根据缝合后切口边缘的形态能分成几种。” 　　孟齐飞很轻蔑的说啊都：“三种，分别是单纯缝合、内翻和外翻三类。单纯缝合为手术中最简单、最常用的缝合手法，用于皮肤、皮下组织、肌膜、腱膜及腹膜。怎么样，还要我说的再细一点吗？“ 　　众人一头雾水，熊森说道：“好专业的医学知识，你问他这些干什么？” 　　“我一会儿再解释。”我称赞道：“你回答的相当专业，教科书般的经典。” 　　“你还的有什么问题，尽管放马过来。”孟齐飞相当得意。 　　“作为一位死亡摇滚乐迷，你一定喜欢玛丽莲曼璐，能不能说出他的代表作？”我又进行了一次试探，玛丽莲曼森是重金属摇滚史上最离经叛道的人物。封面不是骷髅就是吓人的死尸，而该乐团的所有成员，都以连环杀手或变态杀人狂的名字为艺名。因此，他们也是最不受美国家长欢迎的乐队。 　　孟齐飞作为铁杆粉丝，不可能听不出我故意念错，那是对他精神领袖的侮辱。他的回答并不重要，问题本身就是一个陷阱。 　　“我比较喜欢他们乐队的第二张专辑Smells Like Children，最吸引我的还是他们的MV，玛丽莲曼森的表演堪称经典。” 　　在回答问题的时候，孟齐飞才正确的读出名字，他的表情很微妙，很不安的搓动手指，肩膀向后缩，表现的很紧张。 　　众人都在等我，我赶快问第三个问题。 　　“这是最后一个问题，小血是谁？别和我说你不知道。” 　　孟齐飞听到小血这个名字，反应非常剧烈，身体猛的抽搐了几下。 　　“快回答我的问题，小血是谁？”我催促道。 　　“小血……小血是我给小雯起的爱称，我不喜欢小雯这个名字。”孟齐飞很艰难的说道。 　　“什么时候起的？”我追问道。 　　沉默。 　　孟齐飞脑袋抽搐几下，低下头不肯回答我的问题。 　　武琳轻声说道：“你要不肯说，我们可以去问小雯，她现在就在警局。” 　　“别……我说……”孟齐飞拖长语调说道：“刚确定关系的时候给她起的。” 　　我心里已经有底了，表示问完了。 　　波哥好奇的问道：“你小子问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什么意思？” 　　“现在还不能说，得等一段时间。现在说了就不准了。” 　　“你小子！”波哥笑着说道：“我就等着，看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金磊的口供早就准备好了，拿给孟齐飞签字按上手印。 　　闫副局说道：“嫌疑人暂时关在这里，还有一些细节需要核实，安排人二十四小时看守。” 　　波哥嘱咐道：“一定要打起精神，这阶段的嫌疑人畏罪自杀的可能性最大，想要逃脱法律的制裁。” 　　“绝不给他机会。”熊森答道。 　　波哥和闫副局很满意的走了，我也转身要走，法医室里还有很多检材没有处理，昨晚的口供还没写。其他人可能轻松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等等。”武琳走出来叫住我问道：“你刚才问他那些问题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想试探一下他。” 　　武琳一双大眼睛盯着我看了五秒钟，轻声说道：“你在说谎！” 　　刹那间我有点犹豫，武琳是一组组长，如果我的推测是正确的，对她来说是个不小的冲击。 　　“随便你想。”现在摊牌的时机还不成熟，戏还要演下去。 　　“你这家伙居然不给面子，以后还想在一组混？”武琳嗔道。 　　李飞等人大跌眼镜，他们的组长从来都是二十四K纯爷们，竟然还会表现出女人的一面。 　　“你们看什么看，还不快把嫌疑人带走。”武琳的意识到不对劲，把众人赶走。 　　我趁机溜回法医室开始一天的工作。 　　案子基本上算是破了，检验工作就不着急了，我一边写口供，一边等结果。 　　宣传部门发了新闻通告，特大恶性连环杀人案告破，大厅里的记者走了一干二净，他们觉得这条新闻已经没有了价值，不值得深挖下去。 　　苏娜没有主动联系我，但是她的存储卡还在我手中，我用电脑浏览了一遍，她的照片拍的确实不错，要不是我和她一起在现场，我以为她拍的是别的地方。 　　和她约了一个时间，明天把存储卡给她，希望没有耽误她写稿子。 　　去观看预审就用了两个多小时，只忙了一小会儿，就到了中午下班时间。今天午饭得在食堂解决，没人给留菜，去晚了就只能用菜汤拌饭。 　　我小跑着赶到食堂，李飞等人已经到了，他们已经给我打好菜了，都是荤的。 　　“过来坐，组长特别犒劳你的。”金磊叫道。 　　他们都笑嘻嘻的看着我，让我觉得这中间有诈，特别是武琳还没有吃饭。 　　“还不吃，菜都要凉了。”我是真的有点饿了。 　　“来了。”李飞赶快让开我身边的位置。 　　我回头一看，武琳和小雯一起来了。 　　“小雯就要回去了，来和我们一起吃顿饭。”武琳介绍道。 　　小雯很乖巧的微微鞠了一躬，柔声说道：“这些天谢谢大家的帮助，要是没有你们，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李飞笑着说道：“客气了，你也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子。” 　　我问道：“离开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先回公司，毕竟好长时间没上班了。房子也要换，反正好多事。” 　　熊森说道：“我可以帮你找房子，我有个哥们就在中介公司，可以不收你中介费。” 　　小雯欣喜的说道：“那太感谢你了，等找到房子我请你吃饭。” 　　“不用！”李飞调侃道：“这些人都是光棍，你认识的女孩子肯定多，给介绍对象就行了。” 　　“行，我一定给哥哥们找个好的，你们的人生大事都包在我身上。”小雯拍着胸口保证。 　　看他们说的热闹，我冷不丁的插嘴问道：“我怎么看你有点不开心。” 　　“没有！”小雯用很快的语速说道：“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 　　“你别紧张，我就是随便一说。”我看大家都没怎么吃，说道：“都快吃，饭一会儿就凉了。” 　　武琳说道：“先吃饭，有话吃完再说。” 　　小雯只吃了一点就饱了，借口还要收拾东西，一个人回去了。 　　武琳这才质问道：“你什么意思，欺负人家一个柔弱的小姑娘。” 　　我反问道：“谁说她就柔弱了？” 　　“你怀疑她？”金磊问道。 　　“不可能！”李飞说道：“她的背景我调查的很清楚，南方人，从小就是乖乖女，品学兼优，大学毕业后留在本地发展，没有一点问题。” 　　“不可能只存在于你们的观念中，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我吃饱了，擦擦嘴就走了。 第51章 让人难以相信的真相 　　我暗示的已经很清楚了，不管他们能不能听明白。 　　之前我还有点犹豫，现在我基本可以肯定，只是还有一点想不明白，孟齐飞为什么会那么做？ 　　爱情？或许吧？ 　　我只有一段感情经历到，无法确定是不是真爱，只是经常会想起她。 　　从其他途径获得的信息来看，真爱的确能战胜死亡，至死不渝。但是在现实中，这种感情不能说没有，但也极其少见。 　　孟齐飞和小雯是真爱？我持否定态度，孟齐飞或许爱小雯，但从小雯身上，丝毫看不出他喜欢孟齐飞。 　　走到法医室，我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如果能成功，我就不用等到小雯行动，证据就足够了。 　　我有些困了，昨晚睡的很好，但是时间很短。难得今天法医室里没有尸臭味，我上好闹钟，往工作台上一趟，很快就进入梦想。 　　睡的有点不踏实，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内容记不住，只记得出现很多女人。 　　最先出现的是吕洁，她在对我笑，久违的笑容还是那么甜美。接着出现的是苏娜，她扭动身体，慢慢摇晃身体，一转身就变成了武琳，板着脸盯着我，像是一座万年不化的大冰山。 　　武琳想要对我说什么，可是只看她嘴动，听不到任何的声音。接着她的脸又换成小雯，对着我媚笑，还勾勾手指，要让我过去。 　　这时候我就快要醒了，睡梦中感觉到眼前有人影晃动，慢慢的睁开眼睛，我看到武琳板着脸，正好奇的打量着。 　　她的脸靠着的我的脸特别近，我都能感觉到她呼出的热气喷在我脸上。 　　我一翻身坐起来，速度有点快，武琳毫无防备，两颗脑袋撞在一起。一阵剧痛让我彻底清醒过来。 　　“你干嘛！”武琳撞的很疼，捂着脑门质问道。 　　我撞得也很疼，脑门上肿起一个小包，说道：“我该问你才对，你想要干什么？你是怎么进来的？” 　　武琳气愤的说道：“我打算过来看看你葫芦里买的什么药，门没关我就进来了，看你躺在解剖台上睡觉，一时间有点好奇，凑过来看看。” 　　“我又没关门？”我想不起来到底关没关门。可同样的事在我身上接连发生两次，之前从未有过。 　　武琳调侃道：“想不到法医也这么粗心，工作中可不能有遗漏。” 　　“我工作认真着呢！”脑袋上的包不是很疼了。 　　“告诉你一声，小雯走了。” 　　“什么时候？”我急忙问道。 　　“刚走，我把她送到大门口就来找你了。” 　　“那她的房间还没收拾吧。” 　　“门还开着。”武琳问道：“我看着她收拾的，什么东西都没留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目前我还没有证据，等我找到十足的证据，我再告诉你。我现在要去一躺小住过的房间。” 　　“你要什么证据，我帮你的拿。” 　　“什么都不用。”我空着手走出法医室。 　　武琳跟在我身后，她现在没什么事做，很清闲，她一直跟在我身后。自从被捆在一起之后，她对我的态度又有点变化。 　　小雯把房间打扫的很干净，床单铺的很整齐，一个褶子都没有。武琳很担心我找不到想要的东西，可我一点都不担心，有些东西，女人早就习惯了存在。 　　绕着房间走了一圈，在床脚我就找到了要找的东西，几根头发，末端还带着发囊。 　　我把头发捡起来，绕着手指饶一圈，转身就要走。 　　“你怀疑小雯？”武琳看出来了。 　　“直觉告诉我，她有的问题。” 　　“我也怀疑过她，但是她经过审查，证明她没有问题。”武琳说道。 　　“没有发现问题并不代表没有发现，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你很固执，我想听听你的依据。” 　　“我没有直接证据，但是我问了孟齐飞三个问题，他的回答能从侧面说明问题。” 　　武琳好奇的说道：“我没听出他回答有问题，都是很标准的答案。” 　　“正因为标准，才引起我怀疑。”我边走边解释道：“第一个答案他回答了三中缝合，是很标准。但是按照他的讲述，他是在国外大学的时候参加过兴趣小组。可他回答的是我国教科上的标准答案。” 　　“你这么一说，是有点问题。”武琳点点头。 　　“再说第二个问题，对于他怎么回答，我一点都不在意。问题本身就是一个圈套。种种迹象表明，凶手是狂热的死亡摇滚爱好者，但是我竟然说错了精神领袖式人物的名字。真正的摇滚迷应该在第一时间纠正我，而不是回答问题。” 　　武琳用敬佩的眼神看着我，说道：“你真够狡猾的，做法医真是浪费了，你应该当侦探！你接着说。” 　　“第三个问题只是一次试探，在预审中我注意到每次提到和小雯有关的内容，他都会下意识的抽搐几下。这是剧烈心理活动的表现，所以我就好奇，他们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应该不是单纯的情侣关系！” 　　“真是精彩！”武琳鼓掌称赞道：“我对你刮目相看，以后你要是再有发现，早点告诉我，不许隐瞒。” 　　“我尽量！”有些事情涉及到隐私，谁都不告诉。 　　武琳很想跟着去看我要干什么，可惜遇到波哥把她叫走了，结案还需要她办一些手续。 　　我回到实验室，立即开始工作。 　　用剪子剪掉大部分干发，把白色的毛囊至于特殊试管中，下一步是配置溶液。虽然我的功课还不错，但是溶液太复杂，稍有差错就会影响结果。我打开参考书，照着上面的步骤一步一步的配制溶液。 　　将溶液滴入试管中，放入仪器中等待结果，经过反复比对后，就得出小雯的DNA数据。 　　等到快下班的时候，结果出来了，我拿起来一看，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看到过。 　　猛然间想起之前做过孟齐飞的DNA检测，我把吐拿出来，准备对比着看，只看了一眼，我就傻眼了。 　　我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掐住我的脖子。 　　过了好长时间，我才缓过劲来，一切都清楚了，所有的问题都解开了，都能说的通了。 　　难怪孟齐飞会崩溃，他们根本就不是情侣。所谓的情侣，只不过是用来掩人耳目的幌子。他们是亲兄妹！小雯是当年藏头案的另一名目击者！ 　　再往下推断，孟齐飞肯定不是主犯，小雯才是，一切都是她在主导。 　　如果杀死余波的是小雯，就不会觉得怪异了。小雯站在他的背后，余波不会有任何的防备，因为他们俩菜是真正的情况。 　　我找出照片，余波背后的纹身就是证据。根本就不是什么X，而是一滴血的形状，是小雯的另一个外号小血。 　　留下数字密码，不断挑衅警察的也不是孟齐飞，而是小雯。她的名应该叫做孟齐雯。当年在福利院被领养，到南方之后，养父母给她起了新名字，上了户口，这些根本就查不到。 　　上大学小雯重回这座城市，回到故乡唤起了她的记忆。她大概也是在这个时候遇到余波，还找到孟家老宅。 　　孟齐飞回国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亲人。他找到孟家老宅，就和小雯取得联系。不知道小雯使用了什么手段，把孟齐飞改造成供他驱使的傀儡。 　　这个发现让我有些激动，我深吸一口气，没给武琳打电话，小雯的基因还没有比对完。 　　当检查到一段熟悉的基因序列时，一段明显的异常引起我的注意。反复确定后所有的谜团都解开了，连带着三十年前的藏头案，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小雯和孟齐飞的基因有四分之一相似，说明他们是亲兄妹。在不相同的四分之三中，有一部分注定小雯天生与众不同。她和我一样，单胺氧化酶A基因MAOA-L异常。也就是说小雯有犯罪基因。 　　她第一次发作，就是在幼年时期，她杀死了母亲。父亲替她顶罪，哥哥孟齐飞目睹了整个案发过程。 　　门房高大爷在二次调查时，已经接近真相，只是没有证据，所以才会让他很郁闷。 　　我的心情无法用语言形容，套用一句流行语，简直就是嗨到爆炸。只是还有一个疑团解不开。在我们重回现场的时候，袭击我们的二人中的一个是孟齐飞，目的是把警方的注意力从小雯的身上引开。 　　当时小雯在警局，余波和黄英已经死了，另一个人是谁？和袭击方叔的是同一人？ 　　想了半天没有结果，我再一看时间，已经是六点半了，早过下班时间。 　　我赶快拿起手机，拨通了武琳的电话。 　　手机响了七八声才被接起来，武琳说道：“我正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希望你给我一个好消息。” 　　“我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但是很重要。” 　　“那就快说！” 　　“我们可能放走了一个重要的嫌疑犯，小雯和孟齐飞是亲兄妹！” 　　“你说什么？”手机里传来剧烈的刹车声。 　　“小雯和孟齐飞是亲兄妹，小雯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她可能才是真凶！” 　　“我靠！怎么会有这样的事！你尽快通知波哥，我联系其他人。”武琳调头往回赶，走在下班路上的一组成员都被叫回来。 　　我跑到波哥办公室，告诉他我的发现，波哥惊讶的张大嘴，半天都没合上。 第52章 真相大白 　　“这是DNA检测报告。”我直接把证据递给他，相同的基因片段我都用红笔标注出来，看起来一目了然。 　　波哥有点懵了，在他的几十年的职业生涯中，从没遇到这么复杂的情况。 　　“快点抓她，不然就跑了，小雯才是本案的主犯，孟齐飞只不过是个替罪羊。” 　　小雯的资料都是现成的，波哥给机场、火车站、长途汽车站都发协查通报，防止她逃跑。 　　一组成员都赶回来，他们都收到武琳群发的消息，所有人在大厅集合。 　　我赶到一楼，武琳第一个赶回来，见到我就问道：“你觉得她会干什么？” 　　“我又不是她，我怎么知道！” 　　“你最先发现小雯有问题，不问你问谁？”武琳反问道。 　　“只不过我运气好点。”按照一般人的思路，遇到这样的事一定会跑路。一下午的时间，足够她离开城市，跑的远远的。可小雯不是一般人，她是一个疯子。没法预测她的行动。 　　特别是小雯在离开前，已经感觉到我对她有所怀疑，只是还没找到证据。 　　我问道：“孟家老宅的留守人员撤了没？” 　　“你觉得她会去哪？”武琳惋惜的说道：“早上就把人撤回来了。” 　　“小雯和孟齐飞在老宅生活一段时间，对她来说可能很重要。”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她会去什么地方。 　　李飞和熊森急匆匆的赶回来，李飞进门就说道：“惊天大逆转，小法医的发现太惊人了。” 　　熊森叫道：“我说孟齐飞怎么那么配合，原来他是为了掩护妹妹。” 　　“路上再聊。”武琳说道：“我们先去命案现场，再去孟家老宅。你们开辆车，我和小法医一辆，你们路上把金磊接上。” 　　路线安排好立刻就出发，这会儿是下班高峰期，堵在路上又会浪费很多时间，需要非常熟悉交通状况的人带路。 　　在警局附近的路口接上金磊，他有一个自制的软件，标注堵车路线，找出一条最快抵达现场的路线。 　　耗时五十分钟抵达小夕命案现场，下车一看，有三四户亮着灯，得知凶手落网，住户陆陆续续都回来了。 　　武琳小跑着到房门口，房门就没关，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冲进去一看，小雯房间被翻的乱七八糟，随身衣物和贵重物品都不见了，果然是跑了。 　　“十分钟的时间，寻找她留下的线索。”武琳说道。 　　小雯的房间并不大，几个人很快就翻了一遍。武琳找到一张超市小票，在离开警局不久，她就去附近的小超市买了面包、饼干和水，像是要出远门。 　　“找到这家超市，问问老板她有没有说过什么。”武琳把小票给了熊森。 　　李飞指着窗帘后面说道：“我记得这地方立着一个大号的行李箱，不见了。” 　　“看来真的跑了。”武琳对金磊说道：“你查一下她的身份证号，都在什么地方使用过。” 　　“两分钟！”金磊快速查了一遍，身份证号没有买火车票，飞机票，也没在长途汽车站使用过，勉强能算是个好消息。 　　“其他几人的身份证呢？”余波和黄英的身份证可能也在小雯手中。 　　“我都查了，并设定了报警，一旦她使用，我立刻能追踪到准确位置。” 　　“走吧，去老宅看看。”武琳认为没有线索了。 　　临走之前，我扫了一圈，看到厨房门开着，进去看了一眼就走了。 　　熊森在小超市也打听完了，小雯经常去超市买东西，老板和她很熟，就聊了几句，小雯说她害怕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有几个地方必须要去看看，以后可能就看不到了 　　老板问她去哪，她说不知道。老板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也没多问。 　　这摆明了就是要跑！ 　　“就算跑到天涯海角都要把她抓回来。”武琳发动汽车，直奔老宅。 　　路上打了几个电话，波哥联系外地警方，高速公路沿途城市，火车沿途站点，通航城市都收到内部协查通报，知情人仅限于警察系统内部。 　　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如果我是小雯，我会怎么做。想来想起去只确定一条，小雯不会轻易离开。这座城市对她来说意义非凡，她出生在这里，曾经幸福的家在这里，母亲死在这里……她有太多的回忆在这里。 　　“想什么呢？”武琳问道。 　　“小雯肯定不会走。”我没把理由说出来，小雯可能会复仇。 　　孟家老宅到了，夜晚一点灯光都没有，靠着朦胧的月光看到建筑轮廓，小巷里黑漆漆。两边隐约传来电视的声音。 　　走到孟家院门口，门上还贴着附近派出所的封条。从门缝往里看，屋子黑漆漆的，夜风吹过，院子里半人高的杂草微微摇摆。 　　“好像没人。”我抓住墙头要跳过去。 　　“还是我去。”熊森轻轻一跃就跳了过去，李飞紧随其后。 　　两人落地只发出很轻微的声音，人如鬼魅一般，迅速移动到屋门口。房门没锁，李飞打开看了看说道：“不在这里。” 　　我抓着墙头翻进去，现场是我和武琳处理的，我们最熟悉。如果小雯回来过，肯定会留下痕迹。 　　武琳在后面嘲笑道：“笨死了，小孩都比你爬的快。” 　　她很轻松的落在我身边。 　　“我是搞技术的又不是……”话还没说完，从旁边的草丛中钻出一道黑影，迅速向我们扑过来。在一刹那间，我看到黑影手上拿着两把刀。 　　生死之间，大脑反应特别快。黑影就是小雯，她最恨的人大概就是我和武琳。 　　我可以躲开，那样的话武琳就倒霉了，她刚翻过墙，身体还没转过来。 　　刀锋反射着寒光，距离我不足半米，我放弃躲避的机会，一伸手抓住了捅向武琳的刀子。 　　哧! 　　我感觉到腹部一热，恍惚中听到刀子扎进身体的声音。 　　“小法医！”我听到武琳的叫声，接着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感觉有些冷，有一股寒气包裹着我，我要死了吗？这就是死亡的感觉？ 　　很快我就失去了意识。 　　过了很久，我听到一个声音在呼唤我的名字，意识又逐渐恢复，一阵剧痛，我又醒过来。睁开眼睛就看到武琳和熊森的大脸几乎就要贴在我脸上了。 　　“你们要干什么？”我胳膊一撑想要坐起来，腹部又是一阵剧痛。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没死！ 　　“你别乱动，伤口刚包扎好。”武琳说话的时候，大眼睛里好像有泪光闪烁。 　　熊森叫道：“我就说了，他死不了，一点小伤。” 　　我低头一看，腹部缠着一件衣服，就算包扎好了。 　　“人呢？”我环顾一周，没看到小雯。 　　“人已经押走了，你又立功了。”李飞拍了我两巴掌。 　　我用手一挡，右手也受伤了，刚才下意识用手抓住小雯的刀子。 　　武琳说道：“把他扶起来，送医院。” 　　熊森和李飞把我拽起来，架着我走出小院，送去医院。武琳还得留在现场处理，小雯落网，意味着案子菜完告破。 　　在去医院的路上，李飞笑道：“你真搞笑，我们制服小雯，正要称赞你，发现你吓晕过去了，好不容易才把你弄醒。” 　　熊森符合道：“就是，你要再不醒就要用水泼你了。” 　　我有点尴尬，问道：“小雯说什么了？” 　　“她一言不发，你是没看见她的样子，两眼放着凶光，还要用嘴咬人，一脸的凶相，力气还不小，简直就像是的换了一个人，我差点都没拉住。”熊森说道。 　　小雯在我们面前一直在掩饰，这才是她真实的一面，在我们面前掩饰了那么多天，终于暴露了。 　　不得不说这女人好心计，知道我们会找追捕她，先制造要逃跑的假象，让警方把注意力放在外地，我们也放松警惕，她在老宅设下陷阱，等我们上钩。 　　目标也很明确，熊森和李飞进去她忍住了，我和武琳一出现，她就发动攻击。差点就让她得逞。 　　送到医院，我肚子上缝了五针，右手缝了的十几针。还好他们及时制服小雯，她要是收回刀子，手指头就要掉了。 　　一场风波就这么过去了，案子真正了结。 　　我在医院住了一晚，第二天就出院了。熊森和李飞留下陪床，但是一晚上没见到人，在护士站和小护士聊的很开心。 　　警局出钱，帮我换了一个新的房门，很结实。 　　武琳把小雯落网的消息告诉孟齐飞，他彻底崩溃，真相水落石出。 　　小雯自己也承认了，她是真凶，小夕的死是她策划，孟齐飞动手实施。黄英和余波更是直接死于她手。筒子楼藏头案也是她做的。 　　至于杀人动机，简单来说就一句话，看他们不顺眼，想要弄死他们。 　　之后的事我就没关注了，他们的结果已经注定了。 　　方叔不久之后就回来工作，对于袭击他的人，一点线索都没有。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人早晚会露出马脚。 　　自从被武琳挡刀后，她看我的眼神柔了许多，彻底把我当成自己人。 　　我把相机存储卡还给苏娜，她写了一篇长篇报道，在经过闫副局审核后，报道发表了，在群众中引起剧烈反响，还获得新闻奖。她要请我吃饭，我推脱了很多次。 　　在众人眼中，案子结的干净漂亮。只有我知道其实并没有，给我发黑卡的人还没有浮出水面，连他的目的都不清楚。 　　我有一种预感，很快会再次收到黑卡。 第53章 瓢泼大雨 　　上一个案子了结之后，我和休假归来的法医完成交接，正式成为重案一组的一员。警局内部刑侦改革方案开始执行，我很荣幸的成为一名侦查员，除了日常的法医工作，还要参与案件侦破。 　　一组为了庆祝，武琳破格请大家吃了一顿饭，不出所料，果然还是兰州料理。 　　方叔还有后遗症，不时的会头晕，暂时担任内勤工作。 　　对于他挨的一砖头，当然就不能这么算了。每个人都用了自己的方法，依旧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众人都以为是一次意外。 　　我不这么想，特别是小雯在被转走时冷笑着看着我们，轻声说道：“别得意，一切才刚刚开始。” 　　武琳等人并不在意，嫌疑人抓多了，说什么的都有，他们早就习惯了。 　　我觉得小雯说的可能是真的，她说话的语气和表情不像是气急败坏的恐吓，反而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在她看来即将发生的事对我们来说是一场灾难。在力量对比中，警方处于劣势。 　　这就有点意思了，比警察还强大的力量不少，但并不是敌对关系。在小雯的背后像是有一支手在操控着一切。 　　我想找个机会再和小雯聊聊，申请交给波哥，什么时候能批下来就不知道了。 　　一组很忙，有很多案子需要处理。只有我很清闲，不是所有案子都需要法医出动。 　　今天天气不太好，早上起来就乌云密布，一场大雨就要来了。 　　在法医室待了一天，快下班的时候，武琳来了，打着一把伞，还浑身湿漉漉的，站在门口身上还往下滴水。 　　“外面雨下的这么大？”我赶快把拿了条毛巾给她。 　　武琳把警服脱下，里面的衬衣也湿了，紧紧的贴在身上，还变的有点透明。我扫了一眼，赶快把视线转移到别处。那线条和起伏的黑色，让我想起曾经靠在一起的感觉。 　　“高大爷说有你份快递，我就给你拿过来了。”武琳低头一看就意识到问题，赶快拿警服挡住。 　　“快递？”我有点奇怪，这两天没买东西，也没有文件要收。打开一看，是一封邀请信。 　　“什么东西？”武琳好奇的问道。 　　“大学聚会邀请信，还有旅行行程，可能送错了。”我是学法医的，根本就不是这间大学毕业的。 　　“不会弄错，这上面很清楚的写着你的名字还有地址。”武琳指着快递单说道：“重案一组法医冷锋！” 　　我放下邀请信，行程单好几页，除了聚会，还要去大宇山旅行，行程排的很满。 　　翻到第二页，一张黑色卡片掉出来，上面只写了一行字。 　　“给你一个惊喜！” 　　黑卡的纸张材质和手感和我刚入职时收到的一样！ 　　“你发什么呆。”武琳拿过来看了一眼就叫道：“大宇山啊！听说那边现在修的很漂亮，我一直想去没有时间。” 　　“想去你可以替我去。”我把行程单递给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能又要发生恐怖的命案。 　　武琳很认真的看了一页，把行程表放下，很失望的说道：“需要五天的时间，我可没有那么长的假期。” 　　“我们不是有年休假么！”我记得至少有二十一天的年休假。 　　武琳笑道：“你还是太年轻，局上下你见过几个修年休假的，文职人员都要排班才能休，我现在的要求很简单，能过个周末就不错了。” 　　刑警都这么忙，法医就更没指望了，我可以想象出以后是个什么状态。 　　“阿嚏！”武琳打了一个喷嚏，摆摆手说道：“不和你说了，我上去换衣服。” 　　武琳走了，我立刻打开紫外线灯，黑卡上只有半枚指纹，是武琳的。 　　寄信人想让我参加这次同学聚会，目的是什么？ 　　我上网搜了一下，大学还是个重点大学，扩招后这个专业一下招了二百多人，这可是个大型聚会，他们都有可能是目标。 　　在学校网站我找到一份名单，发现一个叫冷信的人，和我名字差不多。 　　距离聚会还有几天时间，我看到了下班时间，关了电脑，走出法医室。 　　走一楼大厅一看，外面瓢泼大雨，哗啦啦的下个不停，看情况一时半会停不下来，能下一晚。 　　我打消了回家的念头，还是在办公室睡椅子，这天气回家，简直是一种考验。 　　先去餐厅转了一圈，吃饭的人还挺多，有家室的人都走了，没走的都是光棍。 　　填饱肚子，又喝了一碗热汤，驱散寒意，肚子里暖洋洋的很舒服。 　　我走到窗前，豆大的雨滴砸在玻璃上，发出啪啪的声音，雨水再顺着玻璃流下，形成一道雨帘。窗外的景色发生扭曲，变成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一道闪电划过夜空，像的利刃劈开黑幕，接着轰隆一声巨响，雷声大作。 　　在我记忆中有很长时间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雨了，绝大多数人不喜欢下雨，阴雨天会对人的心情有影响。身体的不适，必然会造成心理上的不舒服，温度低了一些运动神经的活跃就会降低。神经对于各种信号的处理迟缓了，自然心情也会受到影响。 　　极少数人在雨天反而会更活跃，阴霾的天气会唤醒心底最阴暗的念头。有些人专挑阴雨天作案，最出名的就是雨夜屠夫，如果不是暴露的早，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丧生他手。 　　雨夜屠夫是一个很经典的案例，他有可能也带有MAOA-L犯罪基因。他是个很好的研究对象，就是距离有点远。下次再和这样的家伙交手，说不定能占得先机。 　　越想越远，得回过神来，餐厅里的人都快走光了。 　　我向一组办公室走去，希望还有人在，要是他们把门锁了，今晚就得睡工作台。 　　走到走廊，看到有黄光从门缝漏出来，还有人在，开的是台灯。 　　“谁这么好要留下陪我……”推开门一看，留在办公室里的居然是武琳，我还以为是李飞或者是金磊，有点尴尬。 　　武琳换了一件绒毛卫衣，头发湿漉漉的，旁边放着一杯热水，有热气升腾起来，在黄色灯光下，极具女性美感，我一下呆住了。这一幕似曾相识，在我记忆最深处有类似的场景。 　　“你看什么呢！”武琳被盯得有点不好意思，脸都红了。 　　“没什么，看到你没穿警服，不太习惯。”我随口编了一个理由。 　　“你今晚不回去了？”武琳有点尴尬，赶快转移话题。 　　“雨太大，反正回家也没事。” 　　“夜里可能有点凉，给你个毯子。”武琳打开柜子，拿了一块毛毯给我。 　　毯子很干净，上面带有很可爱的花纹，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武琳肯定经常用。 　　我推脱道：“我找件衣服盖着就行了，毯子就不用了，再给你弄脏了。” 　　“脏了洗洗就行了，多大点事。” 　　我收下毯子问道：“你怎么还没回？” 　　“有一份报告要完成，就差一点了。” 　　“那你忙。”我坐在金磊的椅子上，玩手机。 　　一间屋，两个人，窗外狂风暴雨，屋内宁静祥和，这种感觉很不错。两人一言不发，有一种默契。 　　过了半个多小时，雨小了一些，武琳站起来说道：“我要走了，电脑给你开着，无聊可以上网。” 　　“你路上慢点。”我嘱咐道。 　　武琳微微一笑，走了。 　　听着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我坐在电脑前，不知道要干什么。 　　闲着有些无聊，想到收到的邀请信，我在浏览器输入大学和专业，敲下回车键，冒出一万多搜索结果。 　　往下拉了半页，我看到一条很吸引眼球的新闻。 　　“某名校大学生组织活动，为逃跑闯入深山被困，营救刑警失足坠下山崖，抢救无效死亡。” 　　我点开把新闻仔细看到了一遍，还真是巧了，出事的学生就是给我发邀请函的这个专业的。 　　案发时间是在七年前，当年他们读大二，现在已经毕业五年了。 　　继续往下看，这一事件当时很火，还引起社会大讨论，素质教育喊了这么多年学生的综合素质到底提高了多少。一群人的无知代价是另一人的生命，背后还有一个家庭。 　　网友们比较气愤，但是这些学生回到学校后只受到很轻微的处罚。对于用生命救了他们的人，也没有过多的感谢。 　　经过一段时间之后，事情就不了了之。网友的记性都不太好，新出现的爆点吸引了他们的眼球。 　　往下翻了好多页，找到一条不一样的报道，有一名记者采访了牺牲警察的家属，他们一家人过的并不好，号召群众捐款，还收到点钱。 　　记者的署名是苏子南，还是实习生，看名字像是化名。 　　我又往下翻了十几页，大多都是一些转载，一点意义都没有，完就是为了吸引眼球，博取点击率，一点意义都没有。 　　看完这些报道，我感肯定给我发邀请一定和坠崖事件有关联，这次聚会肯定会出事，很有可能出人命。不过我不会上报，再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之前，没资格做出评论。 　　我找到号召捐款的报纸联系电话，打过去找苏子南，对方态度很恶劣的告诉我没有这个人。 　　看来这次旅行必须要去，不然可能会错过非常精彩的内容，我该怎么和波哥开口请假，这是一个问题！ 第54章 忏悔女尸 　　雨夜。 　　一道闪电划过夜空，带来短暂的光明。 　　闪电照亮了黑暗的大地，一大片高大建筑，靠近市中心属于繁华地段。 　　在这些高大建筑中间，有一间非常低矮的建筑，只有三层楼那么高。 　　看起来就是一栋普通二层小楼，旁边又建了一座三层高小塔，塔顶非常尖锐。在尖端有一个十字军，被漆成金黄色。 　　这是一间教堂，别看它不大，毫不起眼，但是历史悠久，非常有名。 　　教堂叫做承恩堂，名字有几分东方的味道。比起圣彼得大教堂、佛罗伦萨大教堂之类的名字更容易被接受。 　　从外面看，教堂的地基由大青石垒成，一看年头就非常久了。据说建于民国时期，前几任主教都是国外来的传教士。 　　徐神父现在管理这间小教堂，他就住在这里，平时到了晚上就是他一个人，二十多年就这么过来了。 　　今晚有点特殊，说不出来是为什么，徐神父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要发生不好的事情。实在找不到原因，他只能认为和这场大雨有关。 　　哗哗…… 　　狂风卷着豆大雨滴砸在窗户上，早就过了他每天睡觉的时间，可还是睡不着。 　　这间教堂的年头太久了，他很担心松动的房顶或者老旧木窗经不住大雨的摧残。 　　徐神父从床上起来，准备再检查一遍，教堂里有很多木头材质家具，雨水灌进来泡了就不好了。 　　下床刚走了几步，一道闪电过后跟着一声巨雷，接着房间里的灯就灭了，瞬间陷入黑暗当中。 　　过了一会儿，眼睛逐渐适应黑暗，他在床边的柜子里找了半年，摸到一个老旧的手电筒，按下开关，手电筒竟然亮了，只是光线有些昏暗，只能照亮三四米，再远一点就一片朦胧，看不清楚。 　　他一推门，房门咯吱一声打开了。探头一看，走廊上黑漆漆的。狂风卷着树枝排打着走廊上的窗户。 　　平时不会觉得有什么，今晚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下，老神父觉得有些害怕。 　　走出房间走了几步，又是一道闪电，短暂的光线将窗外树木的影子的投射到走廊上，树枝顺风摇摆，像是干枯的鬼手。 　　老神父嘴里念念有词，似乎不那么害怕了。他大步走到楼梯口，顺着台阶往下走。 　　到了一层就是教堂的大厅，一排长椅使用了几十年，被摸的发凉。在周末会坐满人，有些人还是从很远的地方赶来。 　　看到窗户完好无损，老神棍就放心了，转身回去睡觉。 　　才走了几步，一阵狂风吹过，锁好的大门被吹开，狂风卷着落叶、雨滴一古脑的的灌进来。 　　老神父快跑过去，风实在太大，用尽身力气，竟然关不上，身上的衣服也被雨水打湿，身上冷冰冰的。 　　“一定……一定要关上！”老神父的佣金身力气去推门，总算是关掉半扇门。等他去关另一半，关好的门又被吹开。 　　老神父一个人折腾了半个小时，门总算关上了，还拖了一把长椅将门挡住。筋疲力尽的回到房间，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的并不踏实，过上一会儿就会醒来一次，感觉过去很久了，拿出手机一看，才一点多，距离天亮还有五六个小时。 　　雨势丝毫没有减小，风雨拍打着窗户，老神棍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噩梦，在梦中他不停的奔跑，身后有东西在追他，一会儿极远，一会儿极近。近的时候能听到低沉咆哮声，还能感觉到从它口中喷出的热气。远的时候不敢放慢脚步，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他。 　　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精疲力尽跑不动了，一下涌出大量鲜红的血液，瞬间将他淹没。老神父挣扎着浮起来，刚要喘口气，从血水中冒出一支大手，将他拖进水底，他看到了如地狱一般恐怖的画面…… 　　“啊！”老神父惨叫一声，从噩梦中惊醒。出了一身冷汗，衣服多被浸透。他大口大口吸气，梦中窒息的感觉让他心有余悸。 　　过了一会儿，逐渐缓过劲来，他双手合十，祈祷道：“主啊，宽恕我的罪孽，心魔难……” 　　咣！ 　　祷告刚开始就被楼下传来的声音打断。 　　不好！大门又被吹开了。 　　雨下了一夜，温度降低了不少。老神父找了一件外调披着，拿着手电筒大步向楼下走去。 　　急匆匆的赶到一楼一看，大门果然又被吹开，顶门的长椅被推到一边。大厅的地面上都是雨水，这下木地板要完蛋了。 　　老神父走到门口正要关门，突然一道人影冲出来，直奔他而来。 　　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他来不及躲避，直接扑到他面前。 　　“嘿嘿嘿……”人影抓住他的肩膀，发出疯狂的笑声，所幸并没有攻击他。 　　老神父用手电筒一照，看到了特别恐怖的一幕。抓住他的是一个老妇人，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像是在街头流浪的乞丐。 　　吓人的是她的脸，老人的头发白了大半，黑白两色的头发交织在一起，被雨水打湿后像一团乱草。额头垂下的头发挡住了脸，透过发丝间的缝隙，能看到一双恐怖的眼睛，双眼瞪大最大，几乎就要从眼眶里突出来，眼球上布满血丝，看着有些吓人。 　　看对方并没有把他怎么样，老神父逐渐冷静下来，承恩堂经常会布施食物给接头上的流浪汉，他以为老妇人饿坏了，上门来找食物。 　　“你来的太早了，是不是饿坏了，冰箱里还有点食物，我给你热一下……” 　　他还没说完，老妇人突然笑了，笑的特别开心，一边笑一边说道：“死了，死了，可恶的家伙总算是死了！” 　　“谁死了？”老神父问道。 　　老妇人停顿了几秒钟，用尽身力气喊道：“死的好，就是该死！都死光了才好！” 　　“阿门！”老神父说道：“每条生命都是宝贵的，只要愿意回头……” 　　老妇人不想听他啰嗦，松开他的肩膀，扭头走了。 　　雨实在太大，雨滴打在他的脸上，用收抹一把，睁开眼睛再看，老妇人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之中。大雨迅速擦掉她的痕迹，仿佛她从来没有出现过。 　　“奇怪的人！”老神父关上大门，拿过拖把，清扫地上的水迹。 　　才扫了几下，他发现一双脚印，还是光着脚的脚印。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大厅里，只有进去的脚印，并没有离开。 　　“谁在里面？”老神父吓了一跳。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闯入教堂。 　　他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但是并没有任何回应，大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老神父有点害怕，心跳开始加速，抓着拖把的手有些颤抖。 　　“这里是教堂，没有值钱的东西，你如果饿了，我可以给你做点吃的。”他用颤抖的语调说道。 　　还是无人回答。 　　老神父这才注意到地上的脚印很小，是女人的脚印。 　　“我对你没有恶意！”他的胆子大了一些，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拿着墩布向前走去。 　　手电筒发出昏黄的灯光，只能照亮身前一小片范围。 　　脚印一直向前，神父跟着脚印快走到第一排，黄色的光圈中出现一个女人的身影。 　　神父眯缝着眼睛一看，并不是街上的流浪汉。女人穿着一件非常漂亮的裙子，就连神父都能看出裙子价值不菲。 　　女人跪在过道中间，从背影来看，像是在祈祷。 　　大概是遇到什么事了，这样的事以前也遇到过，可能是失恋或者家里发生了变故。神父想要开导她几句，说了几句一点反应都没有。 　　女人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像是石化了一般。 　　“姑娘，起来吧，你身上的衣服都湿了，这样会着凉的！”神父想把外套给她披上，向前走了几步，走到姑娘身后，察觉到有点不对劲。 　　大厅里太安静了，一点声音都没有，神父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女人跪了这么长的时间，没弄出一点声响。 　　看她的背影，人在呼吸声肩膀会有微微的起伏，但是她没有！ 　　更重要的一点，神父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姑娘，你可不要想不开！”神父大步绕过女人，用手电筒一照，吓的腿一软，跌掉在地。 　　手电筒摔在地上，居然没有熄灭，向前滚到女人脚步，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她。 　　女人身上的裙子被鲜血浸透，脖子上有一道非常恐怖的伤口，双手用铁丝固定着，故意摆成祈祷的姿势，有一根特别长的钢钉穿过手掌，把双手固定在一起。 　　她已经死了，惨白的皮肤一点血色都没有，特别恐怖。 　　这根本就不像是祈祷，更像是忏悔。 　　“魔鬼！有魔鬼！”老神父大叫着要离开，就在这时，女尸失去支撑，向前倒了。 　　老神父下意识去扶她，结果和女尸一起摔倒，立刻就晕了过去，一条命去了一半。 　　过了几个小时，神父慢慢苏醒过来，一睁眼就看到女尸，吓的差点又晕过去。 　　用了十几分钟，神父才推开女尸站起来，靠着长椅坐了很长时间，才想起来报警。大喊着杀人了冲出教堂，遇到好心的路人，拨打了报警电话，这种恶性案件，自然转到重案一组。 第55章 没有线索 　　十八人事件我看到半夜，网上没有任何关于这些人的信息，只找到一张照片，脸部还打了马赛克，从图片背景来看，像是南方某一地区，照片都是假的。 　　我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在一个帖子的回复里找到十八人的名单，仅仅只有名字，也许和照片一样，都是假的。 　　看来在网上是找不到详细的资料了，我登录警局档案系统，找到案件始末。 　　大学里某一专业的社团计划进行一次野营活动，资金有限。为了省钱，选择从小路逃票进入山区。毫无户外活动经验，还无视天气预报，进入山区后迷路，又被大雨困在深山中，与外界失去联系。 　　一天之后，才发出求救短信，警方立即组织人力进行搜索。终于找到被困的十八人，在返回的路上，一位刑警失足坠入山崖，找到时人就已经死了。 　　档案记载就这么简单，但是我在口供中发现一些问题。口供中提到十八人心情恶劣，彼此间发生过争吵，互相埋怨，几个男生差点动手打起来。 　　死亡那警察的资料也有疑点，他在山区长大，特别熟悉山区情况，有丰富的户外活动经验，这样的人会坠崖，看上去有点问题。 　　我再往后翻，档案就没了，似乎少了很多页。我有点想不明白，给我发黑卡的人打的是什么主意，让我找出这个案子的真相？ 　　时间不早了，明天还有工作，我关了电脑，躺在椅子上。夜里湿气重，水汽顺着门缝钻进来，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很难受。 　　盖着武琳的毯子，身上暖洋洋的，风雨声当作催眠曲，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还很舒服，睡到第二天早上，被最早干赶到办公室的李飞吵醒。 　　“哎呀我去，我当组长没回家，没想到是你！”李飞一阵大呼小叫。 　　“至于么！”我坐起来问道：“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李飞拉着毯子说道：“你可不知道，这是组长的宝贝，有一次我不小心在上面洒了点水，被她找了个借口揍了个半死，差点小命都不保。” 　　“有这么夸张么？”我觉得这货像是在忽悠我。 　　“组长可是有清微洁癖的人，太反常了，一定有情况！”李飞皱着眉头走了。 　　我正在收拾毯子，熊森进来看到大叫：“完蛋了，完蛋了，你死定了，组长的毯子你也敢碰！” 　　“是她让我用的！”我赶快解释道。 　　“真的？”熊森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看两人的表情不像是装的，问题看来真的很严重。 　　我赶快打开柜子，把毯子装进去。 　　“你们说什么呢？”金磊和方叔一起走进来。 　　“没事！我回去干活了！” 　　刚走到门口，武琳推门进来，扫了一眼说道：“正好人都在，都跟我走，CBD那边出了一起恶性刑事案，队长分给我们了。” 　　金磊说道：“听说那边都是白领，妹子都很有气质。” 　　“心思都给我用到案子上来，别整天动些歪脑筋。”武琳在金磊头上拍了一巴掌。 　　我和他们不一样，刑警可以空着手，技术人员到现场必须携带大量的装备，我得跑回法医室去拿。 　　武琳嘱咐道：“在门口等你，上我的车！” 　　我点点头，快步跑下楼，还好工具早就准备好，拿好工具箱就可以走。 　　拎着箱子走到门口，大雨还在下，我举着工具箱，三步并做两步，冲到车边，武琳打开车门，我跳了上去。 　　“也不打把伞。”武琳一边调转车头，一边拿了一条毛巾给我。 　　“哦！”李飞在后座发出惊讶的声音。 　　“哦你个头！”武琳说道：“都听好了，我简单说一下案情。今早110报警中心接到报警电话，承恩堂发生一起凶案，被害人为年轻女性，身份信息不祥，死亡时间大概在凌晨四点左右。作案手法比较特殊，死者被固定成祈祷状，也可以理解为忏悔。凶手的行为似乎有某种目的！因为天气状况特殊，本案唯一的目击者是教堂的神父，因为惊吓过度，现在在医院。” 　　李飞咂舌说道：“嫌疑人也是厉害，这么恶劣的天气还出来作案。” 　　“我手机里有几张现场拍回的照片，你们传着看一下。”武琳把手机递给我。 　　我点开第一张图片，是一张正面照片，女人穿着很漂亮的衣服，头低垂着，头发遮住了她的脸，看不清楚长相。头发下方的衣服都被血水染红，给我一种非常凄美的感觉。 　　再看下一张，女人手部特写，双手合十，一根非常锋利的钢针穿透手掌，看着就很疼。 　　“你怎么看？”武琳问道。 　　“从照片上看，下手的人很专业。”我举起手掌说道：“人的手掌是一部很精密的机器，由骨头、肌肉、血管的、结缔组织构成。真根钢针准确穿过掌骨，接近掌骨间韧带，却没有碰到掌心动脉，相当专业。这根钢针也简单……” 　　我还没说完，李飞伸手把手机拿过去，认真的看了一遍说道：“好像是缝衣服针！” 　　金磊凑过去一起看，他把照片放大，看过之后说道：“她身上的衣服可不是地摊货，也不是网上买的高仿，都是真货，通过衣服，说不定能找到她的身份。” 　　“那就交给你去办，尽管给我结果。”破这种案子，最关键的线索是找到死者的身份，这是第一步，也是很重要的一步。确定身份之后，案子就快要破的了。 　　方叔最后拿到手机，每张照片都看了一遍，说道：“这姑娘好奇怪，给我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武琳接着说道：“我也有这种感觉，但是又说不出来，毕竟只是照片，等看到尸体就能找出问题。” 　　我从方叔手中拿过手机，把最后几张照片看完，说道：“她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她身上的这些支撑物毕竟都是金属制成，如果是的有人强迫她戴上，绝对会在身上留下伤痕，可你们看，她的身上没有。” 　　“你的意思是她是自杀？”武琳问道。 　　我摇摇头说道：“得到现场再说，从照片上只能得到有限的信息。” 　　绝大多数自杀的人都是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一切对他们来说都变的不重要，怎么死亡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选择而已，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极少数自杀者有特殊的目的，想通过死亡来达到。 　　这样的案例不多，祈祷的少女可能就是这种情况。她的目的是什么，就不好猜了。 　　“行了，就快到了。”武琳穿过一栋高楼，拐过路口，前方出现一间小教堂。 　　李飞惊讶的说道：“这地方居然有间教堂，凶案发生在教堂里？” 　　“都注意一下场合，下车了别乱说话。”武琳把警车停在路边。 　　“明白，特殊场合！”李飞打开车门跳下去。 　　我小跑着到教堂门口，已经有五六个人在等我们。金磊和熊森打着伞，绕着教堂转一圈。 　　我走到门口向里一看，现场被破坏了，门口附近有很多湿漉漉的脚印。 　　最先迎上来的是派出所的民警，身上的衣服湿了，这么大的雨，打伞和没打一样。 　　年纪大一点的民警说道：“想不到是一组，你们出马案子很快就破了。” 　　武琳说道：“王叔您又的逗我，您说说什么情况吧。” 　　“接到电话我就赶来了，可还是晚了一步。他们都进过现场，并没有靠近尸体，只是想把门关上。” 　　我往里面看，阴天光线不好，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我一边穿装备，一边听他们对话。 　　武琳问道：“最先发现的人呢？” 　　王叔说道：“在你们来之前已经送医院了，吓的心脏病犯了，在他临走之前，把看到的都告诉她了。” 　　“您好！”一名中年女人走上来说道：“徐神父受到惊吓，他把看到的都告诉了我。他说在发现女尸之前，遇到一个老妇人，像是流浪汉，疯疯癫癫的叫嚷着死得好，可能和案子有关。” 　　“能具体的描述一下疯子的样貌吗？”武琳说道。 　　“抱歉，徐神父还没说完就昏过去了。你们想知道具体的内容，得等徐神父醒来。” 　　武琳有点失望，把手机录音关掉，又问道：“你们和流浪汉有接触？” 　　女人点点头说道：“教堂后面有个小食堂，徐神父和志愿者经常做一些食物布施给无家可归的人，偶尔还会收留他们住一晚。” 　　武琳接着问道：“那在你们收留过的人里，有没有神智有问题的？” 　　“有，但是已经送到精神病院了。” 　　武琳叹口气说道：“也就是说没有一条能用的线索。” 　　熊森转一圈回来说道：“没发现强行闯入的痕迹，雨实在太大了，有痕迹也被冲刷掉了。” 　　金磊说道：“我刚和交警联系了，附近的交通探头一部分因为雷击坏了，还有断电的，剩下的就算能用，因为雨太大，估计也没拍到有用的内容。” 　　武琳拍拍我的肩膀说道：“听到了没有，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靠你了。” 　　“我尽量！”我只能这么回答。 　　教堂的人催促我们快点，有一具尸体在大厅里，总让人心有不安。 　　我换好装备，拎着工具箱，向女尸走去。 第56章 死亡天使 　　我慢慢走向尸体，照片是平面的，只能给你一个大体的感觉，真正面对，才能真实的感觉到死亡，感受到生命的凋零。 　　还没看到正面，仅仅是一个背景，就让我觉得非常的魅力。女人的裙子很长，被雨水打湿铺在地面上，就像是一朵怒放的鲜花，花蕊却是死亡。 　　我突然非常想见嫌疑人，能把死亡与美结合起来，上升到艺术层次，绝对是死亡大师。 　　这样的人不多，只有真正了解死亡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设计。 　　还没看到女人的脸，但我肯定死者一定很漂亮，五官精致，还非常的有气质。 　　从工作的角度来看，这是好事，符合条件的女人一定不会默默无闻，发一条朋友圈，说不定就能找出她的身份。 　　我把工具箱放在长椅上，用欣赏的角度去看，发现女尸的头发凌乱，衣服上有污渍。尸体周围还有杂乱的脚印，在我们到来之前，有人动过尸体。 　　“什么情况？”我大步回到门口问道。“谁动过尸体？” 　　“不能吧。”老民警说道：“我们赶来的时候，尸体就这样。” 　　我冷声分析道：“尸体周围有脚印，身上的衣服有地板上的污渍，尸体摔倒了，又被人扶起来。” 　　武琳严肃的说道：“故意破案现场，警方是要追究责任的！” 　　“是……是我……”一直没说话年轻人站出来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慢慢说，说清楚。”李飞微笑着说道。 　　年轻人做了几次深呼吸，情绪逐渐平静下来，说道：“徐神父送到医院前的话我都听到了，大家都关注老神父，没人注意我，当时我有点好奇，偷偷溜到大厅，就是想过来看一眼，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把尸体给附了起来，可能……可能……” 　　“可能什么？”武琳大声问道。 　　“可能她太漂亮了。”年轻人赶快说道。 　　武琳一愣，有点反应不过来，再漂亮也是尸体，是死人啊！ 　　“给他录口供，把他的详细情况弄清楚。”我很生气，他移动了尸体，可能破坏了很多关键信息，还把自己的指纹留在尸体上，会给我的工作造成很大的干扰。 　　年轻人大概被我的语气吓到了，赶快解释道：“我真不是故意的，后来我也想把尸体再推到，怕你们误会，我就没动。我以为你们看不出来，所以就没说。” 　　我不想听下去了，简直就是一个白痴，浪费我的时间。他没说就算了，周围这些难道就没发现不对劲。我的视线依次看过去，他们不敢喝我对视，都低下了头。 　　这些人的反应液有点奇怪，才开始调查，我就觉得案子处处透着诡异。 　　“把你的电话留给我，在案子没有侦破之前，你不许离开本市，警察找你随叫随到。”武琳说道。 　　“没问题。”年轻人只能答应。 　　我回到尸体前，重新开始工作，我撩开死者的头发，看到支撑脖子的铁环，制作精良，看上去像是纯手中打造，我用手指试了一下，铁丝和皮肤之间几乎没有缝隙。 　　一处还说明不了问题，我用手隔着衣服往下按，在尸体的腰部也发现支撑物。解开衣服上的几个扣子，看到小拇指粗细的钢筋。 　　我用手试了一下，很解释，钢筋和皮肤间只有很小的缝隙，手指只能插进去一点。 　　这个发现证实了我之前的推测，嫌疑人和死者很熟悉，并且关系非常亲密。脖子上的支架或许是巧合，腰上这个就不一样了。必须准确知道死者的腰围，才能做出合身的支架。 　　还要做的看不出来，不可能一次成形，肯定做过多次修改，才能达到这样的契合度。穿上衣服，几乎看不出来。死者可能还试穿过，拿到法医室仔细检验，肯定能找到死者皮肤表层组织。 　　我拿出两个标签，准备拍照。在新的犯罪现场摄影师报道之前，我还得负责现场摄影，同样也是一个技术活，需要考证才能上岗。倒霉就倒霉在这个证上，上学的时候说多考个证是好事，我就考了。因为对死亡的认识和一般人不太一样，我很轻松的就考到证。被武琳发现后，我就多了一份拍摄的活。 　　退后几步，我举起相机准备拍摄，感觉到有人在窥视我。之前我就感觉到了，并没有多想，很多人都觉得法医这份工作很神奇。可这次感觉有点不太一样。 　　我拍完照片，就把相机设定成延时拍摄，放在旁边的长椅上，镜头正对着门口。我故意背对着他们。 　　咔嚓……咔嚓…… 　　相机响了十几声，我拿起来一看，拍摄了很多张照片，清晰的拍下每个人的表情，他们都偷看过。 　　回头看次数最多的是扶起尸体的年轻人，他脸上的表情很奇怪，看上像是厌恶和鄙视。 　　我决定先不管他，他跑不了，重要的是尸检，我很想看看女尸的真面目。 　　尸检才开始，给我的感觉就不像是凶杀案，死者太配合了，在我眼中，这可能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自杀案，我需要证据来证明我的猜测。 　　我走到女尸面前，轻轻撩开死者的头发，我看到死者的脸。顿时有点失望，女人的脸色惨白，五官也很普通，和我预计的相差太多。 　　女人双目禁闭，嘴唇微微向上扬，一副很虔诚的样子。她经受了巨大的痛苦，还能保持相对平和的表情，就快要颠覆我的认知了。 　　虽然科学证明女人相对男人更能忍受痛，但是手掌都被刺穿，这种痛觉不是人能忍受的，只有借助药物才能做到。 　　我赶快拿出试剂瓶，采集伤口周围的血液，血检可能发现药物成分。这是我能想到可能性之一。 　　脖子上的伤口吸引了我的目光，刀口在铁丝的间隙中间，刀口很深，一刀割断喉部的气管和血管，很快就会死亡，但是过程还是很痛苦。 　　我用镊子撑开刀口，伤口的边缘很整齐，凶器非常锋利，很像手术刀，但是刀刃更大，大到一刀就能造成这样的伤口。 　　想要找出凶器，要做伤口倒模，把模型和数据库里的刀具对比，或许能找到匹配的刀子。不过我觉得匹配很难成功，嫌疑人动手能力这么强。凶器有可能自制。 　　嫌疑人的动手能力很强，我把的这一点记下来。 　　检查过的脖子上之后，拍了一张照片，然后把的死者的头发分开，露出她的脸庞，我半蹲着拍了一张脸部的特写。 　　金磊需要这张照片，他可以在本地数据库中进行匹配，软件会筛选出相似度最高的几人，缩小调查范围，顺利的话只要几个小时就能有结果。 　　如果死者是外地人，那就需要更多的时间，毕竟我们是一个人口大国，人员的流动性也很强。 　　拍完照片，我正准备放下相机，发现尸体右手的手腕处的颜色有点不一样，明显的浅一些。起初我觉得死者佩戴了手镯一类的物件，我拿出手电筒一照，痕迹的边缘很整齐，肯定不是手镯。 　　理由很简单，手镯的边缘比较圆滑，可以在腕关节上下移动。这道白色的浅痕，是紧贴着手腕的东西造成的，可能是手链。 　　这么漂亮的女人，佩戴手链很正常。我举起相机，对着手腕拍了一张特写，查看照片的时候，痕迹的宽度让我想到了一个东西。 　　现在的医院学习西方的管理方士，给病人制作腕带，上面有病人的重要信息，以免在治疗时弄错导致事故。 　　死者可能是个病人！如果是这样，一切就能解释的通了。死者身患绝症，自知活不成了，做为一个女人，一定想死的漂亮一点，所以才会用这种方式自杀。 　　这一切都成立的话，我们要面对的又是一个连环杀手，专门有一种称呼，叫做‘死亡天使’。他们杀死病人，杀死绝望而又无助的人。在凶手看来，是在帮助病人从痛苦中解脱。 　　这种类型的杀手通常从事和被害人密切接触的职业。死者如果是病人，嫌疑人可能是医生或者护士。死者如果是流浪汉，凶手就可能是救助人员。 　　只要把尸体运回法医室，解剖一下就能确定她是不是身患绝症。 　　“检查的怎么样了？”武林在门口问道。 　　我又拍了几张照片，走到门口说道：“基本上完成了，我怀疑死者可能是身患绝症的病人，我们这次要抓的是‘死亡天使’！” 　　作为刑警一组的组长，武琳当然知道什么是死亡天使，她反问道；“你说的情况一般都发生在的医院。” 　　“可能是死者自己要求的，可能她有信仰，想要同过这种方式洗刷罪孽，才能升上天堂。” 　　“不，你说的不对！”中年女人严厉的说道：“自杀的人是不可能上天堂的，她如果真的有信仰，肯定不会这么做，自杀是对生命的不尊重，要下地狱。” 　　看来我弄错了，那死者为什么要忏悔，她的年龄不会超过三十岁，有什么需要她用生命来忏悔？ 　　武琳支持我，说道：“那就先从医院开始查起，今天中午之前，要查出被害人的身份！” 第57章 死者身份 　　市里有很多医院，病患众多，但要的找一个符合条件的女病人还不难。 　　“我可以进去了？”武琳问道。她在门口待的时间太长了，实在没什么好看的。大门没有撞击的痕迹，但是门锁被破坏了。 　　大门和门锁并不结实，年头久远也没换过，风大点都可能吹开。就算有痕迹， 被雨水冲刷一夜，什么痕迹都没了。 　　在门口看了半天的风景，武琳早就烦了。 　　“当然，就差一点收尾工作，尸体就可以运走了。”接下来的工作实在不适合在这种场合进行。 　　武琳换上鞋套，走进教堂大厅，走到尸体前放慢脚步，绕着尸体转了一圈。 　　“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她问道。 　　“大概在凌晨四点左右，但是因为风雨的关系，可能有一点误差，前后不超过一个小时。” 　　“这些东西有点意思。”武琳注意到尸体身上的架子。 　　“手工自制，从这一点上看，嫌疑人可能是男性。” 　　武琳反问道：“死亡天使大多都是女性，医院有男护士？” 　　“也可能是护工。”这些人流动性很大，之前可能从事过其他工作。 　　她停下脚步，看着女尸，我在旁边收拾工具箱。 　　“裙子下面你看了吗？”武琳问道。 　　我摇摇头。 　　武琳从前面撩起裙子看了一眼。我眼角的余光看到门口的几人一起向这边看来。 　　前面没有发现，她又绕到后面，掀开看了一眼说道：“死者没穿鞋！” 　　这一点我倒是没注意，走过去一看，尸体光着脚，脚底沾着一些泥土，指甲缝隙里还有草叶。 　　“有意思了！”武琳皱着眉头说道：“光着脚是不可能走很远，脚上也没有伤，再加上她身上的这些东西，如果她真是身患绝症的病人，肯定有车送她过来。” 　　“可是交通探头都坏了。”我那出镊子，小心翼翼的把脚上草叶和树根取下来，又用刀子刮了一点泥土。通过检测这些东西，能确定她去过那些地方。 　　“说不定会有目击者。”武琳拿出手机，联系交通部门，四点大多数人还在沉睡当中，但有些人不得不早早的起来讨生活，风雨无阻，说不定会有目击者看到可疑车辆。 　　我完成最后采样，尸体可以运走，但我得去看周围环境，采集一些草叶和泥土样本，需要做对比才能找出她的行踪。 　　武琳招招手，准备叫人。我小声说道：“不要叫门口的人帮忙，我觉得他们有点不对劲。” 　　“你怀疑他们？”武琳不动声色看着那些人。 　　“感觉有点问题，至少是没有说实话，但是我没有证据。” 　　“你的确厉害！”武琳称赞道：“你这么快就做出判断，我和她们相处这么长时间，才发现不对。” 　　“组长发现了什么？” 　　武琳小声解释道：“他们三个人都有点问题，年龄最大的女人说话的时候双手环在胸口，看上去像是怕冷，可是她身上穿了很多衣服，动作是内心抗拒的表现，她的防御性很强。年龄最小的男人，说话的时候眼神向下看着地面，明显是心虚的表现，剩下的一人没说话，但是看起来很紧张。” 　　“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动声色的调查他们。”武琳转过身说道：“我已经去让人去办了。” 　　“我得出去采样，尽快完成回局里。”外面还下着的大雨，温度比昨天低了五六度，就算打着雨伞，出去几分钟就会湿透了。 　　我走到门口，中年女人问道：“还要多久，我们今天还有活动。” 　　“抱歉，看来你们的活动要延后，或者换场地了。作为凶案现场，至少要保留一周的时间。” 　　“要一周？附近只有这一间教堂。”女人的脸色很难看。 　　我不想和的她再说什么，派出所的民警拉走了她。 　　雨还在下，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天就像是被捅破了一个大洞，水不停的倒灌下来，要把整个城市淹没。 　　我走了几步，一阵冷风吹过，我打懒得一个寒颤，接着雨伞就被吹翻，豆大的雨点砸在脸上，什么都看不到了。 　　比我预计的还快，我用衣袖擦掉脸上的雨水，看到路边有草坪，立即进行采集。还没弄完，身上的衣服就湿透了。身上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就像是裹了一层冷冰冰的皮肤，很难受。 　　我能做的就是尽快挖成采集，绕着承恩堂走了一圈，附近路口都没有遗漏，等我回到教堂门口，身上的衣服还在滴水。 　　“怎么弄成这样，快上车。”武琳正在和老民警聊天，了解三人的信息。 　　我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上，工具箱就放在脚边，打开空调，感觉稍稍暖和一点。 　　过了大概一刻钟，武琳和老民警分开，回到车上。 　　“你怎么还是湿漉漉的，这样可不行，病倒了案子的怎么办。”武琳给了一条毛巾。 　　我一边擦头发，一边听她讲述。 　　“三人的身份弄清楚了，他们都不是教会成员，都是经常来帮忙的志愿者，和老神父比较熟。年龄比较大的女人叫马丽，来的时间最长，老神父最信任她，老神父年龄大了，大部分事物都由她负责。年轻男生叫刘阳，曾经到处流浪，经常来承恩堂吃饭，在神父的帮助下找到份工作，很感恩，经常回来帮忙。最后那个男人叫赵明，就是个厨子，负责用人们捐献的钱财的采买面粉蔬菜，做给需要救济的人吃。看上去是三个好人，这只是初步调查。” 　　“刘阳在什么地方工作？他特别关注尸体。”我说道。 　　“是在一所大学当保安，昨晚他夜班，有同事能给他作证。”武琳调转车头，准备要走。女尸在派出所民警的帮助下装入敛尸袋中，会有专车运回警局。 　　“方叔他们呢？” 　　“都去找人了，送你回警局，我也得去医院。”路上有积水，她不敢开的太快。 　　车快到警局，武琳的电话响了。 　　铃…… 　　武琳接起电话，听了半分钟就挂了。欣喜的对我说道：“金磊打来电话，他们已经确定女死者的身份，你还真厉害，又说对了。” 　　“她真是身患绝症的病人？”我问道。 　　“死者陈希，脑袋里长了恶性肿瘤，压迫神经，最多还能活两个星期。上星期她离开病房，家人也不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 　　一个星期的时间大概都用来制作女尸身上支撑物了，我奇怪这么长的时间，死者的家人居然没有报警。 　　“这不奇怪，久病床前无孝子。”武琳的语调突然变得很冷酷。她亲眼看到过案例，照顾一个病人，消耗太多的精力，时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慢慢的会改变一个人。 　　人性有光明的一面，也有黑暗的一面。我身处黑暗之中，更想往好的方面看。我说道：“或许家人想让她生命最后的时刻过的开心一点，让她做想做的事。” 　　“让她提前结束自己的生命？倒是能省下一笔治疗费。”武琳冷哼一声说道。 　　“或许吧。”我不打算改变她的想法，只是觉得陈希这个名字有点耳熟，肯定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有她患病之前的照片吗？”疾病会改变一个人的样貌。 　　“金磊找到她的微信、朋友圈，都没找到照片，没有一张人像。发的都是一些风景照片或者心灵鸡汤。李飞正在联系死者的家人，要点时间爱能搞到照片。” 　　听上去有点不太正常，长期不发照片，可能在心理方面有问题，我留在心里没说。 　　“有照片了记得发我一张。”警车已经到警局了，我必须换掉身上的衣服，紧贴着皮肤很不舒服。 　　“你何以泡杯热茶，休息一下，尸体很快就运到。”武琳没下车，她要赶去医院。方叔在排查医院在陈希入院期间，和他有接触的人，找出有嫌疑的人，再做进一步的调查。 　　我嘱咐道：“你路上慢点。” 　　武琳冲着我微微一笑，升起车窗走了。 　　回到法医室，换了一身干衣服， 这才舒服一点。倒了一大杯热水，喝了几口坐在电脑前，看着眼前的电脑，我瞬间想起在什么地方看到过陈希这个名字。十八人事件中有一个女人就叫陈希。 　　该死！这一定不是巧合。在收到邀请的第二天就发生命案，凶手的效率太高了。 　　当然也不能排除重名，我们的人口实在是太多了，某些常见的名字国有几万人。 　　我进入户籍系统，查询了一下，国叫陈希的有一万四千多人，其中男性占到三分之二，女性的大概有四千多人。其中两千人生于二千年前。 　　再加上的其他限制条件，又排除了很多人。用了半个小时，我找到陈希的身份信息，教育程度一栏写着大学，正是十八人案发生的学校。 　　绝对是同一个人，我把身份信息调出来，和我拍的照片一对比，有八成相似。 　　果然和十八人案有关系，陈希的死仅仅是一个开始。必须尽快查明是怎么回事，不然肯定还有其他人死于非命。 　　对我来说，这似乎是一件好事，有了这个案子，我相信波哥会同意我的申请，让我去参加聚会。 　　在我的心底甚至还有点期待，这次再和对手交手，我会占据上风。 第58章 死亡和真相 　　既然武琳知道邀请函的事，我就没隐瞒，给她发了一条短信，简单的说了一下陈希的身份。 　　刚放下手机，电话就打过来了。 　　“你说陈希是当年十八人坠崖案中的一个？” 　　“是！” 　　“她的死和你收到的邀请函有关系？” 　　“有可能！” 　　“你就没有别的要说的？”武琳有点无语。 　　我想了想说道：“剩下的十七个人可能身处危险当中，最好找到他们。” 　　武琳沉默了一小会儿说道：“我会把你说的这些报告给波哥，有电话进来，挂了。” 　　我想说下雨开车打电话注意安，刚张开嘴，手机里传出嘟嘟的声音。 　　放下手机，我在想一个问题，如果真的和十八人案件有关，凶手会是什么人？ 　　想了想不外乎两种可能，一种凶手是坠崖民警的亲人，警察的死亡给他们带来巨大的伤痛，青年力壮的警察本该是家中的顶梁柱，他的死亡对整个家庭都是灾难性的打击。家庭困顿，时间长了，就会仇恨十八人，如果他们从正门进入景区，如果他们懂一点户外知识，就不会发生后来的悲剧。 　　第二种可能凶手就在十八人当中，毕竟是一条生命，他们不可能没有人触动。面对这种事，每个人的心态都不一样。其中某一个人，一直受着内心的谴责，整日活在的煎熬之中。但是他当年的同伴们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都没有救济一下死者家人的想法。他同情死者家人，时间长了就逐渐产生报复的念头，并且付诸行动，良知把一个改造成了凶手。 　　当然还有第三种可能，当年的事件引起社会广泛的关注，绝大多数人逐渐会忘掉这些事，逐渐有新的热点吸引了他们的关注。但不能排除有些人不会遗忘，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他们一直在关注事态的进展。终于有一天，他们中一个看不下去了，决定出手。 　　我觉得可能性最大的是第二种，凶手就在十八人之中。想要取得一个人的信任最不容易。同伴间本身就有一种信任，因为他们共同经历了同一件事。 　　会是谁呢？我扫了一眼十八人的名字，少了陈希，还有十七个可疑目标。 　　想要找出嫌疑人，必须和他们有接触，虽然波哥还没找我，但这次大宇山之行肯定是要去一趟。 　　按照破案的惯例，一组的人很快就要回来开会，在他们回来之前，我还能做点工作。从现场带回大量的检材，我拿到放大镜下，一样一样的仔细观察。 　　承恩堂附近草坪灌木都是同一时期种植的，差别并不大。我在女尸脚趾的缝隙中发现一片银杏页碎片。确定她经过东华路口，整个CBD周围，只有这个路口有一棵百年银杏树。 　　我在地图上标注出这个路口，从地图上看，东华十字路口是市区最繁忙的路口之一。只要往西走，必须要经过这个路口，而出事的大学，正在西边。 　　铃…… 　　电话忽然响了，高大爷从门房打来，告诉我尸体运到了。 　　我走大厅，尸体已经推进来了，确定是陈希的尸体，工作人员让我在单上签字，拿了回执单就走了。 　　尸体的双腿上已经出现尸斑，她死时失去大量的血液，尸斑会出现在血液的沉积处。 　　我一个人将尸体推回法医室，又搬上解剖台，脱下她身上的裙子。因为尸僵，尸体还保持着祈祷的姿势，等到一段时间之后，尸体会变软，可以改变她的状态。 　　目前这个姿势不适合做尸检，我抽出手掌上的钢钎。拿到点电子显微镜下，看到打磨过的痕迹，钢钎可能是建筑钢筋打磨而成。 　　女尸体上的支撑物被我小心拆下来，陈希的死亡方式是一疑点，看不到任何暴力因素，更像是为她精心设计的死亡方法。这些精巧的设计上能看出制作者对陈希有特殊的感情。 　　拆掉这些支撑物，就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我把钢筋放在一起，这些也是可以追查的线索，只有工地上才用这种钢筋。 　　问题是工地太多了，都说房地产不景气，但是还有很多工地在盖房子。这种的少量的遗失，工地一般也不会发现。需要排查大量的排查工作，找出和陈希可能有关联的人，需要耗费大量人力。 　　这是一个笨办法，实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才会采用这种方法。 　　女尸还没有软化的迹象，或许我该弄的点加热器，通常情况下尸体完解除尸僵需要的三到七天。以今天的气温，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我需要打开死者的双臂，放平双腿，才能进行尸检。 　　我带回的检材中还有血液没有分析，陈希有脑瘤，使用的过的药物在血液中会有残留。大部分药物代谢完至少需要四十八小时，甚至更长的时间。 　　“让我看看你的血液中还藏着什么秘密。”我把血液样本放入离心机，得待结果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一组的人一个都没回来，我一个人去食堂吃了一顿大餐。肚子里有热乎的食物，会让人感觉舒服一点。 　　大雨总算是停下了，天空还是阴沉沉的，偶尔会有小雨滴落下。 　　回到实验室，血检结果出来了，血液中没有任何的药物成分，陈希没有服用任何药物。病情发展到她的程度，药物实际上没有多大作用。 　　我试着以陈希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在她整个年纪，正是人生最美好的时刻，该谈恋爱，组建一个的幸福的家庭，生一个可爱的宝宝。可这一切还没开始，她就收到死亡的邀请信。 　　谁在这种情况下都会迷茫，回忆自己的一生。她肯定会想到十八人事件，毕竟造成很大的影响，他们的人生也发生了改变。 　　陈希用忏悔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是一则隐喻，十八人案一定另有隐情，才需要她用生命去忏悔。因为某些原因，她不能把真相说出来。 　　她一定想到这种死亡方式会引起警察调查，聪明一点的会顺着案子调查下去，说不定会查出真相。反正都是死，这样还能让自己死的有价值一点。 第59章 假冒的发帖人 　　一组的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完成初步的尸检后，把尸体装进敛尸袋中，推入停尸柜里。进一步的解剖检验需要死者家人签字同意。 　　距离下班还有段时间，我又没事做。打开电脑，查看陈希的档案。 　　毕业之后，陈希进了一家私企打工，干了不到半年，就跳槽去了另一家公司，也没干多长时间。 　　前前后后陈希一共换了十几次工作，按说她是名校毕业，取得证书不少，能力也够，不应该混的这么惨。 　　看完陈希的档案，我又看了其他人的档案。这批名校毕业生，有毕业后做起小买卖，有的干脆做了业务员，总之就是一句话，混的都不太好。 　　似乎是冥冥之中一切都早已注定，做了亏心事，以后干什么都不顺利。 　　老天有眼，因果报应不爽。 　　还没看完，我的手机响了。 　　铃…… 　　拿起一看，苏娜打来的。这时候她找我，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我没接，把手机调成无声，放到旁边。 　　手机屏幕一直亮着，等到电话挂断，她又打过来。 　　咯噔……咯噔…… 　　走廊上传来高跟鞋的脚步声，有人向法医室走来。 　　脚步声到门口停下，门外一个声音问道：“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既然来了就进来，还打什么电话。”苏娜肯定是冲着案子来的，不知道她又通过什么途径，知道了十八人案，这么劲爆的内容，她当然不会放弃。 　　我打开法医室的门，这么大的雨天，苏娜穿了一件天蓝色的裙子，这么冷的天，两条大长腿就露在外面，也不怕冷。 　　苏娜先探头往里看了一眼，发现工作台上没有尸体。 　　“让你失望了，尸体已经收起来了。” 　　苏娜笑道：“你说什么呢，我是来看你的，好久不见了。” 　　“我们有那么熟吗？劳驾你这么冷的天来找我。” 　　“嘿嘿……”苏娜被揭穿，一点也不的尴尬，脸上还有笑容。 　　“有话直说。” 　　苏娜说道：“我听说你们警局接到一起新案子，和几年前的案子有关。我现在比较关注这些陈年旧案。” 　　“我可以给你透漏一点小夕消息，但是你得帮我找个人。”我想起之前的报道，以苏娜的能力，应该能找到当年写消息的实习记者。 　　“没问题，你说找谁。”苏娜一口就答应了。 　　“等一下。”我在电脑上搜索，找出几年前寻求募捐的帖子。“你能帮我找到这个叫苏子楠的实习记者。” 　　“苏子楠？”苏娜的表情有些怪异。 　　“你认识？” 　　苏娜认真的报道看了一遍，用奇怪的语调说道：“我就是在这家报社实习的，这个笔名也是我当年用的。” 　　“你写的帖子？” 　　“不是！”苏娜拼命的摇头说道：“帖子肯定不是我写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你是说有人冒用了你的笔名，背着你发了帖子？” 　　苏娜指着发帖的时间说道：“发帖时间是我离开报社之后三个月，这时候我正在准备进入法报的面试。” 　　“既然你在这家报社实习过，应该还熟人，能不能找找他们，看看能不能找到发帖人。”这又是一跳条线索，发帖人或许是知道十八人真相的人。 　　“我试试。”苏娜说道：“但不一定能找到，那家报社经营不善，在我离开之后不到一年就倒闭了，以前的员工都散了，就算找到的人也不一定能查到发帖人。” 　　“尽管试一下。”知道坠崖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许就能找出这次杀人的动机。有了动机，就能找出凶手。 　　“行了，你可以开始了。”估计一组的人就快要回来了，他们看到苏娜，又要出事。 　　“等我电话。”苏娜冲着我一笑，走了。 　　咯噔……咯噔…… 　　脚步声越走越远，直到消失。 　　我又看了一遍帖子，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发帖人和给我发邀请函的人是什么关系？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过了没多久，一组的人都回来了，他们没遇到苏娜。 　　武琳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让我去会议室开会，特别提醒我，波哥也会去。 　　我赶到会议室，一组的人忙了一整天，都有些疲惫。 　　波哥进来后说道：“时间有限，尽快开始。” 　　“那就我先说。”金磊说道：“虽然监控坏了，但是根据小法医提供的地址，我在网上发了几个帖子，寻找目击者，有人说他在早上看到一辆很可疑的面包车。我正在联系发帖人核实。” 　　“尽快！”波哥说道：“既然这个案子牵扯到一位同事的死，必须要查清楚，不能让同事寒心。” 　　“下面我说吧。”方叔说道：“我在陈希接受治疗的医院走访一天，她的主治医生说陈希刚来的时候意识消沉，抵抗治疗，总是把报应挂在嘴边。过了三天，她的情绪突然好转，医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主管的护士说她很孤独，没有朋友来看过她。我排查了所有和她可能有接触的人，暂时没发现可疑目标。” 　　“报应？”波哥很敏锐，仅通过这一个词，就发现有问题。 　　熊森说道：“我走访了陈希的同事，他们说陈希有些古怪的，不喜欢和人交流，性格有些自闭。下班之后就回家，从不参加同事之间的活动。我查看了的她的工作电脑，金磊帮我破解了几款社交软件的密码，发现基本上是空的，陈希基本上不与人交流。” 　　武琳接着说道：“我找到当年参与救援工作的民警，向他们了解当年的情况。从几位民警反应的情况来看，学生们的反应有的不太正常，像是心中有愧。被困在山中的这段时间，肯定有事发生。坠崖事件百分百有隐情。” 　　“竟然你说的这么肯定，那就借着这个机会，彻底调查这件事。”波哥一拍桌子说道：“我和闫副局商量过来，既然有人给小法医发了邀请函，我们就要应邀参加，如果不去，反而显得我们警察胆小。” 　　看来带薪假期了，我正在窃喜，波哥又说：“冷锋一个人参加有危险，叫武琳一起去。” 　　“我？以什么身份去？”武琳问道。 　　“这还用问，当然是以女朋友的身份参加，不会引人怀疑。” 第60章 神秘黑衣女人 　　“不是吧。”我本能的有点抗拒，武琳就是一个纯爷们，竟然要做我女朋友？ 　　“你什么意思？”武琳眼睛一瞪，双目中放出凶光。 　　李飞偷偷朝我竖起大拇指，敢当着武琳面这么说，下场一定很惨。 　　波哥也说道：“哎呦，看不上小武？” 　　“不是！”我感觉到有杀气，赶快解释道：“我们没有情侣之间的默契，我担心露馅，惊动了犯罪嫌疑人。” 　　“这不是问题。”波哥说道：“还有点时间，你们俩就在一起培养默契，事情就这么定了。你们两个好好配合，我看好你们！” 　　话都说到这份上，我只能认了，再说出一个不字，就要被武琳用眼神杀死。 　　波哥继续说道：“十八个人，死了一个，还剩下十七个，也不知道凶手要对谁下手，要把这些人保护起来，你们人手不够，我再调些人给你们，把十七人给我看好了。不能再死人了！” 　　“明白！” 　　“再说最后一句。”波哥特别强调案子的特殊性，因为牵扯到教堂，在没抓到凶手之前，要严格保密。 　　会议到此结束，我在武琳的怒视下落荒而逃，再待一分钟，我就要倒霉。 　　武琳他们要安排盯梢，我趁机跑了。 　　回到法医室，我把器械整理好，锁上大门，回家睡觉。 　　大雨已经停了，天空还是黑压压的一片，早就过了下班高峰期，路上行人不多。我一个人散着步，慢悠悠的往家里走。 　　这又是我的一次试探，最近法医室没有发现被闯入的痕迹，也没有人跟踪我，我反而觉得不踏实。 　　黑暗中那些家伙还在，只是换了一种方式，他们对我更加慎重，我就越危险。 　　想要找到他们，必须要让他们有所行动。独自一人回家就是一种尝试，可貌似失败了，并没有人从黑暗中冲出来给我一刀。 　　走到小区门口，路灯快要坏了，忽明忽暗不停的闪烁，我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咯噔……咯噔…… 　　高根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一个女人迎面向我走来。 　　已经是夜晚，女人穿了一件黑色风衣，紧紧包裹着身体，小腿露在外面，脚上穿了一双黑色高跟鞋。头上还戴了一顶黑色的礼帽，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她大半个脸，只能看到她的嘴唇和下巴。 　　她的嘴形很漂亮，却抹了大红色的口红，那鲜红的颜色像血一样。 　　我停下脚步，双眼死死的盯着她，这女人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像是我认识她。有一种多年不见老友相逢时的感觉。 　　起初我以为是苏娜，她在搞恶作剧，很快我就改变了这个念头。 　　黑衣女人的外形和的苏娜有些相似，但最主要的不同事气场。 　　她每走一步，都带有强大的气场，让我感觉到压力。 　　气场因人而已，能有气场的人，都不会是普通人。 　　我认识的人中气场最强大的就是波哥，不怒而威，谁到了他的面前都得老老实实的。 　　这是常年工作中磨练出来的。 　　黑衣女人的气场和波哥不一样，她缓步向我走来，动作很优雅，但是在我眼中就成了一只噬人猛兽，嘴角还挂着血迹，一双眼睛都是血红色，还散发着摄人的红光。 　　我把手伸进衣服兜力，攥紧手术刀。女人每走一步，有节奏的脚步声就像是一记重锤，砸在我的胸口。 　　我有点困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么复杂的感觉，在单独面对的恐怖的杀人凶手时，我的内心都十分平静。 　　黑衣女人肯定不是小区力的人。她要是住在这里，我早就发现她了。 　　就算我上班忙没遇到，她这样的女人，在小区里绝对是明星式的人物。 　　咯噔……咯噔…… 　　女人越走越近，我一直盯着她看，不太礼貌，但是她一点都不在意。 　　我感觉到了危险，黑衣女人释放出杀意。和武琳的威胁不一样，她是实打实杀意，她一定杀过人，还不止一个。 　　是来灭口的？又或者是替小雯来报仇的？ 　　一瞬间我脑中闪过很多念头，想到了袭击方叔的女人，会是她吗？ 　　我高度警惕，黑衣女人走到我面前半米处，忽明忽暗的灯光照亮她的侧面。我看到他嘴角弯曲，似乎是在冷笑。 　　在擦肩而过的瞬间，我听到她轻轻的哼了一声。 　　就在那一瞬间，我眼前浮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不时的出现在我的梦中，每次梦到她，我的心情都会变的很奇怪。 　　她就是我曾经的女友吕洁，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女人。 　　是她？ 　　一瞬间我的眼角有泪水溢出，也只有她能让我有想哭的感觉。 　　很快我又否定了这个念头，不可能是吕洁，她已经死了，就死在我的怀中。 　　这个黑衣女人到底是谁？ 　　等我回过神来，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路口，周围根本就没有什么黑衣女人。 　　我转身小跑着去追，一连穿过三个路口，都没有看到穿黑衣的女人。 　　我自己都有点迷茫了，到底是不是真的看到黑衣女人，或许是我太想念吕洁了，以至于产生了幻觉。 　　又或者是因为和武琳要伪装成情侣，潜意识力有一种抵触。又或者是一个很像是吕洁的女人，我们的相遇完是一个偶然。 　　带着满脑子的问好，我走到家门口。有了上次的闯入事件，我换了一扇非常牢固的防盗门，人不能让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 　　回到家中轻松一些，我感觉肚子饿了，下了点挂面，打了一颗鸡蛋，吃完肚子里暖洋洋的很舒服。 　　我看着窗外，雨虽然停了，但是温度还很低。这样的夜里，一组的同事只能卷缩在车里，看着目标在家中的一举一动。吃了这么多的苦，有时候还一点用都没有。 　　正是有了这些人的付出，广大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才能快乐的生活着。 　　有些人看不到黑暗，并不是因为黑暗不存在，而是有些人把黑暗挡在了你的视线之外。 　　我意识到想的有点多了，连续的阴天让我的情绪的也有些变化。 　　“希望不要半夜被电话叫醒！”那意味着有新的案子，目前我最明智的选择是钻进被窝，美美的睡上一觉，把一切烦恼不安都忘到脑后。 第61章 假冒情侣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吕洁，每次梦到她，我一整天都会心情很好。 　　可这一次我直接从睡梦中惊醒，身上都是冷汗。 　　梦中吕洁一直对着我冷笑，笑容阴鹜，还有几分残忍的味道。 　　最吓人的是她的眼神，带着杀意，透着嗜血。 　　我曾经在自己身上看到过这种眼神，也在很多连环杀手的眼中看到过，有一种灰色的东西，是对生命的漠视。 　　在我的记忆中，吕洁是一个如花一般的女子，虽然我很清楚，她是我的同类。 　　但是在我面前，她的脸上始终有淡淡的笑容，很少展示她冷酷、残忍的一面。 　　这个梦最可怕之处是提醒了我，吕洁如果活着，她会像小雯一样，成为一名恐怖的连环杀手。 　　拿出手机一看，才凌晨三天，我有点失眠了。 　　这个时间，一组的同事还在监视目标，我拨通李飞的电话，想问问他有什么发现。 　　嘟……嘟…… 　　“喂？” 　　手机只响了两声就通了，但是接电话的是女声。 　　“组长？” 　　“是我，你找李飞有事？他睡着了？” 　　“没事，我就想问问有什么发现？”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硬是找出一个问题。 　　“目前一切正常，十七个人找到十二个，还有五个在外地，正在和当地警方联系，暂时没有结果。” 　　“哦！”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武琳继续说道：“这些人都有点宅，回家就不出来，朋友也不多。和他们大学毕业的其他人一比，差别特别大。” 　　我又哦了一声，武琳听出来了，说道：“你接着睡吧，上班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还要抽出时间陪我去医院看望老神父。” 　　“承恩堂的三名志愿者也不能放松，需要监视。” 　　“放心，你都想到了，我们不会有遗漏。” 　　武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幽怨，我赶快挂了电话。 　　身上的汗珠这会儿凉了，还有点冷，我又缩回到被窝里，过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我又做了一个梦，梦到什么不记得了，只记得梦里始终有一个女人，一会儿是吕洁，一会儿又变成了武琳，最后竟然连苏娜都出现了。 　　天刚蒙蒙亮，我就醒了，精神有些疲惫。洗漱之后，到楼下的早点摊吃早点。 　　整个小区有一半的人在这吃早点，听小区大妈们聊天，就能得知小区里都发生过什么。 　　平时我是吃完就走，今天故意吃的很慢。听大妈们聊了一刻钟，无非是些家长里短的琐事，小区里并没有大事发生。 　　黑衣女人大概只是路过或者探访亲友，是自己想多了。 　　距离上班还有很长时间，我悠闲的走到警局。先去一组的办公室看了一眼，果然一个人都没有。 　　熬夜蹲守很辛苦，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我还是买了早点，放在他们桌子上。 　　回到法医室，忙碌了两个小时，武琳回来了，穿着一身很休闲的衣服，很少见到她不穿警服。 　　“走吧？”武琳用温柔的语气对我一笑，说话的时候脸上还带有淡淡的笑容。 　　“去……去哪？”这样的组长让我有点紧张，习惯了她命令式的语气，接受不了他温柔的说话方式。 　　武琳低着头，有些羞涩的说道：“波哥命令我们从现在开始就装成情侣，我们要去医院，姓徐的老神父醒了。” 　　“那就快走吧。”我赶快关上得法医室的门，大步从武琳身边走过。 　　武琳顺势住挽住我胳膊，一瞬间我出了一身冷汗，她的身体明显有些僵硬，走路也有点不自然。 　　我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就算被连环杀手拉着，我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被武琳挽着，我感觉是身边就像是有一条霸王龙。 　　武琳的脸通红，红潮一直蔓延到的脖子根，粉红色很好看，里面或许也是，只是看不到。 　　法医室外面的走廊没人，武琳贴得很近，走到楼梯口。我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发热。 　　“你不会没谈过吧？”我脱口而出。 　　“怎么，不行么？”武琳眯缝着眼睛看着我，我感觉到一股杀气。 　　“行，当然行！”我笑着说道：“只是觉得你这个年龄，没谈过的应该不多。” 　　武琳笑的更开心了，对我说道：“工作很忙，特别是进入一组，根本就没时间谈，你有意见？” 　　“没有！”我赶快闭嘴，再多说几句，母霸王龙就要暴走了。 　　武琳松开手，再往上走会遇到同事，她不想被同事看到。 　　出了大厅，武琳开车，我坐在副驾驶，两人谁也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就目前这程度，只要稍微有心，就能看出破绽。 　　我们还有点时间磨合，希望到时候不会被人一眼看穿。 　　在医院门口，我们又见到拉马丽和刘阳，两人负责照顾老神父。 　　武琳很随意的问道：“又是你们，都是老熟人了，还有一个呢？” 　　马丽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解释道：“承恩堂还不能开，街上的流浪无家可归的人不能没饭吃，特别是这两天气温这么低。赵明在做饭！” 　　“老神父恢复的怎么样？” 　　“很好，清醒过来就让我把你们找来，他很关心案子的进展。” 　　“我就是来核实案情。”武琳得到主治医生的许可后，走进病房。 　　老神父的嘴唇发紫，脸色苍白，吸着氧气，精神还不错。 　　“我是重案一组刑警，您能向我描述一下案发当晚的情况吗？” 　　“当然！”老神父早有准备，把案发前后的经过又详细的讲了一遍。 　　“您还记得老妇女的样子吗？”武琳调查过承恩堂附近的流浪汉，没有发现符合描述的人。老妇人出现在案发之前，绝非偶然，必须把她找出来。 　　目前这种情况，唯一的可能就是画像，有了老妇人的形象，才有找到人的可能。 　　“应该还记得。”老神父非常配合警方的工作。 　　“您先休息一会儿，我联系画师。” 　　忙碌了两个多小时，老妇人的画像完成，老神父肯定至少就九成相似。 　　画像传给金磊，他立刻在系统中进行搜索，得到的结果是查无此人。 　　看来想要找到这个老妇人，还不太容易。 　　金磊进入国数据库进行比对，出来结果需要很长时间，我们只能等待。 第62章 杀人预告 　　金磊自己编程制作了一个小插件，可以添加筛选条件，减少工作量。可得到的结果依然不能让人满意。 　　身份系统的照片都是办身份证的时候拍的，时间跨度太大。 　　一个人的改变不需要多长时间，有时候一天之中发生一件大事，就可以改变一个人。 　　一夜白头这种事古时候就有。 　　等了一天的时间，金磊把最后筛选的结果交给武琳。 　　武琳很快就翻完了，这些老妇人的外形符合老神父的描述，近期可能在本市活动。 　　“这里没有我们要找的人。”武琳把资料交给我。 　　我拿过资料扫一眼，这些人大部分都到了做奶奶的年纪，这座城市又是一个移民城市，外来人口众多。父母都忙着工作，奶奶辈的人都是来照顾下一代。深夜跑到CBD几乎没可能。 　　方叔拿着老妇人的画像走访了附近上班的白领，大部分的人看到画像都觉得眼熟，在什么地方见过，我们一度以为看到了希望。 　　我想起在回去的路上看到一个小公园，虽然不大，但是设计的很好。附近没有大片的居民区，但是老人还会到这里健身，中间不乏上年纪的老妇人。 　　难怪小白领们都会觉得眼熟，老妇人很符合慈祥奶奶的形象，这些人在外打拼，各种不顺的时候都会想家，看到这些老妇人，会下意识的多看几眼。 　　寻找老妇人的希望破灭了，她如鬼魅一般出现，又如鬼魅一般消失，就像是从未存在过。 　　唯一见过疯癫老妇人的就是老神父。现场的痕迹都遭到破坏，就连一枚残缺不的脚印都没有。经过一夜的风雨的洗礼再加上马丽等人无意的破坏，我没找到有效证据。 　　我有点质疑老妇人是否真实存在，刑警和派出所的民警找不到一个疯癫的流浪汉，除非她不是真的疯子。 　　老神父的资料我也看了，几乎一辈子都待在承恩堂，无儿无女，资料干净的像一张白纸，威望也很高。他的信仰也不允许说谎。 　　几天监视下来，十七位当事人没发现有问题，外地的正在购买车票，要赶回来参加学校举行的活动。 　　苏娜一直没有消息，看来匿名发帖人是找不到了，如果发现可疑人物，她肯定会在第一间时间找到我。 　　这几天虽然没什么工作，但对我来说，却是最漫长的几天，每天都要和武琳在一起，伪装情侣，磨合默契度。 　　我觉得这完没有必要，给我发邀请信的人知道我不是真的校友，我都是假的，带去的人怎么可能是真的。 　　武琳无视了我的抗议，理由很简单，发信人也许只是知情人，凶案和他没有关系。 　　这只是一种可能，既然有人要玩猫鼠游戏，武琳自然要奉陪到底。 　　我就要解脱了，明天就是聚会的时间，就要和凶手过招了。 　　武琳看出我情绪不对，拍拍我的肩膀说道：“放心，不是卧底任务，没有危险。真要出现情况，我会保护你。” 　　她根本不知道我在担心什么，不在一个频道上两个人，不可能聊到一起。 　　为了参加活动，我还被迫买了新衣服和鞋，花掉小半个月的工资。李飞和金磊帮我参考，从他俩的对话，我才知道同学聚会原来这么复杂。 　　你的衣服不能太招摇，当然也不能是地摊货。穿的太好有人会说你显摆，用不太光彩的手段掘到第一桶金，穿的不好就会有人要拉你一把，来显示他们的优越感。 　　毕业走向社会，学习不再是衡量一个人的标准。社会比学校复杂，衡量一个人成功的标准最主要就是钱。 　　当年班上学习最好的未必就是最能赚钱的，有些人不用怎么努力就会很有钱，会过上优质生活。他有个好爹，或者有房子要拆迁。这些变化导致心理落差就产生。 　　同学聚会本来是个回忆青葱年代，共享美好回忆的活动。加入功利因素后，味道也就变了，这也是为什么有人不愿意参加同学聚会。 　　人性就是如此，嫉妒比自己好的，鄙视比自己差的，总想在人前显示自己很好。 　　这些我都没想到，以为就是一次普通的聚会。或许和专业有关，我的同学在外人眼中都是奇葩，他们对钱不太感兴趣。 　　“一样的！”李飞说道：“等你们聚会的时候，会比较谁的职级高，又或者谁破的案子多。人就是这样，真的无欲无求也就不是人了。” 　　李飞说的没错，我想象了一下，未来的同学聚会可能就是这样。 　　金磊赶快说道：“你可别多想，他也是随口说的，以后你同学聚会，不要因为听了我的话不去了。” 　　“我会去的！”大学同学对我来说还有点意义，他们也是吕洁的同学，拥有和我截然不同的记忆，我对他们记忆中的吕洁感兴趣。 　　“下班时间到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明早联系。”武琳出现了，今晚是监视行动的最后一晚，李飞和金磊还有活要干。 　　“明天见！”武琳给我的感觉似乎不太一样了。 　　“你好好休息。”直觉告诉我，这次旅行绝不简单，肯定会有事发生，没有精力就应付不了。 　　武琳提醒道：“今晚可能会有些变化，如果你收到消息，在第一时间通知我。” 　　“没问题。”我立即答应下来，至于怎么做就不一定了。 　　回去的路上，路过门房，我特意问了门房高大爷，并没有我的快递。 　　看来我想多了。 　　到了家门口，我拿出钥匙正要的开门，发现门框上夹了一个信封。 　　我拿手机照着，信封很干净，没有指纹。 　　看来以后想住的安心一点都不可能了，我把信封拿下来，发现是用普通A4打印纸折叠的，里面没东西。 　　我把信封拿下来，打开一看，在里面用印刷品上剪下的文字拼成的一行字。 　　“杀人凶手就在十七人当中，他不会停手。” 　　没有署名，没有任何标识。 　　看来这是杀人预告，可以看成是凶手的挑衅，也有可能是知情人提供的线索。 　　活动还没开始，我就有种预感，又要消耗掉大量的脑细胞。这次旅行并没有我之前想象的那么轻松。 第63章 同窗好友 　　知情人和挑衅者，在这两者之间，我选择后者。 　　道理很简单，知情人要是真想说点的什么，可以采用很多方式。往我家里放匿名信，我从中品出威胁的味道。 　　我故意停顿了一小会儿，确定楼道里没人，这才拿出钥匙打开房门。 　　打开房门，房间里黑漆漆的，空气有些潮湿。最近几天天气不错，但是房间里湿气还是很重。 　　我锁好房门，并没有离开，从猫眼往外看。过了五分钟，没有人经过，我反锁上房门。 　　习惯性的打开电视机，不管什么节目，只是需要一点声音。 　　电视正在播天气预报，未来几天又有台风在沿海登录，会带来大范围降雨。 　　思考了一刻钟，我决定把匿名信告诉武琳，毕竟未来几天我们都要待在一起，她需要了解部，稍有遗漏都可能造成可怕的后果。 　　我在灯光下拍了一张清晰的照片，传给武琳。 　　武琳的反应比我预计的还要激烈，立即打电话过来，询问我详细细节。 　　“无可奉告！”对于这封信来自什么人，目的是什么，目前都只是猜测，毫无用处。 　　“那明天再说吧。”等见到剩下十七个人，答案就会逐渐浮出水面。 　　电视我就没关，躺在床上就睡了，一觉到天亮。 　　我换上武琳给我准备的衣服，按照要求洗脸洗头，刮了胡子，往镜子前一站，我都觉得自己好帅。 　　匿名信被我用密封袋装好，放进背包中。为了以防万一，我做了大量的准备，背包中不仅有户外生存用品，还有一些急救药物。我用了几天的时间，想了所有可能出现的状况，都做了准备。 　　武琳不喜欢迟到，我背上背包，拿好我的手术刀出门。 　　清晨的阳光是金色的，街道两边树木和灌木经过雨水的洗礼，绿的发亮，翠绿欲滴，叶子上还有水珠滚动。 　　今天是周末，路上的行人都比平时少。我在门口等武琳，一起去参加活动。 　　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武琳还没有出现，我居然有点紧张。 　　早点铺子开着门，我要了一份豆腐脑，两根油条，一边吃一边等。 　　八点正，武琳来了，开着一辆我没见过的车。 　　“我也要豆腐脑。”武琳从车上下来，她穿了一件牛仔短裤和一件火红色的T恤，笔直而修长的大腿非常吸引眼球。 　　我知道她的身材很好，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好。 　　武琳锁好车，一蹦一跳的来到我身边，行为举止就像是在热恋中的少女。她进入角色的速度比我快多了。 　　“你女朋友真漂亮。”旁边的大妈称赞道。 　　另一位大妈说道：“好好对人家，那姑娘看你的时候眼睛都在放光。” 　　“老看你一个人，觉得你挺孤单，大妈还说给你介绍对象，看来用不了。” 　　武琳进门的正好听到这些话，微微有些脸红，很乖巧的坐到我身边。 　　大妈们都在夸她，我真想告诉她们，这些都是假的！ 　　平时只用几分钟就填饱肚子，她这会儿吃的很慢，像是淑女，我吃完还得等她。 　　等她吃完，我们赶到大学门口，比预定的时间晚了半个小时。 　　学校的门口挂着横幅，但是一个人都没有。 　　“迟到了也不至于这样。”我从车上下来。 　　“这你就不懂了，参加这样的活动，没有人会准时，迟到才能显示自己重要。”武琳很自然的挽住我的胳膊，还把脑袋轻轻一侧，几乎贴在我的肩膀上。 　　这就是传说中的小鸟依人，但是我感受到的只有惊吓。 　　“你放松，不用紧张。”武琳小声说道。 　　我轻轻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尽量把注意力转移到别处。 　　虽然只有一瞬间，我感觉到有人在窥我。 　　我正要查看是谁，被窥视的感觉消失了。 　　武琳搀着我，走进学校大门。 　　“毕业这么多年了，学校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武琳故意说的很大声。 　　“这样其实挺好，好怀念以前的日子。” 　　这是我们设计好的对话，引来一名大学生。 　　“学长您好，请问您是来参加聚会？” 　　我拿出邀请函说道：“冷信，学生物。” 　　“这位是……”大学生指着武琳问道。 　　“我你朋友，陪我来参加活动。”我憋了半天才说出这句话。 　　“你女朋友真漂亮。”大学生说道：“您先过来签到，我再带你去会议室。已经有几位学长到了。” 　　我在一张大红纸上写下冷信，差点习惯性的写我自己的名字。 　　武琳问道：“你怎么称呼？” 　　“我叫谢宇，嫂子叫我大宇就行。”大学生很健谈，他说话的时候，加重了大宇的两个字的读音。 　　从他的口中得知是学校和学生会一起组织了这次活动，五年的时间，大部分毕业生都混的不错，能力出众的都会成公司、企业的小领导。校方的目的想让大四即将毕业的学生交流一下。 　　以前都是小规模的内部交流，这是头一次给整个年级都发了邀请。 　　这中间可能还有内幕，只不过一个学生会的小干部不可能知道。 　　一个年级几百号人，就算回来一半，几天里活动的花销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如果没有人赞助，这笔钱就要落在学校身上。 　　大宇把我们带到学校的礼堂，已经到了二十多人，大部分聚集在一起，兴高采烈的聊天，只有一个人安静的坐在交流里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武琳低声说道：“十七人之一，当时活动的组织者之一，姜力。毕业之后就回老家了，想不到他第一个来。” 　　我从头到脚打量他一遍，姜力看起就有心事。特别是脸上黑眼圈很重，说明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休息好了。 　　武琳很想和他聊聊，这会儿人不多，是个很好的机会。 　　我们刚走几步，聊天的人看到武琳，说道：“好漂亮的美女，我怎么不记得这一级还有你这样的美女。” 　　“他是我女朋友，不是咱们学校的。”我解释道。 　　“难怪呢！我说怎么没见过。”这些人赶快换一个问题。“我看你有些眼熟，你叫什么来着？” 　　“冷信，学生物的！” 　　“原来是你，几年不见变化真大！你还记得我吗？那会儿可没少和你通宵打游戏！” 　　另一人附和道：“不会混好了就不认我们这些老朋友了吧？” 　　“不会！我都记着呢！”我硬挤出一个笑容，真不知道这些同窗好友的名字。 　　武琳笑着说道：“他经常跟我提起你们，一直想找你聚聚，实在太忙了，没找到机会。” 　　众人哈哈一笑，彼此都很满意，聊的很开心，可实际上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 第64章 人生轨迹 　　我们有说有笑的聊了一会儿，武琳还说了一个在学校流传很久的段子，引得众人哈哈大笑，没人发现段子实际上是从网上看的。 　　我暗中观察姜力，我们故意弄出很大的声音，但是他连看都没往这边看。 　　“那位是？”我故意指着的姜力问道。 　　“你连他都认不出来？他可曾经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学生会里最活跃的人。”有人阴阳怪气的说道。 　　我还没开口，另一人抢着说道：“正常啊，当年人家的粉丝都是些小女生，爱他爱的死去活来，大男人不知道很正常。” 　　两人故意说的很大声，姜力听到了，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想起来了，他是不是组织过一次野营，结果出事了，还死人了。”我试探着问说道。 　　立刻有人接着说道：“是有这么一回事，死的是救他们的警察，当年事闹的可大了，记者成群的往学校里跑，要不是肖科，他们早都让学校处理里。” 　　“这家伙倒霉还连累别人，我的女神让他坑惨了。到毕业都没缓过劲来，要不是因为这事，说不定我就追上乔雪了。” 　　马上就有人反驳道：“你得了吧，乔雪瞎了眼都看不上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老五，你怎么说话呢，找事是不。” 　　“行了，你们两个消停会，因为这点事还能吵起来。” 　　两人互相看一眼，把头转过去。 　　从这些人的对话中得出不少重要信息。当年参见野营的十八人都是校园内的活跃人物。组织者姜力是学生会活跃份子，才大二就有可能成为学生会主席。肖科家里有背景，最后事件被压下来，很可能和他有关。还有一个叫乔雪的女生，校花级的人物，有很多崇拜者。 　　武琳说道：“我知道这事，当年有十八人，他们都会来？” 　　“听说是都会来，学校组织这么大的活动，给所有毕业生都发了邀请函。” 　　“这么说我有机会见到乔雪了？毕业之后就没他消息得了。” 　　“看你这点出息！”这人鄙视完同伴，脸色一变，笑着说道：“我也想见乔雪。” 　　我装作很八卦的样子问道：“乔雪当年的男朋友是谁来着？” 　　“打篮球的，叫什么来着……楚……楚子轩，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当年也是风云人物，有星探找过他，有可能进职业联赛。” 　　“我记得还有一个叫姚星宇的诗人也喜欢乔雪，给她写了很多诗，有一首白天的黑夜，还在报纸上发表了。” 　　又多了两个人，都是十七人名单上的人物。难怪学校处理的很低调，这些人都是学生里的精英。如果没有坠崖事件，这些人前途不可限量。 　　武琳又问道：“我听说还有一个大美女，虽然比不上乔雪，也差不了多少。叫……叫……陈希？” 　　“怎么可能是陈希，你记错了。”有人更正道：“能和乔雪平分秋色的也就是艺术系的黄韵了。两人表面看起来挺好，背地里斗得很厉害。” 　　“黄韵虽然漂亮，但是脾气大，不爱搭理人。你说陈希也是十八人之一，就是黄韵的小跟班，很多人都是为了接近黄韵，才接触陈希。这姑娘傻乎乎的，对谁都好。” 　　一直不开口姜力突然开口说道：“你们闭嘴吧，少说几句，陈希已经去世了，你们想让她在九泉之下还不得安息？” 　　“陈希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死的？听说她还没结婚？”有人问道。 　　姜力哼了一声，不再搭理我们。 　　我和武琳对视一眼，陈希的死警方把知情人控制在很小的一个范围内，姜力竟然知道。 　　十七人都在武琳的监视下，并没有发现姜力和陈希有接触，他可能是通过社交媒体得知陈希的死讯。 　　从他的态度来看，陈希的死对他是个打击。可是在陈希的亲戚之中，也只有少数人知道她死于谋杀，绝大多数都以为死于脑瘤。 　　姜力看起来很可疑，武琳把他列为重点观察目标。 　　这些人被姜力一闹，都不想再聊下去，换了一个很无聊的话题。 　　武琳坚持听了一会儿，实在不想听，我俩找个借口离开，坐到姜力身后，可以观察所有人的反应。 　　过了半个小时，陆陆续续又来了一些人，互相打个招呼，关系比较好聚在一起闲聊。 　　姜力面无表情的扫了这些人一眼，又继续发呆。 　　“你说他在想什么？”武琳低声问道。 　　“猜不出来。” 　　“随便说一个，不然我们两个就这么坐着太显眼了。” 　　我这才注意到她身体倾斜着，紧贴着我，几乎要钻进我怀里。 　　为了伪装情侣，武琳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她都脸红到脖子根了。 　　“或许在回忆当年的事，如果没有坠崖，他们的人生将会是另一个样子。”我觉得他们这些人肯定都想过这个问题。一件事能改变一个人的生命轨迹。 　　在门口的人发出一阵惊呼，接着一个女人走进来，穿着一身黑色的裙子，也戴着一顶帽子。 　　我瞬间想那晚遇到神似吕洁的黑衣女人，会是她？ 　　武琳问道：“你发现什么了？”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我不对劲。 　　“我见过这个黑衣女人。”我低声说道。 　　“在什么地方？” 　　“就在我家附近，也许是一个巧合。” 　　黑衣女人一步一步向我们走来，她走很慢，标准的模特步，每一步都在展示她女人的一面，周围的男人都在吸口水。 　　我听有人低声说道：“是黄韵！想不到她会来，毕业之后就没她消息了。” 　　“黄韵都来了，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乔雪，好像再看她一眼。” 　　“我听说黄韵毕业之后就给土豪包了，做二奶。” 　　说话声音不大，很多人都听到了。 　　黄韵停下脚步，用凶狠的目光瞪着说话的人。 　　那人有些心虚，低着头不敢说话。 　　我看到黄韵的侧脸，很漂亮，只是面色苍白。像是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阳光。 　　她的侧脸是和吕洁有几分相似，那晚遇到的不是她。 　　黄韵很霸气的环顾一周，没人敢和她对视。她一个人走到角落坐下。 　　姜力哼了一声说道：“还是那么招摇！” 　　“老娘乐意，你管得着么！”黄韵很不客气的说道。 第65章 人性江湖 　　“说话还是这么冲，你一点都没变。”姜力语重心长的说道。 　　“变不了，一辈子就这个脾气。”黄韵的语气缓和许多。 　　两人的对话充满沧桑感，像是两个有故事人的讲述过去的往事。 　　我和武琳很认真的在听，等了一会儿就没有下文了。 　　过了一会儿，姜力才开口说道：“陈希的事……” 　　“不要说了！”黄韵很蛮横的说道：“我知道了，活该！” 　　“你怎么能这么说……” 　　“换一个话题。”黄韵不想聊这个话题，问道：“他们都会来么？” 　　“没意外的话都会来，这是很慎重的决定。关于这次出行，大家考虑很久了。” 　　“是该有的个了结，她会来么？” 　　“你是说乔雪？” 　　“当然！”提到这个名字，黄韵的情绪就有点激动。 　　“她肯定会来。”姜力劝说道：“你们斗了这么长的时间，这次能不斗了吗？” 　　“嘿嘿……”黄韵笑道：“我才不会和她斗，五年足够改变一个人，更何况我们经历的比别人多。” 　　姜力有点紧张，急忙说道：“都过去了，你就别说了。” 　　“都过去了吗？”黄韵冷笑道：“我怎么觉得一辈子都过不去。” 　　“你到底想干什么？”姜力问道。 　　黄韵意味深长的说道：“你心里很清楚。” 　　姜力还想说什么，又有人走进来，他就不说了。 　　“嗨，好久不见，你们想我了吗？”来人穿着的一身笔挺的西装，看上去就价值不菲，偏偏染了一头黄发，态度也很招摇。 　　武琳低声说道：“肖科，掮客，很有背景。在十八人当中，算是过的比较好。” 　　只有几人和肖科打招呼，他笑了，笑的很灿烂。 　　肖科径直走到黄韵身边，看到坐在后面的姜力，笑着说道：“姜力，你个千年祸害，还没死呢？” 　　“我活着好着呢。”姜力很平淡的说道。 　　“你也该死了！活着还有意思？”肖科很认真的说道。 　　“放心，我一定死在你后面。” 　　“你敢咒我……”肖科要发火，黄韵拉住他说道：“行了，这么多人看着，给他留点面子。” 　　肖科笑着说道：“我没急，就是和他开个玩笑。这么多年不见，他不会介意的，对吧。” 　　“当然，谁敢和肖大的公子过不去。”姜力阴阳怪气的说道。 　　肖科坐下，搂着黄韵的肩膀说道：“大美人还是这么性感，想我了没？” 　　“一边去！”黄韵推开他的手，不想说话。 　　只是一小会儿，就能看出很多信息。 　　黄韵和乔雪两人不对付，姜力似乎偏向乔雪，肖科站在黄韵一边。乔雪是事件的核心，她是关键。 　　我低声问道：“乔雪在哪？” 　　“她就在来的路上，应该就快到了。”武琳还掌握着这些人的行程。 　　等了一小会儿，又有人来了。 　　先进来的是一名壮汉，身高在一米九以上，一身的肥肉，这人体重至少有五百斤。 　　跟随他进来是一个很瘦弱的人，戴着一副眼镜，很像是猴子。 　　这两人分开，就已经很吸引眼球。两人一起进来，互相衬托之下，更突出对方身材。 　　人群窃窃私语，他们的出现又给人们提供新的话题。 　　肖科调侃道：“哎呦，这不是乔雪的两条狗，怎么变化这么大，这几年没吃狗粮吗？” 　　“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次！”壮汉立刻就怒了。 　　“嘿嘿！”肖科笑着说道：“你们不就是乔雪的两条狗，难道换胃口了。” 　　壮汉几步冲到肖科身前，一伸手抓着他的衣领，把他拉起来。 　　武琳赶快说道：“大个的胖子就乔雪的前男友，以前校篮球队的主力楚子轩。瘦子就是他们刚才聊天提到的诗人姚星宇。” 　　看来主要人物快要到齐了，武琳想要得分开他们，我低声说道：“看看再说。” 　　肖科被拽起来，还是满不在意的说道：“你的劲还这么大，看来这几年的饭没白吃。” 　　“你嘴还这么臭。”楚子轩说道。 　　旁边的姚星宇说道：“是更臭了，看来你这几年都没有刷牙。” 　　肖科笑着说道：“快放我下来，你们打招呼的方式还这么野蛮。” 　　楚子轩没有放他下来的意思，还举着他。 　　“不至于生气了吧，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肖科笑着说道。 　　“你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姚星宇说道：“放他下来吧。” 　　楚子轩把肖科放下，威胁道：“下次弄死你！” 　　“来啊，弄死我！我早就不想活了。”肖科笑着说道。 　　两人不再搭理他，独自找了一个角落坐下。 　　“很有意思。”我在武琳耳边说道：“只来了五个人，就分成了三伙，等来齐了，得分成几伙？” 　　“也就这么多了。”武琳说道：“再有就该是旁观的人了，保持中立的。这伙人应该最多。”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会有争斗。归根结底，还是自私的人性。 　　我和武琳耐心等了一个小时。十七人中又来了两个，他们和每个人都打招呼，然后坐的远远的，明显是不想和姜力等人有关系。 　　眼看着就要快十二点了，最关键人物乔雪还没有出现。 　　十七人中剩下的几人陆陆续续的都来了，只有一人坐在姜力身边。他叫范成，两人住在一个寝室，从大学入学起关系就很好。现在是个做小买卖的老板，一身市侩气。 　　小礼堂并不大，就快要坐满了，空着的位置不多。 　　大宇走进来说道：“各位师哥师姐安静一下，我给大家念一下这几天的安排，一会儿进行签到，然后安排吃饭，下午是和大四学长的交流会。结束之后我们就乘车前往大宇山，住在山庄里，明天安排登山活动……” 　　“行了，都知道了，不用你说了。”这些人不等大宇说完，就把他拉下了台，抢过话筒。 　　“兄弟们好久不见，想死你们了。你们还认得我吗？”这人想出点风头，可没人搭理他。 　　一个女人走进来，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冲着众人一笑，小礼堂里瞬间安静下来。 　　乔雪来了！ 　　果然是很漂亮，在我的词汇中找不出词来形容她。 　　黄韵已经让我感到惊艳，她更美丽，微微一笑，能让世界都失去光彩。 　　“你总算是来了！”黄韵说道：“果然是大牌！ 　　“路上有点事处理，耽搁了一下。”乔雪很大方的伸出手说道：“好久不见！” 第66章 轮回 　　黄韵愣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轻轻握了乔雪的手。 　　“你也还是以前样子，一点都没变。”乔雪伸出手，在肖科的黄发上摸了两下。 　　“别弄乱了我的发型。”肖科微微侧了一下头。 　　乔雪只是笑了笑，往上走两步，冲着姜力摆摆手，轻声说道：“人都来了，你辛苦了。” 　　“还是你的魅力大，一半人都是奔着你来的！”姜力说道。 　　“是么，那太好了，我还以为没有人记得我了。”乔雪笑了两声，继续网上走。 　　我听到肖科低声说道：“她是不是疯了，怎么变成这样了。” 　　黄韵盯着正前方，什么都没说。 　　这个女人一出现就成了场的焦点，风头一下就盖过了她。 　　乔雪走到楚子轩和姚星宇身边，两人让开一个位置，让她坐在中间。 　　“你们两个平均一下就好了，不要在意别人说什么，健康就好。”乔雪亲切的说道。 　　两人都有些激动，楚子轩小声说着什么，乔雪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这个女人不简单。”我感慨道。 　　武琳说道：“她的资料很少，毕业之后就出国了。她的资料一片空白！” 　　又是从国外回来，但是从她和姜力的对话能听出两人一直有联系。 　　乔雪发觉我在看她，她一抬头，我们两对视了一眼。 　　不好，被发现了。 　　我赶快扭过头，眼角余光一扫，乔雪向我们走过来。 　　“这位同学有点面生，我没认出来，你是……” 　　“生物学院，冷信！” 　　乔雪打量我半天，问道：“我见过冷信，好像不是这个样。” 　　这是在试探我，我不动声色的说道：“你大美女的名号我当然听说过，可你真的认识我？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可能的是我记错了。”乔雪把视线转移到武琳身上，笑着说道：“这位美女肯定不是校友。” 　　“陪我男朋友来参加聚会不行么？”武琳反问道。 　　“当然可以。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眼睛就不要乱看了。”乔雪冲着我抛了一个媚眼。 　　武琳怒道：“我男朋友用不着你来管，你什么意思？” 　　乔雪双手一摊，也不解释，笑着就走了。 　　“他这是的什么意思？”武琳低声问道。 　　“你得打我两拳。”真正的情侣遇到这种情况肯定要吵架。 　　武琳照着我胸口就是两拳，打的我差点吐出一口老血，她是一点都没留情。 　　打完了就扭头不理我。 　　乔雪坐在后面，笑嘻嘻的看着。 　　中午十二点，主持人走进来，说了几句场面话，近百号人，浩浩荡荡的奔向食堂吃饭。 　　我和武琳走在最后面，发现一个有趣的状况。十七人分成了四伙，乔雪带着一胖一瘦走在最前面。姜力和范成走在一起，后面是黄韵和肖科。走在最后的是十七人中剩下的人。 　　这些人也不和其他同学交流，走在后面窃窃私语。 　　看起来这些人是最好的下手目标，或许能从他们口中得到真相，关键是时机。冒然开口，会引起这些人的警觉。 　　在餐厅吃饭，这些人也坐在一起。其他人都在交流饭菜的味道，只有他们默不作声的吃饭。 　　接下来的活动都很无聊，我听的都快要睡着了。 　　武琳的时刻都在观察十七人的动向，到目前为止，没有发现异常。 　　选出来几个混的还不错的学长，向即将毕业的大四学生吹嘘自己是如何迈出第一步，又传授了几条所谓的社会经验，在热烈的掌声中会议结束了。 　　肖科站起说道：“这些2B总算忽悠完了，听的我都快睡着了。” 　　他故意说的很大声，很多大四的学生都听到了，台上的十人很尴尬。他们虽然很成功，可到了肖科面前，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肖科转身对大四的学生说道：“看到了吧，这些家伙怂的要死，连个屁都不敢放。他们说的都别信，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经验都是忽悠人的，社会就是这么险恶，真正有用的是不会告诉你的！” 　　“行了，别闹了。”黄韵说道。 　　肖科耸耸肩，跟着黄韵走出会场。校方的主持人这才出来圆场。 　　武琳低声说道：“这样的家伙，在连续剧里活不过两集。” 　　相反我觉得肖科很有趣，看似玩世不恭，可他说的都是实话，刚毕业的学生就应该有闯劲，犯了错才能吸取经验，伤痛也是成长的一部分。肖科只是讽刺了几句，让大四学生看到社会的真面目。 　　等到大四的学生都走了，大宇出来说道：“前往大宇山的大巴来了，各种学长按照名单上车。” 　　肖科一脸的不屑，又要说什么，乔雪瞪着眼睛盯着他。肖科被她的眼神吓到了，一句话都没说。 　　所有人都上了大巴，剩下我们和十七人。校方安排了一辆小巴，正好坐下这些人。 　　“你让人安排的？”我低声问武琳。这样有点太显眼了，十七人肯定会注意到我们。想低调点都不行。 　　武琳摇摇头说道：“不是我！” 　　“总算可以走了。”肖科从椅子上跳起来说道：“又是我们这些人，和七年前一样，这次不知道会不会死人。” 　　“闭上你的乌鸦嘴！再胡说八道我抽你！”姜力怒道。 　　“来啊，过来揍我，不动手的不是爷们。就看你有没有种！别像个娘们一样。”肖科把脸伸过来让姜力打。 　　“你……”姜力涨红了脸，众人都在看着他，有点下不了台。 　　范成走出来说道：“别闹，都是老朋友了，再让学弟学妹们看了笑话。” 　　黄韵没有阻止肖科的意思，他很想看姜力丢脸。 　　“你们闹吧，我要上车了。”乔雪笑着从两人间穿过，楚子轩和姚星宇紧随其后。 　　“行了，走吧。”黄韵拍拍肖科的肩膀，跟着走出会场。 　　“嘿嘿……”肖科突然笑了，笑着说道：“冥冥之中早有注定，你就是下一个要死的人。” 　　“放心，我活的比你长。”姜力咬牙切齿说道。 　　“那就等着瞧。”肖科走了。 　　其他人一看没有热闹，走出会场。范成低声在姜力的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姜力看着肖科的背影，双目放出一道凶光。 　　等他们两人都走出去，武琳对我说道：“我觉得咱们两人有点不够，这些家伙互相仇视，闹出人命是早晚的事。” 　　“叫李飞和熊森跟在后面。”有他们两个在，出了情况也能应对。 　　武琳点点头，给李飞发了一条短信。 　　大宇催促道：“两位学长请快一点，我们已经晚了。” 　　武琳挽住我的胳膊，问道：“你要一起去？” 　　大宇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不想去，可谁让我是外联。” 　　我问道：“名单是你安排的吗？” 　　“不是！”大宇说道：“是系里的老师给我的名单。” 　　武琳把这一点用短信发给金磊，让他查找排名单的人。 　　我们刚走出会场，就听到得肖科叫道：“快点，通往地狱的巴士就差你们两个了！” 　　“闭上你的臭嘴。”楚子轩叫道：“别让我用烂袜子给你堵上。” 　　“我只是实话实说。”肖科双手一摊，坐在黄韵身边。 　　我和武琳走上车，只有最后一排还有两个位置，旁边是不怎么说话的两个女生。 　　大宇说道：“马上就要开车了，请各位学长系好安带，我们已经耽误了二十分钟。” 　　“快走！快走！”只有肖科要求快点开车，其他人的反应都很平淡。 　　小巴缓缓开出校门，出了市区就开上高速，车里没人说话，气氛有些沉闷。 　　大宇想要活跃一下气氛，问道：“有没有人想唱歌，活跃一下气氛。” 　　无人说话，大宇有些尴尬。 　　过了一会儿说道：“那就放点音乐。” 　　司机打开音响，音箱中传出舒缓的乐曲，是一首节奏比较舒缓的粤语歌，比较冷门，我和武琳都没听过。 　　从前太好 　　太好却不算太好 　　从前太多 　　太多要讲却可做到 　　从此再独舞 　　从此可知我会跌倒 　　从此照旧 　　从人群抽身去后想 　　想找未来预告 　　是她诅咒 　　我觉得音乐不错，但是其他人并不这么认为。 　　武琳用眼神示意我看旁边的女生，瞬间脸色变得很难看。 　　“别放了！”范成突然很神经质的吼道：“快把这破音乐关掉！关掉！” 　　司机吓了一跳，赶快关了音乐。 　　范成继续咆哮道：“是谁？是谁在捣鬼，谁放的音乐，是谁？” 　　武琳说道：“只是一首歌，你不用这么紧张！” 　　“你闭嘴！”范成双手抱着头，很痛苦的说道：“又开始了，为什么又来一遍。我……我……要……下车。” 　　大宇要让司机停车，姜力拉住范成，解释道：“别听他的，继续开，他有点激动，一会儿就好了。” 　　范成拼命挣扎几下，被姜力力按住，逐渐冷静下来。 　　乔雪问道：“司机师父，你经常听这首歌？” 　　“当然不是！”司机说道：“我从不听这种歌，这个U盘不是你们的？” 　　大宇把U盘拿下来，递给乔雪。 　　乔雪笑着说道：“这首歌是周慧敏的《诅咒》，我特别喜欢的一首歌，上次我们进山野营，在路上放的就是这首歌。” 　　果然有隐情，这首歌就是一切的开始。 　　“不管你是什么目的，再次听到这首歌我还是很开心。你是一个有心人，我衷心的谢谢你。 　　乔雪说的很真诚，说完还扫视一周，每个人都看了一眼。 　　唯独没看我和武琳，我们两个被排除在外了。 　　这种细节只有当年参与的人知道！ 第67章 血色之旅 　　楚子轩握紧拳头，威胁道：“不管你打的是什么主意，只要想对乔雪不利，我就会把你找出来，把你的脑袋砸扁。” 　　车上鸦雀无声，楚子轩的块头太大了，平常人两三个都未必能打的过他。 　　小巴继续在公路上行驶，天色逐渐暗下来，车窗外的景物飞速掠过。 　　楚子轩的威胁并没有多大作用，我偷偷观察，每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疑惑、彷徨、不安、惊恐，这些表情主要出现在第四伙人身上。 　　姜力、黄韵等人反应很平淡，就连很能表现的肖科什么都没说。 　　武琳说道：“不检查一下U盘吗？上面或许有别的东西？” 　　众人的视线瞬间集中到武琳身上。 　　“我说的不对么？”武琳反问道：“除了音乐之外，U盘里的说不定还有别的东西。” 　　“谁有笔记本电脑？”乔雪问道。 　　十七人都不做声，没人打带电脑出来。 　　“呃……我有！”大宇说道。 　　乔雪走过去，轻轻的捏着他的脸蛋说道：“小学弟，能不能借你的电脑用一下？” 　　“给！”大宇脸颊瞬间就红了，立刻把电脑从包里拿出来。 　　乔雪把U盘的插在电脑上，打开U盘，众人都围上去，想要看个究竟。 　　司机说道：“你们都坐好了，来回走动不安。” 　　人们都不听，司机只好放慢车速。 　　U盘有8个G的空间，有很多首老歌，都是很久之前的流行歌曲。 　　“都是我曾经很喜欢的歌，看来这个人很了解我。可惜我现在不喜欢听歌了。”乔雪调侃道。 　　除了音乐之外，还有一个文件夹，打开一看，里面是照片。 　　点开第一张一看，是几个年轻人的合影，背景就是大学。只不过照片上P了很多红色，像血一样。 　　乔雪快速往下看，每一张照片上都有大片大片的血红色。 　　姚星宇说道：“这是我们大学的照片，这个恶作剧有点过了。” 　　“谁说是恶作剧了。”肖科指着一张照片说道：“你看这张，我自脖子下都是血。像不像我的脖子被砍断了？说不定这就是杀人预告，有人要用这种杀死我。” 　　“你少胡说八道。”黄韵听不下去了，警告道：“你再乱说我就不理你了。” 　　我和武琳对视一眼，还真有这种可能。 　　姜力问道：“都好好想想，谁有这些照片！” 　　范成说道：“这些照片都是我们一起出去玩时拍，每个人都有！” 　　装神弄鬼的人就在十七人中间，活动才刚开始，他就出了。一点一点的施加压力，把这些人玩弄在鼓掌之中。 　　乔雪拔下U盘说道：“看来想好好玩玩都不可能了，大家都提高警惕，肖科说的有可能就是真的！” 　　这些人互相对视一眼，原本就不怎么信任对方，这下彻底废了。 　　“完蛋了，我们都要死了！”范成的精神突然崩溃，惨叫道：“血，到处都是血，我看到好多血，都是从你们身上流出的血，把地都染红了。” 　　“行了，都是成年人了，你少吓唬大家。”姜力都听不下去，捂住范成的嘴，不让他再说。 　　范成就像是发了疯一样，大宇惊恐的问道：“这位师哥没事吧？” 　　“他就这样，没事！”姜力说道。 　　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我低声对武琳说道：“范成看起来像是有间歇性的精神病。” 　　“资料里没有，也没发现他有这方面的问题。” 　　十七人当中有身份不明的杀手，又多了一个要堤防的精神病人。 　　嫌疑人知道范成有这方面的问题，故意做手脚引他发病。 　　范成挣扎了一会儿就不动了，姜力松开手，范成竟然哭了，哭的很伤心。 　　黄韵调侃道：“你也不知道轻点，看把你好基友弄疼了。” 　　姜力有点尴尬，说道：“一个大老爷们，你哭什么。” 　　“呜呜呜……”范成泣不成声，很难过的说道：“我看到你死了，死的特别惨，我好伤心！” 　　“你可别乱说！“姜力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不论是谁，听到这样的话心里都不舒服，这也是一种诅咒。 　　姚星宇推了一下往下滑的眼镜，说道：“你做人做到这一步真是失败，最好的朋友都诅咒你。” 　　姜力还没说话，范成转头盯着他，两只眼睛瞪得很大，就像是要鼓出来，眼球上布满血丝，有些恐怖。 　　姚星宇被盯得心里发慌，怒道：“你看什么呢？” 　　范成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在的看你是怎么死得！” 　　他的声音听着都让人心底泛起一股寒意。 　　“你敢胡说我弄死你！”姚星宇威胁道。 　　“快点弄死我！”范成怪笑着说道：“你死的好惨，比其他人都惨，就像那个摔下山崖的警察，成了一堆烂肉！” 　　这一句话把车的人都惹毛了，纷纷指责范成。 　　“你疯了，说什么呢！” 　　“你再说一句试试，撕烂你的狗嘴！” 　　“我看你第一个死，死了都没人管！” 　　“范成你忘记当年发的誓了么，再提警察的事的，必将惨死！” 　　我听到身边的女生低声说道：“发誓有个屁用，当时发生了什么只有几个人知道，我们走在后面，屁都没看到。” 　　听她这么一说，我能想出是怎么回事。 　　当时肯定下着大雨，视线本来就不好，警察熟悉情况，走在前面带队，坠崖可能就是一瞬间的事，走在后面人根本就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 　　得到当时的顺序很关键，真正的知情人只有走在前面的人。 　　面对众人的指责，范成的哭的更伤心了。 　　“行了，别哭了！”一直没说话的乔雪突然暴走，很暴躁的说道：“哭什么哭，就跟哭丧似地，你再不闭嘴就把你扔下去。” 　　范成吓得一哆嗦，抿着嘴抽泣两下，不敢发出声音。 　　他低着头，不敢直视乔雪，斜着眼睛看她，嘴里还小声说着什么。 　　武琳低声说道：“他好像说的是杀人凶手。” 　　在乔雪的强压下，范成总算是平静下来，靠着座椅，眼睛望着车外的风景，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个小插曲，不要坏了大家的心情，我们就快要到了。” 　　乔雪说完，大宇赶快说道：“最多还有半个小时，在我们前面的车已经到了。” 　　车里又沉默下来，我说道：“司机师父，能把收音机打开么，没点声音我都快睡着了。” 　　没人反对，司机打开收音机。 　　听了也就几分钟，节目被打断。 　　“下面插播天气预报，第22号台风海马提前在我市登录。预计海马将以每小时10公里左右的速度向西偏北方向移动，最强可达强台风级，中心附近最大风力有9级。短时间内带来强降水和大风，请各部门各单位做好灾害防御工作。” 　　司机立刻就抱怨道：“又来台风，上次下冰雹，把我车都砸坏了。” 　　大宇说道：“也许登陆之后擦边就过去了，看运气。” 　　车内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有几人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范成扭过头来说道：“上次也是这样吧，走到山脚下就变天，我们的运气一向不好。” 　　立刻就有人窃窃私语，好像就是这样。 　　我身边的女生说道：“有一种现象叫做轮回，很多年发生的事又会再发生一遍。我们那次出来，坐的好像也是这种小巴。” 　　“要真是轮回就好了。”她朋友说道：“活该这些家伙倒霉，害了我们这么多年，也该他们倒霉了。” 　　“我在的单位都不敢说学校的事，一提起就有人问我知道警察坠崖的事，我都说不知道。人们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参加一次活动，真是倒八辈子霉，我都不敢说自己的名字。警察又不是我们推下去的，还要拖累我们一辈子。” 　　武琳坐不住了，问道：“还有这事？把警察从什么地方推下去？” 　　两个女生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武琳一眼，不再说话了。 　　如果同事真的是被推下去，那就不是一次事故，是蓄意谋杀。 　　她心中本来就有这方面的怀疑，陈希的忏悔似死亡，已经给武琳的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同事死的这么惨，而害人的家伙都逍遥法外，以她的性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一车的人，除了司机和大宇，每个人都心事重重。 　　乔雪使了一个眼神，楚子轩站起来说道：“都已经出来了，就别想不开心的事的，好好的放松两天。” 　　大宇山就快到了，既然都来了，只能继续下去。 　　小巴开下高速，上了一条乡间小路。穿过几个村庄，开到山脚下，从一座桥上开过去，前面就是山庄。 　　太阳下山，天就的快黑了，山里都是灰蒙蒙的，不远处的大宇山隐约能看到一个轮廓，像是野兽的背脊。 　　前面的山庄灯火通明，一阵山风吹过，带来食物诱人的香味。 　　黄韵咒骂道：“不等我们到，这些人已经开吃了！” 　　“闻起来很香！我都有点饿了。”肖科说道。 　　大宇介绍道：“今晚安排的都是大宇山的特色，在别的地方可的吃不到。” 　　“那就快走吧！”乔雪说道。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进大厅，暂时忘记路上的不愉快，就连发病的范成看起来都很正常。 第68章 被人下药 　　晚饭确实还不错，城市里大鱼大肉吃惯了，换一下农家口味，觉得味道还不错。 　　其他几桌人越吃越嗨，端着酒杯四处敬酒。喝多了就抱在一起，聊聊过去的往事。 　　我们这两桌一点声音都没有，每个人都在低头吃菜。 　　大宇拿起酒杯说道：“各位都是我的学长，学弟敬你们一杯。等我毕业之后，说不定的还需要各位关照。” 　　酒杯都举起来了，但是没人搭理他，大宇很是尴尬。 　　武琳举起酒杯，轻轻的碰一下说道：“虽然我不是你的学姐，你要来找我，能帮忙我会帮。” 　　“那就先谢谢嫂子。”大宇一口把酒喝了，呛得直咳嗽。 　　武琳也喝了一大口，酒劲还不小，脸一下就红了。 　　“吃菜，这道椒盐鸡是特色菜，用的是散养鸡和的山上的野花椒，有一种独特的香气。”大宇夹了一大块鸡给武琳，坐下之后还是闷闷不乐。 　　大宇完是义务劳动，结果却是这样，让他很郁闷。 　　肖科调侃道：“这就是社会，热脸贴冷屁股是长有的事，你是做了很多事，但有些傻屌就是看不到，你也只能认了。” 　　姚星宇不乐意了，放下筷子说道：“你怎么骂人！” 　　“我说的是傻屌，你是傻屌？”肖科反问道。 　　“你……” 　　我对这些人无语了，都说人有四铁关系，其中就有一起同窗。结果好好的同学情谊，让他们弄成这样。 　　武琳尝了几口菜，味道还真不错，又夹了一块给我，让我好好尝尝。 　　我咬了一口，微微有点麻，有点辣，有一种独特的香气，味道不错，就是吃完嘴里都发麻。 　　十七人都没有喝酒，很快就吃完了。我们正要离开，有人来敬酒，满身的酒气，走路都不稳，已经喝多，借着酒劲才敢过来。 　　“美女，相识就是缘分，哥哥敬你杯酒，以后哥哥罩着你！”醉汉直奔武琳而来。 　　“对不起，我不会喝酒！” 　　“不会喝酒学啊，出来混社会不会喝酒怎么行！给哥哥个面子，把这杯酒喝了。” 　　我替这哥们捏把汗，要是换个地方，武琳一支手都能揍的他满地找牙。 　　等我回过神，发现众人的视线都击集中在我身上。 　　想了一分钟，我才想明白是怎么回事。这种情况下，身为男朋友应该挺身而出，英雄救美。 　　我正要出手，楚子轩站起来，双手把醉鬼拎起来，怒道：“我最讨厌酒鬼，要不要我把你扔出醒醒酒？” 　　“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不然我报警了！”酒鬼受到惊吓，酒醒了一半。 　　肖科冷笑说道：“你报警试试，看看警察是怎么教育酒鬼。” 　　“你……你们……”酒鬼说不出话来。 　　乔雪冷声说道：“让他滚！” 　　楚子轩一松手，酒鬼灰头土脸的跑了。 　　他走远了才骂道：“一群卑鄙无耻的小人，恩将仇报，把救命恩人推下悬崖。” 　　姜力和肖科一起叫道：“有种你再说一句。” 　　“你们都不得好死！”酒鬼小声说道。 　　“他说醉话，别和他一般见识。”酒鬼被同桌的人拉走，但是他说的话很多都听到的了。 　　“有句话叫做酒后吐真言，我就当他说的是真话。做人不能乱说话，他得为这句话付出代价。”肖科真的怒了，说话带着一股狠劲。 　　“肖大公子，何必和一个酒鬼一般见识……” 　　他话还没说完，肖科用凶狠的眼神瞪着他，把剩下的话都咽回去。 　　刚才众人情绪还好，闹了这一出，心情都很恶劣。 　　武琳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会这样……” 　　“不关你事，这些人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只不过借酒劲说出来而已。”乔雪说道。 　　说到酒，我注意到一个细节，十七人都没有喝酒，就算酒精度极低的米酒都一口没喝。 　　是不是和酒有点关系，我刚想到这一点，发觉有个人盯着我。 　　抬头一看，是黄韵。 　　“我觉得有点奇怪，你这人反应迟钝，还是跟女朋友一点感情都没有。她被人欺负，你好像一点都不生气。”黄韵问道。 　　不好，要露出马脚。 　　武琳正要补救，黄韵笑着说道：“算了，这是你们的事，和我没关系。这女人啊，就是有点八卦。” 　　大宇最尴尬，低声咒骂道：“他大爷的，这次被坑惨了。” 　　姜力放下筷子问道：“吃饱了，今晚还有活动？” 　　“考虑到大家都很累了，没安排活动。晚饭结束就回房休息。” 　　范成问道：“这么多人，怎么住？” 　　“给你们订的双人标间。”大宇拿出订单一看，都在三层，整个楼层只有十个房间，都是我们的。 　　我正在考虑十七人该怎么分配房间，乔雪说道：“我的房间要加床，三人间！” 　　她的意思很明显，要和一胖一瘦两个大老爷们住一间房。 　　“你们稍等，我去给你拿房卡。”大宇走了。 　　武琳突然伏在我的胸口，一张嘴吐出一口热气，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有点不太对劲，我头晕。” 　　“酒上头了？”她刚才喝的是白酒，度数不低。 　　“我酒量很好，可能是有人下药。” 　　“是椒盐鸡！”我瞬间想起刚才嘴里的酥麻感，那不是花椒，是某种药物。 　　“我好……我好……”武琳已经说不出话。 　　我想要站起来，一阵强烈的眩晕，让我身没有力气。我用力咬着舌尖，剧痛之下，没有失去意识。 　　“他俩怎么了？”有人问道。 　　“可能是喝多了。” 　　“不能喝就别喝，我最讨厌喝醉的人。” 　　“交给我们好了。” 　　我听出这个声音是乔雪。 　　过了一会儿，大概是大宇回来，我感觉的被人扛起来，颠簸了一小会儿，被扔在一张床上。 　　武琳被放在旁边床上，然后就出去了。 　　房间里很安静，远离城市喧嚣，只能听到自然的声音。 　　药力发作，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失去了意识。 　　过了一段时间，我逐渐苏醒过来，在半梦半醒间，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还不止一个人，走来走去好几次。 　　接着传来一声惊呼，然后就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又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外面传来风雨声，狂风大作，雨滴砸在窗户玻璃上发出啪啪的声音。 　　台风来了，比预计还要大！ 第69章 倒十字 　　过了不知多久，我隐约听到有女人的哭声，哭的很伤心。 　　呜呜……呜呜…… 　　哭声持续了很长时间，隐约听到对话声，接着哭声就停了。 　　我最终还是坚持不住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苏醒过来，慢慢睁开眼睛，房间里黑漆漆的，像是五六点钟。 　　外面还在下雨，听着哗哗的雨声，这场雨又不小。 　　我想拿出手机看一下时间，手一动才发现抱着一个东西，热乎乎的，充满弹性，摸起来手感还不错。 　　“干嘛！”我听到武琳的声音。 　　我靠！难道我抱的是武琳！ 　　瞬间就清醒了，掀开被子一看，还真是她，双手紧紧的抱着我的腰。 　　我赶快看裤子，还好只是衣衫凌乱，衣服都在。 　　“好冷，快给我盖上。”武琳迷迷糊糊的说道。 　　这次死定了！我脑海中浮现出被武琳揍得吐血而亡的画面。 　　我赶快给她盖上，她很快又睡着了。 　　冷静下来想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送我们回来的人把我们扔在一张床上就走了。夜里气温降低，觉得冷了就会下意识的靠近热源。 　　理论上说的通，至于武琳信不信就是另一回事。 　　最好的解决办法是在她醒来之前，我到另一张床上，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不得不说，她抱的真是很紧，我用很长时间才挣脱出来。 　　武琳翻了一个身，掩面朝天。 　　我正要给她盖上被子，发现她衬衣的扣子都开了四个，露出黑色蕾丝。 　　一下就昏头了，伸手要给她扣上纽扣。 　　扣了第一个，正扣第二个，我感觉到杀气，有点不太对劲。 　　抬头一看，武琳醒了，正瞪着大眼睛看着我。而我手的位置有点尴尬，正在她胸口。 　　我赶快举起双手，解释道：“不是我解开的，我怕你冷帮你把扣子弄好。” 　　武琳没说话，扭头看另一张床，被子铺的好好的。 　　“昨晚我们好像被人下药了，他们把我们送回来，昨晚好像有事发生。”我试图转移武琳的注意力。 　　她双手一撑床坐起来，脸颊发红，快速系好扣子。 　　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事，武琳揉揉额头说道：“我脑袋有点疼，你觉得是谁下的药？” 　　“当时在酒桌上的人都有可能下药，口服的药物有这么强的效果，肯定是处方药。” 　　“你记得那道椒盐鸡么，我吃的时候就觉得味道不太对劲，整个口腔都是麻……” 　　“啊！” 　　武琳还没说完，外面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出事了！ 　　武琳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往外走。我跟着往外跑，感觉头重脚轻，脚下发飘。 　　惨叫声是从隔壁房间传来，我们跌跌撞撞的冲到门口，房门禁闭着的。 　　啊…… 　　房间里的叫声还没停。 　　“出什么事了，你开门！”武琳一边敲门一边说。 　　其他的房间打开，姜力等人冲出来。 　　乔雪问道：“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门打不开。”武琳说道。 　　肖科打一个哈欠说道：“找服务员，她们肯定有备用门卡。” 　　“我去找！”姜力跑着去找人开门。 　　楚子轩用力推了几下门说道：“不是很结实，我能撞开。” 　　我环顾一周，看到黄韵、范成还有姚星宇，主要的人都在。 　　“谁住里面？”武琳问道。 　　“是谁来着？”肖科挠挠头说道：“好像是昨天坐你们旁边的女生。” 　　“管他是谁，肯定出事了。”楚子轩后退几步，就要撞门。 　　“等等！”武琳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说道：“没声音了！” 　　姜力跑回来说道：“没人，服务员都不在。” 　　“还是撞门，让开。” 　　这种形势下，我和武琳只好让开门口。之所以不想撞门，她是担心太多人进去，破坏现场。 　　楚子轩后退几步正要加速，门打开了！ 　　女人穿着睡衣从里面跑出来，腿一软跌在楚子轩怀里。 　　“小李呢？”乔雪要进去。 　　“不能进！”武琳拉着她说道：“睡衣上有血！” 　　跑出来的女人这才缓过来，说道：“小李……小李……她被杀了！” 　　“你说什么？”众人震惊。 　　女人定定神，用低沉的语气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李倒掉在卫生间，到处都是血！” 　　姜力要冲进去看，被武琳挡住。 　　“你们不能进，里面是犯罪现场！” 　　楚子轩说道：“万一人还活着呢，得弄清楚怎么回事。” 　　“真要是谋杀，杀手就在我们周围。”黄韵后退几步，躲开身边的人。 　　“嘿嘿嘿……”范成发出瘆人的冷笑声，用冰冷的语气说道：“我的语言实现了，你们都要死！” 　　“我看就是你干的！”姚星宇扑向范成。 　　“不是他，我们昨晚一直在一起。”姜力辩解道。 　　肖科阴阳怪气的说道：“你作证无效，说不定你们串通一气，早就计划好了。” 　　“你少挑拨离间！”姜力怒了。 　　“你们都冷静！”一看这个情况，再让他们闹下去，会引发冲突，事态发展会失去控制，武琳必须亮明身份。 　　黄韵问道：“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在昨天之前，我们都不认识你。” 　　“我是警察！”武琳拿出她的警官证。瞬间众人的表情变得很精彩。 　　“你真的是警察？”乔雪还有点不相信。 　　“重案一组武琳！” 　　我注意到姜力的表情有微妙的变化，如果他知道陈希真实死因，或许猜到武琳到此的目的。 　　“我们是被警察监视了？”肖科问道。 　　范成叫道：“警察！又是警察！我又说中了。” 　　人们开始恐慌，向后退了三四步，和周围人保持安距离。众人都意识到杀人凶手可能就在他们之中。 　　武琳说道：“只是巧合，大家听我的，都回到自己的房间，冷静一下，现场就交给我来处理。” 　　肖科相当配合，说道：“走吧，都回房坐着等警察谈话。” 　　“都死人了，谁还能坐的住。”有人叫道。 　　“你想走？”我问道。 　　“走不了！”大宇从楼下走上来，捂着脑袋说道：“大雨引发了山洪，冲毁了进山的桥，现在没人能走的了！我们暂时被困。不过大家不用慌，救援队很快就会来。” 　　黄韵指着范成说道：“真的让这个乌鸦嘴说中，我们又被困，还好这次有个避雨的地方。” 　　“和个谋杀犯困在一起，也能算好？”姜力问道。 　　“怕什么，我们有警察。”肖科和黄韵一起回房间了。 　　我说道：“现在最安的地方就是和信任的人在房间里，把门锁好，没人能把你怎么样。” 　　武琳说道：“我会尽快调查清楚，保证大家安。” 　　“咱们也回去吧。”姜力拉着范成回房间。 　　乔雪对受到惊吓的女人说道：“你跟我走吧，我们三个人，很安。” 　　女人点头同意，武琳嘱咐她想想昨晚发生的事，一会儿找她录口供。 　　乔雪一走，走廊上其他人也都回房间了。 　　我觉得这些人的反应有点奇怪，可又说不出不对劲的地方。 　　武琳看到大宇还在揉脑袋，问道：“你头不舒服？” 　　“可能是昨晚喝酒了，昨晚睡的特别死，早上差点没起来。” 　　看样子大宇也被下药了，这一层楼就我们三个外人，都中招了，肯定不是巧合。 　　“这家房间发生了凶案，你能找几个服务员来帮忙吗？”我问道。 　　“凶案？什么情况？”大宇差点把眼睛瞪出来。 　　“具体怎么样还不清楚，你能找人吗？” 　　“山庄没多少了。”大宇解释道：“工作人员都是附近村子里的人，下班都回家，桥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冲断了，大多数人都还没来上班。” 　　武琳问道：“还剩下多少人？” 　　“我就遇到三个，加上值班人员，最多也就七八个人。” 　　“这可不太好。”我们三个人，加上工作人员最多也就十个人，平均每人最少要面对五六个被吓坏的人。 　　“绝对不能把发生凶案的事传扬出去。”武琳没提李飞和金磊，这是最后的底牌，还不到暴露的时候。 　　武琳对大宇说道：“我是重案一组刑警，你把能找到的工作人员都叫过来，我要给他们布置任务。记住，不能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我办事你放心。”大宇有些激动，小跑着下楼了。 　　该我开工了，没有工具，我从房间里找了两条毛巾，把鞋包上。 　　武琳检查门和锁，发现没有撬动痕迹。 　　房门也没有从里面反锁，实际上宾馆的房门最不安，对职业小偷来说，门就跟没有一样。 　　我拿得手机照着地面，山庄的房间铺着木制地板，擦得很亮，没看到有脚印。 　　靠着墙壁，我走到卫生间门口，还没看到尸体，就闻到血腥味。 　　“有点意思。”我看了尸体。 　　女人换了一身白衣服，双脚捆着绳子，倒挂着。绳子的另一头系在淋浴上。 　　比较有意思的情况是死者双手侧平举，用一根木棍固定，这个形象就像是一个倒吊着的十字架。 　　“什么情况？”武琳问道。 　　“有点复杂。”我用手机拍下照片。 　　致命伤在喉部，一刀割断了气管和动脉，所以血流的到处都是。地面上的血迹已经开始凝固，死亡时间在三四小时作用。 　　我低下头，看到死者的脸，发现一个让我很不理解的状况。 第70章 谁是凶手 　　尸体嘴唇发黑，脸色发青，眼睛瞪得很大，我轻轻的翻开眼皮，皮下有出血点。 　　明显的中毒迹象，这就有意思了。 　　小李在被杀之前，就已经中毒身亡，把死人又杀死一次，一定有特殊的目的。 　　死亡过程可能很快，快到没有任何痛苦。也可以很慢，经过很长时间才会死亡，过程无比痛苦。 　　具体要看毒物的种类和剂量，我需要仪器才能验证。可以造成这种状况的毒物有很多种。 　　考虑到尸体的血已经流光，想要检测，就必须进行解剖。在这里不行，可尸体又运不出去。 　　我轻轻的推了尸体一下，让她旋转一圈，我看到尸体的后背。 　　尸体的背后绑着拖把杆，用白色的布条绑着，才能保持尸体双臂水平。 　　从布条的材质看，用的是房间里的床单，撕成的布条。 　　拍照之后，我稳住尸体，缓慢的退出卫生间，走到卧室。 　　两个女人的物品都在，房间的窗户也没有撬动的痕迹。随身携带的的包都在床头。 　　我粗劣的检查一遍，钱包、手机都在，排除了劫财的可能。 　　在被害人的包中找到几件贴身的衣服，考虑到包的容积，女尸身上的衣服肯定不是她带来的。 　　手机还有电，但是有密码，我无法查看手机上的内容。 　　在床头上放着一个水杯，里面已经没水了，我拿起杯子闻了闻，没有异味。 　　但是在灯光下，杯子上没有指纹，现场被清理过，再调查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最大的嫌疑人是死者的室友，房间里发生这么多事，她不可能一点声音都听不到，除非和我一样，她也被下药了。 　　想到我昨晚听到的哭泣声，可能就是死者的声音。 　　还有之前杂乱的脚步声，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不想外人掺合，我们就被下药了。 　　凶手就在十七人中间，可能还不止一人。又或者是 　　“你好了吗？”武琳在门口催促。 　　我走出来说道：“这案子有点蹊跷。” 　　“什么情况？” 　　“死者被杀死了两次。”我把手机拍的照片给她看。 　　武琳一张一张看的很仔细，眉毛越皱越厉害。 　　“有些情况我得和你说一下。”我把昨晚昏迷后听到的都告诉她。 　　“你确定是真的听到了还是在药物作用下产生的幻听？” 　　“这个……”还真没有办法确定，某些麻醉药物确实会产生幻觉。 　　我并没的听到任何声音，一切都是在我意识紊乱时大脑的想象，特别我潜意识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武琳说道：“我们需要从十七人中找到一个内应，只要有人开口，那就好说了。” 　　楼梯口传来脚步声，大宇带着人上来了。 　　“出什么事了？”跑在最前面的是个厨子，这些人里就他的年龄大一点。 　　厨子的后面跟着两名女服务员，后面还有保洁员和两个保安。 　　武琳拿出警官证说道：“我是市局的刑警，你们山庄刚发生一起命案。” 　　“啊！”这些人被吓了一跳。 　　“现在情况特殊，我只能靠你们了。凶手不会停手，在他再次动手前，我们要抓住他！” 　　女服务员为难的说道：“俺胆子小，又什么都不会，怎么帮？” 　　另一个女服务员低声说道：“要是……要是……他害俺们怎么办？” 　　这些人都有这方面担忧。普通人面对杀人凶手，害怕是正常反应。 　　我低声说道：“凶手的目标是这一层的住客，所以你们不会有危险。” 　　武琳说道：“我会安排你们两人一组，安系数更高。” 　　年龄大一点的保安说道：“什么事过不去非要杀人，好好活着多好！” 　　“要是世界上的人都像您一样，那就真的世界和平了。”小保安说道。 　　“杀人动机可能跟过去一个案子有关。”武琳很郑重的说道：“我十分需要你们的帮助。” 　　“好吧！”厨师答应了，这些山庄工作人员都听他的。 　　“不能让这些人和外界接触，选两个人守好楼梯口，不要让楼下的人上来，也不能让这些人下去。发生凶案的事要严格保密，不能泄漏出去。”武琳嘱咐道。 　　“这事交给我们好了。”保安主动接下这份工作。 　　我说道：“送给他们的食物要严格检查，以防有人投毒。大家也要小心点。” 　　“他们的食物我负责，不会给凶手下毒的机会。”厨师答应道。 　　剩下的都是女人了，武琳问道：“房间的门卡一共几张，都谁有？” 　　“一般有两张，给房客一张，前台还有一张备用。”服务员说道。 　　保洁员补充道：“我们的手里还有一张开，能打开所有房间的门。” 　　武琳问道：“房门没有撬动的痕迹，能查出是那张卡开过门吗？” 　　“或许前台能看出来。”服务员也不清楚。 　　“你们去把所有能打开这间房门的卡都找到，千万不要用手直接拿。”武琳把手机号告诉他们，有发现可以打电话。 　　山庄的工作人员都走了，大宇问道：“我能帮上什么忙？” 　　“你对这一带非常了解？”我问他。 　　“当然，看我名字就知道了，我就是在大宇山出生的。” 　　“除了被冲毁的桥，还有别的路吗？” 　　“有，还有几条山路，只能步行，但是在这种雨天，山民都不敢走。后山有一条大路，但是要走很远，还要翻山越岭。” 　　“也就是说我们被困在山庄里了。”武琳问道：“交通要多长时间能恢复？” 　　“我还没看桥是什么情况，最快也要等到雨停。” 　　“那麻烦你去看一下是什么情况。”武琳说道。 　　“没问题。”大宇很有干劲，没有雨伞，找了快塑料布披着，冒雨出去了。 　　走廊上就剩下我和武琳，我们需要交流一下。 　　出了人命案，对武琳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在她的内心，一定会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还能保持状态，已经很厉害。 　　事态的发展超出了我们的预计，按照原本计划，在嫌疑人动手前抓住他。我们还没摸清楚状况，凶手就杀人。 　　武琳低声说道：“是灭口么？就因为和我们说了这句话？” 　　“也许早就计划好了。”前提是我们的身份暴露了，从一开始他们就知道我不是真的冷信，武琳是警察。 　　“还是不对。”武琳想不明白，给我发邀请函的人肯定知道我的身份，他知道即将发生凶案，让我们来的目的是阻止凶案发生。发帖人会为我们保密，他为什么没阻止我们被下药？还是他不能阻止？ 　　前后矛盾，邀请人在我到来时就应该和我联系，可到目前为止，我没收到任何信息。 　　我提出一个大胆的假设，被杀的女人会不会就是邀请人？ 　　武琳脸色铁青，她有十七分之一的概率就是！ 　　“算了，说这些没用，讨论下一步该怎么办。”我想换一个话题。 　　“我已经联系上了李飞和熊森，他们两个伪装成驴友，和其他在一起。我暂时不想用他们。” 　　我同意，好钢就要用在刀刃上，关键时刻两人能发挥奇效。 　　武琳想找死者的室友聊聊，不管怎么说，她都是离犯罪现场最近，和死者接触最多的人，可能也是最后见到女死者的人。 　　我的目标是寻找毒物，有未知量的剧毒物质在嫌疑人手中，是件非常危险的事。如果他精神突然崩溃，对众人下毒，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些话我没对武琳说，陈希以忏悔者的方式死去，最新被害人是倒十字，都有宗教意义。 　　倒十字是魔鬼的标志，象征着恶魔崇拜。凶手在杀人之后，特意把尸体倒掉过来，弄成十字样，一定有他的目的。 　　“你和我一起去。”武琳走到乔雪门前，轻轻敲了几下。 　　姚星宇打开门，轻声说道：“她刚睡着，有事？” 　　“我要和她谈谈，现在！” 　　乔雪说道：“让她进来说。” 　　“让她出来，我还要看着走廊。”武琳警惕的说道。 　　房间里沉默了，一点声音都没有。过了一会儿，乔雪说道：“我扶她出去。” 　　等了五分钟，乔雪扶着死者的室友走出来。 　　她状态不太好，裹着被子，脸上还带着泪痕。 　　楚子轩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一把椅子，让她坐下。 　　武琳问道：“你还行吗？” 　　女人点点头。 　　乔雪站在一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武琳很委婉的说道：“这是一对一的谈话，所以……” 　　“我在房间里等你！”乔雪拍拍女人的肩膀回去了。 　　关上房门，走廊上安静下来。 　　武琳安慰道：“我知道你很害怕，都过去了，我们会保护你。” 　　我说道：“你能把昨晚发生的事说一遍吗？”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女人很痛苦的说道：“回到房间我就睡着了，小李她怎么会那样，我不知道。” 　　她可能也被下药了，如果是这样，死者自己开的门？ 　　武琳问道：“在这些人中，除你之外，死者和谁的关系比较好？” 　　“她……她……上学的时候暗恋姚星宇。” 　　“也就是说姚星宇敲门的话，她一定会开？”我问道。 　　她捂着头说道：“我不知道！你们别问了。” 　　“那我们换一个问题。”武琳问道：“七年前的坠崖案，是不是另有隐情？” 第71章 坠崖真相 　　她没有说话，低下头，不敢看我们的眼睛。这些行为都说明她心里有鬼。 　　武琳很清楚，七年之前他们就没有说实话，现在想让他们开口更难。 　　“你必须把知道的说出来！”武琳继续施加压力。 　　“都过去……过去……好多年了……” 　　“我知道因为种种原因，你不想开口，但是当年发生的事很关键。警方认为两起凶案都和七年前的事件有关。”我用平缓的语气说道。 　　“两……两起凶案？”女人一副很震惊的表情。 　　我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们一共有十八人，现在只剩下十六个了。” 　　“你是说陈希也被杀了？我听说她生病了。” 　　武琳直接说道：“陈希被杀死在教堂，死前像是在忏悔，你要是不相信，我这里有照片。” 　　我拿出手机，她并不敢看，我在她面前晃了一下。 　　她闭上眼睛，扭过头不敢看。 　　“这已经两个了，说不定很快会有第三个，第四个。你想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的惨死？”我问道。 　　武琳看出她有些动摇，说道：“你也有生命危险，或许你就是下一个。抛去这些不说，你是小李被杀案唯一的嫌疑人。” 　　女人很紧张的说道：“跟我没有关系，我没杀她。” 　　“那你就说出真相，坠崖到底是怎么回事！”武琳不想让其他人听到，语气很严厉，但是声音并不大。 　　女人用牙齿咬着嘴唇，最终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 　　“我说！” 　　没白浪费口水，武琳向我使了一个眼神，我拿出手机，按下录音键。 　　“其实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那天的雨实在太大了……” 　　她还没说完，武琳打断她说道：“从头开始讲，不要漏了任何一个细节。” 　　女人想了想说道：“出去活动最早是姜力出的，他刚好获得了一笔社团经费，提议大家吃一顿。肖科说吃饭没意思，还不如出去玩，正好快周末，可以体验一把户外生存，大家都觉得有趣，都想去。但是当时没有十八个人。” 　　武琳问道：“那怎么就变成十八个人了？” 　　“肖科那会儿就和黄韵很好，他就告诉了黄韵。乔雪表面上和黄韵关系不错，但是暗地里斗的很厉害。她不知道怎么知道消息，也要跟着去。还带上楚子轩和姚星宇。最后就成了十八个人，姜力的经费就不够了，每个人又凑了点钱。才买了各种装备和食物。” 　　“继续说！” 　　“活动刚开始目的就不纯，黄韵和乔雪要争风头，有些人又冲着两大美女去的。我和小李是奔着帅哥去的。大家根本就不团结，心得不齐。表面上姜力是头，可实际上没人听他的。唯一听他的大概就只有范成一个。” 　　人员关系这么复杂的一支队伍，姜力能组织起来，已经很了不起。队伍中有情敌还有对头，不出事简直不可能。 　　“出发前就知道天气不好，肖科坚持要去，天气预报一向都不准，最多下点小雨。当时一点乌云都没有，晴空万里，大家也就没在意。到了景区一问门票，非常的贵。因为买了很多东西，陈希提议不买门票，随便找一个山头宿营就可以了。” 　　这就是陈希愧疚感的源头，如果她不提议，那就是另一个结果。这个念头一定折磨了她很长时间。 　　女人继续讲道：“我们绕了好大一圈，找到一条进山的小路。我们走了很久，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没有路了才停下。天就快黑了，周围的风景也不错，我们停下来宿营，一起搭帐篷，准备食物，开始感觉还不错。到了半夜，开始下雨，开始是小雨，过了一会儿越下越大，我们的帐篷根本就不挡雨。” 　　武琳低声说道：“和这次的情况很像。” 　　雨滴砸在窗户上，形成一道水幕。女人看着窗外说道：“那晚的雨也这么大，帐篷被的大雨冲走，根本就没有可以避雨的地方，我们在雨水中冻得瑟瑟发抖。试图寻找下山的路也失败了，转了一圈又回到原地。我们就像是泡在冷水中，食物被水冲走一半，我们又冷又饿，渡过漫长的一夜。” 　　我可以想象那是种什么滋味，在这种情况下，所有的矛盾都会暴发出来。人性会展现出自私自利的一面，在逆境之中，人为了活下来去，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你们吵架了？”我问道。 　　女人有些惊讶的看着我，点点头说道：“吵了，吵得非常厉害，楚子轩和姜力差点打起来。被我们给拉开了，后来太冷了，都没有力气再闹。姜力让我们求救，可我们的手机的都没有信号。有的手机没电了，有的被雨水浸泡坏了，最后只有小李的手机发出了一条求救短信，让我们看到了一点希望。” 　　我似乎找到小李第二个被杀的原因了，凶手是按照事件发展的关键点来决定杀人顺序。她的讲述更加重要，可能隐藏着下一被害人的重要信息。 　　武琳催促道：“你讲的很重要，快说后面发生了什么。” 　　女人说道：“我们总算熬到天亮，雨势小了很多。我们把仅剩的的一点食物分着吃了。天还阴的很厉害，我们再次尝试找到出路。路更难走，一不小心就会滑倒，还要提防从山上的滚下的石头。大概在十点多，我们很幸运的遇到来救我们的警察。” 　　到了关键点，我用余光扫了一遍走廊，房门禁闭，似乎没人偷听。 　　“但是只有一个人，什么都没带。警察还训了我们一顿，当时大家的心情本来就不太好，和警察顶了几句嘴……” 　　武琳问道：“谁带的头，都谁吵了？” 　　女人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道：“好多人都说了，黄韵、乔雪、姜力，记不清是谁先开的口，但是肖科说的特别多。” 　　这么看来，这些人都有危险，需要特别关照的是肖科。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我问道。 　　女人咽下口水说道：“警察看我们的情况，决定在原地等待救援。可是过了没多久，天又开始落雨点，雨越下越大。我们正好待在一个山谷地带，警察说这里不安，有可能发生山洪，很危险，必须尽快离开。在警察的带领上，我们往高处爬。根本就没有路，一不小心就会滑倒，只能一个跟一个，警察在前面开路。走了很长时间，上了一块大石头，总算能喘口气。” 　　我和武琳集中精神，下面就是坠崖了。 　　“我们精疲力尽，又饿又累，实在是走不动了。雨下的更大，像是老天打开了水龙头，只能听到哗哗的雨声，眼睛只能看到近处，再远一点就是白花花的一片。警察说不能休息，这里还不安。我们只能接着走，翻过一道山梁，我听到前面有争执声，黄韵和乔雪好像吵起来，还有楚子轩的声音，姜力似乎是想劝架，可是我们在后面，听不清楚说什么。队伍还在前进，争吵声持续了大概五分钟，一声惊呼之后，什么声音都没有了。等我走过去，看到他们站在悬崖边，警察已经不见了。范成告诉我们，警察失足摔下山崖。” 　　武琳听的很气愤，十八个人的口供上都没提争执的事，关于警察坠崖，他们的口供一致，都说是警察失足坠下山崖。从女人的描述中能听出还有另一种可能，警察是在他们争执中被推下去的。 　　“这些事情为什么录口供不说？”武琳质问道。 　　女人多年的心结也是这事，被我们一问，她很慌张的说道：“我们都吓傻了，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警察死定了。我们走在后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姜力说这下惹下大麻烦了。他告诉我们，警察是失足摔下去的，我们就按照他说的统一口径。” 　　事后证明，事情闹的远比他们预计的还大，在那种情况下，他们更不可能说出真相。他们都是学生，社会舆论都在抨击他们，已经说的很难听，要是再说出真相，后果会更严重。 　　“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么？在学校里，无论走到什么地方都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好不容易毕业了，在公司里有人提起坠崖的事就害怕。根本不敢和人交往，就怕被发现过去的事。有什么事都得压在心里，独自一个人承受，你知道是什么滋味么？”女人越说越伤心，哭出声来。 　　她说出了一部分人的心声，仅仅是说了一个慌，就感受到整个社会的恶意。 　　现在出现一群喷子，以攻击他人为乐，特别喜欢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攻击别人，至于真相是什么，他们根本就不关心。 　　女人也可以说是受害者，把压在心底最深处的话说出来，她感觉好多了，至少轻松了许多。 　　但凭她的口供，还无法确定警察坠崖的原因。想知道真相，得让走在前面的姜力、肖科等人开口，这很难。 　　“行了，你别哭了。”武琳安慰几句，把女人送回房间。 　　凶手杀人又多了一种可能，不论陈希还是小李，都有可能说出真相，凶手害怕他们说出来，承受不了真相的后果，所以杀人。 　　忏悔者和倒十字都是凶手用来干扰警方侦查视线的手段，等弄清楚他的真实意图，凶手可能已经跑了。 第72章 摊牌 　　仔细一想，又有点不太对劲。 　　看上去凶手是按照关键点顺序杀人，杀人动机是复仇，事先经过精心策划。同时又像是掩饰罪恶的灭口，难以定性。 　　“我的头有点大。”武琳处理过很多案子，还是第一次产生无力感的。 　　疑点是很多，已经死了两人，还无法给案件定性。 　　大宇急匆匆的从外面回来，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裤子上都是泥浆。 　　“情况不太妙。”大宇说道：“山洪冲垮了大桥，前面的山坡还塌了一半，把路堵了，清理干净需要点时间。” 　　“也就说要被多困一会儿。”凶手没有要停手的意思，给他更多的时间，就会有新的被害人出现。 　　我问道：“你对这山庄熟悉，你知道什么地方能容下十六个人？” 　　武琳瞬间明白我的意思，把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不给凶手动手的机会。 　　大宇说道：“餐厅有大雅间，可以坐的二十个人，应该可以。” 　　“那就把所有人都叫出来，让他们去餐厅。”武琳说道。 　　“有一个小小的麻烦！”大宇用手指着楼下说道：“其他活动参与者情绪有点不稳定，如果不控制一下，可能会有麻烦。” 　　大宇说的很对，如果人群失控，我们就要面对双重威胁。目前这种情况下，恐惧并不会一下暴发，会在人群中蔓延。恐惧会一点一点吞噬人心，等到暴发的时候，人群已经失控。 　　“你能稳住他们吗？”武琳问道。 　　“我？他们比我大了七八岁，会听我的？”大宇不太自信。“你是警察，或许你下去说几句，他们会听你的。” 　　武琳郑重的说道：“我不能暴露身份，不能让他们知道凶案，否则会更麻烦。” 　　“你可以的！”我指着房门说道：“你连这些家伙都能应付，楼下的岂不是很简单？” 　　“好像是这样。”大宇有了点信心。 　　“去吧，就告诉他们救援已经在路上，待在山庄里是最安的选择。”武琳拍拍大宇的肩膀，给他鼓励。 　　大宇走了，服务员上来了，手里拿着四张房卡。 　　“这么多？”我对宾馆房间仅有的一点安感荡然无存。 　　女服务员从中挑出一张给武琳，解释道：“这张是前台的备用钥匙，剩下的是工作人员的卡，也能打开房门。” 　　死者房间的门卡已经拿到，加上这些，一共有五张。 　　武琳问道：“都拿到了？” 　　“大部分都在这里，有的可能他们带回家了。”具体有多少张，服务员也不清楚。 　　“你们去帮厨师吧，这会儿他肯定忙不过来。”一个人要做近百号人的饭，厨师估计快要疯了，武琳很体谅人。 　　服务员走了，我们挨个敲门，把房间里的人都叫出来。十六个人，三十二双眼睛盯着我们。 　　姜力问道：“想说什么，直接说吧。你怀疑谁？” 　　武琳反问道：“你怎么肯定我会怀疑你们。” 　　“非要我说出来？从你看我们的眼神就能看出来。”姜力的语调低沉了许多，轻声说道：“很多年前，警察看我们就是这样的眼神。” 　　很多人没出声，轻轻的点点头。 　　从这些人的眼神就能看出来，他们曾经很受伤。我试图从他们的眼神中分析出谁有问题，谁是无辜的人。 　　看过几个人我就放弃了，他们的眼神都是一样的。 　　武琳的心一下就软了，解释道：“不好意思，职业习惯，你们别多想。” 　　“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肖科说道：“还是说把我们找出来有什么事。” 　　“为了大家的安，我想都集中在一起，一楼有一个大包间，正好容得下我们这些人。” 　　“你什么意思？”乔雪质问道：“你怀疑是我们杀死了小李？” 　　“不是那个意思……”武琳还试图解释。 　　我冷声说道：“小李死亡时间不超过五个小时，那时候已经下起大雨，山庄的工作人员都已经回家了，桥还没有被冲毁，但是洪水没过桥面，人已经进不来了，可以排除外部人作案的可能。” 　　黄韵问道：“你怎么能确定死亡时间？” 　　“因为我是法医！”我直接公开身份，都知道武琳是警察，我也没必要遮掩。 　　我拿出房卡继续说道：“所有能打开房间门的卡都在这里，房门也没有撬动的痕迹。死者的室友有被下药的可能，这一切只有熟人才能办的到。你是想和大家待在一起，还是和杀人凶手独处一室呢？” 　　“杀人动机呢？”姜力说道：“十几年的朋友，没有深仇大恨，为什么要杀人？” 　　“没有深仇大恨么？”我反问道：“七年前是怎么回事？警察到底是怎么坠崖的？” 　　“这个……”姜力说不出话来。 　　武琳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都跟我下楼去吧。” 　　“那就去吧，我们要配合警察叔叔工作。”肖科阴阳怪气的说道。 　　“最好把你们的东西都带上。”我对众人说道：“如果可以，我想检查你们的随身物品。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回去收拾一下。” 　　众人没有异议，回房间收拾东西。嫌疑人肯定会把药物藏起来，只要不随身携带，就安一点。 　　“我……我的东西呢？”死者的室友问道。 　　“你就不用拿了，你的房间现是犯罪现场。你的物品等到警方查验后，会还给你。” 　　女人站在武琳身边，靠着才有安感。 　　肖科只用了半分钟，拎着包就出来了。男的都比较快，带的东西都比较少。女人都超过五分钟才回来。 　　我一直在观察范成，有人惨死，正应证了他之前的寓言。按理来说他应该很亢奋，可事实上他一句话也不说，一直低着头，表情很阴沉。 　　武琳点了一遍人数，确定所有人数，确定所有人都在，她带队往一楼走去。 　　我留在三楼，叫过两名保安守在走廊上，我走进房间开始搜查。 　　虽然他们离开之前已经收拾过了，我还是看出很多秘密。 　　黄韵和肖科的关系并不像是表面看起来那样，相反姜力和范成有点不对劲。最可疑的是乔雪的房间，早就收拾的特别干净，一点痕迹都没有，根本就不像是住过三个人。 　　最关键是我一圈找下来，并没有发现可疑的药物。 第73章 和死人说话 　　我立刻把情况告诉武琳，毒物在嫌疑人身上，把众人集中在一起，有点冒险。 　　凶手想要动手，就有可能暴露自己。但是他要成功了，就有会团灭。真正的风险和机遇并存，一步天堂，一步地狱。 　　武琳快速给我回了一条短信，让我下去帮她，一个人盯十六个人，一不小心就的会出错。 　　在下去的之前，我必须把小李的尸体处理好，不能让她继续在卫生间里挂着。虽然现在气温低，但是尸体还在腐败，很多关键证据会随着尸体的腐化消失，必须把尸体保存起来。 　　走到小李的房间门口，两名保安放慢脚步，表现的不太想靠近。 　　这是人的正常心理，生命都敬畏死亡，拥有智慧的人类对脑力死亡更加的恐惧。 　　“你们这有大一点的冰柜吗？”我问道。 　　“你……你要干什么？”小保安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尸体还在里面倒掉着，太惨了，得找你地方把尸体保存起来，你们赶快想想。没有冰柜恒温柜也行，就放蔬菜那种。” 　　小保安向后退了一步，老保安说道：“厨房里应该有冰柜，但不知道能不能装下一个人，这事得和领导……” 　　“不用了，这听我的，出了事我负责。但我得请你们帮个忙，帮我把尸体抬到楼下，还不能引起楼下人的注意。” 　　这一点很关键，让楼下的人看到尸体，就是谣言四起，恐惧和其他阴暗的东西会在心底滋生，会引起一连串难以预料的后果。 　　小保安很为难的说道：“只有一条楼梯往下去，这么大一个人，怎么可能看不见。” 　　老保安指着脚下说道：“可以用毯子把尸体裹起来，就不会引人注意。” 　　“行，但是我需要干净的塑料袋。”必须把尸体保护起来，才能进行搬运。 　　“我们去找。”小保安不想再待在凶案门口。特别今天的天气阴沉，天地间灰蒙蒙的一片，虽然室内有灯光，还是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小保安毕竟年轻，我理解。 　　小保安抬腿就要走，我嘱咐道：“塑料袋一定要非常的结实，还要清洗一遍，绝对要干净。” 　　“我知道什么地方有。”老保安说道：“保洁部门经常买一些工具，可能有包装袋。” 　　“你们回来如果我不在走廊，那就在房间里。” 　　小保安不耐烦转过头，突然叫了一声。向后跳一大步，躲在老保安身后。 　　啊！ 　　我快速扭头一看，小保安看的方向什么都没有。 　　老保安看了一眼，很不满的说道：“你都工作这么久了，胆子还没练出来，什么都没有你喊什么？” 　　“我看到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小保安惊魂未定，但是信誓旦旦保证不是黑影，是真的看到了什么。 　　“没事，你们快去吧。”我送两人到楼梯口，等他们下去了，仔细观察，发现墙角有滴落的水迹，还带着一点沙子。 　　真的有人来过，这人去过外面，刚才偷听我们的谈话。 　　这样的天气出去，就算有雨具都没用，一样会被淋湿。楼下的这群人没有特殊情况，绝对不会在大雨天出门。 　　是外面的人？ 　　如果真是这样，情况又复杂了。留下痕迹的人目的性很强。 　　我转身要走，忽然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似乎有一阵冷风吹过，我打了一个冷颤。 　　周围很安静，雨滴砸在玻璃上，发出啪啪的声音。 　　很仔细看了一圈，我没有发现人。 　　“出来！我看到你了！”我厉声喝道。 　　过了一分钟，一点反应都没有，虚张声势失败了。 　　我不能离开三层，必须有人留下来看着尸体，或许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月老娘,笑哈哈。 爹织布,娘放花, 买个烧饼哄娃娃。 爹一口,娘一口, 咬了孩子手指头……” 　　楼道里有人清唱歌谣，声音并不大，但是我从中听出悲凉沧桑的味道，吟唱的人一定经历非常坎坷，才能唱出这种味道。 　　女人的歌声激起我的好奇心，我向下走去，想见一见唱歌的人。 　　听到我的脚步声，歌声戛然而止。接着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向楼下跑去。 　　“你别跑！”我加快速度，五级台阶一下蹦下去，差点摔倒，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 　　我看到中年妇女，穿着一件脏兮兮的衣服，跑的速度还不慢。 　　估计是附近的村民，偷偷溜进来。可能是想找点吃的，我扶着楼梯站起来，大步回到三楼凶案现场。 　　进去一看，尸体还在，微微的摇摆着。 　　小李在被割喉之前就已经中毒死亡，血液停止流动，被倒掉起来之后，一部分血液流出来，还有一些在体内沉积，已经出现尸斑。 　　尸体的脸部出现紫色的尸斑，尸体的皮肤发白，非常醒目。 　　伸手摸了一下尸体的皮肤，冷冰冰的，没有温度。 　　我再次静距离感受到死亡，一条生命的终结，死亡并不能了解一切。 　　“你都经历了什么？”我用很平淡的语气，就像是和老朋友聊天，淡淡的说道：“为什么要杀死你两次？你的室友都知道多少……” 　　我对着尸体自言自语，说了很多话，直到我听到门口有声音传来。 　　回头一看，两个保安站在门口。两人都不敢和我对视，小保安躲在后面，老保安低着头说道：“塑料袋找来了，你看中不？” 　　我走出去，看到两人手中都拿着塑料袋，检查了一下，非常的干净。 　　“这是包什么的？”我得问清楚。 　　“厨房新买了几台冰箱，厨子留着打算烧火，还好没烧。”老保安把塑料袋给我。 　　“你们得帮个忙，尸体被挂着，你们得帮我把尸体放下来。”我垫了几张山庄的宣传册在地上，让他们踩着册子进来。 　　小保安犹豫了半天，问道：“你刚才和死人说话了？” 　　“随便说说。” 　　“你别怪我多嘴！”小保安说道：“我们这有个说法，不能和死人说话，死人有了念想，就会把你带走。” 　　老保安呵斥道：“别瞎说，嘴上连个把门的都没有。” 　　“没关系！”我淡淡的说道：“我是法医，成天和死尸打交道，百无禁忌。” 　　小保安不服气，低声说道：“翔子一家不就是这样，多好的一家人，家破人亡。” 　　“你再瞎说我抽你！”老保安勃然大怒，吓的小保安不敢再说话。 第74章 白姑娘 　　老保安这脾气发的有点突然，我拉住他问道：“翔子一家怎么回事？” 　　“都是命啊！好好的一家人，说散就散，惨啊！”老保安不肯再多说。 　　还是办正事要紧，我让小保安留在门口，老保安跟着我进入房间。 　　我把干净的塑料袋扑在地上，站在尸体旁边，老保安慢慢接开绳子，我抱住尸体。 　　尸体冰冷，身上的皮肤接触到尸体之后，感觉那种冰冷通过皮肤一点一点的渗进我的身体里。 　　小李的尸体一点一点放下来，老保安手一滑，尸体坠下来。我重心不稳，抱着尸体摔在地上，女尸紧紧的压在我身上，老保安急忙要进来扶我。 　　“你别动！”老保安冒然闯进来，会破坏现场。 　　小保安在门口急切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我用力推开尸体，把它放在塑料袋上，一翻身站起来。 　　和女尸近距离接触，我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为了确定，我几乎贴在女尸的脸上，闻到她的嘴里有真的有一种香味。 　　小保安探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这一幕，捂着嘴跑了。 　　香味很可能和毒物有关，有香味就可以排除一大堆的毒物。毕竟是致命的东西，绝大多数看着就很可怕，还有一部分散发可怕的味道，正常人碰都不会碰。 　　比如说悬疑作品中经常出现的氰化物，只要一点就足以致死。死亡过程也非常快，迅速致死，并且很难抢救。 　　氰化物广泛存在于自然中，有淡淡的苦杏仁味，这就是危险的标志。 　　当然近些年有研究发现，有部分成人根本就闻不到它的味道，因为缺少相应的基因。 　　我意识到想的的有点远，捏着女尸的下巴，打开嘴，用手机照着，在口腔中找到少量的植物残渣。 　　“有镊子吗？”口腔的空间太小，没有合适的工具，拿不出残渣。 　　老保安摇摇头。 　　“那有刀子吗？头要尖一点。” 　　小保安捂着嘴问道：“剪子行不行？” 　　“可以！” 　　“我去拿。”小保安跑了，五分钟后回来，手里拿着一把很锋利的剪刀。 　　我比划了一下，长度正合适。 　　“你得的帮我照明。”我把手机递给老保安，调整好角度，把剪刀伸进去，从臼齿的缝隙中刮到一点残渣。 　　没有放大镜，我判断不出是那种食物，可以肯定不是肉。放到鼻子前细细一闻，还有香味。 　　老保安脸色一变，他似乎知道。 　　我把剪刀拿到他面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老保安很慎重的闻了闻，说道：“这是白姑娘！” 　　“白姑娘？”听名字感觉很温柔。 　　白姑娘是大宇山区特有的一种蘑菇，长在一种特殊的树荫之下，幼体卵形，成熟后菌盖展开成伞状，呈现非常诱人的乳白色。还会散发出淡淡的香气，看上去很美味，但是很致命。 　　因为蘑菇的形状酷似一名穿着白裙偏偏起舞的女子，所以山民给它起名叫白姑娘。 　　根据他的描述，我想到一种叫做白伞菌的毒蘑菇毒素主要为毒伞肽和毒肽类，在新鲜的蘑菇中其毒素含量甚高。这些毒素对人体肝、肾、血管内壁细胞及中枢神经系统的损害极为严重，致使人体内各功能衰竭而死亡，死亡率高达95%以上，50克即可使人致命，且没有特效治疗药物。 　　问题来了，白姑娘这种毒物只有当地人知道。以前他们会用这种毒蘑菇当作老鼠药，近些年已经很少使用。可能是因为环境的改变，这种毒蘑菇已经很少见了。 　　我找了一个小塑料袋把食物残渣收好，小李吃的是新鲜蘑菇，并没有经过烹饪，尸体上也没有挣扎的痕迹，我推测她是被人诱骗吃下毒蘑菇，或者是她自愿吃的。就目前的情况，我相信是前者。 　　毒物找到了，我立刻给武琳发了一条短信，让她提防白色蘑菇，特别是有独特香味。 　　同时这也是一条线索，在剩下的十六人当中，只要有人来过大宇山，并且待过一段时间，这人就是嫌疑人。 　　武琳自有办法试探，就不用我操心了。我把尸体推到塑料袋子的边缘，把她卷起来。 　　女尸脖子上的伤口周围的血液已经凝结，翻动过程中伤口破裂，一股血液喷出来，染红塑料袋。 　　搬动尸体是件体力活，还要注意保护周围的痕迹。把尸体包好，累胡一身汗。 　　老保安递给我绳子，绕着尸体缠了三圈，总算是可以抬出去了。 　　“把毯子准备好。”我对小保安说道。 　　“好的！”小保安搬过来毯子，铺在地上，紧闭着双眼不敢看。 　　我抬着女尸的头，老保安抓着女尸的脚，我俩一起用力，把女尸从房间里抬出来，放在毯子上。 　　小保安的表情很纠结，他很想看，又有点害怕，睁开眼睛看一眼，赶快又闭上了。 　　我用毯子把尸体卷起来，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问道：“昨天来山庄的客人你都见过？” 　　“见过！”尸体裹上了，小保安才睁开眼睛。 　　“有没有看到熟客，或者比较眼熟的客人？” 　　“好像……好像没有。”小保安并不确定。 　　我补充道：“特别是这一层的住客。” 　　老保安很肯定的说道：“从山庄建立开始我就在这干，这一层的客人的确都是第一次来，除了大宇。” 　　“大宇？你了解他吗？”我意识到他也有嫌疑，理论上昨晚在山庄的人都有嫌疑。 　　“他？挺好的一个孩子，上大学就开始勤工俭学，经常来山庄帮忙，和大家的关系都不错。” 　　小保安说道：“我和他也很熟，他暑假打工和我住一个宿舍。他把打工赚的钱，都给了翔子他娘，那可都是他赚的学费，他的经济情况好像不太好。” 　　我问道：“那大宇的家人呢？” 　　“他好像没有家人。”小保安也不太肯定，他们住在一起的时候，大宇从没给家里大过电话。 　　“你不会怀疑他？”老保安问道。 　　我摇摇头，肯定不会把真实意图流露出来。 　　“快点搬吧。”尸体加上毯子的重量，非常重，要三个人爱能抬起来。 　　老保安抬头，小保安抬脚，我在中间抗着，锁好门之后，往楼下走去。 　　刚往下走了一层，走廊灯熄灭，整个山庄都停电了，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当中。 第75章 厨师失踪了 　　“快走！”突然停电给我一种很不好的预感。黑暗会让人产生强烈的不安感，特别又是在这种情况下。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停电了？” 　　二楼的走廊上已经有人大叫。 　　“可能是保险坏了，大家冷静一点。”大宇安抚众人的情绪。 　　“这什么破地方，阴天下雨，到现在连早饭都没吃，居然还停电！” 　　“就不该参加聚会，倒霉催的！” 　　…… 　　人们越说越激动，情绪有点失控。 　　我们快速走下楼梯，在老保安的引导下，直奔后厨。 　　“老魏，过来帮忙。”老保安推开门叫道。 　　无人回答。 　　厨房里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是一点光亮都没有。 　　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味，不久之前，厨师还在工作。 　　我拿出手机，闪光灯发出的亮光照亮一小片的范围。光线散射在老保安脸上，照亮他的半个脸，有些狰狞。 　　“你知道冷藏柜在哪？”我问道。 　　“跟我走。”老保安在前面带路。 　　走到厨房里面，找到冷藏柜，一个新没有使用过的冷藏柜，大小正好容得下一个人。 　　一个新的问题摆在面前，停电了，冷藏柜停止工作，尸体放在里面一样会腐败。 　　“冰柜里还有冻肉，放在里面行不行？”老保安出了一个主意。 　　“短时间内没有问题。”只要冷藏柜保温效果好，能坚持一两天的时间。 　　老保安打开冷藏柜，把冻得硬梆梆鸡鸭鱼放在新冷藏柜里，一会儿的功夫，尸体就被肉淹没。 　　我用铲子把冰柜里的积雪都铲下来，洒在尸体上。 　　盖上冷藏柜，我又把毯子铺在上面，至少能坚持一段时间。 　　都忙完了，小保安自语道：“大厨去哪了，还不回来？我都饿了。” 　　我也感觉到肚子饿，走到灶台边，锅里煮的面条，已经粘了。伸手一摸锅还是热的，关火的时间并不是很长。 　　“这里有血迹！”老保安在旁边的工作台上有发现。 　　小保安惊呼道：“大厨不会出事了吧！” 　　“不要乱说话！”我厉声呵斥道：“这里是厨房，有点血迹很正常，说不定是鸡血还是鸭血。” 　　老保安也瞪他一眼，小保安也不说话了。 　　我走在工作台前，用手机一照，雪白的瓷砖上有两滴血迹，非常的醒目，已经有些干了。 　　血痕是法医现场鉴定中很重要的一门技术，细分有很多种。分析血痕能还原凶案发生时的很多信息。 　　工作台上是滴落状血迹，血液受重力作用从一定高度呈自由落体滴落于载体上形成的血迹。一般用于分析加害过程中受伤人员的活动轨迹。 　　我仔细检查工作台周围，再没有发现其他的血迹。在现场勘察中，如果在离开尸体或加害地点一定距离处发现孤立或成趟的滴落状血迹，则其为嫌疑人受伤出血所留的可能性极大。 　　血迹说明厨师在工作台受伤了，血量并不大，可能是在工作中割伤了手指。 　　“真厉害！”老保安听了我的分析，由衷的称赞道。 　　小保安不想和尸体待在一个房间，主动去找厨师。我和老保安盛了一碗面条，找了点咸菜，吃了一大碗面条。 　　填饱肚子，感觉好多了。剩下的面条还够很多人吃，我打算让老保安给十六人送一点，剩下的给二楼的家伙。这么大的一锅，足够每人都能分到一小碗。 　　面条还没分完，小保安急匆匆的跑回来，推开门叫道：“不好了，出事了，厨子不见了。” 　　“你慢点说，怎么了？”我说道。 　　老保安也说道：“什么叫不见了，那么大一个人说不见了？” 　　“我找遍山庄也没看到厨子，他不会跑了吧。” 　　“话不能乱说！”老保安呵斥道。 　　我问道：“你觉得厨子的失踪和小李被杀有关？” 　　“不……不是……”小保安分辨道：“他是不是害怕跑了？” 　　“这么大的人了，有什么好害怕的？再说了，下这么大的雨，他能跑到哪去？”老保安不相信，带着小保安接着去找。 　　我找了十七个碗，盛满面，放在拖车上，推出厨房，去了最大包间。 　　包间里众人的情绪还算稳定，都在玩手机，屏幕散发的冷光把照在脸上，都是惨淡的白色。 　　“怎么是你来送饭？”武琳见到我很惊讶。 　　“厨子失踪了。”我低声说道：“我还有重大发现，在女尸的口中发现食物残渣，是大宇山特有的一种白色毒蘑菇。五十克就足以致命，现在已经很稀少了。山外的人对这种蘑菇知道不多。” 　　“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凶手会是本地人？”武琳皱着眉头，她找不到杀人动机。 　　“或许他经常来大宇山。这些人中有来过大宇山的人？” 　　“目前来看，都是第一次。但也有可能的是装的。” 　　“停电了他们也没闹？”这些人平静的有点诡异，隔着一层楼，我都能听到楼上的吵闹声，大宇就快要控制不住了。 　　武琳小声说道：“很不对劲，问什么都不说，平静的有点吓人。” 　　我有一种预感，等到这场风雨停了，真相就要水落石出。 　　“熊森和李飞闲着没事，我让他们帮你去找厨师。” 　　“你在这也小心点。”十六个人低吃面，一言不发。房间里光线黯淡，一不小心就可能发生意外。 　　梆梆梆…… 　　有人敲门，我开门一看，是两个保安。 　　老保安急忙说道：“我们没找到厨子，但是有意外发现，你最好跟我来看一下。” 　　武琳走不开，只有我去。 　　走出房间，我才问道：“又发现什么了？” 　　“你跟我来。”老保安领我走到楼梯口，在通往二楼的楼梯下面有个房间，门锁被敲开了，痕迹非常新。 　　我问道：“这里面是……” 　　小保安抢着说道：“配电室，电源被破坏了。” 　　打开房门，的我用手机一照，看到墙壁上的电表都被砸烂，电线都被拉出来。想要修好可不容易。 　　这么做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制造混乱，他好趁乱动手。杀死小李只是一个开始，他完没有要收手的意思。 　　停电的时候十六人都在武琳的监视下，难道真是外面进来的人干的？ 第76章 死神的邀请 　　“这事要保密，对任何都不许说。”必须封锁消息，如果让二楼的人知道有一名虎视眈眈的杀手躲在暗处，人群立刻就会崩溃。 　　“我发誓，谁都不告诉。”小保安立刻举手发誓。 　　老保安也发誓保密，我这才问道：“你们谁懂电工？”接线换保险丝一般人都会，但是破坏到这种程度，必须专业人士来修。 　　小保安说道：“电工早就回家了，唯一还懂一点的就是大厨，可他失踪了。” 　　这可能就是厨子失踪的原因，动手的绝对是内部人。 　　“就算大厨在这也不行。”老保安说道：“我们没有替换的材料。” 　　我必须要接受一个残酷的现实，很长时间都不会有电了。最先想到的就是手机，就算省着点用，最多也就坚持一天的时间。 　　手机没电之后，通讯沟通就成了问题，和外界也将失去联系，手机必须省着用。 　　“你们两个都没进去吗？”我看到地下有脚印，非常清晰。 　　两人一起摇头。 　　“那就好，还有锁吗？”配电室也是重要的犯罪现场，必须保护起来。 　　“我去找。”小保安知道什么地方有锁。 　　趁着门还没锁，我让老保安用手机照着，我跪在门口，几乎把脸贴在地面上，仔细观察脚印。 　　很奇怪，我没有看到鞋印，破坏配电室的人穿的鞋没有纹路，可能是一双手工缝制的鞋。 　　城里肯定没有这种鞋。目测脚印不大，可能是个女人。 　　脚印的受力点分布均匀，足弓有些坍陷，长时间的重体力劳动所致。 　　种种迹象表明动手的是当地人。 　　这就奇怪了，大宇山的人怎么想要杀死十八人，动机是什么？ 　　“你看这把锁行不？”小保安拿来一把大锁，锁环有我小拇指那么粗，非常的结实。 　　我把配电室重新锁好，楼下就传来急匆匆脚步声。 　　大宇跑下来，直奔我而来。 　　“你怎么在这？为什么停电了？食物还没有准备好？二楼的人的已经控制不住了，他们吵着要离开。” 　　大宇一口气问了很多问题。 　　“你冷静一点！”我抓着大宇的肩膀说道：“食物马上就好，你必须稳住他们，不能让他们单独行动。山庄里有一个危险的闯入者。” 　　“闯入者？”大宇更加不安。 　　“我会把他找出来。山庄里可以照明的东西？”有了光亮，人的情绪就会稳定一点。 　　老保安给了我一把钥匙，在山庄的后门有一个小仓库，里面可能有蜡烛。 　　两人帮大宇送饭，我一个人去仓库。 　　按照老保安给我指的路，我穿过厨房，继续往前走。 　　外面更黑了，按时间算已经是傍晚，大雨还在下。 　　沙沙……沙沙…… 　　停电之后，山庄更加安静，静到我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咯吱！ 　　我听到清微的响动，像是有人把门推开一道缝隙，一只眼睛在门后窥视。 　　我放慢脚步，停顿了几秒钟，只听到外面的风雨声。 　　或许是我太紧张了，又或许是一阵风吹动了门，我继续往前走，到了仓库门前。 　　打开门一看，只有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空气中弥漫着霉味，仓库有很长时间没有打开过，老保安也不知道蜡烛放在什么地方，我必须自己去找。 　　手机电量不多了，我拿出手机，按亮屏幕，荧光照亮我面前一小片范围。仓库比我预想的还要大，堆满各种杂物。 　　在门口附近找了一遍，没有蜡烛，看来必须要往里走。 　　走了没几步，一阵冷风从后背吹过，我打了一个冷颤。 　　立刻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我继续往里走，没有冷风，我又打了一个冷颤。 　　心里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转身一看，门口还是那样，但是我觉得黑暗之中多了什么东西。 　　“谁在哪？”我大声喝道。 　　无人回答。 　　我转身往回走，如果有人关上门，我就会被困在这里。 　　虽然眼睛没有看到，但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手机屏幕发出的荧光一点一点照过去，各种杂物还是我之前看到的状态。 　　就在我认为感觉错了的时候，手机光照亮一张惨白的人脸。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似乎是一位老妇人，头发几乎白了，被雨水浸透。一部分从额头垂下来，挡住了她的脸。 　　视线穿过发丝间的缝隙，我看到一双瞪的很大的眼睛，眼球布满血丝，直勾勾的盯着我。 　　“你是……”谁字还没说出来，女人猛的扑上来。 　　我下意识的防护，但是没想到女人的力量大的出奇，直接将我扑到在地。 　　瞬间我就明白了，就是这个女人破坏了配电室，厨师的失踪可能和她也有关系。 　　我伸手要推开她，女人的双手死死的掐住我的脖子，力量非常大，像是一把钳子卡住我的喉咙。 　　她是要杀死我，反应过来已经晚了。这种情况下，我最多能坚持三到四分钟，随着体内氧气消耗，反抗的力量会越来越小。 　　“为……为什么？”我艰难的说道。 　　“报仇！报仇！杀死你们！还我孩子！”女人的精神好像有点问题。 　　她不断的重复这句话，口水顺着嘴角留下来，滴在我的脸上。 　　我从没想过会栽在一个老女人手上，因为缺氧，视线开始变得模糊，眼前发黑。 　　趁她不注意，我用右手摸出手术刀，准备反击。 　　刀子在手上，但是胳膊却抬不起来了，一点劲都没有了。 　　这就要死了吗？我似乎看到死神在冲我微笑。 　　就在我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听到一个女声喊道：“你在干什么？” 　　接着我就听到一声尖叫，掐着我脖子的收松开了。 　　门口的光线本来就很黯淡，我的视线又很模糊，只能看到两个模糊的身影纠缠在一起。 　　尽管看不清楚，但是其中一个女人给我的感觉特别熟悉，像是在我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女友吕洁。 　　“你来接我了？”我微微一笑。 　　只要能再见到她，死亡都算不上什么。 　　“你还不能死！”我仿佛听到吕洁的声音。 　　接着一记重拳砸在胸口，原本快要停顿的呼吸重新开始，新鲜的空气进入肺部，我大声咳嗽起来。 　　等我恢复神智，看到攻击我的女人跌跌撞撞的跑出仓库，我一咬牙，扶着墙壁站起来，追了出去。 第77章 嫌疑人疯子 　　没走几步，我就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冷锋，你没事吧。”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我听到有人呼唤我的名字，睁开眼睛，我看到熊森。 　　“你怎么在这？”我想要站起来，额头一阵剧痛，差点又昏过去。 　　“你先别动！”熊森扶着靠墙坐下。 　　我轻轻的在脑袋上按了几下，额头上撞起一个大包，问题不大，最多有点清微脑震荡。 　　熊森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自己摔的！”我捂着额头问道：“是你救了我？” 　　“救你？”熊森诧异的说道：“李飞发现有人闯入，我俩分开寻找闯入者，走到这我发现一个人躺在地上，没想到是你，发生了什么。” 　　救我的不是熊森，那会是谁？ 　　我又想起那个模糊的身影，真的很像是吕洁。会是她吗？ 　　理智告诉我吕洁已经死了，我看到的是大脑在缺氧的情况下产生的幻觉。但是还有一个问题解决不了，究竟是谁救了我？袭击我的是个女疯子，她肯定不会停手。 　　“喂，你想什么呢？”熊森看我发呆，还以为装坏了脑袋。 　　“你过来的时候没遇到其他人？”我反问道。 　　“没有！”熊森摇摇头说道：“没发现任何异常。” 　　“看来我昏迷的时间有点长。”我挣扎着要站起来。 　　“你慢点！”熊森一只手把我拎起来。 　　“必须立刻通知组长，我见到疯女人了，她就是闯入者。” 　　熊森很快反应过来，问道：“你是说老神父看到的疯女人？” 　　“她是来寻仇的！”我忘不了她那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瞳孔中充斥着仇恨。 　　“还是有点说不通。”熊森说道：“一个疯女人怎么可能从市区跑到大宇山，她也不该攻击你啊！” 　　我也说不出这中间的联系，不管怎么说，都要先找到疯女人，她在山庄里很危险。 　　熊森扶着我走了几步，我觉得可以自己走。 　　“你去找人，我自己能回去。” 　　“你能行么？”熊森不放心。 　　“我可是医生。”法医不能治病，但是对骨伤判定方面可是很厉害。 　　熊森在离开前去仓库里找到蜡烛，一共五大包，一包十多根，省着点用，可以熬过今晚。明天雨势会小点，救援队就能进到山庄中。 　　尽管我一再坚持，熊森还是把我送到厨房门口。 　　沙沙……沙沙…… 　　听到有脚步声，熊森就躲了起来。 　　一束手电光照过来，雪白的灯光晃得我睁不开眼。 　　我用手挡在眼前，看到两个身影。 　　“是你啊，你这是怎么了？”听声音是老保安，他们送饭回来。 　　“你受伤了？”小保安赶快把锅放到一边，过来扶我。 　　我身上都是仓库里的灰尘，看上去很狼狈。 　　“你的脖子……” 　　老保安注意到我脖子上的伤口。 　　“我遇到破坏配电室的人了，她袭击了我。” 　　“谁这么大胆敢袭击你，你等着我，我去收拾他。”老保安挥舞着橡胶警棍，要去给我报仇。 　　“偷袭我的是个女疯子，头发都白了，大概这么高，你们知道她是谁吗？”我比划了一下她大概身高。 　　老保安脸色一变，和小保安对视了一眼。 　　“你们知道是谁？”从两人的眼神就能看出来。 　　小保安说道：“听你的描述，好像是前面村子里的翔子他娘。” 　　我听过这个名字，大宇来山庄打工，还经常照顾这个人。 　　“翔子娘是怎么回事，你们得说清楚。这人已经牵扯到案子，有多严重你们心里清楚。这可是杀人案！” 　　老保安开口说道：“我们把知道的都告诉你，换一个地方，去大厅里说吧。” 　　两人把我扶到大厅，在沙发上坐下。 　　小保安说道：“翔子他妈真挺惨的，多好的一家人，说散就散了。老人受不了刺激，一下就疯了。” 　　“唉！”老保安叹口气说道：“真是造化弄人，都是命啊！” 　　“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点。”两人的反应更是勾起我的好奇心。 　　“我来说吧。”老保安说道：“翔子一家都是山民，辛辛苦苦一辈子，挣不了多少钱。日子过得一般，但是孩子争气。翔子从小到大学习都特别好，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毕业之后就当了警察，还把两位老人接到城里去享福，老两口回来的时候笑得眼睛眯缝成一条缝，看谁都是笑嘻嘻的。” 　　我有一个不太好的预感，老保安讲述的内容，和我看过十八人档案中的一份资料非常相似。 　　“可谁能想到翔子突然就死了呢！”老保安的语气一变，说道：“翔子到底怎么死的有很多种说法，有人说他是在执行任务中被坏人杀死了，也有人说他是应公殉职。” 　　小保安低声说道：“我听说他是为了寻找偷偷进山被困的驴友，失足掉下山崖摔死的。尸体本来要火化，被翔子家人运回来，在村口搭了一个灵棚，尸体在棺材里放了几天才下葬。我当时正好在家，看到了翔子的尸体，那叫一个惨。” 　　听到这里，我怀疑翔子就是十八人案中坠入山崖的警察，这样一切就能解释通了。 　　老保安接着说道：“翔子惨死只是一个开始，过不了多久，翔子他爹整日郁郁寡欢，过了也就小半年，翔子他爹生了一场大病，因为没有钱治疗，不久之后也死了。他家一点钱都没有，还是村子里凑了点钱，葬了翔子他爹。翔子她娘受了很大的刺激，精神出了问题，疯了。” 　　“有没有记者或者别的什么人来找过她？”我问道。 　　“这……这就不知道了。”老保安说道：“翔子她娘疯了之后到处跑，有时候一两天都不见人。村里人都觉得她可怜，看到了就给她点吃的，这么多年也就过来了。” 　　“翔子是七年死的？”这是最关键的一个问题。 　　两人想了想，异口同声的说道：“没错，应该是七年前。” 　　都对上了，翔子娘成了第一嫌疑人，陈希死时她也在现场出现过，绝对不是巧合。 　　可是仔细一想，还是有问题，翔子娘就算是装疯，可这些杀人手法不是她能想出来，忏悔者、倒十字，每一个死法都大有深意。 　　肯定有同谋，有人在帮翔子娘。这人或许以为自己在伸张正义，帮翔子娘讨回公道。他以为自己在战胜罪恶，可他又重新制造了罪案，这是一个无解的循环。 第78章 我们是被冤枉的 　　“她经常来山庄？”我必须要弄清楚，翔子妈对山庄到底了解多少。 　　老保安点点头说道：“山庄生意好的时候，每天都会剩下不少食物，翔子妈过来，我们都会分给她一点。她在这里很安静，不会打扰客人，也没有人去赶她走。” 　　“翔子妈实在是太可怜了，特别是她的眼神，说不出是什么样，看了就让人觉得揪心。”小保安补充道。 　　一个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突遭横祸，家破人亡，只剩下她一个人。在这种强烈刺激下，精神出现问题是正常的。 　　就算她想报仇，都是在清理之中。她也只是说说而已，就算真杀人，她能做到的只有拿刀砍。 　　按照老保安的描述，翔子一家人都是山民，一辈子走出大宇山的次数一支手就数过来了。她可能都不知道什么是忏悔者，什么是倒十字。 　　基本可以肯定有人再帮她，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凶手。 　　我最先想到是冒充苏娜的记者，大众很快就忘掉惨案，只有他还一直关注案子的发展。 　　想通过推理分析找出这个人很难，翔子妈的的经历让她处于弱势地位，会激起人类的同情心。每个和她有接触的人，每个帮助过她的人，都有嫌疑。 　　当然最快的办法是找到翔子娘，从她的口中套出同伙的信息。武琳警察的身份或许有用。 　　“翔子娘一定是躲起来了，你们两个最熟悉山庄的情况，尽快把的她找出来。在她受伤或者伤害到其他人之前。”我给两个保安新的命令。山庄就这么大，找一个人应该不难。 　　“马上行动。”两人急匆匆的走了。 　　“千万不要惊动其他人，找到就把她带到一楼，不要让她受到惊吓。”我嘱咐道。 　　老保安摆摆手，表示知道。 　　等两人走远，我捂着脑袋又回最大的宴会厅。 　　“你怎么了？”武琳看出我受伤，关切的问道。 　　“我被袭击了！”我压低语调的问道：“你还记得七年前坠下悬崖的警察的名字吗？” 　　“当然记得。”武琳说出一个名字，并不是翔子。 　　“嫌疑人可能是当年坠崖身亡警察的母亲。”翔子可能是小名，说明不了问题。我把翔子妈的故事简单说了一遍。 　　武琳的脸色发青，双手握着拳头，愤怒的看着屋子里的家伙。 　　“哎呦，不对劲，警察姐姐看我们的眼神很奇怪。”肖科最先发现武琳有点不对劲。 　　“你们想听个故事么？”武琳早就感觉到厌烦，身为警察，还要保护这些可恶的家伙。 　　黄韵打了一个哈欠说道：“没事做，又没有电，太无聊了，你讲吧。” 　　“我要讲一个恩将仇报的故事。”武琳很大胆，直接讲出翔子妈的故事。 　　我坐在一边，借着微弱的光亮，观察这些人的面部表情的变化。 　　有人愤怒，有人羞愧，也有人流露出同情。姜力和乔雪的反应最奇怪。 　　姜力低着头，喉咙上下移动，有些哽咽。乔雪则是涨红了脸，愤怒的瞪着武琳。 　　故事还没讲完，刚说到翔子妈的凄惨经历，乔雪就喊道：“闭嘴吧，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别人真恶心！” 　　“你什么意思？”武琳冷声反问道。 　　乔雪阴阳怪气的说道：“警察的职责不就是救人么，纳税人拿钱养活了他，在遇到危险时不就应该警察冲在最前面吗？驴友逃票进入景区，他们是存在过错。但是仅仅就因为这点错就要被无数人口诛笔伐，甚至影响一生？” 　　姜力接着说道：“警察本来就是一份有危险的工作，既然做警察，是不是就该有牺牲的准备？他的死的确是一个悲剧，谁也不想看到悲剧的发生。老妇人是很惨，但是那些驴友就不惨么？他们背上一个沉重的包袱，他们要为一条生命的逝去负。生命无法复活，他们改怎么偿还？自己的命吗？”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武琳直接问道：“关键是警察真的是死于意外吗？他是自己失足掉下的山崖？” 　　“嘿嘿……”黄韵冷笑两声说道：“亏你还是警察，无罪判定你不懂吗？你和那些无良媒体一样，捕风捉影，颠倒黑白。当然了，你们还是有点区别，无良媒体引导舆论完是为了博人眼球，想制造一个大新闻。他们才不在意真相是什么，甚至可以无视真相，自己编造一个真相。而你认定警察的坠崖有问题，是发自你对弱者的同情心，出发点不一样，但一样让人觉得恶心。既然你都认定我们有罪，那还调查什么，把我们抓走定罪就行。” 　　“呃……”武琳无法反驳，她确实是这么想的。看过十八人案的卷宗，她就觉得坠崖有问题。 　　肖科接着说道：“真要该报仇，也该去找无良媒体，是他们一直报道，反复的刺激老人，在老人的伤口上撒盐。就算错了，也不用承担后果，不会受到任何的惩罚，这些人唯恐天下不乱。要报仇也该找他们！其次就是在背后嚼耳根的长舌妇！” 　　这些话压在他们心里已经很久了，终于有机会宣泄出来。其他人都在点头，认同他们的话。 　　武琳当然不会因为这一番就放弃调查，问道：“既然你们心中没鬼，为什么有人动用关系妨碍调查？有个词叫做欲盖弥彰。” 　　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肖科身上，他哼了一声说道：“我猜到你就要说这个。我不否认我家动用了点关系。这不很正常吗？所谓的正义人士也不过如此，为了工作和前程，都选择妥协。甚至还有人上我家登门道歉，看着他们的嘴脸，我真的觉的可笑。” 　　我觉得再争论下去也没有意义，每个都是从自己角度出发，维护的都是自己的利益。 　　“那坠崖前都发生了什么，可以说说吗？”我问道。 　　“当然！”姜力说道：“我是组织者，当时我走在最前面，发生的一切我都记得很清楚，我来说吧。” 　　随着他的讲述，我在脑海中逐渐形成一副画面。 　　和今天一样，天空阴沉的厉害，大雨哗哗的下着，一支队伍缓慢的行走在泥泞的上路上。因为没有雨具，这些人早就被雨水淋透了，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第79章 内鬼 　　时隔七年，十八人案最主要的参与者，当时的组织者姜力终于肯开口了。 　　十八人在冷水中泡了一天，身处绝望之中，有些体质瘦弱的女生已经的坚持不住了。 　　就在这时，警察出现了，十八人一下又有了希望。 　　警察安抚众人的情绪，要带我们去一个安的地方等待救援。可是天又开始的下雨，雨势越来越大。 　　我们当时处于一个山谷之中，从山上流下的雨水带着泥土岩石滚落下来，非常危险。 　　警察要带我们离开山谷，尽管已经筋疲力尽，还得跟着他往上爬。 　　十八人又冷又累，早已经到了体能的极限，爬到半山腰，再也走不动了。 　　情急之下，警察说了很多过分的话。十八人本来就很压抑，各种负面的情绪一下暴发出来。几人大声争吵起来，在那种情况下，说的话有些过分。 　　警察看势头不对，想要阻止众人，他走的有点快，脚下一滑，摔倒在地，顺着山坡就滚了下去。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想要救他已经来不及了。 　　谁也没的想到会变成这样，在场的几人都吓傻了。走在队伍后面的人只听到争吵声，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面对这种事情，他们都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是一场意外，但毕竟是因为他们的过失导致死亡，心理十分愧疚。 　　几人并没有商量，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他们还只是大二的学生，肩膀还承担不起一条生命的代价。 　　过了一段时间，其他搜索队员长到十八人。姜力第一时间告诉同伴坠崖的消息。搜救队把十八人带出景区，立刻展开救援，很快找到坠崖的警察，但是他已经死了。 　　众人都很内疚，但是接下来的发展就超出了他们的意料。媒体报道这一事件，立刻就火了。 　　十八人见识到社会的恶意，所有的舆论都在攻击他们。一切都是他们的错，有些网友说的很难听，在网络上，他们根本就不用的对自己的言行负责。 　　对他们来说，那是最艰难的一段日子，在巨大的压力下，有些人差点没挺过来。有人以为熬到毕业就解脱了，可事实并不是这样，这个意外影响他们一生。就像是影子，一辈子如影随形。 　　这次聚会，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机会，他们想要彻底了结，给一切都划上一个句号。 　　“我讲完了，这就是真相。”姜力盯着武琳问道：“你相信吗？” 　　武琳选择沉默，没有证据能证明他们有罪，那说的就是真的。 　　我从姜力的话中找到一个点，问道：“你怎么就相信这次活动一定能了结这件事呢？”十八人除了生病的陈希，其他人都来了，这一点本身就很可疑。 　　“像同学聚会这种事，我本来是不打算参加的。但是我收到一封邀请函，上面说会有一个完美的解决，所以我就来了。” 　　“哼！”武琳冷笑道：“人已经死了，事情已经是这样了，还能解决？你们是不是觉得聚在一起，每个人都喝个伶仃大醉，一觉醒来忘掉过去，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面对武琳的指责，黄韵用古怪的语气说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既然人都来了，看来大家都信了。” 　　我相信黄韵的话，这些人受坠崖事件影响，不论感情还是事业发展都很不顺。他们是打心眼里希望能彻底抹平这件事，收到信息之后，不管是不是真的能解决，他们都会来。 　　“口说无凭，你有证据吗？”武琳问道。 　　“知道有人会这么问，还好请柬中夹的纸片我一直留着。”肖科从衣兜中摸出一张小卡片递给我。 　　范成说道：“我也有！” 　　乔雪笑着说道：“其实我很想见见这个人，我都躲到国外了，还能把我找出来。”她也拿出一张卡片。 　　我收集起来一看，每张卡片上的文字都一样。说是一别五年，往事历历在目，每每想起过去，寝食难安，求共聚一堂，寻找解决办法。 　　能把卡片放入邀请函中，肯定和组织者有关系。需要找大宇聊聊，他有可能知道点什么。 　　证据在眼前，武琳对比三张卡片，连瑕疵都一样，是同一批次印刷的产品。“你们都收到了？” 　　众人一起点头。 　　“那你们为什么不说？”武琳又问道。 　　姚星宇冷笑着说道：“你也没问，我们为什么要说。也没人知道你是警察。” 　　武琳没办法反驳，只能瞪他一眼。 　　我觉得问题的关键是能把这些卡片准确的送到每个人手中，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有些人的地址改变了很多次。还能掌握到十八人的行踪，想来想去我觉的只有一个可能，发帖人就在他们内部。 　　“你们之间一直保持着联系？”我问道。 　　“刚毕业的时候联系比较多，有些话只能和自己人说。后来逐渐联系少了，最近两年就没怎么联系了。”乔雪说道。 　　是舆论和整个社会的压力把十八铸造成一个整体，在当时的情况下，只有互相扶持才能走下去。这体现的了人的社会属性。 　　武琳扫了一眼房间里的十六人，既然外人联系不上他们，那发帖人就在十六人中间，有内鬼！ 　　把昔日的伙伴都引过来，目的肯定不是叙旧。 　　内鬼有可能才是真凶，它所谓的解决办法，或许就是把十八人部干掉，一了百了。 　　从心理学分析，长期处于巨大压力之下，心理会产生不可控的异变。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就是其中一种。内鬼对坠崖警察心存内疚，这种情绪时间长了转化成对被害人家属的一种心理依赖。 　　“我觉得发帖人就在你们中间，是谁自己站出来吧。”武琳试探道。 　　十六人谁也没动，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武琳。 　　关于内鬼的线索少的可怜，想把他找出来可不容易。只能靠细致的观察和推测。 　　武琳低声对我说道：“我联系外面核实他们的话，你和李飞他们尽快把翔子妈找出来。” 　　夜幕即将降临，大雨还在哗哗的下着，武琳也产生了强烈的不安。只有找到翔子妈，找出内鬼，才能让她安心。 第80章 翔子妈 　　找到翔子妈只是一个时间问题，山庄只有这么大，两个熟悉环境的保安，再加上擅长追踪的李飞和熊森，我估计最多一个小时，就会找到她。 　　武琳很想去追踪嫌疑人，憋在房间里一整天，和十六人待在一起，她快要疯了。找人也是她的长项。可十六人这种情况，她走不开，必须守着。 　　我准备出门，肖科开口说道：“我肚子饿了，能不能弄点吃的，最后一顿晚餐，我想吃点好的。” 　　“什么叫做最后的晚餐？”我听出他的话有点不对，武琳反应更快，直接开口询问。 　　肖科嬉皮笑脸的说道：“最后的晚餐不是达芬奇的名画，吃完了耶稣就死了。” 　　“你什么意思？”肖科的话明显有所指。 　　“我的意思是饿了，你听不出来？”肖科说道：“我不想再吃粘乎乎的面条，想吃口馒头并不过分吧。” 　　“你再饿会儿。整个山庄的人都没吃饭。”打开门我又想起一个人来，转身对武琳说道：“你再调查一下他。” 　　“你怀疑他？”武琳问道。 　　“只是觉得有点不对劲。”我这才走出去。 　　刚走几步，走廊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二楼跑下来四个人，大宇跟在后面。 　　“这破山庄的人呢，都四死光了？有还活着的没，出来吱一声。” 　　“负责人出来，我要投诉！” 　　“你们想干什么？”我挡住他们。 　　上下打量我一遍后说道：“你不是和十八个衰鬼在一起的家伙，这里你说了算？” 　　大宇走到我身边，轻声说道：“冷哥，实在是控制不住了，他们非要下来见负责人。” 　　“现在情况就是这样，山庄的工作人员都下班不在，外面下着大雨，山洪冲断了出去的桥，没有地方可去，山庄的线路出了问题，也修不好。”我不想和这些人浪费时间。 　　我绕过他们要走，一人挡在我面前，无赖似的说道：“我们来这里是渡假的，不是困在屋子里发呆，时间对我们来说很宝贵，你得赔偿我们的精神损失。” 　　这些家伙之所以会来，主要原因是活动几乎免费，只要交一点钱，有吃有住，一旦不如意，立刻翻脸。 　　“大宇会把你的要求记下来，等回去之后，会有人和你商量补偿的事。” 　　“不行，不说清楚不许走。”这伙人狮子大开口，要求每人赔偿一千块钱。 　　“可以！”我不答应他们不会放我走。我身上没有多少现金，他们让的我拿东西抵押。 　　“你看这个可以不？”我把警官证拿出来说道：“这是我的工作证。” 　　四人的脸色一下就绿了，不敢接过我的证件。换了一副嘴脸，笑着问道：“您是警察？” 　　“重案一组刑警，上面有我的编号，不信可以打电话核实。” 　　“信，我们当然信！”听到我是重案组刑警，这些后退几步，绝口不提补偿的事，反而要走。 　　“别走啊，补偿还没谈妥，要不等回去了，去我单位谈？” 　　“我们和你开玩笑，别当真，同学一场，怎么可能要补偿。要怪也怪天气不好。”四人顺着楼梯跑了。 　　大宇伸出大拇指称赞道：“真厉害，几句话就说服了他们。” 　　“这些人欺软怕硬，很好对付。”我拍拍大宇的肩膀说道：“辛苦你了，和这些人打了一天交道。” 　　“谁让我找负责这次活动。”大宇苦笑一声。 　　“你似乎不是大宇山人，但我看你对这里非常熟悉。” 　　“说不上是为什么，我爸是记者，有一次来大宇山采访，带着我。第一次来就喜欢上了这里，青山绿水，民风淳朴。感觉就像世外桃源，每年都要来看看，慢慢就熟悉了。” 　　我还有问题没问，小保安从楼上跑下来说道：“我们找到翔子娘，在楼上。” 　　“翔子娘？她怎么了？”大宇很紧张。 　　“回头在说。”我大步往上走，几步冲到二楼，问道：“人在什么地方？” 　　“在三楼的现场！”小保安低声说道。 　　不用说了，现场一定被破坏，心里一凉，问道：“她在干什么？” 　　“你还是自己去看，我说不清楚。” 　　我几步冲上三楼，看到老保安和熊森都站在门口。 　　走到门口就听到翔子妈疯狂的大笑道：“哈哈哈……死了好，老天开眼，报应！这是报应！让这些畜牲都死吧！” 　　“人找到就好。”熊森向我使了一个眼色，走了。现在还不到他暴露的时候。 　　老保安解释道：“这位同志是来帮忙的！” 　　我嗯了一声，算是打招呼。 　　大宇冲到门口，急切的问道：“翔子妈，您怎么了！” 　　翔子妈还认得大宇，降低声调，神秘兮兮的说道：“我找到害我一家的人了，我要给儿子报仇，我要杀死他们！” 　　“你弄错了吧，这里怎么会有你的仇人？你先出来。” 　　在大宇的劝说下，翔子妈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满身血污，就连脸上都是血迹。她穿着衣服在地上的血水中打了一个滚。 　　她身上的脏衣服本来就有一股难闻的味道，再加上血腥味，混合的味道更加呛人。 　　小保安捂着嘴，他又要吐了。 　　翔子妈走到门口，很诡异的笑了，露出发黄的牙齿。她笑的有些恐怖，让人背后发凉。 　　“看好她，不要让她跑了。”我嘱咐老保安。 　　翔子妈走出房间，并没有要跑的意思，站在大宇身边，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 　　我走进卫生间一看，现场一片狼藉。翔子妈不仅穿着衣服在血水中打滚，还打开淋浴，用水冲洗了房间。 　　现场基本是被破坏了，血迹用技术手段可以复原。但是其他痕迹就没办法了。想要再研究现场，只能靠我之前拍摄的手机照片了。 　　我离开现场，走到翔子妈面前，双眼直视她的眼睛说道：“你是真疯吗？疯子是怎么打开房门的？” 　　翔子妈看着我的眼睛，喉咙里发出呵呵的笑声。她的眼神透着一股杀气，那是野兽才有的眼神。 　　欲盖弥彰，我见过疯子的眼神，瞳孔中就透着疯狂。绝不是翔子妈这种眼神。 　　“是你杀死的小李？”我质问道。 　　“嘿嘿……你猜？”翔子妈疯狂大笑。 第81章 混乱 　　“把她带到楼下去。”翔子妈出现在命案现场很蹊跷，相信武琳能从她的口中问出来。 　　老保安抓着她问道：“你和这些人有仇，厨子也和你有仇？他平时可没少照顾你，你把厨子怎么样了？” 　　“嘿嘿嘿……”翔子娘冷笑两声，就是不说。 　　“去楼下找个房间，把她关起来，一定看好了，不能让她再跑了。”我拿出手机，还剩下一点电，准备拍几张现场被毁坏后的照片。 　　大宇主动要求道：“我来安排，我会看好他的。” 　　“等等，我和你们一起下去。”大宇和翔子娘关系不一般，把人交到他手上，我不放心。 　　卫生间里光线很暗，我拿过保安的手电筒，勉强拍了几张照片。 　　手机彻底没电了，无法查看拍摄效果，靠运气了。 　　我正要走出房间，听到有人低声说话，声音很小，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 　　“你们说什么？”我出来问道。 　　“我们没说话。”老保安说道。 　　大宇赶快说道：“我在问翔子妈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可能杀人。” 　　“那她怎么回答的？” 　　“她什么都没说。”大宇摇摇头。 　　“下去再说。”我不相信他的话。 　　翔子娘有了大宇的陪伴，她的情绪稳定很多，低着头不敢与人对视。 　　“你可以检查一下她的衣兜，把里面的东西都给我。”必须有的人检查，把威胁性降到最低。 　　大宇很认真的查一遍，在衣兜中摸出吃了一半的馒头，翔子娘肯定去过厨房。 　　“没有武器！”大宇说道：“命案和她没关系。” 　　“未必！杀人不一定非要用武器。毒蘑菇一样可以杀人。”我往楼下走去。 　　大宇还想解释，但是我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他只好拉着翔子娘走在我身后。 　　两名保安走在队伍最后，看着翔子娘。 　　到了二楼，我想加快速度，走廊上传来女人的对话声。 　　啊！ 　　担心什么就来什么，走廊上的女人听到脚步声，用手机往这边照，正好照亮满身血污的翔子娘。 　　“嘿嘿……”翔子娘发出一连串的冷笑，手机光照着她，让她看起来更加狰狞。 　　翔子娘癫狂的样子非常吓人，再加上她满身血污，脸上也有，恐怖程度直线上升。 　　两人女人毫无心理准备，没想到在山庄中还会看到这么恐怖的一幕，吓得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翔子妈甩掉大宇的手，从台阶上跳下，冲到女人面前，故意用阴森的语调说道：“我要杀死你们，没人能活着离开山庄！” 　　“她……她……什么意思？”两个女人吓得抱在一起。 　　尖叫声惊动了整个楼层的人，一大群人冲出来围观，迅速堵住了楼梯口。 　　“怎么了？出什么事？”男同学赶快把惊慌失措的女人扶起来。 　　女人指着翔子娘说道：“她……她要杀死我！” 　　“大家别激动，只是一个误会！”我大声解释道：“这位老妇人是附近的村民，她精神有点问题。”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我，嘲讽道：“这不是刑警同志么，你是在办案吗？” 　　另一人说道：“山庄不会出了命案吧，谁死了？她身上红色的不会颜料。” 　　翔子妈冷声说道：“我已经杀死一个，在睡梦中割断了她的喉咙，今晚我还要杀人，可能不止一个哦！” 　　立刻有人问道：“你杀了谁？” 　　翔子妈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楼上。 　　“我一整天没看到那十八个家伙，看样子是真出事了！” 　　“我不待在山庄里，我要回家！” 　　众人意识到真的有凶案发生，恐惧在人群中开始蔓延。 　　必须当机立断处理好，不然慌乱的人群会造成大麻烦。 　　我寒声说道：“你再多说一句话，我就堵上你的嘴！” 　　大宇争辩道：“她神智不清，你不能……” 　　他话还没说完，我瞪了他一眼，他闭嘴不说了。 　　“我只能告诉你们，案件正在处理当中，嫌疑人已经落网，你们很安。暂时没有办法离开，躲在山庄里是最明智的选择。”我试图分开人群，走下去。 　　人群中有人说道：“我就知道这次出门没好事，和那些家伙待在一起，准倒霉。” 　　“这些个害人的家伙，终于遭到报应，活该！” 　　“早就该把他们抓起来，省得到处祸害人，老天爷都看他们不顺眼。” 　　“他们就不该活着，早死早往生，下辈子说不定还能做个好人。” 　　这些人越说越恶毒，我再次见识到人性中丑陋的一面，他们把所有负面的情绪都发泄到十八人身上。 　　七年之前，坠崖案发生时十八人面对的就是这种情况。还持续了很长一段的时间，精神压力一定很大。 　　把自己的痛苦转移到别人身上，只有人类才能干出这种事，作为智能生物，人类并不善良。 　　眼前这些丑恶的人并不是真正的恶人，他们甚至都没有意料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会给别人带来多大的伤害。语言暴力也是一种暴力。 　　“闭嘴！”我大声喊道：“在一切没有查清楚之前，你们最好管好自己的嘴，小心有人告你们诬陷。” 　　人群中有人叫道：“让他们来告，我不怕，这样的事他们以前就干过！” 　　我早就听到楼下有脚步声，武琳也听尖叫声，她出来查看，十六人也跟过来了。人们的这些话，他们都听到了。 　　肖科走上二楼，推开人群，打了一个喷嚏说道：“我还以为感冒了，原来有人念叨我。你们说的我刚才没听明白，听你们的意思是我们把警察推下悬崖？” 　　人群中没人说话了，谁都知道，得罪肖科以后的日子很不好过。 　　“哎呦，怎么都哑巴了。”黄韵走上来说道：“你们刚才说的挺开心的！” 　　之前还有一层遮羞布，一下掀开，都暴露出来，场面有些尴尬。 　　乔雪走到翔子妈面前，上下打量着她。 　　翔子妈也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乔雪。 　　“行了，都散了吧。”武琳出来强行散场。 　　乔雪说道：“总算见到你了，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翔子妈咆哮道：“是你们害死了我儿子，我要你们给他偿命！” 　　她扑向乔雪，还没碰到，就被两名保安按住。 　　乔雪愤怒的咆哮道：“是你儿子毁了我们！他要是不来救我们，我们的日子一定过的比现在好！自己没有本事还要来救人，害人精一个！” 　　这么说就有点过分了，武琳用手指着她的脸说道：“你最好闭嘴！” 第82章 新嫌疑人 　　乔雪鼓掌说道：“正义使者出现了，热烈欢迎，你要代表公正审判我？” 　　她身后的十六人都盯着武琳，以行动支持乔雪。另一群人也盯着武琳，想看她怎么处理。 　　“七年前的坠崖案就是一场悲剧，毕竟有一个鲜活的生命逝去。如果当时能调查的再仔细一点，得出一个准确的结论，也就不会后面这些事了。”武琳说的很诚恳。 　　肖科嘲讽道：“就会说好听的，走吧，糊弄人的家伙。” 　　武琳很想给他们一个准确的答复，但是不可能，坠崖现场没有其他目击证人，坠崖的痕迹也被雨水冲刷掉了，尸体也没了。想要查明真相，基本上不可能。真相淹没于时间的长河之中。 　　姜力扫了众人一眼，威胁道：“管好你们的嘴，有一句话叫做祸从口出！” 　　“切，什么玩意！”人群中传来不屑的声音。 　　十六人转身要走，翔子妈突然发难，挣脱老保安叫道：“杀人凶手，给我儿子偿命！” 　　乔雪走在最后，触不及防，被翔子妈扑倒，一双手死死的掐住乔雪的脖子。乔雪推了她两下，没推开。 　　旁边一群人都在围观，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去帮忙。 　　楚子轩几步冲上来，撞开人群，要去推楚子轩。 　　大宇挡在他身前说道：“你不能使用暴力，她是个老人家。” 　　“一边去！”楚子轩一支手就推开大宇。几步赶到乔雪身边，直接把翔子妈拎起来。 　　“疯婆子，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再搞事弄死你！”楚子轩直接威胁道。 　　姚星宇跟过来扶起乔雪，她白皙的脖子上留下非常清晰的手印。 　　乔雪剧烈的咳嗽两声，脸色涨得通红。翔子妈挣扎着还想要攻击，但是她无法摆脱楚子轩。 　　大宇站起来，很急切的说道：“你轻点，会弄伤她的！” 　　武林也让楚子轩放手。 　　乔雪冷笑着说道：“刚才她差点杀掉我而你们无动于衷，疯婆子被制服了就担心起她的安。对了，她是疯子，杀了我也不用偿命。呵呵……这还真是公平。” 　　“我不是……”武琳想要解释，但是乔雪不给她机会，揉着脖子走了。 　　等到乔雪走远，楚子轩才放开翔子妈，不紧不慢的走下台阶。 　　“您没事吧。”大宇冲上去把翔子妈拉起来。 　　一场闹剧差不多该结束了，我觉得有点恶心，这些人表现出劣性让我恶心。 　　武琳还在发呆，我轻轻的拍了她的几下。 　　“我是不是做的有点不对？我应该和他们道歉。”武琳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不该用有色眼镜看人。在没有证据之前，应该一视同仁。 　　“不用！最好的道歉就是查明真相。”这些人做梦都想要真相，但的是并没有警察和媒体愿意相信他们的话。 　　“尽量吧！”武琳没有把握。 　　李飞和熊森躲在人群中，向我们打了手势。他们还没有找到失踪的厨子。 　　“都散了吧。”武琳亲自押着翔子娘。 　　人群中有人问道：“没有电也就算了，什么时候能吃饭？肚子饿了。” 　　“饿了就吃泡面。”武琳也不确定开饭的时间。 　　熊森叫道：“回去睡觉，睡着了就不饿了。” 　　围观的人群散了，我们押着翔子娘，去了大宴会厅隔壁的包间。 　　大宇一路上不停的向我们解释，翔子娘是个善良的好人，绝对不会杀人。 　　“我差点被她掐死。”我指着脖子上的淤青说道。 　　“不……不可能……”大宇不愿意接受现实。 　　武琳说道：“在没有弄清楚怎么回事之前，你暂时不能见她。” 　　“为什么？”大宇很不满。 　　他的反应引起我和武琳的注意，大宇似乎对的翔子妈有一种依赖，早就超越了救助者和被救助人的关系。 　　武琳很严肃说道：“你要是非要一个解释，这是警方查案的程序，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谁都不能接触嫌疑人。” 　　大宇只能接受，翔子娘很危险，她至少攻击了两个人。 　　翔子妈被单独关在十六人隔壁，我亲自检查一遍房间，拿走所有危险品和有潜在威胁的东西。 　　她需要一个人安静一段时间，等到她神智稳定下来，武琳准备审问。 　　翔子妈再没有发疯，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嘴角弯曲，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似乎是在回忆美好的过去。 　　我站在大包间门口，十六人在里面，但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推开门一案，每个人都很安静的坐着，一言不发。我能感觉到气氛有些压抑。 　　刚才的经历无异于撕开他们心底的伤口，又撒了一大把盐。时间掩盖下的伤口再次暴露出来。 　　“其实……你们……” 　　黄韵笑着说道：“你是来看我们死活的吗？放心，我们好着呢。” 　　“你们没必要在意别人对你们的看法，过好自己日子就行。”很多年前，一个女孩对我说过相同的话。 　　“不用你安慰。”肖科调侃道：“我就喜欢他们看不惯我，又不能拿我怎么样。” 　　其他人都不说话，这伙人的情绪很不对劲。 　　武琳敲敲门，把我叫出去。 　　“金磊给我发来了他的调查结果，有一个意外发现。”武琳把手机递给我。 　　我快速看了一遍，手机上是大宇的资料。他本名陈子南，父亲是一名记者，恰好在苏娜实习的那间报社工作。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是名字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 　　大宇这个名字是他自己起的，最早网名，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同学们开始称呼他为大宇。 　　在他的社交媒体上，有很多大宇山的照片，不是同一时期拍的。他一年之中至少来两次大宇山。 　　我在资料上没有看到大宇母亲的内容，问道：“他是在单亲家庭长大？” 　　武琳立刻核实，还真的让我说对了，大宇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是跟着父亲长大。 　　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会有一些心理问题，因为缺乏安感，对身边的人有过度的精神依赖。或许是出于同情心，大宇接触到翔子娘，对她产生了依赖。过去痛苦的经历让两人的关系变得很奇怪。 　　“我要看大宇在大学的课表。”我需要更加详细的调查。 　　大宇成为新的嫌疑人，他有可能是策划者。动机很明显，为了翔子娘报仇。至于他怎么做到，细节还的需要推敲。 第83章 审问翔子妈 　　金磊办事的效率相当高，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把大宇调查清楚了，一个数据包发了过来。 　　武琳拿着手机咒骂道：“该死的家伙，就不能说重点，不知道我手机快没电了，阴雨天信号也不好。” 　　我拿过一看，武琳的手机仅剩百分之十的电量，才下载了百分之五。信号时断时续，这点电量根本支持不到下载完成。资料中一定有非常重要的信息，想要看到就要给手机充电。 　　忽然我意识到一个问题，武琳的手机用的是大容量电池，她的手机都快没电了，基本上山庄里一多半的手机都没电了。山庄和外界的联系不断减弱。 　　翔子妈损坏配电箱的行为不简单，增加恐慌，制造混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会影响到山庄和外界的联系。她自己肯定想不出这样的办法。 　　“我有办法充电。”我拿走武琳的手机，让她注意大宇。 　　时间已经是夜里八点多，老保安发了蜡烛，反复强调注意安，小心失火。 　　我在大包间里坐了一会儿，烛火跳动，忽明忽暗。昏黄的光线照亮十六人的脸，有些恐怖。 　　大宇想要去陪翔子妈，被武琳拒绝，来找我帮他说话。 　　“抱歉，牵扯到人命案，你不能见她！”我一口回绝。 　　“她不会杀人，真的！我保证！”大宇拍着胸脯说道。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杀人？”乔雪问道。 　　大宇赶快解释道：“她神智不清，脑子不好使，但她绝对是个好人。” 　　姚星宇问道：“好坏的定义是什么？我们什么都没做，成了千夫所指的坏人。她两次杀人未遂，只因为可怜，就成了好人，真可笑！” 　　“她……她……”大宇还向要辩解，但是他不知该说什么。 　　黄韵意味深长的说道：“如果她没杀人，你更不用担心，警察是不会冤枉人的。” 　　姜力笑了，肖科哼了一声，这是赤裸裸的嘲讽。 　　要是换成武琳，她一定受不了。但是对我来说没感觉。 　　保安从的餐厅里找了些冷馒头，每人分了一个，还有一小块咸菜。李飞闲着没事，主动帮助保安分馒头，趁机塞给一个移动电源。 　　“你有这东西不早点拿出来。” 　　“关键时刻才能显示出我的作用。”李飞坏笑着出去了。 　　我把手机链接上移动电源，资料还在缓慢的下载，估计半个小时后就能打开。 　　翔子妈的安静的坐了很长时间，武琳认为她的状态很稳定，可以进行审问。 　　我硬挤出一个笑容，问道：“大宇，你不是想去看翔子妈，一起去？” 　　武琳惊讶的看着我，不明白我要干什么。 　　大宇立刻就答应了。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你答应了才能带你进去，毕竟这是很正式的问话。” 　　“你说，我什么条件都会答应。”大宇非常的急切。 　　我缓慢的说道：“你只可以看着他，不可以和他说话。你也不想成为犯罪嫌疑人吧，这是警方正式询问。” 　　大宇犹豫了几秒钟，这才点头答应。 　　武琳向我伸出手指，做了一个一箭双雕的手势。大宇作为嫌疑人，必须时刻保持在我们视线当中。把他拉入审讯中，又可以观察他的反应，他要真的和翔子妈有问题，两人见面，掩饰的再好，也会露出马脚，一个不自然的动作，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 　　鉴于翔子妈有精神有问题，询问尽量轻松一点。 　　武琳搬了一张椅子，坐在翔子娘对面，我站在稍微远一点，大宇就在我身边。 　　翔子娘对我们的到来一点反应都没有，看都没看一眼。大宇一进来，她立刻就抬起头。冲着大宇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武琳把一根蜡烛放在旁边，黄色的烛火让人觉的温暖。她甚至还弄了一杯热水。 　　“我是警察，你儿子的同事，能和你聊聊吗？” 　　翔子娘主动拿过杯子，喝了一大口。抬头看了武琳一眼，眼神很平静。 　　“有几起案件和你有关，需要你的配合。目前的形势对你很不利，你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吗？” 　　“山庄！”翔子娘迟疑了两秒钟，最终还是回答了。 　　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武琳放缓语速问道：“你到山庄干什么？” 　　“下雨了！”翔子娘用很小的声音说道。 　　“你说什么？”武琳没明白，又问了一遍。 　　“下雨了……下雨了……” 　　我解释道：“她的意思大概是说下雨了，要找个地方躲雨，所以就来山庄了。” 　　武琳点点头又问道：“那你见过厨师吗？” 　　“见过！他给了我一个馒头。” 　　“厨子失踪了，你知道他在哪吗？”我问道。 　　翔子娘抬头看我一眼，接着又低下了头。虽然时间很短，但她还是看了大宇一眼。 　　武琳很温柔的说道：“我们都饿了，需要厨师来给我们做饭。他可能遇到危险，你要知道他在什么地方，请你告诉我。” 　　翔子娘看着大宇，点点头说道：“不知道！” 　　她的行为和语言不符，出现明显的矛盾。 　　武琳注意到她两次看着大宇，足以说明问题。大宇一定有问题。 　　我对大宇说道：“既然她信任你，你来问。” 　　“我？”大宇为难的说道：“你不是不让我说话。” 　　“特殊情况，现在需要你开口。” 　　武琳也说道：“厨子已经失踪很长时间了，不管怎么样都要试一下。” 　　在我们的注视下，大宇的额头冒出细细的汗珠。 　　我问道：“你热吗？都出现了？” 　　“只是有点紧张。”大宇深吸一口气，稳定情绪。 　　他准备了一下问道：“您知道厨子在哪吗？” 　　“他……他……被人带走了。”翔子妈哆哆嗦嗦的说道。 　　“被谁带走了？”武琳急切的问道。 　　翔子妈摇摇头，不说。 　　大宇问了一遍，她还是不肯说。 　　“换一个问题。”僵持下去是在浪费时间，趁着她神智清醒，尽量多问几个问题。 　　“你知道白姑娘吗？”我问道。 　　“毒……毒蘑菇，吃了会死！” 　　武琳说道：“昨晚有个姑娘吃了蘑菇死了，你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她立刻就做出回答，没有经过思考。 　　我继续说道：“姑娘在被的毒死之前，被人切开的脖子，有人杀了她两次，动手的人一定非常的恨她。你说对不对？” 　　翔子娘看了大宇一眼，然后把头垂的很低。 　　武琳看火候差不多了，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老看他，难道他和案子有关系？” 第84章 大宇的嫌疑 　　“没……没有……”神智不清的翔子妈竟然立刻就回答武琳的问题，还为他辩解道：“他是个好孩子，真的！他劝我不要杀人，不要杀人……” 　　翔子妈反应很大，一边说一边摇头，身体抖动的也很厉害。 　　我意味深长的看了大宇一眼，他已经坐不住了，头上的汗珠子越来越大，他也不擦，侧着身子，脚尖朝向门口，下意识的想要逃避。 　　为了让询问能继续下去，武琳很敷衍的说道：“好了，我们相信你的话，大宇是个好孩子，凶案与他无关。” 　　“谢谢，太谢谢你了！”翔子妈站起来向我们鞠了一躬。 　　我想要扶她，翔子妈又坐下了，状态放松了很多。她听不出武琳语气中的异样。 　　坐在一边的大宇能听的出来，他如坐针毡。 　　等她情绪逐渐稳定，我问道：“你到凶案现场去干什么？” 　　“杀死她！”翔子妈恶狠狠的说道：“她是坏女人，我要杀死她！报仇！报仇！” 　　“可是你出现的时候，她已经死了！”武琳提醒道。 　　“我杀的她，是我把杀死她的！”翔子妈反复说这一句话。 　　我问道：“那你是怎么杀死她的？能说一说案发过程吗？” 　　翔子妈想了想说道：“我在走廊上遇到她，就想杀死她，我就用刀砍，她就跑，我就追，跑立刻很远被我追上，我一刀一刀一刀砍死她。” 　　为了让我们相信，配合说话的语气，还做了很多动作。对于一个疯女人来说，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武琳很严肃的说道：“做为警察家属，你一定知道，做伪证也是犯法，要坐牢！” 　　“我没说谎，我真的杀人了！”翔子妈很激动的说道：“他们害死我儿子，我恨他们，必须要给我儿子报仇！” 　　武琳问道：“您有没有同伙？就您目前的状态，根本不可能独自杀人。” 　　“没人帮我，都是我一个人干的！”翔子妈嘴上这么说，眼睛却盯着大宇。 　　大宇更加心虚，身子侧过去，给她一个侧脸。 　　翔子妈一下站起来，冲到武琳面前，抓着武琳的衣领，把脸伸到武琳面前说道：“没人，真没人，就我！” 　　武琳被喷了一脸口水，她还不能擦，劝说大妈冷静一点。 　　实际上这次询问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只是一次试探。翔子妈的精神有问题，在没有专业鉴定前，不能作为证据。 　　没想到有意外收获，大宇之前隐藏的很深，这会儿彻底暴露了。杀人是重罪，特别是情节恶劣，还是连续杀人。就算能逃脱死刑，也要在监狱的铁窗里渡过漫长的时光。 　　武琳不打算问下去了，不管问什么，翔子妈都会承认是她做的。 　　每一分钟对大宇来说都是一种煎熬，他一定很后悔，还不如在外面等着。 　　看我们都不说话。大宇说道：“问完了？我可以走了？” 　　“等等！”我的手机嘀的一声，下载完成。 　　打开资料一看，金磊调查的非常详细，连大宇在大学里的选修课表，图书馆的借书纪录都有。 　　我扫了一眼，发现大有问题。大宇在两年的时间，选修了大量和心理学有关的课程，图书馆借阅大量相关资料，还有一部分是晦涩难懂的国外资料，想要看懂很费力。 　　其中几本我看过，主要讲述通过潜移默化的影响，逐渐改变一个人的性格。一个专业的心理医生，可以沟通过各种影响，让目标按照他的意愿去行动。 　　我把手机递给武琳，看着大宇问道：“我刚才想到一种可能，你能帮我分析一下吗？” 　　大宇很为难的说道：“我又不是警察，不能乱说话。” 　　“没关系，就是聊天性质，可以畅所欲言。” 　　“好吧。”既然我都这么说了，他只能答应。 　　我皱着眉头说道：“翔子妈肯定不是凶手，以她目前的状态，根本不可能完成两次精妙的杀人，一定是有人在帮她，对不对？” 　　大宇嗯了一声点点头。 　　“就先说陈希的死吧，现场做的十分漂亮，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我们都认为他可能是个高手，只留下很少的痕迹，又被大雨破坏了。现在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凶手会不会就没去现场？” 　　“你什么意思？”大宇还有点不明白。 　　“我再说的详细一点，陈希知道自己的病情，清楚自己活不了多长时间，同时她又心存愧疚，一直都觉得警察的坠崖和她有关系。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有人向她介绍忏悔、自杀、恕罪等概念。在强烈的心理干预下，她有多大可能自杀？” 　　“这个……”大宇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厉害！”武琳称赞道：“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点子。这能解释为什么查不到陈希身上固件的来源，因为根本就不是她弄的，有人帮她设计。” 　　“关键是有没有证实？”我故意问道。 　　“当然！”武琳很自信的说道：“既然存在，就会留下痕迹。想要说服陈希，必须和她接触。就算凶手不用和陈希见面，他通过社交媒体联络陈希，也会留下痕迹，金磊擅长追查这些，就算格式化硬盘，他都有办法复原。” 　　大宇硬挤出一个笑容，说道：“这也太天马行空了，真的能做到？” 　　“当然，将死囚蒙上眼睛，在他旁边放一个水袋，刺破水袋，告诉他被割破血管，等水袋中的水流尽，死囚也会死亡。利用心理学杀人，早有记载。”我说了几本书，都是大宇在图书馆借阅过的。 　　武琳问道：“那小李的死又是怎么解释？” 　　“我们总是在纠结她为什么被杀死两次，把嫌疑人定为了解大宇山当地情况的十六人之一。我们忽略了很重要的一个人，他当时也在桌子上，有机会下毒，了解大宇山，还有可能弄到门卡。把小李杀死两次，或许是他故弄玄虚，想要掩人耳目。” 　　我说的已经很明白了，除了十六人，在桌上的只有大宇了。 　　“你……你怀疑我？”大宇说话的语调有些颤抖。 　　我说道：“你很聪明，我说了那么多，你不会才听出来？”我把手机伸到他面前，给他看选修课的课表。 　　“他们是我的学长！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为什么要杀他们？看这些书是我的乐趣，不可以吗？” 　　“可以！”我指着翔子妈说道：“你不认识十六人，但是她认识，你是在为她报仇。” 第85章 同类 　　“别开玩笑，我和她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冒着风险替她杀人？”大宇问道。 　　武琳反问道：“你看我们像是在开玩笑？” 　　大宇看了我们的表情，知道问题有多严重。 　　“你确实和翔子娘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你对她有亲人一样的感情，这和你幼时的经历有关。”我分析道：“你在单亲家庭长大，缺乏母爱，潜意识里想要找到替代，翔子妈出现了，她的惨痛经历激起你的同情心。你们的关系简单而又复杂！” 　　大宇有些愤怒的吼道：“你调查我？” 　　“你自以为聪明，实际上破绽太多了。你对十八人太热心了。我就让同伴调查一下，没想到有很多意外收获。其实我想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翔子妈的，是从你在报纸上发表那篇报道开始？” 　　大宇脸上表情快速变化，他的内心冲突很激烈。武琳肯定他是凶手，就看在他被抓之前，能弄到多少口供。 　　我们给他时间思考，反正我们有很长时间。翔子妈很疲惫，我们不问她，她坐在椅子上就睡着了。 　　“哈哈哈……”大宇突然发出一连串歇斯底里的笑声。 　　这是最后的疯狂，我们耐心的等他的笑完。 　　他足足笑了两分钟，才停下问道：“就算是我做的，那你们有证据抓我？” 　　“承认了就好！”武琳说道：“我看很有必要重新介绍一下自己。我是重案一组组长，到目前为止，重案一组的命案侦破率接近百分之百。顺便告诉你，刑警有一个方针叫做命案必破。” 　　我说道：“不知道你的自信的来自何处，破案的难处在于寻找得犯罪嫌疑人，只要有目标，寻找线索、物证就会变得很容易。从你开始查起，就算你十分仔细，依旧会留下蛛丝马迹。” 　　大宇沉默了，他清楚我们说的都是实话。面对法律的惩罚，他还想要做最后的挣扎。 　　我接着说道：“不得不说陈希的死你做的很漂亮，可能是这次成功让你信心大增。你自以为是，让翔子娘到现场观看，没想到陈希的死刺激到了翔子娘。又或者她不想看你犯罪，在刺激之下，她的精神病复发，你只好把她送回来。还要我继续往下说么？” 　　大宇不说话，用沉默的回答。 　　武琳拍了两下手掌，称赞道：“很精彩，你继续说。” 　　“杀小李是很冒险的一招，小李在车上和我们有过对话，会让我们觉得她的死是被人灭口，凶手就在剩下的十六人之中。但是恰恰相反，小李的死引起了我对你的怀疑。根据姜力、乔雪等人的口供，在坠崖案发生时，小李和她的室友在队伍的中后位置，根本就不知道前方发生了什么，等他们爬上去，警察早就摔下悬崖。这些事十六人肯定都记得很清楚，外人当然不知道。” 　　大宇一言不发，但是脸色变得很难看。 　　“有一点我很佩服你，你的应变能力相当强。小李的让十六人乱成一团，按照你的计划，是不是该一个一个的杀死他们？当你得知我们是警察，有可能还是刑警，立刻就改变了计划，你袭击了厨师，试图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不知道我说对了没？” 　　大宇要争辩，我抢先一步说道：“你肯定要说没有作案时间，厨师失踪的时候你正在二楼安抚慌乱的人群。你的计划不错，找一群人给你当不在场的证人。但是只要细细一问，问清楚每个人看到你的时间，肯定有一个时间段，没有人看到你。” 　　武琳看大宇心神混乱，趁机问道：“厨师在什么地方？他和你无冤无仇，还帮过的翔子妈，你应该还没对他下手。” 　　“嘿嘿……”大宇冷笑着说道：“厨子就在山庄里，现在应该还活着，过上一段时间就不知道了。” 　　说完大宇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有些发干的嘴唇，眼中冒出嗜血的光芒。他伪装的很好，这会儿才暴露出来。 　　“看来我错了，我还以为你的动机是同情心和强烈的正义感。我需要重新分析。”我意识到大宇可能和我一样，也具有犯罪基因，在特殊环境下，他成长成另一种形式。 　　大宇抬起头来看着我，冷声说道：“说的就像你很理解我一样，那你就分析一下，说不定我会告诉你大厨的下落。” 　　我想了想说道：“你在很小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有些东西你感受不到。你把这一切归结于缺少母爱。其实并不是这样，问题来自于你自己。你天生和别人不太一样。等你长大，逐渐意识到这一点。受到本能驱使，你萌发出杀戮的欲望，开始还能控制，但是念头越来越强烈。就在这时候，你萌发了为翔子娘报仇的念头。听上去像是伸张正义的大侠，实际上只是披着伪善外衣的杀人犯。” 　　大宇惊讶的张大嘴，显然我都说对了。 　　“你自认是个相当聪明的家伙，从各科成绩上看，的确是个学霸。杀人自然也要显示出与众不同。经过几年的谋划准备，你制定出一整套的杀人方案，一步一步的实施。陈希的死让你真正接触到死亡，你迷恋上这种感觉，发现现实和你想象根本就不一样。或许就是因为这种原因，你在毒死小李之后，用了另一种更加暴力的方法杀死他！你已经失控了，心里在盘算着再一次出手的时机。我挺想知道，你下一个目标是谁？” 　　“厉害！”大宇看我的眼神都变了，鼓掌说道：“才发现你是我的知音，有些问题我自己都没想明白，被你一说恍然大悟。你真厉害！我就是有点好奇，你怎么做到的？” 　　武琳就在一边，我当然不能说和他是同类。脑子一转，我就想到一个借口，淡淡说道：“我是一名法医，看到太多的死亡，想法和看问题的角度和别人不太一样，或者说我和你一样，也是异类。” 　　大宇不太相信，但是武琳相信了我的解释，她安慰道：“你不要乱想，只不过是职业不同，你和我一样，都是正常人。” 　　“看来是我想多了，以为找到同类。”大宇有点失望。 　　“同类？什么意思？”武琳问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宇一耸肩说道：“我在研究杀人手法时，莫名其妙的收到一个黑色的卡片，是张邀请函。我以为是谁的恶作剧，就没搭理。” 第86章 死不开口 　　“具体什么样？”我曾经也收到一张黑卡，无法追查下去。推测背后可能有一个强大高效的组织。 　　“早忘记了，我就扫了一眼。”大宇没意识到黑卡代表着什么。 　　武琳没有追问，她对黑卡几乎一无所知。 　　大宇基本上算是承认了，我们的对话武琳都录下来，就算他事后反悔，也有足够的证据定罪。 　　武琳说道：“和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让你说出厨子的下落，现在坦白还不算晚。” 　　“我只告诉你们他在一楼，快点去找哦，晚了他就死了，真的！”大宇说的很轻松。 　　“你是谋杀……”武琳还想要劝他。 　　“没用，他肯定不会说。”我打断她的话，之前大宇可能还有所顾及，知道自己逃不掉，谋杀一个人和谋杀两人对他来说结果都一样。 　　“把他之前透露的信息整合在一起，就能找到厨子。”武琳分析道：“你作案时间有限，活动范围不会很大，山庄的人太多，你有暴露的危险。所以大厨一定被你藏在厨房周围。厨子有危险，但是你又不确定死亡时间，估计和和时间有关，像是冷库之类的地方。” 　　大宇尽量掩饰，还能看出他的惊讶，武琳分析的很对，很接近答案了。 　　武琳走到大宇面前，盯着他的眼睛说道：“很接近了，会是什么地方？” 　　没人说话，房间里安静下来。 　　雨滴打在窗户上，发出啪啪的声音，大宇抬头看了一眼窗外。 　　武琳注意到这个细节，问道：“和雨水有关？” 　　大宇立刻扭头盯着地面，禁闭着嘴不开口。 　　答案已经很接近了，我轻声说道：“你是很聪明，但世界上比你聪明的人还有很多。你这点小伎俩，在经验丰富的刑警面前连点皮毛都算不上。” 　　“你……你们猜到了？”大宇还有点不相信。 　　武琳站起来说道：“厨房和外面想通的下水道，厨子就在里面，要是雨水倒灌，厨子就淹死了。” 　　大宇如遭雷击，他没想到武琳通过表情分析，就能确定出大致的藏人地点。 　　武琳打开门，对等在门口的保安说道：“厨子被关在厨房附近的下水道，你们知道位置？快去救他！” 　　“知道。”老保安跑着就去了。 　　等了一小会儿，小保安跑回来，气喘吁吁的说道：“厨子找到了，被捆着塞进下水道里，人没事，就是身上臭的不行，他要过来见你们。老哥带着他冲洗去了，一会儿就来。” 　　“看来人证有了。”我扭头看着大宇。 　　大宇冷笑两声，阴狠的说道：“你们暂时赢了，暂时！” 　　这家伙看起来还有后手，他有一整套完整计划，只进行了一半。 　　“你什么意思？”我问道。 　　“嘿嘿……你猜！”大宇得意的笑出声。 　　“别得意，总会有办法让你开口。” 　　我刚说完，老保安扶着厨子来了，人还没到，我就闻到一股呛人的酸臭味。 　　“抓住他！”厨子气愤的喊道：“抓住大宇，他偷袭我，还把我塞进下水道，他就是杀人凶手。” 　　厨子喊叫的声音很大，很多人都听到他的喊声。 　　老保安说道：“厨子挺惨的，整个人都泡在污水里，找到的时候就快淹到脖子，脑袋上还爬了一只很大的老鼠。” 　　厨子悲愤的说道：“在泔水里腌了十个小时，都腌入味了！” 　　武琳强忍住笑意，板着脸说道：“大宇已经被警方控制了，他的所作所为一定会受到应有惩罚。” 　　厨子探头看了一眼，见到翔子娘和大宇都在房间里，咒骂道：“真是人不可貌相，看上去很不错的一个小伙子，心竟然这么狠。” 　　武琳说道：“快带他去洗洗，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厨子看到武琳痛苦的表情，抬起胳膊闻了一下自己的味道，差点就吐了。 　　老保安很敬业，问道：“那这里呢？” 　　“他是很危险的嫌疑人，我亲自看守。”武琳今晚不准备睡了。 　　我们正要回房间继续询问，旁边房门打开，姜力和乔雪走出来问道：“听说你们抓到嫌疑人了，那我们能回房休息吗？” 　　乔雪抱怨道：“闷在一个房间里待了一天，又没有手机，再待下我会疯掉！” 　　房间里的其他人叫道：“困死了，我要睡觉。” 　　武琳思考了半分钟，形势逐步明朗，可以回房睡觉，除了小李的室友。 　　“没关系，她可以和我一个房间。”乔雪主动要求。小李的室友没有意见，武琳就同意了。 　　十六人陆陆续续的从大宴会厅里走出来，无精打采的向楼上走去，一天的时间里经历了这么多事，也算是身心疲惫。 　　李飞和熊森探出头，两人一直躲在暗处。武琳打了一个手势，李飞跟了上去，以防再出现意外。熊森留下来，翔子妈和大宇要分开关押。 　　武琳心情大好，拍拍手说道：“继续，早点谁清楚，我们就都能休息了。” 　　大宇冲我们一笑，接着就扑了过来。 　　我向后退一步，给武琳一个发挥的空间，我丝毫不担心，五个大宇加在一起，都不是武琳的对手。 　　武琳都做好进攻的准备，大宇身子一侧，直接撞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 　　这一下撞击可不轻，大宇转过头冲着我们诡异的一笑，一股鲜血冒出来，瞬间染红他的脸颊。身子摇晃几下，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靠！这小子自杀！”武琳咒骂一句，冲过去一摸，还有呼吸。 　　我过去摸了一下颈动脉，脉搏很平稳，翻开眼皮，瞳孔没有扩散，对于手机光还有微弱反应。 　　“死不了。但是撞击可能导致脑震荡，他可能会昏迷一段时间。”这小子够狠，用这种办法堵住自己的嘴。考虑到脑震荡的后遗症，就算他苏醒过来，也可能有暂时失忆的后遗症。 　　武琳有些郁闷的说道：“看来后面的计划才是关键，他已经实施了。” 　　一整天的时间，大宇基本上不在我们的视线中，他用这些时间做了什么不得而知。 　　越想越不放心，武琳叫来熊森，让他看着昏迷的大宇和睡着的翔子妈，我们两人一口气跑到三层，整个楼层一点声音的都没有一点声音，很安静。 　　武琳随便选了一个房间，轻轻的敲了几下。 　　“谁啊？大晚上不睡觉了？”房间里传来肖科的声音。 第87章 黎明之前 　　“是我！”武琳问道：“你和谁一个房间？没什么问题吗？” 　　“你什么意思？”黄韵打开房门，她裹着浴巾，头发披着，双肩露出来，显然里面什么都没穿。 　　傻子都知道房间里发生了什么，这时候打断人家，有些尴尬。 　　武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只想确认一下，你们是不是都回房间了。” 　　肖科探出头，让我们看到他。很不耐烦的问道：“可以了吗？” 　　武琳只能笑着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了……” 　　话还没说完，门咣的一声就关上。武琳也不生气，还得继续敲门，不厌其烦的每个房间都敲开门看，十六人一个不少，都回来了。 　　所有人中，乔雪对我们的态度最好，脸上还带着微笑。在门口还和我们聊了一小会儿。 　　“你的心情似乎很好。”一对比就更明显，其他人的态度都很恶劣，甚至可以说有点暴躁。 　　乔雪看着走廊上的窗户说道：“雨势小了很多，就快要停了，都该结束了。” 　　我看了一眼窗户，雨势确实小了，我都没有注意。 　　她突然很向往的说道：“明天救援队就来了，你说我们会不会再上新闻？” 　　“这个……或许吧。”武琳回答的很敷衍。乔雪说到上新闻有的一点兴奋，我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从心理学上说，七年前的新闻简介毁掉他们的生活，应该痛恨新闻才对。 　　“那我们要休息了！”乔雪冲着我们一笑，笑的非常灿烂。“上新闻要漂亮一点，我要睡美容觉。” 　　“晚安！”武琳冲着她摆摆手。 　　乔雪笑着关上房门。 　　时间已经很晚了，我看她很疲惫，劝说她休息一会儿。 　　“还不能睡。”武琳皱着眉头说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特别不踏实，总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嫌疑人都抓住了，虽然还有一些细节没有合适，但是一切都结束了。”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大宇拖延不了多长时间。 　　“坐下说吧。”武琳直接坐在台阶上。 　　我在她旁边坐下。武琳伸了一个懒腰说道：“真没想到，一个邀请函会引出这么多的事，你觉得是谁给你发的邀请函？” 　　在我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只是不太想说。大宇明显不清楚我们的真实身份，他也不会把邀请信发到警局。可能性最大就是给大宇发帖的组织，大宇的无视激怒了他们。通过某些技术手段，组织知道大宇在进行某项计划，为了清理门户，给我发了一封邀请函，我和整个刑警一组都成了被利用的棋子，帮助他们解决掉了大宇。 　　这一招实在是漂亮，我相信所有和邀请函有关的线索都被处理了，就算追查下去，什么也查不到，非常完美的借刀杀人。 　　我不太想让武琳知道组织的事，这对一组来说都是打击。众人肯定接受不了被操纵的事实。他们肯定要力追查下去，最后肯定不会有结果。想要击溃他们，得等到底组织露出破绽。 　　纠结了一段时间，总算想到一个借口，还没开口，发现等待的时间有点长，武琳睡着了。 　　我用手机屏幕一照，武琳脑袋靠着墙壁，嘴唇微微张开，像是要开口说话，刚张开嘴，就睡过去了。 　　这一天对她来说太累了，在宴会厅里神贯注的监视十六个人，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非常消耗精力。之后又进行了非常废脑子的审讯，已经到极限，这会儿一松懈下来，她就睡着了。 　　温度虽然不是很低，但是空气非常潮湿，睡着了过一会儿就会的觉得很凉。我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一下，想要叫醒她，让她回房间睡。 　　武琳发出一声呓语，脑袋一偏，靠在我的肩膀上，双手顺势就挽住我的胳膊。 　　我瞬间呆住，这个动作太亲密了，从没和人有过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大脑的反应很奇怪，竟然没有把她推开。 　　大概是我的体温让她觉得很舒服，武琳抿了一下嘴唇，继续睡。 　　我看着她的侧脸，忽然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在这一刻，我的心里暖暖的，被人依靠的感觉很好，虽然只是被当作枕头。 　　听着武琳均匀的呼吸声，我也有些困了。眼皮越来越沉重，坚持了一段时间，还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到半夜，猛然间从睡梦中惊醒，一下从楼梯从楼梯上站起来。过了半分钟，我才反应过来，还是在楼梯间。 　　雨已经停了，风逝小了很多，台风过去了。 　　“怎么了？”武琳揉着脑袋问道。 　　“没事。”我努力回忆，并没有做噩梦。 　　武琳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一边活动僵硬的关节，一边问道：“我怎么就睡着了，睡了多长时间。” 　　“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你睡了差不多两个小时。” 　　“这么长！你怎么不叫醒我。” 　　“我看你实在是太累了，就想让你谁一会儿，没想到我也睡着了。”我活动一下肩膀，有些酸痛。 　　武琳走到窗边，赞叹道：“雨总算是停了，等天亮就可以离开。还以为跟着你出来能放松一下，结果比上班还累。” 　　天上的乌云就快要散了，有微弱月光透过乌云的缝隙。依稀能看到大宇山的轮廓，似乎一切都结束了，但是我并不觉得轻松。 　　武琳走过每一个房门，都停留几秒钟，房间里很安静，偶尔会有呼噜声传出来。 　　看来十六人也累了，这次旅行，并没有解开他们的心结，反而在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造成二次伤害。估计他们再也不会参加同学聚会。 　　“都睡的很好！”武琳这才放心，要回房睡觉。 　　“你回去睡吧，我在走廊上再待一会儿。”尽管我们已经在一张床上睡过一次，我只有模糊的记忆。在完清醒的情况下，我觉得自己做不到。 　　武琳这才想起我们房间只有一张大床，轻轻的哦了一声，独自进去了。 　　走廊上剩下我一个人，我打了一个哈欠，有些困了。李飞和熊森的房间空着，我可以去凑合一下。 　　还没抬脚，我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我深吸一口气，没错，就是血腥味，并不是从小李死亡现场传出来的！ 第88章 再见，世界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这时候能闻到血腥味，可不是好现象。谨慎起见，我在走廊上走了一圈，几乎每个地方都能嗅到血腥味。 　　问题严重中，血腥味是因为血中的血红蛋白中含有铁，几乎所有的含有二价的铁离子的物质都有接近血腥味的气味。 　　我确定嗅到的是血腥味，以我的经验，一个人的血腥味只能覆盖一小片范围，整条走廊都能闻到，死的肯定不是一个人！ 　　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大宇撞墙前诡异的笑容，他宁肯撞晕自己，也不说的秘密，很可能是因为已经实施，到了最后的关头，他是在拖延时间。 　　我顺着血腥味，走到一个房间门口，贴着门缝一闻，嗅到了血腥味。 　　房间里肯定出事了！ 　　我用力撞了一下，房门从里面锁死，没撞开。 　　武琳听到撞门声，又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床上下来，走到门口问道：“怎么了？” 　　“房间里有血腥味。” 　　“给我让开！”武琳后退几步，用力一撞。只听咔嚓一声，门板被撞裂。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武琳喊道：“有人吗？” 　　她的声音在走廊上回荡，房间里无人回答。 　　“这是谁的房间？”武琳问道。 　　“似乎是姜力和范成住在里面。”走廊上太黑了，我只能靠感觉判断。 　　武琳大声叫道：“姜力、范成能听到我说话吗？” 　　无人回答。 　　我们的心凉了半截，这么大的声音都没有反应，可能性只有一个。 　　武琳把手伸进去，打开门锁，用力把门推开一道缝隙，硬挤进去。 　　越往里走，血腥味越浓。武琳走到床前停下脚步，用有些颤抖的语调说道：“用手机照一下，看看是什么情况。” 　　我打开手机照明，雪白的灯光照亮白色床单。再往上照，看到大量血迹。白色床单被鲜血浸透，红的有些刺眼。 　　姜力早就没有了呼吸，他用锋利的刀片割断了手上的动脉。伤口外翻，割的非常深。在没有急救工具的情况下，就算早发现了也救不活他。 　　手机光往左移，范成出现在光圈中，他被捆的很解释，胸膛有规律的起伏，他还活着。 　　武琳发现范成的头部有瘀血，他是被打晕后捆起来，从受伤的部位来看，姜力趁他不防备偷袭了他。 　　姜力的尸体还有温度，死亡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也就是说我们在走廊上睡觉的时候，他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你说别的房间也有血腥味？”武琳低声问道。 　　“黄韵的房间。” 　　武琳转身就走，手机发出的白光扫过她的脸庞，脸色难看到极点。案子算是完结了，但还是有人死了。 　　目前死因不明，对武琳来说，依旧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她找到黄韵的房间，用力敲房门。 　　咚咚咚……咚咚咚…… 　　一连敲了十几下，房间里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在门口同样闻到血腥味，房间里的情况和上一间相同，区别只是一个还是两个。 　　武琳后退一步，抬脚踢在门栓的位置，力量之大，一脚就将门踹开。 　　我进紧随其后，进门一看，鲜血不仅染红了床单，地面上都是血迹。 　　肖科和黄韵紧紧抱在一起，从手腕上的伤口看，互相给了对方致命的一刀。 　　和姜力的房间稍有不同，肖科用血在墙上画了一张笑脸，旁边还留了两行字。 　　“再见丑陋的世界，大爷不玩了！” 　　这句话很符合肖科的性格，就算是死，他也要调侃一下世界。 　　另一行字一看字体就知道是黄韵写的，只有一个字――嗯！ 　　两人生的时候没能在一起，却死在一起，或许这也是爱情。 　　武琳把手机转向旁边的桌子，上面摆了一些零食，还有一瓶红酒。在自杀之前，两人还美美的吃的了一顿。 　　这些食物都不是山庄里食物，是他们带来的。这么看来，自杀似乎早就计划好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武琳说话都有点困难。 　　“这不怪你！这是自杀。”我很想告诉他，警察不可能救下所有的人。 　　武琳扶着墙壁问道：“还……还有谁？” 　　“乔雪！”所有自杀的人都是坠崖走站在前面的人，组织者姜力，重要成员肖科、黄韵，还剩下一个关键人物乔雪。 　　武琳挣扎着往门口走去，刚才她踢门的一脚弄伤了脚腕。我要给她检查，被拒绝了。 　　我只好扶着她走到乔雪的门口，我替她敲门。 　　咚咚咚…… 　　只敲了三下，房间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谁啊？” 　　听着像是姚星宇，武琳立刻叫道：“开门，警察！” 　　房间里又没有动静了。 　　我有一个稍微好点的消息，没有闻到血腥味。 　　“开门！”武琳大力在房门的上拍打，过了一小会儿，房门打开，姚星宇和楚子轩站在门口。 　　武琳长出一口气，很快发现两人的表情不对劲。眼角有泪光闪烁，特别是楚子轩脸上还挂着泪痕。 　　“乔雪她……”我还没说完，楚子轩就打断了我的话。 　　“你们来晚了，她已经走了。” 　　武琳推开两人，走进房间一看，乔雪穿了一件非常漂亮的白色长裙，像是仙女一样，只不过睡着了。 　　我没有看到血迹，小李的室友睡在另一张床上，睡的很熟。 　　走到床边，我发现乔雪的嘴角有一些残留物，用指甲捏起来一看，是蘑菇的碎片。 　　乔雪吃毒蘑菇，我用手一摸她的鼻子，已经没拥有了呼吸。顺手摸了一下脖子，还有微弱的脉搏。 　　“还没死，立刻抢救或许还有救！她需要立刻洗胃。” 　　武琳急切的说道：“可是桥断了，去不了医院。” 　　“在这里就行，我可以用肥皂配制洗胃液。你们帮我把她抬到卫生间，给我一根管子，至少有大拇指那么粗。” 　　姚星宇和楚子轩还在发呆。 　　武琳喊道：“动手啊！难道你们想看着她真的死了？”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拉起乔雪把她架到卫生间。 　　我把肥皂溶解在水中，姚星宇找到一截水管，粗细正合适。我用刀子切下很长一截，把边缘修整的光滑一点。 　　我让楚子轩捏住她的嘴，我把软管伸进去，通过咽部，进入食道中。作为一名法医，还是第一次做急救。 　　确定软管到达胃部，我把准备好的洗胃液都灌了进去。很快就起了效果，乔雪把胃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按照时间推算，她吃下毒蘑菇大概两个小时，洗胃只是第一步，想要她活下来，必须要送医院。 第89章 人性和丑陋的世界 　　洗胃的过程相当痛苦，有那么一瞬间，乔雪睁开眼睛，看了楚子轩一眼，很快又闭上了。 　　乔雪的眼神空洞，对活下去没有任何的眷恋。也可能是因为毒蘑菇中的神经毒素，瞳孔对光刺激没有反应。 　　濒死状态下人会这样，基本上救不活了。早发现一个小时，或许还有机会。 　　楚子轩红着眼睛说道：“算了，让她走吧，我们该尊重她的选择。” 　　“你说什么呢，这是一条生命！”武琳怒道。 　　“生命很宝贵，但是生命也该有尊严。乔雪生活在痛苦之中，她想要离开，我们应该尊重她的意愿。”姚星宇说的很轻松，可是表情很痛苦，眼睛里还有泪光闪烁。 　　武琳说道：“别拿西方人文关怀那一套说事，你们生活在华夏大地上，我们的文化和价值观核心是家，从出生起，我们就生活在家庭之中。我们并不是为自己活着，背后还有家庭。到这个年纪，养育我们长大的父母已经老去，正是需要我们的时候，就这么走了？有没有替他们想过？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并不是故事，父母的后半辈子想起你的时候就会痛哭，你有为他们想过？” 　　没想到她能说出这么长一段话，像我这样铁石心肠的人听了都有一点感动。尽管我对亲生父母没什么感觉，甚至还有些恨意，因为我从没有感受过家的存在。 　　楚子轩和姚星宇的泪水决堤而出，七年以来，个中滋味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你们怎么不说话？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非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武琳眼睛也红了，大声质问着两人。乔雪或许能听到，这是在拷问她的灵魂。 　　我有点不自在，空间狭小的卫生间里一下塞进这么多人，除了濒死的乔雪，三人都在哭泣，只有我面无表情的站在一边，他们都在悲痛之中，没人注意到我，还是让我很不自在，想要尽快离开。 　　就在这时候，乔雪停止呼吸，美丽的生命用这种方式划上了句号。 　　楚、姚两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声痛哭。 　　武琳也懊恼的哭出声来，姜力、肖科、黄韵、乔雪，四个年轻人在生命最精彩的阶段早早的谢幕。他们四人性格迥异，接触时间不长，能感觉到他们都有潜力，如果能渡过这一关，前途不可限量。 　　实际上经历过这些事后，她对坠崖案有了新的看法，或许真的和这些年轻人没有关系。 　　哭声惊醒了还在熟睡中的小李室友，走到卫生间门口，看了一眼，她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双手捂着脸颊，让自己不哭出声来。 　　“把她送回去吧。”武琳哽咽着说道。 　　楚、姚两人一边哭，一边架起乔雪，把她抬回床上。小李的室友很仔细的为她整理了衣服。 　　“走吧。”我不想让武琳再看下去，准备拉她走。 　　“等等！”楚子轩叫住我们，拿了一个大信封给我们。“他们有话对你们说。” 　　“他们？”他的意思是指已经死去的人，对于这个结果他们早就知道？ 　　姚星宇擦掉脸上的泪水说道：“他们叫我们回来，说是要给坠崖一事画上句号，和过去彻底再见。” 　　武琳接过大信封，里面有一封信还有一部老式的诺基亚手机。 　　我用手机照着，武琳开始读那封信。 　　…… 　　再见，丑陋的世界。 　　人性竟然如此可憎。 　　七年之前，我眼中的世界绚丽多彩，一切都是美好的。 　　一次意外之后，我才发觉人性是黑暗的。 　　对于那场悲剧，真相是什么似乎并不重要。在大众眼中，我们成了罪恶的根源。有些人竟然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简单的敲击键盘，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我们。媒体更是推波助澜，只因为我们的光环更吸引眼球，只因为死者看上去很可怜。 　　仅仅几天的时间，我们见识了整个社会的恶意，没有任何人为我们说话。 　　对我们来说，那是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 　　我告诫自己要坚强，我们没有依靠，在极度压抑之下，只有同伴的肩膀可以依靠。那时候我们说的最多一句话是过去就好了。 　　事实证明我们还是太天真了，噩梦一旦开始，永远不会结束。 　　走在路上，会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你。在安静的环境中，你能听到有人低声议论你。甚至有不认识的人痛骂你，攻击你！ 　　就像是我们背上烙上罪恶的标签，一辈子都洗涮不掉。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竟然坚持下来，没有人自杀简直就是奇迹。 　　两年的时间过去了，我们毕业了，我们各奔东西，似乎可以有一个新的开始。 　　结果是我们又想多了，每到一个新的地方，总会有人询问我们的过去，向我们打听坠崖的事。让我们再一次回想去惨痛的过去，伤疤一次次揭开，伤口鲜血淋漓。 　　我们变得紧张多疑，拒绝社交，防备每一个接近我们的人。五年的时间，不停的变换工作。我们一事无成，快乐离我们越来越远。 　　原本该支持我们的家人开始质疑，人生似乎失去了方向，更可怕的是我们失去了同伴的依靠。只能一个人独自面对。 　　我真的累了，我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收到邀请函，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终于可以解脱，好好的休息一下。 　　当我了解到有同样的想法的人不止我一个，既然无所留恋，我们决定玩一个大的，要和世界开一个恶意的玩笑。或许能再一次成为报纸的头条！ 　　感谢那些一直以来锲而不舍攻击我的人，是你们帮助我做出了一生中最艰难的决定。 　　如果有下辈子，希望我能过的平凡而简单。 　　…… 　　信到这里就结束了，没有开头没有结尾，没有署名。从整齐漂亮的字迹来看，乔雪是在非常稳定的情况下完成的这封信。 　　这封信不到一千字，字里行间都是血泪，我都能感觉压抑，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呼吸都有些困难。 　　武琳的状况很不妙，她用发抖的手把信给我，接着又拿起手机，轻轻的一按，屏幕就亮了。 　　我认得这款手机，刚上市的时候卖的特别贵，摄像头是当时最好的，拍出的照片媲美同时的数码相机。 　　手机中有一段视频，只有短短的几分钟，拍摄他们在大雨中前进。 　　看完视频我震惊了，视频完整的记录了警察坠崖的经过，他真是失足掉下悬崖的，与十八人没有直接关系！ 第90章 五具尸体 　　“为什么？”武琳看完视频就快要崩溃了，既然有证据，为什么不拿出来？还要动用关系压制舆论。 　　“你怎么肯定我们没拿出来过？”楚子轩悲愤的说道：“根本就没有人愿意看这段视频！” 　　这是一出悲剧，用生命说明了人言可畏。人们特别关注度各种暴力，却忽视了语言和冷暴力。致使他人精神上和心理上受到侵犯和伤害，实际上也是一种精神虐待。 　　语言暴力和冷暴力不同于肢体暴力，取证难，界定难，定性更难，没有明确的法律法规约束，没有有章可循的维权流程。这等于纵容了施暴者。 　　随着网络的发展，还出现了网络暴力。最近越来越严重，在虚假身份掩盖下，可以肆无忌惮的谩骂攻击的，甚至形成了独特的喷子文化。 　　乔雪等人就是在这种冷暴力环境中长期受到摧残，导致悲剧最终发生。他们站在悬崖边缘，无数人在后面踹了他们一脚。 　　“我得去看看其他人。”武琳往外走了几步，身体有些摇晃，她伸手扶住墙壁。 　　“你没事吧？”她的动作不太对劲。 　　“没事。”武琳抬起手，继续往前走，笔直的走到走廊。 　　上一秒钟还很好，下一秒钟就倒下了，向前栽倒在地毯上。 　　我冲上去一看，昏过去了，疲惫加上强烈的精神刺激导致。还好向前倒有一个缓冲，只是在脑门上撞出一个小包。 　　“你就睡一觉吧。”我抱起武琳，回到房间，把她轻轻的放在床上。 　　她比我想的轻多了，很难想象这么小的身板怎么承受住巨大的压力。 　　给她盖好被子，我轻轻的关上房门，依次检查了每个房间。再也没有人自杀，只有四人自杀身亡。 　　当年一起上山的十八人剩下十二个，有的人一脸茫然，有的人明显知情。 　　我把尸体搬到一起，姜力的尸体放到乔雪的房间，加上小李的尸体，山庄里一共有五具尸体。 　　范成等人痛哭流涕，看着他们，我想到了苏娜。这些人付出生命，必须值得。这可能和警队的某些规定有冲突，我还是必须做点什么。 　　我找了一个空房间，把资料都备份一遍，发给我的一个私人邮箱。大概因为雨停的缘故，信号好了很多，一小会儿就发完了。 　　利用这点时间，我又读了一遍乔雪的信，在信结尾部分，我注意到一个细节，这些年一直有人骚扰她，我觉得这个人可能是大宇。 　　我询问了范成等人，真的发现了大宇的影子。他们每换一份工作，到了一个新地方，开始很顺利，可是过不了多久就会出现匿名信，或者恶作剧电话，不停的骚扰他们。 　　让十二人尽量回忆时间，实在想不起来，也要想一个大概的时间段，我把这些统计下来，发现有些时间段重叠。大宇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同时监视十八个人，这中间有蹊跷。 　　我收好记录的时间，天就快要亮了，东方鱼肚发白，走廊上有微弱的光亮。在救援人员到来之前，我要找熊森和李飞聊聊。 　　在警方的监视下，四人自杀，对武琳可能有负面影响。 　　到一楼一看，熊森靠着墙坐着已经睡着了，李飞在监视。 　　“你这么早下来了？”李飞听到脚步声，回头看着我说道：“你的脸色真难看，昨晚见鬼了？” 　　“什么情况？”熊森听到声音睁开眼，看到是我又闭上继续睡。 　　“别睡了，上面发生了很严重的状况，来找你们商量该怎么办。” 　　李飞调侃道：“嫌疑人都抓到了，还能出什么事？总不能无中生有。” 　　熊森揉揉眼睛说道：“打架了？要不就丢东西了，难不成还四人了？” 　　还真让他说对了，我伸出四根手指。 　　“什么意思？”两人都感觉到不对劲 　　我低声说道：“死了四个！” 　　“什么？”熊森屁股上装了弹簧，一下就跳起来。 　　李飞拉住我说道：“你是在开玩笑，一定是在开玩笑。” 　　我也希望是个玩笑，看我表情没变化，李飞意识到是真的，松开收问道：“怎么回事？” 　　“你自己看吧。”我把乔雪最后的绝笔信递给他。 　　两人凑在一起，借着微弱的光亮，快速看完信。李飞问道：“死的都是谁？” 　　“乔雪、姜力、黄韵、肖科。三人都是割脉自杀，唯独乔雪吃了毒蘑菇。” 　　李飞为难的说道：“那还真不好做，等到桥修好了，立刻会有救援队到达山庄，带头的肯定是领导，肯定有记者跟着，事情一旦曝光，自杀案再加上离奇的凶杀案，一定会把我们推到风口浪尖上，就算没有问题也会出问题。” 　　“肯定会有记者来，我联系了苏娜。这件事必须要曝光。”我坚定的说道。 　　“你叫她来干什么！她一定报道肯定有麻烦。”熊森对我的做法不理解。 　　“我承担后果，必须要让他们死的有价值，不一定能警醒世人，但我们至少做了，不然我良心不安。” 　　李飞想了想说道：“也只能这样了，最好先和局里汇报一下，让领导们心里有个底。” 　　“我来打电话。”在波哥和闫副局之间，我选择了波哥。 　　这会儿还不到六点，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起，波哥直接问道：“什么情况？” 　　“有人自杀了！”我把事情详细说了一遍，连带着我的想法也告诉了他。 　　波哥听完沉默了，看样子他不赞同我的计划。 　　“有问题我来承担……” 　　我的话还没说完，波哥就骂道：“你就是一个小法医，能承担个屁。既然你都想好了，就先按照你的计划办。” 　　波哥说完就挂了电话，估计用不了多久，我就能见到波哥。 　　熊森搓着手指问道：“我们该做点准备？” 　　“我们什么也做不了。”李飞说道：“保护好现场，让三楼的人不要下来，领导来的时候也不要上三楼，剩下的等波哥来了再说。” 　　“行，就这么办。”我估计最多三个小时，桥就修好了。 　　“你回去照顾组长，这里有我们你放心。”李飞让我赶快回去。 　　走之前我向房间里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翔子妈醒过来，悄无声息的走到门口，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盯着我，嘴角弯曲，脸上露出古怪而又恐怖的笑容。 　　她的目的似乎是吓我一跳，但是我并不害怕，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李飞回头看了一眼，被老妇人的表情吓了一跳，向后跳了一大步。 　　“嘿嘿嘿……”翔子娘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吓死你，吓死你们这些坏人。” 第91章 他们 　　李飞看过手机上的视频，试图解释道：“老人家，那真的是一场意外……” 　　“不用解释了，她根本听不进去。”我打断李飞的话。 　　“嘿嘿嘿……”翔子妈对着我们冷笑，她一直很关心的大宇就在的旁边的椅子上，但是她就像是没看见。 　　翔子娘的眼神有点奇怪，看上去有些疯狂，但是更深层次还有一些东西需要挖掘。 　　“别看了，你快上去。”熊森催促道。 　　被他打断，我回头再看，翔子妈就躲了起来，不再与我有视线接触。 　　我回到三楼，走到房间门口，听到房中传来哭声。 　　组长醒了。 　　我推门进去，哭声立刻就停了。 　　武琳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走近还能听到她压抑的哭声。 　　“和你没有关系，他们早就计划好了，早晚会发生的事，你已经尽力了。”安慰不一定有用，至少能让她好过一点。 　　“把门关上。”被子里传来武琳的声音。 　　我关好门回来，她又说道：“不许说出去，不然我灭口！” 　　我郑重的说道：“我对天发誓，绝对不会泄漏一个字，若有违背，吃方便面没有勺子。” 　　武琳在被子里扑哧一下笑出声，娇嗔道：“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这么搞笑？” 　　“别哭了，领导一会儿就来了，看到大名鼎鼎一组的组长再哭鼻子……” 　　“不许再说了！”武琳低声说道：“可以借你肩膀用一下吗？就五分钟！” 　　“可以，你要……”我还没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武琳从被窝里跳出来，紧紧的抱住我，脑袋靠在我肩膀上，失声痛哭。 　　呜呜呜…… 　　她哭的很伤心，我能感觉到的有眼泪滴在我脖子上。 　　我高举着双手，她的身体紧贴着我，手不知道该放在什么地方。 　　武琳尽量控制声音，不想门外的人听到哭声。随着她的抽泣，她的身体在我怀中颤抖。 　　感觉过了很长时间，我拿手机一看，只有一分半。 　　看她哭的实在伤心，轻轻的在她后背拍了几下。 　　武琳的哭声越来越小，没到五分钟，她就松开我，用手擦掉脸上的泪水。 　　她背着我说道：“你出去等我。” 　　我在门口等了一小会儿，武琳走出来，眼睛有些发红，不仔细观察看，看不出来她哭过。 　　武琳很快振作起来，我把苏娜要来的事告诉她，武琳没有明确表态，默认了我的做法。 　　早上七点二十分，救援队抵达山庄，比我们预计的时间早了一会儿。 　　波哥和闫副局穿着便装，跟着救援队一起进入山庄。领导事先得到通知，只上二楼安抚被困群众，一步都没踏上三楼。 　　二楼的住客跟着领导一起离开山庄，等他们一走，刑警队围住山庄。 　　我有点担心，苏娜还在路上，她一个人开车来，不熟悉路况，耽误了一些时间。 　　波哥带来我的装备，我进行了现场勘察，还做了尸检，姜力手腕上的伤口从入刀、出刀的方向，都符合自杀标准。黄韵和肖科的刀伤正好相反，他们是互相割的。 　　乔雪的尸体我只提取检材，毒物分析要回到工作室才能完成。 　　重点是小李的尸体，大宇用沉默回答警方提出的所有问题，如果没有过硬的证据，很难给他定罪。 　　武琳咬牙切齿的对我说，大宇必须受到惩罚。 　　幸运的是小李的尸体保存的很好，给我足够的信心，我相信自己一定能从尸体上找出证据。小李的尸体最先被运走，现场勘察交给来帮忙的法医，我要立刻赶回去进行尸检。 　　十二和我一起离开，波哥看过乔雪的遗书后，依次找他们谈话，结束后波哥的脸黑的像锅底，在现场每人敢靠近他身边五米之内。 　　保安、厨子等人作为重要证人，也去了警局，他们需要录口供。 　　回到警局我都没看到苏娜，打电话没有信号，不知道开到那座大山里了。 　　闫副局听取案情报之后，要求我放下手上一切工作，对小李的尸体进行尸检，有结果立刻报告。 　　小李的尸体在工作台上，尸体的后背出现黑紫色尸斑，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要和时间赛跑。 　　我戴上手套，立刻开始尸检。 　　大宇临时起意，事先并没有准备，有很大的机率留下破绽。 　　在黑光灯下，没有发现明显的痕迹。指甲缝隙中也没有皮肤碎片和纤维。 　　尸检有一种新技术，我准备用在小李的尸体上。 　　用五分钟的时间，调配好化学试剂，找了一个巨大的罩子，盖在尸体上，然后用试剂熏蒸。 　　人无时无刻不在进行新陈代谢，皮肤表面还有汗迹，只要嫌疑人和尸体有接触，试剂就会让痕迹显露出来。 　　等到试剂发挥作用，我打开罩子，在比较私密的部位发现一枚掌印，立即进行提取，正与大宇的掌印吻合。 　　光一枚掌印还不足以定罪，面对死刑，嫌疑人会百般抵赖，必须有完整的证据链。 　　解剖也有发现，在胃内容物发现半消化状态的食物，推断死亡时间在饭后二到三个小时。 　　在吃饭之后，死者再也没有进食，下毒一定是在餐桌上完成。 　　证据还是不够充分，还有从现场带回的大宇随身物品。 　　我已经不抱多大希望，没想到有意外发现。在包的拉锁上发现白色纤维，与小李被杀时身上穿的衣服一致。 　　原来衣服是大宇的，证据链总算是完整了。武琳在大宇的房间中还找到一个清洗很干净的保鲜盒。在盖子的缝隙中找到食物残片，经过检测发现与胃内毒物一致，盒子上只有大宇一个人的指纹，这下他跑不掉了。 　　我摘下口罩，一阵眩晕，看时间才发现十个小时过去了，一口饭没吃，一口水没喝。 　　拿手机一看，苏娜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我正要拨过去，电话就打过来了。 　　“不好意思，我在工作，手机调静音。” 　　“我在警局大门口，可以见面聊吗？” 　　“等我一刻钟。” 　　我要把结果交给波哥，他们在等我的报告进行预审。 　　路过一组办公室，我顺便进去看了一眼，只有金磊一个人在电脑前忙碌。 　　“他们还没回来？”我问道。 　　“应该快了。”金磊招呼我过去看看，他也有发现。 　　“你找到什么了？” 　　“我恢复了他电脑的浏览纪录，找到他定制陈希身上固件的信息，还很多承恩堂的信息，还搜索过租车服务。我联系上老板，明天早上来局里认人。” 　　既然都搞定了，他还在捣鼓电脑，肯定还有问题，我就问了一句。 　　“我在这小子的电脑里发现了一个隐藏特别深的木马程序，开了一个后门，还绕过了防火墙。这个木马挂了很长时间，但是没对电脑造成任何破坏，我正在尝试追逐这个木马。” 　　“我要去见波哥，一起去？”我估计木马程序很可能和黑卡有关系，想要追踪很难。 　　我们一起去了波哥的办公室，没想到闫副局也在，两人凑在电脑前，正在看几年前和坠崖案有关的报道。 　　“这些证据足够给大宇定罪。”我们把材料放在桌子上。 　　“你们辛苦了，回去休息。”波哥的脸色发黑，说明他的心情很不好，我们赶快离开他的办公室。 　　金磊还要加班，我一个人走到门口，苏娜的车就停在路边，脏的不成样子，像是在泥水中打了一个滚。 　　上车一看，苏娜也是一身泥水，非常狼狈。看来真的是遭遇了意外，她肚子也很饿，我们选择找一个饭馆，边吃边聊。 　　饭菜上来之后，两人一言不发，不停的把食物往嘴里塞，老板和周围的时刻以诡异的目光看着我们，大概觉得我们像是受了灾的灾民。 　　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我拍拍肚皮，惬意的打了一个饱嗝，这才给她讲十八人的故事。 　　我才讲了一半，苏娜就气的涨红了脸，我就知道她一定会写出一篇精彩的文章，放心的把材料都交给她。我只说了一句希望她能公正的报道警队。 　　告别苏娜，我又回到警局，武琳等人总算是回来了，她要连夜审讯大宇，波哥不同意。 　　休息一夜，武琳精神饱满的走进预审室，作为当事人之一，我也进了预审室，大宇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你可以不说话，我们也不说话。”武琳把各种证据摆在他面前说道：“你的态度加上这些证据，足够判你死刑。” 　　大宇抬头看了我一眼，接着又低下头。 　　“那这样吧。”武琳合上档案夹，起身离去。 　　“他们回来找你的！”大宇突然冷笑着说道。 　　武琳问道：“你说什么？” 　　大宇又重复了一遍，眼睛看着我说道：“他们会来找你！会有人替我报仇！” 　　这句话的大有深意，明显就是对我说的，他肯定知道什么，无论说什么，大宇都不肯再开口。 　　武琳还以为我被吓到了，安慰道：“嫌疑人被抓之后说什么的都有，你不用放在心上。” 　　“我没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向武琳解释，径直离开预审室。 　　一个星期之后，苏娜的一篇报道发表半小时，就成为社会热点。她帮助大众回忆当年的坠崖案，说出真相，写的非常深刻，直指人心。 　　肖科的家人看到报道，特别找到苏娜。肖科深受抑郁症困扰，如果他能看到这篇文章，一定会很欣慰。 　　大宇的材料交给检方，他的结局只有一个，打着伪善的旗号，依然掩盖不了他是个凶残的杀手。 　　翔子妈被移送到精神病院，一次莫名其妙的事故，竟然走失了。 　　一段时间后，金磊悄悄的找到我，“哥们，还记得我和你说的木马程序么？” 　　“当然，你追查到了？”金磊神秘兮兮的找到我，一定有发现。 　　“我所有的休息时间都在追查木马，绕过无数的陷阱和代理，最终锁定了一台电脑，攻破了它的后门，虽然只有几分钟的时间，我还是搞到了一点资料，有个大发现，和案子有关。” 　　“到底是什么？”我意识到问题很严重。 　　“我在资料中发现了翔子妈的资料，然后检查了我们警方的资料，我们见过的那个疯子是假的，有人覆盖并篡改了翔子一家的资料。真的翔子娘早就病死了。” 　　我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只有内部有问题，才可能出现这种问题。 　　“你怀疑谁？”我低声问道。 　　“不知道，我在悄悄的调查，目前还没结果！” 第92章 偷窥 　　星期一，深夜十点，对于大部分上班族来说，一天即将结束，为了明天的工作，准备睡觉。 　　章秋却才离开办公室，拖着疲惫的身体准备回家。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章秋是他们羡慕的目标。 　　刚过三十岁，事业小成，人长得漂亮，身材特别好，有个幸福的家庭，老公爱她。 　　章秋确实有这个资本，一头黑发卷发柔软地批落在香肩上，瓜子脸儿，一双眸子如黑夜的星空，深邃而迷人。鼻子细而高挑，圆润鼻翼很丰满，嘴唇圆熟湿润。整个人散发少妇特有的成熟知性气息。 　　能在竞争残酷的职场上混下去，她当然有自己的一套。只是最近感到有点力不从心，年轻人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特别是老板又招来几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她感觉到压力。 　　最近公司有个大项目，准备收购一家规模不小的公司，她一直在加班，回家已经是深夜。 　　她还有件烦心事，这两天总感觉有人在偷窥她，一双眸子无时无刻不在盯着她，弄得她快要抓狂了。 　　在公司里，总能感觉到有一双眸子在盯着她，猛的转过身，看到的是忙碌的同事。 　　她一度以为是压力的太大导致，可之后的几天越来越严重。 　　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一阵冷风吹过，猛的打一个冷颤，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感觉就像是被一条致命的毒蛇盯上，扭头一看，走廊上空无一人。 　　就算是离开公司，被窥视的感觉依旧存在，那道视线就像是能穿透她的衣服，在她的身上游走。这种感觉一度让她崩溃。 　　她想尽办法要把这个人找出来，结果都失败了，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偷窥者的存在。或许真的是压力太大，等到项目结束，可能就好了。 　　走出办公室，外面的写字间一个人都没有，几盏小夜灯散发着昏黄的灯光，只能照亮一小片范围，再远一点就是一片黑暗。 　　章秋快速的扫一眼，视线无法穿透的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让她毛骨悚然。 　　“谁在那里？”她大叫一声。 　　无人回答，周围安静的有点吓人。 　　章秋加快步伐，想要离开公司，高跟鞋踩在得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咯噔……咯噔…… 　　走到公司门口，门口的牌子散发着黯淡的绿光，把周围的东西镀上一层惨淡的绿色。就连她的脸都被染上一层绿色，眼前的景象让她联想到恐怖的地狱，打开门就冲出去。 　　强忍着要逃跑的冲动，章秋必须锁门。 　　刚把锁挂上，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沙沙……沙沙…… 　　回头一看，是大厦巡夜的保安，五十多岁，头发都白了。 　　章秋大声咒骂道：“狗还会叫两声，你就不能吱一声，想吓死人？” 　　老保安也不生气，问道：“这么晚了，就你一个人，我送你下去吧。” 　　“不用！”章秋不屑的说道：“也不知道物业怎么想的，请你这么一个老头子，能保护业主？” 　　老保安热脸贴上冷屁股自讨没趣，继续向上巡逻，走之前问道：“那个每天都和你一起的青年呢？他今天没来？” 　　“等等，什么青年？”章秋瞬间脸色惨白，这几天她都是走的最晚，一个人锁门。 　　“就是总跟在你身后的小伙子，我看到好几次。开始我还以为不是你们公司的人。” 　　章秋脸上瞬间毫无血色，她从没发现身后有什么小伙子。打了一个冷颤问道：“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小心我告你！” 　　老保安有些生气，说道：“你这女娃咋这么不识好歹，要告你就去告，又不止俺一个人看到。” 　　“那他长什么样？”章秋急切的问道。 　　“没看清楚，小伙子走的挺快。”老保安从兜里摸出手机说道：“不过有一次给他拍了照片。” 　　“快给我看看！”章秋等不及了。 　　老保安拿出他的手机，几百块钱的老人机，找了半天，总算是找出一张照片。 　　章秋拿过一看，照片是在四天前拍的，同样是一个人加班，忙到十点多。她正在走廊等电梯，老保安拍的是她的背影。就在她身后半米处，站着一个瘦弱的年轻人。照片拍的实在是模糊，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她感觉到一股凉气瞬间从脚底直冲脑门，章秋记得很清楚，当时她回头看过数次，身后明明没有人。 　　再看照片上的人，根本就不是她公司里的人。 　　越看越觉得可怕，这个影子虚无缥缈，像是一个鬼影。 　　恐惧瞬间笼罩章秋，她再也待不下去了，把手机还给老保安，正好电梯来了，她撒腿就跑。 　　一口气跑到车库，钻进车里，狭小的空间让她稍稍有了点安感。 　　确定后座没人，也没人跟着她进入车库，她发动汽车，离开大厦，在路上一分钟也不停留，直接回家。 　　到了家门口，章秋才想起老公出差，今晚只有她一个人在家。 　　回到家中，关上所有门窗，把灯都打开，紧张的心情逐渐舒缓下来。 　　家给人温暖，给人安感。 　　休息了一小会儿，章秋决定洗个热水澡，舒缓一下神经，然后再美美的睡上一觉。 　　脱掉职业装，轻松了许多，五分钟后钟后卫生间里传出了哗哗的水流声。 　　在浴室中，水流从淋浴头喷出来，落在章秋的身上，顺着他凹凸有致的身材流下下来，随着温度的升高，浴室中逐渐升起水汽，章秋的身材时隐时现，更加迷人。 　　吸掉一身的疲惫，章秋走浴室。她围着浴巾，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肩上，小香肩和修长的小腿露在外面。刚洗过澡，脸蛋红扑扑的，美丽的大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上似乎又多了一道皱纹。她很不满意，从抽屉里拿出一片面膜，敷在脸上。 　　就在她准备离开，眼睛无意中扫过镜子，发现有点不对劲。 　　仔细一看，在镜子倒映出的窗口，有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的盯着她。 　　啊！ 　　章秋发出一声尖叫，她希望是自己眼花了，转过身一看，窗口什么都没有！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一看，窗口有一张诡异的笑脸，正在冲着她狞笑。 　　“你是谁，想要干什么！快走，不然我报警了！”章秋大声呵斥道。 　　“嗨！” 　　怪脸冲着她摆摆手，微笑着说道：“美女，好久不见！” 第93章 惨死的女白领 　　十八人事件之后，波哥特批给我和武琳一个短暂的假期，两天的时间，我在家里睡的天昏地暗，除了睡觉，就是在吃饭。 　　苏娜要约我出去，都被我无视了，我只想睡觉，十八人一事带来太多负面的东西。一个站在黑暗之中，如果心中再充满黑暗，早晚会变成恶魔。 　　我比较担心的是武琳，姜力等人的自杀对她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在案件的后期，她试图把几人的自杀归于大宇长期施加的压力和心理影响，虽然有一些证据，但都是间接的，说明不了问题。 　　参与办案的人员都知道他作恶多端，但是没有证据，让人觉得很无奈。 　　之后我又见了大宇几次，尝试让他开口，告诉我关于黑卡的秘密，他一个字都不肯说。 　　假冒翔子妈的出现和消失，更是证明黑卡组织的存在。想要把他们找出来，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金磊尝试在警方系统中寻找蛛丝马迹，没有结果。我让他暂时停手，黑手盯上了我，肯定还会有接触，不行还有下一次，次数多了，总会发现线索。 　　尽管武琳不甘心，卷宗移交给检方，再往后就和她没关系了。 　　上级只是口头批评了武琳，说她处理欠妥，她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处罚，这个结果已经很不错了。 　　两天过去，新的一周，新的开始。 　　可能我睡多了，早晨天刚蒙蒙亮就醒了，在床上辗转反侧，再也睡不着，索性起床，洗刷之后，走着去单位。 　　街道上人不多，还有雾气，走到底警局门口，高大爷正在门口的锻炼，一套拳脚下来，我发觉单挑的话，我未必打的过他。 　　“你也来的这么早！” 　　听到有人打招呼，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武琳来了。 　　扭头一看，只是休息两天，她的气色好很多，黑眼圈淡了。 　　“还没吃早饭吧，我请客。” 　　我还想客气一下，组长的语气不容质疑。 　　跟着她去了不远处的早点铺子，等待的时间气氛就有些尴尬，完成假装情况的任务之后，还是第一次单独相处。 　　武琳脸上没什么表情，加上她穿着警服，给人一种很酷的感觉。 　　前后反差实在太大，我无法把她和那天伏在我肩头痛哭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人善于伪装，武琳会藏起她的脆弱，我隐藏了内心的黑暗。表面光鲜的一个人，你看不到内心。 　　“你在想什么？”武琳的提问打断了我的遐想。 　　“没想什么。”我当然不能告诉她实话。 　　“你在说谎。” 　　还好早餐很快就送上来，我赶快把食物塞进嘴里。 　　饭吃到一半，武琳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波哥来电。 　　武琳接起电话只是嗯了几声，电话就打完了。从她的表情我就能看出来，肯定有案子了。 　　“五分钟的时间，快点把早餐吃完。新接了一个案子，波哥都说口味很重。” 　　能让一个老刑警说出这样的话，现场一定很可怕。虽然我不介意，还是快速填饱肚子。 　　武琳吃完了就跑，总算了解为什么大多数警察的肠胃都不太好，特别是在一线的刑警。 　　案发地在一个中档小区，位置的很好，考虑早高峰的交通压力，路上要花费不少时间。 　　我从法医室拿出工具箱，武琳坐在车里，已经联系过组里的其他人。 　　在路上，收到简单的案情通报。 　　被害人章秋，女性，三十四岁，某五百强企业中层，最近正在为企业准备一起并购案。一天没有上班，失去联系，公司联系了死者老公。他正在外地出差，处理完手头工作，火速赶回家，发现妻子惨死。现场没有发现强行闯入的痕迹，小区保安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看起来又是熟人作案。”以经验来看，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最大。 　　可能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大数据分析，凶杀案有相当高的比例都发生在熟人之间。有预谋的杀人更是占到多数。 　　抵达案发现场，我从车上下来，就发现保洁人员在打扫路边的呕吐物，楼道门口站着两个民警，一脸的菜色。旁边站着几名保安，脸色也不太好。 　　“什么情况？”武琳下车问道。 　　“太惨了，你自己上去看吧。”民警说完又是一阵干呕。 　　我走到楼门口，楼上一阵鸡飞狗跳，听声音有很多人在追赶什么。 　　“楼上什么情况？”武琳怒了，这可是犯罪现场。 　　民警赶快解释道：“不知道为什么，凶案现场有很多老鼠，他们在抓老鼠。” 　　“我去！”他的话意味着很多人进入犯罪现场，痕迹又被破坏了。 　　“胡闹！”武琳大喊一声，冲进楼里。 　　死者住在二楼，一楼是车库，武琳一口气冲到门口喊道：“都给我住手。” 　　一只褐色大老鼠受到惊吓，快速跑到门口，想要逃出去。 　　我赶快说道：“不能让它跑了，是重要的证物。” 　　老鼠速冲刺速度很快，眨眼间就到了门口，电光火石间武琳判断出老鼠的位置，脚尖一挑，老鼠就被踢飞。 　　武琳很好的控制了力道，老鼠并没受伤，落地之后一翻身又跑进厨房。 　　“厉害……” 　　现场的保安刚开口，就被武琳怒气冲冲的打断。 　　“你们在这干什么，不知道这是现场，都被你们破坏了。” 　　老民警说道：“死者在卧室，我们没进去。也不知道从哪跑来这么多老鼠。” 　　“都出去！”武琳强忍着怒火。 　　等保安和民警都走了，一个中年男人拿着手机从次卧走出来，问道：“我也要出去么？” 　　武琳上下打量他一遍，问道：“你是男主人？” 　　中年男人点点头说道：“我叫滕远，章秋的丈夫。” 　　“你先出去，我一会儿找你录口供。” 　　滕远给我们的第一印象就不好，老婆死了，他看起来一点都不伤心，语气平淡，态度冷静的过分。 　　“这男人有问题。”武琳低声说道：“老婆惨死，他却在旁边的卧室耍微博，十有八九有外遇。” 　　滕远的态度是有些可疑，在没有看到尸体前，我不发表意见。 　　我径直走到卧室，房门禁闭，推开门，尸体就躺在床边。 　　现场相当惨烈，我自认心智坚强，阅尸无数，眼前的景象还是让我心头一紧。 　　凶手一定严重的心理变态，这种残忍的虐杀手法相当罕见。 　　武琳走过来看了一眼尸体，从喉咙里冒出一个字，“靠！” 第94章 食人鼠 　　章秋仰面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尸体周围都是血迹。 　　最可怕是她的表情，眼睛瞪得很大，眼球几乎要从眼眶中凸出。眼角还有暗红色的泪痕。在某些极其特殊的情况下，眼内毛细血管破裂，眼泪会混合着血液流出。 　　尸体出现严重尸斑，眼睛变化很明显，死后数小时角膜出现斑块状混浊，12到24小时呈半透明状。也就是说死亡时间在二十四小时以上。 　　死者嘴也张得很大，已经到了极限。在巨大的痛苦下，为了不让她发出声音。凶手往她嘴里塞东西，导致下巴脱臼。 　　尸体的四肢极度扭曲，我在手腕脚踝都找到被捆绑的痕迹，都勒出血痕。说明在死亡之前，她一定承受巨大痛苦，才会造成这种痕迹。 　　特别是双手，木制地板被抓出一道道刮痕，痕迹已经被血染成红色。 　　我戴上手套，拎起死者的右手，指尖血肉模糊，抓出的木屑刺入指甲里，看的我倒吸一口冷气。 　　这有多疼很多人都有体会，曾经有一种酷刑，就是将锋利的竹片插进指甲里，令人痛不欲生。 　　致命伤在腹部，死者腹部破了一个大洞，伤口边缘参差不齐，血肉模糊，肠子露出来。 　　伤口中间有一大块黑色的东西，我轻轻的按了很硬。弄不清楚是什么东西，我想靠近一点看清楚一点，却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 　　烤肉烧糊了就是这股味，硬物周围的肠子都烧焦了。在伤口周围的皮肤上，看到红色梅花一样的脚印，迟疑了两秒钟，我就想到尸体腹部的伤口是怎么来的了。 　　“靠！刚才老鼠呢！”我站起来跑出卧室。 　　“应该还在厨房，怎么了？”武琳追上来问道。 　　“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所有的老鼠都要带回实验室，我要检查。” 　　“到底怎么了？”武琳问道。 　　我站在厨房门口，看到刚才的老鼠钻进垃圾桶里，这才放心。 　　“这些小家伙就是凶器。”我解释道。 　　“凶器？”武琳没明白过来。 　　“不知道嫌疑人使用了什么方法，他让这些老鼠咬穿了死者的肚皮，然后加热了某种物质，把死者的内脏都烤熟了。” 　　“果然够重口！”武琳捂着嘴，她都有些反胃。 　　盯着老鼠看了几分钟，我确定那是一只大家鼠。属于比较常见的老鼠，是老鼠家族数量最多的种类，据说能占到球鼠类的三分之一。 　　大家鼠食性很杂，喜食多汁而含脂高的食物。在住宅区主要盗食粮食作各种食品，也吃垃圾、粪便。在野外主要以各种成熟的作物为食。这种老鼠对饥渴的耐力较差，取食较频繁。 　　饥饿的老鼠很可怕，一群饿急了的老鼠极具攻击性，会进攻比自己体形大的动物。 　　这种老鼠栖息地非常广泛，主要栖息于住宅墙根屋角、厨房、畜圈、厕所、垃圾堆、下水道以及随着季节和作物的成长迁居到附近的耕地、菜地、沟边、路旁、河堤上。掘土挖洞能力强,凶手正是利用这一特点，让大家鼠在死者的肚子上挖了一个大洞。 　　作为一个女人，天生就讨厌老鼠。一群老鼠在身上爬来爬去，还在肚皮上挖了一个洞。皮肉被老鼠撕咬的滋味绝对不好受，难怪死者的表情会这么恐怖。 　　武琳看着大家鼠就发愁，她也讨厌老鼠。让她杀老鼠没问题，活捉就有难度。 　　就在这时，楼道里传来脚步声，金磊和李飞来了。 　　“见到你们真好！”武琳把俩人拉到厨房门口，指着大老鼠说道：“给你们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活捉里面的老鼠。然后把整个家翻一遍，不管死活，所有的老鼠都要带走。” 　　两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撸起袖子抓老鼠去了。他们好一番折腾，才抓到逃走的老鼠，找了收纳盒装进去。 　　加上死老鼠，一共找到六只老鼠，身长都差不多，凶手精心挑选过。 　　李飞满头大汗的问道：“找这玩意干嘛？” 　　“虽然是同一种老鼠，不同地区还存在一定差异，其中就隐藏着嫌疑人的位置信息，你说这些老鼠重要么？” 　　“明白了，这些就不是老鼠，是老鼠大爷。”李飞去找装活老鼠的容器去了。 　　我看了一眼墙壁上挂的照片，是夫妻二人的结婚照。丈夫脸上带着迷人的笑容，妻子本来就很漂亮，化妆之后穿上婚纱，天仙一般的存在。 　　丈夫滕远前后态度对比很明显，情杀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每次看到这样的案子，武琳就会觉无奈，不爱了分手，为什么非要致对方死地。 　　武琳看了一会儿抓老鼠，方叔和熊森也赶来了，武琳带着他们去录口供，找周围的住户了解情况。情杀案总会有迹象可寻，夫妻日常的争吵，一方单独在家时的异性拜访者，这些都逃不过邻居的眼睛。 　　小区的物业还不错，从门口到楼前至少看到三个监控探头，很有可能拍下嫌疑人的踪迹。 　　在离开厨房前，我发现天然气灶台有使用过的痕迹。 　　靠近仔细观察，在边缘有凝固的固体，用手指轻轻一扣就弄下来，轻轻一搓，指尖就黑了。 　　从工具箱中拿出刀子，没怎么用力就把固体切开，断面呈现出金属才有的银白色。 　　是铅！ 　　在所有金属当中，铅的溶点最低，只有三百对度。而天然气火焰在二千度左右，我知道死者内脏中的固体是什么了。 　　我有点怀疑武琳的推断，凶手的手段如此残忍，先用老鼠将死者折磨到精神崩溃，再往肚子里灌入溶化的铅水，腹腔内没有重要器官，死者并不会立刻死去。或许她咽气之前还能闻到自己的肠子被烤熟散发出的味道。 　　能想出这种杀人手法的一定是恶魔，这绝对不是普通的情杀案。应该从仇杀的角度下手。 　　我重新回到主卧室，看到赤裸的女尸，滕远急匆匆的赶回到家中，推开门看到深爱的妻子以这种方士死去，心中该作何感想？ 　　尸体就这么裸露着，我都有点开不下去，打开柜子，找了一件衣服，盖在女尸身上。死者也需要尊重。 　　看着尸体，我忽然对她生前最后一刻的想法感兴趣。知道自己没有活下去的可能，她在想什么？工作？丈夫？又或者是生命里最快乐的时光？ 　　想一想这些都不太可能，面对凶残的凶手，最后想的很可能和凶手有关。 　　脑子里一道灵光闪过，再看死者用指甲在地板上抓出的痕迹，会不会是死者留下的信息？ 第95章 致命的小秘密 　　地板上的痕迹实在是难以辨认，在被捆的情况下，看不到地板，只能靠感觉抓，考虑到死者身处极度痛苦中，有一些抓痕可能是无意留下的。 　　盯着地板的痕迹看了十几分钟没结果，看上去像是一个字，仔细一看，又不像了。我只好拿手机拍下来，花时间慢慢研究，或许会有结果。 　　“看什么么？”武琳回来了，看我蹲在尸体前发呆。 　　“我觉得地板上的痕迹或许是字。” 　　武琳盯着看了一会儿，点点头说道：“有可能！” 　　“走访有发现？”我问道。 　　“滕远有问题，在外面可能有人了。”武琳说道：“根据邻居反映，夫妻二人刚结婚时很恩爱，但是不知什么原因，章秋一直怀不上孩子，夫妻关系就有点紧张。” 　　我服了，邻居真是神了，什么都知道。 　　“紧张到什么地步？”竟然两人相爱过，还不至于恨到杀人的程度。 　　“对门的邻居反应偶尔会听到两人争吵，并不激烈。但是男人可能有小三。邻居遇到他在楼道里偷偷的打电话，原话怎么说来着……”武琳认真的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说道：“原话是滕远是说滕远那偷偷摸摸样，脸上泛着红光，一看就是春心荡漾，在给小姑娘打电话。” 　　以我对街道大妈的了解，说的很有可能都是真的。警局有很多案例，都是邻居、大妈们提供线索，最终才能破案。 　　“那你问过滕远了？”这个人的反应很不对劲。 　　“等掌握了小三的线索再问他。”武琳语气一变，说道：“这还不是最奇怪的地方，保安队长还提供了一个情况。大概在前天晚十一点左右，有人按了门上的报警按钮，保安来核实，亲眼见到了死者，她说一切正常，是不小心按错了。” 　　这个情况确实有意思，比较接近死亡时间，保安可能是最后见到章秋的人。 　　我问道：“保安见到的章秋什么样？” 　　“保安敲门，过了大概一分钟，章秋就打开门，她裹着浴巾，看上去刚洗过澡。保安确定没问题，就赶快走了。怪异之处在这里，我怀疑章秋在这时候可能已经被挟持了，保安来了，她完有机会脱身，但是她并没有这么做。保安虽然没进去，但是他们百分百肯定，章秋当时没有被挟持。可他们也不确定房间里是不是有其他人。” 　　“监控呢？小区这么多探头，肯定拍到点什么。”凶手不可能来无影去无踪，既然他来过，一定会留下痕迹。 　　“金磊已经调取了录像，你这边要加快速度。”武琳在等我的初步勘察结果。 　　“马上开始。”我重新戴上口罩，开始工作。 　　在紫外线灯下，我检查了房间所有的角落，只在门口发现一个男性脚印，尺码和门口滕远的鞋一样，是他留下的。 　　卧室并没有被清理的痕迹，嫌疑人是怎么隐藏脚印的？ 　　第二个疑点就是房间的门窗完整，并没有撬动的痕迹，凶手怎么进入屋里？会不会是章秋打开门放他进来？ 　　这么看来章秋认识凶手，武琳小三的观点就可能不成立了。任何一个女人，被丈夫的新欢找上门，不可能保持冷静，吵架都是小意思，大打出手都很常见。 　　第三个疑点是衣柜，女死者的品味的不错，我打开衣柜一看，里面的衣服很漂亮，有明显翻动的痕迹，凶手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在柜门的把手上并没有找到指纹，可能被凶手擦掉了。 　　据一份调查显示，几乎部家庭都会把贵重物品藏在衣柜当中，衣柜除了放衣服，还充当着保险柜的职责，还会放一些比较私密的物品。 　　我打开柜门，果然找到一个夹层，贵重的首饰胡乱堆在一起。凶手显然也发现了夹层，但是并没有拿里面的东西。凶手也不是冲着财来的。 　　拿开堆在一起的箱子，我发现在衣柜最里面的角落里发现一个篮球那么大的老式木头盒子，看年头至少是我岁数的两倍。 　　箱子刷了一层红漆，大部分都脱落，露出里面的木头。箱子带着锁，被砸开，断口很新。 　　我把箱子拿出来放在床头柜上，在手里并不是很沉。 　　打开一看，里面都是些小纸条，随便拿了一张，打开一看，都是上学时候传的小纸条。里面还有叠成心形的情书，上学的时候非常流行这种折法，可以折成一个，或者两个穿在一起的心。 　　女死者上学的时候是美女，追求者一定很多。凶手为什么会对死者的情书感兴趣？还是这里面藏了什么东西？ 　　我把纸条一封封拿出来，在最下面有几张照片，应该是初中的时候拍的，相纸都有些发黄。 　　照片上章秋穿着宽大的校服，脸上带着纯真的笑容，看上去真的很美。 　　我把照片看了一遍，都是初中时期，却没有毕业照。 　　给武琳打了一个电话，让她问了男主人家中相册存在的位置。 　　找到相册，快速浏览一遍，小学高中大学的照片都在相册中，唯独初中的照片锁起来放进柜子里，并且我也没找到毕业照。 　　“你发现什么了？”武琳以为我有大发现，急匆匆的跑回来。 　　“就是这个盒子。凶手可能拿走了里面的某样东西。”我递给了她，让她去问男主人。 　　滕远回答很敷衍，他知道盒子，但是里面有什么他不知道。曾经问过几次，章秋都不愿意回答。也没看过她打开，逐渐就把盒子给忘了。 　　武琳只好联系章秋的父母，或许她们知道木盒子里有什么。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木盒子是初中时候母亲送的，只知道里面藏的是她的小秘密，具体有什么就不知道了，她们从来就没问过。 　　每个人都有秘密，有些秘密无关痛痒，有些秘密却能要人命。 　　目前还没有证据证明章秋的被害与盒子有关系。盒子连同里面的东西被当作证物，搬到警车上。 　　现场勘察基本完成，我拿着相机拍了一百多的张照片。尸体装进的敛尸袋中，准备运回警局进行尸检。 　　刚走到门口，一名大妈扑上来，哭着喊道：“我命苦的女儿，你怎么就走了！” 　　她想要打开敛尸袋，被武琳拉住，这种情况亲属还是不看的好。劝了好一会儿，才打消了她的念头。 　　滕远就站在一边，根本就不打算安慰。 　　“都是你！”章秋的母亲用手指着滕远吼道：“是你害死我女儿！我要你给我女儿偿命！你个狠毒的太监！” 第96章 酷刑 　　滕远一直表现非常淡定，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丈母娘指着鼻子骂，很丢面子，特别周围是周围邻居都看着。 　　“您别乱说，我这两天在外地开会，才赶回来。”滕远脸涨得通红。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地里都干了些什么。”丈母娘音调提高三分，直接指着他的脸说道：“这个男人看起来人模狗样，背地尽干些龌蹉事。” 　　“您……您……这是诽谤。”滕远看着武琳说道：“警察在这，说话要负责。” 　　“我才不怕，老太太我一把年纪，这张老脸也不要了，把你那点丑事抖出来。别以为藏的好就没人知道。告诉你，你找小蜜的事，小秋早知道了。” 　　滕远瞬间石化，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问道：“您什么意思？” 　　“哼！”丈母娘哼了一声说道：“你和小三约会的照片我们都看到了，你是不是怕小秋和你离婚分你财产，所以你杀死了他。” 　　章秋的父亲也说道：“小秋说最近几天总感觉有人跟踪她，是不是和你有关？” 　　滕远大声说道：“我真没有和小秋离婚的打算，没人跟踪她，她最近工作压力大，精神紧张。” 　　这个解释显然说不过去，武琳问道：“跟踪是怎么回事？还有小三是谁？” 　　“是她疑神疑鬼……” 　　丈母娘冷笑着说道：“你当然会这么说，肯定是你捣的鬼。小三你赖不掉，我手上有照片。” 　　“照片？”滕远傻掉了。 　　丈母娘拿出手机，走到武琳面前说道：“这就是坏男人和小狐狸精的照片。”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滕远说话都有些不连贯。 　　武琳正在看照片，我凑过去，照片的背景像是公园，滕远搂着一个女人的细腰，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女人紧靠着滕远，没拍到正面，只是一个背影，看身材就是美女。 　　“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武琳把照片拿给滕远看。 　　“你怎么会有这个照片？”滕远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章秋的母亲指着他叫道：“警察同志，快点抓他，就是他害死我女儿。”大妈越说越激动，伸手打了两巴掌。 　　武琳赶快把两人分开，在事实还不清楚前，滕远只是有嫌疑。他要和章秋的父母跟我们回警局接受调查。 　　滕远被带上李飞的警车，我和熊森把尸体从楼上搬下来装车，章秋的母亲只看了一眼，瞬间眼泪就出来了。他父亲的眼睛发红，把老婆抱在怀里。 　　这一幕让人心碎，某种程度上说，章秋的死是幸福的，有人挂念着她，为她痛哭流涕，为她伤心欲绝。 　　如果我死了，谁会为我伤心？ 　　想来想去，唯一可能会难过的就是一组的同事。还不错，至少会有人难过。 　　“上车，走了。”武琳催促快点。从现场抓到的三只大家鼠就放在后座上。装在邻居给的笼子里，她明显不喜欢这三个家伙。 　　大家鼠饿了，在笼子里发出吱吱的声音。武琳皱着眉头问道：“老鼠有什么用？” 　　“凶手利用大家鼠撕开死者的肚子，需要解剖验证，运气好可能有意外发现。” 　　“你说什么人才能想出这种杀人方法？”武琳调转车头问道。 　　武琳的问题提醒了我，章秋的死法给我的感觉熟悉，我肯定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时间想不起来 　　我在搜索栏上输入老鼠、腹部、惨死几个关键字，搜索出一万多个结果。排在最前面的两个字――鼠刑。 　　人类在折磨同类时从不缺乏创意，鼠刑利用人天生对啮齿动物的恐惧心理，慢慢折磨受刑者。据说起源于欧洲黑暗的中世纪，在几本文学作品中有描述，具体起源不可考。 　　将几只老鼠放入一个大桶内，桶内有一个出口，也是老鼠们唯一的逃生之路，行刑者用受刑者的腹部堵住这个口，然后加热大桶以激怒老鼠。饥饿的老鼠在明火刺激下愈加兴奋，只能尝试从唯一的出路逃出去，咬开受刑者的腹部溜走。 　　凶手完美的复制的鼠刑，选择这种方法杀人，或许对他来说有特殊的意义。 　　最后把铅溶化，用铅液杀人也是一种酷刑。将融化的铅液倒在人的四肢躯干，甚至眼睛上。少量的铅液不会杀死受刑人，让他受尽折磨，伤口溃烂。铅液还会导致慢性中毒。 　　加大铅液使用量会造成巨大痛苦，直接倒入眼睛会杀死受刑人。铅刑使用的比较广泛，凶手把两种方法结合起来，杀死章秋。 　　“鼠刑？铅刑？”武琳第一次听说很惊讶。 　　“还有很多很残忍的刑法，你要不要听听？”相关搜索里还有很多种酷刑，古今中外都有。 　　武琳摇摇头问道：“我有个疑问，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进展的太顺利了？” 　　“什么意思？”案子有进展应该是好事。 　　“预判是情杀，结果所有线索都指向情杀，就像是提前都安排好。”武琳的直觉告诉她有问题。 　　我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案子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回到警局，我们就分开了，武琳要去录口供，我得到章秋父母的授权，可以对尸体进行解剖。 　　我走到法医室门口，章秋的尸体就放在门边的推车上。我打开门，把装老鼠的笼子放在的工作台上，才把尸体推进来。 　　吱吱……吱吱…… 　　大家鼠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发出尖利的叫声。 　　三只老鼠中有一只受伤了，在抓捕过程中被弄断了后退。我用夹子把它捏出来，扔进水瓶里。 　　等我把章秋的尸体放进停尸柜里，回来大家鼠已经死了。 　　把死老鼠清洗干净，找一块木板，把老鼠的四肢固定木板上，用手术刀小心的划开一个口子。 　　老鼠的内脏流出来，切掉心、肝、肺，把消化器官分离出来。 　　最先要解剖的是老鼠胃，切开之后，胃基本上排空，只剩下少量的食物残渣。只好继续解剖，最终找到快要被消化掉的碎肉。 　　小心的收集起来，需要做DNA检测，确定是否属于章秋。 　　解剖过活鼠之后，我有解剖了一只死鼠，找到相同的物质。 　　我解剖过程和大家鼠拍下来，我只能做这么多，剩下的要找专业人士分析。动物专家才能解读得大家鼠身上隐藏的重要信息。 第97章 被侵犯的尸体 　　警方和国内各类专业的实验室都有业务联系，我在内部系统上找到一家动物实验室的联系方式，把大家鼠的资料发了过去。 　　什么时候有结果就不清楚了，剩下两只老鼠饿的吱吱叫，我找了一袋方便面，掰了一小块，喂饱了它们。 　　喝了一杯热水，调整好状态，准备进行尸检。 　　尸体摆在工作台上，有一种妖异的美感，痛苦的死亡却让有些人兴奋，作为一种智慧生物，人类大概最扭曲。 　　章秋生前是大美女，死后一部分还是很美丽。她这个年纪还能保持曲线，保养的很好，最大的原因可能是她没生过孩子。 　　女尸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这就是传说中的死不瞑目，我试图的让尸体闭眼，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我只好找了一块白布，把尸体的脸遮起来。 　　按照管理，解剖之前要确定尸体状况。用镊子刮出指甲缝隙中的物质，在放大镜下观察，没有发现嫌疑人皮屑，也没有纤维碎片。 　　章秋的尸体上没有留下打斗的痕迹，她没做任何抵抗。这一点有点奇怪。 　　我又想起保安的话，她开门的时候只围着浴巾，小区的保安算不上是陌生人，可这样开门有点不妥。 　　考虑到嫌疑人当时就在屋子里，或许凶手和滕远没有关系，是女死者的情人也说不定。至少应该排查一遍章秋的人际关系。 　　我绕着工作台转了一圈，有了意外发现。 　　章秋死前有被侵犯的迹象，我进行细致的检查，在死者分泌物中没有找到嫌疑人体液残留，也没有找到安套上的油性物质。死者有撕裂和挫伤，凶手非常的粗暴。 　　嫌疑人可能在生理方面有问题，在极度压抑下，心理逐渐扭曲，最终导致杀人。 　　这不是一个好消息，我必须把发现告诉组长。这类凶手在初次杀人之后，会活得巨大的满足。 　　今后的几天的时间，他都会沉浸在巨大的满足之中。直到感觉逐渐消退，为了再次获得神魂颠倒的感觉，凶手会再次作案。这中间的过程叫做冷却期。 　　有些杀手的冷却期很长，能长达一年甚至到两年。有些凶手的冷却期只有几个月。不管是一年还是一个月，只要开始杀人，冷却期会越来越短，是一个恶性循环。 　　武琳估计在录口供，我用微信发给武琳。这个时间她应该正在给死者的父母或者滕远录口供。 　　我拍摄了几张照片留做证据，刚拿起手术刀，就听到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听声音就知道组长来了，我放下手术刀。 　　五秒钟后，武琳推开门走进来，抱怨道：“烦死我了，滕远就和个娘们一样，坐下就开始哭，怎么劝都劝不住，哭哭啼啼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章秋的父母则是不论问什么，都往滕远身上推，一口咬定滕远是杀人犯。” 　　“小三呢？有消息吗？” 　　武琳叹口气说道：“章秋父母根本不知道照片是谁拍的，是怎么来的，是章秋发给他们的，压根就没看到过小三正面的照片。问滕远，他一开口就是我错了，不该去找小三，他也是迫不得已。” 　　“难道有人用刀子逼着他出轨了？”这男人是真够不要脸。 　　“他看起来像是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武琳说道：“给他点时间，想清楚就开口了。” 　　武琳这才注意到工作台上有一具女尸，表情瞬间有点尴尬，特别是我刚才做过检查。旁边还有相机，我刚才在拍照，虽说是工作，还是让我很不自在。 　　我赶快拿快步，要把尸体盖上，武琳留下一句你继续忙，跑了。 　　没办法，法医的工作就是这样。拿起手术刀，走到的工作台前，锋利刀锋划过冰冷的肉体，在非常安静的环境下，能听到刀锋划过皮肉的声音。 　　从两侧的锁骨各斜切一刀到胸口正中，再一刀向下，形成一个标准的Y字形切口。掀开表层组织，黄色的脂肪颗粒露出来。 　　首先要检查的是胃，不需要切开肋骨。章秋的胃里是空的，没有任何的食物，胃完排空需要四到六个小时，在被害之前，章秋有很长时间没吃任何东西。 　　我把重点尸体的肚子，冷却的铅和肠子混合在一起，我小心翼翼的用手术刀切断肠子，才能把铅块拿出来。 　　人的肠道中有大量细菌，死亡之后，腐败细菌大量繁殖，内脏开始腐败，肠道中充满腐败产生的气体，恶心又难闻。我不得不停下来，打开换气扇。 　　房间里充斥着难闻的味道，我总算把铅块拿出来，因为有大量的杂质，铅块有蜂窝状的气泡。铅块里有章秋的一部分，我用刀子刮下一块，准备检验。 　　铅具有一定的毒性，并且会在人体中累积。世界铅消费主要集中在铅酸蓄电池、化工、铅板及铅管、焊料和铅弹领域，其中铅酸蓄电池是铅消费最主要的领域。 　　我把这一条记录下来，嫌疑人能拿到铅，有可能是相关行业的从业人员。这是一条线索，追查下来比较麻烦。 　　把铅块放在一边，我看着冰冷的尸体，想到死者的父母还没看到尸体，我动了恻隐之心。 　　我不能除去他们的痛苦，至少能让他们看到尸体时好过一点。以我的技术，还是能做到。 　　初步完成检验后，我用细线把Y字形伤口缝合起来。腹部的伤口没有办法缝合，我打算往里面塞一些填充物，再找一张假皮盖上，用遮瑕膏掩去痕迹，再穿上衣服，或许就看不出来了。 　　脸是最困难的，尸体的下巴脱臼，我可以合上，最主要的问题是比不上眼。实在不行戴上眼镜或者美瞳，看起来像是正常人。 　　动手之前要向组长请示，刚想到他，电话就响了，武琳叫我一起去吃饭。 　　走到大厅，我才发现还有章秋的父母，章秋的母亲不哭了，但是还在抽泣，武琳大概是忍受不了，才叫我来帮忙。 　　“给你们添麻烦了，拜托你们一定要抓到凶手。”章秋的父亲对我们鞠了一躬。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武琳赶快扶起两位老人，给他们打好午饭。 　　两位老人一点胃口都没有，在武琳的劝说之下喝了一点粥。 　　我看时机合适，问道：“小秋是不是在健康方面有什么问题？” 第98章 消失的毕业照 　　我准备了很多问题，随便选了一个作为第一个，话一出口，我就觉出不对劲。 　　章秋的父母放下碗筷，脸色大变。 　　“你是不是听滕远那个混蛋胡说，我女儿一切正常，没有一点问题。”章秋的母亲很激动的说道。 　　我和武琳面面相觑，这个问题一下就挑动了它们的神经。 　　章秋父亲气愤的说道：“他们生不了孩子，是滕远没用，我看他才有问题。小秋去医院做过检查，健康的很，没有问题。” 　　难怪滕远见到老丈人一家的态度不对，被老丈人怀疑生理有问题，是个男人就没有办法接受。 　　武琳问道：“他们结婚几年了？” 　　“已经五年，今年是第六年。”章秋的母亲抱怨道：“这么长时间都没抱上外孙，看到别人家的小孩，我都眼红。” 　　两位的年纪都大了，就指望着抱外孙，逗小孩玩。这个希望彻底破灭。想到这一点，他们的眼圈又红了。 　　“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到杀害章秋的凶手。”武琳经验老道，一句话就控制住两人的情绪，把感情拉回来。 　　我赶快问第二个问题，“小秋读初中的时候，是不是发生过特殊事件？” 　　“什么叫特殊事件？”章秋的母亲皱着眉头反问道。 　　武琳替我解释道：“就是不太寻常，非常重大的事。好朋友转学，同班同学发生意外，喜欢上某个男生，或者任课老师出事……” 　　尽管武琳举了很多例子，章秋的父母还是一点的茫然。 　　“好像没什么特别的事，你说的这些都没发生过。”章秋的母亲皱着眉头说道。 　　章秋的父亲说道：“我记得好像有个同学生了一场重病，学校还让捐钱，就记得这么一件事。” 　　“她初中没有拍毕业照？”我问道。 　　“我记得拍了。”章秋的母亲说道：“小秋嫌弃照片拍的很丑，随便夹在一本书里，后来照片就弄丢了。” 　　本来就没有毕业照，被撬开的木盒子里到底有什么就无法确定。 　　“你们吃饱了吗？有一样东西要让您二位看一下。”武琳知道提问的目的，唯一的希望就是他们看到木盒子和里面的照片信件，能猜出少了什么。 　　两人表示根本就不饿，回到一组办公室，武琳戴上手套，把木箱子拿出来，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章秋的父母戴上手套，拿起照片，刚看了两张，眼泪就流出来。 　　我们又不好催促，只好耐着性子在一边等。 　　李飞没去食堂吃饭，我给他带回来一份，他坐在电脑前看了一上午的监控。 　　“奇了怪了。”李飞放下手中的饭盒说道：“我检查了所有监控探头拍摄的画面，根本就没有可疑目标。也没拍到有人跟踪章秋。” 　　“能让我看一下章秋回家的画面吗？”只有亲眼看到了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李飞给我调出视频，在十点四十七分，章秋驾车回到小区，她把车停在车位，拿着挎包走到楼门口。 　　我注意到一个细节，快到门口她扭头看右边看了一眼，回过头就加快了脚步。 　　“那个方向有什么？”我问道。 　　“监控探头拍不到那个角度，从她所在的位置看蛊哦去，应该只有一片灌木。” 　　凶手非常了解小区的状况，只要稍微有一点经验，就能避开探头和保安的巡逻，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章秋家的楼道里。 　　章秋说她这段时间一直在被监视，看来是真有其事，凶手知道她每天的行踪，这就不奇怪了。 　　“看来你要重新去一趟现场。”武琳说道：“灌木丛就没有检查，你要回去核实一遍。” 　　“好，等我填饱肚子就去。”李飞快速把有些凉的米饭塞进嘴里。 　　章秋的父母还没看完信件，武琳看到金磊还在电脑前忙碌，询问他进展。 　　“我联系了电信部门，拿到了滕远近两个月的通话纪录，正在依次核实。他出差住的宾馆也核实了，滕远确实实在开会，房间的座机也没有拨打过电话。他的社交媒体基本上都是空白，微博最近一次更新是一年前，还是转发了一个帖子。” 　　武琳低声问道：“那章秋呢，你调查她了吗？” 　　“我又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菜鸟！”金磊说道：“我当然也调查了章秋的社交媒体。在微博上比较活跃，关注了很多人，平均每天都发两到三条。通讯软件上是好几个校友群的管理，非常活跃。” 　　我问道：“可以联系到她的初中同学吗？”如果有必要，要联系上这些人，一起破解木箱子里的秘密。 　　“唯独没有初中群，分组里也没发现初中这个选项，想找她的初中同学稍稍有点难度。” 　　我觉得症结还是在初中，必须要找到章秋的初中同学了解情况。 　　“有她初中同学的联系方式么？”我问道。 　　“没有！”金磊在社交媒体上搜索，找到章秋的初中群，申请加入。 　　过了不到一分钟，申请就通过，群主和管理员纷纷出来欢迎章秋。 　　“你先用章秋的身份聊着，有问题叫我。” 　　我回到武琳身边，坐下问道：“您们认识章秋的初中同学么？有没有联系方式？” 　　“好像……好像……没有。”章秋的父母拿出手机，通讯录一个一个的查找，也没找到初中同学的联系方式。 　　我小声和武琳说了我的猜测，武琳说道：“请您二位配合一下警方的工作，如果最近几天有人找你们打听章秋，就说她去外地出差，先弄清楚对方的身份。” 　　“没问题！”老两口很痛快的就答应了。 　　等两人放下信件，章秋母亲感慨道：“小秋上学的时候竟然有这么多事，我们都不知道。” 　　“小秋开心就行。”章秋的父亲意味深长的说道：“人都不一定真正了解自己，更别说了解另一个人的部。这些都是小秋的美好回忆，我们能拿回去吗？” 　　“等案子结束就可以。目前这些信件都是证据。”武琳还想弄清楚盒子里到底丟了什么。 　　章秋母亲提出最后一个要求。“我能看一眼小秋么？就让我看一眼，就一眼。” 　　“明天吧，明天让你看。”我晚上加个班，把尸体打扮一下。 　　“谢谢！谢谢你们！”老人双手合十，向我们作揖。 第99章 老婆爱女人 　　送走章秋的父母，就剩下一位客人。滕远还在预审室，独自一个人坐了几个小时，这段时间能让他想明白很多事情。 　　熊森和方叔在外面走访章秋的朋友和同事，武琳把她初中就读学校的信息发过去，让他们去核实。 　　金磊、李飞放下手中的工作，我们一起来到预审室，滕远坐在椅子上，不断的变换坐姿，有些焦躁。她双手交叉，放在椅子扶手上，装出一副平和的样子，但是大拇指不停的挫折关节处，说明他的内心并不淡定。 　　武琳也看出来了，这种精神状态不稳定的时候最容易打开他的心理防线，让嫌疑人开口。 　　“我们三个进去，金磊做好记录。”武琳要我也参加审问。 　　滕远等的失去了耐性，大声叫道：“有人没有？我还要在这等多久？” 　　“喊什么？你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你大呼小叫的想要干什么？”李飞推开门，大声呵斥道。 　　滕远低声问道：“你们什么意思，什么都不说就把我关在这，你们把我当犯人了吗？” 　　“抱歉，实在没有办法，应该请你在办公室录口供，但是老丈人在，你想和他们一起？”武琳走进来问道。 　　“那算了。”滕远摇摇头，他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大概就是丈母娘一家人。 　　武琳对人的心思把握很准确，滕远想要趁机发难，能在询问中占得先机。想法很好，被武琳一句话就化解了。 　　姜还是老的辣，章秋的父母早就走了，武琳说谎话眼睛都不眨一下，说的很真的一样。 　　我最后一个走进审讯室，坐在两人中间的位置。 　　“姓名？”武琳问道。 　　“你们不是知道吗？”滕远反问道。 　　“这是证实笔录，程录音，希望你配合，请问你姓名。” 　　“滕远！” 　　“年龄？”武琳又问道。 　　“三十六岁。” 　　“性别？” 　　“难道你看不出来？”滕远被问恼了。 　　武琳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化，继续问道：“性别？” 　　“男！”滕远要被问崩溃了。 　　“出生年月日？” 　　…… 　　我就在一边看着，武琳问了一大串的问题，滕远被问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李飞假装在记录，在纸上胡乱划了几下，他一个字都没写。 　　“好了，说说案子吧。”武琳问道：“你的妻子被人谋杀了，似乎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很难过！”滕远大声说道：“我都装在心里了，非要我表现出来么？和她一起生活了五年，我打开门一看，她就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都已经凉了，我该怎么办？抱头痛哭吗？” 　　滕远的话中有一股怨气，我们都听出来了。 　　武琳问道：“听你的意思，对你的妻子很不满，我能问问是因为什么吗？” 　　“因为什么？你还问我因为什么！”滕远气急败坏的说道：“当你从外地火急火燎的赶回家，开门看到妻子居然赤身裸体的倒在地上，你会怎么想？” 　　我没明白这中间有什么问题，武琳很块明白过来，问道：“你怀疑章秋有外遇？” 　　“她都那样了，还需要怀疑？”滕远一激动站了起来。 　　一个男人，一个老公，能这么激动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的脑袋绿了。我明白了，滕远回到家，看到老婆，还有比较尴尬的内容，以为她有外遇，肯定被气昏头。难怪我们见到他的时候拿了本书，他是在掩饰自己的羞愤。 　　武琳之前推测可能是情杀，章秋父母拿出小三的照片，没想到滕远竟然指责章秋不忠，转化的速度有点快。 　　“你这么说有证据吗？”我问道。 　　“证据？”滕远冷笑道：“还需要证据？你觉得我们为什么结婚五年还没有孩子？” 　　“你们的夫妻生活不和谐？”武琳问道。 　　“和谐？嘿嘿……”滕远笑了几声眼泪就流出来，我们没有再追问，等他冷静下来。看的出来，他对妻子还是有感情的。 　　过了一会儿，滕远逐渐平静下来，擦掉眼泪说道：“刚认识的时候，我非常非常爱她，我感觉她就是我的世界，为她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她开心，我可以牺牲掉一切。苦追了一年，我终于抱得美人归，结婚那天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一天。结婚之后，我才意识到她有点不太一样，拒绝和我亲热，我还以为是我自己的问题，直到最近我才想明白，她根本就不爱我。” 　　滕远很难过，可这些关键问题，必须要弄清楚。 　　武琳说道：“她肯和你结婚，说明她还是爱你，这中间是不会有什么误会？” 　　“要真是误会就好了。”滕远特别无奈的说道：“上帝大概和我开了一个玩笑，爱上一个不爱男人的女人。” 　　他已经很隐晦的说清楚了，章秋可能在取向方面有点不同。 　　不过他的话给了我一个启发，如果嫌疑人是女人，我发现的撕裂和划伤就可以解释了。很有可能是某种器具造成的。 　　“你这么说有证据吗？”归根到底，武琳还是要证据。 　　滕远说道：“她根本不让我碰她，简单的拥抱都会引得她尖叫，甚至连亲她一下都不行。相反她和很多女同事的关系都很亲密，你们神通广大，调查一下就知道我没说谎。” 　　我问道：“章秋说她被跟踪，是不是你找人调查她？” 　　滕远摇摇头说道：“我真的以为她是工作压力太大，我错了，是我想的简单了。” 　　我们需要调整调查方向，武琳拿出手机，给熊森发了一条短信。 　　滕远非常的配合，对他不是那么严厉了，武琳问道：“下面就说说第三者的问题，你看到照片的时候好像非常惊讶。” 　　“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经得住诱惑。压抑了这么久，我也需要发泄。偶然一次应酬，认识了她，之后就在一起，并没有多长时间，很快就分开了。根本就没有人知道，所以听到小秋有照片，我很惊讶，不知道她怎么弄到的。” 　　情节听起来有点老套，像是仙人跳的套路，武琳问道：“她没管你要钱？分手费什么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滕远摇摇头说道：“她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对我没有提过任何要求。” 　　“难道你们是真爱？”我问道。他的经历听起来就有点可疑。 第100章 人为财死 　　滕远低声嗯了一声，他认为是真爱。 　　“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种可能。”我问道：“她对你没要求说明不了什么，照片也许是她发给你妻子的呢？” 　　滕远一愣，反应过来问道：“你什么意思？” 　　武琳解释道：“他说的是一种可能，最近出现一种仙人跳，就是找有妇之夫下手，事后再老婆要钱。” 　　“不……不可能……”滕远固执的说道：“小娟是爱我的！” 　　“她名是什么？”武琳的问道。 　　“呃……”滕远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她让我称呼她为小娟。” 　　“那她住在什么地方，工作单位呢？”武琳又问道。 　　“也……也……不知道。” 　　滕远已经意识到不对劲，我问道：“关于这个小娟，你都了解什么？” 　　“每次约会她都用微信联系我，在外面约会见面，吃饭或者喝咖啡，然后去开房。我们就约过三次，真的，只有三次！” 　　武琳冷声说道：“几次和我们都没有关系，警方需要她的信息。” 　　“小娟和我老婆的死没有关系，我们一个月之前就分手了。”都这个时候了，滕远还在维护另一个女人。 　　李飞开口调侃道：“听他这么一说，我有相信真爱了。” 　　武琳严肃的说道：“小娟和案子有没有关系警方会核实，你只要回答问题就好。对于这个小娟，你都知道多少。” 　　滕远想了想说道：“认识她是在一次应酬上，我已经喝了很多酒，不记得她和谁一起来的，等酒醒过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她卷缩在我怀里，像是一只小猫咪。我喝断片了，只记得几个片段，然后她醒了，我们温存了一会儿，我才感觉自己是个男人……” 　　武琳敲敲桌子打断他的话，再说下去就要出现少儿不宜的情节了。 　　我说道：“没让你说细节，让你说和小娟有关的信息。” 　　“小娟穿着平底鞋，大概能到我肩膀的位置，她好像不是本地人，但是能说一口地道的方言。约会的时候她接过几次电话，好像是从事秘书、助理一类的工作。还向我抱怨过她的上司很讨厌，总是色迷迷的盯着她看。” 　　说了一大堆，也就第一条有点用，能推出小娟的身高在一米六五至一米七之间，对于普通女性来说，已经挺高了。 　　武琳问道：“约会见面都在什么地方？”他想找出小娟的大致活动范围。 　　滕远说了几个地方，在地图上一看，周围都有地铁换乘站，至少两条地铁交汇，人员流动性非常大，想要找一个没有明显特征的人很难。 　　地点经过精心挑选，怎么看小娟这个人都不简单，滕远还执迷不悟。 　　“你在仔细想想，还有什么？”小娟很可疑，可是想把她找出来也不容易。 　　滕远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小娟打扮的很妖艳，但是在那方面很保守。第一次我喝多了什么都不知道，第二次非要关灯才行。那滋味，语言无法描述，说不出来的感觉。我们非常的默契，她知道我在想什么，有时候不需要交流，一个眼神就够了，简直就是我的灵魂伴侣。” 　　“行了，你不用再说了。”武琳听不下去了。再问下去估计也没结果。滕远说起小娟，远比妻子还要兴奋。对他来说，和小娟失去联系，可能比妻子横死更加严重。 　　“我能问一下你和小娟为什么分手吗？”我有点好奇。 　　滕远很惋惜的说道：“小娟不知道我结婚了，一次约会的时候说起我妻子的事，小娟她接受不了自己是小三，就和我分手了，她真的很善良。还劝我好好对妻子，不要离婚。” 　　目前看起来是这样，如果能找到小娟，我很想看一下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有这么大的魅力。 　　滕远唯一掌握的联系方式就是微信，但是滕远发现自己被小娟给拉黑了，一气之下把小娟也删除了，他现在根本想不起来小娟的微信号。 　　武琳找到金磊，破解手机对他来说很容易，特别是滕远使用的还是安卓系统的手机。 　　金磊把手机接到电脑上，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找到小娟的微信号，恢复了部分聊天记录。 　　武琳用微信申请添加小娟，对方没反应。查看她的朋友圈，删光了所有的内容。这个微信号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使用了。 　　死者章秋的手机也拿回来，她使用的是另一个系统的手机，破解的难度稍微大一点。用章秋微信号搜索小娟的号，两者没有交集。 　　我们查看了所有聊天记录，大部分都是和工作有关，剩下就是和家人还有心理医生。虽然交流对象女生多一点，但是没有发现有暧昧内容，这一点和滕远说的不一致。 　　武琳调查了章秋名下的银行账户，最近一个月没有大笔的资金流动。 　　小娟这个人愈发的神秘，不管怎么看都像是骗子，但是没有诈骗。莫非她和滕远还是真爱？ 　　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武琳把仅有一点的小娟资料发给老方，方叔用他强大关系网，说不定的能找出小娟来。前提是她真的是干仙人跳的。 　　“不管怎么说，我和章秋夫妻一场，还请你们调查清楚，抓到凶手，让她九泉之下可以瞑目。”滕远说压在心底的话，整个人轻松许多，在笔录上签字，离开警局。 　　武琳揉着太阳穴说道：“我怎么觉得案子没我想的那么简单，调查了一天，反而不确定杀人动机了。” 　　“除了情杀之外，会不会和工作有关？”李飞给出一个新的思路，章秋是这次并购案的负责人之一，两个大公司的并购，牵扯到大量金钱。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流传很久的老话了。 　　武琳点点头说道：“有这种可能。”这要调查章秋所在公司的财务状况才能确定。 　　铃铃…… 　　电话响了，熊森到了章秋就读的初中，她之前的班主任和任课老师都退休了。校方电话联系到一位老师，她对章秋还有点印象，据她回忆，章秋那一级什么问题都没有。 　　至于毕业照，那时候学校没有留底，只从档案中找到一份名单，章秋所在班级一共四十三人。 第101章 surprise 　　武琳让熊森回来，有名单就可以追查。 　　章秋的初中生活就算过的再烂，至少会有一两个聊的来的朋友，从她们的口中或许能了解一点情况。 　　我把给尸体美化的想法告诉武琳，这种事必须要经过领导同意。 　　“行，我替你和波哥说一声。”武琳称赞道：“你表面看起来冷冰冰的，没想到还是个热心人。人还是不能相信感觉。” 　　“你见我第一面到底是什么感觉？”组长很少谈起见面的事了。 　　武琳笑道：“你给我的第一感觉是的个恐怖的冷血杀手，都怪你的臭脸，你要是多笑笑，我就不会把你当坏人了。” 　　“这样么？”我硬挤出一个笑脸。 　　“呃……”武琳看了一眼，有些惊讶的说道：“我错了，你目前这样的挺好，你就别笑了。” 　　我还没明白过来怎么了，李飞调侃道：“你不笑的时候像是冷血法医，你笑起来像是恐怖杀手。” 　　“有那么夸张么。”我拿出手机，对着镜头一笑，拍了一张照片。 　　点开一看，照片上我确实在笑，但是眼睛中一点神采都没有，标准的皮笑肉不笑，确实有点恐怖。 　　“好吧，我以后尽量不笑。”我有点受打击，笑容是人类最美丽的感情，而我连笑都做不到。 　　武琳看出我不太对劲，看时间该下班了，武琳说道：“下班了，今晚不需要加班，早点回家吧。” 　　“我还得摆脱你一件事。我看你和章秋身材差不多，我想……”在我认识的人中，只有武琳能帮忙，我需要一套女性衣服，最好漂亮一点。不管生前做过什么，人死如灯灭，一切归于零，对于尸体要一视同仁。 　　武琳明白我的意思，她抢着说道：“晚上给你送过来。” 　　“先谢谢你了。”我肚子饿了，准备出去吃点东西，顺路再买点化妆品。 　　“要不一起？”武琳提议。 　　“改天吧，今晚时间有点紧。”我委婉的拒绝了美女组长的好意。 　　“行，那等拿了衣服给你送到法医室。”武琳有一点失望。 　　我特别提醒道：“来之前给我打电话。” 　　给女尸美妆，一个人在场不会觉得有什么，有人围观气氛就会有些怪异，特别围观的还是个女人。 　　武琳点点头走了，我站在走廊的窗户前，目送着武琳离开警局，我才走出办公楼。 　　路过门房，看到高大爷，打了声招呼。 　　早就过了下班晚高峰，路上的行人不多了。走了没多远，拐过一个路口，我有一种不太好感觉，在路灯照不到的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窥视我。 　　我已经熟悉了这种感觉，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似乎并没有打扰我的意思，只想远远的看着我。 　　既然如此，我并不想打破平衡。在没弄清楚对方的意图前，我不会先动手。 　　路边有个熟悉的小饭馆，味道还不错。这时候吃饭的人不多，只有三桌人正在吃，总共也不到十个人。 　　餐馆就老板一个人，我点了两个菜，老板炒菜，我觉得有些口渴，自己倒了一杯水。 　　回到我的位置上，桌子上多了一张餐巾纸。 　　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一串数字。 　　78777473。 　　纸巾上的墨迹还没有干，我环顾一周，小餐厅里还是那几个人。房门微微摇晃着，像是有人出去了。 　　我大声问道：“你们看到是谁留的纸巾吗？” 　　“没看到。”众人都在吃饭聊天，没人留意。 　　纸巾上的数字是在匆忙中写的，看上去有些眼熟。 　　盯着至纸巾上的数字，我忽然想起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吕洁在写数字的时候有一些小习惯，在纸巾上都有体现。 　　我生气了，有些恼怒的说道：“我不管你是谁，这个玩笑开的有些过分了。惹我生气不会有好下场。” 　　小饭馆里的人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一个年轻人说道：“我好像看到一个女人到过你那，放下一个东西就走了。” 　　“你不早说！”我推开门追出去。 　　外面的街道上空无一人，橘色的路灯照亮整条街道。 　　“你在哪？出来？”我大声呼喊道。 　　声音渐传渐远，无人回答。 　　我在心中不停的告诫自己，不可能是她，绝对不是她，吕洁已经死了，她回不来了，一定是某个人的恶作剧。 　　“哥们，你没事吧。”餐厅老板追出来问道。 　　“没事。”我深呼吸两次，平复心情，回到笑餐厅里。 　　我点的菜已经上来了，我一边吃饭，一边看着餐巾纸上的数字。 　　7出现了四次，数字之间没有规律，是一种非常简单的密码。 　　之前在小夕的案子里遇到过这种数字密码，我拿出手机，按照之间的办法破解，没有成功。 　　吃了一口菜，我换了一个思路，或许和之前有点小差别。 　　我把每个数字对应的字幕记录下来，排列组合几次之后，就得到一个完整的单词。 　　surprise。 　　英语惊奇、诧异的意思，看样子有人要给我一个惊喜。 　　我把餐巾纸一团，装进衣兜里。 　　这是神秘组织对我的一次试探，不清楚对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们竟然能查到吕洁，还能模仿她的笔记，比我预计的厉害。 　　一顿饭吃一点滋味都没有，才填饱肚子我就离开了小饭馆。 　　回去的路上，路过小超市，买了最便宜的化妆品。 　　到警局楼下，发现一组的办公室亮着灯，上去一看，武琳坐在电脑前查东西。 　　“回来加班？”我问道。 　　“你总算回来了。”武琳说道：“看你不在法医室，我就上来查点东西，没想到有个小发现。” 　　“真敬业。”我低头看电脑屏幕，发现是一份失踪人口记录。有一个叫做沈颖的女人失踪了。 　　武琳解释道：“熊森拿回章秋初中同学的名单，我闲着没事就在系统里搜了一下，结果就找到这份记录，时间是两个月前。原因是夫妻感情不和，吵架之后离家出走，亲戚朋友都找遍了，都没有找到她。” 　　“你觉得和章秋的案子有关系？”我觉得太牵强了。 　　“说不好，我觉得有必要调查一下。”武琳把一大包衣服给我，让我给章秋穿上。 　　我仔细看完沈颖的卷宗，他们夫妻感情劈裂的太快，有点不对劲。模式和章秋一案有些相似。 第102章 复活的尸体 　　“你先去忙，我再看一会儿再说。”武琳知道我还有事要做。 　　我嘱咐道：“你早点回家，不要太晚了。” 　　“哦了！”武琳不耐烦的摆摆手让我快走。 　　回到法医室，打开包裹一看，里面都是些漂亮的新衣服，商标还在上面。她就没回家，去买了衣服就回来了。 　　我把尸体从停尸柜中推出来，放在工作台上。尸体下面是金属，灯光一照，反光有些刺。 　　用白布把尸体盖起来，从柜子里拿出一大团棉花，我打算用棉花填充死者的腹部，浸泡过防腐剂，还能减缓尸体腐败。 　　单一防腐剂中最常用的有甲醛、戊二醛、乙醇、醋酸、苦味酸等，使用简单，但是有一定的局限性。混合防腐液的配方很多，每种配方又各有其优缺点。而且同样的化学药品在不同的浓度使用时会产生不同的作用。我没时间配制复杂混合防腐液，只能使用传统的防腐剂甲醛。 　　使用甲醛防腐的历史有一百多年了，甲醛能杀菌还能抑制霉菌和项目的生长，还能除去腐烂过程中遗体产生的胺类臭味，也就是尸臭味。 　　甲醛的挥发性很强，还有一定的毒性，我戴着口罩，稀释甲醛，又用了福尔马林溶液，填上尸体腹部的大洞。 　　在上面铺上一层硅胶薄片，成人玩具有现成的材料，我很小心的用手术刀切成薄片，再铺好再修整，刷上遮瑕霜，基本看不出来。 　　最主要的工作完成了，剩下就是给尸体穿上衣服。在武琳拿的衣服中，竟然还有一套内衣。虽然还带着标签，还是让我有不太好的联想。 　　这辈子还没机会把这巴掌大的布片从女人身脱下来，却要给女尸先穿上。尸体的四肢僵硬，我一点一点的给尸体穿上，感觉好多了。 　　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给尸体穿上衣服，四肢上的勒痕都用衣服遮住。剩下的就是脸部，最难处理的是尸体的眼睛。灰色的眼球不带一点生气。 　　苍白的脸庞刷上一层遮瑕霜，再来一点腮红，看上去和活人一样，脱臼的下巴已经复位，但是嘴唇还是微微张着，画上口红，好看多了。唯一的问题就是眼睛，实在不行，只好给尸体戴上一副墨镜。 　　我在一边看着尸体，就像是进行了一次艺术创作，尸体就是我的杰作。当死亡和美艳结合在一起，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人类敬畏死亡，连带着对尸体也有一种恐惧。僵尸就是一个例子，死去的尸体又活过来，造成的恐惧翻了数倍。 　　工作台上的尸体就快要的活过来，盯着尸体看了一会儿，我产生了古怪的幻觉。尸体从解剖台上坐起来，化作死亡女神，迈着妖艳的步伐，走到我身边，伸出苍白的手臂勾住我的脖子。 　　一股冰冷气息从脖子钻进我的身体，我打了一个冷颤。女尸像是水蛇一样缠绕着我的身体，一张美丽的脸庞对着我的脸，灰白色的眸子盯着我的眼睛。 　　我呼出一口热气，幻象消失，女尸还躺在冰冷解剖台上。 　　武琳给我袋子里还有一个小盒没用，我找到打开一看，是美瞳。 　　到底还是女人心细，想的比我多。 　　拿出美瞳给女尸戴上，尸体一下就活了过来，眼睛虽然还睁着，黑色的瞳孔像是在盯着天花板发呆。 　　刚才看着尸体会觉得有点恐怖，这会儿就是诡异了。 　　我绕着解剖台转了一圈，古人画龙点睛，最后画上眼睛，龙就会活过来。尸体戴上美瞳，感觉差不多，或许就在下一秒，章秋就会坐起来。 　　实在是太怪异了，心跳有些加速，我赶快把尸体送回停尸柜中，那种莫名的恐惧让我很不舒服。 　　脱掉工作服，在走廊上来回走了十几圈，才逐渐平复心情。 　　时间差不多十二点，我锁上法医室的大门，准备回加睡觉。 　　走出办公楼，我扭头看了一眼，一组办公室的灯还亮着，肯定是武琳还在加班。 　　我转身回去，推开办公室的门一看，武琳爬在桌子上睡着了。 　　睡着的武林脸上有淡淡的笑容，仔细一看还有一个小酒窝，绝对比她平时板着脸好看。 　　旁边的衣架上有警服，我拿下来正要给她盖上，武琳醒了。 　　“你忙完了？”武琳揉揉眼睛问道。 　　“刚做完，你怎么还没回家？还在这睡着了？”我反问道。 　　武琳坐起来，一边活动胳膊一边说道：“联系上一个章秋的初中同学，和他聊了几句，他中间有事离开一会儿，我等了一会儿就困了，想趴在桌子上打个盹。” 　　“有收获？”我看着电脑屏幕上聊天记录。 　　“根据这个人说章秋和我发现失踪的沈颖关系很好，和她们一起玩的还有四个女生，叫什么‘六姐妹’，长得都很漂亮，是年级的风云人物，很多外校的学生专门来看她们，还有社会上的小混混。还有男生为她们打过架。” 　　差不多每个学校都有这样的事，初中正是青春叛逆期，每个人的初中时期差不多都经历过相同的事。 　　武琳继续说道：“她们六个女生性格各异，学习有好有坏，但是关系都还不错，可是到了初三，不知为什么就分裂了。章秋再也没和她们在一起，努力学习，考了一个还算不错的高中。给我爆料的人说去问问别人，就没动静了。” 　　“像这样的小团体，一般都有一个活动的场地，你没问问六姐妹经常在哪玩？” 　　“你知道的还不少。”武琳在键盘上敲击，把我这句话发过去。 　　对方并没有反应，这个时间很可能已经睡了。 　　等了一会儿没动静，我对武琳说道：“你也需要休息了，等到明天还没回复，你让金磊把这个人找出来，当面问清楚。” 　　“好吧，回家睡觉！” 　　武琳站起来，打了一个哈欠，伸手要去关电脑。 　　嘀嘀！ 　　电脑发出两声轻响，爆料人居然回复了。 　　“学校不远处有一个少年宫，她们六个经常在舞蹈室练习，几乎每天都去。初中毕业之后，还有人在少年宫见过‘六姐妹’的人，少年宫对她们来说是初中最重要的地方。” 　　武琳快速回复道：“现在少年宫还在吗？” 　　对方回复：“听说是要拆除了，应该还在。” 　　武琳再问，对方就不回复了。 　　我拿出手机搜索，在章秋初中周围还真有一个少年宫，正在翻新重建。 第103章 荒废少年宫 　　“正好顺路，有没有兴趣和我去看看？”武琳眉毛一挑，向我抛了一个媚眼。 　　“顺路？”据我所知，她家在相反的方向，不论怎么走，都不可能顺路。 　　“就是过去看一下，就和探险一样。”她说话的时候眉毛都在跳舞，看这反应，不可能打消她的念头。 　　我只好答应，虽然遇到凶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深夜到废弃的工地，还是存在危险。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去。 　　“出发！”武琳是一点都不困了，拉着我就往外跑。 　　武琳发动汽车，一脚油门车就蹿了出去。这时候路上基本没车，只用了十几分钟，就到了章秋就读的初中。这才降低车速，寻找少年宫。 　　“当探险家是我第二目标，我小时候就喜欢去各种地方探险，为这事还被我爸揍过。” 　　这倒是符合她的性格，从小就喜欢冒险，完是男孩子的性格。 　　车子拐过路口，武琳放慢车速，前面有一栋被围起来的四层建筑，伫立在黑暗之中，就是我们要找的少年宫。 　　武琳把车停在路边，我从车上下来，建筑的门窗都被拆掉，一阵夜风吹过，发出低沉的呜呜声，像是一个老妇人在黑暗中痛哭。 　　建筑内一点灯光都没有，只能接着微弱的月光看到近处，房间里漆黑一团，像是潜藏着什么东西。 　　初步的拆迁工作把建筑弄的一片狼藉，看上去就像是鬼屋。因为某种原因，拆除工作停了下来，没有人管理，更是混乱。 　　“氛围还不错。”武琳很满意，从车上的储物箱里拿出一个手电筒。 　　“我的呢？” 　　武琳一耸肩说道：“抱歉，就这一把。反正很快就出来了，你跟着我走就行。” 　　“我可不想踩一脚翔！”我拿出手机照明，电量几乎满着。 　　她立刻抱怨道：“你说的太恶心了，破坏气氛。” 　　事实就是如此，我基本上可以肯定，穿过大门之后，一定会看到满地翔的场面。 　　我们走到正门，大铁门锈迹斑斑，门上被砸出一个大洞，一弯腰就钻进去。 　　少年宫有不小的院子，废弃之后，院子里长满杂草，最高地方有半人高。一部分植物已经枯死，干黄的枝条上挂着塑料袋，有风吹过，就会发出呜呜的声音，听着有些慎人。 　　手电光扫过草丛，除了杂草就是垃圾，地上还有很多碎砖头，一不小心就会绊倒。 　　“看上去还很干净。”武琳有点得意，我说的画面没有出现。 　　亏她还是刑警，忽略了人的心理，没人会在这么宽敞空旷的地方解决问题，至少要遮挡物。 　　走到草丛边，一阵夜风吹过，草丛发出沙沙的声音。 　　半分钟后，我就闻到了熟悉的臭味，除了尸臭味，我第二熟悉的臭味。 　　武琳眉头一下就皱起来，草丛反面简直不忍直视，难怪这些草能长的这么茂盛，因为养分充足。 　　这是一个小插曲，化解了恐怖气氛。绕过草丛，我们走进建筑一层的大门。 　　手电光扫过墙壁，因为荒废的时间有点长，墙壁上是各种涂鸦。地面上还有几个酒瓶子，我有点不安，这样的地方不应该晚上来。 　　武琳大步迈过垃圾，站在走廊上，手电筒往左边照。 　　废建筑比在外面看起来大多了，手电光照不到尽头，往右边照情况一样。 　　“你知道舞蹈室是哪一间？”我低声问道。 　　话一出口，吓我一跳，竟然这么大声。四周实在太安静了，除了偶尔吹过的夜风，一点声音都没有。 　　武琳头也不回的说道：“我又没来过，怎么可能知道舞蹈室，一间间的找吧。” 　　我觉得肯定找不到，少年宫搬走的时候，把所有能用的东西都带走了。荒废之后，拾荒人又光顾了很多遍，留下的只有没用的废物。 　　“你不会害怕了吧。”武琳回过头，把手电筒放在下巴上，冲着我做鬼脸。 　　“切，这有什么好害怕的，我可是法医。”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走进建筑里，我就觉得有双眼睛在背后盯着我，头皮有些发麻，脖子后面冒冷气。 　　武琳说道：“那最多就晚睡一会儿，耽误你半个小时的时间。” 　　“你就是在浪费时间。”我实在想不出沈颖到这里的理由，这破地方有什么好值得留恋的？ 　　武琳选择左边，往里走去。我只好跟在后面，不小心踢到一个空的易拉罐，发出咔咔的声音。 　　“嘘……”武琳做一个禁声的动作。“嫌疑人都让你吓跑了。” 　　我没好气的说道：“我看人没有，鬼说不定有一群。” 　　“嘿嘿……”武琳笑着对我说道：“别想吓唬我，告诉你，没用！” 　　跟着她走到走廊尽头，路过的几个房间都是教室，现在成了垃圾场，地上是各种包装袋，被风吹进来的。 　　尽头有楼梯通向二楼，楼梯的扶手都没了，上面散落着碎玻璃，反射着手电光。 　　到了二楼，地面上有镜子碎片，我踩在上面，两片玻璃摩擦，发出刺耳的咯吱声，我接着就打了一个冷颤。 　　低头一看，从碎裂的镜子中看到无数个我，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我大步迈过镜子碎片。 　　“看来就在这一层了。”武琳很肯定的说道：“只有舞蹈室才会用这种大玻璃。” 　　“那就快找。”我很不喜欢废旧建筑，又脏又乱，到处都是灰尘，一不注意就会弄一身，回去还要洗衣服。 　　二层的状况稍好一点，房间里没有垃圾，有的房间里还有生火的痕迹，似乎有流浪汉把这里当家，住在这里。至少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比睡在外面好多了。 　　可奇怪的是流浪汉都不见了，一层一个人都没有。建筑没有继续施工的迹象，也就是说不会有人驱赶他们。 　　“是有点可疑。”武琳轻声说道：“或许他们有更好的地方。” 　　这解释也说的过去，走到尽头，另一遍边有楼梯通向三楼。 　　既然已经完成一半，剩下的两层应该更快。舞蹈室或许就在这一层。 　　上去一看，楼道特别干净，地面上基本上没有灰尘，像是经常有人打扫。 　　武琳用手电筒向前照，雪白的灯光刺破黑暗，照的很远。在晃动的光圈中我看到一个不一样的东西。 　　“前面有个房间好像门被堵上了。”我指给武琳看。 　　她快步跑过去，还没到房间门口，脸色就变了。 第104章 腐烂的尸体 　　“什么情况？”武琳的脸色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快步走过去，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一种熟悉的臭味――尸臭味。 　　“或许是死了动物。”我这么安慰自己。 　　走到门口一看，传出尸臭味的房间并不是教室，而是类似办公室的单间。 　　门框是木头的，都用木板钢钉钉住了，一点缝隙都没有。 　　不用靠的很近，就能闻到浓重的尸臭味从缝隙中飘出来。我立刻就否定了刚才的说的话，死一只猫或者狗，尸臭味不会这么浓。 　　我抓住一块门板，用力摇晃几下，一点用都没有。 　　“让开。”武琳后退几步，一个加速踢在门板上。 　　咚！ 　　声音很大，挡门的木板被踹出一个洞，更加浓重的尸臭味扑面而来。 　　武琳收回脚，拿着手电筒从破洞往里照，看到一具尸体，倒在房间中央。 　　“让我看看。”我把武琳挤到一边。拿着手电筒，仔细观察了一小会儿。 　　尸体头部血肉模糊，颅骨碎裂，这是致命伤。尸体身上也没有衣物，俯卧在地上，死的时间很长，可能在一星期左右，看起来似乎是个女人。 　　今晚又不用睡了，这具女尸让我想起躺在法医室停尸柜中的章秋。它很有可能就是失踪很长时间的沈颖。两具尸体有一些共同之处。 　　武琳急切的问道：“你看出什么了？” 　　“我们可能找到沈颖了。”我后退几步，一脚踢在木板上，木板只是抖了几下，一点事都没有。 　　“你还是用这个吧。”武琳捡了一块砖头给我。 　　我俩拿着砖头对着木板一通乱砸，用了一刻钟，总算把所有的木板都砸下来。 　　武琳捂着鼻子说道：“你先开始，我联系人把你的工具拿来。” 　　我接过手电筒，站在门口观察。 　　房间并不大，也就十平米左右。有一扇窗户，同样用木板封了。 　　尸体高度腐败，滋生大量蛆虫，再过上一段时间，就会成为一具白骨。尸体上留下的线索不多了。 　　腐化产生大量尸液、尸油，聚集在一起，黑色的一大滩，散发着刺鼻的味道。这大概是我尸检的腐败程度最高的尸体。 　　在尸体头部上方，有两个栗子大小的东西，腐败成黑色的一团，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手电光下移，尸体的身下有东西有些反光，仔细一看，是一层塑料布，这就麻烦了，说明这里可能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是移尸现场。 　　在墙角立着一个东西，上面还有血迹，像是一个小型的断头台，有可能是凶器。 　　我蹲下用手指摸了一下地面，手指上沾了薄薄一层灰尘，根据灰尘的厚度，能大致推算出房间被封闭的时间。 　　仔细看了一遍，确定房间中没有死者的衣服，凶手在离开前清扫过房间，估计能找到的线索少的可怜。 　　“你怎么还没进去？”武琳放下电话，发现我还在门口。 　　“我在等装备。”眼睛看不出问题，在紫外线灯下就会露出痕迹，冒然进入，只会破坏线索。 　　警局里的人赶过来，至少要过二十分钟，这段时间无事可做。 　　武琳分析道：“流浪汉会不会是知情人，她们知道凶案，所以都躲了起来。” 　　“也有可能是被人赶走的。”这些人在社会最底层，没有人关心他们，就算失踪了，也没有人在意。他们的流动性也很大，想要找出来也不容易。 　　死者的身份还不确定，如果真是沈颖，两起案子就有关联了。用心理侧写分析凶手，嫌疑人为男性，很可能是她们的初中同学，性格比较内向，长相普通，甚至是毫不起眼。在男女关系方面很失败，目前单身，可能从没交过女朋友。对被害人有特殊情感，这种感情长时间得不到满足，产生了心理变态。 　　武琳做出一大串的分析，相当到位，根据这些条件在初中班级进行排查，就能锁定嫌疑人。 　　理论上就是这么简单，就算找不到嫌疑人，也能确定下一个袭击目标是剩下的六美女，只要保护好她们，凶手一定会上钩。 　　希望是这样，我走到窗口，想要呼吸一点新鲜空气。 　　弯月如勾，散发着银色月辉，月下是一片草丛。我能看到草丛的轮廓，再往里就一团黑暗。 　　眼睛扫过草丛，盯着黑暗不动了。 　　我打了一个冷颤，感觉黑暗中有一双眼睛也盯着我。 　　“你看什么呢？”武琳看我不说话，走过来站在我身边。 　　我压低嗓门，用只有我们才能听到声音说道：“你看那片黑暗中像不像是有个人？” 　　“哪里？”武琳要我指给她。 　　我刚抬起手，草丛中站起一个人，穿着一身黑衣，脸上带着一个血红色的面具。 　　“你是什么人？在这干什么？”武琳大声质问道。 　　面具人不说话，举起手，对着我们轻轻摆摆手，示意再见。 　　“警察，站住，不许动！”武琳大声喊道。 　　红脸面具人根本就不听，转身就跑。武琳立刻就追上去。 　　“你小心点。”我嘱咐她，楼下到处都是砖头，还有裸露的钢筋，摔倒会受伤。 　　面具人跑的很快，武琳才跑到二楼，他就消失在黑暗中。 　　武琳不甘心，纵身一跃，直接从二楼跳下去，身形摇晃几下，就往大门口跑去，几秒钟后就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外。 　　就剩下我一个人在废建筑中，距离我不到十米的地方，就有一具死状凄惨的尸体。 　　一阵夜风吹过，废建筑里传来呜呜的声音，就像是惨死的女人在哭泣。 　　我并不害怕，只是觉得后背有些发凉，出于人类防御的本能，我还是攥紧了随身携带的手术刀。 　　夜风停了，废建筑里安静下来，月光从窗户倾斜进来，给我周围的一切批上一层轻纱，到处都散发着一股神秘气息。 　　在这种环境中，我甚至听到蛆虫在尸体中蠕动发出的沙沙声。 　　我只好把注意力转移到别处，等了一小会儿，一个人影一瘸一拐的出现在大门口，看身形正是武琳。 　　我赶快跑下去，扶着她问道：“你受伤了？” 　　“刚才跳下去的时候崴脚了。”武琳对自己的伤势毫不在意，懊恼的说道：“那小子跑的真快，肯定经常来这里，对环境十分熟悉。老娘要是没受伤，一定抓到他。” 　　我蹲下用手一摸，武琳的右脚踝肿了，很有可能伤到骨头。这种情况之下，她还能跑那么快！ 第105章 塑料布上的血迹 　　刚想称赞她真是厉害，只是轻轻的一碰，就听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轻点，你想疼死我。” 　　“这会儿知道疼了，刚才跑的时候不疼？”我扶着她到门口坐下，脚踝还在肿，鞋穿不下了。 　　武琳擦掉额头上的汗水，咬着牙问道：“怎么样，没多大问题吧。” 　　“你想的美！”我没好气的说道：“伤筋动骨一百天，至少一个星期不能下地。” 　　“真的假的？你是在忽悠我吗？” 　　我都不想和她说话了。 　　远处传来警笛声，几辆警车飞驰而来，一个急刹车停在少年宫门口。 　　车灯照亮我们，有些刺眼。 　　熊森和李飞看到武琳受伤，打开车门冲过来。 　　“没事，只是崴脚了。”武琳扶着我站起，一蹦一跳的往警车移动过去。 　　我知道她要干什么，面具人离开时间不长，追上去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碰到。 　　她这时候需要冷敷，控制伤势的发展，等到内出血停止后才能进行热敷。她的伤势很重，必须要去医院处理。 　　“我知道了，真是啰嗦。”武琳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跳上去。 　　李飞赶快说道：“法医的工具箱还有照明设备都在后备箱。” 　　“卸下来啊！”武琳急了。 　　熊森刚把东西搬下来，武琳就催促李飞快点开车走。 　　法医的工具箱并不沉，搬下来的照明设备就有点重，特别是电池，我一个人可搬不了。 　　我拎着工具箱正要走，又一辆警车抵达现场，方叔和金磊从车上下来，时机选的真好，三人扛着沉重的设备往的楼上走。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地方的？”金磊捏着鼻子，就快要吐了。 　　“章秋的一个同学给组长停工的线索。”说完我就愣住了，红色面具男不像是偶然出现，或许他事先就知道了，等着看我们发现尸体。也就是说在网上提供线索的人可能是嫌疑人。 　　方叔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你得回警局，把提供线索的人找出来。” 　　“在这就行！”金磊指着他的背包说道：“我带着电脑。” 　　我们加快速度，走进楼道里，臭味淡了许多。看着方叔问道：“那个叫小娟的女人查的怎么样了？” 　　方叔叹口气说道：“不好查，小娟这个名字很有可能是化名，我联系几个干这一行老骗子，都没听说过小娟这号人。” 　　金磊说道：“说不定是从外地来的？” 　　“搞仙人跳也是有地盘的。”方叔说道：“外地来的想要干活，得先和本地的把头打招呼，得到许可才行，不守规矩的混不下去。” 　　“我觉得不像是单纯的仙人跳。”说话间已经到了三楼，一上楼梯就能闻到尸臭味。 　　金磊捂着鼻子说道：“真臭！” 　　“旁边有通风很好的房间。”我把设备都放在门口，方叔开始架设照明设备，金磊到旁边的教室开始干活。 　　这家伙只用了几分钟就黑进武琳的电脑，我怀疑这家伙早就在系统里装了后门程序。 　　方叔假设大灯的速度也不慢，两个大灯架在门口，足够照亮整个房间。 　　“先别开灯。”我拿出紫外线灯，黑暗环境中效果最好。 　　我戴上护目镜，站在门口，打开紫外线灯。 　　门口什么都没有，这在我的意料之中。 　　向前走了几步，紫外线照到了塑料布。出乎我意料的情况出现了，塑料布上出现荧光斑点，密密麻麻遍布整块塑料布。 　　血迹在紫外线灯下特别清晰，用了五分钟，我就分辨出多种血迹。 　　溅落状血迹，有血液之处受碰撞、打击向四周溅散所形成的点状血迹。常见于嫌疑人持钝器反复击打被害人，溅落状血迹中常夹杂抛甩状血迹。 　　抛甩状血迹，沾血的物体运动时黏附的血液因惯性甩离运动物体而留下的血迹。嫌疑人持械反复加害被害人时常形成，可用来分析嫌疑人在加害被害人时所处的位置及挥动凶器的方向。 　　滴落状血迹，血液受重力作用从一定高度呈自由落体滴落于载体上形成的血迹。一般用于分析加害过程中受伤人员的活动轨迹。 　　喷溅状血迹，人体动脉血管破裂所形成的。喷溅状血迹往往提示第一现场，即加害的起始位置。 　　这些血迹如教科书一般经典，几乎能找到书中的所有血迹。我的头皮有点发麻，这些血迹不可能是一个人的，被害人的数量要比之前多的多。 　　我后退几步，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作为一名法医，被一块血迹斑斑的塑料布吓到，还好没人注意到。 　　方叔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可能尸体太惨了，他去找金磊了。 　　调整好心情，我绕过尸体，走到墙边，拿起断头台似的东西。 　　基本上只是一个木架子，但是没有刀片，只有一个碗状的东西，上面有螺丝可以拧紧，还带有固定带。 　　“靠，变态家伙！”我知道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了，也知道女人是怎么死的了。 　　在十大酷刑之中，就有这东西，把被害人的脑袋上戴上这东西，碗状的东西扣在头上，旋转螺丝，铁腕不断压迫颅骨，被害人会非常的痛苦，眼睛甚至会爆出来，最后颅骨破裂，碎片刺入脑中死亡。 　　这东西肯定没有地方卖，凶手自己做了一个。上面黑糊糊的东西是死者的脑浆，我赶快把它放在门口。 　　凶手和死者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凶手要用这种方法报复死者？ 　　带着疑问，我准备进行尸检，楼道里传来脚步声。 　　武琳一蹦一跳的回来了，李飞和熊森跟在后面。 　　我还没开口，她就骂道：“让那小子跑了，金磊调一下附近路口的监控，看看这小子怎么跑哪去了。” 　　“你还是先去医院看看，弄不好废了。”我蹲下一看，伤口出现大片的瘀血。 　　“还忍得住。”武琳探头往里看一眼，看到里面还是黑漆漆的，问道：“有什么发现？” 　　“这次闹大了，绝对是一个大案子。”我把塑料布上的血迹告诉她。 　　“真的？”武琳还有点不相信。 　　“还不确定是人血。但是我觉得最好还是和波哥打声招呼。”我从工具箱中拿出特别试剂，只要沾到人血，人血液中的特殊物质和试剂发生作用，就可以检测出是不是人血。 　　武琳扶着门框说道：“你快点查，确定是人血我再报告。” 第106章 无名腐尸 　　试剂反应需要时间，武琳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拿过一看，发现试剂显示窗有两条红线，一条很清楚，另一天有些模糊。 　　“这是什么情况？”武琳急切的问道：“到底是不是人血？” 　　我拿过试剂一看，这种情况可能是提取的血液不足，造成的微弱反应。必须重新采集测试。 　　“大哥，你玩我呢！”武琳吐槽道：“你还想不想让我上医院？” 　　“稍等片刻。”我拿着紫外线灯重新回到尸体旁边，选了一块最大的亮斑取样，使用试剂。 　　这一次的结果很明显，两道杠，人血！ 　　“擦，这下玩大了。”武琳拿出手机，给波哥打电话。 　　“送她去医院。”我冲着熊森说道。 　　李飞和熊森一左一右，架着武琳下楼了。 　　“有新发现通知我，我等你们的消息……”人都走了，楼道里还传来他的声音。 　　金磊合上电脑，从对面教室走出来，我问道：“查到了？” 　　“和你们联系的ID是在最近半年才注册的，在群里没发过言，我正在联系群主核实身份，估计等天亮了才能有回复。在社交媒体上也没有互动，它的关注对象很少，都是女的。”金磊答道。 　　“六姐妹？” 　　“对，还有一个是她们的老师。”金磊收拾好装备，准备去查看周围的探头。 　　方叔也要走，他要去寻找附近的流浪汉，可能会有知情人。 　　“等等！”我拉住金磊问道：“说说老师的情况。她肯定和案子有关！” 　　“是个音乐老师，大学毕业分配到初中，待了几年的时间就去了别的学校，听说也是一个美女？” 　　“听说？没找到照片或者联系方式？”我问道。 　　金磊摇摇头说道：“这老师喜欢跳槽，城一大半的初中都待过，后来去了外地，现在不知道在哪？” 　　老师是份稳定的工作，十几年前收入不太高，但是有稳定的假期。音、体、美老师课又少，真是份不错的工作。可这音乐老师到处跳槽，有点不对。跳槽是为了更高的工资或者待遇，音乐老师不论到哪个学校，待遇应该都差不多。 　　“有老师的详细资料吗？”我直觉告诉我，这条线索值得深挖。 　　“只查到老师叫徐少红，具体的还得等等。” 　　“你先忙去吧。”大部分监控探头都是循环录制，画面有可能会被覆盖掉。 　　两人一走，废建筑里又剩下我一个人。尸体严重腐败，一般的口罩没用，可带来的工具里没有带过滤的装备，我只好带了三层口罩。 　　走到尸体边，我提取尸体周围的尸液，装进试剂瓶中。尽管早有心理准备，浓重的尸臭味扑面而来，三层口罩一点作用都没有，尸臭味钻进鼻腔，搅动的五脏六腑难受。虽然我对尸臭味有一定的抵抗力，这种程度的味道，熏得我差点背过气。 　　采集完我就冲到门口，摘掉口罩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 　　缓过劲来还得上，尸体上滋生的蛆虫是重要物证，在移动尸体之前，也要采样。 　　一次拿了五个瓶子，分别要从不同的部位取样。灯光照射下，肥硕的蛆虫在烂肉中钻来钻去。我拿镊子夹起一个，白色的身体还在蠕动，表面粘着尸液。 　　四肢躯干依次取样，还没做完，就觉得脑袋发蒙，晕乎乎的。 　　这样下去不行，还没勘察完现场，我就晕过去了。 　　我拿钻头把封窗户的木板砸开，夜带着新鲜空气灌进来，尸臭味淡了很多，到了我可以忍受的程度。 　　重新回到尸体旁，开始检查体表伤痕。在腐败的尸体上验伤，很考验法医的眼力。尸体腐败，血肉发生变化，伤口也会变化，蛆虫在伤口里蠕动，会造成伤口变化。 　　我做好最坏的打算，一个伤口都找不到。拿着放大镜先从尸体腿部开始观察。 　　三分钟后，我就在大腿上发现一处伤口，长五厘米，最深处一厘米。 　　在伤口边放下标尺，拿出相机拍了一张照片。 　　之后陆陆续续发现很多道伤口，触目惊心，双腿上有大大小小十几处伤口。暂时无法确定是生前还是死后造成的，我相信是生前留下的伤口。 　　一圈下来，我都看不下去了。女尸仰面倒地，在后背发现的伤口有愈合迹象。这具无名女尸生前受尽折磨，最后以极度痛苦的方式死去。 　　我再次感受到人性的黑暗！ 　　虽然没有能直接找到证明身份的证据，但是我发现一个细节，和章秋的死有些相似。 　　无名女尸死前也受到侵犯，凶手拔光了她的毛发，皮肤撕裂，一定非常疼。 　　凶手对女性的私密非常感兴趣，这是一个非常显著的特征。 　　背面查完，我想要把尸体翻过来，尝试了几次都失败，肉已经烂了，蛆虫在里面爬来爬去，根本无法翻动。 　　我只好拉着塑料布的边缘，慢慢拉起来，无名女尸逐渐翻转，正面转过来。 　　尸体的头部特别的恐怖，就像是裂开的西瓜，白色的颅骨碎片露在外面，颅腔内是蛆虫，长的特别大。 　　随着无名尸体移动，一大群蛆虫从眼窝里钻出来，肥硕的身体在塑料布上滚动。 　　塑料布上滑，蛆虫移动困难，顺着尸液一起滑出去。 　　哗啦一声，尸液流了一地，尸臭味更重了。 　　我硬着头皮完成现场勘验，有些恶心。连着塑料布，一起装进敛尸袋中。 　　一个人无法把尸体弄出去，等着金磊和方叔回来的空隙，给李飞打电话询问武琳的伤势。 　　X片已经拍了，严重的韧带拉伤，轻微骨裂，医生要给她打石膏。 　　只说了两句，电话就被武琳抢去，询问我勘察情况。我要是不说，她有可能打着石膏蹦过来。 　　我把基本情况说了一遍，武琳立刻安排沈颖家人来验证DNA。 　　李飞提醒她已经是深夜才暂时打消了念头。 　　我挂了电话，三人一起抬着尸体下楼，蛆虫在敛尸袋中蠕动，发出沙沙的声音。 　　才下一层，金磊就抱怨道：“我靠，这也太慎人了，你们法医的神经真强大！” 　　“别这么说，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见。”为了转移注意力，我问道：“流浪汉找到了？” 　　方叔摇摇头说道：“转了两条街，一个也没见找，像是被人赶走了，等天亮我再想想办法。他们不太愿意和警察打交道。” 第107章 目击证人 　　听方叔解释，我才知道这群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群并不简单。 　　这些年我们国家发展的还不错，只要肯干活，养活自己不难，不至于在街边流浪乞讨。 　　流浪者中一部分人是职业乞讨者，这伙人就是传说中的丐帮，走的是职业化路线，一个月收入不少。 　　还有一部分精神有问题或者智商不高，被故意遗弃，有的是走失的。民警遇到这些人，都会联系民政部门妥善安置。 　　比较危险的一种就是身上有案子，又或者其他特殊原因不愿意和警察打交道。看到警察就跑。 　　流浪汉靠施舍和拾荒为生，在比较容易获得收入的地方，互相之间还有争斗，划分地盘。一部分流浪汉会聚集在一起，群体中有头目，分工明确。 　　废楼的二层看起来井然有序，每间教室固定住三个人，办公室是单间，居住在这里的可能是一个多人团伙。目标大，容易找，方叔保证十个小时内找到这伙人，说服他们和警察合作，需要一点时间。 　　说话间到了一楼，尸液从敛尸袋里渗出来，流的到处都是。 　　金磊捂着鼻子说道：“这也太臭了，能装上车？” 　　“等会儿就流干了。”我强烈建议后勤部门多进一些密封的敛尸袋。 　　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尸液差不多流光了，普通警车运不了尸体，必须要等专门的运尸车来。 　　尸体放在大门边，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我问道：“视频查的怎么样？” 　　“只弄到了几段，有没有拍到嫌疑人还不知道。” 　　“厉害！”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竟然还能弄到视频。 　　“我用了点手段……” 　　金磊还没解释完，方叔转过身挡住我们，低声说道：“在我背后，有人在偷窥。” 　　还是老警察经验老道，我和金磊压根就没注意到旁边的草丛里有人。 　　我探头要看，方叔说道：“别看，是个小乞丐，会被吓跑。” 　　很有可能是知情人，被警车吸引来，这运气好的不得了。 　　我们故意压低声音，说和案子有关的内容，小乞丐慢慢的向我们移动，想要听清楚我们说什么。 　　“好像有车来了？”方叔看准时机，打断我们的对话。 　　小乞丐一分神，方叔一个加速，一把抓住了他。 　　“被抓我，我不是坏人，放开我！”小乞丐挣扎着要跑。 　　方叔不可能让他跑掉，硬把他到车灯前。 　　小乞丐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一身脏兮兮的运动服，左脚穿着皮鞋，右脚是的运动鞋，头发大概有几个月没洗，结成一团。脸还算干净，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说明他营养不良。 　　“老实一点，我们是警察。”金磊做出很凶的表情。 　　“呸！”小乞丐不吃这一套。 　　方叔说道：“我们不会把你怎么样，只是要问你几个问题。” 　　我补充道：“我们都是好人！” 　　“切！”小乞丐不屑的说道：“警察没有一个好人，就会欺负人。” 　　方叔问道：“警察欺负你了？” 　　小乞丐不说话了。 　　方叔又说道：“回答我们提出的问题，我请你吃大餐，想吃什么随便你选。” 　　小乞丐咽了一口口水，很明显心动了。 　　“我们不问你年龄，不问你为什么流浪，也不会把你送回去。我只像知道里面的事。”方叔用手指指建筑。 　　“好吧。我要吃肯德基，还要是灌汤包。” 　　“天亮开门就给你买。前提是你能回答我们的问题。”我说道。 　　小乞丐拍着胸口说道：“问吧，不是我吹牛，在这周围发生的事，没有我不知道的。” 　　我问道：“里面死了一个人……” 　　不等我说完，小乞丐抢着说道：“死了一个女人，真可惜，还挺漂亮。” 　　“你见过死者？”金磊坐不住了。 　　小乞丐说道：“这地方本来要拆，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停下了，就成了我们的乐园。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大家都很开心，过了没多久，出现恐怖的家伙，把大家都吓坏了。” 　　“他长什么样？”方叔很好奇。 　　“没看过他的脸，他穿着一身黑衣，脸上戴着一个很恐怖的面具，经常一个人站在黑暗中，一动不动，非常吓人。而另一个家伙……” 　　果然是我们刚才见到的家伙，出乎我的意料，小乞丐说嫌疑人还有一个。 　　“有时候还会来一个女人，很漂亮，却像是个疯子，总是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有时候会大声咒骂什么，还说要把什么人杀死，后来我们就不靠近三楼了。” 　　我急忙问道：“你看到他们一起出现过？” 　　“没有，都是一个人。” 　　“那你怎么确定他们有关系？”我追问道。 　　“说不出来。”小乞丐说道：“感觉她们就是一伙的，其他人也这么认为。” 　　重大发现，嫌疑人不止一个，一男一女两个人。 　　“你继续说，我给你加个烧鸡。”金磊把我们的对话都记录下来。 　　“有一天晚上，来了另一个漂亮女人，哭哭啼啼的，很伤心，一个人上了三楼。过了也就半个多小时，穿黑衣服的家伙就来了。没过多久，楼上就传来女人凄厉的惨叫声。叫的实在太惨了，我们就跑了。” 　　听到这里，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质问道：“为什么不报警，你们有可能阻止一起凶杀案。” 　　“报警？”小乞丐冷笑着问道：“怎么报？给你们打电话？还是走进警察局，你们相信一个乞丐说的话？” 　　“应该……应该……会吧。”我有点不太确定。 　　“那你算半个好人。”小乞丐说道：“我出去就找警察，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话，还踢了我一脚。” 　　“还有这样的事？”我们三个都怒了。 　　小乞丐把他找到的警察描述了一下，这个黑锅警察背的有点冤枉，他找的根本就不是警察，而是保安。只好让他继续说案子。 　　“我第二天溜回来，上三楼发现地上有血，但是女人和黑衣男人都不见了。” 　　我注意到一个细节，问道：“你确定黑衣人是男的？” 　　“当然，我看到他站着尿尿了。”小乞丐很得意。 　　方叔问道：“你们因为这事就搬走了？” 　　“大家都认为黑衣人很危险，我们还是离他远点，我们就换了一个地方。比这地方差点。我没事就回来看，后来我发现三楼的一个房间被封死了，里面特别臭，她们说可能死人了，我们彻底打消回来的念头。” 　　方叔鼓励道：“你提供的线索很重要，再仔细想象，还露掉了什么？” 　　小乞丐认真的想了一会儿说道：“黑衣服的男人不说话，那个女人总喊报仇，还做一些奇怪的动作！” 　　“什么样的动作？”我问道。 第108章 乞丐小七 　　小乞丐还不好意思，扭头说道：“就那种动作。” 　　我还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 　　“笨死了！你们这样也能抓到凶手？”小乞丐连续拍手，发出啪啪啪的声音。 　　“哦……懂了！”金磊脸上露出坏笑。 　　方叔也明白过来，有些尴尬的问道：“能描述一下是什么动作吗？” 　　“就这样！”小乞丐脸色发红，还是双手向前，像是掐住什么，接着疯狂的前后扭腰，就像是装了马达。 　　到了这一步，我再不明白会被当成白痴。 　　“你确定是这么？”我觉得有点夸张。 　　小乞丐点点头说道：“有时候比这还快，有时候还干墙！” 　　金磊问道：“穿着裤子？你看清楚了？” 　　“当然，我又不瞎！”小乞丐冲着我们的翻白眼。 　　我问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你再见到他们，能认出来么？” 　　“这个……不知道，或许能。”小乞丐没说假话，他没见过嫌疑人的长相，就算找到嫌疑人，只能靠感觉分辨。 　　金磊有些失望的说道：“好不容易找到底一个目击证人，结果空欢喜一场。” 　　“未必！”方叔说道：“凶手并不知道目击者看到多少，他不知道我们的底牌。” 　　小乞丐不满的说道：“你们要拿我当诱饵，我才不干。”他感觉不对，后退几步，想要跑。 　　方叔看穿他的意图，一把抓住说道：“你现在走不了，必须配合警方的工作。” 　　小乞丐立刻大喊道：“快来人啊！警察打人了！” 　　“大声点，使劲喊。”金磊调侃道：“你看这三更半夜的有人管你不？” 　　小乞丐呼喊了半分钟，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他乖乖的放弃了，答应跟我们走。 　　运尸体小面包车来了，敛尸袋中不再有尸液渗出，我们把尸体抬上车。 　　“太臭了，臭死人了！”小乞丐死活不肯上运尸车，跟着金磊上了另一辆警车。 　　方叔跟着我上了运尸车，让金磊先走，我们跟在后面。 　　“您真厉害，我都没注意到他。”我称赞道。 　　“小丫头精的很，不好对付。”方叔说道。 　　“丫头？” 　　“你没看出来？”方叔笑道：“人家是个姑娘，你一个法医没看出来？” 　　“女的！”我还没注意到。 　　方叔叹口气说道：“她是在保护自己，被发现是个女的，她就惨了。这么小就出来流浪，一定是有故事的人。” 　　我就没往这面想，在经验方面，我明显不足。方叔要带她回警局，一方面为了案子，另一方面也是想帮助她。 　　车快到警局，我就接到武琳的电话，嘱咐我们要看好目击者。住院也不安心，真是绝了。 　　回到警局，小乞丐已经睡着了，扫了一眼，就发现她没有喉结，这么明显的特征我之前竟然没有注意到。 　　尸体装在推车上，剩下的事我一个人就能办。 　　方叔把睡着的小乞丐从车上抱下来，小乞丐看上去很轻，方叔基本上就没用力。 　　把尸体推进法医室，把塑料布拿出来，尸体塞进停尸柜。 　　我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二点四十，任务艰巨，塑料布上的血迹都要采集，一一检验，先确定血型，再进行DNA检测，要花费大量时间。 　　采集刚进行到一半，电话响了，金磊让我上去吃宵夜，难得方叔大出血，主动叫了外卖，很丰盛的一顿。 　　刚打开餐盒，食物的香味飘散出来，熟睡的小乞丐就醒了，瞪着大眼睛盯着食物，口水就要流出来了。 　　方叔淡淡的说道：“想吃把脸和手洗干净。” 　　“去哪洗？”小乞丐急忙问道。 　　“那边。”金磊告诉她卫生间，还给她拿了香皂和毛巾。 　　“洗干净点！”方叔说道：“法医可有洁癖，洗不干净不让你吃饭。” 　　“呃……”我竟然成了恐吓他人的存在。 　　等了一小会儿，小乞丐回来，我们三个呆住了。 　　洗干净的小乞丐虽然头发还是乱糟糟的一团，但是一眼就能看出是美女，鸭蛋脸，柳叶弯眉，樱桃小嘴，特别一双大眼睛，像是闪烁的星辰。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小乞丐娇嗔一声。 　　方叔和金磊回过神来，赶快拿起筷子，试图掩饰刚才的失态。 　　我还呆呆的看着她，实在是太像了，和我在高中时第一眼看到的吕洁至少有八成相似。简直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要不是年龄相差太大，我会把她当成吕洁的孪生姐妹。 　　“你看什么！”小乞丐被我盯的很不自在。 　　我拿起筷子，失魂落魄的问道：“你叫什么？” 　　“叫我小七就行。”她直接夹起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 　　“你慢点吃，没人和你抢。”方叔直接把红烧肉端到她面前。 　　小七咽下嘴里的肉说道：“小爷我半个月没吃到肉，嘴里淡出鸟味了。” 　　“你今年多大？”我问道。 　　“哥们十八了！”小七很豪气的说道。 　　她没有说实话，看她的样子，最多也就十六岁。 　　金磊用脚踢踢我问道：“你没事吧。” 　　“她……她很像我过去的一个同学。你认识一个叫吕洁的女生吗？” 　　小七很鄙视的说道：“警察叔叔，好老套的搭讪方式，就你这水平还像泡妞，弱爆了！” 　　被一个小屁孩叫叔叔，还被鄙视，一点面子都没有。 　　我不说话了，小七的出现彻底搅乱我的脑子，心里乱成一团麻，记忆深处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一顿饭吃的一点味道都没有。 　　方叔和金磊只吃了一点，大部分菜都让的小七吃了，她打了一个饱嗝，放下筷子说道：“马马虎虎，只吃了七分饱。” 　　“你的胃是个无底洞。”金磊大开眼界，吃了那么多，小七的肚子看不出有任何变化。 　　“不管怎么说，先谢了。”小七伸个懒腰问道：“什么地方能睡觉，我困了。” 　　方叔把三个椅子拼在一起，小七躺在上面，把身体卷缩起来，很快就睡着了。 　　就连睡觉的姿势都像极了吕洁，我必须要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两人或许有血缘关系。 　　“想不想知道小七的事？”金磊问道。 　　“你有办法？” 　　“废话，哥们可是技术高手。” 　　金磊拿出手机，他刚才偷拍了一张小七的正面照片，导入电脑上，用他自己编写的程序搜索。 　　五分钟后，一个搜索结果弹出来，还是视频。 　　标题是校园暴力，花季女孩被同学围殴。 　　点开一个看，一群女生围着一个女孩打，被打的女生和小七很像！ 第109章 尸体会疼吗？ 　　视频中的女孩很惨，被揍之后，还被强迫脱掉衣服，被人肆意嘲笑。周围还有男生举着手机拍照。 　　女孩低着头，头发挡住半个脸，看不到表情。肩膀微微颤抖，说明是在哭泣。 　　我顿时心中怒火中烧，把视频中的女孩当成吕洁，要把伤害她的人撕成碎片。 　　方叔看不下去，关了视频。有些失望的说道：“现在的孩子怎么这样。” 　　暗色的电脑屏幕桌面映出我的脸，我才意识到视频中的女孩并不是吕洁，甚至都可能不是小七。 　　我回过头来，发现金磊睁着大眼睛盯着我。 　　“我脸上有饭？”我伸手摸了一下。 　　“不是！”金磊摇摇头说道：“你刚才的样子好多吓人，有点恐怖。” 　　“有么？可能是太激动了。”我尴尬一笑。 　　方叔不太在意，问道：“小七怎么办？” 　　“在案子完结前，我会查到她的真实身份，把她送回去，不能让她在街上流浪了。”金磊说道。 　　“最好先咨询一下她的意见，弄清楚她到底为什么在外面流浪，别好心办坏事。” 　　金磊坏笑着说道：“不对劲哦，你好像特别关心她。你不会看上人家小姑娘了。” 　　“别瞎说，我去干活了。”我走出办公室，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睡梦中的小七嘴角一弯，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一下就印到我脑中。 　　深夜的警局十分安静，我一个人走在狭长的走廊，听着自己的脚步声。 　　沙沙……沙沙…… 　　走到法医室门口，我才回过神来。打开门，我忽然想起在小餐馆看到的纸条，破解密码后得出的那一句惊喜。小七的出现就是一个惊喜，这是巧合？还是说两者之间有联系？ 　　如果是后者，那真是太可怕了。能在短时间段内打造出一个得一模一样的人，还不是简单的形似，能达到神似，这伙人太可怕，不是我一个小法医能抗衡的，一组人都不行。 　　看着桌子上的塑料布，我赶快摇摇头，把刚才的想法都从脑子里赶出去，要集中精力开始工作。 　　采集了十几分血液样本，检测后发现三种血型，至少是三个人的血。 　　忙碌了几个小时，得到的结果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出血不代表死人，但是这么大量的出血，凶多吉少。 　　我把结果分别发给波哥和武琳，让她们对下一步调查心里有数。 　　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我总算可以歇会了，直接躺在解剖台上，刚闭上眼睛，手机就响了。 　　接起来就听到武琳的声音。“血样采集完了，DNA检测开始了吗？什么时候能有结果？” 　　“明天！”说完直接挂了电话，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睡了没多久天就亮了，四个小时之后，我被手机吵醒。 　　眯缝着眼睛摸到手机，接起电话就听到金磊喊道：“小七不见了！” 　　“什么？”我瞬间清醒，一下就坐起来。 　　“我和老方睡着了，醒来小七就不见了。” 　　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八点半，估计是在上班前离开的警局。她要是故意躲起来，还不太好找。 　　匆忙之中打开门就往出跑，才跑几步，脚小被什么东西一绊，直接飞出去，重重的撞在地板上。 　　这一下摔的很重，我嘴里一股血腥味，剧痛让我彻底清醒过来。 　　“你没事吧。”我听到小七的声音。 　　扭头一看，小七躺在房门口，正是她搬倒我。 　　“你在这干什么？”我捂着手肘问道。 　　小七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我不太习惯，在上面睡不着。只有你这能让我安心。” 　　“你自己找过来的？这里面有死人，你不害怕？”我问道。 　　“活人才让人害怕，死人不会伤害你。”一个才十几岁的女孩，能说出这样的话，肯定是受过伤害。 　　我想安慰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天只憋出一句话，“有些事总会过去的。” 　　“无所谓，我不在意了。”小七冲我一笑，说道：“能不能让我参观一下你工作的地方，我很好奇。” 　　法医室不允许参观，可我实在无法拒绝她，只好答应她。 　　“一刻钟的时间。” 　　“太好了！”小七高兴跳起来，跑过来抓着我的手说道：“你要给我介绍。” 　　我告诉金磊人找到小七，一会儿就带她上去。 　　小七一蹦一跳的进入法医室，她对什么都好奇，什么都要问，最后在停尸柜前停下脚步。停尸柜发出嗡嗡的声音，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你带回来的尸体就在里面？”小七的语气变得冷冰冰的。 　　我轻轻答应一声。 　　“能让我看一眼吗？”小七央求道。 　　“不行，她们死的太惨了。”她还没成年，我不想给她留下心理阴影。 　　小七很乖巧的不问了，走到解剖台边问道：“这个铁床是干什么的？我看到你在上面睡觉。” 　　“呃……这是解剖用的。”我有点尴尬，她看到我睡在解剖台上休息。 　　小七伸手摸着解剖台的金属面，问道：“你解剖的时候，尸体会疼吗？” 　　“你说什么？”我让她重复一遍。 　　“你解剖的时候，尸体会疼吗？”小七笑嘻嘻的问道。 　　答案是肯定的，人已经死了，神经细胞跟着死亡，刀子划开皮肤，不会有任何感觉。 　　但是我觉得小七的问题有更深层次的内容，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她。 　　小七等了一会儿说道：“你别紧张，我就是随便一问，开玩笑的！” 　　我并不觉得是玩笑，她的表情明显很认真。 　　“谢谢你满足我的好奇心。”小七一蹦一跳的到门口说道：“你和其他的警察不一样，你是和好警察。” 　　“我是法医！”她的话让我觉得有些好笑，我从没想过要当一个好警察。 　　走廊传来脚步声，有人来了。 　　小七很乖的站在门口，低声问道：“来人了，不会给你惹麻烦吧。” 　　我推开门一看，来的是熊森，手中拿着一个袋子。 　　“你怎么来了？” 　　“沈颖父母的样本，组长让你马上做DNA对比，确定死者身份。” 　　我接过袋子问道：“她的伤势怎么样了？” 　　“一会儿你自己问她吧。”熊森都有些无奈了。 　　“她没住院？” 　　“她能听一声的话？特别是有案子的时候。就算住院，病房也关不住她。等你的对比完成，去上面开会！” 　　熊森走了，小七从门后走出来，撅着嘴问道：“你很在乎她？” 第110章 并案调查 　　“小屁孩别乱说，我们只是普通的同事。”我打开袋子，拿出里面的毛发样本。 　　小七瞪着大眼睛盯着我，两分钟后，她很郑重的说道：“你在撒谎。” 　　我正在想该怎么解释，小七摆摆手说道：“你忙，我不打扰你了。” 　　“你去哪？”我不想让她离开我的视线。 　　“我就在门口，这可是警察局，我跑不了。” 　　“我的意思是说你要不要换一身衣服。”小七洗掉脸上的伪装之后，身上脏兮兮的衣服有些碍眼。 　　小七立刻就答应了，还要求最好洗个热水澡，转变的速度有点快。 　　“没什么好奇怪的，在警局里不用伪装的，虽然我不喜欢这地方，至少能给我安感。好好工作！”小七关上门出去了。 　　听脚步声小七并没有走远，我用镊子夹出头发，在放大镜下，看到完整的发囊。 　　我逐渐进入工作状态，忙碌很长时间之后，我得到基因图谱。 　　用电脑比对我在无名腐尸的DNA，很快得到结果，无名腐尸正是沈颖。两案可以并案侦查，我立刻把结果上报给波哥。 　　半分钟后，收到回复，带着小七一起去小会议室开会。 　　走廊很安静，我推开门一看，等待的时间有点长，小七靠着墙角睡着了。 　　看着她甜美的笑容，我都不忍心叫醒她。 　　睡梦中的小七嘴角一弯，像是在微笑，脸颊上还有一个小酒窝。 　　实在是太像吕洁了，我想靠近看清楚，刚弯下腰，小七就睁开眼睛。 　　“那个……我……不是……”我有点慌了，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秒钟，我们有眼神接触，小七的眼神很纯净，就像是一汪清泉，缓缓的流淌着。 　　我有点像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小孩要攻击小七。经历了许多事，小七的眼神还是水晶般的纯净。 　　小七并不介意，微微一笑，问道：“可以吃饭了吗？” 　　“恐怕要和午饭一起吃了。”就算波哥开会很效率，也需要至少一个小时的时间。 　　“好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饿肚子，就当减肥。”小七跟着我到小会议室。 　　走到门口就听到武琳的声音，在和波哥分析案情。 　　“你不是该在医院？”我推开门问道。 　　“一点小伤，这么大的案子，没有我怎么行。”武琳一蹦一跳直奔小七，称赞道：“小姑娘真漂亮。” 　　“姐姐也很美。”小七笑着说道。 　　“开会吧！”波哥说道：“时间很宝贵。” 　　我把DNA检测结果递上去，说道：“废弃少年宫中的尸体确认是沈颖，死亡时间在一个月左右。与章秋一案类似，凶手使用酷刑杀死沈颖，明显是仇杀。我建议两者并案侦查。凶手认识死者，熟人作案。尸检分析，凶手对女性私密处有种特殊情节。” 　　不得波哥开口，武琳说道：“早上我去了沈颖家，见到了她的丈夫，对她的死亡一点的不伤心，夫妻间毫无感情。据沈颖父母说，结婚之后夫妻二人感情不错，后来有第三者插足，虽然没离婚，但是感情出现裂痕。” 　　“有第三者的线索？”波哥问道。 　　武琳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几年前的事了，丈夫说他之后再也没和小三联系，连电话号码都被沈颖删了。” 　　李飞说道：“我在沈颖父母家找到一些照片，都是几个女孩初中时期的合影，看上去关系不错。我觉得嫌疑人可能就是剩下四个女孩中的一个，女人之间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 　　“我同意并案侦查！”波哥说道：“但是犯罪动机是什么？就因为初中时期的一次吵架？” 　　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已经两人惨死，杀人动机还不清楚。从凶手杀人的手法上看，凶手非常的恨死者。 　　我注意到底小七的表情有变化，她轻咬着嘴唇，似乎有话想说，不知该怎么开口。我轻声询问，她轻轻的摇摇头。 　　武琳开口说道：“我有个想法，找剩下的四个女孩聊聊，肯定能问出动机。” 　　“可以！”波哥同意了。 　　“我这里有些资料，或许可以缩小嫌疑人的范围。”金磊播放了一段视频，有一名黑衣人在夜晚的街道上快速奔跑。 　　武琳问道：“是我追的戴面具的家伙？” 　　金磊点点头说道：“我对视频进行了技术分析，嫌疑人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身形偏瘦，运动能力很强，非常熟悉周围环境，躲过了大部分探头。” 　　小七要求把画面停下，金磊截取了最清晰的一张。小七盯着看了一会儿说道：“他很像经常去三楼的那个人，但是画面太模糊了。” 　　“那这四个女人呢，有没有另一个嫌疑人？”金磊追问道。 　　小七看着照片很为难的说道：“这是她们小时候的照片，我看不出来。” 　　波哥说道：“请她们配合调查，让这个小姑娘辨认一下，有嫌疑的重点调查。你们自己分工，一定要在凶手再次动手前抓住他。” 　　“我觉得先观察一下，再请她们回来配合调查。”武琳建议道。 　　“你们灵活掌握，我还有事，先走了。”波哥走到门口，又特别强调道：“把这小姑娘打扮一下，挺好看的一个小丫头，怎么弄成这样。” 　　等波哥走了，我补充道：“不至四个，还有一个漏掉了，我觉得她也需要调查。” 　　“你说的是音乐老师？”武琳很快反应过来。 　　“沈颖死在少年宫的办公室，可能是某种暗示。” 　　熊森问道：“一个女音乐老师能干什么？” 　　“把她加上。”武琳支持我。 　　小七低声对我说道：“老师这份职业很神圣，有时候一句话就能影响人的一生。但这些影响并不都是好的！” 　　“什么意思？”我觉得她是有感而发。 　　小七低下头，不想回答我的问题。 　　武琳扶着椅子站起来说道：“我宣布来章秋案和沈颖案并案调查！案件性质为仇杀！” 　　组长开始布置任务，我的活还有一大堆没完成。武琳打算把小七交给文员照顾，洗澡再换一身衣服。 　　“我不！”小七抓住我的胳膊说道：“我就要和他在一起。” 　　武琳瞪我一眼说道：“真没看出来，你很讨女孩子欢心。” 　　“这是一个意外。”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金磊吹个口哨，调侃道：“这是轮回，小情人找你来了！” 　　“少胡说八道！干活！”武琳大声说道。 第111章 血迹谜团 　　“你照顾好她。”武琳带着其他人走了。 　　波哥特批，在警局后面的小宾馆安排了一个房间，小七可以住下，好好洗一个热水澡。 　　“你去吗？”小七认真的问道。 　　“我得工作！”腐尸要处理，还有血液对比分析，够我忙上一天了。 　　“那我就不去了，我要和你在一起。”小七认定我了，非要和我在一起。 　　最后我只能找了一个值班室，借了五六个暖瓶，打好热水，让她在房间里简单的冲洗一下。至少先把头发洗干净。 　　小七冲我做了一个鬼脸说道：“你不许走，在门口等着我。” 　　“好的！”对于小七提出的要求，我没办法拒绝。 　　轻轻的关上的房门，站在的门口，半分钟后，房间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小七在脱衣服。 　　我想控制住大脑，试图把注意力转移到案子上。 　　一分钟后，脑海中浮现出房间里的画面，一具青春美丽的身躯，逐渐退去层层伪装，露出白皙的皮肤和完美的曲线。 　　接着传来流水声，热水化作水珠，划过肌肤，顺着曲线滴落在地上，水汽升腾起来，房间里变的若隐若现。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双手在颤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时间仿佛不存在，视觉也消失了，但是听觉强化了数倍。只要房间里传来一丁点声音，大脑都会还原成画面。 　　嘴里多了很多口水，喉咙里像是有一团火，没有办法熄灭。 　　我把口水咽下，身都开始发烫。在我身体的本能正在逐渐被唤醒。我有点迷茫，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说明我还是人，还有七情六欲。但也让我联系到不好的事情，比如说现在正在处理的案子。 　　等到水声停止，画面消失，我长出一口气，脸颊发烫。 　　房间里再次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我做深呼吸，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 　　五分钟后，房门打开，小七换了一身运动装，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肩膀上，她的样子更加接近我记忆中的吕洁。 　　“你没事吧，脸怎么这么红？”小七把手伸向我的脸。 　　我竟然没有躲避，在她手指碰到我脸颊的瞬间，我感觉有一股电流顺着她的手指进入我的脑袋，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大步。 　　小七笑道：“哎呀，害羞了，你不会偷看我洗澡了吧。” 　　“别瞎说，我是警察。”这个笑话并不让我觉得好笑。 　　“你就算看了我也不生气。”小七语气一变，用诱惑的声音说道：“我喜欢你。” 　　“吃饭去，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我不想做出回应。 　　小七挽住我的胳膊，说道：“我知道，认识还不到一天的时间，对你来说太突然了。没关系，我给你时间，先让你慢慢的了解我。” 　　“我们是不可能的！”我立刻就回绝了她。 　　“李宁说一切皆有可能！我不会放弃！”小七的性格也像极了吕洁。 　　我们走到餐厅，人已经不多了，我把剩下的饭菜都要了一份，已经见识过小七的饭量，这些足够填饱她。 　　小七看到食物就两眼放光，像饿狼一般扑上去。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看她吃的那么香，我也饿了。 　　小七一个人吃了三个人的饭，总算是吃饱了。 　　“谢谢！”小七揉着肚皮冲着我笑道：“好久没吃的这么饱。” 　　填饱肚子后，她笑的更甜。 　　我领着小七在警局里转了一圈消食，还有时间小睡一会儿，下午还有一大堆的活要干。 　　小七不肯回值班室，固执的要在法医室门外等我。管我要了纸和笔，要画点什么。 　　我躺在解剖台上，结果怎么也睡不着，闭上眼睛，眼前就浮现出小七的样子。 　　工作能让我忘记一切，喝了一大杯热水，调整好状态，重新开始工作，完成血迹检验，再处理腐尸。 　　案情到了这一步，血液检查只是例行工作，确保没有遗漏，没想到居然有意外的发现。 　　我正在检查压爆沈颖脑袋的东西，电脑发出提示音。 　　嘀嘀……嘀嘀…… 　　警方的国系统联网，进入大数据时代。所有命案采集到的血液指纹样本都会在数据库中进行比对，这个过程一般要持续三到四天，没想到这么快就匹配上了。 　　我走到电脑前一看，另一个配对的数据来源于本地，是章秋的DNA。 　　这不可能！ 　　第一反应是出错了，仔细排查一遍，没错，从塑料布上采集到的一份血液样本是章秋的！ 　　我脑袋有点懵，章秋的血迹怎么会出现早就死亡的沈颖身边？ 　　难道说沈颖的死和她有关？ 　　思索一番后，我想起小七说过在废弃少年宫出现过的女人，会不会是章秋？ 　　我找出章秋的照片，打开门叫道：“小七，我需要你辨认一个人。” 　　“谁啊？” 　　小七揉揉眼睛站起来，她又睡着了。 　　“这个女人你在废建筑见过吗？”我拿着章秋的照片问道。 　　小七很认真看了一会儿说道：“没见过！” 　　“你确定？” 　　小七很肯定的说道：“我见到的那个女人比她高，身材没她好。” 　　章秋杀死沈颖同谋的可能降低，我回到法医室，把结果告诉武琳。 　　等了一会儿，武琳用微信回了两个字――收到。 　　她现在很忙，没时间和我通话。 　　我把章秋的尸体从停尸柜中推出来，再次检查一遍，没有发现明显的伤痕，这血是怎么来的？ 　　案子又多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不管章秋的血是怎么来的，凶手把这块塑料布放在沈颖尸体下。凶手并不怕警方发现，这一举动对他来说可能有某种特殊意义。得 　　两个案子的联系更加紧密，我准备检查沈颖的尸体，或许能发现第三人的线索。 　　凶手不仅在报复，还在炫耀。 　　等到武琳把剩下的四位美女请回来，从她们的嘴中肯定能得到点有用的信息，在死亡的威胁下，她们会想起很多遗忘的事情。凶手在达到目的之前肯定不会停手。 　　不管美女做过什么，她们肯定没想到日后会被恶魔盯上，会生活在恐惧之中。 　　我直接拨通武琳的电话，我要和滕远见面，或许能弄清楚血迹是怎么回事。 　　武琳接起电话说了一句话就挂了，她让我等会儿再说。 　　五分钟后，楼上传来嘈杂的声音，听动静武琳抓了犯人回来。 第112章 站街女杜丽 　　“小七，上去看看什么情况。”我看她无聊，给她找点事做。 　　“收到！”小七抬腿就跑，快速消失在走廊尽头。 　　楼上的嘈杂声并没有停下来，小七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拉着我说道：“快走，上去看热闹，一条腿的队长抓了个女的，打起来了。” 　　我哭笑不得，让武琳听到有人叫她一条腿队长，估计气爆炸。 　　“你这外号可不能让她听到，不然后果严重。”我的好奇心被勾起来，武琳只是去监视，怎么会把人抓回来。 　　小七说道：“被抓的女人可凶了，一直在骂人，都不会重复，大师级的喷子！” 　　我锁好门，小七拉着我，小跑着到大厅。 　　出了走廊就听到洪亮的叫骂声，“你们凭什么抓我，老娘犯什么事了，叫你们领导出来，我要投诉你们。你们不过是披着黑皮的……” 　　武琳很生气，怒道：“你说出那个字试试，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叫骂声停顿了几秒钟，我还以为她被震摄住了。刚往前迈了一步，就听到女人又喊道：“你们都听见了吧，警察威胁我！我要找记者！” 　　我走的过去一看，一名衣着很暴露的女人双手死死的抱着门把手，武琳就站在旁边，一脸的无奈。 　　女人喘着超短裙，勉强能到大腿根，上身穿着一件小吊带，肚脐都露在外面。不用靠的很近，我就闻到刺鼻的香水味，非常廉价的地摊货。 　　身材还算不错，素颜就不错。但是她往脸上刷了一层粉，说话的时候粉末就往下掉。这女人根本就不懂化妆。 　　就她的形象加上一身装束，只要不瞎就能猜出她是干什么的。 　　我问道：“你不是去盯梢，怎么抓她回来，这种事不该我们管吧。” 　　武琳没好气的说道：“我才不想管，她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之一，见面我们就跑，都不给我们开口解释的机会。” 　　“你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我实在无法把眼前的女人和照片上的青春美少女联系起来。 　　听到我的话，女人不骂了，瞪着眼睛盯着我。 　　小七称赞道：“你好厉害，一条腿都能抓到人。” 　　武琳一头黑线说道：“是李飞抓的，不是我！” 　　女人盯着我问道：“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武琳看机会来了，赶快说道：“我们遇到一个案子，希望你能配合调查。” 　　“拜托你们说清楚好么，让你们吓个半死！”女人松开手问道：“说吧，什么事？” 　　武琳说道：“章秋和沈颖，听到这两个名字你能想起来什么吗？” 　　“有点耳熟。”女人她也看出来了，警察对她这么客气，还是刑警，肯定是出大事了。 　　武琳重复一遍名字说道：“你的两个初中同学，据说都和你的关系不错！” 　　女人反应过来，惊呼道：“什么！她们俩被杀了，什么人干的？” 　　“我们要是知道，也不会请你来协助调查。警方怀疑凶手杀人动机和你们初中某段经历有关。” 　　“不至于吧，我们也没干伤天害理的事。”女人放开门把手说道：“好久没听到这两个名字了，没想到她们被人干掉了。” 　　我一直在观察她的表情，提到两位死者，她很惊讶，没露出任何愧疚或者害怕的表情，完是感情自然流露，对她们的死毫不知情。 　　“你仔细想想，或许能想起什么？”武琳问道。 　　“你觉得我应该想起什么？”女人反问道。 　　我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到里面去聊吧。” 　　“我还是第一次被请进局子。”女人走着猫步，摇着屁股走进大楼。 　　我跟在后面问道：“这女人是谁？” 　　“杜丽！资料有误，她在街面上混了好几年了。”武琳一蹦一跳的跟在她身后。 　　这女人一看就是混了很久的老油条了，一身江湖味，她这种滚刀肉最不好对付。 　　杜丽被请进小会议室，武琳很热情的问道：“喝红茶还是绿茶？” 　　“一杯开水就行！”杜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武琳坐到旁边说道：“警方接到章秋公司报案，发现她被杀死在家中。不久之后，又发现沈颖死在废弃少年宫三楼的一个房间，就你们学校附近的那个，我们发现两起案子有联系，想请你配合调查。” 　　杜丽喝口水说道：“你们找错人了，初中毕业之后我们就没联系。她们是不是得罪哪个大哥了？” 　　“种种迹象表明是熟人作案，你可能是下一个目标。”她根本不当一回事，武琳给她施加压力。 　　“我？”杜丽愣住了。 　　“实际上不止你！”武琳说道：“剩下的四人都有可能成为凶手的下一个目标。” 　　我补充道：“从凶手杀人手法来看，他非常的恨你们，把两人折磨的不成人形，最后用残忍的手法杀死目标。” 　　杜丽看着我说道：“你可别吓唬我，老娘是被吓大的。” 　　“我说的是事实。”得到武琳的许可后，我从卷宗中选了几张照片，放在她的面前。 　　杜丽好奇的拿起照片，扫了一眼，发出一声尖叫，把照片扔了。 　　我捡起照片说道：“麻烦你好好想想，不然你也会落得这种下场。” 　　“你威胁我？”杜丽指着我说道：“老娘要投诉你！” 　　武琳冷声说道：“不要不识好歹，我们是像想救你们的命，你自己非要找死，也不拦着你，凶手找到你是早晚的事。” 　　杜丽被震摄住，低声说道：“我真的想不起来，都过去快二十年了。” 　　“仔细想，认真的想，事关你自己的生死，最好快点想起来。”杜丽不是伪装，是真想不起来。 　　我觉得有点讽刺，自己干过的事，深深的伤害了一个人。他恨你恨的要死，而你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小七淡淡的说道：“对你来说，可能就是无关紧要的一句话，或者一个随便的动作，对你算不了什么，但是对另一个人会造成巨大伤害。这种伤不一定是身体上的，也有可能是心灵上的创伤。” 　　杜丽很无奈的说道：“我上学那会儿虽然不是好学生，也还算乖，最多也就是早恋，不至于招来杀身之祸吧。” 　　武琳说道：“嫌疑人是一男一女，很可能是一对情侣。会不会是你的恋爱对象？” 　　“不会，那几个小子没胆子杀人。”杜丽说的很肯定。 　　“你一个人要是想不起来，把其他人也找来，你们一起想。”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第113章 虚惊一场 　　武琳向我使了一个眼色，她有话要对我说，把杜丽留在会议室里，我们走到外面的走廊上。 　　“前两名被害人都是结婚有家庭的人，夫妻感情破裂之后，凶手才杀人。杜丽就是一个风尘女子，不太符合凶手的杀人模式。”她分析的有些道理。 　　“感情破裂或许只是一个巧合。剩下的三个人里还有没结婚的？”现在还不能肯定沈颖夫妻感情破裂和叫‘小娟’的女人有关。 　　“有一个早就离婚了，剩下一个不喜欢男人，只有一个结婚了。” 　　“呃……”没想四个美女会这么复杂，竟然还有特殊癖好的人。 　　“你也注意到了吗？”武琳有话要对我说，但是她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我摇摇头，不明白她的意思。 　　武琳脸红了，低着头说道：“六个女人，章秋对夫妻生活非常冷淡。杜丽早恋，现在还成了流莺，再加上还有一个喜欢女人。一半的人都有问题，其他三个只是目前还没有发现。而本案的凶手，杀人之前有特殊癖好。” 　　难怪她会不好意思，怎么说也是女人，对着我还真不好开口。她分析的很准确，我没往这方面想，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案子中有一个关键时期是初中，正是青春期，身体开始发育。这时候一点小事，可能对今后造成深远影响。那时候她们六个整天待在一起，可能做过什么，导致现在这样！只要再给她们点时间，肯定能想起来。” 　　“既然你都想好了，就执行吧。女嫌疑人可能是四人之一。”武琳是想把四人聚在一起，想出是怎么回事，知道作案动机，就可以锁定嫌疑人。 　　提醒过她，近距离观察四个女人，武琳等人能从言语、微表情中做出判断，找出嫌疑人。 　　我正准备走，金磊拿着笔记本电脑从办公室冲出来，狂奔到武琳面前。 　　“不……不好了……我……发现……” 　　武琳说道：“稳着点，发现什么了？” 　　金磊把电脑递到武琳面前说道：“我追踪到给你们提供线索的ID，锁定了他的IP地址。” 　　“这是个好消息。”武琳很高兴。 　　金磊用指着屏幕上的地图说道：“我把地址在地图上标示出来了，你看！” 　　武琳把地址念了一遍说道：“好熟悉，这是……” 　　“剩下的三个知情人之一，胡倩倩的住址。”金磊抢着说道。 　　“三个人里唯一结婚的？”武琳问道。 　　“就是她！” 　　事情有点不太妙，胡倩倩符合我们刚才分析的模式，她很有可能成为新的受害者。 　　“出什么事了？”杜丽在会议室里隐约听到外面的对话声。 　　武琳在门口走一圈，快速做出决定。“谁在盯胡倩倩？” 　　“熊森！”金磊说道：“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他现在就在胡倩倩的家门口。” 　　“让他敲门，通知大家，把观察目标请到警局。” 　　金磊把消息群发，最多一个小时，初中之后再没联系的四个女孩会在警局里重聚。 　　杜丽推开会议室的门，气势汹汹的说道：“既然是你们请我来，老娘有权知道是怎么回事！” 　　武琳很温和的说道：“警方没有隐瞒，一会儿你就会见到你的朋友们。我很好奇，你们关系挺好，最后怎么散伙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杜丽笑着说道：“当时我正和一个高中帅哥谈恋爱，没太关注她们的事。好像是因为一个小帅哥争风吃醋，最后闹的不欢而散。” 　　“你知道男生叫什么吗？” 　　“好像……好像……叫什么来着。”杜丽想不起来了。 　　“我们进去慢慢谈。”武琳不动声色的安抚了她的情绪。 　　金磊陆续收到回复。 　　李飞找到离异的刘祥英，正在带她回警局。 　　方叔顺利的在酒吧里找到泡妞的王慧，一切顺利。 　　只有熊森没回复。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金磊立刻拨打熊森的电话。 　　电话接通了，熊森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胡倩倩失去联系，手机关机。 　　“什么时候的事？”武琳脸色瞬间变的很难看。 　　“不超过一小时，胡倩倩的丈夫独自在家，才发现电话打不通。” 　　凶手这么快就动手了，还改变作案方式，并没有破坏夫妻二人的感情。凶手知道警察在找她，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除了胡倩倩，杜丽、刘祥英和王慧都在一组的控制下，凶手有可能另有其人。 　　“我们是不是遗漏了什么？”我把案情在脑中回忆了一遍。 　　失踪案的前八个小时是黄金时间，超过八个小时，找到失踪目标的可能性大大降低，危险开始增加。 　　武琳准备向波哥申请程搜捕，封锁交通，城范围内开始排查。 　　这是没有办法下最坏的办法，凶手感受到压力，有可能撕票。 　　电话都打通了，金磊叫道：“等等，熊森有新消息。他们联系上胡倩倩的单位，外地的一个项目出了急事，胡倩倩正在赶去，这会儿在飞机上。” 　　“有状况？”电话中传来波哥的声音。 　　“没事，提醒您多喝点水。”武琳不得波哥回答，立刻就挂了电话。 　　原来是虚惊一场，武琳长出一口气说道：“下次查清楚再说，差点就发了城搜索。” 　　“我还有一个好消息。”金磊赶快说道：“我黑进入胡倩倩家的无线路由器，发现一个外部登录，就是和你们聊天的时间段，直接用密码登录。是用手机登录，我查到串口号，可能是沈颖的手机，我正在尝试用GPS定位。” 　　“知道WIFI密码？”武琳皱着眉头说道：“嫌疑人就在胡倩倩的周围？” 　　“路由器设置的密码是胡倩倩出生的具体时间，精确到分，只有熟人才知道。” 　　武琳想了想说道：“你过去配合熊森，悄悄的进行排查，缩小嫌疑人范围，不要打草惊蛇。” 　　“明白！”金磊收拾东西走了。 　　小七拉着我的胳膊说道：“没热闹看了，我们回去吧。” 　　武琳很不满的说道：“小姑娘，事关人命，你怎么当热闹看！” 　　“切！”小七很不屑的哼了一声。 　　“我回来了。”楼道里传来李飞的声音。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女人，打扮的像是学生，从远处看年龄和小七差不多，一点也不像是离过婚的女人。 　　杜丽推开门问道：“谁来了？好久不见！” 第114章 杀人动机 　　“你是？”刘祥英盯着杜丽，没认出她是谁。 　　杜丽叫道：“英子吧，我是小丽，初中的时候……” 　　“是你啊！你怎么穿成这样。”相对于杜丽的热情，刘祥英的反应非常平淡，甚至眼角眉梢还有些厌恶。 　　在老朋友面前，杜丽有点不好意思，解释道：“突然被警察带到这里，没来得及换衣服。” 　　刘祥英嘲讽道：“你这打扮就像是出来卖的，要不是在警局里，都不敢和你打招呼。” 　　杜丽尴尬的低下头，在熟人面前，她没了那份泼辣。 　　“我很忙，到底什么事？”刘祥英问道。 　　“进去先坐一会儿，等另一人来了，我再详细的告诉你们。”武琳推开小会议室的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刘祥英直接走进去，选了一个远离杜丽的位置，捂着鼻子，嫌弃她身上劣质香水味。 　　越来越有趣了，我暂时不回法医室了，要留下看热闹，很期待三人重聚的场面。 　　小七似乎很不喜欢刘祥英，一直瞪着她。 　　“你在少年宫见过她？” 　　“没有！”小七摇摇头说道：“我最讨厌这种女人，外表看着漂亮，实际上心肠歹毒，就会欺负人，欺软怕硬。” 　　等了一小会儿，李飞带着另一个知情人王慧到了。要不是事先知道，根本看不出是女人。 　　王慧留着很短的毛寸，穿着一身休闲黑西服，鼻子下还贴了一撮小胡子，看着还有几分英俊。只是身上一股浓重的烟酒味，都快要盖过杜丽身上的香水味。 　　“哎呦，您二位也在，好久不见！”王慧认出另外两人，说话一股小痞子味。 　　杜丽赞叹道：“你变化真大，都认不出来了。” 　　王慧伸出右手，用一根手指挑起杜丽的下巴说道：“要是不会化妆就别化了，其实你素颜很好看。”说完还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 　　“呃……”杜丽愣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竟然不好意思了。 　　刘祥英捏着鼻子骂道：“离我远点，身上的味呛死人，你个死人妖。” 　　“你再说一句试试。”王慧冷笑着说道：“我把你嘴撕烂。上学那会儿我就想这么干了。” 　　“你敢！”刘祥英一下站起来。 　　“不信你就试试。”王慧嘲讽道：“没人帮你，我看你还能嚣张？” 　　刘祥英退缩了，坐下说道：“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你就是个小痞子。” 　　王慧很期待她说得那个词，对刘祥英的反应很失望。 　　我和武琳就在一边看着，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下见识了，照片上笑的甜美的几个女生，见面就吵，差点就动手了。 　　武琳看三人都不说话了，才轻轻嗓子说道：“找你们来是希望你们协助调查，警方正在调查一起连环凶案，已经有两人被害。” 　　“谁死了？”王慧问道。 　　“章秋和沈颖！”杜丽说道：“我看了现场的照片，死的可惨了。” 　　“两……两个都死了？”刘祥英说道都不连贯。 　　王慧惋惜的说道：“可惜了，两个的香喷喷的美女，什么人干的？” 　　“这就是我们找你们来的原因。”武琳解释道：“根据警方调查，凶手的杀人动机和你们在初中做的某件事有关，请你们好好回忆一下。” 　　刘祥英惊恐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也有危险？” 　　“按照调查的结果分析，最危险的是胡倩倩，她正在飞机上，你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最好的办法是快点找出凶手的犯罪动机。” 　　王慧指着刘祥英说道：“这你就得问她了，上学那会儿干的坏事都是她挑唆的！” 　　“闭上你的臭嘴，你少胡说八道。”刘祥英气得脸通红。 　　“我说的都是实话。”王慧说道：“欺负女同学，挑逗男生，让人用零花钱给你买礼物，不都是你干的！杜丽能证明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们的视线都集中在杜丽身上，她才说道：“是……是有这么回事。” 　　刘祥英赶快辩解道：“那时候我还小，不懂事。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至于到杀人这一步。” 　　小七在我耳边得意的说道：“我没说错，这女人很讨厌。” 　　“这三人中有你在少年宫见到的人吗？”我问道。 　　“没有！”小七说道：“我在少年宫见到的女人比她们漂亮多了。” 　　武琳说道：“肯定是一件非常特殊的事，并且是一起做的，你们好好想想。” 　　杜丽说道：“到了初三，章秋开始好好学习，不跟我们一起玩了。也就是初一、初二两年的事。” 　　王慧笑着说道：“说不定是你招惹的那个小青年来找你报仇了，你被盯上了，看你还嚣张。” 　　刘祥英辩解道：“警察同志，你们要相信我，我那时候不懂事，但是真没干坏事。” 　　“警方不是在追究，只是想快点破案，抓到凶手。”武琳安抚三人情绪，在压力之下，肯定什么都想不起来，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很多事都记不清楚。 　　三人安静下来，很认真的想。我在旁边看着，觉得有些可笑，凶手就快要找上门了，她们却连为原因都不知道。 　　看她们想不起来，武琳说道：“嫌疑人可能和沈颖的关系不错，知道她的生日。” 　　王慧说道：“初中同学都知道，我们在班上给她过了一次生日，她自己说过。” 　　“嫌疑人可能是一男一女，身高差不多，男的在一米七五以上。”武琳又给出一条线索。 　　三人还是很茫然，一点头绪都没有。 　　还有一个关键信息没有告诉三人，我说道：“在初中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少年宫，你们经常去排练舞蹈？” 　　“有这事。”杜丽说道：“学校只要有晚会之类的活动，我们就跳舞。这和她们被杀有什么关系？” 　　武琳说道：“警方怀疑凶案可能还牵扯一个女音乐老师，大学毕业不久分配到你们学校工作。另外，沈颖的尸体就是在废弃的少年宫发现的。” 　　王慧皱着眉头说道：“音乐老师我有印象，很漂亮。” 　　“我……我……好像想起来了。”杜丽说道：“在少年宫的舞蹈室里，哪件事。” 　　武琳赶快追问，“什么事？” 　　王慧受到提示，似乎也想起来了，问道：“你是说那个男生的事？” 　　“肯定是他！我敢打赌就是他！”杜丽说道。 　　“不可能！”刘祥英说道：“绝对和他没关系，他才不敢杀人！你别胡说，这里可是警局，说话要负责，想清楚了再说。” 第115章 蛆虫身上的线索 　　我和武琳快速的对视一眼，此时三人表情各异。王慧的表情是后悔，当初不该做那件事。杜丽是一脸的歉意，刘祥英低着头，要眼角的余光打量着武琳。过去做的事对她没有任何触动，她担心的是警察的反应。 　　武琳问道：“到底是什么事，说出来听听。” 　　王慧正要开口，刘祥英抢着说道：“都是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和你们要调查的案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闭嘴！”武琳呵斥道：“有没有关系警方来判断，不用你多嘴。” 　　刘祥英不敢回嘴，不停的给杜丽和王慧使眼色，不让两人开口。 　　小会议室里安静下来。武琳拿着文件夹坐下，用笔有节奏的敲击桌面，发出啪啪的声音。 　　啪啪……啪啪…… 　　声音不大，但是一下一下敲在她们心头。 　　武琳看火候差不多了，开口说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刘祥英还想阻止，武琳瞪了她一眼，话还没出口，硬生生被武琳给瞪回去了。 　　“你们要是不愿意在这说，我就给你们换个地方说。知情不报，妨碍警方公务，你们要在这待段时间了。”武琳威胁道。 　　杜丽开口说道：“我说，说了就让我离开？” 　　“要看具体情况，你们也不想出门就被凶手盯上。”我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王慧说道：“就是两个人喜欢上了一个小伙，闹的有点不愉快。” 　　刘祥英听到王慧这么说，明显松了一口气。 　　“是两个？”杜丽自语道：“我怎么记得是三个。” 　　“你记错了吧，就两个。”刘祥英说道。 　　武琳无视了她的话，说道：“具体是怎么回事，说清楚一点。” 　　杜丽说道：“初二那年，班上转来一个男生，非常帅，长得又高又大，学习还很好，班上很多女孩子都喜欢他，把他当作白马王子。这些人里也有章秋和胡倩倩。” 　　王慧看着刘祥英，笑着说道：“我记得你也喜欢人家，还偷偷的写了情书，结果人家并没有搭理你，弄的你当时很没面子。” 　　“胡说！”刘祥英表情舒缓了许多，咒骂道：“明明是那小子追我，是我没看上他。太花心了，就会勾搭小女生，一点都不专一。” 　　三人也许说的是实话，但并不是部，有意的隐瞒了一部分内容。武琳不着急，她擅长抽丝剥茧，挤牙膏似的让人说出真相。 　　武琳拿出毕业照，快速看了一遍，没发现照片上有非常帅的男生，也就一两个还算是顺眼。 　　“你们说的男生是哪个？”武琳问道。 　　“居然有我们的毕业照。”杜丽拿过照片很认真的看了一遍。 　　王慧说道：“照片上当然没有，小帅哥就读了一年，然后的就转走了。” 　　“真的？”武琳不相信。如果照片上没有小帅哥，章秋为什么把照片锁起来，凶手拿走的又是什么？ 　　刘祥英说道：“当然都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查，学校应该有记录。” 　　“警方会核实。”武琳的问道：“男生叫什么名字？” 　　王慧想了想说道：“好像姓姚。” 　　“我记得！”杜丽说道：“叫姚滨，初中就跟着家里移民到国外了。” 　　武琳把名字记下来，说道：“警方需要点时间核实，你们暂时先待在这里。” 　　我扶着武琳走出会议室，她低声说道：“这三个家伙不老实，留着关键信息不说。” 　　“我有点奇怪，按照她们的说法，是章秋、胡倩倩争风吃醋，最多再加上一个刘祥英。为什么第一个死的确是沈颖。” 　　“肯定和他们没说的内容有关。”武琳很自信的说道：“刘祥英心中有鬼，王慧和杜丽都是很好的突破口。只需要一点时间，我就能查明真相。” 　　“你打算从杜丽下手。她虽然看起来不像好人，但是心地善良，比穿戴整齐的某些人好多了。” 　　某些人明显指的就是刘祥英，武琳阅人无数，一眼就看穿她是什么样的人。 　　走了没多远，小会议室里传来杜丽和王慧的聊天声，没人搭理刘祥英。 　　李飞和方叔还在办公室里休息，调查姚滨的事就交给他们了。 　　案情到了这一步，逐渐清晰，三人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面部细微的表情说明姚滨很可能和案子有关。 　　“我要回去工作了。”法医室里还有一具腐尸等着我检查。 　　武琳一看小七要跟着我走，说道：“小七你不累吗？我给你安排一个房间休息。法医室冷冰冰的，一点都不好玩。” 　　“不！”小七很坚决的说道：“我要去法医室看他解剖尸体，我想知道尸体会不会疼？” 　　我以为小七只是一时兴起，问了这个问题，没想到她还记着，一心想知道答案。 　　武琳只好拿条例说事，闲杂人等不许进入法医室，特别是在工作期间。 　　“我知道！”小七笑着说道：“我不会打扰他工作，就在外面等着。” 　　话都说到这一步，武琳无话可说，只能默认了。 　　回到法医室，我把沈颖的尸体从停尸柜中推出来。经过冷藏，尸体并没有之前那么臭了，腐化的速度减慢，但是还在往出流着尸液。 　　尸体放在工作台上，在解剖之前，先要检查案发时从腐尸身上提出的蛆虫。 　　我把罐子拿出来，灯光下白色的蛆虫扭动着肥硕的躯体，看起来晶莹剔透，还有几分可爱。 　　蛆虫身上有着淡淡的尸臭味，我用镊子夹出来，测量了每只蛆虫的身长，取平均值，确定发育程度，从而推断具体的死亡时间。 　　一大堆蛆虫看的我眼花，在最后一个瓶子里，一只非常小的蛆虫引起我的注意。 　　小蛆已经死了，在放大镜下观察，已经发育接近成熟，甚至比大蛆发育程度还高。同大蛆不同，小蛆的身上多了一些肉芽，很像是毛毛虫。 　　我立刻意识到一个问题，这只小蛆虫是一个重大的线索，它可能来自凶手囚禁被害人的第一现场。 　　沈颖身上遍布伤口，苍蝇又对血腥味特别敏感，有一只母苍蝇在溃烂的伤口产卵，没过多久沈颖在荒废少年宫被害，附近的苍蝇被血腥味吸引而来。 　　想要验证推论，就需要找到更多的小蛆虫。因为冷藏的关系，腐尸身上的蛆虫都死了。 第116章 腐尸的尸检 　　我趴在腐尸上，找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发现了第二只小蛆。找到位置后，陆陆续续发现十几只。 　　进入数据库，搜索结果出来，我仅有的一点小希望差点破灭。 　　我国比较常见的苍蝇有十七种，广泛分布于各地。抛去中大型的苍蝇，还剩下十几种。成虫有明显差异，至于幼虫就不太好分辨。大部分幼虫外形相差不多，差异性不大。 　　苍蝇成虫特征明显，很容易分辨，幼虫就难多了。我对着数据库中的资料，最终选定两种。 　　大蛆是家蝇的一种，分布最普遍，幼虫的孪生地以垃圾场为主，与人类关系非常密切。 　　腐尸是废弃少年宫发现，就是一个巨大的垃圾场，找到家蝇的幼虫不奇怪。 　　小蛆是夏厕蝇的幼虫，卵产后1天孵化为幼虫。幼虫形状特殊，体略扁平，有很多分枝状的肉质突起。成虫栖息在野外或人群聚居场所。 　　最后一条引起我的注意，夏厕蝇的分布范围和之前在章秋家抓到的老鼠范围重叠，指向嫌疑人居住地。 　　如果能从小蛆的身上找到线索，就能提前锁定嫌疑人。 　　我把从腐尸身上找到的小蛆装在玻璃皿上，碾碎之后用滴管吸取装入试管中，放入光谱仪中分析物质成分。 　　等了一会儿，结果出来，在小蛆身上发现一种特殊物质，在农药中有这种物质。 　　我特地登上农药公司的官网，在产品介绍上说的很清楚，是一种果木使用的农药，投入生产十年以上。 　　苍蝇有很强的生存能力，长时间接触这种农药，已经产生了抗药性。 　　重大发现！ 　　嫌疑人居住地周围一定有适宜夏厕蝇生存的场所，还有果木林或者是农药生产厂，城市很大，同时满足这两条的地方不多。 　　我发出一声欢呼，跳起来，调查范围缩小到一片区域内，只要排查出和死者有关系的人，就是犯罪嫌疑人。 　　小七在门外听到我的欢呼声，推开一道门缝，问道：“怎么了？” 　　“没事，有新发现。” 　　小七哦了一声，眼睛直勾勾看着解剖台上的腐尸。虽然尸臭味不浓，还开着换气扇，但对普通人来说，这种臭味还是让普通人无法忍受。可小七一点反应都没有。 　　“别看了，一具尸体有什么好看的！”我挡在小七面前，不让她看尸体。 　　小七回过头来，眼神还有些痴迷，说道：“尸体原来是这样，好臭！” 　　“知道臭还看，你要是不想等了，去上面休息。”我还没开始检查腐尸，后面的活口味更重，特别是内脏，早已经尸液化，成为蛆虫的乐园。 　　小七呆呆的说道：“我还不累，在外面等你！”她自己关上门，站在门口发呆。 　　我再次意识到小七可能有问题，对尸体非常迷恋，或许和我一样，她的基因也有问题。 　　等处理完案子，必须把小七的事情弄清楚。现在要做的是把我的发现告诉武琳。 　　“这次你帮了大忙了！”武琳立刻打电话过来。 　　“金磊那边怎么样，找到沈颖的手机了的？”我问道。 　　“有个小发现，和你一比就算不上什么。手机没找到，但是找到一个晚班回来的人，在楼道里见到一个女人，带回来画像。” 　　“你可以放心回去住院了。”不忍心看着武琳一条腿在的警局里蹦来蹦去。 　　“切！”武琳很得意的说道：“本姑娘结实着，不用你操心。” 　　“你悠着点，我继续忙了。”又快到下班时间，不搞定腐尸，还得留下加班。 　　我赶快挂了电话，再说下去就要提到小七了。 　　放下手机，带上口罩眼镜，掀开盖着腐尸的布，腐烂的尸体安静的躺在解剖台上。 　　沈颖的家人至今没有来认尸，就算来了，一定认不出来，尸体早已面目非。 　　女性特征消失，只有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才能区分。 　　蛆虫在腐尸烂肉总钻来钻去，以腐肉为食，留下很多密集的小洞，密密麻麻一大片。我没有密集恐惧症，看上去都觉得不舒服。 　　已经没有完整的皮肤，还没有烂的肉呈现出一种黑红色，表面看上去像是有一层油质。 　　尸体胸腹部腐败的最厉害，胸部烂出几个大洞，能看到白色的肋骨。 　　我用灯光一照，胸腔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光线透过大洞照进里面，肺部成了一堆黑色的烂泥。心脏还基本保持完整，但是也被蛆虫破坏的千疮百孔。 　　最恐怖的是腐尸的腹部，内脏成了蛆虫的窝，肥硕的蛆虫在这里进食，在这里游戏，简直就是一个蛆虫的游乐园。 　　停尸柜的低温杀死了所有蛆虫，画面看起来就像是黑色烂泥混合了大群白色的虫子，密密麻麻的少说也有几千只。 　　深吸一口气，我把手伸进黑色烂泥中，试图找到没有腐败的内脏。 　　这一大滩黑色的物质，有血液，有肠道中消化残渣，有腐败的内脏器官，有尸油尸液，还有蛆虫代谢物，混合在一起，中间还有小气泡，不仅味道难闻，对心理也是一种考验。 　　手伸进去，黑色物质就开始流动，肥硕的蛆虫从我手边流过。我身上的汗毛瞬间立起来，在本能驱使下，要把手掌抽回来。 　　我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这实在是对心理的一种折磨。就算那些冷酷残忍的连环杀手，未必能做到这一步。 　　黑色物质散发的味道直透口罩，并不是普通的尸臭味，各种难闻味道混合在一起，就像是恶魔调制了一杯鸡尾酒，散发着死亡的味道。 　　我想找到腐尸的胃，又把手放回去，在黑色物质中缓慢移动，大脑失去控制，开始想象黑色物质中会有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手指上皮肤的敏感度大大提高，只要有东西从指尖划过，我身上的汗毛瞬间就立起来。 　　好在什么东西都没找到，我拿一个巨大的容器，把黑色物质部倒进去。今天晚上我可能不需要吃饭了，就快要吐了。 　　倒完之后，我开始清理腹腔。把剩下的内脏收集起来，装进一个玻璃罐子里，封存起来。 　　清理干净后，腐尸没之前那么臭了，我摘下口罩，大口大口吸气，感觉稍稍好了一点。 　　腐尸比之前看起来好多了，我把白布盖上，推回停尸柜里，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第117章 校园欺凌 　　我往房间里喷了半罐子空气清新剂，驱散尸臭味。剩下的工作就是完成验尸报告，需要点时间。 　　小七还在门外，我打开门，请她进来坐。 　　“你忙完了？”小七直接跳到我面前。 　　“让你久等了，进来坐。累么？” 　　“这算什么。”小七很轻松的说道：“这是我过的最轻松的一天，站着就有饭吃。” 　　这话从的一个不满十八碎的女孩嘴里说出来，有点心酸。 　　“那你平时都怎么吃饭？”我搬椅子让她坐。 　　“没个准点，有时候遇到好心人施舍一点，要不就去饭点门口要点剩饭剩菜，人们看我小，都会给我点。有时候要点钱，能买点喜欢吃的，没事的时候也捡点饮料瓶卖钱。逢年过节大家凑在一起，还能吃顿大餐。” 　　说着说着小七自己都觉得太惨了，笑着说道：“大部分时间我都能吃饱，偶尔会饿肚子，就当减肥啦！” 　　“就没有人发现你是女的？” 　　小七得意说道：“肚子都填不饱，谁还在乎你是男是女。他们都把我当成男生。” 　　“你为什么出来流浪？”我早就想问了。 　　小七神色黯淡下去，低着头不肯说话。 　　看她这样，肯定是有伤心事，赶快说道：“算了，你就当我没问。” 　　“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小七头也不抬的说道：“你都看了视频了，没错，上面被人脱掉衣服的就是我！” 　　原来是校园暴力，每天都会发生校园欺凌的事件，并不时有校园学生欺凌暴力案件的报道，其中还有一些性质相当严重的恶性案件。案件中那些心灵被扭曲的孩子们作案手段之残忍，令人触目惊心。 　　我国校园暴力一般要到非常严重，甚至已经触犯刑法的程度，才会受到社会注意。近些年随着民众和媒体的关注，逐渐引起重视。实际上还是不够，事发的学校为了降低影响息事宁人，家长也会采取措施。 　　归根到底，还是没有认识到校园欺凌的危害，欺凌过程，蕴藏着一个复杂的互动状态，欺负同学会对同学构成心理问题，影响健康，甚至影响人格发展。 　　小七就是这样，这段经历已经成了她的一个心结，如果不化解，会对她今后造成眼中影响。 　　“这件事是怎么处理的？可以说说吗？”我问道。 　　“处理？”小七冷笑道：“学校找我谈话，说我惹事，视频传的到处都是，给学校造成影响。打我的几个女生就说了一声对不起，就算没事了。我忘不了她们看我的眼神，充满嘲笑。还有那些在我背后指指点点的人，往我身上破脏水。就连我家人都认为是我的错，就因为我们家穷，不应该招惹有权有钱的人。我爸不打算让我再读下去，打算找个人把我嫁出去，说是为了我好。我实在是受不了，就离家出走了。” 　　小七说的很轻松，甚至脸上还带着微笑，但是眼底有泪光闪烁。 　　“我不该问这个问题。”我轻抚着小七想让她平静下来。 　　“流浪的生活虽然哭，但是不用面对那些人，我很开心。这段日子，有的人对我很好，也有人欺负驱赶我们。我不介意，跑就行了，至少他们不会打着为你好的旗号欺负你，一边伤害你，一边要你称赞他们好。” 　　“最后一个问题。”我问道：“她们为什么欺负你？” 　　小七笑了，自嘲似得说道：“因为一个很帅的小男生，我很喜欢他。但是我对任何人说过，只是默默的喜欢。没想到他找我表白，还给我写情书。结果就惹怒了另一个女生和她的一大群朋友。我真是瞎了眼，那男生一句话都没说，我被打的时候他就在一边看着，当时我心都凉了。这辈子我都不会再喜欢一个人了。” 　　“都说出来舒服多了吧。”我给小七倒一杯热水，说道：“我读书的时候，不受欢迎，也没什么朋友，我总喜欢独来独往，也有人看不惯，想要揍我。” 　　小七好奇的问道：“那你怎么处理的？” 　　“我遇到了一个好朋友，她很凶，把那些人都吓跑了。”我眼前又浮现出吕洁挥舞着手术刀的样子，真的有一股杀气。 　　“嘿嘿……”小七笑道：“应该是个女的吧，看你笑的那么甜。总不会是个男人吧！” 　　“小屁孩脑子里都装的是什么？”我在小七的脑袋上轻轻的弹了一下说道：“当然是女生，和你还有些像？” 　　“真的？”小七很好奇问道：“有她的照片么，我想看。” 　　“在我家呢！” 　　小七固执的说道：“我要去你家看。” 　　“喝你的水吧。等一会儿去吃饭。”我坐在电脑前，准备写验尸报告。 　　“我有一个问题问你。”小七用低沉的语调问道：“你答应我要如实回答。” 　　“你问！” 　　小七看着我的眼睛问道：“如果被欺负的换成她，你会怎么做？” 　　“她？”我迟疑了一下，才明白小七的意思，她想知道如果被欺负的是吕洁，我会怎么做。 　　我想象了一个那个画面，仅仅几秒钟，我就感觉一股热血上涌，握紧拳头。我意识到一个可怕的答案，如果被欺负的是吕洁，我一定会杀死那些可恶的家伙。 　　“你想到了什么？”小七问道。 　　我回过身来，看着小七，总觉她的这个问题不简单，似乎有所指，另有深意。 　　“你问这个干什么？”我问道。 　　小七急切的说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会怎么办？” 　　我当然不能告诉她答案，有些话永远不能说出口，只能藏在心底。 　　小七失望的说道：“你不信任人，不过没关系，我已经知道答案了。刚才你整个人都变了，冷冰冰的，有一股杀气。” 　　“小脑袋里都装了点什么，就会胡思乱想。”我当然不会承认。 　　“我可是天才！”小七淡淡的说道：“其实你们的案子我早看明白了，杀人动机我都猜到了。” 　　“那你说说看。”我转身看着她。 　　“一定和我一样，她们一起欺负了某一个人。当时这个人没有能力反击，只有忍着。过了这么多年，他有能力了，选择回来报仇，把的欺负过他的人都杀死！” 　　小七咬牙切齿说出最后几个字，她的心里一定就是这么想的。 第118章 嫌疑人是死人 　　小七结合自身的经历，说出她的推测。在我看来，已经很接近真相了，比之前的情杀、仇杀等观点都靠谱。 　　这也能解释王慧和杜丽为什么不肯说，她们做的一定很过分。想起来良心都会受到谴责，所以在小会议室里表情变得非常不自然。 　　“你还真是一个天才。”只要武琳有办法让她们中的一个说出被欺凌人的名字，案子就破了。 　　对凶手来说，可能有点不公平。他受到极大伤害，身心具痛，但是施暴者不会受到惩罚，只有自己亲自动手，但是又触犯了法律，代价是下半辈子的牢狱生涯，甚至是死刑。 　　我必须打消小七的这个念头，不能让仇恨毁了她。从她刚才说话的语气就能看出来，等到她有能力，真的会复仇。 　　还好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改变她的念头，现在要做的是阻止施暴者继续做下去。 　　验尸报告写了一小段就写不下去了，脑子里想的都是复仇的事。 　　第三起凶案短时间内不会发生，甚至永远不会发生，有很多时间继续完成这份报告。 　　我把文档保存，把法医室打扫一遍，准备带着小七去吃饭。 　　“晚饭想吃点什么？”我想请他吃一点好的。 　　“随便，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小七对食物的要求特别低。我让她选择，她在饭馆和食堂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没必要给我省钱，我知道有间小饭馆老板的手艺很好。” 　　小七固执的说道：“我就要吃食堂，上学的时候，我就喜欢在食堂吃饭。” 　　竟然还有人喜欢食堂，这么简单的要求我当然要满足，缩好法医室的门，一起去了食堂。 　　到了一看，只有三四个人在吃饭，小七问道：“人呢？” 　　“很少有人在食堂吃晚饭，一般都回家吃。”小七喜欢食堂里很多人一起吃饭的氛围，虽然离开了学校，潜意识里她还是向往学校的生活，那才是她这个年龄的女生该享受的生活。 　　我选择了一个周围都有人的位置坐下，实在没什么胃口，就让小七随便给我弄点食物。 　　“我给你弄点好吃的。”小七拿着托盘去打饭。 　　看着她一蹦一跳的背影，多好的一个小姑娘，却经历了那样的事，她还能笑出来，很坚强。 　　沙沙……沙沙…… 　　门口传来脚步声，我扭头一看，武琳带着三个女人来吃饭了。 　　“在这！”小七拼命的招手，把她们都引到我们的桌子坐下。 　　我需要找武琳聊聊，但是当着三人的面，有些话不能说。 　　刘祥英先拿出纸巾把桌椅擦了一遍才坐下，抱怨道：“食堂的饭档次也太低了，叫份外卖也好。” 　　“你可以叫，警方只提供工作餐。”武琳都不想搭理她。 　　杜丽和王慧不介意，两人去也不管刘翔英，后者只好无奈的独自去打饭。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拿。” 　　“随便吃点，能填饱肚子就行。”武琳心里还惦记着案子，没什么胃口。 　　“小七给我讲了她的经历，杀人动机有可能是校园欺凌。”趁着只有我们两人，我快速的解释了一遍。 　　“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武琳说道：“那个叫姚滨的男生！” 　　小七端着餐盘走过来问道：“你们聊什么呢？” 　　“工作上的事。”我起身去给武琳打饭。 　　等我回来坐下，小七把一碗黑米粥推倒我面前，特别为我准备的。 　　“黑米粥，特别有营养，晚上喝最好了！”小七微笑着说道。 　　我不想扫她的兴致，看着眼前的黑米粥，我就想起腐尸肚子里那一滩黑色粘稠物质，一点胃口都没有。 　　武琳也有一碗，她喝了一大口说道：“味道确实不错，熬了很长时间，米都快化了。” 　　“让你们说的我也想喝。”杜丽和王慧也跑去打了一碗。 　　从众心理在作怪，一个群体中有一半人觉得好吃，剩下的人就算不吃，也会觉得食物非常的香。 　　发展到最后，刘祥英也去要了一大碗黑米粥。 　　每个人都吃的香甜，唯独我一口没喝。 　　“你不喜欢黑米粥？”小七有些失望。 　　“喜欢，只是今天有点特殊，这玩意和我……” 　　“打住！”武琳喊道：“闭上你的嘴，我们还想吃饭。” 　　“真的很像！”我还是不作弄她们了。 　　黑米粥我一口没喝，吃了一个包子就没胃口。走廊又传来脚步声，李飞和方叔回来了。 　　“饿死了，还好及时赶回来了。”李飞看到还有一碗粥，端起来就喝，一口气喝掉半碗，放下碗才觉得不对劲。 　　李飞问道：“这碗粥怎么没人喝？” 　　武琳凑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李飞脸色瞬间变了，捂着嘴，差点就吐了。 　　没发现武琳也有这种恶趣味，我能猜到她说了什么。 　　李飞快要吐了，武琳一本正经的问道：“在学校查到档案了？” 　　方叔答道：“确实有这么一个人，只是是在初二读了一年，之后跟随父母出国了。” 　　刘祥英立刻问道：“既然都查清楚了，我们能走了吗？” 　　我问道：“姚滨出国之后就没回来？” 　　“他回不来了。”李飞说道：“可以把他从嫌疑人名单上划掉。” 　　“到底怎么回事？”武琳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姚滨死了，具体死了多长时间不知道，应该有几年了。”李飞说道。 　　武琳问道：“死了？怎么死的？”好不容易有一个嫌疑人，结果是死人。 　　“姚滨的身份信息早就被注销了，具体情况要等回复，可能需要点时间。”方叔解释道。 　　杜丽咂舌说道：“挺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这年头好人一般都活不长。”王慧说道：“真可惜，一个养眼的帅哥！” 　　李飞说道：“可能是自杀，姚滨有PTSD。” 　　“什么是PTSD？”刘祥英问道。 　　“创伤后应激障碍，又叫PTSD。”我解释道：“人在遭遇或对抗重大压力后，其心理状态产生失调之后遗症。这些经历包括生命遭到威胁、严重物理性伤害、身体或心灵上的胁迫。” 　　刘祥英尴尬的笑道：“老外真洋气，还有什么PTSD。” 　　“它是一种延迟性、持续性的心身疾病，许多创伤后的生还者恢复正常生活所需时间不长，但一些人却会因应激反应而无法恢复为平常的自己，甚至会随着时间推移而更加糟糕。PTSD患者通常会经历诸如发噩梦和头脑中不时记忆闪回，并有睡眠困难，感觉与人分离和疏远。这些症状若足够严重并持续时间够久，将会显著地损害个人的日常生活。” 第119章 欺凌真相 　　我说了一大堆，三人表现的很不自然，饭都没吃完。 　　“都吃啊，别浪费！”李飞劝三人再吃一点。 　　武琳和我已经有了默契，故意问道：“你说的这种病一定是遭受的了巨大的创伤，姚滨遇到什么了？” 　　我摇摇头说道：“不好说，可能性太多了，拿到病例就清楚了。” 　　方叔咽下口中的食物说道：“对方说可以给我们提供部病例，说是病因在我们这边，他们会尽快给我们送过来。” 　　刘祥英低声问道：“人死在国外，你们也管？” 　　她明显心虚，我解释道：“理论上不归我们管，但是和案子有关系，最好还是查清楚。” 　　“那我们能走了吗？”她又问道。 　　“不能！”武琳很直接的说道：“你们还要留下来配合调查。目击证人正在画像，结果出来之后你们进行辨认。” 　　方叔当和事佬，劝道：“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们好，凶手还没有伏法，在警局里可以保证你们的安。” 　　刘祥英看向王慧和杜丽，希望两人帮她说话。两人无视她，低着头不说话。 　　“都吃饱了？那就回去吧，你们好好想想有没有遗漏了什么。”武琳下半句加重语气，只要稍微用心，就能听出另有深意。 　　方叔和李飞吃饱了，顺便给金磊等人打包一份，他们和专家在画像。 　　走到餐厅门口，武琳回头说道：“等画好的了小七也来辨认一下，给你安排晚上住的地方。” 　　“我要和他在一起。”小七很坚决的说道。 　　小七是认准了我，武琳无奈的摇摇头走了。 　　画像需要漫长的等待，无法确定具体时间，有可能两三个小时，也可能需要一两天。 　　武琳一定会要求加快速度，已经确定的嫌疑人死亡，案件调查进入死胡同。一切都要重头再来。 　　“要出去走走吗？”小七晚饭又吃了不少。 　　“你不回去写不报告了？”她还惦记着我的工作。 　　“不着急。”法医的工作基本上都结束了，剩下就是参与案件的侦破。 　　“那就出去走走。”小七轻轻挽着我，很是乖巧，我带着她在警局里散步。 　　路过门房，遇到高老爷子，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小七。 　　“重要证人！”我赶快告诉他小七的身份。 　　高老爷子哼了一声，就回去了。 　　小七好奇的问道：“这老头是谁，好吓人，比我们学校的看门大爷还凶。” 　　“他是退休的老刑警，一生不知道抓了多少凶犯，能比？” 　　“厉害！”小七特别回头又看了高大爷一眼。 　　回到法医室，我继续写验尸报告，怕她无聊，我把手机给小七。 　　报告不能出错，数据的小数点都不能有误，必须专心完成。腐尸身上伤痕累累，只要肉眼可以辨认，都要记录在案。 　　用了两个小时，我完成报告，又检查一遍，确定没有遗漏，打印了一份。 　　小七玩了一会儿手机就睡着了，我轻轻的拿起手机，查看小七的浏览纪录，她登录自己的QQ，又浏览了几人的空间，刷了一会儿微博，太累了睡着了。 　　这几个人肯定就是欺凌小七的人，她没有退出登录，我浏览懒了一遍。几个人目前过的都挺好，小七的失踪，对她们没有任何影响。小七的班主任还在学校当老师，一个人从他们的生活中消失了，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仔细一看，小七的眼角还带着泪光，她只是假装睡着，小姑娘还在假装坚强。 　　“没必要为他们流泪。”我轻轻的拍拍她的肩膀，开始打扫卫生。 　　过了一小会儿，小七坐起来，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想看热闹不？”还不到九点，画像快出来了，武琳也该得手。 　　“好啊！”小七一听要看热闹，直接开心的跳起来。 　　我带着她去一组办公室，一个人都没有，去小会议室也没人。打电话一问，人已经被带到三楼预审室。 　　组长直接上大招了，预审室会给人施加强大的心理压力，特别是第一次进来的人。 　　武琳坐在一张带轱辘的椅子上，监视着三人的一举一动。三人在一起的时候，还能分担压力，当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压力倍增，得知姚滨的死讯后，良心和愧疚折磨着她们。 　　“你觉得谁会先开口？”武琳问道。 　　监视器中刘祥英双手环在胸口，靠着椅子坐着。说明她的防御心理很强，虽然压力很大，还不打算开口。 　　杜丽也坐在椅子上，双手撑折着扶手，不停的搓着手指。她的内心很不安，开口的可能性比刘祥英大。 　　王慧则是不停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停的把手插进衣兜里，然后又拿出来。每次走到门口，她都会停下几秒钟。 　　“首选是王慧，第二选择是杜丽，其实她们两个都快要开口了。你是老手，你来选。” 　　武琳指着王慧说道：“那就从她开始。” 　　王慧听到门外有动静，赶快回到椅子上坐下，我和武琳走进去坐下。 　　“给你这么长时间，应该想好了吧。”武琳很随意的问道。 　　“想……想什么……”王慧有点紧张。 　　我说道：“我们都知道，你们没有说实话。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 　　“你可以不说，其他人也会说，就算你们都不说，姚滨的病例上也会有我们想知道的内容。” 　　“好……我说。”王慧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她们都喜欢姚滨，闹的都快要打起来，章秋就想了一个办法，把姚滨约到少年宫的舞蹈室，让他选。” 　　听起来很正常，武琳问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姚滨谁都没选，他喜欢其他女生。场面有的点失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打了起来，她们脱光了他的衣服，羞辱他，章秋还用相机拍了照片！” 　　“你说什么？”武琳觉得不可思议，一个男生让六个女生给欺负了。 　　“和我没关系，都是他们做的，太恶心了。”王慧急着为自己开脱。 　　“这事和音乐老师又有什么关系？”我问道。 　　王慧低声说道：“当时老师就在少年宫，正好撞到，她说事情很严重，威胁姚滨不许说出去，如果有其他人知道，老师会给我们作证，是姚滨意图不轨，想要欺负某个女生，才被我们打！” 　　“靠！”武琳咒骂道：“太无耻了，不帮助受害者就算了，还参与欺凌！” 　　这次事件就是姚滨创后应激症的根源，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遭遇这样的事，会产生心理创伤，造成严重后果，甚至扭曲人格。 第120章 胡倩倩失踪 　　“我们还小，什么都不懂，我也很后悔，不该那么做，想要找对方道歉，但是失去联系。”王慧分辨道。 　　武琳说道：“都是借口，真要忏悔，总会找到人的。” 　　王慧突然的抬头盯着我说道：“我现在都这样了，还不够？” 　　“不对！”武琳说道：“要是你的变化真跟那天的事有关系，你们肯定不止脱了他的衣服，一定干了更过分的事。” 　　武琳再一次说中，王慧沉默不语，果然还有事。 　　“我很好奇，你们都干了什么？”外表看着漂亮的女孩，内心到底有多黑暗。 　　我又重复了一遍，王慧才说道：“很过分的事情，你不用再问了，我不会说。” 　　“那就到这里，你可以出去了。”武琳还在气愤当中，说完就起身走了。 　　只需要简单的推理，就能知道姚滨经历了什么，章秋和沈颖的尸体上都有一个共同点，私密处有伤痕，之前怀疑凶手是变态，现在清楚了，是凶手的报复。 　　一蹦一跳走出预审室，武琳咒骂道：“小女孩竟然也这么恶毒，我今天开眼了。” 　　小七说道：“女人坏起来比男人更加恶毒！” 　　武琳调整情绪，重新回到案子上来。作案动机找到了，但是嫌疑人没了。 　　“凶手明显是为姚滨报仇，肯定和他有关系，亲人或者朋友！”武琳推测道。 　　我同意，但是调查起来难度很大。有人粗略计算过，一个人一生认识人在一千到三千之间。就按照一千来计算，在学习阶段，认识的人会在五百左右，包括同班同级的同学和老师。在工作阶段，单位加上有业务往来的合作单位，可能在四百左右。剩下一百是对象双方的亲属，和因为亲戚认识的人。 　　姚滨年纪轻轻就死了，认识的人估计没有一千，就算只有一半，也是五百人。这些人中大部分都在国外，调查起来难度不小。 　　考虑到姚滨的经历和特殊，他不会对普通朋友说出这次遭遇。犯下凶案被抓就是死刑，凶手是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复仇，关系肯定不一般。 　　关键是没有办法调查，必须通过关系联系国外同行来办，什么时候能看到调查结果就不知道了。 　　方叔再次联系外国同行，申请配合调查。同时让金磊查看一年之内姚滨移民国的入境记录，从这些人中寻找可能和姚滨有关系的人。 　　“就看你的了。”武琳对我说道：“快点把嫌疑人可能藏匿的地点找出来，排查工作会轻松一点。” 　　“尽快搞定。”今晚加班，用上几个小时就能搞定。 　　“明天再说，你需要休息，去看画像，要是还没出结果，你就回家。”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组长居然给我放假。 　　武琳用眼神瞄了小七一眼，我才明白过来，她是让小七好好休息，毕竟她还是孩子。 　　找到画像专家，基本上完成了，根据目击者描述，专家画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很漂亮，眉宇间有一股英气。 　　“就是她！”目击者激动的说道：“就是她半夜拿着手机在楼道里，屏幕的光把脸照的惨白，跟个鬼一样，吓死人了。” 　　“只有她一个人吗？有没有一个男人和他一起？”武琳问道。 　　“就她一个！”目击者很肯定。 　　武琳引导道：“麻烦您再仔细回想一下，这个人还有什么特征？她是一起大案的嫌疑人，必须要尽快找到她。” 　　目击者想了想说道：“她穿了一身职业装，像是在公司上班的白领，我老婆说肯定是在外企上班的。身上有一股特别的香水味，味道不重，闻着很舒服。” 　　“还有么？”武琳把他说的都记下来。 　　“还有……还有……”目击者想了一会儿说道：“对了，还有就是她化妆了。” 　　熊森问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很多女人都会化妆。” 　　“我老婆就是卖化妆品的。”目击者说：“她已经很漂亮了，化妆只要衬托一下，自然妆最好。但是她化的很重，用我老婆的话说，粉打的太厚，一动就掉渣。” 　　“谢谢你的合作，如果再想起什么，请和警方联系。”时间很晚了，武琳安排车送他回去。 　　目击者走到门口，停下脚步说道：“我又想起一个事来，那女的玩手机的时候嘴里不停的重复一句话。好像说的是下一个就是你！” 　　“你确定？”武琳说道：“这条线索非常重要。” 　　“没错！就是这么说的！”目击者确认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很吓人。” 　　武琳立刻问道：“联系上胡倩倩了吗？她这会儿应该下飞机了。” 　　“组长你觉得凶手会跟着她去外地作案？”金磊问道。 　　凶手恨意滔天，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如果嫌疑人通过某种途径知道警察插手，一定会阻止她的行动。跟着胡倩倩到外地，被警方抓到的风险大大降低。 　　熊森拿出手机，拨打胡倩倩的电话，还是打不通，提示已关机。 　　“联系机场保安部门，看看胡倩倩和谁一起离开的机场，再联系业务单位。”武琳快速做出应对。 　　都在关注胡倩倩的去向，小七自己拿起嫌疑人的画像，赞叹道：“专家真厉害，画的就像是照片一样。” 　　小七也是目击者，我问道：“像你见过的嫌疑人吗？” 　　“外形费长祥！脸有多像就不知道了。”小七就没看见过嫌疑人的模样，只能靠感觉去菜。 　　“你靠感觉说，十分是完像，一分是跟本不像，这个画像能打几分？”我问道。 　　“最少九分，特别是这个姿势，和我亲眼看到的一样。” 　　我拿过画像，盯着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眼熟，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你有发现？”武琳注意到我在发呆。 　　“看着眼熟。” 　　熊森看了看说道：“现在女人看着都一样。” 　　武琳说道：“先在数据库对比，寻找相似的人。让滕远来辨认一下，是不是娟子。” 　　“我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金磊拿着笔记本说道：“机场保安部门确认胡倩倩已经离开机场，但是从监控截图来看，情况不太妙。” 　　我们挤到电脑前，看到第一张图，胡倩倩正在取行礼，在她身后不远处，有一个人穿着一身黑衣，正不怀好意的盯着她。 　　这人上身穿了一件黑色卫衣，故意带着帽子，遮住了脸。 第121章 被强吻 　　武琳赶快按到下一张，胡倩倩拿到行礼，推着往外走。黑衣人背着一个挎包，跟在胡倩倩身后。 　　黑衣人的行礼只有背包，他根本就没行礼，目的很明显，就是在等胡倩倩。 　　凶手就在身后，而被害人毫不知情，死神就在她身后。 　　最后一张截图，胡倩倩走到大厅门口，黑衣人紧随其后，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一米。 　　再往下按，又回到第一张。 　　截图上有时间，取行礼是在两个小时之前。这段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情。 　　“怎么回事？不是和机场联系了，怎么还会出这样的事？”武琳气愤的质问道。 　　金磊说道：“机场反馈说已经和当事人沟通过，但是她根本不听，执意要走，机场保安也不能扣人。” 　　武琳指着屏幕说道：“这人形迹可疑，故意挡住脸，还避开监控探头，就让他跟着胡倩倩走了？” 　　熊森说道：“机场是保卫部门，这人没有任何过错，没有扣留他的理由。” 　　“说这些都没用了。”武琳要联系当地刑警部门，就算胡倩倩落入凶手手中，按照他的作案习惯，并不会立刻杀死目标，要折磨到半死不活，才会用酷刑杀死她，还有时间。 　　李飞问道：“要赶过去吗？应该还来得及。” 　　“我需要和波哥商量一下。”武琳跑了。 　　就算赶去外地，也没我什么事，需要的是熊森这类行动人员和金磊这种技术人员。 　　小七打着哈欠，实在是困的不行了，和李飞说了一声，拉着小七走出警局，打车回家。 　　在车上小七靠着我的肩膀睡着了，从窗户照进的灯光照亮她的侧脸，睡梦中的小七抿着嘴，脸上的小酒窝显出来。 　　一个女人毫无防备，把头靠在你肩膀上睡着了，脸上还有甜甜的笑容。这一刻我感觉到温馨。 　　车子开到小区门口，我扶着小七下来，她迷迷糊糊在半睡半醒之间。 　　“好冷！”小七嘟囔一声，紧紧抱住我。 　　她有点冷，只是想取暖。 　　我也没多想，走了一段路，感觉有点不对劲，小七抱的太紧了。虽然她还没成年，但是已经发育的不错了，两团软绵绵的东西压在我胸口。 　　小七大概没有穿内衣，我能感觉到的有两个像是花生米一样的东西。 　　作为法医，当然知道是什么，让我有点尴尬。 　　我试图换一个姿势，和小七的保持距离。 　　挪开不到一分钟，小七又靠过来，抱的更紧了。 　　衣服摩擦，小七张嘴吐出一口热气，喷在我的脸颊上，接着她嘴里发出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 　　“啊……” 　　听着有些痛苦，似乎又有些快乐，这声音有一种魔力，我很想再听。 　　已经走到楼下，顺着楼梯往上走，不经意总会碰触，那份弹性和她口中发出的声音让我欲罢不能。 　　“好……好热……”小七迷迷糊糊的说道。 　　“马上就到，已经到门口了。”我拿出钥匙开门，按下门旁边开关。 　　客厅的灯一下就亮了，灯光有些刺眼，小七摇晃两下，把头靠在我的脖子上。 　　“到家了。”我往前迈一步，随手关上房门。 　　本来就靠的很近，我胳膊一抬，小七的唇吻在我的脖子上。 　　我浑身一抖，打了一个冷颤，像是被电击，身一阵酥麻，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灯光照射下，小七的脸色通红，一直红到耳朵根，这种颜色非常好看。 　　“醒醒，到家了，洗脸再睡。” 　　小七就当没听到，我知道她醒着，这么近的距离，我能听到的她急促的呼吸声，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好吧，那就这么睡吧。”我咽下口水，把小七抱到床上，轻轻的脱了她的鞋，给她盖上被子。 　　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才感觉脸颊发烫，出了一身汗。 　　走进卫生间用凉水洗了一把脸，这才舒服一些。还好是我，要是换做其他人，肯定没有这份定力。 　　刚才这一路走来，小七是故意的，刚下车的时候可能是睡着了。到楼门口的时候，她肯定醒了。 　　不清楚小七为什么这么做，今晚我最好睡沙发，不想无端的生出事来。 　　我在客厅等了一会儿，小七大概睡着了。我才蹑手蹑脚的走进卧室，拿了枕头和的的毯子。 　　正要离开，小七闭着眼睛问道：“你要出去睡？” 　　“我睡沙发。” 　　小七轻声说道：“我害怕！” 　　她想我留下来，意思已经很明确，她能说出这三个字很不容易。 　　“我习惯一个人睡，身边有人睡不着。”说完就拿着东西出去了。我特意留了一盏小夜灯，给小七安感。 　　小七再也没说话，我躺在沙发上，隐约听到卧室里传来抽泣的声音。 　　“你哭了？”我觉得她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 　　“没事！只是想到一些事情。”小七用被子捂着嘴说道。 　　“别难过，睡吧，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只能这么安慰她。 　　小七轻轻嗯了一声，卧室里就没动静了。 　　我有些累了，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睡到半夜，我被尿意憋醒，准备去卫生间，睁开眼睛看到的小七站在我面前。 　　月光从窗户照进来，小七静静的站着，一动不动。 　　“你不睡觉在这干什么？差点就让你吓尿了。” 　　小七不说话，瞪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 　　“梦游？”气氛有点诡异。 　　我正要坐起来，小七突然蹲下，一伸手勾住我的脖子。 　　下一秒钟，火热而柔软的唇压在我的嘴上。 　　时间停顿了，就连呼吸都停止。 　　小七足足吻了半分钟，收回胳膊，站起来心满意足的说道：“这下可以安心的睡了，晚安！” 　　等到小七回到床上，我才反应过来，刚才被一个小女生给强吻了。 　　这或许是她表达感谢的方式，我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去厕所解决问题，回来再躺在沙发上，怎么也睡不着。 　　拿过手机一看，已经凌晨三点多，三个小时前，武琳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她带着熊森、金磊和李飞去找胡倩倩，这时候已经到了。就剩下我和方叔，一些扫尾工作就交给我们了。 　　我头疼的是被留下的三个女人，没有理由再把她们留在警局，警方最多能扣留她们四十八个小时，超过了波哥就要给我开一张居留证。 第122章 丢失的血包 　　翌日清晨，我从睡梦中惊醒，厨房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睁开眼睛一看，小七不在卧室，在厨房里做饭。 　　我还没坐起来，就闻到空气中传来一股烧焦的味道，冲进厨房一看，锅里着火了。小七正端着一碗水，要往热油锅里倒。 　　“别动！”我冲过去，抢过碗，把水倒在池子里，拿锅盖封死油锅，关火。 　　“只是想给你做顿早饭。”小七很委屈。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还好我醒来的及时，厨房失火是小事，她再把自己给烤了。 　　小七有点难过，默默的回到卧室发呆。 　　“你要真想感谢我，多想想嫌疑人的细节，帮我尽早破案，抓到罪犯。” 　　“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 　　“尽力就行，你再仔细想想，说不定会有遗漏。有些细节可能被你忽略了。”小七很敏感又多疑，想的还特别多，必须给她找点事做，不然她认为存在没有意义，会给她造成压力。 　　小七很认真的点点头。 　　我把锅用冷水泡着，就带着小七出门，吃过早饭，早早的来到警局。 　　推开办公室的门，偌大一个房间，一个人都没有。 　　武琳伤了一跳腿，作为伤员，轻伤不下火线，还在外地执行任务，令人敬佩，我给她打电话了解进展。 　　飞机落地，武琳就参与到胡倩倩的搜寻当中，到现在还没休息。 　　胡倩倩坐车李离开机场，到市中心下车，之后失去踪迹。没有去业务公司，也没有入住宾馆，人间蒸发。 　　金磊调查航班信息，从乘客名单中找到一个可疑人物，身份信息是假的，他正在追查假证的源头，目前还没有结果。 　　挂了电话，我开始思考，从机场的视频截图就能看出来，嫌疑人熟悉外地机场，十分清楚每个摄像头所在的位置，没有停下观察就避开了监控。 　　假身份证肯定早就准备好了，几乎每个城市都有做假证的，技术含量并不高。国这么大，这么多城市，追查起来很困难。 　　嫌疑人行凶需要场所，不一定是远离人群的废弃场所，也可能是早就租下的房子。如果是这样，凶手对胡倩倩非常了解。不仅知道她的生日，还清楚她公司的业务。 　　知道胡倩倩的生日，进入她的无线路由器，知道她具体出生时间的人，除了别有用心的初中同学，就剩下她身边特别亲近的人。 　　再加上胡倩倩的行踪，知道的人更不会多，事发突然，公司里的一部分同事都未必知情，办公室同事，部门领导，安排航班的行政人员，知情人大概就这么多。 　　我找了张纸，画了两个圈，代表两部分人群，中间重合的就是嫌疑人。 　　对照着胡倩倩的排查接果，把所有和她有关系的人填在两个圈里，结果重合部分只出现一个人――胡倩倩的老公。 　　他只是有可能，还没到有嫌疑的程度，详细调查能洗脱嫌。 　　给我的感觉凶手太神通广大，调查能力和警方不相上下。换成一组的刑警，短时间内了解一个人从初中到参加工作的经历，也有点困难，肯定会有信息缺失的部分。 　　在一个月前杀死沈颖，几天前杀死章秋，再到对胡倩倩下手，只隔了一天，凶手很匆忙。 　　特别的是在沈颖死前，塑料布上就有章秋的血，量还不少，凶手是怎么办到的？ 　　我在纸上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脑子里一团乱麻，整理不出头绪。 　　方叔推门进来，发出很大的声音，打断我的思路，抬头一看，方叔一脸怒气。 　　进入一组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看到方叔生气。 　　“您这么是怎么了？”能把好脾气的方叔气成这样，一般人做不到。 　　“还不是让那三个女人气的！”方叔说道：“杜丽和王慧两个小姑娘还不错，剩下一个就太气人了，吃个早饭还这么多事，真把自己当公主了！” 　　小七一针见血，说道：“她肯定是故意的，想让你们放她走，又找不到借口，只能用故意刁难。” 　　“我知道，就让她得瑟吧，不到四十八小时，走不了。” 　　还好有方叔在，要让我一个人面对三个女人，我肯定搞不定，特别还是三个极品女人。 　　方叔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小七故意逗他，方叔一会儿就笑了。上了年纪的人，都会喜欢小孩，小七抓住这一点。 　　“我去找波哥了。”方叔想要把三个女人留到武琳回来，她们要是离开警局出了意外，又会有人来找警察的麻烦。 　　方叔走了没多久，又有人推开办公室的门，开口说道：“请问……” 　　我头也不抬的说道：“今天人都不在，有事去找别的组。” 　　“是你们找我来的！” 　　我抬头一看，是滕远，只过了几个晚上，看起来非常憔悴，眼睛周围是浓重的黑眼圈，眼球布满血丝，最近没睡好。 　　“快请坐！”我搬过椅子，让他坐在我对面。 　　滕远问道：“叫我来什么事，案子有进展？” 　　“出现了一个新情况，找你来协助调查。有一个情况，警方无法解释，你或许知道。” 　　“你说！”滕远非常配合。 　　“你妻子的死不是单一案件，是系列凶手所为，在杀害你妻子之前，凶手还杀了另一个人。凶案大概发生在一个月前，你回想一下，那时候你妻子有异常吗？” 　　一个月的时间并不久，滕远认真的想了想说道：“好像没有！你得给我点提示，我好知道具体想什么。” 　　“警方在另一个凶案现场发现一块塑料布，上面有大量的血迹，其中就有你妻子的！” 　　“小秋的血？”滕远问道：“有多少？” 　　“具体有多少不清楚，量很大，但是不致命。” 　　滕远盯着我问道：“你不会怀疑是小秋杀了另一个人吧？小秋很温柔，干不出那样的事。” 　　“你别激动，我没说她杀人。只是问问你有什么可能。”我安抚他的情绪。 　　小七看情况不对，倒了一杯热水，让他先冷静一下。 　　水很烫，滕远小口小口喝的很急，还没喝完额头上就出了密密的一层汗珠。 　　“再来点！”他喝完又要了一杯。 　　我耐心的等了一会儿，看他一言不发，估计没戏，打算送他走，留下也是浪费时间。 　　“要是想不起来，你回去想，回忆起来了给我打电话。” 　　滕远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把头伸到我面前，几乎贴在我的脸上。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我……想起来了……有……没有……有用？” 　　“你说出来，警方会调查。” 　　滕远大声说道：“她们……她们……公司组织过一次义务鲜血，小秋也参加了，毕竟她是领导，要带头示范。采血车在她们公司楼下，小秋还献了400CC，可是后来血包不见了！” 　　“什么叫血包不见了？”我问道。 　　“当时献血很多人，献完之后再统计，小秋的血包就不见了，在车上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采血的小护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弄的她很郁闷。” 第123章 东北区 　　血包不会无缘无故的丢失，从动机考虑，血可以和钱划等号。 　　目前实行义务献血的政策，但是某些地区还存在血液交易。新闻也报道过，有血头组织卖血，赚取中间差价。 　　可这些都是幕后交易，不会有人明目张胆的去偷血包。按照滕远的说法，当时在场的只有血站的工作人员和小秋公司的员工。 　　小七说道：“人多就乱哄哄的，说不定放错地方，被人给拿走了。” 　　“我当时也这么说，小秋说不可能，血袋又不是其他东西，红色粘稠液体装在透明的袋子里，看着就让人不舒服，怎么会拿错。” 　　我点头表示同意，故意拿走章秋的血包的人，可能就是凶手之一。血液刺激了他复仇的欲望，但是条件又不成熟，他就偷走血包！这有点牵强。 　　“听说章秋的公司来了几个新人，是在那之前还是之后？”我问道。 　　“你怀疑她们？”滕远立刻反问道。 　　“并不是怀疑谁，警方有一套办案标准，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 　　滕远懊恼的说道：“都是我的错，我不够关心小秋，我不记得她的新同事什么时候入职的。” 　　人就是这样，直到失去才会觉得后悔，而在拥有的时候不会珍惜，只是习惯了存在，而忽略了价值。 　　滕远越说越难过，眼睛发红，又快要哭出来。 　　“那她平时和公司的什么人走的比较近？”我又问道。 　　“这个……”滕远又卡住了，他想了半天，支支吾吾的半天说出几个名字，我都记录下来。 　　只问了两个问题，他都回答不出来，再问下去也没结果，我还不如去章秋的公司了解情况，同事知道的都比他多。 　　“就到这里吧，我没问题了，你有我的电话，要是再想起什么，给打电话。” 　　滕远摇摇晃晃的站起，对我鞠了一躬，哽咽着说道：“我谢谢你们，你们辛苦了，一定要抓到凶手，还小秋一个公道。” 　　“警方会破案！”我心里有话没说出来，警方会还章秋一个公道，谁来换姚滨一个公道？ 　　滕远慢慢的走了，小七说道：“这个人挺可怜的！” 　　看着他的背影，我想起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送走滕远，我立刻拨打章秋公司行政部门电话，确认真有血包丢失一事，一同丢失的还有其他五人的血包，调查也没有结果。公司单方面认为是血站在搞鬼。 　　事发前后，公司招了一批新员工，经过培训合格后陆续上岗，部分新员工参与了献血活动。 　　我让行政把所有新员工的资料都发来，审核一遍，绝大多数都是从大学招聘的应届毕业生，少数岗位要求有工作经验。 　　看完第一遍，没发现可疑人员。这些人的住址引起我的注意，公司并没有提供统一住宿，一部分在外租房，剩下的住在亲戚朋友家里。新人工资不高，普遍住的比较远，有些人甚至住在城郊结合部。 　　我找出最新的城市地图，调到卫星模式，可以清晰的看到在公路上行驶的汽车。 　　“你要找什么？我帮你找。”小七凑过来说道：“我对城市比你熟悉，特别是郊区。就没有我没去过的地方！” 　　“你到郊区干什么？”我好奇的问道。 　　小七惨笑着说道：“当然是讨生活，我也想去好点的地方，但是好地方不能落脚，保安会赶我，只好在住在城郊。” 　　我哦了一声说道：“那你给我分析一下城郊，说的好中午请你吃大餐。” 　　小七想了想说道：“我想吃红烧肉，大块大块的肥膘肉，炖的软糯，入口即化。” 　　“先看你表现。” 　　小七指着地图说道：“咱这城市，地势西北高、东南低。西部、北部和东北部三面环山，东南部是一片缓缓向海的平原。所以一下雨，东南这一块就容易积水，最深的时候能淹了小汽车！” 　　“听说东南部以农业为主，工业主要集中在什么地区？” 　　小七很自信的说道：“东南部是以农业和畜牧业为主，主要是种植各种蔬菜，养鸡养羊什么的，市里菜市场一部分菜、肉都来自这里。北部以前是工业园，大工厂主要集中在这一片区域，几十个大烟筒冒着黑烟，可壮观了，就是味道有些难闻。但是能捡到值钱的东西，不过现在少多了，只有几个厂房在开工。” 　　我问道：“这片有生产农药的厂子？” 　　“好像有！”小七也不太肯定。 　　“园区废弃了？” 　　“雾霾太严重，规划的有问题，只要刮风黑烟就往城市里吹，熏的人受不了。一部分工厂就搬到外地去了。剩下的环境测评不达标，又关了一部分。前不久我去过一次，那么大一片地方，半天见不到一个人，有些慎人。” 　　我又问道：“那城市周围有果园吗？” 　　“当然有！在这！”小七指着东北部说道:“这一块山并不高，实际是丘陵，有很多果园，种的最多是苹果和梨。交通也特别方便，有地铁直达，有时候我会去偷偷的摘上几个，直接就能吃，味道不错。” 　　“也不洗洗，不怕农药中毒？” 　　“你是不是傻！”小七鄙视道：“现在的苹果都装在塑料袋里，就算有农药，也撒不到苹果上。” 　　她说的我还真不知道，我查看地图。地铁六号线的终点站就在这里，搭乘六号线坐七八站，就有换乘站。其中有一号线路过章秋居住小区，从地铁站出来，步行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 　　看来嫌疑人就住在这一片，或者是秘密聚点，在地图上看起来并不大，一个大拇指就能盖住。真去排查起来，我一个人至少要一个月的时间。 　　小七看我盯着地图发呆，问道：“要去转转么？我给你当向导，整天待在警局里，快要把我闷死了。” 　　“等等再说。”我拿过章秋公司新人资料，比对着地址又看一遍，没人住在这一块区域。 　　我拿起电话，准备给当地派出所打电话，一般租房在派出所都有记录。 　　“没用的！”小七说道：“在人口流动大的地方，民警也忙不过来，不可能所有的租房都有记录。知道蚁族么，三室一厅的房子，住了三四十号人。” 　　结果又让她说对了，这片区域里还有专门针对流动人口的日租房。再远一点地方，还有村民把自己家改成单独的小房间对外出租，因为价钱便宜，住客也不少。 　　必须要亲自走一躺，在去东北区域之前，我想要去章秋的公司转一圈，见一下新员工，说不定能有意外收获。 　　这就要看运气，我认为自己的运气还算不错。 第124章 柳莎 　　“那就去走走。”坐在办公室里，只能想出问题，找不出解决办法。 　　“好耶！”小七高兴的跳起来,她在外面游荡惯了，不想待在房间里。 　　距离下班还有一个多小时，组长不在，要和波哥说了一声。 　　波哥看了小七一眼，板着脸说道：“注意安，你不是行动人员，如果有发现，不要轻举妄动，打我电话。” 　　“明白！”敬礼后走出波哥办公室。 　　走出很远，小七才低声说道：“那个人就是领导？黑着脸太吓人了。” 　　“波哥人很好，刑警出身，警察这一行干久了，气质多少会发生变化。”我解释道。 　　小七笑道：“你是法医，等你二十年后，会是什么样？” 　　“呃……”我被问到了，法医这份职业就是游走在黑暗人性的边缘，每天面对的都是人类的罪恶，一天两天，一个月甚至一年问题都不大，二十年是什么结果，还真说不好。 　　小七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二十年后我应该还是这个样子。”白纸靠近污迹，会被墨水染成黑色。而我本来就是一张黑纸，不存在染色的问题。 　　“你不要的这么严肃。”小七解释道：“我只是随便问问。” 　　我走到楼梯口，听到从上层休息室传来吵闹声。 　　“我们又不是犯人，凭什么把我关在这里，我要回家！”刘祥英气势汹汹的说道。 　　方叔不厌其烦的劝说道：“警方是为了保护你们的安，嫌疑人还没有落网。等凶手落网，你们想留下都不行。” 　　“凶手不是去找胡倩倩了么，你们一定会抓到他的，我们就安了。”刘祥英说道。 　　“凡事都有例外，要是有要紧的事你可以说，警方会处理。” 　　刘翔英蛮横的说道：“我没事，就想要离开这里。” 　　杜凡也说道：“我要赚钱，和你们不一样，我要养家。” 　　王慧说道：“其实无所谓，警察最多扣留我们四十八小时，再等一会儿时间就到了。” 　　这三个女人还真是麻烦，我给方叔发了一条短信，索性不用管她们，关在房间里就好。 　　等了半分钟，方叔回了两个字――明白！ 　　我去了一趟法医室，确定没有新的工作要做，就带着小七离开警局，坐着出租车，直奔章秋公司。 　　到了就快要下班了，正好履行承诺，请小七吃饭。 　　附近有不少针对上班族的饭馆，这个点人就快坐满了，我让小七选了一家，点了两荤一素三个菜，红烧肉必点。 　　上菜的速度还不慢，闻着红烧肉的香味，小七口水就快要流出来。 　　我的胃口比昨晚好多了，二人把饭菜一扫耳光，到了下班时间，附近公司的白领都出来吃饭，我们已经吃完了。 　　“这时候去她们公司还有人？”小七问道。 　　约好就是这个的时间，我不想让公司的人看到我，特别还换了一身便装。 　　下班是电梯使用高峰，我们直接走楼梯到章秋公司。 　　联系好的行政人员在门口等着，公司里面一多半的人都出去吃饭。 　　“新人的资料已经给你们了，这是老员工的资料。最长的跟着章经理五年，短的也快两年。”行政人员已经把资料准备好。 　　我走到房间门口向外看，外面都是小格子间，至少三十多人在这里办公。有三分之一的人能看到章秋办公室的情况，还有一部分只要借助镜子，也能监视章秋的一举一动。 　　午休的时间并不长，不到一个小时，资料才看一半，都回来上班了。 　　对着本人看资料，有一个男职员没来。档案中还有生活照，公司活动留念。 　　照片上的男人瘦高，穿着一件黑色带帽子的卫衣，和我在少年宫见到的人很像。 　　我把照片拿给小七看，“像不像你见过的那个人？” 　　“有点像。”小七并不确定。 　　“他为什么没来上班？”我问行政人员。 　　“趁着新的部门负责任人还没来，他修年假了，从昨天开始。” 　　“知道去哪了吗？” 　　行政人员说道：“公司不过问假期安排，我可以帮你联系。” 　　“谢谢，麻烦你立刻核实。”行政用章秋办公室上的座机联系。 　　电话响了三声就通了，请假的男员工就在家里休息，问了几个问题，都顺利回答出来，似乎没问题。 　　“谢谢配合。”暂时没发现可疑人员，看来今天运气不怎么样。 　　“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行政人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小七站在门口发呆，我走到她身边都没注意到。眼睛直勾勾盯着办公室里的一个女人。 　　顺着她的目光，我看到一个美丽的背影，女人坐在电脑前正在处理一份文件。 　　“你看什么呢？”我没发觉那个女人有特别之处。 　　“啊……”小七回过神说道：“她身上的衣服很好看，我喜欢！” 　　“好看？”那个女人穿的是普通的职业装，和周围女员工的衣服看起来差不多。 　　小七赶快说道：“女人衣服的事你不懂，衣服和她的气质很配。” 　　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女人微微侧头，我看到侧脸，五官轮廓清晰，和一般的女生不太一样，但也很漂亮。 　　“你要是喜欢我给你买一套。”小女生都喜欢装成熟，女性职业装是最能表现成熟的衣服。 　　小七微微一笑问道：“你忙完了？可以走了？” 　　她笑的很难看，皮笑肉不笑，是硬挤出的笑容。 　　“走吧，去东北郊区。”这个时间去转一圈，在天黑前还能赶回来。 　　行政人员打开门，我们走出去，有几名工作人员注意到了，抬头看着我们。 　　小七走了几步，回头又看了那个女人一眼，她还在认真的工作，根本就没注意到我们。 　　走到公司门口，小七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有点奇怪。 　　“刚才那个女员工叫什么？”我问行政人员。 　　“柳莎，入职两年，工作能力很强，是章经理的得力干将。” 　　我有印象，她比章秋小几岁，办事却很老练，随口问道：“她和章秋的关系怎么样？” 　　“你不会怀疑她吧？”行政人员说道：“柳莎是章经理一手提拔起来的，你说她们的关系怎么样？知道章经理出意外，哭的眼睛都红了，肿了两天才消！” 　　我还想再问几句，小七叫道：“快走，电梯来了。” 　　小七拉着我跑进电梯，她表现得心事重重，她像是有话要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实在是太反常，引起我的警觉。 　　我板着脸，非常严肃的问道：“小七，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却没告诉我！” 　　“没有！”小七脸色发红，一副很难过的样子。 第125章 大姨妈风波 　　小七的反应不对劲，说不上是愧疚还是难过。前后情绪反差特别大，一定是有问题。 　　在公共场合，我不好逼问她。走出写字楼，故意走进一个僻静的角落，和案情有关系，必须要问清楚。 　　我停下脚步，小七也停下脚步。我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虽然我不是刑警，但我也是警察，只要和案子有关，不管大事小事，你必须如实告诉我。” 　　小七轻轻的嗯了一声。 　　我转身一看，小七低着头，脸色涨的通红，左手握着右手食指，很不安分的搓动着指关节。她不敢抬头看我，从我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她盯着地面，快速眨着眼睛。 　　这些都是她心虚的表现，她特别紧张，抵抗心理很强，我疑心更重了。 　　“我懂一点心理学，读书的时候自学的，虽然只懂一点皮毛，也能看出你不对劲。” 　　“我……我……”小七张了几次嘴，都没有说出口，用牙齿紧咬着嘴唇，一副很难为情的样子。 　　我直接问道：“你是不是发现柳莎有问题？她和你在废弃少年宫见到的女人很像？” 　　小七拼命的摇头。 　　“没关系，你只是提供线索，警方会去核实，不同担心说错，你不用负责任。”我严肃的说道：“警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小七的脸越来越红，红的有些发烫。终于她忍不住，恼羞成怒，冲着我喊道：“谁说柳莎有问题，就不能是我的问题么！我不舒服不行么？” 　　我上下打量小七一遍，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只是脸红的厉害。 　　“你有什么问题？生病了？还是发烧了？”我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是有点烫，比正常的体温高一点。 　　没想的到我的举动激怒了小七，一向很温顺的小七在我脚上连着跺了三脚。然后背过身，一副很生气样子。 　　“到底怎么了？”我追问道 　　“你还问！还问！”小七冲着我吼道：“人家来大姨妈了！” 　　“大姨妈？”我自然是知道这个词代表着什么，可是从小七嘴里说出来，感觉有些怪异，又有些不太真实，还是把她当成小孩了。 　　看到我在发呆，小七伸手捏住我肚皮上一点肉，向左旋转三百六十度，放开之后，再捏住向右旋转三百六十度。 　　一阵剧痛疼的我跳起来，就像是一把烧红的刀子插进肚子里，在里面旋转。 　　我向后退了一大步，才发现有很多人盯着我，被我刚才一声大姨妈吸引过来。她们的视线在我和小七的身上来回扫视。 　　大概是我和小七的组合有点怪异，最好快点离开这里，再过一会儿可能就有人要报警了。 　　“走啊！”我拉着小七要走，她甩开我的手。 　　小七低声说道：“走不了！” 　　“怎么会走不了，你又没受伤……”还没说完，我看到小七的手背在身后，努力遮掩着什么，就明白了。 　　“知道了还不快去！”小七又掐了我一下。 　　我快步跑出去，小七需要的东西一般超市里就有卖，附近就有一家中型超市，还是连锁的。 　　“等我！” 　　我跑着冲进超市，才发现卫生巾有一大堆，加长的、带护翼的、日用型、夜用型……看的我眼花缭乱。 　　超市的女收银员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随便抓了三包，付钱后逃命似的跑出超市。 　　腐烂的尸体都没有能吓到我，进超市买的东西却受到惊吓，我不想再来一次。 　　小七站着没动，我直接把袋子交给他。 　　“你个笨蛋，都买了一些没用的，凑合着用吧。”小七无奈的拎着袋子，一步以挪的走进附近的卫生间。围观的人群发现没有热闹看，这才散了。 　　看着小七的背影，她是真的来了大姨妈，但是她之前的反应骗不了我，特别是她在看到柳莎的时候，表现的非常不自然。 　　柳莎有问题？ 　　几秒钟后，我又否定了这个念头。她是章秋一手培养的亲信，柳莎要是有问题，早就对她下手了。 　　退一步来说，柳莎要是心有不轨，章秋不可能没察觉。 　　或许是小七觉得柳莎和她认识的某个人很像？ 　　想了半天没有结果，小七也不出来，我给武琳打了一个电话。 　　还没有找到胡倩倩的下落，武琳的声音有些沙哑，语调中透着疲惫，随着时间的流逝，胡倩倩生还的可能性越来越低。这对她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或许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武琳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城大搜捕，嫌疑人肯定有所察觉，行动会谨慎一些。有人质在手，可以保证他的安。 　　案子到最关键的时期，只要渡过难关，案子就会水落石出。 　　我的安慰似乎没什么用，武琳很快就挂了电话。 　　小七从卫生间里走出来，脸还是很红，但是比刚才好很多。 　　“还去果园吗？”小七问道。这一点小插曲耽误了点时间，回来要晚上了。 　　“去！”我必须要亲眼看看东北部是什么样，根据环境分析，确定嫌疑人是否藏匿在这一地区。 　　这个时间地铁上人不多，不需要挤就能上车。坐了五站，地铁从地下来到地上，车窗外出现大片大片的绿色。 　　“东北区到了，终点站才有果园，往前还有两站，在哪下？”小七问道。 　　“就下一站。”车窗外的建筑密度比市里小多了，楼房也低了很多，路上车也少。想要有直观感受，必须亲自下车走一圈。 　　地铁减速，走出车站。因为还是上班时间，住宅区基本上都没人，偶尔遇到一个人，也是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 　　“青年，租房吗？标间，大床，有热水，价格便宜。”大妈挡住我的路。 　　“我不租房！” 　　大妈看了一眼我身后的小七，坏笑着说道：“我懂，可以日租，比你去宾馆便宜，还安！” 　　我实在受不了，拿出警官证，大妈扫了一眼，扭头就跑。 　　“看你把人家吓的！”小七并没有生气，还有心情开玩笑。 　　往前走过一个路口，路边有一个的垃圾堆，几只老鼠正在里面觅食。 　　这些老鼠并不怕人，外形和在章秋肚子上钻出大洞来的老鼠一致。 　　“你看老鼠干什么？”小七发现我盯着老鼠。 　　“有没有办法帮我抓几只老鼠，我要回去研究！” 　　“呃！”小七鄙视的说道：“老鼠那么恶心，你抓它干什么？” 　　“破案！”如果可能，我要抓一群老鼠，最好是整个鼠群。 　　小七想了想说道：“你那么厉害，给他们下点药呗，迷倒就好抓了！” 第126章 跟踪美女 　　下药是个好办法，但是药物会污染检测样本，添加变量，影响最后结果，否定她的提议。 　　我试着稍稍走近一点，老鼠并不怕人，但靠的太近，老鼠闪电般的消失在视线中。等我后退几步，到达安距离，老鼠又从藏匿处跑出来，继续觅食。 　　老鼠是女人的天敌，小七没有=大叫一声落荒而逃，已经很不错了，根本就不能指望她来帮我，光靠我一个人，不可能抓到老鼠。 　　“附近有派出所？”我要找人来帮忙。 　　“就在前面。”小七带着我走进派出所。 　　这个时间段没什么事，大部分人都在，我出示警官证，说明来意，副所长二话没说，带着民警就去抓老鼠。 　　一群人折腾三个小时，抓了四五只老鼠。在垃圾场还发现一只死掉多时的野猫，已经腐烂生蛆。 　　我在垃圾堆中找到一个玻璃的罐头瓶子，清洗干净后，用树枝夹了一些蛆虫，装进罐子里。 　　民警抓到的老鼠都是大家鼠，仔细确认，和在章秋家中发现的是同一种老鼠。 　　从附近超市买了一个大塑料盒子，抓的老鼠关在里面，民警还用烟烫了几口通气孔。 　　听说辖区内可能存在一个连环杀手，副所长表示要立刻开始排查，找到嫌疑人或者可疑目标立刻通知我。 　　我再三嘱咐他们，一定在暗中进行，不要打草惊蛇，发现可疑目标立刻联系我。 　　走出派出所，小七始终和我保持着两米的距离。带着老鼠也不可能坐地铁，只好打出租车回去，到警局门口，花掉我一张大红票，我要了发票，准备去找波哥报销。 　　“你总算回来了。”高大爷对我说道：“小方就快要顶不住，估计快崩溃了。” 　　“小方？” 　　我用了几秒钟的时间才反应过来，高大爷口中的小方，正是方叔。整个警局，也就高大爷能这么称呼方叔。 　　快步走进大厅，在走廊上就能听到三个女人吵闹声，刘祥英的叫声最大。 　　扣押时间到了，方叔能把她们留下，已经使出浑身解数。 　　我直接走向波哥办公室，敲了几下没人应答，用力一推，门锁着。这时候波哥竟然不在办公室。 　　三个女人越吵声音越大，方叔都没有开口的机会。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听不下去了。 　　小七说道：“你得凶一点，才能震摄住她们！” 　　“吵什么！”我酝酿好情绪，推开门大声喊道：“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吵吵嚷嚷想干什么！” 　　屋内立刻安静下来，方叔看到我回来了，松了一口气。 　　刘祥英看清楚是我，张口要说话，不等她开口，我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可能的我的眼神太凶狠，刘祥英硬生生的把要说的话给咽回去。 　　我绕着三个女人走一圈，她们都不敢抬头看我。我都没想到能震住她们三个。 　　“有什么话可以慢慢说，你们一起吵，谁能听清楚？也就是方叔脾气好，要是换成我，先让你们去预审室冷静冷静。” 　　杜丽第一个开口说道：“警察同志，我们已经待着超过四十八小时，你们要问的我们也说了，我们待不下去了，要走。” 　　“让你们待在警局也是为了安考虑……” 　　我还没说完，王慧打断我的话说道：“小兄弟，我们要谋生，要养活自己，耗不起。两天也不短了，再长真的不行，不赚钱就没饭吃。” 　　刘祥英接着说道：“我们已经商量好了，自己的安自己负责。每天那么多人出车祸，还能待家里不出去了？” 　　“既然这样，你们稍等一会儿，我把你们的意思转达给领导，他们同意你们就可以走。” 　　“你等等！”刘祥英叫住我，把一张纸交给我。 　　杜丽说道：“这是我们写请愿书，自愿离开警局，如果安出了问题，与你们没关系。上面有我们三人的签名，还有手印。” 　　看状况再拖延一两个小时不成问题，时间再长就会有麻烦。刘祥英隐晦的表达要请律师。 　　三个女人总算安静下来，方叔带着她们去吃晚饭。 　　我把情况告诉波哥和武琳，很快就收到回复，让她们走。 　　方叔总算轻松了，我把组长的意思转达给他。 　　我回到法医室，立刻对大家鼠和带回的蛆进行检验。用提取出的溶液检验，发现农药残留，和在沈颖身上发现的蛆检测出相同成分。 　　从章秋家中抓回的老鼠还有一只活着，我抽了一点血。又从刚抓的老鼠身上抽了点血，准备进行DNA测试，如果能证明是同一族群，嫌疑人就在东北郊区。 　　DNA结果出来还要一段时间，我带着小七去食堂吃饭。 　　走廊里听不到女人吵闹的声音，三个女人一走，警局都安静下来。 　　小七说她不饿，也没胃口，被我从垃圾堆里带回来的老鼠和蛆恶心到了，晚饭只喝了一点粥，吃了点咸菜。 　　我的胃口总算恢复过来，下次尸检再遇到黑糊糊的东西，我就习惯了。 　　小七吃完，在窗户边溜达，我小口吃着米饭，还剩一口。 　　“她们三个才走。”小七对我说道：“看样子是一起去什么地方。” 　　我端着饭碗走到窗口，看到三人并排走出大门口，并没有要分开的意思。 　　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跟上去，看看她们三个要做什么。 　　一口吞掉碗中的米饭，我大步追出去。 　　“干什么去？”小七紧跟在我身后。 　　“跟踪！” 　　“我也要去！”小七抓着我说道：“她们都认识你，我不容易暴露。” 　　“你不是大姨妈来了？” 　　“没事，不影响。” 　　我不答应也不行，小七跟定了。她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来大姨妈了。 　　跑出大门，看到三人站在不远的路边招手，准备打车离开。 　　我赶快退回到路灯照不到的阴影中，三个女人低声着什么，并没有发现我们。 　　三人没打到车，选择步行，看样子目的地并不远。之前杜、王二人和刘祥英的关系并不好。一同争取离开，关系有所缓和。 　　我和小七躲在黑暗中，故意和她们保持一定距离，就算有人回头看，也有时间可以躲藏，不被发现。 　　“她们这是要去哪？要干什么？”小七很兴奋。 　　看这个方向，三个女人是要去酒吧。并不像她们说的那样，有非常紧急的事。 　　走了一刻钟，什么都没发生，小七很失望的说道：“跟近一点，都听不到她们说什么。” 　　我看三人的警惕性并不高，准备靠近一点，这时候的聊天内容，很有可能和案子有关。有些话不能对警察说，但是三人之间就可以说。 　　还没追上去，就看到不远处的黑暗中有一人鬼鬼祟祟的跟在三人身后！ 第127章 金蝉脱壳 　　“那个人……”小七发出一声惊呼。 　　我赶快捂住小七的嘴，没有惊动另一名跟踪者。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下案子要水落石出了。 　　我和小七远远的跟着，看着三个女人走进一间小酒吧。跟踪者并没有的跟进去，在门口徘徊。 　　熟悉四周环境后，跟踪者潜伏在路边的黑暗中，等待三个女人出来。 　　小七低声问道：“他想干什么？” 　　我反问道：“不是你在废弃少年宫遇到的黑衣人？” 　　“肯定不是！”小七说道：“体形都不一样，前面的是个死胖子，在少年宫出现的一男一女身材都很好。” 　　这就奇怪了，除了两位嫌疑人，又多了一个可疑目标。 　　胖子在黑暗中藏了一会儿，很快失去耐心，躲在暗处抽烟。估计三个女人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 　　香烟头就像一只红色眼睛，在黑暗中一亮一灭。才抽了几口，胖子被呛到，剧烈的咳嗽。 　　小七压低嗓音说道：“叫人来抓他？” 　　在衡量过我和胖子的战斗力之后，我决定冒险接触一下，胖子的举动并不像是连环凶手。 　　“你在这等着，看情况不对，你就给方叔打电话。”我把手机交给小七。 　　“小心点，注意安。”小七用牙齿咬着嘴唇。 　　第一次单独行动，心跳有点加速，我走到路灯前停下脚步，胖子还在抽烟，我保持一个安距离，如果他扑出来，我也来得及做出反应。 　　胖子还在暗处抽烟，对我的到来没有反应。 　　“谁在哪，出来！”我大喝一声。 　　胖子立刻从暗中走出来，笑着说道：“兄弟，我什么都没干，别误会。” 　　我面无表情的说道：“警察，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我在这等个人！”胖子赶快把手中的烟扔掉。 　　“盯你好半天了，跟着三个女人走了一路，想要干什么？”我厉声问道。 　　“误会，都是误会，我不是坏人。”胖子媚笑着说道：“警察同志，我们算是半个同行，给点面子。” 　　短暂接触我就知道胖子不可能是凶手，他身上没有戾气。在我质问下，胖子如实交待，他是一名私家侦探，从网上接了一个活儿，让他跟踪三个女人。对方是什么人，什么目的，在什么地方，胖子都不知道。 　　“你明天到警局说清楚，这事就不追究。”我把胖子打发走，小七从藏身处跑出来，称赞道：“你真厉害！一下就镇住他。” 　　我们继续等，大概在十一点半，夜已经深了，出租车停在路边等着拉活。 　　城市安静下来，酒吧街依旧很热闹。酒吧门前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散发着得暧昧的气息。 　　一对男女跌跌撞撞的从酒吧出来，男人把女人推到墙边，立刻就吻上去，一支手不安分的在女人身上游走。 　　女人发出低沉的声音，听着有些痛苦，似乎又很快乐。 　　偶尔有穿着暴露的女人钻进酒吧，寻找她的猎物。又有男人带着女人急匆匆的上了出租车。 　　“你要不睡一会儿？”我担心这场景对小七不太好。 　　小七笑道：“你怎么和我爸一样，老顽固。别把我当小孩，我都懂！你不一定知道的比我多！” 　　“呃……”这个话题让我有些尴尬。竟然被比自己小了十几岁的小女生嘲笑。 　　三个女人带着满身酒气，摇摇晃晃的从酒吧里出来，及时化解我的尴尬。 　　刘祥英很大声的说道：“走，去我家接着喝，咱姐妹们好久没聚了。” 　　王慧走在中间，搂着两个女人说道：“可以，反正我没事。” 　　杜丽捂着头说道：“我晕的厉害，这酒劲这么大？” 　　王慧摇摇晃晃的说道：“不应该，点的都是我常喝的酒，再喝两瓶我都没事。” 　　刘祥英很痛苦的说道：“听你一说，我也晕的厉害，腿还发软，怎么回事？” 　　“我……我们……像是……被下药……”王慧经常在酒吧混，知道其中门道，想要呼救，嘴里发不出声。再看身边的两个女人，已经醉的不醒人世。 　　王慧挣扎着往前走了几步，扶着电线杆勉强站住，也就多支持了半分钟，扶着电线杆倒下了。 　　看到这一幕，我有点激动，下药的十有八九是凶手，她随时可能出现。 　　身后传来轻微的声音，我赶快低声说道：“嘘，别出声，凶手就要登场。” 　　小七没回答，我也没回头看。 　　咯吱…… 　　酒吧门打开，一个女人径直走到三人身边，发出一连串疯狂的笑声。 　　哈哈哈…… 　　因为距离很远，街道上的光线很黯淡，只能看到女人的轮廓，身材修长。小七说的没错，女人的身材很好。 　　女人笑够了，很大声的对醉倒的杜丽等人说道：“好久不见！姐妹们好！” 　　听到最后四个字我心头一惊，女人明显认识杜丽等人，难道是在外地失踪的胡倩倩？ 　　“好高明的一招！”我赞叹道。 　　胡倩倩把警察的注意力都吸引到外地，再虚晃一枪，回来一举拿下三人。等完事之后，她再秘密潜回外地，警察成了她不在场证明。 　　至于跟踪他的人和虚假证件，也是她一手安排，好一招金蝉脱壳，这女人真是厉害！让武琳等人都中招了。 　　在外地的时间，她利用私人侦探在探查三人行踪。算准时间赶回来，知道警方最多只能扣留三人二十四小时，时间控制非常精妙。 　　关键这个计划不是事先安排好的，中间变数太多。仓促间她能做出这么多安排，真是厉害。 　　至于动机，或许胡倩倩也喜欢姚滨，两人之间可能有联系，她是在为姚滨报仇。 　　但是有一点解释不通，小七看过胡倩倩的照片，她应该能认出来。 　　我瞪大眼睛，仔细再看，这个女人的轮廓不像是胡倩倩，但是有些眼熟。 　　“小七，你好好看，她到底是什么？” 　　小七还是没回答，我意识到不对劲，以小七的性格，看到这一幕不可能一句话不说。 　　出事了！ 　　我用眼角的余光向后扫了一眼，看到小七倒在地上，被打晕了！但是我并没有看到袭击者。 　　“死胖子，你这是找事。”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人会攻击我们。 　　还是看走眼，胖子根本就不是侦私家侦探，他是凶手的同伙。 　　既然小七倒下了，我也快了。 　　我快速的扭头，想要看清楚攻击者到底是谁。眼角看到一个人影，接着后脑被敲了一下，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128章 柳莎？姚滨？ 　　这下玩脱了，仅有一点意识，感觉被搬上车，周围是温暖柔软的身体，能闻到淡淡的香气和浓烈的酒味，我被就明白了，是被三个女人夹在中间。 　　我一点都不害怕，毕竟我见过人性中最黑暗的部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小七，没想到会牵连到她。 　　听到拖拉东西的声音，又个女人被抬上来，压在我身上。 　　女人并不重，身上也没有酒味，还有一种淡淡的清香，是少女才有的味道。 　　是小七，我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没成功。 　　车辆引擎发动，在一阵颠簸后，车开走了。我试图记下路径，可是没过多远，彻底失去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逐渐苏醒过来，后脑勺还有点疼。我伸手一摸，有凝固的血液，还有泥土和沙子。 　　我是被人用石头砸晕，下手的人并没有要我命的意思。人的后脑相对脆弱，重击可能导致脑震荡，甚至可能致命。 　　脑袋后面多了一个肿块，两三天后就会消退。放心观察周围环境。 　　我并没有被捆起来，也没限制行动，嘴也没被堵上。伸手摸衣兜，手机、钥匙都没了，连裤带都被拿走，只能两只手拎着裤子。一直随身携带的手术刀也不见了，我有点担心会弄丢了。 　　滴答……滴答…… 　　黑暗中传来的水滴滴落声。 　　周围黑漆漆的，一点光线都没有。我似乎身处地下，空气污浊，非常潮湿，还有一股怪味。 　　眼睛就像瞎了，我张开手臂，尝试移动，走了五六步，就摸到墙壁。表面湿漉漉的，有密密的一层小水珠。 　　我用指甲扣了一下，一小块墙皮掉下来。眼睛看不到，只能靠感觉分析。 　　两根手指揉捏，又放在鼻子前闻，墙皮中有很粗糙的沙粒，水泥标号不够。立刻就排除建筑的地下室，地基这么打早就塌了。 　　摸着墙壁继续走，走了十六步，手指碰到铁栅栏。因为湿气重，表面生锈很严重。只是碰一下，铁锈哗哗的往下落。 　　铁栅栏并不长，大概有两米，一圈转下来，我心里咯噔一下，关我的地方，和关押犯人的监狱一样，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最关键小七不在身边，她被带到哪了？ 　　我低声叫道：“小七，你在吗？” 　　四周极度安静，一点声音都会显得特别大，居然还有回声，声音传的很远。 　　外面的空间非常大，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是什么地方。 　　等到回音消失，依旧无人应答，听不到一丁点声音，好像就我一个人关在这里。 　　“放我出去！”我大声呼唤，用力摇晃铁门，把铁锈都晃下来。折腾了一会儿，除了消耗体力，一点用都没有。 　　我坐在门边，深吸一口气，逐渐冷静下来。凶手没有伤害我的意思，把我单独关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在黑暗中坐了一会儿，听着滴答滴答的水声，等待的时间最难熬。 　　呜……呜呜呜…… 　　忽然听到声音，就在我周围。人的嘴被堵上，只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是谁？小七吗？”我急忙大声喊道。 　　呜呜呜…… 　　听声音不像是小七，那就是三个女人中的一个。这么看来，可能所有人都关在这里。 　　“你是谁？”我问道。 　　呜呜呜…… 　　女人发出一连串的呜咽声，根本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 　　“不要惊慌，保持冷静，我会想办法救你们出去。”我试图让女人安静下来。 　　目前还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凶手可能正在暗处观察，最先引起凶手关注的人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眼下这种情况，没法依靠别人，只能靠自己。 　　武琳带着一组在外地，一时半会儿不可能回来。方叔被三个女人折腾一天，早早的回家休息去了。他用最快时间发现我失踪，也要到明天早上。 　　等到他们找到我，别说黄花菜凉了，什么菜都凉了，弄不好我都凉了。 　　我的劝说一点用都没有，女人继续发出呜呜的叫声。 　　过了一会儿，另一个方向传来呜呜的叫声，又一个女人苏醒过来。 　　在叫声变成三重奏的时候，我听到上方传来脚步声。说明我判断没错，果然是在地下。 　　沙沙……沙沙…… 　　我压低嗓音，低声吼道：“抓我们的人要来了，不想死就闭嘴！” 　　三个女人还算聪明，听了我的话，努力控制住恐惧，不发出声音。 　　咯吱！ 　　伴随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不远处出现一道白光，强烈的光线很刺眼。 　　我立刻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我的眼睛才适应光亮，我瞪着眼睛，看到一个身材瘦高的男人，拖着一个女人向这边走来。 　　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隐约看到他拖着的女人像是小七，她正在挣扎。 　　“放开她！”我大声吼道：“你要敢动她一根毫毛，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会弄死你！” 　　“哈哈哈……”男人疯狂大笑，像是我讲了一个非常有趣的笑话。 　　男人笑够了才说道：“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只是想请你们来欣赏最后华丽的演出。你是重要的鉴证人，是我的客人。”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他说话的语调很特殊，音调很高，声音有些尖。他口中的演出意味着什么，在这种环境中，傻子都能猜出来。 　　凶手想让我和小七成为观众，观看他杀人过程。欣赏他怎么杀人！ 　　男人押着小七走到门口，威胁道：“后退，不然我掐死他。” 　　我举起双手，向后退到墙边。 　　男人让小七打开门，一把将小七推进来，赶快关上牢门。 　　“你没事吧。”我扶住小七，快速检查一遍，她衣衫完整，一点伤都没有。 　　“我很好，他只是和我聊天，说了说他的经历。” 　　“聊天？”我很意外。 　　男人冲着小七摆摆手，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你拿走我物品里有一把小刀，对我非常重要，有特殊意义，希望你还给我。” 　　“可以，你的随手物品都在上面的箱子里，等到一切结束，你可以自己上去拿。”男人检查其他三人后，回到地面，并没有把入口关上。 　　“到底什么情况？”我问道。 　　呜呜呜…… 　　三个女人也发出以连串声音。 　　小七有些难过的说道：“你见过她，就在昨天的时候，章秋的公司……” 　　“他到底是谁？”我不想浪费时间去分析，立刻就要知道答案。 　　小七低声说道：“他是柳莎！” 　　“柳莎？柳莎是个女人！”我又重复了几遍她的名字，柳莎和六杀音似，意思很明白，他要杀死六人。 　　小七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柳莎是假名，他之间还有一个名字，叫姚滨！” 第129章 悲惨经历 　　小七又重复一遍，大声说道：“她是姚滨！” 　　“姚滨？他不是死了吗？”我惊呼道。 　　呜呜呜呜…… 　　周围的女人反应也激烈。众人都在等她的解释。 　　“姚滨他没死！”小七低着头说道：“只不过做手术改变了性别，成了女人！原有的姚滨的身份被注销。可能中间某个环节出错，当成他死了。” 　　“变……变性了！”我想了很多种可能，唯独没往这方面想。 　　小七继续说道：“他说虽然移民到国外，但是她们对他的伤害永远忘不了，经常在噩梦中惊醒，在学校不敢接触同学。也不知该找谁倾诉，问题越来越严重，甚至……甚至……”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清楚。 　　“甚至什么？”事关案情，必须要弄清楚。这是关键信息，弄清楚才能想出应对办法。 　　“就是那个啦！”小七很为难，说不出口。 　　“你可以小声在我耳边说。”着急也没用，只能引导小七慢慢说出来。 　　借着微弱的光线，小七走到我身边，还没开口，吹出一股热气，正好吹在我的脖子上，被热气一激，我打了一个冷颤。 　　“他不能……硬……不能和女人……”小七说不下去，双手捂着脸，后退一大步。 　　我瞬间明白了，对一个男人来说，不能行人道，的确是非常大的打击。结合章秋、沈颖两具尸体特殊部分的伤痕，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种打击甚至会影响到人的性格，身体缺失的男人会更加的残暴。历史上有一个非常著名的群体，皇帝身边的太监，出了名的阴狠毒辣。 　　一点都不夸张的说，几个女人当初的举动，毁了姚滨一辈子。我想象不出之后他都经历了什么，唯一确定的是他非常痛苦，每一分痛都加深了他对六个女人的恨。终于有一天，他决定回来复仇！ 　　呜呜呜…… 　　三个女人发出一连串的声音，她们到底是在辩解，还是在道歉，只有自己清楚。 　　小七和姚滨有类似的经历，她在章秋的公司看到柳莎，当时就认出了她。之后的大姨妈都是掩饰。柳莎没对小七下手，也有感谢的意思在里面。 　　“你早就认出他了，根本就没有一男一女两个嫌疑人，你在废弃少年宫看到的自始自终就是柳莎一个人对不对？”我生气的质问道。 　　“不是故意的！”小七分辨道：“我没想过要骗你，他穿男装是另一种感觉，完是两个人！” 　　“那你在公司认出来为什么不说？”这一点最让我气愤，如果早有防备，三个女人也不会落到柳莎手中。虽然她没有对我动手的意思。 　　“当时我并不确定，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没和你说。”小七就快要哭出来了。 　　“最后一个问题，袭击我人是谁？是不是你？” 　　“你怀疑是我？”小七昂着头，眼泪从眼角溢出，顺着脸颊流下。 　　我冷声说道：“我只想知道答案。” 　　“不知道！”小七说道：“我也被打昏了，柳莎还向我道歉了。” 　　我仔细回忆被攻击前的情景，三个女人倒在电线杆附近，柳莎从酒吧里走出来，袭击我的人来自身后。曾经怀疑是被赶走的私家侦探，可身形相差有些大。 　　“他说过动手的人是谁吗？”我的语气有些严厉。 　　“你这是在审问我？”小七很生气，还是回答了我。她不知道攻击我的人是谁。 　　我沉默了，一下就安静下来，牢房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偶尔还能听到呜呜声，三个女人明白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不管她们怎么挣扎，都不会发生改变，柳莎不会因为求饶就放过她们。 　　或许她们会想起很多年前的某一天，姚滨也曾哀求她们放过，但是谁都没有停手。当时的她们肯定不会想到会有今天。 　　过了一会儿，从入口照进的光线更加强烈，大概快要到中午了。警局肯定发现不对劲，至于什么时候能找到我们就不得而知。 　　咯吱一声，洞口被打开，男人一步一步的走下来，人还没走近，我就闻到浓重的酒味。 　　“复仇的滋味怎么样？”我大声问道。 　　“如饮陈年烈酒，味浓，火辣，又让人沉醉其中，不能自拔。”柳莎走到铁栏前，很平常的跟我聊天。 　　隔着铁栅栏，我第一次看到这位连环凶手的真面目。她的长发乱糟糟的批在肩膀上，脸上没有化妆，有点像男人，又有点像女人，举手投足都是女人的姿态。 　　柳莎笑着问道：“是不是没见过人妖，好看么？” 　　“好看，有一种另类的美。”我冲他摆摆手说道：“我该叫你姚滨呢？还是称呼你为柳莎？” 　　“随便，名字只不过是个代号而已。”柳莎对着妩媚一笑。 　　“那就叫你柳莎好了，姚滨已经死了，他的一切都随风飘散。” 　　“呵呵……”柳莎冷笑道：“可能么？有些东西就像是影子，碰到了就甩不掉，就像影子，会跟着你一辈子。” 　　“明白！”我点点头说道：“我不是你，没办法体会到你有多痛苦。” 　　柳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愣住了。 　　过了几秒钟，她回过神，惨笑着说道：“父母不理解我，把我从家中赶出来，几年前生了一场大病，父亲病故，他到死都没有原谅我。有一个女孩很爱我，我也很喜欢她，但是我不能给她幸福，不能在一起。” 　　这些听起来已经很惨了，柳莎没说完，后面还有。 　　“国外的文化比较包容，没有人歧视我。我遇到一个人，他说真的爱我。为了有一个新开始，我选择改变，做了一些手术，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结果却成了玩物，用了几年的时间，才摆脱他的控制。变成这个鬼样子，我准备了结自己，在自杀前我看着镜子中的我，自己都认不出来。就是在这时，我想到报仇，她们一定认不出我。然后我就回过，看着她们生活很幸福，我要一点一点撕碎她们的生活，才能消除我心头之恨。” 　　这些话三个女人都听到了，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在哀求。 　　柳莎听的很开心，她就像要听到这种声音。 　　“三个小宝贝等的着急了，我要去陪她们了。”柳莎冲着我摆摆手。 　　“你要干什么？”我问道。 　　“别着急，我还不想杀死她们。”柳莎邪笑着说道：“我还没玩够！” 　　我盯着她，直到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外。 　　接着传来开门声，柳莎拿掉某人塞嘴的声音。 　　“求你了，放过我吧，并不是我……” 　　啪啪啪！ 　　三声清脆的鞭声打断刘祥英的话，几秒钟后，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刺激着其他人的神经。 第130章 复仇 　　刘祥英发出凄厉的惨叫，柳莎抽打的更加用力，鞭声越来越大。 　　持续了一刻钟之后，刘祥英叫声越来越小，鞭打还在继续。 　　啪啪啪…… 　　小七用手堵住耳朵，惨叫声还能钻进她的耳朵里。 　　“这样不好！我不想你这样！”她说给柳莎听，小七毕竟年轻，不知道到了这一步，柳莎不可能回头。 　　我大声叫道：“再打你就打死了。你也不想她这么快就死吧。” 　　鞭打声停下来，柳莎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刘祥英一边抽泣，一边断断续续的求饶道：“我错了……我不敢了……我错了……” 　　呜呜呜…… 　　柳莎从牢房里走出来，满身汗水，一缕头发被汗水打湿，紧贴在脸上。她手中的鞭子是一根宽皮带，上面血迹斑斑，刘祥英一定被打的非常惨。 　　“谢谢你提醒！”柳莎气喘吁吁的说道：“要是把她打死了，后面可就没得玩了。” 　　我们的对话声并不大，在安静的环境中，王慧和杜丽肯定也能听到。 　　“你打算关我多久？我肚子饿了。”我试探还有多少时间。 　　“抱歉没有给你们准备食物，就没想到你们会来，上面有点面包，凑合一下。”柳莎歉意的说道：“你们还要待上一段时间，刚才只是开胃菜，大餐还没上。” 　　王、杜二人发出吱吱唔唔的声音，柳莎当做没听见，回到地面上。等他再下来，倒霉的就是剩下俩人中的一个。 　　“啊……疼死了。”刘祥英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鞭打造成的伤口会肿胀充血，疼痛会逐渐加重，伤口火辣辣的疼。 　　“你怎么样？能坚持住吗？”我问道。 　　“啊……疼……”刘祥英话都说不清楚。 　　小七抓着栏杆，用颤抖的语调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对每个人都是一种折磨。 　　我在心里默数，过了大概半小时，柳莎再次出现，这一次倒霉的是杜丽。 　　啪啪啪！ 　　皮带抽在身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伴随着杜丽的惨叫。 　　和刘祥英不一样，杜丽咬牙忍着，只发出几声闷哼。挨了十几下之后，她实在受不了，才发出惨叫。 　　鞭打只持续了一小会儿，大概也就十分钟，柳莎就停手，很疲惫的回到地上。 　　杜丽还能说话，意识清醒。 　　王慧最后一个挨揍，她只被抽了十几鞭，受伤的程度最轻。 　　从惩罚顺序看，柳莎早就划分好了，她心中很清楚谁的罪孽重。 　　柳莎再次出现，扔给小七一块面包。离开时出口被锁死，一点光亮都没有，重新归于黑暗。 　　脚步声渐行渐远，上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杜丽这才敢开口问道：“他走了？” 　　王慧问道：“你伤的重吗？” 　　“我问题不大，英子就难说了。”杜丽在等刘祥英回答。 　　“啊……”她痛苦的呻吟一声，已经不能说话。 　　杜丽叫道：“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等到他回来，我们就死定了。” 　　“你说的简单，怎么走？我们还被捆着！”王慧说道。 　　“警察同志，你要救我们！”这时候她们想到我了。 　　我双手抓住铁栅栏，用尽力摇晃，发出哗哗的声音，铁锈落了一地，铁栅栏很结实，没工具不可能打开。 　　小七用双手在地下摸，一圈下来，连一块石头都没有，在关我们之前，房间被仔细清理过。 　　我后退几步，加速撞在铁栅栏上。栅栏只是摇晃两下，我的骨头差点断了，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气。 　　尝试了五六次，我就放弃了，靠着墙壁坐着。自己逃出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被成功营救的可能性也不高，除非有奇迹发生。 　　杜丽哀求道：“你想想办法，我不想死，我也不能死，还有一家人等着我养活！” 　　“没有人想死！”我冷声说道：“求人还不如求自己，比如说想想怎么让姚滨原谅你们。” 　　都不说话了，姚滨的经历她们都听到了，罪魁祸首就是她们。 　　王慧沉默一会儿后说道：“当年的事我们还小……” 　　我打断她的话，说：“已经到了这一步，辩解还有意思吗？不要再说年纪小，什么都不懂。未成年人保护法不是你们伤害他人的挡箭牌，法官在判案时会考虑主观性。你们当年的行为都是有预谋。” 　　王慧争辩道：“你是警察，话不能乱说，你要有证据。” 　　“嘿嘿……”我冷笑两声说道：“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会有相机，整个欺凌过程还拍照了。你们简直就是欺凌界的鼻祖，比那些拍视频上传到网上的小屁孩领先了十几年！别和我说是偶然，你们拿相机干什么？” 　　“这个……”两人都解释不了。 　　她们可能真的不知情，从姚滨对她们的态度就能看来。在不知情下，她们依旧做了帮凶。 　　小七寻着声音，到我身边坐下，轻轻靠着我的肩膀，低声说道：“我错了……” 　　我没回答，也没把肩膀移开。黑暗中两人互相依偎，小七并不是很害怕，把面包分了一半给我。 　　“你吃吧，我不饿。”我把面包还给她。 　　“我吃一点就够了，你必须吃，饿肚子的时候脑子不好用。”小七又把面包递给我。 　　这是她的一片心意，我接过面包，吃了一小口，味道还不错。剩下一点，我装在衣兜里。 　　小七看我吃了，大口吃掉半块面包。逐渐放松下来，靠着我的肩膀睡着了。 　　我闭着眼睛分析形势，三女都被捆着，单独关在牢房里，刘祥英不用指望了，她在昏迷的边缘。杜、王二人保持清醒，但都被捆着，挣脱很难。 　　小七和我可以自由活动，唯一的办法是把柳莎吸引过来，突然袭击制服她，或许三女还有一线生机。 　　如果和武琳在一起，我绝对有信心完成。看小七细胳膊细腿，轻轻一碰就可能骨折，得我亲自动手。 　　人身上有几处部位非常脆弱，轻度攻击就可能造成昏厥。我清楚具体位置，但是对自己的动手能力不报任何信心。 　　事已至此，只能试一下。 　　实际上从心底来说，我对她们的死活并不关心。她们也算是罪有应得。真实的我会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冷酷的笑容，默默的欣赏柳莎的复仇，省事又轻松。 　　但我是警察，这种情况下必须要保护她们。 　　我低声说道：“你们想活着，等柳莎再下来的时候，想办法让她到我身边，或许能救你们一命。” 第131章 犹大的摇篮 　　“万一他不过去怎么办？”王慧问道。 　　“没有万一，后果你们心里清楚。”我不用多说，做不到就有人要死！ 　　在巨大压力下，每个人都努力的想，时间宝贵，不确定留给我们的时间有多少，柳莎随时可能会回来。 　　我想了几个办法，可行性最高的方法是从小七身上下手。 　　柳莎和小七的关系比较特殊，两人有相似的经历，小七帮过她，不会提防小七。 　　“你假装难受，把柳莎骗过来。”我叫醒小七，告诉她我的主意。 　　“这样行么？他会相信我吗？”小七有点犹豫。 　　这个决定关系到三条人命，成功了，刘祥英三人能活下来，失败了，有人要死的很惨。 　　“妹子，求你救救我们，姐姐一定会报答你。”杜丽苦苦哀求道。 　　王慧一同央求，就连刘祥英都发出吱吱唔唔的声音。 　　“好吧，我试试。”小七只好答应。 　　“你假装肚子疼，骗他过来，最好能开门。不行就尽量靠近门口，到我胳膊能抓到的距离就行。” 　　“我尽量！”小七的语气还是有些犹豫。 　　我没有勉强她，走到栅栏边，试了一下栏杆之间的距离，拳头能直接伸出去，可以轻微的左右摇摆。把握好时机，我能用手刀砍中她的颈动脉，不需要很大的力，就能让她昏过去，趁机拿到钥匙。 　　计划很好，就看能不能顺利实施。 　　为了不引起柳莎的怀疑，我让她们继续惨叫，小七用手捂着肚子，在墙角缩成一团。 　　经过漫长的等待，柳莎终于回来了。她打开入口，只有微弱的光亮照进来，外面已经是晚上了。 　　她伸手在墙边一摸，找到开关，轻轻按下，黄色灯光亮起来。 　　在黑暗中待的时间长了，灯光很刺眼。眼球疼，还流眼泪。 　　眼睛逐渐适应，我才看清楚周围的环境。被关了一天的时间，看到周围遍布管道，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每个城市表面繁华，地下却是另一个样子。大城市的地下遍布各种管道，下水道、热力管道、供电管道、通信电缆，我们所处的地方就是一个城市的供热站地下。 　　还不到供暖季节，供热站基本上没人。最近几年实施集中供暖，过去片区的供热站，单位的锅炉房很多都废弃了。这可能就是一个废弃的供热站。 　　柳莎顺手又把入口锁起来，这个动作预示着她要长时间待在地下，要有大动作。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柳莎穿着一身职业装，小步走下来，离开的这段时间，她去上班。 　　我调侃道：“你竟然还有心情上班？” 　　“只是去装装样子，警察知道你失踪前去过我们公司，肯定会去调查。我要是不在，会引起怀疑。”柳莎很平淡的说道。 　　“谁去你们公司了？”她这么说肯定是见到一组的人了。 　　“一个瘸了一条腿的女人，走路是一蹦一跳的，真搞笑。”柳莎扑哧一声笑出来。 　　没想到武琳这么快就赶回来，她心里一定很着急。如果她能保持冷静，顺着我留下的各种线索，能锁定东北区一个大概范围，她能找到这里。 　　柳莎一边脱外套，一边说道：“看不出来，你挺有女人缘，招女人喜欢。那个女警察喜欢你。” 　　“你别乱说，我们只是普通同事。” 　　“无所谓！”柳莎双手一摊说道：“你能骗别人，骗不了你自己的心。” 　　职业装行动不方便，柳莎脱掉外套，只穿一件白衬衣。脱掉裙子，露出修长大腿，穿着黑色的丝袜。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我绝对看不出他不是女人。 　　“怎么样？好看么？”柳莎长腿一伸，摆了一个S形的造型。 　　“外表挺美，但心是黑的！”我示意小七可以开始了。 　　“啊……”小七低声呻吟。 　　“她怎了？” 　　我趁机的说道：“小七不太舒服，可能是生病了。” 　　“是么？”柳莎不太相信，大步向我走来，查看是什么情况。 　　走到铁栅栏前两米处，柳莎停下脚步。看到小七抱着肚子卷缩在墙角，问道：“你怎么了？” 　　“我……我……肚子疼！”小七很痛苦的说道。 　　“没道理，怎么会突然肚子疼？” 　　“呃……”我不太好意思的说道：“都怪我，情绪有点激动！” 　　柳莎怒视着我，问道：“你干什么了？” 　　“她骗我，我的情绪有点失控，生气的时候打了她肚子两拳！” 　　“你竟然打她！”柳莎气愤的说道：“她还是个孩子！你打的还是肚子。” 　　“正在气头上，没控制住！”柳莎怒视着我，从身上释放出杀气，她动了要干掉我的念头。 　　演的有点过，成功吸引柳莎的注意力，代价是要把自己搭上了。 　　柳莎异常愤怒，几步走到门前，拿钥匙开门。 　　机会来了！ 　　我看准时机，一个箭步向前，右手快速准确的穿过铁栅栏，手刀向柳莎颈动脉的位置砍去。 　　动作一气呵成，击打位置准确，唯一不足的就是力度。 　　我在等柳莎倒下，她只是摇晃几下脑袋，很失望的说道：“你竟然和他一起骗我，太让我伤心了。”这话是对卷缩在角落里的小七说的。 　　小七站起来，低着头说道：“你……做的不对。” 　　柳莎冷哼一声，从衣兜里拿出一个东西，按在我的胳膊上。 　　啪！ 　　一阵电流钻进我的身体，电击持续了五六秒钟。 　　柳莎拿开电棍，我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身体还在抽搐。 　　“你干什么！”小七抱住我，把我的头放在她的大腿上。 　　“放心，死不了。我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别逼我下杀手。”柳莎走了。 　　三女知道我失败，都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柳莎径直走向刘祥英的牢房，把她推出来。 　　灯光照着她的脸，非常惨，脸上都有鞭痕，面目非，头肿的像是猪头，嘴里还塞着口球，无法说话。 　　我这才知道，三女是被绑在铁架子上。 　　“你要干什么？”我挣扎着坐起来问道。 　　“给你看一出好戏。”柳莎邪笑道。 　　刘祥英在架子上奋力挣扎，她吓坏了。 　　柳莎轻轻抚过她的脸庞，柔声说道：“放心，不会杀死你，我要慢慢的折磨你。” 　　我见识过柳莎的手段，使用的都是惨绝人寰的酷刑。 　　柳莎从角落里推出一个铁三角，是缩小版的金字塔，表面锈迹斑斑。 　　我知道他要干什么了，这种酷刑有一个还算好听的名字，叫做犹大的摇篮。 　　将受刑者吊在绳索上，下方放置金字塔形的“椅子”，然后将吊着受刑者的绳索向下放，让金字塔的顶端插入罪犯下身。巨大的压力会对腔体拉伸会造成永久性损伤。 　　有时候为了加大酷刑的效果，执刑者会在受刑者身上增加重物，让受刑人更加痛苦。 　　这种酷刑并不会让受刑人立刻死去，可以反复施刑，直到死亡。 第132章 恶魔的摇篮 　　仅看文字描述，心底就升起一股寒意。我想象不出坐在小金字塔上有多痛苦，能想出这种酷刑的都不是人类，是恶魔。 　　柳莎温柔的安慰更像是威胁，刘祥英吓得瑟瑟发抖，裤子上有水迹，身处极度恐慌之中。 　　“呦，这是怎么了？”柳莎看到笑着说道：“你胆子这么小哦，当年我可不像你这样。香喷喷的美女，弄得一身骚臭味，太丢人了。” 　　呜呜呜…… 　　刘祥英无法说话，发出一连串意义不明的呜咽声。口水顺着的嘴间的缝隙流出来，在发黄的灯光下，晶莹剔透。 　　一小会儿的功夫，就在地上汇聚成一小滩。 　　柳莎嫌弃的说道：“才几年不见，你怎么就变成这样，真够丢人的！这一幕要是让你的亲戚朋友看到了，他们会怎么想？” 　　呜呜呜…… 　　刘祥英的眼角流出泪水，她哭了。 　　“你这承受能力太弱了！”柳莎拿出手机说道：“笑一笑，我给你拍几张照片留念。” 　　柳莎不仅要惩罚她的身体，还要摧残她的精神，双重攻击。 　　刘祥英能做的只是把头转过去，只能拍到侧脸。 　　“还差点什么？”柳莎绕着刘祥英转了一圈，一伸手抓住她的衣服。双手用力，只听哧的一声，刘祥英的衣服被撕开一个大口子，皮肤露出来。 　　柳莎很满意，继续拿手机拍照。放下手机继续撕，刘祥英的衣服变成碎布条。她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呜呜……”刘祥英除了哭什么都做不了，越哭声音越大，身体随着哭声抖动。 　　她哭的越伤心，柳莎越开心，笑的越大声。两种声音混合在一起，渐传渐远。 　　刘祥英身上仅剩一点布条遮羞，柳莎用手机录像，要把最后一点布条撕下来。 　　“住手！你不能这么做！”小七无法忍受，愤怒的咆哮。正在发生的事她都经历过，她是受害人。 　　柳莎愣了一下，旋即问道：“为什么？这是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她们就这么对我！” 　　“可是……可是……”小七想让她停手，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是什么？”柳莎惨笑着问道：“别和我说你没想过报仇，没想报复把伤害你的人，让她们尝尝这是什么滋味！” 　　小七轻轻点点头，她真的这么想过。 　　我扶着栏杆站起来问道：“这样值得吗？仇是报了，可你把自己也毁了。你完可以找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开始。” 　　“你不是我，只有我自己知道值不值得。”柳莎放开抓着的衣服，自语道：“差点忘了，还少了两个重要的观众没有登场。” 　　她转身回去，把王慧和杜丽推出来，一左一右，把刘祥英夹在中间。 　　“姚滨，我知道错了，求你放过我，我做牛做马报答你。”杜丽哭着央求道。 　　王慧不说话，还能控制住情绪，但是她两腿抖动的厉害，都快要站不住，要不是有铁架子支撑，她就瘫倒在地了。 　　柳莎拿起宽皮带，反手抽在杜丽的脸上，啪的一声，半个脸都肿了。 　　“闭嘴，好好给我看着，要是敢闭眼，下一个上去的就是你！”柳莎恶狠狠的威胁道。 　　杜、王二人从喉咙里发出嗯的一声。 　　“声音太小，我听不见！”柳莎挥舞着皮带，发出啪啪的声音。 　　“听清楚了！”两人赶快大声回答。 　　柳莎很满意，伸手撕掉刘祥英身上最后一点遮羞布，刘祥英嘴里发出啊的一声。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扭动着身体，身上的伤痕触目惊心，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到处都是青紫色淤青，还有一道道恐怖血痕，血水就要滴出来的样子。 　　杜、王二人看了一眼，就不忍心再看下去，把头扭向别处。 　　“不许转头！”柳莎愤吼道。 　　两个女人乖乖的把头转过来，脸上都是泪水。 　　小七看不下去，默默地走到墙角，堵着耳朵，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我就站在铁栅栏前，像是在看电影，表现的是人性的丑陋。甚至还有一点好奇，人在使用暴力时内心是什么样？ 　　柳莎环顾一周，感觉很满意。把犹大的摇篮推过来，钢铁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刘祥英一点反应都没有，像死人一样。直到犹大的摇篮推到她的面前！ 　　柳莎把绳子穿过房顶的滑轮，系在刘祥英的腰间，确定捆的很解释，才把她从架子上解开。 　　刘祥英心里清楚，这是她最后的机会，扑向柳莎。 　　我希望她成功，最好把柳莎撞晕过去，能争取一点时间，就多一点希望。 　　刘祥英只跑了几步，被绳子拉着，没办法再移动。 　　“不错，竟然还有勇气反抗。”柳莎拿出电棍，戳在她的肚子上，按下开关。 　　啪啪啪…… 　　随着电流声，刘祥英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剧烈颤抖，把她电的昏死过去。 　　“比沈颖和章秋有趣多了。”柳莎拉动身子，刘祥英一点一点升起来。 　　上升了大概一半米，柳莎把她对准犹大的摇篮尖部，慢慢的放下。 　　刘祥英坐在犹大的摇篮上，剧痛刺激之下，立刻苏醒过来，上半身剧烈抖动，叫声凄惨至极。 　　总算知道为什么要犹大的摇篮，上半身摇摆的厉害，就像是坐在摇篮里。 　　杜、丽二人看不下去，可又不敢违背柳莎的意思。英子的惨状对她们也是一种折磨。 　　小七把身体缩的更紧，没用，惨叫声一样能钻进她的耳朵。 　　我大概知道有多痛，小时候都玩过一种叫千年杀的恶作剧，中招的那一刻生不如死，无法形容有多疼。 　　千年杀一下也就一秒钟的时间，而犹大的摇篮是持续性的。只是想了想，我的头皮都一阵阵发麻。 　　几分钟后，刘祥英体力不支，上半身摇晃的幅度减小。鲜血顺着小金子塔流下来。 　　“这就不行了！太弱了！”柳莎很不满，用力推了她一下。 　　啊…… 　　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杜丽心软，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央求道：“她知道错了，你放她下来吧。” 　　“这你就受不了了？”柳莎问道：“当年我也求你们了，你们停手了吗？”说完她抬手就是一鞭子，抽在刘祥英的后背，让她又摇晃起来。 　　一刻钟后，刘祥英再次昏死过去。柳莎一盆水泼在醒她，把电棍按在小金字塔上，电流让她重新摇摆起来。 第133章 人性的转变 　　刘祥英这次清醒不到五分钟，再次昏厥过去，她的命已经去了半条。 　　“你想给她一个解脱？”我大声说道：“只要再过一会儿，你的目标就达到了。” 　　“我知道你想救她，还是谢谢你的提醒！我可不想这么快就杀死她！”柳莎拉动绳子，再次把刘祥英拉起来，放在冰冷的地板上。 　　柳莎不紧不慢的解开绳子，就算刘祥英突然醒来，也不可能再发动攻击。看情况连站都站不起来。 　　犹大的座椅上血迹斑斑，几乎被血染红，铁锈和血水混合在一起。 　　伤口肯定很可怕，不用亲眼看。小金字塔造成撕裂伤，伤口中是铁锈，不清理会造成严重感染，最后死于破伤风。 　　施刑之后，柳莎心情大好，把刘祥英扔在地上就不管了，脸上还有了淡淡的笑容。 　　王慧懂得察言观色，趁机说道：“能不能给我点水喝？” 　　“可以！我还能给你们点食物。”柳莎同意了。 　　她把杜、王二人捆住手脚，从铁架子上放下来。两人双脚并在一起，双手捆在背后，仅能保持站立。就算同时攻击柳莎，只能用头撞，效果基本为零。 　　柳莎从箱子里拿出一小袋面包，两瓶矿泉水。 　　杜、王二人眼睛紧盯着食物。 　　柳莎把面包拿到二人面前，杜丽说道：“我拿不到……” 　　“谁让你站着吃了！”柳莎抬脚把杜丽踹倒，拿出一片面包，扔在她脸上。 　　王慧见状，自己乖乖的躺在地上。 　　“真是一条乖狗。”柳莎奖励了她两片面包。 　　地上有个小坑，柳莎拧开瓶子，冷笑着把水倒在坑中，想要喝水，要像狗一样舔着喝。 　　为了活下去，两人快速吃完面包，挤在小水坑前抢水喝。 　　“哈哈哈……”地下空间中回荡着她疯狂的笑声。 　　人为了活下去可以不择手段。换做是我，在这种情形下，会喝水吃面包么？ 　　在心中了无牵挂，没有活下去的动力时，我会选择饿死。一旦心中有了牵挂，会想方设法的活下去。别说扔在地上的食物，就是垃圾堆中的残渣，也会一点不剩的吃掉。 　　杜、王二人填饱肚子，柳莎没把她们送回牢房，让她们在地上趴着当脚垫，脚直接踩在两人头上。 　　“真乖，真会讨人欢心。我都不忍心惩罚你们了。”柳莎说道。 　　杜丽小声争辩道：“我们本来就没做什么，害你的都是她们。我们还劝过她们……” 　　柳莎并没有打她，淡淡的说道：“你们一个性格软弱，一个特立独行，确实也帮我说话，但你并没有阻止她们。在一边围观的时候是不是看的很开心？” 　　“当时……有点……有点……好奇……” 　　“你很诚实！”柳莎点点头说道：“你这么软弱怎么在社会上生存，我有一个主意，只要你们做到，我就放你们走。” 　　“真的？”王慧抬头问道：“你不是在骗我们？” 　　“本来就没打算杀你们！”柳莎引诱道：“只要你们把她拉起来，再放到小金字塔上，坚持半个小时，我就放你们离开。” 　　“这……”杜、王二人有点心动。 　　小七听不下去，隔着铁栅栏叫道：“不可以，她会死的！” 　　“她本来就该死！”柳莎恶狠狠的说道：“是她拖累了你们，一切都怪她，要不是她，你们也不会变成这样。都是她在挑拨离间，事情才会发展到这一步，她是罪恶的根源，这些你们心里很清楚，她不该受到惩罚？” 　　柳莎要把两人从被害人变成施暴者，拉两人下水。用的办法是最简单的挑拨。在这种情况下，越是简单的办法越有效果。 　　杜、王二人明显有些心动，王慧问道：“我们要是做了，你会放我们走？” 　　“她是我最后一个仇人，解决她之后，我就要出国，再也不会回来。你们就当作是做了一个噩梦。”柳莎很认真的说道。 　　小七叫道：“她是骗子，她在骗你们，就算你们做了，她也不会放你们走！” 　　杜、王听到小七的话，但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小七拍打着铁门说道：“你想办法阻止她们啊！” 　　“铁门都出不去，怎么阻止她们？”杜、王二人已经做出决定，说什么都没用。 　　吸引我注意的是刚才柳莎提到的一个细节，他不可能知道刘祥英挑拨离间的事。有可能是死去的两个女人受不了拷问告诉她，这也能说的通。我想的是另一种可能，有人主动告诉柳莎真相。 　　王慧问道：“怎么样，干吗？” 　　杜丽看着我，有些犹豫的说道：“有警察在场，就算我们能出去，警察也不会放过我们。” 　　“这个简单！”柳莎从衣兜中拿出一把手枪，指着杜丽说道：“警察要追究，就说是我逼你们做的，不做就杀了你们！” 　　王慧见势头不对，赶快说道：“您真会开玩笑，快把枪手起来。我们做！早就看她不顺眼！在警局见面就装，就能显摆。” 　　刘祥英还处于昏迷当中，杜丽扭头看着我，想让我帮她做决定。 　　我把头转向一边，这种决定没人能帮你。 　　“给你们一分钟的时间，考虑清楚。”柳莎拿出手机计时。 　　我心中还有一点希望，让我看到人性中美好善良的东西，杜丽能拒绝柳莎的提议。 　　“10……9……8……7……”柳莎开始倒计时，杜丽还没表态。 　　王慧急道：“你等什么，快点答应，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杜丽摇摇头。 　　到最后一秒钟，我都要为她拍手叫好的时候，杜丽答应了。 　　“差点就让我对你刮目相看。”柳莎掏出一把枪，解开杜丽手腕上的绳子，指着两人说道：“那就开始吧。” 　　杜丽解开脚上的绳子，又解开王慧。两人把刘祥英重新捆起来，用绳子吊起来。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昏迷的刘祥英苏醒过来。 　　“对不起，我也不想。”杜丽歉意的说道。 　　王慧就不搭理她，两人系好绳子，把她拉起来。 　　“不……不要……”刘祥英极度虚弱，没有办法反抗，她知道又要受刑，只能苦苦哀求。 　　杜丽心软，不停的重复道：“不关我们的事，不要怪我……” 　　小七突然神秘兮兮的对我说道：“我听到脚步声，还不止一个人。” 　　“什么脚步声？”我急忙问道。 　　“你听！”小七把我的头轻轻的按在墙上，耳朵贴着墙壁，我真的听到脚步声。 　　沙沙……沙沙…… 　　我真的听到脚步声，很多人正在靠近，奇迹发生了。 第134章 火刑戴项链 　　在众多脚步声中，我分辨出非常特殊的一个。 　　其他人的脚步声都是沙沙两声，她的脚步声是咚，一声。 　　武琳来了！ 　　我又的听了一分钟，确定没听错，不仅组长来了，一组其他人都到了。 　　有点诧异，我相信警察能找到这个地方，时间可能是两天后，甚至一个星期。没想到会这么快。武琳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脚步声突然消失了，小七很紧张的问道：“怎么回事？走了？” 　　“没走，尽量拖延时间。” 　　我熟悉警方的习惯，没有脚步声说明警方已经确定位置，进入静默状态，确定里面形势后，立刻发动攻击。 　　“哪你有办法和他们取得联系吗？”小七问道：“在墙壁上敲敲，传密码出去。” 　　“你电影看多了！”莫斯密码这种东西原理很简单，一长一短两个信号，通过变化组合传递出信息，就算受过专业训练，也不一定能在没有记录的情况下心算出结果。 　　“那怎么办？”小花急了。刘祥英被杜、王二人拉到半空，对准犹大的摇篮，就要放下来。 　　“等等！”我问道：“你的枪是真的吗？枪支管控这么严，你怎么搞到的？” 　　杜、王二人听到是假枪，动作就慢下来。如果没有枪的威胁，两女打一个男人，未必会输。 　　“你信不信我开枪打死你？”柳莎黑洞洞的枪口指向我。 　　被枪口指着，不可能一点的感觉都没有。这一刻我倒是希望枪是真的，希望她扣动扳机。 　　我微笑着闭上眼睛，小七一把将我推开，张开双臂，挡在我身前。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的盯柳莎。 　　柳莎冷笑道：“没想到你还是玩弄人心的高手。” 　　“死人看多了，反而更懂人心。”我向王慧使眼色。就算她不动手，柳莎也会提高对她们的戒备。 　　柳莎调转枪口，对着王慧说道：“快点，把她放下来。” 　　“你要是有枪早就用了，你手上的是假的。”王慧不是很害怕。 　　柳莎意识到她即将失去对二个女人的控制，三步并做两步，冲到王慧面前，重重的一脚踹在她的肚子上。 　　王慧毫无防备，捂着肚子摔倒在地。杜丽刚反应过来，被以枪托砸在脑袋上。 　　杜丽咬着抓着绳子，血从头顶的伤口流出来，模糊了她的双眼。 　　刘祥英下降了半米，就快要坐到犹大的摇篮上。 　　“咦，勇气不错！”柳莎抬手又一枪托砸在杜丽的脑袋上。 　　连着遭到两次重击，杜丽再也承受不住，手松开了，刘祥英坐在犹大的摇篮上。 　　啊…… 　　刘祥英发出一声惨叫，身体抽搐几下，昏死过去。 　　“哈哈哈……”柳莎疯狂大笑道：“你们两个废物，竟然敢违背我的意思，我弄死你们。” 　　柳莎拿起宽皮带，抬手要抽杜丽。 　　王慧忍痛站起来，使出力，一脚踢在柳莎的腰上，把她的向前跌倒。 　　“先救人！”我大声叫道。 　　王慧冲到犹大的摇篮边，双手抱着刘祥英，忍痛用尽力，把她托起来放的在地上。 　　“找死！”柳莎站起来，要对付王慧。 　　嘭！ 　　入口传来一声巨响，被硬生生的敲开，一个壮汉从上面跳下来。 　　“熊森，是你么？”从我所在的角度根本看不清来人是谁，故意叫的很大声，就是要给柳莎施加压力。 　　柳莎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大喊道：“不可能，警察找不到这里。” 　　“凡事没有绝对。”我得意的说道：“事实就在眼前，你要完蛋了。” 　　“一定是有人出卖我！”柳莎仰天长啸。 　　壮汉站稳后说道：“你在哪？怎么知道是我？” 　　还真的是熊森，让我猜对了。 　　柳莎见势头不对，转身要跑，迈了一步，后腿被杜丽死死抱住。 　　“你跑不掉！”杜丽用最后一点力气说道。 　　柳莎抬腿用脚后跟猛跺杜丽的脑袋，把她踢昏过去。柳莎这才把脚抽出来。 　　小七叫道：“快点，柳莎就要跑了。” 　　熊森以猎豹般的速度冲过来，就算地下空间还有另一个出口，柳莎也逃不掉。 　　“交给你了。”我放松下来，直接坐在地上。 　　“放心，她跑不掉！”熊森一个加速，冲到柳莎身后。 　　情急之下，柳莎扣动扳机。 　　砰！ 　　枪口喷出火花，熊森慌忙躲避，却发现没有子弹射出来。 　　柳莎趁机向我冲来。 　　靠，这是来找我报仇？ 　　我赶快站起来，把小七挤到身后的墙角。大部分手枪的威力有限，就算能打穿我，对身后小七造成的伤害有限。 　　眼看柳莎冲到门口，她转身跑进斜对面的房间，快速把门锁上。 　　“这是什么意思？”熊森傻眼了。“把自己关下起来警察就抓不到了？” 　　柳莎站在铁栅栏前笑了，笑的很开心。 　　李飞接着跳下来，把武琳也扶下来。 　　“你真厉害！”武琳一蹦一跳的到我面前，冲我竖起大拇指。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一会儿再和你说，我先看看凶手。”武琳蹦到柳莎面前，上下打量着柳莎说道：“你真厉害，把警察玩的团团转，你是怎么做到的？” 　　柳莎微笑着说道：“很简单，如果你十几年的时间一直想着报仇，也能想到很高明的办法。” 　　武琳点点头说道：“有道理，你都这样了，给我吧。” 　　“你说这个？”柳莎举起手中的枪，冲着我摇晃几下说道：“你赌输了，这是真家伙，只不过子弹没弹头。” 　　我感觉有点不对劲，柳莎脸上是解脱似的笑容。 　　“快点把牢门打开！”我冲着武琳叫道。 　　柳莎自语道：“虽然计划没有部完成，但是这个结果我已经很满意。心中没有牵挂，我可以和这个肮脏的世界说再见了。” 　　“你要干什么？”武琳等人也察觉出不对劲。 　　柳莎后退几步，从角落里拿出一个轮胎，旁边还有铁桶，打开把里面的液体倒在轮胎上。 　　我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小七叫道：“是汽油！” 　　“她要自杀，快阻止她。”柳莎要用十大酷刑之一，恐怖的火刑戴项链了解自己，一种极端痛苦的死亡方式。将一个灌满汽油的轮胎套进受刑者的身上，使他不能动弹。然后点燃轮胎，轮胎会持续燃烧，受刑者可能要忍受长达二十分钟的灼烧才会死去。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你还能闻到烤肉味，自己被烧熟了。 第135章 烤人肉 　　“快点阻止她！”一旦让她点燃轮胎，火焰燃烧起来，那绝对是在地狱中才能看到的画面。 　　李飞快速拿出工具，开始撬锁。牢门上锁着一把普通的大挂锁，没难度，但是需要时间。 　　武琳劝道：“你冷静……” 　　“我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留恋，这是最好的解脱方式，活着只有绝望，熊熊烈火才能净化我身上的罪孽。” 　　柳莎盘腿坐在地上，表情很平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的心已经死了，活着的只是皮囊，里面装着复仇。 　　“快点！”武琳准备动手砸锁。 　　李飞的手指在发抖，开锁是细活，越着急越打不开。 　　柳莎把枪顶在轮胎上，只要扣动扳机，烈火瞬间会将她吞噬。 　　“等等！”我说道：“临死之前，你没有话要留下？” 　　柳莎突然抬起头来盯着我，笑着说道：“算是给你们添麻烦了，给你们一个提醒，黑暗盯上了你们。” 　　“什么意思？猜谜语吗？”武琳听不明白。 　　“你会明白的！”柳莎微微一笑。 　　“黑暗是一个犯罪组织？”我尽量拖延时间，这些话本不该在武琳的面前说。 　　柳莎淡淡的说道：“看来你知道！最后提醒你一句，他们比你想象中的恶魔还要可怕。” 　　她肯定是知情人之一，就冲这一点，她就不能死。 　　“他们都是天生的罪犯，都是……”我正要说犯罪基因，柳莎扣动了扳机。 　　在最后一刻，柳莎的眼睛变得很温柔，眼角带着笑意，她想到了某个带给她温暖的人，又或者某个温馨的瞬间。 　　嘭！ 　　一声闷响，从枪口喷出的火花点燃了橡胶轮胎上的汽油，大火瞬间点燃整个轮胎。 　　“不！”一切发生的太快，武琳根本来不及阻止。 　　柳莎成了一根人形蜡烛，轮胎以上的部分熊熊燃烧着，轮胎下面只有一些小火苗。 　　“啊……” 　　几秒钟后，柳莎忍受不住烈火带来的剧痛，发出凄厉惨叫声。 　　“怎么……怎么……会这样。”小七吓哭了。 　　王慧扶着杜丽，两人被眼前惨烈的景象吓坏了，互相扶持着，踉踉跄跄的往外跑。 　　“灭火啊！”我抓着铁栏杆喊道。 　　熊森看到墙角立着一瓶干粉灭火器，拎着冲到铁栅栏前，拔下安阀，却没有干粉喷出来。 　　武琳急道：“去外面找，她早就准备自焚，怎么可能留下灭火器。” 　　烈火中的柳莎已经发不出声音，因为火焰的灼烧，肌肉抽搐，身体不受控制的抖动。 　　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味道，我的肚子饿了，闻到这味道，更加饿了。理智告诉我，不应该有这样的反应。 　　熊森拿着车载灭火器跑回来，因为距离的关系，根本喷不到柳莎，喷出的干粉只是让火焰小一点。 　　一小瓶灭火器很快要喷完了，熊森还要去拿。 　　我说道：“不用了，来不及了，已经死了。” 　　为了让大家感觉好一点，我没有说实话，姚滨正处于濒死的状态，就算灭掉火把他及时送到医院，也不可能救活他的命，还要多受折磨。 　　“干！这他娘查的是什么案。”武琳破口大骂，发泄着心中的愤怒。 　　熊森和李飞也愣住了，不知该怎么收场。 　　“能不能先放我出来？”我摆摆手说道。 　　找不到钥匙，熊森回车里拿锁直接砸开门，我这才从牢房里出来。 　　“怎么办！”武琳双手一摊，很无奈的说道：“你说我该怎么办？” 　　“先把她们三个送医院，再把姚滨的尸体运回警局，案子还没结。” 　　“什么意思？”武琳状态立刻恢复了一点。 　　“姚滨是重要嫌疑人，他还有同伙。”我把被袭击的经历说了一遍。 　　“难道是胡倩倩？”她至今下落不明，武琳当然怀疑她。 　　我摇摇头说道：“胡倩倩也有嫌疑，但是袭击我的是一个男人。” 　　“男人？是谁？” 　　“这就需要调查。”我揉着肚子问道：“有没有东西吃？” 　　“车上有泡面。”武琳要亲自去给我拿。 　　我问道：“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怎么找到这的？” 　　“你自己标出来的啊！” 　　“我？”我不记得在什么地方做过标记。 　　武琳解释道：“收到你和小七失踪的消息，我们火速赶回来，查看了你的电脑和工作记录。金磊在你的电脑中发现一副东北区的地图，上面有标示出的几个点。我问过东北区的派出所民警，他们说你来调查过，我觉得这些点可能是你认为嫌疑人的藏身点，只查了几个，就发现这里有问题，没想到你们真的在这！你是怎么排查的？” 　　“我根本就没排查！我电脑中根本就没有地图。”我十分肯定。 　　“你什么意思？”武琳意识到问题很严重。 　　“有人故意把你们的的引到这里，这人还是个电脑高手。”警局内部系统非常严密，防火墙很难从外部攻破。什么人干的？ 　　武琳立刻联系金磊检查我的电脑，黑客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彻底消除他留下的痕迹。金磊是高手，可以顺着线索追查下去。 　　我提了一大堆的问题，目的就是转移武琳的注意力，姚滨临时前说的几句话很重要，暂时不想让她卷进来。 　　姚滨口中的黑暗就是那个组织，到死都没有说出组织名字，说明这一伙人真的很凶残。 　　顺着思路往下想，姚滨可能是外围人员，十大酷刑和枪支可能都来自这个组织。姚滨提到改变他的另一个人，他造成的伤害也不小，但是姚滨并不恨他，这人可能是组织成员么？ 　　“等等！”武琳摇摇头说道：“我怎么感觉你在忽悠我，我好像错过了很重要的内容。” 　　“你这两天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我推着武琳往入口走，让她出去呼吸点新鲜空气。 　　武琳突然停下脚步说道：“你明显的做贼心虚，是不是欺负小七了？她很不对劲。” 　　“普通人谁看到这一幕都会不对劲。回去之后，必须要找心理专家给她疏导一下。” 　　“你没事吧。”武琳打量着我，问道：“受伤了吗？要紧不？” 　　“脑袋后面被人砸了一下，肿了一个包。你的脚怎么样？”看她像兔子一样蹦来蹦去，一点都不像伤员。 　　武琳很不屑的说道：“这点小伤算什么，最多一星期，我就能康复。” 　　“你厉害！”我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让李飞把吃的送下来，还有我的工具，吃完了我要尸检。” 　　武琳一条腿向上一跳，双手一撑，很轻松的就跳上去。 　　站在洞口，武琳问道：“你和我说这么多，是不想我追问犯罪组织的事？” 第136章 M-L 　　武琳早就注意到了，故意没说破，刚才我的一番掩饰就是欲盖弥彰，她肯定我有事瞒着她。 　　“先解决眼前的事，剩下的以后有时间慢慢聊。”武琳很不满的瞪了我一眼。 　　小七跟着武琳走了，我独自在地下，看着柳莎遗留下的各种刑具。仇恨能改变一个人，复仇会把一个人改变成他曾经厌恶的对象。 　　地下空间中空气不流通，空气中弥漫着可烤肉烧焦的味道。 　　闻着这股味道，眼前就浮现出柳莎在烈火中被灼烧的惨状，一点胃口都没有。我改变主意，爬到地面上。 　　已经是深夜，一阵夜风吹过，我呼吸新鲜空气，精神为止一振。 　　看了一下周围环境，地面是一栋三层小楼，院墙破败不堪，外面就是果园。脚下的地面上铺着黑色的炉渣，厚厚一层，所以不长草。 　　废弃很多年了，柳莎能找到这地方，也不容易。 　　“吃面！”李飞给我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居然是煮好的面。”里面还有鸡蛋和火腿肠，这是从未有过的待遇。 　　“附近派出所送的，快吃吧。”李飞放下面就走了。 　　我刚吃两口，金磊拿着笔记本电脑，偷偷摸摸的跑到我身边，表情有些慌乱。 　　“出什么事了？”我压低嗓音问道。 　　金磊低声说道：“你失踪之后，组长让我从你的电脑上找线索，我黑进了你的电脑。” 　　“这些我都知道，要不是你找到线索，刘祥英不死也残废。” 　　“我不是说这事。”金磊打开电脑，给我看了一张截图，一串数字和符号包围着一串数字，用三个点分割开。 　　我只能看出这穿数字是警局的IP地址，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金磊解释道：“查找完信息后，我习惯性的检查了你的系统，结果发现被篡改的痕迹，操作源是这个IP，来自警局内部。还发现隐藏很深的木马程序，警局里的某个人一直在监控你的电脑。” 　　“这事你和武琳说了？”我立刻问道。 　　“没有！”金磊急忙说道：“我又不傻，这个人直接给出了你们所在的位置。凶手才知道的信息。他怎么知道的？” 　　他没有明说，但是意思已经很明白。警局里有内鬼！ 　　这个发现对金磊的冲击特别大，他一直很信任同伴，这些人在关键时刻，会替你挡枪子。 　　警局少说有几百人，要想从这些人中找出一个故意隐藏起来的人，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这人电脑水平怎么样？”希望可以用排除法，减掉一部分人。 　　“绝对高手！”金磊说道：“我查看了他的木马，针对警局系统，自己编写的木马，顺利绕过防火墙。在程序中找到几段熟悉的编码，可以查到源头，来自国外一个著名黑客组织，这些家伙经常进攻政府部门、大企业，甚至能渗透进卫星。他们把程序放在网上，让更多的人懂得黑客技术。” 　　我对黑客组织没兴趣，我问道：“有的没有对方的信息。” 　　“我在编码中找到一个代号，黑客的习惯。”金磊指着屏幕说道：“M-L，会不会是姓名的第一个拼音！” 　　M-L，我看到这两个字母，几乎就在瞬间想到它的意思，这是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的代号，M-L意味着MAOA-L，单胺氧化酶A基因，也就是犯罪基因。 　　我意识到符号里还隐藏着另一个信息，在警局里还有一个像我一样的冷血无情的家伙，一个天生的杀手。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家伙！ 　　“你要保守秘密，这些话对谁都不能说。从现在起要提高警惕。”我不想看到金磊被灭口，尸体挂在某一棵树上被风干。 　　“你可别吓我！”金磊这才意识到严重性，额头上冒出冷汗，脸色发白。 　　我反问道：“你觉得我像是开玩笑？你和黑客交手，他知道自己暴露了吗？” 　　“这个……我……”金磊也不确定。 　　“在我们找出这个人之前，你不能放松警惕。” 　　“要多久？” 　　“你觉得多长时间能解决？你最好心里做好长期打算的准备。” 　　“呃……” 　　武琳看到我们，一蹦一跳的走过来问道：“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干嘛呢？” 　　金磊赶快合上电脑，急忙说道：“没什么，就是随便聊几句。” 　　“镇定点！”他的反应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武琳一眼就能看出有问题。 　　“聊什么呢？”武琳笑着问道：“我能加入吗？” 　　不等我们回答，她坐到底我旁边。 　　我低头继续吃面，金磊一言不发。 　　“用一下你的电脑。”武琳直接拿过来打开。检查一遍，她什么都没发现，只好把电脑还给金磊。 　　“我也饿了，吃面去。”金磊拿着电脑走了。 　　武琳坐着也不说话，我的心里有了秘密，再面对她，感觉有点不自在。 　　我大口大口的吃面，吃完就可以走。 　　“这次真的好累。”武琳低声说道：“我对自己的能力产生怀疑，是不是该换能胜任的人来当组长。” 　　没想到她会和我说这些，一直保持着女强人姿态的武琳，内心也有非常脆弱的一面。 　　“你做的非常棒！”我并的不是的恭维她，一组这些人里的只有她能胜任组长。 　　熊森行动力强，缺乏推理能力。李飞的比较面，但是年轻没有经验。金磊只擅长电脑，方叔年纪大了，精力不足。我给武琳分析一遍。 　　武琳问道：“那你呢？” 　　“我？我是个才来的法医。” 　　“法医也是一组的一份子。并且你有强大推理能力，还懂犯罪心理学！” 　　我并不相当组长，真要动手打起来，金磊都打不过。 　　“以前一组有个非常厉害的组长。”武琳有些怀念的说道：“他教了我很多东西，还救过我的命。” 　　一组人很少提到前组长，我问道：“他怎么了？调到外地了？” 　　“上级给他安排了一次培训，回来就要晋升，但是在培训的时候出了意外。”武琳越说越难过。 　　“牺牲了？”我轻声问道。 　　武琳摇摇头说道：“莫名其妙的失踪了，生死未卜。” 　　“或许执行秘密任务去了。” 　　“希望是吧！”武琳扭头盯着我问道：“你隐瞒了什么？最好和我说实话。我想听你亲口说出来，别让我去问金磊。” 第137章 流油的尸体 　　武琳严肃的说道：“你已经让我等过了，我现在没有耐性。” 　　“你确定要听？”我认真思索一翻，光靠我和金磊，很难和M-L抗衡，武琳可以信任。我说道：“对你的冲击可能比较大，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别啰嗦，你快点说。”武琳开玩笑似的说道：“你现在告诉我你是个女人，我都相信！” 　　“我和金磊无意中发现……” 　　武琳急不耐的说道：“直接说重点！” 　　“引你们到这的地图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什么意思？”武琳有点蒙。 　　“有人黑进我的电脑，强行篡改数据，在我看的资料中加上地图，还修改了浏览时间。” 　　武琳不是电脑高手，但也不是电脑小白，大体动点，知道警局内部有防火墙和专用系统，想从黑进系统非常难。警局还有专门的网警，专门处理这类案件。 　　“警局里有内鬼。金磊在我的电脑上发现木马程序，找到一个代号M-L，我怀疑有一个躲在暗处的犯罪组织。袭击方叔、红衣案现场出现的另一人，很可能和这个组织有的关。” 　　“这……可能吗？”信息量太大，武琳消化需要时间。 　　“M-L是MAOA-L，单胺氧化酶A基因，也就是犯罪基因。这个组织的成员部是拥有犯罪基因的冷血杀手。有可能还是一个跨国组织，有钱有技术，目前我们接触到的都是外围成员。” 　　“你怀疑谁？”武琳更在乎警局里的内鬼。 　　“目前还没有嫌疑人，可能是任何人。”关于内鬼的线索少的可怜，想要把他找出来很难。 　　武琳反应非常冷静，淡淡的对我说道：“你忙去吧，我好好想想。” 　　“这件事必须保密，在没弄清楚之前，对谁都不能说。” 　　“知道！”武琳摆摆手让我快走 　　我去看了小七，她躺在警车后座睡着了。拿着装备和照明工具，再次回到地下空间。 　　空气中依旧弥漫着烧焦的味道，混合着橡胶燃烧的刺鼻味道，比是尸臭味更让人难以忍受。闻到这个气味，就会联想到姚滨在烈火中挣扎惨叫，被活活烧死的画面。 　　我戴上口罩，还是无法阻隔味道，只能强忍着不适干活。 　　走进牢房，尸体倒在地上，下半身基本完整。轮胎套在胸口，上半身烧的最厉害，化纤材质的衣物紧贴烧焦的皮肤。靠近轮胎的地方烧成黑色焦炭，有的地方裂开，露出里面红色的血肉。 　　离火稍远一点的地方呈现深黄色，和烤鸡差不多的颜色，表面还有的一层油质，是高温融化的脂肪。 　　脸部已经烧的面部飞，根本无法辨认，鼻子直接烧掉了。嘴张得非常大，已经到了极限，在生命最后时刻，还在大声呼喊。 　　我拿出相机，拍摄现场照片，在灯光下亮晶晶的油水从伤口中渗出，我拍了几张特写。 　　人就死在我面前，死因不需要检验，尸体能提供的信息非常有限。他穿的外套挂在外面，我拿起来，在衣兜中没有发现手机，只找到公司的门禁卡，套子里还有一张地铁卡。 　　门禁卡看上去很旧了，表面布满划痕。看着这张卡，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柳莎和章秋是同事，两人几乎天天见面，滕远和女人的合影虽然没拍到正脸，但是章秋会认不出柳莎的背影？ 　　答案并不是肯定的，一个背影说明不了问题。假设背影就是柳莎，拍照的人又是谁？ 　　解释是嫌疑人至少有两人，柳莎还有一个女同伙。 　　胡倩倩！ 　　必须把这个女人找出来。 　　我很认真的搜查了一遍，并没有找到柳莎的手机，她在进来之前，把手机放在某个地方。 　　这地方距离市区太远，柳莎一定有交通工具。 　　我从地下钻上来，找到武琳，她还在发呆。 　　“别想了！”我拍拍武琳说道：“找到嫌疑人的交通工具了吗？” 　　“呃……没看到。” 　　“柳莎可能是开车来的，她的手机在车上！” 　　“立刻去找。”武琳这才回过神来。 　　我从车上拿了一个敛尸袋，重新回到被熏成黑色的牢房。尸体身上渗出更多油水，甚至在地上形成一个人形轮廓。 　　尸体上的轮胎烧了一多半，一部分钢丝圈漏出来。带着轮胎肯定装不进敛尸袋，我试图把轮胎拿下来。 　　很小心的向上抬轮胎，没动。 　　用手电筒照，脸几乎贴在尸体上，发现在高温下尸体轮胎粘在一起，用力硬拉，会把烤熟的肉一起拉下来，血水会流的到处都是。 　　我只好拿着手术刀，一点一点的切割，把肉和轮胎分开。 　　用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我才轮胎拿下来。因为没戴手套，手上蹭了一些油，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把轮胎放到一边，打开敛尸袋，准备把尸体的搬进去。 　　稍微用力，尸体烧焦的外壳发出咔咔的声音，一些黑色的粉末掉下来，听得我头皮发麻，身上汗毛都立起来，打了一个冷颤。 　　一点一点的移动，总算把尸体装进敛尸袋中。地上掉落的黑色颗粒也被我小心收集起来，说不定会有意外惊喜。 　　没有推车，捆住王慧等人的架子有轱辘可以移动。我把尸体搬到底座上，推着到入口。 　　出了一身的汗，我正准备出去呼吸新鲜空气，熊森跑过来说道：“在旁边果园的后门找到柳莎的车，组长让你过去。” 　　我赶快爬上去，跟着熊森找到柳莎的车，一辆破旧的面包车。 　　武琳站在车边，车门没锁，车被改装过，后排座椅都拆了，就是这辆车把我们拉到这里的。 　　“找到他的手机了，金磊正在破解。车里的东西没动过，交给你了。” 　　“车辆信息呢？”我用纸巾擦掉手上的人油，戴上手套。 　　“车牌是套牌，号码是一辆小轿车。车辆接近报废，可能是偷的。” 　　柳莎自焚之前，她就没想到会出现意外，车里保持着原有状态，有非常多的线索保留下来。肯定会有一些线索指向她的同伙。 　　“我办事，你放心。”只要柳莎的同伙上过车，我就能找出他。 　　戴上护目镜，打开紫外线灯，一些肉眼看不到的痕迹都显现出来。 　　我在车上采集到多枚指纹，长短不同的毛发，副驾驶下还找到一个烟头，高档货。 　　还采集到两枚清晰的脚印,一双高跟鞋，尺码稍微大一点，估计是柳莎留下的。 　　另一枚脚印就比较有意思了，鞋底花纹很清楚，是一双高档皮鞋。 　　柳莎的男同伙很有钱，对生活品质要求非常高，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男人的形象，会是她吗？ 第138章 借刀杀人 　　有了嫌疑人，调查就简单多了。逆向追踪最简单，只要搜集到嫌疑人信息，比对之后就会有结果。 　　我从车里出来，路边有块大石头，直接坐在上面。 　　夜深了，也不知道是几点了。 　　我抬头看着天，夜空深邃，繁星点点，在城市中好久没看到夜空。 　　“忙完了？”一道黑影从树丛中蹿出来。 　　“吓我一跳。”武琳用一条腿蹦，居然还能跑这么快。 　　“看到这些东西，你想到谁？”我把检测样本展示给她。 　　武琳的表情有些困惑，皱着眉头在想。 　　“和案子有关的某个人，他的反应很奇怪……” 　　“你是说他！”武琳双眼放光，她想到了。 　　“很可能是他！” 　　“好一个借刀杀人！”我们想到的嫌疑人是同一个人，章秋的老公滕远！ 　　按照他的说法，他们夫妻感情破裂，偶然的机会遇到一个别有用心的女人，事后她们没有再联系。 　　看起来滕远也是受害者，当他说到女人时，表情不自然，还替女人说话。 　　如果滕远和小三的感情并没有结束，只不过从明面专为暗地。和章秋离婚的话，他要损失大笔的财产。 　　小三可能对滕远也产生感情，把她的真实目的告诉了滕远。 　　滕远大喜，简直就是老天给的机会。让复仇的柳莎杀死自己老婆，他暗中制造机会。不仅解决章秋这个麻烦，不用分割财产，还能不损声誉，一举多得。 　　就算出现意外，也不会牵连到他。 　　滕远在得知老婆失踪时的反常举动就说的通了，在返回的飞机上，他就知道章秋死了。 　　柳莎也不傻，既然帮他解决麻烦，手上有了把柄，可以要挟滕远。 　　在酒吧门口偷袭我的人可能就是他。 　　“厉害！”我双手鼓掌。 　　仅靠一点线索，武琳就推断出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像她亲眼看到一样。 　　武琳拿出手机说道：“这家伙太可恶了，我要找人盯死他。” 　　熊森收到命令，换了一辆便车，火速赶回去盯梢。 　　“你再辛苦一点。”武琳一连打了几个电话，收好手机对我说道：“尽快检测完样本。确定是滕远，闫副局立刻签发拘捕令。” 　　“小意思！”检测这些样本比尸检轻松多了。 　　“那就准备回去。”武琳要收队。 　　搬运柳莎尸体的时候，出了点小问题，敛尸袋中积存了不少油脂，在尸体被抬起时刮了一个小口子，油水不停的流出来。 　　滴答……滴答…… 　　再加上尸体散发出烤肉的味道，尸体刚抬出来，周围的人还没什么。一阵夜风吹过，气味扩散开，立刻就有人吐了。 　　一个人吐引发连锁反应，维持现场的民警吐了。 　　我的胃部也有点不舒服，硬是忍住。 　　武琳腿有伤没办法开车，回去的路上帮我处理头上的伤口。很仔细的把头发中的沙粒尘土清理掉，又用碘伏给伤口消毒。 　　尽管伤口刺痛，我还是睡着了。从东北部郊区回到警局，夜里道路畅通，至少也要开四十分。正好可以小睡一觉，我需要精力进行接下来的工作。 　　等我被叫醒，车已经回到警局，武琳一脸的兴奋。 　　“有好消息？” 　　“算是吧。”武琳说道：“金磊破解了柳莎的手机，在上面找到滕远和女人背景的照片。还有一个没有名字的号码，正是滕远的手机。” 　　“恭喜，证明你推理没错，你打算怎么办？” 　　“等等再说。李飞已经处理好医院的事，和熊森一起守在楼下。他还不知道柳莎的死讯，形势对的我们有利。” 　　“明白！你照顾好小七。”万事俱备，需要的就是证据。 　　我推着姚滨的尸体，敛尸袋在滴油。 　　滴答……滴答…… 　　回到法医室，我把尸体放进停尸柜中。加上章秋和沈颖的尸体，几位同学又团聚了。 　　人已经死了，他们之间的仇恨也随着死亡烟消云散。 　　“安息吧。”我关上柜门，开始工作。 　　我把现场提取的鞋印录入电脑，运行软件分析。很快就分析出大概的身高体重，数据和滕远十分吻合。 　　在调查章秋被杀案时，我提取了滕远的鞋印。用软件进行着力点分析，位置基本吻合。两双鞋的磨损位置相同。 　　每个人走路都有自己的方式，脚掌着地的顺序不一样。和指纹一样，脚印也是一个人独有的生物信息。 　　就拼脚印，就可以确定滕远涉案。但是还有检材没有检测。 　　在车门附近，我采集到几枚清晰的指纹，找出滕远的指纹对比，结果还是相同。 　　剩下的就是在车上采集到的毛发和香烟蒂，做DNA检测，结果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出来。 　　目前这些证据足够了，我立刻报告给武琳。 　　“来得及时，明天一早就可以抓捕这个家伙。你辛苦了！” 　　我看了一眼时间，距离上班还有两个小时，武琳也需要休息。 　　挂了电话，我躺在的解剖台上，闭上眼睛，一会儿就睡着了。 　　两个小时后，机器发出嘀嘀的声音，我立刻就醒过来。 　　DNA检验完成，结果有点意外。检测出第三人的DNA。 　　没想到还有意外惊喜，另一个嫌疑人的证据也有了。 　　我怀疑这个DNA属于胡倩倩，她是六姐妹中的内鬼。 　　把所有材料都交上去，我的工作完成了，可以回家休息。但是我没走，选择和武琳一起去抓捕，要亲眼看着滕远落网。 　　刚到小区，滕远跑过来说道：“有个意外惊喜，滕远不是一个人在家，他的房里还有一个女人。” 　　“是我们一直没找到的胡倩倩？”武琳问道。 　　“神了！你是怎么知道的？”熊森很是惊讶。 　　武琳气愤的说道：“我们在外地找她，她偷偷溜回来，在别人家中逍遥自在！叫小区保安协助一下，把楼前后都盯死，我看她这次怎么跑。” 　　武琳亲自去敲门，这么精彩的一幕，我当然不能错过。 　　咚咚咚…… 　　“谁啊？”滕远大概才起床不久。 　　“警察！开门！”武琳叫道。 　　屋里一下就没动静了。 　　熊森自告奋勇的说道：“我带了破拆器，轻松搞定这种门。” 　　武琳让熊森拿上来，门打开了，滕远穿着睡衣站在门口。 　　“警察同志，这么早有事吗？” 　　武琳拿着逮捕证说道：“你因涉嫌谋杀章秋，袭警以及非法禁锢，被捕了。” 　　我直奔鞋柜，找到了和脚印相符的那双鞋。 　　“卧室里有人。”武琳冲进次卧，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胡倩倩正在穿衣服。 第139章 人彘和结局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我这就走！” 　　胡倩倩还想要辩解，武琳说道：“你让我们在另一座城市找你找的好辛苦，结果你在滕远家里过二人世界，章秋就死在隔壁，你们晚上睡的着？” 　　“别装了胡倩倩，你的底细我们查的很清楚。” 　　胡倩倩心里很清楚进入警局等待她的是什么，还想要反抗。武琳把手铐给她戴上，一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就让她瘫倒在地。 　　两人一起被带回警局，金磊在胡倩倩的手机上提取到两人之间的聊天记录，有详细密谋过程。 　　金磊还找到她和私人侦探的聊天记录，还有转账支付凭证。 　　我提取她的头发，DNA检测和在面包车上出现的第三人相符合。 　　证据确凿，就算她万般抵赖，也足够定罪。 　　预审我没有参加，回到家中睡了一个天昏地暗，睁开眼睛，看到夕阳西下，天地间都是金灿灿的一片。 　　肚子饿的厉害，出去找了一个饭馆，点了几盘青菜，美美的吃了一顿。 　　溜达着就回到警局，在走廊上就听到武琳蹦跶的声音，听她说话声，心情还不错。 　　“冷锋在哪？我怎么一天没看到他了？” 　　“找我干嘛？”我推开门问道。 　　“你比曹操跑的还快，有好消息告诉你。”武琳坐在办公桌上，轻轻摇晃着她的伤腿，看来是不疼了。 　　“检方批捕了滕远和胡倩倩，姚滨特大杀人案就要结案了。”我抢先说道。 　　“无聊！”武琳问道：“去搜查一下姚滨的住所，就可以结案。” 　　嫌疑人落网，搜查住所是必须的环节。因为一组要滕、胡二人进行预审，我需要休息，拖到现在还没检查。 　　“现在？”我问道。 　　“就今晚吧，明天就没事了。” 　　姚滨以柳莎的名义租住一套房子，位于中心地段，租金不便宜。 　　我回法医室拿上工具箱，武琳带队，再加上李飞，三人到了柳莎家楼下。 　　李飞从房东手中拿到钥匙，走到门口说道：“家是一个人内心世界的表现，你们期待看到点什么？” 　　武琳不耐烦的说道：“就你废话多，开门！” 　　房门打开，房间里漆黑一团。 　　李飞伸手要摸开关，我把手套递给他。 　　灯亮了，进门就是客厅，房间的布置的很温馨。 　　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一个铁盆，里面有一些黑色的灰烬。 　　一部分还保持着原本的状态，从厚度和形状看，是烧毁的照片。就是柳莎杀死章秋，从她家的旧木头箱子里找到的照片。 　　通过技术手段，可以还原部分照片上的内容，我觉得没必要。 　　照片是姚滨的心结，烧毁照片，他的噩梦结束了一半。 　　“别管了。”武琳支持我的想法，毁掉的照片就不应该再重现。 　　我走进房间，希望找到和M-L有关的内容，电脑是第一目标。 　　和我预想的不一样，一个以复仇为目的活着的女人，家中没有任何和复仇有关的内容。 　　李飞在卧室中找到电脑，可以连接网络，金磊通过远程登录电脑，搜索有用的信息。 　　武琳深吸一口气，问道：“我怎么闻到一股臭味？” 　　李飞扭头盯着我问道：“你放屁了？竟然放无声的屁！” 　　我不搭理他，有些事越解释越乱。 　　“认真点，我真闻到臭味。” 　　我也闻到了，可能是下水道反味。 　　“我还听到有人呼救！”武琳把耳朵贴在墙上。 　　“可能是楼上在看电视。”楼房隔音不好，这种情况很常见。 　　武琳脸色大变，叫道：“不对，隔壁有人！” 　　我冲到次卧门前，房门紧锁着，靠近就闻到一股臭味，从门缝隙中飘出来。 　　房门并不结实，李飞试了一下，后退几步，用力一撞，咔嚓一声，门被撞开。 　　刺鼻的恶臭扑面而来，我对臭味有一定的忍受力，还是被臭味熏得后退。 　　李飞冲进屋子里，停留了仅仅一秒钟，转头就跑出来，剧烈的咳嗽，眼泪都呛出来。 　　武琳捏着鼻子问道：“怎么这么臭！” 　　这股味道并不是普通的臭味，混合了多种臭味，还有发酵的味道。就像是夏天进入老式的厕所，不仅味道臭，还有点辣眼睛。 　　我屏住呼吸，在房门摸到开关，按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但是灯没亮。 　　客厅里的灯光照进去，借着微弱的光亮，看到房间中摆着一个浴缸。 　　武琳打开客厅的窗户，新鲜空气进来，臭味到了可以忍受的程度。 　　“你确定听到声音了？谁能在这么臭的环境中活下来？”李飞总算能直起腰。 　　“我进去看看。”我拿着手机，走进房间，慢慢走到浴缸前。 　　白光照亮手机，我看到各种恶心的东西，排泄物、腐烂的肉块、老鼠的尸体，还有肥硕的蛆虫。 　　这一幕让我联想到历史上臭名昭著刑罚人彘，将砍去手脚挖掉眼睛的人装在罐子里，扔在厕所里。 　　我的胃里一阵翻腾，在浴缸的边缘发现报纸盖着什么东西。我慢慢的掀开报纸，看到一张苍老的人脸。 　　尽管心里有准备，我的手还是抖了一下，人脸上有蛆虫在蠕动。 　　我把手指放在她鼻子前一试，没有呼吸。 　　“发现什么了？”武琳急忙问道。 　　“这里还有一具尸体。年龄已经很大，头发几乎都白了。我猜到死者的身份，对姚滨伤害最大的除了几个女生，就剩下知情不报的老师，反而威胁姚滨不许说出去。 　　武琳听说有尸体，蹦着就进来，看清楚之后，同样被眼前这一幕给恶心到了。 　　“你确定她死了？”武琳自语道：“我真的听到说话声。” 　　“应该死了很长时间，尸体已经腐烂。”我指脸上的烂肉说道。 　　武琳说道：“这具尸体得你来处理……” 　　“没关系，我就是做这份工作。” 　　我话还没说完，女人突然睁开眼睛，用沙哑的声音叫道：“救我……救我……” 　　这老人的生命力真是顽强，在这种状况下依旧活下来。 　　武琳立刻打电话叫救护车，我和李飞找来桶和勺子，把浴缸里的污水都舀出来，弄清楚老妇人是什么状况，才能把她弄出来。 　　勺子搅动浴缸里的污水，从下面冒出一些气泡，味道更臭，李飞扛不住吐了。 　　武琳打开窗户，状况稍微好远一点。 　　倒了十几桶污水，浴缸里只剩下一点。用温水冲洗一遍，味道不是那么臭。 　　我检查老妇人的身体状况，胳膊和腿都骨折了，身上的伤口腐烂，因为感染，老妇人在发烧。长期营养不良，身体非常虚弱。 　　把她从浴缸里抬出来，老妇人就失去了意识，但是嘴里不停的重复道：“对不起……对不起……” 　　救护车来了，急救人员带走了老妇人。一阵微风吹过，身上一凉，我打了一个冷颤，这才发现出了一身的汗。 　　房间里一片狼藉，房东看到这一幕，估计要崩溃。 　　李飞一分钟都不想待在这里，我俩大步走到楼下。武琳蹦着跟在我们身后。 　　“你们两个不许走在我前面。”武琳抱怨道：“臭味要熏死人了！” 　　李飞伤心的说道：“我新买的衣服，才穿了几天就废了。” 　　“洗洗应该还能穿！”我觉得问题。 　　“算了，看到它就想起刚才的浴缸……”他还没说完就是一阵干呕。 　　武琳说道：“老妇人的运气不错，多亏了我们来的早，要是明天早上来，看到的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李飞捂着嘴说道：“柳莎真狠，竟然用这种办法折磨一个老人。” 　　“我和你的看法正好相反。”我分辨道：“姚滨的心底还是有柔软的地方，他要是真恨，老妇人早死了。纵容校园暴力，是另一种形式的施暴。” 　　“行了，你们不用争了。”武琳说道：“这样的事情永远不会结束，希望社会能重视起来，通过立法和其他手段还给学校一份净土，让青少年健康成长。” 　　李飞坚定的说道：“肯定会的！” 　　我没有说话，人类诞生在于白天和黑暗转换的世界，人性本来就有黑暗成份，在一定的情形下就会显露出来。 　　“你不是认识苏娜，叫她写点什么。”武琳主动提到女记者。 　　“我会找她聊聊，她应该会感兴趣！” 　　武琳请我们吃了一碗拉面，回到家里睡不着，我完成报告。 　　又一个见证人类丑陋一面的案子结束。 　　小七接受心理辅导之后，状态好多了，在我家住了几天，她回家了。亲眼见证仇恨对一个人的改变后，小七不想变成和姚滨一样的人，她选择放弃仇恨。 　　武琳和我一起把小七送到火车站，武琳安排外地的同学接站，照顾小七。 　　上车之前，小七突然紧紧抱住我，在我脸上亲了一口，轻声说道：“谢谢，我喜欢你？” 　　“呃……”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七背着跑了。 　　武琳的脸色很难看，一星期都黑着脸，时刻会爆炸的样子。 　　我约了苏娜，她对我提供的资料很敢兴趣，最近也在关注校园暴力，她用化名写了一篇稿子。我相信她，就没再关注。 　　被我们救下的老妇人康复的还不错，基本上恢复健康。我们去看过她，始终一言不发。 　　我空闲下来，想找武琳谈谈M-L的事，她有意的回避我，她的内心还无法接受警局里有内鬼的事实。 第140章 食人者 　　杨蓉是大二的一名学生，虽然过了青春期，依旧有些叛逆，喜欢摇滚乐，在黑嗓歇斯底里的声音中释放无处安放的青春。 　　总的来说，杨蓉还不错。人长得漂亮，身材也不错，学习中等水平。因为会讨老师喜欢，成绩还说的过去。 　　追求杨蓉的男生很多，但她一直没有男朋友。她要等一个真正懂她的人。 　　一些男生为了追求她，恶补摇滚乐，请她去听演唱会。杨蓉是资深铁粉，假装的粉丝可骗不了她。 　　长期单身状态，使得她在异性方面人缘还不错。但是在女生里人缘就不怎么样了，特别是和她的室友相处很不好。 　　每次她用外放播放摇滚乐，就会和室友产生争吵。每人能忍受的了噪音一般的音乐。 　　杨蓉再厉害，也不可能吵的过三个女生。 　　今天杨蓉收到男生送的一张原版CD，国内可买不到，回到宿舍，她就把CD放进电脑里里播放，正听的起劲，室友受不了，又是一翻争吵。 　　“好了，我不听了！”杨蓉关了电脑，赌气走出房间。她想不明白，室友为什么就不理解她。 　　时间已经是九点多了，还有一个半小时就要关宿舍大门。 　　杨蓉茫无目的在学校里溜达，不知道怎么就走到小情侣约会的情人路，看着一对对小情侣亲热，她更加郁闷。 　　调转方向，走上一条偏僻小路。这个时间，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银色的月光照亮小路，月光如情杀一般，路旁的灌木批上一层银辉。 　　杨蓉觉得意境很不错，拿出手机，播放她喜欢的音乐。重金属的咆哮声掩盖了周围一切声音。杨蓉沉浸在音乐中，不知不觉走了很远。 　　等到手机电量不足，她才发觉身处陌生环境中，周围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杨蓉吓坏了，转身要跑。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问道：“枪炮与玫瑰？很经典的一首歌。” 　　她停下脚步，才发现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一个人。因为光线黯淡，只能看到一个轮廓，正慢步走出来。 　　男人的声音充满磁性，非常好听，带着一种诱惑力。 　　杨蓉问道：“你也喜欢摇滚乐？” 　　“偶尔听听。”男人很谦虚，反而激起杨蓉的好奇心。 　　“那你平时都听什么？”杨蓉问道。 　　“我的车在前面，上面有几张我经常听的CD，你要看看吗？” 　　杨蓉无法拒绝这个提议，跟着男人走到他的车前，男人拿出CD包，里面有几张非常经典的CD。其中一张她一直想听。 　　“我能听一下吗？” 　　“当然！”男人很绅士的打开车门。 　　杨蓉坐上副驾驶，男人开始播放CD。 　　车内响起震耳欲聋的音乐，杨蓉非常高兴，根本就没注意到男人在做什么。 　　“真刺激！”杨蓉赞道。 　　“接下来会更刺激！”男人的说话声音变了，冷冰冰的，让人不寒而栗。 　　“什么意思……” 　　杨蓉话还没说完，男人拿出一根电棍，顶在杨蓉腰间。一股电流进入杨蓉身体，她抽搐着晕了过去。 　　“嘿嘿嘿……”男人舔了一下嘴唇，发出一阵冷笑。 　　他整理衣服，发动汽车，车灯亮起来，灯光照亮驾驶室，男人的衣服上有一枚金属制成的纽扣，上面有两个英文字幕――M-L。 　　车子离开小路，驶离学校，渐行渐行。 　　许久之后，杨蓉感觉到凉意，逐渐苏醒过来。 　　睁开眼睛，看到头顶一盏旧灯泡，散发着昏黄的灯光。回忆起之前的一幕，杨蓉惊恐万分。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才发觉被大字形困在架子上，身上一丝不挂。 　　“救命……救命……” 　　杨蓉拼命喊叫，声嘶力竭的呐喊，喊得嗓子都哑了。 　　“你不用叫了，没人会听到你的声音。”男人淡淡的说道。 　　她又看到了那个男人，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正在注视她。 　　“你想要干什么？”面对这种情况，杨蓉脑海中闪过各种恐怖画面。 　　男人没回答，走到杨蓉身边，视线在她的身上扫视。 　　杨蓉感觉男人的目光像一只大手，在她身体游走。被视线扫过的地方，都有奇怪的感觉。身体有些发热，恐惧中又多了一种奇特的感觉。 　　“真美！”男人由衷的称赞道：“比我想象的还要美丽，简直是人间极品。” 　　杨蓉知道有些事无法避免，她不想抵抗，只想男人满足之后，会放过她，让她活下去。 　　“我会照你说的做！”杨蓉哭着央求道：“只要你不伤害我，做什么都行！” 　　“是么？”男人把手放在她的大腿上。 　　男人的手心很热，杨蓉立刻打了一个冷颤。她接着说道：“只要你放我走，我不会报警，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哦！”男生轻轻应了一声，指尖向上移动，滑过她的腰间。 　　呜呜呜…… 　　杨蓉吓坏了，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结果还是哭出声来。 　　“嘘……” 　　男人伸手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另一只手擦掉她眼角的泪水，轻声说道：“不要哭，哭会影响味道。” 　　杨蓉没注意男人说什么，轻轻咬住嘴唇，让自己不哭出声来。 　　“这就对了，要保持美丽！”男人微微一笑，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拿出相机要拍照。 　　“可以……可以……不……” 　　男人根本就不在意她说什么，一连拍了十几张特写。 　　杨蓉后悔极了，她不该和室友争吵，不该独自一个人走出宿舍，不该上陌生人的车。 　　后悔晚了，她要承担后果。 　　男人拍完照片，放下相机，贪婪的目光盯着杨蓉。 　　杨蓉意识到有点不对劲，男人看她的目光不含情欲，和那些喜欢她的男生不一样。 　　男人的目光更像是看一件物品，没有生命。 　　“你想要干什么？”杨蓉被男人的目光吓到了。 　　男人俯下身，在杨蓉身上嗅了嗅，很陶醉的说道：“少女的味道的就是不一样，我喜欢。” 　　“请不要伤害我！”杨蓉央求道。 　　“有时候伤害也是一种爱！只是普通人并不理解。”男人的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 　　男人从身后的柜子上拿过一把尖刀，锋利的刀尖抵在杨蓉修长的大腿上。舔了一下嘴唇说道：“你知道么，大腿的肉质充满弹性，比较有嚼头，稍微烤一下，加一点椒盐，就是美味。” 　　“你……你说……什么！”杨蓉要吓晕过去了。 第141章 开膛手 　　星期一早晨，凌晨四点，大学城和蔡牛肉粉的老板早早的起来，要为一天的工作做准备。 　　餐饮业最忙碌的时间就三个时段，几个小时后，一群饥饿的大学生会冲进他的小店，吃光他准备的所有食物。 　　忙碌但是很快乐，赚钱才能养活家，给儿子买一套大房子，今年就要结婚了，明年就能抱孙子了。 　　想到这些，心里热乎乎的，身上更有劲。 　　老蔡推着三轮车，到很远的早市买菜，就是为了省点钱。 　　回到大学城，天就快要亮了，天灰蒙蒙的，地面上有一层白色雾气缓缓的流动。 　　街上几家店面已经开门，大家都在忙碌。 　　把车停在门口，正要开卷帘门，发现门口有一个黑色大塑料袋，拎起来沉甸甸的。 　　打开一看，里面都是鲜肉，肉质紧实鲜嫩，都是红肉，脂肪很少，看着像是牛肉。 　　现在牛肉可不便宜，这么大一袋子少说也要几百块钱。老蔡赶快把袋子放到车上，环顾一周，没人注意到他。 　　开门之后，袋子被老蔡放进冷藏柜里，忙碌起来，就把肉的事给忘了。 　　忙过早餐，到了九点多，来吃饭的人就少了。老蔡打扫过店面，数过钱之后，开始准备午餐。 　　肉不太够了，老蔡想起早上捡的一袋子肉，拿出来清洗干净，准备切成肉丝。 　　越切越感觉奇怪，当厨子这么久了，居然看不出是什么肉。 　　切了半袋子的肉，老蔡摸到一个硬梆梆的东西，像是一根骨头，但是还能弯曲。拿出来一看，是一根手指。 　　啊…… 　　老蔡发出一声惨叫。 　　没有案子的星期一早晨，一组的成员很悠闲。 　　刚开完会，所有人都在办公室。 　　李飞伸了一个懒腰，惬意的说道：“以后每天都这么悠闲就好了。” 　　“你想的美。”方叔说道：“干了一辈子刑警，就没有一天清闲，犯罪分子从不休假。” 　　金磊盯着电脑，头也不抬的说道：“好事不灵坏事灵，你们都别念叨了。我只想安静的做一天美男子。” 　　熊森趴在地上做俯卧撑，闷声说道：“还是有点活好，闲着骨头都生锈了。” 　　“看你们这点追求！”武琳微笑着说道：“我觉得要有大案。” 　　“得了吧，你的腿刚好……” 　　铃…… 　　桌子上的电话响了，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武琳身上。 　　“嗯，明白！”武琳放下电话说道：“都准备一下，大学城发生恶性碎尸案，交给我们了。” 　　“我靠！”李飞惊呼道：“什么情况，口味这么重！” 　　方叔说道：“都精神点，碎尸可不是小案，处理不好很麻烦。” 　　“您以前也遇到过碎尸案？”武琳问道。 　　方叔咂舌说道：“就在十几年前，也是在大学城那块地，那时候是个专科学校，有个女生被人杀死，切成了一千多块。案子拖了好久才破，当时闹的很大，很多人都知道。住在周围的人天黑都不敢出门。” 　　我很想听下去，还是快步跑出办公室，回法医室拿了工具箱。 　　半小时后，我们打了大学城，正是中午放学时间，远远的就看到一群人在围观。 　　武琳把车停在路边，熊森在前面开路，我们挤了过去。 　　大学城派出所距离比较近，先赶到案发现场，在现场拉起警戒线，维持秩序。 　　我走过去一看，现场是一家小店，老板坐在门口，吓得瑟瑟发抖。 　　“现场在哪？”我问道。 　　老板颤抖着伸出手，指向后厨。 　　我走进小店，地上都是杂乱的脚印。 　　走进后厨，空间很狭小，摆满各种炊具。环顾一周，我看到案板，边上有一个黑色塑料袋。 　　案板上有一根断指，我拿起来一看，指头上沾了一些灰尘，估计被老板扔到地上，后来进来的警察捡起来放到桌子上。 　　我拿到眼前观察，断指的骨头纤细，是女人的手指。皮肤细腻光滑，很少劳动，考虑到靠近大学城，可能是一名女学生。 　　断面整齐光滑，是被利器斩断，断口处皮肉有收缩迹象，说明指头是在人活着的时候斩下的。 　　把手机放进证物袋中，武琳询问完得店主，走进来问道：“什么情况？” 　　我将断指递给她，打开黑色塑料袋，里面都是肉。 　　“被害人为女性，年龄在二十岁左右，死亡时间不超过十个小时，有可能是大学城的学生。” 　　“仅仅一根手指，不能断定人死了吧？”武琳比较严谨。 　　我指着黑色袋子说道：“还有这些肉，红肉为主，脂肪很少，呈现黄色颗粒状。正常成年人的体脂率分别是男性15%―18%，女性25%―28%。” 　　武琳皱着眉头，有点反胃，问道：“也就是说还有其他尸块。” 　　“以一个成年女生的体重计算，这大概是五分之一的量。这些肉里还没有骨头。” 　　“懂了。”武琳走出去，李飞熊森等人在外面等着分配任务。 　　武琳说道：“展开地毯式搜索，附近可能还有黑色的袋子。” 　　一组成员有默契，各自分配区域开始搜索。 　　小店里有一次性筷子，我拿起一双把黑袋子里的肉夹出来，看了五六块肉，我就发现一个问题，每块肉的大小都差不多。凶手把死者的每一块切的大小都差不多。 　　我的额头滚下一滴汗珠，这次要面对的凶手不简单。就眼前的这些让我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就算连环杀手，第一次杀人，紧张而又兴奋，会留下很多破绽。 　　本案的凶手杀人之后，把尸体切割成整齐的肉块，说明他强大的心理。 　　在凶手眼中，死者根本就不是人，而是畜牧场中被屠宰的牲畜。之前几个案子，我接触的凶手多是心理畸形导致，这次的嫌疑人是真正的冷血杀手。 　　并且从切割的手法来看，刀工非常精湛，对人体非常熟悉，可能不是第一次杀人。 　　直觉告诉我，这次的凶手很可怕。 　　有一种连环凶手的分类方法，按照的程度来分，分为开膛者、食人者、恋尸者等等。 　　开膛手亦称碎尸者，喜欢通过破坏、支解尸体的行为来满足自己的生理或者心理需求。历史上最著名连环凶手之一，英国的开膛手杰克。他的故事被改编过很多次，人们耳熟能详。 第142章 回锅人肉 　　开膛手杰克的传奇之处在于他用残忍的手段杀死很多夜莺，最终逍遥法外，当时的英国警察没有抓到这个可怕的杀手。 　　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这次的嫌疑人很难对付。 　　把袋子里的肉都弄出来，只有一根手指。 　　凶手放一根手指在肉中间，似乎有特殊意义。是他的个人标志？ 　　一部分高智商的连环凶手喜欢和警察周旋，炫耀他的战绩，表现他异于常人之处。 　　这根手指也可能是凶手留下的一个迷，又或者一时兴起，和警察开的一个玩笑。 　　我把肉又装回袋子里，连同桌子上已经被切成肉丝的碎肉，出去交给武琳。 　　“必须冷藏，肉变质的速度很快。” 　　“我找人送回警局。”武琳接过袋子说道：“你的脸色不太好。” 　　“这次很麻烦，凶手很不好对付。” 　　武琳很惊讶的问道：“你很少在刚接触案子时就说这样的话。” 　　“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希望我弄错了。” 　　“大学城是市里人口最密集的地方，凶手总会留下线索。”武琳说道：“金磊正的调取附近路口的监控视频，方叔去了学校，查早失踪女生信息。熊森和李飞分了两个方向调查，很快会有结果。” 　　我走出小店，看着外面围观的人群，男男女女很多人，看上去都很年轻。凶手挑选被害人的依据是什么？ 　　更重要的一点，凶手不是第一次作案，一个成熟稳重的可怕凶手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大学城？ 　　“大学城里有很多所大学，其中有一所的医学院。会不会和凶案有关？”武琳说道。 　　“有可能。”但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学医会接触到人体结构，尸体解剖，但是刀工要达到精妙的水平，还需要时间历练。 　　武琳说道：“不是学生，会不会是老师？” 　　这也是一个思路，武琳立刻打电话给方叔，让他着重调查医学院。 　　我找大学城派出所的民警聊了聊，他们的辖区中高发案件是盗窃案和打架案，命案很少发生。更别说这种恶性案件。 　　调查的组员陆续返回信息，通往大学城的所有路口都没拍到可疑人员或者车辆。李飞和熊森搜查了大学城周边，并没有找到其他尸块。 　　“没有人搜索大学城么？”我问道。 　　“还真没有，重点搜索区域是外围。” 　　留下一名民警的保护现场，我和武琳带着剩下的人走进的大学城。 　　转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凶手可能把尸块用别的方法处理掉了。 　　肚子饿的不行了，我们正准备离开，一名流浪汉慌慌张张的跑出来，嘴里大喊道：“杀人了！杀人了！” 　　“警察！”武琳赶上流浪汉，拉住他问道：“什么情况？” 　　“那边……那边……杀人了！”流浪汉指着学校的后山，一大片还没开发的空地。 　　武琳劝说道：“你冷静一点，慢慢说。” 　　流浪汉深呼吸，情绪逐渐稳定，说道：“我住在后面荒山上，边上有个湖，我住在那边。刚才我在睡觉，闻到一股香味，顺着香味找过去，我看到两个黑袋子。我以为是食物，打开一看……” 　　他说不下去，我根据他指示的方向，小跑过去。顺着小路走到尽头，穿过一片低矮的灌木就到了后山。 　　平时很少有人来，路很不好走，走了十几分钟，我才看到流浪汉所说的湖。 　　说是湖，其实就是一大片低洼地，积水形成一个大湖，水并不是很深，但是滋生大量蚊虫。 　　靠近湖边，就闻到一股炒菜的香味，本来就很饿，这下更饿，肚子咕咕叫，嘴里不停的分泌唾液。 　　“这是什么味？这么香？”武琳问道。 　　“有道川菜叫回锅肉。”我曾经非常喜欢这道菜，估计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不会再吃这道菜。 　　香味是顺着风飘来，往前走了没多远，在一块大石头上，我看到两个黑色塑料袋。 　　大石头周围是半人高的杂草，武琳拉住我说道：“踩着石头过去，不要碰到草丛，熊森是痕迹追踪高手，或许能找出凶手。” 　　我踩着地上的石头，小心的走到大石头边，只看到一组脚印，鞋底的花纹都快要摸平了，是流浪汉留下的。 　　从黑色塑料袋中散发的食物香味实在是太诱人了，我口水都快要流出来。 　　伸手一摸，袋子里的菜还是热的。以时间推算，在警方赶到小店的时候，凶手正在做这道菜。然后不紧不慢的放在这里，还确定有人能发现。 　　一阵微风吹过，我觉得后背有些发凉，我环顾一周，只看到武琳。 　　“怎么了？”武琳放下手机问道。 　　“在我们到达小店的时候，凶手还在这里。”再一次证明凶手异常镇定，心理非常强大。 　　“你觉得他现在还在盯着我们？”武琳看向荒山高处，视线所及的地方都是一片绿色。 　　我打开黑色的塑料袋，里面的回锅肉色香味俱，一般的厨子都做不到这种水平。 　　看着肉片，我知道材料来自一个年轻女性，在一刹那间，我还是产生了尝一下的念头。 　　等我意识到不对，身上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回锅肉的香味让我联想到死于自焚的柳莎。两者有某种联系？ 　　武琳也受不了食物的香味，换到上风向，还得捂住鼻子。 　　眼前这两袋子东西，让我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大，我无法形容出是什么感觉，还要翻动回锅肉，在一堆肉片和辣椒中又找到一根手指。 　　这根手指和肉片一起被做熟了，我深吸一口气，赶快价出来放进证物袋中。 　　我打开另一个袋子，里面是内脏，整齐的切成小片，正中间摆放着一根手指，是大拇指。 　　基本上可以肯定，这是凶手的恶趣味，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将是我们的噩梦。 　　三袋子尸块加在一起也就半个人的份量，并且骨头还没有发现。 　　我把两个袋子紧紧的系好，拿到一边。熊森和李飞赶到。 　　熊森站在大石头看，看着倒伏的植被说道：“现场有两组痕迹，其中一组很可疑，从东边过来，往山上去了。” 　　“你能追踪到他？”武琳问道。 　　熊森捡起倒伏的杂草说道：“痕迹很新，离开的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应该可以追到他。” 第143章 美人骷髅 　　“小心点。”武琳嘱咐道。 　　“他要是在这山上，跑不掉。”熊森侦察兵出身，这是他的长项。 　　“我也去！”李飞主动跟上去。 　　目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树丛中，武琳看着周围的环境说道：“这地方荒山野岭，平时少有人来，凶手为什么把尸块扔在这里？” 　　“凶手肯定很熟悉大学城，他知道后山有拾荒人，食物的香味会对他们充满诱惑。” 　　“去哪边看看。”武琳顺着流浪汉的足迹，往前走了五六分钟，在一片小树林中找到了流浪汉的‘家’。 　　一个用塑料布搭建的小屋，门口摆着他在大学城捡的饮料瓶，旁边有个土灶，还有一口锅。屋子里收拾的还算干净，角落摆着他捡的烂衣服，边上还有一摞子书。上面整齐的摆放着牙膏毛巾等洗漱用品。 　　大学城的流浪汉也不太一样，虽然简陋，但是有家的感觉。 　　没发现可疑之处，我们正要离开，两条流浪狗从草丛中蹿出来，冲着我们狂吠。 　　武琳假装弯腰捡石头，流浪狗后退几步，依旧是狂吠不止，我们落荒而逃。 　　流浪狗跟了我们一路，到了宿舍区，两条小狗才转身跑回荒山。 　　“小家伙还挺忠心。”武琳称赞道。 　　“或许是被食物的香味引来的。”我对小猫小狗一点感觉都没有。 　　“胡说！”武琳说道：“它们又没往袋子上扑。” 　　我想的却是另一个问题，狗的领地意识特别强，两只流浪狗把荒山当成了它的地盘，如果有陌生人闯入，狗会不会叫？ 　　“你怀疑流浪汉？”武琳说道：“流浪狗胆子小，一般不会冲着人叫。肯定是因为我们闯进流浪汉的家，它们才跑出来。刚进入荒山，我们都没看到它们。” 　　这解释也说的过去，大学城力的流浪狗流浪猫特别多，路上还看到几只。 　　拎着两袋子尸块走在校园里，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看。 　　路过食堂，闻着食物的香味，肚子更饿了。 　　“要不我找个学生借饭卡，随便吃点。”武琳提议道。 　　“先把袋子放好再说。”拎着人肉回锅肉，再饿都不想吃饭，把人肉和食物联系起来，是非常危险的信号。 　　武琳加快速度，她的脸色也不好看。 　　出了校门，两袋子尸块放在警车上，这才轻松一点。 　　大学城周围吃饭的地方很多，武琳选了一家看起来很干净的小店，点了两个素菜，勉强填饱肚子。 　　熊森发出消息，他们两人在荒山上转了一圈，嫌疑人的踪迹消失在一棵大树边。嫌疑人有丰富的反侦察经验。 　　我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凶手处处在针对我们，以凶手的能力，完可以不留痕迹的处理掉尸体。 　　武琳挂了电话，立刻打给方叔，询问失踪女生信息。 　　结果让武琳着实吃了一惊，仅仅一个医学院，就有二十多个女生暂时联系不上。外语学院和师范不在校的女生更多，校方正在抓紧核实。 　　这个可以理解，武琳读的是警校，学校管理严格，不同于一般的大学。并且她毕业有段时间了，不了解大学生的生活。 　　我调侃道：“你就没发现么，除了饭馆和网吧，大学城什么最多？” 　　武琳皱着眉头，很认真思索一翻后回答刀：“人多！” 　　“呃……”我很无语，这回答也没毛病。 　　“难道不对？”她还一本正经的反问。 　　不远处正有一家小旅馆，正有一对小情侣很亲密的走进去，我用手一指，武琳就明白了。 　　开房对大学生来说并不是一个陌生词，至少一半的大学生都有夜不归寝的经历，除去在网吧通宵打游戏的宅男，剩下都在小宾馆里运动。如果第二天没课，会腻歪到第二天。 　　这时候还没回到宿舍的女生，很可能就和男朋友在小旅馆里。 　　“要不你先回去。”武琳红着脸，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到现在都没找到完整的尸体，检验尸块，一样能找到有用的信息。 　　通过断指能推断出大致的死亡时间，检验回锅肉的成分，或许能找到特殊材料。甚至是切割肉块的刀工，可能也有线索。 　　武琳安排了一个姓崔的民警开车送我回去，都快要到警局，又打电话叫我回去，方叔有发现。 　　我让小哥继续开车，把我送回警局，尸块腐烂的速度比尸体快，把三个黑塑料袋放进停尸柜里，才返回大学城。 　　方叔让把警车停在医学院的教学楼，我从车上下来，就看到方叔和武琳。 　　“什么情况？”我问道。 　　“放标本的地方多了一具标本，校方根本不知情。”方叔说道。 　　武琳补充道：“是一具骷髅。” 　　走进医学院的办公楼，就觉得凉飕飕的，楼道里空荡荡的，也没什么人。 　　方叔说道：“高年级的都出去实习了，低年级的今天没有课。骷髅在三楼。” 　　上到二楼，楼梯间摆着很多架子，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玻璃罐，里面用福尔马林溶液浸泡着各种人体器官。 　　一道阳光从走廊的窗户照进来，折射出大片的黄色。 　　医学院的学生神经比较粗大，整天看这些标本，胆小也磨练出来了。 　　我在三楼我见到了多出来的骷髅。原本这一层就有一具骷髅，为了让学生熟悉人体结构。因为年头久远，骷髅的骨头颜色发黄，大概经常有人摸，表面很光滑。 　　从盆骨就能看出是一个男性的尸骨，死亡时大概五十岁，牙齿磨损严重。 　　另一侧对应的位置上有一具新骷髅，骨质发白，骨盆缝隙大，标准的女人尸骨。 　　死者年龄大大概在二十岁左右，骨头表面没有明显伤痕。骨头颜色正常，没有中毒迹象。 　　骷髅有一个明显特征，没有双手。 　　武琳低声问道：“是她吗？” 　　“可能性很大。”我靠近一看，骷髅的关节处钻了小洞，用细钢丝把两根骨头连起来，制作非常精巧。 　　洞的边缘打磨的很光滑，制作工艺比边上老骷髅好多了。 　　凶手不仅杀人，还把尸体的一部分制作成了美食，骨头制成标本，反映出凶手的内心根本就没把死者当人看，而是当做创作的材料，打发无聊时光的玩物。 　　“凶手极度危险！必须尽快抓到他！”我厉声说道。 第144章 炖人肉 　　“你怎么了？”武琳从未见过我用这种语气说话。 　　“凶手很可怕！”我不知该怎么解释心里的感觉。 　　武琳劝说道：“多大点事，再可怕的凶手，也跑不出一组的手掌心。” 　　“其实……其实……”方叔欲言又止，有话说不出口。 　　我这才注意到方叔的表情不对劲，武琳说道：“早上接到案子的时候，您的表情就有点不对劲，当时我就想问。” 　　方叔使了一个眼色，现场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医学院的工作人员。 　　武琳问到：“你们教学楼有监控吗？” 　　“只有一楼的大厅有。” 　　“那麻烦您把最近的监控复制一遍，我们要拿回去排查。” 　　“没问题。”工作人员走了，骷髅前就剩下我们三人。 　　我问道：“您现在可以说了。” 　　方叔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低声说道：“刑警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武琳抢着说道：“命案必破，大家都知道。” 　　“话是这么说，但是有些案子因为技术问题，破不了。有些因为证据缺失，找到凶手而无法定罪。还有非常少的命案，破不了！” 　　“什么叫破不了？”武琳皱着眉头问道。 　　方叔低声说道：“老头子我不是第一次遇到碎尸案。这种恶性案件每年都会发生，但是有一种碎尸案，隔一段时间久会发生。” 　　“你到底什么意思？”我听得一头雾水。 　　“在我读警校的时候，就发生过一起恶性碎尸案，南大一名女生被人残忍杀害，尸体被整齐的切成一千块。案子拖了很长时间，到最后也没破。很多年后，辖区内又发生一起碎尸案，三人丧命，手段特别恶劣。案子分给了二组，他们侦破了很长时间，案子也没破，二组还受到处分。” 　　武琳奇道：“还有这样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算起来快有十五年了，案子没破，谁会到处去说，这不是打自己的脸。” 　　“十五年前的案子您能详细说说么？” 　　“这话说来就长了……” 　　十五年前，经济还很落后，每天工资不多，但人们过的很快乐。 　　大学城的前身还是一所专科学校，有一对年轻的夫妇在学校里教书，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儿。一家三口住在学校安排的职工宿舍。 　　虽然是楼房，但是条件特别恶劣，整栋三层楼房住了五六十户人，但是只两间厕所，一个水房，做饭都要挤在走廊上。 　　这么多人一起生活，难免有些争吵。只有夫妻二人对谁都很和气，从不和人吵架，女儿嘴很甜，见到人就会打招呼，整栋楼的人都喜欢这一家。 　　就是这样一户人家，被凶手盯上了。有一天两人下午没课，早早的接了女儿回家，丈夫买了一点肉，准备做点好吃的，烧肉的香味整栋楼都闻的到。邻居打算咽着口水，准备蹭点吃。无奈的发现夫妻二人关上房门，怎么敲都不开。 　　邻居只能抱怨几句回家。可是过了几个小时，他家再次飘出肉的香味。到了夜里，还有肉香味扩散出来，整栋楼的人都是闻着肉香味入睡。不知多少人的枕巾上流下一大滩口水。 　　要命的是第二天一早，还有肉香味飘出来。邻居们不乐意了，简直就是折磨人，买了肉不吃，故意炖肉闻香味吗？ 　　没有人注意到第二天小女儿没有去上学，夫妻二人也没去上班。 　　第二天晚上，天黑之后，他家的灯亮了，又飘出煮肉的香味。 　　旁边的邻居气不过，上门理论，把门拍的嘭嘭响，也没有人给他开门。把耳朵贴在门上，房间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邻居觉得不对劲，回家越想越不对劲。半夜了睡不着，把耳朵贴在墙上，听到房间里有野兽一般的喘息声。 　　到了第三天，早上天刚蒙蒙亮，他家又飘出肉香味。邻居无法忍受，找到老师单位去告状，到了学校才知道，夫妻二人两天没来上班了，单位以为她们生病，准备去慰问。 　　学校领导和邻居到他家门口，不论说什么都没人给开门。领导觉得不对劲，让邻居报警。 　　警察赶到现场，撞开门，房间里的惨状让众人不寒而栗。 　　房间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血迹，一家三口早就死于非命。并且尸体都不完整，房间的中间摆着一口大锅，里面还煮着肉。 　　邻居们一直抱怨的肉味，竟然是煮人肉的味。整栋楼的人都吓坏了，晚上有一点风吹草动，立刻就从床上跳下来，还有人在门口倒着摆啤酒瓶。 　　警察挨个走访了住户，没有人发现有外人进入宿舍。凶手在杀死一家人之后，就住在他们家里，每天都炖肉吃。邻居在敲门的时候，凶手就在房间里。 　　邻居们想到和一个魔鬼般的杀手在一起住了三天，更是害怕。敲门的邻居更是觉得后怕，如果他当时敲开门，说不定也会成为肉锅中的一块肉。 　　案件的性质非常恶劣，警方力侦破，几天调查下来，没有任何收获。 　　夫妻二人在学校的口碑很好，从没跟同事吵架。在教学方面，认真负责，深受学生爱戴，两人都是优秀教师。 　　女儿在班上表现也很好，就算和同学有一点小争吵，也不至于引发的灭门惨案。 　　案子调查到最后，连嫌疑人都没有。警察推测丈夫在卖肉的时候，或者在家做肉，香味引来了凶手，吃完肉之后，凶手并没有得到满足。 　　方叔故事讲完了，武林好一会儿才回国神来问道：“吃……吃人？” 　　“尸检证明是这样。” 　　我发现两个案子有相同的地方，一个持续了十五年甚至是更长时间的凶案，凶手会是什么人？ 　　“您说的案子卷宗还在？”武琳想要亲眼看看调查报告。 　　“案子没结，卷宗肯定还在，不过要问波哥。” 　　“回警局。”武琳感觉到压力。希望我们的案子不会像十五年前的碎尸案一样。 　　我小心把骷髅拿下来，装进殓尸袋里，和方叔一起把骷髅抬出教学楼。 　　武琳拿到一周内的监控录像，虽然大门是进出教学楼的唯一通道。但是凶手能把骷髅放在大厅里，肯定有对付监控的办法。 　　如果两起案件有关联，时隔十五年，凶手在做什么？没有连环杀手可以等待十五年才再次作案，中间这些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 第145章 幽灵碎尸人 　　回去的路上，武琳还有一些的疑惑，问道：“尸体的腐化需要一个过程，完白骨化需要很长时间，凶手是怎么把骨肉分离的？” 　　“虫子！”有些时候，烂肉无法提供线索，但是人骨上有重要信息。用工具分离骨头和肉，一不小心就会在骨头上留下痕迹，破坏重要物证。 　　各种尸虫是最好的选择。只要尸虫和骨肉放在一起。只用会吃掉烂肉，人骨会完整的保留下来。 　　方叔问道：“这会不会是一条线索？”他想从虫子下手，追查虫子的来源锁定嫌疑人。 　　“尸虫有很多种！”我拿出手机在搜索出一张甲克虫的照片，虫子通体黝黑，背部用红色斑点，体型不大，小的有一厘米，也就指甲盖那么大。最大的也就三厘米。 　　武琳看过虫子后问道：“什么意思？” 　　“这叫埋葬虫，又叫锤甲虫，世界大约有175种。绝大部分埋葬虫食动物死亡和腐烂的尸体，把它们转化成在生态系统中更容易进行循环的物质。只要在野外的放一点腐肉，很容易就会捉到。” 　　回到警局，我还没来得及把骷髅放回法医室，就被拉进会议室，进门就看到波哥和闫副局。 　　波哥脸黑的像锅底，一向温和的闫副局，表情异常严肃，走进会议室就感觉到压力很大。 　　这阵仗方叔都很少见，低声说道：“都老实点，不太对劲。” 　　波哥抬头扫了一眼，发现人不齐，问道：“熊森和李飞呢？” 　　“他们还在后边。” 　　“催他们快点。”波哥低声说道。 　　一刻钟后，熊森等人走进会议室，波哥说道：“把门锁上，今天会议内容为绝密。” 　　进入警局小半年的时间，从没遇到绝密级的会议。 　　武琳等人的表情也很惊讶。都挺直身子，瞪着大眼睛盯着波哥。 　　“今天早上你们接到发生在大学城的一起恶性碎尸案？说一下具体情况。”闫副局问道。 　　“接到报警后，一组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案发现场，法医在现场发现尸块一袋，断指一根，鉴定为被害人生前斩下。之后在大学城后山发现另外两袋尸块，一袋为内脏，一袋为炒熟的回锅肉。午饭后在医学院教学楼三层发现一具女骷髅，双手缺失。部带回，还没来得及检验。还有教学楼监控等相关资料，一并带回来。” 　　波哥问道：“对嫌疑人有什么看法？” 　　武琳很谨慎的说道：“目前一点证据都没有，有一些大概的想法，还需要验证。” 　　“没关系，随便说，畅所欲言。”闫副局鼓励道。 　　“你先说！”武琳用手指捅我一下。 　　波哥和闫副局的视线都集中在我身上，我只好说道：“凶手犯罪手法凶残，性质非常恶劣。凶手漠视生命，可能具有反社会人格，非常危险。从手法上看，凶手可能受过专业训练，刀工很好，了解人体结构。剩下的是我的猜测，凶手杀人时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甚至还有挑衅警方的行为，是个很难对付的家伙。” 　　“说的很不错，其他人有什么看法？”波哥问道。 　　武琳说道：“死者身份还没核实，可能是大学城学生，犯罪动机不明。可能不是第一次杀人，有可能是连环杀手。从把人肉做成回锅肉这一点分析，凶手可能还有食人的癖好，还没有证实。嫌疑人可能从事外科医生或者厨子一类的工作。” 　　熊森说道：“凶手具有反侦察能力，我跟随着他的痕迹进入荒山，痕迹消失在一颗大树后。我们遇到对手了。” 　　金磊说道：“凶手可能就在大学城，非常熟悉环境，我调了附近路口所有的监控，没有发现可疑目标或者监控录像。凶手第一次遗弃尸块的位置是监控死角，什么都没有拍到。” 　　“都说的不错。”波哥盯着方叔说道：“您是一组的老人，您有什么话要说？” 　　“这个案子让我想起十五年前一桩一家三口被灭门的惨案。两起案子发生的地域相同，某些特点相似，我觉得……” 　　“行了，不用往下说了。”波哥摆摆手打断方叔的话。 　　闫副局称赞道：“老同志就是厉害，这么久远的案子还能联系起来。年轻人要多向老同志学习。” 　　熊森等人没听方叔讲过去的案子，一头雾水。 　　波哥说道：“下面说的内容为绝密，在没有得到上级许可，不许对外界泄露。违者要追究责任。” 　　闫副局说道：”方老哥说的案子我还记得，他分析的没错，两起案件确实有关联。我早上听说你们的案子时，瞬间出了一身冷汗，那滋味就像是在冬天掉进冰窟窿里。心里既紧张又有点期待，你们的波哥也是这种感觉，知道为什么吗？” 　　“和我们的案子有关？”武琳问道。 　　波哥点点头说道：”一个可怕的杀人恶魔回来了，这是老天给我们的机会，让我们抓住他。任务非常艰巨！” 　　武琳等人一起坚定的说道：“保证完成任务！捉拿凶手归案。” 　　“很有劲头，先让你们了解一下对手。”波哥打开幻灯机，一个表格投影到屏幕上。 　　闫副局解释道：“你们这次要抓捕的犯罪嫌疑人代号为幽灵碎尸人，从十五年前第一次在我市犯案开始算，十五年的时间，凶手作案数十起，足迹遍布国，杀害无辜群众三十多人，手段特别残忍，杀人之后碎尸，并有食人的行为！” 　　金磊惊呼道：“原来是个汉尼拔！” 　　波哥板着脸说道：“你说的那个姓汉的，只不过是小说中的一个虚构人物，你们要抓的是一个真正的疯子。” 　　闫副局认真的说道：“十五年的时间。，他差不多和国的刑警都脚手，至今没落网，你们就知道他有多可怕。因为他的犯案手法特别残忍，在社会上传播肯定会引起恐慌，案件必须保密。” 　　波哥继续介绍道：“这个凶手有一个显著特征，会在杀害被害人前切掉他的手指。有一些会遗留在现场，有时候会带走，没有特定的规律。选择受害人也是随机的，男女老少高矮胖瘦都有，让人防不胜防。你们看到的数据仅仅是已知确定的，警方怀疑还有一部分没有被发现。” 第146章 吃人的历史 　　一组成员的表情严肃起来，这么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杀人魔，一直逍遥法外，肯定有他的过人之处。这是一次和犯罪高手的交锋，一组绝不能输。 　　目前已知凶手第一起犯案是在十五年前的中专学校，幻灯片里有详细的卷宗内容，拍摄的照片非常多。 　　照片冲出现残缺不的尸体，还有冒着热气的炖肉锅，众人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我在女孩的尸体照片上发现一个细节，女孩的手臂上有一道特殊的伤口，不是致命伤。伤口边缘参差不齐，大小和人类牙齿相符。凶手直接在尸体上咬了一口，之后又用刀破坏掉。 　　“这具尸体还在吗？”我急忙问道。 　　波哥摇摇头说道：“很可惜，因为时间太久，尸体已经被火化的了。” 　　人体各个部分中，牙齿是保存时间最长的器官。牙齿的这种稳定性使牙痕鉴定成为法庭科学鉴定的一种重要方法。在特别严重的火灾中，牙齿是鉴定烧焦尸骸的唯一方法。一部分科学家认为，牙齿完相同的两个人是不存在的。和指纹的性质差不多。随着牙齿的使用、磨损而出现的局部缺损特征，使牙齿具有特殊性。1986年，美国牙齿科学协会编制了一项程序，使牙齿鉴定发挥了更大的作用。 　　尸体没有了，无法确定是牙痕还是特殊物体造成的伤口。凶手如果是有意破坏牙痕，这个行为就有点意思了，我国在牙齿痕坚定迹方面起步比较晚，十五年前做不到通过牙痕锁定凶手。 　　熊森越看越生气，他握紧拳头，重重的砸在桌子上骂道：“禽兽！” 　　桌子差点被砸穿，波哥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控制一下情绪。 　　三人灭门案后，是发生在外地的第二起案件。 　　第二被害人为公司女白领白某，公司聚会后失踪。十天之后，尸体在公园中被发现，尸体毁损严重。大腿及双臂的肉被切下，骨头还保持完整。警方推测凶器是菜刀。凶手故意将尸体靠在树上，摆出一个拥抱大树的姿势，吓坏了早晨来锻炼的老人。 　　有一张照片的死者手部特写，只有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根手指缺失。 　　当地警方搜查现场，没有发现血迹。尸身上也没有打斗痕迹。推测凶手有交通工具。 　　时隔半年，第三起凶案发生在另一座城市，刚参加完高考的少年在家中遇害。父母恰好外出。凶手杀死被害人之后，把尸体放在双人床下，直到半夜血液从床下流出，才发现尸体， 　　死者体态偏胖，尸体胸口双侧肋骨缺失，双手缺失，现场没有打斗痕迹。凶手离开时还顺手拿走了家中的盐罐子和一袋子辣椒粉。 　　凶手在离开前，仔细的清理过现场，警方在厨房找到少量喷溅血迹。 　　我的脑中冒出排骨两个字，接着浮现出冒着热气的排骨画面。立刻就意识到不对，拼命摇头，把这些画面从脑子里甩出去。 　　第四起凶案发生在农村地区，独居的单身汉被杀死在家中。警方发现时尸体已经腐烂，死者双手大拇指缺失。 　　据村民介绍，就在发现尸体的前一天晚上，还从单身汉家中飘出烤肉的香味，一直到半夜。 　　看了还不到四分之一，我就看不下去了，胸口像是堵着一块石头。闭上眼睛，眼前就会浮现出残缺不的尸体。虽然还没有明说，大家心理都很清楚，尸体遗失的部分是被吃掉了。 　　在动物世界中，弱肉强食是一条自然规律，狮子捕食羚羊并不奇怪。在某些极端情况下，会出现同类之间的互相残杀，是动物生存竞争的需求。但是人类进入文明社会以后，仍然存在著人吃人的现象，世界各国普遍存在。人类作为一种智慧生物，人相食比动物相食更加野蛮和残酷。 　　最常见的食人原因是遇到饥荒战乱，为了活下去，不得不食人。在典故中还有易子相食的记载。 　　之前对这个词没有直观的认识，看了这些照片。更觉得人类的黑暗，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 　　剩下的食人动机更让人觉得人类可怕，有的人以吃人肉来展示凶暴，有的人听信左道邪术以吃人肉来治疗某种疾病，有的人因怀有仇恨以吃敌方的肉来发泄报复情绪。 　　这么一对比，本案的凶手更加可怕，他存粹是为了吃人而吃人，人在他的眼中就是美味的食物。他是一头披着人皮的吃人怪兽。 　　“要不要休息一下？”又看了一会儿，波哥注意到我们的状态都不对劲。 　　武琳咬着牙说道：”休息……五分钟？” 　　闫副局说道：“十分钟好了！” 　　武琳大步走到窗口，打开窗户，风吹进来，感觉才好受一点。熊森等人也走到窗户边，沉默不语。 　　作为刑警，几乎每天都能看到人性的黑暗面。心智已经被磨练的很强大。 　　可是看了这些照片，还是觉得压制，甚至有一种喘不上气，要窒息的感觉。 　　我一度以为自己向往死亡，和普通人不一样。看了这些照片，我的反应和他们差不多。 　　大家一起度过了最快的一个十分钟，时间一到，主动回到座位上，继续看幻灯片。 　　看了足足两个小时，脑袋都快要爆炸，总算是看完了。我第一次觉得今晚要做噩梦了。 　　“说说你们的想法吧。”波哥问道。 　　“我先说。”武琳主动说道：“我注意到几个细节，做了一点推测。凶手的外表一定极具欺骗性，短时间内就能取得死者的信任。基本上现场没有打斗痕迹，有几个现场时在家中，门窗并没有撬动痕迹，凶手可能跟死者一起回家，甚至有可能是被邀请去家中作客。凶手反侦察意识特别强，似乎受过专业训练。” 　　说这话的时候，武琳下意识的扫了我一眼。这个动作说明她怀疑凶手和我一样，可能是一名法医。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因为是法医，从没往这方面想，法医熟悉人体结构，经常解刨尸体练就的刀法，了解警方的办案习惯，具有反侦察能力，接受过专业的训练。 　　最重要的一点，法医长时间和冰冷的尸体打交道，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因为压力产生心理问题，最后演变成可怕的杀人狂。 第147章 剥皮 　　“你们提供了新的思路。”闫副局说道：“所有和碎尸人有关的资料都对你们开放，力抓捕他归案。” 　　波哥补充道：“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凶手有可能很快作案，也有可能逃亡外地，或者藏匿起来。” 　　“我觉得他会留下。”武琳分析道：“如果十五年前真的是第一次作案，时隔这么多年，他又回来了，对他来说一定有非常特殊的意义。” 　　闫副局点点头说道：“需要什么和我说，局里力支持你们。你们也要注意安，提高警惕，避免伤亡。” 　　十五年前在调查碎尸案，还有警员受伤，只在卷宗里提了一句，两位领导都不愿意说。 　　开了四个多小时的会议总算结束了，每个人的表情都不轻松，又要开始加班。 　　李飞和金磊留在警局，李飞负责给相关人录口供，金磊要从医学院教学楼录像中找到可疑目标。 　　谁都没有胃口吃晚饭，每人喝了一大碗粥就走了，在观看近四个小时的人肉大餐之后，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一组成员都选择吃素。 　　我回到法医室，脑子里充斥着各种恐怖的画面。没有人性的罪犯竟然如此可怕，远超我的想象。 　　现实远比想象还要残酷，我需要重新定义残忍。事实证明，人的承受力的并没有想的那么高。 　　过了五分钟，情绪还不能平复，必须开始工作，我打开电脑，播放轻柔的音乐，房间里有了声音，这才感觉轻松一点。 　　我把骷髅放在工作台上，第一次遇到用不到解刨刀的状况。白色的骨头在灯光下显得特别白，我用放大镜近距离观察，骨头表面没有明显伤痕。 　　从冰柜里把三袋子尸块拿出来，我选择从内脏开始，难度比较下，辨识度高。 　　内脏被我一块一块的挑出来，分类装在容器中，最后一块内脏拿出来，我准备装心脏和肝脏的容器还是空的。 　　两个重要器官不见了，如果是一般的刑事案件，我会认为是器官走私，心脏和肝脏都是紧俏货，两个加在一起，在黑市上可以卖到百万。 　　消失的内脏很可能进入凶手的胃里，我上网搜了一下，在世界各地的民俗文化中，都认为人的内脏有特殊的力量，特别非洲某些部落中，吃掉敌人的心脏，不仅可以获得强大的力量，还可以消灭敌人的灵魂。 　　亚洲某些国家则认为人的肝脏中有强大的生命，食用人的肝脏，可以挽救一个垂死之人的生命。 　　我的脑中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十五年来，凶手吃了人体各个部位，为什么这次吃了心脏很肝脏？ 　　十五年是很长一段时间，假设凶手首次作案二十五岁，这会儿已经四十岁。人到中间，正是各种疾病高发期。 　　我大胆的推测，凶手有可能身患重疾，这才回到一切开始的地方，希望用这种特殊的方式延续他的生命。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一旦凶手发现没有效果，肯定会再次作案。在凶手的心里，没有作用是因为量不够，或者是食材的质量不好。 　　我立刻把这一信息发给武琳，让她注意在排查正在使用特殊药物的人。 　　把内脏放入停尸柜，剩下的是两袋子肉片。我实在没勇气打回锅肉的袋子，仅仅是从袋子里散发出的气味，都让我有些不舒服。 　　我戴上口罩，从最多的袋子开始，每一片碎肉都拿出来仔细研究。 　　每一片碎肉都是红肉，肌肉粗大，肯定是四肢上的肌肉。 　　我还有一个发现，每片肉上都没有皮肤组织。 　　为了确定没有遗漏，打开回锅肉的袋子，小心的夹出一片，放在玻璃皿上，在放大镜下观察，一样没有皮肤组织。 　　脑子里冒出非常恐怖的两个字――剥皮！ 　　光听名字，剥皮就让人不寒而栗，其残酷程度不亚于凌迟。根据史书上记载，剥的时候由脊椎下刀，一刀把背部皮肤分成两半，慢慢用刀分开皮肤跟肌肉，像蝴蝶展翅一样的撕开来。 　　如果没有致命伤，被剥皮的人并不会立刻死去，肌肉暴露在空气中，在痛苦和折磨中慢慢死去。 　　我拿出一块碎肉，肉眼无法辨识伤口表面的收缩，用溶液浸泡肉块表面。人在受伤的时候，伤口会分泌出一种特殊物质，死后则不会有，这也是确定伤口是在生前还是死后的方法之一。 　　溶液滴入特殊的试剂中，很快就有了反应，试剂改变颜色。 　　我倒吸一口冷气，死者是在活着的时候被剥皮。 　　凶手不仅食人，还用残忍的手段折磨死者。我坐在电脑前，手指就放在键盘上，却一个字都打不出来。 　　我提取回锅肉中的其他物质进行化验，希望可以检测出特殊物质。结果很失望，从油到调料和配菜，都是随便一个市场或者超市都能买的到。 　　最后只剩下只有辣椒了，测试结果辣度特别低，没有特别之处。 　　凶手事先就知道我们会检测所有的东西，早就做好多准备。凶手真的是一名法医？ 　　铃…… 　　电话响了，武琳打回来询问进展。 　　我把内脏和剥皮的事告诉武琳，她恨得咬牙切齿，手机传来她咬牙切齿的声音。 　　她们把大学城和周边地区搜了一遍，再也没有发现新的尸块。 　　大学城发现尸块的事迅速在学生中流传开来，夜晚本是大学城周围最热闹的时候，今晚路上行人都不多，有也是男生。 　　关于碎尸的事在网上开始流传，已经演化出多个版本。关注的人越来越多。 　　各个院校的宿管部经过一天的查找，总算讲失踪女生缩小到三个。 　　武琳到三人宿舍进行采样，相关样本很快就送过来。三个女生的资料先用微信发给我。 　　一号失踪女生范小君，身高一米六，体重47KG，外语系大二学生，失去联系三天。 　　二号失踪女生师范学院廖爱青，大三，身高一米六五，体重51KG，失联四天。 　　三号仙踪女生庞丽燕，大一，身高一米七，体重55KG，失联二天。 　　我用米尺测量了骷髅的长度，大概在一米六七，三号直接排除，剩下一号和二号，个人认为二号的可能比较大。人体在去除肉，身高就会缩减，制作骷髅时关节之间的连接会产生误差。 　　有了目标就好办了，武琳正再在和她们的朋友聊天，寻找线索，很快就会有结果。 　　放下手机，我没什么事做，决定去再去趟大学城。 第148章 十五年之谜 　　走出办公大楼，我看了一眼时间，还有公交车，路过门房，被高大爷叫住。 　　“下班了，等你好几天了，过来下棋。” 　　“今天不行，我还有案子要查。” 　　高大爷很鄙视的说道：“穿着便服，没拿工具箱，你要去查什么案？你小子要糊弄一个老刑侦？” 　　“真的有案子，没骗您。”我忽然想起高大爷可是警局的老人，说不定参与过十五年前的案子，知道一些细节。 　　卷宗上的文字描述了案件经过，但是里面加入了办案人的情绪和逻辑。写卷宗的人尽量保持客观，但是作为人，难免有偏差。一起案件，至少一条人命，不可能用几千字就描述清楚。 　　杀人的念头是怎么产生的？凶器是怎么来的？案发时发生了什么，文字永远无法描述清楚。 　　高大爷有些恼怒的盯着我，说道：“有案子就去查，盯着老头看什么！” 　　“刚才走神了。”我拉着高大爷回到门房问道：“十五年前在现在的大学城，发生了一起大案，您有印象吗？” 　　“十五年前……”高大爷想了想说道：“一年里发生的案子太多了，老了，想不起来了。” 　　“您肯定有印象，一家三口被杀……” 　　我还没说完，高大爷脸涨的通红，双手抓着我的胳膊，手上青筋暴起，愤怒的问道：“为什么要问十五年的案子，发生了什么？” 　　没想到高大爷的手劲这么大，我挣扎了几下，竟然没办法甩脱，胳膊被掐的生疼。 　　“放……放手！” 　　高大爷放开手，还是问道：“是不是又发生了碎尸案，他……他……回来了？” 　　“他是谁？”高大爷的反应不仅仅是知情，可能还有过节。 　　“你先回答我！”高大爷吼道：“大学城是不是又发生了碎尸案？” 　　我默默的点点头，虽然高大爷在警局里不是外人，但是波哥强调过，案子要严格保密。警局的人也在保密的范围之内。 　　“果然回来了！”高大爷浑身一阵颤抖，眼泪从眼角流出来。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气得老泪纵横，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劝说高大爷冷静一下。 　　过了一刻钟，高大爷的情绪才逐渐稳定下来，我赶快问道：“您这是怎么了？” 　　高大爷对着天说道：“老兄弟，他果然回来了，这一次他跑不掉！” 　　我瞬间想起卷宗中提到一位受伤的警察，看来就是高大爷的同事。 　　“老秦是我的生死之交，十五年前我们都是专案组的成员……” 　　高大爷调整好情绪，慢慢的讲出当年发生的事。 　　一家三口碎尸案，因为情节特别恶劣，影响极坏。二组长期调查没有结果，领导决定抽调市刑侦主力，成立专案组调查此案，高大爷和老秦都是专案组成员。 　　老秦是高大爷的铁哥们，两人同一年加入警队。老秦还为高大爷挡过刀，是高大爷的救命恩人。 　　时隔半个月，两人重回案发现场，尸体没有了，但是血迹还在，还能看出当时现场有多惨烈。两人很认真的又勘察了一遍现场。 　　当时主要观点认为凶手是随机作案，很有可能是小偷或者负案在逃人员。 　　老秦提出一个截然相反的观点，他认为凶手事先有预谋，是熟人作案，应该把调查重点放在两位死者的熟人身边。 　　高大爷当然是支持铁哥们，两人把所有的关系人都排查了一遍，甚至连卖肉给男教师的肉贩都查，但是一无所获。 　　因为这事，老秦和专案组其他成员起冲突。其他成员都在追查学校附近的惯犯。 　　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高大爷逐渐失去信心。老秦提出再去现场看一遍，确定没有遗漏。 　　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他太累了，就没陪老哥们一起去。 　　晚上九点多，老秦打电话回来，很兴奋的说案件将有重大突破，他们一直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老秦不肯定说具体是什么，让高大爷到凶案现场来见他。 　　高大爷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凶案现场，但是他没找到自己的搭档。老秦失踪了！ 　　找遍校园，也没有找到老秦。高大爷有在一处路口发现打斗的痕迹，地上有血迹，还有一小片衣服碎片，属于老秦。 　　专案组派来大批人手，彻底搜查校园和周边地区，忙碌了一夜，没有找到老秦。 　　高大爷疯了一样，他非常的自责，如果他和搭档一起来，就不会发生意外。 　　专案组城大搜查，老秦就像是人间蒸发，一点线索都没有。 　　三天之后，邻居偶然发现命案现场的门被打开了，老秦就倒在门口。 　　等到高大爷赶到现场，眼前看的一幕让他呆住，老秦倒在血泊中，左右小腿和右臂都不见了，白花花的骨头露在外面。 　　老秦已经昏迷，呼吸和脉搏都很微弱，奄奄一息。 　　大概凶手没想到老秦的生命力这么的顽强，在失去大量血液后，依然活着。 　　救护车及时赶到，在把老秦抬上救护车，他突然醒过来。 　　“是他……他……我重创了他。” 　　老秦的呼吸很急促，医生立刻抢救，警告不能再说话。 　　“十五年……” 　　老秦说了最后一个词，然后就混了过去。 　　经过抢救，老秦的命保住了，但是因为头部受到重创，加上严重失血，成了植物人。 　　谁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悲剧发生，警局为这件事专门召开过会议，让大家提高警惕，尽量避免单独行动。 　　专案组继续调查，始终一无所获，找不到老秦说的重要线索。之后再也没有碎尸案发生，案子不了了之。 　　高大爷一直试图揭开十五年的意思，直到几年后老秦去世，他也没有解开十五年之谜。 　　今年正好是十五年，相同的地方又发生类似案件，十五年之谜解开了。 　　难怪高大爷会这么激动，这监视一直压在他的心底，已经成了无法化解心结。 　　我只能劝慰道：“大爷您放心，这一次他跑不掉，一定会抓住他。” 　　高大爷抓住我的手说道：“算我一个，我要亲手抓住他！死去的老秦九泉之下才能瞑目。” 第149章 夜色下的大学城 　　我本来就不擅长安慰人，特别还是个老爷们。高大爷当了一辈子刑警，都是硬汉的形象。突然哭的这么伤心，我只能拍拍他的肩膀。 　　高大爷固执的说道：“我一定要亲手抓住他！” 　　我没权利让他参与到案件中来，领导也不会让她参加，只好快速转移话题。 　　“您的搭档是最近接近凶手的人，能好好回忆的一下，当时在追查什么线索。”我问道。 　　高大爷叹口气说道：“十五年前很多人问过我这个问题，这些年我自己也问了自己无数遍，答案只有的一个，没有线索，一直以来我们只是在排查和二位死者有关系的人。” 　　“案发当天查的是什么人？”我不死心，继续追问。 　　“什么人都没查！”高大爷摇着头说道：“我们刚完成一次面排查，一无所获。我想肯定是偶然的一个机会，让他发现嫌疑人。” 　　我又问道：“您搭档的身手怎么样？” 　　“战场下来的老侦察兵，一般人不是他的对手。警局里能打过他的人不多。” 　　从这一点出发推敲，老秦遭遇凶手，在生死攸关的情况下，他一定会拼死一搏，不会对凶手手下留情。他短暂苏醒过来的时候，意思很清楚，重创嫌疑人，经过一段时间修养，才能康复。 　　有必要找熊森了解一下，都是侦察兵出身，格斗术应该差不多。 　　据我所知，他们使用的格斗术都是一招制敌，有大量的擒拿和关节技巧，关节很脆弱，很容易造成伤害。 　　聊了一小会儿，老爷子的情绪逐渐稳定，最后一趟公交车下班了。在门房拖延的时间有点长，赶到大学城打车也要一刻钟。 　　“我得走了，您再好好想想，想起什么立刻和我联系。” 　　“走吧！”高大爷摆摆手，背对着我。 　　看了一眼老爷子的背影，我才走出门房。 　　高大爷退休也不肯离开警局，有一份坚守在。十五年的等待，一定会有结果。 　　出了警局没多远，遇到一辆出租车，直奔大学城。 　　“哥们，这么晚了去大学城找小蜜？”司机坏笑着问道。 　　“什么意思？”我面无表情的问道。 　　“别装了，我每天都跑大学城，一个大男人这么晚去大学城还能干什么！”司机笑道：“大学城的姑娘那叫一个嫩，要不要尝点新鲜的，我手上有货。” 　　我装作好奇的问道：“长得怎么样？” 　　“那小模样没的说，包你满意。话说在前面，你要是满意，我要收介绍费，五百！” 　　“你这还有第二职业？”我拿出手机，拍下司机的姓名。 　　“这年头，谁会嫌弃钱多！” 　　车到大学城门口，我拿出钱包，故意露出里面的警官证。 　　“你是警察？”司机傻眼了。 　　“一组刑警！我记下你的车牌和名字了，明天找你好好聊聊。” 　　“别啊，警察叔叔，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放我一马。”司机央求道。 　　我冲着司机拜拜手说道：“明天十点，不见不散！” 　　“嘴真欠！”司机打自己嘴一下，掉头走了。 　　站在大学城的门口，看着夜景，门口是一条大路，两边亮着橘色的路灯，一直延伸黑暗中。再远一点是大片的教学楼，这个时候只亮着几盏灯着，影影绰绰能看到建筑的轮廓。 　　宿舍楼在更远的地方，在门口只能看到一片朦胧的灯光。这么大一片区域，想要找到武琳还有点困难。 　　我打电话过去，武琳给我发了一个定位，她正在女生宿舍录口供。 　　按照手机定位找到女生宿舍，门关了一半，宿管大妈守在门口，在十米开外，眼睛就盯上我。 　　女生宿舍十点半关门，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我是来……” 　　正要解释来意，武琳等人从楼里走出来。 　　“问完了？”我问道。 　　“三个女生都问完了，按照你说的，特别详细调查二号廖爱青，大概五天前，她和室友发生口角，大约九点半离开宿舍，有人看到她在校园里散步，当天晚上没回宿舍，之后就失去联系。”武琳说道。 　　熊森指着大路说道：“最后见到廖爱青的是一名晚跑的男生，她大概往那边去了。” 　　“既然来了，一起去看看。”武琳塞给我一根手电筒。 　　我们顺着廖爱青失踪前走，过了体育场，面前是一条小路。 　　武琳说道：“二号失踪女生最后出现的位置就是这，她听着音乐，一个人走上这条小路。大家都把眼睛放亮点，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她一个人到这地方干什么？”熊森问道：“她不害怕？” 　　“虽然偏僻了一点，但还是在学校里，学生会下意识的认为很安。”我从心理的角度分析。 　　“这条路不是没人来。”武琳说道：“我打听过了，学生们管这条路叫‘情人路’，是小情侣们谈情说爱的地方。每天晚上宿舍关门前人都特别多。” 　　方叔说道：“如果廖爱青在小路上遇到袭击，肯定有人听到她的呼唤声。” 　　我们一边探索，一边讨论案情。 　　熊森每走几步，就会发现草木折断按压的痕迹，都是两个人留下的，情人路不是浪得虚名。 　　快走到小路尽头，熊森有新发现。 　　“这里有车轮印。小轿车，轮胎磨损很严重。” 　　武琳问道：“你觉得和廖爱青有关？” 　　“有可能！这条路很窄，再大一点的车开不进来。”熊森趴在地上找，试图寻找嫌疑人的脚印，因为过去时间太长，痕迹灭失了。 　　“我来吧，你们给我用手电筒照着。” 　　我拿着放大镜趴地上，发现一片草叶上有鞋底的花纹，用镊子夹起来，装进物证袋中。在靠近车轮边的位置，找到一小坨灰烬。 　　“烟灰？”武琳问道。 　　“不是！”我用小纸片把灰烬刮起来。 　　在纸片上，烟灰还保持完整，灰烬是白色，并且能看到内部纹理。 　　“是雪茄的灰烬，还是高档货。” 　　方叔问道：“你又不抽烟，你怎么知道是雪茄？” 　　烟灰的颜色可以反映出它的产地。不同的土壤环境生长出的烟叶是不同的。土壤中所含的矿物质和化学元素会进入到烟叶中。即使是同一品种的烟叶，在不同的土壤中生长也会呈现出不一样的状态。 　　这支雪茄产自古巴，古巴中部地地区土壤含钾量高，用该地区种植的烟叶卷制出的雪茄烟灰接近于白色。 　　凡是产自这一地区的雪茄，部采用手工卷制，产量不高，价值不菲。 　　能抽的起这种雪茄，绝对不会是穷人，怎么会开一辆破车停在这里？ 第150章 被跟踪 　　“总算是有点头绪，只要把车主找出来，嫌疑人就有了。不再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武琳说道。 　　大学城的出口有两个，车辆进入都需要通行证。临时进入的车辆都要在门卫处填写记录。 　　出了大学城，路口还有监控探头，只要能确定时间段，找到车不难。 　　谨慎起见，我绕着车痕印记又检查一遍，确定没有遗漏，把车轮印采集下来，就可以走了， 　　回去的路上，我盯着草叶，虽然痕迹非常清晰，但是叶片只有大拇指那么大，想要通过花纹找出是什么鞋，难度非常大。 　　草叶加上雪茄灰烬，都不如一个烟头有价值。烟蒂上能提取到嫌疑人DNA，是铁证。 　　大学城的保安早收到通知，武琳顺利的拿到五天的出入记录还有门口的登记记录，交给金磊，他有办法快速找出可疑目标。 　　保安告诉武琳，一号和三号失联女生都找到了，三号女生已经返回学校，一号女生去外地看男朋友，正在返回的途中。 　　看着眼前年轻的小保安，突然想起在十八人案中认识一个保安，我问道：“那个叫……叫什么来着的保安呢？他怎么样？” 　　武琳也想不起名字，小保安急忙说道：“我是新来的，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方叔安慰道：“你别紧张，就是随便问问，没事了。” 　　我们离开门卫，小保安还盯我们，回到警车上，熊森问道：“组长，今晚什么安排。” 　　武琳认真的想了想说道：“今晚估计没什么事，都回去休息，养足精神，明天好好查案。” 　　“我要先回一趟警局。”雪茄灰烬的研究价值不大，关键是草叶上的花纹，我要扫描之后录入电脑，系统进行匹配，等明天一早，或许能找出是什么鞋。 　　武琳说道：“那我送你回去。” 　　方叔和熊森不顺路，两人各自离去。 　　警车就停在大学城门口，武琳打开车灯，发现对面的路上停满了车，都在等人。司机没下车，有的车引擎都没熄火。 　　“奇怪了，这些车这么晚了还等着拉活？”出于职业习惯武琳看到反常的事，都要问上一句。 　　我想起来时出租车司机说的话，大概猜到这些车在等什么人。 　　“走吧，早点回去休息。”我不想让武琳看到接下来发生的一幕。 　　“不急，我倒要看看他们要接谁。我们一路走回来，就没看到什么人。” 　　我看手机上的时间，十点半，女生宿舍关门熄灯的时间。 　　陆陆续续有女生走出大门，大半夜打扮的花执照，超短裙，紧身衣，白花花的大腿和引人眼球的曲线。 　　女孩虽然漂亮，但是行色匆匆，走的很快，不想让其他人看到她们的样子。 　　走到车边，看一眼车牌号，就跳上车。 　　武琳眼睁睁的看着女孩上车，司机立刻发动汽车开走，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 　　一会儿的功夫，停着的十几辆车都走了。对面的道路顷刻间空了。 　　“居然有这样的事！她们不知道什么事自爱？”武琳怒了。 　　“时代不一样了，年轻人的想法也不一样了。”我只是听说过，亲眼看到还是第一次，我也很惊讶。 　　武琳默不作声的开车离开大学城，开了五分钟，武琳突然开口说道：“刚才的事给了我一个启发，你说死去的女生是不是也是这个情况？” 　　“或许吧。”我看了廖爱青的资料，很漂亮的一个女生，追求的男生不少。她的家境也不错，按道理说还不至于。 　　“你快点做DNA测试，确定死者的身份。” 　　“明白。明早出结果。” 　　“有点不对劲。”武琳说道：“你看到后面的车吗？” 　　我扭头一看，后面还真跟着一辆车，开着远光，灯光刺眼，根本就看不清楚是什么车。 　　武琳拐过一个路口，后面车跟着拐过来，始终保持着相同的距离。 　　“我没记错你开的是警车。”我不信真有罪犯会袭击警车。 　　武琳放慢车速，后面的车也放慢车速，远远的跟着。 　　“会不会是记者？”网上已经有了碎尸案的消息，记者消息灵通，我们开的又是警车，被跟上也在情理之中。现在的记者为了弄一个大新闻，可以不择手段。 　　“这些家伙真烦人。”警局就快到了，武琳加快车速，开进警局。 　　跟着的车不见了，我下车特别看了门房一眼，黑漆漆的，这个时候高大爷应该睡了。 　　“你要多长时间？”武琳问道。 　　“半个小时。” 　　“我在车上等你，送你回去我还要回大学城。”武琳放心不下大学城。 　　我回法医室，扫描草叶上的纹路存入电脑比对，立刻开始检测DNA，身份能不能对上，明早就知道了。 　　等我回到车边，武琳已经在车上睡着。 　　车后座有毯子，我轻轻的打开车门，拿出来给武琳盖上。 　　“你忙完了？走吧。”武琳还是醒了。 　　我推脱道：“不用送我了，你也很累……” 　　“和我还这么多废话，上车。送你回去也就几分钟的事。”武琳叫道。 　　她执意要送，只好上车。 　　车开出警局，时间快到凌晨，喧嚣的城市安静下来，几个小时后，空旷的街道上又会车水马龙。 　　再过一个路口，就要到我家，等红绿灯的时候，一辆SUV停在旁边。车窗贴着暗色的膜，看不清楚开车的人。 　　武琳低声说道：“小心点，刚才好像就是这辆车跟着我们。” 　　“你确定？” 　　“十有八九。”绿灯亮了，武琳没踩油门，车还停在原地。旁边的车也没走。 　　肯定不是记者，隔着车窗，我仿佛看到一双眼睛不怀好意的盯着我。 　　“坐好了。”武琳一脚把油门踩到底，车子飞了出去。 　　SUV 快速跟上来，保持和我们相同的车速，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开车肯定是个疯子，武琳试图把SUV逼停，SUV并不减速，直接撞上来，警车失去控制，撞在路边电线杆上。 　　咚的一声巨响，安气囊都弹出来。 　　感觉就像是被熊森砂锅打的拳头砸在脑袋上，脑浆都被搅合成一团。 　　“没事吧。”武琳脑袋撞在方向盘上，额头上撕裂一个伤口，正在流血。 　　“好着呢！”我推开车门，抬腿要下车。 　　SUV 摇下车窗，一个包裹扔出来，砸在我脸上。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什么东西，SUV快速倒车，调转车头跑了。 第151章 十根手指 　　“想跑没那么容易！”武琳发动汽车想要追上去，一打火引擎盖下的发动机发出刺耳的声音，冒出一阵白烟，彻底熄火。 　　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SUV消失在夜色中。 　　“混蛋！”武琳愤怒的拍打这方向盘。罪犯居然敢袭击警察，这的是挑衅，是对刑警的一种蔑视。 　　“不……不用……追……”我想要劝她，刚一张开嘴，脑袋一阵剧痛，接着血留下来，眼前一片血红色。 　　“你受伤了！”武琳伸手捂住我脑袋。 　　刚撞车的时候，我检查过，脑袋上并没有伤，是被刚才的包袱砸的。 　　我用手指示意包裹，想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武琳解开安带，绕到我旁边，接过包裹。 　　包裹很沉，冷冰冰的，透着一股寒气。 　　“这里面是什么？”武琳好奇的打开包裹。 　　路灯被撞灭队了，只有一个车头灯散发着暗淡的光。 　　在微弱的灯光下，武琳发现包裹中是一大块冰块，中间好像有什么东西。 　　武琳看不清楚，一手拿着冰块，一手扶着我，踉踉跄跄的走到路边坐下。 　　在昏黄的灯光下，我看到冰块中是一排断指。 　　一共十根手指头，按照左右双手的顺序排列，只是这十根手指明显都不属于同一个人。 　　“干！”武琳气疯了，连续踹着轮胎。凶手不仅袭警，还用被害人的手指示威。 　　很明显，刚才袭击我们的不是普通的犯罪分子，十有八九是警方一直在找的碎尸人，他竟然疯狂到主动挑衅我们。 　　冰块中的手指有一根细腻光滑，和在大学城尸块中发现的一样，可能属于同一人。 　　其他九根手指，有的很粗糙，有的皮肤黝黑，有的还涂着指甲油。 　　中间还有一根手指细长，特别的白。看着不像是黄种人的手指。 　　“这些……这些手指很重要，不能让冰化了。” 　　“我知道！”武琳把冰块重新包裹起来，回到车里找手机打电话。 　　“我困了，先睡一会儿。”我往路边一趟，闭上眼睛睡着了。 　　睡梦之中有些颠簸，过了一会儿又闻到消毒水的味，接着什么感觉都没了。 　　等我睡醒睁开眼睛，一看周围的环境，果然是在医院。 　　脑袋胀痛得厉害，看窗外的阳光，九点多钟的样子，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我双手撑着床想要坐起来。 　　“你醒了？”金磊听到动静，拿着笔记本电脑从门外进来。 　　“你怎么在这？” 　　“组长半夜打电话让我来的，听说你们被嫌疑人给袭击了？你们交手了？”金磊好奇的问道。 　　“车祸而已！现场查的怎么样？” 　　“肇事车已经找到了，被遗弃在路边，是一辆被盗车辆。一把大火把车烧的干干净净，光秃秃的就剩下一个车架子。撞了你们之后，车就开上偏僻的小路，交通探头什么都没拍到。” 　　“组长怎么样？”昨晚车祸她也受伤了。 　　“脑袋上破了一个口子，没什么大碍。” 　　我扶着床沿，要从床上下来。 　　金磊急忙说道：“你不能下床，医生说你脑震荡，要留院观察。” 　　“凶手的大耳光都抽到我们的脸上了，我在床上能趟的住？法医室里还有活等着我。” 　　“那我找医生问……” 　　“我就是医生。”我伸手按按头上的伤口，有些水肿，碰一下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金磊小声嘀咕道：“你是法医！” 　　“法医也是医生！”我在房间里走了几圈，适应之后，我们偷偷溜走，打车回到警局。 　　下车看到门房开门，没看到高老爷子。 　　我正要溜进去，高老爷子从门房里蹿出来，一把抓住我，问道：“听说你们昨晚见到他了，还动手了？” 　　“没有，最多只是打了一个照面。” 　　高大爷抓着我很激动的问道：“看清楚没有，他长什么样？” 　　“连长什么样都没看到，我就被冰块砸晕了。” 　　“什么都没看到？”高大爷还不死心。 　　我认真的回想一遍，摇下车窗的瞬间，一包东西扔出来，砸在我脑袋上，接着车窗升起，开走了。 　　“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高大爷无奈的叹口气，松开了手。 　　我快步走近办公楼，金磊追上来问道：“高老爷子什么情况？” 　　“高大爷和凶手有仇。”我不想解释太多，在大厅和金磊分开，他回去研究视频，我回到法医室。 　　立刻打开停尸柜，没有找到冻着断指的冰块。 　　DNA检测报告出来了，失踪的二号女生廖爱青就是被害人。电脑鞋印匹配也有结果，花纹相似的鞋有十几双，其中大部分是国外一个品牌的鞋。 　　上网搜了一下，在国外都不是便宜货，国内的专卖店卖的更贵，种种迹象表明，凶手是个有钱人，还有点品味。 　　我打电话给武琳，报告结果，顺便询问十指的下落。 　　“你不在医院？” 　　“一点小伤，十指在什么地方。” 　　武琳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以为你要休息一天，我交给了其他法医。你稍等，我让他拿给等你。” 　　“案子有进展？” 　　“暂时没有。” 　　等了不到一刻钟，十指送过来，冰块就快要融化，隔着薄薄一层冰，手指看上去很正常人的手指相差不多。 　　这些手指都是在人活着的时候截下，人死血液停止流动，会淤塞在血管中，颜色会发生变化。 　　我用小锤子敲碎冰块，放在冷水中，等冰彻底融化。 　　疑似廖爱青的手指被我捞出来，和其他几根对比之后，又在骷髅上一对，基本吻合。 　　一根手指找到主人，还剩下九根手指。 　　和廖爱青一样，每一根手指都代表着一条冤魂，他们不仅惨死，还被吃掉。 　　我调出所有和碎尸人有关的卷宗，并没有发现涉及外国人的记录，说明死在凶手手上的冤魂比资料上的还多。 　　每一根手指我都在放大镜下观察，其中一根男性手指引起我的注意。 　　手指第二关节处有厚厚的老茧，这根手指还是食指，经常开枪的人才会这样。 　　我想到老秦的事，上过战场的侦察兵，经常开枪，手指部位就会有老茧。 　　部分连环杀手都有的收集被害人物品的习惯，当做是战利品，对凶手来说是一份宝贵的财富。 　　过一段时间之后，可以帮助他想起杀死被害人的快感和刺激。为什么要用断指来砸我？ 　　我试图找一个合理的解释，凶手行为无法用常理去推测，是一个疯狂而又恐怖的家伙。 　　至于老秦的断指，我很想把断指还给高大爷，给他一个安慰。 第152章 黑色捷达 　　十根手指，有一根确定主人，一根有疑似主人，还剩下八根手指没找到归属。 　　和碎尸人有关的卷宗里，有一部分有死者的DNA信息，剩下一部分年代太久，只能根据卷宗中的描述去判断。 　　我用镊子从十根断指上撕下一点碎肉，放在玻璃皿中准备做DNA测试， 　　铃…… 　　电话响了，金磊打过来说道：“你约的人到了。” 　　“我约的人？”我想不起约过什么人。 　　“一个看长相就很猥琐的出租车司机。” 　　金磊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去大学城路上被我抓现行的司机，我都把这事给忘了。 　　“让他稍等。”我把十根试管放进离心机中，要等待很长时间，正好来处理出租车司机的事。 　　司机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我走进一组办公室，他看到我立刻站起来，一副很惶恐的模样。 　　金磊走到我身边问道：“他怎么了？看你把人家吓的！” 　　“他在大学城拉皮条，正好有些事问他。” 　　“那就预审室伺候？”金磊觉得有意思，非要参合进来。特别换上警服。 　　“跟我走。”我面无表情的说道。 　　“去哪？”司机很紧张，腿有点发软，被我们拖进预审室。 　　司机进门就央求道：“警察同志，我可什么都没干，只是动动嘴……” 　　金磊冷声说道：“坐下说，老实回答我们的问题，或许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 　　司机一听赶快坐下说道：“你们问，尽管问，只要我知道，一定会告诉你。就算不知道，也可以去打听。” 　　“就从昨晚的事接着说，我离开大学城的时候，看到门口停了很多车，和你说的差不多。你说说吧。”我说道。 　　“这事虽然没挑明，很多人都知道。我在大学城拉活，见到过几次，就和你吹牛，拉皮条这种事，我可从未干过。”司机还没说事，先把自己挑出去。 　　啪！ 　　金磊用力一拍桌子，说道：“看来你不想说实话，那今天就在这歇着吧。” 　　我则温和的说道：“只要你说真话，不追究你责任，你想好了。” 　　金磊起身要走，司机说道：“说，我说！绝对说实话。” 　　“那就说说是怎么回事？”我打开笔记本，做好记录的准备。 　　“这话说来可就长了。”司机说道：“这男人啊，不管多大岁数，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所以大学城这事历史就久了，在大学城还是个中专院校的时候就有这事。学校里的姑娘年轻漂亮还懂事，有钱人都喜欢这样的小姑娘。” 　　司机提到中专时期，正是第一起碎尸案发生的时候。 　　我问道：“你好像对这些事特别了解。” 　　“必须的，我就是中专毕业的，我读书的时候，就有女生因为钱出去做，那时候叫傍大款。学校里还流传很多和傍大款有关的故事。” 　　“说来听听。”我忽然间就很想听他讲故事。 　　司机想了想说道：“大部分都不记得了，只有一个还记得特别清楚，有一个大我们几届的女生，有一个非常爱他的男朋友，两人本来挺好的。可是突然有一天，女生家人生了一场大病，需要很多很多钱，多到她家里承受不起，女生为了筹钱，就选择去傍大款，和男生分手。过了一段时间，女人生下一下一个男孩，大款不要，男生收养男孩，没过多久，女生就失踪了，再也没有人见过她。听说是到南方捞钱去了。” 　　金磊问道：“你们学校还发生了一个大案，你听说了吗？” 　　司机点点头说道：“当然知道，有老师一家人都被杀了，传的满城风雨。我毕业的早点，死的两个老师虽然没教过我，但我见过，人都不错，就是小孩皮的厉害。” 　　这一点和卷宗中记载的不一样，我清楚的记得卷宗上说死者的女儿非常乖巧，是老师喜欢的好孩子。 　　“人都死了，怎么也该说点好话。咱们国家人都好面子，死者为大，说死人坏话，晦气的很。” 　　金磊接过话头说道：“你的意思是小女孩并不老实？” 　　司机点点头说道：“他们家的孩子虽然是个女孩，但是特别的皮，经常和男生打架。有些男生还打不过她。” 　　“这事你怎么知道？”我问道。 　　“我家亲戚的孩子和她一个班，听我亲戚说的，小孩还被打伤过，千真万确。” 　　我把这些都记录下来，或许有用。 　　对于一家人的事，司机知道的就这么多，话题重新回到大学城。 　　“大学城成立的时候，几家大学并在一起，女生特别多。来大学城的车越来越多，一般都是周末，偷偷摸摸的进行。最近几年，女娃娃想的开，做的越来越多。也不像以前，长期被一个人包。喜欢日结的快钱，结果就是门口的车就越来越多，就出现专门拉破条的。我还见过两辆车接一个女生，谁也不肯让步，大打出手。” 　　金磊问道：“一般都是什么价位？” 　　“一晚的话大概要一千左右，长的好看点身材好的就得两千起。要是包月的话，那就要双方商量价钱。” 　　司机说了一大堆大学城里的潜规则，互相之间交流的暗语，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阳光之下，还有这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种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人性中只要有贪婪的一面，就不可能杜绝交易。人类最古老的职业之一就是小姐。只不过适应时代有了新的变化。 　　“行了，你可以走了。”我觉得问的差不多了，司机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 　　“我真的可以走了？”司机还有点不相信。 　　金磊警告道：“以后老老实实的开车，别再参合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一定！一定！”司机走到门口问道：“我听说大学城又出了碎尸案，你们是不是正在调查？” 　　“警察的事不要乱打听，你想干什么？” 　　司机说道：“我知道一个情况，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用。” 　　“你说说看。”不想放弃任何一个线索。 　　“前一段日子，大学城来了一辆黑车，晚上经常在门口转悠，一看就是来找女娃娃，但是也没见有女生上车。那些女娃娃他都不满意。” 　　这消息还真的有点用，我急忙问道：“什么样的车？” 　　“一辆黑色的捷达，年头有点旧了，车况不太好。” 　　我问道：“我在小路上采集的轮胎印是什么车？” 　　金磊说道：“不知道，我又不懂车。” 　　“有照片么？或许我能帮你们。”司机主动要求帮忙。 　　“就是这个！”我用金磊的笔记本登入系统，找到轮胎痕迹。 　　司机只扫了一眼就说道：“这就是一辆捷达。” 第153章 女妖精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金磊急忙问道：“你还记得车牌号吗？” 　　司机摇摇头说道：“晚上光线本来就不好，做这事都是偷偷摸摸的，一般都不太注意别人的车，以防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不过我可以帮你们打听一下。” 　　“如果你提供的线索有用，警方会给你奖金！”金磊说道。 　　“多少钱？”司机听到有钱拿就两眼放光。 　　“具体得看是什么案子，少的几千，多的有可能几万。这个案子的话，肯定不是小数目。” 　　“这么多！你们放心，这个忙我一定帮。”司机一下就有了动力，笑着走了。 　　金磊立即把发现报告给武琳，他在视频中开始查找黑色捷达车。 　　我不想打击他的情绪，凶手很有钱，不可能只开一辆破捷达，可能是用假手续买的二手车，或者干脆就是黑车，就算找到车，也不一定就能找到嫌疑人。 　　武琳立刻电话就打回来，询问发现的详细经过，金磊把手机给我，我详细把经过说了一遍。 　　一组重新分配工作，方叔动用他的关系，调查黑车市场，寻找一辆黑色捷达。 　　李飞在调查大学城附近的出租屋和小宾馆，廖爱青失踪之后两天才被杀死。凶手需要有地方处理尸体，还需要工具制造骷髅。熊森和李飞留在大学城。 　　组长没给我安排工作，十根手指的DNA检测需要很长时间，中间一部分就算做出DNA图谱，也不一定能确定死者。 　　和金磊打声招呼，我回到法医室，把分离出的溶液装入分析仪中，等待检测结果。 　　铃…… 　　手机又响了，我拿起来就接了。 　　“喂，小帅哥，好久不见，你想我了吗？”手机中传出一个嗲的让人浑身酥麻的声音。 　　我一看来电显示，苏娜。一段时间不联系，我以为他把我忘了。 　　“你吃错药了？” 　　苏娜抱怨道：“你这人怎么一点风情都不懂……” 　　“有话快说，我不想浪费时间。” 　　“我正好在你单位附近，好久没见了，中午一起吃个饭。” 　　我才不相信是巧合，她一定是听说了大学城的事，记者消息灵通还跑的快。 　　“改天，没空。” 　　我正要挂电话，苏娜急忙说道：“我听说你受伤了，特意来看你。” 　　“谢谢，再见！ 　　“我有大学城的特别信息。”苏娜只好拿出杀手锏。 　　“半个小时，门口见。”在这一点上我相信苏娜，她的消息一贯灵通，我受伤的事，警局里知道的人都不多。 　　DNA检测结果陆陆续出来，我把他们录入警方的大数据库，如果其他地方的资料中有相同DNA，系统就会提示，相似的DNA也会被筛选出。只要有犯罪记录，警方的天眼系统会一直盯着你。 　　到了下班时间，手机又响了，苏娜等的着急了。 　　我脱下工作服，换上便服，走到警局门口，远远的看到苏娜的车停在路边。 　　大步走过去问道：“你发现什么了？” 　　苏娜冲着我一笑，娇嗔道：“等你等的肚子饿，先找个地方吃饭。我请客，赏个脸呗！” 　　我打开副驾驶车门，坐上去。 　　苏娜在不远的一个高档酒店订了位置，她肯下大价钱，一会儿找我帮忙的事小不了。 　　餐厅环境很好，吃饭的人不少，但是很安静，就算彼此交流，声音也很小。 　　“这边走。”苏娜走到角落的位置坐下。 　　位置是精心选择的，相邻的桌子只有两个，距离稍远一点。小声交谈对方听不到。 　　“坐啊！想吃点什么？”苏娜冲着我抛了一个媚眼。 　　“你随便点。你有大学城什么消息？”我低下头，就当什么都没看到。 　　苏娜点完菜娇嗔道：“你太过分了，把我当空气。” 　　“老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讨厌！有你这样说一个大美女的么！” 　　菜上来还有一段时间，我直接说道：“直说你想干什么，不要浪费时间。” 　　苏娜收起笑容，严肃的说道：“我对你们正在调查的案子很感兴趣。” 　　我警惕起来，一组查的案子是绝密，除了两位领导和一组的同事，唯一知情的就是高大爷，但是他也不知道细节。 　　“你都知道什么？” 　　“大学城碎尸案，袭警，这两点够了吗？” 　　我冷声质问道：“谁告诉你的？” 　　“淡定，没人泄密，看你一脸凶相。” 　　苏娜解释道：“我在微博上看到大学城的碎尸案，有人拍了照片，虽然是背影，我还是认出了你们。至于袭警的事，我听说警车出了事故，动用点关系，看到正在修理的警车，有明显撞击的痕迹。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肯定是个大新闻。” 　　“抱歉，这事我帮不了你。劝你也不要插手这个案子。”苏娜很聪明，妖精一样的女人，她要想弄清楚一件事，一定会查清楚。 　　碎尸人相当危险，警察都敢袭击，苏娜要是遇到他，后果不堪设想。 　　苏娜很自信的说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没有人能阻止我的报道。” 　　我盯着苏娜美丽的脸庞，伸出手指，指尖滑过她脸上的皮肤，说道：“你可以继续查下去，如果你被切成片，摆在我的解剖台上，我会伤心。” 　　苏娜打了一个冷颤，眼神躲躲闪闪的不敢和我对视，脸竟然红了。 　　点的菜送上来，我专心吃饭，苏娜几次要开口，都没找到机会。 　　我很快就吃完了，苏娜只吃了一点点。 　　“真不能查？”苏娜可怜兮兮的看着我，眼里还有泪光闪烁。 　　“不能！”我坚定的摇摇头。 　　苏娜抓着衣服不让我走，看我不为所动，坐过来双手死死抱着我的胳膊，央求道：“这个月一点灵感都没有，主编又催着交稿子，我实在没有办法。你帮帮我吧！” 　　我要再不松口，她就要哭出声了，我只好说道：“案子的事不能和你说，但是我发现一个现象，你要是写的好，说不定也能火！” 　　“什么事？”苏娜脸上立刻就有了笑容。 　　“每天晚上，大学城门口就会停很多车，接上女生迅速离去，这个怎么样？” 　　“有点意思！有噱头，还吸引眼球，能引起人们讨论。不错，谢谢你了。” 　　苏娜松开手，回到座位上大吃。 　　我只是临时冒出一个念头，让她远离危险，没想到反而坑了她，把她给推下火坑。 第154章 外国同行 　　我空欢喜一场，等着苏娜吃完送我回公司，她刚吃了半饱，警局电话就打来了。 　　铃…… 　　一看就是办公室电话，大概是武琳找我，赶快接起电话。 　　“你在哪呢？”电话中传出金磊的声音，语气很着急。 　　“出什么事了？我在外面吃饭。” 　　“我还想问你出什么事。刚才我接到国际刑警的电话，一名老外要找你！” 　　“国际刑警？” 　　认真思索了几秒钟，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唯一可能引起国际刑警注意的就是我刚上传的DNA信息，老外这么急，案子一定不小。 　　“老外说什么了？”我问道。 　　“我说你不在，老外就挂了电话，让你回来立刻给他电。” 　　“我这就回去，办公室说。”我注意到苏娜在听我打电话，赶快挂了。 　　苏娜快速咽下嘴里的食物，说道：“走吧，送你回去。” 　　聪明的女人就是这样，明明感兴趣，知道我不说，她也不会问。 　　“你接着吃吧，我打车回去。” 　　“饱了。”苏娜执意要送我回去。 　　在车上接了武琳一个电话，她也收到小夕。国际刑警要参与到案件侦破当中，要求信息共享，相关资料已经发到我的电子邮箱中 　　我用手机登录邮箱，果然多了一份邮件，点开一看，带着一个附件，一个五百多MB的压缩文件。 　　“擦，竟然这么大！”我一咬牙点了下载。 　　打开一看，上百页的卷宗，连文字带照片。 　　卷宗上都是英文，看起来费力，我快速往下浏览，看到一名白人女性残缺不的尸体。再往下看，还有特写照片，女人双手十指缺失，完是碎尸人的风格。 　　眼角的余光看到苏娜偷瞄我的手机，她正在开车，考虑到安，我把手机收起来。 　　“切，你尽管看，就算是放到我眼前，我都不看。”苏娜气愤的说道。 　　“我不信！” 　　“你……”苏娜有点生气。 　　“我相信你的人，但是不相信你的职业。”作为一名记者，遇到和热点人物有关的垃圾箱，都会打开翻一遍。苏娜可是记者中的佼佼者。 　　车开到警局门口，我从车上跳下，冲着苏娜摆摆手。 　　苏娜哼了一声，开车走了。 　　路过门房，我向里扫一眼，高大爷竟然不在办公室。 　　自从我上班开始，这还是第一次。 　　虽然是休息时间，高大老爷可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在门房里待着。 　　老头子不会跑到大学城去了吧，我有一点担心。 　　“你快点，火都烧到屁股了，你还在发呆！”金磊从办公楼里跑出来。 　　“又出事了？” 　　“国际刑警等不到你回电话，直接打给了波哥，波哥接完电话脸黑的吓人，他让你回来就去他办公室。” 　　我急匆匆赶到波哥办公室，还没进门就闻到浓重的烟味。 　　“是冷锋么，快进来。” 　　推开门就看到波哥的黑脸，被烟熏得似乎更黑了。 　　“国际刑警的事知道了？”波哥直奔主体。 　　“金磊大体和我介绍了一下。” 　　“是这么一个情况，为了追捕跨国逃犯，我们和国际刑警有一部分信息共享，在寻找失踪人口和跨国犯罪方面合作。你上传到数据库中的DNA信息他们也收到，当即就触发警报，两人数据相符。其中一人确认死亡，另一人为失踪。” 　　“两起？”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波哥咂舌说道：“事情比我们预计的还要严重，外国同行怀疑至少十三人死于同一名连环杀手！” 　　“也就是说碎尸人不仅在国内作案，在国外也犯下一连串的命案？” 　　“凶案遍布A国各州，当地警方正在排查案发地的出入境记录，有结果会通知我们。我们如果有发现，也要上报国际刑警。” 　　居然遇到一个国际大案，凶手跨国杀人，连续作案数十起，警方竟然拿他没办法。 　　波哥继续说道：“国外的心理侧写大师试图分析凶手，研究过他的案例，只得出几点内容，凶手极度残忍，心理扭曲，没有固定模式，具有反社会人格，危险程度为最高级。同时指出凶手外貌有欺骗性。” 　　这些和我判断的一样，国外同行也没多高明。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有位目击者称嫌疑人身高在的一米七左右，年龄四十五左右，亚裔。这条消息没有得到证实，因为目击者是位瘾君子，案发时刚嗑完药。” 　　“明白，我会通知组长。”国外同行总算提供一条有用的线索。 　　“你回去仔细看看卷宗，有问题找我？” 　　波哥交待了一大堆的问题，国际刑警要成立联合办案组，上级还没批准。 　　回到法医室，立刻开始阅读国外同行的卷宗，我的英语凑合，读起来还是有点吃力，专业术语需要查阅资料。 　　看了三分之一就头晕眼花，才发现时间竟然是乱的。 　　老外的卷宗来自各州，没有统一整理过。我按照时间先后顺序，把卷宗重新排列了一次。 　　再看第一起案件，有不小的收获。 　　对比时间来看，国外第一起案件比十五年灭门案的时间的晚了一年，作案手法相差不多。 　　被害人为单独居住的女性，房间没有闯入的痕迹。女死者没有反抗，在杀人之后，凶手还在被害人家中停留了一段时间。 　　警方只找到少量血迹，凶手使用大块塑料布遮挡现场，几乎就没留下痕迹。 　　对比死者的照片，我发现问题。 　　国内灭门案以及老秦遇袭案中，凶手的刀工很好，截短手指，干净利索，好不拖泥带水。但是在国外的案件中，死者的手指被蛮力斩下，甚至有的斩了两次。 　　并不是因为时间匆忙，凶手没有时间完成，他的时间很充分。 　　两张照片放在一起看，差别就更明显。仅仅隔了一年的时间，刀工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一定有原因。切掉手指是凶手的标志，他把这一点看的很重要，轻易不会改变。 　　在高老爷子讲述的中，凶手遭到老秦重创，难道是手被废了？ 　　但是现场没有发现证据，人习惯使用的手被废掉，做事会非常的不方便。 　　我带着疑问继续往下看，到第二起案件中，刀工就好了很多。 　　往下看越来越好，到了中期，凶手的刀工恢复了。和十五年前的案子对比，刀工还好了很多。 　　我在纸上写下刀工，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刀工有变化，但是作案风格没有任何变化，这代表着什么？ 　　国际刑警号称很多专家研究过卷宗，但是没人注意到刀工的变化？ 　　看来国外的专家并不怎么样。 第155章 黑色幽灵 　　凶手有能力跨国作案，一定非常有钱。人有思维定式，警察也有。大部分的犯罪活动都能和钱扯上关系，在搜查时会重点搜查小旅馆，高档酒店的搜查相对宽松一些，给了凶手可乘之机。 　　对比两国的案件，我做了一个表格，发现一个规律，基本上是国内作一起案，再到国外做一起案，中间的时间间隔非常短。 　　距离会成为障碍，飞机安检非常严格，凶手把断指带回来冒着很大的风险。他是怎么做到的？ 　　看完所有卷宗，尸体上都没有出现牙痕，灭门一案中的女孩的尸体是唯一一具有牙痕的尸体。 　　我最先想到凶手可能有恋童癖，这种人并不少。可是在其他案例中，也有女孩遇害，但是并没有发现牙痕。 　　灭门女孩是唯一有牙痕的尸体，显得非常特别。 　　照片被我挑出来，又是一大疑点，如果能破解这个迷，或许就能找到凶手。 　　看完所有卷宗，精神有点恍惚，眼睛酸痛，揉揉眼睛再看时间，已经七点。 　　一下午的时间就这么过来了，我准备去食堂填饱肚子，回来继续研究卷宗。 　　正吃饭的时候，武琳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大步走到我身边坐下，拿起桌子上的包子就吃。额头上贴着的大创可贴非常醒目。 　　“洗手了没？” 　　武琳拍拍手说道：“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一天没见你，忙什么了？”我问道。 　　“上午在大学城，下午跟着方叔在二手车市场，这又让波哥叫回来训话。” 　　我一抬头，武琳正瞪着大眼睛盯着我。 　　“看我干什么？脸上有东西？” 　　“我想起来了，你不是在该在医院？” 　　“一点小伤，不碍事。”我赶快转移话题，告诉我在卷宗中发现的种种疑点。 　　“是有点奇怪。等抽出的时间，我也看看外国同行的卷宗，学习一下。” 　　“今晚还有行动？” 　　“大学城门口蹲点，等黑色捷达。” 　　我要求道：“我也去！” 　　“你去干什么？早点休息，你可是伤员。” 　　“十点半又不晚，一样能回去休息。我和凶手打过照面，或许能想起他的样貌。” 　　武琳知道我是在忽悠她，如果我不答应，自己也会去，还是和一组在一起安。 　　“还有件事要告诉你。”高大爷的事让我心里特别不踏实。 　　“你怎么不早说。”武琳郁闷的说道：“回来我就没看到老爷子，不会自己查案去了。” 　　我们不敢再浪费时间，拉着金磊，赶回大学城。 　　一组分三辆便车，分别停在三个方向。熊森和金磊在右边路口，熊森开车。李飞和方叔在左边路口，李飞架势。我和武琳在正对着大门的位置。 　　如果黑色捷达出现，除非它会飞，不然的跑不了。 　　只是高老爷子还没有出现，我有点担心。 　　武琳已经通知大学城保安，留意一个老人。 　　时间过了九点，热闹的大学城安静下来，多是回学校的学生，出来的不多。 　　等着接女生的车逐渐多了，停在路灯照不到的黑暗处。 　　武琳拿手机看着国际刑警提供的卷宗，看了一个小时，她还真有发现。 　　“你一天能吃多少肉？”武琳问道。 　　“什么意思？”我没反应过来。 　　“问你一天能吃多少肉。” 　　这我还真没算过，肉类在胃里要消化四个小时，就算再能吃肉，一天里的极限也就是五斤肉。 　　“估计也就三四斤。” 　　武琳点点头说道：“熊森块头大，胃口也大，一天的运动量也的不小。就算是他，一天吃十斤肉就是极限。” 　　我点点头，分析的没错。吃肉是会腻的，特别吃的还是人肉。 　　“你看这张照片。” 　　武琳把的手机递给我，照片上是一具黑人残尸，死者非常健壮，一身的肌肉。 　　这张照片我看过，从专业角度分析伤口，死因，推断死亡时间。从没想过死者少了多少肉。 　　卷宗我看过，死者在汽车旅馆遇害，从入住到被发现死亡仅仅一天的时间，房间里的简易烹饪工具有使用过迹象。 　　凶手杀人之后就地烹饪，就算再能吃，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内吃掉黑人的三分之一。 　　“或许吃的不完打包带走了。” 　　“这也是一种可能……”武琳抬头扫了外面一眼，怒道：“她怎么来了！” 　　“谁来了？” 　　顺着的武琳的视线，我看到了苏娜的车。她果然来了，故意停在一个特别显眼的位置。估计正拿着摄像机偷拍。 　　“可能……可能……在做新闻。”我话还没说完，武琳就瞪我一眼。 　　“我没泄密，她找我打听碎尸案的事。实在是太烦了，我就告诉她大学城的潜规则。”对武琳没有任何隐瞒。 　　李飞和熊森都发现苏娜的车，请示要怎么办。 　　武琳看时间已经十点，有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生走出校门，躲在黑暗中接人的车少说有十几辆，黑色捷达随时可能出现。 　　以苏娜的脾气，她肯定不会轻易离开，闹起来会打草惊蛇。 　　转眼就快要十点的半，黑色捷达还没有出现。我有点沉不住气，不会不来了吧。 　　一大群女生走出校门，寻找接她们的车。等这群女生离开，大学城门口基本就空了。 　　女生上车，陆陆续续上车走了。 　　五分钟之后，最后一辆车离开。除了警车，就剩下苏娜的车。 　　看来黑色捷达不会出现，武琳坚持等了十分钟，还是没有出现。 　　“收队！”一组的人都很累了，武琳准备让大家回去休息。 　　李飞调转车头，正要离开，一辆黑色捷达如鬼魅一般出现。 　　“等等，有车来了！”我指给武琳看。 　　黑色捷达缓慢的驶过正门，在苏娜车边调头，开上来时的路。 　　武琳本打算让三辆车靠上去，堵死黑色捷达逃跑的路。从他刚才的举动来看，知道警方有埋伏。 　　“出击！不能让他跑了！” 　　武琳一声令下，熊森的车就冲出来，直奔黑色捷达。 　　黑车早有准备，加速逃窜。武琳开车追上去。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我赶快系上安带，昨晚刚经历过车祸，记忆犹新。 　　我们刚追上去，苏娜也发动汽车追上来。 　　“她来凑什么热闹！”武琳叫骂道。 　　飞车追踪可不是游戏，车速上了一百，一点小失误都可能造成严重车祸，导致车毁人亡。 第156章 泄密 　　追车在电影中看起来刺激，亲身体验更刺激。 　　武琳一个快速过弯，我就被惯性甩的脸在车窗上。 　　三辆车死死的咬住黑色捷达，熊森的冲车在最前面。 　　刮过两个路口，苏娜的车就不见了，车速太快，她跟不上。 　　我拨打交警的电话，寻求帮助拦截。附近的交警火速赶来。 　　黑色捷达打开车窗，扔了一把东西。高速追逐下根本看不清楚是什么，纷纷避让。 　　嘭！ 　　追在第二位的李飞突然爆胎，轮毂在地上划出一道火花，车子失控，他把住方向盘，快速点刹，勉强控制住车辆。 　　我立刻拨打李飞的电话，人都没事，轮胎被钉子扎爆。凶手扔的是三角钉！ 　　这是一种专门扎轮胎的钉子，随便一扔，必有一个尖端向上。黑色捷达上竟然有这种东西，明显是早有准备。 　　“凶手会不会知道有埋伏？”我问道。 　　“等抓到他就清楚了。”武琳精神高度集中，没时间思考我的问题。 　　又拐过一个路口，前方出现交警的车辆，试图拦截。 　　黑色捷达不仅不减速，还加速撞向交警车辆的右后方。 　　交警的车被顶的横过来，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吱吱声。 　　车被顶的横过来，熊森避让不及，撞上交警的车，不得不停下。 　　只有我们的车还跟着，黑色捷达并没有要逃走的意思。看我们距离有点远，主动减速。 　　黑车里的家伙就是个疯子，武琳一脚油门追上去。 　　凶手二度挑衅，这一次武琳不会让她跑了。 　　武琳掏出手枪，准备打爆黑色捷达的轮胎，这么近的距离，她有把握打中。车速降下来，爆胎也不会造成太大损伤。 　　“等等。”我没让武琳开枪，黑色捷达的速度越来越慢。我看仪表盘，已经降到时速五十公里。 　　“他的车撞坏了？”武琳问道。 　　我摇摇头，说不定凶手又在玩什么把戏。 　　眼看黑色捷达就要停下，苏娜的车猛的从辅道冲出来，和黑色捷达迎面相撞。 　　剧烈的撞击让引擎盖都掀起来，保险杠碎了一地，两辆车的安气囊都弹出来。 　　“搞什么飞机！”武琳打开车门跳下去。 　　武琳举着枪，小心翼翼的靠近黑色捷达，车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绕过黑色捷达去看苏娜，她正捂着脑袋趴在安气囊上，被弹的有点晕。 　　“你没事吧？”我问道。 　　“没事！”苏娜呻吟一声说道。 　　她的车头冒出一阵白烟，我伸手去解她的安带，苏娜顺势就趴在我身上。 　　安带卡住了，我废了半天事才解开。她伏在我的肩头，像是昏过去了。 　　我把苏娜从车上抱下来，她比我预计的轻多了。这么瘦身材还这么好！怎么做到凹凸有致的？ 　　武琳打开黑色捷达车门，把驾驶员拽出来，一个看起来非常瘦弱的男人。 　　嫌疑人和我想象中的一点都不一样，这人尖嘴猴腮，给人的第一印象就不是好人。 　　我想把苏娜放在路灯下，然后去帮武琳，毕竟凶手很危险。 　　“不要放开我！”苏娜一下搂住我的脖子，胸口紧紧压着我。 　　“你小心点。”我只能提醒武琳。 　　嫌疑人被押到路灯下，上下打量一遍，就觉得这个人并不是凶手。 　　他实在是太瘦了，瘦到一阵风就能吹倒。在路灯下，他目光呆滞，反应有些迟钝。 　　武琳也看出来，收起手枪，扒开他的眼皮看他的瞳孔，又拉起他的衣袖看他的胳膊。 　　“瞳孔缩小，呈针尖状，手臂上有颜色较暗的注射痕迹。吸了几年了？”武琳质问道。 　　“五年！”瘦子说完就打了一个哈欠。 　　瘦子是有五年以上吸白粉的毒佬，已经发展到注射。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成为碎尸人。 　　武琳气愤的说道：“说说吧，什么情况？” 　　瘦子很委屈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有人让我开车到大学城转一圈，我就来了，你们就追我。” 　　“让你来你就来，让你戒毒怎么不听？”武琳怒道。 　　瘦子低着头，小声说道：“人家给钱了。” 　　我问道：“他怎么联系上你的？” 　　“微信。”瘦子说道：“他用微信加我，问我是不是有一辆黑色捷达，我还以为是要买车的。” 　　“什么时候的事？”我问道。 　　“就今天！” 　　“手机给我！”武琳叫道。 　　“在车里。” 　　武琳从车里找出手机，让瘦子解开锁屏，找到和瘦子联系的人。 　　微信昵称就叫食肉者，点开一看，朋友圈空的，什么都没有。武琳准备把手机交给金磊，他有办法挖出点什么。 　　我的手机中有轮胎痕迹照片，武琳拿着对比就发现不是同一辆车。 　　又被凶手摆了一道，说不定这时候他正在什么地方幸灾乐祸。 　　远处传来警笛声，一组其他人赶过来。瘦子涉嫌毒驾，被带走了。 　　熊森李飞等人都在围观，苏娜还不肯起来，缩在我怀里。 　　武琳的脸色很难看，凶手似乎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处处占着先机。 　　金磊要讨论案情，武琳向他使了一个眼色，没让他开口。 　　“您要是没事，麻烦你到一边休息，我们要讨论案情。”武琳很客气的说道。 　　不管怎么说，苏娜冲出来是为了阻止嫌疑人逃跑。 　　苏娜这才松开手，离开我的怀抱，钻进路边的警车。 　　我们往前走了十几米，避开正在处理现场的交警。 　　“又被耍了，说说看，你们有什么想法？”武琳问道。 　　金磊说道：“我能查到和微信号绑定的银行卡，通过银行能拿到持卡人信息。不过可能是假的，身份信息在网上可以买的到。” 　　李飞说道：“凶手怎么知道我们在埋伏他，那个出租车司机是不是有问题？” 　　“可能性不大，我遇到他实属巧合，黑色捷达的事也是他告诉我的。” 　　武琳说道：“不管怎么样，找他核实一下。” 　　熊森说道：“实在不行就只有用笨办法，把市的黑色捷达都差一遍，不信找不出来他。” 　　“明天就开始！凶手疯狂的挑衅，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谁也不想看到的再有碎尸案发生。 　　埋伏失败说明一个问题，在某个环节上出了问题，消息泄漏，凶手故意布局对付我们,他是铁了心要和警察做对。 第157章 美女一屋 　　现场交给交警来处理，武琳打开车门，对着苏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走吧，送你回家。” 　　苏娜拉着我说道：“头晕，我要去医院。” 　　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她不顾危险，撞停嫌疑人驾驶的车辆，也算是见义勇为。 　　“我陪你去检查，冷锋要回去休息。”武琳肯陪着她去医院，已经很不容易，她们之前是水火不容的对头。 　　“不要！你会把我扔在半路上。”苏娜双手紧紧的抱着我的胳膊，撒娇似的说道：“我就要他陪我去医院。” 　　武琳的火爆脾气在暴发的边缘，努力克制着。 　　“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告诉你，没用。他不会给你任何消息。” 　　苏娜固执的说道：“我就要他陪我去医院。” 　　武琳很不爽，还是开车把我们送到最近的医院，然后她会警局了，今晚发生的事还要和波哥报告。 　　苏娜做了CT，检查大脑和脊椎，并没有大碍，医生建议留院观察。 　　“算了，在医院休息不好。”苏娜执意要走。 　　我觉得医院的床还不错，和家里的差不多。 　　“我是担心你睡不好。”苏娜说道。 　　医院现在的条件的好多了，每张病床都配一张折叠椅，晚上放平就是床，虽然很窄，能凑合的睡一晚。 　　我没告诉她，压根就没打算留下陪她。 　　出了医院，我招了一辆出租车，准备送她回家。 　　“不行，你不能走，今晚你要陪着我！”到了她家楼下，苏娜不肯放我走。 　　“没用，我什么都不会和你说。” 　　苏娜拉着我说道：“我脑子被撞坏了，要是一个人在家，猝死怎么办？” 　　“连轻微脑震荡都算不上，怎么会猝死？” 　　苏娜根本就不停我解释，拉着就要往家走。 　　我只好摆摆手，让出租车司机别等我。 　　司机调转车头，灯光扫过道路边上的灌木丛，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那边好像有人。” 　　“路人而已。”苏娜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我说道：“今晚做了我从不敢做的事，我好害怕，有你在我才感觉安一点，你要留下来陪我。” 　　看她的样子，要是我不答应，就要哭了。 　　“好，我陪你，就一晚。”答应了她的我又回头看刚才的草丛，没看到有人。 　　苏娜见我答应，轻松多了，刷门禁卡打开楼门，拉着我走进去。 　　她住的是小高层，在十一楼，电梯里还有监控探头。还没进门，就知道她的住宿条件比我好多了。 　　开门一看，八十平米小两居，在寸土寸金的地段，这房子够我赚一辈子了。 　　房间装修的也很好，简洁大方，但是透着一股浓浓的棒子味。 　　“房子不错！”我称赞道。 　　“家里给买的，但是装修是我自己设计的。”苏娜很得意。 　　“不错！” 　　“你坐！”苏娜从冰箱里给我拿了一瓶饮料。 　　苏娜走进卧室，几分钟后换了睡衣走出来。一贯雷厉风行的女记者，睡衣竟然是非常可爱的吊带衫，还带着粉色蕾丝。 　　两根锁骨凸起，形成的一个小坑，居然让我觉得有些可爱。 　　“我被吓出一身冷汗，先去洗澡。你就当在自己家里。” 　　我点点头。 　　武琳走进卫生间，几分钟后，我听到哗哗的水声。 　　房间里太安静了，我赶快打开电视，随便选了一个电视台，把音量调大，盖过水声。 　　眼睛盯着电视，脑子不由自主的就想到案子上来。 　　凶手处处针对警察，每次都能占得先机。我联想到M-L组织，是他们动手了？ 　　一个人的能力毕竟有限，一群人聚集在一起，能力会提高数倍。 　　如果有组织的犯罪，那就另当别论，有人掩护，有人提供资金，还有技术上的帮助，这样的对手，很难对付。 　　越想可能性越大，M-L甚至在警局中还有内应，就能解释凶手为什么知道我的行动。 　　这个念头让我后背发凉，凶手很可怕，更可怕的是警局中的内鬼。 　　只要有这个人在，不论以后有什么行动，都不可能成功。 　　内鬼能掌握一组的行动，要么是一组成员，要么是更高一级的领导，不管是那一种可能，都不是我愿意看到的。 　　和一组成员相处的时间不短了，我无法想象内鬼在这些人中间。更高一级的领导是波哥和闫副局，他们两个人更不可能。 　　仅仅是建立在推测上，还没有任何证据，就让我无比纠结，等真的要面对的一天，不知会是什么感觉。 　　“你想什么呢？脸都抽抽成一团了？”苏娜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我都没注意到。 　　我抬头一看，因为刚洗过澡，苏娜的脸颊红扑扑的，白皙的皮肤泛着潮红色，头发湿漉漉的，身上散发着沐浴液的香味。 　　“没什么。”我也不想再往下想了。 　　苏娜在我身边翘着腿坐下，睡衣并不短，坐下后只能遮住大腿。 　　“我睡哪？”我往边上侧了一点。 　　“你睡客房，我已经给你收拾好了。你放松，我又不吃了你。”苏娜看出我有点紧张。 　　我冷声说道：“很晚了，你早点休息吧。” 　　“头发湿着不能睡，想和你聊会。” 　　“想聊什么？” 　　“放心，不问你现在的案子。”苏娜笑着问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选择法医这份职业。” 　　“你什么意思？” 　　苏娜详细解释道：“在认识你之前，我对法医没什么概念。认识你之后，才知道这份职业辛苦，压力又大，还有很多负面的东西。我曾经想过，如果是我，每天面对凶杀案的尸体，估计用不了多久，精神就会崩溃。” 　　我敷衍道：“压力大要学会调节。” 　　“你就不能多说点。”苏娜抱怨道：“法医就像是站在黑暗中的守护者，身在黑暗中，守护着光明。你为什么会成为法医？” 　　“没你想的那么多。”我说道：“我是孤儿，要养活自己，所以选专业的时候挑了最好找工作，薪水又高的专业。到了警局后，接触的案子多了，才逐渐有了些想法。” 　　苏娜很感兴趣，问道：“你能不能说的详细一点，我突然想写一份报道，讲讲法医的故事。” 　　“不能！”我回绝道：“我工作比较敏感，你要真想写，先请示我的上级。” 　　“和你聊天真无聊，我睡觉了。”苏娜站起走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目送着她走进房间。 第159章 车上的断指 　　武琳很期待的问道：“正面的照片呢？” 　　金磊惋惜的说：“因为角度的关系，再加上嫌疑人有意躲避，连一张清晰的侧面都没拍到，只有俯视图。” 　　熊森看了手机上的时间说道：“相差也就一个多小时，说不定还在附近，我去追他试试。我觉得他要返回大学城！” 　　“你和金磊一起去，选一张清晰的照片，发到我手机上。” 　　既然嫌疑人是步行，两人也选择步行。至于有多大的概率追上凶手，靠运气。 　　虽然没拍到正脸，照片依旧有很大价值，参照周边物体，可以推算出嫌疑人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身材偏瘦。身上穿的衣服也不像是普通货，可能是国外的品牌，这一点很重要，在人群中辨识度高。 　　武琳把这些都发给熊森，兄弟单位把搜爆犬送到了。 　　狗狗很乖，绕着车闻了一圈，又钻到车下面寻找，回到车头乖乖坐下。 　　“没有发现爆炸物！” 　　武琳不放心，问道：“不用再来一遍？” 　　驯养员说道：“放心，这是一只功勋犬，只要有爆炸物，一定能找出来了。” 　　“那谢谢你们。”武琳送走他们，回到车边。 　　李飞建议道：“既然没有危险，把车先弄到院里，在外面太招摇。” 　　武琳趴在的车窗上，双手挡着阳光，看到钥匙还在车上，嫌疑人离开的时候就没拿钥匙。 　　“你们退后一点。”武琳抓着门把手，轻轻一拉，门开了。 　　车虽然有些年头，但是车里收拾的很干净，凶手离开前打扫过。 　　我估计不会发现有用的线索，武琳用衣袖套着手，拉起手刹，车子就可以推动。我们一起用力，把车子推进警局的院子里。 　　剩下都是我的活，我拿来紫外线灯，戴上护目镜，准备开工。 　　“什么情况？在楼上看你们半天了。”波哥和闫副局从楼里走出来。 　　武琳解释道：“嫌疑人把使用过的车辆遗弃在警局门口，正在检查。” 　　“有点意思的！”波哥绕着车走一圈，淡淡的说道：“当了一辈子警察，还是头一次被嫌疑人欺负上门。” 　　“我们有了嫌疑人的照片，熊森去追了。”武琳把手机递给波哥。 　　“这么年轻？”波哥说道：“我以为凶手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子。” 　　“也许是的故意遮人耳目，穿的年轻些。”闫副局分析道。 　　波哥问道：“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凶手把车扔在门口，一定有原因。”武琳答道：“让小法医继续检查车辆，剩下的人去大学城。” 　　“有发现立刻报告，国际刑警还在等我们的消息。”波哥点点头。 　　闫副局补充道：“尽可能的加快速度，如果国际刑警派人来，情况就会变得很复杂。” 　　“明白！”有外人在场，手脚施展不开。 　　两位领导回去了，武琳把李飞和方叔也派出去，从不同的路线赶往大学城。 　　找人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寻找藏匿地点。嫌疑人就在大学城周围，藏一个人相对简单，藏一辆就难一些。 　　我一边做准备工作，一边问道：“高大爷好像不在门房。” 　　“昨晚很晚才回来，我想找他聊聊，什么都没得和我说。身上脏兮兮的，蹭得都是土。问什么都不肯说，早上又出去了。” 　　“高大爷不会看到嫌疑人了吧？”我随口说道。 　　武琳沉默了。 　　老人觉少，高大爷早早起来锻炼，监控探头拍不到，他在门口活动，很有可能看到。 　　就算他不知道车上是嫌疑人，对方把警车停在门口的行为也很可疑。 　　武琳立刻给组员发信息，让她们留意方叔。 　　我打开紫外线，驾驶位周围一点痕迹都没有。嫌疑人把车从里到到外都清理一遍。 　　“后备箱呢？” 　　“还没看，但我估计不会有发现。” 　　结果又让我猜中，后备箱是空的。我在盖子的边缘找到一小块塑料布的碎片，后备箱肯定装过‘东西’，但是我找不到证据。 　　“车上一定有东西！”武琳分析道：“凶手把杀人当作游戏，和我们周旋也当成游戏。他冒着风险把车扔到警局门口，肯定有目的。” 　　我同意武琳的分析，把自己代入到凶手的角色中，连环杀手都有一个共同的心理特征。他们把自己当做是‘上帝’，拥有绝对支持的权利，包括被害人的生命。 　　碎尸人也把自己的上位者，高高在上，主宰一切，他藐视警察，就算我们找到他的线索，凶手也不会害怕，反而会觉得更刺激。 　　凶手冷血、残忍自认聪明，他会把什么藏在车里？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绝对不会是好东西。 　　我想到断指，这是凶手的风格。手指头占用的地方不会很大，他会藏在一个警方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的地方。 　　武琳说道：“找交警来，把车拆成零件，就不信找不到。” 　　“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能找到。”凶手和我是同类，某种程度上说，我们拥有相同的思维模式。 　　我对车的构造了解不对，想了几个可以藏东西的地方，都没有收获。 　　武琳帮我关上车门，让我在车里可以安静的思考。 　　再次尝试，还是失败了。 　　看我我高估自己，正要打开车门。在空气不流动的车内，我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深吸一口气，我确定血腥味，来自方向盘。 　　仔细一看，方向盘中间，车厂标志的位置有一个正方形的痕迹，凶手改造过方向盘。 　　“找到了！”我拿起手术刀，顺着缝隙把刀刃插进去，正要敲开盒子，武琳抓住我的衣领，把我从车上拉出来。 　　“你干什么？” 　　“我来，说不定有机关。” 　　武琳坐下，深吸一口气，轻轻的一挑，方向盘的盖子打开了。 　　“里面有什么？”我急忙问道。 　　“一个小盒子，并不是很沉，里面有东西。”武琳把盒子拿出来。 　　“给我，这小盒子里没有机关。” 　　武琳把盒子给我，还没打开，里面就透出血腥味。 　　轻轻一推，打开的黑子，里面用白布包着一个长条状的物体，边缘有血迹。 　　不用打开，光看形状就知道里面包的是一截断指。 　　武琳拿过盒子，我一点一点展开白布，一节断掉的小拇指露出来。 　　“这个混蛋！”武琳咒骂道：“又用这一套！” 　　“这次不一样。”我把手指的断面展示给武琳，解释道：“这是才砍下的手指，时间不超过四个小时！” 　　武琳一愣，回过神来问道：“你的意思是凶手的手中有人质？” 　　我点点头。 　　这辆黑色捷达车没有出现，我知道它昨晚干什么去了。 　　“还有什么？” 　　“手指属于一个女孩，非常年轻，和二号女孩的年纪差不多。” 　　武琳皱着眉头。 　　我补充道：“怪了，各方面都差不多。” 第160章 智斗 　　武琳推理比我快，车是从大学城方向开过来，意思非常明显。 　　最先追过去的熊森和金磊，如果没有找到嫌疑人，这时候应该就快到大学城了。 　　“把断指收好！”武琳给熊森打电话，让他到了大学城，立即核实失踪女生。 　　我从工具箱中拿出棉签，粘取血迹，装进试管中。 　　“断指应该送医院，只要不超过二十四个小时，还有再植的可能。”断指的状况非常好，没有骨折，软组织没有严重损伤，立即冷藏，再植成活率很高，甚至不影响功能。 　　“上车！”武琳要开车去医院。 　　“我要去拿冰块，你不穿件衣服？” 　　“给你五分钟的时间！”武琳打开的车门，拿出一见外套。 　　我用最快速度跑回法医室，从停尸柜中拿出两个冰袋。又找了一个保温盒，把断指放进去。 　　在路上，武琳就联系了最好的骨科医院，说明情况。 　　车上只有我们两个人，很好的机会。我问道：“你有没有觉得一切都太巧了？” 　　“你什么意思？”武琳语气不善。她一直在回避警局里有内鬼的问题。 　　“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内鬼确实存在。必须把这个人找出来！” 　　武琳依旧沉默。 　　“这个人的存在，是警局的一大污点，是对我们职业的玷污，有他通风报信，我们不可能抓到凶手。” 　　武琳反驳道：“或许都是巧合。” 　　她还心存幻想，不击破她的想象，她会不停的找借口掩饰。 　　“就拿黑色捷达停位置来说，车头正好在监控视频之外不到一米的距离。这不可能是巧合！” 　　这句话对武琳效果不大，但是给我一个启发。 　　警局办公大楼正对着街道，三楼以上就能俯视路面，指挥着凶手倒车。也就是说，内鬼当时在办公楼里！ 　　可惜高大爷不在，他每天都守在门房，比打卡机还厉害，谁在办公楼里他最清楚。 　　我放弃说服武琳，她执迷不悟，只有血淋淋的现实摆在眼前，她才会醒悟，希望代价不要太大。 　　车停在医院大楼前，我正要推开车门下车，她问道：“你想怎么查？” 　　“先从今早在楼内的人开始排查。” 　　武琳一愣，问道：“包括波哥和闫副局？” 　　“先要洗脱两人的嫌疑。”如果他们有问题，后果更可怕。 　　武琳还想说什么，骨科的医生跑过来，从我的手中接过断指，确定状况很好。 　　“二十小时内把伤者带来，我保证植活，对功能没有任何影响。” 　　时间对我们来说太紧了，武琳只能保证近尽量。 　　“最多三十六个小时，时间拖得再长就没可能了。” 　　“麻烦你了。”武琳对医生表示感谢之后，我们离开医院，用最快的速度赶往大学城。 　　话题重新回到内鬼上，武琳问道：“你想怎么排除两人的嫌疑？”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上报一条假消息，知情人仅限于几个。如果凶手中招，嫌疑人就在他们中间。至于上报什么消息，还需要商量。 　　消息不能太重要，上级发火不好收场，武琳会有麻烦。消息也不能太轻，无所谓的事情内鬼不会通知给内鬼。 　　“报告的M-L组织怎么样？就说凶手可能和组织有关系？”武琳问道。 　　M-L组织潜藏在暗处，也是他们一直以来的优势。一旦曝光，立刻就会成为警方关注的焦点，对它们之后的行动会造成影响。 　　武琳的提议不错，但是我原本就认为凶手和M-L组织有关系。内鬼收到的消息，会不会传给凶手还是个问题。等到抓到凶手，找出和M-L组织的联系，也没办法反推出内鬼是谁。 　　“这太费脑子了！”武琳皱着眉头说道：“想的我头疼，你想一个！” 　　我绞尽脑汁，想到一个。 　　“我们就说高大爷发现有关凶手身份的关键信息，这个怎么样？” 　　武琳上报之后，内鬼收到消息，一定会在第一时间通知凶手。凶手收到消息，肯定会改变计划。 　　“风险是不是太大了，凶手的手中可能有人质，万一撕票怎么办？”武琳问道。 　　这也是问题，凶手控制被害人，并不是立即杀死，还有一到两天的存活期。收到身份被识破的消息，有可能立即杀死被害人。 　　我们不能拿生命做赌注，后果也没有人能承担得起，我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想出一条合适的假消息还真不容易，智力层面的较量太复杂，要考虑到各个方面的因素，稍有遗漏，就会造成灾难性的后果。 　　“行了，别想了，先找到失踪者再说。”警车已经开到大学城门口。 　　铃…… 　　武琳的手机响了，我拿起来按下免提。 　　熊森说道：“组长，情况不太妙，要出大事了。” 　　“冷静一点，慢慢说！”武琳说道。 　　“已经查到失踪女生的消息了。一共有两名女生联系不上，一个叫范小君，另一个叫庞丽燕。” 　　非常熟悉的名字，仔细的回忆，正是调查碎尸案时失去联系的两个女生。一号范小君，三号庞丽燕。 　　“怎么会是她们？”武琳也想起来了。 　　“是内鬼泄密……” 　　我还没说完，武琳向我使了一眼色，不让我说下去。 　　“你在什么位置，我过去找你。”武琳问道。 　　“大学城宿管部，和老师在一起。”熊森告诉具体位置。 　　武琳挂了电话，对我说道：“内鬼的事暂时保密，你我知道就好。” 　　“还有一个人知道。”金磊也是知情人。 　　“我会提醒她保密。”武琳开车穿过大门。 　　两位女生的失踪是有内鬼的最好证明，上一次失去联系，她们跑到外地去看男朋友。被学校警告，处理结果还没定下。正在风口浪尖上，再次玩失踪后果可能就是开除。 　　两个女生互相之间不认识，唯一能把她们联系起来就是警方的报告。一定是内鬼告诉凶手两人的信息，然后就被凶手绑架。 　　黑色捷达车上藏着的断指，肯定就两个女生其中之一的。 　　“擦！太猖狂了！”摆明了和警察做对，凶手要是现在出现在武琳面前，会被她生撕了！ 　　暴怒中的武琳实在太可怕，像是发疯的狮子，谁靠近谁倒霉。可是我在车上，根本就没地方躲。 第161章 二女失踪之谜 　　“我们要赶去宿管部！”我小声提醒道。 　　武琳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放慢车速，开到大学城宿管部。金磊在门口等着。 　　“什么情况？”武琳下车问道。 　　“出了廖爱青的事，学校和宿管部加强了对学生的管理。每晚关门前一刻钟，学生会的人点名。特别是女生宿舍，不在就会被记过。昨晚点名的时候，范小君和庞丽燕还在！” 　　武琳皱着眉头问道：“在宿舍楼里失踪？” 　　“两人的情况还不太一样。范小君在宿舍关门前接到一个电话，室友以为是她男朋友，也就就没问。到点熄灯睡觉也没回来，给她留门。今早醒来发现她不在，被子叠得整齐。以为她去早自习。等到上课她还没来，室友这才发觉昨晚离开后就没回来。” 　　我有点无语，一个大活人不见了，一个寝室的人竟然到上课菜发现。 　　“另一个女生呢？”武琳问道。 　　“庞丽燕的失踪更离奇，点名的时候人还在，宿舍关门熄灯的时候人也在。早上起来人就不见了，手机也没了。” 　　武琳分析道：“两个女生住在同一间宿舍楼，凶手是怎么把她们弄出宿舍楼的？” 　　“更何况有了廖爱青的事，女生应该都知道，女人本来就胆子小，想把她们骗出宿舍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只她们非常信任的人才能做到。” 　　金磊压低声音说道：“能取得女生信任，又认识所有的女生。三个女生不同专业，不会是宿管老师？” 　　“上去再说。”武琳边走边问道：“人在哪？” 　　“三楼有个会议室，宿管的领导，两个女生的室友，管理老师都在。” 　　金磊领着我们走到门口，推开门一看，房间里坐着十几个。有两个年纪看起来大一些，身材有些发福，一看就是领导。还有一个中年女人，我之前见过，是宿管的老师。剩下八名女生，两个失踪女生的室友。” 　　熊森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刑警一组的组长……” 　　他还没说完，武琳直接说道：“时间紧迫，多余的话就不用说了，领导可以回避一下吗？” 　　这些人在之前的调查中武琳都见过，没必要再认识一遍浪费时间。 　　“什么意思？”领导傻眼了。 　　“当着你们的面，有些话不好说，所以请你们回避。” 　　其中一名领导说道：“这样好么？毕竟在我们的职责范围之出事，我们也有责任。” 　　“失踪的女生时刻处于危险当中，时间很宝贵，请你们配合一下。” 　　两名领导对视一眼，起身走出会议室。 　　领导走了，众人的表情明显轻松许多。 　　武琳坐下说道：“我相信你们也不想看到两个女生出事，咱们直奔主题，说说昨晚都发生了什么事。大家都仔细回忆一下细节，或许能帮助我们找到凶手。” 　　其中一个女生问道：“我是范小君的室友，昨天她的心情不好，学校要给她处分。别的也没什么。” 　　我问道：“她知道廖爱青的事么？” 　　“当然知道，整个大学城的人都在谈论这件事。小君还说自己倒霉，遇到这档子事。实际上像小君这样偷偷溜出去的人很多，周五没课周四晚上就能走，周一早上再回来。结果她就被出学校处理。” 　　“燕子也是这么说，学校还让她写检查。可能还要在系大会上念，她觉得很没面子，我们安慰了她好长时间。下午情绪才好点。” 　　武琳又问道：“出事的女生你们认识吗？” 　　“都住在一栋楼里，虽然不在同一个专业，就算不知道叫什么，在楼里也会遇见。可能会有相同的朋友。”一个女生说道。 　　这完有可能，国外的一个社会学家做过一个关于人际关系方面的研究，完不想干的两个陌生人，最多通过八个人就可以联系在一起。三个女孩住在一栋楼里，用不了八个人。 　　金磊问道：“学校里通常有各种各样的社团，她们有加入什么社团？” 　　“小君喜欢表演，加入戏剧社。后来忙着考研，学习参加考研班，再也没参加社团活动。” 　　“庞丽燕参加过学生会，到了大二就不去了。” 　　武琳都把这些记录下来，目前掌握的这些情况，还是无法把三个女孩联系起来。 　　我问道：“她们平时都有什么兴趣爱好，喜欢吃什么？看什么书？经常的到什么地方去玩？”我问了一大串的问题。 　　八个女孩很认真的回答了问题，只要能想起来的都说了，找到了很多共同点，两个女孩喜欢逛街，喜欢上淘宝，没事的时候看言情小说，喜欢小动物，看到学校里的流浪猫狗都会给点食物。 　　说了一大堆，武琳都认真的记录下来。 　　“你们认识的人里，有没有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有钱，喜欢穿国外名牌，英语非常好的人。不管他的年龄有多大。” 　　我还没问完，女生们一起抬着头盯着我。 　　武琳问道：“他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其中一个女生说道：“我们不是出去疯玩的女生，怎么可能认识你们说的男人。” 　　女生说的很隐晦，但是意思很清楚，她们不是的晚上溜出校门上车的女生。 　　我歉意的说道：“我没有要冒犯你们的意思，只是想弄清楚她们是怎么失踪的！” 　　另一个女生说道：“你说高帅富我们不认识，你说的事也不是秘密，大部分女生都知道，但我们真不认识你描述的人。” 　　武琳说道：“他说的人可能是嫌疑犯，请你们认真的回忆一下。” 　　八个女孩很确定的回答，她们不认识描述的男人。身边也没有符合条件的人。 　　该结束了，再问下去也不会有更多的收获。 　　武琳把视线转移到的宿管老师身上，其实我们早就注意到她。 　　从我们进门开始，她就低着头，不和我们有视线上的交集。 　　标准的做贼心虚的表现，我开口说道：“作为宿管老师，你非常的认真负责，提前一个小时就守在门口。她们要离开，你一定会看到。 　　宿管老师低着头，小声说道：“我不知道。” 　　“您什么意思，能说清楚一点吗？”武琳追问道。 　　“我昨晚不知道吃了什么，一直拉肚子，去了好几躺厕所。关门的时间比平时晚了一点。没看到她们离开！”宿管老师很愧疚，认为是自己的责任。 　　“您昨晚吃了什么？”我觉得有点可疑。 　　“和平时一样，都是从食堂打的饭。” 第162章 巧合和预谋 　　“您吃饭用的饭盒洗了吗？”武琳也觉得可疑。 　　“只是简单冲洗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洗干净。” 　　武琳点点头说道：“询问就到这里，接着去宿舍看一下。” 　　一起在校园的走目标太大，分开走比较稳妥，大学城被恐怖的氛围笼罩，流言四起，碎尸杀人的版本已经演化出数十个，如果让学生知道又有女生失踪，绝对会引起恐慌。 　　等到女生离开后，武琳低声说道：“嫌疑人就在大学城里！” 　　凶手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就在我们眼皮低下活动。 　　警方的行动都在他的布局中，如果开着警车赶到大学城，又会新的谣言产生，更加人心惶惶。 　　结果阴差阳错，为了追踪凶手，只有武琳开了一辆警车。其他人可以混入人群当中，就算凶手很聪明，也不可能轻易的从人群中找出便衣警察。 　　凶手可能正在暗处盯着我们，金磊和熊森已经暴露，就剩下方叔和李飞。 　　方叔经验丰富，老奸巨猾，李飞是个小滑头，武琳让两人混在人群中暗中调查。熊森和金磊就不用跟着我们去了，两人去档案室，查找大学城工作人员的履历。再加上各个学校的教师，足足有上千人。 　　过了差不多一刻钟，武琳感觉可以走了，三人一起走出办公楼，往宿舍走去。 　　路上武琳问道：“您在这干了多少年？” 　　“在宿管部时间不长，在这地方待了有大半辈子了。” 　　我说道：“您说的也太夸张了，看您这么年轻，能有十年？” 　　宿管老师被我的话逗笑了，说道：“大妈都快五十的人了，哪有你说的这么年轻！” 　　她不说还真看不出来，我以为最多也就四十岁。 　　大妈环顾一周，感叹道：“时间过的真快，我刚参加的工作的时候，这一片都是平房，再远一点就出城了。谁能想到过了十几年，就有这么大的变化。” 　　没想到还有意外惊喜，大妈是大学城变迁的见证者，我问道：“那您之前是从事什么工作的？” 　　“之前是幼儿园老师，后来幼儿园拆了，就在宿管科干活了。” 　　“十五年前这里有几个幼儿园？”我问道。 　　“就一个！” 　　武琳插不上嘴，只好在一边看着。 　　“十五年前有个在幼儿园上血的女孩，她一家人……” 　　大妈抢着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死的女孩不是我班上的，但我也认识，她家人很好。” 　　我追问道：“小女孩怎么样？” 　　“很聪明，有点顽皮。就是脾气不太好，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和同学打架，和我班上的一个男孩动手，把他给打骨折了。” 　　大妈打开话匣子就停不小来了，接着说道：“小男孩一家也不容易，妻子跟人跑了，一个大男人把孩子拉扯大，是心头肉，小孩受伤心疼坏了。” 　　这些描述和出租车司机讲的故事有些相似，我问道：“小男孩她妈是怎么回事？” 　　“听说两人是同学，感情还不错，刚毕业妻子就怀孕了，生下孩子没多久，女人就跟有钱人走了。过了几年被人遗弃厚着脸皮回来，消停了小半年又跑了，去南方再也没回来。” 　　“那个男人很有钱吗？”我问道。 　　“有钱人谁会念这个学校！”大妈说道：“当时也就一般水平，孩子念完大班，之后怎么样就不知道了。” 　　“你还记得男人叫什么名字吗？” 　　大妈皱着眉头想了很长时间，说道：“好像姓肖，具体叫什么就想不起来了。” 　　我把名字记下，武琳低声问道：“这个姓肖的和案子有关系？” 　　“还不清楚，直觉告诉我，他和案子有关系！” 　　“觉得有问题就去查，相信自己的直觉。”武琳相信直觉，还利用直觉破案。 　　我们走到宿舍楼下，大妈带着我们去了她的房间。 　　女生宿舍一共有两个出口，但只留下正常使用，另一个常年关着。 　　大妈房间正对着出口，想要出去必须经过大妈的宿管室。玻璃窗正对楼梯，玻璃擦的很干净，就算在床上躺着，也能看到女生进出。 　　“我的主要工作是管理宿舍卫生，看着毛头小子，不让他们跑进来惹事，算是比较轻松。就是毛头小子烦人，一不注意就溜进来。” 　　“您的饭盒在哪？”我问道。 　　大妈从架子上拿下饭盒给我，里面残留了一点水和几粒米饭。 　　武琳问道：“您平时都在那个食堂打饭，昨天有什么异常？” 　　大妈想了想说道：“我喜欢吃点辣的，都在固定在一个窗口打饭。排队的时候遇到小保安，闲聊了几句，打了饭我就回来了。” 　　“哪个保安？知道叫什么吗？” 　　“新来的，不知道名字，面熟。” 　　我把饭盒塞进袋子里，要带回去检验。宿管室查完了，武琳带我去女生宿舍。 　　之前特别嘱咐过，两个女生宿舍里的物品都没动过，保持着失踪前的样子。 　　先去了沈小君的宿舍看过，房间收拾的很整齐，书本整齐的摆放在架子上，床头贴着课表和作息时间安排，桌子上摆着考研复习资料，一看就是学霸型的女孩。 　　武琳拿起资料翻了两页，一张书签掉下来，我捡起一看，是一只小狗，看上去非常可爱，但是身上脏兮兮的。 　　旁边的女孩解释道：“学校里的一只流浪狗，小君非常喜欢，经常喂它，小狗也很乖。有一天不知吃什么死了，小君还伤心了很长时间。” 　　没发现有价值的线索，我拿走书签。 　　庞丽燕的宿舍在上一层，布置的是另一种风格，床上摆着很多可爱的玩偶，一大半都是小狗，形态各异，但是都很可爱。 　　我和武琳对视一眼，找到两个女生的共同点，她们都喜欢狗。 　　武琳仔细找了一遍，没发现和流浪狗有关的东西。 　　检查完了我们离开寝室，武琳低声说道：“失踪的两个女生都喜欢小狗，我感觉的不像是巧合，早就计划好了。” 　　还是有点解释不通，但是我们已经接近答案。就像是拼图，就剩下中间的最后一块，只要放好，整幅图就拼好。 　　我们离凶手很近了，他能知道两个女生的喜好，一定就在这周围。 　　武琳低声说道：“凶手也在这栋宿舍楼里？” 第163章 流浪汉的嫌疑 　　我的想法和武琳相反，我怀疑一个人，他的嫌疑人非常大。 　　“你怀疑谁？”武琳低声问道 　　“还不到说的时候，见到他再说。” 　　饭盒暂时放在宿管室，我和武琳离开女生宿舍。 　　刚走上小路，从方向上武琳就猜出来我的目的。 　　“你怀疑流浪汉？” 　　“第一次见到他，虽然不觉得他可疑，但是他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检查他住的窝棚也没发现，我想再检查一遍。” 　　武琳点点头说道：“是有点可疑，我从没见过像他那么整洁的流浪汉。” 　　这些不是重点，真正引起我怀疑的他养的流浪狗。 　　范小君喂养过流浪狗，庞丽燕很喜欢狗，如果两个女生不是遭人挟持，是被骗出的寝室，很有可能和狗有关。女生特别容易同情心泛滥。 　　询问住在一楼的女生，大部分很肯定，在熄灯前后的没有听到狗叫声，也有女生表示好像看到有流浪狗在宿舍周围活动。 　　流浪汉用狗把两名女生引出宿舍是我猜测，还没得到验证。 　　按照惯例，武琳让金磊查过通话记录，在失踪前后，两名女生的手机都没有电话打入。 　　金磊对此的解释是现在手机软件太发达，可以用于社交通讯手机应用多的数不过来，如果是用APP进行交流，追查起来特困难。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对手机进行定位。金磊已经试过，手机最后出现的位置就是大学城，然后就关机了。 　　实在没办法，武琳只好跟着我去试试运气。 　　还是走昨天的路，在小路前，我停下脚步。 　　“怎么不走了？”武琳问道。 　　“还记得赶我们出来的流浪狗么？” 　　“忘不了，我还是第一次被狗追！” 　　“流浪狗四处流浪，喜欢结伴活动，比较凶悍，但是害怕人，我们遇到的可不是普通的流浪狗？”我表示怀疑。 　　“你说有人训练它们？那更要小心！”武琳看草丛中有一根木棍，让我拿着防身。 　　走进荒山，草丛有半人高，我们走的很慢，时刻提防从草丛中蹿出一条流浪狗。 　　翻过一个小山坡，前面就到流浪汉居住的地方，远远看到他的小窝棚，人好像不在。 　　“你在这等着！”武琳小心翼翼的靠过去，没走几步，脚下一绊，草丛中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我立刻蹲下，躲在草丛中。武琳警惕的盯着四周！ 　　屏住呼吸，等了半分钟，并没有人冲出来，也没有狗攻击我们。 　　武琳慢慢站起来，从草丛中拖出一根绳子，上面挂着空易拉罐，里面还装了小石头。 　　已经可以确定流浪汉不在家，他的狗也不在。 　　往前走了两三米，又发现一条绳子。外面还缠着草藤，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来。 　　我看过这种手法，拍了一张照片发给熊森。很快收到他的回复。 　　这是过去军队防守阵地，防御敌人偷袭的方法。有时候整条封锁线上挂的都是空铁盒。 　　军人？ 　　难不成流浪汉还当过兵？ 　　武琳走进窝棚里，很快就走出来，没人。 　　“跑了！”武琳怒了。 　　“说不定出去捡瓶子了。” 　　我环顾一周，窝棚内收拾的仅仅有条，物品摆放有序整齐。 　　特别是被子，接近标准的豆腐块。 　　流浪汉肯定当过兵。昨天我竟然没有发现！ 　　他跟的我们回警局录过口供，武琳手上有他的照片，立刻发给派出所和大学城的安保部门，力寻找流浪汉。 　　大学城管理方早就知道流浪汉的存在，但是一直没有驱赶他。按照校方的解释，流浪汉很低调，不惹事，也不会骚扰学生，捡到学生丢失的物品主动归还，还会帮着打扫卫生，他还有一张饭卡，校方给办的。 　　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坏人，但是他在这么微妙的时刻失踪，做熟尸块又出现在他的窝棚附近，疑点很大。 　　派出所民警收到消息立刻行动起来，换上便服开始寻找流浪汉。大学城的保安也行动起来，他们对流浪汉比较熟悉，知道他平时都去什么地方。 　　我发现铺盖旁边有本破书，封面都没有了，书页发黄，看上去经常翻动。 　　拿起来翻了几页，找到目录，小标题看着有点眼熟。 　　武琳凑过来看了一眼，说道：“老版的刑侦学，他从哪弄到这本的？” 　　“他的经常的看这本书！”我的翻了两页，重点内容做了标注，不理解的地方打着问号，小字歪歪扭扭的写着自己的看法。 　　“凶手的反侦察能力就是这么来的，难怪他能在密林里甩掉熊森，他利用了熊森思维上的漏洞，嫌疑人并没有藏起来，他以流浪汉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我们视线中。”武琳分析道。 　　这么做很大胆，也很有效。 　　逻辑上说的通，但同时也存在另一种可能，凶手可以故意布置成这样，把矛头指向流浪汉。 　　我又翻了几页，一张老照片掉出来。 　　捡起来一看，是张黑白照片，相纸都发黄了，照片上是一名军人，穿着军装。本来就拍的不清楚，经过岁月洗礼，照片上人脸已经模糊不清。 　　武琳看完照片说道：“照片上的人和流浪汉有点像，但肯定不是他，这种军装非常老。” 　　我把照片重新夹回到的书里，房间里再也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铃…… 　　武琳的电话响了，有人报告早上看到过流浪汉，往另一条偏僻的小路去了。几名保安已经赶到，守着路口。 　　“他在廖爱青遇到袭击的地方。”武琳拉着我，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上山容易下山难，我们气喘吁吁的跑到小路口，一刻钟过去了。 　　刚走几步，一名小保安看到我们慌慌张张叫道：“不好了，杀人了！” 　　“他是最先发现的人！”旁边的保安介绍道。 　　我压低嗓门说道：“深呼吸，里面什么情况。” 　　“打……打起来了。”小保安说道：“有人告诉我流浪汉在里面，我进去发现流浪汉，他身都是血，我不敢惊动他，想悄悄的跟上去，结果被流浪狗发现，他让狗攻击我，我就跑出来了。” 　　“你在这等着！”武琳跑进小路，我紧随其后。 　　跑了没多远，地上躺了一只奄奄一息的流浪狗，脑袋上有钝器击打的痕迹。 　　再往前走，路面上有一滩血迹，另一只流浪狗倒在草丛中。这里一定发生过很激烈的战斗。 　　“停！”武琳看到有人倒在血泊中，慢慢靠过去一看，不是流浪汉，是警局门房高大爷！ 　　他怎么会在这？ 第164章 扑朔迷离 　　高大爷这两天早出晚归，早上就离开警局。我知道他可能在大学城，但是从没遇到过。 　　武琳蹲下伸手一摸，还有呼吸，立刻叫道：“快叫救护车！” 　　我一边检查高老爷子的伤势，一边打电话。 　　高老爷被人用砖头砸中脑袋，老头年纪大，骨质酥松，颅骨可能骨折，虽然现在体征平稳，后遗症会严重。 　　武琳要把老爷子抱起来，我立即阻止道：“别动，最好保持原状，等专业的急救人员来，移动可能会造成二次伤害。” 　　“救护车怎么还不来！”武琳急道。 　　“救……救人……”高大爷苏醒过来，睁开眼睛看了我们一眼。 　　武琳安慰道：“您别着急，救护车马上就来。” 　　“不……不是……救……”高大爷说不出话，艰难的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不远处的草丛。 　　“他的意思是救别人。”我站起来，往草丛方向走几步，还没靠近就闻到一股血腥味。 　　冲过去拔开草丛一看，流浪汉倒在草丛中，身上有血迹。 　　他身边的草丛凌乱，明显有打斗过的痕迹，战斗还很激烈。 　　“看不出来，流浪汉能和高大爷打成平手。”武琳没有靠近，站在一边检查地上痕迹。 　　流浪汉俯身倒在地上，背对着我，我伸手一摸，还有脉搏。 　　“还活着！” 　　武琳说道：“失踪的女孩还没找到，他不能死。” 　　我把流浪汉翻过来，他的身上都是血迹。掀开他的衣服，我看到大大小小十几处伤口。 　　伤口都不大，最长的也不过三厘米，但是伤口特别深。 　　“这些伤口不对劲。”伤口边缘非常整齐，只有利器才能造成这样伤口。 　　利器的刀刃会扩张伤口。流浪汉身上的伤口并没有扩张的痕迹，伤口非常窄，是一种扁平的利刃造成的。我经常使用的手术刀就符合这些条件。 　　武琳分析道：“高大爷被砖头砸伤，流浪汉被手术刀刺伤，两人身上的伤口不像是对战留下的。” 　　流浪汉身上伤口都不致命，但是流血很厉害，再不止血，他就会死于流血过多导致的休克。 　　我把流浪汉的衣服撕成布条，要压迫法帮他包扎伤口，暂时止住流血。 　　武琳重新审视现场，发现了破绽，在高大爷身上，找到折断的草叶，鞋底也沾有叶片。 　　高大爷受伤倒伏的位置让我们觉得他是在小路上受到袭击，实际上两人都是在草丛中受伤。 　　有人试图伪造现场，干扰警方的视线，但是他没来及完成，小保安就追过来，凶手只好匆匆逃走。 　　武琳问道：“袭击他们的是什么人？流浪汉的同伙？” 　　流浪汉的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按照武琳的推理，流浪汉就算不是凶手，也是知情人，或许他和凶手起了冲突，凶手要杀他灭口。 　　高大爷这些天一直在大学城，昨天见到流浪汉，发觉他可疑，就跟过来。 　　结果看到行凶过程，想要救人，不仅没成功，还被打赏。 　　“等人醒了，怎么回事就清楚了。”我听到救护车的声音，就快到了。 　　陆陆续续赶来很多人，武琳让民警守在路口，任何人不许靠近。 　　小路非常窄，她坚持是让救护车开进来，把两名伤者抬上车，金磊随着车去医院。 　　在救护车离开前，我们俩走到小路尽头，没出去，躲在草丛中观察。 　　围观的大部分都是来凑热闹的学生，有三四个年纪大点的，一看就是老师，剩下的就是保安和民警，没发现可疑的人。 　　我的注意力集中在小保安身上，他还是一脸的惊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救护车，目送着救护车离去。 　　等车开走，他就拿出手机，连续敲击屏幕，正在发送某条信息。 　　“行了，别看了，都散了吧。”熊森挥挥手，驱散了人群。 　　围观的人群觉没热闹看，也不知道小路上发生了什么，议论着走了。 　　事实上我们和人群之间的距离并不远，能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 　　“等了这么长时间，也没看到谁受伤了，浪费时间。” 　　“好像是流浪汉，那边上体育课的人看到他和流浪狗一起去了小巷。” 　　“这个我知道，我好几次看到他带着吃的来这条小路。” 　　“他人真挺好，经常看他喂养流浪狗。听毕业的学姐说她们刚入校的时候，他就在了。” 　　“你说这么好的一个人，谁会打伤他！” 　　“不止，听小保安说，流浪汉养的狗都被杀了！太残忍了！” 　　几个人越走越远，听不到说什么了。 　　想要弄清楚小路上发生了什么，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 　　我很清楚两人的伤势，高大爷虽然没留多少血，看起来伤的很轻，实际上最严重。流浪汉看起来吓人，满身都是血，但都是皮外伤，只要大量输血，短时间就能苏醒过来。 　　武琳问道：“你发现可疑目标？” 　　我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觉得小保安有没有看到嫌疑人？” 　　“他要看到了会说，你怀疑他故意隐瞒我们？” 　　“也不一定，人在极端恐惧中，心跳加快，肾上腺素激升，肌肉能力大幅提升，本能的要逃离危险。眼睛虽然看到一些画面，但是被大脑储存起来。等到感觉安才会逐渐回忆起一些画面。” 　　“懂了，我让熊森盯着他。”武琳拿出手机。 　　“让李飞也去，一明一暗盯着小保安。” 　　“好注意！”如果凶手要灭口，正好落入陷阱中。 　　武琳完成布置，我们又回到现场，还有很多疑点没有解开。 　　流浪汉经常来这条小路，他来干什么？ 　　高大爷又是怎么找到这地方的？ 　　民警找到案发前后附近的学生录口供，汇总之后发给武琳。 　　想要重建现场，最快的方法就是案件重演，把所有已知的信息汇集在一起，推导案发前后。 　　根据口供，最先到达现场的是流浪汉和他的两条狗， 　　不久之后，小保安奉命寻找小保安，有人告诉他流浪汉在小路。 　　小保安不敢一个人进去，在路口徘徊了一小会儿。 　　大概听到什么，他突然跑进小巷，接着传来流浪狗的惨叫声。 　　没过多久，小保安跑出来报告队长，我们收到消息赶过来。 　　整个流程就是这样，关键在于没有人看到高大爷走进小巷。 　　“你说高大爷来这儿是不是为了见流浪汉？”我大胆的推测道。 第165章 流浪汉的身份 　　“高大爷来见流浪汉，可能吗？”武琳自语道。 　　“李宁都说了，一切皆有可能。” 　　武琳问道：“有依据吗？我要依据！” 　　我仔细回忆一遍所有细节，还真的让我找到了一点证据。 　　“高老爷子清醒的时间很短，他知道自己伤的很重，很可能没有第二次开口的机会。所以说的都是最重要的内容。如果流浪汉是凶手，他一定会说凶手！而不是救人！” 　　武琳点点头，承认我说的有点道理。但是在重伤之下，伤的又是脑袋，神智会受影响。我们还需要更多的信息。 　　时间就要到中午了，宝贵的一天时间过了一半，到目前为止，案件并没有多大的进展。 　　流浪汉的身份成了关键，金磊采集流浪汉的指纹，输入数据库中，没有结果。 　　“我想看看流浪汉的口供。”如果他真的知道什么，字里行间会有流露。 　　“没问题。”武琳打一个电话，就有文员把档案扫描后发过来。 　　口供很简单，只有简单的对话，询问了案发前后流浪汉的动向。当时并没有怀疑他，没有深挖。 　　我把口供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太简单了，什么都看不出来。 　　视线最后落在签名上，歪歪斜斜的两个字，他写的非常用力。看的出来，他认真的想要写好。 　　他的名字很关键，流浪汉他叫秦风！ 　　高老爷子给我讲过他战友的事，因伤去世的战友就叫老秦。 　　秦风很有可能是老秦的弟弟，我从书中找到的照片，正是老秦的照片。 　　武琳看我的手在发抖，问道：“你怎么了？” 　　“流浪汉肯定不是凶手，是知情人。他一定是来见高大爷，两人被凶手袭击了。” 　　“你的依据呢？” 　　“高大爷有一位因公殉职的搭档，叫老秦！” 　　武琳拿过我的手机，看到口供上的签名，顿时就明白了。 　　哥哥的死让秦风很不甘心，案子迟迟不破，秦风一直等着。索性住下来，他又没有谋生技能，只好靠拾荒度日。 　　等的实在太久了，办案的刑警都的放弃了。秦风还没有放弃，他索性自学刑侦，要亲自抓到凶手，为哥哥报仇。 　　从窝棚里的状况来看，秦风非常崇拜他的哥哥。因为老秦当过兵，他就模仿军人，把窝棚收拾干净，把被子叠成豆腐块。 　　至于秦风和高老爷子在此见面，我也想到一个解释。老秦受伤是在一条偏僻的小路，在大学城改造升级的时候小路可能没拆，正是面前这条小路。 　　“行了，别说了。”武琳听不下去了，她相信这些推测都是真的，这让他很难受。 　　老秦是绝对的前辈，因公受伤，最后不治身亡。十五年过去了，案子没破，凶手没抓到。老秦家人的心里一定是冰凉的。 　　稍微想象一下，就知道秦风这些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内心的凄苦悲凉，用语言无法描述出一二。 　　武琳咬牙切齿的说道：“一定把凶手抓出来，还他们一个公道！” 　　“凶手对秦风下手，肯定是不想让他开口，只要输血，他今天就能醒过来。”秦风一定掌握重要信息。 　　武琳给波哥打电话，把秦风的事情报告上去，波哥震惊，老秦的事他知道，没想到秦风这么多年一直留在大学城。 　　波哥派人去保护秦风，他们两人不能有事。 　　挂了电话，我和武琳重新讨论案情，决定换一个思路。一个人目标太小，大学城里最不缺的就是人，找人和大海捞针一般。我们决定找可以藏人藏车的地方，大学城虽然占地虽大，可以藏下一辆车的地方可不多。 　　不用我们去找，方叔发来大学城的施工图，还有之前中专学校的建筑图。我们两个坐在草地上，把图纸看了很多遍。 　　我最先想到的就是地下管道，大学城一百多栋建筑，下水道，供暖供水线路密布，形成巨大的空间，比我之前被囚禁的废弃供热站管线更大。 　　除非某一部分损坏，才会有人下去检修。基本上就是一个不见光明，没有人迹的黑暗世界。 　　地下空间完满足条件，别说藏一辆车两个人，半个学校的人都能装下。唯一的问题是车怎么开下去，怎么弄出来。 　　武琳很肯定的说道：“肯定有出口是在地面上，我们会找出来。” 　　找出大学城地下管线图，密密麻麻的布线就像是蜘蛛网。有建筑的地方有地下通道，没建筑的地方也有地下通道。 　　如果下去搜索，一天也走不完三分之一的管线。 　　“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武琳说道：“地下管道长期处于密闭的状态，空气不流通，积累大量的二氧化碳，人无法呼吸。所以真要有窝点，一定在空气可以流通的地方。” 　　武琳说的很有道理，这么算就简单了，工作量少了一半。 　　再看布线图，宿舍楼附近的入口也可以排除掉，这些地方太容易暴露，几乎是二十四小时有人，就算到了半夜，也有不睡的学生，简直就是夜猫子，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惊动整栋楼的人。 　　“我看就从这开始查起。”武琳选了最靠近荒山的一个入口。供暖管道从这个站点进入宿舍区。平时根本没人来，只有到冬季供暖前才有人员来检修。 　　已经到了午饭时间，我们没时间吃饭，武琳从管理处拿到钥匙，路过食堂，买了两个包子。 　　站点就是一间普通的平房，常年没人打扫，窗户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尘，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情况。 　　我用手擦出一道痕迹，才能透过玻璃，看到里面的管道。 　　武琳拿出钥匙正要开锁，发现锁头上有一道划痕，擦干净一看，是撬动的痕迹。 　　我们似乎找到地方了！ 　　武琳赶快用钥匙打开门，一股污浊的空气带着浓重的土腥味扑面而来。 　　刚看到一点希望，瞬间又熄灭了。 　　房间地面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尘，很长时间没有人进来过了。 　　为了确保没有遗漏，我还是进去检查一遍。 　　“没关系，这才是第一间。”我正要把门锁上，武琳的手机响了。 　　铃…… 　　金磊打来电话，总算有一个好消息，秦风经过输血后苏醒过来，有重要线索要告诉我们。 第166章 十五年前的疑点 　　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武琳脸上总算有了喜色，秦风提供的线索肯定和凶手有直接关系。 　　立刻放下手上工作，火速赶往医院。 　　二十分钟后，我们到了病房门口，秦风就躺在病床上。 　　武琳走到门口停了一下，面对秦风，她心情很复杂。 　　秦风正在吃饭，一份米饭，一份蒜苔炒肉，吃的香甜。金磊就在一边坐着。 　　“大叔是伤员，你的怎么让他自己吃饭。”武琳责怪道。 　　“莫怪他，是俺要求的。不动一动身上疼得厉害！”秦风笑着说道。 　　金磊解释道：“大大小小十多处伤口，总共缝了一百多针。” 　　“没事，小伤。”秦风咧开大嘴笑了。 　　我近距离观察秦风，常年风吹日晒，皮肤呈现古铜色。双手布满老茧，像是树皮一般。长期营养不良，脸色不太好。 　　“您慢点吃，不够再给你打一份。”武琳要出去买。 　　“不用，饱咧，吃饱好谈话。”秦风把最后一粒米送进嘴里。 　　武琳充满歉意的说道：“这些年您辛苦了。” 　　“不苦不苦。”秦风说道：“俺就上过小学，没啥文化，在学校里挺好，就是俺哥……” 　　一提到老秦，秦风的语调就有些哽咽，眼睛也红了，这么多年了，老秦的事在他心里是道迈不过去的坎。 　　武琳低声说道：“老秦是我的前辈，这么多年……” 　　“莫说咧，过去的事不说了，说正事哩，快点抓到那个杀害女娃娃的凶手。”秦风挥挥手打断武琳的话。 　　“对，说正事。”武琳坐下问道：“您去哪条小路干什么？高老爷子为什么出现在哪里？” 　　秦风说道：“俺哥就是在小路受伤的，他走了之后，俺没事就去看看，也是个念想。那女娃娃出事了，俺觉得凶手又回来了，就想找俺哥聊聊。结果看到有人倒在草丛里，没想到是高老哥，俺想要救人，没想到草丛里又跑出一个人，俺没打过他，让他给跑了。” 　　这一点和我们想的不一样，秦风不是来的见高大爷。 　　我问道：“既然你认识高大爷，你为什么不找他？” 　　“高老哥很忙，不好给人添麻烦。他也没认出俺，那更不能打扰人家。”秦风的性格就像是老一辈的农民，朴实、内敛，忠厚。 　　武琳问道：“袭击您的人长什么样看清楚了吗？” 　　秦风摇摇头说道：“是个年轻人，戴着灰色的口罩，穿着一件黑色带帽子的衣服。” 　　金磊说道：“这小子脚可够快的，我们正在找他，结果他跑到大学城袭击了高大爷！” 　　“你们也在找他？那俺拼了老命也该抓住他。”秦风很后悔。 　　他还没有意识到攻击他的可能就是凶手。 　　“那您知道他为什么的袭击高大爷吗？”我问道。 　　“他好像在找东西，我看到他的时候，正掰开高老哥的手，拿了一个东西。” 　　武琳急忙问道：“您看清楚是什么了？” 　　“好像……好像……是个纸条。”秦风也不确定。 　　这些天高老爷子早出晚归，肯定是有所收获，凶手冒着暴露的危险，袭击高大爷，说明一定很重要。 　　武琳惋惜的说道：“高大爷怎么不和我们联系，早点说就不会这样。” 　　或许高大爷没意识到资料的价值，或许他想自己找到凶手，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我问金磊，“高大爷具体伤在什么位置？” 　　金磊指着脑门说道：“大概在这，再往后一点的位置。” 　　我又问秦风，“您看到高大爷是怎样倒在草丛里？” 　　“仰面，就我这样。”秦风还比划了一下。 　　“这就怪了。” 　　武琳说道：“是很奇怪！高大爷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当了一辈子警察，警惕性不会很差。从他受伤的位置看，是被人从正面用砖头砸中脑袋，他连反击都没有，就被打倒了。这不符合常理。” 　　金磊总算明白了，凶手靠近高大爷，突然发动攻击，高大爷都没来得及防备就中招了。 　　这说明凶手在动手前高大爷很信任他，两人可能还是一起走到小路，高大爷要寻找什么，时间上比流浪汉要早，所以没人看到他们。又或者是从别的地方进的小路。 　　凶手看四下无人，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了，攻击高大爷，夺走他手上的证物。至于证物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高大爷的伤势怎么样？”武琳刻意回避这个问题，直到不可避免才问。 　　金磊小声说道：“现在正在手术，好像很危险。” 　　就算手术顺利，高大爷苏醒过来也要一段时间，我们没有时间等。 　　我问道：“从您受伤到昏迷有一段时间，您看到什么。” 　　“俺吓坏了，留了好多血。他打倒俺就跑了，什么也没做。” 　　“没看到保安，也没听到有人来。他打到俺就跑了。”秦风说的很肯定。 　　这和小保安描述的有些不一样，考虑到的当时他的状态，有所遗漏也是在所难免。 　　武琳调整情绪，说道：“您仔细再想想，还有什么遗漏没有？” 　　“好像……好像……没有了。”秦风很认真的回忆。 　　“关于高大爷受伤的事就问到这里。”我问道：“您还有别的要说的么？” 　　秦风的表情有点纠结，他想开口，可又有点为难。 　　武琳鼓励道：“您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没关系。” 　　“俺想说说俺哥的事，行不？”秦风问道。 　　“当然可以，您说！” 　　秦风这才说道：“俺问过当的住户，有人在出事的前后看到一个陌生的小孩，没人见过他。” 　　金磊问道：“一个小孩能说明什么问题，说不定是某个住户的亲戚。” 　　“不！不是的！”秦风很紧张的说道：“俺问了所有住户，他们都不认识那个小孩，俺觉得可能是坏人带他来的！” 　　武琳问道：“您的意思是凶手行凶的时候还有带着孩子？” 　　“俺就是觉得小孩有问题。”秦风说道：“还有一个情况，出事那家人的女娃娃在案发前和班上的一个孩子打架，把人家给打伤了。那家人有问题，有家人不见了！” 　　秦风表达能力不太好，但是我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是孩子被打伤的父子俩是凶手，杀了老师一家。 第167章 秘密基地 　　秦风看我们的表情都不太自然，赶快说道：“你们要是不信，就当俺什么都没说。” 　　武琳赶快说道：“您提供的线索很重要，警方会核实，争取早点抓到凶手。” 　　秦风完不懂刑侦，就想让哥哥似得明白，替他抓到凶手。结果还真的让他查到点什么，至少是找到犯罪动机。 　　宿管老师讲过受伤学生的事，孩子都是家长的心头肉，特别是单亲家的孩子，一个人养育子女相当不容易，孩子如果被人打伤，当父亲的一定会很愤怒。 　　每个人的自控力都不一样，有人容易暴怒失去理智，在这种情况下，很容易做出不理智的行为。每年发生的凶杀案，有一部分就是因为愤怒失去理智下杀人。 　　更何况这个人还有前科，都说他老婆去了南方，无法验证真假，或许就是被这个人杀害了。 　　调查十五年前的案子，难度特别大。当年和案子有关的人可能已经去世。证物可能灭失，只剩下卷宗上的文字记载。 　　关于男人的信息都没有核实，宿管老师或许连姓名都想不起来，幼儿园早就拆了，唯一可能就是从户籍档案入手。十五年的时间，户籍变动肯定不小，找个人出来，难度就不用说了。 　　金磊发觉我和武琳都在看他，立刻说道：“不是吧，又交给我查，我又不是神仙，学校的员工的调查还没有完成。” 　　武琳说道：“你不是有电脑么，可以先用电脑筛选一遍。” 　　“没你说的那么简单。”金磊说道：“十五年的户籍资料不一定录入数据库中，说不定要一页一页的翻纸质档案。” 　　“你先查，不行我让人帮你。”武琳感觉到人手不足，就快忙不过来。 　　武琳向我使个眼色，她准备走，要重回大学城，再去现场。 　　“再等等！”我还有问题没问完。 　　“大爷，您在大学城待了十五年，一定特别熟悉，我们正在找一个可以藏车的地方。我怀疑藏在地下管网中，您觉得呢？” 　　秦风说道：“可以藏车的地方可多了，你们有的地图吗？” 　　“手机地图行不行？”我拿手机调出地图。 　　秦风会操纵，但是手脚不太灵便。我说道：“您说就行，我来记录。” 　　“好的！”秦风说道：“这块地方，以前是一个学校的分校，后来搬走了。空了一段时间，一部分租给培训学校，还有一些房间空着。还有这个地方，是一个废弃的仓库，堆着杂物，平时也没人来。这地方还有一栋小楼，几年前发生火灾，之后一直没用。” 　　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地方没有调查，我赶快记录下来。 　　“其实……其实……还有一个地方！”秦风有点犹豫。 　　武琳安慰道：“您就放心说！” 　　“还是在地下！”秦风说道：“中专学校建校比较早，那时候特殊时期，有防空洞。” 　　“防空洞？”武琳的眼睛一下瞪得很大。在她们这一代人小时候，大概都听说过类似的传闻，某个不听话的顽皮孩子，意外闯入防空洞中，要么死了，要么过了很久才被找出来。 　　如果是防空洞的话，还真有可能藏下一辆车。大型防空洞可以容纳几万人，有完整配套设施，可以在地下生活一段时间。 　　我问道：“那您知道防空洞的入口在哪吗？” 　　秦风说道：“小荒山脚下就有一个，十多年前还经常有人去玩。再往后知道的人少，也就没人去了。夏天特别热的时候，俺在洞口乘凉。” 　　金磊好奇的问道：“里面是什么样？” 　　“俺没进去过，里面怪吓人的！” 　　“大概在什么位置？”武琳问道。 　　“在这！”秦风在地图上标准出的大体的位置。 　　秦风的话越来越少，眉头都皱起来。因为他身上的伤口太多，伤口缝合时注射过麻药，这会儿药效退了，伤口疼的厉害。 　　武琳看她的额头上都出汗了，起身说道：“您休息吧，注意身体，有需要就找小金。” 　　“给你们添麻烦了！”秦风很不好意思，还要坐起来送我们。 　　“您别和我们客气，都是一家人。”武琳又嘱咐金磊几句，我们离开病房，再次返回大学城。 　　武琳把秦风标注的信息发给大学城派出所，让他们派人去检查，我们直奔荒山脚下的防空洞。 　　在地图上只是一个小点，但是到了现场，就是很大一片范围。 　　有一条土路通往山脚下，武琳把车停在路边，徒步走过去。 　　道路两边长满杂草，走了没多远，路边的野草有被碾压的痕迹。可是一圈走下，并没有发现路口。 　　“我们走错了？”我说道。 　　武琳盯着杂草丛，突然笑了。 　　“你有没有发现草的颜色有点不对？” 　　我仔细一看，有一大片草的颜色和周围不太一样，颜色浅，长势也不好。 　　走近蹲下才发现杂草都长在草甸上，掀开一看，下面是条水泥路。 　　难怪没人发现，隐藏的太好了。顺着往前走五六米，就发现被灌木掩盖的入口。 　　武琳还要往前走，我拉住她，地上有清晰的车痕。 　　我拿出手机对比，正是黑色捷达车。 　　武琳说道：“我知道凶手为什么要把回锅肉扔在秦风住处了，他距离这地方太近，很有可能发现凶手的秘密基地。凶手想用人肉吓走秦风。” 　　嘘…… 　　我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既然找对地方，更大的收获在里面。 　　武琳挡在我身前，掀开灌木丛，防空洞大门露出来。 　　钢铁家水泥制成的大门非常厚重，表面的钢铁锈迹斑斑，门虚掩着，有一道缝隙。 　　我们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口，里面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凶手这会儿并不在，武琳拉动大门要进去。 　　“等等！”我回到车里拿上手电筒，并发了一个定位给金磊。让他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如果三个小时之内我和他没有联系。再把定位发给在大学城的组员。 　　武琳拿着手电筒向里照，灯光能照亮的范围内都是狭长的甬道。 　　“我进去看看，你在这等我。”她打算自己一个人进去。 　　“不可能！我也要去！” 　　我不可能让她一个人面对极度凶残的凶手，现在虽然没有动静，说不定就潜藏在黑暗中，等着我们上钩。 第168章 地下防空洞 　　我走了几步，我回头看一眼大门，一缕阳光从门的缝隙中照进来，刺破黑暗。 　　心里有点不安，防空洞有很多出口，但是目前只掌握了这一个。城市变化日新月异，其他出口说不定早就被封死。 　　如果大门关上，我们就被困在防空洞中，不一定有生命危险，但是会浪费宝贵的时间。 　　“先停一下。”我找了几块坚硬的石头，用力砸进门的缝隙中。我试了一下，非常结实，大门关不上了。 　　“你想还挺细！”武琳称赞道。 　　她没控制说话的声音，完用正常的语调说话。 　　防空洞里特别安静，声音经过墙壁反射，重叠在一起，比之前高了许多。 　　武琳赶快捂住嘴，说话声渐传渐远。如果凶手藏在洞里的，肯定会听到声音。 　　我们等了几分钟，防空洞里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说话要小声，不要弄出太大的动静。”武琳嘱咐道。 　　我点点头，继续前进。 　　灯光扫过墙壁，因为空气潮湿，湿度比较大，靠近门口的墙壁上长了一层青苔。 　　再往里走，水泥墙面露出来。 　　防空洞是按照永备工事的要求修建，钢筋加水泥，这么多年过去了，只是颜色有些变化。 　　墙壁上有些水珠，用手一摸，冰冷滑腻，摸着很不舒服。 　　走了五六分钟，没有憋闷的感觉。防空洞中空气可以流通。 　　笔直走了一百米，拐过一道弯，地面开始向下倾斜。 　　我们目前的位置已经到了荒山地下，防空洞的规模比我估计的还要大。我们正式进入黑暗世界中，手电筒是唯一的光源。 　　滴答……滴答…… 　　黑暗中传来水滴滴落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中传的很远。 　　有节奏的水滴声给我增加了紧迫感，我试图找到声音的源头，但是找不到。 　　起初几分钟，并没有什么感觉。随着不断深入，气氛逐渐凝重。 　　有微弱的气流吹过脸颊，就像是一只冰冷的手轻轻抚过脸颊。 　　两边的水泥墙壁并没有变化，我却感觉空间不断收缩，墙壁再向我们压过来。 　　最让我感觉不安的是身后的黑暗，我下意识的不停回头，总觉得凶手会从黑暗中冲出来。 　　心跳加速，深呼吸都都没有效果。 　　沙沙……沙沙…… 　　听着自己的脚步声，都让我很紧张。 　　周围实在是太安静了，静的有点让人受不了。 　　黑暗的环境，密闭的空间，再加上不确定存在的恐怖凶手，三条加在一起，我无法保持淡定。 　　武琳走在前面，背对着我，看不到底她的表情，但是能听到她的呼吸有些急促。 　　晃动的手电光不时会照亮她的侧脸，神情特别专注。” 　　我小声说道：“说点什么，太安静了。” 　　武琳猛的打了一个冷颤，手电光都跟着她抖。立刻娇嗔道：“离我稍微远一点，热气喷在我的脖子上，好难受。” 　　我向后退了几步，问道：“你不害怕吗？” 　　过了几秒钟，她才说道：“你是法医，胆子也不小，你都害怕，我能没感觉？” 　　“可我看不出来。你是怎么控制内心的恐惧？” 　　“脑子里想着失踪的两个女生，想着要救她们，就不那么害怕了。” 　　注意力可以转移，恐惧也可以转移。 　　向下走了大概十几米，地面向下倾斜的角度减小，我们就要走到防空洞的最下层。 　　我正要想点什么，走在前面的武琳突然停下脚步，我没发现，撞在她身上。 　　“发现什么了？”我下意识回头看背后。 　　“你自己看！”手电光散射出一片白光，照亮面前的防空洞。 　　长时间没人养护，防空洞里漏水。手电光能照到的范围内都是水！ 　　我蹲下试水温，水冰冷刺骨。 　　近点的地方，还能看清楚水下，再远一点水呈现出墨色，说明水很深。 　　“你在这等着，我去前面看看。”我从武琳的手中拿过手电筒。 　　“来都来了，必须要走到底！”武琳又抢过手电筒，裤子也不挽起来，向前一步迈进水里。 　　我跟着迈进水中，防空洞里的温度本来就比外面低。被冷水一激，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寒气从腿部钻进身体，往前走了几步，冷水就到小腿肚的位置。 　　水面很清澈，我们走动搅起水底的污物，水体变得很浑浊，几乎看不到脚下有什么。 　　我们尽量走在中间的位置，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 　　哗哗……哗哗…… 　　越往前走，水越深，移动的时候发出的水声越大。 　　武琳尝试减小声音，只要移动，水就会发出声音。我们索性放弃，凶手要在洞中，早就知道我们来了。 　　再往前走，水淹没到腰间，小腿逐渐没了知觉。肌肉收缩颤抖，冻得我牙齿碰撞，发出咔咔的声音。 　　我们的体温正在降低，再往前，被冷水浸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湿湿黏黏的很难受。 　　武琳冻得脸色发白，对我说道：“坚持一下，我看到地面了。” 　　我探头往前看，只看到一片白光。 　　又往前走了十几米，不仅没看到地面，冷水淹没到胸口位置。 　　武琳坚持要往前走，水位并没有再上升。 　　二十分钟后，我们走出水淹的通道。 　　我们冻得不停的打冷颤，我还好一点，武琳的脸色发青。 　　“不能再往前走，我们必须保持体温！”低体温会导致意识障碍、颈项强直、血压下降、心动过缓或心律不齐。严重可能会导致丧命。 　　最好的处理办法是换掉身上的湿衣服，我们没衣服可换，只好把衣服脱下来拧干。 　　武琳把手电筒放到一边，对我说道：“把头转过去。” 　　背对武琳，停到悉悉索索的声音，接着是拧水声。 　　我微微一侧头，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 　　武琳的内衣竟然是黑色的，还带着蕾丝。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她的肌肤显得特别白，和黑色的内衣形成鲜明的对比。水面散射的白光在她身上形成朦胧的光晕，非常的美。 　　看了一眼，视线就挪不开了。随着她的动作，曲线更具美感，那份美就像是一件艺术品。 　　“呸！你竟然偷看！”我太明目张胆了，武琳很快就发现了。 　　“完了！死定了！”我赶快回过头，下一秒钟大概就是一顿胖揍。 　　我闭上眼睛，等了一会儿，结果什么都没发生。 　　“快走吧，回头再和你算账，我不能浪费时间！” 第169章 恶魔的狞笑 　　我不想破案之后被打个半死，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有点好奇，看了一眼。我。我保证没有下次！” 　　武琳快速穿上拧干的衣服，胸脯一挺，质问道：“你什么意思？我不好看吗？” 　　“呃……”我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她的身上释放出一股杀气，走到我面前问道：“我漂亮还是苏娜漂亮？” 　　我有点蒙了，女人真是多变，让人琢磨不透。就在半分钟前，还说要节约时间，转眼间就逼我回答问题。 　　“其实……” 　　我刚要开口，武琳威胁道：“想好了再说，我要听实话，不要敷衍我。” 　　“没法比较，你们两个属于不同风格的美女，都很有特点。” 　　“哦，想不到你还挺懂女人，那你就分析一下，我们都是什么风格。”武琳很感兴趣。 　　“等出去再说！”之前冷的打哆嗦，这会儿是被逼得冒冷汗。 　　武琳微微一笑说道：“没事，我们可以边走边说。” 　　身上的衣服虽然拧干，还是湿漉漉的。武琳的笑容让我背后冒冷气，又打了一个冷颤。 　　实在找不到推脱的理由，我只好说道：“苏娜妩媚动人，用花比喻的话，就是一朵带刺的红玫瑰，弄不好还会被刺扎伤。您英姿煞爽，就像是梅花，在寒风中绽放，一身傲骨。是中国君子的象征。” 　　我绞尽脑汁才想出这一番话，不动声色的拍武琳的马屁，希望可以蒙混过关。 　　武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似乎对我的回答并不满意。 　　马屁拍到马腿上了，正想着怎么补救。武琳说道：“算你激灵，我真的很喜欢梅花。” 　　我偷偷擦掉额头上的冷汗，都忘记身处环境，一点都不害怕了。 　　正在心中暗自庆幸，武琳又问道：“要是让你选择，你会选带刺的红玫瑰还是寒风傲雪的梅花？” 　　武琳停下脚步，瞪着大眼睛看着我。 　　手电光从侧面照亮她的脸，有些苍白的脸色迅速变成绯红色。发觉我在观察她，眼神躲躲闪闪，不敢和我对视。 　　她是什么心思，我心里清楚。我并不排斥和她在一起，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感觉很自在。可我从没往那方面想！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对我充满敌意，没想到转化的这么快。 　　这算是一种变向的表白，我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等我……”我想敷衍两句，一刹那间我们的眼神有了接触。武琳的眼睛上蒙上一层雾气，就像一泓秋水，泛起的水纹能将我融化。 　　我低声说道：“或许……或许……梅花！” 　　武琳笑了，发自内心的笑的很开心。 　　总算可以继续前进，走了一小会儿，前面出现一个路口。 　　一边能走，另一边有一扇铁门，门上锈迹斑斑，武琳伸手拉了一下，门被焊死，打不开。 　　我们只能转弯继续走，走进防空洞快一个小时，没有发现任何和凶案有关的东西，甚至连人活动的痕迹都没有。 　　武琳有点犹豫，说道：“我们是不是想错了，凶手只是把车藏在这里。利用我们的思维定式，让我们以为他的窝点也在这里。”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凶手可以拖延时间。可这时候往回走，又要浪费一个小时，还要再过那滩冷水。 　　一阵冷风吹过，我打了一个冷颤。有空气流动，前面可能有另一个出口。 　　再往前走，前进的方向变了，我们再往大学城的方向走。 　　走了大概二十分钟，我都没信心，快要放弃，武琳突然停下脚步，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嘘…… 　　我一下警觉起来，警惕的盯着四周的黑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并没有歹徒冲出来。 　　我低声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武琳用眼神示意我看地面，一个面包的包装袋。 　　我捡起来一看，上面的生产日期是上个月。 　　垃圾袋不可能被风吹这么远，肯定是有人把它带进来的。 　　又一个问题冒出来，防空洞算是一个半封闭的环境，走过就会留下痕迹，能保存很长时间。 　　一路走来，我们并没有看到任何痕迹。 　　武琳想了想，想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凶手既然能找到荒山的入口，也能找到其他入口。他发现中间一段被水淹没。一段用来藏车，另一段有别的用途。就算车被发现，一路找过来，到水淹的地方什么都没发现，多半会放弃。” 　　解释很合理，凶手还是一个玩心理战的高手。如果她的判断没错，我们距离凶手非常近了。 　　四周还是死一般寂静，武琳放慢脚步，我们紧贴着墙壁，缓慢前进。 　　手电筒没有办法调光线，她用手握着，光线从手指的缝隙中漏出去，只照亮一小片范围。 　　往前走了没多远，防空洞变得的宽敞许多，隐约看到一些方形的阴影。 　　“前面有房间！”武琳低声提醒道。 　　我摸出折叠手术刀，用这东西，我比凶手厉害多了，我能做到一击毙命。 　　武琳让我等着，她慢慢靠近房间门口，探头快速看了一眼。 　　空的！ 　　我走过去，房间虽然空着，但是地面被清理过，地上没有灰尘。 　　武琳向前看第二个房间，发出一声惊呼。 　　“啊！” 　　我过去一看，房间的墙壁上贴满照片，尺寸还的不一样。大大小小的几百张，贴满在半面墙壁。 　　照片上都是残缺不的尸体，有白人、有黑人，最多的是黄种人。 　　真的让我们找到了，十五年幽灵一般的碎尸人，我们离他如此近，只要一伸手就能抓住他。 　　武琳发现其中几张照片上的尸体和她在卷宗上看到的尸体很相似，下意识的想拿下来看清楚。 　　“别动！”照片上可能有凶手的指纹。 　　武琳有点看不下去了，她见过尸体。墙上这么多尸体，就是恶魔的展览馆，他在炫耀自己的杀戮。 　　凶手经常会回到这里，欣赏他的成果。看着照片，他会回忆起杀戮的细节，甚至嘴角还会带着微笑。 　　恶魔在这里狞笑！ 　　武琳看不下去了，要去隔壁房间。 　　我拉住她说道：“别看了，我去检查就行。” 　　拍照只是凶手一个小小的乐趣，他还有更大的一个嗜好，收集被害人的残肢。很可能被当作战利品，摆在隔壁的房间。甚至还会有一些厨具和烹饪用品。 　　如果这是恶魔的狞笑，旁边就是恶魔的疯狂。 第170章 老秦的手臂 　　武琳还是不放心，先用手电筒照了一圈，看到没人，这才放心的把手机交给我。 　　“你快点，我在门口给你放风。” 　　“最多二十分钟。”我拿出手机，准备拍照。 　　进门先看到一个小桌子，上面摆着一套厨具，我用手电筒一照，表面光滑的金属像镜子一样，反射着灯光。 　　我用衣袖包着手，拎起一看，刀子非常锋利，刀锋上的纹路特别漂亮。刀身上有一个非常醒目的标志，两个扭曲的小人紧靠在一起。 　　一般人可能不认识这个标志，如果是厨子，特别是西餐厨子，一定会认出这个标志。大名鼎鼎的双立人。来自德国有两百年历史的品牌，号称世界上最好的钢材，艺术之国的工艺设计，日耳曼民族特有的严谨与精湛手工艺。 　　入门级别的刀具也就一两千元，顶级定制就要上万元。眼前这一套可不是普通货色，我用手机拍了十几张清晰的照片。这种高档刀具都会有销售记录，可以追查到持有者身份。 　　双立人的刀具再加上其他厨具，少说要几万块钱。这些厨具如艺术品一般，看上去很美。 　　想到这些精美厨具的用途，我又打了一个寒颤，凶手就是用这些厨具烹饪人肉享用。 　　在这之前，食人者对我来说只是资料中的记载，一些文字的描述。详细的描写再加上现场的照片能让人产生身临其境的感觉。等真正的接触到，才会真正体会到有多可怕。 　　吃人的人已经不是人，是恶魔。 　　我向前走几步，另一个桌子上摆放的都是调味品。 　　盐、辣椒、八角、花椒、酱油……等等。 　　从中随便选了几样拿起检查，有的使用过，还有一部分买来就没开封过。 　　这些调味品都很普通，随便一个超市都能买到，和旁边的餐具一比，相差不是一般大。 　　我觉得有点奇怪，一个对厨具要求如此精细的人，不可能从超市买到的调料就能让他满意。这中间有问题！ 　　精美的厨具和便宜的调料不搭。西餐的厨具和中餐的调料也不协调。 　　西餐的烹饪理念和中餐差别很大，西餐强调食物的本位。虽然中华美食源远流长，一部分外国人爱中餐爱的死去活来。但是大部分吃西餐长大的老外，对中餐并不是很感兴趣。 　　碎尸人在两地作案，口味可能有些独特，可还是解释不了眼前的不协调。 　　时间紧迫，没功夫仔细研究。我拍了几张整体照片，从几十样调味品种选择了酱油。 　　手电光穿过透明的塑料瓶身，没有看到指纹。 　　我不甘心，又拿起耗油瓶，擦拭的很干净。 　　尝试数次之后，我就放弃了。凶手心思缜密，滴水不漏，不可能留下线索。 　　武琳看我还站在门口，提醒道：“快十分钟了，你快点。” 　　我只能继续往前走，在一排的柜子前停下脚步。 　　柜子很普通，木头制成，但是看上去有些年头。柜子上还有编号，像是某个学校不要的旧物。 　　大部分编号模糊不堪，有的缺了数字，有的没有开头的标识。在一排柜子里反复挑选，总算找到一个相对完整的拍摄下来。 　　收起手机就可以开柜，双手放在柜门上，我做好心理准备，大概猜到柜子里装的是什么。 　　武琳看我没动手，问道：“柜子里有什么？” 　　“可能有几个瓶子。”我深吸一口气，打开柜子门。 　　柜子里整齐的摆放着玻璃罐，还是按照由小到大的顺序排列好。正如我意料的还那样，罐子里装着人体的一部分，用福尔马林溶液浸泡。 　　我们在医学院里见过类似的人体标本，只不过医学院的标本取自死亡的自愿捐助人，目的是为了培养医生，拯救更多人的性命。 　　而我眼前的的这些来自活人，凶手在他们还活着的时候残忍割下，制作成标本，当作战利品摆放在这里，是恶魔在炫耀。 　　仔细一看，没个瓶子上还有变化，头两位是字母，后面跟着一个三位数字。 　　正对着我的瓶子上写着SC023，我想了半天，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又看了五六个瓶子，把这些编号混总在一起。用了三分钟，我破解了编号的意思。 　　头两个字母是省份拼音的缩写，后三个数字代表犯案的地区，能具体到案发的城区。 　　我检查发现，编号没有重复，我相信一个罐子意味着一起凶案。光这个柜子里就有二十多个瓶子。 　　这比警方掌握的数据多了很多，我感觉到背后在发凉。 　　“怎么了？”武琳察觉我有点大不对劲。 　　“案子大了！”我又打开一个柜子，同前一个一样，里面也装了十几个玻璃瓶子。 　　柜子一共有五个，我一口气打开剩下的两个。 　　一瞬间我感觉身上的力气被抽光，双手扶着柜子门，几乎站不住。 　　我做了一个推测，这些标本部来自国内。从国外把尸块带回来，风险太大，暴露的可能性非常高。 　　武琳走过来扶住我，她看到柜子里的一个玻璃瓶。 　　“魔……魔鬼！”武琳气得浑身发抖，我听见她咬牙切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我抬头一看，柜子中有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一只手臂，只比黄瓜粗一点。 　　这在卷宗中没有记载，就算我能查出DNA，也可能永远不知道它是谁。 　　我反而得扶着武琳，不让她跌倒。 　　“就剩下最后一个柜子了。”我试图转移武琳的注意力。 　　“我来打！”武琳的手有点颤抖，她伸手抓住柜门。 　　这个柜子的把手比其他柜子干净多了，说明凶手经常打开。 　　武琳深吸一口气，用力一拉，木制的柜门发出咯吱一声，开了。 　　柜子里只有一个大玻璃瓶，里面泡着一只手臂。 　　我发现瓶子上没有编号，但是有一个小标签，上面写着两个字。 　　老秦！ 　　“这……这是……老秦……”武琳话都说不清楚。 　　老秦意外遭遇凶手，重伤之下成了植物人，四肢被凶手砍下。凶手竟然把一部分保存下来，当作纪念品。 　　看到断臂，我脑子里就一个念头，把瓶子带回去，秦风和高大爷看到瓶子，多少能获得点安慰。 　　我伸手要抱瓶子，武琳劝道：“太重，别拿了，等案子破了，用最隆重的方式把老秦带回去！” 　　旁边还有房间，我转身走出去，想看看旁边会有什么等着我！ 第171章 百密一疏 　　离开之前，我拿手机拍下老秦的手臂。 　　武琳冷声说道：“先别发给其他人，案子没破之前，要保密。” 　　“明白。”我收起手机，粗略的估计，死在碎尸人手上的人在百人左右。虽然还没证实，但肯定是轰动国的大案，影响特别大。 　　我可以猜到警方的处理方式，这种案件还是写下卷宗，永远封在档案柜中。 　　走到门口，武琳说道：“休息一小会儿，五分钟！” 　　我用手扶着墙壁，身上的衣服冷冰冰的，但是心里更冷。从心底泛起一股寒意，逐渐扩散到身。 　　这时候要是有一盆冷水就好了，我想把脑袋扎进冰水中，让自己清醒一点。 　　我只在门口停留了一小会儿，面前有一排房间，也不知道有多少间，一直向前延伸到手电筒照不到的黑暗中。 　　想象不出来剩下的房间里会掩藏着什么罪恶，或许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在没有下水之前，你永远猜不到水面下有什么。 　　我做了几次深呼吸，走向第三个房间。 　　手电筒往里一照，我就愣住了。一瞬间感觉就像是穿越了，房间里的摆设很像我的法医室，只是物品摆设的位置不一样。 　　我大步走到解剖台前，旁边的托盘上还摆放着用过的工具和带血的纱布药棉。 　　挑开纱布，我看到手术刀，止血钳，这些东西我很熟悉。稍微有一点差别，这个解剖台有束缚带，我伸手拉了一下，非常的结实。就算是壮硕如牛一般的熊森，他被绑在台上，也无法挣脱。 　　从托盘上的工具来看，这里在不久之前，进行了一次截肢手术。 　　“发现什么？”武琳要走进来。 　　“别进来，在门口守着。”十个小时之前，凶手带着人质来过这个房间，理论上说他不可能把人质转移到很远的地方，时刻可能回来。 　　我快速查看一遍，房间里的工具齐，部分设备比我的法医室还要先进。 　　从工具摆放的位置和顺序来看，凶手的习惯和我非常相似，有可能受过专业的训练。 　　我把托盘中的工具一样一样的拿出来，金属体特别容易留下指纹。检查没有发现指纹，凶手工作时戴了橡胶手套，但是我在房间中没有找到垃圾桶。 　　凶手在离开前清理过房间，就算发现这么多的东西。但是没有任何和凶手身份有关的线索。这家伙在自己的老巢都如此小心，想要抓住他的把柄还真不容易。 　　在第三个房间，停留的时间最短，我大步走向下一个房间。 　　意料之外的事情出现了，第四个房间是空的！ 　　房间被打扫过，但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按照我的推测，第四个房间就算不关押人质，也该存有犯罪工具。 　　我用手电筒扫了一圈，确定房间里空的！ 　　武琳快步跑到第五个房间，急道：“也是空的！” 　　一连看了三四个房间，最后一个不仅是空的，连地面都没有打扫。 　　我和武琳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武琳从我的收手中拿过手电筒，照着地面，她试图寻找可以追踪的痕迹。 　　往前走了十几米，地面上什么都没有。 　　“我们是不是遗漏了什么？”武琳听下来问道。 　　“或许这又是一场心理战。”我拿出手机看时间，两个小时过去了，剩下的时间不到一个小时。 　　按照进来之前的约定，金磊三个小时联系不上我们，立刻会带着大队人马赶到荒山脚下，冲进防空洞。 　　我们还没找到凶手，人质的下落不明。大队人马惊动凶手，人质就危险了。 　　这时候往回走来不及，只有继续往前走，或许能找到出口。运气好的话，靠近通风口的地方手机可能会有信号。 　　“狡兔三窟，凶手肯定还有别的藏身之处。”我大步往前走。 　　武琳有点犹豫，问道：“你有依据？” 　　“你忘记冰冻的十根手指了？”我问道。 　　“当然记得。” 　　“十根手指都被冰冻过，凶手的另一个巢穴一定有冰箱！” 　　武琳点点头，加快速度。 　　往前走了大概一刻钟，手电筒的灯光变暗，电量有点不足了。 　　“糟糕，上次用完忘记充电了！”武琳懊恼的说道。 　　“没事，就快出去了。”我嘴上这么说，心却悬了起来，失去手电筒，手机照明还能坚持一段时间。但是手机只能照亮一小片范围，五米之外就看不清楚，如果凶手突然从黑暗中冲出来，这么近的距离，根本来不及防备。 　　我们加快速度，前面还有多少路，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这种差不多半个世纪前修建的防空洞，有可能横穿整座城市，不熟悉的人在里面迷失方向，是一点都不夸张。 　　心跳有些加速，我做了几次深呼吸，还是有些紧张。 　　我们几乎小跑着前进五分钟，在晃动的手电光中看到有个东西一闪而过。 　　“停！”我大声叫道。 　　武琳立刻停下脚步，瞬间把配枪抽出来，警惕盯着前方。 　　手电光形成一道白色的光柱照亮前方，什么都没有。 　　“你看到什么了？”她紧张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从她的手中拿过手电筒，在地面上扫了几下，什么都没有。 　　似乎没有危险，武琳收起佩枪，嗔道：“拜托了，你不要一惊一乍的好不好，都快让你吓出心脏病了！” 　　“我刚才真的看到地上有什么东西。”我把手电筒向后照，还是什么都没有。 　　“你肯定是太紧张眼花了！”武琳拍拍我的肩膀说道：“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不可能！我真的看到了！”我就当没听到她的话。 　　武琳催促快走，我突然意识到可能是因为角度的关系。变换几次位置，手电筒的光圈中出现一个反光的东西，东西虽然不大，还是让我心中一阵窃喜。 　　我快步跑过去，捡起来一看，是一粒金属纽扣，上面还带着黑色的线头。 　　“是什么？”武琳冲过来问道。 　　不等我说话，她就从我的手中抢过纽扣。和一般的扣子不太一样，纽扣上有非常漂亮的花纹。 　　武琳自语道：“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她还没有发现，我拿过来问道：“当然眼熟了，和你制服上的扣子差不多吧。” 　　“是有点像！”武琳反应过来说道：“这是……” 　　“嘘……”我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案子查到现在，脑子里一片乱麻，线索很多，但是无法整合在一起，缺少一条线把线索联系起来。 　　纽扣就是这条线，大脑开始高速运转，把所有的线索汇集起来。 　　在秦风和高老爷子遇袭的现场，我就觉得不对劲，可有什么问题又说不出来，纽扣一出现，我就知道问题在哪了！ 　　“原来……原来……是这样！”我自语道。 　　武琳还是没有头绪，急忙问道：“你在说什么？” 　　我低声说道：“我想到碎尸人是谁了，可是还有点想不明白。他太年轻了，怎么会是他呢！” 　　“你说的是谁？” 　　嘘…… 　　我又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排除掉所有不可能之后，剩下的不管有多么让人难以相信，它也是最接近真实的答案。 　　金磊排查过大学城所有工作人员的资料，并没有收获。 　　可能是他在筛查时忽略了某些细节，也许嫌疑人篡改资料。在警局内鬼的帮助下，不是不可能！ 　　如果是他，只要做了，不可能不留下痕迹。我知道他在小路现场是怎么处理的了！ 　　我拿出手机看时间，还好，他应该来不及掩盖痕迹，我们还有时间。 　　凶手一直给我们设套下陷阱，终于轮到我们给他下套。 　　我越想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凶手在我面前落网。 　　武琳抱怨道：“你想到什么了，和我说说，我也要嗨！” 　　“这次大发了！”我兴奋的说道：“我们不仅能抓到大名鼎鼎的幽灵碎尸人，顺着线索查下去，还能查出警局里的内鬼！” 　　“你是不是想的太美了！”武琳还有点不相信。 　　我指着掌心的金属纽扣说道：“在防空洞里活动只有凶手，这枚纽扣是凶手身上的！我分析的没错吧？” 　　武琳点点头。 　　“你看这线头，是被撕断的，时间也不长，扣子表面一点灰尘都没有。我想可能是这样，凶手某种手段控制了人质，让人质不能动弹。在移动人质的过程中，人质拼命的挣扎，又或者是人质故意撕下他的纽扣，不管怎么样，口子掉了！这可不是一般的扣子！” 　　我的思维可能有点跳跃，说了这么一大堆，武琳的眼睛一下亮了。“这不是一般的扣子，是制服上的扣子，也就是说凶手……” 　　“心里知道就行！”我没让武琳说出来。凶手太自信，胆子太大，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疏漏让他的伪装败露，从这一刻起，双方的关系发出逆转，我们总算占了上风。 　　武琳说道：“这家伙还真厉害，在我面前演的真好，一点破绽都没有。” 　　“等抓到他我要和他聊聊。”虽然知道他是凶手，但是还有一些疑问没解开。 　　武琳笑着说道：“让你参加预审，和他聊个够！” 　　总算是能轻松一点了。 　　“还不能松懈！”我说道：“既然纽扣和人质有关系，说明她们就在附近。” 第172章 重回地面 　　“对！对！要淡定！”武琳精神一振，微笑着对我说道：“小法医，干的不错！” 　　“快点找人。”我们已经走向胜利，这时候更是要小心，步步为营，找到人质，才能最终赢得胜利。 　　人质是凶手最后一张王牌，以凶手的能力，只要利用好这张牌，完能翻盘。 　　我们必须要做最坏的打算，才能想到最合理的解决办法。 　　凶手发现自己的身份暴露，以两名人质为要挟，逃出警方的包围。杀掉人质在再逃跑，他或许可以成功，但是警方掌握了他的详细信息。最终在某个地方，还是会落入警方的手中。在逃亡的过程中，面对前所未有的压力，凶手可能会更加疯狂，犯下一连串的血案。 　　这是我能想到最坏的结果，仅仅是想了一下，我就觉得有点冷，赶快把这个念头从脑子里甩出去，绝对不能让这一幕发生。 　　一组只最牛逼的！一组盯上的罪犯，没有一个跑的掉，没有例外！ 　　都这个时候了，武琳也不管会不会惊动凶手，大声喊道：“范小君、庞丽燕你们能停到我说话么？我是警察，来救你们了！” 　　武琳的声音传了很远，在几百米外估计都能听到。 　　我跟着大声喊道：“如果你们能停到，请给个提示，让我们知道你的位置。” 　　声音渐传渐远，我们屏住呼吸，等待回信。 　　寂静，隧道中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盯着手机上的时间，两分钟过去了。 　　看来这个办法不行，凶手也许给她们注射了药物，又或者捆成木乃伊，根本没办法移动，更别说弄出声音。 　　“继续找！”不管怎么说，我们距离人质最近，在凶手之前找到人质的可能性很大。 　　武琳一边呼喊一边前进，走了十几米，她突然停下脚步问道：“你没听到吗？” 　　“你说什么？”我刚才什么都没听到。 　　“我刚才听到敲击声！”武琳说的很肯定。 　　如果真的有，很快还会听到。我们等了一分钟，什么声音都没有。 　　武琳不甘心，叫道：“要是能听到我的声音，再发出敲击声，让我找到你的位置。” 　　等了一会儿，就在我们得要放弃的时候，我听到微弱的敲击声。 　　咚……咚咚…… 　　“我没听错吧，真的有！”声音是从前方某个地方传来，武琳加速跑过去。 　　“不要冲动！”我咬牙追上去，拉住她说道：“冷静一点，看清楚是什么状况再说，万一是陷阱呢？” 　　武琳放慢速度，谨慎起来。 　　拐过两个路口，敲击声就从前面传来。 　　我已经彻底失去方向感，不知道现在处于什么方位。 　　前方有一扇木门，比之前的房间大了三倍，看上去像是仓库。 　　“我们来了！”武琳叫道。 　　敲击声停止，里面的人知道我们来了。 　　走到大门五米前，我停下脚步，仔细观察，就是一扇很普通的木门。 　　我走到门口，轻轻的推一下，门就开了。 　　里面很大，还真有可能是个仓库。 　　我们还没走进去，就听到角落里传来支支吾吾的声音，像是人被捂住嘴发出的闷哼。 　　“警察，谁在哪！”武琳质问道。 　　对方没法说话，只能发出微弱的敲击声。 　　咚…… 　　如果是人质，我们赢定了，只是时间问题，不用着急。 　　武琳在前，我在后面，小心靠过去。 　　大厅里有几根水泥柱子，挡住了视线，我们从两边绕过去。 　　敲击声停下，我探头一看，两个人倒在地上，被捆的和粽子一样。 　　其中一个不能动，像是昏迷了。另一个女生抬着双腿，用鞋底敲击旁边的钢管，这会儿已经精疲力尽，脚就搭在管子上。 　　没看到有陷阱，武琳冲过去问道：“范小君和庞丽燕？” 　　清醒的女生拼命的点头。 　　两人身上穿的衣服是精神病院对有攻击性病人使用的束缚衣，双手固定在背后，自己根本无法挣脱。 　　女生脸上带着面罩一样的东西，无法说话，武琳赶快给他们解开。 　　“救……救……救我！”女生虚弱的说道。 　　“我是刑警一组武琳，你们已经的安了。”武琳立刻表明自己的身份，给女生安感。 　　呜呜呜…… 　　女生的眼泪奔涌而出，在恐惧中渡过一生中最漫长的一天，为了活下去，必须要让自己坚强，武琳一句话，就让她软下来。 　　我检查了她的脉搏，心脏跳动有力，只是速度稍快一点。 　　武琳解开她身上的束缚衣，我检查了另一人，因为在昏睡中，跳的更平稳。 　　“慢点，疼！”女生缓慢的把左手抽出来，手上帮着绷带，小拇指不见了。 　　“你是？”我问道。 　　“范小君。”女生靠着墙壁坐下，抱着左手痛苦道：“我的……我的……手！” 　　“没关系！”武琳安慰道：“立刻送你去医院做手术，手指可以保住。” 　　“真的？”范小君表情轻松多了。 　　我问道：“能说说怎么回事吗？她为什么昏迷？” 　　“我们被人带到这里……给我们打针……他切我的手指……” 　　武琳拿着纽扣问道：“这是你弄的？” 　　“我想留下点证据，拽下来没拿好，掉了。”的 　　“聪明！”武琳称赞道。 　　范小君断断续续的说了半天，我听明白了。凶手用药物将她们麻醉，每个人的耐受力不一样，药效对她作用慢，起效时间短。 　　我把庞丽燕身上的束缚衣脱掉，轻轻的推她，想要把她唤醒。 　　她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看我一眼，嘴里嘟囔一句话，没听清楚说的是什么，又睡着了。 　　“能走吗？”武琳问道。 　　范小君扶着墙壁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问题不大。 　　我架着庞丽燕，四人走到门口。 　　武琳问道：“你知道有其他出口么？”原路返回太浪费时间。 　　“我们这是在地下？”范小君说道：“带下的时候我还有点直觉，只走了很短的时间，就被带到这里。” 　　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说明附近有出口。 　　四个人走了没多远，武琳发现一道向上的台阶，虽然有点狭窄，但很可能。 　　“你们在这等着！”武琳三步并做两步，爬到台阶顶端，用力一推，盖子打开了。 　　金黄色的阳光照进来，还有点刺眼。 　　武琳先爬出去，我把两个女生推上去，最后离开防空洞。 　　出去一看，竟然是这个地方！ 第173章 两名凶手 　　从我所在的位置，只能看到正对着出口的建筑的侧面，非常的眼熟，正是我们这两天来了数次的女生宿舍。 　　武琳也自语道：“是有点的近。” 　　直觉告诉我们有点蹊跷，防空洞的入口就的女生宿舍附近的草丛中。 　　范小君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往宿舍走去。 　　“你现在还不能回去！”我拉住她。 　　趁着没人发现，把她们带到安的地方，剩下就是对付凶手了。 　　武琳给方叔打电话，让他安排一辆面包车到女生宿舍。 　　我快速的把洞口复原，出口周围的水泥上有刮痕，还是新的。边上的草木都有些枯萎，说明洞口开启的时间不长，也就最近几天的事情。 　　洞口可能是为了对付两个女生才开启的，一个人在草坪上挖出一个大坑，竟然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很反常。 　　女人独处的时，可能很淑女，也可能有点小疯癫。但是三个女人在一起，绝对是一群疯子，几百女人在一起，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炸窝。 　　虽然凶手的身份有点特殊，但是他还是不可能让的整栋楼的女生都无视她。 　　我用手机拍了一张洞口的照片，快速把入口恢复原状。 　　武琳扶着的两个女生站在路边的树丛中，被冷风一吹，庞丽燕有苏醒的迹象。 　　我观察四周，似乎没有人注意到我们。 　　车还没来，趁着等待的时间，武琳用电话快速完成布置。 　　金磊在医院做好接待的准备，范小君到了医院就要开始做手术。 　　熊森和李飞盯着的目标，方叔带人守住荒山和其他入口，每个地方都要有人守着，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武琳刚放下手机，波哥的电话就打过来，详细的询问探案经过。 　　“做的不错！”波哥竟然提出表扬，这很难得。他还要亲自赶到现场，主持抓捕工作。国际刑警已经在路上，争取在他们到来前，抓到嫌疑人。 　　“我……我这是在哪？”车还没来，庞丽燕醒了。 　　我问道：“你还记得什么？” 　　庞丽燕捂着脑袋，认真的想了一会儿说道：“我的头好疼！能想到最后一件事好像是在熄灯之前，校领导要找我谈话。” 　　范小君补充道：“我和她一样，让我在宿舍门口等他，还没看到人就晕过去了。” 　　武琳问道：“凶手是怎么联系你们的？警方查了你们的通话记录，没发现可疑电话。” 　　“用的校内通，在学校里联系的APP。”庞丽燕说道。 　　我们读书的时候可没这东西，感觉凶手早有预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庞丽燕问道。 　　“你们被杀害廖爱青的凶手挟持了！”武琳解释几句，车来了，我们把两名女生扶上车，快速开走。 　　我们目送车子开走，直到消失在视线之外。 　　“总算可以松口气了。”武琳说道：“真没想到这个案子这么快就能了结。十五年都没有查完的案子，还是一个国际大案，我们用几天就破了，想想还有点成就感。” 　　查案子要天时地利人和，要不是范小君机敏，我们也不能这么快确定凶手的身份。 　　熊森打来电话，他们已经到了既定位置，确定目标还在值班。 　　“盯好了他！看看他都和什么人接触，如果有反常举动，立刻抓捕，不能让他跑了。”武琳清楚嫌疑人有多重要，他很年轻，十五年的案子不可能是他做的，按照时间推算，他那时候还是一个孩子。 　　我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凶手可能不是一个人，有可能是一对父子。目前我们确定的凶手是十五年前出现在凶案现场的小孩。 　　他的父亲是初代碎尸人，下落不明的母亲才是真正的第一被害人。父亲杀死母亲，这就是一场悲剧。他有可能亲眼目睹了这一过程。对一个小孩来说，对心灵的冲击巨大，会造成人格的扭曲。 　　不久之后，因为受伤，暴怒的父亲再次动手，杀死一家三口。或许是因为煮肉的香味，又或者父亲的心理本来就有问题，就有了碎尸食人的行为，并成为碎尸人行凶的标志。 　　他是在模仿父亲的行为，罪恶在延续。国外的一系列凶手和国内的凶案不是同一人所为，所以在手法最初有一些差别。 　　这一切都是推测，抓到凶手，自然就清楚了。 　　我和武琳一起完成分析，她立刻给金磊打电话，调出目标的档案。试图寻找凶手父亲的线索。 　　金磊很快就回复了，嫌疑人的档案被修改过。大学城档案里留下的资料都是虚假信息，目标连名字都是假的！ 　　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如果让凶手跑了，他能换一个身份，以另一个角色融入普通人的生活当中。他会对着所有人微笑，谁都不知道笑容下隐藏着什么。 　　至少我们有凶手的样貌，金磊正在用他编写的软件在本市数据库比对，找出他真正的身份。顺着这条线索才能追查凶手父亲，他也许还在外面作案。 　　在讨论过程中我有意避开内鬼和M-L组织这两个敏感话题，难得武琳现在的心情很好，我不想的破坏她这会儿的好心情。 　　我俩边说边走，往学校外走去，抓到凶手后，警方还需要证据让他开口。 　　走出学校大门，绕着大学城的围墙，走到出事的小巷附近。 　　围墙外面也是一大片荒草地，武琳发现一行脚印，一直走到围墙边。 　　凶手在不久之前专程来了一趟，取走某样东西。 　　我捡起被折断的草茎，拿到鼻子前一闻，还能闻到草木的清香，说明折断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在这段时间中，嫌疑人一直在警方的监视当中。 　　武琳很紧张的说道：“凶手还有一个同伙！” 　　“也可能是被路过的人捡走了。”我走到墙边，仔细的观察，在一段草茎上找到被挂断的衣服纤维。 　　我用镊子小心的把纤维拽下来，放进证物袋中。就这一点东西，轻若无物，却是我推理的唯一证据。 　　武琳有点担忧的问道：“证据是不是不够充分，目前只能的证明凶手袭击高大爷和秦风，没有直觉证据证明他就是碎尸人。” 　　“证据会有的！”我很自信。 第174章 男扮女装 　　“你打算怎么做？”武琳刚问完，我的手机响了。 　　铃…… 　　“冷警官，你还在大学城么？饭盒还在我这，你是不是忘记拿了？” 　　电话是宿管老师打来的，她还惦记着我没拿饭盒，以为我忘记了，让我去取。 　　宿管大妈很热心，我道谢之后挂了电话。 　　“走吧。”我们晚了一步，好在影响并不大。 　　回到警车上，武琳开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商量对策。 　　武琳对我说道：“我有个想法，人赃俱获，就算没有足够的证据，也能定罪！” 　　“你打算假装成人质，引凶手上钩？”我猜出她是什么意思。 　　“我和范小君的身形差不多，又有面具遮着脸，在那种环境中，就算有手电筒，也不一定能看清楚。等到他来，大功告成。” 　　办法虽然不错，但是有风险。为了保密，人数肯定控制在很小的范围内，警局能调动的人手很多，但是用人越多，走漏消息的可能性越大。 　　凶手得到消息反应不外乎几种，第一种就是逃跑，大多数犯罪份子在类似的情况下都会选择逃跑。碎尸人不是一般的罪犯，他的心理异常强大，肯定不会逃跑。 　　第二种就比较危险，凶手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会像平常一样，回到防空洞，在警察收网前，挟持武琳，甚至可能做出更危险的举动。凶手一直挑衅警察，他这么做的可能性非常大。 　　第三种是各种意料之外的情况，人有太多的不确定性。根据一个人的爱好行为习惯做出的推测也不是百分百的准确。计划好的事情，可能因为一点点变化，做出巨大的改变。我希望不要出现意外。 　　想了这么多，我说道：“你想让谁和你一起去，这个人选很重要？” 　　武琳说道：“时间不够，最稳妥的办法是找一个女特警，让她装成庞丽燕，就算凶手图谋不轨，我们两人绝对能制服凶手。” 　　调动特警或者其他部门的人，需要向上级报告，层层审批，人员到位之后，再化妆好进入预定位置，最快也需要二个小时。 　　最多有半个小时就要下班，凶手随时会回到防空洞里，必须尽快确定人选。 　　我自语道：“庞丽燕的身材高大，像她那么高的女生不多，短时间内难以找到合适的人选……” 　　话还没说完，无意中视线扫过武琳，看到她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 　　“你什么意思？”武琳嘴角弯曲，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笑的我背后发凉，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武琳绕着我转一圈，视线在我身上移动。脸上笑意更浓，笑的像朵花。 　　我加重语气说道：“到底什么意思，你直说！” 　　“我看你这身高和体形和庞丽燕差不多，所以……”武琳冲着我眨眨眼睛，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是要我男扮女装，化妆成人质。我当即说道：“绝对不行，你想都不要想，门都没有！” 　　武琳当做什么都没听到，立刻拨打电话，申请警局的专家提供帮助。 　　“不行！不可以！”我强烈抗议。 　　半小时后，太阳下山，天地间灰蒙蒙一片。 　　华灯初上，整个大学城笼罩在灯火之中。 　　一辆面包车开到大学城门口，武琳打开车门，把我推上去。 　　我抗议无效，只能选择妥协。 　　开车的是方叔，副驾驶上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打量了武琳一眼，视线就转移到我身上，盯着我从头到脚看了好几遍。 　　方叔介绍道：“警局聘请的专家，特效化妆师于女士，化妆技术一流！” 　　于女士双手按着我的脸，随意扭动，从各种角度观察我。 　　武琳问道：“有问题？” 　　“男人的面部轮廓比较立体，五官突出，女性相对柔和一些，想要化妆成女人，做到以假乱真比较困难，我可以尝试。”于女士说道：“我看过两个女生的照片，在五六米的距离看不出问题，靠近就不好说了。” 　　“那您开始吧。我们的时间不多。”考虑到防空洞中的情况，能把凶手引到近处就可以了。 　　于女士打开她的工具箱，对武琳说道：“先从你开始！” 　　说完扔给我一个包裹，让我戴上。 　　“这是什么？”我还没打开，在手中沉甸甸的，用手捏了一下还有弹性，似乎是两个个球体。 　　于女士笑道：“好东西，你们男人都喜欢。” 　　武琳也是一脸的坏笑，打开一看，里面有两个肉色的两个半球，顶端一点绯红，几乎到以假乱真的程度。其他人也看到了，笑眯眯的看着我。 　　“有必要么，非要带这个？”男扮女装我可以接受，可是有必要戴这东西？ 　　武琳十分认真的说道：“当然有必要，谁知道要面对什么情况，必须做好万的准备！” 　　“你想笑就笑，别憋着！”我看武琳忍的很难受，问道：“不就是设套抓人，能有什么意外？” 　　她笑着说道：“万一凶手看上你了呢？万一对你动手动脚呢？” 　　“他敢！我咬死他！”这事要是传开了，我就成警局里的笑话。 　　武琳异常严肃的说道：“必须戴上，这是命令！干我们这一行，每个人都要有牺牲精神。又不是要你命，只是让你做一点点牺牲，这都做不到？” 　　“你怎么不戴！”我郁闷的反问道。 　　武琳微微一挺胸脯，笑着说道：“我有！不用戴！” 　　我无语了！ 　　都这时候了，武琳还有心情开玩笑。 　　挣扎了两分钟，我选择妥协，不能因为我的固执留下破绽，真的让凶手跑了，麻烦就大了。 　　“这玩意怎么戴？”我没发现有带子纽扣。 　　于女士笑着说道：“贴在胸口就好，通过调节松紧可以制造大小不同的效果。” 　　我走到最后一排，往胸口一贴，还真的粘住了，很解结实。 　　这东西还真够神奇，我用手摸了一下，感觉和真的差不多，又捏了一下，弹性和真的一样！ 　　我下意识的又捏了几下，这种感觉好奇怪。 　　“你干什么呢！”武琳娇嗔道。 　　方叔和于女士一起往这边看来，我赶快把收拿开，说道：“就是调整一下，没事！” 　　武琳调侃道：“别说，你戴着还挺好看！” 　　被人盯着的感觉用语言无法形容，我还是转过身去。 　　“把衣服换上！时间有点仓促，没办法找到一模一样的衣服，只找到类似的，不仔细看不会注意到差别。”于女士又扔过来一包东西。 　　我打开一看，里面都是女人的衣服，我问道：“都要换上？” 　　“当然！”于女士头也回的说道：“等你换好，我就给你化妆。” 　　既然都到这一步，也就无所谓了。身上的衣服还没干，湿湿黏黏的很不舒服。 　　我把包里的衣服一件一件拿出来，光穿内衣就用了一刻钟的时间。 　　等到穿完，竟然非常合身，走了两步，有点别扭。 　　武琳快完成化妆，正在戴假发，她听到脚步声，回头看我，一下呆住了。 　　“哇！”方叔看到我惊讶的叫了一声。 　　于女士赞道：“好一个美娇娘！” 　　“行了，都别说了，再说我不干了！”我恼羞成怒。 　　“等一会儿给你化妆完，你就知道自己有多美了！”于女士找了一顶假发让我先戴上。 　　我把假发扣在头上，武琳已经化完，化妆术果然厉害，像是换了一个人，走在街上我都不敢认。 　　“看什么看！没见过？”武琳拿着衣服到后面换。 　　“不许乱看！”于女士把我的头扭到一边，把各种化妆品往我脸上抹，像是涂了一层蜡。 　　在脸上折腾了半小时，弄头发又用了一刻钟。于女士把工具放好，微笑着看着我。 　　“没化好？”我伸手摸自己的脸。 　　“别动！”于女士按着我的手说道：“没想到效果这么好，真是太美了！” 　　“有这么夸张？”我拿过镜子一看，也呆住了。 　　镜子中的我和庞玉燕有七成相似，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我都不想把眼睛挪开。 　　于女拍拍手说道：“我的工作完成了，我自己相当满意，祝你们一切顺利。” 　　武琳拉着我说道：“来拍张照片！” 　　“不拍，没意思！”我把武琳推开。 　　方叔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校方让大学城的保安加班两个小时。” 　　武琳收好手机，说道：“让大家做好准备，胜败就在今晚。” 　　“波哥也到了，让你们小心，安第一。”方叔嘱咐道。 　　武琳打开车门，跳下去说道：“让波哥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我走到门口，还没出去，就感觉周围的人都在看我。 　　“快点！”武琳催促道。 　　我迈着小步，从车上下来，刚走几步，一辆车停在我身边，车窗摇下来，一个猥琐的中年人探头说道：“美女，出去玩玩？” 　　“滚一遍去！”武琳骂道。 　　“哎呦，脾气还不小。”中年人打开车门要下来。 　　这地方距离门口太近了，我们不想引起争执。 　　要是换做平时，武琳一拳教做人。 　　我快速环顾一周，没看到保安，意外看到一辆熟悉的轿车。 　　“靠！她也在！”我低声叫道。 　　“你说谁？”武琳往我说的方向看去。 　　“别看！是苏娜！”我解释道：“她大概是来拍女生的，这会儿镜头可能正对着我们！” 第175章 人肉陷阱 　　“怎么什么地方都有她！遇到她准没好事！”武琳恨的咬牙。 　　猥琐中年人笑着说道：“哎呦，小妹妹生气了。连生气的样子都这么可爱，大叔好喜欢！” 　　武琳握紧拳头，下一秒钟就要砸在他的脸上，她努力克制着。 　　我眼角的余光看到苏娜的车门打开，她走下车，拿着话筒，身后跟着摄像师。 　　靠！ 　　我很担心被苏娜认出来，这要是被拍下来，弄不好就要上电视。 　　猥琐大叔看到摄像机，脸色大变，捂住脸说道：“别拍，你们谁啊，谁让你们拍！” 　　苏娜扫了我们一眼，对大叔说道：“我是的法报的记者，这位是电视台记者，我们想采访您一下，我看到您骚扰两位女生，您认识她们么？” 　　“你怎么说话呢！什么是骚扰！”猥琐大叔很尴尬的说道：“我们是不认识，就不能聊两句了？” 　　武琳也不想被苏娜认出来，把头偏到一边，提高嗓音说道：“这位大叔要我们晚上和他出去玩玩，我们不同意，就拦着不让走。” 　　这声音一听就很奇怪，苏娜扭头看了武琳一眼。 　　“没这回事，你们别诬赖我！”猥琐大叔回到车上，开车跑了。 　　苏娜很惋惜的说道：“怎么就走了，我还什么都没问呢。” 　　危机解除，一个小风波就这么过去了，武琳拉着我的手要走。 　　“等等！”苏娜挡在我俩面前，打量着我们问道：“可以采访一下你们吗？” 　　“不可以！”武琳直接拒绝了她的要求。 　　苏娜摆摆手，示意不要再录像，追上说道：“不会浪费你们很多时间，你们也不想总被这种人骚扰，对这种事有什么看法吗？” 　　武琳冷声说道：“这不是一两个人的责任，是社会把校园变成一个大泥坑，有人出淤泥而不染，也有人喜欢泥坑里打滚。只要记得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你有什么看法？”苏娜把话筒对准了我。 　　我一开口就要露馅，只好做了一个竖中指的动作。 　　苏娜一愣，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迟疑了两秒钟，她再看我的眼神变了，我以为她认出我了。 　　武琳见势不对，拉着我就走，苏娜没追上来。 　　男记者问道：“怎么让她们走了，很好的采访对象。” 　　“有点奇怪，看她们两个有点眼熟。” 　　我们加快脚步，快速穿过门卫室，走到女生宿舍楼前。 　　其他人已经到位，在别人的掩护下，我们快速进入防空洞中，洞口有专人处理复原。 　　再次回到大厅，李飞正在处理道具，看到我们傻眼了。 　　“你是组长，你是谁？”李飞绕着我转一圈，他是真没认出我。 　　“你猜！”武琳笑道。 　　“警局里没有这么高的美女，虽然漂亮，但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肯定见过。” 　　“给你半分钟的时间，再猜不出你就完蛋了。”武琳笑着去检查束缚衣上的小机关。 　　李飞的视线定格在我的手上，惊呼道：“你是小法医？太强了！”说完拿出手机要给我拍照。 　　“一边玩去！”我拿起束缚衣，在几处固定的位置都割断了，只要轻轻用力就能挣脱。 　　武琳已经穿好束缚衣，地上还有绳子，自己无法捆好，需要人帮忙。 　　李飞帮忙，把武琳捆在角落的铁管上。 　　他嘱咐道：“绳子上也做了手脚，轻轻用力就能挣脱。你们要是难受，别动的太厉害，绳子会断，凶手来了就露馅了。” 　　我催促道：“你快点吧，凶手就要来了。” 　　李飞用绳子把我捆上，还赞叹道：“真是厉害，这身材无敌。” 　　“你再占我便宜试试！”我怒道。 　　“哎呦，开个玩笑而已，别生气。”李飞捆好，开始处理地上的脚印，洒一些收集的灰尘，然后用扫把铺开，掩盖住脚印。 　　同一时刻，很多人都在做类似的工作，处理掉痕迹。 　　随着李飞走远，光线越来越黯淡，大厅里逐渐被黑暗笼罩。 　　直到他退出大厅，一点光都没有了。 　　还能听到李飞的脚步声，知道有人在附近保护我们，稍稍安心一点。 　　片刻之后，脚步声也没了。 　　黑暗，绝对的安静。凶手随时可能出现。 　　把自己当成诱饵，引凶手上钩，让我有点紧张。 　　呼吸急促，心跳加速，这些声音我都能听到。 　　想要说话都不行，嘴里塞着东西，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不确定凶手什么时间会出现，一切都是未知。 　　武琳哼了两声，她和的我一样，本能产生恐惧。 　　我也发出声音，只要打破绝对安静，感觉就好一些。 　　两人低声哼哼了五六分钟，我索性哼起歌来，有节奏的音乐让我更放松。 　　就这样在黑暗中待了很长时间，哼了五六首歌，武琳突然停了。 　　我把脑袋贴在地上，停到的微弱的脚步声，有人往这边走来。 　　凶手来了！ 　　我心跳加速，身体微微颤抖，我努力想控制住，没用。 　　沙沙……沙沙……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没有片刻停留，直奔我们而来。 　　心跳不断加快，我做了十几次深呼吸，大厅门的被推开，木头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门口有微弱的光亮传来，凶手把门重新关好，哼着欢快的小曲，向我们走过来。 　　“小宝贝，我来了，有没有想我？” 　　凶手的声音有些熟悉，我长出一口气，如果是他！ 　　我们在门口还和他聊过，第一次到大学城在门口遇到的小保安。 　　几秒钟后，小保安走到我们面前，脸上带着冷酷的微笑。 　　“别装了，我知道你们醒了，药效早就过了。” 　　小保安走到我们面前，蹲下打量着我们。手电筒放在一边，光线从侧面照过来，他的脸上带着笑容，但是眼神冰冷。 　　他的眼睛里有一层灰色的东西，是对的生命的漠视。 　　小保安舔一下嘴唇说道：“加班两个小时，我饿了，晚饭该吃点什么？” 　　我打了一个冷颤，他的视线落在我身上。他看我的眼神不像是看人，更像是看一顿美味的大餐。 　　小保安探头在我的身上嗅嗅，伸出舌头舔一下嘴唇，淡淡的说道：“中午吃了些垃圾食物，晚上这一顿当然要吃点好的，牛排怎么样？” 　　说完，他伸手摸了一下我的大腿。 　　一瞬间我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差点就挣脱束缚，一拳砸在他脸上。 第176章 秀色可餐 　　武琳的身上有监听设备，我们之间的对话都会记录下来，既可以当作证据，也可以用来做分析的线索。 　　“呜呜呜……” 　　我发出惊恐的叫声，嘴里堵着东西，只能发出这种声音。 　　小保安柔声说道：“放松，不要紧张，脑子里可以想一些快乐开心的画面，太害怕的会影响肉质，口感会变差！” 　　这货心理变态，在这种情形下，就算是猪，也不可能有一个愉快的心情。 　　我用眼睛看向武琳，不明白她还不动手，在等什么？ 　　“你不用看她！”小保安微笑着说道：“我已经切了她的手指，打算让她多休息一点时间。你的肉比较结实，看上去很好吃，选什么地方好呢？” 　　他的目光像刀子一般在我的身上游走，在我的脸上停留了两秒钟，视线下移，经过我的脖子，停留在我的胸口。 　　虽然穿着衣服，外面还有一层束缚衣。但是我感觉他的视线能穿过衣服，看到我的身体。 　　我脖子后面的汗毛都立起来，做为一个爷们，从没被人用这种眼神看过。浑身一阵酥麻，骨头都在发抖。 　　几秒钟后，他的视线下移，到了我肚子上。稍稍停留一会儿，自语道：“不好，没什么吃头，处理起来还麻烦。” 　　他把我当成食物，挑选下口的部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种感觉用语言无法描述出来，甚至我自己都说不清楚心里是怎么想的。 　　小保安的视线继续下移，到我大腿的位置，然后有移动到小腿，短暂停留几秒钟，又回到大腿上。 　　“大腿比较有嚼头，小腿也不错，该选什么呢？” 　　呜呜呜…… 　　我要咒骂他，只能发一串呜咽声。 　　“你冷静一点！”小保安说道：“被我吃掉是你的荣幸，我会把你做成最美味的食物。很多人求我吃掉，其中很多比你漂亮，比你年轻，但是我选择了你们。这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 　　人这么复杂，科技已经很进步，但是有些事还是用无法解释清楚。 　　这个世界上既然存在食人魔，就有人的希望被吃掉。这伙人甚至专门创造一个词叫做秀色，取自四字成语秀色可餐。 　　他们希望被人吃掉，被烤熟，被腌制，被做成各种美味的食物端到餐桌上。 　　仅仅是想象，就让他们激动不已。甚至由此延伸出小说、漫画等作品，在小群体中流传。 　　我知道为什么柜子中发现的瓶子超过警方掌握的卷宗了，一部分瓶子和案子有关，另一部分可能就来自这个特殊群体。他们都是的自愿被吃掉，多半是在失踪者名单上，有一部分或许都没有报案，家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喂！吓傻了吗！”小保安发觉我走神了，拍了我俩巴掌。 　　被打得很疼，我瞪着眼睛盯着他，双手紧握拳头，很想给他一拳。 　　武琳微微点点头，示意我可以了，她准备动手了。 　　“哎呦，你的眼神有点意思。”小保安有些得意的说道：“我吃了那么多菜人，在最后一刻，每个人的表现都不一样，你是唯一一个不害怕的！” 　　刚开始我还有点恐惧，这会儿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人。除去他连环杀手、碎尸人的光环，就是一个普通人，年龄比我还小，动手打起来，我不一定会输给他。 　　小保安的视线重新回到我脸上，盯着的我看了足足半分钟。 　　他的眼神不一样了，我把头扭到一边，不想让他看。 　　“有点奇怪！”小保安的自语道：“才几个小时不见，怎么感觉你不一样了，看起来漂亮多了！难道这就是爱情的感觉？” 　　靠！ 　　我被他的话惊出一声冷汗，这货的脑子就和人不一样。他是这样理解爱情？ 　　武琳的身体抖了两下，她差点就笑出声来，忍的很辛苦，就快要憋不住了。 　　小保安伸出手指，很温柔的抚过我的脸庞，柔声说道：“你是喜欢我吗？想和我在一起吗？” 　　擦，这是什么鬼！你不是阅人无数残忍冷酷的连环凶手么？你不是心思缜密挑衅警察的高智商罪犯么？难道你眼瞎了？还是一下午的时间长出白内障了！ 　　我知道自己化妆的水平很高，但是我有喉结，我是爷们，二十四K纯爷们。 　　小保安的情感经历一片空白，他在畸形的环境中长大，才会出现这种状况。 　　他很认真的说道：“如果你和我在一起，我就不吃掉你，今晚吃她好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呜呜呜…… 　　“啊，忘记了，你现在不能说话。”小保安很认真的说道：“如果你乖乖的，我可以的让你说话，等到合适的时机，我带你去见我的家人，一大家的人！” 　　听到这话，我就知道武琳不会动手了。我得让他说出尽量多的内容，在这种情形之下，他说的肯定都是真话。 　　小保安等了一会儿，见我不回答，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什么意思？” 　　哼哼两声算是回答，我没学过用假嗓说话，一开口就暴露。 　　“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在害羞？据说女孩子都是这样。你害羞的模样更好看！” 　　我无语了，之前真是高估了他。 　　“我肚子饿了，先做饭。”小保安突然拿出手术刀，在手电光照射下反射着寒光。 　　手里拿着刀子，小保安就像是换了一个人，身上散发着恐怖的杀气。 　　“你说吃什么好呢？”小保安把手术刀拿到我面前，刀锋距离我的脸也就五厘米。 　　武琳想要动手，但是怕伤到我，有所顾忌。 　　小保安拿着刀子在我面前比划着，我感觉有点不对劲，他要选择下刀的部位，也该在武琳的面前比划。 　　他的动作更像是在威胁我，嘴角一弯，得意的在冷笑。 　　我的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刚才的一切都是他装的，小保安早就看出我们有问题，故意在玩我们。 　　“快动手……”我话还没说完，冰冷的手术刀抵在我的喉咙上。 　　“别动！”小保安威胁道：“我只要轻轻一用力，手术刀就会刺穿你的脖子，你死定了！” 　　武琳挣扎几下站起来，厉声说道：“放开他，你跑不掉！” 第177章 凶手的内心 　　小保安冷笑道：“我要是没有把握逃走，能和你们浪费这么多时间？” 　　我试图拖延时间，给武琳多争取点时间，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有问题的？” 　　“我自己的地盘，有点变化都能看出来。就你们的水平还想掩盖痕迹，太搞笑了！”小保安嘲讽道：“就像你们那个大块头，从我身边经过，都没发现我。” 　　武琳针锋相对的说道：“你并没有多厉害，我们还不是用很短的时间就找到你，孔先生！” 　　小保安愣了一下，这次不是伪装的。我能感觉到他的手抖了一下。 　　“哥们，你淡定点！”武琳通过身上的通讯设备，获得小保安的真实资料。金磊能在这个的时候有收获，很及时。 　　武琳说道：“孔刚，本市人，单亲家庭长，十岁后出国，在国外生活很长时间，接受高等教育，涉嫌多起谋杀案，国际刑警正在调查中，不久之前改名换姓，重新回到本市，成为一名保安。” 　　“我小看你们了。”孔刚称赞道：“你们是有点本事，之前看过你们的档案，没觉得你们有多厉害，轻视了你们。事实证明比某些白痴刑警厉害多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长到我，还查出我的真实身份，厉害！我应该再谨慎一点。” 　　手术刀的刀锋非常锋利，仅仅是抵着我的脖子，刀锋已经刺破皮肤，有少量血液从伤口渗出来。 　　这个位置非常危险，刀锋下就是颈动脉，动脉破裂，出血会成喷射状。颈动脉离心脏近，血管粗，血压相对大，因此颈动脉破裂后会大量喷射出血，一般一两分钟就会造成失血性休克导致死亡。 　　只要轻轻的一刀，外围的同事还没冲进来，我估计已经完蛋了。 　　我必须要分散他的注意力，才有机会挣脱。我嘲讽道：“看过我们的资料，你是在开玩笑？” 　　孔刚直接说道：“冷锋，孤儿，在福利院长大，法医学院毕业生。因为警局内部人事变动，成为一组法医，参加工作不久就协助破获几起大案。武琳，最年轻的组长，也是唯一的女组长，警官学校高材生，能力比较面。” 　　他还真不是开玩笑，十有八九是从内鬼手中获得的资料。 　　“这么说来你是故意针对我们？”武琳问道：“能说说为什么吗？” 　　“因为在某些人眼中，你们是非常特殊的存在。”孔刚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武琳急忙问道：“什么意思？” 　　“哈哈哈……”孔刚疯狂大笑，笑够后才说道：“人生就是这么无奈，有些时候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中，而你们还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话明显是有所指，而又不肯直说，要让我们去猜。 　　我对武琳说道：“别相信他的话的，他在扰乱我们的心理。” 　　“有这个必要么？”孔刚笑道：“难道你们看不出来，我并不着急走，就是想和你们聊一聊。” 　　“你要想说可以放下刀子，我们到警局里慢慢谈。”我说道。 　　孔刚冷笑着说道：“警局是个晦气的地方，我死都不会去。我比较喜欢这个地方，不受人打扰，还能聊上几句。” 　　他并没有明说，明显是暗示我们警局里有问题。 　　“你担心被你的同伙灭口？你害怕他？”为了让他多说点，我等会再反击。 　　“不要和我用激将法！我不吃这一套。”孔刚说道：“或许你关掉录音机和通讯器，我会和你们多聊几句。” 　　武琳迟疑几秒钟，把身上的设备拿出来，扔在地上，张开双手，示意什么都没有。 　　“你很有勇气。”孔刚称赞道。 　　“谢谢！”武琳问道：“现在可以好好聊聊了？” 　　“把这个戴上！”孔刚从衣兜中拿一副手铐，扔给武琳。 　　我用眼神示意不要戴，很有可能是凶手的套。手上一个人质的份量不够，换成一组组长就安多了。 　　武琳捡起手铐，毫不犹豫的铐上左手，正要铐右手，凶手说道：“不对，另一个铐他！” 　　孔刚要把我们两个铐在一起，武琳照做。他并没有收回抵在我颈动脉上的刀子。 　　“现在可以说了，你的另一个同伙，也就是你的父亲孔力在哪？”武琳问道。 　　“不对！”孔刚摇摇头说道：“我说可以聊会，并不是要回答你的问题，想说什么我说了算。” 　　我注意到他几个细微的动作，武琳提到他父亲，脸上没有表情变化，但是太阳穴鼓动一下，说明他在咬牙。没拿刀的手握紧拳头，持续十几秒钟才分开。 　　孔刚的控制力很强，他努力克制，还是表现出对这个人的愤怒。父亲是一切的根源！ 　　他刚才演的很好，可到了他这个年纪，正是恋爱的年龄，就算他有心理问题。但是整天守在大门口，看着年龄相仿的男女进进出出，而他受人控制，恋爱和他没有关系。在他的心底产生了要摆脱掉束缚的念头。 　　我的推论是个不错的解释，唯一的问题是食人者真的会喜欢上他的食物？ 　　站在食人者的角度，他们是生命的主宰！ 　　“不要分析我！”孔刚突然大怒，歇斯底里的大喊。 　　“请你冷静一点！”武琳盯着他拿刀的手说道：“我们的角色就是这样，分析是职业习惯。” 　　我脖子上的伤口更深了，能感觉到疼痛，更多的鲜血流出来。 　　孔刚深吸两口气，逐渐冷静下来说道：“不好意思，是我的错，有点太敏感。” 　　我向武琳使了一个眼色，嫌疑人的精神有问题，一会儿暴躁，一会儿冷静，有精神分裂的迹象。 　　他一直生活在黑暗之中，就算内心再强大，但总有一天也会变成疯子。 　　“你可以把刀子稍稍收回一点吗？”我问道。 　　孔刚低头看了一眼，立刻把手术刀向后移动一厘米。 　　“这下可以好好聊聊了吧。”孔刚说道：“我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很多事不能和傻保安说，有些事不能和同伴说，他们都是疯子，不在乎别人的想法。你们是最合适的人，敌人更了解对方。” 　　“同伴？”我问道：“你是说还有很多和你一样的人？”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孔刚轻描淡写的说道：“你们还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M-L组织，也不错，我比较喜欢。” 　　武琳之前可能还将信将疑，现在嫌疑人直接证实了M-L组织的存在。她问道：“有证明这个组织存在的证据吗？” 　　“我就是证据！”孔刚说道：“难道你觉靠我自己能到国外留学，还能换一个身份回来？” 第178章 恶魔的劝告 　　“不可能！”武琳还是不相信，一个存在多年的犯罪组织，还是一个国际性组织，不可能没人发现，资料库中没有任何记载。 　　“嘿嘿……”孔刚压低声音说道：“随便你信不信，它确实存在。这个组织比你想象的还要可怕，你可以想象成一群从地狱中爬出的饿鬼，潜伏在深渊中的恶魔。这样的人聚集在一起，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不要危言耸听！”我警告道：“你口中的恶魔不过是一群具有MAOA-L基因的人！” 　　“你很聪明！”孔刚扭过来看着我说道：“你说的很简单，对你来说，只的基因片段上的一小段异常，你体会不到是一种什么感觉。” 　　武琳说道：“那你可以描述一下，或许我们就知道了。” 　　孔刚沉默几秒钟后说道：“带有MAOA-L基因的人，从降生开始就带着罪孽，血管中留着就恶魔的血液。外表看起来和常人一样，不知到什么时候，身体深处的罪恶开始萌芽，直到一天突然暴发，就再也不是‘人’了。你还要把这份罪孽遗传下去，到某一天诞生新的恶魔！” 　　“这和人的自制力有关，基因是会遗传。但关键点还是自己，不是所有带有MAOA-L基因的人都会成为罪犯！”这段话是对孔刚说，也是说给我自己！ 　　孔刚瞪着大眼睛盯着我，几秒钟后笑了。 　　“你果然嫩的很，我打赌又输了。” 　　我追问道：“你和谁打赌？孔力？” 　　“该死！又说漏嘴了！”孔刚对自己说道：“还好没什么关系。” 　　沙沙……沙沙…… 　　木门外传来脚步声，武琳关了通讯器，潜藏在周围的刑警围过来。 　　“还想聊下去，让他们远一点。” 　　武琳大声叫道：“别过来，往后撤，远一点待命。” 　　外面的人很快撤走了，武琳的话还有点用。 　　我说道：“我们可以继续的刚才的话题的。” 　　“哎呀，生气了！”孔刚说道：“我以为你多次见证了人性的的黑暗之中，能成熟一点。天性这种东西是不可能改变，老虎要吃肉，母螳螂为繁殖后代要吃掉公螳螂，这些都无法改变。” 　　武琳说道：“不要拿人和动物比，人是智慧生物！” 　　“人再高级也是动物的一种，短时间内你的能控制住内心杀戮的欲望，但是这种感觉会越来越强烈，直到有一天，你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尝到鲜血的味道，从此以后，你就无法回头，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杀意。” 　　他就像是在的说自己，但是眼睛盯着我，又像是特意说给我听。M-L组织既然如此强大，我的秘密对他们来说算不上什么，他们可能知道我也有MAOA-L基因。 　　孔刚的视线从我身上移开，看着别处说道：“我看到很多心智很坚强的人，他们像你一样，相信自己能战胜本性，最终他们还是败给命运，成为我们中的一员。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越是这样的人开始杀人之后越恐怖，有时候都害怕他们。” 　　武琳抓到一个关键点，问道：“你们内部之间也互相杀戮？” 　　“抱歉，让你失望了。”孔刚说道：“组织像一个大家庭，所有成员都是家庭成员。我们是人类中的另类，一个人的能力有限，必须要抱团才能生存下去。” 　　啪！啪！啪！ 　　武琳拍着手掌说道：“说的真让人感动，说的自己就像是社会最底层被人欺诈的弱势群体一样。让我猜猜你们聚集在一起干什么？哦，你们在一起杀人。” 　　孔刚对武琳的嘲讽没表示，只是不停的摇头。 　　我追问道：“你什么意思？” 　　“和你们聊天很的开心，好久没和人说的这么开心了。”孔刚说道：“作为报答我再和你多说几句，想要和魔鬼战斗，一定和魔鬼一样强大，要比魔鬼更加可怕，你们才有机会。” 　　“光明一定……”武琳刚开口，就被孔刚打断。 　　“不要和我说正义终将战胜邪恶，光明一定会胜利，这些都是屁话！”孔刚提高声调的说道：“你们要面对的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毫不夸张的说是历史上字强大的的邪恶团体。” 　　孔刚说了这么多，我感觉有点不对劲。有句老话是这么说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跟我们说了不少和M-L组织有关的内容，对于任何一个犯罪组织来说，泄漏组织秘密都是背叛，不会有好下场。 　　“你为什么要和我们说这些？”我问道。 　　“累了，不想继续下去了，所以我才会接下这活儿。”孔刚大声说道：“门外的警察听着，所有碎尸案都是我做的，你们立刻撤离，不然我就杀了他们。” 　　“你知道不可能逃掉，你想要干什么？”我能想到唯一的解释是他想让警察杀了他。 　　孔刚很凶狠的说道：“闭嘴，不想让我在你的脖子上戳个洞就不要说废话。” 　　说完他把手术刀又抵在我脖子上，命令道：“你们两个一起往门口走！慢一点，不要耍花招！” 　　人做任何事都有目的，凡事没有例外。孔刚跟我们说了一大堆的话，他在拖延时间，又试图从警方的包围中脱身，肯定不是表面这么简单。 　　武琳小步走到门口，正要伸手拉门，孔刚说道：“先不要开门，让藏在门口的警察走的远一点，这会儿我的胆子很小，要是受到惊吓，说不定会干出出格的事。” 　　开门的时候会分神，在这么近的距离，训练有素的枪手不到一秒的时间就可以瞄准开枪，直接爆头确保不会伤害人质，我相信门的左右两边都有人。 　　过了两分钟，外面还是静悄悄的，我没听到任何脚步声。 　　“现在可以开门了！先开一边。”孔刚命令道。 　　武琳慢慢拉开左边的门，手电光从门的缝隙照出去，没有人。 　　孔刚把手电筒往地上一照，地面上有脚印，刚才确实有人埋伏在门口。 　　“现在可以开另一边了。” 　　武琳打开门，右边的人也撤退了。 　　“按我说的走！”在孔刚的指示下，我们走到女生宿舍前的出口，继续往前走。 　　武琳问道：“你想要去哪？” 　　“我要给你们一个惊喜！”孔刚嘴角一弯，露出一个坏笑。 第179章 黑暗十二宫 　　孔刚猜出警方的布置，前面警方并没有布置人手。 　　“你想干什么？”武琳问道。 　　“从某种程度上说我也是艺术家，当然要用最华丽的方式谢幕！你们就是我的见证者！”孔刚脸上出现不正常的潮红色。 　　我近距离观察，发现他的瞳孔扩散，眼神中透着疯狂，他可能已经疯了。 　　他想了结自己的生命，我向武琳使了一个眼色，必须要阻止他！ 　　武琳说道：“你没必要这样，只要向警方自首……” 　　“得了吧！”孔刚打断她得话说道：“你说这么的话自己相信么？就算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等待我的还是死刑。就算侥幸活下来，也要在铁窗种渡过后半生，又意思么？” 　　我说道：“人做任何事都要付出代价，你杀了那么多的人，还想幸福快乐的渡过下半生？” 　　孔刚沉默了。 　　三人在甬道中缓慢前进，隧道不知通到什么地方，一直延伸到黑暗当中。 　　我没有办法回头看，但我知道一定又人跟在后面。外面得波哥肯定正在研究地图，找出隧道通向什么地方。 　　拐过一个路口，孔刚突然说道：“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人从出生起就一步步走向死亡，活着不过是习惯了存在，我只不过是加速了这一过程。” 　　“你不要给自己找借口，每一条生命都是宝贵的，生命在于体验，存在就有意义。每个人对于生命的体验不一样，认识也不一样，你剥夺了他们探究生命意义的权力。”武琳反驳道。 　　“似乎有点道理！”孔刚表示赞同，叹口气说道：“要是早点认识你，我们可以有很多话说，或许我就不会变成这样！” 　　我问道：“你怎么说话前后矛盾，刚才你可不是这个意思！” 　　“嘿嘿……”孔刚邪笑着说道：“走路太无聊，和你们随便聊聊。” 　　武琳失望的说道：“说了半天，没有一句实话。” 　　孔刚收起笑容，严肃的说道：“我以自己的性命保证，绝对有真话，至于那一句，你们猜去吧！” 　　我笑着反问道：“你猜我们猜不猜？” 　　“我猜你们一定会猜！”孔刚很自信的说道：“换做普通犯人，你们肯定不猜，换成是我就不一样了，你想从我身上获得M-L组织的信息！” 　　这家伙在我们玩心理战，给我们大量信息，亦真亦假，让我们自己去分析。耗费大量的精力去验证，最后得到信息却是假的。甚至我怀疑他刚才说要解脱都是忽悠我们！他根本就不想死，这么说可以让我们放松警惕。 　　孔刚的视线扫过我们的脸，笑着说道：“是不是觉得脑细胞不够用？不是我打击你们，就你们这水平，还想对付M-L组织，太天真了！我充其量就是个喽啰，是打前站的马前卒。” 　　武琳好奇的问道：“既然你们是个严密的组织，你们是怎么分级的？” 　　“我可以稍稍透露一点，把最危险的家伙告诉你们，希望你们运气好，不会遇到他们！” 　　“危言耸听！”我表示不相信。 　　孔刚并不在意，压低嗓门，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听说过十二宫杀手么？” 　　“当然！大名鼎鼎的连环杀手。”武琳说道。 　　十二宫杀手又叫黄道杀手，是一名于60年代晚期在美国加州北部犯下多起凶案的连续杀人犯。直至1974年为止，他寄送了许多封以挑衅为主的信件给媒体，并在其中署名。信件中包含了四道密码或经过加密的内容，目前仍有三道密码未被解开。 　　已知黄道杀手于1968年12月至1969年10月期间在本尼西亚、瓦里荷、伯耶萨湖和旧金山杀害五人。目标是介于16岁至29岁的四名男性和三名女性。此外也有一些其他的凶杀案被认为可能是黄道带杀手所为，但并没有决定性的证据。 　　警察一直拿黄道杀手没有办法，好莱坞还以本案为原型拍了多部电影。时隔40余年后，2006年美国FBI经DNA测试确定已故的杰克塔兰斯就是黄道杀手。 　　但是2010年4月份DNA检测结果被推翻，有人指责洛杉矶警方保存DNA结果和检测DNA结果的方法都不正确。但洛杉矶经反复仍认定他为最大嫌疑犯。又给黄道杀手增加几分神秘色彩，成了世纪悬案之一。 　　“知道的还不少！”孔刚称赞道。 　　“你扯他神秘意思，难道你想告诉我黄道杀手也是M-L组织的人！”我说道。 　　“真有这个可能！”孔刚说道：“M-L组织中有十二个人非常神秘，是类似长老会的存在，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他们就是黑暗十二宫！” 　　孔刚放下抵在我脖子上的手术刀，向前走出一大步，转身面的着我，与我们对视。 　　对视了半分钟，他眼睛都没眨一下，我有点疑惑，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为什么和我们说这些？”武琳真挚的问道。 　　“因为黑暗十二宫要来了！”孔刚的眼角有泪光闪烁，他的语调有些哽咽，对我们说到：“有句老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也算我做一点善事！” 　　话音刚落，他一抬手，把手中的手术刀甩出来，真奔我面门而来。 　　事发突然，我们之间的距离又太近，我根本来不及躲避，手术刀已经到我面前。 　　武琳反应快，用力一拉，把我拖到一边，我重心不稳，脚下一滑，摔倒在地，连带着把武琳也带倒，她重重的压在我身上。 　　叮！ 　　手术刀撞在墙上，掉到地上，弹了两下到我身边。 　　我定睛一看，只有刀柄，没有刀片，就算被打中，也不会很疼。 　　被耍了！ 　　我扭头一看，孔刚走到墙边，按了某个机关，墙面下方出现一个小洞，他弯腰钻进去。 　　“拜拜了两位！”孔刚冲着我们摆摆手，脸上带着得意的微笑。 　　“你跑不了！”武琳冲上去，想要阻止洞门关上。 　　我赶快站起来，尽量配合她得工作，结果还是慢了一步，洞门快速关上。 　　“混蛋！”武琳愤怒的咆哮，警方布置了天罗地网，结果还是让他跑了。 　　“根本就没有什么黑暗十二宫！”武琳气愤的说道：“他和我们说这些，就是要分散我们的注意力！” 　　“不一定！”我倒是觉得他说的可能是真的。 　　之前和M-L组织有关的人都来自国外，在这种组织中，成员之间肯定用的都是假名字或者代号，毕竟是犯罪组织，谁也不能肯定成员中有没有警方的鼹鼠。 　　就算没有，和一群疯子杀人狂在一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干掉了，必须要有点自保的手段。 　　武琳气恼的说道：“就算知道这些有什么用，人都跑了！” 　　“还有机会！”我大声叫道：“来人啦！” 　　沙沙……沙沙…… 　　身后的黑暗中传来脚步声，熊森冲在最前面，跑过来问道：“出什么事了？” 　　武琳指着墙壁说道：“这里有暗道，孔刚跑了。” 　　李飞跟上来，看着我脖子上的伤口问道：“没事吧？” 　　我快速检查了一下，伤口还在流血，一点皮外伤。 　　“快点给我打开手铐！”武琳急道。 　　李飞拿出他的小工具，在手铐上弄了几下就打开了。 　　熊森用力撞向墙壁，试图把暗道撞开！ 　　轰！ 　　发出一声闷响，一点反应都没有。 　　“别撞了！往前走，肯定有别的出口。”武琳要带人去追。 　　李飞说道：“波哥说了不管什么情况，让你立刻去见他！” 　　“胡闹，时间很宝贵，一秒钟都不能浪费！”武琳的视线落到我身上，说道：“你替我见波哥好了！” 　　嫌疑人跑了，估计这会儿波哥的脸比锅底还黑，去见他肯定没好事。 　　“就这么愉快的说定了！”武琳拍拍我的肩膀走了。 　　波哥之前通过通讯设备，听到我们和孔刚之间的对话。关掉设备，到孔刚逃脱，我不确定具体时间，大概有一个小时左右，波哥肯定想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我跟着一名刑警，回到女生宿舍前的出口，钻出去就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指挥车，波哥肯定在里面。 　　防空洞中发生着惊心动魄的事，却没有人知道。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你看不到黑暗，是有人替你挡住黑暗。 　　路过女生宿舍，我看了一眼。有的宿舍拉着窗帘，有的没有，我看到一个女生正在窗前认真的背单词。 　　我是一路小跑着到车前，正要敲门，波哥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直接进来！” 　　我打开车门，还没进去，就听波哥问道：“怎么是你，你们组长呢？” 　　“嫌疑人从暗道跑了，组长带人去追了。”我赶快说道：“您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波哥一把将我拉上车，关了车门问道：“为什么要关掉通讯器？” 　　“我们被发现了！”我把之后的经历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只是有些对话记得不是很准确，只能说一个大体意思。 　　黑暗十二宫的事我也说了，我想知道警局高层是什么反应。 　　“M-L组织？黑暗十二宫？”波哥瞪着牛眼盯着我问道：“他不是在忽悠你们？” 　　“我觉得他说的是真的！” 　　“你先出去一下，我要打个电话。”波哥把我和车上的技术人员都赶下车。 　　我在不远处的路灯下处理伤口，隐约听到波哥和某个人的对话。 　　“麻烦大了……对……黑暗十二宫……怎么办？” 第180章 假女鬼 　　我和指挥车的间隔有点远，听不清具体说了什么，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波哥提到了黑暗十二宫。 　　一个电话打了有一刻钟，和通话的应该是闫副局长，与我之前预想的不一样，警局上层对黑暗组织并不是一无所知。 　　“都给我进来！”波哥打开车门吼道。 　　我和技术人员小心翼翼的回到指挥车上，波哥的脸黑的吓人。 　　“绝对不能让嫌疑人跑了！”波哥怒吼道：“动员辖区内所有派出所民警，联系武警和其他单位，封锁所有进出大学城的道路，每五公里设立一道关卡，绝对不能让孔刚跑出大学城！” 　　“明白！”众人知道事态有多严重，立刻打电话联系。 　　波哥又补充一句，“如果人手不够，我和当地驻军联系。归根到底就一句话，一定要活捉孔刚！” 　　这句话里隐藏着很重要的信息，警察抓捕的穷凶极恶的罪犯不少，需要动用到驻军的次数可不多，特别想对付的还是孔刚一个人。 　　特别是波哥提到活捉，目的肯定是想从孔刚的口中获得黑暗十二宫的信息。 　　犹豫了许久，我还是开口说道：“活捉他有点难，他说宁死也不会坐牢！逼的太紧可能回适得其反。” 　　波哥盯着我，眼神就像是锋利的刀子，要将我洞穿。我穿着一身女装，总觉得很别扭，羞耻度爆表。 　　我被他盯得很不自在，波哥问道：“那你有什么办法？” 　　一个人要是真心求死，有很多种方法可以结束自己的生命，不需要借助工具的方法就有十多种，发现目标必须在半分钟内制服。 　　“你说的有点道理！”波哥点点头说到：“继续说！” 　　“孔刚的优势在于他熟悉防空洞的情况，他有可能走遍整条防空洞，我们要探索防空洞都要很长时间，更别说还要找人了。” 　　波哥还没说话，旁边的技术员说到：“你怎么尽说泄气话，照你这么说我们是抓不到嫌疑人了？” 　　“未必！”我分析道：“我们要多管齐下，防空洞是永备工事，在某个档案柜里，肯定还有详细图纸，我们要着出来。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地表变化太大了，我估计大部分出口都不能用了。” 　　“按照他说的办！”波哥问道：“还有什么方法？” 　　“在地下追捕的人不用太多，防空洞情况比较特殊，长时间封闭，只要走过就会留下痕迹。太多人在下面反而会破坏痕迹，派懂得痕迹追踪的人下去，只要找到痕迹，他就跑不了。追踪人员一定要佩戴最好的通讯设备，和地面保持联系，地上地下一起行动，活捉他不难。” 　　“好主意！就是差一点火候！”波哥称赞道。 　　我只是提出一个初步的设想，波哥迅速帮我完善，地下搜索人员并没有退出，拿到通讯器材后，重新回到防空洞中，每人负责一片区域，防止嫌疑人折返。 　　熊森带着退伍士兵组成追中队，每人都装备超强信号的通讯器和电击枪。地面上由基层民警组成搜索队，在没有找到防空洞图纸前寻找片区内的出口。 　　指挥车内的人员高效运作起来，不断有消息传回，有新的命令发布出去。一个小时过去了，还没有发现孔刚的踪迹。 　　波哥一言不发，不停的抽烟，一会儿的功夫，抽完半包烟，就是一个人形大烟筒。 　　武琳坚持留在地下，她是前期行动负责人，孔刚从她手上溜走，让她心有愧疚。 　　我在车上就是闲人一个，坐着简直就是一种煎熬。这会儿有点坐不住了。 　　波哥突然盯上我，说道：“你闲着没事把写报告吧，趁着记得清楚，把地下的事写清楚。” 　　我可不想在波哥的监视下写报告，有一种被监督写作业的感觉。 　　“我记忆好的很，报告还是等回警局再写。”我找个借口，离开指挥车。 　　大学城外半个城市的警察都在忙碌，校园之内还是一片祥和，有的宿舍已经关灯，早早睡觉了。 　　我还穿着女装，走着很别扭，立刻联系方叔，把衣服换了。 　　站在黑暗中等了一刻钟，方叔开着面包车来了，我让他把车开远点，这个时间在校园里的车辆太显眼。 　　方叔开车，我在后面换衣服，车什么时候停下都不知道。 　　换了一身休闲装，摘掉假发，脸上的化妆品没水洗，拿纸巾擦一遍。 　　“总算舒服了。”感觉清爽多了。 　　方叔很担忧的说道：“快两个小时了，还没找到嫌疑人。” 　　“这个问题得从凶手的角度思考，他知道警方在找他，如果跑不掉，最好的办法就是躲起来，肯定不容易找出来。”说完我摇下车窗一看，方叔把车开到荒山脚下。 　　“你怎么把车开这了。”我打开车门，夜色中的荒山有些恐怖，山虽然不高，从山脚下看上去像是一个巨大的坟包。 　　银色的月光照亮荒山，月光无法穿透树丛，树下漆黑一团。 　　“走吧。”我正准备离开，视线扫了一眼，看到一道人影，正在往山上走去。 　　方叔发动车，看我没动，盯着荒山发呆，顺着我的视线往山上看，什么都没看到。 　　“你看什么呢？” 　　“有个人往山上去了！” 　　“嫌疑人？”方叔一下很激动。 　　“好像是个女人。” 　　听我说是女人，方叔顿时很失望，催促我快走。 　　“我要上去看看。”这个时候一个女人独自上山，怎么看都有点可疑。 　　方叔不想上山，嘱咐我小心，给了我一个手电筒，开车走了。 　　我找到小路，夜色下看起和白天截然不同。小路似乎长了许多，路边树木更加茂密，草丛也高了许多。 　　一个人走在小路上，夜风吹过，草丛发出沙沙的声音，似乎有动物正在缓缓靠近我。 　　我瞪大眼睛，草丛太浓密，什么都看不见。 　　“小狗狗，我不是坏人，不要咬我。”能在大学城附近出现的动物也就流浪猫狗。 　　走到小树林前，我停下脚步，树林里影影绰绰，月光从树叶的缝隙中倾斜下来，在地上形成斑驳的树影，月光像一层轻纱，给树林增加一股神秘气息。 　　这是标准的恐怖片场景，通场女鬼喜欢在这里出没。 　　树林并不大，小跑着很快的就能穿过。我有点不确定，刚才真的有人？ 　　“看来是我看错了！”我转身要走。 　　“冷……锋……”树林里传来一个女人沙哑的声音，她故意拖长语调，叫我的名字。 　　“是谁？出来！” 　　我有点意外，她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冷锋……冷锋……” 　　我打了一个寒颤，声音就是从小树林里传出来的。 　　“嘿嘿嘿……” 　　女人发出一连串的冷笑声，声音越来越大。 　　我忽然觉得这一幕非常熟悉，吕洁非常喜欢恶作剧，经常扮鬼吓唬我，只不过一次都没成功过。 　　“你是谁？”我不相信鬼魂，如果有，她早就该来找我了。 　　我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下一秒钟，一个女人出现在树林中，身上披着一件白纱，低着头，黑色发丝挡住她的脸。 　　女人用特别凄惨的声音说道：“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的最爱！” 　　“你给我滚！”她的声音模仿的很像，但他不是吕洁。 　　我深吸一口气，想要快速冷静下来。这个时间有人模仿早已死去的吕洁，很不对劲。 　　“你想要干什么？”我大声质问。 　　“我想要你！”女人用凄厉的声音喊道：“我想你想的好辛苦，你知道吗？” 　　女人的目的就是激怒我，这种情况之下，我控制不了自己。 　　“你这是找死！”我冲进树林里，握紧拳头，照这女人的脸砸去。 　　女人轻轻的向后一侧，躲过我的拳头，伸出右脚一勾，我失去重心，摔倒在草丛中。 　　她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我站起来一看，女人已经离开小树林往山顶跑去。 　　“你跑不了！”我大步追上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她跑了。 　　女人的速度很快，我追到半山腰，女人不见了！ 　　“你给我出来！”我歇斯底里额大喊，声音在荒山回荡。 　　我一连喊了十几声，直到精疲力尽才停下。 　　过了许久我才冷静下来，站起来一看，面前就德海秦风大叔的窝棚。 　　她有意引我到这里，一定另有目的。 　　“谁在哪，我看到你了，出来！”我冲着窝棚喊道。 　　等了一分钟，没有任何反应，我慢慢靠过去。 　　走到窝棚门口，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有个人倒在地上。 　　我没有贸然进去，在门口观察，倒在的人穿着一身西装，肯定不是流浪汉。 　　他背对着我，倒地的姿势也不对，身体呈现U型，像是被人抗到这里，扔在地上。 　　我靠过去，轻轻推了他两下，一点反应都没有。 　　伸手摸脖子上的动脉，跳动非常有力。 　　“你没事吧！”我拉着男人的肩膀，把他翻过来。 　　月光照在男人的脸上，虽然脸上贴着胡子，我瞬间就认出来，他就是警方城通缉的碎尸人孔刚。 　　他怎么会在这里？看他这一身装扮，有可能已经逃脱了警方的包围。 　　是刚才女人送给我的大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pS.各位读者大人新春快乐，鸡年大吉！ 第181章 昏迷的碎尸人 　　我用手电筒照着，仔细检查一遍，在孔刚的脖子上发现一个针眼，看情况大概是被注射了某种麻醉剂。 　　假装成吕洁的女人是谁？仔细回想起来，之前我就见过她！她把孔刚送给我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被注射的是什么药品，起效果的时间有多长。我拿出手机，拨打武琳的手机，没打通，只好拨波哥的电话。 　　“什么，你抓到孔刚了？”波哥的声音震的我耳朵都有点疼。 　　“不是我抓的，是别人制服了他。”电话里说不清楚，我把位置发给波哥。 　　盯着孔刚一刻钟，他丝毫没有要清醒的迹象。我放心许多，给他做了一个初步的检查。 　　嫌疑人衣服完整，没有打斗痕迹，体表没有明显伤痕，我翻了他的衣兜，找到手术刀，上面还有我的血迹。 　　看起来他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中招，他知道警察在找他，陌生人不可能靠近，给他下药的人一定是他信任的人，十有八九是同属于M-L组织的同伙。 　　这又有点矛盾，孔刚向我们说了不少组织的秘密，M-L清理门户也不用借警察的手，他们有能力让孔刚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一般这种组织都有独特的处理尸体的办法，连一点渣滓都不会留下，警方很难追查。 　　想来想去没有个结果，那个女人装神弄鬼，好像对我没有恶意，她数次有机会接近我，但是并没有对我下手。 　　不管怎么说，嫌疑人落网，可以松一口气，至于怎么从孔刚的口中得到另一位嫌疑人下落就不需要我考虑了。 　　波哥的人还没来，我坐在门口，回想孔刚与我和武琳的对话，他说了一大堆，有几句话是真的？ 　　孔刚说到M-L组织中的高级成员要来，他知道这个消息，说明并不像他说的是个小喽啰，最起码也是一个中层。 　　一个由罪额犯构成的组织，高级成员不可能像事业编按照资历升上来，肯定有一套能力评价系统，以孔刚的狡猾、凶残能力才拍到中等，上面的家伙绝对更可怕。 　　有一点我想不明白，这座城市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引来这些凶残的罪犯？ 　　刑警一组是厉害，但是放眼国来看，精英警队多的是。换成世界范围，更是不值得一提。 　　人做任何事都有目的，孔刚的目的还不清楚，不过没什么关系，有时间弄清楚。 　　我听到山下传来汽车声，波哥来了，我走出去以看，下面停了五六辆车，后面还有车赶过来。 　　等了一会儿，波哥气喘吁吁的跑上来，见我第一句话就问嫌疑人在哪。 　　“在里面！”我用手指着秦风的窝棚。 　　波哥冲进去，确定是孔刚，亲自给他戴上手铐，来了一队刑警，把他抬下山。 　　“你是怎么发现他的？”波哥问道。 　　“我让方叔把我拉到个人少的地方换衣服，方叔就开到山下，换衣服的时候我看到有人影晃动，我就追上来，搜索到窝棚发现有人，我还以为是其他流浪汉，进来一看，发现嫌疑人倒在地上。”我隐去遇到‘女鬼’的环节没有说。她不以真面目示人，说明时机还不到，没必要暴露她的存在。 　　碎尸人案是大案，任何有关的事宜都要调查清楚。还有一位嫌疑人下落不明，牵扯太多。 　　波哥瞪着眼睛盯着我，问道：“你没看到是什么人？” 　　“没有！” 　　波哥似乎不相信，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 　　我解释道：“我担心再出意外，一直守着嫌疑人。” 　　“现场发现小码脚印，肯定有个女人到过现场。敢接触碎尸人，还能制服他，这女人来头不小。碎尸人又是怎么跑到这的？” 　　波哥自言自语，提出一串问题。 　　一名技术人员走过来说道：“我把采集的脚印给了脚印专家，已经拿到初步结果。” 　　波哥扫了我一眼，说道：“快说！” 　　“嫌疑人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体重五十公斤，年龄在二十五岁左右，经常运动，步态稳健，经常锻炼。”技术人员念道。 　　听着这些数据，我眼前浮现出吕洁的样子，不由自主就联想到她。 　　大部分数据我也能分析出现，年龄这一条就有点难，脚步也能反应出一个人的健康状况，这就需要经验才能分析出来。 　　波哥想了想说道：“大学城周围的封锁先不要停，把专家的信息发给大家，要是发现可疑女性，请她协助调查。” 　　“是！”技术员转身就跑。 　　“等等！”波哥叫住他说道：“大家都累坏了，再坚持一个小时，如果没发现，收队！” 　　“明白！” 　　波哥冲着他微微一笑，让技术人员走了。 　　武琳急匆匆的赶来，见到我们问道：“孔刚抓住了？怎么抓住的？” 　　“人已经带回警局，有问题问他吧。”波哥板着脸说道：“今晚事回去写一份详细的报告，明天一早交给我，剩下的事再说。” 　　波哥走了，留下我和武琳。 　　“他说的是报告，不是检讨？”武琳还有点不相信自己听到的，差一点就犯下大错，一份报告就完事了。 　　在我看来，波哥不想事情闹大，想要低调处理，通常案件很敏感，会这样处理。 　　这一层没必要说破，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波哥可能是觉得我们太辛苦了。”我往山下走去，看着宿舍楼熄灯，快十一点了。 　　武琳追上说道：“你运气真好，听说你找到孔刚时他已经昏迷了？” 　　“被人注射了某种药物！”我知道她肯定要问我细节。 　　武琳皱着眉头说道：“暗道门被我们砸开了，很短，也就十几米，你说他是怎么逃出来的？” 　　“或许有不止一条暗道。”我脑子里还在想假吕洁的事，要不要告诉武琳。在对付M-L组织的问题上，她是我最信任的盟友。 　　“案子破了，你怎么不开心？” 　　“波哥好想知道M-L组织和黑暗十二宫的事。”我把指挥车边听到电话的事说出来。 　　“你别多想。”武琳安慰道：“我们的权限都不高，有些事目前不该我们知道，等有机会，会告诉我们。” 　　我又问道：“对于孔刚和我们说的那些话，你怎么看？” 　　“我第一感觉他在拖延时间，现在回想起来，他的话似乎另有所指，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想的我头都大了！” 　　武琳的想法和我一样，足以说明问题。 　　“你也别想了，轻松一点，孔刚已经落网。” 　　我没她那么乐观，像孔刚这种人，他不想说，警方也拿他没办法，就算他开口，谁能保证说的就是真的？ 　　武琳的车也在山脚下，我坐在副驾驶上，对她说道：“路过女生宿舍停一下，我要拿证物。” 　　“这个时间宿管大妈可能已经睡了。人都抓到了，不着急。” 　　我坚持要去，说道：“饭盒也是证据！过去看看再说！” 　　武琳把车开到女生宿舍楼前，宿管大妈的房间亮着灯，我叫了两声没人答应，房间里似乎没人，打电话也不接。 　　“可能有事暂时离开了，你今晚好好休息。”武琳着急回警局看孔刚，催促我快走。 　　“明天再说吧。”我回到车上。 　　这个时间大学城里路上美人，武琳开的很快，一小会儿就到了门口。 　　白天热闹非凡打门口一个人都没有，接女生的车都走了，路灯还亮着，橘色的路灯静静的照着路面。 　　大门已经关了，武琳按了两下喇叭，保安打开大门，门口竟然还有一辆车，非常眼熟。 　　武琳踩下油门，冲出大门，我看到车牌号，真实苏娜的车，可她人不在车上。 　　“肯定追新闻去了，你要是不放心，给她打个电话。” 　　我拿手机拨打苏娜的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挂断。几秒钟后，给我回了一条短信。 　　“有事，等我回你电话。” 　　武琳看到了说道：“我都说了没事。” 　　我系好安带，武琳用最快的速度开回警局。到大门口，看到门房黑着灯，想到了高叔。 　　武琳直接把车停到门口，打开车门就跑了。我从车上下来，注意到院子里还停着一辆救护车。 　　孔刚是重犯，单独关押，等到天亮之后就转移到看守所。 　　跟着她跑到牢房，波哥刚回来，闫副局长也在现场，除了警察，还有几名医生。 　　“嫌疑人什么情况？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波哥问道。 　　医生说道：“病人的体征稳定，非常健康，暂时没有危险。目前不知道他被注射了什么药剂，难以确定苏醒的时间。我采集了他的血样，回去分析一下，如果能确定是什么药，才有可能找到解药。” 　　武琳急切的说道：“费那么多事干嘛！一盆冷水浇下去，立刻就醒了。”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闫副局长说道。 　　“给你们添麻烦了。”波哥把医生送走。 　　“如果病人的体征有变化，再给我打电话。”医生收拾装备走了。 　　武琳小声嘟囔道：“他根本不是病人，是一名穷凶极恶的罪犯！” 　　“看来心急还吃不了热豆腐。”闫副局长吩咐道：“多布置人手，看好了他，不能再出意外。” 　　“我安排三组人，一组五人，二小时一换，二十四小时看护。”波哥说道。 第182章 迷雾又起 　　波哥觉得一组太累了，需要休息。武琳主动要求参加看护工作，她想在孔刚醒来的第一时间获得信息。 　　孔刚落网，碎尸人案只能算是破了一半。虽然还没有证实，但肯定有一段时间在国外，国内的案子是他人所为。 　　还有十五年前的案子，绝对不是孔刚所为，嫌疑最大的人是他父亲孔力。 　　必须要确定孔力的下落，如果他还活着，必须要抓捕归案。才能给老秦很枉死的一家三口一个交代。 　　她一再坚持，波哥只好同意。 　　波哥将一组排在第一轮，两个小时还有四个小时休息。 　　武琳安排李飞、熊森和方叔守夜，没给我排班。 　　“你也辛苦了，回去好好睡一觉。”武琳对我说道。 　　“行，等我检查完饭盒就回去。”我往法医室走去。 　　“明天再说吧。”武琳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明天还有明天的事。”有些药物分解很快，时间太长检测不出药物成分。 　　往下走一层，就没人了，整层楼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沙沙……沙沙…… 　　听着自己的脚步声，我走到大厅，又拿出手机，给苏娜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我挂了电话，觉的有点不对劲，作为一名记者，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是常态。 　　或许是没电关机了，等我做完检测，如果手机打不通，我准备去苏娜家看一下。 　　记者也是一份有危险的工作，苏娜今晚采访的对象都是来大学城沾花惹草的人，其中肯定有成家立业的人，苏娜要曝光他们，会让这些人名誉扫地。为了阻止苏娜，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 　　药理检查很快就能完成，我快步回到法医师，将溶液倒入饭盒中，提取残留物。 　　泻药主要有三种，分为容积性、接触性和润滑性泻药三类。 　　容积性泻药主要是非吸收的盐类，主要是硫酸镁和硫酸钠，下泻作用较剧烈，可引起反射性盆腔充血和失水。 　　接触性能影响肠道活动和对肠粘膜中水份和电解质吸收而引起导泻的一类药物。包括蒽醌和二苯甲烷类，如大黄、番泻叶和芦荟等植物性泻药含有蒽醌甙类。作用时间约为六到八个小时。 　　润滑性泻药主要是液体石蜡和甘油，不被肠道消化吸收，产生滑润肠壁和软化作用。 　　剩下的还有聚乙二醇类药物，使水分保留在结肠内，小剂量通便，大剂量清肠。 　　按照宿管老师描述的症状，我怀疑是硫酸镁类的药物。 　　检测结果很快出来，没有发现任何泻药，反而检测出乙酰水杨酸，也就是阿司匹林，是一种止痛药。 　　硫酸镁是外观是白晶体，乙酰水杨酸也是白色结晶性粉末。两者在外观上非常相似。 　　阿司匹林不可能产生腹泻，为了确保没有出错，我又做了一遍，结果还的是一样，乙酰水杨酸。 　　难道是别的什么原因引起宿管大妈腹泻？ 　　人一天里要吃很多东西，稍有点不干净就有可能引起腹泻。无法确定宿管大妈腹泻和孔刚有直接联系！ 　　孔刚已经落网，少了一份证据，对案件影响并不大。 　　这中间可能有什么意外，我在检测结果上写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如果不是意外呢？ 　　我觉得这个问题的必须要弄清楚，打电话给武琳。 　　“你怎么还没回去睡觉！”武琳问道。 　　“我这又个发现。”我把药物的差别告诉她。 　　“这会儿太晚了，等明天我陪你去大学城。” 　　“好，那我回去了。”我挂了电话，武琳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孔刚身上，不会关注我的小发现。 　　收拾好物品，我锁上法医室的门，大步走出警局。 　　夜里有些凉了，路灯已经灭了，我抬头看着夜空，天空就像是一块巨大的墨色玻璃，繁星璀璨，散发着淡淡星光。 　　案子有了眉目，心情好一点，看夜景也觉得漂亮。 　　路过门房，又想起高大爷。金磊可能还没睡，我拨他的电话试试。 　　铃…… 　　手机响了两声就接起来，金磊激动的说道：“听说你又立功了，抓到孔刚。” 　　“不是我抓的，我只是发现了他。” 　　“一样，你简直就是我偶像。” 　　“高大爷怎么样了？”我不想和他胡扯浪费时间。 　　“还在ICU重症监控室，专家明天会诊。秦风大叔的状态好多了，吵着要出院，说不给我们添麻烦……” 　　金磊说了一大堆，我只哦了一声，准备挂电话。 　　“等等，我有一个小发现，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一声。”金磊低声问道：“你说话方便吗？” 　　“我在警局外面，一个人！” 　　金磊说道：“我听说嫌疑人是孔刚之后，在户籍资料库里查找到他的资料，没有结果，找不到这个人。然后我想到还有一个图片形式的数据库，老档案都扫描后以图片的格式存档。我一张一张的找，结果还真让我找到他了。” 　　“说重点！” 　　“孔刚的户籍资料被修改过，他的父亲确实是叫孔力，但是他母亲那一页被撕掉了。” 　　“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 　　“档案可能在整理过程中人为遗失了，也可能被别有用心的人故意撕掉。我当然希望是前者！” 　　金磊话中有话，他还有话没说。 　　“别浪费我时间，我不想猜！” 　　“孔刚的档案之前保存在我们局，后来才分出去。档案可能是在我们这边出了问题。” 　　“具体什么时间？”这是一条重要线索，指向内鬼。 　　“档案是分批移交，大概在十年前。”金磊也不确定具体的时间。 　　“也就是说内鬼是至少有十年警龄的前辈？”如果能确定，可以排除很多人，一组成员中只有方叔警龄超过十年。 　　细细往下分析，十年时间，除了有特殊情况的人，最小应该是部门领导，手中权力不小。 　　“暂时不要声张，继续调查下去。你做的漂亮，等有空我请你吃饭。”十年时间人事变动也不小，一直留在警局的人，调走又调回来的，都有嫌疑。 　　我要挂电话，金磊喊道：“等等，还有一个事。孔刚的母亲可能还活着！” 　　“什么意思？” 　　“你们听到的传说是假的！”金磊解释道：“孔刚的父母可能感情不和，但是在他办理出国手续的时候，他母亲还出现了，我找到她的亲笔签名。” 　　“你怎么不早说！”这是很重要的一条，孔刚的母亲没死，案情又复杂了。 　　“我正在找他母亲的下落，等找到再说。” 　　“你立刻告诉组长，要是有照片，发给我一张。” 　　“没问题，有一张老照片，有些模糊，我处理过发给你。”金磊挂了电话。 　　走在无人的街道，心情有点复杂。本来明朗的案情又有点扑朔迷离。 　　拐过一个路口，手机响了，金磊把照片发来了。 　　照片是张一寸照，女人很年轻，穿着一件白色衬衣，短发，但是烫过。在我的记忆里，小时候非常流行这种发型，我福利院的老师就又留这种发型的。 　　如果她还活着，照片中的女人变化一定很大。十五年的时间，足够把少女熬成妇女，少妇熬成婆婆。要是她有意改变，就算站在我们面前，都不一定能认出来。 　　越想越觉得她有问题，现在社会手机、银行卡、社保医保，用到身份证的地方很多，她是怎么隐藏自己行踪的? 　　换个角度再想，一个正常的普通人，绝对不会想到隐藏自己！ 　　金磊用软件可以模拟出一个人十五年的变化，和真人有差距，只能试试。 　　等我手起手机，不知不觉中走出很远，就快要到苏娜家，再拐过两个路口就是。 　　刚才注意力都在手机上，没什么感觉，这会儿走了几步就感觉不对劲。 　　沙沙……沙沙…… 　　身后有脚步声！ 　　拐过路口时，我用眼角的余光向后扫了一眼。 　　身后的道路并不是很黑，月光照着街道，是朦胧的一片。 　　你说看不清楚吧，隐约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你说能看清楚，可只能看到黑暗。 　　我把小刀拿出来，攥在手心里。 　　跟着我的会是什么人？孔力还是假冒吕洁的女人？ 　　我深吸一口气，没那么紧张了，我故意放慢脚步，甚至还拿出手机，引跟踪者现身。我拿自自己当诱饵，想要把跟踪者调出来。 　　沙沙…… 　　听着自己的脚步声，我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我。 　　苏娜小区越来越近，跟踪者还没有要现身的意思。 　　又往前走几步，小区的保安突然冲出来，大喝道：“干什么的！” 　　被窥视的感觉消失了，我立刻转身，面前是空无一人的街道。 　　“说你呢！干什么的？”小保安拿着橡胶警棍问道。 　　“警察！”我出示证件后问道：“你们小区里住着一个叫苏娜的记者……” 　　小保安很紧张的问道：“苏姐人很好，她怎么了？” 　　“你别紧张，她没事。就是手机打不通，我想问问她回来没有？” 　　“哦，你是她男朋友吧。”小保安笑着说到：“苏姐没回来，可能在单位加班！” 　　“我不是她男朋友！”我问道：“你确定她没回来？” 　　“确定，我上的夜班，小区里的住户我都认识，只要从我面前走过，我都记得！” 第183章 手术刀 　　“万一你没看到呢？”我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可能！”小保安说道：“按照物业的规定，必须要站在门口，有车辆进入要行礼，不可能没看到！” 　　既然已经来了，我还是亲自到苏娜家，敲门按门铃，没有反应。 　　保安让同事检查了监控，确定苏娜没有回来。难道真像保安说的，苏娜在单位？她是怎么回去的？ 　　我从网上找到《法报》的热线电话，打过去没人接。 　　苏娜虽然年轻，但是经验丰富，又有摄像师和她在一起，应该不回出事。我这么安慰自己！ 　　这会儿什么也做不了，只有回家睡觉。 　　我离开小区，没感觉到有人窥视我，走了没多远，遇到一辆出租车把我送回家。 　　回到家中，用热水洗脸，洗掉风尘和烦恼，卸下重担，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放空自己。 　　碎尸人给我造成的影响非常大，特别是心理压力远超一组其他人。 　　从他的身上，我看到恶的极致，碎尸人第一次杀人，还能定为仇杀。 　　分析连环凶手，其中最重要的部分就是研究他第一次杀人，第一次杀戮让他们觉醒，认识到真正的自己，逐渐体会到杀人的乐趣。 　　释放出心中恶魔的人，化身为恶魔。 　　作为碎尸人的同类，我看到人性中恶的极致，杀戮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畸形的口腹之欲。要知道某些动物都不回吃同类！ 　　有一点我对谁都没说，我怀疑碎尸人是故意杀给我看。 　　他要让我看到一千块碎尸，让我看到的惨死的青春少女，他的目的是唤醒我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恶念。 　　从某种程度上说，他做的很成功，在我的脑海中，他已经被我用各种凶残的手段杀死无数次，我甚至动了将他活体解刨的念头。 　　只差一点点，最多也就一步，我就会跨过雷池，杀死他！ 　　这是一场善与恶的博弈，警察和碎尸人都棋盘上的棋子，白色的警察，黑色的M-L成员，黑白互相纠缠，交织在一起，有一支无形的手在操控一切。 　　我是角落中的一枚棋子，一半黑一半白，我努力想要控制住自己，可命运并不好掌握。 　　想的越来越多，我的眼前浮现出一个巨大的棋盘，黑棋和白棋在厮杀，双方势均力敌，突然有几枚棋子冲入战场，打破了双方的平衡。 　　其中一枚白色的棋子上写了一个大大的苏字，另一枚棋子却有黑白两种颜色。并不像我半黑半白，它的两种颜色混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小漩涡。 　　看到棋子上的苏字，我一下就想到苏娜，瞬间清醒过来。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我出了一身汗，挣扎着坐起来，看时间才睡了不到两个小时。 　　起床倒了一大杯水，一口气喝掉大半，打了一个饱嗝。拿过手机，给苏娜又打了一个电话，还是没有办法接通。 　　没有她的消息，我心里空落落的，躺在床上也睡不着。 　　“开机速回电话！” 　　我给苏娜发了一条短信。 　　躺在床上，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又睡着了。 　　这一觉醒来，日上三竿，早就过了上班时间。 　　我拿手机一看，闹钟没响，也没人给我打电话，苏娜也没给我回短信。 　　“该死！竟然迟到了！” 　　我快速用冷水洗一把脸，从冰箱里找到一块不知什么时候的面包，塞进嘴里跑出小区打车。 　　已经过了早高峰，很顺利打了一辆出租车，赶往警局的路上，我再次拨打苏娜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苏娜这时候还不开进，问题严重了。 　　车停在警局门口，我跳下车跑近大楼，准备去牢房找武琳。 　　“你跑哪去？” 　　身后传来武琳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武琳站在楼梯口，看起来有些疲惫。 　　“上去找你，苏……” 　　话还没说完，武琳抢着说道：“我这么大一个人站在这，你看不到？” 　　“不是，特别紧急的情况……”的 　　“我这里有一个更加紧急的情况。”武琳把一支塑料试管交到我手中，里面是鲜红的液体。 　　“谁的血？”我问道。 　　“孔刚的！”武琳无奈的说道：“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医院打来电话，他们在血液中检查出数种特殊成分，还有不明成分，怀疑他被注射了数种药物！闫副局长让你再分析一遍。” 　　我拿着试管跑下楼，武琳跟下来，小声说道：“今天你上班迟到喽！” 　　“嗯！”我应了一声说道：“苏娜的电话到现在也打不通，我怀疑她可能遇到意外。” 　　武琳瞪我一眼说道：“她的车不是还在大学城，我让人去看一下。” 　　“麻烦你了！”我打开法医室大门，往试管中滴加溶液，然后放入离心机中。 　　结果很快出来了，我扫了一眼，还真是很麻烦，孔刚被注射了这些药品还没死，这小子还没死，真实命大。 　　我在血液中检测出有呼吸抑制作用的中枢麻醉剂，还有一些会导致窒息的强力镇静药品。两种药物混合在一起，注射强力麻醉剂使人体的呼吸系统受到抑制，中枢抑制型麻醉剂作用于人的脊髓颈、胸节段灰质前角的呼吸运动神经元。刺激吸气中枢，引起持续吸气动作。导致无法正常呼吸，造成.人的窒息。 　　血液中还检测出氨甲苯酸注射液，我眼前一亮，在这两种药物中再加上一种氰化物，就成了安乐死药物。 　　孔刚之所以还活着，是注射的人用另一种复杂的人工化合物代替了有毒的氰化物，注射的人不想他死，要让他像植物人一样活着。 　　我猜最后一种成分可能是一种大脑活动抑制剂。死人不能说话，植物人同样可以保守秘密。 　　难怪假装吕洁的女人会把他留给我，孔刚已经没办法开口，让警方抓到也没用。 　　“弄的这么复杂，为什么不直接杀死他？”武琳自语道。 　　“很可能和另一名碎尸人有关。”这摆明了就是杀鸡给猴看，是做给孔力看的！ 　　武琳问道：“他永远醒不来了？” 　　“未必，或许有解药。” 　　“那你能配出解药么？”武琳充满希望的看着我。 　　“开什么玩笑，我连药理都不知道。”一种新药开发需要庞大的科研团队，实验无数次才能成功，药物就算做出来，都不能给人吃，要做长时间的动物试验，之后临床试验，确保没有问题。 　　武琳失望极了，一条重要线索就这么断了。 　　铃…… 　　她的手机响了，武琳接起来都没说话，脸色更加难看，和波哥的大黑脸快一个颜色了。 　　“又怎么了？”我问道。 　　“拿上你的工具箱走吧，大学城又发生一起凶案。”武琳拿出手机给波哥打电话。 　　我快速检查工具箱，确定没有遗漏，拿上工作服问道：“不会又是碎尸案吧。” 　　武琳摇摇头，轻声对我说道：“你要有个心理准备，电话是大学城派出所打来的！” 　　“你的意思是苏娜……” 　　“不是她！”武琳赶快说道：“是和他在一起的摄像师？” 　　“怎么会是他？”我们见过一面，他扛着摄像机，我只看到半个脸。 　　派出所的民警接到电话，检查了停在门口轿车，发现一名男性被刺死在副驾驶，割喉而死，现场有大量血迹。车内还有打斗的痕迹。” 　　“苏娜呢？”我追问道。 　　“现场发现苏娜的随身物品，目前还没发现她的踪迹！” 　　我转念一想，想到被武琳赶走的猥琐中年人，是他回来的寻仇了？ 　　现在下结论有点早，要看过现场才知道。 　　武琳一个电话打到楼上一组办公室，熊森李飞等人从楼上跑下来。 　　李飞叫道：“我是发现了，咱们一组和大学城八字相克，遇到一起准没好事。” 　　方叔说道：“别乱说话。” 　　一组分乘两辆车赶到现场，派出所的民警用黄色警戒线把车围起来，不远处就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大学生。 　　我下车一看，苏娜的车还保持着昨晚我们看到的样子。也就是说，昨晚我们路过的时候，凶案可能就发生了。 　　武琳绕车走了一圈，现场的痕迹都被破坏了，地上都是脚印。 　　我走到副驾驶的位置，车窗上有大量喷溅血迹，车玻璃上贴着黑色车膜，仔细看才会发现血迹。 　　熊森看着不远处的门卫室说道：“距离这么近，保安就没发现？” 　　“大学城的保安需要好好整顿了。”李飞说道。 　　我戴上橡胶手套，轻轻一拉，门就开了。 　　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有半凝固的血块顺着车门滴下来，掉在地上发出吧唧一声。 　　死者的表情凝固在最后一刻，非常恐怖，脸色苍白，面上海有血迹，他表情惊恐万分，双手按住脖子，想要阻止血液喷出。 　　颈动脉被割断，做什么都是徒劳，血会喷出来，就算按住伤口，血也会像破了的水管，不停的涌出来。 　　脖子上的伤口微微外翻，说明是被非常锋利的刀子割断脖子，我从工具箱中拿出一样工具，在伤口的部位比划了一下。 　　“靠！”和我预料的一样，我忍不住骂出一句脏话。 　　“淡定一点。”武琳问道：“什么情况？” 　　“你能想到最坏的情况。”我对武琳说道：“苏娜非常危险！” 　　武琳还没明白过来，我举起手中的手术刀说道：“死亡时间大概十个小时，死者是被这种刀子割断脖子。” 　　手术刀！ 第184章 孔刚的生母 　　对于我每天都要使用的工具，自然是非常清楚。 　　手术刀分为刀片和刀柄两部分，刀片是一次性的，针对不同的用途有很多种。 　　目的不同，握刀的手法也不一样。 　　手术刀非常锋利，但是专业性很强，除了碎尸人，没有其他罪犯使用手术刀当做凶器。 　　孔刚落网，肯定是另一名碎尸人的报复行动！ 　　一定是孔力！ 　　除了他我想不到别人。 　　苏娜落入碎尸人手中十个小时，我不敢想象疯狂的杀手会做出来什么事！ 　　当认识的人身份危险当中，再也无法保持淡定。 　　回想认识苏娜的种种，虽然她的目的性很强，我们算是一种互利的关系，但是她确实帮我们不少忙。 　　在一组成员之外，我只有一个朋友，那就是苏娜。 　　“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孔力肯定是通过‘内鬼’知道我和苏娜的关系，这才对她下手。 　　苏娜在大学城采访，也是我介绍，换句话说是我连累了她。 　　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特别难受。 　　我走到一边，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武琳还在聚精会神勘察现场。 　　新鲜的空气灌进肺部，感觉稍稍舒服一点。 　　武琳直起身来说道：“勘察完了，你要听听么？” 　　我回到车前，点点头。 　　“从车上的痕迹来看，被害的男摄像师坐在副驾驶位置，大概是在检查拍摄的内容。苏娜坐在后排，笔记本电脑没电了，可能是在写稿子。最先受到攻击的是摄像师，然后是苏娜。两人是先后遇袭。” 　　我点点头说道：“男摄像师体表没有明显伤口，身上衣衫完整，没有打斗的痕迹，推测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刀毙命。” 　　武琳接着说道：“从死者所处的位置和门上的血迹看，男死者摇下车玻璃，凶手才能动手。问题来了，深夜有人敲你车窗，你会毫无防备就摇下车玻璃？” 　　我同意她的判断，分析的很准确，凶手虽然收手很快，但是衣袖上还是被喷溅上血迹，在后排和苏娜的打斗中，擦在座椅上。 　　凶手动手一定很迅速，轿车后排空间狭小，苏娜一伸手就能锁死车门。 　　武琳提出的疑问并不能说明什么。在荒郊野岭，深夜时分有人敲车窗，轻易不能回应，但是在大学城门口，不远处就是门卫，谁也不会预料到开窗的风险。 　　李飞走过来说道：“我问了昨晚值班的门卫，他们注意到这辆车一直停在这里，但是没人看到案发经过，也没注意到异常。” 　　熊森说道：“大门口确实有监控探头，但是拍不到车停的位置。” 　　这说明凶手非常了结大学城的情况，和孔刚一样，肯定也在这里工作！ 　　武琳一言不发，正好有一辆车经过，看着车开到门口，栏杆升起来，车子开进去。 　　“大门使用的什么门禁系统？”武琳问道。 　　“好像是直接识别车牌。”李飞说道。 　　熊森瞬间明白过来，车牌识别系统也有录像功能，会暂时保存视频，如果没有问题，视频会被新内容覆盖。 　　金磊或许能还原视频，但是被覆盖多层之后，他也没办法。 　　李飞快速穿过人群，冲向门卫室。 　　我调整好状态，打开轿车后排车门。苏娜和凶手在后排激烈搏斗，很有可能留下关于凶手的线索。 　　事关苏娜的性命，非常认真的勘察，在靠近车门的位置，找到一缕头发。 　　我小心的用镊子夹起来，头发长度都差不多，目测在二十厘米左右。 　　“找到什么了？”武琳凑过来问道。 　　我把头发装进取证袋里的，拿给武琳。 　　“女人的头发？”武琳的疑问和我一样。 　　大学城里有很多特立独行的人，崇尚个性和自由，留着长头发的男生肯定有。但是孔力年纪大概在四十五左右，到这个年纪还留长头发，只有艺术系的老师了。 　　“我去核实一下。”方叔主动要求调查，大学城里的老师和工作人员不少，可是留长头发的男人不会超过十个。 　　在车后排只发现少量血迹，可能还是=属于男性死者。我安慰自己，苏娜被从车里拖出来时还是活着的！ 　　基本勘察完成，事态严重，必须向上级报告，武琳打电话给波哥。 　　她故意和我们保持距离，隔着五六米，我还是听到波哥的吼声。 　　“必须把苏娜毫发无损的救回来！”苏娜出事，后果是灾难性的。 　　碎尸人一案本身就比较敏感，长时间没有破案，受害人众多。孔刚被抓捕归案，总算画上一个完美句号。这时候节外生枝，苏娜被挟持，一下又把案子推到风口浪尖。 　　记者的消息都很灵通，用不了多久，就会又苏娜的同行收到消息赶到大学城。他们一挖到底，再添油加醋的报道一番。 　　我都想到了一个标题――为发掘真相，美女记者深入调查碎尸案被挟持，生死不明！ 　　几个小时后类似的文章就会在朋友圈和社交媒体疯狂转载，苏娜的过往都会被挖出来，会冒出一大群铁粉为她祈福。甚至还回有人群在警局门口集会，这非常麻烦。 　　“明白！”武琳挂了电话。 　　目前唯一掌握的线索就是嫌疑人的头发，我可以从头发的末端发囊提取到DNA，可就算有了，也不能找到凶手位置。 　　铃…… 　　武琳电话响了。 　　“有重大发现，到监控室来。”话筒传出李飞兴奋的声音。 　　“大家让一让。”熊森在前面开路，我们跟着他挤出人群。 　　监控室在办公楼里，有一段距离，我们小跑着过去，我最后一个赶到。 　　李飞介绍道：“在案发前后，大部分车都是离开大学城，只有一辆车开进来，正好拍下一段画面。” 　　在他的示意下，保安在大屏幕上回放视频。 　　画面开始，一辆白色途观开到门口，铁栏杆升起来。 　　“停！”李飞叫道。 　　视频的左上角出现一个人，向苏娜的车走去。 　　因为探头的位置比较低，只拍摄到半身画面。视频继续播放，途观开进门口，那个人走到苏娜车边，绕过去到了副驾驶位置。车子开走，画面没了。 　　虽然拍到的时间不长，也只拍到背影，但能清楚的看到是个女人。 　　“就拍到这么多。”保安说道。 　　“再放一次！”武琳皱着眉头说道：“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我也有类似的感觉，肯定在某个地方见过这个人。 　　保安又把画面回放了一遍，我还在苦苦思索，武琳大叫道：“我知道她是谁了！” 　　不得不佩服武琳，我一点头绪都没有，她仅靠几秒钟的视频就能确定嫌疑人。 　　武琳大步走出监控室，对我们说道：“跟我来，路上再向你们解释。” 　　出了办公楼，武琳直奔女生宿舍。 　　“嫌疑人是谁？”我问道。 　　“还没看出来么？是宿管大妈！” 　　“什么？怎么会是她？”李飞惊呼道。 　　如果真的是她，一切就解释的通了，范小君和庞丽燕的失踪就很好解释了，有她里应外合，孔刚劫持两个女生轻而易举。 　　十五年前碎尸案的传说也是她讲的，事实和她说的根本不一样。 　　还有我在饭盒上检测出阿司匹林，她为了掩饰自己，弄错了药物。 　　这些加在一起，宿管大妈的嫌疑非常大。这么一个危险人物就在我们身边，竟然一直没有发现。 　　武琳一边跑，一边给金磊打电话，让她详细的调查宿管大妈。 　　我们一口气跑到女生宿舍，我实在是跑不动了，扶着路边的树大口喘着粗气。 　　目送着武琳等人冲进宿舍楼，半分钟后，熊森跑出来说道：“人不在！” 　　我双手扶着腰，走到管理室门前，李飞正在开锁。 　　管理室我们来过，如果有线索，也肯定被处理掉了。 　　我估计她昨晚看到警车带走孔刚，知道同伙落网，她只有很短的时间计划，然后行动。 　　李飞撬开锁，推门一看，房间里一片狼藉，各种物品满地都是。 　　“你进去就行。”武琳守在门口。 　　我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小心避开地上的物品，翻太乱了，一时间也看不出少了什么。 　　宿管大妈走的很匆忙，没带走多少东西，看这个情况，她是不准备回来。 　　铃…… 　　武琳的手机响了，金磊有发现。我扭过头看着她，武琳打开免提。 　　“我查到宿管大妈的真实身份，你们一定猜不到她是什么人！”金磊兴奋的说道。 　　“说重点！”武琳喝道。 　　“宿管大妈叫张媛，是孔刚的母亲！” 　　“什么？你再说一遍。”这个消息的冲击力太强，武琳又听了一遍。 　　“我用软件模拟了孔刚母亲容貌的变化，其中有一张和宿管大妈相似度九成以上。我注意到她每年假期都出去旅行，每到一地都停留一段的时间，正好和碎尸人作案时间、地点相符。” 　　“找！把她给我找出来！”武琳怒道。 　　宿管大妈是孔刚的生母，她是另一名碎尸人，出乎我们的意料。 　　“她的名下有一套房子，平时很少回去，我把地址发给你们。” 　　张媛肯定不在家，但还有必要去看一下，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看到她到她的真面目。 第185章 风干人肉 　　“我也要去！”DNA检测并不能提供更多的线索，我更想看看张媛的家是什么样。 　　“出发！”武琳答应了。 　　李飞和熊森要上车，武琳说道：“你们就不用去了，说不定张媛还在大学城，你们得把她找出来。” 　　就目前的线索来看，国内的案子都是她单独完成，张媛和孔刚一样，心思缜密，有反侦察能力，很不好对付。 　　她肯定想到警方会搜查她家，肯定不躲在家里，她藏在一个没人能想到的地方。 　　我和武琳离开大学城，李飞和熊森走访张媛的同事和领导，得到的结果惊人的一致。 　　众人都不相信张媛是坏人，都说她是老好人一个，从不与人争执，虽然不太擅长交流，但是同事只要找她帮忙，只要能做到，一定回做好。 　　非要让他们说出点不足，这些人哑口无言。他们突然发现一起工作了十几年的人，几乎不了解，还不如打交道的学生了解多。 　　非常脸谱化的一个人，警方在排查中完没有注意到她，只能说她隐藏的特别好。 　　张媛能成功潜伏这么多年，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则，她从不在本市作案。如果不是孔刚，她根本就不会暴露。 　　她挟持苏娜的目的很明显，肯定是要挟警察释放孔刚，警方自然不会妥协。在张媛恼羞成怒之前，我们还有点时间。这勉强算是一个好消息，苏娜是安的。 　　到现在警方还没收到张媛的消息，可能有几个小时的时间。 　　我想的更多一些，‘假吕洁’给孔刚下药，或许还有另一层意思，她要把张媛逼出来。 　　所谓的M-L组织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强大，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组织内部有争执。 　　这对警方有利，张媛有可能倒向警方，她能提供很多信息。 　　前提是要找到张媛，狡兔三窟，她长时间生活在这里，藏身处可能有很多处。 　　一个女人的体力有限，苏娜体重百斤左右，在没有交通工具的情况下，她带着人走不了多远。 　　在大学城周围，可能有她暂时藏身的地方，至少是一个中转站。 　　只是我想不到办法怎么找出来。 　　“到了。”武琳把车停在路边，张媛的家就在前面的小区。 　　小区里住户不少，路边上停满了车，她家在三号楼。 　　我找小区的物业打听了一下，一到三号楼都是拆迁补偿房，住的都是之前的老住户。 　　武琳询问她关于张媛的信息，物业人员一点印象都没有，一年才来交一次物业费。她的房子也没有租住记录，一直都空置着。 　　张媛住在301，保安跟着我们到门口。 　　防盗门反锁着，武琳做主，找来锁匠，打开房门。 　　武琳推开房门一看，房子还是没装修的毛坯，家具都是六十七年代的手中木质家具，很有年代感。 　　看起来还是一个怀旧的人屋子里连一件像样的电器都没有。 　　小区的保安看到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走了。 　　房间的地面上有很厚一层灰尘，张媛有段时间的没回来。 　　我和武琳站在客厅，有一种穿越时间回到过去的感觉。 　　“有没有觉得房间布置的很熟悉？”武琳问道。 　　“很像是十五年前碎尸人第一次作案家中的摆设。”我说道。 　　武琳环顾一周说道：“还真是这样，看来我们找对人了。” 　　两者之间肯定有必然联系，只是我们现在没时间研究。 　　武琳关上房门，分头寻找线索，她去了厨房，我去了主卧。 　　卧室的布置更是简单，只有一张老式木床，被褥卷成一团，床下什么都没有。 　　“奇怪，张媛很少回来，但是厨房里厨具和作料准备的非常齐，她经常回来吃饭？”武琳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我走到厨房，看到门口摆这的垃圾桶，里面有使用过的花椒大料，但是没有食物残渣。 　　“房间里没有冰箱，她每次来只住几天，就算带着肉菜来，做饭不用摘菜？”武琳自语道。 　　“除非她要吃的东西在别处吃不到，食物也不会有多少残渣。”垃圾桶中的调料都是炖肉料，至于是什么肉…… 　　武琳打了一个寒颤，低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里是她的加工厂？” 　　我分析道：“尝过人肉的滋味之后，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口腹之欲，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吃肉。但她只能用寒暑假的时间猎食。正常情况下，一个学期有四个月，她不可能忍那么久，馋的不行了，就来这里解馋。” 　　武琳接着说道：“这附近住的都是老住户，邻里之间互相都认识，她敢带着人肉回来处理？” 　　“不一定要带回来。”次卧的房间上着挂锁，一定是对她来说特别重要的东西。 　　“砸开。”武琳在房间里转一圈，没找到工具，从厨房里找到捣蒜的石臼，双手捧着，几下就砸开挂锁。 　　我要推门，武琳说道：“我来！” 　　房门也是木制的，有些发胀，用力一推没推开。 　　武琳后退几步，用力一撞，嘭的一声，门被撞开，她收不住力，跟着冲进去。 　　我跟进去一看，窗户挂着窗帘，光线有昏暗。房间的角落里摆着一个柜子，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说是柜子，更像是一个立起来的棺材，表面没有任何花纹，漆成朱红色。 　　“你说里面有什么？”武琳低声问道。 　　我深吸一口气，没有闻到尸体的腐臭味，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武琳伸手在柜门上敲了几下，咚咚咚…… 　　声音有些沉闷。 　　武琳伸手摸了一圈，门上有一个小凹槽，可以把手指伸进去，拉开门。 　　她轻轻用力拉开门，我看到里面的‘东西’。 　　尽管做好心理准备，看到柜子里干尸，我还是咦了一声。 　　里面的尸体已经风干很长时间，尸体表面的颜色让我像起一种草原特产――风干牛肉。 　　死者是一名男性，死亡时间无法判定，死因不明。 　　躯干还保持完整，但是四肢被削的漏出骨头，肯定是被吃掉了。 　　干尸被一个特殊的架子挂起来，武琳看到架子上有一个小牌，拿起来一看老式的一代身份证。 　　我探头一看，上面的名字我们念了无数次，孔力！ 第186章 食人欲 　　警方一直在试图寻找孔力，谁能想到他早就死了，还被人做成风干牛肉。 　　孔力尸体的出现，案情已经清晰了，真相水落石出。 　　我们和国际刑警追踪数年的碎尸人就是孔刚和其母张媛，两人风格相似，作案手法相差不多。两人的外观积聚欺骗性，又有反侦察能力。国外专家做出心理侧写，根本就不符合。 　　“能确定是孔力吗？”武琳问道。 　　“尸检后再说。”我拿出手机给武琳，让她给我照明。 　　灯光照亮柜子，没有带放大镜，我只能近距离观察，脸几乎贴在干尸上。 　　一点尸臭味都没有，相反还有淡淡的香味。 　　干尸表面有一层白色结晶，我用手指捏下一点，用手指一搓，颗粒感很强。 　　是盐！ 　　张媛把尸体腌制过，处理过程非常繁琐，与其他被害人的待遇千差万别，也说明这个对张媛比较重要。 　　灯光向上移动，我在尸体脖子部位找到致命伤，一道非常恐怖的伤口，能看到骨头上都有劈砍的痕迹。这一刀非常用力，脖子被砍断一半，头都快掉下来了，张媛一定非常恨他。 　　再往上移，我看到干尸的脸部，尸体眼球凹陷，眼皮跟着塌下去，形成两个坑。鼻子还算挺直，干瘪的嘴唇紧贴着牙床，白花花的牙齿露在外面。 　　尸体变成这个样，根本认不出是谁。想要确定干尸的身份，可以通过DNA检测和颅骨复原技术。 　　“死者的年龄在三十到四十之间。”我只能做出一个大致的推测。 　　“看起来这具干尸对张媛非常重要？”武琳问道。 　　“说不清楚。”一块上等的金华火腿，在普通人眼中，就是一块肉，在吃货眼中，那是无上美味。 　　风干人肉在张媛的心里有多重，只有她自己清楚。 　　武琳的想法我很清楚，多一份筹码，在谈判的时候多一点优势。 　　我探头要看尸体的背后，武琳说道：“别看了，我联系人把尸体运回去，回到法医室你慢慢研究。” 　　“好吧。”我留下来也不能发挥什么作用。 　　武琳打完电话对我说道：“二十分钟后就到，你在这等着？” 　　“你要走？” 　　“我回大学城。”武琳低声说道：“我有一种感觉，张媛还躲在大学城，她一定没跑远。” 　　我嘱咐道：“要是有苏娜的消息，立刻告诉我。” 　　武琳点点头，神色复杂的看着我，像是有话说，又不好意思开口。 　　“还有什么事？”我主动问道。 　　“你好像特别关心苏娜。”武琳背着我问道。 　　“她是我朋友。”我不知该怎么解释，只能说我朋友不多。 　　武琳哦了一声走了，留我一个人在房子里。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她刚才的反应有奇怪。女人本身就是一个矛盾体，难以理解。 　　我把注意力重新放的到干尸上，只看一小会儿，我就觉得背后发凉。虽然不是凶案现场，一个人面对眼前的怪异尸体，心里还是有压力。 　　为了让自己安心，我把房门锁上，房间里安静下来。 　　没有电冰箱的低沉噪音，没有电视声，没有电脑运行的轻微声音，在这种环境中还有点不太适应。 　　我集中注意力，不在意周围环境。想要了解一个变态杀手的内心，就要把自己代入角色。 　　对我来说难度并不大，因为我们是同类。 　　我把自己想象成张媛，十五年前经济还不是很好，但是对于普通家庭来说，几天吃一顿肉也不是难事。 　　张媛的工作还不错，老公也有收入，每天都能吃到肉，只是有多有少而已。 　　她已经意识到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对肉有强烈的渴望，可是不论吃多少肉，都没有办法化解她内心对肉的渴望。 　　当时在信息方面还有点落后，心理医生也不被大众认可，她不知自己怎么了。 　　突然有一天，儿子被人打伤，愤怒张媛带着儿子去理论。可能是对方的态度很恶劣，也可能是因为家中炖肉激发出内心的杀意，她杀了对方一家。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无法挽回，内心的恶魔被她释放出来。 　　当着儿子的面，她杀人碎尸，还把尸体煮熟，并与孔刚分食。 　　人肉的美味让她欲罢不能，大快朵颐，吃了个痛快。 　　看着地狱中才能出现的场景，孔刚内心的魔鬼也破茧而出，在这一刻张媛和孔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代号――碎尸人。 　　再往下就是我的推测，孔力知道老婆和儿子做的事，作为一名普通人，他能想的办法只有报警，张媛当然不能让他这么做，杀他灭口，并把尸体做成干尸。 　　我不想再往下想，因为我注意到一些不太寻常的情况，我的眼睛盯着干尸上的腊肉，嘴里充满口水。 　　干尸就像是一块巨大的腊肉，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 　　这很不对劲，我可不想变成和他们一样的食人者。 　　我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深吸一口气，咽下口中的口水。 　　咕噜！ 　　我被自己的吞咽声吓了一跳，同时意识到我肚子真的饿了。很想吃点东西，最好是肉。 　　咚咚咚…… 　　门口传来敲门声，我跑去开门，尽量不看柜子中的干尸。 　　搬运尸体来了，我们已经混熟，看到我就抱怨，今天中午又没有胃口，只要和我有关的凶杀案，都会非常重口。 　　“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这具尸体很正常。”我指着次卧。 　　两人进去，把干尸抬出来，装进殓尸袋中。 　　其中一人问道：“我怎么闻到腊肉的味道。” 　　“就是那具尸体。”我解释道：“死者被腌制成风干肉。” 　　“呃……”两人对视一眼，冲进卫生间吐了。 　　这似乎才是正常人的反应，我又咽下一口口水。 　　两人吐了五分钟还没有出来，我的手机响了。 　　铃…… 　　掏出一看，金磊来电。 　　“收到张媛的消息了，她直接发了一个视频在网上。我已经下载好，发到你的邮箱。” 　　我挂了电话，打开邮箱一看果然有视频，并不是很大。 　　点开一看，只有十几秒钟，苏娜被捆在一张椅子上，嘴还堵着，只能发出呜咽声。 　　视频中光线很暗淡，看不到背景，无法提供更多信息。 第187章 一组在行动 　　视频中的场景有些熟悉，最先想到的就是防空洞。 　　我把手机的亮度调到最大，视频的背景有些奇怪。 　　瞪大眼睛，又把视频看了一遍，还是看不清楚背景上有什么，只好打电话给金磊。 　　“正在进行细节处理，不过我已经查到一些线索，还没告诉组长。” 　　“发现什么了？”我问道。 　　“视频是通过校园网络上传的，也就是说张媛可能还躲在大学城中。她不太懂技术，视频是通过苏娜的帐号发上网，定位是在女生宿舍。视频发布的时间，正是上课的时间，她肯定是溜回宿舍发的，藏身的地方应该不会太远，不会还在防空洞里？”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的地方，金磊分析总的来说没错。连环杀手有领地意识，但是张媛和孔刚关系特殊，两人可以共享。 　　可是出了孔刚这事，大学城管理方正着手处理放空洞，大量的工人会进入防空洞进行清理，藏在下面被发现的可能性很大。 　　突然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我可能知道苏娜被张媛关在什么地方。 　　“一会儿再和你说。”我直接挂了电话。 　　用手机又播放视频，特别注意苏娜发出呜咽声的口型。反复听了几遍，口型再加上含糊不清的声音，我确信没错。 　　我正要给武琳打电话，两人抬着干尸走出来，催促道：“走吧，这味让我又要吐了！” 　　“我还有点事，不回去了，你们把干尸送回警局！”我抬腿就要走。 　　“送给谁？” 　　“随便你送给什么人。”我跑着下楼，一口气跑出小区，一边招出租车，一边给武琳打电话。 　　铃……铃…… 　　只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武琳有些疲惫的声音说道：“还没有苏娜的线索，如果找到，肯定会告诉你。” 　　“我有她的线索，大概知道在什么地方。” 　　“在哪？我立刻组织人手去救她。”武琳急切的问道。 　　“我正在往回赶，等我到了再说。”我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没有告诉她。不是我不相信她，只要调动人手，警局内部不明身份的内鬼就可能收到消息，后果不堪设想。 　　武琳有些恼怒的说道：“至少你要给我点信息，让我做点准备工作。” 　　“你把咱们组的人召集起来，等我到了再说。” 　　“好吧。”武琳无奈的答应了。 　　我打到车赶回大学城，路上和金磊联系，让他发给我女生宿舍管网图。用了二十分钟，找到一组成员，又用了五分钟。除了金磊之外，人都到了。 　　“现在可以说了吧，张媛在什么地方？”武琳问道。 　　“跟我来。”我带着他们走到女生宿舍楼前。 　　众人都很疑惑，李飞很夸张的问道：“你不会觉得张媛藏在里面吧，藏一个人或许还行，藏两个不可能不被发现。” 　　我坚定的说道：“张媛和苏娜就在女生宿舍，但是她在地下。” 　　武琳眼前一亮，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她在地下通道？” 　　我点点头，之前我们就怀疑人可能藏在地下管道中，只是还没来得及检查就发现防空洞。 　　“有证据吗？”熊森问道。 　　“视频就是证据，你们仔细听苏娜的呜咽声。”我拿出手机，又给他们放了一遍。 　　武琳问道：“你打算怎么查？” 　　我调出地下管网图，说道：“在来的路上我已经查了，唯一可以藏人的就是地下供热管道，其中一段正好通过管理室！” 　　方叔问道：“我们只有这么几个人，你打算怎么办？” 　　既要保证人质的安，还要活捉张媛，难度比较大。 　　在来的路上，我想了一个办法，不知道可行性有多高。 　　地下管道四通八达，我们并不熟悉环境，就算有地图，也可能迷失方向。在解救人质的行动中，任何一点失误都是致命的。 　　“我打算这么办，女生宿舍供热管道的两边分别是男生宿舍和食堂。我们分别从两边进入，抵达两端，让张媛无路可逃。同时再派人进入管理室，故意弄出很大动静，分散她的注意力，伺机下手。” 　　武琳说道：“我觉得可行，张媛这时候正在焦急的等待结果，正是下手的好机会。我就强调一点，一定要一下制服嫌疑人，不能给她伤害人质的机会。还有，一定要活捉张媛，她掌握很多重要信息。都明白吧？” 　　“明白！”众人齐声应道。 　　“那这样好了，熊森李飞一组，从男生宿舍下去，我和方叔一组，从食堂下去，二十分钟后抵达指定位置，冷锋去管理室，分散注意力！”武琳安排道。 　　“我反对！”我强烈要求下去，必须要亲眼看到苏娜被解救的过程。 　　方叔主动说道：“我去管理室好了！” 　　“那就这么办。”对表之后，分头行动。 　　食堂的入口在楼梯下，堆满杂物，用了半小时才清理出来，熊森和李飞已经进入到指定位置。李飞传来信息，他隐约听到一个女人的哭泣声。 　　我拿着撬棍一下就有劲了，几下敲开入口，武琳先跳下去，我紧随其后。 　　地下管道非常狭窄，只能容一人前进，高度也就一米五左右，还要弯着腰前进。并且还不能用手电照明，只能用手机照亮身前一小片范围。 　　旁边有很多铁架子，一不小心撞上去生疼，我腿磕了一下，立即瘸了。 　　走了一小会儿，我失去方向感，完不知道在往那个方向走。 　　“就要到指定位置了。”武琳低声提醒道。 　　我们速度慢下来，屏住呼吸，隐约听到女人的抽泣声。 　　手机还有信号，武琳给方叔发短信，让他行动。 　　武琳关了手机，一点光亮都没有。 　　根据分布图显示，前面拐弯之后，就是一条笔直的通道，我们只能在黑暗中无声前进，一点声音，一点的光亮，都会惊动张媛。 　　“你跟紧了。”武琳让我拉着她的衣服，缓慢前进。 　　在管道的另一端，李飞和熊森也在做同样的事。 　　往前才走了几步，就听到前方传来啪的一声脆响，一个女人呵斥道：“哭哭哭，就知道哭，哭的老娘心烦，把你剁了做人肉包子信不信？” 第188章 碎尸人落网 　　我心脏狂跳，找对地方了，苏娜就的在前面，她还活着。 　　从哭声分析，她并没有受到很大伤害，只是受了一些惊吓。 　　我们只要慢慢靠近，制服张媛，一切就结束了。 　　越是到这种时候，越要沉得住气。 　　武琳放慢脚步，我们一步一步的在通道中移动。 　　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也无法确定前面有没有陷阱。甚至只要一个塑料袋，只要踩在上面发出沙沙的声音，我们就暴露了。 　　在通道的另一端，熊森和李飞做着同样的事情，一点声音都没有。 　　武琳几乎趴在地上，用手摸索着前进。我后面跟着前进，轻松了许多。 　　走了一小会儿，一直弯着腰前进，有些发酸。 　　前方有微弱的光亮，苏娜就在那。 　　隐约看到有人向着我们招手，熊森和李飞已经到了。 　　我回想起来，地图上有一个凹陷的小方块，大概是管道分段的阀门，就在女生宿舍楼下，苏娜和张媛就在里面。 　　武琳移动到门口，又听到张媛的叫骂声。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警方怎么还没有回应，你是不是在拖延时间？” 　　呜呜呜…… 　　啪啪啪！ 　　又传来几个清脆的耳光声，张媛打够了，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媛拿出堵在苏娜嘴里的东西。 　　“你……你……你要上网去看，去和警察谈你的条件。” 　　张媛咒骂道：“小狐狸精，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想告诉警察你的位置？” 　　“手机在你手上，我做不了手脚。” 　　啪！ 　　张媛又打了一记耳光，这才说道：“你最好不要动歪脑筋，用你换回我的宝贝儿子，老娘心情好，还能留你一条小命。你要是想耍花招，老娘把你片成一千片，你能亲眼看到自己变成骨架。” 　　苏娜吓坏了，不敢哭出声，小声哭泣。 　　我握紧拳头，就快要忍不住，很想冲出去，一拳砸在她的脸上。 　　武琳拍拍我的肩膀，让我冷静。 　　这个时候，方叔到了管理室，很大声说道：“再彻底搜查一遍，找出所有和张媛有关的东西。” 　　上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还有杂乱的脚步声，听起来像是很多人在找东西。 　　“闭嘴！不许哭！”张媛捂住苏娜的嘴。 　　武琳趁机探头看了一眼，视线穿过管道缝隙，看到里面的情况。 　　苏娜被绑在管道上，张媛在她身前，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支手捂着她的嘴。暂时没有看凶器，两人距离我们有两米的距离。 　　距离对我们来说不得是问题，我都能两步迈到底她面前。主要问题是里面空间也很狭小，只能容一人行动。 　　冲进去的人要在制服张媛的同时，还要保证苏娜的安。 　　武琳和熊森都有这个能力，武琳身材苗条，有更大周旋空间。熊森受过专业训练，更擅长处理这类问题。 　　熊森用手指着自己，主动要求上。 　　武琳点点头，伸出三根手指，示意三分钟行动，后退几步，用手机给放方叔发了一条短信。 　　几秒钟后，上方再次传来方叔的声音。 　　“地上的这是什么？下面还有地窖？能打开吗？”说完还用力踩了两脚。 　　“该死，被发现了！”张媛压低嗓音诅咒道：“总有一天，我要把这些条子弄死，用他们的骨头煲汤喝。” 　　方叔在上面尝试了几次，徒手打不开，需要工具。 　　沙沙……沙沙…… 　　脚步声逐渐走远，他找工具去了。 　　“动起来，小彪子，我们要换个地方。”张媛伸手去解苏娜背后的绳子。 　　好机会！ 　　武琳冲着熊森摆摆手，示意他行动。 　　熊森像一头猎豹，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出去，扑向张媛。 　　我只听到一声闷响，探头一看，熊森一个过肩摔把张媛砸在地上，这一下可不轻，摔的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武琳拿着手铐站出来说道：“张媛，你涉嫌多起谋杀案，还有绑架案，你被捕了。” 　　“放开我！你们这些只会偷袭的卑鄙小人，放开老娘。”她奋力挣扎，想要挣脱。 　　熊森在力量上占绝对优势，又把她的手扭到背后，她根本挣脱不开。 　　武琳给她戴上手铐，把她拖出来。 　　“没事了，安了。”我挤进去，双手伸到她的背后，试图解开绳子，没成功，绳子系的太紧了。 　　我拿出手术刀，慢慢的切断绳子，放苏娜下来。 　　“没事，你安了，我这就带你的出去。”我安慰道。 　　解开绳子，苏娜立刻扑进我的怀里，紧紧抱着我，哭出声来。 　　“都过去了，你就当做了一个噩梦。”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让她放松一点。 　　“现在可以打电话了？”武琳故意问道。 　　张媛折腾了一会儿，精疲力尽，再也没有能力反抗。只能张嘴咒骂，骂的非常难听。 　　武琳耐心的等着，等她骂不动了，武琳说道：“不论你做什么，你都救不了你儿子，他现在是植物人。” 　　“不可能，你在骗我！”张媛愣了一下说道。 　　武琳很认真的说道：“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张媛瞬间涨红脸，大骂道：“你们竟然把我儿子弄成植物人，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省省吧你。”武琳说道：“孔刚的事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是他的同伴下的药。” 　　“不……不可能……”张媛的声音越说越小，她试图说服自己。 　　“你好好想想。”武琳说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警方可以帮你报仇。” 　　张媛沉默了，也不做任何反抗。 　　“这样好多了。”武琳给方叔发短信，让他打开房间里的出口。 　　几分钟后，上面的水泥板被移开，明亮的光线照下来。 　　李飞先出去，熊森在下面把人托上去。 　　然后我和苏娜爬上去，武琳最后一个离开。 　　我把苏娜扶到床边坐下，她稍稍安定一点，脸上有了血色。这一晚的经历一定让她毕生难忘。 　　警车还没来，我们还要等一会儿。 　　波哥派了两辆便车，非常低调的把张媛带走。 　　“你有没有想起点什么？”武琳问道。 　　呜呜呜…… 　　张媛哭出声来，边哭边说：“我早就说了，他不应该加入那个该死的组织，这个的世界上没人值得相信。” 第189章 罪血 　　武琳脸上有了笑容，总算轻松了。 　　“你都知道点什么，说说吧。”我想让她现在就开口，等回到警局，肯定会成立工作组，像我这种才参加工作的菜鸟，以后的事就和我没关系了。 　　武琳很有默契的说道：“你只要把知道的都告诉我，警方会给你儿子最好的治疗。” 　　“你们能酒醒他？”张媛一把抓住武琳的衣袖。 　　“孔刚是药物昏迷，很有可能会苏醒过来，我们会尽力。”武琳没法给出承诺。 　　“唉！”张媛万念俱灰，谁都能看出来，孩子是她的心头肉，虎毒不食子，恶魔也有内心柔弱处。 　　我抓住她的弱点，说道：“对于你做的事是什么结果，我像想你自己很清楚。如果你表现好，或许警方还能让你见上孔刚一面。” 　　“真的？”张媛很激动。 　　武琳点点头，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你们想知道什么，问吧。只要我知道，我都告诉你。” 　　这一刻绝对是真情流露，这时候从她嘴里说出的话，可信度极高。 　　从大学城到警局，大概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充分利用能够获得足够信息。 　　我主动要求和武琳一辆车，苏娜要给其他人坐另一辆。 　　“我要和你一起！”苏娜拉着我的手撒娇。 　　“你和熊森一辆车，更有安感。我有非常重要的事！” 　　“好吧。”苏娜抿着嘴，恋恋不舍的松开我的手，上了另一辆车。 　　“等等！”我把手机还给苏娜，让她报个平安。 　　我和武琳坐在后排，把张媛夹在中间，方叔开车，李飞坐在副驾驶。车辆缓慢的开出大学城。 　　“你知道孔刚加入的组织叫什么吗？”我提出第一个问题。 　　“具体叫什么还真不知道，一群故弄玄虚的家伙，喜欢发黑色小卡片，也邀请我加入，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过后来确实帮了我一些忙，还是有点本事。不过他们好像称呼自己为罪血。” 　　从字面上解释，罪血就是流淌在身体带有罪孽的血液。这次词带有一点宗教意味，可能还有些深层次的涵义。 　　我的理解罪血说的是犯罪基因，他们和我一样，一切在出生时就注定了。只有很少数的人能逃脱掉命运的安排。 　　武琳问道：“你和他们有接触？” 　　张媛两眼放光，舔一下嘴唇说道：“他们派了一个小伙子来找我，我还没开的过洋荤，他实在是太诱人了，我没忍住，把他给吃掉了。老外瘦肉比较多，有嚼头。” 　　我和武琳面面相觑，没想到张媛和M-L组织的接触竟然这么戏剧性。 　　“大概什么的时间？”我追问道。 　　张媛想了想说道：“至少有十几年了，具体时间不记得。” 　　“后来你们还有联系？”武琳问道。 　　张媛点点头说道：“再往后就给我寄东西，有钱，有书籍，教我怎么处理现场，怎么甩掉警察，怎么伪装，怎么快速杀死一个人，等等很多内容。我看对我很有用，我就学习了一下。” 　　我好奇的问道：“东西是怎么给你的？” 　　“一觉醒来，包裹就放在房门口，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张媛也很好奇，她观察了很长时间，始终没找到放包裹的人，就放弃了，对方似乎并不想把她怎么样。 　　武琳和我对视一眼，张媛自己不觉得有什么，但是我从她的话中分析出很多信息。 　　M-L组织在十几年前就开始活动，目的是把所有穷凶极恶的人揽入组织。 　　他们还总结出一套规避警察的方法，手册已经遗失，张媛大概说了一下内容，针对性很强。 　　一个区域组织，要发展成国际组织，需要时间。M-L组织的历史比我预计的还要长。 　　“说说十五年前的案子。也就是你第一次杀人！”武琳问道。 　　张媛低下头说道：“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在想，也没想明白怎么回事。他们家的孩子打伤小刚，我带着小刚去理论，其实只想听她们说一声对不起。但是他们家人不肯认错，我闻着锅里飘来的肉香，体内有什么迸发出来，我控制不了自己，等我意识恢复过来，他们都死了，流了很多血。” 　　武琳追问道：“你已经杀死她们，为什么还要吃肉。” 　　“你挨过饿吗？”张媛反问道。 　　“有时候忙起来一天不吃东西，会很饿。” 　　“你这算不上什么。”张媛小声说道：“一个星期不吃东西，饥饿的感觉会渗进你的骨头，不停的喝水，肚子已经涨起来，但你依旧会很饿。你看到任何东西，都想吃下去。如果这时候有一大块肉呢？” 　　武琳没弄明白，我听懂了。 　　一个天性黑暗的人，经历过饥饿，加重了她内心黑暗。 　　我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就算身体中流着罪血，具有犯罪基因，但是她之后的行为还是受经历影响。 　　张媛继续说道：“我很喜欢吃肉，闻着炖肉的香味，我突然产生一个的念头，想尝一下人肉的味道。然后我就做了，人肉真的很美味，比我吃过任何的肉都好吃。只要你吃上一口，你就会爱上那种味道。无法用语言形容，人间美味。” 　　“我不想听这些，我想知道你攻击刑警的事。”武琳想知道老秦被害经过。 　　张媛说道：“一个巧合，几天之后，我突然很想回现场看看。只是在楼门口站一会儿，没想到遇到他。一路跟着我，走到一条小路，突然跳出一个人，打倒了他，把他拖走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的知道。” 　　“你说什么？”武琳拉着张媛的衣服问道：“老秦的事和你无关？” 　　“是我做的我，我承认。不是我做的，你们也别想栽赃我。”张媛很清楚自己犯案是什么罪行，多一起少一起对量刑没有改变。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只能相信他说的是真。 　　碎尸人抓到了，可是老秦遇袭一案更加扑朔迷离。 　　我问道：“会不会是罪血的人帮了你？” 　　“我不知道。当时我吓坏了，以为要被警察抓住，可过了几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经常能看到警察在学校附近活动，但是没有警察找我。” 　　难怪案子破不了，如果有人从中捣鬼，有意包庇，案子肯定会陷入僵局。这个时候，M-L组织还没有和她接触，但是已经看到她的潜力。 第190章 黑暗将至 　　回到警局之后，肯定还有人问她关于老秦的问题，到底是什么人下的黑手，成了一大谜团。 　　最有嫌疑的就是警局的内鬼，干掉老秦，既转移了警方的注意力，又保住了张媛。 　　内鬼比我之前想的还危险，他不止是出卖情报，还直接动手伤人。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能力有些退步，但依旧很危险。 　　车里人都不说话了，大家都在想这事。 　　武琳看了一眼窗外，车程已经走了一半，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说说孔刚吧，他怎么继承了你的衣钵？”我问道。 　　“我也不想他这样。”张媛说道：“他看到了那一幕，整个人都变了，在那一刻，看着他仿佛看到我们自己，双眼放着野兽一般的凶光，张开嘴就在尸体上咬一口。可能是他的身体里流着我的血的缘故，我做好肉，他吃了一大碗。” 　　武琳冷声说道：“你让一个小孩看到那一幕，肯定会对他的心灵造成冲击，造成他心灵扭曲，变成今天这样你要负多半的责任，是你毁了他！就算他流着你的血，也有机会改变命运。” 　　“我……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不给他吃，他会发狂。我把他送到国外，希望他能改变……没想到……没想到……”张媛越说越激动，眼泪就快要流出来。 　　她从心底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作为一名母亲，当然希望儿子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按照孔刚的年龄，他应该谈恋爱，结婚生子，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当上奶奶，这一切都破灭了。 　　坐在副驾驶的李飞忍不住说道：“你有没有想过，被你杀掉的人和你一样，也有一个幸福的家，有爱他的妻子，有他要照顾的老婆孩子。只因为你想吃肉，就夺去了他们的生命？” 　　“我也不想这样！”张媛说道：“我控制不了自己，我也试图戒掉，坚持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难受的实在受不了，我形容不出是什么感觉。最终我还说没忍住……” 　　她的语音越来越小，后面说什么几乎听不到。看的出来，她和孔刚不一样，杀人的时候还是有内疚感。 　　张媛的情况比较特殊，她从小在正常的社会环境中长大，接受了正常人的道德行为规范。她只是的无法战胜自己的口腹之欲。 　　从医学方面也能给出解释，人吃人会传染朊病毒，使人类大脑组织出现小洞，使整个大脑看起来像海绵一样，在这种病晚期，常常会导致严重的神经损伤、失语和失去行动能力。 　　她有可能因为食人，感染了朊病毒。这只是我的猜测，还需要做检查确定。 　　张媛双手合十，像是在祈祷。我们没时间段让她现在忏悔，等回到警局，她有很长时间回顾自己的一生，在生命结束前，她将在铁窗中渡过每一天。 　　“孔刚是怎么出国的，你没钱也没关系。”我问道。 　　“不是我把他送出去的，是他自己要出去。手续什么都是他自己办的，现在想起来，可能是那伙人帮他办的。”张媛分析道。 　　武琳挤着说道：“他回来之后，有没有和你提到他在国外的生活。” 　　“说了一点。”张媛似乎不太愿意说。 　　“这很关键，你必须要告诉我们！”武琳很强硬的说道。 　　“他回来的头几天，很兴奋的和我讲在国外的种种经历。在国外他结识一位大师，能用‘肉’做出非常精美的大餐，手艺能达到什么米吉利三星大厨的水平。能把做肉上升到艺术水平。” 　　孔刚口中这位大师肯定是M-L组织的成员，能让他这么崇拜，很有可能是高层，也就是黑暗十二宫之一。 　　“你再仔细想想，还说了什么。”我充满期待。 　　张媛想了想说道：“他说这位大师最近要来，希望我们交流一下，我没同意，他有点不乐意。” 　　武琳问道：“有没有提到具体时间，或者这位大师的特征？” 　　“没有！”张媛摇摇头。 　　我们有些失望，如果能在大师一下飞机就抓住他，就算不能给M-L组织一个重创，也能让他们知道一组的厉害。 　　目前掌握的信息太少了，只知道大师要来，不知道时间，不清楚使用的交通工具，甚至连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虽然能从孔刚对大师的崇拜能推断出应该是位男性，年龄比他大许多，应该在35岁左右。 　　方叔提醒道：“再过两个路口，就要到警局了。” 　　武琳赶快问最后一个问题，“孔力在什么地方？” 　　张媛的嘴角抽搐两下，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我淡淡的说道：“根据你给我们讲的故事，抛弃家庭的女人并没有南方，而是被丈夫杀掉了。这是故事，可有些故事就是根据事实改编。” 　　“你失踪之后，我们调查了名下的房子，在房间里发现一个像是棺材的柜子……” 　　武琳还没说完，张媛抢着问道：“你打开了？” 　　“当然，我们打开了，里面的干尸已经运回警局，能告诉我们它是谁吗？”我问道。 　　张媛的身体抖了两下，她很艰难的说道：“孔力，我丈夫。我很爱很爱他！” 　　“爱一个人就是把他作成风干肉然后吃掉？”李飞问道。 　　“意外，一切都是一个意外。”张媛绝口不提孔力的死因。 　　我淡淡的说道：“你知道我是法医，我看过尸体，那绝对不是意外。” 　　张媛听到了，但是她低着头，就是不肯说话。 　　“行了，暂时就到这里。”车快到警局，已经能看到办公楼。武琳说道：“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在路上什么都没说。” 　　“我明白！”张媛很配合的说道：“希望你们记得答应我的事。” 　　还有一点，我必须要提醒她。“你在警局一样要小心，如果看谁比较熟悉，要告诉我我们。” 　　我担心内鬼觉得有暴露的危险，会干掉张媛，我只能做最坏的假设。 　　张媛并不在意，她已经不将死活放在心上，死亡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唯一的希望就是在死之前再见孔刚一面。 　　“好大的场面！”方叔放慢车速，警局大楼前站着很多人。 　　我一眼就看到波哥和闫副局长，两人一起出来迎接一名犯人，这绝对是第一次。 第191章 结案报告 　　在闫副局长的身边还站着两个人，我并不认识，但是能和领导站在一起，肯定有点来头。 　　武琳在我耳边低声说道：“省厅的人，来的这么快！” 　　我在人群中还看到一名穿着便服外国女人，就站在闫副局背后，金发碧眼，领口挂着一副墨镜，正在盯着我。 　　张媛从车上下来，立刻有不认识的刑警迎上来，押住她。 　　闫副局长眯缝着眼睛，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对武琳说道：“这次表现不错，仅有几天就破了一个大案，抓到两名犯罪嫌疑人。” 　　武琳还没来得及的开口说什么，波哥黑着脸训斥道：“别夸她，差点犯个大错，还好成功解救人质。” 　　“苏娜被绑架的事也能算在我头上？”武琳不服气的反驳道。 　　“没早点发现张媛有问题，就是你的错！”波哥板着脸说道。 　　“好了，案子破了就行了。”闫副局长做和事佬，说道：“进去说，别站在门口。”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里走，我不想在这种场合出风头，战在车边没动。 　　“走啊！”李飞催促道。 　　我小声说道：“你们先进去，我等个人。” 　　武琳听到回头看了我一眼。 　　金发洋妞没走，站在原地盯着我看，直到有人叫她才走。 　　等到所有人都走进去，另一辆车到了，苏娜打开门口跳下来，扑入我的怀里，又哭了起来。 　　她抱着实在是太紧了，大庭广众之下，感觉不太好。 　　“别哭了，再哭就成老太婆了！”我挣脱出来，伸手擦掉她脸上的眼泪。 　　“讨厌！”苏娜娇嗔一声，背过身去，她竟然不好意思了。 　　“进去录口供吧，完了你能早点回家。”我扶着她走进大厅。 　　苏娜被挟持的视频发布还不到四个小时，她就被解救。一场大风暴还冒出苗头，就被扑灭。社交媒体的评论都在评论警方行动迅速。 　　警局随即发布一则公告，讲述苏娜挟持和解救过程。几百字就说完了，丝毫没提碎尸人的事。一句案件正在侦办当中就收尾了。 　　回到办公室一看，一组成员都在，武琳正在发脾气，怒道：“什么叫任务圆满完成，一组抓到的嫌疑人，凭什么不让我们参加预审？” 　　这种事方叔见多了，正在安慰她，重大案件通常都这么处理。知情人控制在很小的一个范围之内。 　　苏娜不说话，她在一遍听着，这次的经历让她有新的感悟，改变了警察的一些看法。 　　武琳还在生闷气，让我给她录口供，才完成一半，工作组来人带走苏娜，有事要和她谈。 　　“吃饭去吧。”我起身说道。 　　波哥给一组放了半天的小假，让大家休息一下，很快有新的案子。 　　众人商量着要去医院看高大爷，他还在ICU重症监护室，还没苏醒过来。 　　“对了，还有个事。”波哥特别强调道：“没人都要写一份详细报告，不能有任何遗漏，明天一早交到我办公室。” 　　这假期就跟没放一样，众人一起去的食堂饱餐一顿，回到办公室就开始写报告。 　　没有空闲电脑，我一个人回到法医室。 　　碎尸人一案给我不小的冲击，人性的黑暗竟然可以延续，杀人不再是为了报复泄恨，仅仅是因为你看起来比较好吃。 　　罪血的概念也给我一个启示，孔刚的悲剧在他出生时就注定。他是张媛血脉的延续。 　　我不禁在想，把罪血传给我的人是谁，他这个时候在干什么？又是因为什么把我遗弃？ 　　在很久之前，我专门研究过婴儿遗弃的大数据。大部分被遗弃的婴儿都是女婴，又或者身体不健，有某种残疾或者疾病的男婴。我是一个看起来很健康的男婴！ 　　这个案子给了我一个解释，或许遗弃我的人知道的我的身体里流淌着罪血，他又或者是她不想看到我坠入黑暗，索性将我遗弃。 　　非常完美的一个解释，我忍不住给自己鼓掌！ 　　过了半个小时，我的心情才稍稍平静一点，打开电脑，放着轻柔的音乐，开始完成我的报告。 　　作为法医，我的报告很长，用了四个小时，才写完一稿，快速检查一遍，确定没有遗漏。 　　苏娜还没有消息，我的手上有采自孔刚的血液，一时好奇，我做了一个DNA测试。结果发现非常可笑的一幕，他的DNA正常，并没有MAOA-L基因异常。 　　也就是说，孔刚并不是真正的罪血。他认为自己是，不断给自己施加心理暗示，做出一系列凶案。 　　孔刚与干尸的DNA也匹配，表明两人有血缘关系，死者可能是孔力。 　　报告写完，打印出来放在桌子上，准备明早交给波哥。 　　回到办公室，其他人都走了，武琳还在写报告。 　　“其他人呢？”我问道。 　　“去医院了，你怎么还没走？” 　　“我等你……” 　　我还没说完，苏娜走进来，笑着对我说道：“我就知道你没走，还在等我。” 　　苏娜脸上还有泪痕，但是脸上有笑意，她和工作组谈这么久，肯定有所收获。 　　“走吧，救命恩人，我请你吃饭。”苏娜把我拉出办公室。 　　附近找了一个饭馆，随便吃了点，把苏娜送回家，又回到警局，我担心内鬼会对张媛下手。 　　在暗中观察了一夜，什么都没有发生。第二天一早，张媛被押送到其他地方，彻底和我们没有关系。 　　省厅人员和金发碧眼的大洋马跟着也走了，我们把工作报告交给波哥。 　　“你们这次做的不错！”波哥表扬了我们，那天是有特殊原因，才不让我们和专案组接触。 　　我觉得可能是洋妞的原因，上面不希望我们和洋妞有接触。这牵扯太大，就不是我们该参与的事。 　　几日之后，廖爱青的尸体送去火化，骨灰交给她的家人。 　　我不喜欢这样的场面，就躲着没有参加。廖爱青的父母很激动，哭着感谢警方抓到凶手，为死者申冤。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案子似乎并没有结束。 　　不光我一个人有这种感觉，武琳也觉得少了点什么。 　　可能是因为我们没有参与到案子的收尾工作。 　　几日之后，总算有一个好消息，高大爷脱离危险期，清醒过来。我们都去看他，见面就问案情。 　　得知碎尸人和老秦遇害没有关系，高大爷根本就不相信。 　　武琳找人打听张媛和孔刚的下落，两人被转移一个特殊监狱，就再也没有消息。 　　一切都结束了？ 第192章 死亡直播 　　直播是一种新兴的娱乐方式，对主播的门槛要求非常低，只要你能上网，就能成为一名主播，播放的内容五花八门，什么都有。直播更加贴近生活，内容更贴近观众，所以看直播的人越来越多。 　　有人直播玩游戏，有人直播唱歌跳舞，还有人直播吃东西，甚至还有人直播夜探鬼屋、坟头蹦迪，观众还不少，主播的收入也很可观。 　　直播越来越火，明星名人霸道总裁都加入主播的行列中，直播时围观的观众甚至能达到十几万。 　　看的人多了，收入自然就高。月薪几万，几十万的主播越来越多。 　　为了火起来，主播也是绞尽脑汁，什么都可以做，一点底线都没有。有人直播慈善，结果爆出作假，放出去的钱又收回来。有人女澡堂直播，不仅没火起来，还进了牢房。 　　各种规章制度出台，为了规范直播平台。但是总有漏洞可以钻，特别是到了深夜，管理员都休息的时候。 　　小吴单身，就是众多的直播观众的一个，已经看了快三年了，每天下班回家都要看直播。 　　今天周末，明天休息，他故意等到十二点，这才拿出手机点开直播APP。 　　他有喜欢的女主播，但是今晚他不想看她们。他要找一些‘新鲜货’。 　　刚加入的主播，往往没什么人气。为了聚拢观众，吸引更多的人观看，往往需要一点特殊手段，只有在这个时间段才能看到的福利。 　　只用了几分钟，他就找到一个房间，主播没什么名气，应该才建房不久。但是观看人数上涨的很快，经验告诉他，这个房间一定有料。 　　房间封面的女人很漂亮，女生皮肤很白，穿了一件黑色小背心，身材火爆，散发着强烈的荷尔蒙味道，让人流鼻血。 　　小吴立刻点进去，只看了几分钟就退出来。女主播穿着背心短裤，动作有些生涩，在镜头前还有点放不开。 　　主播的照片和视频中差距很大，年龄也就二十岁左右，还有些青涩。 　　“柴火妞一个！”小吴抱怨道。 　　他继续寻找，今晚的运气似乎不太好的，一连进了几个房间都不满意。最近太多女孩加入主播的行列，质量下降的很厉害。 　　小吴很失望，就在他准备睡觉，看到房间列表最后有一个房间，连照片都没有，只有几个人在的观看。 　　他有点好奇，点进去一看，没有视频，只有一个倒计时的时钟，还有二十分钟。 　　只不过吊人胃口的噱头，想吸引好奇心旺盛的人看下去。 　　等了几分钟，其他几位观众都走了，就剩下小吴一个。 　　“我就要看你要搞什么鬼。”小吴把手机放在枕头边，打了一个哈欠，下床去倒了一杯热水。 　　二十分钟很的快就过去了，倒计时没有了，拿过手机一看，屏幕是黑的。 　　“靠，好无聊的恶作剧！” 　　小吴有些恼怒，准备要退出房间的时候，一个沙哑又有些冰冷的声音说道：“唯一的观众，你准备好了吗？” 　　这话是对他说的，一听是男人，小吴更没有兴趣。 　　正要点退出，视频有画面了，一个女人被绑在椅子上。 　　“我靠！这么劲爆！” 　　小吴瞬间不困了，视频中的女人在一个漆黑的房间，正上方有一盏灯，照亮女人身，其他地方都是黑色。 　　女人穿着一身蕾丝睡衣，似乎没有穿内衣。她的双手被捆在背后，蒙着眼睛，嘴里塞着东西。 　　“厉害了，竟然直播这么重口的内容。”小吴刷了几朵鲜花，立刻起身打开笔记本电脑，想看的更清楚一点。 　　女人有一头乌黑长发，身材很好。绳子的捆绑让身材更突出。她身上的睡衣是丝绸的，薄薄一层，似乎能看到点什么。 　　小吴咽了一口口水，眼睛几乎就要贴在屏幕上，女人的脸被遮着，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很漂亮。 　　时间就要到一点，接下来的内容一定更劲爆。小吴在心里祈祷，该死的管理员一定不要看到这个房间。 　　镜头拉近，女人的身体微微的颤抖，她似乎很激动。 　　“快点开始吧！”小吴又刷了几朵鲜花，催促主播快点。 　　镜头被拿到女人面前，几乎就贴在脸上，让人看的更清楚。女人的皮肤细腻，保养的很好。 　　小吴吐槽道：“这有什么好看的，快点上干货。” 　　主播不听他的，镜头向下移动，特别还停顿几秒钟，引得小吴发出一连串的赞叹声。 　　摄像头又放回在原来的位置，女人的身体抖动的更厉害。 　　小吴察觉出有点不对劲，女人似乎是在害怕，她像是被挟持了。 　　“肯定……肯定……是作秀！”他这么说服自己。 　　另一名主播出现视频中，一个穿着黑衣戴着黑手套的人走到女人背后，解开了蒙住眼睛的布条。 　　女人挣扎了几下，低下了头，灯光有些刺眼。 　　男主播用一支手挑起女人的头，她的眼睛很漂亮，从她的眼神中能看出深深的恐惧。 　　呜呜呜…… 　　女人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男主拨抬手就是两记重重的耳光。 　　这两记耳光把小吴也打醒了，这根本就不是作秀。 　　男人拿出一个透明的塑料袋，故意在镜头前展示一下，然后拿到女人面前。 　　女人拼命扭动着尸体，但是没用，她挣脱不掉身上的绳子。 　　男人很温柔的为女人整理头发，然后将塑料袋子套在女人头上。 　　“混蛋，你要干什么！” 　　小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打字威胁要报警。 　　男人根本不在意，把袋子下端封死，就退到一边。 　　前半分钟，女人还能呼吸。袋子中的氧气很快就消耗殆尽。 　　窒息的过程相当难受，女人的双脚拼命的蹬地，但是一点用都没有。 　　她前后摇晃身体，也是徒劳。随着时间流逝，她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 　　小吴吓坏了，他只想放松一下，没想到看了一起死亡直播。 　　女人瘫倒在椅子上，似乎是死了。 　　男人走过来，撕开塑料袋，空气进去女人大口大口的呼吸，又缓过来。 　　原来是虚惊一场，这种直播是很刺激，但也有点太过了，他一个老司机都受不了。 　　就在他准备退出的时候，男人又拿起一个塑料袋，慢慢走向女生。 第193章 唯一的观众 　　女人拼命的摇头，眼里充满泪水。她用眼神哀求男人绕她一命，为了活下去，她可以做任何事情。 　　“嘿嘿……”男人又将一个塑料袋套在头上。 　　女人很快就窒息了，男人等待相同的时间，再次撕开塑料袋，女人已经没有反应了。 　　“你是杀人犯！”小吴拿起手机要报警。 　　“啊……”女人喉咙里发出漏气般的声音，她又活过来。 　　两次徘徊在死亡边缘，女人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她瘫在椅子上。头上出了很多汗，一缕头发贴在脸上。 　　男人拿出堵住女人嘴的东西，扔在镜头前，是她的内衣。 　　“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女人哀求道。 　　“嘿嘿……”男人又发出一声冷笑，拿出一把匕首，在灯光下反射着的寒光。 　　男人拿着刀子，刀锋轻轻的划过女人的脸蛋，继续向下，挑开女人睡衣的领子。 　　女人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任凭男人摆弄。 　　美女和死亡，香艳而又刺激，小吴有些迟疑。他知道这是真实的，感觉更加强烈。 　　男人用刀子将睡衣割成碎片，刀锋划破皮肤，血流出来。 　　女人很疼，但是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小吴以为接下来都会是类似的画面，他没拨打报警电话。 　　锋利的刀子在女人身上游走，男人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将刀子捅进女人的大腿。的 　　剧痛之下，女人再也忍不住，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男人似乎很享受，发出愉悦的声音，嘴里哼了一声。 　　女人叫了几声，声音沙哑了许多。男人很不满意，扭动刀柄，把刀子旋转一圈。 　　啊……啊…… 　　女人再次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剧烈抽搐着…… 　　小吴被叫声吓的清醒过来，他看的出来，男人就没打算让女人活下去，就算不杀她，也会被折磨死。 　　他用颤抖的手指，按下手机中的110。 　　“你好，有什么需要帮助……” 　　小吴抢着说道：“杀人了！杀人了！有人在网上杀人！” 　　“请您冷静一点，仔细说清楚。你有危险吗？” 　　“我没事，我在家里上网。”小吴解释道：“有人在网上直播杀人，用塑料袋套在女人头上，还用刀子捅他。” 　　“你是在什么地方看到的？” 　　小吴说了直播APP的名字还有房间号，扫了一眼屏幕，男人把刀子抵在女人的脖子上，下一秒钟就要切开她的脖子。 　　“快点，快点！就要杀死她了。”小吴合上笔记本，不敢再看下去。 　　他脑子里不断浮现出之前的恐怖画面，越想越害怕，万一凶手找到他怎么办，他赶快挂了电话。 　　小吴惊出一身的冷汗，大脑无比清醒，再也睡不着了。他起来检查一遍房间，窗户和门都锁好了，又找了一根木棍放在身边。 　　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总觉得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窥视着他。 　　看直播的软件用了很久了，他早就组测会员，还填写详细资料，万一凶手看到这些，找到他怎么办？ 　　小吴又用手机登上直播平台的帐号，删改了他所有的资料，还是觉得不放心。 　　“我怎么这么倒霉，看个直播还能遇到这种事。”他是真吓坏了。 　　他就是个普通人，比较宅一点，做梦都没梦到会出这种事。他只听到凶手的声音，应该不至于被灭口。 　　天快亮了，小吴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他醒来，立刻上网搜新闻，关键词用女主播加谋杀，竟然搜出十万多个结果。他一条一条看下去，这些新闻大多发生在国外，死的也不是女主播本人。 　　“是恶作剧？还是说警方正在调查中，封锁了消息？” 　　为了确认，小吴再次打开直播平台，找到昨晚看过的房间，谋杀女主播的房间还在，但是没有画面。 　　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吴很迷茫。 　　他是用手机拨打的报警电话，如果警方核实是假报警，肯定会来找他算账。如果真的发生凶案，他是唯一的目击证人，警察也会找他做口供。小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希望警察来找他。 　　要不要主动去找警察？小吴半天拿不定主意，感觉到肚子饿了，那手机看时间已经中午一点多了，决定先出去吃点东西填饱肚子。 　　走出家门，习惯性的去摸裤兜里的车钥匙，结果什么都没摸到。这才想起因为出了一点小意外，车还在修理厂。 　　只走着去了，小区附近有家小吃店，味道还不错。 　　走在小区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一阵微风吹过，路边的树丛发出沙沙的声音。 　　小吴猛的打了一个寒颤，他停下脚步，感觉有人在的窥视他。 　　转身回头看，一个人都没有，只看到停在路边的车辆，一片绿色植被。 　　是自己有点神经过敏了吗？小吴也不确定。 　　继续往前走，遇到小区保安，很热情的和对方打招呼。 　　保安有些诧异，小吴这是吃错药了？他从不和保安打招呼，还经常因为一些小事投诉保安。 　　保安面无表情的敬礼，就将脸转向别处。 　　走到小吃店，小吴一点胃口都没有，随便吃了点食物，填饱肚子。 　　他不想回家，路上人来人往，他还觉得安一点。 　　找个人流多的地方坐下，过了一小会儿，脑海中就浮现出昨晚的恐怖画面。 　　女主播做了什么，男人为什么要用那么残忍的方法对她？ 　　就算有深仇大恨，一刀杀了她就好，为什么要折磨她，为什么要在网上直播？ 　　小吴的脑子里有一大串的问题，都没有答案。 　　他一直坐到傍晚，路上行人少多了，这才回家。 　　见到门口的保安，特别要求帮他留意一下，是不是有人跟踪他。 　　保安很敷衍的答应了，回到家中，小吴坐在电脑前，心里还是不踏实。 　　起身检查一遍门窗，确认都关好，回到电脑前坐下。 　　电脑是开着的。 　　“我记得走的时候好像关了？”小吴精神恍惚，不确定到底关没关电脑。 　　他伸手在键盘上随便按了一个键，屏幕亮了。 　　无意中向上看了一眼，屏幕上方，摄像头旁边的小灯亮着！ 　　小吴心猛的一紧，灯亮表示摄像头在工作，可他没打开任何要用到摄像头的软件。 　　摄像头在工作，也就是说有人正在窥视他！ 　　会是谁？恐怖直播中杀人的可怕黑衣人？ 第194章 一具浮尸 　　最近比较清闲，一组遇到几个案子，都和我没多大关系，破获抢劫团伙之类的工作。 　　我实在闲着没事，去给其他法医帮忙。 　　手上没有案子，我不喜欢一个人待在法医室，太冷清了。 　　这些天我都待在一组办公室，从外面打包一份早餐，竟然是第一个到，办公室一个人都没有。 　　我坐在武琳的座位上，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晒的人暖洋洋的很舒服。 　　早餐是油条和豆腐脑，我把油条撕成小块，泡在豆腐脑中。 　　刚吃两口，金磊闻着味就进来了，问道：“吃什么呢，这么香。” 　　“来一口？” 　　金磊摆摆手，把包放下拿出笔记本电脑，低声说道：“张媛的案子有结果了，死刑立即执行！” 　　“什么时候判的？”我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不知道，我只是看到一条通告，也没有细说，一句话带过。” 　　“那孔刚呢？” 　　“还没有消息，可能还在昏迷当中。”金磊抱怨道：“这案子没头没尾的，至今我都不知道孔刚为什么要在大学城杀人。” 　　疑点不止这一点，还有很多。可案子已经不归我们管了。 　　“你们来的真早！聊什么呢？”方叔推门进来，距离他退休的时间越来越近。 　　我向金磊使了一个眼色，他说道：“说最近太闲了，都不加班，我都有点不习惯。” 　　“这话可不能乱说！”方叔赶快说道：“你说了这样的话，肯定会有不好的案子发生。” 　　“有这么邪门？”我有点不信。 　　“你们还年轻，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有些事情，说不清楚。” 　　金磊好奇的问道：“您干了一辈子刑警，就没遇到特别诡异的事？” 　　“还真有一起。”方叔压低嗓门说道：“年轻的时候，我执行一个卧底任务，目标是一个盗墓团伙，做了多起大案，非常凶残，领头的非常狡猾，几次行动都扑空，为了获得准确信息，领导让我去卧底。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我才获得基本的信任，接触到古董转移的活。那一次是才挖出的古董，我负责接货，可到的了约定的时间，和我交结的人还没来。我出去一看，人就倒在门口，死了，脖子上被咬出一个大洞，血流了一地！” 　　金磊打了一个冷颤，问道：“后来呢？变僵尸了？” 　　“你想什么呢！”方叔笑道：“后来自然是抓到凶手，是他的同伙起了私心，争斗中咬死了他！” 　　“嗨，无聊！”金磊有点失望。 　　李飞和武琳一前一后进来，武琳闻着食物的香味，直奔我而来。直接把我没吃完的油条抢走了。 　　“警察抢劫啦！”我叫道。 　　“谁让你在我的桌子上吃饭，这是收的租金。”武琳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样子。 　　我还真拿她没有办法，自从上次救了苏娜之后，总觉她故意在针对我。 　　“进去！”熊森推开门，让两个年轻人进来。 　　两人进来之后双手抱头，找个角落就蹲下了。 　　“哎呦，很熟练，什么情况？”武琳问道。 　　两人看着很年轻，衣服很干净，看着像是学生。 　　“这两个小子在公交车上偷钱包，正好让我撞见，就给带回了。” 　　金磊说道：“胆子不小，小小年纪就敢偷钱包，再大一点是不是就敢抢银行了？” 　　“我们不敢了，警察叔叔，放了我们吧。” 　　熊森气愤的说道：“来的路上我问了，这两个小子家里根本不缺钱，每月还有不少零花钱，你猜他们偷钱干什么？” 　　李飞打量着两人说道：“脸色很正常，不像是嗑药。看样子不像是赌鬼，是不是有什么新的玩法？” 　　“这两臭小子把灵花钱都打赏给什么网络主播，手头没钱了，就想着偷钱包，竟然偷到我头上了。” 　　武琳笑着问道：“你们怎么想的？他这块头你偷他？” 　　其中一个少年说道：“他钱包就放在裤兜，以为他感觉没那么灵敏，就想试试，没想到底撞在枪口上了，偷了一个警察叔叔。” 　　众人都被逗笑了，武琳说道：“念你们初犯，写个检讨，让家长来领走。” 　　另一人说道：“写检讨可以，能不能不找家长？我们都这么大了！” 　　熊森问道：“到十八了没？” 　　“没有！”两人比较惧怕熊森。 　　“还没成年，给家长打电话去！” 　　两人乖乖去了。 　　方叔好奇的问道：“这网络主播是什么？” 　　李飞说道：“就是一个打扮漂亮的女人在镜头前搔首弄姿，把这些小屁孩迷的神魂颠倒！” 　　两人还没说什么，金磊不乐意。 　　“不懂别乱说。网络主播可没你说的那么简单，一个优秀的主播要懂策划、编辑、录制、制作，还要与观众进行互动，网络主播是一个综合能力很强的职业。主播又有很多种分类，不管你想看什么节目，在直播平台都能找到，主播门槛低，可不是谁都能火！” 　　“大哥是个懂行的！”两人称赞道。 　　“电话打通了？”熊森问道。 　　两人不敢说话。 　　方叔说道：“听起来有意思，回头有时间我也看看。” 　　“打完了，他们一会儿就来。”两人放下电话，回来继续蹲着。 　　“站着就行！”武琳问道：“你们喜欢主播什么？” 　　“那说起来可就多了！她漂亮、温柔还特别善解人意，唱歌好听，我们有什么烦心事都可以和她分享。” 　　“听起来就是一个现代版的知心姐姐。”武琳说道。 　　另一人还想说，武琳的手机响了。 　　铃…… 　　武琳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来电显示是波哥。 　　“干什么呢！办公室电话怎么打不通？” 　　“熊森抓了两个小偷……” 　　“我不想听你解释，小清河发生一起凶案，发现一具浮尸，交给你们一组了。” 　　“保证尽快破案。”武琳问道：“有什么信息？” 　　“只知道被害人为男性，年龄大约二十五岁，被打扫卫生的环卫工人发现，疑似溺毙，但是身体表面有众多伤口，死前可能的遭受拷打。” 　　“一组立刻赶往现场。”武琳挂了电话，说道：“我们有任务，你们两个在这写检查，写好放我桌子上，等家长来了，跟着走就行。” 　　“好的！”两人立刻答应。 　　我回到法医室，拿好工具。 　　波哥电话里说的我们都听到了，这次的案子不简单，可能涉及有组织的犯罪，被害人可能是被灭口了。 第195章 溺水 　　小清河是横穿本市一条小河，水流清澈，在河中抓小鱼是很多人童年的记忆。 　　之后因为治理不善，河水遭到污染，成了一条臭河，顺风臭十里。最近几年经过治理，重修了河坝，禁止往河道中排放污水，小清河又清澈起来，水里又有了鱼虾。 　　市政部门在沿岸栽种柳树，修建公园，小清河成了市民夏天避暑，平日里散步健身的场所，深受市民喜欢。 　　因为河道加深，某些地段河水比较深，发生过小河游泳被水草缠绕溺毙事件，就有了专门的管理人员，不允许在小清河中游泳。 　　游泳的人少了，钓鱼的人多起来，河中鱼类以水草为食，再加上有人喂食，长得肥美。总有人觉得野生鱼类比养殖的好吃的，白天不让钓，就晚上偷偷的来钓，也有失足落水的情况。 　　在去的路上，我用手机上网，查看小清河大概情况。 　　河流比较长，有的河段的比较偏僻，夜里很少有人，一个人在这些地方很危险。 　　出事的河段就比较偏僻，就算是白天，在河边活动的人也不多，大部分是住在附近的老人。 　　下车没看到有人，武琳问道：“是这地方，没走错了？” 　　金磊看着手机说道：“导航显示是这个地方没错，往前走走。” 　　“河边好像有人！”熊森指了一个方向。 　　我们过去一看，河堤上站着五六个人，一人穿着环卫工人的制服，旁边一人穿着警服，是附近派出所的民警。剩下的人大概是附近的住户。 　　走过去一看，河堤下的河水的中飘着一具尸体，被河水泡的有些发白。尸体边站着一个人，用一根绳子拴着尸体。 　　“什么情况？”武琳问道。 　　民警回头看到我们，问道：“你们是？” 　　“重案一组刑警！”武琳出示警官证。 　　民警的年纪和方叔差不多，认真的看过证件说道：“你们总算来了，等你们快一个小时了。” 　　“路上有点塞车。”武琳问道：“谁第一个发现尸体的？” 　　“我！”环卫工人说道：“俺负责这一片的卫生，看到有个东西飘在水面上，还以为是垃圾，仔细一看，竟然是个人，可把俺吓坏了。” 　　“现场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李飞问道。 　　民警说道：“我最先赶到现场，只有环卫老哥一个人，剩下这些人都是来看热闹的。” 　　“下面的人是怎么回事？”尸体边的人他笑嘻嘻的看着我。 　　“警察同志，尸体是捞起来的，是不是该给点辛苦费？” 　　挟尸要价我只在新闻里看到过，没想到还真的遇到了。 　　“你打算要多少？”武琳要发火。 　　“这种活没人肯做，又脏又晦气，我也是赚个辛苦钱，多了我也不要，一千吧！” 　　武琳从钱包中摸出二百，说道：“就这么多，你要不要？” 　　“有点太少，怎么也得五百吧。” 　　李飞在旁边说道：“你胆子真大，敢敲诈警察。” 　　“二百就二百！”捞尸人接过钞票，拿着衣服走了。 　　民警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人是住的附近的老光棍，也没有个稳定工作，就靠着捞尸体赚点钱，一般不会要太多。” 　　“开始吧。”武琳不想听解释。 　　河提呈45度倾斜，我拎着工具箱走到水边，把工具箱放在石头上。 　　尸体背对我，在河水中泡了一夜，有些发胀。上身的衣服还在，下身只剩下一条裤衩，可能是被河水冲走了。 　　“沿着河提往上走，看看能不能找到裤子，和死者被抛下水的地方。” 　　“我去！”李飞和金磊往上油走去。 　　手脚都有明显的捆绑很紧，我拿出相机，拍摄几张特写。 　　熊森拉动绳子，帮我把尸体翻过来。 　　尸体脸色苍白，脸上有明显伤痕，是被钝器击打造成的伤口。具体是什么东西，还要回法医室做进一步的检验。 　　死者为年轻男性，戴眼睛，年龄不超过二十五岁。他的双手握拳，手指紧紧攥在一起。 　　他身上的衣服被河水冲到胸口的位置，能看到他的腹部和后背有很多道血痕，目测宽度一厘米，长度在十五至二十厘米之间。 　　“这就有点意思了。”我自语道。 　　武琳听见问道：“什么意思？” 　　“这不是第一命案现场，是抛尸现场。” 　　“有证据吗？”武琳问道。 　　我分析道：“正常人跌落水中，就算不会游泳，也会拼命挣扎，用手掌拍击水面。而死者双手握拳，这一点很可疑。” 　　武琳指着尸体嘴边的白色泡沫说道：“蕈样泡沫不是生前溺水的人才有的特征？” 　　生前落水后，由于呼吸作用，冷水大量进入呼吸道，刺激呼吸道粘膜分泌大量富含粘蛋白的粘液，这些粘液连同溺液、空气混合在一起，在呼吸道内形成大量的白色泡沫，并随呼气运动排出呼吸道，在口、鼻孔周围形成蘑菇样的白色泡沫。 　　“蕈样泡沫泡沫只能说明他是溺毙，并不能证明他就淹死在小清河中！” 　　武琳指着尸体后背的伤口问道：“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这些伤痕像是鞭痕，打的很重，但是并不致命。再加上他手腕脚踝已经身上几处捆绑的痕迹，他可能被拷问过，也可能进行了成人之间的游戏。” 　　“什么游戏会弄成这样？”武琳没理解的意思。 　　周围有人围观，我只能很委婉的说道：“一种掌控与被掌控的游戏，一些特殊人群比较喜欢。” 　　武琳皱着眉头，她还没想明白。 　　我不想再解释，继续进行尸检。 　　过了五分钟，武琳突然想到了，脸嗖的一下就红了，指着我骂道：“你这个家伙好猥琐！” 　　擦，关我什么事，我只是在分析案情而已，并不能排除我说的这种可能。 　　武琳用鄙视的眼神盯着我，我不打算再解释，这种事越说越乱，解释不清楚。 　　我低头研究尸体，尸体已经出现尸斑，死亡时间至少十个小时。因为河水的温度比较低，会存在误差，具体死亡时间要回实验室确定、 　　不会游泳的人在落水后往往本能地呼吸和挣扎，将大量溺液吸入呼吸道，一方面引起呼吸功能障碍，身各组织器官严重缺氧，另一方面溺液通过肺毛细血管进入血液，引起溶血和心脏负荷增加，最终使人死于窒息和循环衰竭。 　　也正是由于水的作用，溺死者在尸体特征上的表现明显不同于机械性窒息。 　　由于水温远低于体温，所以溺死尸体的尸温比室温环境中下降得更快，通过尸温推断溺死者的死亡时间时，也往往适当缩短计算时间。由于落水者在冷水中剧烈挣扎，溺死尸体的尸斑分布不明显，但冷水刺激会加速尸僵的形成。 第196章 简单谋杀 　　“帮个忙。”我冲着熊森摆摆手，让他帮我把尸体抬上来，尸体泡在河水里，无法进行详细检查。 　　我抓着尸体的狡猾，手指碰到底尸体的肌肤，特别冰冷，感觉有一股寒气顺着手指的钻进身体里。 　　熊森抓住捞尸人捆上的绳子，用力一拉，把尸体从河水中拉上来。 　　我们两人一起用力，把尸体放河堤上。 　　尸体的身上缠绕了一些水草，我用镊子夹起来，小心放在塑料试管中。 　　武琳绕着尸体转了一圈，说道：“没有看到明显的死因，是溺毙吗？” 　　“有疑点，死因要解剖才能确定。” 　　不能因为尸体在小清河中发现，就认为是溺毙。尸体脸部钝器击打并不致命，只会让死者很疼，人脸部的神经比较多。 　　熊森问道：“疑点是说身上的伤痕？” 　　“不是！”我指着说道：“尸身几乎笔直，这很不寻常。落水溺毙的人在生命最后时刻肯定会拼命挣扎，死后尸体呈现出各种姿态，但绝对没有这种笔直的。” 　　武琳指着尸体身上的捆绑痕迹问道:“如果他是被的绑着扔进水中，无法在水中挣扎，笔直沉入河底？” 　　“有这种可能。”但是这段河道水深，河流的流速并不大，水流冲掉绳子的可能性并不大。 　　“你有什么看法？”武琳问我。 　　“像他这种有特殊爱好的人群，有时候一个人满足不了自己，需要另一个的‘帮助’，这些伤痕可能是游戏过程中造成的。” 　　“你是说他是被人失手杀死，对方不想承担责任，把他抛尸小清河？”熊森问道。 　　“有这种可能！”我点点头。 　　武琳有些无语，抱怨道：“这年头怎么什么人都有，居然还有人喜欢挨揍。” 　　我很想告诉她，这种活动并不是简单的挨揍，个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也。 　　调查到这一步，案子看起来并不难，只要找到和他身份有关的信息，顺着往下调查就能找到嫌疑人。 　　我联系车把尸体运回去，武琳等人找来水下搜索队，要搜寻这片水域，水里可能有和死者身份有关的物品。 　　水下搜索队成立的时间不长，工作快一年了，我还没见过这个部门的人。 　　武琳打了电话，搜索队火速赶来。 　　熊森看河水很清澈，主动要求下水试试，他的水性很好。 　　“去吧。”武琳不习惯在岸边等着什么都不做。 　　熊森脱掉外套和上衣，轻轻一跃落入水中，只溅起很小的水花。 　　很快就有收获，他从水底捞上一件衣服，从款式上看，并不属于死者。 　　熊森再次潜入水中寻找，金磊和李飞沿途搜索完成，回来了。 　　在河流上油一公里处有一座小桥，死者有可能是从桥上被抛入小清河中。 　　但是我因为位置有些偏僻，两边的道路上都没有探头，夜里估计也不会有人经过。 　　李飞觉得下水很的有意思，也跳入水中，两人捞到的生锈的水果刀、手机、背包、手提袋等等，就是没有和死者有关的物品。 　　我联系的运尸车还没有来，水下搜索队的人就来了，看到两人在水里，笑而不语。 　　水下搜救队从车上抬一台小潜艇样的东西，放入小清河中。 　　金磊称赞道：“厉害了，水下机器人。” 　　通过屏幕，能看到水下场景，确定位置，用机械臂就可以拿上来。 　　对我们来说还是个新鲜玩意，水下世界看起来还有点神秘，绿色的水草随波摇曳，小鱼在水中游动。 　　搜索队的专家通过落水地点，水流速度，大致圈定一个范围，不像我们盲目的寻找。 　　在我离开前，水下搜索队就有成果，找到被水草缠绕的裤子。 　　“还是你们专业！”武琳称赞道。 　　裤子捞上来，武琳立刻拿过来检查，在裤兜里的找到手机、钱包和一串钥匙，还有几枚一块钱的钢镚。 　　“手机给我。”金磊拿过来检查。 　　李飞问道：“在水中泡了一晚上，也能的修复？” 　　“这的要的看运气。”金磊打开后盖，扣出电池，手机还在流水。 　　武琳打开钱包，里面一分钱都没有，也没有银行卡，只有一张身份证。 　　“吴成龙，本地人，生于1987年。”武琳把家庭住址念了一遍。 　　“收到！”金磊打开笔记本电脑，进入系统，查找吴成龙的资料。 　　“奇怪！”武琳说道：“钱包上有压痕，除了身份证，还有好几张卡的压痕，应该是银行卡，这就有点意思了。” 　　方叔说道：“如果说是在游戏中发生意外，嫌疑人顺手拿了钱包中的钱，也在情理之中。可是她拿走银行卡，却不拿身份证，有点奇怪。” 　　有了身份证，警方迅速确定死者身份，再查找几天内的行踪，很快就能找到到嫌疑人。” 　　李飞分析道：“劫财害命？”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武琳继续翻找，在钱包内侧找到一张纸片，上面有一串数字，被水泡的有些模糊。 　　“给我看一下。”我拿过纸片，数了一下，一共八位数，不是手机号，像是社交软件的帐号。 　　武琳问道：“你能恢复？” 　　“问题不大。”数字是用中性笔写的，恢复出号码很容易。 　　“那你就快点回去吧。”武琳让我跟着运尸车回去，他们还要再搜查一遍小清河，以防止有所遗漏。 　　我正要走，金磊站起说道：“查到这个吴成龙了，最近他很‘活跃’！” 　　“查到什么？”武琳问道。 　　“最近一段时间，这家伙经常出入警察局。”金磊念道：“六个月前，被害人发生一起交通意外，二个月前，被害人有报警记录，说是在直播间看到有人直播杀人，警方调查并没有结果。一个月之前，他频繁出入警局，报案有人要杀，调查没有结果。” 　　“又是直播？”熊森说道。 　　“详细的调查报告呢？”武琳追问道。 　　“就一句话，查无此事。” 　　方叔问道：“这么草率，那个单位调查的？” 　　“派出所！” 　　“看来这不是一起简单的谋杀案。”武琳说道：“李飞你去找派出所的人聊聊，问清楚具体情况。金磊查出他的手机号，找运营商弄到最近一星期的通话记录。方叔的去死者工作的单位了解一下情况。” 第197章 溺毙 　　众人都按照武琳分配的干活，熊森留在现场配合搜索队继续行动。 　　武琳觉得钱包中纸片上的一串数字可能很重要，她要跟我一起回警局，我不用跟着运尸车回去了。 　　在离开之前，我用玻璃瓶装了一大瓶河水，回去检验水质，做为重要的参照物。 　　回去的路上我下了一个直播APP ，点进去一看，一个女人正在用嗲的不能再嗲的声音让观众给他刷鲜花。 　　“刷够一百多鲜花，送飞吻一个，么嘛！” 　　我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女人实在是太嗲了。 　　“你在看什么？”武琳好奇的问道。 　　“直播平台的节目。”我试图弄明白什么是直播，怎么吸引几万观众。 　　武琳问道：“纸片上的号码会不会是某个直播平台的房间号？” 　　“有可能！”我数了一下正在直播的房间号，正好也是八位。 　　纸片装证物袋中，我拿出来，完靠猜，在搜索栏上输入一串八位数字，按下回车键，显示搜索没有结果。 　　“可能是其他平台的房间号。”我上网搜了一下，大大小小的直播平台竟然有十多个，我部下载下来，每个都进去试了一遍。 　　没有结果。 　　“你手机流量真多。”武琳说道。 　　“月底了，用不完浪费。” 　　我放下手机，不试了。八位数的变化组合太多了，光靠猜成功的概率太低。 　　“你不知道流量可以累积到下个月？”武琳话锋一转，问道：“最近怎么没看到苏娜来找你，她在干什么？” 　　“好像在写什么稿子，具体我也不清楚。”我心里觉得有些好笑，组长这是在试探我。 　　武琳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我以为你们很熟。” 　　“只是关系好一点的朋友。”我着重强调朋友一词。 　　她似乎笑了，不再问了。 　　运尸车开进警局大院，等我下车尸体已经放在推车上。 　　尸体还在渗水，敛尸袋的一角正在滴水。 　　滴答……滴答…… 　　只是一小会儿的功夫，推车边就汇聚了一小滩水。 　　从人体构成来说，大约百分之六十到七十都是水。 　　溺毙的尸体泡在水中，就像是块海绵，吸收了很多的水，被捞上来之后，缓慢的释放出来。 　　我推了一下，尸体有些沉。推车的轮子磨损厉害，不太好推。 　　“我帮你！”武琳过来帮我一起推。 　　推车停在法医室门口，我一边开门，一边说道：“你回去吧，数字出来我立刻告诉你。” 　　“要多少时间？” 　　“很快。”这种鉴定很简单，纸片干了之后，用一种显影药剂，就能让数字清晰的显现出来。 　　“那我就在这等一会儿。” 　　武琳走进法医室，打开我的电脑，开始研究直播。 　　我把尸体放在工作台上，开始修复纸片。纸片放在载玻片上，用吹风机小心的吹一会儿，很快就干了。 　　显影药剂滴在纸片上，数字很快就显示出来。 　　119463542 　　我快速把数字记录下来，之前看错了，不是八位数，是九位数。 　　“不会又是手机密码。”武琳拿出的手机换正九宫格，试了一下，得到一串无意义的组合，排除这一种可能。 　　数字得到了，至于是什么，还要花点时间去破解。 　　“你忙，有结果给我打电话。”武琳拿着结果走了。 　　法医室又剩下我一个人，要开始工作。 　　我用电脑播放轻柔的音乐，打开敛尸袋，把尸体弄出来。 　　哗…… 　　袋子中的水撒出来，淋了我一脚。 　　“倒霉！”鞋湿了，穿着很不舒服。 　　正要脱掉尸体身上的衣服，从尸体的鼻子流出红色的血水。 　　我赶快拿一根试管，接了一点。在灯光下，血水呈现出淡粉色。 　　“看来你还真是溺毙！”我自语道。 　　死者在毙命前，吸入大量的水，水进入肺部，造成肺泡破坏，形成毛细血管破裂，血液顺呼吸道逆流，形成你看到的鼻腔流血。 　　我把试管放在架子上，连同我的带回的水样，都要进行水质检验。 　　用剪刀剪开尸体的衣服，放在一边。 　　尸体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了，它还在渗水。 　　我用手术刀在尸体身上做了一个Y字形切口。锋利的解剖刀在移动的时候，我能听到刀锋切开皮肉发出沙沙的声音。 　　切口一直到腹部，然后剥离开皮肉，再剪断肋骨，就可以检查内脏。 　　意疑似溺毙的人，最先要检查的就是肺部。因为充满水，死者的肺胀大了很多。 　　我拿出一个干净的容器放在旁边，把肺切下来，将里面的液体前部倒出来。 　　只是一小会儿，倒出的水就的灌满容器。 　　确定是溺毙无误，我把肺放到一边。 　　接着提取尸体身上的血液，要做毒理检检测，确定死者没有被下毒。 　　再拿一个容器放到一边，我划开死者的胃，拿出胃内容物。 　　死者晚上吃的不多，似乎胃口不太好。食物已经呈糊状，至少消化四个小时以上。 　　假设死者吃饭的时间六点，死亡时间大概在十点左右。 　　我伸手在残渣中反复摸了几遍，找到还没有消化一点碎肉。 　　肉在胃内消化的时间最长，既然还有肉，最后的晚餐还算不错。 　　死者大概没有意料到几个小时之后会死于非命。 　　把手从粘乎乎的消化物中拿出来，摘掉手套。味道虽然没有尸臭味那么浓烈，但是很难闻。 　　我打开换气扇，气味淡了许多，我已经练出来了，胃口并没有受到影响。 　　内脏检查完了，并没有发现疑点。我检查血液，也没有发现毒物。 　　水质检查放在最后，这里面有线索。 　　小清河看起来很清澈，但是水中有大量的水藻，如果死者溺毙在小清河中，他吸入肺中的水里除了血细胞，也会有水藻。 　　检验结果有点意外，死者鼻子里流出的水中有小清河中的水藻，但是死者肺部的水中什么却没有水藻。 　　死者的确是溺毙，但是在别的地方淹死，然后抛尸在小清河中。 　　淹死死者的水质比较特殊，其中有几种微量元素的含量特别高。 　　“这就有点意思了。”按照这个标准，溺毙死者的水是矿泉水。说明死者最后待的地方没有水。 　　我走到死者身边，轻声说道：“我做了这么多次尸检，你是死的最有戏剧性的。你到底是死于谋杀还是意外？” 　　身后一个声音突然说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和尸体对话了？” 第198章 数字之谜 　　我回头一看，武琳靠着门口站着，盯着我有一会儿了。 　　“你想吓死我？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正对着尸体自言自语，差点就以为尸体开口说话了。 　　“是你太专心了，没听到我脚步声。来的时候正看到你伸手在盆里捞来捞去，还一副很馋的样子，还以为你要吃上一口。等了半天没看着，有点失望。” 　　“找我什么事？”我赶快换个话题。 　　武琳指着手机上时间说道：“看你忙完了没，到吃饭点了。” 　　“等我一下。”我摘掉手套，换了工作服，找一块白布，盖在尸体上。 　　“有什么发现？”武琳边走边问。 　　“死因是溺毙，但是不在小清河，我怀疑是在偏僻没有自来水的地方，像是户外或者是废弃的工厂一类的地方。” 　　“有依据？” 　　“尸体肺部充满积水，我在水中检测出含量很高的微量元素，达到矿泉水的标准，却没有发现小清河中特有水藻。结合尸体上绳子捆绑的痕迹，我推测死者大概是被吊起来，头朝下进入水中，反复多次，最后才溺毙。” 　　武琳奇道：“你的意思不是意外？” 　　“谋杀！”我摇摇头说道：“死者肺部的水太多了，被多次淹入水中才会这样。” 　　“那就是仇杀？”确定杀人动机，案子就有调查方向。 　　“也不一定，要看具体情况再做分析。”死者如果有特殊的癖好，就不太好说了。 　　他们这个特殊群体中有一些口味比较重的家伙，喜欢冰恋秀色，在孔刚一案中，就有人是自愿被吃掉。 　　武琳说道：“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被害人吴成龙没有特殊爱好。在单位和邻居口中，为人还不错。” 　　“要调查一个人不能只看表面，他要是真有点爱好，也不会写在脸上。”我告诫道。 　　武琳笑而不语，这种事似乎不用我多说，她比我经验丰富。 　　“吃饭！”我有点尴尬。 　　“下去四点有一个案情分析会，在小会议室。” 　　“收到！”我赶快去打饭。 　　午饭过程中再也没谈案子，气氛很轻松。在她看来，这个案子没有难度，很快就能破案。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特殊之处。 　　吃过午饭，我回到法医室。盖在尸体上的白布被水浸透，边缘还在滴水。 　　我将内脏重新放回去，缝好刀口，把尸体放进停尸柜中。 　　法医室本来就有些返潮，又弄了这么多水，感觉湿漉漉的很不舒服。 　　我开着换气扇，写验尸报告。这是我在一组做法医以来，处理的比较轻松的一具尸体。 　　等我完成报告，才两点多一点，我有些困了，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滴答……滴答…… 　　我睡的并不踏实，睡梦中总听到水滴滴落的声音。时远时近，一会儿在耳边，一会儿又到了门外。 　　睡了不到一个小时我就醒了，不仅没有休息过来，反而更累了。 　　伸个懒腰，我回到电脑前，对着一串数字发呆。 　　119463542 　　这串数字对死者到底有什么意义？放在钱包夹层中，对死者来说一定很重要。 　　数字没有规律，硬记下来也不难，但是意义在哪？ 　　看到数字组合，最先想到的是密码。 　　拿着纸片我又看了一遍，纸被水泡过，看不出是什么时候写的。 　　目前还看不出纸片和案子有什么关系，但是有时候无足轻重的一件东西会成为破案的关键。 　　铃…… 　　手机响了，拿过来一看，已经到了开会时间，我锁好门，匆匆赶到小会议室。 　　推门一看，一组的人都回来了。 　　“就等你了，开始吧！”武琳催促道。 　　我刚坐下，方叔说道：“我的去了死者的公司，同事和领导都谈了。在上级眼中，吴成龙是一个好员工。在同事眼中就不怎么样了，喜欢拍马屁，占小便宜，调戏新来的女员工，前段时间挤走一个男员工。” 　　这样的人很多，每个公司都有，这不是他被杀的理由。 　　“我还找到他的朋友聊了聊。在朋友眼中小吴倒还不错，他们每隔一段都要聚会，偶尔还在一起踢球。死者的身体素质不错，曾经参加过校队。” 　　武琳问道：“有没有女朋友？” 　　“大学的时候有个女朋友，谈了四年。毕业没多久就分了，女生回到家乡发展。之后交往几个对象，相处的时间都不长。” 　　“有对象！”武琳说道：“说明取向很正常，不会因为分手打击太大，口味变了？” 　　“两人是和平分手，都没吵架。吴成龙一点也不伤心，至少他朋友是这么说的。” 　　“有没有死对头，仇人之类的？” 　　“没有！”方叔解释道：“除了工作上有点小冲突，远不到结仇杀人的程度。” 　　综合方叔所说，死者吴成龙就是一个普通人，离开校园走向社会，在职场上历练数年，变得圆滑事故。 　　武琳转向李飞，问道：“你那边有什么收获？” 　　“你自己看，我拿回了所有的笔录。”李飞说道：“死者第一次笔录非常详细，但是没过多久，自己又改了口供，反复改了很多次。” 　　武琳很认真的看完部口供，说道：“第一次的口供很详细，我看不像是编的，我们没调查？” 　　“查了，没有结果。”李飞说道：“当晚死者所说的房间是被使用过，但是没人能证明他说的是真的，平台的管理员根本就没关注这个房间，死者也没办法提供证据，案子不了了之。” 　　我问道：“房间主播的信息呢？这个应该能查到。” 　　“很早之前就注册的房间，还没有实名制，只知道是本地人。” 　　从没使用过的房间，仅使用一次，还被死者一个人遇到，看上去很可疑。 　　武琳问金磊，“你那边有什么发现。” 　　金磊还在摆弄死者的笔记本电脑，头也不抬的说道：“我查了他的电脑，找到一些片子，小子品味还不错，收藏的都是极品。经常访问的网站都是些视频网站，没什么特之处。他平时使用最多的软件就是一个直播平台，几乎每天都在用。” 　　“有没有发现要使用密码登录的秘密账户？”我问道。 　　“查到一个容量很大的网盘，正在破解密码，需要点时间。” 　　我想到了那一串数字，很有可能就是打开网盘的密码。 第199章 砸断的脚趾 　　金磊扫了一眼数字说道：“现在的密码一般都书数字字母加上符号，你这个太简单。” 　　“试试再说。” 　　在我的坚持下，金磊把数字输入，敲下回车键，网盘竟然打开了。 　　金磊吐槽道：“设的什么破密码。” 　　“快打开看看。”李飞说说道：“聪明人都要把小秘密藏起来，这么大容量的网盘，里面一定不少东西。” 　　“看来你很懂行！”武琳瞪他一眼。 　　熊森建议道：“连上投影仪，让大家都看看。” 　　“简单！”金磊几下就连好笔记本的电脑，把网盘中的内容投影到屏幕上。 　　网盘中只有两个文件，一个是后缀名为MP4的视频文件，另一个是压缩文件。 　　两个文件是同一时间创建，按照时间推算，大概是被害人出事前一个星期。 　　视频文件有1个G，播发的话大概要一个小时的时间。 　　另一个文件很小，只有几十KB，解开压缩都不大，可能是个文本文件。 　　“先看这个小的。”方叔说道：“小的看的快。” 　　金磊点了压缩文件，提示还要密码，把刚才的数字又的输入一遍，提示密码错误。 　　“另设了密码。”金磊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武琳说道：“先看视频。” 　　“你确定么？”我担心放出少儿不宜的内容，一组人要一起看？ 　　“放，我什么没看过。”武琳很不屑的说道。 　　金磊点了两下，视频开始播放。 　　头几分钟，播放器没有画面，只有声音，听到一个声音说道：“这软件该怎么用，开始了吗？” 　　这应该是死者的声音，播放的是他录制的视频，我松了一口气。 　　金磊快进，大概五分钟后，视频上有了画面，正在倒计时。 　　“就是这个画面！半个月了，总算让我找到了。”吴成龙兴奋的说道：“我有证据了，这就是我以前看过的开始画面，那个家伙又要杀人了！这又是一次恐怖直播。” 　　画面抖动几下，经过调整后，能看到界面是一个直播平台的房间。 　　“暂停一下。”武琳让金磊把画面放大。 　　观众列表显示只有一人观看，帐号我们已经掌握，属于吴成龙。 　　视频上右下角有时间，显示是周六凌晨一点左右。 　　李飞查看手上口供说道：“吴成龙在第一份口供中提到的时间正是这个时间。” 　　“能查出是哪个直播平台吗？”我问道。 　　“非常简单，分分钟钟的事情。”金磊说道。 　　直播平台看起来都差不多，但是还有一些细微的差异。有的打赏的叫鱼丸，有的打赏的是鲜花。 　　“继续往下播。”武琳很想看后面有什么。 　　咕噜！ 　　吴成龙吞咽口水，弄出很大的动静。接着他又开口说话，声音有些颤抖。 　　“不管是什么人看到这个视频，我都要提醒你们做好心理准备，等到画面上倒计时结束，就会出现一个漆黑的房间，只有中间有光，给人的感觉很压抑。会有一个人绑在椅子上，一个穿着黑衣的家伙会用各种残忍的手段折磨他，最后杀死他。我郑重的提醒你们，你们正在观看的是死亡直播，是一场谋杀，如果你心理承受能力不行，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金磊说道：“说的和真的一样，听的我有点紧张。” 　　“嘘……” 　　武琳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倒计时剩下最后几秒钟，视频就要开始了。 　　倒计时结束，时钟被拿开，画面中出现一个漆黑的房间，和他之前描述的一样。 　　房间中间的椅子上捆着一个男人，看年龄大概四十岁左右，身材有些发福。 　　吴成龙说道：“和我上次看到的不一样，上次是个女人！” 　　视频中的男人很害怕，但是嘴里堵着东西，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男人的身上有血迹，衣服很脏，还有撕裂的口子，应该是跟人搏斗过。 　　一个黑衣人出现在画面中，角度的关系，只拍到他胸口的位置。 　　他一出现，中年人很惊恐，剧烈的摇晃身体。 　　吴成龙解释道：“就是这家伙，上次就是他在直播中杀死一个女人。” 　　黑衣人走到镜头前，拿起镜头，走过去对准中年人的脸。 　　中年人的额头上都是豆大的汗珠，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他很害怕。 　　让观众近距离看清楚中年人后，黑衣人把摄像头放在地上，对准中年人的脚。 　　中年人没穿鞋，也没有袜子，脚直接猜在地上。 　　黑衣人不紧不慢的拿出胶带，在脚腕上缠了很多圈，又撕了几条，粘住脚背，让脚无法移动。 　　咕噜！ 　　吴成龙又咽一次口水，他也不知道黑衣人要干什么。 　　小会议室中无人说话，大家都紧张的盯着屏幕。 　　两只脚都黏好，黑衣人起身走了。 　　等他回来，中年人挣扎的更厉害，因为角度关系，我们看不到他拿了什么回来。 　　嘘…… 　　黑衣人把手伸到镜头前，他的手中拿着一把锤子。 　　我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猜出黑衣人要干什么了。 　　几秒钟后，锤子扬起，重重的砸在中年人右脚的脚趾上。 　　咚！ 　　只听到一声闷响，中年人抖了一下，几秒钟后才传来压抑的惨叫声。 　　黑衣人并不满意，再次举起锤子，重重的砸在脚趾上。 　　他一口气连砸了十几下，直到脚趾被砸扁。我仿佛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都说十指连心，实际上脚趾受伤也很疼。很多人都有穿着拖鞋撞在桌角的经历，有多疼我就不说了。 　　吴成龙哼了几声，接着传来脚步声，躲到一边。 　　黑衣人对自己的作品还算满意，继续向后砸，直到把整根脚趾都砸扁。 　　中间人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就快要虚脱了。 　　黑衣人移动锤子，砸向旁边的脚趾，一下，又一下，机械式的锤击。 　　他就像无情的机器，听不到中年人的惨叫声，专注的进行着他的工作，直到把中年人右脚的脚趾部砸的粉碎。 　　黑衣人也有点累了，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他坐在地上，用中年人裤腿子擦掉锤子上的血迹。 　　过了五分钟，他调整镜头，对准了中年人的左脚。 　　“行了，快进！”武琳不想再看。 　　金磊拖动视频，直接跳到视频最后。 　　吴成龙在对话框打字。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200章 周末杀手 　　画面定格了，对着中年人的双脚。 　　地上流了一滩血，红色的血水中夹杂着白色的骨头茬子和碎肉，画面很恐怖。 　　“嘿嘿，你猜！”黑衣人竟然回应了。 　　“你就是个喜欢折磨人的变态，你是恶魔！” 　　“我也不想这样，是你们把我逼成这样！”黑衣人咆哮道。 　　“我？”吴成龙有点懵。 　　“一切早有因果，我会去找你的。” 　　吴成龙咒骂道：“你神经病啊，根本不认识你，你找我干什么？” 　　“是么？”黑衣人故意拖长语气，冷笑了几声说道：“吴成龙你不记得我了。” 　　画面到这里就没了，两人之前肯定还说了什么。 　　会议室沉默了，视频说明这个案子一点都不简单。 　　“看完了，大家都说说自己的看法。”武琳说道。 　　李飞说道：“看来我们要面对的又是一个连环杀手，吴成龙就是死在视频中这个黑衣人的手上。” 　　方叔分析道：“我表示怀疑，从视频中的信息来看，黑衣人每次杀人的手法都不一样。加上吴成龙，至少有三起命案。最近的通报中并没有提到符合死因的凶案。” 　　“也许还没发现尸体。”熊森说道：“我只是有点好奇，黑衣人是有目的的杀人，那这几名死者之间应该有关联，可是吴成龙好像根本不认识视频中的中年人。” 　　武琳点点头，看着我问道：“你呢？有什么看法？” 　　“我能推测出黑衣人的身高。”视频中有参照物，并不难。 　　“我问你对案子有什么看法。” 　　“凶手很凶残，心中充满戾气，这样的家伙很危险。尸体肯定有，只是还没有发现。就视频中的中年人，就算黑衣人不杀他，也活不了。” 　　“总算说点有用的。”武琳瞪我一眼说道：“还是要从死者入手，正常人受到生命威胁。第一选择肯定是报警，可吴成龙并没有联系警察，他身上肯定有事。” 　　这是一个很大的疑点，从他收到生命威胁到死亡，中间有超过一个星期的时间，报警只是几分钟的事。 　　上次报警不了了之，对他可能是个打击。但是这次他手上有证据，还没报警，他选择自己调查，中间肯定有事。 　　金磊说道：“我觉得关键是这个没解开的压缩文档，关键的信息肯定在里面。既然死者把视频保留下来，这个压缩文档中一定有重要线索。” 　　“你尽快把文件解开。”武琳说道：“还有他的手机，里面肯定也有重要信息，能恢复吗？” 　　“在水中泡的时间太长了，我只能说尽力，但是需要时间。” 　　“可以，有结果通知我。会议暂时就进行到这里，大家在这里等一下。”武琳走出小会议室，她去找波哥，恶性连环杀人案必须向上级报告。 　　金磊伸了一个懒腰说道：“好不容易轻松几天，好日子这么快就到头了。” 　　我低头看着吴成龙的档案，他这么年轻，工作也不是很重要，怎么招惹上这种杀身之祸？从黑衣人的语气就能听出来，他特别的恨吴成龙。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武琳回来了，后面跟着波哥。 　　“厉害了，一个谋杀案，竟然让你们查出连环案。”波哥坐下，要看证据。 　　金磊把笔记本电脑推到他的面前，短时间内我们不想再看一遍。压抑的黑色房间和男人低沉的嘶吼声，让人感觉到绝望。 　　视频中的男人，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他更希望死的痛快一点，可凶手并不想让他这么快就解脱。 　　快进中看到黑衣人数次把镜头对准男人的眼睛，让人看到中年人绝望的眼神。虽然是一晃而过，但是他的眼神还是给大家留下深刻的印象，就像是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波哥看了一会儿，表情凝重，看到一半，他就关了视频。 　　“这个家伙太恶劣了！”波哥怒道：“你们的时间不多了，嫌疑人每到周末空间就作案，你们的时间有限，有需要找我。” 　　我们还没注意到这个规律，吴成龙第一次报案，他讲述死亡直播发生的时间就是周末。录制视频的时间，也是周末。他死亡的时间，也是周末。 　　三次都是周末，绝对不是巧合，凶手对行凶的时间特别执着，只在周末动手。 　　“你们继续。”波哥走了。 　　送走波哥，武琳说道：“凶手选择周末作案，一定有特殊原因，找出来。” 　　“我可能知道原因。”死者的档案中发现疑点，只有一句话，很容易就被忽略。 　　死者之前出了一次车祸，我拿出手机调到案发时间，案发时间恰好是周末。 　　事故并不严重，吴成龙开车差点错过出口，急踩刹车，结果造成后车追尾，四车连环相撞。 　　类似的事故太多了，后面都是老司机，都留了一个心眼，看到出口提前减速，车损并不严重，只有中间两辆车惨一点。 　　金磊立刻调出车祸的详细报告，快速浏览一遍说道：“应该没关系，事故中并没有人死亡，只有一名司机轻伤，也不存在赔偿纠纷。” 　　李飞说道：“不一定死人才严重，如果有人有非常要紧的事，结果被耽搁了没赶上，他会非常恨死者。” 　　“这也是一个方向，把这些司机都找出来，侧面调查一下。”武琳说道。 　　我建议道：“要重新梳理一下死者的人际关系和社会关系！” 　　死亡直播就是针对死者布置的一个陷阱，知道吴成龙喜欢看直播，只有关系非常近的人才知道。 　　武琳重新布置任务。 　　金磊在破解密码的同事，把死者所有在社交媒体上发的状态、说说都查一遍，凶手有可能一直在关注他的动态。 　　李飞等人把死者所有认识的人筛选一遍，找出嫌疑最大的，再细查。 　　安排到我就没事了，武琳说道：“你自由行动。大家加把劲，各自分配一下调查范围。” 　　一个人一生能认识的人在一千人左右，就算吴成龙还年轻，认识的人按照一半算，也有五百，从这些人中找出嫌疑人，工作量可不小。 　　我的人际关系比较简单，如果这种事发生在我身上，大概只用几个小时就能锁定嫌疑人。 第201章 来自黑卡的邀请 　　开完会就快到下班时间，我溜达着回法医室，估计今晚没我什么事，等食堂开饭填饱肚子，回家睡觉。 　　拿出钥匙正要开门，发现门上插着一个信封。 　　高大爷还没康复，门房一直没人，快递直接送上门。 　　我把信封抽出来，拿在手上很轻。我习惯性的检查了一遍。 　　信封上的快递单被撕掉大半，只能看到收获地址是法医室，连名字都没有，看上去有点可疑。 　　打开大门，我把信封拿到放大镜下，没发现可疑之处。 　　拿起来轻轻的摇晃几下，信封里面似乎只有一张卡片。 　　我用解剖刀切开信封，一张黑色卡片掉出来。 　　“切，一点新意都没有。” 　　好久没收到黑卡，我捡起来一看，黑卡的正面是一张照片。 　　手一抖，照片掉在地上。 　　“不……不……不可能……” 　　照片一定是假的！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才回过神来，把照片捡起来。 　　我见过假吕洁，但我不相信照片上的女人是她。 　　从构图上看，照片是偷拍的。上面有一个背影，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我。 　　占照片最多的是一个女人的侧脸，她看着我的背影，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清晨的阳光从侧面照过来，形成一片光斑。女人脸上的笑容就像清晨的阳光一样，让人觉得暖洋洋的。 　　这个笑容我太熟悉了，曾经我认为最幸福的事，就是每天睁开眼睛，都能看到这张笑脸。可是在几年前，她突然离我而去，在我的怀里永远的睡去。 　　没错，照片上的这个女人就是吕洁，我曾经最爱的人。 　　我永远记得那一幕，突然从人群中冲出一个疯子，把利刃扎向吕洁。一切发生的太快，我好无防备，等我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吕洁靠着我，轻声说她冷，曾经没脸的脸庞苍白如纸，在那一刻，我体验到从未感受过的剧痛，像是有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直接切割着我的灵魂。 　　现在回想起这一幕，我会觉得心脏剧痛，喘不过气来，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 　　我大口大口的吸气，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再看照片上的女人，有一种特别不真实的感觉。 　　照片上的女人就是吕洁，我不会认错。 　　从眼神就能看出来，她的眼神含情脉脉，看着我的背影，她的眼睛在放光。 　　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吕洁已经死了，我非常确定。 　　人死不能复生，做为和死亡打交道最多的人，我深知这一点。 　　这是一个恶作剧！ 　　我把照片扫描进电脑，用软件开始分析。我想到唯一的解释，照片是合成的。 　　找到一张吕洁的照片，使用专业的软件处理，再做成照片，足以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假的做的再真也是假的，肉眼分辨不出来，但是电脑能。 　　我把照片放大，人物边缘没有颗粒感，光线照来的方向也没有问题。把照片放到最大，检查所有细节，最后得出结论，照片是真的！ 　　一定是有人化妆成吕洁！ 　　这个念头在我脑海中只存在了几分钟，就被我自己推翻了。化妆术很厉害，但是要完化妆成一个熟悉的人，不可能没有破绽。 　　我记不得从时候开始，总有被人窥视的感觉。我一度以为是内鬼，或者被犯罪嫌疑人窥视。从照片上看，吕洁在默默的关注着我。 　　排除掉所有不可能，只剩下的一个解释，照片是真的，人是假的。 　　一定是M-L组织找了一个很像吕洁的人，然后给她做整形手术，把她打造的和吕洁一模一样！ 　　可这又是为什么？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小法医，就算是发现了他们组织的秘密，想要干掉我，派一名杀手，埋伏在我回家的路上，很轻松的就能干掉我，根本不用弄的这么复杂。 　　假吕洁很神秘，我已经把他归为的M-L组织的成员，如果照片上真的是她，为什么偷窥我？ 　　我的心被一张照片弄成一团乱麻，我不相信假吕洁会有这样的笑容。 　　关键照片还是第三人拍的，从‘吕洁’的动作看，不是摆拍，这个人在跟踪吕洁。 　　我把黑卡转过来，后面有一行字。 　　“今晚十点，小清河文化公园，不见不散！” 　　这是要约我见面，我上网查了一下，小清河很长，沿途有数个公园，叫文化公园的距离吴成龙抛尸现场很近。 　　绝对不是巧合，凶手约我在小清河见面，有什么目的？ 　　去还是不去，这是一个问题。 　　我绕着屋子走了一圈，拿不定主意。 　　黑卡和M-L组织得有关系，竟然动用黑卡请我，之前都被我无视了。 　　我把之前收到的黑卡找出来，对比发现，两者材质相同。 　　必须去，我下定决心，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去永远不可能知道对方的目的。 　　既然先给我发信，先礼后兵，就算有事，也是有惊无险。 　　从选择的位置看，大概和我谈吴成龙的案子有关。难道说这次要抓的凶手又和M-L组织有关？ 　　莫非M-L组织内部出现了问题，要内乱？ 　　我倒是很想看到只是黑卡上并没有说具体的位置，小清河文化公园可不小，发卡人能找到我？ 　　脑子里都是问号，想不出个结果，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几个小时，我要准备一下。 　　经过认真思考，我决定不告诉任何人，独自赴约。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情况，我在电脑上留下线索。如果我了意外，金磊肯定会检查我的电脑。信封和黑卡就放在电脑下的抽屉里。 　　在食堂美美的吃了一顿，打车去了小清河文化公园。 　　我在公园里转了一圈，看到一群大爷大妈在锻炼身体，公园附近是老区，住的都是上年纪的老人家，我估计九点之后，公园里就不会有人了。 　　公园里有几处标志性建筑，发黑卡的人约我见面，一定会在一个非常好找的地方。 　　我必须弄清楚每条小路通向身体地方，发生意外有什么地方可以躲藏，要尽快熟悉环境。 　　时间过了八点半，公园里的人走了一大半，跳广场舞的大妈散场，就剩下几个在灯下下象棋的老大爷，等他们走了，就剩我一个人了。 　　刚才还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有一种莫名的恐慌，等过了九点，公园关灯，将是另一番场景。 第202章 竟然是洋妞 　　小清河文化公园没有围墙，二十四小时开放，也就是说发卡人可以从任何地方过来。 　　我躲在黑暗的角落里，树影遮住我的身影，只有走到近处才能发现我。发卡人来了，他怎么能找到我？除非他有本事让我自己走出来。 　　下棋的大爷也散伙了，拿着小板凳走了，公园里大概就剩下我一个人。 　　没过多久，路灯熄灭，我瞬间被黑暗包围。 　　眼睛还没适应环境，眼前是黑漆漆的一片，听觉的灵敏度提到最高。 　　微风穿过树叶的间隙，发出沙沙的声音。不远处的小清河发出潺潺水声，自然的声音静谧，让人心迅速安定下来。 　　几分钟会瞳孔放大，眼睛适应黑暗的环境，今晚没有月亮，星光从树叶的间隙漏下来，形成一道道倾斜的光柱，像是给公园批上一层青纱。我抬头看着夜空，漫天繁星，浩瀚而深邃。 　　夜色迷离，我很想躺在草地上，看着夜空发呆。 　　拿过手机一看时间，快要九点半了。 　　发卡人随时可能出现，我躲在靠近广场的暗处，从我选择的位置可以看到整个广场，不管他从什么地方来，一定会到这里。 　　等了一小会儿，一辆白色宝马缓缓开过来，我的心一下就悬起来。 　　车灯扫过我藏身的位置，我低下头藏在草丛中。 　　光线越来越亮，我藏在草丛中都有些晃眼，车就是奔我而来。 　　这就被发现了？难道车上有红外侦测一类的东西？ 　　就在我考虑跑还是不跑的时候，宝马开到我面前两米处停车了。 　　我尽量把身体贴在地面上，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时间变的无比漫长，两分钟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慢慢抬起头，明晃晃的车灯正对着我，眼睛都睁不开，更别说看清楚是什么情况了。 　　这么长时间还没动静，似乎并不是冲我而来。 　　我向旁边一滚，到了一棵灌木边，躲在后面观察。 　　白色宝马轻微的摇晃，换个角度隐约看到一个人影。 　　搞什么鬼！我正准备换个角度，远光灯切成近光灯，一下就能看到车里。 　　在驾驶位，两具身体纠缠在一起。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 　　女人的外套已经脱了，穿着一件黑色贴身小背心，穿着齐臀短裙，勉强能盖住。 　　男人一双大手在女人身上游走，像一条蛇，一会儿钻进衣服里，一会儿又爬出来。 　　女人跪在男人身上，几乎要坐在方向盘上，尽量迎合男人的动作。 　　我瞬间明白了，这是传说中的车震，竟然被我遇到了。 　　两人越来越激烈，我打算换个地方，要是被发现，那就有点尴尬。 　　我正要站起来，男人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女人的双腿盘在他的腰间，边走边亲，我都听到滋滋的声音。 　　有点无语，这哥们也不缺钱，为什么不能开个房，非要车震。万一刺激大发了，小兄弟再出点毛病，那就亏大了！ 　　男人跌跌撞撞的走到车头位置，把女人放在引擎盖上，就要来真的。 　　“讨厌，不要啦！”女人娇嗔一声，轻轻推了男人一下。 　　“宝贝来嘛，小兄弟好想你。” 　　“坏人！”女人半推半就的说道：“讨厌鬼，小兄弟不想要你就不来找我！” 　　“谁说的，人家每天都想你。快让我检查一下，几天不见，是不是又大了！” 　　我是冒着生命危险来见发卡人，没想到还能看到这一幕，真是人生处处充满惊喜。 　　“你弄疼我了！”女人娇嗔道：“把灯关了好不好，我怕被人看见。” 　　“这都快十点了，周围的老家伙都睡着了，不会有人来。” 　　女人央求道：“关了吧，这样太显眼。” 　　“关了什么都看不到了。”男人有些扫兴。 　　“只要你关了，等一会儿回去，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嘿嘿……这可是你说的。”男人回到驾驶室，关了车灯。 　　我轻松了许多，至少在黑暗中活动不会被发现。 　　等了一小会儿，眼睛再次适应黑暗，看到两人紧紧贴在一起，宝马车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看来两人已经开始了，这地方我待不下去，两人发出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那声音实在让人难受，我要另寻一个藏身的地方。 　　估计十点就快到了，发卡人随时可能出现。我正要移动，不远处有车灯晃过，又有人来了。 　　“有人来了！”两人吓坏了，不敢动。 　　车停了不到一分钟调头开走，我都没看到是什么车。 　　女人说道：“我们回车里去吧。” 　　“车里多没意思，还是在外面刺激。”男人不肯，又动起来。 　　如果他们知道这里是凶案现场，不知道还有没有兴致。 　　我正要走，身后一声声音有些生硬的说道：“二位晚上好！” 　　“啊……”女人尖叫一声，双手环在身前。 　　男人抬头一看，一位金发碧眼的外国妞正在看着他。 　　“看什么的，你也想来？”男人上下打量着洋妞，皮肤白皙，身材极品。 　　洋妞打量了男人一眼，摇摇头笑道：“你不行，太小了。” 　　“老子有的是资本。”任何男人被这么说，都会恼羞成怒。 　　我看洋妞有点眼熟，肯定在什么地方见过。 　　男人伸手要摸洋妞的脸，刚伸到面前，被洋妞抓着手反手一扭，男人疼的发出一声惨叫。 　　看到洋妞的动作，很像是武琳等人抓人时的手法，我一下想起在警局见过她。 　　这女人来协助调查孔刚案的国际刑警，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竟然还没走。 　　“臭婆娘，算你很。”男人收回手，咒骂两句，开着宝马走了。 　　洋妞拿出手机，看过时间后四处张望，像是在等人。 　　给我发黑卡的是她？ 　　这怎么可能，她是国际刑警，难道说国际刑警也被M-L组织渗透了？ 　　我等了一会儿，洋妞没有走。 　　十点早过了，也没其他人来，看来就是她了。 　　“是你给我发的黑卡？”我从树丛中走出来。 　　“原来你早来了，我还以为你没有胆来。”洋妞冲着我微笑着说道：“黑卡是我发的，想看你有多大胆量。” 　　“你想要干什么？”我和她只有一面之缘，不明白她怎么就看上我了。 　　“想要和你聊聊。” 　　“我们又不熟，你找我聊什么。”我就一个普通的小法医，还不至于引起国际刑警的注意，并且她到底是什么身份，还不确定。 第203章 黑暗天蝎座 　　“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和你有什么好谈的。”我试图占据主动权，不管她约我来是什么目的，这次见面一定很重要。 　　洋妞冲着我微微一笑说道：“正式介绍一下，我叫米兰达乔希，你可以叫我李。我有八分之一的中国血统。” 　　“你不说还真看不出来。不过你的中文说的不错。” 　　“谢谢！”李不说她约我来的目的，不停的打量着我。 　　“你在看什么？”我问道。 　　“这几天一直在研究你的档案，见到你本人，有点激动。” 　　“你研究我？” 　　“对！你很厉害！”李说道：“我有点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隐藏自己？” 　　我故意装作听不懂，她要再浪费时间，我就走了。 　　“你们真是麻烦！”李抱怨道：“为什么不能直接说出真实的想法？非要让人去猜，这样会耽误很多事。” 　　这是我们文化，我们和西方不一样，中国人讲究含蓄内敛，就算在家庭中，父母都很少开口说爱你。他们在用另一种方式表达着对子女的爱，这需要认真的体会。在我看来，这种爱更加深沉。 　　“你不要转移话题。”李很认真的说道：“我看了你们部门最近的卷宗，你们破了几个大案，你在中间发挥了巨大作用。但是你在回避，把你的功劳都让给别人。为什么？” 　　我有点懵，这女人深夜把我约来，要和我讨论为人处世之道？ 　　李看我不说话，继续说道：“在你们组里，你是第一个意识到M-L组织存在的人，并且你们查的案子都和这个组织有关系，你觉得是巧合吗？” 　　“你什么意思？”我要弄清楚她的真实意图。 　　“我知道原因！这些案件可不是巧合。”李低声说道。 　　我无法保持淡定，说道：“不用再吊我胃口了，直说。” 　　李问道：“收到黑卡，看到死去女友的照片，你有什么想法？” 　　“黑卡和M-L组织有关系，我好奇你在怎么会有黑卡，不过我更关心的是照片，上面的女人是怎么回事？”李竟然知道我和吕洁的事，这个女人一定研究我很长时间了。 　　李笑着说道：“如果我说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拍到的呢？” 　　“不想说算了。”我转身要走。 　　这是一次试探，如果她让我走，说明她知道的并不多，想要从我身上获取更多的信息。如果她拦住我，那就意味着她可能掌握更多的信息，跟我说的只是冰山一角。 　　“一点幽默感都没有。”李说道：“调查碎尸人，是我这次来的任务之一。我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就是照片上的女人。” 　　“为了她？”我更不明白了。 　　“你应该已经见过她了，觉得她是假的，但是她帮了你，不是么？” 　　我是真的惊讶了，这些她怎么知道的？ 　　“照片上的女人就是吕洁，我们认为他并不是假的。” 　　“嘿嘿……”我冷笑道：“你是告诉我死人复活了，国际刑警是来调查这事的？” 　　李收起笑容，表情认真的说道：“吕洁，已知黑暗十二宫最年轻的成员，代号天蝎座，擅长解剖，警方怀疑与多起活人解剖以及国际器官走私有关。曾经非常活跃，半年前突然消失，最近才发现她的行踪。” 　　“你是在开玩笑？”吕洁不仅复活，还到了国外，加入一个非常可怕的组织，成了一名恐怖的连环杀手。这太荒谬，根本就无法让人相信。 　　李很严肃的说道：“国际刑警调查的罪血组织很长时间了，我们通过特殊渠道获得的消息，准确性非常高。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女友的死有问题？” 　　“你什么意思？” 　　“别和我说你没想到她的死有问题，你们只是普通学生，怎么会有人来杀你们。并且对方也不像是精神有问题。她死后你只是远远看了几眼，连追悼会都没参见。如果想要对尸体做手脚，机会有很多。” 　　我冷笑着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吕洁安排人谋杀她，然后趁机金蝉脱壳到国外，她有这个能力？” 　　“我不太明白成语是什么意思。”李说道：“当然不是她安排的，是某人选择了她，让她成为新的天蝎座。黑暗十二宫的古怪传承还没弄清楚。” 　　“不许你再污蔑她！”我咆哮道：“当时我抱着她，她在我的怀里死去！她死了！你懂么，死了！” 　　李看出我很激动，向后退了几步，等我冷静下来才说道：“考虑到你当时还很年轻，第一次见到这种情景，心爱的人满身是血，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你理所当然的以为她死了。做为一名法医，你应该知道有药物能让进入假死状态，正常情况下都很难察觉。”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解释，完有可能。以我当时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发现。 　　我情愿相信这是真的，吕洁还活着，只是想一下，就让我很激动。 　　李继续说道：“黑暗十二宫以及下属的罪血，也就是你所说的M-L组织，恐怖程度远超你的想象。和他们有关案子的纸质档案能装满你的法医室。可以说他们是人类有史以来最邪恶的组织，这一点都不夸张。” 　　“有这么夸张？”我不太相信。 　　“你可以把自己知道的所有连环杀手的加在一起，开膛手杰克、绿河杀手、山姆之子、克里夫兰碎尸者等等加在一起，选出中间最危险最狡猾最疯狂的，就是黑暗十二宫。剩下的连环杀手就是他们的追随者。” 　　我有往这方面想过，但是没敢想到这种程度。我打了一个寒颤，这些疯子在一起，没有把对方切成一千块就是奇迹。 　　“既然你明白他们有多可怕，就能理解我为什么要找你了。”李说道：“按照你的级别，是永远不可能接触到这些资料。我告诉你的内容，有些你们的领导都不知道。” 　　很容易就猜到她的目的，如果吕洁真的是黑暗十二宫之一，大概是最年轻，最容易策反。想要瓦解一个强大的组织，最好的办法是从内部动手，吕洁是最好的选择。 　　李想通过我接近吕洁，寄给我的照片是很好的证据，既然帮过我一次，她肯定还会帮我第二次。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可以帮你。”我需要验证她说的话，并且还留了一个心眼，警局里有内鬼，国际刑警里也可能有内鬼。 　　就算她说的是真，也不代表对我就是善意的。吕洁没主动联系我，肯定有问题。 第204章 愤怒的出租车司机 　　“你怎么确信吕洁一定会来找我？”我想知道她哪来这么大的信心。 　　“这就和你的小秘密有关了，照片就是证据，但并不是关键。”李做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的秘密？”我反问道。 　　“非要我说出来？”李压低嗓音说道：“你之所以和吕洁能成为很好的朋友，因为你们是同类，你们都有犯罪基因。” 　　我一点都不惊讶，毕竟她认真的研究过我。 　　李接着说道：“目前还不太清楚黑暗十二宫以及罪血组织内部是怎么运作，作为最近的继承人，她的需要追随者，你是最好的人选。因为你是同类，罪血也会接纳你。” 　　计划不错，不管是我接近吕洁，还是我加入罪血，对于警方来说都是胜利。 　　“你怎么赶肯定我不会背叛？” 　　李笑了。 　　“因为我相信你，你已经证明了自己。我们可不是最近才开始关注你。在你毕业之前，我们就在考察你。” 　　“那是挺早的。”李说的天花乱坠，在没有看到任何实质性证据前，我都是假装相信她的话。 　　李还是嫩了点，她不明白人性不是一成不变的。 　　原来我一直处于被监视当中，这让我很不爽，但是我并没有表现出来。 　　我本身就是一个不太把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的人，李想从我的表情看出端倪，没戏。 　　“这么说你同意了？”李有点不太确定。 　　“我说了如果，前提你要证明是真的。” 　　“上级允许我和你共享资料，你可以看你的电子邮箱，我已经把相关的卷宗发到你的邮箱。” 　　我拿出手机，打开邮箱，还真的有一封邮件，附件非常大。 　　“看来你真的做了不少功课。”我把附件下载到手机中。 　　李的行为透露给我一个重要的信息，我并不是他唯一的合作者，就在一组里，还有她的合作伙伴。 　　卷宗直接发到底内部邮箱，知情人只有警局里的人。 　　刚才我就注意到了，M-L组织并不是正式称呼，是我给他们起的名字，知道的人并不多，仅限于一组内部。 　　李说的很轻松，我怀疑她是故意说给我听，显示她的实力。 　　只是不知道这种合作是李和警局上级同意了，还是私下之间的联系？ 　　“我需要时间。”卷宗是英文，至少要几天的时间才能弄明白。 　　“你要加快速度，我们的时间不多。你也不想看到又有人死于非命。” 　　“什么意思？”李话中有话。 　　李指着不远处的小清河说道：“再往前就是命案现场，我选这地方作为见面地点，你就不好奇？” 　　“我在等你开口，你早晚要告诉我。” 　　李说道：“我怀疑吴成龙被杀案和黑暗十二宫有关，作案手法与拷问者类似，很有可能是他的追随者。” 　　孔刚在被捕的时候就说过黑暗十二宫会来，既然吕洁已经到了，还有其他人的追随者？ 　　“对于五吴成龙的案子你知道多少？” 　　“我知道的并不多，如果有内线传回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我保证。” 　　保证没有任何的约束力，誓言都可以反悔，牵扯到利益，出尔反尔的例子太多了。 　　“这个给你！”李塞了一张卡片给我，上面有她的住址和联系方式。 　　“拜拜。”我需要一个人待会，看卷宗整理思路。 　　“我们很快会再见面。”李冲着我摆摆手走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欧美人的身材比例和我们不同，腿更长一些，走起来路来左右摇摆。 　　目送着她消失在我视线之外，我看手机上的时间才发现快十二点了。 　　和李聊了两个小时，时间过的飞快。 　　这时候的小清河更加可怕，几乎一点声音都听不到，静的让人心慌。 　　或许是因为死过人的缘故，总觉得凶手就藏在暗影之中，正在盯着我。 　　我知道只是心理作用，但是没有办法克服。人类就是这样，只要死过人的房间，就连从门的缝隙中钻进的风都很可疑。 　　最后环顾一周，我快步走出公园。 　　大路上路灯还亮着，橘色的路灯延伸到远方，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异常的空旷。 　　这地方想打个车都难，我拿出手机，准备用软件叫车，我可不想走回家。 　　软件显示附近也没车，每隔几分钟就刷新一次。 　　向前走了五六百米，我的身后传来喇叭声。 　　嘀嘀…… 　　回头一看，一辆出租车，空车。 　　我打开后座，正要进去，司机说道：“坐前面来，和我聊聊。” 　　出租车的夜班司机都很辛苦，遇到师傅也是缘分，我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 　　“小伙子去哪？” 　　我说了地址，还特别感谢师傅。 　　“你先把安带系上。”师傅停车等着我。 　　“晚上车少，也要系？” 　　“安第一。”司机师傅很固执，我只好系上。 　　“这就对了，安没小事。命是自己的，死了什么都没了。”司机师傅这才松开刹车。 　　我打量着司机，大概四十岁，或许是因为经常开夜车的缘故，鬓角的头发都白了。 　　“您这是多少年的老司机了，安意识还这么高？” 　　师傅叹口气说道：“开了二十多年的老司机了，看了太多的车祸，才更知道安的重要！” 　　“车祸很多么？”我从没关注过，并不清楚每天有多少车祸发生。 　　“就在昨天，一个开SUV的小伙车速过快，车辆失控侧滑，撞在一颗大树上，驾驶室都撞扁了，人从地盘挤出来，当时就死了。听说小伙子才结婚不久！” 　　“是挺惨的。”我听得咂舌，想象一下，一个血肉模糊的画面。 　　司机叹口气说道：“现在车多了，驾校只想着赚钱，培养出的都是速成的马路杀手，开起车来根本不管其他人。还有些人酒架，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还有些骑电动车的，把马路当成自己家修的，不看后面有没有车就敢转弯。拉货的大车更可怕，货装的太多，出现状况不是不想刹车，是根本刹不住……” 　　我听了一小会儿就觉出不对劲，司机越说越激动，脸色涨得通红，双手紧紧抓着方向盘，手上青筋暴起。 　　师傅一定遭遇过车祸，甚至可能是心爱的人在车祸中丧生，才会让他如此愤怒。 第205章 剥皮者 　　车速越来越快，前面就是一个路口，红灯已经亮了，照这个速度肯定听不下来。 　　“您要闯红灯了！”我提醒道。 　　司机立刻踩下刹车，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尖利而刺耳的声音，巨大的惯性查点把我从车头推出去。还好我系着安带，尽管如此，我的脑袋还是撞在车门上，鼓起一个大包。 　　“不好意思，有点激动。”师傅意识到自己失态得，向我道歉。 　　“没事，一点小伤，回去敷一下就好了。” 　　路上一辆车都没有，师傅还是等绿灯的亮起，确定路口没车，这才加速驶过路口。 　　他的情绪明显异常，我仔细观察，发现后视镜上有个小挂件，上面有一张照片，是一家三口的合影，照片有些年头，已经泛黄。 　　“这是你的家人？”照片上的人的都在笑，笑的很开心。照片大概是十年前拍的，司机师傅年轻的时候恨帅，他的妻子和女儿都很漂亮，非常幸福的一家人。 　　师傅只是嗯了一声，我注意到他的嘴角不自然的抽搐几下，他的反应很不自然。 　　仔细一看，师傅的脸上有很明显的伤痕，从下颚延伸到脸颊，从伤口回复的颜色来看，至少有五年以上的时间。 　　瞬间明白怎么是怎么回事，很少有司机愿意跑夜班，还有一定的危险。师傅如果有一个幸福的家，早就回去陪家人，怎么可能还在开车。 　　我至少有七成的把握推断没错，在人家的伤口上撒盐，司机师傅没有把我扔下车，已经很不错了。 　　气氛有些尴尬，司机也意识到了，沉默了一会儿问道：“这么晚了你在小清河公园干什么？” 　　“来见一个同事。”我敷衍道。 　　“你是向老头老太太推销保健品的？”师傅的语气变了。 　　“不是！”我赶快解释道：“我是警察。” 　　师傅很意外，反问道：“你是警察？” 　　“准确的说我是法医！” 　　“小清河出什么事了？”师傅压低嗓门问道。 　　“不能说，警方还在调查中。” 　　在我的印象中，出租车司机都有点八卦，什么都喜欢打听，城里发生的任何事都逃不过他们的耳朵。我要告诉他，估计明天早上程的出租车司机就都知道了。 　　“明白，有纪律。”司机减速开过一个路口。 　　平时坐惯了武琳的车，她一直把警车当飞机开，加上翅膀就能起飞，突然坐上这么安的车，还有点不太习惯。 　　开了半个小时，总算到了家门口，司机看了一眼计价器说道：“二十五，害你撞头，收你十块好了。” 　　“不用，该给多少就多少，您赚的是辛苦钱，也不容易。” 　　“以后要急着用车，可以给我打电话。”司机给了我一张卡片，上面有他的电话。 　　我打开车门，说道：“您别怪我多嘴，过去的事您就让他过去吧，实在忘不了，您可以去看看心理医生。” 　　司机师傅的心理问题很严重，已经影响到他的正常生活。 　　我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师傅的脸色不太好，还是哦了一声，算是回答了我的提议。 　　趁着师傅还没发怒，我赶快下车，关上车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也有独立的生活方式，我们只是萍水相逢的路人，我没有权利干涉司机的生活。 　　向前走了几步，司机调头走了。 　　我拿出手机，打开卷宗，边走的边看，今晚大概没时间睡了。 　　第一起案件就是非常可怕，活人剥皮案，发生在纽约。警方接到报警电话，一名无所事事的小混混在家中受到攻击，巡逻警方赶到现场，发现奄奄一息的小混混。 　　救护车刚赶到现场，小混混就一命呜呼，现场并没有发现死者的皮。从残留的脚印来看，至少有两人进入过现场，一男一女。 　　剥皮死亡过程非常痛苦，在他旁边的架子上挂着几个输液袋，有葡萄糖、抗生素还有生理盐水。 　　死者用钉子挂在墙上，眼皮被切掉，在他的对面放置了一面镜子，让死者可以看到自己的惨状。 　　下手的人想让他多活一会儿，多受点时间煎熬。凶手准确推断出大概死亡时间，报警电话大概也是凶手打的。 　　警方一度认为小混混死因是帮派仇杀，初步调查完成，找不到嫌疑人。 　　像这种小混混，死了也没有人难过，最后就不了了之。 　　直到不久之后，又发生一起剥皮案。 　　这次的被害人是一名独居中年白领，一连三天没有上班，打电话没人接，公司报警，警方强行进入，才发现老白领死去多时。 　　死者发现死在浴缸中，同样被剥皮，之后浸泡入盐水中，有可能是活生生的痛死，现场惨烈程度令人咂舌。 　　警方调查找不到嫌疑人，这时才注意到的小混混被杀案，两者不认识，生活并没有交集，死者均为男性，现场发现一男一女两人脚印，再没有共同之处。 　　心理专家做出侧写，凶手自认是猎人，把死者当做猎物，剥皮是猎人处理猎物的方式。猎人通常都有领地意识，但是两起命案相隔数百公里。 　　凶手并没有特定的目标，看似是随机选择被害人，增加了破案难度，无法预测凶手再次作案的时间和地点。 　　在警方看起来，第三次作案只是个时间问题。凶手却消失了，半年没有作案。 　　办案刑警只能猜测凶手出了某种意外。 　　半年后凶手第三次作案，被害人为黑人女性，在下班途中失踪，七天后被森林搜索队发现，尸体被剥皮后头朝下悬挂在一棵大树上。 　　暴力程度再次升级，行凶带有某种宗教色彩。 　　被害人身份发生变化，警方内部出现分歧，有一部分的刑警人为是模仿者作案，想扰乱警方的侦查方向。 　　没过多久，凶手第四次作案，这次的被害人是一名退伍军人，上过战场，身体素质强悍。 　　警方给出一个看似疯狂的解释，凶手是在锻炼剥皮手法。凶手凶残程度远超警方想象，毫无人性可言。 　　案件被报道后民众一片哗然，要求警方限期破案。由各方精英成立专案组的，集中各方资源，依旧没有办法破案。 　　在风口浪尖之上，凶手再度出手，一家五口都被剥皮！ 　　一时间风声鹤唳，人们都被可怕的剥皮行者吓破了胆。 第206章 拙略的反间计 　　我一边开着翻译软件，一边查看卷宗，用了差不多四个小时，把卷宗大概看了一遍，一些细节和专业术语都略过。 　　从时间推算，小混混被杀的时间恰好是吕洁死亡后两个月，两者没有必然的联系。但是在李的数次提示下，我开始觉得可疑。 　　两个月的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情，让一个人消失，再出现在地球另一端，并不是没有可能。 　　卷宗中关于剥皮的描述，让我想起在求学时期做过的一个生物试验。 　　用探针将青蛙的大脑和脊椎，然后给青蛙剥皮。吕洁做实验的时候很兴奋，不停的舔着嘴唇，下课后把我拉到一边问道：“你说被剥皮的青蛙疼吗？” 　　“应该……不疼吧。”脑子和脊椎都被破坏了，只是一块还活着的肉而已。 　　吕洁立刻问道：“你说人被剥皮会怎么样？” 　　“呃……”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吕洁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我以为她也就是一时兴起，过几天就没事了。结果第二天就买来一本关于人体解剖的书，认真的学习起来。 　　第三天她又买了两把解剖刀，其中一把送给了我。就是我总是随身携带的手术刀。 　　回想起这一段经历，活体解刨这种事吕洁不是做不出来。关键是出现在现场的另一个男人的脚印，他在这一系列案件中起什么作用？ 　　结合李提供的情况，推测出最可能的情况。 　　如果出现在现场的真是吕洁，那另一个人应该就是黑暗十二宫之一，有可能是继承人考察的活动。吕洁能回来，的说明她通过测试。 　　眼睛有些酸痛，闭上眼睛休息一小会儿，下载的附件解压缩后有两个文件夹，我只看了最大的一个，另一个还没看。 　　计划很好，等我睁开眼睛一看，已经翌日清晨。 　　手机没已经没电了，我迷迷糊糊的站起来，走到客厅一看表，十点十一！ 　　我靠！要出大事！ 　　把手机连上充电器，等了两分钟可以开机了。 　　“希望没人找我。”开机一看，十几个未接来电，还有一大堆短信。 　　给我打电话最多的是武琳，我赶快回过去。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她压低嗓音问道：“你什么情况，波哥要看你的尸检报告。” 　　“睡过点了，帮我遮掩一下，我着就赶过去。” 　　“我说你不太舒服，替你请了半天假。” 　　“谢了！警局有事吗？”我松了一口气。 　　“也没什么事，就是案子到现在没有进展，排查了吴成龙所有关系，还没找到嫌疑人。”武琳有些郁闷。 　　“我有一点想法，回去和你说。”如果案子真的是追随者所为，他们杀人根本不需要理由，自然找不到嫌疑人。 　　“那我在办公室等你。” 　　“换个地方，就你和我。”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和我说。”武琳察觉不太对劲。 　　“就去我们经常吃饭的小饭馆，你早点过去，定个单间，见面和你说。” 　　“有必要么？”武琳吐槽道：“非要弄的这么神秘。” 　　“见面再说。”我只睡了几个小时，脑子还没清醒过来，一想到案子和吕洁有关，脑子就是一团乱麻。 　　我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儿，等手机充了点电，打开另一个文件夹。 　　第二个文件夹中的资料是补充调查结果，我快速浏览一遍。 　　这位资料就有点意思了，页码连不上，中间有大段内容涂黑，留下的内容都是关于吕洁。 　　有现场目击者证词，有画像专家做的嫌疑人画像，和吕洁有七成相似。 　　总结下来就一句话，这些证据就是要让我相信吕洁是黑暗十二宫之一。 　　文件夹建立的时间都不超过一个月，真实性有待考证。所谓的证人证言都有可能是假的。 　　“这活儿做的优点糙。”如果交给我来做，做出来的卷宗比这个真实多了。 　　我放下手机，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拿着手机出门。 　　走到门口，正好遇到一辆空着的出租车，我一招手，出租车一个急刹停在我面前。 　　“去什么地方？”司机吼道。 　　“警局！” 　　“上来吧。”司机的声音小了很多。 　　我拉开门坐在副驾驶，刚坐下，司机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刚出了小事故，语气有点急，别介意。” 　　“出什么事了？”我并没有发现车子有问题。 　　“别提了，今天真实倒霉透了。”司机抱怨道：“刚才拉一个客人，下车的时候看不都不看就开门，结果撞倒一个骑着电动车的老头，半个月要白干了。” 　　我想到昨晚拉我回来的老司机，要是换成他，事故就可以避免。 　　“干你们这一行，经常在路上跑，每天都能看到车祸？” 　　“差不多。”司机抱怨道：“现在车太多了，很多新手司机都不守规矩，随意变道、飙车，酒驾，开车可不是闹着玩，关系到自己和他人的生命。” 　　“看来您深有体会。”我随口说道。 　　“跑了这么多年的出租车，见多了也听多了，我有一个哥们，他才叫惨，和他一比，我这点小事也算不上什么了。” 　　人的心态就是这么奇怪，自己很惨，如果遇到人比自己还惨，就不会那么难过。 　　“你哥们怎么了？” 　　“好多年前的事了。”司机说道：“他本来有个很幸福的家，每天起早贪黑就是为了多跑点，给家里多挣点。一个月也就休息一天，想陪陪老婆孩子，拉着她们出去玩。结果在去的路上遇到车祸，车子被撞进河里，老婆孩子都给淹死了。” 　　听着就很惨，我眼前浮现出做完遇到的老司机，不会就是他吧。 　　“后来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得到一笔赔偿金，钱有了，可成了孤家寡人一个，还在开出租车。” 　　我还想多问几句，可车已经开到警局门口，武琳正往外走，我赶快付了车费叫住她。 　　“这么重的黑眼圈，你昨晚干嘛了？”武琳打量着我。 　　“昨晚我去了小清河，有个新发现。” 　　武琳惊道：“别和我说你到嫌疑人了！” 　　“你把我想的也太神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把武琳拉到一边说道：“国际刑警的人找我了。” 第207章 是男人都疼的追尾 　　“国际刑警的人找你干嘛？”武琳想了两秒钟，抓住我问道：“不会是要挖你走？我告诉你，虽然你是在工作中取得了点成绩，但是不能骄傲……” 　　“呃……”她的思维太跳跃，怎么想到跳槽？还教育起我了。 　　“她找我说案子的事。”我赶快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案子？”武琳有些迷茫，国际刑警参与的案子，他竟然不知道。 　　“这话说来就长了……”我们边走边说，无意中手碰在一起，我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 　　以前无所谓，现在不一样了，吕洁可能活着，说不定就藏在某个敌方窥视，我不想让她看到我和武琳太亲近。 　　“你怎么了？”女人很敏感，立刻就意识到不对劲。 　　“国际刑警说吴成龙的案子可能和我们要寻找的国际犯罪组织有关系！” 　　武琳有些狐疑的看着我，打量了我半天说道：“你怎么了？感觉你很不对劲。” 　　“没睡好，昨晚十点去了小清河。”走到饭馆门口，我没吃早点，闻着饭餐的香味更饿了，先吃东西再说。 　　我俩到单间坐下，趁着上菜的时间，我快速做出一个决定，暂时隐瞒吕洁的事，只说国际刑警和吴成龙凶案的事。 　　饭菜上来，武琳只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抱怨道：“你不说清楚，我心里没底，一点都吃不下。” 　　“你还记在碎尸人案件侦破中，国际刑警派来一个外国同行，是个女的。” 　　“记得，身材真好！你说她是怎么长的？”武琳的关注点明显出现了偏差。 　　“就是她找到我，她叫什么来着……”想了半天，只记起她让我称呼她为李。 　　“她找你干什么？”武琳眉头皱起来，她觉得很不合理。 　　我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她想要和我合作，一起对付国际犯罪组织。” 　　“你确定不是遇到了莆田系的骗子？是最新的骗术么，没找你要加盟费？” 　　“我说的都是真的，她约我十点在小清河公园见面，向我提供了一些信息，真实性还有待考证。” 　　“她和你都说了什么？”武琳问道。 　　“黑暗十二宫还有他们的追随者。”我用自己的语言描述罪血组织的构成。 　　武琳咂舌说道：“听起来很唬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李并没有说这部分内容，我只好说出自己的理解。 　　“他们并不觉得自己有问题，他们也没错，错的是社会。虽然他们只是人类中的一小部分，但他们是生命的掌控者，是黑暗世界的主宰，在残酷的世界中适者生存，他们才是最强大的存在。” 　　武琳愣住了，我赶快解释道：“原话并不是这么说的，这是我的理解。” 　　“真要是有这么一群家伙，还真让人头疼。”武琳相信的我的话。 　　我赶快说道：“她说吴成龙的案子可能是某个追随者干的，这样的话就没有杀人动机。他们杀人只为乐趣！” 　　“不对！”武琳摇摇头说道：“我不同意，如果仅仅是乐趣，凶手没有必要在网上直播，就算真的是追随者杀人，他也有目的。让人们感受到恐惧，宣传他们的组织，甚至可能是向我们示威。” 　　我不得不承认，武琳分析的很有道理。我的脑子乱了，她还保持着冷静。 　　她一双大眼睛盯着我，问道：“她就说了这么多？没了？” 　　“就这么多，我觉得她是在故意钓我们的胃口。”我差点就说出吕洁的事。 　　“找个机会去会会这个洋妞，看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武琳考虑要不要向波哥报告，我建议道：“先不要说，事态还不明朗，除了我之外，她还找过一组其他人合作。” 　　“话可不能乱说，你有证据吗？” 　　“当然，M-L组织是我起的名字，知道的人没几个，但是从李的嘴里说出这个词，不可疑吗？” 　　“必须查清楚。”武琳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可以说一组成员情同手足，她一直把这些人当做的家人。虽然这并不算是背叛，但是她还是接受不了这种行为。 　　“说不定有上级指示。”就算李再能干，国际刑警也不会让她一个人单独行动，对手又是非常恐怖的黑暗十二宫。 　　“不说了，吃饭。”武琳一个人生闷气。 　　铃…… 　　过了一刻钟，武琳的手机响了。 　　“组长，你在哪呢？小清河又出了一起案子。”熊森问道。 　　“在外面吃饭，又死人了？”武琳立刻站起来。 　　“没死人，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快点回来。” 　　熊森挂电话之前，我听到李飞等人的笑声，熊森的声音也不对，有些窘迫。 　　“肯定是有案子了，可他们笑什么？”武琳的听的一头雾水。 　　我还没吃饱，剩下的食物打包，带回警局。 　　回到警局，走到办公室门口，就看到李飞和熊森守在门口，两人笑的一脸皱纹，一边笑一边揉肚皮。 　　“严肃点，有什么好笑的。”武琳问道。 　　我推开门一看，办公室里多了一男一女，男人还推着输液架，正在打吊针，坐姿有些怪异，腿张的特别开。女人一副很愤怒，不时瞪男人一眼。 　　两人明显是夫妻，我问道：“一组还管起家庭矛盾了？” 　　“你们进去就知道了。”熊森笑的很艰难，不敢笑出太大声。 　　武琳推门进去，自我介绍道：“我是一组组长，请问有什么事可以帮您？” 　　中年妇女抬头一看，组长竟然是女人，拉着武琳说道：“咱们女人不容易，你可得帮姐姐个忙。” 　　我走到男人正面一看，他穿着特殊护具，伤的位置比较尴尬，难怪坐姿这么奇怪。 　　“您先别激动，说说怎么回事？”武琳说道。 　　中年女人咒骂道：“这混蛋昨晚不回家，跑到外面鬼混，被人追尾受伤。” 　　“追尾？”这就尴尬了，难怪李飞等人笑的半死，追尾竟然能伤到小兄弟，这哥们也算厉害。 　　“这王八蛋也不和我说实话，医院护士和我说他被一个满身是血的女人送去，问他是谁也不说。医生都说了，上面有牙印！”女人又羞又气愤，一口气说出来。 　　我立刻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男人正在车里做不可描述的事情，就在这时被追尾了，结果小兄弟咔嚓一下…… 　　不敢往下想了，我自己都觉得有点疼。 第208章 太监是怎么炼成的 　　武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之后，表情瞬间很精彩，眼睛盯着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他很多遍。 　　中年男人被众人盯的很不好意思，恨不得地上有个缝就钻进去了。 　　“别的地方没受伤？”武琳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受伤的？你是开车被追尾？” 　　他老婆叫骂道：“用老娘的钱买的宝马，车子我看了，追尾并不严重，驾驶室一点损伤都没有，你给老娘说清楚，怎么回事？” 　　中年男人也不回答，央求道：“老婆，我知道错了，咱们走吧，我回家和你慢慢说。” 　　“就在这说清楚！”女人吼道。 　　我本来就觉得男人有些眼熟，他老婆提到宝马，我一下想起来了，这哥们不就是昨晚和齐臀小短裙夜战的那位宝马男。 　　“他的车不会是白色的吧。” 　　“你怎么知道？”中年女人问道。 　　“猜的，白色车比较多。车祸不会是在小清河文化公园附近发生的吧。” 　　“又让你猜对了，真神了。”中年女人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我。 　　武琳问道：“怎么回事，就算是交通肇事，也该去找交警，找我们做什么？” 　　“是这么个情况。”方叔解释道：“不是普通的追尾，是恶意袭击，他们找到小清河派出所报案，所长听了他们的讲述，认为可能和我们的案子有关系，就送到咱们这了？” 　　“什么叫恶意袭击？”我追问道。 　　中年男人开口说道：“我把车停在停车场最里面的角落，周围一辆车都没有，这都能追尾，你说是不是故意的！还一连撞了我两次。” 　　“你有证据？”武琳一眼就看出两人的关系，丈夫就是一个吃软饭的怂货，妻子是实际掌权人。出了这档子事，老婆一定很不爽，为了让老婆消气，他一定会说的很夸张。 　　中年女人说道：“我的车有行车记录仪，都拍下来了。” 　　她丈夫有些尴尬的说道：“老婆，行车记录仪出了点小故障，什么都没拍到。” 　　“这就怪了，平时不出故障，偏偏用的时候就出了故障，不会是拍到了什么不该拍的吧。”女人阴阳怪气的说道。 　　“肯定没有，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我说假话……” 　　武琳打断他的话说道：“你们两人的事可以回去慢慢解释，我们先说案子，你看到是什么车吗？” 　　“没……没看到。”男人说道的：“我当时太害怕了，什么都没看到。” 　　设身处地的想想，如果换做是我，在那种情况下，很难保持冷静。虽然不是致命伤，但是小兄弟血管密集，就算是一点小伤，都回留不少。估计着时候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的小兄弟怎么办！这关系到下半生和下半身的幸福！ 　　“你好好想想。”武琳引导道：“在那种情况下，你肯定看到了，只是思维有些混乱，你冷静下来，能回忆起来。” 　　中年男人很认真的回忆了一会儿，说道：“好像……好像……是一辆黑色的面包车。” 　　熊森说道：“不能好像，你要肯定，在我们这不能似是而非。” 　　“就算不是黑色，也是差不多的颜色。”中年人说道。 　　李飞说道：“还是别问他了，找交警，他们能查出是什么车。” 　　金磊一直没插话，不停的敲击笔记本电脑。他突然停下，对武琳做了一个手势，他有发现。 　　“你找到什么了？”我低声问道。 　　“嘘……”金磊作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用眼神示意我，当事人在有点不方便。 　　武琳对女人说道：“你们的案子我接了，有进展我通知你。” 　　“大妹子先谢谢你了，有时间我请你吃饭。”女人起身就走，不管她丈夫。 　　“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找到肇事者，还我一个公道，我这一辈子都毁在他手上。” 　　“您放心，只要案子交到一组，肯定会破案。”武琳敷衍道。 　　男人叉开双腿，自己举着输液架，像是一只螃蟹，一点一点挪出办公室。 　　众人都有点像笑，憋的很难受，估计男人走远，这才笑出声。 　　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武琳微笑着说道：“想不到还能遇到这么搞的案子，大开眼界。” 　　方叔有些担心的说道：“我们还要调查吴成龙被杀案，没时间去管他的案子。” 　　“我只是觉的有点巧合。”武琳说道：“吴成龙的案子抛尸现场在小清河，这起案子也发生在小清河，顺便查一下。” 　　金磊得意的说道：“不用查了，我都弄清楚了，你们过来看。” 　　我们凑到电脑前，他解释道：“这哥们的经历实在太传奇，我在网上搜了一下，没想到发现一个直播间，直播的内容就是宝马男车震被偷袭，时间是半夜，观众并不多，但是我找到一部分录像。” 　　李飞催促道：“别说了，快点播放。” 　　金磊按下播放键，视频中出现一个停车场，一辆白色宝马停在角落里，车身还在抖动。 　　“无意中的一个小发现，给大家分享一下。”录制视频的人说道。 　　白色的宝马正是我之前见过的那辆，这司机只是换了一个地方，又开始了。 　　接下来五分钟都是车身抖动，金磊快进，直到一辆黑色面包车出现。 　　录制的人还以为被发现，躲了起来。 　　黑色面包车调转车头，开到白色宝马车后，加速撞上去。 　　咚！ 　　这一下撞的很重，黑车后退，又撞一次，这才开走。 　　“厉害了！我是不是要火了。”录制人有点兴奋，黑色面包车摆明就是故意的。 　　白色宝马车身不抖了，但是一直没人出来。 　　“各位老铁，白车上的人好像受伤了，给我刷一千多花，我就过去看看车上的人怎么样了。” 　　鲜花还没刷够，宝马副驾驶车门打开，一个打扮耀眼的女人从车上下来，满嘴都是血，上衣也被鲜血染红。 　　她的手中还捧着什么东西，距离有点远，看不清楚。 　　男驾驶员始终没有出现，过了一会儿，女人冷静下来，给120打电话。 　　十几分钟后，远处传来救护车的声音，女人躲到树丛中，等到救护车把伤者拉走，她才离开的树丛。 　　在搬运伤者时拍摄的人给了一个特写，伤者裆部一大滩血，非常吓人。 　　“好狗血的剧情，开黑色面包车的是跑掉女人的丈夫？”录制者说道。 第209章 谁剥的皮 　　金磊笑道：“刚才离开的哥们可能还不知道他已经火了，网友给他起了个称呼叫断吊哥。已经有几十万转发，上百万评论。” 　　“这不侵犯个人隐私？”方叔问道。 　　车子虽然停的靠近路灯，但是光线昏暗，车牌看不清楚，两人的脸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只有熟人才能认出视频中的人。 　　“把黑车的视频掉出来，截一张清晰的照片，传给交警，让他们把车主找出来。”做到这一步，案子可以算是破了，武琳要集中精力在吴成龙案上。 　　金磊在黑车出现后开始播放，发现一个问题，黑色面包车没有车牌。 　　“暂停一下，让我看看。” 　　熊森靠近屏幕，仔细观察黑色面包车后说道：“这车有问题！” 　　我们都凑到屏幕前，都没注意到车有什么问题。 　　“车子被改装过，车头加固，车窗贴着特殊车膜，发动机可能也换了，动力强劲。深夜开着这样的车故意撞人，司机肯定有问题！”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一点。” 　　熊森解释道：“车头的改装加固就是为了撞人，车膜让人看不到司机的样貌，轮胎也换过。这车改装的目的就是为了撞车。嫌疑人可能是初次作案，只撞了两下就跑了。要尽快抓住他，犯罪活动有可能升级。” 　　对于这种类型的罪犯，我们了解不多。武琳想了想把黑车案交给方叔，让他和交警调查。其他人接着调查吴成龙案。 　　在武琳的提醒下，我想起波哥还在等我的尸检报告，我回到法医师，把尸检时做的记录重新整理一遍，确认无误，做了一简单的报告，交到波哥手上。 　　进门前我有点忐忑，波哥早上找我，这会儿都快下班，我才完成报告，还是初步报告。 　　咚咚咚！ 　　“进！”波哥的声音极具穿透力。 　　我轻轻推开门，波哥正在看报告，抬头看着我说道：“你来了，身体没事了？” 　　“就是有一点不舒服，已经好了，这是吴成龙的尸检报告。” 　　波哥接过报告说道：“看你的气色不太好，注意健康，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要是没事我先走了。”我只是有些困了，只要睡一觉就恢复了。 　　“等等……”波哥有话要对我说。 　　我转身看着他，波哥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就是不开口。 　　等了一小会儿，他摆摆手说道：“算了，你走吧，有机会再和你说。” 　　波哥的举动有点奇怪，有点莫名其妙，我带着疑问走出办公室。 　　今天的工作差不多就完成了，我拿出手机，继续看卷宗。 　　这次我选择从照片开始，国外有专门的犯罪现场摄影师，照片都排的比较细致，只是手机屏幕有点小，不能把两张照片放在一起比对。 　　我准备从手法入手，经常使用手术刀的人，会形成独特风格的刀法，就像是书法，看起差不多，但是仔细研究，会找出细微的差别。 　　几起剥皮案如果都是一人所为，在刀法上不会有太大的差别。 　　路过一组办公室，里面很安静，我推门一看，只剩下金磊还在。 　　“人呢？” 　　“都让组长派出去了。”金磊盯着电脑，头都没抬。 　　我忽然想到一个事情，他大概可以帮忙。 　　“问你个事，互联网覆盖球，顶级黑客可以从任何地方对任何目标发起攻击？” 　　金磊停下手中的工做，抬头看着我，问道：“你怎么突然关心起黑客。”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想了想说道：“黑客能突破国界限制，查清楚另一个人一切？” 　　“说一切有点夸张，但是能查个大概差不多。” 　　“你呢吗？” 　　“我？”金磊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你先回答我。” 　　金磊说道：“像是脸书上的信息，普通的人际关系，家庭住址，平时的生活习惯，这些都能查到。” 　　“一些更深层的东西？” 　　“你指什么？”金磊好奇的问道。 　　“特殊人员的工作经历之类的信息。” 　　“会有点难度，关键会引来麻烦。黑客听起来很厉害，可不管你做什么，都会留下痕迹。” 　　“我需要你帮我查一个女人，国际刑警米兰达乔希，又叫李，懂中文，希望你能帮我查清楚她的一切，可以先从简单的开始。” 　　金磊有点犹豫，调查一名国际刑警可不是小事，如果暴露形迹，国际刑警追查下来，事情就闹大了。 　　我看他不答应，只好改口说道：“先从容易的开始，可以吗？” 　　“你为什么要查她？”金磊说道：“只要你给我一个理由。” 　　“这个女人找我，想让我和她一起调查M-L组织，我觉有点突兀，先查清楚她。” 　　“小意思，我帮你。”金磊很自信的说道：“我帮你把她的一切都查个水落石出。合作不是小事，查清楚才能合作。” 　　我随口问道：“这个女人没找你？” 　　“找我？”金磊好奇的问道：“她找我干什么？” 　　“我也不清楚，还有点事，先走了。” 　　金磊冲着我摆摆手，让我快走，不要在这妨碍他。等到有结果，他会在第一时间通知我。 　　回到法医室，我把档案传到电脑上，复制出部图片，差不多有五六百张。 　　犯罪现场的照片占了三分之一，尸体特写的照片占了三分之一。 　　我有点佩服摄影师的心理素质，剥皮后的尸体鲜血淋漓，眼皮都没有，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球就要从眼眶中突出来，特别是第一具小混混的尸体，特别恐怖。尸体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镜头。 　　在手机上还感觉不出来，放到电脑大屏幕上，显得眼睛特别大。他的眼睛似乎在向我传达死前的绝望和痛苦。 　　我赶快换下一张，尸体被剥皮的胳膊特写，枕头穿过肌肉，扎在血管上。 　　把相片放大，一点一点的寻找，在锁骨下方找到下刀的位置。和解剖尸体的位置一样。 　　手术刀相当锋利，但是只留下一道很浅的划痕，下刀的人刀法相当厉害。 　　我松了一口气，吕洁的刀法我相当了解，她不可能做出这么漂亮的切口。考虑到案发时间距离她死亡时间很短。就算天天锻炼，刀工也不可能提高折这么快。 　　活活拨下小混混皮的是到过现场的另一人，是那个男人，真正的黑暗天蝎座。 第210章 肇事逃逸 　　眼睛有些酸痛，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我休息三分钟，找第二具被剥皮的尸体，在相同的部位找到同样的刀口。 　　这是一个好现象，我在心中祈祷能一直保持下去。 　　到了最后一组照片，灭门惨案，看到尸体上的刀口，我心里咯噔一下。 　　男主人身上的刀口和之前的一样。其他几具尸体上的刀口有一些不明显的差别。 　　下刀的位置相同，但是轻重程度不同，后者下刀更重一些，锋利的手术刀不仅切开皮肤，还伤到下面的肌肉。下刀者还不能很好的控制好力度。 　　我不看了，后面几具尸体是被另一人剥皮。假设李给我的资料没问题，下刀的人就是吕洁。 　　她大概是通过了所谓的继承者考试，不管她为什么这么做，在这一点上人和野兽一样，只要尝到人血的滋味，就不可能停手。 　　吕洁之所以没来找我，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她清楚自己有多危险。再加上她所处的位置，不可能独善其身，直接或者间接害死了很多人。 　　越想可能性越大，在成为法医之前，吕洁这么做我不会觉得有问题，甚至还有可能成为她的帮凶。现在不一样了，我是法医，理智强于本能，时刻都在提醒自己，人命有多宝贵。 　　我关了档案，暂时不想再看下去。卷宗虽然处理过，还是提供了一些重要信息。 　　黑暗十二宫以什么方士确定位置还不清楚，吕洁恰好就是天蝎座，我对这个星座了解不少。 　　天蝎座具有神秘性、极端性、好斗性和狂热性，自尊心极强，沉默中带有攻击性。天蝎女更是极端，招惹了她的后果就是死路一条。 　　黑暗天蝎座一定更加的极端，给组织起名叫黑暗十二宫，或许和星座有联系。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还需要验证。 　　眼睛还是有点不舒服，我闭上眼睛，稍微休息一会儿，差点又睡着了。 　　我又打了一个哈欠，睡的时间太少，我又困了。 　　一看时间，快七点了，一组的人不在，过了下班时间都没人提醒我。 　　我将卷宗存入电子邮箱，弄成一个定时发送的群发邮件，每天需要修改发送时间，如果我出了意外，卷宗会发给一组成员和波哥。这些重要资料，不能遗失。 　　弄好之后，将电脑中的资料清理干净，刚走出法医室，肚子又饿了。 　　食堂可能还有饭，我关好门跑着去食堂。 　　大厨正在打扫卫生，知道我工作辛苦，给我下了一碗面条，还打了两个鸡蛋。 　　谢过大厨，一小会儿的功夫我就吃完了一大碗面，还有点饿，又吃了一个包子。 　　我被卷宗弄得心力憔悴，消耗大量能量，比平时吃的多，打着饱嗝离开食堂。 　　揉着肚皮走到门口，看着黑灯的门房，又想起高大爷。 　　警局到现在没找人顶替高大爷，用意很清楚，等到高大爷康复，还要回来，一直做到他不想做为止。 　　“应该就快回来了。”我这才大步往外走。 　　才走几步，发现门口有个人，鬼鬼祟祟的，上身穿着一件连帽衫，用帽子遮住脸。他不停的在门口走来走去，不时还向警局里看一眼。 　　他没有发现我，我赶快后退几步，躲在阴影中。 　　观察了几分中，就发现这个人一定有问题。 　　他走的很快，心里有些紧张，每次走到门口位置，都抬头看一眼，内心斗争很激烈。种种迹象这人很有可能的前来自首的犯罪嫌疑人。 　　这时候不能惊动他，能走到警局门口，说明他已经想好，只是缺少一点勇气，需要一点帮助。 　　我从黑暗中走出来，轻声问道：“你好，有什么可以帮助你。” 　　男人看到我，迟疑几秒钟，转身就跑。 　　“别跑，我只想帮你。”我有点郁闷，如果是熊森或者波哥，被吓走很正常。可他看到我跑什么。 　　男人跑的很快，我刚吃饱，还得大步追上去。 　　“你好好的想想，机会就在你面前，错过了会后悔一辈子。” 　　我边跑边说，还要努力不被他甩掉，跑到路口，我就快要把肚子里吃进去的面条吐出来了。 　　说了一大堆，我的话一点用都没有，男人还在跑。 　　“你能不能停一下，我不追你。” 　　男人还在跑。 　　“你在警局门口徘徊那么长使劲啊，一定看到摄像头了吧。就算你跑了，我们能很快找到你。” 　　这话有点效果，男人的速度慢下来。 　　我跑不动了，双手插着腰说道：“你现在跟我回去，还可以给你一个自首的机会，法官在量刑时会给你减刑。” 　　男人站出，正想要说什么，猛的有一条人影冲出来，把男人扑到。 　　我跑过去一看，冲出来的是熊森，后面跟着武琳。 　　“这小子什么情况？”武琳问道。 　　“我也不知道，这小子在门口鬼鬼祟祟，我跟他说话，他转身就跑。我觉得是来自首的。” 　　熊森说道：“你需要锻炼了，要不是被我们遇到，他就跑了。” 　　“他就快要被我说服。”我跑不过他很正常，我又不是外勤，我是法医。 　　“让他起来说话。”武琳上下打量着他。 　　“我不是罪犯！”男人辩解道：“我是来向你们提供线索的。” 　　武琳奇道：“我怎么看他有点眼熟！” 　　“我们见过。”男人说道：“我是吴成龙的朋友，有个情况我觉得应该和你们说一下。” 　　武琳认出了他，让熊森放开他，微笑着说道：“原来是你，你跑什么，弄出不必要的误会。” 　　男人解释道：“我有点紧张，被他一吓，我就开始跑。” 　　把问题推到我身上，我歉意的说道：“是我太着急了。” 　　男人活动活动胳膊，不敢看我们。 　　“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要告诉我？”武琳问道。 　　“就在这说？”男人还不想开口。 　　“那就回警局。”武琳在前面带路，保持着一米以上的距离，知道了他的身份，他跑不掉了。 　　回到一组办公室，武琳亲自动手给他倒了一杯水，柔声问道：“你现在可以说了？” 　　男人喝了一小口水，说道：“你们找过我之后，我想起的一个情况，几年前吴成龙刚学会开车，出了个意外，开车撞了人，因为没有目击者，地方也比较偏僻，他就逃逸了，交警也没抓到他。听说被撞的人死了。” 第211章 警察保护你 　　说到吴成龙撞死人，男人很不安的搓动手指，明显心虚的表现。 　　事情没他说的那么简答，如果和他没关系，早就对警察说了，不会拖这么长时间，还这么纠结。 　　“对了，你叫什么来着？赵……赵什么来着？”武琳问道。 　　“赵志，志向的志。” 　　“你和吴成龙怎么认识的？” 　　“我们是大学同学，住一个宿舍。” 　　问了几个问题后，赵志放松下来，不是那么紧张。 　　武琳看火候差不多，问道：“撞人逃逸致人死亡，严重到足够判刑，你是听谁说的？” 　　“这个……这个……我忘记了，过去时间太长了。” 　　武琳哼了一声说道：“你再好好想想，说不定这就是他被害的原因。” 　　赵志摇摇头说道：“好像……好像……是他一次喝酒喝多了，自己说的。” 　　“当时都和谁一起喝的酒，现场还有谁听到了？你大概记得都是什么人，警方会中找他们协助调查。”武琳又问道。 　　“在……在……小南门的一个饭馆……” 　　赵志额头上都是汗珠，他快要编不下去了。 　　“看你热的！”我给他添水，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放松一点，这才说道：“说说案子，他是在什么地方肇事逃逸的？” 　　“在龙泉水库附近。”赵志说道：“吴成龙买了一辆二手车，技术还不行，要找个地方练练。那边车少人也少，风景还不错，他就开车去了。回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不小心撞了一个摩托车，车上还有两人，公路一边是个斜坡，他们一起滚下去。下面就是水库，等到吴成龙回过神下去找，一个人都没找到，可能是掉进水库里了。” 　　武琳问道：“车上都是什么人？” 　　“光线不太好，没看清楚。”不知不觉之中，赵志把自己代入到故事中。 　　“那摩托车呢？”我问道。 　　“我……我……听吴成龙说，摩托车也不值钱，他推到一个山沟里的给藏起来了。” 　　武琳厉声问道：“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们当时报警，三人可能活下来。你们不仅不报警，还毁灭证据，这些年你们良心好过？” 　　“不是我！”赵志急忙摆摆手说道：“是吴成龙，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真没关系？”武琳故意拖长声音，双眼盯着赵志，眼神像是锋利的刀子。 　　赵志低下头，不敢和武琳对视。 　　真相不用他说，我们已经弄清楚了。开车的是吴成龙，赵志一定也在车上。练车一定有个老司机。 　　我的关注点在摩托车上的三人，如果他们跌落水中死亡，死因是溺毙，正好和吴成龙的死因一样。 　　“车祸可能和吴成龙的死有联系。”我小声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撞的人来报仇了？” 　　我分析道：“发生车祸的时候，并不是所有人都坠入水中，有人掉在不远的草丛中，他也受伤了，不能移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其他人掉入水中，而你们扬长而去，他能做的只有记住你们的车牌，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终于找到肇事车辆，找到撞他的人。” 　　武琳点点头说道：“分析的很有道理！，我要是被害人，一定不会放过车上的每一个人，会用最痛苦最可怕的手段对付他，让他受尽折磨再死。” 　　赵志打了一个寒颤，吱吱唔唔的说道：“不……不会吧……我看了新闻，报纸上说车上三人都死了。” 　　“报纸上的新闻就一定是真的？”武琳不屑的说道。 　　“我看的是《法报》，上面的新闻都是真的。” 　　武琳看我一眼，看来又要找苏娜帮忙，当年是什么人报道的车祸。 　　“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武琳说道：“没有你就可以走了。” 　　“走？”赵志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我们警察很忙，人手不够。你走了我们继续调查当时谁在车上，必须要抢在凶手之前找到他，把他和他的家人保护起来。”武琳推着赵志走到门口。 　　赵志向前走了几步，步伐越来越沉重，武琳转身用口型说道：“最多十步。” 　　走了不到两米，赵志停下脚步，跑回来说道：“好吧，我承认，当时我在车上。” 　　武琳嘲讽道：“要不是有危险，你永远不打算说出真相？” 　　赵志辩解道：“开成的是吴成龙，是他不让说。我很努力的找了，没找到被撞的人。” 　　“这就叫报应，该！”武琳鄙视道。 　　“你们得保护我，还有我的家人。”赵志抓着武琳的道：“我不是故意的，事故和我没关系。这些年我一直做噩梦，梦到他们从水中爬出来，浑身湿漉漉的来找我，几乎每天晚上都在做……” 　　“行了！”武琳打断他说道：“这么多年，如果你想要补偿，早该做了，也不用等到现在。” 　　“我……”赵志哑口无言。 　　“不管你过去做看什么，作为一名警察，我们会提供保护。” 　　武琳去找波哥，安排赵志。 　　我一个人留在办公室，赵志的出现，让吴成龙被杀案一波三折，案子又有了新的可能。 　　具体的细节赵志没说，考虑到把三人撞飞，车速肯定不低，被撞的人当时就算不死，受伤也很严重。 　　人在生死攸关时记忆会变得很混乱，伤者活下来，想要找到车主也不容易，所以赵志才能多活几年。 　　只是报仇的方式有点反常，凶手直接就可以杀死吴成龙。就算想要报仇，也可以用残忍的手法慢慢的折磨他，没必要用死亡直播这种方式。 　　想来想去我想到一种可能，或许我们搞错了，死亡直播和凶案是两回事，凑巧遇到一起。 　　我打开办公室里的电脑，登录系统，调查最近几年交通肇事死亡案，一年中逃逸的有数十起。 　　警局的系统中没有龙泉水库案件记录，被害人根本就没有报警，或者是在交警那边。 　　想要快速弄明白案件经过，只有一个办法，我打电话给苏娜。 　　铃……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来，苏娜正在外面采访。 　　对于龙泉水库车祸毫不知情，她答应我回到报社就开始调查，找到相关资料会在第一时间通知。 　　打完电话，我又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是仇杀，凶手就和追随者没有关系。 　　果然一组遇到的案子就没一件简单。 第212章 人皮大衣 　　我打了一个哈气，困的眼睛都快睁不开，坐在椅子就快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脚步声，眯缝着眼睛一看，武琳一个人回来了。 　　“赵志呢？”我揉揉眼睛坐起来。 　　“交给波哥了。”武琳走到我旁边坐下，问道：“你还没告诉我昨晚到底怎么回事，国际刑警怎么找到你的？” 　　她是在关心我，必须要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给我发了黑卡，约定见面的时间还有地点。” 　　“黑卡？”武琳的声音一下提高八度，“就是M-L组织经常使用的那种？你居然一个人去！” 　　我装出很轻松的样子说道：“我猜到可能是对我的一次试探，想要得到信息没，就要冒点风险。” 　　武琳很严肃的说道：“下次再有这种事，你要在第一时间通知我。” 　　看她的架势，要是不答应，她就要揍我。 　　“如果她再联系你，也要告诉我。”武琳补充道。 　　“都听你的。” 　　武琳的表情这才有所缓和，说道：“我通过关系查了一下，成刚案之后，她回国了。但是没过多久以个人的身份返回，目前还没办法确定她的真实意图。对于身份不明人士，还是要小心。” 　　她没明说，暗示我要小心李。 　　“还有些话路上说。”武琳要送我回去。 　　“太困了。”我打个哈欠说道：“今晚我不回去，就在办公室睡。” 　　“那你睡吧，我先走了。”武琳有点失望的走了，随手把办公室的灯都关了。 　　我把几张椅子并在一起，弄了一个还算是舒服的床，制作手法相当熟练。 　　躺在椅子上，又不困了。警局里还有人，没有安静下来。今夜还是没有月亮，微弱的星光从窗口照进来。 　　我很喜欢夜色，可今晚没心情欣赏。 　　吕洁的突然出现让我心烦意乱，还有武琳对我的感觉，虽然没有挑明，但是我心理很清楚，我不是傻子。 　　在椅子上辗转反侧，我只好拿出手机，继续看到卷宗。 　　看了一小会儿，眼前浮现出吕洁的模样，在她下落不明的这段时间里，不知道她都经历了什么。 　　罪血的恐怖程度无法想象，她是怎么在组织里生存的？ 　　问题越想越多，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睡着了。 　　睡了很久，我似乎做了一个梦，武琳和吕洁交替出现在梦中。 　　梦还没有结束，我听到有人蹑手蹑脚移动的脚步声。 　　咯吱一声，门被推开。 　　“是谁？”我立刻从椅子上坐起来。 　　门口的光线很昏暗，我看到一个侧影，是个女人。 　　从轮廓上看有些熟悉，但是女人的曲线弧度优美，我在记忆中找不到与之相配的人。 　　女人有些迟疑，并不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转身要跑。 　　“不许动！”我用手做了一个八字，对着女人。 　　“你是法医，没有枪。”女人背对着我说道。 　　“吕洁，是你吗？”我立刻听出她的声音。 　　“我恰好路过，知道你在，想看你一眼。” 　　“你……你……真没死！”我的喉咙发甘，声音有些颤抖。 　　吕洁叹口气说道：“话说来有点长……” 　　“你到警局来干什么？”我想到一个关键问题。 　　吕洁沉默了。 　　能让她对我保持沉默，绝对不是一般的事情。 　　分析一下，我得出一个让我欣喜若狂的结论。 　　作为犯罪组织的领导，她能自由出入警局，还是在深夜。只有一种解释，她是来向某人汇报工作，她是卧底！ 　　“不用说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站起来说道：“我好想好想你。” 　　我心中有很多话要说，集聚在一起，只能说出一句想你。 　　“我都知道。”吕洁有些哽咽的说道：“我也想你。” 　　我冲着她招招手，想和她好好聊聊。 　　“时间不允许！我还有事，要走了。” 　　“让我看你一眼。”我提出最后一个要求。 　　吕洁摇摇头说道：“和你见面已经违反规定，我不能再犯错。” 　　“就一眼，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央求道。 　　吕洁沉默，房间安静下来，不知道那个角落传来水滴滴落的声音。 　　滴答……滴答…… 　　她就快要被我说动了，几年不见，一个人的变化是巨大的，我想看她的现在的样子。 　　“好吧，就一眼。” 　　吕洁从黑暗中走出来，我看了一眼，差点没站稳，摔倒在地。 　　她的身上穿着一件血淋淋的皮衣，看上去就像是人的皮肤，才从人身上剥下来。 　　“嘿嘿……你看到了？怎么样，我好看吗？”吕洁发出尖利的笑声，一边说话一边做出各种诱惑的动作。 　　“你不是吕洁，你是谁？”我大声质问道。 　　“我就是你朝思暮想的吕洁，你不认识我了？”吕洁一步一步向我走过来。 　　“你去死吧！”虽然她的脸蛋很像吕洁，但毕竟不是她，只有七分相似。 　　模仿吕洁让我很愤怒，我一拳打在她的脸上。 　　她的脸上除了骨头，还有其他东西，没有骨头那么硬。 　　等她的抬起头，整张脸都变形，歪向一边，是整容过的假脸。 　　“你永远见不到她，呵呵……”女人转身逃跑。 　　竟然敢深夜来警局挑衅，我不可能让她跑掉，立刻追了出去。 　　出了办公室的门，走廊静悄悄，听不到跑动的脚步声。 　　我向大厅追去，她必须要尽快离开警局，不可能躲起来。 　　地上有血迹，是从她衣服上滴下来的，顺着血迹我追到大厅，血迹没了！ 　　“我知道你躲在这里，出来，只要你告诉我吕洁的下落，我就放你一回。给你三分钟考虑。” 　　声音在大厅回荡，没有人回应。 　　我假装看时间，慢慢靠近门口，只要把门锁上，她就逃不掉。 　　“时间到，别怪我没给你机会。”我锁上大厅的门。 　　“你在干什么？”武琳从楼梯上走下来。 　　我大喜，有她帮忙，假吕洁跑不掉。 　　“有人闯进警局。” 　　“什么家伙有这么大的胆子。”武琳几步走到我身边。 　　“你不是回家了？” 　　“是啊，又回来工作。”武琳问道：“先从什么地方开始查？” 　　找人是她的长项，竟然问我，让我又起了疑心。 　　仔细一看，我发现武琳的脖子后面有一道伤疤，就像是衣服的拉锁，以前她的脖子上可没有这样的伤痕。 　　瞬间我明白了，眼前的武琳也是假的，她穿了一件人皮大衣。 第213章 梦游和噩梦 　　“你……你……是谁。”我伸手在伤疤上摸了一下，手感很硬，真有像拉锁一样的东西。 　　“厉害，这都被你发现了。”武琳转过身，双眼盯着我。 　　在一刹那间，原本很熟悉的眼神变了，变得很陌生。我从她的眼底看到一层灰色，那是对生命的漠视。 　　我很熟悉这种眼神，照镜子的时候，经常从镜子中自己的眼神里看到。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质问道。 　　武琳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眼球瞬间充血变红，接着眼球破裂，鲜红的血水顺着眼角溢出，留下一道血痕。 　　有点不太对劲，我向后退了两步。 　　啊！ 　　武琳张开嘴，发出一声尖叫。从她的眼睛里冒出更多的鲜血，鼻子里也往出喷血，叫声刚停，一个干呕，呕出一大股鲜血。 　　身上穿的衣服一下就被血水浸透，这么严重的内出血，没人能活下去。 　　“你怎么了？” 　　武琳张嘴想要说什么，嘴角微微颤抖，皮肉往下滑，然后扩大到整张脸，面皮都掉下来。 　　整张脸就像是一块蜡，就要融化掉了。 　　她抬起手，抓住脖子上的伤口，用力一拉，脖子上的皮肤部裂开，血从伤口中喷出来。 　　手绕着脖子转一圈，又把手拿到头顶，拽着头发使劲往上拉，整张脸严重变形，根本认不出是谁。 　　我仿佛听到什么东西被拽裂的声音，脖子上的皮肤上移，露出血红色的肌肉。 　　眨眼的功夫，整张脸都被撕下来，面前出现一颗光秃秃的脑袋，还在流血。 　　没有皮肤人头模型他见过，活生生的人变成这样，脸上的肌肉还在收缩。 　　武琳变成了这副模样，对我刺激不小。 　　“你怎么躺在这？”武琳拎着人皮，血肉模糊的脑袋说话了。 　　脑袋上的肌肉在动，但是声音却是从后方传来。 　　我有些困惑，大脑反应有些迟钝，不明白是什么情况。 　　“醒醒，你不能躺在这。” 　　再次听到武琳的的声音，血肉模糊人像消失了，我睁开眼睛，看到武琳，她很关切的看着我。 　　“你不是在办公室，怎么躺在这了？” 　　我睁开眼睛一看，清晨的阳光照在脸上有些谎言，扶着台阶坐起来，我在大厅门前的台阶上。 　　天早就亮了，我一动浑身酸痛。 　　武琳架起我往办公室走，还好身上穿着衣服，不然就出丑了。 　　脑子逐渐清醒下来，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能……可能……我太累，梦游了。” 　　“梦游？”武琳奇道：“你还有这毛病，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梦游在神经学上是一种睡眠障碍。据统计，梦游者的人数约占总人口的1%至6%，其中大多是儿童和男性，尤其是那些活泼与富有想象力的儿童，大多都出现过数次。 　　患有梦游症的成年人大多是从儿童时代遗留下来，儿童梦游不算什么大毛病。相比之下，成人梦游则少得多了，但成人梦游则是一种病态行为，并且成人的梦游往往伴具备攻击性。 　　我之前并没有梦游的症状，更累更疲劳的情况也有，但是从没出现过梦游。 　　身上的衣服都被清晨的雾气打湿，我在台阶上躺了很长时间。 　　回到办公室一看，椅子还在，手机就放在枕头边。 　　武琳扶着我到椅子上坐下，趁着武琳不注意，我赶快拿起来，退出档案。 　　“还好我今天来的早。”她给我倒了一杯热水。 　　我伸手接水杯，才发现手背上有血迹，仔细检查后发现并没有伤口。 　　血迹怎么来的？ 　　仔细并没有发现伤口，血迹可能并不属于我。 　　我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分析，梦游有可能是受到卷宗记载案件的刺激。梦境给我的感觉无比真实，直到剥皮人出现，我才意识到可能是噩梦。现在回想起来，我还记得梦境中的每一个细节。 　　梦游和噩梦有联系，如果我无意识做了和噩梦有关的事情，我可能把某人的脸撕下来，这是最可怕的。 　　“我不会做了什么不好事。”我希望武琳给我一点安慰。 　　“你在梦游的时候打人了？”她很严肃的说道：“这就有点麻烦。” 　　我很认真的问道：“我该去自首么？” 　　武琳扑哧一下笑出声，说道：“你这样太可爱了，逗死我了。” 　　她笑了足足有两分钟，看我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才说道：“你不用紧张，在警局还能发生什么事。手上的血迹说不定是你自己的。” 　　“对了，有监控。”武琳的话提醒了我，最后倒地的位置正好在监控覆盖的范围内。 　　“我和你一起去。” 　　十分钟后，我看到监控画面。没有吕洁，没有剥皮人，只有我自己。 　　画面显示我一个人走到大厅门口，对着空气指手画脚，很激动的说着什么。 　　“这下你可以放心了？”武琳拉着我走出监控室。 　　我轻轻点点头，只是稍稍有点安心。但是还不能彻底放心，这次梦游很不寻常。 　　“你要不再睡会？” 　　“不用，坐一会儿就好了。”我需要脑子清醒一点。 　　“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武琳走了。 　　办公室安静下来，我把梦回忆了一遍，能想起所有的细节。 　　梦是人大脑的一种活动，通常情况下人每天都在做梦，只是醒来之后就不记得，或者只记得一些片段。可我却能记得所有细节。 　　我还有一点失落，吕洁根本就没来过警局，也不可能是警察的卧底。我之所以会梦到这一段，大概我潜意识非常希望这一幕是真的。 　　关于剥皮人的情节来自卷宗中的案件，大脑有众多神奇之处，它能把两个事件联系起来，也能推演某个事件的发展，这一切都在的梦中表现出来。 　　看卷宗的时候，我就在想剥下人皮的用途。凶手可能会用来收藏，也可能有某些特殊的用途。 　　大脑替我想出一个可能，凶手用人皮做了衣服。 　　“你想什么呢？”武琳回来我都没注意到。 　　“想案子。” 　　“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让你的脑子放松下来。”武琳打开餐盒说道：“我给你带了豆腐脑和油条，经典搭配。” 　　“谢了。”平时不会觉得有什么，今天我有点感动。只有两个人在我生病不舒服的时候照顾我，一个是吕洁，另一个就是武琳。 第214章 车祸死亡 　　“喂，你这什么情况？怎么要哭了？就给你带个早点，不至于吧。”武琳看到我眼圈发红。 　　“别瞎说，我只是眼睛有点不舒服。”我赶快找一个借口。 　　“没人告诉过你么。”武琳笑道：“你在说谎话的时候，表情特别不自然。” 　　“有么？”还真没注意这一点。 　　武琳有些好奇的说道：“我有点奇怪，你怎么会这么累，吴成龙的案子不至于把你累成这样。”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变得多愁善感，情绪波多有点大。” 　　“有时候压力大就会这样，你要学会自己调节。”武琳把她的方法介绍给我。 　　我一边认真听，一边吃东西。做这一行必须要学会自我调节。 　　“呦，你们来的真早，我以为自己会是第一个。”金磊推门进来，说话的时候还在低头看手机。 　　他的脸上有浓重的黑眼圈，神情比我还疲惫。 　　接着李飞也走进来，两人的表情也不轻松，又一天过去了，距离凶手再次行凶的时间又近了一天。 　　“你们有什么收获？”武琳问道。 　　昨晚虽然没有加班到很晚，但是她把近期的失踪案和没有认领的尸体的资料分给大家，回家继续看。 　　李飞说道：“最近发现无人认领的尸体并不多，总数不到十具，没有找到和网盘视频中相符的被害人。” 　　“希望熊森能有收获。”武琳派他去了龙泉水库，调查交通意外，如果找到车祸中的幸存者，我们就有了嫌疑人。 　　“我也没有进展。”金磊说道：“不过我发现一些数据，以前从没关注过。” 　　“说来听听。”我很感情兴趣。 　　“半年的时间共有521起交通事故，造成660人死亡。平均每月死亡一百人。每天就有三人死于交通事故。” 　　众人听得咂舌，经常看到交通事故发生，但得大家都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死于意外。 　　这些意外完有可能避免，只要开车的时候小心一点，慢一点，注意力集中一点。 　　每一条生命都是宝贵的，人并不是完独立的个体，每个人都有爱他的人，也有他爱的人。 　　660，这个冰冷数字背后是两倍甚至是数倍心碎的人。这么多可能还感觉不到，把其中一名死者换成自己的亲人，就能体会到有多疼。 　　众人沉默了一小会儿，武琳对自己说道：“以后没事的时候要开的慢一点！” 　　“你们说什么呢？”方叔回来了。 　　“交通事故。”李飞问道：“您交警队那边忙完了？” 　　“还没完，不过有个情况得回来和你们说一下。”方叔说道：“真是巧了，我要和你们说的也和交通意外有关系。那辆黑色改装面包车有结果了。” 　　“快说说。”我们都凑到方叔周围。 　　“那辆黑色面包车很神奇，都快成都市传说，很多夜里开车的出租车司机都见过。如果有人在深夜开车不遵守交通，就会遭到黑车的追击，严重的还会被的撞。目击位置遍布城。” 　　听起来像是义警，在欧美流行的漫画中经常出现这种英雄。对这种行为是否得当，也做出过讨论。争论一直有，永远不可能达成共识。 　　武琳问道：“交警就没抓住它？” 　　“黑车只在深夜出现，对城市的道路交通非常熟悉，也并不是每晚都出现，不太好抓。黑车就像是暗夜中的幽灵，神出鬼没。” 　　李飞问道：“可这和我们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就在吴成龙死亡的当晚，有目击者在小清河公园附近看到黑车。走访中还遇到住在公园附近的流浪汉，有人看到黑车往小清河中扔东西，很大，很重。” 　　“抛尸？”我惊呼道。 　　“只能说有嫌疑。”方叔说道：“目击的流浪汉因为身体问题，视力不太好，当时的光线也不行。他能肯定的只有重物落水声。” 　　金磊很无奈的说道：“和没说一样，不能当作证据。” 　　“把黑车找到就行了。”李飞说道：“只要车子运过尸体，以冷法医的能力，一定能找到证据。” 　　我问道：“交警怎么说？” 　　“他们没明说，但我觉他们对黑车有好感。至少黑车出现后，夜间的交通状况会好很多。遇到过黑车的人都说很可怕，被教育过之后，在偏僻没有监控的路段，都会乖乖的遵守交通规则。” 　　“你们怎么看？”武琳问道。 　　李飞说道：“作为嫌疑人调查，把他找出来。” 　　关键问题是怎么找，总不能晚上在路上守着，等着黑车出现。 　　“黑车连续两天都在小清河周围出现，车库可能就在附近。”要把一辆改装后的面包车藏起来，需要市内不小的地方。黑车如果停在露天，就算交警不查，看到的人也会报警。 　　“先看看熊森那边怎么样。”武琳打电话询问。 　　熊森运气不错，走访了龙泉水库周边三个村子，就找到车祸被害人。一家三口遭遇车祸，妻子和孩子当场死亡，剩下男人还活着。这符合我们的推测。 　　“这么惨！”李飞说道：“男人一定想着报仇。” 　　“你这么说没错，但凶手不是他。”熊森有些难过的说道：“男人高位截瘫，这些年一直躺栽在床上，靠亲戚和邻居救助才活着。一个床都下不了的人，能杀死被吴成龙？” 　　我问道：“他的亲戚呢？” 　　“就算有人肯为他报仇，可他也不知道仇人在哪。他能做的事就是把每天咒骂肇事者！” 　　熊森也排除有其他目击者的可能，这一家的事十里八乡都知道，有目击者早就说了。 　　男人实在是太惨了，熊森只说了几句，声音就有些哽咽。他把身上的钱都留下了，这才离开。 　　问题不是出在被撞人的的这边，如果这是吴成龙被杀的原因，那就出在他自己身上。 　　嫌疑人可能遭遇过车祸，对肇事逃逸恨之入骨，从侧面得知男人的惨状，他义愤填膺，只有杀死肇事者，才能平息他心中的怒火！ 　　他一定很了解吴成龙，知道他喜欢看直播，利用死亡直播制造恐惧，等他受尽折磨，这才对他下手。 　　这就有可能是熟人作案，武琳觉得有必要再见赵志一面，消息也有可能是从他的嘴里泄漏出去。， 　　心中有个秘密但是不能说的滋味不好受！ 第215章 警报响起 　　排除掉一条线索，就剩下黑车和赵志两条线。 　　武琳更看重赵志这条线索，他跑到警局来自首，表面上看起来像是良心发现，再加上警方调查施加的压力。也有可能是他知道有人要对他们不利。 　　“我来分配下一下任务。”武琳又没给我安排活。 　　我主动问道：“你看我干点什么。” 　　“你休息吧。等你状态好点再说。” 　　她也是一番好意，可是我真的像找点事做，闲着没事就想看卷宗。在没有弄清楚梦游的真想前，我不打算再研究剥皮案。 　　武琳带着人走了，办公室就留下我和金磊。 　　我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想睡却睡不着，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是宿醉还没清醒的感觉，很不对劲。 　　但是我又找不到原因，图片通过视觉会对大脑形成刺激，不同性质的图片，兴奋区域稍有不同，主要都集中在颞叶皮质，小脑，丘脑，中脑，尾状核等处。我无法判断出自己不舒服的具体位置，只有一个大概的范围，区域差不多。 　　在大脑研究方面有一位大拿做过一个实验，让志愿者连续观看他精心挑选的照片，一段时间之后，志愿者均出现不良反应，实验的最终结果并没有对外宣布，这位专家之后再也没有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中。 　　我脑洞大开，往最坏的方面想，想到一个可能。 　　专家对人脑的研究比公众想象的还要深入，通过某种途径，M-L组织得到实验结果，并买通李，制作卷宗交到我手上，是专门针对我的陷阱。 　　虽然脑洞比较大，但是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李到底什么来头，是黑是白都没有证据。 　　金磊正在办公室中，我低声问道：“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昨晚折腾到天亮才睡，就是在办你的事。能查到的我都整理在一起了，至于内部信息，我搞不定。你自己看吧。” 　　金磊打开一个文件夹，把笔记本电脑推到我的面前。 　　最前面就是李的社交软件截图，金磊还把每一页上的内容都进行了汉化。 　　除了演员、歌手之外，李关注的大部分都是同行，警察、法医、技术人员，平时互动关系比较多的也是这些人。看他们谈论的内容，大多都是某地发生的案件。 　　亲人、朋友只占了很小一部分，互动仅限于点赞。有一点她说的没错，还真是有华人血统。 　　看完这些资料，李给我的感觉是像武琳一样的工作狂，休息的时间都在研究案子。 　　再往下的看是李参与侦破的案件，都是大案，破案效率很高，有时候一个月的时间能破两起大案。 　　一部分案件的相关记录在网上就能找到，当地的媒体报纸都会报道，报纸上还有李的照片。 　　李的履历基本上就是她破案的记录，因为破案多，她升的也很快，在去年成为一名国际刑警。 　　我发现她的履历中有一段空白，有一年半的时间没有破案，也没记载她去了什么地方。 　　“她这段时间在干什么？”我问道。 　　“查不出来。”金磊说道：“我怀疑可能是在卧底或者执行机密任务，在这段时间她都没有使用社交媒体。” 　　“不能想想办法？” 　　“她官方的档案里肯定有，但是我现在进不去，非常强大的防火墙，几乎封闭的内部的内部网络。寻找系统漏洞，要很长时间。” 　　“那李次行的目的查到了？ 　　金磊摇摇头说道：“她在社交媒体上发布的消息是要进行一次远行，官方网站上显示正在休假中，都说明不了问题。” 　　查了这么多，只是让我们更了解李，对于她此行的目的还是一无所知。 　　“我还查了一下她最近的行踪，她住的酒店房间号在这里。”金磊递给我手写的纸条。 　　外国人的行踪很好查，金磊查李很简单。说是旅行，李根本就没去景点，这些天一直待在宾馆里，出门的次数很少。 　　这有点说不清楚，待在房间里怎么查案，她更像是在等一个人。 　　“她离开宾馆的行程能查到吗？” 　　“老外比较显眼，但是现在老外太多了，想要查到过去几天的行踪有点难。你要想查他以后的行踪还有可能。” 　　“你的意思是找人跟着她？”主意不错，但是想不到合适的人选。跟踪国际刑警，没点水平可做不到。这人还要信的过，最主要是有时间。 　　金磊在键盘上敲击几下，进入一个网站，私家侦探网。 　　“这伙人很专业，就是收费有点贵。” 　　“钱我来出。”金磊出的主意很好，钱对我来说只要够花就行，每月工资大部分都在卡里，我用不了三成。 　　我打了网站上的联系电话，约好的下午见面，有些细节需要详谈。 　　“你在看什么？”打完电话，我才注意到金磊打开了多个直播平台。 　　“以前看直播，只看内容，没研究过技术，现在学习一下，说不定什么时候用的上。” 　　直播平台很多，使用的技术还不一样，国外有用 HTML5 实现，国内技术比较复杂，各种技术。 　　早期的直播使用的red5 改的，后来完跟 red5 没关系了，开源的方案基本上很难解决大规模的问题。 　　金磊说了一大堆技术内容，我根本就听不明白，他看我没反应，也就不说了。 　　铃…… 　　我的手机响了，苏娜打来电话，我才想起拜托她调查龙泉水库车祸的事。 　　结果有点意外，稿子不是报社记者写的，是外部投稿，内容比较典型，核实情况属实之后，稿子上了报纸。 　　又多了有一个途径，写信的有可能的是听说男人遭遇的某个好心人，想要替他伸张正义。 　　至于这个人知不知道车牌号就不知道了。 　　苏娜找过了，信的原件早就遗失，原本也是匿名信，收信的编辑什么都不记得，这条线索查不下去。 　　她追问我调查的目的，没有明说，侧面问了很多问题。 　　我正要挂电话，金磊的电脑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什么情况？”像防空警报一样的声音，让我耳膜有点疼。 　　金磊有些兴奋的说道：“我和网络技术部门一起设置的警报，如果网上出现和直播、死亡、恐怖有关的字眼，警报就会响起，让我看看找到了什么。” 第216章 死亡预告 　　网络上的信息太多了，有时候为了夺人眼球，故意搞些噱头，就是为了点击率。我觉得可能是个假警报。 　　“我这个可不一样。”金磊得意的说道：“我和技术部门联合开发的程序，利用智能筛选，错误率非常低。并且我设置了一个门槛，出现一两次不会触发警报，短时间内达到一个数量，才会触犯警报。” 　　“那你设置的门槛是多少？” 　　“半小时，五百次！”金磊自语道：“现在刚上班，社交媒体还没开始活跃，希望不是一次炒作。” 　　打开软件，已经锁定了十几个网址，金磊随便选了一个打开。 　　触发警报的是一个视频，只有两分钟，已经转载了十几次。 　　标题就是死亡直播预告，时间是一天后，没写具体的时间。 　　视频还在加载，金磊往下拉，看到几条评论。 　　“太吓人了，和真的一样，是电影预告片？” 　　“我从女人的眼中看到绝望，这是真的吗？” 　　“太吓人了！胆小别看！” 　　“拍视频的是变态，报警！” 　　“一看就是假的，血的颜色都不对！” 　　…… 　　我的好奇心一下被勾起来，这些看到了什么？ 　　“加载好了！”金磊抱怨道：“局里的网速太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提速！” 　　视频开始播放，一间小黑屋，只有房间中央有一盏吊灯，散发着昏黄的灯光。 　　地面有些反光，像是铺了一层塑料布，这是有所准备。 　　这个场景非常熟悉，在吴成龙网盘中找到的视频画面一致。 　　金磊把音量调到底最大，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镜头慢慢旋转，一个倒吊的女人出现在画面中。 　　女人只穿着女人，身上都是血污，胸膛微微起伏，还有呼吸。 　　镜头靠近，在光线刺激下，女人睁开眼睛，口中发出哧哧的声音，就像是破风箱漏风的声音。 　　女人的状态很不好，我熟悉这种声音，人在濒死的时候，呼吸衰竭，会发出类似的声音。出于求生本能，机体尽力呼吸，但是只有少量空气进入肺部。 　　“这个女人有点眼熟。”金磊的关注点和我不一样，他快速截图，用做对比。 　　“吴成龙的口供中提到过一个女人，是不是她还没死？所以警方找不到尸体？” 　　“看她这状况，不抢救的话活不了多久。”金磊立刻打电话给武琳。 　　我继续盯着视频，一只带着手套的黑手出现在视频中，轻轻的推了女人一下，让她的身体旋转起来。 　　女人被吊了很长时间，置性悬挂可使颈部处于过伸状态，影响呼吸道的通畅。长时间可导致呼吸道通气障碍而引起窒息。只要再挂一会儿，她就有生命危险。 　　“啊…嗯……”女人很痛苦，嘴里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几秒钟后，黑手让旋转停下，解开绳子，把女人放在地上。 　　女人大口大口的吸气，刚恢复一点，一根细长的钢针抵在她的脖子上，女人一下都不敢动。 　　镜头移动，对准女人的眼睛。 　　她的眼角充满泪水，眼神充满恐惧和绝望。 　　拍摄的人示意下，女人艰难的说道：“我……我错了……是……我不对……救我……救我……我……我……不想死！” 　　这里我觉得有点奇怪，女人开口先认错，并不是求救。这种情况下，她可能是做了某种错事，有把柄在凶手的手上，她才会这样说。 　　镜头逐渐后遗，被安置在一个固定的位置上。钢针也移开了她的脖子的，女人再也控制不了情绪，失声痛哭，她用牙齿咬着嘴唇，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怕惹恼了黑手。 　　泪水无声的从眼角流出，微笑的女人漂亮，哭泣的女人有一种凄惨的美。再加上压抑的哭声，构筑成了一个绝望的女人。 　　凶手似乎很喜欢这种美，把镜头又对准了她的脸。 　　女人越哭越难过，嘴里还嘟囔着她错了，她不想死，可就是没说她错在什么地方。 　　视频播放了三分之二，我以为就这些了。视频中的女人突然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剧烈抽搐起来。 　　金磊把音量调的太大了，尖利的惨叫声像一根钉子，从耳朵直透大脑。估计半个警局的人都听到了。 　　我捂着耳朵，他赶快把声音减小，镜头慢慢向下移动，钢针穿透的女人的胸，尖端带着一点血迹，在灯光下反射着寒光。 　　从位置上看，这一下并不致命，理论上不是很痛，但是视觉冲击感很强。 　　金磊倒吸一口冷气，他看不下去了，咒骂道：“混蛋，这是禽兽！” 　　视频在女人的抽搐中结束，出现一行字，死亡直播，敬请期待。 　　短短几分钟的视频，有人看了害怕，有人看了刺激，没有人意识到这段画面要是真的怎么办。 　　不用怎么动脑子，都能想到下一次直播的内容，凶手打算杀死女人，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看完视频，我发现已经转发了上百次，评论更多了，五花八门，说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人关心死者。 　　“看的奶疼，口味太重了！” 　　“行为艺术？想要表现男权对女人的攻击和践踏？” 　　“年度最精彩恐怖片，满分！” 　　“这难道不是内衣广告吗，她身上穿的是CK，还是限量款，好多银子。” 　　这一条比较有用，女人能穿高档内衣，说明她不是一般人。或许顺着这条线索能找到她。 　　“麻烦大了！”金磊赞叹一声，立刻向波哥报告，视频传播的太快。 　　警报再次响起，在其他社交媒体上也出现了。经过大V转载后，爆发式扩散，已经上了热搜。 　　想要封锁视频的传播，需要闫副局长甚至更高界别的领导下同意。 　　往好一点的方面想，视频扩散开也有好处，很快就有人能找出女人的身份。 　　我从金磊电脑中找出上一段视频，对比发现，背景环境完相同。凶手大概觉得直播没有人看，打算换一种方式，吸引更多人关注。 　　金磊放下电话说道：“波哥马上过来，你说这疯子想干什么？让观众看到他折磨人，难道他还能很爽很满足？” 　　这还说不好，人类总数太多了，就算是千万分之一的概率出一个极品，有六十亿的人口，足够出几个奇葩。 　　在等待波哥的时候，我继续看评论，有人认出她了。 第217章 给警察的陷阱 　　“这个女人好像的是冯薇薇！” 　　我看到这条评论，觉得名字有点熟悉，肯定在什么地方见过。 　　“你认识这个人吗？”我问金磊。 　　“冯薇薇！”金磊说道：“我不认识她，但是我知道她是谁。” 　　说完他在键盘上输入名字，弹出一个人的个人网页。 　　页面显示关注她的人有一百多万，我快速浏览了一下她发布的内容，八成都是她和各种豪车合影，剩下的内容都是包包和化妆品。 　　时间显示在半年前，她的个人主页就没有更新，在她发的最后一条微博上还有很多粉丝留言。 　　“微微姐，快点回来吧，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在等你。” 　　“微微最棒，走自己的路的，不要管那些穷鬼！” 　　“等你，期待再次看到你妹妹的照片。” 　　“攻击你的人都是在嫉妒你，都是没用的屌丝！” 　　我再往下翻，看到各种咒骂留言。 　　“你怎么还不去死，像你这样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毁了一个家庭，你应该去坐牢。” 　　“这个社会怎么了，这种女人居然也有粉丝。” 　　…… 　　我不想再往下看，吵架没意思，基本能猜出怎么回事。 　　“她撞死人了？”我问道。 　　“你竟然不知道？”金磊很惊讶的说道：“前段日子闹的很大，富家女超速驾驶，豪车失控，撞了对面的宝来。车主虽然没死，但是半身瘫痪。撞车的就是这个冯薇薇，态度非常嚣张，拒绝向伤者道歉，引起公愤。” 　　“又是交通肇事！”两名被害人都有交通肇事的前科，这不是巧合，凶手的目标就是交通肇者。 　　冯薇薇撞车案在网上的报道很多，非常详细，不用去找交警拿卷宗，都能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 　　两起案件前后间隔数年，被撞的人互相不认识，凶手只是单纯的为他们打抱不平。 　　这样的凶手最难查，他作案动机很有可能是从自身出发，有家人死于交通肇事，这件事深深的刺激了他，造成灾难性的精神打击。复仇成了他活下去唯一的动力，只有杀死这些肇事的家伙，才能让他得到一点心灵慰藉。 　　想要把他找出来，需要广泛的排查。仅仅上半年车祸死亡就六百人，年在千人左右，往前五年算，那就是五千人。每人的亲人、朋友、对象都是排查对象。 　　整个警局的人动员起来，也不可能在一天内完成排查。 　　武琳等人急匆匆的赶回来，进门就问，又出什么事了。 　　“你看这个。”金磊把视频又放了一遍。 　　“多少人看过了？”武琳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目前网友认为又是一次‘过火’的炒作，如果他们知道和凶案有关，警察局又要热闹了。 　　“已经在网上扩散开，技术部门正准备采取手段，视频会被删除。肯定有人下载了，这就没办法控制。” 　　李飞说道：“发展到这一步，网络方面已经没办法控制，我们还是把注意力集中在案子上。” 　　武琳说道：“我觉得凶手最后留的话大有深意，他把死亡直播的时间定在明天，但是又没说具体的平台，到时候让观众去哪看？” 　　熊森分析道：“凶手可能是担心公布这些信息，直播会被我们破坏？” 　　“我想到一种解释。”换到凶手的角度思考问题，就能想到一些解释，从中找出最合理的一个。 　　杀人预告快要传得人尽皆知，明天肯定有很多人在各个平台等着，一旦开始直播，消息快速传播，几秒钟后就会有成百上千的人要挤进直播间。 　　“有这种可能。”武琳让金磊把消息转个技术部门，今晚所有直播平台的管理员都严阵以待，一旦发现死亡直播，立刻掐掉信号源。 　　金磊看着电脑说道：“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网友已经确认杀人预告中的女人就是冯薇薇，有人通过特殊渠道确定冯薇薇已经失踪。” 　　“这些家伙怎么闲不住。”等到冯家人确定女儿出事，肯定会向警方施展压力。社会舆论也集中到警察身上。 　　网友不管冯薇薇之前做过什么，在死亡直播中她是奄奄一息的被害人，生命掌握在别人手中，即将走向尽头。 　　金磊刷新得了一下社交媒体的网页，弹出一个新的热门话题，为冯薇薇点蜡烛祈福。 　　李飞冷笑道：“社会怎么了，这样的人渣都有粉丝了。” 　　弱者更容易激起人们的同情心，当人们的主管意识占据主导位置，会改变对事物的看法。 　　视频中的冯薇薇很可怜，这也是事实。 　　“别管谁对谁错，时间更短了，我们不能让凶手杀死的冯薇薇，更不让视频进行直播。”武琳说道。 　　方叔说道：“上传视频应该能查到上传地址，可以顺着这条线索查。” 　　“在你们回来之前，我已经开始查了。”金磊说道“要告诉你们一个不太好的消息。视频是我先发现的，我锁定了五个IP地址，几乎是同一时间将视频上传。已经核实过了，五个IP地址都是网吧。” 　　我问道：“是黑客？” 　　在之外吴成龙案子中，并没有发现黑客参与的迹象。仅仅过了几天，冯薇薇的案子怎么会有黑客插手？ 　　“百分百是黑客做的！”金磊很肯定的说道：“网吧使用的系统也就能对付菜鸟，视频早存在网吧的某台机器中，只要到了约定好的时间，视频会自动上传到网上。” 　　“就没有聪明一点的办法找到嫌疑人？”武琳问道。 　　铃…… 　　我的手机响了，看到是陌生号码，我就挂了。 　　两分钟后，手机又响了，还是同一个号码。众人都在思考，放进里很安静，显得我手机声特别响。 　　“你接，可能是要紧事。”武琳说道。 　　电话第三次打来，我走到门口接起来。 　　“怎么样，考虑好了？”手机中传出李的声音。 　　“我不是已经答应你了，忘记了？” 　　李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时机选的很好，正是冯薇薇案件大爆发之前。 　　“傻子都能看出你在敷衍我，我希望你是发自内心的想加入。” 　　“有时间再说，这会儿有点忙。” 　　“我知道你在忙什么，我看了微博上的视频。为了表示诚意，我可以给你点帮助。” 　　我向武琳使了一个眼色，用手指向李飞。 　　她有些诧异，几秒钟后反应过来是国际刑警。 　　“打开免提。”武琳低声说道。 　　我把手机放在桌子中间，退后几步，准备观察其他人听到李声音的反应。和李有联系的人，多少会有一点惊讶。 　　“你能给我什么帮助？”我大声问道。 　　“取决于你怎么看，也不一定是帮助。我们的内线得到一点东西，正好和你们查的案子有关系，那个叫冯薇薇的女人。” 　　李飞和熊森等人一脸的诧异，不知道什么情况。一组之中，知道李的只有我、金磊和武琳。 　　“这女人是谁？”李飞小声问道。 　　“以后再说。”武琳示意让我问清楚是什么东西。 　　李说道：“告诉你们是不想你们受到打击，让你们提前有个心理准备，不管你们怎么努力，冯薇薇的案子都输定了。” 　　“为什么这么说？”要不是我问的快，武琳就要喊了。 　　“这是一个陷阱，不管你们怎么做，都会让警察名誉扫地，我们都是同行，我不想看到这一幕发生。” 　　武琳用唇语说道：“故作玄虚。” 　　“视频已经发到你邮箱，自己看吧。我只有一个要求，看完了想想我的提议。” 　　李挂掉电话。 　　“快看我邮箱，密码是……”我还没说完，发现金磊已经打开我的电子邮箱。 　　邮箱中多了一封邮件，十分钟前发给我的，标题是一串数字1，没有内容，只有一个附件。 　　金磊立刻下载，完成后打开一看，同样是一个视频文件，时间只有十几分钟，快到1G。 　　“我现在看到视频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金磊抱怨道。 　　武琳催促道：“别废话，快打开。” 　　金磊双击两下，视频开始播放，还是小黑屋，中间吊着早一盏小灯，散发着昏黄的灯光。 　　灯下放着一把椅子，录制视频的黑衣人出现，用钉子把椅子固定在地上。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男人没有调整视频，转身走了。 　　接下来画面保持不动，金磊快进三分钟，视频中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黑衣人再次出现，手中牵着一根绳子，向前走了三四步，一个女人跪在地上，像狗一样爬动。 　　女人表现的很乖，她很害怕，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只好选择妥协。 　　黑衣人走到椅子后面，女人乖乖的坐到椅子上，她的胸膛剧烈的起伏，大口大口的吸气，想要缓解心中的恐惧。 　　镜头向前移动，给了女人一个特写，让大家都看清楚，视频中的女人是冯薇薇。 　　她的气色看起来好一点，还化了淡妆，遮盖脸上的瘀伤。这绝对不是处于好心，是想让观众一眼就看出她是谁。 　　凶手已经动了杀机，他要杀死的冯薇薇。 　　停留半分钟后，镜头向后移动，对准她胸口的位置。 　　黑衣人不慌不忙的拿出绳子，把她紧紧困在椅子上。 　　冯薇薇预感到了什么，眼泪流出来，哭着求饶，但是黑衣人一点反应得都没有。 　　要么他没有感情，要么他心中是恨意。 第218章 锤杀 　　冯薇薇被牢牢的绑在椅子上，就算她在体力最好的时候，也不见得能从椅子上挣脱。 　　黑衣人拉着绳子拽了几下，确认绑好。她又拿起镜头，从各种角度欣赏他的杰作。 　　因为绳子的束缚，展现出她曼妙的身姿，绳子让她的身材更集中。她只穿了一件很短的棉背心，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 　　镜头几乎贴在她身上，灯光下能看到她皮肤上冒出的细小汗珠。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视频中得传出哧哧的声音，画面定格在她的脸上，特别是她的眼神，只要看一眼，就会让人无法忘却。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的眼睛会出现在最恐怖的噩梦之中。 　　熊森握紧拳头，关节发出啪啪的声音。他怒道：“她为什么不反抗？明知道凶手不会放过她，反抗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武琳低声说道：“她没有力气反抗，每时每刻都处于恐惧之中，她根本没有能力反抗。” 　　“人在绝望之中，就算知道她知道自己难逃一死，还是心存侥幸，希望凶手能饶她一命，为了活下去，她可以做任何事。”我说道。 　　换一个角度一想，在长时间的折磨之下，死亡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等这一刻真的到来，还是会害怕，会恐惧死亡的到来。 　　黑衣人再次把镜头固定好，视频中传来脚步声，他逐渐走远。 　　方叔分析道：“听脚步声，房子不小，空间很大。” 　　武琳说道：“能不能把背景声音分离，看看环境声音中有什么线索。” 　　“我一会儿做。”金磊处理这些专业。 　　视频继续播放，两分钟后，黑衣人回来，手中拿着非常厚重的一本书，放在冯薇薇的胸口。黑衣人转身又走了，又传来重物拖拽声。 　　我猜到会发生，在老港片的警匪片中，经常会出现这样的画面，为了拷问犯人，之后验伤不被发现，用一本厚厚的书垫在嫌疑人胸口，几锤子砸下去，嫌疑人很痛，但是不会留下痕迹。 　　半分钟后，黑衣人拎着一把长柄大锤出现在画面中。他非常缓慢的走到冯薇薇面前，故意拖着锤子发出刺耳的声音。 　　哧哧哧…… 　　冯薇薇呼吸更加急促，只有少量空气进入她的肺部，反而快要窒息。 　　“不……不要……” 　　她话还没说完，黑衣人抡起锤子，重重的砸在她胸口的书上。 　　嘭！ 　　冯薇薇的身体剧烈抖动两下，她还想要说话，嘴唇动了两下，一股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 　　“嘿嘿嘿……”黑衣人发出得意的笑声，再次抡起锤子砸在书上。 　　嘭！ 　　又是一次重击，力量通过书平均扩散出去，这一次她连话都说不出来。 　　冯薇薇的喉咙里发出咳咳的声音，已经活不了了。 　　刚才的重击可能震碎了肋骨，内脏也受到冲击，最主要的就是心脏。 　　她的嘴唇颤抖，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是她已经发不出声音。 　　黑衣人再次抡起锤子，狠狠砸在书上。在连续撞击下，书都变形了。 　　嘭！ 　　又一次重击，冯薇薇的身体就弹了一下，没有反应了。 　　黑衣人拿起摄像头，对准她的眼睛，已经没了生机。 　　冯薇薇死了，黑衣人并不打算停手，抡起锤子，又砸一锤。 　　书向下划去，冯薇薇的胸口明显变形，凹陷一大块。 　　黑衣人还不解恨，论起锤子，又砸在死者的胸口，书都被砸烂了。 　　死者的胸口出现一个恐怖的伤口，断裂的肋骨从皮下扎出来，穿透了衣服。 　　书掉落在地上，黑衣人又抡起锤子，一连砸了三锤，整个胸口都凹陷下去。 　　金磊看不下去，咒骂道：“死人都不放过，这家伙有病！” 　　众人都不说话，我明白李为什么会说是陷阱，冯薇薇人已经死了，明天只要凶手把视频上传网络，对警方的声誉都是巨大的打击。没有人会在意凶手是否会进行死亡直播，只会关注冯薇薇被残忍杀害。 　　面对这种局面，我们能做的很有限。就算提前在社交网络上封锁，视频依旧能从其他渠道流传开，现在上网太便捷，最多能控制扩展速度，不可能从根本上杜绝传播。 　　沉默了一会儿，武琳说道：“都说说吧，有什么想法？” 　　方叔说道：“凶手这么恨交通肇事者，一定是遭遇过车祸，或者有重要的人因为车祸死亡。” 　　武琳说道：“从五年以内重大交通意外开始找，优先寻找有家庭成员多人死亡的案例。” 　　李飞分析道：“凶手是典型复仇型杀手，普通人的犯罪都有一个升级过程，从这方面下手，从轻度伤害案开始查，说不定会有收获。” 　　武琳点点头，两人说的都有道理。 　　“有一点我想不明白。”我想了想说道：“凶手前后的风格有点大，吴成龙案中，凶手只是针对死者的爱好，用恐怖直播吓唬他，并没有表现出对警方的敌意。到了冯薇薇案，凶手表现出对我们的敌意，两岸相隔并不长，变化太大。” 　　“你什么意思？”武琳追问。 　　我摇摇头说道：“就是觉得不对劲，也说不出到底有什么问题。” 　　武琳说道：“你再给李打个电话，实在不行你去见她一面，看看从她的口中能套出点什么。” 　　与人打交道不是我的长项，为了破案，只能答应，硬着头皮去尝试一下，未必会有收获。 　　“不行我和你一起去。”武琳要会一会这个同行。 　　“行，我联系她。” 　　我拿起手机打电话，金磊说道：“我分离了视频中的音频，有一个不太好的发现。” 　　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的身上，金磊把音量调到最大，播放分离的音频文件。 　　除了脚步声，推抓声，冯薇薇发出的声音，听不到其他声音。 　　“背景声音被处理，自然音被消除了。”金磊说道。 　　武琳问道：“之前的视频也这样？” 　　“并不是！”金磊摇摇头说道：“吴成龙保存的视频是转录的，音频有损，除了背景音还有杂音，无法进行对比分析，但是我可以肯定，之前的视频并没有被处理过。” 　　李飞说道：“可能是因为针对我们，凶手更加小心了。” 　　“也有这种可能。”武琳觉得还是有点欠缺。 　　我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低声说道：“凶手作案风格变化这么大，有没有可能凶手不再是一个人！” 　　“你的意思说他找了一个懂技术的同伙？”熊森说道。 　　“更严重。”我觉得M-L组织参与到案子中，案情变得更复杂。凶手会有更多的手段针对警察，制造麻烦。 第219章 又一具男尸 　　这是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一个身份不明心中充满愤怒的连环杀手，一个懂得反侦察技术，躲在暗处幽灵一般的人物，一次对付两个家伙，想要要有限的时间里阻止他们的阴谋，不是说完没有可能，但是希望很渺茫。 　　李飞说道：“我觉得你们想的有点复杂，和我同姓的家伙，会不会是她做过手脚？”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方叔问道。 　　“为了要挟我们，想要我们做出妥协，或者还有别的要求。”李飞推测道。 　　武琳问道：“有证据吗？” 　　“如果视频被剪辑过，就有可能是她动了手脚。”李飞说道。 　　“视频肯定被剪辑过！”金磊说道：“制作视频肯定要处理，并不能证明什么。” 　　“反正我就觉突然冒出来的这个人有点可疑。”李飞很固执的说道。 　　“先不管她。”武琳问道：“到目前为止，我们手上有什么线索？” 　　她要汇总在一起，然后去找波哥汇报。 　　熊森说道：“我觉得可以从冯薇薇的失踪下手，像她这样的富家女，生活圈子和大众不一样，想要绑架她要先能接近她。” 　　“早就有人曝光过她的行踪。”李飞说道：“酒吧、迪厅、飚车喝酒，想要绑架她只要等在酒吧门口就行。” 　　方叔说道：“我找道上的人打听一下，看看最近有什么人在打富家女的主意。” 　　“我这还有一个线索。”金磊说道：“在吴成龙的网盘中还有一个压缩文件，不知道是什么，没有密码打不开。正在尝试蛮力破解，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打开。” 　　“还有么？”武琳的脸色不太好，只有这么一点信息，波哥知道之后，那将是一场暴风骤雨般的打击。 　　等了一小会儿，看大家没话说，武琳走出办公室，我赶快追出去。 　　“你有话说？” 　　“能不能先不说视频的来源？”我不想让波哥这么快知道李的事，她会牵扯出吕洁。 　　“为什么？”武琳反问道。 　　“你的说视频是匿名发到邮箱，等到底时机合适，我告诉他怎么回事。” 　　“你是担心波哥知道你和国际刑警的事，会对你有看法？”武琳理解错了。 　　“有点。”这也是一方面。 　　武琳犹豫了半分钟，答应了我的要求，我目送着她走向波哥办公室。 　　我只能祝福她好运，转身回到办公室。众人已经行动起来，方叔在给他的线人打电话，熊森在联系交警，他们对重大事故印象比较深。李飞准备调查冯薇薇失踪案，找到她被挟持的时间地点，或许能找到凶手。 　　到目前为止，我们最大的问题是对凶手的信息掌握的太少了。仅从视频中的画面推算出他的身高大概在一米七五左右，标准身高的，这样的人最多。 　　每个人都有事做，我拿出手机，准备给李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李正在和某人通话，我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监控她的电话。 　　这事金磊就能办，要私下里和他说，我再一次拨打李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有点不对劲，前后间隔不到五分钟，李打完电话就关机了？ 　　想来想去，她最大的危险来自M-L组织，前提是她真的像她说的那样，目标是摧毁犯罪组织。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楼上传来波哥愤怒的咆哮声。 　　我可以力竭波哥的心情，当了半辈子的警察，破案无数，结果遇到这么一个奇葩案子。 　　警方已经掌握先机，可结果却让人觉得憋屈，只能等着事件发生。 　　波哥能采取的对策我都能想到，目前只能被动的等凶手上传视频，技术部门立刻屏蔽，阻止视频的传播。 　　这活儿其他人也帮不上忙，主要看金磊和技术部门。 　　“我出去一趟，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对李飞说道。 　　“你不等组长回来，她……”李飞指指楼上。 　　“这里暂时用不到我，我必须出去一趟。”我要去找私人侦探，让他们立刻开始调查。 　　李飞的意思我懂，他希望我等到的武琳回来，给她一点安慰。 　　我执意离开警局，按照金磊给我地址，在一个小区的居民楼里，找到了大名鼎鼎的私人侦探所。 　　办公室里两男一女三人，看上去都很普通，女人正在摆弄长焦镜头，从设备上看，很专业。 　　“请问你想调查什么？个人信用情况一千，出轨捉奸，要看具体情况，我们是按天收费，要是查……” 　　我没有耐心听他介绍完业务，直接说道：“我是警察，重案一组。” 　　三人傻眼了，女人说道：“我们的业务都是合法的，相关手续齐……” 　　我摆摆手，不想听这些，直接说道：“我请你们调查一个女人，她住在酒店，这是她的照片。费用可以商量，有一点要提醒你们，她是国际刑警，跟踪她的时候小心一点。我要她每天的行踪，见面对象，如果可以，最好弄到她的通话记录。” 　　私人侦探们还在诧异中，警察请他们调查国际刑警，有点戏剧性。 　　“你不是对手请来玩我们的吧？”其中一个男人说道。 　　“这是我的警官证，我相信你们能看出真假。”我出示警官证。 　　三人都看了一遍，女人问道：“能说说原因么？” 　　他们一定觉得很复杂，不问清楚一点，不敢接这个活。 　　“你们就当作是我私人请求，内情你们知道的越少越好。如果被发现，我不会承认和我有关系。” 　　这对她们来说既有风险，又有机会。三人商量一番，同意调查，在价格上还给了我一个优惠。规矩他们都懂，又不是第一天做这行。 　　“你们最好立刻开始调查。” 　　“合作愉快。”三人非要和我握手。 　　交了订金，我离开私人侦探所，还没走出小区，我的手机响了，武琳来电。 　　“不好意思我正在……”我还没说出我的行踪，话就被她打断。 　　“我不管你在什么地方，尽管赶到小清河文化公园。”这么急肯定没好事。 　　“出什么事了？”我一边问，一边招手打车。 　　“河面上又发现一具浮尸，可能和我们正在调查的案子有关，目击者说尸体的脚趾都被砸的粉碎，血肉模糊！” 第220章 水中腐尸 　　电话中描述的情况和我们在吴成龙网盘中看到被攻击男人的情况很像，我问道：“尸体已经被捞上来了？” 　　“还在水里泡着，在小清河文化公园下游。”武琳不想我耽误时间，直接发了定位给我。 　　“没捞上来怎么知道尸体的状况？”我担心尸体被破坏。 　　“有捞尸人想要赚一笔，看到尸体的惨状被吓回来，现场已经控制住了。”武琳挂了电话，给我传了一张现场照片。 　　水面很平静，相对于上游，水面宽阔了许多，更像是一个小型湖泊。 　　尸体呈俯卧位漂浮在水中，从姿势上大概就能分辨出死者的性别。 　　男性的骨盆均较小，臀部肌肉不发达，而胸廓则较宽广，胸肌也较发达，这就使得其身体的重心偏于身躯的前方。所以，男尸在水中常呈俯卧位。而女性的骨盆均较大，臀部也较发达，因此其身体的重心偏于身躯的后方。所以，女尸在水中常呈仰卧位。 　　尸体漂浮在水面上，说明死者在水中浸泡了很长时间，死亡时间至少是一个星期之前。 　　具体的死亡时间推算还要到现场，尸体在地上和水中腐败时间不同。水体中温度相对比较低，会减缓腐败过程。 　　至于尸体是死后抛尸水中，还是在地上腐败后投入水中，都要现场检验才能确定。 　　空气流通的环境，能促进腐败的发展，而水中的尸体腐败较漫，埋在地下的尸体则更慢。有人实验，在温度相同的条件下，尸体在空气中腐败1周的程度，相当于水中腐败2周，土内腐败8周的程度。 　　人的呼吸运动停止后，由于人体的密度大约和水的相等，所以尸体最先是沉入水底的。随着尸体腐败的逐渐产生，体内产生了越来越多的腐败气体，尸体内充满腐败气体后，尸体才会逐渐地浮出水面，就像是一个巨大的人形气球。 　　由于腐败气体先是在头面部及有空隙的胸腹部产生，最后才发展到下肢。所以，水中尸体浮出水面的顺序都是先上体后下体。只有当腐败气体充满了整具尸体时，脚才开始逐渐上浮，最后，尸才浮露于水面。 　　腐败的气体把尸体“吹”成了一个人形大皮球，这个人形大皮球足以使一个身材瘦小的人变成一个大肥胖子，足以使一副五官秀美的面孔变成一副双目怒瞪、口唇外翻、肥头大耳、面目狰狞可怕的大“鬼”头。 　　被吓坏的捞尸人大概是个新手，没见过高度腐败的尸体，这才被吓回来。 　　越是着急的时候，越打不到车，等了二十分钟，总算有一辆空车，司机听说我去小清河，还有点不乐意。 　　“我是警察，去查案。”我出示警官证，才没有被拒载。 　　上车之后，我就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又是小清河，凶手冒着身份暴露的危险，两次把尸体抛入小清河中，一定对他有特殊的意义。凶手遭遇车祸的地方，可能就在小清河附近。 　　“小清河又怎了？”司机重复了一遍，我才听清楚他说的话。 　　“发现一具尸体。”我敷衍道。 　　司机说道：“小清河这些年可没少死人，去年有一对小情侣，因为家人不同意，一起跳河殉情。有个开出租的哥们看到了，可惜人还是没救上来，那哥们还内疚坏了。” 　　我问道：“你知道小清河周围发生过重大的交通事故吗？” 　　司机很认真的回忆，还真想起来一个事故，非常的惨。车上是一家四口，开车的是丈夫，后面作者妻子和一儿一女。当时是晚上，司机疲劳驾驶，又不太熟悉道路，车辆冲进小清河中。 　　当时的河水还不深，最深处也就一米多。没想到车子侧翻，卡在河道中，河水正好淹没车厢。又是在晚上啊，附近的人也没听到呼救声。一家四口一个都没跑出来，被淹死在小清河中。 　　第二天早上才有人发现河道中的车子，人已经在河水中泡了一夜。 　　“没有车辆肇事？”我问道。 　　司机很肯定的说道：“没有，现场只有一辆车的痕迹，交警来拍了几张照片就走了。” 　　这个事故感觉和正在调查的案子有关，可是没有肇事车辆，当事人都死了。 　　我这个事故记录下来，等有空的时候再核实一下。人们口口相传的故事，往往都偏离了真相本身。一家四口到底是怎么死的，还有待查证。 　　嘀嘀！ 　　我的手机响了两声，拿出来一看，私家侦探给我发的信息。他们已经赶到李所在的酒店，查到她具体房间号。在酒店的健身中心找到她，开始监视工作。她不停的看手机，像是在等一个重要的电话。 　　私家侦探的工作效率非常高，这一点让我很满意。 　　“到了，就是这地方。”司机把车停在警车边，看车牌号我就知道一组的人到了。 　　没人等我，下车往河流的方向走，顺着水声就找到在河边等待的武琳等人。 　　尸体已经被拖到堤坝边，尸身膨胀变大，面目看起来非常狰狞。身体上还缠着绿色的水草，某些部位被河水中的鱼类啃食掉，露出白色的骨头，有些可怕。 　　这么近的距离，因为泡在水中的缘故，尸臭味并不是很重。 　　我一边戴手套，一遍观察尸体，死者的双手浸泡在河水中，但也能看出他的双手被砸烂。 　　死者的手残缺不，右手少了三根手指，仅剩的两根靠一点皮肉连着，左手更是只剩下手掌。其他部分大概都在水中的鱼肚子里。 　　尸身仅剩一条内裤，衣裤可能在河水中。身体表面布满黑紫色的尸斑，背部密密麻麻的都是。腹部及两侧尸斑程度较轻，推测死亡时背部着地，死亡后血液沉积在背部，所以最先形成尸斑。 　　武琳问道：“能确定死因吗？” 　　我摇摇头头，轻轻的推动尸体，缓慢旋转，让尸体的正面露出水面。 　　众人看到底尸体的脸，下意识的向后推了几步。 　　尸体的正面特别恐怖，主要是脸部，膨胀的五官集中在一起，眼皮高高的肿起，眼球几乎要凸出来，脸皮呈现出暗紫色，遍布被鱼啃食造成的伤口，脖子上还缠着一圈水草，像是绳子绕了一圈。 　　别说他们，就是我都没见过这么恐怖的尸体。 第221章 尸体口中的鱼 　　尸体表面很多伤口，其中几处很恐怖，白色的骨头都暴露在空气中。 　　武琳等人都想知道死因，吴成龙的视频中只看到男人被砸断脚趾，并没有看到凶手杀死他。 　　“很可能是……”我正要说出推测，李飞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尸体在动！” 　　“你说什么？”我后退两步问道 　　李飞严肃的说道：“刚才尸体动了，真的！” 　　我将头扭向的武琳，她摇摇头说道：“我没看到。” 　　“可能是尸体在漏气。”刚死亡不久的尸体，可能会出现神经抽搐。这具尸体已经腐烂，我只能想到这么一种解释。 　　“不是漏气！”李飞很肯定的说道：“尸体的嘴在动。” 　　熊森低声说道：“我好像也看到了。” 　　“嘴？”我看向尸体，因为肿胀和水泡，尸体的嘴部高高肿起，像是塞满食物。 　　我盯着尸体嘴，嘴唇之间有一道缝隙，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大家退后一点。”我从工具箱中拿出压舌板，想撬开尸体的嘴，凶手可能往尸体的嘴里塞了什么东西。 　　压舌板还没放进尸体的嘴里，尸体的喉咙突然动了，嘴里还发出啪啪的声音。 　　我一点防备都没有，感觉什么东西重重的打在压舌板上，手一抖差点没拿住脱手。 　　“嘴里有东西。”武琳按住压舌板，用力撬开尸体的嘴。 　　一条两根手指的粗细黑鱼从嘴里钻出来，抖动着得撕扯下死者一块舌头，掉入水中游走了。 　　尸体泡在水中的时间太长，小鱼钻进他的嘴里，靠着吃腐肉成长，要不是我们把尸体佬上来，黑鱼会把人头上的肉吃光，然后钻出来。 　　啪啪啪！ 　　尸体的口中还有声音，武琳看了一眼说道：“还有一条鱼。” 　　我拿了一个罐子，装了点水，扣在尸体嘴上，微微的一头，让嘴里的鱼流出来。 　　鱼在罐头瓶子里游的很欢畅，研究这种鱼的生长周期，大概能确定尸体被抛入河中的时间。 　　我正要把罐子装进工作箱中，尸体口中发出哧的一声，积存在胸腔中的腐败气体喷涌而出，行成一股水雾，恰好把众人都笼罩其中。 　　众人顿时被浓重的尸臭味包围，令人呼吸困难。方叔剧烈咳嗽起来，武琳屏住呼吸，涨红了脸。 　　一阵清风吹过，送来新鲜空气，尸臭味淡了很多。 　　我快速检查尸体，在尸体表面没有发现明显致命伤。尸身上恐怖的伤口大多都是泡在水中被鱼类啃食造成的。 　　尸体死亡后不久就被抛入小清河中，凶手在尸体上绑了石块之类的重物，在水中泡的时间长了，绳子断裂，尸体这才浮出水面。 　　“他是怎么死的？”武琳捂着嘴问道。 　　“目前没有明确的死因，可以排除毒杀，有毒的话鱼就死了。考虑到死者身上的伤势，可能是剧痛引发某种畸形疾病死亡，也有可能死于失血过多，具体死因要回去解剖。” 　　武琳又问道：“能确定死者身份吗？” 　　“可以，但是需要时间。”尸体呈现巨人观，想要还原他的长相需要技术手段。不过吴成龙的视频中有死者模糊的轮廓，可以少花一点时间。 　　“尽快查明死者身份。”这一条放在第一位。 　　查明死者身份，和交警的事故对比，或许能找到凶手的线索。 　　李飞打电话给水下搜索队，他们要详细的搜查整片小清河水域。祈祷不要发现更多的尸体。 　　凶手两次选择在小清河抛尸，足够说明问题。他非常熟悉这一代，经常在周围活动，有可能就住在附近。 　　留给一组的时间不多了，太阳就要下山，一天就要过去。而我们对于凶手的身份没有任何新的进展。 　　“现场交给你了。”武琳看到附近派出所的民警来了。 　　尸体变得有些沉重，我费了九牛一虎之力，才把尸体拖到岸边，出了一身汗。 　　武琳等人就在不远处，可以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 　　“在小清河周围，有没有发生过车祸，或者什么人让你的印象特别深？”武琳问道。 　　“这事就多了，撞车经常有，不过不归我们管。有人跳河自杀，还发生过几次抢劫的，不知道你具体指什么？” 　　“有没有暴力犯罪，具体明显升级的暴力？或者虐待狂人。” 　　民警想了想说道：“好像有一次，我接到群众举报，说有人在这里进行流氓活动，我们赶到现场，人已经跑了，只找到底一些工具。” 　　“工具？什么样的工具？”武琳追问道。 　　“皮鞭、口球、绳子……”民警都不好意思说道。 　　这些人肯定和凶案没关系，都是一群的空虚的寂寞冷的家伙。 　　李飞说道：“你再好好想想，还有什么人经常在这一带活动，表现出有攻击性，或者让人感到害怕。” 　　“好像……好像……没有。”民警一时间也想不起来。 　　“等等，我想起一个人。”另一个民警说道：“我刚分到这片辖区，巡逻的时候经常会遇到一个人，穿着一身黑衣，用帽子遮住脸，一个人站在河边，一动不动。第一次看还有点吓人，不过每天都见，慢慢就习惯了。” 　　武琳追问道：“他大概多高？” 　　“目测大概一米七五左右。” 　　“有办法找到他吗？”武琳觉得民警说的人有可能就是犯罪嫌疑人。 　　民警说道：“我问了很多人，都见过他，大家习惯了他的存在，可没人知道他是谁。” 　　另一人说道：“人们都说他可能精神有问题，过了一段时间，他突然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麻烦你们帮我们查一下这个人，尽量把他找出来。”武琳认为凶手没有出现肯定是有原因的，其他事情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民警只能尽量尝试，想把他找出来并不容易。只知道一个大概长相，连叫什么都不知道。 　　“拜托了！”武琳再三表示感谢，民警们走了。 　　送走民警，搜索队的人到了，他们要搜索整片水域。 　　在熊森的帮助下，我总算把尸体弄上岸，胀大的尸体没有办法装进敛尸袋，尸体高度腐败，一不小心点尸体就会碎掉。 　　一具完整的尸体可以提供线索，一堆腐烂的碎肉基本没什么用。 　　我把尸体弄到担架上，用一块白布盖着，装上了车。 第222章 三具尸体 　　现场没我的事了，我要尽快完成尸检，尸体还在腐化，很多线索会随之烟消云散。 　　我正要上车，武琳把我拉到一边，低声说道：“不许你一个人去找国际刑警，就算去也要等我。” 　　“明白！”目前还不清楚李的真实目的，也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她触犯法律，找到她未必就会说真话。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私家侦探跟着她，抓到她的把柄，再去找她。 　　“你注意身体，回去先去食堂吃点东西。”武琳嘱咐完我，回去看水下搜查，机器人已经下水。 　　水中的腐尸并不是很臭，但是有一种特殊的腥气，尸体表面也多了一层粘液似的物质，他们都不愿意和尸体待在一起，只好我一个坐在车厢里。 　　运尸车是一辆去掉座椅的依维柯，车厢里面很宽敞。 　　我把尸体固定好，坐在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不远处就有一群看热闹的人在议论纷纷。 　　“太吓人了，又死人了，这让我们怎么在公园里锻炼。” 　　“警察一点用都没有，这么长时间，还抓不到凶手。” 　　“我听说尸体在水中泡了好多天，都泡烂了。” 　　“难怪这几天总能闻到一股臭味！” 　　车子发动缓缓离开现场，远离民众的议论声。 　　五分钟后，我从车窗看到吴成龙抛尸地点，两地相隔不到一千米。 　　上次水下机器人搜索了偌大一片水域，并没有发现其他尸体。我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凶手每隔一段距离就扔下一具尸体，他把整条河道都用交通肇事者的尸体填满。 　　这是非常大胆的一个想法，我也希望不是真的，如果真是这样，肯定会发现更多的尸体。 　　我立刻把想法告诉武琳，她会扩大搜索范围。 　　凶手的杀人动机是复仇，我在感情方面基本一片空白，在我看来，凶手是一个感情特别丰富的人。 　　仇恨很可怕，可以彻底改变一个人。 　　基本上可以肯定，吴成龙不是第一被害人，在他之前，还有很多人在黑衣人手中丧命。 　　我的脑子总算是灵光一点，我想到一个办法，可以估算大致被害人数量。我立刻打电话给金磊。 　　金磊将车祸名单和失踪人口数据库进行对比，几分钟就挑出重合名单，至少十人失踪。 　　也就是说，河道中可能还有十具尸体。 　　这么大量的人员失踪，竟然没有引起警方的注意。 　　凶手选择的目标很有特点，遭遇过人生第一次重大事故，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造成他人丧命。现场又是血肉模糊，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肯定受了不少刺激。 　　每个人的心理承受力不一样，有的人经过自我调节，一段时间后的就会走出阴影，还有的人正好相反，会陷在阴影里越来越深。 　　后者性格会越来越孤僻，脾气暴躁，眼中的会得抑郁症。这样的人失踪，周围的人会认为出去旅游散心。 　　金磊把这些人的名字用搜索引擎搜了一下，弹出的结果都是新闻。 　　凶手选择下手目标，都是从新闻中找重大车祸的报道，然后找到目标再下手。 　　问题产生了，凶手是怎么知道肇事者身份的？ 　　新闻中使用的都是化名，车牌照都会打码。 　　能接触到肇事者真实身份的人并不多，处理现场的交警，车管所的人，采访的记者以及现场围观群众。 　　最有可能的是前三者，如果凶手是交警…… 　　越想越觉的有可能，交警只要在路边招招手，车辆就得停车接受检查。交警每天工作在第一线，一个月的时间里几乎天天都能看到车祸。 　　重复的血腥刺激，会让交警潜意识里恨死肇事者。直到有一天，他忍无可忍，决定动手惩罚这些家伙。 　　“下车！”有人拍打着车门，我才回过神来，运尸车回到警局。 　　刚才想的这些都是推测，没有证据，等一会儿整理完，我再告诉武琳。 　　在司机的帮助下，直接把担架从车上抬下来，放在推车上。 　　车厢里一股腥臭味，司机打了一盆水刷车。 　　我快速把尸体推进法医室，一点一点挪动担架，把尸体弄到工作台上。 　　掀开盖着尸体的白布，我拿出相机，对着尸体的脸拍了几张照片。 　　或许是我的错觉，尸体离开河水的时间并不长，但是死者的容貌就发生了改变，他的脸上出现更多的皱纹。 　　我把照片存入的电脑中，特殊的软件处理，逐渐会还原出死者的本来面目，和真实长相多少会有一些差异。需要用到视频中的截图，互相参考，再和失踪名单对比，就能找出死者身份。 　　估计需要点时间，软件要运行一会儿，我准备去食堂吃点东西。 　　滴滴！ 　　手机又响了，私家侦探传来一张照片，李一个人在餐厅吃饭。 　　她在等什么人，但是对方并没有出现。 　　我快速回复他们小心，不要暴露行踪，目标出现立刻联系我。 　　刚到下班时间，食堂里还没人。我要了份热粥，两个包子，两份小菜，坐下开吃。 　　喝了一口热粥，想起一组其他人，我给组长拨了一个电话。 　　“现场情况怎么样？”按照时间推算，搜索队应该有发现。 　　“已经发现三具尸体，已经在回去的路上，水下机器人还在搜索，熊森正在把尸体捞上来，今晚你要加班。”武琳的声音有疲惫。 　　“我对嫌疑人有点看法。”我说出回来路上做出的推测。 　　武琳想了想说道：“我让李飞和方叔去查，希望能有收获。” 　　天已经黑了，距离新的一天只剩下五个小时，真正的争分夺秒。 　　挂了电话，我快速吃饭，才把粥喝完，运尸体就到了。 　　连歇一会儿的时间都没有，我跑到楼下去接尸体。 　　三具尸体，两男一女，我快速的检查了一遍。其中一具残破不堪，已经不成人形。 　　尸体骨头上都有刀痕，让我想到酷刑凌迟，骨头上的肉被一刀一刀的削掉，才会在骨头上留下这样的伤痕。 　　另一具女尸腐败程度最高，基本白骨化，身上的皮肉都被河水中的鱼类啃食干净。 　　在颅骨上找到两枚钢钉，直接砸透穿入颅腔内，死状恐怖。 　　最后一具男尸身上还有点腐肉，没找到明显的致命伤，需要进行尸检才能确定死因。 　　三具尸体装进停尸柜中，就快要装不下了。 第223章 十尸 　　电脑中的软件已经处理完照片，一个四十多岁的中间人。在失踪名单中一对比，立刻就匹配上了。 　　死者之前是一名大车司机，因为超重，下坡的时候车辆失去控制，刹车失灵，连续撞得四辆车后冲进路边民房，造成重大伤亡。 　　他丢掉工作，被指责为凶手，还受到刑事处罚。离开监狱后家人都不想见他，流浪一段时间后就失踪了。 　　卷宗中死者的容貌变化特别大，出事前和出事后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凶手这都能把他找出来，真是厉害。 　　死因还没有找出来，我拿出手术刀进行解剖，尸体的内脏几乎腐烂液化，散发着腥臭味。在烂泥一样的物质中找到快要腐烂的心脏。 　　心脏上有黑色的瘀血堵塞血管，死因是剧痛引发的心梗。还好他死了，凶手对死人没有兴趣。他要活着，凶手会一点一点砸碎他身的骨头。 　　这是我最快速的一次尸检，没时间处理伤口，我把尸体弄到一边，等尸体不流水，再放进停尸柜中。 　　稍稍休息两分钟，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把没有伤痕的男尸放上解剖台。 　　他一定死的很痛苦，我用放大镜子观察从头到脚仔细观察了一遍尸体，没有找到可疑之。 　　通常情况下暴力不仅会在皮肉上留下痕迹，在骨头上也会造成伤痕。或者因为血管破裂，造成骨质中充满红细胞。就算肉眼的看不出来，用仪器也能检出。 　　我打算找两块骨头，制成骨片，在显微镜下观察，或许能找到蛛丝马迹。 　　正要从尸体身上的提取肋骨，忽然一阵眩晕，差点站不稳摔倒。以前就算很累，也没出现过这种状况。 　　扶着工作台的边缘，过了半分钟才逐渐稳定住。 　　深吸一口气，低头再看，尸体的嘴里有东西反射着微光。因为角度的关系，刚才没有发现。 　　我拿着镊子，几乎要贴在尸体的脸上，才找到反光的东西。 　　夹出来一看，像是鱼的鳞片，但是更坚硬一些。 　　在放大镜下，鳞片有着褐色的光泽，是蛇的鳞片。这人有可能死于毒物的叮咬，如果是蛇毒，从骨头中应该能检查出来。 　　城市中蛇都不多，更别说毒蛇，凶手从什么地方搞到毒蛇？ 　　我觉得这是一条重要线索。 　　女尸相对简单，死因一目了然。我想把钢钉拔出来，竟然钉的特别结实，只能用钳子一边摇晃一边拔。 　　在水中泡了很长时间，钢钉上一点锈迹都没有，质量非常好。 　　还剩下最后一具尸体，甚至算不是一具尸。我把尸块放在解剖台上，一点一点的拼起来。 　　看着尸骨上的刀痕，让我想起曾经处理过的一个案子――十大酷刑。 　　凶手杀死肇事者的手法很残忍，某些比十大酷刑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两起案子会不会有所关联。 　　在一般杀人案中，出现最多的凶器是刀子，容易获得，方便使用。能想出各种残忍手段杀人，心理肯定有问题。 　　从心理角度分析，两人太像了，会不会存在某种传承关系？ 　　我再次脑洞大开，同酷刑杀手不一样，这次的凶手只杀肇事者。 　　铃…… 　　手机又响了。 　　武琳用沙哑的声音问道：“三具尸体检验的怎么样了？” 　　“刚确定死因，还没查明死者的身份，准备做DNA检测。” 　　“又发现四具尸体，马上运回去，正在装车。” 　　七具尸体，再加上冯薇薇、吴成龙和被砸断手脚的男尸，一共十具尸体，十十名被害人。绝对是警局历史上最严重的恶性案件之一。 　　“还不收工？” 　　“整片水域已经搜索完了，闫副局下令再搜索一次，以免产生遗漏。” 　　“有时间就吃点东西，再喝点水。” 　　“会的。”武琳挂了电话。 　　整整十具尸体，酷刑杀手没有完成，肇事杀手完成了。 　　在新尸体还没送来之前，我有短暂的休息时间。 　　倒了一杯热水，才喝了一半，运尸车就到了。 　　我只能放下杯子，上去接收尸体。 　　尸体从车上推下来，其中三具已经成了白骨。骨头上还长着螺蛳，这几具尸体被杀的时间很长了。 　　凶手杀死的第一人大概就栽在这些尸骨中，只要我能找出第一被害人，就能更近一步了解凶手。 　　骨头轻很多，一辆推车就能运两具尸骨。途中我简单的判断了一下，四具尸体，二男二女。 　　这些尸体的味道很弱，在水中泡的时间太长，没什么尸臭味。 　　骨头表面的伤痕并不多，凶手这时候还没有现在这么凶残。其中一具女尸非常年轻，年纪还不到二十岁。死因非常明显，颈骨断裂，死的很惨。 　　四具尸骨推进法医室，一点空闲的地方都没有，房间里堆满尸体。 　　没有任何休息，我立刻开始工作，用了一个半小时，找出第一被害人，就是年轻的女孩。 　　她是被殴打致死，身多处骨裂，从伤口的形状看，是被钝器连续击打，致命伤在头部太阳穴，专业术语叫做翼点。 　　是额骨、顶骨、颞骨和蝶骨大翼4骨相交处所形成的“H”形骨缝，内有脑膜中动脉前支通过，此处受暴力打击易骨折，骨折易损伤血管形成硬膜外血肿。 　　死者身上伤痕都是同一时间造成的，凶手大概没有想要杀死她，只是发泄心中怒火。连续击打下打中这一部位，导致她死亡。 　　“看来你就是最接近死者的人了。”我决定重点分析她 　　铃…… 　　手机突然响了，金磊给我打电话。 　　“有事？” 　　“我有重大发现，你能上来一趟吗？”他的声音很兴奋。 　　“我正在进行尸检，四具……” 　　金磊激动的说道：“我解开吴成龙的密码了，难道你不想看压缩文件里到底有什么？” 　　“立刻上去。”我摘掉手套，换下工作服，锁好房门，跑着到一组办公室。 　　“快点，就等你了。”金磊坐在电脑前，只要按下回车键，文件就打开了。 　　“密码是什么？” 　　“其实的非常简单，是我们想的简单了，吴成龙已经给我们提示。那一串数字是经纬度，是他的老家，密码就是地名。” 　　金磊在键盘上输入RIZHAO，敲下回车键，压缩文件快速完成解压。 　　里面只有一张照片，一名出租车司机从车上走下，向黑车走去。 第224章 嫌疑人陈雄 　　照片中的色调偏暗，有点像老式的黑白照片，但又有点不同。 　　最吸引眼球的就是黑车，改装加固的的车头，黑色车膜，没有车牌，就是追尾的黑车。 　　从照片上看，出租车司机大概是认出黑车，过去想认识一下司机。 　　金磊有些失望，照片看上去很普通，不至于吴成龙压缩后还上密码。 　　这张照片一定很重要，只是我们还没发现其中的秘密。 　　“照片上的色彩不对，明显偏暗。”金磊分析道：“这应该是一张夜晚灯光下拍摄的照片，吴成龙特意把照片处理这样。” 　　更说明照片的重要，可是我们两个看不出来。 　　“要不把队长找出来？大家一起看，说不定能找出照片中的重要信息。”金磊建议道。 　　“估计她在现场回不来，你用手机发给他们？”相对而言，照片是最重要的线索。 　　换到吴成龙的角度，更能体现照片的重要性。 　　他知道自己身处危险当中，有人要对他不利。他也不想死，想要活下去，一定尽最大的努力保住小命。这张照片就是他报保命的东西。 　　我在想照片上的男人会不会就是凶手，可是从他的衣着来看，就是一名普通的出租车司机。 　　“你们找我干什么？”武琳推门进来，身后跟着熊森。 　　金磊问道：“你们怎么回来了？” 　　“波哥叫我们回来汇报进展。”武琳看着屏幕的照片问道：“这是什么？” 　　“吴成龙留给我们最后的信息。”我说道。 　　武琳问道：“你解开密码了？还有什么？” 　　“就这一张处理过的照片！”金磊说道。 　　熊森凑过来看了一眼说道：“一个下车的男人，有什么问题？” 　　上车和下车的动作差不多，通常通过脸朝向判断，面对着车的就是上车，背对着车的就是下车。熊森喜欢玩车，对车了解比我多，他注意到细节上有差异。 　　武琳说道：“如果是上车，这出租车司机就是黑色面包车的主人？” 　　“我知道了。”金磊说道：“处理图像是为了看清楚出租车的拍照！” 　　李飞和方叔正在交警大队，武琳电话打过去，让他们查司机的资料。 　　有车牌，出租车司机资料很快就查到。登记驾驶员陈雄，现年四十七岁，经验丰富老司机，曾经有一个幸福的家，因为一次意外，车子坠入水库，老婆和孩子都被淹死。 　　陈雄家破人亡，受了巨大的刺激，休息了两年。有人看到他经常穿着黑衣出现在小清河边，也不与人交流，眼睛死死的盯着河水。 　　出租车司机是个比较特殊的团体，大家都比较关心他。准备凑钱让他去看心理医生，陈雄又回来开车。看起来很正常，遇到熟人也很热情的打招呼。只是偶尔会出现暴怒的情况，或者突然一言不发，身上散发出寒气。 　　“就是他了！”武琳很激动，有犯罪嫌疑人了。 　　陈雄上班的时间和黑色改装车出现的时间相差不多，根据卷宗上记载。因为车祸保险理赔，他收到一笔钱，在城郊结合部开了一个小汽修厂，出租车有了问题都去找他修。 　　他有两处房产，其中一处靠近小清河，开车不到五分钟的车程。 　　“你们在这等我。”武琳拿着资料去找波哥报备。这时候申请搜查证已经来不及了，在犯罪证据可能被转移摧毁的情况下，可以不用。 　　金磊奇道:“陈雄都一把年纪了，还能摆弄直播，不容易。” 　　“他肯定还有一个同伙！”熊森很肯定的说道：“白天开出租车，晚上开黑车，他不需要休息？” 　　我看电脑上时间，已经九点多，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一刻钟之后，武琳回来，身后跟着波哥。 　　“各自去准备，五分钟后行动，这次我亲自带队。”波哥说完特别强调道：“冷锋和金磊也参加行动，带好你们的装备。” 　　我站起来刚走几步，又是一阵眩晕。多亏武琳反应快，扶住了我。 　　“你没事吧？” 　　武琳的语速正常，但是传到我耳朵里，声音就变了。 　　眩晕持续了大概半分钟，很快就恢复过来。 　　“我没事。”我轻轻推开武琳的手，扶着墙壁走几步，出了一点虚汗就恢复了。 　　波哥问道：“能坚持吗？” 　　他不想这时候更换法医，熟悉情况需要时间。 　　“没问题。”我加快脚步，回到法医室，正要拿钥匙，不小心碰了一下，门开了！ 　　我清楚的记得走的时候锁门了，有人闯入法医室。 　　考虑到这是警局，门锁又不复杂，至少三分之一的人能打开门锁而不留下痕迹。 　　走进去快速检查一遍，房间里看起来一切正常，并没有少什么东西。 　　没时间检查，我找了一个针管，自己抽了点血，做了一个的特殊标记，放进冷藏柜中。这才拿着工具箱走出法医室。 　　稍微耽误一点时间，走出大厅，五六辆警车在等我。 　　只有一辆警车开着门，武琳站栽在旁边冲我摆摆手。我坐在副驾驶，后面跟坐着波哥和金磊。 　　“是不是压力有点大，等忙完这个案子，我给你放假，休息一下。” 　　波哥竟然也会关心人，只是他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 　　我微微一笑说道：“先破案。” 　　他们都不知道，我的压力和案子没关系。主要是来自剥皮人的卷宗。 　　“前面就到了。”武琳提醒道。 　　“停车！”波哥命令道：“车子停的远一点。” 　　我打开车门下车，熊森已经侦查完了，跑过来说：“嫌疑人不在家，也没有发现他的车。” 　　“过去看看。”波哥走在前面。 　　陈雄的住址是带小院的老宅，院墙并不高的，小院不大，院子里堆满杂物。房间里漆黑一团，一点亮光都没有。 　　“看情况很长时间没回来了，去他的汽修厂。”波哥决定先不动这里。 　　“我要进去看看。”金磊指着墙壁上杂乱的线说道：“有一根是网线，房子里有电脑。” 　　武琳问道：“不可以无线登录？” 　　金磊拿出手机说道：”根本就没有无线信号，只能进去。” 　　“进去吧，动作快点。”波哥同意行动。 　　熊森托起他，很轻松的就翻过围墙。轻松搞定门锁，金磊进入房间。 　　几秒钟后，房间里有微弱的亮光，电脑打开了。 　　片刻之后，熊森出来说道：“重大发现，凶手就是陈雄。” 第225章 第二嫌疑人 　　“发现什么了？”波哥问道。 　　“小金在电脑上发现十几段视频，都是肇事杀手拍的。” 　　“进去看看。”波哥用手抓着院墙，用脚一蹬就翻了过去。 　　武琳紧随其后，我把的工具箱放在墙头，被人托着才翻进院。 　　房子是老式三间屋，进门是客厅，两边是卧室。 　　电脑就在客厅，波哥、武琳围在前面。 　　金磊说道：“电脑是三年前的主流配置，买回来就没怎么使用过，除了视频，也没什么东西了。” 　　他点开D盘，只有视频和几个孤零零的文件夹。金磊把文件按照时间排列，最后一个文件显示的时间是两个月之前。 　　最后一个视频的内容是头颅被钉入钢钉，他用一个小锤子一点一点敲钉子，慢慢的砸死被害人，整个过程被害人非常恐怖。 　　波哥要求快进，看完之后，又让金磊打开第一个视频。 　　一个吓坏了的女人出现在视频，她卷缩在墙角，一边哭一边哀求凶手放过她。 　　视频的清晰度很低，晃动的很厉害，大概是用手机拍摄的。 　　“你为什么不遵守交通规则，多么简单的事情，你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还不管其他人的死活。”陈雄咒骂。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女人央求道。 　　“晚了！人死能复生吗？”陈雄把手机放到一边，拿着一棍棍子走到女人面前，一棍子砸下去。 　　女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陈雄受到叫声的刺激，更加狂暴，拿着的棒子一顿狠砸，视频中传来咣咣的声音。 　　女人的声音的越来越小，也没了反应，偶尔抽搐一下。 　　短时间里，陈雄打了差不多一百多下，活生生的把女人打死。他扔下棍子，气喘吁吁的拿手机，正好拍到他的脸。 　　视频定格在最后一秒，陈雄的脸占据整个屏幕，他的脸上都是喷溅的血迹，面无表情，眼神有点吓人。 　　波哥说道：“把陈雄的照片发下去，全城通缉她。特别是飞机场、火车站和长途汽车站。” 　　“我去办。”熊森出去传达。 　　金磊说道：“陈雄大概有一个多月没有回来过，他发布的死亡直播也不是用的这台电脑，他另外有一个的藏身处。” 　　“肯定在汽修厂，我让李飞和方叔先过去盯着。”武琳建议道。 　　“可以。”波哥对两人的能力很清楚。李飞激灵，方叔经验老道，两人能应付。 　　武琳问道：“你们需要多少时间。” 　　“现在走都可以。”金磊可以得搬走机箱，或者拆掉硬盘。 　　我需要的时间也不多，工具箱中有一种特殊溶液，遇到人的血液会散发荧光。我用喷壶将溶液洒到三间房的每一个角落。 　　等了一小会儿，溶液没有任何反应，这里不是现场。 　　“留下两个人在暗中盯着，我们去下一个地方。”波哥做出决定。 　　金磊手脚利索的拆下硬盘，电脑还保持原状，以陈雄的能力，就算他回来发现电脑打不开，只会觉得电脑坏了。 　　我们又从墙头翻出去，直奔城乡结合部的小汽修厂。 　　这一地区都是些小作坊小工厂，住户非常少，到了晚上人很少。留下的都是等着拆迁的老人，早早的就睡了。 　　天黑之后，连路灯都没有，道路坑坑洼洼高低不平。路上一辆车都没有，开进去有可可能惊动嫌疑人。 　　在五百米外的路口下车，李飞传来的消息，陈雄的出租车就停在门口，汽修厂里的人都下班了，陈雄一个人在里面。 　　“看到黑色改装车了吗？”武琳问道。 　　“还没看到，可能在车厂里面。” 　　“看到陈雄了吗？”波哥问道。 　　“没有，但是里面有人，可能在里面。” 　　“我不要可能，要准确答案。”波哥说道。 　　“无法确定。”李飞说道。 　　波哥直接挂了电话，往车厂走去。 　　金磊弄到车厂的地图，还是卫星俯视图。车厂比我想的还大，除了三间修理车间，还有非常大的一个院子，停放着报废的汽车。 　　“让几个人绕到后面，防止嫌疑人翻墙跑了。”波哥指挥道。 　　武琳发现小院的角落里有一个临时搭建的工棚，另一遍是荒地，一片荒芜。距离车间很近，但是距离其他建筑很远，有声音也传不出去。 　　夜色之下，一群警察把汽修厂团团围住。我和金磊跟在后面，抓捕活动基本上没我的事。 　　陈雄的身份并不是预料的那样，一个出租车司机是怎么获得被害人的消息？我百思不得其解。 　　“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金磊说道：“你坐出租车就没注意到？每辆出租车上都有对讲机，实际上就是一个完整的信息共享系统。什么地方出了车祸，肇事的是什么人，很快就会在系统里传播开，陈雄只要记录就行。” 　　真相可能就是这样，我生活经历不足，把简单的问题想复杂了，陈雄有可能就是这样获得信息，然后通过相同的网络找被害人。 　　其他的出租车司机根本就没意识到问题有多严重，或许只是的无聊时刻的一句话。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凶案就这么产生了。 　　“你别想了。”金磊安慰道：“等抓到嫌疑人，什么都清楚了。” 　　我探头一看，所有人都到达指定位置，即将发起抓捕行动。 　　金磊拿出手机，发现无线网络，他的试图黑进去。 　　他还有点事做，我只能坐在角落里看星星。 　　波哥轻声说道：“做好准备，五分钟后行动。” 　　金磊提前一步，他试图黑进无线路由器，没有成功。 　　“有点不对劲。”金磊一边快速敲动键盘，一边说道：“里面的无线路由器被升级过，填补上了漏洞，陈雄肯定没有这个能力。” 　　“M-L组织的人！你觉得他在里面吗？”我低声问道。 　　“无法判断，这种活通过网络就能完成，理论上说，操作的人可以在地球上任何一个角落。” 　　我跑过去把这一发现报告波哥，第二嫌疑人就算不在里面，也可能正通过网络摄像头监控着陈雄的一举一动。 　　“暂停行动！”波哥中止抓捕计划。走到金磊身边问道：“要是让你使用陈雄的电脑，你用多少时间能找到他？” 　　波哥不满足只抓陈雄，只有抓到另一个家伙，才能阻止视频上传。 　　“这不好说，要看对方的水平。”金磊没把握。 第226章 案中案中案 　　波哥在原地走来走去，他需要衡量得失，快速做出一个决定。 　　黑客是一次机会，有可能是警方抓到第一个罪血组织正式成员。 　　金磊的压力很大，不安的搓动手指，对方不是普通黑客。 　　“抓！”波哥看了时间，已经十一点多，时间不多了。 　　波哥一声令下，负责抓捕的熊森和武琳翻过院墙，进入汽修厂中。 　　接着等在汽修厂门口的刑警快速敲开卷帘门，旁边等待的人员立刻冲进去。 　　“你们两个跟着我。”波哥大步走进汽修厂。 　　金磊一手托着笔记本电脑，另一只手还在敲击键盘。我只好在他前面带路。 　　“看到电脑和路由器不要乱动，远离摄像头。”金磊提醒众人。 　　黑客就算是很厉害，也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守着电脑。前提是对方只有一人！ 　　“找到无限路由器，没找到目标。”冲进来的刑警快速把车间搜索了一遍。 　　“路由器在哪？”金磊冲过去。 　　无线路由器在一堆废旧轮胎上，三盏灯亮着，中间一盏快速闪烁着。 　　“有人在使用网络！”金磊提醒道。 　　车间里弥漫着浓重的机油味，工具零件杂乱的摆放在一起，非常的混乱，这里肯定不是命案现场。 　　我看到角落有水龙头，拧了一下，没有水。 　　波哥的环顾一周，有些失望，无线电中传来武琳的声音。 　　“我们到了工棚外面，里面有人！” 　　“收到！”波哥摆摆手，带人走出车间。 　　金磊专心对付路由器，看他神情专注，我就没打扰他，走在门口，看着波哥等人的行动。 　　靠近才发现工棚是由集装箱改造而成，连窗户都没有，只有唯一的出口。 　　黑色改装车就停在旁边不远处，在微弱的星光下，就像一只狰狞的怪兽，长着大嘴，露出獠牙，散发着恐怖气息。 　　改装黑车只是停着，如果夜里在路上遇到它，一定吓一跳。 　　武琳和熊森守在门口，房门没锁，有微弱的光亮从门的缝隙中透出来。 　　两人冲着波哥点点头，表示准备好了。 　　“行动！”波哥一挥手，配合的同志拉开车门，两人一前一后冲进去。 　　“你们什么人，想要干什么……”话还没喊完，戛然而止。 　　武琳叫道：“拿下了！” 　　波哥大步走进去，我拎着工具箱走到门里。 　　走到门口我就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血腥味夹杂着腐败的恶臭。房间中间吊着一个灯泡，散发着昏暗的灯光。 　　房间里的摆设非常简单，一个小桌子，旁边放着张椅子，角落里有一床破棉被。地面上铺着一层塑料薄膜，是新的，刚更换过。 　　桌子上摆放着各种凶器，带血的锤子，散落的钢钉，团成一团的麻绳，桌边还立着一棍棒球棍。 　　我扫了一眼，可以肯定这就是死亡直播中的小黑屋。法医室里的尸体就是在这受尽折磨之后丢掉性命，被扔进小清河中。 　　陈雄被熊森牢牢的按在地上，旁边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他正在和某人聊天。 　　“叫什么名字？”波哥问道。 　　“陈雄！”凶手回答理直气壮。 　　武琳拿出手铐，把他铐起来，这家伙还不老实。 　　“你们凭什么抓我？”陈雄嘶吼道。 　　“凭什么？”武琳反问道：“你干过什么不知道？还好意思问我们？” 　　陈雄迟疑了两秒钟，叫道：“他们都该死，他们害死人，不知道悔改。你们警察也不抓他们，只好由我来惩罚他们！我做的没错！他们就是该死！” 　　熊森说道：“那都是意外，谁也不想看到事故发生！” 　　“屁！”陈雄嘴角抽搐两下，叫道：“他们草菅人命，我不杀死他们，会害了更多的人，我做的没错。” 　　这家伙非常偏执，无可救药，在他眼中只要违反交通规则的人就该死。 　　“那你呢？”我问道：“我有点奇怪，你也有肇事记录，也害死了人，你怎么还活着？” 　　“我……我……我……”陈雄的嘴唇抽搐着，精神瞬间崩溃，像是一堆烂肉瘫倒在地。 　　我的话唤起他心底最恐怖的回忆，正是因为这段记忆，不断折磨着他。驱使他制造黑车，去维护交通规则。迫使他犯罪不断升级，最后成了肇事杀手。 　　波哥看他没了反应，问道：“你的同伙呢？” 　　陈雄的脑袋低垂着，轻轻的摇晃，就像是没听到波哥的话。 　　波哥两只手把他拎起来，问道：“我再说一遍，你的同伙呢？” 　　陈雄抬起头，看着波哥，微微一笑说道：“我没同伙，都是我一个人干的！” 　　“胡说，帮你上传视频的人呢？”武琳问道。 　　“有个人告诉我直播很火，很多人看，我就想着弄个直播，让更多人看到，让他们知道遵守交通规则的重要性，自己弄了几次，都没成功。” 　　听他话的意思，像是被人给利用了，他自己还不知道。 　　波哥问道：“没成功？那吴成龙是怎么看到的？” 　　“吴成龙？”这名字有点耳熟。 　　“大概两个多星期前，被你淹死的小白领。” 　　“他啊！”陈雄凶狠的说道：“肇事逃逸，他以为没有目击者就没事了？我一样要惩罚他，他这样的人更该死。我本来打算慢慢的杀死他，没想到他不经玩，几下就死了。” 　　武琳问道：“既然没人看见？你怎么知道？” 　　“有个人告诉我的！”陈雄得意的说道：“有天晚上我抓了一个闯红灯的家伙，他吓坏了，主动向我揭发坏人，求我放他一马。这人还帮我设计了一个圈套，抓到那小子。” 　　基本上可以肯定，陈雄被利用了，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还有案中案，除了躲在暗中的黑客，又多了一个借刀杀人的家伙。 　　波哥问道：“向你揭发的人叫什么？” 　　“不知道。”陈雄摇摇头。 　　我问道：“那你能帮我找到他吗？” 　　“人找不到，能找到他的车。”陈雄说道：“他开了一辆灰色标准，车头有刮痕，很好找。” 　　熊森问道：“那在网上传视频又是怎么回事？” 　　“我没传过！”陈雄一脸的茫然。 　　“说实话。”波哥说道。 　　“真没传过，我就会上网看个电影。” 　　我相信陈雄，他的确不像是能玩转电脑的人，年龄就是一大限制。 　　“行了，先带走，让金磊过来。” 第227章 黑客是李？ 　　笔记本电脑就放在地上，还在播放连续剧，我敲了空格键，让画面暂停。 　　“放着我来。”金磊跑进来。 　　“我什么都没动。”我把电脑交给他。戴上橡胶手套，开始我的工作。 　　房间里没一样物品都可能是凶器，我贴上标签，装入证物袋中。 　　回去之后，要提取血迹、指纹，还有上面沾的少量人体组织。这些都是关键证据，就算陈雄不开口，也足够定罪，证据非常充分。 　　物证太多了，一件一件检视拍照，我要忙上五六个小时。 　　金磊直接关了播放界面，把能退出的程序关闭，一个小程序显示还有数据上传。他抱着电脑坐在门口。 　　“擦！想什么来什么！”他咒骂道。 　　电脑摄像头的工作灯，虽然没亮，但是黑客正在通过摄像头看着我们。整个抓捕过程都被他看到。 　　形势对金磊不利，黑客控制陈雄电脑有一段时间，有充分的时间在设下各种防御和陷阱，占据绝对的主场优势。 　　笔记本电脑目前还可以操作，金磊找到几个视频，正是我们已经掌握的视频。 　　金磊迟迟没有动手，还有一点犹豫。 　　对方没有切断链接，意思很明显，就是要和金磊交手。 　　我把能装进证物袋的小件物品都处理完了，剩下的都是证物袋装不下的大件。需要大号的证物袋。正好利用这段时间，观看黑客之间的交手。 　　“拼了！”金磊决定动手，拿出一个U盘插在陈雄的电脑上。 　　几秒钟后，U盘运行，直接弹出一个小窗口，程序开始运行，界面看起来和DOS操作系统很像。 　　再往下我就看不懂了，金磊眉头紧皱，快速敲击键盘。一场看不见的争斗异常激烈，我非常希望金磊能赢。 　　看情况一时半会儿间分不出胜负，我继续干活。 　　武琳走回来，表情稍稍轻松一点。她刚要开口，我赶快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用手指着金磊。 　　交手大概到了最紧要关头，金磊满头汗水，眼睛死死的盯着屏幕，嘴里不住的重复这一句话。 　　“一点了，就差一点！” 　　看来金磊赢了，赢的很艰难。 　　吱！ 　　电脑突然传出尖利刺耳的声音，屏幕闪烁几下，风扇高速运转。 　　“不！”金磊大叫一声，屏幕闪烁的更厉害。 　　金磊手忙脚乱的合上电脑，拔下电源，又扣出电池。 　　刺耳的声音这才停下来，金磊把笔记本放在身边，直接躺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气。 　　武琳用手摸了一下电脑，有些发烫。 　　“什么情况？”我问道。 　　金磊咒骂道：“该死的家伙，早就在电脑中布下了CIH变种病毒，可以破坏硬件，销毁掉他的痕迹。” 　　武琳安慰道：“没关系，你已经尽力了。” 　　“谁说我输了。”金磊坐起来说道：“至少也是平手，我拿到了一个IP地址，可能是他藏身的地方。不过也可能是他设下的一个‘肉机’？” 　　“什么意思？”专业术语我不懂。 　　“黑客为了摆脱追捕，早就控制了一部分电脑，只要有足够多的肉机，你就追不到黑客。” 　　我问道：“你查到的IP地址是什么地方？” 　　“就在本市。”金磊拿起他的笔记本，查过之后说道：“是一家宾馆。” 　　我的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会这么巧，正好是李住的宾馆！ 　　金磊说了一个名字，还真让我猜中，就是李住的宾馆。 　　黑客是李？还是说黑客故意让我们怀疑李？ 　　“你们俩怎么回事，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金磊有些不满。 　　我低声说道：“李就住在这家宾馆！” 　　“你觉得是她？”武琳反问道。 　　“不能吧，我没发现她懂电脑。”金磊研究过她的履历，压根就没提到的过她懂电脑。 　　武琳想了想说道：“看来必须要会一会这个女人。” 　　陈雄虽然落网，案子还没了结，吴成龙的死有问题。 　　“收队！”远处的传来波哥的声音。 　　金磊拿着两个的笔记本电脑站起来，他可以走了，回到警局的和技术部门合作，黑客可能还会上传视频，而我还要留下来继续收拾现场。 　　“我等你。”波哥要亲自审问得陈雄，武琳可以稍稍休息一下。 　　陈雄使用过的凶器太多了，我做好标记，装入袋子包装好，到一定数量，武琳就搬到车上。 　　等她回来的，留在现场的人不多了。 　　我把一根球棍递给她，问道：“你刚才冲进来的时候在想什么？不害怕吗？” 　　她有点意外，还是回答了。 　　“嫌疑人就在里面，怎么可能不害怕，一个小小的意外就可能小命不保。我亲眼见过，在你推开门之前，永远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等着你。” 　　我还以为武琳不会害怕，难得听到她吐露心声。 　　“最先冲进去的是熊森，他经验丰富，我相信他能制服凶手。但是多少还会有一点紧张。我冲进来看见陈雄就坐在角落里看电视，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熊森制服了，所以我很轻松。” 　　“你亲手抓过多少犯人？”我有点好奇。 　　“没数过，不少了。”武琳叹口气说道：“像陈雄这样的还是第一个。” 　　这家伙很可怜，但同时又很可怕。一个意外导致家破人亡，他却把痛苦转移到别人身上。死在他手上的人不算无辜，但也没到底要死的程度。他也没有权利去剥夺一个人的生命。 　　我看了一眼黑车，或许做一个义警就不错，杀人不可能解决问题。 　　谁都不想看到车祸发生，可每天都会发生事故。原因千奇百怪，总不能都杀死。教育才是关键，让人们真正意识到错误，遵守法律，开车慢一点，悲剧就会少很多。 　　忙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把工具清理完。我又采集血迹，放标签，拍照。 　　在烂辈子底下，我还找到几件女式衣服，上面还有黑色血迹，是被害人的。 　　陈雄还真是胆大，车间距离这么近，他就不怕被工人们发现？ 　　“你觉得工人有问题？”武琳问道。 　　“应该问问。”死了这么多人，必须要查清楚。 　　“你快拍照。”武琳催促快点。已经过了十二点，她还想着回警局，弄清楚吴成龙的死因。 　　“收工了。”我装好相机，拿出黄色警戒带，把门口封好，有可能还要回来。 第228章 闯入者的目的 　　集装箱屋检查完了，现场还有另一个重要物证，改装后的黑色面包车。 　　除了在夜里吓唬违章驾驶员，这辆车还有一个重要用途――抛尸。 　　我打开后备箱车门，打开紫外线灯，只是一小会儿的功夫，发现大量血迹，和不同长短的毛发。在拖拽尸体时留在车上。 　　陈雄大概没想到他会被抓，黑车就没打扫过，为我留下众多线索。 　　我用小吸尘器把后备箱仔仔细细的吸了一遍，所有的线索都装在里面，剩下的就是采集血迹。 　　又忙碌了半个多小时，我和武琳离开车厂，还有一小队人守在现场。重大案件，现场要反复勘验，以免出现遗漏，明天会有另一队人来检验现场。 　　物证实在是太多了，后备箱都装满，剩下的放在后排座椅上。 　　“你快上网搜搜，视频发布了没？”武琳不想付出这么大的努力，几乎算得上创造奇迹，结果一点用都没有。 　　视频如果发布，金磊肯定会打电话给我们。路上没事，我就拿手机搜了一下。相关的帖子很多，很多无聊的人在期待视频发布。 　　“还没发布。” 　　武琳总算可以安心开车，一阵颠簸之后，我的脑袋又有点晕。 　　“你以前没头晕的毛病，这两天怎么了？” 　　既然她问了，看她这会儿心情也不错，可以说一点沉重的话题。 　　“有人闯入了我的法医室？” 　　“什么意思？”武琳没明白。 　　“我离开法医室的时候，明明锁了房门，但是等我回去，门被打开。有人进去想要找什么东西。” 　　“不会是你昏昏沉沉的忘记关了？”武琳就是不愿意相信警局有问题。 　　我郑重的说道：“我记得很清楚，我关了门，是有人打开了门。并且我还怀疑有人给我下药。” 　　“那你认为这人想要干什么？”武琳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我被问住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打开法医室的门想要干什么。正在调查的案子和M-L有关，但是联系并不大，房间里既没有重要物证，也没有重要线索，闯入者想要找什么？ 　　武琳看我不说话，又问道：“下药你有证据吗？” 　　“有，我抽了一管血放在法医室，只要验血就能查出药物。” 　　“你有怀疑对象？” 　　我摇摇头，轻声说道：“没有。” 　　到现在为止，我连中毒的途径都不知道。 　　“这两天事太多了，等处理完手头的事，我们一起把这个人找出来。” 　　我用沉默回答的，就在刚才，我想到一种可能。如果法医室没有遗失任何东西，他有可能就是冲着它来的。 　　警局内的电脑连在一个局域网中，我用电脑看过卷宗，如果有人一直监控着我的电脑，他发现了卷宗上的内容，进入法医室是想拿到部卷宗。 　　卷宗看来很重要，内鬼甘愿冒着暴露的风险动手，难道说警局中的内鬼是吕洁的追随者？ 　　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武琳觉得气氛有点尴尬，给李飞打了一个电话。 　　“陈雄怎么样了？” 　　“回到警局就进了预审室，闫副局都亲自出马，和波哥一起审问！” 　　“陈雄都说了点什么？” 　　“他很配合，问什么都说。”李飞压低声音，走到角落里说道：“刚才又问了吴成龙的事，我想起一件事，还没告诉波哥。关于陈雄提到检举吴成龙的人。” 　　我问道：“你想起什么了？” 　　“在例行查吴成龙身边的人时，我注意到赵志有一辆标志。很有可能就是陈雄说的那一辆。” 　　“你觉得赵志有嫌疑？”武琳问道。 　　李飞分析道：“他多少会有点恨吴成龙吧，是吴把他卷入肇事案中。他们两人之间，或许还有别的纠葛。” 　　武琳问道：“赵志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家里，还在我们的监视保护中。陈雄已经落网，估计明天就会解除保护。” 　　“悄悄的调查他，盯好他，不能让他跑了。”直觉告诉我他很可疑。 　　“我已经在查。”李飞得意的说道：“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情况，赵志虽然不住小清河周围，但是他住的地方和上班的地方有点远，最快的路径就是穿过小清河。” 　　我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赵志某天因为应酬，回家很晚，在路过小清河时，正好看到黑色面包车正在抛尸。 　　初次看到这一幕，他肯定是吓坏了。但是在报警的时候，他犹豫了。只要稍稍的调查，就知道黑车在做什么，一个绝妙的点子冒出来，正好利用黑车实现他的愿望，帮他干掉一个人。 　　这个倒霉的家伙就是吴成龙，可能到死他都不知道真正害他的人是谁？ 　　“照你这么说，赵志就是那个黑客？”武琳问道。 　　“有这种可能，虽然可能性不大。”我认为这是一个巧合，陈雄试图用死亡直播传播他的理念，但是没成功。但是他引起M-L组织黑客的注意，黑客帮助他完成恐怖直播。 　　这么看来，陈雄有点可悲，先后被人两次利用，而他竟然毫不知情，不知道等他知道真相的时候，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警车到了警局，这才挂掉电话。 　　武琳帮我拿着证物，一起往法医室走去。 　　到了走廊，我说道：“放在这里就可以了，法医室有点乱。”房间里到处都是尸体。 　　“我又不是没见过，没事。”武琳抱着证物走到门口。 　　我打开房门，证物就放在门口，至少需要几天才能收拾干净。 　　“你抽的血呢？”她想要亲眼看到证据。 　　“在冷藏柜……”我走到冷藏柜前，视线穿过玻璃，装血的试管不见了。 　　闯入法医室的人又来了，这一次他没忘记锁门。 　　我撸起袖子，胳膊上的针孔还在，用过的一次性针头还在垃圾桶里。 　　事实摆在眼前，不由得武琳不信。 　　我快步走到电脑前，用手一摸，机箱是热的。我没猜错，闯入者就是冲着卷宗而来。 　　文件已经被我删除，想要复原，必须要现场操作。他这才冒着风险再次潜入。 　　看到装血的试管，知道我起了疑心，顺手又拿走证据。 　　“会是谁呢？”武琳自语道。 　　为了抓捕陈雄，半个警局的人都出动了，留在局里的都是文职和技术人员。 　　我又拿出一根针管，又抽一管血，药物可能代谢的差不多了。 　　闯入者懂电脑技术，能还原删除文件。懂开锁，可能还懂点医学药理，比较面的一个家伙。 第229章 杀人者的自白 　　把抽出的血液放入离心机，分离之后放入光谱仪，耐心的等待分析结果。 　　武琳比我还心急，如果真的检测出药物，那就坐实内鬼的存在。 　　结果很快出来了，检测出咪达唑仑代谢后的产物。还有其他合成物，不确定是什么东西，给我下的药是多种药物制作的复合药物。 　　“这药物能说明什么？”武琳很谨慎。 　　我只知道这可能是一种治疗失眠的药物，还是上网在百科中查了一下。 　　典型的苯二氮?类药理活性，可产生抗焦虑、镇静、催眠、抗惊厥及肌肉松弛作用。肌内注射或静脉注射后，可产生短暂的顺行性记忆缺失，使患者不能回忆起在药物高峰期间所发生的事情。 　　不良反应会出现头痛头晕，还有可能出现幻觉，这些症状和我的情况非常符合。 　　证据摆在眼前，我确实是被下药了。注射的可能性不大，针眼一下就发现了。最大可能是把药放入水或者食物中，让我服下。 　　有一点我觉得奇怪，内鬼存在的时间很长，之前只是小小的试探几下，怎么突然就对我下药？ 　　最近一切正常，唯一的特殊事件就是李来找我。下药的事十有八九和李的到来有关。 　　“你想到什么了？有怀疑的人了？”武琳问道。 　　“没有。”内鬼隐藏的太好了，一点马脚都没露出来，想他找出来很难。 　　武琳说道：“这事暂时保密，就你和我知道，我们暗中调查。” 　　她恨得咬牙切齿，既然知道这个人存在，就一定要把他挖出来。 　　内鬼的这次行动已经引起我的警觉，他在近期不会再有行动，想要把他找出来更难。 　　“先不管他，跟我上去看看陈雄的审讯工作。”武琳还惦记着手上的案子。 　　到了预审室外，一群人都在围观，今晚参与行动的人，警局值班人员，还有留下加班的文职都在。闯入法医室的人一定就在这群人当中。 　　我的视线扫过每张脸，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预审室内，一圈看下来，并没有发现谁有可疑。 　　武琳知道我在想什么，拍拍我的肩膀，示意向里走。内鬼混在人群中，不可能被看上几眼就暴露自己。 　　作为办案人员，我们都进入观察室，看到预审过程。 　　我挤进去的时候，波哥正在提问。 　　“为什么要把死者的尸体抛入小清河？这条河跟你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和我见过的其他犯罪嫌疑人不一样，陈雄坐着笔直，双眼目视正前方，一板一眼的说道：“第一次杀人，虽然我内心得到解脱，感觉到特别轻松，可我看到尸体，还是觉得害怕。担心你们警察会找到我，我觉得自己在做一件非常正确的事，这是一份事业，必须要进行下去，想要不被你们察觉，就要处理好尸体。” 　　闫副局问道：“所以你就想到抛尸小清河？” 　　“你急什么！”陈雄有些恼怒的说道：“我慢慢就会讲到是什么回事！” 　　波哥示意他继续，陈雄说道：“我就是个普通人，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就上网看电影，这种情况都是把尸体切开然后扔掉，我也想这么做，还买了工具。可真干的时候，实在是下不去手。当时正是夏天，尸体已经有味道了。我就想出去走走，漫无目的的乱走，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小清河。好像是深夜一点多，公园里一个人都没有，河水是黑色的，倒影着月光，一阵微风吹过，月亮就散了，化作一片银光。我就想起了我的老婆孩子，她们被水淹没的时候，在河水里拼命挣扎，拍打着车窗，可一点用都没有，灌进去水淹没她们，把最后一点氧气挤出来，她们随着车一起沉入冰冷黑暗的河底。我就觉得把尸体扔进小清河是个不错的想法，立刻就回去做了。” 　　“变态！”武琳咒骂道。这个家伙竟然从妻子女儿的溺毙受到启发，想到处理尸体的方法。 　　更重要的是他讲到亲人死时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平静的像是在说其他人的故事，而他只是一个围观的群众。 　　我盯着陈雄的眼睛，在讲述时他非常快的眨眼，眼球只是稍微转动了一下。 　　陈雄在掩饰内心的波动，作为开车的司机，他一定恨死自己，只是不想表现出来。或许在害死亲人的那一刻，他已经疯了！ 　　这就是一个悲剧式的人物，他忘不掉死去的亲人。刚才描述的一幕肯定经常出现在他的梦中。他一定还会很开心，这是再见到妻子女儿的唯一方法。 　　他在杀人，也是在惩罚自己，用一种正常人都像不到的方式。他把自己改造成一个冷血无情的残酷杀手，从精神层面杀死自己。现在在陈雄身体里没有陈雄的灵魂，而是一个恶魔。 　　我叹了一口气，为他感到悲哀。在很久之前，有一个新闻，上了年纪的老大爷家门口就是马路，每天都要出门，但是路过的司机看到人行道并不减速。老大爷气不过，拿着砖头在路口，看到不减速的就是一砖头，用这种方式让司机想起礼让行人。 　　这些年我们发展好了，车子越来越好，车速越来越快，可我们的灵魂根不上我们的脚步。 　　波哥和闫副局对视一眼，陈雄非常配合的回答了所有问题，审讯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下次预审再核实完善细节。 　　“等等！”武琳说道：“我还有一个问题。” 　　波哥摆摆手示意武琳进来说。 　　“你认识他吗？”武琳用手机打开赵志的相片，走进去问道：“是不是就是这个人告诉你吴成龙的事？” 　　陈雄很认真的看着照片说道：“有点眼熟，有点像。” 　　“你再看仔细一点，很重要。” 　　“差不多。”陈雄说道：“我只见过一次，又是在夜里，他又捂着脸，躲躲闪闪的，只打了几个照面。” 　　武琳又问道：“你能描述一下当时的状况吗？” 　　陈雄把能想起来的都说了一遍，赵志被黑车追上，表现的并不是很慌张，身上虽然有点酒味，但是神智很清醒。这小子早有准备，是故意被黑车追上，好实行他借刀杀人的计划。 　　“波哥，闫副局，我请求逮捕赵志，他涉嫌谋杀吴成龙。”武琳说道。 第230章 法网恢恢 　　“天亮就动手。”波哥当即就批准行动。 　　闫副局长示意熊森进来把嫌疑人带走。 　　我心里还有一个疑问，金磊没有给出陈雄电脑被黑客攻破的具体的时间，但是M-L组织发现他的时间肯定比我们早，罪血就没有接触他？ 　　闫副局长伸着懒腰说道：“老了，不行了，这才加了一会儿班就腰酸背痛，比以前差远了。” 　　波哥笑着说道：“我看您身体硬朗着，怎么也得干到局长再退休。” 　　“这话可不像是从你嘴里说出来。”闫副局长从预审室里走出来，波哥跟在后面。 　　我抢在熊森之前走进预审室，问道：“你有没有收到黑色卡片，或者有人邀请你加入组织？” 　　“什么乱七八糟的！”陈雄一脸迷茫的看着我。 　　“罪血你听说过吗？或者追随者？“我继续问道。 　　陈雄还是摇头，看的出来，他是真的不知道。 　　“带走吧。”我已经有了答案。 　　没给陈雄验血，我基本可以肯定，他身上没有犯罪基因。在他不知情的状况下，罪血的人接触过他，发现他不是要找的人，就没招募他，只是利用了他给我们下了一个套。 　　熊森拉起陈雄，把他带出预审室，陈雄非常配合，在他杀人那天起，就想到了自己的结局。 　　对于等待他的审判，陈雄心里很清楚。对他来的说，这是一次解脱，终于可以和家人团聚。 　　武琳给金磊打电话询问视频，技术部门严阵以待，视频还没有出现。 　　陈雄被带走，外面围观的人群也散了。 　　“都去睡会吧。”武琳让大家休息。 　　我们一起回到一组办公室，这个时间凑合一下就行。大家都在等最后的结果。 　　到了这一步，案子已经破了。冯薇薇的视频只要上传到网上，对警察的声誉就是一次打击。 　　躺在椅子上，熊森还在操心视频的事，问道：“金磊那小子平时吹牛很厉害，他能对付黑客？” 　　“水平应该差不多，至少是平手。”我这么说是为了让大家安心。水平差不多的黑客交手，多少要靠一点运气。 　　金磊一方面人多，还有各大互联网公司技术团队的支持。黑客攻击灵活，他可以在任何时间以多种方式扩散视频。双方各有优势，胜负还真不好说。 　　武琳说道：“睡吧，也许一觉醒来，一切都结束了。” 　　方叔也说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的解决办法。” 　　我拿出手机，看了两页卷宗，听着呼噜声，眼皮越来越沉重，收好手机，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几个小时在睡梦中一闪而过，睡的正是香甜的时候，被一阵欢呼声惊醒。 　　“我搞定了，黑客输了，上传失败了。” 　　我睁开眼睛一看，金磊正站在办工桌上跳舞，屁股扭的像马达一样。 　　“刚睡着一会儿，你吵什么！”熊森抱怨道。 　　武琳坐起来问道：“什么情况，说清楚一点。” 　　金磊兴奋的说道：“在天快亮的时候，黑客从多个点试图上传视频，我立刻开始删除，同时开始追寻黑客的踪迹。我们之间的交手非激烈，在关键时刻，黑客犹豫了一下，虽然只有很短的时间，还是让我追到他，并上传了病毒，视频被彻底删除了。” 　　“你确定？”我担心黑客有备份。 　　“刚成功的时候，只有不到一半的把握。我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再也没有视频上传，基本可以确定他没有备份。” 　　黑客是个很自大的家伙，过分相信自己的能力，可能他从没失败过，所以没有保留备份的习惯。 　　武琳提醒道：“现在庆祝还有点早，过了今天我请你吃饭。” 　　金磊说道：“我要吃真正的大餐。” 　　“没问题。”武琳看大家太辛苦，准备犒劳大家。 　　我问道：“黑客的真实IP地址查到了？” 　　“他保护的很好，具体没查到，但是基本可以确定在美国。” 　　“多大把握？”我追问道。 　　“百分之百！” 　　金磊这么说我稍稍松口气，之前把我们引向酒店，是为了对付李。 　　罪血组织已经掌握了李的行踪，她可能有危险。 　　我正要提醒武琳，她已经想到了，对我说道：“先搞定赵志，把案子了结，我和你去见李。” 　　这就是心有灵犀，我点点头。睡的时间不长，但是精力恢复的差不多，药效已经退了。 　　方叔建议道：“既然都醒了，人又都在，一起吃早饭。” 　　“我像吃小笼包。”金磊从桌子上跳下来，一夜未睡，依旧精力旺盛。 　　一伙人出了警局，发现门房被打开，有人正在打扫卫生，背对着我们。 　　武琳问道：“这是有人要来上班了？” 　　“高大爷出院了！”这人一开口我们就听出不对劲。 　　等他转过身一看，竟然是波哥。 　　“你们这是？”波哥没想到是一群人。 　　熊森抢过拖把，要搭把手。 　　“不用，你们快去吧，快到上班点了，我已经打扫完了。”波哥环顾一周，很满意的锁上房门。 　　走出好远，金磊才好奇的说道：“波哥给高大爷打扫卫生？” 　　方叔笑道：“他们两人关系可不一般，波哥刚来警队就跟着高大爷，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老高还救过他的命，替他挡了一枪。” 　　“还有这事？”李飞好奇的问道：“那得多少年前的枪案，肯定是大案。您说说呗！” 　　“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当时在外地执行卧底任务。” 　　“吃饭都堵不上你们的嘴，怎么这么八卦！”武琳要了六笼小笼包。 　　李飞反驳道：“这怎么算八卦，这是了解前辈的光荣事迹。” 　　昨晚行动到半夜，肚子早就饿了，包子端上来低头就吃。 　　刚吃到一半，武琳的手机响了，波哥发了一条短信。 　　“都快点，赵志的逮捕令批了。” 　　这小子机关算尽，最后还是难道法律的严惩，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要心存侥幸。法律才是最好的武器。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武琳同意我参加抓捕工作，当我们出现在赵志家门口，他呆住了。 　　武琳穿着警服，拿着逮捕证，严肃的说道：“赵志，你涉嫌杀害吴成龙，被捕了。” 　　“你们是不是弄错了，吴成龙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赵志铁了心不承认。 　　“黑车司机落网了，还要我对说么？” 　　话一出口，赵志瘫倒在地。 第231章 生命之重 　　赵志被带回警局，一路上一言不发。我对他有点好奇，是什么促使他动了杀机，害死自己多年好友。 　　按照波哥的意思，案子快审快结，尽快交给检方。对待赵志，事实摆在眼前，让他想清楚。 　　我回到法医室，把遗骨整理一遍，等到DNA检测报告，确定死者身份。 　　最主要的是物证，现场带回的每一件物证都要处理，写出鉴定报告，又要忙一段时间。 　　到了下午，赵志主动要求交待问题，我特别抽出时间去看。 　　参与预审的是武琳和熊森，其他人在外面围观。 　　赵志整个人陷在椅子里，武琳的耐着性子等他开口。 　　五分钟过去了，他还没有开口的意思。 　　“你不是想好了，那就说吧，为什么要杀死吴成龙，你们可是好朋友。”熊森的说道。 　　赵志突然就崩溃了，歇斯底里的哀嚎几声，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熊森刚要开口，武琳给他一个眼色，不要阻止，让赵志彻底发泄出来。 　　等他停下，武琳淡淡的说道：“可以说说了吧。” 　　“一切都要从车祸说起，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保守秘密，还能装作是无事人一样。我不行，不论我怎么调节，都忘不掉车上的一家人。他们悄无声息的死了，甚至尸体开始腐烂，才会被人发现，一想到这些，我就要疯了。” 　　我在进行分析，赵志的主要压力来自内心的愧疚，他无法忘记被撞死的一家人。这事又不能对别人说，长期积压在心里，形成巨大的心理压力。 　　这种压力得不到释放，肯定会出问题。久而久之，压力越来越大，他把吴成龙看成问题的根源，正是因为他开车太快，才导致悲剧发生。 　　赵志几次找到吴成龙，想和他谈谈车祸的事。可是吴成龙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刚一张嘴，就被他打断。几次之后吴成龙索性不见他，打电话都不接，赵志就恨上 了吴成龙。 　　随着时间推移，赵志的问题越来越严重，他开始做噩梦，淹死的一家三口来找他，脸色惨白，一言不发，就站在面前，用阴鹜的眼神盯着他，身上的衣服还在滴水。 　　赵志实在受不了，想要一个解脱，可他既不想自杀，也没勇气对吴成龙下手。就在这时候，他看到陈雄抛尸，惊慌之后，意识到机会来了。 　　吴成龙完符合陈雄的标准，赵志安排一次偶遇，把一切都说出来。说出来顿时就觉得轻松了很多，他甚至还为陈雄设计了对付吴成龙的办法。 　　陈雄还真按照他说的去做，但是没成功，倒是阴差阳错，黑客帮他们完成了计划。 　　吴成龙受到惊吓，疑神疑鬼觉得要有人要害他，真的让他发现陈雄，反跟踪还拍下黑车的照片。 　　因为心里有愧，吴成龙没有报警，他想自己的处理，结果就是丢掉了自己的小命。 　　虽然赵志一手导演了吴成龙的死亡，听到他的死讯，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只有他自己清楚。 　　除了一家三口之外，他又背上一个沉重的包袱，好朋友的性命。 　　“你过来看看，如果没有问题，在口供上签字按手印。”武琳把打印好的口供放到他面前。 　　赵志只是扫一眼，拿起笔，笔杆子似乎有千金重，他颤抖着的写下自己的名字。 　　“几……几年？”他舔了一下嘴唇，用颤抖的语调问道。 　　“能逃过一死就不错了。”武琳看着赵志被押出去。 　　合上文件夹，肇事杀手一案正式画上一个句号。稍稍有一点遗骸，躲在幕后兴风作浪的黑客没有线索，抓到他才是完美结局。 　　我回到法医室，继续工作，雇佣的私家侦探给我打来电话。 　　“不好意思，我们把目标弄丢了？” 　　“被发现了？在什么地方跟丢的。”果然还是被李发现了。 　　私家侦探很歉意的说道：“没跟漏，目标在宾馆消失了。” 　　“宾馆？”我意识到问题可能很严重。 　　“早上她就没出来，我找打扫卫生的服务员问了，目标不在房间里。可是我们并没有看到她离开。” 　　“在宾馆等我，我立刻过去。”我放下工作，把武琳从办公室里拖出来。 　　武琳问道：“什么事这么着急，我正写结案报告。” 　　“李不见了！”我们准备中午去拜访她。 　　“跑了？” 　　“不清楚。”我把私家侦探的事告诉她。 　　武琳有些诧异的说道：“手段越来越厉害了。” 　　“李一个金发碧眼大洋妞，目标这么明显，你说她能去哪？”我转移话题。 　　“去了再说。”武琳开车赶到宾馆。 　　三名侦探两人在大厅等我，留下一人守着房间。武琳也不客气，直奔李的房间。 　　“请开一下这个房间！”武琳直接出示警官证。 　　经过经理同意后，我们进入李的房间。 　　李租的是一个套间，进门是个小客厅，笔记本电脑放在桌子上，旁边是各种零食，还有空酒瓶子。 　　卧室更乱，穿过的衣服就扔在地上，行李箱敞开着，内衣堆在里面。 　　一圈检查下来，并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钱包和手机还在床头柜上，怎么看她都是突然离开。 　　“什么东西都没少，离开的有点匆忙。”武琳也意识到有问题。 　　经理得知一名重要外国客人可能失踪，同意我们查看监控。 　　楼层探头拍到在四点三十五分，李打开房门，跑进楼梯间，再往后视频就没有拍到她。 　　李是有意躲开监控，她肯定有要紧事。 　　私家侦探觉得是他们的失误，退了一半的钱，还把拍的照片都给了。 　　其中一张照片吸引我的注意力，照片中李在吃饭，她的背后坐着一个女人，只是一个侧脸。 　　这个轮廓我太熟悉了，是吕洁！ 　　私家侦探没注意到两人是接头，李的失踪一定和吕洁有关系。 　　武琳把李失踪的事报告给波哥，城搜索，都没有找到李的行踪。只好把这件事报告给国际刑警，对方没有任何反馈。 　　几日之后，我完成所有检验，写了一本厚厚的报告交给波哥。 　　陈雄的案子没有公开审判，他如愿以偿的得到死刑。 　　在法庭上，他说了一番话，希望人们重视交通安，为自己和他人的生命安负责。 　　人类实际上很脆弱，生命也有不能承受之重。 第232章 完美女人 　　顾倾城，人如其名，绝对当的起美女的称号，从小就被人称作美女。十六岁开始发育之后，就像是一朵刚刚绽放的花蕾，展现出惊人的美丽。 　　在这个眼球经济的时代，美女总能受到关注，还能享受一些优待。做为一个聪明的女孩，她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只要冲着人微笑，或者抛一个媚眼，就能达到别人要很努力才能实现的目标。 　　过了二十岁，顾倾城感觉到自己老了，不再青春，不再努力。男人们看她的眼神也变了，不再疯狂、炙热。 　　实际上一切都是她的心理作用，在很多男人眼中，她依旧是心中至高无上的女神。 　　为了保住美丽，她开始化妆，更加用心的打扮自己。 　　从此之后，一发不可收拾。简单的化妆已经不能满足她，顾倾城开始整容，让自己变得更加美丽。 　　整容的效果确实不错，让她看起来更迷人。她不论走到什么地方，都能吸引人们的眼球，她又找到了存在感。 　　对着镜子中的自己，顾倾城感觉都要爱上自己了，实在是太完美了。她甚至认为人如果是神造的，她一定是神最满意的作品。 　　有了这种念头，她再也看不起围在她身边的男人，这些人仅仅靠着一点臭钱，就想占有神最得意的创作，简直是妄想。 　　看着他们丑恶的笑脸，眼神中难以隐藏的欲望，顾倾城就觉得恶心。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一个和她一样完美的男人阿伟。 　　与阿伟的相识完是一个巧合，一个丑陋的男人邀请她去酒吧，确实有点无聊，她就答应了，走进酒吧的一刹那间她就看到了阿伟。 　　阿伟坐在吧台边，正往这边看来，两人四目相接，顾倾城有一种被电到的感觉，心跳开始加速。 　　这个男人太完美了，他坐在那里，时间仿佛都静止了。他周围的红男绿女都成了衬托，毫不夸张的说，顾倾城认为阿伟这一刻在发光。 　　阿伟也看到了她，两秒钟后，他微微一笑，冲着顾倾城微微的点点头。 　　顾倾城从这个男人的眼神中看到不一样的东西。他纯粹是在欣赏，真正绅士的做派。不像其他男人，眼神充满攻击性，视线恨不得能穿透衣服。 　　她阅男人无数，非要说她的特长，那就是一眼能看穿男人。 　　阿伟一身休闲西装，裁剪的非常得体，完美的承托出他的身材。虽然没有商标，但是从面料和做工看，远超所谓的名牌。 　　这是一个真正的高帅富，还非常有品味。简直就是少女梦中的白马王子。 　　一定是神看她太孤单，赐给她一个完美的男人。顾倾城甚至在想，她果然是神最喜欢的宠儿。 　　两人一瞬间似乎就有了默契，谁先开口已经不重要了。 　　顾倾城扔下同伴，走过去伸出手，轻声说道：“你好，顾倾城。” 　　“阿伟！”男人握住她的手掌三分之一，轻轻的摇了几下就松开了。 　　两人就这么认识了，顺理成章的成了情侣。不论走到什么地方，永远都是人群的焦点，看到他们的人都要赞叹一声，好一对金童玉女。 　　经常还有摄影师找他们拍照，还有经纪公司要让他们去做模特。阿伟都委婉的拒绝了他们。 　　顾倾城觉得非常幸福，作为神的宠儿，就该过这样的生活。 　　一段时间之后，她渐渐感觉到不对劲，阿伟对她的外表特别痴迷，特别是她的脸蛋，每天都要捧着她的脸端详许久。还会用手指轻轻的抚过她的脸上的肌肤，动作轻柔的就像是捧着世界上最美的珍宝。 　　她只能解释为自己太美了，让这个和他用一级别的男神也欲罢不能。 　　阿伟对她特别的好，并且从没有改变，永远是用微笑欣赏的眼神看着她，稍微一点伤风感冒，都是无微不至的照顾，这让顾倾城非常敢动。 　　只有一点让她不满意，在他们的床下放着一个非常沉重的大箱子，还上着锁，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她非常好奇，箱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怎么从没看阿伟打开过。 　　知道床下的箱子后，她睡觉都不安稳，总觉得有一股阴气从床下钻上来。 　　顾倾城开始想象箱子里有什么！黄金、珠宝、地契、古董字画……她想了很多种可能，似乎都不是。 　　“你今天必须告诉我，箱子里到底有什么？”她愤怒的对着阿伟吼道。 　　阿伟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柔声说道：“里面是我最后的一个小秘密，是我仅有的一点隐私，等到合适的机会，我会打开的！” 　　里面不会是结婚用的东西吧？顾倾城开始幻想。阿伟是中欧混血，欧洲有一些贵族都有传家宝一类的东西，只有在结婚的时候，才会交给女主人。 　　一定是这样，顾倾城开始等待这一天的到来。在她看来，阿伟随时可能求婚，虽然只是一个形势，但是她无比希望这一天的到来。 　　阿伟一直没有开口，她等的有些着急，可又不好意思开口。 　　一天一个小小的意外，彻底打破了她的幻想。 　　地上有水，她不小心滑倒摔了一跤，撞到鼻子上的假体。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阿伟生气了，他扶起顾倾城，把她搀扶到沙发上，捧着她的脸仔细观察，那表情比他自己受伤还愤怒。 　　“没事，只是一点小伤。” 　　“胡说，怎么会是小伤！会留下伤疤的！”阿伟发现顾倾城的鼻子有点不对劲。 　　顾倾城用手轻轻摸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可能……可能是……假体歪了。” 　　“假体？你整容过？”阿伟呆住了。 　　“一点……一点……小手术。”她没想到阿伟的反应会这么强烈。 　　“你已经很完美了，为什么要整容！”阿伟吼道：“你已经很美了，你不应该破坏神给你的这种美，你这是对神的玷污！” 　　顾倾城吓坏了，她没想到暴怒的阿伟这么可怕。不管她怎么解释，根本都不听，直接摔门而去。 　　阿伟是个完美主义者，顾倾城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怎么都联系不上他，只好一个人去医院，回到家里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哧哧……哧哧…… 　　睡梦中听到拖动重物的声音，睁开眼睛一看，阿伟正在把床下的箱子拖出来。 第233章 剥脸 　　顾倾城环顾一周，已经是夜里，不知是什么时候。 　　窗帘没拉，窗户也开着，大落地银色的月光扑面整个房间。夜风灌进窗户，吹动着窗边的轻纱。 　　这样的夜色太美了，她喜欢在这种氛围中依偎在阿伟的怀中，什么都不用说，仅仅是四目相接，就能感受到对方的绵绵情意。 　　她可以一直这样对视，直到有些累了，在伟的怀抱中闭上眼睛，一觉睡到天亮。 　　只是今晚有些不太一样，阿伟低着头，只看到他的的后背。 　　阿伟身上散发出恐怖气息，她有些害怕，轻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哧啦……哧啦…… 　　箱子被拖出来，阿伟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你还在生气吗？”顾倾城从没见过男朋友发脾气，她有些害怕。 　　阿伟不搭理他，继续摆弄箱子。 　　对自己的男朋友，她很了解，他很少生气，不代表不会生气。这样的人生气起来是真可怕。 　　“我以前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就是为鼻梁看起来挺一点……” 　　顾倾城耐着性子解释了半天，可是阿伟根本就没听。 　　房间里很安静，阿伟突然停下，一点声音没有，安静的有点吓人。 　　“我只是小整了一点，真的，只是微整，我可以给你的看以前的照片。” 　　阿伟还是没反应，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一种特殊的气味。 　　迟疑了一小会儿，他才意识这股特殊的味道是血腥味。 　　“你……你……怎么了？怎么一股血腥味？”她鼓起勇气问道。 　　阿伟还不搭理他，自顾自的摆弄箱子。 　　箱子发出咔嚓一声，在安静的房间中听的特别清楚。 　　“嘿嘿嘿……”阿伟发出一连串阴冷的笑声。 　　顾倾城被笑声吓到了，就算反应特别迟钝，她也意识到阿伟问题大了。 　　“你别吓我，我害怕。”她说话都带上哭腔，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离阿伟远点。 　　她轻轻的向门口移动，到了床边，看阿伟的角度变了。她的心里咯噔一下，看到非常恐怖的一幕。 　　借着微弱的月光的，她看到阿伟的衣服上都是暗红色的血迹，有些已经干枯，形成黑色的硬块。 　　顾倾城捂住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月光也照亮了阿伟的侧脸，她看到非常恐怖的一张脸，坐在床边检查翔子的人根本就不是阿伟。 　　侧面只能看到这个人脸上布满周围，五官有些扭曲，看上去根本不像人类，更像是披着人皮的恶魔。 　　阿伟一定是出事了，她必须要离开这里。穿着阿伟衣服的家伙正痴迷的看着箱子里的东西，这是逃走的最好机会。 　　顾倾城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光着脚才踩在地板上，一点一点的移动。 　　近了，更近了，门就在眼前，一伸手就能抓到门把手。 　　卧室的门非常结实，只要打开门，就可以把她和里面的家伙分割开，她就安了。 　　她再次感慨阿伟的聪明，只有他能像到在卧室也装安门。 　　手已经抓到门把手，她轻轻一按，把手发出咔嚓一声。 　　瞬间她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虽然声音不大，但是足够惊动床边的家伙。 　　心脏剧烈的跳动，就快要从胸口跳出来了。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她就出了一身冷汗，睡衣被汗水浸透，紧贴在身上。 　　几秒钟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箱子里的东西一定很重要，他看的很入迷。 　　顾倾城立刻的按下门把手，门却没有打开。 　　“你不用试了，我已经把门锁上好了。” 　　“你……你……想要干什么？”她吓得腿一软，瘫倒在地。 　　恶魔一样的家伙并没有过来，他从箱子中拿出一个东西，双手捧着，看从远处看就像是袋子。 　　她很好奇箱子里有什么，可腿软的站都站不起来。 　　男人把袋子拿起来，套在头上，慢慢站起来。 　　“你……你……是谁？”他的声音很像阿伟，只是稍稍有一点不一样。 　　男人根本不理会她，双手在脸上摸来摸去，一副很痴迷的样子。 　　顾倾城瞪大眼睛，他往头上戴的好像是面具，脸看上去好看多了。 　　男人陶醉了一会儿，想起顾倾城的存在，往门口走来。 　　“你别过来！”顾倾城叫道：“你再过来我就喊人了。” 　　“你叫吧，你就算喊破喉咙都没人听到。”他越走越近，近到能看清他的脸。 　　脸人的脸看起来像是女人，刚才他还不是这样。不管怎么看，他的脸都很不协调，皮肤却非常的细腻。 　　“你也喜欢么？这可是好东西。”他拿起顾倾城的手，放在脸上。 　　手指的触觉非常细腻，但是有些冰冷。手感就像是在摸自己的脸。 　　“这……这是什么东西做的？”顾倾城问道。 　　“人皮！”从他的嘴里蹦出冰冷的两个字。 　　顾倾城闪电般的收回手，男人说的不是假话，只有人皮才有这种细腻的感觉。 　　阿伟的箱子里怎么会有人皮面具，答案只有一个，但是她却不愿意相信。 　　“你……你就是阿伟？”顾倾城问道。 　　男人没有回答，伸出手摸着她的脸。 　　顾倾城吓坏了，他想要干什么？ 　　“嘿嘿嘿！”男人发出兴奋笑声，低声说道：“你将成为我最完美的收藏品！我会把你犯的错误修正过来，你的美丽将变成永恒。” 　　说完他拿出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不！”顾倾城发出一声惨叫，晕了过去。 　　过了许久，她从昏迷中清醒过来，肚子非常饿。 　　睁开眼睛一看，她还躺在卧室的床上，房间非常整齐，也没有闯入的痕迹。 　　低头一看，箱子还在床底，并没有移动过。 　　看来做了一个噩梦，顾倾城从床上下来，摇摇晃晃走出卧室，阿伟昨晚就没回来。 　　她走进卫生间，准备先洗一把脸，然后弄点吃的填饱肚子。她实在是太饿了，就算减肥的时候都没这么饿过。 　　除了饿，顾倾城还特别的困，闭着眼睛挤牙膏，可能是因为噩梦的缘故，没有休息好。 　　梦中的一切她还记得特别清楚，就像是真的经历的过一样。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噩梦？ 　　拿起牙膏，嘴唇沾到的一点水，突然化作一阵剧痛，疼得她瞬间清醒过来。 　　顾倾城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脸。 　　脸上的皮肤都被剥掉，血红色的皮肉露在外面，涂着一层油一样的东西，整张脸上只有眼皮还在。 　　“啊！”她发出有史以来最凄厉的惨叫声。 第234章 被剥脸的女人 　　冯薇薇的视频最终没有出现在网上，经过一个星期的冷处理之后，网友逐渐忘记这件事，就像这个人从来不存在，她所谓的真爱粉也烟消云散。 　　案子终结后，她的父母从我的手中接过遗骸。还没打开停尸柜，父母就哭成泪人。前一秒钟，两人还在争吵到底是谁教育的错。 　　用了快两个小时，我才送走他们。这两天我没什么活，主要的工作就交换遗骸。每天都能看到生离死别。 　　每个人都有深爱着他的人，看到尸体都会哭的心碎。 　　我不了解这种感情，但是每天都看，还是让我很不舒服。 　　好在冯薇薇是最后一具骸骨，总算是结束了，短时间内我不想再做相同的工作。 　　一组这些天没案子，波哥让他们调查得李的下。毕竟一名国际刑警的重要探员在我们的地盘上失踪了。不管她有没有危险，都有必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方叔动用他道上的关系，收到一条线报，有人看到一伙人挟持了一名金发碧眼的洋妞上了一辆面包车。顺着线索追查下去，只找一辆遗弃在郊区的被盗面包车。 　　李可能有危险，可是国际刑警方面并不着急。波哥也没有安排下一步行动。 　　我让金磊检查过我的电脑，确实是有人试图恢复被删除的视频。因为时间不够，没有完恢复，内鬼到底得到了什么，无法确认。 　　至少有八成的把握，内鬼是冲着卷宗而来，他没想到我会把卷宗删除。再往下想，李的失踪可能也和卷宗有关系。 　　这段时间内鬼没再有行动，很可能是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卷宗有可能落入M-L组织手中。 　　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我把卷宗看了很多遍。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案子都是吕洁和黑暗十二宫的人做的，内鬼为什么会对卷宗感兴趣？ 　　他们的目的可能是核实其中的某段内容，不管是什么目的，有可能对吕洁不利。 　　这么多天，我都在等待，等待吕洁突然出现。她肯定是想要给我一个惊喜。可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她不仅没出现，还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隐隐的有些不安，吕洁和李可能遇到了麻烦。 　　“你又想什么呢？”武琳突然开口，吓我一跳。 　　回头一看，武琳就站在我身后，她进来我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拜托，人吓人吓死人，你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进来的时候发出点动静！” 　　武琳很好奇的说道：“原来你也会害怕，我还以为你百无禁忌。再说了，我敲门了，你没反应我才进来。你想什么呢？” 　　“胡思乱想，没什么事。”我敷衍道。 　　“你又说谎，这几天魂不守舍，肯定心里有鬼。是不是看上那个小姑娘了？” 　　她是在试探，我急道：“快说，找我有什么事。” 　　“高老爷子出院，一会儿就到了，波哥想弄一个简单的小欢迎仪式，你来么？” 　　“当然！”高老爷子算是英雄式的人物，必须要欢迎一下。 　　走出办公楼一看，院里都是人，几乎整个警局的人都出来了。站在最前面的是闫副局。 　　我扫了一圈，一组的人只看到李飞和方叔，熊森和金磊没出现。 　　“咱们组少两个人。” 　　“熊森和波哥去接高大爷了，金磊不知道搞什么鬼，躲在办公室里的弄电脑，就是不出来。” 　　“他可能有什么事……”金磊虽然不太喜欢和人交流，整天对着电脑，但是他和高老爷子关系还不错，不参加一定有非常重要的事。 　　“车来了！”武琳打断我的话，拉着我挤进人群里。 　　熊森开了一辆面包车，直接停在门房前，闫副局跑过去，亲自打来车门。 　　“高老爷子，您总算回来了。”闫副局拉着高大爷的手，把他搀扶出来。 　　虽然已经出院，高老爷子的手脚还是有点不太灵便。 　　一段时间不见，老夜子显得老多了，脸色不太好，大概重伤初愈的缘故。最主要的是老爷子之前身上那种精气神没了，是真的老了。 　　风烛残年的老人，整日生活在死亡的阴影下。看到他们就会想到生命的尽头！ 　　如果我到了这把年纪，蓦然回首，我会想起什么？ 　　“谢谢啦，给你们添麻烦了。”老爷子不善言辞，也不会说话。 　　“看您说的，见外了，这里就是您的家。” 　　在众人的注视下，闫副局把高老爷子搀扶进门房。我看高老爷子的状态，他完能自己走。 　　我觉得有一种作秀的味道，闫副局长是刑侦出身，之前没往这方面想，现在我品出一点当官的味道，特别是他对着镜头微笑的样子。 　　武琳看出我有些厌恶，说道：“当官的都这样，你不想看，去给老爷子买点补品吧。” 　　这个主意好，更实在，我跟着武琳往出走，在人群中看到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等我反应过来再看，人已经不见了。 　　“你看到谁了？”武琳问道。 　　“一个熟人，可能我眼花了。” 　　武琳立刻惦记脚尖，问道：“苏娜来了？” 　　“没看清楚。” 　　刚才的人影好像是吕洁，我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武琳拉着我继续往挤，就要到门口，她的手机响了。 　　铃…… 　　办公室来电，肯定有急事。 　　武琳接起来，就听到金磊说道：“锦绣花园发生一起恶性凶案，电话直接打到办公室。” 　　“马上出发！”武琳只能感叹真不是时候，我们转身往回走。 　　我跑回法医室拿工具箱，出来人都到齐了。 　　武琳按了几下喇叭，人群让出一条路，开出警局。 　　李飞问道：“什么情况？” 　　金磊说道：“锦绣小区发生命案，凶手闯入一位住户家中，用特别残忍的手段杀死了一位年轻女性，手段令人发指。” 　　我有点好奇，一组办的都是重案，金磊也算是阅尸无数，从他口中说出这样的词，一定更加恐怖。 　　武琳催促道：“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一点！” 　　金磊这才说道：“据现场民警说，凶手在杀死被害人之前，活活的把她的脸给剥了下来。听说死者还是个大美女，你说这得多大的仇才能干的出来？” 　　剥脸，我瞬间如遭雷击，这种手法和卷宗中的杀人手法多么相似，这案子不会和她们有关系！ 第235章 没脸的名模 　　武琳问道：“死因是什么？” 　　“不知道。”金磊摇摇头说道：“现场只有少量血迹，除了脸之外，没有明显伤痕，死因不明。” 　　“冷风有什么想法？”武琳问我。 　　我还在想剥皮和剥脸的联系，希望只是一个巧合。 　　“和你说话呢！”武琳抱怨道：“怎么又心不在焉？” 　　金磊推了我一下，我才回过神来，听了他的小声提示后说道：“我连尸体都没没看到，没办法发表意见。” 　　“就快到了。”锦绣小区就在前面。位于黄金地段，距离市中心和商业区都不远，房价高的吓人。 　　住在这小区的肯定不是一般人，我问道：“死者身份查清楚了？” 　　“稍等。”金磊在键盘上敲击几下，叫道：“搞定！” 　　死者程小英，今年刚二十一岁，是一名模特，已经在圈子里小有名气，为时尚品牌担任过模特，还去国外参加过模特大赛，虽然没取得名次，但也得到一部分媒体关注，走上国际舞台的模特并不多。 　　金磊从网上还找到一张照片，一米七八的身高，身材简直极品，皮肤也好，看上去就像是一层水膜，真正的吹弹可破。金磊这种眼里只有电脑的死宅，看到照片都忍不住称赞一声真漂亮。 　　“有没有这么夸张？”武琳有点不相信。 　　“让小法医说！”金磊让我看照片。 　　一点都不夸张，程小英真的很漂亮。纯粹从五官分析，比例更加接近黄金分割。我见过的美女不少了，吕洁、武琳、苏娜都是美女，三人风格不同，各有特色，可是和程小英站在一起，视线都会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武琳不服，非要看一眼，看过死者的长相，她服气了。 　　“这么漂亮，一定是整容了！”武琳作为一个女汉子，竟然也会嫉妒。 　　金磊痴迷的看着照片说道：“这么好看的妹子，怎么就被人杀了，还是用这么残忍的手法！” 　　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武琳这样的女人都会嫉妒。那嫉妒她模样的人不知有多少。这中间有一两个极品也不奇怪，肯定有很多人想拥有她天使的容颜，大部分人都能控制住自己，极品决定动手，把她的脸剥下来，就可以永远拥有她的脸了。 　　凶手为女性的可能性超过百分之五十，女人嫉妒起来比男人更可怕。从性别角度分析，男人不会用这种方法杀死一个美女。 　　“分析的有点道理。”武琳称赞道。 　　锦绣小区到了，最先接到报案的派出所民警在门口等着，引领我们到案发现场。 　　从车窗往外看，小区里多是独栋的别墅，只有几栋多层，建筑面积都不小。警车停在唯一的高层楼下。 　　民警介绍道：“案发现场在十楼1003室，报案人是负责打扫卫生的保洁，她在拖地的时候发现房门开着，叫了几声也无人回答，进去之后，发现被害人倒在卧室的地上。” 　　武琳问道：“这小区不便宜，房价多少？” 　　“一平大概三万多，住的都是有钱人。” 　　“一个小模特哪来的这么多钱？”武琳怀疑凶案有可能和资金纠葛有关。 　　坐着电梯到十楼，出门右转走了几步就是命案现场。 　　有一名民警守在门口，旁边有两名保安正在安慰一名吓坏的中年妇女，应该就是报案人。 　　我放下工具箱，拿出鞋套问道：“现场保护的怎么样？” 　　“除了报案人，没有其他人进去过。” 　　武琳也换上鞋套，我走到门口，先观察环境。 　　进门是客厅，窗帘拉了一半，光线有些昏暗。房间的地面上铺着白色瓷砖，价格不便宜的高档货。表面像是有一层光滑在流动。 　　对我来说是个好现象，这种地板非常容易保存痕迹，只要有一枚完整的脚印，就能判断出嫌疑人的身高体重，在熟人圈里对号查找，凶手跑不了。 　　好心情只保持了几秒钟，我用手电筒往地面上一照，非常明显的清理痕迹。 　　武琳回头问道：“您是拿着拖把进去的？” 　　“没……没有……我什么都没做，看到倒在地上的人，我吓坏了，大脑一片空白，这会儿刚回过神来。” 　　保洁人员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武琳让李飞给她录口供。 　　从门口的痕迹就能看出来，嫌疑人非常仔细的清理过现场，地板上只留下保洁人员一个人的脚印。 　　大步往前，走到卧室门口，房间里面拉着窗帘，光线特别的暗，看到一个人形轮廓的物体倒在靠近门口的梳妆台边。 　　我用手电筒向前一照，雪白的光线照亮死者的脸。凶手不仅剥下她的脸，就连头皮一起剥下。在光圈中出现一个血淋淋的球形物体。 　　脸上都是血红色的肌肉，最吓人的是死者的眼睛，眼皮被剥下来，眼球几乎要从眼眶中突出来。鼻子成了一个黑洞，连同软骨一起被挖下来。嘴唇也没有了，白花花的牙齿直接暴露在空气中。 　　这个样子根本看不出死者是程小英，和照片一对比，反差太大了。 　　有个词叫红粉骷髅，女人真的变成这样，比想象中的更恐怖。 　　脸上没有大血管，死者只流了一点血，在脸前形成一小滩，已经凝固。 　　出血量引起我的注意，正常情况下不会流这么多血。 　　武琳凑过来看了一眼，惊呼道：“这么惨，怎么死的？” 　　“我又没有透视眼，扫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我走到尸体身边，发现尸体的双手上沾满血迹，旁边梳妆台的镜子上有血迹。死者大概看到自己的脸，因为太恐惧了而不能接受。 　　尸体身上穿着睡衣，我掀开背后的衣服，白皙的皮肤上出现淡紫色的尸斑。 　　“死亡时间在八个小时左右，尸体表面没有明显伤痕。从脸部的伤口来看，脸被剥下来，她还活着。死因要回到法医室做进一步的检查。” 　　我起身看向周围，犯罪现场非常整洁，没有搏斗过的痕迹。旁边的床有睡过的痕迹，枕头上有血迹，像是从睡梦中惊醒。 　　“这里可能不是第一现场。”房间里没有任何束缚工具，在清醒的状态下，没人能忍受把脸剥下的痛苦。 　　这一过程非常漫长，疼痛还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恐惧。看着自己的脸变得血肉模糊，绝对非常恐怖，我都想象不出是什么感觉。 第236章 吓死的美女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一幕都相当恐怖。对女人的刺激可能更大，脸蛋就是女人的半条命，看到曾经天使一般的容颜变得血肉模糊，没有一个女人能受得了这种刺激。 　　死者很有可能看到这一幕，在剧烈的刺激下倒地身亡。 　　换句话说，死者有可能是被自己的模样活生生的吓死的！ 　　自古就有人吓人吓死人的说法，据说吓死的人都是被吓破了胆。被吓死的人带有一种神秘气息，往往会成为人们口口相传的挂故事 　　现代医学通过解剖和化验，已经解开吓死人谜团，真正的死因其实非常简单。 　　当一个人突然遭受外界惊吓时，大脑会指令肾上腺分泌大量的儿茶酚胺。儿茶酚胺是一种神经介质，包括肾上腺素和去甲肾上腺素，主要由肾上腺所分泌。 　　当人处于极度惊恐状态时，肾上腺会突然释放出大量的儿茶酚胺，促使心跳突然加快，血压升高，心肌代谢的耗氧量急剧增加。过快的血液循环如洪水一般冲击心脏，使心肌纤维撕裂，心脏出血，导致心跳骤停致人死亡。 　　事实上被吓死的人并不是吓破了胆，而是吓破了心脏而亡。 　　综合周围的环境，我得出一个初步的推测，程小英有可能是被吓死的。 　　“嫌疑人似乎并不想杀死她，只想要她的脸蛋。”我小声说道。 　　武琳不同意，说道：“真不想让她死，应该第一时间送医院，放回家里就算当时不死，一段时间之后，有可能会死于感染造成的并发症，死的更痛苦。” 　　我有点想困惑，嫌疑人到底想要干什么？想要杀人却不直接下手，更像是冲着脸而来。 　　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只是巧合，和卷宗中的剥皮杀手没关系。 　　武琳说道：“过去有部好莱坞的大片叫做换脸，凶手不会冲着美女的脸来的吧？” 　　换脸已经不是想象，技术上已经可以达到，以目前的显微外科技术完可以达到让移植面部成活。 　　关键在于换脸之后的血运恢复和控制排异反应，需要免疫抑制剂，价格不菲。一般人难以承受。 　　似乎我们找到杀人动机了，凶手这么做也太傻了，就算她能完成手术，顶着程小英的脸皮回来，不就等于告诉警察来抓她！ 　　能做这种手术的都是大医院，只要警局下一份协查通报，嫌疑人就跑不了。 　　“把尸体运回去吧。”我需要在法医室明亮的灯光下认真检查死者的脸上的刀口，把一个人的脸剥下来可不件简单的事。 　　人脸上没有大血管，但是如果伤到双侧颞浅动静脉等8条血管，也会造成大量出血。现场只看到少量血迹，说明嫌疑人很娴熟，绝对不是第一次动手。 　　嫌疑人是外科医生，很有可能是专业从事脸部整形的整容医生，我做出一个大胆的推测。 　　李飞检查完外围，在门口说道：“门窗都没有撬动痕迹，门是用钥匙打的，监控什么都没拍到，线路出了点问题。嫌疑人非常熟悉环境，很有可能是熟人作案。” 　　“让方叔处理现场。你和熊森找到死者的经纪公司，了解一下她朋友的情况，还有和同事的关系。” 　　“马上去办。”从李飞的声音中都能听出他很愉悦，总算有机会光明正大的接触模特公司。一想到白花花的大长腿，他立刻就想飞过去。 　　金磊主动要求道：“我也去，我的的工作路上都能办。” 　　他主要负责从社交媒体、朋友圈下手，寻找可疑的留言、评论。过度狂热的粉丝和无脑黑都是可疑目标。 　　武琳同意了，摆摆手让他们三个都走了。 　　“你还不能走，再仔细找找。”武琳不放我走，说道：“直觉告诉我不会这么简单。” 　　我环顾一周，卧室中的摆设只是档次高点，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武琳打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整齐的摆放着女式内衣，布料非常少，她只是扫了一眼，脸就红了。她肯定不会穿这种内衣。 　　发现我也在看，她很不满的哼了一声，说道：“女人的东西，你看什么！” 　　我只好把视线转移到别处，女人的思维真是奇怪。内衣我见多了，在尸检的时候，我看到的更多。 　　“咦？”武琳发现装内衣的盒子不平，下面有东西让盒子翘起来了。 　　她伸手一摸，盒子下面有一个小塑料袋，用两根手指一夹，把袋子拎出来。 　　密封袋并不大，里面有十几颗粉红色的小药丸。看上去还有点可爱，可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武琳经常见这东西，打开袋子拿出一颗，检查后说道：“没错，还真是那种东西。” 　　我从她手中拿过来，这东西我之间见过，白色晶体，很像是冰，因此而得名，只是做的这么精致的我从未见过。 　　“专门为特殊人群制作的高档货，价格比普通的贵了好几倍，看来这个小模特还是真有钱。” 　　有些人演绎明星为了减肥，为了精力充沛，又或者是为了灵感接触这些东西，觉得危害不大，还能戒掉。每次看到类似的新闻，武琳都会很气愤。有些家伙还不认错，认为没什么大不了。不知道为了阻止这些东西泛滥，每年要牺牲多少警察。 　　武琳的警校同学中已经有人牺牲，李飞等人都也有认识的刑警重伤或者牺牲，都是因为这东西。 　　长期服用这东西，副作用很大，会在身体上留下明显的痕迹。从程小英的样子来看，这些东西不像是她的。 　　在现场发现红色小药片，案子的性质变得更严重，绝对的大案。 　　“这些东西不像是程小英的。”虽然还没有检验，但是我有六成的把握。长期服用这东西，不管用什么化妆品，都不会有水润光泽的肌肤。 　　“我得向波哥报告。”武琳想到一个可能，程小英作为模特，经常要到国外，这些高档货可能就是她从国外带回来的。如果真是这样，案子的性质就变了。 　　她给领导打电话，我走到门口的位置，看着地上的尸体，我忽然想到一个疑点。 　　卧室拉着窗帘，还是不透光的那种，房间里光线非常暗，我的视力很好，也只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保洁阿姨也没提开灯，怎么就肯定地上的是尸体？ 第237章 黑色幽默 　　武琳挂了电话说道：“还要再等会，波哥要亲自过来。” 　　我把她拉过来问道：“你视力比我好，你能看清楚吗？” 　　“看清楚什么？”她有点茫然。 　　我指着地上的尸体。 　　“这么大一个人，怎么可能看不见？”武琳反问道。 　　“你看到的是人，如果没人告诉你，你知道这是尸体？” 　　武琳立刻反应过来，低声问道：“你怀疑女保洁？” 　　“只能说有疑点。” 　　“你继续，我去找她聊聊。”武琳擅长问询，能从对方的话中找出逻辑上的漏洞，有突破点就好办多了。 　　卧室剩下我一个人，我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明亮的光线照进来，有一部分正好照在女尸身上。 　　在强光之下，女尸身上的衣服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一双大长腿若隐若现，她只穿着睡衣。 　　不知道的是什么情况，我看到尸体竟然有了反应，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 　　极致的美丽和死亡结合在一起，产生出一种的语言无法描述的感觉，仅仅几秒钟的时间，我的心跳开始加速。 　　人已经死了，尸体正在逐渐冷却，美丽也随之消散。 　　隐约能听到武琳和保洁的对话声，我又贪婪的看了女尸一眼。如果她还活着，未必会吸引我的眼球，对美女我免疫。 　　武琳走回来，听到脚步声，我赶快转过身，假装在看窗外的风景。 　　“保洁说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在我问话的时候，她有点慌张，肯定隐瞒了什么，我准备的把她带回警局。” 　　我轻轻的哦了一声，没转身，假装继续看着窗外的风景。 　　“你有发现？”武琳走过来。 　　“房间的光线太暗了。”我慢慢的打开窗帘，光线快照到尸体就停下。 　　武琳似乎明白过来，打开衣柜，拿出一件大衣，轻轻的盖在女尸上。 　　波哥用最快的速度赶来，还带来一只经过专业训练的缉毒犬。在房间里嗅了一圈，又找出两小包。 　　“把派去她公司的人叫回来，不要传播她的死讯，知情人控制在最小的范围。”货的数量不多，但是只要牵扯到这东西，就不能马虎。背后可能有一个警方还没掌握的团伙。 　　经过波哥的同意，尸体装入敛尸袋，不用运尸车，通过电梯到地下停车场运回警局。 　　尸体刚推出门，一个矮胖的男人跌跌撞撞的冲进来，哭着喊道：“怎么会这样，才一天不见，你怎么就去了。” 　　“你是谁？和死者什么关系？”波哥质问道。 　　“我……我是小英的经纪人。她的父母都在外地，拜托我照顾她，出了这档子事，让我怎么面对她的父母。”胖男人被波哥震住，老老实实的回答问题。 　　“正要找你，我们好好聊聊。”波哥拉着他去了另一个房间。 　　我顺利的把尸体装上车，运回警局。 　　美艳女尸摆在工作台上，我打开敛尸袋，一点一点把程小英的尸体弄出来。 　　在灯光下，她就像是睡着了，只是肤色有些苍白。 　　面对尸体，我竟然有点紧张，转身锁上房门，确定在我尸检的时候时候不会有人打扰。要是有人闯进来，气氛会变得很尴尬。 　　接着我又打开电脑，播放轻音乐，让我感觉自在一点。 　　舒缓音乐开始播放，但是我的心情没什么变化。 　　调整了五分钟，只要一看到尸体，心里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必须要开始工作，不能再拖延时间。 　　我戴上防护具，把敛尸袋彻底打开的，可能是精神高度集中的缘故，我听到拉链齿摩擦发出的咔咔声。 　　女尸彻底暴露在空气中，身上只有薄薄的一件丝质睡衣。 　　我把敛尸袋抽出来，咽了一口口水，慢慢的脱下睡衣。 　　眼前的景象就像一件艺术品，美到极致。只是白皙的皮肤上出现淡紫色的尸斑，提醒我这是一具尸体，我不应该产生这样感觉。 　　深吸一口气，集中注意力，开始尸检。 　　先伸出手在尸体上按了几下，尸体有些僵硬，稍稍有点凉。按了一遍，没有发现异物。 　　拿过放大镜，尸体指甲的缝隙中有一点粉末，我用刮刀一点一点的挂出来，看不出是什么东西，要检验才能确定。 　　死者之前如果有剧烈搏斗的话，指甲的缝隙中会有凶手皮屑，是非常重要的线索和证据。 　　然后把尸体侧位立住，背部和大腿后侧的尸斑非常明显。尸斑由血液沉积而成，说明的她是背部靠地死亡。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她向斜后方倒去，不久后毙命。 　　我用相机拍了尸斑的照片，在镜头中曲线依旧很美丽，前提是不拍到头部。 　　倒地的姿势说明有可能伤到后脑，造成颅脑损伤，之前我没注意到。 　　重新放平尸体，用手按了一下后脑，没有发现损伤。 　　收回手，手指的感觉非常油腻，除了快要干枯的血液外，还有别的东西。 　　在鼻子前一闻，味道很淡，但是有点刺鼻。 　　嫌疑人在剥掉她的脸后，还涂了一层特殊的物质，可能是某种药物。 　　之前我以为是皮肉在创后的分泌物，没注意到味道的不对。我用手术刀刮下一层，放入试管中准备分析成分。 　　下面就该解剖了，我用手术刀在胸前做了一个Y字形切口，非常少的血液从伤口流出来，一样取样分析。 　　锋利的手术刀刀锋划过肌肤，阻力稍微大一些。 　　把皮肉掀开，肋骨露出来。一根一根的锯开肋骨，把死者的心脏拿出来。 　　死者的心肌细胞均受损，心肌中夹杂着许多红玫瑰色的血斑，说明的确是吓死的，出血过还不少。 　　我把心脏放到一边的托盘里，这么一个尤物，竟然被活活吓死，这也是一个黑丝幽默。 　　死因找到了，我把心脏放回去，伤口没有缝合，拿了一块白布盖在尸体上。 　　正要检验三种物质，手机突然响了，我的心猛得一颤。 　　拿过来一看，武琳来电。 　　“正在尸检，差点让你吓死。”我接起电话抱怨道。 　　“你胆子没这么小吧，是不是在干什么坏事！”武琳故意拖长声音。 　　“快点说正事，我还有很多活。” 　　“又让你说中了。”武琳说道：“保洁人员果然有问题，已经认了，不过和案子没关系，在报警之前，翻动了死者的东西，拿了钱和两件首饰。” 第238章 混乱的尸检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我问道。 　　武琳沉默了。 　　保洁员也不容易，只要家庭条件好点，都不能出来干保洁，工作又累又辛苦，收入还不高。她看到房间里有钱，一时起了贪心，也可以理解。 　　从武琳说话的语气就能听出来，她并不打算追究她。一旦追究下来，保洁员必定要丢掉工作，没有了经济来源，下场会很惨。 　　“我把钱和东西拿回来了。波哥让我处理，我不打算追究。” 　　“挺好，不过你得教育一下，房间里的痕迹都被她擦掉了。” 　　“是她干的？”武琳没发现。 　　“你没发现房间地板擦的太干净？”我解释道：“嫌疑人可能只是简单的清理了痕迹，她又打扫了一遍，彻底没指望了。” 　　“你早就看出来了？”武琳问道。 　　“我在尸体旁边梳妆台桌角找到细小纤维，是拖把中的布条，死者家中不可能有这种拖把。” 　　“拜托，你下次有发现，早点告诉我。”武琳挂了电话，她似乎生气了。 　　我继续检验，食堂就要开饭了。 　　血液最快出结果，阴性反应，和我之前判断的一样，程小英没有碰那种东西。 　　尸体脸上的油状物质结果也出来了，多种药物的混合物，有止血、止痛的功效，时间能持续8个小时，大概是因为药物失效，程小英才从昏睡中醒来。 　　指甲缝隙中的物质很简单，白色的粉末是石膏粉。这种东西太常见了，基本上每栋房子都会用到，只有在配比上有些差别，基本上没什么用，除非能找到地方，就能证明程小英去过那个地方。 　　这次尸检只确定死因，没能找到更多的线索。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下刀的人非常熟悉人脸构造，刀法很好，每一刀都干净利索，换做是我，未必能做到。 　　特别是得被害人当时还活着，他正把活人的脸剥下来，违背了医者治病救人的初衷。 　　寻找线索就看李飞等人了，他们应该能找到一个嫌疑目标。 　　正准备摘下手套，猛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尸检并没有完成，只是找到死因，没有详细检验。 　　我从未出现过这样的问题，美艳女尸打乱了我的节奏。某些检验必须尽快进行，随着时间推移，证据会消失。 　　掀开尸体上的白布，把手伸进尸体伸进尸体中，一阵摸索，找到了死者的胃，从体腔中拿出来。 　　划开胃，把胃内的容物倒出来，虽然吃的不多，但是很丰盛，吃了肉和虾，都是高档货。 　　程小英对即将发生的事毫无察觉，心情应该还不错，才能在晚上吃下这么多食物。据我所知，模特这种要求身材的职业，对饮食控制非常严格，甚至还有人产生厌食症。 　　这些半消化的食物参杂应该都是高档货，我取了一点化验，没有发现药物成分，我肯定有所遗漏。 　　像她这种女孩子，一定非常在意自己的容貌，脸蛋就是她的性命。有人要伤害她的脸蛋，她一定会拼命。 　　拿着放大镜仔细寻找了一遍，终于在脖子肌肉裸露的地方有所发现。凶手剥脸的同时也剥下脖子上一小块皮肤，针眼在肌肉上，要非常仔细的观察才会看到。 　　据此推测，凶手在死者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注射了麻醉药物，然后才进行的手术。 　　我用相机拍了一张高清照片，拿到电脑上放大。针孔并不是一个圆点，像是两个针孔重合在一起。 　　凶手在同一个位置扎了两针，目的是什么？总不能打了两次麻醉剂？ 　　想要得出结论，还是要从血液检测入手。 　　耐心的等了一会儿，详细血检完成，在血液中发现少量的阿托品。 　　这种药物的药性我记得很清楚，谨慎起见，我还是上电脑查了一下。 　　阿拖品典型的M胆碱受体阻滞剂，用于治疗各种内脏绞痛。过量会中毒，表现为动作笨拙不稳、神志不清、抽搐、呼吸困难心跳异常加快等。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死者再受到巨大的刺激，被吓死也不奇怪！ 　　凶手除了刀法精湛，对药物也很了解。能想出用这种方法杀人，肯定有医学基础。 　　案件的性质变了，这是谋杀。并且凶手有恶趣味，让被害人吓死自己。死者又是以美貌出名的美女，这是对死者的一种嘲讽。 　　从新的角度看待案子，嫌疑人早有预谋，按照计划好的一步一步实施。凶手对杀人没有任何抵触。相反，还当做游戏，觉得非常有趣，这样的家伙绝对不是第一次杀人。 　　凶手可能是连环杀手！ 　　想到这一点，我立刻在电脑上搜索，和剥脸有关的卷宗为零。之后又在网上搜索，只搜到一个多年前的新闻，某外的某个瘾君子吸食了某种药物，产生幻觉，在街上扑倒一人，直接啃了他的脸。 　　“难道是我想多了？”我继续往下看，倒是发现几步恐怖小说中有类似的情节，美女被剥掉脸皮。 　　我把小说找出来，有一本曾经非常的火，还出版了。 　　有点意思，莫非是小说的狂热读者要把小说的情节变为现实？ 　　在网上书店查了一下小说的销量，卖了十几万本，销量还不错，但是出版时间太久了，也没有粉丝团体。和案子有没有关系，还真不好说。 　　网上书店也没有这本书买，也没发现电子版，只有试读章节，讲了一个叫顾倾城美女的故事。可惜只看了几章就没了。 　　虽然不了解程小英的经历，感觉和故事有些相似，必须找来小说读一遍。 　　把视线移开电脑，才注意到时间已经一点多了，肚子饿的咕咕叫。 　　这个时间食堂应该还有饭，我关好门跑上去，胖大厨正在打扫卫生。 　　“还有吃的吗？我好饿？” 　　“怎么来的这么晚。”胖大厨放下拖把说道：“菜没有了，还有点面条，我给你再炒个西红柿鸡蛋。” 　　“谢谢了！”我歉意的说道：“遇到一个案子忙的忘记时间了。” 　　“工作很重要，年轻人也得注意身体，不然将来上了年纪都是毛病。”胖大厨走到后厨起火烧菜，一会儿就飘来食物的香味。 　　“闻着就好吃，您在这干了多少年了？”我随意问道。 　　“有个五六年了，你问这个干嘛？” 　　“没事，就是随口问问！” 第239章 狂热粉丝 　　胖大厨用了一刻钟，端了一大碗西红柿鸡蛋面出来，还散发着热气。只闻味道就知道很好吃。 　　我竖起大拇指点个赞，拿起筷子就吃。 　　“慢点，烫！”胖大厨提醒道。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面条带着滚烫汤汁进入嘴里，眼泪都被烫出来了。 　　“让你慢点！”胖大厨赶快给我倒了一杯凉开水。 　　我喝了一小口，舌头都烫麻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面也凉了，正好吃。我正准备下筷子，手机响了。 　　铃…… 　　拿过手机一看，苏娜来电。 　　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上次找她帮忙之后很长时间都没联系，我都以为她把我忘了。刚接到大案子，过了不到五个小时，电话就打来了，以她的行事风格，绝对不是巧合。 　　有一个很好的试探手法，手机拿在手里没接，等着她来打第二遍。如果没接着打，说明事情不重要，过一会儿再打回去。 　　手机铃声停了，我在心中默数十个数，才数到五，手机又响了。 　　我咽下嘴里的食物，接起电话说道：“好久不联系，怎么突然想起我来了？” 　　苏娜娇笑道：“没事就不能找你？我前一阵子很忙，忙完就给你打电话。” 　　“还是你了解我，听说你们又接到一个大案。”就算是被揭穿，她也不会觉得难为情，笑一笑就过去了。 　　她没什么反应，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她没明说是什么案子。可程小英的案子非同小可，她只是一个记者就能收到消息。那其他别有用心的人也能打听到消息，这就很危险。 　　特别是这类案子牵扯到大量的资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些人为了钱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别的案子都可以给她透露点消息，程小英的案子不行，苏娜是在玩火。 　　“谁告诉你的？”我用最严厉的语气问道。 　　苏娜笑不出来，被我的语气吓到了。 　　“你不要惹火上身，你都知道什么？” 　　“你吓到我了。”苏娜的娇嗔道：“只是一个小模特死了，你至于这样么！” 　　“回答我的问题，谁给你的消息？你要不说，我们就绝交。” 　　手机中没了声音，过了十几秒钟，苏娜想明白了，说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早上接到匿名电话，说名模程小英因为桃色就纠纷被人杀了。” 　　“真的？” 　　“不信你可以调查，电话直接打到我手机上。”苏娜有些气愤的挂了电话。 　　她大概是真的生气了，我的语气足够让她引起重视，程小英的案子越来越复杂，不是她能掺合的。 　　假设她说的是真的，有人故意给她打电话，目的不单纯。 　　我们接到报案，赶到案发现场已经九点多。保洁人员报案的时间还要再早一点，苏娜虽然没说具体的时间，也应该是早上，甚至可能和保洁发现尸体是同一时间。向苏娜报信的人有可能就是凶手。 　　基本上可以排除卖药一伙人的嫌疑，这些人只求财，就算是报复，也不会通知媒体。这些人见不得光，漏风和死差不多。 　　如果媒体介入，程小英的死一定会立刻爆上热搜，成为新闻热点。这绝对是一个爆点，说不定的有人会把小说拿出来热炒，重版印刷也有可能，甚至卖出影视版权也有可能，毕竟是眼球经济。 　　这一番推理下来，书迷竟然成了嫌疑最大的人。还打听到苏娜扽手机号，这些人有可能就在周围。 　　我阻止了苏娜的报道，凶手一定会很失望，可能会有进一步的行动。 　　这是一个非常大胆的假设，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凶手和多年前的小说有关系。 　　“你想什么呢？面都凉了。”胖大厨走出来，要给我把面热一下。 　　“不用了，我赶时间。”我大口大口的吃面，连面汤都喝掉，放下面碗跑出食堂。 　　“你慢点！”身后传来胖大厨的声音。 　　回到法医室，我立刻用电脑查找作者的消息。不得不吐槽一下，我们的出版允许使用笔名，小说的作者十有八九不是真名。特别是这类小说的作者，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我上网查了一下，这位小说作者火了一段时间，突然就消失了。从书友的讨论来看，作者是个女人，日子过的很不如意。毫无征兆的突然封笔，很有可能的是遭遇了意外。总之是的过的很不幸。 　　失踪一年之后，还有读者在等他的消息，往后就没人关注了。很快有新的作者出现，写出更好的作品。只有真正狂热的还记得她。 　　凶手特别喜欢推理类的小说，肯定知道一些反侦查技巧。为了作案准备很多年，这样的家伙很难对付。 　　必须的把我的发现报告给组长，电话打过去响了两声就被挂断，给我回了一条短信。 　　“现在不方便回电话，一会儿回警局说。” 　　估计是在经纪公司，不太方便，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我开始收拾尸体，不管怎么说死者也算是个名人。如果有人突然要来看她，现在的样子可不行。 　　尸体还不能缝合，我用透明胶带粘了一下伤口，然后又给她穿上睡衣，装进敛尸袋中。 　　做完这一切，有些累了，还没有人回来，我有些困了，趴在电脑前休息一下，没想到的睡着了。 　　咚咚咚…… 　　许久之后，我听到敲门声才醒过来。睡的时间长了，流了不少口水，半边脸都麻了。 　　“别敲了，来了！”这么大声敲门，我以为是武琳。 　　咚咚咚…… 　　门外的人还在敲门，我快速的擦掉口水，整理一下头发，揉揉脸走到门口。 　　“敲什么敲，门敲烂了给换新的？”我早就把要求换门的报告交上去，就几千块钱，迟迟不肯批，也不知道卡在哪位领导手中，太抠门了。 　　开门一看，门外不是武琳，而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对不起，你可能找错了，要是报案去楼上，户籍问题去外面大厅！” 　　“我就是来找你。”陌生女人冷声说道：“我是程小英的妹妹？” 　　我愣住了，外形和程小英十分相似，但是戴着顶帽子，遮住了半个脸。和照片上有些像。 　　看我不说话，她就要往里冲，我赶快挡住她。 　　“不行，她的情况有点特殊，暂时不能让你看，等领导同意才行。” 第240章 扭曲的脸 　　“领导当然同意了，不然我怎么知道姐姐在这里！”她的情绪有点激动，硬要挤进来。 　　我双手抓着门框，对方是个女生，还是被我给挡住了。 　　女生说是得程小英的妹妹，我已经信了大半。她有和程小英一样的遗传基因，虽然穿着一身牛仔服，依旧掩藏不住极品身材，长腿、细腰曲线一样不差。刚才的碰撞让我感觉到惊人的弹性。 　　只是有一点有点奇怪，女生的身上冷冰冰的，只是接触两分钟，从她身体里散发出的寒气钻进我的身体，我打了一个寒颤。 　　她尝试了几次都没成功，突然就崩溃了，握着拳头疯狂的捶打我，哭泣着喊道：“让我进去，我就像看我姐姐最后一面，你让我进去！” 　　小女生情绪很激动，手上都是骨头，打人还有点疼，我只好咬牙认着。 　　打了十几拳后，女生没了力气，整个人瘫软在我的怀中，痛苦起来。 　　“呜呜呜……姐姐你怎么就走了……我错了……我不该和你吵架……” 　　她反常嘟囔着对不起之类的话，我大概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在程小英出事之前，女生和她因为某事吵架，双方不欢而散，结果就是天人永隔，姐姐再也不可能和她吵架了。 　　这种事我见过，死者未必会觉怎么样，但是对生者来说，这就是心结，成为心里的一根刺。可能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小女生越哭越伤心，眼泪打湿我身前的衣服。看她的样子不会再往里冲了，我收回双手，轻轻抱着她，在后背拍了几下。 　　“她不会怪你，在你们吵完，她就已经原谅你了。”我轻声安慰道。 　　哭声逐渐小了，小女生慢慢抬起头来，哽咽着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她是你姐姐，怎么会怪你！” 　　小女生抿着嘴，用牙齿轻轻咬着嘴唇。 　　看到她的脸，我心里暗暗吃了一惊，和死者的照片太像了，几乎一模一样。 　　等她的情绪稳定一点，我问道：“你们是双胞胎？” 　　“不是，她比我大两岁，我是程小米。” 　　和她闲聊几句，让她的情绪舒缓下来。程小米反应过来，挣扎着从我的怀抱中挣脱出来。 　　我觉得有点尴尬，无意中的扫了一眼，看到她的脖子上有一块暗紫色的胎记。因为皮肤白皙，特别的显眼。 　　她的脖子上还有一道红色的印记，细小而狭长，像是一道划痕。 　　“你干什么？”程小米大步后退几步，用手捂住自己的脖子。 　　完了，肯定被当成色狼，我举起双手解释道：“只是看到你脖子上的胎记，职业习惯多看两眼。” 　　程小米捂住脖子，脸红了。 　　我不知该说点什么，气氛很尴尬。 　　沉默了一小会儿，她又开口央求道：“就让我再见姐姐一面，我求您了！” 　　非常奇怪，我竟然心软了，开口说道：“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可以让你看一眼。” 　　“你问，只要我知道都告诉你！” 　　“你是怎么知道程小英的尸体在我这里？”这一点很关键，我怀疑她也是被人利用了。 　　“没人告诉我，我上午没课，去公司找她，遇到警察，知道姐姐出事了，我就来了。” 　　“你经常去吗？对你姐身边的人都了解吗？” 　　程小米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也想做模特，所以警察去，但是姐姐不同意。她的事多少知道一点。首先她的经济人就不是好人，总是色迷迷的看着姐姐，有时候还会对我动手动脚。还有几个人女生嫉妒姐姐，表面笑嘻嘻的，背后里总使坏。还有公司的老板，总让姐姐去做一些应酬，那些客户都很讨厌。” 　　看来姐妹的关系不错，死者什么事都和妹妹说。我决定让她进来，把她说的话都录下来。波哥等人还没回来，亲人看一眼死者，应该没问题。 　　“你进来吧。”我让开路，转身去拿纸和笔。 　　程小米走进法医室说话的语调就变了，有些阴冷的问道：“你这里冷冰冰的，散发着死亡的气息，你不害怕吗？” 　　“早就习惯了。”声音是从我背后传来，我转身没看到人，程小米已经走到工作台前，一动不动的看着白布盖着的尸体。白布显出尸体的轮廓，在死者的头部，白布被渗出的血迹染红。 　　“她是怎么死的？”程小米问道。 　　工作台上的灯还亮着，在灯光下她的皮肤异常苍白，毫无血色。刚才还让人觉得可怜，这会儿身上就散发出一种恐怖的气息。 　　“还没找到死因，只能肯定是谋杀。”我说了假话，想让她好过一点。 　　“我能看一眼吗？”程小米用颤抖的手抓住白布。 　　“你确定要看？有点惨。”我抓住她的手，非常的冷，没有生命的温度。 　　“当然，不管怎么变，她都是我姐。” 　　程小米掀开白布，死者没有面皮的脑袋暴露在空气中。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了，程小米看着死者的脸，没有任何反应。 　　这很不对劲，我扭头一看，程小米双眼死死的盯着死者的脸，眼睛动都不动一下，甚至是连呼吸都停顿了。 　　“你没事吧？”我轻轻的碰了她一下。 　　没有反应。 　　难道说刺激太强烈，大脑死机了？ 　　“请节哀顺变，深呼吸！”我试图帮助她控制住情绪。 　　还是没反应！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犯错了，根本不该让她进来。 　　我耐心等了一会儿，她还是没动，我慢慢的伸出手指，在她鼻子前试了一下，没有呼吸！ 　　这下完蛋了，因为刺激太强烈，程小米吓死了！ 　　立刻开始急救，说不定还有救。 　　我准备放倒她，给她做人工呼吸和心脏复苏。 　　就在我手碰到她的一瞬间，程小米猛的扭过头，面部开始扭曲，暗红色的血水带着难闻的腥臭味从嘴里、鼻子里、眼睛里涌出来！ 　　瞬间就出了一身冷汗，我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噩梦，可梦里的感觉太真实了，特别是她进门之前，就想是真的一样。 　　这梦做的太突然了，莫非我又被人下药了？ 　　我摇摇头再看，眼前扭曲的怪脸消失了，噩梦结束，可我还没有清醒过来。 　　旁边的尸体突然动了，一支冰冷的手臂死死的抓住我的胳膊。 　　扭头一看，程小米躺在解剖台上，正哀怨的看着我。 第241章 真实梦境 　　“我死的好惨啊！”我的大脑有些混乱，不知道是程小米还是程小英，拉着我说道：“把我的脸还给我！” 　　“你的死和我无关！”我用力甩了两下，竟然甩不掉，她的力气大的惊人。像一把铁钳，死死的钳住我的手腕。 　　我知道是在做噩梦，可是怎么才能从梦中清醒过来。 　　嘶嘶……嘶嘶…… 　　女尸的喉咙里发出微弱的气息声，就像是人濒死时快要咽气的声音。 　　这声音让我很不舒服，我看到旁边的工作台上放着一把小手锯，伸着手指准备过来，准备把女尸的手锯断。 　　刚拿到锯子，女尸不叫了，尸体剧烈的抖动，四肢撞击金属台面发出啪啪的声音。 　　我伸出手，想要按住程小米。 　　她的力量的太大了，我根本就压不住，我拼尽力，尸体猛的弓起，后背几乎呈现一个完美的弧度，然后就不动了。 　　我从慌乱中平静下来，这一切有点不对劲。梦很神秘，难以解释，是大脑一种活动，潜意识的产物。但是日常生活中都有踪迹可循！ 　　梦的前半段比较正常，还能找到一些解释，现在经历的这些我毫无头绪，像是被强塞进我脑子里，平时我根本就不接触这些。 　　程小米突然松开我的手，身体笔直的坐了起来。 　　我向后退了几步，身体撞到电脑桌才停下。 　　她听到底声音，猛的一扭头，我听到脖子里骨头摩擦发出咔咔的声音。 　　“嘿嘿嘿……”她看着着发出一连串的冷笑声。 　　既然是做梦，完没必要和她浪费口舌，静观其变就好。 　　见我没有反应，她伸手拿到旁边托盘中的手术刀。 　　身边没有可以防身的武器，她要冲过来，我就只能拿键盘砸她。 　　“都是你的错，为什么不救我？”程小米说话的声音变了。 　　这个声音我熟悉，有点像武琳。 　　“你猜！”话音刚落，她拿起手术刀，绕着自己的脖子转了一圈。 　　锋利的手术刀直接切断了颈动脉，鲜血立刻喷涌而出，瞬间把她身上的衣服染出血红色。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程小米两只手抓住自己的头发，用力向上拉，脖子上的伤口不断变大，皮肤下层血红色的肌肉组织露出来。 　　现实中这一幕根本不可能，梦中没有逻辑可言。随着她力度的加大，整张脸都被拉长变形。 　　最后只听嘭的一声轻响，她把脖子上一部分皮肤连同头皮一起拽下来，拿在手中，微微的还在摇摆。 　　这一幕血肉模糊，有些恐怖。但是在皮肉下隐藏的是另一个人。她丝毫没有要停手的意思，手术刀往阿肚子上一插，用力一划，连同衣服一起切开一个大口子。 　　几分钟后，一个大活人从女尸中钻出来，满身血污，还在冲着我微笑。 　　我一眼就认出来，从女尸中钻出的女人是吕洁，她正微笑着向我走过来。 　　“站住！不要再过来了。” 　　吕洁笑着说道：“小峰，是我，我来看你了！” 　　听到这个名字，我有点感动，好久没的听到有人这么叫我了。 　　她一步一步的走到我的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抚摸过我的脸庞，久违的温柔感觉。 　　吕洁伸出双手，搂住我的脖子，向要吻我。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问道。 　　“你不懂！”吕洁摇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有些事不能和你说，或许有一天，你会明白！” 　　我笑了，这真是一个的梦，吕洁说的这些话都是我想听的。 　　“行了，醒醒吧！”耳边突然听到武琳的声音，接着感觉到有人在推我。 　　我慢慢苏醒过来，睁开眼睛看到武琳就得站在我身边。 　　“几点了？我睡了多久？” 　　“再睡一会儿就该下班了。你运气真好，波哥要一起来，走到门口，临时有事回去了。要是让波哥看到你在上班的时间睡觉，还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你做什么美梦了？娶媳妇呢？” 　　我揉揉脸，让自己快点清醒过来，问道：“你们有发现？” 　　武琳很郁闷的说道：“现在的小女生简直了，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特立独行，还有点嚣张，根本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不过这程小英人品也不怎么样，整个公司就没有一个人喜欢她。” 　　我清醒多了，才想起一个问题，武琳是怎么进来的？ 　　“门开着我就进来了，你现在都不锁门了？” 　　“我锁了！”我非常肯定。 　　“你没记错？” 　　我摇摇头，可能性只有一个，我又梦游了！ 　　今天我基本就没接触人，只去食堂吃过一堆饭，想要给我下药，只有在食堂。 　　大脑受到刺激后开始做梦，潜意识把剥脸案和剥皮案联系在一起。因为缺少现实依据，所以在中间衔接的部分才会有些混乱。 　　一切都解释的通了，难道内鬼会是胖大厨？ 　　我没拿出针管，要给自己抽血。 　　“会不会是你的精神太紧张了？” 　　我一边给自己抽血，一边说道：“我发现一条很重要的线索，你看我的电脑，我找到一本多年前出版推理小说，可能和案子有关系。” 　　“你确定？”武琳有点不太相信。 　　“看了你就知道了。”我拿起注射器，抽了自己一点血。 　　武琳扫了一眼，视线就被吸引住了，认真的读起来。 　　我把抽出的血放如离心机，检查结果还要等一会儿才能出来。 　　武琳认真的看完所有资料，问道：“你真的认为是狂热的读者干的？” 　　我反问道：“你觉得有可能吗？” 　　“理智告诉我这个想法有点疯狂，但是直觉告诉我，完有可能。” 　　武琳相信自己的直觉，有一些案子就是靠着直觉破的，有时候第一次见到当事人，就知道他是凶手，之后的工作只是证明直觉没错。 　　这个案子越来越复杂了，名模、凶杀、禁药、小说情节，这些加在一起，想要找出嫌疑人不容易。 　　武琳把小说前几章打印出来，她要等我的血液检测结果出来再走。 　　等了半个多小时，我拿到报告，结果出乎我的意料，我的血液中没有任何药物成分，没有人给我下药。 　　“我就说了，你太紧张了，自己吓自己！”武琳拉着我一起去见的波哥，说服他调查一本多年前出版的小说。 　　在路上我问道：“程小英有妹妹吗？” 第242章 医学背景 　　“李飞去排查的死者关系，有一个亲妹妹，在本地大学上大二！”武琳说道。 　　“不会叫程小米吧？”有个妹妹可能是巧合，要是名字都一样，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武琳笑道：“你这是做梦做成神棍了，程小米的妹妹叫程铃，据说姐妹两人的关系不怎么好，在一个城市都很少见面。” 　　亲姐妹关系闹到这么僵，肯定有问题。 　　“很快你就能见到她了，我安排她来认尸。你去洗脸，我们去见波哥。” 　　做噩梦时出了一身冷汗，用冷水洗脸，精神舒爽许多，脑子也好使了。 　　和上次被下药后的感觉不一样，脑袋并没有发昏，不像是被下药，除非是改变了配方。 　　“你快点！”武琳催促道。 　　如果真是狂热粉丝作案，一次不成功，肯定会破釜沉舟，再发起第二次袭击。 　　我们赶到波哥办公室，他正在给上级打电话，汇报这个复杂的案子，电话足足打了一刻钟，从说话的语气就能听出事严重。 　　“有新发现？”波哥一眼就看出我们的来意。 　　“给您看这个。”武琳把打印的资放到波哥面前。 　　波哥拿起来，很认真的阅读，我们只有耐心的等他看完。 　　“你们认为和案子有关？”波哥放下文档问道。 　　武琳说道：“我觉得有必要调查现一下，虽然没有证据，但是疑点很重。” 　　“可以调查现一下，但是重点是要放在药丸的来源上。”波哥严肃的说道：“刚才我和缉毒组的队长聊了一下，他们并不知道这些高档货的来源。也就是说本市存在一个还未被掌握的组织，有着自己的地下网络，争取近期破获。” 　　“明白。”武琳说道：“我们查了一下，这本书是几年前一个民营公司出版的小说，公司早就倒闭了，编辑下落不明。” 　　“这个你们就不用操心了，我交给内勤来查。尸检有什么发现？” 　　“死者在被杀之前吃过一顿大餐，指甲的缝隙中发现石灰粉末，是在被害前留下的。我推测第一被害现场是一栋正在装修的新房，或者上年头老房的走廊都有这种石灰粉。凶手有医学背景，使用药物加速死者心跳，熟悉死者行为习惯，目的就是让她被自己吓死。” 　　武琳说道：“程小英表面上看起来很风光，背地里是另一个样子。人际关系特别复杂，为了上位不择手段，抢过别人男友，勾引过有妇之夫。出名之后经常参加公司应酬，跟一些老板关系说不清楚。还有她的经济人，也不是好人。” 　　“方叔那边呢？”波哥问道。 　　“他已经出去打听了，夜场中并没有这些货，几个药头毫不知情，方叔还在打听。” 　　“和我推测的一样，根本就不是一个圈子，和很可能和死者经常接触的人有关。”波哥的话意味深长。 　　程小英活动的圈子和方叔的消息来源根本就是两个圈子，所以方叔打探不到有用的消息。 　　“那我们换个思路，我召集他们开会。” 　　“等等，先别走。”波哥叫住我们说道：“程小英的死讯瞒不住，她的经济人会在今晚凌晨发布死讯，死亡原因是过度劳累导致突发疾病死亡，之后还要举办追悼会。” 　　我一听就急了，问道：“那尸体怎么办？我还要进行细致的检验！” 　　“程小英的尸体不动，经纪公司有办法解决。你们需要操心的是消息公布之后，各方面的反应！”波哥强调道。 　　“这么做有可能会激怒凶手！”武林不同意。 　　“上级已经决定了，服从命令。”波哥摆摆手，让我们走。 　　走出办公室，武琳气呼呼的说道：“案子还没查清楚，到现在连个嫌疑人都没有，就要给死者开追悼会！” 　　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疯狂的粉丝不会给警察办案增添压力，也断了凶手借助案子炒作的可能，和程小英有就纠葛的人也可以松口气，过去的那点龌龊事也不会抖出来。还能安抚程小英背后的网络，人死了一了百了，药丸的秘密就被隐藏起来。 　　唯一的不利之处就是会激怒真凶，刺激他又可能再次作案。仓促中肯定会留下很多漏洞，一个小小的失误就靠就可能暴露他的身份。 　　武琳都听呆了，她没想到一个决定背后会牵扯这么多事情，一看她就不是当官的料。 　　既然上级决定了，我们只能照做。 　　走了几步，武琳想起一个问题，问道：“出版社的事你怎么不找苏娜帮忙，她干这一行，认识的人多，说不定认识当年的编辑。” 　　“我不想找她。”我低声说道：“在我们接到报警的同时，她也接到匿名举报电话。她要报道这个案子，我不同意。” 　　“你处理的对，程小英的案子不能报道。”武琳皱着眉头说道：“以苏娜的性格，她肯定不会停你的劝告，她是怎么收到消息的？” 　　匿名电话直接打到她的手机，我还没有核实，在苏娜不协助的情况下，只有找金磊帮忙。 　　这小子就在办公室，正在网上看女死者的照片。听我了要求之后，金磊表示太容易了，最多五分钟搞定。 　　结果只用了两分钟，我就看到了苏娜的通话记录。 　　“怎么这么快？”这明显是早就有所准备。 　　“看就行了，问那么多！”金磊不愿意回答。 　　根据通信记录显示，在早上七点四十三分，苏娜的手机打进一个电话，通话时间两分零五秒，时间并不长。 　　我拿出手机，照着电话号码打过去，没有办法接通。 　　金磊说道：“网络电话打的，没有办法追查。这种电话一般都用来诈骗，可以模仿座机号码。” 　　武琳看了时间说道：“110报警台收到报警的时间是八点多，这个电话竟然比发现尸体的时间还早！” 　　我觉得有必要和苏娜聊一聊，两分钟能说很多内容，纯粹的通报一个人的死讯，半分钟的就能说完。 　　“下班我和你一起去见她！”武琳虽然不喜欢苏娜，但是这事关系到她的人生安问题。苏娜有自己的调查方法和套路，调查能力一样很强。 　　不管查到凶手，还是找到药丸，两伙人都不能放过她，下场很很惨。 　　我不想她成为明天报纸的头条，知名女记者死于非命！ 第243章 可怜之人 　　我给苏娜打电话，只响了三声，她就挂断我的电话，再打过去直接就打不通。 　　苏娜还在生气，不会同意见面。 　　武琳直接把电话打到报社，得知苏娜早就离开了单位，同事也不清楚她的去向。 　　记者的工作比较自由，只要可以按时交稿就行。 　　从最坏的角度推测，她已经开始调查，一天的时间，她能查到什么？ 　　“说不定回家了，金磊查一下她家的住址，上门去看看。” 　　“不用查，我知道她住在什么地方，我去过。” 　　金磊很惊讶的看着我。 　　“现在就去。”武琳快步走出办公室。 　　金磊小声说道：“别愣着了，快追。你有麻烦了。” 　　我追出去，走廊上没人，她已经上车了。我大大概知道她为什么会生气，对于人情冷暖我虽然体验不到，但是已经可以理解。 　　车就停在门口楼梯下，武琳按下喇叭，催促我快点。 　　我坐到副驾驶，到了苏娜的小区，一路无话。 　　小区不让外来车进入，武琳摇下车窗正要出示警官证，保安看到我，立刻就升起栏杆，还很热情的和我打招呼。 　　“好久不见，又来看苏记者？” 　　“她在吗？” 　　“在家，我看到她开车进去。” 　　武琳的脸更绿了，我摆摆手，开进小区。 　　车子停在苏娜家楼下，她客厅亮着灯。 　　“就是那家。”我指给武琳看。 　　武琳只是嗯了一声，我知道门禁密码，直接进去走到苏娜家门口。 　　咚咚咚…… 　　“是我！开门，有话对你说！”我敲了三分钟，苏娜才打开房门。 　　“你来干什么？”苏娜冷声问道。 　　武琳说道：“有话对你说，能让我们进去吗？” 　　苏娜看到武琳有些意外，让开门让我们进去，问道：“你们这是来抓我的吗？” 　　“你犯法了吗？”武琳反问道。 　　“我行的当做的正，当然没犯法。” 　　“没犯法抓你干什么？”武琳走到客厅，沙发前的茶几上放着笔记本电脑，下面铺满打印好的资料。 　　我走过去一看，程小英出名过程，她经济人的背景资料，与她相关的绯闻男友等等，各种资料非常。 　　“这些东西你是怎么拿到的？”武琳从一堆资料中抽出死者的银行流水，就算是刑警，也要经过许可才能弄到。 　　“要你管！”苏娜伸手要抢过，武琳手腕一收就躲过了。 　　程小英每月都有大笔资金进账，支出也不少，其中几笔数额巨大，都用红笔标注出来。 　　“这几笔钱是什么情况？”我问道。 　　苏娜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开口说道：“表面上这些资金流动都很正常，支出都用于理财投资，但是这几笔钱的去向很可疑，我怀疑程小英可能参与了洗钱，数目很大。” 　　牵扯到巨额资金，的确有可能的成为杀人动机。程小英的死因中又要加上一条。 　　武琳问道：“你有证据吗？” 　　“没有！”苏娜无奈的说道：“账面做的很干净，资金从国外流进来，转手两次后到达程小英的手中，她将钱转入资金，几次倒手之后，就查不到了。” 　　“从什么时间开始？”我问道。 　　“至少有四年的时间了。” 　　“这么长！”武琳奇道：“合作四年时间，互相之间已经有了信任，为什么还要杀她？” 　　“这我就不知道了！”苏娜说道：“在了解这个人之后，她能活这么长时间简直就是奇迹！” 　　“什么意思？”我问道。 　　苏娜指着旁边的档案说道：“从十六岁开始，程小英就开始在社会上打拼，和她有关坐牢或者横死的人有一堆，成名之后，至少有三位富豪被她害的家破人亡，最近几年才收敛许多。” 　　武琳拿起档案翻了几页之后递给我，苏娜说的一点都不夸张。程小英外表看起来漂亮，可内心却毒如蛇蝎。 　　“你怎么查到这些？”我有点惊讶，警方的排查的还处于资料汇总的阶段，苏娜进度远超我们。虽然我们已经发现她的背景有问题。 　　“记者的眼光和你们不一样，我一眼就能看出问题所在。”苏娜有些得意。 　　武琳说道：“性质不同，警方是面细致的排查，进度当然没她快。” 　　“你们应该好好谢谢我。”苏娜说道：“要不是我的调查，你们能知道这些？” 　　“谢谢！”武琳竟然真的道谢，然后把桌子上所有纸张都收集到一起，准备带走。 　　“你要干什么？”苏娜质问道。 　　“这个案子因为性质特殊，不允许报道，你写的内容不可能发表。” 　　苏娜阴阳怪气的说道：“现在这个年头，又不是只有报纸一条渠道。” 　　“你很喜欢记者这份职业，最近有换工作的打算？” 　　“你这是在威胁我？”苏娜气势弱了许多。 　　“不信你可以试试，我本人非常希望你试试。” 　　作为一名资深记者，苏娜很清楚武琳说的不是假话。刑警一组的组长亲自上门，绝对不是吓唬她。 　　“好！我知道了！”苏娜气愤的说道：“目的达到了，你们可以走了。” 　　武琳坐着不动，就像是没听到。 　　我说道：“找你还有一个事，想向你打听一个出版社还有一名作者。” 　　苏娜无动于衷，我接着说了出版社的名字和作者名。 　　“你们查她做什么？”苏娜快速眨了几下眼睛，嘴角向下弯曲。人在愧疚或者表现遗憾时会有这种表情。 　　“暂时保密。”武琳说道：“你要不说，我们也可以去问别人。” 　　“我说！”苏娜说道：“我之前采访过这名作者，在写出最出名的那本书前，她写网文赚了些钱，属于比较有代表性的作者，她的经历很起伏，也是个可怜的人。出名的时候赚了些钱，她把大部分钱都补贴给家里。她的父母重男轻女，把她当成摇钱树，不停的索取你都不敢相信，一个月只有几百的零花钱。我去采访的时候她在吃泡面。” 　　苏娜说的内容在网上差不到，这些内容并没有被报道。读者不想看这些内容，毕竟关系到作者的家人。 　　被压榨一段时间后，作者不堪重负，和家人决裂。一个人生活了很长时间，这段日子大概是她一生中最轻松的一段时间。不到一年时间，她写了一些爱情小说，虽然不火，收入不高，但是她很快乐，直到她遇到了一个男人。 　　作者以为找真爱，但也是这个人，毁了她。 第244章 三个美女 　　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作者本身又缺少社会经历，她没看出男朋友帅气的外表下是个人渣。 　　两人从相识相知到恋爱只用了几个月的时间，恋爱到结婚的时间更短。婚姻初期，男人对她还不错，作者不善于理财，把赚到的钱都交给男人打理。 　　一段时间之后，男人原形毕露，逐渐显露出人渣本质，在外面沾花惹草，长时间夜不归宿，只有没钱的时候才回家，不给钱就大吵大闹。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写出了销量最高的那本小说，书中主人的经历凄惨，以悲剧收场，实际上就是得她当时的经历。小说字里行间都透着一种悲愤凄凉的味道，有一种凄美的感觉，这也是书的销量好的原因之一。 　　小说的大火把渣男又引回家，只要给他部版税，就和作者离婚，作者也答应了。 　　就在这时，作者查出自己怀孕了。渣男得知孩子的消息，又改变主意，不和作者离婚。 　　在多重刺激下，作者的精神崩溃，问题越来越严重，渣男不带她看医生，反而变本加厉的折磨她。 　　终于有一天，作者无法忍受，拿起剪刀扎向渣男。一翻打斗之后，渣男夺过的剪刀，划伤作者的脸，彻底的毁容，伤口最深处可以看到骨头。 　　毁容之后作者疯的更厉害，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是生下了孩子。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苏娜也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作者很快淡出人们的视线，这个世界太精彩了，每时每刻都有精彩的故事上演，人们不会关注一个疯子。 　　武琳问道：“你知道她在那家医院治疗吗？” 　　“最后是在三院，我去看过几次，后来她出院了，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我托人打听过，也没找到她。”苏娜还有一点点失落。 　　作者的经历是挺可悲，按照苏娜的讲述，作者已经被彻底毁容，面部特征非常明显，会给见过的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本人精神方面又有问题，无法照顾自己，她能去哪？ 　　“会不会回老家了？”武琳说道。 　　苏娜摇摇头说道：“因为她拒绝出钱给弟弟买房买车，彻底闹翻了。有钱的时候，家里对她都不好，她一分钱都没有了，根本不可能收留她。” 　　我想起最近看过的新闻，精神病人的状况很不好，一些家庭负担不起高昂的治疗费用，在周围邻居的压力下，为了不让病人出去伤害到他人，都用铁链锁在家里，一锁就是十几年。 　　社会还有很多黑暗面，专门的压榨精神病人和残障人士的黑工厂，侵犯女性精神病人，时不时会爆出这类新闻。 　　如果作者一个人流落在外，她的遭遇难以想象。 　　武琳气愤的咒骂道：“想不到现在还有这样的父母，一点亲情都不讲吗？” 　　“在他们的眼中，女人就是泼出去的水，根本的就不是一家人。”苏娜说道。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在这个问题上达成了共识。之前紧张的气氛稍稍有所缓和。 　　如果程小英的死和作者有关系，她的现状应该不会很惨，肯定是有人收留了她，知道她的不幸遭遇。 　　“我回去找波哥，申请发一个协查通报，让各地区派出所民警留意一下，把作者找出来。”武琳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我们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再次警告苏娜，她大概不会轻举妄动。也弄清楚了作者的经历，可以走了。 　　苏娜一直用幽怨的眼神看着我，弄的我很不自在。示意武琳可以走了，她就当没看见。 　　“能告诉我作家的事和你们正在调查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吗？”苏娜好奇的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具体有什么联系，正在调查中。”武琳打官腔。 　　苏娜抱怨道：“你们这就不够意思了，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了，也不再调查下去，你们至少也该透露点信息给我。” 　　“不是我们不说，我们确实不知道。小法医发现程小英的死和小说中的情节有些相似，借此而已！” 　　“厉害了！这你们都能查到！”苏娜说道：“可是小说并不是部。” 　　“什么意思？”我追问道。 　　“小说中的情节太残忍恐怖了，出版审核过不了。至少经过三次大修改，删减了至少三分之一的内容，最后才能出版。” 　　“改动这么多！”我很意外，按照网上的说法，小说出版时期审核制度不想现在这么严，当时都改动三次才能出版，可想而知原版有多可怕。 　　武琳问道：“你看过原版？” 　　“只是听说，我采访她是在小说出版前，剩下的事都是听她的编辑说。” 　　编辑也是一条线索，我正要开口询问编辑的联系方式。苏娜已经猜到，双手一摊说道：“编辑已经出国了，去年移民。” 　　又是去了国外，我现在的神经有点敏感，只要牵扯到国外，就觉得有一种阴谋的味道。 　　“有作者和编辑的照片？他们两人的关系怎么？编辑结婚了吗？”武琳又问了一串问题，有图像资料比较方便找人。 　　“照片可能有，我得去找找，至于两人的关系，我就不清楚了，这是他们两人的私事。不过编辑是早就结婚了。” 　　苏娜起身去找照片，很多年之前的事了，早就忘了照片放在哪了。 　　她刚离开客厅，武琳就用凶狠的眼神瞪着我。 　　我假装没看到，低头看苏娜收集到的资料。 　　无意中看到资金来源地，几个地名非常眼熟，我之前肯定看到过。 　　我拿出手机，准备搜索一下，在搜索栏只打上地名开头几个字母，名就出来了。我瞬间想起来，在李给我的卷宗中提到过这些地名。 　　有的是剥皮者作案的场所，有的是目击者发现疑似目标的地方，其中几处是多次目击。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剥脸案和剥皮案又扯上了联系。目前没有直接证据，但是怎么看都不是巧合。 　　剥皮者出现又没有凶案发生的地方，可能是黑暗十二宫的秘密基地。兔子不吃窝边草，这一条国通用。黑暗十二宫就算再凶残，也不想每天都看到警察成群结队的出现在家门口。 　　“你看什么呢？”武琳注意到我脸色不太对劲。 　　“无聊刷一下微博。”我赶快把手机收起里，有点做贼心虚。 　　“找到了！”苏娜发出欣喜的叫声，从卧室跑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照片。 　　武琳接过一看，照片上三个女人抱在一起，动作有些亲昵。 　　我凑过去，看到苏娜站在右边，中间的女孩很秀气，带着眼镜，给人一种大家闺秀的感觉。旁边的编辑也是美女！ 　　“编辑是女的？”我问道。 　　“我也没说她是男人！”苏娜叫道。 第245章 可悲的女人 　　一本书从完稿到出版，第一个粉丝往往就是编辑。如果连编辑都没办法打动，书是不可能出版，特别是小说。 　　编辑也是最了解作者，两人之间很可能擦出点火花，这也是把编辑当作调查对象的原因。现在看来，完没有必要。 　　照片上的三个女人都笑的很开心，特别是中间的作者，笑的很开心，眼睛里的都充满神彩。她这时候的经历已经很坎坷，但是她的笑容依旧很有感染力。没有见面，我也能感觉到她是一个非常有灵性的女人，我对她的作品产产生了兴趣。 　　武琳看了一眼时间，两个小时过去了，我们该走了。 　　“麻烦你把两人的信息写一下，我们要走了。”武琳拿手机拍下三人的照片。 　　“等等！”苏娜拿过的手机，把她的脸打码。 　　“我不再插手案子，但是有结果了要告诉我。”苏娜做出让步，我们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她不傻，能猜出来。 　　“这一点可以满足。”武琳同意了。 　　“欢迎你有空再来，尝尝我的手艺，冷锋尝过，味道应该还行！”苏娜微笑着说道。 　　前一秒钟，武琳的脸上还有点笑意，下一秒就消失了，转身就走。 　　见鬼了！我什么时候吃过苏娜做的饭，这货明显就是在坑我。 　　“心情好多了，晚安！”苏娜坏笑关上房门。 　　我走到楼下，武琳已经发动好车，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扔下我一个人离去。我赶快打开车门跳上副驾驶。 　　还没来得及系上安带，车子就开走了。 　　“我是来过苏娜家，但是不像你想的那样……” 　　“你去什么地方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武琳一句话就把我顶的没话说。 　　车子开上公路，武琳让我把照片传给金磊，让他查找两人信息。 　　现在社会越来越便捷，身份信息也越来越重要，可以通过多种途径找到一个人。 　　一组的人今晚都要加班，程小英的经济人发布死讯肯定会引起渲染大波，真凶很有可能跳出来活动。想要在成百上千ID中找出可疑目标，一个人做不到。一组再的加上网警，人手刚好差不多。 　　车子还没开到警局，金磊就发来调查结果。 　　作者离开三院之后，再也没有记录，手机号注销，银行卡没有资金往来，身份证再也没有使用过。 　　编辑确实出国了，但是只在国外待了一年，很快就回国了，没有工作，租房度日，更换过数次住址。大概在半年前，再也没有租房信息。 　　她的身份信息登记过一次小旅馆，住一天只要二三十，条件非常恶劣，房间在地下，没有窗户，空气也不流通。 　　武琳看了地址，正好顺路。小旅馆在一个老旧的小区里，房间部在地下，还分了两层，上层有一扇小窗户，也就只有猫能钻进去，下层的房间连窗户都没有。 　　刚走到入口，我就闻到非常难闻的味道，某种东西腐烂的霉味，混合着其他难闻的味道。 　　向下走了没几步，一股骚味扑面而来，我尚能忍受，武林的眉头皱起来，住在这里的人怎么能受的了。 　　走到楼梯尽头，是一个搭建的板房，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用生硬的本地话问道：“住宿么？一晚五十，便宜又安！” 　　“警察！”老头一开口漏出满口黄牙，武琳拿出警官证，老头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刑警一组，给我看一下你的住宿记录。”武琳严肃的说道。 　　武琳只是例行检查，一般查房都是这个套路。 　　“俺不知道，俺啥也不知道，俺就是个打工的。”老汉央求道：“别抓俺，俺家老婆孩子都指望俺赚钱。” 　　要不是有门板挡着，老汉就要给我们下跪了。武琳一脸黑线，说道：“我们不是来抓你，只是问你几个问题。” 　　老汉淡定多了，表示只要他知道，一定如实回答。老汉一看就是个老油条，就靠着装疯卖傻糊弄过关，不过这时候武琳没功夫追究他的。 　　“这两个人你见过吗？”武琳用手机上的照片问道。 　　老汉十分认真的看着照片，摇摇头说道：“没见过！” 　　“你好好想一下，这是她们之前的照片，你看到的你应该年龄再大一点，时间是半年前！” 　　“肯定没见过！”老汉很微弱的说道：“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不会到我这住。要是来了，我一定会记住。” 　　我问道：“有没有精神不太正常女人，或者是脸上有伤疤的女人。” 　　老汉不说话了，他肯定想起了什么。 　　武琳拿着手机说道：“老实回答，不然我一个电话，你这里就要关门！” 　　“别打，我说。”老汉这才说道：“确实有个女人带着个疯婆子在这住过一晚，那疯婆子太吓人了，满脸都是伤疤，吓死个人，还经常嘿嘿嘿的冷笑。我看他们可怜，就让她们在这住下，结果她们吓跑了我好几个客人，我就把她们赶走了。” 　　老头还为自己辩解，不是他狠心，他也要生活，赚点钱不容易。五十块钱够他们一家人吃上好几天。 　　“你知道她们离开后去了哪吗？”武琳打断他的话问道。 　　“原来你们是找她们，早说，让我这么紧张。”老汉说道：“她们弄了一个小铁棚子，住在里面，还能推着走，居无定所，不过前阵子在公园见到过她们！” 　　武琳好奇的自语道：“为什么会混的这么惨？” 　　作者就不说了，精神上有了问题，一切都在情理之中。可编辑不应该这么惨，她的简历可以很轻松找到底一份工作。 　　老头说道：“那个女疯子离不开人，分开哪怕一分钟都不行，又不能带着疯子工作，只好拾荒为生，碰到好心人也会给她们点钱和食物，两人也不去乞讨，日子自然不好过。” 　　“你要是见到她们给我电话。”武琳留下一张名片。 　　走出地下宾馆，武琳准定去小公园转一圈，说不定能遇到两人。 　　编辑已经出国，突然一个人回来，很可能是婚姻方面出了问题，经济也很窘迫。综合来看，她是被扫地出门，只好回国和作者相依为命，两个被男人欺骗的可怜女人。 　　公园就在附近，只用两分钟就到了，在一栋矮墙下找到了一间小铁皮房子。 第246章 臭男人 　　屋子并不大，也就四平米，再大两个女人也推不动。门窗也都是铁皮制成，有微弱的光亮从缝隙照出来，隐约还能听到对话声。 　　靠近一点，听到一个女声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今天只吃了一点，这样不好，还有一点钱，明天给你买点苹果。” 　　另一个女人只是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武琳凑过去，从门板的缝隙往里看，散出的光线照亮了她的侧脸，她的表情有些复杂。 　　“你看到什么了？”我低声问道。 　　武琳不说话，侧身让开位置，我好奇的走上去。 　　视线穿过门板的缝隙，看到铁屋内的情况。里面的空间非常狭窄，只能摆下一个双人床。床头放着一盏充电的应急灯，亮光就是这盏灯发出的。 　　床上躺着两个女人，一人靠着床头坐着，戴着眼镜，正在用针线缝补衣服。这一幕已经非常少见了。 　　另一个女人枕着大腿，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的背面。她大概是在望着补衣服的女人，偶尔还会伸手捣乱。 　　“别闹！”补衣服的女人轻轻拿开她的手，在脑袋上轻轻的抚摸两下。 　　很温馨的一幕，看的出来，虽然日子过的艰辛，但是两个女人都很幸福。 　　我回头说道：“走吧，她们俩不可能是凶手。” 　　武琳表示同意，但是都来了，最好问清楚再说。 　　“谁在外面！”我们说话声音不大，可还是被里面的人听到了。 　　武琳柔声说道：“警察，可以出来聊聊吗？” 　　铁皮屋内传来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另一个女人安抚了很久，尖叫声才逐渐平静下来。 　　过了大概有的一刻钟，房门才打开，女人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警察同志，我们实在找不到地方，能让我们今晚待在这里吗？我保证明天一早就搬。” 　　“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来赶你们走的，是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们。” 　　“问我们？”编辑十分的茫然。 　　“这是我的证件。”武琳把警官证递过去。 　　编辑很认真的看了一遍，才把证件还给武琳。 　　“你们找我什么事？”编辑有点紧张，毕竟武琳的身份是刑警，肯定不会是小事。 　　我踮起脚尖，想要看到作者，发现她就跟在编辑身后，用编辑的身体挡住她。 　　“很多年前有一本非常火的小说，您担任编辑。”武琳说出书名。 　　“没错，这本书是我负责的，怎么了？”编辑有点紧张。 　　武琳想了想说道：“今天早上本市一所高档小区发生一起凶杀案，一位名模死在自己家中，作案手法和小说中的情节非常相似。所以想来找你们了解一下情况。” 　　“有这样的事？”编辑很惊讶。 　　“据我们调查发现，出版的小说并不是原稿，我想知道原稿的故事是什么？”我问道。 　　编辑赞叹道：“你们还真是厉害，一天的时间就查到我们，还找过来。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时间过去的太久，我早就不记得故事中的情节了。” 　　武琳指着她的身手说道：“但是她应该好记得。” 　　作者对我和武琳的到来赶到好奇，探出半个头，盯着我们。 　　我还记得照片上她的样子，非常清秀的一个女孩子，眼前的女人简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她的脸上歪歪斜斜的都是伤疤，少说有五六十道，其中几道很深，伤疤歪歪斜斜的鼓起来，就像是几只大蜈蚣趴在她的脸上。 　　刀伤还伤到了她的右眼，黑眼珠子变成灰白色，瞳孔失去扩张能力，形成只有绿豆大小的一个黑点。 　　受到巨大的精神刺激，加上长期服用药物，她出现很多白头发，一缕一缕的垂在眼前。 　　女人的耳朵也有伤，被剪掉一块，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的小缺口。 　　她这个模样，我最先想到的是西方恐怖小说中经常出现的女巫，实在是太可怕了。 　　“她……她……怎么……”武琳知道作者毁容，只是字面上的理解，真的看到，头皮一阵阵发麻，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 　　编辑咒骂道：“都是混蛋男人干的，要是让我知道他在哪，我一定要废了他！” 　　武琳也很气氛，恨得牙痒痒。可就算找到他，法律也不能的把他怎么样，他完可以说是作者自己发疯弄的，他想要抢过剪刀，但是没成功。 　　我问道：“你们没找他？” 　　虽然作者精神出了问题，但是他们夫妻关系还在。男人就有义务赡养妻子，还有夫妻名下的财产。 　　“找了，怎么可能不找。”编辑无奈的笑道：“臭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作者入院之后，他就转移了部财产，跑到别的地方逍遥去了。” 　　编辑越说越气氛，我站在一边，有点尴尬。从她的反应就能看出来，大概和作者有类似的经历。 　　武琳问道：“你不是出国了，怎么待了不到一年就回来了？” 　　“中了臭男人的毒计！”编辑恶狠狠的说道：“他以移民为借口，骗我变卖房产，把把所有钱都转入一个账户，等到了国外，就原形毕露，和小三双宿双飞，我还要替他承担债务，实在没办法，我才回国。” 　　两个女人都是被男人骗，落得这么惨。相同的经历把两人的命运紧紧拴在一起。 　　编辑越说越激动，用各种恶毒的语言诅咒臭男人。作者也发出尖利的叫声，虽然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显然也是在骂人。 　　等两人都骂够了，武琳才问道：“你好好想想，有没有特别奇怪的人接近你们。又或者有古怪的粉丝找你们？” 　　“你们不会怀疑我们和凶案有关系？”编辑问道。 　　武琳说道：“每一个坏男人背后都有一个小三，凶案的死者正是小三中的极品，小三中的战斗机。我似乎找到你们和案子之间的联系。” 　　这一点我都没想到，可能正是多种因素加在一起，才促使凶手选择杀死程小英。 　　编辑说道：“并没有任何可疑的人接近我们，小说都出版这么多年了，读者都快把她忘掉了。凶案只是一个巧合，和我们没有关系！” 　　“既然你们问心无愧，可不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我问道：“当年参加小说出版的工作人员里，有多少人接触过小说的初稿？我想找一本看看。” 　　“我想不起来了。”编辑很敷衍的说道。 第247章 错综复杂 　　我很认真的说道：“拜托了，我很想看到小说的原版。” 　　编辑很不耐烦的说道：“都和你说了，你们要调查的凶案和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也想不起谁接触过初稿。不管谁想看都看不到了。” 　　小说出版的时候电脑已经很普及，投稿都是用电子邮件，编辑使用的都单的电子邮箱，公司都没了，更别说小说初稿的文档了。 　　武琳拿出手机，看过时间说道：“已经恨晚了，我们就不打扰了。我会和附近派出所打个招呼，这些天你们就住在这里，有时间就想想我们提出的问题。” 　　“再见！”我冲着编辑摆摆手。时间或许能无法弥补男人给她们造成的心灵创伤，希望她们能尽快好起来。 　　我都快要走到车边，编辑又叫住了我们。 　　“等等，我确实想起一个人来。”编辑说道：“小说出版之后，销量非常好，单位经常会接到读者打来的电话，还举行过小型的签售会，来了一些粉丝，中间有一个给我留下特别深刻的印象。” 　　“请描述一下他的特征。”武琳拿出手机录音。 　　“他非常年轻，也就二十出头，穿着一身的白衣，非常的干净，脸上总带着笑容。但是他的笑有点吓人，非常的阴森。他一下买了十本，轮到她签字。他称赞作者漂亮，还说想把她的脸皮剥下来，他的表情很认真。” 　　我问道：“有没有具体一点的信息。” 　　编辑瞪了我一眼说道：“之后每次活动他都参加，也不和其他读者互动，只是坐在角落里，一直盯着作者。聊过几次，知道他是医学生，准备毕业之后的当个整形医生，把女人整成美女。” 　　“知道他的名字吗？或者任何和身份有关的信息。”武琳的语气有些急促，这符合我们之前对犯罪嫌疑人的侧写。 　　编辑摇摇头说道：“好像……好像……没有。” 　　“你说的很重要，再好好想想。”武琳鼓励道。 　　“时间过去太久了，实在是想不去起来了。他身上有一种非常危险的气息，没人愿意接近他。” 　　躲在她身后的作者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发出两声尖叫。 　　武琳收起手机，时间就快要到十二点，必须要回去了，武琳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希望两人能想起点什么。 　　回到车上，编辑关上门，从里面反锁上。 　　我低声问道：“你相信她们的话？” 　　“相信，但是直觉告诉我她们有话没说。” 　　我也有类似的感觉，编辑有意隐瞒了某些信息，大概是还不信任我们的缘故。等她们相信我们，自然就会开口。 　　武琳赶回警局，时间正好是十二点，我用手机打开社交媒体。 　　程小英的经济人发布了死讯，非常的短，只有短短的一行字。 　　“天妒英才，国际名模程小英不幸离世。” 　　消息发布了五分钟，只有几百阅读，消息还没有扩散出去。 　　回到一组办公室，阅读数就达到几千，并且开始有人转发。 　　粉丝留言不断增加，我看了评论，有人不相信是真，认为是恶意的玩笑。 　　“这一定是个恶作剧，发布消息的人太恶毒了，前几天我才在发布会上见过小英姐。” 　　“炒作，恶意炒作，现在这些人为了火什么都能做。” 　　“你们都疯了，这可是经纪人。” 　　“说不定被盗号了！” 　　“哈哈哈，终于死了，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终于收走这个妖孽，普天同庆！” 　　可疑的留言出现了，金磊立刻锁定这个人。 　　认证帐号为职业经理人，某大公司总经理，目前处于离职状态。 　　金磊很快找到他离职的小道消息，动用公司公款包养小三。不仅坐牢，还弄的身败名裂，只能靠打小工赚一点钱。 　　他只是众多被程小英坑了的倒霉蛋中的一个，像他这样的还有很多。 　　“空欢喜一场！”金磊有点小失望。 　　“真凶不会这么快冒出水面，你要是觉得无聊，帮我的查两个人。”武琳说道。 　　“查谁？”金磊一直吹嘘她能一心多用。 　　武琳让他查两个混账男人的下落，看她的架势，如果两个混账还在市里，她就要去找麻烦。 　　作者的男人相对好查，我们有他的证件号码，金磊只用两分钟就查到结果。 　　“这个人失踪了。”金磊说道。 　　“失踪？多久了？”我有点好奇。 　　“大概三年了。” 　　从时间上看，大概正好是作者离开精神病医院的时间。 　　武琳问道：“另一个人呢？” 　　“因为是在国外，要多花一点时间。” 　　半个小时后，金磊在国外的社交媒体上找到编辑男人的死讯。 　　“另一个死了，死的还挺惨，你是从什么地方找的这两个倒霉蛋？”金磊问道。 　　“怎么死的？”我问道。 　　金磊吸了一口冷气说道：“谋杀，被人杀死在家里，身上的皮被剥掉了。” 　　“你说什么？”我的语调一下高了三度。 　　“似乎是没破解的连环杀手。”金磊从网上只能找到这些信息。 　　武琳说道：“至于这么惊讶吗？” 　　我脑子一转，赶快说道：“我们正在调查剥脸案，而编辑的前夫死于剥皮，这肯定不是巧合！” 　　实际上我有点懵了，吕洁竟然替编辑完成复仇，我无法把两者联系在一起。 　　“可是我们还是没有证据。并且剥皮和剥脸还是有差别。”前夫死亡时编辑已经回国，这案子应该和她没有直接的关系。 　　金磊把注意力转回社交媒体和朋友圈，拥有众多粉丝的大V开始转发消息，关注的人迅速增长。 　　评论刷新的速度非常快，评论中又出现死者活该的评论，金磊来不及追踪，评论就被刷没了。 　　距离发帖仅仅一个小时，消息就有三万多条评论，五千多转发，相关话题已经登上热搜。 　　金磊一个人忙不过来，我们开始截图，等到之后再核实发帖人的身份。 　　在忙碌了一个小时之后，一条新评论引起我的注意。 　　“是我杀死了她！” 　　我点开留言者的个人主页，没有任何信息，帐号不久前才注册。 　　“能不能把这个人找出来？”我问金磊。 　　“有点困难，但是有公司协助就容易多了。”金磊联系网站值班的管理员，得到一个IP地址。 　　金磊查到地址后说道：“有点扯，这个帐号就是程小英家注册的，这家伙没开玩笑，他就是凶手。” 第248章 我叫程小米 　　武琳把程小英的人际关系资料拿出来，很认真的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和死者有关系的人很多，但是去过她家的没几个。 　　“首先这些模特可以排除了。”武琳分析道：“程小英和她们互相看不顺眼，没人会邀请有过节的仇人到家里来。” 　　我觉得被坑的各种老总，有钱的土豪也可以排除在外。程小英的目标很明确，从认识开始，就是冲着对方的钱去的。她不会把这些人引到家里来，就算发生关系，肯定也是在宾馆。 　　剩下有可能的就是经纪人，亲人和送外卖的小哥。经纪人可能性也不大，程小英是他的摇钱树，还指望着从她的身上多赚些钱。她的死亡如果只有一个人伤心，这个人必定是经纪人。 　　程小英在本地唯一的亲人就是她上大学的妹妹，可是两人的关系很恶劣，一年的时间里都没打过一次电话，可能性也不大。 　　“我们是不是漏了什么？”李飞说道：“像她这样的美女，也应该有个的男朋友吧？” 　　我低头看了一遍资料，没有提到任何和爱情有关的内容。再冰冷的一个人，内心也会有柔弱处。没有这方面记录的可能性只有一个，是被妥善的隐藏起来。 　　“真要有这么个人，我一定能把他找出来。”金磊开始查找，总能找到点蛛丝马迹。 　　网上评论的热度逐渐减弱，毕竟这个时间没睡的人不多，再也没出现可疑的评论。 　　武琳说道：“都休息一会儿吧，天亮之后才热闹。” 　　大家各自用椅子搭了一个小床，我选择了一个角落。众人都躺下了，只有金磊还在工作的。 　　我拿出手机，时隔多日，再次打开李给我的剥皮者卷宗，快速的从头到尾读一遍。 　　卷轴看完，并没有发现和编辑丈夫死亡有关的内容。 　　剥皮者杀人没有特定的目标，对象都是随机选择，毫无规律可言。不管男人、女人还是老人小孩，也不管是什么肤色，都是他狩猎的对象。虽然白种人杀的最多，但是黄种人和黑种人也不少。 　　卷宗记载中被杀的黄种人有四起，男性两起，年龄相仿的只有一起。 　　死者是个胖子，体形就和编辑的丈夫身材不符。 　　非常有意思的情况出现了，李给我的卷宗中没有相关记载，而新闻上又非常详细的描述了死亡过程，两这两个中肯定有一个是假的。 　　又或者两个都是假的，目的是混淆视听，让我们产生混乱。 　　想要弄清楚怎么回事，最好的办法是找到吕洁，她能解开很多谜团。 　　收好手机，眼皮非常沉重，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一点都不踏实，睡的很浅做了几个混乱的梦，脑子昏昏沉沉的，像是变成一块木头。 　　“都醒醒，起来吃东西了。”武琳叫道。 　　我睁开眼睛，天刚蒙蒙亮，距离上班时间至少还要一个小时。新的一天开始了，人们的开始起床活动，社交媒体又要开始热闹了。 　　“你们醒来的真是时候，精彩大戏就要上演了。”一夜未睡的金磊说道。 　　简单的洗漱之后，一人抱着一碗打包好的拉面，在电脑前看口水大战。 　　被死者坑过人做出反应，数篇揭幕得程小英黑历史的帖子出现在社交媒体，每一篇都有理有据，还配了大量的图片。粉丝和黑粉的口水战打的不亦乐乎。 　　数个相关的帖子发布只有十几分钟，就会被粉丝顶上热门。战事进一步升级，有大量的水军加入战斗，成了互联网的一次狂欢。 　　随着战斗的升级，传统的媒体开始报道程小英的死讯。 　　经纪人的帖子中并没有指出程小英的死因，引起众人猜测，凶杀、车祸、吸毒、跳楼……各种说法应运而生，每一种都说的像真的一样，都有权威的内部消息。 　　方叔看了一会儿说道：“这些人都不上班？不干正经事？” 　　李飞说道：“您这就落伍了，有一部分人的工作就是在社交媒体上发布消息，吸引人们的关注，这么热闹的事肯定少不了他们。” 　　“还有这样的职业！”方叔有点接受不了。 　　金磊一直的靠着椅背坐着，吃了点东西，有些犯困。我们闲聊他一句话也没说。 　　就在他快睡着的时候，猛得弹起来，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嘴里低声说道：“系统管理员说那个ID又出现了，还发了一个帖子。” 　　我们凑过去，帖子已经被金磊找出来。 　　“程小英那个贱货是我杀的，我还将他的脸剥了下来！” 　　这个ID的使用者有重大嫌疑，随后他写了一些案件的细节，引来几位粉丝的咒骂，帖子迅速被淹没。 　　凶手这时候可能气的脸都歪了，程小英的死引起轩然大波，眼看计划就成功了，可根本就没有人关注他。粉丝们更容易被一些吸引眼球的内容吸引，完忽略了他的存在。 　　武琳看了一眼最后一次发帖时间，就在五分钟前，凶手有可能还在原地。 　　“能确定他的准确位置吗？”武琳问道。 　　“如果他使用的是手机登录，稍微难一点。要是用的无线路由器，很快就能确定他的准确位置。” 　　“交给你了！”武琳冲着李飞和熊森招招手，带着两人去追寻这个ID了。 　　她可能还在生气，一句话也没对我说就走了。 　　我在办公室里研究李给我的卷宗，快到上班时间，电话响了。 　　方叔接了电话，对我说道：“冷法医，高老爷子说有人找你，在门口。” 　　我突然想起来，武琳说过程小英的妹妹今天会来。 　　“告诉高老爷子，我马上就到。” 　　我整理衣服，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 　　跑到大厅，我就看到程小英的妹妹，从远处看，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身材也很不错。只是一身打扮看起来就像是学生。 　　我走出大厅，高大爷看到我，就让女生走过来。 　　走近了发现女生很漂亮，和程小英有几分相似，有些青涩。姐姐死了，她的脸上看不出有任何的悲切。 　　“你好，我叫冷锋，你叫我冷警官就行，你怎么称呼？”我有点尴尬，忘记了女生的名字。 　　“我叫程小米！”女生轻声说道。 　　“你叫什么？”我大声叫道。 　　梦中出现的名字竟然成真，有点匪夷所思。 第249章 魔鬼之心 　　“我叫程小米！”她又大声的重复了一遍。 　　“是小米的那个小米？” 　　她有点恼怒的问道：“不然还有那个小米？” 　　我的大脑有些发木，反应慢了半拍。这事的解释只有一个，绝对是巧合。 　　在见识过数不过来的尸体，又亲自解剖了上百具，我不相信所谓的神秘力量。一切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们可以走了吗？”程小米看我发呆，主动问道。 　　“不好意思，昨晚没休息好。”我在前面带路，往法医室走去。 　　程小米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跟在我身手。 　　我掐了自己大腿一把，一阵剧痛刺激大脑，大脑清醒了一些。 　　用眼角的余光向后看了一眼，程小米面无表情的跟在我身后。 　　不是幻觉，是真实存在的人！ 　　“你不用的这种眼神看我。”程小米很敏感，她注意到底了我的动作。 　　我刚要开口解释，程小米说道：“在你们警察眼中，亲人死去一点都不难过，肯定就有问题，是不是？” 　　理论上是这样，如果一组的其他人看到，一定会怀疑有问题，只是我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一个人表达悲伤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要表达出现，有的人喜欢藏在心里。就算是亲属，只能表明有血缘关系，如果没有感情，根本不会悲伤。 　　“你姐姐的经纪人在网上公布了死讯，网上为了这事快要打起来了。”我只是觉得有点黑色幽默，死者的亲人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一群毫不相关的人在网上的吵火热，赤裸裸的嘲讽。 　　程小米很直接的说道：“你肯定有很多的问题，不用拐弯抹角，有话直接说。” 　　穿过大厅，到了走廊，我才问道：“你和你姐姐的关系不太好，能告诉我因为什么吗？” 　　“不止是我，她和我们家都没什么关系。”程小米气愤的说道：“因为家里没钱，她离家出走，爸爸去找她，被车撞成重伤，妈也被她气的生了一场大病。我们很长时间没有联系，我到这里上学，她找到我，请我吃饭，毕竟我们是亲姐妹，还以为她变好了，结果第二天她就要我去陪一个老男人，我不愿意，她就给我下药，如果不是我同学，她就成功了。” 　　程小米越说越气愤吗，程小英要是真的做出这样的事，断绝关系是每个正常人的选择。 　　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程小英天使的外表下隐藏了一颗恶魔的心。能对亲人下药，亲人在她眼中大概就是赚钱的筹码，只要出的起价钱，什么都可以卖！ 　　“说实话，听说她死了，我一点都不难过，相反还有点开心。她这些年赚的黑心钱都是我们的了，有了这些钱，家里的日子好过多了。” 　　程小米直接对我说出这样的话，她很大胆，这句话完可以成为的杀人动机。程小英名下账户中的钱可不是小数目。就算只能得到十分之一，也足够一个家庭在三四线城市舒服过完一辈子。 　　她亲口说出这样的话，并不能摆脱她的嫌疑，某些聪明嫌疑人会暴露自己的杀人动静，试图让警察相信他无罪。 　　“你说的这些话我都会告诉办案刑警，他们会对你进行调查。” 　　程小米只是哦了一声。 　　走到法医室门口，我又问道：“你有没有去过她家？” 　　“很久之前去过一次，那时候还没闹翻。” 　　我打开法医室的门说道：“我提醒你，先有个心理准备，她死有点餐。” 　　门已经开了，程小米没进去，站在门口问道：“她是怎么死的？” 　　“她被人剥掉脸上的皮，然后照镜子的时候把自己吓死了。关于死因还要请你保密，在案子查清楚之前，不能对外透露。” 　　“把……把……脸……剥了？活……活着……的时候？”程小米有点紧张，这才是她的正常表现。 　　“她被注视了某种麻醉药，死的时候一点都不痛苦。” 　　程小米在门口深吸了两口气，这才迈出一步，走进法医室。 　　“这里凉飕飕的，阴气好重。”她把双手抱在胸前。 　　“可能是停尸柜造成的，我已经习惯了。” 　　我把程小英的尸体从停尸柜里拖出来，经过冷冻后，尸体有些发白。 　　“你准备好就可以过来了。” 　　程小英的尸体脸上盖了一块白布，上面沾了一些血迹。我拿开白布，露出血肉模糊的脸。死者这个样子，估计程小米看了也辨认不出来。 　　我拉开敛尸袋，或许尸体上的某些小特征能让她确定尸体的身份。 　　程小米在原地走老走去，用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她终于下定决心，走过来看尸体。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她看到尸体，还是发出一声尖叫。双腿站立不住，差点摔倒，我赶快扶住她。 　　“我姐的脖子后面有一块蝴蝶形的胎记，像是纹身，她很喜欢。” 　　我戴上橡胶手套，抬起尸体的脖子，看到半个蝴蝶形的胎记，死者就是程小英，基本上可以确认了。 　　“喝口水。”我给她倒了一杯热水，能帮她放松一下。 　　程小米小口小口的喝着热水，我看到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不管怎么说，死者是她的姐姐。在童年应该还有一些美好的回忆。 　　大部分人变化都需要有一个过程，包括拥有犯罪基因的天生罪犯。 　　“能不能采集一点你的血液？”我问道。 　　“还要验血？”程小米有些不情愿，还是卷起衣服的袖子。 　　“一点指尖血就行了。”我要给两人做DNA检测，程小英的所作所为可能是天性的问题，她的血液有问题。 　　简单的说，我怀疑程小英可能也有犯罪基因。这样她的某些行为就可以得到解释。 　　再往深一点想，如果她是的M-L组织的人，她的所做作为有可能是在渗透。 　　这个念头让我惊出一身冷汗，如果M-L组织不仅仅是犯罪，还在向各个单位渗透。因为程小英而倒台公司高层的替代者，都可能有问题。 　　希望我只是脑洞太大想多了，如果是真的，太可怕了。 　　“我可以走了吗？”程小米放下水杯问道。 　　“你还要去上面录一下口供。”我拿白布把尸体的脸盖上，拉上敛尸袋，把她推回去。 　　真可惜，我为她精心打扮一番，结果并没有人来看她。 第250章 死者的犯罪基因 　　程小米受不了法医室的环境，在门口等我。我将她和死者的血液放在一起，在放进冷藏柜的一瞬间，我多了一个心眼，和里面其他待检样本换了便签，然后将真的标本放在已检验的废物中。 　　方叔正好在办公室中没事做，我就把程小米交给了他。 　　金磊还在盯着屏幕，他已经连续工作二十四个小时了。 　　“歇会吧，你这样身体能撑得住？”我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正到了关键时刻。”金磊兴奋的说道：“嫌疑人刚才发了一个长贴，详细描述了程小英被杀的一些细节。我锁定了IP地址,是一间网吧，组长正在赶过去。” 　　“帖子呢，我想看看。” 　　金磊坏笑道：“帖子发出来还不到五分钟就被屏蔽了，估计这会儿要气疯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嫌疑人，这是激将法，凶手的阵脚都被搞乱，会露出很多破绽，容易被警察抓获。 　　同时这也有很大的风险，嫌疑人被激怒之后，有可能会再次作案。 　　金磊直接把帖子复制出的文档发到我手机上，非常长的一篇博文，像是早点就准备好了。 　　我快速的阅读了一遍，帖子开头就说了，凶手杀人的灵感来自多年前的一本小说。他想用这种手法调侃、嘲笑那些外表美丽，内心却毒如蛇蝎的女人。 　　嫌疑人的发现正好应证了我之前的推测，凶手就是想让小说再火起来。 　　“有截图吗？”我立刻想到底金磊有遗漏。这篇帖子没有说小说的名字，在下方的评论中一定有人发出小说的名字。 　　金磊快速打开截图，往下看了三条评论，第四条就说出了书名，还有一个链接，指向网上的试读章节。 　　“这个的ID也很可疑，查出它来，告诉组长！” 　　“我怎么没看出来！”金磊拍了自己脑门一巴掌。 　　我劝说道：“你该睡一会儿了。” 　　他手上的工作，网络技术部门也能完成。 　　“马上就睡。”金磊联系网站的技术人员，查新ID的资料。 　　正在录口供的程小米问道：“你们找到凶手了？” 　　“只是一个可疑目标！”我抢在金磊前开口，在没有彻底证明她的清白前，她知道的越少越好。 　　方叔继续提问，程小米非常配合。 　　“你怀疑她？”金磊小声问道。 　　我吃了一惊，反问道：“你也觉得她有问题？” 　　“我就觉得小姑娘长的不错。”金磊笑道：“我是从你脸上看出来的，当你怀疑某个人的时候，你的表情就会变得很严肃。” 　　“有么？”我自己从没留意过这个问题。 　　金磊把注意力又转移到电脑上，网站的工作人员找到新的可疑ID的信息。 　　这是一个手机用户，网站把这个ID的大数据分析一起发了过来。它经常使用手机上网的地方的里有两处和程小英的生活圈子重合。 　　他在跟踪死者，时间还不是一两天，至少有三个月。 　　还有一个经常出现的地点是我和武琳昨晚去的小公园。 　　嫌疑人果然和两个女人有关系。真要是想帮助她们，可以有很多别的方式，杀人就不对了。 　　“把这些都发给组长，我先走了。”我还惦记着实验室中的血液样本，如果真是我像的那样，问题就大了。 　　回到法医室先检查房门，看起来一切正常。我走到冷藏柜边拿出手机，在离开之前，我拍了一张照片。仔细比对，装试管架子的位置移动了。 　　还真让我碰上了，在我离开这一小会儿的功夫，内鬼进入法医室，动过血液标本，还好我早有准备。 　　内鬼动手已经说明了问题，程小英的死肯定和M-L组织有关系。 　　对于内鬼的身份，我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我离开法医室的时间并不长，从法医室到一组办公室，一路上看到我的人都有嫌疑。 　　同时内鬼还要知道我身边的人是程小英的妹妹，满足这两条的人并不多。 　　只要多试探几次，我就能找出内鬼。 　　我将四分血液样本都做了DNA分析，等到结果出来，就能知道内鬼的目的。 　　结果出来还要点时间，我寸步不离守着。 　　过了半个多小时，金磊传来消息，程小米走了，方叔把她送到门口。 　　武琳等人突袭了发帖地址，是间黑网吧，监控设施和身份验证系统都是摆设。 　　李飞找到嫌疑人使用过的电脑，机箱还是热的。嫌疑人刚离开不久。 　　网吧里只有几人在玩游戏，询问他们，对于嫌疑人一无所知。 　　网管只能说个大概，嫌疑人大概在三十岁左右，穿着西裤白衬衣，看起来非常斯文，印象最深的是手指，细长而有力。 　　因为还有点的小帅，女网管多看了两眼。要不是他的表情严肃，一点笑容都没有，网管就上去搭讪了。 　　这描述让我想到医生，嫌疑人是整容医生的可能性更大。武琳正在排查市内所有的注册整形医生，寻找嫌疑人。 　　DNA结果就快要出来了，我在想一个问题，如果程小英是M-L组织的人，杀死她的又是什么人？因为触犯组织禁忌被自己人干掉，还是另有隐情？ 　　一个组织开始内讧，距离毁灭就就不远了，程小英的死牵扯太多。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检测报告出来了。 　　把四份DNA图谱放在一起比对，被动过手脚的两份血液属于是一对姐妹。没有什么问题，重点是程小英和程小米的DNA。 　　程小米正常，程小英有明显的基因异常，也就是说她是犯罪基因的携带者。 　　异常的遗传物质可能来自程家的男性，是隐形，又或者因为某种原因没有被激发。程小英得到遗传，而妹妹却很正常。 　　这么看来，程小英很有可能就是M-L组织成员，这个发现太重大了，我立刻打给武琳，向她报告我的发现。 　　“什么事？”武琳白跑一趟，正在气头上。 　　我低声说道：“程小英可能是的M-L组织的人？” 　　“你说什么？”这个消息太爆炸，武琳有点不相信。 　　“我给她做了DNA检测，确定她基因异常。并且内鬼试图阻止我检测，还弄来了替换品，一堆正常姐妹的血液。” 　　“也就是说内鬼事先就做好准备，他早就知道程小米今天要来！”武琳推断道。 第251章 消失的资金 　　“等你回来再说，我在法医室等你。”有些话电话里说不清楚，要见面细谈。 　　武琳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证实程小英有犯罪基因，案子的性质就变了。 　　之前推测的情杀、仇杀、经济纠纷等等动机都可以被排除，最大的可能是杀人灭口。 　　武琳急匆匆的赶回来，发帖人已经放弃的了，根本不的会有人关注他。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可能再次作案。 　　等到下班时间，武琳还没回来，我带着四分DNA检测报告去了食堂。 　　刚打好饭，武琳等人回来了，表情有些郁闷。 　　眼看着就要抓住嫌疑人抓住，黑网吧让一切功亏一篑，不管换成谁，心情都不会太好。 　　其实并不是一无所获得，冷静下来细想，还是得到了一些信息。 　　黑网吧不敢明目张胆的开在大路上，一般都藏在小区里，在特别不显眼的位置。嫌疑人能找到黑网吧上网，还知道网吧里的安设施都是假的，他可能就住附近。 　　只要在程小英的熟人中查找住在这附近，有医学背景的人，就有可能是嫌疑人。 　　武琳肚子饿了，从我的手中拿过咬了一口的馒头，直接塞进嘴里。嚼了几口就咽了，问道：“你的证据呢？” 　　“在这看？”食堂里人来人往，还有不少人在，内鬼可能就在其中。 　　“我就是希望他看到。”武琳低声问道：“他要是知道自己可能暴露了，会怎么办？” 　　瞬间明白，这一招叫打草惊蛇，让内鬼知道他已经不安，找出他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我把桌子上的饭菜挪开，把四份DNA 检测报告放在桌子上。 　　上面两份没有名字的是被调换的报告，下面写名字的是程家姐妹的。 　　程小英异常基因被我标注出现，只要对比就能看出差异。 　　“这就是犯罪基因？”武琳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从根源说，就是这一点异常，导致一个人成为冷血杀手。会有很多人死于非命，也是因为这一点异常。 　　证据摆在面前，武琳只能接事实，程小英是M-L组织的正式成员。可惜是在她死后才能确认。 　　身份证实之后，大笔资金往来，还有在房间里发现的药物都有合理的解释。 　　任何组织的运作都需要资金，像M-L这样庞大的组织，运作需要的资金不是一个小数目。 　　程小英在组织内应该还有点地位，她的工作类似于会记，把黑钱洗白，运作资金，她是庞大链条上的一环。 　　这么大算下来只有两种可能。 　　如果她的死和M-L组织没有关系，只是运气不好，因为名气被凶手选中。 　　要是和罪血有关系，可能出了某种问题，最大的可能是钱上出了差错，被组织干掉，剥脸可能是拷问。也许凶手并不想立刻就杀死她，所以脸上会有药膏，拷问还要继续，但是没想到程小英被吓死了。 　　后者的话，凶手很低调，完不想引起注意。人已经死了，任务还没有完成，他还要继续。 　　我和武琳分析了半个多小时，两种可能性都有。可能是我们掌握的线索还不够，总感觉少了重要的环节。 　　“你们还吃不吃了？”胖厨子等的不耐烦了，整个食堂就剩下我们俩了。 　　“不好意思，聊的太投入了。”武琳收拾好桌子上的文件。 　　胖厨子抱怨道：“以后要谈事情去办公室，食堂就是吃饭的地方。” 　　我们又拖延厨子下班的时间，两天的时间里第二次。再有一次，就要真的怒了。 　　走到办公室门口，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武琳轻轻的把门推开一道缝隙。 　　金磊坐在椅子上就睡着了，其他人趴在桌子上，大家都累坏了。 　　武琳走到电脑前，网络上的口水战还在继续，程小英的粉丝和黑粉吵的不可开交，还有第三方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在围观。 　　“回来了！”尽管我们很的小心，还是把方叔吵醒了。 　　“还不到上班时间，您再睡会儿。”我说道。 　　“不睡了。”方叔把手中的档案夹交给武琳。“这是程小米的口供，暂时没发现她有嫌疑，不过我觉的小姑娘心机有点重。她还提了一个要求，等案子结束，想要去死者的房间看一下，如果可以，想拿走点纪念品。” 　　“破了案子再说。”武琳自语道：“不是说她们姐妹的关系不好。” 　　“或许要给家里一个交待。”我也有类似的感觉，程小米现在还有点嫩，过上几年，就能追上她的姐姐。 　　程小米不像她姐，不喜欢张扬，更加低调，不太会引起人们的注意。 　　“对了，我还做了点调查，发现一个小问题，可能和案子有关系。” 　　“您说！”武琳很认真的在听。 　　方叔拿着打印好的资料说道：“我查看了死者所有的往来记录，发现数据有些对不上，算过汇率后，转进来的钱大于转出的钱，具体数额是多少我还没算清楚，但是钱少了是一定的。” 　　我接过方叔手中的资料，资金流动用红黑两种颜色的笔做了标注，一目了然。 　　程小英很聪明，每次只的动一小部分资金。但是加在一起就是一大笔钱。在她的账面上查不到这笔钱的下落。 　　武琳用手机上的计算器算了一下，非常大的一笔钱，最够要了一个人的命。 　　钱的下落成了一个迷，这么大一笔钱，换算成钞票，张百元的钞票重约1.15克，一万元新钞就是115克，一千万就有0.15吨，以程小英的体格，她绝对拿不了这么多的钱。 　　程小英了解的组织的恐怖，在动手之前，一定早就想好退路。有了一大笔钱，她想要干什么？ 　　“必须要追查到这笔钱的下落。”武琳在任务清单上又加了一项。 　　“你也休息会儿。”快到上班时间，我要回到法医室完成尸检报告。 　　“醒醒，都起来吧。”武琳不听我的话，把众人都叫醒。“时间宝贵，凶手已经在行动了！” 　　到目前为止，嫌疑人的目的很简单，他就想引起人们的关注，可惜都失败了。他的下一步行动肯定是要引起更多的关注。 　　李飞说道：“我听说死者的妹妹来过，受到启发产生一个想法，如果我是凶手，最能引起轰动的目标就是……” 第252章 程小米失踪 　　程小米有危险！ 　　凶手关注死者很长时间，虽然两姐妹并不联系，但是知道程小米的可能性非常高。 　　从名气上看，程小米就是一个无名小卒，比她的名模姐姐差远了。 　　敏感的是她的身份，美女姐妹花惨遭剥脸，嫌疑人是疯狂粉丝，这样的新闻最吸引人的眼球。 　　相对于的姐姐，程小米清纯，更加简单，没有复杂的社会关系，也没有害过谁，纯洁的像是一张白纸，看上去更加柔弱而没有攻击力，更容易激起大众的同情心。 　　分析了所有可能，程小米受得到攻击的可能性达到八成。凶手另选其他人下手的可能的不到一成。短时间内凶手找到一个名气和程小英差不多，容易下手又能引起大众注意的目标。 　　方叔说道：“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应该让她走，把她留下来就好了。” 　　“她走的正好！”武琳说道：“还是老办法，咱们跟着她。” 　　放长线吊大鱼这招都快用烂了，但是就是管用，屡试不爽。只要嫌疑人贼心不死，就会中招，成为警方的猎物。 　　“我去盯她！”方叔主动要求，他不想再待在办公室里。 　　武琳没同意，“您还是用您的关系打听一下，那么大一笔钱，不可能凭空消失。” 　　除了银行之外，还存在着地下钱庄，每天有大量资金在这里流动。程小英吞没的钱很可能存在的这里。 　　“成！”波哥答应了。地下钱庄是灰色地带，只有波哥才吃的开。 　　“李飞去排查整容医院，和医生们接触一下，不要用警察的身份。”市范围内大型整容医院只有四家，但是没有行医资格的小诊所无数，用一天的时间走不完。 　　熊森问道：“那我盯小姑娘？” 　　“我和你一起去。”目标是女生，有些场所不方便男人出入，武琳去更稳妥。程小米没见过两人，不存在暴露的风险。 　　“我呢？”组长又没给我安排工作。 　　“你的状态不好，休息一下，目前还没有你的活。”武琳说道。 　　李飞坏笑两声，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武琳瞪他一眼，说道：“没问题的话就出发了。” 　　众人陆陆续续走了，就剩下我和金磊。 　　“你们吵架了？” 　　“算是吧。”我们之间的纠葛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 　　金磊语重心长的说道：“这女人你得哄，咱们队长虽然表现的比较爷们，但是她也是个女人。她心里有你！” 　　“这个……你们怎么知道？” 　　“我们又不傻，只要有眼睛就能看出来！”金磊笑着说道：“组长在看你的时候，眼睛都在放光。我们都在等你们的好消息，急死我们了？” 　　“我们？整组人都知道？”我感觉到压力。 　　“这早就不是秘密了，估计半个警局的人都知道，波哥私下里都问过。你们的进展太慢了，需不需我帮帮忙？”金磊凑过来说道。 　　“看你的电脑！”我以为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没想会引起这么多人的关注。 　　金磊伸个懒腰说道：“网上已经没什么事了，双方吵完了，能爆料的都爆了，等到开追悼会的时候再炒一把，就结束了，很快有新的嫩模取带她的位置。” 　　信息技术时代，成名的速度快，更新换代的速度也很快。只要一个月不露面，粉丝就会忘掉这个人。像程小英这样的人，网上一大堆，她死了马上就有新人补上。 　　“你忙，我回去写验尸报告。”我得回去认真研究一下尸体脸上的伤口。 　　金磊嘱咐道：“没事好好想想得你和武琳的事，你们两个挺般配的。” 　　我快步回到法医室，心乱如麻，听了一会儿音乐，才稍稍稳定一点。 　　深吸一口气的，还有很重要的事做。 　　从手机上中的卷宗选了几张照片，传到电脑上，与我拍摄的程小英脸部照片对比，研究刀法上的差异。 　　剥皮人从头下刀，剥掉整张人皮。而剥脸者只剥美女的脸，下刀位置都差不多。 　　把两张照片放大，能清楚的看到下刀的角度和力度。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第一刀非常相似。 　　再往下看，刀法还是有很大差异。相对而言，剥脸的刀法非常嫩，剥皮者的刀工更加精湛，两者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剥脸如果苦练二十年，或许能达到剥皮者的水平。 　　剥皮者一共有两人，另一个可能是吕洁。 　　有两张照片我怀疑是吕洁动手，刀法精准，力度拿捏准确，但是技巧不足。 　　再次比较，还是存在差异。可以断定和吕洁没有关系。 　　我长出一口气，可以真正的放心。 　　把卷宗中的照片删除，我开始写验尸报告。各种资料早就准备好，只要汇总一下，报告就完成了。 　　我刚将验尸报告交给波哥，电话就响了，武琳打来的。 　　“你说什么？”波哥语气变了。 　　武琳又说了一遍，波哥怒道：“怎么会这样！你确定？什么时候的事。” 　　肯定有大事发生，我等了半分钟，波哥挂了电话。 　　“出什么事？”我急忙问道。 　　“程小米失踪了。” 　　我脱口而出，“这么快！” 　　“什么叫这么快？”波哥说道：“听你话的意思，你早就料到了？” 　　“我们中午讨论过，凶手杀死程小英，目的没达到。想要引起更大的注意力，最快的办法就是对程小米下手。但是凶手不可能这么快就动手，还成功了。” 　　“分析的有点道理。”波哥点点头说道：“程小米失踪还有疑点，你要没事，可以去帮忙。” 　　“好，马上出发。”有了波哥的命令，我就能名正言顺的参与案子的侦破。 　　“我再强调一遍，程小米绝对不能有事。” 　　“明白！”我冲出波哥办公室。 　　跑到大厅门口，我又改变主意了。程小米只是失去联系，武琳等人在大学城，如果程小米是在大学城出事，有武琳和熊森在，足够了。 　　话说回来，为什么每个案件都能牵扯到大学城，看起来像是巧合！ 　　细细的一想，大学城是一个很好的藏身之处，学生多，教师和工作人员也多，只要低调一点，就不会引人注意。 　　我把注意力重新放到程小米失踪案上，大学城的事以后有时间可以慢慢研究。 　　程小米离开警局后的行程很关键，她离开警局之后，未必回学校。 　　金磊有办法搞定，我快步跑回办公室。他这会儿困的不行，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瞌睡。 　　“醒醒，出事了，程小米失踪了！”我拍了他肩膀几下。 　　“什么情况？”金磊猛的坐起来，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程小米失踪了！你要尽快把她找出来。” 　　金磊叫道：“我又不是神仙，怎么找？” 　　“先查她的行踪，这事你擅长。” 　　“要先经过交警的同意。”金磊用手搓脸，让自己快速清醒过来。 　　我替他拨通电话，很快就取得权限。 　　金磊重启电脑，进入交通监控摄像头，调出警局周围路口的画面，根据程小米离开的时间，很快找到她的行踪。 　　程小米离开警局，的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到了路口，她加快了速度。 　　“停！”我让金磊暂停画面，我发现一个小动作。 　　在过路口之前，她向上抬头，看了一眼监控探头。 　　继续往后看，每到一个路口，她都会偷偷的看监控，并且她行走的路线也不是回得大学城的路。 　　“她似乎有意在摆脱监视。”我推测道。 　　“有可能！”金磊找到程小米最后一次出现的画面。 　　金磊奇道：“奇怪，她到这地方干什么？” 　　我问道：“她这是在哪？” 　　“我在地图上标注出来。”金磊调出地图，这个路口非常靠近中心商业区，再往前走，周围都是写字楼。 　　程小米去这些地方干什么？很可疑！ 　　“这个路口周围有银行？” 　　金磊在地图上输入银行，按下回车，周围的银行都标示出来。她王任何一个方向走，都有银行。这一地区是银行最密集的的地方。 　　“她来取钱？”金磊问道。他怀疑程小英藏下的钱在程小米手中。 　　姐妹俩的闹翻了就是在演戏，是为了把钱妥善的藏好。 　　“肯定不是银行。”程小米户头上有一大笔钱，太明显了，她不会这么傻。 　　金磊查看附近路口的监控抬头，没发现程小米离开，她可能还藏在这一区域中。 　　我立刻拨打武琳的电话，告诉她我查到程小米的行踪。 　　“你说什么，她根本没有被挟持，是自己躲藏起来？” 　　“她可能是感觉到了危险，被姐姐的死吓到了。也可能有别的什么目的！” 　　电话另一头武琳不说话，我继续说道：“程小米有意避开监控，必须要到现场才能找到她，我准备赶过去。” 　　“好，那就在的中心雕像见！”武琳默认我加入案件中。 　　我嘱咐金磊继续查找程小米的下落，一旦她出现在监控中，立刻通知我。 　　“我会的！”金磊冲着我做了一个坏笑。 　　我离开之，他会使用点特殊的手段，中心商业区是各种监控探头最密集的地方。想要从这些电子眼下消失很难，就算再小心，也会留下痕迹。 　　警方在找程小米，M-L组织的人也在找她，可能还有一位心理不太正常的剥脸人，她自己身处危险之中。 第253章 贼王黑三 　　我赶到约定的地点，武琳和熊森还没到。环顾一周，视线能看到的都是高大写字楼，玻璃擦得反光。低层都是商场和饭馆，程小米躲到这地方干什么？ 　　回想我和她的对话，程小米表现的非常淡定，没有一丝慌乱。方叔眼力毒辣经验丰富，也没发现问题，只是觉得小女生心机很重。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一辆警车停在我面前，车子刚停稳，武琳就从车上跳下来，熊森皱着眉头，看两人表情就知道出事了！ 　　武琳开口说道：“方叔正在这附近，我给他打电话，打了两次没人接，再打就关机了。” 　　熊森说道：“方叔可能有危险，他查到钱的下落，地下钱庄的人知道程小英死了，打算私吞这笔钱。” 　　“或许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糟，只是方叔暂时不方便接听电话。”熊森的分析很有可能发生，我得先让他们得冷静一点。 　　方叔干了一辈子警察，什么场面没见过，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不可能在退休前翻船。街面上的小混混可能不认识方叔，稍微有点名目的都知道方叔是什么人，动了方叔就是惹了警察，以后别想再混了。 　　地下钱庄的人也不傻，警察没事就过来转一圈，他们的生意就没法做。综合这些因素，方叔应该是安的。 　　“有道理！”武琳稍稍安心一点，又给方叔打了一个电话，还是关机。 　　两人也能想出来，只是关心则乱，没有办法理智的分析。毕竟他们和方叔在一起共事的时间长了，早就不是普通的同事关系。 　　方叔的失联给我一个提示，中心商务区除了银行之外，还有很多地下钱庄，潜藏在各个角落。 　　我问道：“方叔知道程小米失踪了吗？” 　　“还没来得及通知他。”武琳摇摇头说道。 　　“你觉得方叔失联是因为遇到了程小米？”熊森问道。 　　“两人最后出现都在这一区域，我只能认为有某种联系。” 　　“这就好办了！”武琳说道：“先从地下钱庄开始查起，寻找两人的下落。” 　　“我知道该找谁，跟我来！”熊森跳上车。 　　他在前面指路，警车开到两栋高大的写字楼中间，面前有几栋二层小楼，终年在阴影中，见不到一点太阳。 　　武琳把车停在一家公司门前，我下车一看，招牌上写着‘大宇咨询公司’。 　　我一头雾水，不知道来这地方干什么。招牌下也没写营业范围，不清楚能咨询些什么。 　　熊森推开门就进去，我刚到门口，就闻到浓重的烟味。 　　一楼摆着几张办公桌，但是根本就没人办公，一群人围着桌子打牌。 　　这些人满脸横肉，嘴里叼着烟，一看就不像是好人。街面上的混子就是这身打扮，熊森这是带我们到了贼窝。 　　“黑三呢！”熊森喊道。 　　“哎呦，这是谁要找死，敢直呼黑哥大名。”人群中站起一人，贼眉鼠眼，一副很嚣张的模样。 　　他的视线落到武琳身上，眼中放出一道邪光，淫笑道：“这小妞真不错！陪大爷玩玩！” 　　众人一阵哄笑！ 　　我产生了很强烈的要揍人的冲动，一定是这家伙长的太猥琐了！ 　　啪！ 　　武琳上去就是一巴掌，在他脸上留下鲜红的巴掌印。 　　“你敢打我！”小喽啰被打蒙了，过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抄起凳子要砸武琳。 　　我下意识的向前一步，挡在武琳身前。大脑都没思考，就完成了这一套动作。 　　熊森一只手抓住凳子，小喽啰用力拽了几下，纹丝不动。 　　“这是不开眼，到你黑三爷爷面前撒野！”楼上走下一个壮汉，皮肤黝黑，一脸横肉，戴着一条大金链子。身上还披着一件西装，很有派头的样子。 　　熊森还没开口，壮汉看到他立刻变脸，前一秒钟还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后一秒钟就挤出一个笑脸，柔声说道：“森哥，你怎么有空到我这来了。” 　　前后转换实在太快了，小喽啰们面面相觑，都没反应过来。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熊森反问道。 　　“当然能，太能了，您的光临让我蓬荜生辉。快，楼上请！” 　　熊森后退一步，故意说道：“组长请！” 　　黑三反应迅速，立刻猜出武琳的身份，媚笑着说道：“早就听说一组有位女中豪杰，今日得见还真是英姿煞爽！” 　　这话说的没错，但是从黑三嘴里听着就别扭。 　　“你认识我？”武琳有点惊讶。 　　熊森解释道：“别看他这个样子，实际上是远近闻名的贼王，我抓过的他几次。现在看来长本事了，要干团伙了。” 　　“没有的事！”黑三瞪了小喽啰一眼，赶快说道：“我早就不干偷鸡摸狗的事了，现在干的是包打听的活，总得有点人手使唤。” 　　我明白熊森为什么要到这了，黑三就是所谓的地头蛇。他这样的人每个地方都有。比街面上游荡的混子高级一点，又比不上黑社会。打听消息，找这些人最快。 　　黑三带着我们上了二楼，办公室收拾的还像回事，墙上还刮着一副字，上写‘宁静致远’四个字。 　　武琳开门见山的说道：“让你的人帮我找个人，方叔你认识吧。” 　　“必须认识！”黑三说道：“方叔在道上的名声可是杠杠的，在饭局上见过几次。” 　　我有点意外，没想到方叔一个警察，还能受到这些人的尊敬，方叔怎么做的到？ 　　黑三那份敬意是发自内心，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方叔在这一区域失去联系，进快把他找出来。” 　　“没问题，有照片吗？加个微信传给我。”黑三拿出手机问道。 　　下面的小喽啰不认识方叔，武琳传了一张方叔的近照给他。 　　“搞定！”黑三把照片发到群里，楼下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一会儿的功夫，下面的人就走光了。 　　这伙人的效率很高，黑三还是有点本事。 　　黑三得意的说道：“最多一个小时，只要人还在这一片区域，我就能找出来，尼咱们喝着茶，慢慢等。” 　　武琳没想到黑三有这么大的能量，试探着问道：“看来你对这一片很了解。” 　　“差不多吧！”黑三说道：“从小在这块长大，当然数了。” 　　“那你一定知道这附近有多少家地下钱庄了？”武琳话锋一转，认真的问道。 第254章 犬牙交错 　　黑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停顿了几秒钟，才接着倒茶。 　　武琳说道：“你不用紧张，我就是随便问问。” 　　“您也就别忽悠我了，这里又没有外人。”黑三说道：“地下钱庄这水可就深了，牵扯太多。可既然您开口了，我就把知道的都告诉您。至于是真是假，您自己去验证，只要您出了这门，我说过什么，概不承认。” 　　这一番话让我刮目相看，能当上贼王，肯定有过人之处。既不得罪警察，也不能给他人落下把柄。武琳有点惊讶，黑三竟然能说出这翻话。 　　“在这一片区域里明面上加上暗地里的钱庄一共有十几家，实际上也有是四伙人。每一方都不太好惹。前些年明争暗斗，还死了人。这两年提倡和气生财，动手的事少多了，但还是不对付。” 　　“你继续！”武琳想听下去，这些内部消息，很难打听到。 　　黑三接着说道：“这四伙人各有分工。最有钱的是一伙广东佬，明面上的都是本地人，可幕后操作的老板都是广东佬，轻易不会露面。真实身份估计没几个人知道，他们主要放贷款，利滚利。” 　　第二伙人都来自中原地区，主要倒卖一些古董字画，明面上开典当行或者是古董店。找他们借钱，最好有文物来进行抵押。这伙人不显山不露水，但是要钱有钱，真打起来，也有亡命徒。 　　第三伙人都是些本地有钱人，开始都是单干。后来发现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和前两伙人比。吃了几次亏，这些人被迫凑在一起。因为都是本地人，路子比较广，客户多是本地人。 　　这第四伙人比较神秘，表面上都是金融公司，实际上洗钱。听说背后还有外国人，黑钱在他们手上转手几次之后，钱就被洗白，可以光明正大的存进银行。黑三也没和这些人打过交道，不过听说这伙人黑的很，要收取五分之一的手续费，没听说有人敢不给。 　　我听得震惊了，没想到地下世界这么复杂，互相之间分工明确，还有自己的规则。 　　黑三说道：“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们捞偏门的更讲规矩。规矩都是前辈拿命拼出的，坏了规矩，必须要付出代价！” 　　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黑三的表情都变得有些狰狞，像他这样的人最讲规矩。坐牢都不能坏规矩！ 　　“先谢谢你！”黑三的这一番话很管用，如果真的有一笔钱，程小英一定放在第四伙人手中，让他们把钱洗白。 　　我也比较关注第四伙人，黑三提到洗钱和国外两个词，我就怀疑会不会和M-L组织有关系。一伙搞金融的怎么可能和前面三股势力抗衡，如果没有一点实力，早就被吞掉了。 　　“能不能多说一点第四伙人的事？”我问道。 　　黑三早就注意到我，从外表上看，我就不像一个警察，他一定和好奇。等到我开口，冲着我一笑，说道：“这位兄弟还不认识，交个朋友，说不定就有用的到的时候。” 　　“你确定？”我面无表情的反问道。 　　我的反问让黑三有点摸不到头脑。 　　熊森说道：“这位是冷锋，一组法医，首席验尸官，你确定需要他帮忙？等你落到他的手里，我让他把你收拾的帅一点！” 　　“真是人不可貌相！”黑三有点尴尬，把话题重新引回第四伙人身上。 　　前三伙人正在为吞并对方的业务明争暗斗，他们突然出现，一个星期的时间，在市里开了三四家店。等到其他的人反应过来，这些人已经站稳脚跟。每天都有大笔的黑钱流进这些人的账户。 　　这么大一块肥肉，睡看着都眼前。三方都派出人去找麻烦，但是都没讨到好处。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黑三也不知道。 　　据他说肯定是四人，当时有几个狠角色突然就消失了，再也没有人见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人间蒸发了。 　　黑三也算是间接受益者。小偷在道上是不入流的角色，捞偏门的最底端。黑三再厉害，也就是个小偷。因为大混子没了，他才有机会扩充势力。 　　熊森问道：“你觉得这些人哪去了？” 　　“他们的家人说是移民到国外，每年还能收到从国外汇来的钱。我不信，他们十有八九是被人给干掉了，傻子才相信她们的话。” 　　“什么时候的事？”武琳的语气严肃起来。小混混的命也是人命，辖区内发生过这种事，她竟然毫不知情。 　　“没用的！”黑三说道：“连尸体都没有，你上哪去查？又过去这么多的年了，证据早就没了。” 　　武琳说道：“等我忙完手上的案子，我就开始调查。” 　　黑三劝说道：“您这是自找麻烦，这就是个大泥潭，你查不出什么，还会越陷越深。” 　　“谢谢你的好意！”武琳一旦决定的事，没有人能改变她的主意。 　　黑三是个聪明的人，不再劝武琳，也不肯提供更多的信息。第四伙人自成一派，基本不和其他势力的人有交流。 　　铃…… 　　黑三的手机响了，小喽啰打来电话，他们发现了方叔的行踪，时间还不到一个小时。 　　“金阳光大厦的保安非常肯定他见过方叔，但是没看到他离开。” 　　武琳问道：“大厦中有钱庄？属于那些人的？” 　　“只能说这个大厦是个风水宝地，四伙人在大厦中都有公司。” 　　黑三没有要跟我们去的意思，他不想趟这趟浑水。 　　金阳光大厦距离这里并不远，开车五分钟的车程，我们跑下楼，赶到目的地。 　　相对于周围新建的大厦，这座大厦的年头有点长。好在地段不错，价钱便宜。一些经济实力相对弱一点的小公司，都把公司设在这栋楼里，小公司成了钱庄最好的掩饰。 　　我们三人冲进大厅，熊森直接冲进监控室，寻找方叔的行踪。 　　武琳说道：“一栋大楼二十多层，一百多家公司，我们分开找，电话联系。” 　　“我觉得应该先从地下室开始找。”方叔就算和对方的撕破脸皮，也不太可能当面动手。一定在没人看到的角落，又没有视频监控的地方才能动手。地下停车厂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时候还是上班时间，车库里偶尔才会有人经过，绝佳的下手场所。 第255章 肩膀中了一刀 　　我和武琳顺着楼梯往下走，车库在地下负二层。 　　楼梯两边是很厚的一层灰尘，只有中间很干净，平时走楼梯的人应该不是很多。 　　还没走到出口，就感觉到潮气扑面而来，温度也降低了几度。 　　走出防火门，就到了车库。 　　车库里的光线很黯淡，仅有几盏节能灯散发着黯淡的灯光，亮度还不如旁边的标示出口的牌子。 　　武琳大步走出去，叫道：“方叔，你在吗？” 　　车库很安静，一点声音都能传的很远，武琳的喊声在车库里回荡。 　　等了半分钟，并没有人回答。 　　“快，和我一起喊！”武琳说道。 　　想了的一会儿，我才明白她的用意。如果方叔就在车库，歹徒想要对他下黑手。听到我们的叫喊声，歹徒会以为行踪暴露，立即停止伤害。 　　我大声喊道：“方警官，你在吗？你约的这地方真不好找。” 　　声音在车库里回荡，不管他们躲在什么地方，都能听到我的声音。 　　“队长，有发现！”熊森打来电话，他在的监控视频中找到方叔的行踪，两个小时前，他进入九楼的一家公司。大概一个小时前，独自离开，走进电梯，之后再也没有在监控中出现。 　　熊森还有一个意外的发现，他在监控中发现一个女人的背影，很像是程小米。只是角度都不太好，没有一张拍到正脸。 　　目前还没有证据表明程小米和方叔失联有必然联系，但是她的出现，绝对不是一个巧合。 　　地下车库很大，停满了车，看不到一个的空位。 　　“我这边，你那边。”我们分开两路开始查找。 　　往前走了十几步，就是一个岔路口，完靠感觉寻找。 　　所有的地下车库都有一个共同的缺点，缺少足够的标识，每个地方看起来都差不多，初次进来很容易迷失方向。 　　拐过两个路口后，我就蒙了，完不知道身处什么地方。 　　四周很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远处传来沙沙的声音，是武琳的脚步声。 　　随便选了一个方向，继续往前走，逐渐听不到武琳的脚步声了。 　　一阵微风抚过脸庞，前方很亮，应该是出口。 　　我大步走过去，门口有个值班室，门关着，里面没有保安。 　　“有人吗？”我喊了两声也无人应答，可能早就走了。 　　在门口停留了一小会儿，顺着另一条路往回走，到了一个没去过的地方。 　　旁边的墙壁上贴着车库内部结构图，我在图上找了半天，才大概确定我的位置。 　　为了不迷路，我举起手机，把图拍下来。正准备要离开，听到一声闷哼。 　　我立刻停下，屏住呼吸，闭上眼睛倾听，试图弄清楚声音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 　　等了大概两分钟，再也没听到声音。 　　我很肯定刚才真的听到了什么，我踮起脚尖，轻轻的往前走。 　　走懒得十几步，我又听到声音，这次就在我身边。 　　“说，你都查到了什么？” 　　一个女人在质问什么人。 　　我顺着声音找过去，前面出现一条狭窄的通道，不知通向什么地方。 　　通道边上的墙上挂着一面凸镜，从镜子上看到一个女人压着什么人，手中拿着一把锋利的刀子抵在对方的脖子上。 　　我心跳开始加速，手心出汗。我瞪大眼睛，想要看清楚镜子中的两人是谁。 　　无奈女人背对着我，男人被压在地上，光线不好，角度也不好，根本看不清楚两人是谁。 　　女人逼问不出答案，用刀子在男人的脖子上的划了一刀，威胁道：“下一刀我就弄死你！” 　　没时间等武琳过来了，不管男人是谁，我都要救他。 　　我深吸一口气，跳出去喊道：“不许动！” 　　希望武琳听到我的声音，能尽快赶过来。 　　女人听到我的声音愣了一下，回过神问道：“怎么是你！”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你在干什么？快把刀放下！” 　　拿刀的女人是程小米，虽然换了一身衣服，光线又有些黯淡，看不清楚脸，但是依旧肯定是她！ 　　可地上的男人不是方叔，看起来非常的年轻。 　　“你快点放开他，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了！”我叫道。 　　地上的男人赶快说道：“警官你别误会，我是她男朋友，我们闹着玩呢！” 　　“先把刀子放下！”我叫道。 　　程小米固执的说道：“不放，我必须要让他给我解释清楚，他到底干了什么？” 　　“我真的什么都没干。”男人一本正经的说道：“不管我做什么，都是为你好，请你相信我！” 　　看起来真的像是情侣吵架，我劝说道：“让他起来说，地下又脏又冷，他又穿着白衣服。” 　　程小米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松开男人，站了起来。 　　我这才看清楚，她的手上拿着不是刀子，而是一把勺子，从镜子中看起来像是刀刃。 　　程小米见到警察不跑，她的失踪可能和我们预想的不一样。像她这个年纪的女生，经常因为恋情和男朋友吵架，闹点小别扭也很正常。 　　只是她的男朋友岁数大了点，一看就不是学生。至少比她大了五六岁。 　　“你怎么称呼？”我问道。 　　男人笑着说道：“我叫程镭，你叫我小程就好了。” 　　程小米责问道：“你什么时候姓程了？” 　　他的笑容给我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脸上虽然笑的很灿烂，他的眼中寒光一闪，我看了杀意。 　　瞬间我还注意到他白衬衣的衣袖上有血迹，而他和程小米都没有受伤。 　　男人的身上有一股奇特的香味，他向我走过来，我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他加速扑过来。 　　他的形象让我联想到对凶手做出的侧写，这家伙很有可能是剥脸人。 　　这回玩大了，程镭手中闪着寒光，他拿着一把手术刀。 　　我很想躲开，可是身体的反应慢半拍。眼睁睁的看着锋利的手术刀向我捅过来。 　　“啊！” 　　程小米发出一声尖叫，不论武琳在什么地方，肯定都能停到，我要做的就是坚持她赶过来。 　　我微微一侧身，还是没躲开，手术刀扎在我的肩膀上。我避开了要害，程镭手腕一转，刀子在伤口中转了一圈。 　　疼的我发出一声惨叫，他想要抽回刀子，我双手死死的抓住他的胳膊。 　　“不许动！”我听到远处传来武琳的声音。 　　我稍一松懈，脑袋一阵剧痛，就晕了过去。 第256章 亡命鸳鸯 　　“喂，你没事吧。”我听到武琳的喊声，慢慢的睁开眼睛。 　　武琳抱着我，一脸急切的看着我。为了让我舒服一点，他把我的头靠在她的胸口。 　　不得不说，弹性真是太好了，比我枕过的任何枕头都要舒服。 　　我想要把脑袋抬起来，头刚抬起来，就是一阵剧痛，脑袋像是要裂开一般。 　　“啊……”我发出一声呻吟。 　　“你先别动，你的脑袋受伤了。”武琳按住我，不让我动。 　　“怎么回事？”我拼命的回想，只想起肩膀中了一刀，后面的事就想不起来了。 　　武琳说道：“我听到叫声尽快赶过来，还是晚了一步，熊森去追了。” 　　“我……我……” 　　“你先别说话！”武琳说道：“方叔已经找到，只是受了一点小伤。熊森比我先到一步，他追去了。” 　　我赶快说道：“我看到程小米了，她和一个自称程镭的人在一起。程镭很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凶手！” 　　“你的意思是说程小米和人勾结，害死了她的姐姐？” 　　“不一定！”两人的关系有点复杂，程小米虽然手中拿着勺子，但是她当时的表情狰狞，要不是被我打断，真有可能对程镭动手。 　　武琳安慰道：“你先别想了，休息一会儿再说。” 　　我伸手在头上按了几下，后脑肿起一个大包，流了一些血，伤口周围的血已经凝结。肩膀上的伤口很疼，还在流血。还好只是伤到皮肉，胳膊还能抬起来。 　　“让大家小心程小米。”我一下想起来了。受到攻击的时候，我双手死死的抓着程镭的双手，他不可能攻击我。 　　动手的是程小米！ 　　正因为她的是女人，力道小很多。从伤口的形状看，是钝器击打。力道再大一点，我就要脑震荡了。 　　肩膀的伤口还在流血，我用力按住伤口，血从手指的缝隙中流出来。 　　熊森回来了，他没追上目标。两人上了一辆出租车跑了。 　　他把方叔背过来，和我一样，他的脑袋上也被砸了一下，凶器都是的同一个。 　　等了一会儿，救护车来了，直接开进地下停车场，熊森把我架上车。 　　肩膀上的伤口依旧流血不止，急救医生用纱布卷成一团，沾上药物，直接塞进伤口里。 　　疼痛比受伤时还剧烈，要不是被熊森和武琳按着，我就要跳起来骂娘了。 　　肩膀包扎好，伤口还是很疼，疼出了一身的汗。 　　“什么情况？”昏迷中的方叔被我的叫声给吵醒了。 　　“别动！你们脑袋有伤，最好不要动。”车上的医生提醒我们。 　　武琳赶快问道：“方叔，您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 　　“当然！我还没老糊涂。” 　　方叔想了想说道：“我找了几个放高利贷的打听了一下，他们嘴很严，我花了些功夫才从他们嘴里套出点料。确实有人存了一大笔钱，想要洗白。我就找到了洗钱的钱庄，就在金阳光大厦里。” 　　“是哪一伙人？”我问道。 　　“什么意思？”方叔没明白过来。 　　熊森说道：“我找了黑三，他给我们大体介绍了一下，地下钱庄主要有四股势力。” 　　方叔明白了，接着说道：“这一点确实有点可疑，这么大一笔钱，没有交给专业的洗钱公司，却给了一伙门外汉，到现在钱还在账面上，基本就没动。钱庄方面很配合，愿意把钱交出来。” 　　我问道：“钱是谁存的？程小米还是程小英？” 　　“是姐妹俩一起来存的，但是户头用的是妹妹的。”方叔说道：“看起来姐妹俩的关系并不像表面看着的那么僵。” 　　这么大一笔钱，能放心的交到妹妹手上，程小英也不是十恶不赦。 　　“然后呢？”武琳想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方叔接着说道：“我和钱庄的负责人聊了一会儿，准备离开，到了一楼我发现程小米，她慌慌张张的要找什么人。我跟着她到了一件间美容院，但是被发现了。程小米一副很惊恐的样子，对我说她有话对我说，可能找到杀害她姐姐的嫌疑人，就在这间美容院中，要和我商量个办法，把人引出来，我就相信了。” 　　剩下的内容不用说我们也知道了，方叔被骗到车库，程小米的突然袭击方叔，把他打晕扔在车库。 　　程小米再次回到楼上，找到所谓的‘程镭’，两人因为分赃不均，又或者其他问题起了争执，然后就有了我看到的那一幕。 　　“美容院在几楼，我让李飞过去。”武琳很想回去，又担心我们的伤势。 　　我劝说道：“我们自己能去医院，你们回去继续查。”还不容易找到犯罪嫌疑人的线索，当然要抓紧，尽快弄清楚程镭的身份。 　　目前只有我见过程镭，可是在车库里，光线不好，看的不是很清楚，只记得一个大概的轮廓。 　　“既然都上车了，到医院再说。”武琳还是要确信我们没有大碍。 　　我躺在床上仔细回想，程镭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身上特殊的香味。美容院大部分都是针对女人，不应该有这种香味。 　　救护车开到医院，我被两个男护工从车上抬下来。 　　李飞已经赶到金阳光大厦，找到方叔遇到程小米的美容院。这里的工作人员都是女人，就连老板都是女人。 　　他在楼上转了一圈，就没人知道所谓的程镭是什么人。 　　中间可能的有什么地方出了僻陋，武琳想不出来。 　　我和方叔被推到CT室，拍片确定大脑没问题。 　　躺在机器上，我想到问题在哪。从方叔失去联系，到我们追到金阳光大厦，中间间隔了好几个小时，这段时间里能发生很多事情。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我和方叔伤都不严重，只是消肿需要点时间。医生建议我们留院观察一天。 　　我和方叔被送进病房，路过一个房间，是在熬制中药，走廊都弥漫着一种怪异的味道。 　　这种味道和程镭身上的气味有些相似，我大声说道：“我知道了！” 　　“你小声点，这是医院！” 　　护士没出现，武琳才问道：“你知道什么了？” 　　“程镭不是美容院的人，之前推断有错，他可能是一名中医，又或者是从事中医药膳、药浴之类的工作。他可能不在金阳光大厦里工作，是程小米约他到大厦见面。” 第257章 命悬一线 　　程镭有足够的时间，他可以从城市的任何地方赶到金阳光大厦。我遇到他们的时候，两人起了争执，应该是才见面不久，这么算下来程镭之前所处的位置一定的很远。 　　武琳让金磊做了一个筛选，把所有已经的条件都添加进去，中药、医学、二十五岁左右男工，距离市中心稍远等等。 　　筛选的结果只有五六个，排在第一位的是位于市郊的一家制药厂，还有一家药膳馆。剩下的都是中药作坊，和中医理疗馆。 　　能在地图上显示出来，都是有些规模店面，估计还有一些黑作坊，数量不在少数。光靠一组，肯定排查不过来。 　　“我给波哥打个电话，市协查！”武琳要动用市的派出所，让他们排查辖区内相关店面，查找嫌疑人‘程镭’。 　　基层派出所经常搞安巡查，不定时得进行，只要低调一点，不会引起嫌疑人注意。 　　波哥通过了武琳的提议，协查信息以最快的速度发到各地派出所。 　　听说我和方叔受伤，波哥还表示了慰问。 　　不知道波哥在电话里说了什么，武琳的表情有些凝重。 　　一个电话打了五分钟，武琳放下电话说道：“程小英的经纪人搞事，要办追悼会，搞一个遗体告别仪式。” 　　“波哥同意了？”熊森问道。 　　武琳轻轻的点点头，说道：“他们找了一个特效化妆师，说是能做一个假体，像真的一样，上面已经同意了。” 　　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方叔也说道：“这么搞不会出问题？” 　　“程小英的死对公司是不小的打击，一个正当红的嫩模就是一棵摇钱树，从公司的角度，肯定要最大限度的榨取剩余价值。”武琳看待这个问题倒是一针见血。 　　方叔说道：“既然都有化妆师了，弄一个假的不就行了？” 　　“经纪人说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假话，不想辜负粉丝的真心，不想以后传出丑闻。请化妆师是对粉丝的尊重，用假人是对公司品格的玷污。这一大堆鬼话，估计他自己都不信。”武琳也很无奈。 　　方叔说道：“听金磊说网上吵的都骂娘了，让他们再见面，不会打起来？” 　　我认真的想了想，遗体告别会并不完是坏事，这又给了嫌疑人一个机会，说不定他会到现场。这是一步险棋，有风险也会有收获，凡事都有两面性。我们要做的是最坏打算，如果出现了差错，警方能承担的极限到什么程度。 　　网上的热度刚开始消退，人们对程小英的死有诸多猜测，一旦真实死因曝光，网上又要爆炸，剥脸这个的死法有点恐怖，容易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在初期的警方不会有的太大的压力，如果破案的时间拖的有点长，粉丝就会找麻烦。在社交媒体上，程小英有几百万的粉丝，就算真正的粉丝只有百分之一，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你分析的有点道理，我回局里找波哥商量一下，熊森留下来陪你！” 　　“不用，我们两个能互相照顾。”方叔说道：“人手本来就不够，不要浪费在医院，有事我们叫护士。” 　　在我和方叔的坚持下，武琳和熊森都走了，病房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人。 　　沉默了一小会儿，方叔说道：“总算可以休息会儿了，别人都在忙，我们两个却躺栽在病床上。”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有些生硬的说道：“就观察一天，明天就能出院了。” 　　虽然我们是一个组，都是可以信任的同伴，但是关系还是有亲疏。 　　我和武琳走的比较近，因为调查内鬼，关系也很牢固。李飞平时嬉皮笑脸的比较活泼，关系也很近。唯独熊森和方叔，平时交流很少。 　　熊森性格内向，平时很少说话。方叔年纪大了，无形中有一层隔膜，这次受伤让我们要在一起待一天。 　　平躺在床上很无聊，我准备睡会儿，看到方叔不停摸自己的脖子。 　　“您的脖子怎么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有点刺痛，可能是对什么东西过敏。” 　　我瞪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因为距离的关系，什么也看不到。我一咬牙，抓着床沿坐起来。 　　“你干什么？”方叔急忙问道。 　　“您放心，我也是医生。”坐在床边等了一会儿，没有感觉到眩晕，我才走到方叔身边。 　　打开床头灯，在雪白灯光照射下，能看到方叔的脖子上有一道红线。仔细一看，是一道细长的伤口，之前没发现，是因为伤口只有少量出血。这会儿汗水进入伤口，方叔才感觉到刺痛。 　　只有非常锋利的刀子才能造成这种伤口，我的身上正巧有一把，就是改造后的手术刀。 　　“没事吧？”方叔问道。 　　“有一道很浅的伤口，可能是什么时候不小心划的。”我心里不这么想，方叔脖子上这一刀的位置和程小英脖子上刀口的位置基本相同。 　　方叔有些担忧的问道：“不会感染吧？” 　　“可以让小护士处理一下。”我赶快回到床上躺下。方叔按了呼叫，小护士匆匆赶来。 　　小护士听说我们是警察，充满敬意，很认真的给方叔处理伤口。我就在一边看着，方叔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他还不知道不久前刚和死神擦肩而过。 　　我详细的回忆了在车库中的经历，程小米拿着勺子威胁程镭，她应该没有刀子，程镭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凶手已经打算对方叔下手，关键时刻放弃了，方叔才逃过一劫。 　　铃…… 　　我手机突然响了，打断了我的思路。我给不同的人设了不同的铃声，不用看号码，就知道是谁打的电话。 　　听铃声就知道是苏娜找我，响了十几声我才接起来。 　　“你在什么地方？” 　　苏娜说话的语气有些急促。 　　“我在医院，怎么了？” 　　“我感觉有人跟一直跟着我，我去找你！” 　　凶手给她打了匿名电话，但是苏娜没有任何反应，凶手找上门了。 　　“你现在安吗？去附近的派出所。” 　　“我在车上，暂时安，一会儿见，”苏娜正在开车，挂了电话。 　　凶手的胆子真够大的，刚袭击了警察，又去找记者的麻烦，他疯了？ 　　细细的一想，不对，这中间有问题。 　　如果凶手是程镭，他在金阳光大厦，不可能跑去骚扰苏娜 第258章 黑暗追随者 　　电话内容方叔都听到了，但是有外人在场，他什么都没问。 　　“伤口处理好了！”小护士很认真的嘱咐道：“虽然伤口不深，尽量不要沾水，三四天就好了。” 　　“麻烦你了。”方叔等小护士走了才问道：“出什么事了？” 　　“苏娜感觉有人在跟踪她。”我分析道的：“这个案子的嫌疑人可能不止两个！” 　　“你的意思是不止一伙人？”方叔迅速理解了我的意思。 　　可能还不止两伙，案子很复杂。 　　方叔想了想说道：“以我的经验，暂时什么也不做。还不确定大记者到底是什么情况。她的工作本来就得罪人，未必就和案子有关系。” 　　嘀！ 　　我的手机响了，苏娜发了一个共享位置，我直接在地图上就能看到她的行踪，这个女人真聪明。 　　地图上的小点快速向我接近，苏娜车子开的很快。看着车子到了医院附近，我就放心了。 　　一刻钟后，苏娜出现在病房门口，她穿着一件修身的红色风衣，非常显身材，里面是一身连衣裙，蕾丝花边露在外面。头发有些乱了，一缕头发垂在额头前。看到我之后，表情明显轻松许多。 　　“你这是怎么了？”苏娜看到我们的头上都包着纱布。 　　“被人拍了一砖头。”我开了一个玩笑，让她轻松的一点。 　　“看来你们遇到难缠的对手了，能伤到两名刑警，伤口的位置还差不多，肯定不是一般人。”苏娜分析道。 　　我说道：“还是说说你是怎么回事。” 　　苏娜走到我的床边，拿了一个一次性纸杯，倒了一杯热水，坐在床尾喝了一小口说道：“按照工作日程安排，今天我要去采访几个大龄男青年，做一个关于相亲和男女比例的报道。采访还没有进行完，我就觉得有人跟着我。” 　　“有证据吗？”不能排除因为压力过大，苏娜产生错觉。 　　“当然有证据！”苏娜说道：“和你打交道这么久，当然知道你们的规矩。” 　　她拿出手机，让我看她拍的照片。 　　我快速的浏览一遍，几张照片都是在移动中拍的，照片有些模糊，人都拍成重影。拍摄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对焦。用这种照片想要找出悬疑人，难度有点大。 　　“这你都看不出来，笨死了！”苏娜抢过手机，选了一张照片说道：“这个穿白衣服的就是跟踪我的家伙。” 　　我拿过手机又看了一遍，发现几乎每张照片上都有这个穿白衣服的家伙。照片是从不同地点拍摄的，白衣人确实是在跟踪苏娜。 　　“你还是记者呢，一张清楚的照片都拍不了。”我抱怨道。 　　“发现这家伙我就吓坏了，能想起来拍照片就不错了。我又没看手机，能把他拍下来就很不错了。” 　　唯一一张还算清楚的照片也只能看到侧脸，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 　　我拿着照片看了很长时间，虽然连个清晰的侧脸都没有，白衣人还是让我觉得可怕。在面对程镭时，我却没有任何感觉。 　　很有可能程镭不是凶手，跟踪苏娜的这个家伙才是，程镭的身上没有杀气。 　　我感觉到危险，要是这家伙跟随着苏娜也到了医院，我和方叔两个伤员，对付他会有麻烦。 　　“先把门关上。”我嘱咐苏娜。 　　苏娜照着我说的做，关上房门。我把手机递给方叔。 　　方叔看着照片说道：“嫌疑人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身材偏瘦，体重七十公斤左右，很关键的一点，他似乎的有意躲避躲避。他并不确定有人在拍照，只是觉得她的动作有些可疑，下意识的躲避。” 　　绝大多数的的罪犯都不会这种意识，这个白衣人不是一般人。 　　我相信方叔的分析，他经验丰富。事情比我想的还要严重，嫌疑人是高水平的杀手，很有可能是M-L组织的人。 　　这伙人一贯的宗旨就是给警察找麻烦，程小英的死又是一个机会。因为苏娜的不配合，并没有达到目的。凶手迁怒于苏娜，找她麻烦也在情理之中。 　　病房中没人说话，气氛有些凝重。 　　苏娜抱怨道：“你们说话啊，到底什么情况？” 　　“你最近没惹什么麻烦吧？”我还有最后一线希望。 　　“你想什么呢，我一个记者能惹什么麻烦，最近又没有写特别尖锐的报道。” 　　唯一的可能性也没了，基本上可以肯定凶手就是M-L组织的人。 　　再联系到底凶手的刀法，和吕洁的刀工有几分相似，很有可能有联系，也就是说凶手很有可能是吕洁的追随者。 　　凶手不再是外围人员，也不是小喽啰，而是罪血组织的中层。 　　武琳才离开不久，我得把她叫回来。还得悄悄的回来，动静太大会惊走凶手，让他 感觉到我们很弱，他有下手的机会才会留下来。 　　我不能在床上躺着了，凶手有可能就在外面的走廊上。 　　“打电话叫组长他们悄悄的回来！”我从床上坐起来寻找可能当作武器的东西。 　　按照时间推算，武琳这会儿已经到了警局，让她再回来，还需要相同的时间。 　　最快能赶过来的是李飞，大概也要二十分钟。只要能抗过这二十分钟，危险就小多了。 　　方叔电话通了，什么理由都没有，让武琳换上便装便车快速回来。同样的电话也打给了李飞。 　　“这个行不行？”苏娜看出我的意图，从墙角找到一根拖把。 　　我试了一下，很结实，长度也够了，至少能抵挡两下。凶手的武器的估计也只有刀。 　　“不错，凑合能用。” 　　我刚表扬完，门外传来脚步声。 　　沙沙……沙沙…… 　　门的中间有块玻璃，能向外看。我侧身向外望去，没看到门的周围有人。 　　我身上的汗毛一下就竖了起来，凶手就在门外！ 　　苏娜后退几步说道：“这可是白天，他不敢乱来吧。” 　　医院可是人最密集的地方之一，只要喊上一声，会引来很多人。一般的犯罪份子可能会有所顾忌，但是M-L组织的人可不在意。 　　方叔抓着床沿坐起来，走到门的另一边。脚步声到门口停下了。 　　我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咔咔！ 　　外面的人按动门把手，门被反锁，没打开。 　　我从玻璃往外看，只看到一个穿着白衣的男人，他迅速闪开，没看到他的脸。 第259章 死一个人 　　门外的家伙还不想放弃，又试了一次，门把手发出咔咔的声音。 　　再次尝试失败，白衣人迅速退去，他知道我们已经有防备了。 　　他是一路跟踪苏娜到病房，估计身上也没带太多的武器。要是有枪的话，早就冲进来了。 　　“走了吗？”苏娜心有余悸。 　　“应该是走了。”我从门上的玻璃往外看，一名护士推着小车路过。在确定没有绝对安前，我是不会开门。 　　“吓死我个人了！”苏娜往我的病床上一趟，抱怨道：“我这么美丽的女人，她怎么舍得对我下手？” 　　“这货专杀美女！给我起来！”我把苏娜从床上赶走。 　　苏娜立刻从我的话中分析出白衣人就是杀死程小英的凶手，不停重复着一句话。 　　“太刺激了！” 　　她脸颊绯红，身体微微颤抖两下，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表情就像是获得了极大的生理满足。 　　之前我看过相关的报道，某些臭名昭著的连环杀手被捕之后，会拥有一些铁杆粉丝，中间某些女人还希望能和连环杀手结为夫妻。并不是简单斯特哥尔摩综合症，里面还有一些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内容。从苏娜的反应就能看出来。 　　苏娜发觉我注释着她，娇嗔一声，“看我干什么！” 　　方叔听出不对劲，提醒道：“还不到松懈的时候，打起精神来！” 　　这么一点小挫折，M-L组织的杀手绝对不会放手。相反可能更加激起他动手的意思。在与警察作对，与警察作对，打警察脸的事他们非常热衷。 　　虽然还没有和罪血组织正式交锋，但是打过几次交道。他们的目的似乎很简单，就是向人类揭示本性的黑暗，他们信奉的是人之初性本恶。警察自然就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我的手机响了，李飞已经到了，为了避免暴露，他没打电话，用微信联系。 　　现在社会到处都是低头族，白衣人不会注意到他，除非他早就知道李飞的长相。 　　“李飞到了，在一楼大厅。”我把消息说出来，让大家安心。 　　方叔说道：“人不够，这栋病房一共有三个出口！”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是诱饵，就要有牺牲的觉悟。我提议打开门，吸引白衣人进来。 　　病房在三口，以李飞的速度，从一楼跑上来也就半分钟，只要我们能坚持一分钟，追随者就跑不掉。 　　“你是个疯子！”苏娜骂道。 　　对于我的提议，方叔没有任何意见，苏娜也没有明确的反对。 　　我走到门口，手刚放在门把手上，苏娜低声说道：“你先看看人在不在门口！” 　　确定没人，我打开房门。外面走廊上静悄悄的，偶尔能听到病人说话声。 　　“看到人了吗？”苏娜躲在最里面的角落里问道。 　　“没人！”我左右看看，没发现有人躲在暗处窥视。 　　我大步走出去，站在走廊中央，就差举个大牌子，上面写上‘我是警察，来杀我啊！’ 　　在走廊上站了五分钟，白衣人没引来，小护士发现了我。 　　“你怎么起来了，谁让你离开病床的，回去！” 　　小护士年纪不大，个子也不高，喊人的嗓门课不小，我赶快回到病床上躺好。 　　“别以为是警察就了不起，到医院了就得听医生的话，你要再赶下床乱跑，我就把你绑起来！” 　　小护士追到病房又训我一顿，根本就不给我解释的机会。 　　苏娜笑的那叫一个开心，护士扭头对她说道：“你也事，没事就别待在病房，影响病人休息！” 　　我们三个都被教育了一顿，小护士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听着她的脚步声走远，苏娜才说道：“难怪现在医患紧张，小护士都这么凶。” 　　方叔说道：“这也不能怪人家，是我们有错在先。小护士也不容易，几个人就要照顾十几个病房，发药、打针，连个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一不小心就可能造成医疗事故，弄出人命，压力多大！” 　　“这您都知道。”我意识到方叔的阅历非常丰富，毕竟他一把年纪了。像他一样做过卧底的人多了，很多警察也都有自己的线人。可是能做到方叔这种程度的只有他一个，想做到这一点很不容易。 　　很早之前我就得出一个结论，一组没有一个简单的，现在有必要重新温习一遍。 　　小护士走了之后病房门开着，也没有人冲进来。 　　武琳赶回来，和熊森各守着一个出口。这才追问我是怎么回事。 　　“有人跟踪苏娜，很有可能是凶手！” 　　“苏娜？”武琳有点诧异。苏娜曾经答应不再参与案子。 　　“你当我愿意招惹变态。”苏娜抢过我的手机说道：“是凶手要对我下手好不好！” 　　“等一会儿见面再说！”武琳挂了电话。她要组织三人同时开始搜索，把凶手找出来。 　　人手有点少，白衣人有空子可以钻。医院里也不光是病人，可以说是鱼龙混杂，什么都没有。 　　除了病人和家属之外，医院里经常出现小偷、黄牛、卖药的、做死人生意的家伙。想要把这些人和嫌疑人区分开，考验的是眼力。 　　既然行动由武琳指挥，就不用我们操心。 　　等了一个小时，武琳带人把住院部刷了一遍。 　　白衣人没找到，倒是抓了两个小偷，嫌疑人已经溜了。 　　武琳来到病房，天已经黑了。 　　“人呢？”苏娜问道。 　　“没找到，可能在我们来之前就溜了。”武琳解释道。 　　只有嫌疑人基本的体貌特征，想要把一个人找出来，难度相当大。 　　“我的照片能用么？”苏娜把手机递给武琳。 　　“或许有用。”武琳把照片传给金磊，让他处理一下。 　　追随者肯定有所察觉，下一步该怎么走？ 　　他很轻松的躲过搜查，并没有把警察放在眼里。 　　还没讨论出结果，一名小护士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说道：“你们是警察，这有你们一封信。” 　　“信？”这些年可是少见的很。 　　“你们自己看吧。”小护士把信交到武琳手上就走了。 　　信封很简单，白纸折成的，上面用红笔写着房间号。 　　打开信封，在纸的背面写着一行字。 　　“今夜取一人性命！” 　　“这是向警察下战书啊！”武琳把信封递给我。 　　苏娜探头看一眼，大声问道：“他怎么就认准我了，非要弄死我？” 第260章 谁的命 　　一条警察的命和一条知名记者的命，谁的命更值钱？ 　　从本质上说，都是命，都是独一无二的，在宇宙中都是唯一的存在。 　　每一条生命都很宝贵，考虑到客观现实因素，命又是不平等的。 　　生命对于社会的意义不一样，使得生命的价值发生变化。 　　警察和小偷的命不一样，穷人和富人的命不一样。每一条生命的逝去都令人惋惜，都会有人伤心欲绝。 　　“喂喂……别走神了，和你商量正事呢？”武琳一阵大呼小叫，把我唤回现实，刚才又想远了。 　　“说到什么地方了？”我问道。 　　武琳瞪我一眼说道：“今晚该怎么办？我的意思是把你们都转移到警局，我就不信了，他还能跑到警局去杀人？” 　　凶手在信中并没写杀人方式，危险程度大大增加。 　　只要不剥脸，凶手有很多种得方式杀人，下毒、枪击、使用爆炸物等等，都不需要和警察。 　　作为一名罪血组织高层的追随者，我不相信凶手只会用一种方法杀人。 　　方叔说道：“我愿意留下来，让我来做诱饵。” 　　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必须要给嫌疑人动手的机会，要以抓住他为目的。 　　我在心里做了一个分析，凶手以房间中三人为目标，最有可能成为袭击对象的是苏娜，我排在第二，方叔的可能性最低。 　　凶手以女性为袭击目标，苏娜从身材到脸蛋，虽然比不上程小英，但是比她也差不了多少。 　　我和方叔的危险来自警察这个身份，‘剥脸者夜袭警察，一人殉职，脸皮下落不明。’这样的标题一定会成为明天的热门。 　　在美女和警察之间，凶手是坚持自己的口味，还是选择和警察针锋相对？ 　　我问武琳：“如果你是凶手，你会对谁下手？” 　　武琳看看我，又看看苏娜，这是一个很难下的决定。 　　她下意识的多看了苏娜几眼，她已经做出选择，死的一定是苏娜。 　　我们不是凶手，不知道他会怎么选择。 　　苏娜拿过信，仔细读了很多遍，说道：“我有一个的疑问，他威胁要取一人的性命，可是并没有说杀谁？” 　　“什么意思？”方叔问道。 　　“这是一个话术上的小伎俩，凶手并没有说一定要杀死我们。他只是把信送到护士手中，护士转交给我们，让我们以为要杀的是我们三人之一。” 　　我听明白了，完有这种可能。凶手如果杀了一个路人，也是取了一条性命，还是我们输了。 　　玩文字游戏，苏娜绝对是我们之中最强的。中国文化博大精深，声调变动，词语位置变动一下，可能就是另一个的意思。 　　“万一杀的是程小米呢？”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她就是一个普通人，没有犯罪基因。在罪血眼中，普通人就是他们的玩具，是他们发泄杀戮欲望的玩具。 　　武琳听明白了，反问道：“如果凶手了解苏娜，知道她会这么分析，故意设下一个陷阱，让我们分掉一半的人手去找程小米呢？” 　　反转再反转，我感觉脑子不够用了。 　　“我们不要分析凶手的意图，还是商量对策。”分析凶手的意图就是在浪费时间，没人能猜出凶手的真实意图。 　　武琳要把几组刑警都掉过来，再加上派出所民警。一半的人寻找程小米两人，一半守在医院，保安都换上警察，只要他敢来，绝对跑不掉。 　　苏娜看我和方叔都要留下做诱饵，她也答应留下来。在警方的层层保护下，医院才是最安的地方。 　　熊森查看医院的环境，在每个外围的关键位置都布置了人手。以防有突发情况，武琳通过波哥联系了武警和排爆部门。 　　武琳把信封上的字拍成照片，传给金磊，让他在数据库中进行比对，或许能找到线索。 　　“我得把这段经历写下下来，原来被人追杀是这种感觉。”苏娜没有办法用文字描述出具体的感觉，紧张中有些期待，害怕中又有点兴奋。 　　李飞送来晚饭，每一份都尝过，保证没有问题。 　　苏娜受了一番惊吓，肚子早饿了，也不介意，从李飞手中抢过来就吃。 　　武琳再次出现在我们面前，换了一身护士服，看上去竟然有几分可爱。她推着一张病床走近房间，把苏娜从我的床上赶下来。 　　我们都看呆了，从没想过武琳还能扮护士，没有丝毫违和感。 　　“你们没事就早点休息，尽量不要开灯，会暴露位置。”武琳拉上窗帘，住院楼是多层建筑。对面还有高层，如果凶手用枪，靠近窗边就有危险。 　　苏娜睡在我和方叔之间，她认为是最安的位置。 　　方叔拿到他的配枪，放在枕头下。还给了我们一个无线步话机，方便传递信息。 　　武琳特别强调，不到危机时刻不要开枪，毕竟这里是医院。 　　我的防身武器就是一根警棍，不给我枪也是出于安考虑。他们担心我把自己给崩了。 　　病房的角落还装了两个夜视摄像头，凶手就算只露个脸都跑不掉。 　　武琳布置好就去护士站了，她现在是一名实习护士。医院只有少部分领导知情，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我们三人躺在病床上，就快要到熄灯时间，一点都不困。 　　苏娜小声说道：“今晚这事够我吹半年了，二百名警察贴身保护。” 　　“你们这些媒体就爱吹牛，标题不是震惊就是男人看了沉默女人看了流泪，你就不能实事求是，外面警察最多也就五十个。”我吐槽道。 　　“那是网站媒体，我们报纸还是很靠谱的！”苏娜辩解道。 　　方叔什么也不说，我和苏娜闲聊了一会儿，熄灯时间到了。护士开始查房，直接忽略了我们病房。 　　住院部安静下来，外面静悄悄的。走廊还亮着灯，光线从门上的玻璃照进来。 　　“睡会吧，估计要来也是下半夜。”方叔劝我们休息一会儿。 　　我刚要开口说话，外面的走廊灯忽然熄灭，病房瞬间陷入黑暗之中。 　　“护士不是说走廊不关灯吗？”苏娜紧张的说话都有些颤抖。 　　“不要轻举妄动。”无线电中传出武琳的声音。“楼下的供电设备出了问题，可能是烧了，正在抢修中！” 　　这也太巧了，有人要袭击我们，电箱就烧了。凶手已经潜进来了！ 第261章 苏娜失踪 　　方叔提醒道：“做好准备，对手可能已经来了。” 　　医院的配电箱就在外面，防护措施也不严密，稍微懂点的人就能撬开箱子做手脚。高明一点的会弄个延迟开关，停电之前人就潜进来了。 　　“怎么停电了！”走廊上传来病人抱怨声。 　　“我去看看！”我从床上下来，把警棍放在背后。 　　我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先听了一会儿，没听到脚步声。 　　拉开门一看，走廊上还有光亮，两端的应急灯亮着，灯光有些刺眼，反而看不到周围的情况。 　　走廊上有人影晃动，但是并没有人靠近。 　　小护士叫道：“可能是供电线路出了点问题，正在抢修，大家回去休息吧。” 　　走廊上的人陆陆续续的回到病房，我也赶快退回来，被小护士发现，免不了又被训一顿。 　　轻轻的关上房门，苏娜就问道：“什么情况？” 　　“没情况，可能还真是意外。”医院里有众多用电的大型设备，说不定真是线路烧了。 　　安静的等待了一刻钟，什么都没有发生，苏娜先受不了，咒骂道：“这家伙到底来不来，等的我好着急。” 　　我们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戒，神经有点受不了。太煎熬了，还不如得给一刀来的痛快。 　　“再坚持一会儿！”如果一刻钟后还没有人来，多半就真的是意外。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眼看着半小时就要过去了，一声凄惨的叫声打破安静。 　　“杀人了！救命啊！杀人了！” 　　我和方叔同时从床上坐起来，叫声听的很真切，就在我们周围。 　　惨叫声是女人发出的，叫的很凄惨，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声音是从楼上传来，病房的附近就有楼梯，我立刻从床上下来，走到房门口。 　　方叔说道：“不要轻举妄动！” 　　十几秒钟之后，再次传来惨叫声：“不管我的事，你儿子的死和的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他送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就是你们害死我儿子，你们这些庸医，我要给儿子报仇，砍死你们！” 　　听到对话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这是遇到医闹。情况很严重，如果不制止，可能会闹出人命。 　　我打开房门，一道白色身影就向我冲过来。 　　瞬间大脑就是一片空白，我冲出橡胶警棍就砸下去。 　　“是我！” 　　武琳发出一声惊呼，我赶快收手。 　　“看清楚再动手！”武琳也是惊出一身冷汗，我这一下是冲着她脑门去的，真要被砸中，说不定就要脑震荡。 　　“这不怪我！”护士服在灯光下看起来发白。 　　“你在这等着！”武琳冲上楼梯。 　　走廊上站着几个看热闹的人，他们也不敢上去，都在病房门口守着。 　　“住手！”楼上传来武琳的呵斥声。 　　“你们都该死！去给我儿子陪葬！”男人疯狂的咆哮着。 　　楼上传来打斗声，以武琳的身手，制服一个普通人没问题。但是对方在狂怒的状态下，力量比平时大。 　　打了几声就没动静了，有胆大的走向楼梯口。 　　“都回去，你们不要命了！”我试图把这些人赶回去。 　　“看你那点胆量，都不像个爷们！”我居然被鄙视了。 　　苏娜听到了，讽刺道：“您厉害，刚才动手的时候怎么不见您冲上去？只会动嘴皮子是吧。” 　　“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 　　他话还没说完，楼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道满身血污的人影冲出来。 　　“妈呀！杀人啦！” 　　刚才还无所畏惧的人一哄而散，讽刺我的中年人被撞倒，身上沾了些血污，挣扎几次都没站起来，还吓得尿了裤子。 　　我定睛一看，冲出来不是歹徒，而是一位受伤的女医生。 　　她一只手按着脖子，血水从她的手指缝中流出来。 　　“快来人，这里有伤员。”我把她扶起来，安慰了几句。她的伤并不致命，只是伤口深了一点。要是往上移三厘米，就会伤到颈动脉，结果就不一样。 　　小护士听到受伤的是医生，拿着纱布药水就冲过来，简单的清洗伤口，给她包扎止血。 　　“上面情况怎么样？”我有点担心武琳。 　　“两人还在打。”医生为了活命，拼命的跑下来，也不确定上面的具体情况。 　　我决定上去帮忙，拎着警棍走到门口，迎面碰到一个人。 　　楼道里有应急灯，看的特别清楚。 　　男人大概三十多岁，穿着一身工装，头发乱糟糟的，像是一团杂草。身上的皮肤都是古铜色，从事的工作是重体力劳动。 　　他的双眼通红，身上散发着浓重的酒味，左手中拿着一把杀猪刀，右手无力的垂着，微微的摇摆，大概是被武琳给弄脱臼了。 　　男人看到我楞了一下，我反应过来，一警棍砸在他的头上。 　　啪！ 　　情急之下，我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量，男人被我打向后退了两步，撞到扶梯才停下。 　　换做平常人早就被砸晕过去了，他手一松，刀子掉在楼梯上。 　　“我和你拼了！”他大喊一声，向我扑过来。 　　没想到他的力量这么大，我直接被的撞出楼道，砸在走廊墙壁上。 　　方叔冲出来，勒住男人的脖子，想要把他拖开。 　　“没事，已经晕过去了。”我把男人推开站起来。 　　刚才这一撞我身的骨头都疼，他的力度真不小。 　　武琳从楼道里跑下来，行动有点不便，脚好像扭到了。 　　“已经搞定了。”我很有成就感，醉汉算是我亲手抓到第一个嫌疑人。 　　“你们两个怎么都出来了？”武琳惊呼道。 　　“没事，苏娜肯定在病房里躲着。”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有人跑进病房，苏娜只要叫上两声，我们就能冲过去。 　　武琳大步走到病房门口叫道：“苏娜！” 　　无人回答！ 　　我揉着脑袋走到病房门口，向里一看，房间里空空的，一个人都没有。 　　“你别闹了，快出来！”我叫道。 　　房间里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冲进去转了一圈，懵逼了。苏娜不在房间里！ 　　走廊上还有几个人在看热闹，我扫了一圈，没看到苏娜的身影。 　　“别玩了，快出来，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叫道。 　　没反应！ 　　方叔一副不相信的表情，他离开病房也就半分钟，离开前苏娜就在病房里，怎么可能转眼间就不见了，还一点声音都没有！ 第262章 心理催化 　　“一定还没走远！”武琳拿出步话机，安排在各处潜藏的人员守好位置。 　　追随者一个人能潜入进来，不见得他能带着一个大活人不声不响的离去。 　　他一定还在住院部，我方叔把醉鬼拉开，到我们发现苏娜失踪，整个过程不超过两分钟。 　　“要不把他弄醒问问！”我从病房里端了半盆凉水，准备泼在醉鬼身上。 　　“这家伙的嫌疑很大。”武琳拿出手铐，把醉鬼铐在楼梯上。 　　受伤医生总算缓过来，有些虚弱的说道：“这个男人是儿科一位患者的家属，他的儿子才一岁多，生病发高烧。他不带儿子看病，相信民间偏方，认为儿子只是被吓到了，用土办法叫叫魂就好了。直到病人病情加重才送到医院，我们已经尽力了，小孩还是没有抢救回来。” 　　“这是什么狗屁家长！”武琳越听越生气，恨不得多踢他几脚。这样的家伙简直就是咎由自取，还有脸到医院来闹。 　　看起来醉鬼不太可能是追随者的同伙，可是他出现的时机太巧了。我们刚制服他，苏娜就失踪了。 　　“你先去休息一会儿。”武琳让护士把受伤的医生送走。然后把刚才的围观者叫到一起。 　　“我是警察，向你们打听一个事，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位女病人离开？”武琳指着病房问道。 　　“就是刚才和我吵架的女人？”吓尿的中年人有话说，还好走廊上不是很亮，人们还没察觉他的异常。 　　我问道：“你看到她了？” 　　“她好像跟着一个帅哥走了。”中年人说道。 　　“你看清楚了吗？”我追问道：“她是怎么走的？” 　　“那小妞刚才挺拽的，我就想的看看她到底长什么样。就看到一个帅哥向她招手，她就跟着走了！” 　　中年人对天发誓，他说的都是真的。他还以为帅哥是她苏娜的男朋友。 　　这一幕不太像是真的，苏娜又不发花痴，她本身又是美女，见过帅哥无数。她也清楚眼下是什么情况，怎么可能招招手就走。 　　武琳问道：“那您看到帅哥长什么样吗？” 　　中年人摇摇头，在刚才的情况下，他还能扫苏娜一眼，只能说这家伙真是色胆包天。对于帅哥，他自然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其他人有注意到吗？”方叔问道。 　　众人一起摇头。 　　这就怪了，一个大活人站在他们身边，又不会隐身，众人怎么会没注意。 　　武琳环顾一周，围观的人大部分是病患，剩下的是护士和值班医生，她的视线最后落在医生的白大褂上。 　　“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武琳拿出步话机说道：“各位请注意，嫌疑人可能伪装成了医生。” 　　我一下明白了，病人早就习惯了医生的存在。身边多了一个陌生人，肯定会引起他们的警觉，但是多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最多只回觉得这个医生可能是才来实习的。 　　追随者果然厉害，名不虚传。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相信着一切都是追随者设计的，他用极短的时间就制作出一套完整方案并实施。切断供电，让他装陈医生混进来。 　　这么大的一个医院，除了医生还有大量的实习生，互相间不认识，特别是年轻的医生。 　　被我放倒的醉鬼大概也是他安排的，用什么方法不得而知，但是成功的打乱了我们的布置。 　　第三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现在还没破解他是怎么做到的，能让苏娜在极短的时间里跟他走。 　　他占据优势，还没赢。 　　步话机里传来李飞的声音。 　　“所有出口部封锁，没有人可以离开，熊森带着人开始搜查！” 　　“让大家提高警惕，对手不好对付。”武琳嘱咐道。 　　我检查醉鬼的伤势，半个脸高高的肿起，嘴角有血迹。我一棍子砸在他的颧骨上，还好这块骨头比较结实。 　　武琳直接把冷水浇到他的头上，醉鬼被冷水一激，立刻醒过来。 　　“你干啥用水泼俺，哎呦，俺这是咋了，浑身疼。”他的酒也醒一半了。 　　“看看这是什么！”武琳直接亮出警官证，训斥道：“你好好想想，刚才都干什么了？” 　　醉鬼捂着脸，认真想了一会儿，回想起刚才的所作所为，用哭腔哀求道：“警察同志，俺错了，俺再也不敢了，都怪我喝了点猫尿，头脑一热才干出这事。您就饶了俺吧，俺还要回去给儿下葬咧。” 　　“好好说话！”方叔问道：“是不是有人指示你叫你这么干的？” 　　“没有！”醉鬼辩解道：“都是酒的事，喝酒误事，俺真不该喝酒。” 　　看起来醉鬼和苏娜失踪真没关系，我不甘心，说道：“我给你个机会，你把事情的前前后后经过说清楚。” 　　醉鬼点点头，想了想说道：“俺回家之后，越想越不是滋味，婆娘也是哭哭啼啼的闹个没完，俺心里烦的很，就想出来走走，不知怎么就走到医院，看到医院就生气，要是他们好好的救我娃，使上贵的药，说不定俺娃就好嘞。俺当时就想去找医生算账，可是没这个胆量。” 　　“然后你就喝酒壮胆了？”武琳问道。 　　“没有！”醉鬼说道：“俺看到路边有个娃娃，跟我儿似得，怪可爱的，就多看了两眼。一个穿白衣的人过来和俺聊了两句，俺越说越觉得委屈，俺的娃还不到两岁！” 　　武琳和我对视一眼，白衣人出现了。 　　醉鬼借着说道：“白衣人和俺越聊越投机，他邀请俺喝两杯，俺也正想醉一把，就跟着他去路边小饭馆，边喝边聊，说了很多俺家小孩的事，不知不觉就喝多了。脑子里就冒出一个念头，医生该死，要给俺娃报仇。不知从哪拿了把刀就冲上来了。” 　　“那白衣人呢？”我问道。 　　“忘了！”醉鬼摇摇头，两人什么时候分开的都不知道。 　　我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是心里惊骇到极点。 　　醉鬼在清醒状态下根本不敢动手，白衣人只是短暂接触，就看出他的弱点，在对话中不断的引导，用对儿子的美好回忆强化对医生的恨，再通过酒精的催化，让醉鬼大脑医院。 　　追随者比我想的还要可怕，不仅手段残忍，冷血无情，还是挑拨人心理的高手，醉鬼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这一手玩的真实高明。 第263章 意外的遭遇 　　醉鬼被制服之后，医院终于安静下来。因为停电，大部分人都没来得及拍照，医院里的人也以为只是发生了一次医闹。 　　李飞带着两人上来，迅速把醉鬼转移到楼下车里。醉鬼一路下来，见到三队副武装的警察在巡逻，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怎么看这些警察都像是早有准备。 　　“我是不是被坑了？”醉鬼终于意识到惹了大麻烦了。 　　“在车里好好反省吧。”李飞把醉鬼塞进车里。 　　“我们分开找！”武琳说道：“住院部就这么大，可以藏人地方不多。” 　　“我跟你一起。”走了几步，我又补充道：“方叔您不要单独行动。” 　　方叔轻轻点点头。 　　短暂一天的接触，让我更了解方叔，一位值得尊敬的前辈。 　　病房的另一端还有向下的走廊，武琳基本没分析，靠着职业习惯走向走廊尽头的楼梯。 　　进出病房有三条路，两端走廊的楼梯和中间的电梯。 　　我们当时就在楼梯口，虽然情势危急，但是眼睛没瞎，两个大活人经过还能看见。 　　走廊中部的电梯有监控，虽然停电，但是医院有发电机，还能运行，主要是运行时有声音，开门还有叮的一声。唯一的选择就是走廊尽头的另一段楼梯。只要两人跑的快，在我们发现前，完有可能跑到。 　　“你看着时间！”武琳用脚尖快速跑去，我紧跟在她身后。 　　跑到另一个楼梯口只用半分钟，也没有发出很大的声音。 　　我跑到的时候，楼梯口的门还在微微摇摆。 　　武琳轻轻一推，房门发出刺耳的咯吱声。 　　楼道里很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你跑不掉，我们很快就能找到你！”武琳故意说的很大声。 　　声音传的很远，只要追随者在楼道里，他肯定听见了。 　　我用手机照明，快速检查楼道。苏娜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真要是被挟持，肯定会留下线索。 　　楼道里打扫的很干净，我什么都没发现。 　　武琳向上使了一个眼色，我们往楼上走去。一口气跑了几层楼到了楼顶，通往外面的大门敞开着。 　　门本来是锁着的，门锁被砸开。坏了的门锁就掉在门边，武琳捡起来一看，门锁的断是新的，反射着金属的光泽。 　　我低声问道：“在外面？” 　　“嘘……”武琳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慢慢推开门跳出去。 　　夜风从门外灌进来，我向外看了一眼，楼顶上只有几台大型空调的外机，苏娜应该不在这。 　　我刚走出去，武琳就跑回来说道：“上面没人，我在墙角发现绳索，还没用过。” 　　追随者本来打算从这里逃走，因为某个原因，他改变了计划。 　　这算是个好消息，追随者还没跑，苏娜还活着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组长，组长，你在吗？”步话机里突然传来熊森的声音。 　　“我在，有什么事？” 　　“我发现嫌疑人的踪迹，他可能和记者在地下车库。” 　　“马上到！”武琳往楼下跑去。 　　车库，竟然又是车库，方叔就是在车库遭到袭击。追随者似乎特别喜欢地下车库。 　　武琳下楼的速度非常快，三四节台阶直接蹦下去。我想对她说可以用电梯，人已经下了两层楼。 　　我走到电梯前，两部电梯黑。医院为了省电，已经把电梯停了。我只好再从楼梯往下走。 　　蹬蹬蹬…… 　　我才往下走了一层，楼下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谁？”我刚叫一声，人影已经到了我面前。 　　来人收不住力和我撞在一起，我们两个都没多少肉，骨头撞骨头，生疼。 　　“你跑什么？”我揉着胸口。 　　“警……警察……有个女人在车库晕倒了。”我上来找医生。 　　“什么样的女人？受伤了吗？”我急切的问道。 　　“没看太清楚，挺漂亮的。没看到伤在什么地方。” 　　“谢了！你快去吧。”我给他让开路。 　　男人很有礼貌的表示谢谢，才往上走。 　　在从我身边经过的一瞬间，扭头看了我一眼。 　　我们头顶上有一块标识牌，散发着黯淡的绿光。惨淡的绿光照在他脸上，让男青年看上去有些狰狞。 　　可怕的是他的眼神，我们并不认识，这绝对是第一次见面。他看我的眼神充满恨意，脸上更是一副杀之而后快的表情。 　　再仔细一想，发现一个大漏洞，我并没有穿警服，他怎么知道我是警察？ 　　一瞬间就想明白是怎么回事，这家伙就是追随者！ 　　武琳从楼梯里跑出去，他大概觉得没人了，想从楼顶跑出去。 　　“唉，你等一下。”我叫住了他。 　　追随者停下脚步，转过头来微笑着看着我。问道：“还有什么事？” 　　我这会儿后悔了，不该扔下橡胶警棍，手上连一件武器都没有。 　　“还有个事要问你。”我快速的衡量体形差异，我们看起来差不多，战斗力应该相差不大。 　　我想起熊森教过我一招制敌，只要把手扭到背后，基本上就能制服一个人。虽然肩膀有伤，应该不会有问题。 　　“你问。” 　　“你怎么知道我是警察？”话出口的瞬间，我闪电般出手，抓住他的右手，受伤的手臂慢了一点，还是抓到了。 　　我正在得意，追随者抬起手肘砸在我胸口，一阵剧痛，喘不过气来，接着又一脚踢在我胸口，直接从楼梯上滚下去。 　　追随者冷笑道：“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还想抓我，做梦呢！” 　　“你……你……”我胸口火辣辣的疼，肋骨可能断了。如果骨刺扎进肺里，可能会形成气胸。 　　追随者走到我面前，轻蔑的说道：“要不是上面不让对你下手，你早就废了。聪明点，以后不要和我们做对！” 　　“休……休想！”我深吸一口气，总算有点空气进入肺里，呼吸稍稍顺畅一点。 　　“嘿嘿，那我等着，你来抓我吧。随便告诉你，今晚你们输定了。”追随者得意的笑了两声，吹着口哨往楼上走去。 　　胸口还是火辣辣的疼，几乎无法移动。稍稍变换一下姿势，就是一阵剧痛。 　　我一点一点的移动，把手机拿出来，拨了第一个电话，武琳的手机。 　　应该……应该……还来得及！ 　　我用另一只手检查胸口，肋骨真的断了，但幸运的是并没有骨刺。 　　电话响了三声，武琳接起来说道：“找到苏娜了，没什么大事，只是晕过去了。” 　　“我……我……黑暗……追随者！” 第264章 无脸男尸 　　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阵剧痛，我晕了过去。 　　我已经尽力了，武琳能不能收到我的消息，就要看运气了。 　　昏迷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我逐渐苏醒过来。 　　眼睛还没睁开，就听到有人在吵架。 　　“为什么不能发，我的稿子有什么问题？什么叫不够和谐？” 　　我慢慢的睁开眼睛，光线有些刺眼，过了一会儿，逐渐的适应光线，我看到熟悉的白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我还是在医院。 　　打电话的是苏娜，直切向我扑过来，差点撞到我的伤口。 　　“你慢点！” 　　“看到你醒来有点小激动，差点忘了你有伤。” 　　被苏娜吓了一下，胸口又是一阵剧痛，差点又晕过去。 　　“你先别动！”苏娜说道：“医生说你第几根肋骨断了，叫什么单处闭合性肋骨骨折，伤的不重，就是很疼。已经帮你做了固定，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不会留下后遗症。” 　　我刚醒来时基本没感觉到疼，看到旁边输液架上挂着吊瓶，问道：“止疼药？” 　　“好像还有什么活血化瘀的药物，我给你叫医生。”苏娜按了呼叫键，告诉护士站我醒了。 　　也就过了半分钟，我正要询问苏娜昨晚的事，两名医生冲进来，很激动的说道：“英雄，你醒了？” 　　我一头雾水，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人揍了一顿就成英雄了？ 　　两名医生很详细的检查一遍，告诉我伤不重，肋骨都没有错位，很快就能恢复。 　　我强烈要求把静脉注射镇定剂改为口服，药效虽然差一点，但是意识能保持清醒。 　　医生又对我说了一大堆感谢的话，这才走了。 　　苏娜关上门说道：“警察说你在救人的时候受的伤，刚才一个医生是你救下女医生的男朋友。” 　　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我受伤的真相，只说我从刀下救了一名医生。 　　“昨晚的事怎么样了？”我急切的想要知道结果，追随者抓到没有。 　　“我也就比你早醒一会儿。”苏娜撩起头发，露出她的脖子，上面贴着一个小创可贴。 　　“你怎么突然失踪了？凶手挟持你的目的是什么？”这事她肯定清楚。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 　　苏娜整理的了一下思路，详细的给我讲了一遍。 　　我和方叔与醉鬼纠缠的时候，她就在门口看热闹，一篇关于医患纠纷的稿子又有素材了。她想听清楚一点，刚走出一步，一把锋利的手术刀架在她脖子上，她就这么被挟持了。 　　凶手带着她跑到走廊中间的电梯间，趁着我们回病房的空，凶手带着她到了地下车库。然后苏娜就被麻醉了，几个小时前她苏醒过来。当时一组的人还在。 　　“你就这么配合？他挟持你干什么？”我满脑子的疑问。 　　苏娜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他说是我的粉丝，还要告诉我程小英被杀的真相，我有点心动。” 　　我无语了，这女人为了新闻命都可以不要。凶手说了她就信了，脑子都让狗吃了？ 　　“他就什么都没对你做？”苏娜毫发无损的站在我面前，逻辑上根本就解释不通。 　　凶手向警方下了战书，冒着极大的风险潜入医院。用声东击西的手法绑架了苏娜，结果什么都没做？ 　　追随者是可怕的杀手，不是无聊闲的发慌的神经病。 　　苏娜赶快说道：“我知道自己错了，到了车库我就后悔了。之前他身上没有杀气，到了车库给我很危险的感觉。我想跑，但是吓得腿软，他都拿出刀子了，突然接了一个电话，然后我就晕了。” 　　“电话？”关键时刻电话救了苏娜一命，显然有人还不想苏娜死。给追随者打电话的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她一命？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苏娜说道：“我和你们组长讲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的表情。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把所有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 　　我认真的想想，如果苏娜真的和M-L组织有关系，肯定不会用这种方式放她回来。有很多种方法能洗脱她身上的嫌疑。 　　追随者是突然接到电话才改变主意，说明事发突然，追随者事先都没想到这种情况。他要是早知道，被挟持的就应该是我或者方叔。 　　苏娜一定有她的价值，只是她还没有发现。 　　这个问题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时间研究苏娜到底有什么独特之处。 　　我继续问道：“嫌疑人到底抓到了没？” 　　“好像没有！”苏娜说道：“他们什么都没和我说，我是从他们的表情上猜出来的。” 　　“那他们人呢？”一组的人都离开了病房，就连留院观察的方叔都提前出院了。 　　“武琳接了一个电话，带着人走了。很匆忙的样子，可能又出事了。”苏娜的眼睛很毒，她不会看错。 　　“我的手机呢？”我必须打个电话问清楚。 　　“在这。”苏娜把手机从抽屉里拿出来。 　　我让苏娜把电话打给金磊，电话一通，我使了一个眼色，苏娜乖乖的出去了。 　　“你醒了？”金磊欣喜的说道：“听到你受伤我好担心。” 　　“案子怎么样？” 　　金磊叹口气说道：“昨晚他们都尽力了，可还是让嫌疑人跑了。组长很后悔，她说发现的时候就应该拿走绳子，嫌疑人就逃不掉了。” 　　“醉鬼呢？”我觉得让追随者跑了不见得是坏事。真要把他逼急了，很可能会伤害到周围的无辜群众。我见过他，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大概知道一个轮廓，有办法把他找出来。 　　“醉鬼醒酒了，在羁押室，哭的要死要活的。口供也录了，没有提供任何有意义的价值，马上就送监狱了。” 　　这在我意料之中，我问道：“组长他们干什么去了？” 　　“又出现一具尸体。”金磊小声说道：“组长强调过不让告诉你，让你好好休息。” 　　武琳竟然这么说，尸体一定很特殊。 　　“跟我说说具体的情况！”我有把握说服金磊。 　　金磊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告诉了我。 　　这次发现的尸体一具男尸，死亡时间是早上七点左右。也就是说尸体刚发现的时候才死亡不久。 　　尸体和程小英一样，脸被剥掉了，但是身上的钱包手机都在。 　　又出现一具无脸男尸！ 　　我想起追随者留下的字条，他一定要杀一人！ 第265章 死人是程镭 　　“尸体……尸体在什么地方发现的？”我满身是伤，这种状况武琳肯定申请别的法医来协助破案，新来的法医熟悉案情还需要时间。虽说这个案子不是很急，凶手也不是漫无目的的杀人，有足够的时间给新法医。 　　主要是心里不是滋味，案子从头跟到现在，突然要交给别人。打一个不恰当的比喻，就像是好不容易养大一个孩子，结果是隔壁老王的。 　　“在一个城中村的出租屋里，死的是一个无业青年，我暂时就知道这么多。” 　　“尸体还在现场？”我想亲自去看看。 　　“法医还没到位，只进行了取证。你打什么主意？”金磊猜出我的目的。 　　“我必须去看看。”法医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每天城市里都有凶杀案发生，法医却只有这么多。每年从法医专业毕业的学生就那么多，永远不够分。 　　金磊有些担忧的问道：“你的身体能行吗？脑袋被人砸了一砖头，肩膀上破个洞，肋骨又被打断一根，听着就觉得疼。” 　　“都是些轻伤。”我说了半天，金磊总算同意把地址给我，要求是必须为他保密。 　　挂了电话，我挣扎着要坐起来。肩膀的伤口不是很疼了，主要是断掉的肋骨，有时候呼吸都疼。 　　“你疯了！”苏娜扶着我说道：“你这样还要出去？” 　　“有些事必须要弄清楚！”我看着苏娜问道：“你就不想知道凶手为什么会放过你？” 　　苏娜脸色一变，问道：“你怀疑我？” 　　“就事论事，你就不好奇？你可是和死神擦肩而过。” 　　“是有点后怕，这么说你一样很可疑，警察和犯罪份子可是天敌，他为什么放过你？” 　　记者牙尖嘴利，斗嘴我肯定说不过她。但是我真的知道追随者为什么没对我下死手。他口中所谓的上级，十有八九就是吕洁。 　　看我不说话，苏娜还以为我生气了。用很温柔的语气说道：“你都这样了，就老实休息吧。少了你他们一样都抓到凶手。你没来一组前，人家一样破了不少案子。” 　　“那你就在这待着吧。”我看输液瓶快要打完了，抬手把针撕下来，站起来就往外走。 　　“我服你了！”苏娜拉着我说道：“我和你一起去，但你这样也走不出病房。” 　　我低头一看，身上还穿着是病号服，估计走到护士站就被拦下了。 　　“我的衣服呢？”环顾一周，衣架上也没我的衣服。 　　“可能处置的时候给你脱了，不知道是那个小护士下的手，把你扒光了。”苏娜坏笑道。她一身的便服，大概医生就给她验了个血。 　　我瞪他一眼，还没开口说话，她一声不吭就溜出去了。 　　等了五分钟，苏娜跑回来，一副做贼的样子，手里拿着两件衣服。 　　“做贼真刺激！你换上看看合适不？” 　　敢情她出去给我偷衣服了，我拿过一看，是一套黑色卫衣，大了一点，还能穿。 　　直接把衣服套上，在苏娜的掩护下，从护士的眼皮低下溜出病房。 　　电梯里人太多，只好走楼梯。才下了几节，牵动伤口，疼的我出了一头冷汗。 　　“你这样真没问题？”苏娜很是担忧。 　　“走着。”追随者牵扯到吕洁，必须要查清楚。 　　出了医院大门，苏娜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案发现场。 　　案发地在大孙家村，这些年城市扩张的速度太快，形成了很多城中村。过去靠田地耕种的农民变成了房东。因为租金相对便宜，又靠近市里，年轻人手头不宽裕，都在这些地方租房子。 　　大孙家村距离医院并不远，用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村口。司机不愿意进去，村里路很窄，又有很多私自搭建的房子，进去容易出来就难了。 　　我们只好走进去，苏娜扶着我。沿着村里唯一的大路，往前走了一小段路，看到一群人聚在一起，案发现场到了。 　　“麻烦各位让让！”苏娜在前面开路，挤到黄色警戒线边。 　　围观的村民说道：“听说死的是个男人，死的可惨了，脑袋都让砍成肉馅了。” 　　“这么惨！”另一位村民说道：“那男人我见过，整日游手好闲，不干正事，肯定是惹下事了。” 　　“我早就觉得这小子不对劲，经常有个高个子的美女来找他。说不定是情杀！” 　　村民的对话透漏出很多重要信息，我赶快记在心里。 　　另一位村民说道：“早就知道他要出事，没个正当工作还花钱大手大脚的，钱都来路不正。” 　　“他好像有工作，看他穿着白色的工作服。”有人质疑道。 　　“在一个小中药作坊里干活，好像还是个黑作坊。” 　　身旁的大妈惋惜的说道：“这可毁了老金家，房子估计租不出去了。剩下的几户租客也要搬走。” 　　听他们的的对话，我猛然想起两个人来，程小米和程镭，不正是美女和不务正业的青年。 　　死的不会是程镭吧？这小子可是嫌疑人之一。他出事了，那程小米呢？ 　　我带着疑问要钻过警戒线，苏娜刚挑起警戒线，一名警察跑过来。 　　“你要干什么？”值勤的民警挡住我。 　　“我是一组的法医……”我伸手一摸，没拿证件。 　　苏娜说道：“他真是法医！” 　　熊森听到动静，从屋里走出来，看到我大吃一惊，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要亲眼看看尸体。”我微微一弯腰，钻过警戒线。 　　民警很负责任的问道：“这位是？” 　　“一组法医冷锋！”熊森替我说道。 　　“不是已经有一个法医了？”民警奇道。 　　熊森低声说道：“实在没办法，波哥把上一任法医给调过来了，叫齐威。” 　　我注意熊森有些为难，在我的记忆里警局里并没有这么一号人，问道：“有麻烦？” 　　“这位齐法医性格怪癖，外号齐疯子，很不好相处。就是因为无法协调，波哥才把他弄到别的地方。你一会儿进去尽量别招惹他，惹到他很麻烦。” 　　熊森警局里出了名的好相处，从他的嘴里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那一定是真的很难搞。 　　我对苏娜说道：“你在这等我。” 　　人已经来了，不管姓齐的有多难缠，我都要进去亲眼看到现场和尸体。 　　“跟我来。”熊森当然站在我这边，带我走进小院，凶案现场在里面 第266章 老法医 　　进门我就开始观察，院落是典型的农家小院，院子里是一栋四层的小楼。 　　院子之前可能很大，房主为了盖房子，占用了大部分空间，院子就变成了狭窄一道，放着几个铁架子，用来晾衣服，天好的时候晒被子。 　　正对着院门就是小楼的正门，现场就在一楼西侧的二号房间，武琳正站在门口，李飞拿着相机在拍照。 　　熊森介绍道：“房东一家住在二层，一层是带有独立卫生间的单间。三层、四层是小房间，一层一间厕所。就这么点的地方，住了快三十号人。” 　　我低声问道：“有目击者？” 　　熊森摇摇头说道：“院子一般到了十点半就锁门了。房东说他锁门的时候死者还没有回来。发现尸体的是住在三楼的一个女孩，上班路过房间，发现房门开着，好奇往里看了一眼，结果就发现尸体了。小姑娘吓的够呛，这会儿还没缓过劲来。” 　　我指着周围的房间问道：“邻居就没听到点什么？” 　　“一楼一共住着四户，对门两家已经上班走了。李飞从房东手中拿到联系电话，还在沟通中。旁边住的是个酒鬼，昨晚喝多了，这会儿还没清醒过来。” 　　我总结道：“基本就是没有目击者，连死者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熊森点点头。 　　我接着问道：“死者叫什么名字？” 　　“在房东登记的名字是王镭，但可能是个假名字，留下的身份证号码是假的！” 　　名字里又带一个镭字，是程镭的可能性更大了。他这么喜欢镭字，真名里一定有这个字。 　　熊森把他知道的都告诉了我，我表示完感谢突然想起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你去追袭击我的人了？有什么发现？” 　　“没追上！”熊森歉意的说道：“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虽然我追出去了，只看到一个白色背影。金磊正在查找监控，或许拍到他了。” 　　我赶快说道：“没追上又不是你的错，我们也并不是一无所获，至少知道他的大体情况……” 　　话还没有说完，武琳一扭头看到了，立刻大声质问道：“你不在医院休息，跑到这干什么？” 　　“我必须来看看，这是我的案子！” 　　“已经不是了！现在案子是我的！”一名穿着白色制服的中年法医从房间里走出来。 　　他戴着手套，上面还有血迹，直接就在衣服上抹了一下。 　　看年龄大概四十岁，非常的瘦，仅仅有一层皮肉包在骨头上。衣服穿在他身上就像是一个套子，最小号的衣服看起来都有的点大。 　　他有点谢顶，头顶光秃秃，四周有几根头发很长，盖在脑袋上。鼻子上架着一副近视眼镜，读数可不低。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齐法医，光看形象就知道不好相处。 　　我捂着胸口伤处，正要解释，齐法医阴阳怪气的说道：“既然都这样，你就老老实实的在医院待着，跑到现场来添乱，看起来还挺敬业，实际上就是来作秀吧，给领导看的？” 　　“你什么意思？”我基本上对所有的态度都一样，并没有特别讨厌一个人。这位齐法医是唯一一个见一面就不想再见第二面的家伙。 　　齐法医摘下口罩，露出一口大黄牙，说道：“我看过你写的法医报告，一点规矩都没有，逻辑也没有，写了一大堆废话，也不知道你学校的老师是怎么教的，你这样的也的能毕业？法医学校的教授都傻了？” 　　难怪进来之前熊森会特意提醒我，这个齐老头不是一般的惹人讨厌。 　　我本来还想和他客气几句，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必须要反击。 　　“不管我报告写的怎么样，波哥并没有说过我不能参与案子侦破，理论上我还是本案第一法医，你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回来帮忙的，理论上说你是我的助手。” 　　齐法医听完我的话愣住了，大概是在回想波哥叫他回来说的话，还真没说过让他权负责之类的话。 　　看他的反应我心里有底了，这位齐法医一看就是老一代的学院派，只会按部就班的进行尸检，一切都按照条条框框的规矩来。从不会和周围的人搞关系，打交道最多的是尸体。 　　这样的人值得尊敬，他要不攻击法医学校的老师，我还会对他客气一点。 　　“你……你……你……”齐法医一连说了三个你，也说不出下文来。 　　“对不起，我没时间和你浪费。”我绕过得齐法医，走到房间门口。 　　还没进去，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窗户在背阴面，被旁边房子挡着，一天见不到太阳。窗户还挂着窗帘，房间里更阴暗了。 　　房门没有敲动的痕迹，但是这种门锁结构非常简单，老式的带把门锁，有时候门根本锁不上，一扭房门就开了。 　　房间里的摆设非常简单，对着门是个小卫生间。旁边是张双人床，靠墙摆着一个柜子，上面有一台老式彩电，连遥控都没有的那种。 　　桌子下面塞着几十个酒瓶子，白酒啤酒都有，这货平时不少喝酒，但是喝的是十几块钱的便宜货。 　　尸体就倒在床和柜子之间的位置，头向着门口，脚对着墙壁。呈俯卧状，背部朝上。 　　房间里有些凌乱，死者衣衫不整，有挣扎过的迹象。 　　我的视线落在死者的头部，和程小英一样，死者的脸被剥下来。稍有不同的是死者流了很多的血。刀工也没有前一位死者那么整齐。 　　地上有很多的血迹，大部分是滴落血迹。血迹呈现椭圆形，有一个不太明显的小尾巴。 　　流血的位置大概距离地面十到二十厘米，有一定的角度。结合死者的姿态，我脑中形成这样一副画面。 　　死者趴在地上，凶手骑坐在他的腰间，一只手扳着死者的脖子向上抬，另一只手拿着刀子在死者脸上切割。 　　这个姿势死者很难挣脱，因为只用一只手，所以刀口很不平整。 　　凶手对待男人和女人的态度似乎也不一样。杀死这个男人，凶手只是在证明他说过的话，一定要杀一人！ 　　仅仅只是为了履行承诺？杀死‘程镭’和杀死苏娜效果明显不一样。杀死苏娜才更能体现追随者的手段。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死者有可能和程小米认识，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第267章 死者身份 　　我小步走到尸体边，我见到程镭的时候，他穿了一身白色工作服。眼前的死者穿着一身普通衣服。从形体上看，很像是程镭。 　　武琳站在门口，神情复杂的看着我。 　　“查到死者身份了吗？”我问道。 　　“齐法医采集了死者的指纹，还没有进行比对。” 　　死者的身份是很关键信息，牵扯到另一个人的下落。 　　我低声说道：“要马上确定死者的身份，我可能认识他。” 　　“他是谁？”武琳追问道。 　　我指着肩膀上的伤口说道：“这家伙自称‘程楠’，在金阳光大厦下给我一刀。” 　　武琳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她拨打程小米的手机，无人接听。 　　她向齐法医索要采集的指纹，老头还在气头上，还是很配合的拿出采集好的指纹。 　　李飞找了一块黑布，指纹在黑色背景下看的很清楚，用手机拍成照片传给金磊。 　　按照规矩，金磊会先在全国犯罪数据库中进行比对，如果没有记录，再从各种信息库中比对，速度就会慢很多。 　　房间中并没有发现死者的钱包和手机，都被凶手拿走了。在杀死死者之后，追随者快速清理过现场。 　　我抬起右手在脸上轻轻的掐了一下，并没有用多大的劲，但是很疼。 　　可以想象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刀子插进脸有多疼可以想象。剥脸这一过程就是在小出租屋内进行的，正常情况下，死者的惨叫声能惊醒整栋楼的人。 　　在不能尸检的情况下，我只能靠经验进行判断。实际上昨晚并没有租户听到惨叫声，原因只有一个可能，死者无法发出声音。 　　死者被制服之前，声带就被麻醉或者破坏掉了。我用一支手艰难的敲开死者的嘴，用手机当手电筒往里照，死者口腔保持完整，有些充血，一股怪异而又难闻的味道飘了出来，我还闻到一股杏仁味。 　　这大概就是死因，带杏仁味的东西一般都有毒。其中最著名的就是氰化物，这种毒药可以通过接触皮肤和腔道粘膜、呼吸吸入、口服、注射等各种途径进入人体，然后解离出氰基离子。进入人体后中枢神经系统会迅速丧失功能，继而使人体出现呼吸肌麻痹、心跳停止、多脏器衰竭等症状而迅速死亡。 　　毒物课上有一句流传很广的名言，不知出自那位前辈，离开剂量谈毒性都是耍流氓。形象地说，如果口服氰化钾固体，若吃下相当于1/3颗普通胶囊或半个新版1毛钱硬币大小的一小撮粉末，就几乎肯定能置人于死地。而如果考虑的是最小剂量的话，米粒大小的氰化钾粉末就可能致死。 　　氰化物致死有明显的特征，中毒的机理是细胞缺氧窒息，因而静脉血液中富含氧气，尸体表面可见鲜红色的尸斑，特别是耳廓、耳垂多呈樱红色，颜面及嘴唇有紫绀，可惜死者的脸被剥去，看不出来。 　　这玩意很难吃，不是真的一心求死的人吃不下这东西。‘程镭’的口腔内壁有划痕，肯定是被强迫着吞下。 　　看着尸体，我想到一个问题，他的死亡过程很漫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心里想的是什么？ 　　如果我是死者，肯定是心有不甘，尽最大的努力留下线索。 　　我绕着尸体转了好几圈，换成不同的角度后，发现地上的血迹有规律，不是痛苦挣扎时胡乱的划痕。看上去像是一个字，不过在当时的情况下，能写出一个大概的轮廓就不错了。 　　尝试了很多次都没成功，我用手机拍下来，用软件去识别，得出一大串相似的字，排在第一的是钱字。 　　追随者为了钱杀死了‘程镭’？细细一想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程小英可能贪污了M-L组织的一大笔钱，她的死亡方式看上去像很多年前的小说致敬。实际上也能看做是一种逼供形式，追随者是来追查钱的下落。 　　问题是追随者为什么不对程小米下手，钱在她手里的可能性最大。 　　死者和程小米的关系还不确定，不管怎么看，他俩都不像是男女朋友的关系。程小米就算眼瞎了，都不会找死者。两人应该是更单纯的利益关系。 　　铃…… 　　武琳还站在门口，她的手机响了。 　　“我有预感，金磊有重大发现。”她按下免提，把声音放到最大。 　　“哈哈哈……你们一定不相信我找到了什么！”手机中传出金磊得意的笑声。 　　“直接说怎么回事！”众人都没有耐性听他卖关子。 　　“我找到了死者身份，这小子就犯罪记录，身份证上的地址显示他和第一死者程小英来自同一条街道。说明他们两个可能早就认识。” 　　这么明显的信息，谁都能分析的出来，武琳没好气的说道：“你还没说死者的身份，以及这小子犯了什么罪。” 　　“一高兴差点忘了。”金磊说道：“死者叫严宽，年纪不大，犯事可不少，从初中开始小偷小摸，高中没读完就辍学了，在社会上混，因为聚众斗殴伤人被判过。放出之后没多久就到了本地，没有正经职业。” 　　武琳一副十分了解的表情，小女生都喜欢坏坏的男生，严宽明显符合这一点，他长得有点小帅。 　　“有发现电话联系。”武琳挂了电话说道：“两名死者肯定认识，这是被灭口了？” 　　“可能和这个有关系。”我把手机递给武琳。 　　“钱？”武琳眼前一亮说道：“他们是因为吞了罪血组织的钱？” 　　“具体怎么做到的还不清楚，但是程家姐妹和严宽已经谋划很久了，他们很清楚一旦暴露等待他们是什么。”这些都是我的推测。 　　武琳指着地上的尸体说道：“既然严宽已经死在这里了，那程小米肯定也在她手上。” 　　在追随者没有得到那笔资金前，做为最后一名知情人，程小米暂时是安全的。 　　关键就是怎么找到她！ 　　这件事也让我对带有犯罪基因的人，也就是所谓身上流淌着罪血的人有了新的看法。 　　程小英贪下这笔钱，有她的长远打算。或许带着补偿家里的想法，想要独吞这笔钱，她自己就能办，没必要拉上妹妹。 　　严宽这种人没有犯罪基因，还是成了罪犯，人性复杂，影响一个人的因素很多。 第268章 一石二鸟 　　当然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猜测，见了太多人性的黑暗，当然希望看到点美好的东西，特别还是在黑暗中行走的人身上。 　　我和武琳的对话引起一个人的注意，齐法医假装从门口路口，向里面看了一眼。 　　这点小动作自然瞒不过我的眼睛，我假装没看到。他也不容易，二十多年的职业生涯，检验过多少尸体？ 　　在法医面前每一具尸体都是人类恶的表现，法医要对死者负责，要代替亡魂说出真相。每一具尸体都要详细检验，甚至反复检验。验尸的时候心里的想法因人而异，长时间经历这些东西，多少都会变得有些奇怪。 　　这么一想，我又有点理解李法医，每个人都不容易，这份工作又必须有人做下去。 　　我忽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每一位法医都值得尊重，这是真正游走在人性黑暗边缘的一群人。 　　作为一名法医，我骄傲！ 　　“你又想什么呢？”武琳发现我又走神了。 　　“对法医有了点新看法。” 　　“我们还是先讨论案子吧。”武琳有点无语。 　　接下来面对的情况有点尴尬，我们只能假设程小米在追随者的手上，而警方控制着地下钱庄。在方叔的努力下，警方准确的掌握了那笔钱的去向。 　　之前他做的一切都是花招，想转移警方的注意力。用一起怪异的凶杀掩盖住真正的动机，甚至还能一石二鸟，顺便打击一下警察。故意做了很多迷惑人的举动，藏禁品，给苏娜打电话，还在医院里威胁我们。 　　可一组还是追查到了真相，追随者想要悄无声息的取走钱已经不可能。这笔钱可不是个小数目，M-L组织就算再财大气粗，没了这笔钱，一样是个不小的打击。 　　如果能把程小米毫发无损的救出来，我们基本上就算赢了。 　　关键是怎么把程小米找出来？ 　　“金磊能不能确定他们离开金阳光大厦之后的行踪？”我问道。 　　行踪是很重要的线索，说不定能找到程小米最后出现的地点。 　　“这要看运气，金磊很厉害，但是他也不是万能的。”武琳多年的经验告诉她，破案不能指望一条线索，特别是这条线索本身还不确定。 　　还有一个最稳妥的办法，让警察伪装成员工，在地下钱庄里守着。等到程小米和凶手出现，再想办法救人。 　　追随者不可能拿着一大笔钱在街上跑，他肯定会要求把钱转进一个账户。这个过程可以操作空间很大。 　　这是一个非常笨的办法，也并不是百分百的稳妥。追随者不是一般的罪犯，他的反制手段一定很古怪。 　　我和武琳都感觉到为难，暂时想不出好办法。 　　“出去说吧。”我不想在命案现场商量对策。尸体我已经看过了，剩下就交给齐法医，让他来处理。 　　我走出房间，在门口微微弯腰示意齐法医可以继续工作了。 　　这个动作很简单，但是我弯腰的时候牵动伤口，止痛药的效果在减退，疼的我出了一头冷汗。 　　李法医什么都没说，走进房间继续工作。 　　“我有主意了。”武琳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她把我拉到一边，低声说道：“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可能有用。” 　　看她的表情有点激动，这个想法一定很大胆。 　　“洗耳恭听！” 　　“不行，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武琳看着周围的同事，搀扶着我走出院子，到角落里假装休息。看她的警惕性，我隐约猜到了她的想法。 　　武琳低声说道：“警局里不是有内鬼么，他们是一个组织，那么大一笔钱，对内鬼来说，一定也很重要。你为这个案子受伤这么重，只抓一个追随者，太亏了！” 　　我明白了，她想通过内鬼给追随者布置一个陷阱，如果布置的好，这个办法说不定可以一箭双雕，既抓住追随者，又解决了内部问题。 　　“你打算怎么办？”想法是好的，真要实行起来，难度非常大。内鬼就在我们身边，想要让他上钩可不容易。 　　武琳想一想说道：“光靠我们两个人不够，需要大家的帮助。一两个人说谎，即使谎话再真，也会被人识破。如果一群人说谎，即使谎话再假，也会让人觉得是真的。” 　　这么说没错，武琳这是打算要组团忽悠了。 　　“你打算拉谁入伙？人选方面必须要慎重。”人选是关键，需要可以绝对信任的人，如果把内鬼拉进伙，追随者有可能假戏真做，再反咬我们一口。 　　武琳说道：“首先是一组的人。” 　　我没意见，一组的人负责这个案子，必须大家一起忽悠，稍稍有一个小破绽，就有可能被识破。 　　这问题不大，想法虽然大胆一点，他们都会同意。 　　最关键的就是鱼饵，抛出一个什么诱饵，才能引诱内鬼上钩。 　　具体到这一点，暂时就没有想法了，我实在是想不出来什么谎话说起来像真的，还能逼出内鬼来。 　　“要不……从长计议？”我觉至少要把大家叫到一起，一起商量。 　　“没有那么多时间了。”武琳说道：“你脑子一向非常好使，快点和我一起想，想个最棒的点子出来。” 　　这有点太着急了，我今天脑子不太好使，想了半天还是一片空白。 　　“你一定能想出来，加油！”武琳自己不想，而是给我加油，我有点无语。 　　我快速的在脑子里把案子回想一遍，忽然想起两个人来，她们是最无辜的，莫名其妙的就卷进案子里。所起的作用只不过是凶手的一个噱头。 　　“或许我们可以从那两个女人身上想点办法。” 　　“你是说作者和编辑？”武琳不解的问道：“作者都疯子，两人过的那么惨，能有什么用？” 　　我脑子里的想法逐渐清晰起来，说道：“她们是凶手弄出来遮人耳目的，实际上没什么关系。如果我们对外宣称说从两人身上发现重大线索，可以锁定凶手身份，如果内鬼知道这个消息，准备在他取钱的时候下手，他会怎么做？” 　　“内鬼肯定要把消息传出去。”武琳想了想反问道：“如果内鬼早就认识追随者，知道对方的身份，还会上钩？” 　　“这正是微妙之处，如果两人相识，追随者从未说过他和作者的关系。但是从追随者的表现看，肯定有关系，这时候你要是内鬼，会怎么办？” 　　武琳想了想说道：“我一定会一头雾水，因为牵扯太多，肯定要求证。” 　　“这就对了。不管两人认识不认识，听到这个消息，内鬼多半会行动。” 第269章 黑色信封 　　武琳还是有点犹豫，要牵扯到两个无辜的人，她们已经很可怜了，如果我们的计划成功了，一下解决掉两名M-L组织的重要人物，很有可能遭到恶意报复。 　　她们两人在街头流浪，日子过的本来就挺苦，武琳想着案子处理完再解决她们的事。我们的计划要实施，必须要经过她们两人的同意。 　　“先把她们接到一个地方安的住下，等案子过一段时间，再把她们送到老人之家或者养老院。”我是这么想的。 　　警局里肯定不安，等她们同意之后，要把她们安排到一个没人能想到的地方。 　　“我知道一个地方，肯定安。”武琳盯着我看。 　　“我……我家？”看她的眼神我就知道没好事。 　　“反正你家就你一个人住，晚上肯定很寂寞。” 　　“……”我寂寞个蛋。 　　武琳把熊森叫过来，低声说道：“我们俩出去办点事，你们把现场处理好，帮着齐法医把尸体运回去，然后等我电话，有话和你们说。” 　　“明白！”熊森也没问我们去干什么，他看出武琳的表情严峻，肯定是有大事。 　　走出小院，围观的群众都还在，环顾一周，竟然没看到底苏娜。 　　“这边走！”武琳在前面开路，带着我穿过人群。 　　都上了警车，看到苏娜正和几个大妈聊的很开心，特别是她亮明记者的身份后，大妈们有一大堆的话要说。 　　苏娜看到我要过来，我冲她微微摆摆手，武琳开车走了。 　　我们到了小公园，小铁屋还在，但是房门锁着，两人出去了，估计要等会才能回来。 　　武琳不想在车上等，下车绕着小铁屋散步，她在构思计划，寻找中间可能出现的漏洞。 　　“那是什么？”我看到铁门的缝隙中夹着一个黑色的信封。 　　武琳拿下来打开一看，信封里夹着一叠子钞票，大概有一千多块钱。 　　“可能是那个好心人留下的。”这么一笔钱够两人生活半个月，武琳感慨还是好人多，要把信封放回去。 　　“等等，拿给我看一下。”信封的材质看起来很好，这些年通信便捷，基本上都不写信了。这种黑色信封本来就不多，一般都是白色或者黄色牛皮纸的。 　　“一个信封有什么好看的。”武琳把信封递给我。 　　这样的信封我见过，之前给得发黑卡的就是这种信封。我从车上找了一张白纸，把钱包起来，让武琳放回原处。 　　“你这是干什么？”武琳不解。 　　“说不请楚，我就想回去检查一下。”我找了一个塑料袋，小心的把信封放进去。 　　也许只是巧合，必须要经过检测才能确定是怎么回事。如果上面只能检测到武琳一个人的指纹，就不是什么好兆头。 　　武琳吐槽道：“你这都快要成职业病了。” 　　我们等了一小会儿，两个女人互相搀扶着回来了。编辑的手中拎着一个大袋子，里面装着空瓶子和易拉罐，能卖个几块钱。 　　“你们来了。”编辑微微一笑，向我们打招呼。 　　对于我们的到来，她表现的很平静。只是作者有点不太适应，躲在编辑身后偷偷的观察我们。 　　“有人给你们送了一笔钱。”武琳指着门上白纸说道。 　　“你们没看到人么？”编辑说道：“经常来送钱，不露面不留名，我们一直想好好感谢一下。” 　　“钱都是装在黑色信封里吗？”我问道。 　　“什么样的信封都有，有三四次是装在黑信封里，可能不是一个人。”编辑指着铁房子说道：“要不是这些好心人，我们连个避风的地方都没有。你们这次来还是调查案子？” 　　武琳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案子快查清楚了，有个事想请你们帮忙。” 　　“警察还要我们帮忙？”编辑从屋子里拿出两个小板凳，让我们坐下。 　　“我还是站着吧。”小板凳并不高，坐下容易牵动伤口。 　　“有话就直说，我时间不多，要做饭了。”编辑拿出一袋子米，准备淘米做饭。作者就躲在她身后，偶尔探出头，看我们一眼。 　　武琳说道：“要不我请你们吃饭，咱们边吃边聊。” 　　编辑看我们一眼说道：“还是先说清楚什么地事，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 　　气氛有点尴尬，我只好说道：“以我们的职业担保，肯定不是坏事，只是请你们帮个小忙。” 　　武琳说道：“我们给你们安排了一个地方，你们过去住一段时间就好了。” 　　“收容所？”编辑问道。 　　“他家！”武琳指着我说道：“我们有个计划需要迷惑犯罪份子，所以需要你们的消失一段时间。也算是协助警方破获重大案件。” 　　“我们不认识任何罪犯！”编辑又重申一遍，她不相信出去住两天就能抓到犯罪分子。 　　武琳很神秘的说道：“嫌疑人模仿书中的手段，就是想让警方怀疑你们。他可能一直在观察你们，只要你们消失一段时间，我们再放出一点假消息，凶手会麻痹大意，警方就会有机会。我只能说这么多！” 　　编辑想了想，听起来很简单，似乎没什么难度。“我和她要商量一下，等一会儿给你答复。” 　　“可以，慢慢商量。”武琳答应道。 　　看来有戏，作者神志不清楚，只要编辑同意，十有八九能成。我们的反间计迈出了第一步，接着就看我们怎么包装表演，让女鬼和追随者都上钩。 　　编辑关上铁门，和作者进到铁屋里。我在外面听不到一点声音，有点好奇，她们两个是怎么交流的？ 　　等了大概一刻钟，编辑打开门说道：“我们可以配合你们，但是有些话要说在前面。” 　　“你说！” 　　不管编辑提出什么要求，武琳都会答应。 　　“第一，你们要保证我们的安，我们两个女人，没有自保的能力，不想得罪什么人，你们抓到犯罪份子，最好也不要提我们的名字。” 　　“这个当然。就算你们不说，我们也会保护你们的人身安。等案子结束，也会给你们安排一个去处。” 　　编辑满意的点点头，说道：“第二点就是对环境有要求，她的情况比较特殊，需要一个安静舒适一点的环境。” 　　“他家情况还行，如果你们不满意，我再想办法。” 　　我有点无语，不管怎么说，我家都比这个小铁屋好吧。 第270章 善意的欺骗 　　“暂时没别的要求了，想到再和你们说。”编辑并没有难为我们，提出的要求都不过分，我们都能满足。 　　武琳说道：“那你们收拾一下东西，带上随身的衣物。 　　“大概要多长时间？”编辑有点舍不得她的房子，担心回来之后，东西被偷了，甚至铁皮房子都没了，这里面装的可是她们的部家当。 　　“我会和附近的派出所说一声，你们不在的时间里，他们会来照看，保证你们回来的时候，什么都不会少。”我这么说编辑就放心了。 　　两人的东西本来就不多，简单收拾一下，一个小背包就装满了。缺少生活必需品，我们会准备。 　　一切都妥当了，作者却不肯离开铁屋，眼睛一直盯着装米的袋子不肯走。 　　“她这是饿了！”编辑耐心的劝说了好一会儿，作者才从铁屋子里走出来。 　　编辑把捡来的塑料瓶放里面，缓缓的关上铁门，找了一把大锁，把门给锁好。 　　我盯着里面，好奇一个几平米的小铁屋能装些什么？可惜没有机会进去搜查一番，她们不让任何进入铁皮屋。 　　早就到了午饭时间，武琳带着我们找了一间小饭馆，点了四个菜，一人一大碗米饭。 　　武琳请我们吃饭的时候，都没这么大方，通常都是兰州拉面。 　　作者的情况有些特殊，她毁容的脸很恐怖，在外面特别吸引人的注意。当人们的视线都集中到她的身上后，她就很不自在。 　　为了照顾她，我们特别选了一个角落，让她坐在里面，没人会看到她的脸。 　　饭菜很快就上来，看着桌子上的食物，作者的脸上有了笑意，持续了大概几秒钟的时间，很快就消失了。 　　她大概很长时间没吃到这么丰盛的饭菜，我发觉她疯的并不是很厉害，目前看起来只是有些自闭而已。 　　我问道：“她一直就这样，平时和你独处的时候说话吗？” 　　编辑看着她，微笑着说道：“她没疯，只是受伤太深，不愿意和外界交流而已。最近她的状况好多了，再过些日子说不定能恢复正常。” 　　“你这么做值得吗？”我对这个问题非常的好奇，两人在一起，编辑这么照顾她，是出于相同的经历？还仅仅只是同情而已，只是因为作者更惨？她的出发点是什么？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如果编辑不去管作者，她能一切从头开始，日子过的会比现在好。 　　武琳在桌子下踩我一脚，向我使了一个眼色。怪我不该问这种问题，引出不愉快的回忆。 　　“很多人都问过我这个问题。”编辑说道：“我无法回答你，因为我也不知道答案。我不想看到她在街上流浪，从垃圾堆里找东西吃。一个才华横溢的人成了这样，是一个巨大的悲剧，我不能让悲剧再继续下去。” 　　我认同她大部分的观点，只有一个词用的不妥。作者写的故事很好看，但是并没有什么深刻的内容，只有一个壳子而已。这种水平远远够不上才华横溢四个字。像她这种水平的作者，现在有一大堆。 　　编辑也无法给出准备的答案，她说这话的时候，作者抬头看了她一眼，两人四目相接，眼神都是暖暖的。作者竟然笑了，笑的很开心！ 　　作者的脸非常恐怖，脸上都得是刀疤，像一条条恶心的虫子爬在脸上。这种丑陋依旧透着一种美。 　　这大概就是人性的美。在这一刹那间，我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心里多了一种奇怪的东西，用语言无法描述出具体是什么感觉。 　　武琳笑着说道：“快吃吧，菜都凉了。” 　　她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意思很明显，人都跟我们走了，有的是时间把各种问题弄清楚。 　　我因为有伤在深，只吃了一点。手机响个不停，都是苏娜给我发的短信。 　　“你跑哪去了？什么时候回医院？” 　　我没回复，医院里的人这会儿肯定发现我们跑了，回去肯定是一顿痛骂，还不如晚一点回去。 　　当着两人的面，无法讨论下一步的计划，我看吃的差不多了，问道：“吃完了去哪？” 　　“先回警局吧。”武琳要把两人带回去，还一定要让内鬼看到。再往下的行动要众人一起讨论确定。 　　“谢谢你们的款待。”编辑把碗里的饭吃的很干净，一粒米都没有剩下，菜也都吃完了。 　　作者吃完后，双手捧着碗让编辑检查，行为动作都有点像小孩子。编辑很满意，还夸了她几句。 　　这种状况看起来像是人格分裂，人在受到巨大的刺激，到了无法承受的地步，为了保护自我，会形成一个新的人格，代替主人格承受灾难。 　　“她的精神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我随口问道。 　　编辑说道：“我也不清楚，你们放心，她没有攻击性！” 　　她理解错了，但我也没解释。 　　“吃完了，走吧。”武琳主动跑去结账。我掩护着作者，回到警车。 　　半个小时后，我们回到警局。 　　计划已经开始了，可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一个详细的计划。 　　作者本来就快睡着了，到警局门口过减速带颠了一下，她醒了，看到警局办公楼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武琳说道：“我们必须要回去处理一些事情，需要一点时间，你们跟我进去？” 　　“算了，我们就不进去了。”编辑说道：“到了陌生的地方她紧张，见到太多陌生人会害怕，可能会受刺激。” 　　“那你们就在车里坐着休息，如果烦了可以在院子里走走。” 　　我们不能强迫两人出来，在车里内鬼注意不到怎么办？ 　　我从车上下来，还没走两步，门房高老爷子发现我，远处喊一声叫住我，快步走过来。 　　老爷子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是走路还有些不协调。之前多猛的一个人。 　　“听说你受伤了？严重不？”高老爷子赶过来就是为了问我伤势。 　　我心里一热，微微一笑说道：“没事，一点小伤。” 　　“注意安！”高老爷子也不会说话，简单的四个字里包含着对我的浓浓情谊和关切之情。 　　我坚定的点点头。 　　高老爷子都准备回去了，看到车里的两个人，问道：“这两位是……” 　　我们都不想说假话骗老爷子，可是为了计划，武琳说道：“正在调查案件的嫌疑人，回来配合调查，情况有点特殊！” 第271章 出谋划策 　　出于多年养成的职业习惯，高老爷子向车里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作者的恐怖面容，吓了一跳。 　　“这脸是……” 　　武琳把两人的关系和经历和高老爷子简单的说了一遍，大概是心中有愧，毕竟刚才对老爷子撒谎了。 　　“作孽哦！”两人的故事触及到老爷子的一段记忆。“以前我抓过这样的犯罪嫌疑人。有个很善良的姑娘，被人贩子拐卖到山里，丈夫对她一点也不好，家人把她当犯人看着，生怕她跑了。直到怀孕才好点，结果十个月后生了一个女娃，没人喜欢。没过多久，她又怀孕了，又生了一个女孩，丈夫不想养，要把女娃溺死。女人在长期压抑下暴走了，用镰刀砍死了丈夫。” 　　听着就很悲剧，这种事每年都有发生，还好到目前为止，一组还没接到这种案子。 　　我说道：“我们得上去了，您要没事，帮我们照看一下。” 　　“没问题！”高老爷子低声对我们说道：“你们一定要查清楚，是她们犯的事，就要实事求是，让法院来审判。如果和她们没关系，要替她们洗刷冤屈。” 　　“必须的！”武琳大步往办公楼走去。 　　走到大厅，长出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计划迈出第一步，高大爷至少是相信了。 　　万事开头难，剩下就是让警局的人都相信我们的话。 　　回到办公室，所有的人都在，武琳一推开门，众人的视线瞬间集中到她身上。 　　“我有话对你们说！”武琳严肃的说道。 　　李飞看看武琳的脸色，又看了一眼站在后面的我，说道：“你说吧，我们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金磊接过话茬说道：“小法医轻伤不下火线，从医院里的跑出来，你们又消失了两个小时，回来的时候一脸严肃，肯定不是小事。” 　　方叔则是用很轻松的语气说道：“绝对和案子有关，是有了程小米的下落还是找到底了凶手？” 　　“都不是，我们有一个计划……”武琳开口说道。 　　我听到门外有脚步声，转身一看，一名文职内勤拿着文件从门口走过，仅仅隔着一道门，她肯定听到了我们刚才的对话。 　　“不能在这说。”我用手指指门外。 　　武琳瞬间明白我的意思，轻声说道：“走，一起出去散步。” 　　“散步？”三人有些懵了。 　　“出去说！”武琳加重语气又说一遍，接着转身就走。 　　“我怎么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李飞吐槽一句，扶着我往外走。 　　金磊只好暂停手中的工作，和熊森一起走出办公室。 　　在院子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武琳把我们的计划说出来。 　　三人沉默不语，这在我意料之中，欺骗身边朝夕相处的同事，尽管出于善意，目的也是好的，他们也得想一想才能答应。 　　武琳指着车上的两个女人说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相关人员已经到位，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考虑。” 　　“算我一个。”金磊很痛快的就答应了。他不太擅长打交道，除了一组的人，跟其他同事关系一般。 　　熊森和方叔待的年头长一点，两人在警局里都有不少朋友，都是我们的目标。 　　“连波哥都要骗？”熊森有压力。 　　我想了想说道：“前期对谁都不能说，等到有了怀疑目标，可以把计划告诉波哥。” 　　“听你们的。”熊森这也入伙了。 　　方叔犹豫了一会儿，他就快退休，不太想招惹这些事。我们都盯着他，时间到了，方叔才说道：“既然你们都决定了，怎么能少的了我。” 　　员通过，尽管是在意料之中，我和武琳还是松了一口气。 　　意见统一了，该怎么实施还是一个问题。 　　光靠一个人很难制定出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需要大家共同努力，群策群力，才能达到这个计划最终的目的。 　　“我有一个主意。”金磊说道：“凶手把小说中的情节应用到作案中，最初目的是把我们的注意力吸引到作者身上。既然这样，我们可以将错就错，对外披露这个情节，内鬼和追随者看到这个消息一定傻了。” 　　“这个主意还行！”武琳点点头，唯一要担心的就是牵扯有点大，把小说情节弄出来，程小英的粉丝们就知道死因，又是一场风波。 　　方叔说道：“这个办法有太多不确定性，带来的压力也不小，有没有稍微稳妥一点的办法？” 　　马上就要举行程小英的遗体告别会了，她的公司要抓住最后的机会炒作。在这个风口浪尖上，粉丝得知她们心目中的女神不仅惨死，脸还被剥下来，一定会有情绪激动的家伙冲到警局门口。 　　还有更关键的一点，程小英还涉及一大批的违禁品，波哥说过案子保密。他和相关部门还想追寻这些东西的来源。 　　连锁反应太强烈了，虽然这个点子能完美的达到我们的目的，警局里的人都会知道。还能给内鬼和追随者之间造成一点猜忌。 　　武琳想了想说道：“再想一个办法，尽量把事态控制在一个小范围内。” 　　金磊小声说道：“我可以用小号发，只要我们不说，没有人会追查到我们身上。” 　　“再议！”我也觉得该谨慎一点，和违禁品有关的犯罪份子都特别的凶残，和他们打交道的同行危险系数比刑警还高。如果因为我们牵连到相关部门的同事，罪过就大了。 　　方叔说道：“等一会儿我们把她们带回去，假装嫌疑人审问，肯定会有很多同事看到。这样行不行？” 　　这是最稳妥最简单的办法，但是效果太差。如果恰好嫌疑人不在，又或者没看到，后续展开就不顺利。 　　李飞皱着眉头说道：“要不我们吵一架？” 　　“什么意思？”武琳问道。 　　“按照方叔说的办，但是在审讯之后，我们因为意见不统一，大吵一架，一伙人相信她们有罪，一伙人认为她们没罪，只要弄的动静够大，目的就达到了。” 　　这个主意不错，似乎可行。 　　我在想一个问题，对于追随者来说，作者到底在他心里处于一个什么位置？ 　　他把作者当作他的知音？又或者是偶像？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能对一本书念念不忘，作者多少在他心里会有一点份量，特别他还给作者送钱。 第272章 梦呓 　　“再想想。”武琳对这个主意比较满意，她还想再准备一个备用计划，看具体情况决定实施那一个。 　　“我觉得匿名举报可以用一下。”熊森绞尽脑汁，也贡献了一个点子。打小报告这种事不论在什么时候都让人觉得讨厌。 　　大概小时候都有这种经历，班上有人被打小报告，班主任训了一顿之后，班里人都在猜测是谁告密，实在找不到怀疑对象，班长就成了嫌疑人。 　　我觉得这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两个女人或许和追随者有关系，我们没有明确的证据，匿名举报成了完美的借口。 　　追随者和二女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不得而知，但是在他们组织内部，或许有人知道这个秘密。 　　“我觉得可以把大家的主意都综合一下，金磊的办法就暂时不用了。”武琳说道。 　　在回来的路上，我们还担心制定不出计划，几个人一合计，办法就有了，只要再讨论一下细节，就可以实施。 　　武琳打算亲自去找波哥，告诉他接到匿名举报，抓到两名嫌疑人，需要波哥去看一下。同时李飞和金磊开始争吵，两人因为对嫌疑人的看法产生分歧，争吵起来。波哥正好看到的两人吵架的这一幕。 　　因为没有明确的证据，波哥也不会把两人怎么样，最多只能扣留四十八小时，或者问话之后就可以走了，后者的可能性很大。 　　“要不我去吧。”据我所知，警局里还没有人忽悠过波哥，后果可能会很严重。我现在有伤在身，波哥不一定会把我怎么样。这个主意是我们两人一起想出来的，风险也应该一起承担。 　　“你歇着，这事必须我去。”武琳否定了我的意见，因为我不具备条件。一个受伤在医院里躺着才清醒的家伙，是从什么地方接到匿名举报的？ 　　金磊有些兴奋的说道：“感觉像无间道一样，有点小激动。” 　　其他人相对平静一些，一想到朝夕相处的同事甚至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中有个叛徒，他们的心情不太好。 　　“那就开始，你们先回办公室。”武琳冲着高老爷子摆摆手，示意他可以回去了。 　　我跟着武琳走到警车边，车里一点动静都没有。等的时间太长，编辑和作者都睡着了。 　　作者把头靠在编辑的肩膀上，睡的很熟。 　　武琳轻轻打开车门，准备叫醒两人。 　　手刚抬起来，作者的脸猛的抽了一下，刚才的表情还很平和，顷刻间变得无比狰狞。 　　她满脸伤疤的样子已经很吓人了，这会儿就像是恐怖片中跳出来的恶鬼。武琳都愣了一下。 　　大概是做噩梦了，武琳低声对我说道：“原来精神病人也会做噩梦！” 　　“……” 　　精神病人也是人，人为什么不能做梦？ 　　作者的身体忽然抖了一下，她的表情又变了，变成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像是一只吓坏了的小猫，在编辑的怀中瑟瑟发抖。 　　“这是梦到什么了？”武琳发现作者的眼角有泪水溢出来，顺着眼皮流下来。 　　“求求你了……”作者开口央求道：“我不会泄露你的秘密，不要剥掉我的脸好吗？” 　　“等等！”我立刻阻止武琳，不让她叫醒作者，我想听听她还会说什么。 　　过了两分钟，作者又开口说道：“我不会离开你，我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保证！” 　　我和武琳对视一眼，这些话不像是毫无逻辑的梦中乱语，更像是作者压在心底一直没说出来的话，又或者是某个让她记忆非常深刻的恐怖场景。 　　武琳拿出手机，准备把作者的话录下来。 　　等了一小会儿，作者发出一声尖叫，捂着脸说道：“不要划我的脸，我不敢了，我不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 　　作者一边挣扎一边尖叫，把编辑吵醒。编辑赶快把她抱入怀中，柔声安慰道：“不要害怕，只是一个噩梦，都过去了，我在这呢！” 　　过了五分钟，作者挣扎的力度小了一些，逐渐在编辑的怀中安静下来。 　　武琳问道：“她经常这样？” 　　“偶尔，一般都是在夜里。” 　　我问道：“她每次做噩梦都说什么？是不是做过类似的噩梦？” 　　编辑很敷衍的说道：“不太记得了。” 　　“不会吧。”我接着说道：“你们两人整天在一起，噩梦也许和她的病情有关，你这么在意她，会不记得？” 　　“什么意思？你是在指责我还是在怀疑我？”编辑听出我说话的语气有点不对劲。 　　武琳赶快解释道：“他没有别的意思，这都是职业习惯。” 　　我固执的说道：“请回答我的问题。” 　　“噩梦还能是什么？你睡醒了能记得你做过的梦？就算她记得，你觉得她这个状态能和我说清楚？”编辑愤怒的说道。 　　这个解释无懈可击，可我还是觉得可疑，做梦是大脑的正常活动，通常都是在晚上做梦，白天都是浅层睡眠，时间也不会很长。 　　最近科学家研究发现，梦话根本与做梦无关。 　　几乎所有说梦话的现象，都是在沉睡阶段发生，沉睡阶段是不会做梦的。梦话的部分内容往往与平时思维相仿，多为白天所想的事情。 　　作者刚才的一番话，很像是长时间压抑在心底的真话。 　　难道说作者的毁容另有真相？ 　　武琳看编辑已经对我非常不满了，她猜到我想要问什么。开口问道：“作者毁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你们这是在审问我吗？”编辑反问道：“仅仅因为她的一个噩梦，我就成了你们的嫌疑人了？” 　　我冷声说道：“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如实的回答组长提出的问题？” 　　“不知道！”编辑怒道：“你们不是警察么，你们不是很厉害么，有本事自己调查去，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说话的语调有点高，把怀中的作者吓了一跳，赶快伸手在她的后背拍了几下，又在耳边柔声安慰。 　　怎么看都很可疑，如果作者脸上的伤疤不是她丈夫砍的呢？她脸上的伤疤会不会是剥脸者第一次动手？ 　　犯罪都有一个升级过程！许多连环杀人犯都有虐杀小动物的经历，随着杀戮欲望的不断升级，动物已经不能满足他们，才把目标对准人类。在杀戮中逐渐形成标志性的作案手段。 第273章 毁容疑点 　　原本我们和二个女人还算融洽，被我们一番质问后，编辑的情绪有些抵触，连带着作者看我们的眼神都变了。 　　我轻声对武琳说道：“就问到这里把。”编辑说的没错，有疑问自己去调查。 　　接下来的行动还需要两人配合，必须要缓和一下关系。 　　武琳想说两句道歉的话，嘴都张开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脑子一转，想到一个完美的借口，压低嗓音说道：“您别生气，已经开始了，这是演给别人看的！” 　　编辑一下愣住了，过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答应要配合我们的工作，演一出戏。 　　“这就开始了，我一点准备都没有。”编辑抱怨道。 　　“没事，您就自然流露就行。”武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编辑先从车上下来，再把作者付出来。作者躲在编辑身后，很警惕的看着四周的环境。 　　武琳在前面带路，领着两人往一组办公室走去。 　　我一个人走在后面，止痛药的药效消退的很快，伤口隐隐作痛。 　　走到大厅门口，我放慢脚步，身上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物证没有检验――从铁皮屋上找到的黑色信封。 　　武琳已经走到台阶上，看我行动迟缓，问道：“伤口开始疼了？” 　　我摆摆手，指了指地下的一层说道：“你先上去，我要回法医室一趟。” 　　武琳以为我担心齐法医乱动我的东西，就领着编辑和作者先上去了。 　　我向前走了几步，扶助墙壁才勉强站稳，口服药物的效果太差，伤口火辣辣的疼。 　　大概用了一刻钟，我才走到地下一层。 　　走廊里很安静，能听到法医室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齐法医正在进行尸检。 　　我走到门口，齐法医站在工作台前，身上穿的白衣服喷溅了一些血液。他原本就很瘦弱，带着口罩遮住他大半个脸，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在强烈灯光照射下，他身上额血迹非常醒目。在他身前的工作台上摆着一具尸体，没有了生命的温度，只是一个冰冷的躯壳。 　　看到着一幕我呆住了，在我工作的时候，大概也是这个状态。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一幕一定很恐怖。 　　齐法医只是抬头看了我一眼，可能是我打扰了他的工作，瞪了我一眼。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回来查一点东西。”虽然法医室是我的地盘，我还是表达了歉意。 　　齐法医什么都没说，继续工作。 　　我走到电脑前，用钥匙打开上锁的抽屉，里面保存着一些重要的物证。我检查留下的痕迹，在我不在的时候，没有人打开过抽屉。 　　抽出压在最下面的本子，中间夹着另一个黑色信封，是之前M-L组织给我发的邀请信。 　　拿出两个黑色信封比对，材质和样式基本一致，可以肯定是同一批次生产的。 　　从铁屋子拿到的信封经过特殊处理后，放在紫外线灯下观察，有几枚非常清晰的指纹，都是武琳的，除此之外没有第二人的指纹。也就是说留下钱的人戴着手套。 　　更加可疑，我从信封上撕下一小块，浸泡在溶液中，等待分析纸张的成分。 　　结果还没出来，在等待的过程中，我打开电脑，调查作者当年被毁容的详细经过。 　　在内部系统上查到相关的记载，110报警中心接到电话，作者的邻居报警，作者的丈夫和她发生争吵，声音特别大，丈夫还一直嚷嚷着要砍死作者。 　　五分钟后，在附近巡逻的110警车赶到现场，证实只是夫妻吵架，批评教育一番后离开，当时作者脸上并没有伤。 　　110离开之后，什么都没的发生。 　　当天夜里，大概十二点多，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弄醒了整栋楼的人。邻居看到作者家房门打开，地上一片狼藉，装着胆子走近作者家。 　　邻居看到异常恐怖的一幕，作者倒在客厅的地上，脸上都是血。 　　靠近一看，脸上有二十多道伤口，每一刀都非常的深，有的刀口外翻，就像是一张小嘴，往出流血。 　　作者旁边的地方有一把带血的尖刀，刀刃锋利，反射着寒光。 　　邻居跑回家再次报警，110第二次光顾作者家，把受伤的作者送到医院。家中并没有发现作者的丈夫，将带血的尖刀带走交给法医，法医在刀柄上检测到丈夫的指纹。 　　医生为作者紧急进行手术，尽了最大努力缝合伤口，还是留下那些恐怖的伤口。 　　作者的丈夫再也没有出现，作者受伤后长时间不能说话，之后有因为精神产生了问题，没有办法录口供。 　　系统中的这些记载都是110民警和辖区派出所完成的。 　　看完这些文字，我注意到一个明显的漏洞，并没有明确的证据指明丈夫伤害了作者。 　　唯一的证据就是带血的尖刀，上面只有丈夫一个人的指纹，可那是他的家，一把有丈夫指纹的刀并不奇怪。 　　参与案件的警察都当成了家庭纠纷处理，他们忽略了一个可能，丈夫在110离开后赌气出走，其他人有可能进入作者家中，用带着丈夫指纹的尖刀割了作者的脸。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因为作者的丈夫很倒霉的背了黑锅，让真凶逍遥法外，导致他犯罪升级，从割脸进化成剥脸。 　　我把这些资料都打印出来，或许能让作者开口，说出伤害她的人到底是谁。 　　但是从行为学的角度分析，一定是非常嫉妒的作者的人，特别是非常嫉妒她长相的人，才会用这种手段伤害一个女人。 　　女人的嫉妒心非常可怕，我忽然觉得这个人有可能是编辑，她对作者这么好，不会是因为她心存内疚？ 　　虽然表面上看，那段时间编辑在国外，她完可以偷偷跑回来。 　　我脑洞大开，思绪放出去就收不回来了。 　　滴滴……滴滴…… 　　分析报告出来了，和之前黑信封一对比，各种数据一致，百分百可以肯定就是M-L组织的黑色信封。 　　我把两个信封重新放在抽屉里锁起来，拿着打印好的数据，慢慢走出法医室。齐法医在我的身后，还在认真的工作。 　　一步一步的挪到一组办公室，听到武琳和编辑的说话声，她还没有去找波哥。 　　我推开门说道：“关于作者毁容的事，我发现一个疑点。” 第274章 忽悠波哥 　　“这边说！”武琳拉着我走到楼梯口，我把作者毁容案件中的疑点告诉她，还有黑色信封的事情。 　　听完武琳的头就大了，反问道：“你的意思是二个女人也和M-L组织有关系？三重无间道？” 　　武琳脑子乱成一团，头都大了一圈。 　　我觉得复杂一点，但是还不是很棘手，二个女人身边一直有我们的人，就算真的有问题，她也没有办法和外界交流，要是耍花招，很容易暴露自己，和她接头的人就是内鬼。 　　“作者和编辑，你觉得谁的疑点大？”武琳问道。 　　“编辑！” 　　我愿意相信她是好人，可是她的行为实在是太反常了。作者也有嫌疑，我看过她之前的照片，面容清秀，化妆打扮一下也是美女。对女人来说，脸就是第二生命，在任何条件下，都不可能对自己的脸下手。 　　武琳点点头，她同意我的分析。 　　“我得让他们知道这些信息。”武琳群发了一条微信，把我的发现简单介绍了一遍。让他们看好两个女人，不许一组之外的任何人和她们有接触。 　　我决定要和她一起去见波哥，毕竟这是我的发现，我有发言权。 　　“那就走吧，这会儿波哥一个人在办公室。” 　　走到波哥办公室门口，武琳提醒金磊和李飞准备，演出就要开始了，连环计能不能成功，五分靠运气，剩下五分靠表扬。 　　咚咚咚…… 　　武琳轻轻的敲了三下门，一个厚重的男声说道：“请进！” 　　我推开门，还没走进去，就听波哥叫道：“来的好，我正要找你小子！” 　　波哥的表情很愤怒，脸黑的像锅底，双眼死死的盯着我。 　　“我怎么了？”看他的表情就像是我犯了大错。 　　“你还敢问我怎么了！”波哥咆哮道：“谁让你从医院跑出来的？医生的投诉电话直接打到局长办公室，我刚被教育一顿。” 　　武琳赶快调解道：“波哥你先别生气，也不是多大的事……” 　　“闭嘴！”波哥质问道：“是不是你让他跑出来的？” 　　武琳急忙摆摆手说道：“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看到他的时候也的教育他了！” 　　波哥瞪她一眼，盯着我说道：“你尽快给我回医院去，好好的向医生道歉，好好把伤养好。” 　　“我的伤不是很严重。”我先说道：“有一个重大发现。” 　　武琳抢着说道：“还是我来说吧，我接到匿名举报，编辑和作者有……” 　　“你先等等！”波哥打断武琳的话，语重心长的对我说道：“你是个好青年，能把把部精力都放在案子上，这是好事，但是作为前辈，作为一名过来人，我有话对你们两个说，你们给我好好听着！” 　　波哥的语气从来没有用这么温柔过，我和武琳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你们都把案子放在第一位，这是好事，你们都是好警察。但是我要告诉你们，案子是破不完的，犯罪份子永远不可能抓完。在工作之余，你们应该有正常的生活，除了工作，你们也应该体验一下柴米油盐酱醋茶，也应该有个人生活。还要注意身体，不能因为年轻就不在意，等你们年龄大了之后呢，落得一身毛病。我不想看到你们出了警局就进医院，退休后的时间整天和医院打交道。” 　　这些都是肺腑之言，武琳听得很感动。我从来没想过这些问题，个人生活、退休感觉距离我都很遥远，在没搞定M-L组织之前，一切都是空想。 　　波哥微微一笑说道：“说的的有点多，希望你们都放在心上。做为你们的领导，想看到你们做好工作，也想看到你们幸福。” 　　能从波哥的口中说出这样的话，这段时间大概是没少看心灵鸡汤。 　　武琳很坚定的点点头，我只是嗯了一声。 　　波哥威胁道：“回去好好向医生道歉，要是医生不满意，看我怎么收拾你。” 　　“还是说案子吧，一组有不小的发现。”我赶快转移话题。 　　武琳说道：“我接到一个匿名举报，报信人说嫌疑人和小说的作者、编辑有关，我就把她们两个带回来了。” 　　“匿名举报？”波哥问道。 　　我说道：“有人写了一封信，装在黑色信封里，放在组长的车上。信封我已经检查过了，和之前M-L组织使用的黑色信封是同一批次产品。” 　　“那信呢？” 　　“呃……”武琳卡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信被销毁了！”我忽悠道：“举报人在信上涂了一层特殊的药粉，接触空气一段时间后，信纸就会自燃。我没有料到这一点，信被销毁了，但是信封保留下来，上面只有组长一个人的指纹。” 　　我把黑色信封递给波哥，拿着信封，他的两条眉毛就要皱到一起了。 　　武琳也豁出去了，接着说道：“举报人使用这种信封，很可能是他们组织内部的人。我怀疑他们内部出了问题，因为争夺权利引发了内斗。” 　　“编辑和作者的情况我听说了，你们觉得这可能吗？”波哥问道。 　　“之前我也认为他们两个很无辜，后来我查了当年的伤害案，我觉得作者脸上的伤有蹊跷。”我把卷宗交到波哥面前。 　　波哥很认真的看了一遍，表情非常的纠结。问道：“你们有证据吗？” 　　我想了想，指着黑色信封说道：“两女说经常有人用这种黑色信封给她们送钱，我怀疑是凶手。 　　波哥看着编辑和作者最近的照片说道：“你们认为这两个女人会是帮凶？” 　　“具体什么关系说不清楚，人我带回来了，您不想见见？” 　　“人在哪呢？你关到预审室了？”波哥很紧张的问道。 　　“在我们组办公室，方叔他们盯着。” 　　波哥有些疑惑的问道：“他们回来了？这个时候不应该在地下钱庄等着？” 　　武琳说道：“我分析认为凶手暂时不会去钱庄转移这笔钱，也不会对程小米下手。两个女人是最好的突破口，或许能找到凶手的行踪。我觉得您应该见一下两个女人，以您的经验肯定能看出她们有没有问题。” 　　“好吧！”波哥很不情愿的答应了。这中间可能有什么隐情，或许波哥知道我们不了解的情报。 　　会不会和卧底有关，我脑洞大开。 第275章 反常的波哥 　　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我瞬间惊出一声冷汗。 　　时间仓促，我们考虑的不够面，忽略了一个非常大的可能，M-L组织内部可能有警方的卧底！ 　　越想可能性越大，来自国际刑警的李说过她的一部分情报来自罪血组织内部。 　　既然国际刑警能做到，我国的警察也能做到。 　　我们这么做，很有可能牵扯到卧底。能进入组织，一定付出非常多。所以波哥的表情才会这么纠结。 　　这时候已经无法通知卧底，我的心一下悬了起来。因为卧底很有可能是吕洁！ 　　波哥走到门口，发现我还在发呆，问道：“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没……没事……”计划已经到这一步，不可能停下来，卧底应该有办法洗脱嫌疑，我只能这么想。 　　“等一会儿下班了，让武琳送你回医院。”波哥故意走在前面，让武琳扶着我。 　　“你怎么了？”武琳小声问道。 　　我在武琳耳边，用小到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了两个字――卧底！ 　　武琳的表情有些困惑，走了五六步，她突然停下脚步，明白了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瞬间就冒出冷汗，如果卧底出意外，我们的罪过大了。 　　“还能补救吗？”武琳问道。 　　“不知道！” 　　波哥就快要到一组办公室，前方传来一声怒吼。 　　“她们两个是无辜的，你看他们的样子，像是和凶手有关系的样子吗？她们一个是作者一个是编辑，怎么可能杀人！还是用那么残忍的手法。” 　　听声音这是金磊在喊。 　　“你不要这么幼稚了好不好！”李飞叫道：“你是一个警察，不要感情用事。嫌疑人看起来很可怜就不用调查了吗？做刑警要相信证据！” 　　金磊冷笑道：“那你有证据证明她们是凶手吗？” 　　“目前是没有证据，但是既然接到举报信，我们就要调查清楚，难道你不想给她们一个清白。” 　　“可笑！”金磊讥笑道：“现在法律讲的是无罪辩护，没有证据就是无罪，凭什么扣留她们四十八小时！” 　　两人的情绪有点激动，嗓门特别大，估计办公楼里的人都听到了。很多人走出办公室，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俩臭小子怎么回事！”波哥加快速度，几步冲到办公室门口。都到了这一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房间里传来撕扯声，还有方叔和熊森劝架的声音。 　　波哥推开门一看，两人撕扯起来。 　　“给我住手！”波哥喝道：“你们两个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要打滚出去打，别在这给我丢人。” 　　我和武琳跟在后面，房门没关，波哥的喊声传遍整个警局。 　　金磊和李飞对视一眼，都很不服气。 　　“看你们俩个的德性。”波哥接着骂道：“有本事把嫌疑人找出来，在窝里斗算是什么本事，把衣服给我整理好，到一边站着去。我一会儿再收拾你们。” 　　两人乖乖的站在门口，波哥看到坐在一起的编辑和作者。 　　虽然编辑事先有准备，可是作者不清楚，被刚才的争吵吓到了，躲在编辑的身后瑟瑟发抖。 　　编辑努力安抚，让作者稳定下来。在陌生环境中受到惊吓，她的精神病有可能发做。 　　我长出一口气，到目前为止，计划进行的还算顺利。我们成功的引起众人的关注，他们都在猜测发生了什么。 　　波哥盯着两个女人看了几秒钟，编辑说道：“你是领导吧，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时候送我们回去？” 　　“既然已经来了，就在这多待一会儿。”波哥尽量温柔的说道：“警方有几个问题，希望你们配合一下，解释清楚。” 　　“你们快问，只要我们知道，一定告诉你。”编辑说道。 　　“换个地方再说。”波哥看到门口有人围观，不满的哼了一声，这些人一哄而散。 　　二个女人的情况特殊，也不能使用预审室，小会议室大小合适，环境还轻松一点。 　　在编辑的扶持下，两人走出一组办公室，慢步走向小会议室。 　　有了波哥的警告，众人不敢明目张胆的看，都偷偷的观察。二女从门口路过，都要看上两眼。 　　作者恐怖的脸到胆小的内勤吓了一跳，从地狱爬出的饿鬼，都不一定有她的脸那么恐怖。 　　有一部分人知道作者的身份，引人感慨，好好的一个美女作家，竟然如此落魄。 　　武琳冲着金磊摆摆手，让他开始行动。 　　金磊事先联系了通信运营商，这个时间从警局大楼内打出的电话，他都能弄到记录。 　　到了会议室，又换了新环境，作者有点不适应。 　　波哥也是刑警出身，问了几个问题，都比较尖锐，让人不好回答。 　　我很担心编辑在气愤之下一拍桌子喊道：“老娘不演了。” 　　这一幕的最终还是没有发生，编辑回答了他所有的问题。 　　波哥对她的回答很不满意。只要涉及到和她前夫有关的内容，她三言两语就回答完了。对于抛弃她丈夫，实在是没有太多话可以说。 　　“那就先到这里。”波哥起身就往外走，武琳赶快跟上。 　　波哥在门口说道：“人是你们请回来的，就给我照顾好了。待够四十八小时，再放她们走。” 　　“这不好吧，她们只是有点嫌疑。”武琳说道。 　　波哥没好气的说道：“我看你和那个蠢货差不多了。谁说扣留四十八小时就有嫌疑？我这是在保护她。程小英的追悼会就要开始了，如果她的粉丝知道二女有牵连，你觉得会怎么样？” 　　把二女留下来也是一种保护，可是警局里的环境毕竟没有家里舒服。作者吵闹的越来越厉害。 　　我说道：“警局环境不行，作者在这没办法好好休息。” 　　“你有什么办法？”波哥问道。 　　武琳说道：“送小法医吧，在我们调查期间，就让二位女士暂时住在他家。” 　　“也行。”波哥想了想同意了。 　　波哥走了几步，又返回来指着金磊和李飞说道：“你们两个给我深刻的认识到错误，写一分五千字的检讨，明早交给我。” 　　“五千字？”李飞傻眼了。 　　波哥警告道：“你们要是敢从网上抄，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我试探着问道：“您不再问问了？” 　　波哥的行为有些匆忙，像是有很急的事赶回办公室。 第276章 压榨利益 　　武琳有些恼怒的冲着走廊喊道：“看什么看，都回去干活！” 　　走廊上的人顷刻间走光了，她转过身对我说道：“波哥走的这么急，联系卧底去了？” 　　“有可能。”我希望波哥动作快一点，尽快把消息传出去。 　　“回去再说。”武琳叫来方叔，把编辑和作者送回办公室。 　　编辑有些困惑，刚才发生那一系列事，怎么看都不像是假的。难道警察之前说的都是借口？ 　　回到办公室，金磊和李飞很期待的问道：“怎么样？我们演的还不错吧。” 　　目的已经达到，内鬼会不会上钩就要看运气了。接下来的工作需要细心，从周围的同事中找到反常的家伙，再进行细致调查。 　　至于什么情况看起来反常，怎么区分是爱打听八卦的还是探听消息的内鬼，都没有一个标准，需要自己去把握。 　　在接下来的几天，只要在公共场合，金磊和李飞就要装做不对付的样子。 　　武琳又嘱咐大家要谨慎心细，不要露出马脚。同时也不能放松对程小米的寻找，以及对地下钱庄的监控。 　　熊森已经安排人扮成保洁和工作人员，在金阳光大厦里活动，保持二十四小时有人，只要程小米出现，立刻就能认出她。 　　我把家门钥匙交给武琳，她知道我的住址，她会把二女送到我家，剩下的事她会处理好。现在她要送我回医院继续接受只治疗。一路上心事重重，我担心吕洁的安问题。 　　到了医院，武琳掩护着我，打算偷偷的溜回病房。 　　平安穿过护士站，就快要走到病房门口，结果对面走过来一个小护士。 　　“偷跑的家伙回来了！”小护士叫了一声。 　　从四面八方冲出一大群的小护士，将我团团围住。 　　“你还知道回来啊？我以为你被人拐卖了。” 　　“护士长和蒋医生很生气，你完蛋了!” 　　“竟然一声不吭就跑了，你是这医院头一个。” 　　“你的行为太恶劣，后果很严重。” 　　…… 　　被一群小我三四岁的小护士教育了十多分钟，实在是太可怕了，我脑袋上都冒出冷汗。护士长收到消息赶过来，才把我解救出来。 　　“知道你们的工作比较特殊，但是你也不能这样，要是每个病人都像你，医院不就乱套了。”护士长也是一通教育。 　　这才把我送回病房，苏娜已经回来了，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 　　主治医生匆匆赶来，检查一遍伤势，用镊子把肩膀伤口里的药棉抽出来，又塞了一块新的进去。 　　等医生护士都走了，苏娜才说道：“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你也被教育了？”想到刚才那群吵闹的小护士，我就头疼。 　　“没你这么夸张，只是说了几句。” 　　苏娜从枕头下拿出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开始写稿子，她也很敬业。 　　“写什么新闻呢？不会是凶案吧。”我好奇的问道。 　　“想什么呢，我都答应过不写了。”苏娜说道：“程小英的遗体告别会就要开始了，我准备点材料。” 　　“什么时候？”遗体告别会也是大事，所谓的人面假体还没开始制作，时间来得及？ 　　我担心再出差错，立刻给武琳打电话核实，她竟然不知道，需要回去核实。 　　编辑和作者已经住进我家，第一晚由金磊负责照顾。 　　确定波哥没有下达新的命令，我才挂了电话。 　　苏娜说道：“你操心的好真多，都这样了还管人家。” 　　我没说话，躺在床上，心里有一种莫名的不安，这种状态持续了很长时间。 　　病房里很安静，只能听到苏娜敲击键盘发出的啪啪声。她已经过了观察期，可以出院回家，她怕我一个人害怕，非要留下来陪我。 　　窗外天已经黑了，华灯初上，整个城市灯火辉煌，马路边橘色的路灯特别醒目。 　　房间里没开灯，散射的路灯把房顶也染成橘色。屋子里唯一的光源是苏娜的笔记本电脑，荧光显得她的脸特别白。 　　闭上眼睛，两种颜色的光不断交替，我昏昏沉沉的睡着了，睡的并不踏实，睡梦中看到很多奇怪的画面。 　　翌日清晨，走廊上传来的声音把我吵醒。苏娜还在睡，昨晚可能忙到很晚。 　　身上的伤口不是那么疼了，我从床上起来，稍微活动一下。 　　忽然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抬头一看，有个小护士正在从门上的玻璃向里张望，看到我一副很警惕的表情。 　　我成了小护士重点关注对象，今天再想溜出去，基本上不可能，可我今天必须要出去。 　　小护士指着自己的眼睛，意思是会盯着我，又做了一个威胁的动作，这才走了。 　　我上网查了一下，程小英的公司和经纪人都在社交媒体上发布了消息，名模遗体告别会，时间定在晚上八点，现场只能容纳二百人，对于不能亲临现场的粉丝，直播平台提供直播。 　　看了一下已经发出的邀请，给的都是记者和自媒体人，这根本就不是一场遗体告别会，更像是一场秀。 　　经纪人发布了活动流程，中间竟然还有向前辈致敬，继承前辈遗志等项目，名字是很好听，实际上是借机向媒体推介新人，中间竟然有一名模特被冠上‘小程小英’的称号。 　　节目单后面还加了一张照片，从外形上看，新人有几分神似程小英。 　　真是绝了，能找到这么个人也不容易。 　　亏了经济人还打着要对得起粉丝的口号忽悠，我只看到利益。程小英最后一点价值也要压榨完。不知道这些家伙晚上回去，睡觉会不会梦到程小英。 　　“你看什么呢？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大早上起来就生气可对身体不好。”苏娜醒了。 　　“我在看程小英经纪人发的消息，这些家伙太过分了。” 　　“都在情理之中。”苏娜坐起来说道：“程小英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背后的公司砸了很多钱，她死了公司亏大了，怎么也得收回点成本。今晚的活动，公司也要花不少钱。” 　　“你了解的不少，昨晚做的功课？” 　　“因为他们也邀请我了，还给我安排了一个前场的位置。” 　　我想了想问道：“能带我去么？”我想混在人群中，以观众的角度观察，说不定会有新发现。 　　“没问题！”苏娜笑道：“问题是你出的去吗？” 第277章 独自行动 　　呃…… 　　这还真是一个问题，伤势已经稳定，但是想要出院，至少还要三天的时间。 　　我准备和主治医生谈一谈，或许他能让我暂时离开。 　　苏娜伸个懒腰坐起来，洗漱完成后出去卖早点。我尝试了一下，只要走到病房门口，立刻就有护士盯上我，只好乖乖的回去。 　　在房间里闲着无聊，我就联系武琳，经过一夜的时间，可能发生了一些事情。 　　铃…… 　　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起来，武琳的声音有些疲惫。 　　“喂？” 　　“是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想的过于简单……” 　　一夜的时间，没有发生任何大事，编辑和作者在我家住的很好。金阳光大厦里的地下钱庄没有任何动静，程小米和凶手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踪迹无。 　　至于内鬼方面，编辑和作者的故事在警局内扩散开，不管是什么人，只要遇到一组成员，就要问上两句。 　　这些人打听的和案子关系不大，基本的保密意识还有。有几个女人觉得作者实在是太可怜了，组织了一个捐款活动，希望两女的生活都好过一点。 　　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都能听到周围的人在谈论案子，猜测凶手到底是什么人，杀人动机是什么？ 　　我嘱咐武琳要提高警惕，内鬼可能就藏在这些人当中。 　　根据内鬼的几次泄密活动分析，内鬼是内勤的可能性很大。刑警办案时间不规律，只要离开警局，有些情况不可能知道的那么详细。 　　可惜我和内勤人员接触不多，大部分内勤都是女人，多少都有一点背景。还有一部分内勤人员是从一线退下来的刑警，多半是有伤或者身体原因。 　　女人的身份也比较有迷惑性，外表看起来柔弱文静，在伪装之下，谁也看不到内心是什么样。 　　至于波哥，他回办公室待到晚上八点多才离开。武琳拨打几次电话，都打不进去，他正在和某人通话中。 　　金磊可以追查电话打开谁，武琳没有同意。 　　齐法医进行了尸检，确定严宽的真实死因是中毒，血液中检测出超过致死量数倍的毒药。在死者的指甲缝隙中发现白色粉末，检验后确定是石灰。 　　这一点和程小英相同，在她的指甲缝隙中也有相同的物质。 　　总算是有点收获，这一点让我眼前一亮。严宽和程小英死前可能都去过同一个地方。 　　武琳对石灰有看法，在违禁品加工时，有些犯罪份子为了降低纯度，会往里掺入各种物质，石灰因为外观看起来差不多，也有往里加石灰。 　　我不太同意她的观点，警方在程小英家中搜出的是新兴毒品。而添加石灰的是四号，不是一回事。 　　实际上我的观点更简单，他们去的地方正在装修！ 　　严宽和程家姐妹有联系很正常，可是凶手似乎也认识三人，我怎么感觉像是熟人作案？ 　　难道是程小米想要独吞那一大笔钱？ 　　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我给否定了。就算她真的有这个念头，也该是钱到手之后。杀死姐姐肯定会引起警方注意，增加很多变数。 　　一组在调查中肯定是遗漏了什么，想了一会儿，一点头绪都没有。 　　暂时就这么多消息，电话打了二十多分钟，苏娜拎着早餐回来得了。 　　她买了包子和稀饭，一碗热乎乎的小米粥灌下去，五脏六腑都是暖暖的，很舒服，精神为之一振。 　　“看我干什么？”我发现苏娜吃饭的时候一直盯着我。 　　苏娜笑着说道：“我就要出院，不能陪你，多看你两眼。” 　　“有什么好看的，晚上就见面了，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我感觉这货是在调戏我。 　　“安心，只要我答应你的事，都做到了。” 　　我应了一声算是回答。 　　吃了饭我又躺了一会儿，苏娜等待医生查房，主治医生签字之后才能出院。 　　等到九点多，主治医生才出现，只是简单的问了几句，就让她出院。 　　“拜拜了帅哥！”苏娜冲着我摆摆手，拎着包走了。 　　“医生，我能……” 　　“唉，你别说话。”医生说道：“你昨天不跟我说一声就跑，太不给我面子了，我今天不想和你说话。” 　　“呃……”医生还很有个性，我只能强调今天有的非常重要的事。 　　“不管什么事，你今天都得给我在病床上躺着。伤口不疼了？” 　　“我得去救人，有个女大学生被的坏人挟持，我们人手不够，必须回去帮忙。” 　　主治医生迟疑了一下，我抓住这一点，说了一大堆的话，他同意我出去活动，晚上查房前必须要回来。换过药之后离开医院。 　　身上的伤不是很疼了，今天的状态比昨天的好多了，走到医院门口，我突然有点迷茫，该去什么地方？ 　　金阳光大厦有安排好的人，就算追随者和程小米出现，也没我什么事。警局那边有一组的人，我回不回去都一样。家里的作者和编辑也不用操心，只要他们不和外部的人接触，就一点事都没有。 　　仔细一想，这也是一个机会，一组的人都不知道我离开医院，内鬼更不知道。我有巨大的活动空间。 　　一边走一边想，走到路口，我有主意了，我要去调查石灰的来源，这是一个重大的突破口。找到死者都去过什么地方，或许就能找到追随者的踪迹。 　　市区里的大小宾馆和日租房都查过了，没找到他们的行踪。再加上之前李失踪的的莫名其妙，我就怀疑M-L组织在市区里有一个老巢，一个绝对安，警察都不会查到的地方。 　　要调查石灰的来源，连一条线索都没有。唯一知道的信息就是两位死者都去过这些地方，这就需要从两人的生活轨迹开始查起。 　　程小英的生活很规律，早上起床，吃过早点之后去健身中心，中午到公司，下午训练，晚上根据公司安排，没有活动就回家休息。 　　严宽的生活毫无规律可言，上午在睡觉，中午才起床，下午四处闲逛或者去打工，晚上在迪厅酒吧这类地方活动，直到深夜。 　　妹妹程小米的生活更简单，宿舍、教室、食堂，很少到校外活动，大部分时间都在学习。三个人的生活圈根本不重叠。 　　我决定去实地走一圈，说不定到了现场，我就能找到石灰的来源。 第278章 神秘人 　　三人的生活圈没有重叠，石灰一定来自一个非常特殊的地方，很可能是他们见面商量洗钱细节的地方，这么大一笔钱，不可能打几个电话或者用微信就能说明白。 　　金磊也调查过三人的手机通讯记录，最近半年三人完没有联系。记录上没有标注的号码都是骚扰电话或者快递。 　　我决定先从程小米开始查起，她的生活很简单，过的又是集体生活。她有什么活动，室友都知道。 　　再次来到大学城，已经轻车熟路了。一组办过的案子，十起里至少有六起要牵扯到大学城，也太巧了。 　　当然了，也可能是人口太多太密集的原因。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大学城这么点地方塞了八所大学，近百栋宿舍楼，出点事也正常。 　　每次到大学城，我都有种奇怪的感觉，可也描述不出具体的感觉。 　　这会儿正是课间休息时间，校园里人最多的时候。还有课的学生往下一节课的教室走去，没课的学生晃晃悠悠的回宿舍，或者接班去学校外面活动。 　　程小米在学校内的生活调查都是由辖区派出所完成，我看过报告，知道她的专业和宿舍楼号。 　　走到宿舍楼前，一大群女生叽叽喳喳的又吵又闹，我叫住她们问道：“同学，请问你们认识程小米么，她就住这栋宿舍。” 　　女生很警惕的看着我，从头到脚打量了我好几遍，其中一名女生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差点就说成我是警察，话到嘴边硬生生的改成了记者。 　　“记者？”几个女生气呼呼的说道：“就是你们这些家伙乱写，我妈每晚都要给我打电话，确定我在什么地方，烦死了。” 　　“就是，也不是所有的女生都爱晚上跑出去玩。” 　　我明白了，她们说的是苏娜写的那篇稿子，关于大学生女生的问题，稿子发表后火了，经过社交媒体传播后，估计所有学生的家长都看过。 　　“那是我一个同事写的。”我赶快说道：“我听说有个女生失踪了，来调查一下，是有这件事吗？” 　　听到我来调查程小米失踪，几个女生的表情严肃起来。 　　“小米和我们一个班，警察都来问过没结果，你能行？” 　　“记者和警察的侧重点不一样，或许我能有发现。”我说道。 　　“这边说吧。”路边就有长椅，女生们让我坐下说。 　　我提出第一个问题：程小米有没有男朋友。 　　“肯定没有！”女生很肯定的说道：“追小米的男生有好几个，本班外校甚至外系的都有，但是她都没有答应。” 　　第二个问题，程小米和校外人有往来吗？ 　　答案是也没有，程小米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偶尔出去逛街买东西，也和同学一起，没见过她和校外人接触。上学期做过几天家教，时间也不长。 　　同学们都不知道严宽的存在，程小米的保密做的很好。 　　“那你们知道她有个姐姐吗，就在本市。” 　　大部分女生都在摇头，只有一个轻轻点点头。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到她身上。 　　女生和程小米一个宿舍，接触的更多。她小声说道：“刚入学的时候，小米说过她的姐姐，两人的关系很不好，小米心情不好的时候骂过她，后来说的越来越少，最近一学期就没听她说过了。” 　　我追问道：“那你知道她姐是谁吗？” 　　女生摇摇头。 　　姐妹俩的关系缓和，大概就是从这一时期开始，两人计划洗钱。 　　问了几个问题，和案子的关系都不太大，都是一些侧面信息。 　　最后一个问题：谁见过程小米和可疑的人有接触。可疑没有一个明确的定义，只要第一眼看上去感觉不对，都算可疑。 　　“我可能见过。”很少说话的一个女生说道：“有一次我从学校外面回来，见到一个男人找小米。男人一看就很有钱，开了一辆黑色的车，两人在校门口聊了很长时间。” 　　有发现！目前资料中根本就没提到这个人。 　　“那男人长什么样？或者有什么明显的特征？”我拿出本子准备记录。 　　“没看清楚，我以为他找小米是为了那什么……我就没细看，这是小米的私事，我就没细看。可是当晚她没出去，我觉得可能想错了，就没和其他人说过。” 　　“车牌呢？看清楚了吗？” 　　女生摇摇头，只记得车是黑色，连车的品牌都不知道。 　　“你再仔细想想，能不能想起细节？”我只能引导她想起更多的细节。 　　女生很认真的想了一会儿说道：“那个男人好像给了小米一张名片，她随手装到衣兜里了。” 　　另一名女生说道：“我好像见过一张名片，是一间模特公司，他们看小米条件好，想挖她当模特，小米没同意。” 　　模特公司！重大发现，我说出程小英公司的名字。 　　“好像……好像……是吧。”女生也不能肯定，毕竟过去的时间很长了，当时她们都没放在心上。 　　我给她们留了我的电话，告诉她们名片很重要，如果能找到，立刻给我打电话。 　　离开大学城，我改变行程，原本计划要去严宽打工的小作坊，我改变主意，决定去程小英的公司看一下。 　　这时候他们公司一定很忙，说不定我能找个机会溜进去。 　　模特公司的挖掘新人很正常，模特是很多女生的梦想。同学看到的可能是星探，也有可能是程小英公司的人，他们想要再培养一棵摇钱树。毕竟模特吃的是青春饭，程小英的鼎盛时期就快要过去。 　　按照卷宗上的地址，我到了模特公司楼下，外面停车位上多了一些公务车，车身上都贴着媒体标准。 　　两位年轻火辣的美女从我身边走过，目测身高在一米七五以上，喘着高跟鞋。上身很正式，穿着黑色休闲西装，但是下边只穿黑色短裤，显得腿非常的长。这些女孩大概就是遗体告别会上的司仪。 　　我悄悄的跟在两人身后，想听听她们说什么。 　　“公司真够无聊的，为一个死人搞这么大排场，有病！”模特甲说道。 　　“谁让人家会和经纪人‘搞’关系，死了都要火一把。”模特乙说道。 　　“我看你也很能搞，听说都去人家了。” 　　“少胡说八道！”模特甲娇嗔道：“经纪人家正装修呢，我是去帮忙干活的。” 第279章 可疑的经纪人 　　模特乙故意把干字拖长音，笑着说道：“我知道，你一向都是很能‘干’的！” 　　“切，你好意思说我，背地里你也做了不少。”模特甲不屑的说道。 　　早就听说模特一行竞争激烈，每年想要入行的女生太多了，想要上位，有人不择手段。尽管如此，还是有大量的女生得不到出头的机会，逐渐形成了嫩模圈。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归根到底，这些女孩都是为了利。 　　程小英就是很好的前车之鉴，她就死在利上。可是这些后辈看不到，还要前仆后继的往前冲。 　　两个女模特互相嘲讽了几句，就不再说话了。我跟着到了一楼大厅，两人进了大厅，我没进去，顺着楼梯去了地下车库。 　　转了一圈，车库里停满了车，以黑、白两色最为常见，红、蓝、金、棕相对少一点。 　　在角落里我发现一辆黑色奔驰，引起我注意的是轮胎上有一些白色的痕迹，用指甲扣下一点，手指一搓，基本上可以断定是石灰。 　　这大概就是经纪人的车，我用手机把车牌拍下来。 　　车上可能有线索，可惜我没李飞的手段，不会撬锁，只能多拍几张照片。 　　经纪人的嫌疑越来越大，目前来看，他有可能是程小英洗钱的同伙。还没有证据说明他和M-L组织的追随者有关系。 　　三名相关人员，两死一失踪。如果经纪人和追随者没有关系，那下一个倒霉的一定就是他。 　　今晚就是下手的好机会，来的人太多，正好混在人群中，动手之后还能混在人群中离开。 　　公司和经纪人根本就不知道要面对的是什么人，请来的保安最多也就能维持一个秩序，想要让他们找出别有用心的人，基本不可能。 　　我离开车库坐电梯到公司门口，电梯门还没打开，走廊上就传来嘈杂的人声。 　　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走廊上都站满了人，举着相机或者录像机在拍摄，还有人拿着笔记本靠墙坐着，在写稿子。受到邀请的各大平台网红也到了，以各种形势在进行直播。 　　我扫了一眼，在人群中没有看到苏娜，估计她最早也要到下午。 　　公司在前台准备了水果和饮料，只要举着手机假装拍照，根本就没人问你。 　　走到门口，我才看到花圈和挽联。 　　‘女星沉宝婺，仙驾返瑶池，淑德标彤史，芳踪依白云’。 　　用手机上网查的了一下，挽联直接是从网上抄的，根本没有人在意。 　　我拿了一瓶水，找了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看着这场闹剧。 　　过了半个小时，一个人刚走出来，众人瞬间把他围住，每个人都在说话，声音交杂在一起，吵的根本听不出来说的是什么。 　　被围住的人十有八九就是程小英的经纪人，被人群团团围住，根本看不到他。 　　“大家安静一下。”经纪人用哽咽的声音说道：“感谢各位媒体朋友在百忙之中来参加小英的遗体告别会，她泉下有知，一定会感觉到欣慰……” 　　这货不去当演员真是浪费，他的话忽悠一下粉丝还行，我根本不相信他难过，看到这么多人来了，说不定他心里乐开了花。 　　我让金磊把经纪人的详细资料给我，他煽情肉麻的讲话还没说完，金磊就把资料发到我的邮箱。 　　经纪人宋强，海龟，毕业于美国加利福尼亚美洲大学，今年三十三岁，入行八年，资深经纪人，发掘包装了一系列名模，程小英就是其中之一，有模特界的伯乐之称。 　　为人比较低调，没有任何绯闻，在模特中口碑很不错。近些年将业务扩展到国外，经常带模特参加国际性服装展，算是小有名气。很多女人托关系就是为了见他一面。 　　感情生活方面一片空白，据说他在归国之前就已经结婚，本人没有承认，在采访中从不谈论和感情有关的内容。 　　从资料上看，是非常正值的一个人，但是他给我的并不是这样。见他第一面，我就感觉他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 　　这些资料都是金磊从网上找的，肯定都是假的，毕业的学校都是一所野鸡大学。 　　一个善于包装别人的人，也可以包装自己，把真实的自己藏在皮囊深处。想要看到的真实的宋强，先要拆除他一层一层的伪装。 　　网上这些信息，只要给钱就能改。作为经纪人，他还有一大群水军。网上很难找到对他不利的消息。 　　金磊感觉遇到了挑战，正在网上进行深挖，试图找出被宋强掩藏的真相。 　　演讲很短暂，宋强只说了几句话就回去了。助手向媒体发放早就准备好的通稿，纸质、电子版都有，直接就可以发到网上。有手快的已经发了。 　　半个小时又过去了，宋强的助手开始统计媒体记者人数，为大家提供午餐盒饭，每人二十的标准。 　　我也要了一份，到目前为止，我没发现可疑目标，到现场的记者都很敬业。 　　金磊又给我发了一封邮件，他有新的发现，和宋强有关的信息只能查到四年前，大概就是他认识程小英的时候，再往前查不到任何信息。 　　最后他从美国加利福尼亚美洲大学找到一张宋强的照片，附在邮件中发给了我。 　　下载照片打开，年轻的宋强很瘦，脸上没有笑容，身上也没有现在的市侩气。吸引我的是他的眼睛，冷冰冰的透着凶光，凶狠如野兽一般。 　　宋强的这种眼神我很熟悉，眼神中透着对生命的漠视。他一定杀过人，才会有这种眼神。 　　猛然间我意识到宋强可能是死者程小英的上级，有可能也是M-L组织的人。甚至有可能是追随者。 　　这家伙擅长伪装，把自己装的像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我怀疑他的这段求学经历都是伪造的，在一间野鸡大学的弄个学历只要花点钱就行。 　　经纪人是一个很好的伪装，在世界各地活动，有完美的掩护，可以为行动提供方便，追查他的行踪，或许能在当地找到犯罪记录。 　　这家伙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不出来，还好有时间可以弄明白，在遗体告别仪式前，他都在媒体的关注下。我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去他正在装修的新家看看，程小米可能在他家。 第280章 计策成功 　　资料上显示宋强的家庭住址距离这里并不远，一个年头比较久的小区。我上网查了一下，小区房子普遍不大，最大户型也就八十平，这种房子完没有装修的必要。 　　宋强肯定买了新房子，可能还没过户，暂时查不到。我看到楼下遇到的模特正在搬东西，她们肯定知道具体住址。 　　直接去问很可疑，我假装是八卦小报的记者，等到模特甲停下休息，我硬着头皮过去打招呼。 　　“美女好！” 　　“你是？”模特甲有些疑惑的看着我。 　　“小记者，向你打听点事，你们的经纪人是模特之间是不是有点事？” 　　我已经问的很委婉了，模特瞪着大眼睛盯着我看了半天，就在我以为她要叫保安把我赶出去的时候，她低声问道：“狗仔？” 　　记者的关注点都在遗体告别会，我盯着经纪人的私生活，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是狗仔。 　　我点点头算是承认了，告诉模特不要说出去。 　　“我肯定不会说。”模特问道：“听说给你们爆料都有线人费拿，你们也给吗？” 　　“当然给，不过要看你爆料有没有价值。”为了弄到经纪人的住址，我要出点血了。 　　模特很兴奋的说道：“找我你可就找对了，我手上有很多料，绝对能让你们上热搜。你就说吧，你想听谁的？” 　　“程小英和她经纪人，她们两个有料吗？” 　　“他俩的料多了去了，两人表面上看起来很正常，纯粹就是工作关系。可是背地里偷偷摸摸的不干人事，程小英还怀过经纪人的孩子，为了他打了两次胎，现在想要都怀不上。” 　　模特越说越不靠谱，程小英根本就没有怀孕的迹象，这女人完就是忽悠，我还得装作很认真问她偷情的地点。 　　“大多数都是酒店，偶尔去家里。最近一段时间，宋强玩腻了，程小英为了讨经纪人欢心，把年轻的妹妹介绍给宋强，还带去他家里，太恶心了……” 　　我眼前一亮，模特说的有点夸张，但是也透露出重要信息，宋强认识程家姐妹。 　　“你亲眼看到的吗？” 　　“必须的。”模特小声说道：“晚上九点多，两个女人一前一后到经纪人家，鬼鬼祟祟的。过了几个小时才出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说她们能干什么！” 　　这女人一定是守在宋强家楼下，长时间蹲守发现的，她是在寻找机会接近宋强。 　　“我听说他买了一套新房，是用来金屋藏娇的？”我故意坏笑着问道。 　　“有可能！” 　　在给了五百块线人费后，我顺利搞到经纪人的新家的住址。模特不太满意，还想多要点。 　　宋强突然从办公室里冲出来，手中还拿着电话，屏幕还亮着，正在童话中。 　　记者以为有新消息发布，一下将他包围。 　　“不好意思，我有点急事要处理一下，请大家让让。有新的消息，我会在第一时间通知大家。” 　　记者有些失望的散了，宋强穿过人群，大步离开公司。 　　我在后面跟着，看着他走进楼梯间。 　　趁着门还没关，我用脚挡住门，听脚步声他往下走一层就停下了。 　　宋强小声跟人说着什么，走廊里太吵，根本听不清楚，我只好跟进去。 　　“怎么可能……为什么……” 　　他的声音很小，但是语气很急。 　　“不可能是我出了问题，我手脚很干净，条子不可能查到我。你得保证她们两人的安。” 　　沉默几秒钟后，宋强的语调一下高了三分。 　　“什么……不在警局……怎么可能……你别耍我！” 　　我猛然意识到宋强有可能是在和内鬼通话。重大突破，我赶快拿出手机，把他们的对话录下来。 　　“别问我为什么，她们很重要，我这边会处理好，你放心好了。帮我查查条子到底知道多少。” 　　宋强的情绪很激动，看来编辑和作者真的对他很重要。掌握了这一点，在后续的行动中警方将处于有利位置。 　　“什么……匿名信……黑色信封……肯定是有人出卖我。组织里知道我这些情况的人都不多。谁搞我？” 　　沙沙……沙沙…… 　　下面传来脚步声，宋强焦躁的走来走去。 　　“你怀疑那个女人？不可能，她可是黑暗十二宫，我相信她。”宋强沉默了一小会儿说道：“不会是你搞我吧，你也是知情人之一，你一直不相信她，是不是想借我的手搞她？” 　　我激动的抖了一下，他们说的女人十有八九是吕洁。内鬼一直在怀疑她！ 　　“不用你教我怎么做！那笔钱我会搞定，不用你操心，你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宋强挂了电话，气的破口大骂。 　　我慢慢向上走了一层，记下通话时间。等到宋强发泄够了，回到公司，我听了一遍录音，不是很清楚，隐约能听到声音。我把录音发给武琳，处理一下，就能听清楚了。 　　内鬼和追随者都上钩了，内鬼已经摸的很清楚了，根据录音能缩减嫌疑人范围。 　　没想到离间的效果也很好，内鬼和追随者起了冲突，宋强开始不相信内鬼传来的信息。 　　这只是开始，如果能制造点误会，说不定能让两人彻底翻脸。 　　嗡嗡…… 　　手机突然响了，吓了我一跳，还好调到震动模式上。 　　“你怎么离开医院，你在什么地方？”武琳急切的问道。 　　我没回答她的问题，一边往楼下走，一边欣喜的说道：“程小英的经纪人宋强可能就是追随者，我给你发的是他和内鬼打电话的录音，再加把劲就成了。” 　　“你现在在哪？”武琳又问一遍。 　　“我在宋强公司的楼道里，他已经回办公室了，我很安。” 　　武琳坚决的说道：“我过来找你！” 　　“不用了，我发个地址给你，我们到那见面，程小米可能在地址上的地方。”我挂了电话，把宋强新家的住址发给武琳。 　　下了两层楼，才出楼道坐电梯到大厅，门口正好停着出租车，我上车直奔宋强的新家。 　　在路上我用手机查了一下，新家是一个才开盘不久的新楼盘，位置稍微偏一点。小区里都是大面积户型，从编号上看，宋强的新家是复式结构，带地下室一共四层，房屋总面积一共一百五十多平米，这么大的地方，藏一个人足够了。 第281章 偷窥我的人 　　思维定式让的我们绕了一个大圈子，之前接触到的嫌疑人都是和M-L组织有关系的外围成员，都是单独行动，独狼式的杀手。正式接触到M-L组织成员，两名罪血竟然在的一个公司上班，还是上下级的关系。 　　在调查初期，经纪人宋强并没有嫌疑，就把他排除在调查范围之外。他的不在场证据也没有深入调查，估计是假的。 　　以宋强的年龄算，他到国外的时间比较早，加入罪血的时间也早。他很可能是上一位黑暗十二宫的追随者，现在跟着吕洁。从他和内鬼的对话看，似乎还很维护吕洁。 　　出租车把我拉到小区门口，下车一看，小区周围连个人都没有，不远处还有工地在施工。小区也没有保安，方便我行动。 　　走进小区顺着楼牌找到宋强的新家，看起来房间里没人。武琳还没来，我绕着房子转了一圈。 　　房子背后的窗户没关，靠近就能闻到很重的涂料味。 　　我试了一下，正好能钻进去，不过要非常小心，我有伤在身，活动不太方便，要很小心才能钻过去。 　　等了一会儿，武琳还没出现，她可能有事在路上耽搁了。 　　尽管已经很小心，钻进去的时候还是碰到伤口，像是烧红的钢针插进身体。我靠着墙边休息了三四分钟才缓过劲来。 　　房子还是毛胚，墙壁上刮了一层腻子，我用手指一摸，就是一直在找的石灰粉。 　　这就是追随者的老巢，明知他不在，心里还是不踏实，担心他派小喽啰在家里看着。 　　找了一圈，我在墙角找到半块砖头，大小轻重正合适，拿在手里防身，胆子大多了的。 　　我顺着楼梯上了二楼，根据网上的结构图来看，二层三层的空间最大。 　　房子里太安静了，走几步就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沙沙…… 　　摸上三楼一看，什么都没有。四楼还有几袋水泥和沙子。我往下走到了一楼，同样没有发现。 　　就剩下地下室，走了几步发现向下的台阶很干净，很仔细的清理过。 　　我有预感，地下室一定会有发现。 　　走下楼梯，周围的光线变得很昏暗，我只好拿出手机照明。 　　地下这一层大概就四十多平米，就快要赶上我住的房子。照了一圈并没有发现程小米，我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了，她不在宋强的新家，他一定把程小米藏在别的地方了。 　　我也不是一无所获，靠着墙壁摆着十几个纸箱子，宋强提前搬过来的。 　　箱子上用塑料胶带封死，我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刀，手术刀锋利的刀锋很轻松切开胶带的边缘，慢慢的撕开，看完了再封死，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第一个箱子里装的都是杂物，很普通的东西。 　　我一连开了四个箱子，里面装的大多都是些摆设，宋强在世界各地购买的小工艺品。 　　不可能把所有的箱子都打开，我仔细观察之后，角落里的箱子吸引了我的注意。 　　和其他箱子不一样，角落里的箱子是新的，质量明显比其他箱子好多了。故意放在最里面，就是不想让人翻动。 　　我忍着疼，咬着牙，把上面的箱子一个一个的搬开，才搬了三个，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都到这一步，我只有拼了。搬开最后一个箱子，我休息了五分钟才稍微缓过一点。 　　慢慢的撕开胶带，打开一个小口，我看到一本书，抽出来一看，正是作者和编辑制作出版的小说。书页颜色有些发暗，说明经常翻动，但是保存的很好。打开一看，书的首页上还有作者的签名。 　　宋强把这本书当成宝贝，我把书拿起来抖了一下，里面什么都没夹，我把书放在一边。 　　这个箱子里的东西对宋强来说很重要，我打开一看，里面是文件夹。 　　我拿出最上面的一个，文件夹写着时间，时间跨度为最近半年。 　　打开一看，里面是照片，我的心里咯噔一下，照片中的主人公正是我。 　　第一张照片我都没穿警服，拿着一个牛皮纸档案袋离开租的房子。是我到警局报道的那一天，没想到宋强从那时候就开始关注我了。 　　再往下看，武琳出现在照片上。那时候她对我还有戒心，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 　　李飞、金磊、熊森、方叔都出现在照片上，某些照片的拍摄位置距离我们非常近，尽然都没有发现。 　　我的后背有点凉，出了些冷汗，一直有一双眼睛盯着我们，竟然都没察觉。 　　回忆起来，刚到警局时我感觉到有人跟着我，当时也没多想，把跟踪者当成犯罪嫌疑人。 　　又翻了两页，苏娜的照片竟然也有，中间有两张是我们在小饭馆吃饭的时候拍的。从角度山分析，拍摄者就躲外面的车上。 　　“见鬼了！这货想要干什么？”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此刻我的心情。 　　我一点隐私都没有，我的生活对宋强来说就是一张白纸！ 　　这些照片不可能是他一个人拍的，他是经纪人，一个月有一半的时间在国外，拍摄的另有其人。 　　我想了很多种可能，排除掉几个之后，剩下一个可能性最大的。 　　和其他有犯罪基因的人不一样，我身上虽然也有罪血，但是我成了的一名法医，为警察提供线索，替死者申冤。 　　在罪血眼中，我大概是个异类，他们把我当成动物园里的大猩猩，在观测我的活动。 　　这个解释还是有点牵强，M-L组织的核心是人性本恶。我的存在就是一个反例，他们应该不惜一切代价干掉我才对。 　　翻到最后一页，近期的照片明显少了很多。看上去像是要放弃对我的观察，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似乎就要达到。 　　我放下文件夹，拿起第二个，里面同样装的是照片，不过照片上是另一个女人。 　　看清楚照片上的女人，我瞬间石化。 　　照片上的女人是吕洁，早就已经死了的女人。 　　虽然我之前猜到她可能还活着，但是没有证据。看到这些照片，证明吕洁确实还活着。 　　照片的背景都是国外，有一张照片拍到报纸，上面的时间显示是一年前，地点是法国。 　　大部分照片吕洁都在看镜头，其中几个动作明显是摆拍。看起来吕洁像是在旅游，但是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她很不开心，从她的眼神就能看出来。我相信她一定有特殊的原因不能见我！ 第282章 错综复杂 　　吕洁的照片也有一大本，每张照片都把吕洁放在中间的位置，从男人的角度来看，拍摄者对她有特殊感情。 　　拿我的照片和吕洁的照片进行对比，拍摄我的更加专业，我意识到这些照片很有可能出自宋强本人之手。 　　再往下翻，有些照片明显是偷拍的，场景也从户外到了房间中。 　　宋强暗恋吕洁，基本上可以确定了。吕洁是他的上级，宋强要听从她的命令，再加上一些其他因素，导致宋强对他的上级产生了奇怪的感情。 　　难怪在内鬼前他维护吕洁，这么看来她在M-L组织内部工作开展的不错，身边的人死心塌地的追随着她。 　　宋强真的是追随者？我产生了疑问，实在是没法把宋强和医院袭击我的人联系起来。 　　两人的身高差不多，当时光线不好，没看清袭击者的长相，只听到他的说话声，和宋强不一样。但是也不能作为证据，只要受过训练，就可以用假嗓音说话。 　　我稍稍有点失望，并没有发现实质上的证据，盒子里的这些东西还不够给宋强定罪。 　　正要打开第三个文件夹，楼上传来脚步声，有人来了！ 　　我的心一下悬起来，被人堵在地下室，跑不掉。地下室连个可以藏人的地方都没有。 　　楼上的人并没有直接下来，可能是装修工人，我尽量把现场复原，头顶正上方传来脚步声，人下来了。 　　我握着半块砖头躲在楼梯边，紧张的手心是汗。 　　沙沙……沙沙……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双帆布鞋出现在我的视野中。 　　抬头一看，下来的正是武琳，我长出一口气，叫道：“是你啊，差点让你吓死。” 　　“活该，谁让你打电话不接。”武琳骂道。 　　拿起手机才发现她打了十几个电话，我调成无声状态，都没发现。 　　“你给我记着，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你要敢一个人闯入现场，我和你没完。”武琳气势汹汹的吼道。 　　不管我怎么解释她都不听，我只好提醒她小点声。 　　“小什么小，又没人在这。”武琳生气的说道：“小区里没有保安，李飞在公司盯着宋强，还有什么人会来？” 　　等她发泄完，我才说道：“我这有发现，你来看看？” 　　“下次给我注意点！”武琳走到箱子边，拿起第一个档案夹。 　　我解释道：“宋强一直在监视我们，似乎是从我到一组开始。” 　　武琳有些诧异的看我一眼，翻了几页，看到了她自己的照片，拍的还挺漂亮。 　　“这些照片可能不是他自己拍的，有可能是他的手下，或者花钱请的私家侦探。”我分析道。 　　武琳拿起第二个文件夹，我犹豫了几秒钟，最终还是决定对她说实话。 　　“这里面的东西比较特殊，我要先和你沟通一下。” 　　她看到我的表情不太对劲，问道：“看你这表情，肯定还和你有关，里面是什么？” 　　“还是照片，不过是我女朋友的！” 　　“女朋友？”武琳一副傻了的表情。 　　“准确的说是我大学时的女友，大学没读完，出了点意外，我以为她死了。” 　　武琳看过我的档案，在我刚来一组时她找人了解过，这些事她都知道。 　　“是那个叫吕洁的女孩？”她不明白我为什么在这时候说起过去的事。打开相册翻了几页，发现都是一个女人的照片。 　　“这是？” 　　“她就是吕洁，早就应该死了的女友。”我认真的说道。 　　“你不会认错人了吧？”武琳的反应在我意料之中，正常人都会这么想。 　　“我绝对不会认错，她就是吕洁。意外死亡可能就是一场戏。”我郑重的说道：“下面我和你说的话才是重点，她有可能是M-L组织成员，还是高级成员。” 　　武琳一脸你他妈逗我的表情，从逻辑上分析，如果我说的是真的，那最可能是内鬼的人就是我。 　　我拿出手机说道：“还记得国际刑警李么，她找过我，给了我一份卷宗。他们怀疑这些案子都和吕洁有关，希望我配合。” 　　武琳拿我手机翻了几页，抬头看着我，眼神很复杂。 　　“我还没见过她，她有可能是卧底，不过我没证据。这些事牵连太大，我就没和你说，希望你能理解。” 　　武琳只是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这事对她冲击不小。 　　我还想解释，她开口说道：“回去再说，我要好好想想，看看盒子里还有什么。” 　　她拿出第三个文件夹，打开一看是个账本，记载着大笔的资金往来。除了数字之外，使用了大量的符号，根本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如果能破译，账本对我们很有用，能掌握M-L组织资金流动，切断甚至连根挖掉整个网络，对他们的组织肯定是一个重大打击。 　　从武琳的手中拿过账本，宋强和程小英在组织里就是出纳和会计，程小英不可能一个人吞掉一大笔钱，宋强肯定也帮忙了。这座房子可能就是他用贪墨的钱买的。 　　程家姐妹和严宽来这地方商量洗钱的细节，离开之后就被袭击，宋强想要贪掉这笔钱？ 　　盒子里还有一些小东西，武琳直接倒在地上，一枚徽章，几枚硬币，看起来都是上学时期喜欢摆的小玩意。 　　这些东西是宋强的个人物品，中间有一枚是校徽，属于某个知名大学，宋强可能不是野鸡大学毕业。 　　武琳拿出手机说道：“这些情况我要报告波哥，申请逮捕证，尽快抓捕宋强。” 　　“关于吕洁的事……”我想让武琳替我保密，等到合适的时机再说出来。 　　“这牵扯到李的失踪，你有没有想过后果有多严重？” 　　“说不定她回国了……”我的解释有点牵强。 　　武琳拨到了波哥的电话，她瞪着一爽美丽的大眼睛盯着我，向波哥报告了新发现，把功劳都算在我头上。 　　波哥叫道：“这小子不好好在医院躺着，真能折腾。” 　　直到电话打完，她都没提吕洁的事。 　　我轻声说道：“谢谢！” 　　“你别理解错了，我没说是把机会留给你，让你自己去和波哥说清楚。” 　　这已经给我一个缓冲期，我对武琳说道：“等到案子结束，我去和波哥解释清楚。” 　　武琳轻轻点点头，把吕洁的相册交给我。 　　波哥正在赶来的路上，我们离开新家，我把相册藏在武琳车上。 第283章 全面布控 　　我们坐在车上等波哥，谁也不说话，气氛很尴尬。武琳对我有意，我心里很清楚，突然冒出一个吕洁，她心里肯定不是滋味。 　　武琳望着窗外，眼睛蒙上一层雾气。她在人前一直是女汉子的形象，让人们忘记她也是女人，内心深处也有柔软的地方。 　　我走进她的内心世界，碰触到那片柔软，如果吕洁没出现…… 　　我猛的打了一个寒颤，赶快把这个念头从脑子里甩出去，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呼吸都有些困难，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让这一切快点结束。 　　过了大概一刻钟，一辆黑色桑塔纳二千开进小区，武琳揉揉眼睛说道：“波哥来了！” 　　“我……” 　　刚张开嘴，武琳就打断我的话，说道：“什么也别说，先解决案子。” 　　波哥从车上下来，他一个人来的。 　　“就是这栋房子！”武琳指着宋强的新家。 　　波哥看了一眼问道：“小法医呢？” 　　“我在这。”我赶快打开车门。 　　“服了你了，你可真能折腾。”波哥说道：“不是让你在医院养伤，你又跑出来，还一个人行动，要是出了意外，你让我怎么交待！” 　　等波哥说完，我才小声说道：“不是跑出来，是经过医生同意出来的。” 　　“你……你……”波哥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武琳说道：“他的发现算是个小突破，案子可以收网了。”她还是替我说了几句好话，劝了波哥几句。 　　“回头再收拾你。”波哥问道：“有什么发现？” 　　“宋强肯定有问题，他和我们一直在追查的组织有关系，在组织里地位还不低。” 　　“你确定？”波哥很惊讶。 　　武琳点点头说道：“证据都在房间的地下室里，我看到一个账本，可能和他们组织资金流动有关系。” 　　“你没拿出来？”波哥的语调一下高了三分。 　　“还在地下室，我们没有搜查证……” 　　波哥有点无语，账本是重要证据，都已经到手，又放在里面了。 　　“你去拿出来，手续我来解决。”波哥给闫副局打电话，申请逮捕证和搜查证。 　　武琳是心乱了，正常情况下她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波哥电话还没打完，武琳就端着箱子回来。听电话的意思，宋强是有一定影响力的人物，要谨慎处理，尽量不要在媒体的关注下抓他。 　　今天一整天宋强都在媒体的包围中，等到遗体告别会完成之后才有机会。 　　我觉得不太稳妥，拖的时间有点长，容易生出新的变故。 　　“好了，知道了。”波哥有点不耐烦的挂了电话。 　　武琳也觉得不太稳妥，特别是还有内鬼在活动，距离遗体告别会还有八个小时，这期间能发生很多事情。 　　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嫌疑人落网，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内鬼，让他们两人反目。正在气头上的嫌疑人可能会说出内鬼是谁。 　　拖的时间越长，对我们的计划越不利。内鬼和宋强可能还有我们没掌握的联系方式，走漏一点消息，计划都会功亏一篑。 　　“波哥，我觉得还是尽快抓捕宋强，拖的时间长了不好。”武琳建议道。 　　“我们也想，上面要尽量稳妥。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先给他上手段。让金磊……对了，金磊人呢？”说到这，波哥才想起今天没看到金磊。 　　“他在外面执行任务！”我赶快说道。 　　“把你们一组的人都叫回来，盯死宋强。”波哥让武琳把纸箱放在引擎盖上，他开始检查。 　　看到照片，波哥也很惊讶，搞不明白宋强到底想要干什么。 　　放下相片，他就拿齐账本，很认真的看了两页，除了数字，什么都看不懂。 　　“这些东西我带回警局，你们去宋强公司。”波哥走到车门口又强调道：“你小子要是身体不舒服就赶快回医院。” 　　我急忙问道：“波哥，关于逮捕宋强的事，局里有多少人知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波哥警觉起来。 　　“毕竟他名人，说不定局里有他的粉丝……”我不能说局里有内鬼，只能硬着头皮乱说。 　　“尽瞎操心！”波哥说道：“这事暂时只有我和闫副局知道，警局内部控制在一个小范围内。要是走漏消息，也是你们一组的问题。” 　　波哥钻进车里，开车走了。 　　我相信一组的兄弟，如果泄密，一定是其他环节出了问题。 　　武琳说道：“走吧，我们去宋强的公司。” 　　我产生了新的顾虑，内鬼如果不是普通刑警，是警局里的高层怎么办？他在警局藏了这么多年，就算是熬资历，也不可能是普通刑警。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是上级……” 　　“你不能靠猜测，得有证据。”武琳瞬间明白我的意思，如果内鬼是波哥，我们已经把账本交给了他。整个计划不可能成功，他还能调换账本，换上一本根本没法破解的假账本。 　　再往上想，如果内鬼是闫副局，他已经知道宋强暴露，用紧急方法通知宋强，然后切断联系，安排手下灭口。他什么都不要做，只要待在办公室里。只要宋强一死，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武琳不让我说，可她也在往这方面想。我们怀疑过很多人，从没怀疑过他们俩。现在再想，不是没有可能，按照推理电影中的一贯手法，没有嫌疑的人，看起来像是好人，都有可能是幕后大BOSS。 　　波哥的车已经走远，这时候再追也追不上了。武琳给方叔打电话，让他盯着波哥的车。 　　方叔很聪明的没有多问，波哥回到警局，他立刻给我们打电话。 　　我和武琳都是一头冷汗，这个念头实在是太疯狂也太可怕了，比噩梦还要可怕。只有把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才能不继续往下想。 　　武琳打电话给李飞，询问他宋强的情况。 　　“人还在办公室里，没出来过，助理进去几次，可能是找他签字。” 　　“波哥命令对他上手段，面布控，你盯死了，其他人一会儿就到。” 　　李飞意识到案情有变化，只有大案才对嫌疑人面布控，监听电话，跟踪、监视住所等等一系列的技术手段。上次享受这种待遇的还是一个大毒枭，手下有一群亡命徒。 　　“这货干什么了？”李飞问道。 第284章 宋强落网 　　“让你盯你就盯着，那来那么多问题！”武琳心情不好，不想解释，直接挂了电话。 　　赶到公司楼下，手机响了，方叔看到波哥回到警局，抱着一个大纸箱子走进闫副局的办公室。 　　按照现在的道路情况，波哥回到警局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 　　武琳让方叔到公司来，警局里的事暂时不用管。 　　方叔什么都没问，火速往这边赶过来。金磊情况特殊，暂时不能离开我家，武琳申请了技术人员协助。 　　宋强还在办公室里，警方进行面布控，只是暂时弄不到办公室里的情况。 　　武琳打算找宋强的助理谈谈，让她帮忙把微型摄像头带进去，就能看到底里面的情况。 　　唯一的问题是助理跟着宋强时间很长，要是偷偷的提醒，警方无法发觉。 　　正在众人犹豫的时候，我看到一辆红色SUV出现在公司楼下，车牌很熟悉。 　　“她可能有办法！”我指给大家看。 　　武琳看到车牌就知道是谁了，喜欢红色又很张扬的记者只有一个，老熟人苏娜！ 　　“你确定找她？”李飞不太愿意。 　　我问道：“在苏娜和助理之间，你更愿意相信谁？” 　　答案很明显，只有选择苏娜，武琳亲自去找苏娜谈。也真是巧了，苏娜正要去采访宋强。 　　“没问题。”苏娜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 　　李飞拿了三个摄像头，大小和大豆差不多，很小巧，不要容易被发现，带有磁铁，可以吸附在铁器上。 　　不得我们解释完，苏娜拿过摄像头说道：“不用说了，这东西我会用！” 　　记者也有特殊采访，她用过针孔摄像机，原理差不多。 　　我们目送着苏娜走进大厦，焦急的等了半个小时，摄像头传来画面。苏娜把摄像头放在正对着办公桌的架子上，角度非常好，宋强在画面正中央。 　　过了一会儿，二号三号传回画面，二号大概在窗户的位置，能看到办公室貌。三号对着办公室上电脑，打字都能看清楚。 　　三个摄像头的位置放的非常好，苏娜又待了一会儿就走了，宋强亲自松到门口。 　　等到助手离开之后，宋强一个人在办公室里，脸上看不出任何悲伤的表情，嘴角微微弯曲，似乎是在微笑。 　　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发现。宋强有点累了，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一个小时之后，他的手机突然响了，宋强从睡梦中惊醒。 　　李飞叫道：“有情况！” 　　从监控画面看，宋强并没有立刻接通电话，看着号码，表情有些疑惑。 　　“谁打来的电话？”武琳问道。 　　技术人员开始追查，电话是用网络电话打的，没有办法进行追查。 　　宋强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接了电话。 　　拿起电话他就说了一句话，表情大变，立刻挂掉电话。 　　“他说的是什么？能听到吗？”我急忙问道。 　　李飞很无奈的摇摇头。 　　“他问你是谁！”武琳很肯定的说道：“我能读懂一点唇语。” 　　宋强不知道打电话的是谁，很不对劲。 　　他挂了电话拿着手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副很恐慌的表情。还走到窗边向楼下张望。看了一小会儿，他又走到门口向外看。 　　“不好，我们暴露了。”武琳当机立断，让大家准备行动。李飞立刻把情况报告给波哥。 　　波哥不清楚现场情况，同意行动，要求尽量低调一点。 　　从视频上看，宋强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从衣柜中拿出一挎包，又打开保险柜，拿了一些东西塞进包里。 　　李飞叫道：“这小子要跑！” 　　武林说道：“都别动，让他跑。”在房间里不好下手，走出公司机会就多了。 　　宋强走到办公室门口，突然停下脚步，迟疑两秒钟，又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整个人像一块烂肉，瘫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天花板发呆。 　　“这小子又改主意了。”李飞骂道。 　　武琳让熊森伪装成记者，混进公司里，尽量靠近办公室。 　　宋强瘫了一会儿，回到电脑前，快速敲击键盘，在输入什么。调整几次姿势后，看不到屏幕上的内容。 　　我很紧张的问道：“他不会在联系什么人？” 　　正在我们犹豫要不要冲进去，宋强站起来，大步走到门口，出来了。等在外面的记者把他团团围住。 　　“出什么事了？”武琳问熊森。 　　“他说有急事要离开，一群狗仔在问他关于程小英的绯闻。” 　　“盯好他。”武琳考虑抓捕的地点。 　　我说道：“他应该会去车库开车。” 　　“你在这等着。”武琳带着李飞去了车库。车上就剩下我和技术人员。 　　经过漫长的等待，李飞传来消息，宋强落网，就在车边。 　　车上可能有重要线索，我想过去看一眼，还没走到车库入口，就被武琳拉回来，局里已经准备好预审室，回去就开始审讯。 　　李飞拿了一件衣服盖在宋强头上，从我身边路过，衣服开了一道缝，宋强看到我，冲着我意味深长的一笑。 　　宋强由一组亲自押运，方叔开车，李飞和熊森把他夹在中间，我和武琳一辆车。 　　“抓捕是不是太顺利了？”我问道。 　　武琳反问道：“你什么意思？” 　　“宋强收到消息，他有机会跑，就算不成功，也能给我们制造点麻烦。” 　　她承认我分析的没错，宋强的行为是有点可疑，人已经抓到，花点时间就能弄清楚。 　　“电脑呢？他最后做了什么？”我又问道。 　　“金磊正在查，暂时还没有发现。” 　　方叔开着车已经走了，武琳赶快跟上。 　　回到警局，宋强就被塞进预审室。我们故意拿掉盖头的衣服，让众人看到他。 　　波哥和闫副局先后赶到，询问抓捕过程，总算松了一口气。 　　闫副局说道：“尽快开展预审，问清楚程小米的下落。” 　　“马上开始！”武琳要亲自审问。 　　我在一边观察宋强，他的表情很平静，对于这一切早就有心理准备。 　　波哥把带走的证物都拿过来，有这些东西，他应该会开口。 　　我要求加入预审，波哥同意了。我和武琳走进预审室。 　　宋强抬头看了武琳一眼，视线最后落在我身上。 　　武琳说道：“自己说吧，都到这地方，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 　　宋强不说话，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看我的眼神就像是认识多年的老朋友。 第285章 反常的宋强 　　“你们俩认识？”武琳的语气很轻松，像是朋友之间在聊天。 　　宋强很轻蔑的说道：“他长的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很讨厌的家伙。” 　　肯开口就是好事，说明他愿意交流。 　　“那你和讨厌的朋友是怎么认识的？”武琳问道。 　　“都是套路！”宋强伸个懒腰，不打算就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 　　“换一个话题，说说程小米，她现在在哪？”武琳问道。 　　宋强翻个白眼说道：“程小米是谁，我不认识她。” 　　我说道：“程小米是程小英的妹妹，她的同学说你找过她，让她来辨认一下？” 　　“哦，你这么一说我有点印象，很长时间之前的事了，不记得了。”宋强什么都不想承认，这家伙要抵赖到底。 　　武琳厉声说道：“程小英，你手下的模特，被剥下脸皮死于家中。严宽，程小英的前男友，被剥下脸皮，死于出租屋内。程小米失踪，至今下落不明。你不想说点什么？” 　　宋强只是哼了一声，但是他快速的眨了几下眼睛，说明他心里活动还是很激烈。 　　他根本就不配合，我感觉他是在拖延时间。 　　“我是负责尸检的法医！”我介绍道：“在两具的指甲缝隙中都发现白色粉末，检查确认是石灰，而你正有一套新房在装修。地下室里的摆了不少东西。” 　　宋强神色大变，额头上出现了冷汗。 　　武琳转身出去把箱子抱进来，把里面的物品一件一件的摆在桌子上。 　　“说说吧，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武琳拿起相册说道：“你拍了小法医这么多照片，你是不是暗恋他？” 　　呃……我有点无语。 　　武琳又拿起帐本说道：“这东西对你们来说很重要吧，上面的符号是挺难。我们的专家正在尝试破解，就算你不说，解开也是长远的事。遗失帐本的后果有多严重，我想你比我我们清楚。” 　　宋强盯着桌面上的东西，他在检查物品，确定少了一个文件夹，他的表情突然轻松了许多。 　　“有本事你们就破译，真要能破译出来我服。”宋强得意的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们确实是账本，这套记账方式是一个高智商的天才设计的，你们破解不了，到你们手中就是一本废纸。” 　　根本就没有专家，我相信他说的话，他的眼角眉梢都流露出一种自信。 　　武琳只好威胁道：“你要不说实话，两起命案都算在你头上，是什么结果你心里很清楚。” 　　“我当然知道！”宋强冲着我们笑道：“不久是死刑么。” 　　“你不怕死，但是要牵连到无辜的人呢？”我问道。 　　“你什么意思？”他的语速变快了。 　　我拿起桌子上作者的书说道：“有作者亲笔签名的小说，保存的还很好，对你来说很重要吧。给作者一直送钱的也是你，用作者小说中的手法杀人，是想让作者再火一把。” 　　宋强很大方的说道：“我承认，人是我的杀的，和她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两起剥脸和她们没关系，但是她们丈夫是怎么死的？这得调查清楚。” 　　“你……你们不能这样！”他的情绪总算是有了起伏。 　　外面有人敲玻璃，打断审讯，我和武琳离开预审室。 　　波哥责问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被嫌疑人牵着鼻子走。你们到底谁在审讯谁？” 　　闫副局说道：“这是个滚刀肉，的确不好对付。找到他的弱点才能攻破心理防线。” 　　两人还有其他事，又嘱咐了几句走了。 　　我感觉他的弱点是我藏的起来的那本相册，宋强一瞬间的眼神出卖了他的内心世界。 　　“先关他一会儿，反正还有时间。”波哥让我们做好充分的准备再进去。 　　武琳给金磊打电话，问他电脑的事。宋强在走出办公室前做的事一定很重要。 　　结果还是一无所获，金磊远程把电脑翻了一遍，早就删除的文件都恢复了，什么都没有。 　　李飞说道：“这小子不会是在故弄玄虚？电脑上真要有东西，金磊早就挖出来了。” 　　“能抽点血吗？”我问道。 　　波哥走了没多久，就有人来热闹，整个警局都知道我们抓了宋强，一个很有名气的经纪人。 　　“让我看看，经纪人长什么样，帅不？” 　　“听说他很有品味，看起来很一般。” 　　“和我想象的反差太大，我的三观要崩溃了。” 　　几个女内勤看了一会儿失望的走了。她们还没走远，又来了一群人。 　　有点不对劲，我向武琳使了一个眼色。 　　“停一下，你们干嘛？”武琳挡住她们。 　　“局里都传开了，你们抓了一个名人，还是个连环杀手，必须得来看看。” 　　我问道：“谁告诉你们的？” 　　听起来像是有人在恶意传播消息，内鬼可能就藏在这些人当中。 　　“抱歉，暂时不能让你们见他，案情重大。”武琳让她们回去。 　　“刚才小刘他们看了！”内勤觉得很不公平。 　　这一波还没走，又有人下来。 　　“人呢！”宋强突然喊道：“我受不了了，有话要说，你们不是想知道程小米在什么地方么，我可以告诉你们。” 　　我们面面相觑，什么都没做，他突然就要开口了。 　　武琳再次的走进预审室，说道：“你小子要是逗我们玩，有你好看！” 　　“我是认真的！”宋强坐直了说道：“你们不是想知道程小米的下落么？没错，她在我的手上。有了她就可以得到一大笔钱。” 　　我问道：“程小英贪的钱？” 　　“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有一天程小英突然找到我，想要弄一大笔钱回去孝敬父母，还制定了一个详细的计划。听起来确实可行，我只要装作不知道，就可以分得一杯羹，我就同意了。” 　　武琳问道：“你这是要坦白了？” 　　宋强继续说道：“程小米被我藏在办公楼里的某个地方，根本就没什么假体大师，我打算用她来代替姐姐。我在她的身体里注射了一种药物，让她看起来像是死人一样。等到遗体告别仪式开始前，会有人把尸体送到火葬厂，等到仪式结束，她就会被推进焚尸炉里活活烧死。” 　　“她在什么地方？说！”武琳喝道。 　　“说不出来，想知道带我去现场，我亲自带你们过去。我可以给你们时间好好想想。” 第286章 宋强没有犯罪基因 　　宋强推算道：“现在大概是三点左右，遗体告别仪式是八点，时间很充分。我给程小米注射了麻醉药物，也不知道药效稳定不。” 　　他说话的时候盯着我，暗示我体会过组织麻醉药的效果，内鬼在我的身上下过药。 　　武琳怒视着他，一般的案子，她就能做决定。凶手落网交待完问题后，都要重回案发现场，宋强比较特殊，得向上级请示。 　　武琳站起来走到门口，宋强又说道：“我肚子饿了，给我弄口吃的，不然脑子不好使。” 　　这个时间段，小餐馆都关门了，只有给他叫外卖。 　　武琳怒道：“美死他，还叫外卖，让胖厨子下碗面条就行了！” 　　我慢慢站起来，宋强伸出右手，比了一个手枪的形状，对准我的脑袋，做了一个开枪的动作。 　　熊森看了怒道：“这小子真嚣张，我想修理他！” 　　李飞开玩笑似的说道：“如果今晚他不老实，你就有机会了，希望他反抗的激烈一点。” 　　武琳说道：“看好他，把刚才来找过他的人都记录下来。在我回来之前，不许任何人见他。” 　　“等等我。”尽管宋强不配合，我还是拿到他的血样，要回实验室做DNA检测。 　　“齐法医他……”做检测的时候我不喜欢外人在场。 　　武琳说道：“齐法医已经走了，实验室的钥匙我也拿回来了。”她把钥匙交还给我。 　　我有点担心，齐法医性格古怪，他使用过之后会不会乱成一团。工具都是按照我熟悉的顺序摆放，拿起来顺手，被打乱了会很不适应。 　　回到法医室开门一看，法医室比我离开之前还整洁干净，用完的工具清理之后放在原处。 　　我简单的看了一下，都是我熟悉的顺序，一件不差。这个复原能力太强大了。 　　赞叹之后，立刻开始工作，时间很紧迫，我还有伤在身，行动有点不方便，还要赶在宋强离开警局前完成检测。 　　我把血液样本倒入试管中，忙碌起来。直到DNA报告完成，我才长出一口气。 　　往熟悉的位置看，并没有发现异常。我还以为太累看花眼得了，用手数着一点一点找过去，宋强没有犯罪基因！他就是个普通人！ 　　这是什么情况？ 　　脑子有点乱，好一会儿才整理清楚。 　　第一种可能，M-L组织并不是有犯罪基因的人组成，某些环节使用的都是普通人。这种可能性很大，世界各地警方一点摸到组织的规律，就可以根据犯罪基因对组织进行打击。普通人的存在会让情况变得更复杂，更有迷惑性。 　　第二种可能，组织内部的独特规定，毕竟是高层黑暗十二宫的追随者。如果也有犯罪基因，说不定什么时候发疯，把领导给干掉。所以身边最亲近的人，还是普通人安一点。 　　第三种是我脑洞大开想出来的，宋强根本就不是M-L组织的成员。他只是一个幌子，追随者在干掉程小英之后找到他，威逼利诱之下，给警方设下圈套，他只不过是真正追随者扔出的一个诱饵。 　　前两种可能性都有，第三种可能让我瞬间出了一身冷汗。这个念头太可怕了！ 　　既然我们能用编辑和作者下套做离间计，对方也可能算计我们。 　　如果真的是一个圈套，地下室发现箱子里的东西一定很重要。是整个圈套中最重要的一环。 　　这个圈套肯定不是算计警察这么简单。箱子中有吕洁的照片，难道是冲着她来的？ 　　难道M-L组织察觉到有内鬼，想用这种方法进行一次试探？ 　　又或者是组织内部出现权利之争，这是打压对手的一种手段？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我只有不停的安慰自己。 　　宋强的种种表现来看，他不是一个可以随便被牺牲掉的小角色。这家伙看起来像是能办大事的人。 　　这个念头站不住脚。当获得的利益非常巨大时，为了获得成功，可以进行必要的牺牲。这种情况在人类历史上屡见不鲜。 　　我摇摇头，不能再想下去，自己和自己说话，我觉得就快要疯了。 　　验血的结果必须要告诉武琳，我把DNA检测结果打印出来，拿着回到预审室。 　　武琳已经回来了，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波哥同意行动，戴着宋强回公司。不能让他跑了，还要确保人质的安。 　　波哥要亲自带队，指挥今晚的活动。 　　李飞等人已经把名单整理好了，波哥和闫副局在最前面，再往下都是办公室的内勤，好几个都是单身。 　　“交给我吧！”李飞自告奋勇要去调查几个女警员。 　　“你一边待着去，我知道你想什么。”武琳看到我过来，把名单递给我。 　　我快速扫了一遍，名单上大部分人我都不熟，看到人我才能和名字联系起来。但是我觉得名单上的大部分人都太年轻，不太可能是内鬼。 　　“给我被水，面条太咸了，齁死我了！”宋强大声叫道。 　　“什么情况？”我问道。 　　熊森很无奈的说道：“我去食堂，胖厨子正躺在椅子上睡觉。被我叫醒就不爽，听说给嫌疑人做面更不爽，故意加了好多盐。里面那位看样子是真饿，把面都吃完了，就被齁到了。” 　　食堂的胖厨子也是个妙人，感觉很可爱。 　　李飞倒了一大杯水，送进去给他。 　　“我有话和你说。”已经六点多，就快要行动了。 　　我把武琳拉到一边说道：“宋强有问题，他的DNA很正常，没有犯罪基因。” 　　“你什么意思？”武琳打开报告，看着我圈出的地方，看的多了，她多少能看出一点。 　　“我有几个推测，其中有一个不太好。”我把想到的三种可能性都说了一遍，特别强调了最后一种。 　　武琳安慰道：“你想的太多了，怎么可能这么复杂。我都快要被你绕进去了！” 　　那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一会儿带着宋强行动，都有危险。 　　我没有任何证据，想要说服波哥根本不可能。 　　武琳说道：“我会盯死他，不给他捣乱的机会。” 　　我摇摇头表示不可能，从宋强的公司到火葬厂，到处都是记者、狗仔、粉丝还有专门来看热闹的粉丝，情况太复杂。 　　宋强只要一露脸，就会被团团围住。杀手混在人群中，接近他太容易了。 第287章 宋强之死 　　“你觉得他会被灭口？” 　　现场的情况可能会更复杂，你不能排除任何一种可能。 　　不管是那一种可能，宋强都有被灭口的可能，毕竟他知道的太多了。活人永远靠不住，死人才能保守住秘密。 　　“你们说什么呢？”波哥换了便装，走过来。 　　“宋强的DNA报告，他就是一个普通人。”武琳把报告交给波哥。 　　“这么快！”波哥拿过报告说道：“你小子注意点身体，用不到这么拼！” 　　等波哥看完，我要求参加今晚的活动。 　　“你还是回医院歇着吧，我不想再接到医生的投诉电话。” 　　“我不参加行动，就坐在车里看，我必须去！” 　　波哥看我这么坚决，只好答应，就算是把我送回医院，我一定会溜出来。 　　行动之前，波哥采纳武琳的建议，在宋强不知情的情况洗，在他身上放了跟踪器和窃听器。 　　除了一组成员外，今晚还有大量刑警参加行动，部穿着便衣，对今晚的行动毫不知情。 　　六点半，行动开始。 　　穿着便服刑警抵达现场，混入人群之中，外围还布置了巡逻的警车。 　　波哥把重点放在宋强公司，火葬厂已经搜过，没有发现程小米。公司到处都是人，只能大概搜一下，暂时没发现程小米的行踪。 　　程小米是他手上最后一张牌，宋强一定把他藏在一个稳妥的地方。 　　就要到遗体告别会开始时间，重要人物宋强没有出现，现场也没有看到程小米的遗体。记者们有点焦躁。 　　武琳开车，我坐在副驾驶，李飞和熊森把宋强夹在中间。 　　车停在远处，武琳说道：“你公司就在前面，你的要求已经做到了，说吧，程小米在哪？” 　　“不要着急！”宋强笑着说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再等一会儿。” 　　武琳严厉的说道：“不管你打的什么主意，都不会成功的。” 　　宋强只是微微的笑了一下。他不可能只是来看一眼，到底是什么目，这会儿还说不清楚。 　　以常理推测，犯下命案的凶手想的都是活下去。只要有机会，他们就会潜逃。可是看宋强的样，不像是要跑的样子。 　　他的手机一直在响，不停的有人打电话，武琳把号码记录下来。 　　“别浪费感情，这会儿给打电话的肯定都是记者。真要有人想联系我，也不会用手机。” 　　“你这是要开口了？”我问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程小米在什么地方。”宋强很轻松的说道。 　　李飞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反正时间也差不多了，应该快出现了。”宋强说道：“我控制了程小米之后，让她进入假死状态，然后把她装进棺材里，交给了一伙专门做白事的人。给了一大笔钱，让他们在制定时间把尸体送到，期间不许和任何人联系，只要走漏风声，我就不给尾款。” 　　这个办法的确不错，做白事的人根本不知道他们成了宋强的同伙。为了多赚点钱，肯定会严格按照他的要求来办。 　　武琳问道：“你们约的几点？地点在哪？” 　　“七点！地下停车场入口。” 　　这个位置刚刚好，正对着车库入口，都不用挪车。 　　武琳把情况报告给波哥，七点正，一辆小型厢式货车出现在公路上。 　　车还没开到公司楼前，就被便衣刑警拦下，司机和运送人员都被控制。 　　货车开到旁边僻静的小路，我们在车上等消息。 　　宋强脸上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容。 　　经过漫长的五分钟，波哥打开来电话，质问道：“怎么回事，棺材是空的！” 　　李飞拍了宋强脑袋一巴掌，骂道：“你小子玩我们呢！” 　　“不可能！”宋强呆住了，自语道：“不可能，怎么会是空的！” 　　武琳打火，要过去看看。 　　车开到货车旁边，司机等人抱头蹲在路边。看到宋强，指着他说道：“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棺材是他交给我们的。抬上车之后我们就没动过。” 　　武琳跳上车厢，棺材摆在车厢中央的位置。并不是传统样式的棺材，是西式棺材，铭刻着精美的花纹，更像是一个漂亮的大盒子。 　　这种棺材并不沉，并且是分体式结构，一个女人也能推开。箱子的表面没有撬动的痕迹。 　　我问宋强：“棺材你锁了？” 　　“我怕她窒息，故意留了一道缝隙。”宋强脸色大变，之前的淡定顷刻间消失了。 　　程小米不见了，对宋强的冲击比我们还大。 　　他意识到出了问题，现实更加残酷，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李飞拉着他质问道：“说，人质在哪？” 　　“她……她……就在这个箱子里。”宋强的表情变化太精彩了，他意识到被坑了。 　　“放手！”武琳说道：“他现在比我们更想要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是一个聪明人，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武琳走到司机面前，问道：“你们今天都去了什么地方，干了什么？” 　　“俺们早上接到活，乐坏了，好大一笔钱。俺们不敢马虎，按照老板说的去了郊外，找个没人的地方躲着。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回城里来。” 　　我指着车门问道：“上锁了吗？” 　　“一般俺们都是不锁的，这东西晦气的很，没人愿意碰。不过这次特殊，听说死的是个名人，俺们怕发生意外，就把车门锁了。” 　　我拿起门锁，上面有轻微划痕，锁有被撬动痕迹。 　　从司机的话分析，可能在他们中午休息的时候，有人打开门锁，带走了程小米。 　　开锁的手法很专业，李飞说是高手干的。 　　波哥把失魂落魄的宋强塞进车里，让他在车上好好想想，一会儿肯定有很多话对我们说。 　　武琳的车里带有工具箱，货车的车厢是一个相对密封的环境。匆忙之下，也没时间清理痕迹，可能会有发现。 　　我看了司机等人的鞋印，在车门附近，发现一枚嫌疑人留下的脚印，我立刻进行提取。 　　波哥赞道：“还好你来了！” 　　我们的注意力都被车厢的痕迹吸引，没有人注意车上的宋强，周围都是便衣刑警。 　　一个黑影鬼鬼祟祟的摸到车边，打开车门。 　　“是你？”宋强认出黑影。他话还没说完，一道寒光一闪，他的喉咙被切断，再也说不出话。 　　黑影迅速关上车门，遁入黑暗之中。 第288章 自戕 　　众人都没看到这一幕，注意力都在货车上。 　　我从门口采集到脚印，采集到一枚脚印，后跟部分有些残缺。 　　靠近进门口的位置脚印最清晰，往里走变得很模糊。脚印径直走到棺材的位置，停留了一会儿，然后离开。 　　从现场痕迹来看，程小米被这个人带走了。这家伙是谁？难道说还有我们没掌握的嫌疑人？ 　　棺材的表面非常光滑，非常容易留下指纹。我都不抱多大的希望了，还是用紫外线灯照了一遍。 　　在棺材边缘发现几枚指纹，非常小，一看就是女人的指纹。我采集下来，回去和程小米的指纹进行比对。 　　棺材里发现几根长头发，长度和程小米的差不多。 　　“有什么发现？”波哥在车厢门口急切的问道。 　　“棺材里关过一个女人，很有可能是程小米！” 　　武琳问道：“救她的人有什么线索？” 　　我看着提取的脚印，尺码和在医院袭击我的人相差不多，鞋底的花纹也有些相似。救走程小米的人可能才是真正的追随者。 　　当时我遭到重创，在慌乱的情况下，看到的不一定准确。 　　假设是他，为什么要救程小米，因为那笔钱？ 　　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那笔钱不可能动的了，在警方的控制下，就算 　　事关重大，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不能乱说。 　　波哥自语道：“司机是随便乱开，这家伙怎么找到的，难道一路跟着？” 　　这是一种可能，也是一条线索，通过交通探头拍摄的录像找到这辆车，一直跟在后面的车就有嫌疑。 　　“让司机把他来的路线和大概时间记下来。”波哥说道。 　　李飞找出纸和笔，正让司机写下来。方叔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嘴里叫道：“不好了，出事了！” 　　“小点事！”武琳急道：“别把记者引过来。” 　　波哥问道：“老方，出什么事了？” 　　能让方叔这么不淡定，绝对不是小事。 　　“不知道怎么回事，宋强死了！”方叔指着警车说道。 　　众人都有点不太相信，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死了？ 　　波哥反应过来，大步向方叔指的方向跑过去，武琳等人紧随其后。 　　我拎着工具箱，最后一个跑到车边。 　　警车停在树荫下，路灯穿过树叶的缝隙，在警车周围留下不规则的光圈。 　　后排车门打开，浓重的血腥味飘散出来。 　　车门和车窗上都是喷溅的血迹。有几束灯光穿过树叶照进车厢，随风移动，车厢里光线忽明忽暗。 　　宋强的双手捂着脖子，脑袋向后仰，靠在座椅上。他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几乎就要从眼眶中突出来。脸上也喷溅了不少血液，表情十分恐怖。 　　武琳打开另一边车门，看了一眼说道：“他的表情很奇怪，像是看到了不敢相信的一幕。” 　　波哥怒道：“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 　　我手上戴着的手套还没摘，这就派上用场了。我摆开宋强的手指，看到他脖子上的伤口。 　　伤口很深，割断了动脉和气管。这种情况就算是及时发现，也没人能救的了他。 　　“伤口是非常锋利的刀子造成的，一刀毙命！” 　　波哥的脸比锅底还黑，在一群警察的围观下，重要的嫌疑人被割断脖子！在他的职业生涯中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就快要气炸了。 　　“那是什么？”李飞看到宋强脚边有一个金属体，微微有些反光。 　　我拿起来一看，是一把手术刀，刀上沾满鲜血，这肯定就是凶器。 　　用紫外线灯一照，刀柄上有一枚非常清楚的大拇指指纹。我走到车另一边，和宋强右手大拇指对比观察，相似度很高。 　　李飞说道：“这小子不会是自杀吧，一看什么希望都没有了，干脆了结自己！” 　　武琳知道他是想要平息波哥的怒火，完出于好意。还是说道：“没调查清楚，别乱说。” 　　波哥哼了一声说道：“自杀？那你告诉我，抓住他之后，搜过身，身上什么都没有。之后就在预审室，在你们的眼皮子低下，你告诉我，手术刀是从地方来的？难道是警车上的？” 　　李飞被问的说不出话来，宋强绝对不是自杀。 　　我分析道：“凶手杀死宋强，想要制造自杀的假象，但是时间太匆忙，他只能粗劣的伪造现场。从刀口上看，宋强就不可能自杀。” 　　“你继续说！”波哥气呼呼的说道。 　　我拿着手术刀说道：“刀柄上的指纹是死者宋强右手大拇指上的，也就说他右手持，四指握着刀柄，拇指从上按压。”我用右手大概比划一下。 　　这种持刀，自刎只能从左往右割，刀口应该左边深右边浅。在人的本能反映下，刀口是由深到浅。 　　而死者宋强脖子上伤口正好相反。刀口由右向左，右边深左边浅。这一刀肯定不是宋强割的。 　　就算他万念俱灰，不想要活下去。自杀也不是简单的事，特别是用刀自戕。 　　只要没有刺中要害，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刀口非常疼，还会大量失血，对自戕者也是一种考验。 　　有案例显示，有的人刺自己十多刀都死不了。也有人刺自己一刀之后，因为太疼了，放弃自杀的念头，转而求救想要活下去。 　　综上所述，有人杀死宋强，试图伪造现场，让警方以为他是自杀。 　　行动事先没有计划，匆忙动手，留下很多破绽。 　　下手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内鬼，我环顾一周，视线扫过每个人的脸。内鬼就在这些人当中。 　　波哥问道：“是谁负责看守宋强的？” 　　周围没一个警察说话，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货车上，没人注意关着宋强的警车。 　　“谁刚才在警车周围？”波哥有问道。 　　有四名刑警举手，波哥让他们回到刚才的位置。 　　四人距离出事警车的距离都差不多，可这四人都没有看到凶手，甚至都没察觉到异常。 　　武琳问道：“你们好好想想，半个小时之内，有没有发现异常？” 　　四人摇摇头。 　　他们都不是才加入警队的菜鸟，真要是有一个陌生人走到警车边，他们早就发现了。 　　这也说明凶手可能是警察，眼角余光或者是侧头看到了凶手。但是因为和凶手太熟悉了，根本就没把的它当作危险。大脑忽略了重要的信息反馈，没有发出危险警报。 第289章 无法结案 　　很多人都不相信内鬼，现在血淋淋的证据摆在眼前，现实残酷。 　　武琳在我耳边轻声说道：“车内空间狭小，不方便活动，血液极速从颈动脉中喷出来……” 　　我点点头，明白她的意思。 　　就算凶手下手的速度特别快，悄无声息的杀死宋强，还要处理刀上的指纹，再把刀放好，身上多少会沾上一点血迹。 　　“所有人都过来，站成一排！”波哥命令道。 　　众人都知道事态严重，波哥这时候就是一个巨大的火药桶，一点就爆炸，动作慢一点都不行。 　　队伍最前面是一组成员，方叔、李飞和熊森。李飞就在身边，熊森虽然没说话，但是他站在司机旁边。方叔的位置稍远一点，他最先发现宋强死亡。 　　宋强死亡时间不超过二十分钟，脖子上的伤口还在的渗血。 　　我对血腥味非常敏感，众人排成一条直线，我从他们面前走过，只要身上有血，我能闻到。 　　心理对抗也很重要，我盯着他们的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从眼神中能反应的出情绪和心理。 　　我看了两人，我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人的眼睛都流露出愤怒的表情。 　　一个一个看下去，看到最后一个，大家的眼神都差不多，没有明显的异常。 　　内鬼厉害，连心理变化都能伪装。我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表示没有发现。 　　波哥想了想说道：“把随手的物品都拿出来放在手上。” 　　手术刀异常锋利，放在身上不做防护措施，一不小心就会伤到自己。 　　波哥看过去，手上拿着大多都是钱包和钥匙，没有可疑的物品。 　　我们能想到的这些方法，内鬼在动手前都想到了。 　　武琳还有最后一个的办法，她拿出纸和笔，每人一张，让大家把自己的位置画下来，再把视线中能看到同事都写下来。最后进行交叉分析，位置移动过的人有重大嫌疑。 　　我用手指着司机等人，他们也可能看到了。 　　“你们也画下来。”武琳也给他们发了白纸。 　　时间就快要八点，宋强没有出现，遗体告别仪式的重要主角尸体也没出现。在现场的人都有点急了。 　　众人画完，武琳一张一张收上来，她每一张都仔细检查过，并用红笔在上面写下编号、姓名和警号。 　　武琳在干这事的时候，我检查了车边的脚印，没有一枚完整的脚印，内鬼在动手之后，快速处理了脚印。 　　内鬼比我预计的还难对付，宋强落网，他有可能暴露，当机立断就干掉宋强。时机把握的很好，虽然有暴露的危险，但是一时半会儿也查不到他。并且还有时间让他做出相应的布置。 　　内鬼下了一步险棋，置之死地而后生。不把他抓出来，众人的心里都有疙瘩，有一个解不开的结。 　　原本大家互相信任，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放心的把后背交给身边的同事。出了这档子事，再遇到危险情况，每个人都要考虑自己的人身安，这才是内鬼最险恶的用心。 　　波哥还是黑着脸，他心里堵的慌，一肚子火无处发泄。从警这么多年，今晚这一幕最让他难过。 　　武琳低声说道：“队长，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波哥扭过头，瞪着武琳。 　　“今晚的遗体告别仪式黄了，记者一会儿就要离开，看到这里的情况……” 　　话不用说完，波哥明白是什么意思。 　　“收队！”波哥怒道：“所有的人都回警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离开。” 　　“我……我们呢？”司机壮着胆子问道。 　　波哥头也不会的走了，武琳说道：“先回警局录口供。” 　　众人分成几批撤了，现场就剩下我们的车和宋强被杀的警车。车里都是血。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我把车开回去！”武琳说道。 　　“我来吧！”李飞说道：“这种小事怎么用的到组长你。” 　　熊森和方叔也抢着要开。 　　“都别争了，我是组长。”武琳打开车门，看到架势位上喷了一些血迹。拿纸巾擦干净，接着就坐上去。 　　她正发动车，我打开副驾驶的车门，钻进车里。 　　“你上来干什么？”武琳问道。 　　我淡淡的说道：“和你一起来，当然要和你一起回去。” 　　武琳的脸没波哥那么黑，她没表现出现，她的心理一样很难受。 　　宋强不是什么好人，他死有余辜，但是他的心理防线已经出现漏洞，只要击溃他的心理防线，能从他的嘴里获得许多重要的信息。 　　这只是其一，更另她难受的是内鬼，这一幕对她来说太残忍了。 　　我想安慰她，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车子调头，慢慢开向警局。 　　车窗开着的，夜风灌进来，吹散血腥味。 　　其实我想说剥脸案已经结案，虽然方式有点特殊，嫌疑人非正常死亡。内鬼案必须要另案调查。 　　这大概是一组有史以来最难写的结案报告，想到要在报告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武琳就更难过。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程小米下落不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对于她的失踪，我觉得的有点蹊跷。 　　表面看起来是宋强算计了她，但是现在算计人死了，被算计的可能还活着，结果得就有点耐人寻味。 　　想要知道真相，只有找到程小米。直觉告诉我，她一定还活着。 　　车子开进警局大院，办公楼一多半的办公室都凉着灯。今晚对许多警察来说都是一个不眠之夜。 　　我回到法医室，换上工作服，拿着敛尸袋，把宋强塞进去。 　　再次感慨造化弄人，世事无常。就在几个小时前，宋强在警局里还是一副很嚣张的样子。仅仅过了几个小时，他就成了一具尸体，正在失去生命的热度，逐渐变得冰冷。 　　“你早点回医院休息吧。”武琳嘱咐道。 　　她不说我都忘记还要回医院，我走到她的面前，伸出双手抱住她，左手在她的后背轻轻拍了几下。 　　武琳没反应过来，一下愣住了。过了几秒钟，她想要挣脱，只是轻轻的推了一下。 　　我感觉到她在我的怀里微微发抖，脑袋靠在我受伤的肩膀上，伤口很疼。 　　奇怪的是我似乎感觉到人性的温度，心里暖暖的，我都不想放手。 　　就这样持续了大概五分钟，武琳在我耳边轻声说道：“谢谢，我好多了。” 第290章 犯罪基因VS贪欲 　　武琳帮我把尸体装进敛尸袋中，她就拿着记载着位置的纸上楼去了。 　　我推着宋强的尸体回到法医室，只做了基本的检验，就塞进停尸柜中。 　　程小英、严宽、宋强，不管三人生前有什么纠葛，这会儿都成了冰冷的尸体，躺在停尸柜中。 　　人死如灯灭，一切成空。 　　盯着三人的尸体，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这三人都死了，最大的受益者是谁？ 　　答案呼之欲出，如果程小米没死，最大的受益者无疑就是她。 　　我震惊了，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骗局，我们小看程小米了。把她当成一个天真无辜的少女，很有可能她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不确定她的计划是从什么时候的开始的，程小英来找她，表面上关系缓和，心中的仇恨未必能消失。 　　看到程小英装修豪华的大房子，各种奢侈品，她有没有动心？ 　　在详细的了解到姐姐的情况之后，还有她背后可怕的组织之后，恶念在她内心深处扎根，慢慢滋生，终于有一天，机会来了。 　　程小英不想再做M-L组织的工具，在程小英的唆使下，她开始转移资金。一笔一笔积攒成一个大数目，终于引起组织的注意。 　　M-L组织派下杀手，所有她讨厌的人都因为贪欲而毙命。等到风头一过，她装做幸存者，获得警方的严密保护。而那一大笔钱，她可能自始自终就没想要这笔钱。 　　程小英死后警方会审查她的账户，她名下还有钱和不动产，最后都会落入她的手中。 　　想到这些，我打了一个冷颤，人心竟然如此险恶。为了达到底目的，居然能指定出这么精细的计划。 　　就算警察抓到她，也没有证据能定罪。目前为止，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她有罪，刚才说的这一些都是我的推测。 　　我锁好门冲到楼上一组办公室，武琳等人正在忙，李飞在白板上画出现场车辆的位置，把确定没有问题的人在上面标注出来。 　　“有话和你们说。”既然一组成员都没有嫌疑，我就把想到的推测都说出来。 　　说完之后，办公室里鸦雀无声。 　　过了几分钟，武琳才说道：“你的这个想法太大胆了，计中计，连环计，程小米能想这么多？” 　　方叔说道：“永远不要低估你的对手，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熊森问道：“破案不能光靠想象，没有证据，至少要能说服波哥的干货。” 　　“我已经想到了。”我对众人说道：“如果程小米平安无事的回来，就说明我的推测正确。” 　　武琳问道：“你真觉得她能平安无事的回来？” 　　“时间推得不会很长，在法律认定她死亡之前，肯定会出现。” 　　“明白了！”李飞说道：“法律认定她死亡，关于程小英的遗产继承权就会出现问题，这笔钱和地下钱庄的一比差远了，但至少能让她衣食无忧的过完一辈子。这么一看，冒点险也值得。” 　　“我有办法找到她。”金磊通过手机参加会议，他已经掌握了货车出城的线路，从交警手中取得沿途监控探头的录像，正在查找可疑车辆，软件识别车牌效率很高，很快就会有结果。 　　我想起家中的编辑和作者，问她们怎么样了？ 　　“已经睡了，在这住的挺好。” 　　“等你的消息。”武琳切断连线，剩下的时间继续研究位置，试图找出内鬼。 　　如果这次不能锁定内鬼，他将继续留在警局中，下一次他的刀子就不知道会对准谁。 　　波哥回到警局进去见了闫副局，局里的几位领导陆陆续续的都来了，在小会议室里开会，到现在还没出来。 　　这次行动是波哥带队，出了这档子事，波哥麻烦大了。武琳做为组长，肯定也要受到牵连。 　　众人的心情都不太好，等到天亮之后，肯定是一场暴风骤雨。 　　武琳把所有人写的位置都看完，并没有确定嫌疑人。无法确定宋强死亡的具体时间，大部分并不是停下不动，在现场要来回走动，位置是变化的。 　　“混蛋！”武琳气的拍桌子，心情压抑到极点。 　　“我倒是有一个主意，内鬼并不知道我们失败了……” 　　李飞接着说道：“就说已经找到可疑目标，碍于情面，希望他自己站出来。” 　　事已至此，只能试一下，说不定能把内鬼诈出来。 　　铃…… 　　电话响了，领导让武琳去会议室。 　　夜已经深了，我非常的疲惫，等了一会儿，坐在椅子上就睡着了。 　　等我一觉醒来，已经是早餐，会议室很安静，除了熊森的呼噜声。 　　我站起来活动酸痛的肌肉，环顾一周，发现武琳还没有回来。 　　还在开会？ 　　我走到楼梯口，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没反应过来，武琳推开冲进来，和我撞个满怀。 　　一阵剧痛，我彻底清醒过来。众人听到声音，都从睡梦中惊醒，盯着我们。 　　武琳有些疲惫，表情有些不自然，快速说道：“一辆巡逻的警车发现程小米，正把她送过来，大家准备一下。” 　　李飞问道：“她怎么样？” 　　“身上没有明显伤痕，只是表情有些呆滞。”武琳知道的情况也不多。 　　我问道：“昨晚的会开的怎么样？” 　　武琳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不太想说。 　　一刻钟后，程小米被带进一组办公室。她还在装傻。 　　“你这样值得吗？”我问道。 　　程小米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给你讲一个故事。”武琳把我之前的推论说了一遍。 　　程小米强装淡定，但是她的身体在瑟瑟发抖。 　　“不管怎么说，她是你姐，之前她很多事做的不对。原因很复杂，她在叛逆期，还有一部分自身因素。你们再次相逢，她尝试要补偿你们，而你却利用这份心理害死她。虽然我们暂时没有证据能指证你，但是你自己的良心能过的去么。刚才我讲的故事，等到父母来认领尸体时，我还要再给他们讲一遍。”武琳淡淡的说道。 　　“不……不要……”程小米哀求道。 　　我接着说道：“你还有一点算错了，背后的那个组织相当可怕，不会因为相关人员都死了就放弃报复。他们是一群冷血杀人魔，杀人不需要理由。你怎么敢招惹他们！” 　　程小米就快要崩溃了。 　　不管怎么说，剥脸案到这里就结案了，犯罪基因最终输给了人类的贪欲，这一点有点讽刺。 　　而在案子背后，还有更大阴谋在等着我们。 第291章 白博士的考验 　　高升名字很好听，寓意也很吉祥，父母希望他能一路高升，平步青云，走向人生巅峰。 　　名字很好，可现实并不如意。 　　大学毕业之后，他来到大城市打拼，想要得闯出一番事业。 　　才生活了两个月，他就体会到生活不易，各种辛酸。 　　在实习期，竞争激烈，同事之间勾心斗角，起早贪黑赚的钱还不够房租。住的地方还很远，就是一个几平米的小房间，没有任何家具，甚至是连床都没有，只能睡在地板。 　　付出了这么多，却没什么收获，加班到九点多，还没吃晚饭，而上级对他的工作一点都不满意，让他明天重做。 　　身上没多少钱了，高升买了两个馒头，差点没赶上最后一班地铁。 　　车厢里已经没多少人了，他实在是太饿了，啃了一口馒头，太干了，在嘴里嚼了半天都咽不下去。 　　实在是太心酸了，高升觉得特别委屈。 　　眼前又浮现出主管丑恶的嘴脸，因为他学校不好，又没有背景，各种脏活累活都让他看干。见到漂亮的女生，一脸淫笑，还动手动脚的，高升很想给他一拳，打掉他满嘴狗牙。 　　越想越是的心酸，如果回到家乡发展，他肯定能获得一份安稳的工作。 　　高升差点就哭出来，用了很长时间，才控制住情绪。 　　他感觉有人在看她，赶快揉揉眼睛，就快要到终点站了，他走到车门口，用眼角的余光向后看，车厢里只有七八个人，似乎没人看他。 　　到站了，车门打开，高升大步迈出去，地铁站到他的住的地方还有很长一段路。已经很晚了，明天还要早起。这段路还有点不太安。 　　走出车站，外面的大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橘色的路灯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一阵夜风吹过，他打了一个冷颤，身上汗毛都立了起来，心里有一种很不好过的感觉。 　　就像是被毒蛇盯上，下一秒就要发动攻击，心跳不断加速。 　　高升回头看了一眼，路上孤孤单单的只有他的一人。 　　再往前走，拐进一条小巷，就没有路灯。 　　道路两边都是高低不一样楼房，都是村民自己盖的。住在这里的人经济条件都差不多，这时候大多数人已经睡了。 　　小巷里很安静，高升能听的到自己的脚步声。 　　沙沙……沙沙…… 　　天上一轮残月散发着微光，借着月光隐约能看清楚周围环境，再远一点就是一片黑暗。 　　刚来的时候，高升走这条路会迷路，现在已经很熟悉，可走在这条路上，还是让他很不安。 　　高升加快脚步，几次险些被绊倒，逃命似的回到住所，关上门才稍稍的安心。 　　房间里还有半袋咸菜，暖瓶的水已经冰凉。他把馒头泡在水里，就着咸菜吃掉，洗了把脸，上好闹钟，躺在地上就睡了。 　　睡到半夜，高升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有人在撬门。 　　他实在是太困了，也不在意，反正房间里也没有值钱的东西。 　　咚！ 　　一声轻响，一阵夜风灌进来。他猛得从睡梦中惊醒，睁开眼睛一看，门口站着一个人。 　　“我没钱，钱包比脸还干净……” 　　话还没说完，黑影就扑了上来，高升想要反抗，一阵剧痛就晕了过去。 　　他并没有彻底失去意识，感觉被人搬到车上，他努力想要睁开眼睛，但是并没有成功。 　　对方显然并不是冲着钱而来，高升瞬间感受到巨大的恐惧，他可能是遇到倒卖人体器官的了。 　　听着发动机的轰鸣声，他失去了意识。 　　许久之后，高升从昏迷中逐渐苏醒过来，还没睁开眼睛，他就感觉到胸口一阵剧痛。 　　用手一摸，他摸到一个冰冷的金属条，似乎和他的肋骨连在一起。 　　高升瞬间清醒过来，睁开眼睛一看，他在一个封闭的房间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有血腥味，还有一股淡淡的臭味。 　　房间顶部有一盏节能灯，灯光有些昏暗。房间的墙壁发黄，角落里还长着青苔，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低头一看，身上被装了一个巨大的金属夹子，几根钢条固定在肋骨上，试了一下，拿不下来。钢条的边缘有一排巨大的弹簧，高升惊出一身冷汗。 　　这种弹簧威力惊人，如果激发，弹簧会把肋骨掀开，内脏会流得到处都是！ 　　怎么会这样！ 　　高升拼命的想，他并没有得罪什么人，怎么会在他身上装这种装置？ 　　房间里没有镜子，装置还有一部分在我后背，感觉很像过去东北地区用来捕捉野兽的夹子。 　　咔嚓一声轻响，房间门似乎打开了。 　　高升吓得后退几步，躲在墙角。 　　过了几分钟，并没有人进来，他壮着胆子走到门口，轻轻的一推，铁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房门被打开了。 　　探头一看，外面是一条狭长的走廊，隔着很远才有一盏小灯。走廊没有窗户，每隔几米就有一道铁门，都上着锁。 　　高升轻轻的敲了几下，房间里似乎没有人。 　　顺着走廊走到头是一个大厅，他看到非常恐怖的一幕。 　　在大厅的角落里有一个铁架子，上面挂着一个人，死去很长时间，尸体已经发臭。 　　他的身上就有一个差不多的装置，只不过切开的是腹部，肠子流了一地。估计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才断气。 　　“你想和他一样？”一个声音问道。 　　“你是谁？想干什么？”高升环顾一周，没看有人。 　　“我是白博士！”那个声音说道：“你太懦弱了，不知道生命的价值，我给你安排了一个考试，让你找到活下去的意义。” 　　“我活的很好，让我出去！” 　　白博士说道：“在另一边的走廊上有一个人，打开装置的钥匙就在他身上，给你五分钟的时间，拿不到钥匙，你就要死！计时开始。” 　　角落里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高升找到走廊，快步走到尽头。 　　一个男人挂在架子上，身上没有衣服，肚子上有一道刀口，已经用粗线缝合。钥匙就在他的体内。 　　男人嘴被堵着，只能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看了十几秒钟，高升才认出来，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他的主管，一直在故意刁难他的家伙。 　　“你还有两分钟的时间！”再次传来白博士的声音。 　　牺牲自己，救下一个讨厌的人，还是杀死讨厌的家伙，让自己活下去。 　　高升面临一个艰难的选择。 第292章 组织的报复 　　剥脸案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波哥受到的处罚并没有公开，方叔找人打听了一下，说是很严重，会影响到今后升迁。 　　武琳只是受到口头警告，波哥一个人抗了。弄得武琳这些天心情都不太好。 　　程小英的风波已经过去了，狗仔写了一篇经纪人被情所困，殉情自杀的帖子，在网上又火了一把。 　　苏娜很反常，她没有发表任何报道，在到场的所有记者当中，她是唯一认真采访过宋强的人。 　　以她的能力和关系，想要弄清楚宋强的死因，对她来说并不难。 　　我在医院躺了三天，总算获得出院许可。医生和护士一起给我办了一个出院仪式，我在医院算是火了，其他科室没见过的护士都跑来看我。 　　伤口恢复的不错，肩膀上洞下了很多，但是还要经常换药。刮风下雨的时候，肋骨会隐隐作痛。 　　编辑和作者从我家中搬走，又回到她们的小铁屋，编辑走的之前还把我家收拾了一遍，打扫的非常干净。 　　只要有时间，一组的人都会去看两位，武琳用警局捐款给两人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和电器，希望她们的生活能好过一点。 　　生活能够改善，编辑很开心，见面次数多了，作者似乎也不太排斥我们了。 　　金磊好奇的问道：“当年作者的原稿到底写了什么？” 　　编辑说道：“第一版故事最好，并不是单纯的恐怖凶案，作者更想讨论人性中更的深层次的故事，一个普通人因为贪婪坠落成杀人犯，试图制造完美谋杀，观点有点前卫，怕大众接受不了。” 　　我感觉故事中的主角听起来很像是程小米，突然很想看原版故事，编辑无奈的表示，手稿早就遗失，电子版更是无处查找。 　　略有遗憾，我们离开小铁屋，警局还有很多事要做，特别是内鬼的身份还没有查清。 　　众人离开之后，编辑不紧不慢的收拾东西，生活正在逐渐好起来，她又感觉有了希望。 　　作者背对着她，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已经有很长时间没看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 　　“你差一点就又火了！”编辑说道：“有一种久违的家的感觉。” 　　编辑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完没有注意到作者看她的眼神变了，双目有神，泛着凶光。 　　一个疯子绝对不会有这样的眼神，或许大家都错了。 　　作者并没有疯，只是大家认为她疯了。 　　收拾好东西，编辑拿出菜板，准备晚饭。这两天伙食不错，每天都有肉吃。 　　作者的眼睛一直盯着菜刀，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渴望。 　　饭菜还没好，作者扭过头，继续看着黄昏美景。 　　小铁屋中飘散出饭菜的香味，作者深吸一口气，有些留恋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饭菜端上来，作者主动去拿了碗筷。 　　编辑愣住了，她从来没有这样做过。作者似乎有点不太一样，被她盯着，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作者朝着她诡异的一笑，瞬间编辑心脏狂跳。 　　“你是不是该吃药了？”编辑拿出药瓶，里面是作者经常要吃的镇定类药物。 　　作者主动吃了药，让她松了一口气。 　　饭后无事可做，两人早早的就睡了。 　　睡到半夜，编辑在睡梦中惊醒，听到有人翻动东西的声音，低声叫道：“有小偷！” 　　作为一个女人，她的第一反应是叫醒身边的作者，可是伸手并没有摸到人。 　　编辑扭头一看，作者不见了！ 　　“你为什么要醒过来？”黑暗中一个阴冷的声音喊道。 　　“你怎么了？”编辑被这个事情吓坏了，随手打开身边的手电筒。 　　“我忍你很久了。”黑影冲到床前，手中拿着菜刀。 　　“你要干……” 　　编辑话还没说完，菜刀就砍下来。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震碎夜空，惊起铁屋旁边的树上栖息的野鸟。 　　几分钟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一个人从铁屋中走出来，嘴里发出阵阵冷笑声。 　　“嘿嘿嘿……” 　　走了没多远，小屋中冒出火光，火势越烧越大，熊熊大火吞噬了铁屋，现场浓烟滚滚。 　　夜已经深了，没有人发现小铁屋起火，十几分钟后，轰的一声巨响，铁屋被炸成碎片，残渣散落的到处都是。 　　…… 　　半个小时之后，还在睡梦中的我被电话惊醒，放下电话，我用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 　　混蛋！ 　　我恨得咬牙切齿，几乎可以肯定是M-L组织下的手，这是在报复。也只有这些没人性的家伙能对两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下手。 　　铃…… 　　手机又响了，武琳开车到了楼下。我用冷水摸了一把脸，稍微清醒一些，就冲下楼。 　　武琳的车就停在楼门口，她面无表情，但是双眼在喷火。 　　“什么情况？”我低声问道。 　　“110接警中心接到公园管理人员报警，小铁屋发生爆炸，五分钟后巡逻车和附近派出所值班民警赶到现场……” 　　说到这，武琳停顿了一下，调整好情绪才继续说道：“现场很惨烈。” 　　“爆炸物是什么？” 　　“可能是煤气罐。” 　　说完就再也不开口，心里都有点堵得慌。 　　夜晚路上没有车，武琳车开的飞快，用了不到十分钟，我们就感到现场。 　　还没下车，就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大部分明火都扑灭了，有一些没烧完的东西还在冒着轻烟。 　　公园的地面都被炸出一个大坑，铁屋旁边一排树被拦腰炸断，有碎片飞到十米开外，爆炸的威力非常大。 　　武琳从后备箱拿出我的工具箱，这么大的威力，尸体都被炸碎。 　　我深吸一口气，并没有闻到异味，可以排除一本分炸药。 　　武琳站在爆炸中心说道：“这好像是煤气罐的位置。” 　　“爆炸物有可能是煤气罐。” 　　家用煤气罐一般是10升装，约15公斤，爆炸时相当于150公斤TNT炸药的威力，足以炸毁两层楼房。 　　编辑用的是小号的煤气罐，威力小多了，但是一样可以炸毁铁皮屋。 　　煤气罐一般不会爆炸，就算被子弹集中，也只是让煤气泄漏，和空气中的氧气混合，产生爆炸。 　　有可能凶手制造了延迟装置，又或者直接加热煤气罐。也就是说，在爆炸之前，凶手进入了铁皮屋中。 　　武琳也想到这一点，低声说道：“在爆炸之前，她们可能就死了。” 第293章 尸骨拼 　　M-L组织的杀手进入铁皮屋中，肯定不会有好事。我反而希望两个女人死于爆炸，至少没有痛苦。 　　我打开工具箱，准备开始工作，爆炸使得现场破坏的非常严重，尸体都成了碎片，基本上不会留下线索。需要把各种残片一点一点点的拼凑起来，或许能得到一点线索。我一定要把凶手找出来，还死者一个公道。 　　对于编辑和作者来说，完是无妄之灾，如果她们没有卷入我们的案件中，这会儿肯定还在某个角落过她们的小日子。 　　武琳咬牙切齿的说道：“一定是内鬼的报复，这个混蛋。” 　　我并不这么觉得，查找内鬼到现在毫无进展，他已经安了，没必要再激怒我们，重新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 　　内鬼是一个很低调的家伙，爆炸案应该和他没有关系。 　　我看到铁屋后面的墙壁上有一些碎片，我用镊子夹下来，是一块碎骨，可能是腿骨的一部分。 　　需要很细致的查找才能把尸块找齐，至少要花一天的时间。 　　武琳想到了什么，突然又自语道：“有点不对劲，如果是的M-L组织所为，他们完没有必要破坏现场，M-L肯定组织希望我们知道是他们做的！” 　　“你的意思是凶手另有其人？”我问道。 　　“说不好，这中间有蹊跷。” 　　我打消了让其他人帮我寻找的念头。周围可能会有凶手留下的痕迹，人多就会被破坏掉。 　　在收集了大概十多片尸块后，熊森和李飞赶到现场，同样是气愤异常，凶手如果出现在面前，会的被我们生撕成碎片。 　　“生气没用，干活吧。”武琳拿出袋子和镊子，让两人去搜集尸块，同时寻找可能留下的线索。 　　过了一会儿，方叔和金磊也来了，一样发给他们工具。尸体不成人形，对他们的心理压力小很多。 　　小公园虽然不大，搜寻一圈还是用了几个小时。众人回到爆炸现场，每人的袋子都沉甸甸的，装满尸块。 　　东方鱼肚发白，天就快要亮了。有早起的人出来锻炼，武琳叫来民警，把公园封锁，暂时不让人靠近。 　　我把众人收集的尸块装到车上，比我预计的少多了。以两人的年龄和身高推算，体重应该在的55公斤左右。两人都有些营养不良，体重轻一些，以五十公斤计算，收集到的尸块还不到的一个人的四分之一。 　　“再去找一遍，不能有任何遗漏。”夜晚光线不好，肯定会漏掉尸块。我们稍稍休息一会儿，等到天亮之后再次开始寻找。 　　武琳心细，在案发现场不远处的草丛边发现一行脚印，高跟鞋印，直接穿过草坪去了马路上。 　　草叶折断的痕迹还是新的，大概就是在的爆炸案发生前后留下的。 　　深夜一个女人穿着高跟鞋出现在小公园，本身就很可疑。 　　从鞋印上看，是一双新鞋，从步伐上能推断出大致身高，能获得的信息非常有限。 　　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再次回到现场，收集到的尸块更少。 　　李飞气愤的叫骂道：“简直就是禽兽，怎么下的去手！” 　　我把尸块汇集在一起，产生一个疑问，这些尸块怎么看都不像是两个人，难道说死者只有一人？ 　　想要验证我的观点，只有回到法医室，进行尸骨拼图，把所有的尸块都拼完，答案就出来了。 　　武琳让现场的民警再找一遍，谁都不想让晨练的老大爷看到点什么。 　　回到警局，我就回到一号法医室。武琳要把案子上报给波哥，因为武琳让派出所的民警照顾一下两人，民警知道我们有关系，电话才打过来，理论上说案子还不归一组调查。 　　我把十几袋子尸块放在工作台边，想到这些是人死亡后留下的最后一点东西，觉得有些悲凉。 　　打开换气扇，播放轻柔的音乐，调整好多状态开始工作。 　　爆炸产生的尸块都是不规则的，每一块尸块需要仔细辨认才能确定属于人体什么部位，有的尸块还被烧焦了，更是增加了辨认的难度。 　　摆完一半的尸块，我就意识到一个问题，所有这些尸块都属于一个人！ 　　死者只有一人！ 　　几分钟后，我又有重大发现，在一块脊椎骨上发现刀砍造成的伤口，正是脖子上。 　　把所有尸块都拼完，死者的身份已经可以确认，是编辑！ 　　她比作者高，体形也胖一点，所以作者总是躲在她的身后。 　　作者没死，她到什么地方去了？ 　　凶手并没有当场杀死她，而是把她带走了。 　　这有点说不通，凶手要一个神经的女人做什么？ 　　我想到草丛中的一排脚印，把照片上传电脑，用软件分析后得出结论，身高体重都符合作者。 　　她一个人离开现场，可能性只有一个，作者杀了编辑，并制造了爆炸案。 　　我震惊了，这一刻无法用语言描述我此刻的心情。 　　作者杀死了长期照顾她的人，如果没有编辑，她一个女人在外面流浪，我都不敢想象会遭遇什么。 　　如果不是编辑，她会很惨很惨。编辑为了照顾她，付出也十分巨大。没有她编辑能过更好的生活。 　　可事实就是作者杀死了编辑，她在脖子脖子上砍了不止一刀。这得多大的仇恨才能下的去手？ 　　我深吸几口气，半天才调整好状态。找了一块白布，盖在尸体上，我离开法医室，去了一组办公室。 　　武琳已经拿到案子调查权，不过波哥又分给我们一个案子。 　　金磊问道：“尸检有结果了？” 　　“我知道凶手是谁了，一个你们谁都想不到的人。” 　　“你真是神了，告诉我是谁，我这就去抓他。” 　　我估计他们听完我的尸检结果，心情会更加沉重。 　　“我们从现场带回的尸块属于一人，都属于编辑。在爆炸之前，她已经被砍死，下手的是作者。” 　　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过了很久，金磊才问道：“她的神经病又发作了？” 　　我摇摇头说道：“可能从一开始我们就被欺骗了，作者根本就没有精神方面的问题，她杀死编辑，也是在精神正常的情况下完成的。” 　　“动机呢？动机是什么？”熊森问道。 　　“具体怎么想我不清楚，可能仅仅是向我们打个招呼，告诉我们她要大动作了。” 第294章 白教授 　　“你觉得她发疯，脸上的伤，都是她自己弄得？”武琳心中就是这么想的，她问出来是需要众人的认同。 　　毕竟女人的脸太重要了，可以说是第二生命。在神智清醒正常情况下，一个女人拿刀把自己的脸划成破布，简直无法想象。 　　正常人肯定做不出来，但是有一群没有人性的家伙，完不把人的性命当一回事，把自己的命也不当回事，命都不要了，脸更不重要。 　　武琳低声说道：“你觉得她是M-L组织的人？” 　　我轻轻点点头，可能性非常大。 　　李飞咂舌，说道：“那她也太能装了，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 　　金磊更是一阵后怕，他可是和两个人生活了一段时间。 　　方叔分析道：“她的面部特征太明显，让人看了过目不忘，这种情况下她能躲到什么地方去？” 　　“把协查通报发下去，让市的民警都留意她。就说此女精神方面有问题，有危险性。也要通知片区内的居委会。”武琳决定给作者换一个称呼，现在她是嫌疑人刘某。 　　金磊快速把通报弄好发给各个部门，我们有很多她的近照，正好可以用上。 　　暂时把作者的案子放到一边，一组手上还有一个案子。李飞专门去了一趟总部，拿取资料和相关卷宗。 　　李飞打开幻灯机，把一张照片打到幕布上。照片中的男人非常年轻，也就二十出头，身上的衣服脏兮兮，沾了不少血迹，双眼无神，空洞的望着正前方。 　　“这是最近发现的一名被害人，巡逻警车在郊区的公路上发现他，在路上漫无目的的闲逛。他名叫高升，外地来务工人员，今年刚大学毕业，在本市没什么人际关系，巡逻警察发现他满身血迹，身上却没有明显的伤口。” 　　武琳问道：“精神方面有问题？” 　　“发现他巡警做了初步调查，他工作公司的同事都证明他精神正常，至少是他失踪之前没问题。” 　　“失踪？”我问道。 　　“他有三天没来公司，也没有请假。打他电话也没人接，正准备联系他的家人。” 　　金磊叫道：“三天都没报警，这公司负责人就没发现？” 　　“你听我说完。”李飞解释道：“在他失踪的第二天，公司的主管也失踪了。根据和他一起实习的同事反应，主管人不怎么样，竟然让高升加班，脏活累活都让他来做。” 　　武琳分析道：“这么简单的案子也要交给重案一组？高升再也忍受不了压迫，精神崩溃袭击了主管。” 　　看起来似乎就是这样，可案子由波哥亲自交给一组，不会只是让我们去找主管尸体这么简单。 　　李飞说道：“简单的案子当然不可能交到我们手上，先给你们看一段视频。” 　　幕布上出现一个房间，只有一张床，看起来很像是牢房。镜头移动，一个人蜷缩在墙角，双手抱着头，非常害怕的样子。 　　镜头靠近，男人拼命的往后躲，嘴里嚷道：“白教授，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李飞解释道：“获救已经三天，还处于极度恐惧之中，只要有人靠近，就会发出尖叫声，每句话都会提到白教授。” 　　“看来罪魁祸首就是这个白教授了。”虽然只是一个代号，至少我们有目标。 　　李飞拍拍旁边桌子上放的十几份卷宗，说道：“这些案子都涉及一个叫白教授的家伙，幸存的受害人都神智不清，开始并没有引起注意，等到发现的时候，案件已经有六起，案子先后交给过几组人，都没能找出其中的联系。受害人也达到两位数，然后就交到我们了。” 　　武琳衡量一下，看起来新案子更棘手，城的警察都在找姓刘的作者，只要她还在城里活动，早晚找到她。 　　高升案难度更大，要从这些被人研究了无数遍的卷宗中找出线索，肯定不是件简单的事。 　　李飞把卷宗分了一下，一人两份卷宗，轮换着看。 　　金磊拿出市地图，被害人失踪的位置用蓝笔标注，发现被害人的位置用红笔标注，一目了然。 　　一组办公室安静下来，大家都在读卷宗。用了两个多小时，我们把卷宗粗略的看了一遍。 　　案件横跨时间达到七年，第一起案子被害人已经死了，在精神病院渡过三年后，病症有所缓解，回到家中不到一个月就割腕自杀，没有留下遗言。 　　几名被害人没有任何共同之处，既有社会底层人员，也有成功的商人，有无业游民，也有公务员。出事之前没有任何征兆，失踪时间短则三四天，长的有半个月。 　　被发现时都精神恍惚，神智不清，精神受到巨大刺激。大部分被害人经过一段时间治疗之后，逐渐恢复正常，少部分彻底疯了。 　　被害人身上都有奇怪的伤痕，有轻有重，轻的像是被刀割，严重的骨头被打断，还有固定过的痕迹。 　　对于他们的遭遇不得而知，所有人都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如果压力过大，精神会崩溃，嘴里不断重复着三个字――白教授！ 　　警方只能推断这些人都经历过拷问，精神受到强烈刺激，无法想象他们经历了什么，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凶手似乎并不喜欢杀人，他享受的是把人精神摧毁的过程。在他眼中，杀人只是很低级的手段。 　　我在卷宗中看到这句话，分析的有点道理。 　　所有的点都在地图上标注出来，没有任何规律可言，随机分布在市。 　　被害人男友老少都有，凶手没有特别的目标，也没有特定的作案习惯，看起来就是随机作案。他在闲逛中看某个人特别顺眼，这人就会成为目标。 　　卷宗中并没有提到被害人身边有人失踪，高升和他的主管只是个例？ 　　我还没开口，武琳就问道：“你有想法？” 　　“能不能在失踪人口数据库中交叉比对一下，看看被害人身边有没有人失踪。” 　　“交给我！”金磊在笔记本上快速的敲击，半分钟他惊讶的叫了一声。 　　我们凑过去一看，失踪名单比被害人名单长多了，这还只是一部分，考虑到失踪的可能是朋友、同事、同学等关系，无法在数据库中搜索。 　　这些失踪的人再也没有出现，可能只有一个――都死了！ 第295章 白教授的心理侧写 　　想要知道具体死了多少人，需要在数据库中进行详细比对，还有一部分需要去走访才能有结果。 　　“交给我来做。”金磊主动要求把这个任务交给他。 　　“你一个人能行？”武琳觉得工作量有点大。 　　金磊解释道：“不是有失踪时间么，我把相同时间段失踪的人找出来，再丛中筛查选出身份信息和被害人有相同项的人，听起来很繁琐，用电脑很快就能搞定。” 　　从失踪名单上，我能猜到被害人都经历了什么。身边有熟悉的人死亡，都会触动人的内心世界。 　　特别是意外死亡，昨天还好好的一个人，过了不到一天，人就没了，引人唏嘘。 　　这还是没有关系，如果熟人死亡是因为你呢？ 　　你想要活下去，必须杀死一个认识的人，甚至是朋友亲人，你会怎么做？ 　　在经历过最艰难的选择后，你活下来，而另一人惨死在你的面前。 　　心智再坚强的人都有弱点，不疯的人才不正常！ 　　或许因为是‘同类’的关系，我能猜到这些可怕的凶手都在想什么。 　　当着众人的面，这些话我就没说。 　　武琳听了解释放心了，继续讨论案情，这些案子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叫白教授的人。这么恐怖的一个家伙，不可能是凭空冒出来。 　　白教授这个代号肯定是凶手自己起的，也是他告诉被害人，这个名字让他很有成就感。 　　从这一点分析，他不太可能是真正的教授，很有可能并没有受过正规的教育，成为一名教授是他的梦想，并且有很深的执念。 　　现在的年轻人对学历的重视没有以前那么强烈，白教授的年龄最低也得三十岁。 　　白教授的体力应该也不错，被害人中有几名身体和强壮。 　　被害人身上各种奇怪的伤口引起我的注意，白教授懂得机械制造、钣金等技术，有可能是相关专业的从业人员。 　　在处理尸体方面，他有独特的手段。假设失踪的这些人都死了，尸体哪去了？ 　　我看了一眼已经确定的失踪名单，长长的一大串。尸体容易腐败发臭，容易招惹苍蝇虫子，一不小心就会暴露。 　　在日常生活中，白教授并不起眼，很普通的一人。人们绝对不会把他和罪犯联系在一起。 　　他还有非常安又密闭的空间，用来囚禁被害人。 　　这一点我有点困惑，现代都市寸土寸金，人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凶手的安空间设在什么地方？ 　　我觉得空间可能是一个突破口，之前有一起案子，凶手在自家储藏室地下挖出一个空间，囚禁了几个女人。吃喝拉撒睡都在里面！ 　　事实证明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从他独特的作案风格来看，他在情感方面可能受过重创，很有可能和家庭有关。 　　可能性有很多种，对人伤害最大的可能是凶手在青少年时期被遗弃过，并且之后的日子过的很不好，可能也没交到朋友，在他的心里种下仇恨的种子。 　　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份仇恨越来越重，终于有一天在某种刺激压力刺激下，仇恨破土而出。 　　白教授在动手之前，会观察他的猎物一段时间。才能掌握猎物的社会关系，从众多人中筛选出被害人最看重的下手。 　　他大概很享受这种感觉，在监视中会把自己代入目标的角色，感受目标的生活。这时候他才感觉自己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然后用暴力手段把这一切摧毁，既然他不能拥有，别人也不能有，他是真正的掌控者，主宰着一切。 　　当然这是我们的猜测，想要真正的接近一个连环杀手，找到他第一次作案很关键。能从案件中分析出诸多信息。 　　从卷宗上看，记载和白教授有关的案子在七年前。作案风格已经很成熟，绝对不是第一次作案。 　　白教授犯罪的时间可能更早，也许没有记载，也许在悬案卷宗中会有蛛丝马迹，想要深挖，要花费巨大的功夫。 　　我们的分析再加上卷宗中各位前辈的推测，勾勒出白教授的大致轮廓。 　　方叔想了想说道：“从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我去打听一下。” 　　“我们要找的人肯定不是惯犯，说不定连犯罪记录都没有。我估计打听不到他的信息。”熊森说道。 　　武琳表示赞同，说道：“凡事都没有绝对，白教授在没有形成固定的犯罪模式之前，肯定尝试过其他方法，逐渐才形成了他的风格。” 　　我建议道：“可以让人去工厂打听一下，有没有上了年纪的老工人特别喜欢研究心理方面的。” 　　“有道理！”武琳把任务布置给李飞，这家伙很机灵，不会引起其他人注意。 　　白教授作案这么多年，警察一直没把他怎么样。尽管他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在他的心理一定会很得意。 　　春风得意最容易露出破绽，他的优势是游离于警察的视线之外，只要他犯一个小错误，被我们抓住一点马脚，他就跑不了。 　　方叔、金磊和李飞都有了任务，熊森急了，问道：“我干什么？” 　　“从卷宗上看，高升是在离开公司之后失踪，你查一下他失踪的地方，看看有什么线索。调查完高升，再查一下失踪的主管。” 　　“没问题。”熊森擅长追踪，从高升实习的公司到他住的地方，路线有很多。考虑到他加班到很晚，只剩下地铁一条路。 　　在大案之前，我们只有压抑住心中的怒火，暂时把编辑的死放在后面，着重调查白教授一案。 　　他伤害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以一个人为点，扩散到他身边的三到四个人，都是对被害人来说很重要的人。 　　高升是个例外，他才来不久，身边只有同事。暂时还没有人失踪。 　　有记载的第一被害人死了，但是第二被害人还活着，她失踪的时间并不长，精神状态相对稳定，从她的口中或许能问到关于白教授的信息。 　　我觉得有点悬，对被害人来说，让他们回忆过去的经历，对他们来说又是一次伤害。第二被害人只是没有表现出来，有可能她才是被伤害最重的一个人。 　　武琳坚持要试一下，也许会有收获，都不知道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破案？ 　　我建议先去看高升，他开口提供的信息更重要，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第二被害人提供的信息未必有用。 第296章 精神病人的世界 　　又是精神病院，最近经常和精神病院打交道，门卫看到我们的车，直接打开门让我们开车进去。 　　在医生的陪同下，我们见到了高升，他在特制的观察病房。 　　房间的一面墙壁上单面镜子，从外面可以看到里面，在房间里无法看到外面。 　　站在玻璃前，看不到房间里有人。 　　“人呢？”武琳问道。 　　“就在房间里，你往角落里看。”医生告诉我们位置。 　　定睛以看，才看到墙角处露出一只脚丫子。 　　我问道：“他什么情况？能见人吗？” 　　“不好说。”医生分析道：“他没有攻击性，目前的状态像是吓坏了，小孩子心智不成熟，承受力有限，经常会出现这种情况，在成年人身上就比较少见。在我们院，这还是第一例。” 　　“那他能康复吗？”武琳感到惋惜，高升这么年轻，大学刚刚毕业，对他来说人生才刚刚开始，他还背负着一个家庭的希望。 　　“这不好说！”医生皱着眉头说道：“能知道他受到惊吓的原因，对症下药，说不定能让他战胜恐惧。现在这种情况，只有口服镇定药物，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能进去看看吗？”在外面只能看到一个脚丫子，实在没法对高升的状况进行判断。 　　“可以，但是尽量保持安静，他现在对声音特别的敏感。不要靠的太近，他没有穿束缚衣。”医生摆摆手，让强壮的护工打开病房的铁门。 　　武琳在前，我跟在后面，蹑手蹑脚的走进病房，绕过铁床，才真正的看到高升。 　　他双手紧紧抱着自己，身体靠着墙角，卷缩成C的形状。 　　医生解释道：“人在母体中大概就是这样，这种姿势能给人安感！” 　　我注意到高升的嘴皮一直在动，他在不停的重复着一个词。 　　虽然我不懂唇语，也能看出他一直说的就三个字――白教授。 　　“从他送来就这样。”医生说道：“看来白教授对他很重要，是他导师么，让这个白教授来看看他，说不定病情能有点起色。” 　　“警方也想知道白教授是谁。”武琳问道：“能和他交流吗？” 　　“你可以试试。”医生觉得高升状态稳定，可以尝试一下。 　　武琳慢慢的靠近，高升没有任何反应，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走到半米前，武琳停下脚步，轻声呼唤道：“高升，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一连呼唤了五六声，高升慢慢抬起头，看了武琳一眼。 　　他对女人没抵触，从这一点上看，白教授可能是个男人。 　　我已经分析过了，在所有被害人中，高升和白教授接触的时间最短。有可能受到的伤害最轻。 　　高升看武琳的眼神就像是一个普通人，眼神有些迷茫。 　　武琳柔声说道：“你现在很安，放轻松。” 　　高升没有任何反应。 　　等了一会儿，武琳才问道：“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话一出口，高升的表情就有了变化，看着武琳有些疑惑。 　　“你失踪了一段时间，能想起去哪了吗？” 　　高升的眼球转动一圈，他在思考。 　　种种迹象表明都表明有戏，他就要开口了。 　　“我知道错了！”高升开口说道：“我不该懦弱，我要坚强，我要有担当！” 　　听起来都是很正面的内容，但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有点不对劲。 　　武琳安慰道：“一个人在异乡打拼不容易，你已经很棒了。” 　　“我没有杀人！”高升突然喊道：“他不是我害死的，我也想救他。” 　　我问道：“你说谁死了，你的主管吗？” 　　高升突然站起来，向我冲过来。我来不及躲避，只能硬抗，他赤手空拳，不会造成太伤害。 　　我已经坐好准备，高升却冲到医生面前，跪下之后抱着医生的大腿说道：“放过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求你让我走！” 　　门外的护工冲进来，医生摆摆手，让护工出去。 　　高升根本就没有威胁，即使失控，也不会做出伤人的举动。 　　武琳不甘心，说道：“只要告诉我们你去哪了，见到谁，我们就放你走。”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很大，很破旧。主管死了，就死在我面前。虽然我不喜欢他，但是我也没想他死！” 　　高升回答了武琳的问题，还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 　　武琳见势头不错，趁机问道：“你见过白教授吗？他长什么样！” 　　“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别问了！”医生阻止我们继续问下去，重新勾起他恐怖回忆，对他又是一次伤害。 　　一个两难的选择摆在面前，在警方办案时经常遇到。 　　被害人受到巨大的精神伤害，不愿意回忆案发经过。对警方来说，案发时的每一个细节对破案都很重要。特别是还没有找到凶手，他有可能再次出来作案。 　　让被害人开口还是等凶手再次作案？一个无解问题。 　　武琳和我站在门口，看着医生安慰高升，他逐渐冷静下，松开医生，又回到墙角卷缩成一团。 　　虽然交流的时间不长，还是得到一些信息。 　　白教授是男人，地方很大，他没有露面，主管已经死了。 　　医生出来说道：“你们走吧，他现在的状态你们也看到了，什么都问不出来。” 　　“等他状态好一点，您给我打电话。” 　　“你们要再探视他，就要经过他家人的同意。已经在路上。” 　　医生很委婉的告诉我们，想要再见高升不那么容易了。 　　离开之外，我问道：“在你们这一行里，有没有非常出名的专家，姓白的。” 　　医生认真的想了想说道：“好像没有这么一号人。” 　　“那你帮我们打听一下。”武琳拜托道。 　　“不用打听。”医生很自信的说道：“干这行的本来就不对，互相之间基本都认识。除了我们院，还有两家民办疗养院，没有白教授这号人。” 　　“谢谢了。”我们离开精神病院。 　　我问道：“下面去哪？”就快要中午了。 　　“找高升的同事聊聊。”高升这条线不通，武琳想从主管下手。 　　绑架一个成男人，还要不引起注意，到现在连下手的地点都不清楚，白教授是怎么做到的？ 　　铃…… 　　电话响了，方叔打来的。 　　“我打听到一个外号叫白教授的家伙，是搞冰的！” 第297章 人渣主管 　　武琳的双眼在放光，这条线索很值得深挖。在程小英家中搜出大量的违禁药品，一直也没查出什么，很有可能和这个白教授有关。 　　“千万不要惊动他们，慢慢来。”这些家伙干的都是掉脑袋的活，既凶残又狡猾，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做鸟兽散，想要再抓他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明白！”方叔也是老江湖，该怎么做他心里很清楚。 　　约了个时间在警局碰头，武琳火速赶往高升所在的公司。她没直接开车进去，把车停在路边，脱下警服换了便装，走进公司。 　　在门口就打听好了，所有的实习生都在公司一楼，方便管理。 　　走廊上人不多，走到门口听见屋子里乱糟糟的，很多人在说话，没有主管，实习生们也自由了。一群女生叽叽喳喳的在聊天。 　　“主管不在真好，整个人都轻松不少。他要是永远不回来就好了。” 　　“你想什么呢，他要是不回来，公司肯定会再派个主管。” 　　“换个主管也好，现在的主管色迷迷的，还喜欢动手动脚，真讨厌！” 　　“他吃你豆腐了？谁让你那么大！” 　　“切！你嫉妒啊！老娘这叫有本钱。” 　　我们听了一会儿，都是闲聊，一点用都没有。我要进去，武琳拦住我，让我再听一会儿。 　　有些话当面询问不可能说，闲聊的时候却可能说出来。女生本来就八卦，听下去肯定有惊喜。 　　等了一刻钟，终于说到正题上了。 　　一个女生压低嗓门说道：“你们听说了，主管出事了，可能和高升有关。” 　　“高升？他那么老实一个人，他能干什么？” 　　“就是，主管太欺负人了，我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听说他把主管给弄死了！” 　　女生们发出一阵惊呼。“不能吧，高升能有这个胆子？” 　　“我早上听老员工们在议论，反正是主管死了！” 　　有个女生气愤的说道：“活该！他那样的人就该死！” 　　另一个女生说道：“肯定是得罪什么人了，不可能是高升干的。我那天下班，看到有人跟着主管，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总算是等到了，我们要找的就是这两个女生，一个特别恨主管，一个发现有人跟踪。 　　武琳大步走进去，听到脚步声，女生们一哄而散。 　　“我不是你们公司的人，我是警察。你们的对话在我在外面都听到了。” 　　看到我们出示的警官证，女生们什么都不承认了，刚才是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我要找的是你们两个。”武琳早就盯住了，公司不是说话的地方，武琳把两人带到警车里。 　　废了一番口舌，女生总算是开口了。 　　特别恨主管的女生是因为主管总骚扰她，给她发下流的短信，要找他去开房聊天。女生想要留在公司，只能选择和主管周旋。 　　从她的手机中截取了大量聊天纪录，武琳觉得有必要给女生出一口气。 　　至于另一人提供的信息更重要，她用手机拍下了跟踪者的照片。因为害怕，只拍到一个背影。 　　女生也没想到会发生这些事，有背影就不错了。 　　照片拍摄地点是公司门口，跟踪者穿着一件棕色外套，深色西裤，非常朴素。标准中年人的打扮。努力想要营造出穿衣品味，可惜并不成功。 　　这一身衣服让我想起大学城的老讲师老教授，朴实而低调。风格差不多，只是他的身材有些魁梧，像是从事重体力劳动。穿这身衣服就有点不伦不类。 　　武琳看的很仔细，她把照片放大，跟踪者的裤兜鼓鼓的，装着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是一根电棍。 　　照片时间显示正是主管失踪的那一天，他下班了并没有回家。 　　跟踪者很有可能就是袭击者。 　　只是照片能提供的线索太少了，想要把照片上的人找出来，比大海捞针容易不少。 　　“我可能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被骚扰的女生说道：“那晚他非要请我吃饭，我实在没有办法，只好答应。可快到下班的时候，他和我说临时有事，改天再请。看到的消息那一刻，我都快哭了。” 　　“你知道他去什么地方了吗？”我问道。 　　“好像要去非常远的地方，具体是哪我就不知道了。” 　　主管就是个人渣，他请女生吃饭，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我们都很清楚。对他来说就快要得手了，却临时改变主意，要去做的事一定更重要。 　　拍照片的女生说道：“我回去问问大家，说不定有人知道主管去了哪里。” 　　“先谢谢你们了。”武琳给她留了照片。 　　武琳低声说道：“还好那家伙失踪了，要是让我找到他，要揍他一顿出气。” 　　此行也算是有点收获，快到午饭时间，武琳调转车头回警局食堂吃饭。 　　在大厅门口，我们遇到熊森，他有收获。 　　熊森看了高升租的房子，在门锁上发现撬动的痕迹，家里有些凌乱，但是保存的很好，没有人进去过。 　　高升就睡在地上，从被单的痕迹看，高升就是在出租房中被挟持。 　　周围都是租客，因为总丢东西，众人的警惕性很高，有点风吹草动就起来抓贼。 　　这种情况下白教授敢入室绑架，他不仅胆子大，还非常熟悉环境，跟踪监视高升有段时间了。 　　熊森走访周围的租客，有人看到当晚一辆破旧面包车离开，高升很有可能在车上。 　　目击者提供的的线索很有限，他只记得车非常破，轮胎是红色的。 　　“红色？”武琳要确认，红色太显眼了。 　　“不是染上的红色，类似于红土的那种颜色。” 　　“我可能知道是线索。”过去为了查案子，和流浪女小七把城市郊区转了一遍。 　　郊区有废弃的工业区，钢厂周围的土就是红色，这些实际上是炼钢的原料，铁含量特别高。 　　“看来就要找到地方了。”武琳心情不错。 　　为了减少污染，治理雾霾，整片工业区基本上已经搬空了，剩下一大片空置厂房。市政府正在规划当中，不久之后，这一片要拆迁。 　　白教授的身份也呼之欲出，很有可能是以前在工业区里工作的工人。他并没有随着厂子离开。 　　地方虽然大，只要认真排查，就能找到白教授的老巢。 　　长久没破的案子，到了一组手中，就快要破了。 第298章 卧底的无奈 　　武琳正在布置任务，那片区域太大，平时又很少有人活动，冒然去侦查，只会打草惊蛇，把白教授吓跑，想要再抓他就难了。 　　必须要化妆侦查，不引人注意，熊森提议的化妆成测绘人员，先去摸一下情况。 　　武琳觉得可行，员化妆侦查。 　　正在讨论细节，方叔回来了，脸色很难看。在我记忆中，方叔是挺乐观的一个人，就算受伤，我们去看他，脸上都带着微笑。 　　“调查不太顺利？”武琳问道。 　　方叔摇摇头说道：“还算顺利，打听了一下这伙人的来历，可能和邱警官有关系。” 　　“邱警官？”金磊、李飞等年轻刑警一头雾水，年纪稍大一点的熊森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这位邱警官肯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武琳小声问道：“您的那位同事？” 　　方叔轻轻点点头。 　　我的记忆中警局中并没有姓邱的警官，也没人提起这位邱警官，方叔不太想说，武琳给我们讲了邱警官的故事。 　　邱警官是我们的前辈，二十岁参加工作，先后立功十余次，为了破获一起涉毒大案，和一伙枪贩打交道，这一伙人部‘嗑药’，为了获取枪支来源，取得这伙人的信任，邱警官也开始嗑药，他相信凭着自己的毅力，一定不会染上毒瘾。 　　经过一段时间接触，邱警官取得这伙人的信任，成功见到这伙人的后台。案子虽然破了，但是他也上瘾，根本没有办法控制。在向线人购药时被同事抓住，判了一年。 　　听起来就很无奈，能够自由自在的生活，就是因为有一群人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黑暗。 　　对警察来说，这很无奈。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你不吸就破不了案，他们就怀疑你，甚至可能干掉你。你吸了害的就是自己，还是一辈子。 　　这种情况并不是个例，或许有一天，我们也要面对两难的选择。我相信换成一组的任何一个，在当时的情况下，也会做出和邱警官一样的选择。 　　老邱和方叔是同事，方叔都看在眼里，邱警官从一名立功无数的警察变成阶下囚，给他的触动最大。这些年也一直在帮助邱警官。 　　金磊问道：“这位邱警官现在怎么样了？” 　　方叔有些悲伤的说道：“蹲了一年大牢，出来之后就办了病退。没过多久又因为吸毒被抓，判了六个月。他说了，这东西是魔鬼，真的戒不掉。” 　　熊森说道：“有时间去看看老邱，他也挺不容易。” 　　“我们先说案子。”武琳问道：“邱警官和这个白教授有什么关系？” 　　方叔说道：“当年那起案子，主犯就姓白，他的背后还有人，就是不肯供出来，还扬言要报复老邱。幕后真正的BOSS可能就白教授。” 　　一个毒枭，一个喜欢把人折磨到精神崩溃的连环凶手，两者相差太多，会不会不是一个人，只是外号相同。 　　武琳问道：“对于白教授掌握多少情况？” 　　“这个人很神秘，瘾君子都知道这个人，白教授的货是最棒的。他并不做长期交易，每次都是突然出现，把货销完就走。想抓到他很难！生面孔根本接触不到他。缉毒大队关于他的资料快有一柜子了。” 　　听了这些描述，白教授能活跃这么长时间，还是有点本事。 　　方叔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小塑料袋，里面有两粒小药丸。“这是我从一个‘道友’身上弄来的，据说是白教授的货，能不能化验一下成分。” 　　“交给我吧。”我化验过从程小英家搜出来的货，两者对比一下，如果成分一致，这个毒枭白教授肯定的和M-L组织有关系。 　　“还有这些！发现高升时他身上穿的血衣。”李飞交给我一袋衣服，白色衬衣上沾满血迹，特别醒目。 　　“我尽快搞定，和你们一起去现场。”我要参加伪装侦查。 　　“行，带着你。” 　　得到武琳的肯定答复，我拿着检材回到法医室。 　　药片最好检测，我将药片碾碎，检测其中杂物的成分和含量。 　　同一批次的产品，因为原料和生产工艺相同，杂质和人为添加物质基本相同。 　　结果很快出来，和电脑中的记录对比，各种数据只有微量差别。 　　我有点意外，证据还不够充分，只能说明白教授和M-L组织有关系，程小英家中的药片有可能就是白教授制造。 　　白教授到底是M-L组织的人，还是说是合作关系，目前没有证据。 　　把对比结果打印出来，我开始检验血衣。 　　白色衬衣上的血迹最明显，因为高升身体出汗，血迹扩散，形状发生变化，但是影响不大。 　　血迹主要集中在正面，背面只有一些污迹，在墙壁上刮蹭造成的。 　　大部分血迹都是刮蹭痕迹，在右手袖口周围特别明显，出血量也特别大。 　　胸口也有血迹，能看出手掌的形状。右手沾满鲜血之后，没地方擦手，就在衬衣的上摸了一下。 　　高升肯定是伸手去拿什么东西，才沾满血迹。 　　难道……难道……伸进主管的尸体里？ 　　虽然只是猜测，这个想法还是让我心中一阵恶寒。 　　在左肩膀的位置，有少量喷溅的血迹，呈现散射状。只有动脉受创，血液高速喷出，才会形成这种血迹。 　　从位置上看，高升被喷个正着，至少半边脸上都是血。 　　我拿相机，把所有血迹拍下来，然后用提起血迹，在进行DNA检测前，先查了一下血型，部都是B型血。 　　用电脑查了一下，渣男主管也是B型血，衬衣上的血迹很有可能就是他的。 　　把血迹样品处理完，和从主管家中采集到的毛发样本一起检测，剩下就是等待结果。 　　基本上已经很清楚了，但是警方需要的是实打实的证据。 　　经过一段时间的等待，结果出来了，所有血迹都属于主管。 　　他已经受到教训，再也没机会出来欺负人了。坏人遇到更坏的人，结果还是一样。 　　我拿着检测结果回到一组办公室，武琳已经联系好相关部门，送来相关装备，还真给我留了一套。 　　“什么情况？”方叔问道。 　　“药物成分差不多，都是同一伙人生产的。高升衬衣上血迹都是主管的，对于血迹的成因我也做了分析，写在报告上了。”我把报告交给武琳。 第299章 鬼域 　　武琳快速的看完药物报告，递给了方叔。关系到他过去的同事，方叔很看重。 　　“有点不对。”武琳低声说道。 　　“有什么问题？”检测结果我看了，没发现有问题。 　　“你的报告没有问题。”武琳没有当着众人开口，把我拉到外面的走廊上。 　　武琳低声问道：“在程小英家发现药物之后，波哥说过，这些东西是高端货，之前在市面上并没有发现。” 　　我仔细回想，波哥是说过这样的话，和方叔的话有明显出入。 　　方叔和波哥，两人都值得信赖，非要比较的话，我更愿意波哥的话。 　　“你觉得方叔……” 　　武琳打断我的话说道：“方叔这些消息都是他打听到的，并没有经过证实。他虽然认识人多，路子广。但是那些人的话未必就能当真，有些‘道友’为了得到线人费，乱说一通。” 　　“我觉得没这么简单，正在调查‘白教授’就冒出一个，还和我们之前的案子扯上关系，对程小英案细节知道的很详细。” 　　“你怀疑是内鬼在搞鬼？”武琳立刻猜出我想要说什么。 　　越想可能性越高，知道方叔和邱警官是同事的肯定是得内部人。针对性这么强，方叔听到和的老同事有关，肯定会上钩。受到情感左右，判断能力会受到干扰。 　　这一招非常秒，抓住方叔的弱点，绝对会中招。 　　既然我们能给内鬼下套，内鬼自然也能给我们设下陷阱。 　　一组已经威胁到了他，如果被我们找出来，绝对是身败名裂，下场一定很惨。 　　“我们来个将计就计，看看他想要玩什么花招。” 　　这么做肯定有一定的危险性，既然她做出决定，我们就奉陪到底，高手之间斗智，我觉不会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最关键的一个问题，要不要向方叔挑明。 　　武琳想了想说道：“先不要和他们说，表现的更加真实。他们要是知道了，稍稍露出一点破绽，可能会被察觉。” 　　我建议道：“还是核查一下线人的底细，看看是谁主使。” 　　“我来和方叔说。”武琳转身回到会议室。 　　众人还在讨论案情，一组抓过各种犯人，还没和毒枭交手过，他们都想填补这一空白。 　　武琳随便说了几句，才问道：“方叔，你的线人的靠谱不，再让他多打听点消息。” 　　“一个朋友介绍的，应该还能靠的住。听他们说姓白的这一伙很凶残，线人未必会愿意。” 　　“多和他交流一下，我们保护他的安。”武琳看了一眼熊森说道：“你和方叔一起去。” 　　“明白！不配合我就吓唬一下。”熊森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 　　“今晚就去办，剩下的人跟我去厂区转一圈，熟悉一下环境。”武琳等不到明天，立刻就要出发。 　　众人换上便服，分批离开警局，相关部门提供的车辆停在外面的路上，是一辆小皮卡。 　　武琳试了一下，车果然够低调，除了喇叭不响，车都响了。我很担心出城之后，车再颠簸散架。 　　路上车辆越来越少，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到了工业园。 　　天就快黑了，夕阳西下，阳光金灿灿的，但是眼前却是另一番景象。 　　为了观察环境，车速并不快。偌大一个园区就像是鬼城，一辆车都没有，也看不见有人。 　　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工厂虽然停产很长时间，还是给人脏兮兮的感觉。 　　路边长满杂草，草丛都是灰黄色。 　　再远一点是高耸的烟筒，已经锈迹斑斑。 　　路过一个厂子，大门紧锁，厂房的玻璃没一块完整，都碎了。 　　四周也太安静了，只听都破车引擎的轰鸣声。只不过开了几公里，一下就从喧闹的都市到了无人的世界，反差强烈。 　　拐过一个路口，到了背阴路，阳光被厂房遮挡。一下就到了一个非常阴森的世界，温度都低了几度，一阵冷风吹过，我打了一个冷颤。 　　李飞立刻抱怨道：“这么大一片地方，连个大活人都看不到，‘白教授’还真会选地方。我一老爷们夜里独自一人在这地方，多少都有点害怕。” 　　我也有这种感觉，在这种地方，就算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出来营救。 　　等夜幕降临之后，场景肯定更恐怖，就像是一个无人的鬼城。 　　“有些厂子可能还有人，留下来看设备。”金磊说道。 　　武琳说道：“把看到的至高点都标注出来，找一个地方可以监控整个厂区。” 　　我们瞪大眼睛四处寻找，金磊打开他的笔记本电脑，盯着屏幕说道：“前面左转，之前是个火力发电厂，有一栋高层建筑。” 　　武琳把车开到门口，我打开车门，看到地上有非常清晰的轮胎印，也就是最近两天留下的。 　　我拿出手机正要拍照，一个老大爷气势汹汹的冲出来，大声质问道：“你们几个干什么的？谁让你们把车停在门口！” 　　“我们是勘测队的。”武琳笑着说道：“这一片要拆迁重建，我们来测量。” 　　老头上下打量武琳一遍，问道：“证件呢？” 　　李飞笑着说道：“大爷，我们就是来熟悉一下，没带证件，反正明天还来，再给您看证件，成不？” 　　老头的表情缓和了许多，问道：“测量就测呗，跑我这干嘛？” 　　武琳装作很害怕的样子说道：“在园区里转了一圈，一个人都没看到，有点害怕，看您这像是有人，过来问问情况。” 　　“拥有什么好害怕！”老头说道：“老汉我一个人住在这，这不好好的，有什么好害怕的。” 　　我问道：“这么大一片工业园，不会就您一个人？” 　　“怎么可能！”老汉说道：“西边有两个厂子还有人，东边钢厂看门的是一对夫妻。人都挺好，对人可热情了。你们要是累了，可以过去歇歇。” 　　武琳迂回的问道：“会不会遇到坏人，小偷或者是抢劫的？” 　　“没啥值钱的东西了，也就剩下些破铜烂铁，有拾荒的过来捡东西，睁一眼闭一眼就算过去了。至于抢劫的……” 　　李飞叫道：“还真有？” 　　老汉低声说道：“弄不好还真有，老汉见过一辆面包车老在厂区里转悠，一看就是要干坏事。前两天就停在这门口，老汉正要报警，车就跑了。” 第300章 计中计 　　“您还记得车牌号吗？我们遇到也小心一点。”金磊问道。 　　“好像……好像……没有车牌。车非常破，你们看到就知道了。”老爷子提供不出准确信息。 　　武琳歉意的说道：“那不打扰了，我们熟悉一下环境就走了。” 　　老爷子嘱咐道：“趁着天亮，快回去吧，晚上可有点吓人。” 　　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进去，我们只好开车离开，车开出好远，老头还站在门口张望。 　　金磊皱着眉头说道：“直觉告诉我，老头有问题。” 　　李飞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哥们，刚才那老头有个六七十了，不说杀人了，他能扛起高升？” 　　“也不能这么说，老头管的有点多。联系他单位打听一下。”武琳说道。 　　“对！老头说不定是个凶手望风的。”金磊说道。 　　武琳开车去老头说过的几个地方转一圈，确实都有人住。把这些点都标注出来，方便以后监视。 　　夜幕降临，武琳开车到主路上，找了一片树丛，把车开进去，熄火。 　　月亮被一片乌云遮住，月光黯淡。路边的路灯没有一个的亮着，在微弱的光线下，只能看到周围几米内的情况，再远一点影影绰绰的什么也看不到。 　　远处的建筑藏匿与黑暗中，隐约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 　　最主要的是一点声音都没有，一阵微风吹过，能听到风吹过叶子发出的沙沙声。 　　等到风停了，又是万籁无声。 　　凡事都有两面性，对于我们来说，绝对的安静有好的一面，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听的到。可是过上一会儿，我们就有点受不了。 　　李飞提议放放音乐，缓解一下情绪。 　　武琳没有反对，车上没有音响系统，金磊只好用笔记本电脑播放音乐。 　　我们没抱多少希望，就是试试运气。 　　等了半个多小时，一个人一辆车都没有看到，大家肚子都饿了。 　　咕噜…… 　　我的肚子发出很大一声，车里人都听到了。 　　武琳无奈的说道：“再坚持半小时，没事我们就回去。” 　　又等了一会儿，手机响了，熊森打来电话，他们找到方叔的线人。 　　事情进行的太顺利，见面只聊了几句，方叔刚说明来意，对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方叔很激动，完没有察觉到异常。 　　‘白教授’如果真的像传说中那么凶残，哪怕只有一半，线人也要考虑清楚再答应。这些人的报复可不仅仅是弄死你那么简单，有可能家都跟着倒霉，线人也不想得罪毒枭。 　　通常都是威逼加上利诱，线人才有可能心动，还要提一大堆要求。他们见到的线人根本就没提人身安方面的要求。 　　与方叔分开之后，熊森自己调查了一下，这个线人为了钱什么都肯干。 　　在上瘾之前，他事业有成，有个非常漂亮的妻子，小日子过的很幸福。 　　有钱了之后，人就慢慢变了，只是抽了朋友加料的几根烟，慢慢就染上了，还把妻子拉下水。他的那点积蓄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为了弄到钱，两人不择手段，差点把才出生不久的儿子卖了换钱。 　　父母为了彻底和他断绝关系，卖了房子，换了手机号码，带着孙子去外地生活。 　　过了没多久，妻子死于药物过量，仅仅几年的时间，从人变成鬼，弄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总结下来就得一句话，为了吸一口，什么都干，命都可以不要。活着就是一块烂肉。 　　熊森虽然没直说，意思已经很清楚，这中间有鬼。 　　武琳让他继续跟着线人，目的已经达到，他该去找主子邀功请赏。熊森还在线人家门口蹲守。 　　“小心一点。”武琳嘱咐道。 　　“嘿嘿……”熊森笑了两声说道：“这么两个小角色，还伤不到我。” 　　武琳挂了电话，熊森可是特种兵出身，行动方面绝对的一把手。就算是被发现，他绝对有能力身而退。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还是没有任何发现，武琳准备回去。 　　借来的这辆破车大概很少在晚上开，车头灯比蜡烛亮不了多少，根本看不清楚路，武琳开的很慢。 　　我从后视镜向后看了一眼，远处的黑暗中有灯光。 　　“停车！”我大叫一声，扭头一看，灯光消失了。 　　“你看到什么了？”武琳扭头往回看。 　　“我刚才好像看到有灯光，你们没看到？”我问道。 　　金磊和李飞一起摇头。 　　“大概就在那个位置！”我指给众人看。 　　“有么？”李飞在我后面，也探头往外看，并没注意到有灯光。 　　武琳还是调转车头，往我手指的方向开去。 　　我只能指出一个大概的位置，等车开过去，就是好大一片范围，和望山跑死马是一个道理。 　　道路两边都是黑色的建筑轮廓，只要有一点光，特别显眼。 　　李飞说道：“你不会饿花眼了吧？” 　　我有点犹豫，刚才的时间太短，又是从镜子上看到的。 　　“我有办法。”金磊黑进供电单位，查看这一块的缴费记录。结果大部分线路都被切断，根本就没有电。 　　“把这一块标记下来。”武琳再次调转车头，离开工业园。 　　回到市区已经九点多，大部分餐馆准备打烊，武琳找了一个小面馆，一人一碗拉面，她请客。 　　面刚吃了一半，熊森发来短信，线人鬼鬼祟祟的出门，他正在后面跟着。 　　“快点吃，还有活要干。”如果能顺藤摸瓜，找到下套的人，案子更简单。 　　一会儿的功夫，我们就把面吃完，熊森报告线人在路上打了几个电话，目前还在路上转悠。 　　“看情况这小子瘾上来了。”李飞认为线人是在找毒头买货。 　　到了约定好的地点，一条比较偏僻的小路，武琳把车停在路边，熊森从黑暗中蹿出来，如鬼魅一般就到车边。低声说道：“前面有一栋三层楼，废弃有一段时间了，线人刚进去一会儿，没发现有人放哨。” 　　“过去看看！”武琳打开车门跳下去。 　　我也要下车，武琳不同意。“你伤都没好利索，和金磊老老实实的在车上待着。” 　　这种事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上去也是添乱。 　　坐在车上，看着三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五分钟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心里有点着急。 　　“安了！”金磊说道：“以他们三个的身手，你更应该替罪犯担心。” 第301章 大意中招 　　道理虽然是这样，可是想到毒贩的凶残，我还是有点担心。 　　我看过一三年的数据，缉毒警察是在所有警种中牺牲、负伤比例比较大的警种。因为毒品犯罪大多是枪毒同源，暴力特点比较突出。 　　大概有300多名缉毒警察或者是公安民警在打击毒品犯罪中光荣牺牲，有1406名民警光荣负伤，这个比例是比较高的。 　　突然意识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我开始担心身边的人了。以前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是因为相处久了，把同事都当成亲人了？ 　　我有点想笑，想起来我根本就没有亲人，对我来说，一组的同事就是最重要的人。 　　想明白这一点，回过神来一看，金磊有些无聊，拿出手机玩，屏幕发出的冷光照亮了他的脸。 　　“你不要命了。”我伸手抢过他的手机，他的脸在黑暗中太显眼。从远处都能看到他。 　　金磊小声说道：“我就是看看时间。” 　　我把手机还给他，瞪着大眼睛看着远处三层楼。 　　一刻钟过去了，武琳等人还是没有回来，一点动静都没有。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要不要呼叫支援？” 　　“你太紧张了。”金磊打开车门跳下去，找地方解手。 　　我看着他往路边走去，视线又回到建筑上。 　　几分钟过去了，金磊还没有回来，我环顾一周，并没有看到他。 　　“别玩了，快出来！”我低声叫道。 　　声音传的很远，但是无人回答。 　　有点不对劲！是不是我们中计了？ 　　内鬼肯定非常了解我们，如果这些事真的和他有关，他肯定能预料到我们会识破线人，然后跟踪他。 　　从一开始他就没指望线人能骗过我们，他设下陷阱，就是要引我们上钩，结果我们还真咬钩了。 　　一阵热血上涌，我的心脏开始狂跳。我环顾一周，黑暗中不知道藏着多少人。 　　深呼吸，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 　　必须尽快把消息传出去，我们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了。 　　我拿出手机，快速把事情经过和我们的地址用微信语音传给波哥。 　　半分钟过去了，并没有人冲上来把我从车里拖出来。 　　我又打了十万火急三个字，装好手机，跳下车。 　　之所以现在都没有人针对我，大概觉得我一个法医没有战斗力，对他们不会造成任何的威胁。 　　眼睛已经适应微光的环境，但是看不了很远，我一边寻找，一边轻声呼唤金磊的名字。 　　无人回答。 　　我走到最后一次看到他的位置，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没看到有人。 　　金磊拿着手机，我立刻给他拨打电话。 　　嗡……嗡…… 　　震动声就在我周围，吓得我打了一个冷颤。 　　寻声望去，金磊的手机就在前方不远处。我捡起来一看，手机的屏幕碎了，上面还有一点血迹。 　　“干！”我们真的中计了，武琳等人进入小楼里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就剩下我一个人，我该怎么办？接下来的几分钟是我一生中经历的最煎熬的几分钟。 　　这不仅关系到我一个人的生命安，还关系到武琳、金磊等人。他们的命就系在我身上，如果我处理得当，说不定还有翻牌的机会。 　　可是我该怎么办？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想法！ 　　沙沙……沙沙…… 　　黑暗中传来脚步声，有人过来了。 　　我赶快把手机调成无声，后背紧靠着树干，一下都不敢动。 　　“咦，没人！不会跑了吧。”脚步声到车前就停下了。 　　“我巴不得他跑，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我还没玩过瘾。”这人说话的口音有些奇怪。 　　“切！”他的同伴嘲笑道：“刚才你被大汉揍的满地找牙，要不是我偷袭得手，你早就被揍扁了。” 　　“我是轻敌了，没想到警察中也有这么能打的。” 　　“你就吹吧！你就是准备充分都打不过大汉。”另一人笑道：“来中国之前，白教授就说过，让我们不要小看中国警察。” 　　听对话还是两个外国人，我慢慢探头一看，两个人拿着手电筒站在破车旁边。 　　两人的身高都在一米八左右，穿着一身黑西服。其中一人衣服破破烂烂，脸上还戴着淤青，刚被熊森揍的。 　　看来这次M-L组织是要动真格的了，我拿出手机，想要把两人拍下来。 　　在微光的环境下，手机屏幕上只有两道光，根本就拍不到人。 　　“擦！”我低声咒骂一句。 　　两人感觉胜券在握，不紧不慢的分析我可能往那边跑了。我正要把手机装起来，一道光猛得向我这边照过来。 　　我还没动，又一道光照过来。雪白的灯光非常刺眼，眼球有些疼。 　　心脏剧烈的跳动，就快要从胸口跳出来。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我屏住呼吸，生怕喘息声把他们引过来。 　　还好我瘦点，这棵树勉强能挡住。我慢慢的拿出随身携带的手术刀，等他们过来，先重创他，然后用刀挟持一人，和另一人对峙。波哥正在赶来的路上，说不定有机会！ 　　“那边好像有人。”其中一人向我走来。 　　沙沙……沙沙…… 　　脚步声近了，更近了！ 　　我头皮一阵阵的发麻，身体因为紧张而颤抖，感觉已经被发现了。 　　手电光来回扫了一圈，另一人问道：“看到什么了？” 　　“没人！走吧。” 　　“我看你眼睛也被打坏了，快点找，剩下的这个法医很重要，白教授说了，一定要抓到他。” 　　“真是奇怪，一个小法医，有这么重要？还要毫发无损的抓住他，为什么呀？咱们什么时候对警察这么客气了。法医又不是没杀过！” 　　“不该问的别问，小心你的舌头。”同伴呵斥道：“被白教授听到，你知道是什么下场。” 　　“老毛病又犯了！”老外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两人觉得车上可能会有线索，打开车门，上车搜查。 　　机会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看准机会，大步往前走，悄无声息移动十几米，躲在另一棵数的后面。 　　老外从车上下来，往另一边走了。 　　我慢慢的探出头，看到两人渐行渐远。 　　似乎暂时安了，我慢慢从树后走出来，自语道：“波哥怎么还不来。” 　　拿出手机正要给波哥打电话，有人从背后拍拍我的肩膀，用沙哑的声音问道：“小伙子，你是叫冷锋吗？我找你很久了！” 第302章 我为鱼肉 　　这种情况之下，有人拍你的后背，绝对不是好事。 　　在这一刻，我非常的冷静，对方可以轻易的弄死我，但是没有下手，我想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我慢慢的转过身，背后站着一个怪人，身上穿着医生的白大褂，却没有消毒水的味道。 　　最恐怖的是他的脸，带着一个非常精致的面具，黑暗之中还散发着荧光。 　　面具从中间一分为二，一边是怪异的笑脸，一边是有些恐怖的哭脸，两个表情集中在一张脸上，疯子都做不出这样的表情，有种说不出来的恐怖。 　　不用他开口，我就知道他是谁，真让我猜对了，我们中计了。 　　不过幕后黑手不是内鬼，而是眼前的白教授。 　　“嗨，我们总算是见面了！”白教授说话的声音充满磁性，很好听。 　　“你想见我？”我有点诧异，听他的语气，对我充满好奇。 　　“看了你的照片之后，就特别的想见你！” 　　“就因为我有犯罪基因，但是却做了一名法医？”我试探着问道。 　　“只能算一方面吧。你还不知道自己有多特殊，等你慢慢觉醒太慢了，老夫决定帮帮你，把你心底最真实的想法激发出来，让你知道什么事人性。” 　　“你想要干什么！”我意识到从他对高升下手，计划就开始实施了。高升只是一个可怜又无关紧要的诱饵！ 　　这家伙的运气真是不好，他所经历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引起了白教授的注意。 　　“小伙子太懦弱，老夫想帮他一把，为他做了那么多，一点用都没有。”白教授很是惋惜。 　　我准备的差不多了，折叠小刀打开，对着白教授的脖子刺去，只要切断颈动脉，这疯子就没救了。 　　眼看刀子就要刺中脖子，白教授右手割断，左手化作手刀，砍在我的脖子上。 　　“擦，老家伙身手还不错！”这是脑子里最后一个想法，接着就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等我意识苏醒过来，睁开眼睛，眼前依旧一片黑暗。 　　嘴里被塞着东西，无法开口说话，只能发出吱吱呜呜的声音。 　　身体无法动弹，从头到脚都捆的很解释，就连扭动一下身体都做不到。 　　感觉就像是被捆成木乃伊，这滋味可不好受，身体有些发痒，但是你挠不到。皮肤回越来越痒痒，就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皮肤下钻来钻去。 　　周围的空间也特别狭窄，眼睛虽然看不到，但是有感觉，我似乎是被塞进棺材里。 　　心中有些恐慌，这种滋味是真不好受，心中充满无力感，自己的生死完掌握在别人手中，就像是菜市场等待屠宰的活鸡。 　　我应该是在车里，能感觉到车运动中的震动。 　　还好呼吸很顺畅，我不想活活憋死在木头箱子里。 　　不知道要被运到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一组其他人怎么样，一切都是未知，命运完掌握在别人手中。 　　长时间不动，肌肉有些酸痛，再加上瘙痒的皮肤，那滋味简直让人生不如死。 　　我集中精神思考问题，分散大脑的注意力，感觉稍稍好过一点。 　　回想起在被白教授打昏之前的对话，白教授并没有提到吕洁，他找我似乎是另有目的。 　　他说我很特殊,特殊在哪？ 　　我出生就被遗弃，在孤儿院长大，当了一个小法医，有什么特殊的？ 　　反正有的大把的时间，我想了很多问题，活了二十多岁，从没有像这样认真思考过这么多的问题。 　　再想下去，我就要成为哲学家，车停了。 　　沙沙……沙沙…… 　　周围传来脚步声，至少有两人在走动。 　　“呜呜哇……”我想要说话，可是嘴里只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两人一言不发，把箱子抬起来，不紧不慢的走着。 　　我试图弄出更多的声音，提醒他们，我是一个大活人，不是一件物品。 　　“呜呜呜……” 　　我听到周围传来差不多的呜咽声，听着像是的女声。 　　一定是武琳！ 　　我不是孤单的一个人，但是这个发现并不能让我感觉更舒服。 　　武琳也中招，这一次一组的跟头栽的有点大。并没有听到其他人的声音，金磊、熊森等人怎么样了？ 　　他们不会出事了？ 　　我猛的打看一个冷颤，胡思乱想解决不了问题。 　　想要活下去，要懂得把握机会。 　　我开始在心里默数，在数到一百五的时候，开始向下移动，下了两层台阶，转了一个弯，又向上走。 　　两人有些累了，我听到他们发出粗重的喘息声，又走了二百三十多数，停下了。 　　“先把他放在那边。”我再次听到白教授的声音。 　　我被放好，脚步声逐渐走远，他们去抬另一个人。 　　刚才的计数或许能帮助我们逃出去，也可能一点用都没有。我什么都看不到，白教授又这么狡猾，也许站在原地就没动过，故意营造出上下楼梯和转弯的感觉。 　　目前所在的位置，大概就是白教授的实验场所，我要经历和高升同样的事情。 　　数了大概五百个数，两人的脚步声再次出现，喘息的并不是很严重。 　　白教授很随意的说道：“放到另一边。” 　　箱子放好之后，两人就走了。 　　我的心悬了起来，完猜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很是紧张。 　　不知道过了多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甚至都不确定白教授的位置。 　　“呜呜呜……”我尝试发出声音，得到武琳的回应。 　　我尽量的发出最大的声音，武琳并没有回应。 　　我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心中非常的无助。我意识到自己的意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心情发生了变化，并不是那么紧张，逐渐平静下来。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都能从容面对。 　　许久之后，有些困了。在这种情况之下，我竟然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波哥把我救出去，冲着我笑了一会儿，笑的我很不舒服。过一会儿，有开始哭，哭的很伤心。 　　“难道你就是白教授！” 　　我被这个噩梦吓坏了，一翻身坐了起来。 　　楞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白教授把我从棺材里放出来了。 　　环顾一周，看清楚周围的情况，脸上的笑容顷刻间凝固。 　　情况没多大改变，我被关在一间小牢房里，只不过活动空间比棺材大一些。 第303章 尸体中的钥匙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霉味中夹杂着臭味，有排泄物的味道，还有尸臭味。 　　白教授还真有点幽默感，我身下躺着的真是一个棺材！ 　　我一翻身站起来，活动一下的酸痛的身体。 　　头顶上有一盏小灯泡，散发着昏黄的灯光。 　　就在我身边的墙壁上，有大量喷溅形成的血迹。 　　出血量这么大，人基本上是死定了。 　　再往前走，墙角有一大片污迹，呈现出一个人的轮廓。 　　有人死在这个房间里，还不止一个人。 　　只要是死过人的房间，从门缝隙中灌进来的风都显得可疑。 　　我并没有多大感觉，换成一个胆小的女人，弄明白周围这些痕迹，恐怕就会吓疯了。 　　这一切对我一点用都没有，血迹下面还有一大片的刮痕。 　　我用指甲刮了一下，墙皮只是非常薄的一层，墙皮下就是砖墙。这个女人竟然用手指在砖头上留下痕迹。 　　之所以说是女人，我在墙皮中发现断裂脱落的指甲，上面还涂着指甲油。 　　我想不出来一个女人经历了什么，让她丧失理智，空手在墙上留下这些痕迹。 　　百年分可以肯定，这是白教授的牢房。 　　我们位于某栋老建筑当中，为了确保没有人能跑出去，房间经过特别加固。 　　我走到门口，面前是一扇非常厚重的铁门，表面上已经是锈迹斑斑，我用手推了一下，铁门非常牢固。 　　低头一看，铁门的铆钉上还夹着几缕头发，周围还有一些黑红色的东西，应该是血迹。 　　头发并不长，我用手轻轻一拉，连带着血迹一起拉下来，中间还夹杂着一些白色碎骨。 　　看起来某位房客再也无法忍受，用脑袋撞击铁门，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我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铁门上，看到匪夷所思的一幕，铁门是从里锁上，一把大锁挂在眼前。 　　这是什么意思？ 　　白教授是跟我开了一个黑色幽默的玩笑？故意营造一间特殊的牢房，又或者是想考研我的智商？ 　　我不是李飞，我不会开锁，就算是他，也不可能赤手空拳打开铁索。 　　一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白教授想要杀我，在一天前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像他这样的连环凶手，把自己当成上位者，当做是生命的掌控者，他享受控制的感觉，而不是简单的杀戮。 　　这是他给我安排的一个小测试，钥匙就藏在房间中。 　　我环顾一周，惊出一身冷汗，房间里还有一个人，靠着墙角站着。 　　“我了个去，差点让你活活吓死，你就不能发出点声音。” 　　角落里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慢慢走过，他穿着一身西装，虽然不是廉价货，也没多贵。 　　他微微的低着头，看不清楚他的脸。这哥们大概和我关进来的时间差不多。 　　走到他身前半米处，我停下脚步，闻到一股尸臭味，正是从这哥们身上散发出来。 　　我蹲下抬头一看，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尸体的脸色异常苍白。 　　死者的眼球已经变得浑浊，死亡时间在两天以上。 　　看到尸体的脸，我觉得有些眼熟。扶着衣服，把尸体平放在地上，盯着他的脸看了两分钟，我想起他是谁了。 　　难怪眼熟，这家伙就是高升的主管，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尸体原来在这里。 　　房间就这么大，只有两个地方可以藏东西，一个是我睡的棺材，另一个就是眼前的尸体。 　　以白教授的恶趣味，钥匙一定在尸体上。 　　我伸手摸了一遍，身上没有任何工具。钥匙如果在尸体里面，在没有工具的情况下，我用手把尸体撕开？ 　　这是第一步测试，后面肯定还有更多恐怖又可怕的东西再等着我，我必须要打开铁门，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要找到武琳。 　　没有手套口罩，没有各种工具，我只有自己的一双手。 　　我伸手按了一下，尸体并没有因为腐败而膨胀，腹部可能有刀伤。 　　慢慢的解开尸体的衣服，在腹部果然有一个大洞，伤口并不整齐，边缘还有撑开的痕迹。我用手比了一下，大小正好可以把手伸进去。 　　刀口边缘的皮肉还有收缩的的迹象，也就是说主管在被开膛破肚时还活着。 　　高升当时面对的情况大概和我类似，他想要活下去，必须拿到主管肚子里的东西。 　　伤口的位置并不能立刻致命，内脏会从伤口中流出来，要经过一段时间，才会气绝身亡。 　　高升不仅切开主管的肚子，还看着他死亡。难怪精神会出现问题，这么大的刺激，一般人都受不了。 　　为了让自己活下去，必须要杀掉另一人，在这种情况下，几个人回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让另一个活下去，特别是这个人还是一个特别可恶的家伙。 　　白教授是想用这种方法告诉我人是自私的？ 　　没时间思考他的目的，我挽起袖子，把手插进伤口里。 　　内脏最先开始腐败，手刚进去，就把腐败产生的气体挤出来，一股浓郁的尸臭，熏的我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转。 　　除了尸臭，里面的手感黏糊糊的，尸液混合着人体的组织液，有些粘稠，这种感觉，我绝对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努力了半个小时之后，我在胃中摸到一个金属硬物，拿出来一看，真实钥匙，还带着一个小布条，上面有字。 　　在尸液中浸泡的时间有点长，字迹有些模糊，读了几遍才辨认出来。 　　“高升真的疯了吗？” 　　我没时间管它是真疯还是假疯，尽快离开这里再说。 　　轻轻的把钥匙对准锁孔，很轻松就插进去。我正要扭动开锁，一股巨大的电流直接把我电了一个跟头。 　　“哈哈哈……好玩！” 　　门外传来一个男人得意的声音。 　　“差不多了，走吧！” 　　过了许久，我才慢慢回过神，再次尝试开门，轻轻扭动钥匙，就听咔嚓一声脆响，门锁打开了。 　　打开门栓，同力一拉，哗啦一声，铁门打开了。 　　我把门锁拿下来，总算有可以防身的武器。 　　锁头砸重脑袋，也能敲出一个脑震荡。钥匙插在两指之间，对战中也可以当做指虎来用。 　　推开铁门，我大声喊道：“我已经出来了，你想怎么办？弄死我？” 　　声音传了很远，并没有人回答。 　　“既然你不出来，拿我来找你了。”我顺着面前的走廊往前走。 　　啊…… 　　前方不远处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第304章 人性城堡 　　听声音是女人，但是绝对不是武琳，她绝对不会发出这种惨叫声。 　　走廊上只有几个小灯泡，灯光昏暗。 　　其中一个灯泡接触还不好，忽明忽暗的闪烁，靠近能听到滋滋的电流声。 　　“啊……”又是一声惨叫。 　　我放慢脚步，女人的叫声中气十足，暂时没有生命之忧。 　　在一个完陌生的环境中，必须要提高警惕，步步小心，白教授竟然肯把我放出来，一定是布置好了。 　　对于他的手段，警方并不太了解，没有发现尸体，没有线索。活下的人神志不正常，说的话也不能当成拯救。 　　白教授把人命当成一场游戏，这座建筑就是他的游乐园，只有让他感觉到满意的人才能活着离开。 　　前方就是走廊尽头，我停下脚步，仔细倾听，似乎听到拖动重物的声音。 　　我决定先观察一下环境，再考虑下一步行动。 　　走廊墙壁颜色发黑，用手一摸，有些潮湿。用钥匙试图刮下来一点，只在墙壁上留下一道白色痕迹。 　　建筑比一般住宅的标准高，有可能是废弃的工厂，又或者是在地下，防空洞一类的建筑。 　　这里十有八九是白教授的老巢，经营改造多年，从有记载第一起案子开始算，近十年的时间，绝对能把一栋建筑改造的机关重重。 　　我希望他是最近才发现这里，如果真有十年，想逃出去比登天还难。 　　等了一会儿，再也没有惨叫声传来，我才走到楼梯口，向外看去。 　　外面空间很大，没有灯光，借着微弱的光亮，能看到几根柱子，像是地下停车场。 　　远处的黑暗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我并不想靠近，只好轻声问道：“有人吗？ 　　啊！ 　　前方黑暗中传来女人尖叫声，接着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向我这边冲过来。 　　该死！我太冒失，还没弄清楚是什么情况，就惹了麻烦。 　　我后退几步，一道黑影向我扑过来，出于本能，我拿着铁锁就砸过去，正中黑影的脑袋。 　　咚！ 　　危机情况下，手上的劲有点重，直接把黑影给砸晕过去。的 　　回过神来一看，倒在地上的是一个女人，穿着白衬衣，黑色西裤，标准都市白领的打扮。但是他的脚上没有鞋，双脚发黑，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她在这里的时间很长了。 　　为了安起见，我快速检查一遍，她的身上没有武器。 　　我这才检查她的伤势，锁头差点就砸在太阳穴的位置。只偏了几厘米，要是砸中太阳穴，有可能要了她的命！ 　　锁头尖利的边角划出一道口子，还在流血，还好并不严重。 　　我掀开遮住脸的头发，女人长的还不错，算得上是漂亮。但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脸色很难看，眼眶下陷，很像是新闻中的非洲难民。 　　让我有些担心的是她身上的血迹，我用手指捏了一下，指头上就沾了血，拿到鼻子前一闻，还有腥味。 　　她身上并没有伤口，这些血迹是才沾上的。 　　不过都是剐蹭留下的痕迹，并没有喷溅形成的血迹。 　　“喂，醒醒！”我轻轻的推了她几下。从她的口中或许能了解些情况。 　　女人慢慢苏醒过来，眼皮抖了几下，睁开了。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我正要向她道歉，刚张开嘴，她猛得跳起来，向我扑过来。 　　她很虚弱，根本不可能伤害到我，我就没躲。 　　女人并没有攻击我，只是伸手捂住我的嘴，另一支手放在嘴唇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嘘……” 　　她不想我说话，扭头盯着大厅里黑暗的角落，神情专注。 　　头发遮住她半个脸，露出来的半个脸看上去有些害怕。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把她吓坏了，我也扭头看了一眼，黑暗中并没有人。 　　女人头上的伤口又开始流血，我拍拍她的肩膀提醒她。 　　盯着黑暗看了五分钟，什么都没有发生，她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不再捂着我的嘴了。 　　“可以说话了？”我轻声问道。 　　“可……可以……”女人说话有些哆嗦。 　　我提醒道：“你的头在流血，我不是故意的。” 　　女人伸手一摸真的有血，把手拿到嘴前就开始舔。她的表情就像是在享受大餐，一副很陶醉的样子。 　　我大概知道她身上的血迹是怎么来的了，我看过很多资料，人在绝境之中，特别是在食物短缺的情况下，有可能杀死并吃掉同伴。 　　舔干净手上的血后，女人的头发上也有血，她贪婪的舔食。 　　我向后退几步，不打扰她享用美食，耐心的等她吃完。 　　女人还有点意犹未尽，两只眼睛紧紧盯着我。 　　我觉得她可能把我当成食物，正在考虑怎么吃掉我。 　　“头……头疼……” 　　女人尝试和我交流，谁被砸这么一下，头都会疼。 　　“你叫什么名字？” 　　目前她是唯一的知情人，在找到一组其他成员之前，我必须要尽可能多的掌握信息。 　　“我……我……我是……” 　　女人突然卡住了，她想不去起自己的名字。 　　很可能是我砸的那一下太用力了，导致脑震荡，短暂失忆。 　　“别紧张，你慢慢想，想不起来就算了。” 　　“我……我没有名字，我只是主人的玩具，我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让主人开心。” 　　女人机械式的说出这一段话，说的非常熟练，这些话她记得很清楚，已经深深的印在她脑子里。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白教授还有点特殊爱好？ 　　这个问题没必要深挖下去，我接着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人性城堡！”女人很庄重的说道：“这是考验人性的地方，是暴露内心的黑暗，让你找到真我，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城堡！” 　　我有点无语，这女人已经被洗脑了，洗的非常彻底，她在这里的时间不短了。 　　就我看到这些黑色墙壁，钢筋水泥筑成，也好意思叫城堡。 　　“你在这里多场时间了？” 　　女人眉头紧皱，很认真的在思考，但是她无法给出准确的回答，甚至一个模糊的时间也没有。 　　人性城堡中没有时间，没有白天黑暗，也没有可以时间参照物，一切都要靠自己的感觉，时间在这里似乎也没什么用，能活下去就不错了。 　　趁着她现在很配合，我赶快问下一个问题。 　　“你在害怕什么？黑暗中有什么东西？” 第305章 人性实验 　　“嘘！”女人低声说道：“不要让他们听到，他们会来找你，然后吃掉你。” 　　“吃人？”白教授还有这种癖好？ 　　如果属实，我知道为什么没有尸体了。 　　“你的主人吃人？”我试探着说道。 　　女人很激动的说道：“主人怎么可能吃人，吃人的是鬼，在黑暗中徘徊的饿鬼，最的喜欢你这种新人，鲜嫩多汁。” 　　提到食物，她一副很向往的表情，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 　　我心中有了戒备，女人的反应像是吃过人肉。 　　考虑身处这种环境，没有食物来源，人类在这种环境中，理智逐渐退化，失去了作为人的骄傲，为了填饱肚子，变成了野兽。 　　女人看到我向后退一步，赶快解释道：“我不会伤害你，主人很喜欢，我要替主人照顾新人。” 　　在我看来，这个女人的神经已经错乱，但是从她的嘴里可以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 　　我问道：“既然你的主人很喜欢你，为什么把你一个人留在这个地方。也不给你送的食物。” 　　“因为我犯错了，主人送我在这里反省。”女人懊恼。 　　“这里有多少人？你对城堡了解多少？” 　　“主人也不知道城堡里还有多少人，他送的食物永远不够。这也不怪主人，有些人躲着不肯见人，主人也不知道城堡里有多少人。”女人竟然有为白教授开脱的意思，典型的斯特哥尔摩综合症。 　　原来女人口中的鬼就是在绝境的食人者，是野兽化的人类。 　　在我的追问下，城堡大概有四层，目前所处的位置是最下一层。 　　生活在这一层的多是犯错被主人惩罚，扔在这一层。没有主人的命令，永远不能回去。还有一些人是逃避主人，主动躲到这里。白教授已经把这些人遗忘了。 　　再上一层，生活条件好一点，每个人有一个小单间，有床，还会有几件换洗的衣服，可以有限的活动。 　　这一层人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讨主人欢心，如果主人非常喜欢，就可以升到第三层，享受更美好的生活。 　　女人就在这时候犯了错误，主人非常喜欢她和另一个女人，为了得到所谓‘主人’的欢心，他故意抓花了女人的脸，主人一气之下，把她扔到这里。她相信等到主人气消之后，一定会把她接上去。 　　“你的主人长什么样？很帅？充满魅力？”我没有崇拜的偶像，不知道具体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我没见过主人！只听过主人的声音，非常磁性，充满男人魅力。”女人的回答让我大跌眼镜，这他娘的也可以。 　　她原本毫无血色的脸上有了一抹绯红，她一副的陶醉的表情，很像是经历了一番剧烈运动后，获得极大的满足。 　　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白教授通过摄像头观察这些人，第二层的人奋力表演，就像是怪异的小丑，根本就不知道摄像头的背后到底有没有人。 　　每天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在不断的强化‘主人’在他们心中的位置，只要一段时间之后，白教授就会成为他们心目中的神，不论主人说什么，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完成。 　　甚至只要摄像头轻轻的抖动几下，这些人就能激动的热泪盈眶，以为白教授非常的喜欢她们，好日子就要到来了。 　　这也的不算是‘人’了，已经失去自我意识，放弃思考，成了麻木的机器人。 　　感觉白教授是在搞心理实验，研究环境对人心理的影响，国外的专家有过类似这方面的实验，因为有很大争议，最后不得不放弃。 　　人性不可控，在巨大压力下，谁也无法预料到会出现什么状况。白教授完没有这方面顾虑，死人正是他想看到的。 　　女人信誓旦旦的说：“只要到了第四层，就可以见到主人，和主人生活在一起，每一天都过的很幸福。” 　　这些可能都是她的想象，第四层有什么，她根本就不知道。 　　我觉得多半不会有好下场，到目前为止，离开这里的人都疯了。 　　“你又没见过第四层，你怎么肯定第四层一定存在？”我问道。 　　“第四层必须存在！”女人突然大声吼道：“我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去第四层！” 　　女人的情绪有些失控，她的声音传了很远。远处的黑暗中传来野兽一般的嘶吼声，喊声惊动了他们。 　　我提心吊胆的等着，并没有听到脚步声。大概是地下疯子多了，大家都习惯了。 　　“不……不好意思！”女人歉意的说道：“我有点激动，你别介意。” 　　“你有没有想过，你到了第四层，说不定可以离开呢，你不想外面的世界，想你外面的亲戚朋友？” 　　女人沉默，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提的问题她肯定想过，在变得麻木之前，想过无数次，我这么说，希望能唤醒她内心的深处的一点人性。 　　“她们早就把我忘了吧。我觉得在主人身边，更有归属感。” 　　我不想就这个问题再讨论下去，说多了肯定会引起冲突。我和她不一样，白教授洗脑的那一套对我没用。 　　“怎么才能离开这里，到达第二层？”这才是关键的问题，白教授把我扔在这里，大概是想看我能不能活下去。 　　女人很肯定的说道：“有楼梯可以上去，但是铁门锁着，只有主人能打开。不过我知道一条暗道，可以上去。” 　　“什么路？”我急忙问道。 　　“有一条通风管道，虽然很窄，但是可以爬上去。很多鬼就是从管道里逃下来的。有时候他们饿极了，也会从管道爬上去找食物。偶尔还有人能回来。” 　　我追问道：“没回来的人呢？” 　　“死了！”女人说的很轻松，语气就像是平时在家和家人讨论晚上吃什么，又或者是某件衣服很好看。 　　第二层的人看不起低层这些人，不把他们当成人看。上一层的事物也不多，抓到偷食物的人就像是抓到偷粮食的老鼠。他们虽然不吃人，但是不代表他们不会伤人。 　　在这种极端环境中，好人早就死了，能活下来的人没一个是好人。这地方真正的体现出了人性的黑暗，为了生存下去不择手段。 　　底层的人已经失去了死的勇气，每天都挣扎在生死线上，唯一的目标就是活着。 第306章 谋杀城堡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想确认信息的来源。 　　女人很认真的说道：“我好不容易抓到十只虫子，都没舍得吃，换来了这些情报。” 　　“你是说吃……”话还没说完，肚子就有点反胃，好在出事前吃了一碗面，这会儿还不是很饿。 　　“想要活下去，想要见到主人，什么都能吃。”女人咽了一口口水说道：“你还没尝到饥饿的感觉。饿的你心发慌，那种感觉渗透进你的骨头里，只要能消除饥饿感，你你什么都会吃。” 　　我从文献资料中知道饥饿有多可怕，没有真正体验过饿上两三天是什么滋味。说实话，我并不想感受饥饿。 　　“最后一个问题，你怎么肯定跟着我就能回到上一层？”这个问题很关键。 　　女人压低声音说道：“铁门打开的时候，我正好周围，看到你被背进来，锁进房间里，又从铁门离开。我就知道机会来了，你不是一般人，跟着你我能重新回到上层。” 　　“你怎么就能肯定跟我比较特殊？” 　　“我见过很多人被丢下来，你是唯一一个被送下来的人。并且那个人在门边摆弄了很长时间，才把门关上。其他人都是被丢下来的！为了你，还打开了一条走廊的灯，就算在第二层，也才只有几盏灯。” 　　女人不敢靠的太近，没看清楚具体是怎么弄的，想要把门从里面锁上，营造一间密室，需要设计很复杂的设计。如此的费心尽力，足以说明我很重要。 　　跟着我回到二层，她就可以留下来。说不定跟着我还能到第三层，甚至是直接见到‘主人’。 　　大概白教授也没想到我这么快就能出来，把我和尸体关在一起，没有任何的水和食物，如果我找不到钥匙，在我极度饥饿的情况下…… 　　还好我足够冷静，脑子反应快，我被刚才的想法恶心到了，有点想吐。 　　女人一直在走廊口等着，故意用哭声吸引我的注意，突然听到我的声音有点激动，吓到我了，她又一次强调对我没有恶意。 　　我并不是很相信她的话，在找到出口前，我都要保持足够的警惕。 　　她说的听起来像是真的，并不一定就是真话，我更加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状况。 　　“休息一会儿就出发！”没有办法记录下来，只能要脑子分析，把关键的内容记下来。 　　白教授的种种行为，让我想起一个人，亨利霍华德霍姆斯博士，载入美国史册的第一位连环杀手，高智商的医学博士，堪称连环杀手中的“血腥天才”。 　　为了体验杀戮快感，他不惜花三年时间，在芝加哥亲自设计建造了一座“谋杀城堡”。 　　一百多间无窗的客房，数间带瓦斯管的隔音房，只能从外打开的房门，走向死胡同的楼道，数不清的暗门、陷阱、滑道、储藏室，还有地下室巨大的熔尸炉、肢刑架…… 　　在这座臭名昭著的“谋杀城堡”里，霍姆斯博士承认至少犯下了27桩命案，但据警方保守估计被谋杀的人数起码有200名之多。 　　据说霍姆斯从小就是一个学霸，体弱胆小却聪明过人，好像天天都不怎么学习，考试成绩却科科优秀，自然免不了招来班上后进生的记恨。 　　当地一个医生的诊所地下室里藏有一副白森森的人体骸骨，经常被大人们用来吓唬看病不听话的孩子。这伙捣蛋鬼放学以后把霍姆斯押进地下室，逼着他去触摸那副白森森的骸骨，想看他是如何吓破胆的。 　　一开始，霍姆斯吓得面无人色，可是次数多了，他发现自己竟然喜欢上了这个恶作剧，每次抚摸冰冷的尸骨时，他会产生莫名的兴奋，并很快对此着了迷。 　　后来，霍姆斯心情不好的时候，经常一个人跑去昏暗的地下室跟白森森的骸骨作伴，一呆就半天。 　　这个人的经历即将改编成电影，由好莱坞影帝饰演，名字好像叫做白城堡的恶魔，听起来和人性城堡极其相似。 　　我之所以了解这么多，大学研究案例时，看到这一段描写，就像是在说我，看到人骨我也有类似的感觉。 　　当时还没有DNA检验技术，如果能拿到霍姆斯博士的样本，我相信一定能从他DNA中发现犯罪基因。 　　事后有人进入谋杀城堡，被里面恐怖的机关吓到了。谋杀城堡布局精密、机关重重。 　　一百多间客房都没有窗户，大部分房间都做了隔音，有些密封房间里铺设了瓦斯管道，作为毒气室使用。 　　另外一些房间内衬铁片，墙里嵌着喷灯，用来焚烧受害者。牢房装有蜂鸣报警器，用来防止有人试图逃跑。 　　还有很多机关，比如安在实心墙上的门，很多房门只能从外面打开，通向死胡同的楼梯，还有直接通到地下室的秘密滑道，方便从房间运送尸体。地下室里安装了两个大型的熔尸炉，还有解剖尸体的手术台、大型的肢解架，上面血迹斑斑，无法想象有多少人死在上面。 　　如果真的能上到第二层，我需要观察细节，确定人性城堡和谋杀城堡是不是存在相似处。 　　我有一个大胆的假设，白教授有可能是霍姆斯教授的后人。从一开始我们就错了，凶手竟然是外国人。 　　资料中并没有提到第一连环杀手的家人，相关内容都被保护起来，又过去这么多年，很难再追查下去。 　　如果真的有关系，一组要面对的就不是M-L组织和小喽啰。我们要面对的可能是黑暗十二宫之一，罪血组织的高层。 　　从一开始我们就犯了一个大错，低估了案子的难度。简单的想成了和内鬼的交手。 　　要真是我想的那样，内鬼也就是一个小跟班。 　　“喂……你醒醒。” 　　在女人的呼唤声中，我回过神来。 　　“我没睡着，只是在想事情。”我解释道。 　　女人催促道：“休息很长时间了，我们该出发了。” 　　我看着前面无边的黑暗，在没有任何照明工具的情况下，我要进入黑暗之中？ 　　特别是黑暗中还有一些恐怖的家伙，他们长期生活在地下，视力估计早就退化，听觉和嗅觉却强化了很多倍。 　　我一个人在黑暗中走，就算有熊森的身手，变成别人的美餐也是早晚的事情。 　　“你要是害怕，可以抓住我的手！” 第307章 人间地狱 　　人对黑暗有一种来自本能的恐惧，在漫长的净化路上，人类试图战胜这种恐惧，表面看起来我们赢了，等到黑暗降临，才知道真正的恐惧是什么滋味。 　　走到灯光照亮的边缘，我停下脚步，往前一步是黑暗，退后一步是光明。 　　站在光暗的边界，我有了新的感悟。 　　走廊上的灯光或许是为了保护我，长时间生活在黑暗中的人，他们已经适应黑暗才，成了黑暗中的生物。我们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食人恶鬼都没有靠近，十有八九和灯光有关。 　　女人的情况比较特殊，她在二层生活过，完没有适应黑暗，这么说来，是不是有点太巧了？ 　　面对着无边的黑暗，我有点犹豫了。和暗夜不一样，夜再黑也会有黎明的到来，而这里只有永恒的黑暗。 　　“走啊！”女人催促道：“路不远，一会儿就到了。” 　　“先观察一下情况再说！” 　　我听到远处有沙沙声， 在不远处有人活动。 　　“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该怎么从称呼你？” 　　女人愣了一下，柔声说道：“我叫曾莎，以前大家都叫我莎莎。” 　　我很认真的说道：“莎莎，以后我们就是同伴了。” 　　曾莎很认真的点点头。 　　白教授给我一个两难的选择，不相信曾莎，一个人在陌生环境中挣扎求生，寻找出路。这个过程可能是一两天，也有可能是一个星期甚至是一个月。 　　第二个选择是和曾莎合作，外表看起来就很可疑的女人，是否值得相信，一起共渡难关！ 　　我的是个聪明人，我选择合作，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浪费。在人性城堡的某一个角落，还有人在的等待我的出现。 　　我大步向前，走进黑暗中。眼睛已经适应黑暗的环境，依旧是什么都看不到。 　　尽管已经做了心理准备，走进黑暗中，还是产生一种无助感。总觉得黑暗中有什么要向我扑过来。 　　刚才对曾莎建立的信心当荡然无存，总觉得她要把我引向某个陷阱当中。 　　我们走的很快，曾莎和我的状况应该差不多，她是怎么在黑暗中辨别方向？ 　　眼睛看不到，听觉和嗅觉更加敏锐，走了大概一百步，我闻到臭味、尸臭味、血腥味还有霉味，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无法形容是什么味。 　　曾莎忽然停下脚步，站在黑暗中不动了。 　　“什么情况？”我低声问道。 　　曾莎深吸两口气，向狗一样左右嗅嗅。她竟然通过嗅觉在辨别方向。 　　“这边！”曾莎选左边，加速前进。 　　我们越走越快，像是在逃命，隐约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有人在追我们？” 　　曾莎嗯了一声。 　　实际上速度并不快，身后的家伙始终没追上，我意识到他们并没有多么可怕。 　　长期生活在黑暗中，这些人严重的营养不良，身体很虚弱。唯一的优势就是他们熟悉黑暗，真要动手，我未必会输。 　　因为眼睛看不到，黑暗给我一种无边无际的感觉。这一层实际上有多大，没办法判断。 　　不论我们走到什么地方，周围总有死人，总能闻到尸臭味。如果不是曾莎再带着我绕圈，光地下一层死亡人数就不是一个小数字。 　　但是有一点我觉得奇怪，尸体腐败散发的臭味非常浓，能盖过其他的异味。可是在这里尸臭味并不是很浓烈。 　　走着走着，曾莎突然停了下来，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很害怕。 　　“有危险？”我警惕的看着四周。 　　“没有！”曾莎低声说道：“前面有人。” 　　“有人？”我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四周很安静，曾莎咽了一口口水，发出咕噜一声。 　　她的反应不像是害怕，更像是饿急了的时候看到前面有诱人的大餐。 　　“一个快死的人，就要解脱了。”在我面前，曾莎尽量表现的像是一个正常人。她还想要维护她脆弱的尊严。 　　啊……啊啊…… 　　我听到濒死的人发出的声音，寻着声音找过去，一个男人躺在冰冷的地上。 　　“你要干什么？”曾莎急道：“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里。” 　　我走到男人身边，低声说道：“你安心去吧，有遗言可以对我说，我尽量帮你完成。” 　　男人大概发觉我和这里的人不一样，一把抓住我的脚腕，力量非常大，捏得有点疼。 　　呼呼…… 　　男人就快喘不动气，干瘪的胸膛快速起伏，却是出气多，进气少。 　　“我……我……我叫苏……苏……告诉我的老婆……我……爱……” 　　话还没说完，男人就断气了。 　　一个宝贵的生命就这么消散，他临死前唯一的心愿就是告诉老婆，还爱着她。 　　我伸出手，摸到男人的脸，慢慢的合上他的眼皮。 　　“我会把你的遗言转达给你的妻子。”我为死者默哀半分钟。 　　沙沙……沙沙…… 　　四周传来脚步声，有很多人正在往这边赶过来。 　　“快走！” 　　曾莎拉着我就跑。 　　在黑暗徘徊的人到感觉到大餐就在前面，嘴里发出欢愉的声音，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几次险些和这些人撞在一起，曾莎巧妙的躲过他们。这些人对我们也没有太大的兴趣。有更容易获得的食物在前面。 　　没走出多远，就听到身后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让我产生一种错觉，我不是在人间，而是坠入地狱。 　　我有点庆幸在黑暗中，看不到背后正在发生的恐怖一幕。 　　走了很远，依旧能听到咔嚓咔嚓的声音，以及低沉的嘶吼声，完化为野兽。 　　我粗劣的估计一下，围过来至少有二十多人，被这些家伙围住，突围还是有点麻烦。 　　一口气走出很远，我只是稍微有点累了，曾莎气喘吁吁，已经走不动了。 　　“停下来歇会吧，他们暂时追不上来。” 　　“就快要到了。”曾莎说道：“出口就在前面。” 　　我瞪大眼睛，远处隐约能看到到一点光亮，淡淡的绿光。 　　“你再坚持一下。”我扶着曾莎，大步向着绿光走过去。 　　绿光越来越亮，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我大概知道前面是什么了。 　　地下出口都有标识，在黑暗中绿色看大很清楚。我大概就是从这地方拖下来塞进牢房中，曾莎就是在这周围发现了我。 　　暂时安了，我放开她，大步走到铁门前，门被改造过，特别解释，砸肯定是砸不开。 第308章 曾莎反水 　　借着微弱的绿光，我把铁门仔细检查一遍，铁门没有把手，门和门框之间只有很小的缝隙。连和锁孔都没有，会开锁都没用。 　　铁门大概是使用电磁铁吸附，很多小区门都是这种门锁，稍微用点力，就能踹开。 　　我后退几步，用力撞了一下，铁门纹丝不动。 　　“没用，很多人都试过，弄不开。”曾莎说道。 　　“出口在哪？你带我上这干什么？”我起了疑心。绿光把人染成诡异的绿色，看起来更加阴森，她的形象就像是恐怖片里的女鬼。 　　曾莎解释道：“我要找到出口，必须要先找到这里。出口就要到了。” 　　我假装没有看到门上还有一个小红灯在闪烁，有可能是一个监控探头。她的目的是让躲在后面的人看到我。 　　“那你也歇会吧。”我故意靠着铁门，背对着摄像头，拍不到我的脸，等待曾莎的反应。 　　她什么都没说，直接坐到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她真的很虚弱，急需食物，补充营养。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她才恢复过来，站起来说道：“走吧。” 　　吱吱…… 　　铁门上方突然发出尖利的声音，声音又非常大，就像是一根钢针直接扎进脑袋里。 　　我捂着耳朵，好一点。曾莎身体左右摇晃几下，差点就摔倒。 　　几秒钟后，噪音停止，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很长时间没有使用的喇叭又开始广播了。 　　“呃……各位好！我是白教授，你们的主人！”喇叭中传出一个男人浑厚的声音。 　　听声音是个中年人，吐字标准清晰。白教授一个外国人，中文说的这么好，至少在国内生活过一段时间。 　　四周瞬间就安静下来，刚才在享受大餐的饿鬼们也停了下来。 　　“很久没给你们食物了，给你们一个任务，杀死新人，我让你们每个人都吃饱。” 　　话音刚落，我就听到身边的曾莎咕嘟一声，她又在咽口水。 　　“我准备了水果、蔬菜和各种肉食，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你们要做的很简单，不管用什么手段，杀死他都行。” 　　我擦，这个臭不要脸的家伙！ 　　我意识到他口中要不择手段杀死的目标就是我。 　　曾莎看我的眼神变了，估计在她眼中，我已经变成一大堆诱人的食物。 　　“呃……”白教授觉得筹码还不够，想了想补充道：“对于亲手杀掉他的人，我将带他去第四层。” 　　干！ 　　曾莎或许能抵抗食物的诱惑，但是提到去第四层，她一定会反水。 　　话音刚落，曾莎就像我扑过来。 　　“不要听他的话，他在骗你，我有办法带你出去，离开这里。” 　　我双手按住曾莎，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刚才还气喘吁吁的曾莎，一下迸发出惊人的力量，我竟然有点按不住她。 　　真是该死，早就该从她嘴里套出出口的具体位置，这下她反水，想要让她说出出口，基本不可能。 　　曾莎根本就不听我的话，实在挣脱不了，长开大嘴，一口咬在我的胳膊上。 　　剧痛之下，我用力一推，她直接飞出去，重重的摔在地板上。 　　我听到咚的一声，这一下摔的可不轻，看她不动了，我轻声呼唤她的名字，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会摔死了吧，我心理咯噔一下。曾莎太虚弱了，脑袋这么一撞，很有可能小命不保。 　　虽然不是故意的，毕竟是一条生命，也算是帮过我，要是就这么死了，我会内疚。 　　走到她身边，用脚轻轻的碰碰她，还是没有反应。 　　蹲下用手一试，谢天谢地，还有呼吸。 　　如果真的要杀人，我希望死在我手上的是M-L组织的成员，而不是一个无辜被洗脑的女生。 　　我想给她换一个安又舒适的环境，能想到唯一安的地方就是关我的那件屋子，能不能找回去还是一个问题。 　　这会儿一层的人都在找我，曾莎在这里应该很安。 　　我就没移动她，等我离开这里，会找人来把所有人都救出去。 　　这时候绝对不能乱，要冷静。 　　把她说的话回忆一遍，认真分析，曾莎说过，出口就在附近，她要是没骗我，一会儿就能找到。 　　我转身对着门上的红点比了一个中指，不管是谁在看监控，都看到我这个手势。 　　有两个方向可以选择，门的左边和右边。我果断选择右边。 　　我准备摸着墙壁走，如果没找到出口，还能顺着墙壁原路返回。 　　走了两三步，我猛的打了一个寒颤，前面有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两个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面前。也有可能他们之前就站在这里，只是我没法发现。 　　两人身上没有衣服，非常的瘦，瘦的皮包骨头，几乎成了人形骨架。头上的头发几乎就要掉光了，稀稀疏疏的只剩下几缕。 　　眼睛睁得很大，目视正前方，像是在看我。 　　我伸出手掌在他们面前晃悠两下，一点反应都没有。长时间在黑暗中，视神经萎缩，两人已经瞎了。 　　要不是两人的胸膛都在微微的起伏，我就当他们是死人了。 　　我侧着迈了一步，打算绕过两人。他们太可怜了，我不忍心下手，只要一拳，这两具骷髅就要散架。 　　其中一人听到脚步声，手里拿着一个东西，闪电般的刺过来。 　　还好我早有防备，侧身躲过攻击，一把抓住他手上的东西。 　　我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他手中拿的是一根人的大腿骨，磨成了非常锋利的骨刺。要是被他刺中，不一定致命，但也伤的不轻。 　　骨刺被打磨的非常光滑，是一点一点在地上磨出来的。 　　人类真是让我无语，在这种环境中还能发挥创造力制造自相残杀的武器。他们要是一心想要逃出去，这些人一起努力，说不定也能成功。 　　我一把将骨刺抢过来，只是轻轻用力一拉。这人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啊……啊……” 　　他的同伴不会说话，发出尖利的叫声，吸引更多的人过来。 　　“闭嘴！”我用骨刺的另一端在他的脑袋上轻轻的敲了几下。快速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走了没多远，大喇叭又喊道：“提供给你们一个重要信息，你们要找的人在出口附近，他很狡猾，大家要小心一点。” 　　这混蛋又坑我！等我找到出口，一定好好的修理他一顿。打的他爹都认不出来！ 第309章 饿鬼的围堵 　　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两具活骷髅一样的人并没有追上来。以他们的体力，就是想追大概也追不上我。 　　黑暗的世界中不仅有追踪者，还进化出等待猎物送上门蹲守者。如果可以繁衍下去，能进化出一个新世界。 　　地下没有时间，一切都要看感觉，我觉得已经走出很远了。 　　眼睛看不到，只能靠双手去摸索，也许早就错过出口。 　　根据曾莎的描述，出口可能是通风管道，应该在高处，我准备往回走，再搜索一遍。 　　和曾莎在一起，至少身边有一个伴。我一个人在黑暗中移动，各种负面情绪接踵而来，不断攻击着我的精神。 　　我不断的告诫自己，要挺住，一旦精神崩溃，我就要永远留在这里腐烂发臭，运气好一点会变成一堆烂肉，运气不好连骨头都不会留下。 　　并不是为了我自己，武琳等人可能都在人性城堡中，他们经历和我差不多的事情，我必须要找到他们。 　　白教授的计谋不会得逞，他无法摧毁我的精神。 　　我放慢脚步，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一群对声音和气味非常敏感的家伙正在追猎我。 　　一边走，一边向上摸，前方隐约看到黯淡的绿光。 　　又回到铁门口，出口可能在另一边。 　　往前走了十几步，我停下脚步，在绿光的范围内有人影晃动。 　　食人饿鬼来的速度比我预计的还快，他们被声音吸引而来，刚才饱餐一顿，体力恢复不少。 　　我闻到浓重的血腥味，他们身上沾满血迹，脸上也有，嘴边都是血。在没有办法加热的情况下，他们只能生食。 　　曾莎还躺在地上，没有苏醒过来。这些饿鬼暂时不想对她动手。他们已经吃饱，人肉再美味，也比不上烤肉、蛋糕可口。 　　靠近一点，能看到每个人嘴角都亮晶晶的，口水就快要流出来了。 　　这些人用力再嗅，试图寻找到我的气味。地下空间太大，漫无目的的寻找，就算他们人多，想要找到我也不容易。 　　一个来回，衣服上蹭了不少尘土，还有不明物质，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阴差阳错，这股味道的掩盖了我身上的气味，成了最好的伪装。 　　眼睛看不见，嗅觉也没用，只要我不发出声音，就能穿着这群人。 　　在地下耽搁的时间已经很长，必须要尽快离开。 　　我也要保存体力，再往上还有三层，每一层都要经历一种考验。 　　观察了一会儿，他们也就七个人，人和人之间都保持着一段距离，他们并不相信身边的同伴。 　　我决定冒险从人群中穿过，等到其他人赶过来，或者曾莎苏醒过来，会更加危险。 　　屏住呼吸，向前迈出一小步，在我面前不到三米处就有一名饿鬼。 　　他背对着我，身上的皮肤像是干瘪的树皮，在绿光之下，看起来真的像鬼一样。 　　我一小步一小步的向前移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饿鬼猛的转过身，我毫无准备，差点发出一声惊呼。 　　第一反应是暴露了，用很大毅力才控制住扭头逃跑的念头。饿鬼把脸转向我，又向前走一步，我们之间的距离不到十厘米。 　　饿鬼用力嗅了几下，我的心一下就悬起来，以为自己暴露了。 　　我深吸一口气，用双手捂住口鼻，一动不动的等着。 　　长期在地上生活，饿鬼还进化中可怕的直觉，他虽然看不到我，但是能感觉到我的存在。 　　饿鬼什么也没嗅到，有点不甘心，又伸出双手向我抓过来。 　　他的指甲发黑，磨的很尖利，这这样的手抓一下，基本就算毁容了。 　　我慢慢的蹲下，躲过饿鬼的双手。另一边的饿鬼似乎也感觉到我，向我抓过来。 　　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想要跑是来不及了，我只能硬撑，躲过两名饿鬼的搜索。 　　侧身往前迈出一大步，看到地上有小碎石，我捡起来往前扔去。 　　啪……啪…… 　　小石子撞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所有饿鬼都转过身，面向前方，身体向前倾，做出攻击的姿态。 　　我趁机从两名饿鬼间穿过，这些家伙并没有立刻冲上去，而是三人一组，包抄过来。 　　这些家伙竟然会使用战术，具有一定的组织性。互相之间不用交流，完是靠默契。 　　我深吸一口气，这时候不能乱，想要后退已经不可能，后路已经被断，只能向前，快速穿过这群饿鬼。 　　他们并不确定我的位置，眼睛又看不见，只能用手去摸。 　　我快速绕过一人，非常简单，只要心态平稳，很容易。 　　正在得意，被我绕过的饿鬼突然转身，扑向我刚才站的位置。 　　多亏我反应快，差一点就被扑中。 　　我惊出一身冷汗，饿鬼能看到了？ 　　饿鬼没有抓到目标，立刻开始嗅，试图寻找我的踪迹。 　　我把手轻轻的在饿鬼眼前晃了一下，饿鬼并没有反应。 　　可以肯定，饿鬼看不到。他们就在我身边活动，不弄明白怎么回事，很难穿过去。 　　又一名饿鬼向我移动过来，左右呈现出夹击的势态。我只能快速从两人之间穿过。 　　刚站稳，两名饿鬼同时扑向对方，撞在一起。 　　两名饿鬼嘶吼两声，并没有打起来，很快就分开。周围的饿鬼听到嘶吼声，加速向我围过来。 　　我额头冒出冷汗，饿鬼基本确定我的位置，再不找出原因，被抓住只是早晚的事情。 　　最近的饿鬼距离我不足半米，越是在这种时候，越要保持冷静。 　　屏住呼吸，仔细观察，最后视线落在饿鬼的身上。他们不穿衣服，皮肤就像是干枯的树皮，但是皮肤还是有触觉的。 　　皮肤是人体的最外面的一层结构，是人体最大的一个器官。既是神经系统的感觉器，又是效应器，冷、热、疼、情绪变化等机械和化学性刺激都反射性地引起皮肤血管收缩和舒张、立毛肌收缩、汗腺分泌、皮肤毛细血管通透性的改变。 　　我移动的速度的快一点，会带动空气，这些家伙就能感觉到。 　　为了验证，我用力一扇，造成一阵微风，从饿鬼身边吹过。 　　饿鬼立刻有了反应，向我制造的方向扑去。 　　果然如此！ 　　这些饿鬼能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下来，都是生命力非常强悍的家伙，艰难的环境把逼迫的他们进化。 　　掌握了这些特征，我逃出去的可能性更大。通过扇风，制造饿鬼冲突，我趁机移动出第一层封锁。 　　饿鬼很快就反应过来，再扇风已经不管用了。 　　眼看就走出去，突然从黑暗中蹿出一人，直奔我而来，目标非常明确。 　　竟然还有视力良好饿鬼，我拿出铁锁，准备防御。 第310章 收藏家 　　这人的速度也很快，体力也比其他人饿鬼强，很重要的一点，他的身上穿着衣服。 　　不是所有人都会成为饿鬼，这人还保存着人的尊严。 　　他跑到我面前，就在我锁头的准备砸上去的时候，他停下了。 　　“你就是喇叭里要杀死的人？” 　　我快速从头到脚打量他一遍，来人虽然很瘦弱，但是远比饿鬼健康。 　　身上的衣服肯定不属于他，比他大了一号，脚上穿着了一只球鞋，一只皮鞋的。 　　来人很年轻，看年纪也就二十岁，比我还年轻。 　　发现我在注视他，嘴角一弯，向我微微一笑。 　　他似乎对我没有敌意，我直接承认道：“是我。” 　　“我替你引开这些你人，你往这边跑，会有人接你。” 　　我一头雾水，不明白是什么情况。 　　饿鬼正向我们移动过来，年轻人笑着说道：“我和你是一伙的。” 　　“怎么称呼你？” 　　“我叫老鼠，记住了。”年轻人绕着饿鬼跑一圈，把他们都引走。 　　我有点担心年轻人的安，他一副很轻松的样，冲着我摆摆手跑了。 　　“老鼠？”好奇怪的名字，不过年轻人给我的第一感觉还不错，不像是坏人。 　　按照他给我指的方向，我往的前走去，不管他给不给我指路，我都要往前走。 　　我在心中默数，走了大概三百多步，一个有些沧桑的声音问道：“你来了？” 　　寻着声音找过去，在黑暗之中，竟然有一间小窝棚。 　　走进一看，窝棚用布搭成，外面涂了一层黑色物质，隔绝气味。我掀开一看，里面竟然有微弱的灯光。 　　灯光是由一盏破损的应急灯发出的，光线昏暗，只能照亮一小片范围。 　　旁边有一个破旧的小沙发，老人坐在沙发上。 　　没想到在这地方还能看到沙发，老人的头发胡子都白了，身上披着一件破毯子。看他的样貌，也就五十多岁，但是看起来老多了。 　　我注意到墙角堆着一些垃圾，有方便面和面包的包装袋，还有三四个饮料瓶子，至少在伙食方面，比外面半人半鬼的家伙好多了。 　　“您是？”老人似乎行动有点不方便，我礼貌的问道。 　　老人朝我挥挥手说道：“你靠近点，我眼睛不好，看不清楚。” 　　我向前走两步，老人上下打量一翻，问道：“你就是喇叭里要找的人？” 　　“是我。”这没什么好隐瞒，直说了。 　　老人有些感慨的说道：“上次听到喇叭响，还是在很久之前，久到我都以为是上辈子的事了。” 　　这一句话暴露出很多信息，结合老人的年龄，他有可能是最早一批关在这里的人。 　　“您在这里多久了？”我问道。 　　老人摇摇头说道：“不知道，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还试着记下时间，慢慢的大家意识到出不去了，时间对我们没有任何意义。丢掉希望之后，老伙计们一个一个都走了，只有老汉还苟且的活着。” 　　几句话就打开老汉的话匣子，他对我说了很多。 　　他还真是最早一批被关在这里的人，最初一批人并不多，大家也很恐惧，都想活下去。这些人抱成团，虽然艰难，都还活着。 　　每隔一段时间，铁门打开，就会扔下人来，有时候一个，有时候三四个。经过迷茫、恐惧、怀疑、暴躁、悲观等各种情绪，最终这些人都没离开团体，白教授也没干预，大概一直在观察。 　　情况不断的恶化，缺水缺食物缺药品，有虚弱的人死去，又有新人补充进来。总的人数没有多大变化。 　　直到有一天，大喇叭告诉大家，没有人可以离开，就算死了都不行。黑暗就是所有人的最终归宿。 　　小团体崩溃了，意志薄弱的人选择自杀，心怀不轨的人开始为所欲为，当天发生多起暴力事件，好人死亡，坏人在黑暗中狞笑，人性恶的一面彻底暴露出来。 　　大部分人都死了，老人带着才十多岁的老鼠跑出来，在这场动乱中生存下来。 　　接着再送下来的人，没有小团体的帮助，很快就死亡，成为食人者的食物，或者也变成食人一族。 　　老人仗着对环境的熟悉，东躲西藏，奇迹般的活了下来。直到有一天，顽皮的小老鼠意外的发现一条通道，可以通向上一层。老鼠从上层带下来很多食物，每隔一段时间，老鼠都会上去一次。 　　“这么说只有你和老鼠知道上去的路？”我感觉到奇怪，曾莎怎么知道有出路。 　　老人说道：“不久之前，老鼠遇到一个女人，觉得她人还不错，老鼠就救了她给了点吃的，那个姑娘和我们生活一段时间，前段时间失踪了。走的时候就带了一点方便面。” 　　“女人长什么样？多大年纪，是叫曾莎吗？” 　　老人摇摇头说道：“女孩叫小丽，不到二十岁，你见过她？” 　　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小丽的方便面引起曾莎的注意，在曾莎的逼迫下，小丽说出了密道的事情。曾莎身上的血迹的，就是小丽的，这个小丽十有八九已经死了。 　　看我的表情，老人就猜测出一个大概。在这地方活了这么多年，他看到太多的死亡了。 　　我决定转移话题，问道：“您对抓您来的人，知道多少？” 　　“最开始的时候，他称呼自己为收藏家，过了没多久，又改名叫白教授，就是一个代号。他很神秘，没有人见过他。” 　　“收藏家？” 　　“对，只是藏品有些特殊，他喜欢收藏人，各式各样的人，我们就是他的藏品。只不过我们没有特点，他不喜欢。这里就是处理垃圾收藏品的地方。” 　　原来只是一个垃圾厂，有点讽刺的是人类就是垃圾。 　　“小伙子，你是什么人？”老人只听过喇叭响两次，上一次是小团体崩溃的时候。 　　“我叫冷锋，是一名刑警。” 　　“警察？”老人眼前一亮，激动的说道：“警察终于注意到这个杀人魔王了？” 　　我有点尴尬，要不是白教授设局，引起我们关注，我们压根就没注意到市里有的这么可怕的家伙。 　　“出口在哪？我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我只有离开这里，逃出人性城堡，才能拯救这些人。 　　我有些庆幸，在黑暗中也不是人性的恶，还有人保持着善良。人性中总算还有一些美好的东西。 第311章 二层的信息 　　“出口就在后面。”老人说道：“最好等老鼠回来，让他带你上去。” 　　“他一个人引着饿鬼跑了，不会有危险吧。” 　　“你管他们叫饿鬼？名起的真不错，饿鬼食人，这就是地狱啊！”老人说的老泪纵横，大概是想起他死去同伴。 　　实际上那些人死的时间并不长，但是老人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时间是相对的，古人就有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的说法。老人在这里，每一年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更何况身边不断有人死去，对人的心智也是一种打击。 　　我看老人很难过，赶快转移话题，问道：“老鼠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很快。”提到老鼠，老人的脸上就有淡淡的微笑。“这孩子在这里长大，就像是老鼠一样，灵活而狡猾，有时候我觉得他就是老鼠成精了。” 　　我只能等一小会儿，时间对我来说很宝贵，每一分钟都很重要。 　　“你必须等老鼠回来，据他说上面有了很多变化。” 　　“什么变化？”我追问道。 　　“老鼠闲聊说过几句，人少了很多，多了一些机关，有些地方他都不敢去了。” 　　“他有没有说什么样的机关？” 　　老人想了想说道：“老喷火的机关，能把人火火烧死，有巨大的刀片，能把人劈成两半。还有射钉枪一类的东西，把人打成筛子，听得我都不想让他上去了。” 　　这些机关和谋杀城堡中的机关很像，不管他和恶魔博士有什么关系，至少他是恶魔博士的狂热崇拜者。 　　等待的时间，我努力的回想看过的恶魔博士卷宗，或许对以后的行动能有所帮助。 　　我想起一份卷宗上提到内容，在酒店经营的3年多时间，霍姆斯从他的女性雇员、情人和房客中挑选受害者，然后折磨并杀害她们，被他杀害的人中大部份是年轻的金发女郎。 　　有的被关在带有瓦斯管的隔音房间里，以便他能随时闷死她们。有些受害者被锁在紧挨他办公室的大储藏室中，他坐下来任凭她们尖叫，惊慌失措，最后窒息而死。 　　受害者的尸体由秘密滑道运到地下室，有些是经过细心解剖，皮肉被剥掉，制成骨架，然后卖到医学研究所。 　　霍姆斯把一些剩下的肢体扔进熔炉烧掉，将尸灰洒在地窖里毁尸灭迹。由于他在医学院时与许多人私交甚好，因此可以肆无忌惮的贩卖骨架和器官。 　　那些和高升一样，有类似经历的人。他们身边的人有可能被选中，成为收藏品。也可能的被扔在这一层，成为一块烂肉。 　　“您对制造这里的人了解多少？”我想听听老人的看法。 　　“他绝对是恶魔，希望玩弄人心的魔鬼，如果让我找到他，我一定要杀死他，扒他的皮，抽他筋，吃他的肉……” 　　老人越说越激动，被口水呛到，剧烈的咳嗽起来。 　　“你不该问他这个问题。”布帘掀起来，老鼠走进来，到老人的身后，轻轻的拍着老人的后背。 　　“他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不能太激动。”老鼠的语气中有些责备。 　　我能理解，对于老鼠来说，老人就是他的部。两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他们之间的感情超越了血缘。 　　“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些情况，争取早点抓住这个恶魔。”我赶快解释道。 　　老人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深吸几口气，调整好呼吸说道：“我们也研究过这个家伙，试图从各自的经历中找出共同点。可是了解的越多，越觉得这个家伙可怕。” 　　最初的的小团体中既有工人、农民、手工业者，也有老师、医生、商人，互相之间没有联系，每个人生活的圈子也没有重合。 　　有的人在家中睡觉，醒来就到陌生的环境，有人是在下班的路上，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打昏，还有比较倒霉的，仅仅是因为参加应酬，喝多了而已…… 　　什么原因都有，并且同一批人时间间隔不会很长，曾经有五人是在同一天被抓到这里。白教授神什么也不干，整天都在抓人。 　　还有一部分人来自外地，感觉并不像是一个人，是一伙人在帮助抓人。 　　我表示认同，还真有这种可能，范围广，没有共同模式，警方很难把这些失踪案联系在一起。所以这么些年，都没有人察觉到白教授一伙人在绑架民众。 　　老人的话提醒了我，我要对付的不是一个人，是在白教授领导下的一群人。 　　我并没有亲眼看到白教授的手下和熊森动手，只能推测这伙人并不是乌合之众。 　　组织严密，分工明确，有不亚于熊森的身手，还能设计各种机关。我要面对的可能是黑暗十二宫和领导下的追随者。 　　越想可能性越大，如果能解决掉这伙人。等于消灭了M-L组织十二分之一的力量，抛去吕洁领导的一部分，处于领导的地位的十二人就剩下十个。 　　这绝对是不小的胜利，想要实现，绝对是困难重重。 　　“您再想想，还有没有重要信息，没有我就上去了。”耽搁的时间有点长。 　　老人认真的想了一会儿，还真的想起一个事来。 　　“我是听一个从二层下来的人说的，他说白教授喜欢藏在一群人，让人把他找出来，找错一次的杀死一人。死了很多人之后，他找到了白教授，命是保住了，但人被扔到这一层。” 　　“他现在在哪里？”竟然有人亲眼见过白教授，这是很重要的信息。 　　“早死了！”老人说道：“遇到他的时候，人就疯疯癫癫的，没过多久就死了。” 　　我只好问老鼠，“你在二层有什么发现？” 　　“之前二层的人都是疯子！”老鼠说道：“他们每天对着一个摄像头跳来跳去，做什么都有。但是最近几次上去，这伙人都不见了，二层几乎空了，打扫的非常干净。” 　　“你就没被人发现？或者接触过其中一个人？”按照我的推测，二楼可能有女人，对老鼠这个年纪的小男生非常有吸引力。对于具体是多长时间，他也没法给一个准确的时间。 　　老鼠得意的说道：“我可是老鼠，没人能发现我，更别说抓到我。” 　　“我们能出发了吗？”我觉得武琳等人可能关在二层。 第312章 初到第二层 　　“先等一下。”老鼠在一堆杂物中翻找起来，像是在找很重要的东西。 　　“你在找什么？” 　　“我记得就放这里了。”老鼠自语道：“我精心准备了很久，怎么不见了。” 　　看来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我只好耐心的等着。 　　“找到了。”老鼠找到一张皱巴巴的纸，很郑重的交到我手上。 　　借着微弱的灯光，我看到纸上有很多红色的方块，还有大片的污渍。在这样的环境中，一张纸非常的宝贵，甚至可以看成文明的标志。 　　纸上的红色肯定不是红笔的痕迹，从我的专业角度来看，我相信是血迹。 　　也就是说，这些红方块是老鼠用血画的。 　　“这是什么？”我很虚心的请教。 　　老人解释道：“听老鼠说上一层有了变化，我就让他画下来，既然你要上去，或许对你能有点帮助。” 　　我再看纸上的红方块，有些房方块中有红点，有些是三角，还有的红方块画着一个大问号。 　　明白了，红色方块是房间，什么标志都没有的是安屋，剩下标志就看不明白了。 　　老鼠没有接受过任何教育，他所知道的一切都来自于老人，老人也没什么文化，画成这样已经很不错。 　　“能给我讲一下，这些符号是什么意思吗？” 　　老鼠有些得意的一笑，指着纸上的红方块说道：“这些圆点代表通道的出口，每个出口能回到这里。三角代表很危险，有机关，碰到就会死。” 　　“那这些问号呢？”老鼠漏掉一个符号没有讲。 　　“打问号的房间绝对不能进，里面很危险！”老鼠说的和郑重。 　　“里面有什么？”老鼠能在一二层之间来去自如，被饿鬼之间从容脱险，胆子肯定不小，能吓到他的东西肯定不简单。 　　老鼠低声说道：“里面有魔鬼？” 　　“魔鬼？”我追问道：“是抓你到这里的人？” 　　“你不要靠近！”老鼠说不清楚魔鬼到底是什么。 　　老人说道：“总之是非常可怕的东西，你最好不要靠近。” 　　“明白！”我注意到纸上有一道很粗的横杠，后面什么都没有了。 　　“这道又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老鼠说道：“再往前有什么我也不知道了，我没去过。” 　　“第二层还有你没去过的地方？”我有些惊讶。 　　“危险！”老鼠只说了两个字。 　　“谢谢！”我郑重的把纸张折叠收好，装进裤兜里。 　　有了这些信息，安系数大大提升。到了第二层，距离白教授更近一步。 　　我还想要表示感谢，老人说道：“你快走，我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刚才讨论的太认真，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情况。现在仔细一听，有沙沙的声音，饿鬼找到这里了。 　　老鼠掀开沙发后面的一块布，露出一个正方形的洞口，下方摆了两块石头当台阶。 　　果然是通风管道，非常狭窄，在里面调头十分困难。 　　老人微笑着说道：“本来打算让老鼠带你上去，现在看来不能了，你保重。” 　　“你们可以跟我一起走。”两人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对付外面所有的饿鬼，更何况老人的行动还有点不方便。 　　“我会照顾好爷爷，你快走吧。一直往前走，然后向上爬，你就到二层了。”老鼠拿出他的武器，一根拖把杆，头上缠着两大块碎玻璃，看上去很锋利。 　　脚步声已经到了窝棚外，没时间再啰嗦，我踩着石头，钻进通风管道里。 　　管道里更加黑暗，只能到往前爬，爬了大概五六米，到头了。 　　身后传来饿鬼独特的嘶吼声，老鼠叫骂两声，接着就传来重物敲击声。 　　老人和老鼠在为我争取时间，如果饿鬼发现通风管道，一定会追上来。 　　我摸着墙壁站起来，眼睛看不到，感觉更加的压抑，感觉墙壁向我压过来。 　　用手摸了一下，四周的墙壁非常光滑，以我的身手，想要爬上去，不太容易。 　　我没有选择，只有咬牙硬上，双手撑着墙壁，把身体支起来，再用双脚蹬着墙壁。 　　似乎并不难，我试着往上爬了几下，竟然成功了。 　　咬着牙往上爬，两层楼之间的距离比我想象的还要大，爬了大概五分钟，我的手摸到二层的通风管。 　　已经出汗了，我探头一看，前面有微弱的光亮。 　　总算是看到光明了，我又有劲了，几下就爬上去。躺在管道中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听不到老人和老鼠的声音，就连饿鬼的声音都没了。我相信两人一定顺利逃脱了。 　　休息一小会儿，肚子饿了。此刻无比想念食堂胖厨子做的饭，就算没有菜，我也能吃掉两大碗白米饭。 　　我翻身继续往前爬，既然老鼠能从这一层找到食物，我应该也能找到点东西填饱肚子。 　　白教授绝对想不到我到了第二层，我可以给他一个的出其不意。 　　我慢慢的爬到出口，老鼠早就把挡板上的螺丝都拆掉了。 　　从缝隙往外看，房间里没人，屋顶上有一盏节能灯。除此之外，房间里没有任何东西。 　　和谋杀城堡一样，这个所谓的人性城堡也没有窗户。 　　房间被打扫过，观察了一小会儿，没听到任何声音，非常安静。 　　我慢慢推开挡板，爬出去。 　　站在灯光下，感觉就像是从地狱重回人间！ 　　环顾一周，房间比较旧，角落里的墙皮已经脱落，斑驳不堪。 　　房间有些年头了，有一种历史的沧桑感，像这种有年头的老房子，不会有太多。 　　地面上还有一些痕迹，房间里摆过小床。大概就是曾莎之前居住的那种房子。 　　墙壁上有细微的刮痕，靠近一看，是一个一个的正字，至少有一百个。 　　估计是用来计算天数，住在这里的人被关了快两年的时间。 　　他离开了，我希望他能平安。 　　我拿出老鼠给我的地图，想要确定具体的位置。 　　一分钟后我就放弃了，图上没有任何参照物，无法确定位置。 　　唯一能肯定的就是的周围的几间屋子都安。并不意味着我就可以放松警惕，万一老鼠有所遗漏，或者有新装的机关，中招了没命的就是我。 　　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口，轻轻一拉门就开了，外面是走廊，很安静。 　　走廊上没有灯，隐约听到有人说话声。 　　“这是什么鬼地方！我怎么到了这里！” 第313章 狼人杀 　　我心中大喜，前面有人，说不定武琳等人就在前面，终于不用一个人战斗。 　　尽管如此，我还是很小心的往前走。 　　“我的钱包手机呢？我们不会遇到绑架的了吧。” 　　立刻有人呵斥道：“呸、呸、呸……不要乱说，本来没事也让你个乌鸦嘴说出事来。” 　　“小伙子你怎么说话呢！我这不是在分析情况。” 　　又有人叫道：“这里也有人，怎么回事！” 　　一个女声尖叫道：“你不要过来，不然我报警了！” 　　“你报！我们等着你报！” 　　…… 　　前面乱成一团，听声音至少有五六个人，男女都有。 　　我并没有听到武琳的声音，也没听到一组其他人的声音。我决定观察一下再看看。 　　这伙人是白教授的新玩具，按照老人提供的的情况，白教授可能就藏在这群人中间。 　　我蹑手蹑脚的走到房间门口，从门的缝隙往里看。 　　房间里大概有七八个人，有几个人还坐在地上，抱着脑袋一脸茫然，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有一名猥琐中年男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脸很急切的表情。 　　符合我想象中白教授形象的人有两个，一个看起来像是读书人，头发白了一半，戴着一副无框眼镜，坐在角落里发呆。 　　另一个大概五十多岁，皮肤黝黑，身材魁梧，身上还穿着粗布工作服，双手上都是老茧，正不安的搓着自己的手指，望着地板发呆。 　　两人都有点不合群，不参与讨论，不关心其他人的行动。坐在角落里发呆，对周围的情况似乎并不关心。 　　白教授并没有表明过性别，听到过一个男人的声音，并不能证明就是白教授本人，如果白教授不是男性，怀疑目标又扩大的不少。 　　角落里坐着一个中年女人，一直在低声哭泣，似乎被吓坏了。看起来很无辜，但是她也在制造恐怖的气氛。 　　旁边有个女人在安慰她，初次见面，还是陌生的环境中，只有两种可能，非常好的好人，或者是别有用心的人。 　　我看到所有的人，并没有看到武琳或者任何一组的人，有点失望。 　　有一点我很确定，就算白教授不在这些人中，这些人中也应该有一个白教授的追随者。 　　如果是后者，可能性大了，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感觉有点像狼人杀。 　　白教授把这当成一场游戏，非常残酷的游戏，这些人中可能只有一个或者几个人活下来，他用这种方式挑选收藏品。 　　我的视线依次扫过每个人，看谁都有嫌疑，都像是别有用心的坏人。 　　突然有一人冲到门口，一把打开门，我毫无防备，一下就暴露在众人视线中。 　　拉开门的人说道：“这家伙一直在门外鬼鬼祟祟的偷看，我早就发现他了。” 　　开门的是个年轻人，二十五岁左右，大概经常运动，身材很好，块头和熊森差不多。 　　立刻有人质问道：“你是什么人？藏在门后干什么？” 　　这会儿的我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散发着淡淡的臭味，看上去很狼狈。我看起来也不具威胁，不像是坏人。 　　我举着双手说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醒来就在这里，就这副样子，听到你们的说话声，我找过来。” 　　开门的年轻人质问道：“都到门口了，为什么不进来，躲在门口偷听。” 　　“你们这么多人，我只有一个，万一绑架我的人就是在你们中间呢？”我隐晦的提醒众人要小心，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也不可无。 　　“笑话，我们像是坏人？”说话的是一个美女，年轻漂亮。 　　像是知识分子的人问道：“小伙子，这里还有其他人？” 　　“好像没有，只有我们。” 　　“谁和你一伙，我看你和抓我们的人是一伙的。”开门的年轻人对我抱有很大的敌意。 　　另一位年龄大的人站起来说道：“我看这个小伙不像是坏人。” 　　有人替我说话，我赶快说道：“我也很害怕，我也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知识分子说道：“好了，你把手放下，我们一起研究一下情况。” 　　开门的青年人，指着我低声说道：“你别想搞鬼，我会盯着你。” 　　经过最初的惊恐，众人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身边有人可以依靠，多少会安心一点。 　　我建议道：“大家互相介绍一下，增进了解。从现在起我们就是一个集体了。” 　　“我知道了！”美女一拍手笑着说道：“这是真人秀吧，类似‘老大哥’那种，一起生活，每隔一段时间淘汰一个，最后留下的人能得到一大笔奖金！我们中间一个有一个知情人，是主持人！” 　　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我身上，美女至少说对了一些情况，被淘汰的人不仅是离开，命也会丢掉。 　　我赶快解释道：“都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在心里佩服这个女人，脑洞真大，竟然能想出这样的解释，脑回路是怎么构成的？ 　　开门的年轻人质疑道：“真人秀应该先要经过本人同意吧，房间里应该有摄像头。” 　　一个猥琐的中年人说道：“你懂什么，现在都有针孔摄像头，能让你发现？” 　　又扯远了，我赶快说道：“开始自我介绍，可以先从我开始，我叫冷锋，外科医生。” 　　人群中最小一个男生，看起来像是大学生，说道：“据说外科医生经常用手术刀，手上会又特殊的老茧。能让我看看你的手吗？” 　　我摊开双手，让他检查我的手。之间就没注意到这个男生，看起来还是有点脑子。 　　确定我的手上真的有老茧，年轻人似乎相信了我的身份。 　　他接着自我介绍道：“于睿，大二学生，喜欢看推理小说，目前单身，请各位多多关照。” 　　于睿微微一笑，露出满口白牙，给人感觉是一个很阳光的大男孩。 　　知识分子接着说道：“我叫赵树发，市作协的，就快要退休了。也没什么爱好，有空爬爬格子。” 　　爬格子是上一代人对写作的戏称，电脑还没有普及，稿子都要写在稿纸上，一个字一个字的写下来，很辛苦，所以叫做爬格子。 　　给我开门的年轻人说道：“董力，健身中心教练，擅长器械，有要办卡找我，给你们八折优惠。” 　　难怪着小子反应快，每天经常锻炼。 　　我心里有了主意，尽量和于睿董力搞好关系，这两人都能帮上忙。 第314章 混乱的开始 　　光靠我一个人，很难照顾到这些人。离开房间是早晚的事，我不可能让他们一直待在这里。 　　出去就要面对各种机关、陷阱，虽然具体什么样我还没看到。设计目的就是要人命的东西，肯定很凶险。 　　于睿对我没有敌意，董力不太好说服，需要一点时间。 　　已经有四人做了，自我介绍，剩下也就很简单了。 　　另一位老爷子很干脆的说道：“魏保国，钢厂工人，除了炼钢啥也不会。” 　　我问道：“就是郊区那个要整体搬迁的工业园里的钢厂？” 　　魏保国抬头看我一眼，嗯了一声又低下了头。 　　我们刚去工业园转了一圈，觉得刚才可能有点问题，就遇到钢厂的人，这是巧合？ 　　我又问道：“现在钢厂门房看大门的……” 　　话还没说完，魏保国就打断我的话说道：“我内退了，厂子里的事都不知道，你别问我。” 　　他的态度很不好，我可以理解。一辈子都贡献给了钢厂，结果因为搬迁就退休了，心里肯定不是滋味。特别是这种上年纪的工人，对厂子的感情很深。 　　我仔细观察，发现老人的手背上有很多伤疤，皮肤已经凹陷，伤疤的颜色很深。至少三度烫伤，很有可能是飞溅的钢水造成。 　　魏保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但应该可以信任。 　　男人里就剩下一个猥琐的中年人，这家伙说不多，但是一直在窥视周围的人，我对他的第一印象不太好。 　　“我叫管虎，之前是摄影师，现在的职业是资深狗仔，入行快五年了。” 　　难怪这货让我觉得讨厌，和狗仔打过几次交道，没一次会觉得开心。有些案子因为狗仔的报道，还给破案增加了难度。 　　美女哇的一声叫出来，拉着狗仔问道：“你都拍过那些明星。” 　　管虎摆出一副很高深莫测的表情，得意的说道：“反正你肯定看过，我不能说，要保密！” 　　美女看他的眼神更崇拜了，董力看不下去，说道：“别浪费时间，快点！” 　　管虎有些不满的哼了一声，看着董力的块头，他什么也没说。 　　美女借着说道：“我叫冯丽娜，是一名主播，每天的工作就是和粉丝互动，唱歌。” 　　竟然是主播，要是金磊在这，肯定能搭上话。 　　赵树发问道：“是在电视台主持节目？” 　　“不是，是在网上，现在可火了，您不知道？”冯丽娜有点不乐意了。 　　管虎轻蔑的骂道：“连直播都不知道土老帽！” 　　还没走出房间，互相之间就矛盾重重。人也真是有意思，在这种情况下，不考虑怎么活下去，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或许只有在生死关头，这些人才能团结一心。 　　赵老爷子涵养不错，什么都没说。自我介绍继续进行。 　　一直在安慰别人的女人说道：“我叫肖淑琴，初中老师，教语文的。” 　　肖淑琴大概四十多岁，身材有些发福，穿的衣服不是很艳丽，但是大方得体，显得很有品位。 　　赵树发很赞赏的点点头，两人之间应该有共同话题可以聊。 　　肖老师身边的女人总算是不哭了，两人的年纪差不多，她用很小的声音说道：“我叫邓琴，没工作，家庭妇女一个。” 　　有肖老师在旁边做对比，差别很明显就看出来。邓琴虽然只有四十岁，但是她的衣着打扮像是五六十的老太太。 　　她也不太喜欢说话，说完就低下头。 　　最后还剩下一个女人，一个人站在墙角，双手抱在胸前，一直在观察的职业女性。 　　于睿催促道：“白领姐姐，该你了。” 　　女人的姿态说明她防备心很重，双手抱在胸前是保护自己，下意识的寻找安的地方，所以站在墙角。 　　看大家都在看她，女人说道：“我叫马丽，白领，资深HR。” 　　马丽不太想多说，在所有人当中，她是最害怕的人，认识到情况有多严重。 　　加上我一共十个人，做什么的都有，要保护这些人很难，他们根本就不听我的。 　　“既然大家都认识了，遇到事就得互相帮助，现在大家找找，身上有什么有用的东西？”我问道。 　　管虎说道：“还用你问，我们早就找过了，什么都没有。” 　　邓琴突然拉着我的手说道：“既然你是从外面进来的，一定知道的出去的路，带我出去吧，我想回家。” 　　“我也不知道出去的路。”我努力把手抽回来，要是我知道有路，早就走了。 　　既然有路从一层到二层，一定也有上三层的路，问题是怎么找出来。 　　从结构上分析，我觉得二层有可能是一层，而我脚下的是地下室。所以才会有通风管道。 　　想要了解更多就要离开屋子，有可能找到水、食物和出路，也有可能要丢掉小命。 　　我想要告诉他们外面的情况，怎么开口不引起他们的怀疑？ 　　于睿绕着我转了一圈，眼神有些古怪。 　　“你在看什么？”我问道。 　　“你身上这些红点是怎么回事？”于睿说道：“看起来像是血迹，还是喷溅痕迹。” 　　我心里咯噔一下，肯定是用锁头砸饿鬼喷上的。下一层的事不能告诉他们。 　　于睿聪明，但是还嫩了点，我反问道：“你确定是喷溅的血迹？” 　　“这个……”他有点犹豫。 　　“我也不知道怎么弄的，之前躲在一个管道里，我以为安一点。身上的灰烬污渍都是在管道里弄得。会不会是铁锈？” 　　“有……有可能。”于睿并没有见过真正的血迹。“这么说你到这的时间比我们早？”他的关注点被我引跑了。 　　我摇摇头，没有任何可以确定时间的东西，怎么判断谁先来谁后到？ 　　董力焦躁的说道：“别说这些没用的，离开这里再说。” 　　我挡在门口说道：“我觉得还是慎重一点，说不定外面有危险。” 　　“你什么意思？”董力问道。 　　“我们算是被绑架吗？”我问道。 　　大部分人都点点头。 　　于睿说道：“绑架最少十年，严重可以判处死刑。” 　　“绑架可是重罪，把我们绑来的人会轻易的放我们离开？”我反问道。 　　邓琴很害怕的说道：“你是谁他们要杀死我们？” 　　“也没那么严重。我的意识是在弄清楚什么情况前，最好慎重一点。” 　　“切，忽悠人。”管虎很不屑推开我的胳膊，大步走到另一间房门口，一脚踹开房门。 　　“看，什么也没有……” 　　他话还没说完，一道寒光一闪，一把大刀弹出来。 第315章 好人难做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电光火石之间。管虎又毫无防备，话说回来，就算他有所准备，也未必能躲开。 　　我早有准备，知道这边的房间有机关，在他踹开门的同时，抓住他往后拉了一把。 　　就是这一下，救了他一命。 　　一把锋利的砍刀停在管虎面前，只要再往前一点，他的脑袋就被批成两半。 　　刀锋距离他的鼻子不到半厘米，管虎直接吓傻了。 　　“啊！” 　　后面的女人这才发出一声尖叫，把众人吓了一跳。 　　蕫力抱怨道：“冷静点，我让你们叫声吓一跳。” 　　管虎双腿在颤抖，就快要站不住了。 　　我拉着他，又往回退几步。 　　校花冯丽娜叫道：“什么情况，怎么会有这种机关。” 　　管虎脸色铁青，要不是我拉他，猥琐男血溅当场。 　　于睿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正常情况下，根本就没有人能反应过来。 　　管虎后退几步，靠着墙壁坐下，还没回过。 　　我提醒道：“大家都小心一点，不要乱走乱动东西。” 　　蕫力抓着门框，小心翼翼的探头看了一眼，说道：“砍刀后面连着四组拇指粗细的弹簧，力量能把人砍成两边。” 　　机关制造的目的就是杀人，摆明了要至开门人于死地。 　　众人都吓到了，砍刀上锈迹斑斑，看上去很像是血迹。他们从没接触过凶杀，最多也就在小说或者电视上看到的过。 　　我盯着砍刀上的缺口，人身上最结实的骨头是颅骨，刀下已经有了亡魂。上一个倒霉鬼就没管虎这么幸运了。 　　盯着刀子看了一会儿，才发现众人都盯着我，赵树发问道：“小伙子，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于睿借机说道：“在他踹门之前，你就伸手去拉人，你似乎早就知道门后有机关。” 　　“这个……”我不知该怎么解释。 　　“你大爷的！”管虎蹦起来，抓着我的衣领骂道：“你小子是故意让我去趟雷，你想害死我？” 　　这货居然都倒打一耙，在开门之前，我已经慎重的提醒他要小心一点。 　　“房间是你选的，门是你自己踹开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找死！”管虎握紧拳头，却挥不懂。 　　蕫力拉着他的手说道：“他说的没错，问题出在你身上。” 　　“你别找事，小心连你一起揍！”管虎叫嚣道。 　　蕫力不说话，单手用力，捏着管虎的手腕，还没怎么用力，管虎脸就变了。 　　“我给你面子，这事没完，以后再说。” 　　管虎松开了我的衣领。 　　于睿盯着我说道：“大家都在等你解释。” 　　我感受到什么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完可以放着他们不管，看他们触发机关，尸横遍野。我再走进房间，对我来说更安。 　　众人都用怀疑的目光盯着我，不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不仅仅是失去信任那么简单。 　　被人挟持到陌生地方，随时有生命危险，连幕后黑手是谁都不知道。 　　巨大的心理压力下，他们需要一个宣泄的渠道，如果我解释不清楚，他们会把我当成绑架者。 　　管虎指着我说道：“还问什么，这小子一看就不像好人，先把他揍一顿。” 　　我有点后悔，救了他竟然还反咬我一口。虽然可以排除他的嫌疑，但他这样的人，就是团队毒瘤。 　　在众人注视下，我说道：“醒来之后，我又渴又饿，就像找点吃的，也进了这样一个房间，脑袋差点被门上掉下的锤子砸烂。我发现有的房间有机关，有的很安。似乎有某种规律，不过还没弄明白。” 　　一直没说话的魏保国问道：“都有什么机关？” 　　“有这样弹出来的刀子、斧头，好像还有喷火器，有放毒气的管子，还有一些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机关，反正很危险。不管你们信不信，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如果有可能，尽量不要靠近这些房间。” 　　我说的内容都可以验证，他们也挑不出中间的毛病，只能选择相信我的话。 　　这些内容人群中的内鬼肯定也知道，我想要把他引出来，可是并没有人表示有异议。 　　我的描述把几个女人吓到了，邓琴打着冷颤说道：“我当了一子家庭妇女，什么坏事都没做过，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肖老师安慰道：“就算有机关，我们不去碰就行了，警察会来救我们的。” 　　于睿摇摇头说道：“恐怕没那么简答，警察根本就不知道我们被绑架。就算他们知道，也未必能找到这里。警察恐怕是指望不上。” 　　我很想告诉他们，我就是警察，请相信我！ 　　理智告诉我，没有任何证据能表明我的身份，亮明身份就等于找死。白教授本人或者他的追随者立刻要弄死我，他们都不用亲自动手，只要煽动一下大家的情绪，我就危险了。 　　他们在观察我的时候，我也在观察他们，刨除管虎，剩下的八人都有可能。 　　冯丽娜娇嗔一声，问道：“那我该怎么办，在这里等死？” 　　她之前和管虎眉来眼去，发现有危险后，她就站在蕫力身边。她懂得利用自身的优势，获得男人的青睐，以达到她的目的。 　　只能说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白教授的实验有点意思，在巨大的压力下，身处极端环境中的人类更能曝露出一些问题。平时伪装在文明外表下的真实人性。 　　白领马丽问道：“小弟弟似乎很聪明，你有什么看法？” 　　于睿有些不悦的说道：“你可以称呼我的名字，不要叫我小弟弟，听起来很别扭。” 　　马丽嗯了一声，不说话了。 　　“既然这些机关是为我们设计的，也没做掩饰，说明设计的人有把握让我们走进有机关的房间。”于睿分析道：“可能是水，也可能是食物，或者是其他必须的物资。” 　　他分析的很准确，我也往这方面想过。现在暂时还能忍受，等到饿到无法忍受的时候，为了美味的食物，会不会去冒险？ 　　换做是我，肯定会去，冒险不一定会死，但是没有食物一定会饿死！ 　　白教授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在摄像头后面观察，手里还泡着一杯茶。 　　一边品着香茗，一边看人性的丑陋。 　　嘴角弯曲，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微笑。 　　我的出现坏了他的好戏，不知道这会儿他的脸上是什么表情？ 第316章 讨厌鬼之死 　　如果没有我，这会儿管虎死了，人群受到惊吓，有人会四处逃窜，这些人以乱，很难再聚集在一起。 　　有些人死于机关之下，有些人在恐慌中吓死自己，甚至还会有人结束自己的生命…… 　　因为我的出现，这些精彩内容暂时都不会出现了。 　　肖老师问道：“那我们怎么办？回去待着？” 　　女人偏向安定，无法看的长远一点，回去暂时安。一段时间之后，必然会出现危机。 　　能设计出这些致命陷阱的人，不要指望他会突然大发善心，放大家一马。 　　于睿想了想说道：“既然已经出来了，把周围都探索一遍，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的到。” 　　“同意！”蕫力立即表态，等到饿的时候再找食物，更加危险。他块头大，比一般人消耗的快。 　　大部分人都表示同意，几个女人没说话，默认了。让她们独自回到房间，更害怕。 　　管虎指着我，很不满的问道：“那他呢，就这么放过他了？” 　　赵树发说道：“小伙子，不管怎么说人家救你一命，你就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你不说声谢谢就算了，还要恩将仇报？” 　　于睿也说道：“这位大哥虽然身上有疑点，但是他救你完是出于本能，我相信他是个好人。” 　　有这两人替我说话，我轻松许多，至少不会像是防贼一样防着我。 　　管虎看向美女冯丽娜，结果美女把头转向一边，就当作没看见。 　　没有人替他说话，管虎气急败坏的说道：“我把话放在这，肯定有人要死在他手上。你们走吧，我就待在这。等会给你们收尸。” 　　我看这家伙就像是看白痴，目前我只能确定他没问题。结果队友还是一个白痴！ 　　得罪我就算了，我不会和他计较。他刚才这句话，等于咒大家去死。表面上没人说什么，心里一定很讨厌他。 　　在这种情形下，惹恼众人肯定不会是好事。 　　“走吧，我们继续前进，说不定某间屋子里会有食物。”于睿催促大家继续前进，但是谁都不迈步。 　　邓琴说道：“说不定走廊上也有陷阱，谁走在前面？” 　　“我！”至少我能安的把他们领到换气孔的房间。 　　“还是我来吧，我反应快。”蕫力主动担任起排头兵。 　　我果然没看错人，于睿和蕫力表现都非常好，等到排除嫌疑后，我会对他们表明我的身份。 　　蕫力走在最前面，等他走出五米，于睿等人才跟上。 　　众人走了没多远，坐在地上的管虎站起来，跟在队伍的最后面。 　　旁边有几个房间，蕫力没尝试打开房门，向前走到一个十字路口。 　　老鼠给我的图中就没有十字路口，再往前可能是老鼠都没去过的地方，危险性很高。 　　我们的面前有三条路可以走，走廊上的光线很黯淡，看不到尽头。只能看到每条路边的房门都一样。 　　蕫力问道：“小鬼，往那边走？” 　　“呃……”于睿也拿不定主意，没有任何可以参考的信息。 　　我建议道：“可以打开每边的第一扇门，看看里面有什么。” 　　虽然有危险，但这是唯一的办法，总比靠运气随便乱走好。 　　“那就先从右边的开始。”蕫力大步走到门口，深吸一口气，准备要开门。 　　“我和你一起。”我走到他身边，如果有危险，可以互相关照。 　　众人都停下脚步，瞪着大眼睛盯着我们。 　　眼前的房门更加高档一点，门抱着一层铁皮，用黄铜钉按出图案。 　　蕫力深吸一口气，伸手要推门，我拉住他，先用脚轻轻的碰一下。 　　房门轻轻的抖了一下，似乎没有机关。 　　蕫力慢慢推开门，和之前的空房间不一样，房间里有一些摆设。 　　我探头一看，都是得八十年代的老家具，这些东西去旧货市场都不一定找的到。 　　环顾一周，并没有看到明显的机关，看上去很安。 　　“搞什么鬼！”蕫力叫道：“绑架我们的家伙是个收二手家具的？” 　　按照老头的说法，白教授喜欢收藏的是人，这些家具可能是给藏品使用的。 　　蕫力一松手，房门就关上了。我们大步走到中间的路，推开第一间房门，里面同样摆的是家具，不过是欧式。 　　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主体旅馆一样，下一个房间不是日式家居，就是古中国风。 　　“你们看到什么了？”于睿等的有点着急。 　　“一堆没什么用的破家具！”蕫力放手，大步走到左边。 　　我推开房门，房间没有家具，摆了一些玻璃瓶。 　　这种瓶子我很熟悉，装标本用的就是这种瓶子。虽然现在空了，我能想象出里面装过什么。 　　蕫力看了抱怨道：“又是一堆破烂。” 　　我也觉得没什么，松开了手。 　　滋……滋…… 　　我听到很细微的声音，有什么东西在快速收紧。 　　“你听到了吗？”蕫力问道。 　　“大家小心!”我瞬间反应过来，触动了某种机关，下一秒可能就有大刀片子砍过来。 　　众人听到我的提醒，警惕的看着四周。 　　“我早就说过，肯定有人死……”管虎话还没说完，我听到嘣的一声，很像是弓弦弹动的声音。听声音就知道力道不小。 　　他话还没说完，人就飞了出去，直接被的钉在墙上。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谁都没反应过来。 　　我大步走到墙边，管虎的身体还在颤抖，张嘴想要说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邓琴一下就崩溃了，哭着喊道：“救他啊！快把他放下来！” 　　“没用了。”射中他的箭杆有鸡蛋那么粗，被射进墙壁，动能非常大。中箭的部位又是胸口，内都被震碎，再过几秒钟，他就解脱了。 　　管虎看着我们，眼神很复杂，像是有很多话要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哼了两声，断气了。 　　邓琴哭的更厉害，连肖老师的眼圈都发红。 　　管虎的运气还真衰，连着两次中招，这次可没人能救他。 　　我心中愧疚，还真是让他的乌鸦嘴说中了，是我触动机关，简介害死他。 　　于睿看着箭杆说道：“竟然还真有这东西，古代打仗的时候用的工程凿，打在墙上让士兵爬上城墙。能射穿一排士兵！” 　　如果管虎的身后有人，会和他一起钉在墙上。 　　管虎这个惹人讨厌的家伙彻底安静了，他用自己的生命提醒众人现实有多残酷。 第317章 致命游戏 　　管虎最后看着我，张嘴想要说什么，嘴唇动了两下，一张嘴喷出一口血，中间还夹着大块的内脏碎片。 　　邓琴叫道：“你不是医生么，救他啊！” 　　我是医生，不是神仙，这种情况神仙都不一定能救得了他。 　　像她这种滥好人，有时候反而会坏事。她再次把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到我身上。 　　管虎身体晃悠了几下，脑袋一歪，不动了。 　　死了！ 　　理论上说他死的并不是很痛苦，基本上没什么感觉。 　　好不容易取得一点信任，随着管虎的死，荡然无存。 　　我只能说太巧了，恰好我和管虎有冲突，开了三扇门，恰好是我开的唯一一扇门弹出机关，这么多人，又恰好击中管虎。 　　就是再给我十张嘴，也说不清楚。 　　目前还没有人发难，这些家伙很聪明，把话都藏在心里，不做出头鸟。 　　蕫力只是看了管虎一眼，又推了一下房门，再也没听到任何声音。 　　于睿看着我，眼神有些困惑，他怀疑管虎的死和我有关，可是又没有证据。 　　在聪明人看来，我没有足够的动机杀死管虎，如果不救他，早就死了。 　　蕫力推开门，房间里是空的，堆着一些杂物，都是纸壳子。 　　想要弄清楚机关，就要进去。 　　“你小心点！”我嘱咐道。 　　蕫力点点头，侧身进入房间，过了两分钟就出来了，他在门后摸到一根细钢丝，一直延伸到墙体中。他让我们让开，他又拉了一次。 　　钢丝已经松了，这个机关没用了。大家稍稍安心一点。 　　于睿实在是忍不住，问道：“冷大哥，你不知道门口有机关吗？” 　　这小子还是年轻了，心里装不了事。我反问道：“你看我像是知道吗？我已经提醒过吧。” 　　“话是这么说，可是……” 　　蕫力走出来说道：“应该和他没关系，机关只能使用一次，再复位很麻烦。” 　　赵树发问道：“那我们还继续往前走吗？” 　　行动不太方便的人最好找个地方歇着，下一个机关可能更凶险，自己都未必躲的开，更不用说照顾到其他人的安。 　　我聪明的什么都没说，于睿想到一个办法，建议成立一个探索队，其他人回房间等着，还安一点。 　　冯丽娜央求道：“我不想回去坐着，带上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你回去更安一点。跟我们在一起危险！我也是为了你好。”于睿劝说道。 　　冯丽娜已经拿定主意，一定要跟着我们。于睿不懂得看脸色，不停的劝她，试图说服她。 　　美女有些不乐意了，说道：“你就敢确定坏人没躲在什么地方？等你们走了，冲出来怎么办，你觉得剩下的人里谁能打的过？” 　　于睿没往这方面想，一下说不出话来。 　　冯丽娜不依不饶的继续说道：“我看你把我们当成累赘了，想要抛下老弱病残是吧。” 　　邓琴瞬间惊呆了，赵树发的脸色也变了。魏保国倒是没什么反应，眼睛盯着尸体上的箭杆发呆。 　　于睿涨红了脸，急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让大家回去也是为你们好。” 　　邓琴又要哭了，拉着肖老师说道：“不要抛下我，出去之后给你们钱，我家很有钱。” 　　冯丽娜哼了一声，不管于睿是什么意思，她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于睿必须要带上这些人。 　　“行了，你别说了。”蕫力说道：“他不是那个意思，跟着我们一样有危险！” 　　管虎就是最好的例子，这会儿还在墙上挂着。 　　我就在一边看着，一句话都没说。 　　大家认识也就几个小时的时间，就开始勾心斗角，有形成小团体的迹象，人性自私的一面开始显露出来。 　　冯丽娜是个聪明的女人，几句就让于睿败下阵来，她一直跟着的目的是什么？ 　　发现我盯着她，冯丽娜冲着我微微一笑，还抛了一个媚眼。 　　这小眼神特别勾人，还好早被苏娜培养的有了抵抗力。要是换一个人，说不定因为一个眼神，就成了她的死忠。 　　于睿的计划挺好，提高效率又兼顾安。人越多，中陷阱的可能性越大。 　　他吃瘪也是好事，有利于他成长。在生死存亡面前，没有一个人是傻子。 　　蕫力说道：“房间里的纸箱子里说不定有东西，大家一起找一下？我确认过了，房间里没有陷阱。” 　　众人有点犹豫，魏保国突然说道：“你们搞吧，我去那边转转。” 　　“您要一个人行动？”于睿很惊讶。 　　魏保国很直接的说道：“跟着你们也没什么好处，你们不用为我操心。” 　　“刚才只是一个意外！”于睿试图把大家团结在一起。 　　可惜魏保国并不吃这一套，上了年纪的人本来就固执，他们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邓琴有些犹豫，魏保国看上去更靠谱，要不要跟着走？ 　　“喂……喂……” 　　魏保国刚走几步，从某个角落里传来刺耳的电流声，接着传来试音声。 　　“看来可以用了，各位藏品好。” 　　邓琴叫道：“你是谁？你出来！我们是人，并不是什么藏品。” 　　喇叭继续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白教授，最大的爱好是收藏人，你们中最优秀的会加入我的藏品行列，为你们感到骄傲。” 　　马丽说道：“我不想当藏品，放我出去！” 　　白教授根本听不到对话，他们还是固执的大喊。 　　“为了选出最优秀的藏品，下面要进行一个小游戏，失败的人会和墙上那位朋友一样！毕竟我的空位不多了。” 　　众人吃了一惊，赵树发问道：“他怎么知道有人出事了？” 　　毫无疑问，肯定有监控探头，白教授正在欣赏他的杰作。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我从一层爬上来，他就发现我了。这么长的时间，一定想好了怎么对付我。 　　白教授只是冷笑两声，对于问出这样问题的人，他大概也很绝望。 　　于睿问道：“什么游戏？” 　　“在你们这群人中有一个是我的人，把他找出来，或者你能活到最后，我一样会收藏你！” 　　“你……你……什么意思？”邓琴警惕的看着四周的人。 　　“理论上你们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我为你们准备了很多有趣的小机关，经过我的不断改良，非常有趣呢！” 　　我听了不寒而栗，人命在他眼中就是玩乐的筹码而已。 第318章 分道扬镳 　　“我为你们准备了美味的食物，还有美酒鲜花，希望你们有机会品尝道美食。如果你们表现的太差劲，我的人会给你们制造点麻烦，祝各位好运！” 　　白教授的声音消失了，周围瞬间安静下来，魏保国也不走了。 　　我再次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仅仅因为不在一个房间里，没有一起从昏迷中醒来。 　　沉默了一小会儿，赵树发很平静的问道：“刚才的声音怎么回事？” 　　“这一定是个恶作剧，是有人在开玩笑，对不对？”邓琴问道。 　　虽然没指名道姓，但是他们都在看着我。大家都有点害怕，这是正常反应。 　　我不是十万个为什么，没办法回答所有人的问题。 　　于睿问道：“你是不是知道点的什么？” 　　我双手一摊，有些无奈的说道：“我知道的比你们多不了多少，有一点可以肯定，他说的是真的？” 　　“那你是他的人吗？”马丽直接问道。 　　我摇摇头说道：“大家要找的人一定伪装的很好，我从的一开始就被你们怀疑，会是么？” 　　“说不定你在和我们玩心理站，故意这么做。”于睿又把简单的问题想复杂。 　　我冷哼一声说道：“你可以选我试试。” 　　肖老师问道：“我们只要不往前，是不是就没有危险了？” 　　“不可能，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要往陷阱里钻。”我把残酷的现实高告诉大家。 　　没有食物和水，没人能生存下去。选择把自己饿死，还是寻找食物死在陷阱上，却别就是缓慢的死还是快速的死。 　　还有一个选择，可以和饿鬼一样，同类相食，能坚持一段时间，最终还是要走向陷阱。 　　白教授把人研究的很透彻，为了生存下去，人会用尽一切手段获得食物。 　　于睿环顾一周说道：“也就是说，只要把坏人找出来，游戏就结束了？” 　　理论上是这样，现在把白教授的人找出来，所有人都可以活着。 　　白教授肯定还有后手，或许大家能一起进入第三层。 　　众人的视线总算从我的身上移开，盯着身边的人。下意识的向后退几步，增大人和人之间的距离。 　　邓琴松开肖老师的手，惊恐的看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肖老师有的些伤心，刚才她一直在安慰邓琴，这女人立刻就翻脸。 　　白教授只用的几句话，就把大家弄成一盘散沙，每个人都在提防对方。刚才还是同伴，这会儿就开始互相猜忌，看谁都像是白教授的人。 　　“你们互相猜吧。”魏保国挥挥手，一个人走了。 　　“大哥，你一个人干什么去？”邓琴问道。 　　“找食物，如果足够多，或许可以分给你们一点。”魏保国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他的嫌疑似乎可以排除了，还剩下三男四女，谁都有可能。 　　于睿很聪明，从开始就试图领导大家，这是很好的伪装。赵树发看起来很和蔼，他最接近我对白教授的想象。蕫力少说话，多做事，嫌疑比较少，也不能说没有疑点。 　　女人里面，邓琴滥好人一个，可是一直在制造恐怖。冯丽娜看起来柔弱，美女一个，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肖老师很内敛，马丽也很内向，两人很少引起注意，也可以说伪装的很成功。 　　目前掌握的线索的太少了，想把白教授的人找出来很难。 　　“既然大家都不放心，就单独行动吧，不用担心有人从背后偷袭。”蕫力主张散伙。 　　于睿反对，一个人更容易中招，中了陷阱只能等死。身边有一个人，至少还能帮点忙。 　　“两人一组吧。”我建议道：“分开探索效率还高一点，至少我们要先找到放食物的房间。如果运气不好，和坏人在一组，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 　　加上我四男四女，正好可以分成四组。 　　自由分组的结果就是肖老师和邓琴一组，冯丽娜和蕫力一组，于睿选择了赵树发，剩下马丽，我们两人一组。 　　这些家伙都很聪明，选人的时候就考虑到同伴有问题该怎么办。 　　他们对于马丽了解不多，就直接扔给了我。 　　“合作愉快！”出于礼貌，我伸手想和她握握手。 　　马丽只是哼了一声。 　　四组人，三条路。 　　邓琴要留下来翻找纸箱子，不想参与探索。 　　“丑话说在前面，你可以留下来。”冯丽娜说道：“如果你没有收获，我们拿到食物也不会分给你们。” 　　美女的说的很绝情，寻找食物要以生命为代价，没有人能不劳而获。她既然能说的出，就能做的到。 　　在饥荒时期，一口粮食，就有可能活下去的希望。白教授没有明说，但是他准备的食物肯定不多。 　　“你们找到食物再说。”邓琴的脸色很难看。 　　于睿选择了80年代的路口，蕫力选择了欧式家具，他们把最危险的路留给了我。射死管虎的箭就是从这条路上射出来。 　　互相摆摆手就上路，我走在前面，马丽跟在我身后。 　　肚子已经饿了，暂时还能坚持的住，再过几个小时就不好说了。 　　沙沙……沙沙…… 　　走廊里只能听到我俩的脚步声，为了轻松一点，我随口说道：“你似乎不爱说话？” 　　“你不是医生，你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臭味，是尸臭味。” 　　马丽开口就揭了我的老底。我有点奇怪，她为什么不告诉其他人。 　　“你能分辨出尸臭味？”我提高警惕，这是要表露身份了？ 　　“我有一位独居的亲人去世了，好几天没人发现。我去料理后世，整间屋子都是这种味道。我在房子里住了一段时间，不会弄错。” 　　她虽然没说死者是谁，但是和她的关系很近。有可能是双亲中的一位。 　　“我早就不想活了，但是没有结束自己生命的勇气，如果你真是坏人，把我做成藏品吧，弄漂亮一点，千万不要让我也臭了。” 　　马丽的语气让我觉得很可怜，遭受重大打击，她才变成这样。 　　我很想安慰她两句，可实在是地方不对。 　　面前出现一扇特殊的门，装修的非常漂亮，里面肯定有非常特殊的东西。 　　会是食物吗？ 　　“我只能告诉你，我不是坏人。”说完我轻轻的推了一下，门发出咯吱一声，打开了。 　　我看到屋子里的情况，顿时惊呆了，白教授这个混蛋竟然能干出这种事来！ 第319章 美人入画 　　马丽也看房间里的状况，瞬间脸就红了，扭头不敢看，眼角余光却一直往里瞄。 　　房间比其他房间大了三倍，灯都是粉色，灯光很黯淡，散发着暧昧的气息。 　　我都不好意思开口说话，房间里摆着都是各种充气娃娃，没有一百也有五六十。 　　“怎么还有人收集这些东西！变态！”马丽娇嗔道。 　　她的话提醒了我，白教授只对人感兴趣。 　　瞬间我想到一种可能，身上的汗毛一根一根的立起来。 　　里面的娃娃可能都是用人制成！ 　　我想起香港有一起震惊世界的案子，女人被杀死后，把脑袋装进娃娃里。曾经还遇到一个模仿者。 　　既然人头可以装进去，整个人也可以装进去。 　　再看房间里的人形娃娃，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想要得到证实，必须要走进去看看。 　　我抬腿刚迈一步，马丽拉着我问道：“你干什么去？” 　　“进去检查一下，这些娃娃有点不太对劲。”担心吓到她，我没有说出实情。 　　踩在房间的地板上，脚下软绵绵的，像是踩在充气垫上。 　　走了没几步，我就停下脚步，前方地面上有一个大字形的痕迹，定睛一看，就是一个人，还是个女人！ 　　人被装在类似真空袋的东西中，抽掉空气后，人就无法动弹。 　　这也是保存尸体的一种方法，真空环境可以放慢尸体腐败速度。某些古尸可以长时间保存，就是自然形成了类似真空的环境。 　　我注意到底一个细节，在嘴部特别留了一个小孔，让人可以呼吸。 　　死人不用呼吸，地上的不是尸体！ 　　进而想到房间中的所有娃娃都可能是活人，这个念头让我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瞬间就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从头到脚都冒着寒气，我无法想象这些女人都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副模样。 　　往更深处想，白教授没锁门，就是想让我们看到他的杰作。他这是在炫耀自己的作品。 　　“你怎么不动了？”马丽看我站在原地，还以为我触发了什么机关。 　　“没事，有一点小发现。”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让语气表现的正常一点。 　　“你发现什么了？”马丽问道。 　　“这些娃娃可能都是活人！”我低声说道。 　　“都是人？”马丽吓了一跳。 　　这才是门口，里面光线黯淡，肯定有更加没人性的东西。 　　白教授俨然把自己当成了艺术家，女人就是他的作品。我估计房间里的这些女人年龄都不会太大，长相和冯丽娜不相上下。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我回头一看，马丽也走进来了。 　　“你进来干什么？”作为女人，她的感受更加直观，我担心会对她造成影响。 　　仅仅是不能移动，短时间好说，时间长了别提有多难受了，一点皮肤瘙痒，会被放大无数倍，弄得心里都痒痒的，想死还死不了。 　　马丽看了一圈，用颤抖的语调问道：“我……我……也会这样？” 　　“我不会让他得逞，我会保护你。”我一直跟着马丽，就等他下手，就算不能阻止他，也要和白教授拼一个鱼死网破。 　　马丽不太相信，盯着我看了几秒钟，轻轻点点头，相信了我的话。 　　我轻轻的碰了女人几下，没有反应。 　　“你觉得她还有知觉吗？”马丽问道。 　　我不希望她醒着，失去意识还能轻松一点，醒着就像是活在地狱中，每一秒钟都是折磨。 　　马丽环顾一周，她在寻找工具，要把女人放出来。 　　“最好别动她。”这些女人都是受害者，能向我们提供很多重要信息。她们目前的状态没有办法开口说话，也不能救她们。 　　“为什么？”马丽有些激动，就在眼前而不施以援手，怎么都说不过去。 　　“她们的身体已经适应这种状态，内脏适应真空环境，如果突然改变，会对她们造成伤害，严重可能会导致死亡。” 　　“那就不管了？” 　　“暂时没有办法。”想要救这些女人，最好的办法是快点离开这里，或者是把消息传递出去，让医护人员带着专业的设备来，准备充分再动手营救。 　　马丽情绪有点激动，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就快要哭出来。 　　“你什么也别动，在这里等我。”我绕过地上的女人，大步往前走，我要看看这房间里还有什么。 　　再往前走，有一排模特，看起来和商场中的差不多。 　　摆在最前面的一排制作非常粗糙，可能是早起作品，后排就制作的非常精致，外观和常人无异。 　　我靠近一看，倒吸一口冷气，白教授把活人固定在树脂一类的东西中，制作了这批模特，把活人永久固定在里面，只露出脑袋在外面。 　　其中一个模特正在哭泣，眼泪无声的从脸颊滑落，她还保持清醒，听到我和马丽的对话。 　　看面相，女孩很年轻，年龄不超过二十岁。看起来有些像混血，可能不是本地人。 　　“你能听到我说话就表示一下。”我试图和女人交流。 　　女人眨眨眼睛。 　　她的嘴看起来很正常，但是动不了。 　　我绕着模特转了一圈，在她的背部有一个盒子，有一根细管通入模特内部，是非常复杂的维生装置。 　　还是救不了，和地上的女孩一样，也是无法营救。 　　回到女孩面前，我只能安慰她再坚持一下，很快就来救她出去。 　　试了一下其他女孩还有呼吸，但是人已经昏迷了，对外界刺激没有反应。 　　这些女孩都有一个共同点，五官精致，非常漂亮，大概是因为身材不好，所以被做了模特。 　　马丽有些害怕，还是走过来，对着女孩说话，鼓励她坚强一点。 　　关键时刻，她还能起点作用。 　　已经探索了三分之一，我继续往前走，在最里面一定有能刷新我三观的存在。 　　再往前走，我看到更残忍的一幕，各种人体标本，放在罐子中进行展览。 　　有胳膊，有大腿、有手指，甚至有一整张皮肤，看起来都非常漂亮。都来自不同的人。 　　从这里开始，马丽就不能再往前走了。 　　我快速穿过展区，走到房间尽头，我看了一整面墙壁。 　　墙上有一副画，非常好看，但材料却是人！ 　　白教授用身材很好的女人，把她们镶嵌在墙里，摆出各种造型，做了一幅画。 　　美人入画！ 第320章 血天使 　　有一部分美女看不到脸面，只能看到身材，能看到长相的美女脸蛋都不亚于在刚才的模特。 　　每个人的身材都接近黄金比例。这样的美女都是天使的容颜，魔鬼的身材，美女中的极品。 　　这大概是很多男人的梦想，我看到这一幕，却有些反胃，强烈的呕吐感让干呕两声，还好胃里没有食物，不然就真吐了。 　　距离我最近，两具维纳斯般的身体纠缠在一起。我强忍着不适感，走到她们面前。 　　“你们能听到我的声音吗？”我轻声问道。 　　没有反应。 　　无法观察两人是不是还有呼吸，只有伸出手，摸她们的脖子。 　　指尖传来非常细腻的感觉，皮肤还有弹性，表面还涂了一层油，让皮肤看起来有光泽。 　　脉搏还在跳动，虽然很微弱，但是她们还活着。 　　一连摸了三人的脖子，都还有脉搏。 　　看到这些美女，我心里咯噔一下，仔细确认一遍，武琳不在其中。 　　她刚落入白教授手中，现在应该关在某个地方。 　　必须要尽快行动，不能再耽误时间，我不想看到武琳出现在某件白教授的作品中。 　　我猜测白教授也知道极品美女不会找，所以让她们都活下来。仔细的检查一遍，发现了针眼，她们大概注射了某种药物。 　　希望只是长期昏迷，我还有一个更加恶毒的念头，为了让美女保持姿势不懂，用某些药物，可以造成脑死亡！ 　　让模特和地上的人活着，是白教授的恶趣味，让她们每一秒在煎熬中。墙上的美女成了植物人，就不会破坏他创造的艺术品。 　　我在这地方待不下去了，转身走到模特前，拉着马丽往外走。 　　“你看到什么了？”她看出我的脸色不对劲。 　　“我想杀人！”我第一次产生强烈的杀意，想要杀死白教授，在他死之前，也要尝试一下他的这些的手段。 　　马丽被我吓到了，她知道我一定看到了非常可怕的东西。 　　走出房间，我想把房间锁起来，不想再有人进入这间屋子，我的手上正好有锁和钥匙。 　　我拿出锁和钥匙，试了一下，锁可以正常使用，把门从外面锁上了。 　　马丽有些惊讶的看着我，她看到锁上有血迹。 　　“在一个空房间找到的。”我解释道。 　　她也没问上面的血迹是怎么回事，这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 　　“不要在愤怒下失去理智，你还要带我们离开这里。”马丽一番劝说下，我恢复一点理智。弄死白教授的念头已经形成，不会再改变。 　　白教授是恶魔，不是人。杀死他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在我的表现出强烈的杀意后，马丽还相信我，有点感动。 　　马丽解释道：“你不像一般人，直觉告诉我你是个好人。你表现出的愤怒，证明我的直觉没错。” 　　“我是一名警察。”我对马丽表明身份，一个人很难生存下去，我需要的帮助。 　　“你是警察？”马丽很激动的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大家？” 　　“我是重案一组刑警，准确说是一名法医，身上没有任何表明身份的证据，你们这伙人中还有白教授的人，我不想第一个被干掉。” 　　马丽低声说道：“我知道你们，你们破了一个大案……” 　　“嘘……” 　　我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这些事还是不要在这地方谈论。 　　没找到武琳，至少有了一个可以信任的同伴。 　　既然一层有通往二层的通道，理论上二层也有暗道。 　　之前住在这层的人有更大的自由，我不信所有人都想曾莎一样，在某些人心中，应该还向往自由。 　　老鼠提到过可怕的房间，这大概就是其中之一，类似的房间，可能还有很多。 　　在弄死白教授之前，我想要好好的研究一下他，是什么造成他如此扭曲？身体里流淌着罪血，有犯罪基因的人多了，像白教授这种程度，已经超越了一般的连环杀手。 　　带有犯罪基因的人，本性就是邪恶的，天生对杀戮感兴趣。其中一部分要经历某种刺激，才会激起他们杀戮之心。 　　人类的恐惧主要来源于未知，白教授让人觉得可怕，因为没人了解他。等把他研究透彻，就没那么可怕了。 　　我只能从目前掌握的线索进行推测，白教授把人当作搜藏品，一定是受了某种的影响。在他的成长过程中，一定有人爱好收藏。 　　至于这间人性城堡，他是在模仿恶魔教授，两个重要的人施加影响，造就了白教授。 　　这些还不足以打败他，我还需要更多的细节。 　　“你说其他人会发现什么？会有危险吗？”马丽好奇的问道。 　　“肯定不会发现好东西，暂时应该是安的！”白教授并不想立刻杀死这些人，他需要有人来欣赏他的杰作。这就是为什么房间的门都没有上锁。 　　马丽停下脚步，再往前走，又是一个岔路口，她不知道该选择那一边。 　　我站在路口听了一会儿，两边都很安静，听不到任何声音。看来暂时遇不到其他人。 　　我随便选一边，转过路口，看到的房门和之前的一样。 　　一连转了几个路口，我有点晕了，似乎又回到之前的位置，白教授故意设计的和迷宫一样。 　　精神稍稍有点松懈，前方传来医生惨叫。 　　“救……救命！” 　　前方传来很虚弱的呼救声，马丽迟疑了一下，就加速往前跑。 　　我一把抓住她说道：“小心是陷阱！” 　　“是邓琴的声音！”马丽很肯定的说道。 　　我并没有听出来，女人可能对声音更加敏感。 　　邓琴和肖老师在一起，两人并没有离开，难道是遇到袭击了？ 　　“跟着我！”我在前面带路，马丽跟在我身后。 　　顺着声音，又回到装着纸箱子的房间，就是在这分开的。 　　“有人在里面吗？”我轻声问道。 　　“啊……嗯嗯……” 　　房间里传出非常痛苦的声音。 　　“邓琴，肖老师，你们在里面吗？”马丽叫道。 　　没人回答。 　　我轻轻的推开门，还没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就闻到一股血腥味。 　　“你在门口等着！” 　　我走进房间，看到非常凄惨的一幕，邓琴奄奄一息的跪在地上，背后的皮被掀开，用钢丝挂起来，像是张开翅膀的天使。 　　“谁干的？”我大声问道。 　　邓琴抬头看我一眼，断断续续的说道：“魏……魏……” 第321章 谁有嫌疑 　　我迟疑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邓琴不是喂喂的在叫我，她是在说魏保国。 　　他一个人独自离开，难道是遮人耳目，为了是单独行动，放其他人放松警惕！ 　　“你是说魏保国伤害了你，这是他干的？”我大声问道。 　　邓琴摇摇头，脑袋一歪，失去了意识。 　　我赶快伸手一摸，呼吸和脉搏都正常，只是晕过去了。 　　平日邓琴都很少出门，作为家庭妇女，每天要做的事都很简单，日子过的很平淡。 　　突然遭到绑架，亲眼看到大活人被钉在墙上，受到惊吓，精神受到刺激。又经受酷刑，能坚持到我们来，已经很坚强。 　　走到她身侧，想把钢丝解开，才能把她放下来。 　　邓琴背上的伤口很恐怖，背部的皮肤沿着脊椎一切为二，然后部掀起来，血流了不少，能清楚的看到白色的骨头。 　　我注意到一些细节，为了让邓琴双手合什，看起来像是在祈祷，凶手用一根钉子贯穿她的手掌。 　　这种手法我见过，在十八人案中，教堂里死去的女人就是用这种方法固定住。 　　凶手这么做，似乎是在给我暗示，过去案子中没有破解的疑点，可能都和白教授有关！ 　　在固定钢丝的墙壁上，还写了一串数字——22454207468。 　　这种密码我实在是太熟悉了，又是手机九宫格输入法，没有手机，我很快就破解出来。 　　数字换成拼音，再用输入法打出来，就三个，白教授！ 　　好长时间没看到数字密码了，又和白教授扯上关系，这些案件细节高度保密，白教授竟然这么清楚，他是在炫耀？ 　　我有点想不明白，白教授和M-L组织有关系，甚至可能是高层，他用的着用这种手段来表明身份？把他和这些案件都联系起来，对他来说，并不是好事。 　　白教授之所以能这么长时间都默默无闻，因为他非常低调。眼前这些状况和他一贯的风格不相符。 　　细细品味，我感受到阴谋的味道。最近一段时间，一组咬死M-L组织，一直在调查。国际刑那边可能也有行动，大有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意思，为了保组织，缓解压力，很有可能扔出一颗弃子。 　　白教授自诩了解人性，但是他不了解人类。被组织卖了还不知情，看这意思，黑暗十二宫想让他把所有案子都抗下来。 　　M-L组织也不是铁板一块，内部之间也有斗争，白教授就是一个牺牲品。 　　或许与吕洁有关，她在组织里潜伏这么长时间，肯定要做点什么。 　　这么算下来，白教授难逃一劫，他还蒙在鼓里，以为自己稳操胜劵。 　　如果我的推测没错，只要和白教授周旋一段时间，他的破绽会越来越多。 　　就算他能做到万无一失，也会有人制造出漏洞。 　　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只要我能坚持的住。 　　在短时间内我大脑高速运转，想到了这么一堆问题，消耗不少能量，肚子更饿了。 　　我一个不能把邓琴放下来，必须有人扶着她，不然解开钢丝会对她造成二次伤害。 　　现在能帮我的只有马丽，对她来说，将是一次考验。 　　我走到底门口，刚推开门，马丽就急切的问道：“里面怎么样？” 　　“肖老师不见了，邓琴的情况比较特殊，我想救她，但是需要你帮忙。” 　　“我能做什么？”马丽丝毫没有要推脱的意思。 　　“你要先有个心里准备。”我把邓琴的状况简单描述了一下。 　　不能再耽误了，伤口虽然不致命，但是流血不少，环境中充满粉尘，容易造成伤口感染。没有消毒药品，也没有抗生素，伤口感染就会要了她的命。 　　马丽脸色发白，嘴唇微微颤抖，咬着牙说道：“我能行。” 　　“那就来吧。”我推开门让她跟我进来。 　　马丽抬头扫了一眼，立刻就低下头不敢再看，牙齿紧紧的咬着嘴唇。 　　“你要是害怕，可以闭上眼睛！” 　　等她扶好邓琴，我就解开墙上钢丝，被绷紧的背部皮肤一下松弛下来，昏迷中的邓琴哼了一声。 　　想要把钢丝拿下来，还要从皮肤上的创口抽出来。 　　我尽量快一点，钢丝和皮肤摩擦，不是一般疼。 　　几根钢丝抽出来，把皮肤合在一起，没办法缝合伤口。 　　邓琴的衣服就在旁边的地上，我让马丽给她穿上。 　　“她的手怎么办？”手上有钉子，衣服不好穿。 　　我一咬牙，拽着钉子，猛的抽出来。 　　“啊……” 　　抽钢丝的时候，邓琴就快醒了，拔出钉子的剧痛让她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又昏过去了。 　　她的叫声很大，虽然关着门，外面肯定也能听到。 　　马丽细心的帮邓琴擦掉脸上的汗珠，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可能是我们中间的人下的手。”邓琴开始提到魏保国，之后又摇头，什么意思？ 　　“你怀疑谁？”马丽问道。 　　“魏保国！”就算凶手不是他，肯定和他也有关系，不然邓琴不会提到他。 　　从时间上推算，众人分成四组分开不久，邓琴就遇到袭击，被凶手制成血天使，这一过程也需要时间。 　　房间里没有打斗的痕迹，凶手在短时间制服两个女人，根本就没给她们还手的机会。 　　魏保国虽然年纪大了，以他的体力，做到这一点并不难。 　　“肖老师是不是也有危险？”马丽很担心她。 　　我轻轻的点点头，肖老师的遭遇比邓琴好不了多少。 　　马丽气愤的说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大家无冤无仇，至于下这样的狠手！” 　　有些人作恶不需要任何理由，普通人很难理解这一点。 　　沙沙……沙沙…… 　　马丽还想说什么，我听到门外有脚步声，赶快堵住她的嘴。 　　“嘘……有人来了。” 　　我轻轻的走到门口，猛的拉开房门，一拳打出去。 　　门外站着三人，于睿、冯丽娜和蕫力，没看到同样上年纪的赵树发。 　　蕫力挡住我的拳头，并没有还击。 　　“你们怎么回来了？赵老爷子呢？” 　　于睿有些尴尬的说道：“走了没多远，就和老爷子走散了。” 　　蕫力问道：“里面什么情况，我听到惨叫声。” 　　“邓琴和肖老师遇到袭击，具体情况你们进去看吧。” 　　我推开门，让他们进去。 　　魏保国有嫌疑，赵树发失踪，事情更复杂了。 第322章 雪上加霜 　　三人看到邓琴，都被她背上恐怖的伤口吓了一跳，还好他们没看到血天使的状态。 　　邓琴的伤口不流血了，不停的有淡红色的粘稠液体流出来。 　　没有工具进行导流，这些液体如果留在体内，会比较麻烦。 　　冯丽娜躲在蕫力身后，问道：“谁干的？太残忍了。” 　　“可能和魏保国有关系。”我把见到邓琴的情况描述了一遍。 　　于睿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道：“要是魏保国是凶手，她就不会摇头。魏保国一定会重要，他可能知道凶手是谁？也可能是他救走了肖老师。”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只能靠分析，事实未必是这样。 　　蕫力问道：“如果凶手不是魏保国，会是谁？” 　　马丽说道：“会不会是抓我们来的人？” 　　“不能排除这个可能，但是可能性不大，问题还是出自我们这边。”于睿分析道。 　　我没看错人，于睿这小子的分析的没错，我进来的时候看了，房间里没有陌生脚印，都是之前的脚印。 　　房间的地面上都是灰尘，只要走进来，就会留下脚印。 　　排除了外人，只剩下赵树发。 　　会是他吗？ 　　“他？可能吗？”马丽瞪大了眼睛。 　　赵树发给众人的感觉是特别斯文的一个人，很少说话，总是文质彬彬，这样的人能制造出血天使？ 　　除了他还有一个嫌疑人，下落不明的肖老师也有嫌疑。她制作血天使之后藏匿起来，不能因为她是女人，就不怀疑她。 　　白教授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我想的更深一点，白教授派来的人或许不止一个。 　　把他说过的话仔细回想一遍，白教授只是说了找出他的人，并没有明确表示只有一个人。 　　这些复杂的情况，于睿都没有想过这些复杂的问题。 　　尽可能的往坏处想，下落不明的四个人都有嫌疑。现在的局面是五VS三，我们还有一个伤员需要照顾。 　　我们的人数占优势，但是对方熟悉环境，手中可能还有武器，我们赤手空拳，肯定不是对手。 　　他们随时会回来，又或者在我们松懈的时候发动袭击，谁都不想成为第二个血天使。 　　“这串数字是的什么意思？”于睿注意到墙上的血字。 　　“不知道，可能有特殊的意义。”血字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就没告诉他们。 　　经过一段时间，大家总算是平静了一些。我问道：“你们有什么发现？” 　　于睿答道：“检查了几个房间，大部分都是空的，有几间看起来有人住过，但是已经落满灰尘。” 　　“就没有找到点有用的东西？”就算离开之前，他们打扫过房间，但是多少会有点遗漏。 　　于睿无奈的摇摇头。 　　蕫力找到一些食物，早就过期发霉了。一块馒头硬的像石头，半袋子没有吃完的方便面，还有两块蛋糕。 　　平均分配的话，每人都能得到一小块。放在平时，肯定看都不看一眼，就把这些食物给扔了。 　　每个人都很饿了，看到食物更饿。 　　蕫力说道：“这些食物都是被藏起来的，之前住在这里的人也有囤积食物的习惯。” 　　冯丽娜反问道：“你们有什么发现。” 　　马丽看着我，我说道：“我发现一个房间，里面摆满艺术品，不过都是用活人制成的。” 　　我必须要让他们知道现实有多残酷，不要奢望白教授一伙人大发善心，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于睿舔一下嘴唇，有点紧张的问道：“活……活人？多少人？” 　　“不到一百人，我说的一点都不夸张。” 　　马丽很用力的点头，证明我说的都是真话。 　　“也就是说我们都完蛋了，没人能活着离开这里？”冯丽娜快要崩溃了。 　　“机会都是自己拼出来的，大家团结起来，能创造奇迹。”打击的有点狠，我还得给他们鼓劲。 　　“先吃东西吧。”蕫力把馒头掰成两半，分给我和马丽。 　　实在是饿的不行，把馒头上的霉点扣掉，放在嘴里啃，一口下去，差点把牙给咯下来。 　　只能先用口水把馒头弄软一点，再用牙齿刮下来。 　　虽然一次只能弄下一点，咽到肚子里，一下就感觉舒服了很多。 　　没有人抱怨味道不好，众人都在小口小口的吃着珍贵的食物，下次再找到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马丽只吃了一半，剩下的弄成粉末，塞进邓琴的嘴里，她在昏迷之中，过很长时间才能咽下。 　　手中的馒头还有一点，我递给马丽，也让她喂给邓琴。 　　“你吃吧，我不是很饿，给她分点没问题。”马丽微笑着说道。 　　她怎么都不肯要我的食物，正在推辞间，外面传来一声惨叫。 　　“啊……” 　　众人打了一个冷颤，于睿跑到门口，拉开一道缝，向外张望。 　　蕫力说道：“好像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肖老师出事了？” 　　外面的走廊很安静，看不到一个人影。 　　于睿问道：“会不会是陷阱，想要引我们过去。” 　　不排除这种可能，这种方法无解，就算是陷阱，只要关心肖老师，就要去救人。 　　“啊！” 　　又一声惨叫，听声音就知道很痛苦。 　　“你们在这待着，我过去看看。”就算是陷阱，我也要试试，谁让我是警察。 　　“我和你一起去。”马丽要跟着。 　　“如果不对劲，我一个人还跑快！”我委婉的拒绝了她。 　　蕫力说道：“小心点！” 　　出门之后，蕫力堵住房门，房间里很安。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我快速移动，走了一段路，再也没有惨叫声。 　　看着周围有些眼熟，是我上来的地方，记忆比较深。 　　肖老师怎么会被带到这个地方？ 　　我屏住呼吸，侧耳倾听，想要确定肖老师的方位。 　　没听到肖老师的声音，但是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还有低沉的嘶吼声。 　　“我擦，不会这么倒霉吧。”这种声音我很熟悉，一层饿鬼经常发出类似的声音。 　　寻着声音走到门口，推开门缝一看，饿鬼正从通气孔钻出来。 　　看来老人和老鼠肯定是出事了，旧麻烦还没解决，新麻烦又来了。饿鬼可不是上来旅游观光，他们是来填饱肚子的，而我们就是食物。 　　和饿鬼遭遇，我们还有一定的优势，对方反应速度慢，还惧怕光亮，适应还要时间。 第323章 抛弃同伴 　　饿鬼的攻击力不强，二层空间虽然大，但是一下多了三十多号人，活动要受很大限制。 　　往好处想，饿鬼四处乱转，肯定会触发机关，会为我们减少危险。 　　最好的办法就是躲起来，让饿鬼和陷阱机关拼一个两败俱伤，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饿鬼对我们来说是麻烦，对白教授的人也是麻烦。这些家伙不会和任何人客气，他们脑中只有两个字——食物。 　　连同伴的尸体都不放过，别指望他们会放过任何人。 　　我放弃了寻找肖老师，必须把饿鬼到来的消息告诉众人。 　　走了没几步，听到身后穿来嘭的一声。 　　回头再看，房间里一片黑暗，饿鬼发出愉快的嘶吼声。 　　饿鬼打碎了灯泡，他们根本就不用去适应光明，只要让这一层重新回到黑暗之中。 　　小看这些家伙了，在黑暗之中，我们根本就不是对手。 　　听声音还的有饿鬼从通风管道中钻出来，无法确定具体有多少饿鬼。 　　我转身要走，黑暗中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我们要报仇！找到他们，吃掉他们！” 　　饿鬼还是目的而来，语气中带着仇恨，它们知道这一层有人有食物，立刻就要行动。 　　这一层所有活人都是他们攻击的目标，饿鬼并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只要不是同类，就是他们仇视的目标。 　　不能再浪费时间，我转身走了几步，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离开足够远之后，我才加速开始跑。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饿鬼正在尝试离开房间。 　　我一口气跑到门口，一边敲门，一边低声叫道：“开门！是我！” 　　蕫力打开门，确定是我，看到周围没人，他才打开门。 　　我进去之后，立刻关上房门。 　　马丽看到我满头大汗，问道：“出了什么事？找到肖老师了？” 　　我摇摇头，还没想好怎么解释饿鬼上来的事。 　　“看你满头大汗的样子，遇到坏人了？”冯丽娜追问道。 　　“又来了一群非常危险的家伙，情况更复杂了。” 　　于睿问道：“那个白教授又送新人来了？” 　　这小子想的太天真，新人我能跑回来？ 　　“从一个房间的通风管道里钻上来很多人，身材瘦弱，移动缓慢，眼睛严重退化，基本上是瞎了！” 　　听我这么一说，于睿长出一口气，一群瞎子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们吃人！我们就是食物。”我扔出重磅炸弹。 　　饿鬼不穿衣服，身上都是血污，有的爬上来嘴里还叼着一支断手。在黑暗中，我们没有任何优势。 　　“吃……吃人……”于睿和冯丽娜都吓了一跳。 　　他们生存在更恶劣的环境中，在缺少食物的情况下，演化成非常特殊危险的一伙人。 　　马丽问道：“也就是说，外面有两伙人想要对付我们？” 　　说对付是轻的，准确来说是想弄死我们。 　　于睿想了想说道：“白教授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能不能和他们沟通一下，我们共同对付白教授。” 　　想法是好的，但是根本就行不通。在一层生存下来的饿鬼，已经不是人类，准确的说是具有人类智慧的野兽。 　　沟通只有一个结果，变成饿鬼口中的食物。 　　众人一脸苦相，说是绝境一点都不夸张。 　　冯丽娜建议道：“趁着还有机会，我们跑吧，找一个安的房间躲起来。等吃人的家伙和坏人拼个两败俱伤再说。” 　　我也是这个想法，唯一的问题就是邓琴，她的伤不重，但是伤口不处理，一样能要了她的命。 　　搬动她也有很大的风险，如果在移动中醒过来，剧痛之下发出一声惨叫，就会再次暴露我们的位置。 　　马丽问道：“非要走，在这待着不行么？” 　　“必须要走！”于睿分析道：“如果他们真的长时间待在黑暗中，视力退化，其他能力会得到强化，听觉或者是嗅觉都超过我们。它们靠着气味，或者是我们发出轻微声音，就能追踪过来。” 　　蕫力说道：“你们快点做决定，如果要走，我可以背着她。” 　　冯丽娜低声问道：“我们为什么非要带上她？” 　　“你什么意思？”我冷声问道。美女竟然要扔掉伤员。 　　“你们先别激动，听我解释。”冯丽娜说道：“我们是找新的庇护所，时间本来就不够用，带着她会浪费很多时间。我的意思是把她先放在这里，等找到合适的地方再回来接她，这样更安一些。” 　　美女说的有些道理，但是这一番话她自己可能都不信。人类自私的一面显露出来，她担心蕫力背着伤员，就没有能力再保护她。 　　外面太可怕了，要是没有保护，她绝对不会离开半步。 　　于睿很认真的点点头说道：“主意不错，我同意。” 　　“我反对！”我冷声说道：“你们这是变向的抛弃同伴。” 　　还不确定用多少时间能找到安的庇护所。就算是找到了，我们还会回来？ 　　恐怕到时候回来的路已经被黑暗笼罩，成了饿鬼的乐园。只要守株待兔，就有猎物主动送上门。 　　“既然我们是一个集体，那就投票吧，选出大家认为最好的办法。”冯丽娜提议道。 　　这种方法看似很公平，少数服从多数，按照大部分的意思来操作。 　　美女对这一套很熟悉，我们一共六个人，昏迷的邓琴不算，一人一票。 　　就算有马丽的支持，我们也只有两票。蕫力成了最关键的一票，他投给谁，谁就会赢。 　　“那就表决吧。”我不赞成抛弃邓琴。 　　“我的意思和冷锋一样。”马丽和我做出一样的选择。 　　于睿和冯丽娜坚决不同带着伤员。 　　在我的注视下，蕫力说道：“我认为让她留在这里比较好。” 　　这就是的所谓的民意，他们三人是一伙的，不管怎么投，结果都一样，除非能找到的肖老师，我们之间就平衡了。 　　这就是所谓的民意，代表多数人的意思，未必就是正确的。只要手段高，完可以操作结果。 　　表面看起来高大上，实际上也就是个幌子而已。 　　马丽对同伴很生气， 怒道：“你们走吧，我们留下来照顾邓琴。” 　　三人就在门口，又不肯走，还不死心，有话要说。 　　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团结起来才有出路。 　　“你们还不走，难道是想我给你们当向导？”我问道。 第324章 散伙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看三人的反应，还真是这个意思。 　　冯丽娜说道：“我们不知道什么地方安，你在这方面有经验。” 　　不等我回答，马丽抢着问道：“你们不是出去探索，连个安点的地方都找不到？” 　　这中间有猫腻！ 　　于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们没敢走太远，就在附近转了转。” 　　“在附近？”我问道：“邓琴遭到袭击的时候，你们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我的心凉了，这些家伙要是真的见死不救，根本就不值得信任，还是早点分道扬镳的好，留下后患无穷。 　　冯丽娜看我神色不对，赶快解释道：“我们在房间里，但是一点声音都没听到，要是听见了，肯定会来救她！” 　　“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我有点不耐烦了。 　　于睿只好如实回答，两组人走了没多远，担心前面有陷阱，就不再前进，结果相遇。商量一下，找个空房间躲着。 　　蕫力觉得无聊，出去找食物。过了一会儿，赵树发也出去了，不同的是他再也没回来。 　　原来赵老的失踪也有隐情，并不是走散。 　　按他所说，房间里就剩下于睿、冯丽娜和赵老。 　　肯定是有人做了什么事情，赵树发实在看不下去，才离开房间。 　　不等我追问，于睿的脸就红了，基本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我要是不问，你们就不打算说了？”我冷声问道。 　　“没想隐瞒，有机会我们自然就说了。”冯丽娜争辩道。 　　马丽气愤的说道：“你们得为赵老的失踪负责。” 　　于睿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冯丽娜低声说道：“他自己走丟了，关我们什么事！” 　　我之前怀疑过赵树发是白教授的人，现在再看，显然不是那么一回事。 　　赵老有可能是被坑了，离开房间独自行动被袭击了。 　　蕫力也有问题，他一个人行动，虽然拿回来食物，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没人知道。 　　难怪一层老人的小团体会失败，人性自私的一面注定不会有好结果，出事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你无法得知身边人的真实想法，说一套做一套很常见。 　　肯做已经不错了，还有人说了不做，一切都只为自己考虑。 　　所以挑选同伴很重要，我很幸运，最不起眼的马丽，竟然最可靠。 　　“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们走吧。” 　　我一个人能力有限，不可能照顾到每一个人。大家都是成年人，每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于睿还想说什么，还没张嘴，蕫力就说道：“别烦人家了，没发现人家已经讨厌我们了么。” 　　“呃……好吧。”于睿有些难过。 　　蕫力问道：“我可以拿走两根钢丝么？” 　　“当然可以。”不管怎么说，蕫力给了我们食物，算是交换。 　　食物的价值，远超于钢丝。 　　蕫力拿着钢丝开门就走，于睿只能无奈的跟在后面。 　　“你们可别后悔！”冯丽娜临走之前还威胁我们。 　　我目送着他们走出门口，用剩余的钢丝缠在门把手上，再有一把锁就好了，锁上更安。 　　“他们太过分了，竟然要扔下邓琴。”马丽还在生气。 　　算上赵树发，他们两次抛弃同伴。如果遇到危险，下一次被抛弃的可能就是我们。 　　“休息一会儿吧。”我靠着门坐下，无法确定过了多少时间，至少有一天了，又累又困，需要睡一会儿。 　　马丽也靠着房门闭上眼睛，作为一个女人，本来过着平静的生活，突遭变故，经受了一系列的惊吓，能挺到现在，非常厉害。 　　这会儿松懈下来，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休息的机会不多，来之不易，我闭上眼睛也睡着了。 　　这一觉睡了很长时间，具体多久不清楚，睁开眼睛，精神恢复很多。 　　马丽还在睡，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 　　房间里很安静，门外也没什么动静，我就没动，让马丽多睡一会儿。 　　按时间推算，至少过去两天的时间，警局里这会儿应该乱套了，波哥肯定大发雷霆。 　　一整组人失踪，别说在警局的历史上，就算放到国也没有先例。等我们出去，又要被波哥骂个狗血淋头。 　　也不知道武琳等人怎么样了，必须把邓琴和马丽安顿好，我才能去寻找通往上一层的路。 　　白教授应该早就发现饿鬼上来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会不会采取行动？ 　　饿鬼会打乱他的计划，更重要的一点，饿鬼会破坏他的艺术品。 　　门外依旧是静悄悄的，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一切就像是在做梦。睡了一觉，就从人间到了地狱。 　　“呃……呃……” 　　邓琴突然发声，声音不大，马丽还是醒了。 　　“你醒了？”马丽跑到邓琴身边，她没有的任何反应，嘴唇干裂发白。伸手摸了邓琴的额头，惊呼道：“好烫！” 　　我伸手一摸，邓琴在发高烧，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必须要给邓琴降温，已经危及到生命。 　　用水擦拭身体可以降温，这是最简单的办法。 　　问题是水都没有，下一层有积水，这一层还没发现。 　　“快想想办法。”马丽有点激动。 　　想要救她，必须要出去找到水或者药品，这个人只能是我。 　　我把耳朵贴在门上，没听到异常声音。 　　“等我离开之后，立刻用钢丝把的门缠上，等我回来。”我嘱咐道：“除了我之外，谁来都不要开门。” 　　留下马丽一个人，她有点紧张，咬着牙答应了。 　　我慢慢的解开钢丝，打开房门，向外张望。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外面没有变化。 　　马丽嘱咐道：“你小心一点。” 　　我向前走了几步，走廊上没人，摆摆手让马丽关门。 　　走到路口，我不得不停下脚步。 　　本打算到蕫力他们没探索的地方去试试运气，但是前面走廊上的灯灭了。 　　一定是饿鬼来过，前面有危险，饿鬼扩散的速度比我预计的还要快。 　　只能换一个方向，避开黑暗。 　　沙沙……沙沙…… 　　黑暗中传来脚步声，有人在快速奔跑。 　　“谁啊？”我问道。 　　“是我！是我！”黑暗中一个声音叫道：“快来救我，有怪物在追我。” 　　我听出来说话的是赵树发，以为他已经遇害，没想到还活着。 　　我走到黑暗边缘，准备接应他，突然伸出一支手，抓着我的胳膊，要把我拖进黑暗中。 第325章 我要活下去 　　“你要干什么？” 　　我听到黑暗中传来吞咽口水的声音，赵树发的身后不止一个人，还有一大群见到活人会流口水的家伙。 　　赵树发死死的抓着我，用哭腔说道：“我也不想这样！我不想死！我孙子就快要出生了，我要活着，哪怕只看一眼！” 　　听他这么说就明白了，落入饿鬼手中，他立刻就叛变了，以自己为诱饵，引我们去救他。 　　情节有点老套，做诱饵的人都不傻，心里都很清楚，与虎为谋，失去利用价值之后，还是要落入虎口。 　　只是受求生意识驱使，自我催眠，不断告诉自己只要按照老虎的意思做了，老虎一定会履行承诺，放他一条生路。 　　“你活着别人就得死？你良心上过的去？”我奋力反抗，赵树发力量本来就不大，一直没吃东西，自然拉不过我。 　　“等你的孙子知道爷爷出卖同伴，是个叛徒，他会怎么想！爷爷是个叛徒？”我抬起一脚，踹在赵树发的肚子上。 　　嘶嘶……嘶嘶…… 　　黑暗中的饿鬼等不及了，就要冲上来。 　　“不……不会……他不会知道！”赵树发有些神经质的说道：“只要你们都死了，没有人会知道。” 　　这家伙已经动了杀人灭口的心思，对于这样的人，我也没必要再客气，抬起一脚，重重的踹在他肚子上。 　　赵树发闷哼一声，松开手。我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我翻身站起来要跑，赵树发又扑上来，死死的抓住我的右腿。 　　暴露在灯光下，我才看到他的惨状。 　　赵树发的身上有多多处伤口，还在流血。最醒目的是右脸上有鸡蛋那么大一个伤口，硬生生的被人咬掉一块肉。 　　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上衣基本上成了布条，胸口、胳膊、后背上有大片大片的血迹。他的眼神涣散，额头上都是冷汗，这是受到巨大刺激的表现。 　　亲神感受到自己将要被撕成碎片，吞入腹中成为食物，身体和心理要经受双重刺激。 　　赵树发从没想到会经历这些，被吓到精神崩溃，为了活下去，就成了叛徒。 　　我能理解，但不会手下留情，关系到我的性命，犹豫一秒钟，死的可能就是我。 　　“你要和我一起跑么？”我给赵树发最后一次机会，饿鬼的活动受灯光影响，我们还有逃跑的机会。 　　赵树发迟疑两秒钟，表情突然变得很狰狞，咆哮道：“我跑不掉，你也跑不掉，我要你陪我一起死！” 　　这家伙是疯了，我硬拉着他往前走了几步。 　　到了灯光下，我看到他的双腿血迹斑斑，特别是右腿，小腿的位置被血浸透。饿鬼为了不让他逃跑，撕下一大块肉。 　　之前没注意到血腥味，这么大的一个破绽，竟然被我给忽略了。 　　饿鬼冲过来，一支手向我抓过来。 　　我用力甩了几下，挣脱出来，侧身躲过饿鬼的手，向后跳了一大步。 　　“啊……” 　　到手边的食物没了，饿鬼发出咆哮声。 　　一连向后退了五六步，我才停下脚步，看着深陷绝望的赵树发，问道：“你有什么遗言，我可以帮你带出去。” 　　“救我！”赵树发可怜兮兮的说道：“我不想死，救我！我跟你走！” 　　“刚才可能还有机会，现在没了。”我冷声说道：“如果你没有话说，我走了。” 　　“等等！”赵树发叫住我说道：“我藏了一笔私房钱，卡在工作笔记本的夹层里。把这笔钱留给小孙子，给儿媳妇再买点营养品……” 　　他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想的是家人。 　　我都记下来，会转告他媳妇。 　　“孙子的名字叫……”赵树发还没说完，被饿鬼推入黑暗中，在地下留了一道血痕。 　　我下意识的想要拉他一把，两名饿鬼跳出来，紧闭着双眼。 　　饿鬼适应亮光的办法就这么简单，闭眼就好！ 　　从一群饿鬼手中救人，我办不到，只好咬着牙撤退。对于赵树发的所作所为，我一点都不恨他。 　　换做是另一个人，可能是同样的结果。 　　英雄不是谁都能做，他们只不过是一群普通人。 　　我大步向后退，走了五六步，听到赵树发喊道：“你要小心女人，特别是……” 　　赵树发还没说完，嘴就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在生命最后关头，赵树发提醒我，只是他最后没能把名字说出来。 　　他提到女人，把嫌疑人缩小一圈，女人本来就不多，除了受伤的邓琴，失踪的肖老师，就剩下马丽和大美女。 　　马丽和我在一起，赵树发失踪前遇到冯丽娜，他让我小心的人十有八九是冯丽娜。 　　往回跑了一大段路，饿鬼并没有追上来。 　　赵树发生存的可能不大，嫌疑人名单又少一个，又多了一名牺牲者。 　　稍稍休息半分钟，我继续寻找。这是在和生命赛跑，希望邓琴能坚持住。 　　一连找了五六个房间，都没有放弃。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一个空房间的角落里发现半瓶矿泉水。 　　我打开尝了一小口，并没有怪味。多少有一点用，拿着矿泉水跑回安屋。 　　轻轻的敲了几下，小声说道：“我回来了！” 　　过了两秒钟，房门打开，马丽直扑我怀中，身体有些发抖。 　　在我离开之后，肯定有事发生。 　　“邓琴她……” 　　“她还好！”马丽放开我，快速在脸上擦了几下。 　　“进去说！”门口还是不安，进门之后，我赶紧把门用钢丝缠好。 　　马丽小声说道：“在你离开不久，来了一个女人，说你遇到点麻烦，让我去帮忙，我差点就信了，给她开门的时候想起了你的嘱咐，没给她开。她恼羞成怒，疯狂的撞门，差点就让她撞开。” 　　还真是虚惊一场，要是开门就完蛋了。骗她开门的女人是什么来头？ 　　“绝对不是冯丽娜，我没听过她的声音，她好像很了解你，还知道你的名字。” 　　难道是武琳，我心中大喜。 　　几秒钟后，我就否定了这个可能，武琳绝对不会撞门，也不会离开，会在门口等我。 　　会是谁呢？ 　　皱着眉头想了几秒钟，一个名字跳出来――曾莎。 　　既然饿鬼都上来了，曾莎自然也能爬上来。赵树发特别提醒的女人，会不会是她？ 　　“你受伤了？”马丽看到我身上有新的血迹。 　　“不是我的血，是赵树发的，我刚才遇到他了。”我把经过说了一遍。 第326章 饿鬼之首 　　“也就是说又死了一个同伴？”马丽有些伤感，毕竟一起被抓来敌人已经死了两个，还有两人下落不明。 　　“生还的可能性不大，并不能说没有。”就算赵树发能熬过一段时间，等到饿鬼再次感觉到饥饿，他就要被啃了。 　　我尽量不去想这个画面，一个大活人被生撕活吞，场面太血腥。 　　马丽从我手中拿过水瓶，扶着邓琴的脑袋，往她的嘴里倒了一小口水。 　　邓琴已经没有意识了，感觉到嘴里有水，立刻就咽了。多半瓶水，一小会儿就快喝完了。 　　剩下一点水，用布条浸湿，铺在她的脑袋上降温，还有一点她擦身，水就用完了，马丽都没有喝一口。 　　邓琴状态还不稳定，在没有药物的情况下，只能靠她自身抵抗力。这就要看她的求生意识，只要能挺住，生存机会很大。 　　“你坐会儿吧。”马丽让我休息。她想让我坐在身边。 　　“我还是坐门口，安第一。” 　　我靠着门坐下，心里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总感觉会有什么事发生。 　　饿鬼和曾莎同时出现，两者有什么联系？ 　　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两者有关系，曾莎一个女人，能在一层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下来，本身就很不寻常。 　　脑子里冒出一个很大胆的想法，曾莎会不会是饿鬼的头？ 　　我见到的饿鬼都是男人，没看到一个女人。女人是弱者，但是面对极端环境，忍耐力和耐受力各方面都比男人强。 　　这个念头让我打了一个的冷颤，曾莎已经找到这里，如果真有问题，饿鬼很快会寻过来。 　　“你想到什么了？”马丽问道。 　　“我们有麻烦了，这个地方不安，必须尽快离开。” 　　“可是邓琴她……” 　　“我来背她。”我扶着门站起来，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擦，晚了，饿鬼已经来了。 　　我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到外面传来嘶嘶的声音，饿鬼在大口吸气。 　　饿鬼的嗅觉非常灵敏，有可能是闻着血腥味而来。 　　形势危急，饿鬼要是把门撞开，那就是死路一条。 　　我死死的顶住房门，希望这扇门足够结实，能挡住饿鬼的冲撞。 　　“别发出声音！”我低声说道。 　　马丽有些害怕，双手捂住自己的嘴，看到地上躺着的邓琴，分出一只手堵住她的嘴。 　　我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饿鬼找不到目标，或许会散去。 　　一分钟过去了，饿鬼并没有离开，也没有发动攻击。 　　直觉告诉我，我们已经暴露，饿鬼没有动手，像是在等某人的命令。 　　我把耳朵贴在的门上，听到粗重的喘息声，外面聚集了不少饿鬼。 　　坐以待毙不是我的风格，死也要拼一把。 　　“实在不行，我冲出去把他们引开。”我要马丽跟我一起冲，万一不能引走所有饿鬼，留下的人就要倒霉。 　　问题是邓琴，我们不可能带着她一起冲。 　　马丽看着纸箱子说道：“把她藏在纸箱子，会被发现吗？” 　　只能试一下，纸箱子快要发霉，有一种怪味，或许能遮住邓琴身上的血腥味，刚才用水擦拭了一遍，味道应该不大。 　　我把邓琴藏在纸盒子中间，不管她能不能听到，都告诉她千万不能发出声音。 　　一切都准备好了。 　　“我们什么时候冲？”马丽很紧张，脸都红了。 　　“最好等到他们精疲力尽的时候。” 　　饿鬼填饱肚子，恢复了一些体力，得消耗掉他们的体力。 　　在我的授意下，马丽故意弄出声音，引饿鬼攻击。 　　“咚！” 　　马丽用力敲击纸箱子，发出巨大的声响。 　　饿鬼无法忍受，发出咆哮声，用力撞击大门。 　　咣！ 　　大门只是摇晃了几下，比我预计的结实。 　　马丽故意发出一声尖叫，饿鬼更加狂躁。 　　咣！咣！咣！ 　　一连串的撞击，大门剧烈摇晃。 　　我用肩膀顶住房门，连续撞击撞得肩膀有些疼，肩膀上的伤口还没彻底恢复。 　　坚持了大概有五六分钟，门上缠绕的钢丝的有些松动。 　　饿鬼轮番撞击，我有点吃不消。马丽主动过来帮忙，作用并不大。 　　咔嚓一声，门板变形，就要被撞破了。 　　饿鬼突然停了下来，外面瞬间安静下来。 　　“走了？”马丽很天真的问道。 　　情况正好相反，饿鬼没有走。突然表现出严密的组织性，恐怕是有大人物要登场了。 　　“救我！”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只要你救我，我就告诉你通往第三层的路。” 　　我听出是曾莎的声音，她被饿鬼抓住了？ 　　马丽惊讶的说道：“她真的知道出去的路？” 　　“不一定是真的。”如果曾莎知道通往第三层的路，早就跑上去了。 　　我从门上裂开的缝隙往外看。 　　走廊上的灯都灭了，就门口前还有一盏灯亮着。曾莎站在光暗交界处，两名饿鬼抓着她。 　　发现我在看她，曾莎赶快说道：“我没骗你吧，我说有通往第二层的路，你就到了第二层。我也能带你去第三层，甚至是带你离开。” 　　“不用忽悠了，你隐藏的真深，没想到你会是饿鬼的头。” 　　“你在说什么？饿鬼怎么会听我的，我就是一个弱女子。”曾莎分辨道。 　　“你实在是太会演了，真该去当演员，一点破绽都没看出来。之前可能还是猜测，看到他们抓你的手法，证明我没猜错。” 　　饿鬼根本就没用力，只是把手轻轻的放在她的肩膀上。 　　曾莎抖抖肩膀，甩开饿鬼的手，叫骂道：“蠢货！这点事都办不好。” 　　饿鬼赶快退回黑暗中，不敢再出来。 　　她果然是饿鬼的头，太颠覆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好奇的问道。 　　“很简单，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只要能让他们填饱肚子，这些家伙就会乖乖的听你的话。自从我逃到第一层后，他们就很少饿肚子了。” 　　“你是逃到第一层的？你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曾莎笑着说道：“我实在是厌倦了二层的生活，每天像个傻子一样在镜头前搔首弄姿，甚至都不确定有人看。” 　　“所以你做了什么？”我问道。 　　曾莎笑着说道：“我用铁勺子磨了一把匕首，趁着他们睡觉，给他们一个解脱。” 　　我打了一个寒颤，这女人竟然是个疯狂的杀手，把白教授的实验对象都杀死了，白教授还拿她没有办法。 　　曾莎硬生生的被逼成一个恐怖的杀手。 第327章 死亡天使 　　就算死者没有防备，一口气杀掉多人，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毕竟要夺去一个人的生命。这些人和她有着相同的命运，也没有深仇大恨，一起生活很长时间，已经习惯了他们的存在。 　　在白教授的绝对控制下，曾莎做了这么出格的事，竟然还能活到现在。就算她藏的好，白教授想要报复，杀死她也没多难。 　　问题是白教授并没有追究，曾莎活的很好，还成了一个小头目。 　　马丽低声问道：“她……她……杀了多少人？” 　　“至少是两位数。”我也无法确定具体数目。 　　“想知道杀了多少人可以问我啊！”曾莎笑着说道：“你们的对话我都能听到。” 　　马丽不想和她说话，用牙齿咬着嘴唇。 　　没人接话，曾莎自语道：“杀了多少呢？五个还是十个？不对，好像更多，多到我自己也不记得，怎么也得小二十。” 　　“杀那么多人你没有一点心理负担？”我问道。 　　“你认为我是个疯子？不，我是他们的恩人！”曾莎反问道：“他们浑浑噩噩的活着，想木偶一样被人操作。身体里装满绝望，却又没有勇气解脱。我看到他们的痛苦，给他们一个痛快，不好么？他们没吃多少苦，在睡梦中就走了。杀了几个人之后，我的手法非常娴熟。” 　　她说的是实情，我看过房间墙壁上的刮痕，是不是全部无法肯定，至少有一部分人生活既压抑又绝望。 　　几乎每天都有人自杀，但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结束自己的生命。 　　曾莎的行为和一类叫做死亡天使的连环杀手很像。 　　死亡天使多是在医院工作的医护人员，大多是女性，她们知道患者身患绝症，没有治愈的可能，生命的最后时光只剩下痛苦，对家人也是一种伤害。 　　死亡天使会结束患者的生命，在她们看来，这并不是谋杀，而是做了一件好事，更不会内疚。 　　曾莎的情况有些不一样，二层的人只要活着，还有重见天日的可能。 　　“嘿嘿嘿……”曾莎笑了，疯狂的大笑，笑够之后才说道：“我就喜欢新人，很傻很天真，以为自己还能出去。我刚来的时候，像你一样，天天期盼着警察来救我，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警察来了吗？” 　　曾莎的话有些刺耳，我们的责任就是保护民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民众一词也包括曾莎等人。 　　白教授的罪恶勾当一直发生在警察的眼皮地下，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要不是这次和白教授交手，可能还要继续蒙在鼓里。 　　“这次不一样，我一定会找到出去的路，让那个家伙受到应有的惩罚。”我郑重的说道。 　　曾莎迟疑了几秒钟，举手鼓掌，称赞道：“我赞赏你的勇气，也希望你能做到。” 　　我需要对曾莎的行为进行判断，她到底是一个斯特哥尔摩患者，还是计划向白教授复仇的疯子，如果是后者，我们有可能合作。 　　刚遇到她的时候，一口一个主人，言语中透着对白教授的无限崇拜，感觉是发自内心，不像是装出来的。 　　“你追着我不放，是个什么意思？”我问道。 　　“我看上你了，行不？”曾莎娇笑道。 　　“你的玩笑并不好笑。”我还没说什么，马丽气呼呼的说道。 　　曾莎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你在这里绝对是帅哥！”说完还对我抛了一个媚眼。 　　她对我紧追不舍，肯定是另有目的，可真实意图到底是什么，我猜不出来。 　　饿鬼有些不耐烦了，发出低沉的嘶吼声，似乎在提醒曾莎快点，这会儿他们还受控制，等到他们感到饥饿，就是另一种情况。 　　我分析下来，曾莎有她的优势，她熟悉第一、二层的情况，和她合作，能避开陷阱，减少不必要的损失。 　　“如果你真有意向，一个人过来谈！” 　　“好的！” 　　她竟然真的一个人走过来，我只是试探一下。 　　曾莎走到门口，微笑着盯着我。她的笑容让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欢迎吗？”曾莎向后瞄了一眼。 　　她暗示我走廊说话不安全。为了让我放心，她解开衣服，举起双手，在我面前转了一圈。 　　曾莎很有诚意，她没带武器。 　　我解开门上的钢丝，打开大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等她走进来，立刻用钢丝把门缠好。 　　“你们竟然找到这地方。”曾莎环顾一周说道：“这里以前是仓库，食物放在这，大家轮流看管，是第二层最重要的地方。” 　　“但是我们一点食物都没找到！”我直接说道：“都到这一步了，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以为你了解我，能猜到我的想法。”曾莎脸色一变，用阴狠的语气说道：“当然是报仇了，我要把那个混蛋找出来，让他生不如死！” 　　“刚面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我需要她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突然出现在第一层，我又不确定你是什么人，必须要试探一下。万一你是下来抓我的人呢？”曾莎反问道。 　　我指着她身上的血迹问道：“这些血是怎么来的？” 　　这个问题很关键，牵扯到一个很大的疑点，曾莎如果是从二层逃到一层，她知道出口，完全没有必要逼问老人和老鼠收留的女孩。 　　“在跟踪你的时候，遇到个女孩，疯了一样的攻击我，我试图和她解释，但是她根本不听，掐着我的脖子差点杀死我，所以……” 　　曾莎没往下说，意思已经明显，她是迫不得已，在自卫的情形下杀死女孩。 　　我查看过她身上的伤势，脖子上确实是有掐痕。女孩已经死了，尸体也没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只能相信她说的话。 　　马丽插嘴说道：“你制服她就行，为什么要杀死她！” 　　“是个意外！”曾莎耐着性子解释道：“她身上一股血腥味，又不肯待在我身边。” 　　听她的意思，女人死于饿鬼之手。 　　“你不是饿鬼的头么，他们不听你的？”我问道。 　　“别把我和他们混为一谈，我可从没吃过人肉，我有自己的底线。你可以这么理解，他们是工具，是我复仇的刀子。刀子使用不当会伤到自己，饿鬼偶尔会出现不听指挥的情况，毕竟不能把他们当人看。” 第328章 活噬 　　“那你吃什么？”马丽好奇的问道。 　　“我能逃到下一层，当然早有准备，我带下去一些食物。偶尔也吃点虫子，老鼠，吃习惯了味道还不错，要是能生火烤一下，味道更好。” 　　想到生吃老鼠虫子，我和马丽都有些反胃。 　　“你别只怀疑我一个人。”曾莎不满的说道：“你就没怀疑过老人和老鼠？凭什么老鼠每次都能找到食物？除了食人饿鬼都死了，他怎么能在地下生存下来？比他强壮比他聪明的人都死了。” 　　我被问住了，老人解释过，当时我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现在细细一想，问题大了。 　　人要维持生命，总是需要一个基本的能量供应，这个基本的能量供应，就叫做基础代谢。是人体维持生命的所有器官所需要的最低能量需要。 　　肌肉活动、环境温度、食物及精神紧张都能影响能量代谢率。甚至人在清醒、安静和思考问题时，消耗也不一样。 　　一个成年男人的最低标准是三千大卡，女人也要在两千大卡左右。达不到这个标准，就会逐渐变成外面的饿鬼。 　　老人说所有食物都是老鼠从上一层偷来的，老鼠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每次都能得手。第二层的食物本来就不够，少一点都会被发现。老鼠再厉害也不是隐身人，不可能每次都成功。 　　脑子里重新浮现出窝棚的画面，地面上的各种垃圾袋，其中一部分二层的人可能都没吃过。 　　我忽然打了一个冷颤，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顿时让我懊悔不已，狠狠的砸了自己两拳。 　　老人和老鼠真有问题，综合老人在我面前的表现，他很有可能是白教授！ 　　“你想到有问题了？”曾莎在试探。 　　我叹口气说道：“看来我错过了最好的机会！” 　　“你们在说什么？”马丽听的一头雾水。 　　我苦笑着说道：“曾经有一个机会，我们离着幕后黑手非常近，可我没有识破他的伪装！” 　　“啊？”马丽瞪大眼睛问道：“他长什么样？” 　　“六十多岁的样子，头发快白了。看上去很和蔼，就像是隔壁老爷爷，很慈祥。”我绞尽脑汁，只回想到这么多。 　　老人虽然坐在灯光前，昏黄的灯光没有照亮他的脸，只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如果让我进行画像，我一点都想不起来。 　　越想疑点越多，老人是白教授的可能性大增。他在我眼皮底下玩了一把灯下黑，我一直蒙在鼓里。要不是曾莎提醒，压根就不会往这方面去想。 　　老人有问题，老鼠就是同伙，他给我的图肯定也有问题。再往后的探索，要更加小心。 　　“你上来之前，就没找找他？”我还抱着最后一点希望。 　　“找了！怎么可能不找！”曾莎无奈的说道：“我让饿鬼把第一层彻底搜了一遍，没找到两人的踪迹，肯定离开第一层了。” 　　曾莎也有点后悔，谁能想到白教授竟然这么大胆，主动接触我，还成功的忽悠了我。这会儿他的心里一定十分得意。 　　什么狗屁法医，天才破案专家，就是白痴一个，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安慰自己，一次失败未必是坏事，白教授正在得意，他可能麻痹大意，只要犯下一个小错被我抓到，我要让他的千百倍偿还。 　　下一次见到他，绝不会让他轻松。 　　“对了，还有一个事，你也得谢我。”曾莎得意的说道：“你带的这伙人里有内鬼，我帮你搞定一个！” 　　会是谁？ 　　目前确定落入饿鬼手中的只有赵树发老爷子，临死之前，特别悲壮的留下遗言。马丽刚才还在为赵老伤心。 　　“你说赵树发？”我问道。 　　“这次他又姓赵了？”曾莎笑着说道：“他是个职业骗子，为了活下去成了白教授的走狗，专门欺骗新来的菜鸟，间接害死人无数。” 　　马丽有点不服气的说道：“反正人已经死了，你怎么说都行。” 　　“谁和你说他死了！”曾莎得意的说道：“只不过让他吃一点苦头，我还想从他的嘴里得到白教授的信息。等他没了利用价值，我再活撕了他。” 　　“等等，你刚才说搞定一个？”曾莎的话大有深意，她很肯定内鬼不止一个。 　　“至少有两个！三个也有可能。”她解释道：“白教授特别喜欢这种真人游戏，每次来了新人，都会让老鸟混到新人当中，趁机煽风点火，新人的下场都不太好。他管这叫真人游戏，我以前也参加过。” 　　曾莎和赵树发合作过，很清楚他的底细，是暂时没有证据能证明她说的话。 　　“你们不信，我可以和他当面对峙，以你的眼力，肯定能看出谁说的是真话，谁在造谣。”曾莎邀请我们离开房间。 　　“等等再说。”我觉得还是谨慎一点，曾莎讲述的内容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 　　马丽说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能不能给我们提供一些思路，我们好分析出另一个可疑目标。” 　　曾莎想了想说道：“失踪的人一般都是被解决掉了，尸体都不会留下。剩下的人当中，谁和赵树发交集最少，谁的可能性越大。” 　　道理很简单，为了避免一同被发现，两个内鬼之间基本上不交流，他们刻意回避，甚至可能互相攻击，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几个女人基本上都没和赵树发说过话，这么算下来，女人们都有嫌疑。 　　“其实你们只要再等一会儿，答案就要出来了。”曾莎的手下正在拷问赵树发。 　　在我和马丽的强烈要求下，拷问现场转移到门口。 　　几名饿鬼抬了一个人到门前，从门缝往外一看，还真的是赵树发。 　　赵树发被固定在床板上，饿鬼也不问话，抓着他的四肢，一小口一小口的啃着，脸上还是陶醉的表情，正在享用美食。 　　胳膊上的肉的被撕掉一半，骨头都露出了。赵树发睁着眼睛看着，画面对他刺激不小。 　　曾莎感觉差不多了，打了一个响指，饿鬼立刻停下了。 　　赵树发脸色苍白，身体有些虚弱，但是意识还算是清醒。 　　“你的另一个同伙是谁？”曾莎问道。 　　“冯丽娜！”赵树发立刻就说出答案。 　　“怎么会是她？”在我眼中，冯丽娜就是一个花瓶，一点事都坐不了。 　　赵树发解释道：“她本来是一件藏品，白教授对创作不满意，决定销毁重做。她为了不被销毁，做了密探。” 　　很有可能是真的，特别是我们看到过美人入画，冯丽娜各方面都符合条件。 　　完了，跟着她一起走的董力和于睿危险了。 第329章 黑暗双子座 　　回想起刚见面时的情形，冯丽娜有意接近最强壮的董力和最聪明的于睿，当时我简单的以为她是要自保，这会儿看起来是别有用心。 　　以于睿的能力，或许能察觉出异常。但是两人单独相处时，她肯定做了什么，于睿掉进温柔陷阱中，脑子不灵光了。 　　“他不会是在乱说吧，有证据吗？”马丽有些怀疑。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在逼问的情况下，并不能确保说的一定就是真的。不过藏品的事，知情人并不多。 　　我问道：“你有证据吗？” 　　“我已经说了，信不信随你便。我活够了，给我一个痛快的吧。”赵树发叫嚣道。 　　曾莎摆摆手，示意饿鬼继续，把赵树发的四肢都啃成白骨。 　　“让我来。”我解开门上的钢丝，走到赵树发的面前。 　　因为大量失血，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都是冷汗，表情狰狞，没有了之前文质彬彬的感觉。 　　“介绍一下自己，我是一名法医，非常熟悉人体结构，我有很多种方法，让你慢慢的死，痛苦的死。”我轻声说道。 　　赵树发瞪着我，企图吓住我，恶狠狠的说道：“你们都要死，会死的很惨。” 　　他想要激怒我们，骂完我又骂曾莎。 　　“曾莎你个贱人，白教授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你会在在闷罐中绝望的哀嚎，想的死都死不了！哈哈哈……” 　　虽然不知道闷罐具体是什么东西，听名字大概是把人密封在罐子中。白教授使用的惩罚手段，肯定狠毒到极点。 　　曾莎一点都不生气，解释道：“闷罐就是把活人密封在特殊的罐子里，不能动，眼睛看不见，耳朵听不到。仅留下一个口用来喂食，死亡过程非常缓慢。装进闷罐中的人，没死就已经疯了！如果想要快点杀死闷罐中的人，可以把闷罐架在火上，慢慢的烤，闷罐就相当于一个烤箱，一点一点把人烤熟。也可以往里面放毒虫，放饥饿的老鼠……” 　　“别说了！” 　　我打了一个寒颤，我还是低估了人的创造力，竟然能想出这么可怕的刑罚。 　　曾莎面带微笑，走到赵树发面前。 　　“你要干什么？”曾莎的笑容让他不寒而栗。 　　曾莎突然张开大口，死死咬住赵树发的嘴唇，用力一抬头，撕下一块肉。 　　“啊……啊……”赵树发疼得大叫，嘴里都是血。 　　“呸！”曾莎把肉块吐在地上，饿鬼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冲上来抢夺。 　　“想想那些被你骗死的人，我替他们讨回一点利息！” 　　赵树发还想说话，张嘴有些漏风。 　　“别激动，这才刚开始。”我狞笑着说道：“这块不能动，下面是动脉，会造成大出血，加速他的死亡。这块就比较好，都是肌肉，有嚼头，口感很好。” 　　我用手在赵树发身上直来直去，告诉饿鬼每块肉的味道。把他当作一具尸体，我正在解剖他。 　　不知道饿鬼能听懂多少，至少看起来听的很认真。我还没说完，赵树发就崩溃了。 　　“别……别说了！”他低声说道：“你们问吧，只要我知道，就如实的告诉你们，求你给我一个痛快。” 　　我有些失望的说道：“这么快就软了，我才刚提起一点兴趣。” 　　“你们……你们……都是怪物！”赵树发大声吼道。 　　这句话不光是说给我们听，他喊的这么大声，是想让白教授也听到，他也是怪物！还是一个大怪物！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在一个恶人眼中，我居然是怪物。 　　刚才说那些话的时候，真的很像尝试，甚至还舔了一下嘴唇，有点跃跃欲试。 　　“彼此彼此，大家都是怪物！”曾莎在笑，但是眼睛里有泪光闪烁，就快要哭出来了。 　　马丽急忙辩解道：“不，你们不是怪物，你们是好人！” 　　“嘿嘿……”曾莎笑了，笑的很开心。 　　马丽觉得莫名其妙，不明白曾莎在笑什么。 　　“说正事吧！”我问道：“你说冯丽娜是白教授的人，你有证据吗？” 　　“当然，证据就在她的身上。白教授曾经想把她制作成活人偶，不知道为什么改变主意了，但是在她的身上留下很多伤痕。” 　　“你们之前合作过？”曾莎问道。 　　“没有，不过我在三层见过她。”赵树发回答道。 　　他详细的解释了一边，三层一部分区域是给白教授手下和投靠他们的人准备的。这些人有更高度的自由，极少的一部分心腹还有可能离开人性城堡，出去执行任务。 　　“这伙人中是不是有两个外国人？”我问道。 　　“老外？”赵树发摇摇头，很肯定的说没有。 　　看来三层还不是白教授的真正核心，他太狡猾了，永远不把底牌都暴露出来，深不见底。 　　赵树发提供的情况很有用，冯丽娜一直把自己遮的很严实，只要找到她检查一下就清楚了。 　　“你对白教授了解多少？”曾莎问道。 　　“知道的不比你们多。”赵树发说道：“他的大部分命令都是通过广播系统下达，基本上不露面。极其特殊的情况下要出面，也会带着面具，穿着黑袍。” 　　我很想多了解一些第三层的情况，问道：“三层的其他区域有什么东西？” 　　“不知道！”赵树发说道：“其他区域都是禁区，就算心腹都不能靠近。” 　　白教授把一二层当作了游乐区，三层的禁区里才是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东西，可能是白教授的软列。 　　“你知道去三层的路吗？”马丽问了一个我们都想知道的问题。 　　赵树发回答还是不知道。每次出去执行任务，白教授都会给他一片安眠药，等到睡着之后，会把人装进一个大箱子里。等到醒过来，已经离开第三层。 　　“最后一个问题。白教授有什么特征，能让人一眼就分辨出来。”我看他状态不好，就快要坚持不住了。 　　“好像……没有……”赵树发打了一个冷颤，他感觉发冷。 　　“你再好好想想，这个家伙坑了你，把你害成这样。只要你说出他的特点，我们替你找他报仇。” 　　我的话说到他的心坎里了，赵树发很认真的想了一会儿，还真的让他想到一个。 　　“白教授穿着的黑袍子有一个特殊的标志，有女人认出来，说标志是一个星座的标志！” 　　星座！黑暗十二宫！ 　　“具体是什么星座，你知道吗？”我急忙问道。 　　“好像是双子座，标志是一个口，但是上下两边是个圆弧。” 　　他描述的的正是双子座的天文符号，果然是黑暗十二宫，M-L组织的大家伙。解决他会给组织造成重创。 第330章 反攻计划 　　“你仔细想想，除了胸口的标志，还有什么明显特征？有没有ML的字母？”我表现的有点激动。 　　“我又没有亲眼看到，只是听别人说的。星座字母什么的我不懂！”赵树发抱怨道。 　　只是一件有特殊标志的衣服，并不能锁定白教授。任何人都能穿上衣服，摇身一变，成了可怕的白教授。 　　这也是他的狡猾之处，难以确定谁是真正的白教授。 　　“帅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曾莎说道：“既然合作，我们就应该信息共享。” 　　她已经表现出极大的诚意，我也该有所表示。 　　“我是重案一组刑警，一直在追查一个跨国犯罪组织，白教授有可能是这个组织的高层之一。” 　　除去关键信息，我只能说这么多。 　　“你真是警察？还是刑警？”曾莎从头到脚打量我很多遍，一副你逗我的表情。 　　“我的主要工作是法医！”我必须得解释清楚。 　　曾莎惨笑着说道：“还真的等来警察了！” 　　一个长期生活在绝望中的人，心中没有了希望，用极端手段和绝望抗争，把自己逼到绝路，到了再也不可能回头的地步，就在这时候，希望又来了？ 　　她的心情很复杂，心头有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 　　“这时候你可不能动摇！”我赶快说道：“如果我出不去，一切都是扯淡。”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意思表达的很清楚，只要能离开这里，事情会有转机。对于过去做的事，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都可以认为是白教授做的。 　　“那他们呢？”曾莎很关心她的手下饿鬼。 　　对于这些饿鬼，最稳妥的办法是把他们送进精神病院，在监护下生活一段时间，根据恢复的情况再做打算。 　　曾莎没有意见，我们快速达成共识，处理掉冯丽娜之后，一起联手攻破第二层，冲上第三层。 　　既然白教授能把赵树发和冯丽娜送下来，一定有正常的通道。实在不行，曾莎还有另一个办法。 　　不管哪一种方法，冲上三楼最先要面对白教授的走狗和小喽啰。 　　“三楼有多少人？”这个信息很关键，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不能一口气搞定，完蛋的就是我们。 　　“具体有多少人没数过，有人来有人走，至少有二十人。”赵树发说道：“你们赢面不大，饿鬼只有数量优势，要面对的二十人都是杀过人的亡命徒，硬抗你们没希望。”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不管怎么样都要拼一把。”曾莎咬牙切齿的说道：“白教授把我们害的这么惨，把大家变的人不人鬼不鬼，难得一次报仇机会，死也要啃他一口。” 　　她的话引起饿鬼的共鸣，饿鬼一起发出低沉的吼声。 　　为了活下去，他们放弃了做人的尊严。极端的环境改变了他们的外貌。但是在心里，他们还保留着做人的记忆。 　　整日与死亡为伍，都知道死亡可怕。如果我们成功了，人性城堡必然被曝光。对他们来说，死亡是一个很好的归宿。 　　至少还能获得好名声，他们死于和歹徒搏斗。 　　死了可以像英雄一样，活着还有可能见到心里最牵挂的人。不管怎么算，都值了。 　　“白教授为了安，三楼并没有武器。他们也没有私藏武器的习惯。如果你们能切断电源，在黑暗中行动，还有胜算。” 　　赵树发刚才听的很认真，他也想报复白教授，主动向我们提供一个方法，可以让电路短路，造成大规模的断电。 　　“算你还有点良心。” 　　想要找到供电线路，需要时间。一旦冲上第三层，必须争分夺秒，耽误半分钟，小喽啰们有所准备，成功的可能性大打折扣。 　　有了切断供电的方法，胜算还多一点。我们并没有问他这个问题，赵树发主动说出来。 　　讲完后他很真挚的说道：“我希望你们能成功。”说完他的头一歪，咽下最后一口气，不动了！ 　　“这就死了？尸体怎么办？”曾莎过去一看，还真的没有呼吸了。 　　“你看着办吧。”饿鬼想要发挥战斗力，至少要填饱肚子。 　　曾莎小声说了几句，饿鬼抬着尸体走远了。 　　它们找到做人的感觉，不想在我们的面前进食，故意躲的很远。 　　走了没多远，黑暗中传来打斗声，几秒钟后又是一阵惨叫。 　　“什么情况？”马丽大叫。 　　曾莎跑过去，很快又回来了。气愤的骂道：“老混蛋竟然装死想要逃跑，这下是真死了。” 　　赵树发还是不相信我们，如果他开口求饶，多半会饶他一命，毕竟他也算为计划做出了贡献。 　　他竟然想出装死的办法，这下是真的把自己装死了，饿鬼可不会对他客气。 　　饿鬼的效率很高，等了一小会儿，他们回来了。 　　“寻找两男一女三个人，目标是女人，尽量活捉，不要伤到两个男人。”曾莎吩咐道。 　　蕫力是重要的战斗力，于睿的脑袋很有用。两人对我们的计划很关键。 　　“还有魏保国！”马丽提醒道。 　　魏老头有点自私，总是为自己考虑。不想掺合我们的事，但是在和白教授交手，他肯定是站在我们这边。 　　“对了，还有一个身材特别魁梧的老人，见到了不要伤害他，尽快发信号联系我。要小心机关陷阱，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明白！”饿鬼发出低沉的声音，大步走进黑暗中。 　　饿鬼实际上可以说话，他们因为自己的行为厌恶自己，就不再开口说话，把自己当成野兽，以减弱内心的罪恶感。 　　就像是作梦一样，陷入绝境当中，到了生死存亡的最后时刻。突然峰回路转，又向好的方面发展。 　　曾莎时不时的揉揉脑袋，正是被我用铁锁敲的部位，我有点不好意思，很认真的道歉。 　　“我又不怪你，当时情况不明，互相都在试探。”曾莎大方的原谅了我。 　　气氛轻松了许多，我们也要触犯了，邓琴还在昏迷当中，就留在屋子里，她的状况好了一点。 　　离开房间，我给曾莎讲了我的发现，一间摆满美人的房间。 　　“这一层还有特殊的房间？”马丽好奇的问道。 　　“有，还有很多。”曾莎随便举了几个例子。 　　有一个房间，里面都是皮质家具，制作精美，只不过皮子的来源有点恐怖。 　　还有一个房间，看起来很正常，只不过所有的物品都来自被绑架的人，被白教授当作战利品陈列着。 　　这些房间对白教授意义重大，如果我们的破坏这些房间里的东西，会不会把白教授引出来？ 第331章 最后一个内鬼 　　“或许可以试一下，前提是在实在没办法的情况下。”曾莎认为白教授是有收藏的癖好，但是他把这些‘东西’放在第二层，说明并不是很看重。引蛇出洞的计策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最好不用。 　　马丽问道：“为什么？把他引出来，对我们有利。” 　　“能引出来当然好，这些‘东西’损毁了还能重新制作，我们需要找到他最看重的收藏。”我反问道。 　　“美人画还不算最好的？”马丽有点懵，她想不出白教授最得意的作品会是什么样。 　　“可能在三楼的禁区里，或者在第四层。”曾莎在人性城堡中待了这么长的时间，多少听到一些传闻，白教授有他的得意之做。 　　我们边走边聊，我还有几个问题需要弄清楚。排在第一位的是老人和老鼠到底是什么人。好人和坏人有些区分不开了。 　　“说不好。”曾莎说道：“两人突然出现在第一层，要不是遇到那个女人，我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嫌疑很大！” 　　“你们上来之前，没找过他？”我问道。 　　“找了，没找到，可能藏起来了，也可能上来了。”曾莎急切的想要重回第二层，虽然觉的不对，还是没有细查。 　　老人故意伪装行动不便，再也没露面，肯定是别有用心。说不定就和邓琴和肖老师遇袭一事有关。 　　马丽问道：“你说的两人都是男的，邓琴昏迷前说是女人。” 　　这句话的解释有很多种，邓琴只是让我们小心女人，并没有明确表示下手伤害她的就是女人。也可能是邓琴看到某个秘密，然后被灭口。 　　一个最关键的问题，血天使出自何人之手？ 　　还没讨论出结果，走在最前面的饿鬼突然停下脚步。 　　“有情况！”曾莎低声说道。 　　我们正处于黑暗之中，前方有微弱的光亮，我没发现任何异常。 　　身边传来沙沙的脚步声，感觉到有很多人冲了过去。 　　等了一小会儿，曾莎小声说道：“前面有血腥味！” 　　十有八九是于睿他们中招了，我们加快速度。 　　走到灯下，看到一个人呈俯卧状倒在地上，腹部有一小滩鲜血。 　　看背影就知道是蕫力，只有他块头这么大。 　　试了一下还有呼吸，轻轻的把他翻过来，胳膊上还有两道伤口，并不是很深，搏斗的时候造成的。 　　腹部伤口是利器造成的贯穿伤，没伤到内脏，问题不大。 　　脑袋上有淤青，很清晰的一道直线，估计是在搏斗中撞到墙壁，把自己给撞晕了。 　　我简单的给他处理一下伤口，血止不住，只能按压住伤口。 　　“呃……”剧痛把蕫力弄醒了。 　　他握着拳头就向我砸过来，我赶快叫道：“看清楚，是我！” 　　蕫力看到是我，收回拳头，环顾一周，看到了曾莎。 　　“她是……” 　　“朋友！具体的以后再解释，谁袭击了你？”我问道。 　　蕫力想了两秒钟，挣扎着要站起来，叫道：“于睿有危险，袭击我的是冯丽娜，她疯了，不知道她从什么地方搞到一把刀子！” 　　“果然是她！”马丽很气愤的叫骂道。 　　“你们一点都不惊讶，是不是知道点什么？”蕫力问道。 　　马丽抢着说道：“赵树发和冯丽娜是坏人！” 　　我解释道：“他们和绑架我们的人是一伙的，两人和邓琴被袭击有关系。从见面开始，他们就在算计，冯丽娜故意接近你们。” 　　曾莎问道：“你怎么会和她单独行动？” 　　蕫力咬牙切齿的说道：“她把我约出来，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刚说了几句，突然拿出刀子捅我，我毫无防备，中了一刀，忍痛和她搏斗，一起重重的撞在墙上，我失去了知觉。” 　　按照他的说法，冯丽娜也受伤了，人都撞晕过去，估计伤的不轻。 　　“于睿在什么地方？”现在赶回去，也许还来得及。 　　“在前面！”蕫力给我们指路。 　　马丽越走越快，我和曾莎失踪保持着一段安距离，心照不宣的点点头。 　　蕫力放慢脚步，我拉住马丽，让她站到我身边。 　　“就在前面！”蕫力指着对面的一个屋子，有微弱的光亮从门的缝隙中漏出来。 　　小心翼翼的靠近门口，隐约能听到里面有对话声。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脑震荡就麻烦了。” 　　我听出是于睿的声音，这小子没事。 　　冯丽娜说了什么，声音很小，听不清楚。 　　“她果然在里面！”蕫力挣扎着要冲进去。 　　曾莎拉住他，冲着黑暗摆摆手。 　　两名饿鬼收到信号，义无反顾的冲进去。 　　刚才他就看到饿鬼，一直忍着好奇心没问，这会儿他忍不住了。 　　“这些兄弟们是……” 　　“和我们一样，被绑架来的，只不过被困的时间有点长！”我简单解释道。 　　蕫力打了一个冷颤，他不想落得和饿鬼一个下场。 　　我没时间和他说太多，房间里传来于睿惊恐的叫声。 　　确定房间中没有机关，曾莎冲了进去。 　　我们跟在后面，饿鬼还没动手，光靠外貌，就吓住了他。 　　于睿双手抱拳，做出格斗的姿势，挡在冯丽娜的身前。 　　这家伙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谁是坏人，试图英雄救美。 　　冯丽娜躺在地上，脸上有明显的瘀伤。她想要坐起来，没成功。撞击太猛烈，还在眩晕当中。 　　于睿看到我和马丽，惊呼道：“快点帮我，把这些怪物赶出去。” 　　我们都没动，饿鬼也没有攻击他。 　　于睿总算注意到受伤蕫力，问道：“小娜说你被怪物抓走了，你伤的眼中吗？” 　　“唉！”我叹口气说道：“我真是看错你了，以你的聪明劲，没看出破绽？” 　　“你什么意思？”于睿反问道。 　　马丽指着冯丽娜说道：“她才是坏人，董大哥身上的伤就是她刺的！” 　　“你说什么？”于睿愣住了。 　　“赵树发和冯丽娜和绑架者是一伙人的，赵树发已经承认了，还提供了证据。”我冷声说道：“你可以检查她的胳膊，如果发现的圆点样的伤疤，就是证据。” 　　“我就是白教授的人！”冯丽娜直接承认了，但是她强调并没有要对于睿下手的意思。 　　“这……这是真的？”于睿有些崩溃。 　　冯丽娜虚弱的说道：“我不想死，我还年轻，我想活下去。” 　　“那你就伤害邓琴？她就该死？”马丽质问道。 　　“她的伤和我没有关系，不是我做的！”冯丽娜强调道：“我要真动手，你们早死了。” 第332章 杀人灭口 　　蕫力不服气，嘲讽道：“就你的身手，就算有刀子，也不是我的对手，要不是被你偷袭，根本伤不到我。还要杀我们这么多人，你做梦呢？” 　　冯丽娜也不解释，把手伸进胸口，从内衣中拿出一个大拇指大小的玻璃瓶，放在掌心。 　　我拿过来在灯光下一看，玻璃瓶中装着多半瓶白色粉末，看着非常眼熟，很可能是某种剧毒物质。 　　“想拿一个的破瓶子吓唬我……” 　　我没让蕫力说下去，瓶子里如果是氰化物，她说的一点也不夸张，只要混在食物中，足够毒死我们所有人。 　　“你为什么没下手？你的任务就是杀死所有人。”曾莎问道。 　　冯丽娜快速的看了于睿一眼，又低下了头。 　　她的眼神我太熟悉了，武琳有时候会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只是装作没看见。 　　事实上冯丽娜并没做什么，邓琴遇到袭击的时候，她和于睿在一起，有不在场的证据。 　　重新把所有线索都整理一遍，我意识到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人，失踪的肖老师一直在我们的视线之外。 　　她真的是失踪了？谁绑架她？ 　　“你们的人不止两个，对吧。”我试探着问道。 　　冯丽娜说道：“我只知道赵树发，你说的也有可能，你怀疑谁？” 　　我没回答，在思考可能性。 　　“你怀疑肖老师？”于睿最先反应过来。 　　肖老师给大家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一个说话很温柔的老师，不太可能是坏人。 　　现在回想起来，遭人绑架，被困在不明地方，正常人还能保持平时的状态？肖老师的情绪一点起伏都没有。 　　特别是在管虎死的时候，女人们都受到惊吓，她还能保持镇定的安慰邓琴。 　　我都吓了一跳，活生生的一个人被钉在墙上，腿还在抽搐。 　　肖老师很有可能是第三人！ 　　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被绑架，只不过是一个障眼法，让她潜伏在黑暗中，伺机而动。 　　再往深处想，赵树发和冯丽娜都不认识肖老师，她的身份就不是小喽啰那么简单。 　　白教授是黑暗双子座，老师和教授意思差不多，肖老师最差也是一名追随者，有小机率是白教授。 　　一般的任务，小喽啰就够了，追随者不用出马。可是曾莎成了饿鬼的头，我又是名刑警，加在一起足够引起白教授的重视。他派出追随者也在情理之中。 　　嫌疑对象现在有三个人，肖老师，老人和老鼠。主要对手的身份基本上可以确认。 　　我环顾一周，房间里的人说是老弱病残一点都不过分，小喽啰的人数是我们的数倍，就算加上饿鬼，胜率还是不高。 　　“时间紧迫，说点别的。”曾莎问道：“你知道通往第三层的路吗？” 　　冯丽娜摇摇头，她们出去执行任务，都被装在箱子里，根本就不知道路径，这一点和赵树发的说法一致。 　　她对第二层的熟悉程度还不如曾莎，无法给我们提供有用的信息。 　　曾莎无奈的说道：“你总该知道点什么吧。” 　　于睿说道：“她脑震荡，别催她，让她慢慢想。” 　　蕫力不满的说道：“你到还挺怜香惜玉，怎么就不关心我，我伤的可比她重。” 　　冯丽娜想了一会儿，看着我说道：“我知道你是警察！还是一名法医！”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很震惊，努力控制住，尽量不表现出来。 　　冯丽娜把头扭到一遍，说道：“我在服侍白教授的时候，偶然听到他和一个人打电话，谈论起你们，要对你们动手。” 　　在场的基本上都是成年人，服侍是怎么回事心里很清楚。 　　蕫力怪叫一声说道：“不是吧，你们都那样了，你连白教授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他很怪异，每次都把人捆着，蒙住眼睛，所以……”冯丽娜索性都说了。 　　于睿受了很大冲击，年轻人接触到阴暗面，三观需要重塑。 　　“关于电话，你记得多少？”我赶快追问。 　　“很少有机会接触到重要信息，所以我记得很清楚，在电话里白教授称呼对方为……” 　　正说到关键地方，啪的一声门被推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嘣的一声，像是弓弦击发的声音。 　　嗖！ 　　利器破空就是这种声音，冯丽娜哼了一声，说不出话来。 　　撞开门的人转身就跑，饿鬼追了出去，不过对方的速度太快，饿鬼未必能追上。 　　一根弩箭射进冯丽娜的胸口，正中心脏的位置，一箭毙命。 　　从箭的尾端就能看出是弩箭，威力很大。 　　冯丽娜在我们的眼前被灭口了！ 　　于睿呆住了，半天没回过神。 　　曾莎追到门口，地上躺着两个饿鬼，脖子被扭断了。 　　杀手早就潜到门口，悄无声息的解决掉两个饿鬼，等到冯丽娜说到关键内容，一箭射死她。 　　我懊恼万分，就差一点，我就搞到内鬼的名字了，结果功亏一篑。 　　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放松警惕！ 　　马丽也吓呆了，她站着的位置正对门口，我叫了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你看到什么了？”我问道。 　　“刚才……刚才……那个人好像是肖老师。” 　　果然是她！ 　　肖老师的速度很快，我只觉得是个女人。 　　“小娜！”于睿一下哭出声，扑过去疯狂摇晃着冯丽娜，想把她叫醒。 　　他哭的很伤心，这是动了真情。 　　蕫力张嘴想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几分钟前，他还在恨这个卑鄙偷袭她的女人，就在眨眼的时间里，仇人死了。 　　生命本来就很脆弱，在人性城堡中，生命更不值钱，一条人命的价值可能还不如一块面包。 　　冯丽娜泉下有知，应该感到欣慰，至少有一个人为她的死难过。 　　她的双眼还睁着，我用手合上她的眼睛，让她瞑目。 　　等了一会儿，曾莎气喘吁吁的跑回来。 　　于睿叫道：“抓到她了？” 　　“跑了！逃到第三层去了。”曾莎说道：“不过有一个意外惊喜，她跑的太快，没来得及关上通往第三层的门。” 　　这还真是一个惊喜，省下很多事。在没有武琳等人的帮助下，我竟然突破两层。 　　第三层更加危险，但是我有信心能搞定。 　　“走，过去看看。”我大步走向门口。马丽跟在我伸手。 　　蕫力不清楚三层意味着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上来。 　　于睿看我们都要走，问道：“你们就这么走了？就把她的尸体放在这里？” 第333章 生命之重 　　“你想怎么样？搞一个遗体告别仪式？还是大家一起抱着尸体痛哭一场？”我反问道。 　　尸体放在原地是最好的选择，等大家出去安全了，再回来把尸体运出去安葬。 　　我们不是死者的亲属，没有权利处理尸体。 　　“呃……” 　　于睿无话可说，这点事一想就明白，他只是情感上无法接受。 　　在特殊的环境，高压力之下产生的感情很特殊，会很脆弱，也可能会很牢固。 　　于睿和冯丽娜从认识到现在时间也不长，但是于睿已经把她当作好朋友。 　　曾莎给得了于睿十五秒钟，让他在尸体前默哀，尽一个朋友的本分。 　　过了也就一天的时间，管虎、赵树发、冯丽娜已经连着死了三人，邓琴在死亡线上挣扎，能不能活下去全靠自己的意识。 　　剩下蕫力有伤在身，魏保国下落不明，估计情况不乐观。 　　十五秒钟的时间，这些人的样貌在我眼前一闪而过，似乎有些理解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曾莎数了十五个数，我拍拍于睿的肩膀，希望他坚强一点。 　　我们离开房间，于睿走在最后，他还在悲伤之中。 　　饿鬼在前面领路，有一部分道路没有灯光，看不到周围的情况，视觉失效，嗅觉依旧管用，我闻到血腥味。 　　曾莎没说，在追踪的过程中肯定有伤亡，杀手不可能只有一根箭，手无寸铁饿鬼怎么可能打的过手持弓弩的杀手。 　　他们为了活下去变成饿鬼，最终还是战胜恐惧，做出了牺牲，这大概就是救赎。 　　坏人并不是绝对的，触动到心底最柔弱处，坏人也会做出改变。 　　我从没问过，饿鬼为什么会帮我们，想当然的认为他们是想报仇。 　　“他们为什么帮我们？”我觉得再用饿鬼称呼同伴有些不合适。 　　曾莎没想到我会问，有些感动的说道：“他们不想再不人不鬼的活下去，既然有可能出去，必须要拼，他们在外面都是亲戚爱人孩子，最后能看一眼就满足了。”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只要能出去，我一定满足。只是不知道冲上三层，还能剩下多少人，最后有多少人能活着离开这个鬼地方。 　　带路的饿鬼放慢速度，用手指向正前方，出口就在前面。 　　前方没有灯光，黑糊糊的一片，有一盏红豆大小指示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还没靠近，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于睿、马丽等人立刻就有了反应，一阵阵的干呕。胃里没东西可吐，只是本能反应。他们都是普通人，见到死人的机会都不太多。 　　我早就习惯了血腥味，竟然也有点不舒服。 　　靠近之后，借着微光，看到出口在墙角，是一道伪装很好的推拉式暗门，电机驱动，一旦合上，从外面很难打开。 　　门边倒着一具尸体。来自一层同志，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暗门，活活的被挤死。门留下很大的缝隙，用工具很轻松的就能把门敲开。 　　“他有没有留下遗言？”我心里很不舒服，有一股怒火，却又没有地方发泄。 　　曾莎摇摇头说道：“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走了。” 　　遗言只是几句话，但是承载着生命的重量，我不想再替人转达遗言，压在胸口很沉闷，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 　　蕫力哽咽着说道：“这哥们太牛逼了，纯爷们！” 　　马丽忍不住哭出声来，他用自己的命换了出去的希望。 　　大家的心情我都能理解，可是现在不也是难过的时候。 　　疑似杀手肖老师已经到了三楼，这段时间足够他们做好充足的准备，拖的时间越长，对我们越不利。 　　赤手空拳上去就是找死，我低声问道：“有武器吗？” 　　“早就准备好了。”曾莎到了二层，就派人去找武器，虽然简陋，但也收集到不少。 　　两名兄弟抬来一个大包袱，里面就是准备好的武器。 　　打开一看，五六个破铁片，磨出一个还算锋利的尖端。两个打碎的啤酒瓶，一棍大木棍，顶端镶着碎玻璃茬子，还有两块砖头。射死管虎的长箭也在其中。 　　大家平均分了一下，每个人手中都有了武器。 　　我拿什么都是浪费，砖头没人要，我拿衣服包起来，抡起来杀伤力还不小。 　　蕫力选择了长箭，可以当短矛用。马丽选择了一块铁片，也算有点杀伤力。 　　曾莎大声说道：“等了那么久，报仇的机会终于来了，还是兄弟们用命换。大家心里都有一肚子的火，现在不用再压抑了，都发泄出来。他们要把我们变成野兽，我们现在就是野兽，把所有的恶人都撕碎！” 　　嗷嗷……啊……呼呼…… 　　兄弟们发出各种叫声，一鼓作气冲了上去。 　　于睿脑子一热，跟着也要往上冲，被曾莎拉住。 　　“你们最后！” 　　“为什么呀？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还没我强壮。”于睿不服气。 　　曾莎没解释，看着兄弟们都冲上去，还没有要上去的意思。 　　于睿环顾一周，看到我们都没动，立刻明白过来。 　　“你们是让他们去探路，去送死！这也太坏了！” 　　“啪！” 　　曾莎抽了他一耳光，呵斥道：“就你聪明，就你能看明白？他们看不出来？要是他们不愿意，没人能逼他们。” 　　于睿被打懵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我站在楼道口，听到上面传来打斗声，惨叫声，还有叫骂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 　　马丽不知道的是因为激动还是害怕，泪流满面，拉着我问道：“我们在等什么？” 　　“等一个信号！” 　　曾莎早就对他们说清楚了，第一步很关键，能不能突袭成功，就看第一步能不能成。 　　我的心里也很着急，一秒钟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焦急的等待了两分钟，暗道门的故障指示灯灭了。 　　成了！ 　　冲上的兄弟们切断了电源，人性城堡陷入黑暗之中。 　　“动手！”曾莎第一个冲进去。 　　我对蕫力等人说道：“上去就要拼个你死我活，稍微有一点迟疑就可能小命不保得。眼睛要放亮一点，多动脑子，不要蛮干。” 　　“明白！”蕫力回答的很干脆，但是底气不足。 　　“跟着我！”我带头冲进去。 　　进入暗道之后是一段楼梯，没有应急灯，一块写着出口的标识牌散发着黯淡的绿光。楼道非常干净，经常有人打扫。 第334章 第三层 　　三层给我的感觉明显和一二层不一样，楼道整洁，没有异味，总算是回到文明社会。 　　白教授管理的不错，我有一种从混乱回到秩序的感觉。 　　三楼安静下来，偶尔还传来一声惨叫。 　　安静并不是好事，这么快就解决战斗，说明其中一方可能有压倒性的优势，快速解决了战斗。 　　马丽小声问道：“是我们赢了？” 　　“必须是我们赢了！”这种时候不能有一丝的犹豫，更不能动摇大家的信心。 　　曾莎说道：“这种时候拼的就是狠，谁狠谁能赢，在这里没有人比我们更狠。” 　　事实也确实如此，白教授的小喽啰都是为了活命投靠他，不要指望意志能有多坚硬，真正的硬汉才不会投靠他。 　　走到楼梯中段，曾莎停下脚步，出口牌子发出的绿色荧光正好照亮她的脸，看起来有些狰狞。 　　于睿问道：“怎么不走了？” 　　“有点不对劲。”我也感觉到了，就算小喽啰们不堪一击，白教授的追随者可不好对付。 　　虽然到目前为止，没有具体情报指出黑暗十二宫有多少追随者。数量肯定大于一。人性城堡又是白教授的老巢，大多数追随者应该都在。 　　沙沙……沙沙…… 　　上面传来急促脚步声，我紧握着装着砖头的衣服，情况不对就一砖头砸过去。 　　一个兄弟出现在楼梯口，脸上还带着笑容。 　　“赢……赢了……”兄弟激动的说道。 　　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了，我们不仅赢了，还赢的很轻松。 　　兄弟快速给我们讲了前后经过。 　　他们冲上第三层，立刻去找配电箱，真的在赵树发提供的位置找到了。兄弟们立刻切断电源。 　　后面的兄弟遇到小喽啰，立刻扑了上去。黑暗突然降临，小喽啰被突然的变故吓呆了。 　　有人叫着闹鬼了，四处逃命。 　　小喽啰立刻就乱了，只有几个亡命徒和兄弟们动手。兄弟们付出一点代价，把几个亡命徒撕成碎片。 　　兄弟们饿鬼一样的形象，恐怖的大撕活人，瞬间就震摄住了小喽啰。一小部分跑了，大部分都投降了。 　　果然有鬼，肖老师跑上来之后，并没有通知小喽啰们做准备。 　　这些小喽啰也没有我们预计的那么强悍，大部分的身手和赵树发差不多。他们亏心事做多了，心里有鬼，还没动手就输了。 　　“上去看看。”我一步迈上三级台阶，很想看一看三层是什么样。 　　到了这一层，已经开始接近白教授的内心世界，处处都体现着他的想法，这些信息经过的分析总结之后，能营造出一个真实的白教授。 　　“还是要小心。”曾莎紧随我身手。 　　跑掉的小喽啰始终还是麻烦，这些人缓过劲来，肯定会回来找麻烦。 　　走到楼梯口，我停下脚步。 　　一个兄弟跑过来，递给我一把手电筒。 　　“找到……找到……好多好东西。”兄弟胳膊上受伤了，伤口还在流血，但是他一点也不在意。 　　他口中的好东西很容易就能猜出来，可能性最大的就是得食物。 　　我按亮手电筒，雪白的光柱刺破黑暗，光线有些刺眼。 　　兄弟给我的手电筒虽然不大，是一款战术手电筒，还是外国货，价钱不便宜。 　　从工具上看，小喽啰的日子过的很好。 　　手电筒往地面一照，地上铺着白色瓷砖，还反光。 　　往远处扫了一圈，看到很多柱子。这种建筑风格很像是一栋写字楼。 　　我之前想了很多种可能，人性城堡可能在地下矿洞，也可能是在废弃建筑，又或者的废弃的基地。总之一定是在人少，非常荒凉。 　　我认识到一个错误，犯了思维定势，听到‘城堡’一词，想的就有点远。 　　名字只不过是一个噱头，在市中心的写字楼，只要老板愿意，也可以叫‘人性城堡’。名字只不过是一个代号。 　　于睿等人看到也愣住了，我们到底在什么地方？ 　　古诗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因身在此山中。想要看到人性城堡的貌，就要出去看。 　　曾莎没时间观察环境，必须尽快处理小喽啰。如果他们回过神来反抗，倒霉的就是我们了。 　　兄弟在前面带路，走了没多远，拐过去我再次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前面地上有三具尸体，两个瘦弱的兄弟死死的压着一位壮汉，我蹲下检查，三人都死了。 　　走了没多远，又是尸体，兄弟们真的是用命在拼。 　　“别看了，走快点。”曾莎关心她的手下，连续折损了不少，她不想饿鬼都死在这里，至少有两三个人能活着出去。 　　顺着走廊到尽头，就看到一群人抱头蹲在地上，周围都是我们的兄弟。 　　曾莎走过去，兄弟们自动让开一条路，让我们看他们战利品。 　　抓住了十几个人，男女老少都有，衣着打扮就像是小区对门的邻居，非常的普通。 　　这些人可能和赵树发一样，擅长的都是忽悠人。 　　“把头抬起来，让我看到你们的脸！”我用手电筒一个一个找过去，看到的都是陌生的脸，肖老师并不在这群人当中。 　　兄弟很激动指着一个房间，我走过去一看，是食物。 　　方便面、面包、牛奶、面条、咖啡、饮料、巧克力…… 　　看了一眼眼神就挪不开了，嘴里都是口水。 　　我咽了一口口水，问道：“你们这些人里谁认识肖老师，或者听说过她的名字？” 　　小喽啰们一起摇头，竟然没人知道肖老婆。 　　“那你们谁认识赵树发和冯丽娜？”我问道。 　　五个人举起手来。 　　肖老师隐藏的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小喽啰都不知道她的存在。 　　她绝对是高层，知道我们要上来，居然没通知手下。 　　“会不会是借刀杀人。”于睿说道：“白教授早就不想要这帮白痴，让我们上来解决掉这些小角色，他还有机会培养新的狗腿子。” 　　臭小子是故意这么问，听他这么一说，小喽啰更老式了。 　　我看兄弟们看着食物都馋坏了，反正食物充足，曾莎让他们放开吃。 　　“不能吃太多，一次少吃点，让胃调整一下。”兄弟们长期半饥半饱，一下吃撑了，对身体不好。 　　兄弟们大叫着冲进房间，只留下几人看着投降的小喽啰。 　　“对于白教授你们了解多少，谁能回答出这个问题，我饶他一命。” 　　小喽啰一起摇头，他们对白教授的事知道的也不多。 第335章 白教授是女人？ 　　这些家伙都是滑头，属于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要说他们一点情报都没掌握，也不太可能，毕竟跟着白教授混了一段时间，只是需要点手段，才能让他们说真话。 　　已经成了俘虏，小喽啰还不肯开口，说明在他们的心里白教授没输，还有翻盘的可能很大。 　　我和颜悦色的说道：“如果实在不知道白教授的消息，说点别的也行，只要有价值，就能让你们少吃点苦头。我比较好说话，落入别人手中，你们可就惨了。” 　　小喽啰根本就没在听我说话，他们的视线都集中在饿鬼身上。 　　饿鬼的外形本来就很骇人，身上又有血迹，刚才生撕活人的一幕大部分人都看到了，就算没看到也听到惨叫声。可怕的一幕扰乱他们的思维，忽略饿鬼完是靠数量取胜。 　　在我的手电光下，饿鬼的形象更加吓人，身上红色的血迹特别显眼。部分饿鬼身上有非常恐怖的伤疤，像是一条巨大的蜈蚣，很吓人。 　　他们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恶鬼，来向小喽啰索命。 　　这些家伙都做过亏心事，心里发虚，生怕被饿鬼带走。 　　我用手电筒照了一圈，微笑着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不愿意和我说，那就换个人来谈。” 　　曾莎选了一个外形最吓人的兄弟，故意在他的脸上摸了一些血迹，嘴里正嚼着一根鸡腿，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些小喽啰都不知道饿鬼的底细，越看越像是吃人的恶魔，都吓坏了。 　　饿鬼像是刚享受完一顿人肉大餐，张嘴吐出一根骨头，在小喽啰中选了一个中年妇女，从人群中拖出来。 　　“我说……我说……”饿鬼刚张开嘴，露出一口烂牙，小喽啰吓的招了。 　　“快说！”我吼道。 　　中年妇女打了一个冷颤说道：“能不能换个地方，我有很多话要说。”她扫了一眼周围的同伴。 　　“走着！” 　　我立刻就同意了，她的目的很简单，在私下里向我们透露信息，就算白教授杀回来，她也有脱身的借口，可以说在我们严刑拷打之下，一个字都没说，对白教授无比忠心。 　　这是一个好主意，我准备把小喽啰依次带进房间单独审问，不管他说不说，都会给下一个人进来的人增加心理压力。 　　“行了，现在你也可以说了。”我没让长相凶恶的饿鬼离开，所以他有些郁闷，想到兄弟们都在享受美餐，他却在审犯人，饿鬼用凶狠的眼神看着中年女人。 　　她打了一个冷颤，说道：“绑架我们的人头目是个女人！” 　　态度转变的非常快，转眼间小喽啰就成了我们一伙的。 　　“你的意思是白教授是个女人？”曾莎反问道。 　　中年女人很认真的点点头。 　　“你有证据吗？话可不能乱说，要负责的！”我问道。 　　“当然！”她很得意的说道：“我可没干什么坏事，主要的工作就是打扫卫生，其中也包括白教授的房间。当然房间里东西我不敢乱动，垃圾筒可以，有一次我在垃圾筒里发现用过的卫生巾！还是外国货！” 　　我和曾莎对视一眼，白教授的房间，外人就算有机会进去，也不可能留下用过的卫生巾。 　　“看来你还是她的心腹，还知道什么？”我继续追问，能进入白教授的房间，不可能只知道这么一点信息。 　　“我真的不是什么心腹！”女人叫道：“他们把我弄到这里就是为了打扫卫生，和我一起还有一个姐妹，不过他没扛下来，过了几天就自杀了。” 　　“你说的这些我们都会核实，我是警察。”我告诉她我的真实身份。 　　“那你要小心几个人。”中年女人向我们揭发白教授的铁杆，做了不少坏事。 　　“谢谢你的举报，我们会认真核实。”我让饿鬼把她带到另一个房间。 　　人性城堡中的每一个房间都可以当牢房，就算是单独关押都可以。 　　有一个人开口，接下来就简单了，从小喽啰的口中获得许多重要信息。 　　老人和老鼠的身份坐实了，他们根本就不是第一层的幸存者。老鼠很有可能是一名追随者，某些抓捕来的新人，都是老鼠交给小喽啰，让她们看管。 　　最关键的老人信息却没有人知道，小喽啰中竟然没一人见过老人。 　　回想当时见到两人，老鼠对老人十分恭敬，两人肯定不是平级。莫非老人就是白教授？可他是个男人。这和中年妇女提供情报前后矛盾。 　　关于出口或者通向上一层的道路小喽啰知道的并不多，出口在第三层是禁忌话题，谁要打听出口，被发现或者被举报，后果都很惨。 　　倒是有人知道去禁区的路，里面有什么就不知道了，小喽啰进入禁区，是死路一条。 　　我们很有兴趣去探索一番，不过先要处理逃走的小喽啰。 　　“你们就没想过反抗？”蕫力对这些人充满了鄙视，小喽啰的人数肯定比追随者多，体力也充沛，竟然没有一人想要反抗。 　　曾莎分析道：“他们已经吓破胆了，在他们心里白教授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怎么可能反抗。” 　　这些人是聪明人，也是胆小鬼，只要比别人过的好，就有活下去的动力。能到第三层，大部分人手上都有无辜者的性命，他们已经成了帮凶，怎么可能反抗自己。 　　第三层形成了自己的秩序，小喽啰不可能从内部打破，只有向我和曾莎这样的人从外部打破。 　　白教授的统治并不牢靠，靠恐吓和死亡建立的秩序，都很脆弱。 　　通过和小喽啰对话，我隐约猜到肖老师没有提醒他们的原因。 　　小喽啰们以为到了第三层就可以高枕无忧，白教授并没有把他们当回事。他想看到我们和小喽啰厮杀，可能又是他人性实验的一部分，也可能是想借我们的手处理掉这伙人。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最好的情形是我们和小喽啰拼的两败俱伤，他最后出来收拾残局。 　　现实出乎所有人意料，我们只付出一点代价，就控制住了局势。 　　我询问了武琳等人的下落，竟然没人知道。 　　小喽啰们并没有商量过，回答惊人的一致，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新人了。 　　马丽等人和我的到来，他们一点都不知情。 　　其中一人提供了一条非常重要的情报，在禁区中有一处特殊的牢房，用来关押特殊目标。 　　不管怎么看，我都要到禁区里面去转一圈。 第336章 拼接尸 　　问完最后一个，房间里只剩下我们几人。 　　曾莎让饿鬼去吃东西，轻轻的关上房门，转过身来，脸上带着微笑。 　　“真不敢相信，我们竟然成功了！” 　　马丽发出一声欢呼，紧张的神经总算可以放松一下。 　　想象中的血战并没有出现，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预示着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 　　已经在第三层站稳脚跟，拥有大量的食物，就算被困在第三层，也可以生存很长时间。 　　曾莎提议道：“我去拿点吃的，大家一定都饿坏了，都像吃的什么？” 　　蕫力说道：“什么都行，面包、可乐、火腿肠，我现在饿的能吃掉一头牛！” 　　“我想吃点水果，苹果的或者橘子都行！”马丽说道。 　　“你们等着！”曾莎去准备食物。 　　我提醒道：“让大家不要放松警惕，逃走的小喽啰可能卷土重来，千万不要被翻盘。” 　　“明白！”曾莎走了，等她回来，双手捧着一大堆食物。 　　蕫力拿到一根火腿肠，用牙撕开包装，一口吞掉半个。 　　大家都饿坏了，真正的食物摆在面前，谁还能控制的住，拿过来就吃，也不管拿的是什么。 　　我也需要饱餐一顿，填饱肚子才有体力和精力继续干活。 　　真空包装的烧鸡味道并不好，我还是干掉了半只，喝了两盒牛奶，肚子里有东西，舒服多了。 　　打了一个饱嗝，感觉十分的惬意。 　　曾莎拿了很多的食物，被我们吃掉了。 　　休息一刻钟，我们把所有房间都搜查一遍，意外发现一个急救包，简单的缝合处理了蕫力的伤口。 　　曾莎称赞道：“手艺很不错！” 　　“凑合吧，第一次给活人缝合伤口。之前都是缝尸体，不要求美观。” 　　“呃……能不当着我面说么！”蕫力听了脸都绿了。 　　一个小插曲，我们休整一会儿，准备重新上路。 　　小喽啰都关押起来，留下少量饿鬼看守。剩下的部出去追踪剩下的小喽啰。 　　我们走到禁区门前，门后是一条走廊，穿过去到了白教授真正在意的地方。 　　马丽、于睿等人站在我身后，原本不想带他们，我和曾莎就的足够了，禁区意味着危险，没人知道里面有什么。 　　不管我怎么说，他们都要坚持跟着，既然是一个团体，就要共同面对。 　　“走着！” 　　我迈出一步，走进禁区，曾莎跟在我身后。 　　走到走廊中间，我就看到前方有亮光，禁区使用的是另一套供电系统。 　　“大家小心。”曾莎说道。 　　穿过走廊，外面是一个大厅，发光的是大厅里的柱子和墙壁。柱子里都是尸体标本，栩栩如生，看起来就像是活人。 　　眼前就有三具尸体，每一具都很有特点。和蔼的老人，可爱的儿童，美丽的女人，帅气的男人，成熟稳重的中年人。 　　他们都是从众多牺牲中挑选出来，不知道白教授怎么做到的，每一具尸体的脸上都带着幸福的微笑。 　　虽然不知道白教授的人生经历，显然他过的不幸福。所以他用这种方法寻找幸福，平时没事的时候，他可能经常坐在这里，观察这些人的表情，试图寻找到幸福的感觉。 　　可惜因为犯罪基因的存在，白教授永远体会不到幸福的感觉。所以他才会如此的扭曲。 　　幸福到底是什么，并没有一个标准的定义。对不同的人来说，幸福也不相同。 　　身体健康是幸福，家人团聚是幸福，往小处说，吃到美味的食物，看一场喜欢的电影，都是幸福。 　　这些事白教授都可以做到，但是对他来说，不会有任何幸福的感觉。 　　白教授也是一个可悲的人，还有点可怜。 　　如果他不是这么扭曲，我还挺乐意帮助他寻找幸福的感觉，多试几次，说不定能成功。 　　在大厅中间的位置有可以寻转的桌椅，整个大厅尽收眼底。 　　我们的向前走了几步，马丽发出一声尖叫，用手指着墙壁。 　　扭头看向墙壁，我看到一具不像尸体的尸体。 　　一个人爬在地上，动作就像是蜘蛛，人也像蜘蛛。尸体没有双脚，多了四双手！ 　　白教授把其他人的胳膊通过手术装在尸体上，制造出一个怪物。 　　我靠近观察，尸体身上的伤口有愈合的迹象，他在变成这样时还活着。 　　“竟然……竟然……有这种事。”曾莎说话都不连贯。 　　我继续往前走，看到第二具尸体，两名双胞胎被缝合在一起，成了连体儿。 　　再往下走，看到第三具，第四具…… 　　白教授不仅收藏人，还制造怪物。墙壁中的尸体看起来就像是从噩梦中钻出的怪物。 　　拼接怪最早可以追述到神话时期，不论是中国神话，还是希腊神话，都有半人半动物的怪物，可以算是最早的拼接怪。 　　在游戏和恐怖电影中，经常出现这种怪物。无法判定白教授具体是受了什么影响。 　　从伤口上看，这些拼接怪都生存了一段时间，白教授失去兴趣，就把他们杀死，制作成标本。 　　我看会儿柱子，又看看墙壁，视线不同停在两者间移动。 　　“你在看什么？”曾莎问道。 　　“有点奇怪。”收藏人和收藏拼接怪，都是收藏，但是还有一些区别。 　　和连环凶手打交道多，非常了解他们。连环杀手都有独特的模式，非常固执的坚持不变。 　　把人当作收藏品和将人制造成拼接怪，并不一样，他们不该一起出现在这里。 　　于睿说道：“你想到什么就说，大家一起分析。” 　　眼前的这一幕的很恐怖，但是也激发出强烈的好奇心和探寻欲望，他想要知道真相。 　　“我还不确定，只是的一个念头，等有具体的想法再和你们说。”想要证实我的想法，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白教授并不是一个人，可能是一男一女两个人。我理解错了黑暗双子座的意思，并不是说性格反差非常大，而是说有两个人。 　　肖老师和我遇到的老人都是白教授，这样就能解释通了。 　　蕫力催促道：“快点走吧，这地方让我汗毛都立起来了，太恐怖了。” 　　马丽快速点头，这里最害怕的就是她，咬着牙什么都没说。 　　大厅可能只是冰山一角，往前探索才可能获得更多的信息。 　　穿过令人毛骨悚然的收藏品，走到大厅尽头，前方没有灯光，漆黑一团。 第337章 白骨京观 　　展览大厅就在禁区的路口，某些小喽啰得到许可能进入禁区，并没有提到柱子和墙壁中的拼接尸，如此恐怖的东西，要是看到肯定会说。 　　这些东西太恐怖了，对正常人的心智是一种考验。 　　再往前走，就要离开大厅，曾莎突然停下脚步，在最后一个柜子里，没有尸体，而是一大堆的人骨。 　　白教授对遗骨没有一丝敬畏，把人的骨头随意的拼接起来，就像是乐高玩具，搭建成他想要的样子。 　　尸骨的恐怖程度不如前面的拼接尸，还具有一定艺术性。 　　由肋骨拼接而成的花朵，由臂骨、腿骨搭建而成的骨塔，各种骨骼搭建出的复杂图案，极具美感。 　　我成天和尸骨打交道，从没想过人的骨头也能做的充满艺术感。真正的把死亡和美结合在一起，做到了极致。 　　这个肯定是白教授最在意的作品，是他的得意之做。用这些东西威胁白教授，说不定有用。 　　从骨骼数量能判断出至少用了五具骷髅，打算永久保存，还在骨头上刷了桐油。 　　于睿额头上都是冷汗，强装镇定，说道：“不过就是小型京观，没什么大不了的。” 　　“京观？”蕫力问道：“我知道京城，听说过道观，京观是什么？” 　　“古代人为了炫耀武力，将敌人的尸体堆砌在路旁，形成一个金字塔样的结构。”于睿解释道。 　　我很清楚京观是什么，和面前的尸骨堆没有必然联系。于睿硬把两者联系起来，显示他的学问。 　　马丽只看了一眼，捂着眼不敢看，催促我们快点走。 　　“再等一下。”我很仔细的观察，骨头看起来毫无特点，就是普通的尸骨。只不过年龄有些差距，最大的可能有五十多岁，小的也就二十多岁。 　　我脑子里冒出一个疑问，为什么其他人被制作成拼接尸，而这些人要制作成人骨积木？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解释，或许这些尸骨对白教授有特殊的意义。 　　曾莎问道：“有发现？” 　　“没有！”我摇摇头说道：“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继续走吧，奇怪的还在后面。”曾莎不想在这里停留太多的时间，大厅里阴森恐怖，这些人死不瞑目，站在这里总觉得后背发凉，心里发毛，身上的汗毛一根根的立了起来。 　　一阵冷风吹过，众人都打了一个冷颤，再看大厅，感觉阴森森的，恐怖极了。 　　柱子里的人看起来很幸福，他们心里肯定充满怨恨。 　　我们的文化讲究一个入土为安，就算现在实行火葬，也要留下一个念想，而不是被装在柜子里，供人欣赏。 　　“走吧！”我觉得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只是没有手机，无法保存画面。 　　根据收集来的信息，再往前走就是一个一个的房间，具体什么用途也不清楚。 　　我用手电筒往前照去，白色的光圈中出现红色的地毯，房门上有门牌号，墙壁上挂着廉价的风景油画，看起来就像是宾馆。 　　曾莎低声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我们想了各种情况，唯独没想到在第三层会出现宾馆。我的脑中也是一个大问号，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于睿说道：“猜有什么用，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去。”我担心可能会有陷阱，一个人行动安。 　　曾莎坚持要和我一起，怎么劝都没用，只好同意。 　　脚踩在地毯上，一点声音都没有，脚下软软的。 　　我们两人走到第一个房间门口，房门没锁，我轻轻的推了一下，门就开了。 　　房间里黑漆漆的，用手电筒照着一看，房间里的布置和摆设都和宾馆很像，只是没有窗户。 　　一连看了三间房，都布置和宾馆一样。难怪需要抓人清理，十几间房，打扫也很费事。 　　房间里并没有陷阱机关，曾莎摆摆手，把于睿等人叫过来。 　　“我至少看出三种知名连锁酒店的布置风格。”曾莎说道：“都是国连锁酒店，价格在二百到得五百的区间。” 　　“这你也能看的出来？”我看起来房间都布置的差不多。 　　“姐可是专业的！”曾莎得意的说道：“我可是资深大堂经理，几个酒店都干过。” 　　这些酒店显然不是用来招待小喽啰，可能是追随者的房间。我试图找到检材，每间房都打扫的很干净。绝对是最高的清理标准。 　　曾莎用她专业的眼光审视，得出一个结论，这些房间使用过的次数并不多，最多也就一两次。 　　马丽用羡慕的语气说道：“我真想在宾馆里洗个热水澡，再美美睡上一觉。” 　　这些房间很适合休息，可是我们没有时间浪费，先把禁区弄明白再说，我们对这里一无所知。 　　走出房间，马丽还是一脸留恋的表情，我想安慰她几句，耳中听到异样的声音。 　　沙沙…… 　　脚步声！ 　　我立刻关掉手电筒，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黑暗瞬间将我们包围，马丽拉着我的胳膊，身体吓得瑟瑟发抖。 　　曾莎紧靠着，守住侧翼，低声问道：“什么情况？” 　　“有人！很危险。” 　　对方不是肯定不是小喽啰，非常专业，要不是我们突然从房间里出来，打乱了他的计划，根本就不会发现黑暗中有人。 　　蕫力问道：“怎么办？先退回房间再说？” 　　对方并没有立刻发动袭击，说明他并没有把握一下对付我们这么多人。退回房间能保证暂时安，等到他准备充分，那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不能退！”曾莎的看法和我基本相同，她想要把人引出来。 　　“大家背靠背！”我们的后背紧贴在一起，缓慢的在黑暗中移动。 　　根据我的记忆，再往前走十几米，就是出口，在走到门口，对方有六成可能会发动攻击。 　　“做好准备！”攻击可能来自各个方向，对手很专业，肯定会寻找最薄弱的一环发动突击。 　　过了还不到两分钟，突然一件重物冲天而降，砸在我们中间，立刻就把阵形打乱。 　　黑暗中传来惊呼声、打斗声、呼喊声乱成一团。 　　我脑袋挨了一拳，晕乎乎的。 　　蕫力闷哼一声，我听到骨头摩擦的声音，对方使用的是反关节技巧。 　　我冲着声音传来的位置就扑过去，撞到袭击者，是个女人。 　　对方倒地后用双腿绞住我的大腿，我重心不稳，被绊倒。 　　动作一气呵成，我太熟悉这一套了，经常看到有人练。 　　“武琳？”我试探着叫道。 第338章 意外惊喜 　　攻击我的人立刻就停手，激动的叫道：“冷锋！” 　　意外惊喜，还真的是武琳。 　　“你怎么在这？”我按亮手电筒，一看还真的是她。 　　武琳的状态看起来很好，只是头发乱糟糟的，衣服有些凌乱。 　　“这话说来就长了。” 　　武琳在废建筑中遇到袭击，尽管奋力抵抗，还是被打晕了，等她清醒过来，被关在一个狭小空间中。 　　用了很长时间，她才弄明白被关在一个大木箱子里。废了很长时间，她才从木箱中挣脱出来。找了一个安的地方，休息了一会儿。 　　听到我们的对话声，她把我们当成绑架者，发动了攻击。还好她长时间没吃东西，饿着肚子没有力气。 　　人必人气死人，都是警察，怎么待遇就差这么多？ 　　武琳在箱子里睡觉的时候，我在一层和饿鬼拼命。我在二层寻扎内鬼，她还在睡觉。 　　估计我们冲上三楼和小喽啰拼命的时候，她刚从箱子里钻出来。 　　“你怎么弄的这么狼狈？”武琳上下打量着我。 　　“你在睡觉的时候我可干了不少事。”我选了一个房间，把我部的经历描述一遍。 　　“等等，你有东西吃吗？我要饿疯了！”在开始之前，武琳要求填饱她的肚子。 　　“我带了一些食物。”曾莎拿了饼干和面包。 　　武琳一边吃一边听我讲，才说了一般半，她就吃不下去了。 　　人性城堡属于特别重大案件，后果相当严重。一旦曝光，会引起轰动。 　　白教授还没有抓到前，讨论收尾工作有点早，我们应该把重点放到抓捕上来。 　　“你真厉害！”武琳称赞道：“我都不一定能做到你这一步。” 　　“都是被逼的。”为了活下去，我不得不这么做。我关心一组其他人的情况。 　　武琳苦笑道：“似乎只有我们两个倒霉，被抓了。”武琳逃出来立刻展开搜索，并没有发现一组其他成员。 　　如果是这样，这会儿外面的一定乱套了，估计城的警察都在找我们。 　　没有一组的兄弟，只能靠身边的人。 　　武琳问道：“这些是……” 　　我依次把众人介绍给武琳，有些细节不适合在众人面前说，我就没提。 　　“这么说主要的抓捕目标有三个，老人、肖老师和老鼠。”武琳快速总结出来。 　　“我觉得最好的办法还是把消息传出去。”于睿分析道：“人性城堡太大了，我们又不熟悉环境。既然是白教授准备多年，肯定有暗室密道，靠我们几个人很难找到他们。” 　　他说的这些我都想到了，目前只知道肖老师可能在第三层，老人和老鼠下落不明。肖老师的手中还有弩，很危险。 　　武琳问曾莎，“按照你们所讲，老人和老鼠守护的着入口，你们没和他交手？” 　　“老鼠引开了大部分人，当时想着尽快到二层，忽略了他们。”曾莎后悔万分，最大的仇人从她的眼前溜走了。 　　马丽说道：“白教授会不会逃跑，都过去的很长时间了。” 　　有这个可能，但是可能性不大。人性城堡是白教授的老巢，经营多年，有很多对他来说重要的东西，不可能轻易放弃。 　　按照武琳的推测，白教授只想戏弄一下我，在他的眼中，我已经一只教迈进棺材里，是半个死人。 　　白教授没想到底我不仅能适应环境生存下来，还在寻找出路。 　　在巧合或者是有意安排下，我遇到第二层的于睿等人。我不仅找出小喽啰，差点还解揭开白教授身份。 　　曾莎带人上了第二层，又是一大变数。白教授意识到事情失控，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程度。 　　白教授对武琳另有安排，可惜没来得及安排，人性城堡遇到了大麻烦。 　　“看来你救了我，我得感谢你。下面该我出力。”武琳填饱肚子，活动身体。 　　我们还占着上风，只要能把消息传出去，我们就真正的赢了。 　　从三层的情况来看，人性城堡不可能在市区，最大的可能是在郊区，或者非常的地方。电源被我们切断，想要对外联系，只能寄希望于找到一部手机。 　　手机是生活必需品，我和武琳把的抓进来之前都有手机，小喽啰也都有手机，肯定存放在某个地方。 　　“我们应该做一些防护。”宾馆的房间中都有铜版纸印刷的广告书籍，非常厚，在远距离能抵挡住的弩箭。 　　曾莎等人跟着她学，把广告书放在胸口。既然武琳搜索过这一区域，我们就没必要浪费时间，继续前进。 　　武琳的出现，让我信心大涨，有了一个可以绝对信任的默契同伴，成功的可能性大大提高。 　　走在路上，武琳说道：“我有一个推测，这些房间可能是白教授的休息室。” 　　于睿的问道：“就算白教授是两个人，他要住这么多房间？” 　　“从你们描述分析，白教授有心理障碍。或许在宾馆里，他才能安心睡觉。”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林子大了什么人都有，白教授喜欢睡宾馆，可能和他的经历有关。他居无定所，需要四处游荡，住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宾馆。 　　我补充一点，白教授可能是孤儿，从小就被抛弃，严重缺少安感，更不用说幸福感。 　　我深有体会，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敏感而多疑，自尊心很强，心里又非常自卑。 　　成年之后，状况并没有改变，反而愈演愈烈。至于他收藏人的嗜好，可能也和孤儿院时期的经历有关。 　　还没有正式见面，我们已经非常了解对手。 　　武琳还不知道白教授可能是黑暗天蝎座，趁着没人注意，我小声告诉她。 　　“又一个意外惊喜。”更坚定了武琳要抓到白教授的决心。 　　离开宾馆区，就到了关押武琳的房间。我看到了装人的大木箱子。 　　箱子用了很久，里外的遍布抓痕。只能装女人，块头再大一点就装不下了。 　　武琳把木箱弄坏了，我检查箱子，在盖子的右下角发现一行小子。 　　圣心孤儿院！ 　　我愣住了，我知道箱子的来历。 　　孤儿院也要育婴堂，是抗战时期由政府、外国教会等举办的收养社会遗弃婴儿的慈善机构。解放之后被接收并改建为儿童教养院和儿童福利院。 　　圣心孤儿院是一所教会建立的孤儿院，是我长大的儿童福利院前身。我见过这种箱子。 第339章 圣心孤儿院 　　一个大木头箱子而已，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白教授也许在偶然情况下得到了箱子，所以一直使用到现在。 　　我在心里劝说自己，可一点用都没有，还是莫名的心慌。普通人突然发现自己和某个杀人无数的魔王扯上关系，大概就是我此时的心态。 　　以时间推算，木箱子至少有百年历史，勉强能算上文物，和我并没有直接关系，可我还是无法安心下来。 　　用白教授两位嫌疑人的年龄推算，老人的年纪大点，也就六十岁左右。正是圣心孤儿院改造成儿童福利院的时间，遗留物品很多。 　　难道说白教授也是孤儿院收养的弃婴？越想越有可能。 　　因为被亲人遗弃，从小没有感受过家庭的温暖。加上当时孤儿院的条件也不太好，肯定过的不好。白教授又有犯罪基因，就为之后人性扭曲埋下伏笔。从他对幸福的追求，看出他还是向往美好。 　　可是白教授是两个人，她们都在孤儿院中长大？考虑到两人的年龄差距，这一点不太可能。 　　那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正好共用一个称号，还是有某种联系？ 　　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两人可能是父女。暂时还无法确定谁更加扭曲…… 　　“你在想什么？”武琳问道。 　　于睿有一种找到同好的感觉，跟着说道：“你有想法要说出来，大家帮你参考，才能验证真假。” 　　我指着木箱子上的字说道：“我见过这种木头箱子，和我还有一点关系。” 　　“不会是你家的箱子？”马丽问道。 　　“差不多，我是在儿童福利院长大，前身就是这所孤儿院。在我小时候，在院子里还见过这种箱子。玩捉迷藏的时候，小孩会躲在箱子里。因为躲的太久，还有人在里面睡着了！” 　　武琳问道：“你觉得这个箱子是故意摆在这里，让你看的？” 　　“这倒没有。”要是没有遇到武琳，我们搜查的时候也会发现这个房间，但是肯定不会看的很仔细，错过箱子上的字，很难会把它和圣心孤儿院联系在一起。 　　“大家仔细找找，看看还有什么发现。”武琳把其他人都支开。 　　还是她了解我。在儿童福利院的日子说不上幸福，至少有了一个遮风避雨，一个可以填饱肚子的地方。 　　忽然发现福利院可能和某个可怕的组织有联系，心中产生很多疑问。年少的时候想的都很简单，现在回想起来，总觉的有些不太对劲。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爱心人士来领养的小孩，我身边的孩子都很努力的表现，希望被领养，离开福利院，拥有一个幸福的家。 　　我是唯一一个不积极的孩子，我觉得在福利院挺好，基本上没什么人管我，也没有人在意我的小秘密。 　　“你不要胡思乱想。”武琳说道：“在没有证实之前，一切都是猜测。”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反问道。 　　武琳微微一笑说道：“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在纠结。你在怀疑什么？” 　　“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不过我确实在想过去的事。”我脑中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会不会有人知道我身上携带着犯罪基因，故意把我扔在社会福利院。 　　这里可能有些孩子和我一样，也是犯罪基因的携带者！ 　　“我找到一张老照片。”马丽有发现，他从一本书中找到一张发黄的黑白照片，不是标准尺寸，几十年相机刚普及时，发烧友拍照后自己冲洗的照片。 　　照片比无寸照片小点，还算是清晰，但是过了这么多年，照片中人物的面貌已经无法辨认，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 　　站在第一排的是孩子，有男有女，年龄也不一样。大点的男孩有十三、四岁，小的才学会走路，还要扶着身边的人才能站稳。 　　后一排是四名中年妇女，年龄看起来都差不多。背景是一栋三层小楼，标准的西方风格，和教堂有些类似。 　　他们的背后是一棵大树，树身很粗，要两人才能抱住。看到这棵树，我就知道照片的拍摄地点。 　　在我的记忆中儿童福利院中就有这样一棵大树，夏天的时候，我会躺在树下乘凉，阳光经过树叶的层层过滤，变得柔和了许多。 　　没事的时候，我就躺在树下发呆，直到睡着又被阿姨叫醒。大学暑假我回去看过一次，大树枝繁叶茂，叶子绿的发亮，孩子们依旧在树下玩耍，只是树身更粗了。 　　武琳从我的手中拿过照片，问道：“白教授会不会就是照片上的某个人？” 　　“可能性很大。”于睿说道：“房间里的摆设非常简单，能看到的都是老物件，刚才的房间是用来休息的地方，这个房间用来怀旧。” 　　马丽说道：“不对，离着双子座很近的巨蟹座才喜欢怀旧，双子座没有怀旧的习惯。” 　　黑暗十二宫和星座的十二宫没有必然的联系，M-L的高层只是沿用了名称而已。 　　我赞同于睿的分析，房间里很多摆设和玩具都来自儿童福利院，当时经费有限，不可能购买玩具，大部分都是木头雕刻而成，简单的积木、木头娃娃、木头手枪…… 　　有外人在场，有些话我没说，我感觉这些玩具都是我玩过的玩具。 　　“有点不对劲！”武琳分析道：“白教授在福利院过的并不开心，这段是他变成恐怖杀手的伏笔，他痛恨这段经历，没必要再弄一间屋子，回忆过去。” 　　蕫力问道：“那这间屋子是谁的？”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想知道答案，就要找到白教授。 　　把所有物品放回原位，我们离开房间，继续前进。 　　怀旧房的隔壁就是牢房，坚硬的水泥墙壁，牢固的铁栏杆。 　　我怀疑关押武琳的人弄错了，牢房才是关人的地方。 　　牢房一共有五间，四小一大，大号牢房的墙壁上还有的固定的铁环。墙上有血迹，已经的凝固成黑色。 　　再往前走肯定是手术室，就是制作人偶和处理尸体的地方。 　　金属制成的大门反射着手电光，我正要推门进去，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轰！ 　　我们还没回过神，身后传来打斗声、喊杀声…… 　　曾莎最先反应过来，怒道：“肯定是逃走的小喽啰又回来了，这些该死的家伙！” 　　我们不得不放弃继续探索，回去处理小喽啰，这次要把他们一网打尽，彻底消除隐患。 第340章 活捉‘老鼠’ 　　武琳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堂堂重案一组的组长，被人绑架成了人质，还被装在箱子里，是件很没面子的事，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 　　虽然没有枪，暴怒状态下的她攻击力依旧惊人。卷土重来的小喽啰也没有重武器，估计也就是刀子、棍棒一类的东西，威胁并不大。 　　空手夺白刃，正是她的长项，唯一要担心的就是使用弓弩的家伙，至今没露面，有可能会躲在暗处偷袭。 　　弩的力道可不是开玩笑，近距离能打穿钢板，威力比手枪子弹大的多。 　　“我会小心，你们保护好自己就行。”武琳脚下生风，移动速度非常快。 　　曾莎咬着牙跟上，特别嘱咐道：“注意别伤到自己人，长相丑陋，眼睛失明的都是自己人。” 　　武琳扭头看我一眼，大概不明白怎么把盲人都派上战场。 　　“他们擅长在黑暗中战斗！”我解释道。 　　武琳放慢脚步，我们回到大厅，柱子和墙壁上的玻璃都被震碎，地上都是碎玻璃。虽说不伤人，踩上会发出声音。 　　大厅里弥漫着刺鼻的味道，密封着的防腐剂泄漏出来。这股味道很难闻，并不是福尔马林。 　　“快屏住呼吸，可能有毒！”我低声叫道。 　　提醒的还不晚，大家快速穿过大厅，离开禁区，回到小喽啰的生活区域。 　　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和汽油的味道，声音虽然很大，破坏非常有限。 　　不远处还有东西在燃烧，火焰不大，依旧对旁边的饿鬼造成影响。 　　在门边倒着一具尸体，是一名饿鬼，可能是想向我们报信。 　　“这就是我们的同伴？”武琳第一次见到饿鬼，这可不是一般的丑。 　　我快速检查尸体，死因钝器敲碎了颅骨，从伤口的形状看，是锤子打击致死。 　　远处还在打斗，武琳嘱咐道：“你们小心！我上了！” 　　从战斗的规模来看，回来的小喽啰并不多，他们的目的很明显，想要救出同伴，可是钥匙在我手上。 　　曾莎怒道：“回来的家伙里有人知道他们的弱点，这些家伙真可恶。” 　　“我去帮忙！”蕫力看到一个小喽啰正在殴打一个兄弟，他冲上一脚就将小喽啰踹飞。 　　“混蛋！”曾莎抄起一块砖头，冲过去一砖头拍在小喽啰的头上。 　　她虽然是饿鬼的头，把饿鬼当人看，这次伤亡不小，让她很愤怒。 　　我们沿着武琳的路线前进，沿途看到五六个被打翻的小喽啰，曾莎一人拍了一砖头。 　　“不能再打了！留个活口。”我阻止了她，需要活口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小喽啰亲眼看到曾莎拍扁一个脑袋，被曾莎狰狞的表情和满身的血污吓坏了。 　　“说！怎么回事！”曾莎喝道。 　　“不关我的事，我也是被逼的！”小喽啰哭着说道：“我只想躲起来，但是白教授的人找到我们，只要我们夺回第三层，他就给我们自由。” 　　难怪小喽啰们这么拼命，自由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制造爆炸和放火是谁告诉你们的？”这明显就是针对饿鬼，剧烈的爆炸声会干扰他，他们的听力，火光会暴露位置。饿鬼的优势荡然无存。 　　小喽啰说道：“是白教授的人，他对这些怪物很了解。” 　　“一个瘦高的年轻人，贼眉鼠眼的像是老鼠！”我大概猜到是谁了。 　　“就是他！”小喽啰拼命的点头。 　　曾莎问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他没跟我们一起动手。” 　　“他的身边有没有一个老人？”我问道。 　　白教授至今没有露面，让我心里没底，他肯定在谋划着什么。 　　“没有！”小喽啰说道：“我们也问过白教授在什么地方，他说只要我们完整任务就能见到他。” 　　十有八九是骗人的鬼话，等到他们完成任务，能保住小命就的不错了。白教授根本不可能给他们自由。 　　“我会下手轻一点。”曾莎掂掂手中的砖头，一下拍下去，能不能活过下来就看自己的头够不够硬。 　　“等等！”小喽啰叫道：“我还有一个线索，老鼠拿了一拔弩，他想要杀死某个人！” 　　“这么重要的情报你竟然不早说！”我拿过曾莎手中的砖头拍在小喽啰的脑袋上，他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我手下留情了，敲的是脑袋上骨头最坚硬的地方，小命保住了，脑震荡是一定的。 　　曾莎想要再补上一下，我阻止了她。 　　这些家伙也的很可怜，他们被利用了，是引我们出来的诱饵。用的还是一个空头支票。 　　在见识过白教授的残酷冷血之后，这些人还天真的相信白教授会旅行陈诺。 　　“大家不要乱动，我去找武琳。”老鼠要解决的目标就是我们这些人，我肯定排在第一位，和我在一起很危险。 　　老鼠的大概还不知道武琳脱险，等他发现武琳，第一个目标就换人了。 　　我不能大声呼喊，只能寻着打斗声去找人。 　　对于老鼠发动攻击的位置和地点，我一无所知。他清楚机会不多，只有在最有把握的时候才会下手。 　　弩箭声音很小，在远处根本就听不到，难以防范。 　　老鼠的弩可能和杀死冯丽娜的是同一把，他的行动是肖老师的命令。 　　前方打斗声消失了，武琳制服了最后一名小喽啰，毫发无损。 　　“不堪一击！”武琳正在得意之中。放倒所有小喽啰，让她总算找回点成就感。 　　“小心！” 　　我快速冲过去，把她扑倒。 　　武琳毫无防备，我们滚做一团，到墙角才停下。 　　“你干什么？”武琳嗔道。 　　“有狙击手！” 　　我观察四周的环境，除了前面的火光，四周都是黑暗，就算老鼠躲在暗处，也无法发现他。 　　“你有点太紧张了。”武琳正要站起来，看到她刚才站的位置，一根弩箭钉在地上。 　　“我知道他的位置，我来搞定他。” 　　“尽量让他保持清醒！”我需要从老鼠的口中得到白教授的下落。 　　武琳像只敏捷的猎豹冲进黑暗中，没有光老鼠就没办法锁定她的位置。 　　我靠着墙壁向弓箭射来的方向移动，刚走了几步，就听到武琳叫道：“搞定了，出来吧。” 　　走过去一看，老鼠被他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弩掉在前面地上。 　　我把弩捡起来，微笑着对老鼠说道：“我们又见面了！” 第341章 人性和正义 　　老鼠扭过头，冲着我微笑，他一点都不害怕。 　　我拿着弩问道：“给你武器的人呢？” 　　“你猜！”老鼠笑着说道。 　　“没人跟你嬉皮笑脸。”武琳把他拉起来，质问道：“知道自己的罪行有多严重么，老实交代，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嘿嘿，不就是死刑么，无所谓。”老鼠不在乎生死。 　　这种滚刀肉最难对付，想要让他开口，就要彻底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我们对老鼠一无所知，最基本的信息都没掌握，他的真名都不清楚。 　　白教授案肯定不会公开审判，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就算老鼠不开口，一样能定罪，肯定是死刑。 　　“等我心情好的时候，或许会给你们透露点消息。” 　　老鼠是货真价实的追随者，整日跟在白教授的身边，就算他不打听，知道的信息也不少。 　　“会让你开口，但不是现在。”武琳急着清点伤亡情况，死的人太多了，不能再死人了。 　　“安了，大家可以过来了。”我大声叫道。 　　于睿等人寻声找过，曾莎看到老鼠情绪有点失控，一拳打在老鼠的脸上。 　　“呸！”老鼠吐出一口血水，邪笑着说道：“你是不是在我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所以你才这么激动？” 　　“闭嘴！杀人凶手！”曾莎咆哮道。 　　武琳没有要阻止老鼠的意思，她并不了解于睿等人的底细，想要了解清楚。 　　“我们是同类，都是杀人，你杀人是高尚，我杀人就是邪恶的？”老鼠反问道。 　　“我和你不一样！”老鼠要掀她的老底，曾莎很无力的辩解道：“他们活在痛苦当中，我是帮他们解脱。” 　　“借口而已！”老鼠冷笑着说道：“你怎么就能肯定他们一定很痛苦？仅仅因为你的想法就能结束他人的性命？谁给你的权利？” 　　武琳听到杀人，眉毛倒竖，问道：“怎么回事？” 　　“情况有点特殊。”我把曾莎的情况简单的讲了一遍。 　　在极端的环境中，人的精神和情绪都不稳定，受一点刺激就可能做出过激行为。曾莎所处的环境不是极端两字能形容的。 　　老鼠比预计的还要难对付，几句话就让我们这个临时拼凑出的小团体出现裂痕。 　　马丽、于睿等人并不清楚曾莎的底细，对于她能指挥饿鬼还有几分钦佩。知道她杀了很多同伴后，看她的眼神都变了。下意识的后退几步，和她保持安距离。 　　曾莎心里难受，看到同伴的反应，心中更是苦涩。 　　她不是心如磐石，事后经常问自己，有没有必要。有时候梦里会重现那一幕，看到满身血污的自己，她都会赶到害怕。 　　老鼠赞叹道：“还真是小看你们了，没想到你们竟能突破层层阻碍，果然是大意不得。曾莎，你有没有想过假如你们成功了，你杀死的人是不是有可能活着离开？他们的家人一定会很感谢你吧。” 　　话锋一转，老鼠又说到曾莎，一句话让她面如土色，身体抖的像是筛糠，双脚发软，几乎站不住。 　　“你闭嘴！”武琳当机立断，一巴掌抽在老鼠脸上。 　　啪！ 　　武琳用了力，直接把老鼠打蒙了，半个脸肿起来，嘴角还挂着血迹。 　　老鼠用怨毒的眼神盯着武琳，他大概从没被人这样打过。 　　“你就不是什么好人，竟然还站在公理的角度批判别人，你不觉得搞笑？”武琳嘲讽道。 　　马丽就道：“就是，你又不是法官！曾姐也是被你们逼的，你们才是罪恶的根源，你们一定会接到法律的审判。” 　　老鼠哼了一声，很轻蔑的说道：“这就是个吃人的社会，适者生存。” 　　我一直在观察他，老鼠这些话可能是事先准备好的，轻描淡写几句话就把曾莎弄的差点精神崩溃。 　　武琳一巴掌打断了他的话，其他人也有小辫子抓在他手里，最好不要给她开口的机会。 　　“你想说人是高级动物？动物中有猛兽也有弱者，猛兽为了生存，必须要吞噬弱者？”我问道。 　　“你果然是个聪明人！”老鼠赞许的点点头，用欣赏的眼神看着我说道：“人也就是聪明一点的动物，比动物多了一点叫做人性的东西，白老师试图弄明白人性是什么，如果成功了，一定是个伟大的发现。” 　　于睿问道：“所以人性城堡就是一个巨大的试验场，而我们只不过是试验材料？” 　　“比较特殊的试验材料！”老鼠说道：“你们被放置在第二层，还是有点可取之处，没有像垃圾一样扔在第一层！” 　　啪！ 　　曾莎又抽了老鼠一巴掌，这下两边脸都肿起来，对称了。 　　“你才是垃圾！他们比你们好一百倍！”曾莎怒骂道。 　　这家伙性格很偏激，只要找到根源，我能让他开口，但是需要时间。三层到底有多大损失，小喽啰还有没有残余都不清楚，还有很多活要做，不可能带着老鼠一起。 　　老鼠是到目前为止抓获的M-L组织最重要成员，身上有太多的秘密，必须要慎重处理。 　　找个房间把他关起来也不放心，这是他的地盘，说不定有机关暗道，轻易就能逃脱。 　　武琳也不放心交给饿鬼，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把他给生撕了。 　　“不是有一个木头箱子么！”我想让他尝尝武琳被关在里面的滋味。 　　曾莎等人留下来清理现场，武琳和我押着老鼠，回到怀旧的屋子，准备把他塞进箱子里。 　　走到房间门口，老鼠问道：“你带我上这干什么？” 　　“请你进去坐坐。”武琳发现老鼠的表情不太自然。 　　“房间里都是些老东西，没什么好看的，旁边就是牢房，我更有兴趣。”老鼠对怀旧房间有种本能的抵触。 　　“你还想选！”我用力一推，把老鼠推进去。 　　老鼠立刻低下头，不看房间里的东西，他身体站的笔直，双手放在裤缝，犯错罚站就是这种姿势。我非常熟悉这个动作。 　　“这是你的房间？”武琳问道。 　　老鼠不说话，摇摇头。 　　“你也来自圣心孤儿院改造的儿童福利院？”我问道。 　　老鼠看我一眼，他的行为说明我猜的没错。 　　他居然是我的后辈，我有很多话要问他，还没开口，老鼠就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嘘，小点声，这间房子的主人不是白老师。” 第342章 面对自己 　　老鼠一口一个老师，加上他有可能来自圣心孤儿院，我的心又慌了。 　　白教授不会是福利院的老师吧？ 　　之前对白教授做过心理侧写，他并不是真正的教授，所从事的工作和教学关系不大。 　　福利院的老师也符合侧写，一瞬间我的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都是福利院老师的样貌。 　　客观的说，绝大多数都是好人，真的把孤儿当做亲生子女对待。剩下的人当成一份工作，没有投入太多感情，但是工作都完成了。 　　老鼠比我的年龄小不了多少，福利院里没有太大的人事变动，我不敢相信这些人中的一个会是白教授。 　　武琳没注意到我的异常，追问道：“那这是谁的房间？” 　　“我不知道！”老鼠说道：“偶尔会有人来，每次来人白老师都会很紧张！” 　　白教授是黑暗十二宫之一，可怕的国际犯罪组织M-L的领导人之一，还有能让他很紧张的人？ 　　我问道：“房间里的东西是怎么来的？” 　　“有些是偷的，有些是从二手市场买的。”老鼠对旧物的来历很清楚。 　　武琳追问道：“你作为白教授的亲信，会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 　　“白老师不可能什么事都对我说，你们放我出去，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为了尽快离开房间，老鼠开出了大价钱。 　　这么好的机会不能错过，我问道：“四楼的入口在哪？” 　　“根本就没有四楼，一共就三层。这是白教授开的一个黑色笑话，四和死同音，上四楼就是找死！”老鼠快速说道。 　　他的回答有点靠谱，听起来像是真的。 　　“袭击我的外国人呢？”武琳对于失手耿耿于怀。 　　“他们不是我们的人。”老鼠说道：“之前见过他们一次，合作搞了一个外国警察。可能是其他人的追随者。” 　　“国际刑警？”我和武琳对视一眼，难道是李？ 　　“外国警察是个金发碧眼的女人？你们把她怎么样了？”我问道。 　　“是个洋妞，身材还非常好。”老鼠很猥琐的舔舔嘴唇说道：“我们也没干什么，把她关了一段时间，等到风声过了，被老外带走了。” 　　“也就是说走的时候还活着？”武琳很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当然，活的很好，差点打掉我两颗牙。” 　　勉强能算一个好消息，李竟然关在人性城堡中，如果早点发现白教授的案子，说不定顺便还能解救她。 　　李的失踪是我心头一根刺，想起来就不是滋味，不解决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武琳追问：“她被带到什么地方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就算你能找到白教授，他未必清楚。” 　　“为什么要绑架我们？”这个问题很重要，必须要弄明白。 　　“都是上面的意思！”老鼠郁闷的说道：“要是按照我的意思，你们早就死了！” 　　听老鼠这么一说，我觉得这其中有蹊跷，像是故意把我引到这里，让我知道我的过去有问题。 　　武琳问道：“是警局里内鬼的安排？你说出他的名字，我立刻带你离开这里。” 　　“这是机密，我怎么可能知道。”老鼠说道：“有一次白老师说漏了嘴，说警方的一切行动都在我们的视线之内。警局里有内鬼，是我猜的。” 　　“真的？”武琳从架子上拿过一个木头玩具，在老鼠额胸前划了一道。 　　“百分百是真的！”老鼠快速说道：“我猜警局里的人在组织里的身份并不低，可能也是黑暗十二宫之一。” 　　“你有证据吗？”这种事不能开玩笑，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老鼠摇摇头说道：“有证据就不叫猜了。和白老师闲聊时她说又要热闹了，又来一名黑暗十二宫，这下有三名高层了。” 　　他口中又来的一个可能是说吕洁，黑暗天蝎座。 　　“还有什么，快说！”武琳拿玩具在老鼠身上又划了一道。 　　老鼠向后退了一大步，差点就挣脱，跑出去了。 　　他的反应不像是害怕，也不是敬畏，像是不敢面对。老物件有一大特点，能唤起对过去的回忆，难道说老鼠不敢面对的是自己？ 　　“白教授在什么地方？”武琳还在问。 　　“我不知道，他也不会告诉，肯定在这里的某个地方。” 　　武琳问：“你的白老师是两个人？大厅里的尸体是怎么回事？” 　　“是老白老师和小白老师，他们是失散多年的兄妹。柱子里的尸体是老白老师的，镜子里的属于小白老师。” 　　这么说最后看到的白骨京观是小白老师的作品。 　　我酝酿了一会儿，问道：“你看起来很害怕，什么让你感觉到恐惧，过去的你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你是怎么离开福利院的？” 　　老鼠摇摇头，无法回答我的问题。 　　据我分析，老鼠并不是自愿离开福利院，他可能是被人绑架贩卖，心态在人性城堡中发生巨大变化。他不敢面对的并不是的房间里的物品，而是他自己。 　　为了在限额的环境中生存下去，老鼠把自己的善念封印起来，只留下恶的一面。这间房就是他为自己设计的。 　　老旧的木头玩具让他想起以前在福利院的生活，虽然很累，但是过的很充实，还有点小幸福。 　　老鼠害怕可能是他自己，过去的他简单、快乐。现在的他心中充满怨恨，反差太大。 　　“分析的有点意思。”老鼠说道：“这间屋子和我没有关系，是白老师为其他人准备的。不信你可以去查。” 　　“那要抓到人才能核实，你不打算告诉我们白教授在哪？” 　　“你们赢不了。”老鼠说道：“就算只剩下白老师，也能轻松的解决你们。这里是白老师的地盘，他经营这么多年，不会输的这么快。” 　　“你什么意思？”我继续问，仅仅是几分钟的时间，老鼠出了一身冷汗，房间里的老物件让他很不舒服。 　　“人性城堡里可能有炸弹！威力很大的炸弹，只要引爆就可以摧毁人性城堡，抹掉所有的犯罪证据，就算你抓到白老师也没用。” 　　“炸弹在什么地方？”武琳很紧张，说不定白教授这会儿就在尝试引爆炸弹。 　　“就算你知道也拆不掉，炸弹镶嵌在承重墙里，还没到最后一步。”老鼠显然是知道白教授的计划。 　　我估计白教授也不想自杀，他要逃出去才可能引爆炸弹。 第343章 声东击西 　　于睿慌忙问道：“出口在哪？我们尽快离开这里。” 　　“嘿嘿……”老鼠鄙视道：“就算我知道，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为什么不会？”于睿争辩道：“难道你想炸的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反正都是死，有区别么？还有你们给我陪葬，黄泉路上有个伴，也不会寂寞。” 　　于睿见识了什么是真正的亡命徒，老鼠了无牵挂，多活一天少活一天无所谓。虽然才二十岁，他对人生没有任何希望。 　　武琳冷笑着说道：“你说有炸弹我们就信？出口我们自己去找，也不浪费你口舌。” 　　“我可以把炸弹的位置告诉你们，你们去看了就知道真假。”老鼠急切的要告诉我们准确的位置。 　　老鼠被抓后，一直表现的很淡定，这时候却急了，有蹊跷。 　　武琳向我使了一个眼色，她也察觉不对劲。 　　久违的默契感，这就是最佳排档，不用说话，一个眼神就明白对方的意思。 　　或许是真的有炸弹，可老鼠的目的不是炸弹，他想要分散我们的注意力。 　　目前被摆在第一位的是寻找白教授的下落，只要抓住老人和肖老师，让他们无法引爆炸弹。 　　“炸弹就在第一层，靠近中间位置的几根柱子里，都是承重结构，只要炸弹爆炸，人性城堡就会变成一片废墟。” 　　“谢谢！我们知道了。在行动之前，先给你一个找个好地方休息一下。”武琳想好该怎么处理老鼠。 　　老鼠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惊恐的叫道：“你想要干什么？” 　　“等会你就知道了！”武琳打开木头箱子，把老鼠硬塞进去。 　　他虽然很瘦，但是比武琳高，塞进箱子里就动弹不得。 　　于睿等人又的找来绳子，把箱子一圈一圈的捆起来，老鼠不可能挣脱出来。 　　我们又把他拖到隔壁的牢房锁起来，除非他真的能变成老鼠，不然逃不掉。 　　武琳拍拍箱子问道：“你在里面还好吗！” 　　“混蛋，你们竟然敢如此对待我，等我出去……” 　　“看来他在里面还不错！就让他享受吧，我来布置下一步行动。”武琳说道。 　　老鼠安静下来，他果然很关心我们的行动。 　　“不要相信有炸弹的鬼话，现在最主要的工作是要抓住白教授，他害我们这么惨，必须要把他绳之以法。” 　　武琳把搜索重点放在禁区，老鼠想把我们引到一层，我们偏不去。 　　白教授的情况肯定不太好，所以才会牺牲他最忠心的手下，把我们引开。可惜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这点小把戏，我们一眼就看穿了。 　　众人信心不足，有些迟疑。 　　我说道：“这次袭击是一招险棋，他们就没想着能成功，只要制造一些麻烦，造成慌乱，引开我们的注意力就行。甚至狙杀我们，也是为了让大家乱起来，乱了白教授才有可能浑水摸鱼。” 　　武琳接着说道：“老鼠狙杀失败，小喽啰的攻击也没起到多大效果。他只好牺牲自己，把我们引开。刚才对曾莎说的话，目的也是离间大家，用心非常险恶。” 　　话都说到这份上，众人也都明白了。 　　老鼠还是不甘心，吼道：“你们不要听她忽悠，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最重要，想想你们的家人，年迈的老人，可爱孩子，还等着你们回去照顾。” 　　这小子口才真不错，都这时候了，还不放弃，继续忽悠大家。 　　于睿说道：“我明白了，他是牺牲自己，掩护白教授。” 　　“对！”武琳指着他说道：“白教授十有八九是要逃跑，因为你们破坏了电路，之前的路走不了，必须要走紧急通道，开启会弄出很大动静，所以才要引开我们。” 　　“明白了！”蕫力握着拳头说道：“只要彻底搜索这一区域，就能把两个混蛋找出来。抓到他我能给他两拳吗？” 　　马丽说道：“我也要打她一拳，为了邓琴，还有死去的那些人。” 　　“我们的政策是不能打人。”武琳看大家很失望，又补充道：“如果在抓捕中嫌疑人不配合，必须要制服嫌疑人……” 　　她还没说完，众人就明白了。 　　我们准备离开，木箱中的老鼠没动静了。 　　马丽问道：“他怎么不说话了？” 　　我笑着说道：“老鼠大概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愚蠢，把自己送到我们手中，附送一件武器，还告诉我们白教授的计划，羞愧到无话可说。” 　　“哦！是很蠢！” 　　马丽的回答等于在老鼠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 　　于睿也说道：“这就是不读书的下场，多看两本书，也不至于这么蠢！” 　　“啊……” 　　老鼠发出愤怒的咆哮声，他牺牲自己只换来我们无情的嘲讽，只能在箱子中呼喊，什么都做不了。 　　武琳笑着说道：“再见了，等我们抓到白教授，离开这里后，我会把你的情况如实的上报，说不定还能给你减刑。” 　　木箱中的老鼠发出粗重的喘息声，我赶快让大家不要再说了。老鼠可是重要的证人和情报来源，要是被我们给生生的气死，损失可大了。 　　武琳拿着弩，我拿着手电筒，快速穿过牢房，到达新的区域。 　　手电筒照一圈，周围装修的非常豪华，看起来像是高档私人会所。没人任何恐怖的东西，我们接近白教授的生活区域。 　　再往前走，是一个非常豪华的大门，我轻轻的推了一下，没有一点声音。 　　里面似乎是办公室，我看到办工桌和老板椅，地上铺着毛毯，比闫副局长的办公室都好。 　　暂时没看到可以藏人的地方，既然是办公室就可能会有重要的文件资料。 　　武琳嘱咐道：“进去之后都小心一点，不要随便碰触里面的东西，不要留下指纹，不要穿鞋进去，发现非常重要的东西，立刻告诉我。” 　　蕫力说道：“那我就不进去了，找东西这些交给女孩，他们心细。” 　　“那我也进去。”于睿留下守门。 　　我和武琳最先走进办公室，两个女生跟在后面。 　　没电开不了灯，无法取得一个整体印象，房间装修的优雅而又有品味，物品摆放的井然有序，在这样的环境中，白教授都会想些什么？ 　　走到办工作桌前，我看到一个小托盘，里面放着一把小刀，正是吕洁送我的手术刀改造的小刀！ 第344章 白教授的办公室 　　白教授把手术刀放在桌子上，上面肯定会留下指纹，是重要物证。 　　小刀的失而复得让我倍感欣慰，心情压抑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有件开心事。 　　武琳也看到小刀，什么也没说。她看到桌子上有一叠白纸，抽出一张叠了一个纸袋子，递给我。 　　我把小刀挑进去，贴身收好。 　　武琳用衣袖包着手，打开旁边的抽屉，里面有个盒子，整齐的摆放着几百张黑色卡片，做工非常好。 　　我抽出一张， 看起来和我之前收到的一样。 　　M-L组织的邀请函，盒子已经空了一半，肯定是发出去了。也就是说，仅仅白教授就为罪血组织招募近百人。 　　哪怕只有一半人加入，也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数目。 　　“这些黑色卡片真漂亮。”马丽想要抽一张。 　　“最好别动，不是为好人准备的。”武琳一句话就让她收回手。 　　武琳有点激动，在她眼里，这就不是一间办公室，而是一个巨大的宝藏，所有的一切都和M-L组织有关。 　　有了这些资料，M-L组织不再是只存在于高层资料，知情人有限的幽灵组织。房间里的东西将为我们掀开罪血组织的神秘面纱。 　　我打开第二个抽屉，里面有一个黑色记事本，外层是小牛皮。拿在手里不用打开，我就知道本子里有很多料。 　　这种特制的本子在国外可是高档货，不是给普通民众使用的。 　　我把手电筒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的把本子拿出来，从侧面看，本子已经用了一半了。 　　打开一看，第一页上都是些古怪符号，唯一能看的懂的只有数字和几个英文字母。 　　感觉瞬间有一盆凉水从头浇下，我还以为本子上会记载着M-L组织的核心秘密。 　　武琳把本子合上，对我说道：“上面的内容一定很重要，才会用密写术，我们看不懂，有人能看懂。” 　　破解肯定有难度，有总比没有强。M-L组织知道本子落入警方手中，说不定就会引起恐慌。 　　“有个塑料袋就好了。”武琳想要贴身收藏，担心汗水会打湿纸张，弄花了上面的符号。 　　“用这个好了！”马丽拿起办公室旁边的垃圾桶，里面套了个黑色垃圾堆。 　　“你先来。”武琳把垃圾桶递给我。 　　我拿着手电筒，把里面的纸巾翻了一遍。想到小喽啰在里面发现用过的女性用品，我放慢速递。 　　垃圾筒中有一个吃完的苹果核，一些用过的纸巾，一盒喝完的牛奶，生产日期还没超过三个月，还有一张超市小票，购物时间是一个星期之前。 　　“不能用！”我把袋子拿出来系住口，里面的垃圾也是重要物证。 　　还好曾莎找到一袋子没用过的一次性垃圾袋，武琳给笔记本缠了两个塑料袋，插在腰间，把之间广告书拿出来。 　　武琳鼓励道：“大家瞪大眼睛，房间里的每一东西都很重要，尽量选轻的带走。” 　　马丽这才敢动手，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不少发现。 　　武琳在另一个抽屉里找到丢失的佩枪，子弹一发不少，她总算松口气，失枪可是大事。 　　办公桌旁边是书柜，曾莎在一个柜子里找到一个箱子，里面都是手机。 　　又一个意外惊喜，有手机就可以和外界联系，只要能发一个定位出去，我们就真的赢了。只要等上一会儿，波哥就会带人把这里围个水泄不通，一只苍蝇想要飞出去，都要先经过警方的询问。 　　我一眼就看到最上面有一部是我的，但是已经没电了，无法开机。 　　武琳找到她的手机，同样也是没电了。一连看了五六个，都没有电了。 　　“现在的手机待机时间太短，一天一冲都不够用，恨不得冲个三四次，连在充电器上，还不如以前的手机！”她吐槽道。 　　马丽找到两部手机，看起来一样，无法确定那部是她的。 　　武琳不甘心，找到最下面，发现两部老式手机，上年纪老人使用的待机王，或许还能有点电。 　　轻轻按下电源键，没有反应。另一部只是碰了一下键盘，屏幕亮了。 　　有电！ 　　电量不足百分之五，信号只有一格。 　　“老天开眼！”武琳激动的都要跳起来了。 　　这种老式手机不能上网，只有最基本的功能，打电话发短信，没办法发定位。 　　机会只有一次，如果电话打通了，没人接，那就搞笑了。 　　马丽提议道：“打给110，让警察叔叔来救我们！” 　　“我们就是警察！”我无奈的说道。 　　“太开心给忘了。”马丽大概就从没把我当警察。 　　“打给办公室。”武琳做出决定。 　　我们并不知道所在的位置，只有打给金磊，让他追踪到我们的位置，才有可能来救我们。唯一的问题是不确定的金磊在不在办公室。 　　“赌一把。”除此之外，武琳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她快速的按下熟悉的号码，几秒钟后，电话接通了。 　　嘟……嘟……嘟…… 　　铃声响了三声，还没有人接，电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耗着。 　　响到第五声，武琳已经打算挂电话再打给别人，总算被接起来。 　　“重案一组，有什么事？” 　　手机中传出金磊有些疲惫的声音。 　　“是我！”武林叫道。 　　“组长？”金磊发出一声惊呼。 　　“电量不足，信号也不太好，你必须尽快锁定我们的位置。” 　　“明白！” 　　手机中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金磊正在定位。 　　“顺便说一句，我也没事。”我插了一句嘴。 　　“我就说你们不会有事，你们的位置在……” 　　金磊还没说完，手机没声音了，没信号了。 　　武琳拿着手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点效果都没有。 　　“到桌子上！”曾莎说道。 　　武琳跳上办公桌，信号总算恢复。 　　金磊叫道：“你们再坚持一下，正在定位中。” 　　“我们还有百分之一……” 　　话还没说完，正对着我们的柜门突然打开，一个人影冲出来，直扑武琳。 　　我们都没有防备，放松警惕，武琳被扑中，重心不稳，从桌子上掉下来，手机摔在地上，屏幕黑了。 　　黑影站起来，向门口冲去。 　　“可能是白教授，别让他跑了。”谁也没想到他会藏在柜子里。 　　武琳一翻身站起来，大步追上去，白教授的身上可能有更重要的东西，他为了拿到手，才被我们堵在办公室里。 第345章 收获不小 　　从身形上看，突然跳出来的女人是肖老师。她隐藏的很好，谁也没发现柜子中间还有一个可以藏人的夹层。 　　她完可以等到我们走了之后安离开。宁愿的牺牲自己，也要阻止金磊定位成功。 　　前有蕫力、于睿，后有武琳，她不可能逃的掉。 　　肖老师冲到门前，蕫力一个人站在门口，就像是一堵墙，封住她的去路。 　　武琳只要再迈几步，就追上了。肖老师双手伸进衣兜，抽出两把手术刀。 　　我看到她手中拿着的东西反射着金属的光泽，立刻提醒道：“小心，她的手中有刀子。” 　　蕫力反应很快，护住身上要害，肖老师冲到他面前，双手一抬，两把手术刀插在他的肩头，靠近锁骨的位置。 　　肖老师看起来很温柔，出手可是相当的狠辣。锁骨的位置并不致命，但是会影响到双手的活动，蕫力想抓他不那么容易。 　　“滚开！”肖老师怒喝一声，想从蕫力身侧穿过去。 　　“你跑不了！”于睿从旁边冲出去，一把抓住肖老师。 　　他一直掉链子，关键时刻，终于发挥了一点作用。 　　肖老师用力甩了两下，想要挣脱于睿，没成功。 　　就耽搁了不到两秒钟，武琳就赶到她身后，一脚踢在膝关节后方。 　　噗通一声，肖老师跪在地上，武琳把她的胳膊一扭，死死的按在地上。 　　我冲过去用手电筒一照，还真的是肖老师。 　　“我们又见面了，白教授。”我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风水轮流转，总算被我们抓住机会翻盘，目标只剩下一个。 　　曾莎冲上来对着肖老师猛踢两脚，被压抑了太久，罪魁祸首被抓，一下就就暴发出来，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肖老师。 　　“你的伤怎么样？”马丽只是狠狠的瞪了肖老师一眼，就跑到蕫力身边。 　　“不要紧，一点小伤。”蕫力努力想要装硬汉，但是脸都疼的变形了。 　　手术刀很锋利，有三分之一插进肩膀中，只流了一点血，但是很疼。 　　“医生，帮我把刀子拿下来。”蕫力的双臂抬不起来， 　　“我是法医！”我检查了伤口，只是伤到皮肉，问题不大。 　　蕫力肚子上的伤口流了不少血，也就是他体质好，能扛得住。肩膀上的伤口还是尽量少流血。 　　白教授之一落网，还有很多事要做，急救箱不在身边，暂时不能帮他处理伤口。 　　于睿拍着自己的脑袋说道：“人家早就表明身份，我们竟然没发现。肖老师和白教授，不仅意思相近，白和肖字也有些相似。” 　　马丽鄙视道：“你个马后炮！” 　　武琳按住肖老师进行搜查，在裤兜中找到一件硬物，拿出来一看，口香糖大小的U盘。表面没有商标，也没有标注出容量，是特制的U盘。 　　“看来你就是为了这东西回来的，里面有什么？”武琳问道。 　　肖老师也不说话，样子有些狼狈，一双眼睛怒视着武琳。 　　我环顾一周，办公室中并没有看到电脑，这U盘里面会有什么？ 　　马丽又仔细搜了一遍，没有发现其他物品。 　　“老人在什么地方？”我问道。 　　“呸！” 　　肖老师冲我吐口水，一个字都不肯说。 　　武琳把U盘妥善收好，加上笔记本，我们算是有重大收获。 　　曾莎说道：“把她交给我吧，我肯定能让她开口。” 　　“不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让她开口。”武琳不可能把肖老师交给曾莎，让她打几下出气，已经是底线了。 　　肖老师看起来很狼狈，头发凌乱，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一双眼睛布满血丝。她可能从没想过自己会落的这般下场。 　　“我去找急救箱。”曾莎不想再看到肖老师。 　　“小心一点。”还有一个罪魁祸首没有发现，他躲在暗处，可能在谋划什么。 　　曾莎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巴不得他来找我。” 　　看着曾莎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想起我曾经发誓，要让白教授尝尝自己的手段。 　　武琳用从牢房中找到的绳子，把肖老师捆成粽子。又仔细的搜了一遍，从身上找出两把手术刀，一把车钥匙，还有几百块现金。 　　“你这是准备跑路了？就这么点钱，你够去什么地方？”武琳问道。 　　肖老师也不说话，一直怒视着武琳。 　　“你怎么这么笨！”武琳继续嘲讽道：“老鼠牺牲自己，为了给你争取时间，结果你还是没跑掉，老鼠知道了会很郁闷吧。” 　　我说道：“他现在被关在箱子扔在牢房里，估计滋味不太好，都是你拜你所赐。” 　　“我不会放过你们！”肖老师威胁道。 　　“别看我，再看看你的小窝吧，以后再也没机会看了。”武琳用力把她头扭向一边，让她看着办公室。 　　武琳不紧不慢的继续搜索，只要看到可疑的物品，就拿出来打包，一整间办公室就快被她搬光了。 　　“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还有暗室没有发现！”武琳并不满意。 　　这是肯定的，发现U盘，并没有找到电脑。也没有发现监视系统，白教授一定还有一间工作室。 　　手机刚被打掉的时候，武琳很生气，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 　　金磊没有定位到具体位置，但是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区域，只要展开地毯式的搜索，一定会找到这里，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暗室不会在下面两层，肯定在这一层，很可能就在办公室周围。 　　“入口会在什么地方？”武琳环顾一周，分析道：“这是你的地盘，一切都在你的控制中，不需要遮遮掩掩，房间不需要隐藏。但是你们有点小癖好，不想和其他人分享，入口可能会隐藏起来。” 　　我和武琳的视线同时落在书柜上，从房间结构上看，类似肖会议室，面积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 　　武琳用手悄悄柜子的内壁，发出咣咣的声音，果然是空的。 　　“看，不用你说我们也找到了。”于睿说道。 　　肖老师扭头怒视着他，把小伙子吓了一跳。 　　找到入口就简单了，武琳是个暴力份子，找不到机关，一脚把门板踹破，入口有了。 　　我从破洞往里看，解剖台、无影灯、手术刀、各种工具应有尽有。 　　第一眼看上去，还以为是医院的手术室。 　　靠着墙角还有一排容器，里面盛着各种颜色的液体，我也不清楚是什么东西。 第346章 师徒 　　工作室收拾的很干净，我还闻到淡淡的消毒水味。 　　武琳注意到墙壁上挂着两件工作服，一大一小，小号是女式的。 　　干净、整洁掩盖不了血腥，这是一个屠宰场，无法确定有多少人死在这里，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身处绝望之中。 　　我打消了进去转一圈的念头，保持原有的状态，对后续取证很重要。 　　“我有点好奇，你们是什么关系？变态杀人狂情侣？还是一家连环杀手？黑暗双子座，必须要两个人？”我调侃道。 　　“龌蹉！”肖老师不屑的说道：“我们之间的事，你不会懂。” 　　“当然，我们是正常人！能理解你们的都不是什么好人。”武琳打断我们的对话。 　　“在动物之间，没有好坏之分，只有活下去。”肖老师要讲她的歪理邪说。 　　蕫力叫道：“能说点正事不，我的肩膀好疼。你们说我的造型像不像电影《功夫》里的星爷？” 　　尽管有伤在身，他还在逗马丽笑。 　　曾莎离开有一段时间了，还没拿回急救箱，可能出事了。 　　马丽看着外面说道：“跟着曾莎的人也不见了。” 　　完了，肯定是找老人报仇去了。 　　白教授身边估计没多少人，在他最孱弱的时候，正是要他命的最好机会。 　　曾莎是个强悍的女人，我身处她所在环境中，未必能有她活这么长时间。尽管如此，我还是有些担心。 　　“快点处理好这里，我们去找人。”武琳也想到曾莎的目的，白教授固然可恨，但是绝对不能让他死在曾莎手上。 　　我们刚离开办公室，还没走多远，前面出现白色灯光。 　　“曾莎，是你吗？”马丽问道。 　　对方并没有回答。 　　武琳立刻停下脚步，举起手中的弩，瞄准前方。 　　我警惕的看着四周，确认没有埋伏。 　　白光一点一点靠近，在五六米外停了下来。 　　对方的灯光太亮了，有些刺眼，晃得眼睛都睁不开。 　　武琳眯缝着眼睛，正在犹豫要不要把灯射碎。 　　沙沙……沙沙…… 　　周围有很多人的脚步声，来的是一群人。 　　我估计是白教授最后的底牌，只要过了这一关，我们才算是真正的赢了。 　　灯光逐渐减弱，我看到两个人的轮廓。 　　这两人正是白教授和曾莎。周围的人是跟随着曾莎的饿鬼。 　　白教授换了一身西装，文质彬彬的还真像一个老教授。只是他一手勒着曾莎的脖子，另一只手拿着锋利的匕首，顶在曾莎的脖子上。 　　曾莎的脖子上挂着一根绳，两端各拴着一大捆炸药。起爆器就在白教授的手上。 　　“快射死他！”曾莎叫道。 　　武琳只是瞄准白教授的脑袋，并没有扣动扳机。 　　“我们又见面了。”白教授微笑着说道。 　　“真是人不可貌相，你的演技真好，我没认出来。”我称赞道。 　　“你说在一层？那并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白教授笑道。 　　我努力的想，就是想不起还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提示一下，废钢铁厂……” 　　武琳叫道：“你是看门的老头？” 　　“正是在下。”老人冲着我们微微点点头。 　　“该怎么称呼你？”我问道。 　　“我姓白，我就是白教授，你们要找的人。” 　　武琳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和你们谈一谈，你们要抓的人是我，可不可以放过我徒弟？” 　　“你徒弟？”我没想到两人是师徒关系。 　　“准确说是我的继承人，我得了癌症，就快要死了。”白教授说道：“只要你们放了她，我跟你们走，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保证说的是实话。” 　　我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李给我的档案中提到过吕洁和她老师的关系，没想到肖老师也是一名继承人。 　　马丽气愤的说道：“真是老天开眼，你这样的人早死早好，省的祸害人。” 　　“小姑娘，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是一名学者，研究的是一个非常深奥的领域。我的所作所为能让人类更早看清自己。你的眼光再放长远一点，跳出人类的局限性，站在地球的角度看问题。人类不断的繁殖，砍伐树木，压缩动物生存空间，制造塑料垃圾，污染空气，往地下排污等等，人类就像是病毒一样，在破坏地球，而我就是保卫地球的白细胞。” 　　“什么狗屁逻辑！”蕫力大声说道：“你光看坏的一面，可人类也有好的一面。” 　　白教授还是有点料，他说的有一点道理。 　　“别扯远了，说正事。继承人对你来说这么重要？”武琳把话题拉回来。 　　白教授看着快被捆成木乃伊的肖老师说道：“我独身一人过了一辈子，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遇到她，我感觉到了生命的延续。虽然她和我不太一样，但是她会继续使用我的名号。” 　　“你是孤儿，在圣心孤儿院长大？”我问道。 　　“不错，我是孤儿。她也是孤儿，能理解我的感觉。”白教授不太想谈论圣心孤儿院。 　　我又问道：“你是M-L组织的人，还是黑暗十二宫之一，你的同伴不能给你温暖？” 　　“不太一样，我们的初衷是营造一个大家庭，让大家都感觉到的温暖，最初也是这么做的，慢慢的就变味了，我们都有一颗黑暗的心。” 　　“你们组织的规模可不小。”我说道。 　　“尽管我们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但是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有些老伙计已经走了，组织发展到现在的规模，已经不受控制。它成长的速度太快，已经成了怪兽。” 　　白教授为了让我们同意交换，尽量回答我们的问题。 　　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白教授的手中还有炸弹，不清楚他使用的是什么炸药，威力不足以炸毁人性城堡，但是足够炸死我们。 　　肖老师是我们唯一的筹码，白教授已经是要死之人，他可以牺牲自己和我们同归于尽。 　　于睿建议道：“先让他的告诉我们出去的路，等到了外面，我们可以交换。” 　　白教授惋惜的说道：“因为你们破坏了变电箱，大门打不开，谁都不可能离开，除非修好电路。” 　　我们并不相信他说的话，人性城堡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出口。白教授是在拖延时间。 　　武琳是不会接受交换，如果出了意外，让肖老师跑了，等于放虎归山，肖老师是个更可怕的家伙，拼接尸就是她的作品。 第347章 白教授之死 　　我以眼神示意马丽，让她带着于睿、蕫力尽快离开，找个安的地方躲起来。如果真的爆了，至少要有人活下来，把人性城堡的真相告诉外面的人。 　　于睿等人向后退了几步，白教授看到了，并没表示反对。 　　“我向你们充分展示了诚意，你们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白教授手上用力，锋利的刀尖刺破皮肤，血渗出来，顺着刀刃往下流。 　　匕首顶着地方正是颈动脉，刀尖再往下几厘米，曾莎必死无疑。 　　“不要管我，射死他！”曾莎一点都不害怕，死在白教授手上，是最好的结局。 　　武琳的手心是汗，如果刚才举起的是枪，她有接近十成的把握一枪毙命，绝对不会伤害到人质，也不会引爆炸弹。 　　正在僵持中，白教授的身后出现一个高大的人影。慢慢向他靠近，没发出一点声音。 　　武琳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我用眼睛指向的马丽等人。 　　这个高大身影不是别人，正是独自离开，寻找出路的魏保国。 　　他离开后就再也没出现，又出了一系列的事，大家都把他给忘了。想不到老大哥竟然如此强悍，凭着一人之力，竟然也到了第三层。 　　肖老师也看到了魏保国，想要提醒白教授，还好事先就把她的嘴给堵上，只能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 　　白教授还以为她等不及了，安慰道：“你再坚持一下，这就把你救出来。” 　　魏保国走到白教授身后，用手指着拿刀子的手，让武琳射击，他去抢起爆器。以他的力量，对付白教授足够。 　　武琳微微点点头，表示她已经准备好。 　　肖老师发出更大的声音，白教授感觉有点不对劲，扭头要向后看，武琳扣下扳机。 　　嘣！ 　　箭头疾射而出，这么近的距离，白教授根本躲不开。 　　几乎在同时，魏保国死死的按住白教授拿着起爆器的手。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箭头射中白教授的手掌，巨大的惯性直接射穿，箭头又钻进他的胳膊，差一点就穿透。 　　魏保国干了一辈子体力活，力量大的惊人。白教授又有病在身，事发突然，他来不及反抗，起爆器就被夺下来。 　　曾莎趁机挣脱出来，用尽力一脚踢在白教授裆部。 　　一阵又一阵的剧痛，白教授几乎昏死过去，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曾莎张开大嘴，一口咬在白教授的脖子上。 　　“不要！”武琳冲上去想要阻止她。 　　周围的饿鬼看到曾莎都咬人，一起扑上去，要生撕了白教授。在血腥味的刺激下，饿鬼更加狂暴。 　　魏保国拿着起爆器跑到我们身边，把起爆器交给武琳。 　　“假的！”武琳立刻发现起爆器是假的，太轻了。 　　“快跑！”我拉着武琳就往后跑，随时可能爆炸。 　　魏保国反应也不慢，拉着肖老师，拼命的往后跑。 　　马丽等人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看着我们跑，他们也跟着跑。 　　跑回到办公室，关上门，把办工桌推过来，挡在门口。 　　“你们跑什么？”蕫力问道。 　　轰！ 　　我没来得及开口解释，就爆炸了。 　　一阵剧烈的震动，冲击波直接把门冲破，我直接被摔出去，撞在硬物上，昏了过去。 　　几秒钟后，我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但是大脑反应有些迟钝。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爆炸的威力不小，但并没有炸塌人性城堡。 　　四周是一片黑暗，手电筒不知道滚到什么地方去了。 　　叫醒我的是武琳，她站的位置靠里，伤的并不重。 　　我听到周围有咳嗽声，大声叫道：“马丽、于睿、蕫力，你们都没事吧。” 　　“我的腿可能断了。”于睿叫道。 　　蕫力郁闷的说道：“我这是招谁惹谁了，真是流年不利，回去了我要求个护身符。” 　　马丽说道：“我也没事。” 　　听到众人都没事，我安心了。 　　武琳叫道：“肖老师呢？” 　　她的嘴被堵着，不能发出声音，只能用手去摸索。 　　我记得大概的位置，几分钟后，找到蜷缩在墙角的肖老师，爆炸对她并没有造成多大影响。 　　这时候可以让她说话了，我拿掉她嘴里的东西，手碰到她的脸，湿湿的，并不是血。 　　几秒钟后我才反应过来，肖老师哭了。 　　她是为死去的白教授难过，这种程度的爆炸，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不会留下。 　　“总算是可以歇会了。”武琳靠着我坐下，爆炸是最好的信号，不管是在什么地方，金磊很快就会找过来。 　　“都结束了，很快大家就可以回家了。”我说出来让大家安心。 　　呜呜呜…… 　　马丽小声抽泣，她努力想要控制住，哭声反而越来越大。 　　于睿长叹一口气说道：“活着真好！” 　　“有没有人关心下我，我身上还插着刀呢！”蕫力一句话又把众人逗笑。 　　我笑不出来，曾莎一个悲情式的英雄，还是成功报仇了。用自己和饿鬼的性命，换了白教授一条命。似乎有点不值，白教授本来就快要死了。 　　可如果不这么做，白教授被抓之后，因为身体健康问题需要治疗，基本上不会在牢里待多长时间。 　　虽然他的死也是一种损失，警方失去了解M-L组织和黑暗十二宫的机会。不过有了继承人肖老师和办公室里的各种资料，也能弥补损失。 　　黑暗双子座死了，他的继承人和追随者被警方抓获，可以说黑暗十二宫被彻底消灭。 　　这只是冰山一角，我们还有十一宫需要对付，每一个都和白教授一样可怕，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魔。 　　“你在想什么呢？”武琳问道。 　　“我在想我的床，想胖厨子烧的肥腻的红烧肉，想炒的油汪汪的青菜，现在我能吞下一头牛！” 　　“不许说了！”于睿叫道：“太折磨人了，我的肚子都饿瘪了。” 　　蕫力说道：“等我出去，也不保持身材了，大肘子、肉丸子、烤鸡、烤鸭、烤肉可劲吃，直到吃吐为止。” 　　“带我一个！”马丽说道。 　　武琳摇摇晃晃站起来，走到门口，向外看一眼，欣喜的叫道：“远处有光！” 　　爆炸把房顶炸塌了，炸出一条出路。 　　我站起来一看，不远处还真的有亮光，再次看到久违的阳光，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从地狱到天堂，少的就是一点点灿烂的阳光。 第348章 重见天日 　　武琳和魏保国的押着肖老师，马丽搀扶着蕫力，我们往阳光处走去。 　　“大家走慢点，小心一点。”武琳担心因为爆炸楼层受损，承受不了众人的体重再度崩塌。 　　马上就要出去了，谁也不想在这时候再出点意外。 　　马丽好奇的问道：“魏大爷，您太厉害了，竟然一个人上来了。” 　　魏保国出现恰到好处，时机正好。没有他很难打破僵局。 　　“一点都不厉害，最后也没救了那个女的。” 　　武琳说道：“那是她自己的选择，不怪您。事实上您已经救了她。” 　　魏保国又说道：“受伤的那个女人我给背上来了，在那边。” 　　“她怎么样？”我急忙问道。 　　“还有点发烧，我给他喂了点水和食物，已经稳定了。” 　　“邓姐没事太好了。”马丽开心的就要跳起来。 　　靠近爆炸点，走在前面的武琳放慢脚步。 　　空气土腥气淡了很多，但是还有一股难闻的味道，可能是炸药的味。 　　一阵微风吹过，新鲜的空气灌进来，贪婪的吸一口，精神为之一振。 　　武琳看到墙壁上有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分辨不出来自人体的那一部分，距离爆炸点已经很近了。 　　“大家在这里等一下，我过去看看。”武琳体重轻，反应快，是最好的探路人选。 　　武琳迈着猫步往前走，众人都注意到墙壁上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尽量不去看。 　　目送着武琳走到爆炸点，武琳停顿了几秒钟，才继续往前走，站到阳光中。 　　确定没有问题，她这才回来。 　　爆炸对房顶破坏比较大，正在两块水泥预制板拼接处，把房顶炸塌。地面上是蜘蛛网一样的裂痕，但还是很结实。 　　众人的眼睛逐渐适应阳光，站在阳光中，有种如获新生的感觉。 　　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驱散了身上的阴霾，非常的舒服，我惬意的伸了一个懒腰。 　　过了一小会儿，上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探出一个脑袋，看到我和武琳，开心的叫道：“你们果然在这里！” 　　我密封着眼睛一看，是金磊和李飞。 　　“快把哥们弄出去！”我激动的大喊。 　　看到他们从没这么激动，武琳在一边微笑着看着我。 　　几分钟后，熊森又探头看一眼，再次确认我们没受伤。 　　武琳说道：“我俩好着呢，但是有伤员，联系救护车！再给我一部手机，我有话要和波哥说。” 　　“用我的。”熊森把他的手机扔下来。 　　武琳接住手机，直接拨通波哥的号。 　　“是我，波哥。” 　　“你在哪？安了？没受伤吗？”波哥关切的问道。 　　“我们都很好，但是这里情况有点棘手，我觉得您和闫副局该亲自到现场来指挥。” 　　“这么严重？”波哥听出武琳的语气。 　　“有可能是我市乃至国最大的恶性案件，我建议尽快低调处理，不对外公开，不进行报道，把影响控制到最小的范围。” 　　波哥语气更加严肃，说道：“和我说一下，大概什么情况，我好心里有个底。” 　　武琳把手机交给我，我先提醒道：“您最好先有一个心理准备……” 　　“我心脏好着呢，别啰嗦！”波哥打断我的话。 　　“有非常多的人死在这里，具体的数目无法统计，可能是个三位数……” 　　话还没说完，手机里就没动静了，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问题有多严重。 　　“凶手已经抓到了。”我快速说完。 　　“人没事就好，等我再和你联系。”波哥挂了电话，去汇报了。 　　我收好手机，熊森放了一根绳子下来。李飞顺着绳子爬下来。 　　“哇，这里什么情况？”李飞看到墙壁上的血迹。 　　“一会儿慢慢和你说。”我问道：“我们在什么位置，这是什么地方？” 　　“一个你绝对猜不到的地方。要不是金磊定位一个大概区域，爆炸冒出浓烟，要过很久才会排查到这里。” 　　李飞故意在吊我们的胃口。 　　武琳说道：“问题很严重，别玩了。” 　　“西班牙公馆有没有听过？”李飞问道。 　　“我知道！”马丽说道：“很早之前开发一个楼盘，开发商突然卷钱跑了，成了烂尾了，空置了很长时间。” 　　我说道：“也就是说这是西班牙公馆？” 　　“准确说是期中的一栋！”李飞解释道：“一家公司接手了烂尾楼，准备才继续建造，中间出了什么问题，工期搁置，周边也没开发起来，很少有人关注。” 　　武琳补充道：“距离废弃的工业区并不远，当时是因为污染的问题，楼牌销量并不是很好。” 　　“先把他们送上去。”有些话不能当着马丽等人的面说，他们之中还有伤员。 　　在魏保国的帮助下，先把马丽和于睿弄出去，蕫力稍微麻烦一点，他腰部有伤，双臂又抬不起来，硬把他给拉了上去。 　　等到后续人员到了，我们才把肖老师送上去，特别强调是重犯，在波哥到来之前，不能让一组之外的任何人接触到她。 　　方叔也来了，他没上来，武琳又把熊森派下去，两人守着肖老师，绝对不能让她出意外。 　　魏保国带领我们找到受伤的邓琴，把她送上去，波哥和救护车一起来了。 　　把老魏送上去，我才问道：“我们比袭击那晚，在废建筑里发生了什么？” 　　李飞叹口气说道：“对方早就有准备，用了麻醉针，我们悄无声息的就中招了。醒来得知小法医和组长被绑架了，我们好担心你们。” 　　武琳问道：“波哥什么态度？” 　　“当然是又发火了，差点把桌子给拍烂，每天都要把我们给骂个狗血淋头。为了找到你们，我们是各种方法都用了，差点就要找个算命的问问了。这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罪血！”武琳说了两个字，李飞就知道问题有多严重。 　　“我们失踪了多长时间？”我想知道感觉和现实差距有多大。 　　“四天！”金磊伸出四根手指。 　　“这么久了！”我感觉才过了两天。 　　“你们还聊呢！”金磊探头说道：“波哥和闫副局来了，还跟着几位领导，点名要立刻见你们。” 　　我抓着绳子问道：“就没找到别的路，非要爬出去？” 　　李飞说道：“还用你说，整栋楼都从内部封死了，要不是你们炸出一个洞，还真找不到出口。” 第349章 惨胜 　　攀爬并不是我的长项，李飞把绳子在我腰间打了一个节，上面几个人硬把我拉上去，还好看到的人并不多。 　　武琳抓着绳子，很轻松的爬上来。 　　金磊上来给我一个拥抱，他的眼圈发红，有些激动。 　　我的心里暖暖的，在我失踪的这些日子里，一组的同事真的关心我的安危。再次体会到久违的温暖感觉。 　　武琳上来，金磊也给她一个拥抱，武琳淡淡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楼顶上还有两组人，重案二组和三组，波哥把他手下都调的来了。 　　“你们下去之后要小心，二层可能还有机关。发现幸存者也要提高警惕，有可能是坏人。三层有一个办公室，里面的东西很重要，你们两组人必须互相监督，把东西一件不少的带出来。后面还有一个工作室，不要进去。还有一个监控室，我们没找到，你们需要留意。特别强调一点，不管在里面看到什么，发现什么，都要严格执行保密条例。” 　　武琳交待一大堆的问题，二组组长不悦的问道：“你这是不相信我们？” 　　“这是波哥的意思，你们有意见可以去找他。”武琳一句话就让他们无话可说。 　　我补充道：“救护车少了，二楼有一个房间，我上了锁，里面有很多人需要救治。最好来找专家处理。” 　　普通医生恐怕救不了人画中的美女，要把她们从束缚中解救出来，去掉禁锢，还要不伤害到她们，有些难度。 　　长时间静坐不动，容易在下肢形成凝固血块，这些血块顺着血液流动，一旦到达心脏，将有致命危险。 　　在没有具体解救方案前，最好不要轻易的移动他们。 　　“行了，我们知道了。我们有步话机，有问题再问你们。”三组长有些不耐烦。 　　“走吧。”问题说的也差不多了，波哥还在等我们。 　　我这才看到所处的环境，周围都是近十层高的烂尾楼，裸露在外的钢筋锈迹斑斑，废弃的时间已经很久了。 　　脚下的建筑虽然只有三层，占地不小，位于建筑群中间位置。大概设计初衷是综合服务楼，落到白教授手中，就成了人性城堡，让人绝望牢笼。 　　下去的路是一段锈迹斑斑的楼梯，底端距离地面还有一定高度，要跳下去。 　　旁边就是一辆面包车，没有警方标识，波哥等人就在里面。 　　武琳先下，几下就爬下，轻轻一跳，就到了地面。 　　我慢慢爬下去，手上蹭的都是铁锈。 　　进门之前，武琳低声说道：“里面可能还有其他领导，留一个心眼。” 　　我瞬间明白她的意思，涉及到警方内部的问题，不该在这样的场合说。 　　武琳轻轻敲了两下车门，波哥打开车门，第一句话问我们有没有受伤。 　　“问题不大，就是又累又困。”我小声说道。 　　波哥说道：“尽快完成汇报，你们就去休息。” 　　走进车内，我看到波哥、闫副局，很少参与具体刑侦案件的局长，一个穿着警服，和局长平级的领导，还有两名穿着便衣，可能是市里的领导。 　　闫副局说道：“那就直接开始吧，里面什么情况？” 　　“里面就是地狱！”我开始汇报，把经历的，亲眼看到的，不带任何感情，尽量从客观的角度描述一遍。有些事武琳都不清楚，她被关在木箱子里，听的也很仔细。 　　等我讲完，每位领导的脸色都很难看。案子我已经破了，但是对他们来说，依旧不是小事。 　　接着武琳汇报，她讲述的内容比较简单，很快就讲完了。 　　“你们先下去休息，有事再找你。”闫副局亲自把我们送下车。 　　波哥也跟着下来，接下来的事和他没关系，领导们要讨论具体事宜。 　　“我们去那边说。”我拉着波哥到僻静的角落，把警局里的内鬼是黑暗十二宫之一，以及圣心孤儿院和李被绑架的事都告诉了他。 　　波哥的脸更黑了，警局里的内鬼才是心腹大患，不把这个人揪出来，早晚还得出大事。 　　考虑到黑暗十二宫的规矩，内鬼至少还有一名继承人，一名追随者，这些人有可能也在警局。 　　我们要对付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小团体。 　　武琳仅仅是想引他出来，就被弄进人性城堡。要不是白教授的身体有问题，牵扯了他的精力，又忙着教育肖老师，分身乏术，出了很多问题。我们可能就要永远的留在里面。 　　“我知道了，这些事暂时不要告诉其他人。”波哥准备进行内部排查。 　　我和武琳点点头。 　　波哥指着不远处另一辆面包车说道：“车上有水、食物，还有干净的衣服，你们去吃点东西，再睡一觉。等精力恢复之后，立刻参加工作。” 　　武琳要求道：“我要参加肖老师的预审。” 　　“肯定的，人是你抓到的。”波哥做出承诺。 　　“小心她被灭口！”我觉得M-L组织不会轻易承认失败，就算不能把继承人的抢回来，也要让她永远闭嘴。 　　肖老师没有正式继承黑暗双子座的称号，可她知道的秘密肯定比普通成员多。 　　“最高安保级别，我会亲自看守。”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才抓到一个肖老师。绝对不能让她出事。 　　“还有这些东西。”武琳把从办公室里找到的U盘和笔记本交给波哥。 　　这两样东西也很关键，要是破解不开，一点用都没有。 　　肖老师正是因为这两样东西才被我们抓住，老鼠掩护的也是它们，足以见得重要性。 　　波哥翻了两页，发现根本看不懂。需要密码学专家进行破解，尽快安排人开始工作。 　　真正的交待完一切，波哥走了，我和武琳去看肖老师。 　　被方叔和熊森夹在中间，肖老师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就像是一个木头人。 　　“你制作拼接尸是为什么？”武琳问道。 　　没反应。 　　“大厅里的尸骨是什么情况？”我问道。 　　肖老师扭过头看着我说道：“你也喜欢那个作品么，他们是一家人，我管它叫团聚！” 　　“遗弃你的一家人？”我瞬间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肖老师笑了，笑的很开心，我们却毛骨悚然。 　　虽然没有亲情，但是他们和肖老师还有血缘关系，她杀掉他们，还把骨头当玩具。动机有可能就是因为家人遗弃了她！ 第350章 收尾工作 　　“遗弃你固然不对，或许又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呢，说不定他们很后悔，想要弥补你，你杀了他们，心里多了一个永远解不开的心结。” 　　武琳并没有呵斥她，而是选择用类似朋友的语气和她交谈。 　　“我已经弄清楚了，想知道他们遗弃我的原因么？非常简单，仅仅是因为他们想要一个男孩传宗接代。我还算是幸运，在我之前还有一个女婴，出生仅仅三天，就被他们给溺死。这样的人，还想让我原谅她们？” 　　呃…… 　　武琳无语了，她说的情况确实存在。在她出生的年代，因为B超技术的进步，可以提前得知婴儿的性别，很多女婴被流产，直接导致男女比例失衡，男人多出了整整一千万。 　　对社会而言，男女失衡的影响是非常巨大的。彩礼上涨，农村地区出现的大量男光棍。抱怨现代女生物质，不肯吃苦，抱怨索要彩礼太高，为了一场婚礼要家负债。 　　他们没有想过，儿媳妇早在过去被埋在土里，淹死在水中，或者直接就没出生。这个恶果是谁造成的？ 　　每个人都有追求美好生活的权利，女人凭什么要跟着你吃苦？优胜劣汰，有些人就该淘汰掉。 　　武琳这一番话说到肖老师心坎里，她再看武琳的眼神都有点不一样。 　　有些话我在心里没说出来，现实更加残酷。 　　肖老师的家人溺死女婴，从人性的角度来说，非常的残忍。但也不是绝对的坏事，女婴和肖老师一样，出生携带犯罪基因，身上流淌着罪血，少了一个潜在的连环杀手。 　　武琳打了一个哈欠，她实在是太累了，需要休息。 　　“我们有很多时间慢慢聊，再见。” 　　“再见！”肖老师居然冲着我们摆摆手。 　　我在一边观察她的表情，肖老师非常的平静，提到死去家人，没有丝毫愧疚。她说的理由就算能解释人骨积木，还有众多拼接尸无法解释。 　　不能因为她态度好转，就忽略了连环杀手的事实，她还是很危险。 　　“尽量不要让她和其他人接触，不能给她任何东西，她十分的危险。”我嘱咐熊森。 　　“案啦，比她还凶残的罪犯到我手上也老老实实的。” 　　武琳说道：“还是要提高警惕，她非常重要。” 　　方叔很认真的点点头的，我们这才放心的离去。 　　小面包车里没人，打开车门就闻到饭菜的香味，口水一下就出来了。 　　两套干净的警服放在靠门的座位上，这时候没心情换衣服，先填饱肚子再说。 　　打开便当盒，红烧肉、烧排骨、红烧鱼、还有一份青菜，标准相当高。 　　直接用手拿了一块红烧肉，入口即化，肉的香味和油脂填满口腔，一口吞下，一点都不觉得腻。 　　武琳也大吃起来，我俩狼吞虎咽，把饭菜一扫而光。 　　肚皮都快要撑破，接着我就被从车上赶下来，武琳要换衣服。 　　我就在门口，偷偷的瞄了一眼，看到白皙的皮肤和迷人的曲线，赶快把头转到一边，还好她没发现。 　　轮到我换衣服，她就待在车上不肯下去。 　　“喂，我要换衣服了。”我提醒她。 　　“换呗，我又不看。就你的排骨身材，给钱都不看。” 　　组长竟然耍无赖，我这会儿困的要死，简单的洗漱一下，换上干净的衣服，找了一个双人座位，把腿放在对面的椅子上，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胃有点不太舒服，吃多了，接着就睡，有点消化不良。 　　我站起来伸个懒腰，在车里没看到武琳。 　　向车外看去，多了很多警车，不远处有很多人在忙碌着，看不清楚具体在干什么。 　　也不知道是几点，我从车上下来，往建筑边走去。 　　走近了发现地上铺着白布，布下的物体呈现出人形，是一具一具的骸骨。 　　我扫了一眼，至少有四十多具尸体，清理并没有完成，还不断的有人把尸体搬出来。 　　“武琳在什么地方？”我拉住搬尸人问道。 　　“谁？” 　　搬尸人并没有听过武琳的名字，我之前也没见过他，不知道波哥从什么地方调来的这些人。 　　“算了，你继续忙去吧。” 　　武琳肯定还在现场，要是回警局，她肯定会叫我一起。 　　我睡觉的时间，工作人员在墙壁上凿出一个出口，搜查人员正在取证，寻找尸体。 　　部分被害人连完整的尸骨都没有留下，只找到一些残留的骨片，初步估计，被害人可能达到三位数。 　　某些骨片上还有牙齿啃食的痕迹，让搜查人员不寒而栗。 　　没有人说出来，心里都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 　　武琳要是没走，肯定在人性城堡里，我正犹豫要不要进去找她，尽管安了，我还是不太想再回去。 　　正在犹豫间，武琳回来了，脚上穿着的白色鞋套已经变成黑色，她的表情很严肃。 　　“你是怎么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的下来的？”武琳问道。 　　“怎么了？” 　　“污秽不堪，到处都散发着死亡的气息，刚找到两具死亡不久的尸体，死因是饥饿和营养不良，仅仅有一层皮肉包裹着尸体。” 　　武琳情绪不太好，如果我们早点找到这里，他们或许还能活着。 　　“可能我的运气好点。”我问道：“波哥他们呢？” 　　“领导都回去了，你救下的人都在医院，确定身体并无大碍，只要观察一天就可以出院。老鼠和肖老师都被关押在一个安的地方，所有发现的证物分批次运回警局，从各地抽调的鉴证人员正在赶来，会在你的领导下完成工作。” 　　“我？” 　　这一点我没有得意料到，竟然让我领导一大群法医。 　　“闫副局亲自点你将，所有领导都同意了。你是最的合适的人选，既了解案情，又清楚细节。我也相信你，绝对能完成任务。” 　　嫌疑人落网，案子基本上算是破了。法医和鉴证人员主要的工作是确定死者的身份，联系到死者的家人，处理后事。在一阵时间的痛苦后，家人会解脱，生活还要继续下去。 　　“我会完成工作。”想到死去的同伴，我必须要做点什么。 　　“再等一会儿，一层就要清完了，我送你回去。”武琳感慨道：“人类真是潜力无限，在这种环境中，居然还能生存下来。” 第351章 拥抱黑暗 　　人的潜能都是被逼出来的，如果我在第一层被关上一个月，为了生存下去，我可能也会变得和饿鬼一样。 　　体验过饥饿的滋味，再也不想挨饿，真的能把人饿的眼睛发绿。在里面待了几天的时间，我感觉至少减去五斤的体重。 　　武琳巴不得减肥，换下鞋套，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我闻到熟悉的尸臭味，这些黑色污泥中，不知道多少具尸体混合在一起，上面附着无数的冤魂。有那么一刹那间，我仿佛看到无数的冤魂在呐喊。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武琳拍了我一巴掌。 　　“二楼的人救下了吗？”我猛然想起上锁的房间。 　　“就知道你惦记着小姑娘。”武琳说道：“在我们睡觉的时候，房间里所有人都解救出来，人部送到医院进行治疗。据说大部分神智清醒的姑娘都哭了，还有几个能说话，说要好好的感谢你。等你忙完了，去看看她们。” 　　“能治好吗？”我问道。 　　“这要看具体情况，少数人有望完恢复，大部分都会留下永久伤口。” 　　身体的伤口算不上什么，我在意她们精神受到多大伤害。 　　我相信她们中有人永远离不开灯，就算晚上睡觉，都要开着一盏灯。甚至仅仅是夜幕降临，都会让她们感觉到恐惧。 　　“只要活着，就会一点一点的变好。”武琳坚定的说道。 　　“希望是吧！” 　　我看着还在忙碌的工作人员，灯光下的一层并不是很可怕，只是散发的味道有些难闻。 　　眼睛看到的和当时感受到的并不一样。 　　当时感觉空间特别大，到处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实际上就是一个普通的停车场，只不过还是毛胚。 　　在眼睛看不到的情况下，大脑把恐惧具象化。环境并不可怕，害怕的是我们自己。 　　“差不多了，回去吧。”武琳准备离开，收尾的工作还要持续两到三天，后续还会有发现。 　　我们坐上警车，准备离开，在三层探索的二组打来电话。 　　“找到监控室了，发现一部被损坏的笔记本电脑。” 　　武琳问道：“损坏的程度有多严重？”笔记本电脑上肯定有重要线索，说不定金磊可以复原。 　　“基本上快被砸成粉末，硬盘和固态硬盘都碎了，我让人给你送下去了。” 　　“你继续忙吧。”武琳挂了电话。 　　等了五分钟，二组的一名刑警送下损毁的笔记本电脑，装在大号的证物袋中。 　　看上去就是一堆破烂，破坏到这种程度，根本就不可能有复原的可能。 　　笔记本中的东西一定很重要，我们晚了一步，武琳气的拍方向盘。 　　“冷静点！”我安慰道：“上面的信息也许已经转移到U盘上，金磊能搞定。” 　　“先回警局一趟。” 　　“好啊！”我也想回去转转。 　　内鬼这会儿肯定已经收到消息，可惜看不到他的表情有多精彩。他的内心肯定很痛苦。白教授死无葬身之地，下一个或许就是他。 　　回到警局，只不过离开几天，就有一种熟悉的陌生感。 　　金磊在办公室，闫副局把的U盘的破解工作交给了他。我们进门的时候，他正对着电脑在发呆。 　　“我们的技术天才也遇到困难了？”武琳问道。 　　“这不是一般的困难。”金磊皱着眉头说道：“U盘有32G的存储空间，快要装满了，里面有不少内容。” 　　“你就不能想想办法？”我问道。 　　“U盘被加密了，用了他们自己开发的加密程序和算法，破解起来是个非常浩大的工程。” 　　“你看这个能不能帮你点忙。”武琳把损毁的笔记本电脑交给他。 　　金磊痛苦的说道：“这台电脑肯定有用，可已经砸成这样，一点用都没有，就是一堆垃圾。” 　　“别说的这么绝对，你再研究移一下，说不定会有意外惊喜。” 　　“放这吧，有时间我看看。”金磊继续对着屏幕发呆。 　　武林忧心忡忡，U盘和写满符号的本子是非常重要的发现，可是如果破解不了，就是毫无价值的垃圾。 　　虽说还有肖老师和老鼠，可两人并不是核心成员，知道的信息肯定没有白教授多。 　　“肯定会有办法。”我就不信了，M-L组织这么厉害，他们的东西破解不了。警方拥有的资源更多，能人也不少，总会有办法解决。 　　“先送你回家。”武琳有了一点信心。她失踪了这么长时间，打电话抱过平安，还是要回家。 　　她把我送到楼门口，约好明天早上来接我，开车走了。 　　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走进楼道，一楼的灯可能坏了，没亮。我站在黑暗中，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 　　对黑暗的感觉不一样了。 　　以前黑暗对我来说只是一种状态，现在黑暗多了很多负面的东西。 　　我心底深处的黑暗也在觉醒，在经历过人性的考验后，我不再是原来的我。 　　我对白教授是真的动了杀心，如果没有遇到武琳，我会用最残忍的手法弄死他。 　　让饥饿的老鼠啃噬他，用刀子把他切成片，又或者关在黑暗中，让他体会饥饿的感觉，等他奄奄一息的时候再弄死他。 　　白教授犯下的罪行，千刀万剐都不解恨。让他被炸死，死的一点都不痛苦，太便宜他了。 　　曾莎还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对她来说，这是最好的结局，也是她希望的结局。如果活着走出人性城堡，等待她的未必就是幸福。 　　尽管如此，还是觉得不值，生命只有一次，何其宝贵！ 　　在黑暗中站了有半小时，我感觉自己融化在黑暗中，和黑暗融为一体。我在拥抱黑暗。 　　站的有些累了，我才往楼上走去，一步，又一步，只发出很清微的声音，走廊的感应灯都没亮，像一个幽灵在黑暗中穿行。 　　走到家门口，正要用钥匙开门，一个女人迈着优雅的步子，从楼上慢慢走下来，等到我有所察觉的时候，她已经站到我的身后。 　　“你回来了！”女人轻声说道。 　　“你怎么在这？”我头也不回的问道。 　　“我当然是在等你。”女人笑着说道：“知道你失踪，我非常的担心，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得知你平安归来，我就在这等你了。” 　　有那么一刹那，我以为身后的女人是吕洁，可惜不是。她是苏娜！ 第352章 疑神疑鬼 　　“你怎么肯定我一定会回家？” 　　我用打开房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不知道，我会一直等，你总会回来。” 　　女人对男人说这种话，男人一般都会觉得感动，我没多大反应。 　　我第一个念头是她又从某个渠道听说了什么，来找我打探消息。她最爱的永远是新闻。 　　苏娜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进家中，我按下门旁的开关，灯亮了，才看到她穿了一件红色连衣裙，紧身设计，大面积的蕾丝，接近透明。 　　发现我在看她，苏娜眉毛一挑，问道：“好看吗？” 　　“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我关上房门，看到客厅墙壁上的挂钟，才意识到快十一点了。 　　苏娜坐在沙发上，问道：“你这些天干什么去了，电话打不通，问你单位的人，也没人说。” 　　“还有你打听不到的消息？”我走进厨房，烧开水喝。几天没回来，房间里落了一层灰，等忙完这个案子，需要彻底打扫一下。 　　她刚才的话让我产生了一个疑问，苏娜每次都通过什么渠道获得消息？她都能打听到，对M-L组织来说，也不会太难。 　　再往下想，每次苏娜都出现的很及时，就像今晚，她怎么知道我能回来？ 　　我和武琳失踪的消息被严密封锁，知情人仅限于一组和几位领导。人性城堡事件更是严格保密，她又是怎么收到消息的？ 　　以前只是觉得苏娜手段很厉害，特别是在打探消息方面。在经历过黑暗之后，我的疑心更重了。 　　或许警局中并没有内鬼，对方仅仅是一个善于收集分析的家伙。 　　我走出厨房，苏娜瞪着大眼睛盯着我，四目相接，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你在看什么？”就在我以为捕捉到什么的时候，苏娜的眼神变了。前一秒钟是冰山，后一秒钟就化作一泓秋水。 　　苏娜向我抛了一个媚眼，那眼神配合上她妩媚的表情，人的魂儿都要被勾走。 　　我咽下口水，坐到她的对面，问道：“你有话直说，不用和我这样。” 　　苏娜娇嗔道：“你怎么不相信我呢，没事就不能找你？你失踪这几天，我才意识到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一番话说的非常真诚，语气配合上表情，要是换一个人，肯定感动坏了。 　　我却感觉到危机，把和苏娜交集回忆一遍，只是救过她一次，就对我有感觉了？ 　　苏娜像蛇一样扭动着身体爬到我身边，就要往我怀里钻。 　　我屁股上像是按了弹簧，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 　　“水马上开了，渴了你自己先倒一点，我先去洗澡了。” 　　我冲进卧室，拿了换洗的衣服，冲进卫生间，立刻把门锁上。 　　身后的苏娜发出一声叹息，我长出一口气，再晚一会儿，可能就把持不住，她不是一般的勾人。 　　这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越来越看不透她。 　　我打开淋浴，等水的时候脱掉身上的衣服，我闻到淡淡的臭味。 　　尸臭味！ 　　在一层沾染上的尸臭味，并不容易去除。因为总是能闻到这种味，已经习惯了。这会儿再闻到臭味，苏娜的嫌疑更重了。 　　像她那样的女人，无法容忍臭味，更不用说臭到极致的尸臭味。可她刚才到我身边，并没有丝毫的不适感。 　　我打消了赶她回家的念头，她出现的时机太敏感了。 　　警方刚攻破了人性城堡，白教授身死，继承者被抓，本市出现了大案，她出现在我家中，明显知道了些什么。 　　之前我们合作过几次，她帮的过几次忙，事情都办很好。 　　我有些困惑，到底是我受了精神刺激还没恢复，还是苏娜真的有问题。 　　淋浴的水热了，温暖的水流从头顶流下，非常舒服，我什么都不想了，渡过高度紧张的四天，灵魂和身体都需要休息。 　　打了三次沐浴液后，尸臭味就算没洗掉，也淡了许多。 　　换上棉质衣服，我走出卫生间，客厅很安静，苏静等的时间太长，睡着了。 　　睡梦中的苏娜脸上有着淡淡微笑，竟然有几分可爱。 　　我不能让她睡在沙发上，把她抱起来，走进卧室。 　　轻轻的把她放在床上，正要起身，苏娜双手环住我的脖子，柔声说道：“别走。” 　　基本上成年人都知道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作为男人，我犹豫了两秒钟，最终理智战胜了本能，还是掰开她的胳膊。 　　“很晚了，快点睡吧，有话明天再说。”我轻轻的给她盖上被子，转身离开房间。 　　回到沙发上，还能闻到淡淡的香水味，若有若无，非常的好闻。 　　我告诉自己，早点睡吧，明天是非常繁忙的一天。 　　关上客厅灯，黑暗瞬间笼罩住我。 　　一瞬间，我身上的汗毛立起来，近乎本能的做出防御的姿势。 　　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我是在家里，不是在人性城堡里。 　　我似乎得了轻度的创伤后遗症，需要段时间才能恢复。 　　事实证明，我的精神并没有想象中的强大，有些方面和普通人是一样的。 　　躺在沙发上，睡意无，月光从窗户照进来，我这才放松一点。 　　“我并没有要你负责。”卧室传出苏娜的声音。 　　“可我是个负责任的男人。睡觉吧，我今天对于任何事都没有兴趣。” 　　“你是我的！”苏娜坚定的说道：“不管用什么手段，我都要得到你。” 　　“为什么？”我非常的不解，她到底喜欢我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喜欢你。” 　　“谢谢！”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晚安！” 　　苏娜不再说话，卧室安静下来。 　　我闭上眼睛，眼前闪过管虎、曾莎等人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我才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很踏实，没有做噩梦，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 　　睁开眼睛觉得精神充沛，新的一天，一个新的开始。 　　伸个懒腰，一看卧室里已经没人了。 　　在我还睡觉的时候，苏娜走了，在我的脸上留下一个口红印，茶几上放了一个便条，上面只有四个字――你是我的！ 　　已经过了上班时间，我快速冲了一个澡，确保身上没有尸臭味。 　　出门打车到警局，刚下车，高大爷从门房出来，问道：“你小子没事吧？” 　　“我好着呢！”看来高大爷都知道我的事了。 　　“有空来找我下棋！”高大爷非常用力的拍了几下我的肩膀。 第353章 肖老师开口 　　我刚走到大厅，李飞从楼下冲下来，拉着我说道：“你怎么才来，还不慌不忙的，知道多少人等着你吗？” 　　我一头雾水，不明白什么情况。 　　“你不是要参加肖老师的预审么？就等你开始了。” 　　“这么快！”警局看起来很平静，和平时差不多，但是楼前停车场有几辆车一看就是公务车。 　　“肖老师突然愿意坦白，把她知道的都说出来，唯一的条件就是你要在场。” 　　的确太突然了，按照我之前的估计，要很长是时间才能突破肖老师和老鼠的心理防线，让他们开口。 　　我还穿着便衣，来不及更换警服，就被李飞硬拉到预审室。 　　走廊上站着十几位领导，波哥站在最边缘，闫副局亲自做陪，有些领导我都没见过。 　　“没人和我说早上……”我还没解释完，闫副局就打断了我的话。 　　“不用解释，尽快开始！” 　　“明白！”我走到门口，武琳和肖老师已经到位，我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情，大步走进去。 　　肖老师听到声音，抬头看着我，冲我微微一笑。 　　“人来了，可以开始了吗？”武琳询问道。 　　“开始吧，我等的有点不耐烦了。” 　　“那就先从你开始说起吧。”武琳打开录音设备。 　　“我？”肖老师有些诧异的问道：“我有什么好说的？” 　　“举个例子，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觉自己和正常人不太一样？”我问道。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正常人，只是口味有点重。”肖老师笑着说道。 　　她还能开玩笑，说明心情是真的不错，这种朋友式的聊天方式能收获很多重要信息。 　　看到我们并没有笑，肖老师认真的说道：“大概是在高中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有些特殊的癖好，我喜欢看流血，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鲜红的血液从身体中流出来，都会让我产生莫名的兴奋，每次路过菜市场，看到杀鸡、杀鱼，我都会停下来观看，动物垂死挣扎更是让我激动。” 　　身怀犯罪基因，并不是出生就是罪犯，必须要受到某些影响才会被激发出凶性，是内外因共同作用的结果。 　　肖老师的讲述并没有提到她的家庭和日常生活，我们知道她是被遗弃的孤儿，但是还有很多细节需要了解，特别是关于圣心孤儿院。 　　“你高中并没有住校，住在什么地方？”武琳问道。 　　“知道你们就要问，我挺不想说的。”肖老师叹口气说道：“住校要400的住宿费，我没钱，只能住在孤儿院，每天回去还有好多事要做。” 　　她说的我都知道，回去要帮阿姨做饭，要监督年龄小的做作业。大多数孩子都很懂事，尽量不给别人添麻烦。 　　“你在这段时间有什么特殊的经历？”我问道。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肖老师分析道：“我自己也思考过，把人拼接在一起的爱好是怎么产生的。想来想去，觉得可能和小时候的经历有关。福利院里基本上没玩具，我特别羡慕别的小孩有洋娃娃可以玩。有一次偶然从垃圾堆里捡了一个残破的娃娃，我用了很长时间，修补好洗干净，虽然缺了一半，我还是特别喜欢。过了一段时间，又捡到一个残破的娃娃，我就把它们缝在一起，其他孩子说丑，但是我觉得特别喜欢。” 　　娃娃给她留下非常深刻的影响，到了发育阶段，随着荷尔蒙的分泌，犯罪基因开始发影响。杀戮的意念和最深刻的记忆结合起来，她产生非常强烈的冲动，要把各种动物缝合起来，拼接在一起。 　　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直到有一天，她杀死一只流浪猫、一只流浪狗，用拙劣的手法把它们的尸体缝合在一起。 　　肖老师放出心中的恶魔，一发不可收拾。她尝试把各种动物拼接成一个整体。为了营造出良好的效果，她自学解剖知识，准备了大量的工具。 　　一段时间之后，完整的作品越来越完美，几乎可以到以假乱真的地步。但是她并没有多少成就感。制造动物拼接怪已经无法满足她，最终她把目标瞄准人类。 　　谁能想到仅仅是因为儿时没有玩具，一个人就会变成恐怖的连环杀手！ 　　当然了，这其中也有她自身的原因。 　　说的够详细了，武琳要问下一个问题，我又加了一个问题。 　　“你怎么看儿童福利院？” 　　肖老师的表情有点复杂，不明白我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还是回答了。 　　“我不喜欢儿童福利院，但是又充满感激。毕竟十几年的时间，是福利院把我养大，还送我上学，可以说是改变了我的一生。在福利院里还能找到一点点温暖的感觉。” 　　“你没觉的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接着问道。 　　肖老师反问道：“一个福利院，能有什么问题？” 　　武琳说道：“你仔细回想一下，你之前在福利院中有没有见过白教授。” 　　肖老师恍然大悟，说道：“想知道我们怎么认识的，可以直接问我啊！我说了都会告诉你们的。”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们注意力高度集中，要问到关键内容了。 　　“是他主动找到的我，差点我就杀了他！”肖老师开始讲述相识过程。 　　在认识白教授之前，肖老师控制不住内心嗜杀的欲望，已经开始杀人，手法拙劣，杀人之后，改造尸体，满足之后，再将尸体抛弃到偏僻的地点。 　　最初一段时间，事后她也很害怕，担心警察发现尸体，找上门来。 　　可是过了很长时间，不仅警察没来，也没听说发现尸体的事。她感觉奇怪，回到抛尸现场，发现尸体不见了！ 　　相当长的时间里，她弄不清楚是什么状况，暂时停止杀戮，直到有一天，白教授敲响了她的房门。 　　白教授开门见山，说明了他的来意。肖老师把他当成警察，拎着刀就要砍他，是老鼠冲进来，夺下了刀。 　　老鼠说尸体都是他处理的，警察才没有找上门，肖老师逐渐相信了他的话。 　　白教授邀请她加入组织，肖老师并不清楚具体情况，立刻就答应了。以后不用再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这一结果在白教授的意料之中，他带着肖老师参观了人性城堡，肖老师彻底被折服了，白教授把杀戮上升到了艺术和人性的层次。 　　就这样，肖老师成了白教授的继承人。 第354章 漏网之鱼 　　“你第一次抛尸在什么地方？”武琳有些愤怒。 　　凶手杀人抛尸，最先发现尸体的不是警察，竟然是犯罪份子。 　　按照肖老师的描述，尸体面目非，死状恐怖，标准的恶性刑事案件，警方绝对会力侦破。 　　肖老师想了想说道：“我也不知道条路叫什么名字，随便选了一个地方。” 　　“有没有比较明显的特征？”现在也查不出什么，武琳为了把口供做扎实。 　　“特征……”肖老师想了想说道：“好像是个废弃的少年宫，附近还有一个学校。” 　　我和武琳同时吃了一惊，这个地方我们可是太熟悉了。我就是在这里遇到问题少女小七，一起破获了一个和校园暴力有关的案子。这是巧合？ 　　我追问道：“你为什么选择废弃少年宫抛尸？” 　　“那地方又脏又乱，看起来很荒凉，尸体仍在里面估计很长时间就不会有人发现，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武琳说道：“能提供给我们一个具体的时间吗？” 　　“三四年前，夏天的一个晚上，具体时间不记得了。”肖老师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这么长时间。 　　我问道：“你是怎么抛尸的，说说细节。” 　　肖老师想了想说道：“当时是夏天，气温很高，我没想到尸体腐败的速度这么快，再不处理，就臭了。我等到深意，大家都睡了，把尸体装在麻袋里，然后用自行车驮着，拉到地方，找个角落往那一扔，我就走了。” 　　令人闻风丧胆的可怕连环杀人，第一次作案竟然如此草率。她自己大概都没想过会逃脱警方的追捕。 　　我俩的脑子都有点乱了，按照时间推算，肖老师杀人抛尸案发生在十大酷刑案之前。可能她抛尸的过程正好被M-L组织的人看到，有发现她有犯罪基因，就向上报告，没想到白教授非常重视，帮她处理了尸体，还把她吸收进组织。 　　这只是众多可能性中的一个，看似比较合理的解释。两起案子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一切都是巧合。 　　“关于你是怎么被发现的，你没有问过白教授？”突然多了一伙人知道自己的秘密，就算没有危险，好奇心也会趋势着弄清楚。 　　“我当然问了，不问清楚我怎么放心跟他走。可是他并没有回答我，只是神秘一笑，说等我继承了他的称号，就可以知道所有的秘密。我还偷偷的问过老鼠，他说不知道。我怀疑他骗我！” 　　武琳把这个问题标记下来，等审讯完成后，找老鼠问清楚。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并没有必然联系。 　　“下一个问题。”波哥突然开口说道。 　　估计外面的领导等不及了，想听关键的问题，他们都是冲着M-L组织而来。 　　“说说M-L组织吧，我们想要知道所有和这个组织有关的内容。”我说道。 　　“那说来可就话长了，估计一整天都说不完。”肖老师很夸张的说道。 　　“没事，您慢慢说。”武琳说道：“您说的越细越好，把所有知道的都如实的告诉我们。” 　　“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组织。”肖老师说道：“刚认识的时候，白教授和老鼠在我面前不会提任何和组织有关的内容。每个月都有人来看白教授，男女老少都有，还有外国人。” 　　波哥再次插话，问道：“你知道这些人的信息吗？” 　　“不知道！”肖老师有些恼怒的说道：“你这样打断人说话非常没有礼貌。” 　　波哥不说话了，肖老师一生气不肯开口，就得不偿失了。 　　武琳赶快问道：“是什么地方让你觉得这个组织很可怕？” 　　“他们分工明确，内部等级森严，有专门的技术开发部门，有洗钱的部门，还有专门吸收考核新成员的部门，还有教授杀人技巧尸体处理方法的部门，就像是一个分工明确的大公司。知道的越多，越觉得可怕。” 　　肖老师提到了M-L组织的内部情况，这些都是警方没有掌握的内容。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我问道。 　　“刚跟着白教授，有些东西都是他教我。遇到特别专业的内容，他就不行了。就要有专家来教，我学的慢，每次来的人都不相同。” 　　我好奇的问道：“他们都教你什么了？” 　　“怎么反侦察，怎么摆脱跟踪，制作陷阱，快速的杀死一个人，各种毒药的性状和用法，犯罪心理学，怎么应对审讯等等，一大堆的内容。我觉的用不上，也就没认真学。” 　　要是M-L组织的每一个人都要受到这些培训，就算学到一点皮毛，都很不好对付。 　　“这些人是怎么来的，使用什么交通工具，有没有名字或者住址？”武琳问道。 　　“太多人了，记不住。你们可以去问老鼠，每次都是他负责接待，把人送进人性城堡，讲完之后，也是老鼠送走。” 　　又一个问题要老鼠解答，武琳赶快记下来。 　　武琳想了想说道:“说说人性城堡里的被害人吧，他们是怎么被抓进去的？” 　　“这你也得问老鼠。”肖老师说道：“好像有一队人，专门负责给白教授抓人。白教授没有特别相求，他们就随机选择路人下手。有时候会根据白教授的要求，有针对性的抓一些人回来。” 　　武琳听到又急眼了，竟然还有一队人逍遥法外，这些人为虎作伥，必须受到法律的严惩，不放过任何一个漏网之鱼。 　　“这些人当中，有没有给你留下深刻印象的？”我问道。 　　肖老师想了想说道：“还真有一个！抓捕队里有个女人，非常漂亮，特别喜欢穿红色的衣服，人也很漂亮，身材也好，就像是个狐狸精，几下就把男人的魂给勾走了。” 　　我和武琳又傻眼了，根据她的描述，我们同时想起一个人来――法报的美女记者苏娜！ 　　武琳直接调出一张苏娜的照片，问道：“是这个女人吗？” 　　肖老师盯着照片看了很长时间，摇摇头说道：“有点神似，不好说，我就是远远的看过一眼，没看清楚。” 　　模棱两可的答案最麻烦，直觉告诉我不可能是苏娜，但是这中间肯定有蹊跷。 　　“我让你亲眼看到这个人，你能肯定吗？” 　　“我尽量！”肖老师并没有给一个肯定的答复。 第355章 光明之剑专案组 　　武琳计划让肖老师见一见苏娜，她并不相信苏娜会和白教授有关系，肖老师见到苏娜，或许能想起什么。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问询进行了很长时间，第一阶段要结束了。 　　肖老师低下头，叹口气说道：“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早就想有这一天，我自己控制不住，希望你们早点来抓我！我并不想杀人，想要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可惜老天不遂人愿，仅仅是因为遗传的问题，我注定是个坏人，还好我没孩子。” 　　我想告诉她不一定，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口，语言太苍白无力，缺少有说服力的证据。 　　“我知道自己的最终结果，可以的话，想平静的渡过最后这段时间，没有问题话，不要再来打扰我了。”肖老师提出一个并不过分的要求。 　　“那我还有一个疑问。”武琳说道：“关于你的家人，那段时间被遗弃的女婴很多，大多没有记录，白教授怎么找到你的家人？” 　　从警方的角度出发，找到肖老师的亲身父母难度非常大，需要大规模的排查才能办到，M-L组织是怎么找到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肖老师说道：“我只是和老白聊天的时候和他说过几句，他就记住了。过了有两个月，他说有惊喜给我，我就看到了我亲爱的一家人。” 　　“我也是孤儿，找到家人什么感觉？”我问道。 　　“什么感觉？”肖老师冷笑道：“他们先是求饶，我表明身份后他们就一点都不害怕，大声的咒骂我，说我这个赔钱货又来害人，骂我是扫把星，遇到我准没好事。” 　　我能想象出当时是什么场面，亲人见面，肖老师或许还有点感动。亲人并不感动，张口就骂，肖老师心中那点对亲情的向往荡然无存，结果就是一家人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离。 　　“你怎么能确定他们是你的家人？”武琳有疑问。 　　“老白抽了他们的血，和我做了DNA检测，结果我们就是一家人。” 　　M-L组织有进行DNA检测的能力，这又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 　　“今天就到这里。”武琳觉得可以结束了。 　　“等等！我还有一个问题。”麦克风中传来一个陌生人的声音。“我想问一下被绑架的外国人的事。” 　　“你是说那个叫李的国际刑警？”肖老师反问道。 　　“对，就是她，你知道她的下落吗？” 　　提问的人是国际刑警的负责人，我还以为他们不在意李的下落。 　　“我知道的不多，她是被单独抓来的，我有点好奇，随口问了白教授一句。他说是别人的猎物，只是暂时在这里避避风头。” 　　波哥为了寻找李的下落，进行过城搜捕，谁能想到李被关在废弃的工地上。 　　“她情况怎么样？” 　　“我见到的时候还挺好，没受伤，还算配合。停留了大概一星期的时间，好像是出国了。” 　　“出国？”这次是波哥的声音。 　　出入境管理部门并没有李的出关记录，李要离开，只能通过走私渠道。说明有一条隐秘通道，还不在警方的掌控中。 　　收购工地的金融公司，隐秘的走私渠道，还有专门负责绑架的小队，这些都可以追查下去。经过白教授一案，M-L组织要元气大伤。 　　M-L组织之所以难对付，就是因为警方对它不了解。暴露的越多，覆灭的越快。 　　“麻烦你想想，关于李还有什么信息？”提问的人非常诚恳。 　　肖老师认真的想了想，说道：“她一直在思考什么，离开之前想通了，说了一个人名。” 　　“叫什么？”我们都想知道李说了什么。 　　肖老师无奈的说道：“就是个外国人的名字，还很长，谁能记得。” 　　武琳问道：“白教授就没有说起过这个名字？” 　　“他对这事根本就不关心，私下里对我说，组织里有些事尽量不要参合。” 　　听她话的意思，M-L组织并不是铁板一块，内部也存在纷争，如果能弄清楚具体情况，可以加以利用。 　　“你回去想想，如果想到什么，可以联系我们。”再也没人提问，我和武琳整理好装备，离开预审室。 　　旁听的领导走了一半，剩下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着什么。 　　闫副局和波哥把我和武琳拉到一遍，波哥说道：“你们俩表现不错，下午继续审讯老鼠。” 　　两位大佬叫住我们，肯定不是交代下午的工作这么简单。 　　闫副局说道：“这次案件性质之恶劣，手段之残忍，你们两个最清楚。做警察这么多年，我从么见过，甚至是从没听说过这么凶残的罪犯。” 　　我听得一头雾水，当官的就是这样，交代任务还要打官腔。 　　波哥说道：“经领导讨论决定，真对M-L组织，专门成立‘光明之剑’专案小组，你们两人任正副组长，专门负责和这个组织有关的案件。” 　　闫副局补充道：“你们可以调动大量资源，自行挑选组员。给你们高度自由，没有人领导你们，只需要向我们汇报案情。需要什么尽管说，我让后勤部门给你们准备。” 　　我从中嗅出不一样的味道，不接受任何人的领导，杜绝内部走漏消息的可能。这些条件不仅仅针对M-L组织，也针对警察系统内部。我们可以对任何有内鬼嫌疑的人展开调查。 　　“明白！”武琳敬礼后说道：“保证完成任何。” 　　“期待你们的好消息。”波哥和闫副局走了。 　　武琳低声说道：“看来这次是要玩真的了。要和M-L组织死磕到底了。” 　　我还在回复闫副局的话，调动所有资源，包不包括卧底人员的资料？ 　　忽然有一种莫名的紧张，如果资料上的人名不是吕洁，我该怎么办？ 　　想想肖老师，她跟在白教授身边，每天潜移默化的受到影响，自己在慢慢的发生改变，甚至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就算吕洁是卧底，她每天都接触这些东西，受到人性阴暗面一点一点的侵蚀，她还能保留本我？ 　　我知道该相信她，可我不相信人性。 　　“你有发什么呆？”武琳拉着我说道：“食堂快开饭了，我请你吃点好的。” 　　“我要吃红烧肉！”我现在一想起肥腻的大块肉就流口水。 第356章 拒绝合作 　　我和武琳达成了某种默契，谁都没有提专案组成员人选问题，因为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一组成员就是最好的选择。 　　挑选其他人进组，还要有磨合期，还要建立信任，浪费时间。 　　对我们来说，时间最宝贵，毫不夸张的说，时间就是生命，我们要和M-L组织抢时间。在他们害死更多人前，抓获这些家伙。 　　目前还没有黑暗十二宫的具体资料，从白教授身上，还有李卷宗中提到的黑暗天蝎座，都是非常疯狂的老家伙。 　　以此为依据，黑暗十二宫是十二个最疯狂的家伙，已经干掉一个，还剩下十一个。其中大部分不在国内，不归我们处理。 　　按照肖老师的口供，还有二到三名黑暗十二宫在本市活动，这些家伙就是专案组的目标。 　　在食堂，我们遇到了一组其他成员，劫后重逢，大家的心情都还不错，只有金磊还是苦瓜脸。 　　“U盘还没破解开？”武琳问道。 　　“我尽力了。”金磊抱怨道：“不掌握加密算法，基本上破解不了U盘。” 　　“一点办法都没有？”我很不甘心。 　　金磊解释道：“如果只是简单的把文件用软件加上密码锁，只要破解密码，就能或许文件内容，是最初级的加密方法。U盘中文件使用文件加密，直接把内容的转化，没有加密算法，只能得到一堆无用的乱码。” 　　“笔记本上的东西会不会就是算法？”我脑洞大开。 　　“怎么可能有一整本的密码对照表！”金磊怪叫道。 　　“先吃饭！”武琳不想破坏大家的心情。 　　她真的要了两份红烧肉，我吃了一口，那叫一个香，胖厨子的厨艺又长进了。 　　饭后回到一组办公室，武琳这才宣布‘光明之剑’专案组成立，从今往后，一组只处理和M-L组织有关的恶性案件。 　　专案组成立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要把内鬼找出来，这个人在警局内部实在是太恶心了，就像是一盘红烧肉，上面有一只死苍蝇。 　　“大家集思广益，想想有什么办法。”武琳也没有具体的思路。 　　不把内鬼找出来，就算专案组成立，一样会被坑。 　　办法还没想出来，我和武琳被波哥叫到预审室，这次换成老鼠。 　　旁听预审的领导少多了，波哥把一份档案交到我手中。 　　“进去前看一遍，你能更了解对手。” 　　打开一看，老鼠的档案。 　　老鼠本命郭义，名字是儿童福利院老师给他取得。他被父母遗弃，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和其他孩子不一样，老鼠非常的不合群，总喜欢一个发呆，对什么都没有兴趣。 　　在学校中学业一般，长相一般，完就是路人，没有任何存在感。 　　高中没毕业，老鼠就失踪了，事先没有任何征兆。福利院三天后才报警，警方寻找一番没有结果，把他的名字加入失踪人口数据库。 　　资料就这么简单，看了和没看一样，没有任何价值。 　　唯一吸引我注意力的就是福利院的名字，老鼠算是我后辈，他也是圣心儿童福利院的孩子。 　　这些人都出自同一间儿童福利院，中间肯定有问题。人性城堡中还有一个房间，装满了属于圣心孤儿院的物品。 　　这个问题我也问过肖老师，她对此毫不知情。自从她进入人性城堡，那个房间就一直空着，至于为什么人准备，不得已知。 　　我和武琳走进预审室，老鼠抬起头，像是一个小混混，用挑衅的目光看着我。 　　“今天上午，就在你坐的位置，肖老师交代了她知道的所有事情，争取宽大处理，给你做了一个很好的榜样！”武林说道。 　　老鼠笑着说道：“太虚伪了，不管我说不说，都是死刑，所以你们不要浪费口舌了。” 　　我说道：“如果你提供非常重要的线索，有重大立功表现，说不定可以减刑，获得一个无期。” 　　“你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不相信吧。”老鼠嘲讽道。 　　这家伙非常难缠，我们各种方法都试了，老鼠就是不肯开口。找不到他心理防线上的弱点。 　　作为白教授的亲信和帮凶，他的动机是什么都不清楚。 　　对于寻找亲生父母，他没有丝毫兴趣。也不贪图金钱，也没有强烈的杀人欲望，简直就是一个怪胎，可能他自己都不清楚想要什么。 　　我和武琳尝试很多次都失败了，这小子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我们不能把他长期羁押在警局，波哥亲自把他送进看守所。单人间，不会接触到其他人，陪伴他的只有冰冷的水泥墙壁。 　　没过多久，肖老师被专车接走，还有其他部门需要问询她。在没有彻底弄清楚之前，她还能活一段时间。 　　预审工作完成后，我立刻开始领导鉴证组，确认死者身份。 　　大家尽力了，白天黑夜连着干，最后只有一多半的死者确定身份。警方分批次的通知他们的家人，把尸体领回去，料理后事。 　　在高度保密下，白教授案并没有引起轰动，警方悄无声息的处理完了。 　　一个星期之后，我接到邓琴的邀请，她要出院了。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伤势稳定，可以出院了。 　　从马丽口中，得知被救经过，非要见我，表示感谢。 　　不管怎么说，一同经历生死，也算是战友，我和武琳一起去了医院。 　　在病房还见到董力和马丽，两人十指相扣，看对方的眼神无比温柔。 　　这到是一份意外的惊喜。董力在医院养伤的日子，都是马丽在照顾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就擦出了火花。 　　下次再见面，估计就要在婚礼上了。 　　武琳把案件的侦破情况告诉大家，希望众人理解警方的难处，为案子保密。 　　众人都答应，能活下来都是奇迹，大家更应该珍惜眼前的幸福生活。把这段黑暗的经历忘到脑后。 　　白教授一案暂告一段落，波哥给我和武琳放了一天的假，让我们好好休息，准备接受新的工作。 　　武琳委婉的邀请我，希望我可以去她家作客，我找了一个借口推脱了，一整天额实践，我都在房间里睡觉。 　　黑暗受到重创，不可能承认失败，它只是蛰伏起来，伺机而动，直觉告诉我，用不了多久，我们又会再见面。 　　黑暗中，一个无声杀手在狞笑。 第357章 暴聋 　　齐广巧最近很倒霉，莫名其妙的耳朵就听到，聋了。 　　突然成为残疾人，吓坏了，她才四十多岁，怎么就听不见了？ 　　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从原本吵闹的世界，一下到了一个绝对安静的世界，形成了巨大的心理落差。 　　以前总想有个安静的环境休息，远离都市的喧嚣。真正的安静了，反而又收不了。 　　去医院做了一系列的检查，结果并不是器质病变，也就是说耳朵一点问题都没有，她就是听不见了。 　　一连换了三家医院，看专家号，依旧是没有找到病因。 　　医生说可能是心因性的问题，回家静养一段时间，说不定就好了。 　　钱花了不少，耳聋没有任何好转，齐广巧郁闷至极。 　　为此还和丈夫争吵了数次，说是吵架，实际上是单方面的大吵大闹，丈夫说了什么，她根本听不到。 　　医生靠不住，丈夫靠不住，儿子在外地读大学，也指望不上，只能考自己。 　　她上网查了很多资料，自己给自己看病。 　　突发性耳聋又叫突聋，是一种突然发生的原因不明的感觉神经性耳聋，又称暴聋。 　　约有三分之一的病人在一至二周内会逐渐恢复，如一个月后听力仍不恢复，多将在为永久性.感音性耳聋。 　　齐广巧吓坏了，她年纪也不大，怎么就要聋了？ 　　查阅很多资料，一个原因引起他的注意。 　　耳蜗神经药物中毒性损害，硫酸链霉素、庆大霉素主要影响前庭；双氢链霉素、新霉素、卡那霉素、万古霉素则影响耳蜗，其中新霉素影响耳蜗程度最严重，磺胺药物可引起听力减退及耳鸣。 　　吓的她把家中的药箱翻了一遍，并没有找到这些药物，总算松了一口气。 　　一天之后，情况并没有好转，她开始疑神疑鬼。 　　有人要害她！ 　　除此之外，她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解释。 　　在这种情况下，一点点矛盾，都会被放大数倍。 　　她列了一份名单，上面是所有可能害她的人，开始名单上只有两三个人。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名单上的人数增加到十个。 　　包括了领导、同事、对门邻居、卖菜的小贩、物业的工作人员、送餐的外卖小哥，甚至还有他的老公。 　　一定是这些人中的一个想要害她，趁她不注意，往水或者食物中添加了大量的药物，导致她中毒！ 　　大脑直接想象出整个下毒的过程，就像她亲眼所见。 　　她想排除一些人，想来想去，只排除了卖菜的小贩。如果她在菜中下药，中招的不应该只有她一个，老公每天都吃她做的饭菜，可是一点都不聋。 　　反复把名单看了十几遍，最后她的视线落在丈夫的名字上。 　　这个人和他朝夕相处，如果他要下毒，齐广巧根本就不会又防备。 　　至于动机，稍稍一想就找到了。 　　都说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四十豆腐渣。孩子已经养大，她也人老珠黄，身材走样，皮肤松弛，丈夫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碰她了？ 　　齐广巧不记得了，事情已经清楚了，一定是老公在外面有了小三，老公又不想离婚，就想出这种狠毒的办法。 　　老公最近经常往医院跑，小三说不定是个小护士。 　　靠着自己脑补出的‘真相’，齐广巧又和丈夫大闹一场。耳朵虽然聋了，但是嗓门一点都没变，她张开嘴就惊动了整栋楼的人。 　　老公觉得很没面子，摔门而去。留下她一个人在家流泪。突然失去听力，怎么可能不害怕。 　　接下来的几天老公都没回家，她四处打听，老公一直住在婆婆家，并没有所谓的小三。 　　好在现在手机上有很多好用的APP，并不妨碍交流，打字也能聊天，说了一通好话，总算是获得老公的原谅，同意回家来住。 　　老公回来了，情况并没有好转，夫妻之间只能通过文字进行交流。有些话说不出口，但是可以用文字打出来，两人找到久违的甜蜜的感觉。 　　多年生活在一起的老夫妻，互相之间相当了解，有时候不用说话，仅仅发一个表情，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齐广巧逐渐适应这样的生活，感觉还不错。 　　可惜好久不长，过了没几天，她又有点疑神疑鬼。 　　她总感觉有人在跟踪她，只要离开家门，就又一双眼睛在窥视着她。 　　女人的直觉很强，她能感觉到这双眼睛不怀好意。让她联想到毒蛇，在发起致命攻击前，毒蛇就用这种冰冷的眼神盯着它的猎物。 　　她把这些都告诉老公，老公表示理解，以为她还没有适应。 　　丈夫不作为，事实证明似乎是她想多了。她只有努力控制自己，尽量不影响生活。 　　直到有一天深夜，她从睡梦中惊醒，感觉有人闯入了房子。 　　拼命的晃醒老公，丈夫无可奈何，只好起床搜查一番，根本就没有闯入者。 　　齐广巧觉自己就快要疯了！ 　　这种事发生了不止一次，每当夜晚降临，她就感觉到恐惧，有人回闯入她的房子，杀死她的丈夫。 　　看过精神医生，病情并没有好转。为了让她安心，丈夫加固防盗窗，换了更结实的防盗门。 　　折腾很长时间，儿子要放假回来了，他还不知道母亲聋了。 　　尽管精心做了准备，还是被儿子发现，这才道出实情。 　　儿子安慰她，不要着急，顺其自然，肯定会康复。 　　听了儿子的鼓励，齐广巧觉得特别欣慰，当晚睡的很好，并没有从睡梦中惊醒。 　　随着儿子的归来，病情逐渐好转。 　　复诊时医生给了特别高的评价，如果她能一直保持现在的状态，说不定会有所好转。 　　家大喜，当晚齐广巧亲自下厨，做了几道大菜，一家三口还喝了点酒，其乐融融。 　　当天晚上，齐广巧再次从睡梦中惊醒，她又感觉到有人闯进房间，可是她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在床上坐了一会儿，一点睡意都没有。心里莫名的烦躁，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不安的感觉并没有消失，她从床上起来，发现老公并不在卧室。 　　醒了至少有一刻钟了，老公干什么去了？ 　　齐广巧打开卧室门，呼喊老公的名字。当然了，她什么都听不到。 　　门外的客厅漆黑一团，她向前走了几步，闻到一股怪异的味道，非常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第358章 无声血案 　　出事了！ 　　齐广巧从未感受过如此强烈的恐惧感，家里一定是出大事了！ 　　身剧烈的颤抖，身体几乎站立不住，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冷静！一定要冷静！ 　　家里似乎真的来了不速之客，他是怎么进来的，不得而知。 　　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他对着黑暗说道：“你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只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家人。你尽管离开，我不会报警。” 　　她重复了很多遍，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因为她聋了，听不到声音。 　　过了大概五六分钟，客厅没有变化。她摸到客厅灯的开关。 　　犹豫了半分钟，她按下开关，顶灯亮了，雪白的灯光非常刺眼。 　　她不顾眼睛不适，瞪大眼睛环顾一周，她看到丈夫坐在客厅餐桌前，背对着她。 　　在对面的墙上，有人画了一个非常恐怖的笑脸，用人的鲜血画成。血水还顺着墙壁再往下流。 　　这着就是血腥味的源头，她大声呼叫老公的名字，没反应。 　　齐广巧迈着小碎步，一步一步挪到老公背后，鼓起勇气用手拍了老公的肩膀一下。 　　老公的脑袋向旁边一歪，形成一个诡异的弧度。她看到一道恐怖的伤口，老公的脖子几乎就要被砍断，仅有一点皮肉连着。 　　她双腿一软，坐在地上。这才看到饭桌上放着一把菜刀，上面都是血，刀刃都砍烂了。 　　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她的世界轰然崩塌。 　　齐广巧觉的得自己在哭，可是她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应该是哭的很伤心。 　　从桌子周围的痕迹看，丈夫和闯入者进行了激烈的搏斗，最终体力不支，才被坏人杀死。 　　这一切发生的时候她就在房间里，可是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她继续哭，哭的撕心裂肺，持续了一小会儿，她意识到一个更加可怕的问题。 　　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儿子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不可能睡的这么死。 　　脑子里冒出一个非常可怕的念头，她劝说自己，“不会的，肯定不会是真的！” 　　为了证明没错，她硬撑起蛇一样的身体，向儿子的房间走去。 　　短短的几步路，走完也就是几秒钟的事情，她用了一刻钟，一步一步的挪到房间门口。 　　房门虚掩着，她抓着房门向里张望，看到儿子侧身躺在床上。 　　睡着了，没事！ 　　齐广巧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拿出手机，要报警。 　　手有些发软，没拿稳，手机掉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她弯腰想要把手机捡起来，看到床下有一小滩血迹，血滴顺着床上的被子往下滴。 　　“儿子！” 　　齐广巧惨叫一声，冲到窗前，掀开被子一看。儿子也死了！ 　　儿子死的特别惨，身上被砍了三十几刀，胸口都要被砍烂，伤口还在渗血，才死亡不久。 　　她狠狠的抽了自己一记耳光，就在她坐在床上犹豫的时候，父子二人正在进行输死搏斗。如果她冲出来帮忙，或者打110报警，说不定两人都不会死。 　　“为什么不把她一起杀了！”齐广巧又抽了自己一记耳光。 　　早一点出来，哪怕救不了人，能见到凶手也好，她能知道该找什么人报仇。 　　现在只能把希望放在警察身上，齐广巧找到手机，拨通了110。 　　“110报警中心，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 　　“有人闯入我的家，杀死了我的丈夫和儿子……” 　　话还没说完，她又狠狠的抽了自己一记耳光，早就感觉不对劲，为什么不敢坚持。如果她能坚持自己的意见，那就是另一种状况。 　　凶手没有杀她，要让她的下半辈子都生活在自责之中。 　　“女士，请问您的家庭住址……” 　　对方还没说完，在巨大的精神刺激之下，齐广巧昏死过去。 　　手机还在通话中，报警中心的工作人员给手机定位，值班的刑警按照地址找过去。 　　………… 　　一晃眼半个月过去了，老鼠和肖老师被转移走了，两人作为污点证人，不知道被转移到什么地方去了。 　　U盘和笔记本都没有破解成功。肖老师说这两样东西都属于白教授，只有正式接受黑暗双子座的称呼，才会把这两样东西交给她。 　　金磊累的都瘦了十斤，最终还是把两样东西交上去。闫副局安排专家继续进行破解。 　　我领到的法证组连续工作了十多天，给所有人性城堡中的尸骨做了DNA检测，确定了他们的身份。部分死者已经联系到家人。 　　认领尸体是个苦差事，‘光明之剑’专案组暂时没有案子，就负责这一工作。 　　这可不是什么好活，每天都能看到哭的伤心欲绝的人，看到尸体的惨状后，一部分精神脆弱的人当场昏死过去。 　　尽管我们做的很低调，可是处理的尸体太多。引起了一部分记者的关注，有人直接给我打电话，要采访我。 　　我立刻向波哥报告，波哥汇报给上级，一日之后，再也没有记者来骚扰我。 　　这可是大新闻，苏娜却没有加入其中。领导下了一道命令，骚扰我们的家伙就不见了。 　　苏娜刻意避嫌，一连几天都没有联系我，我主动给她打电话，约她见面。 　　武琳带着肖老师远看苏娜的背影，近距离接触观察，肖老师依旧不能给出一个准确的答复，只说又几分像。 　　一组把苏娜详细调查一遍，还是没发现问题。档案上的时间严丝合缝，每个时间段都有多名证人。她不可能和M-L组织有关系，还负责给白教授抓试验对象。 　　我始终是不放心，又安排了一次试探。 　　见面之后，我简单的介绍一下圣心孤儿院改造成圣心儿童福利院的过程，希望她帮我调查清楚。 　　“调查什么？”苏娜听了一头雾水，一个儿童福利院而已。 　　“我也不清楚，只是遇到两个嫌疑犯，和儿童福利院有关系。我查了，没查出什么问题。你是记者，有敏锐的直觉和观察力，你肯定能查出问题来。” 　　“交给我好了，你就等我的好消息。”苏娜很痛快的就答应了。 　　铃…… 　　我的手机响了，接起来就听到李飞喊道：“你在什么地方？快回来，要出大事了！” 　　“什么情况？”我必须问清楚，有一个心理准备。 　　“闲了这么长时间，我们光明之剑专案组终于有案子了。组长让你马上赶回来，不然自己打车去犯罪现场。” 　　李飞还特别补充一句，打车钱并不报销。 第359章 巧合的仇杀 　　“出了点事……” 　　我刚开口，苏娜就说道：“你忙去吧，调查有结果我通知你。” 　　火速赶回警局，武琳等人正准备出发，众人都在，就差我一个。 　　工具箱都给我准备好了，装在后备箱。 　　我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一边系安带，一边问道：“什么情况？” 　　好长时间没有案子，都快闲出毛病了。想象中M-L组织的报复行动并没有发生，风平浪静的渡过一个星期。 　　“有一个小区发生凶案，歹徒入室行凶，杀死了男主人和大学放假回来过暑假的儿子。”武琳说道。 　　“我想问这个案子和M-L组织有什么关系？”我真正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武琳说道：“目前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案情非常特殊，很有可能和M-L组织有关系，具体还要我们去调查。” 　　坐在后排的金磊说道：“也可能是波哥看我们最近实在是太闲了，给我们安排个案子。” 　　“案子什么情况？”我的好奇心一下就被勾起来了。 　　“看上去像是一个普通的入室行凶案，但是凶手并没有抢劫财物，也没有伤害女主人。”说道女主人，武琳皱了一下眉头。 　　在碰到为难的情况，人会下意识的做这个动作，女主人什么情况，会让武琳觉得为难。 　　我问道：“这个女主人有什么问题？” 　　“她现在有点神经兮兮。”武琳叹口气说道：“在一个星期前，她突然聋了，一点声音都听不到，有点疑神疑鬼。她认为有人故意下毒，弄聋了她。在她丈夫和儿子遇害的时候，她实际上是醒着的，一直待在房间里，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后排的李飞说道：“这是一个巧合吧，两者之间并没有必然的联系。” 　　金磊点点头，分析道：“既然都有机会下毒，还会入室行凶。凶手要面对的可是两名成年男子，要是出了差错，有可能被反杀。” 　　我也有所怀疑，从我的专业角度分析，想要下毒让一个突然失聪，还没有多大的副作用，对药性和药量要掌握的非常准确，要专业人士才有可能做到。 　　在路上，我们简单的讨论一下案情，很有可能是仇杀，男主人得罪了什么人，被仇家追上门。女主人幸免于难仅仅是一个巧合，是耳聋救了她一命。 　　如果女主人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凶手的样貌，死的就不止两人。 　　换一个角度一想，就能理解女主人现在的状态，生命中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两个人死于非命，她曾经有机会救他们的命。 　　女主人不会想到出去她也会死，只能看到救人的希望。在今后的时间里，这个念头会一直折磨着她。就算我们抓到凶手，让他接受法律的严惩，女主人也不会原谅自己。 　　武琳不太同意李飞的分析，女主人恰好在出事前突然聋了，恰好她又在凶案中幸存下来，恰好她在行凶中没有走出房间，一切都太巧了。 　　这种巧合并不能说不存在，在没有调查之前，部都是假设。 　　我比较倾向于武琳的观点，如果真的是仇杀，凶手报复的目标是女主人。丈夫和老公的死会让她非常痛苦。 　　报复不一定是要杀死对方。 　　“女主人叫什么，她一家人都是干什么的？”我问道。 　　武琳想了想说道：“幸存者叫齐广巧，在一家房地产公司的办公室工作。丈夫在政府部门工作，是一名公务员，暂时只知道这么多。” 　　听起来夫妻二人的社会关系都比较简单，不像是能招惹到杀身之祸的人。 　　“地方到了。”武琳直接把车停在居民楼下。 　　我打开后备箱，拿下工具箱，熊森和方叔的车也到了。 　　楼门口还停着两辆警车，是附近派出所的车，他们比我们先到一个小时。 　　民警拉了黄色警戒线，聚集了一大群看热闹的群众，指指点点的小声议论着。 　　“我早就说了，他们家准的出事，夫妻两个吵的太厉害了！这人在气头上，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 　　“不会吧，我听说是有坏人闯入家里，把老公和儿子给杀了。” 　　“谁敢肯定是真的，说不定就是小齐杀了她丈夫！” 　　“不能吧！”周围人倒吸一口冷气说道：“小齐能干出这事？” 　　有人质疑道：“肯定不能！她们夫妻很恩爱，偶尔吵架 。在一起过日子，还能没有勺子碰到锅的时候？” 　　“表面看起来恩爱，谁知道背地里怎么样。说不定是在外面有人了。” 　　“有可能！”有人附和道：“小齐突然就聋了，她还年轻，这中间肯定有鬼。” 　　我听了一会儿，就围观群众的口中收集到不少有用信息。 　　夫妻二人还算恩爱，在小区住户中口碑还不错。两人只有一个孩子，儿子上大学之后，家中只有两人。 　　儿子回来的时机太巧了，他要是晚回来几天，小命就保住了。 　　武琳突然拍我一巴掌，问道：“你不上去，在这发什么呆？” 　　“我从这些大妈口中提到很多信息，得派人找她们核实一下。” 　　大妈们听到我的话，赶快摆手说道：“我们都是瞎说，什么都不知道。” 　　她们都不想和案子扯上关系，凶手是什么人还不知道。说不定就在身边，要是惹恼了凶手，晚上再摸进家里寻仇…… 　　大妈集体打了一阵寒颤，有胆子小的直接走了，热闹都不看了。 　　“你去找大妈们聊聊。”武琳把任务交给方叔。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都是瞎说的。”人群一哄而散。 　　方叔和大妈们的年纪差不多，他有办法让大妈们开口，一个人追了上去。 　　我拎着工具箱，大步走进楼道，想要尽快看到犯罪现场。 　　死者家住三楼，房门开着，一位年轻的民警站在门口。 　　还没进去，我就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 　　“死者一共两名，现场分别是客厅和次卧，凶器为家中的一把菜刀，就放在客厅桌子上。” 　　民警的介绍让我有一个大概了解，我换上工作服，戴上口罩、鞋套，走进凶案现场。 　　第一眼就看到男主人的尸体，身体斜靠着椅子，脑袋就快要掉下来，仅有一点皮肉连着，脖子上的伤口非常恐怖。 　　脊椎骨相当坚硬，凶手在死者脖子处砍了数十刀，才造成异常恐怖的伤口。 第360章 尸语者 　　“有意思！” 　　从侧面看，死者大概四十多岁，身材有些发福。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体重在75公斤左右。 　　具体数值可能存在误差，我是目测的结果。 　　周围的地面非常干净，现场的地面铺着白色瓷砖，没有发现明显的脚印。 　　用紫外线灯照射，也没有发现可以提取的痕迹。 　　收好工具，把注意力集中在尸体上。 　　尸体不会开口，但是能提供很多重要信息，法医就是尸语者，要把尸体的话翻译过来。还不能出一点差错。 　　死者身上穿着睡衣，脚上穿着拖鞋，胸口被血水浸透。 　　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水杯，没看到杯盖。 　　看上去死者睡到半夜，觉得有些口渴，倒了一杯水，才喝了几口，就一命呜呼了。 　　我大步走到尸体边，看着死者脖子上的伤口，处理过排骨的人都知道，砍骨头会弄出很大的动静。把人的脖子砍成这样，也会发出不小的声音。 　　伤口非常恐怖，刀口集中在喉咙所在处。几十刀砍下去，形成一个2CM宽的伤口。 　　刀口边缘皮肉外翻，砍断的血管、气管和白色骨头渣滓混杂在一起。中间一部分皮肉被砍的像是肉馅一样。 　　我在伤口中还发现金属碎片，用放大镜照着，用镊子挑出五六片。最大的有米粒大小。 　　除了脖子上的致命伤，死者身上没有明显伤痕。身上衣服完整，没有打斗的痕迹。 　　死者毫无防备，连招架的机会都没有。 　　旁边的桌子上，我看到凶器菜刀。 　　把工具箱放到旁边，打开拿出橡胶手套，戴好拎起菜刀。 　　在紫外线灯的照射下，刀柄上没有指纹。凶手也没有留下带血的手印。 　　凶手具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在杀人前做了充足的准备。 　　刀刃上缺口，骨头把刀刃崩坏了。菜刀看起来像是锯条。 　　杀人只要一刀就够了，通常情况下，凶手砍这么多刀完是为了泄恨。 　　我仔细观察刀柄，血迹边缘清晰明显，一点都不模糊。 　　说明凶手和我一样，手上带着橡胶手套。 　　如果是毛线手套，边缘会有些模糊，血水会渗透进手套中。 　　近距离的劈砍，凶手的身上也会沾上大量的血水。 　　地面上有一小滩血水，顺着死者的身体流下来。在血迹边缘，我看一滴垂直跌落的血痕。 　　血痕接近完整的圆形，边缘整齐。 　　这个痕迹有点意思，接近教科中被当作范例的图样。 　　距地10cm，90度角滴落，血液会形成这种痕迹。 　　滴落的血迹非常多，最后汇集在一起，形成小型血泊，只留下这一滴。 　　只有一种可能会形成这种血迹，凶手穿了雨衣或者其他防护服，血液喷溅到他的身上，顺着衣服滴落下来。 　　凶手准备的非常充分，我拿出相机，把所有的血迹都拍摄下来。 　　四周的墙壁上有喷溅状血迹，人体动脉血管破裂所形成的。 　　喷溅状血迹往往提示第一现场，即加害的起始位置。 　　死者就是坐在这个位置，被乱刀砍死，一刀致命。 　　被害人如追赶凶手或本能逃跑，沿途会形成趟的间断喷溅状血迹。 　　墙壁上还有抛甩状血迹，沾血的物体运动时黏附的血液因惯性甩离运动物体留下的血迹。 　　持械反复加害被害人时常形成，可用来分析嫌疑人在加害被害人时所处的位置及挥动凶器的方向。 　　我拿着菜刀，站在尸体旁边，根据墙上血迹的位置，大概确定凶手所在的位置。 　　重复了十几次动作，没砍一下，就会发出一声闷响。在砍了两三刀后，死者失去反抗的能力，他知道自己就快要死了。 　　咚！ 　　凶手又一刀砍下去，他不慌不忙的一刀一刀的砍着，每一下都发出一声闷响。 　　那个时候他在想什么？我试图解读凶手当时的心理活动。 　　如果有仇，大仇得报，凶手一定会非常激动。他挥刀的频率会非常快，留下的抛甩状血液会很集中。 　　可是墙壁上的血迹并不是这样，东一条西一条，凶手不紧不慢的砍了一刀又一刀。 　　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第一次杀人凶手精神高度紧张。凶手在这时候还能保持冷静，他可能并不是第一次杀人。 　　“有什么发现？”武琳站在门口，看到了我挥刀的过程。 　　“找附近的邻居问问，他们有没有听到包饺子剁馅的声音？”我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好的。”武琳直接用手机把问题发给方叔。 　　我把菜刀装进证物袋中，放进工具箱里，第一具尸体初步勘察完成。 　　波哥把这个案子交给我们，并没有搞错。就算案子和M-L组织没有关系，凶手十有八九也是一名连环杀手。 　　武琳看到我的脸色不好，说道：“你休息一会儿？” 　　我摇摇头，没时间休息。 　　次卧的大门虚掩着，门把手上有一个带血的手印，从手掌形状以及手指粗细来看，是一个女人留下的。 　　绝对不是凶手，十有八九是女主人的。 　　她从卧室出来，发现老公被杀死在客厅，吓坏了的女人手上沾了血迹，冲像次卧，从儿子的身上寻找安感。 　　事实估计也就是这样，我拿出相机，把手印拍下存档。 　　收起相机，推开房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房间还拉着窗帘，光线暗淡，我按下门口的开光。 　　灯亮了，我观察房间的情况。 　　房间的地面很干净，墙壁上并没有血迹，血水都汇集在床下。 　　次卧并不大，只摆了一张床和一个张桌子，床边椅子倒了，可能是女主人发现儿子死了，不小心弄倒。 　　死者的身上还盖着被子，同死去的父亲一样，死者同样没有反抗的机会。 　　我大步走到窗口，拉开窗帘，又打开窗户，让新鲜的空气吹进来。 　　回到床边，我看到死者的脸，看着非常年轻。 　　一双眼睛瞪的很大，是一副非常惊恐的表情。在家中遇到袭击，这是在恐怖片中才能看到的情景。 　　他身上的被子被血水浸透，我慢慢掀开，露出尸体。 　　“可恶的家伙！”我咒骂道。 　　死者的胸口有十几道伤口，身上穿的睡衣都被砍成碎布条。 　　伤口都很深，刀刀毙命。人身上的肋骨也很坚硬，砍成这样，声音也不会小。 　　问题来了，凶手似乎故意要制造很大的声音。 第361章 嗜杀 　　人命很脆弱，杀人只用一刀。 　　我只是大概的扫了一眼，至少有四刀砍在心脏部位。其中一刀穿过两根肋骨，直接砍中心脏。 　　死者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估计他连凶手的样子都没看清楚，就一命呜呼了。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要杀他？ 　　死者受到惊吓，凶手掀开被子，死者猛的从睡梦中惊醒，凶手都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就杀死了他。 　　我从工具箱中拿出温度计，测量尸温。 　　一般成年人尸体，在常温室内，平均每小时约下降0.5℃。整个尸体完冷到与周围气温相等，约为一昼夜。 　　尸冷的快慢与年龄、胖瘦、衣着厚薄、环境、季节等有密切关系。考虑到死者年轻，身材偏瘦，死后又盖上被子，尸温下降比较慢。 　　我记录下数据，大概的推算了一下，死亡时间大概在凌晨两点左右。 　　时间选的很好，正是进入深度睡眠的时间，就算醒过来，注意力、反应力都会大幅下降。 　　再结合雨衣、手套等情况，凶手经过精心策划，充分准备后才动手。 　　我把这些都记录下来，心情有些沉重。 　　两具尸体有很多共同点，凶手非常暴力，发疯似的砍杀，在尸体上留下数十处伤口。 　　我把自己当作的死者，想象了一下当时的画面。 　　在睡梦中突然惊醒，有人掀开我的被子，睁开眼睛看到床边站着一个人，手中拿着寒光闪闪的凶器。 　　刚要呼喊，胸口一阵剧痛，很快就失去意识。 　　凶手并没有要停手的意思，发疯似拎着菜刀一阵狂砍。 　　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到菜刀砍断肋骨的声音，凶手粗重的喘息声。 　　砍杀持续了两三分钟，凶手这才停手，看着尸体发呆。 　　凶手回过神来，给死者盖上被子，他看起来还在睡觉，这才离开房间。 　　我怀疑凶手控制不住自己，在见血之后，异常的狂暴，极度嗜杀。经过一段时间才能冷静下来。 　　凶手并没有觉得内疚，他给死者重新盖上被子，并不是因为内疚，可能是处于好玩，给幸存者一个惊喜。 　　这么看来，他根本就没想杀死部。 　　凶手极度危险，嗜杀成性，人命在他眼中只不过是发泄的戾气的途径。 　　拿出相机，在伤口处放下标条，拍摄了十几张照片。 　　尸体的初步检验完成了，新的问题产生了，谁是第一被害人？ 　　我拿着相机，对比两具尸体的照片，反复看了几遍，心中就有了答案。 　　第一死者是男青年，死者胸口的伤口就是证据。 　　肋骨没有脊椎骨坚硬，如果先杀死丈夫，菜刀的刀刃变形，在男青年身上会造成不规则的伤口。 　　大脑中还原出凶手的大致行凶过程，他溜进房中，先是进了厨房，找到凶器，然后溜进次卧，杀死男青年。 　　他并没有冲进主卧，等了一会儿，丈夫口渴出来喝水，他又在客厅杀死丈夫，放下带血的菜刀，离开房间。 　　整个过程没有惊动女主人，凶手应该很清楚，主卧里还有人。 　　采集了十几份血样后，我走出次卧。 　　武琳穿上鞋套，正在检查客厅的窗户。 　　“有什么发现？”武琳问道。 　　我擦掉手套，擦了额头的汗珠说道：“什么时候能给咱们分个简单点的案子！凶手非常残暴，嗜杀，很危险。你有什么发现？” 　　“熊森找到凶手闯入的办法，他徒手从外墙爬上来的。” 　　这可是三楼，不借助工具爬上来，需要极高的攀爬能力。 　　“没你想的那么难。”武琳看出我在想什么，说道：“外墙预留了装空调的平台，非常好爬，只要胆子大点，都能爬上来。” 　　“从哪进来的？” 　　“厨房！” 　　我大步走到厨房，果然在窗户上找到撬动的痕迹。 　　就算能爬上来的人很多，懂得敲开窗户的人就不多了。 　　武琳跟过来说道：“熊森已经测试过了，他多年不练有些生疏，爬上来两分钟。” 　　“这么快！”我从楼梯走上来，也就这么快。 　　“熊森有点生疏了，按照他刚转业时的水平，最多半分钟。” 　　“也就是说嫌疑人很年轻，有攀爬经验，还懂得溜门撬锁。”我分析道。 　　符合这些条件的目标群体并不多，主要有三种人。 　　第一种是惯偷，近些年翻墙入室的小偷少多了。前几年还有攀爬中失足掉落，摔死的新闻。 　　第二种是户外攀爬人员，我国进入民健身时期，攀岩活动在年轻人中很流行，上肢力量很强的人，爬楼外墙并不难。 　　第三种就是在楼道里贴小广告的备案开锁，这伙人开锁也就分分钟的事情，部分人和熊森一样，爬楼也是几分钟。 　　综合下来，第三种人的可能性最大。只是凶手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你拉我一下。”我把脑袋从窗户探出去，往楼下看，窗台边缘有明显踩踏的痕迹，但是没有脚印。 　　二楼没有防盗窗，往楼上看，也没有。 　　凶手能进入三楼，也能进入二楼、四楼，他为什么唯独对三楼下手，动手是什么？ 　　我摆摆手，让武琳把我拖回来，问道：“女主人呢？” 　　“在医院，她受刺激太大，医生打了镇定剂，这会儿睡着了，醒过来要下午。我已经安排了，醒了立刻去看她。” 　　女主人很关键，从她身上找出犯罪动机，才能更了解凶手，完成心理侧写。 　　我走到房门口，需要出去呼吸点新鲜空气。 　　方叔和李飞从楼下走上来，说道：“我跟小区里的居民聊完了，在大家眼中，夫妻二人还算和睦，妻子有时会有点刻薄，因为停车位和别人争吵过，别的也没什么太大问题。” 　　李飞说道：“我从保安口中了解到一点信息，不知道有没有用。” 　　“你说。”武琳想知道。 　　“大概在半年前，这栋楼的住户遇到过大盗，一夜之间，小偷撬开大半住户的房门，胆大包天的摸进家里，拿走门口衣架上的钱包。有的住户还丢了手机。小偷还挺有原则，只拿钱，钱包连同里面的证件一起扔在三楼。” 　　武琳问道：“这家也被偷了？” 　　李飞点点头说道：“不仅丢了钱，还丢了两部手机。物业报警，但是案子到现在也没有破。当时怀疑是团伙作案，锁定一个外地团伙，这伙人得手之后就跑了。” 　　PS,竟然收到打赏，泪奔，感谢你们对本书的支持！ 第362章 怒火 　　盗窃案和凶杀案的看起来并没有联系。 　　小偷都学聪明了，流窜作案，到一个地方作案之后迅速离开，短时间内不会再回来。 　　想抓到这些人，还真有点不容易，现在连小偷都有反侦察能力。 　　“找派出所要一份卷宗，回去研究一下。”武琳不会放过任何可能性。 　　“收到，我这就去办。”李飞又下楼了。 　　方叔一圈走访下来，丈夫的口碑非常好，幸存的女主人有些刻薄，或许是到了更年期的缘故，只是让人觉得讨厌，还没到结仇灭门的地步。 　　武琳已经确认过了，死者家中财物没有动过的痕迹，凶手不是入室抢劫，也不像是寻仇，难道只是单纯的杀戮？ 　　武琳说道：“一定有动机，还没被发现而已。” 　　就算是连环杀手，随机选择下手目标，也有自己的嗜好。 　　金磊跟着上来会汇报，小区的保安昨晚没发现任何异常。这些人没有受过任何专业的训练，身体素质一般，吓唬一下普通的小偷还行，对于能徒手攀爬三层楼的犯罪份子，一点用都没有。 　　至于小区的监控录像，就是一个摆设，就算白天有人从镜头前走过，未必能清晰的拍下人脸。 　　物业为了省钱，用的是最便宜的监控探头，晚上更不用指望了。 　　摄像头上还有一个小红灯，在夜里看的特别清楚，用意是好的，提醒别有用心的人动手前考虑一下后果。 　　对于铁了心要犯罪的人，这点恐吓一点作用都没有，说不定会让凶手更加兴奋。 　　我就没报多大希望，具有反侦察能力的人，不会轻易留下线索让我们追查。 　　本案的突破口还是在女主人身上，从她身上下手，也许能找到动机。 　　一组的同事们都习惯了，如果案子很轻松就破了，一点挑战都没有。 　　我到楼下，拿了两个敛尸袋，两具尸体死状恐怖，最好不要让看到热闹的人群见到。 　　两具尸体能提供的信息非常有限，回到法医室尸检也不会有太大发现。 　　凶手是个惯犯，心理素质非常好，肯定有犯罪记录，有偷窃或者是暴力伤人案底。 　　武琳叫住金磊，“你在国的数据库中搜索一下，看看有没有类似的案件。” 　　我补充道：“再查一下有偷窃和暴力犯罪的犯人，有没有刑满释放的。” 　　“明白。”金磊立刻去办。没有线索的情况下，这种筛选就是大海捞针，有没有收获靠运气。 　　“你对这个案子怎么看？”我问武琳。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凶手内心非常的愤怒，有一股强烈的怒气无法发泄出来。杀人能让他暂时的平静下来，但是无法从根本上化解心中的怒气。这样的家伙很危险，用不了多久，他的愤怒又会达到顶点。” 　　武琳这一番话来自她的直观感受，在现场转了一圈，她感受到凶手愤怒的情绪。 　　我在感情方面比较迟钝，又过于关注尸体的细节，没有从犯罪现场整体把握，凶手也有情绪，被敏锐的武琳捕捉到了。 　　喜怒哀乐是每个人的基本情绪，谁都有愤怒的时候。在极端愤怒下，有失手杀人的案例，但是和本案还有点不一样。 　　本案凶手的怒气来自内心，内心非常压抑，表面看起来很正常，甚至还会对着你微笑，他的心中却是怒火万丈。 　　“喂，你又在发呆，想到什么了？”武琳问道。 　　“只是感慨一下男女的性别诧异，你说的凶手愤怒我就没感觉到。” 　　“那是因为你心不在焉。”武琳开玩笑似的说道：“是不因为见了苏娜，心神不宁？” 　　“呃……你怎么知道我去见了她？”我可对谁都没说。 　　武琳有些慌乱的解释道：“我没有窥探你生活的意思，你刚才坐在我身边，我闻到香水味。” 　　“拜托她调查圣心福利院的事。”我如实坦白。 　　武琳哦了一声，气氛有些的尴尬。 　　“我上去再拍几张照片，现场基本就完成了。”我大步往上走。 　　“那就准备收队。” 　　忙起来就忽略了时间，进屋我看了一眼客厅的挂钟，已经十一点多了。 　　拿出相机拍摄犯罪现场的照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拍到，以免出现遗漏。 　　拍完照片，听到楼下传来嘈杂的声音，探头一看，围观的人群多了一倍。 　　等到了下班时间，人可能还要多。 　　我赶快把尸体装进敛尸袋，招呼熊森和李飞上来，帮我把尸体抬下去。 　　尸僵使得丈夫的尸体呈现出怪异的姿势，只能侧着身放在担架上，隐约能看到脸部的轮廓，有些恐怖。 　　我和熊森抬着丈夫的尸体到楼下，装进车里，正要离开，旁边围观的一位大妈抓住我的袖子问道：“警察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住在她们家楼下，你不交待一下，老太婆我不敢住。” 　　周围的人也附和道：“小区里出了这样的事，太吓人了。房子还能住吗？” 　　“警察同志，你就说两句。” 　　“这个……大家还是小心一点。”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好意的劝告，却引起一片哗然。 　　武琳赶快说道：“案子还在调查中，具体情况不方便透露，但是可以告诉大家，只是个案，出于安考虑，大家还是提高警惕，如果发现可疑人员，立刻报警。” 　　人们稍稍安心一点，凶案毕竟发生在身边，那种恐惧无比真实。 　　“你们一定要尽快抓到凶手，这一家实在是太惨了。” 　　“晚上会有警察来守夜吗？凶手是几个人？” 　　“凶手的杀人动机是什么？仇杀还是抢劫？” 　　“是不是熟人作案？凶手住这个小区吗？” 　　…… 　　武琳不可能回答所有人的问题，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关于案情的细节不能透露，大家像平常一样生活就行。”武琳把问题交给辖区派出所民警处理。 　　我们带着尸体离开现场，离开民众的视线，他们才能逐渐从恐慌中恢复过来。 　　离开之前，我扫了人群一眼，发现围观的人中有一个女孩似乎眼睛有问题，带着墨镜，手里拿着盲人才用的手杖。 　　她看不到，只能听身边的人讲给她听。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盲女在人群中他有些突兀。 　　和周围的人相比，她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盲女并不是来看热闹，她是被人流裹挟到这里。 第363章 盲女 　　她站在人群中有些无助，大概从未遇到被这么多的人围在中间，这让她很不适应，甚至可以说有些恐惧。 　　我忽然产生要帮她的念头，随即下车，挤进人群之中，走到她身边。 　　她在人群中摇摆不定，就快要失去平衡，我伸手扶住她。 　　盲女站稳之后，想是被电到，闪电般的把手抽回来。 　　“你别紧张，我没有恶意，你要去什么地方，我送你过去。”我赶快解释道。 　　盲女放心了，伸出右手，让我扶着她。 　　“谢谢你，警察同志。” 　　“你怎么知道我是警察？”我还以为搞错了，对方只是一个戴着眼镜装酷的小女孩。 　　“我记得你的声音。”盲女有些得意的说道：“你的声音很特别，我一下就记住了。” 　　每个人的嗓音都不太一样，才接触就能记住声音，很厉害。 　　觉得我可能不相信，盲女笑着说道：“这是我的天赋，老天爷拿走了我的眼睛，就给我加强了听力。” 　　盲女很开朗，笑起来脸上还有两个小酒窝，很清秀的一个女孩子。 　　我扶着女孩离开人群，往她家走去。 　　“我叫阿华，你怎么称呼？”盲女问道。 　　“我叫冷锋！” 　　“你和一般的警察不一样，给我一种特殊的感觉。” 　　我有点好奇的问道：“听你这意思，跟警察很熟？” 　　“当然！”盲女一脸很幸福的表情，说道：“我和辖区派出所的民警可熟了，他们经常来看我。” 　　看来基层民警和群众的关系处理的很不错，阿华的脸上多了一抹红晕，说明她和某个民警的关系不简单。 　　走到楼门口，我告诉阿华：“我不是警察，准确的说，我是法医！” 　　“啊？” 　　阿华有些惊讶的叫了一声。 　　“那你快去忙吧，我自己能上去。你们一定要尽快抓到凶手！” 　　“你慢一点。”我转身要走，她又叫住我。 　　“听说……听说……齐姐一家特别惨？” 　　“差不多吧。” 　　阿华自由道：“齐姐太可怜了，我不该和她吵架，你要能见到她，代我和她说声对不起。” 　　“你和她有过节？”我追问道。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阿华说道：“就是一个小误会，她先生开车，我们差点撞在一起。她先生什么都没说，齐姐说话有些难听，我就和她吵了几句。” 　　“什么时候的事？” 　　“快半个多月了吧。”阿华也记不住具体的时间。 　　楼上有人喊道：“阿华，吃饭了！” 　　“再见，法医同志。”阿华冲着我摆摆手，用手杖敲着台阶，往楼上走去。 　　很善良的女孩，可惜眼睛看不见。 　　如果真的有老天爷，他一定是个瞎子，坏人逍遥自在的活着，好人却要承受各种苦难。 　　好人招谁惹谁了，就不能平平安安的过完一辈子？ 　　嘀嘀！ 　　武琳按喇叭催促，我小跑回车上。 　　李飞惋惜的说道：“你动作真快，我刚看到，就被你给抢了。” 　　我从未有过这么强烈想要帮助一个人的冲动，可能和我在人性城堡中的经历有关。 　　虽然没有真瞎，仅仅是在黑暗中待了几天，知道看不见是种什么感觉。 　　武琳一边倒车，一边问道：“看你们聊的很投机，说什么了？” 　　“当然和案子有关，半个月前，死者开车差点撞到她，女幸存者和她发生了口角。” 　　李飞说道：“这女主人也太差劲了，和一个盲女也能吵起来？” 　　“女主人可能在更年期，脾气有些暴躁，情有可原。”具体还要见到人才能确定，仅仅是听人描述，得到的都是片面的东西，还是要亲自接触才能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武琳在路上给医院打了电话，齐广巧还在昏睡当中，估计下午才能醒来。还要看她的状态才能确定能不能见我们。 　　李飞说道：“千万别疯，疯了就少一条线索。” 　　金磊抱着他的笔记本电脑说道：“惨，真是太惨了！” 　　“就是因为太惨，她才会发疯。”李飞接着说道。 　　“什么疯了？”金磊回过头来说道：“我说这些灭门案太惨了。” 　　以前没有关注，上网一搜能搜出一大堆，相关搜索结果接近二十万。 　　这还只是网上的数据，登录内部系统的数据库，每年发生灭门案数百起，平均一天就有一起。 　　有的是一家三口被杀，有的是家老小无一生还。部分灭门案过了十几年，凶手才被抓获。其中一部分至今没有侦破。 　　至于动机千奇百怪，有的是情杀，有的是赌博，还有的是因为邻里纠纷，人和人之间的仇恨竟然如此强烈，起了杀机一家老小都不放过。 　　车里没人说话，众人都沉默了。 　　过了五分钟，武琳说道：“我们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把没破的案子筛选出来，看看有没有共同点。” 　　对金磊来说，没难度。但是他提了一个问题，让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们看到的都是人性的黑暗面，看多了会不会逐渐黑化？” 　　这个问题很现实，从我加入一组开始，看到的都是人性的丑陋。 　　人有自制力，大部分人都能抵御住黑暗的侵蚀，不代表所有人都能。 　　作为一线刑警，多少都会受到影响。 　　警察做时间长了，自带气场。古人也说，衙门里的捕快自带煞气。 　　见的多了，多多少少会有一点影响。 　　“这个话题太沉重了，大家有空都想想，找个时间我们好好聊聊。”武琳终结话题。 　　既然我们能想到，其他人自然也能想到，逐渐重视心理疏导，不要影响正常的生活。 　　回到警局，方叔和熊森没回来，两人去追查盗窃团伙的线索。方叔要找他道上的朋友聊聊，在警方关注不到的地方，或许有发现。 　　“一会儿食堂见！”武琳去找波哥汇报案情，目前来看，案子和M-L组织没有关系，要不要追查下去，还要波哥决定。 　　金磊和李飞跳下车要跑，被我拽住。“你们两个跑不掉，帮我把尸体卸下来。” 　　李飞抱怨道：“你这会儿活得给小费，我们不是搬运工。” 　　“可以，你去找波哥要！” 　　两人不作声了，波哥一个大黑脸，不被喷就不错了。 　　门房高大爷主动过来帮忙，把尸体从车上搬下来，放在推车上。 　　我一个人推着的尸体回到法医室，回味着金磊提出的问题，我是不是已经黑化了？ 第364章 齐广巧的口供 　　我对白教授动了杀心，杀意一旦产生，就不会那么轻易去除。 　　世界上总有一些该死的人，这些人活着，对其他人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我愿意帮他们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一分神，五分钟过去了。我把尸体放进停尸柜中，从工具箱里拿出相机，把拍摄的照片导入电脑中。 　　估计还有点时间，我把照片从头开始，又看了一遍。每一张都看的很仔细，总感觉照片中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具体有什么问题。 　　铃…… 　　照片还没看完，我的手机响了，武琳打来电话。 　　“等你吃饭呢，怎么还不来？” 　　我一看时间，半个小时过去了。 　　锁好房门，打开监控，我离开法医室。 　　有人想要再的进去，就没那么简单了。 　　等我赶到食堂，吃饭的高峰期已经过去，也就还有十几个人在吃饭。 　　武琳嗔道：“你又干什么了，吃饭都忘了。” 　　李飞抱怨道：“快点吧，肚子都饿瘪了。” 　　“看照片忘了时间。”我歉意的说道。 　　“快吃吧，就要凉了。”武琳拿起碗筷说道：“波哥让我们尽快破案。” 　　金磊说道：“我已经把灭门案粗劣的看了一遍，没有发现相似案例。” 　　李飞分析道：“犯罪活动有一个升级过程，凶手有案底，并不一定是杀人，也可能是其他犯罪活动。” 　　“吃饭还讨论工作？休息会吧！”胖厨子端上一盆汤。 　　“我们没要汤。”武琳赶快说道。 　　“看你们这么辛苦，饭菜都要凉了，我送你们的，喝点热汤对身体好！”胖厨子说道。 　　“谢谢你。”普通的西红柿蛋汤，武琳收下了。 　　我说道：“大家快吃吧，下午还有工作。” 　　熊森和方叔没回来，方叔传回消息，他打听到一个流窜作案的盗窃团伙，擅长入室盗窃。但是已经离开本市，和我们案子的关系不大。 　　这伙人有些特殊，团伙成员身体都有不同的残疾。都是老手，非常的狡猾和难对付，一有点风吹草动就一哄而散，非常让人头疼。 　　我听了都觉得头疼，这些家伙就是块狗皮膏药，贴上就拿不下来。 　　基本上大错不犯，小偷小摸不断。就算是被警察抓住，过段时间就被放出来，再重操旧业。 　　他们都过惯了不劳而获的生活，让他们老实的讨生活，非常难。 　　除非有一天，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们的内心发生变化。他们真正的想要改变，才有可能改掉陋习。 　　“回办公室休息会吧。”武琳拿出二十块钱，放在汤盆下。 　　我跟着她们一起回到办公室，把两张椅子并在一起，准备小睡一会儿。 　　武琳也趴在桌子上睡了，迷迷糊糊的睡了半小时，办公室电话响了。 　　铃…… 　　武琳闭着眼睛摸起电话。 　　“喂……”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武琳立刻清醒过来，大声说道：“马上到！” 　　“什么情况？” 　　我刚说完，就被武琳拉着往外走。 　　“齐广巧醒了，状态稳定，我们去医院了。李飞下午去他们的工作单位走访一下，看看有没有线索。” 　　“哦了。”李飞清楚自己该干什么。 　　我还没彻底清醒过来，就被武琳塞进车里，直奔医院。 　　武琳说道：“不要抱太大希望，或许从她口中得不到有用的信息。” 　　“明白。”我想听的是她在现场的感受，女人的感觉非常敏锐，有时候感觉也很重要。 　　感觉来自对凶手的最直观感受，是凶手的特质，人可能有极其相似的双胞胎，但是两人的特质绝对不一样。 　　车直接开到住院部楼下，齐广巧的主治医生在等我们。 　　武琳下车就问道：“具体什么情况？” 　　“病人虽然苏醒过来，目前比较安静，但是受大精神刺激比较大，情绪可能有些不太稳定。你们可以见她，问到敏感的问题，尽量委婉一点。” 　　我有些担心的问道：“病人可能受不了刺激疯了？” 　　“只是有这种可能，暂时还很稳定。从我的观察来看，病人把一切都归结于自己，她的痛苦得不到宣泄，会很麻烦。” 　　精神科的医生算是半个心理医生，分析的很专业。他希望我们告诉她，凶案和她并没有直接关系，减轻她的痛苦。 　　在医生的带领下，我们在单人病房见到女幸存者。 　　齐广巧靠着枕头坐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红红的，泪水无声的顺着眼角流下。 　　胸膛微微的起伏，说明她还活着。 　　武琳让医生做好应对准备，我们两个轻轻的走进病房。 　　齐广巧双眼目视正前方，眼神涣散，对我们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 　　哀大莫过于心死！ 　　我估计就是这种状态。 　　等了一会儿，她看都没看我们一眼，只是偶尔眨一下眼皮。 　　武琳拿一个本子，在上面写到：“我们是警察，来询问你和案子有关的内容。” 　　齐广巧看到上面的文字，眼睛转一圈，看了我们一眼，什么都没说。 　　“请节哀！”武琳继续写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作为家属，你一定不想他们死的不明白，警方希望能尽快抓到凶手，给死者一个交待。” 　　看到这一行字，齐广巧反应很强烈，身体颤抖了一下。 　　她抬起手抹掉脸上的泪水，冲着我们点点头，让我们提问。 　　“你见到凶手了吗？”武琳提出第一个问题。 　　齐广巧摇摇头，拿过本子，在上面写了很长一段话。 　　“耳聋之后，我的状态非常不好，总感觉有人要害我，疑神疑鬼的特厉害。丈夫说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话的轻巧，他不知道突然听不到是什么滋味。” 　　我和武琳就在一边看着，她写了一大堆抱怨的话，才提到案发当晚的情况。 　　睡梦中的齐广巧从梦中醒过来，极度不安，老公又不在身边，她叫了两声，没有反应。 　　过了一会儿，她才壮着胆子走到门口，出了卧室就看到房门大敞着。 　　她第一次反应是进贼了，上次家里进贼就是敲开了房门。 　　齐广巧吓坏了，大声呼喊。她听不到自己喊的声音，老公和儿子都没反应。 　　她这才意识到不对，也没敢开灯，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了丈夫的尸体。 　　写到这里，齐广巧写不下去了，她又回想起那恐怖的一幕。 　　武琳的拿过本子，不让她写了，抱着她，给她安感。 第365章 没有线索 　　我看到了武琳非常温柔的一面，她轻抚着齐广巧的后背，给她安慰。 　　齐广巧在她的怀中失声痛哭，哭声的非常凄惨，伴随着阵阵哀嚎。 　　医生已经冲进病房，看到这一幕，又带着护士退出来。 　　她内心压抑的情感终于暴发出来，大量负面情绪积聚起来，需要一个宣泄的途径，哭出来会好一点。 　　我在一边耐心的等待，最大的问题解决了，她会非常配合警方的工作。 　　哭了足足半个小时，才在武琳的安抚下，逐渐稳定下来。 　　齐广巧拿过本子，很用力的在上面写道：“请你们一定要抓到凶手！”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武琳很坚定的点点头。 　　书写的效率非常低，齐广巧只是丧失听力，她还能开口说话，只是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不太愿意开口说话。 　　这也是为什么会有聋哑人，先天听力有障碍的人，学说话非常困难。需要付出千百倍的努力，才能说出一两个词语。 　　虽然他们说的不标准，但是付出的努力足够获得人们的尊重。 　　武琳也觉得现在的交流方式太慢，她想要齐广巧开口说话。 　　看到我们写下的话，她同意了。 　　我写道：“我是法医，需要采集一点你的血液进行检测，可以吗？” 　　齐广巧点点头。 　　武琳写道：“你觉得凶手会是什么人？” 　　齐广巧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之前我觉得有人要害我，下毒让我耳聋，总有人跟踪窥视我。不知道有没有关系。” 　　关系到家人遇害的真相，她变得谨慎起来。 　　“说说你的耳朵。”作为法医，我很感兴趣。 　　“我的听力非常好，也没有出现过耳鸣，突然就听不见，来医院也没查出问题。睡了一觉醒来就聋了。” 　　无征兆的暴聋很罕见，听力系统并没有发生病变，换做是谁都会很郁闷。 　　武琳写道：“在你耳聋之前，有没有发生特殊的事情？” 　　齐广巧摇摇头。 　　武琳继续引导。“有没有和谁发生过冲突，或者看到过怪异的事情，又或者你老公向你抱怨过什么？儿子在学校里发生过什么？” 　　“你们觉得这是报复？”齐广巧问道。 　　“只是调查所有的可能，目前没有明确的嫌疑人，也没有犯罪动机，需要大量筛选才能找到线索。”武琳写道。 　　齐广巧说道：“我老公是个出了名的老实人，在单位干了这么多年，就是个小办事员。我儿子在外地读大学，也不能惹什么事吧。” 　　说到儿子有点犹豫，毕竟不在自己身边，隔上几天视频一次，也不能确定儿子做过什么。 　　武琳在儿子两字旁边打了一个问号，需要着重调查核实。 　　我拿过本子，在上面写道：“你们的房子发生过入室盗窃？” 　　“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子在外地上学，家里就只有我和老公，早上醒来一看，房门开着，钱包手机都不见了。可把我给吓坏了，越想越后怕，小偷要是想干点什么，一点防备都没有。” 　　我接着写道：“小偷怎么进来的？” 　　“不知道。”齐广巧说道：“门窗都没有撬动的痕迹，听说是团伙作案，人到现在都没抓到。” 　　夫妻二人连小偷的面都没见到，也不存在恶意报复的可能。事后他们更换了防盗门，每天睡觉前都要检查门锁。 　　武琳有些迟疑，最后还是在本子上写道：“会不会是因为你得罪了什么？” 　　“不可能！”齐广巧很激动的说道：“我就是一个房地产公司的行政人员，我能得罪什么？” 　　“请你保持冷静！只是例行询问。”我快速写道。 　　齐广巧咆哮道：“你们可以怀疑任何人，就是不能怀疑我。我爱我的家，爱我的丈夫儿子……” 　　话还没说完，她又开始哭泣，泪流满面。 　　主治医生冲进来说道：“够了，今天的询问结束了。” 　　“可我还没问完。”武琳还有几个小问题。 　　“等到患者情绪稳定，我会通知你们的。”主治医生把我们送出病房。 　　“请给我一份她的血液样本，她答应了。” 　　主治医生都听到了，回到病房，在齐广巧的配合下，采集了一份血液样本。 　　我们往楼下走去，武琳郁闷的说道：“问了半天，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我也有一种无力感，案子和她的耳聋到底有没有关系，也没有定论。 　　武琳准备回警局，半路调头，又回到犯罪现场。 　　到小区门口，就看到有租房子的住户拖着箱子往外走。 　　“我早就说过，不要租这地方，这下好了吧，好好的房子不能住了。”女人抱怨道。 　　男人说道：“其实不用搬，出了这事房租肯定要降一点。” 　　“钱重要还是命重要，你想和那个男的一样？”女人呵斥道。 　　男人低头不说话了。 　　两人走出小区，楼门口还停着三辆车，车主正在把行礼往后备箱里塞。 　　有能力搬走的选择立刻搬家，走不了的也要出去住两天，住户都被凶案吓到了。 　　我觉得就是一个心态的问题，就是自己吓自己。有些房子里死过人，不知道还不是一样住。 　　一栋楼里连续发生恶性案件的概率非常低，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武琳问道：“如果你住的小区里发生命案，你还会住吗？” 　　“应该会住。”我要是被凶案吓住，那就是笑话了。 　　说话间一辆车开出小区。 　　武琳下车去和他们聊了几句，这些搬走的大多都是租客，对他们来说，只是换个租房子的地方。 　　选择留下的都是房东，现在房价这么贵，房子就是身家性命。又不能像蜗牛一样，背着房子到处跑。 　　武琳并没有要回现场的意思，绕着楼房走了一圈就要离开。 　　我看到盲女阿华从楼上走下来，拿着手杖慢慢的前进。 　　问过物业才知道，阿华一家也是租客，她家的经济状况不太好，全家只有老爸一人工作，她母亲身体不太好，还要照顾阿华。 　　阿华在小区居民里口碑还不错，很乖巧乐观的女孩，遇到人就会打招呼，脸上总是带着微笑。 　　“等等再走。”我观察了一会儿，她是在散步，在小区路上来回走了两圈，然后找到石凳坐下。 　　她看起来并不害怕，就算一个人坐着，还是在微笑。 　　“不过去看看？”武琳问道。 第366章 房价 　　“算了。”阿华一个人坐着，宁静而又安详，我不想去打扰她。 　　“可惜了。”武琳叹口气，她如果能看到，人生将会是另一个样子。 　　武琳调转车头，去了辖区派出所，直接被请进所长办公室。 　　客套几句，所长问道：“不知道二位来想了解什么？” 　　武琳直接说道：“案子遇到点状况，到现在没有线索，随便聊聊。” 　　我问道：“案发小区是什么情况？” 　　“这个小区是房地产热刚起来的时候盖的，现在算是个老小区了。当时可是很火爆。一天一个价，几天的时间，房价就涨了一千。加上炒房团，没用一个星期就把房子卖完了。和现在的房价一比，不管多少钱买的，都是赚了。” 　　房价确实涨的有些离谱，老百姓怨声载道，有些人辛苦一辈子，赚的钱花在买房子上，货真价实的房奴。 　　所长接着解释道：“现在的住户大部分都不是第一批买房人，有的房子已经转身四五次了。小区的位置比较靠近市中心，出门不远就是地铁和公交站，交通方便，引来不少租房子的白领。房东和租客各占一半。” 　　武琳问道：“小区里有一位盲女，她什么情况？” 　　“你是说阿华吧。”所长惋惜的说道：“很好的一个姑娘，可惜眼睛看不见。” 　　我问道：“她是怎么盲的？” 　　“小时候生病，吃错了药，剂量还很大，悲剧就发生了。他们搬来有几年了，知道他们家情况不太好，我们尽量帮帮。你们不会觉得她们家有问题？” 　　“当然不是，遇到她两次，想要了解一下情况。”我解释道。 　　“阿华比较内向，一个人闷在家里，最近才好些，会下楼走走，性格也开朗了。”所长开玩笑似的说道：“我们都觉得小姑娘恋爱了。” 　　武琳有些八卦的问道：“是谁在追阿华，你知道吗？” 　　“我应该知道？”所长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们。 　　我问道：“追阿华的不是您手下的民警？” 　　“不会！”所长说道：“所里是有几个小青年，不过都有对象了。” 　　“阿华说有个民警经常去照顾她。”我说道。 　　“那我就不太清楚了，可能是他们私下里做的。我找他们问问？”所长不知情。 　　“算了，和案子没什么关系。”武琳问道：“小区里发生过入室盗窃案，有这事？” 　　所长点点头说道：“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流窜过来一群撬锁高手，一晚上的时间，几乎把每家的门都敲开了，只拿现金和手机，最少的丟了几百，多的上万。据说是一伙人残疾人干的。” 　　武琳问道：“有证据吗？” 　　“出事前几天，小区周围来了一群乞讨的人。不给钱就抱着大腿不让走盗窃案发生后，这伙人就不见了。我们用群众提供的照片在数据库中搜索，找到一个匹配的目标，是一名网上追逃的惯犯。” 　　武琳要了一份资料，没有线索，就智能碰运气了。 　　我建议道：“最好派民警去小区里安抚一下民心。” 　　“已经在制作值班表了。”所长也想到了。 　　“那就不打扰了，有事再联系。”武琳觉得可以走了。 　　惯犯的资料打印出来，我拿着坐上副驾驶。 　　嫌疑人黄三，天生残疾，出生后发现右手畸形，遭到父母遗弃。被好心人抚养长大，初中开始偷窃，加入盗窃团伙后练就开门撬锁的本事，一只左手比双手健的人还要灵活，江湖人称一支手。 　　还没念完，我就合上档案夹，凶手不可能是他。 　　“念啊，怎么不念了？”武琳问道。 　　“这人没有右手！两具尸体身上的伤口都是右手持刀造成的。”持刀的手不一样，伤口的位置，入刀出刀的深浅都不一样。 　　“还是找到他核实一下。” 　　武琳的表情有些郁闷，唯一的嫌疑人没了。凶手到底是什么来头？ 　　回到警局，我就去了法医室，齐广巧血样还没有检测。 　　我把血样分成两份，往里面添加溶液后放入离心机。 　　等待的期间，我对着停尸柜中的尸体说道：“到底是因为什么，凶手对你们的怨气这么大。” 　　叮，警讯通中传来消息，打开一看，年轻死者学校辖区派出所和学校发来消息，死者在校期间遵纪守法，认真学习，没有任何不良嗜好。 　　打了一通官腔，他的死亡与学校无关。 　　“看来你死得冤枉。”我又对尸体说了一句话。 　　尸体当然不可能回答我，一声轻响，分离机停了。 　　不确定毒物的种类，必须做很详细的检测，在忙碌了一个小时候后，真的检测出毒物。 　　为了确保不会出错，我又的检验了一遍。 　　没错，齐广巧被人下毒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代谢，药物只有少量残留，再过几天，就要代谢完了。 　　下毒的人对药性和剂量把握的很准确，我上数据库核实，这种药物为人工合成物，属于危险品，管控严格，一般人不可能搞到手。 　　这就排除了误食的可能，下药人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让齐广巧失聪一段时间。 　　等到药物代谢完，听力会逐渐恢复，多少会有些影响。 　　从人性本恶的角度出发，下毒的人可不是恶作剧，不是只让齐广巧聋上一段时间。 　　恰好在药物发挥作的时间里发生凶案，她还恰好幸免于难，两者肯定有某种联系。 　　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我迫不及待的拿着报告去找武琳。 　　一组的人都在办公室，方叔和熊森都回来了。 　　案情没有进展，众人都在发愁。 　　看到我进来，金磊说道：“希望你带来的是好消息。” 　　“我找到齐广巧耳聋的原因了，她被下药了。” 　　我把报告交给武琳。 　　武琳快速浏览一遍，说道：“从下药开始，就是精心布置的一个局，先让被害人耳聋，和家人产生矛盾。再动手杀死她的家人，故意留齐广巧一命，让她后半生一直处于痛苦当中。” 　　“这可太狠了！”李飞咂舌说道：“这要多大的仇才能想出这种手段。” 　　方叔说道：“可是经过我们排查，被害人一家根本就没有仇人！” 　　“我们的工作有遗漏。”武琳说道：“凶手的性格可能有些偏执，也许被害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罪他了。” 第367章 偏执狂杀手 　　熊森说道：“我们排查了死者一家所有的熟人，暂时没发现有这样的人。” 　　武琳说道：“也不一定是熟人，或许是同一个小区的邻居！我只是举一个例子，大家要打开思路。” 　　“偏执狂不是从表面就能看出来。”我要纠正他们的误区。 　　在20世纪初，精神病专家发现有些精神病患者，从临床表现来看既非精神分裂症，亦不是情感性障碍，更不能考虑为脑器质性病变，在诊断上专家们之间也不一致。 　　在这些患者中，以一种或以系统妄想症状为主要的临床表现，则称为偏执性精神障碍(paranoid disorders)。这是一组疾病的名称，而不是一个疾病单元。 　　偏执狂发病缓慢且以系统妄想为主要症状。患者在一些错误判断或病理思考的基础上进行想象，妄想的结构有层次，条理分明，其推理过程有一定的逻辑性，内容不荒谬，有的与患者经历及处境有密切联系，并根据现实情况赋予一种新的解释。 　　如果病人隐瞒妄想内容，看起来与常人无意。 　　等我简单的描述完，我突然意识到这可能就是犯罪动机。 　　凶手的某种妄想把他和齐广巧一家联系起来，出于某种想象中的目的，他必须杀死齐广巧的丈夫和儿子，还要在齐广巧耳聋的状态下完成。 　　“你继续说！”武琳觉得有点意思。 　　偏执狂中有一个细分类，叫做色情狂。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是指一种妄想。 　　患者坚信某一位异性对自己流露爱慕之情，可是碍于客观情况，如双方均已婚配，或年龄相差较大，对方社会地位较高，不敢公开表明恋爱心境，而采取以眉目传情或调情方式表示心意。 　　当患者大胆进行试探遭到对方拒绝时，反认为是在考验自己的忠贞，毫无悔恨，更坚信自己的推断是正确的。 　　凶手沉迷于这种妄想中，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直到有一天，他再也忍受不了刺激，决定解决掉最大的障碍――齐广巧的丈夫和儿子。 　　随着妄想的加剧，凶手病情加剧，出现了其他症状。 　　偏执狂中还有一个分类嫉妒狂，患者对自己的配偶不信任，认为其另有新欢。妄想常伴随强烈的情感和相应的行为。 　　当质问对方得不到满意的答复时，往往采取跟踪尾随，偷偷检查配偶的提包和信件等。甚至在日常生活中限制其活动，不许其一个人单独外出，尤其在周末或晚间。严重者可发生暴力行为。 　　这也能解释我在犯罪现场感受到的那股压抑的怒气，在凶手的妄想中，如果没有两位死者的阻碍，凶手早就和齐广巧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嫉妒的怒火在心中压抑了很长时间，一旦发泄出去，就是如此的残暴。 　　李飞等人一副震惊的表情，金磊问道：“照你这么说，凶手行凶根本点不是恨她，而是爱她。放过齐广巧不是让她感受痛苦和绝望，而是爱她爱到难以自拔，然后就动手杀了爱人家？” 　　熊森说道：“看不出来，齐广巧都快五十了，还能有这么大的魅力？” 　　我点点头，理论上是这样。偏执狂不是外貌党，肯定是齐广巧某一方面触动了他，直击凶手的内心世界。 　　人和人不同，面对同一问题，每个人的思考可能不会一样。 　　偏执狂眼中的世界和我们的认知都不一样，他们的思维模式让正常人难以理解。 　　我的一番话为他们打开新世界的大门，谋杀的动机不再是仇恨，不再是负面情绪。而是来自美好的爱情！ 　　爱情虽然美好，但也是自私的。 　　李飞总结道：“也就是说，凶手以为齐广巧爱上了他，这份爱炽热而奔放，飞蛾扑火般的爱情。而齐广巧压根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差不多就这个意思。”我表示赞同。 　　齐广巧耳聋之后，总感觉到有人在跟踪窥视她，并不是有人要害她，是凶手在保护她。 　　“这能解释的通，可以顺着这个思路侦破下去。”武琳同意我的观点。 　　方叔问道：“那怎么才能把这个人找出来？” 　　武琳说道：“既然一切都因齐广巧而起，那我们还要从她的身上下手。不能再让她一个人在医院了。” 　　金磊立刻打电话给医院，让他们安排保安在暗中守护，每一个想看望齐广巧的人都要留下记录。 　　最好还是派一个人去，医院的的保安相对而言，专业一些。但是对付凶手，还是刑警专在行。 　　“我过去吧。”熊森主动要求，如果凶手真的胆大到去看望齐广巧，有熊森在绝对跑不了。 　　理论上说，凶手才犯案，聪明点的都会等风头过了再露面。但是偏执狂的脑回路不一样，无法预测他的想法。 　　武琳计划再找齐广巧聊聊，真要是我说的偏执狂作案，一定和她有接触，希望齐广巧能想出是谁。 　　医院这会儿是病人休息时间，拒绝探视，明天她状况有所好转，才有面谈的可能。 　　有一点可以肯定，偏执狂是齐广巧身边的人，邻居、同事、朋友都有可能，他们还经常接触。 　　“再次开始重新排查。”武琳安排道。 　　这一次不再是漫无目的得搜查，所有排查对象中，单身、离异、对齐广巧很好的男人，不论年龄大小，都是重点关注目标。 　　嫌疑人有一定的药理知识，有途径搞到特殊药物。身体素质还不错，能徒手爬上三楼。 　　加上这些内容，可以把嫌疑人缩小到很小的一个范围。同时满足这些条件的人肯定不多。 　　我说道：“嫌疑人一定很不起眼，在一群中一眼看过去，会被自然的忽略掉，不会留下任何印象，一个标准的路人。” 　　如果嫌疑人很帅，又或者很有钱，特征非常明显。齐广巧肯定会注意到身边有这样的人存在。 　　“暂时就分析到这里。”武琳心情好起来，早就过了下班时间。 　　李飞说道：“案子有了进展，组长请吃饭。” 　　“行！”武琳痛快的答应了，和她的风格一点都不符。 　　等我们上了警车，她把我们拉到小区附近的一家兰州拉面馆，一人一大碗拉面，吃完还要去小区里转一圈。 　　金磊苦着脸抱怨道：“我就知道，又是兰州料理！” 第368章 惯偷 　　“有吃就不错了！”武琳上午来勘察现场，就注意到这家面馆了。 　　“吃吧！”我觉得晚上喝碗热乎乎的面，挺舒服。 　　李飞调侃道：“组长得办张会员卡，市拉面馆通用。” 　　“吃饭也堵不住你们的嘴！”武琳娇嗔道。 　　热乎乎的拉面端上来，牛骨熬制的汤上漂浮着绿色香菜，再加上红色辣油，看起来很好吃。 　　金磊一边吃饭，一边用手机刷微博，吃的非常慢。 　　方叔说道：“好好吃饭，别玩手机了。” 　　一般上点年纪的老人，都看不惯小青年吃饭的时候玩手机。 　　“我不看手机怎么能发现有价值的信息。”金磊把他的手机放到武琳面前。 　　我探头看了一眼，一家本地的媒体发布了《本市一小区发生恶性案件，一家险被灭门！》 　　报道中并没有明确的指出是哪个小区，但是配了多张现场拍摄的照片。其中一张上还有我的背影。 　　这几张照片肯定是围观的群众拍的，有住户向记者提供了消息。 　　报道写的很平实，以客观的语气在描述事实，相关人物都用了化名，挑不出毛病。 　　武琳看完，把手机拿给李飞。 　　我觉得有点意思，一个简单新闻背后，能分析出很多有用的信息。 　　“你们觉得是什么人给媒体爆料？”我问道。 　　金磊想都没想就说道：“肯定是闲着无聊的人。” 　　“你总说大实话！”武琳笑道：“我猜是小区的租户爆料给媒体，并且还是有意的。” 　　李飞想了两秒钟，恍然大悟。 　　小区里发生凶案，肯定会造成影响。特别有些人有讲究，死过人的房子有晦气，住了会倒霉。 　　房东当然不想凶案曝光，会影响到他们的利益。租客是受益者，这么好的借口，可以要求房东减租。 　　租客和房东，就像是棋盘上的棋子，在博弈。 　　方叔有些担忧的问道：“网上这么报道，不会惹上麻烦？” 　　金磊说道：“转载和评论的并不多，下午两点发布，到现在也就几千人看过。” 　　报道中少了吸引眼球的内容，稿子又写的太长，很少有人看完，当然火不起来。 　　“评论都怎么说？”我问道。 　　“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小区物业不行，保安不专业。有人抱怨这两年治安太差。大部分都说逝者安息。” 　　“这群人真闲！”武琳放下筷子，在我们聊天的时候，她已经吃完了。 　　“今晚就到这吧，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把嫌疑人找出来。” 　　难得晚上不用加班，李飞等人加快速度，吃完就要走。 　　武琳起来去结账，回来低声说道：“有情况！我在门口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的，不像是好人。” 　　职业病又犯了，习惯性的观察遇到的每一个人，发现不对劲就高度警惕，吃个饭都不安顿。 　　“你没抓她？”要是普通的小偷，武琳当即就拿下了。 　　“我看他往小区的方向去了，看样子是来踩盘子的。”武琳分析道。 　　我们都吃饱了，放下碗筷就追出去。 　　就在马路对面，我们看到武琳怀疑的目标。 　　对方正在路灯下面，走路姿势有点怪异，微微低着头。身边有人经过，眼睛不看人，专门盯着对方的衣兜。 　　方叔说道：“扒手，还是个老手。” 　　“我去跟着他。”李飞追上。 　　武琳嘱咐道：“不要打草惊蛇。” 　　这些家伙滑的很，就像是泥鳅，一有点风吹草动就跑了。 　　在我们注视下，小偷真的走进小区。 　　小偷大概听说小区发生凶案，很多人都不在家，这时候正好捞一笔。 　　他们都是团伙作案，派出所的民警人手不够，既然装到我们，那真是倒霉。 　　只能说他们运气不好，和抢了手机冲进派出所，偷钱包偷到警察婚宴上的两个倒霉蛋差不多。 　　我们上车，缓缓开进小区。 　　武琳开的是便车，小偷只是看了一眼。 　　车停在开阔地，在车上就能观察目标的一举一动。 　　小偷进入小区，李飞就没跟，门口等着。 　　他在每栋楼前都停留一会儿，观察亮灯的房间。 　　在命案现场的楼门前停着一辆警车，小偷走到车后，对着警车比中指。 　　这小子还很嚣张，大祸临头了都不知道。 　　他在小区里的停留了二十分钟，几乎每个地方都去过，在监控和保安室停留的时间稍长一点。 　　我们目送着他离开小区，李飞跟了上去。 　　职业小偷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对方很专业。 　　今晚还是要加班，估计这伙人会在凌晨动手。为了不惊动他们，武琳没有通知民警。 　　等了大概半小时，李飞打来电话，给我们一个意外惊喜。 　　他跟踪目标到了不远处里的一个胡同里，聚集了五六个人，都是惯偷，这些人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种――身体有残疾。 　　武琳奇道：“之前跑掉的那伙人回来了？” 　　方叔也感觉到奇怪，贼有贼的规矩，一个地方偷完就走，绝对不会回来，更不要说偷第二遍。 　　更离奇的是才发生命案，时间还不到二十四小时，这些家伙就回来了。 　　李飞推测还会有同伙赶来，武琳给波哥打电话，调配人手，要把这伙毛贼一网打尽。 　　我们就待在车上，各路人马悄悄向小区集结，不动声色的就完成部署。 　　波哥让我们待在车上，等待行动。 　　在车里特别的无聊，还不能玩手机。我还能忍住，金磊坏要疯了。 　　我看着窗外的住宅楼，只有四分之一房间亮着灯，小区里基本上没人走动。 　　经过漫长的四个小时等待，睡了两小觉，我被武琳叫醒。 　　“李飞传来消息，那伙人要行动了。一会儿行动的时候大家小心点，他们可能带着凶器。” 　　武琳把消息传达出去，耐着性子等就行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有两人鬼鬼祟祟的进了小区，什么也没做，绕着小区转了一圈，在警车边停留了一会儿，确定车上的警察睡着了。 　　其中一人拿出手机，给同伙发去安的信号。 　　两分钟后，大队人马出现，三人一组，进入楼道当中，配合非常默契。 　　用了不到半分钟，就撬开楼下安门，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十几个黑色的人影，像是鬼魅一般，钻进楼道里。 　　看来都是老手惯偷，波哥下达了收网命令。 　　“各组准备收网！” 第369章 一支手 　　按照波哥的布置，一切都在无声中进行，尽量的不惊扰居民。特殊时期，他们的神经很敏感。 　　小偷集团留下两人望风，一人躲在门口角落的黑暗中望风，另一人在躲在小区的小公园里，能看到整个小区的状况。 　　在小区外面的大路上，还有一人。 　　位置选的很专业，多年在实践中总结出的经验。 　　李飞悄无声息的制服小区外放风的暗哨，有两条黑影悄无声息的到了望风人的身后，同时出手，将两人制服。 　　我在车里目睹了整个过程，干净利索解决了外围人员，接着就是瓮中捉鳖。 　　抓捕小队分成三组，迅速接近楼道，再过几分钟，行动就要收尾了。 　　啪！ 　　黑暗中传来某种玻璃制品破碎的声音，声音不大，在夜里听的特别清楚。 　　半分钟后，就有一家住户灯亮了。 　　“不好！要出事！” 　　武琳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小偷在情急之下，可能会做出过激行为，如果住户遇到小偷，后果不堪设想。 　　埋伏好的人都从暗处冲出来，往楼道里跑，争取尽快把小偷一网打尽。 　　抓捕我帮不上忙，顺着刚才声音传来的方向寻过去，在一栋楼下，我找到一个摔碎的啤酒瓶子。 　　我抬头往上看，这个位置正对着楼道，怎么可能掉下一个酒瓶子。 　　可能性只有一个，有人故意给小偷报信。 　　真是峰回路转，小区里竟然还有盗窃团伙的内应。 　　一想到有内鬼，我就恨得牙痒痒。还好这个比较容易对付。 　　一栋楼里的住户没多少，排查一遍就能找出嫌疑人。 　　我回到车里，找了个袋子，把碎玻璃碴小心收好。 　　分析碎片，能找出抛下的楼层。 　　我刚装好，就听到楼道中传来杂乱的声音。 　　小偷在呼喊，同事们在呵斥。虽然有点小波折，还是把三名惯偷都抓住了。 　　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出现了，另一组出了意外，小偷挟持了一名住户当人质，要挟警察放人，让他们走。 　　小偷的情绪有些激动，抓捕队不敢冒然行动，担心伤害到人质。 　　波哥收到消息，大步走进小区，就快要气炸了。 　　精心布置的局，还是出了意外。 　　小偷挟持着人质走出楼道，往大门的方向移动。 　　右手勒着人质的脖子，左手紧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嘴里不停的叫骂着。 　　“一支手，你给老子滚出来，竟然敢害老子！” 　　金磊问道：“这小子受刺激了？” 　　方叔说道：“一支手可能是他们团伙老大的代号，他觉得自己是被老大坑了。” 　　难怪他这么激动，吵着要见一支手。 　　“你可想好了！”波哥对他说道：“你也不是菜鸟，心里应该很清楚，偷窃是什么罪行，挟持人质又是什么后果，我直接可以击毙你。” 　　小偷有点心虚，低声说道：“我知道跑不掉了，就想弄个明白，谁出卖我们？” 　　不等波哥回答，小偷接着说道：“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这地方偷过了，再来一次坏规矩。一支手非要动手，我都说了不对劲，这些家伙也不相信，这下好了吧，落在条子手里了。” 　　这些话是喊给他同伙听的，这会儿已经晚了，说什么都没用了。 　　“你还是多为自己考虑一下吧，你是自己放下刀，还是要我们动手？”波哥质问道。 　　“我知道你是谁，我就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小偷看到波哥就怂了。 　　波哥摆摆手，让周围的警察向后退几步，问道：“你先说，怎么回事？” 　　小偷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们早就散伙了，一支手又把我们召集起来，要干票大的。” 　　“那他人呢？”波哥早就听说一支手，只是没机会见识一下。 　　“他没落到你们手上？”小偷傻眼了，警察也不知道一支手的下落，这是怎么回事？ 　　“多行不义必自毙！”波哥呵斥道：“没人出卖你们，你们把手伸向别人的钱包，就该想到早晚有这一天。” 　　“我只是想找碗饭吃。”小偷辩解的语气弱了许多。 　　“哼！”波哥冷笑道：“这理由你怎么信吗？” 　　小偷无话可说。 　　武琳看准时机，绕到小偷背后，突然出手，抓住他拿到的手，一个过肩摔，把小偷摔在水泥地上。 　　咚！ 　　我在远处听到一声闷响，这一下摔的可不轻。 　　人质毫发无损，只是吓得脸色苍白，他的家人冲上来，抱住了他。 　　虽然有点小风波，结果还可以接受。 　　轻点人数，据他们自己供述，除了两个退出的没来，就剩下组织者一支手没有归案。 　　“刚才给小偷发信号的可能就是一支手。”我告诉波哥我的发现。 　　武琳从落网小偷口中得到一支手的外貌特征，年龄在四十五岁左右，行事作风非常低调，是盗窃团伙的核心人物。 　　一支手得此称号是因为她手脚利索，用一支手开锁和双手健的人不相上下。他的另一支手是不是残疾，同伙都不知道。他总把双手藏在衣袖里，很少示人。 　　至于他的真名，团伙里没人知道，都是以外号称呼。 　　他们之前都是单独行动，是一支手把他们召集起来，每次行动前都会制定周密的计划，很少出现失手的情况。 　　正是因为对一支手的信任，他们才会坏了规矩，一个地方偷两次。 　　在警方的询问下，小偷们也发觉一支手的行为有些反常。 　　他将手下召集起来，布置任务之后，就再也没有露面，行动都是通过手机进行指挥。 　　行动之前，一支手信誓旦旦的保证，他们此行会捞到一大笔钱。 　　现在看来都是假的，他们都被利用了。 　　这些家伙部是老皮条，问到这次行动，问什么说什么，要是问道过去具体的案子，都推脱不知道。 　　盗窃未遂，就算被抓住也没什么大不了，每个人都有一堆案底。 　　问他们上次盗窃小区发生了什么，都摇头，一问三不知。 　　还有人厚着脸皮说他才入行，都是被坏人给忽悠了。 　　波哥把这伙人带回警局，分开单独审问。 　　收队，行动结束。 　　一支手安排的这次行动疑点重重，他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安排盗窃小区？ 　　经这一闹，整个小区的人都醒了，在住户的注视下，小偷都被押上车。 　　小区里的住户估计都要失眠了。 第370章 碎瓶子的线索 　　报信的人还没找到，武琳不甘心，她不想走。 　　几乎接近完美的计划，被一个啤酒瓶子给打碎了。 　　小区的物业这会儿才带着保安干来，还没开口，就被群情激奋的住户将物业人团团围住。 　　如果不是武琳恰好发现小偷形迹可疑，小区里住户都要破财。 　　我和武琳盯着人群，刚才扔酒瓶子的人就其中。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是时间太巧了。开窗也没声音，故意把酒瓶扔到楼道中间，目的很明显。 　　大多数业主都是中年人，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手有问题的人。 　　名字叫一支手，很有可能是个噱头。江湖中人口口相传的事，更是不能相信。 　　李飞催促道：“走吧，回去还能睡一会儿。” 　　“你跑不掉！”武琳这才上车，带着我们回到警局。 　　小偷都被关在拘留室，波哥安排明天开始审讯，又要睡在办公室里。 　　等大家都躺下，我问道：“这个案子我有点看不明白，太多巧合了。才出凶案，又发盗窃案，要不是波哥处理得当，又要出大事。” 　　金磊说道：“都说无巧不成书，说不定就有这么巧的事。也许是这个小区的风水不好。” 　　武琳说道：“警察要相信科学，不要传播这些歪理学说。风水那一套要真有用，算一卦就找到凶手，还要我们警察干什么？” 　　“我就是开个玩笑。”金磊不说话了。 　　“这个案子的关键在于凶手的意图，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武琳的看法和我一样，凶手的动机很关键。 　　方叔说道：“别想了，快睡会吧，天就要亮了。” 　　我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做了一个怪梦，在梦里我被人刺破耳膜，两个耳朵的都听不见，聋了。 　　刚开始我还能忍受，一段时间之后，我心里有一股怒火，想了很多种办法，都没有办法宣泄。 　　强烈的恨意蒙蔽了我的双眼，我拿起手术刀，走向梦中武琳，锋利的刀锋戳向她的耳朵。 　　一瞬间我体会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畅快感觉，灵魂都飞到天际。 　　我从睡梦中惊醒，出了一身的冷汗，醒来后依旧记得梦中那种感觉。 　　右手还保持着拿手术刀的姿势，梦不是真的，但是梦是潜意识的反应，这让我很不安。 　　在我内心深处，黑暗正在逐渐苏醒过来。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你发什么呆，睡糊涂了？”武琳叫道。 　　“啊……没事！”我回过神一看，天早就亮了，房间里就我一个人。 　　武琳说道：“审讯已经开始了，人手不够，都去忙了。” 　　我找出手机一看时间，已经九点。早就过了上班时间。 　　武琳把餐盒放在我面前，“给你买的早点。” 　　“谢谢！” 　　“我忙去了！”武琳红着脸说道：“波哥让你尽快完成尸检报告。” 　　我点点头，她就跑出去了。 　　刚才发生的这一幕有点尴尬，她不习惯对异性表达好意，我不习惯接受异性的好意。 　　餐盒中是豆腐脑和油条，还有两个小菜，肚子正饿，大吃起来。 　　暂时把噩梦忘到脑后，不管我黑化到什么程度，都不会对武琳和一组的兄弟们下手。 　　回到法医师，两具尸体无法提供重要信息，但是基本的检查还要进行。 　　我给尸体的身上的伤口做了倒模，和现场发现的凶器高度符合。 　　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整理完成尸检报告。 　　还有一点时间，我开始研究从小区现场带回的酒瓶碎片。 　　紫外线灯下，碎片上一个指纹都没有，被扔下来之前，有人清洗过酒瓶。 　　在瓶口的边缘，我发现一点残渣，用手术刀小心的刮下来，检测后发现是香皂。 　　这就有点意思了，凶手非常充忙的完成清洗，没注意到瓶口的香皂。 　　不能进家搜擦，这个发现一点用都没有，并且只要用过，香皂上的痕迹就会消除。 　　酒瓶摔的很碎，说明是从高处掉落，估计至少在三楼之上。 　　假设有两种可能，第一，报信人在楼道中扔下酒瓶子，不会暴露自己家，但是风险很大，有很多不确定因素。 　　第二种是从家里抛到出去，楼道两边都是卫生间，窗户很窄小，但足够把瓶子抛出去。 　　个人认为第二种可能稍微小一点，抛瓶子会发出声音，暴露风险相当大。 　　并且从不同的楼层抛，效果也不一样。 　　想要知道具体的楼层，要经过大量的试验和计算。 　　从报信人的心理活动分析，他并不想和小偷碰面，心里很给小偷通风报信有风险。 　　报信人的楼层住的应该不低，从一楼跑到五楼扔瓶子，还要在暴露前返回一层，基本不可能。 　　就算报信人提前发现警察，出门到楼道里。小偷和警察发生冲突，警察在制服小偷后肯定会搜擦整栋楼，报信人躲在什么地方？ 　　综合以上几点，我认为报信人至少住三楼，楼层越高，他就越安。 　　还有一点很奇怪，报信人为什么不用手机给小偷报信，而采用扔瓶子的方式？ 　　住的高还有一个好处，他可以俯瞰整个小区，观察位置特别好，发现了警方的行动。 　　我把这些都记录下来，脑子有点昏，需要休息一下。 　　叮！ 　　手机响了，拿起一看，金磊发来消息，小区又火了。 　　点开他发的链接，有媒体在社交媒体上又发了一篇新闻。 　　《某小区接连发生刑事案件，物业不作为，广大业主怎么维护自身合法权益？》 　　帖子里面并没有具体写是哪个小区，但是又配了图，夜色中大量警车亮着警灯。 　　这是抓捕完成时离开的照片，从拍摄的角度看，也是在高楼层用手机拍摄。 　　并且从位置分析，就是扔酒瓶的那栋楼。 　　不会这么巧吧。 　　照片有些模糊，拍摄工具是手机，还是非常便宜的手机。拍摄者本身的水平也不行，手肯定抖了。 　　帖子一发布，最郁闷的就是小区的业主和物业了。 　　不到一天的时间，连续上了两次新闻，小区这是要火了。 　　城的人都知道小区物业很烂，治安非常不好。 　　我估计小区的房价要跌了，租金也要降了，要是再出点事，小区的名声就要烂大街了。 　　往下看，果然有几条评论提到小区上镜率太高，更有人直接写出了小区的名字。 　　我觉得有必要找写稿子的人聊聊。 第371章 又一起凶案 　　不是说有嫌疑，只是想问问照片的来源。并不是官方调查，走私人渠道。 　　我想到底了苏娜，这事她能帮我。 　　快到下班时间，估计苏娜也不忙了，我给她打电话。 　　铃…… 　　电话响了七八声才被接起来，她还没开口，就听到风声，还有小孩子的笑声。 　　“看来我们是真的心有灵犀，我正想你，你就给我打电话了。”苏娜调侃道。 　　“呃……”我有点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娜也不介意，笑着问道：“猜猜我在哪？” 　　听着背景里孩子们开心的笑声，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的心一下提了起来。 　　“你在圣心儿童福利院？” 　　“聪明！”苏娜称赞道：“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一下就猜中了！” 　　我就当没听见，问道：“你去福利院干什么？” 　　“你拜托我的事，你忘了？”苏娜反问道。 　　我当然记得，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行动。圣心儿童福利院在外地，虽然不是很远，来回开车也要四个小时。 　　“没想到你这么快……”我不知道怎么表示感谢。 　　“行了，别说废话，直说吧，找我什么事？”苏娜有些心酸的说道：“你只有在有事找我的时候才会主动打电话。” 　　事实如此，听她这么一说，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本地有个网络媒体，你熟不熟？”我把事件大概经过和她说了一遍。 　　“小意思，轻松搞定。我给你发一个号码，你等十分钟给他打电话就行。我有一点小发现，等我回去告诉你。”苏娜挂了电话。 　　我很想知道她发现了什么，再打过去，正在通话中。 　　电话号码很快发过来，备注是主编。 　　时间一到，我就打电话过去。 　　对方很客气，苏娜都说清楚了，直接谈正事。 　　从主编口中得知稿子和照片都来自于网络投稿，匿名投稿者通过社交媒体的私信的方式发过来，主编看写的还不错，又很贴近生活就发了，如果有问题，他们可以删除。 　　匿名投稿嫌疑就有点大，我暂时没让主编删除，需要和武琳讨论再做决定。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我锁好门，去了一组办公室。 　　所有人都在，连熊森都从医院回来了。 　　对于昨晚没能参加行动，感到非常遗憾。 　　武琳把手中的画纸平铺在桌子上，根据嫌疑人的口供，画师手绘了‘一支手’的样貌。 　　十张图片，有三张比较相似，剩下几张看起来都有些差别。 　　小偷们因为一支手计划失败落网，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心，小偷们都恨他，关于他的信息，部如实回答，可信度非常高。 　　“过来分析一下这几张图。”武琳把大家召集过来。 　　仔细看过每张图后，熊森说道：“每张图中的嫌疑人都留着大胡子，发型也都差不多。这是他们上次见到嫌疑人时的样子，这次回来并没有见到嫌疑人，一支手的外貌可能已经发生了变化。” 　　方叔说道：“这些特征很明显，有可能是嫌疑人故意所为，他的实际年龄并没有图上这么大。有些小偷惯用这些伎俩。” 　　李飞的指着图中的眼睛说道：“他的眼睛很有特点，眼睛里泛着贼光，像是老狐狸，看上去就很狡猾。” 　　金磊说道：“我可以把这些图扫描到电脑中，做一个的3D模型，更好辨认。” 　　我注意到一只手的右脸上有一道伤疤，这可是非常明显的一个特征。 　　武琳说动啊：“据同伙交待，一支手在年轻的时候跟人抢地盘，打架弄伤了脸，虽然过了很长时间，还是很清楚。” 　　我回想了一遍，小区的住户中并没有脸上有明显伤疤的人。 　　“他们的口供呢？”我想看看他们在预审中都说了什么。 　　“给你！”武琳把一个U盘递给我，部录音都在里面。 　　“能不能先吃饭？”李飞抱怨道：“我早上可没人给送早餐，饿死我了！” 　　这货又在调侃我，武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我这里还有一个情况，边走边说。”在去食堂的路上，我把稿子的事说了出来。 　　“这事交给你了！”听起来是有点可疑，武琳让金磊负责。 　　“小意思！”金磊问了我的匿名投稿人在社交媒体上的帐号。 　　我打饭回来，金磊非常得意的把手机推到我面前。 　　“帐号早就注册了，一直没有使用过。大概一个星期前，帐号关注了很多有影响的本地媒体和自媒体人，之后就再没用过。在入室凶案发生当天，帐号再次使用。我查的了IP地址，正是案发小区。” 　　武琳问道：“没查到具体的地址？” 　　“这需要走一下手续，需要公司的配合。不过我看过小区的设备，最近刚更换过。安装的人有可能是之前的租客。” 　　金磊觉得对方只是发了两篇稿子，说不定就是个梦想当记者的好事者。 　　“麻烦一点也要查！”我坚持要查到发稿人。 　　没有充足的理由，只是觉得发稿人过于关注这些事了。 　　武琳支持我，让金磊继续查。 　　小区有点邪性，连续出事，任何线索都要追查下去。 　　回到办公室，武琳调出小区居民的户籍资料，开始和一支手的画像比对，很快就筛查了一遍，并没有相似的人。 　　这就奇怪了，一支手安排偷窃小区的目的是什么？仅仅是为了钱？ 　　表面看起来小区里出了凶案，是比较好的下手时机。 　　但是受了惊吓的住户警惕性都很高，吓跑的都是租户，家里也没有多少值钱的东西。 　　参与行动的扒手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完就是冲着钱而来。 　　假设行动成功，小区居民更加的人心惶惶，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别的后果。 　　如果不是处于特殊时期，这种案子根本的不会交到一组的手上。 　　团伙成员只要来了，一个没跑，只剩下头目没落网，不太完美。 　　“先解决凶案，再找这个一支手，我不信他能飞了。”武琳决定集中精力破解凶案。 　　我对此没有异议，办案要分得轻主次。 　　审讯还没有完成，下午不用一组的人参加，集中精力破解凶案。 　　铃……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金磊接起来递给武琳。 　　“组长，小区辖区派出所找你。” 　　武琳接过电话，听了几秒钟，脸色就变了。 　　又一起凶案。 第372章 伪装自缢 　　“这小区还真是晦气！”金磊小声说道。 　　我们都想知道具体的细节，难道凶手又行凶了？ 　　武琳放下电话说道：“小区派出所刚接到报警，一位独居的老太太因为和子女发生矛盾，自缢身亡。” 　　李飞说道：“自杀案都向我们通报？” 　　“派出所的同志觉得案子有蹊跷，想让我们去看看。”武琳解释道。 　　“我去拿工具箱。”我转身出了办公室。 　　小区接二连三的出事，疑点太多了。 　　父母和子女闹矛盾这种事经常发生，可是闹到上吊的可不多。 　　我拿着工具箱出来，武琳已经发动好车，直奔小区。 　　到现场一看，真是巧了，和齐广巧同一栋楼。 　　派出所的所长带着两人在楼下等着，看到我们就迎上来。 　　所长的表情有些尴尬，歉意的说道：“家属的情绪比较激动，我没保护好现场，惭愧！” 　　这种情况经常发生，听到亲人去世的消息有些激动，有些人又爱凑个热闹，给办案增加了很多难度。 　　“妈，我错了，我不该让你卖房子！咱不卖了！您睁开眼睛看看我！” 　　楼上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整栋楼都听得见。 　　听到这话，我就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武琳说道：“您先介绍一下情况。” 　　“是这么一回事。”所长说道：“死者是个老太太，房子是她和她老伴用了一辈子的积蓄买的，她老伴几年前因为脑溢血走了，剩下老太太一个人。老人有一儿一女，都惦记上老太太的房子。都借口要二胎，需要换大房子，让老太太把房子卖了，赞助他们一下。老太太不愿意，这毕竟是她和老伴买的，想要留个念想。昨天不是出了很多事，儿女又回来劝，老太太坚持不卖，弄的不欢而散。中午儿子给打了个电话，打不通，过来一看，老人出事了。” 　　听所长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把尸体运下来的时候，有个老太太抓着我的手问，住在楼里还安不。 　　当时老太太的状态很好，根本就看不出要自杀。 　　我问道：“疑点在什么地方？” 　　所长说道：“老太太的心态特别好，想的开，非常乐观。前不久还和小区里的老人们一起出去旅游。房子的事是有点闹心，不可能想不开，就这么死了。” 　　旁边的民警补充道：“据小区里的老人说，早上还看到老太太出来跳广场舞。昨晚可能没睡好，精神不太好，可是丝毫看不出要自杀的意思。” 　　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生命只有一次，希望人们尊重生命。 　　“在什么地方上吊的？”武琳问道。 　　“就在厨房门口，老太太在门上系了一段绳子。”所长说道：“我来的时候尸体还没放下来。这会儿尸体放在卧室。” 　　准备的差不多了，武琳说道：“一起上去吧。” 　　上吊是一种非常痛苦的自杀方法，致死原因有多种，一是绳索压迫颈部血管，脑部供氧不足致死；二是由于绳索的压迫，呼吸道堵塞窒息致死;三是颈部压迫刺激迷走神经而引起反射性心跳停止;四是身体重量作用下颈椎折断致死。 　　听起来就很可怕，如果你的体重不够，颈椎很结实，那就比较悲剧了，上吊引起的意识消失可达15分钟，也就是说要在痛苦中煎熬一刻钟才有可能死去。 　　并且这中死法也不太体面，上吊而死的人会本能的出现剧烈挣扎，而导致裤子掉下来，这种情况很常见。 　　由于人死后血液流向下方，多数男性尸体会出现勃起现象而女性因挣扎掉落裤子几率更大。 　　自缢这种自杀方士相对简单，只要有一根绳子就能完成，所以比较常见。因为尸体多，在这方面的检验已经相当完善。 　　很多凶手自做聪明，杀人之后再伪造成自杀，法医检验过尸体就会露出破绽。 　　死后把尸体挂起来，索沟无明显生活反应。自缢通常索沟生活反应明显。 　　从索沟留下的痕迹也能判断出自杀还是他杀。 　　我心里有准备，跟着所长走到老太太家门口，就在齐广巧家楼下。 　　还没进门，我就看到门口地板上是脚印，还带着泥土，不用指望提取脚印了。 　　武琳检查门锁，没有明显撬动的痕迹。 　　“钥匙有几把？”武琳问道。 　　所长已经问过了，钥匙一共有五把，老太太和儿女一人一把，剩下两把在家里。 　　卧室里哭声不断，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从门口能看到主卧，老太太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床单。两男两女围在床边哭的很伤心。 　　“都出来！”所长往外拉人。 　　老太太的女儿比较激动，哭着喊道：“我妈已经走了，你们还想要怎么样？” 　　一边说还一边往外推人。 　　武琳厉声说道：“重案一组刑警，你如果再干扰警方工作，你后果自负。” 　　女儿打量了武琳一样，很小声的说道：“我们又没报警，你们来干什么？” 　　所长说道：“你们要让老太太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难道你们想让人戳脊梁骨，说是你们逼死老太太。” 　　“你说什么呢！”女儿的丈夫吼道：“怎么就是我们逼死她了？” 　　“闭嘴！”儿子喊道：“警察愿意查，就让他们查。” 　　四人离开主卧，我拎着工具箱走进房间，在看尸体前，我检查了挂在门上的绳子。 　　老太太使用的是尼龙绳，非常的结实，也很硬，摩擦力非常大。我看到绳子边缘有血痕。 　　“这绳子怎么来的？”我问道。 　　儿女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把绳子拿下来，发现门槛上有磨痕，摩擦的很厉害。从这一点我就可以断定老太太的死有问题。 　　武琳也看磨痕，老太太上吊的时候挣扎，绳子会移动，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磨痕。 　　我走进卧室，掀开床单，看到尸体。 　　仔细观察，老人的脸上有擦伤，用放大镜观察指甲缝隙，发现尼龙纤维，我基本可以断定，这不是自杀，是他杀。 　　我转过身，意味深长的看着儿女。他们与我对视了不到几秒钟，就低下了头。 　　“他杀！” 　　我轻声说道。 　　“你说什么？”儿子大声喊道。 　　“老太太是被人谋杀，有人把绳子在套在她脖子上，然后拉动绳子，把她吊起来。等老人死亡后，放下尸体，伪造了现场。” 第373章 钱和孝道 　　老太太的儿女听说母亲死于谋杀，脸色大变，指着我质问道：“你是什么人？说话可是要负责的！” 　　我反问道：“你不知道我是谁？” 　　儿子和女儿被问蒙了，儿子问道：“我应该知道你是谁吗？” 　　“我这两天在你们小区比我在家的时间都多！”我也开始忽悠人了，这两天我压根就没回家。 　　所长在恰当的时机介绍道：“这位是重案一组法医，破过很多大案。” 　　武琳鄙视道：“你们这样的子女只有要钱的时候才会想起老人，没事懒得来看一眼吧。” 　　“你说什么呢！再乱说我告你诽谤。”女儿的面子有点挂不住，毕竟当着外人的面被年纪小很多的武琳指责不孝，外面还有很多围观群众。 　　“我只是在陈诉一个客观事实而已。”武琳直接训斥道：“你们知道昨天小区发生了什么吗？你们有关注过老人的感受吗？昨晚老人家受到惊吓，你们有关心过？你们的眼里只有这间房子吧！” 　　儿子无力的辩解道：“我们是有点疏忽，工作比较忙，家里还有一堆事……” 　　武琳打断他的话，冷笑道：“这借口编的真好，你自己信么？” 　　“我……我……” 　　儿子嘴张了几次，都没说出点什么。 　　武琳是真生气了，接着说道：“抛开你们那些虚伪的嘴脸，想想你们小的时候，父母工作不忙？家里没有事？她们是怎么照顾你们的？他们有抱怨过？” 　　几句话说的两人哑口无言，想到过去父母对她们的种种好，还真的说不出话来。 　　我们的文化家庭观念很重，注重孝道。现在生活节奏快，日常生活中又确实有很多琐碎的小事。一天工作下来，确实很疲劳，绝大多数都不和父母生活在一起，总觉得等到明天再去看父母。 　　一天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好不容易周末有点休息时间，也想着自己放松舒服一下。 　　将心比心，在你小时候，工作一天的父母累不累，还要扶着你走路，给你洗尿布，等到把你哄睡，已经是夜里了。 　　门外大大妈说道：“这姑娘说的对，就是这么回事。” 　　另一位老汉说道：“真该让我儿子来听听，我又不缺什么，来看看就行。人老了，看一眼就少一眼。” 　　一个抱孩子的老人说道：“我更惨，退休了还要帮他们带小孩，比上班还累。他们说起来很轻松，您退休了又没事做，带孩子好了。” 　　围观的人群得到共鸣，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也说的儿女二人羞愧万分。 　　武琳的气消了一点，这种情况太多了。希望人们能懂得珍惜，不要以为父母生下你，一切都是天经地义。 　　有人你让他们的生活更糟糕，那当初还不如不要你。 　　武琳说的差不多了，该我继续了。 　　我说道：“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请其他法医来检验，结果都一样。”凶手很拙劣的想要把凶杀案的变成自杀案，时间很仓促，准备的也不充分。在法医眼中，太过于幼稚。 　　儿女不说话了。 　　“你们不说我就接着问了，今天上午你们都在什么地方，干了什么，有谁能证明？”我问道。 　　儿子被我的话激怒，问道：“你什么意思？” 　　武琳说道：“他意思表达的很清楚，你们没听懂。” 　　两人都忘记了哭泣，愤怒的盯着我。 　　女儿气得身发抖，喊道：“你怀疑我们？” 　　“你们有作案动机，不是么？”武琳问道。 　　“你是说房子的事？”儿子愤怒的涨红了脸，握紧拳头，一副想要打人的架势。 　　尽管脾气很好，被人指责弑亲，都会很愤怒。 　　武琳笑着问道：“这个理由还不充分？按照现在的房价，这房子可值不少钱。” 　　“你什么意思？”儿子拎着我的衣领，想要把我拽过去。 　　武琳抓住他的手，往上一扭，就把儿子制住。 　　所长说道：“想干什么，袭警？后果想清楚了？” 　　“那也不能污蔑我们！”女儿叫道。 　　“有动机，破坏现场，又不配合调查，钥匙只有你们俩有……” 　　武琳还没说完，儿子就说道：“别说了，是我们的错。” 　　“看到这样的画面，脑子都懵了，就没想太多。”女儿辩解道。 　　从情理上讲，也能解释的通。但是一切发生的这么突然，儿女就没多想？ 　　或许他们心里有过那么一丝的怀疑，在悲伤之中，潜意识觉得这样更符合他们的利益，就忽略了疑点。 　　我可能心理有些阴暗，这都有可能就是事实。 　　所长也说道：“你们太不了解老太太了，小区里的老人都不相信她会自杀，多开朗的一个老人。” 　　外面的老人也附和道：“多好的一个老太太，怎么可能自杀。” 　　另一人说道：“要不是有警察同志，老太太多冤，死不瞑目啊！” 　　儿女两人无言以对。 　　武琳说道：“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就请你们配合调查。” 　　“配合，一定配合！”儿子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现在已经顶了一个不孝的名头，要是再背上弑亲的嫌疑，名声就毁了。 　　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要是传到熟人或者单位同事耳中，以后就没法做人了。 　　经哥哥指点，女儿也知道问题有多严重。 　　“配合就好。”武琳拿出纸和笔，让他们四人写下上午的行程，以及时间证人。 　　四人拿着纸和笔认真的去写了。 　　房间里就剩下我和武琳，她低声问道：“你真的怀疑是儿女干的？” 　　“有点嫌疑，但是可能性不大，只是看她们不孝，想要教训他们一下。” 　　“和我想的一点。”武琳点点头问道：“那你有怀疑的目标了？” 　　“如果凶手没有钥匙，什么人能轻松的进入现场？”我反问道。 　　“你是说小偷？”这个问题很好想，昨晚刚抓了一群惯偷，都有溜门撬锁的本事。 　　只是动机不明，小偷为什么要的杀死一位老人，还伪装成自杀？ 　　和这个小区纠缠不清的小偷就剩下一个漏网之鱼，正是我们在寻找的一支手。 　　“你觉得这是对我们抓捕他手下的报复？”武琳问道。 　　我摇摇头表示不确定，一支手真要跟警察对着干，他一定是疯了！ 　　如果是报复，为什么要要伪装？ 第374章 内疚杀手 　　儿女和配偶把上午的行程写完，交给武琳，每一个时间证人后面还有联系方式。 　　武琳大体看了一眼，四人都没有时间作案。 　　“我会联系他们核实。”武琳把纸收好。 　　儿子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拉着我问道：“我妈真的是被人杀死的？” 　　总算是问到正题，这才是为人子该有的态度。 　　“嫌疑人通过某种方式进入家中，趁你母亲不备，将绳子套在他的脖子上……” 　　我还没说完，女儿打断我的话。 　　“你别说了！”女儿冲进卧室，扑在尸体上失声痛哭。 　　“妈……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 　　哭声越来越大，女儿说的什么都听不清楚了。 　　我们的对话把门外围观的群众吓到了，纷纷追问道：“警察同志，她真的是谋杀？” 　　“还在调查中。”武琳没有直接回答。 　　人群一下炸锅了，众人都很激动。 　　“这小区什么情况，怎么接二连三的出事，还能不能住了！” 　　“得找物业算账，每月收了物业费，一点正事都不干，你看请的保安，都是些老头子，能干什么？” 　　“小区是不是犯太岁啊，太邪性了，这是死的第三个了。” 　　“我不敢住了，又是小偷又是杀人犯的。” 　　…… 　　武琳看众人情绪有些激动，走出去说道：“大家冷静一下，你们说的的确是事实，但是这些事件没有必然联系。” 　　“不行，我不住了，我得去我儿子家住几天。”一个老太太根本不听解释，急匆匆的回家打电话去了。 　　“说的对，今晚说不定还有更可怕的事发生。” 　　有一个人带头，人们陆陆续续的都走了，连着三起事件，给他们施加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武琳皱着没有对所长说道：“这不是好兆头，需要安慰一下，不然会出问题。” 　　“我来安排。”所长出去了。 　　我看儿子和女儿哭的差不多了，对他们说道：“你们要是哭够了，起来检查一下，家中的财物有没有遗失。” 　　四人立刻行动起来，我和武琳就在旁边看着，他们很仔细的把房间搜索了一边。 　　没想到还真少了钱，女儿说道：“我两天前给了我妈两千块钱，不见了。” 　　儿子也指着一个抽屉说道：“我妈没有拿钱包的习惯，钱放在这个抽屉里的，用一点拿一点，抽屉里至少有三四千块钱。” 　　武琳走过去一看，钱没了，只剩下几个钢镚。 　　我想起一句老话，贼不走空。 　　“如果没有问题，请你们出去，我要勘察现场了。”目前还不知道凶手是怎么进入房间的。 　　女儿拉着我说道：“之前是我不对，我态度不好。你们一定要抓住凶手，我妈死的实在是太惨了。” 　　“你放心，这是我们的工作。”武琳把他们送出去。 　　房间里总算安静下来，就剩下我和武琳。 　　“你怎么看？”我戴好橡胶手套，走到尸体旁边。 　　武琳看着警世通上李飞等人发回的外围调查信息。和之前的女被害人齐广巧不一样，老太太的口碑非常好，在小区里是出名的老好人，和周围的人没有任何冲突。基本上排除仇杀的可能。 　　出了昨晚的事，物业也加强了保安的管理，比之前严密。物业很肯定，小区中并没有出现可疑的外来人员。 　　物业这话没什么意义，只能说明他们是真没看到。 　　邻居没看到可疑人员，也没听到异常响动，整个谋杀悄无声息。 　　一支手的画像让物业的人看了，他们十分肯定，小区里没有这号人，保安也没看到过长相相似的人。 　　我摸了尸体的脖子，胫骨断裂，老年人缺钙，骨质疏松，并没有承受太多痛苦，老人就走了。 　　尸温接近正常人体温，我测了一下，只降低了两度。死亡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 　　死者的眼睛闭着的，引起我的注意。 　　在自缢过程中，大量血液积存脑补，脑袋发胀，眼球向外突出，这种情况很难闭上眼睛。 　　我走到门口，询问了最先看到尸体的儿子。 　　“你发现尸体的时候，眼睛是闭着的？” 　　“好像是。”儿子并不确定。 　　“你想清楚，这很重要！”我强调一遍。 　　儿子认真的想了一会儿，说道：“我肯定，尸体的眼睛是闭着我。” 　　我看其他三人，他们表示把尸体放下来，抬到卧室，再也没动过尸体。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是凶手合上了死者的眼睛。 　　这是凶手愧疚的表现，在凶杀案中，特别是连环凶杀案，凶手在杀人之后，内心会感觉到不安，会用一些方式表达他的愧疚。 　　帮死者闭眼，避免和死者有眼神接触，很常见。 　　死者闭上眼睛，就像是睡着了，凶手在自欺欺人。 　　我回到卧室，武琳都听到了，说道：“内疚型杀手。” 　　凶手还有点良知，可还是杀了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目的是什么？抽屉里那点钱？ 　　老人的嘴里还有食物残渣，刚吃完饭，就遇害了。 　　“这可能是被袭击的地方。”武琳注意到沙发上有抓换，老人挣扎时造成的。 　　凶手虽然将现场还原，但是他没时间处理这些痕迹。 　　从遇袭的位置看，靠近门口。 　　我走到门边，用放大镜观察，在门框锁框附近发现的纸片碎屑。 　　用镊子夹出来，放进证物袋中。从纸张的材质看，类似名片的硬纸。 　　武琳看过门锁后说道：“看来是从大门进来，一张名片就开了门。” 　　很多人都不知道，防盗门随手关上，并不反锁的话就和没锁差不多。只要把硬塑料片或者名片之类的东西从门的缝隙中插进去，移动到门锁的位置，滑进锁框中，门就开了。 　　遇到老手，开门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一支手团伙使用的也是这种方法。 　　老人长期独具，安意识不高，没有随手反锁，造成了这一起悲剧。 　　我和武琳对视一眼，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凶手可能是一支手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并且他就没有跑，就躲在小区中。他早就盯上老人，这种生活中的细节需要长期观察才能发现。 　　考虑到一支手的年龄很大，武琳问道：“你们母亲在小区里和谁的关系比较好？” 　　“呃……” 　　儿女都回答不上来，他们再次意识到对母亲的关心了解太少了。 第375章 杀人动机和房价 　　“好像……好像有个阿姨……”女儿想起一个人，越是着急，越想不起她的名字。 　　“算了，我们去调查。”武琳对我说道：“人啊，习惯性的忽略了身边熟悉的事，直到失去了才感觉到后悔。” 　　这句话像是发自内心的感概，又像是对我说的，大有深意。 　　我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只能装傻，假装没听懂。 　　“现场什么情况？”李飞完成外围调查，及时出现，化解二楼尴尬。 　　我赶快说道：“凶手可能是‘一支手’，他就在这个小区里。” 　　“一直在我们眼皮低下活动？那昨晚报信的也就是他了？”李飞推测道。 　　武琳说道：“只能说可能性很大。” 　　儿子听到一支手的代号，质问道：“这家伙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妈？” 　　“我们也正在调查，凶手可能是昨晚盗窃团伙的头子，之前入室盗窃过这个小区。”武琳说的很清楚。 　　“小偷？”儿子脸上的表情一变，好像是想起了什么。 　　我赶快问道：“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儿子说道：“上次盗窃案发生的时候，我在家里，当时还醒了，听到两个小偷的对话。声音很小，我只听到几句话。” 　　“他们说什么了？”武琳问道。 　　“我隐约听到他们说这房子真不错，户型好，大小也合适。另一个嘲笑他说别想了，这房子买不起。两人还吵了几句，我当时正拿手机报警，后面说什么就没听清楚。” 　　李飞调侃道：“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连贼都抱怨房价高。” 　　我想到一种可能，可能找到了凶手的犯罪动机。 　　按照这个思路往下想，一切都能解释通了。 　　听起有点荒诞不经，非常的黑色幽默，可事实可能就是这样。 　　“你想到什么了？”我的反应逃不过武琳的眼睛。 　　我把武琳把到一边说道：“凶手的犯罪动机会不会是因为房价？” 　　“房价？” 　　“在上次入室偷窃的时候，凶手几乎看了所有的户型。因为某些原因，他想要买一套房子，看上这里的房子，但是房价太高他买不起。”我说道。 　　还真有这种可能，武琳想了想，给出更加细致的推测。 　　凶手偷窃之后，打听到房价，带着团队四处作案，好不容易攒下一笔钱，回来想要买房子，结果发现房价飞涨，他还是买不起。 　　或许这就是他心中戾气的由来，买不起房子，只好租住。很多天过去，房价不降反涨。 　　直到有一天，他受到某种启发，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把小区的房子变成凶宅，房价就会降下来。 　　所以他杀人，又安排手下回来盗窃，还写稿子发到网上。 　　效果非常明显，房价已经松动，整体降价还有待观望，至少出了命案的房子，肯定便宜多了。 　　武琳回到门口问道：“你们要卖房子，找到买家了吗？” 　　“没有！”儿子说道：“正在和母亲沟通，还没商量好，母亲都没同意，我们怎么会找买家。” 　　“真没有？”武琳盯着女儿。 　　女儿拼命的摇头说道：“没有！” 　　武琳对李飞说道：“给熊森打个电话，让他问问齐广巧有没有卖房子的打算。” 　　李飞立刻去办。 　　武琳想的比我远，她立刻做出布置，让金磊关注社交媒体上的帐号，如果他再发稿，截住不发，最好锁定IP地址。 　　房价水太深了，牵扯各方面因素，是个很的复杂的社会问题。 　　有人希望房价降，自然也有希望继续涨，中间还牵扯到政府和银行。 　　因为房子出的事很多，房价暴涨，卖家突然不卖了。限购政一出台，只过了一夜，就失去购房资格，哭的撕心裂肺，这些新闻在网上都能找到。 　　但是想要房子降价，实施谋杀案就不多了。凶手为什么这么迫切的想要一套房子？ 　　李飞放下电话，熊森确认齐广巧一家并没有卖房的打算。 　　这又矛盾了，还能两起凶案，两个凶手？ 　　“你继续，我去整理一下思路。”武琳的脑子有点乱。 　　我回到房间，拿相机拍摄现场照片。拍了二十多分钟，运尸车来了。 　　“你们要把我妈带到哪去？”女儿又开始激动。 　　“你冷静一点。”儿子拉住她。 　　“尸体运回警局进行进一步的检测，寻找线索。”我解释道。 　　女儿有点歇斯底里的喊道：“你还要在她身上动刀？” 　　“我也是为了查明真相，希望你们理解。”法医经常会遇到这种情况，死者家属不同意尸检，认为是对死者的亵渎。 　　尸体不完整，到下面的世界，也会无法投胎转世。 　　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好在儿子比较理性，在他的劝说下，女儿总算是同意了。 　　在儿子的帮助下，我们把老人的尸体放在担架上，抬下楼。 　　楼下有住户正在搬东西，看到我们，都把脸转过去。 　　武琳嘱咐道：“不要动房间里的东西，房门锁好，随时会联系你们再来勘察现场。” 　　兄妹俩立刻答应，房子暂时不会卖了。 　　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又看到盲女阿华，一个人坐在花坛边，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和周围的人明显不一样。 　　突然想和她聊上几句。 　　我走过去问道：“在等人？” 　　“警察同志，又是你。又出事了？”阿华的听力还真不错。 　　“你怎么知道？” 　　“听我妈说的，她吓坏了，和我爸商量要换一个地方住。两人快吵起来，我就出来了。” 　　“吵架你不劝架，还跺出来？” 　　阿华笑着说道：“老夫老妻了，吵架还能增进感情。” 　　小姑娘的看法很有趣，我正要称赞她，她叹口气说道：“其实老爸也担心，只是我们家那还有钱搬到别的地方。” 　　笑容之下，现实竟然是如此残酷。 　　阿华继续说道：“我才刚熟悉一个地方，换了环境又要很长时间去适应。一不小心就会弄伤自己。我已经很小心了，每次受伤爸妈都会给难过。我不能为这个家做点什么，不想他们再为我操心。” 　　一句话道出无比的心酸，乖巧的背后是血淋淋的现实。亲情有时候也会成为一把利剑，割裂人的内心，留下一道道的血痕。 　　我意识到阿华开朗乐观的背后不是一片阳光，她忍受的压力比正常人多好几倍。 第376章 两个杀手 　　人活着不容易，身体有残疾的人活着更难。 　　阿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盗窃团伙中有一些人身体有残疾，会给生活带来些不便，只要比正常人努力，一样可以正常生活。 　　但是这群人选择走上邪路，人的惰性在作怪。 　　阿华问道：“我想为家里赚点钱，听说有一种叫做盲人按摩，我可以学吗？” 　　“应该可以，我帮你问问。” 　　“那太好了，谢谢你。”阿华欣喜的说道：“一个月能赚两千块钱，我就满足了。” 　　“我要回去工作了，你没事早点回去吧。” 　　我把阿华送到楼门口，这才坐着的运尸车回到警局。 　　武琳等人没有回去，还要再现场做些调查。 　　在回去的路上，金磊传来消息，匿名帐号又发布了消息，小区再发凶案，这次没有配图。 　　还没回到警局，我就把帖子看完了。 　　内容非常短，描述了一个善良老太太被残忍杀害，吊死在厨房。 　　写稿子的人果然有问题。 　　我和武琳说出老太太被谋杀，就是要做一个小测试，看看消息用什么途径扩散出去。 　　当时现场人不多，都是上年纪老人，他们知道的也不是部。 　　稿子写的很扎实，接近专业水准，但是文中有错别字，标点符号使用也不规范。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 　　等金磊锁定IP地址，我们就有机会和写稿人面对面的聊一聊。 　　回到警局，我把尸体从车上搬下来，电话响了。 　　铃…… 　　熊森打来电话。 　　这种情况比较少见，肯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 　　“喂……” 　　我刚接起来，熊森就急促的问道：“组长呢，怎么不接电话？” 　　“她在现场，我在警局，怎么了？”听语气是真的出事了。 　　“齐广巧又出事了。” 　　我心里的咯噔一下，凶手追到警局杀人了？ 　　不可能啊，齐广巧可是在熊森的保护下。 　　“是她自己做的！”熊森郁闷的说道：“她的听力今天开始恢复，刚才她趁人不备，戳了自己的耳朵，医生正在处理，估计要聋了。” 　　齐广巧这是在惩罚自己，儿子和丈夫惨死，他一点声音都没听到，戳聋自己，是她对自己的惩罚。 　　人的感情如此强烈，竟然能促使人伤害自己。 　　我倒是觉得没有必要大惊小怪，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成年人都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两人的死亡是她心中抹不开的疼，她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能化解心中的苦楚。如果聋了能让她好过一点，也不是不可以。 　　我告诉李飞、方叔和武琳在一起，可以打给他们。 　　这个事情到是给我一个提醒，两具尸体在停尸柜里待的时间太长了，我还没有进行细致的尸检。 　　推着老人的尸体回到法医室，放进停尸柜中，我把儿子的尸体抬出来，放在工作台上。 　　打开抽风机，戴上护目镜，口罩橡胶手套，换上工作服，开始尸检。 　　用剪刀剪开尸体身上的血衣，开始细致检验。 　　每一个伤口都贴上标签，用相机拍照，测量刀口深度。 　　在测量到尸体心脏部分的一个伤口时，我发现一个异常。 　　菜刀砍杀造成的伤口入刀部位宽，刀锋部位窄。在尸身内部留下一个三角形创面。 　　我在测量时发现创面有异常，内部不规则，最深处有两处。 　　菜刀根本不可能造成这样的伤口，我拿过放大镜，看起来很像是捅伤。 　　一个刀口，发现两种刀伤，还是致命伤，这就有意思了。 　　我拿起手术刀 ，切开刀口，把整个创面暴露出来。 　　果然有问题！ 　　在伤口中还有一道细长的伤口，扎的比菜刀砍的深多了。 　　我震惊了，意识到自己的自大犯了下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后果很严重。 　　差点就干扰了案件侦破的方向，凶手可能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 　　从伤口的形状来看，有一名犯罪嫌疑人携带了武器，是一把比较特殊的刀子。 　　刀刃很锋利，狭窄而尖利，刀身上没有血槽，我肯定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种刀子，只是暂时想不起来。 　　我继续尸检，切开死者肋骨，拿出心脏，这一刀穿透心脏，一刀毙命。 　　把心脏放在托盘中，我摘下手套，在本子上画出刀刃的形状，在数据库中进行查找。 　　弹簧跳刀，这四个字跳入我的眼中。 　　我立刻就想起来了，在早起美国黑帮电影中经常看到这种刀具，街头小混混在斗殴中经常会使用这种刀具，携带方便，轻巧灵活，杀伤力巨大。 　　只要腹部被刺中，几乎可以毙命。 　　在国内这属于管制刀具，不允许随便持有。 　　我迅速在脑海中还原出案发经过，第一凶手持跳刀杀死次卧中的被害人，然后第二凶手为了毁灭证据，从餐厅中拿出菜刀，在死者身上乱砍，掩盖了跳刀的刀口。 　　从动机上看，拿菜刀的凶手想要保护持有跳刀的凶手，两人的关系有些微妙。 　　难怪在现场时我会觉得有些怪异，可是又说不出来，根源在于犯罪嫌疑人并不是一人。 　　我把儿子的尸体推倒一边，又把父亲的尸体推出来。 　　在无影灯下，我拿着放大镜仔细的观察脖子上的每一道伤口，想要找出一道特殊的刀口。 　　反复的看了很多遍，我放弃了，脖子上的伤口实在是太密集了，砍的又非常深，根本就没有办法分辨。 　　现在能肯定凶手有两人，手持跳刀的凶手比较危险。 　　我得立刻把这事报告给武琳。 　　电话打过去，响了三声，就被接起来。 　　“是我！”武琳的声音有些哽咽，因为齐广巧的行为，她可能有点难过。 　　我不会安慰她，只能分散她的注意力。 　　“我要检讨，我犯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耽误了案件的侦破，尸体……” 　　“你怎么了？”武琳很担心的说道：“你把尸体弄丢了？” 　　“怎么可能！”明知她是故意的，我还是很夸张的说道：“我只是发现之前的判断有误。” 　　“哦？”武琳开始认真。 　　“尸检发现，儿子的身上有两种刀伤，其中一种为跳刀，管制刀具，管控很严格，已经很少见了。” 　　武琳问道：“就是小偷用的那种？” 　　这我真没留意，小偷挟持人质用的就是匕首，回想起来，还真的有可能是跳刀。 　　我用电脑调出卷宗，在证物中还真的找到四把跳刀。 第377章 跳刀杀手 　　我去了证物室，把四把跳刀都领出来。 　　这些跳刀外形看起来一样，都出自同一个厂子，同一个批次。 　　回到法医室，我对四把刀进行血迹测试，喷洒试剂后，三把都有血迹反应。 　　三把刀见过血，这伙小偷还真是凶残。 　　我把跳刀和死者的伤口进行对比，竟然不吻合。死者身上的伤口更加细长。 　　跳刀上没有任何关于产地的标识，看起来很像外国货。 　　我检测了跳刀的硬度，钢材看起来不错，实际上硬度并不高。 　　进入警方的数据库系统，查询了刀子的数据，这四把刀的来源就清楚了。 　　有个叫阳江的地方，在我国南方，是刀具生产加工中心，近年大量仿制各种刀具，毫不夸张的说国至少一半的刀具来自这个地方。 　　随着技术进步，现在制造出的刀具基本上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小偷使用的四把跳刀是早期货，杀死儿子可能是真货。 　　本来以为能把凶案联系起来，证据并不充分，只能证明有所联系，还要去核实。 　　这会儿小偷的审讯工作还没有完成，我拿着四把跳刀去找波哥。 　　“你的意思是发生的这些案件都和‘一支手’有关系？”波哥听了我的话问道。 　　“目前还没有足够证据，但是肯定有关系。”我说的很坚定。 　　“走！” 　　波哥拿着跳刀走向预审室。 　　预审到了僵持阶段，小偷都是老油条，清楚盗窃金额决定他们的量刑，拒不交代过去犯下的案件。 　　“我打断一下。”波哥直接拿着跳刀走进预审室。 　　“这东西你很眼熟吧？”波哥问道。 　　小偷不清楚是什么情况，波哥面无表情的样子又特别吓人。 　　“是……是我的。”小偷吞了一口口水，小声承认了。 　　“这刀子是从哪来的？你都用他干过什么？”波哥质问道。 　　“刀子是‘一支手’给我们的，让我们用来防身，我也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弄的。” 　　波哥瞪着他问道：“刀子上有血迹反应，你干过什么？” 　　“我可没杀人！”小偷辩解道：“你们可别想给我扣帽子，我不知道上面有血。” 　　“你最好想清楚再说。” 　　小偷头上冒出一层冷汗，就算没杀人，伤人也可以定一个故意伤害。 　　“有次吃烧烤，喝的有点多，和邻桌的一群人打架沾的血。我也是正当防卫，他们先用酒瓶子砸我脑袋。” 　　“你们的头目‘一支手’是不是有一把类似的刀？”波哥又问道。 　　“有！真有！”小偷非常配合，快速说道：“他那把很漂亮，和我们的不太一样，刀刃更加细长一点。他吹牛逼说是正宗的外国货，很多年前从一个老外手上搞到的。平时当作宝贝一样，轻易不给我们看。” 　　波哥问道：“刀现在还在他身上？” 　　“这就不知道了。我觉得可能是不在了。” 　　“给谁了？”波哥逼问。 　　“不知道，我猜的，很长时间没见过。” 　　再也问不出什么，波哥去了另一间预审室。 　　问过所有犯罪嫌疑人，才算有点收获。 　　有一名小偷很肯定，上次偷过小区之后，跳刀就不在‘一支手’的手上了。 　　至于跳刀去了什么地方，就没人知道了。 　　和上次入室偷窃又扯上了关系，有一点可以肯定一支手上次偷的就是连续发生凶案的那一栋楼。 　　波哥帮了很大的忙，我把跳刀交还给物证仓库，回到法医室。 　　把发现告诉武琳，她正在医院，一会儿回来。 　　看着工作台上两具冰冷的尸体，因为失血和冰冻的关系，尸体的皮肤苍白如纸，身上的伤口特别恐怖。 　　就在几天前，还是幸福快乐的一家人，只过了一晚，美好的家庭就破裂了，只剩下齐广巧一个人，我能体会到她那种孤伶伶的感觉。 　　我估计武琳回来还要一段时间，戳聋自己只是第一步，没有了活下去的动力，她可能会自杀。 　　已经是一处悲剧，她想要给悲剧画上一个句号。 　　现在支撑她活下去的信念只有一个，看到凶手伏法！ 　　把尸体收拾好，装进敛尸袋中，推进停尸柜中。 　　我尽量让尸体看起来好看一点，说不定什么时候齐广巧想来见亲人最后一面。 　　清理完工作台就又该下班了，我很想念我的床，可案子不破，不用想回家。 　　我开始写验尸报告，写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聊，又看起了现场照片。 　　凶手有两个人，案发过程就和我之前想的有些出入。多一个人，多了很多变数。 　　反复的把现场照片看了三遍，脑子里重新推演案发经过。 　　其中一名凶手是‘一支手’，他身手利索，可以攀爬进入齐广巧家中，另一名凶手并没有他的身手。 　　所以是一支手给他打开的房门，放另一人进来。 　　一支手没有携带凶器，所以他们本来的目的可能并不是行凶。 　　偷窃似乎也解释不通，兔子不吃窝边草，一支手不会蠢到在自己住地动手。 　　那他们闯入室内的目的是什么？ 　　想来想去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如果能搞定这个问题，案子可能就要真相大白了。 　　再往下只能假设，一支手的同伙突然动手，用跳刀刺死了儿子。 　　一支手知道同伴闯下大祸，为了保护同伴，一支手从厨房拿了菜刀，在儿子的身上一通乱砍，扰乱警方的侦查视线。 　　之后又杀了丈夫，先动手的可能也是同伴。 　　还是解释不通同伴的杀人动机是什么，他为什么要放过齐广巧？ 　　在三人之中，最容易对付的就是她。耳朵又聋，几乎没有反抗的能力。 　　凶手反而放过了她，和她耳朵听不见是不是有关系？ 　　他们肯定不是大发善心，鳄鱼流眼泪并不是为了忏悔！ 　　这一番推理下来，再看现场照片，就没有怪异的感觉了。 　　一支手作为一个贼王，反侦查能力很强，现场所有和第二凶手有关的痕迹都被他给处理掉了。 　　问题来了，两人是什么关系，值得一支手用命去保护他？ 　　铃……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吓了我一跳。 　　武琳打来电话，用很疲惫的声音告诉我她回来了。 　　在食堂见到武琳，她一点胃口都没有，肯定是受了齐广巧的影响。 　　“好好的一个人，就快要疯了，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真是可怜。” 第378章 狡猾的一支手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看着武琳伤心的样子，我没说。 　　“我去看她的时候，她披头散发的坐在角落里，双手合十，一直在祈祷。说对不起送外卖的小哥，不应该给他差评。对不起阿华，不应该骂她是没用的盲女，对不起物业的保洁阿姨，对不起……” 　　“她骂过阿华？”武琳说的这些人中我只认识阿华。 　　“她老公停车的时候不小心差点撞到阿华，齐广巧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说她是吃白饭的瞎子，把阿华都骂哭了。还是物业的保安过来拉走了阿华。” 　　这事我知道，只是不太了解细节。 　　阿华嘴上没什么，在她的心里还是很介意这件事。 　　“难怪阿华想出来干活挣钱，她想学盲人按摩，你有熟人吗？”这事交给武琳来办比较稳妥。 　　“这是好事，应该支持！”武琳说道：“父母的年龄大了，不可能一直陪着她保护她，最终有一天还要她自己生活。” 　　武琳说的比较委婉，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这一天早晚会到来。 　　“先吃饭，填饱了肚子慢慢说。”我把馒头推到她的面前。 　　“你就是可恶的罪犯！”武琳拿起馒头，啃了一大口。 　　吃了点东西，她的心情好了一点，我这才问道：“你那边有什么发现？” 　　“把住户排查了一遍，并没有找到‘一支手’，可能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凶手可能不是一个，并且阿一支手并不是主犯。”我把尸检中新发现告诉她。 　　武琳咽下嘴里食物问道：“也就是说目前所有线索都指向了一支手，但是目前还没有证据指证他。” 　　我点点头说道：“直觉告诉我，一支手就躲在小区里，他伪装的太好了，是个老狐狸。” 　　“你和我想的一样。”武琳说道：“落网同伙提供的画像并没有太大的用处。一支手可能早就有戒心，和手下在一起的时候都化妆了，脸上那一道伤疤可能都是假的。” 　　这我没想过，认真一想，还真有可能。 　　‘一支手’把手下都召集回来，摆明了是利用他们。小偷落网后会把他供出来，都在他意料之中。他还这么做了，说明他不在意手下的口供。 　　“这家伙还真是狡猾。”一支手和我抓到的其他罪犯相比，凶残程度不高，但是狡猾程度绝对是最高的。 　　我们不该轻视任何一个对手。 　　从目前掌握的情况进行侧写，‘一支手’从少年时期就开始犯罪，从一个人小偷小摸到成为有一群手下的贼王。 　　在这个过程中，他积累了众多犯罪经验。和三教九流打过交道，和各地警察交过手。 　　考虑到这一点，就知道这家伙有多难对付了。 　　武琳补充道：“还有个疑点，一支手在他的犯罪生涯中极少伤人，标准的只求财。仅有的几次伤人记录也是为了掩护同伴逃跑。这次可是直接杀人了，犯罪升级的速度太快！” 　　我分析道：“被我们抓到的小偷中有些跟了‘一支手’很多年了，是他早期班底，他都毫不在意的牺牲掉了。可以说是无情无义，那他要保护的人跟他关系肯定不一般。” 　　一支手把手下召集回来，貌似是要给小区住户一个连续惊吓。既然手下暴露，一个啤酒瓶子惊动手下，同样能让的小区鸡飞狗跳，效果一样。 　　在短时间内快速做出决定，并且立刻实施。 　　一个无情无义的人，会牺牲自己保护他人，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但是真的发生了。 　　目前所有线索之中，最接近一支手的可能就是那个扔下来的啤酒瓶子。 　　可惜瓶子能提供的信息并不多，只能提供一个抛下的楼层。经过计算，四路或者是五楼，没有办法再精确。 　　“你可以去我问问阿华，她家住三楼，听力又特别好，说不定听到点什么。”武琳建议道。 　　“你为什么不问？” 　　“给你一个接近美女的机会。”武琳调侃道。 　　她能开玩笑，心情好多了。我们边吃边聊，一顿饭吃了快一个小时。 　　走出食堂，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都过去这么久了，金磊还没有报告IP地址的情况，这不符合他的风格。 　　走到办公室一问，金磊告诉我们他早就锁定了IP地址，但是没用。 　　该IP地址属于一个长期租客，因为家中有事，回家很长时间了。这人是个热心肠，把WIFI密码贴在门上，只要有信号，都能用他的无线路由器上网。 　　密码都公开了，再做点手脚更简单，金磊就没往下追查。 　　“他家在什么位置？WIFI能覆盖多大范围？”武琳问道。 　　“二单元二楼东边那户，几乎覆盖了整栋楼，还有楼前一大片区域。”金磊给出一个大概的范围。 　　我觉得也不能算一无所获，至少说明发帖人内心有鬼。 　　“下次就算查不到结果，你也早说，我们一直等着呢。”武琳说道。 　　“记住了。”金磊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我问道：“那个社交帐号再没有行动？” 　　“没有，我一直盯着呢。”金磊说道：“我已经控制了那个无限路由器，所有活动都在我的监控中。” 　　这也是一个办法，但是如果嫌疑人不用了，还是一点用没有。 　　“我有一个想法！”武琳说道：“现在也没什么线索，来一个打扫惊蛇怎么样？” 　　“有点意思，具体怎么办？”我问道。 　　“暂时还没想法，也不能太过，把凶手逼得狗急跳墙就不好了。”武琳建议道。 　　今晚肯定是要在小区里过，我打算重新勘察一遍现场，不管有没有结果，都对外宣称有重大发现。 　　“这个主意不错，发现了什么，就让凶手自己去猜。” 　　武琳同意了我的建议。 　　收拾好东西，我们再次回到小区。武琳这一次直接开的警车。 　　夜幕降临，只有十几户家里亮着的灯。剩下的这些人是实在没地方去，只能待在小区里。 　　武琳打开车上的警灯，闪烁的灯光可以让留下的住户稍稍安心一点。 　　我刚从车上下来，一队保安正在巡逻，从我们面前经过。 　　看起来有点唬人，实际上没多大用，两个保安的年纪也就比警局门房高大爷小个五六岁，就算一支手站在面前，肯定也抓不住。 第379章 女人的头发 　　“幸苦了！”武琳冲着保安摆摆手。 　　这些保安也不容易，一把年纪，都是当爷爷的人了。但凡家庭条件好一点，也不会出来打工。 　　小区接二连三的出事，对他们冲击也不小，至少这个月的工资要少几百。 　　“警察同志辛苦！”其中一名保安说道：“麻烦你们快点把坏人抓住。” 　　另一名保安说道：“业主找物业麻烦，要不交物业费，业务没钱就不给我们发工资，这事你们警察管么？” 　　“物业要是不发工资，你们可以去告他们，申请劳动仲裁。”武琳说道。 　　她只是打个招呼，差点又惹上麻烦。 　　我站在客观角度看，这些保安确实不适合继续干下去。就算小偷出现在他们面前，估计也抓不住。 　　如果轻年轻的专业保安，费用又上去了，住户愿意多交纳物业费？ 　　两名保安走了没多久，又一队保安走到我们面前。 　　领头的保安问道：“这么晚了你们还要干活？” 　　“你们都不休息，我们怎么好意思休息。”我从车里拿出工具箱，故意在众人面前换工作服。 　　“您这是？”保安队长问道。 　　“在尸检中有重大发现，我们要重新勘测现场。” 　　我直接说了出来，小区就是一个小社会，消息肯定会流传开，很快传到‘一支手’的耳朵里。 　　他肯定坐不住了，要有所行动，继续保护那个人。 　　“那你们忙，我不打扰了。有什么需要找我，我就在保安室里。”队长带着保安继续巡逻。 　　做戏就要做足套，武琳跟着我走进楼里，楼道里特别安静，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这一点都不像一个住满的小区，实在是太安静了。 　　一栋楼里大概只剩下五六户，他们就算待在家里，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 　　说不定声音太大，就会把凶手引来。 　　我轻轻一跺脚，走廊灯亮了，稍微有了一点人气。 　　走到三楼，站在齐广巧家门口，墙上还粘着一小段黄色警戒线。 　　武琳拿出钥匙，轻轻转动，只扭了一圈，门就开了。 　　门没有反锁！ 　　最后离开现场的人只是随手把门关上。 　　这是一个小疏忽，但是后果很严重。 　　对‘一支手’来说，门就和没锁一样。 　　武琳轻轻的拉开房门，房间里黑漆漆的，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我走进去，打开客厅灯。 　　雪白的灯光有些刺眼，这个亮度我很满意，在外面看的很清楚。 　　我放下工具箱，认真的开始勘察，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 　　夜里在命案现场和白天是截然不同的感受，暗夜中多了一些不太确定的东西。 　　我拿着紫外线灯走进卧室，一些肉眼看不到的痕迹，在紫外线灯下显露出来。 　　“这是什么？”武琳还真有发现，她在次卧的床沿下找到一根头发。 　　我用尺子量了一下，接近二十厘米。 　　头发很细，正地板的缝隙中，肉眼很难分辨。 　　这就有点意思了，两位男死者的头发都很短，齐广巧的头发又很长。这根头发肯定不属于家庭成员。 　　齐广巧在儿子回来之前，刚把房间打扫过一遍，儿子不在，外人不会进次卧。 　　头发属于凶手的可能性特别大，当然也不能排除是儿子女友，又或者其他什么人，沾在衣服上带进来的。 　　发现头发上没有发囊，有点失望，无法进行DNA检测，作为证据，意义弱了很多。 　　检测头发的成分可以提供一些信息，但是作用不一定很大。除非嫌疑人长期接触特殊物质，一部分会在头发上有残留。 　　从经验分析，这是一根女人的头发。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一支手要保护的是个女人。 　　我问道：“一支手的同伙在口供中有没有提到他有女人？” 　　“好像没有。”武琳仔细回忆了一遍。 　　“让他们问一下。”另一个嫌疑人的身份基本上可以确定了。 　　武琳打电话回去安排，要等一会儿才有结果。 　　我继续勘察，把齐广巧家又扫了一遍。 　　过了二十多分钟，警局传回消息。 　　据同伙们交待，‘一支手’长期单身，四处漂泊并没有稳定的感情生活。 　　也有人说他年轻的时候有一个相好的，两人好过一段时间，最后因为他太穷了，没嫁给他。 　　一支手因此受了打击，到处偷窃敛财。有钱了就去找女人，也就是玩玩而已，解决基本的生理需求。从没听说过他爱上谁。 　　也有人说他有些特殊的癖好，不足为外人道也。 　　这些都是谣传，并没有直接的证据。 　　说明一点，一支手的感情生活一片空白。 　　很少有人能忍受内心的孤单，每个人都有情感诉求，连环杀手都想要得到认同。 　　一支手隐藏的很好，他不想牵扯到家人或至亲之人。 　　又或者是他之前真的很孤单，现在找到了真爱。 　　我再次感叹，爱情的魅力真大，能让一个惯犯做出牺牲，保护心爱之人。 　　“走吧。” 　　武琳觉得再搜一遍也不会有发现。 　　我把头发仔细收好，整理好工具，离开齐广巧家，武琳很认真的锁好房门。 　　接着去了二楼老人家，房门是反锁的。 　　房间没有多少异常感觉，不太像凶案现场，只是门框上多了一道划痕。 　　拿着紫外线又扫了一圈，运气不太好，没有任何发现。 　　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说明一个问题，进入齐广巧家的凶手是两个，杀死老人的可能只有一个。 　　锁好房门，我和武琳满心欢喜的走出楼门。 　　走到车边，保安巡逻又回来了，保安队长问道：“怎么样，有发现吗？” 　　“当然有了，重大发现！”武琳拍拍我的肩膀说道：“我们的法医很厉害。” 　　保安队长有些八卦的问道：“发现什么了？” 　　“凶手有两个，其中一个太粗心了，留下很关键的信息，很快就能找到她了。” 　　“厉害！是什么？”队长脸上的表情总算是轻松一点。 　　“这个不能告诉你！” 　　“明白！”队长说道：“总算能休息一下了。” 　　武琳说道：“最快也是明天的事，你们今晚还要好好巡逻。” 　　“祝你们早日破案，抓到凶手。”队长带着他的人走远了。 　　我有点担心的说道：“我们是不是再想点别的办法，消息要是传不出去怎么办？” 　　“不用太刻意，有人比我们着急！” 第380章 暗夜魅影 　　连续去了两个犯罪现场，用了一个多小时，只要一支手不是瞎子，他肯定看到了。 　　已经十点多了，我不打算回去，要和武琳留下守夜。 　　按照武琳的布置，金磊去医院接替熊森，在医院里为我们提供技术支持，一个人干着两份工作。 　　他远程连线小区附近的监控探头，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我和武琳就待在车上，是明探。熊森翻墙进入小区，躲在暗处。他是侦察兵出身，到了发挥特长的时候。 　　任何行迹可疑的人都逃不过熊森的眼睛，这家伙在夜色中如幽灵一般。 　　李飞和方叔在外围，一前一后，如果一支手要逃跑，绝对会给他一个惊喜。 　　我们并没有十足的把握，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在风口浪尖的时候要避一避，警方已经张开网，就等他出现。 　　和警察对着干，一般都不会有好下场。 　　但是‘一支手’不是一般的小毛贼，他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贼王，来无影去无踪的大盗。 　　虽然金磊阻止了贴子的发布，但是小区又发凶案的消息还是在网上传播开。 　　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小区的名声已经臭大街了。 　　这本来是一出悲剧，但是网上却表现出不同的声音。 　　有人在幸灾乐祸，庆幸当时没买这个小区的房子。有人在讽刺子女的不孝顺，竟然让老人独居。也有人阴阳怪气的说房价要降了。 　　真正表现出哀悼的人并不多，每个人都在以此为借口，宣泄着心中的不满。 　　这些消息，发帖人肯定也看到了，他没有近一步的行动，说明目的已经烂大街了。 　　我看了一下，仅仅一个社交媒体上相关讨论话题就有数百个，最高的有数千人参与。 　　接着搜索了一下，网上相关内容有十多万，连续杀人小区火了！ 　　有无聊的人路过小区，拍了几张照片，其中几张上还有警车。 　　意味着小区的名声已经烂大街了，再提起这个小区，人们马上会联想到杀人案。 　　如果这个时候再发生一起恶性案件，网上一定就爆炸了。 　　小区就不再是市闻名，而是火遍国。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一支手’十有八九会有所行动。 　　今晚是重案一组和‘一支手’的博弈，他如果敢有所行动，我们就让他走不出小区大门。 　　剩下的住户不多了，四楼和一楼的住户已经走了，这次他要对谁下手？ 　　武琳的目光盯着隔壁单元，也就得阿华所在的三楼。 　　只有阿华一家还亮着灯，有没有灯对她的生活没有多大影响，她一直在黑暗中活动，但是她的父母不行。 　　“你觉得一支手会对阿华下手？”我问道。 　　武琳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反问道：“如果一个残疾人受到袭击，特别眼睛还看不见，是不是更容易激发起人们的同情心？效果肯定更好。” 　　答案都是肯定的，在剩下没走的人家中，阿华一家是最好的目标。 　　“你用不着这么紧张！”武琳调侃道：“我们都已经楼下了，不会有事的！” 　　话是这么说，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你自己看。”武琳把望远镜交给我。 　　从望远镜里看到阿华走到窗前，摸索着要关窗户。她妈走过来，对她说着什么。 　　老妈的情绪有点激动，说了几句就哭了，阿华抱住她，轻抚着她的后背。 　　始终没看到阿华老爸，他应该在家。 　　两人在窗前聊了一会儿，妈妈的情绪稳定一些，伸手关了窗户，又拉上窗帘，什么也看不到了。 　　我放下望远镜，武琳问道：“偷窥什么感觉？” 　　在镜头下观察别人一举一动，确实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窥探别人的生活，偷看他们的隐私，也会有一种快感，偶尔还会有意外的惊喜。 　　“我不是偷窥……” 　　“你紧张什么？”武琳笑道：“我只是开一个玩笑，难道你真的有偷窥的癖好？” 　　不知道怎么了，她最近调侃我的次数明显增多。 　　我不想多想，长夜漫漫，守夜最是难熬，开玩笑化解一下很正常。 　　在车里坐了两个小时，快十二点，我困的不行了，眼睛就快睁不开了。 　　“你先睡会儿，我盯着。”武琳的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一点叫我！”我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感觉就睡了一会儿，有人推我，低声说道：“有情况！” 　　“一支手来了？”我揉揉眼睛，往阿华家看去，没看到有人。 　　“人呢？”我拿出手机一看时间，已经一点半了。 　　武琳按住我手机，低声说道：“人在外面，马上就到。” 　　我俩把身体紧贴着座椅，尽量把身体往后压。 　　过了大概两分钟，一道黑影从黑暗中蹿出来，直奔阿华家而去。 　　真的来了！ 　　我看到黑影，傻眼了，这的怎么可能是‘一支手’，黑影明显是一个女人。 　　到了楼下，迟疑了两秒钟，黑影转身去了发生凶案的楼道。 　　这是什么情况？ 　　楼门有门禁，这个女人明显没有门卡，她在门口捣鼓了一会儿，门开了。 　　女人钻进去，轻轻的关上楼门。 　　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女人很专业。 　　据说夜里也要巡逻的保安，根本不见影踪。 　　“耐心等一会儿。”武琳的也有点不确定。 　　对方的行踪鬼鬼祟祟，是有点可疑，但是凶案发生的楼道已经没人了，她来干什么？ 　　“会不会又是来找刺激的。”我问道。 　　有这么一群人，觉得生活无聊，需要点刺激，总喜欢到鬼屋、凶案现场来探险，这个女人可能就是其中一个。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武琳打开车门，准备过去看看。 　　我和武琳运动到楼门口，楼门没有锁，女人可能还要出来。 　　难道是一支手的人搞错了？ 　　武琳拉开门，走廊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你们待在原地，我去看看是什么情况。”武琳走进楼道里。 　　“我也去！”我跟着进去。 　　走廊里有声控灯，只要声音大一点，灯就会亮，就会惊动对方。 　　我俩小心翼翼的移动，走的特别慢。 　　差不多用了十分钟，我们走到三楼，齐广巧的家门被打开了！ 　　这是什么情况？ 　　我脑子一转想到一个可能，‘一支手’以为他真的遗漏了重要的东西，派他的其他手下来找。 　　刚才我们看到的女人，明显比之前抓获的杂鱼要厉害。 第381章 我回来了 　　武琳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让我在门口守着，她要进去探查。 　　抓贼最好的办法就是人赃俱获，才能让她无法抵赖。 　　我对武琳的身手充满信心，能打过她的女人真不多。 　　她一个闪身进了房间，很快就安静下来，我盯着房中的黑暗，瞪大眼睛，想要捕捉到点什么。 　　无奈房间里光线太黯淡了，只能隐约的看到家具的轮廓。 　　经过漫长的等待，房间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拿出手机一看，才过去一分钟。 　　拿着手机往里照，隐约看到家具的轮廓。 　　预想中的打斗声并没有出现，里面太安静了，一点声音都没有，很不对劲。 　　又过了一分钟，还是没动静，我担心武琳的安，举着手机走进房间。 　　我还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在手机屏幕发出的荧光照射下，地上的血迹颜色发黑，看了一圈，武琳并不在客厅。 　　转身向次卧走去，房门微敞着，我伸手推开门。 　　武琳就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像是僵尸。 　　“你干嘛，吓我一跳。”我说道。 　　“人跑了！”武琳的语气有些愤怒。 　　跑了？ 　　这什么情况，我们从楼道上来，人影都没见到一个，女贼是会隐身还是会飞？ 　　就算会飞，她也要打开窗户，开门又开着窗户，会有风。 　　“你自己过来看！” 　　武琳拉着我走到次卧窗前，次卧在楼的背面，在窗户的缝隙中还卡着一小段鱼线。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在制造密室案件中，经常会用到这种手法。 　　把韧性十足的细线缠绕在门窗的锁扣上，出去之后再拉动细线，把门窗从里面锁上，密室完成。 　　这种手法在推理小说中很常见，因为用的太多，已经烂大街了，电影、电视、漫画中都有类似的情节。 　　上高中的时候，我和吕洁说起这些手法，被她无情的嘲笑过。 　　“喂，你怎么又走神了！”嫌疑人溜走了，武琳有些恼火。 　　我用窗帘抱着手，拽着鱼线的一端拉出来。 　　女贼并不想让我们看到鱼线，可是匆忙之中又来不及收尾，留下这么大的破绽。 　　我小心收好鱼线，这也是线索。 　　武琳拉开窗户向下看，外面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小区有几盏夜灯亮着，但是光线黯淡，只能照亮一小片范围。 　　三四米之外就是一片黑暗，有了光线衬托，黑暗更加漆黑。 　　逃走的女贼可能就在某个黑暗的角落里嘲笑我们。 　　我关上窗户，打开房间里灯，灯光有些刺眼。 　　“房间里少了什么东西？”我问道。 　　武琳环顾一周说道：“好像什么都没少。” 　　肯定少了什么，女贼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不可能只是为了逗警察玩。 　　这时候挑衅警察，后果很严重。 　　房间我们早就探查过，如果有重要或者特殊物品，警方早就发现了。 　　除非是一些不起眼的小东西，但是会暴露凶手或者是‘一支手’的身份。 　　还好事先早有准备，拍摄了很多现场照片，每个角落都拍到了。 　　武琳拿警事通，把所有照片都调出来，对着照片一张一张的找，一圈查下来，还是没有发现。 　　我们不甘心，又去客厅找了一圈，一样没有发现。 　　见鬼了！ 　　女贼来逗我们玩的？ 　　我拿着手机，再次回到次卧，反复对比很多次之后，我确定没有少东西，而是多了一个东西。 　　在床边找到一个小塑料冒，比铅笔粗一些，底端磨损的很严重。 　　“这是什么东西？”武琳也不确定。 　　这东西肯定是女贼留下的，至于是有意还是无意不得而知。 　　我觉得是有意的，怎么看这东西都不是女贼的。 　　她用这么高调的方式把留下来，这东西肯定很重要。 　　非常仔细的把房间搜索一遍，没有新发现。 　　咚咚咚…… 　　楼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队物业的保安出现在门口。 　　灯都亮了一个多小时了，这伙人才发现。 　　武琳看着气喘吁吁的保安队长，问道：“有什么事吗？” 　　“原来是警察同志，我还以为是坏人又来了。”保安队长长处一口气。 　　“你们有什么发现？”我问道。 　　“目前一切正常，看来坏人不来了。”保安队长笑着说道：“要是没事，我们继续巡逻去了。” 　　“等等。”我叫住保安问道：“你们看这是什么东西？” 　　我把女贼留下的塑料帽让保安看，几个人研究了半天，看完还是一脸的茫然。 　　武琳摆摆手说道：“你们走吧。” 　　我拿着塑料帽回到次卧，女贼把这东西留在床边，说明和男死者有关系。 　　“到底是什么？”我走到窗前，从嘴里呼出的热气喷在玻璃上。 　　玻璃上有划痕，用嘴呼出热气，湿气形成一片雾，用手画画或者写下文字，等到水汽干了，字迹也就消失了，再哈一口气，字迹就会显现出来。 　　我如遭雷击，这是高中的时候，我和吕洁经常玩的的游戏，会把一些悄悄话写在玻璃上。我们还一起画了两颗心。 　　身体激动的抖了几下，刚才的那个黑衣女人不是女贼，十有八九是吕洁！ 　　我赶快平复心情，不想让武琳看出异样，深吸一口气，喷在玻璃上。 　　一串数字显现出来，我快速记下来。 　　33649648452453。 　　再次看到类似的数字，不用看手机，我就能破解出是什么意思。 　　稍稍有一些不同，多了一个昵称――锋。 　　翻译过来是一句话，锋，我回来了。 　　这是吕洁留给我的信息。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吕洁真的回来了！ 　　但是这串数字也证明她和黑暗十二宫，以及之前发生的案件有关系。 　　她卧底的身份只是我的想象，万一她不是呢？ 　　见到死而复生的她，我该怎么办？ 　　履行我警察的职责抓捕她？ 　　我似乎做不到，该怎么办…… 　　正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武琳走过来问道：“你又在发呆，想什么呢？” 　　我哆嗦了一下，抬头一看，玻璃上的水汽消失，数字看不到了。 　　“我……我……没发呆，我在想这东西。”我解释道。 　　“你说谎的水平很烂，你知道吗！”武琳拿过塑料帽，捏了几下，弹性还不错。 　　“像不像台球杆前面的东西。”她自语道。 　　武琳的话给我一个提示，我想到一个差不多的东西，盲人手杖前的垫片。 第382章 阿华家中招 　　阿华的手杖！ 　　我有点想不明白，吕洁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她不仅是和我打招呼，直接留下证物，暗示阿华和男死者有关系？ 　　不可能! 　　我很快又否定了这个念头。 　　阿华一家搬进小区，齐广巧的读高中，两人基本上没有交集。 　　之后孩子去读大学，一年里只有寒暑假在家，见面的机会不多，年龄也有差距。 　　如果两人有关系，在摸排中早就发现了。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问题是吕洁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在告诉我们凶案和阿华有关系？ 　　武琳知道我想到了什么，她在等我说。 　　“我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只是想不出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先说这是什么？”武琳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盲人手杖顶端的垫片，有可能的是阿华的。” 　　“你确定？”武琳也感觉到很意外，属于阿华的东西怎么 会出现在这里？ 　　一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只是还没想到。 　　武琳自语道：“不会是声东击西，我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吧。” 　　“你的意思是阿华一家有危险？”这个想法让我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应该不至于。”武琳自我安慰道：“熊森还在外面，要是发现不对劲，肯定会提醒我们。” 　　尽管这么说，心里还是没有底，万一熊森发现女贼，追出去了怎么办。 　　武琳立刻拿出手机，给熊森打电话。 　　铃……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 　　熊森也发现了女贼，他看到我们追进楼里，认为我们能搞定，就没绕到楼后配合我们。 　　还好他没动，如果熊森盯上吕洁，她很难跑掉。 　　确定并没有异常情况，我们这次离开齐广巧家。 　　门锁坏掉了，吕洁采用最快也是最暴力的方法，直接破坏锁芯开门。 　　武琳把门关上，去找物业，用铁链和挂锁暂时把的门锁起来。 　　我站在警车旁，盯着阿华家，吕洁的出现，是在给我们某种暗示。 　　结合之前她的所做作为，明里暗里都是在帮我们。 　　我拿着塑料垫片问道：“阿华会不会有危险？” 　　“应该不会，这么多人在这……”武琳越说声音越小，她想到了什么。 　　武琳问道：“你认为这是在炫耀？” 　　理解的有些偏差，但是效果一样。 　　“要不要过去看看？”武琳有点犹豫，凌晨三点，正是人们熟睡的时候。 　　我坚持要确认一下，‘一支手’太狡猾了，说不定他有某种手段，能在我们眼皮下进行。 　　武琳意识到问题严重，要过去看看。 　　整栋楼只有他们一家，武琳直接按下了门禁，门铃响了很长时间，没人开门。 　　有点不对劲！ 　　用密码打开楼门，武琳几步冲到三楼，轻轻的敲门。 　　咚咚咚…… 　　敲门声在夜里听的特别清楚。 　　还是没反应。 　　门从里面反锁，还锁了三道，从外面打开要费很多时间。 　　武琳给熊森打电话，让他爬楼进去。 　　两分钟后，我听到熊森的呼喊声，他已经爬到三楼。 　　还是没有回应，他只能撬窗户。 　　过了一分钟，我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门开了。 　　熊森拿着钥匙站在门口，脸色很不好。 　　“什么情况？”武琳问道。 　　“具体不清楚，一家三口呼吸正常，但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熊森拿钥匙开门，不小心踢到倒立在家中的啤酒瓶，都没把他们惊醒。 　　我大步走进卧室，阿华的父母躺在床上，呼吸正常，但是对外界的刺激一点反应都没有。 　　“掐人中试试。”武琳说道。 　　我扶起阿华的父亲，掐住人中，默数了二十个数，没反应。 　　武琳扶起阿华母亲也试了一遍，没用。 　　我走到阿华房门口，又停下脚步，人家还是个小姑娘，正睡觉着，我进去有点不适合。 　　武琳瞪我一眼，她冲了进去，和她父母一样，昏迷不醒。 　　熊森问道：“这是什么情况，怎么睡着了就叫不醒？” 　　“被下药了。”从三人的反应来看，药性并不强烈，类似安眠药的东西。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该死！”武琳又怒了，就在我们的保护下，阿华一家人还是出事了。 　　我觉得这不能算我们保护不利，房间门窗完好，并没有闯入痕迹。最大的可能是‘一支手’早就把药物藏在水或者食物之中，吃了就中招。 　　接着我就想到了齐广巧，她出事之前突然耳聋，都是中了同一招。 　　要做到这一点，‘一支手’不仅要非常了解两家人，掌握两家人的饮食习惯，知道大概在什么时间，一家人吃什么，下毒才有可能成功。 　　并且‘一支手’和两家人都很熟，他接近被害人，并不会引起被害人的怀疑。 　　会是什么人？ 　　答案就在我眼前，就差一点，我就要想明白了。 　　“别发呆了，这一家人怎么办？”武琳问道。 　　“送医院，洗胃。”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熊森拿出手机就要叫救护车。 　　“不要叫救护车。”武琳说道：“既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我们把她们送到医院去。” 　　救护车一来，闪烁的灯光和警笛声，等于告诉人们小区又出事了。 　　一支手的目的又达到了。 　　正好我们三个人，一人背一个就下楼了。 　　武琳锁好房门，让方叔过来守着，不许任何人进入阿华家。 　　下药肯定只是第一步，‘一支手’一定还有下一步行动，还好我们反应迅速，没给他下手的机会。 　　武琳开车，火速赶往医院。熊森块头太大，武琳就没让他上车。 　　我庆幸吕洁提示的及时，我们再等一会儿，悲剧就发生了。 　　再往下想，吕洁是怎么知道一支手要行动，难道案子又和M-L组织有关系？ 　　武琳叫骂道：“这个‘一支手’还真是残忍，对盲女也下的去手，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我也觉得他太执着了，到了近乎于疯狂的地步。 　　“莫非在盖房子的时候死过人，是他家亲戚？”武琳吐槽道。 　　可能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和上次入室盗窃有关。 　　武琳骂了一通，发泄的差不多了，先和医院联系，做好接待准备。 　　我们到了医院，阿华一家就被送到急救室洗胃，他们排出的呕吐物，我要采样分析，确定是毒物的种类。 　　洗胃很快就完成立了，但是阿华一家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因为不知道中的是什么毒，医生也没有办法。 第383章 养女阿华 　　阿华一家三口洗完胃之后，被送进特护病房，在不确定药物毒性前，只能注射葡萄糖和生理盐水，保证能量，稀释毒物。 　　医院有检验室，血样和呕吐物都送去检验，他们的毒物实验室很专业，我等结果就好了。 　　这一夜很精彩，估计这是‘一支手’压箱子低的手段了，我们就快要把他逼到绝境。 　　金磊收到消息，跑过来看我们，询问怎么回事。 　　“中了声东击西之计。”武琳认为女贼和一支手是一伙的。 　　“我这里有一个发现。”金磊从交通探头中截取了一个画面，只有断断几秒钟，看到一个黑色紧身衣的女人，钻进路边停的一辆面包车，车很快就开走了。 　　路灯这时候早就熄灭了，面包车打开车灯，才看到女人的身影。 　　真正清楚的只有一两秒钟，我反复看了很多遍，在女人经过车头时候按下暂停。 　　一个模糊的侧影。 　　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我一眼就能认出来，就是吕洁！ 　　这么多年过去了，除了头发长了一些，并没有多大变化。 　　对了，头发！ 　　我探头看向阿华，她的头发和我在死者床边发现的头发长度差不多。 　　武琳注意到我的眼神盯着阿华的头发，瞬间猜到我的想法，问道：“你不会怀疑她吧。” 　　“不知道。”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犯罪现场两次出现和她有关的证物，怎么看都不像是巧合。 　　采集阿华的头发，与在现场发现的进行对比，或许能说明问题。 　　武琳对金磊说道：“把这段视频发给波哥，他有办法。” 　　“这会儿？”金磊估计波哥正在呼呼大睡。 　　“发他邮箱，上班的时候就看到了。”武琳觉得没必要这时候打扰波哥休息。 　　视频中的女人有人接应，明显是有备而来，连她乘坐的车有可能都是偷的，或者用假证件租借的，无法追查。 　　武琳清楚这些套路，从根源开始调查，问题还是出在阿华身上。 　　她和案子有什么关系？ 　　“能不能查一下阿华的档案？”我问金磊。 　　“这还要问？”金磊不屑的说道：“一分钟搞定。” 　　他在键盘上敲击几下，阿华的户籍资料就搞定了。 　　我快速的浏览一遍，在档案中竟然发现一条收养记录。 　　阿华不是亲生的，大概因为是女婴，遭到遗弃。被他的父母捡到，养父母没有子女，找不到亲生父母就收养了她。 　　到了阿华十岁，因为一场意外，她视力受损，家里花光积蓄，还是没能保住她的眼睛，阿华就这么瞎了。 　　阿华的养父母对她是真好，完是当作自己的女儿来养。 　　金磊看完之后感慨道：“这小姑娘还真是不幸，希望她快点好起来。” 　　我盯着阿华说道：“她是被收养的，那她的亲身父母是谁？” 　　武琳思考了一会儿，反问道：“你认为她是‘一支手’的女儿？” 　　“有可能！”我点点头。 　　一支手在小区里疯狂的搞事情，一直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如果她在小区里有一个女儿呢？ 　　当初阿华被遗弃的原因有很多种，或许一支手并不知情。又或者随着年龄的增长，膝下无儿女，他的观念逐渐发生了变化。 　　阿华被遗弃的时候，身上可能有某种信物，在上次入室偷窃时，一支手恰好发现信物。 　　女儿的出现给一支手带来不小的冲击，不久之后，他就解散了团队，换一个身份回到小区，悄悄的接近女儿。 　　看到养父母一家对女儿非常好，女儿的眼睛还瞎了，‘一支手’的内心一定很愧疚，想要做点什么补偿一下。 　　这些都是我的推理，武琳表示有点意思，让我继续分析下去。 　　再往下说就是房价了，阿华一件经济不太好，买不起房子。‘一支手’多年盗窃，手上可能有点钱，估计也就够首付，最多能够一半。想要买房还要贷款，阿华一家根本就没有能力得偿还。 　　“不对，这么大一个贼头，会没有钱？”金磊表示质疑。 　　武琳说道：“这些人来钱快，但是花销也大。一支手还有一大群手下要养，吃穿住行都要花钱，估计平时也没有存钱的习惯。” 　　贼都是有多少花多少，没有就再去偷。 　　“明白了。”金磊说道：“为了让房价降下来，一支手就盯上了齐广巧一家，把小区变成凶宅，就能买的起房子了。” 　　“事实是这样，但是最初的动机可能不是这个。”我分析道。 　　“那是为什么？”金磊追问。 　　“按照口供，齐广巧在不久前因为停车问题，骂过阿华，还骂的特别难听，这些话传到一支手的耳朵里……” 　　话不用说完，剩下的自己都能想明白。 　　对于一个心存愧疚的父亲来说，齐广巧的话就是一把锋利的刀子，扎在他的心上。 　　一支手当然要报仇，必须要血债血偿。 　　他通过某种途径得到了毒药，以他的能力，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给齐广巧下药，然后她就聋了。 　　这是真正的祸从口出，就因为她几句话，葬送了一个家庭。 　　再往下就是杀人了，一支手不是暴力罪犯，他的盗窃生涯基本上都没伤人，杀人不是他的风格。 　　让齐广巧继续聋下去，让她生活在痛苦之中，这也是一种复仇。 　　“分析的非常好！”武琳称赞道：“前期分析的非常合力，还有一点欠缺。” 　　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就能想明白了，就差一点。 　　“药物分析出来了。”一个小护士跑过来说道：“检验科的人说你们最好再查一下，怕有不准确的地方。” 　　武琳拿过报告单，医生这么说，就说明阿华一家中的毒不简单。 　　我凑过去一看，多种合成药物，还有几种成分不明，医生不确定是什么。 　　这些药物不单纯是违禁品那么简单，是你有钱都买不到，需要非常复杂的工序和特殊工艺才能合成。国内也只有少数的实验室有能力合成这种药物。 　　问题来了，毒药是从哪来的？ 　　上次接触这种复杂药物没，是我在警局里被内鬼下毒。 　　一支手和M-L组织怎么扯上关系了？ 　　可能是因为案件的影响力不断扩大，引起M-L的人注意，他们找到了一支手。 　　擦，M-L组织比警方行动还要迅速。 　　我必须要回到阿华家看一看。 第384章 苦难的一家 　　基于我的假设，阿华的养父母对于‘一支手’来说，是有大恩的人。 　　养育大于生育。 　　但凡有点良知的人，都不会对两位善良的老人动手。 　　阿华的父母很平凡，但是也很伟大。把阿华当成亲生女儿抚养，这一点就比她的亲生父母伟大。 　　从人性的阴暗面分析，就能理解一支手的心态了。 　　如果没有阿华父母的收养，她的日子可能过很惨，有可能根本活不到这么大。 　　对于这一点，一支手心存感激。 　　但是凡是都有两面性。 　　‘一支手’看到阿华和父母共享天伦之乐，而他只有一个人，心里一定很不是滋味，会嫉妒阿华的父母。 　　逢年过节，孤单的感觉会更加强烈，这种情感也会转化为恨意。 　　总结起来，‘一支手’既感激阿华的父母，也恨他们。 　　两种情感微妙的保持着平衡，直到有一天，恨意占了上风，一支手把魔爪伸向阿华一家。 　　又产生了新的问题，是什么突然打破了‘一支手’的情感平衡？ 　　这种平衡已经维持很长时间了。 　　突然被打破，肯定有原因。 　　还有一个的很关键的问题，阿华知不知道‘一支手’的存在？ 　　所有可能的知情人都昏迷不醒，这个问题也不好询问阿华的父母，对于善良的两位老人，是一种伤害。 　　最后看阿华家一眼，我和武琳离开医院，李飞正在赶过来，他在暗中监视保护阿华一家。 　　一支手很有可能来看阿华，他很空虚，非常需要亲情的安慰。 　　武琳开着车，看我一眼问道：“从阿华家出事开始，你就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什么情况？” 　　还是被注意到了，要不要告诉她？ 　　话到嘴边，我又犹豫了，开口说道：“我想到一个可能，但是没有证据。” 　　“快说！”武琳催促道：“和我没必要隐瞒，不用顾虑太多。” 　　“一支手的毒药是不是有可能来自内鬼？”我抛出一个疑问。 　　武琳的表情严肃起来，细细一想，还真有这种可能。 　　内鬼一定在暗中关注一组调查的案子，‘一支手’这种小毛贼还入不了他的眼。但是和一组扯上关系，事情就不一样了。 　　他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和一组作对的机会，特别是内鬼知道专案组的存在。 　　至于内鬼怎么在短时间内找到‘一支手’，只能暂时归结于犯罪份子间的特殊感应。 　　对武琳来说，这是一个好消息，她不会放过任何和内鬼有关的消息。 　　现在她更有动力把一支手挖出来。 　　回到小区，距离天亮还有一个小时。 　　门口的保安室黑着灯，一个保安都看不到。 　　武琳把车停到楼下，我拎着工具箱上到三楼，看到方叔靠着大门坐着，睡着了。 　　“您怎么在这睡。”武琳轻轻的叫醒方叔，一把年纪了，熬夜身体有点吃不消。 　　方叔揉揉眼睛说道：“房间里可能有重要物证，我必须守着。” 　　“车里有毯子，这么睡多凉。”武琳赶快把方叔扶起来。 　　“我没想睡来着。”方叔揉着的脖子说道：“站着有点累了，想坐下休息会儿，没想到睡着了。他们一家人怎么样？” 　　“没有大问题，还在昏睡之中。”我问道：“保安呢？” 　　“转了一圈就不见了，估计睡觉去了。”方叔都想吐槽，这些保安太不负责任了。 　　武琳有些恼怒的说道：“等天亮之后，我要找他们的物业经理好好聊聊。” 　　方叔说道：“还是先办正事。”打开房门，让我们进去。 　　我戴上装备，认真审视阿华家。 　　房子是租的，装修非常的简单，也就是比毛坯房好一点。 　　家里的家具非常老旧，客厅摆着一套沙发是很多年前流行的老款，外皮都磨破了，有的地方海绵都露出来了。 　　茶几只剩下三条腿，另一边用砖头垫着。 　　估计这些都不是二手货，是捡的别人不要的家具。 　　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来，阿华家的经济状况不太好。 　　武琳在沙发旁边的角落发现了啤酒瓶子，拿了一个给我看。 　　“和扔下楼的不一样。”我把酒瓶子放回原处。 　　大部分男人都爱喝点小酒，酒精能让人感到愉悦。阿华老爸大概也就这么一个嗜好。 　　以家里的经济水平，当然喝不起好酒。这种啤酒是最廉价的一种，大概还不到二块钱，市面上已经很少见了。 　　武琳去了厨房，壁橱中装着吃剩下的饭菜，都是素菜，只有一点肉，角落里的有一台冰箱，年纪快要比我大了，制冷时的声音像是拖拉机。 　　我采集了一点剩菜，食物是最容易下药的途径。 　　武琳突然感慨道：“和阿华一比，我们过的太幸福了。” 　　“环境不重要，她看不见，她更在意的是这个家。”盲人的世界只有一种色彩，她们更在意的是感觉。 　　取样完成后，我们走进父母的房间，摆设更加简单，一张双人床，两个简单的布衣橱，再有就是几把椅子。 　　墙壁上挂着一个老式的相框，里面是阿华一家的照片。 　　相框上一点灰尘都没有，大概阿华的母亲每一天都要认真的擦拭。 　　这些照片有些年头了，相纸都有些发黄。 　　有几张是阿华小时的照片，她的眼睛还没瞎，站在父母中间，脸上是天真又灿烂的笑容。 　　小时候的阿华就像事天使一样，她笑起来脸上还有两个小酒窝。 　　阿华的父母也在笑，是发自内心的微笑。 　　拍照的时候家里经济条件还不错，从身上穿的衣服能看出来。 　　到了十岁的之后，照片就少多了。 　　偶尔拍了几张，照片上的三人看起来也不是很开心。 　　从照片中能看出阿华心态的变化，最近的照片中，阿华的脸上又出现了开心的笑容。 　　阿华逐渐走出失明的隐瞒，适应了盲眼的生活。 　　老天不公平，但是日子还要过下去。 　　照片中阿华父母看上去比他们实际的年纪还要苍老，阿华挽着两人的手，他们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三人身上穿着大概是他们最好的衣服了，但是看起来还是有一些寒酸。 　　母亲用手拉衣服的一角，努力让上衣看起来平整一些。 　　父亲目视着正前方，但是眼神中没了色彩。 　　他们都被生活压的透不过气来。 　　“别看了，走吧。”照片给我非常压抑的感觉，我不想再看了。 第385章 非礼盲女 　　武琳还发现一个细节，家中桌子角、柜子尖一类的地方都用布条缠绕起来。 　　从细节就能看出来，两位老人对阿华的关心。 　　谁都有不小心撞到桌脚，或者脚趾踢在柜子边的经历，那是一种钻心的疼，像一根钉子钉进肉里，别提的有多疼了。 　　阿华肯定被撞过，为了保护她，都装上了自制的垫子。 　　养父母在物质方面很匮乏，但是他们把部的爱都给了阿华。 　　我甚至有一点羡慕她，如果我遇到了这样的收养家庭，我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生活没有如果。 　　武琳走进阿华的房间，我赶快跟进去。 　　阿华的房间比养父母的房间稍好一点，家具多一些，看起来比较新。 　　房间不大，摆着一张单人床，旁边是个小书桌，上面摆着很多盲文书籍。 　　这些书大概是房间里最值钱的东西，专业书籍，一般的书店都没有卖。 　　书桌旁边就是一个小衣柜，柜门上还有非常可怕的卡通花纹。 　　武琳环顾一周问道：“我们要找什么？” 　　“任何看起来比较可疑的东西，或者看起来像是信物的物品。”我也不清楚具体要找什么。 　　阿华的房间非常重要，要仔细耐心的寻找，某些不起眼的小东西，可能就是破案的关键。 　　“这是什么？”武琳发现阿华的床头挂着一个小吊坠。 　　一根红线穿着一根质地很像是玉的石头，石头雕刻的应该是佛相。 　　挂件并不完整，只剩下脑袋和半截身子，从断口痕迹来看，很早之前就摔碎了。 　　我拿过来一看，佛像的背后刻着字，可惜只剩下一半，看着像是一个繁体的刘字。 　　“这有可能是一支手送给孩子的。”我只推测道。 　　吊坠就放在床头，每天都陪伴着阿华，她只要一伸手就能拿到。 　　佛像的表面有一层包浆，说明阿华每天都要拿在手里把玩。 　　是不是信物不清楚，但是对阿华来说很重要。 　　武琳看了看说道：“会这么巧吗？阿华的养父也姓刘。” 　　“先替她保管好。”我把吊坠装进证物袋中。 　　继续寻找，武琳打开衣柜，里面有女生的贴身衣物，我刻意回避。 　　“这是什么？” 　　武琳从衣柜最下面拿出一个黑色塑料袋，层层包裹，非常严实。 　　藏的这么深，肯定是不想让人看见。 　　我用手捏了一下，软绵绵的，里面可能都是衣服。 　　武琳撕开袋子，一件衣服露出来。 　　一看就是阿华的衣服，还是当季衣服，为什么不穿？ 　　拿出来一看，衣服上有撕裂的痕迹，衣领上的扣子都没了，胸口还有血迹。 　　“禽兽！” 　　武琳愤怒的咒骂，她接触过类似的案子，一看衣服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一伸手又拿出一件内衣，同样有拉扯的痕迹。 　　这已经非常明显了，我都能看出怎么回事。 　　武琳气的手发抖，袋子里还有几样东西，她一口气都倒出来。 　　一条破损的裙子，一支袜子。 　　裙子包裹着三叠钞票，大概有三万块钱。 　　我和武琳看着一堆东西，沉默了。 　　血迹、撕扯、污渍，三万块钱，事情已经很明显了。 　　某个乌龟王八蛋非礼了阿华，阿华一家没报警，代价是三万块钱。 　　穷人的悲哀。 　　遭遇到这种事，阿华一定很受伤，为了钱，他们选择忍气吞声。 　　这笔钱到最后也没用，这些钱会勾起阿华的回忆，所以她才层层包裹起来，把袋子藏进衣橱里。 　　武琳气的浑身发抖，类似的报道在新闻中看到过。竟然真的遇到了，这个世界上竟然还真有这样的禽兽。 　　我脑海中浮现出阿华可怜无助的样子，面对这样的伤害，她的眼睛看不到，连逃跑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混蛋！”我恨得咬牙切齿，这样的家伙应该千刀万剐。 　　武琳从裙子中找出一条安裤，并没有拉扯损坏的痕迹，这勉强能算一个好消息，侵害并没有成功。 　　我把这些衣服重新的整理了一遍，要拿回法医室进行检验，把这个禽兽找出来。 　　非礼没成功，给钱也不能让他免受惩罚。 　　武琳看着我把衣服的一件件的收好，问道：“你觉得这和凶杀案有关系吗？” 　　“你怀疑伤害阿华的人和齐广巧家人的死有关？” 　　我想起了初到犯罪现场时感受到的那股怒气。 　　下手的人垂涎阿华的美色，都住在一个小区里，也了解阿华家的经济状况。 　　考虑过诸多方面因素后，他对阿华下手了。 　　在他眼中，阿华不过是一个穷人家的盲女。 　　他万万没想到阿华还有亲生父亲，是一伙惯偷的头目。 　　从‘一支手’的角度分析，他正觉得愧疚女儿，想方设法的要补偿女儿。 　　得知这档子事后，他一定不会放过禽兽，用最残酷的方法保护。 　　这么推算下来，嫌疑人有两个，齐广巧的丈夫和他的儿子。 　　虽然没有证据，直觉告诉我，齐广巧并不像是表面看起来这么无辜，她有可能知情。 　　女人的逻辑很可怕，在有些女人的眼中，明明是丈夫的错，去欺负强迫别人。 　　在这些女人眼中，就成了狐狸精不检点，勾引自己的丈夫。 　　这类女人很可怕，最好远离这些人。 　　武琳说道：“小区就这么大，阿华一个人又不可能走很远，她只在小区里活动，嫌疑人的在什么地方动手？” 　　这是个问题，嫌疑人不可能冲进阿华家里行凶。 　　我忽然想起口供中反复提到一句话，因为停车问题，齐广巧骂了的阿华，骂的非常难听！ 　　车是个不错的地方! 　　推理成立，只要核实一下齐广巧一家人最近银行存款的变化，基本上就能确定了。 　　“继续找。”武琳急切的想找到证据，证明阿华不知道一支手的存在，小区里发生的事和她没有关系。 　　目前还没有明确的证据，但是种种迹象表明阿华和案子有关系。 　　亲手把这样的女孩送进监狱，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我可能都要失眠。 　　我的搜索目标很明确，我要找到那把跳刀。 　　一支手很有可能把跳刀给了阿华，让她懂得保护好自己。 　　搜索完毕，我没放过任何一个角落，都没发现跳刀。 　　这把刀是凶器，必需要找到。 　　窗外天就快亮了，东方鱼肚发白，阳光即将绽放，驱散黑暗，给人间带来光明。 第386章 恶意 　　总算是找到了真正的杀人动机，但是我和武琳一点的都不开心。 　　我甚至有点动摇，一直坚持的善念对么？人的本性就是黑暗的，善良只不过是偶尔的闪光。 　　案子到了这一步，案情基本上搞清楚，剩下就是把‘一支手’抓捕归案。 　　一支手是在报仇，替阿华声张正义。 　　他没料到杀死齐广巧一家还有一个副作用，会影响到房价，事情一发不可收拾，甚至是把手伸向无辜的老太太。 　　报仇还能让人理解，作为一名父亲，没人能容忍这种事。 　　他把手伸向老太太，这就恶劣了，老人是无辜的。 　　到了这一步，一支手已经彻底堕落了，陷入疯狂中的凶手落网只是时间问题。 　　问题再回到齐广巧身上，她知道多少？ 　　武琳之前对齐广巧还有些同情，知道了这事，就对她没什么好印象。 　　因为愤怒，我涨红了脸，双手握拳，想给给谁来一下。 　　“深呼吸，调整心态。”武琳让我快点从负面情绪的中摆脱出来，事情还没办完。 　　过了五分钟，逐渐平静下来。 　　我意识到最近情绪非常容易激动，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武琳搜查了床底、衣柜的角落、抽屉的夹层，没有找到和毒药有关的东西。 　　基本上可以排除家人下毒的可能，一家人中招，可能也是‘一支手’的报复。 　　警方根本就没接到报案，大概能猜出是怎么回事。 　　两位老人可能做错了选择，自认做出了对阿华最好的选择，拿钱闭嘴。但是阿华不这样认为。 　　内心的伤痕是无法弥补的，万能的金钱也不行。 　　阿华在经历过这件事后，肯定会有一些变化。她可能会觉得整个社会都她都充满了恶意。 　　可是她的笑容的看起来很天真，现在回想起来，那笑容背后有多么的无奈。 　　我不想在房间里待下去了，阿华的笑脸总浮现在眼前。 　　“你再想想，有没有遗漏，没问题走了。”武琳问道。 　　“走吧。”肯定还要回来，只是暂时没有新发现。 　　我和武琳拎着一大包的衣服走下楼，看到方叔和一个人正在聊天，走进一看，是物业的保安队长。 　　这人看着就像是个混日子的家伙，领头的都这样，整队人什么情况也就明白了。 　　武琳讽刺道：“呦，您起的可真早，这会儿就开始干活，物业没有加班费？” 　　“您快别笑话我了，这时候下班就永远歇菜了。”队长有些惭愧的说道：“这两天实在是太累了，我就想坐一会儿，没想到睡着了。醒来一看天都快亮了，赶快出来看看什么情况，还好有你们的保护，才没出大事。” 　　“你这马屁拍晚了，已经出事了。”我板着脸问道：“阿华一家中毒进了医院，到现在还在昏迷当中。” 　　“啊？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队长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接着又自语道：“完了完了，这下该怎么和物业还有业主交待？” 　　“您可能正在做梦，梦的太美了。”武琳强忍着抽他一耳光的冲动。这种情况下，他关心的是自己的利益，压根就不问阿华一家的状况。 　　我直接说道：“你这队长当的一点都不称职，小区里发生什么事你一点都不知道。” 　　“这话说的可不对。”队长说道：“就这么巴掌大小的地方，什么事都瞒不过我的眼睛。” 　　既然队长这么自信，武琳问道：“就在最近，小区里有人欺负阿华，你知道？” 　　“这个……”队长欲言又止，看着像是真的知道点什么。 　　队长眼神闪烁，顾左右而言他。又说起了齐广巧和阿华吵架的事。 　　“不要想蒙混过关！”武琳逼问道：“是比吵架还严重的事，有没有人动手动脚？” 　　“还有这样的事？”队长很夸张的说道：“不会是弄错了吧，可能是在开玩笑。” 　　“这像是开玩笑？”我把手上的袋子在队长眼前晃了晃，里面是阿华撕破的外衣。 　　队长不说话了，眼睛下意识的往一边看，顺着他的目光，我看到一辆城市SUV。 　　车身上沾了一层灰，有段时间没开过。 　　武琳也注意到，问道：“那是谁的车，你盯着看个没完。” 　　“齐广巧丈夫的车！”队长如实答道。 　　武琳故意问道：“你这是在暗示我们？” 　　“这个……”队长有些为难的说道：“不太好说。” 　　能从保安中脱颖而出，成为队长，多少还是有点本事。问题在于他想不想认真的干好。 　　“知道就说出来。”我鼓励道：“不要有压力，把你看到的都告诉我。警方会替你保密，如果你提供的线索有用，还会给你一笔奖金” 　　保安队长沉默了一会儿，想明白了小声说道：“那天我刚好我值班，小区里恰好没人，上班的走了，天气不太好，老人都没出来。我看到两个男人把阿华拖进车里，意图不轨，还好我及时出现，制止了他们两个。” 　　阿华运气好逃过一劫，要是保安不在麻烦了。她一个盲人，遇到这种得情况根本就没能力反抗。 　　武琳有些怀疑的问道：“你说的两个人是齐广巧的丈夫和儿子？” 　　这个问题很重要，必须要弄清楚。 　　队长点点头说道：“小姑娘吓坏了，当时我主张报警。但是她的家人不同意，两个男人拿出一笔钱做封口费。既然人家都和解了，也就没我什么事了。” 　　“是么？”我问道：“那为什么你之前不说，也收钱了吧。” 　　队长没正面回答问题，扯到阿华一家生活不容易，这种事如果流传开，对阿华的声誉也是的一种损失。 　　“行了，你不用忽悠了。”我不想听这家伙继续胡说下去。 　　武琳问道：“除了你，还有其他人看到了吗？” 　　“不知道！”队长说道。 　　我和武琳走到SUV车边，在齐广巧家中没找到车钥匙，打不开车门。 　　趴在窗边往外看，车的后排座椅放倒，空间特别大。 　　我让金磊查了车牌，确实是在齐广巧丈夫名下。 　　“搞定！”武琳用了点小工具，很轻松的弄开车门。 　　我放下工具箱，拿出紫外线灯，打开后排车门。 　　如果保安队长说的是真的，就能和阿华的衣服对起来，要是在车上发现物证。形成完整的证据链条。 第387章 女人的嫉妒 　　在我的印象中，齐广巧的丈夫是一个老实、木讷的人，不太善于交流，有自己的生活休闲方式，想不到他能干出这种事。 　　武琳拍拍我，用手向上指了一下。 　　我抬头一看，停车的位置正对着二楼老人的卧室，站在窗台边，老人有可能看到了案发经过。 　　“麻烦你过来一下。”我又把保安队长叫过来。 　　保安队长小跑着到我面前，问道：“有什么吩咐？” 　　“问你一个问题，你描述的事情，就发生在这里？”我用手指着地面。 　　队长环顾一周，很肯定的说道：“大概就是这，我没记错的话，出事之后，车子就没动过。” 　　武琳问道：“二楼死去的老人和齐广巧一家关系怎么样？” 　　“好像不太好，这两人都不太好相处。”队长说道：“一个更年期，一个长时间独具，什么情况想都能想的到。早些年因为三楼走水，把老人家给淹了，两家还差点打起来，物业调解了很长时间，都不好惹。” 　　这就有点意思了，两家人有矛盾，先手被‘一支手’杀死，中间有什么猫腻？ 　　矛盾真要是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接着闹出命案，这是有案例的。 　　本案奇特之处在于双方都死了。 　　武琳推测道：“老人有可能看到了案发过程，因为某个原因，她没有报警，很可能是要挟齐广巧，并且还成功了。” 　　我接着往下推理，老人的行为激怒了一支手，在杀死齐广巧的丈夫和的儿子后，就轮到老人了。因为她的罪责轻一些，一支手让她死的痛快一点。 　　老人在得知齐广巧家发生入室凶杀案，比别人更加害怕。她可能猜到了什么，所以特别的害怕。 　　无奈儿女忽略了她的感受，都没有把老人的话当真，后面发生的事都知道了。 　　没有一个无辜之人，所有人都有罪！ 　　再调查下去，说不定还有更加惊人的发现。 　　我无力再进行吐槽，专心进行检测。 　　放下工具箱，从里面拿出护目镜和紫外线灯，在车里认真寻找。 　　在紫外线照射下，车内细小的痕迹都显露出来。 　　我在后排发现十几根头发，长度都和阿华的差不多。我怀疑这些头发都是在拖拽的过程中从阿华的头上拽下来的。 　　其中几根头发上带有毛囊，但是已经干了。 　　在靠近车门的位置，还发现了血迹，可能是阿华在拉扯中撞伤了。 　　我能想象当时的场面，但是有一个很大的疑问无法解释，阿华为什么没有呼喊？ 　　按照队长所说，当时小区里人不多，但是还有人在家，只要大声呼喊，肯定会引起注意。 　　这中间还能有什么隐情？ 　　队长也没有看到过程，他只看到阿华被两人拉进车里，之前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最后在座椅的缝隙中找到一枚纽扣，女生样式，很可能是撕扯中从阿华身上掉下的。 　　我把物证都装在一起，从车上下来。 　　武琳皱着眉头发呆，她也发觉有点不对劲。 　　看到我从车上下来，问道：“阿华只是眼睛有问题，她听力和嗓子都很正常，对吧。” 　　她和我想到一起了，阿华为什么不求救？ 　　原本当事人可以回答这个问题，但是现在都昏迷不醒。 　　“上车？”武琳带我直奔医院。 　　阿华昏迷不醒，但是还有一名嫌疑人清醒着。 　　齐广巧的口供很关键，她自己可能还不知道，和她接触的人中就有犯罪嫌疑人一支手。 　　到了医院，武琳先去见了她的主治医生，询问具体情况。 　　得知齐广巧伤的很严重，双耳听力严重受损，基本上没有恢复的可能。 　　自残之后，她的精神状态倒是稳定下来，默默的吃饭睡觉，偶尔还会与医护人员交流。 　　“我要询问她和丈夫被害有关的内容，你们要做准备吗？”武琳说明来意。 　　“非要这个时候问？”医生面露难色。 　　“有些事情她可能是唯一的知情人。” 　　主治医生不是第一次和我们合作，了解刑警的工作性质，尽管有些为难，还是同意了。 　　他把我们送到门口，齐广巧就在里面。 　　我和武琳先观察了一会儿，齐广巧坐在病床上，手里拿着一本杂志，很认真的在阅读。 　　齐广巧的气色好多了，耳朵聋了，她终于获得内心的宁静。 　　现在我们要打破这份平静。 　　武琳大步走到她面前，摆摆手，意思是我们来了。 　　齐广巧抬起头，有些意外的看着我们。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本子，武琳拿起来快速写下一句话。 　　“案子有新进展，我们找到凶手的犯罪动机。” 　　齐广巧看完身体抖了一下，抬头看我们一眼，抢过本子快速写下三个字。 　　“为什么？” 　　最后的问号写的非常用力，划透了第一张纸。 　　“认识阿华吧。” 　　齐广巧看了一脸的困惑，但是她把双手环在胸前，身体也往后靠，非常明显的防御姿态。 　　“有人说你和她发生过冲突，动机是什么？”武琳又写下一句话。 　　激动之下，齐广巧开口说话了。 　　“她自己找死，冲到我丈夫车前，她死不要紧，还要给他们家赔钱，我看她就是故意的。” 　　骂了一通之后，她才问道：“她和我家的事有什么关系？” 　　武林不急不慢的写道：“据目击者说，阿华所在的位置距离你们家的车很远，根本不可能碰到车，你怎么解释？” 　　齐广巧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她是瞎子，谁知道她会往哪走，安距离当然要远一点。” 　　武琳郑重的写道：“这和凶杀案有关，请你认真回答。” 　　等了一会儿，齐广巧低着头不说话。 　　武琳继续写道：“有目击者看到你老公和儿子把阿华挟持上车，请问你怎么解释？” 　　齐广巧扫了一眼，更加慌乱，断断续续的说道：“开玩笑……一定是在开玩笑……” 　　我拿过本子写道：“我采集到很多物证，看起来并不像是玩笑，你最好说实话。” 　　齐广巧咆哮道：“别问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家里的窝囊废突然发疯了，看上瞎眼的小姑娘，非要和人家在一起，然后就闹出这事，我可是给了一笔补偿款。这事已经完了！” 　　“那只是你认为的。”武琳在本子上写道：“阿华是被收养的，她的亲身父亲是几年前盗窃你们小区的贼头。” 第388章 恋父情结 　　齐广巧呆住了，她没想到盲女还有这样的背景。 　　住在一个小区里，阿华的情况又比较特殊，小区里的人大概都认识阿华。 　　她自然也知道阿华家的经济状况，所以才会这么嚣张。 　　“她父亲外号‘一支手’，是犯罪嫌疑人。这个人可能一直在你周围，你有什么想法吗？”我写道。 　　齐广巧打了一个寒颤，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显得有些害怕。 　　曾经欺负的对象并不弱小，更可怕的是一直有一个杀手潜伏在她的身边，想要弄死她，仅仅是动动手指那么简单。 　　身份发生了逆转，所谓的强者不过是因为无知，生活处处有惊喜。 　　我耐心等了一会儿，看到她没反应，我轻轻拍了拍本子。 　　齐广巧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这点我相信，如果她注意到身边的人可疑，早就对警察说了。 　　“以你对阿华的了解，谁对他特别好？”武琳又问道。 　　人和人的关注点不一样，有的人会注意到一些被其他人忽视的细节。 　　齐广巧摇摇头，她还没有回过的神来。 　　她可能想起来了什么，我们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她还是一句话不说。 　　武琳拿过本子写道：“你丈夫和儿子对阿华做了什么？” 　　齐广巧看到这个得到问题，终于崩溃了，在心底压抑很久的情感一下暴发出来。 　　“我一辈子为这个家默默的付出，儿子养大了，我也老了，在家里的存在感越来越弱。人老珠黄，满脸都是皱纹，身材走样，没人再爱我。那个女人不爱美丽，我也不想这样。可我能怎么样，已经是一个老太婆了。” 　　她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都是在发泄心中的不满。 　　女人到了更年期都有这样的危机感，自己一天一天的衰老，找不到存在感，不再是家庭的中心，一点点小事都能让她大发雷霆。 　　而丈夫的情况刚好相反，成年男人更有魅力，相比之下，女人更没有安感，希望丈夫无时无刻不在身边。只要丈夫离开视线，就会心神难安。 　　再加上儿子到外地上大学，家里要做的事少了，有大把的空闲时间，反而让她不适应。 　　齐广巧就处于这种状态，她开始疑神疑鬼，细心观察，还真让她发现了蛛丝马迹。 　　丈夫和小区里的盲女关系似乎不一般。 　　每次遇到盲女，丈夫都要停下来注视她几秒钟。 　　起初她以为丈夫只是同情阿华的遭遇，毕竟她太可怜了。时间长了，就有点不对劲。 　　遇到阿华的次数越来越多，看她的时间越来越长，并且眼神也发生了变化。 　　丈夫的眼神特别的温柔，两人在恋爱的时候，丈夫就是用的这种眼神看她。 　　为此她和丈夫争吵过，丈夫认为她神经了。 　　因为没有证据，齐广巧只能作罢。 　　但是她不甘于失败，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终于让她抓到了把柄。 　　只要天气不错，阿华都得会在下午在小区活动一会儿。 　　丈夫在这时候上班，遇到阿华都会聊上的一两句。 　　齐广巧甚至认为是阿华在勾引丈夫。 　　说到这里，我想起在楼下遇见阿华，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我错误的以为她在等恋人。 　　我可能判断错了，以阿华的角度来思考。她每天在外面活动的时间有限，心态和我们不一样。 　　武琳听完了她的解释，写道：“就因为这些，你怀疑丈夫和阿香有问题？” 　　“当然不是！”齐广巧气愤的说道：“你们认为我是凭空猜测？告诉你们，每一个女人的直觉都是很准的。” 　　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会是真的？ 　　阿华和齐广巧儿子的年龄相仿，她会喜欢比她大了几乎的一倍的老男人？ 　　武琳小声对我说道：“恋父情节！” 　　恋父情节是人的一种心理倾向，喜欢和父亲在一起的感觉。 　　在寻找恋人的时候会无意有意的选择和自己父亲有相似特征性格的人。恋父情结并非爱情，而大多产生于对父亲的一种欣赏敬佩或者依靠。 　　是一种普遍的社会现象，女孩男孩都可能有恋父情结。大部分人多多少少都会在某一年龄段有恋父情结。 　　阿华的情况比较特殊，她知道自己是被收养之后，想象出一个父亲，而齐广巧丈夫符合她的部想象。 　　这也是一种解释，还是一种合理的解释。 　　齐广巧的丈夫老实、木讷，但是对阿华来说并不是问题，她能感觉到谁对她好。 　　我得承认，这一点我从没想到，在调查中忽略掉了一些内容。 　　两人如果真是相爱，多少会留下一些痕迹。 　　“你们在说什么？”齐广巧看到我们的嘴唇在动，但是听不到我们说什么。 　　武琳写道：“你继续说，说说三万块钱的事。” 　　“这你们都知道了？”齐广巧说道。 　　我直接把三万块拿出来，用行动告诉她钱已经在我们手中，一切都会调查清楚，最好不要耍花招，把一切都说清楚。 　　齐广巧低着头，用很小的声音说道：“这笔钱是我给儿子的，他放假回来，我趁着丈夫不在家，就把丈夫精神出轨的事告诉了儿子。他听了很气愤，说是要替我教训阿华，让老爸回心转意。” 　　儿子的出发点也是好的，他想要拯救这个家庭，替老妈出一口恶气。 　　在执行过程中出了点差错，儿子看到阿华，动了邪念。 　　阿华很漂亮，她还有一种别的女生没有的气质。 　　儿子把阿华拖回到车里，这时候丈夫赶到，两人在车里发生一点小冲突，扭打起来。 　　两人都怒气冲冲，无意中弄伤了阿华。 　　然后保安队长就来了。 　　毕竟儿子有错，这事要传扬出去，后果很严重，齐广巧拿出一笔钱作为封口费，想要了解此事。 　　阿华的父母收下这笔钱，她以为一切都结束了。丈夫一连几天都没有去见阿华。 　　齐广巧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她胜利了，还没来得及庆祝，凶案就发生了。 　　这似乎能解释的通，阿华知道袭击她的人是谁，不想给丈夫惹麻烦，所以没有大声呼喊。 　　总算是得到真相，谁能想到竟然是这样。 　　武琳写下另一个问题，“楼下的老人在这中间是什么角色？” 　　“那个老泼妇！”齐广巧气愤的说道：“她以此要挟我，等我回去让她好看！” 　　她还不知道老人的死讯。 第389章 祸从口出 　　“你这个愿望可能实现不了。”我写道。 　　武琳刚才和我对视一眼，微微的点点头。她和我想的一样，想要看齐广巧的反应。 　　“为什么不能？我不怕她。” 　　“因为她死了！”我在本子上写道：“被一支手杀在家里，试图伪装成自杀，但是被我识破。” 　　“死……死了？” 　　老人总和齐广巧不对付，恶邻居的存在对她来说也是一种精神支持。 　　两家之间未必有多大的仇恨，只是生活中的一些小摩擦。突然连斗气的对象都没有了，一点乐趣都没有了。 　　武琳拿过本子写道：“起初我们认为‘一支手’的动机是制造恐怖，不断扩大负面影响，使得小区的房价降低，现在看来，还是另有所图。具体原因还不清楚，你或许能给我们提供点线索。” 　　齐广巧想了想说道：“要是真的和阿华有关，我可能知道原因。” 　　老人有了齐广巧一家的把柄，但是并没有提出过具体要求，只是在遇到时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偶尔有些小争执，齐广巧也都选择了退让。 　　这不足以惹来杀身之后，她死亡的原因归根结底还是太孤独了。 　　秘密在心里埋藏的时间长了，会发酵。 　　老人没有人陪，每天把大把的时间花在晒太阳，和小区里的老人闲聊上。 　　终于有一天，她忍不住说出阿华的事。 　　按照和齐广巧的约定，她说的很隐晦，但是在她的口中，阿华成了一个不检点勾人的狐狸精，这话传到一支手耳中…… 　　真正的祸从口出，老人的死因竟然是八卦。 　　站在一支手的角度分析，杀死一个讨厌的老家伙，既出了一口恶气，还制造了恐怖，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 　　两起凶案都联系起来，谁能想到关键点竟然是一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盲女。 　　“你提供的线索很重要，警方会核实。”武琳表示感谢。 　　问的差不多了，到这次问询，齐广巧才是真正的交底，把她知道的都说出来。 　　在临走之前，我在本子上又写下一个问题。 　　“你怎么看阿华，你觉得她和这些案子有什么关系？” 　　齐广巧想了一会儿，很认真的说道：“这个女孩很聪明，外表也很有迷惑性，会利用人们对她的同情心，是一个隐藏的很深的女孩。我知道你们不会相信，我的直觉不会错。至于她在案子中是什么角色，就是你们要调查的。” 　　武琳点点头，这些话也就是听听，带有强烈的个人感情色彩。她恨盲女阿华，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她都是一切的根源。 　　人不会从自己身上找毛病，会把部罪责都推到别人身上。齐广巧的话只是为我们提供一个思路。 　　我向武琳使了一个眼色，示意我们可以走了。 　　武琳拿过本子写道：“好好休息，如果没有意外，我们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尽管讨厌齐广巧，女人毕竟是女人，武琳还是心软，留下一句安慰的话。 　　我们整理好东西，向病房外走去。 　　还没走出病房，身后就传来齐广巧的哭声。 　　起初是小声哭泣，有些压抑。几秒钟后就是嚎啕大哭，泪如雨下。 　　走出病房，武琳长出一口气，吐出胸里抑郁之气。 　　案子到这一步，可以说已经破了，只是还有一些小细节没有落实，犯罪嫌疑人一支手没有抓捕到案。 　　小区里扔啤酒瓶报信的是谁？ 　　一直在社交媒体上发文，不停的黑小区的又是谁？ 　　…… 　　到楼梯口，我忽然停下脚步。 　　武琳往下走了几步，发现我没跟上来，回头催促道：“走啊，你不回法医室检验物证了？” 　　“我想再去看看阿华。” 　　“走着。”反正都在医院，不是很远，武琳同意了。 　　阿华一家已经离开了ICU病房，进入普通病房。医生能用的手段都用了，还没有清醒的迹象。 　　我想要做一个检查，医生可以进行，但是我不好意思开口。 　　“你想要干什么，直接说！”武琳催促道。 　　我在武琳耳边小声说道：“我想查一下阿华是不是还是清白之身……” 　　话还没说完，武琳羞红了脸，低声骂道：“龌蹉！” 　　我一脸的懵逼，这也是为了调查，怎么就成了色狼了。 　　尽管如此，武琳还是去找医生，特意还找了女医生。 　　五分钟后，女医生带着两个小护士走进病房。等了一会儿，检验就完成了。 　　“是清白之身。”女医生给了一个非常肯定的答复。 　　“你知道了，现在你满意了？”武琳质问道。 　　我点点头。 　　事实让我有点意外，阿华和齐广巧丈夫的关系真像她说的那样是情人？ 　　一个情感生活空虚又有些压抑的大叔，一个天真烂漫不经世事的少女，两人碰撞在一起，会擦出怎样的火花？ 　　在我想象中应该是天雷勾地火，干柴烈火熊熊燃烧。 　　可事实是两人是一种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追求的是灵沟通，排斥肉欲。 　　“你这又是什么表情？至于这么惊讶？”武琳不依不饶的追问。 　　“现在像阿华这样的人太少了，感慨一下。” 　　“少么？我也是啊。”武琳很随意的一句话，又泄漏了一个大秘密。 　　“呃……” 　　在这一刹那间，我的内心有点慌乱，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装作没听见，装傻充愣。 　　武琳看我没有反应，表情有些失落。 　　我们离开医院，回到警局。她去了波哥办公室，我拿着各种检材去了法医室。 　　致使阿华一家人昏迷的药物资料我发给了一家合作的研究机构，打开邮箱一看，已经收到回复。 　　药物中的某些成分是西欧某药物实验室的合成物，新一代的安眠药物，几年前遭到一次盗窃，遗失了大量半成品，损失惨重。 　　这些药物流入地下黑市，然后失踪了。 　　从我提供的样本来看，药物经过专业的实验室合成，制作出了一种新的强效安眠药物。 　　好消息是这种药物副作用不大，昏睡一段时间自然会苏醒，没有生命危险。 　　西欧丢失的半成品以另一种形成出现在国内，背后一定是M-L组织在运作。 　　我甚至怀疑盗窃都是M-L组织安排的，更关键的一点是他们还完成了药物研究。 　　M-L组织中不仅有研究人员，还有非常专业的实验室。 第390章 一支手的目的 　　药物实验室是比较烧钱的玩意，从这一点就能看出M-L组织实力雄厚。 　　发展到这一步，已经渗透到社会的各个方面，想要彻底把他们铲除，基本上不可能。 　　目前能做的就是阻止M-L组织的渗透，把潜藏的家伙一个一个揪出来。 　　药性解决了，药物流入渠道还不清楚，必须早点把这个渠道掐断，很危险。 　　我把这一条写进备忘录中，时刻提醒我。 　　确定阿华三人没有生命危险，稍稍松了一口气。 　　‘一支手’下毒的目的还不清楚，从动机上分析，并不是要他们的性命。 　　如果他在药物中放些毒药，一家三口就一命呜呼了。 　　他用这种手段似乎是在争取时间，‘一支手’非常了解警方的办案方式，再加上可能有内鬼帮他，对于我们的进度，他很清楚。 　　一支手想用三天的时间干什么？ 　　作为一名职业罪犯，他很清楚犯下的案子是什么结果，一旦被警方抓住，等待他的只有极刑。 　　生命最后一段自由时间很宝贵，他要做的事一定很重要。 　　一支手唯一牵挂的就是阿华了，他用三天的时间，安排好阿华这一生。 　　具体要怎么做我就想不出来。我把这一条记录下来，准备一会儿和一组的同事讨论。 　　接着就该检查从齐广巧车中搜集到的毛发、血迹和纽扣。 　　我把血迹和从齐广巧身上采集到的血液做了DNA分析，证实是同一人。 　　从血迹的形状来看，接近标准圆形的痕迹，说明阿华是坐在车上，血滴垂直坠落，伤到的有可能是的鼻子。 　　最关键的是毛发分析，我把三种毛发标注好，进行各种细致的分析，得出结果是车里的毛发、案发现场床边的毛发都属于同一人。 　　理论上说，阿华都去过这些地方。特别是车里毛发还带着干瘪的发囊，从头皮上拽下来，在车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关键是在凶案现场发现的那一根头发，出现的位置实在是太特殊了，竟然在床边。 　　头发有可能是在拉扯中粘在儿子身上，带回到房间中。掉落的位置也不一定是床边，毕竟头发太轻了，可能是被气流吹到床边。 　　这个线索太让人纠结了，似是而非。如果阿华在凶案现场出现过，案情就不一样了。 　　相反的是和阿华有亲密关系的齐广巧丈夫，我检查了他最近的所有衣服，找到的都是长发，部属于齐广巧。 　　亲密的情侣关系，竟然连搂抱都没有。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丈夫细心，回家之前清理了所有的痕迹。 　　越想越是头疼，我准备把这个问题交给武琳，让她去分析。 　　我继续检验从阿华家中带回来的衣服，明显的撕扯裂纹，当时的拉扯一定很激烈。 　　把所有的报告整理好，打印出来，拿着去了一组办公室。 　　所有人都回来了，有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有的用两把椅子拼在一起，睡的很香。 　　大家都累了，我就没有打扰，把报告放到武琳身边，出去买点好吃的，犒劳一下大家。 　　走出办公大楼，又快要下班了，今晚还要去小区蹲守。 　　这活儿枯燥而乏味，在车里一坐就是十几个小时，吃喝拉撒睡都在车上，还不能玩手机，任何可能暴露的活动都被禁止，能坚持下来的都是神人。 　　我坐上几小时就腰酸悲痛，而一组那些人都是常态。 　　共事的时间长了，更加佩服他们，无名英雄，说的就是他们。 　　路过门口，往门房看了一眼，收音机开着，放着京剧，高老爷子坐在椅子上，眯缝着眼睛睡着了。 　　英雄迟暮！ 　　配合着落日，我有种悲凉的感觉，希望我的将来不会这样。 　　走着去了不远处的超市，买了些熟食，又拌了凉菜，弄了些小吃，考虑到熊森的饭量大，又买了一只烧鸡。 　　回去的路上，突然又想起了吕洁，她是什么意思？ 　　如果她知道真相，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还是说她只想引起我的注意？ 　　后者的可能性有点大，可是这和我记忆中的吕洁有些出入。 　　按照她的性格，如果想要见我，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我的面前，然后扑入我的怀中。 　　我努力不去想她，她一出现在脑海中，脑子就会有点乱。 　　走着走着，我又想起苏娜，她现在什么情况？ 　　上次联系的时候，苏娜说有发现，要给我一个惊喜，她如果上午往回走，这会儿的早就回来了。 　　我拨打苏娜的电话，响了十几声，没有人接。 　　又打一遍，还是无人接。 　　我有点担心，圣心福利院和M-L组织扯上关系，还是有点危险。 　　还好我还有她办公室电话，打过去一个男人接了一个电话。 　　苏娜没回来，她去山区采访留守儿童了，男人只能提供这么多信息。 　　至于她要待多久，什么时候回来，一概不知。 　　我挂了电话，还是给她发了一条短信，让她注意安。 　　走到办公楼前，遇到了正在搬菜的胖厨子，看到我手中拎着的各种食物，非常的不满。 　　“你这是嫌我做的菜不好吃了？” 　　知道他是在开玩笑，说道：“给大家换一个口味。” 　　“切，这肉烤的还不如我好。”胖厨子很不满的走了。 　　回到一组办公室，食物都还热着，我也不说话，打开袋子，让食物的香味扩散出去。 　　过了一小会儿，就有人苏醒过来。 　　李飞趴在桌子上，头也不抬的说道：“这个梦太逼真了，我竟然闻到烤肉的香味。” 　　“不是梦，我买了点吃的，饿了吧。” 　　李飞屁股上就像是装了弹簧，一下弹起来，冲过来用手拿起一块烤肉塞进嘴里。 　　“有筷子，你手干净么？”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李飞嘴里的口水都要喷出来了。 　　人们陆陆续续醒过来，肚子都饿了，大吃起来。 　　只有武琳没过来，她看到我的报告，认真的阅读了一遍。 　　“先吃饭，一会儿再讨论。”我把筷子递给她。 　　武琳接过筷子说道：“我赞同你的推论，大家吃饭的时候都想一下，一支手时间不多了，他会做什么？” 　　金磊吃了一口鸡肉说道：“当然是钱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个贼头，多少该有点积蓄，怎么把这笔钱交给的阿华是个问题。” 　　这是一个思路，毕竟是黑钱，需要洗白。 第391章 保安队长 　　钱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有人说钱买不到幸福。 　　事实未必只这样，但是没钱一定不会幸福。 　　以阿华一家的状况，一笔钱足以改变他们的生活。 　　这是一个思路，一支手会怎么做？ 　　一个穷困的家庭突然多了一大笔钱，肯定会引起人们的注意。 　　想要把钱安的交到阿华的手上，具体要看钱的数目，数目越大越麻烦。 　　并且方法有很多，不太好追查。 　　我找了张纸，把众人的观点都记录下来。 　　“你也吃点。”武琳塞了一个鸡腿在我手中。 　　“嘿嘿……”李飞发出一声怪笑。 　　“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武琳娇嗔道。 　　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问道：“大家还有其他想法吗？” 　　方叔咽下嘴里的食物说道：“你们都没有孩子，不知道当家长是什么感觉。我可能是最了解一支手想法的人。” 　　他的话让我想起一句经常听到的话，为人父方知养育不易。 　　武琳说道：“那您用家长的思维分析一下，一支手是怎么想的？” 　　“作为一名父亲，更关心的是孩子的身体是否健康，身体是否有隐疾……” 　　方叔还没说完，熊森说道：“我知道了，你是说阿华的眼睛。” 　　这一点很重要，武琳问道：“阿华的视力还有恢复的可能？” 　　我看过阿华的病例，如果进行眼角膜移植，她的视力可以恢复。 　　阿华和一支手有血缘关系的，手术成功的概率更高。 　　一支手想要补偿女儿，一定会做这方面的计划。 　　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我猛的打了一个寒颤，知道一支手为什么这么疯狂了。 　　他想死！ 　　只有他死了，阿华才有眼角膜可以的移植。 　　在他落网之后，出于人道考虑，警方会同意他的做法。 　　一支手的不会逃跑，等他办完手头上的事，会主动自首，或者故意让警方抓的到他。 　　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大一点，一支手一代贼王，他有自己的骄傲，和警察打了一辈子交道，被抓才是一贼的最后归宿。 　　众人都觉得我分析的有道理，心态轻松了一些。 　　“不行！”武琳固执的说道：“我们要抢先一步抓住他，不能等着他自首。” 　　刑警也有刑警的骄傲，如果连一个贼都抓不住，以后怎么面对更加穷凶极恶的罪犯！ 　　一支手就在小区里，他又不会隐身，只是藏在我们的视线之外。 　　武琳说道：“大家再好好想想，我们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熊森说道：“小区里的住户排查了很多遍，连一个疑似的嫌疑人都没有。” 　　“我们可能犯了一个小错误。”我说道。 　　一支手最明显的特征就是脸上有一道伤疤，并没有人亲眼看到他受伤。 　　他那么狡猾，完可以弄一道假伤疤哄骗警察。 　　金磊回到电脑旁，所有惯偷完成的一支手画像都扫描进电脑里，金磊用软件处理，批量去掉画像脸上的伤疤。 　　软件要运行一段时间才能出结果，在等待的过程中我们继续讨论。 　　我说道：“大家不要用惯性思维来思考，我们开放思路，想想忽略了什么？” 　　“怎么可能有遗漏。”熊森说道：“就连物业的工作人员我都排查了。” 　　众人都不说话，一边吃东西一边想，过了一会儿，还真有人想起来了。 　　武林随口问道：“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查了，保安也查了吗？” 　　呃…… 　　众人意识到问题，把小区的保安给忽略了，因为保安总出现在我们眼前，会配合警方进行行动，大家想当然的就把保安当成自己人。 　　小区的保安大多四五十岁，年龄上比较符合一支手。 　　并且保安出入现场，并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他们身上的制服极具欺骗性。 　　如果保安中有小偷，还指望保安能保护小区。 　　恐怕再过上一段时间，小区的房子都能被偷走。 　　虽然有点夸张，事实可能就是这样。 　　当小区保安出现在家门口，你从猫眼中看到一张非常熟悉的脸，你会给他开门吗？ 　　答案是肯定的，基本上都会开门。 　　武琳说道：“吃完犯立刻把保安的资料筛查一遍，把一支手找出来。” 　　嘀嘀……嘀嘀…… 　　金磊的电脑发出提示音，他走过去看了一眼，叫道：“我看不用筛查了，答案已经有了。” 　　我们凑到电脑前一看，一支手的画像去掉伤疤后，画像的相似度提升一大截。 　　方叔盯着画像说道：“好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大家都有这种感觉。 　　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我一拍脑袋说道：“当然眼熟了，我们早上见过他，方叔还和他聊了一会儿。” 　　“是保安队长！”方叔叫道。 　　金磊快速的从资料中调出保安队长的照片，和画像一对比，相似度在九成以上。 　　这家伙一直在我们的眼皮下活动，真是胆大包天。 　　金磊调出队长的资料，在很久之前，队长就在小区当保安。可能是他的掩饰身份。 　　上次小区发生入室盗窃，一支手肯定在暗中活动，做了不少手脚。 　　当一支手得知得阿华和他生活在一个小区，一定很激动，实在是太巧了。 　　李飞得意的说道：“看来我们今晚就可以结案了！” 　　嘘…… 　　武琳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她不想走漏了消息。 　　嫌疑人有了，下一步就是抓捕。 　　一支手太狡猾，如果被他看出破绽，想再抓他就难了。 　　熊森说道：“我们一会儿的回到小区，找他商量今晚的安排，如果有机会，立刻就把他拿下。” 　　李飞也说道：“他是保安队长，找他商量也在情理之中，只要我们不露出巨大破绽，抓他不难。” 　　“行，就按照你说的办，大家快吃！” 　　武琳填饱肚子，立刻去向波哥汇报，需要签发逮捕证。 　　从侧面了解到保安队长有一间很小的个人办公室，他住在职工宿舍，随身的私人物品的并不多。 　　我想搜查保安队长的办公室，估计肯定能找出和盲女阿华有关的物品。 　　波哥听了汇报，会痛快的签发逮捕证，要求我们今晚就把一支手塞进警局的预审室中。 　　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只要触犯法律，必将受到法律的严惩。 　　一切终于要结束了，风波就要过去了。 　　夜幕降临，我们回到小区，和昨晚没有太大的变化。 第392章 自杀 　　小区里的路灯都亮着，但是一个人都看不到。 　　大部分楼只有三四家亮着灯，接连发生凶案的那栋楼，一家都没亮灯。 　　黑漆漆的楼房像一块巨大的墓碑，伫立在黑暗之中。 　　巡逻的保安一个都没有，唯一能看到的一个还在门房里打瞌睡。 　　武琳走过去敲敲窗户。 　　梆梆梆…… 　　保安从睡梦中惊醒，伸手去摸桌子上的警棍，摸了几下没摸到，才发现是我们。 　　“原来是警察同志。”保安笑道。 　　武琳问道：“你们的人呢？” 　　保安看了一眼时间说道：“大家都去吃饭了，马上就回来了。” 　　“这个时间还没吃完？”李飞吐槽道：“吃的是宵夜？” 　　保安的表情有些尴尬，只能冲着我们傻笑。 　　武琳问道：“你们队长呢？我有事找他。” 　　“队长……”保安想了想说道：“可能在办公室，你们去找找看。” 　　保安也有很长时间没看到队长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支手’不会是跑了吧。 　　“你给他打个电话，就说我们在门口等他。”武琳还能保持淡定。 　　保安只好拿出手机，打了队长的电话。 　　铃……铃…… 　　电话响了五六声，没有人接。 　　“队长可能在忙，没听到。”保安说道。 　　“我去找他。”武琳大步走进小区。 　　不用武琳分析，一组成员非常有默契的开始行动。 　　金磊把一支手的照片发给机场、大巴、出入境部门，协助调普查。 　　方叔给他的老伙计打电话，防止他从地下世界的通道出市。 　　李飞联系波哥，市通缉一支手，这一次不可能让他溜掉。 　　各自忙完手头上的事情，我们就到了小区中的物业办公室。保安队长的办公室就在这栋楼里。 　　武琳说道：“我和冷锋上去看看，你们四处转转，要是遇到他，先不要声张，有十足的把握再动手。” 　　“明白！”众人散去，各自寻找一支手。 　　我和武琳走进物业楼，保安队长的办公室在二楼。 　　走到门口，房门就没关，房间看起来并不大，也就比我房子的卫生间大一点。 　　房间里摆设非常简单，几个蓝色的文件夹，一张值班签到表，还有一个大茶杯，就没别的东西了。 　　估计办公室里也不会放有价值的东西，我们只是大体的检查了一遍。 　　唯一特殊的就是房间有一扇大落地窗，可以俯看小区的公园。 　　阿华每天会在公园里静坐一会儿。一支手一定会在窗前看着他的女儿。 　　他的心理一定不是滋味，女儿就在面前，但是他无法听到女儿叫他爸爸。 　　武琳说道：“这两人的关系太微妙了，你说阿华到底知不知道一支手是她父亲？” 　　“呃……说不好……” 　　这种问题只有阿华自己清楚，她要是不承认，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我注意到茶杯中的茶水是下午才泡的，喝掉了三分之二，一支手一定在这里坐了很长时间。他在想什么？ 　　最牵挂最放心不小的应该就是阿华了，毕竟他是一个父亲。 　　逃命的时间很宝贵，有时候仅仅延迟了几秒钟，就会落入警察的手中。 　　作为一名贼王，他很清楚这的一点。但是他并没有要逃跑的意思，还悠闲的坐在这里喝茶。 　　或许一支手根本就没想过要逃走，他坐在这里，回忆着和阿华有关的记忆。甚至是坐在这里看阿华发呆，都是幸福的。 　　我对武琳说道：“把大家都叫回来吧，一支手没跑，他还在小区里。” 　　“已经在联系了。”武琳也有所察觉，把大家都叫回来。 　　我们走出物业楼，众人都回来了。 　　我和武琳都猜到了，‘一支手’可能会在一个地方等着我们。 　　走到阿华家楼下，武琳停下脚步，嘱咐道：“凶手可能有自杀倾向，大家不要过分刺激他，必须活捉他。” 　　“那我从后面上！”熊森绕到楼后，徒手攀到阿华家窗台下。 　　如果有意外，配合我们里应外合，拿下一支手。 　　对方只有一个人，也不用部都上，金磊和方叔守在楼道口，应对突发事件。 　　李飞跟着我们走到阿华家门口。 　　房门敞开着，房间里黑漆漆的，似乎是拉上了窗帘。 　　里面的气氛有些凝重，一支手就算不在里面，肯定也来过。 　　李飞和武琳拿出佩枪，警惕的盯着房间里阴暗的角落。 　　我大步走进去，伸手按下门口的电灯开关。 　　咔！ 　　声音很清脆，但是灯没亮。房间里的电源被切断了。 　　“我知道你们来了，进来吧。” 　　从阿华的卧室中传来队长说话声，声音有些沙哑。 　　我大步走到门口，武琳突然拉住我，把我拖到她的身后。 　　房间中有血腥味！ 　　“嘿嘿嘿……”房间里传来疯狂的大笑声，笑够了才说道：“不至于吧，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不用这么紧张。” 　　激将法对武琳没用，她拿出手机，向房间里找去。 　　手机发出的白光只能照亮一小片范围，随着光圈移动，一支手出现了。 　　他坐在椅子上，正对门。身上血迹斑斑，血腥味就是从他身上飘出来的。 　　这家伙在自残，椅子下已经汇聚了一小滩鲜血。 　　大量失血让他脸色苍白，嘴唇都有点发白。他的右手拿着一把刀子，细窄狭长，非常锋利。 　　我一直在寻找却没有找到的跳刀，在他的手上。 　　武琳问道：“我是该叫你保安队长呢，还是叫你一支手？” 　　“随便！”一支手说道：“名字只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 　　“你还真看的开！”武琳指着他身上的伤口说道：“有必要这样么？” 　　“有必要，很有必要，这样能让我好受一点。”一支手很冷静的说道：“毕竟我杀人了，还坑一群信任我的兄弟。” 　　“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贼王一支手竟然是保安队长！”李飞说道。 　　“实话告诉你们，我也没想到过会是这样。”一支手说道：“最初的目的仅仅是了解保安的工作方式，为之后的行动做准备。没想到一做就做了这么多年，还当上了队长。是不是有点讽刺？” 　　“可能是上帝他老人家开了一个玩笑。”我说道：“既然都这样了，你就把受伤的刀子放下吧。” 　　“你害怕吗？”一支手问道：“作为法医，你使用的手术刀更锋利，在面对尸体的时候，你会害怕吗？” 第393章 杀手的内心 　　滴答……滴答…… 　　血滴从手指间滴落，落到地上的血泊中，发出清微的声响。 　　我说道：“你要是真想知道，我们可以换一个地方好好聊聊。你提的是一个非常深奥的话题。” 　　说话的时候，我估计了地上的血量，正常人体的血液总量大约占到人体体重的百分之六到百分之八。 　　体重六十公斤的人，他身体的血液有3600到4800ml。 　　一支手更重一些，他的血量会比这个数值多一些，但是也到了危险的边缘。 　　他已经流了不少血，如果不处理，很快就会死于失血过多。 　　我尝试着向前走了一步，一支手很警惕的说道：“别动，再动我就弄死自己。” 　　他用跳刀锋利的刀尖指着自己的脖子，皮下就是劲动脉，一旦刺破，必死无疑。 　　我放弃了接近他的念头，一支手警惕性很高，他不允许我们靠的太近。 　　我如实回答他提出的问题，淡淡的说道：“在大多数人眼中，尸体非常的不吉利，特别又是死于暴利，某些尸体惨不忍睹，但是我不会害怕，我清楚自己的职责，我是在寻找真相，替他们伸张正义。我和你的情况肯定不一样。” 　　他能问出这样的问题，说明这段时间他的内心保守折磨。 　　武琳都能看出来，一支手的精神状态有点不对劲。 　　一支手是小偷，不是杀手。从某种程度上说，他还是一个有良知的小偷，有自己的底线。 　　杀死一个人，夺走他的生命，对一支手来说并不容易。 　　特别是谋杀，亲眼目睹一条生命消亡的过程。 　　死者临死前发出濒死的声音，死亡后失去生命色彩的眼睛，都会给人留下非常深刻的记忆。 　　有时候这些画面一辈子都忘不了，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在某个夜晚的噩梦中，还会出现类似的场景。 　　一支手不是冷血杀手，他知道生活的不易。也知道生命的宝贵，每个人都只有一次，不可能重来。 　　在所谓的江湖上混了一辈子，拿人钱财，从不伤人。 　　退隐江湖，想要过一段平静的生活，却在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里连杀的三人，对他的刺激肯定不小。 　　有一种理论说犯罪会不断升级，杀人犯不是一天养成的，是一步一步的步入深渊。 　　特别是职业罪犯，他们不能或者不想用其他手段谋生，小偷可能会去抢劫，劫匪会去杀人，在犯罪的泥潭越陷越深。 　　再加上这段时间，一支手要掩盖住真相，和我们周旋。必须非常的谨慎小心，神经绷的特别紧，根本没办法放松，一个小小的失误，都可能功亏一篑。 　　在这种精神强度下，彻底崩溃只是一个时间上的问题。 　　一支手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现在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浮现出父子死亡时绝望的饿的眼神。睁开眼睛就会看到老人挂在我眼前，一阵微风吹过，尸体还在摇晃。我早就想给自己来一个解脱，只是下不去手。” 　　武琳讽刺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现在后悔了，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 　　“你不懂！我没有后悔。如果让我重新选择，我还会杀死他们。”一支手说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或许有一天你会明白。” 　　人和人不一样，一个人很难真正体会到另一人的想法感受。 　　我也说道：“你应该很清楚，暴力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有时候还会让情况变得更糟糕。” 　　“不要用孩子说事，你想说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阿华，心里最牵挂的就是阿华，放心不下阿华！”武琳很冷酷的说道：“阿华如果不认识你，日子可能会过的更好。现在她要背上一个更沉重的包袱，父亲是名非常可怕的杀人犯。杀人动机还非常可笑，还打着她的旗号杀人，你觉得阿华想和一个杀人犯扯上关系？” 　　“你不用套我的话。”一支手说道：“只要你们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们。” 　　我早就看穿他的想法，问道：“和阿华的眼睛有关？” 　　一支手点点头，郑重其事的说道：“我死之后，有用的器官可以捐献给需要的人，遗体可以给医学院解剖，但是角膜必须要捐给阿华。我希望她可以重新看到这个多彩的世界。” 　　父爱如山，一支手的爱也是沉甸甸的，这个条件并不过分。 　　“我答应你！”武琳接受了一支手的条件。反正都是死，还不如死的有些意义。 　　“希望你们说到做到。”一支手露出一个非常欣慰的表情。 　　我趁机说道：“所以你最好放下手中刀，给自己点时间，在手术时你还有机会看阿华最后一眼。” 　　一支手心动了，露出非常向往的表情。 　　“为什么要杀死齐广巧的丈夫和儿子？”武琳问道。 　　一支手说道：“当然有必死的理由，齐广巧不仅伤害我女儿，还对她恶语相向。她的丈夫无耻勾引我女儿，儿子还下手打了她，据说所知，他的养父养母都没打过她。” 　　武琳讽刺道：“实际上是你的嫉妒心在作怪吧。齐广巧丈夫和阿华的关系是有点特殊，但是两人并没有越过雷池一步。两人之间都是精神上的交流。从某种程度上说，丈夫还是你的替代品？” 　　“我的什么？”一支手没有听明白。 　　我耐心的解释道：“阿华可能有点恋父情节，在两人的关系中，阿华一直把丈夫当成他的亲生父亲。” 　　武琳说道：“也就是说，你亲手杀死了女儿对你的美好想象。阿华要是知道了真相，不知道她会怎么想。” 　　一支手呆了几秒钟，回过神来央求道：“我错了，求你们一定不要告诉她！千万不要让她知道我的存在。” 　　“看情况吧。”武琳无法立刻回答。 　　阿华是本案关键人，在法院开庭时，她肯定要出现。不管怎么隐瞒，到时候她也就都知道了。 　　一支手还没有放下手中的刀子，我们只好继续询问。 　　“话说回来，给齐广巧下药导致耳聋的也是你？你是怎么做到的？”我问道。 　　“对我来说太简单了，我可以悄无声息的打开她家门，直接把药下在她的水杯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就中招了。当然了，毒聋她只是第一步。” 第394章 自我了断 　　一支手已经开始坦白，但是他依旧举着跳刀对着自己的脖子。 　　我觉得有点奇怪，已经到了这一步，都要说出一切了，还有必要这么做？ 　　武琳打开警讯通的录音功能，放在靠近一支手的位置，他也没有表示反对。 　　一支手咬牙切齿的说道：“他们竟然伤害我的女儿，必须要死才能赎罪，直接杀死他们太简单了，我要让他们受点折磨，最后再弄死他们。每天路过她家门口，都能听到他们家在吵架，那种感觉真爽！”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表情狰狞中有些得意，我觉的说的是真的。 　　武琳问道：“让他们一直吵下去不是更好？什么促使你动了杀机？” 　　一支手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个不要脸的家伙，才安慰了几天，又去招惹我女儿，不杀了他，这家伙根本就不会停手。” 　　“你是不是太敏感了。”李飞说道：“据我们所知，他是去向阿华道歉，旁边有认证可以证明。” 　　“我呸！”一支手咒骂道：“就他那个色咪咪的样，看到我女儿视线就在她身上扫来扫去，欺负我女儿看不见。” 　　我问道：“你这么说有证据吗？” 　　“当然！”一支手说道：“我看到过几次，保安队上的人差不多都看到过，不信你们可以去调查。” 　　武琳说道：“保安都是你的手下，他们的话没有说服力。” 　　“你可以去问小区里的老人，他们也知道！”一支手气愤的说道：“这家伙一大把年纪不说，还有老婆儿子，摆明了就是想要玩弄阿华的感情。” 　　这些我们都不知情，没有发言权。他说的事也有可能，人到中年，非常容易暴发情感危机。从齐广巧身上就能看出来，丈夫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人已经死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不得而知。就算丈夫真的有这个想法，但是他没有实施，构不成犯罪。 　　夏天到了，大街上是穿着清凉的女生。男人们盯着她们脑子里想什么大家心知肚明，难道仅仅因为一个想法，就要接受惩罚？ 　　武琳不屑的说道：“你一天都没养过阿华，这时候把她当成宝贝了，遗弃她的时候没看到你对她这么好！” 　　一支手瞬间暴怒，武琳的话踩到了他的痛脚。 　　他咆哮着说道：“根本不是我遗弃她好不好，我都不知道阿华的存在。年轻的时候得太过轻狂。我和他妈偶然相遇，在一起的时间又不长。分手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她怀孕了。她临死之前才告诉我有一个孩子，被她遗弃，等我去找，孩子已经被收养了。” 　　在街头徘徊了很久，一支手还是放弃了，孩子跟着她四处流浪，不会有个好结果。有一个稳定的家，有爱她的养父母，找一个爱她的丈夫结婚，平凡安稳的过完一声，挺好的。 　　一支手都没想到在一次入室偷窃中会遇到亲生女儿，那个摔碎的吊坠他小时候一直带在身上，世界上独此一个，不可能认错。 　　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一支手失眠了。女儿已经这么大了，都已经成大姑娘了。 　　女儿的生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日子过的艰难，眼睛还瞎了，一支手沉浸多年的父爱瞬间暴发出来。他决定不干了，解散队伍，他要守护女儿。 　　原本的一颗漂泊的心忽然有了牵挂，他的血脉有了延续，不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在这个世上他也有了亲人。 　　带了该和以前生活说再见了，一支手觉得要为女儿做点什么。 　　越看阿华越觉得像自己，数次和阿华擦肩而过，他差点就失去控制，拉住阿华叫女儿。 　　在最后一秒钟，一支手放弃了，他不知道该怎么想阿华介绍自己。直说我就是抛弃你的亲生父亲？ 　　我问道：“这么说来，阿华不知道你的存在？” 　　发现阿华的时候，一支手是小偷。但是他还有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小区的保安！ 　　身份会阻碍两人相认？ 　　一支手凄惨的一笑说道：“这样对她来说最好吧，让她对亲生父母还有一个念想。” 　　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破绽，我暂时相信了。 　　武琳问道：“你先杀的是谁？为什么？” 　　“当然是打我女儿的家伙，其实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想杀他，只是想作弄一下他。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熟睡中的他，我越想越生气。这种人竟然会打残疾人，我就拿刀捅死了他。还是不解气，我就从厨房拿了菜刀，砍了他几十刀。等我冷静下来，有点害怕，想要走，没想到丈夫出来了，大脑一片空白，等我回过神，已经割了他的脖子。” 　　这些解释都说的过去，找不到非常明显的破绽。 　　李飞说道：“不对啊，根据警方的勘察，有两名凶手到过现场。你是爬楼从窗户钻进去，还有一人是你打开房门放进来的。” 　　“你们果然中计了！”一支手解释道：“我害怕被你们找到，故意伪造了现场，弄出两人的假象。我们之前就是这么干的，弄的很逼真。” 　　这解释有些牵强，但也不是说不通，直觉告诉我有问题。 　　武琳进行到下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对老人下手。 　　一支手很直接的说道：“没想到凶案还能影响到房价，既然已经开始没法回头了，索性再杀一个，把事情搞大点，让房价再降一点。或许有人就能买的起房了。” 　　果然和房价有关，但是还有另一个原因，老人说阿华的坏话，传到他的耳中。对于污蔑女儿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既惩罚了造谣者，对房价又是一次冲击，还能干扰警方办案，一举三得，这一步走的非常漂亮。 　　当时小区中住户本来就不多了，穿着保安的衣服巡逻也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虽然有些犹豫，一支手还是下手杀死老人。 　　一支手如实交待了所有问题，他冲着我们微微一笑。 　　“不好……他要自杀！”我叫道。 　　武琳也看出来，冲上去。 　　动作再快也来不及，跳刀刺破了他的脖子。 　　关键时刻，藏在窗外的熊森推开窗户，扔了一个东西，砸在他的手上。 　　叮！ 　　跳刀掉在地上，武琳冲过去，踩着刀子，死死的按住一支手。 　　李飞也扑上去，不给他反抗的机会。 第395章 血缘关系 　　一支手基本上没反抗就被制服，等我走过去，人已经昏了。 　　我立刻检查了他脖子上的伤口，伤口很深，但是并没有伤到动脉。 　　“叫救护车！”我让李飞快打电话。 　　大量失血很危险，抢救不及时可能会造成死亡。我还有很多疑问没有解决，他还不能死。 　　我有一种感觉，刚才那些话，就算我们不问，他也会部告诉我们。 　　李飞放下手机说道：“救护车已经在路上了，还要一会儿才能赶来。” 　　武琳说道：“你做一下应急处理。” 　　我掀开衣服，露出他身上的伤口，这家伙还真是一心求死！ 　　伤口并不致命，但是刀口很深，数量又很多。一支手的身体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漏勺，堵住一个洞，血还能从其他伤口露出来。 　　我只能从流血量比较大的伤口进行处理，用家中的针线进行简单的缝合，只进行了简单的消毒，先保住命再说。 　　“他不能死！”武琳也觉得不对劲。 　　缝合了七八个伤口，救护车到了，急救人员立刻建立输液通道，立刻输入1L的等渗平衡盐溶液，以一支手的身体素质，保住命难度不大。 　　熊森和李飞帮着急救人员把一支手抬下来，随着急救车赶往医院。 　　我和武琳又搜查了一遍阿华的房间，没有发现大量现金，也没有任何值钱的物品，之前猜测转移资金猜想似乎没有成立。 　　“走吧！”武琳说道。 　　案子破了，嫌疑人落网，最轻松的时刻到了。 　　关上阿华家房门，走出楼道，才发现外面围了一群人，大多数是保安，还有小部分是住户。 　　“警察同志，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看到保安队长被抬走了？” 　　“太可怕了，满身是血，小区住不下去了！” 　　“一定是风水有问题，接二连三的出事。” 　　“你们能不能抓住凶手，我们纳税人的钱养你们有什么用！” 　　…… 　　等到众人都说完，武琳才摆摆手说道：“大家今晚可以放心的睡了，困扰你们很长时间的凶案已经破了。至于具体的细节，等到警方审理清楚，会给你们一个交待。” 　　“破……破了？”周围这些人愣住了。 　　“可是没看到凶手，嫌疑人是谁？” 　　武琳正打算回答这个问题，他身边的人说道：“警察都说了会告诉你们，就你问题多！” 　　“大家散了吧，可以把这个消息告诉朋友邻居，想回来的今晚就可以。” 　　武琳穿过人群，我跟着上车离开小区。 　　金磊和方叔没有跟上来，大家都累坏了，武琳让他们回家休息。 　　特别是方叔，一大把年纪，马上就退休了，还要跟我们一起熬。身体有点吃不消。 　　车子行驶在去医院的路上，窗外是都市的夜景，橘色的路灯，远处都是小区，千家万户灯火辉煌。 　　看着窗外的夜色，我把这个案子又回忆了一遍。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也可以有一个很好的结局。 　　一支手金盆洗手，可以和阿华父女团聚。阿华不会很容易就接受，只要一支手心诚，最终会打动阿华。 　　齐广巧一家互相沟通理解，一家人和睦的生活在一起，不久之后，儿子毕业，结婚生子，家幸福。 　　楼下老人的子女意识到老人的忽视，轮流来看望照顾老人，老人不再感觉到孤独。和齐广巧的关系也有所改善。 　　是什么改变了这一切？ 　　我像是在做梦，想不出答案。 　　这个案子让我思考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仇恨又是怎么产生的？ 　　武琳以为我睡着了，什么都没说。 　　警车快速穿过街道，赶到医院。 　　我们直接去了急救室，一支手推进去一刻钟了，情况不明。 　　等了半个小时，医生出来说道：“伤者情况基本稳定下来，目前还在昏迷中，很快就会清醒过来。” 　　武琳说道：“他是一起连环凶案的犯罪嫌疑人，给他安排一个单人病房，我们得派人看守。” 　　“没问题！”医生安排去了。 　　十几分钟后，一支手被推出来，输血之后，脸上总算有了点血色。 　　身上缠满白色的纱布，绑的像个木乃伊。 　　“能不能给都采集点他的血样？”我站在门口问道。 　　“给你！”小护士用塑料试管收集了一点血迹，递给了我。 　　我的心底一直有一个疑问，一支手和阿华真的是父女关系？ 　　仅靠一个吊坠有点太牵强，我给一支手做一个免费的亲子鉴定。 　　我把试管装好，跟着去了病房。 　　一支手已经抓到了，但是案子没完结，还要有人守着他。防止他清醒过来再次自杀。 　　熊森主动要求道：“你们回去休息，今晚我来守着他。” 　　“我也留下来，反正回去也是孤家寡人一个。” 李飞也不走了。 　　“你们两个要小心。”武琳压低声音说道：“小心一支手是一方面，还要注意其他人。” 　　一支手可能和警局里的内鬼有联系，如果会暴露内鬼的身份，他有可能来灭口。 　　为了消息不扩散，武琳只向波哥汇报，要求波哥明早再安排。 　　要求并不过分，波哥就答应了。 　　武琳开出医院，问道：“送你回家？” 　　“先回一趟警局，我还有一个收尾的活儿要做。”我拿出塑料试管。 　　“你可以明天再做，案子到了这一步，不着急了。” 　　武琳劝说我回去休息，我坚持要回法医室，她只好把我送回去。 　　阿华到底和一支手有没有血缘关系，这个问题今晚必须解决。 　　回到法医室，我立刻进行DNA检测，经过漫长的等待，结果出来了。 　　两人的DNA不匹配，也就是说一支手和阿华并没有血缘关系。 　　我迟疑了一小会儿，才回过神来。 　　铁一般的事实摆在面前，不由得我不信。 　　这中间肯定有误会，也许一支手的女友怀的就不是她的孩子，又或者在孩子成长中发生了什么意外，信物到了阿华手中。 　　可能性太多了，现实太讽刺了，一支手做了这么多，结果阿华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我拿着报告，跑到一组办公室，找到正在写报告的武琳。 　　“阿华并不是一支手的女儿！” 　　“你说什么？”武琳还有点不相信。得 　　“一支手肯定在什么地方弄错了，阿华不是他女儿，两人之间毫无血缘关系！” 　　可能一支手坏事做的太多，老天给他开了一个最残酷的玩笑。 第396章 真正受益者 　　武琳拿过我手中的报告，快速的浏览了一遍。 　　“这……” 　　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一切都是一支手一厢情愿的想象，他如果早点对阿华开口，就没后面这些事了。 　　“你说一支手听到这个消息，他会怎么样？”武琳问道。 　　“肯定会崩溃。”我猜到武琳在想什么。 　　因为一个误会，死了三个人，摧毁了一个家庭，把齐广巧变成残疾人，当然不能轻易放过一支手。 　　武琳点点头说道：“在一个恰当的时间，我会告诉他。” 　　我表示赞同。 　　“现在可以回家了？”武琳问道。 　　“走吧！”我想念家中的小床，洗一个热水澡，美美的睡上一觉。 　　回去的路上，武琳吐槽道：“这是我遇到动机最奇葩的案子，为了降低房价杀人，为了家长里短杀人。” 　　她说的不错，邻里不和，这种事情每个小区都有。在一起生活，总会有些摩擦，发展成凶杀案的可不多。 　　我靠着车窗，在思考这个问题，正常情况下，事情不应该这么发展。 　　看我不说话，武琳说道：“算了，不说案子了，明天再说。” 　　车还没开出多远，我就睡着了。等到被武琳叫醒，已经到了我家楼下。 　　“晚安，回去美美的睡一觉！”武琳冲着我微微一笑。 　　“明天见！” 　　我目送着武琳的车离开小区，这才转身走进楼道。 　　透着疲惫的身体，一步一步迈着台阶。 　　上了一层楼，我闻到楼道里有一股淡淡的花香，是茉莉花的香味。 　　香味让我想起了吕洁，这是她最喜欢的香味。 　　我的心一下提起来，是她来了吗？ 　　疲惫的身体一下又有劲了，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家门口。 　　房门禁闭，家中并没有人。 　　看来是我想太多了，我打开房门，家中好几天没人，空气不流通，有一种怪异的味道。 　　我关上房门，并从里面反锁上。我打开窗户，让新鲜的空气灌进来。 　　家具上落了薄薄的一层灰，我不打算打扫，等到明天再说吧。 　　从衣柜中找出换洗衣服，我走进卫生间，洗一个热水澡。 　　温暖的水流冲刷着身体，特别舒服。 　　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又想起案子，这会儿彻底放松下来，脑子好使多了。 　　本案唯一的凶手就是一支手，他也的确有罪。 　　一支手是老江湖，经验丰富，轻易不会被人利用。可如果是她，一支手肯定心甘情愿的被的利用。 　　我猛打了一个寒颤，想到了一种可能。如果是这样，那真相就是另一种情况。 　　这……这可能吗？ 　　这个假设实在是太可怕了，我都不想再往下想了。 　　关了水龙头，我睡意无，躺在床上想的是这个问题。 　　假设如果成立的话，实在是太可怕了。 　　我想起吕洁在凶案现场留下的东西，她是在给我提示，只是我理解错了。 　　竟然有人可以操控人心，关键是没有证据，这才是关键。 　　我不能一个人失眠，我把这个假设发给了武琳。 　　等了一会儿，没收到回复，她可能睡着了。 　　“睡吧！”我闭上眼睛，手机响了。 　　铃…… 　　“你觉得可能吗？”听武琳说话的语调，就知道她被我的假设给震住了。 　　“你觉得呢？”武琳经验比我多，我想听她的分析。 　　“如果真是这样，太可怕了！” 　　我想的更远，如果假设成立，该怎么处理她？ 　　我问道：“你有好注意？” 　　武琳想了想的说道：“这种情况，除非她自首，你觉得她会吗？” 　　答案肯定是不会！ 　　经过这件事，她一定信心大增，还非常有成就感，说不定还会再次动手。 　　聊了十几分钟，武琳也没有好主意。 　　“很晚了，先睡觉吧，等明天再说。” 　　我们都觉得唯一的希望在一支手身上。 　　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只是暂时拿她没有办法， 　　如果一支手改口，把她拉下来的希望还是有的。关键就看一支手说出真相。 　　闭上眼睛，我又想起苏娜，虽然已经很晚了，我还是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已经很久没听到这个声音了，我也没多想，苏娜去的山区还真是偏僻。 　　竟然连手机都没有信号…… 　　想着一大堆问题，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翌日清晨。 　　我还在睡梦之中，就被手机铃声吵醒。 　　铃…… 　　闭着眼睛摸到手机，拿到眼前一看，武琳打来的。 　　“喂……” 　　“快起床去医院，一支手醒了。阿华的父母也醒了，估计阿华也快了。”她的声音听起来充满活力，仅仅是睡了一觉就恢复了。 　　“OK，我这就起床！”我闭着眼睛从床上起来。 　　“速度，我在你家楼下！” 　　我走到客厅窗边往下看，一辆警车停在楼前。 　　“这才几点，你昨晚没睡觉？” 　　“别废话，给你五分钟的时间！” 　　武琳挂了电话。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强大了，我一边刷牙，一边从衣柜中找出干净衣服。简单的用水抹了一把脸，冲出家门。 　　坐到副驾驶上，脸上还有水珠子。 　　“你的脑洞太厉害了，如果能得到证实，这个案子就不一般了。”武琳有些激动的说道：“我想了一夜，越想越觉得可能越大，你是怎么想到的？” 　　“我在想谁是获益者时，猛然间想到的。一支手是凶手，换一个角度，他损失也不小。” 　　我只对武琳说了一半，要是从人性的黑暗面出发，造就这一系列案件的人大概只是觉得生活实在无聊，需要一点有意思的事打发无聊的时间。 　　车开到医院，我发现波哥的车，他专程来看望贼王一支手。 　　走到病房门口，看到一支手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双眼无神。 　　听到脚步声，他轻声说道：“为什么不让我死？” 　　“因为还有些问题没有弄清楚。”武琳问道：“利用小区里住户的WIFI，给社交网站上媒体爆料的人是谁？” 　　“这我怎么知道，或许是某个无聊的人。”一支手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他知道是谁，只是不想说，似乎是在保护某个人。 　　我说道：“你不说没关系，我们早晚会查清楚。” 　　一支手想要装作无动于衷，但是他快速的眨了几下眼睛。 　　武琳继续问道：“还有一个问题，你往阿华家下的药是从什么地方搞到的？” 第397章 精神崩溃 　　“好像是从网上买的，又或者是别人给的，过去太久，想不起来了。” 　　一支手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眼神竟然有些慌乱。 　　和他在阿华家中回答问题时的状态相差太多。 　　我估计一支手没想到我们会问这样的问题，甚至他可能根本就不清楚，只好胡编乱造。 　　“你可想好了再说！”我厉声说道：“你使用的迷药中有些成分在国内根本找不到，是国外某个实验室被盗的实验品，你还偷到国外去了？” 　　“国……国外？”一支手瞪大了眼睛。 　　武琳接着说道：“我们专业的技术人员正在进行检验，就算你不说，我们也能查出来。” 　　一支手眉头紧皱，表情有些困惑，药物的来源让他察觉到不对劲。 　　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没有一次失手，靠着就是敏锐的直觉，有一点风吹草动，他都能感觉出不对劲。 　　他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波哥走进来，看着一支手说道：“闻名不如见面，想不到大名鼎鼎的一支手长这样。” 　　“波哥？”一支手认出他是谁。 　　“还能认出我，看来还没老到不中用，怎么就被人当枪使？老马也有失蹄的时候？”波哥大声说道。 　　“被……被……利用？”一支手听出不对劲。 　　波哥一愣，扭头问道：“他不知道？你们还没和他说？” 　　武琳赶快说道：“我们来的晚了一点，询问刚开始，还没说到实质内容。另一方面觉得他身体虚，怕他接受不了，还没告诉他。” 　　波哥想了想说道：“他连死都不怕，直接告诉他好了，纯爷们，挺的住！” 　　实际上波哥不清楚我们要说什么，是来配合我们演戏。 　　我们成功的激起一支手的疑心，他急切的说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快点告诉我。” 　　武琳和我对视一眼，我说道：“你先深呼吸两下，我再告诉你。” 　　一支手乖乖的照做，他已经中招了。 　　我说道：“阿华并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你……你……胡说！”一支手反应非常剧烈，愤怒的咆哮道。 　　他伸手想要抓我，手上戴着的手铐发出咔咔的声音。 　　等他发泄够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我才说道：“昨晚你从手术室出来后，我采集了你的血液，回去和阿华做了DNA对比，你们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你应该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不……不可能……不可能……”一支手自言自语道：“阿华就是我的女儿，她有我的信物。” 　　武琳说道：“吊坠可能是阿华捡的，也可能是别人送给她的。等到她清醒过来，我们会问清楚。” 　　一支手大声说道：“阿华必须是我女儿，她只能是我女儿，不然我做的这一切……” 　　“就算你不相信，也没有办法改变事实，阿华并不是你的女儿！”武琳用更大的声音说道。 　　一支手的喉咙发出咕噜一声，再也说不出话来，这事对他的冲击太大了！ 　　可能从小就是孤儿的缘故，他非常的渴望亲情，甚至可以为亲情付出一切，可是现实却是如此残酷。 　　“你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再和我们谈。” 　　我们走出病房，给他一点时间，让一支手有个缓冲。 　　现实残酷，接受需要一个过程。 　　在门外等了一会儿，一名医生通知我们，阿华醒过来了。 　　武琳留在一支手病房门口，我去了三人病房，在门口看到阿华正在和养父母聊天，脸上还有淡淡的笑容。 　　尽管才苏醒过来，她的心情似乎不错。 　　我打消进去的念头，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医生找到我，说是有陌生人要见阿华。 　　医生安排了一个临时会面场所，我见到了找阿华的人。 　　来的一年一女，都三十多岁，穿着一身很正式的职业装，胸口的位置有一枚金属的徽章。 　　“你们是？” 　　来人自我介绍道：“我们是慈善基金会的工作人员，不久前我们接到一笔慈善捐款，要求给盲人进行捐助，阿华符合我们的要求。” 　　“如果我没猜错，这笔钱指名要捐助阿华。”我已经知道匿名捐助者是谁了，百分百是倒霉催的一支手。 　　“这个……”基金会的人原本还想说对捐赠者保密之类的话，我没给他们开口的机会。 　　“你们回去吧，捐赠对象涉嫌多起凶杀案，正在调查中。这笔钱给更需要的人吧。” 　　“你是不是搞错了？”基金会的人质疑道：“她的状况能杀人？你在开玩笑吧？” 　　“杀人一定要亲自动手？她不可以指使别人杀人？” 　　俩人哑口无言。 　　“你们这笔钱的来源也有问题，捐赠者是一名惯偷，涉嫌杀人，就在单人病房，我带你们去看看？” 　　“你们工作很忙，我们不打扰了。你们提供的情况，我们会向领导反应。” 　　基金会的人跑了，这笔钱是不会落到阿华的手中。 　　我回到单人病房，一支手的状态好点了。 　　“利用慈善基金把你的钱转给阿华，这个点子你是怎么想出来的？”我问道。 　　一支手没什么反应，心如死灰了。 　　武琳说道：“你自己想清楚，说出真相，说不定还有机会获得减刑。” 　　我们走到门口，他开口了。 　　“稿子都是阿华写的，我帮她整理。”一支手说道。 　　武琳惊讶的说道：“阿华会写字？” 　　话说出口，她意识到说错了，阿华是十多岁的时候才瞎，小学三四年级的水平，当然会写字。 　　在她的家中还看到很多盲文书籍，她接受过特殊教育。 　　稿子都是阿华写在纸上交给一支手，一支手再用手机一个字一个字的打出来，发到网上。 　　以一支手的水平，能把稿子完整的打完已经很不容易了。 　　至于稿子是不是阿华写的，一支手也不是很清楚。 　　我问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阿华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她知道你是生父？” 　　一支手轻轻点点头说道：“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她应该是知道的。” 　　亲生女儿就在面前，他当然不满足只是远远的看着，几次用保安队长的身份接近，两人逐渐熟络起来。每天遇到都会聊上一会儿。 　　一支手给阿华讲了很多故事，其中就有一代贼王的传奇一生，阿华听的津津有味。 　　至于她听出了什么，只有阿华自己清楚。 第398章 一支手的仇人 　　“你就没察觉到被利用了？”武琳问道。 　　一支手无法回答，嘴唇动了几下，什么都没说。 　　如果他发现了，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了。 　　我问道：“你把以前的手下都召集回来，目的是什么？” 　　一支手叹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现在的房价太贵了，叫他们回来，想着再捞几笔，弄点钱。没想到第一笔就失手了。” 　　“不对吧。”武琳说道：“你很清楚正在敏感时期，小区里有警察，还要让他们行动？” 　　“说实话，派出所的民警没多大威胁。踩盘子的时候，他们发现警察了，风险只是高了一点点。让他们再多小区下手，我也有点私心，想让水再混一点。” 　　尽管武琳不太愿意承认，一支手说的还是实话。如果不是我们运气好，他们就得手了。 　　“那扔酒瓶子，向小偷报警的是你？”我追问道。 　　“不是！”一支手摇摇头说道：“我察觉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这时候发出信号会给自己惹麻烦。当时我还以为是谁不小心打碎了啤酒瓶。” 　　武琳问道：“阿华知道小偷要来吗？” 　　“闲聊的时候我随口说了一句，她没什么反应。”一支手如实说道。 　　我和武琳对视一眼，一支手没说几句话，但是有一个重磅信息。 　　阿华不是普通的知情者，她可以算是同谋。 　　虽然没有直接出谋划策，但是她直接或者间接促进一支手做出某些决定。 　　关键是她做的滴水不漏，没留下任何证据。就算我们追查下来，只能确定在某个时间段。阿华和保安队长经常在一起聊天，但是说的什么没人知道。 　　武琳说道：“你好好想想，还有什么要对我们说吗？” 　　一支手轻轻的摇摇头。 　　“你自己反思一下吧。”武琳拉着我走出宾房。 　　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 　　一支手以盗窃为生，不劳而获，终于栽了一个大跟头，这怨不得别人。 　　如果他就是一个保安，不用担心被人算计。说不定现在会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别说女儿了，说不定孙子都有了。 　　人生就是在不断的选择，做错一个选择，代价会很可怕。 　　一支手突然喊道：“如果可以，麻烦你们帮我找一下女儿，我感谢你们。” 　　“我们会帮你找，不保证能找到！”武琳答应了。 　　“谢谢！”一支手轻声说道。 　　估计这是他一辈子唯一一次对条子诚心的说谢谢。 　　一支手的事情解决完了，还有一个问题困扰着我们，幕后黑手还在逍遥法外，没有办法给她定罪。 　　她的外表非常具有欺骗性，谁也不会想到一个盲女会很危险。 　　用刀子威胁你的人的固然可怕，搬弄是非挑逗人心的家伙更可怕。 　　连一支手这样的老江湖都中招，我怀疑齐广巧一家的矛盾都是她有意制造的。 　　关键是她办事滴水不漏，没留下一丝的破绽。 　　我们越的想越头疼，武琳说道：“这么厉害的小姑娘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武琳一下的说到了关键，阿华实在是太年轻了，仅仅二十出头，就算她是个犯罪天才，没有时间和经验的沉积，不会这么厉害。 　　更何况阿华眼睛看不见，她要掌握某些技巧，需要比别人多出数倍的努力。 　　我小声说道：“会不会有人教她？” 　　武琳眼前一亮，她意识到我们忽略了两个人。 　　他们早就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但是没什么存在感，像是背景人物。 　　大隐隐于市，对犯罪高手同样适用。 　　阿华每天都接触的人，只有她的养父母了，两个看起来老实善良的人。 　　仔细回想，两人好的太过于脸谱化了。并且他们身上的气质和阿华如出一辙。 　　武琳自语道：“这么厉害的一家人，不可能没点来历。” 　　说完他回到病房，问道：“你有没有仇人？” 　　“什么程度的仇人？”一支手反问道。 　　我头一次听说仇人还要分等级。 　　“在江湖上混，怎么可能不结仇。踩地盘、被从团队中赶出去的毛贼，当地的混混都有可能引发冲突，如果见了红，就是结仇了。” 　　一支手还算是守规矩，一般不动手，尽量和平解决。随着他的团队不断扩张，冲突就多了，有些事就不受他控制。 　　“你好好想想，有没有结过死仇？”武林说道。 　　“没有！”一支手很肯定的说道：“我的规矩是不闹出人命，肯定没有死仇。” 　　从时间上推算，阿华一家到小区的时间再先，一支手当保安在后。如果是早有安排，那在一支手的身边一定有内鬼。 　　我问道：“关于你孩子的事，你和手下说过？” 　　一支手摇摇头说道：“我从不手下说私事，没人知道我有孩子。” 　　“那你对象什么情况？”武琳问道。 　　“这个……”一支手变得有点吱吱唔唔。 　　武琳急了，说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能爽快点？” 　　一支手说道：“我也不太清楚，遇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偷人钱包，笨手笨脚的被人抓住，我帮她解围，然后就在一起了。偶尔听她说家里很厉害，我当她吹牛，也没放在心上。” 　　我问道：“她叫什么，家住哪里，家里都有什么人，这些你该知道吧？” 　　“名字是假的，家住什么地方是说过，可是我忘了。” 　　“你都把人家睡了，都不了解姑娘的底细。”武琳气愤的说道。 　　一支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年轻的时候有点冲动，没想那么多。” 　　“你能平安这么多年，也是个奇迹。” 　　武琳走出病房，往办公室打电话。 　　金磊正在办公室里检查一支手的手机，武琳让他查一下阿华一家的底细。 　　这货不明白为什么要调查阿华一家，还是照做。 　　经过一段时间的等待，手机响了。 　　铃…… 　　来电显示是金磊，希望有个好结果。 　　金磊说道：“他们一家的身份证没问题，是真的，但是在五年之前，几乎没有使用过。按照上面的地址，我查到西北地区一个非常偏僻的小山村，联系当地派出所，那个村子因为缺水，已经没人居住了。” 　　武琳放下电话，她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某些偏僻的地区，人一辈子很少有机会走出去，为了钱，他们会卖掉自己的身份证。 　　黑市上专门诱人倒腾身份证。 第399章 无暴力罪犯 　　连身份都是假的，这一家人肯定有问题。 　　用了这么长时间完成布局，对付一支手肯下这么大的功夫，仇一定不小。 　　有这么可怕的对手，一支手竟然一无所知，活该他轮落到这一步。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把这一家人抓捕归案。 　　武琳就头大了，目前能确定的只有使用假身份证，不足以定罪。 　　“去找波哥！”武琳想到的办法是绝不能一个人头疼。 　　“让波哥过来。”我用手指了指里面，一支手打开手铐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如果没人看着，这家伙会跑。 　　之前他是为了‘女儿’，想要把角膜留给女儿，现在证明都是假的，他还会老实的躺在病床上？ 　　武琳一个电话，波哥急匆匆的赶回来，抱怨道：“什么事又把我叫回来？” 　　“案情有了新发展。”武琳小声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她说的很详细，有遗漏的地方，我给她补充，说了足足一刻钟。 　　波哥耐心听完，瞪着大眼睛盯着我们，半天不说话。 　　“您什么意见？”武琳等不急了，问道。 　　“好好的一个案子，怎么到你们的手上就弄的这么复杂，我差点就没听明白是怎么回事。”波哥吐槽道。 　　武琳叫道：“这关我们什么事，案子本来就是这样，我们只不过是查明了真相！” 　　波哥没有争辩，想了想问道：“你们说阿华真是一个瞎子，不会是装的吧。” 　　“她是真的瞎子，我近距离观察过她的眼睛。”这点信心我还是有的。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只能让她们自己开口承认，我再想想办法，或许还有点希望。” 　　让嫌疑人自己开口说出部阴谋，难度可想而知。 　　我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也不是没有可能，计划成功了，他们正在得意之中，我或许能让他们开口。关键是怎么把声音录下来。” 　　窃听器是很好的选择，但是怎么用还是个问题。 　　阿华一伙人做事滴水不漏，在一个他们认为安的环境中，才有可能开口。 　　武琳建议道：“他们很快就出院了，在他们的家中上点技术手段，应该能行。” 　　这是下策，他们要是真的厉害，肯定能看出家里细微的变化，一旦引起他们警觉，不可能再开口了。 　　波哥说道：“最好的办法还是的查清楚他们的真实身份。这种厉害的家伙，不可能默默无闻。能找到他们之前犯的案子，事情就简单了。” 　　这也是一个办法，阿华还年轻，可能没有案底。她的养父母就不一定了，如果是清清白白的好人，谁会和一支手结仇。 　　武琳把这个任务交给金磊，拍摄到养父母的正面照片，用软件扫描面部特征，然后在庞大的数据库中进行比对，有一定的可能找出两人的身份。 　　这么做需要时间和运气，时间恰恰是我们所欠缺的。 　　最多再观察一天，确定没有问题，医生就会让他们出院。回家之后，他们大概就会找个借口搬家。 　　离开小区，立刻换一个身份，从此人间蒸发。再找他们，和大海捞针差不多。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的合适的理由，半个小时过去了。 　　波哥看了躺在床上的一支手，说道：“这个问题你们自己解决，我派人来接手里面这家伙，你们就安心搞定他们就行了。” 　　警局里还有的其他事，波哥走了。 　　想来想去也想不到一个合适的办法，第一次遇到这种对手，无处下手。 　　“啊啊啊……” 　　想不出主意，武琳要抓狂了，挠着自己的头发。 　　我建议道：“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去见见他们，试探一下。” 　　“好吧。”武琳只能同意。 　　等到接手的人来，我和武琳去外面的超市买了水果和牛奶，回到医院，走到病房门口。 　　我停下脚步，对武琳说道：“你不能板着脸，笑一笑。” 　　武琳硬挤出一个笑脸，皮笑肉不笑，有点吓人。 　　“算了，你别笑了，就说你的太累了。”我给她想了一个理由。 　　病房门关着，我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房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有点诡异。 　　我推开房门，养母坐在阿华床头给她剥水果，养父躺在床上睡觉。 　　一家人在一个房间，竟然一点交流都没有。 　　养母赶快放下手中的水果，有些拘谨的说道：“两位警官来了。” 　　我微微一笑，说道：“听说你们醒了，过来看看你们。” 　　“快坐！”养母让我们坐在她的病床上。 　　阿华微笑着问道：“法医哥哥是你吗？” 　　“是我！” 　　“警察姐姐怎么不说话？”阿华问道。 　　“忙了一晚上，还没恢复过来。”武琳说道。 　　养母说道：“你们来就来呗，还带什么东西。” 　　武琳说道：“一点心意！是我们大意了。” 　　不得不说，他们的演技实在是太好了，要不是知道他们有问题，就被蒙混过去了。 　　养父动了一下，养母赶快拍他两下，说道：“警察同志来看咱们了，你怎么还在睡。” 　　“难得有时间休息。”养父坐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我问道：“您们的身体没事吧，医生怎么说？” 　　养父说道：“再观察一天就可以出院了，这个住院费……” 　　武琳说道：“我们帮您解决，你们不用担心。” 　　养母不悦的呵斥道：“人家来看咱们，你干嘛提钱！” 　　“这都住了好几天了，你有钱啊！”养父说道：“好几天没上班，说不定就让工头给开了，我们一家三口喝西北风去？我们一家过的好好的，招谁惹谁了。要是再来一次，命都没了。” 　　武琳说道：“这点你们不用担心，嫌疑人已经抓到了，不用再担心安问题。” 　　阿华有些好奇的问道：“凶手是谁啊？” 　　“你们认识，每天都见，保安队的队长！”我认真的说道。 　　“什么！是他？”阿华很惊讶。 　　养母也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我解释道：“保安队长只是他的掩盖身份，实际上他是盗窃团伙的头目，江湖人称一支手。我们正在调查他的过去，很快就会弄清楚了。” 　　提到的一支手的外号，养父养母瞬间对视一眼，两人眼神中有些得意。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养父说道：“以后对人要留给心眼，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第400章 监听大发现 　　眼前的情景让我太尴尬了，明知道他们犯了罪，但是又抓不了他们，还要一本正经的和他们讨论人生心得。 　　就快到武琳无法忍受的地步，她假装拿出手机看时间，遮掩过去。 　　我恭维道：“您说的有道理，就应该这样做。现在小偷骗子太多了，好人越来越少，坏人越来越多！” 　　特别着重强调了好人和坏人，我在试探他们，毫无反应。 　　这三人的心理素质太强大了，毫无破绽得。 　　再坐下去也是浪费时间，武琳站起来说道：“没什么事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等你们出院的时候，我来接你们。” 　　“这怎么好意思！”养母说道：“你们每天那么忙，我们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 　　“不麻烦，我们正好顺路。” 　　武琳走到门口，养母拿着水果追出来，非要让我们拿走。 　　又是一阵虚情假意的推脱，果篮最后还是留下了。 　　养母在门口目送我们走到走廊尽头，这才回到病房里。 　　武琳打了一个寒颤说道：“太恶心了，我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养母的脸上始终都带着淡淡的微笑，一副很和蔼的样子，内心却是毒如蛇蝎。 　　我们也不是一无所获，装水果的果篮的藤条中藏着一枚小型窃听器，病房中一切都听的很清楚。 　　波哥派的支援来了，一队从没在阿华一家面前出现过的刑警化妆潜伏在周围，监视他们一家的一举一动。 　　走到外面停车场，我看到警局的技术支援车，波哥也是下了血本。 　　确定这个角度病房里的人看不到，武琳才打开车门跳上车。 　　车厢里坐着二名技术员，外加金磊，监听已经开始了。 　　“有什么进展？”武琳问道。 　　金磊说道：“我查了他们身份记录，找到登机纪录，从省会飞到我市，还是头等舱。” 　　“这么说他们不缺钱。”我觉得图财的目的似乎可以排除了。 　　武琳又问道：“关于一支手对象调查的怎么样？” 　　“信息太少了，落网的小偷里仅有几个他的老乡听说过，没见过人。只知道女孩很年轻还很漂亮。” 　　我问道：“那告诉一支手他有孩子的人呢？” 　　“已经死了，酒驾开车冲进河里淹死了。”金磊无奈的说道。 　　这下好了，死无对证。 　　我更关心在我离开之后，阿华在房间里说了什么。 　　负责监听的技术员很无奈的告诉我们，养母回到房间后，三人谁都没有说话。 　　要不是能听到背景声，他还以为监听器坏了。 　　我拿过耳机，还真是一点声音多没有。 　　难道是我们的演技太烂，露出破绽，被发现了？ 　　等了一会儿，听到咔嚓咔嚓的声音，有人在吃果篮里的苹果。 　　“吃，就知道吃！”养母呵斥道：“两个条子来是什么意思？” 　　说话的语气完没有之前的温柔，透着一股狠辣。 　　“你管他们干什么，反正我们任务完成了，一支手死定了，这就足够了。”养父咒骂道：“那份破工作我早就干够了，我想要把工头弄死！” 　　“少说几句，等上头的命令吧。”阿华说道：“话说手术之后，我的眼睛就能看到了？” 　　“其实你这样挺好的！”养父淫笑着说道：“我每晚都会照顾你的呦！” 　　养母呵斥道：“闭嘴！” 　　养父笑着说道：“我是个粗人，长的不行！” 　　我摘下耳机，有点听不下去了。这一家人的无耻远超我的想象。 　　或者他们根本就不是一家人，只是为了任务，伪装成一家人。 　　不过这些对话中还是透出有用的信息，他们是被人派来的，一切都是按照计划进行。 　　幕后布置这一切的人才是真正的可怕。能有这种水平的手下，这人肯定不简单。 　　我不由自主的联想到黑暗十二宫、追随者，有点走火入魔了。 　　阿华问道：“你们有什么打算，任务完成之后做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养父说道：“我要休假，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修养一段时间。” 　　养母说道：“我不想再待在国内了，条子越来越厉害，趁着没掀出老底，快跑。” 　　“没你说的这么夸张，想抓我们，课没那么容易。”养父很自负。 　　我赶快记录下来，他们确实有案底，能往国外跑，再次证明他们不缺钱。 　　阿华什么都没说，她似乎是第一次执行任务。 　　“听到什么了？”武琳看我表情有变化，问道。 　　“你自己听！”我拿了一个耳机给她。 　　养母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阿华有些动情的说道：“我很想再看看这个世界，都快忘了天空、大地、海洋是什么颜色的了。” 　　养父说道：“主人是不会同意的，他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阿华不说话了。 　　沉默了一会儿，养母试图换一个话题，说到了我。 　　“我觉得小法医看上你了，看你眼神都不一样。” 　　阿华惨笑一声说道：“他大概是看我可怜，和其他人都一样。” 　　养父说道：“这是主人的神来之笔，眼没瞎之前，你只能算是漂亮。眼瞎之后，身上多一股灵劲，有一种凄美。” 　　武琳和我对视一眼，阿华的眼睛竟然是被人有意弄瞎的。 　　这是一个很好的突破点，她嘴上不说，心里一定怨恨弄瞎她的人。 　　他们又不说话了，这个话题对阿华是一种伤害。 　　耐心的等了一会儿，阿华又问道：“我们这么对一支手，他到底做过什么？” 　　养父说道：“我也有点好奇，他就算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小偷，和我们八竿子打不着。主人费尽心机对付他，两人关系肯定不一样。” 　　养母压低嗓音，用小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我听说和一个女人有关，主人年轻的时候……” 　　正说到关键的地方，手机响了。 　　铃…… 　　养父说道：“是他来的电话。” 　　接着病房里就没动静了。 　　武琳急了，这时候来电话，一定很重要，她急切的想要知道电话的内容。 　　金磊立刻核实，三人名下的手机都没有电话打进来。 　　他们还有一个未知的手机号码，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可能要出事。 　　武琳立刻联系外围监视人员，让他们去看一下。 　　三人还在病房里，躺在病床上，似乎都睡着了。 　　肯定是出事了！ 　　五分钟前还在讨论任务完成后的打算，仅仅一个电话，就都睡觉了？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Ｃo Ｍ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8 0 8 0 t x t 。Ｃ o Ｍ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第401章 混乱的医院 　　“要坏事！”丰富的经验告诉武琳很不对劲。 　　监听很有可能被发现了，三人停止了对话。 　　金磊很肯定的说道：“他们肯定没发现监听器，移动果盘会有声音。” 　　我问道：“有没有能看到病房的位置？” 　　武琳说道：“对面办公楼应该能看到，估计来不及了。” 　　三人知道自己暴露了，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继续装傻，笃定警察拿他们没办法；要么心虚逃走，时间不宜拖的过久。 　　两种可能性都有，如果是后者，我们要尽快做出布置。 　　我说道：“他们要逃的话……” 　　武琳快速分析道：“病房的窗户是推拉窗，以三人的形体不可能钻过窗户，要跑只能从门走。门外是我们的人，他们根本走不掉。除非有人接应他们，制造混乱，趁乱逃走。” 　　在这方面她是权威，我就不插嘴了。 　　“不好！”武琳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刚才给三人打电话的人，可能就在医院里。 　　“需要支援，最近的派出所有多远。” 　　“五分钟可以赶到！”金磊立刻联系，一大队民警正在赶来的路上。 　　“还不够！”武琳给波哥打电话，寻求其他几组刑警的帮助。 　　我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医院可不是一般场所，病房里有众多危重病人，出一点意外，后果都是灾难性的。 　　武琳把车里睡觉李飞和熊森叫醒，两人红着眼睛走进住院部。 　　“千万不要在医院里搞事！”武琳双手合十，竟然在祈祷。 　　希望很快就破灭了，熊森在病房转一圈，传来第一个不好的消息，齐广巧不见了。 　　问了护士，就在不久前，齐广巧还在病房里，并没有异常举动，没人看到她离开，应该还在医院里。 　　我说道：“不会去找一支手报仇了吧。”对她来说，存在的唯一意义可能就是报仇。 　　李飞正在单人病房附近，赶过去一看，一支手不见了，看守的兄弟被打晕了，躺在病床上。 　　房间里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有人分散了看守的注意力，一支手趁机打开手铐，打晕了守卫。 　　“难道一支手的同伙也来了，要救他走？”武琳想起了女飞贼。 　　“或许是齐广巧。”我分析道：“她来找一支手，想要报仇，但是被一支手说服。” 　　“这可能吗？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武琳瞪大了眼睛。 　　“如果儿子并不是一支手杀的呢？”我怀疑真凶是阿华，一支手之前在包庇她。得知女儿是假的，他说出了真相。 　　一支手肯定要找阿华一家的麻烦，玉石吊坠怎么到了阿华手中，他一定要问清楚。 　　金磊说道：“这个乱劲快赶上三国演义了。” 　　“把医院的保安都找过来。”武琳实在是没办法了，情急之下，只能让保安来应急。 　　在与安保部门沟通之后，所有保安都集中在一起，武琳给他们看了一支手和齐广巧的照片。 　　铃…… 　　保安还没解散，医院的火警铃响了。 　　顿时医院乱成一锅粥。 　　最不想看到的一幕还是发生了。 　　“就说是一次火警演练，让大家保持冷静。”我快速想到一个理由。 　　一支手本质上不坏，我相信他不会在医院放火。 　　他只想制造混乱，找机会接近阿华一家。 　　保安立即行动起来，武琳冲着我比了一个大拇指。 　　“阿华一家什么情况？”我拿起步话机问道。 　　“他们还在病房里，正在商量着什么。”外围的警察还坚守在岗位上。 　　“看好他们。”我嘱咐道。 　　相对而言，这一家人更加危险，他们没有底线，为了自身的安，他们什么都干的出来。 　　武琳准备亲自到现场去指挥，眼前情况特殊，先把一家人控制起来，后面的事情到时候再说。 　　我们刚走出车厢，步话机里就传来惊呼声。 　　“靠，他们在放火！” 　　这些家伙竟然选择逃命，估计身上还背着重案，沉不住气了。 　　他们为了逃走，根本就不顾忌其他人的生命。住院部一栋十几层的高楼，火要真的烧起来，伤亡惨重。 　　赶到楼下抬头一看，阿华住的病房往外冒着浓烟，火就要烧起来了。 　　大量的病人和家属从楼门涌出来，保安和医护人员竭尽所能疏导人群，勉强能控制住局面。 　　武琳再用步话机联络，兄弟们忙着救火，现场浓烟滚滚，目标丢失。 　　阿华本来就看不见，浓烟对她没多大影响。只要混在人群中，就可以趁乱离开医院。 　　“让兄弟们在几个出口守着，瞪大眼睛看仔细了。”武琳把一支手、齐广巧和阿华一家的照片发到大家的警讯通上。 　　我瞪大眼睛，眼前黑压压的都是人头。 　　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谁，人影就消失了。 　　是我看花眼了？ 　　我有点不确定。 　　“你看见谁了？”武琳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什么都没发现。 　　三楼的火势逐渐得到控制，只是烟大，火势并不大。 　　李飞和熊森赶到病房，发现了自制的发烟筒，用卫生纸和垃圾桶制成。 　　所谓的大火只烧了两个床垫子，把墙壁熏得发黑。 　　经过院方反复广播，病人和家属开始相信只是一次消防演练。 　　人们有秩序的从楼里走出来，病情不严重的还能和身边的病友聊上几句。 　　在前面门诊大楼看病的人，发现有热闹可以看，也围了过来。 　　一大群人聚集在住院部前，尽快波哥带着大队人马赶来，人手还是不够用。 　　病人和家属基本上转移完了，还是没有发现嫌疑人的影踪，不论是一支手还是阿华，他们都没出现。 　　他们还留在楼里！ 　　武琳问院方的人，“里面还有什么人？” 　　“剩下都是不能移动的重症病人，行动不方便的骨科病人，楼顶的手术室还有八台手术正在进行。” 　　“我就不信他们能长翅膀飞了。”武琳走进住院部，逐层搜索。 　　地毯式的搜索一直到顶楼，都没发现嫌疑人的影踪。 　　再往上是手术室，外人根本进不去。 　　熊森叫骂道：“这些混蛋还能跳楼了？” 　　我看着墙上挂着的楼层示意图，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搜索，问道：“楼顶能上去吗？” 　　“能，但是只有工作人员才有钥匙，出口平时都锁着。”医院也是出于安考虑，楼层毕竟有点高。 第402章 同归于尽 　　一把普通的门锁，对于一支手来说没有任何难度，估计他用脚都能打开。 　　“从这边走。”随行的保安给我们指路。 　　三步并做两步，走到楼梯口，往上爬了两层台阶，再往上通往天台。 　　武琳跑上去一看，楼门果然开着。 　　呜呜……呜呜…… 　　风灌进来，发出呼呼的声音。 　　和我想的不一样，门锁是被砸开的，开门的不是一支手。 　　我大步跟上，天台上拉几十根绳子，晾晒着白色床单，没看到有人影。 　　武琳很警惕的走在最前面，后面是熊森和金磊，保安都留在楼道里。 　　我走在最后面，一阵大风吹过，床单都被吹起来，发出啪啪的声音。 　　等到风小了，我闻到一股血腥味。 　　“那边！”我给武琳指了一个方向。 　　武琳大步走过去，走了没多远，就听到幽怨的哭泣声。 　　呜呜呜呜…… 　　哈哈哈哈…… 　　哭了没几声，接着又笑了。我听出是齐广巧的声音。 　　武琳停下脚步，前面的床单上映出一个人影，呆呆的站在原地。 　　“别动！”武琳叫道。 　　再往前走，床单上出现红色血迹，喷溅上的血迹。 　　出事了！ 　　一支手VS养父母。 　　在人数上一支手不占优势，身体大量失血，他很虚弱。 　　阿华的养父很强壮，很不好对付。 　　武琳伸出左手，掀开床单，我们看到齐广巧。 　　她满身是血，看到我们，冲着我们一笑，露出满口白牙。 　　“嘿嘿……我报仇了，儿子和老公可以安息了，坏人都死了！” 　　齐广巧的精神有点不对劲，在连续强烈刺激下，她最终还是疯了。 　　武琳想问她一支手等人的下落，话到嘴边，才想起她已经聋了，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一阵微风吹过，血腥味更浓了。 　　再往走，武琳看到三具尸体纠缠在一起，死都没有办法把他们分开， 　　“都死了！”我快速的做了简单的尸检。 　　拿着手术刀的是一支手，他用锋利的手术刀割断了养父和养母的颈动脉，两人大量失血而死。 　　一支手胸骨碎裂，断裂肋骨扎中了他的心脏和肺部。 　　还好他当时就死了，否则气胸会让他异常痛苦。 　　从三人打斗的痕迹来看，一支手是偷袭，他尾随两人而来，先偷袭干掉养母。 　　在和养父纠缠中被打碎肋骨，最后和养父同归于尽。 　　一支手可能是想询问女儿的下落，结果分神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擦！” 　　武琳气的破口大骂，三名重要的嫌疑人的死于非命。虽说死有余辜，但是很多重要线索都断了。 　　我绕着三具尸体转了一圈，又查看周围的环境，并没有发现阿华的足迹，她并没有上到楼顶。 　　李飞问道：“说话，阿华去什么地方了？” 　　“嘿嘿……”齐广巧笑着说道：“没见到她，可能跑了。”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养父养母故意把一支手引道楼顶，想要干掉他。也是为阿华争取时间，让她混在人群中离开。 　　两人保护阿华，说明她很重要。 　　武琳拿着步话机问道：“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有没有发现一名叫做阿华的盲女？” 　　等了一会儿，陆陆续续的收到回复，没有发现阿华。 　　“这里交给你了。”阿华是关键证，不能让她跑了，武琳带人去追。 　　“嘿嘿……”齐广巧疯狂的大笑，仇人都死了，算是对死去的亲人有一个交待。 　　我冲着保安招招手，想让他们把人带下去，楼顶不太安。 　　齐广巧突然一个加速，向天台边缘冲去。 　　她要自杀！ 　　李飞反应快，一个加速，在天台边缘抓住了她。 　　齐广巧拼命的挣扎，张开大嘴，咬住李飞的胳膊。 　　“帮忙啊！”我大叫一声，保安才反应过来，把齐广巧拖走。 　　李飞跟着走了，他要处理手臂上的伤口。 　　楼顶就剩下我一个人，一阵大风吹过，白色床单猎猎作响。 　　看着一支手的尸体，我轻声说道：“你这是何必呢！” 　　我把三具尸体翻过来，让他们面朝上。 　　养母的脖子上一道恐怖的伤口，干净利索的切断气管和颈动脉。 　　她双眼瞪的很大，眼球就要从眼眶里瞪出来，没想到会被一支手反杀。 　　凶器非常锋利，才能造成这种伤口，我看到一支手紧握着的手术刀。 　　养父身上有十几处伤口，血流了不少，一支手可能在逼问女人下落，一不小心被偷袭死亡。 　　一支手的脸上还有些不甘，对生命还有些眷恋，估计是没有问到女儿的下落。 　　我拿起养父的手，采集十个手指的指纹，发给金磊，和警方的庞大数据库进行匹配。 　　“你们都干过什么？主人又是谁？” 　　我自语道。 　　警方的数据库国联网，只要嫌疑人在犯罪现场留下痕迹，不论躲到什么地方，都逃不掉。 　　阿华的DNA很正常，没有发现犯罪基因。 　　我又采集了养父母的血，回去检测他们的基因。希望不和M-L组织扯上关系。 　　我拿起手机，向波哥汇报。 　　“什么？你再说一遍？”波哥吼道。 　　“一支手和阿华的父母都死了。” 　　“……” 　　“武琳去追阿华了，她跑不掉。” 　　波哥直接挂了电话，案子破了，但是一个嫌疑人都没抓到，这算怎么回事。 　　我从楼顶往下看，地面上一群人像是蚂蚁，聚集在一起。 　　人们从混乱中恢复秩序，正在楼下等待演习结束。 　　蚂蚁也有社会性，人比蚂蚁复杂多了，大概蚂蚁的世界没有谋杀案。 　　武琳离开半个小时，一直没有消息，要是让阿华跑了就完蛋了。 　　铃…… 　　手机响了。 　　接起来武琳说道：“找到阿华了，这家伙太聪明了，就躲在病房的柜子里，用湿毛巾捂住口鼻，等我们搜查过去才出来，还是被熊森抓到。” 　　我长出一口气，总算还有一名犯罪嫌疑人，波哥的脸不至于黑的像锅底。 　　随着阿华的落网，连环凶案才算真正的结束。 　　下面就看在审讯过程中，从阿华的口中能获得多少信息。 　　病人在引导下陆陆续续返回病房，我还得在楼顶守着尸体。 　　在院方的帮助下，三具尸体通过手术专用电梯，直接运到地下车库，拉回警局。 　　三具尸体还归我管，我把他们塞进停尸柜中，这才在预审室见到阿华。 　　她带着手铐，头发有些凌乱，静静的坐在椅子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第403章 孤儿和家人 　　要是没了手铐，就和在小区里晒太阳的状态是一样的。 　　身陷囹圄，还能保持心态平和，我对培养她的人产生了兴趣。 　　能把一个小女生塑造到这种程度，是个很厉害的家伙。 　　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闫副局和波哥来了，武琳跟在身后。 　　波哥看过阿华后说道：“不错，还给我抓出一个嫌疑人。” 　　调侃的语气让武琳更难受，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低头看着地面。 　　闫副局说道：“我大体了解案情，尽快开始审讯，能清楚怎么回事。” 　　波哥说道：“让武琳和冷法医上吧，人是他们抓的。” 　　“我没意见。”闫副局只要结果。 　　波哥问道：“两名死者的身份核实了吗？” 　　武琳低声说道：“结果出来了，数据库中并没有匹配的指纹，但是很奇怪，从死者生前的反应来看，肯定都有案底。” 　　她欲言又止，有话没说完。 　　闫副局说道：“有话直接说，不用遮遮掩掩的。” 　　武琳大声说道：“我怀疑有人动过手脚，修改了数据库中的资料。” 　　“有证据吗？”波哥问道。 　　“没有！”武琳回答的理直气壮。 　　金磊已经尽力了，人已经死了，不知道案发时间、地点，想要找到最原始的记录，概率和彩票中奖差不多。 　　闫副局什么都没说，波哥呵斥道：“胡闹！” 　　武琳低声说道：“是你们非要让我说的，这又怪我。” 　　“你……”波哥的脸又黑了。 　　闫副局说道：“快点开始预审吧。” 　　“是！” 　　武琳答应道。 　　五分钟后，武琳推开预审室的大门，我和武琳走进去。 　　“你们总算来了，我等的都有点着急了。”阿华轻声说道。 　　“看来你还不知道问题有多严重。”武琳严肃的说道：“你涉嫌多起凶案……” 　　武琳还没说完，阿华抢着说道：“死刑，我很清楚。人的确是我杀的，我承认！” 　　没想到阿华这么痛快的就承认了。 　　“能说一下细节吗？”武琳问道。 　　“一支手说是要给我报仇，徒手爬上三楼，从窗户进去，然后打开房门，把我带倒次卧。他只想作弄他们，我突然出手，用他给我的跳刀刺死了儿子。” 　　阿华用平淡的语气描述了一遍杀人经过，情感没有任何起伏。 　　“你为什么这么做？”我好奇的问道。 　　阿华欣喜的说道：“小法医，原来你也在，你早说啊！” 　　对她来说，我的声音竟然比人命还重要。阿华的心理一定很扭曲。 　　“你为什么杀死儿子？”我又问了一遍。 　　“很复杂啦！”阿华用撒娇的语气说道：“一方面这个家伙总摆出一副高高在上，可怜我的姿态。似乎和我说话都是一种赏赐。就因为我眼瞎，他就高我一等了？” 　　她越说越快，语气急促，内心真的是很愤怒。 　　这是一个现实问题，在面对残疾人时，因为他们身体缺陷激发出强烈的同情心，体现出人性善良的一面。 　　但是在帮助残疾人的时候，感觉就像是施舍。 　　残疾人很敏感，他们什么都不说，不表示他们没感觉。 　　等她发泄完，我才问道：“那另一方面呢？” 　　“当然是主人的命令，主人要一支手惹上人命官司，这是最好的机会，我当然不能放过。” 　　武琳立刻问道：“主人是谁？他和一支手有什么仇？” 　　“主人就是主人，收养我们，把我们养大的人。”阿华淡淡的说道：“我们没有姓名，没有家人，都是被遗弃的孤儿，是主人收养我们，把我们养大，作为回报，我们为主人工作。” 　　听起来所谓的主人像是个慈善家，可是我却感觉到背后的恐怖和黑暗。 　　我问道：“那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阿华笑道：“你们果然是按了监听器。不错，我的眼睛是主人弄瞎的，他要让我更完美！” 　　武琳问道：“那其他人呢，都像你一样？” 　　阿华摇摇头说道：“我是特殊的存在，主人发现了我的天赋，我可以用心看清这个世界。” 　　我和武琳对视一眼，这个所谓的主人手下有一大群人，打着家人的旗号，操控着他们。 　　“那你们的家在哪？”我问道。 　　“只要有主人的地方就是家。”阿华给了我们一个教科书般的经典回答。 　　从小到大接受洗脑，想要改变他们的观念，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到的。 　　武琳看了一边口供，发现一个问题，问道：“你们早就知道有监听？” 　　阿华点点头说道：“在病房里养父接到一个电话，说我们暴露了，一会儿火警铃会响，让我们快跑。” 　　“谁打的电话，火警铃又是谁弄响的？”武琳追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阿华说道：“有些事我也不清楚。毕竟主人有很多秘密。” 　　武琳的脸色不太好看，能知道我们正在调查阿华的养父母，清楚我们的布置，能在支援到来前按下火警，只有警局里的内鬼。 　　养父和内鬼有联系，这伙人是什么身份不言而喻。十有八九是M-L组织。 　　阿华的身份是孤儿，我又联想到圣心孤儿院，两者之间肯定有某种联系。 　　等不到我们提问，阿华自己说道：“安眠药是我们自备的，在出来执行任务前，主人给养母……”的 　　我问道：“你床头的吊坠是怎么来的？” 　　玉石吊坠是关键，如果没有吊坠，一支手也不会把阿华当成他的女儿了。 　　“吊坠是主人给的，他怎么得到的我就不知道了。有一点我很肯定，主人和一支手是旧识。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就不知道了。” 　　再问下去阿华也不能提供新的情况，毕竟她离开很长一段时间。 　　预审结束，我们离开之前，阿华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时候能判我死刑，我太累了，想要歇歇了。” 　　她原本打算等到一支手捐献眼角膜，恢复视力后拿着一支手的钱远走高飞，可惜计划失败，她跑不掉了。 　　在内心深处，她知道主人是邪恶的，所做作为都是错误的，但是她没有勇气反抗。 　　医院大火事件引起众多媒体关注，对是否该进行如此逼真的火警演练分成了两派，争论不休。 　　没人发现楼顶上的流血事件。 　　房价依旧很高，很多人依旧买不起房，小区又迎来一批新的住户。 　　血案逐渐被人遗忘。 　　只有一个疯癫的老太太，每天在小区里傻笑。 第404章 红衣男孩 　　十万大山，高低起伏的山脊行成了一道天然屏障，把世界一分为二，形成了大山的世界和外面的世界。 　　虽然经过这些年的发展，政府修了一条公路，把大山和外面的世界联系起来。 　　大山边缘慢慢的发生改变，山民们逐渐富裕起来，山货野味可以运出去，大山丰富的物产都可以换成钞票，到了周末，还有城里人来体验大山中的生活，农家乐兴起，山民又多了一项收入。 　　原本淳朴、老实的山民慢慢的发生了变化，钱变得越来越重要。 　　小山村逐渐形成了一个小城镇，镇子还在不断变大的，就像是一个小城市。 　　只要城市里有的，在镇上一样能找到。 　　不过这种改变仅限于大山边缘，大山深处的世界，还是一样贫穷落后。 　　在大山深处有一个叫做东山庄的小村子，之前还算是富裕，村子最多的时候有近百户人家。 　　近些年村子里的人越来越少，年轻人离开村子，都不想再回来。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钞票很好赚。 　　村子里就剩下老人和孩子，在最需要陪伴的年纪，要被迫学会一个人面对。 　　有的孩子还可以和老人一起生活，有的孩子只能摆脱给亲戚或者邻居照顾，各种各样的问题就产生了。 　　大春就是众多留守儿童中的一个，已经小学六年纪，就快要毕业了。 　　他的情况稍微特殊一点，没人管他，他自己一个人生活，像他这种情况，班上还有五六个。 　　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顽皮的时候，大春还算懂事，没把自己给饿死已经不错了。 　　他所在的班级基本上都是留守儿童，老师的精力有限，不可能照顾到所有的孩子。 　　周一到周五，孩子都住在学校，周六早上离校，周末才回家住一晚，周日晚上就要回到学校。 　　今天就是周六，大春早就等不及了。第一个冲出学校，往东山庄走去。 　　上个月读初中的邻居小哥以五块钱的价格，卖给他一本破的不能再破的小说，封面都没有了，又脏又破，但是大春爱不释手。 　　看了一个通宵，他就把书看完了，虽然不太明白，但是书中描写的情节让他热血沸腾，他隐约的明白了什么。 　　在看了十几遍后，书更破了，就快要散架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以七块钱的价格把书卖给了同校的大傻。 　　摸着衣兜里的二十块钱，大春加快了脚步。 　　对他来说，这是一笔巨款，他一个月的生活费。 　　邻居小哥说只要二十块钱，给他更猛的‘料’，他早就等不及了。 　　这笔生意并不亏，等他享受够了，就可以卖给大傻，还能赚上几块钱。 　　会是什么呢？ 　　大春开始想象，嘴里的口水就快要溢出来了。 　　到了约定地点，隔壁小哥并没有出现，大春等了一会儿，有点急了。 　　经过漫长的等待，等了快一个小时，小哥出现了。 　　交易很快完成，大春拿到了他的‘宝贝’，一本漫画书。 　　“如果被抓到，不要出卖我！”小哥嘱咐道。 　　“明白！” 　　“如果你有五十块钱，我可以给你搞到电影，比这些都给力，这些太小儿科了。” 　　五十块钱是一笔巨款，他要和大春商量一下。 　　小哥走了，两人同路，但是小哥不想让人看到他和大春在一起。 　　大春只翻了两页，太给力了，鼻血就快要流出来了。 　　书的封面的女孩穿着红色连衣裙，比他班上的女孩都要漂亮。 　　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他快速的把书看了一遍。 　　第一次看漫画，他还有点不适应，书中的画面太刺激了，大春看的血脉喷张。 　　“小朋友，你在看什么？” 　　突然出现一个怪人，打断了大春的享乐时间。 　　“要你管！”大春合上书。 　　眼前的老妇人看着就像个男人，穿着非常丑陋的红色裙子，正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 　　“小朋友，我这里……” 　　老妇人话还没说完，就被大春打断。 　　“丑八怪！” 　　大春大喊一声，拿着他的书跑了。 　　东山庄距离学校还有几十里山路，不通车，只有靠脚走回去，往往要走上几个小时。 　　山路崎岖，平时走的人也不多。 　　翻过一道山梁，刺激消退，大春冷静下来，有点不对劲。 　　总感觉身后有人跟着他，这种感觉让他很害怕。 　　他停下脚步，回头一看，身后的小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一阵山风吹过，周围的灌木发出沙沙的声音。 　　大春脑海中浮现出穿着红裙子的大婶，他更害怕了，开始快速奔跑。 　　跑的精疲力尽，大春停下脚步，那种恐怖的感觉并没有消失。 　　稍稍休息了一会儿，他继续赶路，直到回到东山庄。 　　村口的大树下，两个老头正在晒太阳，大春叫道：“刘爷爷黄爷爷好！” 　　“大春回来了，在学校怎么样啊？” 　　“还好！” 　　大春人已经跑远了。 　　回到家中，关上院门，再锁上房门，这才感觉安心一点。 　　大春的房子有很多年了，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家具老旧不堪。 　　跑了一路，大春饿了，从橱子中弄了点米下到锅里，趁着饭还没熟，他又拿出漫画书，又看了一遍。 　　填饱肚子，他躺在床上，脑子里想着都是漫画书中的情节，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他醒过来，天已经黑了，家里的钟停了，大春也不知道几点了。 　　夜凉如水，月光翻飞如蝶。 　　月光从窗户照进来，已经是深夜。 　　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大春点亮油灯，又把漫画书拿出来。 　　看的真起劲，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有人翻过围墙。 　　大春站起来，往窗外望去，小院里站着一个人。 　　“小朋友，我来找你了！” 　　是之前遇到的怪大婶，竟然追到这里来了。 　　“你想要干的什么！我叫人了。”大春吓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叫吧，没人会听见。”怪大婶拍打着房门。 　　咚咚咚…… 　　老旧的房门根本抵挡不住，大婶冲了进来。 　　…… 　　星期日晚上，大春没有到学校。等到星期一，依旧没有出现。 　　班主任赶到东山庄，找到大春家，推开房门，大春死了，挂在房梁上。 　　大春穿着一身红色裙子，红的像血一样，脚上还系着一个秤砣。 　　尸体微微的摇晃着。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传遍东山庄。 第405章 苏娜失踪 　　星期一早晨，新的一天，新的开始。 　　我早早的来到警局，光明之剑专案组成立以来，只解决了一个案子，还不确定和罪血组织有多大关系。 　　阿华已经收押，检方正在准备起诉材料，法院即将开庭。 　　对于警察来说，案子已经的结束。但是我的活还没完。 　　养父母的尸体还在法医室的停尸柜，波哥让我们再想想办法，最好能核实他们的身份。 　　我试图从尸体上找出线索，金磊在深挖数据库，目前还没有结果。 　　尸体已经的检验了很多次了，确实有些收获。 　　两人小腿相对粗壮，脚底有很厚的老茧，都有一定程度的静脉曲张。 　　长期站立抱持一个姿势不变，容易产生下肢静脉曲张。 　　养父干的是重体力活，有这种病很正常。奇怪的是养母也有类似的状况。 　　结合阿华的口供，她们可能来自山区。 　　这点线索没多大用，山区的范围太广了。 　　武琳另辟蹊径，从失踪儿童下手，光被拐卖走私的儿童就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数目。 　　方叔打听到一些消息，拐卖儿童已经成了一个完整的产业链，三岁左右的男童最值钱，没有记忆。某些地区特别需要男孩。 　　近些年女童的价钱也上涨了，有些家庭喜欢女儿，压力相对小一点。 　　有一位线人提供一条不太准确的线索，有一位匿名买家，一直在高价购买健康的孩子。至于这些小孩都怎么样了，没人知道。 　　李飞和熊森提审正在服刑的人贩子，至少有一半的人听说过这位大金主，据说有时候他会出五倍的价钱买下孩子。 　　传说毕竟是传说，口口相传的内容，有多少会是真的。 　　服刑的人贩众多，竟然没有人亲眼见到过这位买家。 　　按照阿华的说法，所有人都开心的生活在一起，像是家人一般的存在。 　　所谓的主人，是一个权利狂，是一个绝对的控制狂，在他的家族内，拥有绝对的支配权。 　　就算每年只收留十个孩子，这么些年下来，也是一个近百人的团体。 　　这些人不可能只待在大山里种地，他们肯定要干点什么。 　　可是这么大一群人，竟然没有任何踪迹可循，这就有点奇怪了。 　　我甚至怀疑主人是在为M-L组织培养人手，从小孩开始训练，想想都觉得可怕。 　　武琳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报告给了波哥，几日后一道排查命令下到各个派出所，各个辖区立刻开始排查失踪儿童。 　　我正对着两具尸体发呆，法医室的电话响了。 　　铃…… 　　看号码是门房打来的。 　　“高大爷，有事么？” 　　“有人找你，是报社的人。让他们进去？” 　　我第一个念头是苏娜，可是她找我从来不通过门房。 　　“那家报社的人？” 　　“法报！” 　　“让他们进来吧。”我觉得有点奇怪，苏娜的同事来找我干什么？ 　　我在大厅见到了他们，来的是两个男的，有点脸熟，之前可能见过。 　　“你们找我？” 　　“是这么个情况，苏娜出去采访至今未归，还失去联系，问问你是什么情况？”其中一人说道。 　　“苏娜失联了？”我记得她留口信去采访留守儿童，打了几个电话确实没打通。 　　另一人说道：“我们私下和她的关系还不错，她说过去帮你调查圣心儿童福利院，然后就联系不上了。” 　　这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竟然才来找我，还不是直接报警。 　　失踪24小时就可以报警，苏娜失踪已经超过一个星期了。 　　“和我上去说吧。”我直接带着他们去了一组办公室。 　　考虑到苏娜工作的特殊性，她遇到危险的可能性很大。 　　作为一名知名记者，报道过很多大事件，仇人可能比警察还多。 　　众人都在办公室里，只有金磊比较忙，其他人都有些无聊。 　　一阵新型的勒索病毒在网上流传开来，无数人中招，电脑文档被锁，黑客要求付价值300美元的比特币。 　　熊森正和李飞在讨论比特币是什么，这玩意怎么这么值钱。 　　“他们来报警，苏娜失踪了！”我推开门说道。 　　“谁失踪了？”武琳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苏娜！”我大声重复了一遍。 　　众人都没有太大反应，李飞问道：“你们确定她是失踪了？说不定在什么地方采访大新闻，等我们找到她，又说我们坏了她的好事。” 　　苏娜的两位同事知道一组和苏娜之间的过节，表情有些尴尬。 　　我说道：“苏娜失踪前在调查留守儿童，一个星期的时间，肯定是有麻烦了。” 　　关键时刻，还是武琳站出来说道：“案子我们接了，谁是她最后一个联系的人？” 　　两个男人一起用手指着我。 　　武琳撇撇嘴说道：“你们可以回去了，有结果我们会通知你。” 　　方叔起身送走两位男记者。 　　“你怎么看？”武琳问道。 　　我拿出手机，找出苏娜给我发的最后一条短信，递给武琳。她看完之后给了李飞，传了一圈，每人都看了一遍。 　　“留守儿童是个敏感话题，最近一段时间经常爆出丑闻，以苏娜的能力，她可能真的查到了什么。”我没往下说，下面就有些沉重，苏娜可能已经遭受不测。 　　武琳问道：“她在圣心儿童福利院查到了什么？” 　　我双手一摊表示不知道，苏娜说要给我一个惊喜，我至今不知道惊喜的内容。 　　金磊问道：“苏娜是开车去的？” 　　我点点头。 　　金磊给交集部门打电话，得到许可后远程登录数控中心，调出交通摄像头监控。 　　从她家门口的探头开始找，一刻钟后，苏娜驾车出现在视频中。 　　金磊找出她驾车去圣心儿童福利院的全过程，停留了小半天的时间，她驾车返程，但是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非常偏僻的山区。 　　最后一副画面定格在傍晚六点三十三分，画面显示苏娜一个人驾车，并没有人陪同。 　　再往后非常偏僻，路况不好，也没有监控。 　　她一路基本上没有休息，一直在赶路。其中几张照片能看到她脸上表情有些严肃。 　　我在心中问道：“苏娜，你到底发现了什么？要这么着急赶去调查？” 　　武琳问道：“能确定她去了什么地方？” 　　熊森说道：“只有一个大致的范围，那是山区，民众习惯称为东山！” 第406章 身世之谜 　　东山区，最偏僻最贫穷的地方，武琳作为一个土生土长当地人，从没头踏足过东山区。 　　“我对那片比较熟悉。”熊森在当兵的时候，经常在东山区拉练。 　　山区的居民本来就不多，太偏僻的山村不通水电，逐渐没人住了，只剩下大点的村子还有人。 　　少数山民靠着贩卖山货为生，山里缺少的赖以为生的手，山民只好去外面打工，赚取生活费，一年里只有少数时间可以回家。 　　大部分村子都不通公路，苏娜开车不可能到那么远。熊森画了一个大概的区域，只有两个稍大一点的镇子有学校，她可能去这两个镇子中的一个。 　　这两个地方都有派出所，武琳立刻打电话询问，并没有人见过苏娜。 　　“看来我们要跑一躺了。”知命女记者在东山区失踪，如果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就要做好被喷的准备。 　　“我也要去？”金磊担心山区会没有信号。 　　“随你！”武琳认为没必要组人都去。 　　熊森说道：“东山的景色可不错，待在办公室里有什么意思。” 　　金磊有点心动，正在犹豫中，波哥推门进来。 　　“所有人都在，这里有个案子交给你们。”波哥把手中的档案夹交给我。 　　武琳说道：“苏娜失踪了，我们要去找她。” 　　“大记者失踪了？”波哥感到很意外。 　　“在东山区失踪一个星期了。”武琳顺便交待行踪。省的波哥找不到的人。 　　“巧了，给你们这个案子也发生在东山区，你们辛苦一点，一起解决了。”波哥说的很轻松，说完就走了。 　　我打开档案夹一看，红衣男孩谋杀案。 　　一位留守男孩星期一没有到学校来上课，老师家访发现男生死在家中，情况有些诡异。 　　男孩穿着一身红色连衣裙，吊死在房梁上，男生的双脚上还挂了一个铁秤砣，上面还有古怪的花纹。 　　我隐约看到一个八卦的图案，案子可能还牵扯到邪教。 　　尸体发现时，死亡至少四十八小时，尸体高度腐烂。 　　照片并不清楚，颗粒感特别强，像是用手机拍的，还是有些年头的手机。 　　男孩家中很穷，照片中只能看到光秃秃的墙壁。 　　档案夹中的资料并不多，翻了两下就看完了。 　　我感觉到有些诡异，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森森的感觉。 　　武琳扫了一眼，自语道：“这些变态为什么都喜欢红色！” 　　她的话让我想起处理过的案子，一名连环杀手专挑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下手。 　　“路上看吧。”两个案子要调查，人手肯定不够，武琳让所有人都上车。 　　两个案子说不定还有某种联系，死的是留守儿童，苏娜去调查的是留守儿童。 　　同时这也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苏娜调查的内容关系到凶手…… 　　我不想继续想下去了，苏娜是我的朋友，我希望她好好的活着。 　　虽然从尸体上看不出来，小男孩被杀案可能牵扯到丑闻，凶手身败名裂，还会牵扯到家人。 　　为了守住秘密，凶手会不择手段。 　　我回到法医室，整理好工具箱，拿了两件换洗的衣服，我估计要在东山区待上很长一段时间。 　　车子开到门口，高大爷看到我们，挥挥手示意停下来。 　　武琳说道：“大爷，我们要出去办案。” 　　“就耽误几分钟！”高大爷拿出一个快递袋子说道：“冷法医的快递，也不知道谁放的，掉在桌子缝隙里的，我才发现。” 　　“我的？”我接过来一看，收件人写着我的名字，寄件人的名字有些模糊，但是还能看出苏娜两个字。 　　寄件地址更是简单的只的有几个字，圣心儿童福利院。 　　苏娜给我的惊喜早就的到了，只是被人遗落在桌角。 　　“谢谢大爷。”我立刻撕开信封。 　　里面的东西并不多，有一张发黄的老照片，十几个年龄不一样的孩子站成一排，旁边有两个中年女人，三十多岁，穿的很朴素。 　　这还真是一个惊喜，照片上站在边缘的人是我，这是福利院拍的一张合影。 　　我只记得站在我旁边的老师姓温，对我还不错。 　　照片上比我还大的孩子我还有点印象，但是连名字都不起来，他们待了没多久就被收养了。 　　苏娜是真厉害，这么老的照片都能找到。 　　我不明白一张照片能说明什么，看到照片中的我，也并没有特别的开心。 　　武琳好奇的问道：“是什么，给我看看。” 　　“专心的开车。” 　　我打开一张纸，见面会记录，福利院为了提高收养率，会挑选出最好的孩子，和准备收养的夫妇见面。 　　记忆中我参加了十几次，都没有成功。我不会强装笑容，不会刻意的迎合领养人。 　　苏娜搞到了部记录，我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并没有出现我的名字。 　　并不是没有人收养我，而是福利院没有安排领养我。 　　让我参加会议，是在照顾我的情绪。 　　能做出这类安排的不是普通老师，最大的可能是院长安排的。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我的记忆中，院长是个慈祥的老妇人，和我并没有太多的交流。她对每个孩子都是一样的。 　　最后一张是我收养记录，记载着我被遗弃的地点。 　　我发现非常明显的涂改痕迹，因为时间关系，一眼就能看出来。 　　为什么要涂改地址？ 　　人的记忆并不可靠，某些情况下人类只愿意记住自己想要记住的内容。 　　老院长在我读大学的时候死于心脑疾病，我赶回去参加了她的葬礼。 　　看完部记录，依旧不能说明问题。只是看起来有些可疑。 　　武琳看我在发呆，问道：“发现什么了？” 　　“似乎有人一直在照顾我，但是我并不知道。”我把照片和记录装回档案袋。 　　这牵扯到我的身世，似乎比我想的还要复杂。 　　需要点技术手段，才能确定我被遗弃的地点。 　　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就算找到这个地方能干什么？ 　　“哥们，轻松一点！”坐在后排的李飞拍拍我的肩膀。 　　我往窗外看去，已经出城了，路上的车少了很多。 　　苏娜肯定还查到了什么，所以才匆忙的赶到东山，调查留守儿童。 　　目前还看不出这两者有什么联系。 　　车子行驶了两个小时，我们到了东山，道路开始颠簸，远处是连绵起伏的群山。 第407章 洞中尸 　　再往前走，就进入山区了。 　　在山口有一个镇子，看起来还很繁荣，像一个小型的城市。 　　熊森提醒我们该准备些食物，进入山区之后，想找个地方吃饭就要靠运气。 　　“也就是说吃方便面都要干嚼了？”金磊一副后悔莫及的表情，宅在办公室里，至少有热乎乎的泡面可以吃。 　　贼船好上，想下可不容易。都已经到东山了，没有回去的可能。 　　远远看去，景色倒是不错，山体表面是绿色植被，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形成绿色的海洋。山顶岩石裸露，经过风蚀和雨水的冲刷，形成各种怪异形状，挺好看的。 　　我一脑子的问号，没心情欣赏美丽的景色。武琳等人倒是看很入迷。 　　平时的工作太忙，偶尔休息一两天，都用来睡觉或者处理家中琐事，根本没时间出来旅游，能看到这样的景色，已经很不错了。 　　熊森和方叔去超市买食物，半个多小时过去了，还没有回来。 　　“什么情况？被拐卖了？”金磊抱怨道：“我的肚子都要饿瘪了。” 　　武琳打电话询问，熊森说出了一点情况，稍稍耽误一会儿。 　　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两人才回来。 　　李飞调侃道：“你们这是什么情况，迷路了？” 　　方叔说道：“别提了，让人给偷了！” 　　众人一脸懵逼，这什么情况，刑警居然被偷了，这贼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熊森说道：“一群不上学的小毛孩子，看我是外地人，就盯上我了。有点大意，还被他们得手了。” 　　“哎呦，特种兵被小猫孩给偷了，这可是大新闻。”金磊拿出手机，要发朋友圈。 　　熊森威胁道：“你敢发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问道：“你们怎么处理的？” 　　方叔说道：“都是留守儿童，要么家里没人，要么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没人管！” 　　熊森也说道：“手法非常娴熟，互相之间配合的也很好，绝对不是第一次作案了。” 　　武琳皱着眉头问道：“多大的孩子，他们要钱干什么？” 　　“大上初中，小的也就小学四五年纪。听说镇上有游戏厅，还有录像厅之类的地方，他们都花在玩上了。” 　　熊森用这点时间调查的很面。 　　金磊说道：“这类场所不是早就不允许未成年人光顾了。” 　　“这是乡下，没人管那些规矩。”方叔说道。 　　熊森顺便打听了一下苏娜的消息，有一个小孩说他看过一辆红色呃SUV开进山里，至于是不是苏娜就不知道了。 　　“先上车，回头再镇上派出所的人聊聊。”武琳急切的想要看到尸体。 　　天气越来越热了，山里没有停尸柜。尸体已经高度腐烂，再去晚了，重要的线索都没有了。 　　爬过一个大坡，开到了山路上。 　　路面坑坑洼洼，车速提不起来。尽管两辆车都是越野，在车里颠簸的还是很厉害。 　　早就过了午饭时间，大家都饿了，吃了一点东西，差点被晃的吐出来。 　　路上车不多，但是偶尔还有拉货的大车经过。这种路况，大车都能开出飚车的感觉。武琳时刻要注意远离大车。 　　颠簸了一个半小时后，车开上了土路，尘土飞扬，连路面都看不清楚。 　　车里都有一股浓重的土腥味，有些困了，但是颠的根本就睡不着。 　　金磊抱着他的电脑抱怨道：“我信了你们的邪，还要多久才到？” 　　武琳不知道，导航上已经没有路了，她不知道到什么地方了。 　　熊森开着车在前面带路，又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目的地――一个在半山腰上的村子。 　　“就是这地方？”金磊看着手机信号，勉强还有一个格。 　　车刚停稳，两名上了年级的民警迎了出来。常年风吹日晒，两人皮肤黝黑，身材偏瘦，脸上的皱纹像树皮一样。 　　两人身上的警服还是老款，洗的掉颜色，都有些发白。 　　方叔看着一愣，这二位的年纪看着比他还大。 　　“两位老哥怎么称呼？”方叔问道。 　　两位民警都是当地山民，年龄大的姓罗，年龄小点的姓蔡，从外貌上很难区分谁大谁小。 　　方叔也闹了一个乌龙，两位民警的年纪都比他小，只是看起来有些老。 　　寒暄一会儿，我拎着工具箱问道：“尸体在什么地方？” 　　老罗的表情有些尴尬，小声说道：“还得再得往上走走，村子里没电，尸体放在山洞里了。” 　　“没电？”金磊傻眼了。 　　小蔡解释道：“本来是有电的，但是前几天发生一次山体滑坡，电线断了，要过上几天才能恢复。” 　　我心里咯噔一下，差不多三天的时间，尸体高度腐败，还能留下多少线索。 　　老罗带着我们穿过村子，顺着一条小路往山上爬。他走起来如履平地，我走了一会儿就有点跟不上。 　　小蔡帮我拿着工具箱，爬了半个的多小时，到了一个洞口，尸体就在里面。 　　站在洞口，凉气带着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众人捂着鼻子，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闻着这股味，我心凉了一半，尸体腐败的比我预计的还要严重。 　　“尸体在什么地方，快带我去。”我叫道。 　　“我和你一起。”武琳固执的也要跟上。她要亲眼看到尸体，才能有一个大概的认知。 　　我给老罗一个口罩，三人拿着手电筒，走进山洞。 　　越往里走，温度越低，臭味越大。 　　山洞是受水流侵蚀形成的岩洞，洞内非常潮湿，洞穴顶部偶尔会传来吱吱的声音，有一大群蝙蝠生活在这里。 　　滴答……滴答…… 　　黑暗中传来水滴滴落的声音，手电光晃动，我还是第一次在这种环境中尸检。 　　老罗为了照顾我们两个走的很慢，武琳问道：“死者什么情况？” 　　“小娃娃叫大春，是老廖家的孩子。夫妻俩都打工去了，孩子住在学校，也就周末回家看看。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淘气，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连狗都嫌弃。” 　　老罗说了一大堆，武琳问道：“之前有类似的案子？” 　　“怎么可能！”老罗说道：“山里人都老实，现在虽然和之前不太一样了，但是刑事案件都不多，更别说凶杀案了。” 　　“有没有嫌疑人？”武琳问道。 　　“没有！”老罗咒骂道：“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是要天打五雷轰的！” 　　我看到前面有一块大岩石，上面有一个人形物体，身上还盖着什么东西，反射着手电光。 第408章 腐化尸体 　　老罗解释道：“俺们怕尸体上掉上东西，盖了块塑料布。” 　　“做的很好。”在这种条件下，我只能鼓励他们。 　　我和武琳走到岩石边，掀开塑料布，一股浓烈的恶臭扑面而来。 　　尽管早有准备，还是被尸臭味熏得后退几步。 　　老罗没经历过，正好吸了一口气，被尸臭味熏得剧烈咳嗽，差点就背过气去。 　　武琳轻拍着他的后背，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我用手电筒照着尸体，白色灯光下，尸体呈现出的多种颜色和红色的裙子形成很鲜明的对比。 　　目测死者身高在一米五左右，身材偏瘦，腹部高高肿起，像是怀孕了。 　　由于尸体的肠道内有大量的腐败细菌，尸体腐败通常是由腹部开始，腐败细菌的作用产生腐败气体，引起肠道胀气的结果。 　　这些气体如此一次性释放出来，能把老罗给活活熏死。 　　老罗他们已经尽力了，可是尸体的状况太差了，以目前这种情况，我从尸体上能找到的线索非常有限。 　　由于尸体被搬运过，暗红色血水从口鼻流出，染红了周围的地面。由于腐败气体大量进入血管内，口鼻腔可能流出泡沫样血水。 　　如果尸体的头部受到重击，也有可能发生类似的状况。 　　在裸露的皮肤上出现绿色的斑块，看起来像是大块的苔藓。腐败气体中的硫化氢与血红蛋白结合成绿色的硫化血红蛋白，在皮肤上呈现污绿色的斑块。 　　腐败绿斑最初为淡绿色，以后逐渐变为深绿色，中间部分较周围部分颜色更深，边缘界线一般不甚明显。随着尸体腐败的发展，腐败绿斑逐渐发展到腹部以至身，颜色由绿色变为褐色乃至黑色。 　　尸体的皮肤也发生了变化，着尸体腐败的发展，腐败气体大量产生，胸腹腔的压力增高，血液由于受压而流向外表，充积在皮下静脉内，并通过血管壁染红周围组织，在皮肤上呈现出暗褐色的网状条纹，这种网状条纹以后逐渐变成绿色。 　　法医学上管这种因腐败气体压迫而使血液沿着血管流动的现象，叫做死后循环。 　　一般情况下，腐败血管网最先出现于胸上部和胸腹两侧，其后逐渐扩散到身。 　　眼前的尸体已经扩展到大腿，推断死亡时间于卷宗记载相差不大。 　　武琳看眉头紧皱问道：“情况不太好？” 　　“我尽量！”我只能这么说。 　　尸体还没有出现巨人观，能看出来小男孩长的很清秀，这身红色的连衣裙穿在他身上并没有太大的违和感。 　　我绕着尸体转了一圈，最先下手的就是裙子，没找到标签，连商标都没有。 　　裙子已经被尸液浸透，为了确定材质，我找了一块还算干净的地方，摘掉手套，用手指摸了一下。 　　我无法确定具体是什么材质，但是感觉比普通的棉布要好一些。 　　裙子的样式的很简单，没有任何装饰，从外观看，就是一件普通的红裙子。 　　尽管很小心，受手上还是沾到尸液，那叫一个臭。 　　武琳也注意到红色连衣裙，看上去还非常新，问道：“这裙子您之前见过吗？” 　　老罗摇摇头说道：“山里的娃娃都朴实，不会穿这么鲜艳的颜色。虽然比较少了，但是山中还还有野兽。” 　　“不是山里的东西！”武琳皱着眉头说道。 　　我继续检查，尸体脖子上有非常明显的勒痕，缢沟宽约两厘米，是非常粗的一根绳子。 　　伸出双手按住尸体的脖子，我摸到断裂的颈骨，导致小男孩快速死亡。 　　以死者的体重，不足以造成这种状况。 　　尸体的双脚上还有很重的勒痕，我想到卷宗提到铁秤砣。 　　这种死亡方式太特殊了，不管凶手是什么人，他都能轻易的杀死小男孩，为什么要用这么特殊的方法。 　　凶手的目的是什么？ 　　按照惯例，武琳询问道：“有没有可能是仇杀？” 　　老罗说道：“据我所知，不太可能是仇杀。大春的父母一年之中只有年底的几天在家，不可能得罪什么人。如果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那就不知道了？” 　　我问道：“还没有联系到他的父母？” 　　“大春的班主任提供了一个号码，我打了，没有打通，可能换号码了。小蔡联系了在外打工的老乡，正在找大春的父母。” 　　武琳吐槽道：“这父母也太不负责任了，换号码都不和孩子说。” 　　“也不能这么说。”老罗解释道：“在外面打工也不容易，居无定所，有时候还拿不到钱。如果可以，那个当父母的不想和子女在一起。一家人在一起，才能有幸福感。” 　　老罗提到家人和幸福，他能说出这种话，一定有体验。 　　“生活不容易。”武琳感慨道。 　　我从工具箱中拿出紫外线灯，这种环境正适合发挥作用。 　　按下卡关，灯亮了。 　　在紫外线的照射下，一些肉眼看不到的痕迹显露出来。 　　“这是……” 　　武琳发现尸体上有大量发亮的斑块。 　　我低声说道：“某种体液！” 　　武琳想了几秒钟，立刻明白过来，说道：“这可是男孩子。” 　　某些混蛋有极其变态的嗜好，这些家伙不在意男女，只要是孩子，他们就能得到满足。 　　没有类似的案子，可能是他第一次作案，如果不尽快把他找出来，还会有别的孩子遇害。 　　武琳问道：“最近山里面有没有来陌生人？” 　　“近几年兴起农家乐，到周末的时候人会多一点。一般住上两天就走了。山里的日子不好过，体验两天还行，时间长了受不了。”老罗说道。 　　我知道武琳在想什么了，她怀疑凶手是从外面来的。死者身上穿的衣服就是证明。 　　如果这个人一直在山里，他早就露出马脚。像他这种人，对孩子的渴望异常强烈，强到自己无法控制。 　　老罗又说道：“再有就是搞什么拓展训练的一群人，他们待的时间稍微长一点。不过这些人不会跑到东山庄那么远的地方。” 　　“有多远？”我一边采集体液检材，一边问道。 　　“走山路的话，要两三个小时。”老罗解释道：“东山距离大路并不远，比我们这是近多了。但是山势险要，路不太好走。” 　　我看老罗想要说什么，几次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有点奇怪。 第409章 养小鬼 　　“您要有什么话直接说，都是自己人，不要有顾及。”我鼓励道。 　　“这案子有点邪性。”老罗看了武琳一眼，还是有点放不开。 　　我向武琳使了一个眼色，她心领神会，说道：“案子发生在山里，您是当地人，肯定比我们了解情况，有话直接说。” 　　老罗还是有顾及，很隐晦的说道：“山里和外面不一样，有些事情你们可能没听说过，但是山里流传很广，很多人都信。” 　　武琳听得一头雾水，我听明白了，老罗在暗示小男孩的死可能牵扯到某些神秘力量。 　　“有话您可以直接说，很多情况我们都不了解，可能会耽误办案。”我说道。 　　老罗说道：“这大山里和你们那边不一样，有些事情邪门的很。我看这案子也不像是单纯的凶杀案。凶手给大春换了衣服，还是红色的！” 　　作为一名法医，成天和尸体打交道，肯定会接触到一些怪异的传说，其中就有眼前情况像符合的说法。 　　据说死人穿了一身红衣，又是枉死，死后心中怨气难消，会变成厉鬼。头七就会回来索命。 　　我从不相信这些无稽之谈，如果真有冤鬼索命，破案简单多了。 　　退一步再说，惨死的冤魂给警察托梦，直接说出凶手是谁，有了目标，调查起来省事多了。 　　武琳说道：“您还是直接说好了，猜来猜去的太浪费时间。” 　　老罗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大山里什么怪事都有，有人也信这个，我看这大春是被人杀死养小鬼了？” 　　“养小鬼？”武琳满脑子问号。 　　我比武琳好点，多少听说过养小鬼是怎么回事，近些年突然流行开来。养小鬼的方法有很多，比较出名的是泰国养小鬼。 　　大多是一些捞偏门的赌徒或者是想红的明星养小鬼，可以带来财运。 　　我曾经看过一个案例，有赌徒为了翻本，按照网上流传的办法养小鬼。找好木头刻成小棺材，挖开刚死孩童的墓地，用蜡烛烧烤童尸的下巴，用小棺材接尸油，用尸油直接炼制小鬼。 　　法术还没完成，被附近的村民发现，围住打了个半死，要不是警察及时赶到。赌徒就直接成鬼了。 　　还有个在内部流传的段子，某次违禁行动，截获大量走私品，发现大量尸油和小孩骸骨。办案人员以为是大案，找来专业法医检测，根本就不是尸油，骨头也和人没关系。 　　老罗的说法倒是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思路，凶手杀死大春的动机并不像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他的也许是个赌徒，养小鬼是为了翻本。 　　“一般这种人不好对付！”老罗善意的提醒我们。 　　他没有明说的，但是暗示的非常多。这个案子涉及了一些当地人都不太愿意谈论的事情，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收好工具箱，拿出相机，拍摄了十几张尸体的照片。 　　现场能做的只有这么多，我想去现场看看。 　　老罗之前就暗示过我们，犯罪现场的状况不太理想，让我们多少有点心理准备。 　　走出山洞，李飞就问道：“发现什么了？里面什么情况？” 　　“就要诈尸了！”我瞪他一眼，调侃道。 　　武琳出来就给波哥打电话，尸体要运走，还要进行尸检。 　　商量很快就有了结果，波哥安排车把尸体运回去，有其他法医进行尸检，我继续留在现场。 　　尸体暂时放在山洞里，低温能减缓尸体腐败速度。运尸车最快也要下午才能赶到。 　　小蔡问道：“下面去现场？” 　　“尽快！”但是在去现场之前，我想要看大春腿上绑着的重物。在搬运尸体的时候，铁块一起运回来了。 　　“那东西就在派出所里放着。”老罗在前面带路，去了派出所。 　　金磊惊呆了，问道：“这就是你们办公的地方？” 　　老罗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条件有点简陋。” 　　小蔡也说道：“一直就是我们两个人，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 　　眼前的建筑都不是砖石结构，是用山里的石头堆砌而成，只比泥土房好点。也就比高大爷的门房大点。 　　进去一看，门口摆着两张老式办公桌，漆都快要掉光了。看年头比方叔都要大，墙角还摆着一张单人床，他们还住在这里！ 　　小蔡看到我们盯着床，赶快解释道：“我们两人管着十多个村子，什么事都管，晚上还要值班，就住在这了。” 　　武琳说道：“你们太辛苦了，我回去向上级反应，给你们改善一下办公环境。” 　　“不用！”老罗急忙说道：“就我们两个人，这条件已经很好了。” 　　武琳拿定主意，一般没人能改变。 　　李飞问道：“那块铁秤砣在哪？” 　　“在这！”小蔡从桌子下拿出一大团报纸，放在桌子发出咚的一声。 　　熊森撕开报纸，铁秤砣露出来。惊呼道：“这么大！” 　　铁秤砣表面锈迹斑斑，和常见c字开口砝码和杆秤的秤砣都不一样。 　　市场上常见像是一口钟的形象，桌子上的铁秤砣像是一个葫芦，的两边大，中间小，在顶端还有一个动物，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方叔赞叹道：“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秤砣，能算的上是文物了。” 　　他两只手抱起来，秤砣的正面有花纹，似乎还有文字，只是年头太久了，无法分辨是什么字。 　　老罗说道：“我问了村里的老人，他们也没见过这种秤砣。有个人说他可能知道，但是也不确定。” 　　武琳追问道：“他是怎么说的？” 　　“那人是个神汉，平时就神神叨叨的。”小蔡先是解释了他的身份，才说道：“神汉说这种秤砣不是用来称量东西的，而是用来镇宅的。” 　　李飞瞪大眼睛叫道：“这玩意还能镇宅？” 　　金磊拿出手机，查了一下说道：“网上说铁秤砣又叫古权，过去秤砣的都是官府制造，最早秦始皇一统度量衡。上年头的铁秤砣确实可以镇宅。还可以送领导，有大权在握的寓意。” 　　李飞立刻调侃道：“还有这事，把这个弄回去送给波哥，祝他早日高升。” 　　“正经点！”武琳拍了他一巴掌。 　　我拿起铁秤砣试了一下，非常的沉重。把秤砣系在脚上，确实可以造成颈骨骨折。 　　这东西这么沉重，凶手背着它爬山路，体力很好。 第410章 被破坏的现场 　　武琳凑过来看秤砣，这东西很稀少，也是一条线索，能找到它的出处，也能锁定犯罪嫌疑人。 　　方叔看过后说道：“如果算是文物，应该值点钱，凶手竟然用来杀人？” 　　我拿出相机，从不同的角度拍了照片。法医的凶器档案中又多了一项神奇的凶器。 　　现实案件中，法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凶器，有时候一个凶杀案，为了确定凶器就要费很多时间。 　　法医们为了节省时间，资源共享，建立了一个凶器数据库，就算匹配不到类似的凶器，也能提供思路。 　　经过法医们的不断努力，数据库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专业。 　　铁秤砣并不是第一次出现在数据库中，但是最为配重还是首次。 　　拍完照片就可以走了，武琳有些担忧的问道：“你们没有保险柜？” 　　所谓的派出所里没有任何安措施，不用说凶手，随便进来一个人，都能把秤砣拿走。 　　老罗不好意思的说道：“没有保险柜，也没什么贵重物品，所以……” 　　“放车上吧。” 　　武琳把秤砣用报纸包好，递给了熊森。 　　熊森的的车上用工具箱，也能上锁，放在里面比放在派出所里安。 　　把凶器放好，带着水和食物，我们出发了。 　　跟着老罗走出村子，一路上只看到三两个村民。 　　一位上年纪的老阿妈坐在门口晒太阳，打招呼一点反应都没有。 　　小蔡说老阿妈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眼睛也有点看不见。 　　再有就是两位农妇，背着框子从山上下来。 　　村子里有一多半的房门都紧锁着，有的门锁都生锈了。 　　难怪这么安静，基本上都没人住了。 　　金磊问道：“你们村里的人呢？这也是个几百户的大村子！” 　　“出去了就不想回来喽，外面世界的诱惑太大了！”老罗有些无奈的说道。 　　我随口问道：“所有的村子都是这样？” 　　“绝大数都是这样，只有一个村子例外。”小蔡说道。 　　武琳好奇的问道：“还的不出去打工的村子？” 　　老罗说道：“迟家村，情况比较特殊，村子不大，都姓迟。迟家有祖训，不许后代走出大山。村人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方叔好奇的问道的：“现在还有这样的村子？” 　　小蔡说道：“很有趣的村子，你们要是有时间，可以去看看，距离东山庄并不远。” 　　我们还没说话，老罗说道：“别乱说，人家是来办案的！” 　　金磊小声说道：“我是被忽悠来看风景的！” 　　走了半个多小时的山路，小腿酸痛，走了还不到五分之一的路程。 　　不得不说，这里的风景还真不错，有一种的世外桃源的感觉。 　　看惯了高楼大厦，看看满眼的绿色，确实让人眼前一亮。放下都市快节奏的生活，丛林可以让你彻底放松下来。 　　每走几步，就能看到不知名的野花随风摇曳，林中传来鸟儿欢快的叫声，偶尔还能听潺潺流水声。 　　如果没有案子，我愿意栽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什么都不想，每天对着风景发呆。 　　翻过一道山梁，视线中是大片的绿色，几乎看不到人类活动的痕迹。 　　熊森、李飞等人没多大问题，我和金磊有点吃不消，脚上已经磨出水泡了。 　　金磊彻底放弃抱怨，手机早就没信号了，只能用来拍照和计时。 　　我们走走听听，用了三个多小时，总算走到东山庄。 　　村子在一座高山前的小山丘上，规模有派出所驻地的三分之一，快要晚饭时间，村子里只有五六户人家冒着炊烟。 　　我注意到村子有两条大道延伸到远方，比我们来的时候走的山路好多了。 　　走到路口，小蔡小声说道：“这条路就通向迟家村。迟家村的人偶尔会过来买东西。” 　　武琳观察周围的环境，东山庄实在是太偏僻了，距离大路又远，水电都不方便。就算是背包客，也很少到这里，凶手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带着各种疑问，跟随着老罗从大路进村。村里的路中间都长出杂草，一看就知道很少有人走动。 　　大春家在村子边缘位置，旁边还有得一户，再过去就是山林了。 　　房子有一个大院，院墙是用石头堆砌而成，有半人多高，很轻松就能翻过去。 　　院子里堆满各种杂物，靠着院墙还有一排鸡笼，但是一只鸡都没有。 　　院门开着，看着地上杂乱的脚印，我的心里就咯噔一下。 　　武琳问道：“有很多人到过现场？” 　　老罗解释道：“最先发现尸体的是学校老师，看到尸体吓坏了，大喊死人了，把乡亲们都给引来了。大家出于好意，把大春的尸体从房梁上放下来。等我们接到报警赶过来，已经过去快三小时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对现场就不抱太大希望了。 　　村民们都有看热闹的习惯，整个村子里在家的人都来参观过尸体。别的不说，地上的脚印是彻底毁了。 　　凶手的足迹可能被覆盖了很多层，柯南都不可能从几百个覆盖的脚印中找出可疑的痕迹。 　　我希望门窗都没被动过，我跑了这么远，至少要有点收获。 　　“你们在门口等着，我和法医进去就行。”武琳把众人留在门口。 　　我走到大春家门口，太阳就快要下山了，夕阳把院子里的一切都镀上一层金色。 　　房门虚掩着，我轻轻一推，门开门了。 　　咯吱！ 　　老旧的木门发出让人牙痒的声音。 　　看着光秃秃的墙壁，我知道了什么叫家徒四壁。 　　抬头就能看到房顶，茅草混合着泥土，上面再盖着一层黑瓦。 　　一根很粗绳子挂在房梁上，一阵风吹过，绳子还在微微的摇摆。 　　我仿佛看到大春被绳子吊起来，他不想死，在断气之前，他拼命的挣扎。用力蹬着双腿，可一点用都没有。 　　慢慢的他的脸色憋得发紫，双脚再也蹬不动了，大春死了！ 　　“嗨，又发呆！”武琳伸出手在我眼前晃悠两下。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房子！”我随口说道。 　　武琳小声安慰道：“你不要想太多，有些事已经发生了，大春已经死了，是凶手犯的罪！没人能救他。” 　　我有些诧异，武琳似乎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她的这一番话目的性很明显。 　　“明白！”我微微一笑，放下工具箱，准备开始工作。 第411章 杂志碎片 　　命案现场非常重要，是破案的第一首资料，有大量的信息和线索。 　　每次看到因为各种原因被破坏的现场，我都会很生气。 　　增加了破案难度，提高了刑警的工作量，无形中帮助凶手。 　　眼前的景象是我看到被破坏最严重的现场，没有之一。 　　以村子路面的状况，凶手只要进入现场，一定会留下脚印。 　　有了脚印，就可以分析出嫌疑人的身高、体重，就可以有目的进行排查。 　　现在什么都没了。 　　我又不能怪谁，村民也都是好意，乡里乡亲的，不可能看着大春挂在房梁上。 　　武琳鼓励道：“再难的案子我们都破了，这点小问题难不住我们。” 　　事实已经是这样，无法改变。趁着其他痕迹没有被损毁，我要立刻开始工作。 　　我走到房梁下，把吊死大春绳子取下来。 　　绳子是新的，其中一段有血痕，在死者脖子上摩擦造成的。 　　武琳接着绳子，试了一下柔韧。 　　这种绳子虽然结实，但是表面非常光滑，用力抓紧还会磨掉手心的皮肤。参加户外活动的驴友肯定不会用这种绳子。 　　凶手不是临时起意，目的很明显，买绳子的时候就想用它吊死人。 　　从工具箱中拿出一个大证物袋，把绳子装进去。一会儿出去要问问老罗，附近什么地方卖这种绳子。 　　我盯着房梁，目测距离地面至少两米半到三米。凶手把绳子穿过房梁，他的身高应该不矮。 　　绳子没有打过节，徒手把绳子抛过房梁，身高越高越容易。 　　房梁就没打扫过，上面厚厚的一层灰。凶手只扔了一次就成功了，身高最少也要一米七五。 　　我正准备记录下来，武琳低声问道：“你怎么看？” 　　“看什么？”我没明白她的意思。 　　“老罗说的很悬乎，死的又是一个童男，你怎么看？”武琳问道。 　　“无稽之谈。” 　　“你能说说理由吗？” 　　我解释道：“之所以会出现同年童女，是因为古人认为童男童女象征着纯洁，有非常强大的能力。而我们这位被害人，虽然是童男，但是和纯洁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什么意思？”武琳不解。 　　我刚才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大体的看了一下，在卧室的床边发现一小滩污迹。 　　从位置和大小来看，男人大概都能猜出怎么回事。 　　我没想到现在的孩子这么小，精力就这么旺盛了。 　　“呸！”听了我的解释，武琳小声说道：“流氓！你们男人整天都在想什么！” 　　我就无语了，躺着也中枪，是她问我，我只陈述了一个事实，关我什么事！ 　　武琳顺着我的观点继续往下推理，假设凶手的目的真的是养小鬼，不可能随便选一个就行，一定有严格的要求和挑选流程。至少也要观察一下目标，只要稍稍留心，就会发现大春并不合适。 　　“那凶手就是个变态了？”武琳问道。 　　就目前的掌握的线索来看，似乎就是这样。 　　可是心理有问题和杀手是两个概念。 　　凶手有很多种办法让大春闭嘴，没必要杀死他。 　　从尸体就能看出来，凶手的心理素质极佳，杀死一个小男孩，并没有给他造成多大的情感波动。 　　大春死后，他在现场停留了一会儿，才从容的离开现场。 　　在别人家中作案，还能如此的淡定，凶手的胆识过人。 　　分析的越多，越觉得凶手可怕。 　　武琳说道：“现在我怎么觉得这个案子应该由‘光明之剑’专案组来办！” 　　随便是那个组来办，反正都是同样的人。 　　我又想起苏娜，凶手这么凶残，她更危险了。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只能这么想。 　　“我还有一个疑问。”武琳说道：“村子里这么安静，到了晚上肯定更安静，一点声音都会传很远，大春被害的过程不可能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检查房门，并没有撬动和撞击的痕迹。 　　房门虽然老旧，但是非常的结实，就算是熊森，想要把们撞开也要废点功夫。 　　“凶手会不会和大春认识？”我提出一个假设。 　　熟人作案，大春没有防备，他打开门把凶手请进屋子里，凶手趁大春不备，杀死了他。 　　武琳想了想说道：“可能性不大，大春是留守儿童，长期一个人住。父母一定跟他说过很多次不要随便开门，又是在深夜。他一定很害怕，怎么会主动开门。” 　　“那就是凶手哄骗大春开门。”我指着门后的木栓说道。 　　这种老旧的木门有一道非常粗的门栓，一旦从里面插上，想要不留痕迹的打开很难。 　　门的缝隙很窄，就算刀子能插进门缝，也挑不动门栓。 　　可是想要骗一个小学六年级的学生开门，也不那么容易。 　　我们继续检查，总会发现点蛛丝马迹。 　　“这是什么？”武琳在床下有发现。 　　在床脚有一片白色的碎纸，我用镊子夹起来。 　　纸片非常新，几乎是新的。毫不夸张的说是这间屋子里最新的。 　　“是什么？”武琳问道。 　　我观察片刻后确定是铜版纸，印刷品中的高档货。彩印的扉页或者海报都用这种纸。 　　从画面上看，印刷的是女人修长的大腿。 　　我环顾一周问道：“你有看到杂志之类的东西吗？” 　　“没有！”武琳说的很肯定。 　　小心的把碎片装进证物袋中，这片碎纸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很有可能是破案的关键。 　　纸片的位置靠近床，离着尸体也不远，很可能大春被杀时手上拿着一本杂志，挣扎中撕掉杂志的一角，攥在手心里，凶手并没有发现。 　　等到村民把尸体放下来，纸片才从手中掉落，然后飘到了床脚。 　　武琳好奇的问道：“一本杂志就能骗大春开门，什么杂志？” 　　“呃……” 　　她还是不了解男人，特别是处于青春期的孩子，我相信靠着一本花花公子，至少一半以上的男生会开门。 　　考虑到这是山区，没有网络。这个比例还要高！ 　　看到我的表情，武琳就想到了什么，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凶手准备的非常充分，有针对性，可能早就盯上大春了。”我赶快把话题引到案子上来。 　　武琳说道：“大春平时都在学校，平时没机会接触到校外的人，看来有必要找他的班主任聊聊。” 　　她确定了基本思路，熟人作案！ 第412章 山魈传说 　　“你还不走？”武琳要出去布置下一步行动。 　　“再等一下。”现场勘察基本上完成，为了避免出现遗漏，我拿出相机开始拍摄。 　　拍到床底，我注意到里面靠近墙壁的位置有脱落的墙皮。 　　我站起来，床看起来很正常。 　　把船板挪开，发现墙上有一道缝隙，大概有三四厘米宽。床板正好挡住这个位置，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 　　每个男孩在成长过程中都会有小秘密，还会有一些小宝贝，藏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 　　我用手机照着，从缝隙中扣出一个在指南针，还可以正常使用，绝对的高档货。 　　里面还有东西，藏的很隐蔽。 　　我找了一根筷子，挑出来一看，一把折叠刀。 　　拿在手里很沉重，打开之后，刀刃还反射着寒光。不知道在里面放了多久，刀刃依旧很锋利。 　　我不太懂行，但是这两样东西一看就是高档货。都是户外生活用品，大春怎么会有这东西？ 　　藏的这么隐蔽，一定不想别人知道，大春的父母的可能都不知道。 　　现在的驴友喜欢到处乱跑，说不定大春遇到一个。 　　驴友送个指南针当作纪念品，这可以理解，刀子是怎么回事？ 　　就算大春是小孩，他拿着刀子，有可能伤到自己。用来攻击别人，有可能致死！ 　　我把两件东西装进材料袋，走出大春家的房子。 　　武琳正在商量去学校的事，老罗不同意。 　　“晚上的山路不能走！”老罗说道：“非常的危险，最快也要明早再走。” 　　方叔问道：“今晚就住在村子里？ 　　“小蔡已经去联系了，今晚住下，好好的休息一下，明早再说。” 　　老罗说的很有道理，我们人生地不熟，晚上在山林中穿行，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我走来问道：“如果非要走夜路，会发生什么？” 　　“夜里一些野兽出来活动，看不清楚路，很容易迷失方向。经验最丰富猎人，轻易不在夜里活动。短途还好说，去学校太远了。”老罗答道。 　　既然猎人都不愿意走夜路，凶手是怎么来的？ 　　我向武琳使了一个眼色，嫌疑人有可能就在村里，或者是住在附近。 　　金磊好奇的问道：“来的路上我听说东山有一种叫做山魈的恶鬼，有驴友在夜里亲眼看到过。有这回事吗？” 　　老罗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山魈是山里人编造的，用来吓唬不听话的小孩。其实就是林子的猴子。” 　　山魈其实说的就是栖居山里的鬼怪，凶猛如虎，专吃人。单个的山魈危害不大，但是成群的山魈出现，最好就是逃跑。 　　我有点奇怪，老罗怎么对山魈的传说有这么大反应。 　　“你又发现了什么？”武琳看到我手中的证物袋。 　　“在床边墙上的缝隙发现的。”我把东西递给武琳，问道：“有没有驴友失踪之类的案子？” 　　“没有！”老罗想都没想就回答了。 　　武琳看完把指南针交给熊森，他对这类物品比较熟悉。 　　熊森检查完说道：“正经的外国货，这两东西可不便宜，大春家里怎么会有这东西？” 　　方叔说道：“会不会是客人送给他的？” 　　“送指南针可以理解，会送刀子？”我说道。 　　李飞说道：“会不会是他偷的？” 　　金磊问道：“怎么来的和案子有关系吗？驴友为了拿回东西杀了大春？” 　　理论上说这两样东西和大春的被杀案关系不大，这两件物品在死者手上有一段时间了。 　　我们还没讨论完，小蔡跑回来，他找了村长，给我们联系了一个临时住处。 　　跟着小蔡走到村后头，有一间平房，房子看上去比较新，盖成的时间不长。只是位置有点偏，后面就是山林，周围一个邻居都没有。 　　小蔡介绍道：“这是村长儿子家，都出去打工了，想住多长时间都可以。” 　　武琳对住的地方没有多高要求，只是希望尽快见到村里人，摸一下底。 　　“等晚上，我让村长把人都集中到村前空地。”老罗答应去安排。 　　李飞拿过钥匙，打开小院门。 　　院子很大，地面还用水泥硬化了地面，比大春家干净不少。 　　打开房门，有一股潮湿的霉味，还没到不能忍受的地步。 　　房间地面铺着瓷砖，家具还算齐，比睡在车上好多了。 　　厨房还有米和面，煤气灶也能用，晚上就不用吃泡面。 　　老罗还拿来蔬菜和肉，弄的武琳很不好意思，要给他钱。 　　“提钱可就伤感情了，这都是乡亲们给的，希望你们早点抓到凶手。怎么说住在一个村里，大家都是看着大春长大的，他这样……” 　　老罗有些哽咽，说不下去了。 　　“我们一定会尽快抓到凶手。”武琳只好收下了。 　　方叔拎着食材去了厨房，要给我们露一手，认识方叔这么久，还没吃过他做的饭。 　　我们在屋子里休息一会儿，厨房里就飘出食物的香味，光闻味道，就知道方叔的手艺差不了。 　　武琳调侃道：“你们这些男人，连饭都不会做，难怪都是单身。看看人家方叔，手艺这么好，肯定讨女人欢心。” 　　我举起手说道：“我会做饭！” 　　这些家伙竟然都当作没看见，继续聊着找对象的话题。 　　我看着窗外，天地间已经是灰蒙蒙的一片，山里的天黑的更快一些。 　　“吃饭了！”方叔叫道。 　　我们去把饭菜端过来，李飞调侃道：“方叔的手艺真好，这么香，山魈闻到香味都来了。” 　　“说胡说八道，吃饭也管不住你的嘴。”熊森说道。 　　我想起熊森到过东山，问道：“你见过山魈？” 　　“我没亲眼见过，但是我有一哥们见过。野外生存训练的时候，这哥们饿了一个多星期，有一天深夜，从睡梦中惊醒，看到一群人穿着怪异的衣服，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周围是绿色的鬼火，这哥们就晕过去了。” 　　金磊很紧张的问道：“真的有山魈？” 　　“不好说！”熊森说道：“有人说他是饿晕了，也有人去过现场，似乎真的什么经过。” 　　“有点意思！”我不相信真的有山魈，肯定有人在装神弄鬼。 　　“吃饭！”武琳说道：“一会儿还要去见村民，今晚可能会有点收获。” 　　众人都饿了，被一扫而空。 　　正在收拾碗筷，老罗来了，村民都到了。 第413章 村民 　　“先别收拾了，回来再说。”武琳招呼我们出门。 　　走在村中的小路上，周围十分安静。 　　没有路灯，周围黑漆漆的，只能看清楚建筑的大概轮廓。 　　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我们头顶飞过，发出古怪的声音。 　　“是蝙蝠吗？这么大！”金磊叫道。 　　老罗头也不回的说道：“也可能是鸟，一般不会攻击人，慢慢就习惯了。” 　　众人这才开始意识到面对的是一个新的环境，已经不是早已习惯的都市，就连动物，都比平时见到的要大一号。 　　在都市里最常见的动物就是宠物猫、狗，早已经被人类驯化，不会有危险性。而在大山中的动物都有攻击性，遇到了最好躲开。 　　想到这里，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个村子里为什么没有狗？ 　　我接触到村子的次数不多，不是每家都养狗，但是十户中至少一户家里是有狗的。 　　我问道：“老罗，村子里是不是有某种禁忌，不能养狗。” 　　“没这说法。”老罗说道：“以前很多人养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村子里的狗陆陆续续都死了。再抱回来的也养不大。” 　　武琳问道：“就这一个村子这样，还是周围的村子都这样。” 　　“附近的几个村子都这样，开始把大家吓坏了，以为食物或者水源有毒。因为狗子吃的就是人吃剩下的。狗子都死了人能没事？找了很久也没找出原因，人又没什么事，就没人管了。” 　　竟然还有这种事，我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村子里鸡、鸭、猪、牛都没事，偏偏狗都死了，有点邪门。 　　李飞听到开玩笑似的说道：“说不定山魈怕狗，趁着人晚上睡觉，把狗都给毒死了！” 　　老罗没说什么，但是身体抖了一下。 　　又随便聊了几句，我远远的看到村头的空地上有火光跳动。 　　村前的空地就像是一个小广场，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地面铺着一层黄土，已经踩的很瓷实，和水泥差不多。 　　这一小片平地对村民意义非凡，村里有活动，都是在这里举行。从山中采集的山货木耳、蘑菇一类的也要在这里晒开。 　　据老罗说村子里人最多的时候，小广场上人都站满了。现在是再也看不到这样的场面了。 　　武琳听老罗说村的人都来，还有点期待，到村前的平地一看，也就二十多人。 　　没有路灯照明，点着三个火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味。 　　我扫了一眼，村民中最年轻的也得五十多岁，头发都白了一半。 　　大多数都是的妇女，男人都很老了。其中有位老人，看上去至少有八十多了。 　　这些人盯着我们，武琳有些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打扰大家了，我们是来调查大春的案子，希望大家……” 　　话还没说完，最老的村民说道：“女娃，你别客气，俺们都知道你们是来干啥的。大春娃娃死的太惨了，你们一定要抓到凶手，给娃娃一个交待。大春是俺看着……” 　　老人话还没说完，眼泪就出来了。周围的村民赶快哄，好一会儿的才恢复过来。 　　上年纪的老人就像是孩子，所以才有老顽童这一说法。 　　看的出来，老人是真的喜欢大春。 　　等老人平静下来，周围的村民才开始说话。 　　“大春这孩子虽然皮一点，但是本质不坏。小孩么，都这样。” 　　“出了这事把我们都吓坏了，再有几天孩子们又要回来了，怎么办？” 　　“大春回来的时候我见着了，还和我大招呼，只过了一晚，人就没了，作孽啊！” 　　“大春家就这么一个孩子，你让他的父母怎么活！” 　　“要不给孩子们稍个口信，这个周末就别回来了。” 　　…… 　　村民们议论纷纷，老罗大声喊道：“都别说了，听刑警同志们说！” 　　众人这才安静下来，视线又集中在我们身上。 　　村民们说的是方言，还没到听不懂的程度。但是要很认真才能听出说的是什么。 　　我被吵的脑袋要炸开了，还得观察他们的表情。 　　每个人都很激动，看他们的表情很真实，不像是装的。 　　等到村民情绪平复下来，武琳问道：“在事发前后，你们有没有发现有陌生人出现在村子周围。” 　　“好像没有！”村民一起摇头。 　　老人说道：“我没事就坐在村口的大石头上晒太阳，如果有陌生人，我就看到了。” 　　“那大春回来的时候，有没有异常举动？”武琳又问道。 　　“那个……什么是异常举动？”一位村民问道。 　　“就是和平时不太一样，非常害怕，或者是非常紧张。” 　　一位大妈说道：“我看到大春是跑着回来的，满头大汗，喝了两口井水就回家了！” 　　“我也看到了。”另一人说道：“大春的怀里好像藏着什么东西，看着像是本书。” 　　我问道：“您确定？” 　　大妈站起来，一手捂着肚子，微微向前弯腰，在我面前跑了一圈。 　　“他就是这么跑的！” 　　大妈学了一遍，模仿的非常像。 　　我信了，大春的怀里一定有东西。 　　肯定不是课本，这个年纪的男孩肯定不会把课本拿回家。就算拿了，也不会用这种方式。 　　大春不想让人看到，所以才把书藏在怀里。 　　在案发现场也没有发现任何书籍。 　　难道是那本杂志？ 　　目前还不确定他拿的是什么杂志，既然藏的这么隐秘，多半有问题。 　　凶手杀人之后还把杂志拿走了，这就有点意思了。 　　武琳又问道：“出事的晚上，你们有没有听到怪异的声音？” 　　“好像……没有！” 　　村民说道：“在大山里晚上什么声音都有！” 　　熊森问道：“你们这经常有驴友来吗？” 　　村民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老人问道：“毛驴俺们见过，驴友是个啥驴？” 　　老罗只好解释道：“就是那些背着大包的城里人，没事找事，非要吃点虫子野味啥的。” 　　“哦！” 　　村民恍然大悟。 　　“以前有过，最近没了。俺们这太偏僻了。”一位老妇人说道。 　　“都让隔壁村的给抢走咧！”一位大叔说道：“俺亲眼砍刀他们把两个背大包的城里人忽悠到他们村去咧，俺还想着能赚上一票。” 　　另一位村民说道：“啥驴的钱可好赚咧，随便吃点蘑菇就要给一张红票子，大方着咧！” 第414章 恐怖山魈 　　乡亲们眼中，城里人都是傻子，放着好日子不过，到山里找罪受，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精神不正常。 　　在坐的村民中有一多半的人这辈子都没有走出大山，外面的都市成活对他们来说太遥远了，远到像是另一个世界。 　　金磊觉得有点尴尬，我们就是村民口中的城里人，属于脑子有点不正常的人。 　　如果没什么事，村民不会聚在一起聊天。都是在家中过自己的日子，有人开头，七嘴八舌的聊了起来。 　　我们耐心的听着，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出一些信息。 　　能走到这里的驴友并不多，东山庄是真正的大山深处，都是经验丰富的资深驴友。只有在想尝尝当地特色，或者遇到麻烦，才会接近村子。 　　我问道：“那大春有没有接触过驴友？” 　　“这个……” 　　村民也不肯定，说不定大春在什么时候遇到过驴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整天都跟在大春的身边。 　　武琳问道：“除了驴友，还有什么人经常来这个村子？” 　　老人说道：“偶尔会有收山货的人来，山里的蘑菇、木耳还有草药都值钱了。有人会来收，也可以送到镇子上卖，价钱不一样。” 　　“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吗？”武琳觉得这些人应该调查现一下。 　　老罗说道：“我查过了，大春案发前后并没有收山货的来过。” 　　“例行调查！”李飞说道。 　　村民很配合，把所有收山货人的地址都给了我们。 　　这些人竟然也有分工，每个人都只收一种。 　　方叔问道：“大春一家有仇人吗？” 　　“没有！”村民们回答的很干脆。 　　和之前老罗介绍的一样，大春的父母很早就出去打工了，一年也就过年的时候回来几天，根本就不可能和其他人结仇。 　　之前夫妻二人还和其他村民一起在工地上打工，最近几年都是单干，两人开了一个小饭馆。仇杀的可能性基本上可以排除了。 　　武琳问道：“他父母联系上了吗？” 　　村民一起摇头，电话还没有打通。但是找到了和父母在一个城市工作的村民，就快要联系上了。 　　实在是没有问题问了，又和村民闲聊了一会儿。 　　双脚和小腿酸痛的厉害，又累又困，想回去早点休息。 　　“那就到这里吧，如果有疑问，我再找大家。”武琳站起来说道。 　　临走之前，我又想起一个问题。“村子里的狗怎么回事？” 　　村民的表情有些古怪，老人问道：“这种事情警察也管？” 　　我正要开口解释，一位老妇人悲伤的说道：“我家大黄很聪明，不挑食，还懂事。老太婆也好有个伴，不明不白的就死了，警察同志，你们得好好查查。” 　　众人看村民一肚子的苦水，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人说道：“最开始村子里有狗子死了，以为是跑出去吃了什么。再往后村里的狗都拴起来，还是一样死。肯定是有人在使坏，投毒下药。可是查来查去也没找到是谁。” 　　老妇人说道：“俺家大黄是村里最后一条狗，就怕让坏人给害了。一直养在家里，和和我住一个屋，非常的小心，可还是死了。死在门口，样子可吓人了。可是俺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尸体怎么处理了？”我问道。 　　“村长怕有狗瘟，都给烧了。” 　　我又问道：“那照片有么？” 　　村民一起摇头。 　　这就头疼了，该怎么查？ 　　熊森问道：“有怀疑的人吗？” 　　“这……” 　　村民欲言又止，有话说不出口。 　　方叔鼓励道：“把话说出来，我们才好调查。” 　　一位村民说道：“我们怀疑不是人干的！” 　　李飞笑了，说道：“不是人还能是鬼啊！” 　　“是山魈！”村民压低声音说道：“大山中的山魈活了好多年，越来越像人了。再过上几年，山魈就能化成人性进村子害人，但是狗能认出他们，所以山魈要把附近村子里的狗都弄死。至于那些狗，也不是被毒死，是被山魈给活活吓死的。” 　　“呃……” 　　一组的众人相当无语，既然已经有了怀疑目标，这是让警察去抓山魈去？ 　　小蔡说道：“你这乱七八糟都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山魈还能变成人。” 　　“迟家庄的老迟头说的，他家祖上可出过神汉，说不定是真的！”村民信誓旦旦的说道。 　　“神汉？”武琳问道。 　　老罗说道：“神汉就是男巫师，会跳驱魔舞，为病人驱除魔鬼和疾病。” 　　解释完之后，老罗又对村民说道：“迟家庄的人都神神叨叨的，脑子都不好使，他们说的话你们也相信！” 　　老人说道：“也总算一个解释，这几年山魈越闹越厉害了，有时候还会跑到村子边。以前可从没出过这种事。” 　　小蔡坚定的说道：“和你们说了多少次了，没有的事，是你们看花眼了。” 　　“有没有可能是猴子？”据我所知，非洲有一种狒狒，就叫山魈，长有鬼魅似的面孔，脸长，鲜红的鼻梁，相比周围的暗色，鼻两侧有深深的纵纹，深夜里看到，确实像是鬼。 　　一位据说是见过山魈的村民说道：“不可能，山魈可大了，嘴里还会发出呼呼的声音，根本不可能是猴子。” 　　武琳看这么下去也说不清楚，说道：“我们要在这里待段时间，等见到山魈，自然就明白了。我们要是解决不了，会请专家来。” 　　村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连山魈到底是什么都不清楚。 　　回去就不用麻烦老罗带路，我们自己走，路上李飞调侃道：“这下好了，不仅要抓犯人，连鬼也要抓。以后可以开第二职业了！” 　　方叔说道：“这些村民年纪都大了，又没接受过正规教育，容易相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 　　我心中另有所想，山魈能在这么大范围内引起恐慌，就算有所偏差，也是真的存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就不清楚了。 　　走到门口，李飞冲着屋子后面的山林喊道：“山魈，你们在吗，出来让我看看。我爱你们！” 　　“别闹！”金磊说道：“累了一天了，我想晚上睡个好觉。” 　　“你真信了？亏你还是搞技术的黑客，这种事也信！”李飞笑道。 　　有时候遇到邪门的事情不能念叨，说不定真的会找上门来。 第415章 夜半魅影 　　我不介意和山魈来一个亲密接触，对于这种神奇的东西的，我非常感兴趣。 　　回到房子，方叔用大锅烧了一大盆热水，每个人都要泡脚。 　　老罗安排的房子什么都好，唯一的问题就是没有电。 　　电路早就出了问题，因为没人住，一直就没修。 　　我们只有用蜡烛照明，跳跃的火光只能照亮一小片范围。 　　热水泡脚可以缓解疲劳，让人睡个好觉。 　　武琳出去打电话向波哥汇报，我们在房间里聊天。 　　“还是方叔想的周道！”金磊称赞道。 　　双脚泡热水中，只泡一小会儿，疲劳感逐渐消退，人感觉到很舒服。 　　方叔说道：“我老喽，就要退休了，你们得学会照顾自己。” 　　一般退休前一年就会转去文职，像方叔这种战斗在第一线的并不多。 　　我没意识到小半年过去了，距离方叔退休只剩下几个月的时间。 　　“人啊，一辈子过的很快，转眼就变成老头了。”方叔感慨道。 　　毕竟相处这么长时间了，我想说点什么，话都到嘴边了，就是说不出口。 　　李飞说道：“我们还是讨论点正经事吧，我们有三个房间三张双人床，晚上怎么睡？” 　　“什么意思？”我没反应过来。 　　金磊叫道：“我和李飞睡一屋。” 　　熊森说道：“那我就和方叔睡一屋。” 　　看着他们脸上的坏笑，我这才明白过来，剩下我一个，只能和武琳睡一起。 　　“你们……” 　　“睡觉去喽！”李飞把盆里的水泼在院子里，跑了。 　　众人一哄而散，都不给我把话说完的机会。 　　“你们说什么呢？这么热闹。”武琳拿着手机从外面走近来，结果只看到我一人。 　　“都睡觉了，你也泡泡脚吧。” 　　“睡的这么早？”武琳往屋里看去，门开着房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些家伙装的太假了，熊森睡着会打呼噜，也就比雷声轻点。 　　武琳想了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虽然客厅还有沙发，可是他说不出去让我睡沙发之类的话。 　　“水就快不热了，你快洗吧。”我把盆里的水倒了，躺在沙发上。 　　“你上床睡吧。” 　　李飞他们都躲在房间里偷听，既然武琳都开口了，我不去反而显得心里有鬼。 　　我走进房间，靠墙躺着，想着快点睡着，一会儿就不会觉得尴尬。 　　越想睡越睡不着，数了一百多个数，武琳举着蜡烛走进来。 　　我眯缝着眼睛假装睡着，烛火摇曳，忽明忽暗。 　　在火光的映照下，她的脸上像是有一层光晕，一种朦胧的美感。 　　武琳把蜡烛放在凳子上，轻轻的脱掉外套，躺在床上。 　　呼…… 　　她吹灭蜡烛，眼前一下黑了，过了一会儿，眼睛才适应黑暗的环境。 　　月光从窗户照进来，将房间里的一切都铺上一层银辉。 　　武琳背对着我，她的身体呈现出一个优美的弧线，我更睡不着了。 　　房间里很安静，夜风吹过外面的山林，发出沙沙的声音。 　　林中惊起一只野鸟，发出啾啾的叫声飞远了。 　　外面的夜色一定很美，我想出去看看，怕惊动武琳。 　　床铺很长时间没人用，有些返潮，躺上一会儿就觉得不舒服。 　　武琳一动不动，我也不好意思做出太大的动作，怕惊扰到她。 　　过了一会儿，隔壁房间传来呼噜声，熊森等的睡着了。 　　我闭上眼睛，告诫自己，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我才迷迷糊糊的睡了。 　　到了陌生的环境中，睡的有点不踏实，睡梦中还能听到山林中怪异的声响。 　　我还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人敲门，我开门一看，门外站着一个恐怖的怪人。 　　身高大概有三米，身体非常的瘦，双腿就像是细长的竹竿，偏偏还穿着非常宽松的衣服，就像是凉衣服架子。 　　最恐怖的是她的脸，脸上一点肉都没有，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皮肉贴在脸上，骨头的轮廓看的非常清楚。 　　一双眼睛却是血红色的，双眼还没有眼皮。更诡异的是他在对我笑嘴角一弯，露出满口獠牙，尖利的牙齿像是匕首一般。 　　我瞬间清醒过来，梦中敲门的饿鬼，大概是大脑潜意识对山魈的反应，脑子帮我想了一个山魈的形象。 　　擦掉额头的冷汗，我慢慢的回味，细长的双腿方便在山间爬行，大脑设计的形象还有点道理。 　　再也睡不着了，也不知道几点了。 　　身边的武琳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她依旧是侧着身子，睡的很香。 　　我慢慢的坐起来，忽然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像是有人正在盯着我。 　　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还是让我不安。 　　沙沙……沙沙…… 　　院子里传来奇怪的声音，像是脚步声，但是拖的声音又长一点。 　　方叔做晚饭还剩了一点，可能是什么动物寻着香味找来了。 　　反正也睡不着，我慢慢的从床上起来，蹑手蹑脚的走到窗边，向外看了一眼。 　　月下的院子里站着一个人形的动物，和熊森差不多的块头，但是双臂特别长，弯着腰就快哟碰到地面。 　　我顺间想到他是什么了。 　　山魈！ 　　还真让李飞那个乌鸦嘴说中了，山魈真的来了。 　　山魈背对着我，似乎感觉到有人看他，猛的回过头来。 　　我看到一张怪脸，面色惨白，眼角下弯，嘴巴张的很大，一张狰狞的笑脸。 　　山魈并没有攻击我的意思，转身轻轻一跃，跳过院墙，往山林跑去。 　　“别跑！” 　　我开门追出去，冲到院子里，看到一团黑影跑进山林中。 　　林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我隐隐约约看到数个黑色的东西在快速移动。 　　不止一只山魈，来了一群！ 　　我犹豫着要不要追进山林，武琳等人冲出来。 　　“什么情况？”武琳问道。 　　“我刚才看到山魈了，还是一群！” 　　李飞叫道：“山魈真的来了？” 　　“不仅来了，还观察了咱们很长时间，其中一只想进入厨房偷饭吃。” 　　金磊问道：“山魈长什么样？吓人吗？” 　　“像是……像是……”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外形有些像人，又有点像是猩猩，只有一张怪脸比较吓人。 　　“像野人？”金磊又问道。 　　我点点头，山魈看上去不傻，智力远超一般的动物。 　　“有人说山魈其实就是野人。”金磊松了一口气。 　　“可是为什么没有脚印？”武琳用手电筒照着地面。 第416章 消失的脚印 　　我低头看着地面，还真的没有脚印，这就有点诡异了。 　　武琳用手电筒照了一圈，地面上确实没有脚印，只有几片绿叶。 　　方叔说道：“是不是看花眼了？” 　　“真的有一个大块头的家伙站在这里。”我用手在熊森的身上比了一下。这么大的家伙，我怎么会看花眼。 　　熊森捡起地面上的叶片，拿到鼻子前闻了闻，还有淡淡的草木味道。 　　“是不是山魈我不知道，但是不久之前，真的有林子里的动物到过院子里。” 　　熊森拿着叶片分析道：“夜里风不大，绿叶不可飘这么远，叶子还有味道，从断口痕迹看到像是被摘下来的。” 　　“这就奇怪了，山魈还会飞不成？”金磊惊呼道。 　　武琳问道：“你看清楚它的腿了？” 　　我刚睡醒，还没彻底清醒过来。院子里有月光，但是这么远的距离，又是第一次见到山魈，没看清楚它是怎么站着。 　　“大概就是这样！”我双腿微微弯曲，身体前倾，双手垂在身前，模仿山魈的样子站着。 　　方叔说道：“这不就是大猩猩！” 　　武琳说道：“看来山魈也知道欺生，看我们都是外地人，想要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她用手电筒往山林里照去，光圈扩散成非常大的一个圆，只能照到山林的边缘，再往里就是非常模糊的一团。 　　呼啦…… 　　山林深处栖息的野鸟受到惊吓，一大群飞起来，扑腾着翅膀往远处飞走了。 　　武琳低声问道：“进去看看？” 　　金磊有些犹豫的说道：“这会儿进入山林不安，就快三点了，再有一会儿天就亮了。” 　　“等天亮了黄花菜都凉了。”武琳执意要进入山林。 　　我脑子里还在想地上消失的脚印，怎么就没了呢？ 　　就算山魈像人一样穿鞋，一样会留下脚印。 　　还原当时影像，我看到立刻就追出来，也没给山魈清理现场的时间。 　　并且地面上是一点痕迹都没有！ 　　山魈还能像鬼一样，飘进来的？ 　　“你去吗？”武琳看我发呆，拍了我一下。 　　“去！”院子里没有痕迹，我不信山林里也没痕迹。能把山林中的叶子带出来，肯定会留下痕迹。 　　方叔和金磊留下来，我和武琳一组，李飞和熊森一组，我们翻过院墙，向山林走去。 　　我盯着地面，按照记忆中山魈逃跑的路线前进。 　　真是见鬼了！地上没有痕迹。 　　一直追到丛林边，还是没有发现。 　　熊森提醒道：“山林和城市夜晚的街道不一样，有一定的危险性。看清楚脚下再前进，要特别注意蛇。当地有一种毒蛇，虽然不致命，但是被咬上一口，会让你疼上一个星期。” 　　时间有限，他只说了几种要特别注意的东西，我们就进入山林。 　　夜晚的山林并不是绝对的安静，你能听到各种细微的声音。 　　某种动物在林间跳跃，夜虫发出各种奇怪的声音，灌木丛中有小动物在移动，青蛙发出呱呱的声音。 　　我走的非常慢，不想错过什么，也不想惊扰到毒虫鼠蚁。 　　武琳在我旁边，走的也很慢。 　　手电筒很亮，但是在林间却照不清楚，植被实在是太茂盛了。 　　光线根本无法穿透绿色叶片找照到地面，脚下有什么，根本看不见。 　　林中并不是一片黑暗，稀稀疏疏的月光穿透叶片的缝隙的缝隙，形成一道道光柱，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丛林深处起了雾气，贴着地面，缓缓的向下流动，在月光照射下，散发着神秘气息。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找到山魈留下的痕迹，太难了。 　　“这是什么？”熊森从地上捡起一根被切断的枝条。 　　武琳凑过去问：“发现什么了？” 　　熊森手中拿着一根断掉的树枝，用手指一摸，断口非常整齐，还是有些湿润。 　　李飞说道：“非常锋利的刀子才能看出这种断口。” 　　“山魈用刀子？”我环顾一周，用刀子能说明很多问题。 　　地上的植被很茂盛，但是并不影响走动，没必要用刀子砍。 　　想要用刀必须有实体，鬼怪之类的说法就站不住脚。 　　最重要的一点，能使用锋利的刀子，绝对不会是野人。 　　我分析了一大堆，熊森说道：“都没说到点子上，你觉得这断枝怎么来的？” 　　武琳仔细观察周围的灌木，并没有被劈砍的痕迹。 　　熊森已经搜查过了，他用手指向上指了几下。 　　我抬头看到树冠，断枝是从树上掉下来的？ 　　李飞奇道：“这山魈还能像猴子一样，在树林间跳跃？” 　　“不可能！”熊森说道：“以冷法医的块头在林间移动，不会只留下这么一点痕迹。” 　　真是邪门，我们继续往前找，陆陆续续又发现一些断掉的枝条，不知不觉进入到山林深处。 　　我回头看了一眼，周围是树林，已经看不到边缘。 　　熊森放慢速度，保持警惕的姿势看着四周。 　　夜空中飘来的一朵乌云挡住了月亮，林子里一下就黑了。 　　山林里突然安静下来，各种虫子动物都不发声了。 　　我打了一个冷颤，身上的汗毛都一根根的立起来。 　　并不是我一个人有这种感觉，李飞习惯性去摸枪。 　　武琳轻声叫道：“背靠背！” 　　我们四人围在一起，每人盯着一个方向。 　　白色雾气从我们身边飘过，衣服沾到露水，凉凉的。 　　半分钟过去了，视线受到雾气阻碍，但是并没有猛兽从黑暗中扑出来攻击我们。 　　李飞小声问道：“什么东西？” 　　“不知道！”熊森摇摇头说道：“很危险的大家伙。” 　　“我隐约听到嗡嗡声，你们听到没有？”我问道。 　　三人一起摇头。 　　武琳说道：“慢慢后退，往回走。” 　　夜色中的山林果然很危险，武琳放弃追踪，等到天亮再说。 　　我们慢慢的退了十几米，猛兽依旧是没有发动攻击，威压的感觉消失了。 　　“看来我们走出猛兽的地盘了。”熊森长出一口气。 　　武琳问道：“什么动物，被盯上的一瞬间心惊肉跳。” 　　“说不好！”熊森说道：“东山曾经是有老虎的。猛兽有熊和豹子，也可能是狼。看我们人多，没有发动攻击。” 　　“先离开这里再说。”我心有余悸，差点就成了野兽的宵夜，还是主动送到门口。 　　我们走到山林边，天就快亮了，远远看到金磊在门口等着。 第417章 死亡的植被 　　“谢天谢地，你们总算回来了！”金磊很夸张的说道：“你们再不回来，我就要去报警了！” 　　“你说的太夸张。山林没有你想的那么危险。”李飞说道。 　　熊森问道：“你一直在这等着？没回去再睡会？方叔呢？” 　　“我倒是想睡，能睡的着么！方叔也睡不着，在做早饭，你们发现什么了？”金磊问道。 　　“发现了这个！”我把熊森发现的断枝让在他手上。 　　“什么意思？”金磊拿着树枝仔细的观察。 　　“你们发现山魈了？”方叔从厨房里探头出来。 　　李飞说道：“山魈没发现，差点成了送上门的宵夜。” 　　“是什么？”金磊好奇的问道。 　　我们四人谁也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没听到低沉的嘶吼声，没有闻到特殊的气温，甚至连影子都没看到。 　　实际上我们面临的是个很尴尬的问题，不管猛兽是什么，基本上都是保护动物。 　　所以情况就是猛兽弄死我们没事，我们打伤猛兽罪过就大了，万一再是个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金磊自语道：“我来的时候看过东山资料，好像没提到有大型猛兽。” 　　“等一会儿问问老罗他们就知道了。”我看到白色的雾气从山林中飘出来，如水流般倾斜下来。很快就铺满整个村庄。 　　我又有些困了，天亮还有点时间，我打算回房间再睡一会儿。 　　躺在床上，脑子里还在想着山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脚印怎么会凭空消失了？ 　　并且山魈那么大的块头，怎么可能在极短的时间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很快我就睡着了，直到被武琳叫醒。 　　“起来了，饭好了！”武琳一巴掌拍在我的肚皮上。 　　睁开眼睛就闻到粥的香味，大家都蹲在院子里，准备开吃。 　　走出房间，外面还有淡淡的雾气，放眼望去，只能看到绿色的山林和缥缈的白雾，还真有一种人间仙境世外桃源的感觉。 　　金磊说道：“这景色是真美，待在办公室里还真是看不到这种景色。” 　　方叔催促道：“快点吃饭吧，粥就要凉了。” 　　李飞喝了一口竖起大拇指称赞道：“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大米粥了，入口即化，真香。” 　　“主要是水好，这种大锅柴火做饭特别香。”方叔谦虚的说道。 　　我端起碗，粥中的大米都要化了，喝上一口，入嘴即化，满口都是食物香味。 　　火候到了，才能达到效果，陪着农家腌制的小菜，就是一顿很不错的早饭。 　　喝进肚里，胃里暖暖的，精神为之一振。 　　粥还没喝完，老罗和小蔡来了，远远的看到我们就大招呼。 　　“这么早就起来了，昨晚睡的还好吗？” 　　老罗说的是客套话，一般人都会说睡的很好。就算真的睡的不好，也要给主人个面子。 　　武琳很直接的说道：“睡的一点都不好，半夜还有访客，一直折腾到天亮。” 　　“还有这种事？”老罗有点懵，半夜敲门肯定是有紧急情况。 　　李飞神秘兮兮的说道：“敲门的可不是人哦！” 　　“是……是什么？”小蔡瞪大了眼睛，一副很惊恐的表情。 　　“山魈！”我低声说道。 　　老罗愣了几秒钟，有些不太相信的问道：“你们都看到了？” 　　“没有，只有我看到了。”我大概描述了一下我看到山魈的样子。 　　老罗有些迟疑的说道：“山魈的传说流传了很多年，但是真正见过的没几个，你确定看到的是山魈？” 　　我愣住了，老罗问到点子上了。 　　事实上没有任何证据能说明我看到的就是山魈，是我先入为主，把它当做了山魈。 　　武琳问道：“如果不是山魈，那是什么？” 　　老罗回答不上来，可能性实在是太多了。某个人的恶作剧，某种像人的动物，又或者是我看花眼了…… 　　熊森问道：“山林里有什么猛兽？” 　　“猛兽？”老罗想了想问道：“你们晚上进山林了？” 　　李飞说道：“没走多远，遇到了某种可怕的大家伙！” 　　小蔡说道：“在我小时候，林子里猛兽很多，现在少多了。数量最多的是野猪，偶尔传说有人见到熊！” 　　“太危险了！”老罗说道：“还好你们没事，不然我怎么向上级交代！” 　　老罗给我的感觉一直是怪怪的，他的外表看起来很朴实，很符合一个一辈子在大山里的基层民警。但是他的一些举动很不对劲。相对于我们的安危，他更担心的是上级的看法。他还想着升职？ 　　我们快要吃完了，武琳说道：“一会儿跟我们进林子看看？” 　　“没问题。”老罗很痛快的答应了。 　　这次方叔和金磊也要跟着，老罗向村民借了柴刀，一人一把排成一排走进山林。 　　林间的雾气还没有散去，清晨的阳光一缕一缕的照进林子，鸟儿在枝头跳跃，发出叽叽喳喳的声音。 　　熊森找到我们昨晚走过的路，顺着折断的灌木丛，一直找到我们遭遇猛兽的地方。 　　“这里？”小蔡说道：“我当你们走了多远，真要是有熊，也不会跑到距离村子这么近的地方？” 　　“你确定？”金磊问道。 　　“我当然确定！”小蔡说道：“野兽固然可怕，但是他们更怕人，如果食物充足，不会轻易靠近人类，特别是人类的村庄。现在这个季节，什么动物都不缺食物。” 　　熊森转了一圈说道：“奇怪了，没有发现野兽的毛发，也没有粪便，这里根本就没有野兽。” 　　老罗说道：“是不是找错地方，夜里林子里黑，你们又很害怕。” 　　有这种可能，但是我相信熊森的能力。 　　“就是这，不会找错。”熊森指着地面折断的灌木说道：“我们四人就站在这个位置，猛兽大概在正前方3点位置。” 　　“奇怪了！”金磊指着周围的灌木说道：“这些植物都蔫了，就像是快要死了。” 　　我低头一看，植物的叶片耷拉着，就像是被烈日炙烤过，暴晒了一个上午。 　　武琳揪下一片叶子说道：“猛兽可没有这种能力。” 　　灌木枯萎的范围特别大，完覆盖了我们，可惜没有实验室，分析叶片，或许能找到植被死亡的原因。 　　熊森拿着叶片闻了闻说道：“没有特别的味道，应该不是化学制剂造成的。” 　　“你可别吓我！”李飞叫道：“问题有那么严重？” 第418章 腐烂的尸体 　　问题很严重。 　　如果没有猛兽，是什么让我们四人同时产生强烈的恐惧感？ 　　我想到了一种可能，但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声波武器是一种新概念武器，利用声音对目标造成杀伤或干扰的武器。用扬声器定向发出大音量的声波，令敌方人员死伤或丧失战斗力。 　　其中的次声波武器，利用频率低于20赫的次声波与人体发生共振，强度相同、频率不同的次声波可对不同器官和部位造成损伤；频率相同的次声波的杀伤程度视其波强度而定。 　　次声波对人可产生精神的和机械的损伤。其主要症状有：全身不适、无力、头晕目眩、恶心呕吐、眼球震颤，严重的可发生神志失常、癫狂不止、腹部疼痛、内脏破裂等。 　　越想越觉得后怕，对方只要调整一下频率，就可能对我们造成致命伤，当时我们没有任何防备，有可能全军覆没！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竟然毫不知情。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冷静下来，是我发现山魈，差点就害死同伴。 　　细细一想，能掌握次声武器，对方肯定不是一般人。被我们逼急了，才会用这种手段逃脱。 　　只要我们再往前一点，说不定就能抓住他们。 　　这是一次对我们的试探？还是另有所图？难道说大春的死和他们有关？ 　　几乎与世隔绝的山林中出现高科技武器，掌握这种技术的人为什么要杀死一个小孩？ 　　我隐约觉得这伙人可能和苏娜的失踪有关系！她到底发现了什么？ 　　这人和山魈传说又有什么关系？ 　　武琳盯着我看了好长时间，才问道：“你又在发呆，想什么呢？” 　　我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次声波不易聚焦成束，从灌木发蔫的范围两端为点，向前划一道线，锁定一个大致的范围。 　　熊森和李飞已经搜索过了，并没有发现。 　　正前方发射的次声波，容易受到树干的阻挡，威力会被削减，杀伤力降低。 　　如果不是来自地面，那只有一个可能…… 　　我抬头看向头顶的树冠，问道：“上面检查过了吗？” 　　“你说树顶？”老罗问道：“树顶能有什么？” 　　熊森选了一棵最粗的树，几下就爬到树顶。这些树都有上百年的树龄，非常的粗壮。 　　几分钟后，树上传来熊森的声音，“树干上有钉子，固定过东西！” 　　武琳称赞道：“看来又被你说中了。” 　　李飞爬上另一棵树，发现更多的钉子，固定过重物。 　　熊森翘下一根钉子，扔给了我。 　　我在手中掂量了一下，非常沉，质量很好的钢钉。 　　武琳问道：“什么地方能买到这种钉子？” 　　小蔡拿起来仔细看了一会儿，摇摇头说道：“没见过，这种钉子不便宜吧。” 　　我让熊森多撬了几根，然后拍了十几张照片，我又采集了一些发蔫的叶片。 　　铃…… 　　武琳的手机响了，这地方信号还不错。 　　波哥联系了法医，运尸车也上路了。 　　“该往回走了。”武琳挂了电话。 　　按照今天的工作安排，我们要回到镇上，询问大春的同学，有没有可疑目标。 　　时间紧迫，我们立刻动手往回赶，大春的尸体已经开始发臭，再晚一点就要出现巨人观了。 　　出了山林，用最快的速度前进，才走了一半，肚子就饿了。 　　我和金磊有点根本上了，金磊无所谓，我必须回去，尸体交接，我有很多事情要嘱咐。 　　“擦，我脑子秀逗了！”金磊不走了，他要休息会儿再走，他记得回去的路，丢不了。 　　“那你也要快点。”武琳同意，金磊解脱了。 　　我没机会休息，她和熊森拉着我，几乎是跑着回到派出所。 　　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赶回派出所还是晚了，运尸车早就到了。 　　走到藏尸体的洞口，更加浓烈的尸臭味从洞中飘出来，尸体腐败的速度加快了。 　　我带着运尸工找到大春的尸体，在手电光的照射下，一只肥大的蛆虫从大春的嘴里钻出来，掉在地面上。 　　“我去！”两位见惯尸体的运尸工还是没扛住，吐了。 　　“我就知道警察的钱不好赚！”运尸工抱怨道。 　　“还是快点开始干活吧。”我催促道。 　　尸体腐化的太严重，要很小心的才能装进殓尸袋中。尸体的肚子涨的高高的，里面充满腐败气体，一不小心气体就会喷涌而出，还会把肠子挤出体外。 　　爆炸的威力堪比毒气弹，我估计运尸工要是看到这一幕，年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小心再小心，慢慢的把尸体抬起来。大春是个孩子，体重很轻，并不是很困难。 　　尸体抬起来，大量的尸液滴下来，尸臭味更浓了。 　　啪叽…… 　　尸液跌落的声音很难听。 　　总算把尸体装进殓尸袋中，从山洞里抬出来。 　　熊森把铁秤砣拿出来，还有我在尸体上采集的检材，大春家发现的杂志残片，山林中蔫了的叶片，一起交给他们。 　　“这些东西很重要，有结果立刻通知我们。”我再一次强调道。 　　“明白。” 　　运尸车走了，我们目送着尸体消失在山路上。 　　这一番折腾，就快到中午了，运尸车都走了，金磊还没走到。 　　武琳抱怨道：“这小子磨磨蹭蹭，还没来。” 　　“不会走丢了吧。”李飞说道：“他可是个标准的宅男，除了上班就是宅在家里玩电脑。” 　　熊森说道：“不能吧，回来可就一条路，顺着路走都能走丢。” 　　“你永远无法了解一个满脑子都是0和1的家伙在想什么。”武琳拿出手机，拨通了金磊的手机号。 　　铃…… 　　电话响了五六声，没人接。 　　武琳又打了一遍，还是没人接。 　　老罗说道：“可能走的累了，在什么地方睡着了。也可能调成无声了。” 　　“耽误时间！”武琳和学校的领导约好了，时间就快到了。 　　小蔡建议道：“你们去忙你们的，我和老罗没事，我们俩去找他。” 　　“又给你们添麻烦了。”山路不好走，又要让人家跑一趟。 　　“没关系，反正我们也没什么事。”老罗热情的让武琳没办法拒绝。 　　“我们晚上还要回来，让他在派出所等着我们。”武琳说道。 　　“好的！”老罗还要准备点特色菜，要让我们尝尝鲜。 　　看着小蔡露出坏笑，我觉得会是虫子一类的美食。 第419章 灭口 　　开车之前，武琳又给金磊打了一个电话，这次不是没人接，直接是没打通。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李飞说道：“现在还有没信号的地方，这小子不会掉下悬崖了吧。” 　　“呸呸呸……”方叔说道：“乌鸦嘴，话不能乱说。” 　　熊森说道：“就算是宅男，都是成年人了，还不能照顾自己？” 　　“走了。”武琳开车离开派出所。又是一路颠簸，下午两点，到了镇上的小学。 　　小学的校长四十多岁，穿着一件横纹半袖衫，带着宽框眼镜，十多年前经常看这种打扮的人。 　　“辛苦了！”校长主动迎上来，拉住我的手，自我解释道：“鄙人姓黄，叫我老黄就行。” 　　“还是叫您黄校长吧。”我指着武琳说道：“这位是我们刑警队一组组长武琳。” 　　黄校长楞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伸手握住武琳的手说道：“我让老师把校的学生都集中在操场，马上就可以开始了。” 　　“给你们添麻烦了。”武琳歉意的说道：“打扰你们正常的工作安排。” 　　“哎！”黄校长叹口气说道：“出了大春这样的事，我们也很心痛，基本上学校里的学生都是留守儿童，家长把孩子交给我们，我们就得看好。就算你们不来，我们也要开会说这件事。孩子毕竟太小，防范意识不高，容易给坏人钻空子。” 　　黄校长给我的第一印象很不错，认真负责，在一所是留守儿童的学校，老师和校长都不好做。 　　跟着校长走进校园，放眼望去，是平房，连一栋楼房都没有。宿舍和教室看起来都一样。 　　至少房子是水泥砖石结构，看起来很坚固。 　　一个班级的学生睡醒了，陆陆续续从宿舍里走出来，孩子都不大，也就八九岁的样子。 　　方叔问道：“这么小的孩子就住校了？” 　　“没办法，我们这是山区，住在家里每天上学放学都要走几个小时的山路，太不安了。” 　　李飞说道：“可是年龄太小了吧。” 　　校长调侃道：“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到了山里，就变成山里的孩子早当家。” 　　孩子们看到我们，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我们，我们看过去，不好意思的扭过头，嬉笑着跑了。 　　学校的规模不大，六个年级三百多个学生，老师一共二十多个，有的一个人带三个年纪，有的兼着好几门课。 　　校长领着我们去了操场，各个年级的学生在老师的带领上，拿着教室的椅子，以班级为单位坐在一起。 　　操场正中有个主席台，水泥和砖头砌成的水泥台子，一名老师正在调试麦克风。 　　“这个……不用校的学生都来。”武琳有点慌了，这么大的阵仗，台下几百双眼睛盯着我们。 　　校长说道：“平时学校根本请不来人，正好做一次安教育，毕竟你们是市里来的刑警！” 　　人家都这么说了，我们找不到推脱的理由，硬着头皮上了主席台。 　　校长隆重的介绍了我们的身份，孩子们反应特别强烈，特别是低年级的学生，很多人儿时的梦想职业就是警察。 　　“下面请美丽的刑警一组组长武琳警官讲话！”校长直接把话筒递给武琳。 　　武琳的脸涨的通红，一点准备都没有，面对下面孩子纯真的眼神，她有些慌了。 　　我小声提醒道：“就从小偷小摸说起，防微杜渐，坏人是怎么成长的。如果还有时间，再讲个抓坏人的故事。” 　　毕竟我们每天工作面对的就是这些事情，武琳冷静下来就开始讲，整个操场鸦雀无声，孩子们听的特别认真。 　　足足讲了半个小时，武琳讲完现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犯罪对孩子们来说还很遥远，他们能接触到的就是小偷小摸，告诫他们要防微杜渐，做个好孩子。 　　“讲的真好！”校长也用力鼓掌。 　　“总算是糊弄过去了。”武琳总算可以松一口气。 　　接着就说到大春的案子，希望孩子们可以提供线索，任何和大春有的关的都可以说。 　　孩子们沉默了，一个举手的都没有。 　　李飞拿过话筒说道：“大家不用担心，想到什么都可以说。” 　　孩子们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个方法不行。”方叔说道：“孩子们想要抓到凶手，但是他们毕竟还小，不敢开口，我有一个办法。” 　　方叔让孩子们回教室拿纸和笔，把想说的写下来，以匿名的方式交给班长，我们一人负责一个年级，直接交到我们手上。 　　这是个好主意，我觉得会有收获。 　　校长按照方叔的主意办，孩子们陆陆续续回到教室。 　　二十分钟后，我们开始收纸条，每人都收集到一沓子。 　　校长给我们安排了一间空教室，让我们处理这些来自孩子的匿名举报。 　　每个孩子写的都很认真，他们发自内心想要抓住凶手。 　　我们看的很认真，从数百条信息中筛选出有价值的线索。 　　“竟然还有这种混蛋！”武琳把一张纸拍在桌子上，骂道：“这一看就是一个小姑娘写的，她说镇上有个怪叔叔，回家的路上经常遇到，要拉着他们去看金鱼。” 　　虽然和大春的案子无关，纸条交到我们手上，我们就要管。 　　“交给我吧。”熊森拿过纸条说道：“我给他一个教训，让他老实一辈子。” 　　这种家伙交给当地民警也不好处理，目前还没有证据，也没有造成实质的伤害，但是他的行为会给女孩留下心理阴影。 　　我想问问他要怎么做，武琳只说了一句，“不要搞打了。” 　　“我懂得分寸。”熊森点点头。 　　再往下看，找到了和大春有关的信息。 　　方叔说道：“有个孩子说大春总能搞到少儿不宜的书籍，还在同学中贩卖。” 　　我想到在床下发现的杂志碎片，把纸条拿过来，这条信息来自大春的同学。 　　继续往下看，又发现一张和大春有关的纸条。 　　“有一次返校，大春吓坏了，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不肯说。只是说他要死了，要被杀人灭口。过了很长时间，什么事也没发生，我以为他在骗人，没想到他真的死了。” 　　写这张纸条的肯定是大春的朋友，一个十岁的孩子，会因为什么事被灭口。 　　武琳说道：“看来有必要找这个孩子出来聊聊。” 第420章 小孩的口供 　　虽然是的是匿名信的方式，想要找出写信的人，还是很简单的。 　　武琳找来大春的班主任，把匿名信给他一看，凭字迹他就知道是谁。 　　“班上有个叫小谷的孩子，和大春关系很好，两人在宿舍睡对床，应该是他。”班主任果然认出是谁。 　　小谷就住在迟家庄，两人从一年级开始就一起回家，逐渐就成了好朋友。 　　我想起来了，迟家庄就是村民口中脑子都不太正常的那个村子。 　　“把孩子请过来，委婉一点。”武琳担心小谷受到惊吓。 　　班主任走了，一刻钟后，小谷出现在门口，很不安的搓着手指。 　　“请进，小朋友。”武琳温柔的说道。 　　小谷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来。 　　“别紧张，只是有些事情想问你，关系到大春，你明白？”方叔轻声说道。 　　小谷轻轻的点点头。 　　“这是你写的？”我把纸条推到他的面前。 　　“嗯！”小谷承认了。 　　武琳小声说道：“能具体说说怎么回事吗？” 　　小谷想了想说道：“就在这学期开学不久，周日返校，我在路口等了很长时间都没见到大春，以为他早走了，到学校一看他竟然没来。我有点担心，以为他生病或者家中出事了。都很晚了，大春慌慌张张的跑进教室。他跑的满头都是汗，身上的衣服还没挂破了，裤子上都是土。我问他去哪了，他也不说，看样子吓坏了。” 　　我说道：“你仔细想想，有没有遗漏？” 　　“具体指什么？”小谷不明白。 　　武琳说道：“他有没有受伤，或者多了点东西，反正是很反常。” 　　“好像……好像……还真有。”小谷低声说道：“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很害怕，不敢睡觉。直到很晚才睡着，我看到从他裤兜里掉出一块表，很好看，还是夜光的！” 　　部分手表有夜视功能，搞户外运动的都喜欢有夜视功能的手表。 　　我和武琳对视一眼，问到点子上了，手表可能和我在大春墙壁缝隙中发现的物品一样，并不属于大春。 　　“你没问他表从什么地方弄到的吗？”小谷立即摇头，低头看着地面，双手抱住胸口，右腿向后挪了一步。 　　小谷在说谎，他想要隐瞒什么。 　　武琳说道：“小孩子不能说谎，说谎就是坏孩子了！” 　　熊森威胁道：“我们课是刑警，骗我们后果很严重。” 　　“别抓我，我说实话。”小谷央求道。 　　“那你快说！”我催促道。 　　“表太漂亮了，我想要，但是大春不给我，他说是用命换来的，我们俩吵了一架。我回家让我爸给我买了一块，还是没有大春的漂亮，我很不甘心。” 　　我把笔和纸推到他面前，问道：“你能画一下表的大概样子吗？” 　　小谷拿起笔，很认真的画了半个小时，看上去就不是块普通的表。 　　虽然他画的不错，但是想要找出事什么表，还有点困难。 　　“你做的很好！”武琳鼓励道：“你继续说大春的反常之处。” 　　小谷说道：“第二天早上，大春睁开眼睛就说他要死了，问我死的时候会不会疼。我有点害怕，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不说。让他去找老师，他也不去。一连好几天，他都做噩梦，梦里有魔鬼。” 　　“你们两个睡的很近，他做噩梦的时候会说梦话吗？”我问道。 　　小谷点点头说道：“他有时候喊别杀我，有时候会说我什么都没看到。不过说的最多的是山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山妖？”武琳重复了几遍后问道：“他说的是山魈吗？” 　　“好像是！”小谷也不太确定。大春在噩梦中说了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 　　尽管只有七成的把握，还是可以说明问题。 　　又是山魈！ 　　看来要破案，必须要解开山魈之谜，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不觉一个小时过去了，孩子们要放学了，小谷开始着急了。 　　“你们还要问多久？” 　　“马上。”我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过了一个多星期，大春也没死，他逐渐把这事忘了。可是一段时间后，他有意的疏远我，不和我玩了。”说道这里，小谷很郁闷。 　　武琳问道：“你们吵架了？” 　　“没有，周末还一起回家，周日来了，他对我态度就变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问他也不说！”小谷气呼呼的说道：“我只是觉得手表好看，又不是真的要他的表。” 　　方叔说道：“会不会他结实了别的朋友，并不是有意疏远你？” 　　“他看那种小说！”小谷说道：“班上男生都想讨好他，因为他有那种小说，他们都想看。” 　　我们有些疑惑，看到小谷的脸红了，还有点不好意思，就知道说的是什么小说了。 　　我问道：“他从什么地方弄到的小说？” 　　这种东西，对青少年毒害特别大，这些小孩刚进入青春期，什么都不懂，很容易受到印象。一些分辨力弱的孩子，会以为现实就是小说中写的情节。 　　集体生活问题还不大，一旦脱离了校园，就有可能造成可怕的后果。 　　“据说是从一个初中生手上搞到的，还要花钱。”小谷说道：“以前有什么事他都和我说，自从看上那种小说，我就有点不太了解他了。” 　　方叔问道：“你说的这些事，你们班主任知道吗？” 　　“怎么敢让班主任知道，要是老班告诉家长，屁.股都要被打烂了！”大春说道：“有一次大春在课堂上看小说，差点就被抓到，把他吓坏了。都是在吃饭的时候偷偷的看。” 　　武琳看时间，确实很晚了，问道：“最后一个问题，对于那个初中生，你知道多少？” 　　“好像和大春一个村，大春和其他同学说的时候我听到的。” 　　“就到这里了。”我们站起来，非常认真的说道：“感谢你的帮助，你为破案提供了非常关键的信息。回去注意保密，我们问你的话对谁都不能说。” 　　小谷得意的说道：“我最擅长的就是保密了！” 　　我们目送着他一蹦一跳的走远了，我们的感谢让他非常有成就感。 　　武琳这才问道：“你们怎么看？” 　　“情况有点复杂！”我说道：“凶手可能是变态，也有可能是大春真的看到了什么，然后被灭口，凶手还特意的伪造了现场。” 第421章 恶人还要恶人磨 　　凶手发现大春有不良嗜好，利用这个特点引诱他开门，所以现场没有闯入的迹象。 　　杀死大春之后，再把现场布置的像是恋童癖的家伙作案，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如果是这样，两种可能都要调查，两条线索都很重要。 　　调查不良刊物这条线相对简单，大春的村子就那么大，找到一个读初中的学生非常容易，顺藤摸瓜，就能找到刊物的来源。 　　这些家伙必须收拾了，简直就是校园里的一颗毒瘤。 　　又到了分配人手的时候，毫无悬念，我又被坑了。 　　方叔、李飞和熊森留下来处理不良刊物，我和武琳回到东山庄，继续调查山魈和驴友的事。 　　时间不早了，天就快黑了，我们要往回赶。 　　分开之前，熊森说道：“金磊那小子怎么回事？还没有消息？” 　　武琳给山里的派出所打电话，响了十几声，没人接。 　　“老罗和小蔡都不在，不会还在外面寻找金磊吧。”武琳有些担忧的说道。 　　李飞说道：“宅男真是厉害，走路都能把自己整丢了，添乱！” 　　“说不定金磊在路上看到了什么。又或者发现重要线索！”我猜测道。 　　我心里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苏娜失踪，金磊又失去了联系，这大山之中恐怕真藏着非常可怕的‘东西’。 　　武琳自我安慰道：“金磊这个家伙虽然弱一点，但是脑子很聪明，就算是遇到危险，也能化险为夷。” 　　李飞很肯定的说道：“一定的，金磊怎么也比小法医强，不会有事的。” 　　“你们说事能不能不带上我。”我不满的说道。 　　滴滴……滴滴…… 　　我们的手机都响了，拿出来一看，金磊发来一条定位，点开一看，这小子到了迟家村。 　　武琳奇道：“这小子怎么跑到迟家庄了？” 　　迟家村距离东山庄还有一段路程，难道说这小子迷路了往回走，结果走到迟家村了。 　　“我打电话问问。”李飞拨打金磊的手机。 　　铃……铃…… 　　响了两声之后，没动静了。 　　李飞再打过去，又传来熟悉的女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没信号了！ 　　我们稍稍安心，至少知道金磊在什么地方。 　　稍稍耽误了一会儿，天色更晚了，看这个情况，我和武琳回去的路上就要天黑了。 　　“等明天早上再回去，晚上在山路上开，太危险。”方叔劝说道。 　　武琳改了主意，和熊森等人一起去对付金鱼佬。 　　这会儿估计镇上的派出所还没下班，我们赶到派出所，从户籍档案中找到东山庄读初中的孩子，三个女孩两个男孩，离着大春家最近的只有一个。 　　“看来就是这小子了。”李飞指着档案中叫马志国的孩子，就是他把不良刊物卖给大春。 　　我们走出派出所，熊森已经找到了要带女生去看金鱼的家伙。 　　学校周围的小卖铺不多，只有一家店的老板是个中年人，看样子就很猥琐。 　　为了防止弄错，熊森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特意回到学校，问了几个女生。 　　“你们什么都不用说，只要点头或者摇头就行，是他就点头。” 　　女生都点头，这个混蛋几乎骚扰了所有女生。 　　问题来了，该怎么收拾这家伙？ 　　“警察拿一套没用，你们听我的。”熊森小声把他的主意说了一遍。 　　“这样行么？”我有点担心。 　　李飞说道：“我觉得管用。” 　　武琳点点头说道：“就按照他说的办。” 　　当了这么长时间的警察，这会儿要去扮成小混混，这个弯转的有点快。 　　“我就不去了吧，露出马脚怎么办？”我担心自己的演技。 　　李飞拿了一副墨镜给我戴上，说道：“你只要不说话，标准的冷酷杀手，威慑力最强。” 　　方叔怎么看都像是个慈祥的老头，就没参加行动，我们稍稍化妆，开车直奔小卖店。 　　车停在门口，李飞斜着叼了一根烟从车上下来，熊森紧随其后，穿着一件黑色小背心，一身肌肉再加上伤疤，一看就不像好人。 　　我和武琳慢慢悠悠的从车上下来，走进小商店。 　　店铺并不大，卖的都是小孩吃的零食和小玩具，看到我们，老板脸都绿了，硬挤出一个笑容问道：“几位想要点什么？” 　　李飞一口烟喷在老板脸上，问道：“听说你这里有金鱼，给我来几条。” 　　“金鱼？”老板尴尬的解释道：“几位是不是弄错了，小店没有金鱼。” 　　“没有？”李飞拽着老板的衣领说道：“我怎么听说你这有金鱼，想骗我？” 　　老板吓坏了，拿出几百块说道:“小店薄利，就这么多了，请几位喝个茶，求几位的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啪！ 　　武琳抬手打掉他手中的钞票，冷声质问道：“什么意思，当我们收保护费的？我们就是来看金鱼的。” 　　“你们就别玩我了。”老板央求道。 　　李飞拍着他的脸说道：“你和我侄女说有好看的金鱼，我也喜欢金鱼，拿出来让我看看。” 　　老板愣住了，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熊森抽处一把大的砍刀，放在老板肩膀上，威胁道：“快点，把你金鱼端出来，老子就是喜欢金鱼。” 　　“我知道错了！”老板用哭腔说道：“我就是开个玩笑，再也不敢了，放过我吧。” 　　“没有金鱼？我看你是不想拿出来。”李飞威胁道：“信不信我一把火把你的店烧了。” 　　“真没有金鱼……”老板快要崩溃了。 　　我看差不多，可以收手了。 　　“你给老子记好了，要是再有一次，老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李飞恶狠狠的威胁道。 　　临走之前，武琳又说道：“听说你有个儿子，下次我带他去看金鱼！” 　　啊…… 　　老板惨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站不起来。 　　我们走出商店，开车扬长而去。 　　车开出很远，我们一起笑出声，做恶人原来是这种感觉。真正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恶人还要有恶人磨。 　　这办法比单纯的说教有效多了，我估计老板要有心理阴影，再看到小女孩，他就要掂量一下后果。 　　“下面去哪？”熊森问道。 　　“去初中，见见我们的那位小朋友。”武琳要见马志国，最好今晚把所有的问题都解决，集中精力调查大春被害一案。 　　初中要上晚自习，这会儿目标还在学校。 第422章 山魈杀人 　　初中就相对简单，到了学校，出示证件后，我们联系到马志国的班主任。 　　“他又惹什么麻烦了？”班主任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一身打扮就像是六七十岁的老人，带着一副老式眼镜，板着脸，一点笑容都没有。 　　看起来就很严厉，每个人读书的时候都会遇到至少一个这样的老师。 　　“有一件凶案需要他协助调查，在见他之前，我想先了解一下这个孩子。”武琳说道。 　　“凶案？什么凶案？”班主任有点紧张。 　　“马志国同村的一个孩子被杀，他可能了解点情况。” 　　班主任明显松了一口气，板着脸说道：“学习成绩一般，好好努力可以考个一般的高中。” 　　初中校园还不知道大春被杀一案。我很期待马志国见到我们的反应。 　　在她的眼中，衡量学生好坏只有一个标准，就是学习成绩。她的回答很客套，说了就和没说一样，对我们没有任何帮助。 　　我说道：“在为人处事方面，和同学们的交往方面，有没有问题？” 　　“对于一个生在大山里的孩子，好好学习是走出大山最好的途径。初二是很关键的一年，不好好的学习，只能出去给人打工，一辈子没有出息！” 　　“您这么说是不是太武断了？”李飞有点不满。 　　学生当然是以学习为主，但是读书的这段时间，也是人生最美好的一段，还有很多美好的事物需要去体验。 　　并且学习只是其中一种的途径，并不是所有的人都适合走这条路。 　　成为一名警察，一名工人，甚至是厨师、园丁都能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人生很长，只要找到合适的路，一直走下去。 　　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找到正确的路。 　　班主任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对着李飞说道：“你们来自城市，大山对你们来说只是的一个游乐城，一个放松休息的地方，你们并不了解大山，不知道在这里生存有多困难。作为过来人，我知道什么是对的。” 　　她的话让李飞哑口无言，并不是不能反驳她。只是没有必要和她争论下去。 　　班主任这类老师的古板，按照教条生活。 　　实际上她已经无法适应现在生活，大山里相对封闭，她还能继续生活。 　　没人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过了一会儿，班主任说道：“马志国很聪明，有点小机灵，本质上还不错，但是他的心思不在学习上。等到读完初三，他就出去打工。我和他的家长谈过，但是没什么用。” 　　刚才的交锋的还有点用，班主任开始说实情了。 　　武琳问道：“他和学校外的人有接触吗？比如说小混混。” 　　班主任说道：“学校有规定，学生不能随意离校，他如果离开学校，我会知道。” 　　她并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并不是刻意回避，有可能是真的不知道。 　　一个班级里学生众多，班主任不可能关注到每一个学生，她只在意学习好，和听她话的学生。 　　“麻烦您帮我把他找来。”武琳很客气的说道。 　　班主任走了，李飞说道：“她让我想起小学的一个老师，很讨厌。” 　　我没说话，这种自以为可以掌控别人人生的家伙，让我很厌恶。 　　武琳选在小路上谈话，在熟悉的环境里，能让他放松一点。 　　五分钟后，班主任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瘦高的男孩。看到我们，。他愣住了，向后退了一步，又向我们走来。 　　“人给你们带来了，我还要去辅导晚自习。”班主任把她的学生独自留给我们。 　　我打量着马志国，他身高在一米七左右，还能再长高一些。身上的衣服有点不合适，说明他最近一段时间长的特别快。 　　对于我们的到来，他有点害怕，努力想要表现的很淡定。他似乎早就预料到我们要来找他。 　　“我们是……”武琳介绍自己的身份。 　　“我知道，你们是警察。”马志国打断武琳的话，他试图掌握主动。 　　“那你知道警察为什么要来找你？”我问道。 　　“呃……”马志国有些犹豫的说道：“是因为那些书么？我只是帮朋友一个忙。” 　　这小子还想狡辩，武琳说道：“我们是刑警，不管鸡毛蒜皮的小事。” 　　“刑……刑警？”马志国愣住了。 　　我们给他一个缓冲的时间，等了一会儿，他小声问道：“是不是大春出事了？” 　　没想到他先开口，是个很好的开始。 　　“你听说了？”武琳问道。 　　“我梦到的。”马志国说道：“我一连做了三个晚上的噩梦，梦中有一个瘦高的家伙，站在大春家门口，有一种非常恐怖的感觉。” 　　我小子什么意思？他知道什么，又不敢说，只好用这种方法说出来？ 　　武琳说道：“能不能提供点细节，帮助我们破案。” 　　“大春是被吊死的！”马志国双眼目视正前方，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他拼命的挣扎，但是一点用都没有，绳子越收越紧，生命力一点一点的流失，最后他不动了。” 　　我称赞道：“你描述的很细致，就像你亲眼看到一样。” 　　“我确实是看到了，只不过是在梦里！”马志国说道：“每天晚上都做相同的梦，那种感觉很诡异。” 　　武琳说道：“大春的确是吊死的，你这么厉害，有没有看到凶手长什么样！” 　　“凶手不是人！”马志国低声呼喊道。 　　“不是人是什么？还能是鬼不成？”李飞调侃道。 　　“是山魈！”马志国很肯定的说道。 　　这小子越说越离谱，熊森威胁道：“你要是不想说实话，我们就换一个地方慢慢聊，想看看牢房是什么样吗？” 　　马志国分辨道：“我没骗你，真的是山魈。” 　　我问道：“那你说说山魈长得什么样？” 　　“山魈大概有这么高。”马志国用手比划着说道：“身上都是黑色的短毛，长了一张人脸，但是那张脸永远在狞笑，非常的恐怖。它的脖子还能这样转过来，很可怕。” 　　他描述山魈的样子和我看到的差不多，难道说这小子也见到过山魈。 　　“那山魈为什么要杀死大春？”武琳问道。 　　“因为大春看到了别人的秘密，所以他必须要死，至于是什么秘密，我就不知道了。” 　　“你已经说的够多了。”李飞问道：“你就不担心山魈来找你麻烦？” 第423章 人小鬼大 　　马志国很淡定的说道：“既然我已经梦到了，说明山魈并不在意，或许它想让我说出来，才能给别有用心的人一个惩罚。” 　　这小子很有当神棍的潜力，应变能力很强，自有一套歪理邪说。 　　武琳问道：“你和大春的关系看起来不错，你知不知道他的秘密？” 　　“东山庄孩子并不多，我和大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不代表着我就知道他的秘密。”马志国冷笑着说道：“知道的人多了，就不是秘密了。” 　　“口才不错！”李飞称赞道：“你小子还挺能忽悠的。” 　　“我说的是事实！”马志国用手指依次指着我们说道：“你、你、你还有你，你们心里都有一个人知道的秘密，你们会把秘密分享给别人吗？” 　　“呃……” 　　我们被问住了，至少我心里的秘密不想和其他人分享，就算是武琳都不行。 　　武琳上下打量着马志国，这小子人小鬼大，猜不透他的真实意图。 　　时间宝贵，不想再浪费时间。我问道：“大春有一些不良书籍，都是从你这搞到的？” 　　“是的！”马志国很大方的承认了，说道：“家里给的零用钱太少了，吃饭都不够，我得养活自己。” 　　武琳厉声说道：“你已经触犯了法律，你知道吗？” 　　马志国分辨道：“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搞，我不干还有其他人在干，只不过是赚点辛苦钱而已。没有我，他们还会从被的渠道获取。你们非要追究的话，有证据吗？顺便再补充一点，我还没有成年。” 　　这小子摆出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架势，李飞问道：“我能揍他一顿么？” 　　武琳冷声说道：“不要和我们玩，对付你这种小毛孩，我有很多种办法，你要不要试试？” 　　马志国盯着武琳看了几秒钟，知道她说的并不是假话。武琳只要把消息通报给学校，后果就会很严重。 　　“没必要弄的那么僵，我站在你们这边，希望你们能抓到杀死大春的凶手。”马志国笑着说道。 　　“算你识相。”李飞问道：“你最后一次见到马志国是什么时候，卖给他一本什么书？” 　　“上周六的上午，我们约好见面，卖给他一本漫画书。”马志国回答道。 　　“漫画？”这和我在现场发现的碎片不符，我问道：“不是一本杂志吗？” 　　马志国摇摇头说道：“杂志太高端了，他没有那么多钱。或许下一次，我会给他一本杂志。” 　　现场发现的杂志碎片并不是大春的，是凶手的。从侧面应证了我之前的一个猜测，凶手是用某种手段哄骗大春开门，进入房间之后趁着大春不防备，杀死了他。 　　我问道：“漫画叫什么名字？” 　　马志国说了一个奇怪的名字，我们谁都没听过。我让他写下来，发给波哥，方便法医检测。 　　武琳说道：“最后一个问题，说清楚你就可以回教室了。” 　　我们还没开口，他抢先问道：“你们想知道我进货的渠道？” 　　“很聪明，既然你都猜到了，我们也就不废话得了，说吧。” 　　“非说不可？你们不会出卖我吧？”马志国反问道。 　　“你觉得呢？”武琳笑着说道：“你这么聪明，应该能想明白。” 　　“唉！”马志国叹口气说道：“所有的货都是从一家小商店拿的，只有熟人去了，老板才会带你去后面拿货。满满一屋子都是，至于他从什么地方进的我就不清楚了。老家伙黑的很，从不讲价，进再多都是一个价。” 　　“地址！”我叫道。 　　马志国说了一个地址，我们面面相觑，有点傻眼了，这地方听着很熟悉。 　　熊森反应过来，叫骂道：“擦，我们刚去过，金鱼佬！” 　　竟然是他！ 　　李飞气愤的说道：“早知道是这货，就不用费这么多事。” 　　当时谁也没想到去后面看一眼，就这么错过了。 　　“你们去见过他了？”马志国说道：“老板可是个非常狡猾的家伙，说不定这会儿已经跑了。”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把你手上的货拿来，暂时没你事了。” 　　武琳跟着他走到教室门口，马志国回去拿来一大包交给我们。 　　“买掉了几本，剩下的都在这。”马志国一副很心疼的表情，这笔钱对他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 　　临走之前，武琳最后奉劝道：“最好把你的聪明才智用到正道，好好读书。” 　　对于我们的说教，能不能听进去就看他自己。这次后果并不严重，可以放过他，但并不是纵容。下次再和我们见面，就没这么简单了。 　　十多本书，我们大概翻了一下，每本都有五百多页，非常的厚实。封面统一是黄色塑封，纸张的质量还不错，排版印刷也很正规，和地摊上买到的盗版书质量差不多。 　　李飞翻了几页，看到目录，扫了一眼就笑了，笑的很猥琐。 　　“你笑什么？”我好奇的问道。 　　李飞向我使了一个眼色，低声说道：“你懂得！” 　　“不懂！”我摇摇头。 　　武琳和熊森也盯着他，李飞只好小声说道：“都是些老内容了，我以前看过。” 　　“呦，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爱好。”武琳嘲讽道。 　　“说正事！”李飞一本正经的说道：“这种质量可需要专业的印刷厂才能做出来，应该是个小团伙，我们顺藤摸瓜就能捣毁。” 　　武琳哼了一声，把书留给李飞，让他一个人搬着走。 　　出了校门口，武琳给镇上派出所打了一个电话，事先和他们打个招呼。 　　不良刊物直接扔进后备箱，趁着夜色，我们又回到小学附近的小卖店。 　　店铺已经打烊了，灯光从门板的缝隙照出来，隐约能听到电视的声音。 　　看不到店铺里面，不清楚是什么情况。派出所的民警还没赶到。 　　绕着房子走了一圈，李飞小声说道：“看来被我们吓坏了，这么早就关门了。” 　　“要不我去试探一下？”方叔并没有参与之前的行动，他可以接近店主。 　　“等等再说！”武琳不着急，目标就是一个普通的罪犯，几乎没有危险。 　　咕噜…… 　　我的肚子在叫，就快要九点了，肚子早就饿了，这会儿都开始抗议。 　　车上有之前买的零食，一人一包方便面，就着矿泉水干啃。 　　店铺里除了电视声，一点动静都没有，我起了疑心。 第424章 老迟的照片 　　“里面会不会没人？”我咽下嘴里的方便面说道。 　　武琳说道：“老板看起来很害怕，他要没做亏心事，也不至于这样。” 　　话一出口，武琳就意识到真有逃跑的可能，老板可能还做了其他坏人，被我们一吓，害怕暴露，跑路了。 　　“我去看看。”方叔放下方便面，大步走到店铺门口，从门的缝隙往里看，接着又敲了几下门板。 　　梆梆梆…… 　　“有人在吗？我买点东西？”方叔大声叫道。 　　没有反应。 　　这不是个好现象，老板可能真的跑了。 　　“进去看看！”武琳对熊森和李飞说道。 　　熊森轻轻一跳，抓住院墙的边缘，用手一撑，翻过院墙，没发出一点动静。 　　李飞绕到屋后，这家伙像猴子一样，直接上了房顶。 　　两人都进到院子里，镇上派出所的民警才赶过来。 　　武琳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半个小时过去了。 　　这个出警速度要被波哥知道会被喷个狗血淋头，考虑到镇上情况特殊，武琳什么都没说。 　　“不好意思，有点事耽误了。什么情况？”所长带着两人从车上下来。 　　武琳直接说道：“查案子有意外发现，这家商店对未成年人销售低俗书籍的。” 　　“还有这样的事？”所长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这就是证据。”武琳直接把一本书递给所长。 　　所长翻了几页，递给了身边的同事。 　　“这个老迟平时看起来很老实，没想到能做出这么龌蹉的事！”所长气愤的骂道。 　　“老板姓迟？”我好奇的问道：“和迟家庄村是什么关系？” 　　“你们也知道迟家村！”所长说道：“躲在深山里的一群怪人，一辈子不肯离开大山。老迟就是受不了大山里的生活，跑到镇上开了一个小店。” 　　我心中起了疑心，所长似乎很了解老迟，会不知道他私下里做的见不得人的勾当？ 　　武琳和我有默契，她果然问道：“您似乎很了解老迟？他家具体什么情况？” 　　所长说道：“镇子就这么大，别看现在规模大了，抓一把瓜子，没磕完就走一圈，每天都能见一面，当然熟悉了。老迟年纪不小，好不容易才找了个媳妇。前几年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可把老迟给乐坏了。” 　　这个解释也说的过去，武琳没再追问。 　　熊森站在院子里叫道：“家里没人。” 　　所长奇道：“不应该啊，这个时间他老婆和儿子都应该在家。怎么会没人？” 　　“开门。”武琳要进去。 　　山里房子比较有特色，正屋前是院子，厨房一般单独在院子里。院子前还有两间小屋。老迟头的超市就开在小屋里。 　　我们走到小店门口，熊森从里面打开房门，让我们进去。 　　武琳和所长一前一后进去，我跟在后面，店里没什么变化，还保持着我们来的时的样子。 　　所长自语道：“难道回家了，怎么不锁门？” 　　“我找到了好东西。”李飞叫道。 　　他的的声音从正屋传来，我们走到门口，还没进去就闻到油墨的味道。 　　真好闻，新书就是这种味道。 　　进门一看，房间里堆满了书，少说有几千本，随便抽出一本，扫了一眼，我看到一长串的啊啊啊啊…… 　　武琳拿起一本书看了两页，把书往地上一扔，骂道：“龌蹉！” 　　所长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在他的管辖之下，竟然出了这种的案子。 　　李飞有话要说，武琳使了一个眼色，对所长说道：“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毕竟是你们的辖区。” 　　这个面子卖大了，把案子交给所长，方便他处理。 　　我们走到院子里，李飞小声说道：“电视剧还不是很热，开的时间不长，嫌疑人离开的时间并不久。” 　　熊森低声说道：“是被我们吓跑了？” 　　“不至于吧，我们又没说什么。”李飞说道。 　　“除非他还有事我们不知道，仔细搜查一遍。”武林分析道。 　　现场搜查我最擅长，我走进卧室，先大体看了一眼，房间里的摆设非常简单，能看出家里有孩子，母亲很细心的在家具边角贴了软垫。 　　房间地面上还有小孩的玩具，小孩回来还玩过。 　　他们离开的很匆忙，很多小孩的物品都没来得及带走，小孩的奶瓶就放在桌子上。 　　我拿起来试了一下，奶瓶还是温的。 　　另一个屋子是杂物间，摆了一些货物，墙角有个柜子，靠墙壁的抽屉边缘有磨痕，说明经常拉动。 　　我拉开抽屉，里面有一个铁盒子，还上锁了。里面的东西对老迟来说很重要。 　　盒子并不是很重，我拿出来交给李飞。 　　撬开不难，我想要保持完整。 　　李飞用了一分钟，把锁打开了。 　　盒子里东西果然是不堪入目，武琳看了一眼，就涨红了脸，勃然大怒，骂道：“禽兽！畜牲！” 　　少儿不宜的东西也是分级别的，其中几种在业内也是禁忌，甚至是犯罪。在某些开放的国家，也是严厉打击的对象。 　　老迟精心收集，用了很久才存了这么点干货。 　　方叔气愤的骂道：“他也是有孩子的人，怎么喜欢这些东西？” 　　某些人的口味就是这么重，他们也知道不对，但是就喜欢。 　　这些家伙没有犯罪基因，他们的心理才是真正的阴暗。 　　有些人还能控制，有些人最终战胜不了心中的恶魔，伸出罪恶的黑手。 　　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些家伙让我觉得恶心。 　　过了一会儿，才平复下心情。 　　武琳意识到不对劲，小声说道：“这些东西是老迟的宝贝，但也是他的罪证。如果是逃跑，他应该带走这些东西，或者销毁掉。” 　　“他老婆不一定知道他有这个癖好，当着老婆的面，他没机会处理。”李飞说道。 　　“不成立！”我分析道：“从我们离开到他老婆儿子回来，中间隔着很长时间，足够他处理这些东西。” 　　武琳说道：“你直接说什么的意思？” 　　“老迟一家突然离开，可能和违禁刊物和这些东西没关系。”我推测道。 　　“那他跑什么？”李飞问道。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熊森把抽屉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在最下面发现一张老照片。 　　一张很正常的照片。 　　拿出来一看，是一张的合影，迟家村大合影。 　　照片有年头了，人都看不清楚。 　　奇怪了，老迟把这张照片当宝贝藏的这么隐秘。 　　武琳拿过照片，仔细看了一遍，没发现有问题。 第425章 迟家村合影 　　每人都拿着看了一遍，就是一张普通的合影。 　　武琳奇道：“一张照片藏在最下面，他什么意思？” 　　李飞想了想说道：“说不定无意中随手放进去，又或者照片本来就在盒子里。” 　　这是一种解释，可是我拿着照片，对着灯光一照，能看到密密麻麻的指纹。 　　老迟经常看这张照片，每次看完之后，又放在盒子最底层，他不太想让别人看到这张照片。 　　我说道：“要是再清晰一点就好了，至少可以看清楚这些人的脸。” 　　“交给金磊。”熊森说道：“这点事对他还不是小意思。” 　　话说完了，他才意识到金磊不在现场，这小子还在迟家村，估计这会儿早在某个老乡家里睡着了。 　　“基本清点完了。”所长说道：“小说五百一三本，漫画二百七十五本，杂志有一百多本，还有一盒子光碟，不清楚什么内容。” 　　“我们这还有点发现！”武琳指着铁盒子。 　　所长看了一眼，破口大骂：“看不出来，这家伙还是个衣冠禽兽！” 　　他有亲戚的孩子就在小学读书，一想到老变态距离孩子这么近，而大多数小孩一点防备心理都没有，他就一阵阵害怕。 　　还好老迟头有贼心没贼胆，并没有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来。 　　“你先来看看这个。”我把照片拿到所长面前，问道：“你能看出什么？” 　　所长拿着照片仔细看一会儿，又把他的两个同事叫过来一起看。 　　三人看了有一刻钟，村长说道：“照片是迟家村拍的大合影，很长时间之前拍的，就在老迟离开迟家村之前。” 　　另一位民警说道：“当时我还小，我记得很清楚，好像有一个国外考察团来，在山里待了很长时间，就住在迟家村，离开的时候拍了这张照片。” 　　“国外的考察团？哪国的？”武琳有点好奇，国外的考察团到山里考察什么？ 　　“不清楚，反正是一伙金发碧眼的老外，好像是看上了几种山货，蘑菇什么的，最后好像也没成。”民警说道。 　　所长指着照片说道：“你们想了解细节可以问老罗，当时他负责保卫工作。最边上站着的这个就是他。” 　　“照片上有老罗？”刚才我拿着照片看了很多遍，没发现一个眼熟的。 　　“没认出来很正常。”所长说道：“老罗一年四季都在深山里，风吹日晒的，变化比较大。” 　　民警附和道：“就是，有次老罗到镇上开会，他和我打招呼，我都没认出来他是谁！” 　　照片上的老罗比较白净，表情比较严肃，估计在那时候山里拍照的机会不多，非常的正式。 　　武琳说道：“这张照片暂时由我们保管，其他的你们都可以存档了。” 　　“好的！”所长立刻就同意了。 　　我说道：“能不能联系一下老吃的丈母娘家，侧面打听一下他在哪？” 　　“当然没问题！”所长说道：“他丈母娘家住的不远，我问问他们村长。” 　　所长出去打电话，过了一会儿回来说道：“老迟的婆娘和孩子都回去了，但是老迟不不在。” 　　民警说道：“他不会是畏罪潜逃了吧。” 　　另一人说道：“不至于吧，再说了，这么晚了，他能往哪逃？” 　　武琳建议道：“问问她老婆什么情况？” 　　所长直接把电话打给了她老婆，电话接通，所长打开免提。 　　“你家男人呢？”所长质问道。 　　“俺也不知道咋回事，下午回来就发现他有点不对劲，就跟神经病似的。”听她的语气还在生气之中。 　　“怎么个不对劲法？”所长问道。 　　“一直说着什么终于来了，有人要害他，让俺们娘俩回家躲躲。问他谁要害他也不说，说是为了我们好，知道的越少越安。” 　　我和武琳对视一眼，听起来像是被我们吓得。 　　所长追问道：“还说什么了？” 　　老婆想了想说道：“路上他说和他老家有关，终于论到他了，还说如果回不来，让我们离开大山。到底咋个回事？” 　　和迟家村有关？难道老迟把我们当成了迟家村的人？ 　　可他为什么要跑，按照所长等人的介绍，迟家村的人都是沾亲带故，亲人来了，跑什么？ 　　老迟和迟家村的关系不像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里面有文章！ 　　所长怒道：“你还问起我来了，你自己说说，你们正屋里那些书是怎么回事？” 　　“都是老迟的，俺不知道，他生意的事，也不让俺知道。”老婆把问题都推在老迟身上。 　　武琳问道：“你知道这些货都是从哪进的吗？” 　　“他打个电话，晚上就有人送货上门，一般都是后半夜。每次都把娃娃吵醒，我抱怨的时候，他说从山里来，不容易。” 　　山里？这一点让我意外。我们都认为这些不良刊物都是从山外来。 　　我问道：“你最后见到老迟是什么时候？他有没有说去哪？” 　　“他把俺送到村口，连屋都没进就走了。俺家老汉不会出事了吧？” 　　“你明早到镇上派出所！”所长挂了电话。 　　武琳小声说道：“不能出山，他能躲到什么地方去？” 　　李飞说道：“不会回老家躲着了吧。” 　　“这么晚了，他不怕山魈？”方叔问道。 　　“山魈！”所长很激动的问道：“你们也知道山魈？” 　　“不仅知道，还见过了。”我说道。 　　所长瞪着大眼睛盯着我，赞叹道：“厉害了！以前有个护林员说他见过山魈，没过多久就被活活吓死了。” 　　民警赶快解释道：“是心脏病突发，周围又没人，死了。” 　　“在什么地方？”我问道。 　　所长想了想说道：“好像是早东山庄和迟家村之间，具体位置不太清楚。” 　　似乎所有事件都发生在迟家村周围，这可不是普通的巧合。 　　我考虑是不是该找个时间，去迟家村看看。 　　所长说道：“时间不早了，是不是该考虑休息了？” 　　武琳一看时间，就快十一点了，已经这么晚了。 　　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今天奔波一天，很疲劳。 　　在所长的安排下，我们住进镇上的的小旅馆，只剩下一个三人间和一个双人标间。 　　毫无疑问，我又被坑了，李飞把我推出来，让我和武琳住标间。 　　标间至少有两张双人床，还有热水，可以舒服的洗个热水澡。 第426章 假设 　　哗哗哗…… 　　卫生间传来水流声，这种小旅馆也不用指望隔音有多好。 　　我在床边坐着，大脑自动脑补出水流从她身体流下。 　　因为太熟了，直接就能勾勒出她身体的曲线。 　　卫生间里雾气缭绕，若隐若现。 　　我有点不淡定，不能再想下去，我拿起纸和笔，把所有的内容都写在纸张，通过思考转移注意力。 　　大春、马志国、驴友、老迟、迟家村、秤砣、红色连衣裙，山魈…… 　　纸上越写越多，失踪许久的苏娜也出现在纸上，我还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派出所的民警离开前，我问过他们对于苏娜行踪调查有什么进展。 　　根据民众的口供，苏娜的确开车出现在镇上，之后开进山里，再也没有出现过。 　　派出所正在联系山里的同事和各村的治安协防人员，寻找苏娜的下落。 　　我的心里蒙上一层阴影，失踪这么长时间，幸存的可能性不是没有，非常的渺茫。 　　一想到她是为我调查而出事，心里就有些难过。 　　苏娜的车和惹眼，但是和大山一比，就很渺小，真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藏起来，可能永远都找不到。 　　我轻声说道：“苏娜，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心情越来越沉重，流水声对无法再产生任何影响。 　　我放开想象力，把纸上的各种因素组合在一起，试图拼凑出一个故事环。 　　把大春、马志国、老迟放在一起，很快就得到第一个故事。 　　大春算是马志国的下级经销商，长期被马志国剥削，时间长了，他通过某些途径，得知马志国的货源是老迟。 　　为了多赚点钱，又或者是拿到更好的货，大春背着马志国去找了老迟。 　　他没想到老迟是个变态，两人谈的可能还很成功。 　　老迟内心的魔鬼蠢蠢欲动，对于送上门的美味，他才不会放过。 　　约定好时间，老迟头找到大春家。 　　老迟对于东山庄很熟悉，毕竟他出生在隔壁村。 　　用一本杂志诱骗大春开门，给他穿上红色连衣裙，然后完成了他最龌蹉的想法。 　　大春不是小孩子，知道怎么回事，或许还威胁着要告诉老师，情急之下，老迟杀死了大春。 　　为了转移注意力，扰乱警察的视线，老迟给尸体的脚上挂上铁秤砣，给凶杀案蒙上一层神秘的色彩。 　　似乎这样能解释的通，还能说明老迟心中有鬼，见到我们担心事情暴露，然后他就跑了。 　　唯一不能解释的就是铁秤砣，村民们都没见过这东西，只能是凶手带去的。 　　问题是这么沉重的东西，老迟带着它干什么。 　　从镇上到东山庄的距离可不远，没有车要走上几个小时，他背着一个铁秤砣走？ 　　还有一个疑点，山魈恐怖传说流传这么广，老迟肯定也知道，他敢走夜路？ 　　想来想去，唯一的可能是他回了迟家村，毕竟有很多年回去了，从老宅里他拿了铁秤砣，可能想回去镇宅，带着去了大春家。 　　老迟一晚没回家，她的妻子肯定知道，我把这个问题写下来，等着找他老婆问清楚。 　　再把山魈、大春和驴友组合在一起，又有了第二个故事。 　　山魈的故事听着让人觉耳熟，只要换一个名字，换一个地方，你就会觉非常熟悉，比如说尼斯湖水怪。 　　曾经风靡一时，引得世界各地的探险家和游客蜂拥而至，原本默默无闻的湖泊一下就成了旅游胜地，甚至无数次登上荧幕，声名远播。 　　过了这么多年，水怪的传说已经被证实是假的。可是提起尼斯湖，人们还是会想起水怪。 　　东山的风景确实不错，不亚于某些4A级景区，一直发展不起来，交通闭塞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没有名气。缺少一个吸引眼球的噱头，山魈的故事一旦流传开来，是个很好的引爆点。 　　这个模式看起来是有团队在策划，大春可能无意中看到了什么。这些人为了保守山魈的秘密，杀了大春。 　　发现大春在看不良书籍，杀了他之后，给他穿了一身红色连衣裙，还挂了一个铁秤砣，让大春的死神秘，如果能和山魈的传说扯上关系，一举多得。 　　这样也能解释的通，唯一的问题就是因为一点秘密就杀人，有点太牵强。 　　除非大春看到非常关键的东西，能把大春吓得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会是什么？”我自语道。 　　“你说什么？”身边突然有人说话！ 　　我吓了一跳，一下站起来，把手中的纸和笔都给扔了。 　　“至于么，你的反应这么强烈！” 　　我想的太认真了，武琳洗完出我都没听到。 　　她捡起本子，一边看我写的内容一边擦头发。她的脸蛋红扑扑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你很有想法！”武琳称赞道：“难怪你能破那些案子。” 　　我有些尴尬的说道：“只是闲着睡不着，消磨一下时间。” 　　“不用这么谦虚，你很厉害。”武琳说道：“刚才洗澡的时候，我也在想一个问题，怎么都想不通。” 　　“你说！”我低着头，不敢直视她。武琳才出浴散发着强烈的诱惑，而她自己还不知道。 　　武琳坐在床边说道：“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老迟逃跑，他把我们当成了什么人，以为我们要对他不利，然后跑了。” 　　我点点头，确实是这样。 　　她继续说道：“最大的可能是把我们当成了迟家村的人。先不说为什么见到老家人会害怕。关键是迟家村的人他不认识？” 　　这是个问题，虽然老迟离开迟家村有些年头了，但是以我们的年纪，如果都是迟家村的人，他肯定认识。 　　回想老迟见到我们时的表情，起初几秒钟有些困惑，接着就变成了害怕。他的反应很真实，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顺着这个问题往下想，可以得出两点，第一迟家村有老迟不认识的人，第二他很害怕这些人，他们可能会对老迟不利。 　　迟家村是一个相对闭塞的村子，这些外人会是驴友？ 　　武琳说道：“看来明天要去一趟迟家村，亲眼看看，就什么都清楚了。” 　　我有些担忧的说道：“感觉迟家村有危险，金磊一个人在村里不会有问题吧。” 　　“应该不会吧！”武琳有些犹豫的说道：“金磊看起来呆呆的，实际上很聪明，外表也不像警察。” 第427章 浓雾 　　武琳说服不了自己，拿出手机再次拨打金磊的手机。 　　毫无疑问，还是没有接通，再次听到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看她很担心，我安慰道：“金磊不会有事，以我们对他的了解，一定会化险为夷。” 　　“正是因为太了解他，才会担心他。走路都能把自己弄丢的家伙，跑到嫌疑犯的老巢，能没事？” 　　“呃……”这么看来，确实不放人放心。 　　武琳想了想说道：“已经这么晚了，也做不了什么，你洗个热水澡睡吧。” 　　“你也早点休息！” 　　热水澡能缓解疲劳，我走进卫生间，淋浴还在滴水，房间里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我尽量不发出很大的声音，轻轻的脱掉衣服，打开淋浴，热水顺着身体留下，我抖了几下，确实很舒服。 　　房间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估计武琳睡着了，我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对于李飞等人的安排，目的太明显，就是要撮合我和武琳。 　　按照我的性格，对于这样的安排会很反感。但是此时我心中并没有任何的不快。 　　“和美女住一个房间，总比和臭老爷们在一个房间好。” 　　我在心中这么安慰自己。 　　过了也就一刻钟的时间，我就洗完了，确实很舒服。 　　轻轻拉开房门，房间里很安静，也没开灯，武琳可能是睡着了。 　　我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很小心的坐下，床垫还是发出咯吱一声。 　　武琳没有任何反应的，我赶快躺下。 　　刚闭上眼睛，就听到手机声。 　　嘀嘀…… 　　武琳的手机响了，应该是短信的声音。 　　看她没有反应，我也没管，闭上眼睛。 　　刚洗完澡，身上还热乎乎的，很快就睡着了。 　　睡了不知道多久，隐约听到一声惊呼，意识逐渐苏醒过来，眼皮有些沉重，很艰难的睁开一只眼，看到武琳拿着手机，屏幕发出惨淡的白光，照在她的脸上，让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狰狞。 　　“怎……怎么了？”我低声问道。 　　“我拿手机想要看时间，看到有一条短信，点开一看，是金磊发来的。” 　　“联系上了？”我用手撑着坐起来，金磊的短信写了什么，让武琳这么紧张？ 　　“他就写了三个字，你看！”武琳把手机放在我面前。 　　光线有些刺眼，我还是看到屏幕上有三个字母――SOS！ 　　我瞬间清醒过来，国际通用的摩尔斯电码求救信号。 　　金磊出事了！ 　　很有可能最坏的情况发生了，他失踪并不是迷路，而是被袭击了。 　　武琳有些懊恼的说道：“短信是四个多小时发的，我才看到……” 　　正是我听到手机响的时候，有错也是在我身上，是我没有提醒她。 　　“先冷静！”我分析道：“金磊还能用手机发求救信号，之前还能给我们发定位，说明他的人身自由并没有受到限制，手机也没有被拿走，情况并不是十分危急。” 　　武琳想了想说道：“他失足掉落悬崖，又或者被困在什么地方？” 　　我点点头。 　　“我们得去找他。”武琳稍稍安心一点，可还是坐不住。 　　这会儿四点多，再过一个多小时天就亮了，这会儿出发，大概六七点钟就能到定位指示的地方。 　　“走，我们出发去找他！” 　　我从床上一跃而起，金磊绝对不能有事！ 　　路过李飞等人的三人间，一点动静都没有，肯定还在睡觉。 　　我们就没叫醒他们，留下一张便条，从门缝里塞进房间中。 　　“金磊发了求救信号，我们去救他，你们继续找老迟的下落。” 　　走到宾馆门口，大门还锁着，好了点时间才叫醒老板，给我们开门。 　　“这么早就走，外面天还黑着。”老板抱怨道。 　　“出了点事，我们要赶去迟家村。” 　　老板很好心的提醒道：“路上开慢点，看着天气，山里要起大雾，注意安。” 　　“房费让那三个家伙结！”武琳拉着我冲出去。 　　“怎么好意思要警察的钱，警民一家人……”背后传来老板的声音。 　　武琳检查油箱，油不够了，我们又跑了一趟镇上的加油站，竟然不能自助加油，把睡觉的工作人员叫醒，又耽误了点时间。 　　我顺便买了点零食和瓶装水，一会儿上路没地方吃早点。 　　车开出加油站，东方鱼肚发白，天就快要亮了。 　　镇上都没有路灯，黑漆漆的一片，武琳开着远光灯，开出镇子。 　　从车窗向外看去，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像是巨大的野兽的背脊，一直延伸到黑暗之中。 　　夜空中还有星星，点缀在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上。 　　我看着山林，并没有弥漫的雾气，老板的担心有点多余。 　　拿着手机又给金磊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有接通。 　　武琳紧皱着眉头，双手紧紧的抓着方向盘。 　　“也许他只是被困在一个信号不太好的地方。”我安慰道。 　　“金磊的情况比较特殊。”武琳说道：“你多少还在警校接受过训练，他是特招人员，虽然在警局里待的时间比你长，但是自保能力还不如你。” 　　“他肯定不会有事！”我只能这么安慰她。 　　她没说话，我也就没再开口，夜里山路是另一个样子，武琳得集中精神。 　　开了一个多小时，我们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导航上是一片空白。 　　天就快亮了，天地间是灰蒙蒙的一片，至少可以看到前面的路了。 　　过了也就一刻钟的时间，一阵山风裹挟着浓雾扑面而来，瞬间进入一个白色的世界，放眼望去，所有颜色都消失了，只能看到白色的雾气。 　　我们就像到了一个是棉花的世界，这种程度的浓雾我是人生第一次见，路都看不见。 　　武琳只好放慢车速，车子缓缓的在山道上行驶，比走路快不了多少。 　　“这雾说来就来……” 　　“嘘！” 　　我话还没说完，武琳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什么情况？”我低声问道。 　　“我听到林子里有奇怪的声音！” 　　我闭上眼睛，仔细去听。 　　沙沙……沙沙…… 　　林子里果然有奇怪的声音，不像是风吹过林间的声音，而像是有一群动物在高速运动。 　　声音始终跟随着车子，虽然看不到，但是可以肯定，我们被包围了。 　　“是山魈？”我轻声问道。 　　武琳点点头，人不可能有这么快的速度。 　　这些家伙想要干什么？ 第428章 白雾中的山魈 　　我们和山魈还真是有缘分，竟然又遇到了。 　　武琳自语道：“这些家伙不是只在深山活动，难道我们开到山里了？” 　　这不可能，我们的车速太慢，距离老罗的派出所还有一多半的路程。 　　“这可不太像巧合，感觉更像是伏击！”山魈知道我们要从这里走，特意在这等我们。 　　目前来看，山魈没有表现出攻击性，不清楚它们想要干什么。 　　浓重的雾气严重的阻挡我们的视线，对山魈似乎并没有影响。 　　“这雾气什么时候才能散？”武琳有些烦躁的问道。 　　山间的雾气要被阳光照射，才会逐渐散去，至少还需要两到三个小时。 　　按照这个情况，我们能在中午赶到迟家村就要谢天谢地了。 　　沙沙……沙沙…… 　　山魈发出的声音更近了，我能感觉到它们在车边跳跃，似乎对这个会移动的铁家伙特别感兴趣。 　　滴！ 　　武琳按下车喇叭，突然响起尖利的声音，车周围一阵鸡飞狗跳。 　　沙沙的声音到了很远的地方，山魈被吓跑了。 　　武琳长出一口气，说道：“看来胆子和猴子差不多。” 　　我并不这么认为，以山魈的块头，弄死一个人很轻松。 　　嗖！ 　　有什么东西快速从车窗飞过，速度太快了，又有浓雾遮挡，只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 　　“什么东西？”武琳本能的踩下刹车。 　　“好像是石头！”至少有拳头那么大，被打中脑袋，绝对会皮开肉绽，落个脑震荡。 　　山上是石头，麻烦大了。 　　我惊呼道：“快走！” 　　原地不动就是靶子，没走多远，又有东西飞了过来。 　　啪！ 　　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砸在车头，鲜红的血液顺玻璃留下来。 　　仔细一看，是一只野兔，我摇下车窗，探出身子，把野兔拿下来。 　　鲜血浸透野兔的毛发，我用手捏了一下，身骨头断裂，在被抛过来之前，野兔就死了。 　　武琳叫道：“快扔了，你还拿着干什么？” 　　“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野兔可是难得的美味，这只还很肥。 　　“扔掉！”武琳吼道。 　　我把野兔扔进路边草丛中，手上沾了不少血迹，用纸巾擦了擦手。 　　“这是什么意思？”武琳问道。 　　“肯定不是看我们饿了，给我们送早点。” 　　武琳拍了我一巴掌，顺手打开雨刷，怒道：“和你说正经的，严肃点。” 　　“目的很明显，这是在警告我们。再不停手，死的就不是兔子了。”我用手指着我自己。 　　“我们这是被威胁了？”武琳有点懵逼。 　　当了这么多年警察，威胁遇到不少，被未知动物威胁还是第一次。在她眼里，没弄清楚具体是什么之前，山魈就是猴子。 　　沙沙……沙沙…… 　　雾气之外还有山魈的声音，这些家伙还没走。 　　对于威胁，武琳向来是不放在眼中，山魈真要送上门，只要不是国家保护动物，一律腿打折。 　　山魈的举动说明他们有一定的智能，或许能听懂人说话。 　　武琳冲着山林喊道：“老娘在这里等你，有种过来！” 　　车子缓慢的行驶在山路上，武琳的脚就放在油门上，可惜并没有任何东西从浓雾中冲出来。 　　前面路边有些碎石子，武琳停车，下去捡了一大把。 　　也不用瞄准，听到有声音，就把石头扔过去，打中了什么就不知道了。 　　武琳一口气扔光了手中所有的石子，以她的手劲，被打中会很疼。 　　嘭！ 　　其中一块石子不知道打中了什么，发出一声闷响。 　　武琳问道：“什么情况，怎么听起来像是空心的。” 　　我也觉得有些奇怪，沙沙声逐渐远去，似乎是被吓跑了。 　　“我是不是打中别的什么了？”武琳不太放心。 　　“过去看看。”我打开工具箱，拿了取样的东西，一大群的山魈，肯定会留下痕迹。 　　道路两边是半人多高的杂草和灌木，清晨叶片上是露水，裤腿很快就湿了，凉凉的。 　　穿过草丛，是个小山坡，再往上走个五六米才是树林。 　　如果山魈是野兽，活动过的地方肯定会留下毛发、粪便，在林子边缘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 　　不仅没有痕迹，地上草木的露水都在。树木上也没有攀爬的痕迹。 　　武琳找到一小片血迹，估计是兔子被弄死流出来的血。 　　我有点好奇，山魈每次出现都在山林边上。山魈和树木有什么关系？ 　　“要不要再往里走走？”武琳还有点不甘心，除了一只死兔子，基本上没收获。 　　“算了，里面的树木太密了，视线又不好。”这会儿进入山林有点冒险，特别这一片林子我们还不熟悉。 　　“便宜你们了！”武琳冲着山林喊道。 　　回到车边，我把死兔子又捡回来，装进证物袋中。 　　“怎么又拿回来了？”武琳一脸的嫌弃。 　　“我想弄明白兔子的死因。”我把兔子放在后备箱中。 　　闹了一个小风波，武琳开车继续前进。 　　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山魈似乎不用腿，而是以漂浮的状态出现。我把疑问说出来，武琳说道：“山魈不就是山鬼，鬼没有实体，不就是飘来飘去的。” 　　她在和我开玩笑，但是她的话给了我一个启发，我觉得离解开山魈之谜越来越近了。 　　车子在山路上缓慢前进，雾气依旧很浓密，武琳只是稍稍提高了一点车速。 　　人的恐惧来源于未知，眼睛看不见，大脑就开始想象，再加上不熟悉道路，总觉得旁边就是悬崖。 　　走了半个多小时，肚子有点饿了，我喝着矿泉水，啃着面包。 　　过了一小会儿，武琳怒了，喊道：“给我吃口，光顾你自己吃。” 　　“开车还能吃东西？”我赶快撕下一大块面包塞她嘴里。 　　武琳咽下后说道：“废话！老娘又不是机器人，也饿啊！” 　　等她填饱肚子，奇迹发生了，导航正常了。 　　知道前面路况，武琳加快车速，我们又回到派出所，剩下的路要靠脚走。 　　下车立刻被雾气吞没，伸手不见五指有些夸张，但也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 　　我好奇为什么一直没人接电话，走到派出所门口，房门竟然没锁，虚掩着。 　　“老罗，小蔡，你们在吗？”我小声叫道。 　　无人答应。 　　我轻轻的推了一下，房门发出咯吱一声，打开了。 　　房间中没人，一片狼藉，柜门被打开，各种文件档案散落一地。 第429章 山魈人偶 　　我捡起门口的报纸，已经被雾气打湿，门开了很长时间了。 　　武琳叫道：“你又在发呆？该走了。” 　　“有人闯进来了，似乎是要找什么东西。”我轻声说道。 　　“真是胆大包天！”武琳大步走过来，派出所被撬，动手的人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老罗和小菜一直没联系上，看这个情况，两人可能也遇到了麻烦，不然嫌疑人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搜索派出所。 　　金磊的事得暂时放一放，派出所被袭击，问题更加严重。 　　我们没有直接进去，在门口先观察了一会儿，翻的太乱了。 　　房间里根本就没有值钱的东西，我想到了铁秤砣，低声说道：“不会是为了凶器来的吧？” 　　武琳戴上鞋套说道：“进去看看。” 　　我回车上拎着工具箱，走进房间。靠近门口就有一行脚印，非常清晰，还带着泥土。 　　“这脚印看着有点眼熟。”我一边取样，一边分析道：“嫌疑人身高在一米七左右，体重略胖，鞋底磨损很严重，最关键的一点，这是一双皮鞋。” 　　“皮鞋？”武琳说道：“山里人不可能穿皮鞋，走一会儿山路脚就磨起水泡了。” 　　我想起为什么觉得脚印眼熟，昨晚刚见过，在老迟家看过类似的鞋印。 　　“你说闯入的人是老迟，他找凶器干什么？” 　　武琳的这个问题问的好，老迟如果和凶案有关，铁秤砣可能关系到他的身份。可是已经在派出所里很长时间了，才想起来找秤砣？ 　　这和掩耳盗铃差不多，老迟虽然不聪明，但是也不傻。 　　还有很关键的一点，老迟怎么知道派出所里没人？虽然不清楚老罗等人出事的具体时间，但时当时老迟肯定在他的店里。 　　继续往里走，地上有几个文件夹，武琳随手就捡起来，放在桌子上。 　　地面上有血迹，量不是很大，已经干了。 　　武琳的脸色变了，派出所里有血迹，事大了。 　　我打开的工具箱，提取血迹装进试管中，然后倒入试剂，很快就有了反应。 　　“是人血！”我轻声说道。 　　武琳皱着眉头说道：“并没有看到打斗的痕迹，老迟受伤了？” 　　从血迹滴落的痕迹来看，老迟扶着桌子站着，血滴到地上。 　　“可能在外面就受伤了。”我把血迹周围的地面清理干净，试图寻找更多的痕迹。 　　武琳帮着我收拾，在窗台边，又发现一滩血迹。 　　两滩血加起来量不大，并没有伤到动脉，但是伤口一定不小。在山里受伤，不及时处理，会危及到生命。 　　“老迟的命可能保不住了。”我让武琳有一个心理准备。 　　“被灭口了？” 　　“有这种可能性。”也可能是在路上受伤，或者被野兽袭击。 　　武琳想了想说道：“如果老迟受伤，他可能是看来寻求帮助，闯入者并不是他。” 　　我点点头说道：“看来不止一批人光顾过派出所。第一批人才是关键，翻的这么乱，并没有留下多少痕迹，走之前清理过现场。” 　　在没有看到尸体之前，只能认为老迟还活着。他可是本案目前唯一的嫌疑人！ 　　武琳的表情更加严峻，金磊失踪，老罗和小蔡失联，现在连老迟可能都出事了。 　　铃…… 　　手机响了，李飞打来电话，他们终于睡醒了。 　　“金磊怎么了？”李飞问道。 　　“半夜收到他发的求救短信，我们刚到派出所，出了一点意外。” 　　熊森很紧张的问道：“金磊怎么了？” 　　“金磊暂时应该还安，派出所出事了，老罗和小蔡失联，现场还发现老迟的脚印。” 　　“老迟？他跑回山里了？”李飞要来帮忙。 　　“你们先去找老迟的老婆，看看她都知道点什么，然后我们在迟家村汇合。”武琳安排道。 　　“明白！”李飞等人立刻行动起来，去找老迟的老婆。 　　两人朝夕相处，就算不是特意了解，他老婆肯定点什么。 　　武琳收起手机，我们把房间大体收拾一遍，把所有的纸张都收集在一起，放在桌子上。 　　闯入者搜查的很彻底，床底都没放过，床下放着的箱子都被拖出来，米面撒了一地。 　　“有发现。”武琳抽出一张纸，上面有半个脚印，不属于老迟。 　　我拿过来一看，脚印很奇怪，比一般的鞋大了一圈，形状接近圆形。 　　鞋印并不是很清楚，花纹有些模糊，好像有两个小圆圈。 　　“这是穿了一双棉拖鞋？”武琳问道。 　　冬天的时候，人们喜欢穿很厚的棉拖鞋，保暖舒服。可是时间不对，地方也不对。 　　山路难行，穿这种拖鞋，用不了一天的时间，鞋就磨坏了。 　　“可能不是拖鞋。”我想到在节假日商场搞促销活动，经常有人穿着卡通外套，分发传单。 　　我猛的打了一个冷颤，莫非山魈就是人偶？ 　　“你想到什么了？” 　　“我可能解开山魈之谜。”我把人偶的推测告诉武琳。 　　真有这种可能，可问题是人偶装成的山魈，到派出所找什么？ 　　“有这样一种可能。”武琳说道：“山魈和凶手是一伙的。” 　　这样就顺理成章，就能解释的通了。 　　山魈目击事件主要发生在东山庄和迟家村，也可以看做都发生在迟家村周围，迟家村位于最中心的位置。 　　这么看来，伪装成山魈的凶手，有可能就藏在迟家村。 　　金磊等人失踪，十有八九也和迟家村有关系。 　　武琳有点头大，这种情况最棘手。 　　一村的人都沾亲带故，他们法律意识相对淡薄。就算找到凶手，想要把嫌疑人带走，也会有很大的阻力。 　　就算没有人明目张胆的阻碍执法，私下也会有通风报信、拒不合作等手段。 　　“你想的有点远了。”我说道：“凶手是谁还不清楚，你就想到抓人了？” 　　“这叫未雨绸缪！”武琳问道：“凶手如果是迟家村的人，和老迟应该认识，会对他下手吗？” 　　从某种意义上说，老迟是迟家村的叛徒，在村民当中，他是唯一一个离开迟家村的人。 　　我脑洞大开，如果老迟当年离开迟家村另有隐情，或许他不想离开，因为犯错，才不得不离开。 　　武琳说道：“事情可能没有这么简单，迟家村越来越神秘，也许背地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某些地区有村犯罪的先例。 第430章 尸检结果 　　村造假、诈骗，这还是轻的。某些偏远地区，村涉毒，武装抵抗，出动军队才解决。 　　迟家村的情况确实符合某些特征。 　　首先，村人不外出打工，长期排外，基本不和外人打交道。经济就是问题，村人靠什么养活自己？ 　　其次迟家村相对闭塞，几乎与世隔绝，如果进行某些罪恶的勾当，很难被发现。 　　根据派出所的记载，最近五年，只有三名女子嫁入迟家村。再也没有增添人口。 　　奇怪的是连病死的人都没有，生老病死是人指常态，户籍资料上年过八十的老人有十几个，竟然无一人死亡？ 　　还有一点我一直想不明白，几年前那群外国佬到迟家村到底考察了什么，一个小山村有什么好看的？ 　　如果迟家村有问题，靠我们几个人绝对应付不了，需要支援。 　　“我会考虑和波哥联系。”武琳暂时还不想麻烦波哥。 　　我拍拍手说道：“查的差不多了，可以走了。” 　　“我去借把锁。”武琳担心会再有人闯入派出所。 　　“那边好像有人。”我想问问当地村民，或许他们听到了什么。 　　过去找到一位老村妇正在喂鸡，说了半天，结果老人听力不好，很认真的听了半天，什么都不知道。 　　浪费了点时间，又找到一位村民，总算借到了锁头。 　　“您昨晚睡觉的时候，有没有听到点什么？”我问道。 　　村民有点犹豫，可能真的有料。 　　武琳费了一番口舌引导，村民才说道：“我睡觉特别浅，半夜有点声音就醒了。昨晚我被一阵脚步声惊醒，听着好像有人从路上跑过去。我还有些纳闷，谁晚上在村里跑来跑去，听动静还是往派出所去了。等我快睡着，这家伙又跑回来。我有点生气，想起来看看是谁，结果看到……” 　　村民突然不讲了，我追问道：“您看到了什么？” 　　“好像……好像……是一只山魈，在追什么人。”村民有点顾忌，补充道：“当时天太黑了，也有可能是我看花眼。” 　　武琳问道：“他们往哪跑了？” 　　“那边。”村民指了一个方向，迟家村就在这个方向上。 　　又是迟家村！ 　　表示了感谢之后，我们离开村民家。回去锁了大门，直奔迟家村。 　　没有向导，按照地图指示，带着食物和装备，向迟家村前进。 　　路上我就开始想象，迟家村会是怎样一个存在。 　　几乎与世隔绝，村子一定很的破败。和其他村子一样，主要的建材是大石头，外面抹着一层黄泥。 　　据说村子存在的年头比较久，或许还能见到百年老屋。 　　村民应该身材偏瘦，山里很少有胖子。凶手就藏在村民之中。 　　刚进村子可能会遇到麻烦，不欢迎我们。村民可能不太喜欢和我们交流。 　　面对各种困难，我们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刚出村子，偶尔还能遇到村民。穿过一小片树林，再也看不到山民。 　　习惯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然一个人影都看不到，竟然还产生了心理落差，隐隐的有一种不安。 　　一路上武琳都板着脸，金磊的电话还是打不通，很担心他的安危。 　　“省着点用，万一没电，又没地方充，会耽误事。”我提醒道。 　　武琳看手机还有半格电，我的手机电量几乎是满的。 　　还真让我说中了，走了半个多小时，波哥来电。 　　法医完成了基本检测，他要把所有报告都发给我们，让武琳找一个信号比较好的地方。 　　换了很多地方，信号时有时无，找了一块高地，信号稍微好一点，但是一秒钟只有10KB。 　　迫不得已，武琳找了一棵大树，爬上去信号稍微好一点。 　　报告中有照片，占用空间比较大，费了一番功夫，总算是下载完了。 　　武琳用蓝牙传了一份给我，打开就是大春的尸检报告。 　　大春死于窒息，凶手在勒死他之后，才把他掉上房梁。颈骨骨折系脚小悬挂重物导致。 　　死者的手指甲缝隙中没有任何发现，凶手清理过指甲缝隙。 　　大春并没有被侵犯，但是我送去的体液样本大部分属于大春本人，可是其中检测出他人体液，正在做DNA检验，结果还没有出来。 　　对于死者身上的红色连衣裙也有了结果，是一批外贸产品，但是属于不合格产品，被低价处理。量特别大，散布的范围也很广。 　　网上还有仿制品，很难区别真伪，红色连衣裙这条线索很难追查下去。 　　现场发现的杂志彩页碎片也有了结果，纸张是铜版纸，并不属于国内。各项标准符合欧洲要求，是一本外国杂志。 　　“厉害了，外国货！”我联想到几年前光顾的外国考察团，可是时间对不上，我肯定是一本新杂志。 　　至于铁秤砣，专家已经在复原，有一点非常肯定，铁秤砣不是用来称量东西的，有其他用途。 　　上面的纹路模糊不清，想要彻底还原，难度比较大。 　　专家给出一种可能，并不保证百分百准确。 　　唵达咧…… 　　可能是一种镇魂咒，具体有什么意义，还在研究当中，可能与密宗有关。 　　果然牵扯到神秘力量，密宗曾经火过一段时间，因为西藏地区太神秘了，有一些现象，现在依旧无法解释。 　　最近信的人越来越少了，现代社会人心浮躁，人们更加信仰金钱。 　　金钱才是万能的! 　　相反国外一些老外开始信仰这东西，粉丝还不少。 　　至于我在墙壁缝隙中发现的东西，证实是真品，国际知名户外品牌探索者出口。 　　可惜也只是贵一点，并不是定制品，没有办法查明持有者的身份。 　　现在驴友中也有有钱人，有专业的装备并不奇怪。 　　波哥正在派人调查这条线，说不定能找出持有者的身份。 　　这要看运气，什么时候有结果就不得而知了。 　　总算是看完了，收起手机，心情有些沉重。 　　大春虽然没有被侵犯，但是凶手还是对他做了什么。对孩子下手的家伙，最让人痛恨。 　　武琳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对她来说已经成了一团乱麻，多点什么少点什么都没有太大影响。 　　“你有什么看法？”她不开口，我只好主动问她。 　　武琳皱这眉头说道：“我觉得有点奇怪，似乎很多东西都和国外有关系，大山之中出现这些物品很奇怪。” 第431章 迟家村 　　我差点就忽略了这个细节，大量直接或者间接和国外有关的东西出现在深山之中，很可疑。 　　或许我们到了迟家村，会看到更让人惊讶的景象。 　　接着向目标前进，我从没走过这么远的路，还是山路，小腿酸痛，脚丫子就快要没知觉了。 　　“停下歇会！”武琳从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我。 　　我喝了一口问道：“两个多小时没看到人了，走对了吗？” 　　“应该没错。”她明显信心不足，拿出地图，又检查了一遍。 　　休息片刻继续前进，我擦掉额头上的汗珠问道：“当年那些外国佬，他们也是这么走进去的？” 　　“也许老外就喜欢这些。”武琳说话都有点喘。 　　顺着一条蜿蜒的山路往上爬，距离迟家村很近了，只要翻过一个山坡，就非常近了。 　　我调侃道：“我知道迟家村的人为什么这么宅了，回来一趟太累人。” 　　武琳也抱怨道：“在健身房都没出过这么多汗，对你是个机会，好好锻炼。” 　　我俩满头是汗，山林气温也就二十多度，早上起来还有些凉爽，长时间爬山，运动量也不小。 　　这会儿太阳升到半空，浓雾总算是散去，但是在林中还有雾气飘荡。 　　景色很漂亮，靠近山林还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 　　眼前始终保持着大片大片的绿色，看的时间长了，也有些疲劳。 　　揉着酸痛的小腿，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阿华的父母小腿粗壮，脚底有很厚的老茧，符合山民的某些特征。 　　“你怎么又发呆？”武琳问道。 　　“想起上个案子一些细节，阿华的父母像是山民。” 　　“山民？”武琳质疑道：“山里会有这么狡猾的家伙？” 　　“这不好说。”大千世界，什么可能性都有。 　　“我们好像到了！”武琳抬手指着不远处说道。 　　面前这座大山虽然高，但是在靠近的山顶处有一大块平地，远远的看到一片黑色的建筑，规模还不小。 　　迟家村到了！ 　　我们就要掀开这个神秘村子的面纱。 　　观察了一分钟，我和武琳异口同声的叫骂道：“靠！” 　　有两条路通向迟家村，一条大路一条小路，我们走的是小路，大路很宽，虽然是土路，但是可以开车上去。 　　我们太过自以为是，犯了一个非常愚蠢的错误。 　　老罗没说过，我们想当然的认为大山深处的村子不通车，也没问过其他人。这么宽的一条路一直延伸到远方，货车都能开进来。 　　我知道当年的国外考察团是怎么进村的了，土路颠簸，那也比走路舒服。 　　迟家村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闭塞。 　　“别看了，继续走吧。”武琳想要快点看到迟家村。 　　我们加快速度，走到半路，草丛中突然冒出一个人，笑着大声说道：“好久没有客人了，二位从哪来？” 　　突然站出的是个年轻男子，也就二十出头，穿着一身染成蓝色的粗布衣裳，浓浓的中国风，看着还挺潮。 　　年轻人大概经常在户外活动，皮肤黝黑，嘴里嚼着一根草茎，正对着我们微笑。 　　“你是？”武琳问道。 　　“我就住在这个村子里，你们叫我小迟就行。” 　　“我们是警……”武琳立刻就要表明身份。 　　“咳咳……”我赶快咳嗽两声说道：“我们是驴友，你们这风景真不错。” 　　武琳轻轻点点头，表示明白我的意思，在没有摸清楚迟家村的底细前，先隐藏身份。 　　小迟很谦虚的说道：“也就山和林子有些看头，想要看刺激的，村后山上有悬崖！” 　　“听说你们村历史很久了？”我假装好奇的问道。 　　“有个几百年了，十几代人都生活在这里。”小迟说的很含糊，年轻人对历史并不感兴趣。 　　武琳问道：“那你们村里是不是有很多明清时代的建筑？” 　　“老房子不少，你们自己去看吧。”小迟看村中升起青色炊烟，赶快说道：“你们来的正死时候，开饭了，去我家吃。” 　　武琳不太好意思的说道：“不太好吧！我们带了食物。” 　　“饼干火腿肠有什么好吃的，去我家尝尝山里的野味。”小迟十分热情，我们推脱不掉，只好答应了。 　　小迟在前面带路，我和武琳跟在后面。 　　我俩快速交换眼神，从现在起，就要提高警惕，小心了。 　　小迟等了我们两次，总算爬到村口，我和武琳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你们俩缺乏锻炼！”小迟笑道。 　　“是你们村建的太高了。”我抬头一看，迟家村就在面前。 　　村子门口有一个牌楼一样的东西，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部由木头雕刻而成。在阳光下风吹日晒，木头的颜色有些发黑。 　　上面雕刻非常精美的花纹，顶端还雕刻着几个面目狰狞的小人，可惜隔着太远，看的不是很清楚。 　　小迟有些得意的说道：“不管什么人到了村口，都要停下来看一会儿，你们要不要在这拍张合影？” 　　“那麻烦你了。”武琳很快反应过来，把手机递给小迟。 　　我们的伪装身份是驴友，一男一女到深山来玩，肯定是非常亲密的关系。 　　武琳很自然的挽过我的胳膊，轻轻的把头靠在我肩膀上，微微一笑。 　　我也笑了，笑的很自然，小迟一连拍了三张。 　　“怎么样，技术还不错吧。”小迟有些得意的把手机还给武琳。 　　我探头一看，两张半身照，一张身照，拍的很好，身后的楼牌又拍了下来。 　　一个深山中的少年，拿到智能手机一点都不好奇，照片还拍的很好，有点超出预期了。 　　我拿过手机，放大照片，指着木雕怪兽问道：“这是什么神相？看着像是在狞笑。” 　　“这不是人！”小迟说道：“这是山魈，本地传说中的一种恶鬼，专门在傍晚细节落单的人。山魈力大无穷，人被它抓住，会被生撕成碎片！” 　　小迟的话似乎有所指，武琳问道：“你什么意思？” 　　“哈哈……你们不会害怕了吧。”小迟说道：“给你们讲个小故事，放心啦，楼牌上的山魈会保护我们的，只要在村子里，绝对是安的，山魈不会攻击你们。” 　　“哦，这样啊！”我点点头，又抬头看了一眼楼牌，上面雕刻的内容和小迟给我们讲述的似乎不太一样。 　　小迟催促道：“别看了，快走吧，我饿了。” 第432章 百年古村 　　“我比较喜欢有历史沧桑感的古物，让我再看一下。”我发现牌楼的柱子上有一个刻痕，非常新，也就是最近才刻的。 　　小迟并没有发现这个痕迹，刻的位置靠近地面，比较隐蔽，不仔细观察，不会发现。 　　我拿出手机假装要拍照，聚焦在的柱子底部，刚点下拍照，还没来记得看拍的怎么样，小迟拉着我说道：“快走吧，你有的时间再来看。” 　　硬是被小迟拉进村子，迈出这一步，正式进入迟家村。 　　“这会儿人可能还不齐，有人在山里采集山货，要等傍晚才回来。”小迟在前面，边走边说道。 　　进村的路打扫的特别干净，虽然是土路，沙子石块都被清理掉了，一片树叶都没有。显然每天早上都有人打扫。 　　道路两边的杂草都被清理，种上了不知名的野花，黄的、红的、紫色的都有，在风中微微摇曳。 　　村子干净程度让我咂舌，毫不夸张的说，比我住的小区要干净。 　　前面是第一间村舍，是一间老屋，房顶上的黑砖非常有沧桑感，还有飞檐之类的构造。至少是民国时期的建筑。 　　我和武琳对建筑一窍不通，只能靠感觉判断。迟家村是真的很古老了。 　　武琳问道：“你们村子这么有历史感，会不会有很多文物？” 　　小迟笑道：“每次有客人来，都会问这样的问题。小物件是有一些，不过住在山里的都是穷人，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我听说之前有外国人老村里考察，不会就是冲着文物来的吧？”武琳问道。 　　“这事你们也知道？”小迟有些惊讶的说道：“那时候我才十几岁，老外好像是冲着山里的蘑菇来的，听说在国外很值钱，谈了很长时间，没谈成。” 　　我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好像是保鲜有点困难，运到山外就失去原有的鲜味，具体因为什么，我也不清楚。” 　　小迟的回答没有太大问题，暂时相信他的说法。 　　走到村舍的正门口，一位老大爷正坐在门口乘凉，看到我们热情的说道：“哎呀，又有客人来了，小迟你好好招呼人家。” 　　我微笑着问道：“大爷您高寿了。” 　　“我都快八十了！” 　　武琳称赞道：“您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最多也就六十岁。” 　　“这姑娘真会说话！”大爷笑了，笑的非常的开心。 　　在不确定谁有问题之前，要对所有人都友好一点。 　　听到我们的对话，大妈从院子里跑出来，大声叫道：“有客人来了，太稀罕了，要不就在我家吃吧。” 　　她的大嗓门一喊，周围的邻居都听到了，纷纷从家里跑出来。 　　“这位姑娘好漂亮！” 　　“小伙子也不错，真精神，就是不爱笑。” 　　“两人的衣服真好看，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的。” 　　“看来山外的世界又的变化了，多了好多奇怪的东西。” 　　…… 　　我和武琳就像是动物园里的动物，被村民盯着看。村民们一点都不见外，自来熟的样子。 　　小迟大声喊道：“都小声点，你们吓到客人了。” 　　村民们立刻不说话了，瞪着大眼睛盯着我们。 　　这样更慎人了，几十双眼睛盯着我们，但是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村民在盯着我们的时候，我和武琳也在打量村民。 　　迟家村的村民的确和我们见过去的其他山民不一样。 　　村民都穿着蓝色的粗布衣服，样式看起来差不多，只有在细节上有一些变化。大概是自己加上去的。 　　一部分村民的皮肤黝黑，长期在户外活动晒的。另一部分村民脸色发白，像是很少出门。 　　他们身上的衣服很干净，甚至有几位中年妇女的身上还有淡淡的香味。 　　“有点不对劲。”我发现一个大问题，打了一个寒颤。 　　“待会儿再说。”武琳认为这不是说话的时候。 　　已经晚了，只能看接下来怎么发展。 　　武琳微笑着冲着村民摆摆手，小迟说道：“都回去吧，客人再让你们吓跑了。” 　　“有时间来我家玩，我家有山里的蘑菇。” 　　“蘑菇有什么好吃的，我家有野猪肉，炖着特香。” 　　村民陆陆续续的都回家了，路上只剩下我们。 　　小迟有些歉意的说道：“大家好久没见到客人了，都有点激动。” 　　我故意问道：“我就是听别人的介绍的过你们村子，风景特别好！” 　　小迟的表情有点不对劲，虽然他极力掩盖，还是被我注意到了。 　　武琳的也说道：“我们来的路上遇到派出所的民警，他们也特别推荐这里。” 　　“你们说的是老罗和小蔡？”小迟说道：“老熟人了，他们当然会这么说。之前来的客人是不少，不过后来山魈作祟，来的人越来越少了。” 　　“会影响你们的收入？”我问道。 　　小迟笑着解释道：“你们想错了，我们不要钱。客人来了是给我们面子，怎么能要客人的钱。” 　　这一点我没想到，完免费？ 　　还有金磊和老罗等人，他们没来过迟家村？还是村民在说谎？ 　　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再往前走，出现木制的建筑，年头更加久远，门窗都是木头的。 　　“好漂亮！”武琳停下脚步称赞道。 　　我拿起手机给她拍照，趁机查看我在楼牌前拍的照片。 　　拍的时候被小迟拉了一下，拍虚了，只能看到一个大概轮廓。 　　小迟说道：“喜欢的话可以让你们住几晚体验一下。村子里的还有一间祠堂，历史最久，要等上几天才开放。” 　　我问道：“祠堂这类地方，不是不对外开放么？” 　　“我们迟家村不一样。”小迟说道：“客人很尊贵，当然能上祠堂。” 　　“我有个疑问，不知道该不该问。”我说道。 　　“问，没什么不该问的，我要知道，我回答你。我要是不知道，问其他人也给你弄明白。”小迟说的很认真。 　　我问道：“你们村子里这么多人，为什么不出去打工？” 　　“为什么要出去打工？”小迟反问道。 　　武琳说道：“为了赚钱，为了看看外面的世界。” 　　小迟笑着说道：“有没有钱无所谓，我们没钱一样过的很开心，大山给了我们赖以生存的一切。人活一世，开心就行了，为什么要那么累？至于外面的世界，从你们身上就能看到，没必要自己出去看。” 　　没想到小迟这么年轻，一副看破红尘的语气。 　　他说的也对，在山里能轻松的活着，为什么要到外面去吃苦？ 第433章 M 　　武琳调侃道：“你才二十岁，说话老气横秋像个八十岁的老爷爷，这都是你悟出来的？” 　　小迟一耸肩说道：“每天没什么事做，一个人发呆，可以想很多事情。” 　　我问道：“你就没想过离开？” 　　“我的家人都在这里，必须要和家人在一起。”小迟说话时表情并没有太多的的变化，并且着重强调了家人一次。没有感情，只是机械式的重复。 　　一般人提到家人，表情都会有一个自然流露，想到深爱的家人，嘴角弯曲，脸上会露出淡淡的微笑。 　　小迟把‘家人’挂在嘴边，给我的感觉是他并不在意家人，这一点有些奇怪。 　　“我听老罗说，你们不到外面打工，和迟家祖训有关，是不是有这回事？”我装出一副很好奇的样子，毕竟现在这个年代，听到祖训之类的都的会觉得很神奇。 　　“老罗现在怎么嘴上没有一个把门的，什么话都说。”小迟抱怨道。 　　武琳赶快说道：“是不是不能说，那我们就不问了。” 　　“也不是不能说。”小迟挠挠头说道：“我可以讲给你们听，你们别笑。” 　　我很认真的说道：“我们一定不笑，你尽管说道。” 　　小迟小声说道：“还真是有祖训，和山魈的传说还有联系，至于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 　　武琳催促道：“你快说！” 　　“很早之前，大山里山魈作祟，闹的特别厉害，山民苦不堪言，请了一大堆驱魔师，都没有办法。后来我们老迟家的祖先出现了，他团结了所有的法师，又设下陷阱，总算是收服了山魈，祖先发下宏愿，生生死死镇压着山魈，子孙后代永远不踏出大山一步。” 　　“好厉害！好伟大！”我都要鼓掌了。 　　小迟不以为然的说道：“传说而已，过去这么多年了，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和武琳对视一眼，作为迟姓子孙，竟然不相信自己老祖宗的光辉事迹，小迟在讲述的时候，语气平淡的像是在说其他人的故事。 　　“到了，这就是我家了。”小迟在一个小院门前停下脚步，大声喊道：“阿妈，我回来了，还带着两位客人。” 　　“来了！”院子里有人喊道。 　　我看着面前的小院，院子非常大，院门是老式木门，像是缩小的楼牌，门槛特别高，两扇木门上还贴着门神。 　　院子里有一栋二层小楼，木头和石头盖成，也是一栋老屋。 　　“这就是你家，和别墅差不多了。”武琳称赞道。 　　“比别墅差远了。”小迟随口说道。 　　对于一个没有离开过大山的人，似乎很了解的山外的世界。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一男一女两位中年人迎出来，拉着我们就要往里走。 　　迟母说道：“快屋里坐，走这么远的山路，类了吧。” 　　“还好，就是小腿和脚丫子有点吃不消，都起水泡了。”我一边说一边打量着迟家小院。 　　院子非常干净，扫的比警局大院还干净，院子中间木架撑着绳子，晾着几件衣服，还在滴水。角落里堆着木柴，整齐的摆放成一堆，散养着几只家禽，连这些活禽都很干净。 　　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香味，武琳深吸一口气，问道：“好香啊，锅里是什么？” 　　“孩子他二叔送来的山猪肉，炖的干蘑菇，喜欢你们就多吃点。”迟母十分的热情。 　　两人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皮肤紧致充满弹性，面色红润，武琳称赞道：“二位看着真年轻，真是看不出来，孩子都这么大了。” 　　迟父说道：“山里没污染，养人。你们要是能住上一段日子，也会变年轻。” 　　“太打扰你们了。”我发觉从接触小迟开始，他们就试图在让我们留下来。 　　迟父带着我们上了木梯到二楼的一个房间，家具很简单，只有一张双人床一个四角木桌。床上四件套都是新的。 　　“你们先在这休息一会儿，等饭好了叫你们。”迟父下楼去了，留下我和武琳在房间里。 　　总算有独处的时间，武琳走到窗口，从木窗往外看，是我们进来的街道。 　　我在手机里找了半天，才找到一首歌，开始播放之后，我才对武琳说道：“我们麻烦大了。” 　　“你发现什么了？”武琳问道。 　　时间有限，我快速说道：“我发现一个矛盾，按照老罗的说法，村民都是亲戚，存在着血缘关系。这种关系的最明显的特征就是相似的面部特征，但是在村民中我没发现这种特征，甚至小迟一家都不太像。” 　　“你怀疑这些村民不是一家人？” 　　“不是怀疑，是肯定！”我说道：“迟家村每年只有少量女性嫁进来，基因相似度非常高，但是我在他们身上却看不出来。” 　　或许这也是老迟离开村子，留下照片的解释。他已经发现照片中的人有点不对劲。 　　武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村民不会凭空消失，村民少说有近百号人，都去哪了？ 　　替代村民的这些人是什么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还有么？”武琳需要十足的把握。 　　我拿过手机，说道：“还有这个。” 　　手机屏幕上显示出我拍的村口楼牌照片，虽然有些模糊，隐约能看到一个英文‘M’，雕刻的人可能像要提醒我们。 　　一看到M，我们本能的就想到一个词，M-L组织，如果和这伙穷凶极恶的人扯上关系，什么都有可能。 　　武琳低声问道：“是金磊留下的？” 　　在所有人之中，只有金磊知道M-L组织的事情。他最后出现的位置也是在村子周围，可能他迷路之后，走到了迟家村，无意中看到了什么，这才给我们留下线索，希望我们看到之后远离迟家村。 　　联想到人性城堡，可能整村人都是黑暗十二宫的追随者。目前还不知道谁是村民中的领导。 　　这伙人暂时还没有对我们动手的意思，大概是在享受游戏的乐趣。等他们玩够了，才会对我们下手。 　　“那我们就和他们周旋下去。”武琳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既来之则安之，也只能这样了，只要我们演的像一点，至少还有几天的时间周旋，足够我们干点什么。 　　蹬蹬蹬…… 　　听到脚步声，有人踩着木梯子上来了，武琳搂住我，轻轻的躺在床上。 第434章 阴森的笑容 　　上来的是迟母，很有礼貌的用手敲敲门，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武琳赶快坐起来，一脸娇羞的表情，慌忙的用手整理衣服，低声说道：“请进。” 　　迟母站在门口微笑着说道：“你们的感情真好，睡觉的时候还牵着手。” 　　我都没意识到握着武琳的手，赶快松开了。 　　“嘿嘿，还不好意思了。”迟母很向往的说道：“这种爱情真好。” 　　武琳问道：“我看您和方叔的感情就很好，白头到老让人羡慕。” 　　迟母只是笑了笑，说道：“快下去吃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这又是一次不动声色的试探，在试探小迟一家人的感情。 　　看着迟母的背影，我做了一次深呼吸，一边演戏一边破案，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对我来说又是一次挑战，处理感情方面的问题，一直是我的弱项。 　　走到楼梯口，武琳很自然的又拉起我的手，出现在小迟一家人面前。 　　靠近门口的位置，摆了一张方桌。我们只不过上去待了一会儿，就多了一桌子的饭菜。除了野猪肉，还有凉拌的山中野菜、炒的蘑菇，还有几个小菜。 　　“这也太丰盛了吧。”武琳称赞道。 　　迟父说道：“都是左邻右舍的邻居送来的，家常菜，也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吃的习惯。” 　　武琳说道：“你们太热情了，这样让我们很不好意思。” 　　“不用和我们见外。”迟父说道：“把我们当家人就好！” 　　又提到了‘家人’，总能从他们的口中听到这个词。村民们对家人一词异常的执着。 　　迟母催促道：“别说了，快吃饭吧，就要凉了。” 　　她夹了一大块猪排放在我碗中，又给武琳夹了一大块。 　　猪排很瘦，几乎没有肥肉，散发着特殊的香味。 　　我尝了一小口，肉有一种特殊的香味，很好吃。 　　“怎么做的，这味道好特殊。”我称赞道。 　　迟母说道：“用了蘑菇和山里的调料，喜欢就多吃一点。” 　　小迟也说道：“这些菜都很好吃，每样都尝一点。” 　　武琳看我吃了没什么反应，也尝了一口。 　　一顿饭吃了半个多小时，我和武琳都吃的很饱。 　　“实在是吃不下了。”我打了一个饱嗝。 　　“那就喝点茶，解油腻。”迟父给我们倒了一大杯茶，一种不像是茶叶的植物叶片在水中漂浮着。 　　我闻了一口，一种淡淡的清香。“这是什么茶，好香。” 　　“用林子里一种野菜炒的，喜欢就多喝点。”迟父拿出一个竹筒，里面都是这种茶叶。 　　武琳又问道：“曾经有一个国外考察团，他们有没有喝过这种茶叶？” 　　迟父说道：“老外懂什么茶叶，竟然往茶里加糖，简直是糟蹋东西。” 　　我顺着武琳的话说道：“老外的生意没做成，可以让别人来做，他们想要什么？或许我有办法搞成。” 　　迟父并没有正面回答我提出的问题，让我有时间慢慢考察，说不定能找到商机。 　　我和武琳对视一眼，再试探下去容易暴露，闲聊起来。 　　“来，用热水泡泡脚，可以环节疲劳。”小迟和迟母端来两个大木桶，还冒着热气，水里还有几种植物，散发着中药的香味。 　　武琳不好意思的说道：“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虽然早知道这些人别有用心，还是有点感动，这服务起码四星的水准。 　　把脚慢慢的放进热水中，水温稍稍有些高，直接没到小腿肚子，感觉热乎乎的，肿胀的感觉逐渐消退。 　　“一会儿上去再睡一会儿，醒来就会好一点。”迟父说道。 　　等水不热了，我们把脚拿出来，道谢之后，和武琳手拉手回到二楼。 　　我们关上房门，确定没人跟上来，这才松开手。 　　武琳低声说道：“这一家人太热情了，热情到快让人受不了。他们的笑容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目前最重要的问题是怎么把消息传出去。”手机处于没有信号的状态。 　　武琳看她的手机也没有信号，迟家村的地势更高，竟然没有信号。 　　房间中连充电插座也没有，家中几乎没有电器。 　　东山庄多少还有几户有点，迟家村似乎是一点电都没有。 　　“下一步怎么办？”我问道。 　　“睡上一会儿，然后我们去村子里走走，尽可能多的搜集信息。”武琳躺在出床上。 　　我在她身边躺下，泡脚的效果非常好，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醒醒……”过了两个小时，我被武琳推醒，就快四点。 　　武琳也是才醒过来，小腿和脚丫子舒服多了。 　　我俩走拉着手走下楼，小迟和迟父都不在家，迟母洗米，准备熬粥。 　　“你们睡醒了，感觉怎么样？” 　　“舒服多了，多亏了泡脚。”我微笑着说道。 　　武琳说道：“我们出去走走，您有什么推荐吗？” 　　“我不知道你们喜欢看什么，只是记住别去后面的悬崖，那地方很危险。草长的太茂盛了，看不到悬崖的边，一脚踩空就掉下去了。”迟母嘱咐道。 　　“好的！”我们手拉手走出院门。 　　出门就遇到一位村民，微笑着冲我们点点头。 　　没走多远，又遇到一位村民，才从山中回来，非要拉着我们去他家吃饭。 　　只要在村里，无论在什么地方，总有一位村民盯着我们。 　　他们的笑容非常假，每个人笑起来都差不多。 　　这种笑容看多了，让我心里发寒。 　　“去前面看看。”武琳看到了村中的祠堂。 　　从远处看像是一座庙，四周都有围墙，墙并不是很高，能看到里面的建筑，只是门窗都关着，看不到庙里有什么。 　　“你们来早了！”一位村民说道：“每个月只有特定的时间祠堂才会开，你们再等等就能进去看。” 　　我很好奇的问道：“祠堂里有什么？” 　　“还能有什么，祖宗的排位，一座山魈神像，等开门了你们自己去看。” 　　武琳问道：“钥匙是不是在村长手中，他家在哪？” 　　一个村子里权利最大的人当然是村长，他肯定是头目。 　　“迟家村没有村长，只有族长。”村民说道：“不过你今天见不到族长，他出去了。” 　　“去哪了？”我追问道。 　　“我看见跟着老罗走了，具体去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 　　从村民的口中听到老罗的名字，有点意外。 　　又有一个新发现，老罗竟然来找过族长。 第435章 悬崖 　　“老罗？”武琳又试探道：“是派出所的那位皮肤黝黑的老警察？我们在山里遇到过他，人非常好。我们想对他表示感谢。” 　　村民看了武琳一眼，说道：“那你就等着吧，老罗经常来村子，你就能见到他了。” 　　说完村民就走了。 　　他又想让我们留下来，村子里的每个人都抱着相同的想法。 　　我们绕着祠堂转了一圈，看起来像是村民祭祀先人的地方，可能和山魈也有点关系。 　　武琳故意很大声的说道：“好干净，这是我见过最干净的村子。” 　　周围的村民都听到了，但是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我和武琳继续探索村子，边走边拍照，把村子的大体情况摸了一边。 　　没有看到电线，几乎可以确定村子不通电，至少是村民家里没有电。 　　武琳以要充电为借口，问过一位村民，得到的答复是村委会可能有电。 　　在村民的指导下，我们找到了村委会。 　　村委会的屋子大概是村子里念头最短的建筑，在村后靠近悬崖的位置，有一排屋子，外墙用了水泥，年头不会超过四十年。 　　武琳在我耳边低声问道：“像不像老迟照片上的背景？” 　　我这才意识到真的有点像，拍照片的人太多了，挡住了建筑物。这么多年周围植被也有些变化。 　　但是村子里只有两块大片的平地，一处在村口，就是楼牌所在的位置。另一处就是在悬崖前的村委会。 　　照片我贴身收藏，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想要把照片拿出来看一下。 　　武琳握住我的手说道：“不要在这里看！” 　　我们身后有一位皮肤黝黑的村民，正在拿镰刀割草，回家喂羊。 　　只要在村里，无时无刻不在监视之中，背后总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 　　我指着屋顶上大大的五角星，大声说道：“村委会好有年代感，我小时候经常看到这样的房子。” 　　村民低下头，武琳这才小声问道：“你要干嘛？” 　　“似乎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看到一个和照片上相似的人，我想要确认一下。” 　　“回去再说！”武琳大步走到村委会前。 　　门窗上落了一层灰尘，并没有人打扫这里，大概是村子里最脏乱的地方。 　　显然很长时间没有使用，也就是说村子里没有村委会。 　　房门没锁，只是挂上了，用力一推就能推开。 　　武琳冲着割草的村民大声喊道：“我们能进去看看吗？” 　　村民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道：“随便看，没关系。” 　　我这才去伸手去推门，推了一下，没推开。 　　山里比较潮湿，木门有些变形，我们一同用力，才把门推开。 　　新鲜的空气灌入房间中，吹起浮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土腥味。 　　房间里有两张办工桌，一个柜子，一套老沙发，就连窗台上放着的茶杯，都特别有年代感。八十年代大概就是这种风格。 　　在屋子里外面人很难听到我们的对话，武琳小声说道：“奇怪，这些东西看起来都用过，以前是有村委会的。” 　　可以推测迟家村以前是个很正常的村子，只不过闭塞一点，但是从某个时期开始，村子就开始发生变化，逐渐演变成现在的样子。 　　“这个有点意思。”武琳用手指敲了敲办工桌上的玻璃板。下面压着很多得文件，上级指示，工作目标等等。 　　有一大块区域空出来，下面压着的东西被拿走了。从残留的物质看，像是一张照片，大小和我怀里的合影差不多。 　　我走到另一张办公桌前，发现下面的照片也被拿走了。 　　武琳在档案柜里翻了翻，没发现任何和村民有关的记载，她不甘心，还要找。 　　我提醒道：“停留的时间有点长，该走了。” 　　武琳把东西放回去，拉着我走出办公室。 　　割草的村民已经走到近处，割了一堆了，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变形的门不太好关，我们尽力关紧，拉着武琳的手去了隔壁的房间。 　　旁边是间小会议室，摆设更加简单，转了一圈就出来了，没什么看头。 　　村委会后面还有一小片空地，再远一点就是悬崖。 　　武琳提议道：“我还没看过悬崖，过去看看？” 　　“行，我拉着你。” 　　我们刚走几步，村民就问道：“你们干嘛去？” 　　“过去看看，放心，我们不会靠的很近。”武琳解释道。 　　村民有点紧张的说道：“小心点，很危险。” 　　我和武琳走到屋后，悬崖边杂草丛生，还有一些灌木，根本就看不到悬崖边缘。 　　确实很危险，一不小心失足踩空，就有摔下山崖的危险。 　　村民的反应有点过了，迟母提醒过我们，村民也反复提醒，他们并不是真的担心我们掉下去。 　　难道悬崖边有什么秘密？ 　　我尝试着靠近悬崖，隔着几米，就能感觉到湿冷的水汽扑面而来，就像是下面有一个大冷库。 　　武琳的表情突然很严肃，拿出手机，点开了之前金磊给我们发的定位。 　　地图上很小的一个点，实际范围就大了。 　　我环顾一周，根本就没有藏人的地方。 　　金磊来过这里。 　　屋后这一片地方没人打扫，我蹲下来，试图寻找金磊留下来的足迹。 　　山风太大，足迹都被吹没了。 　　武琳脸色铁青，说道：“金磊不会掉下悬崖了吧。” 　　“不会的，他肯定没事。”金磊之后还给我们发了SOS求救短信，如果他真的掉下山崖，从这个高度掉下去，不可能还能发短信。 　　“你拉住我，我过去看看。”武琳非要向下看一眼才能安心。 　　我紧紧的拉住她的手，她一点一点接近悬崖边。 　　武琳很小心的用另一支手分开面前的草丛，正要探头往下看，身后一个人叫道：“喂，你们干什么？” 　　我回头一看，是迟父和割草的村民。 　　“没事，就拍一下悬崖下的风景。”我试图为武琳争取一点时间。 　　“危险！”两人快步冲过来，拉住我和武琳，硬生生的给拖了回来。 　　迟父有些生气的说道：“都和你们说了危险，怎么不听呢，要是真的出了意外，你怎让的我怎么交待。” 　　武琳一脸很失望的表情，她什么都没看到，就差一点就成功了。 　　我和武琳被教育了半天，想要再靠近悬崖已经不可能，只好跟着两人离开这里。 　　金磊，你到底遭遇了什么？ 第436章 猎人回村 　　回到村委会前，两人气呼呼的看着我们，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架势。 　　“一时好奇，忘了你们的忠告。”我解释道：“小时候看武侠小说，主人公跌落悬崖，总会有一番奇遇。从没看到过真的悬崖，第一次见，有点激动。” 　　迟父气愤的说道：“悬崖就是悬崖，下面能有什么，掉下去你就见阎王了。” 　　割草的村民也说道：“辛亏我留了一个心眼。悬崖边上的土早就松了，以为你们那样就没事了，一起掉下去就完了。” 　　对于两人的指责，我们只能虚心接受。迟父表情稍稍缓和一点，说道：“回家去吧，晚饭就要好了。” 　　武琳不甘心，说道：“时间还早，我们再走走，保证不去危险的地方。” 　　“早点回来。”迟父很勉强的答应了。 　　割草的村民又回到村委会前，继续割草，想要靠近悬崖，估计只有晚上。 　　走了很远，把村子里每个角落都转的了一圈。不管走到什么地方，都能看到脸上带着笑容的村民。 　　刚开始看觉得村民很热情，很善良，笑容包含了很多美好的内容。 　　看多了就会发觉他们笑的很假，每人都是机械式的笑容，在这些笑容背后，有非常恐怖的内容。 　　并且这些笑容如出一辙，是谁训练了他们？ 　　最后回到村口的楼牌前，总算周围没人了，我对武琳说道：“悬崖周围的灌木好像是人种的，都是一种品种。” 　　“村民的反应太不正常了。”武琳说道：“悬崖下可能有他们很在意的东西。找个的机会摸摸底。” 　　我觉得有难度，村民会看的很紧，靠近很麻烦，没有专业的设备，就算到了悬崖边，也看不到下面有什么。 　　还有一个更加棘手的问题，一天的时间快要过去了，始终和李飞等人联系不上。这会儿他们应该处理完老迟老婆的问题，最迟到明天早上，就会出到达迟家村。 　　“他们来了怎么办？”我问道。 　　李飞、熊森两人战斗力比较强，方叔精于人情世故，他们来了是很大的助力，但是村民人数太多了，来了也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 　　相反我们里应外合，一同努力，效果更加明显。 　　武琳想了想说道：“明早我们就说要看日出，早点出来，在村口等着，遇到他们再见机行事。” 　　也只能这么做了，暂时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我还有一个疑问，拿出手机看了一下，还是没有信号。 　　金磊肯定也遇到了这种情况，他怎么发出短信的？ 　　武琳皱着眉头想了很长时间，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无奈的说道：“要是能解开这个的问题，估计就能找金磊的下落。” 　　“他毕竟是搞技术的，能想到的办法肯定比我们多，能两次用手机发短信，肯定没事。” 　　太阳就快要下山了，阳光变成金色，天边飘来一大块火烧云，金灿灿的特别好看。 　　我们准备回去了，山路上多了一队人，正在往回走，看上去也是村民。 　　只是这些人不太一样，身上的衣服都是黑色的，块头都和熊森差不多，非常的强壮。 　　隔着很远，就能感觉到这些人身上散发着杀气。看上去就很危险。 　　我想起来小迟说过有一队村民上山了，大概说的就是这些人。 　　武琳不走了，看着这队人走到我们面前一百米处。 　　队一共十五人，其中三人扛着猎物，是一只肥大的的野猪，这些人打猎去了。 　　看来是村里的猎人，村民的肉食供应都来自这些人。 　　领头的年龄大一点，一脸络腮胡子，看上去很威武。 　　猎人也看到底了我们，脸上硬挤出一个笑容，在远处冲着我们摆摆手。 　　我和武琳在原地站了五分钟，猎人走到我们面前。 　　猎人拿着弓箭、套网，部分猎物还在滴血。 　　“你们是客人？住在谁家？一会儿给你们送点野味。”领头的猎人问道。 　　“呃……”武琳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他叫小迟，忘记问他的名字了。” 　　我补充道：“他家有一栋二层小楼，还有一个大院子。” 　　猎人想了想说道：“我知道是谁了，晚上见。” 　　武琳叫道：“该怎么称呼您？” 　　“我叫迟军，叫我迟叔就好了。我们回村还有事，你们自己玩。”迟军带着猎人穿过门口进村了。 　　走了没多远，迟军正又退回来说道：“不要在外面待的太晚，天黑之后不太安。” 　　“是山魈么？长的什么样？”我瞪大了眼睛，装出非常好奇的样子。 　　迟军很严肃的说道：“山魈比猛兽还可怕，不想死无葬身之地，就离山魈远一点。” 　　我有点诧异，迟军的语气和神态是真的在关注我们的安危，武琳点点头说道：“我们知道了。” 　　迟军这才转身走回村子里，几声尖利的哨声，村民都出来分猎物。 　　武琳低声说道：“这人怎么回事？和其他人不一样。”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迟家村疑点重重，脑子有点不够用。 　　天上的火烧云飘散成一大团，太阳快要下山了，光线逐渐黯淡下来。 　　“回去吧。”武琳要把我们下午的成果都记录画下来，一下午的时间，把迟家村的状况摸了一个大概。 　　村子比较复杂，没有笔直的街道，所有的建筑似乎是随意搭建而成。在不了解的情况下，很容易在村子里迷失方向。 　　顺着来时的路，又回到小迟家，远远的看到迟母站在门口，见到我们立刻迎过来。 　　“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随便转转，看什么都新鲜。”我说道。 　　“快进家！”迟母拉着我们说道：“休息一会儿，晚饭就好了。” 　　武琳趁机问道：“我在村子里转了一圈，一个小孩子都没遇到，怎么回事？” 　　“这个……”迟母支支吾吾的没回答。 　　“是不是跟隔壁村的凶案有关。”我说道：“听老罗说附近的村子出了一件特别恐怖的凶案，一个小男孩被换上红色连衣裙后吊死了，凶手到现在也没找到，这事您知道吗？” 　　迟母皱着眉头说道：“别说了，听着怪慎人的，天就快黑了。” 　　她不太想谈论这方面的问题。 　　“听说和山魈有关系，你们了解山魈，还以为你们知道点情况。”我有点失望的说道。 第437章 第一夜 　　呸呸呸…… 　　迟母很紧张的说道：“天黑之后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事，会应验的！” 　　每个地区都有自己的禁忌和风俗，这大概就是迟家村的禁忌。 　　“抱歉，我不知道……” 　　我正要道歉，迟母把我推进家中说道：“不用这么客气，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以后多注意就行了。” 　　武琳说道：“主要是听说案子没破，凶手没有抓住，总觉得心里发毛。” 　　迟母很自信的说道：“放心好了，只要在迟家村没有坏人敢乱来。家人之间会互相保守护。” 　　不知道她的自信从何而来，我正要追问，她着急去分肉，跑了。 　　武琳说道：“村人一起分肉，有一种大同社会的感觉，可惜眼前的美好都是假的。” 　　我大步走进家中，小迟和迟父都不，家中只有我和武琳。 　　从二楼的窗户能看到村民聚集在祠堂前，自觉的排成一排，等待分肉。 　　看上去很美好的画面，只是在迟家村，看起来就有些诡异。 　　我找了一张纸，大致的画了一下村子的布局，刚画完就看到迟母拿着分到的肉回来了。 　　她明显比别人分的多，猎人还给了她两只野兔。 　　走到门口发觉我们在看她，摇晃着手中的兔子说道：“给你们炖兔子吃。” 　　迟母回来不久，迟父和小迟陆陆续续都回来了，楼下忙碌起来。隐约能听到三人的对话声。 　　迟父我们下午见过，小迟的行踪不知道，他回来的时候一副很疲惫的样子。 　　夜幕降临，天很快就黑了。 　　迟母拿着一盏油灯上来，很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们村子里没有电，就这一点不好，你们将就一下。” 　　我问道：“隔壁村子都通电了，你们村子怎么没电。” 　　“有过一段时间是有点的。”迟母咒骂道：“也不知道是那个缺德玩意，经常去搞电线，人家修一次不容。来了几次之后就不修了。” 　　“是山魈？”武琳问道。 　　“不知道是什么。”迟母回答的很含糊，放下油灯就走了。 　　油灯的光线很黯淡，火光跳动，房间里忽明忽暗，武琳小声说道：“晚上早点睡。” 　　一阵山风吹过，烛火摇曳，换一个场景，或许有些浪漫，在迟家村中就有些诡异。 　　炖肉的香味飘上来，尽管不喜欢迟家村，有一点必须要承认，村里的饭菜是真的好吃。 　　不用加任何的调味料，保持食材的原汁原味，再加上一把盐，就是极品美味。 　　我深吸一口气，嘴里分泌了的大量的唾液，武琳很鄙视的说道：“看你嘴馋的样子，一会儿少吃点，我好心提醒你，说不定下药了。” 　　“不要忘了我的职业！”我很自信的说道：“抛开剂量谈毒性，都是在耍流氓。从某种程度上说，世界是公平的，越是危险的东西，味道越难闻，外形还难看。真正无色无味的毒药并不多，村民要是真有，我也认了。” 　　“我说不过你，你好自为之。”武琳竟然生气了。 　　我只是想要调节一下气氛，让她放松一点，还没有金磊的下落，她有点急躁。 　　我想解释，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走到窗前，从窗户望出去，看到非常模糊的一片。 　　烛火照亮的范围非常的有限，从远处看，就像是夜色中的萤火虫，还在忽明忽暗的闪烁。 　　在窗前看了一会儿夜景，迟父在楼下喊道：“饭好了，下来吃饭。” 　　我一个人走到门口，武琳大步追上来，又轻轻的拉住我的手。 　　蹬蹬蹬…… 　　木梯发出很大的声音，想要悄无声息的下楼，必须要很小心。 　　还是在门口，饭菜都已经盛好了，三人微笑着看着我们。 　　饭桌中间摆着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映照在他们的脸上，看起来非常的狰狞恐怖。 　　“就等你们了，快来吃吧。”迟父冲着我们招招手。 　　迟母拉着凳子说道：“刚才迟军来了，送了一小坛子米酒，自家酿的，让你们尝尝。” 　　武琳赶快推脱道：“我们不会喝酒，喝醉了让你们笑话。” 　　“米酒没有度数。”迟父说道：“迟军有两绝，打猎是一绝，说是大山中最好的猎人都不为过。另一绝就是酿酒，传自他父亲，老外喝了都说好。” 　　“那就尝一点。”我答应了。 　　小迟拿了两个小碗，给我们满满的倒了一碗。 　　我尝了一小口，入口绵柔，有米的香甜，咽下去后喉咙有回甜，能尝到酒精味，但是很清淡。 　　“好酒！”我称赞道。 　　小迟一家人很开心，喝着米酒，吃着兔肉，一会儿就吃饱了。 　　武琳看我没什么事，以减肥为借口，只吃了一点点。 　　迟母劝道：“这是兔肉，没关系，不会胖。” 　　“我们就要结婚了，婚纱都做好了，胖了就穿不下。”武琳推脱道。 　　“噗……”我嘴里的酒都喷出来。差点就喷迟家人一脸。这货也太能忽悠了。 　　迟母有些感动的说道：“祝福你们，一定要幸福哦！” 　　“恭喜！”迟父举起酒杯，和我碰了一下，一口干了。 　　酒足饭饱，微醺，谢过一家人，在院子里的简单的洗刷之后，和武琳手拉手往楼上走。 　　趁着酒劲，我问道：“为什么村子里没有人养狗，打猎不需要狗吗？” 　　迟父和迟母对视一眼，面露难色，小迟很小声的说道：“这事不能在晚上说，等明天再说。” 　　看他们的反应，肯定又和山魈有关。我直接问道：“是因为山魈？” 　　“这话可不能乱说！”小迟扑上来捂住我的嘴，说道：“那个词不能在以夜里说，不然真的会引来。” 　　武琳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他喝多了，不是故意的。” 　　迟父嘱咐道：“你看好他，要是有什么不对劲就大声叫。最近闹的很厉害，说不定真的会跑进村子里。” 　　我和武琳回到楼上，山魈的概念在他们的脑子里根深蒂固，大概从懂事起就接触山魈的传说，才会这样。 　　武琳有点担心的说道：“吃那么多，没事吧？” 　　“吃的越多，他们就越放心，能为我们多争取点时间。”我是故意吃那么多。如果一口都不吃，肯定会怀疑我们。 　　“呃……” 　　武琳没往这方面想，她想要说什么，我冲着她一笑说道：“你先睡会，我来守夜。” 　　迟家村的第一夜肯定会有事发生。 第438章 鬼火和山魈 　　武琳拿出手机看时间，还不到八点，通常情况下，我才结束加班，走在回家的路上。 　　都市夜生活才开始，大山里人都要睡觉了。 　　在没有信号的情况下，手机就变成了闹钟。 　　“就算有事，也要过了十二点，还有几个小时，我上了闹钟，睡会儿吧。”武琳轻声说道。 　　我有点犹豫，床有点窄，躺下两个人有点挤。 　　武琳往旁边挪了挪，侧着身子躺下，背对我。 　　迟疑了两秒钟，我吹灭了油灯，轻轻的走到床边，慢慢的躺在武琳身边。 　　已经非常的小心了，还是另床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声音并不大，但是传到我耳中，像是惊雷一般。那感觉就像是整个小院的人都听到了。 　　过了五六分钟，我才平静下来，平躺在床上。 　　尽管没有电，也不是特别的黑，点点星光从窗户洒进来，勉强能看清楚房间里的一切。 　　楼下传来迟父和迟母的对话声，两人闲聊着家常。听不到小迟的声音，可能已经睡了。 　　山林中发出几声古怪的声音，很快又安静下来。 　　我躺在床上，明明有些困了，却是睡不着。 　　过了一会儿，武琳幽幽的说道：“不知道金磊睡在什么地方？他肚子饿不饿，有没有东西吃？” 　　武琳的话让我想起了苏娜，她失踪的时间更久，还……活着么？ 　　我没说话，武琳跟着也沉默了。 　　为了转移注意力，我开始想各种事情，希望可以转移注意力。 　　忽然我想到一个问题，小声说了出来。 　　“好像没有蚊子。” 　　“什么意思？”武琳问道。 　　“这个季节蚊子开始活跃，山林中不可能没有蚊子，我们开着窗户，为什么没有蚊子来吸血？” 　　房间里没有任何的驱蚊物品，并且刚才看到几乎每家每户都开着窗户。 　　某种东西把蚊子阻挡在村子之外。 　　可能性太多了，想来想去想不到一答案。 　　武琳说道：“别想了，睡吧，问题太多了，不可能所有问题都能找出答案。” 　　我轻轻的嗯了一声，武琳的心一定很乱，她还有心情安慰我。 　　“晚安！”我柔声说道。 　　武琳没了反应，我也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的很浅，在半睡半醒间。 　　山林是个很神奇的地方，可以让人放空，内心进入一个很平静的状态。 　　睡觉也是一种放松的方式，只要能睡着，就能暂时的忘掉所有烦恼。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觉到一阵凉风吹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可能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酒精会加快血循环，让人觉得发热。 　　沙沙……沙沙…… 　　我似乎听到奇怪的声音，正在不断的靠近。 　　噗通……噗通……噗通…… 　　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意识苏醒过来。 　　我睁开眼睛，一团的绿色的火光悬浮在窗户前，在黑暗中像是一只绿色的眼球盯着我。 　　这个场景有些诡异，漂浮在空中的绿色火球是鬼火，普通人看到一定会吓个半死。 　　可惜我是个法医，这种程度的恐怖对我来说还不如一具尸体。 　　鬼火实际上就是自燃的白磷，来自于尸体的自然分解。 　　眼前的这一团绿光连鬼火都算不上，人造的假鬼火。 　　“靠！” 　　我轻声说道：“我还以为能见到山魈，这玩意太低级了。” 　　武琳还没有反应，还在睡觉。 　　估计还不到十二点，我拿过手机一看，才十一点半。 　　鬼火这种手法实在是太低级了，我都没兴趣破解，用这种手法吓唬我，有点小看我了。 　　就连时间都不对，造假的人有点太急切，十二点才是鬼门大开，鬼火出现的最佳时机。造假的人有点等不及了。 　　关键他是什么意思？肯定不会是恶作剧这么简单的。 　　制造鬼火的人就在附近，最先想到的肯定是迟家人，会是谁呢？ 　　迟家人都睡在楼下，大门左右各有一间屋子，他们守在门口，外人进来会先惊醒他们。 　　我很小心的从床上坐起来，没有惊动武琳，没有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鬼火在窗口上下漂浮，颜色黯淡了许多。 　　我慢慢的走向窗口，靠近鬼火。 　　惨淡的绿光把我映照成绿色，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似乎是有一根线的吊着，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鬼火嘭的一声爆炸，化成一团绿色火雨，还没落到地面就熄灭了。 　　我快步走到窗口，探头往房顶上看。没看到人，看到了满天繁星，点缀在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上，非常漂亮。 　　“什么情况？”武琳一翻身就坐了起来。 　　“刚才窗口有一团鬼火。”我低声说道。 　　“鬼火？”武琳没反应过来。 　　“对方似乎想要吓我们一下。”如果有的恶意，一根火把扔过来，威胁性比火把大多了。 　　武琳分析道：“这么说是像赶我们走，让我们离开迟家村，这算是善意的提醒？” 　　“可能是！”我轻轻点点头。 　　武琳坐起来，走到窗口向外望去，迟家村在夜色之中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古老的建筑散发着神秘气息。 　　“会不会是小迟？”年轻人话不多，跟武琳留下的印象还不错。 　　我建议道：“下去看看？” 　　武琳转身要走，黑暗中传来沙沙的声音，她立刻扭过头，瞪大眼睛看着窗外。 　　“发现什么了？”武琳的表情有点不对劲。 　　“我刚才好像看到一团黑影一闪而过，速度太快了，没看清楚是什么。” 　　我问道：“地上跑的还是天上飞的？” 　　夜里最常见在天上活动的是蝙蝠或者是鸟类，地上跑的可能性就多了，不好推测。 　　“地上！”武琳准备拿手机往下照。 　　沙沙……沙沙…… 　　我也听到怪异的声音，还在不断的解决。不管是什么，明显是冲着我们而来。 　　瞪大眼睛，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一片黑暗。 　　“你是不是……”我话还没说完，一张诡异的笑脸出现在我面前。 　　“嘿嘿……”黑影发出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难听声音，我头皮一阵发麻，头发都立了起来。 　　几秒钟之后，我才反应过来，山魈来了！ 　　比我之前看到的小多了，山魈虽然只露出半个身子和一个脑袋，看起来身高并没有超过一米八。 　　“难道你的外套缩水了？”我调侃道。 第439章 火烧山魈 　　这也是一次试探，如果山魈能听懂我的话，能说明很多问题。 　　“吱吱吱……” 　　山魈发出尖利的叫声，像是猴子一样。 　　它似乎听懂了我的话，有些生气，一爪子就拍过来。 　　“小心！”武琳反应神速，一把将我推开。 　　山魈胳膊一扭，向武琳抓过去。 　　在黑暗中，山魈的视力不受任何影响，鬼爪一样的黑色大手，向武琳扑去。 　　武琳比我敏捷，大步向后退，还是玩了一步，被山魈抓住肩膀。 　　哧啦！ 　　山魈抓住武琳的左肩，直接把衣服袖子撕了下来。 　　“你受伤了？”我抱住武琳。 　　“嘿嘿嘿……”山魈一击得手，发出人一样的笑声。 　　收回手臂，伸出长舌头，舔了舔手指。 　　武琳的肩头出现四道血痕，伤口肿起，是山魈用指甲扣出来的。 　　伤并不是很严重，可怕的是指甲上带有的细菌病毒，有可能致命。 　　山魈当然不会给我们处理伤口的时间，抓住窗户边缘，就要往进钻。 　　室内空间狭小，武琳虽然有枪，被她藏在包里，山魈不会给我们拿枪的机会。 　　眼看着山魈就要进来了，武琳的受伤让我很愤怒，拿起桌子旁边的长条木凳，对着山魈的脑袋就拍了下去。 　　“给我滚！”我大喊一声。 　　咚！ 　　木凳结结实实的敲在山魈的脑袋上，这一下可不轻。 　　山魈还没回过神，我又一板凳砸在他的脸上。 　　“吱吱吱……” 　　山魈发出更加尖利的声音，松开抓住窗框的一支手，捂住了脸。 　　我们在楼上发出这么大的动静，惊醒了楼下小迟一家人，迟父问道：“什么情况？” 　　“小心山魈！”我赶快提醒他。 　　迟父披着一件外衣站在院子里，山魈扭头看到了他。 　　有了新的猎物，山魈立刻放弃了我们，纵身一跃，从二楼跳下，落地只发出很清微的声音，直扑迟父。 　　“啊！” 　　迟父被山魈恐怖的怪脸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别说防御了，就连逃跑都做不到。 　　眼看着迟父就要遭到攻击，武琳拿起油灯就砸下去。 　　啪！ 　　油灯砸在山魈的背上，摔的粉碎，山魈又发出一声尖叫。 　　我大声喊道：“快跑啊！” 　　迟父这才反应过来，一边往家里跑，一边大声喊道：“救命啊！山魈来了！” 　　寂静的夜色中，惨叫声传的特别远。 　　周围的邻居都听了，赶过来还要一点时间。 　　武琳叫道：“再坚持一下！” 　　她拿过背包，要把佩枪拿出来。 　　“还不行！”我阻止了她。 　　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枪。枪一旦亮出来，我们的身份就暴露了。也就失去了破解迟家村秘密的机会。 　　武琳把枪又塞回去，山魈只有一只，就算再厉害，村民人数众多，肯定能对付。 　　咚咚咚！ 　　楼下传来砸门的声音。迟父顺利逃回家中，立即关上门，把山魈挡在外面，山魈疯狂的砸门。我们一系列的举动，也激怒了山魈。 　　迟父惊恐的喊道：“快来帮忙，顶不住了。” 　　山魈撞击的力度特别大，木门难以抵挡住山魈。武琳立刻就要下去帮忙。 　　“你的伤口……” 　　“死不了，收拾了山魈再说。”伤口还在流血，武琳从包里拿出一块毛巾，直接按在伤口上，就往楼下跑了。 　　我在楼上整理了一下背包，留下一些无关紧要的物品，放在另一个的背包里。 　　跑下楼梯一看，迟家人都在，三人加上武琳死死的顶住房门。 　　咚咚咚…… 　　山魈的撞击一下比一下用力，木门被撞破只是时间问题。 　　迟母惊恐的叫道：“迟军的人怎么还不来，就快要顶不住了。” 　　我赶快过去帮忙，一起顶住木门。 　　迟父安慰道：“就快来了，再坚持一会儿。” 　　连惊带吓，他身发抖，站都站不稳，只是用后背靠着门而已。 　　我跑到他身边，用肩膀抵住房门。 　　咚！ 　　一次剧烈的撞击，直接把我弹开，后退了两步才站稳。 　　山魈发出得意的咆哮声，后退几步，准备再次撞击。 　　听到远处发出尖叫声，赶来的村民发现了山魈，在外面不敢靠近，山魈实在是太强悍了。就这种力道，生撕一个人是一点都不夸张。 　　迟母带着哭腔说道：“怎么办，顶不住了，我们都要完蛋了。” 　　我深吸一口气，闻到灯油的味道，一下有主意了。 　　“有火把么？山魈的身上有灯油！”我叫道。 　　迟父说道：“火把在院子里。” 　　“火柴行么？”小迟从衣兜里摸出一盒递给我。 　　接过来一看，一盒新火柴，只用过一两次。 　　外面有山风，一两根没用，灯油大概在山魈后背，从门缝里看过去，他面对着我们。很难把火柴扔到他的后背。 　　院子外面的路上站着人，举着火把，照亮了院子，也显出山魈的轮廓。 　　外形看起来像人，就像是一只巨大的猩猩披着快黑布，只是脸有些诡异，根本就不像是猴子或者狒狒，就是一张狞笑的人脸，只不过长了不少黑毛。 　　我听到外面人的说话声，他们也很害怕。 　　“这就是山魈？这么大的块头。” 　　“山魈怎么闯进村子里来了，太可怕了，该怎么办？” 　　“迟军呢，怎么还不来，再耽搁一会儿这家人就完蛋了。” 　　“迟军好像不在家，敲门没人开。” 　　…… 　　迟母催促道：“快扔啊，它要扑过来了。” 　　“扔不到，激怒山魈的后果更严重。”武琳解释道。 　　小迟建议道：“让外面的人用火把扔它。” 　　这个办法不错，可是时间来不及了。 　　山魈用脚蹬了几下地面，加速冲过来。 　　“开门！”一瞬间我大声喊道。 　　“你说什么？”迟母问道。 　　“听我的，开门。”电光火石之间，时间太紧迫了，我没时间解释。 　　武琳没有一丝犹豫，立刻打开房门。 　　迟家人一看这情况，也跟着打开房门。 　　山魈已经冲到门口，没想到门开了，它感觉到有点不对劲，想要收力，可是已经收不住了。 　　咚！ 　　山魈撞进来，撞断了木梯都没停下来。 　　我看准机会，划了一根火柴，然后把整合火柴都点着，冲着山魈的后背扔了过去。 　　不成功便成仁！ 　　火柴盒发出哧哧的声音，碰到山魈的后背，火苗晃动了几下，掉到了地上。 　　山魈慢慢的转过头来，似乎察觉出了不对劲，狂暴的用拳头拍打着地面。 　　完蛋了！ 第440章 真假山魈 　　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我甚至能感受到从山魈的嘴里喷出一股腥臭的气体。 　　武琳叫道：“快跑！” 　　出了院子，往人多的地方跑，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小迟一条腿迈出门框，发现父母已经吓瘫了，想跑都抬不起腿。 　　“快点，再晚一会儿命就没了！”小迟返回去架起父母，往门外跑去。 　　武琳拉着我，将我推出门口，她想要留下殿后。 　　就在这时，山魈背后的黑毛燃烧起来，火苗瞬间包裹了它的后背。 　　“成功了？”武琳小声的惊呼。 　　山魈的动作慢了下来，估计它的皮毛很厚，暂时还没感觉到疼。 　　过了几秒钟，山魈伸手拍了拍后辈，火苗并没有熄灭，空气中弥漫着蛋白质燃烧的难闻气味。 　　小迟一家人已经逃到院门口，迟父手忙脚乱的正在开门。 　　迟母叫道：“跑啊，一会儿没命了！” 　　山魈发狂更加可怕，我拉着武琳到了小院里。 　　“啊呜！” 　　山魈发出一声惨叫，大概是感觉到疼了。 　　“快出来！”院子外面的人冲着我们招手。 　　我拉着武琳跑了几步，身后传来轰的一声，山魈在剧痛之下，撞破门板冲了出来。 　　小迟大喊：“趴下！” 　　武琳直接把我按倒，感觉像是一阵疯吹过，直接撞在院墙上。 　　轰！ 　　院墙被撞塌一大块，山魈在路上滚了一圈，身上的火势弱了一些。 　　旁边一位强壮的村民手中拿着一根很粗的棍子，抡起来砸在山魈的脑袋上。 　　咚！ 　　山魈直接冲到他面前，用肩膀一顶，村民就被撞出去，脑袋撞在墙上不动了。 　　周围的村民见状都不敢轻举妄动。 　　山魈把后背在墙上蹭了几次，火灭了，我闻到一股烤肉的味道。 　　还有村民赶过来，山魈趁着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冲出人群，往山林中跑去。 　　“山魈跑了！”这才有村民敢大叫。 　　一队猎人拿着弓箭赶来，看了看现场的情况，追山魈去了。 　　武琳把昏倒的村民扶起，叫道：“脑袋在流血，你看看什么情况。” 　　我摸了摸村民的脑袋，骨头没有太大问题，可能会有脑震荡。 　　小迟一家人心有余悸，迟母捂着胸口说道：“太可怕了，吓死我了。” 　　我武琳对视一眼，之前总听老罗说山魈很可怕，真正见识了才了解，山魈最可怕的是他的力量，太强大了。 　　小迟一家心有余悸，看我们的眼神都变了。认为是我们把山魈给招来。 　　“这是怎么回事，山魈从没进过村子。”村民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迟什么都没说。 　　“今年实在是太古怪了。”村民感叹一句，看到我和武琳，就没再往下说。 　　“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我把武琳拉到一边，我们也有很多疑问，需要讨论。 　　村民都点起火把，我拉着武琳找个地方坐下，拿开她肩膀上的纱布，伤口还在流血，毛巾湿了一大块。 　　“会流下疤吗？”武琳作为一个女汉子，也很在意伤疤。 　　“处理好不会了。”急救包放在车上，我只好向村民求助。 　　一位好心村民给了我一瓶高度烈酒，我只倒了一点，武琳咬着牙，头上青筋暴起。 　　“忍一下！”我反复的冲洗了几次，确定伤口中没有异物，找了一块干净的布，给她暂时包扎了伤口。 　　村民看着猎人举着火把越走越远，有些担心的说道：“猎人追进林子里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另一位村民说道：“要不要叫他们回来，山魈很少单独活动，都是群体行动。” 　　“会不会是调虎离山，然后一大群突然袭击我们？” 　　村民们被吓坏了，脑洞大开。说话的村民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警惕的看着四周。 　　我有点诧异，山魈传说最早起源于迟家村，在我看来，就是迟家村人编造的，他们竟然也会这么害怕。 　　迟父走过来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山魈会攻击你们？” 　　武琳有点茫然，我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睡到半夜觉得有点冷，睁开眼睛一看，一团鬼火飘在窗口，我壮着胆子走到窗口，还没看清楚什么情况，山魈就扑了上来。” 　　“鬼火？”村民都皱着眉头。 　　“呸呸呸……”迟母啐了几口说道：“鬼火是坟地才有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我家！” 　　我争辩道：“我真的看到了，一团巴掌大的绿色火焰，飘在窗口。” 　　“这就奇怪了，村子里从没出现过鬼火。”迟父自语道。 　　周围的村民也是一脸的疑惑，只有小迟的表情有点不太自然。 　　一阵夜风吹过，村民集体打了一个寒颤。进入树林的猎人走远了，已经看不到火把的火光。 　　一位大叔说道：“在外面太不安了，找个地方躲躲。” 　　“那就回家吧。”另一个村民建议道。 　　“回家不行，最好互相之间有个照应。” 　　我建议道：“我下午路过村委会，有一件小会议室，大家可以过去。” 　　村民对我的建议没有太大的反应，就当做没听见。他们似乎不太喜欢那个地方。 　　迟父建议道：“要不去祠堂吧，山魈应该不敢靠近。” 　　“祠堂好！” 　　另一位村民说道：“迟军没去山里，把他叫过来，更安一些。” 　　“他晚上喝了不少的酒，这会儿恐怕还没醒过来。” 　　“去叫叫试试。” 　　村民们特别相信迟军，在村民之中比较有微信。 　　他们一边议论，一边往往祠堂的方向走去。 　　我和武琳走在最后后面，小声对她说道：“刚才我遇到的山魈，和我们之前遇到的不一样。” 　　“什么意思？”武琳低声问道。 　　“之前遇到的山魈可能是假的，这次的才是真家伙。” 　　“真假山魈？”武琳皱着眉头说道：“两种山魈都攻击我们，什么意思？” 　　我分析道：“第一次遇到山魈只是一次试探，这次才是真正的攻击。恐怕是背后有人指使，不想我们再调查下去。可能和之前那团绿色的火焰有关系，是在指示目标。” 　　武琳点点头说道：“山魈比我预想的厉害，金磊会不会遭遇到了山魈？” 　　现在她什么事都能联想到金磊，从客观的角度出发，存在这种可能。当然这些话不能对她说。 　　金磊运气好，他肯定没事。“我只能这么说。 第441章 祠堂惊魂 　　村民走到祠堂前停下脚步，大门上着锁，显然钥匙不在这些人手中。 　　“钥匙肯定在族长家，我去取。” 　　有人自告奋勇去拿钥匙，武琳挡住她说道：“这么矮的墙，都能翻过去，还用钥匙？” 　　“可这是祠堂，是祭祀……” 　　村民还想要强调祠堂在人们心目中的神圣地位，远处传来沙沙的声音，有什么东西正在逼近。 　　迟父说道：“别管了，先进去再说！” 　　立刻有村民抓住围墙翻过去，几位年龄稍大一点的腿脚不太灵便，武琳把他们推过去。 　　沙沙……沙沙…… 　　我看到有黑影在房屋之间跳跃，速度特别快，快到看不清楚是什么。 　　迟母尖叫道：“不好了，山魈真的来了！” 　　人群一阵慌乱，争先恐后的往祠堂里跑，门还是锁着，只有从窗户爬进去。 　　武琳四处寻找可以防身的东西，可是祠堂里只有两把扫地的大扫把，这东西只能用来给山魈挠痒痒。 　　嗷嗷…… 　　村子里传来野兽的咆哮声，不止一只山魈进村了。 　　人群更乱了，都往祠堂里挤，几个人卡住，更进不去。 　　武琳直接把一个村民拖出来，怒道：“一个一个的进，让老人和妇女先进。” 　　“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管老子！”被拖出来的村民怒了，要对武琳动手。 　　在极端的情况下，村民脱掉伪善，露出人性中丑恶的一面。 　　周围的村民没有一个劝阻，都想着快点进到祠堂里。 　　人人都看眼前，没人意识到以山魈的强大力量，在里面未必就安。 　　面对威胁，武琳一点都不害怕，冷哼一声说道：“你动我一下试试。” 　　村民有点犹豫了，武琳身上那种气势一旦释放出来，歹徒都能震摄的住，别说大山中的一个村民了。 　　“看你是客人，给你一个面子。”村民自我安慰道：“好男不跟女斗，放你一马。” 　　一多半的村民都进入祠堂中，武琳才拉着我走到窗口。 　　虽然看不见，但是你能感觉到它们在逼近。 　　武琳背对着村民，露出有些无奈的表情，对付未知生物，她心生无力感。 　　“怎么办，这么多人……” 　　我分析道：“走一步看一步，这么多年山魈都不敢靠近迟家村，肯定有它们惧怕的东西。” 　　迟父发觉我们没进去，探出头来低声叫道：“不要命了，还不进来！” 　　我从窗户爬进祠堂，武琳最后一个进来。 　　祠堂不远处传来怪异的声音，山魈已经靠的很近了。 　　迟父赶快关上窗户，让村民灭掉火把，尽量不发出声音。 　　人们照做，但有些人小声说着什么，恐慌中的人们不能控制自己，需要转移注意力。 　　啪啪啪……啪啪啪…… 　　外面的小道上传来怪异的脚步声，像是人光着脚走在村中的土路上，祠堂内顿时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死一般的寂静。 　　山魈并没有立刻冲进来，可能在观察环境。 　　祠堂中的人都很害怕，吓得他们瑟瑟发抖。我能理解他们的恐惧，长期生活在山魈的阴影中，山魈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正常人都会害怕。 　　我不害怕，我在观察祠堂。 　　首先看到的是祠堂的窗户，和古装片一样，窗户贴着一层纸。窗户有些年头了，村民们保养的很好，侧面说明祠堂在村民心目中的重要地位。 　　木窗虽然很好看，但是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好消息。对山魈来说，窗户就像纸一样，轻轻一捅就破了。 　　地面上铺着一层石板，隐约能看到石头的纹理很多漂亮。虽然是在山里，这种石头也不好找。 　　祠堂的内部结果类似寺庙，有四根柱子。房间中间有神台，供奉着一名道人，可能是迟家的祖宗。 　　我靠近一点，试图看清楚一点。 　　“你干什么去？”迟母试图拉住我。 　　“神像！”我用手指着说道：“或许神像能告诉我们山魈惧怕的东西。” 　　毕竟传说中迟家老祖宗是收服山魈的人，理论上肯定知道山魈有什么弱点。 　　迟家的老祖宗要是真有点本事，会预料到今日的状况，会给后人留下点提示。 　　村民叫道：“我怎么没想到！” 　　众人都围坐在神像前，跪在地板上，祈祷道：“老祖宗保佑我们平安渡过这一劫，赶走山魈！” 　　武琳打开窗户，低声叫道：“小声一点，声音太大了。” 　　村民不敢再出声，无声祈祷。 　　我看着眼前的神相，古人造像，基本上都是真人一比一制作。神像穿着道袍，一手持剑，另一手拿着摇铃，神态威仪，双目如电，正视前方。 　　桃木剑和摇铃会是克制山魈的法宝？ 　　就算是，这会儿去哪去找桃木？摇铃更别想了，那是道家的法宝。 　　“看出什么了？”武琳问道。 　　村民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我指着神像的手说道：“这两样东西或许有用，可是现在去哪找？” 　　武琳看着铃铛说道：“或许山魈怕的是金属敲击声，我们可以模拟一下。” 　　迟母急道：“这时候去拿找金属？” 　　众人环顾一周，迟父的说道：“门上的插销是铁的。” 　　拔下插销，就等于打开大门，请山魈进来。 　　“先等等！”武琳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切都是推测，关系到一屋子人的性命，必须要慎重。 　　突然一位村民叫道：“好像有人来了。” 　　迟父移动到窗口，向外看去，只看到一个轮廓。 　　小迟说道：“好像是迟军！” 　　村民瞬间像打了鸡血，激动的说道：“迟军来救我们了，我们有救了！” 　　武琳保护了他们这么久，村民没有任何表示，迟军只是露了个面，什么都没做，就引得村民欢呼。 　　我替武琳抱不平，正想开口说话，武琳拉住我，轻轻的摇摇头。 　　“孽畜，休得猖狂！”迟军大喝一声。 　　吱吱……吱吱…… 　　山魈发出尖利的叫声，是要攻击的先兆。 　　迟母很紧张的说道：“要打起来了，怎么办？” 　　迟父说道：“迟军肯定能打退山魈，他可是猎人！” 　　另一个村民说道：“迟军是厉害，可是山魈不止一只。” 　　“啊！” 　　外面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迟军发出一声闷哼，已经打起来了。 　　嘭！ 　　院墙被撞塌了一截，尘土飞扬，看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情况。 　　武琳抓着窗子，想要出去帮忙。 　　“看看再说！”我拉住了她。 第442章 迟军之死 　　外面传来很激烈的打斗声，村民们都很紧张，又的不敢出去帮忙，只好对着神像祈祷。 　　“祖先保佑，迟军能赶走山魈，保我们安宁。” 　　“迟军一定能赢！一定赢！” 　　…… 　　武琳低声嘲讽道：“这些家伙宁肯祈祷，把希望交给虚无缥缈的未知，也不肯出去帮忙，争取活下去。” 　　这就是人性，目前暂时安，大部分人会忽视潜在的危险，自然也不会出去冒险。 　　让别人拼命，赶走山魈，自己毫发无损，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武琳在我耳边小声说道：“迟军就算再厉害，他最多只能对付一只山魈，外面可是有一群。” 　　我点点头，这就是问题所在。 　　一群山魈绝对能秒杀迟军，外面竟然已经打斗快两分钟了。 　　“你认为有假？”武琳看着窗外，战斗十分激烈。 　　我具体也说不出是什么状况，需要再观察一下。 　　可惜祠堂之外光线太黯，瞪大了眼睛也看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谁有火把？”武琳叫道。 　　村民很紧张的问道：“你想要干什么？” 　　“难道你们不想看清楚外面的情况？”武琳反问道。 　　刚才被武琳拖出来的村民叫道：“不要给她火把，她会把山魈引过来，我们就都完蛋了！” 　　我很像抽他两巴掌，正是因为有他这样的二货干扰，在关键时刻会做出错误的判断，导致非常可怕的后果。 　　“给你！”小迟递给我们一根火把。 　　“谢了！”武琳在窗口点燃火把，奋力抛出去。 　　火把就像一根巨大的火柴，在黑暗中旋转几周，落在祠堂围墙边上。 　　小火苗摇晃了几下，只照亮一小片范围，接着就熄灭了，大家什么都没看到。 　　“我还有。”迟拿过一根火把递给武琳。 　　火把还没点着，外面传来一声惨叫，迟军似乎受了重创。 　　众人的心一下悬了起来。迟军倒了，下一个就该是我们了。 　　一直做对的村民说道：“别扔火把了，你再把山魈引过来。” 　　武琳才不会听他的话，点燃火把，更加用力的扔出去。 　　火把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落到了院墙另一边。 　　这次火把没有熄灭，火光熊熊燃烧起来。 　　跳动的火光照亮了四周。村民们看到非常惊悚的一幕。 　　迟军被山魈捏着脑袋提起来，他的身体抽搐了几下，微微的前后摇摆着。 　　山魈发出低沉的怒吼声，接着胳膊一起用力，听到噗的一声，迟军不动了。 　　脑袋被捏爆了，迟军死了。 　　“啊呜……”山魈发出得意的叫声。 　　迟母不敢看，捂着眼睛问道：“怎么样了？迟军赢了？” 　　没人搭理她。 　　山魈叫了几声，似乎非常的满意，拖着迟军的尸体走了。 　　不远处的黑暗中发出沙沙的声音，其他山魈也跟着撤退。 　　“这就完了？”武琳有点不相信，山魈就这么走了？ 　　按照传说的说法，山魈和迟家的人可是死敌，两方争斗了数百年的时间，山魈就这么放弃了报复的机会？ 　　等了五分钟，外面确实没有了山魈的动静，劝走了！ 　　武琳打开窗户就要翻出去，男村民还想要做对，武琳凶狠的瞪了他一眼，男村民打了一个冷颤，什么都没说。 　　她出去之后，我跟着也出去了。万一山魈杀一个回马枪，我和武琳还能互相照应。 　　走到围墙边，点着火把，看着散落一定的碎石，现实出刚才的战斗多么激烈。 　　武琳很专注的在看现场留下的痕迹，突然我喉咙里痒痒的，我咳嗽两声，还是很痒。 　　咳咳…… 　　武琳也跟着咳嗽，她的喉咙也有点发痒。 　　有点不对劲！ 　　武琳指着路中间一块白色豆腐脑状的东西问道：“这是迟军的脑子？” 　　“有可能是！”白花花的一坨，带着血迹，表面还有一些沟壑，看着就像是脑子。 　　这个未知就是刚才迟军被提起来的位置，可能性更大了。 　　专业的检测设备都在车上，实际这个问题并不难，提取一点血液测试一下，就能证明是不是人血。 　　从我的专业角度出发，刚才那一幕有点不太真实。 　　颅骨是人身体中最坚硬的骨头，想要捏爆人头，那力量不是一般的大。 　　西方人类学家认为，人类祖先直立人头骨较大并且坚硬，与直立人以激烈的头部撞击或敲打的方式争夺配偶有关，并在繁衍后代的过程中成为主要特征。 　　道理很简单，脑袋不结实的家伙找不到配偶，逐渐就被淘汰了，适者生存，活下来的都是脑袋非常结实的家伙。 　　迟父壮着胆子喊道：“外面什么情况？迟军怎么样？” 　　“山魈好像都走了。”武琳说道：“迟军被山魈抓走了。” 　　知道山魈走了，众人还是不肯离开祠堂，说是要待到天亮才出来。 　　我走到白色脑子旁边，用火把照着观察，只能肯定的确是脑组织的一部分。 　　但是我没有发现骨头碎片，难道都粘连在头皮上？ 　　迟军就这么死了？我对他的印象还不错，是可以争取的对象。 　　武琳还发现另一滩血迹，边上还有衣服碎片，血液都是滴落痕迹，争斗中迟军就受伤了，伤的还很重。静脉可能被山魈抓破。 　　滴落的血迹延伸到小路尽头，迟军的尸体还在滴血。 　　“顺着血迹是不是能找到山魈的老巢？”武琳问道。 　　“理论上是这样。” 　　“去看看？” 　　“太危险了。”我提醒道。 　　“难道你不想看看山魈的老巢是什么样？万一金磊也在呢？” 　　“走！” 　　我被说服了，山魈虽然很危险，只要聪明一点，激灵一点，就能化险为夷。 　　刚走了几步，迟父喊道：“你们去哪？别乱跑，快回来，危险！” 　　“我们去探查一下，很快回来。”我敷衍道。 　　迟母叫道：“别傻了，迟军都不是山魈的对手，你们会被撕成碎片。” 　　“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的。”武琳还冲着小迟一家摆摆手。 　　顺着血迹，我们出了村子，血迹一直延伸到森林里。正是猎人追出去的方向。 　　进入山林中，血迹就少多了，只追踪到少量的痕迹，武琳有些疑惑，说道：“一大群的山魈，接近两米的壮汉，不可能只留下这么点痕迹。” 　　“追踪下去，我觉得会有意外惊喜。”迟家村最大的秘密解开，离着破案也不远了。 第443章 山林第二夜 　　第二次在夜里进入山林，还是觉得很恐怖，黑暗和树木给视线造成很大的阻碍，只能看清楚身前三四米的范围。 　　地面上还有低矮的灌木丛，最高的有半人高，可以很轻松的藏下一个人。 　　夜色中的丛林是绝佳的伏击地点，一小块范围，就能藏下十几人。 　　武琳有点担心的说道：“夜晚的森林太危险了，之前的那一群人不会有事吧。” 　　“他们至少熟悉这片林子，自保问题不大。”有危险的是我们才对，追踪的山魈刚才可是杀死了一位经验丰富的强壮猎人。 　　危险的丛林和虚假的山村，非要让我选择，我会选择山林。 　　迟家村表面看起来平静，村民非常的热情。但是在笑容之下，隐藏着让人非常不舒服的东西，看起来风平浪静，暗地里杀机四伏。 　　山林看着危机重重，但是真正对我们有威胁的，也就只有山魈。 　　还有一个好处，摆脱了村民的监视和窃听，有很多话可以说了。 　　我拉住武琳说道：“你肩膀上的伤很严重，不及时打疫苗，后果很严重。” 　　“我的运气一向很好，应该不会有事。”武琳并不是很在意。 　　我严肃的说道：“某些病毒感染死亡率是百分之百，山魈长期生活在深山中，更危险！” 　　武琳看我真的急了，停下脚步，问道：“在多长时间内打疫苗有效？” 　　“最好在二十四小时之内。” 　　“那还有时间，这个时间也没地方可以打针，等到天亮再说。”她对自己的伤势一点都不着急。 　　看我有些生气，她问道：“对刚才那场生死之战，你有什么看法？” 　　知道她在转移话题，我还是说道：“听起来很精彩，但是没有亲眼所见，不好说。” 　　“你果然也注意到了！”武琳说道：“我怎么感觉像是给我们演的一场戏。” 　　“有一个很重要的疑点，围墙倒塌的方式有些古怪，并且喉咙发痒，可能使用了某种炸药，伎俩并不大。” 　　“我也有这种感觉！”武琳叫道：“你怎么不早说。” 　　“只是怀疑而已，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我也没办法特别仔细的勘察现场。 　　武琳问道：“那被捏爆的脑袋呢？” 　　“确实是一块脑组织，但不确定是人脑！” 　　“这么说来，迟军给我们演了一场戏。”武琳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道：“不对，也不一定是迟军。” 　　她说的不错，至始至终我们和村民都没有看到迟军的正脸，只是从远处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 　　只要熟悉迟军，都能营造出他和山魈搏斗的假象。迟家村里满足这个条件的人至少有一半。 　　武琳皱着眉头说道：“这么看来迟军的死疑点重重，连尸体都没有，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问题无法回答，本来就疑点重重，现在更加扑朔迷离。 　　“我还发现了这个。”我从衣兜中拿出一小段干枯的树枝，有一个接近四十五度角的切口，表面非常光滑。相同的切口，在我们第一次遇到山魈的时候也出现过。 　　武琳拿过来看看，放下说道：“你是不是已经有答案了？” 　　我点点头，轻声说道：“大概和假的山魈有关，嫌疑人用钢丝或者是无人机，制造出假山魈。” 　　钢丝的手法类似于木偶，无人机可以把山魈吊起来，还能快速移动，做到神出鬼没。 　　在大山之中出现无人机，本身就很反常。 　　武琳很快就接受了我的假设，深山中都能出现次声波武器，出现无人机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看起来犯罪团伙内部也有问题，最早接触到的假山魈肯定知道我们是警察。我们又落单了，他们有很多机会可以弄死我们，但是并没有这么做。 　　武琳自语道：“这些东西都需要电，电从什么地方来？” 　　“或许有发电机。”问题是发电机工作时噪声很大，山里这么安静，一旦使用发电机很容易暴露。 　　“除非他们有一个非常隐蔽绝对安静的环境。会在什么地方？”武琳皱着眉头。 　　案子调查到这一步，这些问题早晚都能解决，我停下脚步，周围的景物并没有多大变化，只有树木和灌木丛，我们似乎迷路了。 　　血迹没有了，山魈的痕迹没有了，猎人留下的痕迹也消失了。 　　出了迟家村，我们在山坡上前进，走了一小会儿，然后的又沿着山坡向下走，现在我们还在山坡上。 　　在山林中迷路很危险，我们还没有必要的装备。 　　“痕迹怎么突然就消失了？”武琳往回走，尝试寻找消失的痕迹。 　　山林中的景象都差不多，一旦迷路，想要回到原点很难。几圈转下来，更不知道在哪了。 　　武琳自我安慰道：“等到天亮就好了。” 　　我没她那么乐观，两人毫无户外生存经验，背包中只有少量的水和食物，我开始担忧。 　　时间是关键，武琳错过疫苗注射时间，风险会加大。 　　武琳并不是很紧张，她看过地图，东山的森林覆盖率很高，但是在地图上也就那么一小块，顺着一个方向走，总能走出去。 　　“往山下走吧。”我选择了一个方向。走到山脚下，肯定有出去的路，差不多天也亮了，回到派出所，正好开车去镇上打针。 　　“好吧。”武琳很不情愿的同意了，不管往那边走，都是撞运气，说不定能再次发现某人留下的痕迹。 　　下山没有路，不太好走，走了一个多小时，都出汗了。 　　一路上没有发现任何痕迹，估计偏离的方向非常大，武琳都放弃寻找了。 　　我心里有些忐忑，并没有发现山林的边缘，相反地上的植被反而更加茂盛。 　　武琳停下脚步说道：“我们好像走到峡谷中了。” 　　我也发现有点不对劲，从山谷中飘出浓重的白雾，还带着一股难闻的恶臭。 　　“不会是瘴气吧。”我只是听说，并没有亲眼见过，据说这玩意很可怕。 　　武琳捂着鼻子抱怨道：“太臭了，都快要赶上尸臭味了。” 　　她的话提醒了我，我拿开捂着鼻子的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股熟悉的臭味钻进鼻孔，我非常肯定臭味来自蛋白质腐败的臭味。 　　考虑到是在山林中，也可能是某种动物的尸体。并不一定就是人的尸体。 第444章 食尸狗 　　尸臭味中还夹着其他的味道，很难闻，这股难闻的味道来自山谷深处。 　　“要进去吗？”话一出口，我就觉得问的有点多余。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武琳也进去一探究竟。 　　我们向前走了几步，站在山谷口，向里面张望。 　　山谷中光线更加暗淡，漆黑一团，就算举着火把，也只能照亮一小片范围。 　　要想往里走，火把就不能用了，山谷可能又沼气，遇到明火可能会爆炸。 　　背包中有手电筒，电量支持不了多久，我建议最好再观察一会儿，等到天亮之后，再进山谷。 　　在山谷入口周围没有看到人类的活动的痕迹，也就是说住在大山中的人都不会在附近活动。 　　连动物活动的痕迹都没有，当然也有可能是我们不懂，根本就找不到动物留下的踪迹。 　　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武琳有些急躁的走来走去。她还能保持理智，知道里面危险。 　　“吃点东西吧。”我的背包中还有点食物，补充点体力，才能应对接下来发生的事。 　　东方鱼肚发白，夜行的动物回巢休息，白天活动的动物还没有苏醒。山林里再次安静下来。 　　我和武琳一人干啃了一袋方便面，分了一个面包，喝了一瓶矿泉水。 　　“咯……”武琳打了一个饱嗝，精神为之一振。 　　朝阳探出头，黑暗退去，鸟儿开始活动，山林中又热闹起来。 　　山谷中的光线还很暗淡，灰蒙蒙的，白色的雾气贴着地面缓缓的流动。 　　“进去？”武琳问道。 　　我递给她一个口罩，武琳戴上，我迈开大步，抢先一步走进山林中。 　　走在山谷两边，地面上有厚厚的一层枯叶，踩在上面软绵绵的。 　　我们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山谷中前面，控制速度没敢走太快，尽量走在高处，远离瘴气。 　　从法医的角度出发，瘴气是自然分解产生的气体，比重比空气大，沉积在地势低处。有一些还无色无味，很难察觉。 　　等到头晕眼花，已经中招了。如果晕倒，没人救援，多半就要挂了。 　　山谷中更加的安静，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沙沙……沙沙…… 　　暂时没有闻到恶臭味，山谷中空气不流动，树叶都不动。 　　武琳轻声说道：“太安静了，随便聊两句。” 　　我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李飞他们就算再慢，今天也该到迟家村了，该怎么办？ 　　武琳想了想说道：“村子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李飞他们就算到了，应该暂时不会有事。三人也不是那么好对付。” 　　熊森能打，李飞机灵，方叔事故，相对而言，更危险的是我和武琳。 　　从距离上推算，我们离开迟家村并不远，等走出山林，再回去找他们也来得及。 　　武琳突然停下脚步，拉住了我。 　　“怎么了？”我环顾一周，什么都没看到。 　　武琳小声说道：“我刚才听到粗重的喘息声，可能有野兽！” 　　这并不是坏消息，有野兽活动，说明瘴气并不是很严重，不足以致命。 　　野兽并没有立刻的发动攻击，大概是在衡量能不能对付的了我们。 　　这就排除了大型猛兽的可能，稍稍安心一点。 　　我小声说道：“它没把握对付我们，大概是在找机会发抖偷袭。” 　　对手是聪明，一样不能大意。 　　武琳走在前面，尽量往空旷的地方走，几次故意停下，我们并没有遭到攻击。 　　偶尔会听到身后传来沙沙的声音，非常的轻。它一直跟着我们！ 　　走了一会儿就很累，就像是在沙地上走，阻力很大。 　　前面有一块突出的大石头，还算平整，武琳说道：“过去休息一下？” 　　我明白她的意思，轻轻点点头。 　　在大石头上坐下，我在身后藏了一块大石头，不管什么东西冲出来，只要到了我面前，我就照着它脑袋砸下去。 　　坐了一小会儿，武琳轻轻的拍拍我的肩膀，跟踪我们的很长时间的野兽出现了。 　　一只黄色的野狗从灌木丛中走出来，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们。 　　武琳叹口气说道：“我当是什么，原来是只野狗，我还以为是狼。” 　　我并不觉得轻松，这只野狗的有古怪。 　　黄色的毛发上沾了很多黑色的物质，看起来黏糊糊的，有点恶心。我看着有点眼熟，这种浓稠粘液很像是尸油。 　　从外形上看，是很常见的中华田园犬，也就是俗称的土狗。只不过块头大了一圈，体型比较接近狼狗。 　　我注意到它的尾巴并没有摇晃，而是像狼一样低垂着。 　　土狗额嘴角泛着白沫子，嘴巴微微张开，漏出锋利的牙齿。 　　“不会是一条疯狗吧？”武琳警惕起来，狂犬病死亡率百分之百，无药可治。 　　我捡起一块小石头，扔到野狗面前，想把它吓跑。结果它动都没有动一下。 　　野狗向前走几步就停下了，不知它打的什么主意。 　　我们在上风向，土狗在下方向。当它离我们很近之后，我闻到一股臭味，尸臭味！ 　　“我擦！”我怪叫一声，知道这条野狗为什么这么奇怪了，这是一条专门吃尸体的野狗。 　　食尸狗！ 　　传说在饥荒战乱年代，人都没东西吃，更别说狗了。 　　土狗饿极了会吃尸体，尸体吃多了，眼珠子都变绿。再也不怕人，某些情况下还会聚集在一起攻击活人。 　　鲜肉的味道可比腐肉好吃。 　　看着眼前的土狗，这么大的块头说明吃的很好。难道说这附近有非常多的尸体？ 　　“小心！”武琳提醒我别再乱想，土狗低下身子，这是要发动攻击的准备。 　　武琳拿出配枪，想了想还是算了，开枪的影响太大。 　　嗖！ 　　土狗一个加速冲了过来，它距离我们并不远，一下就到了我们面前。 　　“千万不要被它咬到。”我提醒道。 　　长期吃腐尸，土狗的嘴里有大量的细菌病毒，这些小东西很危险，也有可能致命。 　　眼看着它就要扑向武林，我把手中的石块扔出去。 　　不到三米的距离，怎么可能打不中，石头砸在土狗的脑袋上，把它打了一个跟头。 　　土狗一翻身站起来，脑袋上被石块划出一个口子，鲜血直流。 　　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土狗都没有叫。 　　“这玩意还真不好对付！”我庆幸的说道：“还好只有一只，要是一群就麻烦了。” 　　武琳怒道：“快闭上你的乌鸦嘴！” 第445章 一地尸体 　　运气很神奇，说好事的时候从来都不灵，但是坏事一说一个准。 　　武琳想堵住我的嘴，已经晚了。 　　从灌木丛中又钻出三只脏兮兮的土狗，土黄色的毛皮上沾满了恶心人的粘液。 　　四只狗呈半月形，缓慢的向我们移动过来。 　　“你就不能说点好的么！”武琳无奈的说道。 　　我摆摆手，对土狗们说道：“几位帅哥早！” 　　武琳强忍着没有一脚把我踹过去。 　　我在观察四只土狗，外形看起来差不多，可能是一窝生的。看着也就两三岁的样子。 　　食尸狗一点都不怕人，在它们的眼中人就是食物，大概从出生起，这些土狗就以尸体为食。 　　问题来了，山谷中怎么会有这么多尸体？ 　　“你又在发呆！”武琳说道：“我掩护你，你先跑。” 　　逃跑解决不了问题，山谷地形不适合奔跑。前面有什么也不清楚，盲目的逃跑反而更危险。 　　四只土狗的肚子都是鼓鼓的，它们都不饿，刚进食，只是看着我们有点好奇。 　　大概就没见过活人，好奇心大盛，就跟上了我们。 　　狗的智商和三岁小孩差不多，它们衡量了我和武琳的战斗力之后，不会轻易发动攻击。 　　我从衣兜中摸出打火机，把火焰调到最大，在面前摇晃了几下。 　　土狗可能没见过火，本能的觉得火焰很危险，它们不敢轻举妄动。 　　火是最后的手段，山谷中都是易燃物，一旦大火烧起来，都要成为烤肉。 　　僵持下去对我们不利，必须要尽快摆脱掉土狗的威胁。 　　武琳摸出配枪，这种情况下保命是第一位。距离太近了，她伸出两根手指，表示有把握击毙两只，剩下的就要看运气。 　　我指了指受伤的土狗，把它留给我，剩下的一只我尽量为她争取时间。 　　土狗突然停下了，一起盯着武琳手中的枪。 　　它们似乎见过这东西。 　　武琳瞄准其中一只的脑袋，扣动扳机。 　　嘭！ 　　子弹准确击中土狗的脑袋，暴起一阵血雾，土狗就倒了。 　　她迅速瞄准第二只，再次开枪。 　　第二只狗应声而倒。 　　土狗反应过来，纵身一跃，向武琳扑去。 　　我抬起一脚，踢中一只狗的脑袋，土狗惨叫一声，滚到一边。 　　另一只土狗扑到我面前，张开大嘴向我的脖子咬过来。 　　这么近的距离，武琳没办法开枪，抡起胳膊，砸在土狗的脑袋上。 　　土狗狂性大发，想要一口咬死我。 　　情急之下，武琳对着土狗的肚子开了一枪，子弹直接打穿了。 　　遭到重创都不肯停止攻击，嘴里流出的口水，滴到我脸上。 　　好在土狗的力量小多了，我勉强能支撑，武琳力一脚踢在狗头上。 　　土狗飞出去，落在草丛中，挣扎了几下，站不起来了。 　　剩下一只土狗见状不对，向山谷深处跑去。 　　我站起来，赶快擦掉脸上的口水，用草叶子反复擦了好多遍。 　　只剩下一只，比较好对付。 　　武琳把弹壳都捡起来，我们继续前进，寻找水源洗脸。 　　往前走了半个多小时，远远看到前面有一片开阔地，地面上只有零星的植被。 　　我还看到一些人形轮廓的东西，低声说道：“前面有东西。” 　　一阵微风吹过，我们闻到一股恶臭，尸体腐败的臭味。 　　武琳也看的到了，放慢脚步。 　　翻过一个小土坡，看着眼前的一幕，我们都傻眼了。 　　尸体！密密麻麻的尸体！一地尸体！ 　　我和武琳都说不出话，眼前至少有一百具尸体。 　　大部分尸体都成了白骨，在山谷中很久了。小部分尸体正在腐烂，肥硕的蛆虫在尸体中钻来钻去。 　　这场景简直就像是地狱一般，我从没想过能亲眼看到这一幕。 　　现场如大战之后的战场，相当的惨烈。 　　我自认为精神非常强大，看到这一幕，还是头皮发麻，眼睛都直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武琳的身体在发抖，她已经说不出话来。 　　她控制不住自己，脸色胀得发红，眼泪从眼角溢出，几乎站不住，要靠着我才能勉强支撑。 　　“呼吸，深呼吸！”我看她的样子就快要窒息。 　　我把她转过来，让她看着山谷。我握紧拳头，在她的胸口敲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气，才开始呼吸。 　　武琳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把头埋在我的胸口，低声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我张开了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用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帮助她情绪平复下来。 　　对于迟家村的秘密，我做过各种猜测，就算我脑洞再大，我都想不到会看到这一幕。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场景灭绝人寰。 　　难怪土狗能长的那么壮硕，这么多的死尸，土狗就没饿过肚子。 　　过了大概一刻钟，武琳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擦掉眼泪，呜咽着说道：“我没想到会是这样。”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我的心里也堵的慌。 　　武琳松开我的胳膊，说道：“你忙去吧，我在这坐一会儿。” 　　“小心一点。”至少还有一只土狗在山谷中。 　　武琳轻轻的点点头，梨花带雨的模样看着非常可怜。 　　我慢慢的翻过土坡，走到一具骷髅前。 　　尸体已经不完整了，肋骨几乎都没了，从残留的齿痕来看，少的骨头都进了土狗的肚子。 　　从骨盆来看，死者是一名妇女，生过孩子，年龄在三十到四十之间。死因不明。 　　再往前走，看到第二具尸骨，尸体倒卧在地，面朝地面。大部分骨头保存完整，没有发现明显外伤。 　　死者为男性，年龄二十岁左右，身高一米七五左右。 　　第三具尸骨…… 　　我停下脚步，这些尸体都有一个明显的特征，身上没有衣服，也没有看到随身物品。 　　土狗再聪明，也不可能会给尸体脱衣服。 　　在尸体被遗弃在这里之前，就有人处理过尸体，拿走了和他们身份有关的物品。 　　这些尸体不可能是从山谷运进来的，我抬起头，向上看去。 　　我看到了悬崖。 　　青色的岩石覆盖着一层绿色的苔藓，再高一点，有一些植物长在岩石的缝隙中。 　　植物的生命顽强，我甚至看到岩壁上的长出一棵树。 　　再往上就看不清楚了，只能看到一片绿色。的 　　迟家村中的那片悬崖？ 　　我知道了，这些的尸体是从悬崖上抛下来，摔倒地上，因为枯叶的缓冲，尸体才能保持完整。 第446章 小蔡的尸体 　　我试图寻找一具完整的尸体，尸检才能比较准确。 　　环顾一周，目光所及都是白色的尸骨，白色的一片，看上去有点眼晕。 　　武琳背对着我问道：“发现什么了？” 　　“尸体有男有女，年龄也不相同，没有发现明显死因。尸骨被土狗啃食的很严重，我再找找看。” 　　武琳哦了一声就没声音了。 　　我继续往前走，走了十几步我就停下脚步，眼前的景象更加惨烈，几具尸体重叠在一起，人骨混杂在一起，需要点时间才能把他们分开。 　　最多有三具尸体重叠在一起，最下面的一具尸体基本保持完整，骨头的一部分陷入草叶中，被扔下来的时间很久了。 　　骨头上的腐肉分解的很干净，从骨盆来看，死者为男性，年龄在三十岁左右。身高在一米七五以上。 　　在他上面的是一具女性的尸骨，非常的年轻，没有生育过，年龄在二十岁以下。 　　第三具尸骨明显是的老人，腿骨断裂，我拿两片枯叶垫着，拿起来断骨，关节磨损的很严重，死者不仅年龄很大，还经常从事体力活动，走路也很多。 　　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我想到一个可能，死者是山民！ 　　山民经常要爬山，为了生存还要搬运重物，日积月累，膝盖关节处磨损的非常严重。 　　东山庄并没有村民失踪，可能性只剩下一个，迟家村的村民。 　　我联想到老迟铁盒中的相片，还有老迟几年的时间都没有回过村子。 　　人的样貌在缓慢的发生变化，每天都见面，会忽视细微的变化。长时间不见面，就会觉得变化特别大。 　　我假设有人杀死了村民，然后又取代了它。 　　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我否定了，迟家村的人都待在的村子里，如果有人被替换，村民不可能发现不了。 　　除非……除非…… 　　我不敢往下想，这个念头太的可怕了。 　　如果是这样，现在迟家村的人是从哪来的？ 　　“你发现什么了？”背后传来武琳的声音。 　　她脸色惨白，走路有点摇晃，还是坚持的走过来。 　　“你没事吧？”我很担心她的状态。 　　“我能坚持！”武琳咬着牙说道。 　　我开始讲述我的分析，“这些人是被杀死后从悬崖上扔下来，上面可能就是迟家村里的悬崖。” 　　“难怪不让我们靠近悬崖，是怕我们发现下面的秘密？”武琳说道：“这么说来是迟家村的人杀了这些人？” 　　“不是迟家村的人干的！”我指着地下的尸骨说道：“这些人可能才是真正的村民？” 　　“你什么意思？”武琳瞪大了眼睛。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迟家村的村民都被杀死，然后被替换掉了。我们遇到的都不是真正的村民，是被替换后的假村民。山魈传说可能就是这这些人别有用心编造的。想要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大春被杀的真正原因可能并不是之前想的那样，他可能在无意中看到了什么，然后被灭口。现场出现的红色连衣裙和铁秤砣都是遮人耳目的手段。” 　　武琳表示赞同，分析的有点道理，但是并没有证据。 　　我还有些话没说，虽然不知道苏娜发现了什么，可能也和迟家村有关，她可能……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上面的村民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放弃好好的生活到深山里受苦？”武琳说出了她的疑问。 　　“其实答案已经有了。”我说道：“楼牌上M的标志……” 　　“你是说村民都是M-L组织的人？”武琳用牙齿咬着嘴唇，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村子里就是一群恐怖的杀手，李飞等人进村了就等于送羊入虎口。 　　“或许是！”毕竟只有一个M，有很多种解释，麦当劳快餐的标志就是一个M。 　　武琳想了一会儿说道：“如果是M-L组织，昨晚的山魈是什么情况？组织内乱？以M-L组织森严的结构，肯定不会发生这种事。” 　　她说的也有道理，以M-L组织的风格，我们送上门来，早就被干掉，然后从上面扔下来了。 　　不管村民是什么人，山魈的出现，说明内部出现了裂痕，分裂是早晚的事。对我们来说，这就是解开真相的机会。 　　我继续往前走，到现在为止，还没看到一具完整的尸体。 　　“你要找什么，我帮你找。”武琳说道。 　　“帮我找一具完整的尸体，死亡时间最好不要太久。”给她找点事做，才能分散她的注意力，让她感觉好一点。 　　武琳小心翼翼的绕过尸体，往前走了几步，低声叫道：“那边好像有一具尸体符合你的要求。”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一具男尸倒卧在一棵大树边，后背出现大片的紫色尸斑，死亡时间超过四十八小时，可以说是一具比较‘新鲜’的尸体。 　　“不会是金磊吧！”武琳惨叫一声跑不过。 　　“肯定不是金磊！”我快跑几步，拉住她说道：“肯定不是金磊，你看他身上的肌肉，比金磊健壮多了。” 　　“不……不是……就好！”武琳说话嘴唇都有点哆嗦。 　　我走到尸体边，从尸斑来看，尸体在死后搬动过。 　　尸斑是血液和体液沉积而成，出现尸体的低位。如果死者仰面倒地，尸斑最先出现在背部。如果移动过尸体，尸斑也会有变化。 　　“先让我看看你是谁。”我抓住尸体的肩膀，用力把尸体翻过来。 　　看到尸体的脸，我发出一声惊呼。“怎么是他！” 　　武琳也呆住了，死者不是别人，是派出所的民警之一，小蔡！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武琳打了一个冷颤。 　　我想到派出所的血迹，难道不是老迟，是的小蔡的血？ 　　小蔡出事了，老罗肯定也是凶多吉少。他们出来寻找的金磊…… 　　武琳不敢往下想，在周围开始寻找，找看上去‘新鲜’的尸体。 　　小蔡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缢沟，和大春一样，他是被勒毙。 　　他的眼睛睁得很大，晶状体浑浊，呈现灰白色。两眼无神的望着天空，眼睛睁得很大。 　　他也是我的同事，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两分钟，我不会让他白白死去。 　　武琳转了一圈回来，有些慌乱的说道：“没发现新的尸体，只有这一具！” 　　老罗肯定还活着，必须还活着！ 第447章 抛尸场 　　从迟家村村民的口中得知，老罗和小蔡和迟家村的常客，两人的身份又比较特殊，警察失踪，肯定会引来警察的调查。 　　除非是非常特殊的情况，小蔡看到了不该看的内容，为了守住秘密，他被灭口了。 　　我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尸体，没有发现明显的伤口，体表有几处擦伤，是在拖拽尸体时形成的。 　　小蔡遇害的地点是个关键，我最先想到的是派出所，凌乱的现场，打斗的痕迹。和老迟起冲突的有可能是小蔡。 　　老迟肯定不是小蔡的对手，小蔡身强力壮，又受过训练，对付老迟问题不大。 　　老罗当时应该不在，两人联手，老迟就跑不掉了。那老罗又在什么地方？ 　　身体表面的伤痕还透露出另一个重要信息，小蔡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偷袭杀死，能接近他，又让他毫无警惕，肯定是熟人作案。 　　小蔡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球几乎要从眼眶中鼓出来。武琳低声说道：“他这个样，一定死不甘心。” 　　武琳平时并不这样，我把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发现她的脸非常红，红的有点不太正常。 　　“你没事吧？”我问道。 　　“我？”武琳有些诧异的说道：“我能有什么事，好着呢！” 　　说完还冲着我微微一笑。 　　我抬起右手，用手背碰了一下她的脸颊，有些烫。 　　“你发烧了！”我知道麻烦了。 　　一定是肩膀上的伤口感染了，她的举动才会这么奇怪。 　　我扶着她，想要找个地方坐下，放眼望去，周围都是尸体，根本就没有一个可以坐下休息的地方。 　　“你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我轻声问道。 　　“嗯？”武琳抬着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她就快烧糊涂了。 　　必须尽快离开山谷，她的状况很危险，不及时处理，后果很严重。 　　尽管尸体还没检查完，也得走了。 　　我一手扶武琳，另一支手拿出折叠的手术刀，在尸体上轻轻的刺了一下，黑色污血流了出来。 　　用纸巾团成一个小球，沾了一点血，然后包裹起来，有机会可以做一个血液检测。 　　收好纸团，又拿出手机，对着尸体拍照，可能有一些细节我没注意到，等有空闲的时候，查看照片可能会有新的发现。 　　我正要收好手机，发现小蔡的喉咙动了一下。 　　并不是我眼花，我肯定是真的看到。 　　“可能是腐败气体。”我这么安慰自己。 　　话音刚落，尸体的喉咙又动了一下。 　　难道说道小蔡在临死时吞下了什么东西，可能是非常重要的线索。 　　我慢慢的靠近尸体，一支手捏开嘴唇，慢慢低下头，想要看看他的嘴里有什么。 　　突然一条长着三角脑袋的蛇从死者嘴里钻出来，吐着腥红的信子，差点咬到我。 　　我了个擦!心脏差点从胸口跳出来。 　　毒蛇没咬到我，离开小蔡的尸体，快速钻进草丛中，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外。 　　估计是尸体趴在地上张着嘴，毒蛇当作是藏身处，从嘴里钻进去，我搬动尸体惊动了毒蛇，它又跑出来。 　　在野外毒蛇是很可怕的家伙，如果得不到及时处理，也有可能小命不保。 　　逃走的毒蛇毒性并不强烈，但也没人希望被它咬上一口。 　　“真是运气好。”我收好手机正要走，又有一个意外发现。 　　我的手机有信号！ 　　这是个意外的惊喜，在山上没有信号，到了山谷中反而有信号了。我猜在迟家村附近一定有手机信号干扰器。 　　手机还有一半的电量，足够用了。这一点电量，能发挥巨大的作用。 　　我立刻拨通了李飞的电话。 　　铃……铃…… 　　只响了两声，电话就被接起来。李飞叫道：“谢天谢地，你们总算是联系上了，我们都快要疯了……” 　　“你们现在在哪？”我打断他的话问道。 　　李飞听出我的语气不对，赶快说道：“和你们失去联系之后，我们判断你们在迟家村，正在路上。” 　　“不要再往前走了，迟家村的人很危险，立刻回去请求支援。让波哥带着武警来，人越多越好。” 　　“明白！”李飞问道：“先说一下什么情况，让我们心里有个底。” 　　“我和组长无意中走进迟家村附近的一个山谷，在里面发现一百多具尸体，还有已经死亡的小蔡。” 　　“一百多具尸体！”李飞倒吸一口冷气，急忙问道：“那你们没事吧？” 　　“组长被某种动物袭击，这会儿有点发烧，让支援的人带上各种疫苗和抗生素。” 　　熊森有些担心的问道：“组长没事吧。” 　　“只是一点轻伤，我要找个地方给她进行物理降温。” 　　李文又问道：“那金磊呢？有他的消息了吗？” 　　我想了想说道：“我怀疑他就在我的周围，但是我还没找到他。” 　　时间有限，我挂了电话。 　　是我们弄错了，之前收到金磊的短信，以为他是黑客高手，有办法发出定位和短信。现在看来，他应该是在山谷中，虽然定位靠近迟家村，但是差远了。 　　这么也能解释的通，但是武琳给他打了几个电话，都接不通，又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我把这个消息和武琳说了一遍，让她放松一下，金磊没有之前预料的那么危险。 　　武琳轻轻的点点头，看她的状态，听了和没听差不多。 　　扶着她的手臂有些酸了，我换另一支手。用手机拍了几张现场尸横遍野的照片，加上小蔡的照片，一起打包传给了波哥。 　　波哥看到这些照片，知道问题有多严重，知道该怎么处理。 　　信号不强，但是还算稳定，用了十几分钟，总算把照片都传完了，手机还有百分之三十的电量。 　　收好手机，我直接把武琳背起来，之前她救我好几次，到我救她了。 　　山谷地势低，一定会有水，必须要给武琳进行物理降温。 　　她趴在我的肩膀上，就像是一个巨大的人形暖宝。 　　背着她行走更加困难，脚都陷进枯叶中，向前走了十几分钟，尸体越来越少，总算是离开人间地狱。 　　我很担心的土狗并没有出现。之前我认为是流浪的土狗跑到山谷中，发现尸体，把山谷当成了栖息地。 　　现在我怀疑土狗是被人放进山谷中，就是要培养食尸犬，让它们攻击闯入山谷中的人类，保护抛尸场所。 第448章 山谷深处 　　是什么人在操纵这一切？ 　　这种布局，必须有绝对的掌控力，在迟家村中是说一不二的人物。 　　目前接触的人中，迟军勉强能沾点边，但是这家伙已经出事了。 　　不管是真死还是假死，都能的说明他缺少掌控力，真正的大BOSS不屑于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迟军更像是的迟家村中的的反抗者，他想要摆脱现在的生活，假死然后离开大山，标准的金蝉脱壳。 　　找到迟军也很重要，我后悔没用手机拍一张迟军的照片。他步行离开，走不了多快，李飞等人在外围拦截，有很大的机率找到他。 　　迟军是一个突破口，迟家村并不是铁板一块。 　　靠着一点记忆，我描述了迟军的身高、外形发给李飞，让他留意这个人。 　　我刚把手机装起来，就听到底武琳迷迷糊糊的叫道：“快跑，山魈来了。” 　　武琳已经烧糊涂了，非常危险。 　　背包里还有一瓶水，我拧开往她身上倒了一点，暂时能管点用。 　　我咬着牙往前走，希望尽快找到水源。 　　向前走了一百多米，地形开始下降，枯叶形成的腐殖层更厚，枯叶直接覆盖了脚面。往前走要先把脚抽出来。 　　阻力特别大，走了没多远，体力就有点不支，双腿酸痛，咬着牙继续前进。 　　“好热……好热……着火了！”武琳又开始说胡话了。 　　“再坚持一下，就要到底了。”我感觉到脚下粘乎乎，说明离水源非常近。 　　我鼓励自己，不能停下来，水源就在前面。周围已经看不到尸体，空气很新鲜。这种情况下，我也不管有没有瘴气。 　　额头上是汗珠，一滴汗水流进眼睛里，蜇的眼睛疼，我用手背擦了一下，还是很疼，只好闭着一只眼睛继续走。 　　武琳的头就在我脖子边，我能感觉到从她鼻子中呼出的气都是热的。 　　“你要坚持住！”我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武琳烧的更厉害了，我不敢去摸她的额头。 　　“不能停，前面就有水源！”我不停的鼓励自己。 　　走了不知道有多远，双腿都在发抖。每走一步，都要的停留上几秒钟。嘴中发出粗重的喘息声，听起来就像是破败的风箱。 　　武琳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可能昏迷了。 　　哗哗……哗哗…… 　　我隐约听到潺潺的流水声，前面有水源！ 　　身上一下又的有劲了，迈开大步向着水声传来的方向前进。 　　走了没多远，面前出现一个小水潭，水特别的清澈，一眼就能看到水滴。 　　水塘上方有一个山洞，清澈水流从洞中流出来。 　　从岩层中流下的活水，和矿泉水差不多，经过岩层的过滤，水质非常好。 　　艰难的走到水边，轻轻的把武琳放在旁边的石头上，我用手试了一下，水特别的凉，还有点冰手。 　　我把包裹着她肩膀的毛巾拿下来，撕成两半，用冷水浸透后，叠成长条放在她的额头上。 　　肩膀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但是伤口高高的肿起，边缘出现白色的脓点，情况很不乐观。 　　再过几个小时，救援人员就到了，我只要帮助她平安的渡过这几个小时。 　　她的身体非常烫，我慢慢的解开她的衣服，用剩下的半块毛巾擦拭她的身体。 　　因为发烧的缘故，武琳的皮肤呈现出潮红色，反复的擦了几遍之后，她的体温逐渐降了一些。 　　我又给她喂了一点水，稍微好了一些。 　　呼…… 　　我长出一口气，这才有空闲擦掉脸上的汗珠，用冷水洗了一把脸。 　　刚休息了一小会儿，手机响了。 　　波哥打来电话，他肯定是看到我发的照片了。。 　　“波哥……” 　　我刚要开口，对方就打断了我的话。 　　“我是闫副局，市局所有的领导都在，想要了解具体的情况。武琳呢？” 　　从我发的照片上看，尸体的数量就是大案，领导们肯定要开会。 　　“武琳受到攻击，伤口感染，处于昏迷当中。” 　　波哥关切的问道：“伤的严重吗？” 　　“只是抓上，但是我需要疫苗。” 　　闫副局说道：“医疗队已经出发了，你能大体介绍一下案发经过吗？” 　　“我们最先来调查红衣少男被杀案，随着调查的深入，我们发现一个非常诡异的村子迟家村，还有恐怖的山魈传说。金磊走失之后，案情就发生了变化……” 　　电话的另一端还有其他领导在，并不了解案情，所以我尽量说的详细一点。 　　“金磊找到了？”波哥问道。 　　“还没有，但是有线索。”我故意说的很容易，让波哥安心。 　　“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案子？”闫副局问道。 　　“如果人手够，最好把村子里的人都带回去，尸体肯定和他们有关系。” 　　“主犯是谁？”一个听起来有些陌生的声音问道。 　　“我之前怀疑一个叫迟军的村民，现在我怀疑是族长。”我解释道：“村民很少提起族长，村民对族长有一种敬畏。很有可能是他操纵村民犯案。在我们到村子前，村长和老罗出去了，再也没有出现。” 　　闫副局很紧张的问道：“嫌疑人跑了？” 　　“未必！”我分析道：“他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肯定不会轻易的放弃。他也没有逃跑的理由，我们和他都没有接触。他肯定躲在暗处，关注着事态发展。” 　　电话另一端沉默了一会儿。 　　过了大概半分钟，闫副局说道：“我们给你调配了非常充足的人手，带着各种先进的装备，就按照你说的办。既然武琳受伤了，你就是现场第一指挥。要求犯罪份子一个都不能少，必须部抓捕归案。” 　　波哥补充道：“一定要查明真相，找到犯罪动机，还给死者一个公道。” 　　“明白！” 　　“注意安。”波哥挂了电话。 　　虽然不清楚波哥调配了多少人手，足够控制迟家村行。在警方的心理攻势下，肯定会有人说出真相。 　　收好手机，我拿着湿毛巾，又给武琳擦拭了一遍身体。 　　我已经走到山谷最深处，再往前走一点就没路了，依旧没看到金磊的影踪，这小子跑哪去了？ 　　哗哗……哗哗…… 　　潺潺的流水声吸引了我的注意，我看着水流出的山洞，突然想起老罗就是把大春的尸体放进山洞中保存。 　　这一带的地质情况差不多，迟家村会不会也有一个山洞，用来隐藏见不得人的秘密。 第449章 及时出现的熊森 　　老罗没有说过迟家村有山洞，村民也没说过，可能是在可疑的回避。 　　山洞会在什么地方？ 　　迟家村的每一个角落我和武琳都去看了，并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入口一定隐藏的很好，需要地毯式的搜索才能找到。 　　等到波哥的支援到了，彻底把村子搜一遍，多少会有一点收获。 　　重点要搜查的是族长家，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族长家在什么地方。在村子中并没有发现特别的建筑。 　　越想越觉得得族长家有问题，村民们无时无刻都把‘家人’挂在嘴边，按照这个概念，族长是不仅是‘家人’，还是所有人的家长。 　　族长有点神秘的味道，在我眼中就成了做贼心虚。 　　“啊……” 　　武琳突然发出一声呻吟，她睁开眼睛，意识恢复了。 　　“我……我……怎么了？”武琳摸着脑袋要坐起来。 　　“你昏迷了！”我赶快整理她的衣服，还是晚了一步，被她发现了。 　　武琳瞪大眼睛，双手拽着衣服护在胸前，双眼瞪的圆圆的，死死的盯着我。 　　“你听我解释。”我赶快解释道：“你在发烧，温度特别高，我必须给你进行物理降温。” 　　“你……你……都看到了？”武琳用小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问道。 　　迟疑了两秒钟，我轻轻点点头。 　　这简直就是一定的，为了给她降温，要擦拭身，怎么可能看不到。 　　武琳看我的眼神变了，好像有一层雾气蒙在她的眼睛上，水汪汪的看着我。 　　我们对视一眼，武琳看过周围的环境问道：“我这是在哪？尸体呢？” 　　“尸体在后面。”我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武琳看到水潭边的脚印，问道：“你背我过来的？” 　　“我本来想拖着，怕你醒来揍我。”我调侃道。 　　“没个正经！”武琳娇嗔道。 　　“在你昏迷的时候，我联系上了波哥和李飞，大队人马正在赶来的路上。”我把她昏迷之后的情况介绍了一遍。 　　武琳表情轻松很多，挤出一个微笑说道：“这烧发的太值得了，一觉醒来案子就有眉目了，我再睡一会儿，是不是就破案了。” 　　我知道她是在开玩笑，就算控制住部村民，距离真相大白还有一段距离。 　　她的笑容只持续了几秒钟，眼睛看着我的身后，表情突然僵住了。 　　我的背后一定有特别可怕的东西，下意识的回头去看。 　　“别动！”武琳低声警告我。 　　从她的表情就能看出来，肯定非常危险。 　　呜呜…… 　　身后传来低沉的吼声，我知道是什么了，一直没出现的食尸狗出现了。它大概认为这会儿是最佳的下手时间，要为死去的同伴报仇。 　　土狗果然很聪明，武琳行动不方便，我又背对着它，绝佳的下手时机。 　　“我的佩枪呢？”武琳低声问道。 　　“我放背包里了。” 　　背包距离我们的位置有点远，虽然不清楚土狗距离我们有多远，武琳拿到背包，从中找出佩枪，打开保险再进行瞄准，等她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土狗就冲到我们面前了。 　　武琳咬着牙想要站起来，试了一下没成功，她的身体太虚弱。 　　“我去争取时间。”这种情况之下，老爷们该挺身而出。 　　我猛的转过身，看到土狗站在一块大石头上，朝着它飞奔而去。 　　土狗后退了小半步，接着纵身一跃，向我扑过来。 　　我的视线定格在土狗的嘴部，锋利像匕首一样的牙齿，粘稠的口水，不知道里面有多少细菌。 　　眼看着土狗就扑到我面前，我闭上了眼睛。 　　嘭！ 　　我听到一声枪响，土狗掉我面前，脑袋上一个洞，死了。 　　“好枪法！”我称赞道。 　　等我转过身一看，武琳刚拿到背包，还没把枪掏出来。 　　“不是我开的枪！” 　　“是我！”熊森从草丛中跳出来。 　　“你怎么来了？”我太意外了。熊森出现的时机正好，再晚一点，我就需要打狂犬疫苗了。 　　熊森收起手枪说道：“波哥不放心你们，要我们过来看看。” 　　武琳站起来问道：“李飞和方叔呢？” 　　“他们在尸体那边，把胆汁都快吐出来了。”熊森上过战场，他看过类似的场面，多少有点抵抗力。 　　我扶着武琳站起来，一起往外走。 　　“你们调查有什么发现？”武琳问道。 　　熊森说道：“费了点功夫才让老迟的老婆开口，她交待了一些情况。据她说老迟在喝醉酒的时候说过，迟家村来了很可怕的家伙，亲戚都没了，再也不回去了。后来有一群黑衣人找过他，老迟就不敢再乱说，大概也就从那时候开始，老迟开始卖书。” 　　难怪老迟看到我们会害怕，把我们当成曾经威胁过他的人。之前的黑衣人很可能就是迟家村的人，所以他才连夜赶回村子，可能是想向族长交待什么。 　　武琳皱着眉头问道：“给老迟提供违禁书籍的是什么人？” 　　“这个她老婆不知道。只是听老迟说过，并不是为了钱。”熊森说道。 　　武琳还想问，我打断的她的话说道：“你现在需要休息，这些事不需要你操心。” 　　“好，那我不问了。”武琳不说话了。 　　视线中再次出现尸体，我们沿着边缘前进，不再横穿。那简直是一种折磨。 　　在遍地尸体的边缘地带，我看了方叔和李飞，两人吐的脸色煞白，看起来比武琳的脸色还吓人。 　　“嗨，你们……”李飞话还没说完，又开始吐了。 　　走一会儿休息一会儿，跌跌撞撞的回到山谷口。 　　呼吸着新鲜空气，李飞说道：“总算出来了，就像是在地狱里走了一圈。” 　　方叔也说道：“就像是屠宰场一样，这些可都是人！活生生的生命！” 　　熊森没说什么，只是眼神有些呆滞。 　　“你们不能在这待着。”武琳说道：“你们得回去，监视迟家村的一举一动，不要让人跑了。” 　　我嘱咐道：“不要靠的太近，小心一点，他们有猎人在林子里。” 　　熊森说道：“我见过他们，还嫩着点，早上的时候已经回到村子里，一无所获。” 　　陈家村这会儿应该人心惶惶，众人聚在一起商量对策，族长不在，他们群龙无首，很快就会乱成一团。 　　“想跑并没有那么容易。”熊森分析道：“迟家村位置特殊，在山上，背靠悬崖。能跑的路并不多，只要守住山脚，他们就无路可逃。” 　　武琳嘱咐道：“进村之后注意自身安，对村民也要有分寸，或许破案的关键就在这些人当中。” 第450章 大行动 　　“你就好好休息吧，这些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找了一块干净的大石头上，让她躺着。 　　武琳抱怨道：“连个枕的东西都没有。” 　　生病的武琳没了刚强的一面，像是个柔弱的女孩子，我只好伸出大腿让她枕着。 　　按照时间推算，波哥派出支援就快到了。 　　大战之前片刻的宁静。 　　“我这里还有一点食物，大家分了吧。”我把背包里的食物都拿出来，居然还发现一大块巧克力。 　　“这是好东西，能提供充足的热量。”熊森摆了一大块巧克力塞进武琳嘴里。 　　李飞拿了一块说道：“金磊买的巧克力。” 　　方叔看他一眼，没人说话。在沉默中吃完了所有食物。 　　武琳吃了半瓶水，吃了一块巧克力，精神好点了。 　　熊森站起来拍拍衣服，带着李飞走了。 　　丛林是他的天下，两人要去监视迟家村的动向，我提醒他们小心，林中可能有猎人设下的陷阱。 　　熊森微微一下走了，他有他的骄傲，退役的特种兵，还是特种兵。 　　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密林中，武琳闭上眼睛，又睡了。 　　我等了一会儿，武琳睡着了。我才低声问道：“方叔，有没有苏娜的消息？” 　　方叔摇摇头说道：“真是奇怪，连人带车都不见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很不对劲。” 　　他没有明说，但是意思很明白，苏娜恐怕麻烦不小。 　　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一个熟悉的人遭遇不测，还是为我调查事情，心里很过意不去。 　　还有很大一个问题，苏娜从圣心儿童福利院查到线索，来到东山，她究竟查到什么了？ 　　这个秘密可能直接断送了她的性命，值得吗？ 　　方叔叹了一口气，尽管他们不喜欢苏娜，抛去个人感情色彩，苏娜是非常敬业的一位记者，敢于揭开黑幕，值得人们尊敬。 　　在沉默中过了半个小时，我的手机响了。 　　铃…… 　　一个陌生的号码，这时候给我打电话，肯定是波哥派来的支援。 　　我接起电话，得知对方是武警中队队长，闫副局调配了两个中队，一共六个排，二百多名武警战士，还有其他几个组的刑警，武装到了牙齿，就快到迟家村了。 　　绝对的大场面，再加上医护人员，押送车辆，还有通讯车辆和技术人员，估计得有三百人。 　　约定见面地点，我压力山大，叫醒武琳，和方叔一起架着她，按照熊森指示的方向前进。 　　出了森林，差不多是正午，头顶的太阳有些刺眼。 　　在森林边缘，我就看到山路上停着的车队，像一条长蛇。 　　前面没有路，走了没多远，几名武警战士发现了我们，跑过来帮忙，武琳被放在担架上，抬进救护车里。 　　我和方叔走到指挥车边，拉开车门，七八双眼睛盯着我。其中几人穿着武警制服，肩章一杠二星，俗称的一毛二。 　　车里的人年龄都比我大，都一脸严肃的盯着我，我开口要做自我介绍。 　　“我们都知道你是谁，来的时候上级已经交待过了。这次任务很重要，我们都停你指挥。”说话的是武警中队的指导员。 　　桌子上摆着迟家村周边的地图，我大体的介绍了一下是什么情况。 　　一位中队长说道：“你就布置任务吧。” 　　我有点慌，指挥这么大规模的行动，一点经验都没有。 　　方叔拍拍我的肩膀，让我自信一点。 　　我让两个中队直奔迟家村，只要守住山脚，村民就跑不了。 　　村民中的猎人可能不太好对付，遇到抵抗，先要保证自身安。 　　指导员告诉我这些就不用管了，他们带着最新的防暴装备，每天训练的就是这些内容。 　　武警的人都走了，剩下就是刑警和法医人员。我告诉他们山谷的位置，法医拿着装备就去了。 　　剩下的就是技术人员，我让他们找出干扰源头，可能就是隐藏秘密的地方。 　　所有人员都行动起来，指挥车中视频接通，看到闫副局和几位领导坐在会议室里。我没有看到波哥。 　　“现场情况怎么样？”闫副局问道。 　　我把情况讲了一遍，忍不住问道：“波哥怎么没来指挥。” 　　“有个非常棘手的案子，他去调查了。”闫副局说道：“你还需要什么？” 　　我想了想说道：“我需要迟家村详细的户籍资料，还需要对村民进行筛选，寻找他们的真实身份。” 　　“可以，人员到位之后立刻开始。”闫副局调配最好的人手给我。 　　武警已经到了村口，行动马上开始，大屏幕切换到村口，村民并没有很激烈的抵抗，对于武警的到来，他们早就意料到了。 　　只有极少部分的村民和武警有冲突，很快就被制服。 　　控制住村民，武警和刑警组成的搜索组开始挨家挨户的搜查。 　　事情发展比我预计的还要顺利，所有的嫌疑被分成十人一组，由同等人数的武警看管。最强壮的猎人受到特别关照。 　　统计过人数后，一个很明显的漏洞出现了，村中实际人口数比户籍档案上多了五十几人。 　　虽说有存在黑户的可能，但是这么大的漏洞，肯定有问题。 　　山谷那边传回信息，经过法医的初步轻点，山谷中死亡人数达到三位数。 　　法医们初步勘察，发现尸体一些共同点。 　　死者的腿骨相对粗壮，膝关节磨损严重，不论男女都一样。说明这些人经常走路，或者长期在户外活动。 　　一位法医找到一具死亡并不是很久的尸体，发现尸体有纹身，不太可能是山民。 　　我有了一个初步猜测，这些死者可能都是户外活动或者登山爱好者，可这些人失踪了，为什么没有人报警？ 　　视频切回会议室，闫副局说道：“立刻开始预审工作，找到突破口，查明真相，还死者一个公道。” 　　“明白！”我在人群中找到小迟一家人，他们是很好的突破口，得知我的身份后，他们一定有很多话要说。 　　无线电中传出熊森的声音：“我有发现，在你住的那户人家中发现一个小暗门，在里面找到了无人机和一些细钢丝？” 　　“谁的房间？”我眼前一亮，知道假山魈是怎么回事了。 　　熊森说道：“从摆设看，是个男青年的房间。” 　　“是小迟！” 　　没想到真的是他，用无人机制造假山魈吓我的竟然是他！ 第451章 小迟的口供 　　我知道该从谁开始预审了，小迟是很好的突破口，从他身上肯定能有所收获。我立刻联系熊森，把小迟一家带过来。 　　方叔准备了一辆空车当作预审室，布置好还需要点时间。 　　我趁机离开指挥车，去后面的救护车看望武琳。 　　武琳正在输液，里面有抗生素。各种疫苗都已经注射过了，还在发烧，状态很好。 　　“看来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武琳微笑着说道：“你已经可以掌控大局了。”她是真的为我感到高兴。 　　这些都是晋升的资本，可惜我对当官没有任何兴趣，我就像当一名小法医。 　　“有发现金磊的线索吗？”武琳最关心这个问题。 　　“目前还没有，很快就会有线索，一旦有结果我立刻通知你。” 　　武琳微微点点头，我离开了救护车。 　　无线电传来李飞的声音：“技术人员已经发现干扰源，来自地下，正在寻找入口。” 　　“发现入口之后，不要让他们进去。”我担心里面可能会有机关或者陷阱。 　　“明白！” 　　方叔通知我人已经带到，在见他们之前，安排法医给他们抽血。 　　我就坐在旁边的车上观察，迟父和迟母对抽血有些抵触，小迟相反，他似乎还有点期待。 　　小迟是绝佳的目标，取得他的口供不会很难。 　　DNA报告需要很长时间，但是血检很快，等了一小会儿我就拿到报告，看着三人的血型，我就知道他们不是一家人，准确的说，没有血缘关系。 　　迟父是O型血，迟母是A型血，他们的子女只有可能是A或者O型血，子女不会出现B或者AB型血，而小迟恰好就是B型血。 　　除非是迟母有了隔壁老王，给迟父送了一顶颜色鲜鲜的帽子。解释只有一个，他们不是一家人。 　　我拿着血型报告坐在预审车里，方叔配合我坐在旁边。等了一小会儿，小迟被带进来。 　　“嗨，又见面了。”我冲着小迟摆摆手。 　　“是你！”小迟看到我有些惊讶，但是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 　　“先坐。”我指着椅子说道。 　　小迟走到椅子前坐下，面对着我，面无表情。 　　我问道：“看到我你不觉得惊讶？” 　　“多少有一点，没想到你是警察，一点都看不出来。” 　　“准确的说我是法医，专门和死人打交道。武琳才是真正的刑警！” 　　“哦！”小迟并没有多大兴趣。 　　方叔严肃的说道：“既然你人已经到这了，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说说吧。” 　　“要说什么？”小迟低声说道：“就算你们是警察，也不能乱抓人！” 　　我微笑着说道：“那我们的就随便聊聊，我和武琳没听你们的劝告，在山林中，不仅没找到猎人，还迷失了方向，结果无意中发现一个山谷，里面的惨状让人头皮发麻，猜猜看我们发现了什么？” 　　“发现一个老头，给你一本武功秘籍？练成了天下无敌！”小迟调侃道。 　　“没看出来，你还会讲冷笑话。”我说道：“我发现了尸体，成百上千的尸体，铺在地上密密麻麻麻的一层，甚至还有几具尸体叠加在一起。现在一想起看到的画面，我的头皮还有些发麻。你知我在说什么吧。” 　　小迟说道：“发现尸体只是运气不好，和我们村有什么关系？” 　　“山谷就在你们山脚下，正上就是村委会后面的空地，夸张点说，方圆百里只有你们一个村，和你们村没关系吗？” 　　“这个……”小迟低下了头。他的辩解苍白无力，就算没有直接证据，迟家村的嫌疑破不了。 　　方叔继续说道：“这是恶性案件，看阵势就知道了。你管你说不说，警方都要查明真相。” 　　小迟迟疑了一会儿，问道：“直接说，你想知道什么？” 　　“为什么要假扮山魈吓唬我们。”我说道：“你也不用狡辩。没有证据不会找你。” 　　“这是把我当成犯人了？”小迟说道：“山魈攻击你们的时候，我就在楼下，怎么假扮山魈？” 　　我微笑着说道：“你弄错了，我说的不是昨晚，而是在东山庄的晚上。用无人机和钢丝制造假山魈吓唬我的就是你吧。我就想知道你是什么目的，阻止我们调查下去？” 　　“你们发现无人机了？”小迟问道。 　　“你藏的很隐蔽，但是找东西也是警察的专业之一。”我故意问道：“不知道这些东西你的假父母知道多少。” 　　小迟对假父母一词反应很大，我说出来的时候，他的身体抖了一下。 　　不得他开口，我就说道：“没错，迟父迟母不是你的亲生父母，你们并没有血缘关系。检验报告就在我手上，你要看吗？” 　　小迟摇摇头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进村的时候我就有点怀疑，你们的个体差异太大。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封闭很久，互相之间沾亲带故的村子。” 　　“小看你了。”小迟默认了我的说法，他们一家是假的。 　　“你是B型血，你自己看吧。”我把血液报告放在他面前。 　　“我看不懂。”小迟说道：“虽然很不喜欢他们，但是有时候他们也能给我一点点家的温暖。我想要真正的家人，而不是这些假扮的家人，脸上是虚假的笑容。” 　　方叔收回报告问道：“你没有上过学？” 　　“在我记忆中，我上过小学，学习还不错。”小迟笑道。 　　“你被人拐卖了？”我问道。 　　小迟微微的点点头，对于怎么到的迟家村，他一点印象都没有。突然有一天，他成了迟家村的一份子，还有了新的‘家人’。 　　说了这么多，他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要假装山魈袭击我们。 　　“只要你配合，警方会帮你找到真正的家人，你就不想见见你的亲生父母？”我问道。 　　“你们能找到？”小迟有点不相信。 　　方叔介绍道：“警方有非常大的失踪人口数据库，只要你能多提供一点信息，警方很快就能帮你找到亲生父母。” 　　“好吧，我说。”小迟说道：“吓唬你们是迟军下的命令，他不想你们继续调查大春的死因，想把你们吓走。” 　　奇怪了，迟军怎么知道我们是警察，只有少数人才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 　　“这我就不知道了。”小迟说道：“我只负责执行！” 第452章 熟人和陌生人 　　“谁给你下的命令？”方叔问道。 　　“迟军！”小迟回答的很干脆。 　　“为什么要阻止警方调查，是不是大春的死和你有关？”方叔质问道。 　　小迟很肯定的说道：“我可没杀过人！不过大春的事是有点蹊跷，可能和迟军有关系！” 　　方叔立刻记录下来，这个人现在生死未卜，外围搜查人员并没有发现他。 　　我冷哼一声说道：“把问题推给一个死人，你这借口想的不错。” 　　“谁说他死了。”小迟说道：“山魈袭击疑点太多，没有亲眼看到尸体，谁知道他是死是活。” 　　对这一问题的看法我们一致，不能放弃对迟军下的寻找。 　　“那就说说迟军这个人，他在村里是什么地位，为什么让你去吓唬我们？”我问道。 　　小迟陈赞道：“你们总算到是问到点子上了，迟军是村子里的二号人物，相当于族长的影子，当族长不在的时候，他就是领导。” 　　我之前把迟军当成了保安队长，在村民中有些威信，没想到他这么重要。 　　方叔又问道：“说说你们族长，作为村子里的绝对领导，你对他了解多少？” 　　“族长比较神秘，平时很少露面。只有祠堂祭祀的时候见过，每次都要说我们是一个大家庭，家人之间要互相关爱。人性是黑暗自私的，外面处处都是危险，只有在这里，他才能保护我们。每次都是这些内容，听的我耳朵都要起老茧了。” 　　这些论调听起来有些耳熟，我问道：“既然你这么反感，肯定不想待在村子里，为什么不逃跑？” 　　“嘿嘿……”小迟笑了，笑完后说道：“因为我还没活够，我不想死。” 　　“什么意思？”他的这句话里隐藏着很多重要信息。 　　“我又不是唯一一个对村子不满的人，在我之前有很多人，只要流露出一丝的不满，就会永远的消失，再也不会出现。你猜他们去哪了？”小迟微笑着反问道。 　　他的笑容中有嘲讽也有无奈，他只想活下去。 　　从小迟的话中能分析出一条重要的信息，迟家村的村民实际上分成两种，一种是族长的铁杆，另一种就是普通村民。铁杆就藏在普通村民当中，监视着普通村民的一举一动。在不清楚谁是铁杆的情况下，稍有防备，可能就会引起注意。 　　我和方叔都知道消失的村民去哪了，他们就是山谷中的一部分尸体。 　　铁杆村民很危险，必须把这些人找出来，他们是不稳定因素。 　　“我有一个想法。”方叔在我耳边低声说道：“既然村民并不知道族长的真面目，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迟军就是族长，这是一种很好的掩饰方式。” 　　“有可能！”我点点头。 　　问题是迟军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早就意料到自己有这么一天？ 　　我想多问问他关于族长的问题，这关系到另一位民警老罗的下落。 　　闫副局等人在看现场直播，他催促我快点问关键问题，也就是山谷中的尸体。 　　我问道：“在悬崖下的山谷中发现大量尸体，跟迟家村有脱不开的关系，你怎么看？” 　　小迟瞪着眼睛盯着我，问道：“有多少？” 　　“目前还在统计中，至少是三位数，具体结果还要几天才能出来。”作为法医，我知道工作人员有多辛苦，他们要把尸骨清理出来。残破的尸骨尽量拼凑完整，有大量无法立刻辨认的尸骨，需要大量的细致工作。 　　保守估计，至少需要三天的时间，才能完成初步的清理工作。 　　几乎市的法医都来了，影响其他案件侦破。犯罪份子不会因为警方很忙，就停止犯罪活动。 　　尸骨整理完，之后的鉴证工作才是重头。这些死者是某人的丈夫，某人儿子某人一生的挚爱，不能让他们就悄无声息的走了。那些牵挂他们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方叔发现我又走神了，在桌子下面用脚踢了我一下。 　　“快说！”我叫道。 　　小迟抱怨道：“一惊一乍的好吓人，我说。” 　　他并不是十分了解，都是听其他村民无意中说起，或者是间接了解到的。 　　山谷中的尸骨有很大部分是来旅行的驴友或者登山爱好者，他们会在村子里住上一段时间，然后就彻底消失了。 　　“为什么没有人报警？”方叔说道：“这么大规模的人员失踪，肯定会引起警方的注意。” 　　“因为并没有人失踪。”小迟小声说道：“我自己研究发现的，只是一个猜测，每次有外面人失踪，村里也会有人失踪。并且外貌和形体和山外人很接近。我觉得可能是村民冒充他们回去了。” 　　“这可能么？”方叔有点不相信。 　　一个人想要伪装成另一个人，并不是不可能，很多受过专业训练的演员都能做到。关键是让驴友的家人朋友不发现，这就比较难了。 　　毕竟很熟悉的一个人性情大变，还有很多细节会出问题。被识破是早晚的事情！ 　　这是想象，现实可能并不是这样。直觉告诉我，小迟说的有可能是真的。 　　就算是熟人，长时间不见，也会有一种陌生感。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消除。 　　我和武琳才到村子，村民对我们非常的热情，目的很明显，就是要把我们留下来，让我们花更多的时间在村子里。 　　这么做的目的有两个，一方面了解我和武琳的生活习惯，好进行模仿。另一方面就是拉长时间，给熟人制造陌生感。 　　如果这一点成立，在村民之中一定有外形接近我和武琳的人，已经在暗中观察我们很长时间了。把他们找出来，肯定知道的比小迟多。 　　我曾经看过一个社会学家的假设，熟人和陌生人之间的过度只需要七个人。 　　具体的说，只要找七个相近的人，一个一个的过渡，到第七个人，已经不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成为了另外一个人。 　　这个实验有没有进行我不清楚，感觉族长就是在进行类似的实验。 　　到目前为止，小迟非常的配合，回答了我们提出的每一个问题，表现很好。 　　“下面就说说你吧。”我盯着小迟说道：“我肯定你们不是迟家村的村民，你是什么人？” 　　小迟凄惨的笑道：“问的好，我也想知道我是谁？你能告诉我吗？” 第453章 死去的村民 　　人从哪来，到哪去，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很多人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小迟也想知道答案。 　　他来到迟家村时年龄已经比较大了，对过去有非常模糊的记忆。他记得自己生活在城市，并不属于迟家村。 　　“其他村民也是吗？”方叔问道。 　　“大家都不太愿意谈论自己的过去，情况应该差不多，和我一起来的有四五个孩子。”小迟神色有些暗淡。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在村中并没有发现和小迟年龄差不多的村民。“他们怎么样了？” 　　“有的不太聪明，有的对过去的记忆太深刻了，还有人不适应山里的生活。”小迟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方叔追问道：“你能说的再清楚一点吗？” 　　我明白小迟的意思，不聪明的孩子不会伪装，记忆太好的孩子无法忘记过去，不适应山村的孩子无法成为‘家人’，这些人最终会被淘汰，所有的痕迹都会被抹去，只有记忆能保留下来。 　　“能说说他们的情况么，你还记得多少？”或许能为法医的工作提供一个思路。 　　“我还记得一点。”小迟想了想说道：“有个小女孩，非常漂亮，总喜欢说他家附近有一个小花园，到了夏天会开满非常漂亮的小花。我就称呼她为小花，我们是最好的玩伴，直到有一天，她说想回家，迟家村并不是她的家，然后她失踪了，我再也没见过她。” 　　小迟越说越激动，小花的失踪对他触动特别大。很有可能就是这件事改变了他，让他活到现在。 　　闫副局指示道：“关于村民的事问的详细一点，越细越好，特别是离开村子那些人。” 　　领导觉得这些离开村子的人是潜在的威胁，只有最得族长信任的人才能离开村子，他们都是族长的铁杆粉丝。 　　方叔问道：“离开村子的人有多少？有关他们的信息你知道多少？” 　　“我无法给你们一个准确的数字。”小迟说道：“在我十多岁的时候不多，一年最多两三个，最近几年逐渐多起来。估计得有四五十人。大部分来这里的人经济状况都不错。” 　　听他这么一说，我想起从大春家中发现的户外活动用品，基本上就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大春无疑间看到村民杀死驴友，所以他才会那么害怕。中间可能出了某种差错，大春拿到了驴友的物品。他没有选择报警，而是把这些东西藏起来。他自己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并不知道自己早就暴露了。 　　他长期住校，想要动手只有等他回家。凶手等待了很久，终于找到机会杀死大春。为了不引起警方注意，凶手伪造现场，做的像是变态杀人，又像是的神棍杀人。给调查制造了很多困难。 　　方叔问道：“杀手是谁？” 　　现场做的很干净，绝对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我就是一个最低级的普通村民，你觉得我会知道？”小迟说道：“要不是在村前遇到你们，我每天都会过的很无聊。” 　　我问道：“见面的时候你知道我们是警察？”毕竟小迟和我们接触过，有可能知道我们的身份。 　　“你说的是东山庄那次？隔着那么远，又是在夜晚，还是在林子里，能看清楚你们有几个人就不错了。见到你的时候，我猜过你的身份，怎么看都不像是警察。” 　　“那你为什么要吓我们，鬼火是你做的吧。用无人机悬挂一团绿色的火焰，是为山魈指示攻击方向吗？”这一举动非常危险，直接导致武琳受伤，差点小命不保。 　　小迟抬头看着我，有些惊讶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做的？” 　　“当时就怀疑你了，只是没时间破解你的手法，既然你有无人机，这就简单多了。我有点好奇，你是在什么地方充电？” 　　小迟很无奈的说道：“不管你们信不信，鬼火只是一个恶作剧。想到你们在山外的生活，而我只能待在大山里，可能一辈子都不出去，就想要作弄你们。至于山魈的袭击，真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至于无人机充电，都是交给猎人，他们会帮我充电。” 　　方叔问道：“这些电器都是怎么来的？” 　　“要接触外面的人，有可能还要去山外活动，对外面世界要有一定了解。每过一段时间，猎人就会拿来一些小电器。怎么来的，我不知道。每人都把小电器藏在家里，有的村民还有手机。”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迟家村有一条对外的秘密通道。+ 　　把这些人困在大山里的目的是什么？仅仅是因为某个人孤单，想要身边有一大群‘家人’陪着自己，享受家的温暖？ 　　我摇摇头，换个角度想，大山把村民和现代社会隔绝开来，迟家村就成为一个天然的试验场，绝佳的观察人性的场所。 　　又是一次人性实验？ 　　如果真的和M-L组织有关系，还真有这种可能。 　　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和M-L有关系的证据。 　　方叔看我在思考，没有打扰，接着说道：“说你们说的不少，说说别人吧，迟家村真正的村民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小迟说道：“我来迟家村的时间最晚，村都是所谓的‘家人’，真正的村民可能在不知不觉中被替换掉了。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你们发现的尸体中可能就有村民。” 　　小迟的假设符合我们的推测，只是不确定具体开始的时间。大规模的替换而没有被人察觉，可能与那次外国考察团来有关系。 　　侦查人员已经调查过了，在那个时间段里，并没有大型的国外考察团进入我市。这些人来路成迷。 　　老罗见证了过程，他应该最了解情况，可惜现在生死不明。 　　我回过神来问道：“说说猎人，他们在你们村子里是什么情况？是保安？” 　　“差不多吧，猎人是村里肉食的来源，想要分到肉，就要讨好猎人。大多数时间，猎人都比较公平。我觉他们更像是迟军的私人军队，迟军的话就是命令。” 　　方叔问道：“迟军和猎人在村里做过什么？和失踪的村民有没有关系？” 　　“你们觉得是猎人做的？”小迟说道：“我也这么想过，可猎人也有失踪。迟军还很生气！” 第454章 苏娜之死 　　不知不觉询问就进行了两个多小时了，方叔示意该休息一会儿了。 　　“你累吗？”我问小迟。 　　“无所谓！”小迟说道：“这些话一直藏在心里，说出来舒服点的。” 　　“那你就说说失踪猎人的事。”我对细节很感兴趣。 　　小迟说道：“你们问错人了，对于这件事我几乎是一无所知，根本就没发现村子里少了一个猎人，还是听我父母说起，才知道失踪了一位猎人。失踪的猎人据说还是迟军的心腹，所以他很生气，至于动机，很多人都说他是被灭口，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情。” 　　“你听谁说的？”方叔想要找到消息的源头。 　　“人们都这么说，过去这么久了，我不记得了，你们可以找其他人问问。” 　　其他问题小迟都很配合的回答了，在这个问题上，他可能是真的不知道。 　　我问了下一个问题，“既然说到你父母了，那就聊聊他们吧，你怎么看他们？” 　　“怎么说呢，他们都是像我一样胆小的人。”小迟皱着眉头说道：“虽然不是我的亲生父母，但是有养育之恩。他们对我也很好，可是那种好中没有感情，透着一种虚伪。在村里两人也没有什么存在感。要不是你们来了，迟军大概都不记得村里有他们。等我到他们的年纪，如果还在村子里，估计会和他们一样。” 　　看似很客观的评价，把夫妻俩说的像好人，等于在为他们说好话。小迟在心里还是挺感激他们。 　　“他们是什么时候结婚的，又是怎么认识的？”我问道。 　　“结婚？”小迟说道：“根据我的了解，两人就是凑合在一起过日子。村子里的夫妻一般都是自由结合。没有合适的也会安排一下，他们两个是实在没人要，只好凑合在一起。” 　　“没你说的那么不堪，我看两人挺幸福。”我说道。 　　“这可能就是福气。很多人日子都过不下去了，两人过的还很好。”小迟赞叹道：“这可能就是爱情。” 　　“你说的这些我们会找他们核实。”方叔说道：“下一个问题，你知道老迟吗？” 　　“老迟？”小迟很茫然的问道：“我爹？” 　　“不是他！”我解释道：“在镇子上开小卖店的老迟，从你们村子里跑出去，他没回来吗？” 　　小迟想了想说道：“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他怎么了？” 　　“是我们在问你！”方叔悄悄桌子说道：“你有没有见过他，或者听到和他有关的消息？” 　　“村子里的人从不提起他，我之所以知道，因为他是唯一一个成功逃出村子的人。听说他的家人病逝都没有回来。现在村里没他的亲人，老屋都没了，他回来干什么。” 　　我估计他是真的不知道，老迟偷偷的跑回村子，最可能遇到的应该是负责保卫村子的人。 　　“行了，谈话就到这里结束吧。”方叔说道：“警方会为你安排一个单独的住所，有武警保护你。如果你想起什么，可以立刻通知我。” 　　小迟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说道：“把一辈子的话都说完了，感觉好轻松。” 　　“我还有一个问题。”我问道：“在不久之前，有没有一个女记者来过，开了一辆红色的SUV，长的还很漂亮。” 　　我正要找一张苏娜的照片给他看，小迟摇摇头说道：“从没有女人单独来过这里，不过听迟军和他的人说悄悄话，说起过女人、够味，和你们说的人有没有关系我就不清楚了。” 　　听到从小迟嘴里冒出的几个词，我知道意味着什么。心中的怒火一下就起来了，握紧拳头，紧咬着牙齿。 　　小迟被我的样子吓到了，方叔赶快把他送出去。 　　等到方叔回来，我的情绪还没有平复下来。 　　方叔小声说道：“控制一下，领导都在看着呢。” 　　视频中传出闫副局的声音，“预审进行的很好，获得很多重要信息，对案情很有帮助。至于苏娜的事，我也知道了。我建议立刻进行……” 　　“对不起，我出去一下。”我直接打断闫副局的话，从车上下去了。 　　方叔想拉住我，我一侧身躲了过去。把方叔一个人留在车里。 　　我不是没有做最坏的打算，一直在刻意的回避，真得发生了，我异常的愤怒，感觉到血都在燃烧。 　　迟军此刻如果站在我面前，我一定会用最痛苦的手法让他说出真相。 　　苏娜出事和我有直接关系，如果我不让她调查圣心儿童福利院，就不会有这些事。这会儿她应该喝着咖啡，听着音乐，在某个地方写着她的稿子。 　　这种愤怒真的很可怕，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凶手，把他撕碎，为苏娜报仇。 　　我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就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周围发生的一切都和我没有关系，只想着报仇。 　　“你在这呢，还以为你丢了。”突然有人拍了我肩膀一下，力气很大，一下把我拍醒了。 　　我扭头一看是熊森，也就他有这么大的力气。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在村子里？” 　　“方叔让我出来找你，苏娜的事我听说了。我也很难过，虽然我不喜欢她，但是她还不错。我和武警说了，让他们帮忙寻找苏娜。” 　　我哭笑不得，熊森安慰人的方式和他的线条一样硬。 　　这时我才发现光线黯淡了许多，变成了金色。太阳快下山了，一天又要过去了。 　　我惊讶的说道：“我发呆这么久？” 　　“差不多一个半小时。”熊森说道：“方叔已经按照闫副局的意思开始办了，其他组的刑警正在对村民进行预审。” 　　“村子里有什么发现？”我努力调整情绪，不想让人看到我愤怒的一面。 　　熊森说道：“武警从居民的家中找出很多隐藏物品，大部分是小电器，但是有一部分明显不属于村民，可能是死者的遗物。技术人员发现手机信号干扰源来自地下，村子下可能有山洞或者地道，正在寻找入口。” 　　“入口？”我想了想说道：“祠堂和族长家搜过了没？” 　　入口很重要，一定隐藏的非常好，驴友不太可能接近的地方，我想到了这两处。 　　“祠堂还没有。”熊森立刻联系李飞，让他带人去祠堂里找。 　　潜藏在地下的世界，才是迟家村的真面目。 第455章 伪装者 　　“我没事了，你去忙吧。”我冲着熊森微微一笑。 　　“老爷们就应该坚强一点。”熊森冲着我握了一下拳头，转身就走了。 　　我在车队里转了一圈，每个人都在忙碌着，方叔和刑警队的同事正在预审，负责后勤的武警正在准备晚饭，武琳已经睡着了。整个营地似乎就我一个闲人。 　　准备回到山谷去看看，我是法医，现场才应该是我待的地方。 　　没和任何人说，我回到山谷，远远的看到十多个敛尸袋，排成一排，不停的有法医把尸体抬出来。 　　他们一定累坏了，工作强度太大，根本就没有休息的时间。 　　我大步走到山谷口，对他们说道：“干了好几个小时了，休息一会儿吧。” 　　一位上年纪的法医摘掉口罩说道：“没时间休息，这才清理出一小块范围。局里还有一大堆活没干，不把这些处理完，回不去。” 　　另一位法医说道：“太惨了，干了一辈子法医，没看到这么惨的场景。这根本不把人命当回事，人就像牲畜一样。我们要还给死者尊颜，让凶手受到严惩。” 　　“凶手跑不了！大家辛苦了！”别的话我也不会说。 　　“小伙子，好好干！”老法医称赞道：“你比我们这些老骨头有出息。” 　　我有点诧异，老法医似乎认识我。 　　“大名鼎鼎的冷锋，虽然我们没有见面，但是你的名字我们听说过很多次了。”另一位法医赞叹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 　　太让我意外了，没想到我在圈子里已经这么有名了。我问道：“交待任务的时候和你们说的？” 　　老法医说道：“我正在进行尸检，刚做了一半就被拖出法医室塞进大巴车。到了半路上才交待任务。听到重案一组，就知道是你。” 　　另一位法医说道：“你果然名不虚传，在车上见到这么多同事，连实习生都来了，我就知道案子不简单。没想到竟然这么严重，凶手抓到了吗？” 　　“凶手就在村民当中，还在甄别当中。”我只能说这么多。 　　老法医戴上口罩说道：“不打听了，干活去了。” 　　“等等。”我叫住两位法医问道：“这么大规模的行动，知情人很多吗？” 　　年轻一点的法医说道：“虽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么大的规模的调动，武警都出动了两个中队，或许有人知道。” 　　“没事了，你们不要太累了。”我摆摆手，让法医先走。 　　警局中还有一个心腹大患，内鬼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如果这个案子真的和M-L组织有关，内鬼肯定已经收到消息，M-L组织也收到风了。 　　这是一个重大失误，就算和M-L组织没有关系，按照他们一贯的行事风格，这么大的案子，说不定会插手。 　　该怎么办？ 　　想要弥补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多一个心眼，见招拆招。 　　武琳在昏睡当中，金磊下落不明的。李飞等人都在忙，连一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只能靠自己，压力非常大。 　　沙沙……沙沙……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回头一看，一名武警急匆匆的跑过来，满头都是汗珠。 　　“总算找到你了，暗道的入口找到了，他们让你过去。”小战士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这么快！”李飞又给我一个惊喜，我问道：“在什么地方找到的？” 　　“在族长家。” 　　竟然不是在祠堂，这让我有点意外。 　　小战士在前面带路，我们直接穿过树林，到达村子口。 　　他一直走在前面，我起了疑心，武警战士都是才到迟家村，到了就执行任务，基本都在村子里。而眼前的小战士对地形特别熟悉。 　　再看他的衣服，非常的新，几乎就没怎么穿过，衣服上还有折皱。 　　心里很清楚了，战士是假扮的，想要引我去族长家。 　　小战士明显是受人指使，他背后的人才是大BOSS。 　　村子里到处都是武警战士，他们还敢行动，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并且这人的年轻看起来比小迟还小，并不像是村子里的村民。 　　他的皮肤异常的白皙，有一种不正常的青灰色。我怀疑他一直躲在一个不见阳光的地方。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地下符合这一条件。 　　看来族长被我们比逼到绝地了，连隐藏的力量都使用了。 　　我将计就计，想看看是谁在幕后指挥。我很想见见族长，什么样的人能做出这种大案。 　　“小同志，你走慢点，我有点跟不上了。”我故意喘粗气，要拖延时间。 　　“忘记你不是武警了。”小战士放慢了速度。 　　我问道：“看你这么年轻，也就二十多岁，是新兵吧？” 　　小战士非常自信的说道：“读完高中我就出来当兵了，今年是第三年。别看我年龄小，我可是老兵。各项考核也是名列前茅。” 　　回答的无懈可击，丝毫看不出破绽。像这种危险行动，刚入伍的新兵不可能参加任务。必须经过严格训练，心理素质稳定，才会参加行动。 　　我调侃道：“读书不比当武警好，读书多轻松。” 　　“我就不是读书的料。”小战士笑道：“看到书就头疼，读到高中已经是极限了。当兵是我的梦想，只是没想到成了一名武警。” 　　真是厉害了，我在心里称赞。表情上看不出任何的破绽，说的就像是真的一样。特别说到想当兵的时候，眼神炽热。 　　要不是早就确定他有问题，我就要被他的表扬蒙混过去，实在是太厉害了。 　　他一定是‘族长’的心腹。 　　“你就不想家吗？想你的‘家人’？”我再次试探道。 　　“想，怎么可能不想，每次给我妈妈打电话，她就哭的特别厉害。弄得我鼻子也发酸，当兵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家过年，好想吃我妈做的红烧肉。”说话的时候眼角还有泪光在闪烁。 　　在一刹那间我差生了错觉，是不是我判断错了，他就是一位武警小战士。 　　走近村子里，他说话少了许多，表情没有多大变化，但是走路的姿态说明他的肌肉很紧张，非常心虚的表现。 　　我故意很大声的说道：“族长家好像是在这边。”我随手用手指指了一个方向。 　　“错了，不是那边，你调向了，在这边。”小战士领着我往族长家走去。 第456章 地下世界 　　“你确定？”我很惊讶的说道：“我清楚的记得族长家在那边，很大的一间老房子，有些年头了。你才到村子，是不是弄错了？” 　　小战士很无奈的说道：“我方向感很强，是你弄错了，你说的也不是族长家。” 　　“是我弄错了？”我挠挠头。 　　小战士边走边说道：“族长家并不在村子的中心位置，而是在村子边缘，地道的入口就在床下。选择那间房的目的可能是方便进出。” 　　“也就是说族长能在无人知道的情况下进入村子，在无人知道的情况下离开？” 　　“是这样的！”小战士点点头。 　　作为一村之长的族长竟然长时间不在村里，他在什么地方？ 　　第一次听说族长，在我的潜意识里，族长是一个头发胡子都白了的老头。 　　种种迹象表明事实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村里只有少数心腹见过族长的模样，在举办祭祀活动的时候，族长都带着古怪的面具，只要声音和外形差不多的人都可以假扮村长。 　　必须要把这个人找出来，如果让他跑了，只要换一个地方，他就可以重新开始。 　　虽说现在到处都在发展，但是闭塞落后的地方还不少，悲剧还会重演。 　　族长很狡猾，他早就意料到会有今天的事发生。 　　我知道迟军为什么要假死逃跑了，他很清楚自己的定位。是族长扶持的傀儡，是出事时的替死鬼。 　　迟军预感到要大祸临头，用金蝉脱壳之计跑了。作为最了解族长的人，他并没有反抗。说明的潜意识里他就认为族长是不可战胜的。 　　想要找出族长，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找到迟军，让他把族长供出来。另一个办法就是跟着小战士。虽然很危险，但是有机会见到族长。 　　迟家村是族长的心血，要花费时间和精力才能建立这么一个村子，肯定是心有不甘，想要向我报仇。 　　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会一会这个所谓的‘族长’！ 　　“到了，这就是族长家。”小战士停下脚步。 　　抬头一看，面前是一间用石头代建的平房，带着一个不大的小院，院墙都是石头垒砌而成，只有半人多高。 　　房子虽然普通，可以说是毫不起眼。虽然破败，但是收拾的很干净。 　　我和武琳在村子里转的时候从这间房子前走过，没引起我们的注意。 　　环顾一周，在不远处有两名武警展示，并没有发现异常。 　　小战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但是我没走。 　　“就我们两个人，不会有陷阱吗？”我说话的时候趁机做了一个记号，熊森或者李飞等人看到会明白我的意思。 　　小战士有点不耐烦的说道：“我已经下去看了，不会有危险。中队长处理完他们手上的事，很快就会过来。” 　　我哦了一声，轻轻的点点头，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 　　“还是谨慎一点，万一地道里有人呢。”我打开院门，蹑手蹑脚的走进院子。 　　小战士说道：“我在洞口等了一会儿，如果下面有人，早就跑上来了。” 　　他说的有点道理，我走到门口，没用多大劲推了一下，房门就开了。 　　我站在门口观望，房间里基本都是空的，但是很干净，一点灰尘都没有。 　　“族长已经失踪很长时间了，房子还这么干净，看来一直有人打扫。族长可能不止一个人，身边还有帮手，我分析的对不对？”我问道。 　　“有……有点道理。”小战士回答的很勉强。 　　我基本上有把握了，他想要把我骗进地道中，在没有见到族长前，我都是安的。 　　“入口在哪？”我问道。 　　“里面，卧室床下。”小战士指着里间的方向。 　　我走进里面，卧室里只有一张木头床，被子叠的非常整齐。 　　房间里的情况让我想起派出所，也是这么简陋。 　　床下面有个像菜窖一样的东西，盖子已经打开，靠近就能感觉到有湿冷的空气从里面吹出来。 　　有空气流动，说明下面不止一个出口。我探头看了一眼，下面并不深，也就三四米。能看到地面是黑色的石头。 　　小战士很期待的说道：“要不要下去看看，说不定会有重大发现。” 　　“先帮我把床挪开。”床有点碍事，搬开床可以更清楚的观察地道。 　　小战士耐着性子帮我把床移开，站在洞口往下看，地道是利用天然溶洞改造而成，里面比较潮湿。 　　我把耳朵贴进洞口，能听到嗡嗡的声音，可能是发电机工作的动静。 　　这是下了血本，为了引我上钩，把地下基地暴露出来。 　　“有手电筒吗？”我很想下去看看，隐藏在黑暗中迟家村的真面目。 　　“我去找！”小战士大喜，以为我真的上钩了。 　　等他出去之后，我趁机又的做了一个记号，一个向下的箭头。 　　我看着小战士跑出院子，立刻拿出警讯通，给李飞发了短信。技术人员搭建了信号塔，解决了小范围内的通讯问题。 　　小战士很快就跑回来，手里拿着两个的手电筒，发现我在窗口看着他，还冲着我摆摆手。我立刻把警世通调到无声状态收好。 　　“让你久等了。”小战士给我一个手电筒，我试了一下，电量很足。 　　“我先下去，确定安你再下来。”小战士主动要求。 　　“小心一点。” 　　我看着他跳下去，用手电筒照了一圈。确定没有危险，对我说道：“可以下来了。” 　　“下去上不来怎么办？”我发现没有梯子。 　　小战士急了，说道：“我可以托你上去。” 　　我从窗户往外看，有一队战士正在赶过来。我抓着洞口的边缘，跳了下去。 　　小战士扶着我说道：“你看，一点事都没有。” 　　我环顾一周，岩壁类似石灰岩结构，长期受水流侵蚀形成洞穴。水往地处流，洞穴一般越往下越深，一直通往地下。 　　岩壁上一层水珠，湿度的非常大。还能听到水滴滴落的声音。 　　滴答……滴答…… 　　“你在前面。”我对小战士说道。 　　“没问题。”他走在前面探路。 　　发电机的嗡嗡声听得更清楚，就在前面某一个地方。 　　我握紧拳头，盯着小战士的脖子，这个位置一拳打下去，只要力度大一点，立刻就能把人打晕过去，还不到动手的时机。 　　“前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小战士低声说道。 第457章 地牢 　　我用手电筒向前面照去，除了石头，什么都没有。 　　“你看到什么了？”我问道。 　　“好像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小战士眉头紧咒，说话的语气低沉，一副很紧张的模样。 　　他想引我上前查看，寻找就会偷袭我。 　　我问道：“你的枪呢？” 　　“又不是所有的战士都配枪。”小战士解释道。 　　我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推着他往前走。“你去前面看看。” 　　小战士鄙视的看了我一眼，大概是没想到我的胆子这么小。 　　我争辩道：“看什么看，我是法医，动脑子动手指的！” 　　他只能无奈的走在前面，走到他说看到黑影的位置，我让他停下。 　　“又怎么了？”小战士快要被我烦死了。 　　我指着地面说道：“你刚才说在这看到人影，看地上没有脚印，你是不是眼花了？” 　　小战士只能无奈的承认道：“我太紧张了，光线也不好，看花眼了。” 　　估计他已经到忍耐的极限，要不是为了完成任务，早就想弄死我。 　　随着不断深入，我逐渐认真起来。就目前为止，还没有看到任何人工修建物。 　　我留意身后的动静，一点声音都没有。心中有些忐忑，李飞他们有没有发现我留下的标记？ 　　前面有一个小弯道，洞穴变的有些狭窄，只能容一人通过，两边的岩壁就像是要挤压过来，非常有压迫感。 　　石壁上布满了水珠，手电光一照，白花花的一片，就像是无数的眼睛。我并没有密集恐惧症，还是打了一个冷颤。 　　我伸出手指在岩壁上划了一道，手指碰到冰冷的水珠，冷冰冰的。 　　走过这个弯道，眼前豁然开朗，空间变大了数倍。眼前出现了岔路，出现两个洞穴。 　　“停，别走了。”我叫住小战士。 　　“又怎么了？”小战士露出凶相，虽然只是一瞬间，还是被我看到。 　　我问道：“这里有两条路，你知道该往那边走？” 　　“呃……这个……”他想了半天才说道：“习惯了，人们不都是走右边。其实不用纠结，说不定两个洞穴是通着的。” 　　我走到洞口，用手电筒往里照，雪白的光线刺破黑暗，但是照不到尽头，两边都是一样。 　　这么巨大的空间，整座山的中间都是空的。 　　在洞口徘徊了一会儿，从右边的洞穴中传出嗡嗡声，发电机应该就在这边。而左边的洞穴一点声音都没有，无法判断里面有什么。 　　小战士努力保持克制，从他面部的微表情能看出来，他希望我走左边。 　　我用手指着右边的洞穴说道：“既然大家都会选择走右边，那么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我们走左边。” 　　前一秒钟小战士的脸上还有笑容，下一秒钟抽搐了一下，露出一个厌恶的表情。 　　“你似乎不喜欢走这边？”我右手握着刚才捡的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左手拿着手电筒，折叠小刀贴着掌心藏着。 　　“我听你的，你是领导。”小战士迟疑了几秒钟，还是做出选择。 　　“谢谢！”我冲着他微微一笑，心却悬起来。岔路给后面的人制造了困难，如果他们没有分成两队，又选择了右边，我就要单独面对族长和他的手下。 　　“走吧！”没来得及做标志，就被催促快走。 　　是我自己做的选择，硬着头皮也得走下去。 　　之前洞穴倾斜向下，但是弧度比较平缓。走到左边，倾斜的角度非常大，往前走了一两米，地面上出现凿出的石梯。 　　呼…… 　　一阵微风带着湿冷的气息抚过我的脸庞，接着我就闻到一股恶心的臭味。 　　尸臭味！ 　　前面有尸体！ 　　我第一念头是这条路可能会通向山谷底部，很快就被我否决了。 　　就算真的相通，我们才向下走了这么短的距离，不会有这么浓重的尸臭味。 　　我用胳膊捂住鼻子，说道：“怎么回事，太臭了！” 　　小战士头也不回的说道：“这是你选的路，说不定有小动物死在前面了。” 　　“还真是尸臭味。”我装出害怕的样子，用颤音说道：“前面不会有尸体吧。” 　　“你是法医，你还怕尸体？”小战士反问，语气非常的平稳。 　　“在法医室里当然不怕，但是这地方还是有些害怕。” 　　我心里盘算着差不多该要动手了，他都不伪装了，说明目的就快要达到。虽然我变换路线。但这毕竟是他们的地盘，说不定只是多绕点路。 　　“前面好像有东西！”小战士又叫道。 　　在他的手电光中出现水泥和锈迹斑斑的钢筋。我惊呼道：“这是……牢房？” 　　牢房有些简陋，利用原本的洞穴，用钢筋和水泥封口，就成了牢房。 　　我扫了一圈，这些牢房有大有小。大的能关三四人，小的非常狭窄。人在里面只能蜷缩着身子，想翻个身都不可能。 　　估计这里是用来关押不老实的村民，还有消失的驴友。 　　现在牢房都空了，我能想象出里面关着人的样子。 　　小战士只是扫了一眼，他对眼前的这一切一点都不好奇，似乎早就习惯了。 　　我自语道：“看起来大部分牢房很长时间都没用过了……” 　　话还没说完，我看到牢房中有一具白骨。骨骼还没有发育完，也就十多岁的样子，还是一个小女孩。尸骨上没有明显伤痕，像是饿死在牢房里。 　　我想起小迟讲过他儿时的玩伴，握紧了拳头。 　　小女孩的死和面前的家伙没有直接关系，但是他的双手同样沾满鲜血。 　　就在我打算给他一下的时候，小保安叫道：“唉，那是什么？” 　　又有新发现，我走过去一看，牢门的地上掉了一层红色的铁锈，说明最近使用过。 　　牢房的地面上有一些碎布条，上面还带着血迹。 　　小战士伸手拿出一条，递给我。 　　我打了一个冷颤，这是老式警服上的布条。在这大山里，只有两个人有这样的衣服，其中一个死了，另一个是失踪了很久的老罗。 　　老罗不久之前被关在这里，现在只有衣服碎片留下来，老罗可能遭遇不测。 　　再往下想，金磊可能也有危险。老罗是为了寻找他才来迟家村找族长。 　　“你没事吧？”小战士很关心的问道，但是我看到他的嘴角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属于我失踪的同事，他可能遭遇不测。”我难过的说道。 第458章 苏娜的尸体 　　“就是那个失踪的派出所所长？”小战士问道。 　　我有点诧异，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同事失踪的事情？” 　　小保安很快反应过来，说道：“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听刑警大哥们说的。” 　　这个解释无懈可击，但是真相肯定不是这样。 　　他躲在地下，知道老罗的事，只有一个可能，他见过老罗。衣服碎片上的血迹可能和他有关。 　　我强忍着心中的怒气，靠近一点仔细观察。不管怎么说老罗都是警察，换做是我，在在这种情况下，肯定会想办法留下线索。 　　用手电筒照着，我仔细的找了三遍，除了警服碎片，没有任何发现。 　　老罗一定伤的很重，没有办法移动。 　　这么算下来，老罗一样是凶多吉少，问题是尸体怎么不见了？山谷中也没有发现老罗的尸体。 　　小保安问道：“还不走？” 　　“再等等，我有点问题没想明白。” 　　案子到了这一步，距离真相大白只差一点。有几个关键人物下落不明。 　　排在第一次的自然是族长的下落，本案最神秘的人，也是案件的关键，目前还没有关关于他身份的线索。 　　第二就是迟军，在村民面前被山魈活活捏死，只是演的有点假，估计村民都不一定的相信他死了。这家伙有一定的危险性，那只攻击性超强的山魈就受他控制。比小迟的假山魈可怕多了。我怀疑是某种猛兽假扮的，作为一名职业猎人，训练野兽并不难。 　　第三就是老迟，他可能是迟家村唯一的幸存者。犯的事并不严重，或许还知道点内幕。他是本案的关键证人，属于必须要找到的人。 　　换一个角度看，老迟也是受害者，他被迫离开迟家村，再也没有回去过。 　　第四位就是老罗，除了迟军之外，和族长有接触的人。他似乎和族长还很熟，生死不明。 　　金磊和苏娜勉强也能算上一个，一共失踪六人。 　　迟军是族长的可能性已经被排除，按照顺序往下排，老迟有没有可能是族长？ 　　他长时间不在村子里，有没有可能是一种假象？ 　　这个念头让我激动的抖了一下，之前没往这方面想，因为老迟一直不在村子里生活。如果有暗道进出村子，老迟是族长的可能性直线上升。 　　按照推理小说或者影视作品中的惯例，越不像凶手的人越可能是凶手。 　　老迟非常符合这一点，他隐藏的实在是太好了，把自己装成一个被害人，在我们面前丝毫不露破绽。 　　如果是这样，太可怕了。我们犯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老迟逃跑并不是为了躲避什么，他是有事情要处理。 　　派出所中的血迹也有了解释，他不是在派出所遭到袭击，而他就是袭击者。就算他很厉害，一个人也不是小蔡和老罗的对手，所以他受伤了。 　　老迟可能伤的不轻，他就一直躲在山洞中的某个地方，很有可能就是小战士一直在照顾他。理论上都成立了，老迟可能在右边的洞穴中。 　　现在发现的还不晚，我可以提前做一些布置。想明白这些，悬着的心就稳了。 　　“行了，可以走了。”我冲着小战士一笑。 　　“你想到什么了？”我的笑容让他心里没底了。 　　“我之前可能想错了，嫌疑人并不是我想的那个人。” 　　小战士追问道：“那嫌疑人是谁？” 　　“秘密！”我一句话就让他无话可说。 　　继续往前走，没走多远，又闻到一股恶臭，熟悉的尸臭味。 　　附近有尸体！ 　　我放慢角度，越往前走，尸臭味越浓。 　　“前面好像有东西。”小战士又有发现。 　　我也看到了，前面的牢房中有一团红色的东西，因为角度和光线的关系，看不出来是什么。 　　往前走了几步，隐约看到人形，很可能是一具女尸。 　　尽管心里早有准备，我的心里还是咯噔一下。 　　女尸身上的衣服被腐败产生的尸液浸透，变得脏兮兮。样式有些变形，但是我还是认出来了，苏娜有这件衣服。 　　死者是苏娜！ 　　我如遭雷击，身体摇晃了一下，几乎站不住。 　　曾经妖艳没美丽的女记者，不管走到什么地方都是人群中的亮点，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尸体高度腐败，呈现出巨人观。 　　我用手抓住牢门，想要把牢门打开，要近距离观察尸体。 　　牢门很结实，我用力摇晃，发出哗哗的声音。 　　“你冷静一点，你认识死者？”小战士问道。 　　我没搭理他，后退几步，重重的一脚踢在牢门上。铁门只是摇晃了几下。 　　小战士又说道：“你踹不开，得用液压钳才能弄开。” 　　我纯粹是在发泄，接连踢了十几脚后，我放弃了。 　　看着牢房里的尸体，我感觉到脸上冰冰的，伸手一摸，竟然是眼泪。 　　小战士看我这个状态，退到一边不说话。 　　我慢慢的移动手电筒，观察尸体裸露在外的肌肤，没有看到明显的伤痕。 　　尸体仰面躺在地上，尸体呈现大字形，死前应该没有承受太多的痛苦。 　　因为不能靠近检查，我无法确定具体的死因。这会儿脑袋是发木，几乎不能思考。 　　我放弃了，盯着尸体越久，我就越愤怒。 　　苏娜的尸体让我回想去当年吕洁假死时的感觉，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小护士等的没了耐心，走过来说道：“继续往前走吧，尸体等回来再处理……” 　　话还没说完，他听到咚的一声，瞪大眼睛盯着我，然后倒在一边。 　　想到苏娜的死可能和他有关，我就控制不了自己，用石头砸在他的脑袋上，直接把小战士砸晕了。 　　“混蛋！”我又踢了他一脚。 　　“啊！啊！啊！” 　　我大喊一声，发泄着心中的郁闷。 　　喊完之后，我又踹了牢门十几脚，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我立刻搜查了小战士，在他的后背发现一根电棍，拿出来一按，啪啪啪作响。 　　要不是看他晕过去，我很想在他的头上电两下。 　　把电棍收起来，我准备抽出皮带，把他捆起来。 　　“谁……谁……在……救我！” 　　我隐约听到说话声，还有些耳熟。 　　迟疑了几秒钟，我才回想起来，是金磊的声音。 　　“金磊，是你吗，你在哪？”我大声喊道。 　　“是……是……冷法医？”金磊的声音有些哽咽，就快要哭出来了。 第459章 倒霉的金磊 　　没想到还有意外惊醒，居然听到金磊的声音。 　　“你在哪？”我大声喊道。 　　“在……在这……”金磊的声音非常的虚弱，就像是病入膏肓的病人。 　　“你没事吧。”我寻着声音找过去，在一间牢房里找到金磊。 　　金磊躺在地上，双手抓着铁窗，泪流满面。看到我可怜兮兮的说道：“想不到是你来救我，我太感动了……呜呜呜……” 　　话还没完，他就泣不成声，像是遭到莫大的委屈，话都说不出来。 　　我快速的检查了一遍，金磊的身上脏兮兮，没有血迹，没有明显伤痕。 　　“谁把你关到这的？”我问道。 　　“我要知道就好了！”金磊气愤的破口大骂，“我只不过在林子里睡了一会儿，醒来就在牢房里，也不知道那个王八蛋把我弄过来的。不出来见我，也不给我饭吃，我就快要饿死了。” 　　金磊越说越激动，索性破口大骂。 　　我抓着牢门摇晃了几下，只弄出了点动静，没有钥匙打开门很困难。 　　“我试过很多次了，打不开，你能给我弄口水喝吗？我就快要渴死了！” 　　金磊的嘴唇发白干裂，身体严重脱水。我出来什么都没拿，听到有水滴滴落的声音。 　　滴答……滴答…… 　　“你再坚持一下。”我寻着声音找过去，发现一个小水潭，水清澈见底，我用手捧起一点尝了一下，没有异味，还有淡淡的甜味。 　　我用双手捧着，手电筒夹在腋下，回到牢房，水漏了一半了。 　　金磊一动不动的躺着，看到水来了，抬起头，一口就把我手里的水喝光了。 　　“你慢点喝，别呛着。” 　　“我……我还要！”喝了水之后，金磊的状态好多了。 　　我来回跑了五六躺，金磊还要喝。 　　“你不能再喝了。”他的身体很虚弱，大量喝水会增加心肺负担，严重了会危及生命。 　　金磊依然觉得口渴，但是到了可以忍受的程度，他抓着铁栏杆坐起来，问道：“我这是在哪？外面什么情况？你怎么到这的？案子怎么样了？” 　　他一口气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同他一样，我也有很多问题要问。 　　金磊的牢房距离发现苏娜尸体的牢房并不远，明知不太可能，我还是希望金磊见到苏娜，甚至听到她的遗言也好。 　　问题还没说完，他的情绪再次崩溃，哽咽着说道：“我都已经臭了，你再不来，我就烂在这里了，你闻闻，我都臭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几下。 　　考虑到他一个人在黑暗的牢房中渡过了这么长的时间，精神没有崩溃可以说很坚强了。 　　换做是我，在这种环境中，我未必就能比金磊做的好。 　　看他情绪宣泄的差不多了，我回答道：“你现在在迟家村的地下，具体什么位置我也不清楚。外面来了几百号兄弟，村民已经被控制了。有人把我引下来，案子就快要破了。” 　　金磊点点头，他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歉意的说道：“这个案子我没帮上什么忙，还给你们添麻烦了。” 　　“别这么说！”我很认真的说道：“如果不是你用手机给我们发短信，我们也不会注意到迟家村，你起了很大的作用。还有你在村口楼牌上留下的符号……” 　　“什么手机短信的，我怎么不知道。”金磊打断我的话，一脸的茫然。 　　“不是你发的短信？”我意识到不对劲。 　　金磊说道：“从我们分开开始说起，我休息了一会儿，顺着路想要追上你们，进了一个森林，走着走着就迷失了方向，出了山林，我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走了很远才遇到一个人，他养了一只大猩猩……” 　　“等会儿！”我打断他的话问道：“你看清楚了，真是一只大猩猩？” 　　大猩猩是灵长目猩猩科类人猿的总称。大猩猩是灵长目中最大的动物，它们生存于非洲大陆赤道附近丛林中，国内主要分布在动物园中，金磊竟然说他在山林中看到了大猩猩。 　　“你听我说完！”金磊说道：“看到大猩猩，我也有点诧异。特别是那只大猩猩还有点畸形，脸非常的恐怖。可他是我走了这么久遇到唯一的一个人。我壮着胆子去向他打招呼，他看起来很和蔼，冲着我微笑，为我指了一个方向。我谢谢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晕过去，醒来就在这里了。笔记本电脑、手机、钱包都不见了。” 　　我们做了很多推测，连一个擦边的都没有，金磊是把自己送到了犯罪嫌疑人面前。 　　听他的描述，遇到的人似乎是迟军。我问道：“那人是不是一身猎人打扮，块头和熊森差不多，但是年龄大一些，看起来很威严。” 　　“就是他！”金磊怒道：“你知道这孙子是谁？我弄死他！” 　　金磊提供的线索很重要，假山魈就是迟军豢养的猩猩，基本上可以肯定没死。 　　大猩猩是迟军的杀手锏，就算是无意中看到，也不可能放金磊离开。 　　现在可以肯定我和武琳遭遇山魈袭击和小迟没有关系，一切都是迟军在操作，目的就是引起村民注意，在众人见证之下惨死，他就可以金蝉脱壳，离开与世隔绝的大山。 　　相对而言，袭击我们比袭击普通村民更容易引起注意。小迟躺着也中枪，他的鬼火恶作剧只不过是一个巧合。 　　迟军和他的大猩猩下落不明，在外面很危险。需要提醒武警战士们小心。 　　还有一个关键的问题，短信不是金磊发的，会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发短信的人肯定很清楚金磊的身份，也能预料到我们收到短信后的反应，这个人就是想要把警察引到迟家村。 　　这么看来，村口楼牌上的标准十有八九也是这个人留下的。 　　按照常理推测，迟军袭击了金磊，手机自然落在迟军的手中。 　　组长不在的时候，村子里都归迟军管理，他自然有办法发短信。 　　警察一来，迟家村肯定会乱成一团，他就可以趁乱逃走。 　　仅仅是为了逃跑，弄出这么复杂的布局，有点说不清楚。 　　警方至今没有找到迟军，他会不会就躲在洞穴中的某个地方？ 　　洞穴里比我想象的还要危险，最好是尽快离开这里。 　　问题是金磊怎么办，我不可能把他留在牢房里。 第460章 老罗的疑点 　　金磊看出我有要离开的椅子，也知道我徒手不可能打开牢门，咬着牙主动说道：“我一个人还能坚持，你快去办你的事。” 　　“不着急，我还有几个很重要的问题要问你。”我必须现在就弄清楚。 　　“你问。”金磊又往前挪了一下，靠着我更近了。 　　我想了想问道：“你被关在这里之后，没见过任何人？” 　　“当然！”金磊很肯定的说道：“但凡有个人和我说话，我也不会无聊到和自己聊天的地步。我还想着既然把我关起来，说明我还有点利用价值，或许想从我口中获得点情报。结果丫的根本就没搭理我，要把我渴死饿死，太混蛋了！” 　　金磊平时多斯文的一个人，都被逼的骂脏话，这段时间一定很难熬。 　　“那你一直都清醒着吗？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我接着问道。 　　“刚开始的时候一直清醒，因为我很害怕，想睡也睡不着。一段时间之后，我又渴又饿，想着睡着了还能好过一点，基本上就是在半睡半醒的状态，再后来就快要昏迷了，就快要渴死的时候，你出现了。” 　　金磊的情绪又有点激动，做了几个深呼吸后说道：“在我半睡半醒的时候，听到有脚步，就在不远的地方走来走去，我还叫他了，但是没有搭理我。” 　　脚步声？说到正点上了，我赶快问道：“你能分辨出事几个人的脚步声吗？” 　　“一个！”金磊说的很肯定。 　　“你确定？” 　　“百分百确定，我还骂他了，虽然不记得到底都骂了什么，骂的非常难听，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以为可以激怒他，给我来一个痛快的。”金磊感慨道：“连求死都死不了，那滋味无法用语言形容。” 　　金磊在这种状态下听到的见到的未必是真实的，暂且按照他所说的推理，一个无法解释的问题出现了。 　　可以自由的在洞穴中走动的肯定不是老罗，有可能是刚才被我打晕的小战士。 　　金磊在失踪的当天就被打晕关在这里，老罗是当晚在派出所或者其他地方遇到袭击。老罗警服上的碎布头为什么会出现在牢房中？ 　　我绞尽脑汁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突然很想念武琳，至少有一个人可以商量。 　　一个人就算再厉害，思路有限。多一个人多一个思考模式。 　　看我眉头紧皱，金磊问道：“你想什么呢？” 　　“我在前面一个牢房里发现了这个。”我拿出带血的警服碎片给金磊看。 　　“这是……” 　　我解释道：“你失踪之后，我们摆脱老罗和小蔡找你，我们回了镇上。结果两人很快也失去联系，我在山谷中发现小蔡的尸体，老罗至今下落不明。这些带血警服碎片我怀疑是老罗的。” 　　金磊听到两人出事后瞪大了眼睛，对他来说，在不久前才和两人分开，两人就牺牲了，太突然了。 　　或许在他昏迷的时候，老罗被短暂关押在牢房，我绞尽脑汁想出这么一个解释。 　　金磊把碎步片还给我，有些难过的说道：“多好的两位警察！你一定要抓到凶手！” 　　“还有一个问题。”我犹豫了一会儿才问道：“你有没有听说和苏娜有关的消息？” 　　“苏娜？没听说！”金磊瞪大了眼睛问道：“你问她干什么？” 　　“我在前面的牢房中发现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可能就是她。”我不想改变他对苏娜的看法，只是客观的陈述一个事实。告诉他臭味的源头，并不是他快要发霉了，而是前面有一具死尸。 　　金磊干呕了两声，吐出一点清水。苏娜用一种特殊的方式陪伴着金磊，他并不孤单。 　　这些话我藏在心底没说出来，说出来金磊可能会觉得我口味太重了。 　　“怎么……怎么会……”想到过去和苏娜的种种冲突，金磊还有点不舍，一个在身边存在很久，吸收大量仇恨的人突然走了，心里还有一点不舍。 　　在这里耽误的时间不短了，后面的李飞还没跟上，我要独自继续向前探索。 　　“这个给你。”我把砸晕小战士的石块和手电筒给了金磊，至少有一个防身的东西。 　　“你小心点。”金磊嘱咐道。 　　我做了一个OK的手势，继续往前走，如果找到食物，我立刻回来。 　　金磊硬挤出一个笑容，冲着我摆摆手。 　　我咬着牙往前走，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走过四五个牢房后，手电筒的光圈中出现一个巨大的牢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臭，这次不是尸臭，像是排泄物混合后的味道。 　　同前面的牢房不一眼，地面上还铺着一层干草，牢门也没锁。但是在房间里有特别粗的铁链。 　　通手电筒扫一圈，我看到黑色的毛发，立刻就明白了，这间不是牢房，是迟军饲养大猩猩的地方。 　　这家伙还真是煞费苦心，山魈的恐怖传说突然流传开来，大概和迟军也有关系。 　　为了逼真，他还训练了一只有些畸形的大猩猩。 　　近些年走私动物制品比较猖獗，但是把一只活的大猩猩弄进来还是有点困难，我估计是从马戏团一类的地方搞来的。 　　小战士想让我往右边走，迟军和他的山魈如果在洞穴中，应该是在右面的位置。 　　再往走，空气湿更大，手电筒的光圈中出现钟乳石，这些石头需要亿万年才能形成，非常的漂亮。 　　不过我没时间欣赏，穿过一片钟乳石，前方隐约有灯光。 　　我加快脚步，没走多远就发现很粗的一根电线，发电机的声音听的更清楚了。 　　关掉发电机，手机信号屏蔽就没了。 　　我忽然想到一个报信的方法，李飞正带人查找信号，如果信号突然消失，他一定会觉得有问题。只要联系一下，就会发现我失踪了。接着肯定是力搜索，寻找我的下落。地毯式的搜索肯定会发现我留下的记号。 　　让地下空间断电未必要找到发电机，让电路短路更简单。 　　折叠刀是金属，导电。我只能找了一块大石头，用力摔了几次，摔出一个锋利的石片。 　　我拿着在电线上割了很长时间，才切掉一块表皮。 　　下面就简单了，我捧起冷水，直接泼在电线上。 　　啪啪啪！ 　　我听到轻微的响声，眼前冒出耀眼的火花，我向后退了几步，躲在钟乳石后面。 　　禁接着发电机的嗡嗡声消失了，远处的灯光也没了。 　　这下地下世界成了一个真正的黑暗世界。 第461章 黑暗巨蟹座 　　黑暗的到来对我没什么影响，如果有灯光的地方有人，突然断电肯定会对他们造成恐慌。 　　我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任何的声音。 　　发电机的嗡嗡声没了，洞穴中一下安静下来。 　　滴答……滴答…… 　　水滴滴落的声音听的特别清楚。 　　又往前走了十几米，地面的坡度减缓，似乎就要到洞穴底部。 　　四周的空间又大了许多，洞壁非常光滑，可能是被地下水冲击而成。洞壁上的电线逐渐多了起来，最多的地方有四五根电线，这里才是族长生活的地方。 　　面前有四条路可以走，我选择了最左边一条路。 　　人们有一个习惯，经常使用右手的人，在做选择的时候，习惯性的偏向右边。 　　最简单的例子，在商场中右边的店铺生意普遍的比左边好。 　　从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族长并不是左撇子，他在进行布置的时候，重要的一定会放在右手边。 　　选择右边和他遭遇的可能性很高，所以我选择左边，从最基础的开始，循序渐进。 　　我把手电筒调成近光，走进最左边的洞穴。 　　进去就看到里面堆满了物品，门口摆着成堆的的书籍，我随手拿起一本，印刷非常粗糙的违禁书籍。和在老迟家中搜出的一样，从质感上就能看出是一个地方生产的。 　　老迟的货竟然是族长提供的，老迟和族长是什么关系？ 　　我需要再次思考这个问题！ 　　再往里走，堆满了各种食物，方便面、罐头、面包、火腿肠应有尽有，我甚至还发现了一部分外国商品，就算从网上买，这些食物也不便宜，眼前的储量足够迟家村的人吃上半个月。 　　看到食物我眼前一亮，挑了一袋子面包，一盒牛牛奶，拿了几块巧克力，用塑料袋包起来，等一会儿回去的时候给金磊送去。 　　从仓库里出来，去了左边的第二个洞穴，我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确定里面没动静，我才走进去。 　　像是一间办公室，只是柜子有点多，手电筒照过去，玻璃反光，白花花的一片。 　　走到柜子前，看到里面的东西，我愣住了。 　　柜子里装的都是一些个人物品，手镯、戒指、钥匙链，女性的耳环、项链，还有发开之类的小饰品。 　　每件物品下面还有一个编号，我靠近仔细一看，是时间，具体到年月日小时。 　　“混蛋！” 　　我大声咒骂，这些东西都是战利品，每一件都代表了山谷中的亡魂，下面的时间应该是物品的原主人死亡的时间。 　　这些都是证据，都是族长犯下的血债，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我径直走过柜子，来到办公桌前。 　　非常老式的办工桌，上面压着一块玻璃板，浓浓的八十年代风格。我在圣心儿童福利里见过这种桌子。 　　我绕到前面，发现玻璃板下压着几张照片，有一张大合影，上面还写着家福。我仔细辨认，在上面找到了年轻的小迟父母，站在最边缘的角落。 　　族长应该站在最中间的位置，和他所谓的‘家人’在一起。 　　不知道什么原因，照片中间的位置发白，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一点用都没有。 　　这个范围包括三个人，最中间的人脸上似乎戴着什么东西，看不太清楚。 　　旁边还有一张照片，上面有两个人，从背景上看，是在国外。 　　照片被处理过，其中一人脸没了。另一人笑的特别开心，两人站的很近，看起来关系非常亲密。 　　吸引我注意的是照片上另一个人，看着有点眼熟，我肯定在什么地方见过。 　　“这人我肯定见过！”我自语道。 　　对着照片看了一分钟，视线定格在旁边男子的嘴角，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我却从他的嘴角看出残忍的味道。 　　我瞬间如遭雷击，我认出照片上的人是谁了，因为比我遇到他时年轻，所以我没有立刻认出他。 　　照片上这个冷笑的男人不是别人，是另一起血案的元凶，手上血迹斑斑的刽子手，M-L组织高层黑暗十二宫之一，人性城堡中可怕的白教授！ 　　我一直在寻找迟家村和M-L组织有关系的证据，没有找到可信的证据。现在铁一般的证据摆在我面前。 　　能和白教授拍照，两人的关系还这么亲密，迟家村的族长肯定和M-L组织有关系，这就能解释旁边仓库中的物资从何而来。 　　从一开始我就觉得迟家村的模式有些熟悉，和人性城堡有些相似，然后加入了一些自己的风格。 　　迟家村就是一个无形的大牢房，束缚这些人的就是‘家人’的概念。对于想要逃脱的人，想要背叛家人的村民，是非常残酷的死亡。 　　族长的危险程度提高了一个等级，以他和白教授的关系，族长可能也是黑暗十二宫之一！ 　　又是一条大鱼，把族长抓起来，对M-L组织又是一次沉重打击。 　　如果真能做到，被我干掉黑暗十二宫就有两个了。 　　这次要对付的是什么人？ 　　我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十二星座当中，那个星座最在意家庭，最重视‘家人’的观念。 　　答案呼之欲出，巨蟹座！ 　　族长是黑暗十二宫中的巨蟹座！ 　　我激动的手都有点抖，至少有九成的把握，绝对不会错。 　　亏了我们光明之剑专案组搜索黑暗十二宫没结果，没想到山穷水尽疑无路的时候，柳暗花明又一村。 　　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有黑暗十二宫的地方，一定有追随者，可能还不止一个。骗我下来的小哥，肯定是追随者之一。 　　现在的问题是没有任何关于黑暗巨蟹座的消息，假设他潜伏在村民之中，我都没有办法把他找出来。 　　怎么才能把他找出来？我皱着眉头，想不出答案。 　　沙沙……沙沙…… 　　我突然听到脚步声，就在这周围。 　　亏了我反应快，立刻关掉手电筒，蹲了下来。 　　我屏住呼吸，对方并没有发现我。 　　刚才我在看照片，手电筒对着桌子，光线相对集中，才没有暴露。 　　只能说运气开始好转了。 　　“让我看一眼，就让我看一眼你的脸。”我躲在桌子后面，瞪大了眼睛。 　　沙沙……沙沙…… 　　脚步声更近了，还有手电光一闪而过。 　　我听到一个人吐槽道：“这是什么情况，好好的怎么就断电了！” 第462章 一顿胖揍 　　这句话听的非常清楚，也就是说嫌疑人之一距离我非常近。 　　沙沙……沙沙…… 　　听脚步声还在往这边走。 　　洞穴中虽然有很多柜子，但是并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还好这种老式的书桌足够大，我卷缩在桌子后面，还好我瘦，正好可以藏起来。 　　洞口手电光一闪而过，人已经到洞口了。 　　我慢慢的探出头，露出半个脸，盯着洞口。 　　一个黑色的人影站在洞口，我只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 　　黑影拿手电筒扫了一圈，我赶快把头收回来。 　　他并没有发现我，随意的看了一眼就走了。 　　沙沙…… 　　听着脚步声没走多远，我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蹑手蹑脚走到底洞口，看到手电光进入右边第一个洞口。 　　他是从哪来的？ 　　肯定和我走的不是同一条路。在我进入仓库的时候，他还没出现。 　　右边的洞穴中传来翻找东西的声音，他这是要跑路？ 　　必须要阻止他！ 　　我正准备冲出去，刚迈出一步，走到洞口，旁边又有动静，一道黑影冲出来。 　　对方都没往我这边看，直奔右手的洞穴。 　　我赶快缩回来，确定再也没人出来。 　　“你要干什么！”右边洞穴传来呵斥声。 　　“干什么！”另一个人冷笑着说道：“老子够了，不想再待在这个鬼地方！” 　　“有话好好说，没人阻止你离开！” 　　“你当老子傻？” 　　砰、砰…… 　　里面打起来，听声音打的不分上下。 　　后面追来的人似乎是迟军，前面的是族长？ 　　以熊森的块头，族长能和他打起来，说明族长也不太好对付。 　　一对一的话，我谁都打不过。 　　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这时候动手，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 　　虽然我只有一个人，一样不能怂，就是一个字――干！ 　　我放下装食物的袋子，拿着折叠刀，向右边的洞穴冲去。 　　路过中间的洞穴，一阵微风吹过，这个洞穴通向某处，两人都是从这条路过来。 　　我冲到洞口，感觉到迎面一团黑影扑过来。来不及躲避，撞了上去。 　　肯定是族长或者迟军中的一个，对方的块头很大，把我撞出去。 　　我闻到一股血腥味，有人受伤了。 　　后脑勺撞在石头上，非常疼。我还没回过神来，对方一拳砸在我脸上。 　　攻击的人用了力，我听到咚的一声，眼前一黑就快晕过去。 　　几秒钟后，我才感觉到一阵剧痛，嘴里是血。 　　我刚抬起双手，还没来得及护住脑袋，又一记重拳砸在我脑门。 　　有那么一两秒钟，我大脑一片空白。等着回过神来，又一拳砸下来。 　　挨了五六拳之后，已经无力抵抗。攻击我的人并没有要停手的意思，又一拳砸下来。 　　就这么死了么？ 　　和M-L组织打交道，我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会有生命危险，想过各种可能，却从没想过死在某人的拳头下。 　　心中还有一点不甘心，只差一点点，案子就要破了。 　　在几分钟之前，我还在感叹运气不错。谁能想到霉运这么快就来了。 　　我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最后一拳。 　　这最后一拳并没有落下，从房间里又冲出一人，把我身上的人扑倒。 　　两人再次扭打在一起。 　　“小刘，快起来帮忙。”其中一个人叫道。 　　“呃……” 　　我很想帮忙，但是无法移动身体，抬下手都做不到。 　　叫我的人大概是把我当成小哥，这人可能是族长。 　　黑暗中传来粗重的喘息声，两人打的难解难分。 　　“没用的东西！”族长咒骂道：“废物一个，早知道就该弄死你，不应该让你活下来！” 　　有点可惜，我没有办法把这句话录下来，让小战士听到，对他的精神是一种打击，能让他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两人颤抖了五分钟，都拿对方没有办法，两人只好妥协，暂时停手。 　　族长喘着粗气，愤怒的质问道：“我对你可不薄，没想到你会背叛我！” 　　“好个屁！”迟军愤怒的骂道：“把老子半辈子的时间都消耗在山里，这破地方有什么好留恋的？” 　　“我可是救了你。”族长说道：“别忘了你身上有命案，要不是我帮你，你早就落入条子手中，小命早就没了。” 　　“哼！说的那么好听，你救我还不是为了让我给你卖命，我呸！” 　　两人的对话透露出一个大秘密，迟军是负案在逃人员，他是为了躲避警察的追捕，才躲在山里。 　　迟军是追随者的可能性可以排除了，族长为什么能帮助他？ 　　一阵剧痛让我无法思考，整张脸都火辣辣的疼，能感觉到脸肿起来。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像是猪头。 　　我咬着牙，忍受着剧痛，两人最后说了什么都没听见。只听到一阵脚步声，有人跑了。 　　后跑的人咒骂了两句，似乎是在说办事不利，接着也跑了。 　　在地上躺了一会儿，慢慢的胳膊能动了，我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肿的特别厉害。 　　扶着岩壁站起来，一张嘴吐出一口血水，脑袋昏昏沉沉的，头也重了许多，就快抬不起来了。 　　我摸着岩壁，回到办工桌前，找到我留下的装食物的袋子，开始往回走。 　　脸更疼了，感觉像是一团火在烧。工作以来这么长时间，这是我被打的最惨的一次。 　　走了很长时间，总算回到底牢房区域，我轻声叫道：“金……金磊……” 　　“在这，你说话的声音怎么变了？”金磊听出来了。 　　“我给你找了一点吃的。”我移动到牢门前，把食物递给他。 　　金磊打开手电筒，立刻大吃起来，张开大嘴，往里塞了两个小面包。 　　喝掉半包牛奶，他才回头看了我一眼。 　　“哇！你这是怎么了？”金磊被我的样子吓了一跳。 　　“被人揍了一顿！”我的眼皮高高肿起，我得眯缝着眼睛。 　　金磊怒道：“谁干的，下这么重的手！” 　　“你先吃你的。”我相信这两个家伙跑不了，用不了多久就会落在警察手中。 　　吃掉了一半的小面包，金磊打了一个嗝，把食物放在一遍不吃了。 　　“你不会是为了给我找钥匙才弄成这样吧？”金磊都不好意思看我。 　　“一个意外的遭遇……” 　　我听到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以为李飞他们终于出现，刚要转身，就听到金磊叫道：“小心，快跑！” 　　以我现在的状态跑不掉，我侧头一看，小战士挣脱了束缚，站在我的身后。 第463章 精神击溃 　　“你说什么？”受伤之后，我的反应有些迟钝。 　　“嗨！”背后有人向我打招呼。 　　我慢慢的转过身，看到小战士，他正冷笑着盯着我，半边脸都是血，加上他的表情，在手电光的衬托下，狰狞而恐怖。 　　看到我脸上的伤，他有些意外的说道：“看来已经有人教育过你了，被打的真惨。” 　　我的视线落在他的手腕上，发觉我在看他，小战士很得意的说道：“你不会认为一根破皮带就能困的住我？” 　　这次玩脱了，就算我没受伤，也绝不是他的对手。 　　金磊叫道：“别动他，有本事冲着我来。” 　　小战士对金磊一点兴趣，伸出手指在我脸上戳了一下，问道：“谁把你打的这么惨？” 　　“不知道。”我如实说道：“我听到两个人打架，想过去看看，还没看清楚对方是谁，就被按在地上一顿揍，就成这样了。” 　　“两个人打架？”小战士有些不太相信。 　　“其中一个人还叫我小刘，让我去帮忙。我很想帮他，但是我动不了。”我认为眼前的小战士就是小刘。 　　小战士几步走到我面前，伸出双手拎着我衣领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我笑着问道：“你不会就是小刘吧，这下完了，你主子生气了。” 　　“我再说一遍。”小战士咆哮道：“最后怎么样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两人打的难解难分，其中一人跑掉了，另一人追了上去。”我调侃道：“看你这么紧张，你不会就是小刘吧。” 　　“就是我。”小战士很大方的承认了，他虽然在恐和我，但是并没有立即动手。 　　小刘有所图谋，他隐藏起来，不想让我们看出来。 　　“据我所知，这个地下洞穴中只有两个人，我是其中一个。看到你被我的同伴揍的这么惨，我很开心。”小刘说道。 　　冷静，越是在这种时候越要冷静。 　　仔细回想，刚才在我说到有两人在打架，他非常的惊讶。结合他刚才的话，我肯定两人中的一个是他的同伙，他想从我的口中打听消息，又不想让我们看出来。 　　关键是他是谁的同伙？刚才打架的一方是迟军，另一人有很大的可能是族长。 　　在我脑袋上砸了十几拳的人是迟军，他把我当成小刘，基本上可以肯定小刘是族长的人。 　　他肯定知道迟军背叛的消息，又听我说两人打了一架，他很想知道真相。 　　我捂着脸说道：“揍我的是迟军，对于他的归来，你真的开心？他可是来杀你们的！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得手，你的同伴说不定现在已经死了。” 　　“你闭嘴！”小刘咆哮道：“主人不会死，迟军是个叛徒，他已经死了，你在说谎！” 　　我向金磊使了一个眼色，他能明白多少就不知道了，我趁他还在愤怒中，慢慢的移动脚步，换了一个位置。 　　刚才我是背对着牢房，现在是面对着牢房。 　　我的目的已经达到，指着我的脸说道：“我有证据，这就是证据，看我脸上的淤青，你算算拳头的大小，是不是迟军打的？以他的块头，一对一单挑谁能打的过他？” 　　被打的这么惨，竟然还能当作证据，我也是服了自己。 　　我向前走一步，小刘向后退一步。他很聪明，但是缺少经验，又很少于人接触，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他的弱点。 　　“迟军真的跑了么？”我向前迈出一步说道：“你觉得他最恨的人是谁？在没有达到目的前，他会走吗？你也看到了，外面有多少警察……” 　　小刘后退一步，喊道：“你闭嘴！” 　　“不管你嘴上愿不愿意承认，从你的反应来看，你觉得我是对的！”我向前走一步，几乎面对面，说道：“你还知道迟军为什么这么做，你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是你们一步一步把他逼成这样，对不对！” 　　我步步紧逼，不停的给他施加压力，小刘大概没遭遇过挫折，在我的逼迫下，他的精神快要崩溃了。 　　“敢一个人去诱骗我，还以为你有点胆量，虽然能力不怎么样，至少是个有点胆量，现在看来，也就那么回事。” 　　小刘惊愕的看着我，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我是假扮的？” 　　“刚见面的时候！”我说道：“你的漏洞实在是太多了，衣服是新的，皮肤太白了，手上也没有老茧……” 　　“别说了！”小刘歇斯底里的大喊道。 　　我就当没听见，继续说道：“迟家村是彻底完了，我要是你，就好好想想以后怎么办。没人跑的了，只要手上有些血，就要受到法律的严惩，对于山谷中的尸体来说，这一天来的有点晚，正义可能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我不听……我不听……”小刘蹲下，双手捂住耳朵。 　　金磊躲在小刘的背后，冲我伸出大拇指。 　　我感觉差不多了，向他使了一个眼色。 　　金磊拿出我给他的石头，把手从栏杆的缝隙伸出去，比划了两下。 　　“迟军杀了那个小孩，虽然他不愿意，但是在逼迫下……”小刘突然开口，说出非常重要的情报。我想要阻止金磊，可惜已经晚了。 　　嘣！ 　　金磊手中的石头砸在小刘的脑袋上，我在旁边站的听的非常清楚。 　　“你们……” 　　小刘并没有立刻晕过去，他伸手摸了一下头顶，手上都是血。 　　一股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来，他这才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我抱怨道：“他说的可能是大春被杀的真相，你就不能等他说完再动手。” 　　“是你让我动手的，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抓住，要是等他回过神来，倒霉的可是你！” 　　我叹口气，总算是过去了。这时我才发现出了一身的冷汗。小刘还是太年轻，被我三言两语就唬住。 　　金磊再次竖起大拇指，称赞道：“以前听人说嘴炮有多厉害，我还不相信。现在我是亲眼见识了，你差点就把他说死了。” 　　“明明是你把他打晕的好不好！”我靠着铁栏杆坐下，脑袋又有点晕。 　　我捂着脑袋说道：“大意了，本来不应该出现这些事，我以为李飞他们很快会赶过来，结果用了这么长的时间，差点就挂了。” 　　不远处传来来脚步，一个声音抱怨道：“你留下的记号太难找了，这么大一个村子，找几个小符号，太难了！” 第464章 眼泪 　　听到李飞的声音，总算可以的放松下来，虽然耽误了几个小时，还是来了。 　　我靠着铁栏杆坐着，刚才精神紧张，感觉没那么疼。这会儿又火辣辣的疼。 　　脚步声越来越近，眼皮涨得睁不开，索性就闭上。疲劳感如潮水一般袭来，什么都不管了，我就想睡一会儿。 　　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金磊叫道：“快点，放我出去！” 　　我听到脚步声明显加快，李飞带着人跑到牢房前。 　　李飞看到金磊没事，调侃道：“你小子怎么混的这么惨，让人关到牢房里了？” 　　“别提了，你快看看冷法医，让人揍的可不轻！”金磊说道。 　　我感觉到有人摇晃了我一下，接着李飞一声怪叫：“我靠，被谁打的这么惨。这小子干的？” 　　李飞的声音都喊劈了，声音很夸张。 　　“不是他，他是很重要的一个嫌疑人。”金磊说道：“好像是一个叫迟军的人打的，还有的一个叫族长的人在洞穴中。” 　　“在什么地方？”李飞急忙问道。 　　“应该是在前面。” 　　李飞说道：“你们继续向前搜索，遇到人就抓起来。” 　　“是！” 　　一队武警战士继续向前探索。 　　等他们走远了，李飞咂舌说道：“这下麻烦了，小法医被打成猪头三了，组长看到了肯定会心疼。” 　　金磊叫道：“你还是先想办法把我弄出去，我在这里快要烂掉了。” 　　李飞检查了我的伤势，摇晃了几下牢门，说道：“你还要在里面待会，这门不太好弄。” 　　“去找钥匙，找到把我关起来的家伙，他最好反抗，替我狠狠的揍他的一顿。” 　　李飞很嫌弃的说道：“你离我远点，你已经臭了。” 　　“不是我！”金磊用很小的声音说道：“是尸臭味，这周围应该有一具女尸，是我们的熟人！” 　　“你是说……” 　　“苏娜！”金磊说道：“大记者死了！” 　　“呃……”李飞不说话了。 　　两人再说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我睡着了。 　　这一次不仅是身体疲惫，苏娜的死让我精神也很疲惫，我很想就这么睡下去。 　　睡梦中感觉到有人在移动我，我似乎是被人背着离开了洞穴。 　　再次有感觉被人放到一处平坦的地方，有人很温柔的在的处理我脸上的伤，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我大概是被送到救护车上，车上有一种特殊的气味。 　　接着一滴冰冰的液体滴在我的脸上，似乎是一滴眼泪。 　　真好！ 　　竟然还有为我受伤而流泪！ 　　不用睁开眼睛，我知道是谁在为我哭泣。 　　在这一刻，我的内心滚烫，非常感动。 　　武琳虽然很伤心，我意外的有些开心。 　　我不想破坏这种氛围，继续睡下去，过了一会儿，还真的睡着了。 　　昏睡中似乎做了一个梦，梦到了苏娜。 　　夜空中挂着一轮圆月，银色的月辉下，苏娜穿着一身漂亮的红色紧身长裙，裙摆非常的长，在地上拖了很长。 　　这一刻的苏娜太美了，像女神一样。 　　我突然产生了抱一抱的念头，我一步一步的走过去，轻轻的把她揽入怀中。 　　苏娜睁大眼睛，痴痴的看着我。月光照在她身上，让她有一种朦胧美。 　　我第一次觉得苏娜这么漂亮，发现的有点晚，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冷冰冰，没有一点温度。 　　苏娜微微动了动嘴唇，说了一句话。 　　我听到了！ 　　苏娜笑了，笑的特别开心。在我的怀中化作一堆沙子，随风飘散。 　　我的意识很清醒，这是在做梦。 　　苏娜没有机会和我见最后一面，心中肯定充满遗憾。所以在梦中来道别。 　　科学解释只是大脑的活动，我更愿意相信迷信一点的解释，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安慰， 　　这一觉睡了很长时间，我都不想醒了。 　　我听到车外虫子的叫声，鸟儿在枝头跳跃，一阵山风吹过，植被发沙沙的声音。 　　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味，是粥的味道。 　　“醒来了就起来吧。”武琳说道。 　　我睁开眼睛，结果只有一道缝隙，看到武琳在另一边躺着。 　　救护车的空间并不大，摆下两张床就剩下一点空隙。 　　脸上有些发紧，我用手一摸，涂了一层泥状的药物，已经干了。有一种非常强烈的中药味。 　　“别乱动，医生给你配的消肿药。” 　　我嗯了一声，脸上没有肿胀的感觉，疼的也不厉害了。样子虽然有些狼狈，但是舒服多了。 　　武琳责备道：“你身手不行，就不以身犯险。还好这次只是被揍了一顿，有惊无险，下一次小命就没了。” 　　我知道风险有点大，但是在当时情况下，想要获得更多的线索，就要冒点风险。 　　“那你都有什么收获？”武琳问道。 　　“族长是条大鱼，一定要抓住他。”我强调道：“他办公室里物品每一件都很重要。必须在我们的人在场的情况下才能提取，一件都不能少。” 　　武琳瞪我一眼说道：“这还用你说，我知道族长很重要，他犯下这么大的案子，不可能让他跑了。” 　　她还没明白我的意思，我低声说道：“我在办工桌下发现一张照片，是族长和年轻白教授的合影，两人的关系很亲密。” 　　武琳皱着眉头说道：“果然和M-L组织有关系！” 　　“恐怕还是高层。”我推测道：“族长可能是黑暗巨蟹座，我打晕的年轻人叫小刘，可能是追随者。审问他了吗？” 　　“你们下手太黑了！”武琳抱怨道：“人被你们打昏了，到现在还没有苏醒过来。医生说就算醒来也会有脑震荡，又一定的机率失忆。” 　　“是金磊的干的！他很害怕，下手重了一点。”这时候毫不犹豫的卖队友。 　　“我又没有怪你们的意思。”武琳说道：“金磊能毫发无损的回来，这就足够了。” 　　“他现在怎么样？”我关心金磊的身体状况。 　　“好着呢，能吃能睡，和猪一样。” 　　金磊没事我就放心了，现在最关心的是迟军、族长和老迟等人的下落。 　　武琳说道：“你昏迷的时候熊森他们把洞穴翻了很多遍，发现了很多线索。一会儿吃了早饭，我们去看看。” 　　“你的身体没问题了？”我问道。 　　“打了十几针，应该没问题了。” 　　“我需要你帮我分析一下。”在所有人当中，我是唯一一个和族长有接触的人，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第465章 老迟的指纹 　　“你说，我躺了一天，闲得发慌，脑袋就要锈住了。”武琳揉揉太阳穴说道。 　　“我在迟家村的地下岩洞中一共遇到三个人，分别是族长、小刘和迟军。” 　　“这些我都知道了。”武琳点点头说道：“族长是黑暗巨蟹座，小刘是他的追随者，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看上了迟家村，害死了部村民。然后又找来一群人，强迫他们扮成村民，以‘家人’的名义聚集在一起，制造出一个虚伪的乌托邦。然后杀死想要逃走的人，和偶然路过的驴友。让村民冒充驴友回家，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还不清楚。但是局里已经开始查找这些被替代的人。” 　　武琳总结的很到位，案子还原成文字，就是一段话，背后就是血淋淋的人命。 　　我不想讨论案情，事实已经很清楚，并且已经无法改变，我要讨论的是族长的真实身份。 　　开始是什么时候不清楚，契机肯定就是那次所谓的外国考察团来调研。一群老外在深山中生活了很长时间，非常的可疑。 　　有些老外倡导自然田园式的生活，但是世界那么大，为什么非要跑到东山来？ 　　关键是市里没有考察团的记录，唯一程参与的老罗下落不明。 　　在我昏睡的这段时间里，李飞、熊森等人把洞穴搜了五六遍，确保没有任何遗漏。 　　有不少发现，但是没有任何和老罗有关的线索。 　　鉴证组在办公室中采集到很多指纹，正在进行比对，结果还没有出来。 　　“你对罪魁祸首有什么想法？”我问道。 　　“我怀疑老迟！”武琳分析道：“他是迟家村唯一存活下来的村民，在他逃跑的当晚，老罗和小蔡就遭遇到袭击，他有重大嫌疑。” 　　老迟是有疑点，但是他就是一个山区里的农民，父母都是迟家村的村民，一辈子都没有走出过大山。怎么可能的接触到外国人，还加入M-L组织。 　　武琳想出一个解释，或许在某个时候，老迟已经被取代了。就像那些进入大山中被取代了的登山者一样。 　　老迟伪装的太好了，好到没人能识破他的伪装。等到时机成熟，他安排了一次大换血，彻底掌握二楼迟家村。 　　这么解释也能说的通，但是有点牵强。 　　“你和族长有接触，你怎么看？”武琳问道。 　　“我觉得是老迟的可能性不大，以他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可能和迟军打成平手。”见识过迟军的拳头后，真正了解迟军有多厉害。 　　我估计一组的这些人中，一对一能打过迟军的也就熊森。 　　“有些道理！”武琳点点头问道：“你听到他说话了，如果再遇到他，能从声音上判断出他是谁吗？” 　　“有点难度！不过我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族长肯定和我们接触过。”当时我被打的像猪头一样，精神有点恍惚，这种情况下听的能有几分准确。 　　“我听说了！”武琳低声说道：“在牢房中发现了苏娜的尸体，对你打击不小……” 　　武琳试图在安慰我，可是她不太懂得说话，我轻声说道：“她的死和我有直接关系，她是受我拜托调查圣心儿童福利院，然后到了东山，我连杀死她的人是谁还不知道。” 　　“他们一个都跑不了！”武琳说道：“我们封锁了整个山区，闫副局掉来了更多的武警，正在搜山。” 　　我想了想问道：“她车找到了吗？” 　　武琳摇摇头说道：“金磊试过了，车上的GPS定位被拿掉了。” 　　“金磊已经开始干活了？”我把话题从苏娜身上转移开。 　　“他没什么大事，恢复的很好。” 　　咚咚咚…… 　　方叔敲门问道：“早饭好了，吃饭吧。” 　　“出去吃吧。”我不想待在狭小的空间里，本来心情就不好，在车里更压抑。 　　武琳打开车门，方叔找了一块大石头当饭桌。李飞、熊森也回来了。 　　我们围着石头坐了一圈，早饭很简单，稀粥馒头和一点咸菜。 　　每个人看起来都很疲惫，这一次有惊无险，总算是平安无事。 　　金磊喝了一大口稀粥说道：“我在网上找到几个来过迟家村的人，资料已经准备好了。实际人数可能比之前预计的还要多。” 　　李飞说道：“山谷那边差不多也快要完事了，法医们不停息的干，尸骨都被清理出来，下面的工作就是进行鉴定，比较花时间。” 　　熊森说道：“洞穴里的工作还没有完成，东西太多了。优先处理办公室，指纹比对已经完成。” 　　“快说说结果！”武琳急切的想要知道谁的指纹最多。 　　熊森说道：“目前只发现三人的指纹，最多的是老迟的指纹，主要集中在办公桌上。第二多的是小刘指纹，主要集中在书柜上，他可能负责日照的打扫工作。第三指纹比较少的，只在办公桌几个抽屉周围有发现……” 　　我抢着说道：“是迟军的指纹？” 　　“是！”熊森点点头说道：“似得是在找什么东西！” 　　迟军到现在都没跑，他要找什么？ 　　肯定很重要，他才能冒这么大的风险。 　　“既然你们都说了，那我也说说吧。”方叔说道：“村民的预审工作第一轮已经完成，根据从洞穴中找到的名单，甄别已经完成。族长的铁杆亲信三十名，已经分开关押。针对漏网之鱼的第二轮即将开始。” 　　“村民还在这里？”我问道。 　　“今天开始运送工作，闫副局联系好了看守所，大概在中午会到。” 　　武琳问道：“村民的情绪怎么样？” 　　“大部分村民的情绪没有多大变化，看起来很轻松。部分村民向我们说了他家乡的事，表示想早点回家。” 　　“一定要慎重！”我嘱咐道：“这些人在村里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不可能一点影响都没有。和恶魔生活在一起，也有可能会变成恶魔。” 　　“这是必须的！”武林的赞同我的观点，村民必须要慎重处理。对于普通村民的看管不能掉以轻心。只要出一点披露，后果就是灾难性的。 　　放村民回去，和之前杀死登山爱好者回到城市的村民性质差不多，等于间接的完成了他们的任务。 　　“我有一个提议！”我说道：“给所有的村民验血，确定他们的基因没有异常！” 第466章 监控 　　虽然麻烦一点，但是大家一致同意要按照我说的去做。 　　村民的人数太多了，表面上看起来都认识。但是在这群人当中藏下一两个冷血杀手也不难。 　　我这么做也是有依据的，作为黑暗巨蟹座的追随者，小刘太年轻了。他成为追随者的时间并不长，实际上只是地下洞穴的管理者。以正常的思维推算，在地上还会有一位追随者。这个人肯定不是迟军。 　　“就按照大家商量的办。”武琳说道：“快吃饭吧，粥一会儿凉了。” 　　我提出最后一个要求，“我想再去山洞看看。” 　　“没问题，我和你一起去。”武琳也很好奇，想要下去一探究竟。 　　方叔有些担忧的说道：“你们俩的伤势没问题吗？” 　　武琳握紧拳头，做有力状，自信的说道：“早就好了，这点小伤不能把我怎么样。” 　　我其实伤的并不重，只是伤在明面上，脸肿的厉害。武琳的伤看起来只是几个小伤口，伤的却很重。现在已经退烧了，问题不大。 　　粥是用山民的大锅熬的，米粒都快要熬化了，入口即化。一口下肚，胃里都是暖暖的，很舒服。 　　一碗粥几口就喝完了，我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武琳赶快吃完，拉着我要下洞穴。 　　李飞说道：“我给你们带路。” 　　“不用了！”武琳说道：“你们主要任务是追踪迟军等人，寻找老罗的下落。到现在还没有发现老罗的尸体，他还活着的可能性很大。” 　　“明白！”李飞等人擦擦嘴，带着武警进山林了。 　　还有一个非常危险的不确定因素，迟军身边的假山魈还没有踪迹。我提醒他们小心，山林可是山魈的主场。 　　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山林中，我们才往村里走去。 　　我下去过一次，主动承担向导的工作。路过我留下的记号，还给武琳指出来。 　　“这也太简单了，我一眼就看出是什么意思。”武琳很自信。 　　这话没法说，要是发现太早，我就不可能在下层遭遇迟军和族长。 　　走到族长家门口，一队武警战士正在往出搬资料，几个大纸箱子都装满了。 　　战士们看到我的样子，知道是我一个人发现洞穴，竖起大拇指。 　　确定洞穴中没有人，但是那种阴森森氛围还是让人害怕。特别是牢房那一块区域，风吹过会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死在这里冤魂的呜咽声。 　　“你们辛苦了。”武琳表示过感谢后，拉着我进入洞穴中。 　　我一边走一边给武琳讲我逗小刘的事，武琳很无奈的说道：“你也真够坏的！” 　　再次走到岔路口，这次我选择右边，探索我没走过的地方。 　　供电系统已经修复，灯都亮了，看上去并不是很恐怖。 　　往前走了没多远，发电机的噪音越来越大，说话都有点听不清楚。 　　按照小刘的计划，在这里的某个地方，他要偷袭。可是到目前为止，我还没看到特殊之处。 　　再往前走，在另一个洞窟中有很多屏幕，武琳随便打开一个，画面是一片绿色的山林。 　　我和武琳都不清楚具体位置，肯定是在迟家村周围。 　　武琳索性把所有的监控器都打开，我们看了一刻钟，认出其中几个地方。占了不到部监控画面的十分之一。 　　“这是什么地方？”武琳指着右下角的画面问道。 　　我摇摇头，从画面上看，是一个洞口，并不是很大，还有微弱的光线照进来。 　　洞穴看起来非常的普通，画面上有几根绿草随风摇曳。 　　既然安装了监控，一定非常有特殊的因素。 　　我问道：“这些探头应该可以移动吧？” 　　“我试试，不行在找金磊来。” 　　武琳在键盘前尝试了一会儿，总算找到规律，开始移动摄像头。 　　只有一个摄像头可以移动，摄像头旋转了一百八十度，洞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我有点失望，准备叫武琳离开。 　　“等等！”武琳指着屏幕说道：“我刚才看到一个人影。” 　　“你确定？”屏幕的分辨率不高，看起来黑乎乎的一团，根本就看到有人影。 　　“能听到声音就好了。”武琳做了很多次尝试，都没有办法弄出声音。 　　我一直盯着屏幕，真的看到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似乎有人在打斗！”我指着屏幕的角落说道。 　　武琳把画面拉大最大，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男人跑出来，身上伤痕累累，有几道伤口特别恐怖，能看到白色的骨头。 　　“是老罗！”我大声叫道。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武琳也急了，以老罗现在的状态，谁都能杀死他。 　　一个人追出来，扑倒老罗，双手死死的掐住老罗的脖子。 　　因为角度的关系，看不到这个人的脸，但是从身形来看，是失踪了很长时间的老迟。 　　“这个混蛋！”武琳愤怒给了桌子一拳。 　　我们帮不上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发生。 　　“快点起来反抗！”我握紧拳头叫道。 　　老罗挣扎了一会儿，一拳到打在老迟的脑袋上，把他推开。 　　两人都到了极限，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老迟再次扑上来，他非要芝老罗于死地。 　　武琳拿出手机，打给了熊森。 　　“立刻搜索附近的山洞，老迟正在攻击老罗，他支持不了多久了。” 　　“明白！” 　　熊森挂了电话，立即开始行动。 　　我们是在山区，山洞多的是，就算熊森等人行动迅速，他们也来不及了。 　　画面中两人打的很激烈，老罗毕竟有伤在身，逐渐落了下风。 　　老罗最后一次推开老迟，向洞外跑去，到了监控所在的位置。老迟又追上来，画面消失了，屏幕上都是雪花。 　　“老罗！”武琳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因为情绪过去激动，摇晃了几下身体，差点摔倒。 　　我赶快扶住她，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有点头晕。”武琳虚弱的说道。 　　我把她扶到椅子前坐下，让她休息一会儿。 　　眼下这种情况，我也速手无策，希望老罗求生意识强烈，有奇迹发生。 　　武琳低声说道：“叫……叫……金磊来，他或许能找到信号源。” 　　明知金磊赶过来也晚了，我还是拨通金磊的电话。 　　“他马上就到！”金磊正拿着设备赶过来。 　　我盯着画面发呆，觉得有点太巧了，我们打开监控，没过多久就看到了这一幕。 第467章 半枚指纹 　　金磊用最快的速度赶来，开始研究监控视频，仔细检查过设备，他确定这些监控探头都是用有线的方式进行信号传输。理论上来说探头的位置都不会太远。 　　“顺着线就能找到地方？”武琳问道。 　　金磊点点头说道：“关键得找到线！” 　　武琳立刻给熊森等人打电话，让他们注意电线。 　　直觉告诉我有点不对劲，到目前为止，没发现任何致命的机关，小刘真的打算袭击我。 　　趁着武琳还没有挂断李飞的电话，我抢过来问道：“是谁发现监控室的？” 　　“我发现的，怎么了？” 　　“有没有注意到异常情况？”我问道。 　　“异常？”李飞说道：“因为断电，屏幕都黑的，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我把手机还给武琳，如果没断电，又选择右边，会看到什么？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假设，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不可能再回到那一刻。 　　金磊从一堆电线中找到视频输入线，跟着电线往前走。 　　走了没多远，视频线穿入岩壁中，再也没办法追踪下去。 　　想要追踪视频线的走向，需要专门的设备，这时候再准备肯定来不及。 　　差不多的半个小时过去了，希望的恶越来越渺茫，武琳气愤用力拍墙壁。 　　“我们已经尽力了。”我说道。 　　所有人都想救老罗，大家都尽力了。 　　武琳的情绪有点激动，我劝说她冷静一点，晕过去不太好。 　　“你们别管我！”武琳一个人走到角落，面对着墙壁发呆。 　　金磊也说道：“让她一个人静一静。” 　　前面正好又有一个洞穴，我走进去。房间里摆着很多架子，每个架子上放着很多电子产品。从手机到平板电脑，从CD机到电吹风应有尽有。大概就是给村民电器充电的地方。 　　我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在最里面发现一个空架子，从划痕来看，上面摆过非常沉重的物品。 　　旁边的架子上有标签，我用手机照着，看到上面有一行小字――次声波发生器。 　　就是那晚在东山庄山林中让我们感觉很不舒服的东西，目前还没有大规模装备，属于理论概念武器，居然出现在迟家村里。 　　只要使用得当，这东西可以引发大规模的恐慌的，比如在祠堂的那一晚，众人都吓坏了。 　　“这东西被我们拿到了？”我问道。 　　金磊摇摇头。 　　“必须找到它！”如果落在坏人手中，使用得当，还会造成大范围的恐慌。 　　金磊分析道：“虽然没看到实物，但是可以肯定非常笨重，功率也会很大，用不了几次就没电了。” 　　武琳走过来说道：“你们的对话我听到了，我们不能希望没电，这是一个不稳定因素，必须要尽快找到。” 　　“我来通知他们。”金磊自告奋勇。 　　我对武琳说道：“或许老罗最后制服了老迟也说不定。” 　　武琳微微点点头。 　　等到金磊回来，我们继续往前探索。发现左右两个山洞竟然通着，我们又回到办公室。我正打算再来检查一遍。 　　武琳找到开关，按下之后，房间里的节能灯亮了。 　　我扫了一眼，房间还保持原样。因为太重要，武琳不允许其他人动房间里的物品，只有鉴证人员来过。 　　“你要找什么？”金磊问道。 　　“我也不知道。”有时候找线索也需要运气。 　　武琳走到办公桌前，看到了我说的照片。拍合影的人真的是白教授！ 　　我拿着手电筒，从架子前走过，仔细看了每一样纪念品。 　　玻璃擦的太亮了，表面只有一点点灰尘。像是镜子一样，还有一点反光。 　　我走到办公桌前，上面压的玻璃板也擦的很干净。 　　武琳随口说道：“保洁人员做的不错，打扫的这么干净，都好几天了还一尘不染。” 　　“你说什么？”我发现一个大问题。 　　“这里太安静了，怎么了？”武琳问道。 　　“干净就是问题所在。”我说道：“从打扫的时间看，最多也就一两天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三天，差不多是我们到迟家村的时间。” 　　金磊不明所以，问道：“什么意思？” 　　我分析道：“族长并没有洁癖，小刘长期在地下，他很少到办公室，作为一个男人，不喜欢打扫房间很正常。” 　　“是啊，我就不喜欢打扫房间。只有到了无法忍受的程度才收拾一下。”金磊这货很大方的承认了。 　　“我明白了！”武琳说道：“你怀疑有人清理了房间之前的指纹，故意留下指纹让我们发现。为了干扰我们的侦破？” 　　看起来是这样，可能还有更深一层的目的。 　　“我需要重新勘察这个房间，把我的工具箱拿过来。”我必须亲自检查一遍才能安心。 　　跑腿的活有人干，一位武警战士把我的工具箱捎下来。 　　打开工具箱，我拿出紫外线灯，仔仔细细的勘察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武琳和金磊就在一边看着，他们也帮不了忙。 　　检查完柜子没有发现，只剩下桌子。 　　外面检查完，我钻到桌子下面，在靠近抽屉的边缘发现一枚残缺不的指纹。 　　“有收获！”我非常小心的把半枚指纹提取下来。 　　和其他三枚指纹对比，明显不一样。 　　“谁的指纹？”金磊问道。 　　“一个不在警方视线中的家伙。”我怀疑这个人可能族长，在处理指纹的时候，遗漏了这半枚指纹。 　　从坐姿上看，嫌疑人很放松，习惯性的把手放在大腿上，才留下半枚指纹。 　　武琳小声说道：“不要告诉其他人，把这枚指纹的主人找出来。” 　　我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半枚指纹不是特别重要的线索，只有到关键时刻才能发挥作用。这是我们的杀手锏，当然不能随便显露出来。 　　我收好紫外线灯，把工具箱整理好。 　　嘀嘀…… 　　金磊随身携带的步话机响了，刚才在监控室，手机信号就非常弱。到了这么深的地下，居然还有信号。 　　“我特别改造过的加强版。”金磊很得意。 　　打开就听熊森激动的说道：“我找到老罗和老迟了，在靠近东山庄的一个山洞里。” 　　武琳抢过来问道：“情况怎么样？” 　　熊森说道：“看来两人经历了一场殊死搏斗，老迟死了，老罗大量失血昏迷，情况不太乐观。” 　　“快把他弄回来！”武琳大声喊道。 第468章 老迟之死 　　我拿过步话机说道：“把老罗带回来，老迟的尸体不要动，尽量保持现场完整。” 　　“我明白！over！”熊森结束通话。 　　“该往回走了！”金磊说道。 　　我把采集到的半枚指纹藏好，拎着工具箱快速往回走。 　　出了洞口，直奔救护车。 　　等我们赶到，正好看到熊森把老罗背回来。老罗身上流出的血和熊森身上的汗水混合在一起，把衣服都浸透了。 　　“医生！医生！”熊森大声吼道。 　　救护车上下来两人，把老罗抬上车。武琳想跟上去，被挡在车外。的 　　虽然时间很短，我还是快速的看了一下老罗身上的伤，伤口看起来很吓人，血也流了不少，但是并不致命。 　　伤口并不是用一时间形成，有的伤口已经结痂，有的还在渗血。失血可能会导致失血型休克，其次就是伤口造成的感染。 　　我看到部分伤口中有草籽和石块，打斗的时候弄进伤口里。 　　武琳问道：“老罗有说什么吗？” 　　“他确实想要对我说话，但是他实在是太虚弱了，嘴唇动了几下就晕过去了。”熊森往车里看，医生正在紧急处理伤口。 　　“人没事就好。”武琳自语道：“只要老罗挺过来，我们就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说道：“把不忙碌的人员都集中起来，一会儿肯定需要输血。” 　　“我去办！”金磊去召集人手。 　　我们留在这也没什么用，我想去看老迟的尸体。 　　熊森在前面带路，快速穿过山林，下山之后沿着山脚往东山庄的方向走，在一处隐蔽的草丛中发现了洞口。 　　这个位置正好和发现尸体的山谷相对，草丛十分茂盛，遮掩住洞口，不靠近很难发现。 　　三名武警战士受在现场，警惕性非常高。 　　老迟的尸体倒在洞前七米处，仰面朝天，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就要从眼眶中瞪出来。 　　脸色涨得发紫，嘴唇微微张着，身上多出擦伤。致命伤在脖子部位，能清楚的看到掐痕。 　　身上的衣服也被灌木勾破了，能看出刚才的战斗十分激烈。 　　尸体表面只有擦伤，并没有其他明显伤痕。 　　我在尸体的脚底发现一道很长的伤口，一直延伸到小腿。伤口边缘不整齐，不像是刀子划伤，可能是玻璃造成的伤口。 　　周围的植被压倒了一大片，折断的草木还有一股草腥味，说明被折断的时间并不长。 　　现场保持的非常好，各种痕迹都保留下来。 　　我盯着地上的痕迹，结合老迟尸体衣服上大片的绿色，大脑里还原出打斗的经过。 　　有点奇怪，在洞穴附近，老迟稳稳的占据上风，就是我们从视频监控中看到的画面。 　　离开洞口，到了视频拍不到的死角，老迟逐渐不支，老罗占据上风。所以老罗的伤口中有很多石子，而老迟的身上都是绿色的草痕。 　　对比脖子上的伤口，老罗脖子虽然也有掐痕，但是并不重。 　　武琳走到洞口，在一堆碎石子中找到被压坏的探头，上面还有点血迹，说明打斗很激烈。 　　洞口并不大，高也就一米五左右，宽度稍微大一点，也就两米。在天然洞穴的基础上开凿而成，所以洞口都是碎石子。 　　我指着洞口问道：“洞穴里面有什么？” 　　熊森摇摇头说道：“没进去，不知道。” 　　武琳弯腰往里看，说道：“并不是很深，也就十几米。” 　　“进去看看。”我从工具箱中拿出手电筒，小心的绕开地上的痕迹，走进洞穴中。 　　洞穴里面也不高，要弯着腰才能前进，熊森就没进来，在洞口等着。 　　和迟家村的地下山洞不一样，洞穴里面非常干燥，靠近门口的位置还有火烤的痕迹，岩壁都被熏黑。地上还有少量的灰烬，武琳用树枝扒拉了几下，发现一些碎骨。 　　“看起来像是猎人休息的地方。”武琳分析道。 　　再往前走，地面上有很粗的一根麻绳，上面血迹斑斑。绳子的断口处非常粗糙，我在旁边墙壁上找到大量的纤维。绳子是在墙壁上一点一点磨断的。 　　边上还有一块破布，被口水浸透。和村民身上穿的布料一样。 　　从绳子上的血迹上看，老罗一直被绑在这里。可是我在现场没有看到凶器，老迟的身上也没有凶器。 　　我低声说道：“这事有点蹊跷。” 　　“什么意思？”武琳问道。 　　“动机呢？动机是什么？”我问道：“老迟袭击老罗和小蔡的动机是什么？他真的是族长？” 　　武琳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疑点确实不少。 　　老迟如果真的是族长，他对付老罗和小蔡还需要自己动手？一声令下，恐怕有很多人会抢着替他动手。 　　如果袭击老罗等人的目的是灭口，为什么小蔡死了，老罗只是被绑起来扔在山洞中？ 　　最合适关押老罗的地方是地下牢房，老罗伤的这么重基本逃不出来。 　　时机也不对，迟家村已经彻底完了。老罗开不开口对大局没有任何影响。这时候最佳选择是跑路。 　　还有太巧了，老迟到底这里，老罗正好磨开绳子，太巧合了！ 　　换一句话说，老罗现在还活着，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武琳有点恼怒的说道：“你的意思是他死了才好？” 　　“我只是说出我的怀疑。”我对武琳说道：“交换一下角度，如果你是老迟，你为什么留下这么大一个隐患？” 　　“呃……”武琳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说道：“也许老迟想要慢慢的折磨死他！” 　　这勉强能说通，能解释老罗身上的伤。但是无法解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武琳说道：“这会儿猜也没用，等老罗醒来，一切都清楚了。” 　　我没说话，从我们看到的视频画面上，老迟在追杀老罗，还只是期中一段画面，我们并没有看到整个经过。 　　视频也没有声音，眼见并不一定为实。更何况只是掐头去尾的看了中间。 　　换个角度一样。如果反过来呢，是老罗在追杀老迟，有人特意安排我们看到这一幕。 　　武琳看我不说话，还以为我无话可说，拉着我往出走。 　　我打了一个冷颤，脑袋里冒出一个非常可怕的念头。 　　如果老迟不是族长，那幕后黑手是谁？ 　　老迟出生于迟家村，是绝佳的替死鬼，加上他之前所作所为，怎么看都像一个心理不正常的老混蛋！ 第469章 老罗的嫌疑 　　整个迟家村的人都被黑暗巨蟹座杀害了，老迟还能活着，原因很简单，他是替死鬼。 　　黑暗天蝎座的办公室里布满了老迟的指纹，但是他可能都没去过。有人清理了所有指纹，然后把老迟的指纹弄的到处都是。 　　牢房中带血的警服碎片是放在里面，营造出他被关押的假象。 　　加上前期的铺垫，甚至是大春的死都能和他扯上关系，警方一定会把他当成嫌疑人。 　　能做出这种安排的人，一定非常熟悉警方的办案风格。 　　真正的黑暗巨蟹座呼之欲出，没错，就是在救护车中昏迷不行的老罗。 　　一下很多问题都想通了，小刘带我进入洞穴中，并不是要袭击我。如果我选择右边，肯定会路过监控室，在有电的情况下，我肯定会查看监控视频。 　　顺理成章的我就会看到之前在监控中看到的那一幕，我会立刻联系人展开搜索。 　　可惜我并没有选择右边，而是去了左边，发现了苏娜的尸体，找到金磊，浪费了很多时间。 　　两条通道是相同的，只要花点时间，还能把我引回监控室。 　　只要转动探头，信号就发出去了。 　　计划接近完美，只是低估了我的能力，追随者暴露的太快。 　　制服追随者后，我还切断了洞穴里的电源。老罗等的很着急，回来探查，结果遇到了迟军，两人一番争斗，我不幸躺枪，被狠狠的揍了一顿。 　　老罗把我当成了他的追随者，所以在离开的时候会很愤怒，骂我是废物。 　　能说的通了，老罗作为参与外国考察团接待工作的人员之一，在接触不久就被替换掉了，警察是多么完美的隐藏身份。 　　在山区生活了这么多年，他已经彻底变成老罗。根本就没有破绽，后加入的小蔡没有丝毫怀疑。所以在被袭击时毫无反抗。 　　派出所被袭击事件可能就和老罗的身份有关，老迟在极度恐慌中说出了不该说的内容，老罗只好灭口，偷袭杀死小蔡。老迟被制服后塞进山洞中。 　　两个当事人老迟和小蔡都死了，想要弄清楚真相，只有让老罗开口。 　　如果没有我发现的半枚指纹，就没有任何证据。老罗的计划天衣无缝，在警察离开后，他还能继续在山里活动。他没想到会留下这么大的破绽，可能清理工作并不是他亲自完成的。 　　老罗要是清醒过来，这会儿一定很得意，他成功的把大家耍的团团转，在几百号警察当中瞒天过海，估计很有成就高。 　　就让他再得意一会儿吧，我拿出相机，拍摄现场照片。把所有的证物都整理好，一起拿回去。 　　“好了，可以回去了。”我的脸又有点疼，是不是该换药。 　　武琳说道：“刚才我有点激动，主要是你的假设太天马行空……” 　　熊森抢着问道：“小法医又有什么假设？他每次都说对了，这次又说什么了？” 　　武琳意识到我还没错过，这次会错么？ 　　“我……” 　　我摆摆手说道：“前因后果我都想明白了，很快我就可以拿出证据。” 　　任务目标只剩下迟军，这个危险的家伙还在潜逃之中。 　　“好吧，需要怎么配合？”武琳问道。 　　“很简单，我需要老罗十指的指纹。”我这么一说，武琳就明白了。 　　这个要求并不难做到，老罗目前还在昏迷当中，为了效果逼真，他下手太狠，正常的情况下，肯定没有人会的怀疑他。 　　武琳强调道：“这个消息不能泄漏出去，只可以告诉我们组的人。” 　　要是我成功了，这次可是抓到最大的一条鱼，M-L组织的高层，黑暗十二宫之一，相当的有成就感。 　　我特别提醒大家要多一个心眼。老罗能在警察系统里潜伏这么多年。地势偏僻是一方面，也有可能是有人在帮助他，比如说我们警局当中的内鬼。 　　回去的路上，武琳为了调节一下情绪，问道：“这么大的行动，波哥为什么没来。” 　　武琳不知道波哥有案子，我告诉了她。 　　能让波哥带头侦破的案子，一定是大案。 　　我们离开警局的时间还不长，很好奇发生了什么。 　　“我觉得没必要猜测。”金磊说道：“等回到警局，波哥肯定会找我们。各组都有案子，可是人手都被抽调到我们这了，等回去还要继续办案，而手头上没有案子的……” 　　话都不用说完，没有案子的只有一组人，就是我们。 　　熊森说道：“我的要求不高，只希望给点时间让我美美的睡上几个小时。” 　　说起来有点心酸，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但是很难实现。 　　我们回到营地，金磊就跑过来说道：“好消息，老罗输血之后醒过来了，医生说暂时脱离危险，还是要尽快回到医院。” 　　“这么快醒了？”这一点出乎我的意料。 　　金磊看着我说道：“看你们的样子，似乎不太想他醒过来。” 　　我没时间解释，熊森把他拉到一边。让老罗回到城里，有可能让他逃掉。 　　武琳说道：“我配合你的搞到指纹。” 　　作为行动的指挥和老熟人，我们去看望老罗是情理之中的事。 　　武琳计划很简单，拿个玻璃被让他喝水，肯定会留下指纹。 　　换一个人就没问题了，老罗的伤在于大量失血，喝水要严格控制。 　　“找个表面光滑的档案夹。”作为重要的目击证人，让老罗在询问笔录上签字，很正常。 　　武琳找了十几个档案夹，从中挑选出最容易留下指纹的，拿着去见老罗。 　　在救护车上，我们见到老罗，身上几乎缠满绷带，看上去就像是木乃伊。 　　因为失血过多，嘴唇有些发白，但是精神很好，见到我们微微笑了一下。 　　“看你没事真好，你失踪的这些日子的把我们急坏了。”武琳很热情的说道。 　　老罗有气无力的说道：“给你们添麻烦了，只不过是一点小伤，医生太大惊小怪了。” 　　“您失血很严重！”我说道：“差一点就没有抢救过来。” 　　老罗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问道：“我的搭档小蔡呢，他怎么样了？” 　　“他……他……”武琳不知该怎么开口。 　　老罗很紧张的问道：“小蔡不会伤的比我还重吧，我什么时候能看到他？” 　　我就在旁边看着，他真的很着急，表情上看不出一丝破绽。 第470章 关键的半枚指纹 　　老罗的演技绝对是影帝级别的，从心理层面无懈可击，要不是早就发现他有问题，根本就看不出破绽。 　　武琳的眼圈发红，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转，她真的被感动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也有好处，老罗看着武琳的表现，彻底放心。 　　老罗深吸一口气，问道：“小蔡……小蔡不会出事了吧？” 　　他的视线转移到我身上，我装的很艰难的说道：“我们在后面的山谷中发现他的尸体。” 　　老罗张大嘴巴，嘴唇颤抖了几下，开口说道：“小蔡死了？” 　　武琳很艰难的点点头。 　　“他还那么年轻，怎么死的？”老罗很激动的吼道。 　　武琳按住他，急忙说道：“你冷静一点，伤口会裂开。” 　　老罗很难过，喉咙里发出呜咽声，声音逐渐增大，哭出声来。 　　鳄鱼会流泪，是为了排除体内的盐分。我面前的魔鬼也在哭泣，他的内心可能在大笑。 　　武琳受到传染，哽咽着说道：“所有的凶手都被抓到，你要坚强一点，快点好起来，和我们一起查出真凶。” 　　老罗点点头，咬紧牙关，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我等了一会儿说道：“能和我们说说怎么回事么？我们回到镇上就和你们失去了联系。” 　　老罗想了想说道：“你们离开之后，始终没见到金警官出现，小蔡担心出意外。虽然这些年少多了，但是山中还是有猛兽存在。我们就出去找了，找了很大一圈都没发现金警官的踪迹，我们意识到不对劲。一直找到傍晚，我们都没有发现，肚子实在太饿，只好返回派出所。” 　　说到这里，老罗停顿了一下，他在酝酿情绪。按照他的说法，他没想到那是最后一次见到小蔡。 　　两人随便弄了一点吃的，填饱肚子之后两人就睡了，实在是太累了。 　　在半梦半醒之间，老罗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他还以为是某种小动物闯进来，睁开眼睛一看，是一个人。 　　老罗呵斥一声，两人打了起来，打斗中撞在档案柜上，玻璃茬子散落一地。 　　打斗声惊醒了小蔡，闯入者看势头不对，这才要跑。 　　追到门外，老罗才发现闯进来的是老迟，他一副很惊慌的样子。 　　老迟肯定是有事，跌跌撞撞的跑进林子里。 　　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去追。进入山林之后，为了扩大搜索范围，两人就分开了。 　　在林子里搜索了一会儿，老罗听到小蔡的叫声，寻着声音正要赶过去，小蔡就不见了。 　　老罗在森林里找了很长时间，也没发现小蔡。天就快亮了，正好在迟家村附近，他进村去找族长，想让族长发动村民帮忙寻找。 　　结果族长不在，老罗就一个人离开村子。走到山谷附近，停下休息的时候，脑袋被砸了一下，接着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就到了地下牢房中，被关了一段时间，有人用刀子捅他，然后又被转移到山洞中，接下来发生的事我们都知道。 　　老罗的讲述非常精彩，逻辑上没有漏洞。还给我们留了发挥空间，到底是谁在林子里袭击了他，他自己也不知道。 　　我把这些都记录下来，有一个问题他必须要回答，按照村民的说法，老罗和族长很熟，经常来找族长，他会不知道族长有问题。 　　老罗用很平常的语气说道：“我认识族长很多年了，最早是因为工作关系，经常要找他。族长人挺好，虽然喜欢穿着长袍带面具，看起来很神秘，其实很好说话。可能是和山魈的传说有关，带着凶恶的面具可以震摄山魈。” 　　他也没见过族长的样子，这点和村民的口述一样。村民们都见过老罗和族长一起出现。这很好解释，族长是小刘假扮的。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地下还有人。 　　我再次试探道：“老迟就是族长，之前攻击你的人可能是老迟的助手。” 　　“什么？”老罗倒吸一口冷气，叫道：“老迟是族长？” 　　武琳说道：“基本上可以肯定，在地下洞穴中发现一个办公室，里面全是他的指纹。” 　　“那小蔡的死也和他有关？”老罗问道。 　　我点点头。 　　“这个混蛋！便宜他了！”老罗叫骂道。 　　梆梆梆…… 　　突然传来敲门声，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方叔在门外叫道：“运村民的车来了，开始转移吗？” 　　“这么快！”武琳一看时间，已经过了中午。 　　时间真是过的太快了。 　　“那就先到这里吧，具体的细节我们回去再说。”武琳说道。 　　“好，什么时间都可以。”老罗说道。 　　“这是你说的口供，需要核实一下吗？”我把档案夹递给他。 　　“我相信你们，不用看了。”老罗拿起笔就要签字，并没有看的意思，这样弄不到指纹。 　　我很认真的说道：“您最好看一遍，这很重要，会当作证据保留下来。” 　　老罗这才接过档案夹，很认真的看了一遍，然后才在最后一页签字。 　　“你休息一会儿吧，等你醒来就到城里的医院了。”武琳走下救护车。 　　下车之后，我立刻找地方开始检查。档案夹上清晰留下十几枚指纹，我立刻挑选出最清晰的取证。 　　十指都齐了，我立刻和半枚指纹比对，最后确定和老罗右手食指指纹吻合。 　　武琳看着结果，心情忐忑。 　　李飞等人围上来问道：“怎么样，什么结果？” 　　“半枚指纹属于老罗！” 　　老罗说他没去过办公室，但是采集到他的指纹，足够说明问题，老罗才是真正的族长，迟军只不过是一个可怜的替死鬼。 　　“我要报告上级。”武琳立刻联系闫副局。 　　“做的漂亮！”闫副局听完后提出表扬。 　　案子差不多完结了，只有一个迟军还没有落网。这是早晚的事情，丧家之犬蹦跶不了多久。 　　武琳想要从老罗口中探听更多的消息，建议回去再动手，安排人盯着他，绝对不能让她跑了。 　　放下电话，武琳歉意的说道：“你又说对了，我该相信你的话。” 　　“你做的没错。”正因为有她的质疑，我才做的这么细致。 　　下面要做的就是让老罗认罪，这肯定不容易。想要掌握更多和M-L组织有关系的信息，要让老罗自愿说出来。 　　“先吃饭！”方叔说道：“填饱了肚子脑子才好用。” 　　案子有进展，我的胃口好了一些，午饭只是简单的青菜，我吃的一样很香。 第471章 二号落网 　　我们只有二十分钟吃饭，迁移工作马上就要开始了。 　　武琳啃得了一口馒头说道：“李飞、金磊再加上方叔，你们三个跟着车回去，盯好老罗，不能让他跑了。留意和他有接触的人！” 　　“明白，顺藤摸瓜！”李飞一下就明白过来。 　　方叔说道：“你们回去吧，这边都是些收尾工作，我来处理就行了。你们最好再去医院做一次检查。” 　　“我要亲眼看着迟军被抓！”苏娜的死和他有关，我要亲眼的看着他被抓。 　　“就按照我说的办。迟军跑不了。”武琳说的这么霸气，众人也没有意见。 　　填饱肚子，看着普通村民有秩序的上大巴，没有人提出想要拿随身物品，他们的眼神中透着期待，更想早点离开这里。 　　猎人和族长的铁杆上了另一辆车，每人身边坐着一名身强力壮的武警，前后都有警车，押送重刑犯的水准。 　　大巴车后面跟着是运尸车，从山谷中清理出的尸体装进敛尸袋中，打上标签，运回去进行DNA检测，寻找遇难者的家属。 　　山谷中的尸体太多了，估计还得运个七八次才能把尸体都弄回去。 　　警局的法医室肯定装不下这么多尸骨，闫副局另有安排，让记者看到这么多的尸体，一定要炸锅了。 　　苏娜的尸体也在这一批当中，由其他法医进行尸检比较恰当。看着那一堆腐烂的臭肉，我的眼前就会浮现出苏娜妖娆的样子，对我影响很大。 　　运尸车后面跟着小货车，里面装的都是搜集出来的证物，还有办公室柜子中的私人物品。这些东西要把警局存放证物的仓库盛满了。 　　再往后就是来帮忙刑警的车辆，他们要回去继续进行预审。迟家村存在这么多年，很多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 　　拉着老罗的救护车在队伍的最后面，李飞随着救护车，方叔和金磊开车跟在后面。 　　车队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驶，从远处看就像是一条蛇在缓慢的移动。 　　一下走了一多半的车，村民也走光了，只剩下我们和武警战士。之前喧闹的迟家村安静下来。 　　我和武琳走在迟家村的楼牌前，武琳有感而发，问道：“一个村子就这么没了，定下不能离开村子的规矩的老祖宗，要是泉下有知，一定后悔极了。” 　　楼牌下刻的M标记谜题还没解开，这是最早的提示，至今不知是何人所为。 　　要不是这个M标志，可能要过很久我才会意识到和M-L组织有关。那个时候可能就很被动了。 　　“开始行动吧！”武琳准备进行搜山。 　　东山地形对这次行动有一个好处，三面还山，并且非常的陡峭，想要爬出去不是不可能，要冒着生命危险，一个闪失就是粉身碎骨。 　　从对迟军的侧面了解来看，他也没有攀爬技巧，不太可能翻越山峰出去。 　　那就只剩下一条路可以出去，已经在路上层层设卡，不管怎么伪装，他的块头太明显了。 　　熊森分析迟军的意图，他有两个选择，要么强行冲卡，逃出东山再做打算。再有就是利用他对地形的了解，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到风头过了再出来活动。 　　前者需要交通工具，后者看似最为稳妥，必须山区洞穴众多，有的山洞连当地人都不清楚。 　　当然了，我们也是有所准备，闫副局大手笔的给我们派来十条搜索犬，嗅过迟军的随身衣服后，立即开始行动。 　　我想要跟着搜索队，结果被嫌弃了，我跟不上搜素队的速度，要是像金磊一样走丢了，还要回来找我。 　　在车上坐了一会儿，等待实在是太无聊，和武琳在村子里散步。 　　武琳感慨道：“挺好的一个村子，就这么废了。” 　　出了这档子事，村民不会回来，连驴友和登山客都不会来了。想到山谷中的遍地死尸，头皮还是一阵阵的发麻。 　　这种有沧桑感的山村很多，但是像迟家村养护的这么好的并不多。文艺小青年很喜欢这类地方。 　　武琳主动开口，和我说了很多，大概是想让我心情好一点。 　　啪啪啪…… 　　远处传来响声，武琳立刻警觉起来，低声说道：“是枪声！” 　　看来是找到迟军那个王八蛋了，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武琳追上去拉住我说道：“很远，先问问是什么情况再说。” 　　我拿过步话机，喊道：“熊森什么情况？” 　　步话机中传来吱吱的声音，武琳调了几下，才传出熊森的声音。 　　“发现迟军的踪迹，这家伙想跑。身边有只畸形的怪物，伤了两名战士，被我们击毙。” 　　“迟军呢？”我急忙问道。 　　“开了一辆红色的SUV，我正在追他。” 　　红色SUV，我立刻想起来了，是苏娜的车！ 　　“一定要抓住他！”我叫道。 　　“放心，跑不了！”熊森向我保证。 　　“你注意安！”武琳嘱咐道。 　　在山路上追逐很危险，地面凹凸不平，沙石很滑，车速快了根本就刹不住车。 　　我们快速跑出村子，武琳开着车子，顺着山路追去。 　　武琳车开的很快，几次甩的我脑袋疼。在快到镇子的路口看到红色的SUV。 　　车子失控撞在一棵大树上，车头还在冒烟。我一看车牌，果然是苏娜的车。 　　迟军带着手铐坐在路边，额头撞破了还在流血。 　　我解开安带跳下车，对着他脑袋就是一脚。质问道：“车子怎么来的？你干了什么？你说！” 　　“呸！”迟军吐出一口血水说道：“你们果然是一伙的，你就是她念念不忘的那个人吧。”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又一拳打在他脸上，血顺着嘴角留下来。 　　迟军冷笑着说道：“她自己找死，怪不得我。不仅跑到迟家村，还打听拐卖儿童的事，横竖都是一个死，落在我手里，还能死的痛快一点。要是落在别人手里，她可不会死的这么轻松。至少要过个几天才能断气。你应该感谢我！” 　　“我感谢你大爷！”我扑上去，双手掐住他的脖子，用尽身力气，恨不得掐死他。 　　熊森拖住我说道：“发泄一下行了，真弄出人命就麻烦了。” 　　武琳也过来帮忙，把我拖到一边。 　　“哈哈哈……”迟军大笑几声喊道：“杀死我吧！我早就不想活了！给我来个痛快的！” 第472章 苏娜的情诗 　　“你的愿望肯定会实现。希望你到时候还能笑的出来！”武琳说道。 　　简单的处理过伤口，熊森把他塞进警车。 　　武琳拍拍我的肩膀问道：“你不上车看看？” 　　红色SUV车头受损很严重，车顶上还有一些绿色草叶，车大概被藏在什么地方，用草叶覆盖。 　　我打开车门，车里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是她身上香水的味道。 　　车里基本保持着之前样子，迟军抢车很匆忙，还没来得及检查车里的物品。 　　我打开储物箱，里面有一些资料和工作笔记，我快速翻看了一遍，都和案子没有关系。 　　可能一切发生的太快了，苏娜来不及留下任何提示。又或者她根本就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正要下车，发现座位下面有一个U盘，之前没见苏娜用过，我把U盘装进衣兜里。 　　从车上下来，拖车已经到了，车被拖走了。 　　类似的场景发生过一次，可这次不会再有下一次。 　　在路边站了一会儿，武琳说道：“回去吧，善后工作有其他人复杂。” 　　我哦了一声，上车坐在副驾驶。在引擎的轰鸣声中，我依稀看到苏娜站在路边，穿着一身红裙子，微笑着朝我摆摆手。 　　再见！ 　　老朋友！ 　　我闭上眼睛，车子离开现场。 　　几天前的我不会想到东山之行会变得这么沉重，眼前浮现出苏娜微笑的模样。 　　车开到镇上，路过学校，能听到朗朗读书声。 　　希望离开校园之后，他们今后的人生中能多一点光明，少一点黑暗。 　　离开镇子，到了公路上，颠簸就不那么厉害，我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开了几个小时，等我睁开眼睛，已经是回到黄昏，回到城市。 　　眼前没有大片的绿色，只有钢筋水泥构筑的丛林。 　　霓虹灯亮起，路上都是匆忙赶路的行人。 　　我竟然有一种陌生的感觉，都市，我回来了！ 　　武琳把车开进医院，我问道：“到这来干什么？” 　　“完成工作！”武琳有些无奈的说道：“闫副局得知我们受伤，下了命令，必须要到医院检查，确定没有问题才能继续工作。” 　　医生都已经联系好了，还好检查并不麻烦，我去拍了一张X光片，武琳抽了三管子血。 　　等着检查结果的时间，我们在医院附近找了一个小饭馆，随便吃了一点。 　　我现在的样子比较有回头率，走在路上，总会有人停下来看我。 　　回到医院，结果就出来了。两人都没什么大碍，医生还是开了点药。 　　武琳要吃抗生素，我要活血化瘀，脸上的瘀伤大概要一个星期才能消退。 　　老罗就在这间医院接受治疗，在大厅里我看到两张熟悉的面孔，伪装成病人家属，拿着单子准备缴费。 　　角落里的保安也是我们的人，张开一张大网，等待猎物上门。 　　武琳也看到了，什么都没说。 　　我不关心会蹲到谁，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我想看看苏娜的U盘里到底有什么内容。 　　“回家吗？”武琳要送我。 　　“回警局！”这个案子付出太多了，必须要回警局看一眼。 　　“和我想的一样！”武琳调转车头，直奔警局。 　　一刻钟后，到了警局门口，高大爷看到武琳的车，从门房里走出来，非要看看我们。 　　“听说你们受伤了，没事吧？”高大爷很关切的问道。 　　“一点小伤，没大碍。”武琳握紧拳头做有力状。 　　高大爷点点头，然后看到了我。 　　“我滴个乖乖，谁干的？怎么打成这样，这还能找到媳妇吗？” 　　“就是肿了，看起来吓人，实际上伤的不重。” 　　高大爷放心了，摆摆手说道：“快进去吧，这两天来了不少大人物，都在里面。” 　　警局看不出有任何异常，楼前停的车辆还是那么多。只是多了几辆外地牌照的车辆，也都是很普通的轿车。 　　村民和尸骨都安排到了其他地方，案件高度保密，不准对外披露。 　　武琳停好车，叫我和她一起去见闫副局。 　　“我不去了，我要回法医室去看看。”我把医院的报告交给武琳，让她带给领导。 　　武琳问道：“你要待多长时间，我一会儿送你回家。” 　　“半个小时吧！”U盘的容量只有8G，粗略浏览一遍很快。 　　“你等我电话。”武琳大步向楼上走去。 　　我一步一步走回法医室，听着自己的脚步声，还是这么的安静。 　　打开房门，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房间里湿气很重。 　　我打开换气扇，直奔电脑前，按下开机键。 　　从没觉得电脑开机这么慢，总算是进入操作系统，我插上U盘。 　　点开一看，居然有密码。 　　我的心跳有点加速，一定是非常重要的内容，才会用密码。 　　后面还有提示，‘我最爱的人’。 　　我毫不犹豫的写上了苏娜的拼音，不正确。 　　切换成英文，还是不正确。 　　系统提示还有一次机会，再错U盘就会被锁定。 　　金磊能破解，但是我不想去找他。 　　犹豫再三，我写下自己的名字，敲下回车键。 　　密码正确，进去了。 　　我愣住了，心里发酸。 　　U盘中只有一个文件夹，打开一看，大部分都是我的照片，都是偷拍的。 　　我皱着眉头在思考，我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我吃着东西，甚至还有我在睡觉的照片。 　　有几张照片她还P过了，照片中的人帅的我都不认识。周围还加了很多少女心的装饰。 　　照片也能表现出拍摄着的情绪，我能感受到她情绪很强烈。 　　在最下面有一个文档，我打开一看，是一个日记，记述了所有和我有关的内容。 　　第一次见面，第一次搭讪，第一次吃饭，第一次去她家…… 　　许许多多个第一次。 　　甚至还看到了一首情诗。 　　夕阳的余辉轻柔的吻着万物，风儿轻轻，水儿悠悠，淡淡的思念，在这一刻，幻化成绝美的乐章，飘向遥远的你。总是固执的相信，起起落落的缘份，就是一朵花与一只蝶的轮回。 　　于是，为了这个古老的传说，我愿意成为陌路上那朵飞花，在痴痴的等待里，将思念根植成篱，期盼你的来临。 　　…… 　　我看不下去了，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她对我的感情我是知道的，但是我没想过她的感情这么炙热，这么强烈。 　　“对不起……对不起……”我轻声说道。 第473章 又少一个 　　我看不下去了，拔出U盘，装进衣兜里，对着屏幕发呆。 　　过了许久，我才控制住情绪。 　　毕竟是在警局，我不想让人看到我情绪崩溃的样子。 　　铃…… 　　手机响了。 　　“出来吧，我在门口等你。”武琳说道。 　　“这么快，我什么都没做！” 　　“这还快，比约定的时间玩了一刻钟。” 　　我看电脑上的时间，快过去一个小时了。 　　“马上到。” 　　我挂了电话，锁好法医室的门，开着换气扇走了。 　　坐上车，武琳看了我一眼，可能是看出我眼圈发红。 　　车开出警局，她说道：“你应该上去看看，很多领导都在，闫副局特别提到了你，你在案件侦破中发挥了巨大作用，这次你可能要立功了。” 　　“哦！”我应了一声，对于立功嘉奖我一点的感觉都没有。 　　“闫副局还开玩笑的说你脸上受伤，不好意思见人。给了你两天的假期，让你在家中休息。” 　　“知道了！”我点点头。 　　武琳看我还是没什么反应，又说道：“波哥好像是在调查一起自杀案，最近一段时间，自杀案突然多了起来。” 　　“哦。” 　　这实在是太嘲讽了，有的人拼命的想要活下来，有人却要寻死。生命的价值到底是什么？ 　　武琳看我实在没有说话的兴趣，也就不再开口。 　　车开到小区楼下，我轻声说道：“谢谢！” 　　“好好休息！”武琳冲着我摆摆手。 　　回到家中，我把U盘放在桌子上，实在没有勇气再看一遍。 　　对着U盘坐了一个小时，然后我洗了一个热水澡，往床上一趟，睡着了。 　　接下来两天，我都宅在家里没有出门。 　　饿了就叫外卖，电视一直开着，我却在盯着屏幕发呆。 　　完处于一个放空的状态，脑子什么都不想。 　　这日子过的无比轻松，如果可能，我希望今后的每一天的都这么过下去。 　　手机响了几次，看了几条，都是在说案子的最新进展，我没兴趣，再也没有碰过手机。 　　两天很快就过去了。第三天我还在睡梦中，手机设定的闹钟还没响，就被电话声吵醒了。 　　“起床上班了！太阳就要晒到屁股了。”武琳在电话里喊道。 　　听声音很有精神，看起来这两天休息的很好。 　　我睁开眼睛一看，天刚蒙蒙亮，太阳还没有出来。 　　“给你五分钟的时间，不出来我就上去拖你。” 　　“你在我家楼下？” 　　武琳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大声喊道：“计时开始。” 　　这是玩真的，我从床上跳下来，冲进卫生间。 　　一边刷牙，一边看着镜子中的我。 　　脸上的浮肿消除了一大半，肿胀的感觉没了。淤血还没散开，脸色依旧还是很吓人。 　　我找了一顶帽子，又戴上墨镜，跑下楼。 　　武琳的车就在楼前，车头都调好了，副驾驶的门开着。 　　我坐上去说道：“出发！” 　　“看来休息的不错！”武琳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在你休息的两天里，案子有不少新进展，和你说一下。” 　　“你说！”案子已经到了收尾阶段，我就想知道结局。 　　“那就先从大春开始说吧。”武琳说道：“大春的父母已经赶回来，认领了尸体，已经下葬。迟军承认是他杀死了大春，手法和我们预测的一样，就是用了哄骗。他把责任都推给老罗，说是按照老罗的吩咐去办的。” 　　武琳没有提苏娜的案子，迟军的结局已经定了，他身上背着的命案太多了，死定了。 　　他的真实身份也查出来了，因为犯下一起恶性杀人案，他畏罪潜逃，躲进了大山里。 　　小刘的脑震荡开始回恢复，回想起一部分记忆。得知族长被抓，他非常的郁闷。 　　因为他自己都不确定具体的年龄，法医做了分析，小刘的岁数至少是二十开外。 　　这家伙和迟军一样，跑不了去吃一颗‘花生米’。 　　意识到死路一条，迟军开口说了一大堆问题，希望可以获得减刑。 　　希望的是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他的罪行就算剪掉一半，还是逃不掉死刑。 　　重点要说的就是老罗，根据多位村民提供的线索，他手上的人命案太多了，双手早就被血水浸透。 　　在住院期间，还发生一个小意外。在领导们组团来看他的时候，他表现的很好，没有任何异常。 　　当晚突然发难，想要的逃跑，和李飞发生激烈冲突，最后还是没跑掉。 　　逃跑过程中还拒捕，李飞情急之下连开三枪，打断了迟军的腿，他再想跑就得坐在轮椅上了。 　　老罗还想要狡辩，我的指纹报告放在他的面前，再也无话可说。 　　做为三名主犯，老罗和其他来那个人一起转移到重刑监狱，等待最后的审讯结果。 　　少量的DNA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部分死者的有血缘关系，身高都比较接近，他们是迟家村的真正的主人。 　　金磊这些天不断的努力，找到了大多数被替换驴友。 　　他们已经适应了都市生活，并没有干出非常特别的事。 　　警察出现在他们面前，小日子过的都很红火。他们都很老实，没想到也有秋后算账的一天。 　　村民和猎人的甄别工作还在进行，按照我的要求，所有的村民都验了血，没有发现犯罪基因。 　　等到筛选完成后，确定没有杀过人犯过罪的村民，警方可以送他们回家。前提是要保密，不能泄漏任何和案子有关的内容。还要定时去附近派出所报到。 　　手上有人命的村民就惨了，下场和迟军他们一样，被关押在重刑犯监狱，脑袋早晚都要挨枪子。 　　也有村民不愿意回老家，想要回到迟家村继续生活。这些人有十多个，带头的就是小迟一家人。 　　小迟的父母还领了真正的结婚证，两人决定就算是死，也一定要死在迟家庄。 　　两人希望小迟一起回去，继续过他们的小日子。小迟固执的要回去看看家人，体验一下老家人的生活，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他们也不生气，小迟带着的父母真挚的祝福回家了。 　　警方还为小蔡准备了一个小型追悼会，大多数警察都不知道身边还有这样一位同事。 　　追悼会很感人，很多女警都哭出声来。 　　到了这一步，案子已经可以结了。剩下的活就是检察院的了。 　　黑暗巨蟹座除名，黑暗十二宫又少了一个。 第474章 毕业离歌 　　大学城，图书馆。 　　就快要毕业了，毕业论文才写了一个开头，眼看着就要答辩了，黄子安却是一点都不着急。 　　他似乎是有点抑郁了，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女朋友提出分手，他没有任何感觉。 　　去吃散伙饭，身边的同学哭的稀里哗啦的，个个泪流满面，他依旧是没有感觉。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填饱肚子，独自回到宿舍。 　　毕业了又怎么样，找一份工作，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想想都觉得无聊。 　　“黄子安，要不要玩一个游戏？”身后一个人问道。 　　“没兴趣！”他都没回头看一眼，继续往前走。 　　“很好玩，非常刺激，完成任务还能赚钱。” 　　黄子安只是哦了一声。 　　毕业论文还是要写的，四年都过来了，不就是为了毕业证。 　　“算了吧，等我写完论文再说。” 　　“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同学直接抢过手机，在社交软件上加了一个群组。 　　黄子安问道：“这就能玩游戏了？” 　　“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资料都在共享中。”同学摆摆手走了。 　　看起来很神秘，他收好手机，盯着远去同学的背影。 　　有点奇怪，怎么就遇到她了？ 　　认识她还是大一刚入校的时候，一起加入了一个小社团。虽然人不多，但是大家兴趣相投，那段日子过的很开心。 　　明明就发生在几年前，感觉却像是过了十几年那么漫长，社团关闭之后，偶尔还能在学校里遇到社团成员，也就是见面打个招呼。 　　他叹了一口气，如果没有之前的事，社团的人还在一起，也许日子不会这么无聊。 　　装好手机，他先去食堂吃了一份快餐，回到宿舍，只有他一个人。 　　舍友要么已经工作，要么和女友渡过最后的甜蜜，没人回来。 　　黄子安躺在床上，宿舍以前总是很吵闹，现在安静了，反而睡不着。 　　他拿出手机，开始看同学介绍的群组，点开就看到一行字。 　　警告！游戏一旦开始，只有一种方法可以结束，那就是死亡！ 　　看上去有点唬人，他却没什么感觉。 　　群组中有几百号人，正在热烈的谈论游戏内容。消息刷新的速度非常快，长一点的消息才看到一半，就被顶没了。 　　今晚游戏开始，从报名参与者中选出十人开始进行，每人都要完成任务。 　　他是最后一个加入的，群组已经锁闭，不再接纳新人加入。 　　黄子安试图和大家打招呼，他发了几个消息，似乎没人看到。 　　感觉有些困了，他把手机放在一边，睡了。 　　一觉醒来就快四点了，黄子安直奔图书馆，继续查找写论文的资料。 　　忙碌到晚上九点多，他又是一个人回到宿舍，论文的进展很不顺利，几个小时过去了，才写了几百个字。 　　心情有些烦闷，打开电脑玩了一会儿游戏，又看了一会儿视频，十二点半，爬上床睡觉。 　　给手机充电的时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报名了，竟然还成功的被抽签抽中，运气真好。 　　简单看了一下任务，并不是很难，任务奖励有三百块钱。 　　还真有这种好事，前虽然不多，但是白来的谁不要。后面还要做的有很多，积累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黄子安上好闹钟，轻声说了一声晚安，闭眼睡了。 　　翌日清晨，他被闹钟吵醒，准时完成第一个任务，三百块钱到手。 　　游戏开始了！ 　　起来的有点早，这时候图书馆好没开门，他收拾好东西，先去学校外面吃了顿早饭。 　　校园里非常安静，绝大多数人还在睡梦之中。 　　清晨的校园特别美，有一层轻纱似的薄雾。在毕业前才发现校园的另一面。 　　看来游戏也有好处，它勾起了黄子安的兴趣。 　　完成这个游戏会得到什么？他有点好奇。 　　一晃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黄子安总算按时写完论文第一稿，游戏也进行到最后阶段。 　　这几天黄子安有点不安，他私下里与其他参与者联系过，都没有收好回应。 　　网络本来就是一个虚拟的世界，每个人都把自己伪装起来。对待其他人的态度也和现实不同。他的举动有些冒昧，但是没有任何回应就有点奇怪了。 　　他嗅到阴谋的味道，可他卡里的钱是真实存在的，积累下来，有小一万。 　　有个问题困扰他很久了，群组中的这些人能得到什么？这些钱又是从何而来？ 　　找不到人，黄子安只好去找介绍他玩的人，一连去了几次，都没找到人，对方似乎是在躲着他，打电话也不接。 　　该找谁反应一下？钱拿多了心理有点不踏实，他不想继续下去了，把这些钱都还回去也可以。 　　晚上一个人在宿舍，竟然有点害怕。 　　十二点整。 　　铃…… 　　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屏幕显示一串零。 　　估计是骚扰电话，他就没接。 　　铃…… 　　一分钟后，手机又响了。 　　犹豫很长时间，这次他接了电话。 　　“喂！” 　　“黄子安！”一个冷酷的声音直接叫出他的名字。 　　“你是……” 　　黄子安心一下就慌了。 　　“你竟然想退出，告诉你，退出只有死路一条。” 　　“你……你威胁我！”黄子安排除了恶作剧的可能，从对话看可能是游戏中的负责人，但是他没告诉过他们真实的名字。 　　“你以为钱拿的那么容易？今晚叫的外卖好吃吗？黑椒牛扒套餐呢！” 　　看着桌子上的餐盒，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他一直被监视着。 　　“你……你们……想要干什么？” 　　“继续下去，否则我要你的命！如果你敢报警，或者把消息泄漏给第三人，我保证你和你的家人都会死的很惨！” 　　不等黄子安再开口说话，对方直接挂了电话。 　　手机掉在床上，他瘫倒在地上。 　　对方说话的语气透着一股寒意，并不是只是吓唬他一下。 　　黄子案大脑一片空白，过了很长时间，他才回过神。 　　这次麻烦大了！他害怕极了，赶快锁好门窗，一个人卷缩在角落里。 　　该怎么办？ 　　对方显然不是他一个学生能对抗的。 　　不知不觉天就亮了，没有办法之前，他只能继续下去。 　　几天之后，室友回到宿舍，推了几下门，里面卡住了，打不开。 　　三人合力，这才撞开宿舍门。 　　他们看到非常恐怖的一幕，黄子安躺在床上，死了！ 第475章 嫌疑人胖厨子 　　我并没有参与迟家村案的后期工作，按照武琳的建议，我修了一个星期的公休假。的 　　七天的时间我都宅在家里，过着猪一样的生活，吃饱了睡觉，醒了看电视，或者发呆，饿了就叫外卖。 　　武琳每天都会给我打电话，告诉我案情的进展。 　　部分尸体的DNA检测完成，正在寻找他们的家人。 　　小刘脑震荡恢复，假装示意。验血发现他竟然是迟家村的人，老迟家的血脉。 　　迟军的真实身份也查出来了，证据详实，就算他不开口，一样可以定罪。 　　还有一个小疑点成了悬案，好在对案子并没有太大的影响，那就是村口楼牌下的M标志。 　　没人能说出来是谁刻的，知道族长和M-L有关系的人的并不多。 　　知道真相的也不可能刻下这么明显的标记。 　　我怀疑是迟军，但是他否认了。他只知道族长背后可能有一个非常庞大的组织。 　　或许有一天就有答案了，我把这个问题记录下来。 　　有一天到了深夜，总觉的少了点什么，躺在床上睡不着，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武琳没给我打电话。 　　夜已经深了，我拿起手机又放下了。 　　第二天中午，武琳才给我打来电话。老罗伤势稳定下来，领导就把他接回警局进行审问，途中老罗被人下毒，差一点小命不保。 　　老罗和相关人员当天都被转移走，就连闫副局都不清楚去向。 　　在中毒之前，老罗还是提供了一些线索。 　　他说警局里有一位老朋友，具体是谁还没来得及开口。 　　下毒手法更加匪夷所思，老罗和警局中人没有直接接触，他喝的水吃的食物都由专人管理，出事之后并没有检测出毒物。 　　连毒药成分都没检测出来，只在血液中发现少量残留。 　　我推测肯定和食物有关，毒药是复合型药物，吃下其中一种并没有多大影响。部吃下后才会中毒。 　　武琳赞同我的分析，只是当天的食物来自单位食堂，很多人吃的都是相同的食物。 　　关键一点，饭菜都是负责人自己挑选自己盛的，没经过任何人之手。 　　我思考了很长时间，也没想用的是什么手法。 　　就像是魔术，看起来很炫酷，一旦说穿了手法，会发现也就是那么回事。 　　思考了一天的时间，没有一点头绪，我放弃了。 　　不在现场，没有的亲眼看到事情的经过，对于细节一无所知。 　　警局里的家伙实在是太讨厌了，明里暗里交手很多次，都是因为它的存在，我们一直落在下风。 　　对付黑暗巨蟹座之所以能成功，因为东山距离太远，他的活动空间有限。 　　光明之剑专案组最先要解决的就该是内鬼。 　　做了这么多事，总会有蛛丝马迹遗留下来。 　　用剩下的几天时间，我把所有和内鬼有关的内容梳理了一遍，惊讶的发现一个共同点，这么大的一个疑点，之前竟然没有发现。 　　所有事件都和食堂有关，食堂胖厨师的嫌疑急剧上升。 　　可能么？一个M-L组织的高层，黑暗十二宫之一，竟然躲在警局的食堂里？ 　　答案是一切皆有可能。 　　谁能想到胖厨子是内鬼，所谓的大隐隐于市，也就是这么个意思。 　　人吃饭的时候是精神最放松的时候，身边又都是朝夕相处的同事，很多保密内容不知不觉就说出来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秘密就这么泄漏出来。再经过整理汇总，基本上能还原出原貌。 　　之前的几次排查都没有结果，因为食堂根本就不在排查的范围之内。 　　既然有了嫌疑目标，剩下的事就好办了，只要试探几次，就能确定胖厨子是不是内鬼。 　　在没有掌握证据前，我不打算把这个消息告诉其他人。 　　毕竟都是熟人，这个指责又是相当的严重，要是弄错了以后就不用去食堂吃饭了。 　　这一周也没白休，至少有了调查方向。 　　铃…… 　　手机响了。 　　武琳打来电话，我接起来她就问道：“在家爽够了吧，明天可就上班了，提醒你一声，不要睡过了。” 　　“我记得呢，你都提醒我很多次了。” 　　“要我去接你吗？”武琳说道：“明天可是非常充实的一天。” 　　听她话的意思，已经知道要干的活了。 　　武琳说道：“波哥不是亲自在追一个案子，长时间没有进展，刚才他把卷宗交给了我。” 　　“就是那个自杀案？”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案子竟然没有进展。 　　“当着波哥的面可不能说这几个字！”武琳说道：“波哥这两天火气大，他说这是谋杀案，你就得说是谋杀案。” 　　我相信波哥的判断，干了一辈子刑警，经验就不说了，直觉是非常准确的。 　　“有没有电子版？”我准备今天晚上先看看，既能打发无聊的时间，还能让心里有底。 　　“可惜没有！”武琳说道：“你就好好休息吧，明早接你的时候，我把卷宗带上。” 　　“谢了！” 　　“和我客气什么。”武琳挂了电话。 　　这几天困了睡，醒了玩，生物钟有点混乱，需要调整到上班的节奏。 　　我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漱，一边刷牙，一边看着镜子中的我。 　　脸不肿了，但是淤青还没有完散去，脸上黄一块紫一块，有些吓人。 　　嘴唇周围的伤口已经结痂，就快要掉了。 　　明天是新的一天，新的开始。 　　对自己说了很多遍，都快自我催眠了，我闭上眼睛，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因为没有案子，这几天调整的也不错，一觉的睡到天亮。 　　可以说是默契，我刚穿上警服，武琳就到了楼下。 　　我一口气跑下楼，在副驾驶的座位上看到厚厚的一堆文件夹。 　　“这么多？”我猜想这到底是个什么案子。 　　“路上看吧。”武琳说道：“我也是用了三天的时间才看完。” 　　我系上安带，打开第一个文件夹。 　　自杀案，一位男生把自己吊死在出租屋内。留下证据说早就活够了，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卷宗只有十几页纸，我看完一个，立刻打开第二个文件夹。 　　我扫了一眼，又是一起自杀案，死者非常的脆弱。 　　“现在的年轻人实在是太脆弱了，一点担当都没有。一点点小事就弄的要死要活，从来就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武琳特别强调道：“记住了，把这些案子当作谋杀案调查！” 第476章 新案子 　　厚厚的一沓子资料，在车上这点时间根本就看不完，我只是大体的翻了一下，皱着眉头说道：“自杀的这么多？” 　　武琳说道：“现在人烦恼太多，动不动就不想活了，这只是最近几个月自杀案中筛选出有疑点的，让我们核实。” 　　我哦了一声，翻到最后一份，看到了熟悉的格式，这是一分验尸报告，我抽了出来。 　　武琳看到这一幕什么都没说，她是故意放在最下面让我看到。 　　打开一看，死者一栏写着苏娜。 　　我快速看了一遍，苏娜死于机械性窒息，非常痛苦的死亡方式。要挣扎一会儿才会断气。 　　法医在她的指甲缝隙中找到皮屑，DNA检测属于迟军，证据确凿。 　　下面还有一份死者的DNA检测报告，因为苏娜的父母都在国外，同行从她家中提取了头发，做了对比，确定死者就是苏娜。 　　我合上档案夹，武琳柔声说道：“在你休假期间，报社举行了追悼会，尸体已经火化了，我和波哥都去了。” 　　“哦。”对于一名记者来说，死在探索真相的路上，也是一种荣誉。 　　“骨灰盒在公墓，你如果有时间，可以去看看。”武琳又说道。 　　我点点头，不想再谈论苏娜。她的U盘妥善保存着，或许有一天，我会打开再看一遍。 　　在我的生命中出现过一位妖精一样的女子，她在我心里留下一个烙印。 　　武琳直接开进警局大院，我看到胖厨子正在从他的小货车上卸菜。五大筐菜，一个人往楼上搬。 　　武琳发现我盯着胖厨子，问道：“想吃他做的菜了？中午我请你吃。” 　　“我觉得他好辛苦，承包警局的食堂，能赚多少钱？” 　　“呃……你问住我了。我也不知道，多少还是会赚一些的吧。” 　　“他做了多少年了？”我又问道。 　　“好多年了。”武琳想了想说道：“我在警局实习的时候他就是食堂的大厨了。” 　　胖厨子符合内鬼的绝大多数条件，唯一的问题就是年龄，他太年轻了！内鬼给我的感觉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 　　莫非是追随者？这个可能性很大。 　　武琳调侃道：“你怎么突然对胖厨子感兴趣了？难道你看上他了？” 　　她的话一下提醒了我，我问道：“胖厨子年龄也不小了，他没有女朋友？” 　　“还真没听说他有对象，我替你去问问？” 　　“说正经的！”我低声说道：“以他的手艺完可以去高级餐厅或者酒店打工，为什么要待在警局的食堂，钱赚的不多还很累。” 　　“你怀疑他？”武琳明白了。 　　我轻轻点点头。 　　武琳说道：“那我去摸摸他的底。” 　　交给她做我放心，绝对不会打草惊蛇，又或者被对方察觉。 　　我们正要离开，胖厨子看到了我们，冲着我们摆摆手，裂开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 　　武琳走过去问道：“午饭有红烧肉吗？我们的大法医可是馋了。” 　　胖厨子爽朗一笑，说道：“没问题，法医要吃我给做，受了伤得补补。” 　　我摸着脸上的伤说道：“没那么严重，一点小伤。已经好了！” 　　胖厨子调看道：“脸上的伤可大意不得，像咱们这么帅的男人靠脸吃饭，我给你弄几个菜，补充一下胶原蛋白。” 　　“没看出来，懂的还真不少。”武琳笑着问道：“既然这么懂女人，你为什么没有对象？” 　　胖厨子叹口气说道：“每个单身的男人心里都有一个深爱着的女人！” 　　这话是有感而发，武琳的视线转移到我身上。 　　我有些尴尬的说道：“到上班时间了。” 　　急匆匆的赶到办公室，所有众人都到了。 　　李飞叫道：“欢迎小法医归队，大家一起鼓掌欢迎。” 　　这些家伙竟然真的鼓掌，我赶快说道：“别闹，赶快说正事，波哥又给我们一个案子。” 　　方叔说道：“有些话得说，因为这个案子，我们获得了一个集体一等功，老汉没想到快退休了还能获得荣誉。” 　　熊森说道：“又提退休，告诉您，就算您退休了，您也是我们一组的一份子。遇到难题了，我们还是要找您帮忙。” 　　“必须的！”方叔的情绪有点激动。 　　金磊开玩笑似的说道：“我这次可是涨经验了，以后绝对不听你们忽悠，不管发生什么情况，我都待在办公室里吹空调。” 　　众人调侃几句，气氛轻松许多。武琳拍拍桌子说道：“说正经的吧，卷宗大家都看了，有什么想法？” 　　昨天大家就拿到卷宗了，而我一遍还没看完。 　　我拿过来开始看，还要留意大家的发言。 　　金磊第一个说道：“现在生活节奏快，压力大，每个人承受力不一样。有些人容易钻牛角尖，过不去心里的坎，最后走上了轻生的路。我看了卷宗，大部分都有充分的理由，只是有一点引起了我的怀疑，为什么又是大学城。” 　　熊森接着说道：“这个问题我也注意到了，最近我们查的案子总是离不开大学城。不排除是巧合，可是也太多了。” 　　武琳点点头，大学城的问题她也注意到了。总觉得有一股黑色的迷雾笼罩着大学城。虽然打了这么多次交道，依然看不清楚真相。 　　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这些经验丰富的老警察想多了。要么就是大学城的水太深了，深到我们探不到底。 　　李飞说道：“我关注的是手法，每个人选择的方法都不一样。我还以为拿到的是一本自我终结指导百科书！有些方法他们是怎么掌握的？” 　　“这一点我也注意到了。”武琳说道：“波哥调查很久没有结果，这个案子肯定不简单，如果是有人在背后捣鬼，我们必须尽快抓到他。” 　　档案我还没看完，从时间上看，确实可疑，频率太高了。一个学期还没结束，死亡人数比去年多了两倍。 　　铃…… 　　武琳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经验告诉我们，这个电话一响，多半是有案子了。 　　“是，明白，马上出发！”武琳放下电话说道：“大学城又死一个，这次是个大四毕业生。” 　　“死因？”我问道。提前知道死因，做相应的准备。 　　“烧炭，一氧化碳中毒。” 　　李飞说道：“又很专业！我之前遇到几次，都没成功。还有一个烧着烧着吃起了烧烤。” 第477章 烧炭 　　并不是所有人都很坚强，有钢铁一般的意识。就算你是个坚强的人，也有脆弱的时候，轻生只是一时间的一个念头。 　　大部分游走在边缘的人都有可能回心转意，有时候一点点善意就能挽救一个人。 　　生命是宝贵的，请珍惜生命，请善待生命！ 　　像他说的例子还有很多，在警局里工作，总能听到这样的例子。 　　一个年轻人因为失恋，在楼顶上要自杀，一个围观的女生送给他一杯热乎乎的豆浆。 　　一名失业的男子失落的徘徊在街头，一个可爱的小男孩看他不开心，给了他一根棒棒糖。 　　一个对生活失去信心的宅男在网上直播自杀，网友报警，民警迅速锁定他IP地址，破门而入，让他感觉到温暖。 　　这样的例子很多，让我能感觉到人类的善良。 　　当然了，像他说的这个例子，根本是一个吃货，对于这些人来说，没有什么不是一顿烧烤不能解决的，如果有，两顿！ 　　“五分钟后门口集合！”武琳多给了我两分钟。 　　我跑回法医室，准备好工具箱，确定没有遗漏，拎着箱子跑到门口，正好五分钟。 　　武琳的副驾驶已经成了我的专座，工具箱正好放在脚边。 　　在赶去的路上，我给他们普及了一下相关知识。 　　死者需要在密闭空间内燃烧木炭。燃烧过程会消耗密室内的氧气，然后碳不完燃烧便会结合成一氧化碳。 　　剩下的就是常识了，一氧化碳能与血液内的血红蛋白紧密结合，使之失去气体交换能力；自杀者最终因一氧化碳中毒、缺氧致死。 　　这种方法相对来说痛苦少一点，在不知不觉中结束了。随着烧烤的流行，木炭很容易就能获得，关键在于房间一定要密封。 　　根据相关的统计，在港澳台地区，烧炭非常流行，仅次于跳楼。至少占了自杀人数的两成。 　　这种方法还能保证尸体完整，不会出现面目狰狞的情况，因此某些爱美的女人会选择烧炭。 　　坐在后排的金磊说道：“女人难以理解，死都要死了，还在乎漂亮不？” 　　李飞调侃道：“你认识的女人有几个，你以为都是女汉子？” 　　武琳冷声说道：“我看你是皮痒了，欠揍。” 　　李飞嘿嘿笑了两声，没说话。 　　车直接开到宿舍楼下，下车一看，一片狼藉，地上有各种垃圾，破碎的暖瓶、撕碎的书籍、被褥枕巾、各种饮料瓶子生活垃圾。 　　方叔下车说道：“这是要造反？” 　　李飞说道：“肯定是又发疯了，年轻人躁动不安，无处安放青春。” 　　武琳瞪他一眼说道：“你是不是傻，这一看就是大四毕业生的宿舍。” 　　“对哦，要毕业了。”金磊拍拍自己脑袋说道：“过的时间都忘了。” 　　武琳在前面带路，向宿舍楼走去。 　　刚走到门口，宿管大妈就迎出来，拉着武琳说道：“你们总算来了，吓死我了。” 　　我们穿的都是便服，武琳有点惊讶的问道：“你认识我？” 　　“我见过你们，抓那个谁的时候。”宿管大妈说的是食尸者的案子，我们抓了她的一个同事。 　　我们一愣，大妈赶快说道：“你们放心，我是好人。真的！” 　　武琳说道：“还是带我们去现场看看。” 　　“这边走。”大妈在前面带路，边走边说道：“现场在四楼，死者是名大四毕业生，刚通过毕业答辩，再有几天就离校了，怎么就想不开呢？” 　　李飞问道：“谁先发现的尸体？” 　　“我和他宿舍的一个同学。”大妈说道：“他室友回来收拾东西，发现门打不开，打电话也没人接，以为是门坏了，来找我。我记得宿舍里有人，担心出了意外，就把门给撞开了，然后就看到……看到……” 　　武琳问道：“您认识死者？” 　　“当然。”大妈有写哽咽的说道：“我当宿管好多年了，从他们报道那天起，我就是这栋楼的宿管，四年的时间，看着他们一天一天长大，我把这些臭小子当自己的孩子！” 　　“您能说说死者的情况么？”我问道。 　　大妈深吸一口气说道：“死者叫黄子安，经济管理专业的学生，挺老实的一个孩子。大四下学期学校安排实习，他是较早回来的学生，家里已经给他安排好工作，拿到毕业证就可以去上班了。” 　　李飞问道：“他最近有没有剧烈的情绪变化？” 　　“这孩子有点内向，平时也很少说话。曾经加入过一个小社团，后来社团解散了，他就整天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也看不出他情绪有什么变化，最近没发现有什么问题。所以我就报警了。” 　　走到四楼，也是一片狼藉，几个男生聚集在宿舍门口，想要探头往里看，又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熊森喊道：“都离现场远一点。” 　　大妈说道：“不是让你们回宿舍，还在门口干什么。” 　　一个男生说道：“我们什么都没动，就在门口看看。” 　　我大步走到门口，还没进门就闻到浓重的烟火味。 　　房间里面还算干净，房间中间放着一个铁盆，里面是没燃烧完的木炭。 　　我一边穿戴护具，一边观察房间里的情况。 　　门窗上都贴着一层厚厚的胶带，烟火味都闷在房间里，周围几个宿舍的人都没闻到。 　　正是因为这层胶带，门才打不开。 　　尸体躺在床上，仰面朝天，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一个侧脸，男生闭着眼睛，表情安详。 　　武琳问道：“你们昨晚有没有听到异常的声音？” 　　男生们一起摇头。 　　“他最近有没有和你们说过什么？” 　　男生又是一起摇头。 　　快要毕业了，每个人的事都比较多，他们的关系又不是特别好，没人在意死者。 　　我走到尸体边，死者衣衫完整，体表每天明显的伤痕，没有打斗挣扎的痕迹。 　　看着他年轻的脸庞，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消散了。 　　在尸体边没有找到遗书，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他的毕业论文。 　　就目前的状况来看，很像是自杀。 　　我检查了死者的遗物，都很正常，唯一的疑点就是没找到他的手机。 　　现在这个年代，对于这些年轻人来说，手机就是第二生命，谁都离不开手机。 　　死者不可能没手机，问题是他的手机在哪？难道有人拿走了手机？ 第478章 他杀 　　武琳看我对着尸体发呆，还以为我休假回来还没适应，问道：“怎么了？” 　　我指着尸体说道：“嘴唇呈现出樱红色，大小便失禁，符合一氧化碳中毒的症状。” 　　“颜色看着有点怪。”武琳说道。 　　这一点很好解释，一氧化碳和血液里的血红蛋白结合以后生成的羰基血红蛋白是樱桃红色的，而嘴唇的毛细血管相当丰富，加上嘴唇粘膜很薄。 　　所以当含羰基血红蛋白的血液流经嘴唇的时候，透过粘膜看到的就是樱桃红。 　　我掀开尸体上的被单，让她看到床单上的水渍。 　　武琳捏着鼻子，这味道肯定不怎么好闻。 　　我说道：“表面看起来没问题，症状符合烧炭导致的一氧化碳中毒。” 　　“那你发什么呆？”武琳问道。 　　我小声说道：“有个疑点，死者的手机不见了？” 　　“手机？是不是掉到什么地方？”武琳开始寻找。 　　床底、书桌、柜子里都找了，就是没有手机。 　　一个决定要放弃生命的人，还会把手机藏起来？ 　　作为随身物品，手机非常重要，里面藏着众多个人信息，当然也有线索。 　　找不到手机，武琳走到门口问道：“死者的手机号是多少？” 　　室友把号码告诉武琳，她立刻打过去。 　　铃……铃…… 　　手机响了两声就被挂断了，武琳再打过去，电话无法接通。 　　果然有问题。 　　武琳问道：“门打开之后，谁进去过？” 　　在现场围观的男生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抬起头和武琳对视，标准的心虚表现。 　　“不想在这说，那就回警局去说。”武琳在吓唬他们。 　　我觉得有点奇怪，如果有人来过，说出来就行了。他们有所顾忌的样子，说明来的可能不是普通的学生。 　　“有人不让我们说。”死者的室友说道。 　　李飞说道：“有点意思，警察说话都不好使。” 　　其中一个学生说道：“他们社团的人来过。” 　　“说名字！”武琳说道。 　　死者的室友说道：“我不知道他们叫什么，不是我们专业的人。你去别的专业打听一下的就知道了，他们非常有名。” 　　另一个同学说道：“富二代、官二代、学霸反正都是不好惹的人。” 　　宿管大妈说道：“他们社团不是早就解散了？” 　　“可能是想聚会，所有人都来的了。”死者的室友说道：“他们人多，把我们挤开了。” 　　武琳问道：“有人进去了？” 　　“不知道。”室友说道：“他们都挤在门口，当时很混乱。我们也没看到。” 　　另一个人说道：“有几个女生在哭，哭的很伤心。” 　　“还有女生？”金磊说道：“女生能进男生宿舍？” 　　宿管大妈说道：“一般情况下不能，偶尔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毕业了，所以松一点。” 　　熊森说道：“我们进来的时候没看到有女生。” 　　“宿舍有两条楼梯，他们走的另一条。” 　　方叔说道：“听着像是有意避开我们。 　　武琳说道：“我不管他们是什么人，把她们找出来。” 　　“我去办。”方叔走了。 　　“你们跟我过来。”武琳决定把这些人拉到一遍好好聊聊。 　　这种活适合熊森，他的块头和凶巴巴的样子很有震慑力。 　　我重新回到现场，知道有人进入过宿舍，需要更细致的调查。 　　宿舍地上的垃圾太多了，需要把垃圾一件一件的清理开，才能看到脚印。 　　从门口到床边，我把垃圾拿起来，检查之后放在另一边。 　　用了一刻钟的时间，我把门口清理出来，有多枚脚印重叠在一起。 　　我仔细加以区分，至少有五枚不同的脚印，其中两枚尺码很小，肯定是女生。 　　继续往前找，女生的脚印到了门口的桌子前就停下了。另一个脚印走的稍远一点，越过了火盆，但是也没有靠近床。 　　这几人虽然没有接近尸体，但是还是有可能拿走手机。 　　现在几乎可以肯定手机里有料，关键是要把手机找回来。 　　我把脚印部提取，通过脚印，可以确定出这些人的基本特征。 　　“该你干活了！”武琳拍拍金磊的肩膀。 　　“已经在进行了。”金磊说道：“手机可能被销毁了，或者电池拿出来了，没办法进行定位。” 　　“有点意思。”李飞说道：“是一时手痒拿走了手机，还是故意的呢？” 　　从职业角度出发，我觉得是后者。 　　“能不能把那个拿给我？”金磊指着桌子说道。 　　在书本的掩盖下有一台笔记本电脑，只露出一角，他就看见了。 　　“稍等。” 　　上面的书籍上有薄薄的一层烟灰，我小心的把书籍移到一边。 　　笔记本电脑的表面也有灰，看来在火盆点燃后就没动过。 　　我打开一看，键盘上的按键摸的很光滑，电脑用了很长时间。 　　“放心，我不会破坏上面的痕迹。”金磊说道：“放在我能看清楚的地方，开机就好。” 　　我拿了一把椅子放在门口，打开了死者的电脑。 　　电脑有开机密码，这难不住金磊，他让我插了一个U盘。 　　用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开机密码就被破解，金磊黑进了死者的电脑。 　　“我找到不少有意思的东西。死者是个宅男，电脑中装满了动画和游戏。”金磊举着他的电脑让我和武琳看。 　　屏幕显示的只最近一段时间死者的上网浏览记录，他看了很多负面的内容。 　　‘怎么样没有痛苦的死去’，‘人为什么活着？’，‘烧炭自杀的方法’等等一大堆的内容。 　　从时间上看，早在一个月前，他就开始浏览这些内容。 　　武琳说道：“看来他一个月之前就有轻生的念头。” 　　金磊摇摇头说道：“这些浏览记录是伪造的。有人更改了访问时间，但是太仓促了，没有清理掉更改的痕迹。” 　　李飞说道：“如果不是死者浏览的，那是谁看的？” 　　“有人想让死者看起来像是自杀。”金磊说道：“这个人的技术还不错，只是嫩了点。” 　　越来越多的证据显示案子并不简单，死者并不是自杀，或者是受人影响。我需要解剖尸体，既然电脑记录可以伪造，死因也可以造假。 　　武琳奇道：“弄的这么复杂，杀死一名即将毕业的学生，目的是什么？” 　　“应该是熟人作案，嫌疑人就在死者的同学、室友、朋友当中。” 第479章 胶带上的指纹 　　我没做过具体的统计，感觉至少七成的谋杀案是发生在熟人之间。剩下的都是连环凶手所为，这些家伙不按照常理出牌，需要掌握大量的信息才能推测出作案模式。 　　武琳小声说道：“希望是熟人作案。” 　　她也累了，想解决一个轻松点的案子。 　　金磊说道：“破了迟家村的案子，闫副局说奖励咱们组一星期的集体假期，这个案子解决了一起去休假吧。我知道有个地方依山傍水特别漂亮，还有一个传说。” 　　“可以考虑！”武琳点点头。 　　熊森走回来说道：“问完了，没什么有用的信息。死者比较内向，平时与他们也不怎么交流。有课的时候教室食堂宿舍三点一线，没事的时候就宅在宿舍里。之前还有个女朋友，不过分手了。” 　　武琳说道：“听着就很无聊，七十岁老头过的都比他充实。” 　　金磊无奈的说道：“关键是这样的家伙都有女朋友！” 　　熊森笑道：“他以前并不是这样，刚入学的时候非常的开朗，到了大二突然变成这样。” 　　“听着像是受了刺激。大二出了什么？”我分析性格的巨大变化一般都是受到了刺激。 　　熊森看着笔记本说道：“没什么事，还受了一次嘉奖，见义勇为，在酒吧里勇救少女，和小流氓们打了一架。还得到过市里的表彰。” 　　这也是一种荣誉，但是我并没有看到奖状和证书，都被死者收起来了。 　　武琳问道：“还有什么？” 　　熊森翻了翻笔记本说道：“隔壁的同学还提供了一个情况，有一天凌晨，男生半夜起来方便，听到走廊外面有动静，以为有小偷，开门一看，死者拿着手机站在走廊上，手机照着他的脸，苍白的特别吓人。问他干什么，他很模糊的说了一声在玩游戏。” 　　“够上瘾的，什么游戏这么入迷？”武琳追问道。 　　“这就不知道了，周围没人和他一起玩。” 　　关键还是在手机上，找到他的手机就能知道玩什么了。 　　“金磊，找不到他的手机，能不能获得他手机上的信息？”武琳问道。 　　“只要破解了他的帐号密码，可以获得部分APP的信息，还有一些需要公司的配合。要是即时信息，就有点困难。关键是现在的APP应用太多了。” 　　“现在就开始破解。”武琳盯上了手机，破案的关键可能就在手机上。 　　我重新回到工作岗位，既然有谋杀嫌疑，就需要更详细的检测。 　　先从门上的胶带开始，非常普通的黄色胶带，一般都用来邮寄包裹封箱，和一般超市买的透明胶带还不一样。 　　胶带的来源需要调查，如果是网购，调查起来就有点苦难。 　　我拿出紫外线灯，在胶带上发现指纹，每隔十厘米就有一枚。 　　大多是拇指和食指的指纹，非常的清楚。在靠近门把手的部位，发现两枚小一点的指纹。可能是某个女生有随手关门的习惯。 　　我把这两枚指纹提取下来，准备进行比对。 　　门下也贴着一层厚厚的胶带，来回开门粘了很多地上的垃圾。我把胶带撕下来，上面还有草叶子。 　　小心的把胶带卷起来，放进证物袋中，出现草叶有些奇怪。 　　处理完门口的胶带，我走到窗前，用紫外线一照，同样发现指纹。 　　这些指纹有点不对劲。 　　正常情况下贴这种胶带，都是用手按住往下挤，用手指一下一下按到低，这种按的情况太少了。 　　会不会有人拿着死者的手按的？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我测量了一下，每枚指纹的间隔距离差不多。 　　密封的胶布都不是死者贴的，当时他可能死了，或者失去意识。 　　窗户旁边有一个凳子，表面落了一层木炭灰。有擦拭的痕迹，我测量了椅子的高度，凶手肯定是踩着椅子贴的胶带。 　　在凳子旁边的地面上也有一片草叶，我小心的用镊子夹起来，翠绿色的叶片还很新鲜。 　　我找了张纸，记录下所有的数据。 　　通过一系列的计算，凶手的身高比死者矮，在一米六五左右。 　　我把所有的胶带都撕下来，剩下就是火盆了。 　　烧炭用的容器是学校发的搪瓷脸盆，我用手摸了一下，还是热的。 　　一部分木炭还没有燃烧完，从形状上看，是烧烤摊使用最多的木炭，中间是中空的，可以燃烧很长时间，释放出的热量比较高。 　　灰烬中并没有发现，我就把火盆放到一边。 　　铃…… 　　宿管大妈的手机响了，她跑到一边去接电话。 　　我重新回到尸体旁，准备解开他身上穿的睡衣，再细致的检查一遍。 　　“不好了！”大妈慌慌张张的跑回来说道：“孩子的父母来了，就要到门口。” 　　“来就来呗！”生离死别的场景看多了，我都有点麻木了。 　　“别动尸体了，你先出来。”武琳把我叫出来，死者的父母的情绪本来就很激动，再看到死者衣衫不整的样子，更容易崩溃。 　　“先别让他们过来。”我拿起相机，赶快拍摄犯罪现场照片。 　　刚拍了三十多张，楼道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一个女人高声喊道：“我的儿，你怎么就走了呢，慢慢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 　　我对熊森说道：“挡他们一下，照片还没有拍完。” 　　武琳和李飞都上了，我刚拍了五六张，就听外面一个男声喊道：“你们什么人？挡在这里干什么？什么意思？” 　　“我们是警察！”武琳劝说道：“调查人员正在取证，稍等一会儿。” 　　说话的男人大概是死者的父亲，还算有理智，同意等待，我赶快拍照片。 　　死者的母亲一边哭泣，一边凄惨的叫道：“我的儿……我的儿啊……” 　　没有当过父母，没有养育过孩子，无法体验是一种滋味。 　　听他们的哭声，就知道他们有多伤心。 　　我拍完照片走到门口，熊森就松开，母亲甩开父亲的胳膊，跌跌撞撞的跑到门口，看到床上的尸体，咕噜一声，直接就晕了过去。 　　武琳手急眼快，扶住了她，父亲赶快过来掐人中。 　　半分钟后，母亲苏醒过来，身上没有力气，挣扎就往床边爬去，嘴里叫道：“小安，你睁开眼睛，妈妈来看你了。” 　　我们就在门口看着，武琳的眼圈发红，眼泪就快要流出来了。 第480章 爱别离 　　母亲扑在儿子的尸体上失声痛哭，父亲在一边想要安慰几句，却喉咙哽咽，说不出话来。 　　哭的实在是太伤心了，武琳看不下去，想要过去安慰几句。 　　“别去！”我拉住了她。 　　这时候去安慰一点用都没有，母亲也需要哭出来，把情绪都释放出来。 　　宿管大妈在旁边也抹眼泪，却也没上去安慰。 　　过了半个小时，母亲的嗓子哑了，眼泪也流完了，趴在尸体上抽泣。 　　父亲抓着床边说道：“为什么呀？为什么这么傻？有什么不能说出来，我们都支持你！” 　　我看差不多了，从工具箱中拿出一份单据需要他们签字。我才可以把尸体运回去检测。 　　“这是什么？”黄父拿着告知书问我。 　　“我想要对尸体进行检测，他的死亡有问题。” 　　黄父拉着我问道：“小安不是自杀对不对，一定是有人害他！”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黄母突然扑上来，对我又挠又抓，嘴里喊道：“小安已经死了，你还要在他的身上动刀子，为什么这么狠心？他会疼的！” 　　“你冷静一点！”武琳和黄父一起把她拖开。 　　衣领被揪歪了，脖子上还抓出两道血痕。女人一旦发狂，也不好对付。 　　黄父吼道：“别闹了！这是人家的工作，警察同志也想给儿子一个交待，你想儿子在九泉之下不能瞑目？” 　　黄母愣了几秒钟，又趴在尸体上痛哭。 　　呜呜呜…… 　　撕心裂肺的哭声让人听着就很难受。 　　“我来签！”黄父接过我的笔，手颤抖的很厉害，试了几次，勉强控制住，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 　　我轻声说道：“等一会儿会有人来运走尸体，房间里的物品也需要拿回去检测，确定没有问题，会还给你们。” 　　黄母用哀求的语气叫道：“让我和儿子再待一会儿，好吗？” 　　“当然可以，车还没来。”我拎着工具箱，走出房间。 　　“您能出来一下吗？”武琳把黄父叫过来，问道：“最近一段时间，您儿子有没有什么反常之处？” 　　“这个……”黄父皱着眉头开始思考。不和死者生活在一起，知道的也非常有限，我们并没有抱多大希望。 　　黄父问道：“具体指什么？” 　　武琳说道：“就是比较反常，和平常不太一样，也没有具体的标准。” 　　黄父想了想说道：“上星期有一天很晚了，我们都睡了，被他电话吵醒。平时都是用微信联系，我们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结果他说玩一个什么游戏，什么真心话大冒险。” 　　又是和游戏有关，到底是什么游戏？ 　　“你们都说了什么？”我问道。 　　“当时很晚了，我们很困，就说了几句。”黄父想起那是最后一次和儿子通话，眼圈也红了。 　　武琳赶快问道：“对他的朋友和同学，您知道多少？” 　　“他很少跟我们说起学校的事。”黄父说道：“我知道他有女朋友，也给我们看过照片，感觉前后像是两个人。刚入学的时候，他和我说过几个朋友，都是一个什么社团的。” 　　“您知道他用什么手机吗？”金磊问道。 　　“当然知道。”黄父说了一个手机牌子。 　　金磊记录下来，又问了一些死者信息，喜欢的数字，喜欢的明星，特别感兴趣的话题。这些都能帮助他破解密码。 　　黄父回答了一些，不知道的黄母替他说了。 　　金磊都试过了，还是没解开，问道：“还有么，特别的日子，喜欢的食物之类的。” 　　问了半天，黄父也没提供多少有用的信息。 　　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的结果，武琳给了他一张名片。 　　“上面的有我的手机号和单位座机，您要是想起什么，给我们打电话。” 　　黄父很认真的收好名片，对我们说了一句拜托了，回到宿舍里去安慰他的老婆。 　　楼道里又传来脚步声，宿管大妈回来了，身后跟着几个人，从走路的姿势看，就是学校的领导。在校园里出了这样的事，领导当然要过来处理。 　　武琳对这些领导很不满，几个小时过去了，这才露面，真有很多事要处理？ 　　我们就站在门口，领导走过来就说道：“对于发生这样的事校方也很痛心，我们会配合警方查明真相，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们能做到一定帮忙……” 　　“打住！”父亲直接打断了领导的话，说道：“目前不需要你们的帮助，剩下的等警察调查清楚再说。校方要是存在过错，我们肯定会追究。校方要是没有责任，我们也不会闹事。” 　　领导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说了一声请节哀就走了。 　　话既然都说开了，也不需要浪费的口舌。 　　武琳的手机响了，运尸车来了。 　　“阿姨，我们要……” 　　黄父摆摆手说道：“不用说了，我们明白，会配合。”说完就走进去扶起哭的瘫软的妻子。 　　李飞和熊森下楼去拿来了敛尸袋和担架，当着父母的面，把尸体装进敛尸袋中，我轻轻的拉动拉锁，把袋子封死。 　　黄母冲上来想要再看孩子一眼，黄父死死的拉住她。黄母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敛尸袋，想要再看最后一眼。 　　熊森和李飞抬着担架，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宿舍楼梯口，消失在父母的视线之外。 　　黄父的说道：“这是我儿子生活了四年的地方，我们想在这单独待一会儿，不会拿走任何东西，就在这待一会儿，可以吗？”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宿管大妈说道：“我在这等着，你们走的时候和我说一声的就行。” 　　武琳轻轻的关上房门，我们一起向楼下走去。 　　她给方叔打了一个电话，询问社团的事。 　　“我找到他们了，还真是一伙奇怪的家伙，我们在食堂，你们过来吧。” 　　武琳放下手机，能让方叔用奇怪来形容，肯定是真的奇怪。 　　我们走到食堂，在门口就看到一小群人坐在一起，情绪有点滴落。 　　等我们走近了，方叔介绍道：“这就是登山社，大家都在。” 　　我扫了一圈，一共十个人，每个人都很有特点，看上去很奇怪。 　　这些人竟然能聚在一起，散伙是早晚的事。这群人中有富二代，有学霸，有帅哥美女，也有肌肉壮汉。 　　难得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爱好，都喜欢爬山。 　　“谁是社长？”武琳问道。 第481章 奇怪社团 　　“如果你说的是曾经的登山社的话，我是社长。”说话的是一名瘦高的年轻人，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带着无框眼镜，年纪轻轻就拥有的一种混在官场老油条的气质。 　　我问道：“怎么称呼？” 　　“我叫宫达飞，学生会的主席。”介绍完自己的名字之后，还特别说了官职。 　　学生会在大学里是学生自治组织，实际上也是有很多权利，想要做到主席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我们还没说话，旁边一个从头到脚都穿着名牌的男生讥讽道：“人家问你名字，老实说叫什么都行，非要说你学生会主席的身份，等到毕业了，谁管你是谁。” 　　宫达飞恼怒的叫道：“前富贵，你非要和我做对么？我记得并没有得罪过你。” 　　这个叫钱福贵的还真是人如其名，一看就是富二代，家里特别有钱。 　　钱福贵讥笑道：“你没得罪我，我就是看不惯你，总是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不就是家里当官，有什么了不起！” 　　“不要说我的家人，你也好不到哪去，要不是有几个臭钱，谁愿意搭理你！” 　　“你说什么？”钱福贵也怒了。 　　一个女生站出来，挡在两人中间，叫骂道：“从大一开始，你们两个见面就吵，吵了四年还吵，再过几天就毕业了，你们就彻底解脱了。现在是黄子安死了，你们能不能认真一点！” 　　两人哼了一声，不屑的看了对方一眼，又坐下了。 　　我和武琳对视一眼，方叔真没说错，这个小社团还真有点意思，这些家伙聚集在一起，没打起来已经算是奇迹。 　　武琳问道：“你怎么称呼？” 　　说话的女生皮肤黝黑，身材却特别好，一看就经常锻炼，好身材都是炼出来的。 　　“我叫萧萧，仡佬族，以前登山社的副社长。” 　　她的介绍非常简单，真实情况肯定没她说的这么简单，从官二代和富二代都听她的话，就能看出这个女孩不简单。 　　武琳微笑着说道：“第一次听说这个民族，是在云西南部？” 　　我称赞道：“名字很好听。” 　　萧萧很直接的说道：“客气话就不用说了，我们清楚你来找我们的目的，有话直接说。我们也不想看到这样的事发生。” 　　李飞说道：“还有这么多人，你给我们介绍一下。” 　　“这两货我就不说了。”萧萧指着非常亲密的一男一女说道：“这是我们登山社最另人羡慕的一对情况。男的叫于帅，女的叫杜美，两人大一报道的时候一见钟情，一直在我们眼前秀恩爱。” 　　杜美像是受了惊吓，脸色有点发白，依偎在于帅怀中。于帅根本就不在意周围发生了什么，轻抚着杜美的后背，在安抚她。 　　萧萧指着最壮实的男生说道：“这个筋肉人叫曾牛，狂热的健身爱好者。大一报道的时候块头就很大了，现在比之前大了一圈。” 　　曾牛冲着我们摆摆手，这人穿了一件紧身背心，标准的倒三角身材，肩膀比熊森还宽，要练到这种程度，需要下很大的苦功。这是一个非常有毅力的人。 　　萧萧指着一个戴眼镜的女生说道：“她叫孔文一，标准的学霸，唯一的爱好就是考证，四年的时间，把所有能考的证书都考完了。” 　　孔文一用手指推了一下眼镜，向我们摆摆手，看起来非常普通的女孩，穿着打扮非常的普通，在人群中根本就不会注意到她。 　　作为社团中仅有的三名女生，需要特别留意，她们中的两人进入了死者的宿舍。 　　萧萧继续介绍，指着一个戴眼镜的的男生说道：“他叫朱小眼。” 　　这个男生看上去就有点猥琐，小眼睛里放着贼光，萧萧不喜欢她，其他人都坐的离开比较远，有点排斥他。 　　“我叫朱闫，不是朱小眼！”男生大声辩解，但是并没有人在意。 　　就剩下两个男生了，萧萧指证红头发的说道：“这个杀马特姓沙，叫沙平伟。另一个叫苟忠。他们算不上我们登山社的人，当时学校对社团的人数有要求，是我们拉来凑数的。” 　　红头发男生很不满的说道：“我这不是杀马特，我和那些脑残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是哥特黑暗风格，你懂吗！” 　　人群中最醒目的就是这个男生，不仅染了红发，耳朵上带了十几个耳钉，还化妆了，画了非常重的黑眼圈，脸色白的像纸一样。 　　苟忠也小声抗议道：“虽然我们是凑数的，但是你们的活动我们也参加了，要不是我们，你们登山社大一就完了。” 　　“那我好好谢谢你！”钱福贵叫道。 　　苟忠笑着说动道：“不用，不用，帮忙是应该的！” 　　这人一看就擅长拍马屁，每个团体中都会有这样的人物，专门跑腿。 　　一共十个人，太有特点了，名字非常好记，我已经记住了。 　　武琳问道：“能说说你们早上为什么去找黄子安吗？” 　　萧萧说道：“我们找他聚会，马上就要离校了，不管怎么说曾经都是一个社团的人，我提议聚餐，也算是给大学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毕竟社团没解散的时候，大家在一起玩的还挺开心。” 　　李飞问道：“你们可以打电话，为什么非要去找他？” 　　“当然是联系不上啊大哥！”钱福贵说道：“昨晚就给他打了电话，电话一直打不通。有人和说他在寝室，我们就一起来找他。” 　　我问道：“你们刚才谁进宿舍了？有没有看到死者的手机？” 　　宫达飞很紧张的问道：“你们什么意思？” 　　“死者的手机不见了。”武琳说道：“要是谁拿了，乖乖的交出来，这时候还不晚，我们不追究他的责任。” 　　“你认为我们偷了手机？”宫达飞不屑的说道：“一部破手机，又不值多少钱，谁会去偷它。” 　　“我没说偷！”武琳更正道：“可能是当时太紧张了，也可能是有人想要留个念想，警方能理解。” 　　众人跟着一起摇头，都不承认拿了手机。 　　“那我们就换一个话题。”武琳问道：“你们社团的主要活动有什么？” 　　“登山社当然是爬山了，爬各种各样的山！”萧萧有些得意的说道：“周围所有的山我们都爬过，就连非常偏僻的东山都去过。” 　　我急忙问道：“你说的是东山？” 第482章 消失的手机 　　萧萧说道：“不就一个东山，难道还有其他东山？” 　　武琳问道：“东山可不近，要开好几个小时的车，挺偏僻的，你们怎么去的？” 　　钱福贵得意的说道：“还不是亏了我，我租的小巴，宿营用的装备也都是我提供的，你们这些白眼狼，都不记得了。” 　　“哼！”宫达飞不屑的说道：“不就搞了这一次，就没完没了的说个不停，搞的大家都像欠你一样。当时又不是我们求着你办的，是你想要显摆，主动要求的！” 　　“你们俩都闭嘴！”萧萧呵斥道：“没人问你们不许开口！” 　　我和武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深深的疑惑。 　　武琳问道：“东山很大，我们刚去那边办过一个案子，你们走到哪了？” 　　她在试探，莫非这些人中也有被替换的漏网之鱼，并不在记录当中？ 　　萧萧很得意的说道：“我们可是登山社，当然走遍了整个东山，用了两个星期的时间。” 　　我问道：“有两个最偏僻的村子，一个叫东山村，另一个叫……” 　　不等我说完，曾牛抢着说道：“迟家村啦，村口有一个年头很久的楼牌，据说有很多年的历史了。村民非常的热情，还请我们吃了野味。” 　　他还想要说下去，大美女杜美很不耐烦的说道：“这和调查的案子有关系么？我们还有事，不要浪费时间！” 　　李飞严肃的说道：“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你不想在这说，我给你换个地方。” 　　于帅拉住她的手说道：“你别吓唬人，黄子安自杀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两年都没联系了。” 　　方叔说道：“警方可没有说是自杀案，你们最好配合一点，法律基础课都上过吧。” 　　两人不说话了。 　　武琳接着问道：“巧了，我们也去了迟家村，他们猎人队长叫什么？” 　　萧萧看我们的表情很严肃，她努力回忆猎人的名字，可毕竟过去很多年，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学霸孔文一低着头说道：“猎人队长叫迟军，村里没有村长，村人都是迟，权利最大的是族长，只见过一次，戴着面具。村里面还有一个老祠堂，也像是文物。村中还流传着山魈的传说，开玩笑说过美女会被山魈抓走生孩子！” 　　她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的内容，证明他们真的去过迟家村，隔了两年的时间，学霸还记得这么清楚。 　　金磊问道：“你们在迟家村就没遇到奇怪的事？” 　　“好像……没有吧。”萧萧也不确定。 　　孔文一低头说道：“大家都玩的很开心，走的时候要给村民钱，他们也没要。” 　　登山社竟然真的去过迟家村，在村中住了几天毫发无损的离开了，这太奇怪了。 　　萧萧说道：“我记得还拍了很多照片，你们要看的话我可以找出来。” 　　“那麻烦你了，找到了照片联系我。”武琳给了她一张名片。 　　杜美还以为我们问完了，起身就要走。 　　“这才刚开始，都还没问到正题，你不用着急。”我接着问道：“你们登山社为什么解散了？” 　　宫达飞第一次个开口，轻蔑的说道：“本来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解散是早晚的事。” 　　钱福贵说道：“不错，正是有你这种狗东西，好好的一个社团才散伙了。” 　　这两人互相看不顺眼由来已久，天天听他们吵来吵去，肯定很烦人。 　　其他人的反应就不一样了。学霸孔文一身体向后倾，腿也移动到外面，这是一个要逃跑的姿势，她本能的想要逃避。 　　已经快要抱在一起的于帅和杜美也有类似的反应，于帅抱紧了杜美，杜美紧紧攥住男朋友的手。 　　曾牛一副很遗憾的表情，苟忠先是抬头看了宫达飞一眼，视线又转移到钱福贵的身上。 　　朱闫没什么变化，他一直在偷瞄杜美，视线不停在人家胸口打转。这就是一个喜欢偷窥的色狼。 　　沙平伟说道：“我也想问问，为什么突然就解散了，挺好的一个社团，比其他社团有意思多了。解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加入社团了。” 　　看来这位还真是边缘人物，连为什么解散都不知道。他能和这些人玩在一起，也够神奇。 　　萧萧说道：“登山社是我们创立的，解散挺可惜。毕竟太小众，从开始就不顺利，只招了这些人，有的人根本就不喜欢登山，只是随便选了一个社团。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大家性格不合，在一起只会吵架。” 　　说话的时候她眼皮眨动的频率很快，她说的可能是其中一个方面，但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就因为这点事？”武琳也看出来了，故意问道。 　　“有什么不能说的，又不是见不得人。”杜美说道：“不就是都想当社长，争得不可开交，最后只能散伙。” 　　说的肯定是钱福贵和宫达飞，他俩再加上萧萧，是登山社的核心人物，他们三个出了问题，登山社肯定要关门。 　　杜美说的未必就是实话，再问下去也不会开口，需要一个一个的击破。 　　“那就说下一个问题。”武琳问道：“既然你们都散伙了，为什么突然来找黄子安。” 　　钱福贵说道：“黄子安这哥们还是不错，虽然散伙之后大家联系少了，总归是相识一场，就想着聚在一起吃个散伙饭。等到毕业之后各奔东西，再见面基本不可能了。” 　　没想到钱福贵对黄子安的评价还不低，这些人中能让他说不错的估计没几个。 　　萧萧主动说道：“是我提议，前几天吃散伙饭遇到学霸，就想着我们也要聚一下，我就联系了他们。” 　　我问道：“黄子安答应要参加了？” 　　萧萧说道：“当然，他还非常开心，说是大家又能聚在一起了。时间地点都是他定的，押金也是他交的。” 　　孔文一也说道：“昨晚我们还通过电话，和他聊了挺长时间，他很开心。还说毕业后想要一起再去爬一次山。” 　　策划了聚会，准备爬山，怎么看都不像是要自杀的人。 　　李飞问道：“你们说什么了？” 　　“就说了点过去的事，说大家都挺好的。” 　　武琳问道：“那你们刚才去他的宿舍，都谁进去了？谁看到他的手机了？我们只找到充电器，在现场没看到手机。” 第483章 不存在的女朋友 　　“你什么意思？”宫达飞很敏感，立刻听出问题的话有问题。 　　武琳说道：“黄子安的手机不见了，你们进入过房间，所以我要问问。” 　　钱福贵愤怒的问道：“你们怀疑我们拿了他的手机，一个破手机才值多少钱！” 　　“不是钱的问题。”李飞说道：“手机上可能有关于凶手的线索，必须要把手机找回来。” 　　杜美很紧张的问道：“凶手？他不是自杀吗？” 　　“当然不是！”我说道：“通常情况下我们不会泄漏和案子有关的信息，考虑到你们和死者的关系，可以告诉你们，黄子安死于谋杀！” 　　“谋杀？”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杜美哆哆嗦嗦的问道：“他……他……就是一个学生，谁会杀他？” 　　“我们正在调查，也想找到原因。”武琳看着众人的反应。 　　钱福贵的怒气消失了，很有默契的和宫达飞对视一眼。 　　杜美很害怕，抱紧于帅，在他的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孔文一推了一下眼镜，看了一下大家的反应，又低下了头。 　　曾牛没什么反应，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在想什么事情。 　　朱闫还是在偷瞄杜美，他对黄子安的死毫不在意，唯一感兴趣的就是偷窥美女。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这家伙另人反感，但是可以排除他的嫌疑。 　　苟忠盯着钱福贵，似乎在等他开口说话。 　　萧萧表现的很惊讶，说道：“不可能啊，我之前给他打过电话，手机能打通。” 　　“你他接了吗？”武琳问道。 　　萧萧摇摇头。 　　我说道：“你可以再打一个试试。” 　　萧萧真的拿出手机又拨打了黄子安的手机，没打通。 　　她的行为给了我一个启发，既然找不到黄子安的手机，可以反向调查，查看这些人的手机，找出他们谁和黄子安联系过。 　　我把手伸到萧萧面前，问道：“可以看看你的手机吗？” 　　萧萧有些迟疑，但还是把手机给了我。 　　她没说什么，我刚打开电话本，宫达飞就问道：“你这是在侵犯隐私！” 　　“放心，不该看的我是不会看的。”说完我又指着金磊说道：“看到他没有，你们手机上的小秘密对他来说都是透明的。” 　　听到要查看手机，朱闫反应特别大，下意识的就去拿手机。 　　“别动！”熊森一把按住他，从他的手中拿过手机。 　　金磊拿过手机，看了两眼，把手机给了武琳。 　　这小子手机图库中是偷拍女生的照片，有几张很过分，拍到了裙底。 　　武琳一张一张都看完了，瞪着眼睛盯着朱闫。他手机中居然有十几张拍的是杜美。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朱闫涨红了脸，头上都是汗珠。 　　其他人都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他，看来都了解他是什么货色。 　　武琳直接清空了他的相册，把手机还给了他。 　　尽管都不太情愿，还是把手机都交给金磊，让他查看。 　　只有两个人和死者有通话记录，一个是萧萧，另一个是学霸孔文一。 　　我问道：“你和他说了挺长时间？” 　　现在人们主要用微信之类的APP，电话打的都少了，除非是特别重要的事情。 　　孔文一脸红了，低着头说道：“主要说他论文的问题，他思路打不开，我帮他整理了一下。” 　　“你怎么看他？”我追问道。 　　“挺好的！”学霸憋了半天，用三个字回答了我的问题。 　　继续刚才的问题，谁走进宿舍，离得尸体最近？ 　　“好像是我。”萧萧说道：“我不相信他会自杀，不知不觉就走到床前，看到他的脸，我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怎么就出来了。” 　　“我拉你出来的！”钱福贵说道：“看到他躺在床上，我还以为是恶作剧，没想到是真的！太突然了！” 　　李飞问道：“他有没有仇人，或者长期有纠纷的人？”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宫达飞说道：“我们不是一个专业的，登山社解散之后，基本上没有交流，不了解他的情况。更不知道他和什么人结仇。不过以他的性格，不会和人产生非常眼中的冲突。” 　　非常官方的回答，说了和没说一样，一句黄子安是好人就能感慨完他的话。 　　“那你们也不知道她女朋友了？”武琳问道。 　　“女朋友！”众人反应激烈，非常惊讶。 　　我问道：“怎么了？他有女朋友有什么问题？” 　　孔文一说道：“黄子安非常细细萧萧，当初加入登山社就是为了追萧萧，两人差一点就成了。”学霸说话的语气有点酸酸的。 　　萧萧有些尴尬的说道：“都过去了，别提了。” 　　武琳问道：“你没看上他？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这个问题必须要回答，萧萧说道：“也没有特殊的原因，他对我很好，我有点心动。就差最后一点，他放弃了。” 　　李飞问道：“你们在一起两年，说放弃就放弃了？” 　　“他可能有新的目标了吧！”萧萧言不由衷，黄子安的放弃对她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估计像萧萧这样的女孩没谈过恋爱，虽然没有杜美那么漂亮，但是肯定也不缺追求者。在男生面前要矜持一点，女孩的心思不是那么容易弄明白。 　　从她的反应来看，黄子安在坚持不懈的努力下已经走进她的心里，就差最后一步了。萧萧在心里已经把他当成男朋友，结果他放弃了！ 　　或许她的心里还恨着黄子安，有恨就有嫌疑，至少有动机。 　　“那你们也不知道他的女朋友是谁了？”李飞问道。 　　众人一起摇头，于帅说道：“他不像是有女朋友的样子，我们周三专业课和他在一栋教学楼里，偶尔会遇见他。每次看到他都是一个人。” 　　朱闫也很积极的说道：“我在食堂见过他一个人吃饭，很寂寞的样子，还和他聊过，也没听他说有女朋友。” 　　武琳总结道：“这么说黄子安有一个不存在的女朋友？” 　　钱福贵说道：“你问我们，我们又不知道，你们是警察，调查一下不就清楚了。” 　　食堂里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快到午饭的时间了。 　　“那就先到这里吧，你们这几天不许离开学校，警方随时会找你们了解情况。”武说说道。 　　他们站起来就要走，我叫住了他们。 　　“等等，留个脚印再走。”我给他们一人一张A4白纸。 第484章 死亡设计师 　　尽管他们很不情愿，还是留下脚印，非常的清晰。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我把脚印放进工具箱中。 　　武琳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说道：“直觉告诉我，问题就出在这些人当中。” 　　李飞也说道：“太奇怪了，去了迟家村，毫发无损的回来了，迟军小刘这些杀人狂会放过他们？” 　　方叔说道：“找当事人了解一下，就知道什么情况了。” 　　熊森感叹道：“一个十几人的小团体，人员关系就这么赴复杂，像个小社会。” 　　“只能说这群人比较奇葩。”金磊说道：“每个学校都有这样的人，他们竟然聚集在一起。” 　　武琳拍拍我的肩膀问道：“你觉得谁比较可疑。” 　　“从脚印上看，最靠近尸体的是萧萧。她有没有拿手机就不得而知了。”我有点担心，拖延的的时间越长，手机被销毁的可能性越大。 　　金磊说道：“在你们刚才问话的时候，我破解了一些得死者使用的APP密码，发现一个疑点。” 　　大家一下都聚集到他的身边，金磊电脑的屏幕上显示出转账记录。 　　黄子安从上月开始，每天都能从红包或者转账里收到钱，多的时候三四百，少的时候也有一百多。一个月的时间，收入一万多块，对于在校学生来说，这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一万块钱，比闫副局的工资都高。换做是我们，多了一万块钱，也会很开心。 　　李飞调侃道：“这家伙干什么了？我也想赚点零花钱。” 　　“能查到得钱是从哪来得的吗？”武琳问道。 　　“大部分是从一个账户转过来，资料显示，帐号使用者在国外。” 　　“继续查下去！”武琳说道：“把这个人挖出来。” 　　我们稍微讨论了一下，除了转账的人，嫌疑最大的就是黄子安的女朋友。 　　他的室友说并没有见过死者女朋友，但是有时候看见他的拿着手机傻笑，那样子一看就是在恋爱。 　　室友开玩笑问他女朋友是不是很漂亮的大美女，黄子安非常自信的点头，还说等到时机合适，会让大家见见。 　　武琳把黄子安的女朋友列为第二嫌疑人，就算不是凶手，肯定也是知情人。 　　“肚子饿了！”李飞抱怨肚子饿脑子就不灵光，没有办法进行思考。 　　解决办法很简单，我们就在食堂，武琳请客，每人一份两荤两素的快餐。 　　本来说好中午回去吃胖厨子的红烧肉，看来要错过了。 　　吃完饭回到宿舍，黄子安的父母还在，两人的眼睛都是红红的，情绪已经稳定了。 　　“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们要走了。”黄父冲着我们深深的鞠了一躬。 　　“您客气了，一点都不麻烦，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谢谢！谢谢！”黄母搀扶着老公，两人缓慢的走出宿舍。 　　“你们去送一下。”武琳把任务交给李飞和熊森。 　　等他们走远了，方叔说道：“中年丧子，人生一大悲剧。” 　　我们都没有孩子，体验不到父母的感觉。 　　孩子从出生那天起，就是生命的另一种延续，这个世界上多了一个和你血脉相同人。一天一天看着他长大，长出乳牙，学会爬行，学会走路，每一个小小的成长都会给父母带来喜悦。 　　孩子一天一天的长大，而父母却在一天一天的老去。 　　仅仅听着方叔的表述，就能感受到有多疼。警察的工作就是减少这样的悲剧，让人们活的快乐一点。 　　“开始干活吧！”武琳递给我一个纸箱子。 　　我戴上橡胶手套开始整理，把相同的物品归类放在一个箱子里，黄子安的东西并不多，用了不到十个箱子就装完了。 　　剩下的只有一些衣服，一个人四年的时间，就留下这点东西。 　　把箱子搬到楼下，宿舍暂时封锁，宿管大妈换了一把锁。 　　在楼下我着宿舍楼下的草坪，正常行走肯定不会踩到草叶。宿舍每天十点半关门，因为是毕业生宿舍，时间稍微晚一点，但是也不会超过十二点，女生宿舍也一样。 　　“可以走了吗？”武琳看我盯着草坪发呆。 　　“走吧。”这时候回去进行尸检，晚上还能准点下班。 　　等我们回到警局，运尸车早就到了，尸体在车上还没运下来。 　　刚把尸体搬下来，胖厨子气呼呼的出现在我们面前，生气的质问道：“是谁说中午要吃红烧肉，我做了一大盆，结果一个人都没来！” 　　武琳解释道：“出去办案了，特殊情况。” 　　胖厨子很傲娇的说道：“知道你们忙，菜还热着，还给你们留了米饭。” 　　我们赶快搬着东西走，留下武琳一个人，她有些尴尬说道：“我们都吃过了……” 　　胖厨子扫了我们一眼，哼了一声走了。 　　我推着尸体继续往前走，平时可能不会觉得有什么，觉得他有嫌疑，这些举动就很可疑。 　　要找个机会试探一下，胖厨子和警局里的人关系都特别好，如果他有问题，那麻烦就大了。 　　我把尸体推到法医室门口，武琳他们把纸箱子都搬过来，我都准备工作，又被波哥一个电话叫到他的办公室。 　　“听说你们有重大突破？”波哥非常关注案子的进展。 　　“和您之前查的案子可能不太一样。”武琳解释道：“您之前查的是自杀案，而的我们这个是伪装成自杀的谋杀案。” 　　“不要掉以轻心。”波哥很严肃的说道：“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可能和国外有关系，有一个自称是死亡设计师的家伙，一直在兴风作浪，是好几个国家通缉的对象。他操纵人心，让精神脆弱的人轻生，这个的手下最近到了国内，也有可能本人也来了。” 　　“死亡设计师？”武琳吐槽道：“听名字很唬人，吹嘘的厉害，不知道有多少真本事。” 　　波哥严肃的说道：“要认真对待，死亡设计师有可能是一位心理医生，性格有些扭曲，办事特别严谨，另好几个国家的同行都很头疼。” 　　金磊说道：“一个老外，目标很明显，市排查一下，不就找到了。” 　　“就你聪明！”波哥说道：“在国外活动，谁说就一定是外国人了？” 　　李飞自语道：“真是怪了，怎么什么人都往咱们市跑，有什么吸引他们？” 　　我觉得死亡设计师可能不是主动来的，有人指派他来的。 第485章 人性之恶 　　听名字就是很难缠的家伙，就算抓他，没有直接证据，也很难给他定罪。 　　死亡设计师十有八九和M-L组织有关系，我们一而再再而三挫败他们，多半是惹恼了他们，派人来找我们麻烦。 　　波哥嘱咐道：“如果没有关系，快点处理完手上的案子，追查死亡设计师！” 　　“是！”武琳大声回答道。 　　“这是一些确定和死亡设计师有关的案子，你们可以研究一下。”波哥递给武琳一个文件夹。 　　金磊问道：“有没有电子版？只有一份还要轮流看。” 　　“只有这一份！”波哥强调道：“里面的内容都是机密，在国外都没有披露过，不许离开一组办公室。” 　　“明白！”武琳双手接过文件夹。 　　“你们忙去吧，有进展立刻报告。”波哥再三强调了案子的保密性。 　　出了波哥办公室，武琳就把档案交给我。“你事比较多，你先看。” 　　我没推辞，立刻开始阅读的。 　　第一个案子，被害人是一位牙医，做事严谨，手艺也很好，所以收入很高。但是因为性格的原因，一直没有结婚。 　　快四十岁了，因为偶然的机会遇到了他生命中的真爱。漂亮、温柔、大方，各方面都很好。唯一的问题就是太年轻了，比他小二十岁。 　　起初也没什么问题，牙医非常爱他的妻子，每天努力工作，赚更多的一天。 　　直到有一天他的助手哭诉老公出轨，找了年轻漂亮的小三。 　　牙医开始疑神疑鬼，有一天偷偷回到家门口，看到一位年轻帅气的男人从他家中走出来。 　　因为性格的原因，牙医没有上去询问，而是转身回了他的诊所。 　　表面上看起来一切正常，但是妻子出轨的念头一直折磨着他，差点酿成一起医疗事故。 　　晚上回到家中，妻子温柔的迎上来，还为他做了可口的饭菜。 　　牙医什么都没说，晚上躺在床上，妻子睡着了，牙医失眠了，脑海中不停浮现出妻子在这张床上偷情的画面。 　　不知道的死亡设计师怎么得到休息，在他的诱导下，牙齿成了疯狂的杀手，他报复女人，绑架单身女性回到牙医诊所，用电钻钻掉他们的牙齿，再把他们残忍的杀害。 　　他疯狂的杀戮，终于引起警方的怀疑，他用非常古怪的方式终结了自己的生命。 　　卷宗中配了几张照片，牙齿把自己的牙齿磨成尖利的三角状，像是鲨鱼一样的牙齿，非常的恐怖。 　　第二个案子被害人是一个女人，她住在一个非常封闭的村子里。和正常的家庭不一样，她是被买来的。 　　她也抗争过，也逃跑过，但是都失败了，村子里的人都在提防她逃跑，甚至有一次她就要成功了，被路过的妇女挡住。 　　不久之后，她有了孩子，放弃了逃跑的念头。孩子长大后，丈夫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差，动不动就一顿毒打。 　　她找村里的人诉苦，村里没人同情她，反而帮着丈夫说话，非常鄙视她，竟然连丈夫都伺候不好，还做什么女人。 　　丈夫听了村民的告状，回去又是一顿毒打，打的她三天下不了床。 　　她打算就这么忍受下去，直到有一天，村里来了一名游客。 　　游客和她聊了几句，一下就勾起了她心中复仇的火焰。 　　就在游客离开的当晚，她举起了镰刀，砍向了丈夫。 　　血腥的一夜，疯狂报复的一夜。 　　这个案子的照片太多，我就扫了一眼。 　　第三个案子，被害人是一间小公司的职员，每月挣着微薄的薪水，还被老板用各种理由克扣工资。 　　老板也是个可恶的家伙，知道职员经济负担很重，不可能辞职，把各种脏活累活都让他干。 　　小伙子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对象，姑娘人还不错，唯一的要求就是贷款买套房子。对老板来说，担保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可他就是不办，最后婚事也黄了，小伙子受了不小的打击。 　　死亡设计师出现了，在他的唆使下，小伙子杀死了老板娘，引爆了煤气，炸死了自己。波及到老板唯一的儿子，命虽然保住了，但是彻底毁容，经过整容手术，还是没法见人。 　　更严重的是精神伤害，精神方面出了问题。老板后悔莫及，余生都生活在痛苦之中。 　　我看不下去了，死亡设计师还真是厉害，他能洞悉人心中的阴暗面，只是挑唆引诱，就能把一个人变成魔鬼。 　　这种人太可怕了，他就是在散播人性的黑暗，直接或者间接的制造死亡。 　　对手是一个洞悉人性，喜欢动脑子的家伙，这种对手都很不好对付。 　　“你先看吧。”走到一组办公室门口，我把手中的档案夹交给了武琳。 　　“什么情况？”武琳有点诧异，我竟然没看完。 　　“这次的对手很难缠，你们最好先有一个心理准备。”前三个案例都很阴暗，看多了影响人的心情。 　　李飞还不太相信，奇道：“这么夸张，小法医都没看完？” 　　“等我一会儿忙完上来，希望你还能有个好心情。”我冲着众人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下楼去了。 　　黄子安的尸体还在等着检验。 　　武琳嘱咐道：“不着急，回去喝点水休息一下。” 　　我轻轻的点点头。 　　黄子安的死和死亡设计师卷宗中的案子有很大差别，可能没什么关系。 　　走了没多远，我又冒出一个念头，如果黄子安不是死亡设计师的目标呢？ 　　他看上的是社团中的某个人，因为某个原因，他杀死了黄子安。 　　这仅仅是个开始，还有其他人要死于非命。 　　被操纵的会是谁呢？ 　　想了一圈，发现几个主要成员都有很大的嫌疑，谁都有可能。 　　越想越复杂，索性就不去想了，现在掌握的线索太少了，没有办法进行推理。 　　回到法医室，把黄子安的尸体搬到解剖台上。 　　一边脱他身上的衣服，一边对尸体说道：“你的案看起来简单，实际上复杂的很，希望的你能多提供点线索。我没有父母，看到你父母伤心的样子，心都快要碎了！” 　　尸体光溜溜的躺在冰冷的金属上，我拿出紫外线灯，照了一遍尸体的表面，在大腿内侧，有重大发现。 　　我发现了刀刻的伤痕，是一个非常奇特的符号，在这个位置，只可能是他自己弄的。 第486章 密室杀人 　　因为刻的非常浅，可能血都没流，要很仔细的才能辨别出来。 　　扳着尸体的大腿看了很长时间，才辨认出是一个倒悬的五角星。 　　我拿出数码相机，用高倍镜头，拍了十几张照片，从中挑出最清晰的一张，传到电脑上。 　　总觉得有点眼熟，上网一查才知道，这个五角星来头很大。 　　正着的五角星叫做五芒星，在多个文化中都是重要的象征符号。 　　五芒星在古埃及被作为冥界子宫的符号，而在古代巴比伦则被作为女神伊修塔尔的孪生姐姐尼斐提斯，也是冥界女神的符号。在希腊神话中，五芒星是大地女神Kore的象征。 　　如果把五芒星倒过来，那便是把人的精神指向下，即地狱，那就会成了邪恶的恶魔符号，而倒挂五芒星亦代表撒旦，也是死亡的象征。 　　黄子安在自己的大腿上刻倒五角星，预示着他即将死亡，关键是他自己知不知道这个符号代表着什么。 　　如果他早就想死，有着强烈结束生命的意愿，不会把标志刻在私密的位置，也不会的的刻的这么浅。 　　他的这个行为像是在应付什么人，只是做作样子，伤口用不了两天就好了。 　　我回想起在带回的物品中还有一瓶番茄酱，稀释后特别像血液。 　　找出来打开一看，已经开封了，只用了一点。 　　又多了一种可能，黄子安作假激怒了某个人，他为了报复，弄死黄子安，并且伪造了现场。 　　我把这种可能记录下来，继续进行尸检。 　　在尸体表面没有发现针眼，排除了被注射麻醉剂的可能。需要验血，才能确定具体死因。 　　我在尸体的胸口上做了一个Y字形的切口，等到有血液渗出来，我收集了一些，做血相分析。 　　在等待结果的时间里，我继续尸检，提取了死者的胃内容物。 　　最后一顿晚餐，黄子安可吃了不少东西，我发现了鸡肉、面包、生菜，土豆，看起来吃的还是‘开封菜’。学校附近并没有KFC，看来还是叫的外卖。 　　死者非常健康，没有任何疾病，血液检查结果出来，确实是死于一氧化碳中毒。 　　问题来了，一个并不想死的人，怎么在房间中烧炭自杀？ 　　检查从现场带回来的东西，我看到两片草叶。 　　正常行走，绝对不会踩到草皮，不会把草叶带进宿舍，这两片草叶是怎么来的？ 　　黄子安并没有自杀的意图，排除掉自杀的可能性之后，案子就变成了密室杀人。 　　凶手在黄子安昏睡的时候，偷偷的潜入宿舍，点燃了木炭，然后封死房间，让黄子安在睡梦中死去。 　　问题是凶手怎么出去的，他不可能留在房间中，可是房间密封之后，他是怎么离开的？ 　　宿管大妈说的很清楚，室友回来打不开房门，最后是撞开的。 　　宿舍就那么大，可以藏人的地方不多。不可能有大活人在里面看不见。 　　并且两人受在现场，并没有离开。 　　密室杀人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对我来说难度很大。 　　想来想去，只想到一个可能。凶手带着氧气瓶潜入房间，点燃火盆就躲在房间里。 　　这个想法肯快就被我毙掉了，先不说这是海边，搞到便携式的氧气瓶很不容易。 　　那东西又太重了，背着几十斤的东西，根本不可能溜出房间不被发现，除非周围围观的人都是瞎子。 　　“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法？”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看着现场拍的照片，脑袋想的都大了。 　　又浪费了一个小时，我觉得不能光让我一个人头疼。将尸体放进停尸柜中，我带着画好的示意图，上楼去找一组的同事。 　　走到办公室门口，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我还以为都出去了，用力推开房门。 　　所有人都在办公室里，一个人都不少，每个人脸上都是非常郁闷的表情。 　　“你们部看完了？”肯定是卷宗的功劳。 　　武琳咬牙切齿的说道：“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可恶的人，我想活活的掐死他！” 　　李飞叫道：“五马分尸都不解恨，最好把所有酷刑都让他尝一遍。” 　　“说正事吧，大家一起动动脑子，想的还快一点。”我把示意图贴在白板上，推到众人面前。 　　我介绍道：“我做完了尸检，黄子安非常健康，确实是死于一氧化碳中毒。基本可以排除自杀的可能，问题就产生了，这是一间密室杀人。” 　　详细的解释完之后，众人的眼睛都直了，对于一组来说，密室杀人也是一种挑战。 　　房间中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就消失了。 　　无武琳总结道：“凶手潜入房间，点燃木炭，制造密室。然后从密室中离开，用的时间还非常短。” 　　我点点头，凶手在现场停留的时间越长，暴露的可能性越大。 　　金磊说道：“问题一定出在塑料胶带上，凶手有办法在离开之后，让胶带粘在门上。” 　　说了和没说一样，胶带没长手，不可能把自己粘在门窗上。 　　李飞说道：“肯定是用绳子了，门的缝隙特别大，可以把结实的绳子穿过去，然后拉上封条。” 　　这种方法的确可行，但是拉动绳子，肯定会留下痕迹。 　　武琳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真的想出一种可能。 　　在凶手离开之前，房间还不是密室，他只是把胶带粘在门的一边。等到离开后，火盆消耗掉大量的氧气，房间内外空气的密度就不一样了，压强把胶带牢牢的贴在门上，也是因为大气压强的存在，再加上门上的胶带，房门才不好打开。 　　这种方法理论上是可行的，我记录下来，准备回去做实验，才能验证是不是可行。 　　方叔说道：“我也想到一种方法，房间里如果特别的热，有一种物质消散的特别苦快，凶手可能用了这种东西做了某种机关，帮助他完成了机关。” 　　我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猛然间想到了冰。 　　冰的确可以做到，一夜的时间，足够冰化成水，水蒸发掉。 　　就算留下些水迹，谁也不会想到和谋杀有关，男生又懒又粗心大意，可能是倒掉的矿泉水瓶子里流出的水。 　　谈论了一个半小时，只有一套半可行办法，怎么用冰做机关，还要我去考虑。 　　武琳问道：“要不找个密室专家问问，应该有这种专家吧？” 第487章 小七归来 　　现在流行一种都市密室游戏，有人专门制造密室，供人逃脱。 　　理论上是有密室专家，但是能不能在侦破中用到，就不得而知了。 　　武琳说道：“金磊，在网上找一下，看看有没有密室专家，有的话我们去拜访一下。” 　　“明白！”金磊开始在网上搜索。 　　武琳往窗外看了一眼，天已经黑了，又过了下班的时间。 　　“差点把重要的事情给忘了。”武琳说道：“答应了胖厨子去吃饭，走吧。再不去他就要暴走了。” 　　这么多人掩护，是一个绝佳的接近胖厨子的机会，我说道：“有大菜，炖了很长时间的红烧肉，入口即化。” 　　“快走！”李飞让我说的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金磊也别查了。”武琳说道：“吃完饭大家就回家，今晚不用加班，早点回去休息，有时间就多想想案子，说不定灵光一闪，就有灵感了。” 　　破天荒头一次在有案子的时候不用加班，死亡设计师的卷宗太让人压抑了，需要放松一下。 　　走到食堂，人都走光了，胖厨子正在扫地，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是我们，胖厨子笑了。 　　“还以为你们又要放我鸽子，快坐。” 　　武琳问道：“红烧肉还有吗？” 　　“当然有，稍等片刻，我给你们热一下，再炒两个小菜。”胖厨子大步走回后厨。 　　武琳说道：“不用弄的太复杂了。” 　　“了解！”胖厨子忙碌起来。 　　李飞称赞道：“警局有个食堂真是太方便了，虽然现在叫外卖也很方便，但是胖子做的东西吃的放心。” 　　众人闲聊起来，对胖厨子的评价都不低。 　　“红烧肉来喽！”胖厨子直接端出一个盆，红烧肉堆成一个小山。散发着诱人的香味，看上去就让人胃口大开。 　　“好手艺！”熊森称赞道：“我能吃下一盆米饭。” 　　“那就多吃点，你们查案子太累了。”胖厨子很开心的又端来两个清淡的小菜，还有一盆汤。 　　众人大吃起来，胖厨子就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 　　“你们饿成这样，中午在哪吃的？”他随口问道。 　　“大学城的快餐，手艺比你做的差远了。”李飞说道。 　　李飞并不是有意的，但是他已经泄漏了我们的行踪。 　　胖厨子得意的说道：“虽然都是做大锅菜，我比他们厉害多了。大学城又出案子了，今年好像好几起了。” 　　熊森说道：“说的也是，不过人口密度大，出事多点也正常。” 　　胖厨子自语道：“总觉的那地方有点不对劲，你们得好好查查。学习的地方怎么能三天两头的出事。” 　　他这是在暗示什么吗？我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次的案子难么？我听说波哥都没办法？”胖厨子有点八卦的问道。 　　“不是一回事。”金磊说道：“波哥处理的案子比较难，我们的就是一个密室杀人案。” 　　胖厨子好奇的问道：“什么是密室杀人，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方叔解释道：“就是一个密封的房间，不能随意进出，但是有人被杀死了。” 　　“这怎么可能！”胖厨子叫道：“没人能进出还怎么杀人？那不是和魔术一样？” 　　武琳说道：“肯定是用了某种障眼法，破解了就很简单了。” 　　“你们肯定能破解，你们最厉害。”胖厨子对我们倒是非常有信心。 　　“谢了！”我说道。 　　“你们吃，我去打扫后厨。”胖厨子走了。 　　想要的消息基本上都得到了，只要稍微打听一下，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大家一点都没有感觉，案子就已经泄漏。要不是怀疑他，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这些。 　　需要找个时间，把这事和大家说清楚。 　　一大盆红烧肉还是被吃光了，我打了一个饱嗝，肚子吃的有点撑。 　　“吃的好饱。”武琳拿出二百块钱，放在桌子上。 　　我们正准备要离开，胖厨子拿着钱非要还给武琳。 　　“这顿饭我请！我犒劳小法医的。” 　　“改天你再请，这顿是我请小法医。” 　　两人争执了一会儿，胖厨子最后还是收了钱。 　　我们一起走出警局大门，虽然比有案子的时候早多了，还是错过最后一班公交车。 　　其他人打车走了，我和武琳溜达着消食。什么也不用说，就是在路灯下慢步走着，有一种小温馨的感觉。 　　走到我住的小区门口，肚子不那么撑了，武琳才打车走了。 　　楼道里的灯又坏了，只有一层的灯亮着。 　　我走进楼道，闻到一股淡淡香味，非常的特殊，不是普通香水的味道。 　　脑子里还在想着密室，也就没有多想，继续往上走。 　　到了二楼，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是从我家门口传来。 　　我加快脚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楼门口一看，没人！ 　　只是香味在这个地方最浓，说明停留了很长的时间。 　　难道是吕洁来过，我正要大喊她的名字。 　　“嗨！” 　　从楼上跑下一个人，轻轻的拍了一下我的后背。 　　是吕洁！ 　　我满心欢喜的转过身，看到一个非常像吕洁的人，但是她不是吕洁。 　　“你怎么来了？又离家出走了？” 　　站在我面前的是小七，非常像吕洁的一个少女。 　　小七看到我的表情变化，很不满的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刚才还是满心欢喜，看清楚是我，表情就跟见鬼一样，我有那么可怕吗？” 　　我闻到她身上的香味，楼道里的味道就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我拿出钥匙开门。 　　小七说道：“在你眼中我是不是只会离家出走，我放假了。” 　　“放假不好好在家待着，跑我这来干什么？”门打开了，小七从我身边挤过去，先一步进入家中。 　　小七四处看看，回到我面前，微笑着说道：“我想你了，所以回来看看你。” 　　她的脸还红了，可是我并没有多大反应。 　　小七有些失望，表扬似的说道：“房间一点都没变样，也没有女人的东西，看来你很老实，提出表扬。”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问道。 　　“中午就到了，在你家门口坐着就快睡着了，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去你单位找你了。” 　　“你可以给我打个电话。”我看到她随身带着的拉杆箱，看样子是要在我这住到开学。 　　“我不想影响你的工作。”小七在我面前转一圈问道：“怎么样，变化大么？有女人味吗？” 第488章 深夜的求救电话 　　小七正处于发育期，几个月不见，变化非常大。 　　个子长高了半头，原本的飞机场也有了起伏。她努力挺胸，就是想让我注意到这一点。 　　我伸出手，在她的头上摸了摸，微笑着说道：“还是这么可爱！” 　　小七瞬间石化，一副受到巨大打击的样子。 　　其实挺想笑，硬是忍住了。 　　“我不是小孩了，不用再用可爱形容我！”小七抗议道。 　　“你确实很可爱！”我很认真的说道：“不管你怎么变，在我眼中都是可爱的小七。” 　　发现没有办法说服我，小七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 　　“你身上的这种香味是怎么回事？”我很关心这个的问题的。这个香味和吕洁身上的香味有些相似。 　　小七很开心的说道：“你发现了？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虽然我也不知道这香水是怎么来的。” 　　“你用的东西竟然不知道？”非常的奇怪。 　　“就在快期末考试的时候，有人寄给我一个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瓶没有标签的香水。开始我还以为弄错了，可快递单上写着我的地址。我还以为是你寄给我的！”小七低着头说道。 　　香水不是随便送的，只有关系非常亲密的人，情人和恋人关系才送香水。我就是送小七礼物，也绝对不会给她送香水。 　　会是谁送的呢？ 　　我习惯性的从人性的黑暗面开始思考。送礼物的人肯定知道我和小七的关系，也知道我们一同的经历。如果我们之间不联系，小七会逐渐忘记我，忘记过去发生的事。 　　一瓶香水，非常的暧昧，就算小七没有接触过，也多少能明白一点。更何况小七是一个非常早熟的孩子。 　　就算知道和我没关系，她潜意识里也会希望是我送的。 　　这是一个陷阱，目的就是把小七引到我身边，目的是什么？ 　　越想越觉可怕，小七的到来是第一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出什么事了？”小七被我的表情吓到底了。 　　“你最近有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我严肃的问道。 　　小七问道：“你具体指什么？” 　　“有没有人跟踪你，或者身边总发现形迹可疑的家伙？”我简单的具了两个例子。 　　“没有！”小七说非常肯定。 　　“你再好好想想。” 　　“真没有！大哥，你要让我编出来一个？”小七说道：“我读的是寄宿学校，一个星期都在学校，只有周末回家。我根本就接触不到外边。” 　　那就不是冲着小七来的，目标是我，打算让我分心？ 　　小七突然明白过来，问道：“是不是你又遇到棘手的案子了？这次什么情况？” 　　“到我们手上的案子，就没有一个简单的。” 　　“看来还真有案子，和我说说呗。”小七兴奋的说道：“我现在的目标是做一名女警察，说不定我能帮你。” 　　“我遇到了一个密室。”小七古灵精怪，想法异于常人，说不定能解开密室的手法。我给她讲了大体的情况，以及目前最接近的猜测。 　　小七想了一会儿说道：“可能性有很多种，也许死者并不是在宿舍里遇害。也许在死者死亡时还不密室，又或者是集体作案，一起制造了现场。” 　　她的脑洞还真大，虽然没有说出具体的手法，但是打开了思路。 　　的确有很多可能性，需要整理一下。 　　小七打了一个哈欠，我才意识到已经很晚了，她需要休息。 　　我拍拍沙发说道：“这个归你了，早点休息吧。” 　　她对房间里的一切都很熟悉，不用和她客气。 　　“晚安！”小七的眼睛盯着我的床，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洗刷完毕，直接往床上的一趟，虽然比平时早，还是很快就睡着了。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锻炼，随时都能睡着也是一种能力。 　　恍惚中做了一个梦，梦到吕洁又回到我身边，轻轻的依偎在我怀中，微笑着看着我。 　　非常喜欢这种感觉，很温馨。 　　虽然是在梦里，我意识到最近有点变了，变得特别的感性。 　　铃…… 　　美梦总是转瞬即逝，我被手机铃声吵醒。 　　听声音就知道是武琳，肯定是有案子了。 　　“喂……” 　　我刚开口，武琳就说道：“出事了，我刚才接到一个匿名电话，有人叫救命。” 　　“你别着急，都说什么了？”我从床上坐起来，边说边换衣服。 　　“他说他错了，他知道是谁杀死了黄子安，现在要来杀他了，只要我们救他，他就说出一切。” 　　“听出来是谁了吗？”我走到门口，开始换鞋。 　　“没有，对方很害怕，喘着粗气，没说名字，也听不出是谁。号码也很奇怪，是一串数字和字母。” 　　又是网络电话打来的，没有办法追查。 　　这就奇怪了，打电话求助，情况一定很危急，甚至生命都有危险。在这种紧要关头，命都要保不住了，居然用无法追查的号码报警。 　　“会不会是恶作剧？”武琳今天在学校里发了好几张名片。总有些人作死，开玩笑不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虽然有这种可能，但是还是要调查一下。我联系了熊森、李飞和金磊，我马上就到你小区了。” 　　“我马上就下来。”武琳很体贴没有叫方叔。 　　小七抱着沙发扶手站起来，问道：“什么情况？” 　　“我有案子，你继续睡吧。明天早上起来自己弄点吃的，家门钥匙给你留了一把，在茶几上。” 　　“哦！你注意安！”小七手一松，躺在沙发上继续睡了。 　　走出房间，我才发现电话没有挂断，刚才的对话武琳有可能听到。 　　我赶快挂了电话，看到一辆车开进小区，应该是武琳，我一口气跑下楼。 　　武琳的车刚好到楼门口，我打开车门就上了副驾驶，已经达成默契。 　　车快速开出小区，武琳并没问我电话中的女声，看来是没听到。 　　“我有电话录音，你听听。”武琳把她的手机递给我。 　　我把声音调到最大，播放录音。 　　电话只用一分半钟，反复的听了几遍。 　　不太像是恶作剧，说话的语气急促，还带着颤音，的确是吓坏了。 　　打电话的是男人，杜美、孔文一和萧萧就可以排除了，连带着于帅也可以排除。 　　剩下几人当中，曾牛的声音比较粗，也不太像是他。 　　其他几人都有可能。 　　“还有可能是死者的室友。”武琳补充道。 第489章 恶作剧 　　这样范围就扩大了，案发时黄子安的室友只回来了一个，这几天是返校时间，保险起见，把所有的室友都纳入调查范围。 　　我们去接金磊，他正在挨个联系相关人员。 　　接上他，所有电话都打了一遍。 　　金磊上车说道：“登山社中，有四人联系不上。分别是苟忠、沙平伟、钱福贵和朱闫，其中钱、苟二人是无人接听，剩下两人是关机了。” 　　武琳问道：“那室友方面呢？” 　　“没有直接的联系方式，还好打通了宿管大妈的电话。她说校方给室友临时安排了一间宿舍，她去看了，有结果会给我打电话。” 　　加上室友一共是五个人，调查难度不是很大。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金磊说道：“都是大四毕业生了，有几个人会老实的住在学校的宿舍里，多半都在校外租房，可能案发现场都不在大学城里。” 　　这种可能性很大，调查范围扩大了很多倍。白天临走的时候，他们留下的住址都是宿舍，他们在敷衍我们。 　　武琳的车开的很快，已经能看到大学城的轮廓了。 　　铃…… 　　金磊的手机响了，宿管大妈打来电话，死者的室友在房间里，没有危险。 　　那么只剩下四人。 　　在大学城门口，我们和赶来的李飞和熊森汇合。因为美梦被打扰，两人都不爽。 　　熊森忿忿不平的说道：“好不容易做个美梦，让我知道是谁坏我好梦，看我怎么收拾他。” 　　金磊很好奇的问道：“能让你这么生气，梦到什么了？” 　　李飞调侃道：“肯定是梦到数钱了，数的正爽被吵醒了。” 　　“一边去！”熊森说道：“说正事吧。” 　　“我已经做好定位了。”金磊说道：“非常奇怪，钱福贵和苟忠在一起，在大学城附近的一间宾馆里，剩下两人无法确定。” 　　“这就简单了。”武琳说道：“两个确定位置的交给金磊了，剩下的沙平伟交给我，李飞和熊森去找朱闫。有问题电话联系。” 　　大学城里集中了数个大学，每个学校划分宿舍的方法又不一样，所以这些人都住在不同的地方。 　　按照他给我们的地址，找到宿舍楼下。已经是深夜，竟然有宿舍还亮着灯。 　　楼门关着，武琳敲了一会儿，一名愤怒的大妈穿着睡衣从管理室冲出来，咆哮道：“这么晚了还回来干什么，在外面待着就行，都要毕业了，让大妈好好的睡一觉不行吗？” 　　“不好意思，警察！”武琳拿出警官证。 　　大妈揉揉眼睛，认真的看了一遍，把证件还给武琳。 　　“有什么事吗？”大妈换了一种语气说话。 　　“有个叫沙平伟的毕业生，他在宿舍吗？”我问道。 　　“沙平伟……”大妈认真的想了半天，自语道：“有叫这个名字的学生？” 　　武琳说道：“他有一个的非常明显的特征，头发是红色……” 　　“你说的是红毛啊，他好像不在宿舍。”提到头发的颜色，大妈立刻就想起来了。 　　我问道：“您记得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好像……好像……是吃晚饭的时间。” 　　“我能去他的宿舍看一眼吗？”武琳不放心。 　　“没问题。”大妈拿了手电筒，带着我们往楼上走。 　　武琳问道：“沙平伟他平时表现怎么样？” 　　大妈说道：“他的打扮虽然怪了一点，但是人挺好，也没出过什么事。” 　　“他的人缘怎么样，社交圈大吗？”我想要面的了解红毛。 　　“好像没什么朋友。”大妈说道：“平时吃饭都是一个人，上课也是一个人，偶尔和同学一起，也不怎么说话。” 　　这个情况和死去的黄子安有点像，两人有很多共同点。 　　大妈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多，赶快补充道：“可没有人排挤他，也没有校园霸凌，他是他的性格有点孤僻。” 　　武琳问道：“总该有一两个朋友吧，一个人太孤单了。” 　　“偶尔会有人来找他，头发都是花花绿绿的，穿着衣服要么是破洞，要么五颜六色的，特难看。” 　　沙平伟还是有一群和他有相同兴趣的朋友。 　　走到一间宿舍门前，大妈停下脚步，这间就是沙平伟的宿舍。 　　宿舍门开着，武琳用手电筒扫了一下，两名学生正在呼呼大睡，沙平伟确实不在宿舍里。 　　大妈轻声说道：“靠门的这张床就是沙平伟的。” 　　我和武琳快速检查了一遍，因为要毕业了，各种东西随意摆放在桌子上。 　　武琳找到一个相框，里面的照片是登山社的合影，是在社团解散前拍的。照片上的沙平伟还不是杀马特造型，只是把头发染成了黄色。 　　看起来沙平伟非常看重这段经历，虽然他是被拉进去凑数的，他还是很喜欢登山社。 　　“走吧。”武琳放下相框。 　　谢过宿管大妈之后，我们离开了宿舍楼。 　　熊森打来电话，朱闫也不在宿舍，室友说是参加聚会去了。 　　我们距离最远，都查完了，金磊距离宾馆最近，这会儿了还没消息。 　　“你什么情况？”武琳打电话询问。 　　“人都找到了！”金磊说道：“不过有点麻烦。” 　　电话里乱糟糟的，说话声都快要听不清楚了。 　　金磊提高嗓门喊道：“找到钱福贵他们了，都喝嘴了，正在宾馆撒酒疯呢！” 　　“这群可恶的家伙！”武琳怒道：“果然是恶作剧。” 　　我们赶到宾馆楼下，熊森和李飞也到了。 　　房间是钱福贵开的，最大的套间，在最顶层。 　　走到房间门口，闻到浓重的酒味，不知道这些家伙喝了多少。 　　武琳刚走进房间，就听钱福贵很嚣张的说道：“警察就是一群傻鸟，一个电话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了。” 　　“帮他清醒一下。”武琳对熊森说道。 　　这活熊森喜欢，他拖着钱福贵走进卫生间，打开凉水给他降温。 　　钱福贵叫了两声，挣扎了几下，可是他根本就推不开熊森。 　　听到钱福贵的叫声，沙发上站起来一个人，迷迷糊糊的问道：“钱哥，你怎么了？” 　　“一起处理了。”武琳说道。 　　“乐意效劳。”李飞提着苟忠进了卫生间。 　　床边的地毯上还躺了一个，翻过去一看，是朱闫。 　　我环顾一周，没发现沙平伟，问道：“好像还少了一个，红毛呢？” 　　金磊说道：“前台登记有沙平伟，在我来之前就走了。” 第490章 死亡威胁 　　“这些混蛋！”武琳怒了，忙碌了几个小时，到头来只是几个酒鬼无聊，搞的恶作剧。 　　我问道：“有证据吗？” 　　“当然！”金磊拿着得钱福贵的手机，他找到录音片段。 　　这就好办了，至少拘留十四天，乖乖待在号子里，破案也简单点。 　　“都醒醒！”李飞拿瓶子装冷水，直接浇在他们头上。 　　“谁啊！找死是不？”钱福贵被水浇醒，还没睁开眼睛就破口大骂。 　　看的出来，这个人私下比较跋扈。 　　等他擦掉脸上的水珠，睁开眼睛看到我们，愣住了。 　　“你……你们……怎么来了？”钱福贵看到苟忠和朱闫乖乖的站在一边，两人低着头，都不敢抬头看他。 　　武琳按下播放，手机中传出呼救声，“救……救命……” 　　钱福贵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轻声说道：“都喝多了，开个玩笑而已。” 　　熊森怒道：“这种事能开玩笑，看来你们是不想参加毕业典礼了，先去号子里待几天吧。” 　　金磊说道：“我从技术角度给你简单的分析一下，音频制作的水平非常高，还有背景音乐，说话的人语气模仿的非常像，总的来说质量非常高，喝醉了不可能制作出这种水平的作品，你们就是故意的。” 　　钱福贵无法可说，苟忠央求道：“我们一时糊涂，开了一个很过分的玩笑，我们是初犯，放过我们吧。” 　　朱闫也说道：“我们知道错了，肯定不会有下一次了。” 　　钱福贵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老子有钱就是牛逼，你能把我怎么着。 　　这种人我们见多了，在学校里嚣张惯了，等到社会上吃了亏，被教训几次，就知道就算有钱，也要低调一点。 　　武琳冷声说道：“先把这次的事情交待清楚，主意谁出的，音频谁制作的？” 　　三人谁都没说话，但是朱闫要眼角余光瞄了钱福贵一眼。 　　意思很明显，钱福贵是主使，其他两人都不敢明说。 　　猜也能猜出来，有点底气的人才敢这么作。 　　我们的视线集中在钱福贵身上，正要开口，苟忠抢着说道：“是我出的主意，音频也是我让沙平伟做的。” 　　居然主动出来顶锅，这还真是个狗腿子，钱福贵用赞赏的目光看着他。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苟忠歉意的说道：“可能是我喝多了，脑袋一热，就出了一个鬼主意，都是我的错，要怪就怪我。” 　　他的演技还不错，武琳一眼就看穿，说道：“你想清楚，是会记入你档案，对你以后的发展会有影响。” 　　苟忠一下就犹豫了，迟疑了半分钟，还是说道：“是……是我……” 　　“行，够义气。”武琳伸出大拇指。 　　我问道：“沙平伟呢？他去哪了？” 　　朱闫说道：“刚才他好像还在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 　　李飞问道：“三更半夜的他能去哪？” 　　“这我就不知道了。”朱闫小声说道：“他接了一个电话，好像有老师找他，他就出去了？” 　　我问道：“你确定没听错？是老师？”这个时间是人睡的最熟的时候，什么老师会在这个时间找学生？ 　　关键是作为大四毕业生的沙平伟还去了，有点古怪。 　　朱闫很肯定的说道：“我肯定没听错，绝对有一个师字。” 　　金磊问道：“他的手机关机了。” 　　“那是没电了。”朱闫说道：“充了好几个小时，早就充满了。” 　　“你连人家手机有没有电都知道。”苟忠阴阳怪气的说道：“警察同志，他说听到就一定听到了，没人能比过他的眼睛和耳朵，专门偷听别人的隐私。” 　　“你什么意思？”朱闫不乐意了。 　　两人酒劲还没散去，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都给我老实点。”武琳严肃的说道：“想动手我给你们安排一个地方，让你们打给够。” 　　武琳轻松的震摄住两人，经过这么一闹，我们掌握到新的信息。 　　苟忠就是一个擅长溜须拍马的家伙，也就是通常所说的狗腿子。有点小聪明，懂得察言观色，肯下本钱，将来到社会上，会混的很好。 　　朱闫话不多，但是这家伙喜欢偷窥别人的隐私，是个非常猥琐的家伙。在小团体里，知道秘密最多的人可能就是他。 　　我向武琳使了一个眼色，有必要把这家伙弄回警局，说不定有意外惊喜。 　　金磊查看了宾馆的监控，在他进来之前，沙平伟急匆匆的跑出宾馆。 　　放慢视频，能肯到屏幕还亮着，正在通话中。 　　武琳点点头说道：“给沙平伟打电话，把他叫回来。” 　　“我打吧。”苟忠拿出手机，拨通了沙平伟电话。 　　电话通了，响了三声就被挂断了。 　　苟忠又打了一遍，通了就被挂掉。 　　“奇怪，不接我电话。” 　　金磊打开笔记本，用了几分钟，就成功定位。 　　“在大学城里，正往宿舍去，这是要回去睡觉？”李飞说道。 　　“好像是在跑步，移动的很快。”武琳说道。 　　还没到宿舍，跑到一片空地停了下来，几秒钟后，苟忠的手机响了。 　　武琳说道：“接，用免提。” 　　苟忠接起电话说道：“你怎么回事，怎么睡到半夜跑了？” 　　“救……救……救我！”沙平伟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有人……要害我！” 　　“你开什么玩笑，喝多了？”苟忠调侃道。 　　“不是开玩笑，真的有人要害我，他威胁我！” 　　听沙平伟的语气，是真的害怕，像是真的。 　　在武琳的授意下，苟忠问道：“到底什么情况，你说的清楚一点，谁威胁你？” 　　“我也不知道是谁。”沙平伟停顿了两秒钟说道：“他自称是死亡设计师，已经为我们每个人都设计好了死法，黄子安是第一个，我是第二个。” 　　问题大条了，从沙平伟的口中竟然说出了死亡设计师，我们才刚看过卷宗。 　　武琳拿过手机，严肃的说道：“我是刑警一组组长武琳，在食堂见过。警方会保证你的安，只要按照我说的做。” 　　“你怎么会在哪？”沙平伟问道。 　　“我们是来调查你们的恶作剧的。”武琳问道：“你简单说一下是什么情况？” 　　沙平伟小声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就收到死亡威胁，说我很快就会死，还死的特别惨。我可没干过亏心事，为什么找上我！” 第491章 沙平伟失踪 　　这句话很关键，沙平伟在情急之下说出的话，肯定有所指。 　　苟忠的表情有些尴尬，冲着手机喊道：“你什么意思？我们就干过亏心事了？自己惹上麻烦，不要扯上我们。” 　　钱福贵的反应更大，要不是我们在，他就冲上来骂人了。 　　武琳安慰道：“你不要着急，我们的人去找你了，会保护好你的人生安。你躲着不要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躲着？”沙平伟很警觉。 　　“还是先说说威胁，死亡设计师是怎么威胁你的？这个称呼是他告诉你的吗？” 　　沙平伟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刚接到他的电话，我也不相信。以为是谁的恶作剧，但是他说出了一些黄子安才知道的事情，然后他给我发了一张图，是他为我设计的死法，我会死在宾馆。” 　　明白了，他是被图片吓到，才急匆匆的从宾馆跑出去。 　　只是一张图而已，就害怕成这样，说明他真的相信了。 　　武琳问道：“黄子安知道什么事情，给你的图片又是怎么回事？” 　　苟忠等人一副很着急的模样，想要打断对话。武琳一个凌厉的眼神，都乖乖的闭上嘴。 　　“当然是两年前的事，当时……当时……”沙平伟话还没说完，发出一声惊呼。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急忙问道。 　　沙平伟压低声音说道：“有人来了，好像是冲着我来的。” 　　武琳说道：“是去保护你的警察，你可以放心了。” 　　“是么？”沙平伟有些疑惑的说道：“我怎么没见过他。” 　　“一个人？” 　　“是啊！” 　　几秒钟后，沙平伟发出一声惨叫。 　　“啊！” 　　接着传来很轻的声音，手机掉落在草地上。 　　“喂，什么情况？”武琳大声叫道。 　　“是他！他找到我了，救我……救我……” 　　沙平伟的声音越来越小，手机传回最后的声音是拖拽声。 　　啪! 　　一声轻响，电话断了。金磊那边也没了信号。 　　武琳立刻给李飞打电话，询问具体位置。 　　“我们马上就到，下一个路口就是。” 　　“沙平伟可能遇到袭击，快点。” 　　手机中能听到引擎加速的轰鸣声。 　　我用眼角的余光盯房间里的三人，沙平伟没有把话说出来，他们丝毫不担心同伴的人身安，反而是一副很轻松的表情。 　　沙平伟要说的事一定很重要，才能让他们如此紧张。 　　已经有方向，调查就容易了，总有一个人会开口。 　　李飞和熊森已经赶到沙平伟遇到袭击的地点，两人快速的搜了一圈，没看到有人。 　　还是慢了一步，人已经被带走了。 　　两人找的到一部被破坏的手机，金磊要求把部碎片都带回来。 　　武琳放下电话，看了三人一眼，说道：“不要高兴的太早，警察要调查的事，没有查不到的。既然黄子华和沙平伟知道，肯定还有其他人知情。” 　　钱福贵说道：“你查去吧，我们什么都没做，不怕你们查。” 　　我淡淡的说道：“心理学上说，越是害怕的人越在虚张声势。” 　　钱福贵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李飞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给金磊带来手机碎片。 　　手机被对折成九十度，屏幕粉碎，电池也废了。 　　他拍摄了现场的照片，沙平伟躲在草坪的一片灌木后面，现场被破坏了，有被用树枝扫过的痕迹。 　　袭击者在匆忙中还知道清理现场，可能知道有警察在周围。 　　从残存的痕迹看，沙平伟挣扎了几下，就被制服。 　　现场没有血迹，十有八九是被打晕了。 　　“我回去了，联系了大学城的保安，立刻开始搜索。”李飞很清楚该怎么处理。 　　武琳通知了大学城派出所，一起派人寻找。 　　时间还没超过半小时，嫌疑人仅仅是制服了沙平伟，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按照罪犯的行为模式，他这个时候在寻找藏身之处。 　　武琳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察觉到不对劲，结果还是出事了。 　　我觉得有点奇怪，从死亡设计师的卷宗来看，他没有固定的模式，但是绝对不会亲自动手，袭击沙平伟的肯定不是他本人。 　　袭击者很有可能是登山社中的某个人，敢在这时候作案，胆大心细，体力也不错，扛着沙平伟还能跑的很快。 　　“是曾牛？”武琳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不可能是他。”钱福贵说道：“别看曾牛块头很大，空架子，唬人的，真打起来未必能打的过沙平伟。” 　　朱闫也说道：“曾牛我们也叫他了。今天他们班级散伙饭，他不是喝的烂醉，就是在某个KTV通宵。” 　　武琳反问道：“那你们觉得嫌疑人是谁？说一个出来。” 　　苟忠站出来说道：“就沙平伟那个样子，说不定他在校外招惹了什么人，和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钱福贵受到启发，跟着说道：“他那样子一看就是小混混，说不定被人撬了闷棍，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些家伙急于撇清和沙平伟的关系，武琳冷冷的看着他们表演。等他们说完了，武琳才说道：“你们可长点心吧，也就一天多一点的时间，连续两位前社团成员出事，你们就一点都不担心么？下一个也许就是你们中的一个人！” 　　三人愣住了，仔细一想，我说的可能性很高。 　　“不会的……不会的……”钱福贵对自己说道：“我们什么都没做……” 　　我嘲讽道：“这话说给你们的良心听听，你们自己信吗？” 　　苟忠说道：“警察同志，你这话有问题，你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认为我们有嫌疑，调查有针对性，结果……” 　　我都不想搭理他，转身去看金磊捣鼓手机。 　　就这一会儿的时间，沙平伟的手机被他拆成了一堆零件。总算是听到一个好消息。 　　手机看起来损坏的很严重，但是内存基本完整，只要做一点技术处理，还是可以读取手机上的信息。 　　武琳催促他快点开始，如果真的有死亡设计师传来的信息，这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足够把波哥从熟睡中惊醒。 　　金磊尝试了几次就成功了，立刻开始搜索。 　　就在不久前，有一个陌生的号码发了一条彩信，附了一张手绘的草图。 　　一个人吊在天花板上，从房间结构和摆设来看，很像这间宾馆。 第492章 钱福贵的另一面 　　草图是用铅笔画，非常随意，也没有构图之类的说法，看上去也不是很恐怖，这么简单的一张图，就把沙平伟吓坏了。 　　细细一想，这倒是符合死亡设计师的风格，他一定是的掌握了的沙平伟的心理弱点，才能让他中招。对被害人的了解比警方还要细致。 　　我注意到一个细节，在图片的右下角，有一个手绘的图案，是一个倒立的五芒星。 　　又是这个标志，和在黄子安大腿上发现的一模一样。 　　一个标志把两个案件紧密联系起来，凶手非常的自负，他并不担心我们发现两个案子之间的联系。 　　除了这张图片，金磊还发现一个号码，他立刻打过去，电话打不通，提示这个号码是空号。 　　金磊愤怒的咒骂，又是没有办法追查的网络电话。 　　武琳在房间里不停的走来走去，才过去一刻钟，她就有点沉不住气了。 　　熊森没有打电话回来，说明不仅人没找到，就连线索也没有。 　　武琳拿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钱福贵抱怨道：“你能不能站一会儿，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晃的我眼晕。” 　　这家伙把自己送到枪口上了，武琳立刻训斥道：“现在你们的朋友有危险，你们一点都不担心，反而有点幸灾乐祸，和你们做朋友也真够倒霉。” 　　钱福贵看着我们，笑了，笑的非常开心。 　　“你笑什么？”我问道。 　　“笑你们天真！”钱福贵说道：“现在是物质时代，还有什么纯粹的友情，人与人之间都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有人讨好你，说明你还有利用的价值，如果没人搭理你，说明你连被利用的价值都没有。沙平伟就是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废物，叫他来喝酒，毕竟过去相识一场。我可没把他当朋友。” 　　从他的嘴里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多半是受家庭影响。虽然是歪理邪说，似乎也有点搭理。 　　只是这个家伙直接称呼别人为废物，太嚣张了，弄得我们都想教育他。 　　武琳问道：“沙平伟是废物，那你呢？你比他好不了多少，唯一的区别就是你比他有钱。” 　　“有钱也是一种能力。”钱福贵说道：“现在不是你们那个年代了，通过学习努力，还能改变命运。或许你们已经感受到了，现在差距越来越明显。有钱人家的孩子，眼界宽，见识广，父母受教育水平，不需要为生计奔波，舍得为教育投入。没钱人家的孩子……嘿嘿” 　　他没说下去，只是无情的笑了两声。 　　武琳无法反驳，说的有点残酷，但也是事实。 　　就算穷人家的孩子学出来了，肩膀上的担子也很重。需要赚钱买房，还要照顾年老的父母。 　　有一个非常形象的比喻，在一条赛道上比赛，有钱人家的孩子坐在跑车里，穷人的孩子推着车，上面还有他的父母，比赛的终点就是人生。 　　钱福贵的一番话让我对他改观不少，他不是一个有钱的富二代，而是一个有钱还有想法的富二代。 　　朱闫和苟忠都用惊讶的眼神看着钱福贵，他们看到了钱公子的另一面。 　　看着钱福贵，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家伙有钱有想法，在登山社里只是一个提供资金的钱袋子。和他一直斗的宫达飞肯定也不简单。 　　最古怪的是女社长萧萧，她用什么手段驾驭这两家伙？ 　　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武琳不想再听他显摆，天就快要亮了，考虑到问题的严重性，她去给波哥打电话了。 　　波哥收到消息，肯定要来现场，压力又增加一倍。 　　电话打完，武琳小声说道：“波哥要带人来，要把大学城地毯式的搜索一遍。” 　　这是最笨的方法，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大学城搜的次数多了，大家都有经验，不会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其实我有一个更简单的方法，根本不用许多人，还更有效果。 　　武琳看我盯着草图，她很快也想到了。 　　“你的意思是从宾馆开始？”武琳问道。 　　我点点头，死亡设计师想要完成他的设计，一定会按照设计的方法杀死沙平伟。 　　不管他用什么方法把人弄出大学城，他一定会回到这间宾馆。 　　这个办法还有一定的风险，按照草图显示，尸体吊在房间中，并不一定是用这种方法的杀死沙平伟。 　　也就是说，沙平伟到宾馆就死了。 　　“我们现在就开始调查。”武琳说道：“宾馆空置的房间应该不多，凶手需要一间空房间完成他的设计。只要问问前台，就知道空房间。” 　　“不用问了。”金磊说道：“宾馆的生意不错，只有三间房空的，都是尾房。” 　　我和武琳正要出去调查，钱福贵说道：“你们得一间一间的去查，宾馆主要是赚学生的钱，所以查的并不是很严。有些人不用身份证就能住，还有人提前预定。这里的大部分房间都差不多，也就是说每一个房间都有可能。” 　　朱闫笑着说道：“我敢保证，每个房间里住的都是一对情侣，看到警察肯定要被吓尿了。我的很想看看他们惊慌失措的表情。” 　　这货的表情就很猥琐，他真正想要看的是走光。 　　“并不用每一间都去敲门。”金磊找到一个可疑的房间，确定是用假身份开的。 　　他快速查看了该楼层的监控，没有人进过房间。 　　金磊告诉我们房间号，就在这个房间下面。 　　他从窗口放了一个摄像头下去，可惜房间里的窗帘挡得严严实实，什么都开不到。 　　留下他一个人看着三人，我和武琳跑到楼下。 　　武琳找到楼层管理员要了门卡，走到房间门口轻轻刷了一下，门锁发出吱的一声，但是没打开。 　　我把耳朵贴在门上，房间里很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武琳在门上轻轻敲了几下，柔声说道：“警察，请开一下门。” 　　没有反应。 　　房间里似乎没有人，武琳准备动手把门锁敲开。 　　过程并不是很复杂，折腾了一小会儿，门锁就被武琳拆下来，她推门就要进去。 　　“等等！”我拉住武琳说道：“这房间的情况和密室差不多，谨慎一点。” 　　“你不会认为里面有尸体，又是一起密室杀人案？” 　　我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在门打开的一瞬间，直觉告诉我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第493章 悬挂的尸体 　　宾馆的房间布局几乎都是一样的，进门是玄关，非常短的一条小走廊，旁边是卫生间，大小直接和房价挂钩，价钱高的空间大。 　　再往里就是卧室，一张大床或者双人床，摆设很简单，床头柜、电视柜、椅子。 　　每间宾馆都是这样，只是在品质上有些区别。 　　这间宾馆主要面对的是学生，房价很便宜，甚至可以说有点简陋。 　　钱福贵住的是最贵的房间，感觉不出差异。眼前的这一间推开门就有种廉价的感觉。 　　房间没有地毯，铺的是瓷砖，本来应该是白色，现在有些发黄，看上去脏兮兮的，已经洗不出来了。 　　武琳抬脚要进去，我拉住她，让她等一会儿。 　　房间里拉着窗帘，也没有的灯光，所以非常黑。走廊上的光照进去，只能照亮门口一小片范围。 　　我看到房卡插在开关旁边，蹲下一看，地上没有脚印，这就有点可疑。 　　地上有擦过的痕迹，水痕还没完干。 　　宾馆的服务员就算是整理房间也不会在夜里，就算住客有洁癖，也不会在半夜擦地。 　　武琳脸色一变，轻声问道：“有人吗？” 　　等了一会儿，没人回答。 　　她靠着墙根走进房间，我紧随她身后。 　　到了房间里，武琳快速的环顾一周，没有人。 　　这是个双人间，房间里的物品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白色的床单非常平整，没有一个折皱。 　　一次性拖鞋还在床头柜下面，塑料袋都没有拆开。 　　“奇怪了，怎么会没有人。”武琳自语道：“就算出去了，不拿房卡？” 　　“或许是提前安排好了，但是住客没有来。”我想到一种解释。 　　“走吧。”武琳打开房灯，快速检查了柜橱，都是空的。 　　“再等等。”处心积虑的安排了这么一间空房，不可能一点用处都没有。 　　我后退几步，看着房间，唯一的变化就是窗帘，有人把窗帘拉上。 　　宾馆的窗帘一般都只有两层，一层可以透过光线的薄纱，另一层是彻底隔绝光线的厚窗帘。 　　我走到窗户前，掀开一角，发现两层窗帘都要拉上了。 　　在放开窗帘的一刹那间，我看到有人影晃动，定睛一看，一个人挂在窗台上。 　　尽管我见惯了各种大场面，这么冷不丁的一下，心脏还是砰砰的直跳。 　　“看到什么了？”武琳走过来，直接掀开窗帘。 　　一具尸体挂在窗台上，被窗帘带动，尸体还在清微的晃动。 　　尸体一头火红的头发，不用具体看长相，就能知道他是谁。 　　这一头标志性的红色头发，正是我们要寻找的沙平伟。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武琳的脑子有点乱，李飞和熊森正带着一群人在校园里找他，怎么就出现在这里了？ 　　我快速反应过来，抓着窗帘爬上窗台，用手一摸沙平伟的脖子，没有脉搏，但是皮肤的温度和常人无异。 　　死的时间不长，或许还有救。我拿出折叠刀，切断绳子，抱住沙平伟，把他放到床上。 　　沙平伟脸色苍白如纸，脸肿了起来，翻开眼皮，眼结膜、颜面部皮肤点状出血。 　　舌头也没有伸出来，这主要与缢死时缢索压迫的颈部位置有关。如果缢索压迫位于甲状软骨与舌骨之间时，舌根被向后上方挤压，舌尖仅抵舌列或微露于齿列外；如缢索位于甲状软骨之下，则舌根被压上移，舌尖会露于齿列外约1至2厘米，舌尖也可有齿压痕迹。 　　“快叫救护车，或许还有救。”我拿下绳子，发现有两条缢沟。 　　有人勒死了沙平伟，然后才把他挂起来，制作上吊的假象。 　　凶手的目的并不是误导我们办案，他是想让死的像那张草图一样。 　　他已经很努力了，但是和草图还是有一点出入。 　　草图上死者挂在房间正中的位置，而我们发现沙平伟挂在窗台上。 　　凶手没想到宾馆的房间光秃秃的，没有办法挂绳子。 　　死亡设计出入这么大，这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拿下绳子后，我捏开死者的嘴，确定死者口中没有异物，捏住沙平伟的鼻子，准备给他做人工呼吸。 　　这家伙喝了不少的酒，嘴里一股酒味，做了人工呼吸之后，我立刻给他做心肺复苏。 　　上吊在法医学上称为缢死，属于机械性死亡，分为六个阶段。 　　第一阶段，窒息前期。机体发生呼吸障碍，首先是氧气吸入的障碍，因机体内还有一些氧的残留，故短时间机体无症状。此期一般持续仅0.5到1分钟，身体虚弱的人难以支持，而身健或训练有素的登山、潜水运动员，却可延长3到5分钟。 　　第二阶段吸气性呼吸困难期。机体新陈代谢耗去体内的残余氧并产生大量二氧化碳储留，使体内缺氧加重，在二氧化碳的刺激下，呼吸加深加快，但以吸气过程最为明显，呼吸呈喘气状，此时心跳加快，血压上升。此期持续约1到1.5分钟。 　　第三阶段呼气性呼吸困难期。此时体内二氧化碳持续增加，呼吸加剧，出现呼气强于吸气运动。 　　机体颜面青紫肿胀，颈静脉怒张，呈典型的窒息证象。并可能出现意识丧失、肌肉痉挛、甚至出现排尿排便现象。此期持续时间数秒至数十秒钟，但一般不超过一分钟。 　　第四阶段呼吸暂停期。此期呼吸中枢由兴奋转为抑制，呼吸变浅、慢，甚至暂时停止，心跳微弱、血压下降，肌肉痉挛消失，状如假死，此期持续约1分钟。 　　第五阶段终未呼吸期。由于严重缺氧和过多的二氧化碳积蓄，呼吸中枢再度受刺激而兴奋，呼吸活动又暂时恢复，呈间歇性吸气状态，鼻翼扇动。同时血压下降，瞳孔散大，肌肉松弛。此期持续一至数分钟。 　　最后一个阶段呼吸停止期，在这个阶段呼吸停止，但尚有微弱的心跳，可持续数分钟至数十分钟，最后心跳停止死亡。 　　沙平伟虽然不是运动员，但是他还年轻，体制好，只要抢救及时，还有活下去的可能。 　　“沙平伟你不许死！”我用力按压他的心脏，嘴里叫道：“给我活过来，告诉我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在这个房间，是谁要害你，死亡设计又是怎么回事。” 　　只做了一会儿，我消耗了大量体力，出了一头的汗。 第494章 要命的恶作剧 　　第一次距离谋杀案这么近，如果我们速度快一点，如果早发现一分钟，如果……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额头上冒出的小汗珠汇聚在一起，形成一滴汗珠滚落下来，顺着我的眼角流进眼睛里。 　　汗水蜇的眼睛疼，眼泪流出来，视线变的很模糊。 　　我没时间去擦眼睛，只能眯缝着眼睛继续按压。 　　很快另一只眼睛也看不清了，好在对急救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眼前沙平伟的尸体逐渐有了变化，慢慢的变成了一个女人。 　　趁着做人工呼吸的空档，我用手背擦了眼睛，视线清楚多了。 　　还是沙平伟，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 　　“你坚持着，你这么年轻，一定会没事的。” 　　我回去继续做心脏复苏，汗水再次流进我的眼睛里。 　　沙平伟又变了，这次我看的很清楚，他逐渐变成了苏娜。 　　“怎么……怎么……是你！” 　　我刚说完，苏娜猛得睁开眼睛，冲着我微微一笑。 　　“啊！” 　　我惨叫一声，身体失去重心，从床上滚落下来。 　　过了几秒钟，我才回过神来，床上躺着的只有一个男人，就是沙平伟。 　　我重新站起来，要继续给他做急救。 　　“不要了，你已经尽力了，让他走吧。”武琳从后面抱住我，死死的拖住我。 　　“别闹，我在救人呢！” 　　武琳劲太大了，又用了手法，我挣脱不开。 　　“你已经救了半个多小时，他死了！”武琳轻声说道。 　　“半个小时？”我感觉最多也就五分钟的时间。 　　“你的状态有点不对劲。”武琳说道：“你刚才一直在呼喊苏娜的名字。” 　　“我……有吗？”我自己并不确定。 　　武琳很用力的点点头。 　　看着沙平伟的尸体没有任何变化，他真的死了，我刚才做的一切一点用都没有。 　　一股无力感瞬间笼罩了我，我轻声说道：“好了，可以放开我了。” 　　武琳慢慢的松开手，没有她的扶持，我腿一软坐到了地上。 　　“你没事吧？”武琳很关心我。 　　“有水吗？”我擦掉额头的汗珠。 　　武琳看到桌子上有矿泉水，打开递给我。 　　咕咚……咕咚…… 　　我一口气喝掉大半瓶，感觉稍微好一点。 　　“不用叫救护车了，他们来了也没用。”我轻声说道。 　　“我就没打电话。”武琳说道：“虽然我不是法医，看尸体也知道救不过来。我把电话打给了李飞，他们就快要回来了。” 　　我什么都没说，苏娜的死对我的影响还没消退。或许说才刚刚开始。 　　休息了一小会儿，我扶着桌子要站起来，作为法医，我要进行尸检，时间很关键，能找到重要线索。 　　在我开始工作之前，有个问题需要解决，沙平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间房间中，凶手又是谁？ 　　从监控画面看，他确实离开了宾馆。虽然假扮沙平伟很简单，只要身形差不多，换上相同的衣服，再染上一头红毛就行。 　　武琳说道：“金磊已经反复确认过了，从宾馆正门跑出去的就是他本人。” 　　仔细回想起来，太巧了。 　　因为一个恶作剧，我们被引到大学城，接着恶作剧参与者之一就遭到恐吓电话，在监控下跑出宾馆，把我们引向大学城。 　　武琳想了想说道：“你怀疑楼上的家伙？他们能设计恶作剧，杀人的话他们没这个胆量。” 　　“要是他们没想杀人呢？”刚才在楼上的房间里就发现了，李富贵等人对沙平伟一点都不担心，或许是因为他们知道真相。 　　“可是还有一个疑点无法解释。”武琳说的是死亡设计师这个称呼的，几个人临时想出的名字正好是警方在寻找的可怕杀手？ 　　巧合的机率非常低，几乎是不可能。 　　武琳打电话给金磊，询问三人的情况。 　　“老老实实的坐着呢，怎么了？”金磊听出语气不对劲。 　　等李飞他们回来，把三个家伙带下来 　　估计还要有一会儿的，我利用有限的时间开始勘察现场，武琳在旁边帮忙。 　　沙平伟没有挣扎的迹象，手指甲的缝隙中没有异物。除了脖子上的伤口，没有其他伤痕。 　　所有的随身物品都在，唯一少的就是手机。 　　他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人下手勒死，凶手十有八九是熟人。 　　我和武琳坐下来，两人一起动脑筋，推测事情的前因后果。 　　深夜给警方打电话，是恶作剧。之后沙平伟打来电话求救，同样可能是恶作剧。 　　他跑出宾馆房间，就是为了在监控中留下画面，拍到他和手机。 　　然后他跑到大学城，继续恶作剧。 　　接下来的环节出了问题，他遇到了一个人，然后跟着那个人心甘情愿的回到宾馆。 　　这个房间就是那个人准备的，凶手在房间里杀死的沙平伟，把他吊起来，完成死亡设计，离开宾馆。 　　金磊查看了监控，并没有拍到他回来的画面，也没拍到沙平伟走进这个房间。 　　房间在死角的位置，只要小心一点，就可以不被拍到。 　　想要完成这一切，必须是早就计划好的，中间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都可能功亏一篑。 　　沙平伟要是没参加，或者没回学校，结果都不一样了。 　　凶手早就准备，他就没留下多少痕迹，在我们来之前，他都处理干净。 　　武琳说道：“在楼上的三个人里一定有一个内应，和凶手是一伙的，谋杀才能成立。” 　　“问问他们就知道了。”我想看到他们三人看到尸体的表情。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金磊把人带下来了。 　　远远的就能听到李富贵抱怨道：“把我们叫到楼下干什么？” 　　“让你们看个东西。”我拉着李富贵的衣领，把他拖到门口，让他往里看。 　　这个角度看不到脸，李富贵还是从身形上认出来，说道：“沙平伟，他怎么在这？” 　　“你再看清楚一点。”我把他往里面拖，让他看到尸体恐怖的样子。 　　我说道：“你瞪大眼睛看清楚，是死去的沙平伟。就在楼上我们和你们扯皮的时间，有人杀死了沙平伟，把他吊在窗台上。” 　　“死……死了？”沙平伟又惊讶又害怕。 　　门口的朱闫和苟忠的都听到了，异口同声的叫道：“沙……沙平伟死了？” 　　“一起看清楚。”熊森双手用力，把两人都推进来。 　　三人都不敢看尸体，都用眼角的余光去瞄。 第495章 有内鬼？ 　　李飞说道：“又死了一个，你们觉得下一个会是谁？你还是你？” 　　朱闫吓的后退一步，说道：“他是……是……自杀，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自杀？”我走到他面前问道：“你怎么知道是自杀？你亲眼看到了还是他事先告诉你了？那你和我说说，电话是怎么回事？” 　　李福贵说道：“他吓糊涂了，随口说的，他要是知道死亡原因，还要你们警察干什么！” 　　朱闫立刻说道：“是，我是吓坏了乱说的，是不是自杀你们去调查。” 　　武琳冷声说道：“给了你们机会，既然你们不说，等查出来了，你们就麻烦了。” 　　苟忠说道：“你们查去吧，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武琳向金磊使了一个和眼色，金磊心领神会，打开笔记本电脑说道：“我们找到了死者的手机，虽然损坏很严重，可我还是修复了，里面有一段录音，你们要不要听听？” 　　“什么录音？”李富贵反应很剧烈。 　　“等我们播放出来你们就知道了，没想到他会录音吧。”金磊正要按下播放，又问道：“都是大学生，知道妨碍公务罪可以判几年吗？证据充分，律师也帮不了你们。” 　　李富贵一头冷汗，朱闫叫道：“等等，先别放，我说。” 　　苟忠嘴唇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没开口。 　　熊森呵斥道：“说吧，还等什么呢？” 　　朱闫看了李富贵一眼，这才开口说道：“晚上聚会，我们喝了不少的酒，聊到警察的事，就说捉弄一下你们，沙平伟可以制作音频，他就出了这么一个主意，说你们肯定不会查到。” 　　“是么？”武琳说道：“把问题都栽赃给一个死人，他可在这听着呢，你们良心过的去？” 　　苟忠很坚定的说道：“就是他主动提的，我可以作证。” 　　“继续！”我说道。 　　“等酒醒了一点，我们就觉得有点害怕。你们可不是普通的警察，是刑警，说不定有办法查到我们。就快要毕业了，我们也不想惹麻烦。商量了半天都没有办法，他自己说有办法解决，不连累我们。他好像又做了一个音频，就是这些，知道的我都说了。”朱闫说道。 　　说的很含糊，主意都是谁出的，都说了什么，一个字都没提。 　　李飞说道：“按照你们的说法，沙平伟解决的办法就是把自己挂在这，以死谢罪？所以你就认定是自杀？” 　　武琳说道：“我接受你们的解释，沙平伟不想连累你们，跑回到学校，制造一个被袭击的假象，试图蒙混过关。可你们能不能解释一下，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房间？并且房间是用假身份证开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朱闫说道：“按照他的计划，你们赶到会发现他倒在草坪上。” 　　我觉得沙平伟的动机有问题，他和登山社其他人两年不联系，为什么要替他们背锅。这些家伙还是没有说实话。 　　“恶作剧成了人命案，警方一定会追查到底，真相是瞒不住的。”我说道。 　　朱闫和苟忠都不说话，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钱福贵说道：“我承认是我出钱让他扛下来，可是这事和我没关系。” 　　李飞问道：“多少钱？” 　　“不多，几万块钱。”钱福贵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在他的眼中，有钱就可以买到一切。任何东西都可以用钱来衡量，拒绝金钱的人只是筹码没出够。 　　既然李富贵都开口了，剩下的两人相当配合，基本上都说清楚了。 　　武琳问道：“你们要聚会的事都谁知道？” 　　“大家都知道。”朱闫说道：“原本聚会的时间是在中午，出了黄子安的事，我们就改到晚上，可是都有事，人都没来。” 　　我问道：“聚会的地点和你们住在这间旅馆的事都谁知道？” 　　李富贵说道：“应该没人知道，吃饭的地方是我随便选的，喝的有点多才住到这里。” 　　“你经常住在这里？”武琳问道。 　　“是啊，虽然房间一般，但是离着学校近，比较方便。”都说开了，李富贵很配合。 　　虽然他们没人说，但是只要了解钱福贵，还是能根据他们的行为模式推算出落脚点。 　　我问道：“登山社解散之后，你和谁还有联系？” 　　“萧萧啊！”李富贵不假思索的说道。 　　“登山社这么多人，你为什么只和她联系？”我追问道。 　　李富贵很认真的说道：“萧萧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女孩子，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你喜欢她？”武琳问道。 　　“说不上喜欢，就是对她有好感，她可不是一般的女孩子。”李富贵竟然对萧萧的评价这么高。 　　李飞问道：“那宫达飞和萧萧的关系呢？” 　　李富贵不屑的说道：“他想追萧萧，可是人家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要不是萧萧大度，连朋友都没法做。” 　　听起来像是三角恋爱，难怪李、宫二人见面就抬杠，互相讽刺拆台。 　　萧萧还真是厉害，难怪二人都听她的话。 　　我们又问了几个问题，李富贵有点不耐烦的问道：“问个没完没了，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们还没意识到危险？我们只想快点把凶手找出来，保证你们的人生安。”武琳说道。 　　苟忠问道：“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两天的时间死了两个你们登山社的人，你们不会觉得是巧合吧？”李飞反问道。 　　“你什么意思？”钱福贵问道。 　　武琳分析道：“你们聚会，住宾馆都是临时安排，事先不可能有人知道对吧？” 　　三人一起点点头。 　　“那可能性有两个，你们想听吗？”武琳故意吊他们的胃口。 　　苟忠说道：“我们是当事人，我们有知情权。” 　　“凶手不可能事先知情，剩下可能性有两个。”武琳不紧不慢的说道：“第一个凶手一直在跟踪你们，目标不是某一个人，而是你们部。他用某种方法偷听了你们的对话，然后杀死了落单的沙平伟。” 　　三人都有点害怕，钱福贵赶快问道：“那第二种可能呢？” 　　“第二种更危险。”武琳扫了三人一眼，故意拉长语调说道：“你们三人中有一人是凶手的同谋，配合凶手杀死了沙平伟。你们觉得那种可能性更大一点？” 第496章 我们的后台 　　“这是挑拨离间？”钱福贵问道。 　　三人并不相信武琳的话，还是后退了几步，加大了每个人之间的距离。 　　武琳笑了，说道：“你们本来就是一盘散沙，还需要挑拨离间？” 　　朱闫有些害怕，问道：“杀人动机呢？我们就要毕业了，不管有什么过节，以后基本上不可能见面。” 　　“你说的对！”因为毕业的问题，凶手才仓促的动手，毕业之后可能就没有机会。 　　杀死黄子安，做的非常漂亮，营造出密室，制造出自杀假象，差点就能以假乱真。相对而言，杀死沙平伟仓促的多。 　　武琳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三人，淡淡的说道：“你们还是好好想想做过什么事，惹的有人要杀你们。” 　　我从三人面前走过，最后停在朱闫面前，看着他问道：“你知道的秘密最多，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朱闫没说话，钱福贵说道：“我们要是知道还要你们警察干什么？查案是你们的职责。” 　　刚才朱闫的眼睛一下睁大了，嘴角动了一下，明显是想起了很重要的事情，要不是钱福贵开口，他可能就开口了。 　　“看来你想到了，说说吧。”武琳走过去问道。 　　朱闫迟疑了一下，看着钱福贵的脸色说道：“这事可能和我们没关系，我听说他跟校外一些人有联系，说不定和那伙人有关系。学生怎么有本事弄到假身份证什么的。” 　　他明显没说实话，武琳说道：“你可别谦虚了，现在的学生是真厉害，也有杀人不眨眼的主，我都差点中招。” 　　“别说些没用的，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钱福贵很不自在，要离开现场。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死亡设计师这个词你们听说过吗？”我问道。 　　三人一脸茫然，都没听过这个词。 　　我解释道：“沙平伟出事前提到他被死亡设计师威胁，你们知道点什么？” 　　朱闫说道：“这什么破名字，听着好中二，他自己起的吧。” 　　苟忠也吐槽道：“想出这么智障的名字，估计是个傻子。” 　　钱福贵没开口，他的表情是老子不屑于说。 　　我很认真的说道：“你们想好了再开口，这个名字代表着一个很可怕的杀手，要是传到他的耳朵里，你们就完蛋了。” 　　两人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我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把他们带回房间，暂时不许离开。”武琳嘱咐李飞一定要看好三个人。 　　我目送着三人离开，对武琳说道：“他们不是凶手，是非常重要的知情人。” 　　武琳点点头说道：“凶案肯定和登山社有关系，会不会和他们的东山一行有关系？” 　　可能性有很多种，他们能平安的离开迟家村，肯定有原因。但是为什么事隔这么才暴发。 　　武琳已经想好了下一步行动，得控制住登山社的人。一旦杀戮开始，凶手就不可能停下来，直到她达到目的。 　　最好的办法是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在压力之下，会有人说出真相。 　　找到杀人动机，距离找到凶手就不远了。 　　这种办法之前用过，虽然有点笨，但是有效。这一次就不一定了，凶手的智商很高，肯定不会顺利。 　　天就快亮了，有车开过来，听到引擎声，波哥来了。 　　两分钟后，波哥出现在房间门口，脸黑的的像是锅底。 　　“这刚死一个，过去还不到二十四小时，怎么又死一个？”波哥问道。 　　武琳解释道：“我接到一个报警电话，赶到现场发现是一个恶作剧，没想到会出现凶案。” 　　波哥没有要追究的意思，指着尸体问道：“怎么死的？” 　　“看上去像是自杀，初步看来是被勒死的。凶手还清理了现场，基本上没留下线索。”我回答道。 　　“杀人动机呢？” 　　“目前还不清楚，可能和私人恩怨有关，也可能和他们去过东山迟家村有关。”武琳说道。 　　“就是你们去的那个东山？”波哥的眉头皱起来。 　　我点点头。 　　波哥意识到问题有多严重，只要和M-L组织扯上关系，哪怕只是间接关系，都要认真对待。 　　“尽快弄清楚是怎么回事。需要帮助尽快开口。” 　　“的确有点麻烦。”武琳说道：“涉案人员中有两个人比较有背景，一个叫钱福贵，一个叫宫达飞。” 　　“有什么问题？”波哥问道。 　　“一个富二代，一个官二代！”我说道。 　　“我当什么大背景，你们尽管查，就算是他们老子犯事，一样收拾他们。”波哥说道：“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也能难住你们。” 　　有了波哥这句话，可以放开手脚的干了。 　　也怪他们运气不好，整个警察系统都被东山迟家村的案子给惊到了，我估计高层现在一看到M-L就会头疼。 　　想要给我们的使坏，阻止我们调查，后果有多严重就不用说了，和找死差不多。 　　“下一步打算怎么办？”波哥问道。 　　“我计划把登山社的人召集起来，让他们知道事情有多严重，说不定会有收获。”武琳说道。 　　“还是要注意一下方式方法，大学城和普通的小区不一样。”波哥嘱咐道。 　　“明白！” 　　波哥准备走了，我们是和M-L组织打交道最多的一组，案子只能交给我们处理。 　　走到门口，波哥又说道：“老方的退休快要批下来了，也就是最近的事。闫副局和我商量过了，老方是局里的老人，当了一辈子警察也不容易，准备搞一个欢送会，你们费点心思，安排一下。” 　　方叔退休是好事，当了一辈子警察，总算是可以休息了。心中还有点不舍，少了方叔总觉少了点什么。 　　武琳说道：“那我们的人手就不足了。” 　　“会给你们补齐的。”波哥看我们表情有点不自然，又说道：“虽然退休了，但是光明之剑专案组还少不了他，可以用顾问的身份继续参与，老刑侦的经验还是很宝贵的。” 　　武琳脸上才有了笑意，说道：“不要给我们安排一个菜鸟，还要从头开始学，太浪费时间了。” 　　波哥指着我说道：“当时小法医来的时候你也这么说，现在怎么样，成了你的左膀右臂了。你得给机会，不然新人怎么成为老鸟。” 　　原来我被嫌弃过，难怪刚来的时候武琳总看我不顺眼。 第497章 尸体上的草叶 　　“还有这回事？”我故意说的很大声。 　　武琳娇嗔道：“都过去多久的事了，您怎么还提。” 　　波哥很认真的说道：“我在给你讲道理，你好好想想。” 　　他说完就走了。 　　武琳有些尴尬的说道：“当时情况的比较特殊，所以我……” 　　“不用说了！”我微笑着说道：“已经过去的事了，现在不是挺好的。” 　　“我请你吃早饭吧。”武琳提议道。 　　“等我检查完尸体。”必须要尽快完成初步尸检，运尸车就快要到了，要在引起学生注意前把尸体运走。 　　“你忙！”武琳退到一边。 　　尸体我已经大致检查过，拿来工具箱，打开紫外线灯。 　　床周围非常干净，没有脚印，没有毛发，没有任何痕迹。 　　凶手要么仔细的清理过现场，要么动手前做过细致的准备工作。 　　前者需要时间，后者只要一块大塑料布。 　　我把注意力转移到尸体上，前后也就一个小时的时间，凶手总会留下点什么。 　　从头到脚把尸体检查一边，我发现鞋上有草叶，已经粘在鞋底上，我用镊子小心的取下来。 　　看起来就是普通的草叶，拿到鼻子前，还能闻到草木的清香。 　　在裤腿里面，同样发现一片草叶，证明他确实去过草坪。 　　“你到底是在什么地方遇到的凶手？”我自语道。 　　假设凶手就是登山社的人，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杀死沙平伟？ 　　从接到晚间聚会的电话？还是在接到警方的问询电话？ 　　如果是前者，准备的时间还长一点。 　　武琳找了宾馆的工作人员，从前台还获得了一点信息，沙平伟死亡的房间是在昨天早上通过电话预定。 　　中午有一段时间特别忙，客人办理了入住。当时的工作人员已经下班了，在宿舍休息，也被叫过来。还有一个男的，是宾馆唯一的保安。 　　武琳就在房间门口询问，为了让我听到。 　　“你对入住这个房间的客人还有印象吗？” 　　“实在是太忙了，当时有五六个客人要入住，前台只有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位客人。” 　　武琳又问道：“那监控呢？拍到什么了？” 　　保安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因为资金的问题，监控都是固定角度的，当时人又太多了，只拍到几个模糊的侧面。” 　　“那走廊的监控呢？”武琳指着头顶的探头问道。 　　“这个探头虽然是好的，但是因为角度的问题，拍不到这个房间。” 　　武琳很无奈的说道：“安了和没安一样，只要在摄像头下绕一圈，就能躲过监控。” 　　“这个……”保安欲言又止。 　　她说的这个方法不仅凶手知道，被害的沙平伟同样知道。 　　我怀疑宾馆的老板是故意的，现在出轨的人多了，抓小三的私家侦探也多了。 　　只要花点钱，开房记录和监控视频都能搞到。 　　新闻看多了，再开房就有了提防。老板故意弄几个特殊房间，客人一定很喜欢。 　　凶手非常了解宾馆，甚至不用看就知道监控的位置，绝对住过很多次，自然也知道这一点。 　　武琳想了想问道：“房间的住宿记录你们保存多久？” 　　服务员赶快说道：“都是按照相关规定保存的，你们可以去查。” 　　不能还在门口了，武琳和我说了一声，要去前台。 　　我大声说道：“顺便把其他人都查一下，看看登山社里谁来的次数最多。” 　　武琳点点头。 　　房间里就剩下我一个人，我轻声对尸体说道：“和黄子安的尸体一比，凶手对你的态度明显不一样。凶手之前大概没想着杀你，是黄子安临死前说了什么，改变了凶手的主意？” 　　沙平伟当然不能回答我的问题，我继续说道：“为什么要杀死你们俩？是不是做了什么缺德的事？和东山有关吗？” 　　我摸到死者衣服口袋中的钱包，拿出来一看，只有几百块钱，一大堆的零钱和硬币。 　　凶手碰都没碰钱包，目的就是要了沙平伟的命。 　　“被自己相信的人杀死，心里肯定不是滋味。黄子安都死了，你们还是一点警觉都没有。两年的时间把过去的事都忘了？”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把钱包里的东西都倒出来。 　　发现一张美女照片，这个女生我没见过，年龄和黄子安等人差不多，也不是明星网红。 　　女生没化妆，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登山社中最漂亮的是杜美，和女生一比，也要逊色几分。 　　我拿着照片说道：“沙平伟把你放在钱包里，你对他一定很重要。你是沙平伟的暗恋对象？你和黄子安是一对难兄难弟，他有一个不存在的女朋友，你有一个暗恋对象，你们多聊聊，肯定能成为知音。” 　　“你和谁说话呢？”武琳回来了。 　　“怎么这么快？”我赶快把照片装回去。 　　武琳说道：“输入名字和身份证号，结果立刻就出来了，还要等多久？” 　　“在死者钱包里发现的照片。”我哦了一声，把照片递给武琳。 　　“好漂亮的小姑娘。”武琳也喜欢照片上的女孩子。 　　“让金磊查一下，找一下这个人。” 　　武琳发了一条的短信，金磊就跑下来拿照片，只看了一眼，宅男的眼睛都直了。 　　我问道：“谁开房最多？” 　　“你一定能猜的到，你猜猜吧。” 　　“钱福贵！”这一点悬念都没有。 　　武琳点点头说道：“第二多的是谁，你肯定猜不到。” 　　她这么一说，肯定就不是宫达飞了。剩下的几个人看起来都很老实，也会来开房？ 　　武琳说道：“第二多的是杜美，大部分是和于帅一起，但是偶尔一个人来。结果被我发现一个规律。每次她一个人来的时候，钱福贵都在宾馆里开房。” 　　暗示已经非常明显，于帅被绿了，他可能还不知道，头顶上能长出一片绿油油的草原。 　　剩下的人里，萧萧一次宾馆都没来过。孔文一来住过几次，每次都是一个人，住一晚。 　　再有就是肌肉男曾牛，只来住过一次，还是很久之前。 　　杜美和钱福贵的事就是一颗定时炸弹，如果于帅知道自己被绿了，登山社这几个人又要闹起来。 　　消息可能保不住，从朱闫看杜美的眼神就能看出来，他肯定知道这些小秘密。 　　武琳说道：“这伙人可真够复杂的！” 第498章 暗中观察 　　杜美和于帅总是腻在一起，光从的外貌上说，两人的外貌很接近金童玉女，看起来很让人羡慕的一对，没想到也会出这种事。 　　我感叹道：“两人的演技还不错，我一点苗头都没看出来的。” 　　“或许另有隐情，先不要说出来。”武琳担心会惹出乱子，在没找到凶手之前，要以稳定为主。 　　我自然没有意见，等下肯定要把众人都召集起来，谁也不想看到打的头破血流。 　　男人遇到这种事，关系到面子，不可能轻易就算了。 　　“你们还有没有想说的？”武琳问道。 　　宾馆出了命案，怎么说也是件晦气的事，处理不好，会影响生意，老板生气了，工资也会受影响。 　　保安有话要说，单独留下来。 　　等服务员都走了，保安才说道：“我不知道和案子有没有关系，还是觉得要和你们说一下。” 　　“你说，我们听着。”武琳表现的很有耐心。 　　保安说道：“我要说的是和他一起的公子哥，就是一个花花公子，经常带姑娘来开房，几天就换一个，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小姑娘，他这样的人早晚要遭报应。” 　　就算他不说，我们也能想的到，钱福贵长的还有点帅，就算他不出去勾搭，也有小姑娘往他身上扑。 　　我问道：“关于这个人有没有让你印象特别深的事？” 　　“还真有！”保安说道：“你们肯定想不到，就他这样的人还见义勇为，还获得过表彰。” 　　“您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吗？”武琳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保安说道：“好像是两年前圣诞节或者元旦的时候，他们一群人去酒吧玩，碰到一群的小流氓欺负一个笑姑娘，他们就和小流氓打起来，救了那个姑娘。要我说的肯定和他没关系，是其他人见义勇为，他只不过在旁边凑了个热闹。” 　　我问道：“您都知道有谁吗？” 　　“这就不清楚了，可能有十个人吧。” 　　“您提供的这条线索很重要，警方会核实。”武琳送走了保安。 　　从时间上推算，两年前差不多就是登山社解散的前后。 　　“你觉得有联系吗？”武琳问道。 　　“可以核实一下，真要有这种光荣事迹，不对人说？” 　　要是换做是我，肯定到处和人吹嘘，老子当年多牛逼，在酒吧里英雄救美，以一敌五，把小混混打的落花流水。 　　这些人中有一两个比较低调，不喜欢炫耀，可以理解。 　　可部都不说，低调的有点过分。 　　当然也不排除两年过去了，都吹够了。 　　武琳把核实的任务交给金磊，查阅档案他的效率最高。 　　我把检材整理好，最重要的是挂着尸体的绳子。很结实，绳子表面的纹路和缢沟的基本相同，凶手就是用这根绳子杀死沙平伟，然后又把尸体吊起来。 　　绳子一端有非常明显的割痕，这段绳子可能很长，还有一段在凶手手中。 　　回去和数据库进行对比，大概能知道绳子产地是何处，大致的销售范围，是一条重要线索。 　　刚把绳子装进工具箱，运尸车来了，外面的街道上有早起的人开始锻炼身体。 　　宾馆的工作人员帮着我们把尸体抬到楼下，装车运回警局。 　　武琳告诉工作人员，房间要保留下来，等警方通知。 　　我和武琳站在宾馆楼下，看着运尸车开走。 　　“想吃什么？”武琳说道：“大学城可是早餐品种最多的地方。” 　　“随便吃点就行。”忙碌了几个小时，我肚子有点饿。 　　“必须要吃饱！”武琳说道：“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很关键。” 　　我看到正好有一家瓦罐汤开门，再配上一笼小笼包，绝配！ 　　要了两份鸡蛋肉饼汤，等待的时间我问道：“如果凶手就在登山社中，你有怀疑对象吗？” 　　“理论上说，每个人都有嫌疑，楼上三个货的嫌疑稍小一点。”武琳反问道：“你怀疑谁？” 　　“作为一名法医，我相信证据，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主观的意识会的影响我的判断。”我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你问我？”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总要聊点什么，不然很尴尬。” 　　店面的老板看我们好几次了，我俩一看就不是学生，坐着什么都不说更加尴尬。 　　“小心我锤你。”武琳握紧拳头轻轻敲了我几下。 　　我这才说道：“虽然没有怀疑的人，但是有特别感兴趣的人，非常想了解一下。” 　　“你是说萧萧？”她一口就说出我感兴趣的人。 　　我说道：“少数民族，又有着驾驭两个麻烦鬼的能力，相当厉害。” 　　“仡佬族！”武琳说道：“我听说她们结婚的时候，新郎是要被揍的。” 　　越说越远，已经跑题了。不过话说回来，有些地区的风俗的确很神奇，我们可能听都没听过。只有去到当地，亲自体验一下。 　　老板端来瓦罐，才出锅的汤还冒着热气，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尝一小口，味道真不错。 　　等我们快吃完了，才有顾客上门，武琳给其他人也打包了一份。 　　回到宾馆的房间，钱福贵等人都睡了，一直有人盯着他们。 　　武琳给学校领导打电话，毕业生出了这种事，他们也很头疼，所以非常配合我们的工作。 　　学校给我们安排了一个小会议室，足够装下这些人。不用我们出面，学校通知所有人来开会，时间定在八点。 　　我和武琳早一步赶到，躲在角落里观察。 　　还没到约定的时间，孔文一就出现了，学霸相当守时，会议室还没开门，她在门口待了一会儿，觉得无聊拿出一本书，看的很认真。 　　差不多的八点，曾牛出现了，一身的汗，才做完运动。 　　两人聊了几句，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客套话。 　　八点多一点，萧萧出现了，打着哈欠，看着就是没睡醒。 　　直接跑过去抱住学霸，搂着脖子说道：“你肯定是第一个来的，昨晚睡的好吗？” 　　“不好，闭上眼睛就想起黄子安。”学霸说道。 　　曾牛抱怨道：“我也没睡好，半夜睡的正香，警察给我打电话，把我给吵醒了。” 　　“也给我打了。”孔文一问道：“电话里也没说什么事，是黄子安的死有线索？” 　　“肯定不是。”萧萧摇摇头说道：“也给我打了，看起来只是单纯的想确定位置，昨晚肯定又出事了。” 第499章 矛盾重重 　　孔文一皱着眉头说道：“你可别乱说，马上就要离校了，能出什么事？” 　　萧萧捏着孔文一的脸蛋说道：“你啊，还是这么天真，毕业之后到社会上怎么办，会被吃掉！” 　　“我又不傻。”孔文一挪开萧萧的手。 　　曾牛也说道：“肯定是出事了，我醒来的时候看了手机，给我打电话的是凌晨三点多，警察没事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 　　“那会出什么事？”孔文一很担心。 　　“说不定是钱福贵他们又惹货了。”萧萧分析道：“聚会没搞成，昨晚又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吃饭，我没去。” 　　曾牛说道：“也叫我了，听说苟忠和朱闫都去了，我看着他们就讨厌。” 　　孔文一问道：“萧萧，你怎么没去？” 　　“我？”萧萧愣了一下，很敷衍说道：“我没时间。” 　　曾牛轻轻的碰了孔文一，她才反应过来，说道：“啊，我又说错话了，你心情不好，肯定不想去。” 　　这些话心里知道就行，学霸竟然说出来了。 　　萧萧和黄子安差点就成为情侣，对死者肯定是有点感情，这时候说出这种话，就等于在萧萧的伤口上撒盐。 　　看到曾牛向他使眼色，学霸意识到她又说错话，要开口道歉。 　　“你不用说了，都过去了。该放下早就放下了。”萧萧嘴上这么说，可她一点都不像是放下的样子。 　　孔文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轻抚着她的后背。 　　萧萧这才说道：“其实我还是有点不甘心，分手的时候什么都没说，到现在也没给我一个解释。我本来打算找他问明白，结果就这么走了，我永远不可能知道。” 　　曾牛低声说道：“黄子安这事是太突然了，一点征兆都没有。分手突然，走的也突然。当时我真的觉得你们能成。” 　　孔文一眉毛一挑说道：“是不是和那件事有关系？” 　　“什么事？”曾牛一脸的迷茫。 　　孔文一很害怕的说道：“就是在酒吧打架那次。” 　　“不就是揍了几个小混混，难道这中间还有别的事？”曾牛问道。 　　萧萧咳嗽两声说道：“都过去的事了，别说了！” 　　我和武琳对视一眼，看起来当年见义勇为的事还真的有隐情，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真相，四肢发达的曾牛一无所知。 　　孔文一看着像是知情人，也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又有人来了，于帅和杜美手牵手走过来，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半个小时。 　　杜美说道：“你们也来的太早了，美容觉都没睡够。” 　　孔文一说道：“还好吧，我平时也这个时间起。” 　　“我和你可不一样。”杜美娇嗔道“我可是女人，你是女学霸。” 　　孔文一还没说话，萧萧说道：“你个骚货，发骚也不看看地方，你再给我浪一个看看！” 　　哇！ 　　武琳都惊呆了，没想到萧萧这么直接，当着面骂人骚货，一点情面都不讲。 　　就杜美这表现，很有可能是她主动扑倒钱福贵，于帅的头上不是一般的绿，有可能顶了一个片草原。 　　杜美被骂傻了，迟疑了两秒钟才回过神来，拉着于帅的胳膊说道：“太骂我！你听到了吗？骂的这么难听！” 　　于帅拍拍她的手说道：“你别闹，注意一下场合。” 　　“你竟然不帮我！”杜美惊呆了。 　　“你想怎么样？”于帅问道。 　　杜美说道：“你打她！” 　　萧萧坐着都没动，于帅看了一眼说道：“你别闹了好不好。” 　　“我闹？”杜美傻眼了，男朋友根本就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我们去那边坐吧。”于帅拉着杜美要走。 　　杜美暴发了，甩开于帅的手说道：“你打她，你今天不打她我就和你分手！” 　　于帅很有耐心的说道：“是不是没睡醒，靠我肩膀睡一会儿。” 　　“我让你打她！”杜美喊道：“我就想不明白了，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你们一个一个都听她的，对她那么好！” 　　看来杜美嫉妒不是一天两天了，积蓄在心中很长时间，她口中的他们，估计也包括钱福贵。 　　于帅就当作没听见，帅哥的脾气也是好。 　　杜美绝望了，她意识到在登山社没人会帮她。 　　“这事没完！”杜美叫嚣道：“老娘一定能找到到人收拾你，你给我等着！” 　　“你给我站住。”萧萧说道：“你走一个试试。” 　　杜美回过头来说道：“腿长在我身上，想走你管的着吗？” 　　萧萧轻声说道：“你要敢走，我就让你那点破事校人都知道。我说到做到！” 　　杜美愣住了，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她还是有点不相信，看了萧萧一眼，又用眼角的余光偷看于帅。 　　萧萧微笑着说道：“很惊讶？你那点事我都知道，不要以为自己偷偷摸摸的，就没人知道。” 　　杜美乖乖的回到于帅身边坐下。 　　萧萧问道：“于帅，你就不好奇我说的是什么？” 　　于帅轻轻的握住杜美的手说道：“你就是想激怒我，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 　　“你真是太好了！”杜美紧紧的抓住于帅的手。 　　武琳气愤的说道：“这个帅哥是不是傻，这么明显的暗示，他一点都不好奇？” 　　我的观点正好相反，于帅并不是一无所知，他肯定早就听说了，一直没有表现，难道是真爱？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宫达飞来了，一身白衬衣，打扮的很干练。 　　萧萧说道：“快九点了，我当你不来了。” 　　宫达飞歉意的说道：“快毕业了事比较多，有些事必须我来处理，忙完我就来了。” 　　“好大的官腔！”萧萧嘲讽道。 　　“这是谁惹你生气了，大早上的这么大火气？”高达飞微笑着问道。 　　萧萧瞪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高达飞意味深长的看了杜美一眼，杜美赶快楼主于帅。 　　她可能才发现世界不像她想的那样，登山社里的人都不简单。 　　宫达飞环顾一周，发现他的老对头钱福贵没来。 　　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说道：“我以为是最后一个，竟然有闲人到现在还不来，把学校的通知不当一回事。我们可是还没毕业！” 　　武琳说道：“他倒是不放过每一个攻击对手的机会。” 　　萧萧不耐烦的说道：“你有完没完，就不能让我清静一下，给我的耳朵放一天的假。” 第500章 不愿提起的过去 　　宫达飞有些尴尬，但是很快就恢复正常，面带微笑坐到旁边。 　　这才多长时间，就收集到很多重要信息。武琳给李飞打电话，让他们再待一会儿把人带过来，她想多观察一会儿。 　　气氛有点尴尬，沉默了一小会儿，孔文一又开口了，问的还是我们非常想知道的问题。 　　“你们说是谁拿走了黄子安的手机？我想了很久。” 　　众人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每个人在心里都有类似的猜测，但是他们不会说出来。 　　拿走手机的很有可能就是凶手，公开谈论这个问题，很有可能成为凶手攻击的目标。 　　孔文一自语道：“我们都走进宿舍，我以为他在床上睡觉，看到他那样……” 　　“行了！别说了！”萧萧打断她的话说道：“我进去之后就没看到手机，说不定早就被拿走了。” 　　杜美总算是找到机会，立刻说道：“你是想让大家都这么认为吧，我看你拿走手机的可能性很大。” 　　“你想什么什么？”萧萧问道。 　　“莫名其妙的就失恋了，你一定特别不甘心。两年了也没听说你有男朋友，是不是忘不掉黄子安。毕竟他之前对你那么好，我们看了都嫉妒。” 　　萧萧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平静，说道：“你继续说。” 　　杜美分析道：“你肯定想知道原因，换做是我，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手机里肯定保存了很多秘密，所以你就拿了手机。” 　　“你不要血口喷人！”萧萧说道：“我要是想知道，我会去问他，根本不用拿手机！” 　　杜美笑道：“怎么就激动了，大家不是在分析问题么，我只是说不错一种可能。” 　　“手机不可能是她拿的！”孔文一说道：“我就站在她身边，她的一举一动我都能看到。” 　　宫达飞说道：“当时那种情况，第一次看到死人，死去的还是曾经的朋友，大家都很害怕，心里乱极了，根本就不会注意到周围的人有什么举动。” 　　“你什么意思？”萧萧反问道：“你也觉得是我拿走了手机？” 　　“你别急啊！”宫达飞解释道：“我只是说一种可能，大家都有可能拿走手机，你有可能，我有可能，孔文一也有可能。弄清楚动机才是最重要的。” 　　于帅开口说道：“这还用讨论，手机上一定有非常重要的内容，才会有人拿走手机。” 　　孔文一问道：“大家差不多两年没联系，手机上能有什么？” 　　宫达飞说道：“嘴上都说没联系了，背地里有没有联系谁知道，或许有人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这话是对这萧萧说的，但是杜美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看起来就是做贼心虚。 　　曾牛说道：“我倒是知道一点消息，不知道的有没有关联。” 　　萧萧催促道：“有话就快说，不要吊人胃口。” 　　“我也是听人说，并不确定。”曾牛强调一遍才说道：“我听一位朋友说，他遇到过的黄子安，在去医院的路上。” 　　“医院？”孔文一不太明白，去医院有什么问题，只要生病就要去医院。 　　萧萧的身体抖了一下，同时杜美、宫达飞都的大反应，说明他们的内心活动非常激烈。 　　曾牛提醒道：“学霸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救了一个女孩……” 　　“别说了！”宫达飞打断曾牛的话，要求换一个话题。 　　可惜曾牛根本就不听他的话，接着说道：“真是可惜了，多漂亮的一个女孩，杜美都比不上。你们说那群小混混就这么狠？” 　　说到这我和武琳才明白，他们说的正是见义勇为的事。 　　杜美叫骂道：“你个大猩猩长没长眼睛，她怎么就比老娘好看了，老娘才是最美的！” 　　曾牛嘲讽道：“看来于帅没少夸你，变得这么自信了。你从样貌到身材，从品味到涵养气质，没有一样能比得上人家。她就是不化妆，都比你漂亮。” 　　杜美又气个半死，看对方的拳头快要比她腰粗，只好放弃了。 　　于帅的说道：“你说的太夸张了，在我眼中，美美是最漂亮的。她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是我今生的唯一。” 　　“呃……”众人一起打了一个寒颤。 　　孔文一说道：“你比以前还肉麻，再这样秀恩爱我揍你。” 　　杜美不被感动坏了，眼上蒙了一层雾气，看于帅的眼神都变了。 　　萧萧调侃道：“你们要是毕业结婚，一定不要给我发请帖，我肯定不会去，害怕让你们两个给肉麻死。” 　　“先把份子钱交了。”杜美直接伸出手掌向萧萧讨要。 　　“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你这么厚的，你是不是还想要两份？”萧萧问道。 　　气氛又不对了，两个女人又要开始争吵。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真是没说错，再加上孔文一，三人都折腾上一天。 　　我们等了一会儿，他们绝口不提过去的事，表现的相当有默契。 　　虽然有曾牛和孔文不明所以，想要弄明白，可知情人不说，他们也没有办法。 　　武琳看火候差不多了，让李飞把人带上来。 　　宫达飞远远的就砍刀钱福贵等人，说道：“总算是来了，真把自己当大牌了。” 　　孔文一说道：“不对啊，怎么只有三个人，少了一个。” 　　沙平伟的红头发太显眼了，众人一下就发现他不在。 　　宫达飞趁机说道：“肯定他们昨晚喝完酒又去闹事了，或者喝大了。” 　　武琳说道：“该我们上场了。” 　　我们从藏身处走出来，宫达飞看到我们立刻问道：“你们早来了？” 　　“就比你们早一点！”武琳对着众人说道：“告诉你们一个不太好的消息，今天凌晨出了点意外，沙平伟走了。” 　　“走了？”孔文一说道：“毕业典礼还没开，他就走了？” 　　其他人是一副很惊讶的表情，只有她想歪了。 　　我专门解释道：“沙平伟死了，有人勒死了他，然后把他吊起来。” 　　“死……死了？”孔文一着实吃了一惊。 　　宫达飞指着钱福贵说道：“凶手肯定就在他们中间，手机可能也是他们偷的。” 　　“凶手还真不是他们。”武琳说道：“因为恶作剧，沙平伟被害的时候，他们三个已经被警方控制了。” 　　“正好相反！”我用手指指着几人说道：“我怀疑凶手就在你们这些人当中。” 第501章 不在场证明 　　“你开什么玩笑！”萧萧立刻反驳道：“我们和沙平伟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他？” 　　宫达飞安慰道：“不要着急，警察同志说的是怀疑，也就是说并没有证据。理论上说，在没有找到凶手之前，所以和死者有接触的人，都算是嫌疑人。”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的表情稍微轻松一点。可想到又死一人，还成了警察的调查对象，心里多少都会不太舒服。 　　曾牛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昨晚不是聚会吗？你们三个都没事，沙平伟怎么就死了？” 　　虽然没有证据能证明沙平伟的死和登山社有关系，但是先后死了两人，傻子都知道有问题。 　　武琳说道：“外面太热了，学校安排了一间小会议室，大家可以畅所欲言，不担心诱人打扰。” 　　我看到每个人脸上都有汗珠，特别加上一句，“里面有空调哦！” 　　尽管不太情愿，他们还是跟着武琳走进会议室。 　　进门之后，武琳打开空调说道：“随便坐。” 　　会议室里座位很多，很自然的分成了几个小团体。 　　萧萧坐下之后，钱福贵和宫达飞一左一右的坐到她身边，苟忠没敢靠的太近，坐到稍微远一点的地方。 　　于帅和杜美自然是坐在一起，两人选择远一点的地方，独自坐在角落里。 　　曾牛独自坐在后面，孔文一看了一圈，走到他身边坐下。 　　就剩下朱闫，他换了几次地方，最后选择了一个能看到杜美大腿的位置。 　　人还真是有趣，一个小团体还的勾心斗角，从他们坐下的位置就能大体判断出之间的关系。 　　登山社的核心就是坐在最前面的三人，分别是萧萧、钱福贵和宫达飞。 　　坐在后面的苟忠就是跑腿的，至于他偏向钱福贵还是宫达飞，从表面上看不出来。 　　杜美于帅在团队中没有发言权，就是普通的成员。 　　最后面的孔文一和曾牛是可有可无的边缘人物，他们没什么存在感，对登山社基本没影响。 　　武琳扫了众人一眼，这才说道：“你们三个谁把昨晚的事讲讲？” 　　三人都低下头，没人有开口的意思。 　　“怎么回事？敢做不敢讲，还是不是男人？”宫达飞问道。 　　钱福贵没说话，只是扭过头看着宫达飞，眼神冰冷。 　　两人竟然没吵起来，宫达飞被一个眼神镇住了。 　　萧萧称赞道：“这样多好，毕业之前留下一点美好的回忆。” 　　宫达飞推了一下眼镜，低头看着桌子。 　　我看出他在害怕，都不敢和钱福贵对视。 　　一直以为我们都认为两人势均力敌，不相上下。现在看来，钱福贵更厉害一些，他真的生气了，宫达飞就不敢说话了。 　　或许是有把柄落在对方手中，理论上说，宫达飞更具有优势，他家是有实权，有权自然就有利。 　　武琳看了一眼说道：“既然没人想说，那就由我来说吧。” 　　昨晚四人喝过酒之后，闲得无聊，又酒壮怂人胆，想告一个恶作剧，捉弄一下我，制作了一个假音频，宣称有人要杀他。虽然使用了网络电话，还是被警方追查到。 　　这些家伙酒醒了，就又怂了。为了摆脱麻烦，给了沙平伟一笔钱，让他认了。沙平伟收了钱想到一个更蠢的办法，在校园里被挟持，打算接着演一出好戏。 　　他独自离开宾馆，中途不知发了什么，躲过警方的搜索之后，又返回宾馆，然后被杀死在楼下的房间里，吊在窗户上，大体就是这样。 　　“你们有什么看法？”我问道。 　　孔文一问道：“所以昨晚给我们打电话，只是想确定我们的位置？” 　　武琳点点头说道：“警方的怀疑不是没有依据，只有掌握了钱福贵等人的行踪，又非常了解学校周边，才能完成这次谋杀，虽然有些仓促，处理的不够完美，比黄子安的死亡差了一点。” 　　杜美按耐不住，问道：“你凭什么说凶手就在我们当中？” 　　我指着钱福贵等人说道：“沙平伟遇害时三人都在警方的控制下，没有办法作案。能让沙平伟改变主意，又返回宾馆，死的时候毫无防备，其他人能做到？” 　　“可是……可是……”杜美说了几次才说出口，问道：“可是为什么要杀人？” 　　“这就要问你们了。”武琳说道：“是不是你们做过什么？惹得凶手要一个一个的杀死你们？” 　　杜美有些激动的说道：“怎么可能，我们能干什么，就算有点过节，也不至于要我们的命！” 　　我说道：“凶手显然不这么想。更可怕的是他对你们恨之入骨，而你们却还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武琳说道：“拜托你们好好想想，也是为了自己的生命安考虑一下。我不想看到你们之中再少了谁。” 　　曾牛说道：“不对啊，社团里最能惹事的就是前面二位，凶手不去杀他们，怎么会盯上黄子安和沙平伟。” 　　“你什么意思？”钱福贵扭头问道：“我死了你就开心了？” 　　“我只是说出心中的疑问而已，并没有特别针对谁的意思。”曾牛说道。 　　宫达飞也说道：“你是不是怀疑我杀了沙平伟？我可有不在场证人。” 　　“既然你们提到了，都说一下吧，昨晚在什么地方，有没有人可以证明，最好留下联系方式，警方要核实。”武琳说道。 　　孔文一第一个说道：“我一个人在宿舍睡觉，室友都出去唱歌了，没人能给我证明。” 　　于帅说道：“我和杜美在一起，我们住的地方十二点就锁门，出不去进不来。” 　　曾牛说道：“我在宿舍，室友能给我证明。” 　　萧萧说道：“昨晚我喝多了，在宿舍里醉的不醒人事，你们可以去调查。” 　　就剩下宫达飞了，这家伙有点不好意思。 　　“可以私下里和你们说吗？有点不太方便。”宫达飞轻声说道。 　　“行！”武琳很痛快的就答应了。 　　钱福贵有点好奇的问道：“你做了什么亏心事，还不好意思当着大家的面说。” 　　“要你管！”宫达飞瞪他一眼。 　　武琳都记录下来，接着要提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你们听说过死亡设计师吗？好好想一想，这个问题特别重要。” 　　孔文一摇摇头说道：“没听过，听名字就很吓人，是干什么的？” 第502章 酒吧的冲突 　　李富贵分析道：“听这个意思是专门为人设计死亡方式，是杀手？” 　　这小子分析的还挺准确，我和武琳对视一眼，武琳轻轻的摇摇头，示意先不要说出真相。 　　我说道：“沙平伟在死亡前提到过这个名字，看你们知道点什么？” 　　宫达飞说道：“差不多两年没联系，谁知道他在搞什么。” 　　萧萧说道：“既然是骗你们，名字会不会是他乱想的，情急之下想了一个名字？” 　　有这种可能，不能排除。但是和警方的卷宗扯上关系，必须要慎重的弄清楚。 　　“我好想知道！”孔文一举起了手。 　　学霸还像个学生，发言都要举手，经过武琳同意后她站起来说道：“我知道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你知道？”武琳一下就激动了。 　　孔文一点点头说道：“我在图书馆看到过，好像是一本小说，是日本一位推理大师的作品，具体名字我想不起来了。讲了一个杀手，他根据人的习惯、爱好、心理设计各种陷阱害人的故事。” 　　于帅说道：“是有这么一本书，并不是大师的作品。出版社接到的投稿，作者比较神秘，只是了这么一本书，但是影响特别大。还有类似的电影，也是故意制造意外杀人。” 　　一本小说引发的血案？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本小说。 　　我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除了杜美，我最爱的就是推理小说，图书馆里所有的书我都看过。”这货在说正事的时候，都要秀恩爱。 　　杜美立刻含情脉脉的看着于帅，要不是周围有一圈人看着，两人情难自禁，就要亲上了。 　　朱闫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杜美，还吞了一口口水，这货实在是太猥琐。 　　宫达飞总结道：“看来沙平伟也看过这本小说，灵机一动想起来就用了。” 　　武琳说道：“你说的内容警方会核实。” 　　我俩不动声色，其实心里也很惊讶，从于帅描述的小说内容来看，和卷宗的内容差不多。 　　大胆的往下想，莫不是死亡设计师狂妄到写了一本自传，还在国外出版了。 　　或者死亡设计师就是一名日本人。 　　“我有点好奇，小说最后的结局怎么样？”我问道。 　　于帅有些兴奋的说道：“这是我看过少数几本反派胜利的小说，死亡设计师和前来抓捕他的警察斗智斗勇，最后还是利用警察的心理弱点，制造了一个陷阱杀死了警察。就差那么一点点。你们有时间可以看看，斗智的部分非常精彩，或许对你们会有启发。” 　　“谢谢你的推荐！”武琳说道：“下面就说说两年前的事，本来是想等你们自己开口。可你们都不说，只有我来问。” 　　萧萧问道：“两年前的事？什么事？和现在的事情有关系？” 　　“有没有关系要调查了才知道。”武琳问道：“两年前你们在酒吧有一次见义勇为，救了一个小姑娘，有这事吗？” 　　我在观察众人的表情，有两个人引起了我的注意。 　　提到两年前的事，萧萧、钱福贵、宫达飞和杜美的表情都有点不太自然，剩下的朱闫和苟忠有点反应，曾牛、于帅和孔文一表情没有变化。 　　反应最大的是杜美和宫达飞，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武琳催促道：“说说吧，谁先开口？” 　　曾牛看没人说话，有些奇怪的说道：“这有什么不能说，不过就是打了一架，被酒吧赶了出来，没有不能说的吧。” 　　我对他说道：“那你就来说说。” 　　“好啊！”曾牛说道：“应该是圣诞节的晚上，我没有安排，在寝室里无聊，接到钱福贵的电话，说是一起去酒吧玩，他知道一个特别火的酒吧，有很多美女帅哥，我们就去了。到酒吧就快十点了，人特别多，我们找了一个卡座，钱福贵请客，点了很多酒水和小吃。” 　　武琳问道：“酒吧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神秘岛，记不太清楚了。就去过那一次。”曾牛说道。 　　孔文一插嘴说道：“酒吧已经被拆了，找不到了。” 　　我记下名字，说道：“你继续。” 　　曾牛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太清楚，我坐在卡座喝酒，他们出去玩，过了一会儿，我听到吵闹声，像是李富贵的声音，等我赶过去，就已经动手了。我揍了三个小混混，等打完了才知道是因为一个女生。” 　　武琳问道：“当时就你一个人在卡座？” 　　“孔文一在，沙平伟也在，朱闫开始也在，坐了一会儿走了。”曾牛说道。 　　听起来就是普通的酒吧斗殴，这种事情经常发生。 　　朱闫听到有人说他的名字，回过头发现我正盯着他。赶快说道：“我记得这事，是因为一个非常漂亮的女生打起来，女生一个人，我们还去搭讪了，没搭理我们。” 　　曾牛摆摆手说道：“这些事我就不知道了。” 　　我冲着表现的有些紧张的宫达飞说道：“当时你冲突最前方，说说怎么回事。” 　　“我……我……”宫达飞深吸一口气才说道：“我当时喝的有点多，晕乎乎的，不太记得了。” 　　这中间肯定有问题，武琳正要开口嘲讽他，钱福贵说道：“就是有个小妞，堪称极品，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皮肤那叫一个白。比杜美好看多了，我们心里痒痒的，看她一个人，就过去搭讪，没想到小妞脾气还挺傲，根本就不搭理我们。我们也没办法，没想到过了一会儿，有一伙小混混就也看上她了，非要拉她走。对我们来说，这是个好机会，我们就上去帮忙，才说了几句，对方就打了宫达飞一巴掌，然后就打起来了。” 　　最不可能出现的情况出现了，钱福贵竟然替宫达飞说话，这件事肯定不简单。 　　武琳问道：“打的很厉害？” 　　萧萧说道：“也没有，就是小冲突，互相拉扯了几下，酒吧的保安就把我们分开了，然后都被赶出去了。” 　　我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杜美，她非常的紧张害怕，把头靠在于帅的肩膀上，试图掩饰过去。这场冲突肯定和她有关系，才让她这么害怕。 　　武琳双手一摊说道：“这就完了？你们是不是少说了什么，就这点事能让你们获得见义勇为的称号？既然都说了，说完吧，省得我浪费时间去查。” 第503章 一反常态 　　没有打算要开口，萧萧盯着桌面发呆，上面什么都没有。 　　钱福贵在看手机，刷的速度很快，心思根本就不在手机上。 　　杜美和于帅在互相对视，看起来含情脉脉，但是眼神涣散，都在想事情。 　　宫达飞如坐针毡，很不安的搓着手指，一会儿又挠挠头发，这些行为都说明他的内心很不安。 　　这一点我和武琳都注意到了，宫达飞的嫌疑直线上升。他可能不是凶手，但是关键人物，是解开整个案件的关键。 　　苟忠在观察钱、宫两人，他们不开口，苟忠什么都不会说。 　　众人之中的只有朱闫非常专一，他根本就不关心案子，聚精会神的盯着杜美。毫不掩饰，明目张胆的看。 　　孔文一和曾牛有点诧异，在他俩的看来，事情非常简单，同伴为什么不肯开口。 　　“看来你们是不想说了。”武琳说道：“不说也可以，我们也能查到，两年之前的事情，对我们来说一点都不难。” 　　我补充道：“相信我们，肯定会一查到底，不要想有任何隐瞒。” 　　“你们好奇怪。”曾牛说道：“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们不说我说。” 　　萧萧嘴张开了，嘴唇动了两下，一个字都没说。 　　曾牛说道：“出了酒吧，大家还没有尽性，又去了另一家酒吧。大家都以为过去了，没想到那群混蛋跟踪那个女生，把那个女生拖进了附近的小巷，干了一些的禽兽事，又被我们撞上，又打了一架。这次把那些家伙都打趴下，还是晚了一步，太可恶了。” 　　他越说越气愤，基本上就能猜出是怎么回事。 　　孔文一非常难过的补充道：“他们不仅侵犯了她，还打了她，在脑袋上，用砖头砸的。非常的严重，我去看过那个女孩一次，医生说她醒过来的可能非常低。” 　　听起来是很严重的一次伤害案，就是有点太巧合了，两次都遇到同一伙人。 　　作为刑警一组的组长，武琳的嗅觉非常敏锐，她察觉出不对劲。问道：“能不能说的再详细一点，说一点细节。” 　　孔文一歉意的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当时喝了点酒，非常的困，很快就睡着了。” 　　曾牛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喝的有点高，在打架之前，都是晕乎乎的。” 　　唯一两个肯说的知道的都一知半解，关键细节根本就不知情。 　　武琳问道：“那谁最早发现的？” 　　曾牛指着的宫达飞说道：“录口供的时候他是最先发现的，如果我没记错。” 　　我和武琳的视线集中到宫达飞的身上，这让他更加的紧张。 　　“既然你是当事人，那你就说说吧。”我用轻松的语气说道。 　　宫达飞更加紧张，脸色通红，头上都有汗珠，和他之前的表现判若两人。 　　钱福贵又开口说道：“过去那么久了，可能有些记不清楚了，让他再想想。” 　　第二次了，钱福贵第二次为死对头开口说话。 　　宫达飞点点头，很认真的在想。 　　孔文一说道：“我记得你也在现场，你也可以说。” 　　“这个……”钱福贵说道：“还是让当事人，我再补充。” 　　我们等了一会儿，宫达飞总算组织好了语言。 　　“在……在……另一个酒吧里玩了一会儿，我觉得空气不好，憋闷的厉害，想要出去呼吸点新鲜空气。我看他们都玩的很开心，就一个人出去了。在外面散步，发现小巷里有一群人鬼鬼祟祟的，正是和我们之前打架的小混混，还有女孩的叫声。” 　　说到这里停顿下来，武琳问道：“你冲上去了？” 　　宫达飞有些羞愧的说道：“我呵斥两声，他们根本就不听，我就跑回酒吧叫人了。” 　　我调侃道：“你遇到的第一个人不会就是钱福贵？” 　　“还真是我。”钱福贵说道：“听他说了外面的情况，身边正好有几个人，我叫上他们一次冲出去了。” 　　武琳说道：“我猜猜第一次冲出去的都有谁，黄子安、沙平伟，有他们吗？” 　　萧萧说道：“沙平伟去了，黄子安好像是之后的事了。” 　　“是的！”曾牛很肯定的说道：“他和我一起去的，我们是听到酒吧里有人说，才出去帮忙。这些家伙已经被揍的很惨了，要不是我出手，说不定就被废了。” 　　孔文一立刻说道：“没有他说的那么夸张，鼻子被打破了，流了很多血，看上去很吓人。” 　　“下面的我来说吧。”萧萧说道：“我还责怪他们惹事，制服了小混混之后，我们就看到那个女孩。衣衫凌乱，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影。我叫了她几声，没有任何反应。我意识到事情很严重，就打电话报警。” 　　剩下的事不用说我们也清楚，警察来了，带走小混混，把女孩送去医院。 　　警察录了口供，给他们发了见义勇为的称号。 　　这就是案件的部，我和武琳对视一眼，废了这么大的事让他们说出来，几句话就说完了，肯定隐瞒了一些重要内容。 　　武琳选择不当面拆穿他们，认真的说道：“你们说的这些内容我们会去核实，有问题还会再找你们。” 　　钱福贵说道：“我看你们是吃饱了撑得，这事和凶案有什么关系？你们该不会认为是小混混报复，杀了他们两个吧！” 　　萧萧也说道：“我记得他们判了很多年，两年的时间不可能出来。酒吧的事不可能和的现在的事扯上关系。” 　　“不一定吧。”孔文一说道：“我想到一个共同点，沙平伟和黄子安见到那个女孩的时候，双眼都在放光。” 　　曾牛也说道：“有一段时间，他们经常去看那个女孩。后来登山社解散了，我就不知道了。” 　　两个青年，被受伤的女孩激发起强烈的同情心，再发展下去，爱上了女孩，这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黄子安的室友说他有一个女朋友，我有理由相信就是受伤的女孩，这也是他和萧萧分手的原因。 　　萧萧真不知情？ 　　或许她清楚自己败给了一个昏迷的女孩，不能接受，假装不知道。 　　关键这些怎么和凶案联系在一起，凶手为什么要杀掉两个同情被害人的男生。 　　这肯定不是报仇，我想不到动机。 　　如果没有动机，就要往死亡设计师的方向考虑，他抓住了某个人人性中的弱点。 第504章 第一恶徒 　　“问完了吗？”钱福贵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说道：“就快到中午了，我们早上也没吃早餐。” 　　武琳微笑说道：“你们可以定外卖，这个会议估计要开很长很长的时间。” 　　“具体要多久？”杜美说道：“要毕业了，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我有点理解不了你们的想法，按说我们年龄相差不多，不至于有代沟。”我问道：“目前这种情况，不应该是保命要紧？” 　　苟忠说道：“到目前为止，都是你们的猜测，根本就没有证据能证明凶手就在我们中间。” 　　于帅也说道：“如果凶手的就在我们中间，你把我们集中在一起，不是正好给了凶手动手的机会？说不定他这会儿正在思考把我们一网打尽。” 　　武琳示意众人冷静一点，这才说道：“我们正在调查你们提供的情况，警方的效率很高，很快就有结果。最多一个小时，到时候再说。” 　　刚才讲述的内容我录制下来，发给一组的其他成员，大家都听到了，各自展开调查。 　　最先收到金磊的回复，他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查到当年的卷宗，发给我们，还做了一些标注。 　　卷宗有问题，武琳的脸色很难看。 　　登山社一伙人的口供并没有多大的问题，和他们说的差不多，只是有一些小细节并没有提到。 　　问题主要集中在小混混的口供上，按照小混混的说法，他们并没有骚扰女生，只是单纯的想要认识一下。女生并没有搭理他们，他们就走了。 　　相反是钱福贵等人一直骚扰女生，还有人向他们挑衅，他们看不过去说了几句。钱福贵等人可能是喝了酒，一直骂骂咧咧，说的很难听，双方都血气方刚，直接动手了。 　　酒吧的保安出面制止了他们，并把他们都赶了出去。但是那个女孩并没有走，继续在等人。 　　小混混们觉得很没面子，准备教训一下他们。可是看他们进了另一间酒吧，就在外面等着。 　　过了一会儿，被骚然的女生出来了，喝了点酒，走路摇摇晃晃的，到小巷里吐了。 　　这么好机会，他们当然不会放过，‘捡尸’这种事他们干过很多次。 　　女生神智还清醒，他们耐心的等她醉倒。 　　等了大概有二十分钟，他们才走进小巷，发现女生躺在地上，衣衫凌乱，一点反应都没有。 　　似乎有人抢在他们前头了，小混混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再往下就和他们讲述的差不多，登山社的人出来，他们又打了一架。 　　可是女生程昏迷，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登山社的人能找到，非常奇怪。 　　小混混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但是没有人承认攻击过女生。 　　他们并不知道女生是受伤昏迷，自始至终都认为她是醉酒。 　　对于这份口供，不能信，也不能不信。 　　小混混们清楚自己犯下的罪行有多严重，这些家伙都是老油条。说出的未必就是真相，他们想要逃脱惩罚。 　　关键要看证据链条充不充分，有没有形成完整的证据链条。 　　下面是法医提供的报告，女生有被暴力侵犯的痕迹，脑后伤口为钝器击打所致，从伤口的形状来看，有可能是砖头，但是在现场并没有发现砖头。 　　关于女生伤情的描述非常细致，法医提出女生之前就可能被侵犯过，但是并没有发现证据。只有小混混留下了检材。 　　武琳越看越生气，拳头都握起来。法医的这一条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或者说被人有意的忽略掉了。 　　小混混就是一堆烂仔，办事没那么讲究，所以留下证据。而第一次侵犯的像是早有准备。 　　登山社这些人当中，钱福贵就是个花花公子，是酒吧的常客，他去酒吧可不是喝酒，要说他没有准备，我不信。 　　“你的意思是……”武琳问道。 　　我用眼神示意，瞄了钱福贵一眼。 　　“你怀疑他？” 　　我点点头。 　　方叔很快传来他的调查结果，早上收到消息后，他找到当年录口供的警察和法医聊了聊，还有律师等人，闲聊了一会儿还真的聊出问题。 　　案子完成的非常迅速，从立案到起诉结案，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参与的办案人员都感觉到了来自两方面的压力。 　　具体的他们没有细说，只是说来自被打学生的家长。 　　不用问就知道，两方面压力，只可能来自两家人，钱福贵和宫达飞。 　　这等于不打自招，如果没有问题，案子正常审讯就行，还用得着动用关系？ 　　特别是宫达飞家，还弄了一个见义勇为的奖励，往儿子的脸上贴金。 　　他能当上学生会主席，和这些事脱不开关系。 　　武琳轻声说道：“这是顺手要破个案子的节奏。” 　　又等了一会儿，熊森发来一条沉重的消息，女孩受到攻击后昏迷两年，医生诊断为脑死亡，已经没有清醒的可能。 　　他把黄子安和沙平伟的照片给医生和护理人员看了，两人给她们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两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看女生。 　　每次来都会带一些小礼物，偶尔会遇到，两人也不说话，就在床边安静的陪着女生。 　　除了他俩，再也没有人来看过女生。 　　被害人是一名孤儿，从小在儿童福利院长大。 　　听到儿童福利院我就有点神经质，立刻就想到圣心儿童福利院。 　　熊森不清楚，还在调查。 　　不久之前，女生死亡，她在很久之前签下捐赠协议，把有用的器官都捐赠出去，希望可以帮助到更多的人。 　　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来，非常善良的一个女孩，我都有点感动。 　　情绪还没调整好，杜美就问道：“行了没，我肚子要饿瘪了。” 　　武琳抬头看着他们，古怪的眼神让他们有点慌。 　　没人说话了，武琳这才说道：“告诉你们一个消息，被攻击的女孩死了。” 　　众人似乎都不知情，都是很惊讶的表情。 　　孔文一哆哆嗦嗦的说道：“死……死……死了？怎么死了？” 　　“死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虽然死因可能是长期卧床导致的虚弱，也可能引发了其他病发症。 　　“还有一个消息。”我说道：“两位死者在出事之前，经常去看望死者。警方有理由相信黄子安所谓的女朋友就是躺在病床上昏迷的女生。” 第505章 死亡威胁 　　萧萧的脸色难看到极点，她一 个大活人，竟然败给了一个躺在床上不会动，不会说话的植物人。 　　说出去这都是一个笑话，萧萧比杜美差点，但是也很耐看。她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魅力，虽然已经过去两年，对她还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你们肯定弄错了。”萧萧说道：“黄子安心地善良，他一定觉的女生特别可怜，这才去看她。” 　　武琳说道：“起初我也这么想，调查人员问过护士，黄子安非常认真的还弄过一个表白仪式，把小护士都感动了。” 　　萧萧双手握紧拳头，表情有些愤怒，就快要爆发了。 　　钱福贵说道：“就算是又怎么样，都是过去的事，你们还是该集中精力把凶手找出来，不要弄这些八卦的事情。” 　　苟忠跟着说道：“就是，就算黄子安喜欢那个女孩，和他的死有什么关系？还能是殉情自杀？谋杀可是你们给出的结论。” 　　“都说够了？”我问道。 　　等到没人说话，我才称赞道：“钱富贵，我今天的给你点个赞，表现的非常讲义气，先是一反常态的为老对头说话，现在又站出来为别人主持正义，和你一贯的形象不太符合。” 　　我就是要看钱福贵怎么回应，他还没说话，孔文一说道：“是啊！钱福贵有点反常。刚才我就想说，没找到机会。” 　　“我这会儿心情好。”钱福贵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只能这么说。 　　武琳微笑着说道：“我看你和宫达飞的关系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水火不容。你们俩不会是相爱相杀吧。” 　　虽然只是一句调侃，两人的反应很大，钱福贵愤怒的盯着武琳，宫达飞而是低下了头。 　　我清清嗓子说道：“谢谢大家的配合，案情越来越清晰，真相很快会浮出水面。” 　　曾牛说道：“要是和两年前的事有关，我们都参与了，凶手专门对喜欢女孩的下手？” 　　“问的很好！”武琳说道：“我们也有类似的疑问，警方要把当年的案子翻出来重新查一遍，或许能有些意外的发现。” 　　听到重查旧案，钱福贵和宫达飞的脸色更难看了。再加上萧萧，登山社核心成员都心事重重。 　　武琳拍拍手说道：“差不多到吃饭时间了，你们选择去食堂还是叫外卖？” 　　“我想去食堂。”孔文一说道：“毕业了就没有机会去食堂吃饭了。” 　　她的想法得到大多数人的同意，食堂的饭不一定好吃，但是很有纪念意义。 　　出门之前，武琳说道：“刚才是集体谈话，我们还可以进行私下谈话，什么悄悄话都可以和我们说。我知道你们肯定有很多话对我说。” 　　众人走出小会议室，我和武琳跟在后面，她给我手机，上面是李飞的调查结果。 　　事情果然不简单，牵扯到了钱、宫两家人。 　　宫家出了很多当官的，他父亲的更是一个实权人物，想巴结他的人很多。其中就有钱福贵一家。 　　在众多有钱人当中，钱福贵家算不上什么，宫家一直没有搭理他。 　　到了两年前，差不多就在酒吧事件之后不久，宫达飞的父亲批准了一个项目，让钱福贵家赚了不少钱。 　　我把手机还给武琳，看起来宫达飞有把柄落在钱福贵手上。只有这么一种解释。 　　“就算两个案子有关联，死的也不应该是黄子安和沙平伟。”我的眼睛盯着钱福贵和宫达飞。 　　具体的细节还不清楚，但是两者很有可能是罪魁祸首。 　　武琳轻声说道：“如果真的和死亡设计师有关，他并不是要伸张正义，杀人才是目的。他把杀人当作游戏，正在享受杀人的乐趣。” 　　按照这个观点，死亡设计师还会继续的施加压力，让这个小团体崩溃，每个人都会露出狰狞的一面。 　　我看着走在最后面的孔文一和曾牛，到目前为止，是我还有好感的人。 　　特别是孔文一，我不太想看到她受到伤害。 　　金磊和方叔在食堂门口等着我们，必须要让他们时刻保持在我们的视线中。 　　几人果然没有坐在一起，打好饭菜之后，各自选好地方坐着。 　　我和武琳坐在他们对面，看着他们吃饭。 　　嘀嘀……嘀嘀…… 　　几乎就在同时，所有人的手机响了。 　　钱福贵拿着手机叫骂道：“这是那个混蛋该的恶作剧，有本事站出来，看我弄不死你。” 　　杜美则是抓紧于帅的手，用颤音说道：“这是什么意思，我害怕！” 　　曾牛拿着手机说道：“搞毛啊，为什么我也收到了。” 　　“我也有！”孔文一举起手机。 　　“收到什么了？”武琳走过去问道。 　　“有人威胁我们。”孔文一有些害怕，把手机递给我。 　　他们都收到一条短信，‘死亡将在午夜降临。’落款是死亡设计师。 　　宫达飞拨打了电话，无法接通。 　　金磊看了号码后说道：“打不通吧，这种号码无法追查。” 　　“那你们也要查啊！现在我们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苟忠叫道：“今晚又要有一个人死了。” 　　在场所有的人都有可能是这一个倒霉蛋。 　　武琳冷笑一声，分析道：“你也太乐观了，短信上没有时间，没有地点，也没有说具体的人数啊！” 　　“你什么意思？”苟忠流着冷汗问道。 　　“或许是你们全部呢？”武琳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你……你……”苟忠说不出话来，其他人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我说道：“现在你们可以认真的考虑我的提议，是不是遗漏了什么问题，欢迎你们用各种方式向我们道出事情。” 　　坐下继续吃饭，我和武琳表现的很淡定，可实际上心里也没底。死亡设计师在我们的眼皮下行动了。 　　我的视线一直盯着他们，每个人都用过手机。 　　不过这说明不了问题，这种短信可以设计成定时发射，很早之前就设计好了。 　　武琳一边吃饭，一边观察着他们，低声问道：“你觉得谁先扛不住开口？” 　　“我希望是宫达飞。”作为关键人物，他开口能获得最多的信息。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死亡设计师步步紧逼，我们的到来也不会改变他的计划。 　　似乎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死亡的阴影笼罩着面前的这些人，死神如影随形。 　　谁也意料不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什么。 第506章 内幕消息 　　众人心情本来就不好，出了这一档子事，一点胃口都没有。 　　我和武琳不紧不慢的吃着饭，看着他们的反应。 　　谁都没有想到最先平复下来的居然是孔文一，她大概发呆了五分钟，就开始专心的吃她的午饭，连带着旁边的曾牛也开始吃。 　　“你胃口不错！这时候还能吃下饭。”武琳称赞道。 　　“既然买了，就不能浪费。”孔文一微笑着说道：“就算不吃饭，也不能改变什么，今晚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可不能亏待了肚子。” 　　我竖起大拇指，上到大学还能当学霸，还真是得有点与众不同。 　　要是说这群人中有无辜的人，肯定就是孔文一。我和武琳都不想她有危险，可是按照死亡设计的恶趣味，他选择的目标喜欢先从善良的人下手。 　　曾牛听了孔文一的话，大受启发，又跑去买了两个鸡腿，几口就干掉了。 　　有人吃的香甜，有人始终吃不下。 　　杜美把手中的筷子一扔，叫骂道：“这个杀手是不是有病啊，我们又没惹他，为什么他就盯上了我们。我们是杀他妈了还是挖了他家的祖坟了？这个死变态！” 　　她越喊声音越大，惊动了在食堂里吃饭的其他学生，都往这边看来。 　　“你小声一点，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我说道。 　　“不！”杜美吼道：“我就不控制，我就要骂他，都要杀我们了，还要和他讲礼貌？微笑着对他说谢谢你来杀我？” 　　这话听着有点道理，杜美继续破口大骂。骂了足足有十分钟。 　　周围大学生很快就失去了兴趣，在大学里什么怪事都见过，一个女人在食堂里骂街，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尤其她骂的很无聊，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话。 　　等她骂够了，武琳才放下筷子问道：“骂够了？” 　　“早着呢，等我喝两口水接着骂。” 　　武琳微笑着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凶手就在你周围，或者就在某个地方窥视，你骂的这么难听，他可都听到了。” 　　杜美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毫无血色。她意识到自己跳到了枪口前，或许凶手并没有打算把她怎么样，现在凶手可能改主意了。 　　“没事的，不怕，她是在吓唬你。”于帅赶快安慰她。 　　“你……你……为什么不提醒我？”杜美哭着问道。 　　于帅很冤枉，他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只好安慰道：“我会保护你的，你不会有事的！” 　　杜美平静了几分钟，突然又崩溃了抓着于帅的手问道：“要是他把我们两个都杀死怎么办。他已经杀了两个人了！” 　　怎么安慰都不管用，于帅只好说：“警察会保护我们的安，肯定不会有事。” 　　“可是到现在警察连凶手的线索都没有！” 　　武琳说道：“凶手之所以能杀掉沙平伟和黄子安，是因为他们没有防备，凶手突然袭击，今晚我们会做好安排。” 　　杜美的轻松总算是轻松了一点。 　　朱闫躲在一边偷窥杜美，看到她吓坏的样子，这家伙竟然露出了心痛的表情。 　　看来还不是普通的见色起意，他喜欢杜美。 　　杜美和于帅甜甜秀恩爱，朱闫每天都被暴击，还能保持对杜美的感情，也是厉害。 　　我又想起一起句，得不到的都是好的，要是真的在一起了，可能又是另一种结果。 　　吃的差不多了，武琳站起来问道：“回去吗？” 　　“早就吃饱了，在这里浪费时间。”钱福贵第一个站起来往外走。 　　萧萧跟着也站起来，问道：“还回会议室吗？我要回宿舍睡午觉。” 　　武琳说道：“先回会议室，这时候回宿舍，不安。” 　　一行人又跟着我们回到会议室，虽然没有床，但是地方够大，趴着、躺着、坐着都能睡。 　　杜美和于帅就抱在一起，很快就睡着了，还好会议室里有空调，要是换个地方，等他们俩睡醒，估计就馊了。 　　孔文一很淑女的抱着脑袋趴着睡。钱福贵直接躺在桌子上，昨晚没休息好，很快就睡着了。 　　宫达飞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大家都在睡觉，他不睡就太显眼了，不管睡着没睡着，反正是闭上了眼睛。 　　曾牛睡的最是豪迈，一小会儿的功夫，都打呼噜了。 　　看着一群人睡觉，我昨晚也没睡好，有点困了。 　　武琳说道：“我先盯着，你先眯会儿。” 　　“过二十分钟叫我。”休息得轮换着来，她也得睡会儿。 　　我闭上眼睛，感觉也就过了一会儿，听脚步声有人走到我们面前，轻声说道：“能和你们聊一下吗？” 　　瞬间就清醒过来，总算是有人要向我们透露内幕，睁开眼睛一看，竟然是朱闫。 　　“当然可以，你想说什么？”武琳问道。 　　“可以出去说吗？”朱闫不想当着众人的面开口。 　　“没问题！” 　　武琳叫来方叔和金磊，我们去了隔壁的房间。 　　坐好之后，我问道：“你想说什么？” 　　朱闫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自语道：“我这人有个特点，喜欢偷窥别人的秘密，我知道这样不对，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听到这个开场，绝对有料，我很期待他要讲述的内容。 　　“那你都知道点什么？”武琳问道。 　　“每个人都有秘密。”朱闫说道：“登山社的人也有秘密，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我说道：“那你说说呗，你都知道点什么。” 　　“随便给你们举几个例子，是我无意中发现的。”朱闫说道：“孔文一不仅是学霸，脑子好使，她身体素质也很好，耐力非常强，不亚于男生。” 　　这我还真没看出来，武琳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朱闫说道：“两年前我们上东山，众人都很疲惫，她在负重的情况下，程根得上我们的步伐。我就知道她体力很好。” 　　“这似乎和案子没有关系。”武琳说道：“说点有用的。” 　　“那就和你们说说杜美吧，和两年的事有关。”朱闫说道。 　　“请讲！”我做好记录的准备。 　　“真正的杜美并不是你们看到的这个样。”朱闫说道：“从两年前开始，杜美的性格发生了变化，逐渐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两年前她还是个好姑娘。” 　　我问道：“那原因呢，是什么让她变成这样？” 　　“钱福贵！”朱闫说道：“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但是钱福贵手里一定有杜美的把柄，他用来要挟杜美！” 第507章 罪人 　　这个说法倒是清新脱俗，让人意想不到。 　　“你有证据吗？”武琳说道：“要让警察相信你的话，你必须要有证据。” 　　“我知道杜美私下里会和钱福贵见面，她并不想这样。”朱闫拿出手机，让我们看他拍的照片。 　　图库中有一个相册，里面有上百张照片，都是拍的杜美。 　　其中有几十张都是拍着杜美走向宾馆，表情明显不开心。 　　再往下看，还有钱福贵搂着杜美从宾馆走出来，两人在说着什么，钱福贵脸上是得意的坏笑，杜美像是在央求什么。 　　“你可够厉害的！”这小子完有当狗仔的潜质，从杜凡身上的衣服能看出时间的跨度，他至少盯了杜美有一年多的时间。 　　这还的是他让我们看的，我相信还有更多偷拍杜美和于帅的照片。 　　“你是怎么发现的？”武琳问道。 　　朱闫有些羞涩的说道：“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喜欢她，想要照顾她一辈子。我还没准备好表白，她就选择了于帅。看她挺幸福，我就在一遍默默的观察，于帅也算是称职，对杜美很好。只是在这件事上他竟然没有察觉，太失职了。” 　　我和武琳对视一眼，这种爱实在是太奇葩了。想到整天有个人在窥视自己，虽然没有恶意，那感觉肯定也不太好。 　　“所以说我是最的了解杜美的人。”朱闫说道：“我能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每次见过钱福贵，她就会非常的不开心。” 　　武琳问道：“你怎么看钱福贵这个人？” 　　“这小子就是个混蛋，仗着自己有钱胡作非为。”朱闫说道：“刚进登山社的时候，钱福贵和宫达飞也会偶尔斗嘴，但是他不敢和宫达飞硬碰，他了解宫达飞的背景。” 　　他提供的这个情况有点意思，现在两人的身份明显发生了转换。虽然两人也吵架，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里面有猫腻，钱福贵真的生气了，宫达飞是不敢还嘴。 　　按照朱闫的说法，钱福贵就是一个有钱的卑鄙小人。 　　说了这么半天，并没有实质性的内容，对案子并没有多大帮助。 　　“你再好好想想，说点重要的内容。”我鼓励道。 　　朱闫想了想说道：“我不太确定具体的时间，但是钱福贵胁迫杜美的事，就在酒吧事件后不久，我觉得和酒吧事件有关。” 　　这就有点意思了，武琳催促道：“你继续说。” 　　“其实……其实……”朱闫还没拿定主意，有点犹豫。 　　“这时候你还要想那么多！”我说道：“大家都有生命危险，你还拿不定主意。” 　　朱闫深吸一口气说道：“其实那晚的女孩是杜美先看到的，她发现女生各方面的都比她好，有些嫉妒。是她告诉了宫达飞，让他上去搭讪。宫达飞喝了不少的酒，醉醺醺的就去了，女生当然不可能搭理她。” 　　这些内容在口供中都没有，提都没有提到。口供中有一个重大缺失，就是没有现场目击者的证词。 　　“继续，你说的这个很关键。”我鼓励道。 　　“还有那群小混混。”朱闫说道：“他们刚进来的并没有注意到那个女生，杜美从他们身边走过，小混混们跟着杜美，才发现那个女生。” 　　武琳严肃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是杜美把小混混引来的？” 　　“她不是有意的，只是路过去拿东西。”朱闫很大声的说道。 　　他反应这么大，本身就能说明问题，在他的潜意识里，认定是杜美把小混混引来，最后害了那个女生。 　　杜美的举动肯定颠覆了在他心中的形象，他不愿意承认，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 　　在警局录口供，他也没有把这些细节说出来。 　　武琳说道：“你有没有想过，钱福贵正是用这个威胁杜美呢？” 　　“这……”朱闫呆住了，他抱着脑子，努力在回忆当时发生的情况。 　　过了五分钟，朱闫一把抓住我的手说道：“和杜美没有关系，是钱福贵怂恿的，他不停的蛊惑宫达飞，他才上去纠缠那个女生。宫达飞平时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只有喝了酒，才原形毕露。” 　　“行了，歇一歇吧。”武琳递给他一瓶矿泉水，让他放松一下。 　　我说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其实……其实……”朱闫张了几次嘴，都没有说出口。 　　武琳催促道：“你想说什么，说啊！” 　　“算了，我再想想，想明白了再和你们说。”朱闫打消了念头。 　　“那就说点别的吧，你对这个案子怎么看？”我问道。 　　朱闫想了想说道：“要是真的和你们说的一样，和两年前的事有关，我估计是来报仇的？” 　　“报仇？”他奇怪的逻辑引起武琳的注意。 　　他认为沙平伟和黄子安的死是复仇，成立的前提是他们做了错事，女生遇到袭击和他们有直接关系。 　　“听说女孩是孤儿，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我觉得不可能，就算是脾气再古怪的人，也会有一两个朋友。并且你晚很明显，女孩是在等人，只是她等的人一直没来。” 　　我问道：“那为什么两年之后才行动。” 　　朱闫想了想说道：“也许他有什么事耽搁了，又或者是收到女生的死讯才决定复仇。还有可能他一直的就在我们周围，在观察我们，寻找下手的机会。” 　　武琳说道：“还是不对，按照你说，他就算是报仇，也该找钱福贵或者是宫达飞，为什么要对无辜的人下手。” 　　“站在复仇者的角度看，没有无辜之人。他仇视所有人，打算一个一个的杀死我们。最恨的人当然要放在最后来处理。” 　　这也是一种思路，我问道：“按照这个思路，你觉得下一个要死的人是谁？” 　　朱闫想了想说道：“孔文一、曾牛、我，都有可能。” 　　按照他的意思，这些都是罪责比较小的人，萧萧和于帅竟然不在这份名单中。 　　“为什么这么说？”我问道。 　　“孔文一程都在犯迷糊，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曾牛打小混混最卖力，在凶手眼中，这也是为虎作伥。” 　　武琳问道：“那你呢？你的罪是什么？” 　　“我？”朱闫小声说道：“我被蒙蔽了双眼。” 　　“你说什么？”我追问道。 　　“没什么，我要说的都说完了，可以回去了吗？” 第508章 震摄 　　“回去再想想，想到了再来找我们。”武琳把他送到会议室门口。 　　我们没进去，需要沟通一下。 　　越来越多的线索指向两年前的事件，女孩被袭击很蹊跷。 　　女孩的死亡不久，黄子案死亡，两者肯定有关联。 　　现在我们关心的问题只有一个，凶手就在登山社中，还是外来的复仇者。 　　这关系到我们下一步的行动，今晚肯定不会平静。 　　还有一点时间，武琳想了想说道：“等到晚上再说，我们还有点时间。” 　　小会议室里传来说话声，有人醒过来了。 　　走到门口，就听到李富贵的声音，他质问道：“你出去干嘛了？找警察聊天？” 　　朱闫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就坐下了。 　　钱福贵质问道：“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心虚了，叛徒！” 　　“他背叛谁了？”武琳走进去问道：“背叛你了？还是背叛登山社了？我没记错的话登山社早就解散了，不存在背叛一说。背叛你的话，你们俩是什么？” 　　钱福贵说不上话，只能用愤怒的眼神盯着朱闫。 　　我说道：“你们也不用紧张，朱闫只是向我们提供了一些情况。你们想到了也可以对我说，现在是人命关天的时候。” 　　并没有人支持他，钱福贵瞪了朱闫一眼，然后坐下了。 　　宫达飞试探着问道：“我一点方向都没有，可不可以说说，到底要往那一方面想？” 　　这小子居然想套我们的话，这点小把戏要是都看不穿，也就不用出来混了。 　　武琳说道：“没有固定的限制，最近几天发生的可疑情况，在身边出现的陌生人，甚至是两年钱酒吧事件中的细节，都对我们有帮助。” 　　我更进一步的说道：“警方有理由怀疑两起案件都和当年的酒吧事件有关，想要抓到凶手，就要把当年的案子查清楚，我们不会让一个女孩不明不白的死去。” 　　孔文一感叹道：“那个女孩真可怜，是应该还他一个公道。” 　　“你闭嘴。”钱福贵大声吼道。 　　学霸吓了一跳，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钱福贵，不明白为什么朝她吼。 　　曾牛站起说道：“干什么，想找事？” 　　“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你，我看你是……”钱福贵还没骂完，就被萧萧拉住，让他闭嘴。 　　这已经开始内讧，压力再大一点，这些人要大打出手了。 　　钱福贵暂时冷静下来，萧萧问道：“对于现在这种情况，你们打算怎么做？” 　　“问的好。”武琳说道：“正想和你们讨论这个问题，你们有什么想法？回宿舍或者和我们去警局，又或者其他安排。你有想法吗？” 　　“我觉得回宿舍不错。”萧萧有点纠结，她担心的自己的安，又不想经常跟的太近，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我问道：“其他人呢？” 　　“我要回家。”钱福贵说道：“你们警察一点用都没有，都已经死了两个人了，连嫌疑人都没有，我不用你们保护。” 　　宫达飞立刻跟着说道：“我也要回家。” 　　“没问题，你们家并不远。”武琳答应了，说道：“但是我有一个条件，让你的父母来接你，有些事要当面说清楚。” 　　“你……什么意思？钱福贵问道。 　　武琳很轻松的说道：“没什么，就是很常规的询问，如果不放心，你可以告诉他们带着律师来。” 　　钱福贵犹豫了，宫达飞问道：“要这么正式？” 　　我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在调查中发现一些陈年旧事，需要核实一下。” 　　两人立刻就不说话了。 　　“你看！”武琳很平静的说道：“警察不像你说的那么没用，我们发现你们俩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水火不容，至少你们俩家不是。最近两年合作了很多次。” 　　宫达飞抢着说道：“我们的事，和家里没有关系。” 　　“你们随便吧。”钱福贵放弃了反抗。 　　到这个时候，才算是彻底震摄住了这些家伙。 　　孔文一说道：“就在学校吧，到陌生地方我会失眠。” 　　其他人也没有异议，武琳立刻安排联系学校进行安排。 　　校方非常配合，直接安排到教师宿舍，一人一个房间，以保证安。 　　教师宿舍一共有六层，武琳选择在第五层，清空了半条走廊，只有我们住在这里。 　　曾牛感叹道：“快要毕业了，享受到单身宿舍的待遇。” 　　老师宿舍当然高级很多，每个房间只有两个人，还装了空调。到了炎热的夏季，空调简直就是神物。 　　理论上男女生分开住，女生住里面，男生在外面。只有一个特例，杜美和于帅住了一间。 　　为了保险起见，金磊还做了一些安保措施，在走廊和几个隐蔽的地方安装了监控探头，在房间里就能看到整个楼层的情况。 　　熊森等人也被叫回来，严阵以待。转了一圈之后，他们还发现一个漏洞。五楼虽然高，但是从上面数就是第二层。有些大胆的惯偷，会选择从楼上下来进行入室盗窃。 　　虽然有点仓促，我们还是找了一些木条，塞在窗户的滑道上，办法很原始，但是想从外面打开窗户，除非砸玻璃。 　　“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武琳说道。 　　孔文一举手说道：“可不可以给我们一点防身的东西，我有点紧张。” 　　“这个好办。”李飞给了他们一人一个罐子。 　　萧萧试了一下，非常的轻，问道：“这是什么？” 　　“辣椒喷雾，千万不要好奇尝试着对自己喷，会让你们痛不欲生。”我说道。 　　李飞介绍道：“使用方法非常简单，只要拿下罐子，对着目标的脸喷。短时间内就会让对方失去行动能力。” 　　孔文一很认真的收起来，距离晚饭还有一会儿，武琳让他们回房间休息一会儿。 　　站在走廊上，夕阳的余辉从窗口照进来，把我们的影子拉的很长。 　　武琳问道：“你不回去了？尸检还没有进行。” 　　“等等再说。”我要留下来，今晚正式和死亡设计师交手，我肯定要留在现场。 　　“预测一下，今晚会出什么事？”武琳让我大胆的想。 　　“开始的时候会很平静，不会有事发生，等我们精神逐渐放松的时候，死亡设计师会突然出手，上来肯定就是狠招，不会给我们做出反应的时间。很有可能出手就是人命。” 第509章 混血儿 　　“似乎我们比较被动。”武琳平淡的说道。 　　就目前的局势来看，确实是这样，到目前为止，对死亡设计的了解基本为零。 　　除了之前的卷宗，没任何了解。 　　死亡设计师完掌握了主动，只发来一条信息，就让我们如临大敌。 　　他设计了游戏规则，我们要完在他的框架下进行。 　　谁都能看出来，短信上没时间没地点没目标，只要登山社有一人出了问题，我们就算输了。 　　既然能主动发短信挑衅，说明他早就做好了布置。 　　看起来是我们暂时控制住局势，可人有不确定性，无法得知每个人心里想什么。 　　今晚充满了不确定性，一切皆有可能。这种感觉让我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 　　参加工作以来，接触的大大小小案子不少了，但从没有这种感觉。 　　对手虚无缥缈，好无踪迹可循，就像是一团雾气。 　　你伸手以为抓住了，张开手掌一看，什么都没有。 　　空有一身的力气，面对这种对手，无法施展，对方根本就不给你正面交手的机会。 　　武琳皱着眉头说道：“这次的案子很难搞。” 　　能让武琳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对手有多可怕。 　　李飞看我们看风景，凑过来说道：“我拿着绳子在附近么问过了，都没有买过这种绳子。金磊在数据库中也没找到匹配的对象，不过一位老板提供了一点线索。” 　　“说什么了？”武琳问道。 　　“老板说这种绳子从材质到纹路上看，都是西南地区的绳子。”李飞说道。 　　武琳一愣，问道：“西南地区是哪？” 　　我说道：“他说的是我们国家的西南地区，少数民族聚居地。” 　　“你是说萧萧？”武琳想到她是少数民族。 　　“只能说他有嫌疑。”我们也要提防死亡设计师给我们下套。 　　他知道警方的办案方法，留下一条特征非常明显的绳子，把矛头指向萧萧，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武琳想了想说道：“萧萧的行为是有点反常，多留意她。可以找个单独相处的机会，问问她，看她怎么解释。” 　　我建议道：“气氛尽量弄得轻松一点，不要太正式。” 　　他们的压力已经够大了，再施加压力，有可能出现意外。 　　铃…… 　　我的手机响了，一个非常陌生的号码。 　　犹豫了几秒钟，我接起电话。 　　“你怎么还不回来，我就要饿死了！”电话中传来小七的声音。 　　浪费我感情，我还以为是死亡设计师打来的。 　　“我有案子要查，暂时不回去了，你自己弄点东西吃。” 　　“好吧。”小七有些失望的说道：“来这么长时间了，就见了你一面。” 　　“我还有事要忙。”我赶快挂了电话。 　　这么近的距离，对话声都听见了，武琳问道：“家里来客人了？” 　　“一个很长时间没有联系的朋友。”我收好手机说道：“还是说案子。” 　　李飞说道：“我觉得她有点神秘，查了一下她的背景，发现了一些非常有意思的情况。” 　　“貌似这几个家伙背景都不简单。”武琳说道：“那你就说说看。” 　　李飞低声说道：“萧萧是少数民族不假，她还是混血。” 　　“混血？”听他一说，我脑中浮现出萧萧的样貌，高鼻梁，大眼睛，立体的五官，特征非常明显。 　　“据说她父亲是一名外国游客，和萧萧的母亲一见钟情，生下萧萧，对方就回国了。萧萧上到初中，一直没有见过父亲。忽然有一天，她父亲又回来了，带着萧萧去了国外，到高中才回来。” 　　“这就有点意思了。”武琳说道：“重点观察她。” 　　有国外的背景，嫌疑更大了。钱福贵和宫达飞对她的态度上能看出点端倪，他们对萧萧的了解比我们详细。 　　我问道：“关于萧萧的父亲资料有多少。” 　　“非常少，只有一个名字，还不能确定真假。不过应该是挺有钱的，能查到的住宿记录部是五星级酒店，还是套房。”李飞说道。 　　“继续盯着这条线索，把她父亲挖出来，查他在国内的行踪，涉及到外部调查，实在没有办法可以申请国际刑警帮助。” 　　“明白！”李飞立刻行动起来。 　　我问道：“是不是太明显？按照警方的思路，只要调查背景，就会发现这些信息。” 　　武琳点点头说道：“我们能查到，死亡设计师也能查到。既然是抛出来的诱饵，我们就得假装的咬钩。” 　　将计就计，在不能掌握主动的情况下，我们只能这么做。 　　天就快要黑了，夕阳下山，天地间就成了灰蒙蒙的一片。 　　看着远处，就像是黑暗从探出头，快速的吞噬着光明。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暗夜开始了。 　　楼层静悄悄的，我们从门前走过，每间屋子都很安静。 　　又到晚饭时间，武琳敲敲门说道：“该吃晚饭了，都出来。” 　　房门先后打开，人都站在门口。只有孔文一揉着眼睛，她是真的回房间睡觉了。 　　宫达飞的焦虑症状缓解不少，他紧紧的握着手机，屏幕还亮着，可能正在跟人商量对策。 　　钱福贵不耐烦的说道：“吃什么吃，一点胃口都没有。” 　　“你可以不吃。”我说道：“大家中午都没吃好，晚上还是多吃一点。” 　　曾牛说道：“喝点粥，吃点清淡的。” 　　其他人没有意见，武琳就让方叔去准备粥了。 　　孔文一说道：“我有点渴，房间里也没水。” 　　“我让人送水过来。”武琳让熊森去买了几箱子矿泉水，一人分五瓶。 　　“我来分吧。”孔文一主动要求干活，她没事干闲着发慌。。 　　“行。”我让到一边，看她给大家分水。 　　接到的人都说声谢谢，也有人不搭理，手都不伸一下，孔文一特别体贴的把水屋子里，放在桌子上。 　　武琳问道：“休息了这么长时间，有没有新的想法？” 　　众人都摇头，杜美说道：“你不能光指望我们，你们自己也要去努力调查。” 　　“必须的！”武琳说道：“我知道你们很害怕，这很正常，换做是我，我也害怕。但是害怕解决不了问题。想要保住性命，一方面要听我们的安排，另一方面要积极的配合警方的行动。” 　　李富贵问道：“那你就说说吧，今晚都有什么行动？” 　　“我准备给你们安排室友！” 第510章 定制嫌疑人 　　“室友？”萧萧问道：“什么室友？” 　　武琳指着自己说道：“当然是能让你们安心的室友，可以保护你们的室友。” 　　孔文立刻明白过来，一环顾一周说道：“我们一共有九个人，你们只有六个人，并且只有一位女性。”言外之意就是不够分。 　　杜美说道：“我和老公一起，用不着你们保护。” 　　武琳拍手说道：“问题解决了，剩下男生一个室友。” 　　钱富贵脸上非常的不爽，但是又无可奈何，我就喜欢看他这副表情。 　　我冲着他说道：“我就是你的室友了，你睡觉不打呼噜吧？” 　　钱富贵不屑的看了我一眼，轻蔑的哼了一声。 　　武琳很快就安排完，李飞和宫达飞一个房间，金磊和朱闫，熊森和曾牛，方叔和苟忠，大部分人都没有异议。 　　只有苟忠不太满意，抱怨给她安排一个老头。 　　“这位可是我们刑警的一宝，经验丰富的老刑警，你要是不满意，我们也没有替换人选，你就自己睡好了。”武琳很认真的看着他。 　　“好……好吧。”苟忠没有勇气一个人住，只能选择妥协。 　　武琳嘱咐道：“虽然有人保护你们，还是不能放松警惕，不管出了什么状况，不许一个人单独行动。手机如果收到奇怪的信息，不要害怕，也不要慌，立刻向我们报告。” 　　我说道：“别期望凶手会对你们手软，在他眼中，死亡就是一场游戏，他在享受游戏的乐趣。我不是危言耸听，凶手比你们想象的还要残忍、可怕。” 　　话说的可能有点重，众人都呆住了，孔文一很不安的搓着手指，我意识到话说的有点重。 　　武琳赶快说道：“你们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只要你们配合，我们保证你们的安。” 　　众人哦了一声，就算是回答。 　　“如果觉得无聊，你们可以自由活动，十一点熄灯睡觉，和平时的作息时间一样。没有问题回房间等着，一会儿吃晚饭。”武琳说道。 　　孔文一举手说道：“能不能给我找点活干，我闲着就乱想，害怕。” 　　实在也没什么活做，真要做只能打杂，帮着送饭，打扫卫生。 　　“行，交给我吧。”孔文一答应了。 　　熊森和李飞把晚饭从食堂弄回来，孔文一就开始干活，在很短的时间里，小姑娘获得组人的喜欢。 　　众人还是没有胃口，大概是饿了，吃的比中午多一些。 　　帅哥和美女吃完饭直接回房间，苟忠进了钱富贵的房间，宫达飞在走廊里徘徊了几圈，一副很犹豫的样子。 　　他想找钱富贵，非常重要的事才要当面商量，看到我和武琳站在走廊上，他只好放弃回了自己额房间。 　　萧萧也独自回了房间，很快又走出来，她今天受了不少刺激，需要找个人聊聊。 　　走出房间之后，她看了我一眼，敲响了宫达飞的房门。 　　朱闫被孤立了，他一个人默默的回了房间。 　　曾牛每天都要运动，去不了健身房，他就在房间里折腾，一口气做了一百个俯卧撑。 　　还是觉得无聊，帮着孔文一打扫卫生。 　　我对他还算是有好感，块头大还有一股侠义之风。 　　“去金磊的房间看看。”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武琳的压力越来越大。 　　夜晚的大学城非常的热闹，我们这一层却十分的安静。 　　看着窗外的黑暗，隐隐的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这种感觉来源于未知。 　　死亡设计师对人心理的把握达到大师的层次，他了解人在这种情况下的所有心理活动，都是负面情绪。 　　不安的感觉会包围着你，恐惧会笼罩着你，一点风吹草动就吓破了胆，这种感觉无时无刻不环绕着你，直到你的精神崩溃，转化成绝望。 　　这种感觉就像是黑暗中有一个人不断接近你，你能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但是你看不到对方。 　　最先崩溃的往往是精神，失控的人会做出各种可怕的事情。目前也没有十分有效的方法缓解心理压力。 　　金磊正在和朱闫聊天，朱闫对视频的清晰度感到吃惊，即使在微光的情况下，画面也十分的清晰。 　　看到我们进来，朱闫主动退到一边。 　　“你们要是谈案子，我就出去了。”朱闫提出要回避。 　　武琳说道：“不用，你在这就行。” 　　他出去了也没地方可以去，登山社的人都排斥他。 　　这些家伙的心理真奇怪，就算是朱闫真的说了什么，也是为了帮助警方破案，他们心里也清楚，却依旧抱有敌意。 　　“我出去帮孔文一打扫卫生吧。”从视频上看，学霸和曾牛正在拖地。 　　朱闫主动走出去，找孔文一要了一根拖把，两人还聊了一会儿，孔文一走了，留下朱闫和曾牛。 　　武琳看着屏幕说道：“波哥一会儿要来，他不上来，带着一队人在我们楼上。” 　　厉害了，我们和登山社的人都是诱饵，就等凶手送上门。 　　金磊有意外发现，他在国外的社交媒体上发现了疑似萧萧的账号，上面有多张照片，显示她接受过专业的攀爬训练，有多张攀爬悬崖峭壁的照片。 　　“她的嫌疑更重了！”我想到黄子安的死亡。凶手有可能徒手攀爬进房间，点燃火盆之后，制作密室后离开。 　　楼房外墙比悬崖好爬多了，有大量的物体可以攀爬，特别是空调外机，轻松支撑一个人的体重。 　　我想到一种可能，窗户看起来是封好，实际上只是轻轻的关上，随着温度升高，胶带的粘性加大，牢牢的封死窗户。 　　武琳问道：“你有办法验证吗？” 　　“需要做试验。”只有测试很多次，才能得出一个准确的结论。 　　“先把她当做重点观察对象。”武琳让金磊又安装一个无线探头，专门对着萧萧的房门。 　　“你今晚要小心。”我嘱咐道。 　　武琳很自信的说道：“我要是连个小姑娘都对付不了，就不用当组长了。” 　　话是这么说，我还是觉得太巧了，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把萧萧推到前台，简直就像是为刑警量身定做的犯罪嫌疑人。 第511章 虚惊 　　萧萧身上的疑点实在是太多了，两年前酒吧事件的参与者，黄子安曾经的恋人，国外背景等等。 　　一旦进入警方的视线，肯定会引起怀疑。 　　武琳问道：“能证实账号就是萧萧本人在使用？” 　　金磊分析道：“我查了萧萧的出境记录，和账号注册地一致。还有几张生活照，可以肯定是萧萧本人。” 　　这些都说明不了问题，无法证实账号属于萧萧。盗照片这种事情太简单了，复制出一个账号分分钟的事情。 　　奇怪的是账号没有任何关注，最后一次登录就在三天前，黄子安死亡之前。 　　想要获得更多的信息，就要破解的账号，或者寻求公司的帮助。 　　后者基本不可能，直接就可以忽略。 　　金磊用萧萧的手机号码、生日、平时的兴趣爱好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账号暂时被锁定，无法再尝试。 　　武琳把所有照片都看了一遍，只有登山和攀爬的照片，没有和其他人的合影，没有生活照，甚至没有提到过她的家人或者父亲。 　　我说道：“这个账号就像是专门设立，就等着我们调查。” 　　“过了今晚，找她聊聊。”武琳决定了。 　　金磊还想说什么，但是一张嘴打了一个哈欠，眼泪都出来了。 　　除了方叔，大家都是忙了一整天，又累又困。 　　趁着还有时间，武琳让大家小睡一会儿，大学城熄灯之后，才是最危险的时候。 　　我给小七打了一个电话，她在家里玩的很开心，根本就不用我操心，只是抱怨了几句，问我怎么还不回来。 　　金磊喝了一大杯咖啡，让武琳先睡，对于一个宅男来说，熬夜一天是小菜一碟，他可以三天不睡觉。 　　刚闭上眼睛，就听到金磊自语道：“孔文一去哪了？” 　　我俩一跃而起，冲到屏幕前一看，看了所有的监控画面，果然没有学霸的身影。 　　武琳冲出房间，看到曾牛和朱闫就在门口拖地，急忙问道：“孔文一呢？” 　　“就在那边……”曾牛用手一指，发现没有孔文一。 　　曾牛也急了，说道：“人呢？她刚才就在那！” 　　“出事了！”朱闫张口就要叫。 　　“都别慌。”我大步走到楼梯口，并没有看到孔文一的身影，向下看也没有。 　　死亡设计师不会亲自动手，我安慰自己。 　　金磊走出来说道：“她就在这栋楼里，监控没有看到他离开。” 　　“孔文一！”我低声叫道。 　　无人回答。 　　我一边喊她的名字，一边往下走，跑到一层，也没看到她的身影。 　　武琳从另一条楼梯口跑到一楼，我俩在走廊里对视一眼，分头往上走，回到五楼。 　　“人呢？”曾牛急道。 　　我双手一摊，没找到。 　　“我打她手机。”曾牛立刻拨打了孔文一的号码。 　　武琳侧耳倾听，并没有听到手机铃声。 　　嘟……嘟……嘟…… 　　响了三声，手机被接起来，一个声音说道：“喂……” 　　我用手向上一指，听的很清楚，声音是从我们楼上的位置传来的。 　　武琳三步并作两步，我也大步追上去，在楼梯口看到孔文一。 　　她带着耳机，另一支手拿着拖把，有些茫然的看着我们。 　　“小姑奶奶，我就快让你吓死了。”武琳抱怨道：“你在这干什么？” 　　“啊？”孔文一有些迷茫的看着我们。 　　“我们还以为你丢了。”武琳说道。 　　孔文一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看楼梯挺脏的，就上来拖一下。” 　　“行了，不用你干了。”我拉着她往下走。 　　“就剩一点了，我得拖干净。”学霸还有强迫症，在我们的注视下，她把楼梯都擦了一遍，确认非常干净，这才满意的拉着拖把跟我们下楼了。 　　一场虚惊，真是惊到了，真是一点都不能松懈，只要马虎一下，就可能出灾难性后果。 　　曾牛说道：“差点让你吓死了。” 　　“抱歉！”孔文一吐了一下舌头说道：“我没想那么多，不好意思。” 　　“人没事就好，快回去休息吧。”武琳接过她的拖把。 　　实在也没活儿干了，孔文一和曾牛聊了一会儿，回房间看书去了。 　　“这样不行。”武琳把金磊拉到一边说道：“他们手机都不离手，有没有办法用手机确定他们的位置？” 　　“当然可以。”对金磊来说没有任何难度。众人的手机都连接着无线路由器，账号密码他都知道。 　　武琳微微点点头，金磊心领神会，回房间立刻开始操作。 　　就快要到熄灯时间，武琳在走廊上叫道：“都回房吧，要熄灯睡觉了。” 　　苟忠离开钱富贵的房间，商量了这么长的时间，也不知他们商量出什么结果。 　　萧萧回到房间门口，表情还是有些郁闷。 　　跟着室友也就位，就剩下我和武琳还站在走廊上。 　　楼梯间传来脚步声，波哥带着人来了，冲着我摆摆手，上楼开始布置。 　　熄灯时间到！ 　　宿舍楼熄灯，黑暗瞬间笼罩大学城。 　　我们这一层比较特殊，走廊上的灯还亮着。 　　“晚安！”我对武琳轻声说道。 　　武琳走向两个女生宿舍，宿舍本来是双人间，多一个人没有床，她只好睡折叠床。 　　我走进宿舍，把门锁好，钱富贵躺在床上玩手机，屏幕把他的脸照的惨白。 　　“还不睡？”我问道。 　　钱富贵不搭理我。 　　我躺在床上，轻声说道：“早点睡吧，谁知道晚上会出什么事。” 　　“呸！”钱富贵咒骂道：“你这个乌鸦嘴，本来没事，也让你说出事来。” 　　“你很介意我说什么吗？”我侧着问道：“其实你一点都不担心外面那些人的死活吧，你只关心你自己。或者说你只关心利益。” 　　钱富贵回答道：“作为一名商人，眼中只有利益，天下一切都可以用钱衡量。” 　　他出生在商人家庭，从小受父母影响，潜移默化的改变，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有点惊讶，没想到他会回答我的问题。 　　“你就没想过走别的路？做你喜欢的事。”我赶快问道。 　　“当一名商人挺好，至少我有钱。过的日子比其他好多了。” 　　既然他愿意和我聊，我问道：“有没有想过谁是凶手？” 　　“谁都有可能，不管抓到了谁，我都不会意外。”钱富贵说道：“每个人的内心都封印着一只怪兽。” 　　这话有点意思，我想和他多聊几句，忽然走廊灯灭了。 　　停电了！ 第512章 简单爆炸物 　　走廊的灯光从门上的窗户照进来，钱富贵还没意识到有不对劲。 　　我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从床上起来，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把耳朵贴在门上。 　　外面很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出什么事了？”钱富贵察觉出不对劲。 　　“走廊停电了！”我低声说道。 　　钱富贵不明白走廊灯灭了代表什么？ 　　房间里的空调也没电了，我按下电灯开关，也没有电。 　　“有人切断了电路。” 　　我开始分析，这种情况之下有两个选择，待在房间里，或者出去检查情况。 　　其他几个房间都没有动静，让我拿不定注意。 　　“我当什么事呢。”钱富贵说道：“说不定是保险烧了，学校的电路不稳定，这么多的大功率电器。” 　　他说的有点道理，我打开窗户，楼下的空调外机也停止工作。 　　断电对我们很不利，安装的监控探头都没用了。 　　等了五分钟，门外的走廊还是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有点沉不住气，打开房门。 　　走廊上并不黑，月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照进来，将银辉铺满整条走廊。 　　我正要出去，钱富贵问道：“这个喷雾怎么用，我忘了。” 　　“拿下瓶盖，喷口对着目标，按下喷就行。” 　　这家伙开始紧张了，他干过什么，心里特别清楚。 　　我再走到门口，听到斜对面的门开了，熊森开门问道：“什么情况？” 　　“可能是保险烧了。”我站到门口。 　　听到我们的对话声，房门陆陆续续的都打开，除了杜美和于帅的房间。 　　武琳走到门口，轻轻的敲了几下房门，说道：“停电了！” 　　“知道，我们没事。”杜美说道。 　　于帅有些尴尬的说道：“不好意思，有点不方便，我们就不开门了。” 　　考虑到两人是情侣，在人前都那么腻歪，私下两人在一起的时候…… 　　确定登山社成员都没问题，武琳松了一口气。 　　“谁去看看电路怎么回事？”她问道。 　　“我去吧。”熊森说道。 　　我嘱咐道：“快去快回。” 　　熊森拿着手电筒走了。 　　孔文一和萧萧站到门口，孔文一说道：“楼下来电了，可我们还没有电。” 　　不用起看，只要听就知道来电了，楼下的空调外机发出嗡嗡的声音。 　　武琳作为组长，她不可能再待在房间里。 　　还没说走，孔文一就露出害怕的表情。 　　“没事，有我在。”曾牛自告奋勇，去保护孔文一。 　　“我不会走远，就在走廊上。”武琳说道。 　　孔文一点点头，回房间去了。 　　李飞在走廊上守着，保证没有人可以接近。 　　金磊露了一面，又回去了，快速敲击这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他忙着加强信号，建立新的链接。 　　刚建立的手机定位用不了了，但是视频监控还可以用。 　　等了一小会儿，熊森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团纸，非常小心的走回来，看情况就不太对劲。 　　“怎么了？”武琳主动迎上去问道。 　　熊森小声说道：“有人动过手脚，我在配电箱里发现这个。” 　　他展开纸巾，漏出一个根塑料管子，已经被炸烂。 　　“这是什么？”我闻到煤油的味道。 　　“某种自制的小型爆炸物。”熊森解释道：“安装在五楼的电路上，炸断电线，还造成了短路。” 　　武琳拿起塑料管问道：“就剩下这么点了？” 　　“不是剩下这么点，是只有这么点。”熊森更正道。 　　“这怎么可能？”武琳好没接触过这么简单的爆炸物。 　　“我也在纳闷。”熊森说道：“不仅结构简单，还有定时功能，太神奇了。” 　　我拿过炸断的塑料管，大小决定威力不会很大。一栋宿舍楼的电路非常复杂，嫌疑人能准确的把爆炸物安装在电线上，还能计算出时间，很厉害。 　　“除了煤油之外，现场还有什么？”我问道。 　　熊森想了想，摇摇头。还好他拍摄了现场的照片，拿出手机让我们。 　　“这是什么？”我指着配电箱中的一大块污迹问道。 　　“好像是水。”熊森也不太确定。 　　水、煤油，某种可以剧烈爆炸的物质，我大脑高速运转，答案就在我眼前，差一点就可以想到了。 　　武琳从她的角度分析道：“这是在大学城，嫌疑人没有办法搞到爆炸物，这是自制的……” 　　“等等，你刚才说的什么？”我眼前一亮，赶快问道。 　　“嫌疑人搞不到爆炸物。” 　　“再上一句。” 　　“这是大学城……” 　　她还没说完，我拍了她肩膀一下，我想到了。 　　我们习惯往复杂的方面想，而设计爆炸物的人，用了非常简单的方法。 　　如果是死亡设计师做的，此时他一定在嘲笑我们，真是一群笨蛋，竟然这么久都没看穿我的手法。 　　煤油就是一条线索，由天然石油或人造石油经分馏或裂化而得。易挥发，易燃。挥发后与空气混合形成爆炸性的混合气，爆炸极限2-3%。 　　嫌疑人并没有把煤油当做爆炸物质，煤油的密度比水轻，又不溶于水，会浮在水面上。 　　在初中化学课上就学过，很多物质都保存在煤油之中，比如说金属钠。 　　金属钠接触到水会发生剧烈反应，甚至是爆炸。 　　实验室用，需要保存在煤油或液体石蜡中。注意瓶子要密封，在阴凉处保存。 　　工业品用煤油或柴油封装到金属桶中。也有的不用煤油而是用固体石蜡包裹然后封装。 　　爆炸物的原理非常简单，只要把三种物质装入塑料管中，在适合的位置做好漏眼，等到煤油泄露完，空气进入塑料管中，水和金属钠混合，产生剧烈的爆炸。 　　威力不会很大，足够炸断电线，四溅的水碰到保险丝或者电闸，还会引起短路。 　　这是大学城，几乎每个学校都有自己的实验室，搞到金属钠并不难。 　　熊森咂舌说道：“乖乖，能做出这种爆照物，一定是个学霸。” 　　我问道：“你怀疑孔文一？”毕竟在所有人种，只有她单独离开过。 　　武琳没直接表态。 　　我说道：“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这是初中化学，这层楼上的人都能做到。” 第513章 分歧 　　武琳说道：“你这话说的带有主观因素，理论上这层人都学过化学，真的可以灵活运用的有几个？” 　　我还没开口，她又补充道：“方叔除外，人家上年纪了。” 　　熊森低声说道：“把我也除了，就不给我的化学老师丢人了。” 　　我深吸一口气，快速平静下来，仔细一想，就算是我，也是用了很长时间才想到手法。 　　知道是一方面，能灵活应用又是另一方面。 　　一组这些人就算了，离开学校太久，钠的特性早就忘了。 　　登山社的人可不一样，就算大学四年不学无数，能考上来，知识储备还是有的。 　　我问道：“这些人中有谁是学化学相关专业的？” 　　“好像没有。”武琳又看了一遍资料，确定没有化学相关专业。 　　“理工类科目呢？”我又问道。 　　“三个！”武琳看着资料说道：“宫达飞、杜美还有已经死亡的黄子安。” 　　我没记错的话，学霸学的是经济类的专业，第二专业选择的是外语，他们学校理工类并不是很强，学生并不多。 　　“去试探一下。”我拿着爆炸物，走进她们的房间。 　　不知道是因为这间宿舍以前就住的是女老师，还是有三个女人的缘故，空气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空调停了，房间里闷热，还好友应急灯，照亮了房间。 　　萧萧找了一本杂志当扇子，满头都是汗，问道：“楼下都来电了，我们还要多久？” 　　“电工正在抢修，应该快了。”我拿出塑料管说道：“警方在配电箱中发现一个小型的爆炸物，威力不大，但是破坏了电路。” 　　“炸弹？”孔文一吓了一条。 　　曾牛好奇的盯着看，问道：“我能看看吗？” 　　“看吧。”我直接用手把塑料管递给他。 　　“不会留下指纹吗？”曾牛没敢接。 　　“这玩意看起来简单，非常厉害，指纹早就擦掉了，就算有，在爆炸时也被破坏了。” 　　听我这么说，曾牛才拿起来，看了看说道：“有点像医院采血用的试管。” 　　萧萧凑过来说道：“这是一股什么味，像是洗甲水。” 　　“什么东西？”我从没听说过。 　　“涂的指甲油不想要了，用洗甲水就能洗掉。”萧萧解释道。 　　孔文一用手扇风，闻了一下说道：“不是洗甲水，像是煤油。” 　　她拿过塑料管，继续分析道：“端口边缘非常锋利，没有高温融化的迹象，说明是一种剧烈反应，瞬间放出大量的能量，引起爆炸。” 　　我问道：“能看出是什么爆炸了吗？” 　　“可能是某种金属。”孔文一说道：“有几种金属在纯度非常高的情况下，都会很水发生剧烈反应。比如钠、钾。” 　　“厉害！”我伸出大拇指称赞道。 　　孔文一接着说道：“这是最简单的方法，当然也可以用人工合成的化合物，效果差不多，就是制作方法有点复杂。不过大学城里的实验室都有能力完成。” 　　说完她就把塑料管还给我，表情有点不开心。 　　我自语道：“这东西让我们大开眼界，绞尽脑汁才想出个大概，只用了几分钟，你就看破了。” 　　学霸没说话，曾牛说道：“看着就像是个玩具。” 　　“这东西就放在五楼的电线上，安装的人目的非常明显，就是要破坏供电，明显就是冲着你们而来。” 　　曾牛问道：“没有嫌疑人？” 　　我摇摇头说道：“配电箱在一楼角落里，根本就没人会留意那地方。并且嫌疑人准确的找到五楼的配电线，上面没有任何标记，老电工都得花点时间才能弄明白。” 　　萧萧说道：“肯定是外面的人干，不可能是登山社的人……” 　　我还没开口，孔文一问道：你怀疑是我？” 　　曾牛说道：“怎么可能，怀疑谁都不能怀疑你，你怎么可能是凶手。” 　　孔文一分析道：“他刚才说了，已经破解了手法，却还来问我，摆明就是试探。在众人中，进入教室宿舍后，只有我单独行动过，所以我嫌疑最大。” 　　她越说越委屈，眼泪就在眼睛里打转，就快要哭出来了。 　　萧萧安慰道：“没关系，你让他调查，身正不怕影子斜。” 　　曾牛对我说道：“肯定不是登山社的人做的，我都快毕业了，来老师宿舍也就一两次。还有爆炸物，总不能随身携带吧，走动引起爆炸怎么办？” 　　他说的这些都有点道理，但是不充分，无法洗脱孔文一的嫌疑。 　　“你出来一下。”武琳出现在门口，把我叫出去。 　　她站在门口，刚才的对话都听到了。 　　众人严阵以待，停电之后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怎么看？”武琳问道。 　　“真的错怪孔文一了，肯定不是他。会不会是外面的人？” 　　“你什么意思？”武琳问道。 　　我说了一长串的如果，如果真的是死亡设计师，他有可能是M-L组织的人，波哥又带人来了，有没有可能是内鬼？ 　　“你为什么这么偏袒她？”武琳问的很大声。 　　“我只是在表达自己的意见。”我也提高音调说道：“是你要问我。” 　　方叔走过来说道：“有话好好说，别吵架，破案要容得下别人的见。” 　　武琳抱怨道：“他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开始抽疯了。” 　　“我很正常！很客观！”我强调道。 　　“别吵了。”金磊叫道：“我有发现，拍到了一个画面。” 　　我们立刻冲到他的电脑前。 　　金磊说道：“我重新建立了链接，可以收到摄像头拍摄的画面，结果我看到了这个。” 　　他按下播放键，换面黑乎乎的，我侧着脑袋的看，像是楼房的外墙。 　　“你们瞪大眼睛，别眨眼皮，看好了。” 　　接下来几秒钟，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方叔揉揉眼睛说道：“太快了，我没看清楚，是猫吗？” 　　“这可是五楼。”金磊把视频慢放，一帧一帧的播放，能看到一个人形的黑影站在空调外机上，还冲着我们比了一个胜利的剪刀手。 　　武琳急忙问道：“这是什么位置？” 第514章 自尽 　　金磊说道：“我装在外墙上，靠近东边一侧。” 　　熊森分析道：“从动作上看，像是从高处跳下来。” 　　人影并没有出现在画面正中，从角度看，应该是站在楼下的外机上。 　　武琳问道：“能不能弄的清楚一点，连脸都看不到。” 　　“这已经是最清晰了。”金磊抱怨道：“又不是专业的夜视摄像头，对方穿了一身黑衣，能拍到就不错了。” 　　金磊拍到的图片让案情变得更复杂，这个家伙想要干什么？ 　　武琳冲窗口，向外张望。 　　“不用看了，我发现人影立刻就检查了，没人。” 　　我问道：“能确定是什么时间吗？” 　　“就在停电后不久，大概十分钟左右。”金磊无法给出一个具体的时间。 　　“把所有人都叫起来。”武琳眉头紧皱，有人试图靠近第五层，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都很危险。 　　“又干什么？”宫达飞揉着眼睛，不满的问道。 　　苟忠也说道：“我刚睡着，有事不能等明天说？” 　　武琳就当做没见，说道：“刚才停电了，有人试图制造混乱，闯入这层楼，虽然没有成功……” 　　话说到一半，她意识到人数不对，扫了一眼，发现少了两人。 　　“杜美和于帅呢？”武琳问道。 　　李飞说道：“我叫了，还没出来。” 　　钱富贵起哄，说道：“嘿嘿嘿，说不定在办大事，没空搭理你们。” 　　苟忠跟着猥琐的坏笑。 　　朱闫说道：“龌蹉！” 　　“你骂谁呢？”苟忠指着朱闫问道。 　　“看你们这意思，想动手打架？”我问道。 　　熊森说道：“打！快打！我还没看过在警察面前打架。” 　　两人互相怒视一眼，把头扭到一边。 　　这些家伙要是没人看着，狗脑子都能打出来。 　　等了一会儿，还没人来，事情有点不对劲。 　　武琳走到房门口，轻轻的敲了两下，问道：“你们睡了吗？” 　　房间很安静，没人回答。 　　武琳加大力量又敲了几下，还是没反应。 　　我跑到隔壁房间，探头一看，房间的窗户禁闭着。 　　肯定出事了。 　　虽然还没到最热的时候，但是关了空调的房间又闷又热，一会儿就受不了。 　　“让我来！”李飞拿出他的小工具，轻松搞定门锁，用力一推，门还是没开。 　　里面有东西挡着，武琳叫道：“撞开！” 　　熊森后退几步，猛得撞在闷上，一声闷响，同时听到咔嚓一声，木头折断的声音。 　　“我也来。”曾牛主动过来帮忙。 　　孔文一很紧张的攥紧萧萧的手，问道：“他们怎么了？” 　　萧萧什么都没说，轻抚着学霸的后背。 　　1……2……3…… 　　两个大块头一起撞在门上，宿舍门是一种铁片和薄的防盗门，直接被撞的凹陷一大块，门露出很大的一个缝隙。 　　房间里黑漆漆的，武琳用手电筒往里照，看到两人躺在床上，对灯光刺激没有反应。 　　往门口一照，房门后面顶着拖把和椅子，难怪门锁都拆了，还是打不开。 　　“我有办法。”方叔没让两人再撞，拿过刚才学霸拖地的拖把，伸进去推了两下，弄开门后的障碍物，门就打开了。 　　我站在门口，能感觉到一股热流带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都不要动。”我挡住众人，这又可能又是一个密室杀人案。 　　其他人对血腥味没我这么敏感，但是他们也能闻出来。 　　“杜美！于帅！”孔文一在的门口大喊两人的名字。 　　“怎么会这样！”朱闫用力敲着自己的脑袋，很痛苦的说道：“为什么啊！不要搞她，要搞来搞我啊！” 　　“都闭嘴！”武琳喊道：“嚎什么嚎，什么情况都还不清楚，你们就开始哭丧？” 　　武琳的气势盖住众人，都不敢再发出声音。 　　我回头看了一眼，大部分人都比较害怕，真的有人出事了，下一个会是谁？ 　　凶手到底想要干什么？他要一个接一个的解决登山社的人？ 　　萧萧也很害怕，但是她还能小声安慰孔文一。 　　最害怕的是宫达飞，他用右手扶着墙壁，腿抖得就快要站不住。 　　钱福贵的表情最纠结，眉头紧皱，害怕中还有困惑，这中间的某个环节他还没有想明白。 　　苟忠也很害怕，但是他用眼睛盯着钱福贵，似乎在做一个很艰难的决定。 　　这些人的精神已经到极限，距离崩溃没多远了。 　　我拿过工具箱，换了鞋套，打开房门口上方的应急灯，走进宿舍。 　　买没走到床前，就能看到两边床头的地上有一大片血迹。 　　两人的手伸向对方，试图拉住对方。 　　在中间的桌子上有张纸，上面写着两个大字――遗书。 　　最上面的字体娟秀，一看就是出自女人之手。 　　‘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做，只有用死才能赎罪，我走了。’ 　　再往下是男人的字体，出自于帅之手。 　　‘我爱她，我不能忍受没有她的日子，我要和她一起走。’ 　　遗书上面压着杜美的手机，我拿起来，用杜美的手解开密码锁。 　　手机上有一条短信，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我知道当年的事情的真相，给你们一个机会，自我了断吧。’ 　　时间显示短信是在吃饭时候发送的。 　　“怎么样？”武琳问道。 　　我正要开口回答，发现于帅还有呼吸，这家伙还活着。 　　再伸手一摸杜美，也有脉搏。 　　看了他们手上的伤口，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两人都不想死，伤口割的并不深，血流了不少，但是并不致命。 　　“快叫救护车！”我叫道。 　　武琳立刻拨打电话，特别告诉他们，进入大学城不要开灯，不要开警笛。 　　我的工具箱中有纱布，简单的给两人包扎一下止血。 　　等我处理完伤口，拿着遗书和手机走到门口。 　　“有人发短信，用两年的前的事要挟杜美，要她自尽。于帅决定和她一起死。” 　　武琳快速的看了遗书，又看了手机上的短信。 　　朱闫探头看了一眼，自语道：“为什么这么傻，都过去了，不值得。” 　　“两年前到底发生什么？”李飞问道。 　　众人低头不语。 第515章 部分真相 　　“你们就继续隐瞒下去吧，很快就有新的被害人，反正就剩下你们几个了。”武琳恨铁不成钢。 　　孔文一没有控制住情绪，哭着说道：“你们要知道什么就说吧，不能再有人出事了。” 　　朱闫的表情很纠结，迟疑了几秒钟，开口说道：“既然杜美已经承认了，那就由我来说吧。” 　　“你少臭美，谁说你能替代杜美，你知道她说的是什么？”钱福贵呵斥道。 　　“我真知道！”朱闫很难过的说道：“我已经做好了死准备，为什么不选我。” 　　武琳明白了，朱闫故意在中午休息时向我们透露消息，就是想要引起凶手的注意，把他当作目标。 　　不清楚他是怎么判断的，他准确的预计到杜美有危险。 　　钱福贵还想说道什么，情绪快要崩溃的孔文一冲他喊道：“你闭嘴！让他说，你一直在捣乱，你是不是凶手？” 　　“我怎么会是凶手！”钱福贵没想到学霸会指责他，发觉众人看到他的眼神很奇怪，就连苟忠的眼中也有了疑惑，他意识到问题有点严重。 　　他试图阻止大家把案子和两年前的事情联系在一起，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不管他做什么，都不可能阻止警方的调查。 　　真相大白只是时间问题，就算登山社解散了，两年的时间过去了，人们还是不会忘记那夜发生的事情。 　　他所做的一切只会让警方反感，钱福贵意识到在所有人当中，他一定是警察最讨厌的，没有之一。 　　钱福贵的额头上冒出冷汗，他意识到犯了大错。聪明的商人不会和强势的一方做对。警察毫无疑问是强势的一方。 　　案子一旦水落石出，后果是的灾难性，他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宫达飞承担不起。甚至对背后的两个家庭来说，都是灾难。 　　该怎么办？ 　　钱福贵后退几步，深吸一口气，他需要冷静下来思考对策。 　　我看到钱福贵的表情，这家伙就快撑不住了。 　　武琳看无人反对，说道：“那你说吧，大家都听着。” 　　朱闫很肯定的说道：“那一晚发生的事并不是偶然，至少遭遇小混混不是。” 　　“你什么意思？”曾牛问道。 　　“唉！”朱闫叹口气说道：“杜美是个漂亮的女孩子，也是一个嫉妒心非常强的女人。那晚你们见到女人，都夸她好看，还有人用杜美比较，说女孩比杜美好看，各方面都比杜美强！” 　　苟忠说道：“我们说的是事实，难道非要说假话夸她。” 　　朱闫很无力的说道：“我不想和你争执，只陈述一个事实。” 　　“我们都在听，你继续说。”武琳鼓励道。 　　朱闫接着说道：“平时你们都说杜美好看，把她夸的像是仙女一样。但是那个女孩一出现，你们就把她说的一文不值。落差实在是太大了，她受不了，就想着要作弄一下那个女孩。杜美注意到的女生只有一个人，她也注意到那群小混混……” 　　他没有往下说，剩下的事情大家都知道。 　　女生出事之后，杜美相当自责，认为是自己的错，是她引来小混混，害了的女生。 　　朱闫还替杜美辩解道：“她还是个小女生，没有勇气承担犯下的错，在得知死讯后，她更难过。” 　　孔文一瞪大了眼睛，这些事她都不知道。 　　我相信朱闫说的是真的，他一直在关注杜美，视线都不会从她的身上移开。 　　但是仔细想一下，还是不对劲的，如果杜美是罪魁祸首，死亡设计师不会这么早对她下手，应该会把她留在最后。 　　“你有证据吗？”我问道。 　　萧萧说道：“怎么可能有证据，拍照吗？” 　　“我当然有证据！”朱闫又说出了让人吃惊的话。 　　武琳追问道：“什么证据？” 　　朱闫转过身用手指着钱福贵说道：“你也看到了对不对，一直以来你就是用这件事来威胁杜美，对吧。” 　　钱福贵先是的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立刻反驳道：“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威胁她了？” 　　朱闫笑了，笑的有些诡异，边笑边轻声说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众人都看的出来，钱福贵的回答非常的无力。 　　孔文一说道：“以前我觉得那个女生很可怜，现在觉得更可怜了！” 　　朱闫说的内容并不是没有办法验证，杜美只是昏迷，并没有生命危险，等她苏醒过来，经过一次死亡的考验，肯定有很多的话要说。 　　李飞说道：“救护车到楼下了！” 　　熊森和曾牛帮着急救人员把两人送上救护车，只要输点血，很快就会清醒过来。 　　其他人都留在五楼，混乱可能会引发新的意外。 　　在楼梯口，我们见到波哥，还好没有弄出人命，一个小小的风波。 　　“这次是侥幸！”波哥嘱咐道：“不可能每次都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下一步你们打算怎么做？” 　　武琳说道：“还是要从两年前的事下手，肯定还有事情没有挖掘出来，和钱福贵和杜宫达飞有关。” 　　“我支持你们！”波哥说道：“一定要追查到底。” 　　短暂会面后，我回到两人房间，推开窗户，用手电筒照着空调外机。 　　并没有脚印！ 　　窗台外面有摩擦的痕迹，像是绳子留下的。 　　旁边的床上还有一件黑色的半袖，我拿起来，发现上面有新的折皱，还沾了一点灰尘。 　　我怀疑根本就没有人通过攀爬闯入，六楼都是波哥的人，就算停电了，不可能有人逃过他们的眼睛。只有从楼下爬上来，可是空调外机是一层铁皮，踩上去不可能一点声音都没有。 　　排除掉所有不可能，只剩下一种可能。黑影是伪造的！ 　　监控的清晰度不行，找一根绳子，绑着衣服，在镜头前晃几下，就像是一个人。 　　如果再戴上一个面具，那就更像了。 　　于帅自己肯定不会搞这种游戏，他肯定也是被胁迫，问题是死亡设计师为什么要这么做？ 　　仅仅是因为好玩？ 　　肯定不是，死亡设计师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他想干什么？ 第516章 消失的刀片 　　“发现什么了？”武琳在门口轻声问道。 　　“我怀疑于帅自尽的动机。” 　　“什么意思？”她不解。 　　我用很低的声音说道：“于帅并不是真的要殉情，他可能也收到短信，我们看到的人影，是他用衣服制造的。” 　　“你有证据吗？”武琳表示她很受打击，她才开始相信爱情。 　　我在找手机，或许上面有线索。 　　武琳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觉得我刚才演的怎么样？” 　　“挺好，应该没有露出破绽。” 　　我们故意在众人面前争执，让他们的看到我们意见有分歧，如果死亡设计师注意到这一点，一定会利用这个机会。我们也在尝试引蛇出洞。 　　表演还要继续，在恰当的时机，还要表现出分歧。 　　“找到了。”我在床板间的缝隙找到手机，不太可能掉到这个位置，像是藏在这里。 　　手机有密码，打不开。 　　“交给金磊好了。”武琳把手机拿走了。 　　我从房间里出来，电路修好，有电了。 　　登山社的成员在房间里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集体失眠。 　　两年前酒吧案，嫌疑最大的是钱福贵和宫达飞。 　　现在的案子，嫌疑人是萧萧和孔文一。 　　两个案子有关联，参与人员都是同一伙人，凶手的动机并不是报仇。 　　并不能因为于帅和杜美出事了，就可以放松警惕，还要保护好剩下的人。 　　我回到宿舍，钱福贵躺在床上，背对着，明显没睡着。 　　估计他可能是登山社中心最乱的一个，我什么都没说，躺在床上，有些事要自己想清楚。 　　凌晨两点半，医院传来消息，两人都脱离危险，还在观察当中，很快就能出院。 　　医生还根据伤口出血速度，给了一个大体的时间。 　　停电的时候我们挨个房间敲门，两人说不用管，大概就在那个时间，两人准备割腕，从伤口上看，割腕用的是非常锋利剃须刀片。 　　问题是现场并没有发现刀片，都决心要死的人了，还会处理工具？ 　　医院方面不用我们操心，波哥会安排人去办。 　　有点奇怪，我在房间中并没有找到刀片。那间宿舍之前住的是女老师，也不应该有刀片。 　　武琳把消息告诉大家，孔文一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钱福贵问道：“你当警察，肯定见过不少坏人，对吧？”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但是肯定和他内心活动有关。 　　“算是吧。”我回答道：“我们处理的案子比较特殊，抓到的嫌疑人都是非常可怕的家伙。” 　　钱福贵又没头没脑的问道：“有没有这种情况，有些事你明知是错的，但是你又不得不去做？” 　　“有！”我很肯定的说道：“这就是人的无奈之处，有时候不得不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但是这不能成为你伤害其他人的借口。” 　　沉默了一小会而儿，钱福贵低声说道：“两年前我做了一件错事，但是我知道必须做。” 　　“是什么？”我问道。 　　“我不后悔。”钱福贵不再说话，像是睡着了。 　　换个角度想想，这孩子也不容易，他经历的承受的，可能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在重压之下，他的内心松动了，再加把劲，开口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再次快睡着的时候，武琳来敲门，我叫道：“好不容易就要睡着了，吵什么？” 　　“结果出来了！”她在门外喊道：“于帅在出事前没有收到短信，你要相信美好，真爱还是有的。” 　　“这些话你可以明天再说。”我吼道。 　　“真难伺候！”武琳在门口抱怨道：“是你要让查的。” 　　我估计这段对话登山社的人都听到了，他们会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了。 　　五楼再次安静下来，趁着天没亮，我们都睡了一会儿。 　　有波哥的人在周围，可以放心大胆的睡，这种待遇可不多。 　　这一觉睡了几个小时，再醒过来，天都大亮了。我是被走廊上一个声音吵醒的。 　　“宫达飞……飞飞……你在哪？” 　　一个女人用非常大的嗓门喊道。 　　“这是谁啊！”我郁闷的说道：“大早上吵什么！” 　　钱福贵突然开口说道：“宫达飞他妈？” 　　“你说什么？”我刚睡醒反应有些迟钝。 　　“走廊上的是宫达飞的母亲，一个非常难缠的女人。” 　　能从钱福贵的嘴里说出这样的话，估计是真的很难对付。 　　“她怎么来了？”我走到门口，从门缝向外看。 　　走廊上的女人身材有些发福，头发烫着卷，脖子上戴着一根很粗的金项链，看上去就很凶悍。 　　钱福贵说道：“肯定是宫达飞给家里打电话了，妈宝一个。” 　　没人出来，女人提高嫂门叫道：“宫达飞……飞飞……你在哪？妈妈来看你了！” 　　“你自求多福吧！”钱福贵用被子蒙住头说道：“我睡着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走廊上传来开门声，金磊迷迷糊糊的站在门口问道：“你找谁？” 　　“我儿子呢！”女人一把推开金磊，闯进房间，转了一圈没发现宫达飞，扭头指着金磊问道：“人呢？” 　　“你是谁啊？”金磊问道。 　　“我是宫达飞的母亲，我老公是……”女人意识到不对，及时收住，没把名字说出来。 　　女生宿舍门打开，武琳走出来，在女人面前说道：“我是刑警一组组长，您有什么事？” 　　女人上下打量武琳一遍，叫道：“我儿子呢？他在哪？他要是少了一根毛，我饶不了你。” 　　“你儿子好着呢。”武琳劝说她冷静下来。 　　“让我见小宝，见到他我才能冷静。”女人涨红了脸，越说越激动。 　　半分钟后，就变成了质问和唾骂。 　　“小宝犯什么罪了？你们有证据吗？谁给你们权利把他关在这里的？我要告你们，我要让你负法律责任。” 　　“妈，我没事！”宫达飞打开房门，有些尴尬的说道：“您怎么来了？我没被抓，只是暂住在这里。” 　　“是你给妈妈发的短信啊，说警察要抓你。把妈妈吓坏了，早上天没亮我就赶来了。” 　　“我？”宫达飞疑惑的说道：“我没给你发短信啊！” 　　女人拿出手机说道：“妈妈还能骗你，你自己看，是不是你发的短信？你好长时间都没发短信了，把我给吓坏了，还以为你遇到坏人了。” 第517章 冲动下的自杀 　　宫达飞接过母亲的手机看了一眼，表情很古怪。 　　我打开房门，问道：“什么情况？” 　　“我真的没发过短信。”宫达飞从房间里拿出他的手机，并没有发过短信。 　　孔文一说道：“会不会你发了然后清空了信箱，你忘记了？” 　　“你看我像是白痴吗？”宫达飞问道：“昨晚发生的事，我会不记得？” 　　众人都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弄得他真的有点崩溃，气的跺脚，都快要跳起来了。 　　“真不是我发的！”宫达飞举起手说道：“我对天发誓，短信并不是我发的，要是说假话，天打五雷轰，出门让吃撞死。” 　　“妈妈相信你！”女人赶快捂住宫达飞的嘴说道：“小宝可不敢乱说，你说不是就不是，肯定是有别人用你的手机发的。” 　　安慰了宫达飞几句，接着就是的脸色一变，用凶狠的目光盯着其他人，低声咆哮道：“一定是你们这些家伙要害我孩子，两年前我就警告过你们了，离我的孩子远一点。你们会耽误我家孩子的前程。” 　　宫达飞已经开始后悔了，母亲的出现并不能改变他的处境，反而让他在团体中更没有面子。 　　萧萧很认真的问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女人盯上萧萧，说道：“闭嘴吧小妖精，你就是个狐狸精，差点就毁了我家孩子，你最好离着我家小宝远一点。” 　　“你说什么？”萧萧有点生气了。 　　“狐狸精！惹祸精！”宫母得意的说道：“你的那点事我很清楚，家风不好。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你再说一遍！”萧萧气得浑身发抖，头上青筋暴起。换做是谁被这样说都会很愤怒。 　　宫母说道：“你家风不好，你的……” 　　“别说了！”宫达飞吼道。 　　“你吼我！”宫母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眼泪汪汪的看着宫达飞。 　　作为母亲，她没发觉儿子的状态不太正常，只看到他眼圈发黑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宫达飞之前几年的经历加在一起，都没有他这两天的精神压力大。 　　宫母酝酿了一下情绪，对着宫达飞说道：“我辛辛苦苦把你生下来，把你抚养长大，为了你我付出多少，你这个小没良心的，现在就开始吼我，我不活了，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儿子。你这还没毕业，翅膀就硬了。太让我寒心了，老天开眼……” 　　她越说宫达飞的脸色越难看，周围还有一群过去的朋友看着，宫达飞大步走到走廊尽头，抓着窗户说道：“你闭嘴，再说一句话，我就跳下去。” 　　“你……你……威胁我？”宫母傻眼了。 　　“我只是想让您闭嘴。”宫达飞精神就快要崩溃了。 　　宫母更难受了，哽咽着说道：“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欠了你们宫家的，你爹这么对，你也这样对我……” 　　她还在絮叨，宫达飞眼神中透出绝望，她妈都没有注意到。 　　“有点不对劲，像是要玩真的。”我对武琳说道。 　　在警方的保护下，目标精神失控跳楼，五楼的高度，外面是水泥地，基本上没有生还的可能。这个锅最后还要算在我们头上，被黑锅。 　　武琳反应非常快，她在洞悉了宫达飞的意图后，大步冲向窗口。 　　宫达飞已经有行动了，他抓住窗户的边缘，脚下用力，一跃而起，脑袋已经到了窗户外面。 　　“小……小宝……” 　　宫母看到这一幕，就快要吓晕过去了。 　　说时迟那时快，武琳一个箭步冲到窗口，死死的抓住宫达飞的腿，拉住了他。 　　宫达飞就是一时冲动，身子探出窗外，看到楼下的水泥地，他就已经后悔了。 　　被武琳拉住，他相当配合，没有任何反抗。 　　“帮个忙。”武琳一个把他拖回来有点费力。 　　曾牛走过去，一支手就把宫达飞给拖回来。 　　“何必呢！”曾牛说道：“又没多大的事。” 　　宫达飞腿软，坐在地上，看着他母亲。 　　宫母服软了，立刻说道：“我错了，我什么都不说了，以后都听你的。” 　　宫达飞微微点点头。 　　我和武琳对视一眼，几乎可以肯定这是死亡设计师的手段，只发了一条短信，引来宫母，差一点就要了宫达飞的命。 　　这一幕就发生在我们眼前，差点就让他得手了。 　　武琳说道：“都冷静一点，这中间可能有误会。” 　　金磊拿着笔记本电脑说道：“基本可以肯定，你们被人耍了。” 　　两人都很迷茫，一起看着金磊。 　　金磊解释道：“我们在大学城，附近只有一个基站，不管是打电话还是发短信，都要通过基站，还会留下纪录。在您收到短信的时间，高达飞并没有的用的手机发过短信。” 　　“那这是谁发的？”宫母瞪大了眼睛。 　　“可能有人复制了你的手机卡，又或者用了黑客手段。”不管是那一种，都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宫母很紧张的问道：“是不是惹上什么人了？怎么办？” 　　武琳说道：“我们正在努力解决这件事，您只要不给我们添乱，很快就能解决。” 　　宫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低声说道：“要不你跟我回家吧，反正你也毕业了，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还给人家警察同志添麻烦。” 　　宫达飞有点心动，他早就想要逃避，一旦他离开，就脱离了我们的掌控，必须要尽快打消他的念头。 　　我说道：“逃避不是解决的办法，有些事情终要自己去面对。” 　　宫母立刻就不乐意了，冲着我喊道：“你这位同志什么意思？我儿子要是留下，出了事情你能负责吗？” 　　萧萧说道：“莫不是做贼心虚吧，小心人家追到你家里去哦。” 　　“你怎么说话呢！”宫母又要发威了。 　　“都被吵了！”宫达飞说道：“这事再说吧，我还没想好。” 　　说完他转身回了房间，宫母赶快跟上。 　　两人一走，孔文一说道：“刚才说的那些事我怎么不知道，登山社为什么解散？” 第518章 带血的剃须刀片 　　对于孔文一提出的问题，似乎没有人愿意回答。 　　“萧萧，为什么啊？” 　　她只好去问以前的社长。 　　“你这个小傻瓜！”萧萧伸出手，很温柔的摸了摸萧萧的脑袋。 　　“什么意思？” 　　萧萧没有理会她的追问，微微一笑，回房间去了。 　　孔文一把视线转移到钱福贵的身上，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不会回答，她只好问身边的人。 　　她刚张开嘴，曾牛就说道：“你别问了，我也不知道。两年前我就觉得莫名其妙，现在看起来水很深。” 　　朱闫走到我身边，说道：“我有个要求，能不能……” 　　“你想去看杜美。”李飞一语道破他的心思。 　　“这个……”朱闫还有一点不好意思。 　　武琳说道：“你的心思谁不知道，就等着你开口。” 　　方叔笑着说道：“就连我这个老头都看出来了。” 　　“等你们走的时候叫我。”朱闫跑回房间。 　　孔文一非常羡慕的说道：“真痴情，唉！可惜了！” 　　曾牛也说道：“这就是命啊！谁让杜美先遇到于帅。” 　　更两人聊了几句，朱闫对杜美一片痴情，于帅知道，他对杜美也是真心的。 　　两个大男生都无比痴情，杜美也算是值了。 　　有这样的两个人，她还会嫉妒心发作，人心真是奇怪。 　　既然所有人都醒了，又到了早餐时间，众人都不想窝在房间里吃饭，一起去食堂。 　　昨天大部分人都没吃饱，肚子特别饿，每人都吃了不少。 　　新的一天，一个新的开始，众人都希望能有一个好心情。 　　只有宫母不停的吐槽食堂的饭不好吃，不卫生又不营养。众人懒得搭理她。 　　离开食堂的时，曾牛和孔文一找到武琳，他们也想去医院看望于帅和杜美。 　　“既然都是一个团队，那就一起去医院看看。”武琳不想让登山社的人分开，不好管理，还容易出问题。 　　宫母又说道：“医院最脏了，这时候还多病人，会传染的！” 　　宫达飞终于忍不住了，说道：“您先回去吧，我过两天就回家。” 　　宫母不想走，宫达飞在她母亲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她脸色大变，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武琳随口问道：“你跟她说了什么，把她吓走了？” 　　钱福贵坏笑着说道：“他说你要再不走，我就找个男朋友带回家。” 　　面对赤裸裸的嘲讽，宫达飞说道：“你也不要太过分，闹到一拍两散，你说最倒霉的会是谁？” 　　他说的并不是两人的关系，似乎是在暗示两个家庭的合作关系。 　　钱福贵的家庭情况查的很清楚了，这两年是赚了不少钱。但是搞建筑钱都铺开，一旦中止合作，资金链断裂，项目黄了，就要亏掉不少的钱。 　　“我可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这话从宫达飞的嘴里说出来有点滑稽，对钱福贵确是非常管用。 　　我看着宫母的背影，走上几步就要回头看一眼，就冲着她的性格和对儿子的宠溺，我觉得这事不算完，可能很快就又要好她碰面。 　　动身之前，武琳给波哥打了一个电话，得知两人都醒了，住在普通病房，有警察盯着，避免再出意外。 　　武琳安排了一辆小巴，载着所有人去医院。 　　等车的空隙，我弄了一块大磁铁，独自一个人来到教室宿舍楼后，用磁铁在草地里滚了一会儿，找到了一片剃须刀片。 　　用手试了一下，非常的锋利，上面还有一点血迹，已经干了。 　　刀片的一面有些发粘，我用手指按了一下，刀片就粘在手指上。 　　似乎粘过双面胶，我把刀片小心的收藏好，将来有大用处。 　　一路上宫达飞和钱福贵一句话都没说，两人正式闹翻了。 　　连带着苟忠也很郁闷，他一直在为两人跑腿，谁他都惹不起。 　　朱闫惦记着在医院的杜美，什么话也不想说。 　　萧萧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早上莫名其妙被人攻击，她的心情的肯定不会好。 　　宫达飞母亲说的是有点难听，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可是关于家庭的事她从没和人说过，宫母肯定在背地里调查过他们。 　　剩下曾牛和孔文一，就算两人有两年的时间没说话，存下的话都快说完了。 　　车停在医院门口，我们从车上下来，步行到病房。 　　进了住院部，没走多远，武琳低声对我说道：“不对劲，有人在跟踪我们。” 　　我下意识的扭曲去看，她急忙说道：“别回头，会被发现。” 　　弄的我很紧张，双目直视正前方。 　　“二十多岁，男人，穿着牛仔裤、黑色T恤，胳膊上有纹身，头发染成了黄色。”武琳描述着对方非常明显的特征。 　　不用回头看，我就能想象出对方的大概样子。 　　走到电梯前，我侧身看了一眼，在人群中一眼就找到武琳说的人。 　　如果沙平伟活着，两人一定会成为知己。 　　叮！ 　　电梯来了，我们人多，一起挤进去。 　　黑T恤追到电梯前，他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钱福贵。 　　电梯门缓缓关上，向上运行。 　　登山社的人并没有发觉刚才有个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出了电梯，走到病房门口，波哥给两人安排了一个双人间。 　　从门上的玻璃往里看，两人都坐着，于帅在看电视，杜美非常无聊的在刷手机。 　　两人看起来很正常，根本就不像是要自杀的人，处了手腕上缠着一层绷带。 　　“有人造谣！”杜美娇嗔道：“有人在朋友圈里说咱们俩要结婚，但是家人不同意，为此双双殉情。” 　　于帅说道：“不用搭理他，这些人就是找事。” 　　听到他们的对话，武琳推开门，问道：“我非常想知道，你们俩为什么要割腕，因为好玩吗？” 　　“你们怎么来了？”于帅看到门口站着的众人。 　　“来看看你们怎么样。”朱闫竖起大拇指，称赞道：“你比我痴情，我是彻底的服了。把杜美交给你我放心。” 　　武琳追问道：“你们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要割腕。” 　　“因为……因为……” 　　两人正在思考对策，门口一个人喊道：“总算让我找到你们了，这次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我抬头一看，正是之前的黑T恤。 　　他右手拿着一些资料，似乎是来医院办事的。 　　“你们必须给我一个解释！不然谁都别想走！”男人推开房门，大步冲进来。 第519章 伸张正义的人 　　男人的情绪有点激动，左手拿着一根粗大的针管，直扑钱福贵。 　　针管看起来没有多大的杀伤力，但是扎进身体，推进空气，也有可能要了人命。 　　“你冷静点！”钱福贵似乎认识黑T恤男人。 　　武琳、李飞、熊森都在场，怎么可能让他伤到钱福贵，就算是方叔，黑T恤男都未必能打的过。 　　“你想干嘛？”熊森一个箭步上前，一支手就捏住他的胳膊，反关节一扭，针管掉在地上。 　　方叔用脚把针筒踢到一边，立刻捡起来。 　　黑T恤男破口大骂道：“钱福贵，不要以为有两个臭钱就了不起，你早晚要遭报应，老天爷看着呢！” 　　钱福贵立刻反驳道：“哪来的疯子，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不对吧。”我说道：“不认识怎么会知道你的名字？” 　　“谁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听到的！” 　　黑T恤男接着指着我们骂道：“你们一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点钱什么都干，良心都让狗吃了？” 　　莫名其妙被骂的狗血淋头，熊森质问道：“你骂谁呢？” 　　“就骂你们这些衣冠禽兽，收了钱什么人都保护，钱福贵就是个畜牲！” 　　听出来了，把我们当成钱福贵的保镖了。 　　武琳说道：“你弄错了，我们不是保镖，他爹就是再有钱，也请不起我们。” 　　方叔微微笑着说道：“我们是警察，这是我们的证件。” 　　“警察？”黑T恤男看过证件之后，骂的更厉害了。 　　“我呸！穿着一身狗皮，真把自己当好人了，你们和钱福贵是一丘之貉！” 　　熊森怒了，手往上一抬，问道：“你给我说清楚了，为什么骂警察，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看我怎么收拾你。” 　　黑T恤男叫骂道：“你当我怕你们？有本事把我弄进号子里去，怕你没有鸟！这种事反正你们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我大概猜到这男人的身份了，问道：“两年前酒吧事件，你参与了？被抓的小混混是你朋友。” 　　“我没有！”黑T恤男盯着钱福贵说道：“我要在场，一定打的他妈都认不出来！” 　　武琳冲着熊森摆摆手，让他放开黑T恤男，很认真的说道：“我是重案一组组长，正在调查两年前酒吧案，你有什么问题，可以和我说。” 　　黑T恤男看出有点不对劲，揉着肩膀问道：“你们不是一伙的？” 　　李飞厉声说道：“我们是刑警，正在查案。” 　　黑T恤男看看钱福贵，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杜美，叫骂道：“这个混蛋玩意又欺负女人了？” 　　我发现他只认识钱福贵，并不认识其他登山社成员。我索性直接说道：“我们在调查两起凶杀案，死者都与两年前的酒吧事件有关系。” 　　“有这事？”黑T恤男非常惊讶，过一会儿反应过来，立刻说道：“你们不会怀疑我吧？我可是在外地，刚回来。” 　　武琳说道：“先冷静一下，说说你是怎么回事，见到钱福贵这么激动。” 　　黑T恤男恶狠狠的说道：“两年被判的人是我弟弟和他的朋友，就是这个家伙，栽赃我弟弟，混蛋！” 　　我问道：“你说仔细一点。” 　　钱福贵立刻说道：“你们不要相信他说的话，都是骗你们的。” 　　李飞说道：“警察有判断力，能分辨真假。” 　　我拿出手机，开始录音，说道：“你可以开始了，尽量说的详细一点。” 　　黑T恤说道：“事发当天，他们是喝了酒，也和他们起了冲突。对女孩确实也做了不该做的事。” 　　宫达飞打断他的话说道：“你这都承认了，还要狡辩？” 　　“你闭嘴！”黑T恤接着说道：“老爷们做了事就要认，这才是爷们！” 　　武琳问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他们并没有攻击过女孩，被从神秘酒吧赶出来，他们去了隔壁喝酒。喝的醉醺醺的出来，在小巷中发现女生躺在地上，衣衫不整，已经被侵犯。有个人站起来就跑，是他把女生打成植物人！” 　　我问道：“这关钱福贵什么事？” 　　黑T恤说道：“就是他颠倒黑白，把没干过的事按在我弟弟身上，串通律师，导致我弟弟被重判。我怀疑当你打倒女生的就是他！” 　　“你这是诬蔑！”钱富贵说道：“你要负法律责任。” 　　“你说这些话有证据吗？”方叔问道。 　　这才是关键，只要有证据，一定能真相大白。 　　我们都盯着他看，希望从他嘴中说出有证据的话。 　　黑T恤无奈的摇摇头说道：“虽然我现在没有证据，但是很快就有了，这一年我一直在收集证据，为他们申冤。” 　　钱福贵长出一口气说道：“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他是个疯子！他污蔑我！” 　　黑T恤冷声说道：“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的名字吗？因为被你收买的人中有人受不了内心的煎熬，要把真相说出来，我很快就会拿到证据，到时候你就完蛋了。” 　　“你胡说！”钱福贵快要逼疯了。 　　“不要以为有钱就能收买一起！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黑T恤接着说道：“那个女孩不久之前就死在这间医院，她的亡魂还在这徘徊，很快就会找你们复仇！” 　　这段诅咒让登山社的人都不舒服，不知道是病房中的空调开的太低了，还是心理作用，心里发毛，背后凉飕飕的。 　　武琳说道：“你可以把知情人告诉我，我们去找他们谈，会更快一点。” 　　黑T恤男并不信任我们，拒绝透露消息。 　　“其实你已经告诉我们了。”我说道。 　　“胡说！”他坚定的说道：“我一个字都没说。” 　　“不，你说了！”我微笑着说道：“你刚才提到收买，而钱福贵基本没反应，所以我相信你说十有八九是真的。值得收买的人就那么几个，我们对付这样的人非常有经验，很快就能有收获。” 　　肯收钱的人，家底肯定不干净，只要查一下银行户头，就能让这些人乖乖开口，配合调查，说出真相。 第520章 心理崩塌 　　两年的时间，并不是很久，就算是资金发生转移，还是有记录可以查。 　　黑T恤男见我们相信了他的话，态度逐渐好转。 　　武琳说道：“警方已经注意到两年前的案子有很多疑点，早就将问题报告给了上级，已经开始着手调查，很快就会有结果。” 　　“真……真的？”黑T恤不太敢相信。 　　“百分百是真的，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让你去见我们副局长，他亲自下了命令，一查到底。权利和金钱也无法改变事实。包庇犯罪嫌疑人的一个都跑不掉，都要受到法律的严惩。” 　　黑T恤男迟疑了一下，突然就有点激动，眼角都湿润了。 　　方叔嘱咐道：“你可以让你的弟弟和他的朋友准备一份材料，把当时事情经过写清楚。办案中谁说了什么话都写下来，处理起来更快。” 　　“好，我明天就去找他们。不，我下午就去。”黑T恤男这就要走。 　　钱福贵和宫达飞愣住了，武琳的话让两人石化了，纸最终还是包不住火，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具体什么情况还不清楚，基本上可以肯定是钱、宫两家联手压下了这件事，从此之后，两家开始合作。 　　钱、宫二人心里很清楚这种调查意味着什么，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无法挽回。 　　“你……你们……竟然相信一个骗子。”钱福贵还在垂死挣扎。 　　“你这是在污蔑。”武琳说道：“对我们来说，你更像是个骗子。” 　　宫达飞扶着墙壁走到椅子边坐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地面。 　　钱福贵大步走向门口，他想要离开。 　　“我劝你最好老实的待在房间里，不要弄出不必要的麻烦。”李飞说道。 　　钱福贵最终还是迈出最后一步走出房间，他哆哆嗦嗦的拿出手机，给他爸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sorry……” 　　手机传来的声音在房间里都能听到。他完没有了之前嚣张的气焰，失魂落魄的走回来。 　　武琳说道：“您的问题警方一定帮您解决，现在警方需要您的帮助。” 　　“尽管说，只要说出来我肝脑涂地一定办到。”黑T恤很激动。 　　“我们现在有个案子和当年的事情有关。”我指着萧萧等人说道：“他们是当年事件的参与者。” 　　黑T恤环顾一周，视线依次扫过萧萧等人，不明白我们是什么意思。 　　我问道：“你今天为什么到医院来，来看病吗？” 　　黑T恤迟疑了几秒钟说道：“我可能就是来找你们的？” 　　“找我们？”众人都很诧异。 　　“我为弟弟的事奔波了很久，一直没有结果，今天早上突然收到一条短信，说我今天到医院就能有所收获。开始我还不信，犹豫了很长时间，决定来试试运气，结果就看到你们了。” 　　金磊立刻问道：“什么号码？” 　　黑T恤不好意思说道：“陌生号码，好长一串我没记住，随手又把短信给删了。” 　　“告诉我你的手机号就行。”虽然麻烦一点，金磊还是能查到手机号。 　　黑T恤把他的号码告诉金磊。 　　武琳问道：“你怎么认识钱福贵的？” 　　“我当然不认识他，只见过他的照片。几乎每天都要看，他的样子早就印在我的脑子里。” 　　“也就是说你并不认识这些人？”李飞指着萧萧等人说道。 　　“大概知道！”黑T恤说道：“我来医院找过那个女孩，遇到过两个年轻人，他们和我说过事情的经过，可他们知道的并不多。” 　　武琳问道：“沙平伟和黄子安？”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其中一个染了一头红发，很个性。他们没来？”黑T恤对俩人印象不错。 　　“他们死了。”我说道。 　　“死了？”黑T恤的嘴张得特别大。 　　“我们正在调查这件事。希望你可以提供帮助。”武琳说道。 　　“帮！一定帮！”黑T恤指着钱福贵说道：“会不会跟这个家伙有关！为了掩盖真相，他杀了两人。” 　　李飞指着钱福贵说道：“你说他？” 　　黑T恤说道：“我和他们聊过，他们也觉得酒吧事件有蹊跷，还答应我，如果需要上法庭，他们愿意为我作证。” 　　“这事你和什么人说过？”我问道。 　　“谁都没说。”黑T恤说道：“我找了几个律师，都不太愿意接，就没说过这事。” 　　我追问道：“和你弟弟也没说过？” 　　“只提过一次要替他打官司，具体也没说什么。” 　　方叔问道：“看得出来，你们兄弟感情很好。两年前事发的时候，你怎么没露面。” 　　“我当时在海上。”黑T恤说道：“我是海员，一年有大半的时间在海上漂着，等我回来，人已经被关到牢里。忙了没多久，我又出海了，没办法，得挣钱。” 　　武琳问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死亡设计师？” 　　黑T恤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听说过，是给人设计葬礼的吧。” 　　我倒。 　　“我读书少，弄错了？”黑T恤不好意思的笑了。 　　他肯定没听过，这个词太特殊了，听过就会记住。 　　“你都和什么人说起过弟弟的事？”我觉得听众中会有死亡设计师。 　　“和很多人说过，同事，工作中遇到的熟人，过去的朋友，家里的老邻居……”黑T恤说了一大堆人。 　　他曾经还打算在社交媒体上曝光，想了许久，还是没发帖。只要有钱，帖子可以删掉。 　　熊森问道：“你就没想过找找记者？” 　　“找了！”黑T恤说道：“一位朋友给我的介绍了一位，《法报》的大记者，她很感兴趣，让我回去准备材料。材料准备好了，记者联系不上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说的不会是苏娜吧。 　　“就是叫这个名字。”黑T恤说道：“记者非常漂亮，喜欢穿红色的衣服，见到她我还以为有希望了。” 　　还真是苏娜，是她出事之前的事。既然是她未完成的事，我要替她处理好。 　　案子又和苏娜扯上关系，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第521章 极度无耻 　　黑T恤看出我们的表情变了，立刻说道：“我说错话了？” 　　“你没说错话。”我很平静的说道：“你说的那位记者是我的朋友，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难怪，苏记者一看就是好人。”黑T恤称赞道。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我问道。 　　“没了，都说完了。”黑T恤很肯定的说道。 　　“你跟我来吧，我们去录个口供。”李飞拉着他去了附近的派出所，还需要核实他的身份。 　　他们一走，病房里安静下来。 　　武琳看了钱福贵一眼，把视线转移到杜美和于帅身上。 　　她凌厉的眼神看的两人心里发慌，杜美低声问道：“你……你……看我们干什么？” 　　武琳说道：“某些人的事一会儿再说，先说你们俩，搞什么？” 　　两人吓了一跳，旁边的孔文一都露出害怕的表情。武琳真发火，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杜美被吓得的说不出话来，于帅说道：“我们要说的都写到那张纸上了。” 　　“纸上的事再说。”武琳质问道：“我是不是说过，不论收到什么短信，都要和我说，你们没听到？” 　　“听……听到了！”杜美小声说道。 　　“那就说说吧。”武琳的声调降下来。 　　“都是他！”杜美指着钱福贵说道。 　　钱福贵快崩溃了，怎么什么事都能赖在他的身上。 　　杜美说道：“我实在是受够了，两年以来他一直威胁我，说是我害了那个姑娘，胁迫我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我非常的内疚，对不起于帅。” 　　话还没说完，眼泪就留下来，朱闫早就说过这事，真的从女生嘴里说出这样的内容，听着还是很气愤。 　　“你这是污蔑！”钱福贵诡辩道：“你是看上我的钱，主动贴上来的，每次我都给你钱了！” 　　“混蛋！”朱闫冲出来，一拳砸在钱福贵的脸上，两人扭到在一起。 　　“住手！”熊森拉住钱福贵，硬生生的把两人分开。 　　钱福贵嘴角流着血，半边脸肿起来，朱闫这一拳打的非常狠。 　　“你完了，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钱富贵威胁道。 　　朱闫根本就不在乎，狞笑着说道：“我等着你。” 　　杜美哭的更厉害，硬挤出一个笑容，对朱闫说道：“谢谢！” 　　“不客气！”朱闫微笑着答道。 　　于帅问道：“如果是胁迫，会判刑吗？” 　　“只要是违背女人意愿，都构成犯罪。”武琳说道。 　　“我们有证据！”于帅惨笑着说道：“小美都录音了。” 　　有证据就好办了，钱福贵麻烦了。 　　“你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我问道。 　　于帅惨笑着说道：“拿出来又怎么样，他们肯定有办法搞定。只有在合适的时间拿出来，才有效果。” 　　看他的反应，杜美的事对他打击不小，还能笑着看着杜美，只是眼角有泪光闪烁。 　　证据在网上，备份了很多份，金磊部下载下来。 　　“你竟然还干过这种事。”萧萧异常的气愤，上去就给了钱福贵一个耳光。 　　啪！ 　　非常的响亮，另一边脸上留下鲜红的五指印。 　　萧萧这一下用了力，她的力量的比一般的女生大的多。 　　“嘿嘿……嘿嘿……” 　　钱福贵发出一阵冷笑，他可能从没想过自己会弄得这么狼狈。 　　孔文一也说道：“我鄙视你！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 　　护士出现在门口，提醒道：“你们小声一点，不要影响其他人休息。” 　　方叔过去关上房门，守在门口。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好人，是你想的太天真了。”钱福贵开始教育孔文一。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孔文一直接堵住耳朵，一句话就气得钱福贵差点背过气去。 　　我说道：“世界上还是有好人，就在你身边，只是你不愿意相信而已。” 　　宫达飞突然开口说道：“你冷静着，好好的想一想，弄明白下一步该怎么做。” 　　“你还想让我背锅？”钱福贵说道：“两年前我已经替你擦过一次屁股了。” 　　宫达飞大惊，说道：“你可不要乱说话！” 　　“装什么正人君子，谁都能教训我，就你没这个资格！”钱福贵唾骂道：“下流胚子！” 　　“你……你……你……”宫达飞又气又怕，表情精彩极了。 　　我们就在一边看戏，二年前的案子就快要真相大白了。 　　萧萧问道：“什么意思？” 　　钱福贵说道：“你们都是罪人，都是帮凶，你们包庇了这个家伙。两年前是他在酒吧调戏小姑娘，被赶出来之后，贼心不死，偷偷尾随人家，用砖头把人打晕，干了龌蹉事。提起裤子才发现下手重了，小姑娘昏死过去。” 　　“真的是你？”孔文一质问道。 　　宫达飞辩解道：“那晚我喝了很多酒，都是他灌我的。也是他一直在怂恿我，都是他的错！” 　　“什么事都要赖我！”钱福贵说道：“我是让你去表白，可没让你对人家动手动脚，也没让你用砖头砸人家。你早就想这么做了。” 　　“没有……我没有……” 　　钱福贵接着说道：“事先管我要了一个套，说明你的脑子还算是清醒，要不是这个套，后面的事就麻烦，不太容易摆平。” 　　宫达飞彻底是无话可说，直接瘫倒在地上，像是条死鱼。 　　武琳说道：“你继续。” 　　钱福贵很配合的说道：“这家伙为了他们家的颜面，为了他自己，跑来找我，让我帮忙想办法。我了解他家的背景，接近他就是为了认识他，想要拉进两家的关系。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会错过。我都想帮他去顶罪了，没想到出去又看到那群小混混，我们等了一会儿，回去叫人，打了起来，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两年前酒吧事件水落石出，终于真相大白。 　　“我还是低估了这家伙的脸皮厚度，完事之后，竟然还给自己弄了一个见义勇为奖，还上了报纸。我才知道，人可以无耻到这种程度。” 　　钱福贵笑着说道：“大家托他的关系，都弄到了奖状和证书，都挺开心吧？” 第522章 自愿被杀 　　时隔两年，有些人早就把这事给忘了，更别提当年有人就没放在心上。 　　钱福贵旧事重提，当年确实是拿了奖，还得了一点奖金。现在想起来，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混蛋！”萧萧气得又扇了他一记耳光。 　　孔文一说道：“替我扇一下，我也想打他。” 　　啪！ 　　萧萧又扇了一巴掌。 　　众人都很气愤，有些人什么都不知道，蒙在鼓里就成了帮凶。 　　欺负的对象还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女生，人已经死了，他们间接做了帮凶。 　　真相大白！ 　　两年前的案子破了，但是和黄子安、沙平伟的死有什么关系？ 　　从客观角度分析，最大的可能性是报复。女孩朋友的报复，来自小混混的保护。 　　“看来我们要换个地方聊了。”武琳要尽快赶回警局，落实口供，以免夜长梦多。 　　听说我们要走，杜美问道：“那我们俩呢？” 　　“你们还在观察期，等可以出院再说。”武琳知道两人担心什么，她安排了警察，负责保护他们。 　　出了医院，我就把刚才录下的音频资料发给了闫副局和波哥。牵扯有些大，先要让他们心里有底。 　　到派出所，拉上黑T恤，我收到波哥的回复，还是四个字。 　　一查到底！ 　　有了领导的保证，底气更足。 　　回到警局，车停在门口，等着栅栏打开，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下班了。胖厨子没去准备午饭，而是在门口和高大爷下象棋。 　　“总算是回来了，还以为你们走丢了。”胖厨子调侃道。 　　“快去做饭吧，我们都饿了。”武琳说道。 　　“这个不用你们操心！”胖厨子摆摆手说道：“差点忘了，有人找你，在里面。” 　　“找我？”我坐在副驾驶，探头一看。一个女人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一身打扮让我有一种错觉，似乎又看到读书时代的吕洁。 　　“这是……小七！”武琳认出来了。 　　“嘿嘿嘿……”金磊和李飞发出一长串意义不明的怪笑声。 　　我赶快说道：“她放假了，在家待着无聊，来找我玩。” 　　胖厨子抬头看了我一眼，调侃道：“紧张什么，就像是偷吃被抓到了。” 　　众人大笑。 　　小七被笑声吵醒，抬头看到我，开心的说道：“你总算是回来了！” 　　武琳冲着小七摆摆手说道：“你在这再待一会儿，等到中午下班，我来找你。” 　　“好吧！”小七并不是很开心。 　　车开到门口，波哥和闫副局迎出来，带着一队人，把两位嫌疑人连带着登山社的人都接走，立刻进入预审室。 　　该审讯的审讯，该录口供的录口供，似乎没我们什么事了。 　　“你们辛苦了，先休息一下，给你们提前一小时下班，恢复精力再继续查案。”波哥今天善心大发。 　　“一个小时能干什么！”李飞抱怨道：“怎么也要给个半天假。” 　　波哥板着脸说道：“案子没破，一点头绪都没有，我给你假期，你好意思休吗？” 　　“好意思！”李飞调侃道：“我脸皮厚！” 　　“就你话多，我安排你打扫一个月的厕所！” 　　李飞立刻就跑了，扫一个月的厕所，会死人的。 　　一个小时，也就是中午能多睡一会儿。胖厨子棋还没下完，就被拖回食堂。 　　小七站在门口眼巴巴的看着我，我智能向她摆摆手，法医室里还有一具尸体没有处理。 　　沙平伟的尸体运回来之后，直接塞进停尸柜。他的父母已经来过了，波哥处理了，省得我再看一次生离死别的痛苦。 　　我把尸体拖出来，打开敛尸袋。非常希望尸体可以提供一点线索，毕竟它直接和凶手接触过。 　　冷冻后的尸体发白，皮下青色的血管看的十分清楚。 　　我自语道：“沙平伟，你遇到谁了？是谁把你骗到楼下杀了你？” 　　尸体自然不能回答我的问题，我拿过紫外线灯，希望能发现新的线索。 　　从头到脚把尸体照了一遍，一无所获。 　　机械性窒息不可能立刻死亡，在生命最后的一分钟，死者在想什么？ 　　想象有人勒着我的脖子，呼吸不畅，即将窒息，此时我会想什么？ 　　大部分人在这种情况下都在拼命的挣扎，求生的本能占了上风。窒息的痛苦会让死者用手去抓去挠，所以死者的指甲缝隙中会有凶手的皮屑或者衣服纤维。 　　少数人清楚自己死定了，这种情况下，他会想办法留下线索，方便警方破案。这样的人不会很多 　　特别少的人，心甘情愿的去死，不会做任何反抗。虽然痛苦，但是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难道沙平伟也是这种情况？ 　　仔细想了想，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凶手很了解他，抓住了他的弱点。 　　这样的话，凶手是熟人，登山社中的某一个。 　　排除掉不在现场的三人，剩下的嫌疑人不多了。 　　会是谁呢？ 　　脑子越想越乱，没有一点头绪。 　　梆梆梆…… 　　突然传来敲门声，吓了我一跳。 　　走过去开门一看，小七站在门口，正气呼呼的盯着我。 　　“你怎么来了？” 　　小七质问道：“你是不是想要饿死我，早就过了下班时间。” 　　我回头看墙上挂钟，十二点一刻了。一个小时过的太快了。 　　“不好意思，刚才在想事情。”我歉意的说道。 　　“中午你请客。” 　　“没问题，稍等一下。”我回去把尸体重新推进停尸柜，换衣服洗手，这才离开法医室。 　　走到食堂，胖厨子看到我就抱怨道：“你们又忽悠我，饭都做好了，人又不见了。” 　　“一组的人没来吃饭？”这就有点奇怪了。 　　“我好像知道怎么回事。”小七说道：“听说某人来了，非要带走他的儿子，正在拖延时间。” 　　十有八九是宫家的人来了，我有点坐不住了，必须要去看看。 　　“你去了也没用，什么都改变不了。”小七拉着我说道：“先吃饭！” 　　胖厨子见到小七非常开心，做了两个拿手菜，送给我们。 　　“真好吃！”小七看我愁眉苦脸，问道：“你想什么呢？” 　　“这个案子有点复杂，密室杀人！” 第523章 阅人大师 　　“哇，密室唉！”小七表现的非常激动。叫的声音特别大。 　　的我急忙说道：“小点声，你有点保密意识没有，难道你想让单位的人都听到？” 　　小七顽皮的一吐舌头，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太激动了。什么样的密室，你给我说说呗。” 　　“不行！”我立刻就拒绝了她。 　　“你就告诉我吧，保证不对其他人说。”小七拉着我的胳膊开始撒娇。 　　我被他磨得快要崩溃了，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好玩啊 ！”小七说道：“你知道密室逃生么？现在可流行了。你这个比游戏可刺激多了。你告诉我，说不定还能帮你破解手法。” 　　年轻人的世界无法理解，小七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我只能隐去人名，用字母代替，简单的把房间布局和案件讲了一下。 　　小七听得十分认真，饭也不吃了，皱着眉头再想。 　　“先吃饭！”我夹了一块肉到她碗里，说道：“回去慢慢想，想不出来也没关系。” 　　小七很郁闷的说道：“我是在想你为什么这么傻，你刚讲完我就想到了一种手法。” 　　“你想到了？”我很诧异。 　　“非常低级的手法，你只是被表面现象给蒙蔽了。”小七一本正经的说道：“你总喜欢把事情想的非常复杂，这是你职业的关系，怪不得你。其实只要一点小小段，就能完成密室。” 　　小七说的真么认真，听起来她是真的破解了密室。 　　“怎么做的到，你快说。”我催促道。 　　“你说他们宿舍的门比较奇怪，内部是有挂扣的。”小七问道。 　　“是！” 　　我也注意到了。 　　“那就很简单了。”小七拿着一根筷子说道：“只要做一个非常小的机关，在筷子的尾部钻一个小孔，穿过一根又细又坚韧的线，通常都是鱼线，可以从门的缝隙穿过，用力一拉，筷子插进锁扣中，门就关上了。拉动一边，就可以把鱼线抽出来，等到市内温度上升，胶带粘住，就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密室。” 　　我仔细一想，还真有这种可能。 　　小七继续说道：“等到第二天早上，凶手再来到宿舍，等到人们撞开宿舍门，看到尸体一定会惊慌失措，他只要趁乱拿走筷子，案子就天衣无缝了。” 　　“厉害！”我诚心的称赞，竖起大拇指。 　　“凶手才厉害，懂得迷惑人心，你们回到实验室，一定绞尽脑汁去想胶带怎么样才能把门封住。做很多实验都不会有结果，其实只是一种障眼法。” 　　要不是在食堂，我就要给她拍手称赞了，一段时间不见，小丫头厉害多了。 　　“不客气，记得请我吃饭就行。”小七一副非常得意的模样。 　　“既然你这么厉害，帮我看看谁是凶手。”我拿出手机，给小七看了登山社的照片。嫌疑人就在这些人当中。 　　“不喜欢这个人！”小七指着钱福贵的照片说道：“这人一看就很嚣张，家里不是很有钱就是当官的，眼神里有一种蔑视，根本不把其他人放在眼中。” 　　“那他呢？”我给他看宫达飞的照片。 　　“这个人一看就很虚伪。”小七一针见血的说道：“他注重外表了，总把自己打扮的很成熟。实际上内心很空虚，只是像让自己看起来非常成熟，笑容里都透着一股虚情假意。” 　　我再次伸出大拇指，小七之前的经历让她非常善于常言观色，之前没注意到，现在展现出来，让我惊呆了。 　　“你再看看这个女人。”我找出萧萧的照片。 　　“哇！黑美人，好身材啊！我第一次见黑皮肤还这么好看。”小七称赞道。 　　“没让你评价她长相，说这个人！” 　　小七又看了一遍，眉头又皱起来。 　　“看不出来了？”我问道。 　　“这个女人有点复杂。” 　　“不着急，你一点一点说。” 　　小七想了想说道：“她看起来很有亲和力，可能是一个小团体的领导。身材非常好，不像是一般女生的瘦，她非常有力量。五官很深邃立体，越看越好看，怎么长成这样的。” 　　“你有跑题了！”我敲敲桌子说道：“她是少数民族，还是混血。” 　　“难道这么好看。我听说混血都非常漂亮，我以后也要生一个混血宝宝，肯定特别可爱。” 　　看到我的脸，意识到又跑题了，她才说道：“说正事，这个女人的眼神非常复杂，她大概经历了很多事情。有一种看破世事的洒脱，这种人就像是浪子，心在四处漂泊，永远不会安定下来。” 　　我点点头问道：“那她会爱上一个人吗？” 　　“不会。”小七摇摇头说道：“爱在她们眼中非常的虚伪，或许她会为一个人停留片刻。终究有一天，她还是会继续流浪。” 　　“她到底爱不爱黄子安。”我自语道。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不关你事，你继续分析。”我给她看了第四张照片，苟忠的照片。 　　小七撇撇嘴说道：“这人长得就是一副小人相，肯定擅长溜须拍马，经常给人跑腿。要是让他小人得志，就是另一副样子了。我最讨厌这样的家伙，看见就想抽他一巴掌。” 　　“这个呢？”我给她看孔文一的照片。 　　小七拿着手机看了好长时间，比之前几个人花费的时间都长。 　　我等了一小会儿，她还盯着照片在看。 　　“你看什么呢？盯着眼睛都不眨一下，你不会看上她了吧。”我调侃道。 　　小七说道：“这女人一看就非常聪明，长了一副学霸的脸，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很保守，但是颜色搭配还能看出点小品味。我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要伪装自己。”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这照片是你才拍的吧？” 　　“是！” 　　小七分析道：“这么热的天，她穿了长衣长袖，还非常的宽大，可能是想要掩盖身材。为什么要戴一副眼镜，我就看不明白了。” 　　我说道：“近视的话带一副眼镜不是很正常？她经常要看书，眼睛可能不太好。” 　　小七笑道：“学习好不好和戴眼镜没有关系，戴眼镜的人多了，还能个个都是学霸？并且非常关键的一点，她戴得还是一副平光眼镜，你的学霸并不近视。” 　　“平光眼镜？”这么久了我都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 第524章 释放 　　拿过照片仔细一看，照片上边缘并没有弯曲，的确是一副平光眼镜。 　　我找了之前的照片，至少在两年前领奖的时候，她没戴眼镜。 　　问题来了，孔文一为什么要戴一副平光眼镜，她是像掩饰什么？ 　　“老毛病又犯了！”小七说道：“你想有什么用，要是真想知道，你直接去问她好了。” 　　“会不会打草惊蛇？”我有点犹豫。 　　“惊个屁！”小七很粗俗的说道：“眼镜一直戴着，她根本就不怕被发现，就算真的有问题，你去问她，她也会给你一个无懈可击的答案。” 　　“那我还要去问？”我真心的向小七请教。 　　“当然！”小七说道：“这关系到能力和态度，相当于你向他发了一个信号。” 　　“什么信号？” 　　“意思就是‘嗨，我开始注意你了，你最好给老子小心一点！’”小七很鄙视的说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笨！” 　　“一直都笨，你发现的还不晚。” 　　孔文一戴平光眼镜给了我一个刺激，从案子开始的时候，我对人物的基本判断就出了问题。我需要重新审视自己，重新判断登山社成员。 　　小七看我没反应，她自己往下翻，看到了于帅的照片。 　　“哇塞，这个小哥哥好帅哦，能不能介绍我认识。”小七开始发花痴，于帅的脸杀伤力还真大。 　　“人家有女朋友，你再往下翻就看见了。” 　　小七赌气的说道：“我要看看她女朋友什么样，都说帅哥的对象一定特别丑……” 　　话还没说完，小气看到了杜美的照片，虽然是证件照，杜美没有化妆，自然美一样很漂亮。 　　我看她傻眼了，调侃道：“怎么了？受打击了？” 　　“唉！”小七叹口气说道：“金童玉女，两人还真是般配，看来我是没有机会了。” 　　“你才多大，好好学习。”我教育她。 　　小七不屑的说道：“怎么不说说你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谈恋爱的？” 　　不想和她争论下去，我肯定说不过她。 　　剩下的照片还没看完，胖厨子来了，站在桌子面前，一副很愤怒的表情。 　　小七小心翼翼的问道：“小七做什么了，惹您生气了？” 　　“看你们很长时间了！”胖厨子气呼呼的说道：“是我做的饭菜不好吃吗？你们一口都不吃。” 　　我歉意的说道：“饭菜很可口，我们在谈论事情，马上就吃。” 　　胖厨子的态度稍稍缓和一点，说道：“不管你们谈什么，先要填饱肚子。食堂是吃饭的地方。” 　　小七很乖巧的说道：“我马上就吃。” 　　胖厨子说道：“催一催和你一组的那些家伙，我给他们留了饭，怎么还不下来。” 　　“可能临时有点事，我一会儿打电话问问。” 　　胖厨子这才走了。 　　小七说道：“胖厨子还挺可爱的！” 　　“你看人很准，就没从胖厨子身上看到点什么？” 　　小七扭头盯着胖厨子看了一会儿，转过头来很神秘的说道：“看出来了，胖厨子做饭很好吃，香水都盖不住他身上炒菜的味。” 　　我很期待她能说出点什么，小七准的还是第一印象，对于身边的熟人，已经习惯了存在，就算有问题，也看不出来。 　　“你先吃，我给武琳打个电话。”我拿过手机，担心出了变故。 　　“先等等，就快看完了。” 　　小七快速浏览了曾牛、朱闫的照片，草草的评论了几句，曾牛身上的肌肉特别夸张，而朱闫的眼睛真的小。 　　电话打过去，响了两声就挂掉了，她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肯定是出事了，我站起来就想赶过去。 　　冷静一想，就算去了，也不能帮助解决问题。我相信波哥和闫副局，一定能顶得住压力。 　　小七吃了几口饭菜，忽然又问道：“能不能给我看看死者的照片？” 　　“你要死者的照片干什么？”我问道。 　　“我就是好奇。” 　　我的手机中也有黄子安和沙平伟生前的照片，找出来拿给点小七看。 　　她只看到了一眼，说道：“看着就像是很多痴情的人，两人的性格都比较内向，不太善于表达，但是内心情感丰富而细腻，都是好男人。” 　　“还有让你说中了。”我拿回手机。 　　小七用很小的声音问道：“有没有死后的照片，或者是现场的照片？” 　　“你要干什么？”我警惕的问道。 　　“看啊！不然还能干什么？” 　　看死人照片特别的晦气，特别是这些照片既血腥又恐怖，很少有人看。我们是工作关系，就算是不想看也要看。 　　小七对我没什么好隐瞒的，很坦诚的说道：“我只是想感受一下死亡的气息，说不定还能帮你找到新线索。” 　　“你还是看点正常的照片吧。”我拒绝了她的要求。 　　小七还小，接触这些负面的东西对她肯定会造成影响。 　　“切，我上网一样的能找到图片，你们这些人都很虚伪。”她还有点生气了。 　　我想了想说道：“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对死亡产生了兴趣，最好克制一下，这个念头会一直缠绕着你，说不定会造成什么影响。” 　　“亏你还是一名法医。”小七反驳道：“死亡是每个生命都要经历的过程，了解死亡才能更加尊重生命。” 　　“你说的是很好的一方面，并且只是非常小的一部分。你说服不了我。”我坚持自己的判断。 　　小七也放弃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我们开始专心的吃饭，胖厨子的手艺没得说，真的很好吃。 　　等我们吃饭，食堂里已经没多少人了，一组的人还没有出现。 　　我又给武琳打了一个电话，还是没接通。 　　非常不对劲。 　　我走到窗口，看到楼下停车场多了几辆外地拍照的车辆，从牌照上看，就是政府的车。 　　估计是宫达飞的家人收到消息赶来了。 　　大步走出食堂，走到大厅，迎面走来一队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宫达飞和钱福贵，旁边两个中年人，大概是两人的父亲。 　　身后跟着穿着职业装的人，像是律师和助手。 　　要放两人走？ 第525章 掉包 　　武琳跟在后面，她的身后是波哥，没有看到闫副局。 　　我挡在路中间，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宫达飞低着头不敢看我，钱福贵抬着头，很嚣张的说道：“好狗不挡道！” 　　武琳说道：“你让他们走吧。” 　　“走？”我异常的愤怒，说道：“他们可是害死了一个女生。” 　　钱福贵的老爹点了一根烟，叼在嘴里，用手指指着我说道：“年轻人，说话要有证据，不然我告你诽谤！你有证据吗？” 　　“我有口供！”女生早就死了，尸体被火化，根本就没有证据。 　　钱福贵说道：“口供是你们逼我说的，真相不是那样。” 　　这两个臭不要脸的家伙竟然翻供，还真是拿他们没有办法。 　　“你……你……”我气的说不上话来。 　　小七拉住我，在我耳边轻声说道：“犯不上和这样的人生气，迟早会遭报应。” 　　“呦，还嫩的妹子，叫什么名字啊？”钱福贵上下打量着小七。 　　“快滚吧，趁着我们还没改主意。”武琳说道。 　　一直没说话的宫达飞老爸说道：“年轻人，要注意礼貌，用词要文明一些，特别你还是个女孩子。” 　　“管好你自己的儿子就行了。”武琳讽刺道：“处理好自己的家事再管别人。” 　　波哥问道：“不走是不？那就再回去聊会儿。” 　　“儿子，饿了吧，爸爸带你吃大餐去，中午想要吃什么？”钱福贵的老爸向我喷了一口烟，扬长而去。 　　他们是终究走了，我目送着他们走出大厅，上车走了。 　　愤怒到极点，反而就不那么生气了，我表情很平淡，转身就要走。 　　“你去哪？”武琳拉住我问道。 　　“回法医室，不然还能去哪？”我反问道。 　　波哥说道：“还真的生气了，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 　　“哦？”我等着他们解释。 　　波哥说道：“我们确实是缺少证据，但是要扣留他的话，至少可以扣四十八个小时。之所以要放他们走，是因为相关部门要求我们协助调查。” 　　“放他们走就可以协助调查了？”我反问道。 　　波哥耐着性子解释道：“我们逼的太紧，他们收到风声，已经开始毁灭证据，给相关部门的调查造成困难。这次来要人，就是一次试探，我们肯放人，能暂时麻痹他们。他们两个是小虾米，我们要动的是大老虎。” 　　这么说我就懂了，但是心里还是生气，情绪一旦上来，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收回去。 　　“你们早说啊，生气伤身体。”我很无奈的说道。 　　武琳说道：“为什么要告诉你，我们又没想到会遇到你，是你自己跳出来的，还要怪我们。” 　　我抱怨道：“那你也可以给我一个信号。” 　　“你看不到我的眼神吗？”武琳说道：“我一直向你使眼色，眼珠子都快转出来了，你连看都不看一眼。” 　　“呃……”人正在气头上，不会注意到细节，真是白生了一顿气。 　　波哥说道：“这样也好，非常的逼真，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剩下的活儿就交给你们了。” 　　“还有活？”我问道。 　　“你以为呢。”武琳说道：“我们得去盯着他们，估计可能会安排钱福贵和宫达飞跑路。” 　　波哥点点头说道：“正常的出国通道他们走不了，就担心会偷渡。” 　　武琳带着人立刻就要走，波哥说道：“先不着急，有人盯着，你们先去吃饭。” 　　小七说道：“你们再不去吃饭，胖厨子真的生气了。” 　　“让你们一说我肚子饿了。”武琳叫上李飞等人去食堂吃饭。 　　波哥回办公室去了，剩下我和小七两个人。 　　我不能让她再待在门房，也不能让她跟着我去法医室，我下午要对沙平伟的尸体进行尸检。 　　“给我去办公室吧。”我带着小七去了一组办公室，还有一点时间，可以小睡一会儿。 　　推开办公室的门，一股浓重的烟味扑面而来，是钱福贵老爸抽的那种烟。 　　窗子都打开了，但是烟味散去还要点时间。 　　我走进房间，看到桌子上摆着刚完成的口供，上面有萧萧等人的签名，时间是半小时之前。 　　估计两拨人在办公室遇到了，两位父亲的嘴脸登山社的人都见识了。钱福贵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目了然。 　　“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一点都没变样。”小七很熟练的找到最舒服的椅子，拼了一个可以躺着睡觉的小床。 　　最多只能睡半个小时，我只搬了一把椅子放腿，刚把腿搭上，眼睛看到旁边垃圾桶里有东西。 　　拿过一看，里面有盒烟，上面会有钱福贵父亲的指纹，我小心的把烟盒拿起来。 　　拎起烟盒，感觉不对劲，烟盒很重，打开一看，盒子几乎是满的，只抽掉了几根。 　　我不太懂烟，看着就不便宜，我用手机上网搜了一下，一条十盒，一条二千多块钱。 　　才抽了几根就扔了，钱福贵他爹就算是有钱，也不会这么败家。 　　并且这个垃圾桶靠近墙角，扔东西会跑这么远？ 　　太奇怪了，夏天穿的本来就少，烟盒携带不太方便，钱富贵他爹每天出门还带着好几包烟？ 　　我拿着烟盒走到窗户前，对着阳光转动烟盒，我发现外层塑料纸上没有指纹，都被擦掉了。 　　这就有啥意思了，钱福贵他爹要扔一盒烟，还要擦几下再扔？ 　　我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等了一会儿，金磊吃完饭回来了。 　　“就你一个，其他人呢？”我问道。 　　“盯梢去了。”金磊看到我手上的烟盒，问道：“哪搞的？” 　　“垃圾桶里，钱福贵老爹去过哪？”我指着墙角问道。 　　“没有！”金磊说道：“他爹一来就很嚣张的样子，比钱福贵看着还欠揍。” 　　我想了想又问道：“那谁去过哪？” 　　“登山社的人！”李飞说道：“他们在口供上签字，在那站了一会儿，欣赏了一下钱福贵他爹的表演,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难道是登山社的人趁人不备把烟盒给掉包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526章 被掉包的香烟 　　想要掉包钱福贵老爸抽的烟，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首先，要对他爸非常的了解，知道喜欢抽什么烟，事先做了准备，才有可能调换。 　　信息要是不准确，准备错了牌子，他爸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 　　其次要有接近的机会，烟准备好了，始终和他爸保持着五米距离，也没有成功的可能。 　　再次是有预见性，知道他爸一定会出现，否则准备了也是白搭。调换香烟的人知道他会亲自来警局捞儿子。 　　第四要胆大心细，身手灵活。这可是警察局，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就算上述条件都满足，手脚不灵活也不行，机会只有一次，失败了就会败露，就不用走出警察局了。 　　“喂，怎么又发呆了。”金磊说道。 　　小七立刻做了一个禁止发声的手势，低声说道：“他一定想到非常重要的事情，不要打扰他。” 　　“没关系。”我扭过头对金磊说道：“登山社的人都在哪？” 　　“波哥把他们安排在宿舍了，从医院回来，每个人心情都不太好，非常的郁闷。” 　　“那就好。”人都在控制之下，狐狸的尾巴终于要露出来了。 　　调换香烟的人就算不是死亡设计师本人，也是有直接联系的人。 　　对手很厉害，但是太自大，把自己限制在一个小圈子，只要一个一个的排查，肯定能找到他。 　　我郑重其事的对金磊说道：“你立刻回想一下，都有谁接近过钱福贵的父亲。必须要想起来，非常非常非常重要！” 　　金磊被我吓到了，皱着眉头问道：“想不起来会有什么后果？” 　　“想不起来就要死人！”我补充道：“死掉一个我们不太喜欢的人！” 　　掉包钱福贵他爸的香烟，肯定不是看他爸抽的烟好，想要拿回去尝尝。 　　嫌疑人肯定在烟上做了手脚，烟蒂上沾上一点剧毒物质，就能让钱福贵他爹一命呜呼。 　　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能让他爹在一两分钟之内就去看‘马克思。’ 　　我在另一个垃圾桶里找到他爸抽过的烟蒂，他还有一个坏习惯，喜欢咬烟蒂。说话时的样子很像香港老电影中的老地痞。 　　他爹可能是受电影影响，觉得这样比较炫酷。 　　曾经有那么一瞬间，我心中有个声音阴森森的说道：“不去管它，就让他死吧，和你又没有关系，像他那种可恶的人，死一个少一个，都死完了世界就美好了！” 　　内心挣扎了一会儿，还是良知战胜了恶意，他爹就算是犯错，也应该由法律来惩罚，而不是被人毒死。 　　“你是说钱福贵他爹有危险？”金磊总算反应过来。 　　我把被掉包的香烟放在桌子上，说道：“有人调换了钱福贵他爸抽的烟，还把烟盒扔在办公室的垃圾箱中，这是要让我们背锅。” 　　金磊意识到严重性，皱着眉头说道：“实在是想不起来，不过有视频行不行？” 　　“视频？”我拍他一巴掌说道：“有视频还不快点拿出来。” 　　金磊说道：“他们进来的时候我正在摆弄那些探头，顺手就给录下来了。” 　　我催促道：“那你还等什么，快点播放啊。” 　　金磊电脑桌面上有个文件夹，他点开找到视频，立刻开始播放。 　　画面非常的清晰，最先到办公室的是登山社的人，知道自己成了帮凶，间接的害死一个女生，心情都不太好。 　　众人和钱福贵、宫达飞都保持一定的距离，孔文一经常愤怒的瞪着他，试图用眼神惩罚钱福贵。 　　口供还没弄完，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最先进来的是宫达飞的父亲，一副当官的姿态。先由秘书推开门，他才迈着官步走进来。 　　接着进来的是钱福贵他爸，嘴里叼着烟卷，气焰非常的嚣张。后面跟着的是律师。 　　视频一共时长四十三分钟，我不可能都看完。 　　“快进，直接放和登山社的人接触的画面。”我拿出手机，准备报告武琳香烟掉包的事。 　　大部分时间，两拨人都没有接触，登山社的人鄙视的看着钱福贵他爸，孔文一瞪着大眼睛，眼睛就快要突出来了。 　　视频都快进完了，我看的太认真，忘记打电话。 　　一共有四个人有机会靠近钱福贵他爸，无法确定具体掉包的人。 　　办公室的空间就这么大，塞进来这么多人，经常会有人挡住镜头。 　　最接近的人是萧萧和朱闫，其次是曾牛和孔文一。 　　四人中孔文一距离最远，中间还隔着一个曾牛，不太可能掉包。 　　我这才拨通了武琳的电话。 　　铃…… 　　电话响了三声，武琳就接起来了。这么快的速度，估计是在车里盯梢。 　　“什么情况？尸检有新发现了？”武琳开口就问，她知道我没事不会打电话。 　　“是一个坏消息，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问道。 　　“在一间宾馆楼下，目标刚吃完大餐，准备休息。” 　　我问道：“钱福贵的父亲有抽烟吗？” 　　“有啊，怎么了？”武琳不明所以。 　　“我在办公室的垃圾筒里发现了他爸抽的烟盒，被人掉包了。换的烟盒可能被下毒了。” 　　武琳立刻就挂了电话，她知道该怎么处理。 　　我拿着手机说道：“这一手可真毒。” 　　钱福贵从没说过，他是能看出来，很崇拜他的父亲，他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一直在模仿父亲。 　　父亲对钱福贵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如果最重要的亲人因为自己的过失死了，活着的每一天都是折磨。 　　对钱家来说，父亲又是顶梁柱，最能赚钱的人死了，对钱家的打击巨大，有可能从此一蹶不振。 　　最大惩罚不是杀死一个人，而是让他一辈子都活在痛苦中。 　　会是谁呢？ 　　我的视线最后落在萧萧的身上，女人特别恨一个人的时候，会变得非常的狠。 　　她的动机又是什么？ 　　替死去的女孩伸张正义？ 　　警方询问过照顾女生的医生和护士，根本就没有女生去过病房。看望她的都是男生。 　　难道两人之间还有不为人知的仇恨？ 第527章 又死一个 　　想来想去，萧萧恨钱富贵的原因目前只知道一个，因为他登山社解散了。 　　萧萧既是社长，又是创始人，她对登山有一种热爱，源头来自哪里暂时不清楚，我觉得可能和她父亲有关。 　　有没有因此而恨上钱福贵，进而想要报复他？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人太复杂了，没人敢说真正的了解一个人。 　　小七说道：“他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铃…… 　　办公室的电话响了。 　　金磊看了一眼说道：“组长打电话过来。” 　　“你接吧。”我估计不会是好消息。 　　如果顺利，武琳冲进宾馆的房间，见到钱福贵的父亲，抢下被掉包的烟。就算是很顺利，也没这么快。 　　金磊接起电话，只嗯了两声，就放下电话。 　　“什么情况？”我急切的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组长接到你的电话，用最快的速度冲进宾馆，还是晚了一步。钱福贵他爹死了，死的特别惨，让你去现场。” 　　“你不去吗？”我问道。 　　金磊摇摇头说道：“去了也用不上我，我要留在警局看好他们。” 　　我指着小七说道：“那我就把他交给你了，要是很晚才回来，你让她别等我了，打车回家。” 　　小七拉着我说道：“要不你带我一起去吧，说不定我还能帮上忙。” 　　“你就老老实实的在这待着。”她是想去看尸体，到现场感觉更真实，她想感受死亡的气息。 　　我拉开门，正要出去，金磊喊道：“对了，你要带上重装备，防化服有吧。” 　　“防化服？”那一套东西有几十斤重，穿在身上和盔甲一样，弯腰都费事。还密封着不透气，穿着别提有多难受。 　　我惊讶的是钱福贵他爹到底是怎么死的，竟然需要动用到防化服。 　　烟里没有下毒，而是某种更加危险的物质。 　　考虑到凶手制造过化学炸弹，很有可能用的是某种危险的化学物质。 　　千万不要搞事啊！ 　　我念叨着冲出办公室，回去准备了。 　　涉及到化合物，都是非常危险的，特别人工制造的化合物，我们隔壁的国家曾经发生过一次重大事故，一家农药工厂泄漏了剧毒物质，造成了2.5万人直接致死，55万人间接致死，另外有20多万人永久残废的人间惨剧。 　　个人虽然无法大量合成，但是危险性依旧不容小视。 　　我回到法医室，把笨重的防化服从柜子里拖出来，一手拎着，另一支手拿着我的工具箱，摇摇晃晃的走出法医室。 　　艰难的走到大厅，熊森的车停在门口，他走过来咳嗽两声，接过我手中的防化服。 　　“什么情况？”我听出他咳嗽的不太对劲。 　　“先上车！”熊森捂着嘴说道。 　　防化服装在后备箱，他上车又咳嗽两声，我很担心的问道：“不用去医院吗？” 　　熊森摇摇头，向我们介绍了当时的情况。 　　武琳接到我的电话，立即带人冲进房间。可还是晚了一步，在房门口，就听到一声惨叫。 　　房门锁着，叫了两声也没开门，房间里传来非常痛苦的声音。 　　服务员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武琳只好让撞门。 　　熊森把门撞开，就看到钱福贵他爸倒在地上，已经死了，从嘴里冒出大量的白烟，空气中有一种怪异的味道。 　　他毕竟是特种兵出身，接触过防化内容，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反应速度非常快，拉着还在发呆的几人退出房间，立刻封闭了房门。 　　尽管如此，还是受到影响，几个人都咳嗽起来，好在问题不严重。 　　熊森现在说起来，还是有点后怕。刚才的经历可能让他想起了过去某段痛苦经历。 　　他很不想谈论这些内容，但是我必须要问，多了解情况，才能做出正确的处置。 　　我问道：“钱福贵还在房间里？” 　　“在，多半也是不行了，怎么叫都没有反应。”熊森在开车，但是他表现的还是很紧张。 　　“你放松！”我安慰几句才问道：“你看清楚了吗，尸体是什么样？” 　　熊森想了想说道：“太匆忙了，只看了一眼，尸体的嘴烂了，成了黑色。地上一大滩污迹，我只记得这么多。” 　　我又问道：“能说说是什么味道吗？” 　　“很难闻，有一股酸味。” 　　把他提供的所有信息综合起来，我推测是一种有毒的酸性物质，有非常强的腐蚀性。 　　他们住的宾馆并不远，熊森开的很快，我还没想起是什么，已经到了。 　　楼下停着几辆警车，是附近派出所的车辆。 　　我跳下车拎着工具箱，熊森拎着防化服，跟在后面。 　　到了他们住的楼层，远远的就看到几人在围观。这是一家高档酒店，住客不是很多。 　　走到门口，我就看到宫达飞和他父亲。 　　“这是什么情况，你们得负责，我要告你们……” 　　我走过去说道：“是你们要离开警局，自己做的选择，不要怪别人。”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怎么说话呢，我让你下岗信不信？” 　　反正他也嚣张不了多久，我直接无视他，看着武琳说道：“你没事吧。” 　　“嗓子有点不舒服。”说话的时候武琳都捏着脖子。 　　众人之中最严重的就是熊森，多亏了他反应快。 　　“没事就好，吓我一跳。”我走到房门口，闻到一种怪异的酸味。 　　为了不引起恐慌，武琳清理了现场，我才换上厚重的防化服，走进房间里。 　　视野受到限制，只能透过眼前的长方形空隙观察外面。 　　房间里的窗户还关着，我立刻打开窗户，又打开中央空调，这才走到尸体旁边。 　　死者面目非，嘴都被烧烂了，牙齿都露出来。我发现牙齿也被腐蚀。 　　旁边的地上掉着一根烟，烟蒂和周围的地毯都被腐蚀了。 　　我做出初步判断，凶手使用了某种有毒性的强酸，制成胶囊，藏在烟蒂中。 　　死者有咬烟蒂的习惯，一口咬下去，剧痛液体流出来，死者可能下意识的还吞咽了一点，必死无疑。 　　并没有看到钱福贵，我向里走，发现他倒在房间门口，还有呼吸。 第528章 一箭双雕 　　钱富贵已经昏迷，表情非常的痛苦。 　　从他倒地的方向和姿势来看，他父亲死亡的时候正在客厅，亲眼目睹了惨剧发生。 　　他可能想要救父亲，耽误了逃跑的时机，等他意识到不对，逃到房间门口，门都没来得及关就昏倒了。 　　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他翻过来，保持呼吸顺畅。 　　靠近观察，钱福贵的脸上还有手上出现红斑，呈现出灼伤的迹象。 　　好厉害的毒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大脑开始高速运行，只有弄清楚是什么物质，才有应对的办法，才能救下他。 　　人啊，真是奇怪。几个小时前，我非常的痛恨钱福贵，现在我要绞尽脑汁的去救他。 　　发烟的腐蚀性液体，有剧烈刺激性气味，接触皮肤会造成造成灼伤，可以肯定是一种酸性物质。 　　可能性有很多，需要更多的细节才可以判断。 　　我重新回到尸体边，烟蒂中发现一个透明的胶囊，从工具箱中拿出镊子，把胶囊夹起来。 　　胶囊中残存的一点液体接触到金属的镊子，发生剧烈的腐蚀作用。 　　我想到一种可能，走到窗户前，把胶囊在玻璃上擦了几下。 　　玻璃立刻发生腐蚀，我知道是什么了，毒性很强的氢氟酸。 　　氢氟酸是氟化氢气体的水溶液，清澈，无色。氟化氢对衣物、皮肤、眼睛、呼吸道、消化道粘膜均有刺激，腐蚀作用。 　　氟离子进入血液或组织可与其钙镁离子结合，使其成为不溶或微溶的氟化钙和氟化镁，量大的话直接堵塞血管，直接或间接影响中枢神经系统和心血管系统的功能。氟离子还可以和血红蛋白结合形成氟血红素，抑制琥珀酸脱氢酶，至氧合作用下降，影响细胞呼吸功能。 　　最可怕的是氢氟酸可致接触部位明显灼伤，使组织蛋白脱水和溶解，可迅速穿透角质层，渗入深部组织，溶解细胞膜，引起组织液化，重者可深达骨膜和骨质，使骨骼成为氟化钙，形成愈合缓慢的溃疡。 　　吸入高浓度蒸汽或者经皮吸收可引起化性肺炎肺水肿。钱福贵的情况非常的不乐观。 　　我转身走到卧室门口，拖着钱福贵的腿把他拉出卧室。 　　这货本来就很重，再加上笨重的防化服，走了几步，我就快要虚脱了。 　　身上出了一身的汗，闷在防化服里，就像是在蒸桑拿。 　　我还不能停下来，必须咬牙坚持，钱福贵的状态很不乐观。 　　理论上人摄入1.5g氢氟酸可致立即死亡。吸入高浓度的氢氟酸酸雾，引起支气管炎和出血性肺水肿。也可经皮肤吸收而引起严重中毒。 　　走到玄关，我就要虚脱了。估计走到门口，我就要昏死过去。 　　“冷锋，加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低声鼓励自己。同时心理后悔至极。 　　为什么就不能多准备两套防化服，给熊森准备一套，他一支手就能把钱福贵拖到门口。 　　我感觉双腿在发抖，就快要站不住了，总算是到了门口，轻轻的在门上敲了三下，武琳才打开门。 　　“什么情况？”武琳问道。 　　我说不出话来，示意先把我拖出去。 　　熊森拉住我，一把将我拽出来，我的右手还死死的拽着钱福贵。 　　虽然房间通风，但是难闻的气味还没散去，武琳赶快又关上房门。 　　我往地上一趟，大口的喘气，可是在生化服里，喘气都很困难。 　　自己摘下头盔是不可能了，我用最后一点力气，抬起手，敲敲脑袋。 　　敲了三下，武琳才反应过来，大叫道：“快把他弄出来。” 　　方叔和李飞七手八脚的打开防化服，把我从里面拖出来。 　　我整个人就像从游泳池里捞出来，身上的一副都湿透了，我深吸一口气，新鲜的空气进入肺部，真舒服！ 　　“叫救护车！”我说道。 　　“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到。”李飞说道。 　　“普通的救护车不行，你告诉他，氢氟酸中毒，伤者吸入大量氢氟酸气体，皮肤也有灼伤，眼睛上可能也有。” 　　钱福贵这条命就算到能保住，多半也是废了。 　　“我去通知。”李飞去打电话。 　　就这么躺着真舒服，就是感觉到口渴，想要喝水。 　　方叔把我架起来，让我靠墙坐着，给可我一瓶矿泉水。 　　我一口气喝掉多半瓶，打了一个饱嗝说道：“嫌疑人把氢氟酸制成烟蒂那么大的胶囊，装在烟里，死者有咬烟蒂的习惯，一口咬下去，必死无疑。氢氟酸烧烂死者的嘴，释放出大量的有毒气体。死者极度痛苦，又非常恐惧，在极度惊恐中死去。” 　　众人听了头皮发麻，就算是见过无数尸体的刑警，听到我所描述的死亡过程，脸色也很难看。 　　我继续说道：“钱福贵亲眼看到老爹痛苦万分，本能的想要救人。冲到父亲身前，被死者口中喷出的混合了氢氟酸的血水溅了一身，同时吸入了大量的氢氟酸，昏倒在卧门口。” 　　凶手如果是死亡设计师，很有可能预计到钱福贵的行为，他就是要一箭双雕。 　　“这也太狠毒了！”李飞咂舌。 　　“凶手非常了解死者，知道死者的生活习惯。钱福贵和父亲生活了这么多年，他有可能留意到了父亲这个习惯，问题是凶手怎么知道的。”我问道。 　　武琳想了想说道：“闲聊的时候，钱福贵无意透露的。或者凶手有意观察，发现了这个细节。” 　　可惜钱福贵昏迷中，无法回答问题。就算能苏醒过来，估计也要很长的时间。想要知道答案，要我们去找。 　　凶手就在登山社众人之中，怎么才能把他找出来。 　　氢氟酸是危险品，就算是在大学城，也不可能轻易的搞到手。 　　关键是香烟中的小胶囊，一般人可制做不出这种东西，有材料，有仪器，也要手艺非常好才能制做出来。 　　我能做出来，但是肯定做不到这么精巧。 　　武琳说道：“女人的手比较巧，你怀疑谁？” 　　杜美在医院，只剩下两个女人，萧萧和孔文一。 第529章 下毒的人 　　“你们回去吧。”就算留在现场，也帮不上什么忙。 　　房间中的毒气排完还需要点时间，现场也不需要考察，武琳等人的作用和民警差不多，也就是维持现场秩序。 　　回到警局，他们才能发挥作用，锁定嫌疑人。 　　我还有一个担心，死亡设计师和M-L组织有没有关系还不确定，但是内鬼是妥妥的M-L组织成员，如果内鬼接触了死亡设计师，两个人联手…… 　　后果一定非常可怕，想到这个可能，我就打了一个冷颤。 　　武琳想了想说道：“你跟我一起走吧，你留下来也没多大用处。” 　　我竟然没考虑自己，等到有毒物质散去，把尸体运回法医室就行了，有没有都一样。 　　“给我一刻钟的时间！”我再次穿上防化服，拿着相机走进房间，拍摄了尸体和现场的照片。 　　准备离开的时候，我看到茶几上扔着的烟盒，装进证物袋中。 　　旁边还有一部手机，上面可能有重要信息，我一起带出来。 　　烟盒上肯定不会有嫌疑人的指纹，明知如此，我还是希望有奇迹发生。 　　等我第二次出来，急救人员到了，做了一些应急处理，在接触部位涂上葡萄糖酸钙凝胶，在动脉中中注射钙盐溶液，救护人员非常的专业。 　　他们正要抬走钱福贵，他突然剧烈抽搐起来，情况非常不乐观。 　　我们能做的只是帮着急救人员把钱福贵运到楼下，抬上救护车。 　　路过宫达飞的房间门口，房门微敞着，宫达飞的父亲站在门后张望，看到我们，立刻关上房门。 　　李飞说道：“这下不嚣张了，看他的脸色，心虚了。” 　　方叔说道：“钱福贵中招，下一个就该是他了吧。”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死亡设计师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对付他？ 　　熊森咳嗽两声说道：“要不要派人保护他？” 　　“用不着。”武琳很肯定的说道：“心里有鬼，估计很快就会主动来找我们。” 　　救护车呼啸着远去，我尽力了，钱福贵能不能活下来就看自己的造化。我更关心的是熊森，他也吸入了有毒气体。 　　“你去医院检查一下。”我建议道。 　　“用不着，喝点水就好了。”熊森坚持说自己很强壮，一点小毒烟伤不了他。 　　武琳命令道：“等案子结束，你必须去医院。” 　　“没问题！”熊森憨厚一笑，答应了。 　　回去的路上，我开始研究从现场带回来的两件证物，手机和香烟盒。 　　手机有密码，无法开机，我就放到一边。 　　香烟盒是重点，我从工具箱中摸出紫外线灯，照了一下烟盒。发现很多枚指纹，看上去都是同一个人的。 　　有一个小细节，烟盒中还有十几根香烟，也就是说这盒烟开封的时间并不久。 　　我打开证物袋，拿出我的折叠刀，要挑开烟蒂看一看。 　　“你干什么？”李飞很紧张。 　　“检查啊，我觉得凶手只放了一枚胶囊，我来验证一下。”我对自己的判断很有自信。 　　嫌疑人知道死者的抽烟习惯，除了咬烟蒂外，从盒子里拿烟也是按照一定顺序。 　　只要放在固定位置周围，抽到有毒香烟的时间基本上可以控制。 　　这就有点奇怪，如果放在后排，死者可能要回到家中才会中招。 　　为什么要放这么前？理论上说，时间越长对凶手越有利。 　　除非…… 　　除非凶手还有其他安排，时间非常紧。 　　要验证我这个想法，就要检查其他的香烟。 　　李飞拿着我手说道：“哥，万一有第二枚呢，车里颠簸的厉害，您老手一抖，扎破了胶囊，这车上的人可就都中招了，一组直接减员一半。” 　　我调侃道：“你胆子怎么变小了？” 　　“不是我胆小，是这玩意实在太可怕了。”李飞看了我相机中的照片。 　　我出去休息了一会儿，再回去尸体又变了，脸上的伤口更大了，皮肉变成黑色，白花花的牙齿露在外面，最严重的地方骨头都露出来，太恐怖了。 　　等到氢氟酸失去作用，伤口会更加恐怖，我估计半边脸都能溶掉。 　　“你快别说了！”李飞抗议道：“你说的太多影响胃口。” 　　车回到警局，我问道：“一会儿在什么地方，你们先开始，我等会过去。” 　　“我们等你。”武琳说道。 　　我看了一眼时间说道：“最多一刻钟。” 　　“注意安。”她嘱咐道。 　　我做了一个OK的手势，把死者的手机交给武琳。 　　金磊破解手机是分分钟的时间，等我检查完香烟，他估计就搞定了。 　　一路跑回法医室，在放大镜下，先观察了一下烟盒，把指纹部提取下来之后，把香烟都倒出来。 　　每根都用镊子夹起来，重量差不多，没有特别明显的差别。外表看起来都很正常。 　　在强光下，烟蒂都不透明，我用手术刀小心的切开烟蒂，果然没有毒胶囊。 　　时间差不多了，我锁好法医室，赶到小会议室。 　　所有人都在里面，金磊还在破解手机。 　　虽然很不合适宜，我还是轻声问道：“小七呢？” 　　“在办公室！”金磊敲下回车键，手机破解了。要从众多信息中找出有用的线索，还需要一点时间。 　　武琳等人坐在登山社成员对面，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会议室里的气氛很凝重，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萧最先受不了，质问道：“你们什么意思，放走了钱福贵和宫达飞，把我们弄到这里，看犯人一样，又什么都不说。” 　　“钱福贵他父亲死了，本人重伤，还在抢救当中。”武琳严肃的说道。 　　“车祸？”苟忠问道。 　　武琳摇摇头。 　　我说道：“你们中至少有一个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什么意思？”萧萧问道。 　　“你们中的一个人，早就算到钱福贵的父亲会来，趁着碰面的机会，调换了他父亲的烟，并在里面下毒，毒死了钱福贵他爸，连带着钱福贵也中招！”我说道。 　　众人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孔文一叫道：“这怎么可能？” 第530章 第一目标 　　我冷声问道：“你看我们的样子是在开玩笑吗？”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互相之间有基本的了解，登山社的人清楚我们不会用死人来开玩笑。 　　苟忠又问了一遍，“钱福贵他爸真的死了？” 　　“我这里有尸体的照片，你要不要看看？”我把相机放到他面前。 　　“算了！”苟忠很郁闷的说道：“钱福贵答应毕业之后让他爸给我推荐，去一家大公司上班，这下希望破灭了。” 　　这货最先想到的竟然是工作的机会没了，对人怎么死的毫不关心。 　　萧萧看不下去了，说道：“你能不能严肃点，有人死了。” 　　苟忠说道：“别假装正经了，钱福贵说不定心里巴不得他爹早点死，给他留下一大笔的遗产，什么活都不用干。” 　　居然能说道出这样的话，钱福贵也真是交友不慎。 　　众人应该庆幸，看清楚了这人的嘴脸，以后离他远一点，最好是永远不要再联系。 　　朱闫讽刺道：“没关系啊，你不是还有一条大腿，一样可以抱。” 　　曾牛好奇的问道：“这货还拍宫达飞的马屁了？我没看出来啊。” 　　苟忠恶狠狠的说道：“管好你的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武琳用力拍桌子，发出啪啪啪的声音。 　　“我对你们之间的事没兴趣，现在说案子。已经弄死三人了！” 　　众人安静下来，都不说话。 　　我问道：“想知道钱福贵他爸怎么死的吗？” 　　他们一起点头。 　　“知道氢氟酸是什么东西吗？”我又问道。 　　孔文一立刻举起手，我点头之后，她说道：“氢氟酸是一种有毒的强腐蚀性的酸，因为氢原子和氟原子间结合的能力相对较强，使得氢氟酸在水中不能完电离，所以低浓度的氢氟酸是一种弱酸。” 　　学霸不愧是学霸，说出了我都不太清楚的内容。 　　众人还是一头雾水，不明白和死人有什么关系。 　　我说道：“有人将氢氟酸制作成特殊的胶囊，藏在烟中，然后替换了钱福贵父亲的烟，导致死亡。” 　　武琳接着说道：“能调换香烟的人就只有你们几个，也就是说，凶手就在你们之中。” 　　登山社的人吓了一跳，苟忠立刻后退几步，和大家保持最远的距离。 　　萧萧皱着眉头，质疑道：“你们这么说有证据吗？” 　　“当然。”武琳说道：“法医在办公室的垃圾箱中发现了被调换的香烟。下手的人胆子特别大，竟然敢把烟盒扔在办公室。钱福贵父亲烟龄很长，再加上商业上的应酬，经常要批发高档香烟。他抽的这一盒才开封不久，对比烟盒就能发现差异。” 　　“可这是为什么呀？”孔文一说道：“我们又不认识钱福贵的父亲，和我们又没有什么关系。” 　　“不！”我很肯定的说道：“有关系，还是非常大的关系。两年前是他父亲在背后运作，帮你们完美解决了酒吧事件。或许在凶手看来，就是钱福贵的父亲把你们间接的变成杀人凶手。” 　　按照责任划分，第一是袭击女生的宫达飞，第二就是挑拨之后，又帮助逃避的钱福贵。这其中又有他父亲的责任，当然也有宫达飞父亲的关系。再往下，就能算到挑事的杜美。 　　宫达飞到现在一再受惊吓，除此之外，什么事都没有。 　　凶手没理由会放过他，好戏一定要放在最后上演。 　　没人说话了，会议室安静下来，气氛更加的压抑。 　　武琳说道：“你们好好想一想，香烟是你们在办公室签字的时候调换的，想想身边的人，谁有小动作。今天必须要把这个人挖出来。” 　　众人皱着眉头，很认真的想。 　　金磊一直在电脑前工作，很大声的说道：“搞定！” 　　“找到什么了？”武琳问道。 　　“料可不少，我先备份一下。”作为一名黑客高手，金磊早就养成了重要资料随手备份的好习惯。 　　武琳凑过去一看，金磊找到一个电子账本，上面几笔资金数额非常巨大，都进入了同一个帐号。 　　查账这种活是经济犯罪科调查的东西，武琳只是扫了一眼，就让金磊把资料发给闫副局。 　　神秘而强大的相关部门一直在查找证据，我们直接把这份证据送到他们面前。如果经过核实无误，老宫家的麻烦就大了。 　　宫达飞以官二代自居，他也想当官，他的希望就要破灭了。 　　“关键是这个。”金磊说道：“我找到一条没读的信息，可能和死亡设计师有关。” 　　金磊打开短信，只有一行字，毒舌之人必将死于嘴烂。 　　死亡设计师说到做到，老钱真的嘴烂了。 　　“让你们看时间！”金磊说道：“短信并不是今天发的，在信箱里已经好几天了。” 　　我一看接收时间，大概就是黄子安死亡的时间。 　　从时间上看，老钱竟然是第一个收到死亡威胁的人。死亡设计师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 　　我有点不敢相信，死亡设计师真的这么厉害，都快敢上死神了。 　　还得再感慨一下造化弄人，老钱要是早一点看到这条短信，又引起他足够的重视，或许就没有后来这些事了。 　　我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武琳说道：“或许死亡设计师早就算好了，就算是老钱看到短信，也不会放在心上。” 　　生意人追逐的是利，有利就有冲突，一个成功的生意人不可能没有仇人。 　　类似的威胁估计老钱收到过很多次了，所以才不会放在心上。 　　武琳正要问登山社的人想好了没有，手机响了。 　　铃…… 　　闫副局打来电话询问账本的事，毕竟事关重大的，必须要说清楚。 　　武琳把来龙去脉解释清楚，闫副局意味深长的说道：“某些人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放下电话，武琳说道：“你们马上又能见到宫达飞了，别动歪脑筋哦！” 　　武琳钓鱼的勾太直了，简直就是直角勾。 　　苟忠很关心的问道：“他不是走了吗？” 　　“你放心，不是我们抓回来的。”我调侃道：“不过得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你的另一条大腿也没了。” 第531章 寒门无贵子 　　苟忠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道：“老宫也完蛋了？” 　　“你倒是很清楚！”武琳调侃道。 　　“哎！”苟忠叹口气说道：“我还以为他们家能多支持段时间，至少也能坚持个两三年，至少要等我站稳脚跟。” 　　“看来你对他们家的情况很了解？”武琳问道。 　　“如果提供线索有奖励，我可以告诉你们。”苟忠非常的显示。 　　我好奇的问道：“是不是你的眼里只有钱？” 　　“对！”苟忠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人没钱能活下去？” 　　“恶心！”萧萧鄙视道。 　　“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背后都叫我狗腿子，没关系，我都能接受。事实上我也就是一个狗腿子，干的是替人跑腿的活。”苟忠说道：“从上大学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自己和其他学生不一样。我是背着债来读书，你们在考虑的是该去什么地方玩，晚上该去哪吃大餐。我得想着毕业了之后怎么还债，怎么赚钱让家里的日子好过一点。” 　　谁都没想到苟忠突然会谈论起自己，话题很沉重。 　　“我加入登山社完是偶然，在我眼中，你们就是一群闲着无聊的人。我拼命的读书就是为了远离大山，而你们竟然把大山当做游乐场。偶然得知了钱富贵的身份，我决定加入登山社，没想到还有一个意外惊喜宫达飞，说实话，在刚认识你们的时候，我非常感谢你们。” 　　萧萧听不下去了，说道：“行了，你别说了，我错了，收回刚才的话。” 　　孔文一很愧疚的说道：“你经济情况不好，为什么不说，以前我还让你请我吃饭。” 　　“说出来？”苟忠惨笑着说道：“说出来好让你们可怜我？我不需要你们廉价的同情，知道我高中三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拼命的打工，就是想要自己活有点尊严。” 　　武琳向我使了一个眼色，我们在背景调查时出现了很大的漏洞。苟忠的资料上显示他来自山区，没有细致的调查他的家庭情况。 　　苟忠越说越激动，握紧拳头说道：“我非常非常的努力，可是还是败给了残酷的现实。我明白了，像我这样的人，努力也没用，好不容易找一份工作，拼搏十年，都买不起一套房子。” 　　孔文一说道：“努力还是有用的，你可以读研。” 　　对于学霸的话，苟忠只说了两个字，呵呵。 　　孔文一给了苟忠另一种打击，他还很无奈的说道：“你给了我另一种绝望，在学习方面，我曾经非常的的自信，直到我遇到了你。不管我多么努力，我都无法超越你，你简直就是天才，不用很努力的看书，有些内容只要听一遍就懂，简直就像是开挂了一样。” 　　“这个……”孔文一从来都没想过自己回给别人这么大的压力，想要安慰他两句，关键是他说的都是事实。 　　“寒门再难出贵子！”苟忠感慨道：“你们从出生开始就占据优势，父母受过良好的教育，生活富足，愿意为培养你们花钱，你们眼界开阔，性格养成良好。而我们的父母还在为生活奔波，更没有钱投在教育上。毕业之后，父母还能为你们的事业提供帮助，而我们好要赚钱养辛苦一辈子的父母。” 　　苟忠说的现实，也很残酷。他看的比别人远，登山社的其他人都没往这方面想过。 　　我们只是例行询问，没想到问出这么残酷的回答。 　　之前我还有点看不起他，听了这番话，我觉得要重新认识他。 　　苟忠的所为所为看起来自私自利，如果有更好的出路，他肯定不会这么做。 　　他只是一个被残酷现实逼迫的无可奈何的人，但凡有点办法，他也不会去给人跑腿。 　　会议室里再次陷入沉默，人们发现要重新认识身边的熟人，他们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 　　沉默了五六分钟，苟忠抬起头，笑着说道：“大家怎么都不说话了，是不是我把气氛搞的太压抑了。其实你们不用在意，我姓苟，你们把我当走狗也好，狗腿子也行。” 　　“别这么说！”曾牛粗着嗓子说道：“以后你就是我哥们。” 　　苟忠笑了，笑的很开心，说道：“既然没人说案子，那我就说说案子吧。” 　　“你说。”武琳有些期待，从苟忠嘴里能说出什么。 　　“其实那晚的事是钱富贵早就计划好的！”他一开口就让众人吃了一惊。 　　“钱家当时要做一个项目，决定权在宫家手上。钱家什么办法都用了，都没办法拿下来。钱富贵就动了歪脑筋，准备了仙人跳，只是有宫家的把柄在手上，项目就到手了。没想到宫达飞对钱富贵找来的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反而看上了一个陌生女孩。钱富贵将计就计，给宫达飞灌了很多酒，怂恿他对女孩下手。宫达飞对女孩下手的时候，钱富贵就在一边看着，顺便还拍了很多照片。” 　　这就是真相，女孩只是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点，就引来一场灾难，彻底改变了她的一生。 　　萧萧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因为我也看到了啊！”苟忠说道：“如果手上没有点东西，他们两家肯帮我？早就一脚把我踢开了。” 　　我问道：“你良心过去吗？你就没替被害人想一想。” 　　苟忠分辨道：“又不是我策划的，我也只是旁观者而已。你们要谴责也该谴责他们，无耻至极，做了这种事，还能给自己安上一个见义勇为的名声。” 　　武琳问道：“你说有证据，在哪？” 　　“在这。”苟忠递过来他的手机。在相册中有几张照片，虽然拍的有些模糊，还能看到宫达飞把女孩拖入小巷。 　　如果两家不倒台，他也不会把这东西拿出来。 　　我问道：“都谁知道你有照片的事？” 　　这事给我一个启发，凶手拿走黄子安的手机，是不是在寻找什么？ 　　比如说手机中的关键照片。 第532章 绑架者 　　“我能不能看一下你们的手机。”我解释道：“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但是很有必要。” 　　武琳补充道：“警方尊重你们的个人隐私，和案子无关的内容，我们……” 　　“给！”萧萧直接到她的手机递给我。 　　孔文一也拿出她的手机，问道：“这样就能找出嫌疑人？” 　　这个问题问的好，现场就剩下萧萧、孔文一、曾牛、朱闫、苟忠五人，嫌疑人就在这些人当中。 　　每个人都有五分之一的概率是凶手，前提是凶手只有一个人。 　　有人带头，曾牛和苟忠也交出手机，只有朱闫有些舍不得。 　　“我的手机里有些照片，都是杜美的。” 　　“明白！”照片肯定都是偷拍的，考虑他的特殊情况，也可以理解。 　　“给我我吧。”金磊把手机连上他的笔记本电脑，手机上有什么一目了然，装过的应用，就算卸载了，也会留下痕迹。 　　剩下的就是等待，明知道不会有结果，心里还是有点期待。 　　半个小时之后，金磊冲着我们摇摇头，没有任何发现。 　　死者收到的短信，早就设计好定时发送，不用手机遥控，很聪明的做法。 　　萧萧问道：“下面做什么？怎么才能把凶手找出来？” 　　我们被问住了，嫌疑人隐藏的太好了，怎么才能把他找出来？ 　　案件陷入僵局，总不能把五人都控制起来。 　　还没商量出办法，武琳接到门房高大爷的电话，说是有人向我们自首。 　　武琳跑到窗口向下一看，说道：“真是不经念叨，回来了。” 　　李飞跑下楼，一会儿带着宫达飞走进会议室。 　　“呦，您老人家怎么回来了？”我调侃道。 　　“我……我来……来自首！”宫达飞头发凌乱，脸上都是汗珠，双眼无神，身上衣服的扣子都扣错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你这么快就想明白了？”武琳问道：“不会是被钱富贵的事吓的吧，你父亲呢？” 　　“我……自首！”宫达飞自顾自的说道：“我错了，是我一时冲动，伤害了那个女孩，我该死，我罪不可赦，你们抓我吧，快点审判我。” 　　宫达飞的状态很不正常，他不像是真心悔过，而是被吓到了。 　　我走到他身边，闻到一股酒味，他喝了不少酒。 　　“你先清醒一下。”李飞把他出去，用冷水洗脸。 　　等他走出会议室，孔文一小声说道：“他是不是被人威胁了？” 　　我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随便猜的。”孔文一说道：“喝酒不是可以壮胆么！” 　　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都说女人直觉很准，这就是很好的借口。 　　宫达飞回来，脸上带着水珠，头发也湿了一半，但是精神比之前好多了。 　　“钱富贵怎么样了？”他开口问道。 　　“还在医院抢救。”我说道：“看不出来，你还很关心他。” 　　“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怎么说也是朋友一场。”宫达飞一副释然的样子。 　　武琳说道：“我们这刚录了一条关于你的口供，两年前酒吧事件，是钱富贵早就设计好的，只不过没能按照原计划进行，不知道你怎么看？” 　　“我早就猜到了。”宫达飞一点都不惊讶。 　　“那就说正事，你怎么想明白要自首了？你清楚自己犯的事是什么后果吗？” 　　“根据刑法规定，我犯的罪行可以，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情节严重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宫达飞说完脸都白了。 　　“看来你很清楚。”他的情节可以算是的特别恶劣，可能会重判。 　　宫达飞低着头说道：“我早就后悔了，可是我没有勇气承认错误，意识到自己是一个懦弱的人。” 　　他的话里有话，在暗示我们。 　　“你的父亲呢？”武琳问道：“他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他去找相关部门自首了。” 　　“你们父子俩的思想觉悟水平怎么的一下这么高？”我更确定这里有问题。 　　宫达飞没说话，举起他的手机。 　　金磊立刻拿过来，用了半分钟的时间，找到一个音频文件。 　　“啊……啊……” 　　几分凄厉的惨叫声后，一个声音叫道：“老公……儿子……救……救我……我不想死！” 　　这个声音非常的熟悉，几秒钟后我想起来了，是宫母的声音。 　　接着一个沙哑的男声说道：“去自首，交代你们的罪行，她或许还有活下去的可能。我没有开玩笑，我是死亡设计师，你们该听过我的名字。” 　　音频到这里就就没了，时长不到一分半。 　　“你的母亲被绑架了？”武琳跳起来问道。 　　宫达飞点点头。 　　在不久之前，我们刚见过她，并不讨人喜欢。 　　关键是绑架她的人自称死亡设计师，这是什么情况？ 　　嫌疑人就是五人之一，已经板上钉钉的事，他们一直在警方的视线中，怎么有冒出一个绑架者？ 　　这可不是小事，可能推翻我们之前的判断。 　　从接收时间看，就在我们离开宾馆后不久。 　　“你确定是你母亲的声音？”武琳再次确认道。 　　“是的！”宫达飞说道：“手机打不通，她也没回去，肯定是被人绑架了，你们要救救她，一定要救她！” 　　“会的，我们一定会救她。”绑架者自称死亡设计师，十有八九是真的。 　　这个人一直就在我们身边，躲在暗处观察，说不定我们离开宾馆时，他就在外面围观。 　　从宫母离开，到收到绑架信息，时间跨度达到十几个小时，想要找到线索，先要确定她失联的大概时间。 　　绑架者的风格和之前明显不一样，之前收到的都是短信，也没有明确表示自己的身份。这次收到的是音频文件，直接亮明身份。 　　金磊立刻开始分析音频文件，试图把背景声音分离出来，说不定能确定位置。 　　“真是太可恶了，竟然绑架要挟。”萧萧气氛的说道。 　　用武力威胁别人承认错误，就算目的达到了，赢得也并不光彩。 　　她弄错了，死亡设计师并不在意能不能真相大白，他是在享受游戏的乐趣。 第533章 嫌疑人疯了 　　宫达飞的精神快要崩溃了，作为官二代，他很清楚老爹这一去意味着什么。一旦没了乌纱帽，就不仅仅是人走茶凉那么简单。 　　这一变故来的太快了，几天前他还在等待毕业。憧憬着离开校园之后展翅翱翔，在老爹的羽翼下一飞冲天。 　　谁能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仅仅几天的时间，不仅牵扯出过去的丑事，还牵扯到父母，等于间接的毁掉了他的家庭。 　　曾几何时，在外人眼中，他有一个非常幸福的家庭，慈母严父，老爹事业有成。不管走到什么地方，见到老爹都要客客气气的打一声招呼。 　　虽然没他什么事，只是在旁边看着，觉得父亲的形象非常高大，处处受人尊敬，他也想成为父亲那样的人。 　　随着成长，父亲逐渐老去，他也了解到那位敬重背后的虚情假意，完是受利益驱使。 　　他的称呼也变了，父亲成了宫老，他成了公子。听起来很俗气，但是心里特别的爽。 　　嘴上不说，他切实感觉到各种好处，有时候仅仅是一句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竟然也就实现了。 　　宫达飞很想体验一下权利的滋味，对于他的选择，父亲非常的支持，愿望唾手可得，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他需要熬一下资历。 　　而这一切都已经离他远去，今后的生活将是另一番景象。一种他无法想象的可怕生活。 　　这些对他的打击实在太了，精神受到了强烈刺激。可这能怪谁，是他自己做的孽，牵连到了父母。 　　他脑海中浮现出今后某一天的场景，他和父亲走在街上，道路两边都是熟人和朋友，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 　　每走一步，身后都有人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这些人毫不避讳，根本不在乎他们会不会听到。 　　“看到了吧，那就是一个贪官，贪了很多钱，不敢花，都藏在家里。” 　　“知道！我找他办过事，不给钱都不让你进门。” 　　“他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杀人犯！祸害了一个小姑娘，还把人给活活打死了。” 　　“真够狠的，贪官他媳妇呢？怎么没见到人？” 　　“死了！让他儿子给害死了，报应，都是报应，老天爷开眼。” 　　…… 　　“闭嘴！你们别说了！”宫达飞捂着耳朵，大声呼喊道。 　　会议室里只有武琳在讨论案情，准备分头去寻找宫母的下落。宫达飞突然大喊一声，吓了众人一跳。 　　“你发什么神经！”李飞站起来说道：“我们在商量救你妈，你捣什么乱？” 　　“求求你们，别说了，我知道错了。”宫达飞抱着脑袋，头在桌子上来回滚。 　　“搞毛啊！”熊森要起来制止他，被我拉住了。 　　我一直在观察宫达飞的反应，他喊话前一直在自言自语，我怀疑他精神受了刺激，可能出现了问题。 　　“不会是装疯吧？”李飞有些担心，一些狡猾的犯罪份子就企图通过装疯卖傻，逃脱法律的制裁。 　　“交给我，你们继续讨论。”我小心翼翼的走到宫达飞的面前，对于我的到来，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宫达飞的额头上是密密的汗珠，一小撮头发被汗水打湿，紧贴在头皮上。他双眼目视前方，但是眼神涣散。用老话说就是精气神都没了。 　　我慢慢的伸出手指，在他的眼前晃了一下，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怎么了？”孔文一突然开口问道。 　　她一直在观察，我刚才的动作她都看到了。 　　我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他这里出了问题，很麻烦。” 　　“疯了？”萧萧特别惊讶，说话的声音也特别大。 　　正到讨论的武琳听到了，问道：“什么情况？” 　　“不能再让他受刺激了。”目前只是的轻度症状，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调整，还能恢复过来。 　　“大家都小声一点。”武琳继续安排招人。 　　一组经验丰富的刑警，手中掌握着大量资料，再找不到一个人，那就是笑话。 　　宫母早上是一个人来的，她没有驾照，不可能开车来。 　　两座城市之间的距离并不远，排除飞机的可能。最有可能是坐高铁来的，她要回去的话，一定还会选择高铁。 　　从警局到高铁站的距离很远，她不太可能坐公交，肯定是坐车离开，打出租车或者用滴滴叫车。 　　金磊就从这一点入手，调取了宫母离开后附近几个路口的监控探头，其中有一个路口，拍到一张非常清楚的照片，宫母就坐在车上。 　　交通探头清楚的拍下了车牌号，只用两分钟，司机的资料就摆在众人面前。 　　李飞立刻联系出租车公司，找到了开车的司机。 　　司机对宫母印象非常深刻，用司机的话说，跑了这么多年出租，什么样的客人都见过了。可是像宫母这么装逼的乘客，还是第一次。 　　按照司机的说法，宫母本来是要去车站，路上接了一个电话，临时改变主意，改道去了一间公园。 　　司机提供了大体的时间和下车的位置，金磊立刻行动，五分钟后，监控画面出现在他电脑的屏幕上。 　　“找到了！”金磊小声欢呼道。 　　从画面上看，司机说的没错，宫母下车之后，急匆匆的就跑了，像是要去见某个非常重要的人，小跑着进了公园，消失在画面上。 　　不等武琳开口，金磊就开始行动，调取公园周边的所有探头，并没有看到宫母离开，理论上人可能还在公园里。 　　武琳说道：“公园的位置比较偏僻，早晚锻炼的人比较多，平时人并不多。联系附近的派出所，让他们去找一个。” 　　“我去办。”方叔去打电话通知。 　　宫达飞突然凑过来，看到视频上母亲的样子，激动了一下，恢复正常了，指着屏幕叫道：“那是我妈，你们快去救她。” 　　武琳解释道：“并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你母亲暂时很安。” 　　宫达飞根本就听不进去，大声喊道：“快去救她！” 　　喊完就直挺挺的向后一倒，毫无征兆的昏了过去。 第534章 最后一击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宫达飞抬起来，直接放在会议室的桌子上。 　　孔文一叫道：“他怎么晕倒了，快点打电话叫救护车！” 　　“都别动！”武琳喝止住众人，并让登山社的人远离宫达飞。 　　虽然出现了绑架者，但是登山社的人还有嫌疑，宫达飞是最后一个目标，不能让他在我们眼皮子低下得手。 　　刚才大家的反应都很快，但是真正碰到宫达飞的只有曾牛一个人。 　　我立刻检查，宫达飞呼吸平稳，脉搏跳动的速度稍快一点，生命体征很平稳。 　　接着给他做了一个身检查，并没有发现可疑物品。 　　“他怎么样？”武琳问道。 　　“没什么大碍，只是情绪太激动，昏了过去。”我说道。 　　“不用叫医生吗？”孔文一很固执。 　　“我就是医生，他没问题，过一会儿就醒了。” 　　萧萧问道：“真可以吗，你可是法医。” 　　“法医怎么了，法医不比医院的医生差。”武琳说道。 　　孔文一好奇的问道：“那如果你们生病了，吃他开的药吗？” 　　“呃……” 　　学霸的脑洞太清奇了，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方叔已经联系上了公园附近的派出所，员出动，加上公园的安保人员，正在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金磊从视频中截取了几张清晰的图片，作为参照物，发了过去。 　　剩下的就只有等待，很快就会有结果。 　　登山社的人也很好奇，什么样的人会绑架宫达飞的母亲。 　　老宫倒台之后，她就是一个没有工作的家庭妇女，毫无价值。 　　公园并不大，一圈很快就搜索完了，没有发现目标的踪迹，抓到了一对逃学谈恋爱的学生。 　　两人看到一大群警察突然出现在眼前，把两人吓了一跳。 　　民警教育了几句，把两人放走。两人都有心理阴影了，估计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到公园里谈情说爱了。 　　武琳不甘心，让派出所的人又搜了一遍，这一次更加的细致。如果还没有结果，武琳要调警犬过去帮助搜索。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民警传来消息，这次有发现。 　　在公园里比较僻静的小路边，民警发现一部摔坏的手机，无法开机，可能属于宫达飞的母亲。 　　民警在这一片区域展开重点搜索，却再也没有收获。估计宫达飞的母亲已经不在公园，被挟持了。 　　公园没有围墙，四通八达，嫌疑人从那边都可以走，给调查增加了非常大的难度。 　　“你们看好他们，我去现场一趟。”武琳非要去现场，在会议室里通过视频也能看到周围的情况，但是没有身临其境的感觉，有时候一个小小的念头，都有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 　　“等等！”我叫住了她。来回路上浪费时间，到了现场未必就能有收获。 　　“有话就快说！”武琳催促道。 　　我说道：“着急也没用，想找到线索，要先冷静下来。” 　　在我的注视下，武琳深吸两口气，摊开双手，表示她已经冷静了。 　　“换个角度想一下，宫达飞的母亲是我仇人的亲人，我准备要报复，会怎么做？”我问道。 　　熊森说道：“把仇人杀掉。” 　　对于他来说，报仇就是这么简单，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我不得不承认，这也是一种办法。但是凶手如果是死亡设计师，他肯定不会用这么简单的办法。 　　金磊想了想说道：“如果是我，我想要刺激报复对象，会按照当年他的所作所为，施加在仇人的亲人身上，才能让对方感受到有多痛苦。” 　　我竖起大拇指，这家伙说出了我的心声。 　　李飞调侃道：“看不出来，你还有变态的趋势。” 　　武琳已经明白我的意思，立刻打电话给现场的负责人。 　　“附近有酒吧吗？或者是很少有人行走的小巷？” 　　“还真有，就在的公园西边。” 　　“你们过去查一下，不管查到什么，都通知我。” 　　“好的。” 　　所长立刻带人去查，我们在会议室等着，气氛很紧张。 　　孔文一突然说道：“刚才宫达飞好像动了一下。” 　　我立刻过去检查，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可能是我太紧张了，他真的没事吗？”孔文一脸上很关切的表情。 　　“他真的没事……” 　　我无意中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门开了一道缝隙，外面有人在偷听。 　　“谁在外面偷听？” 　　三步并作两步，拉开大门，小七跌跌撞撞的扑进来。 　　“你不是在办公室吗？”我一头黑线。 　　“闲着无聊，出来走走，没想到遇到你们了，真巧啊！” 　　我都替她觉得尴尬，小七在门口偷听很长时间了。 　　武琳说道：“小七，你再回去等一会儿。” 　　小七点点头走了。 　　过了一小会儿，电话响了。 　　铃…… 　　武琳立刻接起电话，在附近的小巷中果然找到一个受伤昏迷的女人。 　　“伤的怎么样？”我问道。 　　“后脑有钝器击打的痕迹，少量出血，救护车正在路上。” 　　武琳问道：“有没有被侵犯的迹象？” 　　“这个……不好说……” 　　去的都是老爷们，也没好意思细看，女人衣衫凌乱，不排除这种可能。 　　“再联系。” 　　武琳挂了电话，看来我要去躺医院了。 　　李飞说道：“还真让金磊说中了，嫌疑人还是一个狠人。” 　　我分析道：“这次可能有重大收获，袭击宫达飞母亲的人很有可能和死亡设计师有直接关系……” 　　嘿嘿嘿…… 　　我的话还没说完，被一阵冷笑声打断，声音是从宫达飞的方向传来。 　　他已经醒过来，睁着大眼睛在傻笑。 　　孔文一抱怨道：“你别笑了，笑的怪瘆人的。” 　　“嘿嘿嘿……”宫达飞狞笑着坐起来，一大股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 　　“他这是怎么了？”萧萧发现他的表情很不正常。 　　我心里咯噔一下，要是他醒来的时候正好听到我们刚才的对话，精神又受到刺激，很有可能真的疯了。 　　“妈，你在哪？”宫达飞露出非常害怕的表情，二十多岁的男青年，动作神态却像是五六岁的孩子。 第535章 没有结局 　　“他是不是装的？”武琳就这个问题已经问了我很多遍。 　　她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犯罪份子，特别是装疯卖傻，试图逃避法律的惩罚。 　　“不像是装的！”我一再强调自己是法医，并不是心理医生，更不是精神病医生。 　　宫达飞这个状况，看起来像是在强烈的精神刺激下，出现了人格分裂，出现多重人格。 　　对于这种病例，有多种解释，主流观点认为人格分裂是主管意识在遇到无法承受的精神刺激时，为了保护自己，分裂出另一个人格来承受痛苦，等到痛苦过去，主人格会重新回来掌控身体，但是新生的人格并不会消失。 　　这无法解释有些人并没有受到刺激，同样人格产生分裂。对于这种状况的杀手，在国际上判定都很困难，特别是在判断人格转换的问题上，该怎么确定？ 　　“叔叔带你去找妈妈。”李飞连哄带骗，把他哄上车，送到精神病院。 　　会议室里又剩下登山社的五个人， 留下方叔和金磊看着， 武琳带着我直奔医院。 　　在急救室，我见到了昏迷不醒的宫达飞母亲。 　　医生已经拍了X光片，从片子上看，后脑遭受重击，颅内出血，虽然不为危及生命，但是什么时候能清醒不得而知。 　　“从您的专业角度分析一下，您怎么看这个伤？”我问医生。 　　“你看这里。”医生指着出血点说道：“从头骨上的伤痕看，明显是多从击打造成，下手的位置准确，力道控制的准确，再大一点，就有可能砸死人。” 　　凶手并不没有下死手，就是让被害人昏迷不醒。 　　至于凶器，就是一块砖头，在我们到来之前，医生将伤者头发中的碎屑收集起来，装在一个小袋子里，交给我。 　　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红砖，以前很常见，只是最近几年比较少了，现在盖房子使用的都是水泥砖。 　　这是纯粹的报复，动机太明显了，我眼中怀疑凶手和受伤死去的女孩有关系。 　　宫达飞的母亲如果能清醒过来，可以提供嫌疑人的体貌特征，可问题就是不清楚她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 　　她目前在ICU监控室，随身衣服护士整理好，交给我。 　　我换上工作服，进入病房，提取了她指甲缝隙中的残留物，用紫外线灯照了一遍，没有发现。 　　等我回到实验室，立刻开始检验，残留物中并没有发现皮鞋，也没有衣服纤维。 　　武琳调取了周围路口的监控录像，几个人反复看了很多遍，无法确定袭击者出现的时间，没发现任何可疑人员或者车辆。 　　金磊尝试修复手机，还原出一条重要信息。 　　“我手上有你老公的黑材料，给我一百万，不然我把材料曝光。” 　　从时间上看，宫达飞的母亲正是收到这条短信，才改变主意，去了公园。 　　发短信的号码经过实名认证，只是注册人来自外地非常偏僻的山区，用屁股想都知道，肯定是个假号。 　　关键是宫达飞的母亲居然相信了，作为一个官夫人，类似的骗术她应该早就经历过，可还是去了。这也能说明一个问题，她老公真的有问题，作为老婆，她心里很清楚。 　　处理完这些，波哥把我们叫到办公室，有话要说。 　　“您这是什么情况，弄的这么严肃，我都有点紧张了。”李飞吐槽道。 　　波哥瞪他一眼，说道：“案子查到现在，你们也不容易，还破解了一个案中案。知道你们压力很大，让你们轻松一下。” 　　“您晚上要请吃饭？”我立刻问道。 　　“一边去！”波哥指着我说道：“跟他们时间长了，你也不正经了。” 　　武琳说道：“到底什么事，您快说，别吊我们胃口。” 　　波哥说道：“先说宫达飞吧，精神病院传来确诊结果，他是真的，需要住院治疗，能不能康复不得而知。” 　　武琳有些生气，可是转念一想，在精神病院和坐牢差不多，对他也是一种惩罚。 　　“下面就说医院的消息。”波哥说道：“暂时控制住了钱福贵的病情，但是还没有渡过危险期，毁容了，一只眼睛也没保住。就算能活下来，以后也离不开药物和辅助机械，呼吸系统受损很严重。” 　　“活该！”武琳说道。 　　这家伙就是自作自受，就是因为他那一点贪欲，造成现在的可怕后果。是他自己作死！ 　　波哥再说就是重磅消息，宫达飞的父亲牵扯出一系列的问题，他的麻烦大了。没人能保的住他，经手的工程已经被叫停，准备接受调查。 　　由此引发连锁反应，钱富贵家麻烦大了，再加上老钱死了。几个股东要联手把钱家挤出公司，以钱福贵母亲的能力，根本没有招架的能力。 　　钱家不仅要赔钱，还要背黑锅，也是真够惨的。 　　我们耐心的听波哥讲完，他说的这些就像是要结案，可是我们嫌疑人还没抓到。 　　波哥说道：“今晚你们就早点回去休息，几个当事人暂时住在警局的单身宿舍，等待下一步指示。” 　　李飞向窗外看了一眼，说道：“早就过了下班时间，这也叫早点回去？” 　　“就你话多。”波哥对我说道：“你得再等一会儿，钱福贵他父亲的尸体就要运过来，你要接收一下。” 　　“行！”我一口答应了。 　　“散了吧。”波哥摆摆手，让我们离开。 　　案情基本上很清楚了，只是有一个小疑点，我到现在还有点困惑，本案的的第一死者，黄子安的手机哪去了？ 　　作为现代人最重要的随身物品，手机中有生活的点点滴滴，死者的父母很想拿回儿子的手机，别的不说，相册中的照片对老人来说就很重要。 　　带着疑问，回到办公室，看到小七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我去叫醒她。”武琳说道。 　　“不用。”我摆摆手说道：“让她再睡会儿，等我弄好尸体再说。” 　　我回到法医室开始准备，老钱的尸体带有一定的毒性，必须要慎重的对待。 第536章 红娘小七 　　波哥说是快到了，还是等了快一个小时，尸体装在特制的炼尸袋中，运到法医室门口。 　　搬运尸体的人放下尸体就跑了，我把尸体推进法医室。 　　尸体身上只残留了非常少量的氢氟酸，还是有一定的腐蚀性，我担心放进停尸柜中，会对金属造成腐蚀。 　　暂时走不了了，我调制了中和试剂，可以清除氢氟酸。 　　没有人帮忙，只好一个人动手，费了很才把尸体清理干净。 　　看着面目非的尸体，人在残杀同类这一事情上，真是充满了想象力。 　　我自诩阅尸无数，这具尸体再次刷新了我的认知。 　　仅仅过了几个小时，尸体变得更恐怖了，脸上的伤口更大可，裸露在外的颅骨遭到腐蚀，整个下颌骨就要掉下来。 　　一只眼球受到腐蚀，形成了一个凹陷的洞，另一只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天空。 　　我伸手扶下他的眼皮，不想和死人的眼睛对视。 　　“安息吧！如果真有下辈子，换个轻松点的工作。”我轻声说道。 　　商人就是要追逐利益，本质上就是追逐金钱的恶狼，陆地上的嗜血鲨鱼，只要嗅到暴利的味道，就会疯狂的攻击。 　　让恶狼遵守道德，就和逼着狮子吃草一样。遵纪守法又有道德的商人，不能说没有，绝对是个例。也不能排除赚够了开始洗白。 　　就算是有钱了又怎么样？ 　　老钱一死，项目崩溃，董事把他老婆挤出公司，儿子就算活下来，一辈子离不开治疗。 　　值得吗？ 　　想了一会儿，这个问题没有标准的答案，完看个人选择。 　　我把尸体放进敛尸袋，推进停尸柜，开始收拾，用试剂清理了工作台和周围的地面。 　　等干完活就快九点半，锁上门，大步走出大厅。 　　走到门口，看到武琳车还在，猛然想起小七还在办公室。 　　我一口气跑回办公室，一盏台灯亮着，武琳和小七说着什么，小七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你们说什么呢？”我推开门问道。 　　武琳看了我一眼，说道：“今天就讲到这里，剩下的以后再说。” 　　小七甜甜的说道：“谢谢姐姐。” 　　她张开双臂，紧紧的抱住了武琳。 　　我赶快把她拉开，说道：“耽误你这么长时间，不好意思。” 　　“和我还客气什么！”武琳在我肩膀上拍了一巴掌，说道：“走吧，我把你们送回去。” 　　小七抢着说道：“不用了，我们走回去，我有话要对他说。” 　　武琳哦了一声，摆摆手走了。 　　“有车都不坐？”我很累，想要回去早点休息。 　　以前读书的时候，老教授说干这一行不会有胖子，我一直将信将疑，现在才深有体会，就算你吸收再好，也不可能胖的起来，工作太累了。 　　我问道：“你想说什么？” 　　小七嘻嘻一笑，说道：“等出去再说。” 　　走出警局大门，小七轻轻的挽住我的胳膊，我摸不着头脑，完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外面的街道上行人很少，偶尔有一辆车经过。 　　橘色的路灯穿过路边树木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斑，静谧中带着神秘浪漫的气息。 　　我再次问道：“你想说什么？” 　　小七恼怒的说道：“你急什么，气氛都让你破坏掉了。” 　　“什么气氛？”我一头雾水。 　　小七松开我的手，蹦蹦跳跳往前走了几步，到前面看着我问道：“你们组长好像对你很好哦。” 　　“你说武琳？她对组员都很好，面冷心热，很会关心人。” 　　小七嘴角一弯，坏笑着说道：“你紧张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 　　“谁紧张了，我说的是事实。” 　　“还嘴硬。”小七很认真的说道：“武琳姐姐人好，又漂亮，身材又好，我都替你检查过了，有胸有屁股，腰还很细，手感非常好，你有福了！” 　　我瞬间明白她为什么要抱武琳，一脑门的黑线，用手在她的脑袋上戳了一下说道：“你这小孩子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 　　“别装了，你们男人脑子里想的什么我都知道。”小七一本正经的说道：“穿着制服可能看不出来，至少是B+，有可能是C，反正以后还会大，你好好培养！” 　　我无语了，觉得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和她纠缠下去。我大步向前，绕开她。 　　小七大步追上来，很认真的说道：“和你说正事，你跑什么？” 　　“这算是什么正事。对我来说，破案才是正事。” 　　“案子永远破不完，但是你的生命有限，不要留下遗憾。” 　　“我呸！你说什么呢！”小屁孩越说越晦气了。 　　小七说道：“说句不好听的，你们从事的都是非常危险的工作，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没命了，我是不想你留下遗憾。你应该能看出来，琳姐姐非常非常的喜欢你，她看到你的时候，两眼都在放光。” 　　我沉默了，尽管不愿意承认，可她说的没错。 　　小七接着说道：“她给我讲了很多破案的事情，有时候子弹只要偏一点点，人就没了，你是法医，你很清楚人有多脆弱。” 　　“为什么突然和我说这些？”我问道。 　　小七想了想说道：“我看了报纸，知道了苏娜姐姐的事，所以才来看看你。” 　　“你怎么知道我和苏娜的关系？”我有点诧异。 　　小七说道：“你的事我什么都知道，以为我不在就看不到？” 　　答案只有一个，一组里有人被她收买了，把我的事都告诉她了。 　　想来想去，嫌疑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金磊。 　　她继续教育道：“苏姐姐的事，对你影响肯定不小。你更应该珍惜眼前人，不要想太多，你总是给自己增加压力。” 　　“可是……可是……我心里……”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小七打断。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很正常，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人，可是有什么关系。你很聪明，应该能想明白，她会离你越来越远，你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在小七的一再逼迫下，我只能告诉她我会很认真的考虑她提出的问题。 　　小七笑了，笑的眼里有泪光闪烁。 第537章 毕业典礼 　　“你怎么哭了？”我伸手想帮她擦掉眼泪。 　　啪！ 　　小七很用力拍开我的手，说道：“没事，风把沙子吹进眼睛里了。” 　　我很诧异，刚才有风吗？ 　　“傻瓜！”小七搀着我继续往前走。 　　到了家门口，水果店还没开门，小七撒娇似的说道：“买点水果吧，你家里一点水果都没有，我都快要渴死了。” 　　“家里有水啊！”我说道。 　　“真是笨死了！”小七说道：“水果是天然的化妆品，饭可以不吃，水果不能不吃！” 　　“你才多大，从那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嘴上这么说，我还是走进水果店，挑选了几种水分比较大的水果。 　　小七并没有跟进来，付钱之后，我拎着水果走出去问道：“你喜欢吃什么？” 　　没回答。 　　走近一看，小七靠着路灯的杆子睡着了，她实在是太困了。 　　我叫了一声，她迷迷糊糊的答应一声，摇摇晃晃的向前走去。我只好背上她，向小区走去。 　　小七并不是很沉，背着她走的也不慢。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有一种很温馨的感觉。 　　或许这就是家人的感觉，小七就像是我的妹妹。 　　走平路还好，上楼梯就比较费劲了。 　　小七似乎动了一下，我轻声问道：“醒了？下来自己走吧。” 　　没反应。 　　我明白了，她就算醒着，也不会下来。 　　只往上走了一层，我就出了一头的汗，我调侃道：“这么小一个人，竟然这么沉，你是不是该减肥了。” 　　还是没有反应，走到家门口，小七突然在我肩膀上咬一口，并不很疼。 　　“让你说我胖！”小七娇嗔道。 　　“开玩笑的。” 　　我打开门，小七拎着水果进去了。 　　“回家的感觉真好！”小七伸了一个懒腰问道：“你的案子该完了吧。” 　　“还差一点。”虽然有点夸张，但这么说也能解释的通，差的那一点就是抓到嫌疑人， 　　小七在一组办公室混了很长时间，又偷听我们的对话，她知道的很多。 　　“你们有嫌疑人了？”小七问道。 　　“差不多吧。我们有五个嫌疑人，只是找不到犯罪动机。” 　　“切，和没说一样。”小七说道：“动机很重要吗？也许不需要动机呢，五个人当中，最不像凶手的人，可能就是凶手。” 　　我很认真的问道：“你有依据吗？” 　　“没有！”小七说道：“电视剧里就是这么演的，希望能给点帮助。” 　　…… 　　我有点无语，说了和没说一样。 　　小七洗了一个苹果，打开电视，看着无聊的综艺节目，一边看，一边咔嚓咔嚓的啃着苹果。 　　“我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刚才还困的睁不开眼，这会儿精力非常充沛。我洗了脸就躺在床上。 　　小七的话有点道理，如果不纠结原因，谁是凶手？ 　　在剩下的五人当中，有一个很享受杀戮的过程，他伪装的很好，一点破绽都没有。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一定非常得意。在警察的眼皮底下，他还能完成这一切，肯定非常有成就感。 　　他已经证明了自己能力，聪明而冷血，沉稳而奸诈，虽然背后可能有人帮助，他表现的非常完美。 　　难道是某种考试？ 　　我脑洞大开，发挥想象力，如果死亡设计师需要一个徒弟或者继承人，整个案件可能就是一种考核。 　　死亡设计师对于结果会感到满意吗？ 　　按照之前卷宗中记载的案例，所有和案子有关的人都难逃一死。 　　目前还有几个关键人物活着，疯了的宫达飞，还在抢救中的钱福贵，以及可能接触过死亡设计师的钱母。 　　凶手如果要再杀一人，会选择谁下手？ 　　这个问题不太容易想到答案，想来想去，谁都有可能是凶手，可是再仔细一想，似乎又不是。 　　我在床上辗转反侧，想不到答案。 　　既然找不到，或许可以设下一个陷阱，让凶手上钩。 　　这会儿凶手一定非常满足，内心充满成就感，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个很好的机。 　　知道的大概的方法，顿时就觉得轻松了许多，总算是睡着了。 　　翌日清晨，我从睡梦中醒过来，小七还在睡觉。 　　我简单的给她做了一份早餐，煎了一个鸡蛋，拿了一盒奶和面包放在茶几上。 　　出门我就给武琳打电话，商量该怎么办。 　　考虑到可能的目标有三个，行动需要整组人。 　　武琳约在警局点附近的早点摊，大家一起吃东西，一起讨论怎么办。 　　今天对登山社的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天，学校要的举行毕业典礼，为大学生活画上最后的句号，不参加会遗憾很长时间。 　　这种要求无法拒绝，波哥已经同意了。 　　我觉得是一个机会，在暗中观察，或许能有所发现。 　　为了继续麻痹他们，一组人不会部跟着他们，金磊、方叔和李飞不去学校。三人分别去保护可能会遭到袭击的目标。 　　早餐吃完，也讨论的差不多了，分头行动即可。 　　我们回到警局，在大厅里的就见到登山社的人，脸上都是非常的期待的表情。 　　条件非常有限，每人都收拾的很干净，感觉非常正式。 　　“走吧，送你们去参加典礼。”武琳说道。 　　“太好了！”孔文一激动的说道：“学士服虽然不漂亮，但是我很想穿。” 　　其他人心里大概也这么想，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 　　萧萧问道：“典礼之后就要离校，我们什么时候能走？” 　　“路上说，迟到就不好了。”武琳也不确定。 　　毕业典礼的时间是九点，差不多八点开始，同学们就要拍照留念，不应该错过这些活动。 　　我嘱咐道：“要是有同学问起你们案子的事，什么都不要说。” 　　苟忠不耐烦的说道：“我知道，我们又不傻。” 　　朱闫问道：“杜美呢，她会来吗？” 　　“应该会去，他们已经出院了。”过了今天，对朱闫来说，意味着他可能永远见不到杜美了。 　　我鼓励他，建议道：“你去找杜美拍张照片，你们有合影吗？” 　　朱闫点点头，叹了口气，是该结束了。 第538章 放长线 　　在礼堂门口，见到杜美和于帅，两人的精神还算不错，手上戴着一条丝巾，遮住伤口。 　　“你们出院了，伤没事了？”孔文一冲上去问道。 　　杜美有些尴尬，于帅说道：“还没有拆线，过一个星期再去医院看看。” 　　萧萧说道：“以后可不要再干傻事了，毕业了，明天就是新的开始。” 　　杜美看着武琳问道：“这就结束了吗？” 　　武琳说道：“你们还是要去一下警局，录份口供。应该没什么事了。” 　　我提议道：“你们合个影吧，也算留下个纪念。” 　　他们的专业都不一样，一会儿的毕业典礼以各个班级为单位，肯定要分开。 　　“好啊！”孔文一很开心的说道：“就在门口吧，很有纪念意义。” 　　大家的兴致都不是很高，还是在孔文一的招呼下，在门前战成一排。武琳的用手机帮他们拍了一张照片，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秒钟。 　　“我看看！”孔文一第一个冲过来得看照片。 　　“大家怎么都没笑？”孔文一问道。 　　苟忠吐槽道：“你个缺心眼的，没看出大家心情都不好？对你来说，只不过是个假期，到了九月继续去上研究生。对于我们可不一样。” 　　孔文一哦了一声，有些不太情愿。 　　武琳看时间说道：“就快九点了，典礼就好开始，你们快走吧，等结束了，在这里集合。” 　　众人点点头，各自散了。 　　“等等！”杜美突然叫住了朱闫。 　　“有事？”朱闫脸瞬间红了，低着头，不敢和美女对视。 　　“给我们也拍张照片。”杜美拿过朱闫的手机，递给于帅。 　　朱闫轻轻的把手搭在杜美的肩膀上，有些僵硬的做了一个手势。 　　杜美微微一笑，张开双臂抱住朱闫，轻轻的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下。 　　于帅拍下这一幕，把手机递给杜美。 　　“拍的还不错。”杜美接过手机，又拍了几张自拍，这才把手机还给朱闫。 　　杜美歉意的说道：“太仓促了，面色不太好，也没有化妆。” 　　“很漂亮，真的！”朱闫不敢相信这一幕，激动的话都说不清楚。 　　“谢谢你喜欢我。”杜美莞尔一笑，摆摆手走了。 　　这大概是最好的毕业礼物了，杜美用行动给朱闫四年的感情画了一个句号，这已经是比较完美的结局。 　　于帅也表现的很大肚，这一切都发生在他眼前。 　　两人都走远了，朱闫拿着手机在的发呆，激动的手都在抖。 　　曾牛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竖起大拇指点赞。 　　朱闫这才回过神来，又看了一遍手机中的照片，小心翼翼的收好，找他所在的班级去了。 　　“有点意思！”武琳说道。 　　对杜美的印象只能说一般，加上酒吧事件中她扮演的不光彩的角色，可以说是有些反感。她刚才的举动改变了我的印象，可以说她是个善良的姑娘。 　　看着几人的背影，熊森问道：“该盯着谁？” 　　武琳说道：“我数到三，一起举手怎么样？” 　　我点点头。 　　“1……2……3……”武琳抬手指向孔文一。 　　几乎在同时，我也指着孔文一。 　　“为什么？”熊森问道。 　　武琳说道：“朋友惨死，受到死亡威胁，有人疯了，有人在医院生死未卜，各种打击加在一起，心情都不太好，可只有她笑的出来。” 　　我补充道：“要么她神经粗大，对这些事没有感觉。要么她心里真的很开心，没人能抓到她的把柄。” 　　“懂了，我去跟着她。”熊森从车里拿着望远镜，找一个合适的角度，远距离观察。 　　我和武琳也走进大礼堂，毕业典礼值得一看，对于毕业生来说，有一种神圣的仪式感。 　　学生换了学士服开始进场，看起来都一样，我的眼睛都有点花了。 　　毕业典礼进行的非常顺利，当学士帽抛起来的一瞬间，很多学生的眼神都湿润了。 　　典礼结束，他们又回到门口，又拍了一张穿着学士服的照片。 　　萧萧找到我说道：“学校通知明天离校，我想要回去收拾东西。” 　　杜美也说道：“还有一大堆东西拿不走，都还没处理。” 　　“那你们忙去吧，有事情电话联系，都有我的电话吧。”武琳说道。 　　孔文一问道：“这就没事了？凶手还没抓到。” 　　“这就不用你们操心了。”武琳拿出一张表格说道：“把你们毕业之后联系方式住址都写下来，方便我们联系。” 　　孔文一拿过来，第一个写下她的家庭住址，等到两个月后，她就要去外地读研究生。 　　于帅接过笔问道：“我们还没定下来，可能留下来找工作，也可能去外地，怎么写？” 　　“写下你们的临时住址就行。去外地前给我们打个电话。”武琳说道。 　　“我可能要出国。”萧萧接过笔问道：“黄子安他们就这么死了？还有宫达飞等人，他们确实有错，但是也应该由法律来判。” 　　我装的很敷衍的说道：“调查还会进行，你们等着就行了。” 　　“太敷衍了！”苟忠说道：“这种案子一定会不了了之，一年你们能破多少案子。” 　　“你放心！”我说道：“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叫命案必破，你听说过吗？” 　　“希望如此。”苟忠写下他的临时住址，在校外租的房子。 　　“你们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我。”曾牛写下他的地址，作为住的最近的人，他最方便。 　　武琳看了一遍，收回笔说道：“你们好自为之，祝你们顺利。” 　　我们离开大学城，剩下的就是等待，这一次比拼的是耐心。 　　凶手追求完美，一定会再次作案。 　　从心理学角度分析，体验过杀戮带来的快感，凶手肯定还会作案，他忘不了那种感觉。 　　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暗中观察，最初的几天，凶手一定会很谨慎，等到他觉得安的时候，就会原形毕露。 　　我们已经做好布置，就等着鱼儿咬钩。 　　一个星期过去了，风头似乎已经过去，终于有人按耐不住又要行动了。 　　在我们的注视下，一个人大步走向医院。 第539章 钓大鱼 　　终于来了！ 　　我和武琳躲最隐蔽的角落里，看到这一幕，还有一点小激动。 　　这么的多天的等待和隐忍终于有了结果，他终于来了。 　　虽然早就料到是这个结果，精神病院很难接近，医院里可是两个目标，刚脱离危险的钱福贵和昏迷不醒的宫达飞母亲都在医院。 　　目前还无法判断他会选择谁下手。 　　他走到医院门口，突然停下脚步，拿出手机再看。 　　武琳低声问道：“怎么不走了？” 　　“沉住气！”再狡猾的狐狸，总会落入猎人的陷阱，我们已经摸透他的心思，他肯定会上钩。 　　本案最大的难点就是犯罪动机，从案情分析，仇杀是最可能的解释。但是黄子安和沙平伟的死无法解释。 　　如果凶手杀人不需要动机呢？ 　　我提出这个假设，凶手有可能是反社会人格，又或许认知有障碍，他杀人不需要理由，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 　　等了这么长的时间，今天就是验证真假的时刻。 　　这个时间选的也很大胆，一般的犯罪嫌疑人，都会选择在晚上，偷偷摸摸的潜入医院。敢在白天人最多的时候，光明正大的走进医院，很有胆识。 　　在我们的注视下，目标收起手机，转身走进路边的小超市。 　　他的行为勾动了很多人的心，无形中有很多双眼睛在注视着他。 　　“不要轻举妄动，可能是一次试探。如果他走了，也不要跟踪，不能暴露自己。”武琳通知众人。 　　在一起的时间很长，刑警一组的人他都很熟悉，一个侧面都有可能暴露。 　　机会只有一次，一旦暴露，可能永远都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 　　他走进超市，经过二十分钟的漫长等待，他又出来了，手中拿着一瓶水和一袋子苹果。这是要伪装成看望病人。 　　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向医院，我握紧拳头，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目标进入监控区域，已经锁定。”金磊传来消息。 　　呼……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监控的压力小多了。 　　他走到楼层分布图前，在选择下手目标。 　　两位伤者在不同的科室，钱福贵离开了ICU，在特殊病房，呼吸要通过特殊的仪器。宫达飞的母亲昏迷不醒，在特别观察室。 　　徘徊了两分钟，他做出选择，走向特殊病房。他选择了钱福贵！ 　　他选择向熟人下手，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宫母失去意识，对于一个嗜杀的杀手来说，少掉了很多乐趣。看不到死者惊恐的眼神，最后一刻滑稽的姿态，少了很多乐趣。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登山社的人都死于他手，而宫达飞的母亲是死亡设计师的猎物。 　　看着他走向电梯，武琳小声说道：“慢慢的合围，封死他的退路，不要让目标察觉。” 　　武琳说话的声音很小，像是怕被嫌疑人听到。 　　我调侃道：“你再大声一点都没关系，目标又听不到。” 　　武琳说道：“凶手太狡猾了，等的我花都快要谢了！” 　　“只要他敢来，人赃俱获。”我给武琳打气。 　　可是到目前为止，没看到他身上携带特殊物品，连一个背包都没有，说是赤手空拳也不为过。 　　越是看不出来越危险，他可是摆弄过氢氟酸，自制过小型炸弹，谁知道他身上装着什么。 　　他在电梯前等了很长时间，八部电梯，每次停下开门，立刻有一大群人冲进去，电梯塞得满满的。 　　尝试了几次，他放弃了，转身要走。 　　金磊又传来消息，在走之前，他抬头看了一眼电梯中的监控探头。 　　“可能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大家不要紧张。”我安抚众人。 　　等的时间太久了，众人的精神都绷得很紧。 　　他走到楼梯前，选择从楼梯爬上去。这又是一次挑战，楼梯间没有监控，病房在十七楼，一楼到十七楼看，中间间隔的距离太大，没办法监控。 　　武琳立刻做出应对，让十七楼的人守住楼梯口，一楼的人盯住出口。 　　楼梯间还通向地下车库，在我的提醒下，后备人员守住地下出口。 　　整个医院的住院部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钱福贵是诱饵，一切都是为了凶手。 　　漫长的五分钟过去了，金磊在监控中看不到目标，很焦急的问道：“不会出问题了吧。” 　　我的心里也悬着，武琳盯着楼层分布图，猛的一拍大腿，差点出了一个大纰漏。从楼梯间也能走到宫达飞母亲的病房。 　　这次行动调集了很多派出所和其他刑警队的同事，都是生面孔，武琳立刻安排人去看。 　　经过漫长的等待，总算收到消息，宫达飞的母亲躺在病床上，周围并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事情有点不对劲！ 　　我的大脑开始运转，人们爬楼梯的速度大概是0.8米/秒，成年人18-30岁正常爬楼梯一层所需时间12秒。嫌疑人的速度可能要慢一点，就算是20秒一层，爬到十七层要五分钟。 　　考虑到目标不会力爬楼，在耐力方面也不足，可能还需要点时间。 　　“大家沉住气！”武琳再次提醒大家，可是她的额头出现密密的一层汗珠。 　　又等了一会儿，他还是没有出现。 　　“下去看看！”武琳等不及了。 　　一位女警察伪装成的病人家属，打开楼门，从十七层走下去。 　　五分钟后，她到了八层，给我们发回反馈，没有看到目标。 　　见鬼了！楼道是一个密闭的空间，难道还能凭空消失了？ 　　“再找一遍！” 　　武琳让她再往上找，我们从藏身处出来，坐上手术专用电梯，直奔十七层。 　　冷静，必须冷静。 　　我告诫自己，他能消失在楼道里，肯定是用了某种花招。我们对他了解还是不够。 　　叮！ 　　电梯到了十七层，门一打开，武琳直奔病房，我大步跟上。 　　快到病房，武琳减速，我也放慢速度。 　　武琳到门口，探头从门上的玻璃往里看，吃了一惊，房间里有人！ 　　有一个我们熟悉的背影站在病床前，因为角度的关系，看不到钱福贵，情况很危险！ 第540章 凶手落网 　　竟然真的是她，我有些失望，在登山社剩下的几人之中，我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她。 　　没错，站在钱福贵面前的就是学霸孔文一。 　　从她身上蹭的灰尘来看，她可能徒手从外墙攀上来。 　　作为登山社的成员，只注意到她学霸的身份，没注意到她的另一个身份。 　　当然了，她隐藏的很好，从来没在人前表现过她的运动天赋。 　　就连登山社的人都不知道她的体力这么好。 　　我们面对的不是普通的犯罪，是一个拥有高智商，又有超强体力，面发展的新一代犯罪份子。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萧萧替她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在亲眼看到她之前，嫌疑最大的是萧萧。 　　还是小七提醒了我，才开始注意到她。 　　露出马脚还是在毕业典礼上，她笑的太开心了。那种笑容不是装出来的，是发自内心的开心。她丝毫没有掩饰，那是胜利者的微笑。 　　“怎么办？”我轻声问道。 　　我们的时间非常有限，必须尽快做出判断，钱福贵的小命可能在一瞬间就没了。 　　从我们所在的位置，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以武琳的枪法，这么近的距离，可以做到一枪毙命。 　　关键是得我们并不想这么做，抓住她的意义更大。 　　五秒钟，武琳深吸一口气，做出决定。 　　她收回手，拍拍自己的脸，让面部的肌肉放松下来，接着冲我微微一笑。 　　“你想干什么？”我急忙问道。 　　武琳冲着我一笑，推开房门。 　　“你来啦！”武琳微笑说道：“假期过的怎么样？” 　　孔文一有些诧异，表情转变的很快，回过头冲着我们微笑。 　　“你们也来了！最近不忙？” 　　我佩服到极点，孔文一转换的实在是太快了。在我们进来前，她的脸上肯定没有笑容。 　　“警察还有不忙的时候。”武琳笑着说道：“再忙也要找他来录口供，他现在没办法说话，录口供可不件容易的事。” 　　“也是，我刚才和他说了很多话，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我看他睁着眼睛，清醒着吗？”孔文一问道 　　“当然醒着。”我说道：“别看他不说话，心里非常清楚，给他点时间，他就能慢慢的表达出来。” 　　我话音刚落，钱福贵就瞪大眼睛，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肯定有非常重要，只可惜他无法说出来。 　　武琳说道：“你看，就是这样，有话说不出来，心里一定很着急。” 　　孔文一皱着眉头说道：“真是可怜了，有没有可能康复？” 　　“应该可以，但是需要时间。”武琳说道。 　　我在一边看着，对两个女佩服到极点，演技实在是太好多了，丝毫看不出破绽。 　　“希望你早日康复！”孔文一伸出手，在钱福贵的脑袋上拍了几下。 　　钱福贵把脑袋移到一边，不想让她碰。 　　我看的很清楚，孔文一的手上没有东西。 　　“生病了还不乖，在医院要多听医生的话，等我有时间再来看你。”孔文一转身说道：“既然你们很忙，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不再坐会了？”武琳说道：“他整天一个人，你多来陪陪他，心情会好点。” 　　“呜呜呜……”钱福贵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拼命的转动眼球。 　　我说道：“看来他也不想你走。” 　　孔文一很严肃的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再来看你。” 　　“那我送送你。”武琳假意伸手去拉房门，另一支手向孔文一的后背抓去。 　　眼看就要得手，孔文一向后侧了一步，手肘向武琳的小腹撞去，下手非常狠毒。 　　武琳双手并掌，挡住她的手肘。 　　我大声说道：“你跑不掉，立刻投降。” 　　“想抓我可没那么容易。”孔文一甩手扔出来一个小东西，有花生米那么大，呈现透明的状态，向墙壁飞去。 　　“呜……”钱福贵发出特别尖利的声音，他猜到是什么。作为亲自体验过的被害人，他对这东西恐惧到极点。 　　还好我再有准备，纵身一跃，用手接住了那东西。 　　我的心都快从胸口跳出来，孔文一当作武器扔出来的东西，十有八九是她做的氢氟酸胶囊，如果在我的手上破裂，手就算不废，也要掉一层皮。 　　谢天谢地，胶囊的弹性还不错，并没有破裂。 　　孔文一见下毒失败，再次伸手向裤兜，她可能还有胶囊。 　　武琳当然不会让她成功，抓住她的手腕，反方向去拧。 　　孔文一顺着她发力的方向转了一圈，化解了武琳的反关节技术。 　　学霸又给了我们一个惊喜，她还懂格斗，很轻松的就化解了武琳的攻击。 　　都已经到这份上了，我相信她很清楚自己逃不掉了，这就是一个陷阱，她一头撞进来，不可能再让她跑了。 　　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其中一个声音听起来特别沉重，我心里更有底，熊森来了。 　　我说道：“放弃吧，你肯定不是她的对手。” 　　孔文一固执的说道：“怎么都要试一下，不然没机会了。” 　　既然都这么说了，我后退几步，给她们留出空间交手。 　　门外的人也都听见，没有推门进来。 　　钱福贵都听到了，也不呜呜的叫了，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孔文一。 　　两人你来我往，斗了十几招，孔文一勉强能支撑的住。 　　十几招之后，逐渐落了下风，武琳抓住一个破绽，轻轻的在她膝盖后面踢了一脚，她一下失去重心跪在地上，武琳立刻扑上去制服她。 　　我赶快冲上去，从她的衣服兜中掏出另一枚胶囊，两颗的量加在一起，能把钱福贵的脑袋腐蚀出一个大洞。 　　“你被捕了。”武琳拿出手铐，给她铐上。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再厉害的犯罪份子，总有落入法网的一天。 　　我打开门，从李飞的手中拿过一副手铐，给她戴上。 　　“你可以安心的休息了！”我对着钱福贵摆摆手，他受了不小的惊吓，以他脆弱的身体状况，很容易出问题。 　　我们离开病房，医生就跑进去，钱福贵按了呼叫。 　　看着孔文一的背影，总算可以长出一口气了。 第541章 灵魂解剖 　　接下来就是审讯，毕竟死了这么多人，一定要给一个交待。 　　特别是黄子安和沙平伟，两人并不是坏人，当年的酒吧事件也不知情，杀人动机是什么？ 　　考虑到对手是一个智商爆表的家伙，我们进行了充足的准备，她一定不会轻易认罪。 　　孔文一非常安静的坐在预审室中，双眼直视正前方，双眼无神，不知在想什么。 　　她一点都不害怕，和经常被抓的老油条还不太一样。 　　老油条试图装出不在乎的样子，她是真的不在意。坐在预审室的椅子上，就像是回到宿舍，坐在教室里，自然平静。 　　消息穿出去，波哥和闫副局先后赶来围观，看起来就很乖巧的学生，竟然如此的凶残。 　　武琳特别强调道：“别看她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徒手从外墙爬上十七楼，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我补充道：“她可能就是用这种方式爬进黄子安的宿舍，所以没人注意到她。” 　　闫副局点点头，说道：“好好审，把所有的疑点都弄清楚，上头对这个案子非常的重视。” 　　波哥嘱咐道：“一定要做好成分准备，争取一次拿下。” 　　两位领导要旁听审讯过程，交锋一定会很精彩。 　　反复的研究了孔文一的背景资料，父母都在银行工作，社会关系非常简单，从小学习优异，德智体美劳面发展，深得班主任和各科老师喜欢。 　　这样的人看起来前途远大，却成为了可怕的杀手，令人无法理解。 　　我很想和她好好的谈一谈，最好能深入内心世界。 　　最近我悟出一点道理，解剖尸体，只能破案。预审和凶手聊天，是对灵魂的解剖。 　　我们也不能拖得太久，时间长了对我们不利，她能想出应对的方法。 　　准备了两个小时，我、武琳和李飞走进预审室。 　　“总算来了，我等的好无聊。”孔文一冲着我们微微一笑。 　　武琳问道：“你还能笑的出来，看你手腕上的手铐。” 　　孔文一抬起手，摇晃两下手铐说道：“你说这个吗，比我想象中的好看，也不是很沉，就是结构有点简单。” 　　李飞立刻警觉起来，走过去检查了她的手铐，确定没有问题。 　　“看来你一点都不害怕，知道要面对什么吗？”我问道。 　　“当然，我又不傻！既然我都做了，可能出现的结果都想到了。”孔文一依旧是不害怕。 　　“为什么？”武琳无法理解，她才二十出头，人生最精彩的年纪，却要把自己送上绝路，断送了大好前程。 　　孔文一想了想说道：“可能是因为太无聊了，想做点刺激的事。也可能和我自己的性格有关系。你提问只有三个字，但我却无法回答你。” 　　“无聊？”这是我听过最无厘头最荒诞的借口。 　　至少是个不错的开始，孔文一并不抵触，她愿意和我们交谈，开口就承认了他杀人的罪行。 　　“你们可能无法体验到我的感受。”孔文一说道：“从小到大，我没遇到过一次挑战，做什么事都没有难度，书翻翻就会了，以为体育或许是个挑战，没想到也很容易。在老师眼中，我是个好学生。可是在同学眼中，我是个怪物。” 　　她的语气有淡淡的哀伤，我们听着却像是在炫耀。 　　李飞问道：“就没试试音乐或者美术？” 　　孔文一开口清唱了一首英文歌，都不用辩解，唱的确实不错。李飞无语了。 　　“美术还要证明吗？” 　　“不用了！”我摆摆手，孔文一是真厉害。 　　我能想想出他给班上的同学多大的压力，他就是传说中别人家的孩子，不管你怎么努力，都无法超越她。 　　只能说是天赋秉异，像她这样的孩子不是没有，绝对不会很多。谁要是读书的时候遇上了，只能怪自己倒霉。 　　武琳说道：“就算是这样，也不能成为你杀人的理由。” 　　“我只是想做点有难度有挑战的事，特别是上了大学，更无聊了。所以我加入登山社，结果他们只是借着登山的名义出去野营，直到我遇到一个人。他给我讲了一些关于死亡的内容，有段时间我非常的痴迷。” 　　我们的兴趣一下就被勾起来，她说的人很有可能是死亡设计师。 　　“你在什么地方遇到这个人的？”武琳问道。 　　“东山，一个叫迟家村的小村子，有种历史的沧桑感，我们还在村子里住了几天。” 　　“你确定？”我激动的点点头。 　　孔文一点点头说道：“不信可以问其他人。” 　　难怪登山社的人去了迟家村毫发无损，孔文一遇到的人十有八九是死亡设计师。这也能从侧面说明死亡设计师和M-L组织有关系。 　　“接着说！”武琳催促道。 　　“回来不久，就发生了酒吧的事，我亲眼目睹了案发过程，让我看到人性中阴暗的一面。可惜登山社不久之后就解散了。”孔文一很惋惜。 　　就要说到关键的内容，我们集中精神，李飞问道：“你为什么要杀死黄子安。” 　　我们都以为她会矢口否认，没想到她很随意的说道：“没有特别的原因，我分析了几个人的性格，他最容易受到影响，所以把他当作目标验证我的理论。” 　　“什么理论要用人命去验证？”我很好奇。 　　“人是可以引导的，当负面情绪占居上风时，你只要施加一点影响，人就会偏离人生轨迹，走向毁灭。” 　　听起来有点道理，武琳问道：“你是怎么影响黄子安的？” 　　“我给他设计了一个死亡游戏。”孔文一说道：“游戏有很多步骤，每天完成一个，一点一点的影响着他，直到最后，意识被麻醉，求死之心占据上风，剩下的就是时间问题。” 　　“可貌似你失败了！”我说道：“黄子安并不是死于自杀，而是你伪造现场，制造了一个密室，害死了他。” 　　“这不怪我！”孔文一辩解道：“我精心为他设计了那么多，他竟然玩我，对死去那个女孩的感情也是假的，我必须要惩罚他。” 第542章 死亡的魅力 　　说的很好听，可实际上是这么一回事。 　　我天资聪颖，做什么都牛逼，亲自为你设计了一种死法，那你就必须去死。 　　结果你没死，还嘲笑我没事，一气之下，我就亲自送你上路。 　　死神在黑暗中冷笑。 　　我问道：“是不是就是这么一回事，你看我分析的对吗？” 　　孔文一的脸色很难看，我击中他的软肋了。 　　“随你怎么说！”孔文一并不和我争辩。 　　“他的嘴就是这么臭，你不用搭理他。”武琳赶快安抚几句，让她的情绪尽快回复过来。 　　孔文一想了想说道：“他说的也不能算错，当时我确实是非常生气，被气昏了头。” 　　我们大概能想象出是什么感觉，一个战无不胜的人突然失败了，尽快只是一个小挫折，对他来说也是致命的。 　　我问道：“你是怎么想出用烧炭杀死黄子安的？” 　　“我也是做了很深入的研究！”孔文一不再掩饰，眼中放出邪异的光，有些兴奋的说道：“既然我要杀人了，自然要做到完美，在推理小说中有一个说法，世界上不存在完美谋杀。我要创造奇迹，实现完美谋杀。” 　　李飞问道：“也就是说，第一次杀人完是一次一起之争？” 　　“也可以这么说吧。”孔文一承认了。 　　“你怎么做的到？”口供要落实，需要大量的细节。 　　我把她用的手法说了一遍，她的脸色开始很难看，随着我的讲述，逐渐又有了笑意。 　　“你笑什么？”武琳问道：“他说的不对？” 　　“基本上没错，但是遗漏了很多，你们警察并没有我预计的那么厉害。”孔文一总结道：“你们能抓住我，有很大的运气成份，是我太自大了，要是再谨慎一点，可能就抓不到我了。” 　　“我遗漏了什么？你说说。”我问道。 　　孔文一伸出手指头说道：“一共两点，第一，密室并不是一次完整，我先后进入两次，等黄子安一氧化碳中毒，我才密封了胶带，用他的手指制造了指纹。第二，我有意的留下少量的草叶，竟然被你们无视了。” 　　“你说这个？”我拿起证物袋，里面是已经干了的草叶。 　　“看来你们是不知道了。”孔文一说道：“在某些地区，有一些奇特的风俗，死人的时候会用上点草叶……” 　　“你是要嫁祸给萧萧？”武琳问道。 　　“没你想的那么坏！”孔文一说道：“当时我还没想到会把登山社拉进来，只是想把事情弄的复杂一点，分散你们的注意力。” 　　我认可她这种说法，说道：“你还真是煞费苦心，萧萧未必知道有这样的习俗。” 　　武琳说道：“你第一次杀人，什么感觉？很兴奋吗？” 　　“说不出来！”孔文一说道：“有害怕，有紧张，也觉得很刺激，我基本上没睡着，聊天聊到天亮。闭上眼睛，眼前就浮现出黄子安死亡的样子，我体验到从没有过的快感。那种感觉无法用语言描述出来。” 　　讲到这里，孔文一还激动的浑身发抖，她无法控制，皮肤都呈现出潮红色。 　　“聊天？和谁聊？”李飞问道。 　　“和我在迟家村遇到的人。”孔文一说道：“他给了我很多的建议，提醒我注意细节，不要低估你们。可惜我没听他的话，没想到他这么牛逼，死亡设计师这个名字是你们给起的？” 　　“这不是你该问的，他都和你说过什么？”武琳问道。 　　孔文一反问道：“你们是不是很想抓住他？我就不告诉你们，等我心情好，或许会告诉你们。” 　　她不想开口，我们逼迫也没用，我问下一个问题，“为什么拿走黄子安的手机？” 　　“这并不在我计划之中。”孔文一说道：“选择他下手，只是一个巧合，没想到登山社的人都聚齐了，看到这些心怀鬼胎的人，我就想把他们都拉进来，因为两年前的事，一定会非常有趣。用死亡设计师的话说，人只要施加压力，再小小的推动一下，就有可能自相残杀，可惜我没弄成。” 　　她在人心的把握上比死亡设计师差远了，只要再挑拨一下，宫达飞和钱福贵确实有可能会自相残杀。 　　李飞问道：“手机现在在是什么地方？” 　　“在我家枕头下。”孔文一说道：“每次拿着手机，我就能感受到那种强烈的刺激，不过最近弱了许多，准备处理掉。” 　　手机是重要的证物，武琳做了一个手势，在后面的方叔等人收到，立刻去拿手机。 　　黄子安的问题交待的差不多了，剩下沙平伟了。 　　“你为什么要对沙平伟下手？”我问道。 　　“只能说他运气不好。”孔文一说道：“中午散伙的时候，我听到他们准备晚上聚会，我猜钱福贵可能就不回家了，就安排了一个房间。不过那时候还没打算杀死谁，只是想靠近他们，寻找机会。” 　　武琳问道：“那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 　　“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孔文一说道：“他告诉我，只有亲眼看到死亡，才能了解死亡，他说死亡有非常强烈的魅力，而我只感觉到了冰山一角。” 　　我有些无语，沙平伟死的是真够冤枉的，他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见到了错误的人。 　　李飞问道：“你是怎么做的？” 　　“过程没什么好说的。”孔文一说道：“我在学校里假装遇到他，骗他回到我开的房间，趁他不备，用准备好的绳子勒死了他。” 　　孔文一的眼中又闪烁着妖异的光芒，有些神经质的说道：“他说的没错，人濒死的时候，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身体抖动着，能感觉到生命力在流逝，似乎涌进我的身体，我的灵魂都快飞起来了。” 　　她两次描述的内容，都像是女性欢愉达到顶点的感觉，竟然能和死亡联系起来。 　　我想开口询问，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武琳就在旁边坐着。 　　看到我的表情，孔文一笑了。 　　哈哈哈…… 　　笑够之后，她向我抛了一个媚眼，说道：“没错，我是湿了。” 第543章 新的目标 　　武琳的表情有些尴尬，没想到从孔文一的嘴里会出这样的话。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孔文一教育道：“这是人的本能，要是没有了欲望，人早就灭迹了，还能繁衍到今天？你们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心里分明想要，却又不敢说出来。” 　　武琳不得不打断她的话，说道：“我们在讨论案情，这是你私人的看法，和案子没有关系，我们就不讨论了。” 　　“谁说和案子没关！”孔文一很大声的说道：“我就是为了体验这种感觉，才杀人的，你觉得没有关系吗？” 　　“那你继续……”武琳有些无语。 　　孔文一非常向往的说道：“在杀死的这些人中，最刺激的就是杀死沙平伟了。只是很可惜，之前在登山社的时候，我和他不太熟，只说过几句话，他是一个非常没有存在感的家伙。” 　　“你什么意思？”李飞有点糊涂了，既然没什么交集，为什么还要杀死他？ 　　“我对死亡的理解还不够深刻。”孔文一说道：“如果死的是个熟人，或者是非常亲密的人，才能体验到生离死别的疼，才会更理解死亡和生命！” 　　李飞有点听不下去了，说道：“你这是什么歪理邪说，你智商超高的大脑就想出这么个歪理？” 　　“这不是歪理！”孔文一脸上的潮红还没有退去，一本正经的说道：“这是你们要抓的人告诉我的真理，他就是这么做的。” 　　武琳非常的感兴趣，说道：“能说的详细一点吗？我们想要多掌握一些他的信息。” 　　“你们抓不到他的！”孔文一很肯定的说道。 　　我问道：“你就这么相信他？” 　　“他是离死神最近的人！”孔文一说道：“他第一次杀人，下手的目标就是他最亲近的人，他感受过那种痛苦，我做不到。” 　　李飞说道：“他说什么你都相信？你就没有想过他在骗你？” 　　“我无条件的相信他，只有真正感受过死亡的人，才会尊重死亡。”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两眼在放光。以她聪明的脑袋，竟然被蛊惑成这样，死亡设计师还是有点手段。 　　“他当然很厉害了！”孔文一很得意的对我们说道：“他已经见过你们了，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来找你们了。” 　　孔文一张口就抛出一个重磅炸弹，死亡设计师见过我们了？ 　　李飞说道：“危言耸听，你再编故事。” 　　“我说了，至于你们信不信就不关我的事了。反正时间能证明。”她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再问下去，孔文一什么都不肯说。对于死亡设计师，她不愿再的多透露一个字。 　　只好继续谈案子，接下来要谈的就是杜美和于帅了。 　　我问道：“你为什么要对他们两人下手，不会是因为看不过他们秀恩爱？” 　　“原来你们也有这种感觉。”孔文一笑道：“其实只是一个小实验，心有愧疚的人，是最脆弱，也是最容易操纵的。” 　　“所以小炸弹是你放的，黑影也是你在故弄玄虚？”李飞问道。 　　孔文一点点头。 　　整个行动过程，再次展现了她精准的大脑，敏捷的身手，胆大心细，行动力超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杜美施加心理压力，让她精神崩溃。 　　手法很简单，她到六楼，到走廊的另一头，从没有摄像头的地方，用绳子或者其他工具下到楼下，装好爆炸装置再上来，速度够快的话，难以察觉。 　　当时我虽然起了疑心，但是考虑到她在六楼，走楼梯下去，必然会遇到我们，就没再往下追查。 　　不过还有另一种可能，死亡设计师帮助她完成了机关，要是两个人，那就更容易了。 　　孔文一说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反正两人也没死。看到两人血淋淋的样，我又相信爱情，真心祝福他们。” 　　两种方法，孔文一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她更愿意谈论的是这次的收获，事实证明人心是可以操纵，只要找到合适的方法。 　　再往下说，就剩下钱福贵和宫达飞两家的事了，从某种程度上说，她也是在声张正义，只是方法不对。 　　“我没你们想的那么高大上，杀人并不需要理由，我只是继续进行我的实验。”孔文一笑道：“那一套为了女生复仇的理论都是你们想出来的，我正好用上，实际上是你们帮了我。” 　　我们的感觉就像是吃了苍蝇，有些反胃。孔文一还在笑，李飞敲着桌子说道：“严肃一点，你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 　　孔文一收起笑容说道：“对我客气一点，我已经很配合的你们了。” 　　“那你就喝口水，歇会儿再聊。”武琳给她倒了一杯水。 　　“这还差不多！”孔文一一口气就喝完了，说道：“问的也差不多了，快结束了吧？” 　　我说道：“就剩下最后一点了，杀人手法都是你想出来的？”我值得是氢氟酸的事。 　　“是我！怎么样，厉害吗？”孔文一很期待的看着我。 　　“你创造了我工作以来，最恐怖的尸体。”我如实说道。 　　“我就当作你是在夸奖我了。”孔文一对害死钱福贵的父亲没有丝毫的内疚。 　　“只有一点我比较好奇，你怎么知道钱福贵的父亲喜欢抽什么烟？”这个问题很关键，要是弄错了，调包计就没有办法完成。 　　孔文一说道：“这就要怪钱福贵了，他总拿他爸的烟，还要炫耀有多贵。恰好我这个人记性好，记住就忘不了。” 　　钱福贵也算是作死，老爹就是被他给坑了。 　　剩下的就是宫达飞母亲的事，孔文一很大方的承认，主意是她出的，真正实施的是其他人。 　　不用说我们也能猜到动手的是谁。审讯进行了很长时间，都问清楚了，孔文一签字之后，就算结束了。 　　走出预审室，我还是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因为无聊而杀人，孔文一也算是另类。 　　这个案子暂时告一段落，幕后煽风点火的人还没抓到。 　　死亡设计师，他是我们的下一个目标。 第544章 烤肉 　　每座城市都有一个名声不太好的地方，可能是小偷小摸的太多了；也可能民风比较彪悍，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血溅街头；也可能夜莺活动的场所，天黑之后，到处都是暧昧的红色。 　　这样的地方成因各不相同，但在都市中流传的传奇故事，多半就发生在这种地方。为人们茶余饭后增添了很多谈资。 　　滕家村就是这样一个地方，虽然是个村子，但是在城市中。原本的村民多半都搬走了，留下的都是无家可归的人。逐渐形成了一个小圈子，内部经常有点小冲突，但是外人要是欺负到他们头上，只要喊一声，立刻冲出一群人。 　　稍微有点钱的人都不愿意住在这里，旁边就是环城公路和高速公路入口，大车开过，噪音大的像打雷，在屋子里感觉房子都 　　曾经有过城中村改造计划，项目调研人员进村待了不到半天就被气走了，只留下一句话――一群刁民！ 　　滕家村到今天都没有完成改造，一群人住的也很开心。离开这里，再也没有这么便宜的家了。 　　最近几年，滕家村的治安状况好转了点，但是民风依旧是很彪悍。以前还有做小买卖的来村里卖点小东西，现在也很少来了。 　　这伙人实在是太抠门了，就算是买根针，也要你送一卷线。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每个村名都熟知这一点，并且贯彻到极致。 　　人活着艰辛，底层人群活的更难，可还得活下去。 　　不管怎么样，日子还要过下去，忙碌了一天，太阳快要下山，在外面打工的人都往家走，家是他们卸掉疲惫的地方。 　　刚走到村口，就感觉有点不对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诱人的香味，口水瞬间就流出来了，什么味这么香？ 　　“这是烤肉的味道！”一位村民流着口水说道：“有次老板请吃饭，吃的自助烤肉，那叫一个香，还不限量，吃的我差点把肚子撑破。” 　　“切！这是烤羊肉串！”他的同伴说道：“只有烤羊肉串才这么香。现在羊肉可不便宜，谁家发财了！” 　　两人抬头望去，在村子的主路边上，一大群人聚集在一起，一股青烟从人群中冒出来，被风一吹，香味更浓了。 　　走过去一看，竟然不是村里的人在烧烤。 　　路边停着一辆面包车，后备箱开着，里面摆放着一排架子，上面都是已经腌好穿成串。 　　车前面支着一个烧烤架，木炭刚烧红，十几串肉在上面烤着，发出滋滋的声音。 　　烤串的师傅有两人，一个年纪大一点，看起来有五十多岁，另一个非常年轻，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主要是年龄大的老师傅在烤，年轻人在旁边打下手。两人的动作看起来都不太熟练。 　　这么热的天，太阳虽然下山了，可温度没有多大变化，一点风都没有。两人穿着一身白大褂，带着白帽子，还有厚厚的口罩，手上还有手套。 　　终于有人忍不住好奇，问道：“你不热吗？” 　　“热！”老师傅额头上都是汗珠，都没时间去擦。 　　“热你就脱了吧，你这样子看的我都热！”一位大妈说道。 　　“不行，这样干净，还卫生。”老师傅固执的说道。 　　“切，一看就是新人。”村民不以为然，这也就是才开始，等过上两天，新鲜劲过去了，肯定是光着膀子烤串。 　　立刻有人说道：“你这才开始烤，火候和味道肯定都把握不好，烤的不好吃。” 　　“我的手艺好着呢！”老师傅自信的说道：“烤肉是独门秘方，味道特别好，肯定和别家烤串不一样，不信你试试。” 　　一位大妈流着口水说道：“电视里都说了，烧烤对健康不好，还是少吃为妙。” 　　“那您还在这看了半天，咽了半天的口水了。”年轻人说道。 　　大妈不乐意了，说道：“你这人怎么说话呢，小心我打耳光抽你！” 　　周围围观人立刻起哄，老师傅赶快说道：“不瞒大家，我这也是小本的买卖，赚的都是辛苦钱，要不是为了生计，谁愿意干这差事。” 　　这话说到村民心坎里了，都是赚辛苦钱的，明白这中间有多不容易。 　　“那你就便宜点吧，我们每人买几串，照顾你生意。这村子里也没有做烧烤的，你要烤的好，每天都在这里卖，多少还是能赚点的！” 　　另一人说道：“我看你也没有营业执照，也没卫生许可证，别的地方也不让你摆摊吧。” 　　老师傅有点犹豫，年轻人说道：“你看看这肉，再看看我们用的这料，都不便宜，总不能让我们亏本卖吧。” 　　“看你这话说的，你们怎么都不可能亏，烧烤可是暴利行业，卖一串赚一串，一个夏天能赚好几万！” 　　老师傅说道：“这样好了，七折大酬宾，今晚就赚个油钱，大家交个朋友。” 　　众人叫道：“七折没多少，老板你再大方点，我把村人都叫来，把你的烤串包了。” 　　年轻人不太愿意，但是老师傅明显是有点动心了。心里盘算着还能让多少。 　　村民一看有戏，赶快趁热打铁，说了一大堆好话。 　　烤架上的肉串好了，一滴油滴到木炭上，冒出一阵青烟。 　　本来就是晚饭时间，肚子都饿了，闻到这香味，肚子更饿了。 　　“大家先尝尝我这手艺，味道值不值这个假期。”老师傅也明白不能轻易降价，先放出点，吊大家的胃口。 　　架子上的肉串瞬间被一扫而空，动手慢就没有了。 　　拿到肉串的也不管有多烫，用嘴吹了吹，就咬下一大块，大嚼起来。 　　“好吃！” 　　“味真不错！” 　　“这是什么肉啊？这么瘦！” 　　老师傅说道：“精心挑选的好肉，烤出来味道最好。” 　　村民的注意力都在串上，没人注意到老师傅说话的时候有点紧张。 　　一位没抢到串的村民挤到前面说道：“师傅，我看你有点面熟，是不是在哪见过？” 　　“这个……” 　　老师傅还没回答，另一人笑道：“你这套近乎的借口也太老了！” 第545章 消失的烤肉师傅 　　不仅老师傅鄙视他，就连周围的村民也调侃他，现在和妹子搭讪，都不用这么土的借口了。 　　“不是！我真的觉得很眼熟，肯定在什么地方见过！”没抢到肉串的村民认真的说道。 　　年轻人说道：“我们都带着口罩、帽子，就露一双眼睛，这你都能认出来，真是厉害！” 　　村民被揭穿，有点尴尬的说道：“感觉么，” 　　老师傅说道：“行了，一会儿烤好了，我再给你一串。” 　　这个口一开，其他没抢到的村民不干了，也要老师傅送一串。 　　抢到村民几口就把肉串吃完了，称赞道：“味道真是不错，只有一点油脂，并不肥腻，但是肉特别的嫩，一点都不柴。” 　　更有人称赞道：“要是能保持这个水准，这个夏天一定能大卖，赚不少钱。” 　　也有村民遗憾的说道：“要是配上一大杯扎啤，再弄上点小菜，就更完美了。” 　　老师傅被夸得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歉意的说道：“今天太匆忙，准备不周，大家提的建议都很好，一定照做！” 　　村民都看出来了，老师傅是老板，说话管用。年轻人就是来打下手的。 　　既然已经开始送，开了头就收不住了，肉串很好吃，都想再尝尝。 　　一来肉串的味道确实不错，二来不花钱的味道更好，众人围着老师傅七嘴八舌的说着好话。 　　“快，再去拿三十根串来。”老师傅终于扛不住，被忽悠晕了。 　　年轻人说道：“我们还没开张呢，这么送要亏死了！” 　　村民才不管二人亏多少，都想吃免费。 　　一位上年纪的村民教育道：“小伙子，你一看就不会做买卖。你这生意做的就是一个情分，只要情分到了，大家肯定会照顾你的生意。就算有别的烧烤摊子支起来，大家也都会支持你家。” 　　话听起来不错，可这地方根本就不会有第二家烧烤摊。 　　老师傅催促道：“老人家说的事，快去拿串，都算我的。” 　　既然老板这么说了，年轻人很不情愿的去后面拿来肉串。 　　“老板大气，这才像是做生意的！”村民笑着称赞道。 　　消息伴随着香味，传遍整个滕家村，大家都知道村口来了两个傻子再卖烧烤，只要费点口舌，就能吃到美味的秘制烤串。 　　烧烤摊子周围人越聚越多，有的村民从家中搬来桌椅，打算在这耗下去了。有的村民并不喜欢吃烧烤，也要尝上一口再走。 　　老师傅看到黑压压的一群人，心也有点慌了，既然已经开了免费的口，想收住就不可能了。 　　几乎每人都得到一串免费的肉串，车里的肉串少了一半。 　　村民夸奖道：“老板实在人，这肉串上的肉真大！” 　　还有村民建议道：“您这只有一种口味，太单调了，俗话说众口难调，你得多准备几种口味，生意才会好。” 　　老师傅有些郁闷的看着这些人，也算是花钱买教训，真想要赚钱，就要离着这群人远一点。 　　又一炉烤好了，有村民搬来两件啤酒，从家里带来下酒菜，准备开喝。 　　天黑了，不远处的路灯两起，村中的主路并没有路灯，光线有些的昏暗。 　　烤炉发出暗红色的光，红光照亮老师傅的脸，没人注意到老师傅的脸有些狰狞。 　　“您辛苦了！”有村民还算有良心，拿了一瓶打开的啤酒，递给老师傅。 　　老师傅推脱几下，烤了这么长时间串，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是有些渴了，他拿起咕嘟几口，喝了半瓶。 　　村民说道：“都是熟人了，你就把这身衣服脱了吧，还凉快点。” 　　“就是，我们不会说什么的！”正在喝酒的人举杯说道。 　　老师傅还没开口，村民又转过身对年轻人说道：“你这孩子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在旁边站着像个木头人，这么做生意可不行。” 　　年轻人有些恼怒，说道：“吃东西还堵不上你的嘴！” 　　“再帮我拿点肉去！”老师傅赶快把他推开。 　　“我说他也是为他好！”村民说道：“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不锻炼可不行。咱们都是穷苦人家，都知道活着不容易。” 　　村民回到桌子边，又拿了一瓶啤酒，留给年轻人。 　　烤串还在继续，留下的村民喝了不少酒，两件啤酒喝完，又拿了几箱，啤酒不过瘾，又拿了白酒。 　　看着醉醺醺的村民，老师傅摘掉已经湿了的帽子和口罩，放进塑料袋中。 　　年轻人急忙说道：“再坚持一下，就快要烤完了。” 　　老师傅小声说道：“不用紧张，你看这些货，喝成这样，等酒醒了什么都不记得。” 　　“还是要谨慎一点。”年轻人说道。 　　老师傅的表情变得非常的狰狞，恶狠狠的说道：“这些的可恶的家伙，等到明天早上，让他们尝尝是什么滋味。” 　　两人根本就不像做烧烤的师傅，可惜村民喝的伶仃大醉，没人注意到这一点。 　　深夜，滕家村的主路才安静下来，两人烤了所有的肉串，还有七八个村民在现场，喝的大醉。 　　两人脸上是非常满足的微笑，脱掉身上白大褂，装进塑料袋。把用过的东西都仔细的擦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扬长而去。 　　到了半夜，一个喝醉的村民酒劲过去，睁开眼睛一看，烧烤摊还在，炉火似乎灭了。 　　他大声叫道：“师傅，再烤几个串。” 　　没人回答。 　　村民扶着桌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走到车边，东西都在，只是人不见了。 　　“人呢？” 　　他肚子有点饿，找不到师傅，打算自己烤点。 　　走到后备箱，发现所有容器都空了。 　　“我就不信一点都没有了。”他把车里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搬出来，终于找到一个黑色的袋子。 　　用手摸了一下，软软的，似乎还有点骨头。 　　估计是还没处理的肉，用一个大的黑色塑料袋包着。 　　村民打算自己烤，估计味道也不会差，他把袋子拿出来，打开一看，愣了几秒钟，揉揉眼睛再看，顿时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气。 　　“啊……” 第546章 恶臭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惊醒了沉睡中的滕家村。 　　最先醒过来是附近醉酒的村民，揉揉眼睛，看到还在惨叫的村民。 　　“你搞什么？叫的像个娘们，看到什么了？” 　　村民停止尖叫，嗓子都哑了，他还是呕吐，把肚子里的食物都吐出来。 　　“哥们，你太浪费了。”另一位村民也醒过来。 　　两人摇摇晃晃的走到秒包车后， 他们也看到了车里的袋子。 　　“这……这是……这是……” 　　话还没说完，这人也吐了。 　　接着就像传染的一样，只要有村民靠近，就会开始呕吐，很快传遍整个村子，只要昨晚吃了烤肉，都开始呕吐。 　　原因是――人肉。 　　面包车袋子露出的是一段人骨，肉已经被削掉，只剩下骨头。 　　村民们昨晚吃的肉，很有可能都是人肉！ 　　“报……报警啊！” 　　终于有村民反应过来，打电话报警。 　　铃…… 　　五分钟后，正在睡梦中的我被电话惊醒，听到是武琳的铃声，我就知道有案子了。 　　“什么情况？”我闭着眼睛问道。 　　“具体情况不清楚，但是案子是交给光明之剑专案组，并不是交给刑警一组。” 　　虽然都是同一组人，名称不一样，说明案子不一样。 　　又是一起重案，我立刻从床上坐起来。 　　武琳很快就会到楼下，我冲进卫生间开始刷牙洗脸。 　　看了一眼时间，凌晨的四点三十五，天就快亮了。 　　走到门口，小七似乎醒了，让她自己出去吃早饭，我留了钱在茶几上。 　　小七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她玩手机到很晚，可能才睡了一会儿。 　　跑到楼下，武琳的车还没到，太阳没出来，这会儿还不算热，有一阵凉风吹过，很舒服。 　　走到小区门口，武琳才开着车赶到，金磊坐在后排。 　　我坐上副驾驶，系上安带，武琳开始讲案情。 　　“大概在半个小时前，报警中心接到电话，有村民举报有人的恶卖人肉烧烤。并不像是恶作剧，接到报警电话后，附近的巡逻车赶到现场，在烧烤车上发现一具遗骨，只剩下骨头，肉都没了。” 　　金磊说道：“好重的口味，还好我昨晚没有吃烧烤。” 　　我问道：“案发地点的在哪？” 　　“滕家村，一个非常偏僻的地方。” 　　我没听过这个地方，金磊也不太熟悉，他打开电脑进行搜索，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金磊说道：“竟然是这么个地方，真够神奇的。” 　　“你发现什么了？”我问道。 　　“我随便选了几条，发到你手机上了，你自己看吧。” 　　我拿出手机，一大堆的负面新闻。 　　‘共享单车进入滕家村，两小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高速出口拉人头，地下产业链曝光。’ 　　‘诈骗犯在的村中遭遇抢劫，血本无归。’ 　　‘口角引发群殴，地痞不敌村民。’ 　　…… 　　我没看具体内容，单看这些新闻标题，大概就能知道村民是一群什么样的人。 　　金磊说道：“感觉就像是武侠小说中的恶人谷，住了一群隐士高人，什么人碰到村子都要倒霉。” 　　武琳说道：“准确的说，这些人不算是本地人，原来的村民早就搬走了。现在住的都是一群‘不好惹’的人，他们的光辉事迹可多了去了。什么人碰到他们都要吃亏。竟然有人去他们村卖烧烤。” 　　金磊说道：“不会是寻仇的吧？” 　　“有可能，具体情况要到现场再说。”我说道。 　　武琳补充道：“我没有通知方叔，就快要退休了，让他多休息一会儿。” 　　这可以理解，毕竟方叔年纪大了，可是上次没有通知方叔，他就生气了。 　　我提醒武琳，方叔当了一辈子刑警，临退休了，得为职业生涯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等这个案子解决了，我们请方叔吃顿饭。”武琳提议道。 　　“没问题。”金磊说道：“我要求也不高，吃顿大餐。” 　　“行！反正AA制！”武琳请客，不存在的。 　　夏天早上天亮的比较早，东方鱼肚发白，我们到了滕家村。 　　村口路坑坑洼洼的，走起来很颠簸。前方不远处有警灯闪烁，那就是我们的目的地。 　　车停在路边，还没从车上下来，就闻到空气中有一股难闻的酸臭味。 　　金磊捏着鼻子问道：“这是什么味？” 　　“没有消化完的呕吐物。”我打开车门说道：“正常食物在胃里消化四个小时，肉类要六到八个小时，还有人喝酒了。” 　　“我就是随口一问，你不用解释的这么详细。”金磊探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决定在车上不下来了。 　　武琳走过去，先到现场的警察说道：“墙边站着的是发现尸体的村民，疑似尸骨在车上。” 　　我拎着工具箱走到面包i车后面，旁边就是呕吐物，我用手电筒照着，看到装着疑似人骨的袋子。 　　武琳找村民问话，还没说几句，又是一阵干呕。 　　一个人开始吐，立刻引发连锁反应，其他人都开始吐，吐的腰都直不起来，根本就没有办法问话。 　　我把袋子挑开，露出一段骨头，真的是人骨。 　　从骨头来看，成年女性，年龄在三十岁以上。好消息是从骨头来看，这里只有一具尸体。 　　嫌疑人的刀工并不好，我在骨头上看到很多刀痕，还有重物劈砍留下缺口。 　　说明嫌疑人是新手，并不具备相关知识，菜鸟比较容易对付。 　　在车上并没有发现死者的衣物，我伸手拎了一下，这一袋子骨头并不重，凶手完可以拎走，凶手却把的它留下了。 　　目的很明显，凶手就是让村民知道他们吃了什么肉。 　　基本上可以肯定是寻仇，村民得罪了某个人。 　　武琳问了半天，只知道嫌疑人有两个，一老一少，只有大概的身高，连外貌特征都没有。 　　我走过去问道：“你们好好想想，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没有！”一位村民说道：“我们都是老实人，从不干坏事，也不得罪人。” 　　武琳说道：“你问问你的胃，它是这么认为的吗？” 第547章 恶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村民不乐意了。 　　其他的村民也不吐了，捂着嘴围上来。 　　武琳毫不在意，说道：“你们自己做了什么事，心里很清楚。” 　　村民见武琳毫不畏惧，刚才还很嚣张的气势瞬间荡然无存，只是责怪一句，“你这个女娃娃说话不好听。” 　　“我说的是事实！”武琳说道：“要不要拿派出所的报警记录出来看看？” 　　村民很尴尬的说道：“都是写小事，也都是以前的事了，最近可没犯事，不信你们去查。” 　　武琳已经震住这些家伙，我问道：“村里有没有女人失踪，三十多岁的样子？” 　　“好像……没有吧。” 　　村民也不肯定。 　　信息太少了，我想了想说道：“三十多岁，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身材偏胖。” 　　“应该没有。” 　　另一位村民反应过来，问道：“你的意思那些肉都是胖女人的？” 　　“你们吃的肉纹理很细，有可能是人肉，具体的还要检验才能确定，你们不要有心理压力……” 　　“哇……”我还没说完，村民就开始干呕，不远处站着几个围观的村民，也开始呕吐。 　　对滕家村的人来说，这绝对是最恶心最反胃的一天，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看到肉都要吐。 　　武琳说道：“你们好好想想我刚才说的事。” 　　我把武琳拉到一边，说道：“从骨头上的肉质来看，死亡时间没有超过四十八小时，车里没有发现头骨和内脏，暂时也无法确定死者身份。” 　　处理这种案子，最难就是确定尸源，死者身份是最重要的线索，凶手做了这么多，就是要掩饰死者身份。 　　这个村子位置非常特殊，旁边就是高速公路，交通特别便利。搜索尸源的范围扩大了数倍。 　　正聊着案情，又一辆警车开过来，熊森拉着李飞来了。 　　这几天熊森的面色不太好，还经常咳嗽，氢氟酸的影响还没过去。 　　“来的正好，看看这辆车。”我提醒道：“小心地上，别踩了。” 　　两人捏着鼻子走到车边，认真查看了车况，李飞捏着鼻子说道：“至少倒手了N次，基本上是辆报废车。这什么情况？” 　　熊森说道：“车牌是假的，全车最新的就是这车牌了。车子的里程表现实跑了最少三十万公里，我怀疑动过手脚，车子可能还出过车祸。” 　　李飞追问道：“这是吃烧烤引发的血案？” 　　熊、李两人并不了解案情，只能靠自己猜测。 　　我问道：“车能追查下去吗？” 　　“够呛！”熊森说道：“这种车多半都是黑车，就算丢了，也不会放在心上，不值钱。” 　　李飞说道：“交通摄像头有可能拍到影像，但是如果凶手有意躲避，估计也不会拍的到什么？” 　　武琳揉着太阳穴说道：“听着就头疼！” 　　熊森问道：“又是大案？” 　　金磊凑过来说道：“有两人请全村人吃了人肉烧烤，刺激不？” 　　李飞说道：“这摆明了就是报复，夏天到了，烧烤摊这么多，偏要请他们吃，目的很明显。” 　　武琳点点头，都赞同他们的分析。 　　天就快要亮了，太阳还没出来，但是黑暗退去，天地间是灰蒙蒙的一片。 　　村民陆陆续续的起来了，有些在工地上卖体力的建筑工人，早早的就要去工地。 　　人肉烧烤的消息迅速在村民中流传开来，到处都是呕吐声。 　　武琳说道：“你们两个去村民中走访一下，把和村子有仇有过节的人都统计一下。” 　　“明白！” 　　两人没走多远，武琳又补充道：“个人恩怨暂时放一下，这不是针对个人。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速度快点，到点回来讨论案情。” 　　李飞点点头，走了。 　　武琳和金磊过了一会儿也去了，毕竟村子很大，两人走访不完。 　　我回到面包车边，拿紫外线照了一圈，车上没有血迹，也没有发现指纹和毛发，连衣服纤维都没有。 　　凶手准备的特别充分，这辆车被打扫的特别干净。 　　我把黑色塑料袋包裹好，放入武琳车的后备箱中，连同各种烧烤用具和调料，运气好或许能找到点线索。 　　这么大一堆东西，不信凶手都能处理好，一点线索都没有。 　　地面上的脚印我也查了，可主路虽然破，但也是条水泥路。烧烤摊又支在最平整的地方，留下的脚印本来就很浅，夜风吹拂，再加上之前村民无意识的破坏，没有提取到一枚完整的脚印。 　　我有些无语，等我对呕吐物取样完成，太阳跳出地平线，天大亮。 　　把检材放好，走访的人都回来了，在警车边讨论案情。各自讲述走访情况。 　　武琳说道：“基本可以断定死者并不是村里的人，没有符合条件的失踪对象。” 　　金磊说道：“有一位村民说他觉得两人非常眼熟，可能在什么地方见过，但是他想不起来了。” 　　“说了和没说一样。”熊森说道：“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和村子有过节人或者组织竟然有一大堆。市政公司、清洁工、共享单车公司、一个房地产开发公司、电力公司、甚至还有公交公司……” 　　李飞赞叹道：“这都是一群神人，还和附近跳广场舞的大妈打过架，硬生生的把跳广场舞的给打跑了。” 　　武琳说道：“有没有特别剧烈的冲突，你们说的都是些小摩擦。” 　　金磊说道：“要我说这凶手也真够恶的，用心极其险恶，要把这些村民活活恶心死。我见到两个大妈，已经吐的不成人形了，再吐下去，一会儿就该上救护车了。” 　　我对金磊的话表示赞同，报复的方法有很多种，凶手却用了比杀人更可怕的方法，攻击的是村民的意识，这一招非常的恶毒，可以造成一辈子的阴影。 　　意识稍微脆弱一点的人，恐怕看到肉这个字，都会大吐特吐。会从心理形成强烈的抵触，甚至可能会引发精神方面的问题。 　　凶手在四处散播恶意，看到村民痛苦的模样，一定会非常有成就感。 第548章 恶作剧？ 　　凶手会不会就在附近等着看热闹。 　　我把心中所想说出来，武琳点点头，凶手极有可能这么做。 　　用这么复杂的手法复仇，一定很享受复仇带来的快感。 　　武琳通知附近派出所，留意最近几天在村子周围出现的陌生人。 　　“还不够，我觉得案子要提高保密程度。”我建议道。 　　现在网络太发达了，新闻八卦传播的速度都非常快，凶手不一定要重回现场，通过网络媒体，一样能看到村民凄惨的模样。 　　虽然没有身临其境那么直观，但是没有暴露的危险。 　　武琳打电话向波哥请示，考虑到消息散播出去，可能会在社会上引起恐慌，同意了我的建议。 　　现场能做的差不多了，尸骨是本案的一大线索，说不定能确定死者身份。 　　骨头随着人成长，会留下很多痕迹，反应着人的一生。从骨头上，能看出人的一部分遭遇。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能解读骨头。 　　武琳问道：“车能开回去吗？” 　　“我可以去试试。”熊森自告奋勇，已经报废的车辆，开着上车有一定的风险。 　　“小心点！”武琳嘱咐他开慢一点。 　　“这个给你！”我递给他一副手套。 　　熊森先是绕着车走了一圈，检查轮胎和油箱，确定车子可以发动，刹车也没问题，这才开走了。 　　面包车发出喀拉喀拉的声音，在村民的目送中离开滕家村。 　　“你们村谁是负责人？”武琳叫道。 　　“我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走出来。 　　滕家村里住的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村民，没有村长，只有村民选出的负责人，在村中比较有威望。 　　“您怎么称呼？”武琳问道。 　　“我姓皮，村民们都叫我老皮。” 　　老皮的脸色不太好，虽然不太喜欢烧烤，但是昨晚也吃了一串，吐的脸都白了。 　　武琳嘱咐道：“这事对外不能说，消息一定要保密。对谁都不能说，如果有人来打听，立刻报警。” 　　一位村民说道：“不能说怎么请假？我吐的腿都软了，今天没法干活，老板又要扣工资。” 　　“我给你们解决。”武琳让派出所出具一个协查证明，帮村民请假。 　　武琳的话对村民未必有用，他们可都是老油条了。 　　我说道：“这也是为你们好，如果消息传出去了，人们该怎么看你们？会不会在背后说些悄悄话。年轻的小伙也不太好找对象吧！” 　　虽然这话有些恐吓的意味，但是效果肯定比武琳说的好。我抓住了村民的心，他们很担心成为别人眼中的另类。 　　老皮立刻表态，说道：“保证不说，谁要是把消息传出去，我让他一家人在滕家村无法立足！” 　　有这句话就可以放心了，我柔声说道：“大家吐的比较厉害，对胃不太好，中午就吃点清淡的，熬点粥喝就。” 　　老皮点点头说道：“你们一定把天杀的坏人抓住，这些人实在是太坏了。” 　　武琳留下一张名片，说道：“如果你们想到什么，可以给我打电话。” 　　这会儿正是上班早高峰，路上车特别多，我们离开村子，往警局开去。 　　路上有点堵，走走停停，半个小时过去，也没走多远。 　　武琳说道：“可以确定是人肉吗？” 　　“看起来很像，具体还要回去检测。”我问道：“你有想法？” 　　“也许肉是真的羊肉，只是用人骨吓唬村民。”武琳说道。 　　“有这种可能，但是后备箱中的尸骨，百分百是人骨。”我肯定的说道。 　　武琳立刻联系波哥，调查最近几天，医院太平间或者火葬厂，有没有丢失尸体。 　　我觉得可能性不大，但是没有说出来。 　　把一具尸体处理到只剩下骨头，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为了一个高级点的恶作剧，这么处理一具尸体，不值得。 　　“真是太可恶了！”金磊抱怨道：“好饿啊，可是我一点胃口都没有。” 　　我也感觉到浓浓的恶意，这种报复手段不是普通人能想出来的。 　　“现在人都怎么了！”武琳气愤的说道：“我昨天刚看一个新闻，保姆纵火，烧死一家三口，太可恶了。” 　　“那个新闻我也看了。”金磊气愤的说道：“现在人怎么都这样。” 　　“人心变了！”我分析道：“物质生活变得越来越优越，人心就不再那么朴实了。有时候只要动一个坏念头，尽管最后你没有实施，恶意盘踞在你脑中，不断滋生，总有一天，会做出坏事。” 　　“对，你分析的很有道理。”武琳说道：“人就不能有恶意，要心存善念，提高自我控制力。保姆纵火，也是恶意在作怪。” 　　我继续说道：“恶意并不说你可疑的要作案，要犯罪。大多数情况下只是一个坏念头，比如说偷一块手表，砸邻居家的门，顺手拿走别人的手机。只要产生了恶意，心里就会痒痒的。” 　　武琳大声说道：“我非常赞同你的观点。” 　　“你们俩今天是怎么了！”金磊调侃道：“这么有默契，一唱一和，说的头头是道。” 　　“随便聊聊！”我赶快说道。 　　武琳反应更大，脸刷的红了。好在只有我能看到，金磊坐在后排看不到。 　　她用眼角看了我一眼，我正好也看她，四目相接，我感觉的的心剧烈的跳了一下。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有一种被电到的感觉。 　　金磊称赞道：“不过你们说的非常有道理，我觉得该记录下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的上。” 　　武琳警告道：“你小子不要到处去乱说，坏我名声。” 　　“肯定不说，我说的都是好话。” 　　走了很长时间，总算过了最拥堵的路段，武琳加快车速。 　　警车开进警局大院，金磊说道：“我怎么看到方叔在门房，好像在生气。” 　　已经过了上班时间，方叔到警局一看，武琳和熊森的车都不在，再一问门房的高大爷，我也没来，就知道肯定有案子，又没有通知他。 　　武琳对金磊说道：“交给你一个重要任务，必须把方叔哄开心！” 第549章 骨折 　　金磊摇下车窗，招招手说道：“方叔，你怎么在这里？” 　　“老了，不中用了，只能在这坐着！”方叔长叹一口气。 　　高老爷子看到这一幕，在旁边笑的很开心。 　　后面有车来了，武琳让金磊下车，把车开到大厅门口。 　　我走到后备箱前，等着拿里面的袋子。 　　“我帮你！”武琳要替我拿。 　　“又不是很沉，我拿的动。”剩下的检材很轻，我一支手就能拿的动。 　　武琳明显是有话要对我说，我故意走的很慢。 　　走到大厅门口，武琳总算是开口了，说道：“小七在你那住了挺长时间了，要不到我那住两天？” 　　“这你得问她，只要她愿意，我没意见。” 　　我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小七毕竟的是女孩子，和我一个光棍住在一起多有不便。 　　“行，那我回头问问她。”武琳相当认真。 　　没想到武琳会和我说这些，确定没问题了，我走进办公楼，武琳留在外面，等着检查车辆。 　　这会儿太阳才升到半空，毒辣的阳光炙烤着大地。在外面只站一会儿，就出了一身的汗。 　　今年的夏天特别热，外面简直就是烤箱，肉放在车上，一上午的时间就熟了。 　　案子和烤肉有关，我回头看了一眼，街道上还有为了生计忙碌的人，他们就像是行走的人形烤肉。 　　“有结果了告诉我，在办公室等你。”武琳叫道。 　　我点点头，走进大厅，温度比外面低了五六度，顿时就觉得凉爽了许多。 　　再往下走，到法医室门口，能感觉到凉气扑面而来。 　　打开法医室的大门，把检材放在工作台上，环顾一周，法医室里没有空调，也没有电风扇，温度始终保持在二十度左右，很是神奇。 　　关上大门，我就开始工作，最先检查的就是呕吐物中没有消化的肉，如果不是人肉，案子的性质恶劣程度会弱一点。 　　想确定这些肉是不是人肉，难度比较大。 　　DNA结构不稳定，预热易分解破碎。一般90多度就已经分解成单链了温度再高就破碎了。 　　这些肉块经过咀嚼，胃酸消化蠕动搅拌，形状都不完整，很难判断。 　　如果找不到，就要用别的办法了。 　　我的运气应该不错，烧烤这种烹饪方式对火候要求很高，掌握不好，肉可能不熟。 　　某个人吃东西又狼吞虎咽，或者当时正在喝啤酒，肉块就会进入胃中。 　　半个小时后，我找到一大块肉，切开一看，中间还带有血丝。 　　运气来了，我用镊子撕下一小条肉，把它放入特制的溶液中，只要是人肉，溶液就会变色。 　　稍稍等了一会儿，利用这点时间，我把没用的检材处理掉。 　　回到工作台前，溶液变色了，非常漂亮的蓝色。 　　人肉！ 　　我把肉丝拿出来，进行DNA检测，或许能找到到死者身份。 　　如果她的DNA数据并不在数据库中，那用处就不大了。 　　还好我有尸骨，非常重要的检材。 　　我把骨头从袋子里的拿出来，一块一块的摆在桌子上，按照人体形状摆放在桌子上。 　　所有的骨头都摆在桌子上，除了颅骨，基本保持完整。 　　左臂肱骨缺失，在袋子里找到一些碎骨片，可能是肱骨。 　　我拿过放大镜，仔细的检查骨头，一点一点的观察，看的我眼睛都酸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刀痕中反射着微光。 　　总算有发现，我拿过镊子，从砍痕中夹出一小块金属，只有米粒那么大。 　　赶快放到玻璃器皿，拿到放大镜下观察，是刀口崩掉一小块。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至少能确定是什么凶器。 　　检验钢的材质，能确定是什么菜刀，如果能确定牌子，是一大胜利。 　　我把碎片放在一遍，开始处理袋子里剩下的碎骨片。 　　这些骨片非常的碎，凶手可能有意砸碎。 　　那我就要的把的骨头拼起来的，或许会有发现。 　　骨头上还带着碎肉，我用镊子，一点一点的把骨头拼起来。 　　在拼了十几块后，发现了一块不太一样骨片，上面有骨痂。 　　骨痂是指骨头受伤后愈合过程中形成的痂，一般将骨折愈合分为 3个阶段，即血肿机化期、原始骨痂形成期和骨痂改造塑形期。 　　骨痂形成期，一般需要4到8周的时间，此时 x 线片上可见骨折处四周有梭形骨痂阴影，但骨折线仍隐约可见。 　　改造塑形期需要8到12周，原始骨痂中新生骨小梁逐渐增加，且排列逐渐规则和致密，骨折部位形成骨性连接。 　　在显微镜下，我反复观察骨片，确定处于骨痂形成末期，改造塑形初期。尤其断定，大概在两个月前，女死者遭遇过骨折。 　　这是非常重要的一条线索，我继续拼骨片，发现其中一片边缘非常光滑。 　　女死者骨折非常严重，装了固定物。 　　我把骨头拼好，医生在肱骨上钻了四个洞，这种手术医院一定会有记载。 　　重大发现，非常重要的线索，需要立刻告诉武琳。 　　我锁好法医室大门，路过大厅，扭头看了一眼，发现武琳他们还在外面。 　　这会儿太阳升到天空中央，外面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微波炉，我才走到门口，阳光透过玻璃照在我身上，瞬间我有一种被加热的感觉。 　　熊森等人盯着大太阳，把面包车擦成一堆零件，武琳就在旁边看着。 　　我推开门，刚抬起脚，还没迈出去，一股热浪把我给顶回来。 　　外面的温度实在是太可怕了。 　　武琳听到声音，扭头看见我，她推开门走进来。 　　“你有发现？” 　　我上下打量着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只不过分开几个小时，她似乎就被晒黑了。 　　“你看什么？”武琳娇嗔道。 　　“你不该站在外面。”我赶快说道：“我有发现，大概在两个月之前，女死者做过骨折固定手术。” 　　“我们也有发现！”武琳说道：“熊森把车拆成零件，找到了车架号，可以追查一辆事故车。这还不是普通的黑车，是一辆事故拼装车，有可能是凶手自己改装的。” 第550章 人间烧烤 　　武琳给我讲了半天，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车祸报废的车辆，有专门回收处理的地方。理论上说，报废的车辆不能再上路。 　　规定是死的，但是人心是活的。 　　最近几年汽车市场井喷式的发展，市场需要旺盛，就有人想要钻空子。 　　车虽然报废，零件还能用，几辆车拼凑一下，成了一辆新车，转手一卖，一大笔收入。 　　普通人根本看不出这些车有什么问题，只有专业的人才能看出点门道。 　　没想到车市的水这么深，而这辆面包车，就是一辆拼装车。 　　“行了，过来谢歇歇吧。”武琳招招手，把熊森和李飞叫过来。有线索就可以协会了。 　　两人走过来，汗流浃背，只穿了一件背心，已经被汗水浸透，身上还蹭了不少油污。 　　“大厅里凉快！”我把他们叫进来。 　　熊森皮肤本来就黑，这会儿晒的发红，就像是烤虾，看上去至少七成熟。 　　李飞头发都湿了，汗水顺着头发往下滴，和刚洗过头一样。348 　　“喝点水吧。”方叔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矿泉水。 　　金磊忽悠了半天，似乎有点效果，至少方叔不生气了。 　　熊森一口气喝掉一瓶水，长出一口气，说道：“别看车很破，上面用了五六种车的配件，我还看到了宝马的标志。” 　　李飞接着说道：“车有可能是自己拼的，所有的配件都清理的很干净。如果是这样，凶手是个老司机，很有可能在配件厂工作，或者可能就是老板。” 　　“这就有点意思了。”武琳说道：“滕家村旁边就是高速公路和环城公路，司机最多的地方。” 　　方叔说道：“照这么说，可能是村民与司机起了冲突，然后惹出了这些事。” 　　“有可能！”武琳说道：“冷锋也有收获，女死者两个月前骨折过，在医院做过手术。” 　　“不会是车祸吧。”李飞把车和骨折联系在一起，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滕家村――车祸――女人，三个要点，调查就有了方向。 　　剩下的事就好办了，李飞和熊森去查车的来源，我和武琳去医院查尸源。 　　“看来没我什么事了？”方叔的语气有些惆怅。 　　“当然不是。”武琳眼珠子一转，说道：“您可能不能歇着，还得出去打听一下，万说不定是黑车。天热，您的担子重，得悠着点。” 　　“没问题！”方叔一下就有精神了，黑车有一些隐秘的渠道，这些见不得光的途径，想要调查清楚，只有通过方叔才能查。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是也要查一下。 　　方叔顶着大太阳就走了，劲头很足，充满干劲。 　　“你们先去洗洗。”武琳看李飞和熊森一身油污臭汗，这样也没法出去见人。 　　我们正要离开警局，胖厨子走出来，招招手说道：“这就要出去么？我的饭就快好了，吃了再走吧。” 　　武琳看了看时间，这时候赶到医院，正好是午休时间，也查不到消息。 　　“那就先吃饭！”武琳向食堂走去。 　　胖厨子笑着说道：“我早上熬了绿豆汤，用冰镇了，正好解暑。” 　　这天气确实需要解暑，体弱的人，在外面走上半个小时，就有可能中暑。 　　昨天还看了一个新闻，一个女生摔了一跤，半天没有爬起来，竟然严重烫伤进了医院，就知道温度有多可怕。 　　胖厨子很花心思，中午做了一大锅凉面，酸酸的非常开胃，我吃了一大碗。 　　我吃的有点撑了，眼睛盯着胖厨子，这家伙很懂的人心，今天中午这一碗凉面，不知又收获多少好感度。 　　武琳低声说道：“你什么情况，最近总是盯着厨子看，你看上人家了？” 　　“别乱说！”我有点无语，现在真是什么玩笑都可以开。 　　“那你盯着他看什么？”武琳已经起了疑心，不拿出合适的理由，说服不了她。 　　我也需要提醒她，说道：“只是有点好奇，以他的手艺，在警局能赚多少钱？出去随便找份工作，就挣得比在这多吧。” 　　“人各有志，不要总拿恶意揣测别人，你都快有职业病了。”武琳笑道。 　　“或许是我想多了！”胖厨子发现我在看他，冲着我一笑，打了个招呼。 　　食堂里人越来越多，他忙碌起来，我们吃完就走了。 　　临走之前，武琳用水杯装了满满一杯冰镇绿豆汤。 　　走到外面，明晃晃的阳光有些刺眼，眼镜都快睁不开。 　　才走了几步，就出了一身的汗。 　　武琳打开车门，一股灼热的空去扑面而来，呼吸都有些困难，等了一会儿，温度勉强才可以忍受。 　　空调开到最大，过了一会儿才有用，凉快多了。 　　“再这么下去，我就要被晒黑了！”武琳抱怨道。 　　女人似乎特别在意这个问题，小七这几天白天都不出门，还一个劲的抱怨自己晒黑了。 　　车开出警局，我看着武琳从储物箱中拿出套袖一样的东西，套在胳膊上。 　　竟然还有这种操作！ 　　路上闲聊几句，武琳说她比较羡慕我的工作，通常情况下，法医都待在屋子里，只有出现场的时候才能见到太阳，皮肤都特别的白。 　　我是法医中的另类，整天到处跑。 　　她非要和我比，皮肤居然没有我白，让她很受打击。 　　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俩的关系非常亲密。 　　就快到第一家医院，武琳先打电话给医院，让他们提前准备好资料。 　　因为受伤或者其他原因，经常往医院跑，所以熟人特别多。 　　到了医院很快就搞定，有符合基本特征的病患，但是都能联系上。 　　一连走了四家医院，有疑似目标，最后都排除了。 　　只剩下最后一家医院，再没有线索，就说明我们可能弄错了。 　　我看了一下医院介绍，是一家三乙医院，都是大医院。 　　“滕家村附近有小一点的医院吗？”我问道。 　　“小医院？”武琳说道：“虽然不是大手术，但是小医院的水平有限，敢做这种手术？” 　　“如果死者的经济条件不太好，那就只能选个小医院。” 第551章 死者身份 　　“你的分析很有道理。”武琳同意把调查重点放在小一点的医院，但是为了谨慎起见，还是去了最后一家三乙医院。 　　虽然没有收获，但是医生了解情况后，告诉我们一条重要的信息，有一家叫华方的小医院，专攻骨科，有可能是他们的病人。 　　再次上路，就三点多了，有些困了，迷迷糊糊的就快要睡着了。 　　感觉走了没多远，突然一个急刹车，脑袋撞在车窗上，还好系着安全带，撞的并不是很严重。 　　我捂着脑袋，睁眼一看，什么都没撞到。 　　“怎么了？”我问道。 　　“差点睡着，一个急刹车，立刻清醒了。”武琳永远是最先接到案子的人，她比我们起的早。 　　中午也没睡一会儿，车里虽然开着空调，阳光晒得一样很热，最容易犯困。 　　武琳是老司机，意识到危险，立刻就踩了刹车。 　　只是一场虚惊，我揉着脑袋，还好撞的并不是很疼。 　　这种高温天气，容易爆胎，交通事故也会多一些。 　　“你没事吧，没把你智慧的脑袋撞坏？”武琳问道。 　　“脑袋没事，不过让你吓了一跳。”被她这么一吓，彻底不困了。 　　华方医院就快到了，车子继续前进。 　　我严重怀疑她看我睡的太香，她故意整我。 　　再过一个路口就是华方医院了，从车里能看到医院规模并不大，只有一栋五层楼，前面有个小院。办公、看病、住院都在这一栋楼上。 　　楼房的外表都刷成黄色，看上去有些破旧，房顶上的红十字显示这是一间医院。 　　武琳拐进去，小院中停了七八辆车，停车位都空着。 　　和之前去的医院形成鲜明的对比，前几家医院根本就找不到停车的地方，就连周围都停满了车。 　　我自语道：“不会是莆田系的医院吧。” 　　“应该不是！”武琳说道：“医生推荐的，地方虽然不大，但是在骨科方面有一套，说不定会有点收获。” 　　走进大厅，温度也就比外面低个一两度。墙上挂着楼层分布图，只有一个科室，就是骨科。 　　办公室在二楼，走进去一看，四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挤在里面。 　　“有事吗？”其中一人问道。 　　“警察！”武琳说明来意。 　　“两个月前是有一位肱骨骨折的妇女，送来的时候满身是血，好像是遭遇了车祸。”其中一位医生说道。 　　“我有印象！”另外一位医生的说道：“刚送来的时候挺吓人的，但是伤的并不重。女人的家庭情况似乎不太好，治疗费用都是其他人垫付的。住了一个星期就出院了，回访都没联系上。” 　　我说道：“能说的具体点吗？” 　　“听送来的人说，女人违章上了高速公路，被一辆运货的大车给撞了，就在高速公路出口附近。” 　　武琳问道“滕家村周围？” 　　“好像是！”医生知道的只有这么多。 　　“没有其他人伤亡？”我问道。 　　“有个人知道！”医生跑出去，叫来一个小护士，主要负责照顾伤者，和患者接触比较多。 　　从小护士口中，得到非常重要的一条线索。 　　运货的大车上运的都是比较值钱的冷冻海鲜，大车为了躲避伤者，撞击护栏，车上的货物散落了一半，都被附近的村民‘捡’走了。 　　车上的冷藏设备出了问题，冻品开始融化，村民见状把车里的货物都搬走了，司机想要阻止，可是只有一个人，根本阻止不了。 　　听说司机都跪下了，依旧没用。和村民发生冲突，还被打了一顿。 　　司机这一趟损失惨重，后面的事小护士就不清楚了。 　　“伤者的资料有吗？”武琳强压着怒火问道。 　　“有！”医生早就准备好了，复印一份交给我。 　　“谢了！”武琳拿着资料，大步走出办公室。 　　走到一楼大厅，武琳才忍不住说道：“混蛋，就是一群强盗。” 　　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也不是最后一次发生。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能在新闻上看到，村民哄抢车祸掉落的货物。 　　偶尔村民帮司机一次，都能成为大新闻，弘扬正能量。 　　武琳立刻打电话给辖区派出所，询问事情经过。 　　“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武琳问道。 　　“有这事。”接电话的人有些尴尬。 　　“为什么不阻止？眼睁睁的看着抢夺发生？”武琳质问道。 　　“我们接到报警电话，赶到现场的时候就快要搬空了。加上交警，一共不到十个人，对面可是有一百多号人。” 　　民警也很为难，这种事不好处理。 　　“事后没有追责？” 　　电话里支支吾吾的，武琳也知道怎么回事。 　　“司机怎么样了？”她又问道。 　　“不是很清楚，好像生了一场大病……” 　　对方还没说完，武琳气的直接挂了电话。 　　法不责众，面对一大群参与抢夺的群众，民警也没有十分有效的办法。 　　在群众的眼中，这些散落的货物就是没人要的东西，只要抢到，就是自己的。 　　滕家村的人更过分一点，直接动手从车上搬了。 　　我安慰道：“这种事情，基层的同志也不好处理，不可能把全部人抓起来，也不能暴发冲突，让村民还回货物或者是给钱，也不现实……” 　　“行了，别说了。”武琳摆摆手说道：“我都知道，可就是有些气愤。” 　　可能和天热也有关系，武琳的情绪有些暴躁，她绕着大厅走了一圈，心情平复下来。 　　这一趟收获很大，至少我们找到了嫌疑人和犯罪动机。 　　昨晚的烧烤师傅很有可能是司机，遭遇了这种事，司机心中怒火难消，报复也在情理之中。 　　手段这么激烈，损失一定非常惨重。 　　平静下来，武琳问道：“女伤者叫什么？” 　　我拿着复印件，看着说道：“受伤的女人叫赵娟，三十三岁，就住在滕家村附近。垫付治疗费用的叫吴云龙，不是大车司机，也是随行人员。” 　　“走，去看看这个赵娟。”武琳大步走出华方医院。 　　赵娟很有可能就是死者，一旦证实，整个案情的就清晰起来。 第552章 碰瓷 　　从资料上看，赵娟是外地人，没有固定工作，只有这么多信息。 　　还好有她的身份证号码，这就好办多了。 　　我把身份证号码发给金磊，让他查一下这个人。 　　金磊很快就传回调查结果，资料非常少，只知道她大概在几年前办过一次暂住证。 　　进城这么长时间，还住在滕家村周围，估计经济状况不会太好。 　　还没到地方，武琳就停车了，前面巷子太窄，车开不进去。 　　打开车门，灼热的空气扑面而来，有那么几秒钟，我都停止了呼吸。 　　我下意识的想要关上车门，不想出去了。 　　武琳的眉头也皱起来，一副十分痛苦的表情。我以为她也是热的难受，结果开口说道：“又要晒黑了！” 　　喂！你关注的方向根本就不对好吗！ 　　天热不是借口，只有咬着牙从车上下来，跟着武琳走进小巷。 　　这一片虽然不是村子，年头也比较久了，有些是平房，有些是二层小楼。有一部分房子都没有卫生间。 　　按照地址，武琳找到了地方。 　　“看起来还不错！”我擦掉额头上的汗珠，面前是一栋带院子的二层小楼，院子里还有一颗石榴树。 　　只是大门禁闭，敲了几下，没有反应。 　　“有没有人在家？”武琳大声喊道。 　　没人答应。 　　我用力在门上拍了几下，门板都有些烫手。 　　“有人吗？”我大叫道。 　　喊了几声，嗓子都快要冒烟了，终于有人回答了。 　　“叫什么叫，吵死人了！就不能消停会儿！”一个声音高亢的女人叫骂道。 　　从声音就能听出来，这是位大妈，属于特别彪悍不好惹的主。 　　半分钟后，门打开一道缝，一位有些胖的大妈上下打量着我们。 　　大概是从没见过我们，戒备心很强，非常不满的问道：“干什么？” 　　大妈头发凌乱，不停的眨眼间，嘴角还带着口水，正在睡觉，被我们吵醒，脾气肯定不会好。 　　她抓着门的手非常粗糙，经常干粗活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手。 　　“我们是警察，来找一个人。”武琳亮出警官证。 　　“警察啊！您有什么事？”大妈的语气立刻变了，温柔了许多。 　　武琳微微一笑说道：“赵娟是不是住在这里？” 　　“是！”大妈打开门说道：“但是她现在不住在这里。” 　　我问道：“能进去说吗？” 　　“快请进！”大妈让到一边，让我进去。 　　进门就看到门口摆着的三轮车，我快速的扫一眼，这位大妈原来是做早点生意的。 　　接着看到石榴树下铺着一张凉席，有个男人赤裸着上半身，正在呼呼大睡，刚才的敲门声竟然没吵醒他。 　　大妈发现我在看他，赶快说道：“我男人，刚忙完躺下。他睡的特别死，就是打雷都醒不来。” 　　“怎么睡在外面，去屋里睡啊！”武琳说道。 　　“外面凉快点，屋子里更热。” 　　我这才注意到房子没装空调，这样的天气，怎么还能睡的着。 　　大妈有些紧张，把男人叫起来说道：“警察来了。” 　　男人迟疑了两秒钟，立刻就说道：“我们做的是小本买卖，卖的油条都是自己炸的，用的油也是好油，不是地沟油。” 　　我摆摆手说道：“我们是警察，不是城管。找你们问赵娟的事情。” 　　“赵娟走了！”男人说道：“人家发财了，当然不会住在这种地方，和她男人一起搬走了。” 　　武琳问道：“赵娟是不是两个月前出了一次车祸。” 　　“是啊！”大妈说道：“多亏了她命大，也亏了司机师傅技术好，及时刹车，车也没翻。” 　　男人气愤的说道：“她就是不听说，早就跟她说了，不要走高速公路，危险，她就是不听，为了少走点路，差点惹出大麻烦。” 　　武琳说道：“她搬到什么地方了，有她的手机号吗？” 　　大妈摇摇头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她没和我们说。之前的手机号我有，可她后来换手机号，还没告诉我。” 　　我又问道：“她男人是怎么回事？” 　　男人说道：“赵娟她男人不是个东西了。和赵娟一起出来打工，干了没多久就耍上钱了，好不容易存点钱都让他给败光了。后来越学越坏，出去鬼混好几天才回来，没钱就管赵娟要，她要是不给就打人！” 　　大妈说道：“实在没钱就管我们借，要是不给就偷东西。我们也没有很多钱，就是赚个辛苦钱。要不是这房子是我们一起租的，租期还有大半年，我们早走了。正想着存点钱换一个地方住，离他们远点，没想到他们先搬走了。” 　　武琳问道：“发财是怎么会回事？” 　　大妈摇摇头说道：“我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可能和车祸有关，刚出事那会儿，我在照顾她，看她愁眉苦脸的样，我都替她难受。医疗费一大笔，她得存大半年才能还上，司机任意，都给她垫付了。” 　　大叔说道：“都是她的责任，不仅上高速，还逆行，我听说那司机一车货可值不少钱，车祸一出都完了。” 　　说了这么多，和发财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好又问一遍。 　　“可能和车祸有关。”大妈小声说道：“赵娟都出院了，她男人才回来，两人嘀嘀咕咕说了一晚上，好像是要讹那个司机。赵娟不愿意，但是她又怕她男人揍她。” 　　武琳习惯性问道：“有证据吗？” 　　大妈赶快摆手说道：“我都是瞎猜的。” 　　“您别紧张，就算说错了也没关系。”武琳安抚几句又问道：“有没有办法找到他男人？” 　　男人说道：“和他一起耍钱的人可能知道。有个外号叫‘耗子’的，经常来找他。” 　　问清楚耗子大概的活动范围，我都记录下来。 　　两人知道的非常有限，再问下去，也没有有价值的线索。 　　我和武琳对视一眼，被害人不止赵娟，可能还有她男人。 　　“我可以进屋子里看看吗？”我问道。 　　“当然！”大妈立刻就同意了。 　　走进屋子，里面果然更热，空气不流通，就是一个标准的烤箱。 第553章 消失的内脏 　　房子周围没有任何遮蔽物，被太阳晒了一天，墙壁都是热的。就算开着窗户，空气也不流通，这绝对是我见过最差的居住环境之一。 　　大妈看到我们冒出了一头汗珠，这才有点不舍得的打开电风扇。虽然吹出的风也是热的，多少好受一点。 　　武琳穿着警服，都被汗水浸透，贴在身上，实在是太热了。 　　二层小楼的结构特别简单，进门就对着楼梯，左右两边各有一间屋子，楼梯后面就是厨房，房间都不是很大。 　　我问道：“赵娟住在那个屋子。” 　　“她住楼上。”大妈解释道：“我们每天要起的特别早，为了不影响其他人休息，我们搬到楼下住。” 　　“这里还住过其他人？”武琳问道。 　　男人说道：“还有一家人，搬走了，还好没退房租，不然我们压力就大了。” 　　“可以上去看看吗？”武琳问道。 　　“当然可以！” 　　楼梯非常窄，只能容一个人走，武琳迈开大步上去了。 　　感觉二楼空间更大一点，但也更热。 　　赵娟的房间非常杂乱，房间里拉了两根绳子，衣服就挂在上面。 　　有几件衣服没洗，就扔在地上，我看到竟然还有内衣。 　　吃饭的锅碗瓢盆就摆在桌子上，下面放着买的菜，这么热的天，已经坏了，散发出难闻的味道。 　　大妈有点不好意思，说道：“我以为她要回来收拾，等了几天也不见她回来，她可能不要了。” 　　我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把梳子，拿起来一看，有几根上面带有发囊。 　　“赵娟的梳子？”我拿起来问道。 　　“嗯！”大妈点点头。 　　我小心翼翼的把头发取下来，找了一张纸，包起来。 　　武琳走到另一边，找到一个相框，是一张女人的艺术照，浓浓的八九十年代风格，化的状也很浓。 　　女人还算漂亮，看着也就二十多岁，微微有些胖。 　　“这就是赵娟？”武琳问道。 　　“是她！好像是结婚的时候拍的。”大妈说道。 　　“为什么只有她的照片，她男人的呢？”我问道。 　　大妈说道：“好像是搬家的时候弄丢了。” 　　“照片我先拿走了。”武琳打开相框，把照片拿出来。 　　大妈一副欲言又止，非常纠结的样子，她想问，又不好意思开口。 　　我看出来了，说道：“您有话就说。” 　　在我的鼓励下，大妈问道：“赵娟是不是出事了？” 　　“为什么这么问？”武琳问道。 　　大妈说道：“她走的太突然了，说走就走，什么东西都没拿。这些东西虽然破，可是她花了很长时间置办下来。当时我就有点奇怪，给她打电话，电话也不通。现在你们又来了，多半是出事了。” 　　武琳说道：“具体什么情况不清楚，警方也正在调查中。” 　　大妈哦了一声，没得到准确的消息，有些失望。 　　“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武琳说道：“有事给我打电话，我们调查如果有结果，会告诉你们。” 　　有了头发就可以走了，足够确定死者的身份。 　　我是一刻都不想多待，尽快回到车上去吹空调。 　　走到楼下，就快走到门口，我看到门口放着一个编织袋，袋子已经破了，露出一些黑色的木炭。 　　这些木炭是中空的，烧烤用的都是这种木炭。 　　我随口问道：“你用木炭炸油条。” 　　“当然不是，木炭只能烧烤，这是另一家住户留下的，他们家之前做烧烤。”男人说道。 　　武琳停下脚步，烧烤现在是敏感词。 　　“他们家男人是不是又高又壮？叫什么？有没有联系方式？是不是有个二十出头的儿子？”她一口气问了四个问题。 　　男人说道：“壮是挺壮，但是不高，好像是有个儿子在读大学，叫什么来着……” 　　一着急他想不起来了。 　　大妈说道：“白三哥啦，姓白，行三，叫什么真想不起来了。” 　　武琳有办法，她要了房东的电话，房东肯定知道白三哥的底。 　　查案子也需要点运气，死者和烧烤有关，在家中发现和烧烤有关的线索，必须要查清楚。 　　大妈给了房东电话，武琳就去打电话了。我问道：“这白三哥和赵娟一家有过节吗？” 　　“没有！”男人说道：“白三哥特别的仗义，在附近很有微信。” 　　大妈有些犹豫的说道：“和赵娟没冲突，但是白三哥打过赵娟他男人，打的还挺重。” 　　“因为什么？”我问道。 　　“不让他去赌钱。”大妈记得很清楚。这么说这白三哥还真是仗义。 　　男人说道：“白三哥也是为了他好，他该感谢白三哥。” 　　武琳拿到白三哥的电话，对我说道：“走吧。” 　　“打扰你们休息了，我们走了。”我关上小院门，回到车上。 　　路过一家小超市，看到有冰镇的饮料，买了两个大瓶，两大口下去，打了一个嗝，总算是舒服了。 　　仅仅离开一会儿，车里又变得像烤箱一样。 　　“下面去哪？”我又灌了一口饮料。 　　“去派出所，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武琳还记着车祸抢夺的事。 　　“你悠着点，控制一下情绪。”民警毕竟不是下属，吵起来就不好了。 　　“我知道。”武琳答应了，至于到现场会怎么样，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时候路上车不多，武琳开的很快，就快到派出所，手机响了。 　　铃…… 　　武琳把车停在路边，才接起电话。只听了半分钟，武琳放下电话，脸色就变了。 　　“又出事了？”我问道。 　　武琳点点头说道：“高速公路巡查报警，他们在路边发现黑色垃圾袋，非常可疑，打开发现内脏，怀疑属于人类。” 　　“在什么地方？” 　　“你猜！”武琳调转车头，往滕家村的方向开去。 　　“靠近滕家村的位置？” 　　武琳点点头。大车司机报复杀人的可能性直线上升。 　　这个温度，内脏腐败的速度非常快，线索消失的速度也很快，在被发现之前，可能遗弃很长时间了。 　　上了高速公路，速度就可以更快，只用了一刻钟，我们就赶到遗弃地点。 第554章 断指 　　武琳并不清楚具体地址，我两眼盯着车窗外，寻找公务车辆或者工作人员，车辆的涂装和衣服都特别醒目。 　　“在前面！”我看到应急车道上停着四辆车，其中两辆是警车。 　　车刚靠边停好，一名民警走过来说道：“你们来的可真够快的。” 　　“我们正好在附近执行任务，介绍下情况。”武琳办事风格就是这样。 　　我十分不情愿的从车上下来，高温之下，高速公路的路面都快要烤化了，踩在上面发软。 　　迎面吹来一阵热风，我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高速公路上比市区好一点，一样的烤人，但是至少有点风。 　　民警介绍道：“公路的养护工人在回程的路上，看到几个黑色塑料袋，不像是垃圾袋，上午经过的时候还没有。一位工人好奇，想要看看是什么东西，打开一看，是内脏，工人还以为是过往车辆掉下来，准备拿回去收拾一下。结果在搬动的过程中，一枚手指掉了出来，把几个工人吓得够呛，然后就报警了。” 　　“也就是说只动过一个袋子？”我问道。 　　民警点点头。 　　我看到黑色的袋子一共有三个，在高速公路护栏外面，呈品字形堆放在一起。 　　从这个位置看，根本不可能是从货车上掉下来。 　　高速公路上车辆最低时速八十公里，塑料袋掉下来，早就摔碎了，不可能保持完整。更不用说还能保持开口向上。 　　武琳环顾一周，问道：“这地方出过车祸？” 　　“这我就不清楚了。”民警当然不知道告诉公路上的事。 　　我翻过护栏，往滕家村的方向看，根本就看不到。 　　武琳和我有相同的疑问，这里距离滕家村太远了，应该不是车辆发生的地方。并且方向也不对，这是离开城市的方向。 　　一位路政的工作人员过来问道：“您指什么样的事故？” 　　“货车翻车，或者追尾撞车。”我说道。 　　“高速路上多发生一些刮蹭事故，长时间疲劳驾驶导致。重大事故多发生在中段，司机上高速开了还不到半个小时，精神相对集中。” 　　武琳点点头对我说道：“不是为了报复遗弃在事故地点，难道是要逃跑？” 　　“也可能是故意制造假象，想要扰乱我们的视线。” 　　可能性有很多，要先看过袋子里的东西，再分析凶手的意图。 　　我戴上手套，走到黑色垃圾袋旁，探头看了一眼。 　　袋子里装的是一段小肠，小肠位于腹中，上端接幽门与胃相通，长约五至六米，我拎起来掂量一下，这应该是一个人的部小肠。 　　在肠子中间，卷着一根手指，我把手指拿出来。手指断口皮肉收缩非常明显，是活着的时候被砍下来的。 　　断指是中指，皮肤发黑，看着并不像是女人的手指。很有可能是赵娟男人的手指。 　　这是在告诉警方他的手中还有人质？ 　　我放下袋子，打开了第二个黑色塑料袋，里面是肺和肝脏，我认真的找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其他人体器官。 　　就剩下一个袋子了，从形状上看，并没有我最想要找到的东西。 　　最后一个垃圾袋中装的东西非常少，我打开一看，是胃和胰脏。 　　现场并没有发现肾脏和心脏，还有死者的头颅。 　　前两者在国际走私黑市上价格昂贵，因为高额的利润，逐渐形成了黑色产业链条。 　　这两样东西难道是被凶手给卖了？ 　　大车司机如果真的损失惨重，很可能这么做，卖掉能得到一大笔钱。 　　如果真是这样，凶手还真有可能去了外地。 　　我用手指头戳了一下，胃内有容物，可能是没消化完的食物。 　　胃内容物是尸检中很重要的一个环节，既可以帮助推算死亡时间，从食物也有可能算出死者的行踪，是尸检中很关键的一环。 　　因为腐败气体的关系，胃膨胀了一圈，天气实在是太热了，必须尽快进行检测。 　　在拎起黑色垃圾袋之前，我先趴下看了一眼，周围土质酥松，比较容易留下脚印。 　　还真的让我找到几个脚印，靠近一看鞋底的花纹，扭头再看看养路工人脚上的劳保鞋，就知道留下脚印的是什么了。 　　“有什么发现？”武琳问道。 　　我说道：“凶手没有翻过围栏，他就站在边上，把袋子抛到草地上。” 　　“也就是说凶手开车了？” 　　我点点头。 　　这是一个好消息，也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高速公路的所有入口都有监控，凶手开车，一定会被录下来。 　　坏消息是高速公路四通八达，一天的时间，能跑出几百公里，凶手要是跑了，再找到他很难。 　　“我有一个办法。”旁边的路政人员说道：“这条公路跑的车特别多，说不定有司机看到了过程。我们有高速公路广播系统，说不定能找到目击者。” 　　武琳想了想说道：“可以试一下！” 　　路政人员立刻去安排。 　　“我觉得凶手不会跑。”我这么说当然有依据，证据就是黑色垃圾袋中的断指。 　　这东西不可能无意中掉在里面，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凶手有意留下的。 　　“你是说凶手在向我们挑衅，告诉我们他手中有人质？”武琳皱着眉头说道：“如果是报仇的话，这么做太疯狂了。” 　　“可能与司机车祸后的经历有关，遭遇到重大变故，强烈的精神刺激很有可能改变一个人。”我猜测或许司机强烈的恨意之下，产生了报复社会的想法。 　　如果真是这样，凶手很危险，在报复完主要的仇人之后，凶手有可能向无辜的群众下手。 　　“立刻查这个吴云龙。”武琳打电话给金磊，让他把这个司机找出来。 　　“没事话先回去吧。”我着急进行尸检，确定死者身份。 　　武琳对民警说道：“暂时把这一小块封起来，做一个标记。我们先走了，说不定还要回来再检查。” 　　“明白！”民警说道：“我用警戒线做一个小隔离带，应该能保持很长时间。” 　　武琳暂时打消了去派出所的念头，火速赶回警局。 第555章 死者身份 　　回去路过滕家村，武琳开车进去转了一圈。 　　村里一个人都没有，大门禁闭。屋子里有人，就是不出来。 　　估计都被吓到了，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村子里的人都要做噩梦。 　　有句话叫恶人自有恶人磨，有人这么恨他们，一定有原因。 　　滕家村未来一段时间会非常的老实，武琳调头开出了滕家村。 　　还没到警局，武琳的手机响了。 　　铃…… 　　一看是金磊打来的电话，武琳打开免提接听。 　　“吴云龙的事都查清楚了，可是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武琳催促道：“有话直说，不要浪费时间。” 　　金磊说道：“这个吴云龙就是个大车司机，虽然辛苦，赚的钱还不少。他都是帮别人拉货，赚钱的都是别人。时间长了，他打算自己干，赚上一笔。他把家里的积蓄全投了进去，还借了一大笔钱。从南方进了一拼高级的冻海鲜，只要运到北方，这一趟稳赚，结果出事了。” 　　这就对上了，下面的事情金磊就是不说，也能猜出个大概。 　　吴云龙陪了钱，每天都要应付上门来讨债的人。老婆受不了，一气之下带着孩子回娘家，情况要是再严重一点，可能就离婚了。 　　说是家破人亡，毫不为过。吴云龙一定恨死了赵娟和滕家村的人，报复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再说这吴云龙是老司机，车是吃饭的家伙，拼一辆车出来，并不是不可能。 　　一切都对上了，武琳问道：“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听我说完你们就知道了。”金磊说道：“吴云龙回去就生了一场大病，又没钱治病，他也不想活了，过了没多久就一命呜呼了。” 　　“死……死了？”我就说案子没这么容易，才开始调查就有嫌疑人，果然不正常。 　　武琳想了想问道：“真的死了？不会是借着假死作案。” 　　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假死杀人，虽然做的很像真的，最终还是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我知道你们想的是什么，我查的很仔细，人是真的死了，尸体火化了，有很多目击者。” 　　“等我回去再说。”武琳挂了电话。 　　嫌疑人死了，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 　　“如果吴云龙死了，会不会是他的朋友，又或者是他的妻子。”武琳发散思维，顺着这条线往下想。 　　“有这种可能，但是可能性不大。”近些年普法工作开展的很好，谁都知道杀人要偿命。 　　现在社会人情淡薄，生死之交不能说没有，但是不多了。一个普通的大车司机，会有为他两肋插刀的人？ 　　武琳一副很郁闷的表情，我想了想说道：“可能是我们遗漏了什么，或许还有其他可能。” 　　这会儿说什么都有点早，DNA检测还没有完成，死者未必就是赵娟。 　　“你说的对！”武琳点点头说道：“那个叫白三哥的人也有可能。” 　　只是一条线索断了，车的线索还没断，李飞他们说不定会有发现。 　　回到警局，我立刻回到法医室，把内脏放入停尸柜中，然后提取发囊上的DNA，和死者进行对比。 　　前段日子，闫副局咬牙批了一大笔经费，给法医室换了一批新的设备，大大的加快了检测速度，不再需要长时间的等待。 　　尸块的DNA检测已经完成，只要进行对比，就能有一个准确的结论。 　　发囊放进去，等待结果的时间，我把断指和内脏都进行了取样，一同等待结果。 　　再先进的机器，也不可能立刻就得到结果。趁着空闲，把案情梳理一遍。 　　如果凶手不是大车司机，会是白三哥？ 　　抛开仇杀的可能，杀人动机是什么？为什么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处理尸体？ 　　内脏不全，头颅至今没发现，凶手想要干什么？ 　　从抛尸手法来看，凶手根本就没有掩饰的意思。 　　也有杀人后非常高调的处理方法，故意把尸体扔在引人注意的地方，就是要引起轰动。 　　本案也不属于这种情况，想来想去，看似凶手就是很随意的把尸块遗弃。 　　嘀嘀…… 　　仪器发出蜂鸣声，结果出来了。 　　立刻将结果输入电脑进行对比，只用了十几秒，结果出来了，死者就是赵娟，一切都对上了。 　　就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最后见到赵娟的人就是同租的的大妈。 　　关键点就在赵娟生前说过的一句话，‘她要发财了。’ 　　我们下意识的认为赵娟所谓的生财之道就是讹诈吴云龙，可是司机已经死了，他们家也没有多少钱。 　　或许是另有所指，越想可能性越大。 　　还好手上有另一件检材，或许能给我提供点线索。 　　我将死者的胃从停尸柜中拿出来，因为天热的缘故，味道有些难闻。 　　将胃内消化物倒在容器里，倒了满满一小盆。赵娟在死亡前吃了一顿大餐。 　　一部分食物还没有消化，说明吃过饭不久，就被杀害了。 　　“让我看看你都吃了什么？” 　　我在容器中找到没嚼烂的肉，从纹理上看，像是牛肉。还找到虾的一部分，还是大虾。 　　基本上可以肯定，赵娟吃了一顿大餐。按照现在的物价水平，这一顿花费不少。 　　以赵娟的经济水平，就算她有钱，也舍不得吃这么一顿。 　　肯请赵娟吃饭，这件事本事就很可疑。 　　我拿了一根试管，提取胃内容物进行化验，并没有发现有毒成分。 　　排除了毒杀的可能，死因还是有很多种。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到下班的时间，我锁上法医室的门，去了一组办公室。 　　我来的非常的恶是时候，李飞等人都回来了。 　　“你来的真是时候。”武琳说道：“开始吧，都说说有什么发现？” 　　李飞说道：“我们走了几个大型的修理厂，发现一个问题，基本上都在卖废零件。这属于灰色地带，不好追查下去。” 　　方叔说道：“弄黑车我也打听了，他们最近很老实，弄来车都处理一下卖给了二手车市场，没有卖给个人。” 　　熊森说道：“我查了车上一个零件，倒是有意外发现。” 第556章 唯利是 　　生活处处充满惊喜，查案也是。 　　嫌疑人死了，线索断了，在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熊森给了我门一个惊喜。 　　“你发现什么了？快说！”武琳催促道。 　　熊森不紧不慢的说道：“车上有标识的零件不多，有也都被磨掉了。车架号却没有动过，这也太明显了。肯定是有意留下着，我就让交警队的哥们查了一下，结果真的发现车架号有问题。” 　　“直接说结果！”金磊等的着急，胃口都被吊起来，很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车子出过一次重大事故，而事故就发生在滕家村。”熊森说道。 　　又是滕家村，我眉头禁咒。 　　熊森说道：“事故和这辆车并没有直接关系，它就在路边停着。一辆拉货大车失控冲出高速公路，冲进村子里，直接扫平了一间平房，连带着砸毁了面包车。” 　　“这个案子我听说过。”武琳说道：“死伤惨重，当时一家人正在吃饭，当时就死了一半，重伤的几个也没抢救回来，运气大活下来的也终身残疾。大车司机连带着副驾驶都死了，保险公司赔付了一大笔钱。” 　　我分析道：“基本可以肯定车架号是凶手有意留下来，就是要让警察在调查中把两个案子联系在一起。” 　　“他图什么？”金磊吐槽道：“把案情弄的这么复杂，难道是要我们调查当年的车祸。” 　　“人都死了，还调查什么，我们又不是交警。”武琳说道：“凶手竟然给我们留下线索，我感觉到了浓浓的恶意，或许他是在嘲笑我们。” 　　我让金磊把卷宗找出来，弄清楚车祸是怎么回事，或许才会有灵感。 　　金磊竟然还找到了一段视频资料，一个监控探头拍下来了事发经过。 　　一辆重型载重开车在画面中一闪而过，路边的平房就不见了。整个过程也就几秒钟的时间。 　　这不是超速，这是要起飞了，大巴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庞大的体积，惊人的重量，再加上起飞的速度。房子直接被夷为平地，要是换做是人，估计直接就撞碎了。 　　虽然惨烈，但是除了发生在滕家村之外，再没有别的联系。 　　武琳说道：“这场车祸的幸存者呢？” 　　金磊查阅卷宗后的说道：“获得赔偿之后，搬走了。” 　　“摸一下底，说不定会有联系。”方叔建议道。 　　武琳点点头同意了，还剩下一个人，就是死者赵娟的室友白三哥。 　　白三哥真名白，白涛，下岗职工，离异，靠着做点小买卖为生。金磊把他的身份证号输入系统，竟然查出有案底。 　　金磊看着说道：“这白三哥人仗义，心眼可不太好，案底可不少。” 　　武琳说道：“放到大屏幕上，大家一起看。” 　　“OK！”金磊打开投影仪，档案投到大屏幕上。 　　五年前，白涛下岗后开了一间小作坊，专门为大学城提供凉菜。联合整治行动中查处了他的小作坊，无证经营，凉菜制作过程中用洗衣服洗菜，使用大量劣质原料，添加禁用的调味剂。 　　风头过去没多久，白涛再次出手，又弄了一个加工厂，在猪肉中掺硼砂变牛肉，以低于市场的价格迅速打开市场。 　　看的我眉头紧皱，硼砂是一种无色晶体的白色粉末，易溶于水。硼砂的用途非常广泛，可用作清洁剂、化妆品、杀虫剂，因为性较高，世界各国多禁用为食品添加物。人体若摄入过多的硼，会引发多脏器的蓄积性中毒。 　　“这就有点过分了！”方叔说道：“为了点钱害人。” 　　白涛还算有点自知之明，这次没干多久就主动收手，赚了不少钱，事后被人举报，没有证据，工商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消停了一段时间，到了三年前，白涛大概是没钱花了，这一次开了一间粉丝厂，手续齐，非常正规。 　　经营了一年时间，突然被记者在玉米粉中添加石蜡和墨汁，制作出‘红薯粉’。 　　记者曝光了制作过程，先用明火将干锅烧热，放上石蜡，石蜡融化后加入玉米淀粉、然后加入调制好的黑色液体，再放进机器，红薯粉就压制出来。 　　只要用半立方水、一吨玉米淀粉、一小盖（墨水瓶盖）墨水、一勺子果绿和一勺柠檬酸就能制造出一吨的红薯粉。 　　成本三千多，出厂卖五千多，如果是正宗的红薯粉，成本就达到四千多。 　　这一次对白涛打击非常大，从此一蹶不振，混不下去了只好去做烧烤。 　　已经到了晚饭时间，肚子有点饿，看到这样的消息，很坏胃口。 　　李飞叫骂道：“这样的家伙也好意思说仗义，大爷的，不知道害了多少人。非要造假，可以被的行业，为什么非要盯着食品行业。” 　　熊森也说道：“吃火锅的时候我还很喜欢吃红薯粉，这下有心理阴影了！” 　　方叔分析道：“都说民以食为天，老百姓每天都要吃饭。十几亿人，一天要消耗掉多少食物！在食品上做手脚，来钱快，投入少，犯罪成本低。就算被查，换一个地方，很快就又能开起来。” 　　武琳说道：“这些人心存恶意，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干。明知这些东西加进去吃了对身体不好，还要往里面加，唯利是图。” 　　大家分析的都很有道理，可是跑了，和我们的案子关系不大。 　　不过白老三的档案给了我一个启发，夏天正是烧烤生意最火爆的时候，白老三这时候搬走，烧烤的木炭都没的拿，肯定是有新的赚钱路子了。 　　赵娟口中的发财了，也许并不是讹诈吴云龙，而是白老三。 　　白老三打过赵娟的男人，双方本来就有冲突。赵娟男人发现白老三来钱的路子，肯定要敲上一笔。 　　这白老三好不容找到翻身的机会，肯定不能让个小瘪三坏了好事。 　　动机也有了，白老三成了第一嫌疑人。 　　听了我的分析，武琳点头表示赞同，要把白老三找出来，看他又憋着什么坏主意。 　　“交给我吧。”方叔说道：“给我一天的时间，把他挖出来！” 第557章 夜市 　　“行！”武琳想了想答应了，总要给方叔安排点任务。 　　一般到了退休的年纪，都会提前转去做文职，只有方叔一直在一线工作。 　　虽然有新的方向，之前的调查也不能丢放下，继续排查相关人员。 　　“尸体的脑袋连同心脏和肾脏还没有发现，还要考虑人体器官走私。”我补充道。 　　“这玩的就有点大了。”熊森说道。 　　对凶手来说，反正都是死刑，没什么区别。 　　随着医学技术的发展，特别是器官移植技术的发展，人体器官交谊愈演愈烈。逐渐由本国发展到国外，形成了产业链条，在贫困地区很常见。 　　以前我国在这一链条上处于低端位置，是供货方。现在还流传着买不起某高端手机卖一颗肾。 　　最近几年形势悄悄的发生变化，正在从供货方转变为购买方。庞大的人口基数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市场，购买力逐年上升。 　　“行了，大家有一个大体的认识就行。”我刚讲了一个开头，武琳打断了我的话。 　　武琳说道：“已经很晚了，大家早点回家休息吧。” 　　“回家？” 　　众人的反应和我一样，都愣住了。 　　太阳这是从西边出来了？竟然在有案子的时候让我们回家。 　　武琳这才说道：“这是波哥的注意，这两天实在是太热了。为大家的健康着想，也响应上级人性化管理，回家休息好，明天继续努力办案。” 　　李飞小声说道：“我看是波哥想省点电费，这两天空调就没停过。” 　　“就你话多，小心让波哥听到。”武琳说道。 　　对于这一要求，大家都觉得非常的新鲜。 　　我先走一步，法医室还需要收拾一下。等我忙完出来，大家都已经走了。 　　外面的温度降了几度，但是依旧很热，地面散发着热量，微风吹过，能感觉到一点点凉意。 　　这会儿回家，小七见到我肯定会意外。 　　小七来这么长时间了，一直都宅在家里，也没带她出去玩。今晚似乎是个不错的机会。 　　“喂，又发呆！”突然冒出一个身影，吓了我一跳的。 　　“哈哈哈……”黑影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仔细一看，竟然是武琳，她藏在这等我很长时间了。吓到我非常的有成就感。 　　武琳换了衣服，T恤加短裤，在朦胧的夜色中，完是另一种感觉。 　　穿着制服，曲线不会特别明显。换了衣服，曲线弧度太美了！特别一双修长的大腿，看的我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 　　“你怎么又在发呆。”武琳娇嗔道。 　　我回过神来，不知道怎么回事，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你真美！” 　　武琳的脸刷一下就红了，毫不夸张的说，一直红到脖子根。甚至是凸起的锁骨都泛着红潮。 　　她完没有化妆，这一刻美的动人心魄。 　　武琳低着头，气氛有些暧昧，我低声问道：“有……有事吗？” 　　“我想请你和小七出去玩，吃点东西，再逛逛。” 　　“好啊！和我想到一块去了。等我给小七打个电话。” 　　铃……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来了，她肯定在玩手机。 　　听我说出去玩，小七立刻就答应了，用她的话说，闷在家里就快要长蘑菇了。 　　“上车吧。”武琳神色恢复一些。 　　我还坐在副驾驶上，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不时的去看她，视线在她身上来回移动。 　　武琳肯定也感觉到了，双眼直视正前方。 　　一道灯光一闪而过，光线有些刺眼，我下意识的扭头，发现她也在偷偷的看我。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说道：“有些司机太可恶了，有路灯还开远光灯。” 　　这确实有点危险，两车交汇的时候，被大灯晃得什么都看不见。 　　怎么使用灯光，在驾校学车教练肯定教过，还开着大灯，要么是被别的司机晃了，心中有火，故意这么做。要么就是显摆他车好，大灯非常亮。 　　平时可能不会觉得怎么样，遇到这个案子，我感觉到这些司机的恶意。 　　武琳开的是普通车辆，如果换成警车，对面的司机就不会在会车的时候还开远光灯。 　　还没到小区门口，远远的就看到小七打扮的很漂亮，在门口等着。 　　车刚停稳，小七打开车门跳上后排，问道：“去哪玩？” 　　“怎么想个猴子一样！”我还闻到淡淡的香水味，小七还化妆了。 　　“我知道一个地方，有吃的还有玩的。”武琳说道。 　　“太好了！”小七非常期待。 　　武琳说的夜市我知道，本地最大的夜市，靠着游乐园，有小吃一条街，摆摊买东西的也不少，一到夏天人特别多。 　　“早就想去玩了。”小七就快要在后排打滚了。 　　“挤好安带！”我说道。 　　“后排还要系安带。”小七虽然不满，还是乖乖的的照做。 　　武琳问道：“看样子憋坏了，那你平时在他家都做什么？” 　　“看电视，睡觉，上网。”小七很夸张的说道：“有时候还要给他做饭，他在家可懒了。” 　　“你胡说！”这丫头明显是在污蔑我。 　　小七冲着我做了一个鬼脸，继续说道：“他啊，就缺人管他，要是有个女朋友管他就好了。你愿意管她吗？” 　　武琳当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微微一笑，没回答。 　　小七等了一会儿，没得到答案，很无奈的说道：“你们大人活着真累。” 　　武琳笑着说道：“所以还是不要长大的好，等你长大，就知道人有多少烦恼了。” 　　“我不想长大！”小七躺在后排不说话。 　　“我也不想长大。”童年和少年时期，是一个人最幸福快乐的时光。快乐纯粹，烦恼简单。 　　“说点轻松的话题。”武琳拐过一个路口，路边都停满了车辆。 　　小七很直接的问道：“你们俩会在一起吗？这个比较容易回答。” 　　“这……”武琳无法回答。 　　“或许吧。”我回答的很敷衍。 　　武琳找到一个空位，我们从车上下来，旁边就是夜市，人山人海，能看到的地方都是人。 　　“好热闹啊！”小七说道。 第558章 飘着的人头 　　人们的想法都差不多，在空调房里闷了一天，好不容易凉快点，当然要出来走走。 　　夜市逛逛，走累了找个地方坐下，弄点小吃，喝杯扎啤，那叫一个惬意。想想就觉得很爽！ 　　“我要吃铁板鱿鱼，还要吃冰激凌！”小七拉着武琳，一蹦一跳的走了。 　　两人都是大长腿，看的我有咽了一口口水。 　　“等等我！”我跟在后面，挤进人群中。 　　武琳还真给小七买了铁板鱿鱼和冰激凌，两种掺合着一起吃。她看小七的眼神充满宠溺， 　　我提醒道：“一冷一热，小心你一会儿肚子疼。” 　　“切，我的肠胃好着呢！”小七毫不在意。 　　“你怎么不吃？”我和武琳都还没吃晚饭。 　　武琳非常羡慕的说道：“这都几点了，吃热量这么高的东西，会胖的！年轻真好，什么都不用在意。” 　　小七很认真的说道：“不会胖的，你的身材太好了，我都羡慕，真的！刚才好几个男生看到你，眼睛都直了。你只要冲他们微微一笑，立刻冲上来找你要电话。不想某些人，生在福中不知福。” 　　她一边说，一边瞪我，意思很明显，就是在说我。 　　“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我轻轻的拍了她的脑袋一下。 　　武琳意味深长的说道：“姐姐就要三十了，人老珠黄没人要！” 　　“不会的！”小七说道：“你一定会嫁给喜欢的人，会幸福的！” 　　“真会说话，还想吃点什么？”武琳伸手在小七的鼻子上挂了一下。 　　小七几口吞掉手中的食物，说道：“我要吃小龙虾，能吃掉一大盆！” 　　“走着！”武琳拉着小七的手。 　　小七很自然的走到中间，一手挽着我，另一手挽着武琳，一蹦一跳的往前走。 　　我忽然意识到这是第一次私下里和武琳在一起，之前口头说过很多次，都没有兑现。 　　武琳平时很少有时间逛夜市，也不太熟悉。做小龙虾的摊子一大堆，也不知道哪家好吃，我做主，选了人最多的一家。 　　为了让小七一次吃的过瘾，武琳直接要了十斤小龙虾，麻辣和十三香的各五斤。 　　周围坐满了人，有些吵闹，说话要很大声才能听到，但是气氛非常不错。 　　三五好友聚在一起，吃着小龙虾，喝着扎啤，吹吹牛逼，一个炎热的晚上就过去了。 　　两大盆小龙虾端上来，像两座小山，小七一点都不客气，立刻开始胡吃海塞。 　　武琳对我说道：“喝点酒吧，吃小龙虾不配酒，总觉得少点什么。回去的时候找代驾。” 　　“那就来点扎啤。”我被气氛感染了，也想喝口。 　　扎啤端上来，杯壁上还挂着水珠。他家的小龙虾味道确实不错，处理的也很干净，提前去了虾线。 　　吃一口小龙虾和一口扎啤，那叫一个美。 　　小七不喝酒，一会儿就吃了一堆，嘴上一圈都是汁水。 　　我故事说道：“小龙虾可是以前鬼子用来处理尸体的，你少吃点！” 　　“胡说八道！”小七说道：“小龙虾是外来物种，这点没错。我们吃的小龙虾，基本上都是养殖的，一点都不脏。外国人也吃小龙虾，就是没我们做的好吃。” 　　武琳笑道：“去年我还在朋友圈看过说小龙虾的帖子，今年还没有。” 　　小七有些气愤的说道：“编造传播这些虚假信息的人打的是什么主意？不想人们吃小龙虾？前几天我还看到有人说肉松是棉花做的，这些人真是坏。” 　　我分析道：“人本来就有打听小道消息的习惯，根本不在意消息是不是真的，就算是被骗了，也乐此不疲。现在就更复杂了，不能单纯的看待一个问题，事件背后都有推手或者团队，为了经济利益……” 　　“你累不啊，我们下班了。”武琳剥了一个虾仁塞进我嘴里，阻止我说下去。 　　我还没反应过来，小七问道：“美女给你剥的，是不是特别好吃。” 　　“帅哥给你剥一个！”我把手中的虾仁塞进小七嘴里。 　　不远处搭了一个舞台，音乐声响起，一个男人拿着话筒走出来，吃小龙虾还有表演看。 　　男歌手虽然打扮的很夸张，像只大公鸡，但是歌唱的还不错，很有一股沧桑的味道。 　　唱了几首歌下去了，换上一队跳起了劲舞，气氛一下就带动起来。 　　不知不觉两盆小龙虾就完了，没什么感觉。小七意犹未尽，看样子还想再来一盆。 　　我说道：“走吧，时间不早了。” 　　“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当然要尽性！”武琳又要了五斤小龙虾。 　　刚吃了几只，舞台上飘起了烟雾，似乎是要进行魔术表演。 　　小七很感兴趣，瞪大了眼睛盯着舞台。 　　我抬头看了一眼，一个巨大的气球飘起来，下面挂着一个小球。 　　啊！ 　　人群中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什么情况？”武琳站起来。 　　啊！ 　　又是一声惨叫，靠着舞台最近的人群出现骚乱，周围的人四散逃跑。 　　舞台上正在表演的人跳下台子，飞快的跑向后台。 　　一个人惊慌失措的从我面前经过，我一把抓住他问道：“看到什么了吓成这样？” 　　“人……人头！” 　　“什么人头，你说清楚点。”我拉住他，不说清楚不让走。 　　“气球下挂着一颗人头，是个女人的头。” 　　气球飞的并不高，晃晃悠悠的向我们这边飘过来。 　　我和武琳都看到了，气球下面真的挂着一颗人头。 　　“小七不许看！”我让她闭上眼睛。 　　气球飘到我们面前，武琳拿着小龙虾的钳子，跳起来扎了一下，嘭的一声，气球破了，人头掉下来。 　　我伸手接住人头，慢慢的转过来，看到人头的脸，有些眼熟。 　　人头经过冷冻，有些冻手，我放在桌子上。 　　武琳盯着人头看了一会儿，轻声说道：“有些眼熟。” 　　人头上还带着一个信封，我揪下来，里面有张纸条，上面有五个大字――猜猜我是谁？ 　　我认出来了，这颗人头正是我们一直在找的赵娟脑袋。 　　凶手就在周围！ 第559章 新的可能 　　场面实在是太混乱了，到处都是惊慌失措的食客。 　　骚乱还在扩大，大多数逃跑的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前面的人惊慌失措的逃跑，跟着也跑，保住小命要紧。 　　“杀人啦！”有人一边跑一边喊，大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店家的反应很快，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带人赶过来。 　　“出什么事了？”店主还没看到桌子上的人头。 　　“警察！”武琳亮出证件，指着小七说道：“帮我照看一下这个小孩，还有桌子上的‘东西’！” 　　“我了个老天爷！”店主看到人头，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大步。 　　我拉着店主问道：“刚才表演的人在哪？” 　　“跑……跑……回店里了！”店主哆哆嗦嗦的用手给我指了一个方向。 　　武琳大步冲到舞台边，用手轻轻的一撑，就跳了上去。 　　舞台比周围高出一大截，站在上面环顾一圈，寻找可疑的人。 　　我向前跑了几步，忽然意识到小七就坐在人头边上，似乎没什么反应。 　　她的表现有点不对劲，正常的小姑娘早就吓坏了，可小七一声不吭。 　　我回头一看，小七像是石化了一般，手里拿着一只还没剥完的小龙虾，嘴微微的张开，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人头，眼皮都没眨一下。 　　她并不是很害怕，看到惨死的同类，眼神非常复杂，似乎还有点兴奋。 　　我对店主带来的两个人说道：“还愣着干什么，把他拉到一边去。”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拉着小七背对着人头。 　　小七的胃口并没有受到影响，把手上的小龙虾剥完，塞进嘴里。 　　武琳在舞台上向我坐了一个手势，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一大群夜市的保安赶到了。 　　我明白她是什么意思，走过去亮明身份。 　　“这里发生一起恶性案件，嫌疑人可能还潜藏在人群中，你们维持移一下现场的秩序。” 　　保安队长立刻带着他的人行动起来，控制住人群。 　　确定没有危险，人们就的不再跑了，喜欢看热闹的毛病又发作了，围成一圈，抻着脖子往这边张望，尽管他们什么都看不到。 　　人头用桌布盖起来，连轮廓都没有，就是一个小鼓包。 　　外面的人听说了，也挤进来想要凑热闹，保安有点吃不消。 　　我跑到舞台边，双手抓着边缘，用力一撑想要跳上去，结果没成功，还是武琳把我拉上去。 　　估计所有人都看到了，还好周围没人认识我。 　　“发现可疑的人了？”武琳摇摇头。 　　在人群中筛选，首先要找符合滕家村村民描述的两位烧烤师傅，一老一少两人。 　　没有具体的体貌特征，想要从人群中找出来，基本不可能。更何况还不知道凶手用什么方法放出气球。 　　武琳给附近派出所打了一个电话，多派点人手过来，维持现场秩序。 　　周围人越聚越多，拥挤的人群容易发生踩踏事故，容易出问题。 　　“人在后面！”我用手向后一指。 　　武琳大步走进店里，在大堂看到了一群演员，公鸡头正和跳舞的女孩一起安慰魔术师。 　　“打扰一下，我是警察。”武琳举着她的警官证。 　　公鸡头说道：“你们来的可真够快的。” 　　“我们本来就在台下吃饭。”我打量着魔术师，大概三十岁左右，这么热的天气，穿着一身西装，身上是汗。 　　“怎么称呼？”我问道。 　　“我姓陈，叫我阿陈就好了。”魔术师拉着我说道：“这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人不是我杀的。” 　　武琳说道：“我们相信你没有杀人，你冷静一下，跟我们说说是怎么回事。” 　　在我们的安慰下，魔术师总算是冷静下来，开始回想事情经过。 　　“按照流程，接下来我该表演变鸽子的魔术，正把手放进帽子里，气球就飘了过来。起初我也没在意，以为东家安排的。过了一会儿，气球飞到台边，下面的观众都吓坏了，我仔细一看。才发现上面挂着一颗人头。” 　　“也就是说气球早就在台边了？”我问道。 　　“好像是！”魔术师也不肯定。 　　一位跳舞的小姑娘说道：“我们刚上台的时候，还没有气球，等我们跳完了，气球就挂起来了。” 　　武琳问道：“你确定？” 　　姑娘认真的想了想，点点头。 　　公鸡头歌手也很肯定的说道：“他上台的时候肯定没有气球。” 　　他们说的很重要，大概能确定气球出现的时间。 　　有一点可以肯定，气球是在我们来之后才布置的。 　　很明显，是冲着我而来。 　　这就有点意思了，凶手是在挑衅？ 　　还有一点，他怎么知道我和武琳正在调查这起案子，难道一直在暗处观察我们？ 　　武琳也想到了这一点，皱着眉头说道：“莫非是滕家村的人？” 　　又多了一种可能。 　　滕家村和赵娟住的地方很近，有可能在日常生活中出现冲突。 　　“凶手这是早死！”我很肯定，敢挑衅的犯罪份子完蛋的速度更快。 　　我问道：“你们在表演的时候，没注意到可疑的人？” 　　公鸡头说道：“我和台下的观众有互动，但是没发现谁有问题。” 　　跳舞的姑娘说道：“跳舞很累，体力消耗特别大，根本没功夫注意台下的人。” 　　魔术师摇摇头，他的表演实际上就是转移关注的注意力，精神高度集中，也没空关注别人，一不小心就有可能穿帮。 　　只有寄希望于台下的观众，换个角度想，我们吃小龙虾的时候，谁会注意到四周人在干什么。 　　问的差不多了，武琳把我拉到一边说道：“凶手敢当在这么多人的眼皮低下把人头拿出来，挂在气球上，心里素质很好。” 　　我分析道：“我觉得凶手非常熟悉这里的环境，可能经常来吃小龙虾，或者干脆就是以前的工作人员。” 　　武琳点点头说道：“我去问店主，你去看看人头上有什么线索。” 　　留下一张名片，我回到桌子旁，小七竟然还在吃麻辣小龙虾，一个人干掉小班盆，胃口是真不错。 第560章 猜猜我是谁 　　“你还吃呢？”我随口问道。 　　小七转过身，很紧张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非常的饿，不吃点什么我难受。” 　　她的状态很不正常，刚才盯着人头眼睛都不眨一下，这会儿出问题了。 　　“你先别紧张，喝点水，没什么事，睡一觉就好了。”我柔声安慰道。 　　小七突然一把抱住我，哭了起来，边哭边说道：“我是不是心理有问题，我是不是变态？” 　　“你只是好奇而已，没那么严重，每个人都有好奇心。”我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说道。 　　“我……我……”小七几次张口，都没说出话。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没事的，真的。” 　　小七深吸一口气，问道：“为什么我看到尸体不害怕？为什么还会有一种非常兴奋的感觉？” 　　“我也不害怕！”我对小七说道：“人对待死亡的反应有很多种，你还年轻，经历不多，对死亡做出什么反应都很正常。” 　　“是么？”小七不太相信我的话，问道：“你是在忽悠我！” 　　我捧着她的脸说道：“这就需要你自己体会，我要工作了，必须尽快把凶手抓住。” 　　“好的！”小七很乖巧的点点头。 　　我让她坐的再远一点，这才慢慢的揭开桌布。 　　赵娟的脑袋还冒着寒气，仔细看会发现白色气雾。表皮已经开始融化，淡粉色的血水顺着脖子滴下来。 　　头颅闭着眼睛，表情看起来并不痛苦。 　　脸上没有明显的伤痕，最恐怖的就是脖子上的刀痕。 　　伤口参差不齐，像是被狗啃的一样。只有多次用刀砍剁，才会形成这种伤口。 　　我把头拿起来观察，伤口边缘卷曲，融化之后渗着血水。 　　死亡之后，凶手就把头冻了起来。至少冷冻四十八小时，才能懂得这么瓷实。 　　头发的缝隙中有一些碎屑，到底是什么靠眼睛看不出来，需要回到法医室检测。 　　我找店主要了一个干净的袋子，把人头装起来。连带着被武琳戳破的气球，我也收集起来。 　　扭头一看，小七还在吃，剥虾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行了，别吃了，准备走吧。”这地方并不命案第一现场，只是一个抛尸现场。 　　找到武琳，她已经问完服务员了，都没印象。 　　食客太多了，服务员也很忙，忙到没时间注意其他的。武琳只好区别找围观的群众。 　　“我是警察，谁刚才坐在舞台周围？”武琳大声喊道。 　　无人回答。 　　我看到有人想说话，被身边的人拉住。这些人自诩聪明人，在不清楚具体情况前，不会开口。 　　武琳绕着喊了一圈，嗓子都快要喊哑了，总算有人站出来了。 　　“我们刚才坐在舞台旁边。”说话的是几名壮汉，虽然换了衣服，但是手上头发上还带着白点，很有可能是从事装修行业的工人。 　　他们一共七人，脸色发红，带着浓重的酒味，喝了不少的酒。 　　“太好了！”武琳赶快问道：“你们在吃饭的时候，有没有人注意到有人在舞台边升了一个气球？” 　　“好像不是一个人。”其中一人说道。 　　这位肯定是目击者，我赶快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我就喝酒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有两个人，穿着工作服，但是上面没标志，也没字。两人在舞台边捣鼓了半天，我还以为是维护的工人，过了一会儿再看，他们就弄出一个气球。” 　　武琳问道：“他们站在什么位置？” 　　“只能给你们一个大概的范围。”工人说道：“就在舞台边缘，稍微靠外一点的位置。” 　　另一人说道：“我也有印象，他们还经常往那边张望，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走到他们所说的位置，向他们说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小七坐着发呆。 　　他们在窥视我们！ 　　加上人头上的那句话，明显是冲着我们而来。 　　武琳问道：“你们仔细回想一下，他们有什么明显的特征。” 　　两人想了一会儿，一起摇头。 　　嫌疑人穿着工作服，带着帽子，挡住大半个脸。 　　再加上距离有点远，光线又不太好，舞台上还在表演，他们又在喝酒，能说出这些已经很不错了。 　　再加上位置的关系，只有两人注意到嫌疑人，其他人压根就没注意到。 　　“谢谢你们！”武琳说道：“一会儿民警会来找你们录口供，留下一个联系方式，有事再联系。”她留下一张名片。 　　退到一边，我对武琳说道：“摆明了就是冲咱们来的。” 　　武琳有些郁闷的说道：“出来吃个饭都不能让人消停会。” 　　今晚又要加班，波哥的好意白费了。 　　我想了很多种可能，M-L组织的家伙故作神秘，也会留下信息，常用的都是一串数字密码。这种直接留言的方式还是第一次。 　　关键就在于‘猜猜我是谁’这五个字上。 　　从字意上分析，只有认识，互相之间有所了解，才能出这种猜谜游戏。 　　通常好朋友之间开玩笑，会把对方的眼睛蒙住，在背后用古怪的音调说出这句话。 　　“我们认识的人！”武琳自语道：“难道是我之前抓的某个犯人跑出来了？” 　　这种可能性不大，先不说落在武琳手中的都是重犯，没个十年二十年出不来，如果是越狱，早就收到消息了。 　　就算是敢跑出来报复，用这种手法，万一武琳想不起来呢。 　　我说道：“说不定是我们最近招惹了什么人。” 　　“最近？”武琳接过话茬说道：“从你加入一组后，还没出现过漏网之鱼。” 　　“不，有一个！”武琳的话提醒了我，就上一个案子，真凶就没有落网。 　　武琳也想起来了，倒吸一口冷气说道：“你是说死亡设计师？” 　　我点点头。 　　按照他狂妄的性格，直接向警方挑衅，不是不可能。 　　“如果是这样，那就麻烦了。”武琳低声说道。 　　死亡设计师的出现，标志着案情会变得非常复杂。他肯定还会向警方挑衅。 　　武琳咬牙切齿的说道：“自己送上门了，他这是玩火自焚。” 第561章 白老三 　　学霸孔文一最后也没有说出和死亡设计师有关的内容，武琳从谈话中推算出大概的年龄。但是也只能作为参考，以孔文一的智商，有可能是故意漏给我们，把我们的调查引入歧途。 　　孔文一落网，我们想当然的认为死亡设计师收到风声，他会躲上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再行动。 　　现在看来，人家根本就没有躲避的意思，一直躲在暗处观察我们。 　　武琳瞪着眼睛，扫视着围观人群。 　　我们心里都很清楚，死亡设计师就在这群人当中，但是我们没有办法把他揪出来。 　　“让他再嚣张一会儿，早晚有一天收拾他。”武琳很生气，我安慰道。 　　武琳咬着牙说道：“不是早晚，是尽早！” 　　死亡设计师就是一块阴影，又被他粘上了。不抓住他，肯定还要作恶。 　　虽然死在他手上的人都有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但是他们罪不致死。 　　附近派出所的民警赶回来，武琳把现场交给他们，我们拎着赵娟的头准备离开。 　　小七还在剥小龙虾吃，看到她我心头一紧。 　　死亡设计师肯定发现小七的存在，她有潜在的危险，不能再让她一个人待在家里。 　　“别吃了，走吧。”武琳想到死亡设计师在旁边看热闹，就觉得心烦。 　　“剩下这点打包，不能浪费。”小七不紧不慢的把剩下的小龙虾装到袋子里。 　　我环顾一周，周围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穿过人群比较麻烦，我们只好去找店主。 　　店主告诉我们还有后门，可以偷偷的溜走，但是在离开前，店主给了我们一个意外惊喜。 　　人多的地方容易招小偷，在食客丢了几次钱包之后，店主就在外面装了监控。 　　他舍得花钱，都是高清探头，还带夜视功能，拍的特别清楚。 　　店主得意的说道：“那俩小子的样子都拍下来了，你们一定要尽快抓住他们，竟敢在我的厂子捣乱。” 　　“快带我们过去。”武琳急切的想要看到影像资料。 　　“跟我来！”老板带我们去了一个单独小房间，视频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进去就开始播放。 　　从画面上看，两人早就进来了，混在人群中，并没有立刻靠近舞台。 　　他们一高一矮，高的看着很壮实，矮的稍微瘦一点。因为帽子遮挡，看不到他们的脸。 　　高个空着手，但是衣兜里鼓鼓的，不知道装着什么。矮个子背着一个包，人头应该就在里面。 　　两人距离我们并不远，从扭头的方向看，是在观察我们。 　　中途高个接了一个电话，通话时间非常短，大概十秒钟。 　　高个的嘴只动了几下，他主要再听。 　　“暂停一下！”武琳让视频倒回去，反复观察高个接电话的动作。 　　他手机屏幕是亮着，模糊的可以看到几个字。 　　我问道：“可以放大吗？” 　　“应该可以。”店主知道有这个功能，可惜他不会用。 　　“算了，继续播放吧，走的时候把这段视频传给我。”武琳说道。 　　两人显然就是傀儡，给高个打电话的人可能就是幕后主使，就是警方一直在追踪的死亡设计师。 　　视频继续播放，演出开始，两人这才慢慢的激动，走到舞台边上。 　　人们的注意力都被台上的表扬吸引，没人注意两人在干什么。 　　这么热的天，两人穿着工作服，还戴着帽子，看起来就非常可疑，但是没人发觉。 　　高个从衣兜中掏出气球和气泵，用脚的踩着给气球打气。 　　等到跳舞的上台，矮个才从背包中拿出人头，挂在气球下面。 　　气球用绳子拴在舞台边的柱子上，两人迅速离去，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绳子上似乎有延时装置，等到魔术表演开始，绳子断了，气球飘到舞台上，剩下的事我们都知道了。 　　店主说道：“绳子我已经拿回来了。” 　　他拉开旁边的抽屉，把绳子递给武琳。 　　武琳拉了一下，非常结实，对我说道：“高山攀爬用的绳子，非常结实。” 　　我拿起绳子，一段有一个圆柱，可以转动罗盘，控制释放的时间。 　　非常专业的设备，户外用品商店才能买到这些东西。 　　“你提供的这些非常重要。”武琳表示感谢。 　　店主帮我们也是为他自己考虑，出了人头气球这么恐怖的事，肯定会影响他的生意。 　　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估计明天半个城的人都知道这事了。 　　在离开前，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问道：“这段视频有没有给您的员工看过？” 　　“没有。”店主不明白为什么要让员工看。 　　我解释道：“从两人的行动看，他们清楚接下来会演什么节目，挑选观众注意力最集中的时间动手。肯定来你这吃过饭，可能还是熟客。” 　　店主说道：“以前是另一批人表演，我这才换不久。” 　　“让他们来看看，说不定会有收获。”武琳说道。 　　“稍等！” 　　店主跑出去，把所有人都叫进来，把视频反复放了两边。 　　“有没有人认识电视里这两个瘪犊子玩意，有知道的赶快说。”店主对他的员工一点都不客气。 　　“这个高个的看着有点眼熟。可能是一位客人。”一位服务员说道。 　　女服务员有点紧张，她不敢说的太肯定。 　　“你尽管说，警方会去核实，说错了也不追求你的责任。”我说道。 　　女服务员这才鼓足勇气说道：“这人来过两三回，每次都和不同的人，具体叫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听和他一起来的人叫他老白。” 　　武琳立刻追问道：“是不是称呼他为白老三，又或者是白三哥？” 　　“好像没有！”服务员也不是很确定。 　　我问道：“你还听到点什么？” 　　“我很忙，只在上菜的时候听到几句话，他们好像是在商量办一个厂子，加工什么。” 　　武琳和我对视一眼，如果真是白老三，又要开黑作坊了？ 　　服务员知道的都说了，无法提供更多的线索，武琳很客气的说道：“谢谢你们，给你们添麻烦了。” 　　送走服务员，武琳对我说道：“看来要好好查查这个白老三了！” 第562章 人头上的燕麦 　　武琳拿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白老三的照片。只有证件照和几年前犯事的照片，并没有近期照片。 　　刚才服务员看到了照片，说大概有七八成相似。服务员不敢说百分百就是他。 　　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进行推理，事情可能是这样，白老三准备开新的黑作坊，赵娟无意中听到这个消息，并很八卦的告诉了她男人。 　　老公当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打算敲诈一大笔钱。白老三假意答应，他知道赵娟丈夫这种人就是个无底洞，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找了个机会，趁机干掉了两人。 　　这么解释合情合理的，只是不能解释白老三为什么要把肉烤给滕家村的村民吃，难道他们之间还有过节。 　　我和武琳的关注点不一样，我更想知道死亡设计师在这中间做了什么，他是用什么办法操控这些人。 　　临走之前，我问道：“店主，你认识这个白老三吗？” 　　“没听说过。来我店里吃饭的人这么多，熟客也不少，我不可能每个都认识。”店主把头摇的像拨浪鼓。 　　他说话的语气听着有点虚，眼睛也盯着地面，明显没有说实话。 　　“我们先走了，谢谢你的配合。”武琳也看出来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逼问也没有用。 　　拿到店主提供的监控视频，从后门溜走。 　　围观看热闹的人少多了，但是还有人不死心，站着不走。 　　离开之前我们又去了一趟保安室，拿到整个夜市的监控录像。 　　我粗略的看了一眼，从人群中找个人，和大海捞针差不多。金磊或许有办法，只能回去试一试。 　　武琳选了一条很少有人走的小路，特别留意身后，尽管如此，我也不敢让小七一个人回家，带着她一起回了警局。 　　小七镇定了许多，已经从刚才的状态中脱离。在车上一句话没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在一组办公室里，我用椅子给她拼了一张床，让她先睡会儿，我还要去研究带回的人头。 　　小七坐在椅子上，很鄙视的说道：“你们真是笨死了，这么久也没弄一个折叠床，不知道让自己舒服一点。” 　　“批评的对，我明天就买个折叠床。”武琳说道。 　　小七嘴角一弯，露出一个坏笑，我就知道要坏事。 　　她意味深长的说道：“买个大点的床，两个人睡不开。一定要解释，不然关键时刻压坏了就不好了。” 　　“小丫头说什么呢！”武琳涨红了脸。 　　我借口还有事，赶快回到法医室。 　　放大镜下，我仔细观察着人头脖子上的伤口，肌肉只有非常清微的收缩反应，在头被砍下来之前，赵娟已经死了。 　　在人头的头发里，我发现了一些小碎片，小心的用镊子夹出来，看着像是谷物加工品。 　　或许这是黑作坊的线索，立刻对碎片进行化验。得出的结果是燕麦片，一种外国人非常喜欢的即食早餐，很方便，只要用牛奶进行冲泡，立刻就可以食用。 　　但是有一点很可怕，燕麦中黄曲霉素严重超标。是食品最低标准的十几倍！ 　　“我靠！” 　　黄曲霉素过去人们不太在意，最近逐渐引起大众的关注。 　　黄曲霉毒素是主要由黄曲霉寄生曲霉产生的次生代谢产物，在湿热地区食品和饲料中出现黄曲霉毒素的机率最高。 　　1993年黄曲霉毒素被世界卫生组织的癌症研究机构划定为1类致癌物，是一种毒性极强的剧毒物质.黄曲霉毒素的危害性在于对人及动物肝脏组织有破坏作用，严重时可导致肝癌甚至死亡.在天然污染的食品中以黄曲霉毒素B1最为多见，其毒性和致癌性也最强。 　　我大概猜到白老三的黑作坊要做什么了，他要把这些牲畜都不吃的霉变食物加工后再卖出去。这中间的利润可大了！ 　　“这个混蛋！”我打印了一份检测报告，准备和武琳讨论一下。 　　走到一组办公室门口，里面特别安静，推开门一看，武琳趴在电脑前睡着了。 　　趴着打个盹还行，睡一夜起来浑身酸痛，那滋味可不好受，我是深有体会。 　　我搬了一张椅子放到她旁边，想让她躺着睡，刚一碰到她，武琳就醒了。 　　“你忙完了？” 　　“我发现了这个。”我把检测报告递给她。 　　武琳快速看了一遍，说道：“这是一条线索，找到加工厂房，就可以找到白老三。” 　　“这下你可以放心的睡吧。” 　　武琳点点说道：“你也早点睡。” 　　我在靠近空调的地方，拼了三把椅子，冲着武琳微微一笑，道一声晚安，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并不踏实，恍惚中我做了一个梦，荒诞的内容夹杂着记忆的碎片，大部分情节我都不记得了，但是有一个情节记得非常情节。 　　武琳冲进办公室，大声说道：“不好了，孔文一越狱了。” 　　组人出动，去追寻孔文一。 　　画面一转，孔文一疯了一样的冲出来，将我扑倒在地。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骑在我身上，双眼睁得圆圆的，眼球布满血丝。 　　孔文一怒吼道：“我说过了，你们见过他了！见过了！你们为什么这么笨！” 　　她确实说过这句话，只是无法确定真假。 　　“你们见过他了！”孔文一又喊了一遍，张开大嘴，向我的脖子咬来。 　　我挣扎着醒过来，梦里的细节记得特别清楚。 　　孔文一的话还在我的耳边回荡，如果她说的是真，谁是死亡设计师？ 　　暂时睡不着了，我打开武琳的电脑，把孔文一的案子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 　　看到最关键的一份口供，是小混混的哥哥的笔录，也不知道小混混怎么样了。 　　我在系统内搜了一下，并没有发现小混混减刑的记录。甚至这一情节都没有记入他们的卷宗。 　　这就有点奇怪了，如果落实，肯定会减刑。 　　难道…… 　　我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小混混根本就没有哥哥，这个自称知道真相的人，会不会就是死亡设计师？ 第563章 并不存在的人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就有点坐不住了。 　　小混混的哥哥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是一个冻得抓住机会的人。 　　如果有表演的成分，他将会更难对付。 　　假如他就是死亡设计师，绝对是有意接近我们。犯罪分子敢主动到警察面前表演…… 　　越想越不案，我调出小混混的案例，查到他们的身份证，找到他们的户口，再从户籍入手，找他们的亲属。 　　几个小混混都查了，有两个当事人有哥哥，但是并不是我见到的那个人。 　　我的手有些发凉，之前只是猜测，现在的可能性超过了百分之五十。 　　武琳翻了个身，屏幕发出光照到她的脸上，睡的迷迷糊糊的问道：“你不睡觉干什么呢？” 　　“查点资料，你接着睡。”我关了屏幕，回去躺下。 　　在我们放松的时候，死亡设计师不断的靠近，已经到了我们身边。 　　今晚发生的事，是在向我们打招呼，接下来发生的事，肯定在他的计划之中。 　　怎么做才能打破固定的模式，打乱死亡设计师的布置？ 　　想来想去没有结果，心中更加烦闷。 　　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感觉就睡了一小会儿，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有人探头看了一眼，转身又走了。 　　我的眼皮特别沉重，也没看是谁。 　　片刻之后，门又被推开，李飞惊讶的说道：“不是让回去休息，你们没走？” 　　“走了！”武琳坐起来说道：“昨晚发生了点事，我们又回来了。” 　　李飞发现了桌子上打包的麻辣小龙虾，拿出来剥了一个说道：“太过分了，吃好东西不叫我。” 　　“凉的，小心吃的拉肚子！”武琳提醒他。 　　小七被吵醒，起来说道：“睡的好累！” 　　我又躺了一会儿，等待金磊和熊森来了，我才坐起来，打了一个哈欠，眼泪都出来了。 　　“昨晚发生什么事？”熊森好奇问道。 　　方叔正好推门进来，人都到齐了。 　　小七抢着说道：“我们昨晚遇到坏人了。” 　　“是啊，凶手都追上门了。”武琳把U盘递给金磊，里面有视频，让大家自己看。 　　金磊半分钟搞定，监控画面出现在大屏幕上。 　　看到人头气球，李飞惊讶的说道：“这是疯了？” 　　等视频放完，我说道：“这不是一起简单的案子，我怀疑是死亡设计师早就计划好的，专门针对我们。” 　　方叔很严肃的问道：“有证据吗？” 　　我按开武琳电脑屏幕的显示屏，说道：“昨晚我查了孔文一案口供，提供当年酒吧案线索的那个人，身份是假的。当事人并没有这么一个哥哥。” 　　武琳问道：“昨晚你就发现了？你是怎么想到的？” 　　“其实是孔文一早就提醒了，她说死亡设计师见过我们。”我说道。 　　金磊说道：“说不定只是巧合，目前还没有直接证据能说明和死亡设计师有关。” 　　到了真有证据的时候，肯定已经晚了，不管他想要做什么，目的就快要达到，想要再翻盘，基本上不可能。 　　熊森说道：“那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干扰我们的调查？” 　　如果没有昨晚发生的事，按照正常的程序，今天该继续搜索赵娟和她丈夫的情况，摸排白三哥，以及车祸抢夺的情况。 　　武琳分析道：“他可能是想要掩饰什么，打乱我们的调查步骤，把我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到白老三身上。” 　　“照你们这么说，或许他的目的就是让我们调查白三哥，忽略了其他线索。”李飞说道。 　　我发现了，这就是一个坑，让人进退两难，在谜底没有揭晓之前，你猜不出他的真实意图。 　　武琳想了想说道：“这样好了，继续按照原定的调查，不要因为人头的事乱了阵脚，大家都该知道做什么吧。” 　　金磊说道：“分析画面，寻找两人去向，技术处理手机画面。” 　　李飞说道：“继续调查车祸和抢夺事件，寻找嫌疑人。” 　　武琳补充道：“你要去滕家村，顺便再问问他们，和白三哥有没有过节。” 　　熊森说道：“我就查这个白老三，把他的底细弄清楚。” 　　我把检测报告递给他，给熊森提供一条线索。想要找到黑作坊，需要大量的摸排才能有收获。 　　方叔说道：“我还是打探消息，我已经有点收获，还没来得及和你们说。” 　　看他脸上带着微笑，就知道方叔肯定有料。 　　武琳催促道：“您快说说！” 　　“我昨晚中了几个滥赌鬼，从他们口中，打听到耗子的下落了。” 　　方叔口中的耗子，就是赵娟丈夫的朋友，那个拉他去赌博，染上赌瘾的家伙。 　　我问道：“他在什么地方？” 　　“听说是躲起来了，因为欠了一大笔赌债，有人正在找他。”方叔说道：“我大概知道他躲在哪。”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我们就去会一会这个耗子。”武琳称赞道。 　　我今天的工作主要是进行笔迹对比，手上有凶手留下的字条，还有口供上的亲笔签名。 　　这就不是我的长项了，我需要找专家来做鉴定。 　　我说道：“等我一会儿，我和你们一起去找耗子。” 　　方叔说道：“什么时间都可以，耗子没有正经工作，白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晚上才回来活动。” 　　武琳看了看表，说道：“那就一个小时之后出发。” 　　还剩下点时间，我们得洗漱一下，带小七吃早点。恐怕还要找波哥汇报一下，凶手可能是死亡设计师，这可不是小事。 　　我们都说完了，小七才说道：“我饿啊！早餐我要吃灌汤包。” 　　李飞调侃道：“你现在这么能吃，小心吃成胖妞。” 　　“切，本姑娘正在长身体，吃再多都不会胖！”小七非常自信。 　　她开心就好，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只要没抓到死亡设计师，小七就有危险。 　　凶手没有人性，你无法猜测出他们会干什么。 　　“趁着天还不太热，吃饭！”武琳拉着小七向外走去。 　　我走到门口，他们凑在金磊电脑前看视频，都冲着我诡异的一笑。 第564章 血肉模糊的知情人 　　我知道这些家伙在想什么，当作没看见，关上门走了。 　　房间里传出李飞得意的笑声，这些家伙越来越八卦。 　　警局附近有一家灌汤包店，其实味道并不是很少。上次带她吃过一次，当时他非常饿，吃的比我都多。然后就爱上了他家的灌汤包。 　　经历了昨晚的事，小七胃口还不错，吃了一笼包子，喝了一碗小米粥。 　　我的脑袋昏昏沉沉，胃口也不太好，加上武琳，两个人吃了一笼。 　　“不至于吧，你们俩这是在省钱？”小七问道。 　　武琳微微一笑说道：“我不太饿。” 　　“这次你们的对手是不是很厉害？”小七的表情很认真。 　　“是有点棘手。”我并不能透露太多。 　　小七低声说道：“你们小心点。” 　　“我们不会有事的！”武琳说道。 　　“你这段时间暂时就不要回家了，先在警局里待几天。”我嘱咐道。 　　“明白，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小七表现出她乖巧的一面。 　　我更愧疚，不应该把小七牵扯进来。如果这次抓不到凶手…… 　　“别瞎想了！”武琳拍拍我的肩膀，她猜出我在想什么。 　　吃饭的过程中，包括回去的路上，我都在关注周围的人，寻找可疑的目标，可惜并没有发现。 　　填饱肚子回到警局，武琳立刻找波哥汇报。死亡设计师再次出现，引起他高度重视。 　　波哥亲自联系了笔迹鉴定专家，用最快鉴定，有结果了立刻通知我们。 　　武琳回来，我们立刻出发，在方叔的指引下直奔‘耗子’的藏身处。 　　这次我坐到后排，吃了早饭有些困了，想要睡一会儿。 　　一路上迷迷糊糊的，多少睡了一会儿，车一停我就醒过来。 　　睁开眼睛一看，车外根本就不是住宅区，是一片废弃的厂房。到处都长满杂草，废弃很长时间了。 　　“这是什么地方？”我问道。 　　方叔说道：“以前是一个石材加工厂，因为污染严重，搬到其他地方去了。耗子和赵娟的丈夫以前在这里打工。” 　　武琳轻声说道：“周围连个商店都没有，这个藏身地方还真不好找。” 　　环顾一周，四处长满了杂草。这两天太阳实在是太毒了，草都有些蔫了。 　　我抬头望着天空，天上一片云彩都没有，又是烧烤天。 　　武琳走到厂房门口，地上有很窄的轮胎印，摩托车留下的痕迹。 　　印记非常新，从方向上看，耗子刚回来不久。 　　轮胎印一直延伸到厂房里，顺着车印就能找到他。 　　“提高警惕。”虽然只是一个小瘪三，武琳也要提醒我们，她不想看到意外。 　　还没走到厂房门口，车轮印进入草丛中，摩托车倒在地上。 　　“别动！”我发现地上有血迹。 　　旁边还有一枚清晰的脚印，只比摩托车的印浅一点。脚印的主人又高又壮，我联想到一号嫌疑人。 　　方叔说道：“看起来有人袭击了耗子。” 　　顺着滴落的血迹往前走，我找到拖拽的痕迹。接着又的发现一枚新的脚印，二嫌疑人出现了。 　　看来不止我们在找耗子，两名嫌疑人也在找他。 　　“加快速度。”武琳弯腰向前移动。 　　走到厂房门口，并没有发现离开的脚印，两名嫌疑人可能还在里面。 　　武琳立刻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探头看了一眼。 　　里面堆满了还没加工的石头，视线受到阻挡，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厂房里很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武琳掏出佩枪，沿着墙根进入厂房。 　　我跟在她身后，后面是方叔。 　　如果能抓住两名嫌疑人，找到死亡设计师就会简单一些。 　　希望是好的，可惜现实很残酷，武琳并没有找到两名嫌疑人，在厂房的角落里，找到血肉模糊的老鼠。 　　“混蛋！该死！”武琳咒骂道。 　　耗子可能也参与了勒索，才会遭到两名嫌疑人的报复。 　　方叔说道：“来晚了一步，可惜了，就差一点点。” 　　“或许还能找到点线索。”我摸索耗子的衣服，希望找到手机或者其他东西。 　　“你……你……干什么！”耗子突然开口，吓了我一跳。 　　这家伙没死，只是被打的昏过去了。他本来就比较瘦，凶手可能以为他死了，就走了。只能说这家伙的命真大！ 　　武琳立刻拨打电话叫救护车，耗子不能死。 　　我说道：“我们是警察，是谁袭击的你，白老三吗？” 　　“有……有水吗？”耗子问道。 　　“我去拿。”武琳车上有矿泉水，方叔拿去了。 　　“水马上来，是谁打的你？”武琳问道。 　　耗子叫骂道：“我也不知道两孙子是谁，让我找到他们，非弄死他们。” 　　自己都只剩下半条命了，还在说狠话。 　　我检查了耗子的脉搏，跳的很强劲，不像是有生命危险的样子。 　　身上的肋骨被打断了几根，右臂脱臼，身都是瘀伤，被打的很惨。我提醒他不要动，疼也得忍着。 　　武琳问道：“那你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耗子痛苦的说道：“我凌晨的时候回来，突然从草丛里跳出来两人，二话不说就给了我一板砖，我还以为是追债的。可他们什么也不说，就是往死里打，要活活的把我打死。” 　　我说道：“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得罪什么了！” 　　“不能够！”耗子说道：“我也就是好赌两手，也没别的嗜好，不可能惹上别的人。” 　　武琳问道：“白老三这个人你听说过吗？” 　　耗子轻轻点点头说道：“我老铁的邻居，还打过我老铁。我们本来打算埋伏他，可一看他的体格，估计我们两个打不过，就没动手。” 　　“老铁？”武琳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我解释道：“关系比较好的叫老铁，说的是赵娟的丈夫。” 　　“对了，你老铁人呢？”武琳问道。 　　“发……发财去了！”耗子语气有点不甘心。 　　“说清楚点。”我说道。 　　“他和我说要发财了，等过两天请吃我好的，等了好几天不见人影，老婆都不见了，不知道跑哪去了。” 　　武琳不太相信，问道：“你真不知道？” 第565章 人体器官走私 　　耗子无奈的说道：“大概是担心我知道了会分他的钱，对我守口如瓶。” 　　“就你们这样的还能算是老铁？”在我看来他们连酒肉朋友都算不上，只不过是在相互利用。 　　“这次不太一样。”耗子辩解道：“他说能弄到一大笔钱，必须要谨慎一点。” 　　“他的话你相信？”武琳问道。 　　耗子艰难的点点头说道：“当然相信，为了让他闭嘴，人家给了三万的订金，据说只是一个零头。” 　　“你说的是真的？”三万的订金，不算个小数目。我不相信白老三会拿出三万块钱稳定人心。 　　“钱到手他还给我看了，还请我下馆子吃了一顿大餐，你们可以去查。” 　　方叔跑回来，拿了一瓶水，拧开盖子，往耗子的嘴里倒了一点。 　　“再给我喝口。”耗子央求道。 　　“最多再给你喝一口，在不确定你的伤势前，不能喝太多。”我又往他嘴里倒了一小口。 　　吞咽的工作可能牵动了伤口，耗子皱着眉头骂道：“这俩孙子下手真黑，想要我的命啊！” 　　“你被打的这么惨，连原因都不知道，真是够衰的！”我故意说道。 　　“怪我运气不好！”耗子说道：“新闻上不是说有人看流浪汉不顺眼，就把流浪汉打死了。我可能遇到同样的人了。” 　　这家伙还真能找借口安慰自己，连被打的理由都想好了。 　　方叔摇摇头说道：“小伙子，你的情况可不太一样，下手的人就是冲你来的，毫不夸张的说，就是想要弄死你，目的很明显。” 　　“冲……冲……我？”耗子问道。 　　“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我反问道。 　　“条子，一眼就看出来了。”耗子语气中还有点得意。 　　武琳拿出警官证说道：“重案一组组长武琳！你看清楚了。” 　　“重……重案组！”耗子表情有些紧张，重案组找上门来，肯定不会是小事。 　　武琳严肃的说道：“再问你一边，打你的是什么人？” 　　“我真的不知道！”耗子说道:“上来第一下就把我打蒙了，头上流的血进到眼睛里，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你就没还手？”我轻轻的拿起他的手，指甲缝隙中是干枯的血迹。 　　“好像招架了两下。”耗子也不太肯定。 　　我在耗子身边坐下，拿出证物袋，把他指甲缝隙中的污物都扣出来，如果有皮屑，能帮助警方锁定凶手。 　　武琳拿出手机，调出白老三的照片，放到耗子面前，问道：“你看清楚了，打你的是不是这个人？” 　　耗子看了一会儿说道：“这不是白老三么，我都说了，打我的不是他。” 　　因为疼痛的关系，耗子的表情很不自然，无法从他的表情判断有没有说慌。 　　只是武琳拿出的是白老三几年前的照片，耗子在重伤的情况下一眼就认出来，有点蹊跷。 　　方叔劝说道：“小伙子，你可要想清楚了，一只脚都踏进鬼门关，不把凶手抓住，说不定还会来找你。” 　　“这一次算你侥幸，我们又来的比较及时，下一次你还能有这么好的运气？”我补充道。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耗子真的害怕了，就算不死，他也受不了再来一次。 　　武琳提示道：“会不会和你的朋友有关系？” 　　耗子总算是听出来了，问道：“是不是他们出什么事了，你们一直在提他们。你们找我也是为了问他们的事吧。” 　　我和武琳对视一眼，我说道：“赵娟被人杀了，尸体被切成一块一块的烤的吃了，你的老铁只找的到一根手指头，估计也凶多吉少。” 　　耗子瞪大眼睛，半天都没有说话。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声音，方叔担心急救人员找不到地方，又回去引路了。 　　“你好好想想吧。”武琳长叹一声，玩起了心理战。 　　“我……我……”耗子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 　　外面传来脚步声，方叔带着急救人员来了。 　　医生检查了耗子的伤势，伤的很的严重，必须尽快送回医院。 　　很小心的把他移动到担架上，帮着抬出厂区，上了救护车。 　　方叔跟着救护车走了，武琳看着车说道：“这小子真是命大，被打成这样还能保住小命。” 　　“说不定是有意留他一命。”真要想弄死他，只要摸一下脉搏，就能确定他是不是活着，脉搏可没有办法伪装。 　　“不排除这种可能。”武琳同意我的说法。 　　我拿着工具箱，又回到现场，提取了脚印，拍了现场照片。 　　武琳一个人进了厂房，过了一会儿给我打来电话，让我过去看看。 　　顺着地上的脚印，在厂房的角落里，找到了耗子住的地方。 　　他搭了一个小帐篷，用石块搭了一个灶台，四周散落着生活垃圾，啤酒瓶子、包装袋，看来他在这日子过的还不错。 　　我钻进帐篷，里面有不少好东西。我找到太阳能电池板，用来给手机充电。一盏可以充电的挂灯，一大瓶花露水。 　　“这是什么？”武琳找到一个笔记本，上面的标签还在，非常的新，才买不久。 　　她翻了两下，一张纸掉出来。 　　我捡起一看，从报纸上剪的新闻。 　　‘乌克兰教师涉嫌参与人体器官走私 遭到警方逮捕。’ 　　武琳翻了几下，又找出一条新闻。 　　‘阿根廷政府否认“阿国存在人体器官走私”。’ 　　“奇怪了，他这么关心人体走私？”武琳问道。 　　从时间上看，都是最近几个月的新闻。我意识到这有可能是一条线索。 　　我把笔记本从头到尾翻了一遍，一个字都没有，只夹了两页新闻。 　　赵娟的肾脏和心脏都不见了，耗子这里又出现和人体器官走私有关的新闻，肯定有联系。 　　耗子就是一个赌徒，如果无利可图，他才不会留意新闻。 　　武琳说道：“报纸剪的太整齐了，不像男人做的。” 　　“你怀疑是赵娟剪的？” 　　“问问就知道了。”笔记本的标签上有超市的名字，就在滕家村附近。 　　如果牵扯到人体器官走私，三万的订金就不奇怪了。 第566章 果条 　　一直以来，人体器官走私都是我的猜测，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能证明这一点。 　　武琳说道：“仔细找找，并没有被翻动过的迹象，可能会有线索。” 　　尽管我觉得耗子手中不会有证物，嫌疑人没有要找东西的意思，目的就是要揍他。 　　我们把帐篷周围彻底翻了一遍，一无所获。 　　武琳不甘心，要把所有的东西都带回去研究。 　　收起帐篷，一张纸条露出来，上面写着一个电话号码，字迹非常潦草，并没有注明是谁的电话。号码是在非常匆忙的情况下抄下来的。 　　武琳拿出手机，照着上面的号码播过去，电话没打通，对方已关机。 　　“看来要找金磊了。”武琳把手机号发过去，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 　　把所有的物品打包，拎着走到厂房门口，武琳的手机就响了。 　　她直接打开免提，我们两个一起听。 　　“查完了！”金磊很干脆的说道：“号码是用假身份证办的，使用的时间还不到半年，通话记录还要等等才能搞到。” 　　“也就是说是个黑号。”从事不法勾当的人，为了不被追查到，用的都是假号。 　　尽管最近管理比以前严了，必须要实名制，还是有空子可以钻。 　　“不过我在资料库中还是发现了一点线索。” 　　“别卖关子，快说。”我急切的想要知道情况。 　　“前不久曝出裸贷的案子，有几份笔录中提到这个号码。” 　　“裸条？”武琳有些惊讶，耗子手上怎么会裸贷的号码，难道耗子想要裸贷？ 　　我脑海中浮现出耗子的样子，人如其名，耗子的外貌非常像老鼠，尖嘴猴腮，鼻子下面几根稀稀疏疏的胡子，活脱一个老鼠精。 　　心中一阵恶寒，盛夏最热的时候，我打了一个寒颤，赶快把这个念头从脑中甩出去。 　　裸条，也叫“裸条放款”，进行借款时，以借款人手持身份证的裸体照片替代借条。当发生违约不还款时，放贷人以公开裸体照片等手段作为要挟逼迫借款人还款。 　　主要针对的目标是年轻女性，以女大学生为主。利息非常高，接了几千块前，逾期还不上，数额会越来大。 　　如果女生姿色不错，借款人就会提出非分要求。陪睡即可免去债务，大部分女性迫于无奈，都会答应。 　　甚至还催生出了相应的市场，进行裸条交易。 　　借款人的恶意非常明显，利用年轻女性阅历不足，不明白社会险恶，急于用钱的心理，剩下陷阱，一步一步狗鱼上钩。 　　新闻爆出后，对这一情况进行了严厉打击。虽然裸条消失了，但是针对学生的高息接待依旧存在。 　　武琳问道：“这个人没被处理？” 　　“有点奇怪。”金磊说道：“他牵扯的几笔贷款，并没有提出非常过分的要求，过期了也不会催债，见过几个借贷人，还请吃饭了。” 　　我问道：“什么都没发生？”我有点不太相信，借钱不要还，还能是在做慈善？ 　　“至少笔录上说什么事都没有。所以这人并没有被处理。” 　　武琳说道：“借钱还用假号码，这家伙问题很大！找当事人聊聊。” 　　“好的！我来联系。”金磊说道。 　　我脑子里还在想这个问题，这个人肯定有目的，不是为了色，他想要什么？ 　　想来想去没答案，资料太少了。 　　武琳说道：“也别猜了，耗子又没死，问问他就知道了。” 　　金磊说道：“还有一个消息，笔迹鉴定结果出来了。有大概百分之十二的可能，签名和字条出自同一个人。” 　　“这么低！”我说道。 　　“专家说可以对比的材料太少了。嫌疑人如果有意改变字体，更难以判断。” 　　武琳说道：“知道了。” 　　说完她就要挂电话。 　　“等等，还有一个消息。”金磊说道：“问当年酒吧案件的当事人，没人认识录口供的人。百分百是假的！” 　　曾经抓到死亡设计师的机会摆在我们面前，但是我们没有察觉，现在追悔莫及。如果他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丫的一定跑不掉。 　　武琳有些急躁的说道：“是坏消息，有没有好一点的消息。” 　　“有！”金磊说道：“我在视频中找到了两名嫌疑人。两人快速离开夜市，骑了一辆摩托车离开现场。” 　　我问道：“能追踪吗？” 　　现在摩托车非常少了，容易追踪。如果走没有监控的小路，就没办法了。 　　金磊说道：“最后出现在监控中，是在迎宾路上。已经把视频发给了交警部门，让他们帮助寻找这辆车，目前还没有反馈。” 　　迎宾路，一条贯穿市的主干道，去什么地方都有可能。除了大路之外，还有几十条小路，摩托车只要一拐就找不到了。 　　“还有消息没？”武琳准备挂电话。 　　“稍等！” 　　几秒钟后，金磊说道：“李飞传回消息，他找滕家村的村民了解到一个情况。几个月之前，白老三在路边卖烧烤，和村民有过冲突，双方没打起来，但是闹的很不愉快。没过多久，白老三的烧烤摊被举报，城管来收了摊子。过了没几天，又被举报。后来白老三就不干烧烤了。” 　　肯定是村民干的，这一手玩的漂亮，匿名举报，白老三也无可奈何。 　　不过有一句老话这么说的，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以白老三的性格，他肯定会报复。犯罪动机有了。 　　武琳问道：“白老三找的怎么样了，有消息吗？” 　　“没有！”金磊说道：“这家伙像是人间蒸发，肯定是躲起来了。” 　　白老三比耗子难找，他要是真躲起来，还真不好找。 　　“找波哥，城搜捕。”武琳说道。 　　“还有件事，人头气球的事火了，今天社交媒体上都在讨论这件事，说什么的都有，都快成为都市怪谈了。波哥被闫副局叫到办公室里聊了好久，上面可能问了。” 　　“行了，我知道了。”武琳挂了电话。 　　我还想问小七的情况，可惜晚了一步，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第567章 牢房中的学霸 　　“上车吧！”武琳出汗了。 　　太阳快升到头顶，阳光亮的有些刺眼。空气变得灼热，大烤箱又开始烘烤。 　　我赶快坐到车里，武琳发动汽车，我就打开空调。 　　“接着去哪？”耗子身上有重大线索，但是他到了医院，接受手术。以他伤的程度，肯定要身麻醉，最快清醒过来也要晚上。 　　考虑到手术的难度，明天也有可能。 　　武琳也没有目的地，先开车离开这里再说。 　　回到大路上，武琳眉毛一挑，说道：“我知道该去什么地方了，说不定会有重大收获。” 　　“哦，去哪？”我有点好奇。 　　“去了你就知道了。”武琳故意不说。 　　喝了一瓶矿泉水，车越开越偏僻，在一个路口，我看路牌，前面有一个监狱。 　　“你要去找孔文一？”我问道。 　　“你总算猜出来了！我以为走一半你就想到了。” 　　我不熟悉道路，也没来看过犯人，自然猜不出来。 　　武琳介绍道：“重刑犯监狱，最高戒备等级。” 　　透过车窗，我看到高大的围墙，围着一圈铁栅栏。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座岗楼，可以观察四周情况，没有死角。岗楼上都站着武警战士，背着枪。 　　外面还有一层铁丝网，戒备非常严格。 　　车靠近了，看到钢筋水泥的墙壁目测有二十厘米后，非常的厚重。大铁门紧闭着，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门上有监控探头，车刚一停稳就对准了我们。 　　武琳拿起手机，打电话开始联系。要见死刑犯，提前要预约，我们的情况比较特殊，需要点时间。 　　过了大概一刻钟，大门旁边的小门开了，一名中年狱警出来带我们进去，车子就放在门口。 　　“武组长，好久的不见。” 　　“好久不见！” 　　两人握了握手，很熟的样子。 　　“这位是冷锋，冷法医！”武琳介绍道。 　　“久闻大名，果然是年轻有为，破了不少大案。” 　　武琳介绍道：“这位是陈副队长，主管孔文一他们监区。” 　　“都是同事们一起努力的结果。”我不擅长交际，和陈副队长握了握手，就没话说了。 　　“这边走，审讯室已经准备好了。”陈副队长在前面带路。 　　武琳问道：“孔文一她最近的情况怎么样？” 　　陈副队长说道：“她是我见到最不像犯人的犯人，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看书，对发生了什么事一点都不在意。” 　　副队长的言语中透出一种惋惜的意味，在她眼中孔文一年轻又有学问，走上这条路，有点可惜。 　　武琳提醒道：“不要被她的表面迷惑，她可是一个非常危险的犯人，要注意和她接触的人。” 　　“重刑犯都是单独关押，她基本上接触不到其他犯人。” 　　我问道：“有人来探视过她吗？” 　　“她父亲来过一次，以后再也没来过。”副队长叹了一口气。 　　武琳问道：“已经判了？” 　　“差不多对了。我告诉她的时候，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问道：“也就是说对于所作所为一点都不后悔？” 　　“呃……”陈副队长并没有回答，借口审讯室到了，遮掩过去。 　　和警局的预审室不一样，监狱的问询室就是一间几乎密封的小房子，中间用很粗的铁栅栏分隔开，一边是犯人，一边是询问人员。 　　房间的窗户上都有拇指粗细的铁条，门更结实，陈副队开门都有些吃力。 　　询问的地方摆着一张木桌，两张板凳。很想我读小学时候用的桌椅，都磨的发亮，有些年头了。 　　“稍等一会儿，我去安排带人。”陈副队走了。 　　我低声问道：“孔文一应该在女子监狱，这陈队……” 　　武琳解释道：“是在女子监狱，从管教到狱警都是女的。偶尔也有特殊情况，老陈主要和狱警接触。” 　　我大概明白了，陈副队是兼职，暂时没有合适的女性队长，他这是代理。 　　武琳拿出纸和笔，打开手机录音，做好准备工作。 　　哗啦……哗啦…… 　　走廊上传来沉重的铁链摩擦声，重刑犯都戴着脚铐，孔文一来了。 　　在她还没走进来之前，我还有一点期待，服刑这么长时间，她会有什么样的改变。 　　一分钟后，孔文一出现在门口，穿着监狱的马甲，看起来气色还不错。 　　孔文一双手拎着脚铐，这样才能移动，看到我和武琳，冲着我们微微一笑。 　　“嗨！好久不见！”她主动向我们打招呼。 　　我们还没说话，女狱警说道：“老实一点，如实回答问题。” 　　“好的！”孔文一答应了，表情十分严肃。 　　女狱警把她锁在椅子上，对我们说道：“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武琳点点头。 　　咣的一声，门关上了。 　　孔文一又笑了，问道：“什么风把你们给吹来了？我还以为再看见你们的时候就是做吃‘花生米’的时候。” 　　她举起右手，比了一个的手枪的形状，对着右边太阳穴做了一个开枪的动作。 　　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孔文一的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 　　武琳淡淡的说道：“也算是朋友一场，来看看你不行吗？” 　　“切，谁信啊。你们忙的要死，没事会来看我？直说吧，有什么事。”孔文一反问道。 　　我开门见山的说道：“和死亡设计师有关，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孔文一很平静的说道：“知道你们就是为她来的，我都和你们说了，不会出卖她的！你们死心吧，有本事自己把她抓出来。” 　　武琳说道：“死亡设计师又出来作案了，这次搞了一个人肉烧烤，似乎是想为你讨个说法。” 　　“这个笨蛋！”孔文一娇嗔道：“这时候就该远走高飞，还搞事情！” 　　这话明显是对死亡设计师说的，听她的语气，两人还不是普通的师徒关系。 　　“你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如果你提供关于死亡设计师的情况，要是我们抓住了他，你有重大立功表现，有可能会减刑。” 　　武琳这一招用过很多次了，许多同行都在用，基本上都能奏效。 第568章 死刑犯的建议 　　等待死亡是特别痛苦的过程，特别是死刑犯，死期已定，过一天少一天。 　　生命一分一秒的在流逝，在死亡的阴影下，过不了多久就崩溃了。为了活下去，会想方设法的争取机会。 　　那怕只是虚无缥缈的一个可能，他们也不愿意放弃，会紧紧的攥住，绝对不会放手。 　　武琳深知这一点，被她抓住的犯罪分子，部都是重刑犯。 　　这一招对孔文一似乎并没有用，听到了武琳的话，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孔文一刚才一句话透露出很重要的信息，我们一直以为死亡设计师和她是师徒的关系。 　　可是她的话有些暧昧，竟然说死亡设计师笨蛋，只有非常亲密的关系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她身陷囫囵，反而更在意别人的事情。我觉得有必要重新梳理一下孔文一的人际关系。 　　武琳说道：“我可以给你点时间，让你认真的思考一下。抓到死亡设计师，你的罪责会减轻很多，死缓都有可能。” 　　“嘿嘿……”孔文一笑着说道：“你们是在挑拨离间吗？这手法一点都不高明。” 　　我说道：“看起来你并不害怕死亡。” 　　“害怕并不能改变什么。”孔文一说道：“不是我害怕了，就不用死了。既然害怕没有用，还害怕什么。人总有一死，过是早晚的问题。” 　　说的很有道理，可是这话从死刑犯的嘴里说出来，感觉怪怪的。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武琳开始收拾物品，准备离开。 　　“别走！”孔文一说道：“好不容易来个人看我，多聊一会儿。” 　　“你觉得警察很闲么？没事陪你聊天。”武琳站起来了。 　　“你们既然来找我，说明案子很不顺利，想从我这得到点线索。我也很无聊，想找个人多聊一会儿。这样好了，你们和我多聊一会儿，我透漏些消息给你们。你们到底能得到多少，就看你们有多聪明了。” 　　“看似很公平。”我问道：“你要是用假消息骗我们呢？” 　　“我保证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也没有其他的消息渠道吧。”孔文一早就看出我们的困境。 　　“你把这当成了游戏？”我问道。 　　“游戏就要有游戏的规则，你们直接和死亡设计师有关的内容，我是不会回答的。”孔文一问道：“怎么样，接受吗？” 　　武琳坐下，直接问道：“你上次说我们见过死亡设计师，你是怎么知道的？” 　　孔文一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道：“她的胆子非常大，警察在她眼中都是愚蠢的玩弄对象。她经常和我说一句话，想要了解猎物，最好的办法就是近距离的观察猎物。” 　　她说的话都需要分析，从字面上分析，死亡设计师一直就在我们周围。可这观察有很多种解释，在我们身边是观察，躲在远处看也是观察。 　　“玩文字游戏，太累了吧。”我说道。 　　“可是我觉得很有趣。”孔文一冲着我们微微一笑。 　　孔文一无所求，想要获得消息，只能用这种办法。 　　武琳问道：“赵娟、耗子、白老三这几个人的名字你听说过吗？” 　　孔文一摇摇头。 　　这几人可能早就进入了死亡设计师的视线，但是孔文一并不知情。 　　我问道：“那她和你说过滕家村吗？” 　　孔文一想了几秒钟，点点头。 　　我追问道：“说什么了？” 　　“她说滕家村的人比较‘有趣’，把人性自私的一面演绎的淋淋尽致，值得去研究一下。” 　　武琳问道：“怎么个研究法？” 　　“这我就不知道了。”孔文一说道：“有可能是在滕家村住上几天，也有可能是搞点事情，可能性很多。” 　　“这么说死亡设计师知道车祸的事情？”我说道。 　　孔文一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又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和她在一起。” 　　“我这里有一个手机号码，你有印象吗？”武琳说出手机号。 　　孔文一摇摇头。 　　我绞尽脑汁，不知道该问什么了，她的限制条件直接灭了八成多的问题。 　　武琳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要说情人关系，你们信吗？”孔文一眨眨眼睛，抛了一个媚眼。 　　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武琳不想再问下去了。 　　看我们要走，她赶快说道：“要不你给我们讲讲案情，我帮你们分析一下。” 　　武琳有点犹豫，她接着说道：“都说当事者迷旁观者清，我可能比你们看的清楚。” 　　我们办案不是秘密，但是讲给罪犯，还是有点别扭。武琳轻轻的点点头，我给孔文一讲了一遍。 　　“有趣！”孔文一说道：“看起来乱七八糟，一点头绪都没有，难怪你们头疼，要来找我帮忙，是比较麻烦。” 　　武琳说道：“你有什么高见？” 　　孔文一说道：“她擅长把一切都弄成一团乱麻，让人摸不到头脑，她真正的意图就隐藏在这团乱麻中，你们要抽丝剥茧，把所有的线索都理顺了，才能找到她真实的意图。” 　　“也就是说现在掌握的这些都不是她真正的目的？”我问道。 　　孔文一轻轻的点点头，嘲讽道：“你们连她的真实意图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想破案？” 　　我问道：“拿你说她想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不过可以给你们一个提示。”孔文一说道：“她总喜欢说一句话，人性本恶，恶念致死。具体什么意思，你们自己去体会吧。” 　　武琳看时间，已经中午一点了，谈话暂时告一段落。 　　孔文一拎着沉重的脚镣，被狱警带走。 　　哗啦……哗啦…… 　　走廊上回荡着镣铐声。 　　“你怎么看？”武琳问道。 　　“我们疏忽了，死亡设计师和孔文一的关系非同一般，可能就是她身边的人。” 　　“我也注意到了。”武琳说道：“每次提起死亡设计师，孔文一的语气都有些变化，我觉得是真情流露。” 　　这次还算是有所收获，刚收拾好东西，陈副队来了。 　　“走吧，一起去吃点，不要和我客气，也不是什么好饭，食堂吃顿便饭。” 第569章 又见黑卡 　　武琳调侃道：“陈队厉害了，竟然请我们吃‘牢饭’。” 　　“这算什么，再大的领导到了我这一亩三分地，一样要吃牢饭。”陈副队哈哈大笑，心情很不错。 　　我硬挤出一个笑容，跟在两人身后去了监狱食堂。 　　脑海中回想着刚才和孔文一对话的所有细节，见到我们之后，她的心情明显变好了。 　　她对我们的到来也不觉得意外。 　　为什么？ 　　想来想去，答案只有一个。我们的到来是一个信号，说明我们并不没有抓到死亡设计师。 　　刚才的谈话，我们从孔文一口中得到有限的信息，孔文一也了解到外面的情况。 　　虽然监狱戒备森严，她就算知道了也没用，万一她有办法把消息传出去呢？ 　　这也是个线索，如果能顺着消息传播的途径，找到收消息的人…… 　　武琳突然停下脚步，我没反应过来，撞在她身上。 　　“又想什么呢？”武琳娇嗔道。 　　“一会儿和你说。”我抬头一看，食堂到了。 　　监狱的食堂比警局的食堂大，窗户上也有铁条，这地方让人觉得非常压抑。 　　饭菜已经打好了，都是荤菜，我尝了一口，比胖厨子的手艺差远了。 　　陈副队长已经吃过了，闲聊几句就走了。 　　我把刚才的想法告诉武琳，想听听她的想法。 　　“有这种可能。”理论上说，监狱有非常严格的规章制度，不会为犯人传递消息。特别是重刑犯，管理更严。但是不能保证每个人都按照制度来。 　　孔文一非常聪明，外表又极具迷惑性，不知不觉就中招了。 　　“你想怎么办？”我问武琳。 　　她压低嗓音说道：“这种事不能和监狱的人说，我回去找波哥和闫副局，他们有办法。” 　　提到领导的名字，武琳的语气明显有变化，这给了我一个很大的启发。 　　我接着说道：“你没觉得孔文一说话的语气有些奇怪？” 　　“你什么意思？” 　　“我具个例子，我和你是朋友，年龄又差不多，所以我们说话的语气都比较随意。但是如果是和波哥或者闫副局说话，一来他们是领导，二来年纪比较大，是我们的长辈，说话时的语气都不一样。” 　　“没错，是这样。”武琳肯定的说道。 　　“就算两人不在，你提到两人，语气也会有变化。” 　　“好像是这样。”武琳自己并不太确定。 　　“你注意到孔文一提到死亡设计师的语气了吗？”我问道。 　　武琳想了想说道：“她的语气比较轻松，很随意，还有点暧昧。” 　　“这就对了。”我分析道：“我们之前的侧写，死亡设计师是一位中年男性，可能弄错了。” 　　“你的意思是说死亡设计师很年轻，和孔文一的关系很密切。”武琳和我心有灵犀，猜到我是什么意思。 　　我低声说道：“这样也能解释为什么之前的排查没有收获，年龄弄错了，早就把嫌疑人排除在外，还怎么查！” 　　“回去再重新排查一遍。”也只能这么办，没有更好的办法。 　　“先吃饭。”聊了一会儿，一刻钟过去了。 　　我吃了小半碗米饭就饱了，天热胃口也不好。 　　武琳是真饿了，把我剩下的拿过去，一扫而光。 　　“你看什么！”发现我在看她，还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慢点吃，我们不赶时间。” 　　她脸红了，小声说道：“审问孔文一费脑子，特别饿。” 　　这倒是实话，孔文一这样的嫌疑人要是再多几个，得冒出一百根白头发。 　　武琳吃完又喝了一大碗蛋花汤，打了一个饱嗝，把餐具放好，准备离开。 　　陈副队出来挽留我们，宿舍都准备好了，外面实在是太热了。 　　“不行，我们的回去，时间太紧了。”武琳委婉的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走到铁门前，从门缝隙中漏进来的阳光就有些刺眼，不用开门，就能感觉到从门外辐射进来的热力。 　　武琳早有准备，戴上墨镜，非常的酷，我只好眯上眼睛。 　　门打开的那一刹那，眼前一片刺眼的白光，我感觉自己快要瞎了。 　　武琳跑过去打开所有车门，让车里的热气散掉。等了一会儿再坐上车，我有种钻进烤箱的感觉。 　　隔着车玻璃，皮肤都被烤的疼。 　　空调开到最大，喷出的风都是热的。 　　“你看的是暖风？”我吐槽道。 　　“坚持一下就好了。”武琳调转车头，往警局开去的。 　　过了一会儿，车内的温度逐渐降下来，舒服多了。 　　这种天气犯罪份子都老实了，警察还要出来办案。 　　武琳看我很累，说道：“你睡会儿吧，到警局还要一会儿。” 　　“我陪你聊聊，你也犯困就麻烦了。” 　　“我不困！”武琳坚持让我睡会儿。 　　我闭上眼睛，很快就睡找了。 　　感觉就是过了一瞬间，我就被叫醒，警察局到了。 　　我叫武琳把车停在靠近门口的位置，深吸一口气，打开车门就往上冲，一口气跑进大厅。 　　明显感觉到两个温度，武琳学我，也快速跑进来。 　　“你有什么安排？”我问道。 　　“查资料！暂时用不到你。” 　　“那我就回法医室了。”我要检验从耗子手指甲缝隙中扣下来的粉末。 　　“你不上去看看小七？” 　　“忙完了再说，估计她这会儿再睡觉。” 　　冲着武琳摆摆手，我向楼下走去。 　　走到楼梯尽头，我停下脚步，地上有东西。 　　低头一看，一个信封在楼梯最后一节中间位置，不太可能是掉下来，某个人故意放下的。 　　我捡起信封，探头看了一眼，这个位置很好，正好我安装的探头拍不到。 　　信封很轻，我轻轻的晃了一下，里面有一张小卡片。 　　黑卡？ 　　象征着M-L组织的东西，好久没有收到了。 　　我一边走，一边撕开信封，把里面的卡片倒出来。 　　黑色的卡片上用黑色水笔写了什么，需要把卡片对着灯光才能看出来。 　　我走到灯光下，举起卡片，上面有一行娟秀的字体。 　　‘老时间，我在老地方等你！’ 　　我瞬间石化，过了好长时间才回过神来，这个字体我认识，来自吕洁。 第570章 指甲缝中的血迹 　　最近一段时间太忙了，我都把她的事忘了。 　　吕洁的笔迹突然出现在眼前，一下把记忆都唤醒。 　　在走廊里站了十几分钟，我才回过神来。摸出钥匙开门，手都有点发抖。 　　回到法医室，把检材放在工作台上，深吸几口气，心情稍微平复了一点。 　　之前都是猜测，现在证据就摆在眼前，她真的回来了！ 　　感觉就像是做梦，从发现她回来到现在，过了这么长时间，她终于主动联系我了。 　　我该怎么办？见还是不见？ 　　满脑子都是问号，心里也是一团乱麻。 　　等回过神来，立刻拿来放大镜和紫外线灯，检查了黑卡正反两面，都没有发现指纹。 　　信封上很干净，同样没有指纹。 　　“这是什么意思？”我自语道。 　　老时间，老地点，我当然知道不会忘记，牢牢的占据着我记忆最深处的一角。 　　可这坐城市并不是我的读书的城市，老地方不在这。 　　我把黑卡翻来覆去的检查了五六遍，除了这句话，再也没有别的信息。 　　难道是陷阱？ 　　这是我第一个念头，M-L组织终于对我忍无可忍，要下手对付我了。 　　细细一想，这种可能性不大。 　　首先，吕洁不管受到什么威胁，都不可能害我。这一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其次，M-L组织要杀死我，方法有很多种，甚至能让我悄无声息的死掉。给我下毒，或者安排一个醉驾的司机，或者其他方法弄死我。 　　意外死亡的是最好的方法，最好不引起警察注意。武琳等人追究起来，后果非常严重。 　　排除了陷阱的可能，莫非是吕洁遇到麻烦了，向我求救？ 　　这种可能有，可她要求救，肯定会留下我能认出来的特殊符号。可是黑卡上并没有。 　　解决掉所有的不可能之后，只剩下一种可能，吕洁是真的想要见我！ 　　老地方说的是的KFC，读书的地方只有一家，夏天很少开冷气的地方。所以我们经常约在KFC见面。 　　上网搜了一下，我现在待的这座城市，KFC有十几家，遍布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老时间说的是晚上八点，在一起待不了多长时间，吕洁就要回家。 　　这个时间只够我去一个地方，弄错了就见不到她了。 　　看起来像是对我的一次考验。 　　我仔细的回忆了一遍，约会的老地方是在一家老牌商场里，附近还有一个小公园。 　　在地图上加上条件，搜索的结果还有三家。 　　3D实景地图帮了我大忙，看过周围环境，我确定了是那一家。 　　看着地图，我都有一种穿越的感觉，仿佛回到过去，和吕洁手拉手走在街边的小路上。 　　我忽然感觉到有点紧张，吕洁突然要见我，想要说什么？ 　　可能性太多了，心情有点忐忑。 　　关键是今晚可能要加班，我需要找个理由离开，还不能引起武琳和小七的注意。这就有难度了。 　　想来想去，找不到一个合理的借口。我看时间，一个小时快要过去了。 　　不能再浪费时间了，检材还没有开始检测。 　　找了一个玻璃器皿，把收集到的检材倒进去。 　　从指甲缝隙中搜集到的粉末非常少，拿到显微镜下观察。 　　粉末中有很大一块东西，像是干枯的血液。 　　我用镊子夹出来，放入试管中，倒入一点溶液，等待干枯的血迹溶解，立刻开始检测。 　　这血迹有可能是耗子是他自己的，不过我记得很清楚，采样的时候，耗子的手上有血，但是手指上血不多。 　　所以就算是他自己的血，也不是受伤的时候留下的。 　　待干枯的血迹溶解后，连同耗子的血一起检测。 　　结果出来之后，我看了一眼，还真不是同一人的血。 　　我把未知血迹的DNA录入电脑中，和数据库中的记录进行比对，有没有结果就要看运气了。 　　比对开始，我觉得口渴，转身去倒水，刚走一步就听到电脑发出嘀嘀声音。 　　有结果了！ 　　这速度有点快，我快速的倒了杯水，回来一看，耗子手指中的血迹竟然是赵娟丈夫的。 　　“有点意思！”我轻叹一声。 　　血迹在指甲缝隙中保存的时间不长，正好和赵娟夫妇失踪的时间差不多。 　　我把报告打印出来，把黑卡和信封藏好，关好法医室的门，上楼去找武琳。 　　走到一组办公室门口，里面静悄悄的，把门推开一道缝，金磊盯着电脑，武琳也盯着电脑，小七坐在一边，盯着手机。熊森等人还没有回来。 　　“都看什么呢？”我推开门问道。 　　金磊头也不回的说道：“盯着热点，人头气球火了，网上到处都是讨论的帖子。还好目前都当作都市怪谈来看。” 　　小七说道：“我也在看，都有人以这个题材写了一本小说，要火啦。” 　　武琳还盯着屏幕，我过去一看，她还在看孔文一的卷宗，看的特别认真。 　　“有发现吗？”我问道。 　　“要是这么容易的就有发现，破案也太容易了。”武琳说道：“不过我有一种感觉，线索就在这里面。” 　　我把检查报告拿出来，说道：“先看我的吧，我有重要发现。” 　　武琳抢过来，扫了一眼，说道：“的确有点意思。” 　　“打算怎么做？”我问道。 　　耗子身负重伤，他在医院里，站起来都很困难，跑是跑不掉了。 　　“这小子估计是为了钱，先让人盯着他。”武琳说道：“你的发现很重要！” 　　我问道：“今晚有安排吗？” 　　“暂时没有，怎么了？”武琳反问道。 　　“我晚上要出去一趟，处理一点私事，麻烦你照看一下小七。” 　　“没问题！”武琳很痛快的就答应了。 　　小七听到了，跑过来问道：“你有什么私事？你要去和人约会？” 　　“一边去！”我说道：“我有事还要和你汇报？” 　　“咦，你紧张什么，你的反应很奇怪，你到底要干什么？”小七追问道。 　　“不关你的事！”我有些恼了。 　　小七还想说什么，武琳拉着她说道：“别问了，大人的事你不懂，乖乖听话。” 第571章 故人 　　武琳帮我哄住了小七，她对我的去向也的很好奇，但是一句都没问。 　　小七气鼓鼓的背过身，不想看我。 　　还没到下班时间，武琳问道：“你现在就走？” 　　我在心里算了一下，就算是下班最堵的时候，到约定的KFC最多也就一个小时，还有很多时间。 　　“你看孔文一的卷宗有什么收获？”我问道。 　　“学霸的日子也不好过。”武琳说道：“从其他人的口供来看，除了登山社的人，她几乎没什么朋友。室友和班上的同学都不喜欢她。” 　　小七听到了，背对着我说道：“这很好理解，好学生都是班主任眼中的乖宝宝，受到老师的特别照顾。同学都会很嫉妒，心里会有一些不平衡。学霸的一般都不善于交集，受到排挤很正常。” 　　我能理解，站在孔文一的角度，以她的智商看身边的人，差不多都是傻子。 　　武琳很大胆的提出一个假设，低声说道：“你觉得死亡设计师会不会就在登山社中？” 　　我愣了几秒钟，这个假设非常大胆，并不是没有可能。 　　虽然宫母遇袭的时候登山社的成员都在警方视线之中，但是这种事完可以请别人去做。 　　解决了这个一点，可能性就更大了。 　　我说道：“登山社中谁还留在本地？” 　　“这就需要调查一下。”武琳找出萧萧、苟忠等人留下的联系方式。 　　我建议道：“最好在暗中调查，看看他们都在忙什么。” 　　“我来安排。”这种事不用刑警一组出马，被他们发现，反而会打草惊蛇。 　　民警就能胜任，就算被发现，也不会产生严重的后果。 　　下班的时间到了，楼里的文员都往外走。 　　武琳说道：“你要有事先走吧。” 　　“你和小七晚上吃什么？”心有愧疚，想要多说几句。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看她想吃什么，我肯定不能饿着她。”武琳说道。 　　小七气鼓鼓的说道：“不用你管，我饿不死！” 　　武琳冲着我摆摆手，我起身走出办公室。 　　今晚稍微凉快一点，天边飘来一大片乌云，快要下雨了。 　　走到楼下，发现食堂没有开门，胖厨子破天荒的请假了。 　　“这么早就下班了！”路过门房，高老爷子向我打招呼。 　　“哦！” 　　我哼了一声，径直走过门房。 　　外面街道上车来车往，我走在路上，周围都是行色匆匆的路人。 　　做梦都想的一幕要就要发生了，可我一点都不激动，心情反而有些沉重。 　　见面了该说什么？吕洁要的是提出过分的要求该怎么应对？要不要从她的嘴里套取情报？ 　　满脑子都是问题，走了很久，都不能放松下来。 　　随着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我的心情越来越紧张。在嘈杂的街道上，我都能听到心脏在狂跳。 　　噗通……噗通……噗通…… 　　深呼吸也没用，心脏狂跳，感觉随时都会晕倒。 　　在路边坐了一会儿，抬头一看KFC就在眼前。 　　走来的，比约定的时间还早了一个半小时。 　　趁着时间还早，我绕着KFC转了一圈，熟悉环境。 　　开封菜通常都开在商场周围，地段最好的位置，人流量非常大。一般有两个门，另一个在商场里。 　　转了一圈我发现这地方非常好逃跑，只要制造一个小混乱，混在人群之中，眨眼间就能无影无踪。吕洁选择在这地方见面的，似乎有别的用意。 　　肚子有点饿了，距离八点还有一个小时，我买了吕洁最喜欢吃的老北京鸡肉卷，一份薯条，一杯不加冰的可乐。 　　找了一个角落，慢慢的吃着，心中滋味万千。 　　鸡肉卷才吃了一半，身边一个清脆的声音问道：“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光听声音我就打了一个冷颤，抬头一看，正是吕洁，她端着餐盘，微笑着看着我。 　　“坐……坐……”我一张嘴，说话都有些颤抖。 　　“真巧！我们点的都是一样的。”吕洁笑着说道。 　　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几年不见，她的变化很大。一身职业装，带收腰设计的衬衣完美的展示出她S形的曲线，画了淡妆，女人味十足。 　　吕洁的脸上始终带着笑容，但是美丽的眼睛蒙上一层雾气，眼角还有泪光闪烁。 　　“好……好久不见！”我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怎么就说出了这句话。 　　“好久不见！”吕洁微微的有些发抖，她努力控制着 　　“你比约定的时间早了。”我说道。 　　“你也早了！”吕洁说道：“我控制不住自己，时间还没到就来了，进来我一眼就看到你，我控制不住自己。” 　　我放下手中的老北京鸡肉卷，心中有无数的话要说，一下堵在嗓子眼，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我……” 　　吕洁抬起手，摸着我的脸说道：“你……你……瘦了。” 　　“还好。”我深吸一口气问道：“你好吗？” 　　吕洁眼中的眼泪一下就流出来，她笑着说道：“我很好！” 　　“不要哭，哭的妆都花了。”我柔声说道：“我不喜欢看你哭。” 　　她拿起餐盘上放着的餐巾纸，擦掉脸上的泪水，冲着我微微一笑。 　　我们都沉默了，就这么直视着对方，再说下去，就要说到过去的事了。 　　互相对视了十几分钟，我说道：“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你知道……” 　　吕洁点点头说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也很想你。”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必须要一个解释。 　　“还不能说！”吕洁皱着眉头说道：“既然我来见你了，就说明很快就有结果了。我得表扬你，你做的太好了，超乎我的意料。” 　　“你是卧底，对不对？”我脱口而出，说道：“你一定是警方安排在M-L组织的卧底！” 　　“我不能说，时机到了，你就会知道。我相信这一天很快就会来临。” 　　“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在暗中帮了我们很多次了！” 　　吕洁没说话，在我看来，她这就是默认了。 　　我想了想说道：“你突然约我出来，肯定有重要的事要说。” 第572章 内幕 　　“算……算是吧！”吕洁很勉强的承认了。 　　“唉！”我叹了口气说道：“你出事的时候，我生不如死，脑子里想的是你的样子，用了几年的时间，我才从阴影中走出来。你突然又出现了，你可能都想象不出来，我的心情有多激动，幻想着在下一秒钟，你就会出现在我面前，可是等了很久，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你又出现了，我……” 　　“别说了！”吕洁用手捂住我的嘴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有些事并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 　　“所以你就加入了M-L组织，成为黑暗圣殿的一员，还有了一个师傅。”这些都是国际刑警李给我的资料。 　　吕洁说道：“不管我愿不愿意，我必须这么做！” 　　“一句话就敷衍过去了？就算那些人该死，也不应该死的那么惨。”不知不觉我说话的语气就变了。我现在的身份是警察，还是光明之剑专案组的组长，而她就专案组的目标之一。还是一位高层人员！ 　　吕洁解释道：“我知道你看过卷宗，对于里面的内容我并不否认。你有没有想过这么一个问题，世界这么大，警察这么多，给你资料的人为什么非要把卷宗交给你，而后她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是在暗示我，李的失踪确实有些古怪。我以为她死了，只是到现在没有发现尸体。 　　我也怀疑过，毕竟李是国际刑警，专门处理M-L组织的案子，基本的警觉性肯定是有的，她居然悄无声息的就消失了。 　　“我以为是因为你的关系，她才把卷宗给我。”这是一个非常合理的解释。 　　吕洁说道：“这是一次对我的试探，也是对你的试探。我大意了，不该回来就去看你，还好没有惹出很大的乱子。” 　　听她话的意思，李不是个好人，还是M-L组织成员之一。 　　吕洁的话里也有很多信息，我追问道：“试探我是什么意思？” 　　“你的血！”吕洁说道。 　　我立刻明白过来，她说的是我有犯罪基因的事。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知道我基因有问题的人并不多。 　　之前是有所怀疑，大学利用学校里的设备，我自己检验对比得出的结果，当时唯一的知情人是吕洁。 　　“你别看我，和我没有关系。”吕洁立刻就猜到我是什么意思。 　　这就见鬼了，M-L组织还能有会算命的家伙，算出我DNA有问题？ 　　吕洁从我的眼神中看出来了，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事肯定不算完。 　　“必须要说清楚！”我不想再让这个问题困扰着我了。 　　吕洁很隐晦的说道：“和你的过去有关。” 　　“我的过去？”我一头雾水，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吕洁用很轻的语气说道：“圣心儿童福利院！” 　　果然和这个地方有关系。 　　我问道：“圣心儿童福利院和M-L组织有什么关系？” 　　“我也在调查，可能和我国分部起源有关。”吕洁说道。 　　“分部？” 　　吕洁说道：“M-L组织是一个庞然大物，发展到今天，成员来自世界各国，为了方便管理，设立了分部。领导者都是黑暗十二宫成员，主要有四大分支结构。” 　　她是有意对我说这些，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可能闫副局或者其他高层都已经知道了。 　　“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我问道。 　　“因为你做的很棒！黑暗十二宫栽在你手上好几个！”吕洁一副很自豪的表情，她在替我高兴，我能看的出来，她是发自内心的为我骄傲。 　　“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我想了想补充道：“还有个人，一直在暗中帮我，要不是她，案子不会结束的这么顺利。” 　　这也是一次试探，我相信给我帮助的就是吕洁。 　　她称赞道：“M-L组织从没遭受过这么重大的打击，国内的组织基本上瘫痪，只要再加把劲，彻底可以斩断这支黑手。” 　　在我看来，她这么说就等于简介的承认她是警局的卧底了。 　　我还注意到一个词，吕洁说的是几乎，也就是活黑暗十二宫还有人在活动。 　　既然说起来了，我问道：“这个M-L组织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话说来就长了。”吕洁说道：“连环杀手也是人，孤狼型的杀手毕竟是少数。他们也需要认同感。某一天两位连环杀手相遇了，他们从互相欣赏，发展成互相帮助，逐渐萌发了建立一个组织的想法。这就是M-L组织的雏形。之后不断有连环杀手加入进来，其中有一些非常聪明，组织发展越来越大，就成了一个国际犯罪组织。” 　　吕洁说的很简单，但是字里行间都血淋淋的，不知有多少人死和这个组织有关。 　　我追问道：“黑暗十二宫又是怎么回事？” 　　“黑暗十二宫原本是类似于长老会的管理机构，在发展过程中发生了一些变化。怎么说呢，以前是看资历，现在一些激进的成员要求以能力来划分权利。M-L组织这些年积累的财富非常巨大。”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利的地方就会有争斗，看来连环杀手们也跳不出这个怪圈。 　　从她的话里就能分析出来，再结合之前的资料，M-L组织内部争斗的厉害。我之前的调查才会那么顺利。 　　这个机会很难得，等到内部稳定下来，麻烦的就该是我们了。 　　吕洁说道：“有了钱就可以招募的人，研究更先进的技术，收买更多的内线。然后可以赚更多的钱，形成一个循环。” 　　“那追随者就是黑暗十二宫的秘书了？”我问道。 　　“可以这里理解，黑暗十二宫不可能所有事都自己去做，有些事需要有人帮他处理里。追随者拥有部分十二宫的权利，具体人数没有限制，一般不会超过三个人。” 　　我问道：“你的追随者呢，我能不能见一见。” 　　吕洁和神秘的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第573章 黑暗三星 　　“我猜你的追随者是个帅哥。”我恶狠狠的说道。 　　吕洁用古怪的目光盯着我，几秒钟后，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周围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她身上，吕洁破涕而笑，还笑的很大声。 　　“你笑什么，很好笑吗？”我有些恼怒。 　　吕洁问道：“你是在吃醋？真是一点都没变。” 　　说完冲着我抛了的媚眼，我感觉像是被的电了，魂儿都被勾走了。 　　“不说就算了，别让我遇到他。” 　　吕洁很认真的说道：“等到合适的机会，把一切都告诉你。我暂时还需要他们的帮助，所以不能告诉你。” 　　“好了，我懂，不问了。可什么时候才合适？”我不想下一次见吕洁，还要等上三四年。 　　“用不了那么久了！”吕洁坚定的说道：“最多再有一年的时间，我就会回到你的身边。” 　　她说的很容易，我没有她那么乐观。就算能解决M-L组织的问题，她在黑暗圣殿中待了那么久，所见所闻都超出我的想象，她能彻底的摆脱掉影响？ 　　想的有点远了，先着眼面前的问题。我问道：“一年的时间，你怎么算出来的？” 　　“我说最多要一年的时间，速度快的话半年也有可能。” 　　我追问道：“你到底在等什么？”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吕洁就是不肯说。 　　我质问道：“你约我出来，就想告诉我这个？” 　　“当然不是！”吕洁很严肃的说道：“我是提醒你，要小心。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条件允许我见你了。” 　　我明白她是什么意思，说道：“你直接告诉我剩下的几个人是谁，我直接抓了他，万事大吉。” 　　“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我知道，早就解决了。”M-L组织有特殊规定，有些成员身份是报保密的。主要通过暗网交流，想要查明真身，很不容易。 　　吕洁尽力在查，我们也在要努力，争取早点把这些危险的家伙都解决了。 　　“又跑题了！”吕洁说道：“现在主要说你的问题，你很危险！和你最近查的案子有关。” 　　“你的意思是死亡设计师是M-L组织成员？”之前都是猜测，现在我需要证实。 　　吕洁说道：“还不是普通成员，和我一样，是黑暗十二宫之一。” 　　“是那个星座？”我很好奇。 　　“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黑暗双鱼座。” 　　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卧底，竟然连对方的底都没摸到。吕洁的能力我很清楚，只能说明对方很狡猾。 　　黑暗十二宫的命名方式很特殊，不一定和星座有关系。被我们解决的黑暗双子座就是两个人。如果黑暗双鱼也是两个…… 　　我打了一个冷颤，如果真是两个，孔文一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你不用太紧张。”吕洁说道：“如果是两个人，我会知道。被你们抓到的可能是很重要的追随者。” 　　“对于死亡设计师你知道多少？”我很严肃的问道。 　　“不久之前刚进行了一次传承，上一代死亡设计师已经死了，继承者应该很年轻。仪式是在国外举行的，见证者并不多。能查到的记录很少，但是很危险。不按常理出牌，他很有可能会对你动手。” 　　吕洁的表情突然一变，她意识到说错话了。 　　“为什么不能对我动手？有人下过命令？”我追问道。 　　在我的逼问之下，吕洁只好说道：“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但是确实有一道命令，不允许对你下手，命令来自于M-L组织的高层。” 　　我傻眼了，竟然还有这种事。M-L的杀手竟然不敢向我下手。 　　“你没追查吗？”我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查了，没有结果。”吕洁说道：“毕竟是一个百年历史的犯罪组织，秘密太多了，不是一下就能查清楚的。就算开放机密资料库，想要查出来，也要时间。” 　　“哦……”我轻轻的应了一声，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个问题，到底是因为什么，M-L组织不敢对我下死手，实在是太奇怪了。 　　脑子又乱了，想不出个头绪，吕洁看了一眼时间，拿起已经凉了的老北京鸡肉卷吃起来。 　　“慢点吃点！”我发现她吃的很快。 　　“没时间了，我要走了，想陪你吃完这顿饭。” 　　我拿过手机一看，快九点了，不知不觉聊了快两个小时了。 　　“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你。”脑子里立刻就冒出一个，我问道：“为什么案子经常牵扯到大学城？” 　　吕洁咽下嘴里的鸡肉说道：“我也注意到了，可能性有很多。最大的可能是大学城里有一名黑暗十二宫。” 　　“总共还有少个对手要解决？”我心里没有底。 　　“目前确定的只死亡设计师，大学城的还不确定，如果他不出手，就会一直蛰伏下去。” 　　“警局里的家伙呢？”我坚信警局内部有一名黑暗十二宫，地位还不低，潜藏的非常好。这个才是最危险的，他直接威胁到了吕洁的安。 　　吕洁说道：“M-L组织确实在警局有内线，我也想把这个人挖出来。甚至还联系过他，都没有收到回应。至于是不是黑暗十二宫，我也不确定。” 　　我板着手指头数了一下，三个不确定的，加上被一组解决的，再加上眼前的吕洁，超过半数的黑暗十二宫都在国内。 　　这不是一个国际组织么？怎么这么多人在国内？ 　　吕洁也有这样的疑问，她觉得可能和M-L组织的起源有关。也就是说，M-L组织的创始人之一可能是中国人。 　　这个假设很大胆，联想到圣心儿童福利院的前身，很可能有关联，另一位创始人大概是传教士，两人在国内相识。 　　我刚理出一点头绪，吕洁已经吃完了，突然探头在我的脸上亲了一口。 　　她的唇好软，上面还有酱料。亲完她就笑了，笑的非常开心。 　　“再见，我该走了。”吕洁向我摆摆手。 　　“别走！”我立刻抓住她的手，过去的种种瞬间涌上心头。 　　吕洁轻轻的甩脱我的手，深情的看了我一眼，大步走出‘开封菜’。 第574章 黑车厂 　　我反应过来，立刻追出去，看到人影一闪，吕洁已经不见了。 　　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我停下看了周围的环境，她走的还是监控拍不到的死角。 　　离开的路线她早就的计划好了，选择的是最安的路线。 　　我追出去，商场的后门有一条小路，行人并不多。 　　小巷没有路灯，十米之外就是一片黑暗，吕洁一定就潜藏在某个角落里。 　　我大声叫道：“吕洁！” 　　声音渐传渐远，在小巷回荡。 　　吕洁肯定听到了，但是她没有回应。 　　我撕心裂肺的又喊了一声，感觉耗尽了的身力气。 　　等了一小会儿，小巷中还是很安静。吕洁是不会出来了，我看了最后一眼，转身回到商场。 　　我还在回味吕洁刚才说的话，不知不觉又回到了KFC门口，抬头一看，刚才我们坐的地方已经被收拾干净，又坐上新的顾客。 　　刚才吃那点东西根本不饱，我又买了两个老北京鸡肉卷，拿着走出KFC。 　　我边走边吃，吕洁说了很多问题，要一个一个的解决，最棘手的就是死亡设计师。 　　之前碍于吕洁的面子，还有那条莫名其妙的命令，死亡设计师可能还不会对我动手。结果我抓了孔文一，这梁子就结下了。 　　按照吕洁的话说，死亡设计师是一个聪明而又疯狂的家伙，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对付我。 　　没走多远，我就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有人在暗中监视我。 　　这么快就来了？ 　　我心头一紧，可能是跟踪着吕洁而来，必须要尽快甩掉他。 　　走到前面的路口，我突然加速，快速转弯，大步跑起来。 　　一口气跑过的三个路口才停下，我也不知道的跑到什么地方了，四周的环境很陌生。 　　我只好拿出手机导航，虽然有点晚，还是应该回警局。大家都在加班，我一个人回家不合适。 　　一看地图上的距离，居然有十几公里，这么远走回去不现实。 　　在路边等了一会儿，一辆出租车也没有。 　　转身往回走，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看着非常眼熟。 　　被我发现了，还要躲藏。 　　我很无奈的说道：“出来吧，我都看到你了。” 　　黑影躲在路边的阴影里不出来，我走过去一看，是小七。 　　尴尬的是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人――武琳。 　　这我完没想到，实在是太意外了。我俩都愣住了。 　　小七跳出来说道：“这么巧，真有缘分，在这都能遇到。” 　　“你们这是……” 　　武琳不好意思说话，小七抢着说道：“警局太闷了，今晚凉快，我们出来散步。” 　　“散步？这走的可够远的！”我又不傻，两人很明显是冲我而来，只是走差了，结果在这遇到了。 　　她们似乎并没有看到吕洁，不然就不是这个样子。 　　可能是金磊给她们定位了，所以误差才会这么大。 　　小七蛮横的说道：“心情不好，走的就远一点，你有意见？” 　　“不敢有意见，那你们还散么？不散步一起回去了。”我在路边伸手打车。 　　“不用了，我的车就停在前边。”武琳用非常小的声音说道。 　　“那就走吧。”我大步往前走，缓解尴尬气氛。 　　两人迟疑了几秒钟，小七追上来问道：“你怎么快就结束了，是不是没约会成，被人甩了？” 　　我反问道：“你不是不和我说话了吗？” 　　小七就当没听见，探头在我身边用力的嗅了嗅，说道：“怎么一点香味都没有，你到底见没见到野女人。” 　　“为什么非要是女人，我去见男人不行吗？”我调侃道。 　　“不是吧，你口味这种重，我可真没看出来。”小七笑道。 　　武琳加快脚步的，几乎是小跑着到了车边，打开车门就坐上去了。 　　小七把我推上副驾驶，她坐在后排。一路上两人也不说话，我只好开口问道：“案子有进展吗？” 　　“有！”武琳说道：“方叔查到一个专门销赃的点，可能和面包车有点关系。” 　　“这可是的重大发现，如果能找到买车的人，嫌疑人就有着落了。”我说道。 　　“李飞他们去盯着了，摸清楚行动规律就动手。” 　　“别回警局了，直接过去。”万一提前动手，武琳作为组长，必须要在场。 　　武琳说：“那也要把小七送回去。” 　　“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我这么大个敌人了，丢不了。”小七不想拖我们后腿。 　　“不行，必须先要确保你的安。”我说道：“你可能被坏人盯上了。” 　　小七就是的我的弱点，如果她落入死亡设计师的手中，不仅是我，一组都会变的很被动，所以她一定不能出意外。 　　武琳说道：“昨晚就没休息好，不能让她再睡在办公室了，去单身宿舍。” 　　这个注意不错，死亡设计师就算胆子太大，也不可能到警局里动手。 　　我嘱咐小七，“不要睡的太死，如果有不对劲，立刻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小七把我推出门，从里面反锁上。 　　少了一个电灯泡，气氛更尴尬了。我看的出来，她很想知道我去见谁，可是又不好意思开口问。 　　“我去见过去的一位老朋友，多年不见，他突然来看我。等下次有机会，我带你去见他。” 　　考虑到见吕洁事关重大，我还是没有说出实情。刚才说的这些话也不算说谎，都是实情。 　　“好啊！”武琳长出一口气，表情明显轻松了许多。 　　已经十点多了，我们立刻赶往黑车店。 　　武琳开了十几分钟，到了一条非常偏僻的路上，一辆车都看不到，路灯都坏了。 　　“到了！”武琳把车停在路边，我们走了一段，看到熊森的车停在暗处。 　　对面有一个厂子，大门禁闭，看不到里面的状况。 　　武琳轻轻的敲了几下，车门打开，我们赶快上去。 　　金磊和方叔在车上，熊森和李飞躲在其他角落监视着厂子。 　　我问道：“仙子什么情况？” 　　方叔说道：“厂子非常隐蔽，到十二点才开工，天亮就收工，专门处理黑车。” 第575章 重大线索 　　就快要十二点了，估计工人就快要来了，看厂子的规模不小，工人肯定不少。 　　我担心会应付不过来，问道：“不需要再叫点人来？” 　　“波哥有另一个案子要处理，等一会儿带人过来。”金磊说道。 　　这我就放心了，就等着黑车厂开工。 　　周围十分安静，等的我就快要睡着了。到十一点半，小路传来脚步声。 　　武琳低声说道：“人来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们压低身子，缩在座位下。 　　我探头看了一眼，十几个人勾肩搭背的走过来，其中几人穿着脏兮兮的工作服，和我那天在早市看到的非常像。 　　“就是这样的……” 　　我话还没说完，被武琳捂住嘴，把头按下。 　　几乎就在同时，一道手电光向这边照过来。 　　“咦，这怎么停了一辆车，看成色还不错，搞他！”有人说道。 　　“一晚上就搞定了，出手怎么也能卖个五万，这可是送到嘴边的肥肉。” 　　听脚步声，两人向这边走过来。 　　我的心一下悬起来，这时候要是被发现了，这伙人跑了，想要再抓他们就可不容易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紧张的手心都是汗，问道：“怎么办？” 　　“看清楚再说。”武琳还能保持冷静。 　　沙沙……沙沙…… 　　脚步声在车前停下了，一个人拉住他们说道：“你们两个疯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别找麻烦。” 　　另一人也说道：“车丢了车主肯定会报警，发现我们的厂子就麻烦了。走吧！” 　　沙沙…… 　　一人被拉走了，另一人站在原地说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这地方这么偏僻，怎么会有一辆车停在这里？” 　　“你什么意思？”他的同伙问道。 　　“我就是觉得这辆车有问题，得查个仔细。”他大步走到车边，距离我们也就一米的距离。 　　“你太紧张了！”有人说道：“这条路上还有两家修理厂，说不定车有问题来修的。” 　　“有没有问题马上就清楚了。”他抽出工具，准备要撬车门。 　　这家伙还真是固执，心都提到嗓子眼，就要暴露了。 　　他开的正是我这边的门，我都想好了，等开门的一瞬间，我一脚踢倒他，再扑上去制服他，不管怎么样，先抓到一个。 　　轰…… 　　就在他要动手的时候，小路上传来沉闷的轰鸣声。 　　“别玩了，货来了！准备接车！” 　　这人立刻放弃撬车，去推开厂子的大铁门。 　　我长出一口气，慢慢的抬起头，看到一辆重型卡车，开了过来。车上来着六辆车，部用帆布盖着。 　　从外观来看，车型都不一样，有轿车，有SUV。估计都是被盗的赃车。 　　他们忙着卸车，没时间再管我们。 　　武琳慢慢坐起来，说道：“一晚上六辆车，二三十万的收入，每天都干，一个月下来可不是小数目。” 　　方叔说道：“又是一起大案。” 　　“可以收网了。”武琳打电话联系波哥。 　　半个小时之后，车都卸完了，厂子大门一关，工人开始拆解作业。 　　大货车卸完货就走了，武琳让记下车牌，交给交警处理。 　　波哥带着大队人马赶来，封锁道路两边，一个人都跑不掉。 　　“行动！”武琳一声令下，熊森从黑暗中冲出来，在墙上踩了一脚就翻过去，打开工厂大门。 　　“都不许动！”武琳和李飞带着一队警察冲进去，只用了五分钟就制服了所有人。 　　方叔说道：“完事了，进去看看。” 　　“太快了！”我们躲在车里，看不到厂房里面的情况。 　　金磊说道：“对付一些小毛贼，还要多少时间。” 　　我大步走到厂子门口，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汽油味。只是一小会儿的功夫，几辆汽车就被拆的只剩下一个车架子。 　　所有的人都戴着手铐，蹲在地上。波哥说道：“你们动作够快的，都是熟练工了？” 　　没人说话，都不敢抬头看波哥。 　　近距离的观察，我发现他们身上穿的制服和在夜市放人头气球的两人的衣服是一样的。只是夜市上两人的衣服干净一些。 　　“你们这些人有些脸很熟，大概也认识我。人赃并获，怎么也情况你们心里也明白，现在给你们一个立功的机会。” 　　“您说，让我们干什么都行。”工人抢着说道。 　　武琳走过来，拿出手机说道：“照片上的这辆面包车，是不是出自你们之手？” 　　工人们看过后争先恐后的说道：“是我们做的，闲着没事用剩下的边角料拼了一辆破车，就是勉强能开。” 　　我问道：“车卖给什么人了？” 　　他们露出很为难的表情，其中一个人说道：“做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我们这行就是不问买家是谁，车要干什么用，只要给钱，我们就卖车。” 　　“想好了再说。”武琳调出另一张照片，在滕家村现场拍的。 　　我说道：“你们卖的车出现在恶性命案现场，你们不说就同伙，命案是什么罪，你们应该清楚。” 　　工人沉默了一会儿，一人说道：“你们是警察，办案也要有证据，栽赃可不行。” 　　“证据，当然有了。”武琳调出另一张照片，从夜市监控录像上截取的图片，拿到众人眼前。 　　我解释道：“另一起案件现场，这两人是犯罪嫌疑人，他们身上穿的衣服是不是很眼熟。” 　　他们对视一眼，意识到自己被坑了，从买车开始，就被算计了。 　　武琳说道：“是他们先坏了规矩，你们只是说出实情而已。别再找借口，你们肯定知道他们的底细。我知道你们不是什么人都卖。” 　　几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说道：“买车的人是白老三介绍来的，出手很大方，要求能开就行，我们就把破车卖给了他。” 　　又是白老三，如果可以证实，那他就是凶手。 　　武琳问道：“他只是介绍？没有买车？” 　　“提车的是个年轻人，我们也没见过。大概二十多岁，身高一米七左右，看上去很斯文，像是大学生。” 　　我问道：“能说的再详细点吗？” 第576章 第二嫌疑人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了半天，吵的人头大，但是有用的信息并不多。 　　“停！”武琳一声高亢的叫声，盖过了所有声音。 　　所有人都停下了，就连旁边的取证人员都被吓了一跳。 　　“一个一个的说，说话前先举手！”武琳镇住了这些家伙。 　　波哥非常满意，微微点点头。 　　“说吧！”武琳做好记录准备。 　　工人都举起手，武琳选了一个看上去还算老实的说道：“就你吧。” 　　“身高和我差不多，头发不是很长，说话带点口音，不像本地人。” 　　“他的脖子下有很长一道伤口，可能锁骨骨折过。” 　　“我也注意到伤口了，他脸上，不过伤疤很淡，估计是旧伤。” 　　“我鼻子好使，他的身上一种特殊的香味，有点像是烤面包的味，但又有点不太一样。” 　　“我也闻到了，像是工厂里的味。” 　　……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了半天，从他们的对话中能听出来，年轻的嫌疑人可能是白老三的同伙，也在黑作坊里上班。 　　李飞在一旁听的很仔细，眉头皱了起来。 　　我走过去问道：“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我排查的人中，有一个和他们描述的人很像。这个人和车祸有点关系，但并不是直接利害人。”李飞有点想不明白。 　　武琳问道：“什么人？” 　　“俞正，车祸抢夺事件当事人之一。他是司机朋友的孩子，当时在念书，没买到火车票，搭司机的车回去。车祸时受了点轻伤，锁骨撞断了，脸上也有一道划伤。他当时未成年，只是运气不太好，在排查中并没有不他当成重点。” 　　武琳自语道：“虽然没有直接关系，但是他刚遭遇车祸，受到惊吓。惊魂未定的时候，看到村民疯狂的抢夺车上的货物，对他的心理肯定会产生影响。” 　　我分析道：“这种影响是潜移默化的，当时可能看不出来。之后的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想起那一幕，对他来说会像噩梦一样。随着时间推移，他会越来越恨村民。滕家村的人在他眼中的就是坏人。” 　　都对上了，案子第一嫌疑人白老三，作案动机暂时不明，怀疑与滕家村的村民有纠纷。 　　第二嫌疑人俞正，车祸抢夺事件受害人之一。与村民有直接冲突。 　　武琳说道：“还有有点疑问，俞正怎么会和白老三这种人搅合在一起？” 　　“还有他们处理尸体的方式。”我说道：“杀死赵娟是仇杀，做人肉烧烤就有点过分了，他们很快就暴露了。” 　　处理尸体的方法有很多种，就算是随便仍在什么地方，警方调查起来也要一点时间。做了人肉烧烤给村民吃，虽然可以泄愤。但那只是片刻的快感，最终会引得警方全力侦查，集中所有资源破案。 　　除非……除非…… 　　我打了一个冷颤，除非这些案子就是一个陷阱，就是要引我们出来。 　　白老三和俞正，怎么看都不是能走到一起的人，除非他们都是某人的追随者。 　　背后布局的人肯定是死亡设计师，她想要干什么？ 　　复仇？ 　　除此之外，想不到其他可能。可是到底怎么复仇，我想不明白。 　　“先到这里吧，拉回警局慢慢问。”波哥安排了画像师，给第二嫌疑人画像。再和俞正的照片比对，确定是不是同一人。 　　一辆运犯人的小巴到了门口，这伙人登记之后，押解上车。 　　走远的运货车也被交警拦下，嫌疑人已经押回警局。 　　现场取证基本完成，所有赃物登记之后，贴上封条，收尾工作留给派出所。 　　被我们一窝端掉的是销赃团伙，还有一个盗窃团伙和他们合作，必须尽管审理，不能走漏消息。 　　回到警局的，画像师已经到了，波哥很歉意的说道：“这么晚了还要麻烦您来一趟。” 　　“工作要紧，可以开始了吗？”画像师很敬业。 　　“马上安排，您先休息一会儿。” 　　众人都很忙，招待的工作就交给我了。我把画像师请到一组办公室，第二次见面，两位画像师竟然还记得我。 　　只聊了几句，刚喝了一口水，两位就开工了。 　　预审也用不到我，办公室里就剩下我和金磊。 　　我不放心，去单身宿舍转了一圈，看到小七睡的很香，确定她没事，我这才放心的回到办公室。 　　金磊正在研究俞正的档案，试图找出这个人的人生轨迹。 　　“发现什么了？”我猛的一拍他的肩膀。 　　“你吓死我了。”金磊抱怨道。 　　“让我看看。”我抢过鼠标，把俞正的资料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金磊找到的资料并不多，第一份是户籍档案加学籍档案，俞正学习一般，也就中等水平，没有挂科，在学校期间没有参加任何社团，也没有获得奖励。属于非常普通的一种人，在班级中没有存在感。 　　毕业之后的资料特别少了，也没有工作记录，可能毕业之后就和白老三混在一起了。 　　金磊在社交媒体上找到俞正的帐号，关注的人特别少，基本上没有自己写的，大多都是转的别人的内容，互动的人没几个。 　　“别看了，这个帐号一看就是他弄的的糊弄人的。半年前就停止更新了。” 　　我问道：“那你能查到他真正的帐号？” 　　“和大海捞针一样，社交媒体上有几亿个帐号。再说了，万一他不用社交帐号呢？”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俞正看起来是非常古怪的一个人。 　　“不过我还是有发现！”金磊得意的一笑，拿起旁边的本子，让我看他在上面写的正字。 　　“这是什么？”我问道。 　　“我把他转发的内容做了一个统计，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金磊说道：“我反复的把他转发的东西看了几遍，虽然是转发的内容，还是下意识选择喜欢感兴趣的内容，你猜他喜欢什么内容？” 　　我催促道：“你就快得说吧，别吊我胃口。” 　　“是户外运动！”金磊解释道：“这个俞正特别喜欢野营和爬山，转发了一些很专业的内容。” 第577章 黑色幽默 　　登山！ 　　经过上一个案子，我对登山一词非常的敏感，立刻就联想到了登山社。 　　“萧萧、苟忠他们的资料你还有吗？”我立刻问道。 　　“有的！”金磊说道：“每一个案子的资料我都会存一段时间，怎么了？” 　　“把他们的资料和俞正做一个交叉对比，看看有什么联系。” 　　“简单！”金磊敲动键盘，把众人的资料和俞正的资料录入他自己编写的录入软件，如果有关联，就会用红框标记出来。 　　软件比对的速度比人比对快多了，相同点还不少。 　　仔细一看，相同点最多的是年龄，俞正虽然早一年毕业，但是他的年龄和登山社成员的年龄一样，某些地区上学早。 　　再有就是于帅，他和俞正来自同一个城市，两人读书都在不同的学校。身边可能有认识的同学。毕竟从一个人到另一个人，中间隔着八个人。 　　金磊自语道：“奇怪了，两人都生活在平原地区，怎么喜欢爬山？” 　　“你喜欢看海吗？”我反问道。 　　“明白了，越是没有就越喜欢！” 　　我想了想说道：“这样对比没用，软件不会思考，还是打印出来，我和你一起看吧。” 　　“看来今晚又要通宵了。”金磊把资料打印出来，我俩一人一半，认真的看起来。 　　我嘱咐道：“不要只找相同点，不要放过任何疑点，死亡设计师可能就在这些人当中。” 　　“明白！”金磊突然很八卦的问道：“你晚上到底见谁去了？是不是小姑娘！” 　　他不说还好，说起来我更生气，拍了他一巴掌说道：“你还好意思说，定位我的手机，你想害死我。” 　　金磊很为难的说道：“组长的面子我敢不给么，话说回来，你胆子可真大，敢背着组长撩妹。” 　　“我是见过去的一个老朋友。” 　　“切，肯定是女的吧，男人的心思都知道。” 　　“就你话多……” 　　我的话还没说完，武琳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 　　看我们都不说话了，武琳问道：“你们说什么呢，在走廊上就听见你们俩的声音了。” 　　我抢着说道：“我们在讨论案情。有点小分歧。” 　　“是么？”武琳探头看了一眼我们打印的资料。好奇的问道：“怎么又翻出他们的资料来了？” 　　金磊说道：“他觉得这些人中有人认识俞正。” 　　“哦？有依据吗？”武琳瞪着大眼睛盯着我。 　　我当然不能说是吕洁给我的提示，只好说道：“直觉告诉我可能有联系，我正在找线索。” 　　“那就先看看这个把。”武琳把手中的纸铺在桌子上，画像师完成的初稿。 　　金磊扫了一眼，在电脑屏幕上显示出俞正的照片，至少有八成相似。 　　基本上可以肯定第二嫌疑人就是是俞正，掌握了两人的身份信息，抓到两人就容易一些。 　　将两人的身份信息传到火车站、汽车站、飞机场，封锁可能出城通道，再来一次全城搜捕，他俩就跑不掉。 　　甚至可以发通缉令，在热心群众毒辣的眼神之下，犯罪份子将无路可逃。 　　方法有很多，关键看领导想用哪种方式。 　　我希望一切都在暗中进行，这样能有更多的机会了解白老三和俞正，说不定还机会顺藤摸瓜，找到死亡设计师。 　　武琳看了一眼时间说道：“很晚了，你们先休息一会儿，预审就快要结束了” 　　她又急匆匆的走了，金磊伸个懒腰说道：“睡觉喽！” 　　“晚安！”我也需要睡会儿。 　　今晚和吕洁见面，时间也就一小时，但是和她对话，获得的信息比我当法医到现在积攒的都要多，我需要好好的消化一下。 　　虽然她没有明说，从她透漏给我的消息来看，她肯定是卧底。 　　一个我不愿意面对，但是又有些棘手的问题摆在我面前。 　　武琳还是吕洁！ 　　这本来不该是个问题，我一直牵挂着吕洁。可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又数次经历了生死，武琳在我心中也占有了一席之地。 　　该怎么办？ 　　我快要抓狂了，M-L组织再强大，也有崩溃的一天。我相信邪不胜正，早晚把黑暗十二宫都解决掉。 　　拖到最后，我可能会伤害到两个女人。 　　越想越烦闷，处理感情问题比破案还复杂。如果有选择，我宁愿去面对最难最诡异的案子。 　　睡不着在椅子上翻来覆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大哥，你能老实的睡会儿么！”金磊突然发声。 　　“啊，你还没睡？” 　　“你都翻一百多次了，我睡的着吗？” 　　“我想案子，想的有点失眠，不好意思。” 　　金磊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一说我想起一个事来，可能和我们的案子有关。” 　　“哦，什么事？” 　　“俞正改过名，他本来叫俞苼，很好听的名字。在出车祸不久，他自己改名叫俞正。” 　　“资料上怎么没有？”这一点就很重要，改名说明他的心理有变化。 　　“虽然我没调查，但是大概能猜到怎么回事。”金磊说道：“某些地方办事效率低下，存在一些问题。名字改了，并没有在曾用名上标注出来。” 　　还好问题不是很大，改名是俞正的一个心理节点，改名之后，他逐渐沦为M-L组织的爪牙，最终成为了追随者。 　　这是一个非常讽刺的事情，还有点黑色幽默，一个想追求正义的人，最终却加入黑暗组织，成为杀人不眨眼的恶魔。难道他想用这种手法来教人向善？ 　　我对俞正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个人的脑回路奇特，值得研究一下。 　　“想什么呢？”金磊问道。 　　“你说俞正是想把所有恶人都杀光？或者给他们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 　　“这谁知道！”金磊说道：“你好好想吧，我总算可以睡会儿了。” 　　我躺在椅子上，没敢再翻身，过了一会儿听到金磊打起了呼噜，他睡着了。 　　不再想乃些让我感到纠结的问题，我很快也瞌睡了，闭上眼睛。 　　外面的走廊上传来脚步声，预审还没有结束。 第578章 温馨的家 　　我已经习惯了椅子，在办公室一样睡的很踏实。直到我被人叫醒。 　　“琳，吃什么？”我闻到了食物的香味。 　　武琳没有说话。还听到有人压抑的笑声。 　　睁开眼睛一看，武琳不在办公室里，方叔正在摆放筷子。 　　方叔看到我说道：“我可不是组长，我是你方叔。” 　　李飞调侃道：“你们听见没有，刚才那一声叫的好暧昧，还琳啊！” 　　我争辩道：“我叫的是武琳，武字可能说的含糊一点，但是我还是说了。” 　　“有吗？”金磊很认真的说道：“我怎么没听到。” 　　我也看出来了，这些家伙故意在调侃我，就不再搭理他们。 　　李飞学着我的样子，捏着嗓子，说道：“琳，吃什么啊？” 　　金磊嗲声嗲气的说道：“锋……我买了粥，还有油条，快洗洗脸来吃吧” 　　“我是这样说话的吗？”武琳突然开口说道。 　　李飞和金磊二人吓了一跳，不知什么时候，武琳站在门口。 　　“你们继续，我看着呢！”武琳不动声色的说道：“本来有点困，眼睛都睁不开了，看到你们两个的表演，一点都不困了。等到警局再搞演出，你们俩上去表演吧。” 　　两人知道武琳都听见了，笑着说道：“开个玩笑而已，别认真。” 　　方叔说道：“吃饭吧，别闹了，今天还有工作。” 　　武琳哼了一声，算是回答。等她转过身看向我的时候，我从她的眼中看到无限温柔。 　　虽然只是短暂接触，她的眼神让我的心都化了。 　　大家都坐好，开始吃早餐，我问道：“忙了一个通宵？” 　　“打铁当然要趁热，这伙人中好几个老油条，不把口供弄扎实，很快就会反水。” 　　武琳说道：“知道大家辛苦了，波哥表扬了大家。吃完饭可以睡会儿，然后去找白老三和俞正。” 　　李飞说道：“我当要放一天假呢！” 　　“你做梦呢，醒醒吧，老板叫你去板砖了。”熊森调侃道。 　　“厉害了！”金磊惊讶的说道：“从你的嘴里也能冒出网络流行语了！” 　　“我也在学习啊！”熊森说道：“我发现了，现在网络越来越先进，什么都离不开网络，也包括我们刑警。” 　　武琳指着金磊和李飞说道：“你们两个，好好向人家学习，不要整天尽弄些没用的。” 　　方叔就坐在一边，笑嘻嘻的看着他们。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明媚的阳光有些刺眼，我眯缝着眼睛，觉得这一幕非常的温馨，感觉大家都像家人一样。 　　“喂，怎么了？”武琳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说道：“你越来越厉害了，吃饭都能走神，也不怕把饭吃鼻子里。” 　　李飞说道：“别打扰人家的美梦，说不定做梦娶媳妇呢！” 　　我回过神来，赶快说道：“我只是觉得这样好温馨，有一种家的感觉。” 　　金磊说道：“怕不是因为某人，才有温馨的感觉吧。说的也没错，等结婚了，就是一家人了。你快点，有人可等不及了。想嫁给你要想疯了！” 　　“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武琳拿起一根油条塞进金磊嘴里。 　　大家正闹着，门口一声娇嗔，小七喊道：“你们太过分了，吃饭也不叫我，肚子都快要饿瘪了。” 　　“把她给忘了。”武琳搬过来一把椅子，说道：“过来吧，一起吃。” 　　小七坐下，看见我们都在笑，她的脸上也有了笑容。 　　一起笑，一起闹，一起的渡过美好的时光。 　　大家都饿了，很快就吃完了。方叔站起来收拾餐盒，忽然晃悠了两下，都有点站不稳。 　　“您怎么了？”小七赶快去扶住他。 　　“没事，起的有点猛了。”方叔说道。 　　“您快坐会儿！”武琳扶着方叔坐下。 　　方叔也参与了审讯，一晚上没合眼。 　　“老了，就是不行了。”方叔无奈的说道。 　　“您躺会儿。”熊森和李飞用椅子拼了一张床，让方叔躺下。 　　小七很认真的说道：“我早就说过了，是时候买一张折叠床了。” 　　武琳记下来，要当作正事来办。 　　我说道：“您这个年纪头晕可不是小事，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我就是困了，不去医院。”方叔很固执的说道。 　　“就让他睡吧。”武琳把我推到一边。 　　刚走了几步，方叔就打起呼噜，真正的秒睡。 　　武琳说道：“你刚才的话提醒了我，我们该去医院会一会耗子了。” 　　“你不睡会儿？要不我和金磊去吧。”我担心武琳的安问题，她开车就不是疲劳驾驶的问题了，梦游开车都有可能。 　　“那你开!”武琳把车钥匙交给我。“在警校肯定学过开车，还是特种驾驶，你没挂科吧？” 　　“勉强及格，还是算了吧，打车去。”我很长时间没开车了。 　　“那就打车。”武琳说道：“其他人自由行动，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把白老三和俞正给我挖出来。” 　　“是！”众人应道。 　　“那我呢？”小七问道。 　　“你就继续在这待着吧，让金磊给你找几个好玩的游戏。”我伸手想摸摸小七的脑袋，她一侧头躲开了。 　　我有点尴尬，挥挥手走了。 　　和武琳走出小区，正好有辆出租车，我打开车门，一起坐到后排。 　　车开出没多远，我问道：“你累吗？” 　　武琳没回答。 　　我扭头一看，武琳睡着了，轻轻的依偎着我，脑袋枕着我肩膀。 　　熟睡中的武琳也很美的，我才发现，她的眼睫毛竟然那么长，非常好看。 　　司机从后视镜上看到，羡慕的说道：“你们感情真好！这年头，找一个和你真心相爱的人不容易啊！一看你小子就很幸运。” 　　我可能幸运的过头了，爱我的女人不是一个，而是二个！ 　　车开到医院，我轻轻的推了武琳两下，柔声说道：“到了。” 　　武琳回过神来，赶快放开我的胳膊，假装低头整理衣服。 　　我给了司机车钱，等武琳整理好，一起走进医院，直奔耗子病房。 　　找到他的时候，正躺在床上哼哼，实在是太疼了。 　　“这么早就醒了。”武琳问道。 第579章 耗子的口供 　　耗子抬头一看，是我和武琳，说道：“麻药劲过了，疼根本就睡不着。还没感谢您二位的救命之恩。” 　　“别来这些没用的！”武琳不会被两句感谢的话就糊弄住，说道：“你要是真心的谢我们，就说点有用的！” 　　“您说！”耗子说道：“只要我知道，都告诉您。” 　　我拿出手机，找出俞正的照片，拿到耗子眼前说道：“你看清楚了，袭击你的有没有这个人？” 　　耗子盯着手机看了半天，有些犹豫的说道：“好像是他，当时那种情况，我也没的看清楚，上来就被打蒙了。” 　　这种情况可以理解，上来就被一板砖拍在脑袋上，就算当时没有昏过去，神智也会不清醒。 　　武琳很想从耗子的表情上看出点端倪，可是他疼的太厉害，脸上的五官都扭曲了，无法用微表情判断他有没有说谎。 　　“动手的另一个人是不是白老三？”武琳质问道。 　　“有点像……我不太确定……”耗子明显就是在敷衍。 　　我冷笑着说道：“命都快没了，还不肯说实话，下次你还会这么幸运？” 　　既然动手的两人之一是俞正，那另一个肯定就是白老三，耗子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 　　“看来你是不肯说实话，那我就得用点手段了。”武琳嘴角一弯，露出一个坏笑。 　　“你……你……想要干什么？”耗子的知道自己要倒霉了。 　　武琳拿出手机，淡淡的说道：“不干什么，只不过听说很多人都在找你，见不到你都很着急，我替你和他们大个招呼。” 　　耗子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现在最关心他的下落的人根本就不是朋友，都是欠钱的债主，还有高利贷的人，这些人要是拿不到钱，下手绝对比白老三还黑，真的有可能把他给废了。 　　“别发，我说！”耗子赶快说道。 　　“早干嘛去了，说吧！”武琳呵斥道。 　　“动手的就是白老三和照片上的人。”耗子承认了。 　　我问道：“为什么打你？” 　　“我可没招惹过他们。”耗子说道：“可能和我老铁有关，他们可能敲了白老三一笔钱。” 　　“哦，你说来听听。”我们很感兴趣。 　　耗子说道：“赵娟出过一次车祸，虽然不关车主的事，他们还是管人家要了一笔钱，虽然数目不大，但是我老铁觉得这是一条生财之道，很轻松的就能搞到一笔钱。他就找我合作，一起去碰瓷。” 　　竟然还勒索过车祸抢夺案的车主，难怪俞正会对他们下手，这两个家伙真是作死。 　　“然后你们就开始碰瓷了？”武琳问道。 　　耗子不好意思的说道：“干了几次，发现碰瓷也是一个技术活，只成功了一两次，弄了不到三千块钱。还有生命危险，差点让大车给撞死。老铁就想了一个新的主意，他准备敲诈白老三。” 　　我有些好奇的问道：“白老三很有钱吗？” 　　“绝对有钱！”耗子说道：“白老三又弄了很大的一个厂子，还是和外国人搞的。” 　　“你说具体一点。”我非常感兴趣。 　　“到底的弄什么我也不清楚，好像是把和国外过期了的食物、衣服什么的弄回来，加工之后再卖出去。” 　　我服了，连对方的底细都不清楚，也敢去敲诈，出事只是个时间问题。 　　从他描述的内容，我们能猜出白老三在干什么。 　　国人有一种古怪的心理，认为国外的月亮就是圆，国外的东西就是好。再加上关税差价的问题，逐渐催生出了一个新的行业――海外代购。 　　这中间的差价有很大的利润，但是人的贪心是无限的，有人就动起了坏心思。制造假冒伪劣产品，冒充国外代购产品。利润就非常大了，逐渐成了行业潜规则。 　　坏掉发霉的粮食，在国外喂给牲畜吃都不行。这些坏了心眼的家伙弄回来，加工之后就成了高档国外视频，买给国人。 　　衣服更是可怕，之前报道过，有将国外死人的衣服扒下来，原本只能当作垃圾被处理掉。被清洗处理后，运到国内销售，还卖的非常好，很快就被抢购一空。 　　武琳气愤的说道：“可恶！白老三这个黑心的家伙，还什么都敢干！” 　　耗子被武琳生气的样子吓了一跳，不敢说话了。 　　“你继续，说说你们怎么敲诈白老三的。”我说道。 　　“不管我的事，我知道白老三不好惹，也劝他不要惹白老三，可是他被钱迷了心窍，根本就听不进去。他带着赵娟一起去的，弄到了点钱。” 　　这些我们都知道，之前耗子说过。 　　弄到钱很快就花完了，赵娟丈夫觉得钱来的太容易了，又去找了白老三，这次狮子大开口，要了一大笔钱。 　　“再往后我就没有见过他们了。”耗子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有些心虚。 　　“是么！”我握住他的手说道：“在你昏迷的时候，我从你手指的指甲缝隙取材检验，竟然发现了血迹，还不是你的，猜猜是谁的？” 　　武琳冷声说道：“我看是你为了钱，杀死了赵娟和他丈夫吧，我们证据确凿。” 　　“不是我，真不是我！”耗子说道：“就算借我两个胆子，我也不敢杀人！” 　　“那你能解释清楚？”我问道。 　　“其实……其实……我还见过老铁。”耗子说道：“有一天晚上，老铁跑来找我，满身都是血，还少了一根手指。我以为他被债主找到了，给他止血包扎，刚弄好他疼的昏过去了。” 　　我问道：“他就没对你说点什么？” 　　“就说了一句。”耗子小声说道：“老铁说白老三不是人，是魔鬼，正在做非常可怕事情。” 　　武琳追问道：“什么意思？” 　　耗子一脸无奈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我看他伤的挺重，想出去给他弄点吃的东西，等我回来，人就不见了。我怀疑是被白老三给抓走了。” 　　“那你也不报警？”武琳说道。 　　“我一点证据也没有，说不定他自己走了，报警了还会惹麻烦。” 　　魔鬼！非常可怕的事情！白老三到底在干什么？ 第580章 食品加工厂 　　我问道“那你知道白老三的厂房在什么地方吗？” 　　这才是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只要找到厂房，白老三在干什么一目了然。 　　“我是真不知道！”耗子说道：“老铁他不想让我插手，肯定不会告诉我具体的地址。” 　　武琳说道：“既然你们那么熟，具体在哪能猜到吗？” 　　耗子想了一会儿说道：“我只知道最先选址在滕家村，最后因为某些原因没搞成，搬到别的地方去了。” 　　我说道：“知道什么就直说，不要拐弯抹角的。” 　　耗子降低嗓门说道：“听说是村民知道白老三要干的事不地道，要收一笔保护费，没谈下来，白老三把厂子挪走了，搬到什么地方就不知道了。” 　　白老三果然和的村民有梁子，所以才用人肉烧烤报复村民。 　　这种事双方都进行的非常隐蔽，外界的人肯定不会知道。 　　武琳问道：“有什么方法能找到白老三？别和我说你不知道。” 　　“我知道有一家酒楼，白老三经常去吃饭。你们要找他，可以去碰碰运气。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耗子只能提供这么多信息，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了， 　　我向武琳使了一个眼色，差不多该走了。 　　临走之前，武琳训斥道：“你这家伙，要是早点报案，说不定还能救人一命。赵娟一家人的死，你占一半关系。” 　　“我……我……”耗子还想要辩解。 　　“闭嘴吧，你就老老实实的在这养伤。不想被债主发现就安分点！” 　　耗子很无奈的说道：“就我现在的状态，我能去哪？” 　　武琳生气是有原因的，这家伙如果早点报警，赵娟一家人活下来的可能性非常大。 　　出了病房，武琳急匆匆的就要赶往耗子所说的酒楼，我拉住她说道：“不用着急，距离午饭还的有几个小时。” 　　经我提醒，她才想起来，这么早去，酒楼肯定没有开门。 　　“你再睡一会儿吧。”医院的大厅有空调，哪怕睡一会儿都行，我担心她吃不消。 　　武琳没表示异议。 　　我找了一个靠近门口的位置，空气流通，毕竟这是医院。 　　坐下之后，武琳把脑袋靠着我，柔声问道：“你可以再叫我一次吗？” 　　“什么啊？”我假装没有听明白。 　　“早上在办公室的时候，我没听到，我想听你再叫我一次。” 　　她说的是我叫的那一声琳，我并不是有意那么叫的。看着她期盼的眼神，我真无法拒绝她。 　　“怎么还不好意思了，早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都叫了。”武琳娇嗔道。 　　“琳……”我轻声叫道。 　　“声音太小了，停不到，大声一点。” 　　“琳！”我又叫了一声，感觉特别顺口。 　　武琳很满意的拉过我的胳膊，把头靠在我肩膀上，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红晕，很快就睡着了。 　　睡梦中的武琳脸上还带着微笑，嘴唇微微向上翘起，像个小孩子，还带着几分顽皮。 　　我看了一眼大厅的时钟，至少还能睡一个半小时，多少可以恢复一点。 　　希望不会突然有事的，打扰她休息。 　　我就盯着时钟，看着大厅里人来人往，不知不觉一个小时就过去了。 　　武琳还在睡，我能听到她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半个小时又过去了，我有些不舍的叫醒她。 　　“醒醒，差不多到吃饭的时间了。” 　　“这么快！”武琳揉揉眼睛，感觉也就过了一会儿。 　　我站起来，活动一下有些酸痛的肩膀。 　　武琳看着外面，快到中午，阳光白花花的一片，热浪逼人。 　　“又要被晒黑了！这个案子再不破，我就要晒成土豆了。”来自刑警一组组长的怨念。 　　好在医院门口有很多等候的出租车，在她的提议下，我们跑过去跳上车，还没坐稳，武琳就的说出酒楼的名字。 　　司机还以为我们有急事，开的也很快，等到了一看，虽然名字叫酒楼，看起来和大排档一样。 　　中午吃饭的人并不是很多，服务员精神也不太好。 　　我先去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嫌疑人。 　　“麻烦你们过来一下。”武琳举着警官证。 　　几位服务员聚集在一起，武琳拿出手机问道：“你们有没有见过这两个人。” 　　“这不是白三哥么！”一位服务员一眼就认出来了。 　　“还有小帅哥，他们经常来吃饭。”年轻的服务员对俞正更感兴趣。 　　看来找对人了，武琳问道：“他们是熟客？” 　　“每隔几天就要来吃顿饭，可是最近有段时间没来了，是不是出事了？”服务员问道。 　　武琳没回答她，问道：“知道他们住在什么地方吗？” 　　“好像……就在附近。”其中一位女服务员说道。 　　我赶快问道：“知道具体的位置吗？” 　　女服务员指着外面一个方向说道：“他们每次来都是步行，从那边过来。应该就在那周围。” 　　大概是害怕报复，女生并没有指名具体的位置。 　　我向她指的方向看去，一大片的平房，范围并不是很大，排查起来难度并不大。 　　“谢谢你们了。” 　　武琳立刻拿出手机，发了一个位置给金磊，让他召集人过来。 　　我们就在店门口等着，防止服务员给嫌疑人通风报信。 　　等了不到半个小时，一组成员都到了，就连身体有些不舒服的方叔都来了。 　　不等我们开口，方叔说道：“没事，睡了一觉好多了。组长快点布置任务吧。” 　　“嫌疑人就在那片区域，大家便衣侦查，两人一组进入，把他们找出来。” 　　各自分组离去，又留下我和武琳。 　　我们还没走出酒楼，熊森打来电话，他发现道路上有大量的燕麦颗粒，肯定是在运输的过程中漏下。顺着地上燕麦的痕迹，就找到了加工的厂房。 　　比我预计的还要顺利，我问道：“发现嫌疑人了吗？” 　　“厂子里很安静，现在还没看到有人活动，不会跑了吧。”熊森说道。 　　“等我们过去！” 　　顶着大太阳，我和武琳大步跑过去，厂房并不大，一组人就把厂房给包围了。 第581章 冷柜前的人血 　　李飞探头看了一眼，说道：“厂子里的好像没人，不会像那个黑车厂一样，在晚上才干活。” 　　“有这种可能。”武琳说道：“酒楼服务员说他们一般晚上来，吃完了正好干活。” 　　熊森说道：“有点不对劲，厂子里没看到有料，可能有段时间没开工了。要不我进去看看？” 　　在这太阳下蹲着也不是办法，仅仅一小会儿的时间，我身上的衣服就被汗水弄湿了。 　　武琳想了想同意了，以熊森的身手，就算被发现，也会应对自如。 　　“小心点！”武琳嘱咐道。 　　熊森点点头，用手抓着墙壁，像只猴子一样，几下就翻过去，稳稳的落在院子里，没发出一点声音。 　　如果是在夜晚，就算被人看到，多半以为见鬼了，眼前一花人就不见了。 　　我慢慢的探出头，看到熊森靠着墙边跑到厂房门口，像里面看了一眼，接着就进去了。 　　说是厂房，实际上就是用铁片搭建的一个棚子，后面有几间房子，大概是办公室。 　　之前可能是个建筑公司的仓库，院子里还堆放着脚手架，已经锈迹斑斑，周围长满了杂草。 　　方叔看了一眼时间，说道：“小熊进去五分钟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金磊说道：“没动静最好，有动静就暴露了。” 　　我回头一看，方叔脸色发白，头上是汗。头晕的毛病很常见，问题可大可小。我走过去，把方叔扶到一边房子的阴影中。 　　“您现在的状态很不好，就在这歇会吧。” 　　武琳也说道：“嫌疑人可能都不在，您不用操心。” 　　李飞叫道：“熊森出来了。” 　　我站起来一看，熊森站在门口冲着我们挥手，厂子里肯定没人。 　　李飞几下爬上墙，翻了过去。 　　金磊的动作虽然慢一点，也过去了。 　　武琳说道：“方叔，您就在这盯着吧。” 　　方叔点点头。 　　武琳看似没怎么用力的轻轻的一跃，也跳了过去，动作无比轻盈。 　　“怎么一个个都像猴子一样。”我扒着墙上的砖头，同力踩着墙壁，好不容易才撑起来，叉开腿坐在墙头。 　　“你快下来！”武琳很想笑，硬憋住了。 　　“不着急，我歇会。” 　　几秒钟后，我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 　　墙头在阳光下暴晒了五六个小时，温度和铁板烧差不多了。我的屁股火辣辣疼! 　　我赶快从墙上跳下来，再晚几秒钟，屁股就要熟了。 　　下来了，还是火辣辣的。 　　李飞坏笑着说道：“怕不是铁板烧，煎蛋香肠哦！” 　　“你这是要搞事！”我恶狠狠的瞪着他。 　　李飞嘿嘿一笑，大步走了。 　　“没事吧？”武琳很关切的问道。 　　“真没事。”我忍着疼大步向前走。 　　我在心里告诫自己，这种事一次就够了，真的很烫。 　　武琳等着我，向前走了十几步，才感觉好一点。 　　其他人已经走进厂房，我跟进去一看，不大的空间塞着五六台机器，非常拥挤。 　　墙角还摆着十几个大桶，没有标签，看不出是什么，但是散发着难闻的味道，可能是某种添加剂。就冲这个味，根本不是人能吃的东西。 　　机器上落了一层的灰，我用手指一擦，非常厚。至少有一个星期没有开工了。 　　“喔……”金磊一阵干呕，赶快用手捂住嘴。 　　“发现什么了？”武琳大步走过去。 　　我跟过去一看，在一个巨大的正方形金属容器中，盛着很多燕麦片，都已经发霉了。 　　在谷物最上面，有一只老鼠，不知道怎死的，已经腐烂生蛆了。 　　一群苍蝇围着飞来飞去，发出嗡嗡的声音。 　　在旁边的传送带上，还有没加工完的半成品，熊森拿起来一闻，一股刺鼻的味道。他立刻叫骂道：“心真是黑了，这种东西也能给人吃？” 　　金磊在墙角找到了包装袋，旁边还有标签，上面写着‘建议零售价88’。 　　这一堆垃圾，只要包装精美一点，就能买个大价钱。 　　像这样黑作坊，肯定还有。只要有钱，就有人做。禁掉一批，过不了多久，还会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 　　人心坏了，现在人信仰金钱。有些人丧失了底线，为了钱什么都能干。 　　白老三就是其中之一，还有他手下的人。明知这些东西不能给人吃，只要能赚钱，一样加工。 　　这些说多了也没用，想要有所改变，需要时间，这是一个整体素质的问题。 　　食品安关系到每一个人，这是大事。与每个人都息息相关。 　　武琳说道：“去后面看看。” 　　眼前的这些虽然可恶，但是不归警察管。 　　“等等。”金磊叫住我们说道：“这有电表，还在走。” 　　李飞看了一眼说道：“走的真快，这里有大型耗电设备。” 　　厂子都没有人了，什么机器还在运载？ 　　嗡嗡…… 　　这声音我很熟悉，停尸柜就这个动静。 　　武琳说道：“这边，我听到声音了。” 　　她大步走到一间房门口，声音是从里面传出来。 　　房门禁闭着，从窗户往里看，看到了大型冷柜。 　　“奇怪了，竟然有冷柜。”我奇道。 　　冷柜里的东西一定很重要，大家都很好奇里面到底有什么。 　　武琳检查了门锁，非常结实的大挂锁。 　　“交给你了。”武琳把李飞叫过来。 　　“看好了，分分钟的事。”李飞拿出他的工具，一个L形状的挂钩放进锁眼中，再找一根细的铁丝慢慢的插进去。 　　看起来非常简单，可这完是技术活，手感很重要。 　　用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李飞就把锁给打开了，推开门说道：“请进！” 　　武琳抬腿就要进去，我一把抓住她。 　　“看地上！” 　　众人低头一看，地上一串血迹，标准的滴落血迹。 　　血迹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冷库中，里面藏着什么东西，多少都能猜到了。 　　“把我的工具箱拿过来。” 　　“我去！”熊森速度的快，半分钟不到，工具箱就拿回来了。 　　血液已经凝固，我用镊子夹起一块，放进试管中，倒了一点溶液进去。 　　摇晃几下，剩下就是等结果。 　　蓝色，人血！ 第582章 白老三的骨头 　　只有大量出血才会流留下这种血迹，受伤的人多半已经死了。血迹留下应该有段时间了。 　　武琳问道：“能判断出大概的时间吗？” 　　“至少三天以上了！具体时间要回实验室。”我分析道。 　　“有个大概时间就行。”武琳皱着眉头说道：“赵娟的血迹？” 　　只能说有可能，答案就在冷藏柜里，尸体肯定在里面。 　　她说的也有可能，赵娟的脑袋被冷冻过，很有可能就是在这里。 　　血液滴下时如果在移动，会形成一个小尾巴，可以显示出移动轨迹。 　　所有的血迹都是进入冷库，并没有离开的血迹。 　　大概嫌疑人关上冷库后就锁门走了，现场保存的非常好，脚印非常清晰。 　　脚印有好几行，但是鞋印只有一种，大小一致。 　　穿的鞋是工厂中经常用的胶底靴子，尺码大概是43。 　　“从脚印看，嫌疑人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身体偏瘦。”我分析道。 　　李飞说道：“是俞正！” 　　熊森奇道：“只有一个人的脚印，白老三呢？” 　　“谜底马上揭晓！”我用静电法提取了两枚清晰的脚印，又拍了照片，可以进去了。 　　我从工具箱中拿出好几双鞋套，只有武琳接过一双。 　　金磊说道：“你们看就行了，我们去查查其他几个房间。” 　　武琳点点头说道：“去吧，眼睛放亮点。” 　　我走到冷柜门口，上面还挂着一把锁。 　　“恐怕不行，李飞还得开锁。”我指着挂锁说道。 　　李飞只好换上鞋套走进来，吐槽道：“挂这么多锁，里面放着什么值钱玩意。” 　　这个锁更简单，李飞轻松搞定。 　　我在门把手上哈了一口气，指纹显现出来。 　　武琳一看这情况，就知道还要等会儿。 　　指纹保存的非常好，我提取了十几枚清晰的指纹。 　　“总算可以开了！”李飞用力一拉，门没开。 　　“你没吃饭啊！”我调侃道。 　　李飞又拉了一下，还是没拉开。 　　武琳试了一下说道：“里面有东西。” 　　“不能吧。”这是一种老式冰柜，构造很简单，不可能里面还有锁。这种情况很有可能是冻住了。 　　“你早说，我知道该怎么办了。”武琳后退几步，在门上猛的踹了几脚。 　　咣！ 　　一脚下去，我看到并柜门凹进去一大块。 　　这一脚要是踢在人身上…… 　　我觉得以后还是不要惹她生气的好。 　　李飞再拉，冰柜门就打开了。 　　一阵冷气扑面而来，真是舒服！ 　　冷柜中冒出一片白雾，门口一大滩血迹，就是这些血水，冻住了并柜门。 　　从这个量来看，死人可能不止一个。 　　武琳探头往里看，顺着血水流过来的方向，她看到了尸体。 　　“看到什么了？”我问道。 　　“你们不是诅咒过黑心的家伙不得好死么，有人实现了你们的愿望。”武琳无奈的说道。 　　“几个？”我问道。 　　“我只看到四个。” 　　我走到门口，向里望去。 　　四具尸体随意的叠在一起，就堆在角落里。年龄大概都四十岁左右。其中两人穿着工作服。肯定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这下不用找了，我觉得白老三的手下在这了。 　　李飞也看到了，问道：“这是被灭口了？做这点事不至于吧。” 　　我走进冷库中，到尸体边一看，因为时间太长，尸体都冻在一起了。 　　最上面的一具尸体，一刀毙命，凶手割断了他的脖子。脸上还有掐痕，看起来凶手从后面捂住他的嘴，然后用刀割断了脖子。 　　是偷袭！ 　　什么人会偷袭一个黑作坊的加工工人？ 　　死者瞪大了眼睛，似乎还不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 　　脸上都结了一层冰霜，看不太清楚长相。 　　下面尸体的脸被压住了，我试着拉了一下，拉不动。 　　李飞说道：“白老三会不会在里面。” 　　“那就只有等化开了。”下面有个人看起来很壮，有可能是白老三，可惜看不到脸。 　　武琳说道：“里面太冷了，找到电闸，关了它。” 　　冻得这么结实，化开也要几个小时。只有耐着性子检查其他东西。 　　冷库中有一排夹子，估计是放东西，但是架子上能放东西非常有限。 　　这么大冷库，放这么点东西，架子上的货物一定很值钱。 　　可惜架子已经空了，就算上面有货物，已经被转移走了。 　　“咦，这里有一个标签。”标签掉在地上，武琳蹲下捡起来。 　　她拿起来看了一眼，脸色就不对了。 　　我看她脸色一变，问道：“上面写着什么？” 　　“O型血，32岁，心脏！” 　　虽然只有几个字，我们都清楚意味着什么，白老三真的在做人体器官的买卖。 　　赵娟的心脏和肾脏至今没找到，可能已经被白老三卖掉了。现在有可能已经到了地球的另一边。 　　难怪他舍得用冷库，器官离开人体需要低温保存。白老三这家伙真是罪大恶极。 　　武琳咬牙切齿的说道：“等我抓到他，一定要狠狠的揍他一顿。” 　　“接着找。”我十分肯定，冷库中肯定还会有发现。 　　“这里有一具尸体。”李飞发现一具担架，上面蒙着一块白布。 　　我掀开一看，赵娟的丈夫，一道标准形的Y字切口从脖子延伸到腹部。 　　用手按住伤口，发现内脏基本上都被拿走了，只剩下一堆肠子。 　　武琳看着我盯着刀口发呆，问道：“发现什么了？” 　　我指着刀口说道：“这刀工白老三可做不了，非常的专业。并且是活着的时候摘除的器官。” 　　“也就是说白老三的团队中有一名专业医生？” 　　我点点头。 　　医生本来是该救死扶伤的职业，也坐起了罪恶的勾当。 　　“那是什么？”李飞又有发现，指着最里面角落里说道。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一大块塑料布，里面包裹着东西。 　　我走过去，塑料布上结了不少白霜，隐约能看到一张人脸。 　　“靠！是白老三！”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两天可没少看他的照片。 　　白老三死了！死的不能再死了。 　　透过塑料布，我还看到了白花花的骨头！ 第583章 白老三的死因 　　塑料布上还有血迹，在低温下冻成了冰块。 　　我伸手试了一下，塑料布非常厚，足够铺满整个冷库，还有富余。 　　武琳说道：“有点意思，这像是老外习惯用的手法。” 　　她一说我想起来了，在美剧中经常出现这样的场景，凶手在杀人之前，先在地上铺上一层塑料布，完事之后只要将塑料布卷起来，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李飞说道：“厉害了，凶手是个美剧迷？” 　　我想的更远一点，凶手或许在国外进行过相关的培训。毕竟和死亡设计师有关系，这点不足为奇。 　　“你快动手吧。”武琳等不及了。 　　我拉着塑料布试了一下，太紧了，想要展开，里面的骨头可能就乱掉了。 　　“帮个忙，把它放倒。”平铺能保持尸骨完整。 　　李飞抓着塑料布的下端，我们两个把塑料卷放倒。 　　我拿出手术刀，在塑料布上轻轻一划，就切开一层。 　　这种塑料布很结实，但是冷冻之后发脆，非常好切。 　　一层一层的拨开塑料布，一具尸骨暴露在我们面前。 　　尸体只剩下脖子往上的部分还抱持完整，脖子下面只剩下骨头，内脏都不见了。 　　武琳看了一眼，叫道：“这不是白老三么！” 　　仔细一看，还真是我们的犯罪嫌疑人。看他这个样子，至少冻了一天了。 　　我伸手按了一下，脸上的肉冻得硬梆梆的，像石头一样。 　　李飞奇道：“如果白老三早死了，和俞正一起的那个胖子是谁？” 　　这个问题好，几乎不用动脑筋，我就想到一个身形和白老三差不多的人――警局食堂的胖厨子。 　　可能是他吗？ 　　好像在夜市出事的时候，他请了假，正好不在警局。 　　“喂，你又在想什么呢？”武琳拍了我一巴掌。 　　“啊？没什么。只是有点困了。”我假装揉揉眼睛。 　　武琳看出我言不由衷，但是她什么都没说。 　　李飞打了一个冷颤，抱怨道：“怎么断电了还这么冷？” 　　冷库的温度不可能一下就生上来，在里面待一会儿还行，时间长了很不舒服。 　　“先出去待会儿，我车上有厚衣服。”大夏天的要是冻感冒了，那可是很难受。 　　我刚走出冷库，就打了一个喷嚏，又被她说中了。 　　“出来了！”金磊叫道：“发现什么了？” 　　武琳说道：“我去向波哥汇报！”她拿着手机到一边的打电话去了。 　　“我找到了这个东西。”熊森拿着一个账本走过来，上面有所有买家的资料，顺藤摸瓜，能把这些人一锅端了。 　　“厉害！”李飞问道：“你怎么拿到底账本的？” 　　“你以为就你一个人会开锁啊！”熊森不屑的说道。 　　我拿过账本，翻开看了一下，上面是假冒进口食品的买家，并没有发现和人体器官交易有关的线索。 　　“只找到一个账本？”我问道。 　　“就一个。” 　　“再找找，肯定还有另一个账本。”相比而言，器官买卖的账本更加重要。一定藏在一个特别隐秘的地方。 　　“我和你一起去。”李飞也跟过去，他留下也没什么用。 　　武琳打完电话，又向工厂外走去。 　　我晒着太阳，只过了几分钟，又开始出汗，开始想念冷柜里面的温度。 　　实际上不需要进去，在冷库门口站着，温度正合适。 　　等了一刻钟，武琳才拿了一件警服回来。 　　我还没开口问，她就说道：“方叔睡着了，看样子是真的累坏了。” 　　“波哥怎么说？”我套上武琳的警服，竟然能穿上，只是稍微有点小，活动不太方便，只好改披着。 　　武琳说道：“波哥和闫副局一会儿就到，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案子了。” 　　牵扯到人体走私，比连环凶案还要恶劣。要找到账本，才能确定具体的死亡人数。 　　我重新回到冷库中，身上披着警服，感觉稍微好点。 　　看着白老三的尸体，我自语道：“早就该想到了，滕家村那么多人，赵娟身上的那点肉根本就不够。再加上你就差不多了。” 　　目前还没发现俞正的尸体，假设他就是凶手，动机是什么？ 　　第一种可能，分赃不均引发的内杠，白老三的内脏也不见了，可能被俞正弄走了。 　　第二种可能，俞正事先并不知情，一切都是白老三背着他干的。可这么大一个冷库，总有藏不住的一天，被俞正发现后，他一气之下就把白老三和同伙都干掉。 　　又或者是死亡设计师发觉我们查到白老三，果断的斩断线索，不让警方继续追查下去。 　　各种可能性都有，俞正受了车祸抢夺案的刺激，是很有可能干出这种事的。 　　我的脑子有点乱，还有一个很这重要的问题，在滕家村烧烤的到底是不是白老三本人。 　　只能寄希望于尸体，希望尸检能给出一个具体的死亡时间。 　　法医常用的判断方法有观测尸斑、检测胃内容物。像白老三这种情况，有一点棘手。 　　他被杀死后没多久，肉就被剃掉，扔进了冷库当中。因为被塑料布包裹，脸上没有冰霜，也无法通过外观判断死亡时间。 　　希望尸体解冻后，通过晶状体浑浊程度，能判断出一个大概的时间。 　　“唉！”我叹口气说道：“你还真是个麻烦，生前制造麻烦，死了都是一个麻烦。” 　　我蹲在尸骨旁，仔细观察。 　　凶手的打工并不怎么样，肉都没有剔除干净。我在骨头上还找到了刀痕。 　　显然凶手和处理赵娟丈夫尸体的不是一个人，刀工相差太多了。 　　到了这一步，案子并没有结束，反而越挖越深。就像是个无底洞，再查下去，不知道会牵扯出什么人。 　　尸骨上的线索有限，我寄希望于它身下压着的塑料布。 　　上面应该有线索，或许能帮助我们找到凶案的第一现场。 　　我小心翼翼的把塑料布一点一点的抽出来，然后平铺在地上，或许能有发现。 　　当我抽出倒数第二块塑料布的时候，一点绿色东西掉了出来，我捡起一看，是一片绿色的草叶。 第584章 杀人手记 　　见鬼了，又是这种草叶子。 　　我拿起来，和上一个案子中被忽略的叶片有点像。 　　又来！ 　　这次我要认真对待，我把草叶放在证物袋中。 　　可是这就是普通的草叶，外面到处都都是。在放脚手架的角落里就有一大片，真有可能是某人走过，不小心带进到凶案第一现场。 　　我把所有的塑料布都铺开，除了冻成冰块的血迹，还发现几根毛发，上面还带有发囊，比白老三的头发长。 　　俞正的头发有这么长吗？似乎也不是他。 　　那就奇怪了，出现在凶案第一现场的人会是谁？ 　　白老三的块头可不小，根据资料显示，打架也是一把好手，难道是被偷袭干掉的？ 　　疑问越来越多，却找不到答案。 　　我正在想该怎么下手，武琳在门口叫道：“出来看看，找到俞正的宿舍了。” 　　宿舍可是每个人日常生活的地方，通过分析，能面的了解一个人。 　　“来了！”我绕过地上的塑料布，跑出比冷库。 　　金磊在门口守着，我在武琳的带领下，来到最一边最边上的房子。 　　其实两间都是宿舍，旁边的宿舍只有四张床，地上都是啤酒瓶子和烟头，门口扔着的打包回来没吃完的外卖，都已经发霉了。 　　这就是四个倒霉蛋的宿舍，估计他们到死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房间里并没有打斗的痕迹，目前还不知道他们是在什么地方被干掉的。 　　旁边的宿舍小一点，但是收拾的非常干净，除了床之外，还有书桌和柜子。大概都是二手货，至少有七成新。 　　地面上铺着一层的地板革，非常的干净。两个房间一对比，刚才的就是猪圈，这才是人住的地方。 　　武琳和我一样，也在观察房间里的情况。 　　我俩半天不说话，熊森急了，问道：“你们看出什么了，说话啊。” 　　武琳先说道：“房间整理的非常干净，物品都放在指定的位置，嫌疑人可能有洁癖。说明他办事很有条例，一切都有计划。恐怕这次干掉同伙早就有计划了。” 　　我点点头说道：“嫌疑人拥有很多象征正义公正的东西，凶手真的把自己当成了正义化身。他接触白老三早有预谋。” 　　“牛！”熊森竖起大拇指说道：“快点开始吧。” 　　我换上鞋套，走进房间，桌子上整齐摆着一排书籍，我扫了一眼，都是大学时期的课本。 　　这家伙非常的怀旧，我随便抽出一本，重点内容都标注出来，旁边还有笔记。比我上学的时候还认真。 　　我把书放回去，又打开衣柜，里面整齐的摆放着衣服。嫌疑人离开的非常匆忙，衣服都没的带走。 　　正准备要关门，我发现衣服下面翘起一角，下面藏着东西。 　　我伸手一摸，摸到坚硬冰冷的物体，抽出来一看，三把非常锋利的匕首。冷钢出品，以锋利著称，就算是在国外，也不是随便就能弄到。 　　再往里摸，摸到一叠子纸，抽出来一看，崭新的红票子。把里面钞票都拿出来，一共五万。 　　看来俞正是真的不缺钱，他毕业一年，没有经济来源，竟然有这么大一笔钱。基本可以做实和M-L组织有关系。 　　我把搜出来的东西都摆在桌子上，既然是死亡设计师的追随者，怎么也该有点相关的东西，只要能找到，肯定是重大发现。 　　“平常心！平常心！”我的告诫自己，不能期望太高。俞正杀死这些人，时间很充裕，就算有线索，他也能带走。 　　非常仔细的把房间搜查了一遍，就连床底都扫了，一无所获。 　　武琳站在门口问道：“你找什么呢？” 　　“我以为会发现和M-L组织或者死亡设计师有关的线索。” 　　武琳说道：“你先取证，我和你一起找。” 　　我拿出紫外线灯，戴上护目镜，先提取指纹，又搜集了一些毛发样本。 　　人每天都要新陈代谢，就算俞正打扫的再干净，也会有残留。 　　平时肉眼可能注意不到，但是在紫外线灯下非常清楚。 　　某位前辈更是有大发现，有一种沾衣服的粘性捻子，在床上滚一圈，拿起来一看，检材都在上面。 　　采集完之后，武琳进来，和我一起又搜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 　　实在找不到，就剩下一个方法，也是笨办法，把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运回去，一样一样的找，虽然消耗时间，但总会有发现。 　　厂房里正好有很多包装袋，武琳拿过来，我们开始分装。 　　“这是什么！”武琳在课本中发现一个本子，就夹在书中间。看起来和教科书差不多，所以我刚才没发现。 　　翻开第一页，用红笔写了一个大字――杀！ 　　再往下翻，杀杀杀！杀尽天下恶人！杀出一个朗朗乾坤！ 　　“找的就是这个。”这本笔记就是俞正内心的写照。 　　翻到第三页，换成了黑笔，两个大大字母占据了整页，一个M一个L。 　　写下这两个字母的时候，大概就是他接受到M-L组织邀请的时候。 　　我迫不及待的翻到下一页，只有一行字，我是否该接受魔鬼的邀请。 　　武琳说道：“看来俞正内心很清楚，他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叹了一口气，这是一个很关键的时期，这时候如果有人拉他一把，俞正可能不会走到这一步。 　　再往下看，就是一本琐碎的日子，记载了他又看到什么恶事，报纸电视上又说了什么坏事。满满的一本负能量，从页脚的磨损程度来看，他每天都看。 　　每天都看这些，就算是个正常人，心理都会扭曲。 　　这些内容占了小半本，最后几页，像是他的内心独白。 　　歪歪扭扭的写着，我错了，错的很离谱，没有回头路，但是我对她也下不了手，就这样吧。 　　看到这里，我忽然觉得本子是故意留下的，俞正就想让我们看到。 　　这是他用自己的方式给了警方一个交待。 　　武琳敏锐的发现很重要的一点，俞正下不了手的对象写了一个女字旁的她。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意思很清楚，死亡设计师可能是个女人。 第585章 下一线的领导 　　登山社一共只有三个女人，孔文一已经进了监狱。剩下杜美和萧萧两个人，会是她们其中之一？ 　　杜美一直和于帅在一起，两人基本上形影不离。 　　从俞正的言语中能看出来，他和死亡设计师的关系有些暧昧。 　　于帅能接受的了？ 　　萧萧也有问题，因为身份的问题，她的疑点很重。聪明点的人，都懂得隐藏身份。 　　我低声问道：“你觉得谁的嫌疑大一点？” 　　“被你问住了，两人都有嫌疑。先把两人找出来。”武琳说道。 　　“金磊关注着他们的动态，都离开这座城市了。” 　　武琳说道：“深挖他们的资料，看看谁有机会认识俞正。” 　　目前也只能这么做，我觉得很难，两人之前的联系肯定很隐秘，不会轻易的被查出来。 　　我拿着笔记本又翻了一遍，吐槽道：“这家伙都决定要说了，就不能痛快一点，一次说完，非要让我们去猜。” 　　“快点找到他，这时候他的内心很矛盾，是让他开口的最佳时机。”武琳说道。 　　这我也知道，问题是俞正离开这么多天了，他一定有一个非常安的藏身之处。蛰伏了这么多天，他想要干什么？ 　　武琳说道：“假如你是俞正，你会怎么做？” 　　我把自己带入俞正的角色中，体验他的心理变化。 　　‘我’本来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一次重大车祸，我侥幸活下来，看到了人类最丑恶的一面。不顾司机的哀求，疯狂抢夺车上的货物。 　　我的人生发生了变化，人之初，性本善完是骗人的话，人性就是自私的，为了私利什么都可以做。 　　有一段时间我非常的迷茫，在这个肮脏的世界活着有什么意思？光靠我一人之力，我又无法改变这个世界。 　　活着不过是习惯了存在，每天麻木的口是心非。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她。在我眼中，她成为了救世主一般的存在。 　　逐渐的我接受了她的理论，成为了她的一名追随者。 　　既然世间有恶人，那就杀掉恶人。杀一人为罪，杀万人为雄，杀尽天下恶人，杀出一个朗朗乾坤。 　　跟着死亡设计师，看着恶人一个一个倒下，复仇的欲望逐渐淡去后，我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了怀疑。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曾经奉为救世主人，也在做着罪恶的勾当，甚至比那些恶人更可怕。 　　为了钱，他们在走私人体器官，双手沾满了鲜血。 　　我心灰意冷，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在结束自己的生命之前，我要结束掉这份罪恶。 　　是的，我失败了！ 　　我无法斩断人们心中的恶念，我也是一个恶人，恶念致死，希望我的死能给世人一个警示，这样死的还有一点价值。 　　“我知道俞正要干什么了！”我猛的打了一个冷颤。 　　“厉害，他要什么什么？”武琳问道。 　　“他要杀掉所有走私人体器官同伙，然后自杀，用一种特别的方式结束自己的性命。” 　　武琳急忙问道：“什么特别方式？” 　　“暂时不清楚，肯定用一种影响力特别大的方式，他想用自己的死惊醒世人。”我分析道。 　　“还真有这种可能。”武琳相信了我的分析。 　　李飞跑过来说道：“领导来了，让你们过去。” 　　涉及到人体器官走私，绝对是大案，两位领导都来，也在意料之中。我们赶到门口一看，波哥和闫副局正在和方叔聊天。 　　我们走过去还没开口，波哥说道：“以后不要让方叔熬夜了，年纪大了……” 　　“没事，我真没事。”方叔赶快打断波哥的话。 　　“说案子吧，什么情况？”闫副局问道。 　　武琳介绍道：“辖区发生一起恶性凶杀案，调查中发现嫌疑人涉嫌人体器官走私，查到他的黑作坊，发现了冷库，证实了这一点。” 　　“人赃俱获？”闫副局充满了期待。 　　“在我们到来之前，器官都被转移了，相关人员也都死了。”我说道。 　　波哥问道：“别灭口了？死了几个，在哪？” 　　我说道：“尸体都在冷库里，加上一具被害人的尸体，一共的六具尸体。” 　　“走，过去看看。”闫副局大步走进厂子。 　　武琳追上去提醒道：“场面有些血腥，您还是不看了。” 　　闫副局不以为然的说道：“我可是刑警出身，什么场面没见过。” 　　既然领导都这么说了，我们自然无法可说。给他们换上鞋套，直接走进冷库。 　　断电这么长时间，温度多少上升了一点。门口的血水融化了一点，流到外面地上。 　　进入冷库之后，闫副局第一眼就看到冻在一起的四具尸体。 　　武琳介绍道：“黑作坊的工作人员，被人偷袭身亡。上面这一具一刀毙命，一刀切断了气管和颈动脉。下面三具还要等化开才能知道。” 　　闫副局盯着尸体看了很长时间，眼神都直了。 　　过了一会儿，还没回过神来。 　　“咳咳……”波哥咳嗽两声问道：“这些架子和地上的塑料布是怎么回事？” 　　我回答道：“架子是用来存放人体器官的，地上的塑料布用来包裹另一具尸体，我正在取样。” 　　武琳将塑料布挪开，再往前走，才能看到白老三和赵娟老公的尸体。 　　波哥走到赵娟老公尸体旁，看了一眼说道：“刀工不错，像是职业医生。可以排查一下，找出来。市的医院就那么几家，有资格做手术，在人身上动过手术刀的不多。” 　　“明白，回去就开始。”目前我们对这位医生一无所知。 　　波哥再往前走，看到了白老三，说道：“这刀工就差远了。” 　　我说道：“这本来是本案的第一嫌疑人白老三，这家黑作坊就是他的。我们一直在找他，没想到已经死了。” 　　闫副局回过神来，往前走了几步，又看到了白老三的尸体，又愣住了。 　　武琳向我使了一个眼色，闫副局的状态有点不对劲。 　　“您没事吧。”波哥也发现了。 　　毕竟很长时间没有到一线工作了，肯定有点不适应。 　　“我先出去了！”闫副局转身走出冷库。 第586章 消失的俞正 　　冷库中就剩下我们三个人，我拿出了俞正的笔记本，有些话不好当着领导说。 　　“这是什么？”波哥翻了两页问道。 　　武琳低声说道：“犯罪嫌疑人俞正的笔记本。” 　　我直接翻到最后一页说道：“我怀疑死亡设计师和M-L组织有关系，可能还是高层黑暗十二宫之一，俞正是她的追随者。” 　　波哥表情严肃起来，如果属实，绝对是重案中的重案。 　　武琳严肃的说道：“人体器官走私肯定和M-L组织有关，可能一条重要的资金来源。如果能连根拔起，对M-L组织是不小的打击。” 　　“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早说。”波哥问道。 　　迟疑了一会儿，我才说道：“M-L组织的人也抓了不少，最后被关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我们当然有点想法。” 　　“你在怀疑领导？”波哥的声调高了三分。 　　“只是说点心里话。”武琳说道：“如果把资料交给我们，也许案子早就破了。” 　　波哥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有些是机密，暂时不能向你们透露。我会争取，等到时机合适，会告诉你们。” 　　武琳还想说话，波哥摆摆手说道：“还是说案子，你们打算怎么办？” 　　我说了之前的推测，波哥一边听一边点头。听完问道：“可以警示世人的死法，他要怎么做？” 　　“可能性很多，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准备，肯定是大事。”武琳说道。 　　“这里交给我了。”波哥说道：“你们力把俞正找出来。” 　　“是！”武琳转身要离开冷库。 　　“等等！”波哥叫住我说道：“只给你一天的时间，这些尸体还要你来处理。” 　　“明白。”大概到晚上，这些尸体就化的差不多，可以运回去了。 　　波哥的语气突然温柔了许多，说道：“这个案子完了，给你们放几天假，带着小七玩玩。” 　　“我……我们？”听波哥的语气，要给我和武琳一起放假。 　　武琳赶快说道：“这可是您亲口说的，我记住了。” 　　趁着波哥没反悔，武琳拉着我走出冷库。 　　李飞、熊森等人还在搜索线索，武琳摆摆手说道：“把俞正的东西收拾了，走了。” 　　“这就走了？”李飞问道。 　　“我们现在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抓住俞正！”武琳宣布。 　　熊森很自信的说道：“只要这小子还躲在城市里，我就能把他挖出来。” 　　“先干活吧。”我指着俞正的房间，虽然空间不大，但是东西不少。 　　花了半个小时，把房间里的物品都搬完了。熊森差点要把床拆了。 　　一张二手木床，实在没什么有用的线索，才逃过一劫。 　　关于俞正的信息非常少，要通过分析这些物品，找出线索。时间紧，任务重。 　　另一名嫌疑人到底是不是白老三还不肯定，找到俞正，一切就清楚了。 　　方叔跟着我们一起回到警局，搬箱子的时候，我发现食堂开门了，但是没看到胖厨子。 　　“你饿了？这还不到饭点。”李飞说道。 　　“胖厨子回来了？”我搬着箱子问道。 　　“好像没的有。”金磊说道：“我早上看到买菜的是另一个人，是胖厨子找来顶班的，不知道手艺怎么样。” 　　“就知道吃！”武琳说道：“快搬！” 　　顶着大太阳，用了二十多分钟，把东西搬完了。 　　武琳关上办公室的门说道：“时间非常紧，必须尽快找到俞正，不然后果很严重。” 　　我们开始分析，俞正的衣服一件一件拿出来，平铺在办公桌上。 　　李飞看过后说道：“我靠，这些衣服可不便宜。最便宜的也要四百多。每件都只穿过两三次，这小子好有钱。市也的就三四家专卖店。” 　　武琳拿出一副市地图，说道：“把地方都标出来。” 　　李飞找了一根红笔，把地点标注出来。 　　不仅是衣服，日常的用品都是名牌，部标注出来之后，有一个地方标注点特别多。 　　我拿笔把这一区域圈出来，说道：“着重调查着这一区域，看看周边有什么？” 　　方叔说道：“这一片可是商务区，周围有高档住宅，有写字楼，有商店、饭馆、KTV，人流特别大。” 　　这符合要求，在这个圈子里要是出一点事，消息肯定传的特别快。 　　“线索太少了！”武琳说道：“还需要更多的信息。” 　　金磊说道：“我查了俞正的同学录，在本市的人并不多。我进入他们的群，发现一个情况。他的同学有一个在电视台工作。” 　　“电视台？”方叔说道：“也在这个区域！在这个位置。” 　　“标注出来。”武琳把笔递给他。 　　方叔在地图上找到位置，用黑笔画了一个三角。从地图上看，距离非常近。 　　中心商务区，电视台，大量的人流，这些条件加在一起，俞正要搞事，肯定会在这个地方。 　　武琳说道：“联系这位同学，问问俞正有没有找过他。” 　　“我以为问了，人去外地拍片去了，估计下星期才能回来。” 　　我皱着眉头说道：“肯定不会拖那么久，俞正很清楚我们就快找到他了。” 　　武琳点点头表示赞同，留给俞正的时间，最多也就两天。 　　两天的时间能干什么？ 　　大家绞尽脑汁的想，想的都要崩溃了。熊森捂着脑袋说道：“能歇会儿不，我想的脑仁疼，读书的时候都没这么费脑子。” 　　就快到午饭时间了，领导都在外面没回来。武琳说道：“那就别想了，放松一下脑子，提前下班吃饭，休息一下继续想。” 　　这正合我意，我想要试探一下替班的厨师，他是不是知道胖厨子的行踪。 　　到厨房一看，饭菜已经做好了，但是厨师很紧张，躲在后面不出来，根本不给我们交流的机会。 　　饭吃到一半，李飞说道：“我想到一点，俞正既然不想活了，他不会想在这地方自杀吧，再扔点悔过书。” 　　方向对了，俞正肯定是不想活了。但是手法太低级了，不需要准备这么长的时间，随时都能办到。 　　方叔问道：“要不要查一下卷宗，看看这一区域都发生过什么事？” 第587章 自首的坏人 　　武琳点点头说道：“可能会有点用。” 　　看点卷宗，或许能受到点启发，猜到俞正想要做什么。 　　金磊说道：“交给我好了，我把那一区域的卷宗翻一遍。” 　　方叔的说道：“快吃饭，和案子有关的内容回办公室再说。” 　　我很快就吃完了，走到后厨，和代班厨师聊了一会儿，摸清楚了他的底细。 　　代班厨师和胖厨子是在一个地方学的厨艺，两人关系还行。这两天他辞职了正在找工作，胖厨子就让他来代班。 　　“他出什么事了，我们都挺想他的。”我不动声色的问道。 　　“好像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很急的样子，他也没和我说清楚，大概真的很急。” 　　看来代班厨师知道的也不多，我说道：“要是知道他出了什么事，跟我说一声。” 　　“以前他说和你们关系特别好，我们都说她吹牛，看来是真的！” 　　“必须的！”李飞走过来说道：“胖子做的饭特好吃！” 　　我问道：“他还说什么了？” 　　代班厨子盯着武琳说道：“他说有位女警非常漂亮，就是她吧。有对象吗？” 　　“你没机会了！”李飞拍拍他的的肩膀。 　　“走了！”武琳吃完了，叫我们回办公室。 　　回去的路上，金磊就开始搜索，走到门口，他就查到一个新闻。 　　“发现一个奇闻，就发生在目标地。”金磊念道：“悍匪跳楼自杀，砸死无辜路人。” 　　201X年X月X日，悍匪抱着必死的心态从商场5楼上纵身跃下，偏偏砸在了刚好路过的陈某身上，致使陈某死亡。而悍匪被送至医院救治。在面对警方询问时，最终交代了自己的真实姓名和犯罪事实。 　　李飞说道：“这真够倒霉的，走在路上好好的，莫名其妙被砸死了。” 　　“我很久之前还看过一个新闻，跳楼自杀的人砸死一对母女。自己不想活了，还要带上别人。”方叔说道。 　　事情虽然奇特，但是和我们正在查的案子没关系。 　　武琳说道：“大家休息一会儿，我们下午去现场看看。” 　　在办公室里也查不出线索，到现场身临其境，更容易发现问题。 　　员的都办公室，就没法拼椅子了，只能趴在桌子睡。 　　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我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了，猛然想起很重要的一件事——小七呢！ 　　就像是屁股上撞了弹簧，我一下跳起来，环顾一周，没有看到小七。 　　“你怎么了？”武琳问道。 　　“小七呢？”我叫道。 　　武琳这才反应过来，小七不见了。大家都在想案子，没有发现小七不见了。 　　我立刻给小七打电话，响了几声，电话接通了。 　　“喂……” 　　“总算是想起我来了！”小七笑着说道：“放心吧，只要不和你们在一起，谁认识我。”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我心里还是很担心，说道：“万一要是有人跟着你呢？” 　　“不会的！”小七很自信的说道：“我观察了很多，从后面翻墙跑的，没人注意我。” 　　她说的地方我知道，被记者堵门的时候，我也翻墙跑过。 　　“可是……” 　　我还想说，武琳说道：“小七一个人在警局里多无聊，她出去走走也挺好的！” 　　小七听到武琳的话，说道：“理解万岁！你们放心吧，要是真的察觉不对劲，我肯定用最快的速度跑回警局。我挂电话啦！” 　　听她说话的声音就知道她很开心，只好嘱咐道：“早点回来，不要玩的太疯了。” 　　“知道了，真啰嗦。”小七挂了电话。 　　武琳说道：“你真的关心她，像个大哥哥。” 　　我低声说道：“我是个孤儿，小七就像是我的妹妹。” 　　普通人无法体会到这种感觉，孤儿的内心很孤单，对亲情充满了渴望。 　　武琳点点头说道：“还有一点时间，你再睡会儿吧。” 　　刚才一激动，睡意无。过了一会儿，刚有点睡意，时间到了。 　　员换上便服，出发！ 　　今天依旧很热，到了商务区，虽然是上班时间，但是行人依旧不少。 　　把车挺好，两人一组开始搜索。一点线索都没有，完是漫无目的碰运气。 　　自然我和武琳又是一组，我们两个在步行街转了一圈，又进入商场里。 　　商场里有空调，乘凉的人也不少。在这个时间段，商场是人员最密集的地方。 　　“要不要把其他人都叫来。”俞正要是真的想要吸引人们的注意，商场绝对是一个绝佳场所。 　　武琳点点头，同意我的分析。商场太大了，出口好几个，两个人肯定守不住。 　　五分钟后，所有人都到齐了，在商场里开始搜索。 　　实在不行，就只有用比较极端的方法。我们有俞正的照片，可以发布通缉令，或者在区域内的监控系统运行人脸识别系统的。只要俞正出现，系统就能识别发现他。 　　正讨论着有没有其他方法，商场的的广播说道：“武琳同志，有人找你，联系不上你，请迅速到商场一楼服务台。” 　　广播重复第二遍，武琳拿出手机，信号满格。 　　“不是我们的人！”我很肯定。 　　“俞正！”武琳大步赶往一楼服务台。 　　我们赶到，其他人都到了，在外围没有靠过来。 　　武琳问道：“我就是你们广播要找的人，谁找我？” 　　“咦，人呢，刚才还在这呢。”女服务员也很奇怪。 　　“是不是他？”武琳从手机中找出俞正的照片。 　　“有点像，找你的人带了一副墨镜。” 　　还真的是俞正，我们暴露了，他想要干什么？ 　　武琳拿出警官证问道：“你们商场的监控室在哪。” 　　“在地下一层……” 　　服务员还没说完，不远处发生骚乱。 　　啊！ 　　一名顾客发出惊恐的叫声。 　　“救……救我……”一个中年男人，穿了一件白色衬衣，上面带着斑斑血迹，跌跌撞撞的向我们走过来。 　　“我不想死，我害怕……”男人惊恐的叫道：“我……我是……坏人，我害死了很多人，用他们的器官卖钱，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 第588章 炸开的血天使 　　这年头坏人多了，可是把大听广众之下宣称自己是坏人，特别还是当着警察的面，这样的坏人可不多。 　　特别是害了很多人，人命案子可是死罪，这人真是活够了。 　　周围的顾客都被吸引过来，拿着手机拍摄。 　　武琳说道：“你先冷静一下。”她要过去扶他。 　　“别动！”我拉住武琳，用手指着他说道：“你也不许动！” 　　男人衬衣上的血迹呈现条状，只系着两个扣子。我看到胸口的一道伤口，从锁骨下方一直延伸到腹部，缝合口还在渗血，缝合的时间特别短。 　　伤口四周的皮肤的隆起，皮下肯定有‘东西’，我担心会是炸弹一类的危险品。 　　要是炸弹在商场爆炸，后果相当严重，绝对是轰动性的大新闻。 　　武琳眼神比我好，她看更清楚。厉声问道：“你身上又什么东西？” 　　“我不想死！”男人哀求道：“救……救我……我不想死！我知道错了。” 　　“你身上的是什么？”武琳大声质问道。 　　“我……我……我也不知道。”男人惊恐的说道：“我昏迷后醒过来，就这样了。那个男人说，如果我不坦白罪行，我会死的很惨很惨。” 　　话还没说完，男人的精神就快要崩溃了，哭出声来，极度的恐惧加上药物的作用，他两腿一软，坐在地上。 　　形势很严峻，他就是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李飞和熊森走出来，对围观的人说道：“危险，都往后退的。你们都不怕死啊，一会儿真爆炸了怎么办？” 　　人群这才开始后退，但是还有不怕死的，留在现场看热闹。 　　男人哭着开始忏悔，反复重复不该为钱害死那么多人。 　　能看的出来，这个人心理早就有问题。走私的器官多从健康人身上提取，多还是活体取样。异常残忍。 　　他肯定知道这些，精神压力特别大。现在遭到报应，一下就崩溃了。 　　武琳问道：“那个人是俞正吗？” 　　“是……”男人迟疑了几秒钟，点头承认了。 　　我问道：“他还说什么了？关于你身上的装置。” 　　“他……他什么也没事。”说完这句话，男人也意识到了问题，对方没有交待任何问题，意思很明显，就是要让他死。 　　武琳明白时间有限，说道：“你被关在什么地方，还有谁和你在一起。” 　　“都……都在……”男人话还没说完，听到体内传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咔嚓！ 　　声音不大的，但是听的特别清楚。 　　我本能的拉住武琳，挡在她的面前，眼睛死死的盯着男人，想要看清楚是怎么回事。 　　在我的注视下，男人两侧的肋骨突然打开，像是张开口的贝壳，喷出的血液形成了一片血雾。 　　内脏接着就流出来，男人看了一眼，眼睛瞪得大大的，接着向后摔倒，昏死过去。 　　啊！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尖叫，胆子小吓得腿软，直接坐在地上。 　　武琳绕过我，大步走到男人身边。在重案组这么长时间，也没见过这么惨烈的画面。 　　男人的心脏还在跳动，在我的注视下，逐渐停止跳动。 　　我瞪大了眼睛，这一幕深深的刺激了我。我又想起了国际刑警向我提供的资料，这很像是一种叫做‘血天使’的刑罚，只不过借助了机械的力量。 　　死者的胸腔部打开，可以看到肋骨上打着钢钉，牢牢的固定着类似于捕兽夹的东西，连带着两根很粗的弹簧，弹起来力量巨大。 　　在激发装置后面有一个小的电子装置，像是遥控装置。装在人体内，信号肯定不好。有效范围不会很大。 　　我低声说道：“俞正就在商场里！”他一定亲眼看着这一幕的发生。 　　武琳说道：“把人找出来！” 　　藏在人群中方叔和金磊的立刻行动起来。李飞和熊森也行动起来。 　　我环顾一周，围观的人群十个有九个在玩手机，俞正做到了，刚才这可怕的一幕，迅速在网上扩散开。 　　这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止，尽快可以采取一些手段，但肯定会扩散出去。 　　武琳找到还在发呆的服务台工作人员，问道：“有白布吗，或者可以遮盖的东西。” 　　商场里还有不少放暑假的孩子，必须要把尸体盖起来。 　　“白……白布……咩有！” 　　另一人说道：“二楼……二楼有个店铺装修，有不要的大幅广告布。” 　　“快点拿过来。” 　　两人反应过来，跑着去拿了。 　　武琳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波哥，事情严重了。 　　我站在尸体边，死者的双眼瞪得特别大，眼中充满了恐惧。她是死于剧痛还惊骇，不得而知。出于对死者的尊重，我蹲下，合上了死者的眼睛。 　　“何必呢！”我轻声说道：“你做了那么多坏事，无非就是为了钱，现在把小命搭进去了，你的那些钱也是保不住了。” 　　“布来了！”两名服务员气喘吁吁的拿了一大卷布跑过来。 　　两人不敢靠的太近，我只好走过去接过来，把尸体盖上。 　　武琳放下电话说道：“把你们经理找过来，要暂时关闭商场。” 　　“好。”两人又跑着找人去了。 　　“你没事吧。”我看到武琳的脸色很难看。 　　“又要被波哥骂个狗血淋头了，我汇报完情况，波哥一个字都没说。” 　　她自己心里也不舒服，就算是罪犯，也是一个人，在眼前就这么死了，什么都做不了。 　　“我们尽力了。”死者的死亡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他身体里装的铁器锈迹斑斑，就算能在机关触发前解除，他也会死于感染等并发症，会更痛苦。 　　“可这死法也太……”武琳为之语塞，找不到一个准确的形容词，接着问道：“你说俞正他怎么想的到？” 　　“这可能不是他想到的，有可能是M-L组织培训的结果。”这也有点讽刺，俞正把学到的杀人手法用到了自己人身上。 　　武琳叹口气说道：“听死者的意思，俞正的手上还有其他人，看这个情况，他是要一个一个的放出来。” 第589章 36小时破案 　　这样的事要是再来一次，市民就要爆炸了。警察要被喷的体无完肤。 　　喷子才不会管你付出多大努力，吃了多少苦，盯着太阳在烈日下暴晒多久。 　　他们在空调房间里吹着冷气，只要敲敲键盘，警察就成了一点用都没有的废物。 　　估计在他们眼中，破案就像《名侦探柯南》一样简单。 　　“哎！”武琳叹口气，已经预计到俞正要有所行动，还是没能阻止他。 　　我说道：“谁也想不到会这样，俞正……” 　　“不要找借口。”武琳说道：“既然发生了，就是我们的责任。” 　　世界上存在着黑暗，警察的工作就是替民众阻挡住黑暗，但是这次没挡住…… 　　铃…… 　　武琳的手机响了。 　　李飞他们在商场保安的协助下守住商场所有出口，正在排查所有的顾客，到现在还没有发现嫌疑人。 　　情况很不妙，俞正既然选择在这里作案，他肯定有脱身的办法。 　　能带着死者进入商场，并没有引起保安注意，俞正非常熟悉这里的环境。 　　我急切的想要把尸体运回去，尸检或许能找到重要线索。 　　“干活吧。”武琳组织周围围观的人排队，确定身份后就要让他们离开。 　　我忽然打了一个冷颤，感觉到有人在窥视我。 　　是谁？ 　　我四处寻找，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我大步跑过去，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我看花眼了？ 　　武琳追过来问道：“发现什么了？” 　　“刚才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可能是我看错了。” 　　武琳看了看环境，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低声对我说道：“人群里有个家伙鬼鬼祟祟的，有点可疑。” 　　顺着她的视线，我看到她说的可疑男人，躲在人群中，用眼角的余光偷瞄着我。 　　确实非常可疑，我们并没有惊动他，继续查身份证，慢慢的靠近他。 　　“你好，你的身份证呢？”我轻声问道。 　　男人很紧张，从裤兜中摸出一个钱包递给我。 　　我打开一看，钱包里有一张身份证，根本就不是他。 　　男人反应过来，大步向前跑去。 　　“还想跑！”武琳早有准备，一脚把男人踹倒，死死的按住他。 　　“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男人吼道。 　　武琳在他身上摸出了了三个钱包，都不是他的，这家伙是个小偷。 　　“添乱！”武琳把小偷交给保安。 　　一辆警车直接停到门口，后面还跟五六辆车，波哥带着一队人来了。 　　波哥黑着脸走进商场，武琳迎上去，还没开口，波哥说道：“先看尸体。” 　　他大步走到广告布边，血水已经浸透广告布。我掀起一角，让他的看到尸体。 　　“这……”波哥的眉头皱起来，估计他也没看过这么恐怖的尸体。 　　“嫌疑人呢？”波哥几乎是吼出这句话。 　　武琳低声说道：“没抓到。” 　　波哥的脸更黑了，都快比上锅底了。 　　贩卖人体器官，结果落得个内脏漏一地，这也是报应。 　　波哥松手，把尸体盖上，说道：“死者什么情况？” 　　“可能是俞正的同伙，人体器官走私组织的人，在死亡之前，说了一大堆忏悔的话。”武琳拿出手机，给波哥播放了一段视频。 　　波哥看完，问道：“还有其他人在嫌疑人手上？” 　　我点点头说道：“估计还有三到四人！” 　　“也就是说这种事还会发生？”波哥就快要暴走了。虽然和网监部门联系过，相关内容已经被屏蔽，但是视频还是在网上流传开了。 　　我和武琳一起点点头，尽管不愿意承认，但这是事实。 　　“你们自己上网看吧！”波哥说道：“已经上了热门，咱们局又火了，这一次要火遍国了！” 　　凶残的犯罪分子，可怕的死亡方式，舆论出现了两极分化。 　　一部分人网民认为死的好，既然做了灭绝人性的事，怎么都是死。这种死更解气，更有震撼力。被害人的家属看到这一幕，肯定会感到欣慰。 　　还有一部分网友能保持理智，不管犯了什么罪，都应该交给法律来审判。不应该有人能凌驾于法律之上，一旦法律失信，后果更可怕。 　　两方网民吵的不可开交，就出现了第三方网友，也就是所谓的吃瓜群众，他们只是在围观，不发表任何观点。 　　当然也少不了凑热闹的网民，趁机打起了广告。 　　同款白衬衣，易于清洗，不沾污渍。 　　相关的话题讨论刷新的特别的快，网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俞正肯定也在关注网上的讨论，他的本意的是让民众对善恶有一个深刻的思考，结果话题跑偏了，变成法律和正义的讨论。 　　如果俞正看不下去了，会不会发帖？ 　　我把这个假设说出来，波哥表示同意，还真有这种可能。 　　要是俞正失败了，他肯定会再进行一次，扔出第二个犯罪嫌疑人。 　　武琳接着我的话说道：“我赞同法医的分析，凶手短时间不会行动了，他要看效果，至少要等一到两天的时间。” 　　“你们能在下一起凶案发生前找到嫌疑人？”波哥问道。 　　我们没有十足的把握，波哥说道：“给你们二十四小时的时间，如果找不到凶手，等着吧！” 　　“二十四小时太少了，可不可疑多给一天的时间。”我想要多争取点时间。 　　波哥吼道：“这是命令，你跟我讨价还价？” 　　“二十四小时太紧……” 　　我还没说完，武琳大声说道：“保证完成任务！” 　　波哥满意点点头，说道：“最多三十六个小时，这样的事情不能再发生了。” 　　“明白！”武琳这就要带人走。 　　波哥带来的人替换了李飞等人，一组成员都回来了。 　　听说只有三十六小时抓捕嫌疑人，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凝重。 　　“先帮我把尸体弄回去。” 　　现场一片狼藉，尸体中流出的血迹汇聚成一小滩，在白色地板砖衬托下，有些刺眼。 　　金磊皱这眉头问道：“这玩意怎么弄？还要都塞回去？” 　　“先把殓尸袋拿来。”看着地上的内脏，还真不好收拾。 第590章 一堆尸体 　　武琳先清场，把周围的人都驱散，就连商场的工作人员都不留下。 　　李飞和熊森抬着担架，把殓尸袋放在旁边。两人分别抬着尸体的手和脚，剩下的就交给我了。 　　商场有超市，我找了一副最长的橡胶手套，可以套到手肘。 　　回到尸体边，双手捧着肠子，塞回腹腔中。 　　原本只占的一小部分的肠子，掉出人体后，再塞回去就是成了一大坨，比以前膨胀了数倍。 　　剩下的器官就不太弄了，我已经尽力了，还有一部分露在外面，勉强可以拉上殓尸袋拉链。 　　两人抬起担架，粘稠的血液流到殓尸袋一角，从里面渗透出来，滴在地上。 　　“停！”波哥叫道：“外面一大堆记者，你们就这么出去了？” 　　我又在尸体上套了一个殓尸袋，总算没有血液渗出来了。 　　商场的经理建议道：“走员工通道，直接去地下车库，肯定没有记者，这样行不行？” 　　“这样最好了，你在前面带路。”武琳也不想被记者跟着，就像苍蝇一样，非常讨厌。 　　武琳联系了拉尸体的车，在商场保安的帮助下，车开进商场的地下车库。 　　我们抬着尸体到了车库，顾客都走了，车库几乎都空了。 　　打开车门，车上堆满了尸体。拉尸体的车刚从黑作坊出来，这种情况可不多见。 　　武琳嘱咐道：“离开商场尽量小心点，不要招惹记者。” 　　“我和你们一起。”李飞打开车门跳上了车。 　　我们跟着运尸车后面，走出地下停车场。 　　商场门口黑压压的一片都是人，路边停了十几辆媒体的采访车。还好我们没从正门出来，不然就被堵个正着。 　　看着乱哄哄的人群，武琳摸出手机，找了一个号码，打了过去。 　　“你要干嘛？”我问道。 　　武琳也不解释，电话打通了，她说道：“交警大队吗，有人在商场附近乱停车，严重的阻碍了交通，麻烦你们快来处理一下，尽快，道路都要堵塞了。” 　　我对她竖起大拇指，这一招太狠了，估计交警很快就来。没想到她还有腹黑的一面。 　　目送着运尸车离开，我们混入人群中。我们刚开到主路上，交警就来了，停在路边开始拍照写条。 　　武琳对我说道：“你的任务很重，这么多尸体，需要帮忙嘛？” 　　“再调法医时间也来不及，最主要的就是商场里额尸体，我能处理的了。”我想了想说道：“帮我看好小七就行。” 　　天就快要黑了，我不放心小七一个人在外面游荡。 　　“放心，小七交给我。”武琳答应了。 　　“找到死者身份了。”金磊说道：“死者叫郭淮，外号郭子，是个几出几进的惯犯，犯过盗窃、抢劫、伤人案，今年四十二岁。妻子离婚，家里还有一个孩子，跟着母亲过。” 　　武琳问道：“他的档案有疑点吗？” 　　金磊说道：“在三十八岁前，郭子的日子过的很落魄，居无定所，没有稳定收入。消失了一段时间，回来之后，再也没犯事，出手还特别的阔绰，还买了一栋房子。大概就是这段时间，他加入了倒卖人体器官组织。” 　　“有道理！”武琳称赞道：“顺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能查到组织其他人的身份。” 　　我看了郭淮的档案，这人可以算是个职业罪犯，交际范围很窄，狐朋狗友一大堆。人体器官走私风险非常大，不可能让一个不清楚底细的人加入。所以组织里一定还有郭淮的熟人。 　　“交给我办吧。”李飞要求和金磊一起调查。 　　武琳同意了，说道：“大家都没休息好，再坚持一下，案子到了最关键的时期。” 　　李飞说道：“我们都知道。可是方叔……” 　　“我劝劝方叔，让他晚上好好睡会儿。”武琳说道。 　　方叔的情况确实不适合再查案，他需要休息。 　　运尸车已经开进警局，我们要赶快卸车，这会儿记者还没来，再等会儿，警局大院又要热闹了。 　　我打开车门，把尸体一具一具的搬出来，多日不见的高老爷子凑过来，问道：“这么多尸体，这是遇到大案了？” 　　“还真是大案，估计您今晚要睡不着了。”金磊说道。 　　高老爷子哦了一声，绕着尸体转了一圈，背着手又回门房了。 　　这段时间没注意，高老爷子似乎老的特别快，之前精神特别好，现在明显能感觉到老了。就和公园里散步晒太阳的老头差不多。 　　大家帮着我把尸体运到法医室门口，这才回办公室讨论案情。 　　我打开法医室的门，把尸体推进去，冻住的尸体化开了，还在滴水。 　　滴答……滴答…… 　　放进停尸柜之前，我做了一个快速尸检，四具尸体，其中三起是被偷袭而死，捂着嘴用刀子割断了脖子。 　　剩下的一具是迎面被捅了一刀，锋利的刀子穿过肋骨间的缝隙，准确的刺中心脏。 　　一刀毙命，俞正肯定受过训练，稳准狠，没有一丝犹豫。估计在心中早就演练了很多次。这些人估计到底都不知道，身边的同伴一直在盘算着杀死他们。 　　关上停尸柜的门，还有三具尸体。赵娟丈夫的尸体和本案关系不大，以后有时间再检查。 　　白老三死的挺惨，按照紧急程度，排在第二位。最先要检查的是郭淮的尸体。 　　尸体肋骨上拧着螺丝，非常结实，直接钉在骨头上，滋味肯定不好受。 　　用了半个小时，我把螺丝一个一个拧下来，才把整个装置拿下来。 　　我用手掂量了一下，至少有二十斤重，这东西塞在肚子里，难怪他走路东倒西歪。 　　用水冲洗过后，我用放大镜检查了一遍，装置是手工完成，没有发现编号和特殊标记。 　　我把装置放到一边，在内脏中找出胃，用手掂量一下，里面有食物。 　　拿过一个容器，我把胃内消化物倒出来，食物才刚开始消化。 　　死者在毙命之前，大吃了一顿，他着最后一顿饭，还算是丰盛。 　　我把没消化完的食物一块一块挑出来，要是能找到他吃的什么，或许对破案有帮助。 第591章 大新闻 　　从食物残渣中找到肉丝，肉质新嫩，是鸡肉。还找到了一些虾肉，大概是饿极了，狼吞虎咽的吃下了食物。 　　主食是米饭，有鸡有虾，吃的还不错。 　　提取了一点消化液，希望能提取出特殊成分。 　　在等待结果的同时，我把死者的血液放入离心机，分离之后进行分析。 　　我信心十足，一定能检测出麻醉类的药物，肚子里放这么大个铁家伙。没有麻醉早就疼死了！ 　　药物也是线索，麻醉药可不是随便就能买到的。 　　嘀嘀…… 　　食物的分析结果出来了，在残渣中香料特别多，把这些香料组合在一起，就成了咖喱。 　　这种食物相对比较少，肯定不是俞正自己做的，外卖或者去餐馆打包。 　　我拿出手机，在外卖软件上查了一下，卖咖喱的也就十几家，在出事的区域，只有三家。 　　外卖承诺半小时送到，以三个店为中心，半小时的路程画一个圈，就能得出俞正大概的藏身区域。 　　三个圈重叠的部分，是重点调查的区域。 　　我把地图截图，准备发给武琳。 　　嘀嘀…… 　　血液检测结果也出来了，我拿过来一看，查出一种药物成分，但是不是很熟悉。 　　我上网查了一下，药物是兽用强力镇定剂。竟然用在人身上了，副作用非常大。 　　等不到副作用发作，人就已经死了。 　　兽用药物管制相对的松一点，但是能搞到药物的途径还是非常有限。 　　这两条线索很重要，我立刻整理发给武琳。 　　他们这时候应该在商量对策，这两点发现会有帮助。 　　我正准备歇会，刚倒了一杯水，才喝了一口，楼上就传来嘈杂的声音，让人头疼的记者来了。 　　提起记者，我就想起了苏娜，她不会再来烦我了。 　　铃…… 　　手机响了，武琳打来电话，奇怪了，什么事还要打电话说。 　　我接起电话，她说道：“你提供的线索很重要，但是……” 　　“怎么了？”武琳欲言又止，肯定是出事了。 　　“和案子没有多大关系，是小七！” 　　“她怎了？”我一下站起来。 　　“你先别激动，也不是太大的问题，我打小七的电话，没打通，可能是没电关机了。” 　　“哦，没事！”我挂了电话。 　　这丫头真不省心，正是一组最忙的时候，也不能抽出时间去找她。 　　“没事，肯定没事……”我自语道。 　　小七古灵精怪，肯定不会有事。 　　我拿出手机，发现有一条短信，点开一看，小七发来的。 　　“安啦，本姑娘玩的很开心，手机就快要没电了，和你说一声，我今晚不回去了，要和漂亮的小姐姐去玩。” 　　这个家伙真不让人省心！我拨打她的电话，已经关机了。 　　“等你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必须给小七一个教训，让她不敢再到处乱跑。 　　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情，重新开始检验。 　　我很想参加他们的分析会，每个人的思路都不一样，很有启发。或许能解开我的疑问。 　　一系列案件都是俞正所为，他前后的行为变化很大。 　　给滕家村的村民吃人肉烧烤，是出于对车祸抢夺事件的报复。 　　在夜市放飞赵娟的人头是为什么？痛扁耗子又是为什么？ 　　对于在夜市的行为，我个人觉得他是想要引起警方的注意，让我们顺着线索追查下去。 　　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我想听听大家的分析。 　　警局压力空前的大，不用上网看，我就能猜到个大概。 　　外面的吵闹声更大了，记者来的比之前几个大案还要多。 　　回到尸体边，我自语道：“你这下出名了，坏人做到你这份，也算是厉害，今天国人都在念叨着你的名字。” 　　我开始检查尸体的衣物，衬衣肯定不是死者本人的，大了一圈。 　　衬衣上的商标被撕掉了，从材质上看，就是普通衬衣，路边摊五十一件。 　　之所以选择白色，大概是为了染上鲜血的时候，更加的醒目。 　　我把衬衣放到一边，用紫外线灯照了一下，没发现任何痕迹。 　　用灯照着尸体，我发现死者的指甲缝隙中有东西。 　　我拿过托盘和镊子，小心翼翼的把指甲缝里的物质夹出来，是一块红色的铁屑。 　　在死者双手的指甲缝隙中都发现铁锈，在放大镜下观察，部分铁屑上海有油漆。 　　又是重大发现，我用镊子小心的把油漆分离开，这种漆是一种防锈漆，主要用在管道防锈上。 　　像是小区的地下车库或者储藏室，经常会用上这种油漆。 　　这说明俞正把人质关在一个潮气非常重的地方。 　　在商场周围，租金特别贵，关押人质的地方一定不会很远。 　　综合之前的发现，最有可能的地方是写字楼或者商场的地下车库、仓库、储藏室一类的地方。 　　出了今天这事，这一区域的人都在议论凶案，是民众警惕性最高的时候，再要转移人质，风险比较大。 　　非要转移，也会选择在深夜，人流相对较少的时候。 　　必须立刻的报告，我锁上法医室的大门，往楼上跑去。 　　路过一楼大厅，向外看了一眼，院子里挤满了记者。外面的街上都停着采访车。 　　高老爷子的门房紧闭着，门都开不了。 　　一队警察守着门口，挡着记者不让进来。 　　“哎呀，冷法医，这个案子是你负责吗，能说说有什么进展吗？”人群中有人认出了我。 　　我还没找出说话的人，又一名记者喊道：“死者的身份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是人体器官走私集团的人吗？” 　　“凶手用这么残忍的手法杀人，目的是什么，这中间牵扯到团伙间的斗争吗？” 　　“冷法医您说两句吧的，国人民都很关注这件事。” 　　“对不起，无可奉告！”门口的同事就快要挡不住，这些家伙就要冲进来了。 　　“大家稍安勿躁，案件的相关情况正在整理中，马上就要召开记者会，通报相关情况。”局里宣传科的人赶来，替我回答了问题。 　　“记者都疯了！”他们总算是等到一个大新闻。 第592章 解救人质 　　记者的麻烦有专人应对，我们只要尽快破案就好。 　　我快步跑上楼，直接冲进一组办公室。大声喊道：“我有线索了……” 　　话还没说完，我就愣住了，房间里多了好几个人，除了波哥和闫副局，还有我不认识的领导。 　　波哥黑着脸说道：“毛毛躁躁的，发现什么了？” 　　“这是我们警局最优秀的法医冷锋。”闫副局向他身边的领导介绍道。 　　被领导当面这么说，我还有点不好意思了。 　　武琳咳嗽两声，我赶快把检测结果交到波哥手中，说道：“根据尸检发现的这些线索来看，嫌疑人就隐藏在商场周围。” 　　波哥看过的我的报告，交给了闫副局，称赞道：“这份报告来的及时，我们正在分析案情。” 　　闫副局看完点点头，这才递给武琳。 　　领导问道：“你们打算怎么行动？” 　　“这事交给武琳就行，她处理这些经验丰富。”波哥说道。 　　领导说道：“不是不相信你们，只是现在情况特殊，不能再出事了。” 　　闫副局说道：“那小武就说一下你的行动安排。” 　　武琳看完报告，立刻就做出布置。 　　“我打算从两方面入手，一方面派人调查做咖喱的饭馆，他们肯定有记录。另一方面派人和辖区民警一起，走访一下附近的楼盘。毕竟刚出了案子，加强治安巡查，也说的过去。发现可疑目标后先不动手，先清场，处理好周围的情况，确保万无一失再动手。” 　　“就按照这个计划来！”领导对武琳的布置很满意。 　　武琳的布置也就糊弄一下什么都不懂的外人，现场瞬息万变，运气好点可以有时间布置，运气不好一个碰面就被发现了。稍一迟疑嫌疑人就跑了。 　　波哥说道：“您工作忙，抓捕的事就交给他们吧。” 　　“行，我心里有底了。”领导要走，波哥和闫副局去送领导出去。 　　波哥走在最后，在门口小声说道：“尽量活捉嫌疑人！” 　　我抱怨道：“说的简单，俞正根本就不想活了，情绪一激动，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事来，怎么抓活的！” 　　波哥转身又回来了，伸出手指用力弹了我脑门一下。低声说道：“就你话多，这些我不知道？我说的是尽量！” 　　“呃……”我倒吸一口冷气，波哥手劲非常大，弹的我很疼，我揉着脑门。 　　武琳说道：“布置一下任务，金磊你和方叔去调查饭店，剩下的人去走访周边的楼盘。大家辛苦一点，案子就快要完结了。” 　　李飞说道：“能不能吃了饭再走，肚子饿啊！” 　　“准了！”就快要到下班时间了，吃饭最多二十分钟。 　　去食堂的路上，看到记者把院子照的灯火通明，还有记者在赶过来。 　　熊森气愤的说道：“这些家伙就不能关注点有意义的新闻！” 　　武琳说道：“他们关注也好，至少俞正这会儿会很开心。他开心暂时就不会动手。” 　　等到发布会一开，新闻报道立刻就传开，俞正会在第一时间看到。 　　我们走进食堂，代班厨子正在窗户前看热闹。 　　“晚饭好了吗？”李飞问道。 　　“马上就好。”厨子赶快去弄饭去了。 　　大家的脸色的都不太好，方叔的脸色最差。 　　武琳问道：“您没事吗？还能坚持吗？” 　　“这会儿好多了，要是感觉不舒服，我就回去休息。”方叔很不想承认，他真是老了。 　　厨子端来四笼包子，一人一碗小米粥，包子的味道很好，给代班厨子一个赞。 　　填饱肚子，立刻开始行动，正门是出不去了。车也开不了，我们从后院翻墙出去。 　　我自己没爬上去，被李飞和熊森拖了上去。打车去辖区派出所，然后坐着他们的警车开始行动。 　　分开行动时，武琳特别嘱咐，一定要照看好方叔。 　　剩下我们四个人，又分成两组，我和武琳一组，李飞和熊森一组，每组带着三名民警开始巡查。 　　相关的通知早就发给楼盘物业，对于我们的到来，物业非常配合，协助我们检查地下设施。 　　查了一个楼盘，里里外外的都搜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 　　用时一个多小时，所有的楼盘都查完，就要到半夜了。 　　搜查第三个楼盘的时候，金磊发来消息，他从外卖中查到线索，一个人新注册的用户点了一大堆的咖喱饭，送到一栋大厦的地下车库。 　　金磊把地址发过来，几组人马火速赶过。 　　我和武琳最先赶到，先找了物业。 　　“不可能！”物业的人说道：“大厦地下一共只有四层，最下面两层是车库。上面两层是仓库，都是老客户，监控非常完善，每天还有保安巡逻，不可能有人住在这里。” 　　“那也要调查一下。”武琳说道：“特殊时期特殊对待。” 　　“你们想先查哪？”物业人员问道。 　　“仓库！”我说道。 　　物业的人拿着钥匙，跟着我们走到地下第一层。 　　下了台阶，明显感觉到空气有些潮湿，温度也常温低两度。 　　仓库里很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物业人员带我们走到电表前，说道：“电表基本都不走，怎么可能有人住。” 　　我们就当作没听见，继续往前走，来到第一个仓库门口。 　　大门上落了不少的灰尘，但是门上没有生锈的迹象。门口落了一层灰，要是有人走过，肯定会留下痕迹。 　　“不用开门。”武琳继续往前走。 　　这些仓库很少使用，空气也并不是特别潮湿。 　　到了地下二层，明显感觉到空气更深润，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霉味。 　　旁边的仓库门表面鼓起了很多泡泡，用手一摸，沾满了红色的铁锈。和死者的情况很像。 　　“大概就是这了。”武琳低声说道。 　　我们放慢脚步，绕着走了一圈，只有几间仓库有最近开启的痕迹。 　　物业人员联系了业主，打开了这几间仓库，堆满了办公用品或者是杂物，并没有关人的迹象。 　　李飞打来电话，他们搜索了地下车库，也没发现线索，难道弄错了？ 第593章 藏身之地 　　物业人员也听到了电话内容，说道：“早过说过了，我们这里不可能有你们要找的人。” 　　武琳冷声说道：“下去看看。” 　　走到三楼的楼梯口，见到了的李飞和熊森。 　　李飞说道：“所有地方都搜了，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我问道：“金磊是怎么说的？” 　　熊森说道：“他们不仅找到了订餐的饭馆，还找到了送餐的骑手，给他看了照片，骑手很确定就是俞正。因为收货的地址是车库门口，点的量也比较大，骑手也很好奇，他目送俞正回到车库。” 　　李飞说道：“或许他就是故意的，等到骑手走了再回到真正的藏身地。” 　　“有这种可能。”熊森说道：“要不要检查一下周围的大厦。” 　　附近还有四栋写字楼，步行也就十分钟的时间。 　　武琳问道：“金磊在忙什么？” 　　李飞说道：“他获得了俞正订餐的账号，只在通过技术手段获取定位，估计就快成了。” 　　我问道：“方叔呢？” 　　“已经回家了。金磊把他送上出租车。方叔的脸色真不好。”李飞说道。 　　“把金磊叫过来。”武琳不甘心的说道：“我们再搜一遍，让金磊检查一下监控。” 　　物业人员非常不情愿，还是跟着我们，继续搜查。 　　这一次查的更加仔细，每一个角落都搜了一遍，依旧是没有发现。 　　铃…… 　　金磊打来电话。 　　“我检查了大厦的监控视频，发现了可疑人员，基本上可疑确定就是俞正。监控只拍到他进入的画面，没有拍到他离开。”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下班时间人员流动特别多，俞正可以混在人群中离开。 　　金磊做了截图，一张一张的分析，在专业人员看来，大厦监控唯一的好处就是清晰度很高。 　　武琳停下来问道：“我们是不是忽悠了什么，大厦还有藏身的地方。” 　　物业的人说道：“你们要找几个人？” 　　“大概是一小群人。”我也不确定具体有多少人。 　　“一个人比较好藏，但是一小群人肯定藏不了。”物业的人很肯定。 　　“继续找吧。”一圈又快搜索完了，武琳突然停下脚步，看她的表情，肯定有发现。 　　我赶快问道：“你想到了？” 　　武琳指着前面巨大的管道说道：“这些管道通往什么地方？” 　　“呃……”物业的人迟疑了两秒钟说道：“车库下是还有一层，但是里面不可能藏人。基本上封闭着，空气不流通，二氧化碳浓度很高，会死人的！” 　　我催促道：“快带我们过去。” 　　物业人员在前面小跑带路，顺着管道跑到一个墙角停下。管道顺着墙壁到了地下，在我们面前有一个正方形的入口。 　　“停！”李飞阻止物业的人再靠近。 　　这地方很少有人来，就算是保洁人员，也不会清理，所以地上有很后的一层灰尘。只要有人走动，就会留下脚印。 　　地上的脚印特别多，主要有两种鞋印，其中一组只有离开的脚印。 　　这组脚印步伐凌乱，间距都不一样，走的歪歪斜斜。另一组很正常，多次进出这个地方。 　　我拿相机拍摄下脚印，熊森指着歪斜的脚印说道：“鞋底花纹和郭淮的脚印有些相似。” 　　基本上可以断定，俞正和他控制的人质就在这下面。 　　武琳问道：“这下面空间多大，都通到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工程处的人可能知道。”物业人员才来不久，根本不清楚我们问的内容。 　　“找个工程处的老人来，最好找到图纸。”我说道。 　　物业人员急匆匆的跑了，剩下我们在现场。 　　地方找到了，剩下的问题就是怎么抓人了。 　　入口的水泥块非常沉重，想要抬起来，肯定会弄出动静。如果俞正就在附近，立刻就会有所察觉。 　　就算水泥块抬起，入口也非常狭窄，一次只能下去一个人。 　　目前还不确定他手上有多少人质，杀一个人只要几秒钟的时间。 　　最多只需要三十秒，俞正就能杀死所有的人质，然后再自杀。 　　这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嫌疑人太重要了，必须要活捉。只有抓住了他，才有可能查出死亡设计师的真实身份。 　　等了一会儿，李飞急道：“怎么还不来！浪费时间！” 　　武琳说道：“越是在这种时候，越要沉的住气。” 　　现在只能等待，了解地下空间结构，才能制定行动计划。 　　过了二十分钟，一个胖子带着图纸跑过来，总算是来了。 　　“下面什么情况？”武琳问道。 　　胖子把图纸铺在旁边车辆的引擎盖上，说道：“下面是一个回字形的结构，通道宽四米，高三米，加上供暖、供气、供水各种管道，实际上很窄。” 　　地下结构和普通楼房的结构基本上一样，大家心里就有底了。 　　熊森问道：“可以两个人并排通过吗？” 　　胖子看了看熊森的体型说道：“都你这个身材的话，够呛。” 　　李飞说道：“那就让我上吧，我保证第一时间制服俞正，不让他伤害人质。” 　　武琳没说话，看着图纸问道：“下面有没有空间比较大的地方。” 　　“有！”胖子在指着图纸上的正方形说道：“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个这种结构，是为管道阀门准备的。” 　　我指着脚下问道：“这下面有没有正方形结构？”人质很有可能就关在这种结构中。 　　胖子拿过图纸，看了很长时间，往前走了十几米，指着墙角说道：“大概在这个位置有一个。” 　　“这么远？”武琳目测了一下距离，从打开入口，到跑过去，至少要十秒钟的时间。 　　地下肯定很安静，一点声音就能听到，十秒钟太长了。这点的时间足够俞做出反应。 　　熊森说道：“要不要等到晚上再说，等到俞正睡觉了，再跑的快一点，应该就可以了。” 　　问题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水泥，探测设备都没有用，根本无法判断俞正是不是在睡觉。 　　我问道：“还有没有别的入口？” 　　或许可以从其他地方进入，悄无声息的潜入。 第594章 医生 　　“当然还有另一个入口，在车库的另一边。”胖子指着图纸说道：“绕过去要多走三百多米。” 　　武琳说道：“快带我们过去看看。” 　　“这边走！”胖子在前面带路，找到另一个入口，同样也是在车库的角落里。 　　这个入口建成之后就没有用过，缝隙都被灰尘给填满了。 　　把手上锈迹斑斑，熊森拉了一下，纹丝不动。 　　胖子说道：“这就麻烦了，可能在施工的时候混入了水泥，不好开。” 　　武琳问道：“就没有其他入口了？” 　　“这栋大厦里没了，隔壁大厦可能有，这些地下通道都是连着的。”胖子说道。 　　“也就是说，地下实际上是四通八达，是个庞大的迷宫？”我总结道。 　　胖子说道：“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实际上就是一个个的回字，连在一起。” 　　“懂了。”武琳说道：“那就从两头下手，堵住两头，绝对不能出现意外。” 　　李飞说道：“麻烦你把前后相连的两栋大厦给我们标记处来。” 　　“你等一下，我得查点资料。”胖子打了两个电话，又在手机上看了一会儿资料。才在地图上标注出两栋大厦。 　　“准确吗？”我问道。 　　“百分百准确。”胖子说道：“我在这工作很多年，这些高楼都是我看着建起来的，刚才我也看了管网分布图，错不了。” 　　这我们就放心了，武琳立刻做出安排，金磊带着民警守着原地的入口。两个人一组，从其他大厦的入口进入管网。 　　武琳嘱咐道：“大家都小心一点，或许有机关陷阱。还要留心俞正的同伙，他不是一个人。” 　　毕竟俞正提前布置了很多天，一切都有可能。 　　按照约定，靠近目标之后，灵活应变。谁也不知道下面会是什么情况，无法提前做出布置。 　　分开之后，我和武琳小跑着去了旁边的大厦，直接找到负责人，说明情况。 　　负责人都很配合，帮我们找到入口，打开水泥块。 　　武琳就要往下跳，我拉住了她。 　　“等等，让空气流通一下。”万一下面积存了大量的二氧化碳，很危险。 　　通常情况下，入口要提前打开，通风至少半天的时间。 　　“俞正在下面都待好几天了。空气肯定没问题！”武琳还是下去了。 　　我只好跟上，如果察觉不对，立刻就撤退。 　　管网中的空气特别潮湿，弥漫着淡淡的霉味，空气比我预计的要好。 　　眼前一片黑暗，武琳拿了一个小手电筒，光线调弱，大步往前走。 　　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支架，三角铁突出在外，要小心堤防。 　　快速前进三分钟，管网的墙壁发生了变化，我们已经离开大厦，到了外面的街道上。 　　武琳放慢速度，到目前为止，还没出现头晕眼花的症状。 　　“就要到了。”武琳放慢速度，低声说道。 　　拐了几个弯之后，我丧失了方向感，完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晃动的手电光中出现一个的转弯，武琳走到路口，猛的又向后退了一大步。 　　我毫无防备，和她撞在一起，失去重心撞在身后的三角铁上。 　　一阵钻心的剧痛，咬着牙硬忍住了。 　　武琳低声说道：“前面有亮光！” 　　我忍着痛，走到岔路口，向前望去，大概在十几米的之外的，有微弱的亮光。 　　距离实在太远了，除了亮光之外，什么都看不到。 　　“你看到有人吗？”我低声问道。 　　武琳的视力比我好，她好像看到几个人影，也不敢确定。 　　我拿出手机，信号很微弱，时有时无。金磊增强了信号，这已经是最好的效果。 　　过了几分钟，收到李飞发来的消息，他们也看到了光，正在慢慢靠近。 　　“走！”武琳继续前进。 　　小心翼翼的前进，又不能打开手电，不敢发出一点异响，只能摸索着前进，一点一点的逐渐接近光团。 　　走了五六米，光团逐渐清晰起来，武琳低声说道：“看到人质了。” 　　我探头一看，有一个人被固定在管道上，还好现在没有供热，不然就烫熟了。 　　还没看到俞正，只好放慢速度。我们在黑暗中，只有足够靠近，才会暴露。 　　移动到光团外，我们就停止行动，等待俞正出现。 　　人质离着我已经特别近了，他们呈大字形固定在管道上，四肢上都有机关，有什么功能还不清楚。 　　耐心等待了一会儿，光团中传来微弱的声音。 　　“饶……饶命……放了我们吧……” 　　“我……给……给你钱……” 　　“哼！”一个声音说道：“我稀罕你们的钱？我缺钱吗？” 　　听声音很年轻，很有可能就是俞正。 　　“呜呜呜……”一个男人崩溃了，哭着说道：“我……我不想死……” 　　俞正问道：“那些死在你们刀下的人，活着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哀求你们？你们下手之前，有没有想过，他们也有家人，有朋友，有孩子。” 　　“我……我们……只是跑腿的，我们没杀人！” 　　“是……是……医生干的，你去找他算账！” 　　“好啊！”俞正说道：“昨天我问你们医生的事，你们都说不知道，现在肯开口了？” 　　“我们也没见过医生。你逼我们也没用。”其中一人说道。 　　“呵呵……”俞正冷笑道：“你们在逗我，没见过医生，他怎么取器官？看来要再给你们加点料。” 　　前方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俞正在寻找工具。 　　“每次有‘料’送来，我们装车之后，送到指定位置，等到六个小时后，我们再回去开车，货就已经弄好了。” 　　俞正沉默了一会儿质问道：“你们就不好奇，没有偷看过？” 　　“曾经有两个哥们好奇偷看，被‘医生’发现，一起给处理了。从此之后，就再也没人敢乱来了。” 　　“竟然还有这种事！”俞正说道：“你们这些人是真的‘恶’，竟然还对自己人下手。” 　　“你这也对自己人下手了！”一个人质说道。 　　“狗屁！”俞正呵斥道：“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是专门消灭你们这些恶人的魔鬼。” 第595章 魔鬼在人间 　　魔鬼，一个令人大多数人感到恐惧的词语。 　　只有少部分脑子有问题的人才会崇拜魔鬼。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俞正的行为无愧于魔鬼的称呼，能设计出可怕的杀人机械，又装在活人身上。 　　但是他的做法算是魔鬼中的另类，把残忍的手法都用了同伙的身上。 　　既然自称魔鬼，说明他的内心还有良知，是可以争取的目标。 　　“你是不是疯了！”一个人质喊道：“你杀了我们，你的主子不会放过你的！” 　　俞正沉默的了，人质说到了关键的地方。 　　武琳停止行动，我们都想知道俞正和死亡设计师的关系。 　　人质觉得似乎有用，赶快说道：“我们虽然是组织的外围人员，但是我们为组织提供大笔的经费，杀了我们，经济来源就断了。” 　　看来这些人质也掌握了重要信息，对于M-L组织知道的不少。 　　“你……你……要是放过我们，我们就当作不知道，组织的人问起来，我们一个字也不会说。” 　　俞正依旧是沉默不语。 　　“我……我……知道你的主子是……” 　　咚！ 　　一声闷响，人质的话被打断。几秒钟后，人质发出痛苦的叫声。 　　听声音，像是重物击打胸腔的声音。 　　这一下很重，肋骨被打断都是轻的，有可能会伤到内脏。 　　“你……你……想要干什么？” 　　“嘿嘿……”俞正冷笑着说道：“你们的其他同伙都被我送去见上帝了，还在乎你们几个，不要拿组织来压我，你觉得我会怕？” 　　咚！ 　　又是一声闷响，这一下只能哼两声，话都说不出来。 　　俞正接着说道：“以你们对组织的了解，你觉得会在乎你们几个的生死？” 　　他这一句话问住了人质，过了一会儿，一名人质说道：“是……是……要清场了？” 　　清场？我和武琳对视一眼，这就有点意思了。 　　俞正冷笑着说道：“你们不觉得组织最近发生了不少的变化。” 　　“这……这个……”人质的语调中透出恐惧和绝望。 　　俞正几句话就灭掉了他们内心最后一点希望，死亡很可怕。他还要让这些人在死亡前备受煎熬。 　　沉默。 　　过了大概五分钟的时间，俞正说道：“反正都是死，我会让你们死的很精彩。刚才我让你们看了，多么绚丽的死亡，你们不向往？” 　　向往绚丽的死亡？只要是正常人，活的好好的，谁想死！ 　　人质精神崩溃了，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声，声音非常的惨，像是地狱一般的声音。 　　“哈哈哈哈……” 　　俞正在惨叫声中大笑，他笑的很疯狂，但是能听出很开心。 　　笑声持续了很长时间，俞正被口水呛到的，这才停下。 　　人质中还有人不死心，说道：“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把所有钱都给你。” 　　“钱？”俞正嘲笑道：“你觉得我会缺钱？” 　　“不不不……”人质说道：“我家上有老下有小，还都需要我照顾，求您放我一马。”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俞正说道：“你们家人花着从你手中拿过带血的钱，享受着比别人优越的物质生活，也该付出点代价。” 　　“你……你……”人质气的说不出话来。 　　俞正很认真的想了想说道：“这样好了，等你们死亡之后，我就把你们干的好事贴出来，让你周围的邻居，你们的亲戚好友，都知道你们做了什么。” 　　“不……不要……”人质要疯了。 　　武琳觉得时机差不了，这会儿正是俞正最得意，精神最松懈的时候，这时候下手，成功率最高。 　　观察了这么长时间，俞正的另一位同伙并不在这里。可以收网了！ 　　我拿出手机，用衣服遮着，信号虽然很微弱，已经稳定了。 　　“一分钟后行动，收到回话。” 　　“收到！” 　　李飞快速的回复。 　　我看着屏幕上的时间开始计时，武琳低声说道：“一会儿我对付俞正，你保护人质，不能让他们死了。” 　　“明白！” 　　俞正本身战斗力并不高，武琳一个人就能制服他。更何况另一边还有李飞和熊森。 　　时间一到，武琳立刻蹿了出去。 　　“什么人！”俞正反应过来，可是已经能来不及了。 　　武琳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往关节相反的方向用力扭去。 　　俞正还要挣扎，李飞赶到，死死的抓住他。 　　“警察！”武琳表明身份。 　　“你们总算来了！”俞正长出一口气，说道：“比我预计的还要快一点。” 　　我用手电筒照着俞正的脸，他的表情的非常的平静。 　　听到我们是警察，人质激动的哭了。 　　“你们……你们……总算来了。” 　　“快点把我放下来！这东西太难受了。” 　　“我要吃饭，我快要饿死了。” 　　这些家伙都是老油条，这会儿开始装可怜，绝口不提刚才说的那些话。 　　武琳说道：“不要着急，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再说。” 　　熊森给俞正戴上手铐，牢牢的抓住他。李飞快速检查了一遍，俞正的身上没有任何武器，什么也没有。 　　我开始检查人质身上的机关，外面包裹着一层铁皮，看不到里面有什么。 　　感觉非常的沉重，和上一个死者身体内的机关差不多。 　　这机关只能用蛮力破解，切开铁皮，才能拿下来。这几位老兄还要在上面挂一会儿。 　　武琳问道：“你似乎很期待我们来抓你？” 　　“是的。”俞正很直接的说道：“你们不来抓我，我就得继续杀人，虽然杀的这些人都是坏人。” 　　“那你为什么不自首？”我问道。 　　“自首？”俞正笑着说道：“做了一些错事，我必须要做点什么。在没解决前，我不能自首。” 　　我追问道：“那你做错了什么？和死亡设计师有关？” 　　俞正微微一笑，不再开口。 　　“走吧，先把人押出去。”武琳说道。 　　熊森押着俞正，往前走了几步，忽然传来很微弱的声音。 　　嘀嘀…… 　　声音虽然很小，但是我们都听到了。 　　“嘿嘿……”俞正笑了，笑的非常开心。 　　完了，中招了！ 第596章 法医的粉丝 　　瞬间头皮发麻，身上的汗腺都在往外冒冷汗。 　　过了两秒钟，并没有炸弹爆炸。 　　呼…… 　　我长出一口气。 　　咔嚓……咔嚓…… 　　人质身上的机关传出齿轮运作的声音。 　　“救我，我要死了！” 　　“快让机关停下来，快啊！” 　　“呜呜呜……我不想死！” 　　…… 　　“都闭嘴！”熊森在墙边找到工具，准备用蛮力把机关拆解下来。 　　武琳问道：“这是什么机关？” 　　“你们马上就能看到了。”俞正得意的说道。 　　看他的反应，似乎早就算到我们要来，故意设下了机关。 　　我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表上，是一块智能手表。可以发出信号，超过一段距离，人质身上的机关就会激发。 　　“稍稍有一点不完美。”俞正咂舌说道：“本来打算做一场直播，让大家都看看他们丑恶的嘴脸。可惜喽！” 　　咔嚓……咔嚓…… 　　齿轮还在运做，人质快要吓尿了。 　　“没出息的家伙！”俞正呵斥道：“这机关又不会要了你们的命。” 　　“是吗？”人质面露喜色。 　　嘭！ 　　机关中传来一声闷响，触发了。 　　“啊……” 　　人质的表情瞬间很狰狞，张开大嘴，惨叫声还没发出，就昏死过去。 　　鲜红的血液从机关中流出来，人质的四肢都在流血。 　　看着同伴的惨遭，人质很清楚发生了什么。 　　“救……救我……” 　　嘭！ 　　机关先后激发，人质都昏死过去，管网中安静下来。 　　李飞抓着一个人质的手，发现可以移动，就把胳膊拉出来。 　　人质小臂处断裂，断口参差不齐，是被碾压后又拉断了。 　　断口处的动脉还在喷血，这种伤口无法再进行断肢再植。 　　李飞把人质的大腿拿出来，一样的伤口。 　　“快止血！叫救护车！”我喊道。 　　人质本来就很虚弱，大量失血同样致命。抢救不及时，一样会死。 　　“哈哈哈……”鲜血喷溅的到处都是，有血喷到俞正脸上。他放声大笑，疯狂的笑声如魔鬼一般。 　　“你这个疯子！”我呵斥道。 　　俞正突然扭过头，用古怪的眼神盯着我，看的非常认真。 　　“你看什么？”我质问到。 　　“看你长的好帅！”俞正的目的达到了，就算这些人活下来，也成了废人，基本上人体器官走私集团废了。 　　“先把他押上去，再检查一遍，身上不能有任何物品。”武琳冷声说道。 　　熊森拿下他的手表，把俞正押走了。 　　李飞把人质放下来，我用绳子在伤口上端系紧，扎住伤口，血流的少多了，现在变为渗血。 　　四名人质基本上都昏迷不醒，已经到了死亡线上。 　　李飞背起一名人质，大步往最近的洞口跑去。 　　武琳要背第二个，我抢先一步，背起就跑。 　　这些家伙很可恶，就这么死了是便宜他们，我想让他们活着。 　　折腾了两趟，把人质都运上去，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水浸透，血腥味让人很不舒服。 　　在洞口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我又下去了。 　　武琳拉着我问道：“你歇会儿再下去。” 　　“不行，时间来不及。”我拿着工具箱回到管网中。 　　俞正抓住，器官走私集团的人质也救下来，案子基本上算是破了。 　　已经可以交差了，但是俞正的同伙胖子还没有下落。 　　回到现场，我打开紫外线灯，在生活用品上找到很多指纹，看起来都属于同一人。 　　现场还有很多脚印，都是同一双鞋的脚印，也都是俞正留下的。 　　并没有发现胖子的脚印，也没找到指纹。胖子就没来过这个地方。 　　死胖子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在我脑中转了半天，没有答案。 　　武琳又回来了，手中拿了一件衣服。 　　“物业的保安服，换上吧。” 　　我背过去，脱下上衣，衣服上的血都快要凝固了。 　　抓到俞正，武琳轻松许多，调侃道：“你还害羞啊！” 　　“呃……”我板着脸说道：“不要以为案子结束了，还有两个重要人物没有线索。” 　　“两个吗？”武琳扳着手指说道：“第一是俞正的同伙，中年人，胖子。第二是动刀子的医生，也是个危险的人物。第三就是死亡设计师，一个比一个危险。” 　　“好吧，是三个！”我的脑子有点乱。 　　人质送上救护车拉走了，波哥赶来，亲自押送俞正回警局。 　　熊森又跳下来，拿着破拆工具，要把管道上的机关都拆卸下来。 　　我把现场可以带走的证物部打包，武琳帮着我把证物运上去。分析这些物品，或许能找到点线索。 　　最重要的就是现场发现的手机和笔记本电脑，直接交给金磊，他喜欢干这活。 　　熊森用了二个多小时，才把机关拆解下来，里面的手脚基本上已经废了。 　　把现场清理干净，我们返回警局。 　　院子里的记者一个都没少，正在亢奋中。 　　估计警局已经宣布案子破了，记者正在等待发布案件细节内容。 　　熊森和李飞在前面开路，我跟在后面，快速通过大院，进入到办公楼中。 　　记者看到恐怖的机关，还在滴血，闪光灯闪的我眼花。 　　恍惚中我冒出一个念头，这些刑具似乎和很久之前一个案子有关，我管那个案子叫做十大酷刑。 　　回到警局，把检材放进法医室，我就去了预审室。 　　波哥正在审讯，俞正什么都不说，缩在椅子里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要不换我们试试。”武琳建议道。 　　波哥起身要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俞正开口说道：“我能不能见见你们的法医。” 　　“可以！”波哥大步走出预审室。 　　回想到在管网中，他就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我。我很好奇，他见我干什么。 　　武琳和我一起走进去，俞正立刻抬头盯着我。 　　“你看我帅吗？”我问道。 　　“帅，比我想象的还要帅一点。” 　　“你们认识？”武琳问道。 　　俞正意味深长的说道：“久闻大名，总算是见到了。” 　　武琳笑着说道：“想不到我们的法医也有粉丝了。” 　　“那是当然！”俞正说道：“在M-L组织里，法医可是个大人物。” 第597章 漏网之鱼 　　“我？大人物？” 　　我有点懵了，指着自己问道：“你是不是搞错了？” 　　又或者是他的表述有点问题，从加入警局开始，我就一直在对付M-L组织，成了组织的心腹大患，难道是这个意思？ 　　俞正说道：“看来你还不知道，这就有点意思了。” 　　武琳质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们知道我的身份，我知道的比别人多一点。” 　　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了，弄得我都快烦了，每个人都一副很神秘的样子。 　　之前据说是和吕洁有关系，毕竟她是黑暗十二宫之一，也算是高层。 　　可是现在给我的感觉更夸张，难道说我的亲身父母是黑暗十二宫的人，打算对我考验一翻，然后让我回去继承领导权？ 　　脑洞开的太大，有种天马行空的感觉。 　　武琳饶有兴趣的问道：“说说看，你都知道点什么？”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俞正说道：“某个人在和我吐槽的时候说道，你简直像是某人的亲儿子，换成其他警察，分分钟就被灭了。” 　　我问道：“谁和你说的？不会是你编的吧。” 　　“我？”俞正笑道：“虽然是追随者，但是内幕我可不知道许多。你们很清楚，能说出这番话的是什么人。” 　　武琳说道：“死亡设计师？” 　　俞正迟疑了一下，才轻轻的点点头。 　　“她是谁？”我问道。 　　俞正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低下了头。 　　我说道：“你心里很的清楚，你杀的那些人，最多算是小恶，幕后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魔鬼。” 　　武琳也说道：“从你的所作所为来看，你心里还有良知。死亡设计师杀的人可都是好人。” 　　她的话出了俞正最不愿意面对的现实，他一下就被抽掉身上的力气，整个人瘫软在椅子里。 　　我们等了一会儿，他脸色惨白，对于这个问题，表现的非常抗拒。 　　我猜测他和死亡设计师有非常特殊的关系，很可能是有恩于他，所以俞正不能背叛他。同时内心的罪恶感不停的折磨着他，终于有一天暴发出来，他把怒火发泄到了同伙身上，所以那些人才那么惨。 　　“她是不是做过了什么？还是你爱她？”我试探着问道。 　　“爱？”俞正疯狂的大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喘息着说道：“她不会爱任何人。” 　　他的回答帮我们证实了之前的推测，死亡设计师是个女人。 　　“为什么？”我追问道。 　　俞正冷笑着问道：“这还用问，带有犯罪基因的人没有感情，她不知道什么是爱。她也不在乎有没有人爱她。” 　　“你的理由有点太简单了。”武琳说道。 　　“当然还有别的，她对我有恩，对我一家人都有恩。她是魔鬼，但是对我来说是个好人。我没有办法出卖她，对于她的事，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武琳坚定的说道：“我一定会抓到她，你们会快就会在监狱里团聚了。” 　　“希望是好的！”俞正说道：“除非她愿意，不然没人能抓到她。” 　　我说道：“你好像对她特别有信心。” 　　“你们没和她真正的相处过，不知道她有多可怕。”俞正叹口气说道。 　　“这个话题就到这里，我们谈谈别的。”武琳说道。 　　“可以！你们随便问，只要我知道，如实告诉你们。”俞正很坦诚。在了解到M-L组织的真面目后，他非常希望这个组织能够毁灭。 　　武琳早就准备了一大堆问题，问道：“你什么时候加入M-L组织？” 　　“在车祸之后，具体时间不记得了。” 　　这个问题有点敏感，知道时间，就能推算出他和死亡设计师相识的时间。 　　“你接受过M-L组织的训练，在什么地方？” 　　“国外！在我毕业之后。”俞正说出了大概地址，武琳记录下来，准备交给国际刑警调查。 　　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训练中心可能已经转移了。 　　我问道：“你为什么要杀掉同伙？” 　　“很简单，人体器官走私组织是他们重要的经济来源。你们最近干的很不错，M-L组织接连受到重创。如果这个器官走私组织也完蛋了，打击非常大，就算要重建，也需要时间。” 　　武琳说道：“这么说你是故意手下留情，留下那几个人的性命让我们追查。” 　　“聪明！”俞正点点头说道：“断手断脚的这几个家伙是核心成员，掌握着渠道、客户，对你们比较有价值。” 　　“谢谢了！”武琳真挚的说道。 　　“你为什么要在夜市放飞人头气球？”我问道。 　　“当然是为了引起你们的注意。”俞正说道：“一个普通的失踪案，你们根本就不会去用心调查，只有案情严重了，你们才会把更多的资源放在调查上。全市每年那么多人失踪，他们是生是死？” 　　失踪的问题确实存在，但是成因是多方面的，不是一下就能解决的问题。 　　赵娟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妇，在人群中都不会多看一眼，这样的人失踪了，如果没点事，人们都不会注意到她。 　　俞正还有另一层意思，他就想被警察抓住，死在警察手中，或许才是最好的归宿。 　　他的目的基本上都达到了，所以才能这么坦然的面对我们。 　　“那就说说你的同伙，他是什么人？”武琳问道。 　　“这个……”俞正有些犹豫，想了一会儿开口说道：“他是我志同道合的一个朋友，和M-L组织没有关系。他没参与杀人，就帮了点小忙。” 　　“你说的简单……”我还要追问，武琳向我使了个眼色，我不说了。 　　武琳说道：“其实你有一个遗漏，人体器官走私组织里还有一个重要人物活着，不把解决了，组织很快就会重建。” 　　“你是说医生？”俞正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也没有办法，这个‘医生’太神秘了，我打听不到任何和他有关的信息，他谁都不信任，想要把他找出来，需要很多时间，而我恰恰缺少的就是时间。拖延一个月，就有无辜的人死于非命。” 第598章 越狱？ 　　连追随者都不了解的人，绝对不是M-L组织的普通成员。 　　我对武琳说道：“又是一位黑暗十二宫？” 　　“有可能！”武琳点点头。 　　如果成立，这人并不在警方的掌握中。感觉黑暗十二宫一半的人就集中在我市。 　　我说道：“既然你研究很长时间了，说说都掌握了多少信息。” 　　“只有一张时间表。”俞正说道：“你们去找吧，上面记载了几次医生出现的时间，毫无规律可言。” 　　“我想听听你对‘医生’有什么看法。”武琳说道。 　　“他可能不是本地人！”俞正说道：“他出现的间隔很长，现在交通太发达，一天的时间，足够到地球另一端了。” 　　我问道：“你知道刚才说的话意味着什么吗？” 　　有限的线索，大范围的排查，非常消耗人力和物力，照他这么说，用大海捞针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 　　“那就是你们的麻烦了。”俞正说道：“我失败了，我把掌握的线索部交给你们，希望你们能尽快抓住他。” 　　要是换做其他嫌疑人，绝对会被当作是嘲讽。这话从俞正的口中说出来，十分真挚。 　　继死亡设计师后，一组的目标又多了一个‘医生’。 　　武琳看着她的问题清单问道：“死亡设计师的另一名追随者孔文一已经被我们抓获，你有什么想说的？” 　　俞正不想正面回答和死亡设计师有关的问题，这个问题是在迂回试探。 　　“她的事我知道一点。”俞正皱着眉头说道：“她太疯狂了，丧失了理智。她那么聪明，应该能看明白。” 　　从他的话里可以分析出很多重要信息，俞正知道孔文一，并且了解她的所作所为。就算她在暗中观察，也不可能知道这么多。有些内容可能是死亡设计师说的。 　　“你们没见过面？”我问道。 　　“没有，但是我们互相知道对方的存在。”俞正解释道：“追随者是黑暗十二宫的底牌，轻易不会露出来的。关键时刻，追随者用来保命。” 　　我想了想问道：“死亡设计师只有你们两名追随者？” 　　“我知道的就两个，准不准确就不知道了。” 　　他说的是实话，死亡设计师不可能把所有的底细都展现给追随者。 　　我非常好奇的问道：“据我所知，所有M-L组织的成员都必须有犯罪基因。虽然还没检查，但是直觉告诉我，你没有犯罪基因。” 　　“我确实没有！”俞正说道：“我成为追随者是一个意外，当时我非常沮丧，也不知道什么吸引了她的关注，或许他觉得我可怜，看我像是流浪狗，就收留了我。” 　　武琳有不同的看法，或许死亡设计师看出俞正是个善良的人，想要在他的身上做一个实验，看看人性可以扭曲到什么程度。怎么才能把一个好人变成一个杀人凶手。 　　不管俞正杀的是什么人，一旦杀人，走出这一步，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死亡设计师救了的一个人，又毁了一个人。 　　他不肯说关于死亡设计师的另一个原因，大概是害怕家人遭到报复。 　　看我和武琳都不说话了，俞正说道：“你们两个不要一脸沉重的表情好不好，自作孽不可活，都是我自己做的选择，怨不得别人。” 　　武琳叹口气说道：“看你们是真的关心我，那就再给你们透露一个重要的信息。不要小看孔文一，她是真正的追随者，是心腹，和我不一样。她很危险！” 　　“谢谢你的提醒！”武琳很真挚的说道：“我们会加强对她的监管。” 　　“最好找聪明点的人。” 　　“审讯暂时就到这里吧。”武琳把口供打印出来，准备让他签字。 　　“等等！”我故意问道：“死亡设计师有没有和你说过警局中卧底的事。” 　　俞正的问道：“有卧底？我并不知道这事。” 　　武琳在桌子下面踢了我一脚，外面有很多人在听着，其中还包括领导。 　　我这么做当然有我的用意，一方面提醒俞正小心，在警局里也不能放松警惕，小心被灭口。另一方面告诉内鬼，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把他找出来。 　　“行了，你可以看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可以签字了。”武琳把笔递给俞正。 　　俞正看都没看，拿起笔就签字了。 　　房门打开，李飞和熊森进来，押走犯人。 　　我站起来活动身体，坐的时间太长，屁股都有点疼了。 　　波哥和闫副局走进来，波哥轻轻的关上房门。 　　闫副局说道：“问的不错，能问都都问出来了。可是关于死亡设计师的信息太少了，你们要尽快拿下他。” 　　波哥问道：“还需要多少时间。” 　　“至少两三天！”击溃一个人的心理防线很难，除非我们现在就能抓到死亡设计师，解决他的后顾之忧。 　　闫副局说道：“不给你们太大的压力，越快越好！人体器官走私案凶手落网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开。死亡设计师看到了肯定要跑。如果到了国外，想要抓到她就难了。” 　　“不难！”武琳说道：“嫌疑人有两个，先找个理由暂扣两人，让她跑不了。” 　　波哥想了想说道：“行，可以先按照你们说的办法来办。但是不能放松，还是要从他口中拿出真实的口供。” 　　“没问题！”武琳很自信，只要嫌疑人肯开口，剩下的就是一个时间问题。 　　表扬了我们一番之后，闫副局问道：“你刚才最后一个问题是什么意思？你想让警局的人开始互相怀疑？” 　　“我只是和他打一个招呼，让他知道，内鬼的好日子就快要到头了。很快就会抓住他。”我解释道。 　　“以后再有类似的事件提前解释，你突然发动，弄的我们很被动。”波哥说道。 　　“行，我记住了！”我笑着说道。 　　“给我记仔细，不然我还弹你。”波哥又卷起手指。 　　铃…… 　　闫副局的手机响了。 　　“我是闫……”局长话还没说完，表情就变了。 　　电话只打了十几秒钟，闫副局收好手机说道：“监狱传来消息，暴发了一场骚乱，骚乱平息后，孔文一不见了。” 第599章 越狱的孔文一 　　“什么叫人不见了？”武琳问道。 　　“具体情况不是很清楚，你们先去休息吧，我去现场看看。”闫副局的表情也很是郁闷。 　　我说道：“我和您一起去。” 　　孔文一肯定是越狱了，人不见了只是对领导委婉的说法。监狱里戒备森严，一个重刑犯怎么会不见了？ 　　闫副局看了看我说道：“你们辛苦一天了，好好休息吧，抓捕逃犯的事我另有安排。” 　　武琳争辩道：“孔文一是我们抓的，我们最了解她。她越狱的时间还不长，是抓捕她的黄金时间。” 　　波哥说道：“这些不用你说，你们现在的任务就是休息，不用回办公室睡椅子，局长给你们安排了值班室。这是命令，必须执行！” 　　“是！”武琳只能带着我们去值班室。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难怪孔文一看不出丝毫的慌乱，她早就做好了越狱的准备，计划了很长时间。 　　抓捕逃犯的方法我都能想到，发布通缉令，封锁交通出入口，地毯式搜捕。方法直接有效，在警犬的鼻子下，逃犯逃不了多远。 　　监狱在郊区，要走很远才有一个村子，孔文一首要工作是换一普通的衣服，穿着狱服太过显眼了。 　　如果有人帮她，又是另一回事，搜捕的难度将大大增加。 　　细细的一想，整个事件可能早就安排好了，有人在监狱中闹事，吸引狱警的注意。孔文一趁机逃跑，而外面又有人接应。连夜出城，或者找地方躲起来，想要再抓住她，就没那么容易了。 　　闫副局安排的房间里有三张上下床，足够我们睡了。 　　脑子里的乱糟糟的，可是脑袋一碰到枕头，眼皮一闭，听着的外面嘈杂的声音，接着就睡着了。 　　这一觉足足睡了八个多小时，要不是肚子饿，被饿醒了，我还能再睡五个小时。 　　我从床上坐起来，等还在睡。平时武琳都是第一个醒来，今天还在睡，看来昨晚实在是太累了。 　　外面还是有吵闹声，我走到窗边向下看，记者都没走，还扎起了帐篷，打算要待段时间。 　　食堂就快开饭了，等他们睡醒，估计就没饭了，我准备去食堂打饭，顺便再探一下胖厨子的底细。 　　我刚拉开房门，发出咯吱一声，武琳就醒了。 　　“你干什么去？”武琳的声音有些沙哑。 　　“打饭去，你再睡会儿吧。” 　　“我和你一起去！”武琳从床上跳下来。 　　快速的洗漱完，我俩就去了食堂。还是代班厨子一个人在忙碌，外面的记者发现食堂的饭菜不仅便宜，味道还好，都来这吃饭，厨子快要忙不过来了。 　　我们不想被记者认出来，只好打包回去吃，等待的时候，我问道：“忙坏了吧，胖子还不回来？” 　　“快了，胖子说他处理完了，正在往回赶。” 　　武琳随口说道：“这两天辛苦你了。” 　　“还行吧。”厨子说道：“要是每天都能有这么多顾客，再辛苦也值了。” 　　“指望这个你可赚不了多少钱，一年也就那么几天。”我说道。 　　厨子说道：“钱赚多少不重要，稳定就行，我有点喜欢这份工作了。” 　　武琳调侃道：“你和胖子商量下，让他转让给你。” 　　“我还真有这打算。” 　　闲聊了几句，食物打包好了，我们拎着往回走。 　　我在回味刚才厨子的话，胖子干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走，他舍得走？ 　　回到房间，众人还在睡，武琳拍着房门叫道：“醒醒，起床了。” 　　金磊一翻身坐起，说道：“好香啊！什么好吃的！” 　　“先去洗脸！”武琳拍开他的手。 　　“都中午了。”熊森从上铺直接跳下来，问道：“今天什么任务？” 　　“没任务！”武琳说道：“领导的意思是让咱们休息一下。” 　　李飞问道：“孔文一越狱的事怎么样了？” 　　“目前还没消息，去看看？”武琳提议道。 　　“没问题！”金磊很自信的说道：“既然能抓到她一次，就还能抓到她。” 　　铃…… 　　我手机响了，小七发来一条信息，附着一张照片。 　　“我玩的很开心，今晚可能会回去。” 　　照片上小七笑的很开心，旁边有一条胳膊搂着她，一看就是女人，可只拍了一条胳膊。 　　“小心点！”我快速的回复了三个字。 　　放下手机，我问道：“方叔呢？” 　　“请假了，说是身体不太舒服，要休息一下。”武琳说道。 　　“难得方叔请假，这好像是第一次。”熊森说道。 　　李飞也说道：“昨天方叔的脸色可真难看，是该好好休息了。” 　　金磊脸上还带着水珠，拿了一个包子咬一口说道：“等我们到了方叔的年纪，身体状况能好点？” 　　“我没问题，你就够呛了！”熊森调侃道。 　　武琳说道：“快吃吧，吃完了去监狱。” 　　我们多买了两人份的食物，还是被一扫耳光。李飞打着饱嗝说他才吃了七分饱。 　　“吃饱了就出发！”这会儿太阳正毒的时候，记者都在休息，正好溜走。 　　既然是监狱，我就没拿工具箱，溜出去上车，根本就没人注意到我们。 　　还没开到监狱，在路上就看到一队武警带着军犬在巡逻，看这个情况，人还没找到。 　　开到监狱门口，停着十几辆车，我看到闫副局的车，还有武警的车辆。 　　门口多了站岗的警卫，出示了证件，和领导联系之后，才放我们进去。 　　穿过铁门见到了波哥，上次接待我们的副队长没来。 　　“所有的人都在隔离审查中。”波哥说道：“虽然只逃走一位犯人，领导非常重视，监狱要大整顿。” 　　武琳问道：“她是怎么跑出去的？” 　　波哥黑着脸说道：“有人向她提供了帮助，用某种腐蚀性非常强的液体破坏了牢门，溜出了牢房。至于她怎么逃到监区外的还不知道。” 　　“氢氟酸？”我问道。 　　“检验人员说是一种混合酸性物质，这种东西都能进入监狱，领导有多愤怒你们可想而知。”波哥说道。 　　李飞说道：“不管她跑到什么地方，我们会把她抓回来。” 第600章 连环套 　　波哥赞赏道：“有想法是好的，能做到就更好了！” 　　“您看出什么了？”武琳问道。 　　波哥是老刑警，经历丰富，眼光毒辣，耍手段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想从我这套话！”波哥说道：“孔文一的越狱明显是早就计划好，时间选择在监区狱警人最少的时候，两个平常表现很好多的服刑人员打起来引发骚乱，就算没有同伙，也有人被收买了。甚至……” 　　波哥故意没往下说，金磊追问道：“甚至什么？” 　　“一点脑筋都不想动的！自己想！”波哥用手指戳了金磊脑袋一下。 　　“疼！”金磊叫道。 　　稍稍动点脑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服刑人员被收买，狱警和管教也可能有问题。这种话当然不能直接说出来。 　　波哥把我们带到孔文一的牢房，在房间的地面上扔着几个瓶子，有塑料的也有小玻璃瓶。孔文一就是用瓶中的液体制造出腐蚀剂。 　　除了破坏门锁，她还用剩余的液体在门上画了一个笑脸，似乎是在嘲笑我们。 　　金磊问道：“走廊上有监控，拍到什么了？” 　　“只拍到她离开牢房的画面，之后就什么都没拍到。闫副局长为这事大发雷霆，有人要倒霉了。” 　　我有些好奇的问道：“监狱和我们不是的一个系统吧？” 　　“这些不该你操心。”波哥说道。 　　武琳小声说道：“闫副局是管不到，如果他要升的话……” 　　我明白了，闫副局可能要升了，正是最关键的时期，出了这档子事，就是在找事。 　　武琳说道：“她越狱的地方在哪？” 　　“跟我来！”波哥带我们走到监狱外，在院墙外还有一到铁丝网，带电的。 　　电网被剪开了，周围有杂乱的脚印，旁边还有车痕。 　　这个位置选的很好，正在两个塔楼交界的地方。周围虽然没有障碍物，但是因为角度的关系。又是在夜色之中，只要贴着墙，暴露在视线中的时间很短。 　　看起来有人在这接应，孔文一跑出来上车就走了。 　　我问道：“没人发现可疑车辆？” 　　波哥说道：“还真没人发现，警报响起后，巡逻队从这经过两次，第一次并没有发现，第二次路过，才发现破坏的铁丝网，和地上的车痕。已经在排查附近路口的交通监控探头拍到的画面。” 　　武琳问道:“两次巡逻间距多长时间？” 　　“不到二十分钟。” 　　李飞说道：“也就是说先是巡逻人员发现有人越狱，排查下去，才发现孔文一跑了？” 　　波哥点点头。 　　“这就有点意思了。”熊森说道：“这个车轮印是轿车留下的，但是印子有点浅。” 　　“什么意思？”波哥问道。 　　“可能根本就没有车。”熊森说道：“马车见过没有，轱辘用的是汽车轮胎。我大胆的做一个假设，两人拿着类似的东西，从这地方碾过……” 　　“明白了！”波哥说道：“孔文一并不是从这个地方离开，只是做了假象，让人觉得她是从这跑的。” 　　武琳大胆的说下去，“越狱案发生时，孔文一大概还在监狱里，她并没有逃走。现在有可能是真正的越狱了。” 　　波哥想想就明白了，拿起打电话说道：“查一下，案发到现在，有没有车辆离开过监狱。” 　　我想的更远，猛的打了一个冷颤，身上有点发凉。 　　M-L组织的人警方抓到过，黑暗十二宫也抓到过，但是没人能越狱。因为有嫌疑人警方都不清楚关在什么地方。 　　孔文一不一样，因为她是女人。更重要的一点，我和武琳找过她。会不会是我们的行动导致了关押地点暴露？ 　　越想觉得可能性越大，死亡设计师这么大的手笔，仅仅是为了救一个追随者？ 　　再往下想，是吕洁来找我，让我相信俞正所犯下的一系列案件和死亡设计师有关，才来监狱。 　　吕洁在这中间起了什么作用？ 　　环环相扣，一环接一环，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圈套，把我套在中间。 　　虽然是盛夏，阳光之下，我却觉得四肢发凉，像是掉进了冰窖之中。 　　孔文一真的只是一名追随者？就算是她的主子死亡设计师，都没有这么可怕。 　　我出了一头的汗，都是冷汗，脑子里一下就乱了，一团乱麻。 　　“完了，中计了。”我低声说道。 　　“你怎么了？中暑了？”武琳察觉我不对劲。 　　“没……没事……”我摆摆手说道：“不要管我，我休息一会儿。” 　　铃…… 　　波哥的电话响了，监狱方面的人核实了，今早有三辆车离开监狱。 　　现在可以肯定，孔文一是真的越狱了。她用了金蝉脱壳之计，玩的非常漂亮。大部分警察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武琳说道：“孔文一很有可能就在三辆车中其中一辆上面。” 　　波哥想了想说道：“追捕孔文一的案子交给你们了，记住一点，你们只对我负责，发现线索只对我汇报。” 　　“明白！”武琳说道：“我想要一下三辆车的信息。还想审问一下案件相关人员。” 　　“没问题！”波哥说道：“我去给你们争取，闫副局肯定会同意。” 　　武琳说道：“我要见副队长，还有昨晚监区内打架滋事人员。” 　　“可以！”波哥大步往回走，开始安排。 　　他们走出很远，发现我没跟上来。 　　李飞调侃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呆了。” 　　“你怎么了？”武琳发现我的状态很不对劲。 　　“我可能犯错了！”我低声对武琳说道。 　　“你犯什么错了？尸检弄错了？”这几天大部分时间武琳都和我在一起，在她眼中，我要是出错，只能在尸检上。 　　嘀嘀…… 　　我正要和她详细解释，手机响了。 　　拿出来一看，小七给我发了一条信息。 　　点开一看，发来的是一张照片，小七和一个女生的合影，两人脸上都带着灿烂的笑容。 　　但是……但是……小七身边的女人是萧萧！ 　　曾经被我怀疑的女生！ 　　信息在最下方还有一行字。 　　“一个人来见我！” 第601章 生死考验 　　萧萧，竟然是萧萧！ 　　虽然没有明说，行为已经表明了她的身份。 　　亲生父亲来自国外，在国外生活过一段时间，种种因素加在一起，得出一个非常可怕的结论。 　　萧萧可能是死亡设计师！ 　　小七落到她的手上，后果很严重。小七现在应该很安，如果我不按照她说的做，小七就危险了。 　　“你看什么呢？”武琳的视线落在我手机上。 　　我赶快收起手机，说道：“没什么，小七发来短信，说她晚上回来。” 　　“哦！”武琳并不太相信我说的话。 　　“你不是中暑了吧。”李飞过来扶着我。 　　“有点不太舒服。”我得找个借口离开监狱，还不能引起武琳等人的注意。 　　波哥说道：“肯定是太累了，给你安排个地方休息一会儿。” 　　我轻轻得点点头。 　　他们还要追查三辆离开监狱车辆，有超过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孔文一就藏在其中一辆车上。并且逃过了检查。 　　波哥把我安排在监狱的小会议室，他们在旁边讨论案情。 　　“这是三辆车的车牌号码和相关信息。”波哥用自己的方法弄来了资料。 　　武琳几人正在研究车辆信息，推测在那辆车中的可能性大一点。 　　我偷偷的拿出手机，萧萧只约我见面，并没有说时间和地点。我回了一条信息，但是并没有收到回复。 　　可能性只剩下一个，萧萧让我自己找出时间和地点。 　　线索肯定的就在图片上，我盯着手机，从背景上看，拍摄的地点是一个游乐场。背景有旋转木马。 　　我上网搜了一下，有旋转木马的游乐场一共有十几个，还需要更具体的的信息，才能找到具体的位置。 　　把照片放到最大，远处的树丛中有一个尖塔样的建筑，看起来像是一个钟楼。 　　加上这一条，排除了一半的游乐场，剩下的都是大型游乐城或者是主题公园。 　　还好现在的地图有街景功能，我一个一个的看，终于找到了。 　　是一个大型游乐场，连吃带玩还能住宿，一天的时间玩不完，从信息发送的时间推算。她们应该还在游乐场里。 　　在另一边，武琳说道：“就这么定了，大家开始调查吧。” 　　“你们要走？把我送回去，我想回家睡会儿。”我问道。 　　“我送你！”武琳说道。 　　她扶着我，走出监狱，把我送到副驾驶上。 　　“你到底怎么了？”武琳坐上车问道。 　　“就是有点不舒服。”我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没告诉她。 　　“你小子在骗人！肯定有事！”武琳说道：“都是老搭档了，你不说实话，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低声说道：“一点私事。” 　　“等你想说再说，我不逼你。”武琳调转车头，先把我送回家。 　　车到小区门口我就下车了，等她的车走远，我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游乐场。 　　进门要买票，花了三百多大洋，我才进入游乐场，直奔旋转木马的位置。 　　小跑着到地方，并没有看到小七和萧萧。 　　我走到照片上两人站的位置，环顾一周，没有看到明显到明显的标记。 　　找到这里只是第一步，我做到了，下一步该怎么做？ 　　我只好的拿出手机，问周围的工作人员，有没有见过照片上的两个女孩。 　　“见过，两个小姑娘都挺俊的，玩的可开心了，坐了两次旋转木马！”一位工作认出了照片上的女孩。 　　“你知道他们去哪了吗？”我问道。 　　“好像往那边去了！”工作人员指了一个方向。 　　“谢了！”我顺着他指的方向，大步的向前走。 　　这条路通向一片森林，今天的游客并不多，林子里人并不多，非常的幽静。 　　阳光被遮挡住了，林子间很凉快，我放慢脚步。如果萧萧要袭击小七，这是最合适的地方。 　　林子中间有一个小凉亭，供人休息的地方。 　　我走进凉亭，在石凳上发现一根头绳，上面带着粉色的小花。 　　在头绳边有一行娟秀的小字，写着见面的地点。 　　大学城后荒山！ 　　是小七的头绳，我一眼就认出来，果然出事了。 　　头绳是萧萧留下的信号，告诉我小七已经在她的手行了。 　　大学城已经放暑假了，偌大一个校区都没多少人。后面的荒山更是一个人都没有。 　　约我在荒山见面，恐怕只要走进校园，就在对方的监视之下了。 　　甚至从我走进游乐园开始，就被监视，不能轻举妄动。 　　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时候要是慌了，就完了。 　　孔文一已经越狱，萧萧如果真的是死亡设计师，她肯定知道。再挟持小七，就不是要求释放孔文一。 　　那目的是什么？ 　　想来想去，可能性一个，就是要向我报复。 　　也就是说，在没有收拾我之前，小七就算有危险，也不会危及性命。 　　死亡设计师是非常凶恶的杀手，就算我按照她的要求做了，她也不会放过小七。 　　在见到小七后，我必须带着她一起逃走。 　　可是在这之前，萧萧肯定会给我想方设法限制我的行动力。 　　如果只有萧萧一个人，我或许还有一拼之力。 　　最好的办法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得想办法让武琳来接应我。 　　问题是现在还不能告诉武琳真相，一旦走漏了消息，后果特别可怕。 　　我该怎么办？ 　　在离开凉亭之前，我要想出一个应对的办法。 　　拿着手机，我想到了金磊，这小子一天二十四小时在线。 　　他要从交通监控录像中寻找三辆车，基本上都要在电脑前，我有办法了。 　　假装拍下桌子上的地址，我快速的编写了一条定时发送邮件，把时间提前了半个小时。 　　以一组的能力，半个小时足够完成布置。 　　拍完照片，我把桌子上的地址擦掉，收好头绳，这才匆匆的离开游乐园，直奔大学城。 　　终于要和死亡设计师面对面了，说不出紧张还是期待，她这么大的布局，牺牲了另一名追随者俞正，就是为了见我，这事肯定不简单。 　　对我来说，又是一次生死考验。 第602章 独闯虎穴 　　一路上，我把可能出现的情况都想了一遍。 　　老虎凳、辣椒水，就差满清十大酷刑了。在想象中我都能咬着牙应付过去，真正施加到我身上，是什么情况就不知道了。 　　我想我能忍受的住，只是想而已。 　　英雄并不好当，疼痛是人的本能反应，想要控制住，需要强大的毅力。 　　关键是我并不清楚自己有多大的毅力。 　　想象是一回事，真正的体验又是另一回事。 　　出租车把我放在大学城门口，下车一看，大门紧闭着，一个保安在门房里打瞌睡。 　　学校周围的饭馆、小吃基本上都关门了，偶尔有一家开着门，连个人都看不到。 　　我敲敲门房的玻璃，保安迷迷糊糊的醒过来。 　　“警察，我要进你们学校。” 　　我举着警官证，有点心虚，毕竟上面写的很清楚，法医！ 　　保安揉揉眼睛，看了看我的证件，又盯着我看了半天。 　　“我认识你！”保安说道：“你来我们学校好多次了，这次又来查什么？学校放假了，没人。” 　　“抱歉，我不能告诉你！”我严肃的说道。 　　“明白！我不该问。”保安打开大门，让我进去。 　　我走进校园，走了几步，保安问道：“用不用我陪你，这么大一片地方，一个人都没有，怪慎人的。” 　　保安是出于好意，但是他帮不上什么忙，还把自己至于危险当中，杀一个保安对死亡设计师来说，算不上什么。 　　“谢谢你的好意，这事你帮不了。我可能要很晚才出来，你不用来找我。”我嘱咐道。 　　“好，不好！”保安低声说道：“搞的神神秘秘的，想干什么！” 　　我大步往前，走了很远，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保安回到门房，没再睡觉，再玩手机。 　　大学城里面空荡荡的，偌大一条路上只有我一个人。 　　几个星期没人搭理，路边长出一大片杂草。路过一栋教学楼，门窗禁闭，明明是一个人都没有，我却感觉有人在窥视我。 　　我高估了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就算我有犯罪基因，在这种环境中，还是会受到影响，心里有些发毛。 　　路过食堂，一扇窗户没有关好，风从缝隙中吹过，发出呜呜的声音。 　　别说人了，活物都很少见。 　　平时里校园里随处可见的野猫野狗都没了，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在无人的学校里待的时间越长，我心里越发毛，头皮都有一点发麻。 　　我太着急了，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了好几个小时。早知道我应该等天黑再来。 　　萧萧肯定已经知道我来了，更显得小七对我的重要，希望这样她不会为难小七。我不想让小七受到惊吓。 　　最理想的状态是小七睡了一觉，等她睁开眼睛，我带她回家，所有的威胁都解除了！ 　　我比平时走的慢一点，用了半个多小时，走到荒山脚下。 　　面对着荒山，我找了一个路边的石椅坐下，调整心态，适应环境。 　　四周非常的空旷，如果有人想要偷偷的靠近，十几米之外就会被我发现。 　　如果有一把狙击枪对着我，射击条件非常好，稍微受点训练就能打中我。 　　死亡设计做了这么多的事，肯定不想让我轻易就死了。她做了这么多，一定要见到我，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用言语攻击，获得了巨大的心理满足，才会对我下手。 　　我要让她感觉胜券在握，或许还能套出一点有用的情报。 　　再往下每一步都要小心，都充满算计。 　　坐在石凳上，时间过的特别快，夕阳西下，金色阳光铺满大地。 　　肚子有点饿，我也没心情去找东西吃。适度的饥饿能提高人体的技能，最好的例子就是饿狼，攻击力比普通狼强。 　　我的眼睛一直盯着荒山，死亡设计师并没有说具体的地点，荒山好大一片范围，她会在的什么地方？ 　　首先要在一个平坦的地方，视野要好。虽然萧萧在盯着我，但是她也担心有埋伏。 　　周围没有遮挡物，没有可以藏人的地发给。 　　如果有突发情况，还要方便逃跑。想来想去，最合适的地方是山顶的空地。 　　萧萧如果真的是死亡设计师，她想的肯定和我想的一样。 　　等到太阳下山，周围立刻就黑了。 　　校园里没有灯，光线特别黯淡。 　　差不多要开始爬山了，放慢速度爬，从山脚到山顶要一个小时。再浪费点时间，差不多就到约定的时间。 　　走到荒山脚下，一段时间没人，熟悉的小路就快要被荒草埋没。 　　沙沙……沙沙…… 　　一阵夜风吹过，树枝和荒草一起摇曳。 　　林间的光线非常黯，只能看清楚几米内的景物，再远一点点就是漆黑一片。 　　虫子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一旦我靠近，声音就消失了。 　　这是一个很好的探测方法，帮我确定并没有人跟着。 　　因为看不清楚，几次脑袋差点撞上树枝。等我跌跌撞撞的走出树林，头顶已经是满天繁星，月光翻飞如蝶。 　　再往上走，地势比较平坦，我放慢速度。 　　走到山顶，向下看去，树林黑漆漆一片，就算是有人也看不见。 　　我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机关，拿出手机看时间差不多就到了。 　　这个时间，金磊已经收到我的信息，一组已经开始行动，可是我的心里有点没底。 　　看着手机信号，我特别想要打电话。 　　最后看一眼，把手机放回衣兜里，不远处一个声音说道：“你非常的准时。” 　　“必须的！”我抬头看去，一个人影缓缓的走来。 　　确定只有一个人，我问道：“就你一个，小七呢！” 　　“想不到你还怜香惜玉。”人影越走越近，果然是萧萧。 　　萧萧说道：“放心，小七好着呢，我不忍心让她难过，用了点安眠药，她已经睡了。” 　　“死亡设计师会这么好心，我怎么不信呢！”我调侃道。 　　“我也没想过在这种情况下见面。”萧萧说道：“你太让我好奇了，所以必须要见见你。” 　　她一点都不紧张，脸上还有淡淡的笑容。 　　我问道：“你承认了，你就是死亡设计师？” 第603章 血正热 　　萧萧点点头，她承认了！ 　　“我想听你亲口说出来。”我淡淡的说道。 　　“满足你！”萧萧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就是死亡设计师的，你满意了？” 　　一组应该开始行动了，到现在一点迹象都没有，我必须要拖延时间。 　　“想必你的身份继承自你的父亲，应该是一名外国人，可是有些案子不像是外国人做的。” 　　萧萧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鼓起掌来。 　　啪啪啪…… 　　这是在称赞我？她是什么意思？ 　　“我很佩服你，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思关心案情，真是一位尽职尽责的警察。” 　　“朝闻道，夕可死。反正都要死了，我想死死的明明白白的。” 　　“呵呵……”萧萧笑道：“太令人感动了，你也算是一个奇葩的了。拥有犯罪基因，却当了经常。” 　　“这有什么好笑的！”我大声说道。 　　“一个出生在黑暗中的人，一生都将于黑暗为伍，这样一个人，却站在黑暗的对立面。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萧萧说出我有犯罪基因，基本上就证明了她的身份。知道我秘密的人不多，有可能是通过吕洁的途径了解到得。 　　“谁说出生在黑暗中就一定要与黑暗为伍了？”我反问道。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控制住自己的？”萧萧问道：“你不嗜血吗？你能控制住内心对鲜血的渴望？你不喜欢杀戮吗？不喜欢看人濒死时绝望而无助的眼神吗？还有死亡前发出最后的声音……” 　　萧萧越说越兴奋，眼神中放出凶光。和我之前见到的萧萧截然不同。 　　刚认识的萧萧，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个普通的女大学生，只不过领导能力很强。 　　眼前的萧萧，释放出非常可怕的杀气，只有杀过人，身上才会有这种气势。死在她手上的人不止一个。 　　萧萧很认真的看着我，很期待我的回答。 　　她提到的问题我也遇到过，在读小学的时候，我就意识到自己和普通人不同。我喜欢死亡，喜欢看出殡时生离死别的场面，喜欢看活物流血。甚至还杀死过动物，那种感觉，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我和你不一样，我懂得控制自己。”说起来很简单，做起来并不容易。 　　小学的时候，还能控制住杀戮的欲望。只有在无法忍耐的情况下，才会杀死小动物。 　　进入初中之后，随着身体的发育，杀戮的欲望越来越强烈，一次见到鲜血失控差点杀死同学。还好遇到了吕洁，她成功的把我杀意转换成了别的东西。 　　过了青春期后，心智逐渐稳定下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特别是接触到法医之后，每次看到尸体，近距离的触摸死亡，都能缓解我的压力。 　　发展到现在，只有遇到在极度的愤怒下，才会产生杀死一个人的念头。 　　“原来是这样！”萧萧很认真的说道：“看来我也有必要认认真真的谈一次恋爱了。” 　　“有一个曾经很爱你的人，可惜他死了。”我故意提起黄子安，之前就觉得他死的有古怪，孔文一杀他的理由并不是很充分。 　　“其实我挺感激他！”萧萧说道：“他曾经那么爱我，为我做了那么多，我虽然没什么感觉。但是虚荣心能得到小小的满足。如果他不是移情别恋，我是不会杀死他。” 　　我顺着往下想，问道：“这么说来，当年酒吧的事也和你有关系了？” 　　“是的！”萧萧很大方的承认了。 　　她说道：“我父亲说，操纵人心是非常有趣的游戏，也是最完美的杀人方式。每个人都有那么明显的性格缺陷，只要不经意间的说上几句，他们就会完成剩下的工作，你只要在一边看着就好。” 　　当年事件的参与者肯定想不到，之所以会发生改变他们一生的事。只不过是一个小姑娘想实践一下操纵人心的手法。 　　“杀了那么多人，你得到了什么？”我很想知道这些天生杀手内心真实的想法。 　　“唉！”萧萧叹口气说道：“我以为黄子安的死会触动我的内心，可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像是一只用了很长时间的笔，不小心丢了。” 　　在天生杀手的眼中，人命竟然不如一支笔。 　　我意识到自己和他们有本质的不同，我在意身边的人，我不希望他们受到伤害。不想看到武琳等人受伤，不想看到方叔生病，甚至会牵挂吕洁在黑暗十二宫的遭遇。 　　等等，我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我……有感情。 　　我不是冷血无情的杀手，我不是冷血法医，我的血也是热的！ 　　萧萧说道：“收回我刚才的话，黄子安的命在我眼中还不如一支笔，笔不见了我还会找找，他死了我内心毫无波动。” 　　“谢谢你！”我真挚的说道：“你的话解开了我心中很大的一个心结！” 　　“你……你笑了？”萧萧很认真的问道：“你笑什么？为什么笑的那么开心？” 　　她语气非常羡慕，就像是她没笑过一样。 　　我仔细回忆，和萧萧的接触，每次笑的都很假，她是在装笑。 　　“抱歉，我不能告诉你。”我说道：“这是我的秘密！” 　　“小气！”萧萧说道：“和你交换好不好，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想要知道答案，我都可以回答。” 　　“有吗？”我摇摇头。 　　“我举几个例子。”萧萧想了想说道：“神秘失踪的国际刑警李到底是什么人，她去了什么地方？吕洁是怎么到的国外，为什么组织上的人会选中她。或者是你们警局中的内鬼到底是谁，他怎么掩藏身份？” 　　她准确的把握住了我的内心，我确实非常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 　　“如果还不够，我还有猛料！”萧萧说道：“苏娜你肯定认识，想知道她怎么死的吗？又或者是你曾经生活过的圣心儿童福利院，到底有什么样的秘密？” 　　现在的萧萧就像是魔鬼，她在引诱我。 　　关键是我明明知道，却又没有办法回避，我真的想知道答案。 第604章 一枪爆头 　　看这个架势，如果我不出声，她还会继续说下去。 　　“停！”我打断她，说道：“你这可是在出卖M-L组织，刚才说的可都是核心机密。” 　　萧萧反问道：“这些都不能说吗？” 　　我有点无语，这是在故意卖萌？我可是警察，我当然希望她说的越多越好。 　　“你就不担心泄漏了组织的秘密，然后别灭口？”我问道。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萧萧说道：“放心吧，就算他们知道了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再说了，你就算知道了，也不可能泄漏出去。” 　　在萧萧的眼中，我已经是死人的一个，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问道：“你就这么有信心，一定能杀死我？” 　　“当然，我还有帮手！”萧萧得意的说道。 　　竟然直接亮出自己的底牌，我警惕的环顾一周，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萧萧如此自信，难道她已经联系到了孔文一？ 　　可就算孔文一在这，两人联手就一定能杀的死我？有点太自大了。 　　“看来是找到孔文一了，叫她出来吧。我想和聪明人好好聊聊。” 　　萧萧皱着眉头问道：“孔文一？她不是在监狱里吗？” 　　我第一反应是她在开玩笑，可是看她的表情，再加上刚才的语气，非常的认真。 　　“孔文一已经越狱了，不是你帮她安排的？”我问道。 　　“越狱了？这么厉害！”萧萧得意的说道：“不愧是我的追随者，好手段！” 　　我有点懵了，很明显，她非常有把握的杀手锏并不是孔文一。她连孔文一越狱的事情都不知道。 　　如果帮忙的人不是萧萧安排的，又是谁在帮助孔文一？ 　　“不是孔文一……”我自语道：“她哪来的这么大的把握杀死我。” 　　“刚才说到哪了？”萧萧拍拍自己的头，自语道：“你看我这个脑子！” 　　我提醒道：“刚才说到用组织的秘密交换我为什么笑。那些问题的答案你都知道？” 　　“有些知道，有些模糊的知道一点，有些也要调查一下才知道。”萧萧很认真的说道。 　　我仔细一想，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萧萧大部分时间生活在国内，和M-L组织接触的时间并不长。在国外接受训练的时间更短，对这样一个组织，并没有强烈的归属感和认同感。 　　吕洁曾经也提到过，M-L组织内部矛盾重重，新生一代和守旧的老一代互相看不起对方。日积月累，有不少的矛盾，只是还没有暴发出来。 　　对萧萧来说，M-L组织并不是一个温暖的大家庭，成员之间并不很亲密，可能和每天上班的公司一样。只要干的不开心，随时可以辞职走人。 　　一个庞大的跨国组织，出现这么严重的问题，距离覆灭也不远了。 　　我越想越开心，脸上又浮现出笑容。战胜M-L组织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萧萧急于想知道笑容的秘密，只好威胁道：“你可别忘了，小七还在我手上，你要不说，死杀了她！” 　　已经拖延了很长的时间了，一组的人应该到了。说不定已经找到小七，救了出来。 　　“我能不能先问一个？”我试探道。 　　“你是黑暗十二宫中的那一个？” 　　“竟然问这个！”萧萧很失望的说道：“你失去了一个绝佳的机会。你不改吗？” 　　我坚定的说道：“不改，我就想知道你是谁。” 　　“黑暗双鱼座！”萧萧吐槽道：“我本来想和吕洁换换，我比较喜欢黑暗天蝎座，她竟然不答应，让我很没面子。” 　　萧萧太得意了，在我面前毫无警惕性。我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慢慢的靠近她，趁他不备下手，可以制服她。 　　等到武琳等人来，我可以得意的说道：“怎么来的这么晚，我已经搞定了。” 　　独闯龙潭虎穴，抓到可怕的死亡设计师，想想都非常有成就感。 　　我慢慢的向前挪了一步，她并没有发觉。 　　“笑是代表开心，刚才我笑了，我是发自内心的开心，因为我……” 　　我一边解释，一边靠近，距离萧萧越来越近。 　　就在我伸手就能抓到她的距离，我右脚向后，做好扑上去的准备。 　　啪！ 　　异变突生！ 　　我敏锐的听到一声轻响，魂儿一下就飞出来了。 　　枪声！ 　　还是装了消音器的枪。 　　武琳他们的枪不可能装消音器，只有一个可能，萧萧的人。 　　听声音开枪的位置还很远，手枪打不了这么远。 　　狙击手！ 　　难怪萧萧有绝对的把握杀死我，原来是有一把枪对着我。 　　大概是看出我图谋不轨，没有办法阻止，只好开枪了。 　　被狙击枪击中是什么结果我很清楚，基本就是个死，我闭上眼睛。 　　感觉很长时间过去了，什么都没发生，等我再睁开眼睛，才感觉到脸上粘粘的。 　　是血！ 　　光闻味道我就能判断出来。 　　睁大眼睛仔细一看，萧萧的眉头正中处多了一个血洞。弹头从后脑蹿出，打出了一个碗口大小的洞。 　　萧萧……萧萧……死了！ 　　一时间我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呆呆的站在原地，死亡设计师死了？ 　　这是什么情况？ 　　想了想，我首先排除了走火的可能。 　　虽然我不太懂枪，但是M-L组织杀手用枪，肯定不是便宜货。 　　接着我又排除误杀的可能。我毕竟距离萧萧还有点距离，一枪爆头肯定用了夜视镜，怎么可能区分不开我和萧萧。 　　对方的目标很明显，就是要杀死萧萧。 　　这是被灭口了？ 　　我想到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毕竟萧萧刚才打算用M-L组织的秘密和我交换，这是犯了大忌讳。 　　转过身朝着子弹飞来的方向看去，黑漆漆的一团，什么也看不清楚。 　　沙沙……沙沙…… 　　不远处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有人来了。 　　“是谁？” 　　我大声喊道。 　　“在这边，小法医没事。” 　　听出是李飞的声音，说明我安了。 　　呼…… 　　我长出一口气，萧萧的尸体这才向后倒去，摔在草丛中。 　　不远处传来武琳的嘶吼声：“死冷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待！” 第605章 就这么死了 　　总算是来了，只不过比我预计的要晚一点。 　　我闭上眼睛，尽量保持不动，在我身后某个地方，正有一把狙击步枪瞄准着我。 　　生死就在一瞬间，只要杀手扣动扳机，我就会和萧萧一样，身上多了一个大洞。 　　死亡如此可怕！ 　　我感觉到身体在微微的发抖，脑子里浮现出武琳的笑脸。 　　她肯定也听到了枪声，担心我的安，所以才在下面破口大骂。 　　额头上冒出密密的汗珠，深吸一口气，心情也无法平静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到枪手的视线在我身上扫来扫去。 　　几秒钟过去了，枪声并没有响起，这几秒钟让我感觉像是过了一年。 　　沙沙……沙沙……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我的听到武琳的呼喊声。 　　“冷锋，你在哪呢？吱一声！” 　　“别过来！”我大声吼道：“有狙击手！” 　　脚步声停了。 　　我慢慢的睁开眼睛，枪手并没有开枪，似乎并不打算杀我。 　　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一道黑影闪过，滚到我身边的草丛中。速度之快，我连是谁都没看到。 　　“枪手在哪？”草丛中传来熊森的声音。 　　也只有他了，一组里只有他有和狙击手交手的经验。 　　“只知道在我背后，具体位置不清楚。说不定已经走了！” 　　“麻烦了！”熊森躲在一块石头后面，动都不动一下。 　　“什么意思？”我问道。 　　熊森低声说道：“光线这么暗，枪手可能装备了夜视镜，甚至是热成像一类的仪器，想要靠近太危险。” 　　“你别吓我！”我准备转身看一眼。 　　“别动！”熊森警告道。 　　武琳等人就在附近，看不到人，只能听到声音。 　　“地上的尸体是怎么回事？”武琳问道。 　　“是萧萧，应该是被灭口了。”我低声说道。 　　“那你还动！”熊森说道：“解决你还不是顺手的事。” 　　“可他没开枪！”我说道。 　　“是在玩你呢，只要你动，他就开枪。”熊森推测道。 　　“切，我不心信！”我双腿有些发软，就快没力气了。 　　这么小去不是办法，李飞等人摸过去不仅危险，还要浪费很多时间。 　　我不甘心生死掌握在别人手上，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拼了！ 　　我咬着牙猛的转身，喊道：“来呀，我就在这，有种开枪啊！” 　　嘭！ 　　一声轻响，真的开枪了！ 　　我打了一个冷颤，腿一软，摔倒在地。 　　“冷锋！”武琳惨叫一声，冲了出来。 　　砰砰砰！ 　　李飞和熊森同时开枪，枪手的位置已经暴露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以为自己要死了，呼吸都有些困难。 　　恍惚中感觉到一个人压在我身上，把我给翻过来，一双手在我身上乱摸。 　　“武……武……”我真的不行了，说话都上气不接下气。 　　“你这个骗子！”武琳忽然怒了，一拳打在我的胸口。 　　我无语了，都快要死的人了，下手还这么黑。 　　武琳又给我一拳，骂道：“死个屁，你自己起来看看！” 　　我安定下来，身上一点都不疼，伸手一摸，没有伤口。 　　“我没中枪！”我翻身坐起来。 　　武琳拿着手电筒在地上照了一圈，从泥土中扣出一个弹头。 　　“打……打偏了？”我惊魂未定。 　　“可能吗？”武琳看着旁边的尸体。 　　萧萧一枪爆头，到我就打歪了，想想也不可能。 　　枪手是故意打歪的，就是要吓我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趁我不注意，武琳摸了一把脸，擦掉了眼角的泪水。 　　我就当作没看见，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脖子后面冒冷气。死亡是真可怕。 　　“问你话呢！”武琳又拍了我一巴掌。 　　萧萧她也认识，就这么死在我身边，还死的这么惨，她当然要问清楚。 　　“她就是死亡设计师，挟持了小七，约我到这里见面。我就提前给金磊发了一封定时邮件！” 　　“亏你能想出这样的办法！”金磊突然冒出来，说道：“要不是我习惯性的看了一眼邮箱，现在你已经死了！” 　　“小七呢？找到她了吗？”我非常关心小七的安。 　　“找到了，在下面的一辆车里，睡着了，一点事都没有。”金磊说道。 　　虚惊一场，没事就好。 　　小七这丫头也是傻人有傻福，被人挟持了，毫无感觉，在车上还能的睡着了。 　　“车？保安让外面的车开进来？”我问道。 　　“不是外面的车，是某个老师的车，被盗了。”金磊说道。 　　武琳皱着眉头说道：“这事有古怪。” 　　不用她说，我也感觉到了。黑暗十二宫之一，在我的面前被一枪爆头，太邪门了。 　　金磊问道：“有什么古怪？” 　　我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如果一枪打爆了我的头，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可现在死的确是萧萧！” 　　武琳问道：“他们组织内部出现内杠了？” 　　这是一种解释，但是还有很多种可能性。 　　我们还是有点接受不了，大名鼎鼎的死亡设计师，就在我的面前被爆头了，特别是她还说了一大堆的隐秘。 　　还有一个疑点，萧萧抓了小七，并没有伤害她，只是想把我引到这个地方。 　　恰好孔文一在这个时间越狱，一切都太巧了。 　　“唉！”武琳叹口气说道：“还这么年轻，就这么死了！” 　　如果萧萧真是死亡设计师，这样死对她来说还不错，毫无痛苦，毫无感觉就死了。落到我们手中，最后也是这么一个结果。 　　我低头看了一眼，萧萧面目非，死的太惨了。找了一块黑色的塑料布，盖在她的脸上。 　　“我找到狙击点了。”熊森在远处大喊，同时晃动手电筒。 　　“走，过去看看！”武琳说道。 　　我们用最快的速度赶了过去，狙击阵地在一棵大树下，熊森正在用手电筒搜索。 　　“很专业，现场处理的很干净，子弹壳都带走了。”熊森说道。 　　武琳把弹头扔给熊森，问道：“什么枪？” 　　熊森拿手电筒照着，只看了一眼就说道：“SVD，老家伙了！” 第606章 红衣枪手 　　德拉贡诺夫狙击步枪，英文缩写SVD。 　　在1967年开始装备部队，我国仿制的SVD为1979年定型的79式狙击步枪及改进型85式。 　　曾经大量的装备军队和武警，已经逐渐被新式狙击步枪取代。 　　但是因为量比较大，比较容易搞到。在某些战乱国家，还能看到SVD的身影。 　　“又玩大了！”武琳说道。 　　涉枪就是大案，这次还是狙击步枪，非常的危险。 　　如果杀手是个疯子，向人群开枪，后果不堪设想。 　　我问道：“没有办法追踪？” 　　熊森摇摇头说道：“我可以尝试一下。” 　　“等一下！”我叫住了熊森，问道：“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香味。” 　　“有吗？”熊森深吸了一口气，摇摇头。 　　我问道：“你们都没闻到？” 　　众人一起摇头，这就很奇怪了，大老爷们对香味不敏感，可以理解。可是武琳也没闻出来？ 　　我深吸一口气，香味非常淡的，是一种香水的味道。 　　难道说狙击手是一个女人？ 　　这个香味很淡很自然，我很熟悉，之前闻过。 　　“我能走了吗？”熊森着急行动。 　　“去吧。”武琳摆摆手。 　　熊森蹿入黑暗中，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你也去。”武琳把李飞也派出去。 　　武琳还在检查地上的痕迹，我努力回忆香味的来源。 　　“你就这么傻站着？”武琳问道。 　　我如遭雷击，想起了香味的来源。有一个人经常使用这种香水，但是她已经死了。 　　苏娜！ 　　武琳问道：“你又怎么了？” 　　“没……没事……” 　　狙击手可能是个女人，并没有对我开枪，和苏娜用同一种香水。 　　这些加在一起说明不了什么，但是我很不喜欢连在一起的感觉。 　　武琳拿起旁边折断的草茎，说道：“断口处都快要干了，枪手在这里潜伏了很长时间。也就是说，要是杀你的话，她早就能开枪了。” 　　我回过神来，哦了一声。 　　原来我一直在枪口下，如果目标是我，再死了十几次了。 　　“你不是吓傻了吧？”武琳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没有，我在想问题。”我回过神来说道：“枪手可能比我还早知道见面地点，说明枪手是M-L组织的人。” 　　“有道理！”武琳点点头问道：“还想出来什么？” 　　“暂时没了！”我走到一边，看着夜色下的大学城。 　　看着建筑的黑色轮廓，我重新整理思绪。 　　萧萧和我的对话很关键，她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暗示了我吕洁和最近的行动有关。 　　我当然不相信，吕洁不会出卖我，除非…… 　　除非情况非常特殊，出卖我不会有危险，还可以利用这次机会取得巨大收获。显然杀死死亡设计师符合这一条。 　　可她为什么这么做，如果真的是警方的卧底，完可以抓住她，为什么要杀死她？ 　　我百思不得其解，往坏的地方想，更像是有人利用我，杀死了死亡设计师。 　　不仅铲除了异己，还没有泄漏M-L组织的秘密。 　　接着往下想，做为M-L组织最大的分支机构，如果所有黑暗十二宫都死了，形成了权力真空，剩下的一个将拥有巨大的权利。 　　“不会的……她不会这么做！”我自语道。 　　这个念头太可怕了，我不想再往下想了。我很想找吕洁聊一聊，虽然没有直接证据，直觉告诉我，她和这一枪有关系。 　　一定是我受到惊吓，精神不稳定，总往坏处想。 　　“什么不会？谁不会做！”武琳听到我的话，问道。 　　“啊？”我赶快说道：“没什么，我在和自己说。” 　　武琳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安啦，子弹都没擦到你。” 　　“过一会儿就好了。”还好有这一枪，不然武琳肯定能看出不对劲。 　　武琳调侃道：“你要做好安慰我的准备了，我要给波哥打电话了。波哥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你打吧。”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波哥的大黑脸。 　　嘟……嘟……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了。 　　“什么事？”波哥几乎是喊出三个字，说明他现在心情很不好。 　　武琳柔声说道：“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您要先听哪个？” 　　“你们抓到孔文一了？”波哥现在只想着抓孔文一。 　　“没有，不过我们抓到了死亡设计师。” 　　沉默了几秒钟，波哥哼了一声说道：“也能算是一个好消息，那坏消息呢？” 　　“死了！” 　　“死……死……死了？”波哥说道：“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死亡设计师死了，被一枪爆头了。” 　　“爆头？”波哥吼道。 　　“还是狙击步枪！”武琳又说道。 　　“……” 　　手机里没声音，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我估计波哥就快要爆炸了。 　　“你们在什么地方？” 　　“大学城后面的荒山，我发定位给你。”武琳赶快挂了电话。 　　我说道：“你非要这样刺激他？” 　　武琳说道：“直说更刺激，这样还能好一点。” 　　电话打完了，剩下就是等着了，估计波哥很快就会赶到。 　　沙沙……沙沙…… 　　李飞和熊森回来了。 　　“有发现吗？”我立刻问道。 　　熊森说道：“人跑了，枪手早就设计好路线，追不上。” 　　“不过我发现了这个。”李飞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有红色的东西。 　　武琳拿过来一看，是一块红色的碎布。 　　李飞说道：“在树枝上发现的，枪手逃跑的时候不小心挂破了衣服。” 　　我拿过来一看，碎布比一块钱硬币大，看材质像是运动服。接着我又闻到淡淡的香味，正是碎布上散发出来的。 　　拿到鼻子前一闻，没错，是香水的味道。 　　“好像是有香味。”武琳也发现了，拿到鼻子前闻了闻。 　　李飞说道：“穿着红衣服的枪手，还使用香水，太奇怪了。” 　　熊森说道：“要么枪手的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菜鸟，要么枪手对自己非常自信，才会这么嚣张。” 　　我们都希望是前者，好对付一点。但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第607章 双鱼吊坠 　　枪手出来杀人都穿红色衣服，对红色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喜欢。再加上同样的香水，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苏娜已经死了，为此我还难过了一段时间。 　　现在…… 　　苏娜有可能成为一名狙击手？ 　　变化实在是太大，我不想再往下想。已经死去的人，就该让她彻底的死去。 　　武琳往山下看去，有几辆车开进大学城，正往这边开过来，波哥来了。 　　“留下一个人在这守着，其他人和我去见波哥！” 　　“我留下。”熊森留在狙击阵地，他还想要寻找线索。 　　金磊守着萧萧的尸体，山路崎岖难行，夜晚光线又不好，我们要迎接。 　　“你就别去了，在这等着。”武琳没让我跟着。 　　目送着武琳向山下走去，我蹲下开始检查尸体。 　　从衣兜中摸到一个钱包，我慢慢的抽出来，让金磊拿手电筒照着，我打开钱包。 　　里面有不少百元大钞，目测有两千多的现金。银行卡四张，信用卡一张。 　　金磊看了一眼说道：“她还挺有钱的，只有存款大户才用这种卡，材质和普通的银行卡不一样。” 　　钞票中间夹着几张小票，我抽出来一看，是这两天的花销，为了靠近小七，她可下了血本，花了不少的钱。 　　然后是身份证和几张美容会员卡，每个女生的钱包里都有这玩意。 　　再有就是头绳和钢镚，我把钱包里的东西都倒出来，没有发现可疑物品。 　　我不甘心，钱包是贴身物品，有点重要的东西，随手就放进钱包里。 　　“有发现！”我又找了一边，发现一个夹层，用手一摸，里面有非常坚硬的金属物体。 　　拿出手术刀，我小心翼翼的划开一个小口子，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是一根项链，链子很普通，但是没有任何的标识。不是首饰公司的产品，来自个人手工打造。 　　关键是吊坠，非常的特殊，像是两个反过来的括号，中间连着一个减号。 　　我用手掂量了一下，非常的重，是某种合金。 　　吊坠的样子很古朴，我有点奇怪，这么好看的吊坠为什么不戴。 　　我皱着眉头说道：“这符号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意义？” 　　金磊用鄙视的目光看着我，说道：“真是无语了，这是双鱼座的标志！” 　　双鱼座！ 　　“也就是说这根项链有可能是一个信物？”更能证实萧萧黑暗双鱼座的可能。 　　从心理的角度分析，这根项链来自于她的父亲，萧萧和她父亲的关系很微妙，所以她才选择把销量藏在钱包里，而不是戴在脖子上。 　　“可能不仅仅是信物。”李飞拿着项链说道：“吊坠上有一些奇怪的花纹，还不是在正面，我觉得可能是钥匙一类的物品，可以放在什么东西上。” 　　还真有这种可能，说明吊坠很重要。 　　沙沙……沙沙…… 　　前方传来多人的脚步声，我赶快站好，波哥来了。 　　“尸体就在前面！”武琳领着波哥走过来。 　　路上大概武琳介绍了具体的情况，波哥上来先瞪着我看了半分钟。 　　看的我有点心慌，我又不是尸体，难道我脸上长出花来了？ 　　“你啊！” 　　波哥用手指指我，这才把视线转移到地上的尸体上。 　　他掀开遮盖物，盯着尸体看了一会儿说道：“确实是狙击步枪，手枪没有这么大的动能。” 　　“百分百是狙击步枪，弹头我们都找到了！”我说道。 　　武琳立刻踩了我一脚，不让我开口说话。 　　波哥扭过头，盯着我说道：“你啊，让我说什么好！这一个月大家都不用安顿了。不把孔文一找出来，不找出狙击步枪，大家都没好日子过。” 　　话锋一转，波哥指着我说道：“你怎么不早点安排，大家一起想办法，或许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说起来很轻松，可实际上市的警察都在寻找孔文一的下落，根本抽不出更多的警力来协助我。 　　波哥盯着尸体，他也见过萧萧，还有点不太相信，问道：“她真的是死亡设计师？这也太年轻了。” 　　“她自己承认了，并且我还在钱包中找出这个，可能是信物。”我把项链交给波哥。 　　武琳说道：“她是死亡设计师称号的继承者，继承的时间可能还不是很长。大部分的案子都是她父亲做的，一个外国人，应该是死了。” 　　波哥拿着项链气愤的说道：“居然还有传承，这些家伙真可恶。” 　　“没有其他发现？”武琳问道。 　　我摇摇头，在尸体身上并没有发现手机。这有点奇怪！ 　　“可能是上来之前藏在什么地方了。”金磊说道。 　　“找！”波哥说道：“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把手机找出来。” 　　“是！”武琳应道。 　　“去开枪的地方看看。”波哥大步走向狙击阵地。 　　等我们走到，熊森已经把周围的草地搜索了一遍，没有发现。 　　波哥站在开枪的位置，向下看去，说道：“视野开阔，地方选的很不错。你们有什么看法。” 　　熊森说道：“枪手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为了打死萧萧。可能是组织内部冲突，对我们来说是个好事。抢手不会随便的开枪杀人。” 　　波哥训斥道：“我怎么感觉你们都松了一口气，轻松了许多，这事儿能放松吗？” 　　我们大气不敢喘一下，这时候吸引到波哥的注意，肯定会被喷。 　　波哥说道：“就算你们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都不能停下来。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只要抢手把枪口对准老百姓，他扣动扳机是什么结果，你们心里很清楚。” 　　武琳说道：“我们一定把抢手找出来。” 　　波哥点点头说道：“这个案件严格保密，没有我的同意，不许和任何人提起，警局里的同事也不行。这可是涉枪大案！” 　　“明白！”警局里有这么一句话，涉枪无小案，特别还是开过枪，死了人的枪案。 　　“报告！”武琳说道：“我打算把萧萧的死讯透露给俞正，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这个可以！”波哥想了想同意了。 第608章 消失的手机 　　波哥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在这里不能停留很长时间，大体的了解情况就要走了。 　　我问道：“孔文一的事怎么样了？” 　　波哥看了我们一眼，说道：“监狱里有问题的人已经查出来了，只是孔文一还没有下落。” 　　“是谁在帮她？”武琳问道。 　　“这事……再说吧。”波哥觉得很没有面子，并没有说出内鬼是谁。 　　“你们尽快搞定这边的事，帮忙搜索孔文一。”波哥说完就走了。 　　提起孔文一的事，我就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她离开警局，就像是鱼儿跑回大海里，想要再把她找出来，很难。 　　武琳大概也有类似的感觉，我们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波哥走了，我们把尸体从山上搬下去，废了一番功夫。 　　我没有联系运尸车，自己运更保密。 　　熊森的车足够宽敞，把后排座椅放倒，正好可以把尸体放下。 　　装好尸体，我就看到旁边的被盗车辆，一位民警守在车边。 　　走过去一看，小七还在呼呼大睡，可能这两天玩的太累了。 　　她大概是有史以来最轻松的肉票，丝毫不知道自己被绑架过。 　　我看她睡的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又好气又好笑。 　　车门从里面反锁，钥匙就在车上，打不开车门，我只好用力拍打车窗。 　　“啊？” 　　小七猛的惊醒过来，睁开眼睛看到了我。 　　“你怎么来了？萧萧姐姐呢？”小七揉揉眼睛问道。 　　“先开门！”我叫道。 　　小七打开车门，伸了一个懒腰。 　　“下车！”我把她从车上拉下来。 　　“用这么大的力，弄疼我了。”小七抱怨道。 　　“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我质问道。 　　小七不满的说道：“只不过出来玩俩天，都和你说了，至于这么生气吗？” 　　武琳走过来说道：“冷锋也是为了你好，现在坏人太多了。” 　　“我能照顾好自己！”小七固执的说道。 　　“你好好想想！”我钻进车里，寻找萧萧的手机。既然把手机藏起来，肯定有重要的信息。 　　我把车里里外外翻了一遍，并没有找到萧萧的手机。 　　“我和你一起找。”熊森过来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手机。 　　奇怪了，手机是随身物品，不在车上，也不在身上，会在什么地方？ 　　小七生气的说道：“你们把车里翻的乱七八糟的，萧萧姐看到会生气的！” 　　“这根本就不是她的车！”我说道。 　　武琳柔声问道：“你和萧萧姐怎么认识的？” 　　小七非常敏感，察觉到不对劲，问道：“萧萧姐是不是出事了？” 　　武琳想要委婉的回答，我直接说道：“萧萧死了！” 　　“死……死了？”小七愣住了。 　　武琳赶快解释道：“萧萧是一位非常危险罪犯，她是有目的的接近你，想要利用你来威胁冷锋，她差一点就成功了。” 　　“还有这样的事！”小七瞪大了眼睛，一时间难以接受。 　　找不到手机，我从车里出来，问道：“你是怎么认识萧萧的？” 　　小七低声说道：“那天我从警局里出来，不小心撞到她。就聊了几句，她说要去警局里找你们，表示感谢。我们就聊了起来，她还给我看了和你们一起拍的照片。我看不像是PS的，就相信了她。” 　　我说道：“这摆明了就是冲着你来的，你竟然没看出来？” 　　“我大意了！”小七低下头，有点沮丧。 　　看着她难过的样子，武琳安慰道：“好了，都过去了，没事了。” 　　我估计这事到这一步也就结束了，小七不会再有危险。 　　“先回警局吧。”我提议道。 　　熊森把车钥匙交给武琳，既然手机没找到，他们还想留下再找找。 　　尸体就在后排，小七只好和我一起挤在副驾驶位上，还好我们都不胖。 　　武琳开车出大学城，虽然开着窗户，车上还是有一股血腥味。 　　小七虽然没问，但是她猜的出来，后面的尸体就是萧萧。 　　她几次回头去看，脖子就快要扭断了。盖着尸体的布上渗出大片的血迹，她看的眼睛都直了。 　　“别看了，小心晚上回去坐噩梦。”我把小七的头扭过来。 　　咕嘟！ 　　小七咽了一口口水，声音特别大。 　　“她……她是怎么死的？”小七问道。 　　武琳说道：“抱歉，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 　　我说道：“小小年纪，就爱瞎操心。” 　　小七哦了一声，不再说话，把脑袋轻轻的靠在我的肩膀上。 　　武琳开的很快，路灯发出的橙色灯光一闪而过。照亮了小七的脸庞。 　　她睁着大眼睛，两眼望着正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车快开到警局，武琳还有点担心，要是记者还在，我们就没办法把尸体从车上运下来。 　　人可以翻墙，可以走后门，尸体可没这个本事。 　　到了警局门口拐过来一看，院子里一辆车都没有，记者的车都走了。 　　武琳把停在大厅门口，我跑回去拿了敛尸袋和担架。 　　萧萧的尸体不沉，搬运很轻松。 　　“我帮你们。”小七主动要求道。 　　“一边去。”我一口就回绝了她。 　　武琳说道：“你要是真想帮忙，就帮我们想想，她的手机放哪了？” 　　小七说道：“我记得很清楚，她是拿着手机走的，还对我说，如果有问题，给打电话。” 　　这么说手机还在荒山上，必须对整个小荒山进行搜索。 　　在武琳的帮助下，我把尸体搬进法医室，准备放在解剖台上。 　　“先放冷柜里吧。你和我去看一下俞正。”武琳说道。 　　我也想看看俞正知道萧萧的死因会是什么反应，我拿着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这时候已经恨晚了，俞正已经睡了，又被我们拉进预审室。 　　俞正有些不满的说道：“我已经非常配合了，能不能让我好好的睡上一觉。” 　　“抱歉打扰你休息了！”武琳说道：“之所以叫醒你，是因为发生了很多事。” 　　俞正打了一个哈气，都没抬头看我们一眼。 　　武琳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孔文一成功越狱了，萧萧死了。” 　　“你说什么？”俞正挣扎着要站起来。 第609章 黑暗双鱼座 　　“萧萧死了！”我又重复了一遍。 　　“她……她……怎么……怎么……”俞正的嘴唇不停的颤抖，就是说不出一个死字。 　　武琳说道：“你先回答我，你们是什么关系？” 　　过了一会儿，俞正才稍稍缓过来一点，说道：“萧萧是死亡设计师，我是她的追随者。” 　　我问道：“就这么简单？”从他刚才的反应来看，两人的关系并不是单纯的上下级的关系。 　　“先告诉我她是怎么死的。”俞正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我们。 　　武琳轻轻点点头，我说道：“她约我见面，结果被人暗算，枪手打死了她。” 　　“枪手？”俞正似乎还有点不太相信。 　　“警方怀疑是M-L组织派来的杀手，暂时还没找到证据，信不信就看你自己了。”武琳说道。 　　“唉！”俞正低着头，叹了一口气。 　　我说道：“看样子你知道点什么。” 　　“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对她来说这是一种解脱。”嘴上这么说，可是脸上的表情一点都不轻松。 　　武琳说道：“你觉得枪手会是什么人？你如果能提供线索，我们可以找到枪手。” 　　“我也想帮你，可是我知道的并不多。我和M-L组织有接触的人都死了，萧萧也很少和我说组织的事，再加上我们本来见面就不多。” 　　我问道：“萧萧真的是死亡设计师？” 　　俞正点点头说道：“是的，她是黑暗双鱼座！” 　　基本上坐实了萧萧的身份，她是死亡设计师无疑。 　　“对于孔文一你知道多少？”武琳问道。 　　“她是萧萧的朋友，我见过几次，后来才知道，她和我一样，也是追随者。至于她负责什么，我就不知道了。萧萧没和我说，我也没问过。” 　　俞正在悲愤当中，说的是实话。 　　“你喜欢萧萧？”我问道。 　　“算……算是吧。”俞正承认了，人都已经死了，也没什么不能说了。 　　武琳问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你们都知道我遇到过车祸，对吧。” 　　我们点点头。 　　俞正说道：“在那之后不久，我家出了点变故。我父亲生了一场大病，他是家里的支柱，一下就倒下了。家里没了经济来源，治病要一大笔钱。找亲戚朋友借了一点，还差一大笔。借钱也不容易，一谈到钱，亲戚的脸都变了。这时候萧萧出现了，她给了我一大笔钱，足够给父亲治病。虽然没过多久，父亲还是走了，但是我很感激萧萧。” 　　我问道：“对于‘医生’你知道多少？” 　　“几乎一无所知。”俞正说道：“这个医生非常神秘，也不清楚和组织的关系。” 　　“他会不会是黑暗十二宫？”武琳猜测道。 　　俞正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还不肯说出你的同伙是谁吗？”我说道。 　　“说实话，对于他我了解的也不多。偶然发现他在调查器官走私组织，我没声张。决定动手之后，我找他帮忙，他毫无犹豫就答应了。” 　　武琳说道：“在一起好几天，多少也应该知道一点吧。” 　　俞正想了想说道：“他好像是个厨子，对吃的很有研究。” 　　“厨子？”我问道：“他和你说的？” 　　“没有，我自己感觉到的。”俞正说道。 　　我手机中有偷拍的胖厨子的照片，走过去问道：“是不是他？” 　　俞正看了一眼，摇摇头说道：“不是。” 　　“你看仔细一点。” 　　“真的不是！”俞正说道：“两个人差远了。” 　　“好吧。”我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受来打击之后，俞正非常的配合，只要我们提问，只要他知道，就会回答，问询进行的很顺利，很快就问完了。 　　“我可以回去休息了吗？”俞正的声音很疲惫，精神也很萎靡。 　　“回去睡吧。”武琳让他在口供上签字。 　　我们把俞正送回牢房，回到一组办公室。 　　小七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这丫头真能睡。 　　回来的路上，通过我们的对话，她猜出可能是被挟持了。她自己没事，我也没有受伤，她就不管了，没心没肺的傻笑。 　　小七的神经越来越粗大，再这么下去，淑女是不用指望了，会像武琳一样，成为一个女汉子。 　　武琳给熊森打电话，手机还没有找到。 　　我又看了一遍口供，问道：“俞正会怎么样？” 　　武琳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杀人了。” 　　具体还要看法官怎么判，形势不太乐观。 　　俞正已经没有牵挂了，死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说点别的吧。你对孔文一怎么看？”武琳不太想谈论俞正的事。 　　这个问题比较敏感，好在办公室里都是自己人。 　　对武琳没必要隐瞒，我说道：“不是我说丧气话，孔文一这一跑，大概是抓不到了。” 　　武琳点点头说道：“我也有这种感觉。” 　　孔文一虽然是追随者，但是能力这么强，M-L组织花这么大力气把她救走，肯定有长远打算。 　　我有一种预感，孔文一肯定还会回来，我们还会再次交手，只不过是一个时间的问题。 　　不管怎么说，黑暗十二宫又少了一个，人体器官走私组织也被灭了，要是再找到医生，就完美了。 　　武琳说道：“看来下阶段的工作目标有了，我们把这个医生找出来。” 　　难度可不小，我们没有任何关于医生的线索。 　　计划是好的，可是赶不上变化。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案子，也许会有新的连环杀手出现。 　　M-L组织接连遭到重创，说不定还会有报复行动。 　　“你睡会儿吧。”武琳要走，她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我这会儿睡不着，萧萧的尸体还在法医室里，希望能找到点线索。 　　实际上我是想要独处一会儿，想要思考问题。 　　萧萧的死疑点太多，我怀疑于吕洁有关，就算枪手不是她，也和她有关系。很可能是吕洁的追随者。 　　回到法医室，萧萧的尸体就在工作台上，还带有温度。 　　我又检查了一遍她的衣服，没有新发现。 　　她太年轻了，我发出一声感叹。 第610章 洞 　　小楠是医院的护士，年轻，漂亮。 　　护士这份工作很辛苦，特别还要值夜班，一值就是一夜。 　　虽说中间能打个小盹，但是睡的不踏实。病人有点不舒服，就要过去检查，很辛苦。 　　这份工作做的时间长了，眼睛周围一圈黑眼圈，眼角还有皱纹。 　　或许再做几个月，就不做了。 　　要说护士辛苦，收入还算不错，可是她不在乎，她有底气。 　　纯白色的护士服很难看，小楠穿着就不一样，白色的衣服下，一双修长笔直的大腿，走到哪都能吸引人的眼球。 　　同样的衣服，穿在护士身上，就是制服，穿在小楠身上，那就是诱惑。 　　有很多病人已经康复，就是赖着不走，就是为了能多接触小楠。 　　小楠也是来者不拒，对谁都是笑嘻嘻的，如果对方家底殷实，非常有钱，她会抛个媚眼，把魂儿都勾走了。 　　追求者太多也很麻烦，也不可能总吊着人家。话说回来，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小护士，有些人她惹不起。 　　可是这些人中，没有一个让她特别有感觉。 　　直到有一天，陈医生出现了，一个从海外留学回来的医生，不仅人长得帅，医术非常好，家里还很有钱，还有一栋别墅。报道第一天，陈医生开着一辆宝马七系，轰动了整个医院。 　　唯一的问题就是年龄比较大，已经三十多岁了。比小楠整整的大了七岁。 　　小楠不在乎，成熟的男人更有魅力。 　　没过多久，陈医生的家底就被调查的一清二楚，院的小护士都知道他是单身。 　　就是他了！ 　　小楠非常自信，一定能把陈医生拿下。 　　她委婉的拒绝所有追求者，一门心思要拿下陈医生。 　　虽然不在一个科室，想要接近她并不难。 　　在楼梯间偶遇陈医生，她腿一软，撞入陈医生的怀中，发出一声娇嗔，紧紧的抱住陈医生。 　　小楠对自己的身材充满自信，标准的S型曲线。每几个男人能抵抗的了她的身材，只要擦一下，就能让男人心猿意马。别说这次紧紧的抱在一起。 　　她很少这么主动，下了大本钱。她明显感觉到陈医生身体有变化，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等她红着脸从陈医生的怀中挣脱出来，一副娇羞的姿态，脸颊通红。 　　陈医生的胸膛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小楠的心脏剧烈的跳动，就像是打鼓一样。 　　“你没事吧？”陈医生看她的眼神明显变了。 　　“没……没事……”小楠有点晕，这就是爱上一个人的感觉？ 　　陈医生扶着小楠，很温柔的说道：“你这样很危险，要是从楼梯上滚下去就麻烦了。” 　　小楠低声说道：“今天站的时间长，腿有点软。” 　　“我送你回去，你在哪个科室？” 　　“内科！” 　　陈医生扶着小楠在走廊上，小护士嫉妒的看着她，眼神像刀子。 　　“谢谢你！”在科室门口，小楠松开了陈医生的手，尽管心里很不舍。 　　趁热打铁固然很好，可才认识就贴的太紧，反而会引人反感，要给男人一点空间。 　　“好好休息！”陈医生微微一笑。 　　“改天请你吃饭。”陈医生的视线一直在她的身上打转，小楠心里有了九成的把握。他还没有看到白大褂下的傲人身材。 　　“请也该我请你。”陈医生主动要了她的电话。 　　接下来的发展都在她的意料之中，第一次约会，第一次吃饭，第一次看电影…… 　　医生的时非常紧，每一次约会都很不容易，小楠非常珍惜。 　　恋爱的感觉很甜蜜，小楠的心里只有陈医生。 　　只是有点奇怪，陈医生只是吻了她一次，并没有提出过分的要求。 　　什么时候才能为爱鼓掌，小楠都有点急不可耐了。 　　接触多了之后，小楠发觉陈医生更加在意的是她的身体，视线在她身上的时间比在脸上的时间长。 　　小楠也没多想，谁让她的身材好。男人看她的眼神都这样。 　　大部分男人的眼神都充满侵略性，像是要一口把她吞掉，而陈医生眼神很炽热，稍稍有点不一样。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有一天，意外发生了。 　　一个许久不联系的追求者找到医院，没有见到小楠，遇到了小护士。 　　她们正在吃醋，添油加醋的一说，追求者妒火中烧，找到陈医生，没说几句话就动手了。 　　小楠赶到，两人打的难解难分，陈医生十分狼狈，鼻血把医生的白大褂都染红了。 　　这件事造成了非常大的影响，医院里的人都在议论。虽然不管陈医生的事，但还是对他的声誉造成不太好的影响。 　　小楠决定辞职，在陈医生的劝说下，她决定去外地旅行散心。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可惜只有她一个人。 　　出发之前，陈医生出现在小楠家门口。 　　“你这么忙，还来送我。”小楠很感动，陈医生并没有生她的气。 　　陈医生没说话，只是微微一笑。 　　今天的医生有点不太一样，眼神扫过她的身体，她的身体开始发热。 　　陈医生轻轻的抱住她，一双手在她的身上游走，像是在抚摸一件艺术品。 　　终于要来了吗，小楠充满了期待。 　　“讨厌，我要赶不上飞机了。”小楠娇嗔道。 　　陈医生的手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情正浓时，小楠忽然眼前一黑，她晕了过去 　　小楠不知道昏迷了多长时间，许久之后，她才醒过来，脑袋非常的沉重，像是被麻醉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缓过来，可是身体不能动。 　　睁开眼睛一看，她吓了一跳，她身上没穿衣服，双手双脚都被捆着，固定在一个巨大的玻璃罐里，还是无菌的环境。 　　她的身上多了一些东西，隐隐有些作痛，似乎还反射着金属的光芒。 　　对面放着一面镜子，正好可以让她到自己的身体。 　　小楠的身上多了许多洞，每个洞上带着玻璃罩，通过这些洞，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内脏。 　　其中有个洞开在胸口，可以看到心脏在跳动。 　　“啊！” 　　小楠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可惜没有人能听到。 第611章 方叔欢送会 　　警局里这些天非常的安静，上上下下的都知道，波哥和闫副局的心情很不好，特别是波哥，一直黑着脸，就像是火药桶，随时会爆炸。 　　原因大家都知道，有重要的女犯人越狱了。尽管发布了通缉令，进行了多次城大搜捕，都没找到犯人。 　　这犯人也神了，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没了踪迹。 　　虽然主要的责任不在警局，是监狱系统出了问题，从领导到普通狱警都受到了处理，这并不能减少波哥的怒火。 　　M-L组织的触手已经伸入监狱系统，那警局内有没有？ 　　我以为波哥要召开会议，进行内部整顿。可这些天一点动静都没有。但是大家都能感觉到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一组关上门讨论过，孔文一肯定通过某种渠道离开了本市，甚至已经出国了。 　　波哥可能也想到了，只是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消息封锁很好，并没有走漏消息，外界并不知道有一名犯人越狱。 　　在关押了一个星期之后，俞正被押走了，警局只是一个临时关押的地方，他被转移到另一所稍微偏远一点的监狱。 　　俞正的情绪一直都不高，心已经死了，活着的只是一个躯壳。 　　他把所有知道的都告诉了我们，对我们来说是好事，但是对他自己来说，很危险。 　　这种情况对M-L组织的来说算是一种背叛，肯定会有所行动。 　　武琳也想到了，再三提醒监狱，要的保证俞正的安，不能出现意外。 　　俞正住单人间，放风也是一个人，吃饭由狱警送到牢房里。 　　我们去看了一次，俞正无欲无求，就快成和尚了。 　　他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可看他的样子，根本就不在乎。 　　也只能这样，案子对我们来说，已经结束了。 　　明天是星期一，新的一天，新的开始。 　　小七还赖在我家里，还有十天就开学了，她就快要回去了。 　　“时间过的真快！”小七感慨道。 　　我吐槽道：“整天除了吃就是睡，当然过的快，这个假期胖了几斤？” 　　“你眼瞎，我这是长身体，不是胖！”小七愤怒的吼道。 　　“好吧，长身体！”我走到门口问道：“你今天不出去了？” 　　“我要宅在家里，做一个死宅。”小七已经玩够了，不想再出去疯。 　　“那我上班去了。”休息了几天，总算是缓过来。 　　我正要走出去，小七喊道：“记得给我买火车票，我要卧铺！” 　　“有票就不错了，坐票都不好买。”开学是一个客运小高峰，票不好买。 　　“我就要卧铺！”小七开始撒娇。 　　这招对我没什么用，我关上门就走了。 　　大步走到警局门口，看到高老爷子戴着老花镜在看报纸，我走过都没有察觉。 　　胖厨子回来了，刚从早市回来，买了不少菜和肉，正在卸货。 　　“你来的这么早！”胖子挥挥手，向我打招呼。 　　还不到上班时间，我走过去问道：“家里的事都处理好了？” 　　胖子很不好意思的说道：“没事了，出点事还让你们挂念。” 　　“主要是我肚子惦记你，我可没想你。” 　　“那我今天要好好犒劳一下。”胖子哈哈大笑。 　　俞正看了他的照片，肯定胖厨子并不是他的同伙。并没有打消我的疑虑，两人相处的时间不长，做一些伪装，只要局部做一些改变，再戴上口罩假发一类的东西，俞正也看不清楚到底长什么样。 　　“说的我都流口水了，一下班我就去。” 　　正说着话，武琳来了，叫我过去。 　　“中午见！”我冲着胖子摆摆手。 　　“瞧好吧。”胖子一支手拎着沉重的菜篮走了。 　　武琳走过来说道：“你还怀疑他？” 　　“早晚我会查清楚。”对武琳没什么好隐瞒的，我打算找个机会试探一下胖子，给他透漏一点假消息，只要传到M-L组织手中，基本就可以证实他的身份。 　　关键是时机，必须有案子，才能让胖子上钩。 　　“说点别的，有件事要和你们商量。”武琳说道：“来的路上方叔给我打了电话，他恢复的很好，准备要来上班。” 　　“不是这个月就要退休了么？”心里虽然有点不舍，考虑到健康问题，还是退休好。 　　武琳无奈的说道：“方叔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不干到退休的那一天，绝对不离开警局。” 　　想想也是，方叔这次要不是真的很不舒服，绝对不会退出调查。 　　“你找我商量什么？难道是要劝方叔早点回家？” 　　“当然不是。”武琳说道：“波哥的意思，想要给方叔办一个欢送会。毕竟是老同同志了，一辈子都奉献给警局。” 　　“好主意！”给方叔留下一个深刻美好的记忆，为警察生涯画下一个完美的句号。之后回味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武琳说道：“今天要是没案子，大家一起商量一下，一定要办好。” 　　让一组的人破案行，让他们办欢送会，我想不出能办成什么样。 　　回到办公室，等到人都来齐了，武琳说了办欢送会的事。 　　熊森说道：“在局里办，那多没意思，要不去食堂，边吃边喝，再搞几个节目。” 　　对他来说，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就是最好的欢送方式。 　　“一边去！”武琳说道：“你再把方叔给喝到医院去！” 　　金磊说道：“最好装个大屏幕，我把方叔的经历做成幻灯片，再配上音乐。” 　　这个可以有，听起来很靠谱。 　　李飞建议道：“要不咱们凑点钱，给方叔搞个纪念品，也算是终身成就奖了。” 　　武琳记下来，这个主意也不错，至少比熊森的主意靠谱。这时候在食堂里喝酒，肯定会被波哥的口水给淹没。 　　铃…… 　　我们正讨论着，办公室里的电话响了。看样子是有案子了。 　　武琳接起电话，说道：“重案一组！”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武琳的脸色大变。 　　武琳很快就放下电话，一副很气忿的表情。 　　“怎么了？”我问道。 　　武琳说道：“是监狱来的电话，俞正死了！” 第612章 俞正自杀 　　俞正，死了？ 　　不止武琳，整个一组的人都呆了。 　　这个人虽然杀了人，但是他杀的都是坏人，或多或少的都对他有点同情。 　　我问道：“怎么死的？” 　　“监狱方面说是自杀。”武琳说道。 　　李飞说道：“在监狱里还能自杀？” 　　监狱里为了防范犯人自杀，做了很多工作，怎么就自杀了？ 　　武琳说道：“电话里说不清楚，监狱方面叫我们去一趟。” 　　“我和你一起去。”我闫亲眼看到尸体，进行尸检。 　　如果俞正不是自杀，尸体上肯定会留下线索，找到杀手，肯定是M-L组织的人。 　　“我们呢？”李飞问道。 　　“你们想想怎么给方叔半的欢送会！”武琳强调道：“方叔可能会来，不能让方叔知道，波哥的意思是给方叔一个惊喜。” 　　“明白！你们快去吧。”李飞说道。 　　俞正所在的监狱在郊区，戒备更加森严，距离警局特别远，开过去要一个多小时。 　　这会儿正是上班高峰，路上车特别多，出城的车很少，一路还算通畅。 　　我们赶到监狱，有人等我们，直接把我们领向牢房。 　　在路上武琳问道：“什么时候发现他死了？” 　　“监狱每天早上六点半要查房，人就已经死了。死亡时间估计是在夜里。” 　　我问道：“牢房里没有任何的工具，他是怎么死的？” 　　狱警打了一个冷颤说道：“有点邪门，他咬死了自己。我当了这么多年的狱警，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过。” 　　“咬死自己？”武琳皱着眉头，想不出来怎么才能咬死自己。 　　狱警说道：“他咬了手腕，咬破动脉，失血过多而死。” 　　武琳倒吸一口冷气，听着就很疼。 　　我拿起手腕，轻轻的咬了一口，钻心的疼。 　　疼痛是人体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需要极大的毅力，忍住疼痛，才能完成。 　　问题的是俞正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自杀。 　　检察院还在准备材料，法院开庭的时间都还没定，为什么要自杀？ 　　监狱的管理非常严格，普通狱警不知道俞正的底细。每隔几天就要换班，以免接触多出现问题。 　　狱警说道：“没人接触过他，这两天也没有异常，谁也没想到他会自杀。” 　　说话间我们走到牢房门口，牢门虚掩着，我闻到一股血腥味。 　　打开房门，我看到俞正的尸体。 　　他靠着墙壁坐着，脸色煞白，身前一大滩鲜血。他竟然咬了两只手上的动脉。 　　真是狠人一个，求死心切。 　　武琳问道：“有人进去过？” 　　“没有！”狱警说道：“发现尸体我们就封锁了牢房，保证没有人进去过。” 　　“你去吧。”武琳不忍心再看，转过头去。 　　我戴上鞋套，走进牢房，慢慢走到尸体边。 　　地上一大滩的鲜血，要走过去，就要踩着血。 　　我叹口气，轻声说道：“何必这样，不管怎么说也是一条生命。” 　　地上的血迹表面已经干枯，踩在上面很不舒服， 　　我拿起俞正的手臂，手腕上非常清晰的牙印，伤口深可见骨，咬了好几口，才能咬到动脉。 　　再看另一支手，同样的伤口。 　　俞正的嘴上还有血迹，我轻轻压下他的嘴唇，嘴里也有血，牙齿的缝隙间还有肉丝。 　　种种迹象表明都是自杀，尸体上没有疑点。 　　如果不是心甘情愿的死，只剩下一种可能，他是被人胁迫的，想要找出线索， 　　我站起来，慢慢走出牢房，脱掉鞋套，鞋底上还是沾了很多血迹。 　　“有发现吗？”武琳问道。 　　“一切正常。”我问狱警，“能帮我们把尸体运回警局吗？” 　　“没问题。”狱警答应了。 　　我带了敛尸袋，把尸体装进去，拍摄了现场照片，牢房需要清理，这一地都是血。 　　监狱方面安排了一辆皮卡，跟在我们后面，一路回到警局。 　　尸体推进法医室，放在工作台上。 　　剩下的就没武琳的事了，听说方叔来了。她回办公室了。 　　我把工具拿出来，准备进行尸检。 　　上一个躺在这里的尸体是萧萧，这也的算是一种缘分。 　　我轻声自语道：“你要是早一点来，就可以和萧萧团聚了。” 　　拿起手术刀，我意识到自己最近话有点多，特别是喜欢上和尸体说话。 　　要是有人进来，看到我和尸体聊天，肯定要吓一跳。 　　俞正的尸体是我解剖的比较正常的一具尸体，很快就完成了，同样是没有疑点。 　　清理完工作台，我把尸体推进停尸柜。 　　一名没有犯罪基因的追随者，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 　　打印出来验尸报告，我锁好法医室的门，去了一组办公室。 　　走到门口就听到他们在讨论案情。 　　“把自己咬死，听起来就很可怕。”李飞说道。 　　“和咬舌自尽的差不多，都很疼。”金磊说道。 　　熊森问道：“方叔，你见识多，有没有听过类似的案子？” 　　方叔想了想说道：“在很多年前，出了一个杀人犯，他喜欢咬人，把被害人咬的伤痕累累，开始我们还以为他有狂犬病。” 　　武琳饶有兴趣的问道：“那他杀人了吗？” 　　“杀了，尸体惨不忍睹。”方叔说道。 　　我推门进去，一眼就看到方叔，脸色红润，恢复的很好。 　　“您来了，精神不错啊！”我称赞道。 　　方叔摇摇头说道：“年龄大，拖后腿了，一夜没睡就不行了。” 　　金磊说道：“您老当益壮，得和黄忠一样，还得加油！” 　　这话方叔爱听，脸上有了笑意。 　　铃…… 　　电话又响了，武琳接起来用了几秒钟就放下。 　　“有案子了，大家做好准备。” 　　武琳急匆匆的去了波哥办公室。 　　李飞小声说道：“看来又是大案。你们猜猜会是什么案子。” 　　方叔说道：“别猜了，等组长回来就知道了。” 　　有案子最开心的是方叔，能在退休前破最后一个大案，太完美了。 　　过了五分钟，武琳急匆匆的回来，说道：“刚接到报案，在一个工地发现一具女尸，尸体高度腐败，身上多了很多洞。” 　　“洞？什么意思？”我有点懵了。 第613章 巨人观 　　“我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去现场就知道了。”武琳从波哥口中得到的信息非常有限。 　　出发！ 　　一组人快速赶到楼下，我回到法医室，拿上工具箱。 　　法医室里就剩下俞正的尸体。 　　拎着工具箱，我上了武琳的车，直奔现场。 　　武琳在车上说起基本情况。 　　“现场在一处城中村改造工地，规模很大。拆迁的建筑垃圾和挖掘出的土砂堆积在一起。平时也没人管，偶尔会有拾荒人去捡些东西，早上从垃圾里传来恶臭，实在是太臭了，管理人员过去检查，发现了尸体。” 　　我急忙问道：“现场没被破坏吧？” 　　工地上有一群人，要是都跑去围观，现场铁定被破坏。 　　“辖区派出所的人已经去了，应该问题不大。” 　　金磊说道：“这么说是抛尸现场，第一现场还不知道在哪。” 　　武琳说道：“大家都打起精神来，这个案子是交给专案组的，肯定不简单。” 　　“明白！” 　　看这个情况，今天没办法给小七去买火车票了。 　　金磊快速的敲击键盘，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我们还没到现场，金磊就叹了一口气。 　　“唉！不好整。” 　　“什么意思？”我问道。 　　金磊说道：“从地图上看，这片工地特别大，靠着两条主干道，小路更多，都没有监控。” 　　武琳说道：“也就是说凶手了解基本情况，所以选择在这里抛尸。” 　　“有这种可能！”我说道：“凶手有可能在周围活动，住在这里，或者在这边上班。” 　　金磊算了一下说道：“你知道这个范围有多大，至少有几万人，附近有大型商场，还有超市和医院，流动人口特别大。” 　　案子还没开始调查，就知道难度不小。 　　武琳停车，地方到了。 　　下车就看到工地的临时大门前停着两辆警车，一群建筑工人好奇的往里看，两名民警正在维持秩序。 　　“请让一下！”武琳在前面开路，看到警察来了，工人自动让开一条路。 　　武琳进入工地，早有人等着，把我们领向现场。 　　远远的就看到前面有一个小山丘，最近天气不是那么热了，雨水特别多，杂草长得很茂盛。 　　土丘下面拉起黄色警戒线，民警守着，不让人靠近。 　　一阵微风吹过，空气中飘来一股恶臭。只有高度腐败的尸体，才会散发出这么浓重的味道。 　　我加快脚步，走到土丘前。 　　“尸体在哪？”我问道。 　　“在上面，翻过土丘就看到了。”民警用手指给我。 　　土丘是挖掘机挖出的土堆积的在一起，土质很疏松，踩上一脚，松动的土块往下滚。 　　旁边有建筑垃圾，踩着松动的水泥块，我爬了上去。 　　在土丘中间有一处凹陷，长满了杂草，一个人性物体躺在草丛中。 　　嗡暡…… 　　还没靠近，就听到苍蝇飞舞的声音，空气中的臭味更浓了。 　　我小心翼翼的靠近，在尸体周围没有看到明显的痕迹，尸体扔在这里有段时间，臭了才被发现。 　　非常谨慎的移动到尸体前，尸体身上盖着一层黑色的塑料袋，部分地方有些破损。 　　因为天热的缘故，尸体腐败的速度非常快。已经呈现出巨人观，也就是说死亡至少五到八天。 　　尸体变成高度腐烂，产生大量的腐败气体，充满身软组织使整个尸体膨胀成为一个庞然大物，颜面极其肿胀，眼球突出，嘴唇变厚且外翻，舌尖伸出，腹部膨隆，腹壁紧张，皮肤呈污绿色、腐败静脉网多见，皮下组织和肌肉呈气肿状，四肢增粗。手和足的皮肤可呈手套和袜状脱落，整个尸体肿胀膨大成巨人，难以辨认其生前容貌。 　　由于尸体膨胀，一部分塑料袋破裂，露出的尸体有蛆虫在烂肉中蠕动。 　　我只能看出是一个女人，看不出具体的年龄。 　　尸体的腹部有一部分露出来，有一个大洞，但是并没有漏气。 　　我戴上橡胶手套，轻轻的用手按了一下。 　　呲…… 　　大量的腐败气体喷射而出，我向后跳了一大步，差点就喷我一身。 　　接着一部分内脏被挤出来，尸体的腹部快速憋下去。 　　我这才发现，破洞里有一个奇怪的东西，碗口大小的钢圈，底端还有一块玻璃。 　　“这是什么东西？”我自语道。 　　我非常的好奇，这可不是人身上该有的东西。看不出来有什么用。目前还不能把这东西拿出来，动一下就可能内脏流的到处都是。 　　尸体的情况不允许在现场进行尸检，必须要运回法医室。外面的一层塑料袋要是破了，尸体就会变成一堆烂肉，再想运回去，就麻烦了。 　　我挥挥手把李飞和熊森叫上来，光靠我一个人，很难把腐尸装进敛尸袋里。 　　“我靠！”李飞看到尸体就抱怨道：“有好事你从来想不起我。” 　　熊森捂着鼻子，这味道让人难以忍受。 　　“早晚都要搬，上不上手？”我问道。 　　“快来吧。”熊森说道。 　　我把敛尸袋打开铺在旁边的地上，从另一边推，把尸体推进敛尸袋中。 　　拉上拉索，拿过担架，就可以把尸体抬走。 　　运尸车还没来，先把尸体放在一边，开始搜索尸体周围的草丛。 　　尸体身上并没有衣物，遗留下检材的可能性并不大，但是依然要搜索。 　　找了十几分钟，我发现一处倒伏的草丛，明显的能看到半个脚印。 　　这地方很少有人来，十有八九是凶手留下的脚印。 　　我立刻提取了鞋印，从方向来，凶手并不是从我们刚才进入正门到的抛尸现场。他是从别的地方绕过来，将尸体扔在这里。 　　继续往前走，搜查了很大一片范围，也没有发现完整的脚印。 　　铃…… 　　手机响了，武琳告诉我运尸车来了。 　　我和熊森抬着尸体，放到车上。 　　方叔正在询问工地的负责人，对方苦着脸说道：唉！“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工地上虽然有守夜的，可也不会到这里来。你们自己看，除了石头就是土，没有值钱的东西。” 第614章 金属圈 　　工头也很无奈，这么大的一个工地，晚上虽然有人守夜，只有一个人，根本看不过来。 　　方叔得知死者为女性后问道：“工地上有没有女人？” 　　“有，不过并没有人失踪。”工头在听说死人之后，立刻清点人数，一个都没少。 　　武琳问道：“最近一段时间，工地附近有没有出现可疑的人？” 　　“这个……”工头欲言又止，似乎有难言之隐。 　　李飞说道：“知道什么就快说，难道还要请你回去喝茶。” 　　“说，我说。”工头皱着眉头说道：“工地上的事，牵扯方方面面的事情，一开工钱就像是流水一样，有些人眼红，就会搞些事情，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工头暗示的很明白了，建筑工人每天的工资，工地上的钢筋、水泥、砖石都是钱，再加上后期的装修建材，肯定有人眼红，心中不忿，就会搞点事情。 　　前些年还有涉黑势力垄断沙土、建材市场，几年的时间就赚了一大笔钱。这些人都被处理了，连带着后台都倒霉了。 　　聪明人就不在明面上来，转到暗地里进行，只要有钱进账就行。 　　武琳点点头，对方叔说道：“又得麻烦您了，您去打听一下，看看这中间涉及社么人。” 　　“行，我这就去。”方叔转身就走。 　　“我跟您一起去。”武琳试了一个眼色，李飞跟了上去。 　　武琳让工头再回去好好想想，想起可疑的地方，立刻汇报。 　　工头还没走多远，运尸车就来了，我要跟着车回警局。 　　武琳留下来，她要带着民警把周围再搜索一遍。 　　金磊也有工作，他需要查找市的失踪人口和最近的报警记录，寻找死者的身份。 　　“走啊，正好顺路。”我在运尸车上向金磊招手。 　　“我还是自己回去吧。”金磊不愿意上来，车上的味道太难闻了。 　　“那我就不管你了。”我排片车门，让司机快点走。 　　一路上我都在想着尸体身上奇怪的物品，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想来想去，我只想到一种手术造瘘术，在身体上开一个口子，连通内部脏器，用来缓解病人的痛苦。 　　造瘘术中有一种永久性的，和这种情况有些像。 　　难道说死者是一名病人？可是什么病要开这么大的瘘管？ 　　我想着找个医生问问，或许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喂，别走神，到了。”司机叫道。 　　回过神来一看，已经到警局大院了。 　　等我从车上下来，司机已经到开车厢门，一股浓重的尸臭味扑面而来。 　　尽管做了防备措施，还是有尸液从敛尸袋中漏出来，臭味另人难以忍受。就算屏住呼吸，都能感觉到尸臭味往鼻子里钻。 　　司机不肯帮忙，我把尸体抬出来，放在推车上，快速推进去。司机找门房高老爷子借了一个水桶，开始冲洗车厢。 　　尸检工作非常重要，想要获得线索，必须要尸检。 　　我把尸体推进法医室，打开换气扇，拿着一瓶空气清新剂跑回来，喷了半瓶，总算把尸臭味给盖住了。 　　要是让楼里的文员的文员或者领导闻到，说不定就要吐了。 　　回到法医室，我换上身装备，这才打开敛尸袋，把尸液放出来。 　　顿时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恶臭，就算开着换气扇，依旧无法阻止味道扩开。 　　敛尸袋被尸液浸透，用水冲洗两遍之后，塞进垃圾桶里。 　　高度腐烂的尸体安静的躺在解剖台上，我拿起手术刀，轻轻的划了一下，捆着尸体的塑料布就撑开了。 　　在灯光下，尸体身上的数个金属物反射着的灯光。 　　我靠！尸身上不止一个金属体，我数了一下，大大小小的一共的有七个。 　　这是什么情况？ 　　看到这一幕，我百分百肯定这不是造瘘术。还没听说什么病要在身上开这么多的洞。 　　我拍了照片之后，拿着镊子，想要拔下一个，却发现金属体牢牢的固定在尸体上。 　　拿着手术刀切了一圈，才把金属体拿下来。 　　金属体非常的重，不像是普通的钢材，轻轻的擦一下，金属特别的亮。 　　没有发现任何的标志和数字，可是这玩意绝对不是手工能打造出来的。 　　看着就感觉比较高端，用电子秤称了一下，重量比钢轻。 　　“似乎……似乎……是钛合金。” 　　这玩的有点大，这些加在一起，可值不少钱。凶手不是一般的有钱！ 　　我又取下一个金属圈，发现这些金属体的长度还不一样，上一个对着肠道，这一个对着胃。 　　尸体的胸口还有一个，我探头一看，正好对着尸体的心脏。 　　我有点明白了，凶手通过这些金属圈，可以看到人体的脏器的情况。 　　这就有点诡异了，又是一个变态杀手？ 　　凶手的这个爱好有点特殊，我检查了另一个金属圈，直接通到胃部，可以看到食物消化的过程。 　　通过这个洞，还可以把正在消化的食物弄出来，或者再往里倒点什么。 　　我想象了一下身都是洞的样子，心底泛起一股冷气，打了一个寒颤。 　　如果真像我猜的这样，必须尽快把凶手找出来。 　　这个女人死了，凶手有可能会再找新的目标。 　　目前还不清楚凶手的这种特殊癖是怎么养成的，这种窥视的欲望一定非常的强烈，有时候自己都没有办法控制。 　　呼…… 　　我长出一口气，调整状态，继续进行尸检。 　　虽然这些洞很可怕，但是并不致命。被害人是怎么死的还不知道。 　　我把灯光调弱，打开紫外线，仔细的勘察尸体。 　　尸体腐败很严重，有些痕迹会减弱，但是并不会消失。 　　紫外线灯照到手腕，发现非常明显的很紧。尸体有明显被捆绑禁锢的痕迹。只有长时间的捆绑，才会留下这种痕迹。 　　女死者遭到过长期禁锢，进一步检查，肌肉有萎缩的迹象，她有很长时间没有活动。 　　到了这一步，还是没有发现致命伤，死因不明。 　　“你到底遭遇了什么？”死者经过非常长时间的折磨，最终才死于非命。 第615章 走光了 　　尸体的表面检查完了，除了捆绑的痕迹外，没有发现致命伤。排除了多种致死原因。剩下的可能性不多了。 　　解剖完内脏，检验过血液，差不多就能确定死亡原因。 　　在解剖之前，我拿着镊子，把尸体表面的蛆虫装进玻璃器皿中，通过研究的这些虫子，可以确定死亡时间。 　　我深吸一口气，这绝对是一次重口味的解剖。 　　解剖刀在尸体上切一个口子，已经发黑的血液流出来。 　　尽管带着防护措施，还能闻到那股恶臭。说起来有点奇怪，我对尸臭的抵抗力似乎降低了不少。 　　花费了很长时间，总算是完成尸检。出了一身的汗，衣服都湿透了，贴在身上。 　　把尸体推进停尸柜，用水把工作台冲刷两遍，把身上的防护服洗了一遍，这才脱掉身上的防护服。 　　彻底解脱的那一瞬间，有一种如获重生的感觉。 　　法医室已经清理了一遍，还是能闻到一股尸臭味。 　　还没舒服几分钟，就感觉有点凉飕飕的，特别是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就像是裹了一层皮。 　　阿嚏！ 　　我打了一个喷嚏，就快要感冒了。 　　反正也没人来，我把衣服脱了，用毛巾擦干，正在找换洗的衣服，咯吱一声，门被推开了。 　　我瞬间石化，脑子里就一个问题，我没关门吗？ 　　开门的人也愣住了，估计她也没想到在法医室里会看到这一幕。 　　我用眼角的余光扫一眼，开门的是武琳。 　　其实不用看也能猜到是她，喜欢来法医室的人不多，基本上都是一组的人。因为和武琳的关系越来越近，不敲门的也只有她了。 　　她以为我在工作，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 　　还好我是侧着身，走光并不是很严重。 　　问题是武琳并没有关上门的意思，她还在看。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小声提醒道：“那个……能不能……关门！” 　　嘭！ 　　武琳这才反应过来，关上了门。 　　“我在大厅等你！” 　　接着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跑了。 　　我有点无语，只不过在房间里换个衣服，偏偏就让她看到了。虽然我又不吃亏，被看两眼又掉不了多少肉，还是让我有些郁闷。 　　换上警服，看了一眼时间，才发现已经一点多了。 　　明白了，她是来找我吃饭的。 　　我又往身上喷了一点空气清新剂，这才走出法医室。 　　在一楼大厅，我看到了武琳，脸颊通红，一副娇羞的样子。 　　搞什么，被看的那个是我好不好。见鬼了，你害羞什么？ 　　武琳抢先说道：“快去吃饭，大家在食堂等着呢。” 　　我只好跟着她，到食堂一看，一组的人都在。 　　李飞坏笑着说道：“用了这么长时间，饿死我们了。” 　　武琳低着头不说话，我只好解释道：“刚进行完尸检，换了一下衣服。” 　　方叔说道：“快吃吧，大家都饿坏了。菜都快凉了。” 　　我拿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大口。 　　大家都有点饿了，也没人说话，吃到半饱，就说起案子来。 　　方叔问道：“死者的身份有线索吗？” 　　我咽下口中的饭说道：“目前只能确定死者为女性，非常的年龄，具体年龄还要等下午。” 　　李飞问道：“死亡原因呢？” 　　“也还没查出来，身体表面多了很多洞，但是并没有发现致命伤，我猜测可能死于的内脏衰竭。”我觉得应该把我的推论告诉他们。 　　“凶手有非常特殊的嗜好，喜欢通过身体表面的特殊装置窥视人体的内部。被害人死了，他肯定要寻找新的被害人。” 　　武琳皱着眉头问道：“凶手的这个癖好是怎么产生的？” 　　这就不好说了，可能性太多了。凶手本来就有偷窥的嗜好，受到某种刺激，癖好进化了。又或者是小时候家里有人做手术，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又或者是其他刺激，没有线索，没有办法分析。 　　金磊吐槽道：“又是变态，我们应该改名叫专门对付重口味凶手小组。” 　　熊森问道：“就没有一点有用的信息？” 　　方叔说道：“我打听了一下，这个工地还真是有点问题。这个村子里原本有个村霸，在拆迁的过程中和施工方闹了些矛盾，曾经扬言要报复，给工地好看。工地使用的沙土提供方也有点问题，还发生过械斗。不过这些问题都解决了，参与的几方人并没有女性失踪。” 　　武琳总结道：“也就是说，和涉黑势力没有关系。” 　　“我这还有点线索。”我说道：“尸体身上的金属环你们都看过了？” 　　众人都点头。 　　“那些金属是钛合金，价值不菲。据此推断，凶手不缺钱。很有可能从事和医疗相关的专业。因为金属体不可能自己制造。” 　　“医疗？”武琳皱起眉头。 　　虽然她没说，但是从她的表情，我猜出她在想什么。我们找了很久的‘医生’还没有线索。 　　金磊上网查了一下说道：“这个范围可不小，国内生产钛合金的厂子可不少。” 　　我问道：“本地有吗？” 　　“还真有一家。”金磊迅速找到地址。 　　我想了想说道：“厂子里肯定有专家，我给你一个样品，找专家问问。” 　　“行，就这么办。”武琳决定了。 　　熊森说道：“我去吧，小金还要排查失踪人口。”他不喜欢做书面工作。 　　武琳点头同意了。 　　商量的差不多，大家吃完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胖厨子在后厨忙碌，都没有出来。他并没有偷听我们的谈话。 　　胖子要真的内鬼，对案子不感兴趣。要么案子和M-L组织没有关系，要么他就是在掩饰。 　　只要你有问题，早晚要露出马脚。直觉告诉我，内鬼就快要露出马脚了。 　　M-L组织的势力几乎被我们灭了，现在正是M-L组织最虚弱的时候。 　　吃完饭大家又开始行动，我回到法医室，继续进行尸检。 　　下午的工作想对轻松一些，验血、做DNA分析，确定死者年龄，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尽可能多的收集死者信息。 第616章 死者身份 　　回到法医室，还有一点时间，我打算休息一下，恢复一点精力。 　　开着换气扇，房间里还有淡淡的臭味，可以忍受。 　　趴在桌子上，闭上眼睛，眼前就浮现出被武琳撞见的那一幕，一点睡意都没有。 　　半个小时过去了，我只好起来继续工作。 　　验血的结果出来了，血中没有发现毒药成份。只发现了一些药物残留，推测是抗生素类的药物。 　　我查了一下，都是普通药物代谢后残留。没有特殊药物，随便一家药店都能买的到。 　　但是有一点可以坐实，凶手一定懂得医术。 　　人体内脏的分布图，随便查查就能找到。但是在活人身上准确的找到就不容易了。 　　据此推测，凶手有可能受过医学训练。如果是自学的，那就更可怕，凶手的手艺还算不错。他是怎么练成的？ 　　再一想是不是我太紧张了，要是真有这么一个杀手，喜欢在人的身体上开洞，早就暴露了。 　　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我打开电脑，进入资料库搜了一下，没有发现符合条件凶案。 　　集中精神继续工作，尸体的DNA检测还没有完成。 　　忙碌了一会儿，机器发出提示音。 　　嘀嘀…… 　　结果出来了，我立刻把结果导入数据库。 　　意外的事情发生了，数据库中竟然有DNA匹配的对象。 　　中午大家还在为尸源操心，我直接就找到死者了。 　　我调出资料快速的浏览了一遍，心中感叹，运气是真好。 　　警局在搞DNA数据库建设，为了实验，和医学院做了一个合作，把一部分学生的DNA数据录入数据库中，没想到直接的就匹配了。 　　死者段楠，今年23岁，毕业后在医院内科做护士。 　　有了死者资料，我立刻进入数据库检查，并没有这个失踪记录。 　　我心中大喜，这就简单了，凶手很有可能就是段楠身边的人。这种情况案子就已经破了一半了。 　　把资料打印出来，我拿着跑到一组办公室。 　　推开门我就叫道：“重大发现，组长要请我吃饭。” 　　办公室里只有金磊和武琳，两人在看失踪人口登记，看的眼睛都花了。 　　武琳站起来，看到我手中的白纸，问道：“发现什么了？” 　　我得意的说道：“你们不用看失踪报案了，我已经找到死者身份。” 　　“这么厉害，你怎么找到的？”金磊好奇的问道。 　　“你自己看吧。”我把打印好的资料交到武琳手中。 　　金磊凑过去一起看，资料并不多，只有两页，两人很快就看完了。 　　档案上有一张一寸照片，金磊很惋惜的说道：“好漂亮的姑娘，死的太惨了。” 　　“死因确定了？”武琳问道。 　　“有可能是自然死亡。”我说道。 　　金磊说道：“尸体都那样了，你和我说自然死亡。” 　　“死囚滴水实验听说过吗？”我问道。 　　两人一起摇头。 　　我只好向他们解释清楚。 　　死囚实验是这样的，有人被捆定蒙眼，用纸在手腕上微划，告诉他被割腕，然后放滴水声，过一段时间，该人在未受任何外伤的情况下死亡。他分明感受到疼痛及死亡的临近。 　　虽然目前没有明确的资料证明真的有这个实验，但是理论能进行解释。 　　人在封闭的环境中心理的变化会放大，心理暗示是可以逐渐累积的。 　　医学上也有解释，人在恐惧的时候身体会分泌一些物质，这种东西少量会有助于缓解自身的紧张，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但一旦过量则会对身体有危害，如果这时机体比较虚弱，那么也有可能猝死。 　　女死者的情况差不多，她每天都生活在恐惧当中，随着时间的流逝，求生的意识消磨殆尽，死亡成了她最好的解脱。 　　恐惧再加上不断膨胀的求死念头，用不了多久，她就死了。 　　金磊咂舌说道：“竟然还有这种死法，太可怕了。” 　　武琳想了想说道：“也就是说要很长时间才会衰竭死亡，为什么没人报警？” 　　这就不清楚了，档案中的资料非常有限。 　　“看我的！”金磊敲击键盘，把死者使用的社交媒体帐号全部找出来。 　　关注她的人还不少，基本上都是男的。 　　她送的内容大多数是自己的自拍照，每一张图片都经过精心修饰，带点暧昧，带点小诱惑。 　　其中一张自拍的标题是‘一个人在的家好寂寞！’ 　　照片上她斜躺在床上，穿着一身红色连衣裙，拍摄的角度正好对着她半个脸和胸口的弧线，再往下就是修长的大腿。 　　武琳吐槽道：“在家穿成这样，还化妆了，我没看出她无聊。” 　　金磊说道：“你当然不懂了，人家也不是写给你看的，是写给追求者看的。” 　　除了自拍照，最多的就是发的礼物，口红、香水、宝宝，都不是便宜货。 　　不用看完，基本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死者拥有众多的追求者，她在吊凯子，享受男人追求带给她的感觉。现代社会，这种行为算不上什么。现在是眼球经济，利用自己的自身优势，无可厚非。 　　只是这种行为有一定的危险性，吃醋的男人很可怕，要是有一个疯狂的追求者，什么事都可能做的出来。 　　武琳说道：“看来要去他的单位打听一下是怎么回事。” 　　“我和你一起去。”我不想再憋在法医室里了。 　　金磊说道：“你们去吧，我要继续看她的朋友圈，从中找出可疑的人来。” 　　我调侃道：“我看你是想看美女！小心上火哦！” 　　“切，就这种程度，我见多了！再想象一下她现在的样子，你觉得我还能有什么感觉？”金磊说道。 　　他的话让我想起了尸检过程，我打了一个冷颤，赶快和武琳下楼了。 　　段楠工作的医院并不远，我们直接找到她工作科室的护士长。 　　说明来意之后，护士长惊讶的说道：“你说她出事了？不可能啊！她在国外旅行，偶尔还会和我聊几句，玩的非常开心，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第617章 帅哥陈医生 　　“什么时候和你聊天了？”武琳问道。 　　护士长想了一会儿，想不出是具体那一天，拿出手机找了半天才找出聊天记录。 　　“你们自己看。”护士长把手机递给武琳。 　　武琳往上翻，聊的都是到哪了，吃了什么好东西，偶尔还会发来语音和自拍照。 　　我点开照片，看着像是段楠，从照片的背景看像是欧洲的某个地方。 　　武琳点开一段音频，背景是爱琴海边，能听到呼呼的风声。 　　“护士长，这里真漂亮，我都不想走了！” 　　武琳又重新播放了一遍，没听出有问题。 　　我看了一眼发送的时间，一个月前。 　　武琳和我对视一眼，难道中间某个环节弄错了？ 　　DNA显示死者就是段楠，除非是在信息录入的环节出了问题。 　　想来想去，有可能是班上的某个同学在录入中弄混了，换了DNA信息。 　　我悄悄的把这种可能告诉武琳。她点点头，还是要问清楚再走。 　　“你们聊天中没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吗？”武琳问道。 　　“这个……”护士长的表情有点不自然，看来还真有。 　　我说道：“有事您就说，不要有压力。” 　　“唉！”护士长叹口气说道：“我和这些新来的护士关系并不是很好，小楠在工作上不认真，心思根本就没放在工作上。我总共没和她说过几句，大部分还都是在训她。” 　　“也就是说在她旅行之前，你们并不经常交流？”武琳问道。 　　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可疑，一个人不可能这么快性情大变，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 　　还好我们没走，要继续问下去。 　　我问道：“她出去了快一个月了，还不回来？” 　　护士长说道：“实际上她算离职，只要办了手续，就不是医院的人了。” 　　武琳说道：“她是合同工？” 　　护士长摇摇头。 　　“那她为什么要离职？”合同工和正式工之间的差距非常大，很多人花钱送礼请客吃饭，就是为了弄个正式工的名额，段楠说不要就不要了。 　　“因为出了点事。”护士长不太愿意多说。 　　“您能说的详细一点吗？”武琳追问道。 　　护士长犹豫了几秒钟，才说道：“前不久医院来了一个从国外回来的医生，医术好，人长得也帅，家里还特别有钱，最主要是单身。” 　　下面的话她不用说我也知道了，医院里护士最多，医生肯定吸引了大批的小护士，这中间就有段楠。 　　护士长接着说道：“段楠最后和医生走到一起，很多人不甘心，可又无可奈何。过了没多久，一名段楠以前的追求者到医院找她，知道了医生的事后就去找事，双方打了起来，影响特别的恶劣。段楠主动承担下所有责任，准备离开医院。可是手续没办完，就出国旅行去了。” 　　这个医生符合我对嫌疑人的推测，我让护士长告诉我医生的名字，准备接触一下。 　　“医生姓陈，心肺方面的专家，下午应该在看病。” 　　“谢谢您的配合。”武琳留下电话说道：“您要是想起了什么，给我打电话。” 　　离开之前，我们还想获得部的聊天记录。 　　护士长找了一台联网的电脑，连上手机，金磊远程登录，取得权限后复制了部信息。 　　走出住院部，武琳问道：“你怎么看？” 　　“我感觉不像是弄错了，死者应该就是段楠。现在技术这么发达，她又是一个人走的，伪造她在国外行踪并不难。” 　　武琳说道：“和我想的差不多，让金磊分析记录，肯定能找到破绽。” 　　“下一步干嘛？”我看武琳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会一会这个陈医生，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陈医生在医院问诊，我们打算隐瞒身份，装成病人去试探一下。他要是真的有问题，逃不过我们的眼睛。 　　问题是谁来装病人？ 　　“当然是你了，我健康的很。”武琳说道。 　　可是我也不像是有心脏病的样子，只要他一听，我们就露馅了。 　　武琳执意不肯装病人，只好我妥协了。 　　到门诊楼他的专家号前一看，虽然是下午，还有一大群的医生，需要排队叫好。 　　我们俩到门口转了一圈，陈医生果然很帅。 　　白色的工作制服，加上无框眼镜，武琳看的眼睛都快直了。难道小护士们都为他疯了。 　　能让武琳这个女汉子都觉得帅，陈医生还是真的帅。 　　陈医生正好看完一个医生，看到了我们，呵斥道：“不要插队，到后面排队去。” 　　武琳侧头一看，边上还有十几个等待的病人。 　　“我们不是来看……” 　　武琳还没说完，我拉了她一下说道：“我们不看病，找个人，黄医生在吗？” 　　“这里没有黄医生，不要打扰我看病，有事去找前台。”陈医生面无表情的说道。 　　“打扰了！”我拉着武琳走到一边。 　　现在还不清楚陈医生的底细，我觉得还是不要表明身份，从侧面了解一下这个人。 　　武琳同意我的主意，我俩在走廊上找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坐下。 　　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有小护士拿着水果跑进去问寒问暖，待上几分钟就被赶出来。 　　再过一会儿，就又有一名护士跑进去。陈医生的这个魅力还真是大。 　　武琳低声问道：“你觉得他会是凶手？” 　　以他的魅力，能捕捉不少女生的心，真要选择下手对象，不应该选择在医院。 　　“这不好说。”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能因为他穿着白大褂，在救死扶伤，就说他不是凶手。 　　快到下班时间，病人都看完了，突然有一个女人鬼鬼祟祟的溜进了房间。 　　有问题！ 　　武琳快步走到房门口，就听到陈医生呵斥道：“不是和你说了，不许医药代表进门，你还来。” 　　“陈医生，你看看我给你的资料，我们的药效果很好，你开一盒，我给你药价的百分之六十，没人能会开出比我还好的条件。” 　　陈医生不耐烦的说道：“你这些话去找药房的人说去，和我没关系！” 第618章 医药代表 　　医药代表还不死心，说道：“您这是何必呢，其他人都收了，您不拿可不太好办，我也是为你好。”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陈医生说道。 　　医药代表有点词穷，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武琳小声说道：“早就听说这一行很黑，没想到这么黑，简直是暴利。” 　　现在的药便宜点的也要十块二十块，就按十块算，医生开一盒，就能赚到七块钱，药的成本有多少？ 　　当然了，不能排除为了拿下陈医生，医药代表特别下了大本钱。 　　过了一会儿，医药代表叹口气说道：“我来你这么多次了，你也能看出我的诚意，别人可不会像我这样。” 　　陈医生冷冰冰的说道：“可惜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那就和你说点掏心窝子的话。”医药代表说道：“您什么情况我多少清楚一点，知道您从国外回来，也不缺钱。可是钱这东西，没有人嫌多。就算出家的和尚，也想寺庙的香火钱多一点。并且在国外，一样有同行，对不？” 　　陈医生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这是行业潜规则，既然从事这一行，您就得接受。您的的精神特别人敬佩，像您这样的医生不多了。可这个社会就是这样，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房间里传输出收拾东西的声音，陈医生准备要下班了。 　　医药代表赶快说道：“我听说您上午收了一个病人，非常可怜。孩子还不到五岁，老公死了，根本就没钱看病，要不是您把她收下，她就要回家等死。可就算住院了，手术费用和后期治疗费用还是一大笔钱，他们家根本的就负担不起。” 　　“你什么意思？”陈医生有些生气了。 　　医药代表继续说道：“以您的家庭经济状况，完能负担的起。要是明天来一个，后天再来一个呢？您能一直负担下去？” 　　陈医生似乎有些心动了，医药代表赶快说道：“这个社会做什么都要钱，钱本身并不脏，不管钱从什么地方来，只要能救命，钱就是好的。” 　　这话说得还有些哲理，医药代表有切身的体会。 　　“我们的药质量并不差，药效也很好，各种手续齐。您可以试一下，至于给您的钱，您可以拿去救命，一具两得。这是一个良性循环，可以长久的运行下去。” 　　陈医生就快要被说服了，再也没出声呵斥。 　　武琳称赞道：“这口才真是厉害，我想找这个人聊聊。” 　　我说道：“那是当然，普通人也做不了这份工作，口才、心机、酒量、社会关系缺一不可。” 　　“你怎么穿着警服？”武琳扭头看我一眼。 　　我有点无语，这么长时间了，没发现我穿警服？再说了，我换衣服的时候她可是亲眼看到了。 　　“快去换一件衣服。”武琳说道：“警服容易引起对方的抵触情绪，我想好好的聊聊。” 　　换衣服我没意见，问题是这个时候我去哪换衣服。 　　“我车后备箱里有一件T恤，你去换上。” 　　“你的衣服？”我可不是女装大佬。 　　“男式的，快点，他们就快谈完了。”武琳把车钥匙给我。 　　我跑着回到车上，竟然真的找到一件男士衣服，还是新的，连标签都没有撕，穿在身上的竟然特别的合身。 　　看上去这件衣服就是给我准备的，从打印的小票看，买了一个多月了。 　　大概是找不到送给我的机会，心里暖暖的，我穿着新衣服跑回陈医生的诊室。 　　我正要开口表示感谢，医药代表出来了，武琳立刻拉着我追上去。 　　还没想好说什么，跟着走到门诊大楼门口。 　　“那个……”我开口要叫住他。 　　医药代表停下脚步，回头打量着我们，问道：“跟着我想要干什么？” 　　武琳说道：“我想打听一下关于陈医生的事。” 　　医药代表从头到脚把我们看的了一遍，说道：“才入行的新人？” 　　“您好眼力，怎么看出来的？”我微笑着问道。 　　“看你们这样子就是同行，想要和医生接触，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你们是哪家公司的？” 　　“这个……”武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医药代表说道：“算了，我不问了，知道有规矩不能说。” 　　武琳赶快树洞奥：“前辈，请多多关照。” 　　“这样好了，你们请我吃饭，我就指点一下你们。” 　　“好啊，您想吃什么？”武琳这么抠门的人，竟然答应了。 　　“随便吃点好了，和你们不熟，也不好让你们太破费。” 　　医药代表选了附近的一间小饭馆，点了三个菜，要了一小瓶白酒。 　　“喝点？”他要给我倒酒。 　　我摆摆手说道：“不好意思，不能喝酒。” 　　他什么也没问，叹口气说道：“这行不好干，你们才入行，如果有机会，换一份工作吧。” 　　武琳笑着说道：“作为前辈，您怎么能打击我们刚入行的热情。” 　　他喝了一口酒说道：“别叫我前辈，就叫我老谢好了，这一行虽然赚的多，但是有些事很恶心。” 　　“我们已经做好准备了，再难都不怕。”我说道。 　　“是么？”老谢笑着说道：“我看你们俩的关系不错，就拿刚才的陈医生举个例子，要是他用你们药的条件是让你女朋友陪他上床，你们能做到？” 　　我和武琳愣住了，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难怪老谢会说出这种话，说不定他就经历过。 　　看我们都愣住了，老谢说道：“不要那么紧张，陈医生还不是那种人。如果遇到我说的人，你们应该高兴才是，这种人最好对付。” 　　头顶都绿成草原了，还要装出很开心的样子。 　　“那陈医生该怎么办？”武琳问道。 　　“没法办。”老谢喝了一口酒说道：“假正经的人我见多了，只要给的钱到位，一样会变得像哈巴狗一样。陈医生这种是最难对付的，我研究了很久，无欲无求， 很难拉下水。” 　　老谢作为一名资深的医药代表，竟然给了陈医生很高的评价。 第619章 死亡天使 　　“陈医生是我遇到最难啃的骨头，你们要不要换一个试试？”老谢说道：“我知道有几个医生特别容易搞定，你们可以先去试试手。” 　　我装作很感激的说道：“那先谢谢前辈了。” 　　老谢叹口气说道：“这行越来越不好做，黄金时期过去了。” 　　武琳不甘心的说道：“我就不信了，陈医生还能一点弱点都没有？” 　　老谢冷笑着说道：“男人要么贪财，要么好色，极品一点的既贪财又好色，陈医生可都不缺。” 　　陈医生的底细我们还没摸清楚，老谢打听的很仔细，都告诉我们。 　　陈家要从父辈说起，改革开放刚开始，他爹胆子大，倒腾服装和钢材，大赚了一笔。再加上不错的经济头脑，赚了不少钱。然后通过投资移民，全家都去了国外。 　　到了陈医生这一代，想要回国看看，一看发展的这么好，就决定留下不走了。 　　也就是说，陈医生根本就不缺钱。 　　至于‘色’，这就更不用说了，只要一个眼神，小护士就往身上扑，只要他想，身边根本就不缺女人。 　　我奇道：“我就不信了，他就一点私欲都没有？” 　　老谢喝了一口酒，打了一个嗝，低声说道：“不瞒你们，我偷偷的跟踪过这个陈医生，下班之后吃点东西，然后就回家了。也不知道在家里捣鼓什么。” 　　我和武琳对视一眼，陈医生听起来是有点可疑。 　　“前辈的工作做的真够细致。”武琳恭维一句，问道：“我听说她和一个叫段楠的小护士关系不错，是不是可以做点工作。” 　　“哦？”老谢语气一变，说道：“看来你们也做了点工作，想法不错，也有可能，可惜……” 　　“可惜什么？”我追问道。 　　“可惜你们打听的不够细致。”老谢低声说道：“准确的说段楠倒贴，她死命的缠着陈医生，如果的陈医生喜欢她还好，如果没感觉，她整天在小陈眼前晃，他会是什么感觉？” 　　老谢话里有话，他并没有明说，并且又都是猜测，并没有真实的证据。 　　我说道：“段护士出国旅游，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然从她身上下手，可以找到方法。” 　　“你亲眼看到她出国了吗？”老谢反问道。 　　武琳立刻问道：“难道她没出国？” 　　老谢嘿嘿一笑，不置可否。 　　这家伙似乎知道不少，但是不愿意明说，我都动了挑明身份的念头，让他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武琳还要问，老谢不说了。 　　“你们这顿饭只够得到这么多消息。”老谢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口酒，起身要走。 　　“您要是不满意，我再加两个菜。”我说道。 　　“够了，已经饱了。”老谢说道：“我发现你们对陈医生特别感兴趣。” 　　“等等，我还有别的问题请教。”我急忙说道。 　　老谢看了一眼手机说道：“五分钟！” 　　我问道：“对于医用钛合金的事，您知道多少。” 　　老谢上下打量着我，神情有些古怪。 　　我有点心虚，难道穿帮了？ 　　武琳想要补救，还不到挑明的时候。 　　“你们胃口可不小！”老谢用手指着我说道：“医用钛合金，这里面门道更多，你们也想插一脚？” 　　“怎么也要试一下，说不定能成。”我说道。 　　老谢说道：“医院里用的最多的是骨科，普通的钢支架和钛合金支架价格差着几千，基本上用的都是几个厂家的货，想要硬插一脚，很难。” 　　武琳问道：“我想问问周边有没有厂子，可以加工医用钛合金？” 　　“你们问这个干什么？”老谢脸色一变，眉头皱了起来。 　　老谢的反应有点过度，他看我们的眼神也变了，多了一些的防备，表情也有点不太自然。 　　我们踩地雷了，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武琳赶快说道：“要不留一个联系方式，我们改天请您吃饭。” 　　“不必了！”老谢摆摆手说道：“同行是冤家，今天我和你们说的已经够多了，再见吧。”说完起身就走。 　　我们一再挽留都没有用。走到门口对我们说了最后一句话，只要有钱，什么事都能办的到。 　　看着他背影，武琳低声的说道：“看来不能问医用钛合金的问题。” 　　我轻声说道：“我怎么觉得他的反应有点过了。” 　　“说不定钛合金是他的财路，他给我们提供不少信息，还不知道他到底叫什么，老谢也许是个假名。” 　　我把手机拿到武琳面前，屏幕上是老谢的照片，拍的非常清楚。金磊分分钟能查出他是谁。 　　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武琳问道：“送你回去？” 　　“今天不用加班了？”我有些意外。 　　“这个案子不是很紧，小七快要走了，多陪陪她。” 　　武琳毕竟是女人，也有心思细腻的一面。 　　正说着话，我又看到陈医生了，脱下白大褂，在人群中还是特别好认，一眼就看到他了。 　　陈医生走进路边的一家快餐点，打包了一大份食物，又回医院去了。 　　我和武琳跟上去，看着他拎着食物回到病房，端到一位病人面前。 　　“谢谢，太谢谢你了，陈医生。” 　　病人感动的快要哭了，身边还有一个小女孩，非常乖巧。 　　这对母女一看就是穷人，大概就是没钱看病的病人。 　　“您不要激动，对心脏不好，快点吃吧。”陈医生柔声说道。 　　小姑娘拿了一个包子，很有礼貌的说道：“谢谢陈叔叔。” 　　“要叫哥哥，我还没有那么老。”陈医生微笑着说道。 　　陈医生就坐在一边，看着母女俩吃完，又收拾干净，嘱咐护士照顾好母女俩。 　　护士拼命的点点头，早就被陈医生给迷晕了。 　　武琳有点感动的说道：“真是个好医生！” 　　我不想打击她，有些话憋在心里没说。 　　连环杀手分类中就有一个类型叫死亡天使，主要是指使用某种手段杀害其所治疗、看护的病患的从事医护工作的连环杀手，犯罪人性别不限。 　　这类杀手杀人动机很单纯，他们不想看到病人受苦，要替病人解脱。 第620章 发花痴的小七 　　要说有最不想遇到的连环的杀手，排在第一的肯定就是死亡天使。 　　重病的病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只能感受到痛苦。 　　他们又没有勇气结束自己的生命，死亡天使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解脱。 　　这是我过去的看法，在一组待了这么长时间，我的看法发生了改变。 　　任何人不能以任何借口剥夺他人的生命，就算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还有亲戚、朋友、爱人，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交代。 　　特别是有些话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尤为重要，在其他时候，不会那么容易说出口。 　　“喂！”武琳叫道：“你又走神了，想什么呢？” 　　“我们走吧，陈医生就快要离开病房了。” 　　我和武琳回到车上，她打了一个电话给金磊。 　　“还有人记得我，还以为你们把我忘了。”金磊很夸张的说道。 　　“查一个人，医院心脑方面的医生，照片冷锋发给你了。” 　　“收到！”金磊问道：“查什么？” 　　“部，求学经历，个人感情生活，社交媒体档案，只要你能找到，我都要。” 　　“稍等！” 　　手机里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 　　等了大概半分钟的时间，金磊就查到了。 　　“陈盛，美籍华裔，今年28岁，毕业于国外某知名医学院，成绩优异。资料太多了，给我一个具体的方向。” 　　我想了想问道：“他有什么兴趣或者爱好？” 　　“在他的社交媒体上有很多关于健身的照片，还有不少旅行时拍摄的照片。” 　　武琳说道：“查一下他读书经历，有没有发生特别重大的事情。从高中时期开始，有没有同学失踪。” 　　“没有，一切正常。” 　　“那他的家庭呢？”我问道。 　　“他的父亲在国外开了连锁餐馆，年收入非常可观，经济方面没有任何问题。” 　　武琳问道：“感情方面呢，谈过几个女朋友？” 　　“不是很清楚，至少应该有一次，他在社交媒体上说喜欢一个女孩，但是并没有相关的内容。” 　　这一点可以理解，社交媒体只是一种潮流，一种展示自己的手段，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写的在上面，特别牵扯到个人感情的生活。 　　感觉陈医生只是不想被当作异类，并没有把太多的精力放在这上面。 　　“行了，没事了。你可以下班了。”看起来陈医生不是个坏人。 　　“等等。”金磊有新发现，他说道：“陈盛不是第一次回国，他有多次入境记录，几乎每年暑假都回来一次。” 　　“看来他真的很喜欢这里，并不是一个香蕉人。”我称赞道。 　　“什么是香蕉人？”武琳好奇的问道。 　　我调侃道：“这都不知道，香蕉什么样，黄皮白瓤。” 　　这么一说，武琳就明白了。 　　一天调查的结束，可以回家。武琳给金磊布置了作业，让他通知一组其他人收工，同时打探的一下，市里的钛合金加工厂。 　　“下班了还有活干！”金磊抱怨一声，挂了电话。 　　武琳把我送到小区门口，我身上还穿着她的衣服。 　　“进去坐会儿，小七说他想你了。我也好把衣服给你。” 　　“不用了！”武琳大手一挥说道：“衣服送你了，难得有空，我要回去陪陪家人，改天再去看小七。” 　　“路上慢点。”我摆摆手，看着武琳开车走了。 　　回到家中，小七盘腿坐在电视机前偶像剧，听到我进门，头也不回的问道：“我的火车票呢？” 　　“今天有案子，没空去买。” 　　“啊？”小七大叫着说道：“再不买票我就要站回去了！” 　　“明天肯定给你买！”我保证道。 　　“咦，你身上的衣服怎么回事？我怎么没见过？谁给你买的？”小七追问道。 　　“我自己买的，不行吗？”我反问道。 　　“切！”小七的鄙视道：“你就没发现，你买的衣服都是一个风格，这肯定不是你买的衣服。” 　　竟然骗不了小丫头，我只好说道：“武琳送的！” 　　小七突然扑过来，在我身上用力的嗅了几下，说道：“我怎么闻到一股臭味，你掉厕所里了？” 　　“你就不能想点好！”我用力闻了几下，并没有臭味。 　　“咦，比厕所还臭！” 　　“你这是狗鼻子。”我去洗澡，从头到脚洗了一遍，换下的衣服很认真的洗了一遍，挂起来晾干。 　　小七好奇的问道：“这次又是什么案子。” 　　“洞！” 　　“洞？什么洞？” 　　“凶手喜欢在人的身上钻洞！”我伸出手指，在小七腰间钻了一下。 　　“啊！”小七尖叫一声跳开了。 　　我很得意的哈哈大笑。 　　小七奇道：“这是什么鬼爱好？” 　　我分析道：“凶手的性格孤僻，不太愿意和人交流。喜欢一个人独处，家里的有钱，有安空间。” 　　“厉害，你怎么分析出这些的？”小七崇拜的问道。 　　我得意的说道：“掐指一算，算出来的。”我当然不会说，这是连环杀手的共性，基本上所有的连环杀手都有这些特点。 　　“啊！这是谁啊！太帅了！”小七看到我手机上陈医生照片，眼睛都变成心形的了。 　　“案子的相关人员。”我说道。 　　小七开始发花痴了，微笑着说道：“什么时候查案，你带上我呗。” 　　查案当然不可能带她，被她缠着要疯了，她最近缺少运动，我就想出了一个主意。 　　“要不要去盯梢，看看他在家里做什么。” 　　“好啊！”小七一下蹦起来。 　　“换衣服再走！”小七穿着睡衣就要出门。 　　趁着她换衣服的时间，我打电话给金磊，问清楚陈医生的住处。 　　小七换了一身黑衣，还弄了一副墨镜，看起来像是要出去打劫。 　　“外面是黑夜，戴着墨镜你看的到？”我拿下墨镜，扔在茶几上。 　　走出小区，我们打了一辆出租车，按照金磊给的地址找了过去。 　　陈医生住的是个非常高档的小区，都是别墅，我用警官证摆平保安，带着小七走进小区。 　　“我靠，这里的房子这么大，敢情这个医生还是一个富二代！”小七的花痴更严重了。 第621章 房间里的女人 　　小七感叹道：“这简直就是至尊版本钻石王老五！” 　　换句话说，女孩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也就这个标准。 　　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材有身材，有钱有身高，完美的梦中情人。 　　事有反常必有妖，无限接近完美的男人，竟然没有女朋友。 　　小七忽然打了一个寒颤，说道：“这个男人不会喜欢搞基！” 　　“你消停会儿。”人还没见到，小七就冒出这么多古怪的念头，女人的想象力真是丰富。 　　“前面就到了。”我看到了陈盛的车，就停在路边上。 　　小区很大，但是住户并不多，所以车也不多。 　　我盯着陈医生家，所有的窗户都黑着灯，一点光亮都没有。难道医生不在家？ 　　绕到建筑后面，同样没有亮灯的房间，我看了一眼时间，不可能这么早就睡了。 　　“人呢？”小七没看到真人，有些失望。 　　“或许过一会儿就回来了。”我拉着小七躲在旁边的阴影中，陈医生说不定出去健身了。 　　等了一小会儿，小七就有点受不了。小区里太安静了，一点声音都没有。 　　本来住户就不多，还有一多半的房子没人住。陈医生左右两边的房子就都是空着的，像是鬼屋。 　　天气已经入秋，白天依旧是很热，但是夜晚很凉爽，一阵夜风吹过，小七打了一个冷颤。 　　“晚上这么冷了。”小七抱怨道：“能不能换个地方，这里给我一阵阴森森的感觉。” 　　“你不觉这个角度特别好么，一会儿医生回来。” 　　我这么一说，小七又不走了，也不玩手机，老老实实躲在草丛中等着。 　　和我预计的一点也不一样，以为带她出来破案，她会非常的激动，现在看来，是看帅哥让她激动。 　　非常无聊的渡过了半个小时，我有点后悔，为什么不带她去买火车票，去火车站才是个好主意。 　　在黑暗中待了这么长时间，眼睛早就适应了黑暗的环境。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去，小七突然低声说道：“有人来了！” 　　“在哪？”我抬起头，并没有看到有人。 　　小七瞪着大眼睛说道：“见鬼了！我刚才真的看到有人，还是个女人。” 　　“你没看花眼？”我们距离房子并不远，一个人靠近不可能一点声音都没有，除非是小偷。 　　“我……不确定。”小七犹豫了。 　　这种高档小区，住的肯定都是有钱人，小偷肯定喜欢光顾这地方。 　　“你在这等着。” 　　我绕着房子转了一圈，没发觉有异常，把耳朵贴在墙上，房间里很安静。 　　没发现问题，我又回到藏身的地方。 　　“真没人？”小七问道。 　　我点点头。 　　“明明看到一个女人，好奇怪。”小七摸不着头脑，不清楚怎么回事。 　　“再待一会儿，要是还没人回来，咱们就回去吧。” 　　“好吧。”看不到帅哥，小七有点的失落。 　　过了不到五分钟，路上传来脚步声，有人来了。 　　“是帅哥吗？”小七又激动了。 　　“别出声！”我拉着小七躲进黑暗中。 　　看着人影越走越近，从身形来看，还真是陈医生。 　　他拎着一个包，穿着紧身的背心和短裤，还真是运动去了。 　　“哇！”小七看着他的身材，口水就要流出来。 　　陈医生走到门口，顶灯亮了，陈医生拿钥匙开门。 　　要不是我捂住她的嘴，小七就要尖叫了。 　　在开门的一瞬间，我看到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房间里有一道人影一闪而过，里面还真的有人，是个女人。 　　要不要提醒陈医生，我有点犹豫。 　　这时候冲出去，也就等于提醒陈医生，我们在监视他。 　　警察的身份肯定也要暴露，连锁反应是灾难性的。 　　就在我犹豫的几秒钟，陈医生开门走进房间，走到客厅。 　　房间里亮着灯，可以看到他的身影，我盯着所有窗户，再也没有发现女人的身影。 　　看样子藏起来了，是小偷？ 　　我想到一个主意，打给物业，让小区的保安来提醒陈医生。 　　问题的是物业的电话多少？ 　　网上应该能查到，我拿出手机开始查。 　　小七说道：“电不花钱么，他把灯打开了。一个人在家，有必要吗？” 　　莫非陈医生发现家里不对劲，知道进去人了？ 　　“你在这等着，别动！”小偷受到惊吓，肯定会逃跑。 　　陈医生在客厅里喝水，我绕着房子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有人逃出来。 　　难道女人要一直躲在房间里？ 　　这时候不出来，那就要等到陈医生睡觉了，估计还要等上一会儿。 　　看来在这还要多待上几个小时。小偷未必和案子有关系，可既然我看到了，就不能不管。 　　我往回走，听到小七在低声叫我。 　　有情况！ 　　我冲过去，发现小七躲在灌木丛后面。 　　“又怎么了？”我低声问道。 　　“那边有人！”小七指着另一边的灌木丛。 　　“你确定？” 　　小七瞪我一眼说道：“我又不是瞎子！” 　　对面也是一个好位置，可以看到陈医生房间里的情况。 　　有意思，她也在监视陈医生，那就不是小偷。 　　“你看清楚了，是女人？” 　　小七很肯定的点点头。 　　女人我还能对付，我慢慢的靠过去，先把她制服再说。 　　“要我帮忙吗？”小七很兴奋。 　　我想了想说道：“要是我打不过，你就去找保安。” 　　“呃……” 　　小七有点无语。 　　我弯着腰跑过去，灌木丛后果然有个女人，正在监视陈医生。 　　好机会！ 　　我冲上去，低声叫道：“什么人？” 　　女人并没有被震摄住，反而转身向我扑过来。 　　好快的速度！ 　　这女人很不好对付，我赶快护住要害，就被女人扑倒在草地上。 　　等等，借着微弱的光线，我看到了女人的脸。 　　“是你！” 　　女人也看到了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眼前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上司，一组组长武琳。 　　“你怎么在这？”武琳问道。 　　“在家待着没事，带小七出来看看。”我反问道：“你呢？” 　　武琳说道：“在家里吃完饭出来散步，就走到这来了。” 　　“你们俩还真是心有灵犀。”小七坏笑着说道：“你们就不能换个姿势说话？” 第622章 我真不是故意的 　　呃…… 　　我们俩的姿势是有点暧昧。 　　武琳骑在我的腰间，手按着我的胳膊，身体贴的非常近，几乎就要贴在一起。 　　再加上她穿了一件T恤，虽然开口不深，但是因为角度的关系，我一眼就看到她衣服里。 　　我对天发誓，真不是故意。 　　这边风景独好，看着接近完美的弧线，就知道弹性非常惊人。 　　经常在外面奔波的缘故，武琳的皮肤晒的有点黑。晒不到的地方，竟然这么白！ 　　细腻、光滑，让我想起一句话，吹弹可破。 　　要命的是她穿了一件黑色的内衣，边上还带着黑色蕾丝，黑白对比非常醒目，也非常诱惑。 　　我感觉鼻子发痒，就快要流鼻血了。 　　四周的光线并不好，我都不知道为什么看的这么清楚，难道是男人的本能？ 　　武琳只看到我抬起头，小七突然出现，她没有反应过来。 　　听到小七的话，低头一看，恰好看到我瞪着大眼睛发呆，顺着我的视线，她立刻反应过来，松开我的手，捂住胸口。 　　武琳的一侧身，坐到旁边的草地上，然后赶快站起来。 　　我也赶快爬起来，看到她涨红了脸，手忙脚乱的解释道：“不是……我什么都没看到……真的……” 　　武琳低着头，看不到她的表情，我更紧张，不会是生气了吧。 　　小七一挑眉毛，冲着我一笑，还竖起了大拇指。 　　天地良心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趁着武琳还没发火，我赶快说道：“真的，我什么都没看到。” 　　武琳头低的更厉害了，小七说道：“不要解释，解释就是掩饰，看到什么你心理清楚！” 　　我擦，这一刻我真想冲过去掐死她。这是解释不清楚了！ 　　“哼！”武琳闷哼一声，我猜不出来她是什么意思。 　　这下更是说不清楚，不用解释了。 　　武琳往前走了几步，到了一棵树下。 　　我迈开大步追上去，才走了几步，武琳说道：“你别过来，让我自己待会。”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我只好退回来。 　　心里懊悔万分，看一眼就行了，为什么要盯着看个没完。这下好了，好不容易积累的好感都没了。 　　小七凑过来，碰我一下说道：“怎么样，看到什么了？” 　　“别碰我，我不想说话。” 　　小七拍着我肩膀说道：“得了吧，少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这把赚大发了。” 　　“你懂什么，她肯定不理我了。” 　　“切！一看你就不懂女人。”小七说道：“刚才她没立刻扇你一巴掌，说明她心里有你，默许了你的这种行为。要是换一个不喜欢的人，早就被她打个半死。她现在需要平复一下心情，很快就好了。你就偷笑吧！” 　　小七这么说有点道理，我问道：“也就是说她不会不理我？” 　　“她会对你更好，你放心。”小七摆出一副专家的姿态，还是女人了解女人。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有等了。 　　过了大概五分钟的时间，武琳转身走回来，脸还是很红，神态还是有点不自然。 　　“那个……”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气氛有点尴尬。 　　小七冲我挤了一下眼睛说道：“难怪刚才没找到人，原来的是你。我就说，那个女人能有这么好的身手。” 　　武琳抬起头，疑惑的问道：“什么意思？” 　　小七故意不说，把机会让给我。我问道：“刚才在陈医生家中不是你？” 　　“我？”武琳诧异的说道：“我才来不久，房间里有人是在怎么回事？” 　　“你才来！”也就是说，房间里的女人不是武琳。 　　小七说道：“我发现陈医生的家中有一个女人，还以为是小偷，可是陈医生回来，女人没出来。” 　　“你确定？”武琳的表情很认真。 　　我说道：“我也看到了，确实是有个女人。我以为是你，才有了刚才的误会。” 　　武琳想了想说道：“如果是真的，必须要监视，防止发生意外。” 　　小七说道：“她要是躲在里面一晚上不出来，难道还要守一夜？” 　　“当然，你以为警察破案什么样？”武琳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说道：“这样守一夜不行，我去把车开过来。” 　　三个人目标太大，躲在车里可以遮人耳目。小区里停着的都是豪车，还好是夜里，应该不会引入注意。 　　武琳去开车，我对的小七说道：“你打个车回去？” 　　“我不走。”小七坏笑着说道：“你是嫌我碍事，我不会打扰你们。你随便，想干什么都行，就当我不存在。” 　　这话说的，我能干什么，就算我有贼心，也没有贼胆。武琳的身手可不是开玩笑。 　　再说了，这么大一个人，怎么可能当作不存在。 　　夜深了，有些凉了。我没什么感觉，小七穿着短袖，有些冷。 　　武琳把车开回来，坐到车里好多了。 　　陈医生关了电视的，上了二楼卧室，准备要休息了。 　　我看了一眼时间，作为一名医生，作息时间很规律。灯都关了，只留下一盏卧室的台灯。 　　小七瞪着大眼睛盯着外面，说道：“等帅哥睡了，那个女人是不是就该出来了。” 　　“有可能。”女人的目的是什么，我们也不清楚。 　　等的有点无聊，我问道：“明天什么安排？” 　　武琳说道：“明天从钛合金下手，金磊找出所有可以加工的厂子，我们去挨个拜访一下。” 　　小七说道：“听着就累，你们好辛苦。” 　　我说道：“你以为是动画片《名侦探柯南》啊，推推眼镜案子就破了。” 　　小七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要认真考虑一下，做警察太辛苦了，我要当医生。” 　　明显是被帅哥给带偏了，志向改变的太快了。的 　　楼上的台灯灭了，陈医生睡了。 　　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房间里发生了什么，根本就不知道。 　　“我有办法。”武琳打电话给金磊。 　　这时候他肯定没睡觉，现在很多人家中都装了网络摄像头，用来监控家中情况。 　　陈医生经常不在家，家中肯定也有摄像头。 　　对金磊来说，黑进这些摄像头并不难。 第623章 没用的黑客 　　“小意思！几分钟就搞定了。”金磊对自己的技术充满了信心。 　　“给你五分钟的时间。” 　　武琳挂了电话，陈医生的家里漆黑一团，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声音，让她很难安定下来。 　　作为一名刑警，看过太多黑暗的东西，潜意识就会联想到不好的内容。 　　五分钟的时间，足够陈医生死很多次了。 　　“别紧张！”我看出武琳有点不安，轻轻的拍了拍她。 　　五分钟总算是过去了，可金磊并没有打电话过来。 　　武琳失去耐心，又一个电话打过去。 　　“还没搞定？” 　　“出了点问题。”金磊说道：“陈医生家的网络还有摄像头都经过加固，我暂时黑不进去，我要到现场去。” 　　想不到金磊也有吃瘪的时候，看来就算是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也不能吹牛。 　　“那你最好快点！”武琳就快要失去耐性。 　　在挂电话之前，金磊吐槽道：“就一个医生家，网络有必要弄的这么严密么？还有什么不成。” 　　武琳开的免提，这句话我们都听到了。 　　沉默了一会儿，小七第一个说道：“你们怀疑里面的帅哥？” 　　“帅哥就不能怀疑了？”我反问道。 　　小七一本正经的说道：“他长的那么帅，不可能是罪犯。” 　　这算什么理由，长的帅就不可能犯罪了？ 　　我一直不太理解所谓‘小鲜肉’的脑残粉，看了小七的表现。我多少理解了一天，对他们来说，颜值就是正义。 　　再往深了点想，还是生活太安逸了，万事不需要操心。物质生活很丰富，精神生活却很空虚。 　　加上现在生活压力大，看事情都停留在表面，没人想去关注内涵。 　　小七只是看了陈医生一眼，我和武琳看到的更多，我不希望他有问题。可是并不能因此而影响我的判断力。 　　“要不我进去看看？”这么大一栋房子，总能找到突破口，武琳想要进去，还真的挡不住她。 　　“再等等！”我拉住武琳，冒然闯入，后果会很麻烦。 　　过了二十多分钟，金磊气喘吁吁的跑进来，背着他的电脑。 　　“在这！” 　　我招招手，把他叫过来。 　　金磊钻进车里，打开他的笔记本电脑，气还没喘匀，立刻就开始工作。 　　“你怎么看？”武琳问道。 　　等了半天没人回来，金磊抬头用手指着自己，问道：“问我？” 　　“废话，不问你问谁？” 　　金磊双手一摊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只好说道：“组长是问你对陈医生网络安程度这么高有什么看法？” 　　“原来是问这个。”金磊说道：“陈医生不是从国外回来么，可能使用了一些外国的设备，我编写的程序中没有这部分内容，所以黑进去会有麻烦。” 　　小七探头看了一眼，金磊满屏幕都是数字和字母，根本就看不懂他在干什么。 　　“你这是干嘛呢？”小七好奇的问道。 　　金磊头也不抬的解释道：“他家的WIFI没关，我正在穷举他的密码，等破解了密码，就可以控制他的路由器，进而控制他的相关设备。” 　　“你好厉害！”小黑称赞道。 　　我有些无语的说道：“一个一个的试，可能性太多了，试到天亮也不一定找的到。” 　　金磊很自信的说道：“我写的软件不一样，我把陈医生的相关数据都输入了软件中，系统会优先尝试他经常使用的数字和字母组合方式，比对的非常快。” 　　密码都是有痕迹可循的，并且现在用密码的地方太多了，如果设置的太复杂，很容易忘掉，重置起来相当麻烦。 　　最常用的密码包括名字拼音、生日、手机号码、暗恋对象名字、个人的兴趣爱好、毕业的学校、父母生日名字等等。 　　武琳实在是放心不下，下车又转了一圈，没发觉异常。 　　过了快一个小时，穷举法没有破解密码，他找到了一个路由器的后台漏洞，控制了无线路由器。 　　“总算是进去了。”金磊自语道。 　　这类设备的制造商都会留下后门程序，方便对设备的维修。还可以做一点下手脚，掌握使用者的个人爱好，经常浏览的网页。 　　金磊在国外黑客网站上找到刚公布不久的漏洞，陈医生还没来得及修复。 　　“回来吧。”我招招手，把武琳叫回来。 　　陈医生不缺钱，他用的设备都是高档货，具有夜视功能。 　　“太夸张了！”金磊说道：“陈医生竟然在家中装了七八个摄像头。” 　　我分析道：“这是缺乏安感的表现，陈医生表面上看起来很冷静，可是内心非常的不安。” 　　武琳表示理解，毕竟是在国外长大，治安不一样。并且白皮总喜欢歧视别人，只要皮肤有颜色，在他们的眼中就是低人一等。 　　陈医生的表现可能和之前的经历有关。 　　当然也有另一层意思，陈医生的家中真的有秘密，他不想被人窥视，所以才这么严谨。 　　在我们讨论的时间，金磊陆陆续续的控制了所有的摄像头。 　　小七叫道：“先看卧室！” 　　金磊控制卧室的摄像头，转过去对着床，看到陈医生躺在床上，胸膛有规律的起伏，他睡着了。 　　看起来没有危险，可以放心了。 　　金磊一个一个的查看，并没有发现闯入者的痕迹。 　　“你们真的看清楚……” 　　话还没说完，一个黑影如鬼魅一般出现在摄像头前，吓的金磊一哆嗦，咬了自己的舌头。 　　“疼……” 　　黑影发现摄像头在转动，所以站在摄像头前，抬手挡住了摄像头。 　　我急忙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好像……好像……是书房，就在卧室的隔壁。” 　　武琳说道：“倒回去，我好像看到电脑开着，她在查资料。” 　　金磊说道：“我们看的是实时画面，倒不回去。” 　　我又呆了，虽然没看清楚黑影长的什么样，但是从身形来看，我非常的熟悉。 　　怎么……怎么……可能是她？ 　　脑子里乱成一团，根本就不能思考。 　　小七着急的问道：“你们快想想，该怎么办！” 第624章 见鬼了 　　看小七急切的样子，我估计就算我被歹徒挟持了，她也就这副表情。 　　武琳说道：“放心，你的帅哥没危险，要是刚才的人想杀他，陈医生早死了。” 　　“也对啊！”小七顿时就不着急了。 　　武琳问道：“金磊，能查出她在找什么吗？” 　　“刚才还有可能，现在没机会了，电脑关机了！” 　　小七咂舌说道：“太可怕了，这个女人像鬼一样。” 　　我刚刚回过神来，听到这句话，感觉还真的像是见了鬼一样。 　　一个早就死了的女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陈医生的家中。 　　当初把尸体抬回来，尸检是我做的，DNA也是我验的，确定死者的身份，我还难过了很久。 　　难道世界上真的有这么相似的两个人？ 　　就算是双胞胎，也不可能完一样，总会有些差异。 　　会不会是我看错了？ 　　实在找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只能这么想。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电脑屏幕上又有画面了。 　　女人把摄像头拿下去，对着她的嘴，还有手电筒照亮。 　　画面中出现女人的烈焰红唇，大红色的唇彩在白光照射下显得非常妖艳，像是血一样。 　　接着女人做了一个舔舌头的动作，舌尖绕着嘴唇转了一圈。 　　然后嘴角的弯曲，她分明是在冷笑。 　　我感觉轰隆的一下，像是被雷劈了，还好是在车里坐着，要是在外面，站都站不住。 　　这一套动作我太熟悉了，在我认识的人中，只有一个人能把这动作做的勾人魂魄，是个男人看了都保持不住。 　　再加上她嘴角弯曲的弧度，真的……真的……是她！ 　　这么扯淡的事我竟然经历两次。 　　两个我以为死了的女人，都活着好好的。 　　吕洁死的时候，我受了极大刺激，精神恍惚，神魂颠倒。以我当时的阅历也不会多想，根本就不可能想到其中有诈。 　　本以为吸收了教训，我会聪明一点。结果我又被摆了一道！ 　　细细一想，并没有人亲眼见到她死。现在我还没想到她是怎么做到的，但我肯定是她。 　　“你怎么了？”武琳问道：“你脸色一下煞白，不舒服？” 　　我伸手摸了一下额头，上面是汗珠。 　　“我……我……”我尝试张嘴，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金磊还盯着拼命，女人伸出手，对着镜头轻轻的摆了几下，像是在和对我们说再见。 　　“你到底怎么了？”武琳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自语道：“没有发烧啊！” 　　我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说道：“我认识画面中的女人。” 　　“你认识？”小七说道：“看不出来啊，你还喜欢这种妖艳的女人。” 　　武琳问道：“仅看到下巴和嘴，你就能判断的出来？” 　　“这个女人你们也认识！”我叫道：“真是见鬼了！她怎么会出现在陈医生家。” 　　“我也认识？”金磊用手指着自己。 　　“当然，一个已经死了的女人。”我说道。 　　金磊说道：“不会是停尸柜中那具满是洞的女尸吧？” 　　我瞪了他一眼，这货的脑回路太强大了，是怎么联系在一起的？ 　　“她是苏娜！”我直接说出了名字。 　　“苏娜？”武琳怪叫道。 　　“苏娜？”金磊倒吸一口冷气。 　　我无奈的问道：“你们两个是复读机吗？” 　　金磊说道：“你是不是神经受了刺激，苏娜已经死了！” 　　“肯定是她！”我斩钉截铁的说道。 　　一个死于非命的名记，突然出现在一名海归医生家中，意图从电脑中找点什么。 　　这一串太诡异了，根本就没办法联系在一起。 　　武琳了解我，相信我的判断。可眼前这事，真不好说。 　　她皱着眉头，当了这么长时间的警察，从没有这么困惑过。 　　小七说道：“别管是谁了，先想想怎么办。” 　　金磊说道：“不管她是谁，刚才的动作说明我们已经暴露了，上吧。” 　　武琳想了想说道：“打电话给物业，就说看到有小偷行窃，我们静观其变。” 　　“好咧！”金磊立刻就打通了物业电话。 　　三分钟后，一队保安急匆匆的往这边赶过来。 　　金磊打的匿名电话，直接点明陈医生家，保安的手电筒都往这边照。 　　我们躲在车里，手电筒扫了好几遍。 　　保安在陈医生家门口停下来。 　　“这不像是进小偷的样子，还查不查？” 　　“连电话号码都没留，不会是恶作剧吧。” 　　“业主肯定睡了，要是被我们吵醒，会不会投诉我们？” 　　保安队长有点犹豫了。 　　“还是问一下吧，万一出问题，我们更麻烦。” 　　房子的门口都有可视门铃，队长走过去，按下了门铃。 　　铃……铃…… 　　队长按了四五下，二楼的台灯又亮了。 　　半分钟后，门禁传出陈医生的声音。 　　“这么晚了，什么事？”陈医生被吵醒，声音有些恼怒。 　　队长赶快说道：“我们刚才接到匿名举报，说您的家中进小偷了。” 　　“小偷？”陈医生的语调一下高了三分。 　　“陈先生方便的话我们进去检查……” 　　队长话还没说完，陈医生放下电话。 　　“陈先生……陈先生……”队长一连叫了两声都没反应。 　　“好像有点不对劲。”一名保安说道。 　　“不会真的有小偷闯进去，被发现了，挟持了陈医生。” 　　保安们不淡定了，真要出了这种事，他们麻烦大了。 　　“大家先别着急！”队长说道：“先把房子围起来，不要让人跑了。再联系值班室，把兄弟们都叫过来，再戴上装备。” 　　队长处置的非常得当，保安散开，把陈医生房子围起来。 　　苏娜肯定还在里面，这下她跑不了了。 　　只要抓住她，为什么没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问题就都有解释了。 　　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一大群人往这边赶过来。 　　嘭！ 　　突然一声巨响打破寂静的夜晚。 　　武琳几乎在同时伸手摸向腰间，大脑都没反应过来，这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准确的说，是肌肉记忆。 　　外面的保安也被吓了一跳，这下闹大了，刚才那一声巨响是枪响。 第625章 枪声 　　保安还没反应过来，毕竟现在能接触到真枪的人不多。 　　武琳可是这方面的行家，瞬间就听出来了。 　　“是枪声！” 　　涉枪就是大案，武琳再也没办法在车里待着，打开车门就冲出去。 　　“站住！什么人！”保安立刻把武琳围住。 　　“警察！重案一组！”武琳亮出警官证。 　　保安队长看过武琳的证件，又看了旁边的警车，我们都从车上下来。 　　“我怎么不知道有警察在这里？”队长把证件还给武琳，问身边的保安。 　　作为物业管理，有刑警进入小区中，这么大的事，他竟然不知道。 　　旁边的一名保安说道：“我还没来得及汇报。” 　　“回头再收拾你！”保安队长问道：“有什么需要我们协助的尽管说。” 　　刑警再加上枪声，只要不傻都知道有危险。保安队长不想再往里冲了。 　　到现在只听到一声枪响，武琳还能保持冷静。 　　武琳想了想说道：“让你们的人把房子包围起来，找到掩护，不要乱动。” 　　队长说道：“都听到了吧，行动。” 　　保安又不傻，小命最要紧，没人傻到往枪口上撞，都远远的躲开了。 　　金磊抱着笔记本，他快速的切换摄像头，想确定里面发生了什么。 　　武琳躲在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听房间里的动静。 　　我和小七躲在车的一边，小七紧紧的握着我的手说道：“太刺激了！比看电影还刺激！” 　　这小丫头也是心大，居然不知道害怕，还抬头往房间里看。 　　“你不要命了？”我把她脑袋按下来。 　　小七很伤心的说道：“帅哥不会中枪了吧。” 　　“就是死了也和你没关系！”我低声说道。 　　“怎么可能没关系，我是他的粉丝！偶像死了我会伤心的！”小七说的一本正经。 　　代沟！ 　　无法交流。 　　我把精力放到案子上，疑似苏娜突然出现，手中还有枪，这意味着什么？ 　　想当初我刚来一组，大家都不喜欢的苏娜，因为她的报道伤了众人的心。 　　细细的一想，苏娜的消息特别灵通，有些事情我们刚从上级接到指示，差不多在同一时间，她就收到消息了。 　　曾经我也问过，但是她并没有回答我。 　　我推测警局中有她的线人，还有传说她的某位亲戚是警察系统中的大官。 　　这些都没有经过证实。 　　与我相识之后，苏娜确实也收敛了很多。因为我的关系，一组也没有再追究。 　　现在再想想，非常的可疑。 　　我的脑海中甚至冒出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苏娜会不会和M-L组织有关，这样似乎就能解释她为什么没死。 　　想到苏娜有可能是内鬼，我打了一个寒颤。 　　这个想法太可怕了，除了一组的众人，最了解我的就是苏娜。 　　还有一个更棘手的问题，如果真是苏娜，我该怎么面对？ 　　更多的警察正在往这边赶，她就算是会飞都跑不掉。 　　“苏娜……”我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小七拍我一巴掌，有些生气的说道：“你都有武姐姐了，不能三心二意。” 　　我倒！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重复了一下这个很久没被提起的名字。 　　“哼！”小七不屑的说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想的是什么，告诉你，有我在，你就不可能！” 　　“你就老实一会儿吧。”在小七眼中，我就快成始乱终弃的陈世美了。 　　听不到房间里的动静，武琳又按了可视门铃。 　　铃…… 　　没反应。 　　队长苦着脸问道：“怎么办？” 　　要是有业主因为保安的疏忽死于非命，他的保安队长也就当到头了。 　　从保安做到队长，他可是一点一点熬出头的。 　　武琳准备冲进去，低声问道：“你有办法打开门吗？” 　　保安队长摇摇头。 　　住在这里的人都不缺钱，入住之后第一时间换门锁，物业怎么可能打的开。 　　武琳有些郁闷，为什么不把李飞叫来。 　　“有了”金磊低声叫道：“有人下来了。” 　　我探头一看，笔记本屏幕上是客厅的画面，陈医生穿着睡衣，从二楼走下来。 　　“没看到嫌疑人！”我提醒道。 　　可视门禁中传出陈医生的声音，“我这里没事，这么晚了就不折腾了，明天再说。” 　　“这……”保安队长看着武琳。 　　“麻烦你开一下门，我是警察。”武琳走到摄像头前。 　　“警察？”陈医生说话的音调提高了三分。 　　武琳很客气的说道：“请你开门。” 　　“稍等！” 　　过了大概一分钟的时间，门开了，陈医生站在门口。 　　金磊说道：“一楼安。” 　　我从车后走出来，如果真的是苏娜，我或许能说上话。 　　“是你们！”陈医生吃惊的看着我们，他认出来了。 　　“这么晚打扰你有点冒昧，刚才我们听到了枪声。”武琳说道。 　　陈医生说道：“你们是不是听错了……” 　　金磊说道：“这么说就没意思了，警察还能听错枪声。” 　　“你们在监视我！”陈医生有些怒了，叫道：“我要找律师。” 　　“你这什么毛病！”武琳说道：“警方正在调查一起凶杀案，死者可能是你的同事段楠，希望你配合调查。” 　　陈医生一愣，半晌才说道：“不可能，段楠死了？” 　　“你先让一下，配合我们调查。” 　　武琳要进屋子里，找到刚才的女人，弄清楚枪声是怎么回事。 　　尽管很不情愿，陈医生还是让开门口，武琳大步冲进去。 　　枪声来自二楼，大概可以判断是在书房的位置，也就是我们看到黑衣女人的地方。 　　武琳都冲上去，我大步跟上，直奔书房。 　　等我赶到门口，武琳已经检查完房间，没发现有人。 　　她迅速检查了房间，都是空的。 　　我进书房就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电脑在冒烟，不管里面有什么，我估计都拿不到了。 　　抬头一看，房顶上有一个枪眼，子弹大概就在里面。 　　“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武琳把陈医生拉到门口。 　　陈医生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看来这家伙要顽抗到底了。 　　武琳指着枪眼说道：“就凭这个，我就可以抓你！” 第626章 闯入者跑了 　　陈医生看着我，毫无要开口的意思。 　　武琳有些恼怒的说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人呢？” 　　陈医生连不知道都懒得说，吃定我们拿他没办法。 　　“叫金磊上来！”武琳只好把希望放在电脑上。 　　既然闯入者要偷资料，说明她和陈医生并不是一条线上的人，我们并不是没有机会。 　　站在陈医生的角度想，突然有人闯入他的家中，还开了一枪。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给他点时间，或许想清楚就开口了。 　　金磊急匆匆的跑上来，拿开机箱后盖，扫了一眼说道：“毁的很彻底，固态硬盘毁了，不管里面有什么，都没了。” 　　我看着陈医生说道：“如果你有非常重要的文件，会不会备份？” 　　“明白。”金磊很自信的说道：“只要有，我就能找出来。” 　　我很随便的拿起桌子上的东西，想通过动作告诉他，我要搜查你的房间。 　　如果心里有鬼，或者手上真不干净，肯定会阻止我们。 　　搜查需要手续，特别是陈医生的身份还有点特殊。 　　可他什么都没说，双眼目视正前方，像是在发呆。 　　对于这种油盐不进的家伙，我也没办法。 　　可能性有很多种，要么他问心无愧，不怕我们搜查；要么他早就准备好了，就算我们搜查，也找不到证据。 　　怎么看也不像是前者，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武琳把其他房间搜了一遍，能藏人的地方都找过了，没有人。 　　她不甘心，又去一楼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人。 　　一个大活人还能从房间里的人间蒸发不成？ 　　鬼魅纯属无稽之谈，我阅尸无数，没有一具是正常死亡，要是真有鬼，也该是我最先见到。 　　排除掉不可能，答案就剩下一个，人已经跑了。 　　问题就发生在枪响之后，陈医生下来开门之前。 　　这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两个可能对立关系的人，迅速达成了一个共识。 　　我的视线盯着陈医生，不管怎么分析，他都有问题。 　　“说，人哪去了？”武琳吼道。 　　武琳吼声特别大，震的我耳朵疼。 　　陈医生扭头看着武琳，忽然笑了，露出满口白牙。 　　“我这暴脾气……”武琳很想给他一巴掌。遇到犯浑的嫌疑人很多，像他这种还是第一次。 　　我拉住武琳，她强忍着怒火，摆摆手说道：“先把他带下去。” 　　金磊拉着陈医生走了。 　　啪！ 　　武琳愤怒的拍了桌子一巴掌，我看着都觉得手疼。 　　陈医生的身份特殊，毕竟他算是外国人，处理不好会有麻烦。 　　“你消消气，等我检查完再说。”我拿着手电筒，照着电脑桌，蹲着寻找指纹。 　　没有指纹！ 　　再看固定在角落的摄像头，还是没有指纹。 　　闯入的女人带了橡胶手套，不会留下让我追查的线索。 　　她越这么做，我就越怀疑她是苏娜。 　　武琳拿出手机，请示波哥。 　　波哥听完之后，说道：“该抓就抓，该关就关。” 　　“明白。”武琳还没挂电话，保安队长急匆匆的跑上来，“不……不好了……” 　　我说道：“你慢点说！” 　　“我的两个兄弟让打倒了。” 　　“什么地方？”武琳直接挂了电话。 　　“在房子的侧面。” 　　“带我过去。”武琳急了，闯入者已经跑了。 　　绕到房子侧面，两个保安斜躺在草地上，呼吸很正常，只是晕过去。 　　我抬头一看，大意了，房子这一面并没有窗户，所以就放松了警惕。 　　草坪上有很深的两枚脚印，前面草地还有碾压的痕迹。 　　再分析一下，就知道闯入者怎么逃脱的了。 　　她从别的地方爬到房顶，我们和保安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关注之下。 　　找到合适的时机，她从楼顶上跳下，打晕了两名保安，悄无声息的就跑了。 　　这肯定和陈医生有关系，是她分散了我们的注意力，为嫌疑人逃脱争取了时间。 　　武琳就快要气爆炸了，我咂舌说道：“从几乎三层楼高的地方跳下来，没发出一点声音，还制服了保安，好身手。” 　　“切！”武琳不屑的说道：“我也能做到。用手抓着房檐，实际上并没有多高。” 　　这话我信，关键是苏娜有不亚于武琳的身手，我怎么就不信呢？ 　　保安队很紧张的长问道：“要不要叫救护车？” 　　“不用，很快就醒了！”我顺着地下的脚印往前走，脚印一直延伸到围墙边，女嫌疑人已经跑掉了。 　　两名保安被同伴抬走，武琳气呼呼的走到车前，对里面的陈医生说道：“不要以为人跑了就拿你没办法！” 　　小七站在车边，盯着陈医生，一副花痴的模样。 　　我不想再看她，又回到房间里，这是很好的一个机会，可以了解陈医生是个怎么样的人。 　　一楼转了一圈，又上了二楼，家里的摆设很简单，透着一种质朴。但是都没有便宜货，这个陈医生是真有钱！ 　　厨房里的炊具十分干净，基本就没有用过，只有一个小水壶有用过的痕迹。 　　冰箱中塞满了速冻食物，几乎要装不下了，我找到了二十多袋一个牌子的速冻水饺。 　　这似乎和他的健康观念有点不符。 　　二楼是书房和卧室，卧室装修的很简单，完是欧洲风格。所有的物品排放的非常整齐，衣柜中的衣服叠得很整齐，袜子都摆好朝着一个方向，这家伙似乎有强迫症。 　　书房装修的豪华一点，壁橱中装满了专业书籍，我抽出来一本，还是英文的。 　　这么大一个书柜，都是专业书籍，找不到一本小说。 　　“看起来这哥们的日子过的非常无聊。”我自语道。 　　有洁癖，有强迫症，不喜欢和人交流，性格有点孤僻。性格有些呆板，这样的人不太好相处。 　　作为医生，这些都不是问题，有洁癖是职业病。医院里有各种病人，还要做手术，每天不知道要洗多少遍手。 　　可是在生活中，谁能忍受这样的人？ 　　我脑子里冒出一个疑问，就算段楠看上了这个家伙，两人相处之中，她就不觉得无聊？ 第627章 USP 　　看起来陈医生和我有些像，我似乎也没什么爱好。除了工作，回家基本上就是睡觉，有空就看国外的案例，在别人看来，应该也是很无趣。 　　最近小七来了，生活才有所改变，家中多了一个人要照顾。 　　我陷入同样一个问题，像我这样的人，吕洁和武琳喜欢什么？ 　　“又在想什么？”我没想出答案，武琳回来了。 　　我淡淡的说道：“只是觉得陈医生的性格和我有点像。” 　　“你比他可好多了！”武琳称赞道。 　　我追问道：“什么地方好？” 　　“这个……”我等于变相在问你喜欢我什么。 　　武琳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只好说道：“我看这小子是不打算好好交待问题了，认真搜搜，最好能找到证据。” 　　“搜过了，没发现问题。” 　　“他回国的时间和我们专案组成立的时间差不多。”武琳低声说道。 　　“你怀疑他是M-L组织的人？”这脑洞有点大，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通过时间就能联系起来？ 　　虽然她的推测有一定的道理，我们接连给M-L组织重创，作为一个国际性的犯罪组织，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不报复我们，都对不起组织的名号。 　　退一步想，M-L组织正在风口浪尖上，不敢明目张胆的报复。派人回来，重新整顿组织，还是有可能的。 　　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太显眼了，不管走到什么地方都有人关注，最好的人选是和我们一样，黄皮肤黑眼睛的亚裔。 　　武琳分析了一通，都站得住脚，可是想要指证陈医生，还是需要证据。 　　陈医生要是真和M-L组织有关系，绝对不会把证据放在家里。 　　武琳仔仔细细的搜了一遍，一无所获。她只好找保安打听情况，除了医院里的同事，保安是和陈医生接触最多的人。 　　“你们觉得这个陈医生怎么样？”武琳问道。 　　“您是什么意思？”保安队长很小心的问道。 　　我解释道：“你们都和他有接触吗？” 　　保安点点头。 　　“那你感觉他这么人怎么样？”我鼓励道：“大家不要有压力，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陈医生的生活很规律，每天都要去健身。”一名保安说道：“出去的时间和回来的时间都是固定的。” 　　另一名保安说道：“陈医生虽然不太喜欢笑，可他是个好人。我老家亲戚病了，想要来做手术，可是没有床位，我试着找了一下陈医生，他就给我安排了。我给他红包，他也没要。老家的亲戚现在还记得他。” 　　有个非常年轻的保安说道：“这小区里住的可都是有钱人，站岗的时候看到业主进出要打招呼，大部分人都当没看见。就陈医生会回礼，有时候还会聊上几句。” 　　我和武琳看明白了，在保安眼中，这陈医生就是一个白衣天使，他们也说不出什么。 　　武琳问道：“他有没有带女人回来过，或者有女人来找她？” 　　“这个……好像没有。” 　　一名保安还解释道：“陈医生的工作太忙了，没时间谈恋爱。” 　　我已经不报希望了，保安都站在陈医生一边。 　　武琳还不甘心，问道：“平时都有什么人来找陈医生？” 　　“我执勤的时候，有一个老外来找过陈医生，我打了电话，两人出去聊了很久。” 　　“老外？”武琳两眼放光，问道：“长什么样？” 　　“很高，皮肤可白了，一头金毛，眼睛湛蓝湛蓝的！” 　　“没了？”我问道。 　　“没了！” 　　按照保安的形容，基本上一半的老外都是这个样子。 　　因为过去时间太久，保安也说不出具体的模样。 　　听同事这么一说，另一名保安也想到了一个人。 　　“还有一个胖子，也经常来找陈医生，鬼鬼祟祟的很可疑。” 　　“什么样的胖子？”我问道。 　　保安想了想说道：“年龄不小了，大概四十岁左右，身高一米八，体重怎么也有二百多斤。” 　　听说是个胖子，描述的还很详细，我就想起上一个案件中下落不明的同伙，至今还没有任何线索。 　　我问道：“有没有视频资料。”门口有监控，有可能拍下来。 　　“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就算拍到也没了。”保安说道。 　　小区的监控都是录制在一个硬盘上，录满了就覆盖。如果是删除，还有恢复的可能，覆盖就彻底没戏了。 　　我自语道：“怎么又是胖子！” 　　武琳看我一眼，猜出我在想什么。只要提到胖子，我就会展开联想。 　　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武琳就让保安散了。 　　保安队长没走，问道：“陈医生是业主，他这事……” 　　武琳说道：“我们请陈医生回去协助调查。” 　　陈医生的身份特殊，必须要慎重。 　　处理好现场，我们坐一辆车，离开小区。 　　金磊坐在陈医生身边，用商量的口气说道：“哥们，配合点，你这点的事一查就清楚了。” 　　陈医生一言不发，甚至连看都不看一样。 　　“看看你的女朋友到哪了。”金磊打开电脑，开始调查段楠的行程。 　　陈医生只是扫了一眼。 　　我有点忐忑，把他弄回警局，说不上是好还是坏。 　　到了警局，武琳和金磊把陈医生带到预审室，我拿着的子弹去了法医室。 　　弹痕检验不是我的长项，好在十分简单。 　　测量了弹头数据和弹道，然后进入数据库进行比对。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子弹数据很快就匹配到枪械，USP手枪。 　　“我靠，还是把好枪。” 　　该手枪是德国赫克勒-科赫有限公司为满足民用市场、执法部门和军方的需要而设计的，设计精度很高。 　　我国禁枪，能用这把枪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 　　“不会是职业杀手吧？”我自语道。 　　还好数据库中并没有相同的弹道记录，也就是说，在警方的系统中，这把枪还没杀过人。 　　我拿着打印好出来的数据，去找武琳。 　　他们还在预审室中，陈医生打了一个哈欠，铁了心不打算开口。 　　这样的家伙，软硬都不吃。 第628章 失踪的死人 　　武琳看了我拿来的检验报告，USP，国外制式枪械，这可不是小事。 　　金磊气愤的说道：“要不要把熊森和李飞叫过来，吓唬一下，我看就说了。” 　　“没那么简单。”医生相对冷静，经常要面对手术中的突发事件，想要吓住他可不容易。职业的关系，我比较了解医生。 　　“那你说怎么办？”金磊无奈的说道：“让他坐够四十八，送他走？” 　　“可能还用不了四十八小时。”武琳说道：“等到天亮上班之后，陈医生这么重要的医生没来上班，又没请假，肯定会派人去家里找人，什么都的知道了。” 　　金磊说道：“那就一点的办法都没有？感情我们不是抓了嫌疑人，是请了一位爷回来。” 　　“没关系！”武琳说道：“总有让他开口的办法。” 　　再难审的犯人，只要找到心理弱点，突破是分分钟的事情。只要是人，就一定有心理上的弱点。 　　嘀嘀…… 　　金磊的电脑响了。自从上次事件后，他给电子邮箱设定了语音提示，生怕错过了重要信息。 　　他点开邮箱一看，是一封来自国外的邮件，他直接用软件翻译成中文。 　　扫了一眼，问题很严重。 　　“见鬼了！”金磊叫道：“段楠不是已经死了，怎么又失踪了？” 　　我用手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然后指着桌子上的按钮。 　　武琳看我的眼色，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金磊还是一头雾水。 　　“见鬼了！”武琳按下桌子上的按钮，大声的把金磊刚才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什么情况？”我故意问道。 　　金磊明白了，说道：“医院不是说死的不是段楠，本人还在国外旅游。我就联系了国外的同行，让他们调查一下段楠，没想到旅行团的段楠就失踪了。” 　　这就有点意思了，我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天……”金磊看着时间说道：“准确的说是昨天了。” 　　我说道：“你什么时候联系的？” 　　金磊说道：“你尸检报告一出来，我觉得不对劲，立刻就联系了。这帮人效率真不行，这么久才回信。” 　　武琳抬起手，按钮起来，里面就听不到我们说话了。 　　提到段楠之后，陈医生明显是有些不淡定。 　　双手环在胸前，可预审室中并不冷，他这是缺少安感的表现。 　　同时双脚并拢，脚尖朝外，人脑为了逃避，下意识做出的动作。 　　有效果了，我示意继续。 　　武琳按下按钮问道：“国外同行怎么办事的，怎么还能让人跑了？” 　　“呃……”金磊念了一小段说道：“这些家伙真懒，根本就没去实地调查，只是给旅行团打了一个电话。导游问了段楠，没过一会儿人就失踪了。” 　　“真笨！打草惊蛇！”这国外同行要是在波哥手下，早就被口水喷一脸了。 　　金磊低声说道：“段楠的尸体在停尸柜里躺着，假段楠又失踪了，这中间肯定有猫腻！” 　　我故意说道：“会不会是里面那位杀了段楠，然后找人假装段楠出国旅行，还给医院的护士长发短信。” 　　武琳很严谨的问道：“那是谁假装的？” 　　我想了想说道：“这个问题不重要，只要有钱，请专业演员来都行。” 　　“这么说里面的陈医生疑点很大。”金磊说道：“家里有USP手枪，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 　　我们这些对话陈医生都听到了，我一直盯着屏幕，提到段楠死，他的反应非常剧烈。 　　火候差不多了，武琳又松开按钮。 　　金磊问道：“有效果吗？” 　　武琳脸上有了笑意，说道：“多半能成！” 　　可是我看陈医生的表情，不像是凶案暴露后的惶恐不安，更像是听到朋友死讯的难过。看上去像是真情流露。 　　如果他是演的，那只能说大家都欠他一个奥斯卡影帝的小金人。 　　监视器下的陈医生越来越烦躁，过了不到一刻钟，他就拍着椅子喊道：“人呢？来人啊！” 　　“上场吧！”武琳走到门口，我们三人一起上。 　　金磊走进去就喊道：“叫什么！老实点，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陈医生问道：“段楠……段楠……她怎么了？” 　　“这话该我问你，你把段楠怎么了？”金磊问道。 　　“问我？” 　　我说道：“警方在一处工地，发现一具死亡已久的女尸，经过DNA检测，确定死者是医院的护士段楠。可是调查发现，段楠在国外旅行。你说是怎么回事？” 　　“死……死了？”陈医生一副很难过的表情。 　　武琳说道：“我听说你们是情侣，她出国旅行你应该知道吧。” 　　“是，我知道。”陈医生机械式的点点头。 　　“那你说说吧。”我说道：“你也不想她死的不明不白。” 　　陈医生深吸一口气，说道：“她离开之前，我们是闹了点不愉快。她的追求者的突然出现打了我，我是有点生气，但是很快就消气了。她提出要出去散心，我同意了，本来要送她去机场，但是医院有一台手术，我就没去送她。” 　　他有不在场证明，航班的时间都可以查询。可是有一个很大的BUG，在上飞机前就被替换了呢？ 　　武琳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凶手可能是的段楠的前男友？” 　　“我没这么说，反正不是我害的段楠。”陈医生说的很决绝。 　　我们也没有的证据，只要咬住不说，拿他没办法。 　　“那就说点你知道的。”武琳问道：“枪声是怎么回事？” 　　陈医生没有回答，而是问道：“那个女人和小楠的事有关系吗？” 　　“现在还没办法确定，你要如实说，我们抓到嫌疑人，就能弄清楚是不是有联系。”我说道。 　　“是这样的。”陈医生把他的经历简单的复述了一遍。 　　听到铃声下来开门，结果一把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的脑袋，一个女人在她的电脑上找什么东西。 　　“那为什么开枪？”武琳特别关注这个问题。 　　陈医生一脸无辜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第629章 硝烟反应 　　警察正在调查的嫌疑人，几乎是在警察的眼皮低下，不明身份的人闯入家中，还开了一枪，要说事主没点问题，估计没人会相信。 　　俗语说的好，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陈医生这情况，根本就说不清楚。你说实话，警察不会相信。你的不说话，警察也不会放过他。 　　基本上无解，所以陈医生索性就不开口说话了，反正是怎么都说不清楚。 　　“这就是你不开口的原因？”武琳问道。 　　陈医生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自然还有另一个原因，闯入者用枪指着他，威胁他不许乱说。 　　华夏不是美国，枪支管控非常严格。能持枪的肯定不是一般的小毛贼。 　　陈医生自己也的有些郁闷，想不起来他在什么地方招惹了这种狠角色。 　　我说道：“你能描述一个那的个女人的样子吗？” 　　既然都说了的这么多，陈医生也不再隐瞒，可是当时房间里光线很暗，陈医生又在惊恐中，能提供的线索很有限。 　　“她大概有一米七，穿了一件黑色的卫衣，带着帽子，看不清楚长相。她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香味，是一种比较少见的香水。” 　　作为医生，他对香味也很敏感。 　　“你再想想，她穿着红色的衣服吗？”我又问道。 　　“红……红色……”陈医生想了想说道：“好像她穿着一件红色衬衣，脚上的鞋也是红色的。” 　　武琳低声问道：“你还怀疑是苏娜？” 　　我让金磊找出苏娜的照片，拿着笔记本电脑，走到陈医生面前问道：“你看是她吗？” 　　照片上的苏娜穿着红衬衣，牛仔裤，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好……好像……”陈医生很犹豫，他没有办法确定。 　　当时那种情况，他确实不太可能看清楚，我只能放弃了。 　　“那就说说最关键的问题，你的电脑里到底有什么？”武琳问道。 　　金磊瞪大眼镜，他也很想知道。 　　陈医生说道：“电脑里有一些医学资料，大部分都是案例。我写的论文，下载的一些音乐，还有家人的照片，就这些。” 　　“这些能引来一名持枪歹徒？”金磊不相信。 　　“不相信你们可以自己去查，问我干什么。”陈医生相当硬气。 　　金磊说道：“不要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你三个月内所有的浏览记录，我都能查到！” 　　“那你就查吧！”陈医生毫不在意。 　　武琳问道：“你的电脑是从国外带来的？” 　　我猜出她问的意图，有些家伙为了走私违禁品，会把物品放在别人的行礼中，得到合适的机会再拿回来。 　　“当然不是。”陈医生说道：“电脑又不是贵重物品，我来之后买的。回国的时候，我就带了几件衣服。” 　　又排除一种可能，但是更说不清楚了。 　　难道一名持枪歹徒网瘾犯了，潜入陈医生家中就是为了上网，过过网瘾？ 　　陈医生双手一摊说道：“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希望你们尽快调查出结果。” 　　再往下问也没有问题了，武琳说道：“很晚了，给你安排个地方，先休息吧。” 　　“行！天亮可以走吗？我还有手术。”陈医生很爽快的同意了。 　　武琳说道：“我们尽快处理！” 　　我说道：“你要先跟我去做一个小测试。” 　　“没问题。”陈医生很轻松的就同意了。 　　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硝烟测试纸，硝烟反应是因为子弹发射时子弹的触及部弹壳中的火药随着子弹一起喷出而形成的。 　　去除硝烟反应你简答，就是把附着在身上的火药弄掉，换衣服，擦鞋都可以达到效果。如果不采取措施，火药残留物会一直留在身。 　　硝烟反应试纸是用比硝更活泼的金属化合物取代硝，产生颜色的变化。结果很快就出来。 　　不一样的枪械，硝烟形状是不同的。 　　一般左轮手枪的硝烟喷射成伞状，而自动手枪的硝烟喷射成向下的半圆。 　　从枪响到我们进入房间，时间很短，陈医生就算知道应对方法，也没有时间进行处理。 　　我检查了他的上衣、裤子、鞋和手部皮肤，都没有硝烟反应，也就是说他没开过枪。 　　“谢谢你的配合，你可以休息了。”我转过身，冲着武琳摆摆手。 　　金磊给他找了一个单人的拘留室，还拿了枕头和被子。 　　关上门，往办公室走去。 　　武琳问道：“你们怎么看？” 　　“这小子肯定有问题。”金磊一口咬定。 　　我持保留意见，目前证据有限。 　　“可他没开枪。”我说道。 　　金磊说道：“只要看过几本小说，就知道怎么避免硝烟反应。不用换衣服，打一把伞，或者身上披一层塑料布，又或者用某种机关都可疑。我都能想的到，你还看不穿？” 　　我反问道：“可是弹头上没有血迹，他也没时间做这么多的准备。” 　　“是哦，像是这么回事。”金磊愣住不走了。 　　我们往前走了几步，武琳低声说道：“你逗他干嘛。” 　　走到楼梯口，金磊才反应过来，大声说道：“我好像被忽悠了，我们在讨论陈医生的嫌疑，怎么争论的是他开没开枪？” 　　“是你自己掉进来的，和我没关系。”我摆摆手说道。 　　“太过分了！”金磊抱怨道：“把我从家里叫出来，竟然还忽悠我。” 　　回到一组办公室，轻轻的推开门，小七已经睡了。 　　她用省出的一点零用钱给我们买了五把简单的折叠床，只要打开就能睡，折起来的时候也不会占用太大的地方。 　　我刚把床打开，小七就翻身醒了，拉着我问道：“怎么样，帅哥有没有问题。” 　　不回答她要被烦很长时间，我只好告诉她：“陈医生身上有疑点，目前来看，他不是凶手。” 　　“我就说他没问题！”小七很肯定的说道：“一定有人栽赃他。” 　　武琳问道：“那你觉得是谁呢？” 　　“肯定是坏人呗！”小七也说不出一个大概。 　　“睡觉吧！”等天亮之后，肯定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我们处理。 第630章 假死之谜 　　折叠床比椅子舒服多了，躺下睡意袭来，打了一个哈欠。 　　应该感谢小七，怎么没想到早点买这么个东西就好了。 　　闭上眼，快睡着的时候，我想起了苏娜。 　　现在不是猜测，十有八九她没有死。 　　怎么才能制造出一个完美的假死？ 　　苏娜知道我是法医，非常了解我的工作内容，很清楚从法医角度证明一个人死。 　　我没有看到死亡过程，尸体是唯一的证据。然后就是DNA！ 　　只要找一具身形差不多的尸体，换上同样的衣服，尸体高度腐烂，我先入为主的就会认为死者是苏娜。 　　加上进入大山中，各种线索都指向苏娜死亡，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心理都这么想。 　　很高明的心理暗示，也就是说苏娜的死亡早就在计划之中。 　　甚至连手法我都想到了，只要把死者的毛发、指纹布置到家中。 　　不需要做颅骨复原，检验的DNA，就能确定死者身份。 　　对，一定是这样。 　　我一下就坐起来，苏娜死亡之谜就这么被我给破解了！ 　　唉！ 　　我发出一声长叹，这一点普通人根本做不到，想要M-L组织配合，只有一个可能，苏娜就是M-L组织的人。 　　瞬间我就出了一身冷汗，我一直再找内鬼，可是M-L组织的人一直就在我身边。 　　苏娜就是内鬼？ 　　顿时睡意无，冷静下来细想，苏娜出事之后，内鬼似乎很少活动了。 　　“怎么……怎么……会……” 　　我说话都有点说不清了。 　　用了很长时间，我才慢慢的缓过来。 　　可是为什么呢？ 　　苏娜不仅没有伤害我，还帮过我。并且圣心儿童福利院的事，也是她在帮我调查。 　　她图什么？ 　　难道爱上我了？ 　　我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肯定有所图谋。 　　开始我觉得她离开的时间有些仓促，现在看起来都是精心设计的。 　　苏娜完成了她的任务，所以才要离开。 　　她完可以换一个身份继续生活，可她蛰伏了一段时间，又出现了。 　　目的是什么？ 　　执行家法，杀死有可能危害组织的人？ 　　从她在大学城荒山开枪，杀死死亡设计师，看起来是这样。 　　想来想去，还有另一种解释得到，有可能是在保护我。 　　这……是什么情况？ 　　苏娜虽然从没有展示过身手，推测和武琳差不多，也是个高手。 　　在M-L组织中的身份肯定不低。派这样的人来保护我？ 　　信息量有点大，脑子有点蒙。 　　抬头看向窗外，东边天空发白，天就快要亮了。 　　我竟然想了这么长时间！ 　　走到窗户边，深吸一口气，已经入秋了，清晨的风带着点凉意，从我脸边吹过。 　　从一开始M-L组织接触我，给我发邀请函，似乎都是对我的试探。 　　这些事可能也是苏娜在操作，所以刚开始认识她，她就对我特别的熟悉，可能早就开始观察我了。 　　我猛的打了一个寒颤，这些念头太可怕。 　　不能再乱想了，潜意识里不想接受这个结果。 　　该睡一会儿了，今天还有工作。 　　我躺在床上，闭上养眼睛，小七在说梦话，发出低声呓语。 　　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过了没多久，有人推门进来了。 　　“这什么情况，怎么都睡在办公室。” 　　我睡的很浅，立就醒过来，睁开眼睛一看，李飞来了。 　　“嘘，小点声。” 　　我坐了起来。 　　“你们昨晚又行动了？”李飞看的出来。 　　我低声说道：“昨晚去监视陈医生，结果出了枪案。” 　　“什么枪？”李飞很好奇。 　　“USP！” 　　“这么劲爆。” 　　“并不是什么好事。正在头疼呢，陈医生被带回来了，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我简单的讲述了一遍，李飞大概知道怎么回事。 　　李飞说道：“没有充分的证据，看来只能放人。这事儿得波哥和闫副局决定。” 　　“你吃早点了吗？”我肚子很饿，要弄点东西吃。 　　“我吃了，我来的时候碰到胖厨子了，你可以去食堂吃。” 　　这是一个很好的提议，正好可以用陈医生的事，试探一下他。 　　李飞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还是留下来，要是有人来了，你让他们轻点。”我找了个借口把李飞留下来。 　　“行，你去吧。” 　　我快步走出办公室，在食堂门口，闻的到粥的香味，口水就快要流出来。 　　胖厨子的也很辛苦，每天这么早要起来做饭，似乎也停不容易。 　　我走进食堂，大声叫道：“早饭好了吗？” 　　“这么早？”胖厨子探头问道。 　　我很疲惫，根本就不用掩饰，我说道：“昨晚又加班，就睡了一小会儿，” 　　“你想吃点什么？”胖厨子问道。 　　“有什么要什么。”我很随意的说道。 　　胖子问道：“又有案子了？” 　　“本来是个普通案件，现在麻烦了。”我一副很烦恼的样子。 　　胖子给我装了十几个包子，又打包了稀粥。同时称赞道：“你们一组办的案子，从来就没有简单的。” 　　“这次不一样，我们弄了一个老外回来。”我故作神秘的说道。 　　“老外？”胖子有点惊讶。 　　“准确的说是外国长大的华人，还是一个医生，组长都很头大，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胖子咂舌说道：“那是有点麻烦，身份有点敏感。” 　　“要不我给他弄点面包火腿之类的？” 　　“不用，就让他吃我的包子，肯定很喜欢。”胖厨子对自己的手艺非常自信。 　　食物他已经打包好了，我该走了，目的已经达到。 　　下一步很简单，就看胖厨子怎么行动，我只要监视就好。 　　刚才的对话看起来没问题，厨子的反应都很正常。 　　我希望胖子没问题，以后可以放心的吃他做的饭。 　　拎着食物回到办公室，武琳等人已经醒了。 　　“吃饭吧！”我把食物放在桌子上。 　　李飞说道：“你们快点吃，吃完了和我一起去会会陈医生。” 　　小七拿着包子问道：“你们要怎么处理帅哥医生？我也要去看他。” 　　“你就消停会吧，我让人带你去买火车票。” 第631章 在路上 　　小七很郁闷的用脑袋撞了两下桌子，抱怨道：“老天啊，你为什么这么对我，让我在离开的时候遇到一个大帅哥！” 　　“你这也太夸张了，比我还帅？”李飞摆了一个很帅的造型。 　　小七瞪他一眼，撇撇嘴，做了一个快要吐的表情。 　　“大早上的，谁这么自恋！”熊森推开门走进来，后面跟着方叔。 　　“你们这是嫉妒！”李飞得意的说道：“谁不知道我是警局里的最帅的！” 　　我们几人吃早点，方叔和熊森也没搭理他。 　　方叔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看出了点什么，问道：“你们昨晚没回去？看小法医这样，又是一晚没睡？” 　　李飞抢着说道：“我们睡觉的时候，他们弄了一个烫手的山芋回来。” 　　熊森看到桌子上的报告，拿起来扫了一眼，叫道：“都动枪了？” 　　我说道：“弄了一个外国医生在预审室。” 　　李飞替我们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连经验最丰富的方叔都皱起眉头。 　　陈医生还真是个烫手的山芋。 　　我们还没吃完，波哥推开门进来，开口就问：“人呢？” 　　“在法医室！”武琳把准备好的报告递给波哥，她在报告中并没有提到女嫌疑人疑似苏娜。我没有说，她提我隐去这一点。 　　波哥扫了一眼，拿着报告就走了，估计是去找闫副局。 　　“快吃吧，一会儿就要忙了。”我说道。 　　武琳看着我说道：“你看上去和疲惫，昨晚没睡好？” 　　“没有我……” 　　小七打断我的话，说道：“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昨晚就没睡着。” 　　武琳只是轻轻的哦了一声，就低下头。 　　我满脑子的烦心事，没注意到小七观察我。被说破心事，还是有点尴尬。主要担心武琳会多想。 　　当着一组这么多人的面，我也不好解释，只会越描越黑，找个机会私下里说清楚。 　　刚吃完饭，波哥就回来了，公布了他和闫副局的讨论结果，两个字――放人。 　　在我们的意料之中，一点都不意外。 　　波哥说道：“我看了你们的报告，今天必须要确定死者的身份！” 　　“我去找死者的父母，进行DNA检测。”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虽然放了陈医生，你们要盯死他，如果闯入者没有达到目的，肯定还会联系他。”波哥嘱咐道。 　　“明白！”武琳应道。 　　“这个案子虽然不是很急，但是你们不能放松。”波哥又说道。 　　“我们都知道了，您就放心吧。”武琳说道。 　　波哥的话越来越多，可能是上了年纪的缘故。 　　“臭丫头，赶我走！”波哥表示不满。 　　“我哪敢，要不您在这吃点？” 　　“算了，我走了。” 　　“我有个事麻烦您，我指了指小七。”我叫住波哥。 　　“没问题，我找个人陪他去买票。”波哥也知道，小七该回去了。 　　“那我就等你们的好消息。”波哥带着小七走了。 　　武琳分配任务，方叔去打探消息，从什么地方能搞到USP之类的外国手枪。李飞和熊森去走访钛合金加工厂，金磊继续查找失踪人口。 　　我和武琳要送走陈医生，然后去段楠家取样，进行DNA比对。 　　根据户籍资料显示，段楠的父母住在另一个城市，并不是很远，开车过去两个多小时。开车去的话来回要半天的时间。 　　吃完饭我们就出发，陈医生交给波哥处理，趁着还没到早高峰，早点到出城还能避开早高峰。 　　上车之后，武琳说道：“你要是困了，可以睡一会儿。” 　　车上只有我们两个人，是难得的独处机会，有些话可以说了。 　　我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说道：“其实昨晚的事……” 　　“我理解，毕竟你们也认识很长时间了。” 　　“你不理解。”她明显想偏了。 　　我很认真的说道：“我感觉闯入者就是苏娜，还有在大学城荒山开枪的人也是她。” 　　“苏娜已经死了！你不要瞎想。”武琳很肯定的说道。她相信证据。 　　“理论上他是死了，但是并不是这样。”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什么意思？”她很想知道，我想了一夜，究竟都想到些什么。 　　“呃……”我拖长音调说道：“我做一个假设，假设苏娜是M-L组织的人呢？” 　　吱！ 　　武琳一脚踩下刹车，紧急制动，轮胎急剧摩发出刺耳的声音。 　　“你想说什么。”武琳很清楚，我不会随便开口，有点把握才会这么说。 　　“如果找一具外貌相同的尸体，高度腐烂后很难辨认。再把死者的毛发和指纹放在苏娜家中……” 　　我还没说完，武琳就说道：“有这种可能。” 　　“我怀疑苏娜负责打听警察动态，她不能算内鬼，只能说是探子。” 　　武琳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道：“她很早就开始接触刑警队，那时候我才参加工作不久。那么早就开始布局了？” 　　“具体的原因不清楚，但是我说的可行性非常大。” 　　武琳点点头问道：“你想我怎么办？” 　　这下问住我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想要对付她，先要说服波哥，然后还有闫副局。 　　“我现在没想法，总会想出办法。”到目前为止，苏娜表现的很理性，并没有对无辜的群众造成伤害。 　　武琳抬起刹车，继续上路。 　　苏娜的关注目标是我，总有办法把她引出来。 　　车子的继续前进，说出心里话，我轻松了许多，闭上眼，睡着了。 　　武琳放着轻柔的音乐，等我醒来，已经到了另一个城市。 　　“先打个电话。”武琳给段楠的父母打了一个电话，连同她的朋友，都在段楠父母家等着。 　　方便是方便，还节省时间，但是一下面对很多人，压力很大。 　　特别是我们带去的不是好消息。 　　“我来说，你做好记录就行。”武琳说道。 　　按照导航提供的地址，车开到段楠父母家，我还没下车，就看到两位老人和几个年轻人聚集在一起，是在等我们。正是段楠的家人和朋友。 　　武琳刚打开车门，段楠的母亲就冲过来问道：“小楠……小楠……怎么了？” 第632章 又是老谢 　　只有当了父母，方知养育不宜。 　　把婴儿养大成人，中间的酸甜苦辣无法对外人描述。每一天的成长，都是父母的心血。 　　养了二十多年，寄托着父母希望的孩子突然出事了，那种感觉不仅仅是心碎，用语言都无法描述。 　　类似的情况我们看了太多，可是每次目睹，心里还是很难受。 　　“您先冷静一下，具体情况还不清楚，我们是来调查的。”武琳说道。 　　段楠的母亲拉着武琳的手说道：“前几天还好好，还和我发微信了，怎么就突然出事了？” 　　“能给我看看微信的内容吗？”武琳问道。 　　“我的手机在家里。” 　　段楠的父亲说道：“快进家，到家里说吧。” 　　他们拉着武琳，我跟在身后，走进家里。 　　段楠父母住的是老房子了，七八十年代盖的职工家属楼。从家中摆设来看，家庭情况还不错，中等水平，家中只有段楠一个女儿。 　　客厅并不大，我们再加上段楠的朋友，正好坐开。 　　“喝水！”段楠的父亲给我倒水，手正在发抖。 　　“谢谢！”武琳喝了一小口，拿出录音笔，问道：“可以开始了吗？” 　　段楠的一位朋友扶着段楠的母亲，段父点点头，表示可以。 　　武琳问道：“段楠这次出国旅行，事先和你们说起过吗？” 　　“没有！非常的突然！”段楠的母亲说道：“她干的好好的，突然给我打电话，说是要辞职，开始新的生活。我还劝她了，医院的工作不错，稳定，收入不错，各种保险都给交着，多好。” 　　段楠的父亲说道：“我也给她打过电话，劝她要想清楚。她的态度很坚决，我看她已经想好了，就没再说。” 　　“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段楠的闺蜜说道：“我听说她找了一个男朋友，还是个医生，结果一个追她的人到医院闹事，把医生给打了。事不算大，但是在医院里传的不太好，她就辞职了。” 　　我打量着说话的女孩，衣着很朴素，身上也没有饰品，和段楠明显不是一个风格。 　　再看其他几个女孩，都很自然，没有化妆，也没有香水的味道。 　　“你们和段楠是什么关系？”我问道。 　　一个女孩说道：“我们都住在这个院子里，年龄差不多，都在一个学校上学。” 　　同学加玩伴，关系自然很好。 　　继续刚才的话题，武琳问道：“你们还知道什么？” 　　另一个女孩和我说道：“她和我说男朋友非常的帅，家里还非常的有钱，等到她回来，就要领回家。” 　　“她也和我说了！”另一人说道。 　　女孩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意思很明显，段楠是在想闺蜜炫耀她的男朋友。 　　这一点很正常，每个人都有虚荣心，特别是女孩，有一个好男朋友，当然要炫耀，恨不得世界的人都知道。 　　武琳又问道：“那他们两人的关系怎么样？” 　　“好像还的不错，给我发过一张照片，男的没笑，小楠笑的很开心。男的确实很帅，身材也很好。” 　　我问道：“照片还有吗？” 　　“在这。”女孩把手机递过来。 　　我接过手机一看，确实是段楠和陈医生，但是从背景上看，是在段楠住的地方拍的。 　　“把照片发给我好吗？”我要回去分析。 　　“没问题。”女孩把照片发给我。 　　段楠的父亲问道：“小楠不是在国外出事了，旅游团的人说她失踪了，你们怎么问医院的事？” 　　“这个……”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武琳说道：“我们要进行面调查，了解她的情况才能做出分析。” 　　她说话的时候抿了一下嘴唇，很不安的搓了一下手指。她的内心很纠结，最终没有说出真相。 　　仅仅是知道女儿失踪，父母的精神就快要崩溃了，如果知道女儿惨死，对她们更是一种打击。 　　总说自己已经是铁石心肠，武琳还是展现出内心柔弱的一面。 　　段楠的父亲抱怨道：“人在国外失踪，你们来调查，能管用吗？” 　　这正好是个借口，我开口说道：“我们就是国际刑警委派来调查，还要采集两位的DNA样本。” 　　“采吧，怎么采？”段楠母亲问道。 　　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棉签，说道：“只要在口腔内侧擦几下就行。” 　　口腔表皮细胞是最容易采集的检材。 　　父母擦了很多下，我做了标记收好。 　　“我们继续，就说说这次旅行。”武琳说道：“她去了很多的国家，花销不是一个小数目。” 　　段母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小楠工作之后就不管我们要钱了，逢年过节要是不回来，还给我们打钱。” 　　有位闺蜜欲言又止，嘴张开之后，看了小楠的父母一眼，又闭上了嘴。 　　我赶快问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想到就说。” 　　闺蜜低声说道：“小楠好像挺有钱的，用的包、化妆品都不便宜。” 　　段母说道：“这个我知道，都是别人送她的。” 　　武琳没再问下去，给死者保留尊严。段楠的钱有可能来自于患者的红包，还有可能是来自于追求者送的礼物，这牵扯到死者的隐私。 　　“这个……我知道一点。”段父主动开口了。 　　“您说。” 　　段父说道：“可能和她新交的男朋友还有点关系，在她出发前，和我聊了一会儿。钱并不是她的，有人给她的钱。” 　　我和武琳对视一眼，这可是一大笔钱，报团的钱加上旅途中的花销，最少也在十万以上。 　　武琳问道：“她有没有告诉您是什么给的钱。” 　　段父倒吸一口气说道：“小楠和我说了，叫什么来着，我想不起来了。” 　　段母恼怒的说道：“就你这脑子，你能记住点什么，猪脑子。” 　　闺蜜说道：“伯父您别紧张，慢慢想，放松一点。” 　　段父想了一会儿说道：“好像……好像……是个医药代表，姓什么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我想到一个人，试探着问道：“不会叫老谢吧！” 　　“对！就是他，我想起来了！”段父激动拍了大腿一巴掌。 第633章 走私货 　　老谢毕竟只是一个称呼，我们想要一个具体名字。 　　我问道：“小楠之前和你们提起过这个老谢吗？” 　　段父和段母一起摇头，闺蜜也表示不知道。 　　按照段父的说法，老谢明显是冲着陈医生而来，一个小护士还不值得下这么大的本钱。 　　我低声说道：“就算是冲着陈医生去的，这本钱下的有点大。” 　　“你什么意思，怀疑老谢？”武琳反问道。 　　“就算拿下陈医生，他能开多少药，利润能比他付出的大？”我说出心中的疑惑。 　　武琳点点头，陈医生和段楠刚确定关系，以段楠的性格，过不了多久厌烦了就会分手，到那时候陈医生还没同意，钱不就打水漂了？ 　　不过对于这一行业，我们了解的并不多。本身就是一个见不得光的职业，外行人根本就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门道。 　　想要弄清楚，最好的办法是找当事人问明白。 　　武琳问道：“你们有老谢的联系方式吗？” 　　众人一起摇头。 　　段楠一年中的大部分时间就待在另一个城市，实际上他们对段楠的了解非常有限。 　　拿到DNA样本，目的已经达到了。意外还收获了老谢线索，已经是超值了。 　　武琳站起来说道：“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如果你们有新的消息，请联系我。”她留下一张名片。 　　听到我们要走，段母的情绪又崩溃了，拉着武琳的手说道：“警察同志，求求你们了，一定要尽快找到小楠。她一个人在外地，人生地不熟的，要是遇到坏人可怎么办啊！” 　　“我们会尽力。”武琳只能这么说。 　　“要不留下吃顿便饭？”段父看时间早就过了午饭时间。 　　武琳委婉的说道：“我们很忙，还要赶回去。” 　　“那你们路上慢点。”段父的语气瞬间沧桑了许多。 　　只要上网搜一下，这类的报道很多。留学美国的研究生在租房的路上失踪，在日本的女教师失踪，更有很出名的蓝可儿事件，女生独自一个人本来就很危险，何况还是在国外。 　　我们还没走到门口，段母就开始哭。其他的几个女孩眼圈也是红了。 　　实际上她们心里知道出了什么事，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甚至还有幻想，仅仅是虚惊一场。 　　其实只要稍微动一下脑筋，就能发现破绽。如果仅仅是旅行中失踪，刑警不会找上门。 　　武琳头也不回的上车，发动汽车开出小区。 　　如果让他们知道段楠死了，还死的非常惨，段楠的母亲估计能哭死过去。 　　我淡淡的说道：“他们早晚要知道，等待的过程更加煎熬。” 　　“这事以后再说，我饿了，吃点东西吧，我请客。”武琳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这个地方驴肉火烧很出名，街边很多小吃店，我们找了一家还开门的，要了六个火烧，两大碗汤。 　　味道还算不错，地不地道就不知道了。我才吃了一个，武琳已经吃了两个，大口大口的喝汤。 　　她心理不舒服，有火又发布出来，憋的很难受。凶手毫无人性，体会不到其中的痛苦。 　　这是她的赤子之心，是多少年都不会改变。正是靠着这一腔热血，她才能坚持到现在。 　　“行了，不要生气了，你生气也不能改变什么。”我劝慰道。 　　“这就是我不想接触当事人的原因，每次看了都很难过。我们能做的只是抓到凶手。” 　　“或许将来有一天，可以有办法预防犯罪。”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好胡说八道，分散她的注意力。 　　“我看行！”武琳说道：“把所有拥有犯罪基因的人都抓起来！” 　　我愣住了，我也在这个范围之中。 　　武琳越说越开心，说了一大堆，没发现我的异常。 　　等她说够了，才注意到我在发呆。 　　“喂，你又想什么呢？”武琳问道。 　　“啊？”我回过神来，当然不能把心里想的说出来，脑子一转，想到一件事。 　　我说道：“想要替换一个人，不是件简单的事，是不是事先要做准备？” 　　“是这么回事。”想要找到两个相似的人可不容易，就算化妆能达到一定程度的改变，可还是要很像。 　　陈医生大概没有这个能力，一个除了单位就是家的人，社交又窄，基本没戏。 　　“你怀疑老谢？”武琳问道。 　　“只能说他有嫌疑。”老谢接触的时间不多，感觉是个到处都能吃的开的人。 　　武琳打电话给金磊，说道：“找一个叫老谢的医药代表。” 　　“都有什么特征？”金磊问道。 　　“只知道姓谢，可能还是的假的。” 　　金磊有点晕，就这么点信息，怎么找人出来？ 　　我想了想说道：“这个人应该是行业中的前辈，每个月的业务量不小。” 　　“我尽量！”金磊说道。 　　我成功的分散了武琳的注意力，精神状态好多了。 　　武琳吃完最后一个驴肉火烧，几口喝完汤，很豪迈的说道：“出发！” 　　“可我还没吃完……” 　　“路上吃！”武琳硬把我拖出去。 　　在车上吃完剩下的火烧，我又困了，闭上眼睛睡了。 　　等我醒过来，车停在一间小工厂的门口。 　　“这都回来了？”我看着四周。 　　“擦掉你嘴角的口水，我们去见专家。” 　　“什么专家？”我还没缓过劲来。 　　跟着武琳走进厂房，进去一看，厂子虽然不大，但是很干净。 　　“这是钛合金加工厂？”我看出来了。 　　“李飞他们也在里面。” 　　走到工厂门口，先是要带鞋套，换衣服。 　　进去一看，车间里只有几个人在忙碌，高度自动化生产。 　　在一间办公室里，我见到了李飞等人，还有一个头发发白的老专案，正拿着我从尸体上拿下的金属圈观察。 　　“合金不错！”专家称赞道。 　　“您看出什么了？”武琳问道。 　　“大部分厂子都接受定制，这个肯定也是定制，但不是我们市里的厂家生产的。”老专家很肯定的说道。 　　我问道：“那您能看出产地吗？” 　　老专家咂咂嘴说道：“弄不好是国外的东西。” 第634章 开洞试验 　　按照老专家的说法，就算是国内定制的特殊器具，都必须打上标识和生产编码。 　　李飞问道：“如果有人出大价钱，就是要求不打码，是不是也有可能？” 　　“一两件没问题，量小还有空子可以钻。如果量特别大，不太可能。” 　　李飞还想问那几家厂子可能会做，专家委婉的拒绝回答。 　　“您能确定具体的产地吗？”这种检测我做不了，需要专家来做。 　　老专家说道：“可以切下来一点，分析合金的成分，能确定钛合金的产地，在什么地方加工的就不好说了。” 　　“那麻烦您了。”武琳表示感谢。 　　老专家招招手，叫来一个年轻人，拿着钛合金圈走了。 　　检测需要时间，至少要一个小时。 　　我问道：“您经常和医药代表打交道吗？” 　　“有两个熟人，怎么了？”老专家问道。 　　武琳说道：“有一个叫老谢的医药代表，您听说过吗？” 　　“好像……有这么个人。”老专家很认真的想了想说道：“代理了很多药品和医疗器械，很有钱，路子很广。有些厂家主动找他合作，他有办法打开市场。” 　　“有他的联系方式吗？”武琳问道。 　　“以前有一张他的名片，好像给弄丢了。”老专家说道：“像我们这种小厂，人家也看不上。” 　　老专家说话的语气酸酸的，听起来老谢还是个厉害角色。 　　我说道：“您能帮我们打听一下他的联系方式吗？” 　　“可以，但是你们得告诉我查什么，不然我心里没底。”老专家说道。 　　既然是合作，可以告诉他，专家也表示会保密。 　　“出了一起凶杀案，我在尸体上发现很多钛合金圈，凶手似乎通过这东西在观察人体内器官的活动。” 　　老专家打了一个冷颤，漏出很惊讶的表情。 　　我们都看出来了，他肯定知道点什么。 　　武琳说道：“您要是了解情况，能告诉我们吗？” 　　“这个……”老专家迟疑了一会儿，说道：“我还真知道点情况，不知道和案子有没有关系。” 　　“您说就行了！”武琳又拿出录音笔。 　　老专家说道：“在很多年前，有人制造过类似的东西，但是不用在人身上，用在动物身上，主要是在牛身上。” 　　非常的接近，说不定两者就有联系，我催促老专家继续说下去。 　　“曾经有一家饲料公司，他们有一个实验室，定做了一大批这种东西。他们研制出的新型饲料，需要验证效果，在消化过程中的变化，又不能把牛杀死。就有人想出这么一个办法，在牛身上开个洞，装上这个装置，只不过多了一个盖子。需要采样的时候，打开盖子，就能拿到消化中的饲料，非常方便。” 　　听起来是一个很不错的办法，可是后来怎么了？ 　　老专家继续说道：“办法很好，加快了研究速度，不知道怎么就走漏了消息，让动物保护协会的人知道了。他们就组织了一群人，天天抗议，迫不得已，终止了试验，牛身上的装置都被拿下来。” 　　武琳的眼睛一亮，能想出这种办法的人说不定就是凶手。观察动物消化太低级了，观察人体器官才刺激。 　　凶手很有可能就是试验人员中的一个，他的念头越来越强烈，最后在人身上下手了。 　　我问道：“那些试验人员怎么样了？” 　　“事情闹的很大，好像还闹到了国外。厂家为了平息事态，让研究员背了黑锅。项目取消，研究员开除，再往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李飞问道：“那您有这些人的联系方式吗？” 　　“我也只是听说，具体是那一年都不记得了，怎么会有联系方式。”专家说道。 　　如果消息属实，等于给了我们一个新的调查方向。专家都说了闹的很大，就算过去很多年了，一样能找到线索。 　　这一趟来的值得，收获不小。 　　“你们坐着，我去看看检查结果。”专家出去了。 　　李飞拿着手机说道：“还真有这事，我查到了。” 　　武琳拿过手机，我凑过去一起看。 　　事情发生在五年前，我还在读法医大学的时候。 　　当时的网络还没有现在这么发达，也没有社交媒体，只是几家网站有转载，网友的留言和评论也不是很多。 　　熊森看完后说道：“可能是某位研究员心有不甘，因为有了这个职业污点，事后也得不到重用，逐渐的心理出现问题，成了变态杀手。” 　　这也是一种解释，比较靠谱。 　　我拿出手机，把洞和人体放在一起搜索，爆出很多搜索结果。 　　反正有时间，还要等一会儿，我一页一页的翻过去。 　　突然翻到一页和警察有关系的报道――开洞狂魔依旧逍遥法外。 　　我点开仔细看，是一起治安案件，一名深夜回家的女学生遭到不明身份人员袭击，用特殊的工具戳伤了女生大腿，伤口形成一个圆动，所幸没有伤到动脉。 　　之后一发不可收拾，多人受到袭击，男女老少都有，凶器类似三棱锥。 　　警察追踪了一段时间，凶徒非常的狡猾。持续了有半年的时间，凶手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作案，就成了悬案。 　　从案发时间看，正好项目解散之后，但是两者并没有明显的联系。 　　我找了一张伤口的照片，凶器是一四面的椎体，可能是凶手自制。 　　报道还没看完，老专家回来了，手里拿这金属圈和检测报告。 　　“结果出来了，从合金的成分看，还真不是我国的产品，是外国货。” 　　武琳拿过检测结果，快速的看了一遍，这种金属的原产地正事陈医生所在的国家。 　　巧合又或者是偶然？说不清楚。 　　“谢谢您，给我们帮了大忙。”目的都达到了，我们该走了。 　　“都是我应该做的。”专家把我们送到门口。 　　脱了鞋套和罩衣，李飞说道：“我怎么感觉案子要破了，这也太容易了！” 　　“呸！千万不能这么说！”熊森说道：“你这么一说，肯定要出事。” 第635章 胖子的嫌疑 　　回到警局，已经是下班时间，大楼的文职人员正在往外走。 　　案子有进展，也并不是很急，武琳考虑要不要加班。 　　走进一组办公室，小七一个人在外手机，看到我说道：“你们总算是回来了？” 　　“火车票买了？”武琳问道。 　　小七不太高兴的说道：“买了，后天的票，走之前我请你们吃饭吧。” 　　我知道她有点舍不得我们，拍拍她的脑袋说道：“回去好好读书，有空再来看我们。” 　　武琳说道：“还是我请吧，怎么好意思让你请。” 　　小七还没说话，李飞抢着说道：“难得组长请客，我要吃大餐。” 　　“我有钱！”小七叫道。 　　“那等下次让你请。”武琳微笑着说道。 　　金磊立刻打电话订地方，方叔正在往回赶的路上，就快回来了，据说也有收获。 　　“你们先忙，我处理一下检材，走的时候叫我！”我转身推开门。 　　警局里的人差不多都走完了，剩下的都是加班和值班人员，所以很安静。 　　我们走几步，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快速往楼下跑去。 　　脚步声很沉重，跑动的人很重。 　　走了几步，我突然想到单位里只有厨子是胖子。 　　“谁啊？”我大叫了一声。 　　脚步声没停下来，反而还加速了。 　　我大步跑到楼梯口，向下看，没有人。 　　跑到门口，高老爷子正在吃饭，我问道：“老爷子，你看到刚才有人出来吗？” 　　“没有啊！有事？”老爷子摇摇头。 　　“您接着吃吧。”我看高老爷子吃的都是食堂的饭菜。 　　我走进食堂，有几个同事在吃饭，没看到胖厨子。 　　“胖厨子呢？”我问道。 　　“刚才还在，不知道去哪了！” 　　“在这呢！”胖子从后厨跑出来，额头上都是汗。 　　我盯着他问道：“你这是忙什么呢？” 　　“收拾一下后厨。找我有事？”厨子问道。 　　我扫了一眼，胖厨子的手很干净，只有一点油污，手上也没有水迹，根本就不是在清理后厨。 　　特别是他神情有些紧张，不敢和我对视。明显是心里有鬼！ 　　“小七要走了，我想请她和一组的同事一起吃顿饭。” 　　“交给我！”胖子说道：“我一定拿出最高水平做菜，包你满意。” 　　“行，那就明天晚上。”我看到胖子的眉头舒展，放松了戒备。 　　“我就这么说定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在这吃吗？”胖厨子问道：“你们又要加班，这次是什么案子？” 　　他这是在试探我，我微笑着说道：“秘密！不能说！” 　　胖厨子有些尴尬，表情瞬间凝固了。 　　“开玩笑，看你那么紧张！”我拍拍胖子的肩膀说道：“是一个与医疗系统有关的案子，只能告诉你这么多。” 　　胖子笑着说道：“我多嘴了，我就不该问。” 　　“我真得走了，来不及了！”我大步跑出食堂。 　　怎么看胖子都很可疑，我心里有点得意，这家伙就快要上钩了。 　　回到法医室，我拿出试管，戴上手套，拿出里面的棉签，放的特殊溶液中进行提取。 　　准备好之后，放入分析仪中，等待结果。 　　我刚忙完，手机响了。 　　铃…… 　　方叔回来了，可以去饭馆了。 　　我估算了一下时间，等我们吃饭回来，结果差不多就回来了，合理的利用时间。 　　走出办公大楼，车子已经发动，我轻车熟路的上了武琳的车。 　　刚系好安带，我就急切的问道：“方叔打听到了什么？” 　　武琳还没张口，小七喊道：“我请客吃饭，不许说工作！” 　　小七坐在后排，我只好作罢。 　　金磊订位置晚了，打了好几个电话，才订到一个位置。 　　几个人坐下，武琳很大气的说道：“想吃什么，随便点！” 　　小七说道：“我请客！谁都不能和我强，这些日子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要表示感谢。” 　　一直把小七当小孩子，她能说出这番话，说明她长大了。 　　在小七的提议下，还上了几瓶啤酒，开车的司机没喝，每人都喝了一点点。 　　酒足饭饱，又谈论到案子上来。 　　我问道：“方叔，您打听到了什么？” 　　“有几个不知死活的小子在倒腾枪，但是没有USP，都是些自己造的土枪，真家伙很难搞。” 　　武琳说道：“也就是说也有？” 　　方叔点点头，‘好家伙’一般都是从西南进来，那一地区边防压力比较大，走私比较猖獗。 　　西南地区距离几千公里，想要把武器安的弄来，也不容易。 　　李飞说道：“这就是您说的发现？” 　　“当然不是！”方叔压低声音说道：“我在打听的时候，一个特情向我透露一个特殊情况，最近还有一个人也在打听枪械的情况，他问的是狙击步枪。” 　　我激动的问道：“知道是什么人吗？” 　　方叔摇摇头说道：“特情并没有见过那个人，只是听说是个胖子，身高在一米八左右，年龄在四十岁左右。” 　　听起来很像俞正失踪的同伙，也像是胖厨子。 　　武琳说道：“这条线索很重要，争取早点把这个人找出来。” 　　“明白！”方叔很开心，在退休之前，又发挥了重要作用。 　　我问道：“有个案子您听说过吗，有个人喜欢用锥子扎人。” 　　“必须知道！”方叔说道：“这个案子虽然没有死人，但是伤了很多人，弄的人心惶惶。为了抓住他，市的警察两个月没有休假，晚上加班到十二点，都在街头找这个人。” 　　“抓到了吗？”熊森问道。 　　“抓到就好了！”方叔说道：“凶手连续作案多起之后，突然就失踪了，再也没有出现。分析可能是逃到了外地，或者是出现了意外，你们问这个干什么？” 　　李飞说道：“说不定和现在调查的案子有关，凶手犯罪升级了。” 　　方叔想了想说道：“有这种可能，可以研究一下卷宗！” 　　我们讨论的非常热烈，小七长叹一声说道：“做警察好累，吃个饭也不安顿，我还是做医生号了。” 　　她提醒了，我问道：“陈医生什么情况？” 第636章 洗不清的嫌疑 　　“我知道！”金磊说道：“陈医生回到医院，做了一台大手术，差不多十个小时才下手术台，这会儿应该累趴下了。” 　　医生也不容易，我有点理解陈医生为什么要健身。在手术台上一站就是几个小时，体力必须要好。 　　他做的又是心脏方面的手术，关系到人命，大意不得。 　　“你们觉得一个白衣天使会是凶手吗？”金磊提出了他心中的疑问。 　　小七很肯定的说道：“陈医生肯定不是坏人！” 　　“你有依据吗？”我问道。 　　“有！”小七非常认真的说道：“直觉告诉我，帅哥肯定不会是坏人！” 　　我用手捂着脑门，早知道就是这个结果，我就不该问他。 　　“我觉得他有嫌疑！”李飞说道：“主要疑点有以下几点。第一，陈医生非常有钱，符合我们对嫌疑人的侧写。第二，和他的职业有关，做心脏手术要在胸口开一个洞，反复的从事这一工作，压力也不小。长时间在高强度高压力下工作，说不定心理就产生了问题。第三点，是动机，两人虽然是男女朋友关系，但基本上是段楠主动，陈医生心里的真实想法不得而知。第四，陈医生来自国外，和尸体身上发现的钛合金产地一致。” 　　“还有一点！”武琳补充道：“段楠利用陈医生，可能还收了钱，需要核实。” 　　“齐了！”李飞说道：“陈医生有重大嫌疑。” 　　熊森说道：“我觉得不是他，先不说他的工作太忙了。如果真的有问题，他是绝对不会让人在家中开枪。还有处理尸体的手法，如果真是他，可以毁尸灭迹，让尸体无法辨认。” 　　最后这一点分析的很对，医院里一半的人都知道段楠和陈医生的关系很近，段楠死了，嫌疑最大就是她。 　　方叔接着分析道：“说不定闯入者是他的同伙，因为分歧在家中发生争执。又或者有其他被害人，闯入者来寻找线索，缠斗中开枪吓退陈医生。” 　　这个脑洞开的有点大，基本上没有依据，方叔伤好之后，明显不在状态。 　　我没开口，目前掌握的线索太少了，只能说陈医生有嫌疑，还需要更多的线索。 　　小七打断众人的讨论，说道：“可以走了吗？我等的好无聊！” 　　“我去结账！”武琳抢先一步买单。 　　“怎么可以这样，说好我请客！”小七不乐意了。 　　武琳说道：“今晚我请，你可以等以后再请。” 　　小七不想听我们分析陈医生，我们会去的时候顺路，把小七送回家。 　　看着小七的背影，武琳笑着问道：“小七就要走了，是不是有点舍不得？” 　　“还真有点！”小七一走，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和法医室区别不大。 　　金磊说道：“看来你该找个对象，一个人单身久了，就不知道该怎么爱一个人了！” 　　“呃……”我有点无语，说的就跟情圣一样，可他也是光棍。 　　“我可是打穿了所有纯爱游戏，我比你了解女人。”金磊得意的说道。 　　武琳吐槽道：“打游戏也能算恋爱经历？” 　　“宅的世界，你不懂！” 　　方叔回家休息了，其他人一起回到警局，在办公室里等我的检验报告。 　　我回到法医室，DNA检测完成，下一步就是对比，用电脑恨快就得到结果。 　　过了一刻钟，结果出来了，检材存在血缘关系，满身是洞的尸体确定是段楠。 　　现在可以断定有人假冒段楠去旅行，成功的瞒天过海。这一招实在是太牛了。 　　从段楠辞职离开医院，到出国旅行前，时间跨度非常大，无法确定她具体出事的时间，调查起来难度很大。 　　大家都在等结果，我一口气跑进一组办公室。 　　“确……确定了……死者就是百分百是段楠！”我把报告交给武琳。 　　这份报告加重了陈医生的嫌疑，段楠出事前，两人关系很亲密，陈医生有可能是最后一个见到段楠的人。 　　武琳想了想说道：“看来还要请医生来协助调查。” 　　“你们的调查的怎么样？”我看到金磊在调查卷宗，都是多年前的伤害案。 　　李飞说道：“老专家说的情况都核实了，确实有那么个试验项目，因为动物保护组织的干预失败了。” 　　金磊接着说道：“伤害案就在试验终止之后半年，存在时间上的关联。” 　　武琳快速的向我解释伤害案，说道：“第一起伤害案，被害人为女性，独自下班回家。凶手骑着摩托车，突然加速，被害人受到惊吓后摔倒在地，感到一阵剧痛，才发觉受伤。前后作案二十多起，足迹遍布城。没有特殊嗜好，被害人部是一个人。” 　　“就没有人看到他的样子？”我问道。 　　“根据被害人描述，凶手骑着摩托车，速度特别快，又蒙着头，灯光又不好，只能看到大概的轮廓。我看了几分口供，凶手的年龄都不一样。有的说是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有的说是中年人。” 　　我看了卷宗中的照片，受伤的部位主要集中在臀部和大腿，伤口很深，但是并不致命。 　　照片中的伤口大概有麻将大小，呈正方形，愈合起来相当麻烦。 　　凶手的目的很明显，他不想杀人，就想在被害人身上开一个洞。 　　我问道：“你们分析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这明显是报复！”熊森说道：“凶手的压力非常大，又没有宣泄的途径，只有这种方法可以让他发泄。” 　　武琳说道：“凶手很聪明，数次避开了警方的搜查，骑摩托车的技术也不错，年龄应该不大。” 　　金磊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我对凶器比较感兴趣。”伤口类似于三棱刺，曾经有一段时间，小混混们打架，就用自制的三棱刺。凶手的这把武器，我敢肯定是自制的。 　　最大的可能是用粗钢筋打磨而成，只要下点功夫就能磨出来，非常的锋利，只要轻轻的用力，就能戳出一个血洞。 　　武琳自语道：“伤害案的凶手自制武器，凶杀案的尸体身上又自制的工具，这能算联系吗？” 第637章 可怜之人 　　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要说没有联系，两案都涉及金属加工。要说有关系，前后相隔数年，相关从业人员数不胜数。所以只能算是一个疑点。 　　金磊说道：“伤害案竟然没有一人看到凶手的真面目，这就有点夸张了吧。” 　　“一点都不夸张！”李飞说道：“摩托车加速特别快，凶手又选择在晚上作案，被害人受到惊吓，等回过神来，早就没有影踪了。” 　　熊森也说道：“那些年汽车非常少，大部分人家里都骑摩托车，一个城市里有几万辆摩托车，大点的城市车更多，还真不好查。” 　　武琳看时间已经恨晚了，说道：“今晚的讨论就到这里吧，把卷宗打印几份，有时间就看看，散伙。” 　　虽然已经很晚，可以回家睡觉，大家都很开心。 　　李飞拿着打印出的头一份档案，拉着熊森走了。 　　武琳收拾好东西，发现我没有要走的意思，问道：“你不走了？” 　　昨晚没睡好，路上只睡了几个小时，这会儿实在是太困了，索性就不回去了。这会儿回去，说不定小七已经睡了，不打扰她休息。 　　“要不我也……” 　　武琳还没说完，金磊大声说道：“你不回去了？那我陪你，我租的房子，回不回去都一样。” 　　“你刚才要说什么？”我问武琳。 　　“没事，你早点休息。”她拿着档案走了。 　　我打开折叠床，关上灯，办公室里很安静，只能听见金磊敲击键盘的声音。 　　电脑屏幕发出的光照的他脸色惨白，他依旧瞪着大眼睛看着屏幕。 　　“你也早点睡吧。” 　　金磊低声说道：“我找到你说的老谢了！这家伙改过名字，连姓都改了。” 　　“这么快就找到了！”我走到金磊身边。 　　电脑屏幕显示，老谢全名叫谢乾坤，是个有钱人，名下登记的房产就有三套，都是黄金地段。之前叫吴乾坤，竟然也是学医出身，在协和医院做到科室主任。 　　金磊说道：“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协和出来的医生，厉害！” 　　我不明白，问道：“协和怎么了？” 　　“你学法医的竟然不知道？”金磊很夸张的说道：“协和医院是集医疗、教学、科研于一体的大型三级甲等综合医院，是临床医学研究所，是卫生部指定的全国疑难重症诊治指导中心之一，也是最早承担干部保健和外宾医疗的医院之一。” 　　听上去几很厉害，老谢干到科室主任，水平一定不低，怎么就改行做了医疗器械，甚至连名字都改了。 　　“稍等！”金磊自语道：“这中间肯定有料。” 　　他快速敲击键盘，用自己编写的搜索引擎进行搜索。 　　结果并没有立刻出来，看来还要等一会儿。 　　铃…… 　　我手机响了，小七打来电话，问道：“你怎么还不回来？” 　　“我有案子，今晚就不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哦，我在收拾行礼，装好就睡了。”小七语气中充满不舍。 　　“晚安！”我张开嘴，可是不知道说什么，半天只说出两个字。 　　“晚安！”小七有些无奈的挂了电话。 　　收好手机，金磊叫道：“总算让我找到了。” 　　我抬头一看，他找到的并不是正规的新闻报道，而是一个医院护士在个人空间上发的类似日记的东西。 　　虽然没有指名提到老谢，但是在文中提到科室的一名骨干医生使用还没有完成临床实验的药物，造成了一起严重的医疗事故，断送了自己大好的前程。 　　小护士并没有写详细的过程，但是字里行间透着惋惜。 　　金磊说道：“肯定是医院把事情给压下去了。” 　　“能查到具体是什么原因吗？”我问道。 　　“我试试。”过去的时间有点长，当时网络也不发达，消息不太好查。 　　忙碌了半个多小时，只在一个论坛里找到一袋奶信息，说的也不是很全面。 　　医院里来了一个重症病人，经济条件也不好，无法支付高额的治疗费用。 　　是科室主任做主，收下了病人。因为这个人的病非常特殊，全球也就几百例。 　　在治疗的同时，他们还照顾病人的饮食起居，病人一家人非常的感动。 　　出了事故之后，病人就变脸了，要求高额的医疗赔偿，把他们之前同意的治疗方案推的一干二净。 　　最后没有办法，主任只好离开医院。还改换了名字。 　　“竟然还有这种事！”金磊看的很无语。 　　我只想起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从人性的角度，很容易就理解患者家属的想法，久病床前无孝子，治疗花费巨大，还要费尽心思去照顾。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看不到头，看不到希望。 　　碍于道德和良心的压力，又不能放弃治疗。患者死了，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解脱。 　　医疗事故的赔偿可是一大笔钱，不仅能够偿还治疗欠下的债务，还能让下半辈子的生活发生巨大的改变，可以彻底的摆脱贫穷，这样的机会摆在面前，谁都可能心动。 　　只能说主任把人想的太善良了，没想到会被患者家属反咬一口。 　　对他的打击肯定不小，必须要放弃最喜欢的职业，最关键的是心上的伤口，不知道要过去多久，伤口才会愈合。 　　回想和老谢见面，只觉得这位前辈有点沧桑，有点与众不同，没想到他的经历这么丰富。 　　在受到重大打击之后，还能振作起来，赚这么多钱，也是厉害。 　　“不管是不是真的，我都好佩服这个人，有机会让我见见他。”金磊说道。 　　“行，没问题。”直觉告诉我，和老谢还要见面。 　　金磊长出一口气，可以睡觉了。 　　我回去躺在折叠床上，想着老谢对陈医生这么上心，会不会是在陈医生的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老谢年轻的时候，状态应该和陈医生差不多。 　　这是一个很合理的解释，我闭上眼睛。 　　实在是太困了，几乎是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许久之后，我忽然惊醒，一个声音大叫：“又有案子了！” 第638章 第二被害人 　　感觉有些不真实，我还以为是在做梦。 　　睁开眼睛一看，天已经亮了，外面灰蒙蒙的，大概六点多的样子。 　　这一觉睡的很舒服，我闭上眼睛，打算再睡一会儿。 　　铃…… 　　电话响了。 　　我爬起来看来电显示，内部号码。 　　“您好，我是……” 　　“刑警重案一组，有案子，地址是……” 　　“你稍等，我记录一下。”刚睡醒脑子有点发蒙，容易记错，我记了下来。 　　根据报警中心提供的信息，巡警发现一位昏迷不醒的少女，身上有恐怖的伤口，少女已经送到医院。 　　我挂了电话，把熟睡的金磊叫醒，“起来了，有案子啦？” 　　金磊迷迷糊糊的说道：“什么案子？” 　　“起来，又一名被害人出现了！”我拎着衣领，把金磊拉起来。 　　“通知组长啊！”金磊叫道。 　　估计武琳这时候也醒了，我打电话给她。 　　“喂？” 　　武琳的声音有些沙哑，很好听。 　　“又有被害人了。”我快速的说了一下案情。 　　“那就医院见！”武琳说道。 　　我和金磊出了警局大楼，高老爷子已经醒了，正在院子的里锻炼身体，绕着办公楼小跑。 　　金磊打了一辆出租车，我们赶到医院，武琳刚好也到了。我们三人直奔急救室。 　　夜里门诊没人，送来的病人都在急救室。人们晚上都睡了，医生还在忙碌。 　　人生病可不分白天黑夜，只要有病人，医生就不能休息。 　　我们赶到急救室，医生刚处理完一场交通事故，两车超速相撞，驾驶员命保住了，可是伤的不轻。 　　金磊在大厅里转了一圈，没找到巡警，估计已经处理完了。 　　只好再麻烦医生，武琳说道：“您好，刚才巡警送来一个受伤的女孩……” 　　武琳的话还没说完，医生说道：“在重症监护室，住院楼最上面一层。” 　　“给您添麻烦了。”表示过感谢，我们才离开急救室。 　　医生也不容易，辛苦一夜，还没休息过来，又要开始忙碌。 　　我们走到住院部，患者的家属都醒来了，出去买早饭，等往出走，上楼的人不多。 　　平时等电梯就要十几分钟，我们用了三分钟就到了楼顶。 　　走出电梯就看到两名巡警站在走廊上，就是他们发现的被害人。 　　武琳问道：“人呢？” 　　巡警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用手指着里面，被害人还在昏迷中。 　　重症监护室家属都不能进入，只能隔着玻璃往里看。 　　我们走到窗户前，看到第二名被害人。 　　女孩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管子。我只看到侧面，一个很清秀的女孩子，看年龄也不大，也就二十岁的样子。 　　她的身上盖着一张白床单，看不到身上的伤口。 　　我小声说道：“感觉和段楠有些相似。” 　　武琳点点头。 　　“这边说话。”巡警把我们拉到电梯对面，有一块空间。 　　“重案一组武琳，你们在什么地方发现被害人，她当时是什么情况？有没有发现可疑的目标，被害人身上有什么东西？”武琳一口气说了一长串的问题。 　　两名巡警都三十多岁，经验丰富。武琳大名远扬，毕竟警花，很多人都认识她。 　　“我们巡逻到公园时，发现被害人倒在长椅上，我们以为是离家出走的女孩。准备问清楚送她回去。靠近才发现她身上有伤。” 　　另一名巡警补充道：“她只穿了的一件破破烂烂的裙子，上面还有血迹。脚上连写鞋都没有，腹部有血迹，我掀开一看，发现一个非常恐怖的东西。” 　　我问道：“是不是一个碗口大小的金属环，可以看到内脏？” 　　两名巡警一起点头，其中一人抱怨道：“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看的我头皮发麻。也不知道谁这么狠心！” 　　另一人说道：“我还以为是某种意料手段，向110报警中心报告，才知道问题很严重。” 　　武琳问道：“有现场照片吗？” 　　“我传给你！”巡警发了照片过来。 　　武琳立刻转给我，照片上的一个女孩侧身躺着，蜷缩在长椅上。 　　我把照片发大，女孩脸色苍白，眼睛周围有浓重的黑眼圈。皮肤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白色，长时间不见阳光的结果。 　　女孩被囚禁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看她瘦弱的状况，不像是自己逃出来的。 　　她的双脚脏兮兮的，但是没有伤痕，她肯定不是自己走到公园。 　　最大的可能是女孩昏迷后，有人把她遗弃在这里。 　　我们尽快赶来，还是晚了一步。 　　女孩的身上有很多线索，医生为了治疗，进行了消毒处理，很多中线的痕迹都被破坏了。 　　分析女孩身上的粉尘，或许能找到她被关押的地方。 　　武琳问道：“医生怎么说？” 　　巡警叹了一口气说道：“情况不太好，女孩长期营养不良，身体极度虚弱。还有长时间滥用药物的后遗症。” 　　我问道：“那她肚子上的东西医生怎么说？” 　　“医生本来想拿下来，看过伤口说时间很长了，边缘的皮肤都长好了，就像是耳洞。想要拿下来，要切开皮肤，再重新缝合，以她的身体状况现在无法进行手术。” 　　武琳问道：“医生说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吗？” 　　“我们问了，医生也说不准，要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金磊问道：“有确定身份的物品吗？” 　　“没有，只有一身衣服。” 　　“有点麻烦。”金磊说道。 　　巡警知道的情况也不多，他们把知道的都说了，早就过了换班的时间，他们要回去交班。 　　送走两名巡警，武琳找来医生，在医生的协助下，我得到了女孩的正面照片，指纹和少量的血液，可以帮助确定身份。 　　医生也给了我们一点建议，凶手肯定有医学背景，受过专业的训练。 　　武琳盯着女孩，已经两个人，说明凶手可能绑架了很多女孩，来满足他的需求。 　　这些女孩的情况很不乐观，必须要尽快解救她们。 　　金磊问道：“要不要去发现女孩的现场看看？” 第639章 遗弃现场 　　第二被害人虽然背负着重要的线索，但是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不得而知。 　　眼下最重要的是确定她的身份，或许可以顺藤摸瓜。找到她的来历。 　　金磊的提议很好，我也想要去现场看看。 　　武琳找来主治医生，留下自己的名片，女孩如果醒来，医生会在第一时间通知她。 　　主治医生知道这个女孩和一件大案有关，很痛苦的答应了。 　　在赶往案发地点的路上，武琳问道：“你们怎么看？” 　　金磊想了想说道：“凶手虽然是个变态，但是并不想杀人，段楠的死给他造成了巨大的心理恐慌，这人还有一点良知，发现第二女被害人昏迷，他又救不醒她，只好把她遗弃。” 　　这种说法也能说的过去，但是有一个疑点。 　　从第二女被害人的身体状况来看，她被囚禁的时间肯定比段楠长，为什么段楠死了，而她只是昏迷？ 　　“说的有道理！”武琳赞同我的说法，就算凶手主观上并不想杀死段楠，他也与段楠的死脱不开关系。 　　一组对付的都是穷凶极恶歹徒，这次的对手并不残暴，危险系数相对比较低。但不能掉以轻心。凶手的犯罪呈现出升级的驱使，目前还没有杀人，不代表他以后不会杀人。 　　非常不凑巧，我们离开住院部，在住院部一楼大厅里遇到陈医生。 　　他迈着大步，走的非常快，我们发现他，想躲已经来不及了，他看到了我们。 　　“这么早，这次又是什么事？”陈医生的表情很疲惫，昨天做了一台大手术，还没恢复过来。 　　“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来找你的。”我说道。 　　陈医生并不相信，说道：“我理解你们，我的工作是治病救人，你们的工作是抓捕坏人，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都是在救人。所以和我不用客气，有事可以直说！” 　　我们就没准备找他，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们自然要把握住机会。 　　武琳问道：“你对老谢了解多少？” 　　“他不就是一个医药代表么！”陈医生提到老谢，表情并没有明显变化。被老谢骚扰了这么久，他并不了解老谢。 　　我说道：“你不知道他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陈医生聊聊头。 　　金磊说道：“他和你是同行，水平可能比你还高。” 　　陈医生肯定不相信。 　　武琳说道：“他曾经是协和医院的科室主任。” 　　陈医生有些惊讶，还是嘴硬的说道：“就算是，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缓缓的说道：“作为情侣，你就没问过女朋友出国旅游，钱是从哪来的吗？” 　　“你什么意思？”陈医生不傻，感觉到不对。 　　武琳很直接的说道：“段楠的旅行钱是陈医生出的，警方怀疑段楠可能还收了点钱，你不知道吗？” 　　陈医生愣住了，医生收受红包，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不仅违反医院的规定，还有违医德。 　　他心里很清楚，就算给小护士包红包，也用不了这么大一笔钱，老谢就是冲着他来的。 　　“我不知道有这样的事，这是她私自做的决定。”陈医生辩解道。 　　“你倒是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没你支持，段楠敢收这么大一笔钱？”金磊说道。 　　“随便你们调查，我问心无愧。”陈医生知道解释不清楚，也就不说了。 　　“行了，你去忙吧。”武琳让他先走，很多患者正在等着他查房。 　　我们离开医院，武琳开了一小会儿，说道：“这路怎么有点熟悉。” 　　金磊看了一眼窗外，说道：“这不是去小清河公园的路！” 　　我打了一个寒颤，叫道：“不会这么巧吧！” 　　小清河公园，不久前我们处理过一个案子，曾经的抛尸现场。 　　武琳皱起眉头，越开越熟悉，按照巡警给的地址，我们找到了曾经的停车场。 　　我靠！还真是这个地方。 　　因为不是凶杀案，巡警走的也很急，并没有留下明显的标识，只告诉我们一个大概的范围。 　　武琳和金磊二人不说话，脸色都不太好看。武琳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之前的推测都错了，凶手的用意很明显，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这会儿到了上班时间，公园里人不多了，大爷大妈们锻炼完身体，该去逛菜市场了。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所以公园里很安静。 　　平时这个公园里敌人就不多，我不太担心痕迹被破坏。 　　按照巡警的描述，我找到了女孩曾经躺过的长椅。距离路边很近，周围也没有遮挡物，巡警开车才能看到她。 　　长椅中间还有一点血迹，已经干了。 　　我拿出小刀，把血液刮下来，准备带回去检验。 　　金磊有点拿不定主意，小声问道：“再往前走是不是就是上次的现场？” 　　武琳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金磊也不说话了，我们都不相信有这么巧的事，凶手绝对是故意的。 　　当年的案子被媒体报道过，很多人都知道这地方是凶案现场。可是问题来了，凶手怎么知道是我们在调查这个案子？ 　　我们三个一起分析，得出以下几个可能性。 　　第一，就是巧合。两名凶手心有灵犀，非常的默契，一眼看中这里是风水宝地，最适合抛尸。 　　第二，凶手一直在关注我们，甚至对重案一组还抱有敌意。故意把昏迷的女人遗弃在这里。 　　第三，和内鬼有关，凶手是受人指使，把女人遗弃在这里，试图激怒我们，目的不明。 　　第四，本案的凶手可能和上一个案件的犯罪嫌疑人有某种联系，用这种方法向重案一组，向警局示威。 　　武琳部记录下来后说道：“这个家伙想要捉弄我们，等我抓到他，看他还笑的出来。” 　　“先勘察现场再说！”我们三人散开寻找，或许能找到点什么。 　　铃…… 　　武琳的手机响了，李飞用办公室座机打来。他们发现我们仨不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清河公园，一起来吧。” 　　李飞怪叫道：“怎么又是那个破地方，一年去好几次，发生什么事了？” 第640章 失踪的护士 　　得知有新的被害人出现，李飞等人火速赶来，公园很大，靠我们三个人搜索效率太慢。 　　我们背对长椅，开始搜索。嫌疑人不经意间留下的蛛丝马迹，都有可能成为破案的线索。 　　看起来是漫无目的地寻找，这就需要经验，痕迹学上说，只要走过，就会留下痕迹。关键在于能不能利用这些痕迹，推导出重要线索。 　　搜索也需要技巧，公园虽然有路，但是为了散步的人设计，适合慢慢悠悠的走。 　　如果有非常紧急的事情，比如说抛尸，因为害怕被发现，不可能再按照地上的路绕圈，当然是走捷径，肯定要踩草坪。 　　就算凶手心理素质非常稳定，并不慌乱，抱着一个人，也会选择捷径。 　　草坪松软，最容易留下痕迹，折断的草痕会显示出鞋印。通常情况下，会保留至少三天的时间。 　　“我找到了！”武琳叫道。 　　我大步赶到她身边，如果有一行脚印，脚尖朝向长椅，脚印也深一些，肯定是因为抱着人。 　　脚印径直走向长椅，十有八九是嫌疑人。 　　金磊顺着脚后跟的方向寻去，在小路另一边草坪上发现了同样的脚印。 　　这是关于嫌疑人的第一手线索。 　　我趴在草地上，仔细的观察了每一个脚印，找出最清晰的，拍照取证，根据计算公式，可以推倒出嫌疑人的身高和体重。因为嫌疑人还抱着一个人，可能会有些误差。 　　刚完成取证，李飞三人赶到，他们顺着脚印的方向，在路边找到了轮胎印。 　　公园有停车场，很少有人把车停在路边。并且车痕和脚印长椅，三点呈一线，十有八九是嫌疑人的车。 　　我不懂车，熊森看着轮胎痕迹说道：“这轮胎可不便宜，好车才用这种轮胎。” 　　武琳问道：“能看出是什么车吗？” 　　“只能看出是普利司通轮胎，以前叫石桥牌，好车用的都是这种轮胎。”熊森说道。 　　金磊问道：“最好的轮胎不是米其林吗？你说的我怎么没听说过。” 　　“世界轮胎三巨头之一，为世界一级方程式锦标赛唯一轮胎供应商。” 　　熊森后面说什么我没在意，只是从他的话里听出来，嫌疑人不差钱，是个有钱人。 　　既然是好车，特点这么明显，把他找出来很容易。 　　“交给你们了，把车给我挖出来。”武琳说道。 　　“很快就能搞定。”熊森很自信。 　　附近路口都有交通探头，一天具体有多少车从摄像头下经过不得而知，但是在夜里路过的豪车肯定不多。 　　武琳觉得差不多了，问道：“回去吧？” 　　“再等等！”我需要整理一下思路，似乎少了点什么。 　　凶手把女孩遗弃之后，他干了什么？ 　　正常情况下，嫌疑人害怕事情败露，肯定会立刻离开。如果嫌疑人是故意挑衅，想要达到目的，或许还会留下点什么。 　　“有道理。”武琳赞同我的分析，众人又把现场搜了一遍。 　　假如我是凶手，任务已经完成，昏迷的少女是我的杰作，可是那些愚蠢的刑警，能看懂我的杰作？ 　　我猜测嫌疑人或许会留下自己独特的记号，可是我们搜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 　　一组众人用的是地毯式搜索，把现场搜了一遍，不会有遗漏。 　　难道是我想错了？ 　　武琳说道：“要不你先回去，第二被害人的身份还没确定。我们分开行动！” 　　只能这么做了，熊森等人要去交警大队，顺路把我送回警局。 　　回到法医室，我把指纹录入电脑，在失踪人口数据库中进行比对。 　　等待结果的空隙，把血液送入光谱分析仪，再进行的DNA分析，这一套下来，多半能找到第二被害人的身份。 　　嘀嘀…… 　　血液检测报告出来了，血液中含有几种特殊药物，和段楠血液中的残留相同。基本上可以肯定，袭击她们的是一个人。 　　我又调出手机中的照片，和段楠的照片进行对比。 　　两个女生有很多明显特征，两人都是瓜子脸，下巴有点尖。气质也很相似，身材都比较瘦。 　　我还没分析完，电脑发出提示，竟然在数据库中找到了相匹配的对象。 　　“这次运气也太好了！”我拉过椅子，坐在电脑前。 　　失踪女孩叫韩梅梅，九五后，职业也是护士，失踪前刚参加工作不久。 　　难怪我觉得两人气质相似，原来都是同一职业，并且年龄都差不多。 　　从数据上看，身高和体重以至于三围都相差不多。除了脸，像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都是护士，这一个共同点引起我的注意。凶手有特殊需求，专门对年轻的护士下手。 　　我把这一条记录下来。 　　韩梅梅失踪的时间早，快一年半了。 　　我将两人的社会关系进行交叉对比，两人互相不认识，朋友之间也没有认识的。 　　可以撤销对段楠追求者的排查，凶手并不在这些人当中。 　　同段梅不一样，韩梅梅失踪之前并没有任何异常。下了夜班之后，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宿舍睡觉，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她。 　　档案中有办案民警的记录，他认为韩梅梅工作压力过大，可能是去某个地方散心了。这一失踪就是近两年的时间。 　　莫非凶手专门对护士下手？ 　　我再次进入失踪人口数据库，搜索关键字护士，时间设定为最近五年。 　　搜索结果有二十多个，我把每一份报告都翻了一遍。其中有五人和韩梅梅的失踪方式相似。 　　“也就是说凶手的手中还有人质！”我立刻把这个发现告诉武琳，在后期的行动中，多了几分顾忌。 　　我把确定是同一人作案的几分档案答应出来，然后把电子版发给一组众人。 　　看完档案，我的内心多了一个疑问。现在社会，人们戒备心很强，凶手是怎么接近护士，然后绑架她们得？ 　　护士并没有激烈的反抗，说明她们并没有防备凶手，似乎还很相信他。 　　凶手可能经常和医院打交道，甚至有可能就在医院里工作，疑点又绕到陈医生身上。 第641章 失踪者 　　我查找了韩梅梅的工作简历，工作了不到两年的时间，她换了六家医院，平均每个地方干了不到三个月。 　　XX妇科医院，XX整形医院，XX县北大医院，安贞不孕不育医院…… 　　一看这些医院的名字，就不是正规医院，基本上可以断定是某系坑爹医院。 　　回想起我曾经看过的新闻，某医院仅有一人有资质，某科室医生不会坑钱被院长揍，更有花了大价钱，还把患者给治死的的新闻。 　　这些家伙根本就不配称作医生，就是披着白色外衣的黑心商人，不在乎患者的死活，他们眼中只有钱。 　　韩梅梅的工作圈子和陈医生没有交集，陈医生到现在可能都不知道某系医院是什么意思。 　　我又查了陈医生的出入境记录，在他入境之后不久，韩梅梅就失踪了。 　　不过两人有一个共同点，都麻烦缠身。段楠有一大堆追求者，而韩梅梅有一群被坑过的患者。 　　其他几位失踪的护士，有两人是在陈医生入境之前就失踪，我把剩下几人失踪的具体时间记下来，需要找个时间问问陈医生。 　　武琳和金磊还在公园现场，没有新的发现，收到我的资料，她们又有活要干了，去调查韩梅梅身边的人，询问她失踪之前的异常情况。 　　我看还有点时间，把几人的资料进行交叉对比，试图从中找出线索。 　　一号失踪者，能找到记录中最早的失踪者，失踪时三十七岁，某三乙医院资深护士长，失踪前没有任何征兆。调查发现，失踪前曾经与丈夫因为家庭琐事发生口交丈夫在一天之后才报案。 　　二号失踪者，县城医院护士，工作较为清闲，大龄剩女，相亲数次无果，住在单位提供宿舍，晚饭外出后失踪。初步怀疑因为压力过大精神崩溃，失踪时只携带了一部手机。 　　三号失踪者，某医院实习护士，参加工作一个月，实习期间与导师发生争执，赌气离开医院，从此失联。监控拍摄到最后一次出现的画面是医院门口。失踪时刚满二十岁。 　　四号失踪者，唯一一名的失踪男性，某医院男科护士，即将结婚，经济压力比较大。失踪前刚购买了婚房，只交付了首付。失踪前正在四处筹集房款，只借到几万块前，怀疑失踪与钱有关。 　　五号失踪者，某三甲医院合同工，即将转正，邀请诸位好友庆祝，酒宴之后失踪。年龄与段楠和韩梅梅相仿，从照片上看，身高体重身材也极其相似，几名失踪者中唯一的本地人。 　　这五人再加上段楠和韩梅梅，可以确定的失踪者一共有七人。 　　我自语道：“都这么大的人了，悄无声息的就失踪了，你们到底都遭遇到了什么？” 　　将这些人的档案详细的看了一遍，其中有调查警察的走访记录，在怀疑的失踪地点，都没有找到打斗的痕迹。几个大活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失踪了！ 　　看完报告，我活动一下有些酸痛的脖子，肚子发出咕噜一声。 　　我这才感觉到肚子很饿，抬头看墙上的挂钟，已经一点半了。 　　不知不觉就过了下班时间，这时候食堂可能都关了。 　　小七明天的火车，看这情况，只能晚上请他吃饭，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她的手机。 　　嘀嘀嘀…… 　　响了三声，电话接通了。 　　“我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原来还记得我！”小七说的很夸张。 　　“你中午吃的什么？”我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外卖，我还能吃什么，你要是实在没话说，就挂了。”小七非常了解我。 　　“有事！”我赶快说道：“晚上请你吃饭，算是给你践行。” 　　“好难得！大法医竟然要请客，吃什么？”小七问道。 　　“你想吃什么，你做主，我只负责买单。” 　　“那我好好想想。你几点下班？” 　　“你六点到警局找我们。”我挂了电话。 　　顺便给一组众人群发消息，告诉他们我晚上要请客。 　　确定众人都收到，我锁上法医室的门，往食堂走去。 　　走到食堂门口，大门虚掩着，里面很安静，一点动静都没有。 　　“有人吗？”我轻声叫道。 　　无人回答。 　　这个时间，胖厨子已经打扫完后厨，可能睡午觉了。 　　“应该会有点吃的。”我不想吃泡面，找块馒头啃也比泡面强。 　　推开房门，我直接走向后厨。 　　胖厨子有个大冰箱，里面应该有吃的，只要加热一下就行。 　　到后厨一看，没人，胖子不在。 　　“还好没锁门。”在警局里没有丢东西的道理，我径直走向冰箱。 　　打开一看，里面还真有不少好吃的。 　　我找到一个鸡腿，两个大包子，盆里还有一点紫菜蛋汤，放在灶台上一热，香味弥漫开。 　　“真香！”我的嘴里都是口水，闻着香味觉得更饿了。 　　等食物热透了，我留下五十块钱，用铅笔在上面留下一句话，端着热好的饭到外面吃。 　　“实在是太饿了，我自己热了点东西吃，这是饭钱。” 　　抛开胖子身份不说，他自己卤的鸡腿真香，我一口咬下一大块，在嘴里慢慢骂咀嚼，享受食物的香味。 　　鸡腿快吃完了，身后传来脚步声，用眼角的余光向后看，胖子回来了。 　　“钱我给你放后厨了，实在是太饿，我就自己动手了。” 　　胖子什么都没说，继续向我走过来。 　　“你没事吧？”我转过身看胖子，他的表情有些奇怪。 　　胖子面无表情，整个人散发出可怕的气息，但是眼角有泪痕，眼睛发红，似乎刚哭过。 　　看这情况，像是家里又出事了。我没往别处想，毕竟这里是警局，再嚣张的歹徒，也没人敢在警局里闹事。 　　走到我身边，胖子低声呢喃，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什么意思，到底怎么了了？” 　　我话还没说完，胖子一记手刀向我的脖子砍过来，速度快，距离又近，根本就无法躲避。 　　这次玩脱了，这是我最后的念头，接着脖子遭到重击，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第642章 被胖子绑架 　　猛击颈动脉可以让人昏厥，但是并不能持续很长时间。 　　昏迷的时间和受到击打的力度以及个人体质有关，只过了一会儿，我就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脑子昏昏沉沉的，挣扎了一下，四肢被牢牢的捆着，嘴里被塞着东西，不仅动弹不得，连话都说不了。 　　“你大爷的！”嘴里一种怪异的味道，死胖子把擦桌子的抹布塞我嘴里了。 　　我深吸一口气，想要安定一下心神，一股怪异的味道钻进鼻腔。 　　烂菜叶的味道！ 　　艰难的移动一下脑袋，发现身边都是烂菜叶和各种垃圾，瞬间明白了，胖子每天下午都要去倒垃圾，把我藏在倒垃圾的三轮车中，就可以运到警局外，神不知鬼不觉。 　　我在中午休息的时间去食堂，估计没有人看到。胖子每天都去倒垃圾，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谁都不知道我是怎么离开警局，在武琳等人的眼中，就成了人间蒸发了。 　　大意了！明知道胖子有嫌疑，我还来找他，简直就是自投罗网。 　　只是我想不明白，胖子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对我下手。 　　我怀疑他有问题，武琳知道这事。我如果在警局里失踪，胖子绝对是第一嫌疑人。以重案一组众人的能力，弄清楚胖子把我弄出去的手段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难道说胖子知道我怀疑他，准备要摊牌了？ 　　仔细回想，动手之前，胖子的表情有点不对劲。 　　这中间有蹊跷！ 　　其实我并不是很慌张，对这种事，我早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突然。 　　胖子也有不得已的苦衷，看来M-L组织对我失去了耐心，终于要下手了。 　　或许多日朝夕相处，胖子可能对我有了点感情，他又知道我要面对的是什么，心中有些不忍，才在下手前对了对不起。 　　只是有一点我似乎猜错了，胖子是内鬼无疑，但是级别并不高，之前我还猜测他可能是黑暗十二宫之一。 　　再往下推算，胖子把我送出去之后，他就要回来准备晚饭，以时间推算，最多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我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估计胖子要把我藏在某个地方，等到的天黑之后，他下班回去，再对我下毒手。 　　也就是说天黑之前，我还是安的。 　　这我就放心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就是慢慢的磨，也能磨断绳子。 　　有一句话说的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胖子肯定不会把我带回家，估计他有一个秘密藏身之所，我把我关在那里。 　　既然是秘密基地，肯定会有很多秘密，说不定的还会有大发现。 　　我竟然还有些期待，想象着胖子的秘密基地会是什么的样。 　　想着想着，我猛的打了一个冷颤，不对劲，胖子不像是我想象中的那样……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我还没想明白，听到沉重的脚步声，胖子下来了。 　　我尽量保持平稳的呼吸，不让胖子看出我醒了。 　　胖子心虚，怕被人看出来，又往我身上扔了一些烂菜叶，还有一颗臭鸡蛋，味道更加的难闻。 　　我屏住呼吸，实在憋不住，才吸一口气。 　　胖子骑在车，三轮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我在脑海中想象着的警局外面的情况，盘算着大概到了监控视频的范围，我努力扭动身体，又不发出声音，或许从监控中能看到。 　　扭动了几下，就出了一身汗，胖子担心出意外，把我绑的特别紧。 　　保持一个姿势不变，非常的消耗体力。 　　三轮车的车速慢了下来，应该是到门口了。 　　“怎么回事，你看你弄这一地垃圾！”高老爷子抱怨道。 　　胖子停下车，回头看了一眼，地上掉了很多垃圾，都是我刚才弄掉的。 　　“今天我装多了，马上就收拾！” 　　高老爷子皱着眉头说道：“这味也太重了，你先把垃圾运走，我替你收拾。” 　　三轮车继续缓慢的前进，我听到高老爷子扫地的声音。 　　心情很纠结，刚才很想高大爷发现，又不想被发现。在危及情况下，人性表现出复杂的一面。 　　既然已经出了警局，我就没必要再动了，还要保存体力。 　　三轮车在路上走的特别满，出了警局走了一段之后，拐上了一条小路。 　　这根本不是去倒垃圾的路，我果然没料错。 　　在一辆车边，胖子停下车，观察周围环境，确定四下无人，打开车的后备箱，把我从垃圾堆里拉出来，扔进后备箱里。 　　我眯缝着眼睛，看到胖子脸上都是汗珠，因为紧张，双手还有些发抖。 　　胖子关上后备箱，急匆匆的走了。 　　“这个混蛋，把老子弄的臭死了！”我在心里咒骂道。 　　三轮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走远了。 　　我试着活动一下双腿，扭动两下，试着让绳子松一点。 　　胖子捆并不专业，给了我的很大的活动空间。 　　手术刀还在裤兜里，我更加安心了。 　　后备箱里空气不流通，有些憋闷，有点呼吸不畅。 　　等了不到半个小时，我就要弄开腿上的绳子，车外传来脚步声。 　　有人来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来人肯定不是胖子，可能是他的上级。 　　心跳开始加速，听着外面的人拿钥匙打开车门，坐上驾驶位，发动汽车。 　　上了贼船就下不来了，我只能硬着头皮等待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我尝试记住车行进路线，拐过几个弯之后，我就放弃了。 　　电视中的情节根本不靠谱，在黑暗之中看不到外面景象，情绪又紧张又害怕，难免出现错误。 　　再加上司机有意的绕路，转了好几圈，根本不无法判断方位。 　　我只能在心里估算，转了大概半个小时，司机才不转圈，往目的地开去。 　　这次不是胖子的基地了，有可能是M-L组织的秘密据点。 　　车以匀速行驶了大概一个小时，车速减下来，停车了！ 　　我继续装昏迷，司机下车之后，并没有立刻打开后备箱，估计是在外面观察环境。 　　等了一会儿，后备箱才被打开，我扫了一眼。 　　擦，陈医生住的小区，车就停在他家门口。 第643章 深入虎穴 　　胖子的上线是陈医生？只能说他太会伪装了，竟然骗过我们这么多人的眼睛！ 　　沙沙……沙沙…… 　　脚步声越来越近，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的大脑高速运转，思考应对的办法。 　　心脏剧烈的跳动，我都能听到噗通噗通的声音。 　　眼下似乎是我唯一的机会了，就算武琳等人发现胖子有问题，能不能从他嘴里得到消息还是个问题。 　　那些失踪的护士短的被囚禁了一个月，长的有一年以上的时间。如果我被关那么久，肯定会发疯！ 　　陈医生家我和武琳搜过，并没有发现异常，他一定有特殊的囚禁方式，根本就不怕搜查。 　　更可怕的是人的思维惯性，这一手玩的太漂亮了，武琳肯定不会把我的失踪和陈医生联系起来，我面对的将是绝境。 　　最好的机会是在他打开后备箱的瞬间偷袭他，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成功率很高。 　　我虽然被捆的很结实，但是双腿可以抬起来，还可以弯曲。 　　双腿的力量比胳膊强多了，如果踢中脑袋，估计能把它踢晕。然后我就可以跑了！ 　　无奈的是只能蹦着前进，从陈医生家门口，到保安值班室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还是有被追上的可能。 　　希望运气好点，跳出去就遇到巡逻的保安或者住户…… 　　如果能弄开绑在腿上的绳子，成功率更高一点。 　　我还没想好，后备箱盖猛的被掀开，几乎就在一瞬间，我抬起双脚，向对方的脑袋蹬过去。 　　一切都太快了，快到我没看清楚是不是陈医生。我长时间在黑暗中，阳光又非常刺眼，我只看到一个人形轮廓。 　　感觉踢中了目标，可是脚上传来的感觉很软，根本就没有踢中脑袋。 　　人影踉踉跄跄的向后退了几步，机会来了！ 　　我挣扎着想要从后备箱里钻出来，刚把双腿探出车外，对方就冲上来，我看到一块阴影对着我的脑袋，接着一阵剧痛，我就失去了知觉。 　　完蛋了…… 　　许久之后，我从昏迷中醒过来，脑袋很疼，肿胀的难受。直接是被一拳砸在头上，打晕过去。 　　我试着把头抬起来，还有点晕，不确定是被打的后遗症，还是在昏迷期间被注射了某种药物。 　　捆在我身上的绳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更结实的皮带和铁链，我被捆在一个椅子上，动都不能动一下。 　　长期保持一个姿势很难受，我感觉身上好几个地方痒痒，但是挠不到，反而痒的更厉害了！ 　　转动眼球，看一下周围的环境，我被关在一个十平米的房间里，正对面有一扇铁门，没看到有窗户。 　　门的上方有一盏灯，散发着昏黄的灯光！ 　　空气有些潮湿，还有一股霉味。以我的经验来看，我似乎是在地下！ 　　打晕我的人不在，堵在嘴里的抹布也被拿出来了。 　　“喂……” 　　我大叫一声，表示我醒了，但是没人回答。我也不喊了，估计喊破喉咙也没人能听见。 　　这次玩的有点大！我自嘲道。 　　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出来。冷静下来分析，有两种可能，凶手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或者是去处理绑架用的车辆，已经暂时离开了。 　　第二种可能，凶手想和我玩心理战，让我长时间处于恐慌之中，精神很快就会崩溃。如果是这一种，凶手的愿望就要落空。 　　起初是有些恐惧，过了一会儿，就不那么害怕了。 　　凶手真要是和M-L组织有关，我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只会吃点苦头。 　　我料定凶手不敢杀我，吕洁的命令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来自我的直觉。 　　接下来我可能要面对的是拷问，或许绑架者要调查死亡设计师的死因。 　　想到这些我就更安心了，只是这里没有表，不知道时间。还有就是身上痒痒的厉害。 　　在心中默数了两千个数，绑架者还没有回来，我反而有些困了。 　　那就睡会儿好了，恢复一点精力，面对将要发生的事。 　　咯吱…… 　　睡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将我惊醒。 　　睁开眼睛一看，一个人站在门口，身上穿着白大褂，头上带着白帽和口罩，举着双手，手上戴着橡胶手套，这是要做手术的打扮。 　　“哎呦，终于肯来见我了，忙完了？”我和热情的和他打招呼。 　　白衣人走进来，一言不发。 　　“至于这样么，我都被你控制了，你还捂着这么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怕我记下你的样子？” 　　白衣人走到我面前，眼睛转了一圈，上下打量着我。 　　他的眼神很可怕，眼睛中一点神彩都没有，不像是看人，像是在看一件物品。 　　我见过这种眼神，杀人无数的连环杀手，他们的眼睛就是这样的，像是蒙着一层灰气，透着一种对生命的蔑视。 　　白衣人绕着我走了一圈，伸出一根手指，在我身上游走，似乎在寻找下刀的位置。 　　“别和我玩这些，想吓到我，你做梦去吧！”我大声喊道。 　　白衣人又走到我面前，似乎对我非常的满意。 　　我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人体器官走私案中，活体摘除器官的‘医生’还没有找到。这个案子中凶手喜欢在人体开洞，职业可能也和医生有关。 　　“你是罪血组织的医生？负责摘除器官的？”我大声质问道。 　　白衣人有些惊讶，又轻轻的点点头，竟然承认了！ 　　一组一直想要抓到这个混蛋，苦于没有线索，没想到我竟然落到这个混蛋手中。 　　“抓我来的目的是什么，你直接说吧！”我干脆挑明了说。 　　“嘘……”白衣人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然后将手放在我的胸口。 　　我的心脏正在跳动，噗通……噗通…… 　　白衣人感觉到我的心跳，似乎很满意，把耳朵放在我的胸口，听着我的心跳声。 　　我有点慌了，问道：“你……你……想要干什么？” 　　“嘿嘿！”白衣人笑了，伸出一根手指，在我心脏的部位画了一个圈，他用动作表明了他的意图。 第644章 人宠 　　“你想把我的心挖出来吗？”我挑衅着说道：“肯定的是红色的，和你的不一样，你的心是黑的！” 　　白衣人只是抬手在我的头上摸了几下，然后就出去了。 　　开着门的时候，能听到轻柔的音乐声，是从隔壁传来的，似乎有女人在隔壁。 　　我估计是其他失踪者，还有人活着，这是一个好消息。 　　白衣人出去之后，把门关上，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了。 　　他或许是准备工具去了，我想象着将要发生的事情。他在我的胸口开一个大洞…… 　　我想象了一下，画面应该很恐怖。 　　可是过了很长时间，白衣人都没有出现。 　　咕噜…… 　　在寂静的环境中，一点声音都听的特别清楚，我的肚子饿了。 　　被袭击之前，我刚填饱肚子，还吃了肉，胃排空要六到八个小时，在昏迷之中，消化还会变慢，据此推算，至少过去了十个小时，现在是夜里了！ 　　武琳等人已经发现我失踪了，在警局里出这种事，波哥一定气愤异常，就快要爆炸了。 　　金磊已经查看过警局内的监控，确定我没有离开警局，他们已经展开调查。 　　至于多久能发现我留下的线索那就不好说了。 　　眼下这种情况，还指望不上他们，我还得靠自己。 　　白衣人承认他是‘医生’，是M-L组织重要成员，最少也是小头目级别。 　　他对我展开行动，吕洁会不会知情？如果能有人来救我，可能性最大的就是她！ 　　我还在想，咯吱一声，铁门又被打开了。 　　这次开门进来的不是白衣儿女，而是一个女人。 　　女人年龄和段楠差不多，也就二十多岁，身上只穿了一件透明的雨衣。 　　她的皮肤非常的白，长时间见不到阳光的缘故。 　　门上的灯发出昏黄的灯光，照在雨衣上，反射出淡淡的光泽。 　　发觉我在看她，女人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毕竟她身上那件透明的雨衣，有和没有区别不大。 　　女人的脖子上带着一个护颈，后面拴着一条长长的铁链，像是栓狗一样。 　　她大概是被绑架者中比较乖的一个，所以白衣人可以让她在小范围内自由活动。 　　我看不到她脖子后面是什么情况，基本上可以肯定，她自己肯定是弄不开。 　　看着她的脸，我一下想起来了，在失踪护士的档案中有一个女人，和段楠年纪相仿。 　　“我知道你的名字，你……你……叫什么来着？” 　　脑袋昏昏沉沉的，不太好使，想不起她的名字。 　　我突然开口说话，把女人吓了一跳，她猛的打了一个冷颤，差点打翻手中的托盘。 　　她低着头，不敢和我对视，一步一步向我走过来。 　　我这才注意到她手上的托盘中上有一碗稀粥，她是来送饭的。 　　稀粥散发着淡淡的香味，我是真的饿了，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女人走到我面前一米处，停下脚步。 　　我不好意思的说道：“脑子被打蒙了，想不起你的名字，你能告诉我吗？我不是坏人，我是警察。” 　　女人还是不开口，这在我意料之中。 　　被绑架了这么长时间，长期处于惊恐之中，女人早就精神崩溃了，站在我面前可以说是一具行尸走肉。 　　她的身体微微的发抖，我柔声说道：“你不用紧张，你看我这个样子，只有嘴能动，不会伤害你。” 　　女人轻轻的嗯了一声。 　　她回应我了，我觉得有希望。 　　因为她穿着的问题，我没敢看的太仔细，是一种冒犯。 　　可她现在站在我面前，只要不瞎，就能看到。 　　我的视线停留在她的腹部，女人的肚子上有一个和段楠尸体上一样的金属圈，有碗口那么大。 　　因为角度的关系，我看不到金属圈里面的情况。我熟悉人体解剖，知道能看到什么。 　　“混蛋！”我大声咒骂道。 　　女人有些害怕，她向后退了小半步，拿起勺子，摇了一勺米粥，送到我的嘴边。 　　“吃！” 　　她只说了一个字。 　　我张开嘴，一口吞掉米粥。 　　粥熬的非常不错，米都快要化掉了，也不是很烫，一口咽下很舒服。 　　“是你熬的么？很好喝！”我称赞道。 　　女人迟疑了一下，才又给我舀了第二口。 　　我很清楚，不可能立刻就取得女人的信任，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让她彻底相信我，还需要时间。 　　问题是我最缺的就是时间，对于下一秒钟会发生什么，根本就无法掌控。 　　“他是不是走了？你要是不想回答我，可以用点头或者摇头表示。”我想了想提出一个最简单的问题。 　　等待了几秒钟，女人轻轻的点点头。 　　“是他让你来喂我的？”我赶快提出第二个问题，竟然白衣人不在，这是绝佳的机会。 　　女人又点点头。 　　“你知道他要怎么对付我吗？”我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女人摇摇头。 　　我有点失望，但是又表示理解。她在白衣人眼中就是宠物一样的存在，自然不会知道太多。 　　“这里还有其他幸存者吗？”我问道。 　　女人点点头。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我们是不是在别墅地下？” 　　女人摇摇头。 　　“你有办法和外面联系吗？” 　　女人摇头。 　　“他经常在这里吗？” 　　女人摇头。 　　“你不能说话吗？”这种的交流方式限制太多，想要获得更多的信息，就需要她开口说话。 　　刚才的一系列问题都是铺垫，就是要引导她开口说话。 　　碗里的粥剩下一半了，必须要让她喂完前开口。 　　“我……我能……”女人声音不大，还是说话了。 　　这是一个好兆头，我按捺住心中的狂喜。 　　“你想要离开这里吗？只要你相信我，我能带你们出去。”我挑明了说，时间就是生命。 　　“想……”女人一张嘴就带着哭腔，就快要哭出来了。 　　“不能哭！要坚强！”我快速说道：“我告诉你一个方法，可以快速的把人击昏。白衣人想要在我身上做点什么，我来吸引他的注意力，你找机会靠近他，然后打昏他，我们就有机会出去了！” 第645章 绑架者 　　我的口才本来就不好，生死关头，这是我表现最好的一次。 　　可惜女人根本就没听进去，身体抖的厉害，还是一副很害怕的表情，要不是我还没吃完，估计早就跑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们之间毫无信任的可言，她怎么会听我的话。 　　我只好耐着性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乐乐！”女人小声说道。 　　我虽然记不起女人的名字，但我记得在失踪档案中没有名字里带乐字的女人。 　　乐乐简单好记，听起来像是小名，又像是宠物狗狗的名字。 　　“你的小名？”我柔声问道。 　　女人伸手指了指项圈，上面有拼音lele，果然是宠物的名字。 　　“绑架者给你起的名字？你的本名叫什么？” 　　女人抖了一下，没说话。 　　“名字很重要，是一个人的代号，代表着你的一生，千万不能忘记你的名字。” 　　女人点点头，算是回应。 　　我看了一眼粥碗，还剩下一个底子，再有几口就吃完了，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刚才的提议你好好想一想，你是想出去，还是在这里继续过暗无天日的生活。想想你在外面的家人和朋友。”我做最后的尝试。 　　女人有些心动，嘴唇颤抖几下说道：“出……出不去的……” 　　“为什么？”我想知道原因。 　　女人用勺子刮刮碗，把碗底最后的米饭送进自己嘴里，转身向门口走去。 　　“告诉我原因，或许我能想出解决办法。”我大声说道。 　　“只有……只有……死人才能离开这里！”女人关上了门。房间重归于安静。 　　暂时的填饱肚子，感觉舒服了一些。 　　稀粥消化的速度很快，用不了多久，肚子又会饿。 　　这种手法很低级，长期吃不饱，身体处于虚弱的状态，反抗也不会有力量。 　　刚才的一番话，不知道有多大的用处。女人呈现出标准的斯登哥尔摩症状，生命安全无法保证，甚至连填饱肚子都不可能，为了活下去，那怕多半天，她什么都可以做。 　　往最坏的方面想，在绑架者回来之后，女人会出卖我，把我的计划告诉绑架者。 　　对我来说，不会出现更坏的状况。虽然有些冒险，但是值得。 　　如果她没说，就说明我的话起作用了，在女人的心中埋下反抗的种子，到了她以为合适的机会，女人就会动手，只是不知道我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 　　漫长的等待就是一种折磨，特别是你不知道将要面对什么。 　　最好的办法就是睡觉，只要睡着了，时间过的飞快。 　　我闭上眼睛，做了两次深呼吸，心情平复下来，过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我再次清醒过来，已经适应安静的环境，隐约听到门外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是铁链撞击声。 　　女人在门外移动，我估计绑架者该回来了，他有大把的时间对付我。 　　估计我的声上要多几个洞，和其他几位被害人一样。 　　咬牙撑过去就好了，并不会危及生命，甚至不影响活动。 　　门外传来对话声，可惜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对话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女人大概没有出卖我。 　　之后是绝对的安静，我在心中默数，过了大概五分钟的时间，铁门再次被打开，绑架者出现了。 　　“你下班了？真是一个爱岗敬业的好员工，有奖金吗？”我讽刺道。 　　绑架者还是一身白衣，只不过手中多了一个注射器。 　　“要下手了？有一点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不说话？”我问道。 　　他一言不发，走到我的面前。 　　我继续说道：“是怕你的声音被我认出来吗？你费尽心思把自己伪装成陈医生，可是你不是他。你故意把车停在陈医生门口，让我以为你是陈医生吗？” 　　绑架者停下来，非常明显的反应。 　　实际上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猜测，现在我有九成的把握。 　　陈医生经常的健身，身形比较强壮，穿着宽松的白色制服，还是能看出来。眼前的绑架者比陈医生瘦。 　　我乘胜追击，接着说道：“我都已经被你抓住了，可是你还不敢在我面前露出真面目，你在顾及什么？不敢对我下手？还是没有把握杀死我？在我面前故作神秘，可惜我不吃这一套。” 　　绑架者把注射器拿到我面前，轻轻一按，喷出一股药液。 　　他面前上看起来很镇定，内心已经乱了，他这是在恐吓我。 　　“你是M-L组织的人吗？是黑暗十二宫的追随者吧，向我下手是某个人的命令吗？还是你私自决定，你知道的后果有多严重吗？违背组织的命令会是什么下场？” 　　我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绑架者还是把注射器扎进我的胳膊。 　　“喂，你用的是一次性的吗？消毒了吗？我可不想中招……” 　　绑架者恶狠狠的说道：“闭嘴！一会儿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他的声音有点耳熟，但是一时间我想不起在什么地方听过。 　　拔出针头，绑架者后退几步，等着药效发作。 　　“你给我注射的是什么，你想要……” 　　我的胳膊一阵酥麻，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注射的是某种麻醉剂，绑架者从衣兜中拿出药瓶，又抽了一针管。 　　在身体上开个洞，不算是大手术，但是要做全麻，一针显然不够。 　　“有本事不要打麻药，我看着你玩。”我笑着说道。 　　“放心，没打算让你彻底昏迷。”绑架者在我的脖子上又扎了一针。 　　这一针很快起效了，我逐渐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意识有些消沉，像是快要睡着了，可就是闭不上眼睛。 　　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恍惚中看到绑架者摘下了口罩。 　　“你……你是……” 　　我要张嘴说话，嘴和舌头有点不听使唤。 　　“看来生效了。”绑架者拿注射器的针头戳了我两下，一点感觉都没有。 　　绑架者很满意，解开了我身上束缚。 　　我听到铁链的撞击声，女人从门口走过，偷偷的向里面看了一眼。 　　“好戏就要开始了！”绑架者推进来一张床。 第646章 失败的越狱 　　身上马上就要被开个洞了，我并没有太大的感觉，不清楚是我自己没有感觉，还是药物的作用。 　　脑子有些迟钝，但是还可以思考，无法集中注意力，思绪容易被打断。 　　无法形容具体什么感觉，感知力被发大数倍，我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甚至能感觉到微风从耳边吹过。 　　灵魂就像是离开躯体，飞到半空中，从上往下俯视着一切。 　　我看到绑架者推着床，离开房间，通过一条狭窄的走廊，进入另一个房间。 　　据我所知，并没有一种麻醉剂有这种效果，绑架者可能使用的是自己的配置的药物。 　　我一瞬间豁然开朗，一直以来，M-L组织都有使用药剂的习惯，我曾经中招过，追查了一段时间，突然就销声匿迹了。 　　曾经以为药物是在国外配制，现在看来有可能出自绑架者之手。 　　也就是说，他一直在我身边，突然对我下手了，甚至还动用了警局中的内鬼。 　　为什么？ 　　想来想去只想到一个可能，和死亡设计师有关。 　　绑架者是来复仇的吗？ 　　我还在思考中，忽然听到自己说话了。 　　“不是我，死亡设计师的死和我没有关系。” 　　药物中似乎还有吐真剂的成份，我想到什么就说出来。 　　绑架者停顿了一下，迟疑了两秒钟，才继续推着我前进。 　　看来我说对了！ 　　绑架者和死亡设计师有关系。 　　“她是怎么死的？”绑架者问道。 　　“嘿嘿……你不知道吗？”我笑着说道：“是你们自己人杀的啊！” 　　“你……你有证据吗？” 　　“这还要证据，你不会不知道吧，不应该啊，难道你的地位很低？” 　　绑架者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不着急，有的是时间收拾你，等我做完手术，你会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傻……傻……”我话还没说完，绑架者塞了一团纱布在我嘴里，不让我说话。 　　呜呜呜…… 　　我只能发出呜咽声。 　　绑架者把我推倒无影灯下，在旁边的工作台上开始准备手术工具。 　　“嘿嘿嘿……”我发出古怪的笑声，侧头看向旁边。 　　整个房间有一间教室那么大，和我刚才的房间不一样，四周的墙壁上都镶嵌了瓷砖，像手术室。 　　看起来比我的法医室好多了！ 　　我扭头往另一边看，靠墙摆着一排巨大的玻璃罐子，直径大概有一米，靠近门口的几个罐子里都装着人。 　　可惜我的视线有些模糊，看不清具体的长相，只能看个大概。 　　似乎都是女人，身上没有衣服，身上有固定物，在罐子里无法活动。 　　我盯着他们看了很长时间，他们似乎还在呼吸，但是身上有部位反射着金属的光泽。 　　和其他人一样，她们的身上也装了金属环，部位都不一样。 　　在他们的对面大块的镜子，距离非常近，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身体的状况。 　　混蛋！ 　　这家伙不仅自己欣赏，还要强迫被害人看体内脏器的运作，要不是嘴里塞着纱布，我就要大骂出口。 　　哗啦……哗啦…… 　　我又听到铁链声，寻着声音看过去，栓着铁链的女人在门口走来的走去。 　　女人非常的不安，看了我一眼，快速的扭过头。 　　之前那一番话起作用了，女人心动了，只是她还不敢下手。 　　绑架者拿出剪刀，剪开我身上的衣服，还好我没穿武琳送给我的那件衣服。 　　忽然又想到小七了，这时候她应该上火车了，没能送她走，也没请她吃饭，有点小遗憾。 　　绑架者往我身上涂了一些东西，凉飕飕的，我打了一个寒颤。 　　是酒精！ 　　动手之前还消毒，他不想我死！ 　　接着伸出手在我的胸口按压了几下，心脏有肋骨保护，要在我的身上装钛合金，先要切断肋骨。 　　要做到这一点，必须要用骨锯子。 　　绑架者拿出刀子，在我的胸口划了一刀，切开皮肤，血流了出来。 　　我一点都不疼，看着伤口，感觉就像是在看别人。 　　他拿了一把镊子，把皮肤掀起来。 　　我尸检时经常这么做，看着自己被开了，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现在我连手指头都没办法移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看开个洞。 　　能动手的只有被称作乐乐的女人了，我扭头看着她。女人不敢和我对视，快速的走来走去。 　　绑架者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没注意到的女人的异常。 　　我很想给她加油，时间不多了，绑架者已经拿起了骨锯。 　　为了恐吓我，他故意在我耳边启动，骨锯发出吱吱的声音。 　　可惜我没看他，我的视线还在女人身上。 　　骨锯的声音让她剧烈的抖了几下，显然这声音唤醒了她最恐怖的记忆。 　　女人苍白的脸色涨的通红，她环视一周，看到旁边的桌子上有一个金属托盘，悄悄的拿在手中，慢慢的举起来，对着绑架者的脑袋砸下去。 　　“不要……” 　　我很想阻止她，托盘虽然很结实，但是并不是很重，女人力气小，又长时间吃不饱，就算她用力砸下去，最多只是让绑架者脑袋疼。 　　她根本都不用找工具，脖子后面的铁链就是最好的武器，只要勒住他的脖子，并不需要多大的力气就能制服他。 　　可能勒不死绑架者，但是让他晕过去，失去行动能力还能做到。 　　咚！ 　　一声重重的撞击。 　　绑架者伸手去摸脑袋，还没反应过来，女人又砸了一下。 　　咚咚！ 　　女人疯狂的挥动托盘，砸的绑架者有点蒙，他把手中的骨锯一扔，回过头给女人脑袋一拳，直接把女人打倒在地。 　　我的计划很好，可就这么失败了，我也很无奈，就差一点就成功。 　　“我看你是活够了，竟然敢偷袭我！”绑架者发出愤怒的咆哮声。 　　他很生气，并不是因为被打的有多疼，而是因为温柔的宠物竟然敢伤害他。 　　“你看过段楠那个贱人有多惨，你会比她惨十倍！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不敢了！饶了我吧！”女人哀求道：“都是他让我做的！” 第647章 碎骨 　　暴怒的绑架者很可怕，女人吓的缩在角落里，浑身都在颤抖，动都不敢动一下，只能不停的求饶。 　　玻璃罐子中的人被惊醒，也吓得瑟瑟发抖，比较脆弱的女人低声哭泣。 　　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原本很好的计划，天时地利都占了，可惜就是人不和。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女人会选择用托盘砸人。 　　不仅错过了绝佳的机会，还害了自己。绑架者肯定要惩罚她，手段一定很可怕。 　　我挣扎着试图发出声音，把绑架者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到我身上。别的不说，我胸前的伤口还在流血。 　　麻药的药效很强，我拼命的挣扎，感觉已经用尽力，可是身体一点反应都没有。 　　绑架者走到一个铁柜子前，柜子上竟然用的是指纹锁，他用手指一按，锁开了。 　　“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我知道错了！”女人发出更加凄厉的惨叫声，似乎柜子里装着非常可怕的东西。 　　哀求一点用都没有，绑架者认真的挑选了几分钟，拿出一个黑色的棍子。 　　绑架者轻轻的一按，棍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是电棍！ 　　“求求……求求你了……”女人吓的话都说不清楚，不停的磕头，脑门上都有了血迹。 　　“嘿嘿，晚了！”绑架者拿电棍怼在女人身上，按下开关。 　　“啊……啊啊啊……”女人叫了一声，被电的身抽搐，话都说不清楚。 　　电击持续了半分钟，女人都快要失去意识，绑架者才收回电棍。 　　女人还在抽搐，呼吸似乎都停止了，绑架者踢了她两脚，女人长呼了一口气，才逐渐有了呼吸。 　　她张嘴还要求饶，话还没说出口，绑架者又一次的点击。 　　噼里啪啦…… 　　再加上罐子里人的哭泣声，各种声音一起灌进我的脑子里，头都要炸了。 　　反复了数次，女人躺在地上，像死人一样，只是偶尔抽搐一下，说明她还活着。 　　绑架者出了一口恶气，把电棍放回柜子里，关上了门。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亲自体验了一把，心里很不是滋味。 　　看着女人的惨样，要是早知道她就这点水平，也就不拉她下水了。 　　绑架者看着我说道：“还是小看你了，被关在这地方，还能给我找麻烦。你记着，是你害死了她。” 　　我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他的样貌，但是在灯光下，只能看到一团白光。 　　“下面轮到你了。”绑架者又拿起骨锯，按下开关。 　　骨锯发出吱吱的声音，他狞笑着慢慢的放在我的胸口。 　　咯吱……咯吱…… 　　锯片切割着我的肋骨，还是能感觉到疼痛，像是一把很钝的刀子，不停的切割着骨肉。 　　在疼痛的刺激下，逐渐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我惊喜的发现右手可以动了。 　　我不动声色，放着工具的托盘就在我面前不远处，只要随手拿起一个，就能弄死绑架者。 　　骨锯甩出大量血迹，喷了绑架者一身。白色的衣服和红色血迹对比非常明显，血迷住了他的眼睛，不得不停下来。 　　绑架者放下骨锯，拿纱布擦掉脸上的血水，转身去寻找护目镜。 　　我感觉至少一根肋骨被锯断了，其他两根也快了，只能拼了。 　　托盘中有一把剪刀，我一伸手拿起来，向着绑架者的脖子扎去。 　　“呃……” 　　绑架者发出一声闷哼，我也没看清楚到底刺中了什么地方，模糊的看到他捂着脖子，鲜红的血液从手指缝隙中流出来。 　　我很想放声大笑，最好是刺中颈动脉，失血过多而死。 　　绑架者挣扎的走到一边，用一大团纱布捂住脖子。他自己看不到伤口，只好走到镜子前观察伤口。 　　拿开纱布，伤口还在冒血，看样子伤口很深，但是没有伤到要害。 　　“你死定了！”绑架者威胁道：“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五脏六腑都剖出来……” 　　我对他的威胁一点都不在意，目的已经达到，我用行动告诉他，不管你怎么做，我都不会屈服。 　　绑架者的伤口不停的流血，他只好找出针和线，要给自己缝合伤口。 　　眼睛看不见，只有照着镜子，可是镜子里是反的，难度有点大。 　　他在缝合伤口，我胸口的伤口还在流血，恍惚中我从肋骨的缝隙中看到心脏在跳动。 　　咚！ 　　绑架者还没处理完伤口，上方传来一声巨响，感觉房子都跟着摇晃了几下。我在手术台上都感觉到震动。 　　什么情况？ 　　似乎是什么东西爆炸了，绑架者像是屁股上按了弹簧，一下就跳起来。 　　“怎么会这样？” 　　绑架者很恐惧，自以为安的老巢，竟然出了问题。 　　他再次打开铁柜子，从里面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放在手术台上开机。 　　进入监控画面，可以看到一个房间一片狼藉，地面上尽是水泥碎块，有一个穿着红衣的女人，对着监控视频一笑，还摆出一个代表胜利的V手势。 　　画面中的女人似乎有点眼熟，很像我的一位朋友。 　　“你……你怎么来了！”绑架者有些恐惧。 　　他反应过来，外面的女人听不到他的声音，他赶快拿过一个麦克风，打开说道：“你疯了，你要干什么？” 　　“哦，还能说话？”笔记本中传出女人的声音。“呦，还能说话呢！厉害！” 　　“你快走吧，我和你无冤无仇。我的门很解释，你还弄不开。” 　　“是么？”女人向左移动两步，让绑架者看清楚她身后的箱子，慢慢的装满了长条状的物品。 　　“你疯了，这么多炸药！你不怕被发现？”绑架者害怕了。 　　原来疯子也害怕疯子！ 　　“反正这是你的老窝，又不是我的地盘，只要把人毫发无损的交出来，这事就过去了。” 　　“什么人？”绑架者装傻充愣。 　　“这就没意思了，我们同属于一个组织，虽然你主子死了，但是你应该知道，有些人你动不得，比如说警局里的小法医。不要以为你做的隐秘，就没有人知道！” 　　听这话的意思，门外的人和绑架者都是M-L组织的人。 第648章 伤口 　　臭名昭著的M-L组织竟然发生了内乱，还是我亲眼目睹，如果不是胸前的伤口在流血，我会很开心。 　　脑子不太好使，但是我还是看出来了，绑架者没有得到命令，完是私自行动。 　　他和门外要进来的女人一样，都是黑暗十二宫的追随者。稍稍有点不同，门外的家伙主子还在，并且是个强硬角色。而绑架者的主子已经挂了。 　　上面有人和上面没人的差别大了，就算被杀了，也不会人在意。 　　“你……你……想要干什么？”绑架者害怕了。 　　女人停顿了几秒钟，说道：“你不会已经伤害了小法医，这下你完了！” 　　“你在威胁我，我不怕。” 　　女人恶狠狠的说道：“本来只要死你一个，现在你家都要跟着倒霉。” 　　“你找不到……” 　　话还没说完，就被女人打断。 　　“自以为是的家伙，你以为藏的隐蔽，就没有人能找到么？对我来说，只是几分钟的事情，我会代替你很热情的问候他们。你在小法医身上做的，我会十倍百倍的偿还！” 　　绑架者慌了，急忙说道：“他知道是受了一点小伤，这样好了，我立刻放他出去，看在同是追随者的面子上，你放我一马。” 　　“我可以放过你，但是某些人不会同意，你最好的结果就是和你的主子一样，死在我的手上。” 　　“果然是你杀死了她！”绑架者问道：“为什么？” 　　“因为她知道的太多了，某些人不想看到她落入警察手中。”女人解释道。 　　“不对！你们是在剪除异己，我知道你们想要做什么，我要向长老会申诉。” 　　“你觉得你还能活着离开？早点去陪你的主子多好，他们一个人在地狱多寂寞！” 　　“不！”绑架者发出愤怒的咆哮声，用手拍打着手术台。 　　“嘿嘿……”女人发出得意的笑声，这个声音太熟悉了，是苏娜，肯定是她！ 　　“你别得意了，我这里很结实，你进不来。” 　　“谁给你的自信？”女人说道：“我看了你的设计图纸，确实很结实，但是真的万无一失吗？” 　　“呃……”绑架者脸色大变，不说话了。 　　咚！ 　　又是一声闷响，尘土都被震下来。 　　这次我听的很清楚，声音是从上方传来，果然是在地下。 　　绑架者走出大门，接着传来拖动重物的声音，几分钟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太厉害了，只通过几句话，就吓跑了绑架者。 　　我伸手试图拿掉嘴里塞着的麻布，摸几次才找到嘴，艰难的把纱布拿出来。 　　“你……你还活着？”我对着麦克风说，也不知道外面能不能听到。 　　几秒钟后，女人说道：“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竟然被你猜到了。” 　　咚！ 　　又是一声，这么大的动静，早晚会引人过来。 　　“不用担心，周围没有人，很快就要见面了。” 　　女人不说话了，可能是血流的有点多，我感觉有点冷。还觉得有点困，眼皮很沉重，就快要睡着了。 　　药效还在持续，我感觉到时间在流逝。 　　过了许久，我听到哗啦一声，然后是重物坠地的声音，有人从高处摔下了。 　　半分钟后，走廊传来脚步声，有人跌跌撞撞向这边走过来。 　　咯噔……咯噔…… 　　听脚步声，还穿着高跟鞋。 　　这倒是很符合苏娜的风格。 　　视线还是有些模糊，我瞪大眼睛，看到一个红色人影走进来。 　　走起来路来都这么妖娆，很像我记忆中的苏娜。 　　“你来了？”我柔声问道。 　　“你怎么混的这惨。”女人调侃道。 　　我瞪大眼睛，可惜还是看不清楚她的脸，问道：“你真的是苏娜？” 　　女人娇笑道：“怎么，想我了？” 　　我闻到一股非常特殊的香味，我很熟悉，是苏娜经常使用的一种香水。 　　“你……为什么……要假死？”我质问道。 　　“你想知道？”苏娜娇笑道：“等你伤好了，我会告诉你的。” 　　“绑架我的那个人……” 　　苏娜有些气愤的说道：“让他给跑了，这家伙的还留了一条暗道。你放心，我不会放过他的。” 　　其实我想说把他交给警察，对一组来说，绑架者价值很大。 　　苏娜环顾一周，还好这里的工具齐，我胸口的伤看起来很恐怖，实际上并不严重，只是血流的有点多。 　　她找来消毒的酒精、棉布还有针线，小心仔细的清理里伤口中的骨头碎片。 　　虽然有麻醉药，还是感觉到了疼痛。 　　我还想指导她，看她的手法，非常专业。 　　“厉害，你还会什么？”我问道。 　　苏娜娇笑一声说道：“我还有很多秘密，你想深入的了解一下吗？” 　　尽管看不清楚，我现在相信她就是苏娜。 　　清理完伤口，她开始缝合，缝的非常仔细。 　　“缝好了！”苏娜很满意，在伤口周围洒了半瓶子酒精。 　　我抬头想看一眼，可是头抬不起来。 　　“我缝的很漂亮！”苏娜找不到镜子，用锤子敲碎了墙边的镜子，拿了一大块到我面前。 　　通过镜子，我看到胸口的伤口，缝合的确实很漂亮。 　　她在柜子里的翻找了一遍，找到了消炎药。 　　“吃了它！” 　　我刚张开嘴，苏娜就把药塞进我的嘴里，没有水，我只好干咽。 　　苏娜拍拍手，很满意的说道：“没我的事了，走了。” 　　“你要走？”我伸手拉住她的手。 　　“再不走你们的人就来了，我可不想和她们见面。”苏娜说的是武琳等人。 　　我尽力挽留，苏娜轻轻的甩开我的手，还是走了。 　　目送着她离开，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 　　越来越困，我闭上眼睛，似乎是睡着了，但是还有点意识。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我听到铁链的撞击声。 　　哗啦……哗啦…… 　　我猛的睁开眼睛，光线有些刺眼。在手术台边，站着叫做乐乐的女人，正瞪着大眼睛看着我。 　　“你要干什么？”我很警惕的问道。 　　“主人……主人……走了，我该怎么办？” 　　我活动了一下手脚，发觉可动了，药效快要过去了。 第649章 自由了 　　“你自由了，可以过你以前的生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柔声说道。 　　“自……自由了？”幸福来的太快，女人还有点不太相信。 　　“不用担心，凶手虽然没抓住，但是他跑不掉。”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正义可能会迟到，但是绝对不会缺席。 　　女人一把抓住我的手问道：“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我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 　　我没发回答她的问题，武琳他们什么时候能找到这里还不得而知。 　　苏娜或许会把地址发给武琳，这样还能快一点。 　　回想起和苏娜见面的经过，感觉很不真实，像是做梦一样。 　　房间里并不是很热，但是我出了一身冷汗，衣服粘在身上，很难受。 　　我问道：“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穿着红衣的女人进来？” 　　心里没底，需要别人给我一个旁证。 　　“有么？”女人说道：“我昏过去了，醒过来主人就不见了。” 　　我看她身上还穿着透明的雨衣，说道：“你能不能去换件衣服，一会儿有人来了，你这样……” 　　“啊！”女人反应过来，双手捂着胸口，躲到一边。 　　她背对着我，一副很提防的样子。 　　我都不想吐槽了，就我现在的状态，自己站起来都成问题，谁还有功夫搭理她。 　　女人在房间里找到一件白大褂，她脱了雨衣，穿在身上。 　　“你转过来。”我看到衣服上有一行字。 　　“怎么了？”女人很紧张，还是转过来。 　　我指着她胸口的位置说道：“这是……”眼还是有点花，看的很模糊。 　　“协和医院，还有一个红十字标志。” 　　陈医生所在的医院，绑架者和陈医生到底什么关系？ 　　“没事吧？”女人看我突然发呆，有点紧张。 　　我问道：“对于绑架你的人，你知道多少？你见过他的长相吗？” 　　女人摇摇头说道：“没见过。” 　　“那你都知道些什么？” 　　“他……他……好像是医生。”在我鼓励之下，总算是开口了。 　　“有证据吗？” 　　女人颤颤兢兢的说道：“有时候他来的时候，会带一些器皿，里面装的都是人体器官，可吓人了。” 　　绑架者的另一个身份可以确认，就是人体器官案件中的医生。 　　我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药效消退的很快，大量流失体液，感觉有些口渴。 　　“有水吗？”我问道。 　　“有，我去给你拿。”女人跑到一边，拿来一个矿泉水瓶子，里面只有半瓶水。瓶子不知道用了多少时间，已经变形了。 　　实在是渴的厉害，我喝了几口，水很凉，冰冷的水灌进肚子里，顿时又打了一个冷颤。 　　我让女人又倒了点水在我脸上，被冷水一激，精神为之一振。 　　“扶我起来。”我不想再躺着了，过去这么长时间还没动静，心里没底。万一绑架者又回来了，乐子就大了。 　　“你这伤没事吧？”女人有些担心。 　　“小意思，没事。” 　　女人确定没事，才扶我起来。 　　坐起来就感觉到一阵眩晕，失血过多加上麻药的副作用，瞬间出了一阵冷汗。 　　一阵天旋地转，过了一会儿，才慢慢的恢复过来。 　　再睁开眼睛，视线清晰了很多。 　　环顾一周，我的视线落在大玻璃瓶上，里面装着人。 　　女人扶我过去，走近了看到这些人蒙着眼睛，堵着耳朵，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 　　时间对他们来说是一种煎熬，我伸手拿下一人的眼罩和耳塞，发现嘴里还塞着东西，一起拿出来。 　　瓶子口还有一个固定装置，只要开启，这些人就无法转头，只能看着前方的镜子。绑架者用这东西强迫他们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女人把其他人头上的东西都拿下来，他们不适应光线，只能眯缝着眼睛看我。 　　我才看到这些人身上恐怖的伤口，其中一个人胸腔上有一个占了一半金属圈，可以清晰的看到心脏跳动和呼吸时肺部的膨胀。 　　等到逐渐适应光线后，这些人迟疑的看着我和女人。 　　“他是警察，主人已经跑了！”女人说道。 　　几人还不太相信，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她说的是真的。”我补充道。 　　过了大概有五分钟，这些人才回过神来，激动的问道：“我们得救了？” 　　“你们安了！很快就能回家了。”我说道。 　　“快放我出去！”其中一人喊道。 　　“你们还不能动。”我解释道：“你们身上伤比较特殊，需要医生检查之后再说。” 　　这些人都是护士，很清楚身上的伤势。只是被关了这么长时间，突然自由了，再也无法忍受待在玻璃罐子里。 　　女人劝说了半天，总算安抚了他们。 　　我问道：“知道绑架你们的是什么人吗？” 　　答案是不知道，绑架者从未在他们面前露出的真面目。其中一人小声说道：“我感觉他是我们的熟人，非常了解我们。” 　　这就好办了，只要救他们出去，对比社交圈，找出都认识的那个人，十有八九就是嫌疑人。 　　“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我让女人扶着我走到出口。 　　走出房间，一条狭窄的走廊，在走廊的尽头，有一大堆水泥块，还有断裂的钢筋。 　　苏娜就是从这地方炸开一个洞，跳下来。 　　我抬头向上看，上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目测距离洞口有二米多，武琳可以轻松的跳上上去，我就不用想了，就算没伤，也不可能跳这么高。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我问道。 　　女人摇摇头，他们和我一样，昏迷之后清醒过来，就到了这地方。 　　脚边有块小碎块，我让女人捡起来，扔上去。 　　女人扔了两次才扔出去，水泥块撞击地面，发出咔咔的声音。 　　上面也是水泥地，我们在地下。 　　“还要等多久？”女人就快要失去耐心了。 　　“如果你有办法上去，不需要等多久。” 　　女人想了想说道：“把房间里的柜子都推出来，我就能爬出去。” 　　这个主意不错，可是以我们两人的体力，似乎难度不小。 第650章 重回地面 　　坐着等不是我的风格，我回去试了一下，柜子并没有固定在墙上，虽然很重，但是能推动。 　　只是我们两个身上都有伤，用力过大会引起伤口破裂。 　　我最多是流点血，女人身上的伤口一旦裂开，内脏就会流出来。 　　“你用后背顶着。” 　　我一支手抓着铁柜子的边缘，两人一起用力。 　　咯吱…… 　　金属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柜子移动了，虽然只是一点。 　　里面可能有重要物品，所以柜子特别结实，也特别的沉重。 　　想要把柜子推到门口，有点不太现实。 　　女人说道：“再试试，后面有点缝隙就好推了。” 　　我深吸一口气，再次用力往前拉。 　　咯吱…… 　　这次柜子移了一大段距离，如果能保持这个效率，用不了多久就能推出门口。 　　我俩推一下，休息一会儿，推推停停，竟然真的把铁柜子推到走廊上。 　　“不行了，我要歇会！” 　　女人靠着铁柜子坐下，我想说就剩下一点了，再坚持一下！ 　　低头一看，鲜红的血迹染红她身上的白大褂。 　　伤口裂开了！ 　　“别动！”我立刻解开扣子，检查腹部的伤口。 　　“我……我要死了吗？”女人很害怕。 　　“别吓自己，只不过是边缘有些出血，没有大问题。”我安慰道。 　　女人说道：“我真是没用，这点活都干不了。”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剩下的交给我就好。”我的伤口也很疼，也在流血，还可以忍受。 　　我用后背低着推子，双腿用力推柜子。 　　咯吱…… 　　柜子又向前移动了一点。 　　“什么动静？”上面传来问话声，非常熟悉。 　　“不用推了！”我走到洞口，大声喊道：“谁在上面？” 　　我听出来了，刚才说话的是李飞。 　　“小法医！”李飞欣喜的叫道：“我找到的小法医了！” 　　金磊也喊道：“声音似乎是从地下传来的。” 　　上面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一顿敲砸之后，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 　　女人害怕的躲到我身后，我很开心的说道：“不用担心，是我的同事，警察来了。” 　　“终于得救了！”女人脸上出现轻松的笑容。 　　五分钟后，武琳的脑袋倒吊着出现在洞口，看到了我。 　　“嗨！” 　　我摆摆手，向她打招呼。 　　“你受伤了？”武琳很紧张问道。 　　“只是一点小伤，叫救护车，这里有伤员。”我看了一眼里面，补充道：“至少要三辆！” 　　“明白！”武琳被拉上去。 　　两分钟后，一条绳子扔下来，武琳跟着跳了下来。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还没想到说什么，武琳直接扑进我怀里，抱住了我。 　　“你失踪两天了，吓死我了！”武琳哽咽着说道。 　　“傻丫头，我就受了一点小伤。”我轻抚着她的后背。 　　“你失踪两天了，波哥就快要把警局拆了，还好找到你了。” 　　我没想到已经两天了，时间过的这么快。 　　“袭击我的家伙……” 　　我还没说完，武琳抢着说道：“是胖子，发现你失踪之后，他的举动有些反常。说没有见到你，我却在后厨找到了你留下的钱，上面还有你的笔记。金磊发现他倒的垃圾太多了，你可能藏在里面。” 　　“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我好奇的问道。 　　武琳说道：“胖子虽然被抓，但是他什么都不肯说。后来有人给我打电话，说你在这里，我们就来了。进来没多久就听到噪音。” 　　我问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高档小区，陈医生家隔壁。” 　　这我还真是没想到，竟然又和陈医生扯上关系。 　　“房主是谁？”我问道。 　　“还没开始调查，你这伤怎么回事？”武琳看到了我胸口的伤。 　　我调侃道：“有个疯子要在我胸口开个洞，还好没成功。” 　　武琳愤怒的问道：“人呢？” 　　“跑了！”我劝说她冷静，有一个秘密要告诉她。 　　“有人救了我，是苏娜！” 　　“苏娜？真的是她？”武琳很惊讶。 　　“我被注射了麻醉剂，看的并不是很清楚，至少有八成把握是她。并且和M-L组织有关，绑架我的人也是M-L组织的人，还是名追随者。”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了她。 　　“呃……我不想打断你们，可是里面还有受伤的人。”女人说道。 　　武琳大步走进里面，看到罐子里的伤者。 　　“变态！”武琳愤怒的大声咒骂。 　　熊森抓着绳子跳下来，身上还背着工具箱。 　　“救护车马上就到。”熊森说道。 　　“有没有吃的？”我肚子饿了，两天的时间只喝了一碗粥。 　　熊森摇摇头。 　　武琳说道：“让金磊去买，附近有个超市。” 　　女人弱弱的说道：“我也想吃点。” 　　“那就多买点。”武琳叫道。 　　我从工具箱中拿出紫外线灯，交给武琳。作为组长，她当然也会现场勘查。 　　武琳拿着紫外线灯进入房间，过了一会儿还没出来，我跟着进去了。 　　暗光灯下到处都是血迹，但是并没有指纹。 　　和我预料的一样，这里虽然是他的基地，但是他依然很小心。 　　我指着柜子说道：“里面可能有重要线索。” 　　武琳检查了柜子，只有金磊能的打开。 　　金磊买来食物，也跳下来，折腾了很长时间，总算是把柜门弄开了。 　　柜子里装着实验器具，一台笔记本电脑，一点食物，几个特殊器皿，还有一些药剂。 　　“小心点。”这些药剂中可能有危险物品。 　　上面传来救护车的声音，女人最先被拉上去。接着医生下来，检查了罐子中的人。 　　他们都虚弱，需要立刻救治。 　　熊森用锤子小心的把罐子砸开，把里面的人救出来，一个一个送出去。 　　我最后一个上去，发现是地下室，这么大的改造工程，物业竟然没有发现。 　　外面夕阳西下，已然是黄昏。 　　我问道：“陈医生什么情况？” 　　“他还在医院，我派人盯着他，没发现有异常。”武琳说道。 　　这么看来，绑架者不是陈医生，明显是另有他人。 第651章 守口如瓶 　　我的伤并不严重，大量失血，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休息两天就恢复过来。 　　“不行，你必须去医院！”武琳硬是把我拉上救护车。 　　失血不可怕，她担心的是感染。地下的环境看起来不错，但也不是无菌的环境，感染就麻烦了。 　　武琳知道我着急回警局的原因，对我说道：“胖厨子已经被抓起来，他跑不了。” 　　我只能跟着武琳去医院，不然她不会让我见到胖子。 　　坐着救护车出了医院，武琳把她的手机递给我，柔声说道：“给小七打个电话，她走的时候你没送她，很不开心。” 　　我接过手机问道：“她不知道我出事？” 　　武琳说道：“我说你很忙，没有时间，她可能看出来了，但是什么都没说。” 　　嘟……嘟……嘟…… 　　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起来，小七急切的问道：“琳姐，锋哥是不是出事了？” 　　“是我！” 　　我只说了两个字，小七就哭出声来。 　　“我没事，好着呢！”我赶快安慰道。 　　小七哭着说道：“琳姐她骗我，送你在忙，电话都打不通，也不让我去找你，我就知道出事了。为了不让你们分心，我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不要哭了，我已经没事了。开学了，你好好学习。” 　　小七听到救护车的声音，问道：“你受伤了？” 　　“一点小伤，救出几个人，在去医院的路上。” 　　小七非要开视频，我让她看到我坐在车上，这才放心了。 　　我把手机还给武琳，她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也不替我说两句好话，小姑娘万一记仇怎么办？” 　　“再见到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说不定早就忘了。” 　　我一直把小七当做妹妹，所以武琳很在意她的看法。 　　“还是说案子吧。”我问道：“几人的身份都确定了？” 　　武琳说道：“金磊采集了指纹，身份就确定了，已经通知了他们的家人，有两家正在赶来的路上。” 　　“是不是太快了？” 　　“都问清楚才能找出绑架者是谁！”武琳一提到绑架者，就恨得咬牙切齿。 　　绑架者受到惊吓，必须尽快要找出他的身份，不能让他跑了。 　　在路上，救护车上的医生就把病人的症状报给医院，急诊医生和专家已经做好救治准备。 　　我到了医院，只做了简单的检查，就把我送进单人病房。一边输液，一边输血。 　　武琳关上门，她有很多话要和我单独说。 　　“你真的觉得胖子是内鬼？”这个问题在她心里憋了很长时间了。 　　我点点头，胖子是内鬼这一点毋庸置疑。 　　“我怎么看都觉得不像。”武琳有点无法接受，毕竟朝夕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 　　我想了想说道：“胖子是内鬼，但也是被抛出来的替死鬼。” 　　“什么意思？”武琳问道。 　　我分析道：“因为工作的关系，胖子和警局上下的关系都非常好，人们有意或者无意的泄露了很多情报给他。但是他没有布局能力，不是我们要找的狡猾内鬼。胖子充其量就是一个小喽啰。” 　　“也就是说警局里还有内鬼？”武琳头大了。 　　这只是我的猜测，并没有任何的证据，她要是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哎！”武琳叹口气说道：“我不想相信，可貌似你每次都说对了。” 　　言外之意，她接受了我的推测。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我想说点轻松点的。 　　“你对陈医生怎么看？”我问道。 　　“目前来看，他是被冤枉的，绑架者想要嫁祸给他，早就开始布局了。可惜他连要害他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我对闯入事件也有了新的看法，闯入者就是苏娜，她顺着线索而来，结果发现陈医生只是个替死鬼。 　　提到这个问题，不得不说一下苏娜。 　　苏娜知道谁是绑架者，但是她肯定不会告诉我。 　　武琳拿苏娜也没有办法，我知道她是M-L组织的人，手上还有人命，可是没有任何的证据。 　　就算抓到了她，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你说她是追随者，知道她主子是谁吗？”武琳问道。 　　“不太清楚！”我说了假话，直觉告诉我，苏娜十有八九是吕洁的追随者，非常厉害的角色。 　　也不知道吕洁怎么收付的她。卧底的手下有这么厉害的角色，就不怕被识破吗？ 　　卧底一旦暴露，就算是黑暗十二宫，也保不了她！ 　　现在看来苏娜很清楚我和武琳的关系，我的头有点疼，大脑混乱了。 　　铃…… 　　武琳的手机响了，波哥听说我安获救，要来看我，已经到了楼下。 　　得知我的房间号，我和武琳终止了谈话。 　　两分钟后，波哥火急火燎的出现在病房门口，看到我没事，这才放心。 　　“你小子吓死我了！”波哥看到我长出一口气，说道：“你在警局内被绑架，又书写了新历史，大概是警局系统内第一人。” 　　“呃……”我有点无语，这又不是什么好记录。 　　波哥想看我胸口的伤口，可惜已经包扎好了，只有一根引流管漏在外面。 　　“已经这么晚了，还麻烦您开看我。”我有点不好意思。 　　“我是顺路来看你。”波哥说道：“如果有人来问你……” 　　“我知道该怎么说。”被胖子绑架这事，可大可小，上面有可能派人下来调查，我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会守口如瓶。 　　波哥很满意的点点头，称赞道：“这次表现很不错，找出了警局里的‘沙子’，还救了人，又要立功了。” 　　“这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 　　波哥的目的已经达到，摆摆手不让我说下去，让我好好休息，转身就走了。 　　门没关好，走廊上传来哭泣声，武琳看了一眼说道：“家属来了。” 　　亲人失踪许久，已经不抱希望了，突然知道还活着，失而复得的心情，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一起去聊聊，说不定能找出绑架者是谁。”我抓着输液架坐起来。 　　胸口隐隐作痛，但是还能忍受，两天的时间基本上都在睡觉，这会儿是一点都不困。 　　武琳搀扶着我，走向生还者的病房。 第652章 狡兔三窟 　　武琳比较直，什么都写在脸上，出了病房门，我就发现她有些生气。 　　很容易就猜到原因，波哥来看我，她很开心。只是没想到波哥的目的是让我慎言。 　　我开解道：“这事你得站在领导的角度想，出了这种事，后果很严重。” 　　“我就是一个小警察，有什么好想的？” 　　我笑道：“难道你要当一辈子的刑警？” 　　“不好嘛？”武琳反问道。 　　她的愿望就是当刑警，就没想过升官。她的这个愿望注定是无法实现。 　　我非常肯定，如果波哥高升，接替波哥位置的肯定是她。 　　越往上升，参与案件侦破的机会越少。她可能没往这方面想，但是领导光明之剑专案组就是一个很重要的台阶。 　　等到消灭M-L组织，专案组解散，她就要升值了。 　　看起来还有些遥远，实际上已经非常近了。抓到绑架者，解决内鬼，成功就在眼前。 　　要是能把孔文一抓回来，就更加完美。 　　武琳不想谈论这个话题，点到为止，有些事需要她自己想清楚。 　　走到病房门口，武琳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情。 　　病房里还有哭声传来，武琳先轻轻的敲了几下。 　　咚咚咚…… 　　哭声逐渐停了，过了一小会儿，才有一个声音叫道：“请进！” 　　我推开门，武琳扶着我走进去。 　　病房里恰好是叫做乐乐的女孩，眼睛还是红红的，看到我立刻叫道：“就是他救了我。” 　　立刻有一位老妇人激动的拉着我的手，说道：“警察同志，真是谢谢你了，要是我家闺女出了意外，老太婆也活不下去了。” 　　话还没说完，老妇人又哭了，还要给我下跪。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武琳赶快扶住老妇人。 　　安抚了一会儿，众人的情绪才逐渐稳定下来。 　　除了女人的双亲，还有一对中年夫妇，是女人哥哥和嫂子。 　　“伤口没事吧？”我问道。 　　“医生看过了，说明天安排手术，对健康没有影响。”女人红着脸说道。 　　现在脱离危险，她想到我们见面的种种，有点不好意思了。 　　女人的父亲说道：“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抓到凶手，不能让他跑了。” 　　“是啊！这家伙太可恶了，跑了不知道还要祸害多少人！”女人的哥哥说道。 　　“我来就是为了这事。”武琳说道：“我确定凶手就是你们身边的人，有没有觉得可疑的人？” 　　“你是说熟人？”嫂子吓了一跳，表情很夸张。 　　女人说道：“其实我早就有这种感觉，只是想不起来他是谁。” 　　武琳直接问道：“心脑血管方面的陈医生，你认识吗？” 　　女人皱着眉头，姓陈的医生很多，她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就是他！”武琳拿着手机说道：“国外留学归来，就住在囚禁你的隔壁。” 　　“好帅哦！”女人很肯定的说道：“绝对不是他，要是这么帅我早就认出来了。” 　　“我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个思路。”我说道：“所有被绑架的都是护士，什么人经常和你们打交道？” 　　女人想了半天问道：“难道是病人？” 　　“不可能！”我立刻就给否定了，几名被害人都属于不同的科室，如果被害人身上又这么多毛病，想要活动，怎么也得坐轮椅。 　　武琳想了想说道：“你仔细再想想，在出事之前，有没有人和你联系特别多。之后就没联系了？” 　　“呃……”女人说道：“我不知道啊？” 　　“问你家人呢。”武琳说道。 　　众人想了一会儿，父亲说道：“出事前不是给的小女介绍了一个对象？” 　　哥哥说道：“人家已经结婚了，当然没有联系了。” 　　“那好像就没有了。”母亲说道。 　　“去问问其他人吧。”我拉着武琳要走。 　　过去了这么久，普通人也不会留意这些。 　　“等等！”嫂子叫住我说道：“我想起一个人来，出事之前有一个卖药的，还往家里送过礼。叫什么来着？” 　　哥哥说道：“人家叫医药代表，卖药的是药房！” 　　“不会叫老谢吧！”我随口说道。 　　“不是！”女人说道：“别人介绍的，才认识不久，我忘了叫什么了，家里好像有他的名片。” 　　武琳对母亲说道：“麻烦您回去找找，对破案很重要。” 　　“我一会儿就回去找！”母亲大声说道。 　　“给您添麻烦了。”我说道。 　　“这话说的，一点都不麻烦，我们也想快点抓住凶手。” 　　我起身准备要走了，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我问道：“韩梅梅为什么被扔出来？” 　　“谁是韩梅梅？”女人瞪大了眼睛。 　　被绑架者之间可能并不知道真名，我解释道：“就是在几天前被绑架者遗弃的女人，奄奄一息快要死了！” 　　“没有啊！”女人很肯定的说道：“没有人被遗弃。” 　　“你确定？”武琳提高了声调。 　　“我非常确定，没有活人可以离开，除非死了。”女人说道：“不久之前，有个女人熬不住，死了。尸体被拖走。” 　　我和武琳对视一眼，没想到聊出大问题了。 　　绑架者的手法太独特了，不可能是巧合。只有一种可能，被我们发现的并不是唯一的‘窝’，绑架者还有其他地堡，手中还有人质。 　　“你们聊，我们先走了。”武琳扶着我走出病房。 　　我们直接去了旁边的病房，直奔主题，有没有绑架者的线索，在出事之前有没有接触医药代表。 　　女人摇摇头，不知道绑架者的身份，倒是在出事前，确实接触过医药代表。 　　一圈问下来，嫌疑人的身份可以确定，就是一名医药代表。 　　并且这个人和陈医生有接触，是一直被陈医生关在门外的众人之一。 　　想要找出来，要找陈医生聊聊。 　　从购房合同入手的可能已经被堵死了，用的身份证是真的，但是持有者是个街头的流浪汉，丝毫不知道自己名下有了一处豪华房产。 　　我往电梯口走了两步，就被武琳拉住，质问道：“你干什么去？还不回病房？” 第653章 钱 　　时间很紧急，一夜的时间，足够一个人远遁千里之外。这种紧要关头，武琳却让我睡觉。 　　“就你现在的状态，你能干什么？”武琳问道。 　　“呃……”我看着输液架，行动都不太方便，的确也帮不了什么忙，反而会添乱。 　　武琳为了让我安心，说道：“既然他还有别的窝，多半还不会走。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养好身体。” 　　“你打算怎么查？”我必须要问清楚。 　　“其实你已经替我们找出模式，只要顺着踪迹去查，肯定能找出来。”武琳解释到。 　　听她这么一说，就知道要怎么做了。清查房产，找出可疑地产，符合的条件的不会很多。 　　再加上装修的限制，又运来过大量医疗器械，很容易追查。 　　身份信息也是一条重要的线索，房主如果是外地人，特别是来自贫困地区，可能性更大。 　　“行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你要是想早点见到胖子，就早点回去休息！” 　　武琳都这么说了，我只好乖乖的回去休息。武琳陪我坐了一会儿，等到输液完，针头才拔出来，她才离开病房。 　　我假装睡着了，武琳一走我就睁开眼睛。 　　在这么忙的时候，她还留下照顾我，不能负了这份情谊。 　　我只是闭上眼睛，她给其他人布置任务，都用手机打字，收到语音回复也把声音调到最小，才放在耳边听。 　　这两天对我来说很难熬，对武琳也是一种煎熬，我敢肯定，两天的时间，她只睡了几个小时。 　　今晚肯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我有点担心，身体肯定回吃不消。 　　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到身体有些发热，在发低烧了，免疫系统正在攻击进入身体的细菌。 　　感觉有些疲倦，旁边桌子上有水，拿过来喝了一口，闭上眼睛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昏昏沉沉的睡到第二天中午，睁开眼睛，有些发懒，还在发烧，只不过是低烧，问题不大。 　　过了一会儿，小护士来查房，带来了早餐，这都是武琳安排的，测量体温就走了。 　　早餐是医院食堂的小米粥和包子，粥还不错，包子一点都不美味，一口下去，咬不到馅。 　　饿了吃什么都是美味，吃饱之后等医生来查房。 　　武琳为了让我好好休息，手机没给我拿来，我只能无聊的看电视，正在播早间新闻。 　　快九点医生才来，都是老相识了。我坚持要出院，医生给我开了消炎药。 　　拿到药我就离开医院，这时候也没车来接我，打车到警局。 　　还是有点不太舒服，刚走到门口，高老爷子跑出来，一把抓住我，说道：“回来就好，总算是回来了！” 　　在高老爷子眼皮底下被弄走，高老爷子很自责，非常的愧疚。还好我平安无事的回来了，高老爷子总算松了一口气。 　　我耐着性子听老爷子絮叨了半个小时，反复的咒骂胖子，警局上下对他都很好，没想到是个包藏祸心的二五仔。 　　安抚了高老爷子，我才走进办公楼，直奔一组办公室。 　　推门一看，只有金磊一个人在，看到我来了，立刻用冲上来给我一个拥抱。 　　我用手护住胸口，告诉他有伤。 　　皮肉伤好说，关键是骨头，有一根肋骨就快要被锯断，只有一点骨头连着，要是被弄断，就有可能伤到心脏。 　　“发现你出事，可把我们给吓坏了，真有胆大步要命的，敢再警局里绑人。”现在说起来，金磊还是心有余悸。 　　“这是好事，说明对手被我们逼急了，我们就要赢了。”我说道。 　　话说不错，这次是有惊无险，下一次就没这么幸运了。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小心行事，兔子急了还咬人，恶魔被逼急了，更加可怕。 　　“胖厨子在哪？”我问道。 　　“就在预审室里，可惜你审不了他。”金磊猜出我的目的。 　　事关重大，想要审讯胖子，武琳必须在场，波哥和闫副局要旁听。 　　我只能在办公室里等着，武琳等人正在往回走。 　　绑架者另一个‘窝’可能的地点经过排除，就剩下四个，武琳让人盯着。 　　我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儿，等不急了，先去了预审室。 　　隔着铁窗，我看到了胖子。 　　“嗨！” 　　我轻声叫道。 　　胖子听到我的声音，抬头看了我一眼，接着又低下头。 　　他的表情很平静，不像是坐牢，更像是在休假。他看到我并不是是很意外，稍稍有一点惊讶，很快又恢复如常。 　　“为什么？”我淡淡的问道。 　　“不为什么，选择不一样，结果自然也不一样。” 　　我又问道：“对于我平安归来，你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胖子沉默了一会儿，用颤抖的语调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真没想伤害你，但是又没有办法。” 　　“你是被要挟的？”我追问道。 　　胖子没回答，要挟和自愿在量刑上差别很大，我希望胖子是被要挟。 　　我说道：“出了这样的事，警局会把你调查个仔细，任何秘密都藏不住。” 　　胖子还是不说话。 　　我只好说道：“你没有犯罪基因，不是M-L组织的正式成员，我希望你想清楚。” 　　沙沙……沙沙…… 　　走廊上传来脚步声，武琳回来了，身后跟着李飞等人。 　　武琳抱怨道：“谁让你自己出院的，我赶去医院，医生说你已经走了。” 　　我用手指指胖子，心里有这么大一块石头，不解决心里堵的慌。 　　李飞说道：“波哥就来了，可以开始审讯了。” 　　“先看看资料。”武琳递给我一个文件夹。 　　我打开一看，里面是胖子的详细资料，包括他名下的财产。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胖子名下有两处房产，地段都很好，面积都在一百五十平米以上。 　　再加上银行的存款，真没看出来，胖子还是个土豪。 　　武琳说道：“这些钱还都是洗白了的，都是投资收入，真是厉害。” 　　胖子是为了钱出卖线索？ 　　沙沙……沙沙…… 　　走廊又传来脚步声，我回头一看，波哥和闫副局来了。 第654章 坠落者自白 　　没有看到陌生的脸孔，李飞长出一口气，低声说道：“看来这一关过去了？” 　　熊森有些茫然的问道：“什么难关，我怎么不知道？” 　　方叔小声说道：“警局里出了绑架案，虽然不是警察，这事处理不好，肯定有人要挨处分！” 　　还是方叔看的准，没有上级下来协查，说明案子结了。 　　闫副局径直走到我面前，问道：“伤怎么样？” 　　我故作轻松，很随意的说道：“小意思。” 　　闫副局称赞道：“后生可畏，置死地而后生，解救人质，顺手还除掉警局内的毒瘤！” 　　我被夸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我可真没想那么多，在死亡威胁下，人处于求生的状态，就连潜意识都想着活下去。 　　波哥很严肃的说道：“快点开始吧，我要结果。” 　　都不用商量，我和武琳主审，特意换上警服，这才严肃的走进预审室。 　　坐下之后，武琳说道：“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见到你！你想过吗？” 　　平淡的语气就像是聊家常，都是熟人，彼此很了解，实在是严厉不起来。 　　“刚开始想过，也很害怕，时间长就慢慢的忘记了。和你们的关系越来越好，就忘记了害怕。” 　　我问道：“就是为了钱？” 　　胖子点点头说道：“我自己都没想到能弄到这么多钱，多到没办法后悔？” 　　武琳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胖子叹口气说道：“你们从没问过我，为什么药承包食堂，也没问过我赚不赚钱。” 　　认识了这么久，从没和胖子聊过这些问题，在这种情况下才说起来。 　　胖子承包食堂完是无奈之举，在宾馆餐厅受到排挤，自己开了个小饭馆也没赚钱，这才承包的了警局食堂。 　　每天很辛苦，能赚点钱，但是不多，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自称记者的男人出现了。 　　他的要求很简单，只要透露一点案情，就能收到线索费。他再三保证，不会让胖子难堪。 　　心情很忐忑的说了一个案子，记者很守信，给了他一千块钱，过了很多，案子都破了，报道才出现在报纸上，根本就没人在意。 　　胖子的胆子逐渐大起来，一有案子就联系记者。一段时间之后，他们就不再见面联系，只通过手机或者网络联系，钱会准时打进他的账户。 　　他就这样走向一条不归路，越走越远。 　　我打了一个寒颤，这种手法太熟悉了，只能出自一个人的手笔，她的掩饰身份也是记者！ 　　苏娜浮现在我的脑海中，一身红衣，脸上带着若有如无的微笑，眼神更勾人，简直就是一个妖精。 　　她了解人性的贪婪，一旦人的心中起了贪欲，等于唤醒了魔鬼，一定会坠入地狱。 　　还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如果真是苏娜所为，她早就开始向警局渗透，说明她是M-L组织的铁杆，现在她的态度有点古怪。 　　在这个案子里，她明显偏向警察。 　　武琳很大声的说道：“他叫什么，单位在哪，联系方式？” 　　她发现我又走神了，把我唤回现实。 　　“都在我的手机里！”胖子垂着头说道：“我找私家侦探的调查过，都是假的，根本没有这个人。” 　　“不用你操心了，只要回答问题就行。”武琳有办法把这个人找出来。 　　这个问题问完，就该正式的询问了，武琳说道：“你出卖信息的事以后再说，现在就说眼下，绑架案怎么回事？” 　　胖子说道：“在我成为M-L组织的人之后，有人给了我一套秘密联系方式，只有非常重要的方式，才用这种方式联系，我收到的命令就是协助完成绑架，整个计划都制定好了，我只是按照计划行事。” 　　我有些好奇的问道：“我们也算是相识一场，你就没想过我落入M-L组织会怎么样？” 　　胖子很羞愧，低声说道：“想过，但是如果违背命令，我的家人会有麻烦。还好你没事，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原来有把柄攥在别人手中，M-L组织是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武琳说道：“你就说说细节吧，你是怎么接到任务的，给你下命令的又是什么人？” 　　“这个……我也不知道。”胖子说道：“我去买菜回来，菜中夹着一个信封，上面有组织的符号，打开一看，里面有详细的计划，包括动手的时间，怎么运出警局，把法医送到什么地方。非常的详细，我久照着上面的做了。” 　　我和武琳对视一眼，听着胖子像是被人利用了。还是一石二鸟之计，就算我大难不死，警方也会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胖子身上。 　　武琳问道：“计划书呢？” 　　“连同信封一起烧掉了。” 　　这下好了，无法对症。 　　我问道：“你有没有偷偷的进入过法医室，或者一组办公室？” 　　“有……有过！”胖子支支吾吾的说道：“有时候给的价钱特别高，就要冒点险。我还偷偷配了钥匙，后来法医室换门了，我知道可能暴露了，就没敢再去法医室。” 　　“厉害了，你还有钥匙！也扔了？”我称赞道。 　　“没有，在厨房灶台下，藏的很隐蔽。” 　　武琳做了一个手势，立刻就有人去找。 　　我想了想问道：“刚才你提到上一个任务，是什么？” 　　胖子抬头看着说道：“就是帮了一个人，做了一点事。” 　　我之前就怀疑上一个案件中消失的一个名嫌疑人就是胖子，我问道：“放了一个人头气球？” 　　胖子点点头说道：“在夜市的烧烤店！” 　　“还真的是你！”武琳用力拍了桌子一下，好好的一个夜晚，就被飞起的人头气球给打乱了。虽然带着电灯泡小七，可也是一次浪漫的约会。 　　“为什么药帮他？”我质问道。 　　“也是命令，我必须去做。”胖子真上没有犯罪基因，就是一个普通人，在金钱的诱惑下越陷越深，也能做出极度残忍的事。 　　武琳哼了一声说道：“之前还小看你了，没想到你的手也这黑，说实话，杀过人没有？” 第655章 撕裂者 　　杀人是底线，只要没越过这条底线，小命还能保住。 　　胖子低着头，小声说道：“我没杀过人！” 　　武琳最关注的是这个问题，我们没有证据，口供很薄弱，随时都能翻供，反咬一口也有可能。 　　“真的？”武琳问道。 　　“我以自己的性命发誓，没有杀过人。”胖子补充道：“他们也不需要一个身上有命案的探子。” 　　我相信他说的是实话，在警局里打进一个探子不容易。胖子的作用非常重要，提供的线索有可能救命，如果手上有了人命案，万一暴露，胖子就等于废了。 　　我问道：“你是一个厨子，溜门撬锁的手法是和谁学的？” 　　“我接受过培训，学了一点。” 　　胖子的回答透露出一个很重要的线索，武琳经验丰富，立刻就把握住了。 　　“你每天都很忙，周末都没有时间休息，除了不久前，没有请过长假，你在哪接受的培训？”武琳瞪着大眼睛问道。 　　“培训的地方不远，就在本市。抽空就能去。” 　　“什么地方？”武琳眼中透出兴奋的光芒，又是一条重要线索。如果属实，又能拔除M-L组织的一个据点。 　　“其实……你们已经去过了。”胖子说道。 　　“去过了？”武琳追问：“什么地方？” 　　胖子说道：“白教授那个地方。” 　　又是一个被破获的地方，说了和没说一样，过去这么久，根本没有办法再追查下去。 　　武琳盯着胖子，眼神像是锐利的刀子，要把胖子洞穿。 　　看了足足有五分钟，胖子没什么变化，看起来像是真的。 　　我问道：“那你就说点我们不知道的吧，总不能你知道的都是我们调查清楚的。” 　　胖子很认真的想，我用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试图给他一种压迫感。 　　“我就是一个打探消息的，属于最底层，能知道些什么。”胖子很无奈的说道。 　　武琳说道：“只要和M-L组织有接触，多少会有点信息。你可能不觉得有什么，但是我们是警察，能分析出有用的信息。” 　　胖子还不愿意说，我问道：“你是害怕他们报复你吗？” 　　“算是吧！”胖子点点头。 　　M-L组织没有人性，真要报复，不一定的对胖子本人下手，家人很有可能会成为目标。这些人没有底线！ 　　并且也不好防备，不知什么时候，他们的杀手就会冒出来。 　　“我觉得你的手上肯定有料，这样好了，你把知道的都说出来，警方会为你的家人提供保护。”我说道。 　　胖子的眼睛一下亮了，坐起来问道：“什么样的保护？” 　　“你想要什么样的保护？”既然他愿意谈，开口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胖子想了想说道：“我要他们改名，改户籍，最好安排到外地生活。”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闫副局就能做到，变更之后，想要再找到胖子的家人就困难了。 　　还可以设计陷阱，如果有人追查，肯定和M-L组织有关系。 　　“你做不了主。”胖子心动了。 　　房间萝莉的喇叭立刻就响了，传出闫副局的声音。 　　“我向你保证，保护你家人的安。” 　　闫副局的声音他还听的出来，胖子说道：“我要把保证写下来。” 　　武琳呵斥道：“你不要得寸进尺！” 　　“可以满足你！”闫副局答应了。 　　两分钟后，房门打开，李飞走进来，递给我一张稿纸。 　　我拿着走到胖子面前，让他看清楚上面的内容。 　　闫副局写了他的警号，保证内容，签写的时间，非常正式。 　　胖子伸手想拿，我往上一抬，让他拿不到。 　　“说吧！”武琳说道。 　　胖子的表情很纠结，过了半分钟，胖子开口了。 　　“我曾经按照指示，进入你们的系统，查找一份过去的档案。” 　　“等等！”我打断他问道：“你是说你黑入过警局的系统？你还懂电脑？” 　　我们并没有问他这个问题，是他自己说出来的。 　　金磊一定很关心答案，必须要问清楚。 　　胖子摇摇头说道：“我不懂，按照指挥，一步一步的来，我就能进入系统。” 　　“说清楚一点，按照谁的指示，怎么操作的？”武琳说道。 　　“我收到一个邮件，里面有一个U盘，还有说明书，按照上面写的就能进入系统。” 　　我问道：“然后呢？” 　　胖子说道：“我找了机会，借口上网看新闻，把U盘插到办公的电脑上，然后就进入了系统。” 　　喇叭再次响起，金磊问道：“U盘呢？” 　　“U盘还在，可是我找了个点电脑试了一下，打不开了。” 　　“我就问你U盘在哪？”金磊就快要爆粗口了。 　　U盘里可能有黑客编写的程序，也是非常重要的线索。既然能放心的交到胖子手中，可能做了手脚，类似于自毁程序。 　　胖子胡乱搞，U盘里的东西真毁了。 　　“发现不能用，我随手放厨房了，没事的时候会看到，在哪想不起来了！” 　　金磊不再的说话，估计是去找U盘了。 　　武琳说道：“你继续说，查的是什么？” 　　胖子很严肃的说道：“是一个很久之前的案子，具体内容我不记得了，卷宗非常的长，我只记了一个名字，好像是个绰号。” 　　我催促道：“说重点！” 　　胖子想了想说道：“我就记得凶手有绰号叫什么‘割裂者’！” 　　我没觉得有什么，武琳皱着眉头，低声说道：“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门猛的被推开，闫副局走进来，后面跟着波哥和方叔。 　　“你再说一遍，是谁的卷宗？”闫副局几乎吼出这句话。 　　“好像……好像……是割裂者？”胖子不清楚是什么情况。 　　波哥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胖子摇摇头，表示没有了。 　　“那审讯就先到这里，你回去想想，如果想起什么，找看守。会给你专门安排一人值班，二十四小时有人。” 　　胖子被带走，现场的气氛有些诡异。 　　闫副局说道：“你们也回去，继续抓捕，早日把‘医生’绳之以法。” 第656章 不存在档案 　　“局长，我们……” 　　武琳话还没说完，波哥打断她的话，说道：“执行命令！” 　　“是！” 　　我们只好敬礼之后离开预审室，一言不发的往办公室走去。 　　“方叔留下！” 　　波哥把唯一的知情人也叫走了。 　　我们回到一组办公室，李飞把门关上，拿了一把椅子挡在的门口。 　　金磊低声问道：“什么情况？” 　　熊森小声说道：“我们好像牵扯出了不得的案子。” 　　武琳说道：“最多就是连环凶案，至于这么夸张吗？” 　　我分析道：“从闫副局还有波哥的表情来看，案子不简单，可能还没破。” 　　“我知道了！”李飞很神秘的说道：“是不是那个案子。” 　　“哪个案子？”武琳说道：“别吊我们的胃口，知道什么就快说。” 　　李飞的说道：“命案必破是我们方针，但是就算拼了命的干，也不是所有的案子都能破，超过一定时间，破不了的案子，就会进入一个黑色的档案夹，大家都叫黑色档案。据说里面的案子都特别恐怖可怕，胆小的人看了会吓破了胆！” 　　听起来很悬乎，我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熊森惊讶的张着大嘴，金磊问道：“我怎么从没听说过，这么夸张。感觉像是小说中的情节，你说的是真的吗？” 　　武琳皱着眉头，作为一组的组长，她都没听说过这些。 　　李飞很得意的说道：“你看领导的反应，很有可能。” 　　金磊说道：“真要有这么一个档案，我肯定能找到。” 　　这家伙在键盘上一顿猛敲，要在数据库中寻找线索。可是他的权限不够，需要一点特殊手段。 　　李飞按住他的手说道：“别闹，出事就完蛋了。” 　　武琳想了想说道：“搜一下割裂者，看看能搜到什么。” 　　金磊开始在数据库中进行搜索，居然什么都没搜到。 　　这就有点意思了，胖子用特殊手段能从数据库中找到，金磊用正常手段进行搜索，却没有任何结果。 　　金磊说道：“给我点时间，我肯定能找到卷宗。” 　　武琳看了一眼时间说道：“这事先放一放，集中精力，把手上的案子先破了。” 　　我说道：“先检查一下，有没有新情况。” 　　众人立刻开始联系，等待汇总结果。 　　李飞说道：“可疑地点一切正常，没有异常。” 　　熊森放下手机说道：“陈医生没问题，几位被救人员也没有异常。” 　　武琳自语道：“我心里有点不踏实，绑架者不会跑了吧。” 　　我问道：“陈医生周围的人，排查的怎么样？” 　　武琳说道：“正在排查中，你都肯定想不到有多少医药代表想和他拉关系。” 　　“二十来个？” 　　现在人生活好了，心脑血管容易出问题。患者多一些，可是药能有多少种？ 　　“比你说的多了一倍，这还只是给陈医生留了名片的，还有很多只是见了一面，根本就不认识的！”武琳说道。 　　“老谢呢，查他了吗？”我问道。 　　“查了！”武琳说道：“他嫌疑最大，可是他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你被绑架的时候，他正在参加一个医药公司搞的年会，两天的时间没有离开过宾馆。” 　　居然不是老谢，这让我有点意外。 　　我想了想说道：“既然能想出嫁祸给陈医生，一定非常了解他，从接触最多的开始查。” 　　李飞说道：“要不我们直接问问他，我就不信了，被人算计的这么惨，他还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有点的道理，陈医生遇到这种事，心里一定很郁闷，多少应该会有一个怀疑对象。他又不傻的，肯定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你们继续盯着，我去找他。”估计他已经知道隔壁出了什么事，肯定有小区里的邻居告诉他了。 　　“我也去。”对于闯入者，我有新的看法，想和当事人聊聊。 　　武琳摸了一下我的额头，还有一点发烧，我表示能吃得消，她就没说了。 　　快到中午了，正好利用午饭的时间见面，武琳先打了一个电话。 　　“中午有空吗？找你聊聊。” 　　“可以，我十二点在门口等你。” 　　陈医生非常痛快的就答应了，考虑到中午的路况，我们提前出发。 　　出发之前，我赶快吃了消炎药，更换了引流的袋子。 　　得救之后，还没有时间和武琳好好的聊聊，有伤没办法系安带，武琳只好开的慢一点。 　　“好喜欢坐在副驾驶的感觉，差点就坐不到了。”我调侃道。 　　“呸呸呸……童言无忌，大风吹去。”武琳很鄙视的说道：“少说不吉利的话。” 　　“说说又不会掉块肉，我现在挺好的。” 　　武琳好奇的问道：“你被绑架的时候，都在想什么？” 　　“想了很多，从没思考过那么多问题。” 　　“你说说呗。”武琳很想知道。 　　“想我的一辈子就这么过完了？想我该怎么逃出去，想怎么偷袭绑架者，想如果能活着出去，以后的生活该怎么过。还想案子，想凶手为什么这么执着的在人的身体上打洞，还要活着。” 　　武琳听了半天，我都没有提到她。问道：“那你想到结果了吗？” 　　我说道：“凶手绑架的人都活着，并没有杀死她们。就算被袭击，在暴怒的情况下，也只是惩罚了袭击者，没有杀死她。一旦绑架者死亡，凶手就将尸体遗弃，说明他不喜欢尸体。” 　　武琳点点头，表示赞同。 　　我接着说道：“凶手在活人身上开洞，似乎是想要救他们。开洞是一种救人的方法，可以观察到脏器的情况，比X光和核磁共振成像方便多了。” 　　“可还是有人死了！”武琳说道。 　　“至少不是他有意造成的。”我补充道：“凶手可能有人格分裂，另一人格是一个冷血杀手，唯利是图，为了钱活体解剖，提取人体器官进行买卖。” 　　武琳顺着我的观点说道：“也不一定人格分裂，在凶手看来，倒卖器官是为了救更多的人，一个人的器官可以让更多的病人恢复健康。” 第657章 囚禁点 　　‘医生’的手法了得，在M-L组织中的作用也很大，一方面提供金钱，一方面制造药剂，作用这么大，在组织中地位并不高，只能算是一个中层。 　　解释有一个，‘医生’身上并没有犯罪基因，只是普通的罪犯。 　　只要抓到嫌疑人，就能证实我的推测。 　　我们对绑架者的了解相当充分，可以说是由内到外方面了解，就是不知道样貌。 　　车子慢慢悠悠的开到医院，总算是在约定的时间到了，转了一圈没有停车位，只好把车停在稍远一点地方。 　　我们走到医院大厅，远远的就看到陈医生。 　　“你们迟到了七分钟！我以为警察的时间观念会比较强。”陈医生看着手表说道。 　　武琳解释道：“找不到停车……” 　　陈医生挥挥手说道：“不要解释了，我时间有限，开始谈吧。” 　　“就在这？”我问道。 　　武琳说道：“换一个地方说吧，我请客。” 　　陈医生答应了，他也要吃午饭。武琳让他选地方，医生都有洁癖。 　　跟着他去了外面一间家常菜，顾客不多，非常干净。 　　武琳点了几个菜，等待的时间，我们把他现在的状况告诉他。 　　陈医生皱着眉头说道：“也就是说有人要陷害我，把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 　　我点点头说道：“多亏你经常健身，你的身材辨识度很高。” 　　武琳问道：“你有没有怀疑对象，是谁要陷害你？有没有愁人，或者在工作中得罪什么人？” 　　我补充道：“或者是和你有医患纠纷的人，也有可能。” 　　心脑血管病人要住院，时间都很长，足够了解一个人。 　　饭菜上来了，陈医生一点胃口都没有，说道：“医院的同事都很忙，一天的工作下来，人都累瘫了。患者也没问题，我实在是想不出谁要陷害我。” 　　“给你一个提示，有没有可能是医药代表。”武琳说道。 　　“这个……”陈医生的眼皮快速抖动了两下，非常不安的搓了一下手指。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我问道。 　　陈医生低声说道：“是有很多医药代表找我，都被我拒之门外，不至于和我结仇吧。” 　　他没有说实话，刚才的肢体语言说明想到了某个人，但是因为某种原因，他不肯说出来。 　　武琳问道：“最近见到老谢了吗？” 　　“你问他干什么？”陈医生并没有直接回答问题。 　　“我觉得他在你身上下这么大本钱，肯定要图点什么。”武琳说道。 　　“前天见到他，我正好想问他段楠出去旅游的事，和他差点吵起来，然后就没有再见到他了。” 　　我推算了一下，陈医生所说的时间，我正和绑架者在一起。 　　武琳说道：“你要是再见到他，给我打一个电话，我也要找他聊聊。” 　　“好的！”陈医生立刻就答应了。 　　“吃饭吧，都凉了。”武琳说道。 　　目的已经达到，陈医生吃完饭就走了。 　　我小声问道：“这就让他走了，他想到了可疑的目标。” 　　“强迫他说出来没用，要让他自己说出来。”武琳说道：“吃饭吧。”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盯紧他，总会露出点蛛丝马迹。 　　普通人知道自己被算计了，如果对方比自己强，只好忍气吞声，找机会再找回场子。如果对方比自己弱，立刻就找上门去算账。 　　看陈医生反应，算计他的人不太好对付。 　　并且最近还见过，如果人跑了，陈医生肯定会说出名字。从侧面说明我们要找的人还在，并没有潜逃。 　　这一次会面收获不小，午饭吃的很安心，喝了一大碗粥，吃了点菜。 　　武琳一边吃饭，还在一边玩手机，波哥下令搜查四处可疑地点，手续都搞定了。 　　四处同时突袭，我要选其中一处下手。 　　“你觉得那个可能性最大？”武琳把手机递给我。 　　四个可疑地点都比较偏僻，通过正常渠道，没有办法的联系上房主，房产证上的证件号是真的，但是房主并不在本市活动。 　　其中一处是别墅，剩下的要么在城区结合部，一处空旷的厂房，还有破旧的仓库，空置了很久的办公楼。 　　我最先排除了别墅，在剩下的三者中选择了空置的写字楼。 　　厂房和仓库长时间没有使用，有人出入会惹人注意。写字楼不在闹市区，但是平时人流很大。进去也不会引入注意。 　　“我选写字楼。”我迅速做出决定。 　　武琳拿过手机，立刻做出布置，我和她一起去写字楼。剩下三处，李飞等人一人一个。 　　“方叔还没回来？”我问道。 　　“估计在这个案子结束前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是你的直觉？”我很好奇。 　　武琳淡淡的说道：“方叔是知情人，既然领导的不想我们的知道，肯定要把方叔支开，等大家淡忘了，才让方叔回来。” 　　我点点头，分析的很对，只要肯动脑子，她也能想明白。 　　统一行动时间定为两点，填饱肚子就出发。 　　赶到写字楼下，辖区派出所的民警已经到了，立刻开始行动。 　　我行动不便，只能跟在众人的后面。 　　大门紧锁，看着很结实，可是扛不住暴力拆解，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防盗门就被砸开。 　　众人冲进去，我在门口等着，只听到杂乱的脚步声。 　　“你进来吧。”武琳叫道。 　　听她的语气，没找到被绑架的人，叫我进去看什么？ 　　门口还堆着建筑垃圾，再往里走，墙壁上贴着的白色瓷砖，装修已经完成。 　　武琳迎上来问道：“看起来和地下空间一个风格。” 　　再往里走，我看的到了放在墙角的大玻璃罐子，一切都准备妥当，只是还没有使用。 　　“还好我们发现的早，再晚一点就有人要遭殃了。”派出所的民警说道。 　　我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这里很可能是一个后备地点。 　　武琳拿起手机说道：“希望其他三处地方能有发现。” 　　几分钟后，收到熊森回复。 　　他也找到了一处囚禁点，并有被使用过的迹象。 第658章 徒弟 　　熊森发来几张现场的照片，其中有一部分个人物品，还有女人的贴身衣服。 　　“看起来像是韩梅梅的东西。”我说道。 　　“过去看看。” 　　使用过的囚禁点才有研究的价值。 　　武琳带着我赶到另一现场，竟然是被我排除在外的仓库。 　　我的逻辑分析并没有问题，选择仓库这个地点，并不符合犯罪嫌疑人的心理侧写。 　　武琳说道：“我之前怀疑凶手人格分裂，如果出现新的人格，当然就不符合之前的心理侧写。” 　　这也是一种解释，人格分裂很麻烦，不断会有新的人格产生，也会有旧人格消亡。 　　现场有点偏僻，距离医院有点远，附近也没有小区，都是厂房。 　　熊森等人守在门口，发现个人物品之后，他没让任何人动，尽量保持原样。 　　武琳帮我拎着工具箱，我们一起走进现场。 　　进入囚禁点，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是医院经常使用的消毒水的味道。 　　我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在其他囚禁点，并没有闻到这种味道。 　　走到房间门口，我停下脚步。 　　仓库比较大，尽管已经做了分割，空间还是特别大。 　　手术台、无影灯、大玻璃罐子、铁柜子，看起来和其他囚禁点很像，但是我并没有看到镜子。 　　武琳也发现了，小声说道：“似乎和别的地方不太一样。” 　　我点点头。 　　熊森所说的个人物品就在手术台边，走近一看，手术台上带有束缚装置，其他囚禁点没有。 　　绑架者同时也是药剂师，对他配制的麻药非常的自信，所以手术台上不会有束缚带。 　　疑点越来越多，我径直走到手术台前，拿起被害人的衣服。 　　暴力撕扯的特征非常明显，我在贴身的内衣上还找到血迹。 　　在别墅区的囚禁点，我并没有看到衣物，被解救者的口供中也没提到被撕扯。 　　“不对劲！”我低声说道。 　　武琳以她的经验说道：“确实不太对劲，这个韩梅梅似乎有被侵犯的痕迹。” 　　我问道：“这个韩梅梅好像不是护士。” 　　“是个补习班的英语老师。” 　　“不符合模式！”我分析道：“段楠等人都是护士，可韩梅梅是英语老师。” 　　武琳说道：“并且绑架者没有侵犯女人的习惯。韩梅梅也不算漂亮，比段楠差远了。” 　　我想出一种解释，在手术前，要脱掉被害人的衣服，结果凶手难以自控，做出了禽兽行径。 　　“这说不通啊！”武琳说道：“作案这么久，模式突然就变了？” 　　铃…… 　　武琳的手机突然响了，她一看来电显示，是老谢。 　　“嘘……” 　　武琳做了一个手势，用免提接起电话，笑着说道：“哎呀，前辈，您总算是想起我来了。” 　　“警官同志，您就不要开玩笑了，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老谢的语气特别的严肃。 　　武琳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警察？” 　　“你给我留过电话，陈医生把口信带给我，也给我一个电话，号码一样。我再看不出你是警察，那我就是傻子。” 　　“太忙了，把这事给忘记了。”武琳表示歉意。 　　我在一边低声自言自语，陈医生的效率也太快了，过了还不到两个小时，就把口信传给老谢。 　　“你们找我什么事？”老谢直接问道。 　　“有人陷害陈医生，警方怀疑可能是医药代表，你有怀疑对象吗？”武琳试探道。 　　“你们问我？”老谢很惊讶。 　　武琳说道：“你总在陈医生身边，对接触他的同行比较熟，就没有觉得可疑的人？” 　　“好像……没有……” 　　“能不能见面聊，约一个时间。”武琳说道。 　　老谢说道：“我现在就有时间。” 　　“那就过两个小时，我正在处理一个现场。” 　　“好，电话联系。我就在医院附近。”老谢挂了电话。 　　武琳收好手机说道：“老谢的态度有点奇怪。” 　　“可能是陈医生对他说了什么。” 　　“我给陈医生打个电话？” 　　“你不问不安心，还是问吧。” 　　我走到手术台另一边，把韩梅梅的衣服一件件拿起来，平铺在手术台上。 　　“你看这是什么？”我在贴身内衣的夹缝中找到一个碎纸片。 　　武琳拿着衣服，我用镊子把纸片夹出来，是一种硬纸的碎片。 　　内衣中肯定不会有这东西，是韩梅梅藏在里面，肯定和凶手有关。 　　我用手指捏着纸片，揉搓了一下，纸质很好，是名片的碎片。 　　名片碎片只有指甲盖大小，背面有一小块红色的图案。 　　“这个边缘看着很熟悉。”我说道。 　　“当然熟了，看着像不像是红十字的标志？”武琳问道。 　　“医院！只有医院的医生才用这种名片。” 　　我立刻意识到一个问题，武琳也想到，我们俩人同时说道：“韩梅梅有危险！” 　　看着眼前的这些设备，我最先想到的是模仿者，有人在学者绑架者作案。 　　这个念头只持续了几秒钟，立刻就被我否定了。 　　绑架者的案子知情人很少，模仿者不可能细节。再加上房间内的布置，明显出自绑架者。 　　答案呼之欲出，绑架者有个徒弟，这是徒弟的地方。 　　韩梅梅只要苏醒过来，徒弟就危险了，最好的办法的办法就是灭口。 　　只要韩梅梅一死，徒弟的秘密就被保住了。绑架者就算被抓住，他扛下所有的案子，徒弟就安了。 　　武琳大声说道：“老谢说他就在医院附近，不会有所图谋吧？” 　　问题很紧急，我问道：“保护的人呢？” 　　“赶快走。”武琳拉着我，边走边解释道：“我是安排了人，可是没增加人手，加上你救出的人，肯定看不过来。” 　　冲出仓库，留下两名民警守着现场，里面还有重要的证物。 　　“去哪？” 　　“医院救人！”武琳想起我有伤在身，又放慢速度。 　　“没事，能坚持。” 　　韩梅梅很危险，就算有人保护她，如果凶手用医生的身份接近，肯定没人阻止他。 　　作为医生，如果想要杀人，有很多方法能让人悄无声息的死去。 第659章 命悬一线 　　医药学是非常复杂的一门学科，随着现代医药的发展，药物种类更多。 　　单一的某种药物对大多数人来说没有危险，关键时刻还能救命。 　　可如果这人体质特殊，对某种成分过敏，药物就有可能成为杀人的毒药。 　　又或者两种普通药物，单独成都没有事。一旦混在一起吃，就有可能引发严重的后果。 　　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有一种药物叫做头孢，消炎药，药效非常好。 　　可一旦吃了头孢之后再喝酒，就成了毒药。死亡率很高。 　　大部分人都知道吃了头孢不能喝酒，就是因为身边有倒霉蛋中招。 　　都当成常识宣传，还有人不知道。 　　医生对这方面了解的更多，三种甚至四种药物混合，就能让一个人慢慢的死亡。尸检起来难度很大。 　　有个笑话说的好，最好不要惹学医。有个案例，女医生的丈夫在外面沾花惹草，喝醉酒还打人。终于有一天，医生忍无可忍，用手术刀扎了丈夫三十多刀，人都成了血人，但是避开了动脉和脏器，只能算轻伤。 　　一旦有专业知识的人坠入黑暗，后果很可怕。 　　我们意识到韩梅梅可能有危险，武琳立刻就给医院的人员打了电话，在我们到来之前，任何人不许靠近韩梅梅，就连医生都不行。 　　同时暂停所有药物使用，后果由我们来承担。 　　从武琳给老谢打电话，到我们反应过来，前后半个多小时的时间，这时候行动可能还来得及。 　　韩梅梅处于昏迷当中，住在重症监护室，家属探望都受限制，能拖延一点时间。 　　这时候也顾不上我有伤在身，武琳用最快的速度赶往医院。我只好系上安带，用手护住胸口的伤。 　　等我们冲进大厅，看到黑压压的一片人在等电梯，武琳和熊森就冲进楼梯间。 　　我跑不动，只有等电梯。好心人还是不少，看我有伤在身，是个病号，让我先上电梯。 　　走出电梯，就看到几个医生跑了过去，后面跟着一群小护士。 　　还真的出事了！ 　　我快步走过去，武琳等人就在门口站着。 　　“什么情况？”我急忙问道。 　　武琳说道：“我也不清楚，赶到的时候，韩梅梅在昏迷当中，看起来没什么问题，我坚持让医生检查一下，然后就一群人跑了进去。” 　　还是晚了一步，韩梅梅中招了。 　　一位医生出来，武琳问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病人突然出现了药物排斥反应，需要进行紧急处理。” 　　我对他说道：“我们是刑警，说假话是什么下场你想清楚。” 　　熊森特别强调道：“他可是法医。” 　　在我们的质问下，医生才说道：“可能是意料事故，配药的时候弄错了药，病人可能对药物过敏。” 　　“严重吗？”武琳问道。 　　“幸亏发现的及时，患者身上出了红疹，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武琳放医生走，让他继续施救。 　　医院有一整套的追责方法，等韩梅梅情况问题，他们能找出问题出自何处。 　　我觉得他们不一定能查出结果，如果是有人别有用心的替换了药物。 　　我想了想对武琳说道：“所有参与急救的人都要控制起来，不能让韩梅梅的事传出去。” 　　“将计就计？”武琳眼珠子一转就想到了。 　　有默契就好办，我都不用细说，她就明白过来。 　　下一步就简单了，熊森带人盯着现场，一人盯一个，以免医生护士等人动手脚。 　　武琳立刻去找科室的领导，说明来意后，领导没有明确同意，医疗事故属于内部问题，不太愿意让我们插手，影响医院形象。 　　我低声说道：“这可不是普通的医疗事故，有可能是谋杀案，嫌疑人是一名连环杀手。” 　　“需要我做什么？”领导同意我们的行动，力支持，一定要把坏人抓出来。只要不是医疗事故，对声誉无损。就算抓出凶手，案件要保密，对医院影响并不大。 　　有领导支持就好办了，等韩梅梅状态稳定下来，把所有参与人员集中在一起开会。 　　熊森传来消息，急救进行的很顺利，就要收工了。 　　领导和我们一起回到病房，武琳对众人说道：“麻烦各位跟我走一趟，我有话要说。” 　　医生和护士都不太愿意，看到我们身后的领导，都跟着走了。 　　我和武琳换上衣服鞋套，走进重症监护室，韩梅梅还在昏迷之中。 　　她身上的瘀血呈现黄黑色，即将康复。 　　武琳有些自责的说道：“她身上有很多瘀伤，竟然被我忽视了，” 　　当时又没见到其他受害者，又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怎么会看出犯罪风格的不同。 　　“现在发现还不算晚。”我仔细寻找，在输液袋上发现一个针孔。 　　“你来看这个。”我指给武琳看。 　　“这是？” 　　我解释道：“配好的药，用注射器打入点滴袋中。袋子下面有个小尾巴，就是用来打药的。” 　　武琳拍了张照片，把输液袋拿下来，装进证物袋中。 　　病房门口有个垃圾桶，我翻了翻没有用过的注射器。 　　医院管理比较严格，用过的一次性注射器都要统一处理。特别是重症监护室，管理更加严格。 　　我对熊森说道：“让大家翻一下这一楼层的垃圾桶，找一个用过的注射器。小心一点，注意卫生。” 　　医院里的医疗垃圾有传染性，要是不小心感染就不好了。 　　熊森带人去办，我和武琳去了医生办公室。 　　领导已经把今天查房的医生和值班护士找出来，正在询问事情经过。 　　护士很委屈的说道：“和我没关系，药虽然是我配的，我严格按照单子来的，你们可不能冤枉我。” 　　领导说道：“我们是在调查，没说是你的问题。” 　　武琳拿着输液袋说道：“我在上面发现两个针孔，你往里打药了吗？” 　　“不可能！”护士很激动的说道：“我打药又不在袋子扎。” 　　“你冷静，我们会调查清楚的。”我安慰道。 　　众人情绪稍稍平复一点，武琳问道：“两个小时以内，都谁进入过患者的病房？” 第660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小护士说道：“没人，重症监护室病人不多，要探视要申请。” 　　医生说道：“整个楼层都有监控，你们自己去看。” 　　武琳拿出手机，立刻联系金磊，让监控室开一个远程断口，金磊在别处也可以监视。 　　我直接问道：“你们认识陈医生吗？” 　　医生不太清楚，小护士们问道：“是心脑血管的帅哥吗？” 　　“就是他，有来过吗？”我问道。 　　“以前来过，今天没来。” 　　“病人有心脑血管方面的问题，会请他过来。” 　　“陈医生太帅了！” 　　看小护士的反应，要是陈医生来过，他们肯定知道。 　　领导大声的说道：“都严肃点，和你们说正经事。” 　　武琳说道：“韩梅梅的事情过去了，我们也就不追究了，但是有一个条件，你们必须要做到。” 　　一位医生问道：“看来我们没的选？” 　　武琳点点头。 　　我补充道：“大家不用紧张，很容易就能做到！” 　　“你快说吧，我们还要回去干活。”一名医生催促道。 　　武琳说道：“不管谁问你们，都说韩梅梅有惊无限，就快要苏醒过来。” 　　韩梅梅的主治医生说道：“患者的各项生命体征都稳定，随时可能苏醒。” 　　“你说的是理论上的，她昏迷的原因找到了吗？”我故意问道。 　　“呃……”主治医生说道：“按照她的情况，早就该醒了。” 　　“麻烦你抽一点她的血，我要拿回去化验。”我摆脱医生。 　　领导最后说道：“都按照刑警同志说的去做，谁要是出了差错，院里绝不轻饶。” 　　因为有我和武琳在场，领导说的很委婉，如果出了差错，扣奖金是轻的，再严重一点就要解除劳务合同。 　　我挤出一个笑容，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麻烦各位了。” 　　“走吧。” 　　在得到领导许可，众人才离开医生办公室。 　　武琳跟在主治医生身后，看着他在韩梅梅身上采血。 　　把试管交给我，主治医生就走了，走廊上就剩下我、武琳、熊森还有带来的民警。 　　“一定看好韩梅梅，护士靠近也要检查。”我嘱咐道。 　　“你怀疑护士？”武琳问道。 　　“只是有点担忧，陈医生的魅力太大了。” 　　熊森问道：“你还怀疑陈医生？” 　　我没回答他的问题。 　　铃…… 　　武琳手机响了，金磊打来电话。 　　“有什么发现？”我急切的问道。 　　“大概在一个小时前，监控视频受到干扰，没有拍到任何影像。” 　　武琳说道：“凶手就是在这个时间下手的了，一点都没拍到？” 　　金磊得意的说道：“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我从监控中找到嫌疑人，只是一个侧面，发给你了。” 　　“哦了！”武琳挂了电话，点开金磊发来的照片。 　　仅仅是一张侧面，经过软件处理，还是不清楚。 　　顶着侧面的轮廓看了一会儿，我和武琳异口同声的说道：“老谢！” 　　熊森说道：“是那个医药代表？” 　　武琳分析道：“老谢经常在医院活动，对医院的环境很了解，他要是别有用心，弄到钥匙也不难。” 　　我说道：“你再往下想，想想我救出的那些人，从他们的职业入手。” 　　武琳想了想说道：“她们都是护士，老谢是医药代表，老谢可能接触过他们。” 　　一切都串联起来，老谢的嫌疑直线上升。 　　从老谢的背景分析，他的医术水平，做点小手术，在人身上开个洞不成问题。 　　再加上心理分析，他之前天天做手术救人，都要在人身上开一个口子。 　　离开医院之后，精神上受了打击，人性逐渐扭曲，冒出在人身上钻洞的想法。 　　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直到他没办法控制。 　　他又遇到M-L组织，在对方的引诱之下，加入了犯罪组织。 　　为了钱，又或者有其他原因，他开始为M-L组织服务。 　　老谢的身份昭然若揭。 　　“你打算怎么办？”武琳问道：“你早就有想法了？” 　　果然了解我，我说道：“别忘了，老谢给你打过电话，那是一种试探。他可能从电话中听出了什么，立刻就行动了。他说过在医院附近等咱们。” 　　“明白了！”武琳拿出手机。 　　老谢以为他得手了，这会儿一定很得意。警察如果得知韩梅梅出事，一定会乱成一团，也就没时间约他见面，他说不定正在附近看热闹。 　　武琳拨通老谢的电话，很平静的问道：“我们到医院了，你在哪呢？” 　　“这……这么快？”老谢有点意外。 　　“出了一点小事，耽搁了一下，还好已经处理完了。” 　　老谢说道：“我不着急，你们先忙。” 　　“都说忙完了，我们过去找你。” 　　“好，我发位置给你。”老谢的语气有点不甘心。 　　“马上就到，拜拜！” 　　定位就在医院附近的餐馆，并不是很远。 　　武琳催促我快点，她有些担忧的说道：“要是老谢心虚，跑了怎么办？” 　　“应该不会。”我还有点自信。 　　老谢心虚，知道自己被警方怀疑，他更不会跑，跑了就证明他有罪。 　　话虽这么说，还是要尽快行动。 　　李飞已经带人赶到医院，武琳把他们布置到见面地点的周围。 　　我们挤上运送手术病人的电梯，直接下到一楼大厅。 　　武琳拉着我走了几步，胸口的伤口隐隐作痛，感觉特别疲惫，有点走不动了。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武琳伸手摸了一下，叫道：“你在发烧！” 　　“吃点药就好了。” 　　我找个椅子坐下，武琳找了一台自动贩卖机，买了一瓶矿泉水。 　　吃下消炎药，喝了半瓶矿泉水，不得武琳开口，我抢先说道：“我必须去，我有办法让老谢露出马脚。”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只有让老谢自己开口。 　　“抓到老谢，你就好好休息。” 　　武琳扶着我走到见面地点，老谢看了我一眼，就低下了头。 　　我硬挤出一个笑容，调侃道：“老谢你热吗？怎么一头都是汗，要喝口水吗？” 　　“你受伤了？”老谢问道。 　　“有个疯子要在我胸口开一个洞，还好他没成功。” 第661章 诛心 　　“要是成功了，估计您就看不到我了。”我调侃道。 　　“不会的！”老谢笑着说道：“上次见面，就看出你们二位不是一般人。我果然没有看错。我就说么，我们这一行怎么会出你们这么厉害的角色。” 　　我见识到了老谢的另一面，和之前高高在上的前辈不同。角色发生逆转，竟然拍起了我们的马屁。 　　武琳问道：“您学过医，还是大医院出来的，能不能帮我们分析一下，什么样的人喜欢在人的身上开洞。” 　　“这个……我怎么知道，是你们经常的事。”老谢推脱道。 　　“没关系，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们需要打开思路。” 　　我补充道：“都说当事者迷旁观者清，我们就想听听你这个旁观者的想法。” 　　“可能……可能……”老谢额头上的汗珠更多了，支支吾吾半天说道：“可能他对人体内的脏器感到好奇，想要探个究竟。” 　　武琳说道：“最开始警方也这么想，现在看的起来，是不是有点低级？” 　　“愿闻其详。”老谢说道。 　　武琳分析道：“从手法上看，这个人相当的专业，肯定受过专业的训练，绝对不是普通人，很有可能当过医生。可能事业受到过重大打击，导致性情大变，从此走上一条不归路，您看我分析的对吗？” 　　“有点道理。”老谢拿纸巾擦掉额头上的汗珠。 　　我接着说道：“嫌疑人在人生最低潮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帮了他。可实际上这人是魔鬼，把他拉向了深渊。嫌疑人加入犯罪组织，越陷越深，已经没有退路。” 　　“估计现在他已经走头无路了，警察在找他，犯罪组织的人也要灭口。这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就快要被逼到绝境了。”武琳叹了一口气。 　　老谢说道：“听着是挺惨的。” 　　我问道：“做个的假设，要是你，你会怎么办？” 　　“我？” 　　我微笑说道：“没关系，大胆说，只是一个假设。” 　　老谢想了想说道：“向警察投案自首，难道一死。被组织追杀，也是死路一条，看起来无解。” 　　武琳问道：“逃跑呢？跑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躲起来。你没想过吗？” 　　“也有这种可能。”老谢说道。 　　“跑就比较麻烦了，现在还没有嫌疑人的明确线索。”我说道。 　　老谢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是你们的事，还是说说找我什么事吧。” 　　“差点忘了正事。”武琳问道：“陈医生被人陷害，警方怀疑可能是你的同行，你有觉得可疑的人吗？” 　　“为什么怀疑我们，不可能是其他人吗？”老谢反问道。 　　“肯定是仇才要嫁祸，陈医生回国不久，国内基本上没什么朋友。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除了患者和医护人员，就剩下医药代表了。”武琳分析道：“陈医生对的患者非常好，这是我亲眼所见。从院方记录来看，患者对他非常满意。小护士更不用说了，看到陈医生眼睛都直了。算起来能和陈医生有冲突，还有财力陷害他的，也只能是你的同行。” 　　我问道：“分析的有道理吗？” 　　老谢说道：“是有几个同行对陈医生有点意见，但是也不至于陷害他。” 　　“有道理！”武琳摸着下巴说道：“那就不是陷害了，我也觉得这中间有蹊跷。” 　　铃…… 　　武琳的手机响了。 　　她接起电话，熊森粗重的声音传来，他大声叫道：“好消息，韩梅梅醒了。” 　　“这么快！”武琳有点意外。 　　“现在还有点虚弱，主治医生说已经稳定了，再观察一天，就可以离开重症监护室了。” 　　“果然是个好消息，你们守好她，任何人不能靠近病房，医生都不行！” 　　武琳虽然没开免提，但是音量大，我在旁边听的很清楚。 　　老谢也听见了，特别是武琳说到医生不许靠近，他搓着手指，发出啪的一声。 　　“我一会儿就回去了。”武琳收起手机，表情轻松了许多，脸上还有淡淡的笑容。 　　老谢说道：“你们忙，要是有事我就不打扰了。” 　　“没事，我们先谈完。”武琳说道：“一个重要的人证从昏迷中清醒过来，还需要点缓冲时间。” 　　我靠着椅子说道：“这下好了，第二嫌疑人的线索也有了。” 　　老谢的表情纠结到极点，他很想打听相关的内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从谈话开始，老谢就处于一个非常压抑纠结的状态，这时候的到达顶峰，他对第二嫌疑人的关注超过之前所有。 　　老谢如果是第一嫌疑人，那他和第二嫌疑人的关系很不一般。难怪他会冒着风险，试图杀死韩梅梅。 　　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老谢表面上正常，心里肯定已经乱成一团。他越乱越容易露出破绽。 　　武琳向我使了一个眼色，目的已经达到，可以走了。 　　老谢的额头又冒出密密的汗珠，嘴唇微微的在颤抖，双手紧握成拳头。身体已经的做出要逃跑的准备。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武琳说道：“法医有伤在身，还要去处理的一下。” 　　武琳把我的扶起来，走了几步，我回头说道：“您回去想想，如果谁有嫌疑，给我们打电话。” 　　“我会的！”老谢答应了。 　　表示过感谢，武琳才扶着我走出去，坚持走到外面街道，腿一软，再也走不动了。 　　武琳伸手摸着我的额头说道：“好烫，你在发高烧。” 　　还好就在医院门口，武琳扶着我就能走到。 　　“老谢他……” 　　“你就好好的养伤吧，我让李飞盯着他。” 　　我们走到马路对面，老谢还没有出来。我看到李飞带人慢慢的靠近。 　　老谢现在就是瓮中之鳖，跑不掉了。他现在最大的价值就是引出另一个嫌疑人。 　　我虽然不重，武琳扶着我还是很吃力。 　　“又给你添麻烦了。” 　　“你说什么呢，我们是同事……” 　　她后面说什么我都没听到，眼前一花，什么都看不清楚，接着声音也消失了，我晕过去了。 第662章 韩梅梅醒来 　　武琳把我拖进医院，立刻有人迎上来，把我抬上推车，我感觉像是睡了一觉，过了一会儿就醒过来。 　　“你吓死我了，在没有彻底康复之前，你就老老实实的在医院养伤吧。”武琳嗔道。 　　我用一撑，要坐起来。武琳赶快按住我，说道：“你还别动了，我把床摇起来。” 　　床头慢慢抬起，感觉脑袋舒服了一些。 　　窗外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病房中都是一片金色。 　　“我睡了多长时间？”我急忙问道。 　　“也就一小会儿。”武琳很严肃的说道：“医生说了，你的伤口有发炎的迹象，这两天老实住院，别再乱跑了。” 　　“可是案子……” 　　武琳打断我的话，说道：“现在案子和你没关系了，案情水落石出，只剩下抓捕犯罪嫌疑人，你要是提前养好身体，也许还能参加预审。” 　　老谢是跑不了，可另一个还没有着落。 　　看我还是一副担忧的表情，武琳说道：“李飞跟着老谢，他跟猴一样，老谢绝对跑不了。为了以防万一，我已经把老谢的照片发到了机场、火车站、汽车站，他跑不掉。” 　　双重保险，稍稍可以放心。但是还要小心他用其他方法逃跑。 　　武琳问道：“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弄点去。医生说你可以吃一点。” 　　“喝点粥吧。”我的胃口不太好。 　　“等着！”武琳跑着去买粥了。 　　既然不让我插手案子，我就不管了。以一组的能力，也不用我操心，老谢肯定跑不了。 　　我侧着身，看着窗外火热的夕阳。 　　夕阳西下很美，却又带着几分残缺。夕阳下山，犹如生命垂死，在黑暗到来前最后的绚丽。 　　可能是发烧的缘故，我的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 　　把被绑架的经历又回忆了一遍，眼前又浮现出最后出现的红衣女人。 　　她真的是的苏娜吗？ 　　本来很确定的事，记忆又变得有些模糊。 　　到底是不是她？ 　　沙沙……沙沙…… 　　门口传来脚步声，有人在门口。 　　“谁？”我低声喝道。 　　“我！” 　　一个女人柔声说道。 　　“是你！” 　　这个声音我不会忘记，也不会听错，是吕洁。 　　“听说你受伤了，我来看看你。” 　　“你进来啊！”我慢慢的转过身，只能看到一个侧面，确实是吕洁。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她。 　　“我就想看你一眼，她很快就回来了，还是不进去了。” 　　吕洁口中的她就是武琳，我不知该怎么解释。 　　“你一直都在？”我只好跳过这个问题。 　　“在，因为一些原因，我没办法阻止……” 　　“你不用在意，有些事你也阻止不了。”我打断吕洁的话，听出她语气中歉意。 　　武琳随时可能回来，时间有限，我必须问重点。 　　“苏娜是你的人？” 　　“是！她是我的追随者。”吕洁很痛快的就承认了。 　　“你们在……” 　　“很快我们就可以见面了，我可以向你解释清楚这一切。” 　　我还没问完，门口人影一闪，吕洁走了。 　　“连一声再见都不说！”我自语道。 　　估计是武琳要回来了，我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不想让武琳看出有问题。 　　过了大概两分钟，武琳急匆匆的跑进来，把打包好的餐盒放在桌子上，转身又往外跑。 　　“你干嘛去？”我心中暗道一声不好，不会是发现的吕洁了。 　　“有好消息，马上就回来。” 　　她说话的语气都透着欢愉，确定并不是吕洁暴露了。 　　肚子饿的咕咕叫，闻着食物的香味，却不能吃，这也是一种折磨。 　　等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楼道里传来武琳的声音。 　　“小心点。” 　　病房门被推开，武琳出现在门口，熊森跟在后面，推了一张病床进来，床上躺着一个女孩，正睁着大眼睛看着我。 　　韩梅梅！ 　　“你醒了？”这还真是一个好消息。 　　“你是？”韩梅梅对我一无所知。 　　武琳说道：“他是警察，我们组的法医。” 　　韩梅梅不好意思的说道：“打扰你了。” 　　“不用客气，你就把他当空气就行。”武琳说道。 　　我住的是单人病房，空间很大，塞下两张病床，一点都不拥挤。 　　武琳叫道：“快把门关上！” 　　熊森赶快关上门，还往外看了两眼。 　　武琳解释道：“她刚苏醒过来，只有有限的几个人知道，我立刻就把她推到你这里了。” 　　我明白了，武琳想要李代桃僵，她装成韩梅梅，如果再有人来偷袭，正好落入陷阱。 　　“这个计划不错，你要注意安。”我嘱咐道。 　　“先吃饭吧，我也饿了。”武琳拿出一个包子，先塞她自己嘴里。 　　熊森走过来，也拿起的一个吃了。 　　“喂……”我叫道。 　　“你喝点粥就行。”武琳拿勺子喂了我一口。 　　韩梅梅看着我们吃东西，咽了一口口水。 　　“医生说你才苏醒，不能吃东西，粥都喝不了，只能喝点米汤。”武琳立刻就放下我不管了。 　　等熊森吃饱，他拿勺子喂我，一下就满满的一口。 　　还好我嘴大，差点呛着我。 　　等我们都吃完了，我才问道：“韩梅梅，绑架你的是什么人？” 　　“这个……”韩梅梅捂着脑袋说道：“我也不知道，他捂着脸，看不到他的样子。” 　　“你总该记得一些特征吧。”武琳问道。 　　韩梅梅很认真的想了一会儿，说道：“她的身上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好像……好像是一个医生。” 　　这个范围有点大，我们正在医院里，到处都是医生。 　　两个人有身体接触，在当时的情况下，女人一定非常的恐惧无助，看到重要的细节也记不住，但是引导正确，还是会想起一些。 　　武琳干这种事合适，大男人不太好开口。 　　“我吃饱了，去看一下布置。”熊森找个借口就走了。 　　我躺在病床上走不了，只好假装睡着了。 　　武琳这才说道：“你好好想想，他的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征？” 　　尽管已经说的很委婉，韩梅梅还是很尴尬。 　　“你别多想，我们要的抓住凶手，不能让恶人逍遥法外，也是给你一个交待。” 第663章 第二嫌疑人 　　“我……我……真的想不起来了。”韩梅梅抓紧身上衣服，我的话又唤起她心底最恐怖的记忆。 　　武琳知道这种事急不得，轻轻的拍拍她的肩膀，柔声说道：“都过去了，先休息，等心情调整好再说。” 　　在她的安抚下，韩梅梅的情绪总算是稳定下来。 　　对我们来说，已经过去很长时间。对韩梅梅来说，那一幕就发生在不久之前。 　　“我走了，冷锋你照顾好韩梅梅。”武琳嘱咐我。 　　“没问题，你小心。” 　　我猜出武琳要做什么，她要伪装成韩梅梅，等着鱼儿上钩。 　　武琳坐了一OK的手势。 　　病房里就剩下我和韩梅梅，她躺在床上，尽量远离我，双手环在胸前，把头扭到一边，不看我。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那段经历对她伤害特别大，未来一段时间，她都会做噩梦。有可能要用一生的时间来治愈伤口。 　　我想要开导她，可是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话都想不出来。 　　“有些事，过去就让它过去吧。” 　　这么说的有点苍白，别人无法感同身受，到底有多疼只有自己清楚。 　　韩梅梅一言不发，微微侧着身子，把身体卷缩起来。 　　据说婴儿在出生之前，在母体中就保持着这种姿势，能让人有安感。 　　“你这样也不行，总是要面对，这道坎绕不过去，关键是你自己的心态。”我绞尽脑汁，想出这么一句话。 　　韩梅梅只是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了我。 　　我说话她根本听不进去，我就放弃了，让她自己去想，只有自己想通了，才算真正的过去了这道坎。 　　窗外华灯初上，霓虹把夜晚的非常美丽，我侧着头看着迷离的夜色。 　　体温在药物的作用下，逐渐恢复正常，但是感觉发懒，四肢无力。 　　“我睡一会儿，如果有事，你叫我。”我轻声说道。 　　“嗯！” 　　得到她的答复，我才闭上眼睛，睡着了。 　　啊！ 　　感觉才睡了一会儿，我就听到一声尖叫，立刻睁开眼睛。 　　韩梅梅在床上拼命的挣扎，就像是在和一个看不见的人撕打。 　　“冷静！” 　　我行动不便，大喊一声也没效果。 　　她这是做噩梦了，我只好下床，走到窗边按住她。 　　“你醒醒，只是一个噩梦。” 　　韩梅梅醒过来，看到我反而挣扎的的更厉害。 　　我只好死死的按住她，让她无法挣扎。我才说道：“你看清楚是我，我是警察，你已经安了。” 　　她瞪大眼睛，盯着我看了两分钟，眼睛里的恐惧逐渐退去。 　　看她恢复神智，我这才松开她。 　　刚才的动作过大，输液的针头回血了。 　　我拔出针头，重新给自己扎了一针。 　　韩梅梅大口的喘息，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喝点水？” 　　她挣扎的力度特别大，我差点就没压住她。 　　韩梅梅自己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喝了小半瓶，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梦到什么了？”我柔声问道。 　　韩梅梅愣了一会儿说道：“我想起来了，那个袭击我的人长什么样。” 　　“你说！” 　　我按捺住情绪，越在这种时候越是急不得，要让她自己说出来。 　　韩梅梅卷缩在床上，低声说道：“袭击我的男人身材很好，八块腹肌，胸肌也很发达。” 　　“你确定？”我如遭雷击，医生很多，但是身材这么好的医生可不多，恰好我还认识一个。 　　“你……你怎么了？”我认识一个医生，符合你的条件，他就在这间医院。 　　“他长什么样？” 　　我简单的描述了陈医生的样子，韩梅梅吓得瑟瑟发抖，低着头不敢看人。 　　“就是他？” 　　韩梅梅咬牙说道：“有可能。” 　　武琳担心我无聊，把我的手机拿过来，正在充电。 　　我想起手机中有陈医生的照片，从手机中找到照片，问道：“是他吗？” 　　韩梅梅不敢看手机，我再三的鼓励，她才拿起看了一眼，尖叫一声，把我的手机扔在床上。 　　“是……是他！” 　　“你确定？”我必须再确认一遍。 　　“很……很像！” 　　“你有多大的把握？” 　　“至少七成！” 　　我需要时间重新想一下，把所有的线索都整理一遍。 　　现在可以肯定，闯入者就是苏娜，她闯入陈医生家，目的很明确，就是要从陈医生电脑中找资料。 　　两人可能还发生了冲突，苏娜没办法制服他，才开枪威胁。 　　这么看来陈医生就是第二嫌疑人，他和老谢一直在演戏。 　　不得不承认，他们两个人演戏演的太好了，通过互相指责的方式，成功的转移了我们的注意力。 　　段楠出国的事也不是那么简单，有可能他发现了陈医生的秘密，为了保住秘密，被灭口了。这也是为什么众多的绑架者，只死了他一个。 　　这个安排太高明了，几乎接近完美。如果不是韩梅梅苏醒过来，我们被蒙在鼓里，还要过好久才能明白过来。 　　只能说太漂亮了，非常完美的双簧，由老谢和陈医生共同演绎完成。差点就被他们给骗了。 　　韩梅梅一直昏迷的原因也找到了，肯定是陈医生做了手脚，可是他为什么没有杀死韩梅梅？ 　　武琳设下的陷阱注定要失败，陈医生可能已经知晓了警方的布置。 　　陈医生现在还在警察的视线之外，要坏事！ 　　我立刻拿手机拨打武琳的电话，响了几声没人接。她可能把手机调成无声，我只好打给熊森。 　　嘟……嘟…… 　　响了两声，熊森接起来，用很小的声音说道：“什么事？” 　　“你们还在钓鱼呢，不用了，鱼儿肯定不会上钩。” 　　“你怎么知道？”熊森问道。 　　“韩梅梅恢复了一部分记忆，想起了伤害他的人是谁。” 　　“是谁？” 　　“叫上武琳，到我病房来说。” 　　我挂了电话，等了不到三分钟，武琳和熊森一起冲进病房。 　　“第二嫌疑人到底是谁？”武琳问道。 　　看她急切的样子，也没时间再调她胃口了，我说道：“根据韩梅梅的描述，第二嫌疑人是陈医生！” 　　“是他！”武琳想了想说道：“有些疑点就可以解释清楚了。” 第664章 真正的鱼饵 　　“陈医生现在在什么位置？”我问道。 　　武琳有些尴尬的说道：“人手不太够，就没安排人盯他。” 　　“我去找他。”熊森率先离开病房。 　　方叔被调走，人手本来就不够。李飞带人盯着老谢，武琳在医院，虽然可以动用一部分辖区民警，真要出了状况，还要一组的人动手。 　　熊森一走，武琳跟着也要走，我叫住了她。 　　“先别走，我们把事情讨论清楚。” 　　“还有什么要说的？”武琳问道。 　　我分析道：“我们下午对老谢说了那么多，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暴露了。” 　　武琳接过我的话，说道：“正常情况下，嫌疑人知道自己暴露，一定会逃跑。越早跑逃跑成功的可能性越大。老谢很反常，他没有逃跑，这一点确实很可疑。” 　　“站在罪犯的角度，他为什么不跑？”我反问道。 　　武琳说道：“要么罪犯很清楚，他跑不了，索性就放弃逃跑。或者说他对自己犯的事很清楚，就算判刑，也不会极刑。” 　　“你分析的有点道理，可这是普通罪犯的做法。”我说道。 　　武琳想了想说道：“你觉得他们要将计就计，故意拖延时间，还安排反击？可这可能吗？还有翻盘的可能？” 　　我分析道：“如果段楠没有死，你之前的分析还有可能。老谢很清楚段楠了。他一旦落网，就是死路一条。能让老谢冒死掩护，两人什么关系？” 　　“我还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武琳说道：“以老谢的年龄，两人肯定不是父子。陈医生的父母都在国外，也不太可能有学血缘关系。师徒关系？又或者是黑暗十二宫和追随者？” 　　“两人的关系很稳固，可以交付性命。两人都不是普通的罪犯，所以你之前的判断就不准确。疯狂的罪犯才不会轻易认输，一定会绝地反击。”我很的肯定的说道。 　　“你觉得这种情况还能反击？”武琳问道。 　　我早就想好了，如果单纯的要为第二嫌疑人脱罪，办法很简单，只要杀死韩梅梅，在缺少证物和没有人证的情况下，不可能定罪。 　　韩梅梅听到我的话，很害怕，一副很惊恐的表情。 　　“我只是举个例子，你不用紧张。”我安抚道。 　　“你继续说。”武琳认可我的分析。 　　我说道：“我说的只是最容易达到的目标，罪犯要玩，应该要玩大的。” 　　“大的？”武琳说道：“你是说要替老谢还要翻案？这可能吗？” 　　“可能！”我和认真的说道：“我们以为胜券在握，可是细想一下，有多少证据能证明老谢有罪？” 　　武琳按照我说的，细细的想了一会儿。 　　先说最重要的物证，证据非常的薄弱。在关押我们的地方有很多器具，但是肯定没有指纹，也找不到毛发之类可以验出DNA的物质。 　　再说购买别墅的资金，以及装修等问题。资金肯定被洗过，就算查也查不到什么。地下的整理开发肯定有专业的队伍来完成，都很多年了，一时半会儿查不到。 　　唯一有可能指证他的就是我救回的那些人，毕竟被关押了很长时间，嫌疑人有可能松懈，或许会露出真面目。 　　“你是说他们要对生还者下手？”武琳猛的醒悟过来。 　　“有这个可能。”我本来是这么想的，现在分析，感觉有点不对劲。 　　按照之前的想法，抓捕老谢最好的时机是抓他人赃并获，就算是缺少证据，也可以定老谢的罪。 　　武琳给熊森打电话，询问陈医生的位置。 　　“他不在办公室。”熊森说道：“据他办公室的同事说，陈医生一下班就走了，我用办公室座机给他打过电话，没人接。” 　　“立刻找到他！”武琳大声说道。 　　“嘘……”我感觉就快要想到了，就差一点。 　　我的内心有些急躁，在病床上再也坐不的下去，拿着输液架，在病房里走来走去。 　　“要不你喝点水？”武琳递给我一瓶水。 　　我摇摇头。 　　武琳建议道：“这时候如果想不出来，可以战在对手的角度想问题。” 　　“如果我是老谢……”我自语道。 　　如果我是老谢，我对自己做事非常自信，不会给警方留任何破绽。就算那些人被警察救走，也不会威胁到我。 　　那我的破绽在哪？人无完人，肯定有破绽。 　　想来想去，最大的破绽可能就第二嫌疑人。他清楚我的身份，这个人如果被抓住，我就危险了。 　　因为某种特殊关系，第二嫌疑人不会出卖我。但是我并不相信，落在警察手里，警察肯定有办法让他开口。 　　第二嫌疑人没我这么老道，留下很多破绽，最大的问题就是韩梅梅。 　　我转过身，盯上韩梅梅。 　　她才是关键，她比所有的生还者都重要。 　　“你看着我干什么？”韩梅梅被我盯着发慌。 　　我用手指着韩梅梅说道：“我找到关键了，你才是本案的核心！” 　　“我？” 　　韩梅梅很紧张。 　　武琳很聪明，只要说出来，她很快就能想清楚。 　　只要我们以不变应万变，只要韩梅梅没事，不论是老谢还是陈医生，都会上钩。 　　想清楚这些，我长出一口气，一切都豁然开朗。 　　武琳打电话给熊森，询问陈医生的下落。 　　“还没找到，我去了他家，保安说他没有回来。正要去他经常光顾的健身房。” 　　“如果健身房还找不到，你就回医院来。去警局多叫点人，都便装伪装在病房周围。” 　　“明白！”熊森挂了电话。 　　武琳脸上总算露出轻松的笑容，这场交锋太费脑子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还好我们找到真正的鱼饵，可以钓鱼了。 　　还好胖子被我们挖出来，如果他在暗处通风报信，根本就没法玩。 　　我补充道：“生还者那边也不能放松，凶手说不定想要一石二鸟。” 　　武琳点点头说道：“我有预感，今晚一定会把的凶手引出来。老谢他跑不了，第二嫌疑人也会被挖出来。” 　　我提醒她，虽然胜面比较大，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第665章 长夜漫漫 　　武琳打电话给李飞，确定老谢的位置。李飞百分百肯定，老谢一个人在家中。 　　“盯好了他！一刻都不能松懈。”武琳嘱咐道。 　　老谢知道家外有刑警盯着他，轻易不会行动。 　　陈医生是一招奇兵，出其不意才有奇效。可惜已经被我们看破，没什么用了。 　　如果陈医生没法下手，老谢才会亲自动手。 　　现在急需知道的就是陈医生的下落，掌握了陈医生的行踪就胜券在握。 　　熊森还在寻找陈医生的踪迹，他经常去的地方都转了一圈，都没见到他。 　　“让熊森回来吧。”我觉得陈医生没走远，他就在医院周围。 　　“金磊可能有办法！”武琳打电话给金磊。 　　这小子编写了一套人脸识别系统，虽然还没有办法做到实时搜索，可以在视频中检索，成功率很高。 　　调查陈医生这么长时间，资料很丰富，分析他的面部特征，然后在医院周围的视频进行匹配。 　　金磊只答应试一下，并不确定能成功。他取得的监控视频分辨率都不一样，越清晰的视频成功率越高。 　　武琳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嘴里自语道：“陈医生他会怎么做？” 　　我分析道：“他肯定知道重症监控室是陷阱，韩梅梅和我在一起，对我的伤势也很清楚。他只在有把握的情况下才会动手。机会只有一次，必须要做到一击必杀。” 　　武琳说道：“难道他知道我也在这？” 　　“有可能，陈医生的魅力太大了，所有的小护士都有可能是他的眼线。” 　　面对这种情况，我们还没有解决办法。小护士们根本就不会相信陈医生是坏人。 　　也不可能把所有的护士都集中在一起，或者限制她们的活动。 　　武琳只有真正的离开病房，陈医生才会相信。 　　离开之后，她留出一段的安距离，让嫌疑人觉得有机可乘，凶手才会出现。 　　“你走吧，我守着韩梅梅。” 　　我是最合适的人选，我已经中招一次了，在凶手眼中，我几乎没有威胁。 　　“不行！”韩梅梅说道：“你身上有伤，自保都成问题。” 　　被人当面鄙视有些尴尬，我说道：“我的作用是争取时间，只要拖延一分钟，凶手就跑不了。” 　　我估算了一下，以武琳和熊森的体力，半分钟能爬五层楼，再加上楼道口到病房的距离，一分钟足够了。 　　武琳说道：“不用一分钟，三十秒就能抓住他。你要是还不放心，给你们防身的武器。” 　　枪是不可能的，武琳给我拿来电棍，非常的小巧，但是足够让一个强壮的成年人失去行动力。 　　韩梅梅还是不放心，我们再三保证她的安，总算是相信了我。 　　下面要做的就非常简单了，武琳要在所有的护士注视下离开病房，离开医院，然后再偷偷的回来，在关键的位置准备伏击。 　　这是熊森的强项，他能找出凶手的必经之路，只要守住几个点，嫌疑人插翅难逃。 　　“你们先睡一会儿。”医院九点半熄灯，走早了嫌疑人也不会来。 　　有武琳在，还能安心的睡一会儿，我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感觉就睡了一会儿，我被武琳叫醒。 　　“时间到了？”我问道。 　　“嘘……”武琳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小声说道：“韩梅梅刚睡着，别把她吵醒。” 　　我揉揉眼睛，点滴已经打完了，针头已经拔了。 　　武琳低声说道：“我走了，都已经布置好了，陈医生只要出现，他就跑不了。” 　　我接过她递来的电棍，轻轻的按了一下，电棍顶端冒出蓝色电弧，发出啪啪的声音。 　　“我会保护好她的。”我保证道。 　　武琳冲着我摆摆手，轻轻的走了。我看手机上的时间，就快要熄灯了，正是换班时间，只要在护士站转一圈，都会看到她。 　　她关上房门，病房里就剩下我和韩梅梅。 　　我打开夜灯，墙角两个小灯泡散发着昏黄的灯光。 　　武琳虽然走了，但是在看不到的地方，有很多人在盯着我，在保护我，所以我很安心。 　　病房里很安静，几乎是一点声音都听不到。韩梅梅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她睡的很熟。 　　我把手机调成无声，和一组的众人聊天。 　　金磊已经远程控制了病房的监控，他一个人盯着十几个监控画面，眼睛都看花了。 　　还好对比有结果了，不然他就要一心多用了。 　　陈医生最后一次出现的地点是医院附近，他一个人在快餐店吃了晚饭。 　　熊森找到店员，他们都还记得，店员很肯定，陈医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离开餐馆之后，陈医生就消失了，肯定是潜伏在附近某个地方。 　　他在医院工作这么长时间，对于周围的环境很熟悉，只要稍稍留心，就能避开所有的监控。 　　在众人之中，李飞最快回复我，他在盯梢，也很无聊。 　　老谢进入房间后就没出来，还真能沉得住气。 　　武琳也说了几句，告诉我他的部署，为了以防万一，会有人伪装成急诊送上来的病人，住在斜对面的病房。 　　看完之后，我把这些信息都删了。 　　等待的时间最是漫长，放下手机，感觉过了很长时间，拿起来一看，才过了十几分钟。 　　熟睡中的韩梅梅突然翻了一个身，面向我，身体卷缩成一团。她的潜意识里还感觉到不安。 　　夜里有些凉了，我想要给她盖被子，不小心碰了她一下，她立刻裹紧被子，一道缝隙都不留。 　　还好没把她弄醒，我回到病床上，用手机看小说，打发无聊的时间。 　　找到一本推理小说，看的非常入迷，一直看到手机快没电了。 　　我插上充电器，发现韩梅梅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瞪着一双大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她的眼神非常的可怕，半天眼皮都不眨一下，让我联想到死人的眼睛。 　　“你什么时候醒的？”我轻声问道。 　　韩梅梅还是直勾勾的盯着我，眼睛没有任何的变化。 　　难道是的梦魇？我伸出手，在她的眼前摇晃了几下。 第666章 阴差阳错 　　一点反应都没有，可能是精神创伤遗留下的后遗症。韩梅梅需要去看心理医生，创伤后应激障碍很麻烦。 　　“她也不容易。”我说服自己不去关注她的眼睛，继续玩手机。 　　可是我总不自觉的去看她，她的一双眼睛让我心里发毛，总感觉后背发凉，身上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双人病房中间有一个帘子，拉起来就可以隔绝两边，我这是单人间，并没有。 　　正在我犹豫要不要拿一张纸巾盖在她脸上的时候，韩梅梅突然说话了。 　　“做警察是什么感觉？很危险吗？” 　　“你什么时候醒的？”我问道。 　　韩梅梅冷声说道：“你在玩手机的时候！” 　　“你没事吧。” 　　韩梅梅变化很大，感觉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我很好，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在说话的时候，只有嘴在动，脸上基本上没变化。 　　“做警察当然有危险，特别是刑警。我是法医，我的情况比较特殊，受伤稍微多一点。” 　　韩梅梅接着问道：“要是关系特别好的同事死了，你会难过吗？” 　　“当然！”我眉头皱起来，不明白韩梅梅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难道她看出我有问题。 　　“法医经常和尸体打交道，你抛开尸体的时候，没想过尸体会疼吗？” 　　“你是什么意思？”我觉得韩梅梅的精神有点不太正常了。 　　“人死了，身上的细胞开始死亡，神经细胞也死了，理论上不会再有任何感觉。可这只是我们的想法，万一尸体还有感觉呢？” 　　韩梅梅的状态不是一般的不对劲，她说的这些话，不像是一个老师能说出来。 　　难道是斯登哥尔摩综合症？在凶手的威胁和死亡的恐惧双重压力下，她对绑架者的感情发生了变化？ 　　我小心戒备着，韩梅梅继续说道：“你就没想过探究一下，尸体会不会疼？” 　　有两种方法和她交流，要么对她的话产生质疑，要么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我觉得选择后者会获得更多的信息。 　　我说道：“我能力有限，不知道怎么才能确定尸体会不会疼，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才能研究。要是有发现，我算你一份。” 　　韩梅梅冷冷的盯着我，没说话。 　　我决定接着忽悠，说道：“如果有发现，绝对能震惊世界，说不定还能得个诺贝尔奖。” 　　“嘿嘿……”韩梅梅冷笑着说道：“特别简单，你在尸体上钻个洞，装几个钢圈，从尸体的变化就能看出他是不是很疼。” 　　她的话让我毛骨悚然，不由得攥紧了电棍，我竟然从她的身上感觉到非常危险的气息。 　　韩梅梅的笑声并不大，但是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特别像是恐怖电影中的狞笑。 　　等她笑够了，瞬间恢复之前冷冰冰的样子，用低沉的语气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敷衍的说道：“有点！” 　　“嘿嘿，我是一个有理智的疯子，之前还有点理智，可是我的好朋友死了，我就没有理智了，我现在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她说的一点都不夸张，现在的状态就是一个疯子。直觉告诉我，这次我错了，错的很离谱。 　　我小声问道：“你的朋友怎么死了？” 　　韩梅梅用右手比了一个手枪的样子，指着自己的脑袋。 　　“噗！” 　　她用嘴发出一声，整个人向后一仰，像是被一颗子弹打爆了脑袋。 　　我的脑袋里立刻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像，见鬼了，她的朋友不会姓孔吧？ 　　以她疯癫的状况，我觉得她身上的伤口有可能都是自己弄的！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韩梅梅坐起来，有些得意的说道：“我的那位朋友姓孔！” 　　大爷的，真是看走眼了。这个女人十有八九是M-L组织的人，这个组织里的都是疯子。 　　“你和老谢是什么关系？”我试探着问答。 　　韩梅梅想了一会儿说道：“你说的是卖医疗器械的老谢？他就是我养的一条狗！” 　　我立刻就意识到她说的是真的，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韩梅梅继续说道：“我曾经有一个非常非常好的朋友，那时候我还非常小，不太懂事，一不小心就把她给弄死了。我很伤心，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很像让她活过来，继续和我玩耍。可我又不知道怎么办，只好在她身上开了一个口子，通过这些洞能看到她身体里面，一点一点的研究，或许就能把她救活，可惜我没能成功，大概是因为年龄太小了。” 　　我接着说道：“随着你的长大，念头越来越强，所以你找到老谢，当时他正处于低谷，你给了他一大笔钱，帮助他渡过危机，然后他就成了你的老师，教给你医术。” 　　韩梅梅鼓掌说道：“你真聪明，不过还是差了一点。她不是我找来的，是我的好朋友帮我找的。” 　　她说的好朋友肯定是孔文一，两人很小就认识了。 　　我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和你的朋友是怎么认识的？” 　　“是她找到我的，带我去了一个非常好的地方，有很多人和我一起玩。再也没有人叫我怪物，或者是用石头砸我了！” 　　韩梅梅的语气让人觉得心酸，同时又非常可怕。 　　说道这里，我就知道她想要干什么了。 　　孔文一的死对她打击很大，她在自己身上开洞，殴打自己，是为了发泄心中的痛。 　　根本就没有人遗弃她，是她自己伤的太重，走到外面昏倒了。 　　醒来之后，她发现自己到了医院，还遇到了我和武琳。 　　对她来说，这简直就是送上门的好事，她把孔文一的死算在我的身上。 　　现在终于有机会和我独处了，多好的报仇机会！ 　　“你和陈医生是什么关系？”我问道。 　　“你说的是那个傻医生？老谢很喜欢她，说是在他的身上能看到自己从前的影子。我很不喜欢，就决定利用他。把一切都嫁祸给他，还把讨厌的杀手引到他家。结果杀手没杀他，让我很失望。” 第667章 黑夜暗话 　　我瞬间明白了，他们把陈医生当诱饵，想要引出一个人来。 　　陈医生真是倒霉至极，他自己可能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是想报仇？”我问道。 　　既然韩妹妹和萧萧是好友，萧萧惨死于苏娜的枪下，报复的对象当然是苏娜。 　　陈医生的电脑里可能真的有料，苏娜这才找上门，恰好又遇到了我们。 　　“苏娜怎么样了？”我很想知道。 　　韩梅梅凶狠的说道：“就算不死，多半也是废了，你放心，这一次她没机会来救你了。” 　　“所以你是冲着我来的？”我心里有点发冷，这次错了，错的很离谱。 　　“你是不是好奇我怎么知道你？”韩梅梅问道。 　　我一点都不好奇，M-L组织有我的资料一点都不奇怪。 　　见我不回答，韩梅梅自顾自的说道：“组织发展的太快了，比我加入的时候大多了，说是一个庞然大物都不为过。有些人觉得的强大到可以匹敌某些小国家。萧萧说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可是在你出现之后，组织接连失利，连高层都栽在你手上，我们都觉得很奇怪。” 　　她有很多的时间，所以并不着急，有很多话想要和我说清楚。 　　“虽然明令上有禁止，但是私下里有很多关于你的讨论。大部分人都觉得你很厉害，但是有一部分人有不同的看法。” 　　我问道：“你就是小部分人了？” 　　“我不是，萧萧是！”韩梅梅说道：“萧萧注意到你身后还有一个人，一直藏匿在你的阴影中，很难发现她的同在。特别是这个人还是我们组织的一员。” 　　我心里咯噔一下，她说的是武琳，组织里已经有人察觉她有问题，这对武琳很不利。 　　“她是卧底，对吗？”韩梅梅问道。 　　“你说的是谁？”我装傻充愣。 　　“嘿嘿……”韩梅梅冷笑道：“你不愿意说，我替你说，吕洁，黑暗天蝎座，对吗？” 　　对方调查的很清楚，我只能默认了。 　　韩梅梅说道：“萧萧也是黑暗十二宫，想要调查吕洁，竟然只能查到一些没用的皮毛，我都看出来了，事情不简单。” 　　“什么意思？”我想问清楚。 　　韩梅梅冷声说道：“一个医学院的女生，跟组织没有任何联系，怎么就会成为追随者，很快就成为高层，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这些话根本不像是出自韩梅梅之口，说话的语气有些像萧萧，她只是转述。 　　不能小看这些话，吕洁在M-L组织中的情况不太妙，有人对她产生了质疑。她肯定是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才选择灭口，对她的怀疑不减反增，质疑她的人肯定更多。 　　韩梅梅接着说道：“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吕洁有后台，和组织里某些老不死的家伙又关系。要么她就是警察的卧底，组织里有叛徒。” 　　“你觉得是哪种可能？”我试探着问道。 　　“当然是后者！”韩梅梅说道：“她的背景我们调查的非常清楚，如果换做是你，第一种可能性比较大？” 　　“我？”这话题居然能扯到我的身上。 　　“是你！” 　　“我可是孤儿！”我强调道。 　　“嘿嘿……”韩梅梅冷笑着说道：“套路虽然有点老，但是经常看到。某些罪大恶极的人，觉得自己活着就是罪孽，不想后代重走自己的覆辙，将孩子遗弃。圣心孤儿院出了很多事，难道是巧合？” 　　我一下慌了，的确有这种可能，心里成了一团乱麻，再也无法保持之前的平静。 　　明知道这可能是韩梅梅的计策，她就是想让我心乱。目的真的达到了！ 　　“你……你……查到什么了？”我艰难的问道。 　　“很可惜，我们没查到，一切都是猜测。要么你和某个老家伙有关系，要么只是一个巧合。” 　　“你一直说老家伙，似乎很厉害，什么来头？” 　　韩梅梅每次说到老家伙，都不自觉的加了重音，这些老家伙对她恨重要。 　　人在说起自己的偶像，或者是暗恋的对象，都会不自觉的加重读音。自己不会发现，但是听的人细心留意就能发现。 　　“老家伙是一群很可怕的老头，如果我能活到六七十岁，我就是其中一员。” 　　她这么说我就明白了，一些逍遥法外的连环杀手，作案一辈子，都没被警察抓住，这样的家伙确实很可怕。 　　我第一次知道M-L组织里还有这样一群人，应该是最早的成员，数量不会很多。 　　“跑题了，重新说你的女朋友。”韩梅梅说道：“你对吕洁成为黑暗十二宫，就没什么想法？” 　　她是想套我的话，我哼了一声，什么都没说。 　　“你太不够意思了，我和你说了这么多，你一点都不说。” 　　嗡……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震动声吓了我一跳。 　　看来电显示，电话是武琳打来的。 　　韩梅梅很随意的说道：“接吧，你不接他一会儿就冲上来了。” 　　“喂……”我接起电话，压低声音说道。 　　“怎么才接电话，半天也没个反应。你睡着了？” 　　“我把手机调成无声，看小说呢！” 　　“有情况吗？” 　　“一切正常。”我说道：“不说了，一会儿把韩梅梅吵醒了。” 　　“提高警惕！”武琳挂了电话。 　　韩梅梅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不说我，让他们来抓我啊！” 　　我很自信的说道：“现在这样挺好，反正你跑不掉，还能从你嘴里多收到点消息。” 　　“聪明的家伙！”韩梅梅说道：“那些人栽在你手上不冤，你有点本事。我给你透漏点重磅消息。” 　　“你说！”我尽量保持的很平淡。 　　韩梅梅低声说道：“提到吕洁，你表现的十分淡定，说明你知道她是警察的卧底，你只是担心她的安。” 　　“我什么都没说。”我强调道。 　　韩梅梅接着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不是卧底呢？” 　　“什么意思？”我追问道。 　　“嘿嘿……”韩梅梅冷笑着说道：“你有没有想过，黑暗十二宫一个一个的被干掉，他们的权利都到了谁的手上？” 第668章 双重无间道 　　这个问题让打了一个冷颤，毫无疑问，在解决掉所有高层之后，M-L组织的高层就剩下一个，那就是吕洁。 　　“你这是在玩离间计吗？没用！”我冷笑道。 　　韩梅梅也不争辩，淡淡的说道：“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到了那一天，你不要后悔！” 　　我不相信吕洁会背叛，她的所作所为都是在完成工作。等到解决M-L组织，她就会回来。 　　“人不是一成不变的，每一天都在改变。你觉得一个人与黑暗为伍的人，内心会变成什么样，会有多大的改变！” 　　“你别说了！”我呵斥道。 　　韩梅梅继续说道：“特别是她并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你也有犯罪基因，很清楚血腥和杀戮是什么感觉。那是内心最强烈的渴望，来自灵魂深处，是天性，无法改变。” 　　我反驳道：“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我用手指着自己。 　　“嘿嘿……”韩梅梅冷笑道：“你别自欺欺人了，你为什么做法医，还不是你喜欢死亡。每次看到尸体的时候，你一定很兴奋吧！你只是暂时的转移了本性，很聪明的一种方法。” 　　“不管怎么说，我做到了。”韩梅梅一语中的，说出了真相。每次面对尸体，我都有一种特殊的感觉。 　　死亡对某些人来说很恐怖，但是第我来说，死亡可能是一种乐趣。 　　每天接触到死亡的气息，才能让我感觉踏实。 　　韩梅梅嘲笑道：“萧潇说你只能骗骗自己，等到某一天，你起了杀意，或者失手杀掉某个人，你心里食人的野兽就会被放出来。尝过人血的滋味，会上瘾的！这是我亲身体验。” 　　她故意把最后几个字拖长语调，说完还嘿嘿的冷笑。 　　在她看来，我成为冷血杀手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为此他们还做过一个推演，我不会对普通人下手，我的目标是犯罪份子。 　　最大的可能是我利用警方的资源，抢先一步找到犯罪分子，然后把他们干掉，再毁尸灭迹。 　　以我的专业水平，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每年失踪人口中就会多一些罪犯。 　　我不置可否，心里很惊讶，她们分析的一点没错，我自己都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看来让我们说中了！”韩梅梅很得意的说道。 　　“这是谁分析的，萧潇？”我有点怀疑，萧潇是和我有过接触，对我算是有些了解。但是她还做不出这种推断！ 　　“让你说对了，真的不是萧潇，是另一个你很熟悉的人！” 　　“孔文一！”我从牙缝中蹦出三个字。 　　“聪明！”韩梅梅轻轻的给我鼓掌。 　　我问道：“是你帮助她越狱的，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只是帮她躲藏了一段时间，她这会儿在哪，我也不知道。”韩梅梅很肯定的说道：“你也不用着急，总有一天她会回来找你！” 　　孔文一把我当成了复仇的目标，这让我有点不安。她太可怕了，等她出现在我面前，一定已经布好局，基本上就是死局。 　　不过从韩梅梅的话里还能分析出一点线索，孔文一已经不在国内，她要回来，可能还要过段时间。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心情，让心态平稳下来。我急切想知道还是她说的吕洁背叛的问题，我把对话重新引回到这个话题上。 　　“你要让我相信吕洁有问题，你要有证据！” 　　韩梅梅鄙视的说道：“你们警察真烦，什么都要讲证据，事实摆在眼前，你自己不会分析吗？” 　　“请指教！”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就先说钱吧。”韩梅梅说道：“我们组织内部虽然各自为政，一般情况下互不干涉。每个人都按照自己的方法弄钱，没人缺钱。你当警察很清楚，犯罪往往都有暴利。组织想要发展，当然要有资金来源，这可不是一笔小钱，数目非常巨大的一笔钱，现在落在了你前女友手中。” 　　“有个大概的数目吗？”我不自觉的用手握紧拳头。 　　“我只能告诉你，单位是亿。还是洗白的部分，黑金的数目更加巨大！” 　　这一点我相信，曾经有人走私石油，迅速积累巨额的财富。M-L组织的经济来源不仅仅是走私，所有违法活动都有涉及。 　　面对这么大一笔财富，没人不会心动。只是看能不能控制住自己。 　　我说道：“你还是无法说服我，钱说明不了问题。” 　　“我当然还有料。”韩梅梅说道：“我要找的杀手，也能说明问题。” 　　“她……”我差点说出苏娜的名字。 　　“我百分百肯定，枪手不是警察的卧底。只有经过非常残酷的训练，才能成为组织的杀手。天生的冷血杀手，又经过严格的训练。手上血债累累，甚至还有警察的血，这样的人你觉得能成为你们警方的卧底吗？” 　　“这个……”卧底不好当，但是卧底杀了警察，不管是什么理由，都不值得信任了。 　　韩梅梅冷笑着问道：“知道你们一组的组长为什么会是一个女人？” 　　这个我不知道，但是我刚来的时候就能感觉到，一组有事。 　　她接着说道：“一组以前的组长是个大帅哥，也很能干，破案无数。结果被人设计，身败名裂，然后杀死在家中。一切都是一个女人的手笔。为此她还得到过组织的奖励！” 　　“你是说……苏娜……” 　　“对，就是她！”韩梅梅不屑的说道：“还遮遮掩掩的，有什么不能说的！” 　　如果韩梅梅说的情况属实，苏娜算是M-L组织的铁杆。吕洁是用了什么手段招揽了苏娜？ 　　我越想疑点越多，上次在抓捕萧潇的时候，如果枪手不开枪，萧潇就会落入警方手中，又能挖出很多线索。 　　结果萧潇被一枪爆头，什么都没有了。 　　既然苏娜是吕洁的追随者，吕洁肯定知情，她是有能力阻止，但是并没有做。 　　“说不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对自己说道。 　　“屁！”韩梅梅叫嚣道：“你要的我都告诉你了，还在自欺欺人！” 第669章 阳谋 　　“你费尽心思，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我不屑的说道：“你的离间计太弱了。” 　　韩梅梅很认真的说道：“这里没有任何的阴谋，因为阴谋对你没用，早晚会被你识破，我用的是阳谋。” 　　“恐怕没这么简单。”阳谋有很多种玩法，没必要把自己送到警察口中。 　　韩梅梅没有接我的话，而是一脸向往的说道：“萧潇总说我不会动脑子，连带着她的追随者都嘲笑我。这一次我难得动脑子，可惜她看不到了。” 　　她肯定另有所图，我最先想到的是要挟持我，从警方的包围中逃走。这样一来，她也暴露了，在重重包围之下，不可能逃出这座城市。 　　报仇！韩梅梅的目的就是报仇，这一点毫无疑问。 　　我肯定是仇人，但是还有一个，就是亲手杀死萧潇的人。 　　脑子中灵光一闪，我知道她想要干什么了。 　　“你还要对付苏娜？”我问道。 　　“果然想到了。”韩梅梅赞赏道：“比我预计的时间还早，你都想到什么了？” 　　我分析道：“苏娜是你的第一目标，可惜没得手。既然你们交手了，很清楚彼此的底细。那你也知道苏娜和我的关系，对吧？” 　　韩梅梅点点头，示意我继续。 　　“你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因为某些原因，苏娜特别关注我，你如果知道我和韩梅梅在一起，肯定会来救我！” 　　说到这里，我打了一个寒颤，明白韩梅梅要做什么了。 　　苏娜要来救我，必须要突破武琳在外围布置的人手，她可能会成功，但是武琳很快就会察觉。只要再做点手脚，双方就会起冲突。 　　我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好计策，真是好计策！” 　　韩梅梅问道：“能问问你哪来的信心吗？你怎么知道苏娜很在意你。她爱上你了？” 　　“这是我的私事，你也要打听？”我反问道。 　　“我都开诚布公了，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就不能说点我感兴趣的了？” 　　既然她都说了，我也如实的说道：“苏娜对我可能是有点感情，前提是她的身份是记者。她对我是很关注，可能还有别的原因。” 　　“你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 　　“有意思，既然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韩梅梅笑道。 　　我拿过手机，再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了，苏娜应该要行动了。 　　嗡…… 　　手机又响了，武琳打电话询问。 　　“你那边有情况吗？” 　　“一切正常。”我轻声说道。 　　“现在都没发现陈医生的踪迹，我心里有点不踏实。” 　　“该来的总会来的，再等等。” 　　“也只能这样了。” 　　武琳挂了电话。 　　韩梅梅好奇的问道：“你为什么不用暗语叫她过来？” 　　“我们聊的挺好，为什么要叫她过来？我觉得等到了预审室，你反而不会开口了。并且我对武琳的布置有信心，我也想早点见到苏娜。” 　　“有点意思。你还想知道什么？”韩梅梅问道。 　　“陈医生呢，你把他怎么样了？”这哥们是一个躺着也中枪的倒霉蛋，我不想他出事。 　　“放心，他挺好。这时候应该在某个角落呼呼大睡，等明早酒醒就没事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警局里的内鬼是谁？”我问道。 　　“你们食堂的胖厨子。”韩梅梅很直接的说出来，“你这一身伤不就和他有关。” 　　我追问道：“你怎么知道胖子是内鬼，他之前和你有联系？” 　　“没有！”韩梅梅说道：“有特殊作用的人都有联系方式，只要打了一定层次，就有权限查阅这些联系方式。” 　　“看来你是有权限的人。”韩梅梅的作用很大，务必要让她活着。 　　她似乎看穿了我的意图，哼了一声说道：“不用想了，我没有权限，用的是萧潇的ID查到的。估计现在已经不能用了。” 　　我没想到会这么顺利，韩梅梅会和我说这么多，基本上把我想要知道的都说了。 　　但是她说的是一回事，我信不信是另一回事。 　　就内鬼的事来说，我感觉她没有实话。 　　或作是我，也不可能把所有知道的都说出来。 　　说假话想要达到以假乱真很难，真正的高手都是十句话中九句半都是真的，只有关键的半句是假的。 　　“看来你不相信我。”韩梅梅看出来了。 　　“你不愿意说我也不能强求，要不你还是说说打算怎么对付我吧。” 　　“就你！”韩梅梅笑了，笑的非常开心。 　　从她的表情就能看出来，我被鄙视了。 　　韩梅梅笑了大概有半分钟，突然止住笑容，面无表情的说道：“虽然我有伤在身，但是对付你足够了。虽然你有武器，可以忽略不计。” 　　我感觉的危险的气息，就像是被猛兽盯上，她要动手了？ 　　咚！ 　　不远处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人重重的摔在水泥地上。 　　苏娜来了？ 　　韩梅梅一直在等待时机，我精神稍一松懈，她立刻就扑上来。 　　我早有准备，抽出电棍，按下开关，对着她捅过去。 　　本来就是单人病房，塞下两张病床，空间很狭窄，韩梅梅扑到我面前。 　　电棍还没碰到她，她一拳砸在我鼻子上。 　　一阵钻心的酸痛，眼泪都出来了，模糊了我的视线。 　　韩梅梅趁机躲过电棍，我一抬脚，膝盖撞在她的腰上，这一下可不轻。 　　我的鼻血一下就冒出来，她的捂着肚子，站在一边。 　　就在我们两人打的难解难分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嗡…… 　　来电显示是武琳，说明真的有人来了，她要提醒我小心。 　　我不用接电话，只要响上十几声没人接，武琳就知道出事了，很快就会赶过来。 　　韩梅梅反应奇快，再次向我扑过来。 　　我忽然想到了…… 　　这一次韩梅梅拼了力，我被她勒住脖子，呼吸有些困难。 　　嗡…… 　　韩梅梅伸出另一支手，接起了电话。 　　“喂！” 　　“是我！”韩梅梅压低声音说道。 　　“怎么是你，冷锋呢？” 　　韩梅梅用很含糊的声音说道：“他去厕所了……” 第670章 逃出医院 　　我挣扎着想要发出点声音，可是脖子被勒的死死的，只能发出吱吱唔唔的声音。 　　武琳嗔道：“这家伙，关键的时候掉链子，等他回来告诉他，小心一点，有人来了。” 　　韩梅梅很紧张的问道：“有危险吗？” 　　“放心，你很安。”武琳挂了电话。 　　“不想死你就给我老实点！”韩梅梅威胁道。 　　我呼吸困难，就快要喘不过气。她要再用点力，我就要被勒死了。 　　武琳看我涨红了脸，松开手，在我耳边威胁道：“我现在还不想弄死你，你非要找死，我也不介意。” 　　“你想要干什么？”我问道。 　　“乖乖的听话！”韩梅梅拿过电棍，顶在我的腿上。 　　为了达到我的目的，我只能忍了。 　　韩梅梅按下开关，我只听到啪的一声，电流钻进我的身体，像是一根钢针在我体内游走，我被电的抽搐了几下。 　　她对效果非常满意，调到最大档，绝对可以把人电晕。 　　我举起双手，表示彻底放弃抵抗，一切听她指挥。 　　“往门口走。”韩梅梅的手中多了一根粗大的钢针，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弄的，顶在我的脖子上。 　　“要拿手机吗？”我大概猜出我的意思，她想要逃走，必须要人质。又或者用我去交换老谢。 　　“什么都不许拿。” 　　韩梅梅走到门口，轻轻的打开一道缝。 　　外面的走廊很安静，夜灯散发着黯淡的黄光，护士站一点声音都没有，小护士们大概都睡着了。 　　她知道斜对面有警察，没有冒然行动，在我耳边说道：“把你的人叫过来。” 　　我正要开口，斜对面的门突然打开，两个人冲出来。 　　韩梅梅赶快关上门，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两人跑远了。 　　“嘿嘿……老天都在帮我！”韩梅梅很是得意。 　　我冷声说道：“你想错了，老天才不会帮助坏人。” 　　“要你多嘴！快走！” 　　韩梅梅押着我往走廊的另一头跑去。走廊上有监控探头，要贴着墙壁，快速的绕过去。 　　走廊的另一边还有一条楼梯，她果然是想跑。 　　我们快速穿过护士站，一个小护士趴着睡的很香。 　　到了走廊门口，听着下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兄弟们都动了起来。 　　“你跑不掉的！”我告诫她。 　　“谁说我要跑了！” 　　在楼梯口的旁边有一个小房子，门锁很简单，韩梅梅拿出一个发卡，几下就打开门。她把我推了进去。 　　房间非常狭小，堆满了拖把，是打扫卫生的清洁工放工具的地方。 　　“看来你这是早有准备！”我能预计到一会儿武琳发现我和韩梅梅不见了，一下就乱套了。 　　以我对武琳的了解，她会展开地毯式的搜索，找不到我，就会把注意力转移到外面，老谢一定会被盯死。 　　韩梅梅说道：“我的脑子不行，都是别人帮我设计的。” 　　“老谢？” 　　以他对医院的了解，想出这么一个计划并不意外。 　　韩梅梅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我说道：“他也是一个老狐狸了，警方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缺少对付他的证据。” 　　“那我也不能抛下他，毕竟跟着我忠心耿耿，我要带他到国外去。” 　　一句话就问出了她的目的，果然打算逃跑了。 　　如果之前说的关于吕洁的内容都是真的，M-L组织在国内的势力基本都落在吕洁的手中，她们混不下去了。 　　我身边有一把木柄拖把，木头并不是很结实，我用指甲在上面扣，做了几个记号。 　　武琳早晚会发现这里，看到拖把上的符号，应该能猜到我的用意。 　　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我挑衅似得说道：“被想了，还出国，你们长出翅膀都飞不出这座城市！” 　　韩梅梅拿着电棍，对着我的脑袋狠狠的敲了一下。 　　“老娘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就一定能做到。” 　　占据优势，计划又进行的很顺利，韩梅梅信心膨胀。很自信的说道：“你不是猜到我在组织中是干什么的了。有些高档的‘货’要通过我的手运出去。既然货能出得去，你觉得人出不去？” 　　明白了，韩梅梅这么自信，因为她的手上有一条走私途径。 　　理论上说，能把人体器官安的运出去，也能把人运出去。 　　这条路线已经安的运作很长时间，所以她才这么自信。 　　看来我这趟深入虎穴非常值得，把这条走私线搞掉，对M-L组织又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嘭！ 　　楼下传来沉闷的响声，韩梅梅脸上顿时有了笑容。 　　她把脑袋贴在墙壁上，仔细听着楼下的动静。 　　“你听到什么了？”我问道。 　　“你听不出来吗？”韩梅梅嘲讽道：“刚才是枪声，装了消音器，枪声才会这么沉闷。” 　　我心里咯噔一下，要真是枪声，是真诱人中招了。 　　“苏娜这次完蛋了！”韩梅梅非常自信。 　　我不太相信，苏娜妖精一样的人物，她肯定能看出这是一个陷进，不会这么轻易就上当。 　　韩梅梅最多只能算是有专业能力的特殊人才，她和苏娜、吕洁一比差远了，完不在一个层次，如果换成孔文一，或许还能有一战的能力。 　　沙沙……沙沙…… 　　听着杂乱的脚步声往楼下去了，韩梅梅押着我离开储物间。 　　想要突破武琳设下的包围，机会并不多。可能只有一次，只要错过了，就再也出不去，等着被瓮中捉鳖。 　　韩梅梅押着我走进楼道，快速向楼下走去。下了三层，在楼梯间我闻到血腥味，在楼梯扶手上还看到一块红色碎步片。 　　“让你死在警察手中，真是便宜你了！”韩梅梅恶狠狠的说道。 　　我拿起布片，在鼻子前闻了闻，并没有闻到特殊的香味。 　　肯定不是苏娜！ 　　当然了，我不会把这话告诉她。 　　我们顺着楼梯，一直走到地下车库。都已经是夜里了，还是停满了车。 　　韩梅梅转了一圈，找到一辆SUV，在车轮边摸了半天，找到了钥匙。 　　“上车！” 　　韩梅梅喊道。 　　我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我要不愿意，没人能强迫我上车。 第671章 码头 　　系好安带，我指着车上的灰尘，车在车库已经停了很长时间了。 　　韩梅梅发动汽车，引擎发出轰鸣声，打破了车库的寂静。 　　“谁？停车！” 　　不远处传来一声低喝。 　　我没看到人，听声音是武琳。 　　“来的还挺快！” 　　韩梅梅踩下油门，车子冲向出口。 　　武琳快速冲出来，只看到我坐在车上。 　　韩梅梅直接撞破栅栏，冲到了街上。 　　既然已经被发现，韩梅梅也就不用再隐瞒，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车开出很远，在大路上疾驰。 　　韩梅梅叫骂道：“该死，就差一点点。”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也就是早晚的事，不过早了几分钟，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大了！”韩梅梅抱怨道。 　　她居然没有往下说，我觉得很奇怪。下面的安排一定很重要，她才会这么谨慎。 　　最好的情况当然是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找到老谢，然后一起偷偷的离开。 　　这种计划中最好的情况基本不可能出现，武琳已经解决了闯入者，很快就会发现我们离开了病房。 　　并且刚才武琳亲眼看到了，车上只有我和韩梅梅。 　　我又说了几句，她都没有回答我。只是在驾车的过程中，不断看中控屏上显示的时间。 　　时间对她很重要，在她的计划中，时间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深夜路上基本没车，韩梅梅一个急转弯，车子开上一条偏僻的小路，她要避开监控探头。 　　从对道路的熟悉情况看，她早就计划好了。 　　连续几个急转弯之后，我都懵了，根本不知道方向，周围的环境很陌生，不知道身处何处。 　　“你能开慢点吗，我要吐了。”我抱怨道。 　　韩梅梅就当作没听到，继续开车，车子钻进一条非常偏僻的小巷，路边长满了杂草。 　　“真佩服你，这样的路也能找到。” 　　“你话真多！”韩梅梅有些烦了，要不是我很重要，她一脚就把我踹下车了。 　　车子开着近光，缓慢的在路上前进。 　　前方不远处有灯光闪烁，她加大油门开过去。 　　一个人站在路边，穿着一件黑色卫衣，背着一个双肩包，我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 　　“你比预定的时间晚了一个小时！” 　　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很愤怒，这种掉脑袋的事情，晚一分钟就是大事故。韩梅梅竟然晚了一个小时。这人在这等了一个小时，愤怒程度可想而知。 　　我还没看到他的脸，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我有点意外，在李飞的监视下，他竟然逃出来了。 　　韩梅梅解释道：“这不能怪我，苏娜出现的时间比预计的晚，我已经尽快赶过来了。快上车吧。” 　　我探头一看，这人还带着口罩和墨镜，挡住他的脸。 　　“有必要吗？听你的声音我就知道是你了，老谢！” 　　老谢也不接话，拉开车门，坐在驾驶位后面的位置。 　　车辆继续前进，老谢低声说道：“不要调头，一直往前走，有一条小路能出去。” 　　看到老谢上车，我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可以一网打尽了。 　　车子很颠簸，韩梅梅安慰道：“你不要紧张，我都安排好了，很快你就能在国外过着舒服的生活。” 　　我讥笑道：“这话你信吗？我反正不信。” 　　韩梅梅反驳道：“不要听他挑拨，答应你的一定能做到。” 　　她不说话还好，开口反而是越描越黑。从她的话就能听出来，老谢原本就不要太信任她。 　　“你知道这么多的秘密，会让你安心的养老？不灭口就算你走运了。另外，你以为到国外就安了，通过国际刑警组织，一样能追捕你。” 　　老谢还是不开口，韩梅梅很有信心的说道：“你挑拨没用。” 　　我也不说话了。 　　车子从小路上了大路，路边橘色的灯光照亮车里。 　　我从后视镜观察老谢，他身上的衣服沾了不少的灰尘，我猜测他是通过地道之类的地方逃脱。 　　武琳在发现医院出事后，肯定会把李飞召回，现场留下的是民警，他们只会守着门口，等发现人不见了，最早也要明天。 　　老谢双手环在胸前，不停的抖动着腿。从肢体语言就能看出来，他很紧张。 　　到了大路上，韩梅梅加快车速，她很自信，没有车跟着她，计划很顺利。 　　我当然不能让她这么舒坦，故意问道：“你怎么知道闯入医院的人就是苏娜？” 　　韩梅梅一愣，说道：“不是她还能有谁？” 　　“你太小看苏娜了。”我分析道：“你都说很厉害，很狡猾，她会看不出是你的陷阱？既然是陷阱，她会亲自出马？” 　　韩梅梅的车速明显慢了下来，老谢说道：“你不要听他乱说，你的目标已经达到，苏娜完蛋了。就算警察没打死她，也会通缉她。” 　　我接着说道：“苏娜在你们组织里是什么地位我不清楚，我就问问她有没有小弟？” 　　“你闭嘴！”韩梅梅猛的踩下刹车，回手给了我一拳。 　　这一拳打的很重，嘴里一股血腥味，嘴角有血流下来。 　　目的已经达到，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韩梅梅对我使用阳谋，我还之阳谋。 　　苏娜没有那么容易就死，我都看到尸体了，她不一样活的好好的！ 　　我的阳谋来的更快，苏娜没死，对他们威胁更大。 　　他们都暴露了，不管跑到什么地方，苏娜都会找到他们，然后就是生不如死。 　　老谢咬着牙说道：“不管苏娜死没死，我们都要走了。别忘了……” 　　后面一句话他没说完，韩梅梅松开刹车，继续前进。 　　车子开到一个码头，车灯闪烁了几次，门就打开了。 　　看来到地方了，这就是他们走私的通道，我的目的达到了。 　　下面就看武琳的了，他能不能及时赶过来，把这些人一网打尽。 　　我从车窗往外看，视线所能看到的地方堆满了集装箱，要是在这里面藏一两个人，还真不太好找。 　　“应该就在这附近了。”老谢说道。 　　韩梅梅转了一圈，把车停在两个集装箱的缝隙中，轻声说道：“我再给你一个惊喜！” 第672章 至亲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个案子就是一个钓鱼和反钓鱼的过程。 　　我也会给韩梅梅一个惊喜，现在就看谁的惊喜更大。 　　韩梅梅脸上带着笑容，一脸胜券在握的样子，我很想笑。 　　我从车上下来，高举着双手。 　　老谢在前面带路，韩梅梅在我身手。走出十几米，我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有人把车开走了。 　　肯定是码头的工作人员，我怀疑整个码头都被M-L组织的人控制了。 　　老谢比较多疑，停下脚步问道：“这小子太淡定了，不会有诈吧。” 　　我正想着怎么解释，韩梅梅说道：“他和你不一样，他和我是同一类人。” 　　“你什么意思？”老谢质问道。 　　韩梅梅解释道：“非要我说的很详细吗？你和我们的差别有多大，你心里没数？”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副很自豪的表情，在她看来，拥有犯罪基因，是一件非常伟大的事情。 　　老谢脸色很难看，他知道韩梅梅说的是什么。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用离间了，韩梅梅自己的就能搞定。 　　这样一个家伙，之前没有惹出大麻烦，多亏了萧潇和孔文一。 　　韩梅梅催促道：“快走，还有人在等着呢。” 　　竟然还有人，会是谁？ 　　老谢没有其他选择，只好继续带路。在一堆集装箱中间，有一条非常狭窄的缝隙，要侧着身子才能前进。 　　在狭窄的缝隙中走了五六米，很有压迫感。如果旁边的集装箱倒了，就要被压成肉片了。 　　走了大概十几米，空间总算大了一点，地上放着一盏充电的野营灯，照亮了狭小的空间。 　　韩梅梅也钻进来之后，老谢在前面的集装箱上敲了两下，咯吱一声，从里面推开了。 　　韩梅梅没说错，还真给了我一个惊喜，一个熟人走出来。 　　“是你！” 　　“对，是我！”陈医生脸上带着得意的微笑。 　　“从一开始，就是你们安排好的。”我都明白了。 　　陈医生很客气的说道：“里面坐吧。” 　　既来之则安之，我大步走进去。 　　集中箱经过改装，里面有沙发，有床还有电风扇，在这里生活，没有人能找到。 　　我称赞道：“孔文一就是躲在这里，然后逃走的吧。” 　　“是！”陈医生很大方的承认了。 　　我看出来了，三人之中陈医生是老大，他在说话的时候韩梅梅和老谢站在一边不敢开口。 　　“没想到‘医生’是三个人，这一点我没想到。” 　　“你错了！”陈医生说道：“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你看到我的资料都是真的，我确实才回国不久。我也真的是医生。” 　　我冷笑道：“刽子手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医生，那段楠是被你医死的？” 　　“那真的是一个意外。”陈医生解释道：“她的好奇心和支配欲望太强了，什么都要调查，结果看到了不该看的内容，我只好把她送给老谢了。” 　　这一点我信，有些女人靠着和人结婚，几年时间就能获得上亿资产。段楠大概是把自己当成女主人了，什么都想插手。 　　“先坐会，喝茶吗？”陈医生问道。 　　我坐在沙发上，陈医生对我太客气了。 　　陈医生说道：“你是我的贵客，我这里条件简陋，招待不周，见谅。” 　　“贵客？我怎么不觉得？” 　　“你当然是贵客，我的任务就是为了请你和我走一趟。为了达到这一目的，我可是绞尽了脑汁。” 　　“请我去国外？为什么？”陈医生一副很认真的表情，不像是说的假话。 　　“我也不知道原因，我仅仅是执行者。命令说的很清楚，是请，不是绑。”陈医生很客气的说道。 　　我指着肿起来的脸颊说道：“你看这像是请的样子？” 　　陈医生扭头看着两人，老谢的立刻用手指着韩梅梅。 　　他走到韩梅梅面前，力一拳砸在韩梅梅肚子上，直接把她打的撞在集装箱上。 　　韩梅梅连腰都直不起来，陈医生抓着她的脑袋，一个膝盖就顶上去。 　　“行了！”我让他住手。 　　韩梅梅跪坐在地上，脸上都是血，被打的站不起。 　　看的出来，他们是真的要请我，可是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客气？ 　　“我可以向你透露一点。”陈医生低声说道：“可能和你的身世有关。你的一位至亲要见你。” 　　“我靠！”我如遭雷击，看陈医生的样子，又不像是在开玩笑。 　　能命令陈医生，花费这么大的代价，肯定不是普通的小头目。肯定是黑暗十二宫之一。 　　我大声说道：“你说清楚一点，我的什么亲人？”我能想到的是我亲身父母中的一个，从查到圣心儿童福利院，我就有这样的想法，只是从来没有说过。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这么多，都告诉你了。”陈医生很有礼貌的说道：“我拿出最大诚意，希望你配合。一个小时之后，船就出发。” 　　“我要是不配合呢？”一个我的出生就将我遗弃的人，一天养育的责任都没尽，这时候想要见外我，我就要去见他？ 　　用这种手段请我过去，肯定不是要相认，然后尽父母的责任，然后尽享天伦之乐。 　　听到这个消息，我相信是真的，对我冲击还是不小。 　　我曾经想过父母还活着，但是在心里认定他们已经死了。我和他们的人生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 　　我不屑的哼了一声，见我的目的多半和M-L组织最近的困境有关系。 　　就算把我弄去，我能发挥多大的作用？我不可能让M-L组织重振雄风，我只会加速这个组织的灭亡。 　　陈医生拿出一根针管说道：“你要不配合，我就要用点手段，让你睡上一觉，等你醒过来，就到目的地了。” 　　“让他和我视频通话，我见到他就会配合你！”我提出要求。 　　“抱歉，这个条件不能满足你。等你到了地方，你就能见到他。” 　　“这样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陈医生很诚恳的说道：“我保证说的都是实话，你要不信，我也没办法！” 　　他拿着注射器走向我！ 第673章 一具尸体 　　“你确定这种药物有没有副作用？我可是对几种药物过敏。”我能做的就是尽量的拖延时间，一个小时可以发生黑多事情。 　　前提是我保持清醒，如果我昏迷了，那就是一点事情都做不了。 　　“有嘛？”陈医生说道：“我可是看过你的档案，并没有药物过敏的历史。” 　　M-L组织竟然有我的详细档案，我问道：“有多详细？” 　　“大概有十多页，你自己想吧。”陈医生轻轻用力推了一下注射器，一点药水喷了出来。 　　“我不要打针，我配合，我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半路上。”我改口说道。 　　“这样最好。”陈医生放下注射器，很认真的对我说道：“你放心，有我在你很安，之前发生的事，是意外。” 　　他说完狠狠的瞪了老谢和韩梅梅一眼。 　　韩梅梅没什么反应，老谢打了一个寒颤。 　　我嘲讽道：“看来有人有麻烦喽。” 　　老谢头上冒出密密的冷汗，露出很害怕的表情，对于M-L组织的刑罚，他多少还是知道一点。 　　陈医生想了想说道：“我改主意了，你还是睡着好。你清醒着就是一个不稳定因素。” 　　他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我赶快说道：“我不说话了行不，你的药再好，也会有副作用。” 　　“按住他！”陈医生命令道。 　　韩梅梅和老谢立刻冲过来，死死的按着我。 　　眼看着针头就要扎进我的身体，旁边的电脑发出嘀嘀的声音。 　　陈医生表情大变，低声喝道：“什么情况？” 　　韩梅梅说道：“有闯入者，有人触发了报警装置。” 　　老谢很紧张的问道：“是警察？” 　　“要是警察就好了。这些报警装置都藏在角落里，警察肯定是走正门。”韩梅梅分析道。 　　老谢很紧张的说道：“是苏娜！” 　　陈医生愤怒的说道：“她敢对我下手，还真的要反了。” 　　韩梅梅立刻联系其他人员，她很清楚，三人加在一起，都不是苏娜的对手。 　　外围人员已经被解决了，苏娜肯定是副武装而来。 　　我问道：“面对这种情况，有没有备用方案，别和我说你们没安排逃跑的后路。” 　　“呃……”韩梅梅一脸很尴尬的表情。 　　或许以前有，但是现在没了。这里太安了，以至于他们放松了警惕。 　　“你们……”陈医生还话还没说完，一个手雷扔进来，撞击地面，发出咣当一声。 　　“我擦！”我刚发出一声感叹，手雷爆炸了。 　　嘭！ 　　爆炸声伴随着刺眼的白光，一瞬间我感觉灵魂都被炸出身体。 　　几秒钟后，我回过神来，眼前一片模糊，眼睛不停的流泪。耳朵里是刺耳的蜂鸣声，我很希望昏过去，这样还好过一点。 　　震爆弹！ 　　震荡弹爆炸后也会产生强光、巨响。强光使人眼暂时失明;高强度声波，使人暂时失去听觉、知觉。震荡弹爆炸后还会产生特殊作用，对人的感觉器官、神经系统进行干扰、破坏，在短时间内使人暂时失去活动能力与反抗能力。 　　我靠着感觉，向门口摸过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尽快离开这里。 　　跌跌撞撞的走了两步，不知道撞到什么东西上，脑袋一阵剧痛，跌坐在地上。 　　我对时间失去了概念，一秒钟变得非常漫长。 　　感觉过了很长时间，有人缓步走进来，恍惚中我听到高跟鞋的声音。 　　我瞪大眼睛，想要看清楚是谁，可惜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 　　来人绕过我，走向陈医生，我听到骨肉撞击声。 　　我的嗅觉没有受到多大影响，闻到熟悉的香水味道。 　　“苏娜？”我轻声叫道。 　　没有反应。 　　接着听到重物拖动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我才发现被拖动的是我自己。 　　艰难的穿过集装箱狭窄的缝隙，我被扔在外面的空地上。 　　听脚步声，苏娜又返回去了。 　　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我昏昏沉沉的快要睡着了。 　　恍惚中听到杂乱的脚步声，似乎有很多人向我这边跑过来，隐约还听到脚步声。 　　“有人！” 　　我听到一声叫喊声，很像熊森的声音。 　　“是冷法医！” 　　接着更多的人向我跑的过来，接着我听到武琳的声音。 　　“你没事吧？” 　　武琳把我抱起来，我的意识很清醒，但是身体动不了。 　　这是什么情况？ 　　李飞往我的脸上洒了一些冷水，被冷水一激，我瞬间清醒过来。 　　“你怎么了，怎么会躺在这里，韩梅梅呢？”武琳问道。 　　我用手指着集装箱间的缝隙，还没开口，李飞就冲了进去。 　　“你们怎么来了？”我问道。 　　“金磊收到一条匿名短信，不是你发的？”武琳问道。 　　我摇摇头，肯定是苏娜发的短信。 　　李飞从缝隙中钻出来，说道：“真是奇怪了。里面有三个人，我们的当事人都在里面。还死了一个，剩下两个在昏迷当中。” 　　“谁死了？”我急忙问道。 　　“陈医生！”李飞说道。 　　我要的回去，被武琳拖住。 　　“你就在这等着，我们把人弄出来。” 　　李飞和熊森进去，把三个人依次搬出来。 　　韩梅梅和老谢是被人打晕了，陈医生被人扭断脖子。 　　肯定是苏娜干的，她杀死了组织派来的人，却把韩梅梅和老谢留给了我们。 　　“是谁杀死了陈医生？”武琳问道。 　　“不太清楚，我挨了一颗震爆弹，刚恢复过来。”我说道。 　　老谢苏醒过来，挣扎了几下，看到周围都是警察，知道自己完蛋了。 　　韩梅梅很快也苏醒过来，咬牙切齿的咒骂不停，就好像苏娜就在周围，能听到她的话。 　　两人被塞进车里，武琳问道：“这到底什么情况？” 　　“这话说来就长了，现在只能告诉你陈医生死的不冤。”我揉着肚子问道：“肚子饿了，有东西吃吗？” 　　“我车上有面包和牛奶。”武琳把玩着震荡弹的碎片。 　　案子到了这一步，已经可以结案。但是还有很多疑问，牵扯到苏娜以及背后的吕洁。 　　杀死陈医生，像是在向M-L组织表态，韩梅梅说的情况很有可能成真。 第674章 裁纸刀杀手 　　老谢和韩梅梅带回警局，韩梅梅什么都不说，但是老谢把知道的都说了，足够定罪。 　　案子可以了结，两人被分开关押在高等牢房，每天只能接触少几个狱警。 　　武琳根据老谢的口供，瓦解了一个走私组织，涉案金额巨大。光流动资金就近亿元。 　　经过半个月的盯梢，所有涉案人员被一网打尽，一个都没跑。 　　负责经济调查科的同事力侦查，用时一个星期，才查清楚涉案金额，数目巨大。 　　就在案发前不久，一大笔资金被从账上转移出去，经过数次倒手，无法追查下去。 　　波哥为此大发雷霆，脸比锅底还黑，找到这笔资金的下落，案子才算是完美的结案。 　　我怀疑这笔钱落在吕洁手里，但是没有证据。我试图联系苏娜，也没有收到回应。 　　私下里我将苏娜救我的事告诉武琳，陈医生就是死于苏娜之中。 　　我检查了陈医生脖子的伤口，想要扭断人的脖子，并不简单。只有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才能做到。 　　最后的小鱼小虾都被收拾了，M-L组织华夏分部已经被瓦解，大部分成员都落网了，只剩下小部分人员还在潜逃。 　　吕洁和苏娜借着警察的手，对M-L组织进行了清理，一次彻底的大换血，剩下这些人对吕洁忠心耿耿。 　　当然了，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没有证据。 　　非要说依据，还是有一点，吕洁的任务可以说完成了，但是她并没有回来报到。 　　写完结案报告，波哥给我们放了一天假，非常难得的一天。 　　我打算睡个懒觉，比平时在床上多躺了半个小时。手机就响了。 　　铃…… 　　一看是武琳来电，不接不行。 　　“喂，起床上班了！”武琳的心情不错，大声呼喊道。 　　“干嘛，今天休假！”我强调道。 　　“正因为修假，才安排了非常重要的任务！” 　　“你又要搞什么？” 　　“你忘了方叔的退休仪式还没办，我打算在今天。” 　　我立刻从床上坐起来，问道：“方叔会来？” 　　自从上一个案子牵扯到过去的事，方叔被叫走之后再也没见到过他。 　　“我问过波哥，他说方叔会来。” 　　“那办公室见。” 　　我跳下床开始洗漱，方叔干了一辈子刑警，受伤大大小小近百次，数次执行危险的卧底任务。是一位非常值得敬佩的前辈，在一组里像长辈一样，非常照顾我们。必须要给方叔安排一次难忘的经历。 　　实际上我们私下里商量很多次，金磊已经开始做了。把方叔当警察的一辈子做了一个FLASH动画，配上音乐，终于在仪式上播放。 　　我赶到一组办公室，熊森和李飞已经到了，正在布置。等方叔推开办公室的门，我们就给他一个惊喜。 　　一切都准备妥当，波哥亲自去把方叔接来。 　　李飞趴在窗户上看着，看到波哥的车开进院子里。 　　“方叔来了！”金磊叫道。 　　我们快速整理好警服，向大厅跑去。 　　“我一个退休的老头子，麻烦队长来接我……”方叔走进大厅，愣住了。 　　大厅的楼梯上站着穿着警服的同时，一节台阶上两个人，有文员也有刑警。 　　熊森大喊一声，“敬礼！” 　　众人一起敬礼，武琳捧着鲜花献给方叔。 　　方叔很激动，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泪水就在眼圈里打转。 　　在武琳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走向一组办公室。 　　我看到方叔走近，做了一个手势，金磊播放他做的动画，开始讲述方叔堪称传奇的从警经历。 　　闫副局也参加了仪式，亲自把荣誉证书交到方叔手上。方叔激动的站都站不稳，靠着李飞搀扶才勉强站稳。 　　仪式非常的完美，方叔可以放心的退休了。 　　我却觉方叔有话要说，似乎有很重要的心事，一直没找到开口的机会。 　　等到仪式结束，方叔提了一个要求，他想再在一组待一会儿，其他人都散了，留下一组的人。 　　我关好房门，直觉告诉我，方叔要告诉我们一件很重要的事。 　　方叔喝了点水，平复一下心情，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这一辈子，破了大大小小的案件无数，但是有一个案子，成了我的心病，到现在也没破。” 　　“还有这样的案子？”金磊为了做FLASH，把方叔的经历仔仔细细的查了数遍，没有发现没破的案子。 　　“有的，只是不在档案上。”方叔冷声说道。 　　我瞬间想到波哥和闫副局变脸，把方叔调走的案子。 　　我小声问道，方叔很肯定的说道：“就是这个案子。” 　　在十年前，本市突然出现一个非常可怕的连环杀手，喜欢在深夜用裁纸刀袭击路人，在被害人身上切下大大小小几百刀，最后才把被害人杀死。或者任凭被害人挣扎抽搐，流尽身体里最后一滴血。 　　勘察人员在现场数次发现相同的脚印，证实凶手就站在死者身边，看着死者生命流逝，直至死亡。 　　凶手攻击的对象从单身到情侣，到一起喝酒的酒肉朋友。最多一次发现四名死者，身上的伤痕显示他们与死者搏斗过，拼尽力还是死了。 　　当时造成了非常大的恐慌，民众甚至根据凶手用的凶器，给他起了一个外号，裁纸刀杀手！ 　　警方当然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为此成立了专案组，还组织警力夜间巡逻。 　　专案组是市范围内抽调的精英，很快查到不少线索。就在这时，专案组收到凶手来信，声称只要停止调查，他就不在杀人。 　　警察当然不会妥协，就在当晚，两民巡逻的警察被杀死在车里。警车里到处都是喷溅的血液。 　　凶手变本加厉，接着袭击了专案组，两名成员被杀害。 　　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专案组和凶手达成共识。专案组停止调查，只要专案组的成员还当警察，凶手就不会杀人。 　　讲述完之后，方叔指着自己说道：“我就是专案组最后一人，今天我退休了，就不再是警察了。它又要出现了！” 第675章 方叔的卷宗 　　熊森皱着眉头问道：“居然还敢对警察下手，我都没听说过。” 　　方叔解释道：“因为担心社会影响，只有专案组和少数人知情，再有就是死者家属了。” 　　李飞宽慰道：“这么多年都的过去了，坏人说不定早就死了，一个连环杀手，能忍得住十年不作案？” 　　方叔异常坚定的说道：“他没死，我知道他还活着！” 　　我小心的问道：“您有什么依据吗？” 　　“直觉！”方叔说道：“一个多年老刑警的直觉，他这些年一直在窥视着我！” 　　“我相信您！”武琳说道：“我这就开始准备，如果他再敢作案，我一定把他绳之以法。” 　　方叔点点头，很欣慰的说道：“这样我就没什么遗憾了。” 　　武琳对金磊说道：“进数据库把卷宗找出来，我们现在就开始研究。” 　　“我找了，数据库里没有。”金磊在听方叔讲述的时候，就进入数据库搜索，并没有找到卷宗，连相关的内容都没有。 　　裁纸刀作为一种工具，虽然很锋利，但的很脆，在打斗中很容易折断。除非被攻击到脖子这样脆弱的地方，很难致命。 　　金磊说道：“有一起类似案件，两名学生在争执中用裁纸刀杀死对方。再有就是治安案件，斗殴中使用了裁纸刀。” 　　李飞说道：“也就是说真的是十年没有作案！” 　　我没有他们这么乐观，想的比较黑暗，没有尸体，不代表没有死人。处理尸体的方法有很多种，只要换一种模式，就不再引人注意了。 　　连环杀手之所以特殊，是因为他们有固定的行为模式，对手法、目标、或者某个环节有近乎于仪式的执着，轻易不会改变。 　　针对这些共同点进行研究，才可以进行心理侧写等技术手段。 　　轻易就改变作案手法，如果是真的，更像是报复杀人。 　　方叔叹口气说道：“恐怕卷宗就没有录入系统，在数据库中根本就查不到。领导们也不愿意提起这件案子。” 　　这一点我表示理解，警察和犯罪分子达成共识，感觉像是一个污点。 　　金磊抱怨道：“那还怎么查，连卷宗都没有。” 　　“我有！” 　　方叔拿出一把小钥匙，打开上锁的抽屉，把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从最下面拿出一个老式的牛皮纸档案袋。 　　一看就有些年头了，牛皮纸泛黄，磨损的厉害。大概是在没人的时候，经常研究得。 　　“这是我自己搜集的资料，比卷宗里的少不了多少，有一些还更详细，现在我把它交给你们了。” 　　武琳郑重的从方叔手中接过档案袋，说道：“放心，只要他敢再出来兴风作浪，我们一定会把他绳之以法。” 　　我也安慰方叔几句，这些年法医技术进步巨大，之前没有抓到他，是被他侥幸钻了技术上的空子，现在他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方叔说道：“最好在他动手前抓住他，他一旦作案，会死很多人。” 　　武琳说道：“今天没有事，我们就开始研究案子。” 　　方叔还有事要办，离开办公室之前，方叔说道：“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我说道：“您也是一组一员，大家出生入死这么多次，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方叔还是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我总觉的裁纸刀杀手的身份不简单。” 　　“您能说的具体一点吗？”武琳追问道。 　　方叔摇摇头，走出一组办公室。 　　他要去办手续，还要和熟人聊聊，估计要过很长时间才能回来。 　　武琳打开档案袋，把里面的东西倒在桌子上。 　　大部分是照片，还有稿纸写的案件经过，和报案人的口供。 　　照片有些发黄，武琳把照片收集起来，交到我手上。 　　我拿过照片一看，第一张就是一名被害者尸体，身上遍布刀口，标尺帖的到处是。死者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水浸透。 　　再往下又是另一具尸体，从周围的环境来看，还不是同一个案子的被害人。 　　我走到一边，把所有的照片平铺在办公桌上，重新排序了一遍，这样看起来才能发现其中一些细节。 　　看着第一具尸体的伤口特写，伤口最长不过5厘米，中间张开，就像是鱼儿张开嘴。看起来很吓人，实际上伤口并不是很深。 　　这种伤口只有非常锋利的刀子才能造成，符合裁纸刀的特征。 　　我把照片看完了，每具尸体上都有上百道伤口，把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割的支离破碎，非常像是古代一种叫做凌迟的酷刑。 　　“法医看出什么了？”李飞问道。 　　“凶手特别喜欢割人的感觉，并且了解人体解构，刀子避过了可以致命的部位，手腕和脖子上一道伤口都没有。” 　　武琳把看完的口供递给我，从字里行间就能看出来，每个凡发现尸体的目击者都很害怕。 　　现场到处都是血，鲜红的血液汇聚在一起。普通人看到，肯定会吓的够呛。 　　在这些资料中，并没有提到被袭击的警察，相关的资料方叔没搞到。 　　李飞看过卷宗，指着上面的时间说道：“这家伙作案完没有规律，有时候三天之内作案四起，有时候一个月没有作案，完没有规律可言。” 　　熊森看着照片分析道：“凶手可能练过匕首，用裁纸刀在人身上划出这么多伤口，某些刀口还是连贯的，凶手是个练家子。更有三男遇害，尸体相聚不过十几米。”他觉得自己都很难做到这一点。 　　综合所有资料，凶手很危险，很难对付。像这种可怕的家伙，很有可能还活着。 　　也就是说，有很大的概率我们要和他交手。裁纸刀杀手要重出江湖！ 　　“不行，我要去找波哥！”武琳坐不住了。 　　一旦凶手犯案，警方将更加被动。现在大部分记者都像狗仔，偶尔还是会有一两个特别敬业的，要是被他们挖出来过去的事…… 　　“这事波哥不行，恐怕还要找闫副局，我和你一起去。” 　　从那天两人的反应来看，他们都是知情人。 第676章 十年之约 　　方叔今天很开心，有伤感、有激动、有怀念、有欣慰，各种感觉交杂在一起，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当了一辈子刑警，干的尽是危险的工作，虽说受伤不少，但是能平安的干到退休，已经算是很幸运了。 　　想想那些同事，倒在血泊中，用自己的生命阻挡了罪恶。他就该好好的活下去，为他们活下去。 　　和几个老伙计摆摆手，方叔走出办公室，心中充满自豪。和他们不一样，方叔始终战斗在第一线。 　　想起早上盛大的仪式，几乎局的人都参加了，心里热乎乎的，就连领导退休，都不会有这么大的阵仗。想到这些，方叔就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值了。 　　唯一的遗憾就是那个可恶的家伙，没有能亲手把他绳之以法，会遗憾一辈子！ 　　还好有一组的同事，裁纸刀杀手真的敢重出江湖，一组的人一定会抓住他。 　　方叔自语道：“十年了，如果你还活着，也该成一个老头了。现在的年轻人可是很厉害。” 　　回到一组办公室门口，正要推门进去，听到他们正分析案情。 　　熊森说道：“你看这几刀，一气呵成，先一刀下来再一刀挑上去。凶手根据裁纸刀的特性，做出了改变。” 　　冷法医说道：“我发现一个共同点，所有死者脚踝上都有伤，凶手为了不让死者逃跑。” 　　武琳说道：“从行为模式上看，他并没有固定的模式，都是随机选择受害人，连上年纪的老人都有，这就是一个疯子。” 　　李飞分析道：“我在地图上标记了案发地点，从南郊到北城，从东区到西边山区，遍布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狩猎范围城，他一定有交通工具。” 　　“车吗？”金磊说道：“十年前有车，经济情况应该还不错。可惜没有监控，现在他要还敢出来得瑟，一定跑不掉。” 　　冷法医说道：“可是没有目击者提到有车，车可不小，凶手用什么办法隐藏起来？” 　　“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武琳说道：“不能等凶手做案我们再行动，这样就晚了。这些材料都是方叔的心血，大家好好研究研究，有时间再去走访一下被害人和目击者，给凶手一个震摄，让他不敢乱来。这事必须给方叔一个交待，让方叔能安心的退休。” 　　金磊说道：“我也看出来了，这个案子都快成方叔的心病了。” 　　武琳总结道：“十年了，凶手一直在等待这一刻，他迫不及待的要动手了，大家不能掉以轻心。” 　　方叔听的到这里，决定不进去了。会让他们分心，继续分析案情。 　　悄无声息的走到楼梯口，脱下警服，感觉身上轻松了许多。 　　走到大院门口，高老爷子说道：“你也到这一天了，进来坐坐吧。早上看到你们的仪式，想起了我退休的时候，有点感动。” 　　“以后我就和您一样喽！”方叔感慨道。 　　“休息休息挺好，调养好身体，没事的时候来找我下棋。”高老爷子感慨道：“整个警局就没有一个棋艺高的，让老头子好无聊。” 　　“那您等着，我明早就来找您切磋。我们大战三百回合！” 　　“好啊！一言为定！”高老爷子这些日子闲着发慌，总算是找到棋友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高老爷子问道：“你怎么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方叔想了想问道：“十年前有个案子，不知道您听说过吗？” 　　“什么案子？” 　　“用裁纸刀杀人的案子！” 　　高老爷子想了想说道：“听说过，怎么了？” 　　“算了，都是过去的事，不说了。”方叔叹口气，离开了门房。 　　快要到午饭时间，几个伙计约好一起的吃饭，方叔向约定的饭馆走去。 　　等回到家中，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老婆闻到一身的酒气，很生气的说道：“都一把年纪了，喝这么多的酒！你都退休的年纪了，和小年轻不一样，你不要命了！” 　　“今天开心，就这么一次了，以后不喝了。”方叔打了一个酒嗝。 　　“去洗洗吧，你都臭了！” 　　听着老婆的数落的，方叔去洗漱了。今天喝的是有点多，脚下都发虚。退休了，以后喝酒的机会都不多了。 　　刷完牙，洗了澡，换了干净的睡衣，回到卧室，老婆已经睡着了。 　　方叔轻轻的躺下，老婆的睡眠浅，有点神经衰弱，一点声音就睡不着。 　　今晚老婆子这么早就睡了，方叔有些话还想说，只有明天再说了。 　　老婆子跟着自己担惊受怕一辈子，也不容易。退休了，总算可以安心了。 　　退休也不见得是坏事，方叔想着这一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到半夜，方叔觉得口渴，睁开眼睛，正要起床去倒水。 　　一阵冷风吹过，方叔打了一个冷颤，窗户没关？ 　　这不可能啊，老婆子睡觉前肯定会关好窗子。 　　有人进来了！ 　　他伸手一摸，床头柜子上的放着一杯热水，还温着。 　　“谁？” 　　方叔低声喝道。身边的老婆子还在昏睡，不想吵醒她。 　　“是我！老伙计！” 　　黑暗中传来低沉的声音，咔的一声轻响，台灯亮了。 　　昏黄的灯光有些刺眼，等到适应后，方叔看到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台灯压的很低，只照到胸口往下的位置，看不到脸。 　　这人手中拿着一把裁纸刀，锋利的刀锋反射着寒光。这把刀表明了他的身份。 　　裁纸刀杀手！ 　　“你想要干什么？”方叔问道。 　　“十年了，想和你好好聊聊。你已经退休了，我们的约定结束了。” 　　没想到消息传的这么快！这说明一点，他之前的猜测没错，凶手就是警察。 　　方叔护在老婆身前，他清楚对面坐的是什么人，毫无人性的杀手。 　　“放心，我不会把你的怎么样，只是想和你好好聊聊。” 　　“和你有什么好聊的！”老婆子一点反应都没有，有点古怪。 　　“嘿嘿……“裁纸刀杀手冷笑着问道：“难道你就不想看看我是谁？给你一个机会，让你看看我的真面目！” 第677章 方叔脑溢血 　　今晚肯定不能善了，横竖是个死，当然要得像个爷们。 　　唯一愧疚的就是对不起老婆子，以凶手的性格，肯定不能放过她。 　　“怎么不说话？”裁纸刀杀手嘲讽道：“十年过去了，血性得都没了，英雄迟暮啊！” 　　“没什么不敢，你出现在我的卧室，我就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只是可怜了我的老妻，跟我担惊受怕一辈子……” 　　“你放心，我不会动你老婆。” 　　“当真？”方叔赶快问道。 　　“当真！”裁纸刀杀手的很认真的说道：“我说话，一言九鼎！” 　　方叔相信了，约定十年，他真的没有再作案，老妻的命保住了。 　　“你为什么要杀人？” 　　反正豁出去了，方叔要问个明白。 　　“不为什么？就像是老虎要吃野猪一样，弱肉强食，我只不过是遵循本性！” 　　“狗屁！”方叔唾骂道：“那是野兽，你是人，你有理智……” 　　话还没说完，方叔就意识到不对劲，说道：“你是M-L组织的人？” 　　裁纸刀杀手沉默了，半天没有说话。 　　“怎么，不敢承认？”方叔讥讽道。 　　“没什么不敢承认，只是在想怎么和你解释。” 　　“这有什么难的！”方叔很不屑。 　　“这么说吧，我确实不是M-L组织的人，但是还真跟这些人有些关系。”他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这个东西是我捣鼓出来的。” 　　M-L组织的创始人！ 　　方叔震惊了，竟然还掩藏着这么大的一个家伙。 　　裁纸刀杀手说道：“在我之前，这个组织已经有了雏形，只是一些人凑在一起。我遇到这群人，出了一点主意，这才有了M-L组织。之后我就没管了，组织越来越大，他们又折腾出了黑暗十二宫。” 　　“你到底是什么人？”方叔预感到他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你决定要看了吗？”一支手抓住了台灯，手上皮肤都是皱子，说明他的年纪很大了。 　　方叔不说话，瞪大眼睛，死死盯着裁纸刀杀手。 　　台灯一点一点上移，方叔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怎么……怎么……可……可能……为什么……为什么……” 　　方叔感觉到一阵热血上涌，脑袋嗡的一下就要爆炸了，眼前都是一片血红色。 　　“怎么，很意外？”裁纸刀脸上是得意的笑容。 　　“不……不……可能……” 　　冲击实在太大了，方叔有点接受不了。 　　“有什么不可能，我一直就在你们身边，这种游戏太有趣了！看到你现在精彩的表情，我很开心。” 　　“不……不……”方叔重复了几遍，感觉到头痛欲裂，本来就喝了酒，脑袋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靠，这也太脆弱了。”裁纸刀杀手发现方叔的状态不太对劲。 　　他叹口气说道：“这样挺好，省的挨刀子。” 　　裁纸刀杀手收起刀子，很悠闲的从窗子钻出去，身影消失在夜色当中。 　　翌日清晨，方叔的老婆从昏睡中清醒过来，这一觉睡的太沉得了，好多年没睡的这么好了。 　　看来老头子一退休，精神也放松了。伸手一摸，老头子被窝是凉的。 　　客厅的窗户开着，早上风有些凉。 　　“老方，这么早就开窗户，潮气都进家了。” 　　叫了一声也没人答应，翻身一看，老方倒在床边。 　　“老方，你怎么了？” 　　………… 　　又是新的一天，还是没有案子，看了一晚上的资料，双眼酸痛。 　　难怪这个裁纸刀杀手让警察没办法，这家伙还真是很厉害。 　　最快一次动手，时间只不过是十分钟，等附近的警察赶到，凶手已经没了影踪。 　　这就足够说明问题，凶手是随机选择目标，对周围的地形也不熟悉。行动之后，能在短时间内做出判断，用最快的办法消失，说明凶手训练有速。 　　我又把被害人分析了一遍，除了一位死者上年纪，剩下的都是壮年，又以男人居多。 　　凶手不屑于对弱者下手，但是他并没有放过这些人。凶手很凶残，没有底线。 　　从行为模式上看，凶手是一头独狼，冷血凶残，把人命当儿戏。 　　起初他是在享受杀戮的乐趣，警察展开行动后，他的杀戮完是针对警方的行动，他把杀人当作乐趣。 　　我知道凶手为什么能忍十年不杀人了，这也是一种游戏方式，他在享受游戏的乐趣。 　　如果我分析的正确，凶手一定会杀人，只要他还活着，游戏已经重新开始了。 　　我比平时走的早一点，就是为了早点把分析的结果告诉武琳，最多两天，凶手可能就要动手。 　　在警局大院，我遇到武琳。 　　“我有话对你说！”我和武琳异口同声的说道。 　　武琳笑了，默契程度这么高。 　　“你先说！女士优先！”我说道。 　　武琳说道：“昨晚我分析资料，凶手近期要作案！” 　　我惊了，竟然和我的想的一样。 　　“你也想到了？”武琳从我的表情看出来了。 　　我说道：“我还做出分析，找出了最可能动手的地点，如果他当作游戏，最可能选择动手的地点，就是他第一次作案的地方，时间也会选择一样，有可能被害人都非常相似。” 　　武琳点点头，说道：“最好找方叔聊一聊，他知道很多细节。” 　　铃…… 　　武琳手机响了，方叔的号码。 　　“正想找你……” 　　话还没说完，武琳脸色和语气一变。 　　“您别着急，慢慢说！”武琳安慰道。 　　听了十几秒钟，武琳说道：“我们马上就到，您先打120。” 　　武琳装好手机，打开车门喊道：“上车，方叔病倒了。” 　　我立刻跳上车，问道：“什么情况？” 　　“刚才是方嫂的电话，她一觉醒来，发现方叔倒在床边，可能是脑溢血，慌乱之中把电话打给我了。” 　　脑溢血可不是小问题，很危险。 　　武琳开车，火速赶往方叔家，我们到的时候，救护车已经到了。 　　我们冲进家里，帮着医生把方叔抬在救护车上。 　　方嫂简单的把事发经过讲了一遍，就跟着急救人员下楼了。 第678章 不再凶残的杀手 　　方婶一走，武琳低声说道：“有点不太对劲！” 　　我也看出来了，方叔到底的位置有问题。 　　方叔喝了酒，夜里可能会口渴，他下床之后，感觉到眩晕，应该倒向门口。而方叔倒向的位置却是沙发，那个方向什么都没有，连水壶都没有。 　　只有一种可能，当时沙发上有人！ 　　我走到沙发前仔细观察，沙发上的垫子明显整理过，一个褶皱都没有，方叔出事，方婶可没有心情再整理。 　　有人在这里坐过，还和方叔聊过。 　　“我知道怎么进的。”武琳走到窗户边，看到撬动的痕迹。 　　她的言语中已经有了怒气，方叔才退休，当晚就出事，凶徒的胆子也太大了。 　　我走到窗口一看，方叔家的窗户是老式的铝合金，撬动就会留下非常明显的痕迹。 　　武琳打开窗户，向楼下看去。 　　方叔住的不高，但是徒手爬上三楼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武琳也没发现攀爬的痕迹，闯入者都处理掉了，基本上就看不出来。 　　“你觉得是什么人？”我问道。 　　武琳说道：“方叔之前干过卧底，这事得罪人，虽然主犯都抓住了，总会有漏网之鱼。方叔是警察，不好下手，方叔退休了……” 　　这是一种可能，但是不符合现场，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怎么可能没打起来。 　　我说道：“方叔刚和我们说过裁纸刀杀手的案子，然后就发生了这事。” 　　“有道理！”武琳表示赞同。 　　“只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方叔只有在情绪特别激动的情况下，才可能脑溢血。你说方叔看到了什么？” 　　武琳说道：“这么近的距离，虽然不是面对面，但也能看个大概。” 　　方叔肯定是知道裁纸刀杀手的身份，惊怒之下，脑溢血发作，昏倒在地。 　　一个问题摆在面前，凶手到底是谁，方叔看到他能气成这样。 　　裁纸刀杀手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方叔早上退休，杀手晚上找上门，退休的消息传的不会太快，所谓的江湖人还不知道消息，也就排除了武琳之前说的可能。 　　“不行，我要去找方婶问个清楚。”一想到裁纸刀凶手就潜伏在方叔周围，有可能还和警局有关系，想到这里，她就坐不住了。 　　等我们追下楼，救护车已经走了，我们跟着车赶往医院。 　　铃…… 　　武琳手机响了，李飞打来电话，我拿起手机接了电话。 　　“组长，什么情况？都过了上班的点，你和小法医都没来……” 　　“是我！” 　　“呃……波哥说要给我们安排一个新人，让组长来看材料。” 　　我直接打断他的话，说道：“方叔出事了，在医院。” 　　“哪家医院？” 　　我把地址告诉李飞，让他拿这我的工具箱，就挂了电话。 　　武琳抱怨道：“方叔才退休，就安排新人，速度也太快了。” 　　波哥也是一番好意，少了一个人，当然要补充新人，现在一组人手严重不够。 　　我们赶到医院，方叔已经进了急救室，方婶在门口坐立不安。 　　武琳安慰道：“您不要着急，方叔一定会没事的。” 　　方婶抓着武琳，有了依靠，情绪稍稍稳定了一点。 　　我问道：“医生怎么说？” 　　“拍了CT，脑子里有一块淤血压迫神经，医生说要观察两天再说。”方婶说着就快要哭出来了。 　　这种情况没办法询问，武琳只好先安慰她。 　　用了半个小时，方婶的情绪总算稳定下来。 　　武琳说道：“方叔病的太突然了，您发现有不对的地方吗？” 　　方婶说道：“都一把年纪了，还喝了这么多久，这么大的人了，一点数都没有，要是出了事，让我怎么活！” 　　实在没办法打断她，只有停她絮叨完。 　　武琳才说道：“我们在您家看了一下，发现昨晚有人闯入您家，肯定和方叔出事有关。” 　　“还有这事？”方婶瞪大眼睛。 　　我说道：“您好好想想，昨晚有什么异常？” 　　“我早上起来，看见窗户开着，还以为是老头子打开的窗户。是什么人要害我家老头子？”方婶问道。 　　“现在正在调查中，您好好想想，还有什么？”武琳问道。 　　方婶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睡的特别沉，一觉睡的天亮，好长时间没有这么好的睡眠了。” 　　武琳说道：“能把您的家门钥匙给我吗？我想回去看看！” 　　“给你！”方婶没有任何迟疑，就把钥匙给了我。 　　急救室门打开，医生出来，方婶拉着医生问道：“我家老头子怎么样？” 　　“现在状态稳定下来，你先去交住院费吧。”医生说的很客观。 　　“哦，交钱！”方婶这才发现走的太急了，钱包都没拿。 　　“您在这看着方叔，我去教住院费。”武琳直接交了三万，暂时够了。 　　李飞等人赶过来，看到昏迷不醒的方叔，找到我和武琳，想要问清楚发生了什么。 　　“路上说！”武琳急切的想要回到现场。 　　在路上我把大概情况讲了一遍，众人都很气愤。 　　“真是胆大包天，竟然赶对方叔下手！”熊森气愤的说道。 　　李飞咬牙切齿的说道：“肯定是故意的，这家伙是在报复。他知道方叔见面会是什么结果。” 　　理论上是可行的，方叔年纪大了，脑部血管变薄了，又喝了酒，在强烈谨慎刺激下，很有可能会引发脑溢血。 　　我说道：“这些都不重要，现在要做的是把凶手找出来，方叔肯定不想看到再有人死于裁纸刀杀手。”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凶手随时都有可能作案，可能性最大是在晚上。 　　也就是说，我们只有一个白天的时间。 　　到了方叔家楼下，众人自动分配任务。 　　我勘察现场，熊森寻找外面的痕迹，李飞去走访周围的邻居，金磊查看周围的监控视频。 　　仔细搜索了一遍，在墙角找到一小块碎片，我拿起一闻，有一种怪味。 　　果然没猜错，是一种麻醉剂。凶手一开始就没有伤害方嫂的打算。 　　奇怪，凶残的凶手转性了？ 第679章 谈判信 　　虽然还没确定具体是什么药物，但是直觉告诉我，不是好东西。 　　“有什么问题？”武琳问道。 　　“你闻闻，这是什么味？”我把碎片递给武琳。 　　武琳拿在鼻子前闻了闻，惊讶的和我说道：“好熟悉的味道！” 　　我提示道：“老谢配置的……” 　　话还没说完，武琳大叫道：“是这个味道！还和老谢扯上关系了！”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老谢配置的药物有一部分很重要的成分来自国外被盗的实验室，还处于试验阶段，独处一家。 　　裁纸刀杀手和老谢有关系，也就是说这家伙是M-L组织的人。 　　十年前就开始活动，这家伙很有可能是组织的元老！ 　　没想到峰回路转，又和老对手交手了。 　　虽然还没经过检测，我有九成的把握，药物就算不来自老谢，也和M-L组织有关系。 　　咚咚咚！ 　　我听到敲玻璃的声音，抬头一看，熊森站在窗台上，双手抓着窗沿，脚尖踩在一小块凸起上。 　　武琳打开窗户，问道：“你这是干嘛，危险！” 　　熊森说道：“我反复研究了嫌疑人攀爬的痕迹，他就像我这样爬上来的，没有借用任何工具。” 　　“明白了，你下去吧。” 　　熊森的头上都是汗珠，像壁虎一样挂在这里，非常消耗体力。 　　武琳转身对我说道：“凶手这是在示威，用这种方法告诉我们，他不老，还能杀人！” 　　我只有加快搜索的速度，必须要和凶手争分夺秒，我找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凶手在从窗子进来之后，等方叔倒了之后，他处理完现场，从大门出去了。 　　他完能做一点痕迹都不留，但是他没处理。像是故意留下线索让我们追查。 　　李飞转了一圈，回来说道：“没有线索，这附近住的都是老邻居，有一部分是退休的警察，警惕性很高，但是没有发现。” 　　金磊也回来了，什么话都没说，无奈的摇摇头。 　　武琳的脸色很难看，我们要面对的凶手像鬼魅一般，来无影去无踪。 　　熊森气愤的说道：“凶手都欺负到我们头上，还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回警局说！”武琳觉得大家都要冷静一下，才能认真的分析案情。 　　我收拾好工具，最后一个出门，拎着工具箱走到门口，关门的时候，我看到一口痰，就在门口周围。 　　痰都快干了，说明有一段时间了。 　　按照时间算，差不多就是半夜的时间。很有可能是嫌疑人留下的。 　　我放下工具箱，拿出小铲子和试管，把检材提取了，回到警局进行检验。 　　武琳饶了一段路，回到医院，把钥匙还给方婶。 　　方叔的儿女都来了，一大家人站在走廊里，都是很难过的表情。 　　武琳不喜欢这种气氛，拉着我走了。 　　回到警局，看到高老爷子一个人坐在门房下象棋，一副很郁闷的表情。 　　“您这是怎么了？”武琳问道。 　　“和小方约好了下棋，等了一早上，他都没来。”高老爷子的语气中透着失望。 　　武琳解释道：“您错怪方叔了，他病了，住院了！” 　　高老爷子吃了一惊，说道：“昨天我看还好好的。” 　　“突发疾病！”我说道。 　　“严重吗？”高老爷子很关切的问道。 　　“挺严重的！”武琳说道。 　　“哎！”高老爷子叹了一口气，人到老年，夕阳西下，正在逐渐走向死亡。 　　看着身边的人死去，只留下一点回忆，对生命的多了一种深沉的感悟。 　　武琳还想安慰几句，高老爷子说道：“行了，你们忙去吧。” 　　我向前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高老爷子孤单的身影，有些落寞。 　　回到一组办公室，武琳拉着我去找波哥。 　　“进来！” 　　波哥的心情不错。 　　看到我和武琳，波哥说道：“正要找你们，局里马上分配一批警校毕业生，其中有很优秀的，优先让你们选。” 　　“我有案情向你汇报！”武琳很大声的说道：“我要求调查的裁纸刀杀人案。” 　　“你说什么？”波哥脸色大变。 　　“我申请调查裁纸刀杀人案！根据我们判断，凶手很快会再次作案！” 　　“胡闹！”波哥呵斥道：“你们知道着意味着什么吗？” 　　我说道：“知道，方叔都和我们说清楚了。这个案子我查定了。” 　　还是第一次在波哥面前表现的这么强硬。 　　波哥就快要拍桌子了，我赶快说道：“我们也是有原因的！” 　　“到底什么情况，快说！”波哥就快要爆炸了。 　　“方叔脑溢血，住进了医院，根据我们调查，嫌疑人从窗户爬进方叔家，刺激方叔发病。嫌疑人很有可能是裁纸刀杀手！” 　　波哥楞了一下，问道：“真的？” 　　我说道：“我们知道事关重大，凶手已经开始活动，很快就会作案！” 　　波哥知道意味着什么，等到案发，形势将更加被动。 　　“准了！”波哥说道：“需要什么，和我说。” 　　武琳就说了两个字，“卷宗！” 　　“没问题，你们先回去，我拿到卷宗给你们送过去。”波哥特别强调道：“这个案子很特殊，要谨慎处理。” 　　“明白！”目的达到了，武琳回答的很干脆。 　　出了办公室，我立刻回到法医室，从检材中提取唾液，准备进行DNA检测。 　　结果出来了，我进数据库进行比对，查无此人。 　　没有明确嫌疑人做对比，一点作用都没有。只有找到嫌疑人，才能算是证据。 　　凶手的年龄不小了，这口痰说明他的肺部可能有问题。 　　又多了一条线索，虽然目前来看，作用不大。 　　铃…… 　　武琳打来电话，波哥把卷宗拿到了一组办公室。 　　我赶过去，波哥硬走了，武琳正在研究卷宗。 　　方叔自己准备的材料只是卷宗的一部分，多了很多新的内容。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凶手写给警察的谈判信。 　　“只要你们停止调查，我将停止杀人。只要你们还是警察，我就不再作案！” 　　信里就这么一行字，看这个意思，当年专案组调查方向是对的，就要查出凶手了。 第680章 作案地点 　　在我们看来，只要再坚持一下，凶手就要落网了。 　　熊森说道：“太不应该了，怎么会在这时候放弃。” 　　金磊说道：“这就和放虎归山一样，一旦放了，再想抓住就难了。” 　　我们都能看出来，当时专案组的人和凶手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一定比我们更了解凶手，判断更准确。 　　从方叔整理档案的行为来看，心里很不甘心，过了这么多年都没放下，一直压在心里。 　　武琳想了想说道：“也许当时情况比较特殊，压力比较大，毕竟死了那么多人，其中还有警察。” 　　我问道：“卷宗里关于警察被袭击的内容呢？” 　　“在这！”李飞的把他手上的卷宗递给我。 　　足足有三十多页，非常的详细，现场照片都非常多。 　　死者一共两人，一前一后。前面死在驾驶位上，后面的死者在座椅中间的位置。 　　鲜血喷溅的到处都是，车上都是血。 　　我把照片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前面的死者根本就没有抵抗，身上只有刀伤。 　　后排的死者经过激烈抵抗，身上除了刀伤还有擦伤。 　　可以看出来凶手再袭击了坐在前排的警察，然后再攻击后排的被害人，因为后排的人有所察觉，没能轻易得手。 　　在狭小的空间内动手，对刀法要求更高。从现场照片看，伤口和其他被害人差别不大。 　　武琳看过照片，说道：“血喷溅成这样，凶手身上一定也是血，就没有目击者？” 　　李飞拿着笔录说道：“案发时间是凌晨两点，十年前已经有夜生活了，但是这个时间基本上没人在外面活动。案发的地点又比较偏僻，自然没有目击者。” 　　熊森说道：“我有一种感觉，凶手似乎知道蹲守的警察在什么地方。” 　　我也有类似的感觉，凶手能靠近警车没有引起被害人警惕，这一点很耐人寻味。 　　“凶手不会是……”话没说完，李飞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就没再往下说了。 　　办公室里瞬间沉默下来，大家都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说道：“想要破这个案子，必须要面对这个问题，没办法回避。” 　　“法医说的对！”武琳说道：“要查就一查到底，金磊把十年前的警察的老档案查一遍，着重调查刑警。” 　　熊森补充道：“特别是受过军事训练，退伍的人。” 　　“没问题！”金磊开始筛查。 　　我们继续查看档案，裁纸刀杀手要宣告回归，第一步是找到方叔，第二步是用自己的方式宣布回归。 　　市这么大，虽然监控很完善，但是随机作案无法预防。 　　我提出他要作案，一定会选择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地点。 　　把卷宗看了一遍，这样的地点可能有两个。 　　一个是他第一次作案的地点，第一次的见血，对凶手精神刺激很大，记忆也很深刻。 　　另一个就是最得意的一次作案，袭击警察的地方可能性很大。 　　波哥要求要低调处理，能动用的人只有我们这么多，不可能在所有地方蹲守。 　　武琳想了想说道：“我们去现场看一下，实在不行，我再找领导。” 　　李飞小声说道：“其实可以用演习的方式，让警察在案发地点，凶手就不敢动手了。” 　　“你想的太简单了！”熊森说道：“十年前凶手就敢杀警察，要是这一次还对警察下手呢？” 　　“呃……”这一点李飞没有考虑到。 　　十年了，凶手体能肯定会退化，但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袭，成功率极高。 　　“分成两组查看，效率还高一点。”我提议道。 　　“稍等！”金磊发了一张地图到我们手机上，所有的案发地点都标注出来，只要按照地图去找就行。 　　十年的时间，城市发生了不少的变化，有一些小巷都消失了，案发地点都被夷为平地。但是剩下的地方依旧不少。 　　看着地图上的红点就让人心寒，每一个点代表了一条消逝的生命，有的点还不止一个。 　　这种情况也没心情吃饭了，武琳拿了两个面包，就上车了。 　　一刻钟后，我们的赶到第一个案发地点，以前是一条小路，现在变成了主要交通干道，一天二十四小时车流不息。 　　两边路口都有高清探头，就算到了夜里，路灯也会把这里照的像是白昼一样，凶手不太可能选择这里作案。 　　我把情况记录下来，武琳火速赶往下一个地点。 　　到中午十二点，我们只完成了一半，肚子饿的咕咕叫，干啃了一个面包，总算是不饿了。 　　武琳看着地图，下一个地方就是当年警察遇到袭击的地方。 　　十年前只是一个非常偏僻的路口，现在周围是一个很大的小区，非常的繁华，有一种沧海桑田的感觉。 　　“你觉得他会在这里作案？”武琳问道。 　　“不好说！”具体的地点我们找不到，凶手靠着感觉，或许能找到。 　　我环顾一周，白天小区里人不多，找了一个保安问了一小，小区基本住满了。 　　武琳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如果在这里作案，凶手能立刻造成恐慌的效果。从这一点分析，可能性很大。 　　关键是小区太大了，地铁都有一站，一组的人受不过来。 　　“先去下一个地方再说。”武琳拉着我又上车了。 　　我给李飞打了一个电话，他搜查了裁纸刀杀手第一次作案的地方。 　　真是太巧了，两个地点保留了下来。对我们非常不利。 　　要么靠运气，要么分析出凶手的习惯，找出可能的地点。 　　看起来后者更靠谱一点。 　　等两队人汇合在一起，已经是下午三点，只剩下半天的时间。 　　金磊的人事档案搜索完毕，符合条件有二十多人，减去已经牺牲的，受伤残疾的，还有病逝的，剩下有七个。 　　他冒充文员核实了，这七人都没有作案时间。 　　金磊还转达了一个消息，闫副局要见我们。肯定是知道了我们再查旧案。 　　我问道：“闫副局要找我们说什么？” 　　“我又不是领导，我怎么知道。”金磊无奈的说道。 第681章 幸存者 　　闫副局主管刑侦工作，每天都很忙，这时候要见我们，肯定不是小事。 　　李飞抱怨道：“这不是耽误时间么，本来就不够。” 　　“马上出发！”武琳想要获得更多的资源，就需要过闫副局这一关。 　　从波哥到闫副局，领导们对这个案子异常关注。 　　我们回到警局，直奔局长办公室。 　　咚咚咚…… 　　武琳先侧身把耳朵放在门听了一下，房间里的一点声音都没有，这才敲门。 　　“请进！” 　　推开门，我们依次走进去，闫副局正在看文件。 　　听到脚步声，放下文件，抬头看着我们。 　　“你们来了。”闫副局的语气很平淡，看样子问题不大。 　　“您找我们来有事？”武琳直接问道。 　　“你们先坐！”闫副局推了一下眼镜，问道：“听你们队长说你们要调查过去的案子？” 　　闫副局连案子的名字都不愿意提起，弄不清楚是什么用意。 　　“裁纸刀杀手！”我大声说出案子的代号。 　　“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闫副局感慨道：“当时我还是下面的一个小所长，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我和武琳对视一眼，心里没底。 　　“当时我很想的加入专案组，可惜没要我，我一直关注案子的侦破，死了这么多人，还有同事，案子竟然拖到现在，这是警察的耻辱！” 　　闫副局越说越激动，握紧拳头，砸了一下桌子。 　　从这个形势看，闫副局是支持我们调查的。 　　“很多人不愿意提起这个案子，我早就想重启的调查，但是阻力很大。当时做决定的一些人，不想再看到这个案子。” 　　闫副局没有明说，暗示的很明显了。 　　当时有能力做决策的人，十年过去了，如果还在警局，肯定比闫副局官大。就算退休了，还有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影响力还在。 　　我明白波哥早上的反应为什么那么古怪了，他清楚这中间水有多深！ 　　武琳点点头说道：“明白了，我们尽量低调的处理。” 　　闫副局说道：“叫你们来不是给你们压力，而是给你们支持。既然已经开始调查，我替你们顶住压力。有什么需要，也可以和我说。” 　　“我需要人手！”武琳说道：“凶手很有可能再次作案，我们判断地点有可能在他曾经作案的地方，可一组这么点人，守不过来。” 　　“是个问题！”闫副局问道：“你觉得大概要多少人？” 　　武琳伸出一根手指，小声说道：“至少三位数，还是训练有素的刑警。” 　　闫副局有些为难，一下调动这么多人，他能做到。要求都是刑警，就有点困难了。 　　外人可能不知道，他最清楚了，城市每天都有刑事案发生，刑警都很忙，一下抽调这么多的人…… 　　我建议道：“可以用演习的为借口调动一批人。” 　　“主意不错，我再考虑一下。你们还需要什么帮助？”闫副局没有立刻答应。 　　“暂时没了。”武琳说道：“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等等！”闫副局说道：“你就是这么心急，我这里有一条很重要的线索，你不想听。” 　　“您说！”武琳立刻停下脚步。我有点好奇，卷宗看了无数遍，没发现有线索。 　　闫副局轻声说道：“实际上有一名幸存者！” 　　“有人活下来了？”武琳惊讶的张大嘴，问道：“为什么卷宗里面没有写。” 　　“我也是事后才知道，大概是为了保护幸存者，知道的人并不多！” 　　闫副局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地址和姓名，没有手机等联系方式。 　　‘丽水疗养院，张东来！’ 　　“这地方在哪？”我从没听过这个名字。 　　“有点远，具体在哪我也不知道。”闫副局说道。 　　“谢谢领导！”武琳拦着我跑出办公室。 　　我用手机搜了一下，距离的警局65公里，开车要一个小时，有点远。往返要两个小时。 　　现在就出发，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也得是傍晚了。 　　武琳开着导航就上路了，我又翻了一遍卷宗，并没有提到叫张东来的人。 　　让金磊从户籍档案中寻找的同名的人，搜到了几个，都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武琳分析道：“张东来可能是一个化名，真名肯定查不到。” 　　“我觉得有点奇怪，幸存者肯定是目击者，这是第一手资料，还抓不到凶手？”我说道。 　　“猜测没用，其中可能有隐情，见到人就知道了。” 　　武琳开出了城区，越走越偏僻，路上的车少了很多。 　　窗外的风景很漂亮，可惜我没时间欣赏，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拿这卷宗，继续分析案情。 　　黑夜即将降临，我们却一点头绪也没有。就算顺利见到张东来，也只能多了解一些凶手的信息，对他即将展开的行动，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武琳说道：“闫副局竟然回支持我们行动，让我有点意外。” 　　又和我不谋而合，走进办公室前，我做好了挨训的准备。 　　不确定闫副局能提供多大的支持，多一点人，晚上就多一分把握。 　　能做到副局长，上下都有人脉。 　　“前面就到了！”武琳说道。 　　“这么快！”我毫无感觉，一小时就过去了。 　　抬头一看，在绿树和竹子的包围下，有一片山庄。建筑还是七十年代的风格，简朴而幽静。 　　“挺适合度假休息。”武琳评价道。 　　疗养院并不对外开放，武琳出示了警官证，才简单了负责人。 　　“不知有什么可以帮助二位的？”负责人很客气。 　　“你们这是不是有个叫张东来的人。”我问道。 　　“有！是我们这的老客人了，在我来之前，他就住在这里了！” 　　武琳问道：“我们能见见他吗？” 　　“张东来先生的情况比较特殊，我需要去问一下他。” 　　“你就说我们是警察，为了十年前的事情而来。” 　　“我会如实转达。”负责人走了。 　　等了二十多分钟，负责人回来了，说道：“张先生的情绪很激动，还是同意见你们，地方我给你们安排好了，请跟我来！” 第682章 未亡者口供 　　负责人把我们带到二楼的一个小会客室，还要等一会儿。 　　会客室有一个小阳台，正对着一大片竹林，微风吹过，能听到竹子发出沙沙的声音。 　　这环境真不错，等我老了，这地方要是还开着，我就到这地方养老。 　　武琳的表情有点不太自然，以前不管见什么人，事先多少会知道点对方的信息，可我们对张东来一无所知。 　　五分钟后，走廊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只能听到一声，然后是拖动的声音。 　　这脚步声有点独特，由远及近，到了门口，张东来到了。 　　我抬头一看，一个中年人，头发斑白，一瘸一拐的走进来。脸上还带着一副口罩，什么话都没说，坐到了我们对面。 　　从他走路的姿势，就能证明他是裁纸刀杀手的幸存者，跳断脚筋，是这个杀手的特点。 　　“我还以为你们再也不来看我了。”张东来一双眼睛在我和武琳身上打转。 　　这会儿天气还很热，他穿着长衣长裤，漏出的肌肤上有很长一道刀疤。 　　“您是十年前那件案子的唯一幸存者？”武琳问道。 　　“是！有什么指教？”张东来的话中带着怒气，似乎对警察有成见。 　　我问道：“能和我们说说具体的情况吗？你是怎么遇到裁纸刀杀手的。” 　　张东来身体颤抖起来，情绪非常激动，深吸一口气，质问道：“二位这么年轻，怎么问起这事了？” 　　武琳说道：“我们要重新调查这个案子，想把凶手绳之以法。” 　　“真的？”张东来一下坐起来，伸手抓住我的手，力量非常大。 　　“当然是真的！”我很认真的说道。 　　张东来这才慢慢的松开手，说道：“十年了，我以为没希望了，心都快死了，没想到还能等到这一天。” 　　难怪这么大的怨气，身体上的伤残，再加上精神上的打击，只要不抓到凶手，他一天都不得安宁。 　　从他种种反应来看，他还不是一个人遇袭，有一个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人和他在一起。 　　武琳说道：“你能不能给我们讲讲案发经过。” 　　张东来想了想说道：“那是杀人案传出来一个多月了，人们都说有个疯子在胡乱杀人，死了好几个，大家都非常害怕。过了一个多月，再也没出事，人们都说疯子可能是被警察抓了。我这才敢约女朋友一起出来看电影，电影散场九点半，我把女朋友送到楼下，没想到……没想到……” 　　他的情绪很激动，胸膛剧烈的起伏，说不下去了，只好等他平静下来的再说。 　　过了一刻钟，张东来才稳定下来，说道：“一个人形突然从黑暗中冲出来，我还没反映过来，就被砍了很多刀。女朋友要叫人，声音还没喊出来，也挨了一刀。凶手下手太快了！” 　　两人几乎没有反抗，凶手就制服了他们，然后一刀一刀的割着。张东来只能看着女朋友倒在血泊中，身体抽搐几下，然后就不动了。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武琳问道。 　　“你们想知道？”张东来站起来，脱掉了上衣。 　　身上都是刀疤，密密麻麻的数不清有多少刀，特别长的刀口经过缝合，就像是一只丑陋的蜈蚣。 　　这些伤疤很恐怖，虽然不致命，但是伤口一起流血，也足以致死。 　　张东来低沉的说道：“我能活下来，和我身上穿的牛仔服有关。那件血衣我还留着。” 　　按照他的说法，毕竟是小区门口，时间又不是很晚，凶手行凶之后，迅速离开现场。他又被发现的及时，这才保住一条小命。 　　“你有没有看到凶手的长相，或者面部特征？”我问道。 　　张东来很痛苦的说道：“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什么都没看到。现在回想起来，他似乎带了一个面具，上面都是血，被血染成了红色。我的血，我女朋友的血。他就像魔鬼一样，把我女朋友当成正在屠宰的牲畜，一刀又一刀的割着……” 　　话还没说完，张东来就崩溃了，脸上都是泪水，口罩都湿了。 　　张东来摘下口罩，漏出一张特别恐怖的脸。竟然连脸上都有刀疤，其中最恐怖的一道，从嘴角一直延伸到耳朵前。 　　尽管已经缝合了，还是很可怕。 　　我和武琳对视一眼，他太在意这件事了，每天都想这件事，想的太用力了，加入了一些想象的东西，现实和想象结合在一起，他已经分不开了。 　　到底有没有面具，他自己都分不清楚。 　　武琳问道：“那身高呢，大概多高？” 　　“一米七五到一米八零之间。”张东来给了我一个非常准确的数值。 　　我说道：“这么准确，怎么得出来的？” 　　张东来用手比划着说道：“他和我身高差不多，一对比就知道了。” 　　这个数据很准确，我记录下来。 　　武琳问道：“还有什么，能帮助我们找到凶手？” 　　张东来有些狐疑的看着我们，半晌才说道：“我可以信任你们吗？” 　　“当然！”武琳说道：“如果我们不值得信任，就不会找到你。” 　　张东来想了想说道：“我不够强大，我保护不了她。但是我和凶手交手的时候，我摸到了他腰间有一个硬物，是枪！” 　　“你确定？”武琳的声调高了三分。 　　十年前有枪，又戴在腰间，身份不言而喻。 　　“我非常确定，可以用我的命做担保。”张东来吼出这句话。 　　我问道：“这话你还和谁说过？” 　　“和一名问话的刑警说过，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被莫名其妙的保护起来，还换了一个身份，我并不叫张东来。” 　　“你不要说了！”我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假名也是一种保护，说出来可能会牵扯到他的亲人。 　　武琳问道：“录口供的刑警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但是我听到有人喊他波哥！” 　　“你确定是波哥，没听错？”我大声问道。 　　“错不了，我每天都在琢磨这些事，就是波哥。怎么了？”张东来觉得我们反映有些过度。 　　我说道：“波哥现在是我们的队长！” 第683章 内讧 　　我特别留意张东来的反应，提到波哥，这个曾经帮助过他的人，没有一丝感激，反而有些的愤怒。 　　“你好像对波哥有意见？”我试探着问道。 　　张东来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才混到刑警队长，我是替他感到不值。” 　　他的话有点道理，波哥破案能力强，破了无数大案，在局都能数的着，结果到现在还是刑警队长。十年前有些比他警衔还低的人，现在成了领导。 　　武琳问道：“你是说有人在打压他？” 　　“你觉得呢？”张东来反问道。 　　这是我们警局内部的事情，就算有想法，也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讨论。 　　武琳问道：“你和波哥是不是有某种约定？” 　　张东来奇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你就别管了。”武琳努力营造出是波哥心腹的样子。 　　张东来悲愤的说道：“十年了，我都快忘了约定了。他叫我保守秘密，保证人生安，一定会破案，把凶手绳之以法！” 　　看来他并不知道警察和罪犯达成了某种共识，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崩溃。 　　等了个十年没结果，差不多也心灰意冷了。 　　武琳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们或者波哥说么，可以帮你转达。” 　　“没有了！”张东来说道：“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打扰你了！”武琳说道：“等我的好消息吧，我们一定会抓到凶手。” 　　“但愿如此！”张东来艰难的站起来，谢绝了我们的扶持，一步一步的挪出走廊。 　　一切都和我预计的一样，并没有太大的收获，反而心情更加的沉重。 　　唯一的收获就知道波哥和案子有关系，要不是闫副局提供这条线索，我们很难发现波哥和案子有关。 　　回去的路上，天就快要黑了。 　　武琳皱着眉头说道：“我怎么觉得这个案子有点诡异？” 　　我也有类似的感觉，裁纸刀杀手确实有点本事，不太容易对付。但是也不至于拖这么久没有解决，似乎有一股力量再阻止案子调查下去。 　　十年前M-L组织已经存在，但是力量还这么强大，不可能有能力干扰到警方办案。 　　这股阻力可能来自内部，我和武琳心照不宣的没有说出来。 　　铃……铃…… 　　我和武琳的手机同时响起，拿出来一看，是李飞和熊森打过来的。 　　两人同时打来，肯定是出事了。 　　我接起两个电话，打开免提。 　　“你们在哪？”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我们正在回警局的路上，怎么了？”我问道。 　　李飞说道：“惹麻烦了，波哥暴走了？” 　　熊森说道：“波哥听金磊说你们去找张东来，波哥大发脾气，太吓人了，让你们回来就去见他！” 　　武琳问道：“波哥还说什么了吗？” 　　“就是一通大骂，骂的好像也不是你们，我感觉要出大事了！”李飞说道。 　　“我们知道了！”武琳让我挂了电话。 　　我收好手机，武琳问道：“波哥这是什么情况？他不想我们调查张东来？” 　　“或许波哥觉得对不起张东来，或者怕我们掀起一段隐秘，才大发雷霆。”我分析道。 　　当然了，还有其他可能，我们暂时想不到。 　　“回去就知道了！”武琳踩下油门，警车像是离弦的箭，飞了出去。 　　我们心事重重，没人说话。 　　我研究卷宗，试图找到一个裁纸刀杀手出现可能性最高的地方。 　　在没有新的线索之前，一切都是徒劳。 　　忽然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我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裁纸刀杀手十年没有杀人，我们关注点都在他没做案上，从没想过他十年的时间都干什么了？ 　　十年的时间，可以做很多事情，一个人一辈子才有几个十年？ 　　特别是裁纸刀杀手，他的身份比较特殊，可以动用警察系统的资源，能干很多事情。 　　我猛的打了一个冷颤，隐约觉得我找到一个困扰我很久的问题答案。 　　犯罪基因又不像是面部特征，看一眼就能看出来。 　　想要找到犯罪基因的人，要么等他犯案，要么通过基因检测。裁纸刀杀手肯定有办法在警察之前找到这些人。 　　我瞬间明白了裁纸刀杀手对M-L组织来说的重要作用，十年的时间，他一直在为组织招兵买马。 　　正因为有了他，M-L组织华夏分部才能壮大的这么快。 　　“你觉得我说的怎么样？”我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呃……”武琳想了想，很沉重的说道：“你的想法总是很大胆，但是每回都对了，我觉得你说的可能性很大。” 　　有了这么一层原因，更要尽快抓到裁纸刀杀手。 　　武琳继续加快车速，用了不到一个小时，我们就回到警局。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内勤都走了，只有三分之一的办公室亮着灯。 　　警车路过门房，我看到高老爷子一个人在下象棋，神情落寞。 　　我们回到一组办公室，在门口一点声音都没听到，推开门一看，三人特别的老实。 　　这太反常了，熊森有些内向。但是金磊和李飞都是属猴子的，他们俩这么老实，一定是被波哥给吓坏了。 　　“你们总算回来了！”金磊抱怨道：“十分钟一个电话，太可怕了。” 　　李飞说道：“你们小心点，波哥现在就是一个炸药库，随时会爆炸！” 　　我们俩大步走到波哥办公室门口，正要敲门，就听波哥吼道：“给我滚进来！” 　　武琳走在前面，我还没进去，就听波哥吼道：“谁让你们去找张东来的，你们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烦吗？” 　　“张东来的事情是闫副局告诉我们的！”武琳吼道：“我们的目的是为了破案，才不管这背后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交易！” 　　“闫副局！怎么会是他？”波哥愣住了。 　　波哥的反应有些不对劲，波哥和闫副局，两人的关系一直都不错，出了大案，都是波哥先扛，波哥扛不住闫副局扛。 　　正是因为有两人的支持，一组才能顶住压力，破了很多大案。 　　就目前的情形来看，两人并不像是我们想象中那么和睦。 第684章 宿命 　　看波哥半天不说话，武琳低声问道：“波哥，您没事吧？” 　　波哥像是没听到，自语道：“为什么是他？他不应该插手这件事！他为什么会知道张东来的事？” 　　虽然没有明说，谁都能猜到波哥口中的他就是闫副局。 　　听他话的意思，裁纸刀杀手都不知道张东来还活着，闫副局又没参与当年的案子，怎么知道这么多？ 　　武琳说道：“也许闫副局也是一番好意，想要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闭嘴！”波哥吼道：“我让你说话了吗？” 　　武琳不再说话，瞪着大眼睛盯着波哥。 　　波哥说道：“把他找你们的经过详详细细的给我说一遍。” 　　我扫了一眼窗外，天已经黑了，夜晚降临，裁纸刀杀手就要出现，没时间可以耽误了。 　　再拖延下去，我们就输定了。 　　我把闫副局找我们的经过说了一遍，希望波哥快点放我们走。 　　“需要人手？”波哥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能调动一些的人手给你们，虽然人不多，但是都是好手。” 　　“那先谢谢您了。”毕竟是帮了我们的忙，武琳很客气的表示了感谢。 　　波哥已经打算放我们走了，还是问道：“你们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吗？” 　　武琳理直气壮的说道：“我们在破案！” 　　波哥说道：“本来没人知道张东来的存在，他是我们的一招奇兵，只要运用得当，能有大用处，但是现在被你们暴露了，不仅没用了，张东来也有危险。” 　　“不可能，只有一组的人知道张东来的事。”武琳也想到后果有多严重。 　　波哥反问道：“非要用嘴说出来才算泄密，聪明一点的人，从你们的行踪就能猜测出个大概，更不要说裁纸刀杀手了！” 　　这么一想，波哥的愤怒不是没有道理。张东来是非常重要的证人。 　　还好现在不晚，还有机会补救。 　　“算了，你们忙去吧，张东来的事我来处理。”波哥低沉的声音说道：“把需要值班的地点发给我，我去安排人蹲守。” 　　“你和闫副局……”武琳还想问什么，话还没说完，被我拉出办公室。 　　波哥和闫副局，不管他们两人有什么问题，都不是我们该参与的。夹在中间最难办，那边都惹不起。 　　走到走廊，武琳甩开我的手，质问道：“你要干嘛，为什么不让我说清楚。”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两个人的摩擦，目前阶段，我们还是钻心破案为主。 　　我在走廊上等了一会儿，一点声音都没有，连说话声都听不到，不知道波哥在干什么。 　　回到一组办公室，李飞等人立刻围上来，问道：“波哥说什么了？” 　　“波哥说让我们力破案！”我一本正经的说道。 　　“切！”三人谁都不信。 　　铃…… 　　办公室的电话响了，一看来电显示，闫副局从办公室打来的。 　　“闫副局长！”我抢着说道。 　　听出我的声音，闫副局说道：“抱歉，我没有办法给你们提供大量的人手。只能尽自己的努力，给你们找了几个能打的！” 　　有总比没有强，在我的示意下，武琳说道：“谢谢您，这些人对我们的帮助太大了！” 　　“早点破案！”闫副局说道：“我给你负责人电话，你直接联系他就行。” 　　波哥直接挂了电话，并没有问我们去找张东来的事。 　　尽管两人都提供了帮助，可是这点人手撒出去，也就掀起一个小水花，连动静都没有。 　　怎么使用这些人成了一个问题。 　　一番讨论下来，武琳赞同了我的办法，把这些人都撒出去，两人一组，蹲守一个地方。 　　同时武琳下了一个特别严苛的命令，行动中不能喝任何人接触，同事都不行。 　　她不想看到过去的悲剧再次重演。 　　“我们去什么地方？”金磊问道。 　　“当然是这！”武琳用手在地图上指了一个点。 　　在没有办法获得准确信息的情况下，只能把宝压在这个点。 　　杀死普通人和杀死警察的感觉当然不一样，都是杀人，后者更有成就感。更能获得心理满足感！ 　　一组体前方小区蹲守，李飞等人充满信心，只要裁纸刀杀手敢出现，他就跑不掉。 　　连晚饭都没吃，我们离开警局，直奔警察被杀的地点，现在的大型小区。 　　金磊抱怨道：“这就出发，早知道我就先吃个泡面了！” 　　“给你！”武琳直接拿了两个暖壶，一箱子大碗面放在金磊面前。 　　“就你话多！”李飞抱着方便面向楼下走去。 　　在这一刹那间，我忽然很想念胖厨子，如果他在，至少有可口的饭菜吃。 　　我们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小区门口，金磊去找了物业，在第一时间接管了所有的监控探头。 　　一个大型小区，几十个监控探头，金磊看的都快眼花了。 　　小区一共有三个主要出入口，李飞和熊森一人一个，我和武琳一个。 　　夜色中万家灯火，小区里灯火通明，隔着大落地窗，可以看见情侣在甜蜜，孩子在玩闹，学生在学习，主妇在为明天吃什么发愁……到处都是浓浓的生活气息。 　　我有一种感觉，裁纸刀杀手今晚一定会出现。他也是被形势逼迫，想要保住他的名号，今晚必须要和我们交手。 　　他选择再次出现，这一切就注定了。 　　我忽然感觉到一种宿命的感觉，自己给自己画了一圈，只能往里跳。 　　开始我们有点力不从心，毕竟一组的人太少了。 　　一阵慌乱后，大家逐渐稳定下来。 　　裁纸刀杀手要作案，一定连时间都会选择和十年前一样，这就好办了。 　　小区再大，在凌晨两点左右出入小区的人不会很多，只要跟着这些人，就能抓到裁纸刀杀手。 　　我们只要守着小区的门口，剩下的就是等待了。 　　一张巨大的陷阱已经张开，就等着裁纸刀杀手往进跳，标准的请君入瓮。 　　武琳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强调大家尽量抓活的。知要抓住裁纸刀杀手，就可以把整个M-L组织分部连根拔起，彻底斩断这支罪恶的黑手。 第685章 交手 　　夜深了，小区里的行人逐渐没有了，只有夜灯散发着暗淡的灯光，照亮了一小片范围。 　　时针和分针重合，一起指向十二点。 　　我们关注的其他几个点并没有消息传来，裁纸刀杀手还没有出现。 　　在小区中出现的可能性更大，我们躲在黑暗中，像是一只蜘蛛，在黑暗中结下一张网，等待猎物送上门。 　　我和武琳躲在小区的灌木丛中，盯着小区的大门。 　　夜凉如水，草丛上都挂了水珠，武琳不自觉的靠在我身上，互相取暖，地域寒气。 　　武琳等的有点无聊，轻声问道：“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凶手的杀人动机，你有想法吗？” 　　我摇摇头，没有具体的想法，大部分凶杀案都是有原因的，只有小部分案件凶手纯粹是为了满足的杀戮的欲望。 　　可是裁纸刀杀手又不像是后者，一个满脑子杀人念头的疯子，不可能控制住十年不杀人。 　　破案这么多，毫不夸张的说，裁纸刀杀手是我见到最复杂的一个连环杀手，激起了我强烈的探寻心，我很想知道他的人性是怎么变得这么扭曲的。 　　裁纸刀凶手的经历一定很复杂，甚至还有些传奇，他猜能成为混迹警察中杀手。 　　武琳只是踢了一个问题，我没有回答，反而问出一大堆的问题。 　　她回答不了，只好郁闷的说道：“等抓到凶手，就有答案了！” 　　我们继续等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到了一点多的时候，金磊突然打来电话。 　　“组长，在你们附近发现一个人行迹可疑，鬼鬼祟祟的溜达很长时间了。” 　　顺着金磊的指示，我们真的发现可疑人员，只是距离有些远，看不清楚长相。 　　嫌疑人穿着一件黑色连帽衫，有意的躲避监控，在门口徘徊，像是在等待下手的目标。 　　武琳低声说道：“不会是个小偷吧！我不信运气这么好，一下就遇到正主。” 　　运气这东西很神奇，还真的说不清楚。 　　深夜在外面徘徊的人，多半不是好人。 　　等了有一刻钟，也没有人晚归，嫌疑人急躁的来回走。 　　鱼儿不上钩，武琳盘算着找人来诱饵，让凶手上钩。 　　武琳还没联系好，远处一道灯光闪过，有车来了。 　　半分钟后，一辆奥迪Q5停在小区门口，发动机没有熄火，也没有人下来。 　　我和武琳换了一个地方，看到车里一对男女情正浓时，正在缠绵。 　　对于裁纸刀杀手来说，正是绝佳的下手机会。 　　嫌疑人躲在树后，也在偷偷的观察车里的情况。 　　武琳找了一个适合攻击的位置，如果嫌疑人靠近奥迪，只要拿出裁纸刀，武琳就会冲上去制服他。 　　嫌疑人总算找到了下手目标，快速接近奥迪，准备下手。的 　　武琳也做好准备，车门突然打开，女人从车上下来，冲着奥迪车摆摆手。 　　女人一个人走进小区，奥迪开走了。 　　目标从两个变成一个，嫌疑人有些迟疑。 　　咯噔……咯噔…… 　　女人的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的清脆的声音，她还不知道自己被恶魔给盯上了。 　　嫌隙人犹豫了一会儿，快步跟上，准备对女人下手。 　　我的心跳加速，瞎猫碰上死耗子，还真让我们给碰上了。 　　“你小心点！”武琳嘱咐我，她是怕我弄出太大的动静惊动嫌疑人。 　　她像猫一样，快速的在草丛中移动，只发出轻微的声音。 　　嫌疑人距离女人越来越近，他对周围的环境做出判断，眼下正是最佳的下手时机。 　　咯噔……咯噔…… 　　女人毫无察觉，她的心情似乎很不错，走路都轻飘飘的。 　　已经足够近了，嫌疑人把手伸进衣兜中，拿出一样东西。 　　我没看清楚是什么，他轻轻一推，发出咔的一声。声音不大，但是夜晚听的很清楚！ 　　裁纸刀！ 　　女人总算是察觉不对劲，猛的转身，发现身后跟着一个人，大吃一惊。 　　她正要发出惊叫，武琳从草丛中冲出来，直接扑向嫌疑人。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嫌疑人就被扑倒，两人滚进草丛中。 　　女人愣住了，反应过来后自语道：“靠，这也太奔放了。” 　　两人滚到草丛深处，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女人看了一眼，继续走了。 　　我从暗处冲出来，过去帮忙。 　　武琳抓住嫌疑人的衣服，他用力挣脱，刺啦一声，衣服被撕了一个大口子，总算拜托了武琳的缠斗。 　　“不过如此！”武琳轻蔑的说道：“老了，没用了！” 　　嫌疑人也不说话，手中寒光一闪，向武琳的脖子砍来。 　　武琳一侧头躲过裁纸刀，嫌疑人刀法凶狠，刀刀冲着要害而去。 　　我上去只能添乱，立刻给熊森发信号，让他过来帮忙。 　　武琳只能躲闪，寻找反击的机会。 　　嫌疑人发出粗重喘息声，体力逐渐不支。 　　我在一旁说道：“老家伙，你已经被淘汰了，还要出来星峰做浪，这是找死，你完蛋了。” 　　嫌疑人攻击速度明显慢了许多，已经无法对武琳造成威胁。 　　他已经失败了，败的很彻底。 　　熊森从另一边跑过来，两人前后夹击嫌疑人。 　　“你输了，放下武器！”武琳呵斥道。 　　嫌疑人把手伸进衣服中，摸出一根炸药！ 　　凶手另有准备，炸药不同于裁纸刀，杀伤力巨大。 　　“我再说一遍，放下武器。”武琳和熊森都掏枪了。 　　“嘿嘿……”嫌疑人冷笑着一声，点燃了炸药的引信。 　　呲呲呲…… 　　引信冒出火光，嫌疑人直接扑向武琳。 　　这疯子想要同归于尽，我绝对不能让他伤害到武琳。 　　我迎面冲上去，和嫌疑人撞在一起，差点把他撞倒。 　　引信燃烧的很快，我张开大嘴，咬住嫌疑人的手，用尽全身力气，把炸药抢过来。 　　眼看就要爆炸，我奋力把炸药扔出去，减小爆炸的杀伤力。 　　炸药落在草坪中，引信燃烧殆尽，炸药并没有爆炸。 　　假的？ 　　我们反应过来，嫌疑人已经翻越围墙，跳到小区外面。 　　“追！不能让他跑了！”武琳带着熊森追了上去。 第686章 张东来失踪 　　两人敏捷的翻过围墙，我追到墙边向外望去，已经看不到人影。 　　我小心翼翼的踏上草坪，走到炸药旁，找了一根树枝捅了几下，炸药没什么反应。 　　爆炸的可能性不大，我用树枝挑了一下，感觉非常的轻。 　　我用收拿起来一看，假的！ 　　嫌疑人早有预感，知道今晚不会很顺利，才做了假炸药，以防万一。 　　我拿着炸药走到路灯下，用折叠的手术刀切开炸药外层，里面卷的居然是报纸。 　　凶手用牛皮纸和爆炸做了假炸药，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在夜色中又看不清楚。 　　“很聪明的家伙！”我赞叹一句。 　　报纸被我一张张的展开，看上面的日期，都是上个星期的，日期还连着。 　　随着智能手机的发展，现在人都喜欢用手机看新闻，订阅报纸的很少了。 　　这些报纸都是线索，我收起来，准备回去研究。 　　李飞追过来，看到我一个人，身上还有草叶。 　　“什么情况？”李飞问道。 　　“嫌疑人出现了，武琳和熊森追出去了！” 　　“往那边去了？”李飞急道。 　　“我和你一起去。”我指了一个大概的方向，让李飞开车，我们俩追过去。 　　嫌疑人和武琳前后间隔不过一分钟，两人联手，只要被追上，绝对没有逃脱的可能。 　　今晚大概是裁纸刀杀手一生中最狼狈的一次，不仅没有得手，还被人追的很狼狈。 　　李飞开着车绕了很大一圈，从凶手逃走到李飞追来，最多二十分钟。 　　仅靠双腿奔跑，二十分钟最多能跑出几千米，开车就是几分钟的事。 　　在街道上没看到人影，我立刻给武琳打电话。 　　“你在什么地方？”我问道。 　　手机中传来武琳的喘息声，她深吸一口气说道：“见鬼了，嫌疑人不见了！” 　　武琳发了一个定位过来，她和熊森追入一条小巷中，拐了几个弯之后，嫌疑人消失了。 　　李飞把车停到路边，我和李飞按照定位找过去，一路上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这一片比较复杂，有一个大型的菜市场，还有一个小商品批发城，有些店铺关门之后，商家就住在店里。 　　“小心点，分开搜！效率还高一点。”武琳说道。 　　我被武琳一把拽回来，我要遇到凶手，估计能坚持三分钟，就很了不起。 　　武琳很自责，差一点就抓住凶手，解决一个十年悬案。 　　我安慰了她几句，只是暂时让他跑了。但是从此形势发生了变化，之前裁纸刀杀手处于攻势，一直没失手，他才能这么嚣张。 　　现在不一样了，差一点就载了，这一次对他的心理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 　　想要再行动，就要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了。 　　至少未来一个星期，他不敢再出来作案。 　　这点时间对我们来说足够了，一个星期的时间，铁定把裁纸刀杀手挖出来。 　　我说了这么多，武琳的表情总算是轻松了一点。 　　我们将这一片区域挖地三尺，没有找到嫌疑人。他可能早就准备好退路，在我们的眼皮底下逃走了。 　　一直等到天亮，小区再也没有出现的可疑目标，市场里的商贩开始活动了。 　　“走吧，回去吧，我们有新线索！” 　　武琳很不甘心，只能收队回警局。这不能算是失败，只能说是一次挫折。 　　肚子饿的咕咕叫，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武琳请我们吃了兰州料理，一人一大碗拉面。 　　吃饭的功夫，我把报纸、武琳撕下的布片拿出来，再加上几张照片，金磊的监控截图，有这些东西，找到凶手的可能性更大了。 　　我给大家增加信心，不用得到他再次作案，就能抓住他。 　　武琳说道：“我和凶手交手，有种非常奇怪的感觉，可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女性的直觉很敏锐，又做了多年的刑警，她的感觉很重要。 　　我尝试引导，说了很多种可能，武琳一个劲的摇头。 　　“算了，你自己想，等你想起来，案子就有眉目了。”我放弃了。 　　武琳比较愁的是怎么向波哥和闫副局交待，两位大佬肯定要过问昨晚的行动。 　　熊森又加了一句，“不知道方叔怎么样了？” 　　再说下去饭就没法吃了，我只好说道：“都别说了，吃完饭再说话。” 　　众人低头吃饭，再也没人开口。 　　吃饱回到警局，我向门房看了一眼，高老爷子还没起床。 　　李飞眼尖，远远的看到波哥站在大厅门口，面色黝黑，似乎是在等我们。 　　从车上下来，走到波哥面前，像是做了亏心事。 　　武琳抢先汇报昨晚的行动，“报告队长，我们昨晚在小区设伏，和嫌疑人遭遇……“ 　　“武琳和冷锋跟我去办公室，其他先回去。” 　　波哥大步走在前面，我和武琳跟在后面，就像是犯错的孩子，被家长给抓住了。 　　走进办公室，波哥确定走廊上没人，竟然锁上了房门。 　　我注意到这个细节，以前可没有过。 　　“差点就抓到了凶手，是不是很得意啊？”波哥低声问道。 　　我和武琳拼命的摇头，看上去很和蔼的波哥，更加的吓人。 　　“知道我为什么要等你们吗？”波哥又问道。 　　“不知道！”我轻声说道。 　　啪！ 　　波哥突然拍了一下桌子，愤怒的说道：“凌晨我接到疗养院的电话，张东来失踪了！” 　　“张东来失踪了？”武琳又重复了一遍。 　　这完在我们的意料之外，难道凶手声东击西，张东来才是他的目标？ 　　波哥说道：“张东来在疗养院中住了快十年，一点事都没有，你们去找过他之后就失踪了，你们说说是怎么回事？” 　　裁纸刀杀手可能通过某种渠道，知道了张东来的存在，竟然还有幸存者，他必须死。 　　从凶手的角度来看，杀死张东来，比在曾经的案发地点再犯案更有震慑力。 　　在展示自己能力的同时，还能戏弄警察，又是一石二鸟之计。 　　理论上存在这种可能，但是直觉告诉我，昨晚出现在小区的嫌疑人就是裁纸刀杀手本人！ 　　张东来的失踪可能另有隐情。 第687章 心理扭曲 　　想要弄清楚裁纸刀杀手和张东来失踪关系，先要确定张东来失踪的具体时间。 　　人性复杂，张东来作为被害人，对裁纸刀杀手充满憎恨，这一点毋庸置疑。十年前的案件夺走了他一生的幸福。 　　但是在长期的压抑和憎恨中，人的灵魂会逐渐扭曲。 　　我们见他的时候，提起裁纸刀杀手，他的反应明显有些不太正常，嘴唇不自然的抽搐。 　　我大胆的做了一个假设，十年里每一天每小时每一分钟，张东来都在憎恨裁纸刀杀手，凶手没有受到惩罚，他的恨意一天比一天强烈，逐渐走向疯狂。 　　思维再也不能用正常人的衡量，他恨裁纸刀杀手，会逐渐演化成恨其他人。为什么杀手不去攻击他们，让这些人还快乐的活着！ 　　直到有一天，他从被害人转化成凶手，化身为裁纸刀杀手，把不幸带给其他人。 　　“似乎有那么点意思。”波哥赞同我的分析，存在这种可能性。 　　武琳说道：“想要确定张东来有没有嫌疑，要亲自再去一次疗养院。” 　　“你们现在就出发，有结果立刻报告。” 　　我说道：“张东来的面部特征非常明显，让巡警和各个辖区的派出所留意一下。” 　　“知道，快走吧。”波哥催促道。 　　武琳拉开门，波哥又叫住了我们。 　　“等等，还有话和你们说。”波哥低声说道：“案子在调查阶段，你们只对我一人负责，明白吗？” 　　武琳奇道：“也没其他人了吧？” 　　我赶快拉了她一下，让她闭嘴。 　　波哥看我的反应，知道我懂了。又嘱咐道：“你们都一夜没睡，开车不安，我给你们安排一个司机。” 　　武琳走出办公室，问我刚才是什么情况。 　　其实已经很明显了，两位领导之间有了裂痕，互相之间有了戒心。 　　我只能提醒武琳，以后在面对领导的时候，要多一个心眼。 　　也真是巧了，走到大厅门口，正好撞到了闫副局。 　　“昨晚的行动怎么样？”闫副局非常关心。 　　武琳很不好意思的说道：“和凶手打了一个照面，可惜还是让他给跑了！” 　　“你们见到裁纸刀杀手了？”闫副局问道。 　　“不止见到，还交手了，我还咬了他一口！”我说道。 　　“我没看错你们，已经很厉害了！”闫副局鼓励道：“下次他就跑不了了。” 　　领导一番鼓励，让武琳信心大增。 　　“你们继续忙吧，注意身体。”闫副局走进办公楼。 　　竟然没问我们去干什么，似乎和我想的又不太一样。 　　波哥安排的车已经到位，我和武琳一起坐到后排。 　　告诉司机目的地，武琳对我说道：“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和裁纸刀杀手，会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 　　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说不定你潜意识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你自己还没想明白，所以会有非常奇怪的感觉。” 　　“真的吗？”武琳认真了。 　　我只好告诉他，我说的只是一种可能。 　　武琳想了一会儿，想不出个所以然，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一会儿就睡着了。 　　我也闭上眼睛，一个通宵太累了，很快也睡着了。 　　司机开的比武琳慢多了，用了一个半小时才到疗养院，小声叫醒我们。 　　武琳和我同时醒来，我们紧紧的靠在一起，互相依偎着对方。 　　疗养院的负责人就在车边等着，我们快速的整理一下，打开车门。 　　“你们总算来了？”负责人急道：“张东来失踪好几个小时了，急死我了。” 　　“十个小时？”武琳问道：“什么时候发现他失踪的？” 　　负责人解释道：“按照疗养院的规定，每天晚上十点熄灯睡觉。因为有的老人觉少，适当延迟到十一点。在熄灯前有一次查寝，张东来当时还在。天亮的时候，护工换班之后，发现张东来不见了。我还以为他在附近散步，组织人搜了一圈，也没找到他。” 　　另一人是负责照顾张东来日常生活的护工，说道：“他也没有车，你们说他一个人能去哪？” 　　十一点的时候还在，这个地方太偏僻了，天黑之后就没车了。如果没有人接应他，张东来想要回到市里，走回去要好几个小时。在小区里遇到的可能不是他。 　　武琳问道：“昨天在我们离开之后，他有什么异常吗？” 　　护工说道：“他这个人遭到过打击，平时就很少说话，特别沉默寡言的一个人。昨天你们离开后，对着照片做了几个钟头，别的也没什么了？” 　　“没有和外界联系？”我问道。 　　护工摇摇头。 　　武琳问道：“你们疗养院有监控吗？” 　　“有，但是只有几个地方。你们来之前，我们已经看过一遍了，没有张东来。”负责人说道。 　　“你和我们能一样吗？”武琳反问道。 　　负责人一愣，很快回过神来，说道：“这边来。” 　　在一楼的一个小房间，我们看到了监控，确实非常少，只有门口、食堂、走廊等几个地方有监控。 　　把几个小时的监控快放了一遍，大门口的监控比较有价值，没拍到车辆。但是有一个模糊的身影，从视频边缘经过。 　　我看拍摄的时间，凌晨两点三十五分。 　　基本可以肯定袭击我们的人不是张东来，但是他一声不响的离开，还有意避开了监控，同样有问题。 　　“我能看一下他的房间吗？”我问道。 　　“当然可以！”负责人立刻就同意了。 　　护工带我们去了张东来的房间，空间不是很大，家具也不多，但是很整洁。 　　单人床、双人沙发、小茶几、衣柜，没有电视。 　　护工解释道：“每个房间标配都是有电视的，但是张先生不喜欢看电视，就把电视搬走了。” 　　我问道：“房间是你收拾的？” 　　“不是，张先生很爱干净，房间都是他自己打扫。要是都像他一样，我就轻松了。” 　　不用护工打扫房间，有点可疑。 　　武琳向我使了一个眼色，地面上有一道划痕，经常拖动重物，才会留下这样的痕迹。 第688章 黑化的被害人 　　“行了，你先出去吧，有事我再叫你。”我把护工支走，关上房门，房间里就剩下我和武琳。 　　衣橱有些沉，一个人抬不动，我和武琳一起用力，把衣橱抬到一边。 　　果然有料。 　　橱子背面贴满了东西，有剪裁下的报纸，有特别血腥的图片，还有一张地图。 　　大概的看了一遍，最下层是报纸，报道的时间是十年前，都是关于裁纸刀杀手的报道。 　　纸张泛黄，边缘磨损的很厉害，说明经常看这些东西。 　　报道中的重要内容都标注出来，红笔标注地点，蓝笔标注着时间，旁边还写着自己的分析。 　　报纸上面是的手写的内容，都是关于案情的分析。提出了很多种可能，都很专业。 　　张东来有大把的时间，每天都把精力花费在这上面，大量的时间堆积起来，还真的让他分析出不少。 　　其中一张纸上写着大大的两个字――警察！ 　　然后打了一个问号？ 　　无法确定是什么时间，张东来对警察产生了怀疑。 　　最上一层都是一些杂乱无章的内容，用红笔画的血手印，面目狰狞的鬼脸，还有尖利的刀子。 　　这些画随便找一个心理侧写专家看看，都会认定这些画的作者心理有问题，暴力特征十分明显。 　　张东来的内心一直很压抑，找不到一个宣泄的途径，裁纸刀杀手再次出现，成了引爆的导火索。 　　理智防线被冲破，疯狂的念头占了上风。 　　武琳拿出手机，把所有的画都拍摄下来。 　　张东来比裁纸刀杀手更加棘手，他要报复，没有特定的目标。路人都有可能成为他袭击的目标。 　　“必须要尽快找到他！”武琳向波哥汇报新发现。她建议城搜查！ 　　“尽量低调一点，不要逼的太急！”在没有亲眼看到张东来状态前，不好轻易的下结论。 　　说不定张东来还有一丝的理智，发现警察在追捕他，有可能把他逼成杀手。 　　武琳认真的考虑了我的意见，她也不想看到一个好人成为恶徒。 　　将搜捕改为搜寻，仅仅差了一个字，意义就不一样了。 　　张东来走到悬崖边，往前一步是深渊，退后一步是重生。我们想把他拉回来。 　　武琳那着手机去和波哥沟通，我把后面的纸一张一张的揭下来，或许能从中找出线索。 　　撕下十几张，武琳就打完电话了。到目前为止，110报警中心还没接到相关的报警电话。 　　张东来的特征十分明显，只要稍加留意，就能发现他。 　　武琳信心十足，帮我一起撕纸。 　　我忽然愣住了，我看到手上的纸张右下角有一个标志，之前被我们给忽略了。 　　两个英文字母的缩写――ML。 　　武琳看我停下，探头一看，也看到了这两个字母。 　　“不是我想的那样吧？”武琳说道。 　　“我也希望不是！” 　　我把这张纸分拣出来，无法确定张东来偶然写下的某个缩写，还是他在这段时间接触了什么。 　　M-L组织已经是日薄西山，影响力大不如前。但是和M-L组织扯上关系，还是会很麻烦。 　　有句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M-L组织发展这么多年，到底有多大规模谁也不清楚。 　　如果只剩下一个空壳，毫无价值，吕洁就该结束她的卧底生涯了。 　　只是一个小插曲，我们继续收集，掀开最后一层纸，一个字漏出来。 　　把所有纸都揭开，两个大字直接写在木头上，展现在我们眼前。 　　波哥！ 　　武琳瞬间反应过来，叫道：“他不会要向波哥报仇吧？” 　　字是用圆珠笔写进木头里，不知道用了多少圆珠笔才完成。 　　“快走！”武琳拉着我就要走。 　　“不用着急，就算他想对波哥下手，也没有机会。”我安慰道。 　　波哥现在很少出现场，整天都待在办公室里，张东来真要想冲进警局动手，估计门口高大爷那一关都过不了。 　　“先提醒波哥一声。”武琳和疗养院负责人摆摆手，就钻进车里，催促司机快点走。 　　电话打过去，已经关机了。问了金磊，才知道波哥正在开会。 　　“保护好波哥，有人可能要袭击他。”武琳嘱咐金磊。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真要有人敢对波哥不利，我揍不死他！”金磊的回答十分霸气。 　　回去的路上，我把张东来写写画画的东西又看了一遍。他的心路历程明显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寻求真相，想为死去的女友伸张正义，将凶手绳之以法。 　　第二阶段，迷茫徘徊，案子迟迟不破，警察似乎忘记了这个案子，张东明的心中产生怨气。 　　第三阶段，黑化憎恨，仇恨化作猛兽，就要破茧而出。 　　现在还有挽回的可能，等到张东明的手上沾了血，尝到人血就不能回头了。 　　武琳毫无睡意，不停的催促司机开的快一点。 　　回到警局还是用了一个多小时，路过门房，看到高老爷子把报纸盖在身上晒太阳，正在打瞌睡。 　　“高大爷，见到可疑的人吗？”武琳问道。 　　“什……什么人？”高老爷子问道。 　　“没事了，您接着睡吧。” 　　武琳走了几步，疑惑的问道：“怎么感觉高老爷子今年老的特别快？” 　　我也有这种感觉，说不出为什么。老爷子年龄也不小了，足够当我爷爷了。 　　跑到会议室，武琳推开门一看，波哥还在开会，这才放心了。 　　我推开门一看，闫副局就坐在旁边，会议过程中没有任何交流。 　　平时开会的时候，两人总是要闲聊几句。 　　会议已经到了尾声，等了十几分钟，波哥宣布散会。 　　武琳就要冲进去找波哥，被我拖到一边。 　　闫副局也在里面，这会儿进去就是找麻烦。 　　我们躲在一边偷看，等到闫副局走出会议室，武琳才冲进去找波哥。 　　“队长，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分析，张东来可能要袭击您！”武琳说道。 　　“袭击我？为什么？”波哥有些无语。 　　“大概他认为是您阻止了调查，凶手才能逍遥法外。”我说道。 　　“那就让他来，我让他一支手！”波哥霸气侧漏。 第689章 疯了 　　波哥这个刑警大队队长的位置是他拼出来的，遇到一些大案要案，他依旧冲在第一线，真要是面对面，张东来绝对不是波哥的对手。 　　关键是张东来肯定不会决斗，他肯定是偷袭。 　　“不行，我不能让您去冒险！”武琳立即回绝了波哥的要求。 　　波哥很决绝的说道：“你说了不算，我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 　　“我去找闫副局！”武琳只能这么做。 　　波哥拉住她吼道：“不许去！” 　　这件事已经很麻烦了，再把闫副局搅进来，会更麻烦。 　　“你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吗？如果张东来转移了目标，会对无辜群众遭成死伤。不解决了张东来，还有精力追查裁纸刀杀手？” 　　波哥问了一连串的问题，武琳无法回答。 　　这时候要保持冷静，不能盲目行动，也不放任自流。 　　我说道：“距离下班还有一点时间，如果我们没办法，您作为最后的手段，再行动。” 　　“好吧！”波哥同意了。 　　武琳立刻拉着我回到一组办公室，众人正在打瞌睡，武琳把他们叫起来，说了波哥的决定。 　　众人一听波哥要以身犯险，顿时睡意全无，要在张东来动手之前抓住他。 　　半个小时之后，从不同的渠道得到张东来信息。 　　李飞接到群众举报，发现疑似张东来的可疑人物，距离警局五条街。 　　金磊从监控探头中发现张东来，就在附近的路口。 　　张东来真的冲着警局来了。 　　武琳一声令下，一组人员换成变装，从楼后翻墙离开警局，从各个方向朝着警局大门靠拢。 　　我直接放弃了爬上去的念头，被熊森和李飞硬拉上去。 　　各自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等待张东来出现。 　　十二点到了，街上的行人和车辆多起来，附近的办公人员都下班了。 　　约定的时间到了，波哥穿着警服，一个人从办公楼中走出来。 　　走到门口，波哥看到高老爷子，打了一声招呼。 　　“您怎么吃泡面，一点营养都没有。”波哥说道。 　　高老爷子叹口气说道：“食堂关门了，去外面吃又贵又远。” 　　“您别吃了，我给您带。”波哥大步走出警局。 　　没走出多远，人群中冲出一个送外卖的小哥，直奔波哥而去。 　　“是他！”武琳反应过来，外卖小哥是张东来伪装的。 　　一组众人加速冲过去，可是速度再快，也不可能立刻到波哥身边。 　　外卖小哥冲到波哥面前，抽出一把裁纸刀，向前砍去。 　　波哥早有准备，侧身躲过刀锋，一拳打在嫌疑人肚子上，然后抓住他的胳膊，一个过肩摔砸在地上。 　　“砍死你！我要砍死你！” 　　嫌疑人疯狂的咆哮，被波哥按住，还在拼命的挣扎。 　　熊森第一个冲到，夺下他手中的刀子。李飞也赶到，合力制服了嫌疑人。 　　武琳跑过去一看，真的是张东来。 　　“放开我，我要报仇！” 　　张东来双目赤红，嘴边都是吐沫，一副非常疯狂的样子。 　　周围的群众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拿出手机拍照。 　　“别拍了，没事了，都散了吧。”武琳挥手阻止人们拍照，李飞和熊森架着张东来进了办公楼。 　　围观人群议论纷纷。 　　“这家伙疯了吧，刚在警局门口闹事！” 　　“看他样子精神就不正常，还好没砍路人。” 　　“刚才的警察好厉害，两下就制服了坏人，看警衔还是个当官的！” 　　…… 　　武琳又催促了一遍，众人这才散去。 　　张东来被抓，一个隐患解除了，武琳心情大好。 　　我没动手，躲在旁边观察，刚才张东来的行动有点怪异。 　　大步追上武琳，问道：“你没觉得有问题吗？” 　　武琳摇摇头。 　　我低声说道：“波哥似乎并不是张东来的攻击目标，他被制服的时候，脑袋扭向一边，也没看波哥一眼。” 　　“张东来的精神可能出了问题，所以表现的有些怪异。” 　　这也是一种解释，我扭头往张东来看的方向望去，高老爷子继续吃着泡面。 　　“有疑问一审就知道了。”武琳拉着我走进警局大楼。 　　张东来被关在预审室，疯狂的大喊大叫，嘴里发出野兽一般的声音，偶尔会喊出报仇、杀人之类的词语。 　　看上去是真的疯了，已经通知了精神病院的人。 　　波哥看着张东来，表情很复杂。 　　张东来疯了，和裁纸刀杀人案有直接关系，他是被现实给逼疯了。 　　如果早点开始调查，抓到凶手，张东来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武琳十分遗憾的说道：“看来没办法审问了！” 　　张东来失踪还有很多疑点，他是怎么从疗养院到市区的，身上的外卖服又是拿来的，我们发现的字画又是怎么回事。 　　我们正要离开，闫副局急匆匆的赶到，说道：“太危险了，要是出了意外怎么办？” 　　波哥很得意的说道：“我对自己有信心！” 　　闫副局惋惜的说道：“张东来是非常重要的证人，这下好了，唯一的线索也没有了。” 　　“你把他抛出来，就是为了得到线索？”波哥有点生气。 　　闫副局说道：“早就该把他抛出来，拖了这么长的时间。早点解决就不是这样了？” 　　“你有没有替他考虑一下？”波哥问道：“张东来的想法你了解过吗？” 　　“就好像你知道一样！”闫副局冷笑道。 　　其实两人说的都很有道理，无所谓对错。站在警察的角度，我比较赞同闫副局的想法，破案是第一位的，抓住裁纸刀杀手才是关键。 　　我们插不上嘴，只能等两位都冷静下来，再劝上几句。 　　武琳说道：“都别吵了，大家都是为了案子，有什么好吵的，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商量一下怎么抓住罪犯。” 　　波哥什么都没说，看了武琳一眼，走了。 　　闫副局走过来，拍拍武琳的肩膀，也默默的走了。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武琳问道。 　　“你自己体会。”李飞说道。 　　“大概是看好你的意思！”熊森说道。 　　武琳傻眼了。 　　张东来总算是精疲力尽，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第690章 吕洁现身 　　“怎么就疯了呢？”武琳很不甘心。 　　等到专业的鉴定人员赶来，不一会儿就得出一个结论，张东来真的疯了！ 　　唯一的一条可以追查下去的线索断了，天又快黑了，裁纸刀杀手又要出来行动。 　　昨晚受了重创，裁纸刀杀手要作案，一定会更加疯狂。 　　“大家先回去休息一下！”武琳看大家都很疲惫，再工作下去，一点效率都没有。 　　我跟着回到一组办公室，昨晚成功伏击，有运气的成分。 　　今晚要面对疯狂的裁纸刀杀手，是不确定因素，根本无法预测。 　　武琳看了时间说道：“给大家两个小时睡觉，有话睡醒再说。” 　　众人知道时间很宝贵，上好闹钟，打开小七留下的折叠床，躺上去就呼呼大睡。 　　我比他们稍好一点，在去疗养院的路上睡了一会儿。李飞他们在查找裁纸刀杀手的下落，是一分都没闭眼。 　　躺在床上，眼前又浮现出波哥遇袭时的情况。 　　千钧一发之际，张东来手中的刀子明显是奔着门房的高老爷子而去。 　　还有他被制服的时候，眼睛也是死死的盯着高老爷子。 　　当时高老爷子就在波哥身后，因为角度的关系，大家都以为他盯着波哥。 　　因为角度的关系，只有我一个人在另一边，所以看的很清楚。 　　张东来为什么药袭击高老爷子？ 　　我有点想不明白，高老爷子不是专案组成员，也和裁纸刀杀手没什么交集，为什么要攻击他？ 　　或许在张东来失踪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铃……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声音不大，但是吓了我一跳。 　　大家都睡着了，办公室里很安静。 　　我拿过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我想见你！” 　　短短的四个字，让我像是中电了一般，身体一阵剧烈的颤抖。 　　对方没有使用数字密码，我还是知道她是谁。 　　我颤抖的用手回复了两个字，在哪？ 　　手指有点不听使唤，几次打错字，用了两分钟才把这条短信发出去。 　　等了几秒钟，我就收到回复。 　　“心语缘茶楼。” 　　并没有说时间，我知道她说的是现在，这是我们之间的默契。 　　我小心翼翼的坐起来，尽量不发出声音。 　　武琳睡的很沉，我轻轻的给她盖了一件衣服。 　　我快步走出一组办公室，心语缘茶楼并不远，走路十分钟就能走到。 　　路过门房，我向里看了一眼，高老爷子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没时间进行细致的观察，先见了吕洁再说，我有很多问题要问她。 　　赶到心语缘茶楼，我跑出了一头汗。 　　心中充满臆想，吕洁敢约我在距离警局这么近的地方见面，心中肯定没有鬼。 　　我擦掉额头的汗珠，整理好衣服，抬腿要走，听到敲玻璃的声音。 　　咚咚咚…… 　　抬头一看，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妖艳女人，正在冲着我微笑。 　　苏娜！ 　　她竟然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这里，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是要摊牌了？ 　　我迈开步子走进茶楼，苏娜冲着我勾勾手指，娇笑道：“帅哥，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 　　“我不想和你说话！”看到她我还有点生气。 　　“你生气的样子很迷人。”苏娜笑道：“看到你以为我死了难过的样子，我心都快碎了！” 　　我正想开口骂她，楼上传来吕洁的声音，“别逗他了，让他上来。” 　　“你上去吧，有人等的着急了。”苏娜用手指着楼上。 　　走到楼梯前，我回头看了一眼，苏南独自坐在小包间，旁边放着一个装吉他的箱子。我估计里面装的不是乐器。 　　吕洁就站在二层的楼梯口，穿着一身白色衣裙，一股出尘的气质，像是仙女下凡。 　　“你终于肯见我了！”我苦笑道。 　　吕洁冲着我莞尔一笑，我心中的怒火荡然无存，脑子里只有她的微笑。 　　“这边坐！”吕洁轻声说道。 　　我走过去坐下，发觉茶楼中没有客人，连老板和服务员都不见了。 　　吕洁拿起茶壶，轻声说道：“陈年普洱，不会影响睡眠。” 　　这时候我喝什么都没味，估计给我喝泔水都成。 　　“这么长时间，你去哪了？”我强硬的问道。 　　“有很多事要处理，只有都解决了，我才能见你。”吕洁轻声说道。 　　“你是说黑暗十二宫吧，都被你干掉了！” 　　“准确的说是我和苏娜！”吕洁说道：“他们很危险，好奇心又十分的旺盛，又不肯听人劝，只有这样了？” 　　我质问道：“苏娜是你的追随者？我和她认识都是你安排的？” 　　吕洁摇摇头说道：“苏娜的确是我的追随者，但是最近才确定关系，你们相识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是怎么收付她的？”苏娜也是一个狠角色，想要收服她可不容易。 　　“因为我们有共同的目标，准确的说，我们是合作关系！” 　　我问道：“你们想要干什么？钱吗？你别忘了你的身份？” 　　“我之前是个卧底。”吕洁说道。 　　“什么意思，之前是卧底，现在不是了？”她的话一下让我慌了，什么叫之前是卧底。 　　吕洁敢承认自己卧底的身份，说明没有可以威胁到她的因素了。她似乎不打算回归警队了。 　　“警方的任务我都完成了，现在该为我自己考虑一下了。”吕洁说道。 　　“你疯了？”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别的解释。 　　“哎！”吕洁叹口气说道：“我知道你现在无法理解我，或许将来的某一天，你会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冷声问道：“既然你都做出决定了，找我来做什么？” 　　吕洁很严肃的说道：“我来告诉你一件事，裁纸刀杀手的案子不能再查下去了！”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吕洁会来阻止我调查下去。 　　警局里的内鬼已经被解决了，他竟然还知道消息，很有可能是出自张东来的口中。 　　张东来的失踪可能与她们有关系。 　　“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我问道。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理由，真的不能调查下去了，我是为了你好！” 第691章 爱别离 　　“至少要给我一个理由吧。”我怎么也想不到吕洁会阻止我调查下去。 　　吕洁漏出很为难的表情，说道：“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我现在就要知道！”没有充足的理由，我决不放弃。 　　吕洁很痛快的摇摇头。 　　我有些气愤的说道：“不会查到最后，会牵扯到你吧？” 　　“随便你怎么想！”吕洁并不打算的反驳我的话。 　　“你是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说道：“你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总会有办法的！” 　　“有些事，你不懂！”吕洁并不想对我说什么。 　　我有些火了，吼道：“你不说我永远不会懂，你说出来，我早晚会弄明白的！”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吕洁低声说道：“你对我的感知还停留在我失踪的时候，锋，人是会变的。你无法想象我这些年经历了什么。” 　　“总会过去的，我相信你能走出来。”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吕洁像是在交代后事。 　　她可能要离开了，这一走可能就是永别。 　　“我不许你走！”我说道：“我不在意你经历了什么，留下来吧。” 　　“可是我在意。”吕洁说道：“有些事你永远不可能忘记。其实我应该感谢你，你给我留下了许多美好的回忆，能遇到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 　　“不许这么说，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吕洁的举动实在是太反常了，就连苏娜也不太对劲。 　　她成功假死，一直以幽灵的身份行动，竟然直接出现在我面前。 　　一定有大事，大到她们不用再在意这些事。 　　冷静下来仔细一想，两人都已经取得了绝对的领导权，残存的M-L组织牢牢的控制在两人手中，她们到底要干什么？ 　　到了现在这一步，吕洁都已经挑明了，我还是不相信她会黑化。 　　“我和你一起走，不管去哪，我都跟着。”我固执的说道。 　　“你别闹，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吕洁微笑着说道：“你舍得放弃你现在的一切吗？” 　　我追问道：“你什么意思？” 　　“和你在一起的女警……”吕洁没说完就开始笑，笑出一种凄美的感觉。 　　脸上是非常灿烂的微笑，眼睛却蒙上一层水雾，泪水从眼角溢出。 　　“你别哭啊！”我一下就慌了神，最怕看到女人哭泣，特别是吕洁，哭起来让人肝肠寸断。 　　过去和吕洁的种种浮现在眼前，那时候我们单纯，那时候我们没有苦恼。 　　“我和武琳……我们……”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不用说了！”吕洁伸手捂住我的嘴说道：“我都明白，我祝福你们！” 　　她越是这么说，我越难受。 　　不管武琳的目的是什么，她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帮助警方瓦解了庞大的M-L组织。 　　就冲着这份功劳，她也不应该受到这种待遇。 　　“她比我好多了！”吕洁用很平淡的语气说道：“我观察过她，她的心思都在你身上，全心全意的爱你。你们之所以没走到一起，因为我阻碍了你们。我看的出来，你心里也有她。” 　　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就是吕洁了，但是从她嘴里说出的这一番话，让我很不是滋味。 　　话题越来越沉重，我感觉就像是有一座大山压在我身上，让我喘不过气来。 　　“你知道吗？其实你特别讨女人喜欢？”武琳说道。 　　“有吗？”我从没注意到。 　　“女警就不说了，楼下妖精一样的女人，她也很爱你，爱到可以为你去死。” 　　“有这么夸张？”我不太相信。 　　“有些事你不知道而已。她知道你们感情不会有结果，也不会对你说。”吕洁说道：“据说所知，还有一个正在上学的少女，也喜欢你。” 　　“你说小七？”我很惊讶，她对我这么了解。 　　“所以说你没有我一样。”吕洁安慰道：“实际上我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再会有交集。” 　　听这话的意思，比我想的还要严重，不是她要走，是她彻底要割裂我们的关系，再也不会有联系。 　　“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吕洁抢先说话，不给我开口的机会。 　　“你问。” 　　吕洁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我，动情的说道：“你爱我吗？” 　　“当然！我爱你！这一点毋庸置疑！” 　　吕洁笑了，笑的像是春天盛开的桃花，刹那间万紫千红。 　　“能再说一遍吗？”吕洁央求道。 　　“我爱你！” 　　“我也爱你！”吕洁轻声说道：“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爱的人！” 　　吕洁又笑了，这次是很满足的笑了。 　　“我该走了，再也不见了！”吕洁站起来要走。 　　我下意识的伸手拉住他，吕洁身体一阵颤抖，我轻轻用力一拉，她就到了我怀中。 　　我很想时间停止在这一刻，我什么都不做，就这样抱着她。 　　吕洁轻轻的搂住我，我能感觉到她很激动，身体不停的在颤抖。 　　过了一小会儿，吕洁从我的怀中挣脱出来，说道：“我该走了！” 　　“我不！”我紧紧的抱住她。 　　吕洁叹口气说道：“有些事已经注定，没有办法改变。你要是不肯放弃调查，听我一句话，尽量和凶手保持距离。” 　　“好，我答应你。”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我还是同意了。 　　“我该走了！”吕洁用力从我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大步向楼下走去。 　　苏娜看了一眼时间说道：“很准时，正好两个小时，我还以为你们会难舍难分呢！” 　　吕洁打开房门就走出去，我要追上去，苏娜挡住了我的去路。 　　“别追了，她和你一样痛快，现在放手，对你们都好。” 　　我抓住苏娜问道：“你一定知道原因对不对，到底因为什么，告诉我！” 　　“告诉你又怎么样，你能改变什么？有时候放手也是一种爱。” 　　我正在消化苏娜的话，她突然一侧头，在我的脸上亲了一口，留下一个鲜红的口红印。 　　“小法医，拜拜了，不出意外的话，你再也见不到我了。”苏娜打开门跑了，留下我一个人发呆。 　　爱，别离。 第692章 杀手的反击 　　等我追出去，外面的街道上没了两人的踪影。 　　她们决定躲着我，想要找到她们，真的很难。 　　我把刚才吕洁和我说的话又回忆了一遍，想出了两种解释。 　　第一种，苏娜和吕洁要干的事非常危险，并且成功的可能性并不高，为了不牵连到我，选择与我进行割裂。 　　第二种，道不同不相为谋，吕洁已经背弃了她的初中，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因为我职业的关系，不想牵连到我。 　　我希望是第一种，至少还有相见的机会。 　　走在大街上，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一段感情就这么结束了，有一点不舍，又感觉到有些轻松。 　　再面对武琳，我的就能坦然面对了。 　　脑子里回想起吕洁对我最先说的话，她不想我继续调查下去，又不肯说原因。 　　难道凶手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个念头让我打了一个冷颤，接着往下想，推理既然能成立。 　　裁纸刀杀手身份特殊，M-L组织的发展和他有脱不开的关系。既然武琳知道，M-L组织中其他人也知道，或许这就是M-L组织始终不肯对我下手的原因。 　　不……不可能…… 　　从心底升起一阵寒意，阳光很强烈，但我依旧感觉很冷。 　　裁纸刀杀手到底和我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亲人，但是一天养育都没有。除了血缘关系，我们毫无关联。 　　可毕竟血浓于水，我有点不淡定了。 　　该怎么办？ 　　我没有体验过亲情，因此更看重。或许最好的处理手法就是按照吕洁的建议，顺其自然，不参与直接行动中。 　　走到警局门口，早就过了上班时间，高老爷子还在呼呼大睡。 　　上年纪的老人觉比较少，他睡的似乎有点多。 　　我想靠近一点看个清楚，高老爷子翻了一个身，把左手压在身下。 　　老爷子的举动越来越奇怪了，我起了疑心，但是没有证据。 　　一边走向一组办公室，一边再考虑这个问题。 　　高老爷子作为警局的元老，是知道警局内秘密最多的人，他如果有问题…… 　　我被自己的假设吓了一跳，高老爷子要是有问题，那真是可怕。 　　想要验证我的观点，办法非常简单。今晚就可以试一下。 　　回到一组办公室，我推开门，瞬间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我身上。 　　“你们醒了？”我没想成为焦点。 　　“早醒了，都讨论半天案情了，你去哪了？”李飞问道。 　　“有个大学同学来办事，见了一面。”仓促中我只想出这么一个借口。 　　武琳说道：“继续讨论，今晚裁纸刀杀手肯定还要行动。” 　　“我有个想法！”我把武琳拉到一边，和她单独讨论。 　　“你怀疑谁？”我还没说完，武琳就炸了。 　　我低声说道：“我也希望是错的！必须要验证一下！” 　　“你打算怎么办？”武琳尽管不相信，还是选择支持我。 　　其实很简单，只要盯住他，看他今晚会不会行动。 　　对于武琳一直很困惑的奇怪感觉，我也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的潜意识已经发现凶手就是高老爷子，但是武琳的理智不愿意承认，所以感觉很奇怪。 　　武琳有些为难，他们计划今晚在各个点之间巡逻，人手本来就不够。 　　“我一个人就行。” 　　武琳犹豫了一会儿，同意了。 　　继续讨论晚上的行动，我打起瞌睡，迷迷糊糊的就快要睡着了。 　　讨论了一个小时，他们带着各自的任务离开警局。 　　“小心！”临走之前，武琳对我说道。 　　我走到窗前，向楼下看了一眼，能看到高老爷子还在门房。 　　凌晨之前，他不会有行动，我放心的上好折叠床，上好闹钟，美美的睡上一觉。 　　睡梦之中，我看到一个奇怪的画面，一对年轻夫妇在对我微笑，在他们身后，是一个面无表情的中年男子。 　　我意识到以前可能也做过类似的梦，但是这一次的感觉最真实。 　　青年夫妇脸上荡漾着幸福的微笑，让人记忆深刻。 　　下一秒钟，画面消失，我立刻从睡梦中醒来。 　　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天花板。办公室里光线暗淡，早就过了下班时间。 　　眼前还浮现着梦中的情景，我还记得两人的笑容。 　　我有些迷茫，是父母真实的影响，又或者是因为涉及亲情的关系，潜意识里自动形成的影像？ 　　带着困惑，我走到窗前，向下看去，门房亮着灯，高老爷子正在看报纸。 　　肚子又饿了，我泡了一大碗面，一边吃，一边盯着高老爷子。 　　我给武琳打了电话，她们没有新发现。 　　等了两个多小时，门房的灯灭了，高老爷子要睡觉了。 　　我不能再在楼上盯梢了，只要稍微有点经验，都可以利用暗影逃走。 　　高老爷子绝对有这个能力，我快步下楼，躲在大厅里观察。 　　又等了快两个小时，凌晨时分，我听到黑暗中传来咯吱一声，门房的大门被打开了。 　　我瞪大眼睛，看到一个身影从黑暗中溜出来，速度很快。 　　真被我说中了，如果没有问题，高老爷子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身手？ 　　我快步跟上，追出门口，看到前面的人穿着黑色卫衣，和裁纸刀杀手的打扮极其相似。 　　“就是他了！”我拿出手机，拍了一张背影，给武琳发过去。 　　高老爷子走的很快，我要小跑着才能追上，他头也不回，一直往前走。 　　走过三条街，他突然拐进一条小巷。 　　我感觉到危险的气息，这时候要是放弃，那就前功尽弃了。 　　小巷非常黑，伸手不见五指，四周又很安静。 　　沙沙……沙沙…… 　　我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走了没多远，我发现目标不见了，就我一个人站在小巷中。 　　身上的寒毛瞬间立起来，脑海中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我又中计了。 　　裁纸刀杀手重出江湖，杀死一名警察，影响力更大。 　　我向后退了几步，一个人出现在我身后，手中的裁纸刀反射着寒光。 　　“我知道是你，我已经告诉武琳，你跑不掉了。” 　　“嘿嘿……”对方冷笑着说道：“我为什么要跑？杀死你我就满足了！” 第693章 自尽 　　锋利的裁纸刀就顶在我的颈动脉上，刀锋已经刺破皮肤，我感到一阵刺痛。 　　只要他稍稍用力，尖利的刀子就会刺破颈动脉，导致大量失血，很难坚持到医院，我就挂了。 　　生死掌握在别人的手中很不好，我只能尽快拖延时间。 　　好在刚才给武琳发了照片，她看到一定会赶过来，沿途搜索。 　　我当然不会这么乐观，我背后的家伙就是刑警，武琳的手段他了如指掌。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灵机应变。 　　“真没想到居然是你，胖子的事和你有关系吧。”我说道。 　　“聪明，他只不过是个替死鬼，只是没想到他也发挥了不少作用。” 　　我接着问道：“那一开始给我送黑色卡片，进入我法医室的也是你了？” 　　高老爷子点点头说道：“我看你是个人才，起了招揽之心，没想到你是个异类。” 　　“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犯罪基因，也是你命令他们不许伤害我的吧。”我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我的身份特殊，看你的档案，又不是难事。” 　　高老爷子明显在说假话，我的档案中并没有和我血型相关的内容，除非他从吕洁的口中得知。 　　“你的假话说的一点都不高明，知道我有犯罪基因的人并不多。” 　　“或许是吕洁告诉我的呢？” 　　我承认，有这种可能，可是他对我的关心远超其他有犯罪基因的家伙。 　　“吕洁让我不要插手你的案子，看来你们认识。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她是个孝顺孩子，你不考虑把她追回来吗？”高老爷子反问道。 　　“你知道她要干什么？”我听了一惊。 　　“掌握了大量的资源，要人有人，要钱有钱，有最得力的手下，还要和你断绝关系，你应该能猜到她要干什么。” 　　我急忙说道：“她要干的事很危险对不对？” 　　“她要对付几个老家伙，你不用担心，我相信她的能力，虽然会有些危险，但是能应付过来。” 　　顿时我心乱如麻，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成功的转移了我的注意力。 　　“你好好的一个警察，为什么会成为裁纸刀杀手，又为什么会帮助有犯罪基因的人？”我问道。 　　高老爷子反问道：“你想知道？” 　　“当然！” 　　“我和你的经历差不多，我也是孤儿，不知道父母是谁，小时候住在孤儿院，受尽起伏。我就立志做警察，把欺负我的人都抓走。长大之后，我真的成了警察，也抓了不少坏人。我逐渐感觉到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看到流血不会害怕，反而会很兴奋。这种事又没办法和别人说，我特别希望找到同类，只有野兽才能了解野兽。” 　　我接着他的话说道：“所以你屈服了体内杀戮的欲望，一边收罗同类，一边疯狂的杀戮，你造就了恐怖的M-L组织！” 　　“这话不全对。”高老爷子说道：“我最初目的是给大家打造一个家，一个放松警惕，可以互相交流的地方，没想到后来会演变正这样。” 　　“那你杀人呢，死在你刀下的人可是两位数。你还杀死了自己的同事。”我质问道。 　　“这个问题比较复杂，你总有一天会体会到，杀人是本能，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渴望，总有一天会失去控制。这是宿命！” 　　我不信，到目前为止，我都控制住了嗜血的本能。在遇到武琳之后，发作的次数逐渐减少，我坚信自己不会失控。 　　“有自信是好事！”高老爷子叹口气说道：“我曾经也很自信，你和年轻时候的我很像！” 　　我意识到一个问题，他有意在拖延时间，故意给武琳留下时间。 　　他的举动很反常，正常的情况下他制服了我，应该拉着我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沙沙……沙沙…… 　　巷子口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我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没看到人。 　　我知道武琳已经来了，就在巷子口。李飞等人可能正从另一面包围过来。 　　“你想要干什么？”我质问道。 　　高老爷子叹口气，低声说道：“我老了，不想活了，我犯的错也都纠正了，该走了！” 　　他这是交代后事的语气，我瞬间明白了。他根本就不想伤害我，挟持我是想引武琳开枪。 　　“都别过来！”我大喊一声，阻止武琳等人的行动。 　　高老爷子惨笑道：“你这是何必呢，一切都该结束了。” 　　我脑子高速运转，想了想说道：“M-L组织非常的可怕，发展到现在，已经成了庞然大物，就算警方有卧底，也不可能这么快毁灭，特别是国外还有分部。” 　　高老爷子什么都没说，想听我继续说下去。 　　“吕洁就算很厉害，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瓦解了组织，除非有人支持她。恐怕收付苏娜，也有你的关系吧。” 　　“你真聪明！”高老爷子感慨道：“是个好孩子！” 　　“你根本就不是裁纸刀杀手！”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高老爷子全身一阵，这么剧烈的反应，说明我猜对了。 　　“就算不是我的错，也和我有关系。必须要给死者一个交代！” 　　我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高老爷子说我们很像，他也一直控制自己，没想到无意中造出一个怪物。 　　“裁纸刀杀手是你什么人？”我问道。 　　高老爷子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好想你再陪我下一次象棋！” 　　“你要干什么？”我一下慌了。 　　高老爷子恶狠狠的说道：“这是你们找死，怪不得我！” 　　他做出用力的姿势。 　　嘭！ 　　黑暗中火光一闪，有人开枪了。 　　这么近的距离，武琳、熊森基本都能做到百分百中，唯一的干扰就是光线不太好。 　　我感觉到子弹呼啸而过，击中了高老爷子。 　　“不要！”我大喊一声，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高老爷子手一松，刀子掉在地上，子弹击中了他的脖子，血一下就冒出来。 　　我捂住他的脖子，高老爷子说道：“我找小方是想和他聊聊，没想到他那么激动，我没想到会这样……” 第694章 高老爷子死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捂住他脖子上的伤口，大声喊道：“救护车！” 　　武琳看我没受伤，立刻拨打急救电话。 　　“不要怪她，我是自找的！”高老爷子柔声说道。 　　伤口在的飙血，已经到了死亡边缘，但是脸上带着慈祥的微笑。 　　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一切都是高老爷子早就计的划好的，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伤害我。 　　又想起吕洁走之前反复强调的话，更坚定了我的想法。 　　“你是不是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大声问道。 　　李飞小声说道：“你不是孤儿吗？” 　　“嘿嘿……”高老爷子笑了两声，嘴里呛出血，剧烈的咳嗽。 　　他的反应更坚定了我的想法，我和高老爷子有关系。 　　“救护车呢？”我问道。 　　“已经在路上了！”武琳说道。 　　裁纸刀杀手找到了，但是我一点也不开心。 　　作为法医，我很清楚高老爷子的伤势。子弹从脖子上钻过，没有伤到颈椎。但是大量失血同样很危险！ 　　高老爷子艰难的抬起手，想要抓住什么。 　　我赶快伸手，让他握住，高老爷子很欣慰的点点头。 　　“要幸福！”说完这三个字，他失去了意识。 　　不远处传来救护车的声音，武琳跑去找急救人员。 　　高老爷子被抬走了，我站在小巷中，双手沾满鲜血，周围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救护车呼啸而去，我还呆站在原地。 　　武琳走过来，轻声说道：“走吧！” 　　我站着没动，武琳拉着我走，我就像提线木偶，跟在武琳的身后。 　　一瞬间我很多问题都想明白了，接触M-L组织，数次在生死关头逃过来，运气固然不错，也有可能是高老爷子在背后帮我。 　　他似乎是想要帮我积累功绩，现在我的档案中记载，比一同毕业参加工作的法医多了数倍。 　　我们一定是有关系的，甚至是直系血缘关系。我一直要找的亲人，竟然就在我的身边。 　　目前没有证据，但是我相信高老爷子绝对不是裁纸刀杀手，尽管他承认了。 　　我后悔了，后悔没有听吕洁的话，我真不该插手这个案子。 　　一切都已经晚了，走过的路，没有办法回头。 　　武琳拉着我回警局，路过无人的门房，我看了一眼，眼泪就流出来。 　　回到警局，武琳替我洗掉手上和脸上的血迹，又换了身上的血衣。 　　武琳颤声说道：“你别这样，你说句话也好啊！” 　　我抬起头，盯着惊慌失措的武琳，抬起手，轻轻的摸了一下她的脸。 　　“我能抱抱你吗？”我轻声问道。 　　不等武琳同意，我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紧紧的抱着。 　　武琳楞了一下，轻扶着我的后背，试图让我好过一点。 　　“他可能是我的亲人，他是故意的！”我说道。 　　武琳只是嗯了一声。 　　抱着她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组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波哥和闫副局一起冲进来。 　　武琳试图推开我，我没有松手，反而抱的更紧了。 　　“裁纸刀杀手抓到了？”波哥问道。 　　“是高老爷子。”武琳说道。 　　“怎么会是他？”闫副局不相信。 　　武琳从衣兜中摸出一把裁纸刀，刀片上锈迹斑斑，有些年头了。 　　“这是凶器。” 　　波哥伸手想要拿过来，我一伸手抢过裁纸刀，大步跑出去。 　　“你要干嘛？”闫副局问道。 　　我也不回答，冲到法医师，立刻对裁纸刀进行检验。 　　特殊试剂喷在裁纸刀上，有血迹显现出来，整把刀都被血水浸透。 　　我又提取血迹进行检测，查出了多种血型。 　　基本上可以断定，这就是裁纸刀杀手使用的凶器，他用这把刀杀了很多人。 　　高老爷子不是凶手，凶器为什么会在他的手上？ 　　我百思不得其解，找不到答案。 　　武琳在旁边看着我，见我停下来，替我打印了报告，交给波哥。 　　十年前的悬案解开了，我一点都不开心。 　　武琳柔声说道：“你也别想了，早点休息吧。” 　　“哦！” 　　我又被武琳拉回一组办公室，她打开折叠床，让我睡觉。 　　我睡不着，虽然从来没说过，我特别渴望家人，渴望亲情。 　　就在不久之前，我有了亲人，体会到亲情，可是我很快就要失去了。 　　这让人更难以接受，巨大的心理落差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 　　武琳替我盖好，拿着报告走出办公室。 　　矛盾被解决了，两位领导该重归于好了吧。 　　脑子里乱极了，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眼前浮现出高老爷子的笑脸，我发现的太晚了，从刚倒警局开始，高老爷子看我的眼神就和别人不一样。 　　过了一小会儿，武琳回来了，推开门看了我一眼，手机响了。 　　铃…… 　　武琳出去接电话了。 　　我隐约听到抢救无效，死了。 　　高老爷子走了。 　　对某些人来说，这是一件好事。 　　人已经死了，只要写一副报告，所有的事情都了结了，也不会牵扯出黑幕，是最好的结果。 　　M-L组织也彻底终结了，死灰复燃的可能性都不大，他们的时代结束了。 　　可是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还有很多疑点无法解释。 　　我在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查清楚。 　　武琳有些犹豫，还是推开门，对我说道：“李飞刚才打来电话，高老爷子走了。” 　　“知道了！”我只说了三个字。 　　“给你几天假，你好好的休息吧。”武琳说道。 　　“一个星期，可以吗？”我问道。 　　“没问题！”武琳替波哥答应了。 　　“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但是现在不行。” 　　“我明白，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好好说！”武琳冲着我微微一笑。 　　我再也没说话，闭上眼睛，用了很长时间，天都快亮了，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武琳搬了一张椅子，就坐在我身边，我能感觉到她。 　　她的存在让我赶到心安，武琳用一种无声的方式支持着我。 　　或许我这段时间过的太顺利了，所以老天给我安排了一道坎，要我自己迈过去。 　　火热的朝阳从地平线上探出头，天地间金灿灿的一片。 　　新的一天，新的开始。 第695章 公墓表白 　　一个星期的假期，我宅在家里，转眼就过去了。 　　难过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最后的几天，只是想保持这个状态，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把自己放空。 　　期间一组的人给我打了几个电话，告诉我一些情况。 　　高老爷子的尸体已经火化，骨灰暂时寄存在公墓。 　　方叔总算清醒过来，从ICU转入普通病房，准备进行康复治疗。 　　都是好消息，我却开心不起来。 　　从参加工作就开始忙碌，突然清闲下来，我没感到任何不适，其实这样挺好。 　　明天就要上班了，我站在窗前，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 　　生命的意义是什么？他们在追寻什么？ 　　咚咚咚…… 　　突然有人敲门，打断了我的思考。 　　开门一看，武琳站在门口。 　　“怎么几天不见，你变得像野人一样！”武琳说的很夸张，直接走进我的家中。 　　看到茶几上都是外卖的盒子，立刻开始收拾。 　　一边清理一边吐槽道：“还好现在有外卖，没有是不是就饿死了。” 　　“不会，我会泡面！”我微微一笑。 　　武琳楞了一下，她没想到我的状态这么好，还会开玩笑了。 　　我走进卫生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蓬头垢面，一副很沧桑的样子。 　　难怪刚开时武琳看我的眼神很怪。 　　我拿过剃须刀，刮掉脸上的胡子，又洗了头，顿时感觉清爽了很多。 　　等我走出来，武琳已经清理完垃圾，正在拖地。 　　没想到武琳做家务也是一把好手，我轻声说道：“出去走走吧，我有话对你说。” 　　“我也有话对你说，等我把这点活干完！” 　　我就在一边站着，看着她拖地，又把拖把清理干净。 　　“你看什么？”武琳发现我盯着她看。 　　“我发现你专注的干一件事的时候，特别有魅力，很迷人！” 　　武琳先是一愣，反应过来说道：“你这是在家关了几天关傻了？” 　　我也不想解释，拎起垃圾袋，向楼下走去。 　　武琳关上房门，大步跟上来。 　　走到楼下，我看到了她换了一辆私家车。 　　“上车，带你去一个地方。”武琳打开副驾驶的门。 　　我又坐在副驾驶上，这个位置让我感觉很踏实。 　　车开出小区，我一直盯着她看。 　　越走越偏僻，我问道：“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你还怕我把你卖了？”武琳调侃道。 　　“不怕，和你在一起，去哪都行！” 　　武琳打了一个寒颤，很不适应我这样。 　　看来尝试失败了，我只好恢复正常。 　　武琳感觉舒服多了，这才说道：“在我不在的这一星期，没有大案，武琳和一组同事详细的调查了高老爷子，发现一个情况，有必要让我知道。” 　　“发现什么了？”直觉告诉我，可能和我有关系。 　　车子停在公墓前，武琳打开车门说道：“高老爷子没有亲人，但是他用积蓄买了一块墓地，时间是十年前。之后每年都会抽处一两天的时间，来这个公墓祭奠。” 　　在武琳的带领下，走到一块墓碑前，这里埋葬着一对夫妻。 　　看到两人的名字，我打了一个寒颤，丈夫叫高龙，妻子叫冷秀之。 　　“这……这……”我喉咙像是被一支手卡住，说不出话来。 　　武琳把一束菊花放在两人的墓碑前，说道：“根据我们的调查，高龙才是真正的裁纸刀杀手，高老爷子替儿子定罪。” 　　从年龄上推算，这两人很可能是我的亲生父母。至于我为什么没有姓高，而是跟母亲姓冷，无法解释。 　　我隐约猜到一个原因，可能和犯罪基因有关，我母亲是普通人，父亲有犯罪基因。 　　为了让我像一个正常的普通人，用母亲的姓给我起了名字。 　　我的眼前又浮现出经常出现在睡梦中那一副画面，一对夫妇正盯着我。 　　“他们是怎么死的？”我问道。 　　“金磊查遍了资料，也没有线索。死亡的很突然，我们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你说！我能承受住！”我现在心理承受力很强。 　　“很可能是高老爷子发现儿子有问题，想要阻止失控的儿子，缠斗都失手杀死两人。”武琳说道。 　　我点点头，这是一种很合理的解释。 　　这一切都过去了，我也不想再追究下去，人死如灯灭。他们泉下有知，肯定希望我快乐，不想我再与黑暗纠缠下去。 　　我对着坟墓拜了三拜，总算是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谢谢你，帮我解决了一个很大的问题。”我向武琳表示感谢。 　　我看到旁边还有一片空地，打算埋下来，然后把高老爷子的骨灰埋在这里，一家人也算团聚了。 　　下山的路上，武琳问道：“你就不好奇你和高老爷子的DNA检测？” 　　“你不说我也知道了！” 　　我突然出手，握住了武琳的手。她迟疑了两秒钟，想要甩开我的手，被我死死的握住。 　　“只有我死了，我才会松手。” 　　听我这么一说，她不再挣扎了。 　　“我要把一个真实的自己展现在你面前，我的血源……” 　　这些话我准备很长时间了，我一口气都告诉她，这样才能说出最后这句话。 　　“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武琳停下脚步，不走了！ 　　我回头一看，武琳像是石化一般。 　　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反应，多半是不愿意了。 　　没想到表白竟然失败了，我叹口气，松开她的手，独自往山下走去。 　　走了没几步，武琳一阵风似的追上来，一把抓住我的手，有些激动的说道：“死鬼，竟然在墓地表白！” 　　我笑了，笑着说道：“你这是答应了？” 　　武琳用力的点点头。 　　“你可不能反悔，我的家人都在上面看着，你要是骗我，他们会轮流去找你谈心的！” 　　“你竟然敢吓唬我！”武琳伸手掐住我肋骨上的一点皮肉，用力旋转了三百六十度。 　　“啊……” 　　我惨叫一声，火辣辣的疼。 　　“我反悔了，有了女朋友，日子似乎更难过了！” 　　“你还想反悔！”武琳掐着我腰间的肉，用力一扭，疼的我跳了起来。 　　最终章第696章 冷血法医 　　? 　　离开公墓，武琳开车回了警局，我们两人手牵手出现在警局，整栋办公楼都沸腾了，还惊动了领导。 　　熊森粗声粗气的说道：“你们总算在一起了，我都快急死了，什么时候吃喜糖啊？” 　　李飞一副很痛苦的表情，说道：“组长可是我的女神，竟然被你泡了，我好伤心啊！” 　　金磊怪叫道：“岂不是以后上班都要看你们秀恩爱，单身狗没法活了！” 　　“就你们话多！”武琳握紧拳头，做了一个威胁的手势。 　　波哥和闫副局一起走出来，波哥说道：“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李飞笑道：“亏您还是刑警大队的队长呢，一点苗头都没看出来？她俩就差站您眼前秀恩爱了！” 　　闫副局说道：“好事，比破了一个大案还让我开心，祝福你们！” 　　众人齐声说道：“祝福你们！” 　　只有李飞喊道：“祝你们早生贵子！” 　　被武琳一脚踹的飞了出去。 　　这一天，我们收获了很多人的祝福。大家都是真挚的，我笑的嘴都合不住，早知道我该换一身正式一点的衣服。 　　武琳也很意外，没想到会引起轰动。 　　“都散了吧！”波哥让众人回去工作。 　　闫副局把我们叫到办公室，引荐了两位新人，才从警校毕业的一男一女。 　　武琳说道：“波哥退休，走一个来两个，我们赚大发了。” 　　波哥说道：“两人听说了你们一组的传奇故事，非要加入你们。好好带他们！” 　　“放心，他们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优秀的刑警！”我说道。 　　“这么快就替女朋友说话，你转变的太快了一点。”闫副局调侃道。 　　“呃……” 　　我没想到领导也会开玩笑。 　　“跟我走吧。”武琳红着脸，拎着两人回到一组办公室。 　　我走在后面，看着两个年轻的背影，似乎看到了刚来报道的我。 　　回到一组办公室，把新人介绍给李飞等人，武琳拉着我就要走。 　　“还要去哪？”我问道。 　　“医院！”武琳要带我去看方叔。 　　方叔住院这么长的时间，我还没去看他，有点说不过去。 　　在三人病房，我见到了方叔，躺在床上笑嘻嘻的看着我们。 　　“我都知道了！”方叔笑着说道。 　　“消息传的这么快？”我有点诧异。 　　武琳质问道：“你什么意思，想要反悔？” 　　“那就麻烦喽！”方叔说道：“再过一会儿，恐怕全城的警察都知道了。小法医要是敢反悔，全市的警察都饶不了你。” 　　我想象了一下，在街上走几步，遇到巡警就要查身份证。开车走不了多远，交警就要查驾照。在家里宅着，还要等着民警上门查水表，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看我又在发呆，武琳在我腰间掐了一把，疼的我差点跳起来。 　　“你还真想反悔？”武琳质问道。 　　“没有，我只是在怀念我的单身生活。” 　　我的话把方叔逗笑了，老头心情好，身体回复的也快。 　　武琳鼓励道：“一组还要返聘您当顾问，您可要注意身体！” 　　“没问题！”方叔听说还能参与破案，顿时就有了精神。 　　告别方叔，离开医院，还没走出大门，我的手机就响个不停。 　　很多人再给我发信息，有的人并不熟，还有的人根本就不认识。 　　“厉害！二十四K纯爷们，女霸王龙也敢泡，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偶像了！” 　　“哥们，你需要买保险吗？我媳妇就是保险公司的，可以给你打折！” 　　“小法医简直就是传奇，太牛逼了！” 　　“我就想知道，如果吵架怎么办？你打的过她吗？” 　　“武琳可是我的女神，情敌亮剑吧！” 　　…… 　　这些人太有意思了，我把手机给武琳看。 　　铃…… 　　武琳还没看完，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把手机还给我。 　　“94864946438！”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发过来的，虽然没有署名，但是我知道发信人是吕洁。 　　我直接回了两个字，“谢谢！” 　　武琳有些吃醋的说道：“你不是说她去了国外，怎么这么快就收到消息了？” 　　我笑着说道：“这说明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有线人在警局，所以才能这么快收到消息！” 　　“还有！”武琳很惊讶的大叫一声。 　　过了几秒钟，她自己先笑了。 　　“我请你吃饭吧。”我想要请武琳吃饭，来一次真正的约会。 　　时间很宝贵，今年难得有一天的空闲，明天又会有新的案子摆在我们面前。 　　“好啊！”武琳一蹦一跳的说道：“我可是很能吃的，我要吃哭你！” 　　“我不信你能比我吃的多！”我很不服气的说道。 　　只有较量一下，才能分出高低。我俩冲向路边的餐厅。 　　夜幕降临后，我俩走出餐馆，撑的走路都有点困难。 　　在街上溜达了两圈，在她的提议下一起去看了电影。 　　电影讲了什么也不知道，我们两人一直在傻笑。 　　荧幕反射的光照在武琳的脸上，非常的漂亮，我忍不住偷偷的亲了一口。 　　武琳竟然没掐我，依偎在我怀中，脸颊红的有些发烫。 　　感觉只过了一会儿，电影就结束了，我俩意犹未尽的走出电影院。 　　夜深了，天上繁星点点，像是一双双眼睛在注视着我们。 　　武琳轻声说道：“我们会幸福吗？” 　　我很肯定的说道：“我们一定会幸福！没有人能阻止我们！” 　　M-L组织倒下了，仅仅只有一个孔文一还在逍遥法外。 　　在不久的将来，她肯定会栽在一组的手中。 　　明天可能会冒出新的团伙，更加雄才，更加可怕。 　　我不在乎，有武琳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我叫冷锋，我是一名法医，我一出生就带有犯罪基因，这并不代表什么，我的心是热的。 　　有人叫我冷血法医，这么说也没错。 　　不管用什么形容词，我都是一名法医。 　　我的工作是替死者声张正义，让罪恶终结。 　　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犯罪，只要你做了，就会留下痕迹。 　　有痕迹就会被我发现，没有人可以逍遥法外。 　　光明终将会战胜黑暗！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