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8080txt.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深宫胭脂乱》 作者:糖小贩 第001章 名不副实的皇后 容启着一身明黄绣五爪盘龙锦袍,腰间配龙纹镂空玉佩,坠着冰蚕丝做的穗子,踏着纳了千层底缎面鞋,跨步进了皇后住的端宁宫。 “陛下驾临端宁宫!”太监拂尘一扫,尖细的声音一响。 端宁宫内齐刷刷出来许多人,一色都是桃红色的宫女打扮,跪拜行礼,齐声道:“恭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容启皱眉扫过跪了一地的人,却唯独没见到乔楚戈,冷声道:“皇后呢?” “回禀陛下,娘娘昨儿个便病下了。”说话的是随着皇后进宫的贴身丫鬟尺素。 容启一挑眉,冷哼了一声:“病了?” 尺素多少看不过,乔楚戈这些年在宫中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她是再清楚不过的,如今人都病了却还摆着一副嘲讽的模样,当下心里就气不过,一时之间没忍住:“娘娘是皇上结发的妻子……” 结发?当初该和自己结发的,本就不是乔楚戈。容启还未听尺素继续说下去,那一整张脸全黑了。 “大胆!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陛下几时允你说话了?”和顺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主儿,皇上不喜皇后,那是谁都知道的事情,更是个会看皇帝脸色行事的大内总管。 尺素心中暗暗叫糟,连忙喊道:“陛下……” 容启瞪了那说话的丫鬟一眼,那是乔楚戈进宫时候陪着进来的,自然是愈发的没有好脸色。 “来人!”和顺挺直了腰板,“将这不知道规矩的丫头退下去,好好教教规矩。” 端宁宫内顷刻之前进来了四五个禁军,凶神恶煞的模样,直接就是准备上前压人的。“咳咳咳……”一身白色中衣,外罩粉色的披风,发髻未绾,连那绣鞋都不见的穿好,跌跌撞撞的便从内寝跑了出来,“臣妾,见过陛下。” 容启撇了乔楚戈一眼,唇色惨白,面上却带着异样的潮红,当真是病比西子俏三分。 只是,再美,再好,心肠恶毒,那又如何? “皇后好大的架子。” 乔楚戈没有答话,而是默声说到:“听闻陛下要罚臣妾婢女,底下的人有错,是臣妾教导无法,臣妾愿代为受过。” 说白了,他不过是记恨她,又何必迁怒他人? 容启瞧不见乔楚戈的模样,她跪在哪儿,低着头,腰杆却挺得笔直,若不是方才瞧见她病容,这会儿当真是看不出一点病态的。 “罢了,今日过来,朕另有吩咐。”容启似大发慈悲一般的说道。 “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桦贵妃正闹绝食,你去劝劝。” 乔楚戈略有一愣,立刻便明白这是容启刻意刁难自己,什么后宫之主,都是虚的。 她这个皇后名不副实,便是四岁的孩子都是知道的。 “臣妾明白了。”乔楚戈叫尺素扶着站起身来,任就是低着头的模样。 容启看不见她的神情,声音不疾不徐叫人听不出任何的异样,一头青丝垂着,掩去了太多的模样。 容启厌恶的看了乔楚戈一眼,也不过是点了点头,便是拂袖离开。 还是那个公公,仍旧是拂尘一扫,扬声道:“陛下起驾。” 公公的声音响了又响,前前后后也不过就是一注香都不到的时辰。 糖小贩 说: 在植树节的时候挖下一个坑,说不定来年能长出一颗树! 第002章 尖酸刻薄桦贵妃 尺素扶着乔楚戈进了屋子:“正好这药也煎好了,先把药喝了吧。” “替我梳妆,去桦贵妃那儿。”乔楚戈扶着梳妆台坐下,叫了丫鬟过来,“尺素,叫人去打听打听,桦贵妃是因的什么绝的食。” 尺素红了眼眶:“到底是你的身子重要,还是那狗屁陛下的桦贵妃重要,只说是叫你尽快去,又不是让你这会儿便过去!” “还是赶紧过去的好,别落了把柄给别人。”她在这宫中原本就活的艰难,若是再不小心一点,只怕能不能活到那人回来都不知道的。 桦贵妃什么样的人物,娇横枉为,更何况这回是为了乔楚戈兄长告了自己哥哥的事情使性子,这会儿却叫乔楚戈去劝,摆明了便是要乔楚戈难堪。 乔楚戈拾掇的这会儿,晴婷倒也是打听清楚了。 “说是大少爷告了桦贵妃父亲贪赃枉法,证据确凿了,陛下在早朝的时候当场就把年大人给下了大狱,说是秋后处斩的。听了消息,桦贵妃才闹着绝食的。” 桦贵妃住着的地方唤“香径里”,取自“闲请鸳鸯香径里”一句。宫殿不曾有端宁宫来的好地段,却是怎么看都好过端宁宫的金碧辉煌,着实叫人觉着这是金屋藏娇呢。 “皇后娘娘到!” 乔楚戈没有乘凤撵来,只带了尺素一个人,幸而妆扮的好,倒也看不出这正是病着的模样。面色红润那是胭脂水粉装点的好,衣冠奢华自然是皇后该有的装扮。 乔楚戈穿着一身茶白的穿花云锦袄,青莲娟纱暗绣牡丹曳地裙,搂着石榴色边陲软毛织锦披风。梳着的是凌云髻,两面各插两支嵌南海珍珠梅形步摇,垂着串了细细琉璃珠金穗,额前一朵梅花垫着花瓣形的红玛瑙,走动时两侧步摇摇曳如风娟丽。 皇后不得宠,即便是通告了,过来行礼接驾的也没几个。桦贵妃正是得宠的时候,宫里的丫鬟自然架子也大。 香径里的几个正在走动的丫鬟,见着乔楚戈进门,只是潦草的福了福身,而后便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也未曾见着有人上前。 乔楚戈如同未曾看见一般,全然是不在意的模样,叫尺素扶着进屋了。 这乔楚戈才刚进了门,还未到床边,床上便扔出来一只碗,连带着碗里的汤汤水水的洒了一地,溅湿了乔楚戈的裙角。 裙脚上挂着的汤汤水水,尚且能够看见汤水煮烂了的肉沫,斑斑点点的坠在牡丹之上,当真是毁了这巧夺天工的苏绣之品。 乔楚戈敛下眉目看了一眼自己的裙摆,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就着桦木圆凳子便坐了下来。她不着急着说话,等着挂了床帘,躲在里面的桦贵妃的动静。 “皇后若是来劝我用膳的,便赶紧回去吧,不牢您在这里假好心。哥哥前脚把人兄弟给害了,妹妹后脚来我这里虚情假意,当真叫人作呕。”桦贵妃声色洪亮,底气十足的说到,全然没有什么饿了三天该有的虚弱模样。 当真是,摆足了往日里,尖酸刻薄该有的模样。 尺素邹着眉头,却见着乔楚戈半点没有要发火的意思,只能是心里头暗暗替乔楚戈着急。 第003章 将绝食进行到底 “是哪个睁着眼睛说了瞎话的狗奴才骗了贵妃姐姐,本宫怎么会是来劝您吃饭的呢?”乔楚戈端了杯茶水,慢慢悠悠的饮着,“我赶着这趟过来,是为了劝姐姐……将绝食进行到底,也好叫咱们的陛下知道,咱们后宫的厉害不是?” 床帘之内顷刻之间没了动静,想来是叫乔楚戈的话给惊着了。 乔楚戈叫尺素扶着站起身来,踱着步子走近之后,方才继续说道:“咱做女人的不能一哭二闹三上吊闹腾闹腾就完事儿了的,总归是得叫咱们的陛下知道,咱们后宫的女人耍起狠斗起恶来,半点儿不比他们男人差。” 尺素哪里想得到乔楚戈竟然会说这样子的话,也惊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贵妃姐姐你千万别吃东西!饿死了,本宫必然是以一国之母厚葬于你,贵妃姐姐这是给咱们女人长了脸,本宫断然是不会亏待的。” 乔楚戈拿起了放在床榻边矮几上的点心汤水的,而后抬脚便是给踹翻了,自己手里头拿着的点心,慢慢悠悠的咬了一口:“不过姐姐这儿的点心当真是比我那端宁宫的精致好吃,入口即化,回味无穷,这里头嵌着的百合馅闻着香吃着爽口……可惜都叫我给砸了,不然得带回去才好的。” “今儿一早,咱们的陛下去了端宁宫一趟,叫本宫来劝劝姐姐。本宫便想着这有什么好劝的,陛下自己不心疼姐姐了,要劝也得陛下自己来劝不是?这罪是陛下定的罪,这罚是陛下下的旨,如何都该是陛下过来的。更何况,若是姐姐劝劝就得了,未免也太不把自己父亲放在心上了,您这绝食可是为了救令尊的命啊。” “说到底,是陛下未免也太狠心了一些,他因家姐记恨本宫,往日那些事儿也就算了,如今竟然是要陷我与不仁不义的。如若当真规劝了姐姐吃饭了,回头万岁爷杀了年大人,说是姐姐不尽心,姐姐怪罪本宫规劝,岂不是当真有理说不清?所以,本宫是断然不能劝的。” “所以说,这劝我必然是不劝的,我还得鼓励不是?”乔楚戈笑意盎然,眉眼弯弯,“姐姐千万不能吃饭,可是要抗争到底了才好,不然丢人不说,还害了自己父亲呢。” 乔楚戈瞥了一眼动弹了两下的床榻,而后头也不回的领着尺素离开了。 只余下桦贵妃一人,在床榻之内气得不行,恨得牙痒痒。 。 乔楚戈在“香径里”说的话做的事儿自然是一字不差的传到了容启这儿,那丫鬟将乔楚戈进了“香径里”之后的一举一动一词一句模范的是一模一样不差分毫。 “用膳了?”容启对于乔楚戈的所作所为未做评断,手中的奏章都未曾放下的。 那丫鬟福了福身,自是知道陛下问的是谁,答道:“用了。” 容启到不觉得奇怪,似是意料之中,放下了奏折说道:“演演。” 那丫鬟又是换了桦贵妃说话的声音语气,将乔楚戈离开“香径里”之后的模样演绎了一番。 容启勾了勾嘴角,倒是一副看的兴致勃勃的模样:“退下吧,桦贵妃那儿好生看着。” 第004章 鸠占鹊巢亦是你 和顺便想不明白了,这皇帝特地将安插在“香径里”的丫鬟叫来,难不成就为了看看桦贵妃之后窘态笑笑?难不成,不是为了挑皇后的错,好治罪嘛? “皇后病了,可是有请太医看过?”容启又看了两眼奏章,却是心不在焉的,脑子里全是乔楚戈牙尖嘴利的模样。 和顺翻了翻白眼:“端宁宫三年未召见过太医了,一年前皇后重病不请太医,皇上下了旨,往后端宁宫是死是活太医院都不得搭理。” 这茬到是叫容启忘得一干二净,握着狼毫的手挥了挥:“叫太医正去给皇后看看,今晚摆驾端宁宫。” 和顺心中是警铃大响,他这是忘了,容启每年只有一天晚上是要摆驾端宁宫的,便是乔楚笙的忌日。 乔楚笙是侯府庶出的千金,乔楚戈同父异母的姐姐。 原本,容启下旨要娶的是乔楚笙,却不曾想到,等到了皇后进了端宁宫了才发觉错了,进宫的是乔家的嫡女乔楚戈。 奈何等到容启知道弄错了人的时候,再去侯爷府讨要,得到的却是一具烧焦了的尸体。 侯府解释说是不慎走水,容启自然不信,叫人彻查。 查出来的结果是叫人钉死了门板,在外头淋上油水放的火,里头的人是出不来才被活活烧死的。 但是,乔侯爷跟着先帝一路南征北战才有了如今的盛世王朝,这是开国功勋万不能得罪,更何况乔家握有重权,在朝堂之上亦是党羽、轻信、门生众多。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更何况是繁枝错节的乔家,万万轻易不能动。 不过是死了一个庶出不受宠的女儿罢了,皇帝再心疼,再生气,也是拿着乔家无计可施的。 容启只能是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将气撒在乔楚戈的身上。 太医院的医正来了一趟端宁宫,却叫尺素给拦在了门外,只说是皇后用过药了。 “娘娘,既然身体不适,便交给尺素来就是了。” 乔楚戈摆弄着桌上祭祀用的东西,火盆子就放在边上,香火蜡烛之类的也是亲自准备的。 “不成啊,姐姐是因我而死。”乔楚戈低眉说道,掩嘴咳嗽了两声,便又自己忙活。 端来了青铜的小鼎,点了烛火恭敬插在两侧,手持三炷香拜过之后,仔细的插在鼎内,围在火盆子边上烧纸钱,沉静着一张脸不施粉黛,一身白衣连着面色苍白。 “既害死了她,如今又何必在此假惺惺?”容启进了端宁宫,见着的便是乔楚戈在院子烧纸钱的模样,香火缭绕的地方,看不清模样,脸上因为火烤红润异常。 乔楚戈转过头,眯着双眼看着来人,双眼被烟气熏得盈满了泪水。 容启一愣,心中一怔,却是顷刻之间荡然无存,恶声说道:“害死她的人是你,鸠占鹊巢的人亦是你,如今在这儿猫哭耗子假慈悲的人还是你。乔楚戈,你这眼泪到底是几分真几分假?你做了整整三年的戏,累还是不累?” 第005章 你不配与她相比 若是三年前,容启与自己这般说话,乔楚戈想自己断然是承受不住的。 那是自己用尽心血爱着的人,这人却是这般恶言相向,放着任何人都是承受不住的。 而如今,乔楚戈扪心自问。 呵,早已血肉淋漓,再来上两刀又能够如何。疼着疼着,便也就惯了。 容启瞧着乔楚戈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心中是愈发的不畅快。 容启几步上前,一脚踢翻了火盆子,惊的尺素连忙是拉着还蹲在边上乔楚戈便是往旁上拖得,却还是叫火星子烧伤了手。 尺素想着赶忙是叫来人上药清理伤口的,却是尺素尚未曾来得及开口,乔楚戈便已经拦下了不让说话。 “皇上这又是何必如此?”乔楚戈就着滚烫的火盆将其抬起,一双纤纤玉手顷刻之间叫烫的通红,甚至是能够闻见皮肉烤熟了似得味道,“这是供奉姐姐的,您将任何东西毁了砸了都没什么,这东西怎好踢翻了的。若是姐姐瞧见了,该是怪罪皇上了。” 她说的不紧不慢,连带着手上的动作都是慢慢悠悠的。 那被火烧的滚烫通红的火盆子,她竟是半点都感觉不到疼痛似得,面不改色的模样,虔诚的将那火盆子端正好了放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皮肉是生生的从那火盆子上撕扯下来的,便是顷刻之间一片的血肉模糊。 旁上瞧着的尺素,只能够那么瞧着的,如果是放在了平时,这皇帝不在的时候她必然是第一个冲上去,怪罪乔楚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如今是有皇帝在的,她是万万不能这么做的。在皇帝面前,稍有不慎便是大错,到最后全数是要怪在乔楚戈的身上。 乔楚戈又恢复了动作,不紧不慢的朝着火盆子里面丢着纸钱,只是每张都叫那手上渗出来的血给染得通红,叫人瞧着触目惊心。 容启暗着眉眼看着乔楚戈近乎自残的行为,只不过是略微皱眉:“乔楚戈,你够狠。” 乔楚戈仍旧是低着头烧着手里的纸钱,缓缓的说道:“狠亦或者不狠,那皆是旁人的说法,于我而言不过是稀松平常罢了。皇上,你可是听说过的,一个人的心死了,旁的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 容启尚且不曾怎么听得明白乔楚戈这话里的意思的,两人便是这般对峙着。 乔楚戈半蹲在火盆子边上烧着纸钱,一张因着了凉而惨白的脸,却是因为这火而烤的通红。 看着乔楚戈,烧尽了手中最后的纸张,容启才缓缓的反应回来自己尽然在这里看了她一炷香的时辰。 “皇上若是想与姐姐说会儿话,趁着这会儿赶紧说些吧。”乔楚戈有些艰难,却是缓缓的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站着,便是一副随时要倒地的模样。 容启冷哼了一声,对此自然是不屑一顾的。 “心怀怨怼的人,是入不了天宫的。”乔楚戈轻声的与容启说道,“我信,姐姐如今必然是九天上的仙女,没了尘世纷扰,大抵是活的愈发自在快活的。” 她是抬头望着天空的,便是瞧着天上的不慎圆的月儿,缓缓的搂紧了身上披着的外衫。 “你这等恶妇,怎配与她相提并论。” 第006章 皇上大抵是忘了 乔楚戈并未要与容启理论的意思,不过是微笑的点了点头。却是半闭上了眼睛,双睫便是重了千万斤了的,再也睁不开了的。 容启便是眼睁睁的瞧着,一身白衣的人,原还是好好的在那里与自己说话的,却是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这人便是当着自己的面倒了下去的。 容启忙是伸手,捞住了朝着火盆子摔去的人。 “娘娘……”尺素这会儿哪里还是能够站在边上袖手旁观的,尖叫着上前,连忙便是招呼了丫鬟过来的,“晴婷,快去瞧瞧药是否煎好了。” 容启看着原本晕倒自己臂弯之间的人,这会儿已经叫尺素同其他丫鬟半拖半抱的往屋里去的,垂眸瞧着自己方才接过人的手,手指尖尚且还残留着高温。只是不知是叫那火烤的,还是体热。 “陛下,可是要回宫的?”和顺瞧着乔楚戈是进去了,容启可是一点要进去的意思都没有的,便是上前柔声的询问道,“方才兰贵人是托了丫鬟过来问过的,皇上今晚是歇在何处?” 容启瞪了和顺一眼,便是直接抬步,往皇后的寝宫去的。 和顺是睁大了双眼瞧着的,这皇帝今儿个是转了性子了,还是人家病了晕过去了还不准备放过人的?怎么便是进了寝宫了? 这皇帝同皇后成亲这么多年,可是从不曾听说过皇帝什么时候进过皇后寝宫的,只怕今晚的事儿明早便该传遍后宫了,届时大抵便又是一处大戏了。 容启便是瞧着一屋子的丫鬟忙里忙外的,却又是津津有条的模样,全然不是头一遭的样子。 “太医呢?”容启负手立于床前,瞧着病榻之上,方才用过了药,这会儿正是安睡了的人。 尺素是每隔一会儿便换掉一块去热的巾帕的,面对容启自也不是什么好脸色的:“皇上大抵是忘了吧,早多少年前便是下过的旨意了。这端宁宫,是不必有太医来的。” 这事儿白天尚且还叫和顺提醒了一回呢,哪里是能够不记得的。 “和顺。”容启召来了一旁等着的和顺。 和顺尚且发着愣呢,这会儿听了容启的话,自然是诧异的睁大了双眼的,满脸的解释难以置信的模样,看着容启的目光也带着耐人寻味的意思。 见着和顺迟迟没有动作,容启回头便的瞪了一眼。 这是皇帝吩咐下来的话,谁知道这皇帝是心血来潮了,还是真的改了对皇后的成见了,亦或者是另有所图,反正和顺是半点都不敢耽误了,连忙是吩咐人去太医院的。 尺素神色着急,却也是不能出声,这到底要找太医是皇帝的意思,哪里轮的上她这个做丫鬟的插嘴插手的? 乔楚戈也不过是刚才猛地晕了过去而已,倒也不至于是半点意识都没有的,是听见了这是要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的,便是赶忙的睁开了双眼:“不必了。” 乔楚戈出了动静,容启自然是瞧在眼里的。 实则,容启的目光,自打进了寝宫之后,便是再没有离开乔楚戈的身上的。但也没有开口,让和顺回来。 第007章 不愿再多看一眼 “陛下,不必了。”虽说音色沙哑柔软,却是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反驳的,便是一腔的坚定的模样,“如今夜色已晚,想来医正大人也该是睡了的,这会儿打搅必然不好。这儿都是有药的,吃了也就没事了。” 容启看着病榻之上的人,分明是满色倦意,眼眶因着是强撑着的,竟是通红一片。那双布满了血丝的双眼,却是睁着牢牢的看着他。便是倘若容启不将这件事情应下了,她大抵的要睁着双眼不肯停歇了。 “罢了。”容启到底还是妥协了的。 乔楚戈听了这是答应了的话,便是虚弱的点了点头,而后扭过了头也就昏睡了过去了。 尺素就着昏迷的状态,给乔楚戈喂了药的,瞧着模样是驾轻就熟的样子,仿佛是常有的事情。 尺素是等到了拿了金疮药,给乔楚戈的手上仔细的上好了药,裹上了纱布之后方才察觉,这么长的时间这容启便是一直在寝宫之内站着的。 忙是给乔楚戈掩了掩被子,而后站起身来,行礼道:“今日夜色不早,陛下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明儿个不是还得上朝嘛?” 尺素是乔楚戈陪嫁的丫鬟,自小随在乔楚戈的身边的,同这容启也算是相识已久了的,若是没有三年前的时候,想来着关系也断不会恶劣到如此的。 容启斜了尺素一眼,冷声道:“你退下吧。” 尺素诧异的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容启,想不明白,这是要做什么呢。 “退下!” 哪里是放心让乔楚戈同容启孤男寡女的呆在一起的? “娘娘身子骨弱,想来今晚还得许多折腾的,奴婢还是在旁上陪着的好。”尺素略微低着头,仔细的说着话,“陛下到底是金贵的身子,还是不要劳累的好。” 容启既是决定了的事情,哪里是能够随便改了的? 乔楚戈的手,虚虚的抬着,缓缓的握了握尺素的手腕。 尺素这边是明了了乔楚戈的意思的,想着乔楚戈今夜大抵是不得安眠了,虽说是不放心的,却还是带着宫内的其他丫鬟奴才的退下了。 和顺自是最后离开人,也是不能走远的,就在那门口等着候着,是要屋里头有点儿动静得关系着,离得远了若是听不见里头喊人怕是得怪罪。 等了屋内的丫鬟奴才都走了之后,容启方才动了身子。 躺在床上的乔楚戈便是猛地睁开了双眼,惊恐的看着突然走进的人,一双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容启。 如今乔楚戈是虚弱的身子,便是容启要做什么,她都是无力反抗的。 这会儿边上的人都叫容启给支走了,只怕是回头容启要将她碎尸万段了,也是无人察觉的。 容启瞧见了乔楚戈那惊恐的模样,而后便是冷冷的一笑。 容启的目光里满是厌恶的模样,乔楚戈便是望着他,最终别过了头,闭上了双眼,不愿再多看一眼。 乔楚戈是累的,身子因这连日的高烧虚耗殆尽,今晚上又是好一番折腾的,如今只觉着心也是累了的。 闭上了双眼,往日的景象,尚且是历历在目的。 糖小贩 说: 封面其实还有一个蓝色版本的,唔,纠结症不知道要红色的还是要蓝色的,心梗…… 第008章 会招来杀身之祸 这三年来的恩怨种种,三年前的和乐美好,如梦似幻的竟叫人有些恍惚的不知真假了。 她不禁是在想,自己当初如若不嫁给容启,是否便不是如今的景象了。 “你又何必非要嫁过去,便是直说了你阿姊走了了,拼着我们家满门忠烈,他容启真能拿着我们乔家如何了?”那日她执意要替乔楚笙嫁给容启,兄长便是这般与她讲的,说的恨铁不成钢的话,却是满满的都是心疼。 可是…… 乔家功高盖主,出了任何的错,都是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你以为你替乔楚笙嫁过去了,就会没事了嘛?圣旨上写着的是乔家的大小姐,你……”乔衍厉声质问,却戛然而止,看着乔楚戈,满眼的都是诧异。 “哥……乔家,除了我,几时还有其他的小姐?”乔楚戈轻笑看着乔衍,“没有了。” 是啊,乔楚笙本就不是什么夫人所生,不过是已经亡故了的乔老侯爷同一婢女苟且之后的野种罢了,外头……又有几个人知道,乔家还有个小姐,叫乔楚笙呢? 乔楚戈思量了片刻,便是又闭上了双眼,似乎又睡了过去的模样。 只是那不停颤动的眼睫,却是暴露了她从来不曾睡着的。 容启等候了片刻,却见着乔楚戈根本就是睡不着的样子,这是因为自己在提防着自己。 乔楚戈迟迟不见容启有什么东西,松了一口气之后,睁开了双眼,搂着被子坐了起来。恶狠狠的握了一下受伤的手,便是觉着裹着的纱布湿润了几分,疼的紧了却是神色微变。 两人谁也不说话,便是一人依着枕头靠着床栏坐着,一人沿着床边坐着。 “皇上,该更衣上朝了。”外头是和顺低声提醒的声音,容启是这会儿才恍然大悟,这会儿都已经是五更天了,竟是一夜未眠的。 容启转眼瞧了坐在那里的乔楚戈一眼,这人竟然也是睁着双眼的,满眼血丝,显然亦是一夜未眠的模样。 容启微微蹙眉,瞧着乔楚戈神情恍惚,却根本就是强趁着不睡的模样。 觉察了容启正瞧着自己呢,乔楚戈方才略有恍惚的转过头,睁着双眼慢慢悠悠的瞧着容启:“可是要臣妾伺候更衣?” 容启瞥了乔楚戈一眼,那是一副准备起身的架势,便是抿着嘴角:“不必。” 乔楚戈倒也不客气的,说是不必伺候了,便是真的不起身伺候的。 容启望了乔楚戈一眼,缓缓起身舒缓了片刻,等到脑中的困倦全数散去之后方才准备喊了和顺进来伺候的。 乔楚戈见着容启是欲言又止的模样,略微奇怪的抬头看了容启一眼,却见着容启转过身来放下了原本挂着的床帐。 乔楚戈略微诧异,终归是眼底的诧异之色未曾叫容启瞧去,便闭上了双眼,不再看他。 容启自然是知道乔楚戈方才是看着自己的,这会儿却是闭上了,原是想着说两句刻薄挖苦的话的,却到底是没有说出口。 第009章 各宫娘娘杀来了 和顺是四更天的时候便小心吩咐了手底下的人拿了朝服过来的,这会儿带着一水儿的人进了宫殿之内,却见着床榻之上的皇后娘娘压根没有要起来的意思,这是何等的没有礼数? 细细想着,又怎容的他在这里咋咋呼呼,昨儿个皇上的态度便是不算明朗的,说不准便是皇上应允了的。 和顺仔细拾掇了,穿戴整齐方才屏退了其他的宫人,和顺供着身子恭敬说道:“陛下,可是要膳。” 容启迟疑了片刻,斜了一眼放下了床帐,根本瞧不见里面的人什么模样:“走吧。” “陛下……”和顺是正准备喊话的。 容启摆了摆手叫他停了下来。 和顺点了点头,也没喊话了,就跟容启带着一帮子伺候的奴才,浩浩荡荡的走了。 尺素就在边上休息,是等到容启离开了才过来的,躺在床上的人这会儿是额上都是虚汗,手上裹着的纱布早就叫血液给染得湿透了,甚至有血还沾在了被面上。 “你这又是何必,熬不住了睡觉就是了……”尺素终归是心疼的,哑着嗓子给乔楚戈重新包扎,疼的乔楚戈是直抽冷气的。尺素没好气的瞧了乔楚戈一眼,“你伤口原本就好的慢,还这么折腾自己,现在反倒是晓得疼了?” 乔楚戈叫尺素这般教训了,也不过是勾着嘴角轻笑,似乎是根本不生气的模样。 将乔楚戈手上的伤口拾掇的差不多了,尺素才将一应的药物棉纱的端去了外面,叫晴婷拿去丢了。方回到房中,见着乔楚戈那一脸的倦容,便是一阵阵的心疼:“困嘛?饿吗?先用些早膳再睡吧,不然睡不安宁。” “他在这里,我哪里是敢睡的。”乔楚戈握着自己伤了的手,低笑着说着话,却是和尺素问的话文不对题的,“若是睡着了我怕说些胡话,回头叫他知道了,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尺素满眼心疼的看着乔楚戈,但是这小姐打小就是固执的主儿,便是当年老夫人老爷在世都不见得能够劝动几分的。 “我便是想不明白了,这有什么好瞒着的?她乔楚笙给你……” “尺素!”未等尺素将话说完,便是厉声打断了尺素的话,“这在皇宫大内,有些话该说有些话说不得,这么多年了难道还要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你嘛?” 尺素也不过是为乔楚戈打抱不平罢了,她自然知道乔楚戈心里委屈,只是终归是替她不值。 “罢了,你下去吧,往后这样的话不可再说。”乔楚戈有些疲惫的摆了摆手,“该用午膳的时候再叫我。” 可又哪里轮得到乔楚戈安安生生的补个觉的。 乔楚戈觉着自个是方才闭上了双眼的,却又叫尺素给唤醒了。 “怎么?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半挑起了床帐,透着光亮,乔楚戈半眯着双眼望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尺素。 “各宫的娘娘们过来了,说是请安来了,这会儿已经在堂上等了快半个时辰了。” 糖小贩 说: 别问章节名为什么这么逗,我怎么知道为什么。。。?_? 第010章 尊一声如钩夫人 端宁宫什么时候这么热闹过? 乔楚戈这个皇后不受宠,往日里各宫的妃嫔历来都是不将她放在眼里的,更加不要说什么过来请安了。 如今倒好,还是各宫娘娘们都来了,可不就是瞅见了昨晚上皇帝在端宁宫这边过夜了? “皇后娘娘前两天还在我宫里耀武扬威的呢,今儿个便病下了?”桦贵妃的声调不小,三分娇气七分嘲讽,“只怕是咱们的皇上昨儿个太努力,皇后娘娘初成雨露,身子受不住。” 皇后娘娘入宫三年,说什么初成雨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桦贵妃关心皇后呢,真真是嘴毒的很。 下首坐着的其他几位娘娘均是不做声,便听见桦贵妃一人在那儿说个没完没了。 尺素扶着乔楚戈从寝殿出来,便是听见了桦贵妃说的话,面色一沉:“这桦贵妃说话未免太没分寸了些。” 乔楚戈拍了拍尺素的手,微笑着摇头:“罢了,她就是那样子的人,你同她斤斤计较些什么?” 端宁宫的正厅上,坐了八个人,领头的分别是桦贵妃同如钩夫人,众人皆是穿着一身宫装。 “端宁宫倒是从来没有这般热闹过的。”乔楚戈叫尺素扶着进了正厅,望着众人。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一屋子的人,跪了一地。 乔楚戈缓缓落座,而后抬起手,掩着嘴角轻声咳嗽了两声后,方才说道:“起来吧,做的什么这么多礼数?” “臣妾等听闻娘娘病了,心中担心,便是过来瞧瞧,不知是否打扰了娘娘休息。”坐在如钩夫人后面的兰贵人第一个开口,神色担忧的看着乔楚戈,“娘娘才是后宫之主,可千万要保重自己的身子才是,莫要叫旁人趁乱打劫才好。” “兰贵人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谁要趁乱打劫了?瞎说话也不怕闪了自己的舌头?”兰贵人这厢话刚一落,便听见了桦贵妃的厉声质问。 兰贵人却不再说话了,目光瞥了桦贵妃一眼,满满的皆是鄙夷。 堂上旁人都是不敢插话了,如钩夫人见着没人说,方才关切询问道,“娘娘是几时病下的?前阵子不是听说好些了嘛,怎么今儿个瞧着似又严重了一些?” 如钩夫人是皇帝还当太子的时候便在府上了的,皇帝十八岁那年生下一子,那会儿先帝高兴封了个一品浩命夫人。这会儿进了宫却是妃位尚不及这一品浩命来得高,故而宫里头都尊称一声夫人。 “有劳姐姐挂念,本就是小病,原先是快好了的。只是那日去往桦贵妃宫里,路上见了风,故而才又病下了。”乔楚戈低笑着说道。 “娘娘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病还是因我而起的嘛?”桦贵妃冷笑一声,眸色瞥了乔楚戈一眼,嘲讽非常。 乔楚戈略微一愣,躲在衣袖中的手微微一握,疼的厉害,然而笑的自然:“贵妃姐姐这话说笑了,去姐姐宫中原本就是我该去的,见风病了是我自己不小心,与姐姐有什么干系?” 桦贵妃听了乔楚戈的话,面上是忍不住的得意洋洋。 督办权 “娘娘该是多保重身子才好,这过两天就该是宫中办花节了,还得要娘娘来督办的。”如钩夫人虽说极瞧不惯那桦贵妃的姿态,却也不好说她什么,只当做是不曾看见的,与乔楚戈继续说话。 乔楚戈略微一愣方才想起,这可都是三月份的天了。 “我病了太长日子了,老待屋里不出门倒是忘了算日子了。”乔楚戈低笑着点了点头。 这花节是元宵之后的日,不过是春暖花开了赏赏花凑个热闹罢了,宫中妃嫔但凡是有个名分的都是要去的,皇帝自然也不能落下。 往年花节皆是乔楚戈在管,只是今年乔楚戈这身子,眼瞅着是撑不住的,不少人可不是眼红着这块肥差嘛? “娘娘这身子可该是好好养着才行,依臣妾看今年花节的事儿娘娘还是另外找个人来办才好。”桦贵妃眉眼一挑,心想着,这皇后自个儿说是病了许久了,可不是她说的。 原本,依照着宫中妃位来排,皇后之后便是贵妃,但是如今宫里头还有个夫人。按着妃品来算贵妃和夫人该是平起平坐的。 旁下其他人所说心中多少有些注意说法,但皆是缄默其口,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 乔楚戈瞧着众人的姿态,那桦贵妃似对着花节主办权,是志在必得的。 往年乔楚戈不受宠,这花节便是叫乔楚戈来办了也兴不起什么风浪,如今可不一样了,皇帝昨晚上不还夜宿端宁宫了嘛? 后宫里的女人,能安安顺顺的活下来的,哪一个会是省油的灯? 乔楚戈笑弯了眉眼的看着众人,却也不说话。 如钩夫人瞅了桦贵妃一眼,便是瞧不惯她那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扭头同坐在自己下首的兰贵人说道:“听说兰贵人宫中又多种了几株兰花,改明儿我可得去瞅瞅。”而后方才回头看着乔楚戈继续说道,“要说咱这宫里头,最懂这花啊草啊的,还是得算兰贵人不是?” 这话到是没说错的。 乔楚戈将目光落在了兰贵人身上,上下打量着她。 “夫人说笑了,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兰贵人低垂着头柔声说道,“皇后娘娘办了这么多年的花节,见过的认识的必然是比臣妾多,臣妾又如何算得上一个最字。” 如钩夫人忙是笑着打断:“兰贵人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 “不过是个乡野地方出来的丫鬟,也就认识些寻常的花花草草罢了,如何当得起花节的主办?”桦贵妃冷嘲一声,说的话自然是不中听的。 兰贵妃身子一颤,微微抬头看向桦贵妃,却叫桦贵妃一瞪,连忙是低下了头,神色哀伤,颤抖着双唇到底是没有反驳接话。 “桦贵妃这话说的未免过了些,兰贵人父亲虽说不曾有令尊大人那位及护国大将军,却也从一品的府库尚书,说是乡野……桦贵妃未免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如钩夫人低笑了一声,是可以着重了“护国大将军”三字的。 谁人不知,如今的护国大将军早就成了阶下囚了。 桦贵妃通红了一张脸,瞪着如钩夫人,咬牙切齿:“哼,那也好过一个丫鬟出身。” 第012章 您还是安生几分 如钩夫人当年可是太子身边的贴身侍女,这事儿原本便不是什么秘密,却叫这个时候说出来,未免弄得难看了一些。 乔楚戈瞧着这是转眼之间要吵起来了的架势,赶忙是摆了摆手,扶着额头说道:“不过就是个劳心劳力的活计罢了,你们倒也是赶着抢。” 众人皆是神色一滞,桦贵妃脸色自然是愈发的不好看,方才明面上她可不就是那个抢的最凶的嘛? 尺素见着几人的神色,便是端上了杯盏递到了乔楚戈手上:“几位娘娘也是担心您的身子,昨儿个昏迷了一夜,方才醒过来。这身子也是该好好调理。” 皇后昨晚上昏迷了一夜?皇帝昨晚上待在端宁宫中,守着个昏迷不醒的人做什么? 几人便是多少看不明白了,昏迷了找个丫鬟奴才的看着就是了,何必自己亲自跑过来守着?也没听说皇帝什么时候和皇后感情这么好了。 “是啊是啊,臣妾几个也左右不过是担心娘娘的身子罢了。”如钩夫人连忙是顺着尺素的话往下说。 乔楚戈笑着点了头,抿了口茶水:“本宫的身子也的确该好好调理段日子,这花节的事情嘛……”乔楚戈手上尚且还端着杯盏,化了精致眼妆的眉眼微挑,扫过了众人的神色,“兰贵人该是最懂花草的,还是得兰贵人做主才好。但终归得要有个妃品高一些的方才能够震的住。不若便由兰贵人同如钩姐姐一道吧。” 安排了的兰贵人同如钩夫人,桦贵妃有如何能够咽得下这口气。 “她岳如钩……” “桦贵妃。”乔楚戈抬手,将手中的茶盏放到了一旁,“虽说前朝的事情与后宫并无干系,但是到底你还是皇上的妃子,皇上这会儿怕是还没为了令尊的事情消气,吧。若是惹了皇上不高兴,可就不是本宫三言两语的就能劝住了的。上回为了你绝食的事情,皇上可在我这儿发了好大一通火的。” 桦贵妃原本是宫中最受宠的妃嫔,往日皇帝是三天两头的往她那儿跑的,可自从年大人出了事情之后,那是桦贵妃闹着绝色两三天都不见皇帝过去看上一两眼的。 往日桦贵妃在后宫横行霸道,一来仗着自己是宠妃,二来仗着自己还有个当着大将军的爹,可如今她是哪个都不是。 乔楚戈这个时候拿着这事情和她说话,完全就是捏着人家的脖子告诉她,让她这段日子收敛一些。 蒙头吃了个哑巴亏,桦贵妃也明白自己这会儿还是不要多话的好,冷哼了一声坐在那里也没继续纠缠了。 “这办花节多了去的是银子的开销,娘娘这……”如钩夫人满脸皆是无奈的看着乔楚戈。 “宫里头这些年的账目都是贵妃姐姐在管的,花节的支出姐姐只管同贵妃姐姐说就是了,想来这是宫里头的大事儿贵妃姐姐也该知道要怎么办的。”乔楚戈安抚着说道,“若是今年花节办得好,想来陛下必然是高兴的,扫一扫前些日子的阴沉,可不是大伙儿都乐意瞧见的嘛?” 第013章 后宫该不安生了 桦贵妃扭头看了乔楚戈一眼,眼底闪过了许多思量。 乔楚戈只是扬着一张温和的笑脸,一副不争不抢的模样,似乎真的是为了众人考虑。 可是乔楚戈刚才的话,分明就是刻意说给桦贵妃听的。 花节要想办得好没了银子可不行,她是管着后宫银子开支的,自然离不开她的左右帮衬,到时候巧言几句,可不就是什么事儿都翻片儿了。 这花节怎么办,叫谁来办才是几人过来的缘故,既然最重要的事儿解决了,也就没什么心思继续待下去了。各自寻了装模作样的借口,便是起身告辞。 乔楚戈是等着所有人都走了之后这才松了口气的,尺素连忙是上前扶着。 刚才正厅里坐了那么一大帮子的人,晴婷端着药也是不好上前的,这会儿人走了连忙是端着药上来:“娘娘还是赶紧将药喝了吧,这身子的事情半点耽误不得。” 乔楚戈伸手接过了那一小碗的药,看着那黑漆漆的汤药:“我嘴里面苦涩的很,腹中更是半点东西都没有,这药我闻着味道就难受……” 晴婷为难的望着尺素,尺素跟着乔楚戈的身边时间长,自然说话更大胆更有分量一些:“这药大夫是吩咐过的,得起身之后空腹喝才有效。” 乔楚戈抬头瞧了眼尺素,又见着晴婷那一脸坚定的模样,最终是一咬牙都没过舌头直接往肚子里面倒,却还是哭的她皱了眉头:“这药怎么越来越苦了,你们两个放了多少黄莲进去。” 药都是按着分量抓好的,哪里能多了少了什么药的,说白了不过是乔楚戈抱怨那么一两句而已,当不得真的。 “娘娘,你说这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这么一大帮子的人,赶着这个时候过来是做什么?”晴婷帮着几个小丫鬟收拾着东西,茶水糕点剩下的都是要拿去处理了的,抽空便是询问。 乔楚戈正端着一碗粥浑沦吞枣似得喝,她是真的饿了,听了晴婷的话方才思索了片刻想着该怎么说。 “那几个人无非不过是来打探消息的,昨儿个陛下才在端宁宫过夜,今儿个一大清早的就过来了。总归不过是怕主子得了恩宠呗。”尺素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 乔楚戈将见了底的碗递给了尺素,低笑着说道:“你到是看的门清。” “就那一个个的,猫哭耗子假慈悲的,说的是关心您的身子如何呢,谁有瞧不出来谁了。不过是逢场作戏,当是别人都瞎了眼,猪油蒙了心?”尺素说的激动,方才那各宫娘娘各自是什么姿态,尤其是那桦贵妃说话,着实是难听的很。 乔楚戈扶了扶身子方才站了起来,她病了许久昨儿个又不曾好好休息,这会儿身上没什么力气,起来的多少有些吃力。 晴婷忙是放下了手上的东西要去扶,却叫尺素一个眼神给拦下了。 “今儿个天气不错。”乔楚戈慢慢悠悠的行至院内。 尺素是晓得的,乔楚戈的身子入了冬便是一日不如一日,等开春了便好了:“见天儿的是要开始暖和了,想来也必须每日汤汤水水的吊着了。” 乔楚戈略微的一愣,而后顾自的点了点头:“只怕,昨儿个一夜,这后宫该不得安生了。” 第014章 御花园菱花湛露 乔楚戈的药石是真的慢慢的减少下去了,从一开始的一天少说两碗减到了三天一碗的分量,但是药喝得少了人反倒是精神了不少。 “今天的日头不错,娘娘不如出门走走吧,整天在屋子里面待着,人都快要待得发霉了吧?”乔楚戈是刚起身的,便听见尺素在哪儿说着话,听上去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乔楚戈其实也是挺想出去走走的,其实前两天就已经开始有暖和的迹象了,只是那会儿风还不小,她又不能见风才没出去。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乔楚戈穿戴了衣裳,拦下了尺素要往自己头上摆弄的手,“随便弄点就行,又不是什么宴席,就是出去走动走动,打扮的那么花枝招展的干嘛?累着自己吗?” 尺素心想着当然是给人看的,这两天宫里头可不都是在传皇上和皇后这是坚冰融解,她还想着等乔楚戈身子好些了出个门涨涨威风的呢。 “二月底了。”尺素是拗不过乔楚戈的,只能够放弃了那些金钗银钗的。 “今年的花节时间定了嘛?现在她们准备的如何了?”乔楚戈倒是不担心有什么差错,有如钩夫人在哪儿把着呢,好歹是跟着皇帝那么多年的人,要是连这点儿本事都没有,估摸着那小皇子都不见得能够平安无事的生下来了。 “说是安排的三月十五,前两日兰贵人亲自过说是禀报此事的,不过当时娘娘刚用过了药歇下,所以没打扰。”晴婷刚好是端了早膳进来,听见乔楚戈在问这话,才想起来前两天的事情,“原本是告诉奴婢了的,至少叫奴婢给忘了。” 乔楚戈整理了一下头上的珠钗,虽说吧看上去是寡淡了一点,但是好歹该有的端庄还是要有的,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没事儿,这会儿告诉我了就行。”乔楚戈摆了摆手,很是无所谓的模样。 早膳是清粥小菜加上一些糕点,清淡但是也合乔楚戈的胃口。 “自从皇上前两天在咱们这儿过了一夜之后,御膳房送来的东西都比往日好了不少。”晴婷得意洋洋的说着。 乔楚戈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过是精致了一些而已,都是吃食好歹她是皇后,娘家是侯府,就算不得宠也不是一个御膳房的人能够得罪的,统共也不过是多用些心思罢了。 御花园是自从去年入了秋天气渐冷之后乔楚戈就没再来过的,里头种着的花花草草变化倒也不大,只不过是摆着的东西偶尔换换而已。 “我记得去年这儿摆着的是一盆牡丹吧?”乔楚戈是记得的,那盆牡丹叫“菱花湛露”,因是往日未曾见过的品种她多留了一些心眼,“这会儿怎么好像是换了?” 乔楚戈原本是未曾多想的,不过就是盆花而已,却不想叫人听见了。 “回禀皇后娘娘。”自花丛之间过来个花农打扮的人,身上沾了不少的泥泞,安安静静的跪在乔楚戈的身前,“原摆在这儿的牡丹是‘菱花湛露’,半月前叫桦贵妃搬去了,故而才换了盆茶花上去。” 桦贵妃? “这桦贵妃的胆子可是真够不小的。” 糖小贩 说: 这两天前文可能需要修改一下,尽量不影响到正常的更新哈????? 第015章 便让她们斗去吧 乔楚戈听见了声音,有些好奇的回头,就看见如钩夫人正挽着兰贵人的手慢慢悠悠的从小径的另一头过来,到了乔楚戈的面前福了福身。 抬手虚扶了两个人一把,方才低笑着反问道:“如钩姐姐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御花园里头的东西哪里能够是说搬走就搬走的?桦贵妃这难道不是强取豪夺嘛?”兰贵人睁着一双眼睛,说的是忿忿不平的话,“原本这菱花湛露是准备花节上当头彩的,却叫她给拿去了。” 乔楚戈挑了挑眉,却并未有要作答的意思。 兰贵人见着乔楚戈的模样,一时之间没了方寸,慌乱之间瞥了如钩夫人一眼。这般模样,自然是入了乔楚戈的眼底。 “这菱花湛露平日里拿去便拿去了,但是兰贵人前脚刚与我商讨说是拿她做头彩,后脚桦贵妃就来御花园将这花搬去了自己宫里,着未免也太过针对了一些!”如钩夫人说的到是没有兰贵人来的气急败坏,但是处处都说着的是桦贵妃的不是。 乔楚戈听了了然,花节之上各宫妃嫔都是要拿着自己宫里的花草过来比试的,这头彩自然是哪个宫里的好,便奖给谁的。 “怎么就非要这菱花湛露不可嘛?” “原本倒也不是,只是这已经是同皇上讲过了的,若是临时换了,只怕是要惹皇上不高兴的。” 乔楚戈了然的点了点头:“那便届时等到花节之上皇上问起了再说便是了,这会儿你去讨要了反而是落得不好。” 兰贵人略微的一愣,而后便是明白了乔楚戈的意思,若是现在闹出声响来皇帝顶多也不过是斥责两句罢了。若是等到了花节,那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呢,便是皇帝有心偏袒,也断然不能够叫桦贵妃好过的。 “若是没什么事情,本宫得先回去了。”乔楚戈扫了兰贵人与如钩夫人一眼,而后便待着尺素等人回去了。 如钩夫人蹙了眉梢,看着乔楚戈离开。 “原先还想着让这皇后去给桦贵妃来个下马威的,却不想这皇后竟然是这般怕事儿的人,说的到底冠冕堂皇的好建议。”兰贵人见着乔楚戈走远之后方才的说道,眼底全是嘲讽。 如钩夫人看了兰贵人一眼,虽说不待见兰贵人这说的话,却还是提点了一声:“她说的的确没错。” 兰贵人冷哼了一声,极为不屑的模样,却也没有反驳。 乔楚戈领着尺素等人出了御花园之后,却也没急着往端宁宫去。 “娘娘这会儿是要去哪儿?”尺素看着这去的方向,在过去一些,可是皇帝的寝宫。 乔楚戈进宫这么多年,几时主动去过? 乔楚戈略微的一愣,而后缓缓的停下了脚步,抬头看了一眼那一处的屋檐,而后勾了勾嘴角转身朝着另外的方向去了:“我原本想着护着桦贵妃一些,好歹是图个安生,现在想来……让她们斗去吧。” “原本便是同娘娘没什么干系的事情,那桦贵妃在宫里头横着走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教训教训了。”晴婷自然是站在乔楚戈这边的,这么些年那桦贵妃仗着自己父亲是护国将军,自己是后宫宠妃可是没少耀武扬威的,这都得是欺负到乔楚戈这儿来了。 “罢了,由着她们去吧。” 第016章 天还没塌下来呢 容启刚从自己宫里出来,正好是瞧见了乔楚戈带着人离开,略微蹙眉。 “想来是皇后娘娘过来问花节之事,皇上可是要遣人过去问问?”和顺一眼便瞧出了是谁,恭敬询问。 “不必。”容启敛下了眉眼,转身往上书房去。 和顺左右吩咐了个小太监过去打听皇后这趟过来是为了何事,吩咐后便是紧忙赶上了皇帝的脚步。 。 乔楚戈回到自己宫中正好是赶上了午膳的时辰,吃的依旧是清淡的。 小宫女急急忙忙的从外头跑过来,到了门口慌忙的停下,焦急的往里面瞧,似是有什么事情。 “尺素,你去看看。”多少时间不曾见到过端宁宫里头的人这般急急忙忙的模样了,乔楚戈挥了挥手筷子,示意尺素出去看看。 尺素原是在给乔楚戈布菜的,瞧见了小宫女在外头同自己招手,却只当做没看见,听见了乔楚戈的吩咐方才将手中的筷子递给了晴婷,福了福身才出的门。 尺素拉扯着小宫女到了一旁,神色严肃的看着她:“什么事情这般慌慌张张的,天还没塌下来呢。” “方才皇上宫中的小太监过来打听,问今早儿皇后娘娘去凌烟阁做什么。奴婢想着这事儿不能乱说,回了一句今早没跟着,故而不得知晓。那人叫我来找姐妹们问问,这会儿还在外头等着我去回话呢。”小宫女低着头,小声的说道。 尺素上下打量着两眼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也幸好小宫女是低着头的,没看见尺素脸上的神色。 “娘娘今早不过是觉得屋里闷得慌故而出去走走,一不留神走到了凌烟阁外,原本便没什么事情。”尺素这说的是实话,但是有些时候你说了实话,却不见得就有人相信。 小宫女抬头看了尺素一眼,原是想再问问的,却遇上尺素冷淡的眸子,连忙的低下了头。 “去回话吧。” 尺素凝着眸子看着小宫女跑着离开,回到屋内的时候脸上方才冷冽自然是没有了的。 乔楚戈抬头看了尺素一眼,放下了碗筷,摆了摆手不再吃了:“方才那宫女,是哪个宫弄过来的?” “因当是香妃娘娘宫里的,不过这两年安分的很。”尺素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碗筷,便喊来了其他宫女收拾的撤下去,“香妃娘娘上个月便回乡省亲去了,说是还得三四天才能回来,想来不是香妃娘娘来问的。” “问了什么?”乔楚戈叫尺素扶了一下方才站起来,转身便进了暖阁。 “说是皇上遣人来问的。”尺素一五一十的答道,说完之后又接了一句,“奴婢觉着应当不是皇上来问的,估摸着是皇上身边的那位公公问的,至于是替谁问的便不得而知了。” 乔楚戈在暖阁内走动了片刻,翻了翻书册,看了看绣了一半的香囊:“这段时间,端宁宫里的几个宫女,还安分嘛?” “安分什么呀。”晴婷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一个个的是削尖了脑袋、拎起了耳朵的打听端宁里的消息,这两天各宫的宫女太监往咱这儿跑的可比往日要勤快的多了。” 乔楚戈了然的点了点头:“一会儿去将和顺喊来,就说本宫有事吩咐。” “娘娘喊和顺过来做什么?”晴婷有些奇怪,好端端的把和顺叫过来,是要做什么? “端宁宫里头的跳蚤太多了一些,一两只倒还好,多了可就难受了。”乔楚戈拿着本书册坐了下来,“尤其是她们不安分的时候,更难受。” 第017章 后宫皇后是主子 皇后不得宠是真的,皇帝不喜欢皇后也是天下皆知的,但是耐不住人家是皇后。 和顺是想不通皇后这无缘无故的派人叫自己过去是为了什么,却也不敢有多少的怠慢,眼瞅着皇帝午歇了,便喊来了小太监在门口守着,而朝着端宁宫去了。 尺素是乔楚戈吩咐下了便遣了宫女过去,却是等了小半个时辰都不见人过来,多少是有些不高兴的。 “这和顺未免也太能拿乔了些,当真以为自己是总管太监就了不得了?”晴婷是在一旁伺候着的,见着乔楚戈分明困倦,却是强撑,“娘娘若是困的厉害便去睡会儿吧,回头和顺来了叫他在这儿等着就是了。” 乔楚戈手上拿着本诗册,抬眸看了一眼忿忿不平的晴婷,低笑着说道:“和顺就算是总管太监,却也就是个奴才罢了,总归得先把自己的主子伺候好了才能过来。” 晴婷虽说不高兴,却也明白这个道理,故而和顺过来的时候便跑到边上躲着去了。 “奴才和顺……” “罢了,起来吧。”乔楚戈手中捏着帕子掩了掩嘴角,“大中午的还劳总管大人跑这么一趟,还望总管见谅才是。” 和顺虚行了礼,便是站在下首:“皇上方才睡下,奴才便急忙赶过来了,来得晚了还望皇后娘娘莫要怪罪。” 乔楚戈将手中的诗册放到了小几上,喝了口茶水也不着急着说话。 和顺便想不明白了,这火烧火燎的把自己喊过来,人过来了却又不说话的是什么意思? 尺素手上揣着钱袋,见着乔楚戈不说话,便是微微的点了点头,走到了和顺身边将钱袋子递到了和顺的手中。 这三年来,可从来不见皇后争过宠,亦或者是在后宫有什么动作的,这好端端的塞个钱袋子到自己这儿是什么意思? “和总管莫要见怪,这是这段日子身边的人伺候的不舒服,故而想请和总管帮忙调换几个人。”乔楚戈见着和顺一脸的困惑,便是低笑着解释道,“你也知道我这身子不利落,边上伺候的人都是得手脚干净……” 和顺掂了掂手上钱袋子的重量,约莫是猜得出来多少钱的,便是连忙笑着答道:“这后宫,皇后娘娘才是主子,这丫鬟嬷嬷们的调动来去总归是娘娘做主的。” “如此,便是最好。” 和顺是拿了钱,有多说了两句便离开了。 却不想,这来去也不过是一刻钟的时辰,历来都是得一个时辰休息的皇帝却已经醒了。 “去了端宁宫?”容启由着小太监替自己穿戴,闭着双眼问着跪在脚边的和顺。 “皇后娘娘说是端宁宫里头的几个丫鬟手脚不干净,让奴才帮着看看有什么身家干净清白的给换了,故而才叫奴才过去的。”和顺脑门上出了一头的汗,身怕自己说错了一个字,回头就得身首异处了。 “换丫鬟?” “想来是这段日子,各宫主子往端宁宫打听消息打听的频繁了些,叫皇后娘娘心中不悦。”和顺一路回来也想不通怎么就突然要换丫鬟,思前想后的也就这么个说法说得过去。 “挑几个手脚麻利的,朕的人就不要换了。”容启伸手理了理领子,思量片刻,“贵妃与夫人的,也先留着。” “是。” 第018章 以为是吃素的吗 晴婷领着新来的几个宫女进了门,一众宫女恭恭敬敬的跪拜:“奴婢见过皇后娘娘。” 尺素在一旁看过了被带走的宫女,小声的同乔楚戈说道:“桦贵妃同如钩夫人宫里的留下了,其他的都换了。” “无妨。”乔楚戈看着下首跪着的几个,了然的点了点头,“终归得留下两个,不然得叫人起疑心了。” 尺素了然,朗声道:“既然进了端宁宫,便是端宁宫的人,若有异心,宫中的规矩你们该是懂得的。”说的隐晦,却也足以正摄人心,这宫里头的刑罚上不得台面却也是耳闻目睹的。 晴婷领着众人下去,带去了宫女房里安排住处:“尺素姐姐虽说凶狠了一些,却也不至于当真同你们过不去,若有什么不懂的便来问我,小心一些,记住了端宁宫里的规矩倒也是无妨的。” “晴婷姑娘,端宁宫中可是有什么忌讳的?”小宫女铺着床铺,仰头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忌讳倒是没有的,只是娘娘身子不好,往日吃药煎药的小心一些就是了。”晴婷笑着说道,一派好相处的模样,“哦对了,那暖阁是旁人都不得进去的,便是打扫也自有尺素与我去。” 有几个胆大的见着晴婷好说话,便是嬉笑着问:“那暖阁里面可是有什么……” “该你知道的你知道,不该你知道的也不要多问。”尺素冷着一张脸跨进了厢房,“若是收拾好了便去干活,院里还没打扫,一会儿我会安排你们事情。” 晴婷瞧了尺素一眼,而后便是离开了。 “这给个巴掌扔块糖,娘娘您还真舍得让尺素跑去当黑脸。”晴婷帮着乔楚戈将桌案上的布匹收拾了丈量好,“眼看着小侯爷快要回来了,这大半年过去了,却也不见来封书信的。” “哥哥这趟出去巡查,原本就是隐姓埋名的,又要四处走动。不得空写信也是理所当然。”乔楚戈放下手中针线,“方才叫你同那些人说的,可是说过了?” 晴婷微微一愣,才想起说的是暖阁的事情,便是想不通了:“同他们说这些是要做什么?” “把别人的人弄出去了,保不准有人想方设法的再塞两个人进来。”乔楚戈将做好的袍子仔细叠好,“有些地方是不让来,非得来的,不然怎么抓住我的把柄?” “来就来呗,还怕她不成?咱这端宁宫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晴婷满脸的都是无所谓。 “这男人的袍子便是最见不得人的。”乔楚戈看了一眼叠好了收在一旁的衣袍。 晴婷满脸的诧异:“这是给小侯爷的,小侯爷可是娘娘同胞的兄长……” “你我心知肚明,却保不准别人知不知道。等着看吧,咱这儿这么兴师动众的折腾了几天,其他宫里的主子们可都虎视眈眈的看着呢。” 这宫里头的主子是越来越多了,不安分的人也越来越多了,眼巴巴的瞅着皇后这个位子的人自然更多,放任了三年,却当真以为她乔楚戈是吃素的吗? 第019章 可事关皇室血统 “臣妾有要事禀告皇上,还望公公代为通报。”萧觅一身宝蓝色宫装,恭敬立于凌烟阁外,小声凑到和顺耳边说道,顺带着塞了和顺一把银子。 和顺眯着眸子瞅了一眼手上的一锭银子,弯了弯腰方才不紧不慢的恭敬说道:“昨儿个看奏折是到了四更天的,这会儿皇上方才午睡,萧贵人若是不打紧的事情还是等皇上醒了再说吧。” 他也是好心提醒,谁不晓得皇帝若是被吵着午睡,那脾气可当真不是旁人受得起的。 萧觅忙是一脸急切,又塞了一锭银子:“这可关系到皇室血统的事情,若是不打紧的事儿,臣妾何至于这会儿急急忙忙的过来?” 和顺的眼神一亮,忙是将那两锭银子给还了回去:“萧贵人稍后,奴才这就给你通禀去。” 萧觅恭敬的福了福身,便是瞧见和顺火烧火燎的进屋,嘴角微微的挂上了嘲讽的笑意。 昨儿个端宁宫李换了几个宫女,萧觅好歹也是护国公府的小姐,自是有法子赛点人进去的,今早上便得到了消息说是端宁宫暖阁里头放着几件男人的衣裳,瞧着大小便不是皇帝的。 这还得了? 皇后宫里头藏着男人的衣裳,捅了出去,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 挑着午时之后过来自然也是有讲究的,谁人不知道皇帝平日午时解释要午休的,若是被吵醒了,脾气自然是不好。 凌烟阁里头传出了一声瓷器落地碎了的声响,萧觅竖着耳朵听呢,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忍不住的便是笑弯了眉眼。 萧觅大中午的跑去凌烟阁的事儿自然是人还未进凌烟阁,宫里各宫的主子都听说了的,都在猜着这萧觅这个时候跑去凌烟阁是要做什么。 桦贵妃正拿着剪子修着菱花湛露的枝桠,挑着眉眼听着人禀报:“萧贵人大中午的便过去了,说是什么事关皇室血统,具体什么事儿是没说的。” “哟,事关皇室血统的?怕是有好戏。”桦贵妃将剪子放到了一旁,“给我仔细的盯着,我倒是要看看,这后宫之中有谁这么大的胆子。” “是。” 如钩夫人这厢原本是领着孩子在御花园里头玩闹的,见着兰贵人急急忙忙的朝着这边跑了过来,便是忍不住的挑了挑眉,将孩子叫嬷嬷带走了,方才示意了兰贵人一眼叫她说话。 “方才我听底下的人说萧贵人去了凌烟阁,说是皇后娘娘宫里有男人的衣裳,说皇后娘娘淫乱后宫的事儿呢。”兰贵人是匆忙过来的,额上还有汗渍,喘着粗气儿说的话。 如钩夫人拿了帕子递到兰贵人手上,却不说话,只是一双眸子凝着湖面。 兰贵人急切的望着如钩夫人,她自个儿是没什么主意的,只等着如钩夫人提点。 “皇后娘娘进宫三年,宫女丫头在端宁宫里头待了三年都没瞧出来什么事儿,萧觅到是有本事。”如钩夫人冷笑而一声,“昨儿个端宁宫里头刚换了宫女?” “是啊,将我安排在那儿的人给换了,这会儿也不晓得端宁宫里头是个什么情景。”兰贵人满脸的急切,却见如钩夫人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只叫她心下愈发着急。 “走,这会儿端宁宫怕是比上回还热闹呢,咱也跟着过去看看。”如钩夫人温和的握住了兰贵人的手,便是带着亲密温婉的笑意,拉着人亲亲热热的朝着端宁宫的方向去。 第020章 萧觅擅闯端宁宫 一群人紧赶慢赶的往端宁宫来的时候,乔楚戈是方才午休起来的,正叫尺素替自己梳妆打扮。 晴婷见着乔楚戈出来,便是微微的一愣,而后忙是裂开了嘴角笑道:“娘娘今儿个怎么想起来穿这身儿了?” 乔楚戈这会儿穿着的一身衣裳是刚入宫时候爱穿的,玫红色的宫装,华贵又衬肤色,只显得人是愈发的娇艳,配上那发型头饰,只觉得这人是天上地下难得一见的妙人儿。 “今儿天气好。”乔楚戈笑的含蓄,说的亦是没头没脑的一句,“去准备茶水点心,恩,将那雨前龙井拿来。” 晴婷只觉得脑子一咯噔,却是立刻反应过来,连忙拉着宫女下去准备。 皇帝最喜欢的便是那雨前龙井,这宫里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会儿突然是提起了雨前龙井的,多半是皇帝要过来了,自然是没人敢有半点耽搁。 “陛下驾……”和顺吊着嗓子一声高喊,却还未喊完,容启已经率先进了端宁宫的宫门了。 萧觅连忙是追了上去,紧紧的跟在皇帝的身后,身怕是自己走慢了一步便错过了什么似得。 乔楚戈瞅了尺素一眼,尺素忙是上前扶着乔楚戈起身,领着宫内一帮子的人往外头去。 “臣妾见过皇上。”乔楚戈一身玫红,站在容启身前五步之外的地方,盈盈一拜。 “起来吧。”容启斜了乔楚戈一眼。 要说乔楚戈敢在后宫偷人,这点容启是不相信的,但是萧觅那信誓旦旦的说辞却让他不得不来这么一趟。 乔楚戈叫尺素扶着站着,挑着眉眼,看着站在容启身边的萧觅,忍不住的笑道:“萧贵人的架子倒是不小,虽说你我未进宫之前一个的侯府小姐一个是护国公府千金到也平起平坐,但是如今好歹我也是皇后,你不过是个贵人……” 乔楚戈这话说的明白的很,于情于理,萧觅见到了乔楚戈应当是行礼的,这般硬挺挺的站在那里多少是有点儿不合规矩的。 萧觅是大小就瞧不顺眼乔楚戈的,这会儿若是不提起往前的事情还好,这提了心里头是愈发的不畅快:“乔楚戈,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淫乱后宫!” “噗呲。”乔楚戈笑了一声之后,连忙掩着嘴角,仿佛一副不小心笑出声来的。 容启自然是瞧见了乔楚戈的模样,那笑分明就是故意露出来的,这会儿却又挡着了,当真是叫人抓不着把柄。 萧觅让乔楚戈这一声笑弄得站不住脚,面红耳赤的瞪着乔楚戈,而后直接上前推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乔楚戈,风风火火的就往里头冲。 几个宫女是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乔楚戈看似慌乱的转过身,急切的喊道:“萧贵人这是要做什么?怎生这般没有规矩?这是你能随随便便闯进去的嘛……” 乔楚戈的声音不大,却透着的全然都是急切,屋里传来的动静不小,听着人在外头都觉得这里头是要翻天了。 “这多少是我的寝宫,萧贵人不管不顾的冲进来就算了……”乔楚戈还在念叨,却是站在院子里不进去的,声音也不大,只叫院子里的人都能听见。 容启忍不住的瞥了一眼乔楚戈,那双晶亮的眼底闪过的狡黠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容启不禁半眯起了双眼,饶有兴致的等着接下来的场面。 第021章 萧贵人你可知罪 这好歹里头捣乱的是萧贵人不是? 皇后娘娘也就是站在门口喊两句了事,他们这帮为奴为婢的终归是不好跑上去说些什么的,拦着不让的,只能够是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等着闹腾完。 “萧贵人,你……”乔楚戈念叨了好一会热,里头的动静还没停,乔楚戈跟着就是一副气急了一口气没提上来,眼看着就要倒下去了。 谁人不晓得皇后身子不好,尺素同晴婷连忙是左右两边将人扶着,神色着急的看着却不敢吱声。 容启负手而立却不言语,只等着屋里头人的借口。 屋里头的动静是过了小半个时辰才停下来的,萧贵人弄得一头大汗,手上提着几件衣服便冲了出来,满脸欣喜的跑到了容启面前,一双眸子讨功似得望着容启。 容启瞥了萧觅一眼,摆着就是一副明知故问的模样:“这是何意?” “皇上,这可是男人的衣裳,皇后宫中放着这么多男人的衣裳是何意思?这是春夏秋冬的都配齐了了呢。”萧觅张扬的望着一旁虚弱的乔楚戈,便是将手上的衣裳丢到了乔楚戈的脚边,“皇后娘娘,您可得解释清楚了这些个衣裳什么来头。” 萧觅的声调那叫一个讽刺,瞧着乔楚戈的眸子更是轻蔑,站在那儿仰着头活脱脱的就一斗胜了的母鸡。 乔楚戈看了一眼那地上的衣裳,脸色愈发的惨白,颤抖着双唇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终双眼一闭两行清泪齐刷刷的往下落。 见着乔楚戈这般模样,萧觅更加是洋洋得意,以为自己是抓到了乔楚戈的把柄。想都不用想都知道皇后犯了这样的事情,这皇后的位置是坐不下去了的,凭着娘家的势力,这位置多半便只能够是她的了。 这般一思量,萧觅的眼底更加是志得意满的模样。 “皇后娘娘是回答不上来了吧!”萧觅朗声质问,那脸上的神情是藏都藏不住的。 乔楚戈暮然的睁开了双眼,看着萧觅,随后便是一双明眸含着水色,痛心疾首。 只是萧觅却还是瞧见了,瞧见了乔楚戈刚睁开双眼之后的不屑与嘲讽,只觉得心下暗自震惊,一时之间乱了心思。 容启自是看见了萧觅脸上那绷不住的神色,不觉略微诧异的看向了乔楚戈,却见着乔楚戈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暗自蹙眉。 “萧贵人自然是想好了要置本宫于死地,又何必找的这么个说辞?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乔楚戈最后的质问不自觉的便是杨了声音,惹得萧觅不觉的后退了一步。 乔楚戈看了一眼被扔在地上的衣裳,勾着嘴角眼底全然都是冷冽的杀气:“这衣裳是我做给我那出了远门的哥哥的,他常年在外奔波至今不曾娶亲,这我这个做妹妹的给人家做两身衣裳是错了嘛?竟招来你萧贵人这般污蔑?!” 萧觅叫乔楚戈突然而来的气势吓得一怔,连连后退,终是不慎跌倒坐在了地上。脸色瞬间煞白,难以置信的看着乔楚戈,却不明白到底什么地方出了错。 “萧贵人,你可知罪?” 糖小贩 说: 三月份先日更一千的更着哈????? 四月份不忙了会加哒,大家放心?????宝宝是有坑品的人????? 第022章 皇后今日好本事 萧觅那双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大小,看着乔楚戈,跟上见了鬼似得。 容启人就是站在一旁不曾言语,饶有兴致的看着乔楚戈在那里发威,他倒是想要看看,这个在后宫安安静静的呆了三年的人,是准备做什么。 “方才你进本宫宫门,见了本宫却不行礼,这叫不知礼仪。你可明白?” “你擅闯端宁宫,更是在宫内肆意作为,这算以下犯上。你可知罪?” “你拿本宫兄长衣服,污蔑本宫祸乱宫闱也罢,竟然胆敢污蔑乔侯爷,你这是污蔑朝廷命官。你可知罪?” 乔楚戈那一条条罪状给萧觅慢慢的罗列,有些也不过是小事儿,却放在了一起,当真是罪无可恕了的。 萧觅慌乱回神,连忙趴伏在地,哭声哀求:“皇上,臣妾不过是替皇上着想……多少……多少是关心则乱,还往皇上念在臣妾关怀皇上之心,宽恕臣妾吧。皇上,饶命。皇后娘娘,赎罪。皇上,饶命……” 乔楚戈只是冷着一双眸子看着跪在那里的萧觅,而后抬头看向了容启,神色不见丝毫的松懈:“不知陛下觉得,应当如何处置?” 容启抿着薄唇,蹙眉看着乔楚戈,却只在乔楚戈眼里瞧见了自己:“皇后乃后宫之主,自然由皇后做主。” 萧觅听了这话,一瞬之间便是瘫软在了地上,当下便知道自己完了。 若是此事叫皇帝处置,她萧觅多少还有机会,却叫皇后处置。自己方才将皇后得罪的干干净净,皇后如何会对自己从轻发落! “萧贵人入宫不过半年,想来宫里头的规矩还不大明白。护国公府夫人有是早亡,怕也没人教习萧贵人规矩。不知者不罪,但是罚还是要领的,不然这后宫未免失了规矩。”乔楚戈站在萧觅身边,却是看着容启。 容启对于乔楚戈说的话到底一愣,方才的那情况,他本以为按着乔楚戈这连亲姐都能烧死的人,这萧觅只怕凶多吉少。 “便请萧贵人往思过阁闭门思过几日吧,好好想想到底哪里错了!”乔楚戈当下便下了决断,立刻有嬷嬷跑了进来。 萧觅浑身一怔,却是松了一口气,本以为难逃一死,却只不过是去一趟思过阁罢了。 “嬷嬷,送萧贵人去思过阁。多叫几位教习的嬷嬷,好好教教萧贵人规矩。”乔楚戈瞥了一眼边上的嬷嬷,那两嬷嬷忙是上前,二话不说的直接按着萧觅离开。 容启看着乔楚戈,却突然之间看不透了。 乔楚戈进宫三年,对任何事情不闻不问,为何现在突然有了动作? 方才,按着乔楚戈说的那些罪状,萧觅便是死上十回都是足够了的,为何这般轻易放过? 乔楚戈对上了容启探究的眸子,却也不过勾唇一下,福了福身恭敬说道:“如今时辰不造了,陛下该回御书房了。” “皇后这是在赶朕?”容启挑了挑眉,看似漫不尽心的问道。 “皇上说笑,臣妾自然不敢。” 容启一副了然的神色,却不想乔楚戈又接了一句:“国事要紧,还望皇上勤勉。” 容启叫乔楚戈这话说的当场便是一顿,脸上片刻便爬满了不悦,而后便甩袖离开,行至宫门方才冷声说道:“皇后今日好本事!” 第023章 护国公居心何在 乔楚戈等到容启一行人再也看不见了,脸上蹦着的冷淡方才收了回来,长叹了一口气后,低头看着而被丢弃在地上的衣物。 “娘娘,这衣服,怎么办?”尺素看着那一地的衣裳,估摸着是一个多月的功夫都白费了的。 “幸好都是不打紧的衣裳,既然脏了那就扔了吧。”乔楚戈便是再没有多看那衣物一眼。 晴婷看着落在地上,被整整齐齐的码放好的衣服,到底是心疼:“这是熬了多少日夜做的,就这么扔了,未免可惜了。” 那衣物到底还是扔了,只是扔了之后,却又叫人给捡走了。 萧觅身为护国公府的嫡出小姐,就这般被送进了思过阁,护国公府的人,如何能够那么轻而易举的就答应了?当天下午便是吵吵嚷嚷的直接进了宫的。 “皇上,我家觅儿自小都是知书达理的,如今进宫不大半年便叫人送去了思过阁,还望皇上能给老臣一个交代。也好觉老臣回去好好交代府上其他的孩子。” 护国公府当年帮着容国先祖开疆拓土,府上更加是祭有免死金牌,往年里是没少拿着这东西在这儿耀武扬威。 容启对此自然是甚是烦恼,看见下面站着的人,一副倚老卖老的架势,直接便是将手上的奏折丢到了桌案上。 “护国公,是你教导出来的好女儿啊!”容启说的必然是反话,冷笑的看着护国公,却是没有再下去细说,“去端宁宫将皇后叫来。” 护国公府同乔侯爷府百年来都是不对付的,如今竟然是叫乔楚戈来回话,只是想想都是要咽不下这口气。 “此处乃御书房,皇后等均属后宫,不得干政不得入御书房一步!”护国公宽袖一甩,直接就是同皇帝叫板。 “护国公好生威武。”乔楚戈是一早便过来了的,从知道护国公闯宫门就过来了,正好是听见了这句话,“护国公却莫要忘了,我乔家女儿是被先帝特许了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护国公几步冲到乔楚戈身前,瞪着那双眼睛,吹胡子瞪眼的看着乔楚戈。 乔楚戈倒也一丝一毫都不畏惧,只是越过了护国公,行至桌案前:“臣妾见过皇上。” 容启没想到乔楚戈来的这么及时,倒也不妨碍什么,便是摆了摆手:“你同护国公继续理论吧。” “护国公可是记得先帝驾崩之前下的自后一道旨意?”乔楚戈回身看着护国公。 五年前,先帝驾崩,将太史令招至身前,由先帝口述,太史令执笔写下的最后一道圣旨…… “上书,乔氏儿女皆可御书房请柬,辅佐帝王,佑我容国百事安宁。护国公,这句话可还记得?”乔楚戈缓声相告,见着护国公节节败退,继续说道,“萧觅以下犯上、诬蔑朝廷命官,种种罪状便是你有免死金牌都救不了,本宫念在她年纪尚浅入世不深,罚她思过阁思过,何错之有?护国公今日擅闯宫门,御书房内咄咄逼人,护国公又居心何在?!” “你……” “护国公怕是老了,老了就该服老,有些事也该是交给晚辈了。”乔楚戈福了福身,却是半点没有退让的意思。 糖小贩 说: 下个月起,日更三千。偶有加更哟~ 第024章 保朝堂三足鼎立 “好了!”容启出声制止了两人的对峙,“护国公若是没有旁的事情,便早些回去吧,时辰怕是不早了。” 原本以为自己是过来耀武扬威的,却不曾想到竟然是叫人这般羞辱,护国公自是不愿继续在此处带着,冷哼一声便是拂袖而去。 容启看着站在堂下,一身宫装不似往日朴素,面上更是填了精致妆容。 他是有许多年不曾见到乔楚戈那么好的气色,容启不觉得暗自蹙眉,这人似乎自从进了宫之后便是一直病痛不断? 乔楚戈叫容启打量的有些不自在,便是准备起身告辞。 “臣妾……” “你进宫三年,一直安安分分,为何现在却这么大的动作?”容启仍旧是坐在那儿,问的话亦是不多温和,看着乔楚戈更是多了几分探究。 乔楚戈略微一愣,淡然一笑,答道:“臣妾不过是想自保罢了。” “你是后宫之主!” “后宫之主又如何?后宫妃嫔哪一个不是眼巴巴的看着这个位置,欲将我拉至马下?皇上心里面不也想着废了我这个皇后?桦贵妃独大,如钩夫人母凭子贵,萧贵人虽为贵人却是护国公府千金……我的陛下啊,这些人你放任入宫,任其在后宫胡作非为,不就是指望着她们能斗垮我吗?”乔楚戈低笑着反问,而后抬头直视容启的目光。 容启迎上乔楚戈的目光,到是不曾想到乔楚戈竟然看的这么清楚。 “你容启不敢光明正大的废了我这个皇后,却可以费尽心机使劲手段,你在怕什么?”乔楚戈的反问却似根本就不是在问容启。 容启只是看着她,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 “你怕护国公府独大,你怕丞相一支溃散,你要乔侯府存在着,保你朝堂三足鼎立的安定。臣妾,可说错了一个字?” “不错,字字珠玑,你既然看破了……” “所以,臣妾这个皇后不能丢!萧觅的野心太大。至于桦贵妃与如钩夫人,她们比萧觅聪明点,至少知道就算没了我这个皇后,也轮不上她们。” 容启是不曾想到,自己以为的安分守己的皇后,竟然是将这后宫,将这朝堂看的一清二楚的。 若说不心惊,必然不可能,却也不至于面色表露。 “不知皇上还有何吩咐,若是没了旁的,臣妾便先行告退。” 容启望着乔楚戈转身离去,一身蓝衣,冷着的一张脸,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小时候,乔楚戈是最爱笑的。 乔楚戈自不曾察觉来自自己身后容启的注视,叫尺素扶着便回了端宁宫。 “娘娘放在于上书房那般与皇上与护国公说话,若是叫侯爷知道了……”尺素略有担忧的望着乔楚戈,终归是长叹一声,“怕是该责骂娘娘了。” “那便责骂吧,我也不过是为了求一个周全罢了。”乔楚戈回头望了一眼已在宫墙另一头的上书房,红砖碧瓦,“明日,只怕端宁宫又该热闹了。” “是桦贵妃她们?”尺素思索了片刻,终不得解。 “花节也没几天了,明日她们来见我,便说是叫萧贵人给气晕过去了。” 糖小贩 说: 四月份开启日更三千模式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第025章 乔府门客赫溪曲 翌日,桦贵妃、如钩夫人、兰贵人是先后而来,说的是问花节上的事情,至于这心里头到底是怎么样的,却是不得而知了。 自萧贵人被关入思过阁后,乔楚戈便再未出现在众人面前,前来求见均是以身体不适给挡了回去。 三月三,花节。 往年乔楚戈解释不在台面上的,只说是忙碌的累了病下了,今年却用不了这借口了。 容启今日倒是未曾穿着那一身龙袍,淡紫的袍子手上拿着柄扇子,悠然踱步,多有浊世公子的风采。 御花园内摆着各类花草,娇艳欲滴。 各宫妃嫔行走花间,可不着宫装,倒也争奇斗艳。 “皇后呢?”容启先来扫过一圈,却未见乔楚戈,扭头过问。 旁上陪着的是岳如钩,穿的照旧是宫装,却是比起往日更艳丽几分,忙是福身恭敬答道:“这两日皇后一直都是身体抱恙,自打萧贵人一事之后再未见过,今日怕是过不来了。” 萧贵人? 容启忍不住的勾了勾嘴角。这借口倒是找的不错,那日下午还在上书房口若悬河,如今便是病下了? “去请皇后过来。”容启挥了挥手,示意和顺。 旁上的兰贵人张了张嘴,却叫岳如钩一个眼神给止住了。 乔楚戈这三年的花节都不曾参加过,往年可不见皇帝提过叫人过来,甚至是连问都不问一声的……这趟直接叫人过来了,只怕当真是山雨欲来了。 乔楚戈的确是没病下,当日萧贵人一事原本便是她可以安排,这会儿和顺过来传唤,却也当真是不曾想到。 自然是不好耽搁太久,只是到底来不及了,也幸好花节是不管穿戴的,得体便是。 赫溪曲老远便瞧见了乔楚戈过来,将人隐在了假山后面,却终归还是没忍住走了出去,作揖道:“皇后娘娘。” 乔楚戈叫尺素同晴婷陪着,不若旁人带着四五六个宫女在身侧,却是行过假山出,听见有人低唤。 乔楚戈微微扭头看去,见着的人倒是熟悉的:“赫大人怎生在此?” “护国将军年大人的案子定下来了,下官不过是过来回禀,只是来的不是时候。”赫溪曲笑的勉强。 乔楚戈倒也明白其中隐晦,左右瞧着也不过是尺素与晴婷两人罢了:“多谢赫大人这半年来与朝堂之上替哥哥周旋,若不然……只怕哥哥回来了,这朝堂上是要连哥哥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的。” “娘娘客气,侯爷侠肝义胆,下官能与他相交,是下官荣幸。” “皇上在催,便不与赫大人多聊。”乔楚戈原本还准备再说两句,却见着和顺大老远的跑来,笑的满是无奈。 “娘娘,稍等。”赫溪曲快步上前,约莫是觉察自己失礼便连忙停下,“听侯爷说娘娘自入宫后便得了见不得花粉的毛病,今日花节必然是花团锦簇,娘娘还是做些防备的好。” 赫溪曲说完,便是从衣袖中取出丝巾递上。 乔楚戈略微一愣,叫尺素接过后:“多谢赫大人记挂。” 第026章 御花园廊亭斗草 乔楚戈在来的路上遇上了赫溪曲,还拿了赫溪曲给的一条帕子,这事儿自然是入了容启的耳朵。 故而从瞧见乔楚戈过来开始,容启的一双眸子便是牢牢的锁着乔楚戈的。 与偏上一群浓妆艳抹、千姿百态的女子相比,乔楚戈今日这身到底是寡淡了些,那里有当日那一身蓝色宫装来的富丽堂皇? “臣妾见过皇上。”御花园内早已经是人山人海,虽说容启的后宫人不多,但到底是后宫,加起来都挤在这儿自然是看着多了的。 容启倒是觉着乔楚戈这一身看着养眼的很,只是大抵是习惯了挑人的错处,便是看着舒服也得说两句不好听的:“皇后的俸禄是都用来给乔侯爷做衣裳了吧?” 乔楚戈微微的一愣,对于容启这形同鸡蛋里头挑骨头也着实是无言以对:“臣妾觉着这身挺好。” 历来逆来顺受的人,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容启当即叫堵得是一句话都答不上来,手中握着的折扇“啪”的一声甩开,倒也没在看着乔楚戈。 “皇后这一身倒是新鲜,咱们这一个个的光知道浓墨重彩了,却忘了淡妆浓抹总相宜的道理。如今看来,倒是皇后更扎眼一些了。”岳如钩调笑着说道,而后便是掩着嘴角“咯咯咯”的笑。 乔楚戈也是无奈,自己哪里会往这方便想,不过是捡了方便简单的,却到成了别有心机了。 “娘娘身子可是好些了?自萧贵人擅闯端宁宫后,娘娘便一直病着,亦是避不见客,臣妾几个到底是担心的。”桦贵妃行至乔楚戈身侧,挽着乔楚戈的手腕,柔声说道。 扑鼻而来的便是浓郁的香味,惹得乔楚戈委实难受,忙是回头一个劲儿的咳嗦,直咳的是面红耳赤。 桦贵妃在一旁干站着,哪里想得到乔楚戈还为说上话,人家先咳嗦了。 尺素忙是将手中的丝巾递上:“娘娘挡一挡吧,这会儿正是百花争艳的时候,这花粉你有碰不得,何苦与自己过意不去。” 几时,乔楚戈碰不得花粉了? 容启扭头看向乔楚戈,却见着乔楚戈依然将那丝巾遮住了口鼻,只留了一双乌黑的眸子在外面,越发显得那双眸子好看,目若点漆呐。 “几时患的毛病?”容启瞧着乔楚戈的脸,即便是叫丝巾挡着了,却还是能够看得见掩盖下,脸上已经起了红斑。 “许多年了,无碍的。”乔楚戈便是想不明白了,这容启怎生关心起自己来了? “若是有事,便叫太医去瞧瞧。”容启叮嘱了一声,而后便是领着人朝着廊亭去。 花节上,最重要的便是这斗草,各种妃嫔自己培育,亦或是四处收集,弄来少见亦或是不曾有的花草来此一较高下。赢了的人,自然是有赏银的。 诚然,这赏银怎会是重点? 若是赢了,那是能在皇帝面前露个脸的,保不准便是一夕之间飞黄腾达了。 “皇后娘娘这两年来怕是见过不少奇花异草了的,不知今年准备的是什么?”桦贵妃身旁的宫女怀中抱着的自然是菱花湛露,巧笑的望着乔楚戈,却分明是瞧见乔楚戈乃是两手空空来的。 第027章 黑了脸的桦贵妃 “原本是有的,只是这段日子身子提不上劲儿,手底下的宫女又不懂的培育,前两日叫尺素给养死了。”乔楚戈说着便是满脸的惋惜,“原本是想弄个纯黑的牡丹的,却不想……哎……” 黑色的牡丹,这却是听都没有听说过的。 莫要说是黑色的牡丹了,便是黑色的花,都不曾见过,此话一出当即便是交头接耳。 容启自然是瞧见了乔楚戈眼底的戏谑,暗自蹙眉:“皇后这是那儿寻来的办法?当真是奇思妙想了。” “倒也不是,是哥哥与臣妾说的。”乔楚戈忙是答道,“哥哥常年在外,偶尔与臣妾聊起过外面的风光,这都是许多年前的事儿了。” 许多年前。 容启握着折扇的手略微的一顿,原本脸上便不显形的笑意当即小时的一干二净。 “本宫那花,今年怕是看不见了,不若便由桦贵妃开始吧。”乔楚戈这话是同底下坐着的人说的,便见着所有人都是点头。 桦贵妃瞥了乔楚戈一眼,叫身旁的宫女将自己的花搬了出来。那菱花湛露一路上叫桦贵妃细心护着,所有人都是瞧见了的,倒是不见得有人诧异,只是心下多少有了计较。 “这菱花湛露倒是珍贵,想来今年这斗草的赢家多半便是桦贵妃了。”乔楚戈笑着点头,且瞥了一眼岳如钩与那兰贵人,之间两人皆是一脸的平静。 桦贵妃瞧着没人敢上来,得意洋洋的很:“这比都没比呢,就这么叫本宫赢了?今年的斗草,未免太无趣了些。” “贵妃娘娘的娘家家底殷实,要寻来这类的奇珍异草自然是方便的,不若我等……”兰贵人说着便是抹泪,瞧着当真是我见犹怜。 乔楚戈忍不住的想笑,这可是场好戏了的。 容启瞄了一眼坐在自己身侧的人,分明是瞧不见脸上的神色的,他便是觉着这人是在笑。 “好好的日子,你哭什么?”岳如钩低声骂了一句,“别哭了。” “兰贵人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上了?今儿个是好日子,有什么伤心事说出来,大伙儿帮着解决也未尝不可。”乔楚戈挑了个哭的差不多的时候,柔声的安慰道。 兰贵人哭得俨然是上气不接下气,直哆嗦着身子,想要开口却又是猛地咳嗦。 岳如钩似得一副看不下去了的模样,放开了兰贵人,便是起身代为答道:“花节斗草,原是有奖品的。兰贵人原本想着御花园里有盆菱花湛露,想来此花珍贵,若是拿来当做奖品必然是叫人心下欢喜。却不想昨儿个去院子里找,花是找不到了的,那看院子的说是丢了。兰贵人昨儿个急了一夜,这会儿估摸着是瞧见了桦贵妃端着的,睹物伤心呢。” 究竟此事原委如何,已是不打紧了的,御花园丢了盆菱花湛露,桦贵妃抱了盆菱花湛露出来。 便是香蕉人不忘别处想,那都是不行的。 桦贵妃脸色一黑,左右瞧着在座的人,便是拍案而起,厉声喝道:“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要说我这盆菱花湛露,是御花园里丢了的那盆吗?” 终归是太冲动。 乔楚戈望了一眼黑着脸的桦贵妃,微不可及的摇了摇头。 第028章 乔楚戈明知故问 “臣妾怎么敢有这个意思?”岳如钩忙是撇清,“桦贵妃要弄来菱花湛露自然是有法子的,臣妾怎敢怀疑您呢。” “你……”桦贵妃一双眼睛瞪着,食指指着对面站着的岳如钩,却是气的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容启如何瞧不出来其中的问题,瞄了一眼乔楚戈,却见着这人根本没有要出来说话的意思,咳嗦了一声。 乔楚戈回过头,关切的望着,而后柔声的询问道:“皇上可是身子不爽利?莫不是着凉了?” 面对着明知故问的态度,容启当真是恨得牙痒痒,奈何拿着乔楚戈一点办法都没有,冷哼了一声只当做是不搭理的。 “桦贵妃莫要气坏了身子,方才……方才是如钩姐姐关心则乱口不择言,还望桦贵妃切莫放在心上。”兰贵人期期艾艾的起身,战战兢兢的说话,那模样当真是一副被欺负惨了的。 乔楚戈瞧着这场面,觉着不该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结束,只是这后话呢? 桦贵妃见着兰贵人示弱,岳如钩亦是不曾在多言:“往后说话还是思量了在开口,无遮无拦的,可是会坏事儿的!” “皇上,娘娘。”原以为是三个人的唇枪舌战,却不想以为要落幕了,却见着鹅黄色宫装的女子缓缓而立,按着座次应当是妃品的,乔楚戈却有些想不起来这人是谁了。 容启大抵也是叫这场面弄起了兴致:“香妃可有话说?” 香妃? 乔楚戈思索了片刻,隐约记得宫中的确是有这么个人的,身份为何到底不曾打听,因为这人这些年可是比她这个皇后还要不问世事的。 “御花园内的菱花湛露是灵州州府敬献,当日为护着花枝运送途中不至损坏,所以在枝桠上绑过丝线木棍以做固定。因路途遥远,那丝线木棍的印子便落下了。”香妃抬头,仔细的说道。 乔楚戈倒是不曾想到,这位香妃竟然是这般模样的。 虽说生的亦是艳丽,只是搁在这后宫之中……到底是排不上号,她便是想不明白了,这香妃是从哪儿冒出来了的。 边上的人听了香妃的话,自然是不做多说。 “若要查明贵妃手中的菱花湛露,是否为御花园内的菱花湛露,只需请来管理园林的太监仔细查看,便可知晓。”香妃微微福身,“是非对错,自然得意辨清。” “你说叫来太监便叫太监?若是叫你们收买了呢?”桦贵妃当下便是不同意的,“不成!” “若是桦贵妃心如明镜,叫太监过来看看,又能如何?”香妃依旧恭敬,说话却是不卑不亢。 “你们当真以为本宫看不出来?你们不过是合起伙来要讹我!”桦贵妃直接起身,便是要去端走那盆花,却叫香妃给拦下了了。 乔楚戈不禁挑眉,倒是未曾想到,这香妃竟然还有一些拳脚功夫的。 桦贵妃自然的斗不过香妃的,想要接近那盆花,自然是不可能的。 “是否对错终归要有个说法,不过便请皇后娘娘看过之后,来做评断吧。”岳如钩见着桦贵妃是叫香妃给控制了的,便是连忙上前建议,“想来皇后娘娘乃我后宫之主,必然是能够做到公正严明的。” 第029章 何人还敢有异议 乔楚戈到是没想到,这岳如钩竟然是把自己都给算计上了。 放着任何人来看,那桦贵妃都能说是传统的收买了,若是她这个皇后来,那桦贵妃便是心中不平却也不能多说什么。 说到底不过是权势压人。 “好,那便由我来看。”乔楚戈摆着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起身之后不忘回头看向皇帝,“皇上可是要同去看看的?看看这花是否真的可以留下痕迹。臣妾到是觉着,有趣的很呢。” 容启瞥了乔楚戈一眼,自然是不曾起身的。 实则他是起身不对,不起身亦是不对。 若是起身,他一个当皇帝的却来管这后宫之中的小打小闹,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到底驳了面子。 若是不起身,那便是说明,皇后的决断,是连皇帝都相信的。届时,何人还敢有异议? 乔楚戈低眉一笑,而后便是起身行至花边,微微的弯下腰,撩起了花叶一副看的极为仔细的模样。 乔楚戈抽空看了那边桦贵妃一眼,那是脸色如雪,一副等死的姿态。 “皇后可是有了判定?”容启见着乔楚戈借着看花的功夫四处打量,出声制止。 “回禀皇上,这花枝上留下痕迹委实是神奇,臣妾忍不住便是仔细多看了两眼。”乔楚戈娇笑着答道,仿若一副当真是好奇的模样。 实则,那花枝上哪里有什么痕迹?光溜溜的…… 只是,就冲着这桦贵妃的姿态,便是能够知道这花多半就是御花园里头的那一盆。 更何况,此前,乔楚戈还是亲耳听那管理园林的太监所说,而后更加是叫人去求证过了的。 “桦贵妃!”容启该出声时候出声,一双眸子扫了过去,冷声的呵斥。 桦贵妃到了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这多半是着了道了,却已为时已晚,慌乱的便是挣开了香妃的束缚,跪在了堂前。 “朕看你是,屡教不改了。”容启将手中的折扇丢到了桌案上,冷哼了一声。 “陛下赎罪,臣妾……臣妾……”想要替自己开脱,却是话到了嘴边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支支吾吾的沉寂了许久,终归是无言以对。 “无言以对了?”容启冷笑了一声,“可真是朕的好妃子啊。”说完,便是直接带着和顺离席了。 廊亭里多少妃子还等着今天大显身手,却不想闹出了这么一出,不少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还鬼在哪儿的桦贵妃。 乔楚戈领着人,转身行礼:“臣妾,恭送皇上。” 等到乔楚戈的话音落下,旁上站着或者坐着的方才想起来,连忙是起身行礼。 “桦贵妃还是起来吧,地上凉,可莫要冻着了。”乔楚戈行至桦贵妃跟前,“只是今日的教训,桦贵妃还是得记住才好,今儿个是皇上心情好,下回可就说不准了。” 乔楚戈回眸扫了一眼在座的众人,而后轻笑了一声,便是准备踱步离开。却是到了亭外,仿若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回声朗声说道:“听闻护国将军的案子定下来了。” 原本正叫宫女扶着起来的桦贵妃,却是听了这话,一个不支又软了下去。便听见那宫女惊声尖叫,桦贵妃依然是晕了过去的。 第030章 那便按国法处置 容启放出了御花园,便瞧见赫溪曲站在假山边上恭敬的等着,这厢才想起方才过来的时候是传了赫侍郎求见的。 “微臣参见陛下。”赫溪曲恭敬行礼,心下却是诧异,原还想着没等个两三个时辰是见不着人的,没想到这会儿便出来了。 容启眯着双眼看着赫溪曲,而后终归是拂袖:“走吧。” 上书房内,容启沉着眸子看着手上的奏本,上面洋洋洒洒的罗列了护国将军的种种罪状,贪赃枉法、草菅人命…… “当真是朕的好将军啊。”容启将奏本摔在了桌案上,瞥了一眼站在那儿的赫溪曲,“这些罪状,可都认罪了?” 赫溪曲又递上了一本奏本,高举额前:“此处有年将军画押认罪之状书,还请皇上过目。” 认罪书叫容启放在了桌案上并未有打开看的意思:“可有用刑。” “不曾。” “好,那便按国法处置。”容启挥退了上书房内伺候的宫女太监,看着台下站着的赫溪曲,“赫大人可知,朕为何还将你留着?” “臣,不知。” “赫溪曲,你好大的胆子。”容启低笑着说道,而后便是站起身来。 赫溪曲略微一愣,自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怎么就来了一句这样的话?他自问是不曾做错什么的。 “朕问你,乔楚戈是什么人?”容启行至赫溪曲身前,沉声问道。 “是当今皇后,我容国一国之母,陛下的后宫之主。”赫溪曲不觉的手心出汗,紧缩了眉梢,却是恭敬答道。 “她更是有夫之妇!赫大人,可明白了?”容启倒也不全然点破,沉声说了一句,聪明人自然是明白容启这话的意思。 既然是瞒不住了,自然也就不必瞒着,赫溪曲倒也是坦荡的,收回了手挺直了腰直面这容启:“臣自然明白,故而这三年来从未有过任何越距之事,皇上今日这般呵斥不知又是为了哪般?” 容启眯着双眼看着赫溪曲,扬手却还未落下,赫溪曲已然避开。面对一脸君子坦荡荡的赫溪曲,容启倒是诧异,微微勾了嘴角:“不曾想,文科状元竟然还有这般身手。” “不过侃侃自保。” 容启方才用了几分功力,他自己自然清楚,赫溪曲既然能够这么轻而易举的躲过,只怕差不到哪里去的。所谓的自保,不过是谦虚之言罢了。 “赫大人记住今天说过的话,莫要做出什么有害我容国颜面的事情。”容启依然踱步回到了书案前,“退下吧。” 赫溪曲站在那儿,略微的愣神过后,却是不曾离开。 容启抬头去看,赫溪曲正站在那里,绷着一张脸。 “若要臣恪守本分,还往皇上莫要忘了,皇后娘娘是您的发妻,便是有再多的怨怼,这亦是不可更改的事实。”赫溪曲紧抿了嘴唇,言罢,便是转身离去。 容启手中握着狼毫,生生叫他折断了方才回神,桌案上摆着的纸张上已经落下了许多墨迹,已然是不能用了的。 “和顺。”容启将笔丢弃在了一旁,喊了和顺进来,“去端宁宫说一声,朕今晚过去。” 和顺略微一愣,心下还未想出个所以然来,便是急忙转身离开。 第031章 练香坊嬷嬷之女 和顺是亲自来了一趟端宁宫的,他如今是瞧出来苗头了,只怕这皇后该起来了。 终归,后宫之主,还是这皇后娘娘。即便是三年不得宠,即便是三年来其他各宫挣得鱼死网破,这皇后的位置却是牢牢的稳在那里的。 “今儿吹得是什么风,竟是劳总管大人跑这么一趟的?”尺素原本是在院里打理花草的,却见着和顺匆匆忙忙的过来,便是惊奇了。往日这和顺倒也不是没有来过端宁宫的,却那一次不是趾高气昂的来?今儿倒是稀奇,竟是和颜悦色的。 和顺忙是笑了笑,恭敬说道:“尺素姑娘说笑了,皇上的旨意,老奴怎敢怠慢。” 尺素将手上的东西交给了一旁的宫女,便是点了点头:“亲总管稍后,奴婢这就进去请娘娘出来。” “尺素姑娘留步,不过是过来说一声皇上今夜过来罢了,同尺素姑娘说一声亦是一样的。”和顺递上了手上拿着的玉牌。 这玉牌是有讲究的,皇帝夜宿哪宫,这玉牌便是要提前交到那宫中妃嫔手上。这尚且还是尺素头一回见,左右翻看了两眼便是收下了。 “还请娘娘,仔细准备。”和顺躬身行礼,而后便是转身离开。 尺素将玉牌递给了乔楚戈,看着和顺离开的背影,低声的说道:“皇上这是打的什么算盘呢?怎么叫人看不懂了?” 乔楚戈自然一时半会儿也是想不明白的,将玉牌交给了晴婷:“去御膳房,叫御膳房仔细准备晚膳。” 晴婷虽说是没有尺素有脑子,却也明白这空了三年,一点前兆都没有,这会儿直接递了玉牌过来,只怕是有许多的计较,不敢怠慢丝毫。 “娘娘可是要沐浴更衣?”尺素略微皱眉的看着乔楚戈,小声询问。虽是知道多半是不用的,但是问一声总是需要的。 乔楚戈好笑的看着尺素,两人都是心知肚明的,这会儿反倒是非要问一句:“你很清闲?” “那到不是,宫中尚有许多事情要办。”尺素低笑着答道,而后便不再多问。 乔楚戈是想不通容启这趟过来是要做什么的,好端端的跑过来终归不可能是没有缘由的,反正是不可能心血来潮终于想起来她这个名不副实的皇后的。 想不通,乔楚戈便没有再往下想,反正终归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花节上闹出来的事情,怎么可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过去了?但是还能够如何呢?桦贵妃虽不至于被如何,但是这在宫里头的位置自然是要往下跌两步了的,旁人心里虽有不服又能够如何,皇帝都没说什么呢。 “那个香妃,以前怎么没印象?”乔楚戈原本是在看书的,但是书上的字却怎么都看不进去,有些恍惚想起了花节上的事情,便是转头去问一旁站着的尺素。 “都看了快一个下午了,看多了伤眼睛别看了。”尺素将书册从乔楚戈手中取走,而后方才答话,“香妃名唤韩沉香,是宫中练香坊嬷嬷的女儿,几年前就过了陛下一命,便破格封了香妃。这些年到是没见着有什么动静,不想今日花节上倒是出了回头。” 第032章 这事儿点到为止 “救命之恩?”乔楚戈忍不住的挑眉,看着尺素的目光多少多了几分探究。 “说的是机缘巧合呢,当日皇上去外游街,却中了勾栏里头的那东西。匆匆忙忙的回宫,却遇上了这位香妃……”之后的话尺素自然是不在多说,只是细心之人已然得意听出里面的道理。 乔楚戈不禁咋舌,这若不是容启,换了旁人只怕是要落得个奸污的罪名的。还封了个香妃,倒是不知道谁吃了亏。 “有人查过嘛?”这下药的事情,还是给皇帝下药,说大不大说小可不小的,只怕查也不能够弄到明面上来查。 “查过,不过查了也是白查,平白无故的叫少爷惹得一顿骂。”尺素说完便是一副打抱不平的架势,“当日皇上可是和乔楚笙一道出的门,结果就摊上事儿了,依奴婢看多半就是那乔楚笙捣的鬼。” 乔楚戈原本是饶有兴致的听着八卦的,结果听着听着这八卦可是换了说发了,不禁便是抿紧了薄唇看着尺素。 尺素微微一顿,也笑的自己是说到了乔楚戈的禁忌,便是连忙告退了。 若是说容启中药,乔楚戈是一点印象都没有的。但是若要说道自己兄长乔衍无辜挨骂,她到是有印象的。这可都是五年前的事情了,说的是挨顿骂,实则也不过是容启大半夜的溜进了侯爷府,说道了两句而已。 当日事情到底如何,只怕当事人是都知道的吧。 “这事儿,点到为止,莫要继续查下去了。” 当日容启,自认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了侯府书房,却不知乔楚戈已经都躲在书房隔壁,听得是一清二楚。 心里头端着事情,时间自然过的也就快了,乔楚戈恍惚回神,外头已经是天色灰蒙:“尺素,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暖阁外是一片的热闹,却不见尺素回话,乔楚戈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便是起身自己出去了。堂内桌案上摆着十六道菜,还有许多人进进出出的,看起来忙忙碌碌。 乔楚戈晃神了片刻方才想起,容启今晚是要过来的,不禁扯了扯嘴角。 “娘娘醒了?是否要梳妆?上书房那边传了话,说是众位议事的大臣已经回去了,过会儿就该起驾过来了。”老嬷嬷脸上端着笑意,瞧这模样并不是端宁宫的人,老嬷嬷见着乔楚戈不明就里的看着自己,便是行了礼告了罪,“老奴是皇上的奶娘,后宫主子侍寝的事儿,都是老奴搭理的。” 乔楚戈到也听说过这么个人,也知道这么个不成文的规矩。取了一锭银子塞到了老嬷嬷手中,低笑道:“有劳嬷嬷,梳妆沐浴便不劳烦嬷嬷了,不知可是瞧见了我那两个贴身宫女没?” 老嬷嬷掂了掂手上的银两,一张老脸笑的都快成了菊花了:“瞧见了,正在卧房铺床呢。” 乔楚戈忍住了才没黑了一张脸,点了点头便是顾自的往自己的卧室去,便见着尺素与晴婷两人在那儿铺床。 “你们倒是清闲。”乔楚戈忍不住的嘟囔了一句,落座在了梳妆台前。 第033章 何必非相敬如冰 看着床榻上这焕然一新的床褥被子之类的东西,还有那床榻上摆着的一方纯白色的方巾乔楚戈便觉着头疼的厉害。 “撤了撤了。”乔楚戈不耐烦的说道,“铺什么铺,有什么好铺的。” 晴婷抬头茫然的看着尺素,却见着尺素方才铺床的速度到是挺慢,这撤东西的速度快快的不行。 “这……”晴婷诧异的站在一旁,左右看着乔楚戈与尺素,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那老嬷嬷叫你来铺床,你便真拿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往床上弄?”乔楚戈忍不住的点了点头晴婷的额头,而后对上晴婷那一双茫然无措的双眸,最终也只能够是哭笑不得的说道,“这玩意儿用不上的。” 尺素将那些东西全都拾掇好了,放回到了原本拿过来的箱子里:“那老嬷嬷这些年来,没少凭着自己是陛下奶娘的身份,在后宫之中横行霸道,却是没人能够那她怎么样的。” “不过是个奶娘,难不成还敢端着自己是太后的架子?”乔楚戈反问了一句,却见着尺素与晴婷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瘪了瘪嘴,“太后不在这宫里才几年?竟然惹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桦贵妃几个对这位嬷嬷可是巴结的很的。” “那也不能端着主子的架子。”乔楚戈看了一眼床榻边上放着的箱子,“挪走挪走,看着心烦。” 晴婷喊了宫女过来挪走,尺素给乔楚戈重新梳妆,见着乔楚戈那一脸神色不善的模样,笑道:“娘娘怕不是心烦这个吧?” “那你说我心烦什么?”乔楚戈眼前一亮,兴致勃勃的看着尺素。 “娘娘不想皇上过来,更不想侍寝。”尺素给乔楚戈挽了个极为简单的发饰,而后插上了一直玉簪,装点了些许精致小巧的珠钗,“娘娘更烦自己看不懂皇上到底存着的是什么样子的心思。” 心思叫尺素摸得一清二楚,乔楚戈倒也不觉得有什么,甚至有几分豁然开朗。 她的确是烦的这些,往日容启对自己不管不顾冷言相向,一个月不见得能够肩上一次,她反倒觉得没什么。 如今这可都是要上门了,还得一块儿用膳,用完膳之后呢? 乔楚戈猜不准容启的心思,将你视若蛇蝎,避之唯恐不及的人,突然之间不这么干了……猜不准原因,更加猜不到后头会发生什么,这叫乔楚戈十分的不安。 有些东西脱离了自己的把握,怎生不叫人心中烦躁? 乔楚戈这三年来习惯了将所有的事情都看在眼里,习惯了料定所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而如今却了不准甚至是连想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到了,能不叫她烦躁嘛? “说到底您与皇上已经是三年夫妻,民间的夫妻有休妻有和离,但是搁在皇家却是万万不能发生的。不但是因为身在皇室,还有您这个侯府嫡女的身份,亦是不行的。既然是注定了此生不能分开,又为何非得弄得个相敬如冰呢?” 乔楚戈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手指不觉的拂过眉眼。 为何非得弄得个相敬如冰? 第034章 兄弟间君臣疏离 乔楚戈扪心自问,却又找不到缘由。 小时候也不是没有好好相处过的,兄长是容启的伴读,自小就认识的。自己随着兄长入宫,整天跟着兄长玩闹,那时候的容启亦是会与自己玩闹,偶尔还会带着自己骑马踏青。 都是小时候的事情,当年的好友,如今成了什么呢? 夫妻之间,相敬如冰。兄弟之间,君臣疏离。 因为乔楚笙死了,因为容启以为乔楚笙是被自己和兄长逼死的,所以才弄得如今的下场。 可当年,分明是乔楚笙自己走了的。那一夜的火光冲天,是在宫里都能瞧见的,可是乔楚笙分明是走了,怎么就在房里出现了一具焦尸?那焦尸不论是身材体型均是与乔楚笙相同,原本在手腕上带着的链子更是戴在那里。 谁也说不清楚,便是连乔楚戈都弄不明白,乔楚笙明明走了怎么又出现在了乔家,还被一把火给烧死了。 这么一件谁都说不清楚的事情,便成了三人之间永远的隔阂,容启恨她代姐出嫁,恨兄长烧死挚爱,所有的恨都被潜移默化成了如今的模样,最后到了先下的境地。 “娘娘,陛下快到了,嬷嬷说该去接驾了。”晴婷说了一声,却还不见乔楚戈起身,便是由喊了一句,“娘娘?” 乔楚戈猛然回神,看着晴婷,微微诧异过后,低声问道:“怎么了?” “皇上到了,让你接驾呢。”尺素在一旁再次提醒道。 乔楚戈这厢才恍然回神,便是起身准备出门,到了门口了方才想起什么,扭头看着尺素与晴婷:“一会儿不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许再叫别的人知晓。” 尺素与晴婷自然是想不明白,为何乔楚戈要说这么一声的,一会儿还能够发生什么事儿呢?虽是想不通,却也是纷纷的点头答应了。 容启进屋后便禀退了所有人,只留下了和顺在一旁伺候,尺素与晴婷自然是陪着乔楚戈留下的。 “皇后……” “皇上,请用膳吧。”乔楚戈阻止了容启开口,已经率先落座,“皇上劳累一天,臣妾特的吩咐了御膳房,准备了皇上喜欢的菜色……” “乔楚戈。”容启见着乔楚戈低着头一副自说自话的模样,暗自沉着眉眼,“你们也推下。” 尺素同晴婷面面相觑,却见着和顺已经走到了门口,冲着两人招手,示意她们赶紧出来。 乔楚戈等到屋子里没人之后,举筷的手便停了下来,看着还站在那儿的容启。 “今儿个你又是怎么了?”容启如何瞧不出来乔楚戈的不自在,他更想不明白乔楚戈为何不自在,不过是一道吃个饭罢了。 “那皇上,又是怎么了?”乔楚戈默默的嘘了一口气,强自镇定,低声反问道。 容启原也想不通自己是怎么了,说是过来端宁宫这边用膳的,说完之后自己就后悔了,可是逮不着后悔的理由。只能是硬着头皮过来,原本也不过是想着吃过饭了就离开,却见着乔楚戈那一副着急吃完赶紧离开的模样,便是心下不耐。 “朕今日见了赫溪曲。”容启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提赫溪曲,提了之后便是微愣。 第035章 别忘了你是皇后 容启自己入了座,入座之后到也是自然了一些,摆弄着碗筷自己夹菜。 “皇后便不好奇,赫大人与朕说了什么嘛?”容启耐不住这般悄无声息的模样,往日在各宫吃饭,从来都是叽叽喳喳说到个不提,虽说有些许的不耐烦,却也听着觉得热闹。这会儿一声不啃,又觉得太冷清了一些。 “想来是朝中大事,臣妾问了也是白问。”乔楚戈用干净的筷子,给容启递上了一块油焖的茄子。 “他让朕不要忘了,你是朕的皇后,是朕的接发妻子。”容启低笑着说道,等待着乔楚戈的反应。 乔楚戈这趟到是没让容启失望的,方才淡定自若的神色自然消失不见,这会儿惨白着一张脸,抿紧了薄唇,眉梢紧蹙。 “朕到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朕的后宫,都得轮上朝中大臣来关心了。”容启吃掉了那块茄子,却依旧不见乔楚戈再动筷子,便是自行动手。 乔楚戈沉声一叹,她尚且还想不通容启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这会儿便是能够看得明白了,容启是因为赫溪曲来的。 至于,赫溪曲到底与容启说了什么,既然值得容启亲自跑过来一趟,却是猜不准了。 “赫大人与臣妾相识七年,臣妾一直视若兄长,想来赫大人不过是见着哥哥就不在皇城,也不过是担心臣妾罢了。”乔楚戈暗自的松了一口气,却也明白自己这般说辞,是连自己的都不能够相信的,更不要说容启信不信了。 容启饶有兴致的看着乔楚戈,却见着乔楚戈神色已经恢复如初,便不再在此多做计较。 “乔衍替朕外巡,差不多也有小半年了,前两天回话,说的至多再过五天便能回来。” 往年乔衍在外奔波也是常有的,这一趟却是一去半年,是从来没有过的。往日容启如何会来告诉乔楚戈乔衍什么时候回来,今儿个大抵是抽空说一声罢了。 “皇上。”乔楚戈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缓缓起身,而后跪在了容启面前,“臣妾想出宫。” “什么?!”容启在听到乔楚戈说的话之后,便是直接拍了桌子,高声喝道。之后才察觉自己失态,蹙眉的看着乔楚戈的神色,便是冷声说道,“你别忘了你是朕的皇后!” “臣妾不过是想回家中等哥哥回来,哥哥是臣妾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乔楚戈的确是想出宫的,见乔衍是为其一,至于其他的,容启不需要知道,亦不能够知道。 容启不知为何自己是松了一口气的:“起来吧,不过是出宫而已,回头乔衍回来你随朕一道去。去城门口等他吧,早点见着。” “可……”乔楚戈还欲在说,到了是停了下来,只道是不急于这么一时半刻。 乔楚戈心不在焉,容启吃的也寥寥几口,原本以为容启是吃完了该离开了,却没想到容启竟然当真是要夜宿端宁宫的。 “赫侍郎有一句话到是没说错,你乔楚戈朕接发妻子,夫妻之间是不该如我们这般疏远的。”容启淡定自若的说话,惊得乔楚戈差点没摔了手中的碗筷。 她可不相信赫溪曲会和容启说这样的话,抬头眸色镇定的望着容启:“陛下说的话,可当真?” 第036章 你没听懂朕的话 容启不容反驳的眸子看向了乔楚戈,在乔楚戈以为这人又该要喜怒无常的时候,却见着容启勾唇一笑:“小歌儿几时见过朕开玩笑的?” 小歌儿? 乔楚戈的眉眼不觉一条,这称呼都多少年没有人叫过了?容启却突然之间这么喊自己,由不得不让乔楚戈觉得心惊。却又想不通醉经还能够发生什么事情?难道当真是因为赫溪曲的一句话?还是为了…… “皇上,兄长面前,臣妾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乔楚戈福了福身,“皇上既然是要宿在端宁宫的,臣妾去暖阁歇息一夜便是了。” 容启看着乔楚戈转身就走的架势,瞬间黑了一张脸,扬手直接关上了房门:“你没听懂朕的话?” 乔楚戈看着自己眼前突然被关上的房门,发出来的巨响让她不得不停下了脚步,转身时候容启却已经到了眼前。 外头候着的尺素原本是想要上前查看的,却叫一旁的和顺给拦下了不让,只能够是站在外头干着急。 两指捏着乔楚戈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乔楚戈被自己强迫抬起的脸:“乔楚戈,这不是你求之不得的嘛?” 乔楚戈寒着眸子望着容启,然后突然之间便低笑出声,自己扬起了头最终脱离了容启手指的桎梏:“我的陛下,如今臣妾不求了,您现在这般又是何必呢?” 容启望着乔楚戈的双眸,那双眸子冷静的叫他心慌。往前容启在这双眸子里面看见过太多的东西,爱恋、缠绵、不甘……而如今却似乎什么都不剩下了,又好像什么都还在似得。 乔楚戈看着容启的模样,却突然的释然,越过了容启走回到了床榻边上。 容启皱着眉头转身去而看,便见着乔楚戈站在那灯火阑珊的地方,身后是睡榻暖帐,身旁是云锦薄纱,偏生是叫这灯火明灭的地方生出了朦胧之色。 腰间佩这的宫绦落了地,上面编系着的珠玉落在地上,发出了沉稳的声响,仿若擂鼓击在湖海而后荡起了一片涟漪。 外袍自肩头落下,落在了脚边……容启紧缩着眸子看着乔楚戈站在那里,站在自己的面前,一件一件剥落她自己的衣裳…… “停下!”容启低声冷呵了一声,却见着乔楚戈充耳未闻的神态,眼看着最后一缕要从身上落下。容启快步的上前,扯下了床上的被褥直接裹在了乔楚戈的身上。 乔楚戈仍旧是弯着眉眼看着容启,微微上扬的嘴角。 “够了!”容启冷声的呵斥,乔楚戈却置若罔闻,“朕让你不要再笑了。” 乔楚戈看着容启气急败坏的样子,突然之间便咧开了嘴,笑的更加的欢腾,大口大口的鲜血却源源不断的从乔楚戈的嘴里面涌了出来。 “不许再笑了!”容启的手掌掩住乔楚戈的嘴,血却从指缝间不断的流出,容启厉声的喊道,“传太医!给朕传太医!” 尺素一把挣脱开了被和顺捏着的手腕,而后直接推开了房门进去,瞧见的便是乔楚戈笑弯了一双眉眼的躺在床上,身上裹着被单,嘴角却不断的流出鲜血。 尺素慌乱的跑到了梳妆台,翻箱倒柜的找药,却越急越稳不住手,颤抖着将梳妆台上的东西弄得散落了一地。珠玉落地,断了线滚落了一地。 第037章 明一早便是死期 “尺素……”乔楚戈虚弱的声音缓缓响起,却没开一口便有更多的鲜血流出,“不在那儿。” 尺素猛然的转过身,扑到了床头:“娘娘,药呢,你将药放到哪里去了?” “……”乔楚戈想要说法,可喉间全叫反涌上来的血堵着,根本说不出来话,只能将双眸牢牢的锁着博物架的锦盒上。 尺素连忙起身去拿,锦盒内只放了小瓷瓶,尺素解开了红塞倒药,却是倒空了也就只剩下三颗了。敛下了慌乱的神色,倒了水方才走到乔楚戈的身旁,将药捏在手里而后看都没看直接塞进了乔楚戈的嘴里,强行灌了水下去。 尺素连忙伸手,捂住了乔楚戈的嘴,免得她将药一柄给吐了出来。 “你给她吃了什么?”容启冷着眸子站在床边,看着乔楚戈歪着头躺在那里,嘴角的血已经被擦去,鼻尖却还弥漫着萦绕着一股股的血腥气。 “药。”尺素甚至是连头都没有会的,跪坐在床边,看着乔楚戈的模样,“还望陛下,请外头候着的太医回去,娘娘的病,他们治不了。” “她几时得的病?什么病?”容启一直以为乔楚戈这些年不过是身子不好而已,到了冬天足不出户而已,却没想到竟然是这般凶险的。方才那模样,如若任由血一口一口的往外涌,哪里有那么多血给乔楚戈吐? “积郁成疾罢了,娘娘睡过一夜便可安然无恙,陛下不必过于介怀。”尺素回答的仍旧是恭恭敬敬,却是不曾回头,言语无碍却是冷淡的很。 容启蹙眉看着床榻上的乔楚戈,再看了一眼坐在床榻边上的尺素,冷声道:“这是朕……” “如果陛下想明日一早,娘娘醒来便是她的死期的话,陛下大可留在这里,娘娘为何今夜吐血,娘娘为何久病成疾,皇上心里难道不清楚嘛?”尺素猛然回头,那双眸子阴冷的看着容启。 容启最终也不过是冷哼了一声,而后拂袖而去。只是这守在外头的太医,最终却还是留下了。 晴婷听闻了动静慌忙赶过来,便瞧见尺素冷着眉眼歪坐在床榻边,乔楚戈这会儿已经睡下了,可是这鼻尖怎么都挥之不去的血腥气足以让晴婷明白方才都发生了什么。 “尺素,娘娘可是好些了?”晴婷小心的走到了床边,而后伸手扶着尺素站了起来,“既然是吃过药了,想来明早起来便不会再有什么大碍了,没事的。” “药没了。”尺素将怀中藏着的药瓶递到了晴婷的面前。 晴婷面色骤变,难以置信的看着尺素。往日,这药从来都是备下足够的量的,怎么会没了?是算错了日子?还是乔楚戈在她们不知道的时候,加大了药量?! “没事的,应当不会有事的。”晴婷将药瓶从尺素的手中接过,而后收到了锦盒里,“少爷过两天就回来了,少爷能够弄得哦这个药的,不会有事的……” 晴婷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却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尺素,还是在麻痹自己。 第038章 太医诊脉有所疑 天将亮起的时候,尺素方才从寝殿内出来,眼底一片青灰,想来是不曾好生歇息的。却见着太医矗于大堂之上,分明是一副摇摇晃晃再也站不住的模样。 “太医昨夜一夜辛苦,早些回去歇着吧。”尺素缓步行至太医身前,柔声说道。 太医慌乱之间立即醒来,一双浑浊的眸子看着眼前宫女打扮的人,连忙是站直了身子:“不知娘娘身子如何,还是让下官前去诊一诊脉才好,否则下官委实不知该如何与陛下回禀。” 尺素自然是不可能叫太医去的,虽说宫中太医必然查不出是什么毒,却是能够知道中毒了的。太医知道了,皇帝就知道了,届时只怕引来更多祸端。 “娘娘不过是急火攻心罢了,太医不必挂心,只是看着凶险了些却也并无大碍。”尺素低声答道。 太医如何能信,若不过急火攻心并无大碍,昨儿个皇帝怎会让和顺来叫?必然不见得说的那般简单:“若只是急火攻心,尺素姑娘容老夫看一眼又能如何?想来必然伤身,娘娘身子金贵,待老夫仔细诊过脉后,方可开方调理……” 尺素见着太医还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便是无奈一声长叹,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太医,这宫里头的事情您在宫里头伺候了这么多年,您难道还不清楚什么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吗?” “尺素姑娘,方才娘娘说,既然太医挂心,便请太医进去吧。”小宫女小心翼翼的柔声说道。 尺素心下微愣,却也不好再拦着,只得是满脸忧心的望了太医一眼,而后躬身道:“还请太医随奴婢移步殿内。” 太医心下略显慌乱,这般模样却当真是显得寝殿内有什么不得让人知晓的一般。 尺素请了太医停步,而后快步上前,微微挑起了床帐,略微诧异过后连忙放下:“娘娘,太医到了,可是醒的?是否请太医上前诊脉?” 芊芊玉指缓缓挑起床帐的边缘,动作是极缓的,仿若无骨一般显得十分吃力的模样。 “太医,还请上前几步。”尺素恭敬的接过太医递上的脉枕,小心的安置于手腕之下,而后取了一方丝巾搭放与手腕之上,便是退至一旁。 太医微有错愕,拂过留着的长须,而后神色疑顿的看了一眼床榻,自然是瞧不见里头的模样,只是隐约能见着一人而已。 “太医,娘娘的身子,可有无大碍?”尺素见着那太医半响不曾将手拿开,便是出言打断了太医。 “娘娘身子并无大碍,健康的很,想来正如尺素姑娘所言,昨儿个不过急火攻心罢了。”太医了然的点了点头,而后便放下了手,“待下官开一滋补的汤药,连服三日即可。” 尺素将太医引到殿外,亲自研磨,请了太医写下方子。 “尺素姑娘。”太医见着尺素将方子交于小宫女,差遣了去太医院抓药,便是出声,“娘娘往日都是用的什么汤药调理,方才下官诊脉着实是瞧不出来昨日有急火攻心。按理说,这脉象因当是……” “太医,尺素不过是个宫女,便是未曾如果也不过是乔侯爷府的女婢而已,虽得主子赏识识得几个字,却是半点不懂这脉象医理的。娘娘往日服用的汤药,均是未曾进宫前请了云游的郎中开的药,尺素亦是不懂的。”尺素恭敬的答道,“若是没旁的事情,太医便早些回去歇着吧,昨儿个熬了一夜委实是辛苦了。”尺素自袖袋中取了一锭银子,而后交于太医怀中。 第039章 查不出有何不妥 待到那太医离去之后,尺素方才急急忙忙的赶回到了寝殿之内,便见着晴婷正小心翼翼的将乔楚戈扶着从衣柜中出来,尚且还穿着白色的中衣,面色更加是惨烈的苍白。 “娘娘!”尺素连忙上前,扶着另一边,帮着将乔楚戈扶回到了床榻之上躺下。 刚才代替乔楚戈诊脉的是晴婷,怕两人均躺在床上叫那太医觉察出了端倪,便藏身与衣柜之内。 “那太医是陛下的人,不可不防。”乔楚戈沿着床榻半坐着,在尺素要出声告诫之前便叫尺素将要问的话给咽了回去。 “娘娘,药呢?”尺素看着乔楚戈的模样,终归是将心中的疑问问出了口,“原本……” “无妨,哥哥过两天就回来了。”乔楚戈笑着摇了摇头,“回头叫哥哥多准备一些就是了,这药放着也是放着,吃了就吃了。” 瞧着乔楚戈这说的云淡风轻的模样,尺素到底是无奈,想着自己说什么乔楚戈都是不会听得,倒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叮嘱:“娘娘这段时间莫再思虑其他,放宽心,将身子养好最是重要。” 乔楚戈也明白自己这身体怕是不能拖着的,便是点了点头。 “陛下那边,奴婢自是知道该怎么回话。”尺素掩了被角,乔楚戈终于是放了心,而后便是歪着头沉沉睡去。 话说那太医离开端宁宫后,便是赶去了凌烟阁,皇帝尚且还是早朝,故而等候了片刻方才等到。 “皇后的身子如何?”皇帝是下了早朝听闻太医过来回话便是匆匆忙忙过来,沉着脸询问道。 “娘娘身子并无大碍,只是这脉象略显古怪。”太医据实以答,“依脉象来断,娘娘的身子该是不至于若宫中传言的那般孱弱。让蔡问过端宁宫宫中宫女,只说是往日调理用的药均是未入宫前请了江湖郎中给开的药方。微臣才疏学浅,委实是查不出来娘娘有何不妥。” 容启听罢,紧锁了眉头。昨晚那边模样,怎么可能一点事情都没有? “你说皇后身子并无大碍?”容启冷着声音反问。 “……”太医迟疑了片刻,却终归是答了一声,“是。” “罢了,退下吧。”容启挥了挥手,叫和顺送了太医出去,手指不觉得敲击着桌面,一声一声的回荡在房中,“和顺,去端宁宫。” 和顺这会儿才刚把太医送出去呢,便听见了容启说话,连忙是赶了进来:“陛下可是先换身衣裳?” 容启直接便是朝着外头去了,和顺略显诧异,却也是立刻跟了上去,带着一行的太监匆匆忙忙的往端宁宫去。 却不想,尺素便如同一早就等在那儿了一般,见着容启过来,连忙起身领着一帮丫鬟行礼,却是直直的挡在容启身前。 “让开。” “娘娘身子方见起色,还望陛下莫要为了一时之爽快,而置娘娘性命于不顾。”尺素低垂着头柔声说道。 “让开!”容启冷着眸子,却并未要强行上前的意思。 “恕尺素,难以从命!”尺素任是跪在那儿的,却是直起了腰。 “大胆奴才,来人呐,将这目无法纪的女婢拉下去!”和顺瞧着容启这脸色是越来越黑,便是朗声喊道,而后便见着侍卫冲了进来。 第040章 陛下可在上书房 尺素半眯着双眼看着已经跑进来的侍卫,却依旧是面不改色:“今日,除非尺素死了,否则谁也别想踏入端宁宫一步!” “你当自己是什么人?不过是一个区区宫女,竟敢在此大放厥词,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岂容你……”和顺指着尺素便是破口责难。 “尺素是娘娘身边的宫女,尺素所作所为对得起天、对得起地、对得起娘娘。”尺素仍旧是跪在那里。 晴婷在一旁陪着,想要说话却叫尺素给拦着。 “当真是好大的胆子,来人……”和顺指着侍卫,作势便是要将尺素拿下。 容启看着尺素,看着这跪了一地的宫女,终归是冷哼了一声,不再管和顺如何,便是直接转身离开。 和顺当场便是愣在了哪里,看着这般变化,思虑片刻,便是连忙转身追着皇帝去了。 原本进来的侍卫自然亦是一副面面相觑的模样,侍卫队的队长终归是上前,躬身道:“尺素姑娘还是赶紧起来吧,这会儿陛下他们想来是走远了。” 尺素听了这话,却是身子一歪,便瘫软在了晴婷身上。 她也总归不过是个宫女罢了,哪里有那个胆子当真与当今天子叫板,不过是趁着一口气罢了。 晴婷连忙扶着尺素起来,握着的手却是冰凉刺骨,总归是红了眼眶:“你这般又是何必,端宁宫里头又不是只有你一人!自己一个人扛着,当我是不在了嘛?” “娘娘身边不能没有人,留着你也是应当的。”尺素嘘了一口气,这会儿倒是缓缓的缓过神来了,“今日之事暂且不要与娘娘提起,想来这段日子陛下应该不至过来,其他各宫的娘娘倒也好说的。” “你先下去歇会儿吧,各宫的娘娘,有我在此应付就是了。”晴婷叫小宫女扶着尺素下去,便是转身福了福身,“方才多谢侍卫大哥,这点银子权当是请几位喝酒了。” “晴婷姑娘客气,在下先行告退。”说完,侍卫长便带着十来号的人走了出去。 皇帝没再过来,却也叫人松了口气,乔楚戈在房内躺了三天,算着日子的调理身子。 “娘娘身子可是好些了?”尺素喂了药,又给拿了些许的吃食,“算着日子,大少爷明后天便该回来了。” “明日你且去一趟凌烟阁,问一声,本宫是否可以随行出宫。”乔楚戈脸色不似一开始来的那般苍白,倒也有了几分血色,“还有,给兄长备下的衣裳都收拾好了嘛?还有,约莫是要出宫住两天的,行李……” “娘娘放心,这些东西尺素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尺素拍了拍乔楚戈的手,“一会儿过了午时,奴婢就去凌烟阁问问,若是放到明日,只怕要耽误了功夫。” 乔楚戈倒也没有阻止,便是由着她去了。 尺素是伺候着乔楚戈又睡下了,唤来了晴婷过来看着,而后便匆匆忙忙的往凌烟阁去。 “尺素姑娘……”赫溪曲方才从上书房出来,便见着尺素匆匆忙忙的往凌烟阁去,连忙是出声拦下,“姑娘这般急切,可是皇后娘娘出来什么事情?” “奴婢见过赫大人。”尺素连忙行礼,看了一眼赫溪曲来的方向,“赫大人,陛下可是在上书房议事?” 第041章 便随朕一块儿去 “正是,不知姑娘找皇上,所为何事?”赫溪曲略微蹙眉,瞧着尺素这般急切的模样,便是询问了一声。 “娘娘想见乔侯爷,遣奴婢来问问,乔侯爷回府当日她是否可以同行。”尺素匆匆忙忙的答了一声,便是准备往上书房去。 赫溪曲略微一顿,连忙是敢上前拦下了尺素,而后长叹了一声说道:“上书房你进不去,下官随你同去吧。” 尺素感激的望了赫溪曲一眼:“如此,便有劳大人。” 赫溪曲是刚议完事离开的,这会儿过来求见,容启不觉的挑了挑眉,看了一眼进门的赫溪曲,已经站在门外未曾再进门的尺素。 “爱卿去而复返,所谓何事?”上书房的门并未关上,尺素依然走到了一侧,却是竖着耳朵,探听上书房内的动静。 “微臣方才回去路上遇上了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赫溪曲并未代为询问,“女眷不得入上书房,微臣见尺素姑娘神色匆忙,担心是娘娘出了事情,故而便随同一道过来。” 容启受伤握着的朱笔被放下,不知何人缩写的奏折上便是出现了一片朱红。 “尺素姑娘,皇上叫你进去问话。”和顺到是没有了当日的凶狠模样,和颜悦色的望着尺素,低声说道。 尺素略微一顿,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上书房不得女眷入内。她也不过就是个宫女罢了,进去问个话倒也是无妨的。 “皇后让你来,所为何事?”容启手中复而拿起了那支朱笔,继续批阅着手上奏折,并未抬头看尺素一眼。 “娘娘差遣奴婢过来,问皇上一声,侯爷回京,娘娘是否可以出宫相迎。” 容启原本想着约莫是为了乔楚戈的身子,却见着问的并非此事,心下多少诧异,想来是乔楚戈的身子调理的不错了,不然何来的心思问这个? “此事朕既已经答应她了,她明日若是起得来,便随朕一块儿去。”容启将阅过的折子丢在了一旁,便是打发了尺素离开了。 尺素匆忙赶着回去回话,自然是不曾多留。 “明日赫大人便一同随行吧。”容启看了一眼准备离开的赫溪曲,“乔侯爷离京也有半年了,皇后想念兄长倒也情有可原。赫大人与乔侯爷朋友一场,想来又赫大人一同前去,乔侯爷应当也是高兴的。” 这般事情原本是轮不上赫溪曲去的,所说是想不通怎么突然之间想着让他一道了,却也没有托辞。 “微臣,遵旨。” 三月二十,晴空万里。 乔楚戈一早便是起来了,换了出宫的衣服,再挽了常人家的发饰,一切皆是从简。叮嘱了晴婷这两日万事小心,带上了该带上的,便是领着尺素离开。 岳如钩是正往这边走的,却刚到了端宁宫门口,便见着乔楚戈一身民间的打扮,领着丫鬟匆忙离开,不禁微微蹙眉。 随着岳如钩一道过来的自然还有这几日形影不离的兰贵人,见着乔楚戈离开的背影,兰贵人微微伸长了脖子张望,而后嘟囔了一句:“这皇后这般打扮,又如此匆忙,是要做什么去?” 岳如钩冷哼了一声:“做什么去都与你我无关,暂且将此事记着,且看看其他宫的人怎么办。” 初相逢 乔楚戈领着尺素匆匆忙忙的往宫门去。 门宫外停了一架马车,赫溪曲立于骏马一侧。随行的人,皆是换了一身民间的打扮,大抵是不准备叫太多的人知晓,故而是轻装简行的模样,带着的人亦是不多。 “夫人,请上车。”赫溪曲侧了身给乔楚戈让了路,等到乔楚戈上了马车之后,方才翻身上马。 容启换了一身紫色的衣袍,看着乔楚戈一身不过寻常官宦人家的打扮,脸色自然是不错的:“皇后身子可是好些了?” 乔楚戈略微的一愣,方才想起自己自从那晚之后就再没见过容启的,想着那晚却是是惊险了一些,便是福了福身柔声道:“谢皇上关怀,臣妾已无大碍。” “在宫外换个称呼吧,莫叫有心人听见了回头生出来什么是非。”容启低声的叮嘱了一声,便是闭上了双眼不再多说。 “妾身明白。”乔楚戈答了一句,便也不再说话。 这会儿正是出门人最多的时辰,尺素扶着乔楚戈下了马车,城门口皆是一副熙熙攘攘的模样,进进出出的人赶着进城的着急着出城的,推着车子过来卖东西的也有人挎着篮子进城买东西的。 乔楚戈低着眉眼看着进进出出的人群,嘴角却是挂上了若有似无的笑意。 得有多长时间不曾见过这般的情景了。 虽说乔楚戈是低垂着头的,容启却依旧是瞧得出来乔楚戈的心情应当的极佳的,那微微扬起的嘴角不似在宫中的模样。容启终归是不觉的一愣:“夫人的心情,似是不错。” 乔楚戈叫这突然变化了的称呼弄得一愣,而后缓和了许久方才反应过来这一声“夫人”喊得是自己,多少是有些错乱的,却也顷刻之间便敛下了:“妾身已许久不曾出宫,如今多少是有些感怀的。” 乔楚戈自小就是乔侯爷府的掌上明珠,乔老侯爷对这个女儿从来都是疼爱有加,也不似其他高门大院里头似得,养的女儿得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 乔楚戈打从能走路开始,便是见天儿的跟在乔衍的身后跑来跑去,对于这京都的地界基本上是没有她没去过的地方的。 这般街市之上的场景,于她而言自然是十分的熟悉。 “朕……我到是忘了,夫人可是自小在外头胡作非为惯了的人。”容启下了马车,低笑着念叨了一句。 这话说的却也没有丝毫的嘲讽之意,却也的确是这么个意思,容启尚且还能够几折头一回见着乔楚戈的模样。 那会儿自己是跟着乔衍一起偷溜出宫的,便是遇上了乔楚戈在哪里玩闹。那么一个豆丁大的女娃娃,一身衣裙也不晓得是在什么地方滚过的,竟然弄得污秽不堪。 乔衍是自小受不了半点的肮脏的,却没想的当日生生的叫容启惊掉了下巴,乔衍竟然二话不说的直接将脏的都快要看不清衣裳原本是什么颜色的乔楚戈抱在了怀里,满脸的宠溺,即便是说着责备的话亦是一派温柔的模样:“小歌儿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爹爹派的人呢?” 乔楚戈蹬着两条小短腿儿挣扎着要从乔衍的怀里出来,手上还拿着一串糖葫芦,脸上黑乎乎的,却是一双晶亮的眸子:“自然是被小歌儿甩掉了。”说着话呢,还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半点没有女孩儿该有的样子,却叫人忍不住的想要笑出声来。 第043章 乔侯爷乔衍回京 乔楚戈看了容启一眼,却见着容启一副笑意盎然的模样,终归是别过了头不再多说。 容启想起了什么,想到了什么,与她乔楚戈皆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夫人,少爷回来了。”尺素小声的凑到乔楚戈的耳边说道,然后便是抬眼望着路上的方向。 乔楚戈连忙是抬头去看,那路上是一匹骏马飞驰而来。 乔楚戈连忙是上前跑了两步,站在了最前面,翘首以盼,等待着乔衍的靠近。 乔衍自然也不曾想到乔楚戈竟然会来这边等到,待到靠近了才看见的,连忙是拉了缰绳将马停下。翻身下马便是走到了乔楚戈的身边:“怎么在这儿等着?”神色着急的看着乔楚戈,而后捏了捏手臂,略显不悦的责备道,“怎么穿着这么点衣服就出来了?怎么又瘦了?哥哥离京前的话都忘了……” 便听见乔衍独自一人在那里念叨着乔楚戈的不是,乔楚戈咬着嘴唇,终归是没有忍住的哭出声来,泪眼婆娑的望着乔衍。 “哥……”乔楚戈终归是扑到了乔衍的怀里,双臂死死的抱着乔衍的腰,用力的圈紧。 乔衍到底还是心疼乔楚戈,原本留着乔楚戈在京都半年他便是不放心的,这会儿乔楚戈又是这般模样的抱着自己,多少是动容。拦着乔楚戈的肩膀,另一只手拂过她的脖颈,柔声道:“乖,乖,哥哥回来了,不怕啦。” “哥……”乔楚戈只是一声一声的喊着,听得乔衍揪心的疼。 尺素站在一旁忍着眼泪,红了眼眶的看着。 容启等候了片刻,方才上前,未曾打扰人家兄妹团聚的场面。 乔衍这厢方才看见容启,原是想要行礼的,却因这乔楚戈到底是不曾动作。 “罢了,出门在外,不必这般计较。”容启摆了摆手,“先行回府吧。” 乔楚戈勾着乔衍的衣袖不愿松手,乔衍微有无奈的看着乔楚戈,总归不可能叫乔楚戈陪着自己一起骑马的,却也不好自己上了马车吧? 原本是想着坐马车回去的容启,见着这般模样:“走着回去吧,看看这京的繁华,倒也无碍。” 容启手中捏着一柄折扇,便是举步往城内走去。 “走吧。”虽说想问问乔楚戈怎会与容启一道来了城门口接自己,却也知晓这会儿不是问话的时候,便也只能够是将心中疑惑暂时敛下。 乔楚戈伸手勾着乔衍的衣袖,笑弯了眉眼,刚才哭过这会儿便是破涕为笑,眼眶还是哄着的,眼里还渗着泪水,便是鼻尖都还一抽一抽的。 “你啊……”乔衍半是无奈半是感慨,轻叹了一声,却也不曾多说。只是将马交给了随行的下人,看了一眼一直守在一旁不曾说话的赫溪曲,略略的点了点头,便是领着乔楚戈快步跟上了容启。 却是方才进了城门,便瞧见了一辆马车匆匆忙忙的往城外赶。 乔衍连忙是将乔楚戈护在了身侧,拉到了一旁站着,却到底是这会儿人流巨大,马车又行的极快,撞伤了人了。 便见着城门口一片人仰马翻的模样,小孩儿哭嚎着,地上躺了个妇人这会儿已经是不省人事的模样了。 容启不曾想,竟然是叫自己遇上了这等情景,便是准备上前,却叫乔衍给拦下了:“那是丞相府的马车,陛下不易出面。” 第044章 顾相之妹顾月蘅 容启看了一眼拦在自己身前的乔衍,却也明白,此事的确是不易他出面解决的。 且不说皇帝私自出宫如何,便是这丞相府的事情就容不得皇帝亲自出面,到底如今朝局不慎稳妥,容启若是贸然卷入,怕是要引起祸端。 由乔衍出面自然是最好不过,乔侯爷府与丞相府原本便是相对而立的,乔衍出面顶多也不过就是朝局之争罢了。 “哥……”乔楚戈紧张的看着乔衍,低声的喊了一句。 乔衍回头,便是见着乔楚戈神色慌张的模样,自是明白自己这般上去大抵是要惹恼了顾城衡的。只是从来都不曾消停过的两家子,这会儿也不怕在多此一举了。 “放心,没事,在此等等哥哥。”乔衍摸了摸乔楚戈的头,便是笑着抽走了自己的袖子,而后带着赫溪曲上前。 乔楚戈望着乔衍离去,终归是心下不安,便是跟着过去,站在五步之外的地方瞧着。 那马车是极为精致的,却是停了下来也不过是下来了个赶车的小厮,马车里头坐着的人却是不见身影。 “赶紧让开,我家小姐是出城急事的,若是耽误了我家小姐办事儿小心你的小名!”那小厮便是一副嚣张跋扈的模样,手上还挥着马鞭,见着地上躺着的人压根是不动的模样,扬了扬手上的鞭子便是准备打人。 “顾丞相府上便是这般教导下人的?”乔衍一把握住了那甩过来的马鞭,然后巧劲一使便将那小厮甩倒在了地上。 小厮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伸着食指指着乔衍:“你是何人,竟敢管我丞相府的事儿,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乔衍冷笑的看着那小厮,乔衍也就是在乔楚戈面前方才有几分温柔,放在旁人哪里历来都是面无表情的,这会儿又多了几分冷然倒也是唬的架势十成十的:“只怕你们家丞相,尚且还不敢这么和本侯爷说话。” 乔衍话音刚落,那原本垂着的车帘便叫人掀开,顾月蘅满脸惊喜的望着乔衍,而后柔声喊道:“乔大哥?” 乔衍微微蹙眉,看着已经跳下了马车的人,思索了许久方才想起来这是顾城衡的妹妹顾月蘅。 “乔大哥是几时回来的?我原听哥哥说过你今日回来,正想着出城等你的,却不想竟然在这儿遇见了。”顾月蘅快步上前,行至乔衍身前。 乔衍脚步退开,叫顾月蘅扑了个空:“顾小姐。” “乔大哥这般见外做什么?唤我月蘅便是了。”顾月蘅倒是一副半点不在意的模样,一双眸子张望着乔衍,那里面是漫漫的柔情,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顾小姐府上小厮撞伤了这名妇人,顾小姐准备怎么办?”面对这般模样的顾月蘅,乔衍总归是避之唯恐不及,瞥了一眼叫赫溪曲扶到了一旁走着的妇人,这会儿尚且还是昏迷不醒,那小孩儿已经哭红了双眼。 顾月蘅是瞧都没瞧一眼的:“取些银两,送去医馆,打发了便是。” 乔衍蹙眉看着顾月蘅,却到底是不曾多说,只是转身朝着那妇人走去。 “乔大哥。”顾月蘅张望着乔衍的模样,连忙跟上前去,“小妹在悦满楼备下了一桌宴席,特意是为乔大哥接风洗尘……” 第045章 当真是净会添乱 乔衍转身,蹙紧了眉梢望着顾月蘅,终归是莫可奈何的长叹一声:“乔某人多谢小姐厚爱,只是在下已心有所属,望小姐见谅。” 顾月蘅张了张嘴,却是难以再发一言,睁大了双眼望着乔衍。 “顾家小厮撞上路人,去将府尹请来。”乔衍瞥了哨卫一眼,厉声喝道。 哨卫连忙跑去喊人,周围已然是围了不少人的,三三两两的念叨着这般到底是什么情况。 乔楚戈站在人群之外,着急的看着乔衍,不清楚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况,也不好上前去问,只能够是在外头看着急的跺脚。 “乔衍几时有的心上人?”容启挑着眉眼看着乔衍与那顾月蘅,那顾月蘅这会儿便是如同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红着眼盯着乔衍却不置一词。 “不过是托辞罢了,我哥哥如何能够喜欢顾月蘅这般的女人。”乔楚戈沉声回道。 这顾月蘅,乔楚戈是自小就认识的,两人年纪相仿家世相差不多,自然多了去的是人将他们二人放在一起比较,久而久之的自然是对对方上了心思。只是这顾月蘅乔楚戈当真是自小就不喜欢,先不说这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性子,便是那小时候争名夺利的卑劣手段便叫乔楚戈不耻。 容启饶有兴致的看着乔衍与顾月蘅之间,而后低笑了一声:“若是朕赐婚呢?” 乔楚戈猛然的回头,看着容启不似一副说笑的模样,心下不免着急,咬了咬牙:“皇上该是了解兄长什么性子的,若是皇上强人所难,兄长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容启半眯着双眼看着乔楚戈,乔楚戈却是一副毫不畏惧的模样。微微勾着嘴角,却也没有再提起此事。 府尹前来,便是如同摸着了烫手的山芋似得,一脸的懊恼与无奈,见着那儿站着的乔衍与赫溪曲之后连忙行礼:“下官见过乔侯爷,见过赫大人。” 府尹侧过脸,看了一眼那马车与那顾月蘅,当即便是心中咒骂。 这顾家小姐,往日里头嚣张跋扈胡作非为也就算了,怎么偏生叫这刚回京的乔侯爷给撞见了,怕是顾丞相也该卷进来了。当真是,净会添乱! “此人将这妇人撞到在地,更是仗着主家身份叫嚣,该怎么办便怎么办。”乔衍倒也没有要拿着顾月蘅如何的,只是将这罪过全数推到了那小厮的身上。 府尹也是个聪明的人,听着乔衍的话自然是明白了意思:“乔侯爷方才回京必然辛苦,此事交于下官办理便是。” “叫赫大人留着陪你吧。”乔衍看了赫溪曲一眼,便见着赫溪曲微微点了头,“本侯先行回去。” 府尹便是苦了一张脸了,谁人不知这府库的赫溪曲赫大人是乔侯爷府上的人啊,留了个赫溪曲可不跟留着个乔衍一个意思吗? “先行将此妇人送去医馆救治吧,不知府尹大人可有何异议?”这会儿说话,已经有医馆的人赶了过来,倒也特地是带了担架的,赫溪曲瞧着模样便是说了一声,“只是得有劳顾小姐随行一同前去一趟,虽说是下人犯的错,顾家到底是有了督导不严之错。” 赫溪曲恭敬说道,却是一副不容反驳的模样,而后便是跟着医馆的人先行走去。 后头自然还跟着府尹带来的人,顾月蘅虽说不甘不愿,却也只能够是跟上。 第046章 入宫三年首回府 顾月蘅身边就带了一名婢女,这会儿见着自家小姐叫人带走了,便是趁乱冲了出去,是准备去往丞相府喊人的。 容启错步移至婢女身前,挡住了婢女去路。 “你是何人,拦着我做什么?赶紧让开!”那婢女抬头厉声质问,却是见着容启那模样,由不得不叫她看痴了。 乔衍这会儿是听见了这边的动静,连忙赶了过来:“顾家的下人当真是一个模子里头刻出来的,你家小姐都叫人带走了,你便偷跑了?” “谁说的!我……”婢女张嘴便是反驳,转身便见着乔衍冰冷的看着自己,当下住嘴。 “还不去跟着你家小姐?”乔衍了呵斥了一身,而后便见着婢女落荒而逃似得追上了顾月蘅。 容启将手中的折扇整理好,沉默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幕,最终缓缓的勾了勾嘴角:“顾城衡往日那般精明模样,却不想底下的下人竟然是这般,倒是叫人打开了眼界了。” 乔衍不曾作答,只是回到了乔楚戈的身旁:“没事了,走吧。” “下回断然不能够再这般了的,那顾月蘅什么脾气什么毛病你还不清楚嘛?”乔楚戈冷声不大高兴的说道,然后便是又拽进了乔衍的衣袖,“走吧,回府。老早便叫人去府上吩咐过来,估摸着这会儿管家正在门口等的着急了呢。” “恩。”乔衍微笑着勾了勾嘴角,一改方才那冷言冷语的模样,“陛下,请。” 容启看着这兄妹两人全然一副忘我的模样,倒也不觉得有什么,自小到大都是如此的,却没想到乔衍到了最后还晓得喊自己一声,倒也是惊奇。微微上扬了嘴角,却也当即心中错愕。 此兄妹二人,可是害死了楚笙的人! 乔侯爷府在此地已有上百年的历史,管家亦是侯爷府世代的管家,自小是看着乔衍与乔楚戈长大的,视若亲子一般。 正如乔楚戈所说,这会儿管家正站在门口等着呢,时而张望一番。 “乔叔。”乔楚戈拉着乔衍便是跑了过去,甜甜的喊了一声,而后方才如同公告一般的说道,“哥哥回来了。” 自从乔楚戈进宫之后,已是有三年不曾回来过了,管家自也有三年不曾见过她,今日更加是没曾想过竟然还能再见到乔楚戈的。当即便是激动的红了眼眶:“小姐怎么也回来了?怎么都不和乔叔说一声的……” “今日哥哥回京,该是开心的事儿,乔叔莫哭了。”乔楚戈低笑着说道。 “好好好……热水已经备下了,小侯爷先洗个澡,歇息片刻便可用午膳了。今日小姐也回来,老奴再去叫厨房多准备几个小姐还吃的……”管家激动着说道,便是匆匆忙忙的往府里去。 容启站在台阶之下,抬头看着眼前这熟悉的门扉,到底是难免触动。 曾几何时,自己是这乔侯府常客;曾几何时,自己也曾与乔衍谈笑风生…… “皇上,府内简陋……”乔衍是不想容启进来的,说到底容启这三年的所作所为,终归是叫乔衍心寒。若不是祖上训斥,当辅佐君王,保天下太平,他是不乐意再留在朝中的,带着乔楚戈远走高飞是最好不过。 第047章 当真是一派胡言 “这乔侯爷府我又不是没有来过,往前简陋一些可以进去,现在便不成了?”容启挑高了眉眼的看了乔衍一眼,而后便是率先进了乔侯府。 乔衍看了乔楚戈一眼,往年到底是谁人避之唯恐不及的? 乔楚戈自然是回答不了乔衍的问题的,她又如何知道容启是什么想法,她尚且还弄不明白这容启突然之间变了性格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乔侯府到还是往年的模样,那儿是山那儿是树的都是原原本本的,乔衍一路是快马加鞭的回来,这会儿是一身的尘土:“哥哥先去洗澡吧,换身衣裳,这儿有我在呢。” 乔衍不大放心的看了乔楚戈一眼,乔楚戈却是宽慰的笑了笑,乔衍虽说是不大放心留着乔楚戈一人在此,但也忍不了自己身上这般邋遢的,故而权宜之下还是去了卧房清洗,只是这脚下的步子自然是不自觉的加快了些许。 容启是什么人,乔侯爷府的人还是有这个眼力的,上了最好的茶水,放了最好的点心,便是离开了,只留下了尺素一人在旁上伺候。 “乔侯府倒是这些年来不曾变过。”容启是极为欢喜乔侯爷府的茶水的,也不晓得是用的什么法子,茶叶也是那个茶叶,却是泡的自有一番清雅。 “府中院落多数都是父亲在世时候改建过的,哥哥四年父亲不愿改动。”乔楚戈坐于下首,看了一眼府上多少显得有些故旧的模样,心中不免怅然。几时起,当年荣光一时的乔侯府,竟然已经成了这般模样? 容启倒也不曾说什么,四处打量着府上物件摆设,却也看得出几分落魄。 “乔侯府这是没钱了嘛?”容启将杯盏放回到了案上,而后捏着扇子慢慢悠悠的摇,低声的问道,半点都不客气。 “哥哥原本便与皇上说过,腹中简陋怕皇上不习惯的。”乔楚戈虽说是答得恭敬,却到底是有几分气恼,“想来皇上是忘了,家父与兄长为官清廉,附上开销亦是仰仗俸禄。两年前,皇上以兄长督办晋州治水不利,扣了兄长一年俸禄。去年,皇上以兄长回京却不第一时间进宫回禀为由,再扣兄长一年俸禄。府上开销,如今皆是以往年急需支撑。自然不曾有多余银两修缮。” 容启未曾想着乔楚戈数落起来竟然是这般模样,多少是有些微愣,打开了扇子掩着嘴角,微微遮挡了自己的尴尬。 容启为何处处刁难,乔楚戈看的再明白不过了,却不过是不说罢了。 “劳皇上在此静候片刻,臣妾去厨房看看。”乔楚戈简直容启不再说话,便是起身行礼,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尺素自然是不好跟着去的,多少不能这堂上一个人都不留着的吧?更何况,这儿好歹是侯府呢,想来皇帝也不会如何。 “尺素。”容启迟迟不见乔楚戈与乔衍回来,到底是有些黑了脸,“去看看,怎么还不回来。” 尺素到是心里头清楚的很,乔楚戈不乐意回来,大抵是去了原先自己的房里待着。乔衍嘛,洗个澡没有个一两个时辰是出不来的。 “回禀皇上,想来是因为皇上突然造访府上未曾多做准备,这会儿大抵是重新添置吃食故而缓了一些。”尺素福了福身,低声答道。当真是一派胡言。 第048章 怎般消瘦至如此 容启斜了尺素一眼,尺素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但是摆明了不准备去找人的。 “既是如此,朕自行在府上走动,怕也无伤大雅吧?”容启反问,却人已经站起身来,而后自顾自的便是出门离去。 尺素原是想要跟着去的,却叫容启直接摆了摆手:“不必跟着。”也就只好作罢。 乔楚戈的房间是一直都有人清扫的,不过是一处小院,乔楚戈离开之后只留了两个丫鬟在院中,负责每日的打扫。 这会儿见着乔楚戈回来,第一眼是没认出来人的,便是愣愣的看着乔楚戈,挡在她的面前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儿许久不曾来人了,两人皆是面面相觑。 乔楚戈看着两人的模样,便是“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我不过是会自己房中一趟罢了,你们这般拦着我做什么?” “小……小姐?”两人中有一人是在乔楚戈还未进宫的时候便在府上了的,这会儿却是认出来了人了,“小姐怎般消瘦到了如此?奴婢……奴婢都认不出来了。” 乔楚戈见着人是红了眼眶,连忙上前:“哭什么?不过是瘦了几分罢了,你不觉着还这般模样好看嘛?” “好看什么,瘦的脸色都差了。”丫鬟嘟囔了一声,便是连忙让开了路让乔楚戈进去的,“小姐这趟回来是准备在府上住多久?房间都是每日在打扫的,床褥亦是昨儿个刚晒过……” 乔楚戈看着自己的小院儿,院子里头倒是不见丝毫的变化的,往年这个时节是什么模样,如今照旧是什么模样。 “大抵是住上两天的,说不好的。”乔楚戈柔声的说了一句,便是自行往自己的房里去了,房里的摆设不曾变过,只是撤去了当日入宫时候为了喜庆而添置的囍字红锻之类的东西。 “罢了,你们不必在此伺候。”乔楚戈摆了摆手,便独自一人留在了房中。 这屋子是她五岁之后便开始住着的,住到十来年,出阁前便一直住在这里。琴案、桌椅都是十几年的物件了,那梳妆台是母亲留下的,台上的东西有不少是出阁前的,不曾带进宫去。 打开了梳妆台上的匣子,匣子里头放着的都是自己在外头淘来的物件,金钗银钗的什么都有,倒也不见得样样都是精贵,只是那个时候喜欢的紧。 匣子最下面一层放了一套玉饰,是乔楚戈母亲留下的嫁妆。乔楚戈印象里自己的母亲是常年久病卧榻的,据说是生她的时候落下的病根子,一直都没好过。后来在她三岁那年,终归是没熬过那一年的冬天,那一年足足下了一个月的雪。 乔楚戈将那套玉饰拿了出来,白玉雕成了玉兰花的模样,簪子、耳坠、璎珞……每样都是玉兰花的模样,精致典雅都叫人连带都舍不得带。 乔楚戈将玉镯子取了出来,笔画着最终还是带上,玉镯雕刻着玉兰花盛开的模样,亦是栩栩如生的。 乔楚戈在房里翻找了许久,方才找来了自己中意的匣子,将那一套不曾戴过的玉饰收起,是准备带走的。 丫鬟过来唤人时候,乔楚戈放将那玉饰整理好,应了一声,将玉饰放在了梳妆台上,而后便转身出了门。 第049章 比不过陛下心狠 乔衍换了一身衣袍,是京都富家公子常有的打扮,腰间坠了一块玉佩,玉佩是乔侯府才有的样式,天地之间统共就这么一块。 “哥?”乔楚戈进了正厅,却见着厅内只有乔衍一人,不见容启的,“陛下人呢?” 乔衍还当是容启与乔楚戈出去了,这会儿却见着乔楚戈一人过来,便是蹙眉:“不曾与你一起?” 尺素是帮着上菜的,这会儿听见两人说话,方才想起来容启是出去了的:“皇上说是自个儿在府上逛逛,不叫人跟着,这会儿该是还在院子里散步的吧?” 侯府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乔衍自然是不放在心上的,便是交了小厮去找,却是过了一炷香的时辰那小厮会来回话说是没找着的。 “罢了,还我去找找吧。”乔衍满是无奈的嘟囔了一声,而后便是起身往外头去。 乔楚戈原本是想要跟着的,却让乔衍给拦下了:“你还是在这儿等着吧,莫要一会儿我把他找回来了,回头你又不见了。” “哥,可能是在废墟那边。”乔楚戈拉着乔衍的衣袖,停顿了片刻,方才说道。 乔衍微微一愣,乔楚戈说的废墟是当初乔楚笙住的地方,乔楚戈进宫之后便叫人一把火给烧了,倒也一直都未曾重新修葺。府上的丫鬟小厮都是不乐意往那边去的,传说是哪里闹鬼云云,大抵是没找到那边去。 “罢了,我去看看吧,你且在此等等。若是饿了,先吃些点心垫垫。当真是,半点不让人安生。”乔衍低骂着便是出去了。 乔楚戈望着乔衍离去的身影,终归是坐回到了位置上。 尺素在一盘看着心疼,却也说不了什么,谁有能够证明那乔楚笙怎么就去而复返,怎么就一把火将自己给烧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 乔衍匆匆忙忙的往废墟这边来,果然见着容启独自一人站在这边,一身紫袍,头戴玉冠,手中拿着一柄折扇。废墟上是一片的断壁残垣,尚且还有不曾清理的烧成了黑炭的木头。 “乔衍,她亦是你妹妹,为何你待她便可如此心狠?”容启不曾回头,却是与已经走上前来的乔衍说话。 踩着枯木,尚且还能听见不小的声响,乔衍抬头看着这烧焦的一切:“心狠?若是要比心狠,微臣怎么比的过陛下的不辨是非、翻脸无情?”乔衍勾了勾嘴角,嘲讽道。 耳边是威风拂过,乔衍仍旧是一脸镇定自若的模样,左手捏着挂在腰间的玉佩,右手负于身后,却是牢牢握拳。 脖颈之间是容启依然化成利刃的折扇,一侧大骨中间片出了一片薄刃,抵在乔衍的脖子上,再稍进一步便能将那脖子划出一道血痕,再近一些便能取人性命一命呜呼。 容启看着乔衍巍然不动的模样,对上了他静如湖面的眸子,那双眸子里面映着容启,映着身后的一片荒芜,乌黑的眸子里,冷静的不带丝毫感情,仿佛任何东西都打扰不了他的平静。 “乔衍,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嘛?”容启咬牙切齿的看着乔衍,手上的距离又逼近了几分,牢牢的固在乔衍的脖子上,已经嵌入了几分却尚且不见血。 第050章 废墟之上诉真相 “陛下十岁,百步穿杨,初春围猎,射杀猛虎。十二岁,潮州干旱,朝廷拨款赈灾,查办贪官,法场监斩。十五岁,扬州护驾,亲手斩杀一十五名刺客。微臣怎么敢质疑陛下不敢杀人?”乔衍的声音是极缓的,一点一滴的数着,这些事情容启都尚且不见得能够全数记清。 容启十岁的时候,同乔衍相识三年,那猛虎是乔衍陪着他一起射杀的。那年,他得了先帝嘉赏,自那之后,他这位冷宫出生的皇子,终于得到了先帝赏识。 十二岁的时候,潮州干旱。容启与乔衍随行出门历练,查办贪官,潮州百姓无不举手称赞。潮州回京后,容启被加封为亲王,成了容国近六百年来的最年轻的王爷。 十五岁的时候,两人随先帝扬州微服私访,却遇先太子容冶弑父夺权。以肉体凡胎之身,挡去刀剑无数,两人合力将刺客全数击杀,终护先帝平安回京。容启身受十二道刀伤,乔衍险些丧命。自此,容启立为储君,乔侯爷府赏黄金万两先帝下旨乔家儿女皆可入上书房请柬,辅佐帝王,佑我容国百世安宁。 容启的一步步,都是乔衍陪着一路走来。 “呵……乔衍,你……”容启受伤的力气倒地还是松了下来,低笑一声,将纸扇上的机关收起。 “你可知当日歌儿为何代嫁入宫?”乔衍低眉不看容启,只是踱步上前,走到了废墟最中间的位置。 容启当然是知道的。她乔楚戈为了嫁入宫中,不惜杀害亲姐…… “当日你花轿临门,这里却空无一人。伺候的婢女昏迷不醒,打扮的喜娘不见踪影。如果当日她不代嫁,不穿那一身嫁衣上了花轿,那便是容国的笑话。”乔衍仿佛是压抑许久,猛然的咆哮,身后岌岌可危的支架轰然倒塌。 尘土飞扬,便是周边的竹林亦是发出瑟瑟之声。 容启看着乔衍,却是不置一言。 “你以为她不知道这么做的代价?被你恨之入骨,侯府遭受牵连,甚至痛苦终生。你可知晓当日她出门之前与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乔衍瞬步上前,手指紧紧扣住容启咽喉,“她说‘不求夫妻和睦,不求一生幸福,只求此生善终’。” 乔衍的眼底全然都是恨意,手上的力气加加减减,却终归没有下了死手。 “我不知道为什么当日乔楚笙要失踪,我更不知道当日为何会起火。帝后大婚之日,我不在府内,待我听闻消息赶回府中,这里只剩下一地焦土。容启,你说我狠心,你说我杀了乔楚笙?”乔衍闪烁着眸子,终究还是放了手,而后仿若自嘲一般的冷哼了一声,“是,倘若如今她在我面前,我断然毫不留情将她杀之而后快。” 容启看着乔衍的那副模样,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 他从来不曾问过乔衍到底为何这么做,更加不曾问过乔楚戈为何这么做,他们亦是从未与自己解释过缘由。 “我……” “算了,真相我已经与你说了,信或者不信由你自己看着办吧。”乔衍错身往回走,行至乔楚戈身边时,抚上了她的脖颈,“走吧。” 容启转身,乔楚戈穿着一身素色的衣裳站在废墟之外,站在杨树之下,一双眸子平静的看着自己。而后由着乔衍拉着转身,最终离开。 第051章 命丧黄泉的心思 是什么地方出了错,为何自己从来不曾问过缘由? 为何他们从来不曾与自己解释? 容启看着那兄妹二人离去的背影,却只觉得浑身麻痹了一般,动弹不得。 乔楚戈与乔衍是一同会的正厅,原本在这儿守着的尺素见着只是两人一道回来,却没瞧见皇帝的身影,到底有些诧异。 “再等等吧,兴许一会儿就过来了。”乔楚戈拦下了乔衍的动作,柔声的说道。 乔衍眸子一缩,便瞧见了乔楚戈手腕上带着的玉镯子,而后捉住了她的手腕低声的询问道:“往前从来没见你带过的,怎么这会儿反倒是想起来要带了。” 乔楚戈微微一愣,然后低笑着答道:“娘亲说的,玉是能养人的。” 乔衍倘若就这么相信了乔楚戈说的话,那这乔衍的哥哥可就真的是白当了。乔衍握住了乔楚戈的手腕,作势是要将那镯子给取下来的。 “哥……”乔楚戈低声喊了一声。 那镯子是带进去容易拿出来难的,这会儿是不论乔衍怎么扒拉都弄不下来的。 乔楚戈的手腕都叫乔衍给挣的通红了,乔衍却是仿佛急红了眼一般。 尺素在一般看着心疼,却不敢上前阻拦。乔衍是自小就疼爱乔楚戈这个妹妹的,几时舍得她有一丝一毫的损伤,如今这般模样大抵是心中有难言之隐的。 乔楚戈红了眼眶,到底是因为疼的还是其他的缘由是说不清楚了的,至少哑着嗓子低声的说道:“哥,疼。” 乔衍这才恍然大悟一般,松开了乔楚戈的手,看着自己弄出来的红,到底是自责的。 “尺素……”乔衍慌忙是喊了尺素,“这镯子往日你们都是怎么弄下来的,帮小姐弄下来。” 尺素看着乔衍这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将镯子摆弄下来,也不敢有什么耽搁,连忙是福了福身便下去了。 “哥……”乔楚戈看着乔衍那一副决然的模样,而后长叹了一声,“哥我没事,我就是……” “当年你进宫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乔衍这般一个铁血铮铮的汉子,却在这个时候猩红了双眼。 乔楚戈看着终归是没忍住的落了泪,握着乔衍的手,颤抖着双唇缓缓的说道:“我……我没有想过的,哥,我会好好的活着的,真的。” 当初乔楚戈进宫,乔衍叫她将这套玉饰带上。这是当初他们母亲的嫁妆,原本就是说过的,等到乔楚戈出嫁时候得带上的。 那会儿乔楚戈却摇了摇头:“这是我出嫁时候嗲着的,今儿个是代替姐姐嫁人,算来算去都不算我的。” 而到了如今,乔楚戈却是将这镯子都带了出来,乔楚戈到底想要做什么?难道还不够清楚嘛? 她这是不准备再嫁人了。 可是,当今的皇后,怎么还有可能再嫁? 若是没了再嫁的机会,那这套玉饰的嫁妆还有什么意义? 乔楚戈这的抱了不知几时便命丧黄泉的心思了,乔衍又如何能够同意叫乔楚戈将这玉饰带走的。便当做是一份念想留着,好歹是叫他自己安心的。 第052章 不怕一万怕万一 乔衍态度决绝,手中牢牢的捏着那镯子:“总归,这镯子这玉饰,你全数都是要留下的。” 乔楚戈看着乔衍,皱着眉梢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却又不想这般轻而易举的便放弃了。 “你们兄妹两个在这里拉拉扯扯的做什么?什么镯子什么玉饰?”容启俨然没有了方才的冷峻模样,倒是笑意盎然的进的门。 乔衍握着乔楚戈的手腕却不曾放开,坐在那儿也不见起身行礼。 乔楚戈略微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己家兄长,却见着乔衍那跟茅坑里的臭石头似得性子上来了,简直是又臭又硬。 “罢了罢了,自家人吃饭必须拿捏着这么多虚的。”容启将扇子往桌子上面一放,便是坐在了乔楚戈的身旁。 乔楚戈心下多少是诧异,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怎么变化居然这么大? 乔衍更加是心中惊奇,得是有多少日子这容启没与自己这般和颜悦色的说话了?自从三年前乔楚笙离奇死后,容启便是逮着错处的各种挑毛病,弄得他是无时无刻的不小心翼翼。 这如今这是怎么了? 容启见着两人都不动筷子,自己到底半点不客气的直接就动手了:“侯府的厨子,厨艺倒是越发的精湛了。” 乔衍同乔楚戈耳边是面面相觑的,均是看不懂看不明白了,这容启这会儿又是收了哪门子的毛病了? “怎么不吃?”容启见着两人还是一副不动筷子的样子,“方才听行潜说的什么玉饰不得带进宫去?几时侯府这般小气了?” 行潜是乔衍的字号,尚且还是读书的时候,容启便是一直这般喊人的,后来便再也没改过,这三年到是一声都没有叫过了,这会儿突然喊了,反倒是叫乔衍愣了又愣了的都反应不过来的。 虽说是了不准如今这容启是什么心思,却也明白容启这会让看起来是心情不差的。 说话自然小心一些的才好。 乔楚戈见着乔衍不说话,便是低声的答道:“是家母遗物,是留给臣妾的嫁妆,臣妾想带进宫去,哥哥却不许。” 容启挑了挑眉,好奇的看着乔衍:“这是为何?总归不至于是要同妹子抢嫁妆的吧?” 容启这般开着玩笑的口吻,分明方才还是一副要你死我活的架势,乔衍看不准更加想不通,却也不能够不答话。 总归有些话是不能够实话实说的,难不成还告诉她乔楚戈带了这镯子,带了那玉饰,那是因为乔楚戈身中剧毒?那是因为乔楚戈认定了自己活不下去了? 这话,断然是不能够说的。 “便是留下的嫁妆,那也是遗物,宫里头这类的东西到底是忌讳的。”乔衍便是胡诌了个借口。 容启了然的点了点头,看着两人争执,竟然是将乔楚戈的手腕都弄得通红了的,简便是叫衣袖挡着却也看得出来:“不过是套玉饰,能顶的了多大的晦气……” 乔衍见着容启是帮着乔楚戈说话,冷哼了一声:“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陛下不喜爱不心疼我妹子,我这个做哥哥的自然是要多花些心思。” 容启看着乔衍这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多少是无奈,却也莫可奈何,终归是这些年的自己伤了这位好友的心。 第053章 寻访遍天下名医 “朕……”容启想要开口解释,却是一开始就用上了自己习惯的自称,连忙是改了空,“我没这个意思。” 我? 乔楚戈直觉的额上,那是一头的冷汗,今日的容启这是怎么了? “你怕的不过就是进了宫,带着遗物叫人捏住了把柄。”容启一副了然的模样说道。 乔衍看着容启,也没有立刻回答的意思,便是等着他将话继续往下说的。他倒是要好好看看了,这容启如今打着的有是什么算盘呢。 “我便应你一个承诺如何?我保小歌儿在宫中一世安宁。” 容启是当今的皇帝,皇帝是什么?那是真龙天子,那是金口玉言,说出来的话便是如同圣旨一般的存在。 莫要说乔衍觉着惊奇了,便是乔楚戈都觉着难以置信。 这些年来容启对待自己的态度是什么模样的,乔楚戈是再清楚不过了的。容启这话是什么意思,容启这是相当于保证了乔楚戈这一世皇后的位置。 乔楚戈难以置信的看着容启,张了张嘴,却是愣了愣,当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容启见着两人皆是一副愣住了的模样,倒也是没有说什么,想来委实是自己今日变化的太多,叫他们心惊了。 “先吃饭吧,有什么事情我们一会儿再说。”容启没再继续纠缠着方才的事情,招呼了两个人吃饭。 这一顿饭倒是吃的三个人都是心思各异的。 “小歌儿前两日与我说想在家中住上几日,那便留着住两天吧。你在外也有半年了,想来兄妹该有许多话要说的。”容启吃过午膳之后,便是准备离开,却是将乔楚戈留下了。 就这么简单就允了?乔楚戈尚且还不至于完全相信的。 “皇后回趟娘家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容启翻身上马,坐在马上看着两人,“三日后,朕自然是会叫人来接人的,早上回过来通知时辰。” 乔楚戈与乔衍望着容启离开的身影,到底是面面相觑。 “哥?你方才与他说过什么了?”乔楚戈难以置信的看着乔衍,“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得?” 这哪里是变了一个人,这根本就是魔怔了! 乔衍也觉得怪异的很,看了一眼容启策马而去的方向,想不通便不想了。 “既然她允许你在家中住上两日,正好我带了大夫回来,叫大夫给你好好看看这身子。终归是有办法的,我便是不相信了。”乔衍拉着乔楚戈便是进门,那大夫是同乔衍一道过来的,只是路上见着容启等人在城门口等着,故而便叫人先带进府内,自后门带进来。 乔楚戈当真是不对自己这身上的毒抱着什么希望了的,这些年不知道叫多少大夫看过,结果不都是一样的? 本便无药可救,如今毒入肺腑,更是危在旦夕。 这是拿着丹药,有一天没一天的拖着过日子的。 “走吧走吧,去见见,又少不了几块肉。”乔衍拉着乔楚戈往后院去,一副不容反驳的模样。 乔楚戈本质是想要拒绝的,可是见着乔衍这般模样,又不想叫他的一番心思白费,便只能够是叫乔衍拉着去了。 乔衍这两年经常在外头跑动,一面是办事,一面便是为了乔楚戈寻遍天下名医,这两年叫他照过来的名医没有上百也得有八九十个了。 第054章 只余下两年性命 “我妹妹的毒,大夫可是有办法解的?”乔衍紧张的看着大夫,一脸的着急。 乔楚戈到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只是微笑的坐在一旁,沉默的等待着大夫的说辞。 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实际上听或者不听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三年来听了那么多遍了,猜都能够猜到会是什么样子的结果了。 “姑娘的毒世所罕见,是经由肌肤接触中毒,如今已经的毒入肺腑,回天乏术。”老大夫扶着自己的胡须,然后沉声的说道。 “我只问你有没有办法,你胡诌诌的说这玩意儿干嘛?”乔衍直接就拍了桌子,十分不高兴的骂道。 大夫让乔衍这幅架势弄得一愣,然后回头看了乔衍一眼,冷哼了一声,想要说出口的话就这么给咽了下去。 乔楚戈连忙拉住了自己大哥,然后看着大夫,有些歉意的说道:“还望大夫见谅,我兄长也是担心我的身体,冒犯之处还望大夫多多海涵。” 大夫吊着眉眼按了乔楚戈一眼,然后将手又伸了出来,看着乔楚戈伸出来的手不耐烦的说道:“换一只。” 乔楚戈虽然微愣,却还是乖乖的换了一只手递了上去。 大夫握着乔楚戈的手,闭上了双眼,仔细的再次诊查了乔楚戈的脉象:“虽说是世间罕见,却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的。” 这话说出口之后,别说是乔衍眼前一亮了,就是乔楚戈这个早就已经不抱任何希望的人都忍不住的希冀的看向了对方。 “只是,救人命的东西难寻的很,只怕是帝王之家都不一定能够找得到。”大夫放下了自己的手,然后一副必然救不了的样子摇了摇头。 “你只管说是什么东西就是了,能不能弄到手是我们的事情。”乔衍着急的看着大夫。 大夫还是一个劲儿的摇头。 乔楚戈忍不住的捏紧了自己手腕上的镯子,然后低声的询问道:“大夫但说无妨,只当是给小女子留个念想吧。” “那是在北寒极地才能够生长出来的至阳之物,老朽也不过是在一本已经失传了的古医书上看见过名字,甚至是连模样都没有见过的。”大夫依旧是摇头,“更何况,就算是有人能够在北寒极地找到这样东西,只怕来去之间,姑娘也等不上那个时候了。” 乔楚戈略微的一愣,抬头茫然的看着大夫:“大夫此话何意?” “从容国来去北寒极地,至少需要三年时间,姑娘的身子最多也就只能够再拖上两年而已。”大夫一脸惋惜的看着乔楚戈,然后摇了摇头,低声叹气,“倘若是老夫早两年见到姑娘为姑娘诊治,兴许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乔楚戈刚刚燃起的希望,一瞬之间就被一盆冷水浇到了底,身上止不住的发寒冷。 这是已经宣布了她的死讯了嘛?她连两年的时间都活不到了? 乔衍难以置信的看着大夫,然后略显慌乱的摇头,低声的嘟囔着:“不,不可能的,我妹妹怎么可能只能够在活两年,必然还有其他的办法的。” 大夫看着乔衍,再看了看乔楚戈,却还是一副无能为力的模样。 乔楚戈有些苍茫的笑了笑,却也还是认了。不然还能够如何,一线生机都断送了,还能够如何呢? “哥哥,算了。”乔楚戈微笑的看着乔衍,“是我命该如此,怨不得任何人的。” 第055章 取药的地方凶险 乔衍狰狞的看着乔楚戈,止不住的摇头,伤心欲绝的模样。 “算了。”乔楚戈低声的说道,而后勾着嘴角柔声的宽慰道,“至少还有两年可活的,哥哥不必如此伤感,说不准这两年之间还有其他旁的变数呢?” 乔衍心疼的看着乔楚戈,终归是摸了摸乔楚戈的脖子,而后惆怅万分的说道:“全然都是哥哥的错,是哥哥不曾好好照顾你。当初,便不该让你为了她穿上那身嫁衣的。” 乔楚戈亲昵的靠在乔衍的身上,却到是没有什么好怨言的,有些事情原本就是命该如此,怨不得任何人。 “我不信,必然还有别的法子的。”乔衍目光坚定的看着乔楚戈。 乔楚戈知晓这个时候是不该拦着乔衍的,便也未曾出声制止,只是点了点头算作的答应了。 寻人看诊这事儿一直做的都是滴水不漏掩人耳目的,故而大夫带进门也是要小心翼翼的不叫旁人知道是送出去的。 尺素是没叫进来的,这会儿见着大夫走了,连忙是跑了进来,着急的看着乔楚戈:“小姐,方才那大夫是怎么说的?可是有什么办法?” 乔楚戈看着尺素那一副希冀紧张的模样,而后便是点了点头:“大夫说是有的,只是要用的药难找了一些,想来这件事情交给哥哥来办必然是有办法的,总归也算是有一线生机吧。” 有了法子,尺素自然是跟着止不住的高兴的,笑弯了眉眼。 乔楚戈看着尺素的模样,也跟着笑,却是怎么都笑不出来。 那药莫要说难寻了,便是那北寒极地,那地方常人是连去都去不了的,更加不要说是去拿药了。更何况,来去路上的时间,自己的身子也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尺素有些奇怪的看着乔楚戈,看着乔楚戈似乎不大高兴的模样,便是有些找的询问道:“小姐,你不高兴嘛?” 乔楚戈原本正在发愣的,叫尺素这么一问倒是突然之前打不上来话了,抬头有些茫然的看了尺素一眼,而后低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挺高兴的。” 尺素终归是觉得乔楚戈表现的太过奇怪了一些:“小姐,莫不是,你是在骗我的?”尺素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乔楚戈。 “你乱想什么呢?我怎会拿着这种事情骗人?这可是关乎我性命的事情。”乔楚戈有些好笑的看着尺素,没好气的低声骂了一句。 “那小姐这又是在闷闷不乐什么?”尺素狐疑探究的看着乔楚戈。 乔楚戈连忙拂过了自己的脸颊,而后摇头说道:“没什么,只是那取药的地方凶险非常,有些担心罢了。” “少爷武功高强,必然是有法子的。更何况,为了小姐的性命,少爷必然是要想出来法子的。”尺素笃定的说道。 乔楚戈到是不想叫乔衍这般费尽心思了。 她自己是已经认了的,原本以为时日不多,这些日子以来越发的力不从心旁人是不知道,她自己还是能够感受得到的。 可是,方才那大夫说是尚且还有两年的性命,到是出乎了乔楚戈的意料。便是如同捡了些时日活着一般。 乔衍送了大夫离开,回来的时候却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看着尺素跟着害怕,连忙是问道:“少爷,可是小姐的身子,还有什么问题?” 第056章 带臣来此为何事 乔楚戈叫尺素的这个问题问的也是一愣,若是还有什么旁的问题,只怕是连两年都不一定还能够活下去的。 乔衍略显为难的看着乔楚戈:“方才大夫离开之前与我说……” “说了什么?”乔楚戈看着乔衍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的追问了一句。 “算了,这事儿回头再说吧。”乔衍摆了摆手,最终无奈的看了乔楚戈一眼,“今日我还得进宫一趟,你在家里好好休息,晚上哥哥给烤鸡吃。” 乔楚戈见着乔衍不愿意说,倒也没有逼着。若是乔衍知道难处,必然是会与自己说的,若是不说……那么她不一定非得知道也未必。 尺素看着乔衍快步离开的模样,到底是心有疑惑,看了乔楚戈一眼,然后嘟囔着说道:“少爷的模样分明就是不好意思说嘛。” “哥哥不说自然有他自己的道理,我们在这里胡乱做什么猜疑。”乔楚戈心宽的很,低声说了一句,便是准备上床歇着了。 尺素在一旁小心伺候着。 “对了,陛下允许了三天的日子在家里住着,你若是有什么事情要办的就去办了。等回头回宫了,再想要出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了。”乔楚戈睡着前同尺素说了一声,而后便蜷着被子,睡了过去。 乔衍拟好了折子便是赶着进宫去了,却没想到容启这趟是一点都不曾为难他的。 和顺自乔衍手中接过了折子,然后展开了放在了容启的眼前,却见着容启摆了摆手:“放着吧,一会儿再看。” 若是放在了平时,容启必然是直接就看了,而后便是鸡蛋里头挑骨头似得挑错,挑了一堆的错处叫乔衍领了罚再放人回去。 “以后这折子你交由旁人递过来就是了,自己亲自跑一趟是做什么?”容启站起身来,行至乔衍身边,“这会儿陪着朕上一堂护国将军府,如何?” 护国将军叫下了大狱,护国将军府内的人早已经走光了,这个时候跑去护国将军府做什么? 乔衍说不上来好还是不好,这护国将军是叫自己给绊倒的,这会儿反倒是叫自己陪着去一趟护国将军府了,这是要做什么? 容启见着乔衍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以为是因为乔楚戈在府上等着的缘故,便是笑道:“你不过是陪我过去一趟,断然不会耽误了你回去陪你妹子吃饭的时辰的。” 都是这么好说话了,乔衍若是再拒绝,那便是他的不是了。 护国将军府不过也就空下来半个月的时间罢了,却会儿却已经叫人瞧出来了几分萧条之意。 乔衍抬头看着那门额,再看看那叫贴了封贴的大门,最终长叹了一声道:“往日繁华,如今却也到了这般的地步,仿佛不过一夜之间罢了。” 容启看了乔衍一眼,而后便是拾阶而上,撕掉了门上的封条走了进去。 两人皆是一身的便衣打扮,进了将军府见着的便是毫无人烟的模样。 “不知皇上今日带微臣来此,所为何事?”乔衍百思不得其解,便是询问。 容启将手上的封掉仔细的叠好放在了一旁,免得一会儿忘了,看着乔衍那一副恭敬的模样:“你可知当年,为何我连问都没有问过一声,便笃定了是乔楚戈费尽心思害死了楚笙的嘛?” 第057章 不该信一面之词 乔衍又如何能够明白,他若是能够明白能够知道,这三年来有何至于到了如今的地步? 容启见着乔衍不答的模样,只是领着乔衍继续往深处了走:“皇后进宫之前,护国将军送了她的女儿进宫,叫朕封为桦贵妃。” 乔侯爷府有个大小姐进宫当了而皇后,护国将军府若是没有个女眷在后宫把持,只怕到时候朝堂之上该是不稳当的。 这一天乔衍自然是能过明白。 “楚戈代嫁入宫,朕是到了晚上揭了盖头才知道的。”容启笑着无奈摇头,“他们的身形竟然是这般的相似,朕却没有认出来的,不晓得是叫喜悦之情冲昏了头脑,还是她们当真那么相似。” 乔衍欲言又止的看了容启一眼,到底是不曾说话。 容启睁着双眼看着乔衍的模样,却也不放在心上,只是继续说。 “那会儿急火攻心,是真的生气了。”容启想起当日自己的行径,便是止不住的发笑,笑的是满脸的皆是自嘲。 当日端宁宫内因为错了新娘乱做了一团,年桦却在这时冲了进来,说是原本想要进来凑个热闹的,却听见屋里头大乱便是连忙进来看个究竟的。 这之间到底是真是假,到了如今谁有能够说的清楚。 “我便问了楚戈,问她楚笙去了何处。”容启路过了院子,进了后院,“你猜,她是怎么说的?” “她必然是说不知道的。”乔衍想想都知道自己家妹子那个时候会说什么,她是真的不知道,自然是要说不知道的,不然还能够说什么? 年桦便是指着乔楚戈气急败坏的骂道:“你这人当真好生歹毒,必然是你将真正的皇后娘娘给藏了起来,你必然是羡慕你姐姐得意嫁给陛下,当上这一国之母才起了坏心思!也是,你才是乔侯爷府的嫡出长女,皇后不过是个庶出的女儿,哪里比得上你精贵。只怕你哥哥也是想你进宫代替你那上不得台面的姐姐的,想来是你哥哥也是帮这你的吧?” 乔楚戈只是冷着一双眉眼的看着年桦抿紧了嘴唇却是一句话都不说的。 年桦便是连忙跪在了地上:“陛下,只怕是那乔家大姐,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便是这么一声声一句句的,仿若是笃定了乔楚戈的罪行,判定了乔侯爷府的斑斑劣迹。 原本便是急火攻心的人,再叫年桦这般猜测似得挑拨,信以为真不再听任何的辩解。 更何况,待到容启急急忙忙的赶到乔侯爷府的时候,那府中一把大火将乔楚笙烧的干干净净,便是容启不愿意信也得信了。 为何偏偏就这个时候起了火。因为要杀人灭口,不给陛下留了反悔的余地啊。 为何不早点解决了。因为走了水了,只怕是婚期该耽搁了。 为何不将人早早的处理了。只怕是担心皇上突然要见那位姑娘,先留着人,免得叫皇上起疑啊。 一条条一道道,答得是那般的心思缜密,容不得容启不相信。 乔衍蹙紧了眉头听着容启说着三年前的事情。 “我明白,终归错的最多的人依旧是我,倘若当年我对你多谢信心。便不该相信年桦的一面之词,只是……行横,当年我亦是……”容启看着沉默的站在自己身旁的乔衍,却不知该如何措辞了。 第058章 相视一笑泯恩仇 乔衍有些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大骂一声,还是大吼一声?其实都已经是无济于事了的,这三年的时间发生了的事情不可能改变,可是……原来从一开始就是被误解了的…… 自己当初为什么不愿意和容启解释? 因为他以为容启是对自己绝对的信任的,可是他忘记了人终归是有错的时候。 容启是有错,难道他和乔楚戈就一点错都没有嘛?他们连给容启一个发现错误的机会都没给,却在那里怪容启的不信任。 “这微臣……是我这些年太过妄自菲薄。”乔衍有些无奈的勾了勾嘴角,而后低声的念叨着。 相视一笑,泯恩仇。 说的大抵便是如此。 容启却是拿着衣服严肃的模样看着乔衍:“只是,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终归还是要弄个清楚的。” “的确是应该弄清楚。”乔衍低声的附和道,“有些事情太过凑巧,巧合的仿佛的确是巧合。” 乔楚笙为何会突然之间的失踪?为何年桦会在当天夜里,一副笃定模样的说辞?又为何乔楚笙的房间会着火?这些事情实在是太过奇怪,到底是谁要费尽心思的策划这些内容? “纸是包不住火的,早晚有一天真相是会浮现于世间。”容启低笑了一声,然后便是率先准备离开了将军府。 只是,叫两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这前脚踏进来,还没说上两句话呢,这护国将军府的门口如今已经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了。 外头是两军对阵,也不该说是将军对阵,实际上不过是容启身边跟着的几个影卫对峙着一队人马。 容启邹着眉头看着府门外的场景,看着坐在马上穿着盔甲的人,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了。 “是年将军的私生子,因为是妻妾所生,又自小生下来体弱多病所以年大人也不过安排了他一个小小的护城卫的职务。现如今,大概是挡道了卫队长了。”乔衍在容启的耳边低声的解释道。 容启挑了挑眉,看着乔衍一眼。 乔衍无奈的继续说道:“虽说乔侯爷府与年府是世代的恩恩怨怨,但是那都已经是多少年前,几代之前的事情了。我当初要参奏年将军,不过是因为他的的确确是做错了事情。至于这位……” “既然是能够让人九牛一毛似得给保了下来了,必然是有他自己的过人之处的吧?”容启饶有兴致的看着乔衍。 乔衍面对着容启调侃似得语调,无奈的长叹一声,而后说道:“此人为人刚正不阿,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对于兵书更加是倒背如流,摆兵布阵只怕是老天开眼的赏口饭吃,只怕你到了人家那里,也就只能是一个功败垂成。” 容启扭头看向坐在那马上,分明是一副白面书生样子的人:“竟然是能够让我们的乔侯爷都这般夸赞的,今天要是不去看看,反倒是要留下遗憾了。” “这……”乔衍是不乐意让容启上去的,但是想要拦着,又觉着拦着兴许是挡了人家的仕途了,左右权衡之下,容启已经上前走了过去了。 “尔等好大的胆子,可是知道此为何处!”年征尧手握一柄长枪,直指自将军府中出来的容启,厉声喝道。 第059章 不许乔侯爷阻止 容启手中捏着折扇,身上穿着的便是一件紫色的袍子,笑意盎然的看着坐在马上的人。 “你……”年征尧见着容启那是一副不闻不问的模样,便是心中有气,翻身下马便是要上前和容启较量一番的。 乔衍想要上前阻止,却没想到这还没有出去出现在世人面前呢,就已经叫人给拉住,躲到了一旁不许出去了。 容启看着犀利的朝着自己的面门冲了过来的长枪,将手掌的扇子一合,将力气全数沉积在了扇子上,对着枪头的一侧看似轻松的一敲,而后便见着那长枪就已经跑了轨迹了。 容启低笑的看着年征尧咬牙且此的模样,长身玉立,那是一副邀战的模样。 乔衍瞪了一眼拦着自己的影卫,奈何影卫是只听命于容启一人的,这会儿是叫乔衍怎么瞪着都一副事不关己半点不听的架势。 外头的打斗正是如火如荼的时候,容启与年征尧是斗了百来个回合照旧不见丝毫的差错,两人势均力敌一般的你来我往,却是叫边上看着的人差点急红了眼。 乔楚戈是叫人给匆匆忙忙的喊过去的,只说是皇帝和护城卫的年大人打起来了,这会儿正在年府门口大打出手呢,看着很是凶险。 乔楚戈赶到的时候,两人尚且还是一副半斤八两的模样。 “陛下是独自一人出宫的?”乔楚戈有些奇怪的看着将自己拉过来的人,这人乔楚戈是见过的,是容启身边的侍卫。 “乔侯爷陪着一起,只是方才动手之前,陛下叫影卫动了手,不许乔侯爷出来阻止。”侍卫也是莫可奈何,故而只好是急急忙忙的去找了乔楚戈。 不然还能够找谁?找谁都不对事儿。好歹是乔衍陪着一起出来的,想来找乔楚戈,必然是最好的法子。 就算乔楚戈不想护着容启,却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兄长卷入什么麻烦之中的。 乔楚戈瞪了一眼还在那里笑得轻松,应对自如的容启,咬了咬牙低骂了一声:“当真是无理取闹!” 侍卫还想上去拦着人一下的,奈何乔楚戈一声招呼都没打,提起了裙摆便是直接冲了上去,站在了台阶上:“大庭广之下聚众斗殴?你们眼底还有没有王法?” 乔楚戈这一声是干净利落,落地有声的,便是里头被拉着的乔衍都能够听见的。 年征尧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二话不说不管不顾的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放下了手中的长枪。 容启瞧着这眼前的变故,一时之间没能够收住手,连忙是换了个方向,生生的击打在了大门上,活生生的是将那门弄出来了一个坑的。 “小乔姐。”年征尧可怜兮兮的看着乔楚戈,那是一副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儿模样,睁着一双眸子看着乔楚戈。 乔楚戈瞪了年征尧一眼,而后便是走到了容启的面前,看着容启多少是有些狼狈的模样,却只是瞪了一眼便直接进了府内,而后便瞧见自己哥哥同一个影卫纠缠在一起。手缠着手,脚勾着脚,两个人皆是一副扭曲的姿态躺在地上,衣裳上自然是沾上了许多尘土。 乔楚戈见着兄长那一副狼狈模样,有些汗颜,更多是无力之感油然而生。 第060章 真龙天子万岁爷 “小乔姐,是这人先擅闯将军府的!”年征尧连忙走到了乔楚戈的面前,率先告状。 乔楚戈看了年征尧一眼,再看了容启一眼,而后冷笑了一声:“大庭广众之下,聚众斗殴当真是好大的本事,你们这群护城卫都是吃白饭的嘛?” 乔楚戈冷声的瞧着站在外头,排列的整整齐齐的一队人马。 “将此二人给本宫压到侯爷府去!”乔楚戈冷声说道,而后便是率先自行离开了。 乔楚戈是当朝的皇后,其他的普通人到是不一定知道,但是跟在年征尧身边的将士是知道的。 哪里敢说一个而不字?连忙是绑上了年征尧同容启,二话不说的便是跟着乔楚戈朝着乔侯爷府去了。 乔衍自然是轮不上乔楚戈记挂的,乔衍既然是不曾出现在人们的面前,那边可以撇得干干净净,让他自己想个法子过来就是了。 容启却不一样,好歹也是当初的皇帝呢,若是叫人知道,咱们的皇帝陛下竟然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和人打架?那说出去,可是不知道得笑掉了多少人的大牙了。断然是不能叫这种事情传扬出去的。 那一队护城卫便是这样押解着容启与年征尧,浩浩荡荡的跟在乔楚戈的身后走过了市井,走进了乔侯爷府。 年征尧到是不觉得有什么,反正自己定多也不过就是护城卫的队长罢了,叫当朝的皇后押着又能够如何? 至于容启,容启这会儿心里头实际上是十分的忐忑的,虽说这见过他的人不多,却也不见得这会儿路上没有的。叫人押着走在街市之上,容启当真是觉着自己丢不起这人啊。 乔楚戈在人烟稀少之后微微停下了脚步,而后走到了容启的面前,冷笑着说道:“我们的陛下,如今是知道羞愧于人前了?” 乔楚戈说完这话,押着容启的人当时便傻在了哪里,便是边上的年征尧都跟着不知所措了。 方才皇后说这人是谁? 陛下?陛下是何许人也? 那是当朝的皇帝,那是当今的真龙天子万岁爷! 自己方才是把皇帝给押解了?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押着容启的人反应过来连忙是松了容启的手,然后纷纷扰扰的跪了下来,战战兢兢的直打哆嗦。 年征尧站在那儿还傻乎乎的看着,估摸着是还没想明白呢,身后原本压着年征尧的人,这会儿已经跪着了。见着自家队长还一副傻乎乎的站在纹丝不动的架势,连忙的伸手拉扯了一下,紧张道:“队长,这是陛下啊!” 年征尧叫拉扯了好一会儿,都要被拉出来脾气了,然后便听见了手下低声争辩的话,才连忙跪了下来。 容启理了理自己的袖子,而后看了乔楚戈一眼,见着乔楚戈然就是黑了一张脸的。那模样,便是仿若教训自己不成器的儿子似得,看着容启只觉得想笑。 乔楚戈见着容启那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那是气都不打一处来的,咬着后槽牙想要骂人却又不敢,只能拿着一双眸子等着这会儿都还是嬉皮笑脸的容启。 这是半点都还不知道自个儿错了? 容启叫乔楚戈看的略带着有些心虚,而后便是摸着自己的衣袖,拿出了扇子拿在手上,捏着扇骨慢慢悠悠的一根一根数过去:“方才你都叫人将我押着走了那么多地方了,当今天子的脸面都叫你扔在地上踩的个严严实实了,你还气什么呢?” 第061章 小歌儿气大伤身 合着,还是她乔楚戈错了?乔楚戈睁大了双眼,满脸的都是难以置信的模样。 “也不过就是和这位年小将军开个玩笑,试试朝堂之上的武人功夫如何罢了,何必这般兴师动众了。”容启说着,自己都觉得是在强词夺理的。 乔楚戈看着容启,是忍了又忍,心口的火气是压了又压,还是没能够成功的压制住的。 “你要与人比武,要试试你的臣子武功如何搁在什么地方不好,非得是跑去那年将军府的?那是什么地方?旁上多少人看着?你这会儿反倒是同我说起你当今天子的脸面了?你怎方才不好好想想若是叫人认出来了,你的脸面又能放到什么地方去?!”乔楚戈是气急了的,自然说话也多少有些没了遮拦。 容启看着乔楚戈气的面红耳赤的模样,便是觉着欢喜的很,这才想是当年的乔楚戈嘛。 “小歌儿莫气莫气,气大伤身。”容启笑吟吟的看着乔楚戈,“这事儿是我考虑不周,这厢认错了便是,莫要继续在这里争辩了吧?若再叫人瞧见,可就不晓得该怎么圆了。” 乔楚戈抿着嘴唇面无表情,最终也不曾多看容启一眼,转身便走了。 容启哪能是就这么让乔楚戈撇下的,连忙是追了上去。 年征尧跪在那儿还在想着这趟是死定了的,原本年氏一门满门获罪,他因自小离家,家谱之中都没有他的名号才躲过了一劫,如今怕是死定了。 结果,年征尧都抱着必死的决心了,人家皇帝陛下却是自己跑了。 “这不是说咱们容国的陛下同皇后是死对头嘛?陛下对皇后更是厌弃,这怎么和传说中的不大一样?”一堆人还跪在那里,却已经是忍不住嘀嘀咕咕的讨论开来。 年征尧叫手下兄弟给扶着站了起来,然后看着那急急忙忙离开的一白一紫的两个人,唯有楞神的蹙眉。 “我瞧着这陛下待皇后是极好的啊。” “可不是嘛?瞧瞧方才那一副低声下气的模样,跟我妹夫在我妹子面前是一模一样的。” “我瞧着,是同你搁你媳妇儿面前一模一样吧?!” 年征尧听着下头的人在哪里嘻嘻笑笑,心里面却是十分的烦躁的。 一面惊奇着,这传闻与事实相去甚远。一面也担心着,怕是自己做错了事情回头叫乔楚戈麻烦。左思右想的心下愈发的焦虑。 “头儿,你若是担心便跟上去看看不就得了,在这儿着急能有什么用呢?”原本压着年征尧的人推了他一把,嬉笑着说道,“那是你姐姐,你不是从来与我们说,你那小乔姐最疼你的嘛?瞧着如今的模样,你小乔姐必然是要护着你的不是?” 年征尧瞪了口无遮拦的人一眼,这“小乔姐”三个字又岂是能乱叫的。那可是一国之母! 年征尧到底是不放心的,便是看了一眼自家的兄弟:“你们且自行回去,我去去就回。” “头儿好走,这儿不必担心。”油腔滑调的,却也是信得过的。 年征尧便是不再多想的,急急忙忙的去了,身怕是耽误了大事儿的。 第062章 小歌儿有何吩咐 若是叫乔楚戈因为他受了什么责罚,只怕他这一辈子都是要心中不安了的。 容启是随着乔楚戈回了乔侯爷府的,侯爷府的人便是看着奇怪了,这不是中午吃过了午饭刚回去的嘛?这会儿怎么有跑来了? 乔楚戈看着死皮赖脸的跟着自己身后的容启,想不通这人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毛病了,怎么就跟着人不依不饶了呢?往前可是从来不曾见过容启这般模样的。 更何况这三年来,容启更加是一点儿好脸色都不曾与她见过的。 “陛下!”乔楚戈认真的瞧着容启。 容启便是点了点头,而后笑吟吟的瞧着乔楚戈,低笑着询问道:“小歌儿有何吩咐?” 乔楚戈咬了咬牙,而后忍了又忍,方才问道:“皇上若是有什么吩咐只说便是了,不必这般走了许多弯路的。” 容启笑弯了眉眼的望着乔楚戈,而后便是一副迷惑不解的模样:“我能有什么吩咐的?” “这三年都过来了,皇上何必这会儿来了兴致折腾呢?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吧,莫要将人都当了猴耍,当了狗遛!”乔楚戈看不透如今的容启到底想要做什么,便是愈发的心中不爽利。 容启沉声的叹了一口气,而后无奈说道:“看来这些年,我当真是做的太过分了些。” 几时是轮到皇帝后悔了?可这话里话外的,皆是一副后悔了的模样啊。 乔楚戈半眯着双眼看着容启,看不透,想不通,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她却半点都不知道的。 “我不过是幡然醒悟了,明白了当年的事情其中有所蹊跷……”容启缓和开口,低笑这说道,“却也不是想要如何,只是想着还当做三年之前一般相处,你仍是小歌儿,你哥仍是行潜,这样不好嘛?” 这样没什么不好,只是……一句话就能够将这三年来的一切抹干净,当真以为天子便可为所欲为了嘛? 容启瞧着乔楚戈仍旧是一脸冷峻的模样,到底是心下黯然,然后微有无奈的看着她:“小歌儿……” “皇上可还记得,当年臣妾,为何被您与哥哥这般唤着?”乔楚戈低笑着询问道。 自然是记得的,乔楚戈原本是叫乔楚歌的,只是三年前代嫁之事出了之后,容启便是下了一道圣旨,命乔家将她的名字换了,换成了“戈”字,只说是她心肠狠毒。 容启看着乔楚戈,乔楚戈却是笑的清浅。 “朕将这道圣旨,撤了便是。”容启捏了捏手中折扇,而后妥协道。 “皇上撤了它做什么?我乔楚戈原本便是心肠狠毒之人!”乔楚戈自嘲着勾了勾嘴角。 容启不忍乔楚戈这般说她自己,便是想要出声反驳。 乔楚戈哪里是会给容启开口的机会? “皇上,臣妾不仅心肠狠毒,甚至铁石心肠。”乔楚戈看着容启,然后亲启了朱唇缓缓说道:“明知皇上知错,却断然不可原谅,叫皇上这一生这一世都活在愧疚之中。” 容启站在原地,难以置信的看着乔楚戈,便见着乔楚戈笑的放肆,恣意妄为的模样。 “这般,皇上还要撤回旨意嘛?”乔楚戈反问。 第063章 多少事阴差阳错 容启看着乔楚戈那一脸决绝的模样,到底是愤恨,咬了咬牙,而后便是拂袖离开。 乔楚戈看着容启转身便走,任然是在笑的,却是笑着笑着蓦然的落了泪。 乔衍便是一直在一旁看着,看着乔楚戈对着容启发难的模样,看着乔楚戈伤敌八百自伤一千的模样,终归是心疼。 “你又何必非得这般?”乔衍行至乔楚戈身侧,柔声反问道,“他既然知错了……” “知错了又能如何?难道因为他是当朝的皇帝,错了便可以一句话便吊销了嘛?”乔楚戈扭头,那双眸子瞪大了看着乔衍,最终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乔衍看着乔楚戈这幅样子,但是是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够是想着法子往后再来调节。 乔楚戈哪里会看不出来容启是当真知错了? 只是,她这身子,熬不熬得过去都尚且不晓得,既然已经闹腾到了如今的地步,又何必再生出其他的波折来呢? 尺素是未曾陪着乔楚戈出去的,却见着乔楚戈叫人叫了出去,这厢回来便是跟失魂了一般,便是连神色都是有异的。 尺素连忙是上前,扶着乔楚戈进了屋子,见着乔楚戈那脸色惨白的模样,便是刷刷的往下落着眼泪珠子:“怎么出门的时候尚且还是好好的,这会儿便成了这般模样了?” 乔楚戈知晓是自己的脸色把人给下着了,叫尺素扶着在软榻上躺着,微微勾起了嘴角笑的无奈:“我这身子你也是知晓的,不过是听闻出了事情着急了一些,走到快乐些难免累着了,歇会儿便是了。” 尺素见着乔楚戈这般模样,咬着嘴唇直直点头。 乔衍是同那追过来询问的年征尧说了会儿话,只说是不会有事的将人打发了,却也用了些时候,过来寻人便是听闻乔楚戈已经歇下了。 乔衍放轻了脚步进了暖阁,乔楚戈便躺在软榻上,盖着被子,蹙紧了眉梢,睡梦之中亦是一副极其难受的模样。 “当年你若不拦着我,又岂会闹到如今的地步?”乔衍提乔楚戈掩了掩被角,低声说道。 乔楚戈人就是逼着双眼的,却是睫毛轻颤了一下,睫毛上便是坠上了泪珠儿。 “若是从一开始便将真相说出来,又怎么会有那阴差阳错?”乔衍的手指拂过了乔楚戈的眼睑,抹去了那儿挂着的泪珠,到底轻叹了一声。 “那会儿,她与我说,她是真心欢喜的。她说,这一生只怕便是认定了这人了,只是那身份、地位摆在了那里,便是一道鸿沟,这一世这怕难求。她此生疾苦,我便动了心思……说到底,她是我姐姐啊。”乔楚戈低声的说着,然后眼角滑落的泪,便是滑过了鬓角,落入发中。 乔衍瞧着乔楚戈的模样,也只能够是无奈的一声长叹。 阴差阳错的事情太多,到如今算起来,都要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哥,你答应我。”乔楚戈藏在被子里的手探了出来,捏住了乔衍的衣摆,手指用力的捏着,仿若下了极大的决心,“不要告诉他,什么都不许说。” 乔衍见着乔楚戈这般模样,终归是点了点头,算作是答应了。 第064章 乔楚戈銮驾回宫 生气过生气,但是这人还是得去接回来的,所以让乔楚戈在乔侯爷府住了三天之后,容启叫了和顺去了一趟侯爷府,亲自迎了回家省亲的皇后娘娘回宫。 乔楚戈原是以为,当日都闹成了那般天地了,只怕是得轮到自己先低头了的,却没想到容启竟然是说到做到的叫了人过来接自己回宫。 且是一大清早的便让和顺出宫只会的,说是下午派人来了侯府接皇后回去。 乔衍这两日不曾去上朝,是容启特许的假期,说是让兄妹两人好好聚聚。 “有些话你不许我说,但是你心里面也别呕着气。容启如今都已经主动让步了,你别在……”乔衍不放心的看着乔楚戈,絮絮叨叨的念叨着把人送到了门口。 乔楚戈笑的满脸无奈的看着乔衍,而后无奈的说道:“哥,你还是赶紧给我找个嫂子吧。” “你岔开话题做什么?”乔衍眉目一挑,瞪了乔楚戈一眼,而后没好气的说道。 “我那儿是岔开话题的,不过是觉着家里面没有个女主人到底是不成样子的,你瞧瞧你现在……这般能够念叨的模样,都成什么了。”乔楚戈调侃着说道。 乔衍没好气的点了点乔楚戈的额头,而后笑骂着说道:“当真是个不知好歹的死丫头,我这个做哥哥的这厢是担心记挂着你呢,你这会儿倒好反倒是调侃起我来了。” 乔楚戈自然是明白的,乔衍这般说自己,无非不过是想要自己能够生活的好好的,过的日子能够周全一些。 “乔侯爷进出后宫只需请命就是,这会儿便勿要耽误了娘娘回宫的时辰才好。”和顺瞧着一眼日头,便是上前恭敬的说道。 乔衍不耐烦的看了一眼和顺,却到底是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够是陪着乔楚戈一块儿到了轿边:“切莫再生气,莫要叫哥哥在此担心。” 乔楚戈摸着手中的瓷瓶,而后微笑着勾起了嘴角,最终镇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我明白的,往后再不会拿着自己的身体不作数了。” 乔衍到底是不放心,却也只能是让乔楚戈这般离开了。 乔楚戈匆匆忙忙的打扮成了一副平常妇人的模样出了一趟宫,却又叫皇帝以銮驾迎了回来,这事儿自然是一个上午便在这宫里头传遍了的,多少人眼巴巴的瞅着看着等着一会儿要出来的事情呢。 谁都瞧得清明,只怕这宫里头的事儿,得是不太平的。 光是这一个月左右的日子,皇后的动作这么大,皇帝更加的对她不加管束了,只怕这后宫当真是要变天了的。 从坐上銮驾之时,乔楚戈便是隐约能够猜到了,多半是得叫人惦记上了。 “娘娘,这会儿已经进了宫门了。”尺素在轿外轻声提醒道。 “和顺公公。”乔楚戈连忙的敛下了心神,而后挑起了轿帘看了走在一旁的和顺。 “奴才在呢,娘娘有何吩咐?”和顺连忙躬身,恭敬说道。 乔楚戈便是点了点头,而后解释道:“这轿子颠的本宫有些乏困了,这会儿便到这儿吧,本宫自行回去就是了。” 第065章 宫门下步行回宫 要说乔楚戈走回去这事儿是万万都不能够答应的,只是这如今都到了宫里头了…… 乔楚戈看着和顺的神色,便是继续说道:“若是陛下追问,本宫自然是自行承担,断然怪罪不到公公身上。” 乔楚戈都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了,和顺若是再拦着可就是不识抬举了,便是叫轿夫停了轿:“娘娘,从这儿往端宁宫可是有好长一段路呢……” “实不相瞒,兄长这几日请了郎中替本宫把脉看诊,只说是往日里头长居久坐的才导致的体弱多病。得多走动走动……”乔楚戈笑着解释道,“公公回去复命便是了,这会儿本宫不是已经在宫里头了嘛?” 容启也不过是说去接皇后回宫,却也的确是没说要把人送回到端宁宫的。 “奴才告退。”和顺识相的躬身退下。 乔楚戈如今穿着的一身衣裳到底是宫装,却也简单大气了许多,不似其他的那般繁杂,是今早和顺过去传旨的时候带过去的。 尺素背上背着包袱,看了乔楚戈一眼,而后有些担忧的说道:“娘娘这般走着回去当真无碍嘛?这会儿回宫,只怕是宫里头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了,现如今端宁宫里头怕是做了不少人在等着的。” 乔楚戈笑意盎然的看着尺素,而后解释道:“又不是我叫她们去等着的,难不成还要怪罪到我身上不成?” 尺素微微一愣,而后便是想明白了乔楚戈这话的意思了,无非不过就是叫那些人等着好了。既然是要等的,那边多等上一些时候便是了。 自宫门口一路走回去端宁宫,若是轿夫的脚程倒也算是快,约莫也不过是半个时辰不到而已。却是换了乔楚戈,便是要往上加一倍的,这会儿乔楚戈又是有意叫人多等会儿,故而这脚下的步子更加是放慢了许多,这原本一个时辰都不需要的,却叫她生生的走了一个半时辰,这会儿到了端宁宫是天都灰了下来了。 晴婷便站在端宁宫门口神色着急的左右张望,心下多少是有些忐忑的,这端宁宫的大堂里头可坐着不少贵人呢,结果在这儿生生是等了两个时辰还没见这人回来的,只怕一会儿得是要闹腾了。 “娘娘,可算是回来了。”晴婷老远的便瞧见了慢慢悠悠的朝着这边走的乔楚戈,连忙着急询问道,“怎么是走着回来的?不是说喊了轿夫,是以銮驾之仪接回来的嘛?” “娘娘说那銮驾坐着太舒服了,颠的她犯困,刚到了宫门口便停了下来,一路是走过来的。”尺素瞄了一眼端宁宫门口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人,便是朗声说道,“娘娘自小金贵,哪里走得了这么多路,走走停停的便晚了许多了。” 晴婷眨了眨双眼,是没明白尺素为何要这般说的。 尺素是等到了那鬼鬼祟祟的人离开了之后,方才勾起了嘴角。 晴婷叫这变故弄得一时之间是没了主意的,愣愣的看着乔楚戈与尺素,也不晓得得赶紧接人先进去了的。 乔楚戈看着晴婷一眼,而后低笑着询问道:“端宁宫里头如今还有哪些人在?又有什么人来了,又走了的。” 第066章 等了两个时辰了 晴婷一时之间是没弄明白乔楚戈问这个是要做什么的,却是乔楚戈问了,便是一五一十的回答:“来了又走的,也就是那位香妃娘娘了。其他的如今都还在堂上坐着呢,可都等了两个时辰了,就跟较劲儿似得,一个个的谁都不起身谁都不走。” “都有谁呢?桦贵妃?如钩夫人?兰贵人?”乔楚戈到是觉着是意料之中的,说的也是自己意料之中的人。 “可不都在嘛?这茶水都喝到了第七八杯了,估摸着都想着要去如厕了呢,却还在堂上坐着。”晴婷说着也是一脸为难,“这会儿叫她们等了这么长时间,只怕是回头得闹腾了。” “要闹腾,也得她们有这个胆子。”乔楚戈笑意连连的说道,而后便是整理了一下衣裳发髻的,“走吧,去会会这些个等了我两个时辰的姐妹们。” 尺素连忙是将手上的包袱递给了晴婷:“你拿着放到娘娘房间里头去,这会儿我在边上伺候就是了。” 晴婷是巴不得自己不用搭理的,便是拿着包袱进了宫门,而后从侧门偷偷摸摸的溜了进去了。 乔楚戈领着尺素进了端宁宫,而后便见着大堂之上做了满满当当的八个人,一个个都是衣冠华丽的模样。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所有人都是知道了乔楚戈回来了的,这会儿可不都是心心念念的看着门口,见着乔楚戈进来了便是连忙跪下了行礼。 乔楚戈自跪着的人中间走过,而后便缓缓的落座在了正堂之上:“却也没想到大伙儿都在此等着的,先行起身吧。” 岳如钩看着乔楚戈那一副红光满面的模样,半点也没有一个月之前的憔悴模样,不觉的一愣。 莫非传闻乔楚戈命不久矣,是假的? 年桦叫丫鬟扶着站了起来,而后便是率先落了坐。 乔楚戈看了年桦一眼,了然的点了点头,却也没有率先开口,只是慢慢悠悠的喝着茶水,等着她们先开口说话的。 “原本娘娘出宫省亲,按照祖上的规矩,娘娘回宫时候我们这些歌做宫妃的解释该是宫门口亲迎的。只是这些年……”年桦低声略微有无奈的说道,却是没有继续往下说的。 乔楚戈不当权,不掌凤印,故而这后宫之中规矩法度是由岳如钩管着的,账目是由年桦管着的。 岳如钩听着年桦说着的这话的意思,便是直冲着她来的,当即便是冷下了一张脸。 乔楚戈心下了然,而后微笑的点了点头:“看来是这些年来,宫里头的规矩不够紧了,反倒是叫你们松懈了下来了。” 年桦听着乔楚戈说的这话,便是得意,斗走了一个夫人,这宫里头便是她年桦独大了。 “如钩夫人本该是掌管此事的,却是不见尽职尽责,便扣了半年的月钱以儆效尤吧。”乔楚戈将手上的杯盏放在了桌上,微笑的看向岳如钩,“如钩夫人对此,可有和异议?” 乔楚戈望着岳如钩的目光必然的温和的,这事儿可大可小,乔楚戈却也不过是罚了半年的月前罢了,多少是有偏袒之一。 岳如钩瞧不明白乔楚戈是什么意思,却也知道这儿若是不答应,只怕后头可就没什么好果子了。 第067章 怎这般不知礼数 岳如钩所说是心中不愿意,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是缓缓站起身来,而后微微屈膝的福了福身低声道:“臣妾谨记娘娘教诲。” 乔楚戈了然点了点头,而后便看了年桦一眼,年桦那边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如同斗胜了的公鸡一般。 “如钩夫人这些年来教管宫中也是辛劳,本宫在此,倒也还该谢谢夫人的。”乔楚戈柔声的笑道。 方才刚罚了人家半年的月钱,如今却又在这儿谢谢人家,可不就是打了一巴掌有给了块糖? 只是,这巴掌到底是甩了的,那给块糖又能够算得了什么? 却是岳如钩全然不是这般想的,乔楚戈这是小惩大诫,不过是拿着她开刀,告诉所有人这后宫到底谁才是主子。 这后宫之中,能够起到杀鸡儆猴作用的,无外乎不过是那么几个人。一个是护国公府的小姐,如今在思过阁里头尚且还不知几时能够放出来的萧觅。一个是你娘家刚刚锒铛下狱,在后宫之中位居贵妃之位的年桦。剩下的便是她这个没有任何靠山,却是唯一一个育有皇子的岳如钩。 乔楚戈拿着岳如钩开刀,到底为何却也足够说明情况,这后宫关系着朝堂之上的格局,乔楚戈断然不会联系年桦亦或者是萧觅,剩下的便是岳如钩。 “娘娘言重了,如钩有幸能够为娘娘分担忧虑,这是如钩的福分。”岳如钩低笑着说道。 年桦只当做是乔楚戈不过是为了叫岳如钩面子上不至于太过难看,并未多想,这会儿听着岳如钩的话便是冷笑了一声,嘲讽着说道:“如钩夫人却也当真是不客气的,娘娘不过是同你客气,你还当真了?” 岳如钩原本便是不欲理会她的,于岳如钩看来,这年桦也不过就是娘家厉害了一些,真要算起来这人这脑子,估摸着回头怎么死的尚且都还不知道呢。 岳如钩不理会,却也不是没有人理会的。 兰贵人看了岳如钩一眼,却见着岳如钩不吭声的模样,却是满脸的不屑,便是低声说道:“贵妃娘娘这话说的便是不对了,如钩姐姐这些年来也的的确确是为了这后宫花费了许多心思的,应皇后娘娘这么一句话却也是有理由的。” 乔楚戈笑吟吟的看着兰贵人,对于兰贵人这个时候既然是知道得站出来的,到是多看了两眼。 年桦几时将兰贵人这类的人放在过眼里?听着兰贵人这般说,便是不乐意了的:“你不过是个小小的贵人,端的什么身份在这里对本宫指手画脚?” 兰贵人叫年桦的话反问的一愣,而后便是瞪着一双愤恨不平的眸子看着年桦。 叫人这般看着,年桦却是满满的得意,毕竟是只能够这般看着她,却是拿她半点法子都没有。 “这般不知礼数?”如钩夫人回头看了兰贵人与年桦一眼,而后便是冷声呵斥道,却叫人听着反倒是有些迷糊了,岳如钩这话说的到底是谁?是说的兰贵人,还是说的桦贵妃? 糖小贩 说: 嘤嘤嘤,今天更晚了。以为昨晚上加班,回家太迟,实在是太困了所以没有码字qaq 第068章 非圣贤孰能无过 年桦当即脸色便是掩盖不住的泛了黑,而后咬牙切齿恶狠狠的看着岳如钩。 岳如钩自是觉察到了年桦的神色,将目光转向了兰贵人,而后冷哼了一声说道:“江碧兰,你自进宫以来便一直在我身边跟着,宫里的规矩均是我亲自教导。怎么?旁的人我尚且管不住,你也这般不懂了嘛?” 兰贵人略微一愣,却是当真不曾想到岳如钩竟然是这般说的,连忙是福身跪下,仰头看着乔楚戈:“臣妾也不过是气不过罢了,还望皇后娘娘赎罪。” 乔楚戈看着岳如钩同兰贵人之间演的一处好戏,便是笑意盎然的点了点头:“倒也算得上是情有可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更何况,皆是世间凡人,这七情六欲均是逃不过的。罢了……不怪你,起来吧。” 江碧兰颤颤巍巍的点了点头,而后连忙起身,倒也不再继续坐着了,而是走到了如钩夫人身后去站着。 皇后在此,江碧兰统共也不过就是个贵人,还真拿着自己当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了?乔楚戈不曾赐座,江碧兰是没有坐着的道理的,能够在皇后面前坐着的皆是妃品以上的宫妃,除非是皇后特许了的。 这是后宫的规矩,岳如钩方才这般说话,打的是自己与江碧兰的脸,竖起来的却是乔楚戈的威风。 在座的能有几个是没有脑子的? 便算是没有脑子,没听出来岳如钩这话里面的意思,却也应是瞧出来了的。便是岳如钩身边这个红人江碧兰都在一旁站着了,自己还能够安安稳稳的在此坐着?决然是不可能的。 乔楚戈看着原本坐着的人,除了岳如钩同年桦,其余人均是站了起来,便是看了岳如钩一眼。 “这是做什么呢?”乔楚戈瞧了众人一眼,而后看向了岳如钩,“夫人一句话却是叫所有人都站起来了,这会儿却是叫本宫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原本便是臣妾教导无方,才使得这群人皆是这般不知礼数,还望娘娘莫要怪罪。”岳如钩起身福身行礼,而后柔声说道。 岳如钩这般说,是将这在座所有人的过错全数拦在了自己的身上,既收复了人心有叫乔楚戈不至于端高了架子下不来。 “这话却也严重了的。”乔楚戈了然点了点头,而后看着所有人,便是柔声说道,“这会儿便先坐下吧,算不来这么多的礼数的,不过是闲话几句而已。” 岳如钩是瞪着所有人重新入了座之后,方才起身坐了回去。 “夫人在后宫之中教管,那是因为夫人是自皇上太子时候便在身边的,想来宫中除了夫人却也找不到第二位更了解皇上的人了。交由夫人掌管,却也是理所当然的。” 岳如钩对于乔楚戈说的话,先是一愣,愣过之后方才意识倒乔楚戈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后宫之中管事儿的一共就两个人,一个是她,另一个是年桦。 她能够掌管后宫,那是因为自己自小跟在皇上身边的缘故,却也的确是合适的。 只是,这年桦掌管后宫之中的账目,可就不见得那么说得过去了。 第069章 轻而易举的事情 岳如钩便是低声说道:“臣妾到底是出身低微了些,多少是不及娘娘来的周全的。” 这话说到了这份上了,年桦若是还没听出来这话里面的意思,那她可就真的别再继续混下去了。 年桦冷着一双眸子看着岳如钩。岳如钩这话表面上看起来是说的她自己卑微,说的乔楚戈初升高贵,可是她年桦却在这后宫之中与她平起平坐了这么多年! “想来桦贵妃该是将这后宫之中账目,管理的井井有条的。”岳如钩在承受了年桦那含恨的双眸之后,便是笑吟吟的开口说道。 这但凡是管理账目的,真能够做到一丝一毫都不出纰漏的,估摸着也没几个人了。 更何况,还是在这高墙之中,有钱能使鬼推磨,什么地方不是用钱打点的? 年桦既然是管着这账目,便也是轻而易举的便能够在这账目上做些手脚的,届时弄点钱财那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 要真说年桦半点儿都没有的,说出来乔楚戈都不见得会相信,更何况年桦这克扣的手段可也不是什么藏着掖着的,那可是明目张胆的来的。 乔楚戈必然是对这年桦的手段知晓的是一清二楚的,年桦的那些个法子她也是多有耳闻的。 例如这宫中置办胭脂水粉之类的,年桦经手之后,那价格便是往上翻了一番的……这里头有多少的利润,怕是谁都不敢说出个大概的数字了。更何况,胭脂水粉尚且不过其中一样,宫里头半个宴会什么的那一次不是得花钱? 年桦听着岳如钩提起了这个,便是煞白了一张脸,身怕乔楚戈真的要查起宫中的账目,只怕到时候她便是有口难辩的。 乔楚戈扭头看向年桦,却是不见丝毫的猜忌模样,反倒是一脸好奇的看着她,缓缓着微笑的说道:“本宫常有听闻,桦贵妃自小便是极精通珠算之数的,想来将账目交由桦贵妃来管,也是有道理的。” 年桦没没想到乔楚戈既然是这么说的,便是如同死里逃生一般的松了一口气。 “臣妾谢过娘娘谬赞。”年桦起身,福了福身,却是斜了岳如钩一眼,那模样是要多得意便是有多得意的。 岳如钩见着年桦这般模样,便是愈发的不愿与这人计较了。 年桦难不成能够不知道自己那些个手脚,宫里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乔楚戈便是当真的双耳不闻窗外事,对此一点半点的都不知道?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乔楚戈这般说,说白了也不过是给年桦一个台阶下罢了。 年桦若是趁着这趟机会,乖乖的把自己手上的账目交出来倒也是好说的,却竟然是拿捏着不松手了,这不是上赶着的冲上去送死嘛? 乔楚戈笑吟吟的看着年桦,而后便是柔声的说道:“本宫自小亦是学练心算的,不若这会儿我们来比试比试如何?便拿着宫中的账本来比吧,看看谁对谁错。” 年桦还未曾起身,便听见了乔楚戈这般说,当即是愣在了那里不知所措了。 第070章 皇后端宁宫查账 乔楚戈见着年桦那是一副做贼心虚了的模样,便是冷笑着勾了勾嘴角。 “不知道这宫里头的账目如今是在什么地方的?”乔楚戈转头看向了岳如钩,轻笑着询问道,“本宫今儿来了兴致了,倒也是想试试自己这心算的功夫,是否有所搁置了。” 岳如钩便是使唤了的自己的宫女去取,却叫乔楚戈给拦下了:“想来还是叫尺素去一趟把,到底尺素是本宫身边的人,也算是方便一些。” 乔楚戈这话自然是同年桦讲的,便是警告了年桦,别想着动账本的歪心思。 “娘娘又何必多此一举,臣妾喊了宫女去拿来就是了。想来尺素该也不晓得账本放在何处的……” “那边叫尺素跟着一起去吧。”乔楚戈看了尺素一眼,尺素便是福了福身准备出门了。 年桦即便是这会儿想要拦着却也已经没有了拦着的资本了,乔楚戈真是发了话的,若是这会儿她拦着了。届时乔楚戈若真的看出来了账本里头的那些个猫腻,只怕她是要当真跳进了黄河也洗不清了。 年桦也不是全然愚蠢的人,怎么可能放着账面上一看就错落百出的账目? 乔楚戈自尺素手中接过了账本,翻开之后看了两眼便是心中了然,不过是将每样东西的价格都往上抬了一些,倒也不仔细瞧不出来什么错漏的地方的,却也算不上什么大错。也不过是每样多了几钱几两的事情,只不过加在一起多了,那边是积少成多了。 “去给桦贵妃那个算盘过来。”乔楚戈打发了尺素去那算盘,然后将账本随手的合上递给了岳如钩,“便是由夫人来出题吧?” 年桦眼睁睁的看着岳如钩从乔楚戈手中接过了账本,而后翻开了之后看似随意的查看,她便是不相信了,按不成就凭着岳如钩能看出来什么? 岳如钩却也的确是看不出来什么的,当即便是觉着奇了怪了,心中诧异,这年桦难不成还当真是一点儿都不曾偷点的? “夫人还是赶紧出题吧。”乔楚戈笑吟吟着说道,而后便是将将尺素取来的算盘递到了年桦的面前,“桦贵妃,斗胆请教了。” 年桦连忙的诚惶诚恐的福了福身:“娘娘说笑了,是臣妾班门弄斧。” 虽说这岳如钩心中诧异,但是这题目还是该出的,比试也还是要比的。 在座众人一个个的虽说是面上淡然,却也是伸长了脖子的看着好戏,谁不想看看历来都是耀武扬威的年桦,叫人给了个下马威的模样?那是大快人心的啊! 岳如钩是看着账本上的条目念得,下面都是有写好了的答案。 这账是年桦看过的,按理说该是年桦更加熟悉一些,实则对于乔楚戈而言反倒是不利的。 却是万万没想到,这乔楚戈竟然是答得比年桦快,更加是一字不差一点不错的。 莫要说岳如钩心中诧异了,便是年桦都是难以置信的。她自认自己珠算极快,却没想到乔楚戈竟然比自己还要快,却为何往前从来不曾听说过的? 第071章 乔楚戈接管账目 岳如钩在翻了十页之后,在看着年桦那是冷汗都快要出来的模样,便是缓缓的合上了账本,而后低笑着说道:“想来桦贵妃这是该退位让贤了。” 当初年桦之所以接管了宫中的账目,那是因为她毛遂自荐,说是自己自小在家中便是喜好珠算,当时也是通过了皇帝的考验的。 却没想到,今儿个到是遇上了硬茬儿了。 年桦捏了捏手中的算盘,虽说心中忿忿不平,却也是莫可奈何。 “臣妾甘拜下风。”年桦将手中的算盘放到了一旁的小几上。冷着眉眼,那是极不服气的模样。 乔楚戈低笑了一声,而后幽幽的说道:“那如今,暂由本宫接管账目,桦贵妃可有何异议?” 自然是不会有,亦是不能有。 “娘娘是后宫之主,这后宫的账,原本便是该有娘娘掌管的。这些年来是臣妾越距,还望娘娘赎罪。” 乔楚戈到是没想到年桦这会儿竟然是这么听话了的,将账本收下递到了尺素的手中:“这些年来,也多谢如钩夫人与桦贵妃左右扶持,往后还往两位能够继续。” 这一屋子的人,又是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堆的话,方才纷纷的开始告退。 只是那岳如钩最后离开,离开时候便是在乔楚戈面前提了一声:“那萧觅到底是护国公府的小姐,虽说如今不过是个贵人,却也是不能够怠慢了的。娘娘罚过了,心里面的怨气出过了,便也该是将人放出来了的。” 乔楚戈幽幽的看了岳如钩一眼,岳如钩却是已经福了福身,告退了的。 尺素是等着所有人都走后,方才喊了宫女将这一屋子的东西收拾了:“娘娘可是要用晚膳的?这会儿已经在暖阁备下了,还是热的呢。今日走了大半天,想来必然是累了的,奴婢已经叫人准备是热水,用过晚膳后沐浴洗漱便早些歇着吧?” 乔楚戈看了尺素一眼,对于这般的安排也是十分的满意的,便是点了点头而言缓缓站起升来。 这一桌子的饭菜道儿是清淡的,那是既符合乔楚戈的胃口的。 热水也是正好的温度,乔楚戈不自觉的眯起了双眼,她也的确是累了的。到底是走了不少路,方才又是与那么多人周旋,委实是累人的很。 尺素便是在一旁伺候着,见着乔楚戈那是十分舒适的模样,方才开口询问:“那桦贵妃的账本必然是有所错漏的,娘娘为何是要不闻不问的,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将人给放过了?” 尺素想不通,那年桦在后宫横行了这么多年,今日这是多好的机会将人一击即中,没了娘家的年桦只怕是再无翻身之日了的。 “年将军府虽说败落,却还有一个小年将军呢。”乔楚戈低笑着说道,“到底虽说不慎亲厚,却也是亲生姐姐,只当做是替小年照看着写吧。” 若说是看在那年征尧的面子上,尺素是不信的。 人家年征尧认不认这个姐姐尚且还是另当别论的呢,更加不要说着年桦实在十恶不赦了。 第072章 一年贪了上百万 乔楚戈自然亦是不指望尺素能够信的,却也不说其他的了。 “母亲的那套玉兰花的玉饰,如今放在何处了?”乔楚戈披散着一头湿润的长发,在自己房间里来回查看,却不见带回来的东西。 尺素方才回宫时候是顺手连着药一起交给了晴婷的,想来应当是晴婷收起来了,一面铺着床一面低声答道:“想来该是叫晴婷拿着收起来了,一会儿我去寻她问问。” 乔楚戈左右看着,却也不过是那么点大的房间,竟然是找不着了的,不禁也是诧异这晴婷藏东西的本事未免也太高强了一些。 “方才你去香径里,拿账本时候可是有人为难?”乔楚戈将手上戴着的玉镯子放到了梳妆台上,而后憋了一眼那账本。 “这道是不曾有的,怎么了?”尺素有些好奇的看着乔楚戈。 她原本便是奉命前去,能够有什么人敢拦着的? 乔楚戈捡起了那账本,行至烛火之下,粗略看过两眼之后便是抿紧了嘴唇:“尺素,研磨备纸。” 尺素原本想着洗了澡便该是好好歇着了的,却是没曾想这乔楚戈竟然是要她准备文房四宝的,便是奇怪的回头看着她:“可都这么个时辰……” 却是见着乔楚戈一脸坚决的模样,尺素自然也不好再多说,只能够是去准备了文房四宝。 乔楚戈将账目中的一项项仔细摘抄出来,而后归类在一起,数量价格差均是清晰写着。 尺素在一旁看着,起先尚且还不算清楚乔楚戈到底要做什么,这会儿却是缓缓的明白了过来,越看心中越是震惊的。 也算是明白了乔楚戈这两日在宫外,为何要在外头街上走动,进了许多铺子问了许多价格,却是一样都没有买的。 乔楚戈敛下了眸子,看着眼前的算到最后的账目,默默的放下了手中的笔。 尺素瞠目结舌的看着那于她而言简直是天文数字的数值,张了张嘴,却全然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这会儿的心情,这能够是看着乔楚戈,等待着她的顶多。 乔楚戈下午在看过账本时候,是看出来了这账决然没有这明面上的这么的简单,但是怎么都没有想到真的一条一条算下来,仅仅是一个月之间的空缺竟然这么大! 尺素直觉这事儿必然是大事:“娘娘,这事……” “暂且先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年桦拿了这么多银子必然不可能只放在宫里……”乔楚戈摆了摆手,而后将那张写满了内容的纸用烛火点燃,丢进了香炉里看着一点一点被火光吞噬殆尽。 这尚且只是一个月日常开销,却已经是近十万两的白银,若是再加上办点宴会之类的事情,只怕这一年下来上百万两,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桦贵妃,弄这么多银子是要做什么?”尺素便是想不明白了,若是放在了寻常百姓人家,这么多赢钱只怕是一个村的人都养得起了,“宫里虽说是要钱的地方,却也用不着一个月这么多吧?” 糖小贩 说: 宝宝就自白的告诉乃们吧,年桦拿了这么多票票,那是有原因的。 当然不是为了她自己! 第073章 去香径里翻银子 乔楚戈将那账本仔细收好,却也是想不明白的,便是莫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你先将这账本那去暖阁受着。”乔楚戈将账本放入木盒之中,交给了尺素。 倘若这年桦当真是需要这么多银子的话,那么自己今日将账目收回,无疑便是拿捏住了年桦来银子的路子,只怕到时候年桦便是忍得住也得要动手了。 只是,这年桦每年拿着这上百万的银子,到底是要做什么呢? 乔楚戈坐在圆凳上,手指不自觉的敲击着桌面,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按理说,年桦不该是差银子的人,若说是贪婪一些多拿点就多拿点了,可是……这不是几千两或者是几万两的事情,便是换成了银票,这也不可能会是随便找个地方就能藏得起来的。 “回头叫晴婷去香径里好好的翻一翻,看看有没有什么暗格密室之类的地方,找找这银子到底叫她藏在了什么地方。”乔楚戈听见了身后有人进门的声响,以为是尺素回来了,便是低声的嘱咐道。 容启今日也不过是心血来潮的想过来瞧瞧,身边是一个人都没有带着的,亦是不曾惊动这端宁宫里头的任何人。 方才想着若是乔楚戈睡了便是离开,若是没睡……没睡该是如何是不曾想好的,只是见着这屋里头的烛火还是亮着的,容启想都不曾多想的直接就推门进来了。 却是没想到乔楚戈会来这么一句,便是忍不住的挑了挑眉,颇为好奇的反问道:“你叫晴婷去香径里翻银子?你丢钱了?” 乔楚戈不曾想到进来的人不是尺素,便是连忙站起身来回头,却见着容启穿着一身紫色的袍子站在门口,嘴角嵌着笑意,看着她。 “陛下怎么会在这里?”乔楚戈蹙着眉梢看着容启,低声询问道。 容启便是反手将房门关上,而后顺带着落了栓。 乔楚戈穿着一身素白的里衣,站于烛火通明的地方,一张精致的小脸带着微微的诧异,更多的是平静的看着自己。 一头乌黑的青丝尚且还是湿润,披散在身后,有几缕不安分的便是落在了乔楚戈的身前,衬着那面色白皙透红。 容启忍不住的便是多看了两眼,当真是许多年不曾这般仔细的看过,不曾想到当年那个半点大的奶娃娃如今都已经是这般模样了。 乔楚戈叫容启看着是浑身的不自在,便是忍不住的再问了一句:“陛下今夜大驾光临,究竟所为何事?” “朕来自己皇后这儿过夜,难不成还有错了不成?”容启低笑着走近乔楚戈,而后缓缓开口说道,“皇后是不是该好好的同朕解释解释,你叫自己宫女去香径里做什么?” 乔楚戈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却是递到了桌角无路可退。 容启不依不饶的看着乔楚戈,等带着乔楚戈的回答。 “不过是宫里头丢了些东西罢了……”乔楚戈是想都没想的便是先瞒着容启再说的,却是说到了一半便停了下来。 第074章 红烛暖帐,美人在怀 方才乔楚戈说的是去翻翻银子被藏在了什么地方,这会儿说的丢了些东西……自然是前言不搭后语的。 容启看着乔楚戈一副不愿告诉自己的模样,却是轻笑了一声:“罢了,你若不想说不说就是了。” 乔楚戈不曾想到容启居然就这般轻易的不追究了,到底是免不了的惊愕的,几时容启变得这般好说话了? 容启瞧着乔楚戈流露出来的神色,便是止不住的轻笑了两声。 “陛下若是……” “怎么?今夜皇后还想赶着朕出去不成?”容启便是落座在了一旁,而后低笑着反问道。 乔楚戈直觉是容启留在这儿不行的,却是叫容启这般一问,便是答不上来了。 容启想住在什么地方便住在什么地方,这后宫是他的。更何况,自己尚且还是他的皇后,便当真是没有理由将人赶出去了。 左右想着容启是不会出去的,那么自己出去终归也是没什么差的,心中这般念想着便是准备离开的。 容启伸手一勾,直接勾住了乔楚戈的衣带,将人安安稳稳的抱在了怀里,安置在了自己的双腿之上坐着。 乔楚戈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得不轻,茫然的睁大了双眼看着容启,忍了又忍方才将到了嘴边的尖叫声给咽了下去。 容启的手指勾着乔楚戈的下巴,而后低笑着呢喃说道:“我到是没想到,当年那个灰头土脸的野丫头,如今却竟然是这般模样。这是放着好好的一个美人在身边,却从来不曾好好欣赏过呢。” 容启这是要做什么? 乔楚戈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容启,刚要张嘴却已经叫容启捷足先登的含住了唇舌,将乔楚戈到了嘴边的话全数给堵了回去。 常年服用汤药的身子,自有一番浅显的药味,却也算不上难闻,甚至是叫人闻着略有心安的感觉。 容启忍不住笑弯了眉眼,而后低笑了一声,放开了乔楚唇舌。瞧着乔楚戈面色红润,唇色嫣红的模样,忍不住的凑过去又轻啄了两口。 乔楚戈已然是叫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了的,只能够是一双眸子惊愕的看着他,想要说出口的话却是到了嘴边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红烛暖帐,美人在怀。 容启尚且不至于拿着自己做那劳什子的柳下惠,便是长笑了一声,轻轻松松的便将人给横抱而起。 双臂承受着乔楚戈全身的重量,却是轻的叫容启不自觉的敛下了眉眼,看了一眼神色算不上好看,只多也就是呆愣了的乔楚戈。 被褥是一早便收拾好了的,乔楚戈叫容启小心的放在床榻之上。 乔楚戈睁着一双明眸,看着容启略显隐忍的脸,却是伸手抵住了容启的胸膛,挡住了凑上来的人,别开了头:“你可知道,我是谁?” 她与乔楚笙虽非一母同胞,却到底是同父,多少容貌上或有相似。 “你自然是小歌儿?”容启轻笑着说道,却也不用强的。 乔楚戈转眸望着容启,望着他那双含笑的双眸,手上的力气到底是渐渐弱了下来。 容启眼底闪过了一丝笑意,手指拂过了乔楚戈的松开的手,而后缓缓十指相扣,毫不吝啬的浅吻了乔楚戈的眉角:“真乖……” 第075章 容启夜探端宁宫 容启的手指略过了乔楚戈的眉角,将她挡在脸上的碎发仔细抚到而后别好,而后看着她紧张的紧闭了双眼便是忍不住的轻笑。 “小歌儿?小歌儿……”一声声轻唤的小名,低回婉转的在乔楚戈的耳边响彻。 乔楚戈睁开了水润的双眸,有些嗔怪的瞥了容启一眼,却是对上了容启那双含笑的眸子便是忍不住的看着愣住。而后再也挪不开眼,深深的望着容启的双眸,缠绵悱恻。 容启勾着乔楚戈的手握住了自己的衣带,而后凑到她耳边低吟道:“帮我。” 帮他什么? 乔楚戈有些茫然的抬头望着容启,全然是一副不明就里的模样。 “宽衣解带。”容启仿佛是在教习一般,轻而易举的便是解开了乔楚戈的衣带,笑吟吟的反问道,“懂了嘛?” 自然是懂了的! 乔楚戈的手指不自觉的颤抖,甚至是有些手忙脚乱,那衣带便是如同与她作对一般,半点都不安分,甚至是越解越乱的架势。 容启便是看着乔楚戈低垂着眉眼,咬紧了下唇,面颊托红的模样,饶有兴致。 “你……”乔楚戈着急的看着愈发烦乱的衣带,只能够是养着一双眸子求救似得望着容启,可怜见儿的看着他。 “怎么了?”容启明知故问。 “你!”乔楚戈叫容启弄的面红耳赤,偏偏是反抗不得,只能够是倚靠着蛮力,反倒是将那衣带直接给扎的更紧了。 容启没想到乔楚戈竟然会这般,一时之间叫那紧紧束起的腰带弄得两侧腰生疼。 乔楚戈茫然不知所措的看着容启,看的容启便是想要责难都说不出口,只能够是磨了磨牙然后准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娘娘?”尺素原本是去放账本的却也不过是一会儿而已,因是遇上了晴婷,追问了一会儿那玉饰放在了何处的事情故而耽搁了,却没想到回来时候房门不禁关上了,还落了栓没推开,尺素便是扬声喊了一声,担心是出了什么事情的。 容启将乔楚戈的外衣扶落肩头,便是听见了尺素的声响,生生停下了动作,起了的反应也活生生的偃旗息鼓了。 这是叫吓的。 尺素瞧着,这房间里面分明还是亮着烛火的,怎么房门给关上了?房门关上了也就罢了,怎么喊人也不应答的?着实是不应该的很啊? 尺素心中担心,便是开始使劲儿的拍门。 容启到了这会儿了,哪里还能够再有什么巫山云雨的心情,放开了乔楚戈便是满脸无奈的看着她。 乔楚戈有些无奈的勾了勾嘴角,后来想想有觉着委实是不应该怪她的,谁叫你一个当皇帝的人,居然三更半夜偷偷摸摸的摸进来? “我已经睡下了,没事。”乔楚戈看了一眼容启,而后便是扬声说道。 尺素听着这声调也不像是出了什么事情的模样,却也不敢太过怠慢,只是说了一句:“这烛火娘娘还是熄了好,莫要影响了休息才好。” 容启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外还不离开的尺素,只能够是无奈的下床,灭了烛火,扭过头借着月光看着乔楚戈。 乔楚戈衣衫凌乱,发丝缠绕的坐在床上,然后便是说道:“熄了,你也下去歇着吧,这儿不用伺候了的。” 容启是等到了尺素走后方才有了动作的,回到床榻边上,乔楚戈原本叫容启给弄开了的衣裳已经被重新整理好,这会儿已经完整的穿戴在了身上。 容启略微有些遗憾的看着乔楚戈,微微长叹一声之后却又有幸庆幸,说不上来到底是在庆幸什么东西。 自己不喜欢乔楚戈嘛?算起来实际上应当是喜欢的,却还未曾到了那个非得如何的份上罢了。 “你……”乔楚戈看着容启脱了鞋子外衣的便是准备上床,多少是奇怪的,迟疑了片刻却往里面坐了一点。 “歇着吧,你这丫鬟来的这真够是时候的。”容启有些骂咧的说了一声,然后便拉着乔楚戈躺下了。 乔楚戈自然是听出了容启这语调里面的不满之情的,忍不住的便是轻笑了一声。 “笑什么?”容启斜了乔楚戈一眼,便是见着她那一副眉眼弯弯的模样,忍不住的牢牢的盯着,舍不得错开一点。 “没笑什么。”乔楚戈侧着身子躺着,背对着容启,肩膀却是在不自觉的颤抖的,显然是一副笑的强忍的样子。 容启伸手把人捞到了自己的怀里抱着,胸膛贴着后背,察觉这怀里的温度有些不满的说道:“这会儿是快要如下的日子了,怎么身上还这么凉?” 乔楚戈微微诧异,略微有些冷了脸色,是容启瞧不见的。 “罢了,我为你暖暖就是了。”容启说着便是把人牢牢的搂在怀里,一双温暖的手从衣摆下探了进去,而后抚上了乔楚戈的小腹。手掌平躺着放在肚子上。 乔楚戈茫然的眨了眨双眼,实际上是想不明白容启为何要将手放在自己小腹上的。 “我常见人拿着暖炉搁在自己的肚子上,不是为了驱寒嘛?”容启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看着乔楚戈。 “那你可知,女人都是在什么时候将暖炉搁在自己肚子上的?”乔楚戈低笑着反问道,全然都是一副调侃的模样。 这,容启又如何是能够知道的? “那是因为女子来了月信方才如此的,并非全然为了驱寒。”乔楚戈有些好笑的答道,弄得容启颇为没有面子。 容启是弄明白了这么搁着是为了什么,却也没有将手拿出来:“你方才说叫晴婷去香径里翻银子?到底是为了何事?” 乔楚戈没想到容启这会儿还能够想着这事儿的,想着该如何瞒着数额,但是桦贵妃这缺了银子的事情是瞒不住了的,便是无奈的说道:“今日将宫里头的账本拿来看过,察觉有所纰漏,少了一些银子。这三年来一直都是年桦管的账,故而想着叫晴婷去找找看是否有多余的银子在那儿藏着。若是藏着,便是人赃并获,若是没藏着大抵便是她算错了。” 容启想着即便是错了也不至于是多大的银子,便也没再多问。 “早些睡吧,听和顺提起,说是你在宫门口便下了凤辇,一路走回来的该是累着了的。” 乔楚戈是真的觉着累了的,听着容启这般说便是当真打了个哈切,头一歪倒是真的直接就睡了过去了。 容启是不曾想到的,这乔楚戈竟然是说睡就睡了,一消片刻功夫的便睡着了。 乔楚戈次日醒来,早已经是天色清明,左右看了两眼才觉察出来有什么地方不同的。昨晚上容启是在这儿歇下的,人是几时走的? 尺素进来伺候乔楚戈梳洗,却是见着乔楚戈一脸沉思的模样,便是低笑着说道:“皇上今儿个天还没亮的时候便是自己起身走了的,说是自己过来不曾与任何人说过,再叫人来这边太过麻烦便回来了。奴婢瞧着呢,皇上这是舍不得那些人笨手笨脚的吵醒了娘娘。” 乔楚戈与容启能够好好将日子过下去,尺素是真心替着高兴的。 昨儿个夜里尺素是觉着乔楚戈有异的,故而下去休息了却也是时刻关注着外头的动静的,故而容启方才出门尺素便醒了。正正好是与容启撞见了,故而才明白过来昨晚上感情是容启在乔楚戈房里的呢。 乔楚戈受不住尺素那调侃的模样,便是低声呵斥了一句:“这事儿莫要同任何人说起,皇上过来不过是有些事要问……” “哦,问了一整夜呢。”尺素笑吟吟的说道,却也不再拿着乔楚戈开玩笑,仔细的替乔楚戈将头发绾起。 乔楚戈忍不住的挑了挑眉,看着镜中的自己:“这发型你是几时想的?” “算不上几时想的,前两日跟着在宫外,见着有人这般模样打扮的。”尺素替乔楚戈带上了一支双凤衔珠的步摇,而后又稍稍点走了一些金饰,倒也算的上是极为别致的。 乔楚戈瞧着镜中的模样,倒也是十分满意的,忍不住笑弯了眉眼,而后说道:“这发型的确是别致的很,正好是今儿要去思过阁的,替我找件相配的衣裳……” 尺素忍不住好奇的看着乔楚戈,便是想不通了,这会儿去那思过阁这种鬼地方是要做什么的? “那萧贵人在思过阁里头好歹也是待了一段日子了,多少是护国公府的小姐,关的太长时间多少是说不过去了的。更何况,她做错的事情收了罚,实则全然在我有多生气,是否能够体谅。”乔楚戈解释了一句,便是打发了尺素去给自己拿衣裳的。 思过阁统共也不过是比冷宫好上一些罢了,冷宫里头是既没有妃位亦没有丫鬟嬷嬷伺候,思过阁倒也是没人伺候,却是管着的人多少还算个宫妃的。 外头是有两个把守的嬷嬷的在的,见着乔楚戈带着三四个丫鬟过来。 她们自然是知道这里头管着的人是什么人,也知道是因为犯了什么错被关进来的,故而见着乔楚戈来了,便是连忙笑吟吟的迎了上去:“奴婢,见过皇后娘娘。萧贵人已经醒了,正在做工,可是要通禀一声?” 第076章 阴气未免太重了 乔楚戈看了那两嬷嬷一眼,最终也不过是点了点头而已。 这趟乔楚戈是将尺素与晴婷都带在了身边的,顺带着还带上了萧觅身旁伺候的两个丫鬟,并叫那辆丫鬟拿上了给萧觅换洗的衣裳的。 被关进了思过阁里的人,除了没人伺候之外还得要干活,不论是外头妃品女官的官位皆是一视同仁的。每日统共也不过是睡上那么两三个时辰,而后便是不停的干活。 洗衣、刺绣、捣米……什么活计都是要做的。 乔楚戈领着人进了思过阁内,睁眼便是瞧见了里头的模样,委实是看着都叫人于心不忍的。 她是不晓得这些人进来之前是什么模样的,这会儿却一个个的都是瘦的皮包骨头面色蜡黄,着实是一副休息不好吃不好的憔悴模样。 嬷嬷前头领着路带着乔楚戈往里头走,顺带着与乔楚戈解释道:“萧贵人到底是宫妃,虽说是思过阁却也不敢太过苛刻,更何况那萧贵人委实是细皮嫩肉不中用了些,也只能安排这做做刺绣缝补的工作。” 乔楚戈倒也是明白,叫萧觅去洗衣捣米的,估摸着萧觅也是做不来这类的侍寝的。还带也是护国公府的小姐,那里做得来这些个事情? 乔楚戈了然点了点头,而后便是随着那领路的嬷嬷进了一处侧房。 倒也是收拾出来了个人住的模样,算不上如何的舒适,却至少是干干净净的,如此边已经是再好不过了的。 萧觅确实是消瘦了不少,那身上穿着的衣裳也从绫罗绸缎换成了粗布麻衣,叫人推搡着进屋的时候还是一副神色恍惚的模样,大抵是没有休息好又叫打骂不不少的缘故。 乔楚戈挑了挑眉的看着萧觅,而后便是冷笑了一声。 萧觅听见了乔楚戈的笑声,连忙是抬头去看,便是瞧见了乔楚戈站在那里,慌慌张张的便是冲了进来。 尺素皱紧了眉头的看着那萧觅的模样,便是急忙的上前准备将乔楚戈拉开的,却没想到萧觅的竟然是冲了过来便是扑到在了乔楚戈的面前:“娘娘,萧觅知错了,求娘娘赎罪啊……” 这还是当初那个趾高气昂目中无人的萧觅嘛?显然不是了的。 乔楚戈忍不住的挑了挑眉,瞧着萧觅的模样,便是笑吟吟的说道:“萧贵人知得是什么错?” “臣妾不该不懂规矩,臣妾不该心存妄想,臣妾更加不该弄脏了乔侯爷的衣裳,臣妾……”萧觅神色慌乱的张着嘴,试图说出来自己所有的罪责,却是想不到了的。 乔楚戈看着萧觅的那副模样,便是笑着一脸了然的点了点头,而后缓缓的说道:“看来萧贵人当真是知错了。” 萧觅茫然的抬头看着乔楚戈,分辨了片刻方才理解了乔楚戈这话里头的意思,便是连忙的直点头:“臣妾知错了,知错了。” 乔楚戈看了一眼萧觅,尺素打发了带过来的丫鬟:“去给你们家主子好好的化妆一番。” 萧觅茫然的抬头,紧张的看着乔楚戈。她想不明白这梳妆打扮是要做什么,难不成…… “娘娘?”萧觅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乔楚戈,而后手指牢牢的捏着乔楚戈的裙摆,“娘娘,臣妾当真知错了,求娘娘开恩……” 乔楚戈斜了萧觅一眼,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萧贵人还是赶紧去将衣裳的都换了,好好打梳妆一番,不然这般模样出去了叫旁人瞧见了不好的。”尺素蹲下身,将乔楚戈的一群从萧觅的手中抽了出来,而后柔声的笑道。 萧觅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乔楚戈,却见着乔楚戈并未反对的模样,便是心中黯然,连忙是磕头谢恩的。而后便是叫那辆丫鬟扶着往后堂去了的。 晴婷挑着眉眼看着萧觅离开的方向,而后低声嘟囔道:“这萧贵人可真是叫折磨的连个人样都没有了的,也不晓得这思过阁的什么恐怖的地方。” 尺素看了晴婷一眼,便是玩笑着说道:“怎么?你还好奇上了?不若叫娘娘也将你遣来关上几天,不就感受过了?” 晴婷是连忙摆了摆手的以示抗议,她可还没有蠢到这种地步,让她来这里她还不得是没了半条命的?便是连声说道:“娘娘可莫要听那尺素胡说,奴婢可一点儿都不想来这儿的。” 乔楚戈看了两人一眼,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多少是多看了两眼,看着两个人是止不住的一个哆嗦的。 “往后这地方,还是少来的好。”乔楚戈低声的说了一声,“阴气未免太重了一些。” “的确是阴气极重的地方,进了这儿的人出了各宫的嫔妃过来受了两天罚便回去了之外,那些个被遣来了这里的宫女基本上就没有活着出去的。”尺素说着便是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 乔楚戈不住的往周围看,耳边尚且还能够听见打骂的声响,乔楚戈便是微微蹙眉的看着,而后低声询问道:“怎么还有打骂的声音?” 尺素便是长叹了一声,而后莫可奈何的说道:“不干活自然是要被打被骂的,不然偷懒了怎么办?那可都是往死里打的,做不完活便是不给饭吃,在这里活生生累死的没有成千也是有上百的。阴气,能不重嘛?” 乔楚戈万万不曾想到,这宫里头竟然还有这样子的地方。 “你瞧着方才领我们进来的两个嬷嬷,死在她们手上的人尚且还不知道有多少呢。”尺素挑着眉眼说了一句,“也就是您还特地的跑过来一趟,其他的谁乐意往这来的,没有绕着道走都已经是极好了的。” 乔楚戈叫尺素说的是一时一刻都不愿意继续在这边待下去了的,忍不住的便是哆嗦了一下。 那萧觅到底是在这里被折腾了小半个月了,这会儿虽说是换了身衣裳,却还是瞧着容颜憔悴的厉害。 乔楚戈看了一眼,便是低声说道:“这两天萧贵人在自己宫中好生休养几日吧,回头本宫与皇上说一声,去请护国公夫人进宫一趟,陪着你住两天,顺带着再教教你规矩,省的往后再犯了什么错被弄来这地方。” 萧觅连忙是磕头谢恩的,连声说道:“臣妾谢过娘娘,臣妾谢过娘娘。” 乔楚戈斜了萧觅一眼,是不愿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的,便是转身出了思过阁,直接就开了。 “看着这模样,这萧贵人大抵是当真知错了。”尺素走在乔楚戈身后,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晴婷附和着点了点头,柔声说道:“我瞧着也是,那思过阁这种地方,恐怕她是这辈子都不想再进来了的。估摸着,这趟是叫她把苦头给吃够了,往后是再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了的。” 乔楚戈却是不以为然的,那萧觅若是当真知错了倒也还好,若是不过因为是害怕了这惩罚,只怕往后这萧觅真要反咬起来,便是如同疯狗一般了。 说到底,让萧觅来了一趟思过阁的人是她乔楚戈,这萧觅只怕是要将自己恨得了骨子里去了的。 只是,在这后宫之中,她乔楚戈若是不保护好自己,那么也许被送到思过阁的人便是自己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萧觅,深交不得。”乔楚戈停下了脚步,看了一眼晴婷与尺素,叮嘱道,“往后萧觅这般千万小心应对,到底是护国公府出来的小姐,吃了一回亏可不见得还会吃第二回。更何况这趟护国公夫人是要进宫陪着两天的,那护国公夫人不过是个陪嫁的丫鬟,却到了如今坐着的是护国公府夫人的位置,有多少本事看看如今她的位置便该明白了。” 更何况,这还是在前护国公夫人生下一个儿子,而她不过是只生了萧觅这么一个女儿的前提下。 不过是生了一个女儿,如今却坐到护国公夫人的位置,可是从来只听说过生了女儿的夫人被生了儿子的侍妾给挤了下来,却是没听说生了儿子的夫人叫生了女儿的陪嫁丫头给换了下来了的。 “那娘娘方才为何要说什么请护国公夫人进宫?”既然是有所忌惮的,却还要将人接到宫里头来,这和引狼入室又有什么不同? 乔楚戈低笑着看了一眼两人,见着两人均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便是笑着解释道:“那萧觅是必然要去寻了自己母亲帮忙的,她在我这儿收了这么大的委屈,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吞咽了下去?既然这位护国公夫人定然是要出手,那与其是让她在外头出谋划策,还不若是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也好有所防范。” 尺素听着便是了然,晴婷到人就是一副一知半解的模样,却也明白这类的事情自己多半是理解不了也帮不上忙的,便是不给添乱就应当是谢天谢地了。 乔楚戈自然也是不指望晴婷能够明白的,也不强求:“今儿个是桦贵妃修沐的日子吧?” 尺素想了会儿,便是点了点头:“的确是今日,娘娘可是有什么事情?” “想来修沐,没个一两天是出不来的,这会儿香径里那边该是没什么人的,晴婷便趁着这段时辰去一趟香径里,去看看桦贵妃将贪走的那些个银子,都弄去了什么地方。”乔楚戈是不相信了,这银子难不成还能够凭空消失了不成? 第077章 香径里暗藏地道 乔楚戈便是在端宁宫这边等着的,等着晴婷的消息,却是迟迟的都不见晴婷回来,多多少少心中是有些忐忑不安的。 尺素见着乔楚戈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便是去沏了安神静气的茶过来,端放在了乔楚戈的手边,而后低声劝解道:“晴婷的武功虽说是不怎么样,却也是少爷亲自调教出来的,想来这后宫之中应当嫌少有能够与之相搏的人……” “那怎么,这个时辰都没见着人来的?”乔楚戈照旧在伸长了脖子往外头看,眼瞅着天色渐晚,若是再不回来只怕是出了什么事情了的。 “娘娘?”晴婷纷纷火火的从窗口跳了进来,身上的衣裳多少显得有些脏乱不堪,头上的头发更加是凌乱的,脸上沾了不少的尘土,着实的狼狈不堪。 这不过是去找东西而已,怎般弄成了这幅模样? 莫非当真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晴婷见着乔楚戈一脸担忧的模样,便是微笑着解释道:“奴婢什么事儿都没有,不过是在香径里发现了一条地道,进去走了一趟而已。” “地道?”乔楚戈微微蹙眉。 这皇宫大内居然会有地道,可是从来不曾听任何人提起过的。 “看着似乎是刚建起来没几年的,里头却也不像是常有人走动的模样,也不晓得是做什么用的。”晴婷说着便是指了指自己身上的污垢,“哝,这些这些,全然都是去地道时候沾染上的。” 乔楚戈看着晴婷这般狼狈模样,想着这事儿也不着急着这么一时半刻的,便是打发了晴婷先行去洗漱去了。 “娘娘,可是要备膳?”方才乔楚戈是心中记挂着晴婷的,尺素自然是不曾多问,这会儿晴婷都回来了,自然是可以考虑晚膳的问题了的,毕竟看着日头时辰也是不早了的。 乔楚戈回头看了尺素一眼:“可是知道今晚陛下在哪里用膳的?” “不曾听说,大抵是在凌烟阁的。”尺素摇了摇头,“陛下一年可嫌少上后宫吃一回饭的,顶多也不过是办个事儿就回去了,便是留宿也是极少的。跟着是赶趟儿似得,跟交差办事儿一样,也不晓得咱们的陛下是怎么想的。” 乔楚戈是从来都不曾打听过容启在后宫之中的生活的,只是隐约知晓一些容启似乎是极少来后宫走动的,只是叫尺素这般一说反倒是觉着惊奇了的。这放着后宫里头这么多妃嫔,未免也太不负责任了一些! “晚膳先去传,再去一趟凌烟阁问问陛下是否用过了,若是不曾便说本宫相邀。” 乔楚戈说话时候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听着尺素的耳朵里头却全然不是这么一回事儿的。 “是,奴婢这就去。” 乔楚戈望着尺素这笑逐颜开的模样多少是想不通的,尺素这是莫名其妙的高兴的什么事情呢? 尺素遣了宫女去了一趟御膳房,吩咐了今晚端宁宫的晚膳是准备的周全些的,小宫女刚入宫也没什么时间,自然是听不懂尺素这话是什么意思的,点了点头便是离开了。只是御膳房里头多了去的是这宫里头的老油条了,那里听不懂这话? 尺素是晴子去了一趟凌烟阁的,问过的守卫的太监才知晓皇帝这会儿还在上书房呢,不曾回来寝宫,便是直接朝着上书房去了。 尺素三年来尚且的头一回儿赶着饭点的过来,这么过来一趟才算是打开了眼界了,这上书房的宫墙之外可是站着不少丫鬟的,哪一个不是各宫妃嫔身边的一等丫鬟? 敢情这都是来请人的呢? “这不是端宁宫皇后娘娘身边的尺素姑娘呢?这可是头一回儿这个时辰在这儿见着呢,难不成皇后娘娘想明白了?”说话的是桦贵妃身边的丫鬟,往日是没少仗着自己是桦贵妃身边的人仗势欺人的。 尺素不自觉的蹙眉,斜了一眼说话的人,便是李辉都不曾理会的直接准备往里头去的。 “尺素姑娘可别拿着自己太当回事儿了,端宁宫的人怎么了?端宁宫的人难不成便能够随意进出上书房了不成?”那丫鬟冷下了一声,嘲讽着说道,“尺素姑娘可莫要失了规矩才好。” 尺素原本是不愿理人的,却没想到这人居然是愈发的得寸进尺,便是忍无可忍的冷笑了一声,而后便是回过身来看了过去:“今日该是桦贵妃修沐的日子,是桦贵妃为其父所犯之罪过诵经赎罪的日子。怎么,难不成今儿这日子,桦贵妃还不安分?” 后宫之后谁人不知这桦贵妃的娘家没了势力,这会儿听着尺素这般一说,便是纷纷看向了那人,直看的那人是起哄了双眼。 和顺是听了底下的人过来禀报,说是外头各宫的丫鬟吵起来了,气急败坏的便是赶了出来,却不曾想到竟然是能够见着尺素的。 “尺素姑娘这会儿过来,可是有什么要事?”后宫里头大抵也就是和顺最清楚如今的皇帝是什么想法了,这端宁宫的人这会儿是再也不能够惹的。 “回总管的话,是皇后娘娘遣奴婢来问问,陛下今夜可是用过膳了不曾?若是不曾用过,娘娘想请陛下端宁宫一叙。”尺素恭敬福了福身。 尺素这般说着,身后站着的一班子的人,尚且有些门面的解释冷眼旁观,没什么底气的呢倒也是不曾说话,只是在一旁看着,只是到底是神社冷漠的。 和顺看了尺素一眼,而后便是一脸的神色为难:“尺素姑娘……这……” 周围站着的丫鬟均是了然的模样,她们又不是没有说过这样子的话,那一次不是直接给回绝了?久而久之的,她们也就是过啦这边跑一趟好回去交差罢了,真要说是请人的却是从来没有成功过的。 “公公有所不知,皇后娘娘是有要事相告的,原本是不好这个时辰过来引人注意。只是……不这个时辰只怕换了其他时候胡打扰了陛下。”尺素便也是一副为难的模样。 皇后找皇帝,有要事相商,这理由便是全然不同的了。只是尺素方才是凑到了和顺耳边说的,多少是叫和顺多了两个心眼,扭头看了两眼其他的人:“烦请尺素姑娘才这儿等候片刻,杂家这会儿便去通禀一声。” 尺素笑吟吟的看着和顺,便是止不住的点了点头。 和顺左思右想的也想不通这皇后找皇帝能有什么事情的,但是看着尺素方才那么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又好像的确是由不得聊的事情的,故而虽说心中疑惑,却还是去通禀了的。 “陛下。”和顺行至容启一旁,恭敬行礼。 容启将手中批阅过了的奏折放到了一旁,而后抬眼瞄了和顺一眼:“做什么去了?” “方才底下的人过来说是端宁宫的尺素姑娘过来了,奴才担心是有什么事情的便去了一趟。” 容启挑了挑眉,便是不再继续取过未曾批阅的奏折:“这会儿是差不多是吃晚膳的时辰了?” “尺素姑娘说是皇后娘娘请陛下过去一趟,只说是有要事相商,奴才瞧着尺素姑娘神色有异便是想着莫要耽误了事情,故而应了过来通禀一声的。” 容启笑弯了眉眼的看着和顺,而后便是放下了手中沾染了朱砂的狼毫,搁置在了一旁:“和顺,枉费你在这后宫之中过活了这么多年,那小丫头两句话的事情便将你给打发了?” 和顺叫容启的话说的有些微愣,一时之间是想不通自己什么地方错了的。 容启也不搭理这想不通的和顺,整理了衣裳,便是站起身来而后往外走。 和顺自然是连忙跟着上前的,脸上皆是一副疑惑的模样。 外头站着的宫女,谁人不是抱着看尺素笑话的心思等着站着的,却不曾想到那和顺不光是自己出来了,便是了连皇帝都一并出来了的。一个个的不禁都是心中诧异,想不明白为何自己来了这么多次一次都不曾成功过的,这尺素却是头一趟过来便成了? “奴婢见过陛下。”尺素也不曾想到容启这会儿便是出来了,福身过后,早已经敛下了自己的惊讶之色。 容启看了一眼这上书房外站着的一众宫女:“往后若是没什么事情,这一趟便不必再跑了,朕想起来了自然回去,无需这般耳提命面似得天天提醒。” 外头跪着的一众宫女,均是面色微白。 容启也不曾估计这些人,回头看了尺素一眼:“皇后宫中晚膳可是准备好了?” “想来是已经备下了的,是过了御膳房之后才过来的这边。”尺素恭恭敬敬的睁眼说瞎话,便是没有上菜,也是御膳房怠慢了的缘故,也算的妥协的一干二净却又不留痕迹。 容启了然的点了点头:“那边摆驾端宁宫吧。” 尺素得意洋洋的斜了一眼那桦贵妃身边的宫女一眼,而后便是跟着往端宁宫去了的。 这一下子可就热闹了,容启这人都还不曾到端宁宫呢,宫里头的人却已经有大半的人都知道了。 第078章 太子哥哥莫要怕 和顺原本是想要喊的,却叫容启直接给制止了,直接进了端宁宫。 乔楚戈便是在等着的,原本以为容启是得过会儿才能够来的,却见着容启竟然是跟着尺素一块儿来的,不觉的便是挑了挑眉的略显诧异。 容启笑弯了眉眼的瞧着乔楚戈,而后幽幽的说道:“不是说已经备好了晚膳的嘛?” “回陛下的话,想来是这会儿御膳房正忙着呢,多少是晚了一些的。”尺素赶在了乔楚戈之前开了口,“奴婢这会儿便去御膳房看看。” 乔楚戈弄不懂这尺素是打着什么主意的,却也不是这个时候可以问的,便是瞧着尺素来了又走了。 “晚膳没有,连口茶水都不给朕备着?”容启笑弯了眉眼的看着乔楚戈,调笑着反问道。 一旁是晴婷连忙是下去备茶的。 “不曾想过陛下竟然这会儿便过来了,故而不曾备下,还望陛下赎罪。”乔楚戈福了福身,低声答道。 容启到也不曾有要为难的意思,看着乔楚戈这般模样便也就摆了摆手:“与你说着玩儿你到是当了真了。” 乔楚戈微顿过后,便是轻笑了一声。 “罢了,既然是不曾备好晚膳的,小歌儿陪朕下盘棋如何?”容启也不等乔楚戈答应,自己便朝着暖阁去了的。 乔楚戈略微一愣,便是连忙跟了上去,和顺原本是想跟着的,却叫容启给拦着了。 暖阁内便只剩下了容启与乔楚戈两个人,乔楚戈将收着的棋拿了出来,摆在了罗汉床上:“臣妾许久不曾下过棋了,还望陛下莫要嫌弃才好。” “小歌儿的棋力当年可是在朕与行潜之上的,想来即便不碰估摸着也差不到什么地方去的吧?”容启低笑着反问了一句,然后便是看着乔楚戈仔细将棋盘摆放好,“既然小歌儿说是许久不曾下过了,便由你先下第一手吧,如何?” 乔楚戈自然是答应的。 乔楚戈下棋的速度很快,几乎是想都不想的直接落子。容启的速度自然是跟着也不自觉的加快了一些,却多少是有点儿力不从心了的。 百来手之后,容启的速度便是不自觉的慢了下来。然后仔细的看过棋盘之后,低笑了一声,最终将那棋子丢回到了盒子里面,不再下了。 乔楚戈放下了手中的棋子,然后抬头看向容启,奇怪的询问道:“陛下怎么不下了?” 容启“啪”的一声打开了手中的扇子,然后笑着摇头道:“你可知道,当初为何我分明知道和你下棋我一定会输,我还要和你下嘛?” 这,乔楚戈又如何能够知道的呢? “因为你是这个世上唯一敢赢我的人。”容启放下了手中的扇子,“那时候你哥让你别太过分了,多少让着我点儿,你还记得那个时候你是怎么说的嘛?” 乔楚戈是自小便跟着乔衍学棋的,乔衍还有旁的事情要做要学,乔楚戈虽然年纪比乔衍小,入门也比他晚,但是钻研的时间却是比乔衍多的多,故而不过是半年棋力便是在乔衍之上了。 那会儿容启听闻乔衍那尚且不足十岁的妹子居然能赢了乔衍,便是鼓捣着乔衍要来比试比试的。 乔衍原本以为乔楚戈能够赢自己那是因为自己的确不怎么样,容启的棋下的却是是比乔衍不知道好了多少,故而也不曾放在心上。想着乔楚戈到底刚学半年呢,真要赢过容启恐怕是不可能的故而直接带着容启就去了。 哪里想得到,不过是半个时辰便是分出了胜负,容启溃不成军打败。 容启叫乔楚戈给挑起了斗志,便是拉着乔楚戈要再来一局,乔楚戈那会儿这棋学的正好是兴头上的,听着容启这般说自然是二话不说的便是答应了的,手上捏着棋子便是准备再来。 这趟乔衍可算是看明白了,乔楚戈的棋力的的确确是在两人之上的,故而趁着容启解手的时候同乔楚戈说了一声:“他是当朝皇子,往后说不住便是当今的皇帝,你切莫赢的太厉害了些。” “哥哥这是叫我让他嘛?”乔楚戈仰着头看着乔衍,问的颇为一本正经。 虽说乔楚戈这话问的是直接了些,乔衍却也就是这么个意思,故而也只能够是点了点头。 乔楚戈却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一副教训着容启的架子端着,冷声说道:“他若是连输都输不起,往后如何治理的好这容国天下?输不起,便是认不起错,人生在世谁不会错?” 这话容启是正好听见了的,故而当时便是对这乔侯爷府的小丫头片子另眼相看了的。 乔楚戈是没想到当时容启便站在外面的,虽说即便是知道,她估摸着也是这么实话实说的,故而真要说郁闷呢实际上也是说不上的。 乔楚戈缓缓站起身来,低垂着头福了福身,而后缓和着说道:“的确是臣妾错了。” 乔楚戈方才的确是让了的,她以为自己这么多年不曾下过棋了,估摸着容启该在自己之上的,却到底还是低估了自己高估了容启。 容启看着乔楚戈的那副模样,而后便是低笑着解释道:“你心中该不会是想着,我多下了三年,这功力该在的你之上的吧?” 乔楚戈只是看了容启一眼,虽说是不曾答话的,却是那眼神那动作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容启的,她的的确确就是这么想着的。 容启低笑了一声,而后摇着头满是无奈的说道:“你三年多不曾再下过棋,你以为我便碰过了?” 容启是自从与乔楚戈下过棋之后便极少再与其他人对弈了的,却因为代嫁的事情容启心中对乔楚戈责难,光是看见了棋盘便是想起来乔楚戈,念叨着眼不见为净,便是这三年来连棋子都不曾摸过一次的。 面对容启亦是三年不曾下过棋,乔楚戈亦是不曾想到的,然后低下了头跟着便是笑出声来:“陛下可是要再下一局?” “今晚又得是时候,这会儿肚子却是饿了的。先用膳吧,想来是差不多了的。”容启摆了摆手,便是站起身来。 晚膳的确是备下了的,只不过紧着容启与乔楚戈正在暖阁内对弈,便是没人敢上前打扰的。 因为这容启在端宁宫用膳的缘故,这晚膳自然是比起往更加丰盛一些,乔楚戈到是头一遭吃上,难免是有些好奇的:“想不到,陛下在端宁宫吃一回饭,臣妾也跟着有口福了。臣妾算是明白,为何会有那么多宫妃想请陛下过去用膳了。” 各宫的娘娘请容启过去用膳,又如何会是因为这个缘由?却是叫乔楚戈说成了这个由头,到底是曲解了的意思。 容启只是看着乔楚戈,而后低笑着问道:“皇后往后若是想要加餐了,便差尺素喊朕过来,如何?” 乔楚戈原本不过是玩笑话,却见着容启竟然是这么接的,不禁诧异的抬眸看了过去,便是见着容启全然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模样,便是笑弯了眉眼,也不曾当场应下。 用过晚膳后,容启也不离开了,拉着乔楚戈便是我在了暖阁的罗汉床上对弈。 乔楚戈请容启过来原本是想说桦贵妃的事儿的,却是容启拉着她一盘接着一盘的下,分明是一副越来越起劲儿的架势。 尺素在一旁伺候着,是强忍着才没有打哈切的,眨了眨双眼便是看着容启这又是要输了的模样,忍不住的翻了翻白眼。这是越挫越勇的节奏,可是瞧着这模样,估摸着便是下上一天一夜也不见得能够赢了乔楚戈半个子儿的。 尺素便是想不明白了,容启既然是赢不了的为何还要下。更加不明白,乔楚戈为何便不让这一些呢? 容启与乔楚戈不睡,哪里有他们这些做奴才做宫女的人去休息的道理,故而这端宁宫的灯火便的亮到了四更天都不见歇下的。 乔楚戈掩着嘴角打了个哈切,而后伸手去了放在手边的浓茶。 容启抬头,看了乔楚戈一眼。乔楚戈依然是困得不行的模样,眼角因为太过困倦而酸疼的落下了泪水,满脸皆是疲惫的模样却是拿着那盏浓茶准备往自己最里面送的。 容启伸手,在乔楚戈喝茶之前将那杯盏接了下来,而后放到了一旁:“既然是困了便歇着吧。” 便是如同听了恩赦一般,方才还泛着困的一堆人顷刻之间是全数都醒了过来,所有准备着洗漱伺候睡觉的。 乔楚戈茫然的抬头看着容启,有些奇怪的望着容启,见着容启这是一派偃旗息鼓的模样,便是缓缓的开口,软糯着嗓音柔柔的询问道:“太子哥哥怎么不下了?” 乔楚戈说这话,便是不自觉的笑弯了眉眼,一双眸子眼眶略红却是满含着笑意的望着容启。 容启叫乔楚戈那一身“太子哥哥”叫的一时之间回不过神来,便是站起身来,行至乔楚戈身侧揉了揉她的头,柔声说道:“恩,不下了,小歌儿困了。” “太子哥哥莫怕呀,大不了……”乔楚戈噘着嘴,蹙着眉,似乎是沉思了许久十分苦恼的模样,“大不了,小歌儿让你六个子,如何?” 第079章 护国公夫人进宫 容启看着乔楚戈那分明已经的困得不行了的模样,却是一副撒娇耍赖的架势,忍不住的笑弯了眉眼,眉目之间是不自觉的染上了宠溺的笑意的。 乔楚戈恍然的回神,然后愣愣的看着容启,有些无奈的咬了咬牙,然后恢复了一片清明的模样。 容启对于乔楚戈居然就迷糊了一会儿,多少是有点儿遗憾的,而后调笑一般的说道:“你若是能一直都如同方才这般迷糊……” “那臣妾可得好好牵挂一下自己的性命了。”乔楚戈低声的嘟囔了一声,这后宫便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若是一点心计都没有,一点儿心思都不留,只怕怎么死的都尚且闹不明白呢。 乔楚戈这话说的自然也没什么错处,容启是自小在后宫之中长大的,这宫里头的那些个手段亦是从小看过来的,如何能够不明白这里头的勾心斗角与生存不易? “朕不过便是这般说一句罢了,你却是挡了真了。”容启低笑着念叨了一句,“这会儿时辰也是不早了的。” 搁在边上伺候着的和顺便是止不住的打着哈切了,这何止是时候不早?这根本就是一夜未眠呐,这会儿依然是四更天了,五更天便该是洗漱准备上朝了的。 “从端宁宫往凌烟阁去尚且是要些时辰的,便不歇着了……”容启瞧了眼更钟,算计着时辰却也是查不了多少的。 乔楚戈颇为不认同的看着容启,而后低声说道:“却也还是该躺会儿的,便是囫囵吞枣似得眯会儿也是好的。只怕到了日里,陛下还有没有时间休息尚且都还是不知道的呢。” 容启幽幽的看着乔楚戈,却是不说话。 乔楚戈叫容启这般看着,先是不解疑惑,而后便是明了:“尺素……” 尺素便是站在一旁福了福身,而后低笑答道:“一早便是准备了的。” 容启简单洗漱之后便躺了上去,乔楚戈到是不准备睡了,拿了文房四宝在房中写着东西,偶尔查看一下床榻上的人可是睡得安稳,因是有事儿在做的倒也过的极快。 容启是早已习惯了五更天时候起身的,这会儿虽说睡了没一会儿却是已经醒了的,便是见着乔楚戈还穿着那身衣裳,坐在那儿是奋笔疾书的模样,不禁挑眉的上前查看。 “这是在写什么呢?”容启皱着眉头看着乔楚戈写的东西,既然是看不明白的。 “昨儿个仔细的查了查桦贵妃这两年管的账目,虽说表面上是不见的有什么纰漏,却仔细一条条一项项的算下来,中间的差错委实多的叫人咋舌了。”乔楚戈写的差不多了的账目放在了容启面前,“这宫女的用度,臣妾是仔细问了的,每个宫女月钱都差不多少了二十文。虽说二十文不算什么,可仔细算下来,后宫之中有多少的宫娥太监?若是每个人都少了二十文,那么便是一笔天文数字了。” 容启听着乔楚戈这般说,一开始还是未能够明白,乔楚戈写这些东西的目的到底为何。 乔楚戈见着容器变是一脸茫然的模样,有些无奈的长叹了一声,而后幽幽说道:“自从桦贵妃接管后宫账目之后,这后宫的账和实际的支出,加起来少说也得有三百五十万两,陛下可明白这么一笔钱意味着什么?” 容启如何能够不明白? 三百五十万两,去年大旱他尚且也只能够拿出来五十万两来赈灾,可这后宫却是平白无故的少了三百五十万两,这银子去了什么地方? “好大的胆子!”容启捏着那本叫乔楚戈仔细整理过的账本,面色难看之极。 乔楚戈见着容启这是一般怒极了的模样,便是柔声劝慰道:“虽说在宫中尚且许多地方是要花费银两的,可是这上百万两的银子是一个宫妃能够用的掉的嘛?” 容启叫乔楚戈这般一问便是愣在了当场,年桦生活在这后宫之中,这上百万两的银子,年桦便是兑换成了银票也不见得是能够用得完的。 容启回头看着乔楚戈,显然乔楚戈是知道什么事情的,便是蹙紧了眉头看着乔楚戈。 “原本想着年桦是将这么多银子给藏起来了,故而让晴婷去了香径里仔细的查看,却是没想到这银子到底是没找着的,地道找到了一条。”乔楚戈轻笑着说道。 “地道?”容启有些不确定的反问了一句。 乔楚戈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而后低声继续说道:“地道,从年桦宫中通往宫外的地道,因这时间少了一些晴婷并未仔细查看也未曾走到底,只知道有一条是通往护国将军府的。” 这皇宫自从建立以来便是从来都不曾挖过什么地道的,如何能够有这东西存在? 这地道只能够是年桦进宫之后挖掘的,这地道是几时开始挖出来的,用了多少人力物力,为何竟然无人察觉?问题一个个的抛了出来,叫容启不觉的蹙紧了眉头。 “这怕这三百多万两的银子,早就是早不回来了的。”乔楚戈将整理好了的账目递到了容启面前,“剩下的便是你的事情了,这地道到底通往何处,是为了什么而挖掘的,为何人所用……这么多银子不可能品白无故的出现也不可能消失的无影无踪。是需要做什么,得花费了这么多银子?” 乔楚戈是想不出来的,故而便直接将问题丢给了容启。 容启手中捏着乔楚戈递过来的东西,而后仔细的收入怀中,见着乔楚戈眼底一片的青灰:“你叫尺素去了凌烟阁,便是想与朕说这事儿?” 乔楚戈斜了容启一眼,见着容启稍显失望的神色,便是低笑了一声说道:“不然陛下以为如何?” 他能以为如何?他以为乔楚戈终于是原谅了自己的,却没想到根本就是自己想太多的自作多情。这话自然是不能够说出来的,若是说出来了,丢的可是他的面子! 乔楚戈见着容启不说话,便也不强求,只是勾着嘴角弯着眉眼的看着容启,止不住的笑容满面。 “陛下,五更天了。”和顺站在门外,自然是听见了屋里头的动静的,见着时辰尚且还算来得及便不曾喊人,却眼看着这就要过世后了方才出声喊了一句。 容启略微有耐烦的“啧”了一声,却也不好耽误了早朝的,便是仔细的叮嘱了乔楚戈好生歇息之后,方才火急火燎的离开。 乔楚戈哪里熬得住这一夜不睡的,等着容启走后便是再也支撑不住的,直接躺在了床榻之上,顷刻之间便是睡死了过去的。 乔楚戈是一觉睡到了午时三刻的,尺素是看着都觉着心惊肉颤的,这是一副长水不复醒的模样,原本是想着把人叫起来的,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担心乔楚戈是太累了故而还睡着,这是提心吊胆了小半天,便在乔楚戈的床前守着。 “娘娘可算是醒了,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尺素见着乔楚戈悠悠转醒,便是连忙走上前去,神色紧张的瞧着乔楚戈的模样。 乔楚戈叫尺素这话问的有些无奈,笑吟吟道:“我统共不过是因为昨儿个一夜没睡身子疲乏,多睡儿会儿便是没事儿了的,瞧着把你给紧张的。” 尺素便是止不住的翻了翻白眼,而后幽幽的说道:“我却也是想当着你什么事儿都没有的,可是这哪里容得我当做一点事儿都没有的?您身子什么样,您自己心里头不清楚?” 见着尺素这是准备教训人的模样,乔楚戈便是连忙的告饶,摆了摆手哀声叹气似得哀求着说道:“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尺素便是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同我这般计较了。” 尺素见着乔楚戈这么一副撒娇模样,便是忍不住的笑弯了眉眼,是许久不曾见过乔楚戈这般模样了的。 乔楚戈见着尺素不计较了,自然是皆大欢喜,这般年想着呢只觉着腹中空空如也的。 乔楚戈忘了尺素一眼,尺素便是一副了然的模样,笑吟吟的点了点头:“午膳是叫晴婷温火温着在炉子上放着的,这会儿也是热的,是起身洗漱之后再吃,还是这会儿便吃的?” 到底是起来了,身子亦是不觉得有什么不爽利的,那儿还有挪到床榻上用的道理? “今儿,护国公夫人差不多该进宫了吧?”乔楚戈一边用着午膳,一边挑着眉眼的看着尺素过问。 尺素见着乔楚戈这是吃着饭呢都不见这安生,忍不住的翻了翻白眼低声嘟囔道:“我的娘娘哎,您便不能歇着嘛?” “那儿歇得住?怕歇着了,回头便叫人给算计了。”乔楚戈玩笑说道。 “说是午时过后去护国公府接人的,这会儿怕是差不多已经出门了。一两个时辰之内,必然是能进宫的。”尺素见着乔楚戈是半点不像开玩笑的模样,便是无奈的说道。 “护国公夫人到底是长辈,人家来宫里头,若是不去问候一番未免失礼。”乔楚戈笑弯了眉眼的吃下了最后一口,而后便是不再多吃了的,“本宫是再去睡会儿的,一个时辰后再去见见护国公夫人。” 第080章 乔楚戈显露威仪 尺素闹不明白乔楚戈这心里头是怎么想的,先不说这请护国公夫人进宫到底做的对还是错。 这会儿人都是请进宫了,还得是自己送上去的让人折腾,这不是瞎胡闹嘛? 乔楚戈见着尺素那么一副期期艾艾的模样,便是笑的满脸的无奈,而后轻笑着柔声说道:“说到底我还是这容国的皇后,她不过是个护国公夫人,这是在宫里头她便是想要对我如何,也得好好看看自己的身份,和如今在的地方。” 尺素见着乔楚戈那么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终归是不好再多说其他,只好是点了点头算作是受教了的模样,虽说是根本就没理解的。 容启今早从端宁宫离开是不曾再瞒着任何人的,如今这后宫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是皇后娘娘进宫三年,这是终于要得宠了的样子,且还是一副来势汹汹的。 乔楚戈午睡醒来,便是听了晴婷说起这个,只说是小宫女小太监的一个个的都在传的事情。 “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往后这类的话你们只管是听听就是了,莫要放在心上。”乔楚戈叫晴婷替自己绾发,而后是特地挑了庄重华贵写的首饰衣裳穿戴的,“去将我带回来的那个白玉簪子拿来。” 晴婷有些迟疑的望着乔楚戈,而后幽幽的说道:“娘娘这是要带?” “不然叫你拿来做什么?”乔楚戈轻笑了一声,“我听闻这护国公夫人可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呢。” 乔楚戈小时候是见过这位护国公夫人的,却是并未有太多的影响,只是知道这位夫人似乎是对自己的母亲十分的忌惮。是想不明白为何如此,但是原本对着所有人都是一副趾高气昂模样的人,在自己母亲面前突然之间就变了一个人,着实是叫乔楚戈记忆犹新的。 乔楚戈摸着自己手腕上带着的玉镯子,而后看了一眼时辰,算着是差不多了的时间便是准备动身的。 这趟乔楚戈到是不再只带着尺素与晴婷两个人了,浩浩荡荡的身后跟了八个人才出的门,当真是摆足了一副皇后的架子。 这般模样是朝着萧觅的住处去的,边上多了去的是瞧见这般场面的人,便是一个个的七嘴八舌的争论开来。 乔楚戈对于一个个的偷偷摸摸张望的人全然是一副无视的架势,姿态泰然的走在前面。 晴婷忍不住的凑到了尺素的耳边,而后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我怎么觉着,咱娘娘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晴婷是说不好乔楚戈有什么不一样的,却变化尚且能够看得出来。 尺素笑弯了眉眼的念叨着:“这叫威仪。” 晴婷听得是一知半解的,茫然的看着尺素一眼。 岳如钩自然是笑的乔楚戈今儿个下午要去萧觅那儿的,乔楚戈这动静可是不小的,她安排在端宁宫的眼线这点事情也是能够打听到的,故而便是一早就在这边必经之路上等着了。 乔楚戈对于岳如钩会出现是半点都不见得有疑惑的,这消息原本就是她放出去的,岳如钩能来自然是最好,不能来实际上也无伤大雅。 “臣妾听闻今日胡国公夫人进宫,臣妾想着是去陪个不是的,到底萧贵人入宫这么长时间,却犯了这么大的错漏多少是臣妾那会儿不曾好好教导只责。”岳如钩见着乔楚戈便是福了福身,“还望娘娘莫要这怪臣妾多事才好。” 乔楚戈便是喜欢紧了岳如钩这般聪明的模样,乔楚戈笑弯了眉眼的点了点头,柔声道:“如钩夫人能够这般自然是再好不过了的,终归如今萧贵人也算是这后宫的人,萧贵人出了事情到底是宫里头的问题。” 岳如钩笑着点了点头,而后便是走在乔楚戈身后一步的地方,跟着乔楚戈一起萧觅的住处去的。 这一行人到了这边的时候,那护国公夫人尚且还不曾到,萧觅早早的便是在等着了,却不曾想到等来的竟然是乔楚戈与岳如钩的。 听见了通报声,连忙是整理了衣裳匆匆忙忙的前去的。 萧觅便是想不明白了,自己在这儿住了这么多日子,却是从来都不曾见过有什么人往自己这边来的,今儿到是热闹了,这是皇后娘娘与如钩夫人都一块儿来了的。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如钩夫人。” 乔楚戈看了一眼这儿的景致,而后方才出声道:“萧贵人便不必这般多礼了,快些起来吧,不知护国公夫人是几时能到的?” 萧觅叫丫鬟扶着起身:“方才丫鬟来回了话,说是快到宫门口了,想来过会儿便该到了的。” 进了内厅,自然是一番干干净净的模样,乔楚戈便是忍不住的笑弯了眉眼:“萧贵人这地方可是雅致的很的,进来便是叫人觉着心旷神怡的很,本宫那端宁宫恐怕都比不上这地方的一分一毫了的。” 岳如钩瞧了一眼乔楚戈,觉着乔楚戈这话说的到底是奇怪了一些,萧觅这地方哪里算的上是雅致,真要和端宁宫比起来那必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差别。 若说是雅致,说的估摸着也不过是客气话而已,这后宫里头的客气话可不是随便说说就好了的,即便是知道那是客气话,也得是拿着当真话来听的。 乔楚戈喝了一口茶水,略带着惊喜的挑了挑眉,而后看了萧觅一眼:“萧贵人这茶水用的什么茶叶?用的是什么水?” “不过是宫里头常见的碧螺春罢了,娘娘,怎么了?”萧觅神色紧张的看着乔楚戈,身怕是自己什么地方伺候的不够周到的,结果给自己惹来了祸端。 乔楚戈笑吟吟的看着萧觅,而后轻笑着说道:“不曾有什么,不过是寻常的东西却叫萧贵人泡出来了不寻常的味道,着实是叫本宫万分惊喜的。” 萧觅微微一愣,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话才好的。 乔楚戈原本便是没准备听见萧觅的回答的,便是看了一眼尺素,而后说道:“不知萧贵人可是有什么独门的技艺?是否可以教教尺素?尺素这泡茶的功夫原先本宫倒也是觉得尚可的,如今和萧贵人这宫里头的一比较,实在是相去甚远呐。” 萧觅连忙是起身,颤颤巍巍的答道:“娘娘吩咐,臣妾自然是不敢有所怠慢,只是这着实是没有什么独门的东西……”萧觅便是想不明白了,这乔楚戈葫芦里头买的到底是哪门子的药呢? 乔楚戈忘了萧觅一眼,便是幽幽的摇了摇头,而后含着笑意却是由着几分冷冽:“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不愿意教?” 萧觅叫乔楚戈这突然之间的质问给弄得当即便跪了下来,颤抖着双手,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乔楚戈,然后低声的说道:“娘娘,臣妾当真是不知的,臣妾……” 岳如钩是连忙起身的,笑吟吟的说着话,打着圆场活着稀泥的说道:“想来是萧贵人也不曾想过自己有什么做的不一样的地方的,娘娘觉着好喝估摸着萧贵人自己是没这个意思的,不若便是叫那泡茶的丫头下去教教尺素,尺素只管记着莫要错了任何的步骤的,回头再试试不就知道了?” 乔楚戈看着萧觅,而后冷哼了一声,便是一副不满的模样。 萧觅感激非常的看了岳如钩一眼,岳如钩能够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的拉扯自己一把,着实是叫萧觅如何都不曾想到的。 乔楚戈的脸色多少是缓和了一些的,而后放下了手中的杯盏,与尺素吩咐道:“你且下去同萧贵人宫里的丫鬟好生学学。” 尺素福了福身便是起身离开了。 “萧贵人也莫要在是这般模样,回头若是叫护国公夫人瞧见了只怕是要担心了的。”岳如钩轻笑着看着萧觅,然后递上来以防帕子,“这进了宫的女人,于护国公府而言便是嫁出去的女儿,便是再亲厚那终归是别人家的人了。” 萧觅是将岳如钩这话听明白了的,这是在告诫萧觅莫要在护国公夫人面前失了宫里头的面子。 萧觅连忙的站起身来,而后紧张的说道:“臣妾明白的,臣妾是……”抬头看了乔楚戈一眼,又望了望岳如钩,咬了咬牙便是这般说道,“臣妾这是喜极而泣。” “晓得这个规矩便好。”乔楚戈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便是不再说话,只等着安护国公夫人过来的。 这般在这儿做了小半柱香的时辰,便是见着护国公夫人由着两名女婢陪着一起进来,带了些许的行李,想来的准备在这宫里头住上两日的。 护国公夫人是进了宫之后便是听说了自己女儿那儿坐着一个皇后娘娘一个如钩夫人的,当下心中多少有了些许涟漪,这两个宫里头的贵人,是偏生要挑着这个时候来的这里坐着,显然便是在等着她过去的。 多少是叫护国公夫人不得不多长了两个心眼的,便是从踏入了这宫门之后,便是多了需要小心。 “臣妇,见过皇后娘娘。” 第081章 捏护国公府把柄 乔楚戈笑弯了眉眼的看着护国公夫人,而后便是抬了抬手:“夫人还是快些起来吧,说到底夫人也算是本宫的长辈,这会儿没什么外人在的,何必这般多礼呢?” 护国公夫人要是真就觉着乔楚戈在自己面前不过就是个普通的晚辈,那她可就当真是这小半辈子都白活了的。 便是见着护国公夫人叫人扶着站起身来,却依旧一副恭敬的模样:“娘娘玩笑了,到底是君臣有别,该有的礼数还是应当有点。” 乔楚戈便是娇笑着看着护国公夫人,倒也不反驳她说的这句话的。 “夫人还是赶紧坐下吧,您这趟进宫是叫陛下特许了可以在宫中多住两日的。你可得好好陪陪萧贵人的,萧贵人这去了一趟思过阁,到底是受了太多的罪过了,委实是叫人瞧着心疼的很的。” “多少是该叫她记住写教训的,还当做自己是在外头,做什么都无法无天了。是娘娘教训的是,得是吃些苦头了才能够明白自己到底错在了什么地方,往后不可再犯的。”护国公夫人坐在下首,福了福身恭敬的说道。 萧觅原本是向着自己母亲进攻来,多少是让母亲给自己出谋划策的出点儿法子,难不成她就在这后宫当一辈子的贵人不成?她萧觅进宫,可不是为了简简单单的做个贵人就算了事儿了的! 乔楚戈看了一眼萧觅那一脸不甘不愿的模样,便是止不住的笑弯了眉眼,却是只字不提萧觅的反应,而是一副要与护国公夫人闲话的架势。 “本宫听闻家母与夫人颇为熟络,家母过世只是本宫到底年幼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的,往日不曾寻到什么机会登门拜访,今日总算是得意与夫人一见,还望夫人莫要责难本宫打扰了你与萧贵人的母女叙旧才好。”乔楚戈满脸的都是歉意,说着的话也是一副十分亏欠的模样。 可却是明眼人都瞧得出来的,这乔楚戈那儿看得出来有什么亏欠的意思了? 这么说的话,统共也不过就是客气客气罢了。 护国公夫人自然也是听得出来的,却也不能够说乔楚戈什么,只能够是福了福身唯唯诺诺的说道:“娘娘多虑了,臣妇确实是与侯爷夫人有些交集,却也算不上如何熟络的。” 乔楚戈原本就没指望真能够从这护国公夫人那里知道点什么,听着人家这么说倒也不觉着有什么,只是和善的笑了笑,脸上皆是遗憾的模样:“本宫这段时日时常想起家母,却是都快要记不清她是什么模样了的,如今她留下的统共也不过是几件东西罢了,便是想要睹物思人都是不足够的。” “侯爷与侯爷夫人是康定情深,想来两人便是在西方极乐世界,也是神仙眷侣羡煞旁人的。”护国公夫人轻笑着说道,“娘娘大可不必过于介怀,侯爷夫人这一生终归也算得上是圆满。” “哪里算的上是圆满?终归是不曾见着我出嫁,不曾看着哥哥娶亲……”乔楚戈说着便是一脸的黯然,神色忧伤的模样。 岳如钩便是一直在一旁看着,她是看不懂的,这乔楚戈说的这些话念叨的这些事儿,都是在叨叨着什么呢?何以要说这些,说这些又是为了什么? “本宫这些日子总归是时常梦见往前的事情,虽说那个时候年幼却也记得些许场景,倒也有几个是有护国公夫人在场的。本宫着实是想不起来那会儿到底是什么情景,想来与护国公夫人说说,还请夫人能够解惑一二。”乔楚戈客气的望着护国公夫人,便是等待着人家的答应。 难不成还能有不答应的道理? 护国公夫人微微的蹙眉,却也不过是蹙眉之后顷刻之间恢复了一开始的模样,眼角含笑眉眼温和的说道:“娘娘有什么话只管问就是了,臣妇能够替娘娘解惑一二,那也是臣妇的福分。” 乔楚戈便是直点头的,而后幽幽说道:“那是一年桃花时候,家母带着本宫还有兄长一同去的桃花林,那会儿本宫也不过是两三岁的光景却是看到了护国公夫人……” 乔楚戈在说了这话时候,便是抬眸斜了一眼护国公夫人,便是见着她原本尚且算得上淡然的神色,一瞬之间便是分崩离析了的。 瞧着护国公夫人的模样,乔楚戈便是料定了有问题的,不然何以自己方才提起,这人就成了这般模样? “当日夫人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的,其他的本宫却也记不大清楚的,只是家母似乎与夫人说了两句话。夫人可还记得,家母当日与您说的是什么?”乔楚戈定神的望着护国公夫人,满脸期待的看着对方,等待着她的回答。 护国公夫人原本是想要喝口茶水的,却是一个晃神便是没拿稳的洒了出来,神色十分慌乱的看着乔楚戈。 乔楚戈有些好期待看了护国公夫人一眼,而后柔声且满是关切的询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身子不爽利?若是……” “臣妇并无大碍,只是叫娘娘这般提起,便是想起了许多往前的事情多少有些岔神。”护国公夫人连忙是放下了手中的杯盏,拿了帕子慌乱的擦了擦自己的衣裙。 乔楚戈是等到了护国公夫人好生整理之后,方才继续说道的:“那护国公夫人可是还记得?” “许多年前的事情了,臣妇着实是记不得清楚了的,统共也不过是寻常说话招呼罢了。想来是因为太过寻常,故而记不清了。” 乔楚戈笑吟吟的望着护国公夫人,便是了然的点了点头,而后幽幽说道:“那想来是本宫记错了,本宫记者是夫人当时见着家母,是十分慌张的模样呢。”乔楚戈说着便是低笑了一声,这一副模样便是仿佛不过就是说笑而已,全然是不能够当真的。 可是停在那护国公夫人耳朵里偷却半点不是这个意思了,当日那侯爷夫人撞见的事情,说过的话她至今尚且是历历在目的。乔楚戈挑着今天说起这件事情,于护国公夫人而言却只觉得别有用心的。 那时候的乔楚戈也不过是两三岁的年纪,为什么会记得这些事情?当真是因为零星的记得,问起也不过是巧合,还是乔楚戈其实心里面很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很可能那侯爷夫人是将这些都告诉了乔楚戈的。 “想来是娘娘记错了的,臣妇委实是不记得了。”护国公夫人便是打定了主意的绝对不能够说出来的,故而便是一脸歉意的说道,“不能够为娘娘分忧,着实是……” “这事儿原本便是不能怪罪夫人的,兴许是本宫记错了也说不准的。”乔楚戈摆了摆手,便是一副释然的模样,“想来到底是本宫太过纠结于过往了,不过是给自己寻了不痛快罢了。” 护国公夫人见着乔楚戈这是不在继续追问的意思,当下松了一口气,却是将乔楚戈今日说过的话都记住了的。 乔楚戈突然说起这些事情,决然不是没有缘由的,若是真要念旧找谁不好?非得是找她? “今儿个过来,一来是想问问护国公夫人当年的事情,二来是领着如钩夫人过来想萧贵人陪个不是。”乔楚戈看了岳如钩一眼,岳如钩便是心中了然。 护国公夫人自然是知道这岳如钩是什么人的,这是如今这容国唯一的皇子的生母,虽说出生低微却是在后宫之中与年桦平起平坐的。一个小小的丫鬟,能够做到如今的地步,必然不是简单的人物。 虽说皇子不是嫡长子,却还是担得起一个长子的名分的,容国原本便没有什么帝皇继承的嫡庶之分。岳如钩之子,如今是容国唯一的皇子。 护国公夫人便是想不明白了,这岳如钩能够是要道歉什么的? 岳如钩见着护国公夫人一脸好奇的模样,便是低声解释道:“萧贵人到底是入宫的时候不巧,恰好是逢年过节的时候,本宫自然也是忙着怠慢了教习萧贵人宫里规矩的。空闲下来了,私心想着到底萧贵人是护国公府出来的小姐,想来这宫里的规矩多少是知道一些的,故而便是将这事儿给忘了。” 护国公夫人在听了岳如钩这话之后,便是忍不住的蹙眉,这话说的是说她护国公府教出来的小姐,是连半点规矩都不懂的意思吗? 虽说是心中气愤,却也明白必然不是发火的时候,只能够是低垂着头默默的认了。 “萧贵人到底是不知者不怪的,擅闯端宁宫的事儿……终归是如钩不曾好好与她说些宫里头的规矩,才使得萧贵人犯了大错的。如钩这些日子终归是心里头极为不踏实的,向着得过来陪个不是,若是当初萧贵人进宫时候如钩便将这些规矩道理都与萧贵人说清楚说明白了,萧贵人又何必在受着这么一遭罪过呢?” “此事却也不能全然怪罪如钩夫人,终归是觅儿在护国公府叫臣妇与老爷给宠坏了的罪过。这趟思过阁之行,不过是叫她长点记性罢了,如钩夫人是不住这般记挂在心上的。”护国公夫人说这话,却是暗暗的咬牙。 第082章 娘娘,陛下丢了 听着护国公夫人这般说,岳如钩自然是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笑弯了眉眼的望着萧觅。 萧觅叫自己母亲拉扯了一把,方才幽幽的抬头,满脸好奇的看着护国公夫人,便是见着护国公夫人那是挤眉弄眼的。 萧觅是一时之间不曾闹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的,;愣愣的看着护国公夫人,护国公夫人便是摆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对自己这愚钝的女儿当真是恨的咬牙切齿。 无奈之下,只能够是自己缓缓站起身来,福了福身说道:“臣妇还望如钩夫人能够多多教导,觅儿不懂规矩还望夫人莫要同她一般见识。” 萧觅这厢便是明白了,连忙是跟着站起身来,跟随着福身行礼:“臣妾……” “罢了,说的这些做什么?”岳如钩连忙的起身将两人虚托着扶起,而后低笑着说道,“这本便是该做的事情罢了,何必如此多礼呢?” 乔楚戈与岳如钩有是拉着人在这儿乱七八糟的闲扯了好一串的事情之后,便是起身离开了的。 岳如钩与乔楚戈原本是不同路的,不过是走了几步之后便是分开了。 尺素有些奇怪的看着乔楚戈,便是想不明白了,乔楚戈这趟过来似乎是什么都没有做的,既然什么都没有做,又是为了要来这么一趟呢? 乔楚戈瞄了尺素一眼,见着尺素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便是笑吟吟的说道:“那护国公夫人,你可知晓为何从一个小小的陪嫁丫鬟,到了如今成了正房?” 尺素如何能够知道这事儿的?若是乔楚戈不曾说起过,她尚且还不知道这如今的护国公夫人,往前不过就是个陪嫁的呢? 乔楚戈见着尺素一脸不明就里的模样,便是笑的一副颇为高深莫测的模样。 尺素见着乔楚戈这般模样,便是耐不住性子了的,连忙是追问道:“娘娘可是知道缘由的?” “我自然是……”乔楚戈勾着嘴角,然后缓缓的摇了摇头,“我自然是不知道的,只不过却也不怕猜不到的。当年那护国公夫人是在桃花树下藏了东西的。” “什么?”尺素经不住乔楚戈的撩拨,便是连忙追问道。 便是一旁的晴婷也是跟着好奇了的,这是藏得什么东西,得藏到桃花岭去的? “一块玉佩,一块前朝皇族才会留下的玉佩。”乔楚戈微微的眯起了双眼,低声的嘟囔了一句,却是哑着嗓子的。 尺素与晴婷自然是听不清乔楚戈说的话的,便是忍不住的想要追问,却见着乔楚戈是摆着一副不能说的模样,自然也就不好追问下去了的。 乔楚戈领着一棒子的人回到端宁宫的时候,便是见着和顺站在那端宁宫门口,一脸急切的模样。 “和顺公公这是怎么了?是出了什么急事了?怎生是这般模样的?”乔楚戈有些好奇的看着和顺,是不见容启在边上的,这会儿该是用膳的时候,和顺不在容启身边伺候着,跑来这里是做什么来了? 和顺见着乔楚戈,便是如同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的迎了上去是连行礼都忘了的:“娘娘,陛下不见了!” 乔楚戈微微的一愣,迟疑了许久方才弄明白和顺这话的意思,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和顺,便是低声的再次确认的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陛下丢了!”和顺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似得,就差没有团团转了。 乔楚戈低垂着眉眼,思索着今日是什么日子。便是恍然的回神,而后看向晴婷:“快些去侯爷府,去请我哥哥进宫。” “这大晚上的……”和顺有些迟疑的看了乔楚戈一眼,低声的试图阻止乔楚戈的行为。却是和顺迟疑的时候,晴婷已经快步的朝外头走去了。 乔楚戈斜了和顺一眼,便是冷声的反问道:“你是觉着这宫里头的规矩重要,还是举着容国的皇帝重要?!” 和顺叫乔楚戈这般反问堵得是哑口无言,自然是容国的皇帝陛下重要了! 尺素见着乔楚戈那副模样,料想多半乔楚戈是已经知晓了容启的出去了的,只是这地方委实不能够说出口,故而才火急火燎的先行去请了乔侯爷乔衍进宫。 乔衍原本是都准备沐浴更衣早些歇着了的,却没想到原本该是在宫里头带着的晴婷,竟然是直接破门而入的,当下是以为乔楚戈出了什么事情,也不曾问清楚便是急急忙忙的跟着晴婷便是进宫去了。 是一路的飞檐走壁的,不曾叫宫里头的任何人发现的。 等到了端宁宫,便是见着乔楚戈坐在那儿,一副平平安安的模样,当即便是松了一口气的。方才一路上他都在不停的思索着乔楚戈这是会出了什么事情的,如今却是见着乔楚戈一副安然无恙的模样坐在这里,便是忍不住的松了一口气。 乔衍连忙的走上前去,上下打量着乔楚戈的模样,最终还是不放心的过问道:“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乔楚戈愣愣的看着乔衍,委实的想不通乔衍怎会觉着是自己身子出了问题的,便是回头看了一眼姗姗来迟的晴婷。 晴婷的功夫比不上乔衍,自然是走的不曾有乔衍来得快,这会儿有是为了追赶乔衍的,差点儿是一口气没提上来的。 “少爷连奴婢的话都不曾听完,便是直接往宫里来了……”晴婷叫乔楚戈看着,忍不住的嘟囔了一句。 乔衍这一下子算是闹明白了,感情不是乔楚戈出了事情,回头奇怪的看着乔楚戈,便是更加想不明白了,既然不是她出了事情,那么乔楚戈这半夜三更的将自己叫过来,又是为了什么事情? “陛下不见了。”乔楚戈低声嘟囔了一声,看向乔衍的目光多多少少是有些莫可奈何的,无奈的长叹了一声,而后幽幽的说道:“今日是穆贵妃的忌日。” 乔衍略微的一愣,原本听着说容启不见了便是着急,知晓了今日是穆贵妃忌日便是了然了。 “我去找他。”乔衍说着便是准备出门的,却是没有了刚才那般的急切。 乔楚戈连忙的拦下了乔衍,低叹了一声,最终是无奈的说道:“我随你一块儿去。” 乔衍原本想问乔楚戈去了做什么,却是见着乔楚戈一脸坚决的模样,终归的无奈的点了点头,而后便是领着乔楚戈一道出了端宁宫的。 乔楚戈与乔衍说话的声音不大,和顺自然是没有听见的,只是瞧见了乔衍与乔楚戈两人默默的念叨了两句,而后便是准备走了。 “这娘娘与侯爷……这是准备去哪儿?”和顺扭头看向了尺素与晴婷,却是见着尺素两人亦是一脸的茫然模样,半点都是不知道的。 穆贵妃是容启生母,曾经是先帝这一生最爱的女人,却因为勾结前朝逆臣而被打入冷宫,更是在冷宫之中生下了容启。穆贵妃死后,先帝是下旨不许任何人提起关于穆贵妃的事情,对外也不过是宣称容启不过是宫女所生,故而知晓当年那些事情的人也不过就这么几个人而已。 而乔侯爷府便是其中之一,因为容启是侯爷夫人偷偷进宫帮忙生下来的。 穆贵妃当年是跳河自尽,河底全然都是淤泥,更加是深不见底,穆贵妃跳下去之后先帝花了多少的人力物力试图打捞,却依旧是找不到人的。 穆贵妃因是盯着逆臣的罪名,自然是连墓碑都是不得有的。 也是七年前,容启在得知了自己身世之后,偷偷摸摸的在宫外的城郊山上,给穆贵妃立了一个衣冠冢。这事儿也不过就是乔衍几个人知道罢了,故而,乔楚戈自然不能够将这些事情告诉别人知道的。 乔衍拉着乔楚戈一同的飞檐走壁,等到落在了宫门外方才改用步行,这会儿街市之上尚且还是热闹的,乔楚戈匆忙回了一趟侯爷府,换了一身寻常人家的衣裳,方才跟着乔衍一道往城外去的。 今日是集市,晚上是得到了三更天方才关城门的,故而两人出去时候也不曾惊动任何人的,再加上快马加鞭的,那些个守城卫便是想要看清楚那骑马的人是谁都是不能够的。 出了城门之后便是不见的再有什么热闹可言了,甚至是有几分阴森恐怖的。 因是心中着急着要找容启的,故而这会儿倒也是不见得有多么的害怕的。 城郊西山离得不远嘛,快马加鞭也不过是半柱香的时辰,这会儿天色已黑,乔衍手中举着火把将马拴在了半山腰上,再往上的路是不能够在骑马而行了的,路亦是极为难走的,更加上这会让是晚上尚且还看不清楚路途,便是更加的危险。 乔衍伸手叫乔楚戈牢牢的牵着自己,方才带着乔楚戈亦步亦趋的往前走。 穆贵妃的衣冠冢便是立在一处极为隐蔽的地方,是常年不会有人来的,皓月之下便是依稀得以瞧见那隐藏在山林之间的一处墓穴,那墓碑上只刻着四个字——“生母安蓉。” 第083章 深夜祭扫穆贵妃 “安蓉”是穆贵妃闺名,这世间知道的却也不多,故而倒也不怕是叫人瞧见了认出来。 更何况这地方的确是偏僻了些,便是想要照过来都不见得那么容易了,更加不要说是认出来了。 乔楚戈叫乔衍牵着行至容启身侧,瞧着容启那一脸的伤痛的模样,是忍不住的想要上前安慰的。 乔衍拉了乔楚戈一把,示意乔楚戈这会儿不要上前,而是自己缓步走上前去。 容启是两个人过来的时候就察觉到了的,也不觉得而又什么好惊奇的地方,这里原本就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乔衍和乔楚戈能够找到这里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只是容启如何也想不到,乔衍竟然走上前来二话不上的直接就是给了自己一圈,直直的揍在脸上,一丝一毫的停顿都是没有的。 乔楚戈在一旁看着也是惊讶不已,她原本以为是乔衍担心容启会突然的失控才不让自己上前的,却没想到乔衍上去二话不说的直接揍人,这一幕多少是叫乔楚戈有些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的。 容启蹙紧了眉梢,冷着眉眼看着眼前的乔衍,顷刻之间反应了过来。 乔楚戈愣愣的看着在夜月之下,既然打的简直是莫名其妙的两个人:“你们两个当着穆贵妃的面大打出手,是要打扰了她的清净不成?” 乔楚戈的声音不大,却是在这深夜的山林之间显得格外的清亮,叫原本大打出手的两个人纷纷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个个的都是一脸迟疑的看着乔楚戈。 乔楚戈瞧着这两个人,一个是容国的皇帝,一个是容国的侯爷,如今竟然是衣衫不整的无比狼狈的并肩站在那里,当即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的,只能够是笑的一脸颇为无奈的模样。 容启莫名其妙的让你揍了一拳头,刚才的打斗当中也没从乔衍那里讨到什么好处,如今是愈发的郁闷了。 这会儿见着乔楚戈的神色,便是冷哼了一声,而后摆着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你跑过来二话不说的直接给我一拳头是什么意思?” 乔衍见着容启这会儿反倒是问罪起这件事情来了,当即便是怒火中烧火冒三丈的要和容启决一死战的解释。 “你可知道你如今是什么身份?不打一声招呼、不带一个侍卫的便一个人跑到这地方来?你可知道若是叫有心人知道你这个皇帝失踪了,那是要天下大乱的!也幸好是和顺还有点脑子,知道先来找了小歌儿,小歌儿尚且不至于乱了分寸的大肆宣扬而是先来找了我,更加是想起来了今儿个是什么日子!你可知道,若是这些事情里面稍有一个环节出了差错,是什么样子的后果,你可是了解过?!” 乔衍说着就是又要揍人的架势,一把拽住了容启的衣襟而后拉扯着到了自己的面前。 乔衍与容启的身高是相差无几的,这会儿拉扯着容启倒也不见得多么的不顺手,一双眸子怒目而视,漫漫的都是对容启的失望。 容启耳边是乔衍咆哮的声响,那些话便是如同鼓锤一般,一下一下的击打在容启的心口,而后是一阵又一阵的激荡。 容启缓缓的敛下了眉眼,看着乔衍的神色到底是染上了自责的神色。 今日的事情的确是他做的不对,他不该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该枉顾自己如今的地位,独自一人不打一声招呼的跑出来,的的确确是他做错了事情。乔衍这般气愤却也不是半点缘由都没有的。 乔衍望着容启那一副低垂着头认错的模样,便也是懒得在与他多说什么,冷哼了一声一把撇开了手上的衣襟。 发完火之后的乔衍,缓缓的冷静了下来,转身看着穆贵妃的墓碑,终归是长叹了一声:“过来祭扫,却也不知道该带上些东西,好好的收拾一下的嘛?” 容启好奇的转身,奇怪的看着乔衍,见着乔衍是不搭理自己的,便是转头去看乔楚戈。 乔楚戈实际上也是明白,自己兄长方才那般生气无非不过是起容启的冲动。乔衍如何能够不明白容启的心境,火照样得发,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 乔楚戈将火把竖立在了一旁的土堆上,然后便是回到了容启的面前:“按理说该是带些工具过来,清扫一下坟前的杂草这类的东西的。” 容启听着乔楚戈的话,便是不大明了的模样。容启自小便是生养在宫中,即便是小的时候不受宠,可那也是皇子,自然不必寻常人家的儿女,不知道这些倒也不算是奇怪的地方。 乔楚戈看了容启一眼,便是推着人到了穆贵妃的墓前。 “用手?”容启略带迟疑的看了乔楚戈与乔衍一眼,便是见着两人皆是一副一所应当的模样,便跟着一起蹲下身来仔细的清扫。 “等祭天回来之后再来一趟吧。”乔衍看着简单收拾了一下的地方,到底是有些无奈的,终归是三四年不曾好好的都来过了的,早已经是长满了野草的。这会儿简单的清理了一下,却也不是所有的东西就给清理的干干净净了的,终归还是得再来一趟带上些工具家伙的好好拾掇。 “马匹在半山腰的地方,这会儿快马回去倒也还来得及进城,等到了侯爷府再要回去宫里却也是轻松的。”乔衍看了一眼月色,低声的嘟囔了一句,“也不好再继续耽搁下去了,下回再过来吧。” 马匹被拴在半山腰的树上,夜深人静之下,虽说是显得阴森了一些,却是三人同行也不见得有那么的害怕的。 乔楚戈牢牢的拽着乔衍的手,捏紧了乔衍的手,一步步走的是极为小心翼翼的。 容启便是走在身后,看着乔楚戈对乔衍那么一副依赖非常的模样,终归是有些看不过眼的抿了抿嘴唇,别开了眼心里头有些不大舒服。 一共只有两匹马,乔楚戈势必是要与人同骑。 乔楚戈想着的自然是乔衍的,毕竟虽说是年纪大了,但是哥哥永远是哥哥,如何是改变的了的?与乔衍同骑,于乔楚戈而言不过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故而,当乔楚戈准备上马的时候,听见容启凉凉的说了一声:“你如今是当朝皇后,虽说行潜是你兄长,却也不该忘了终归是男子。” 乔楚戈叫容启这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的,自己与兄长同骑,到底哪儿错了?这和她是否嫁人,如今是什么身份,有什么关系。 乔衍却是听出来了容启这话里面的意思了,便是拍了拍乔楚戈的肩膀低笑着说道:“我这匹马性子不好,只怕带上你该闹脾气了,你且与他一匹吧。” 乔楚戈奇怪的看着乔衍,却是见着乔衍眼底均是笑意的模样,终归是觉着奇怪。只是想着乔衍是从来不骗自己的,自然也就是相信了的,故而便是上前两步走到了容启的马下。 容启坐在马匹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乔楚戈,忍不住的想要上扬嘴角。却是向着如何都不能叫人瞧出来自个儿这会儿是高兴的,故而别开了头冷哼了一声。 乔楚戈叫容启这不阴不阳的模样弄得着实无奈,便是想着便是走的慢一些好了,想来她这个皇后晚些时候回宫,应当也没什么大碍的。 却是在乔楚戈准备回去乔衍那边的时候,容启突然伸出了手,低声说道:“上马。” 乔楚戈愣愣的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那只手,以为练武用剑的缘故而略有薄茧,却是骨节分明一场的精致。 容启见着乔楚戈看着自己的手发呆的模样,无奈是再说了一句话:“上马!” 乔楚戈恍然回神,想都没想的便是握住了容启的手。 乔楚戈的手纤细修长,指尖是略有微凉,在放入容启掌中时候,是叫容启下意识的便是牢牢的握住。 乔楚戈默默抬头看了容启一眼,而后便是容启手上借力的将乔楚戈拉拽起来,而后便是稳稳当当的落座在了容启的身前。 乔楚戈是侧身而坐的,容启在乔楚戈坐稳时候便松了手,改用双手握住了缰绳。 “走吧,莫再耽搁了。”乔衍低笑的看着这两人之间的模样,说了一声便是扬鞭策马而去。 乔楚戈尚且未曾及时反映,容启亦是抽了一鞭子,千里良驹顷刻之间的加速叫乔楚戈吓了一跳,慌乱之间连忙的拽进了容启的衣裳,多少是被吓到了的。 容启看了乔楚戈一眼,见着乔楚戈神色紧张的模样,便是一声长笑,然后悠然自得一般的说道:“搂着我的腰,不然一会儿跌了下去我是来不及捞你的。” 这话说的是有多没良心?! 乔楚戈抬眸忿忿不平的瞪了容启一眼,便是见着容启笑意盎然的一张脸,略微的一愣过后,缓缓的松开了容启的衣裳,稍作犹豫之后便是伸手搂住了容启的腰。 容启算不上太瘦,这会儿的天气也有转暖的迹象,衣裳到底穿着薄了一些,贴的近了自然是能够轻而易举的感受到来自于容启衣衫之下强劲的肌肉,隐隐能够感受到那里蕴藏着的力量。 第084章 翻墙夜会俏佳人 容启笑的一脸的心满意足,感受着乔楚戈在自己怀里坐着,感受着乔楚戈的双臂牢牢的环着自己的腰,忍不住的便是心猿意马。 下了山之后,便是不至于如同在山上之后那般的小心翼翼与全神贯注,虽说是月夜,却也是不至于是能够做到灯火通明的,不过是倚靠着依稀的记忆与极低的视线继续前行罢了。 乔楚戈的双臂搂着略微有些发酸,便是忍不住的想要松开歇会儿,而后便听见容启在那儿幽幽的说道:“抱紧了!” “臣妾手酸!”乔楚戈忍不住的便是反驳了一句,冷哼了一声,却是没有真的将手松开的。 容启见着乔楚戈虽然嘴上反驳,动作却是十分听话,便是低声的笑了一声。 容启的心情极佳,却也不好笑的过分的张扬,一面坐在自己怀里的人恼羞成怒。 只是两人贴的这般近,乔楚戈又如何能够感受不到来自于容启的好心情?倚靠着的胸膛,带着震动,显然是憋着笑的架势。耳边是清晰的心跳声,是连这夜深之后响彻在官道上的马蹄声都要掩盖过去了的。 乔衍的马到底比乔楚戈的这匹好上许多,再加上坐着的只有乔衍一人,马程自然是比乔楚戈与容启两人要快上一些的。故而,乔衍早已经是在城门口等着两人了的。 容启是赶着关城门之前赶到的。 守城卫倒是认出来了乔衍的,连忙的放下手中的东西行礼:“下官不知侯爷在此……” “无妨,本侯不过是出城办事儿刚回来,与你无关。”乔衍摆了摆手,看了容启与乔楚戈一眼,示意了两人先行回去侯爷府,“在此等候友人,人已经到了。告辞。” 守城卫这会儿才算是抬头看了过去,只能够是瞧见两匹骏马飞驰而去,倒也是街市已经撤了,即便是在城内快马加鞭也是无妨的。 至少多少是觉着奇怪,这皇帝是放了乔侯爷一个月的假期的,怎么还得出城办事的?难不成说是休息一月,实际上是有什么秘密的事情吩咐了不成? 守城卫念念叨叨似得嘟囔了两句,而后便是耸了耸肩,招呼着手下的开始关城门。毕竟那都是上头的事情,他这种不过是当个小小的官差的人,过问了知道了也是没什么用的。 乔楚戈与乔衍原本是想着连夜回宫的,却是遭到了容启义正言辞的拒绝:“入境宫中早已经是宵禁,正是守备最为严密的时候,这个时候要进宫何止是难于上青天?根本就是开玩笑的。” “那你准备如何?难不成明儿早上叫满朝文武都知道,咱们的皇帝昨晚上半夜三更的跑去宫外去了?” 乔衍气急败坏的站在容启面前,相较于容启的淡定自若,乔衍这一副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得神态,着实是叫人有一种“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架势的。 乔楚戈看着兄长那一副火山眉毛的模样,多少是觉着有些过了头的,便是柔声说道:“他既然这么说了,由着他便是了,反正这江山是他容家的江山,这天下是他容启的天下!” 乔楚戈到多少有些生气的,原本容启这不声不响的跑到宫外便是一肚子的火,这会儿更加是固执的胡闹,简直是不可理喻的! 容启瞧着乔楚戈那分明说的是气话的模样,便是低声的解释道:“不过是晚些时候回宫罢了,能够有什么的?这会儿回去必然会叫察觉,到时候若是传出了宫里头进了宵小之辈,你叫天下人如何看待皇城禁宫?这会儿我既然落脚在了侯爷府,想来影卫再想要找到我也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等到影卫过来再回去也并未有所不可。” 容启自然是说的头头是道,只是终归的冒险了一些,容启在外头的时间越长,叫人发觉的机会便越大……如果都不能够叫乔衍觉得,后者的处理办法更好。 乔楚戈瞥了容启一眼,倒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也不曾有要去歇着的意思。 “这会儿时辰也不早了,便是等着影卫安排好了宫中的事情,也尚且需要时间的……” “那边在这儿等着!”乔楚戈转身落座在了椅子上,冷着一张脸。 乔衍瞥了容启一眼,终归是不好多说其他的什么,说到底不过是三个人之间的观念不同罢了,生气却也不过是一开始的感觉罢了。 “你先下去歇着吧,我陪着一起在这儿等着,你的身子熬不起的。”乔衍略微无奈的看着乔楚戈,柔声劝道,“便是生气,也莫要伤了自己的身子才好。” 乔楚戈寒着一张脸,却也到底是听了乔衍的话,便是起身看都不看容启一眼的直接转身就走了。 容启有些无奈的摸了摸鼻子,对于乔楚戈这段时间愈发见长的脾气却也是莫可奈何了的:“小歌儿的脾气,可是越来越大了。” “你若少惹她,她还能整天与你吹胡子瞪眼不成?”乔衍斜了容启一眼,满脸的都是莫可奈何的模样。 容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而后幽幽说道:“却也没什么不好的。” 乔衍如同看着怪胎一般的瞥了容启一眼,着实是想不通容启这又是犯了什么毛病了。 容启今晚上之所以这般坚持,却也不是完全没有缘由的,说到底他是有些事情想要与乔衍商量的。在宫中,到底人多眼杂,尚且不知道身边被安插了什么人的,终归算不上太过安全。 “你可曾听说过,宫中几时挖过暗道的?”容启坐在了一旁,歪着头看了一眼乔衍。 乔衍便是明白过来了,感情容启今晚上死活不愿意回去,这是有事相商的,便是立刻坐了下来:“据我所知,从来不曾有过记载。怎么?是宫里头出了什么事情?” “小歌儿前两日收回了年桦手中的后宫账目,依照着价目粗略的算了一下账本中的落差,这三年下来是三四百万两的差额。”容启这会儿说着都有些冷寒。 乔衍更是直接倒吸了一口气,这后宫养着那么多人,少了这么多银两……乔衍微微蹙眉:“这些银子去了什么地方?” “便是不知道这些银子去了什么地方,才觉着奇怪。”容启微微蹙眉,然后冷声道,“在年桦那儿发现了一条暗道,那条路一条通向的是护国将军府,其他的还未曾来得及查看。” “你的意思是,年桦悄悄的将银子运出了宫?”乔衍低声的反问了一句,“可,她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却也没看出来,护国将军府什么时候突然之间变得阔绰了……” “这才觉着奇怪。年桦将这上百万两的银子都弄去了什么地方,给了什么人,用做了什么。这些全是问题,全然不知。”容启直觉此事必然有问题,可却又百思不得其解其中是哪里出了错,更加想不到年桦将这么多银子弄去了哪里,给了什么人。 乔衍沉默片刻之后,便是点了点头:“这事儿必然是要查个水落石出的,不然只怕是夜长梦多。” “查起来却也不见得那么容易,恐怕需要不少时间。旁的人我均是信不过的,只能够是来找你。”容启沉声说道,“这事儿你要查,恐怕危险在所难免,你多少是先与小歌儿打声招呼。” 乔衍自然是明白的,这事儿必然是许多麻烦。 只是,恐怕这满朝文武也唯有自己是最合适的人选,不然容启也不至来找上自己。 “想来她会明白的。”乔衍低吟了一声,便是坐在那儿沉思。 “也不急于这么一时半会儿的,慢慢来不急,终归是这么三年的时间都未曾发现,想来真的要追查起来也不差这么几天。”容启笑着说了一声,而后便是站起身来,“我且去歇会儿,等影卫过来了差人来喊我。” 乔衍正想着事情呢,自然是头也没抬答应了一声,却是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方才想起自己未曾给容启备下住处,容启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末了,便是咬牙切齿。 容启能上什么地方去的?自然是去了乔楚戈的房里。 躲着步子,慢慢悠悠的晃悠到乔楚戈的小院前,看着这院门紧闭的模样便是忍不住的笑弯了眉眼。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挑了个好翻墙的地方,也不用功夫了,便是徒手攀爬,活脱脱一副翻墙夜会俏佳人的姿态。 乔楚戈是将容启那动作一个不落的全数看在了眼里的,她是站在二楼的房间里,容启翻墙的位置正好的对着乔楚戈窗户的。 乔楚戈看着容启那动作笨拙的模样,便是低声骂了一句,却是骂完之后眼底全然都是笑意。 容启尚且还是头一回翻墙,多少是不熟练的,故而落地的时候一着不慎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乔楚戈几时瞧见过容启这般模样的狼狈?便是忍不住的笑,连忙是捂住了嘴角,方才没叫这笑声溢出来,回头叫容启瞧见了自己。 容启起身拍了拍身上沾着的泥泞,察觉这是弄不掉了,便是破罐子破摔的不管了,直接约上了二楼,落在了乔楚戈窗前。 “烦请夫人开个门。”容启轻扣窗扉,压着嗓子小声说道。 第085章 得乔家便得天下 乔楚戈若是就这么放了容启进来,未免也显得她这立场太过于不够坚定了些!故而这门窗断然是不会亲自给容启打开的,甚至是直接一不做二不休的把屋里头的等给没了。 容启瞬间便是愣在了哪里,是万万未曾想到乔楚戈居然是直接将灯给灭了的,站在廊檐下的容启愣愣的眨了眨双眼,嘴角便是荡起了个莫可奈何的笑意。 “看来夫人是已经歇下来,便也不能怪为夫擅闯了。”容启一副君子有理的模样在哪里低声嘟囔了一句,而后便是直接跳上了推开了窗户,二话不说的便是跳了进来。 乔楚戈便是坐在屋里的椅子上,借着月光看着容启一只脚踩在窗绯上,另一只脚尚且还在外头挂着的。 乔楚戈见着容启这般滑稽的模样,便是忍不住摇头长叹,幽幽的无奈说道:“你何必非拿着自己弄得这般狼狈的模样?” 容启见着乔楚戈似乎是并未生气的模样,便是松了一口气了,微微用了写去的内力便是跳进了屋里:“怎生方才将烛火给灭了?我还当你是还在生我气的呢。” 乔楚戈斜了容启一眼,冷哼了一声便是凉凉的说道:“我为何不能够生你气?你让我哥哥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置他于危险的境地,我生你气有何不可?” 乔楚戈其实心里面也是清楚的很的,若是当真要查起来关于年桦偷运出宫的银子到底去了什么地方,最好的人选就是乔衍,也只能够是乔衍。放着其他人,却是谁都不见得绝对的合适的。只是,到底乔衍出了是容启的兄弟,是容启的臣子之外,更加是乔楚戈的哥哥,乔楚戈便是理智上如何的明白事理,也无法让自己在情感上面真的做到大公无私。 她从来不曾觉得自己是圣人的。 容启便是知道乔楚戈断然是知道的自己今晚回来之后这般反常是有原因的,略微有些无奈的长叹了一声,而后幽幽上多傲:“倘若是可以,我却也不想真的就挑了乔衍来做这事儿。” 容启想要同乔楚戈解释一番的,虽说乔楚戈估摸着心里头比他还清楚呢。 “既然你要说的话都说完了,该吩咐的事情也吩咐的差不多了,也差不多是该回去了的。”杨奕欢冷声的说道,“到底是夜长梦多,若是叫有心人瞧见了,只怕得生出许多祸端来的。” 容启便是摊着一张笑意盎然的脸看着杨奕欢,而后幽幽的说道:“这有如何能够出来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来?我虽为一国之君,却也是你乔楚戈的夫君,陪着你回娘家住一天有何不妥?” 乔楚戈瞪大了双眼看着容启,看着容启那说的衣服理所当然的模样,便是忍不住的冷哼了一声,而后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当真是拿着我们乔家做什么了?你的挡箭牌还是替你配黑锅的人?” 瞧瞧这容启说的是什么话,他后宫的年桦桦贵妃偷了宫里头的银子运出宫不晓得被当做了什么用处,他容启是叫乔衍去追查的! 他容启半夜三更的不回宫,若是叫人发现了便是说陪着乔楚戈出宫了?回娘家了?这可真是好大的一出戏呢! “故而父皇在世时候常说,得乔家便得了天下。”容启笑脸吟吟的望着乔楚戈,摆着一副自己是极为重视乔家的模样。 乔楚戈对于容启说的这话是十分的不屑的,翻了翻那白眼,那是十分万分的不乐意的:“戏文里头常说的事儿,同这句话沾上边的人,通常都没什么好结果。” 容启只当乔楚戈说的不过是玩笑话,便是跟着开起了玩笑,而后幽幽的说道:“若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便是保你一个全尸。” 乔楚戈瞥了容启一眼,看着他那一副半真半假的说着的话,冷哼了一声是不予在于容启多说什么了的。 容启是赶着五更之前回去的,自然是顺手带着乔楚戈一块儿起身离开的。乔楚戈尚且还未曾睡醒,容启担心这大清早的天冷水汽重的把人给冻着了,故而翻箱倒柜的找了件披风出来给乔楚戈裹上。 乔楚戈原本是想阻止容启这行为的,毕竟不管怎么说,这个……着实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时节穿着的。 容启拦着乔楚戈的要带着乔楚戈是一路的飞檐走步乘风破浪,也不过是顷刻眨眼之间便到了端宁宫的。 两人是在外头潇洒的过了一夜的,却是不曾想到这端宁宫里头等着的和顺、尺素、晴婷三人是足足担心了一个晚上的。 容启将乔楚戈放了下来,便是看见端宁宫的堂上,那三人歪在椅子上一个个的睡态惊人的模样,忍不住的低笑了一声,而后幽幽的咳嗽了两声:“主子尚且下落不知,你们倒是有这个闲情逸致的在这儿打起来瞌睡了?!” 乔楚戈无语的斜了容启一眼,便是见着容启那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站在一旁便是忍不住的直翻白眼。 三人听见了动静是连忙从睡梦中惊醒的,在瞧见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之后,和顺便是瞬间跑上前来,一副被惊吓过度尚且心有余悸的模样,便是连双手都在不自觉的颤抖的。 “我的陛下啊……您这一晚上是跑去什么地方了?一声招呼不打的便是出去了……您这……”和顺这会儿是瞧见了容启出现在自己面前了,方才松了一口气,要知道昨晚上察觉了容启不想的时候,他是真的叫容启给吓破了胆子了的。 容启看着和顺那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便是有些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朕这不是好好的站在这儿嘛?!” 乔楚戈看了和顺一眼,这和顺虽说为人圆滑了些多少叫人看着不痛快,却也是真的对容启忠心耿耿,乔楚戈到也不至于讨厌他的,只是瞧着他这一副嗷啕大哭的模样,乔楚戈便是忍不住的想要笑的。 可是人家这都这么伤心了,自己在这边笑的这么开心,好像是怎么都说不过去的。 乔楚戈略类的沉吟了片刻之后,强忍着笑意险些是憋出来了内伤的。 “陛下,快五更天了。”尺素看着那和顺哭得伤心,全然是已经忘了正经事情的,便是忍不住的轻声提醒了一句。 容启斜了和顺一眼,和顺也跟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似得,一瞬之间便是会过神来,而后连忙是抹了一把眼泪瞬间就不哭了。只是那红着的眼眶啊,还非得摆出来一副办事儿的模样,着实是叫人觉着滑稽的很。 “昨晚上累了一夜了,你在歇会儿吧。”容启叫伺候着穿戴好了朝服之后,扭头看了坐在一旁的乔楚戈一眼,关切的说道。 乔楚戈便是点了点头,送了容启出去之后,是直接将衣衫一脱就滚回到了床上的。 尺素原本还想问问的,却是见着这自己不过一个转头的时间,乔楚戈竟然是已经转头就睡着了的。 看来当真是累着了。 宫里头人多眼杂的很,容启这个皇帝一夜未归,终归是纸包不住火,乔楚戈睡醒之后便是听闻护国公夫人求见的。 “护国公夫人这会儿跑我这儿来是要做什么?”乔楚戈叫尺素伺候着仔细打扮,不惊不慢的模样,摆着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尺素自然也是想不通的,她又如何知道这位护国公夫人过来是做什么呢。 不是昨儿个才刚刚给了个下马威的嘛?怎么这会儿便是自己个儿上赶着的过来让人打脸了的? 乔楚戈便是想不明白了,有些莫可奈何的耸了耸肩,仔细的看过自己身上的装扮之后,将头上戴着的几支金簪取了下来,换了简单的憋着。 尺素看着乔楚戈这般模样,便是想不明白了,这般未免也太朴素了一些。 “走吧。”乔楚戈满意的瞧着自己这一身的打扮,便是率先走出了房门了。 护国公夫人在这会儿等小半个时辰方才见着乔楚戈出来,多多少少脸色是不大好看的。 “本宫不知护国公夫人今日过来,尺素丫头又难得见我睡得这般熟,叫夫人在此久等,还望夫人莫要见怪才好。”乔楚戈朗声说道,一双眸子滴溜溜的瞅着护国公夫人,却是说着歉意的话,表现的却是一点儿抱歉的模样都没有的。 护国公夫人冷着眉眼的看着乔楚戈,便是摆着一副长辈的模样教训道:“你自小被没了娘亲,我与你娘算得上相熟教训你两句你也莫要不爱听。到底你是这容国的皇后,拉扯着皇帝半夜三更的出门还是彻夜未归的,这也太不成规矩了些!” 乔楚戈瞧着护国公夫人全然没有了昨日那边战战兢兢的模样,便是忍不住的好奇,却也是听着这人继续将话说下去的。 “你且看看,如今都是什么时辰了竟然还在床榻上不曾起来,难不成往日你皆是这般懒惰的不成?还是刻意叫我在此等着的?!”护国公夫人说着便是一副气不打一处来的架势,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好不气派。 第086章 夜未归走漏风声 乔楚戈便是想不通了,这护国公夫人是抽的哪门子的疯了?怎不过是过去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而已,就全然是换了一副面孔的,怎办就变成了如今的架势? 护国公夫人吹胡子瞪眼的看着乔楚戈,一副是兴师问罪的为了天下为了容国好的架势,对着乔楚戈更加是摆着长辈对晚辈痛心疾首的模样。 乔楚戈瞥了护国公夫人一眼,而后便是幽幽的反问道:“夫人这话说的本宫便是闹不明白了,怎办夫人就说昨儿个陛下出宫一夜未归呢?陛下昨夜,不是歇在端宁宫好好的嘛?” 护国公夫人哪里想得到这乔楚戈到了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是要扯开话题的,便是叫乔楚戈的架势弄得乱了阵脚,冷着眉眼的看着乔楚戈那副模样,正是想要开口反驳的,却是话到了嘴边活生生的给咽了下去的。 自己是如何知道消息的,这话如何都是不能够让乔楚戈知道的,不论如何都是不能够叫乔楚戈知道的。 护国公夫人是等着一双眼睛看着乔楚戈,而后冷笑了一声,最终幽幽的说道:“皇后娘娘,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臣妇如何知晓的与皇后娘娘一点干系都没有,臣妇今日前来亦非兴师问罪,不过是想让皇后娘娘明白一个道理。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乔楚戈在听过护国公夫人说的话之后,禁不住的皱紧了眉头,看着这位夫人的目光多少是带上了打量的意思。 她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她乔楚戈能够做什么,又有什么是她不能够做的? “护国公夫人这话说的未免高深莫测了些,本宫这一时半会儿却是通不明白了,护国公夫人不介意的话是否愿意解释解释?”乔楚戈冷笑的看着护国公夫人,而后幽幽的说道。 护国公夫人冷着一双眉眼的看着乔楚戈,便是摆着一副冷嘲的模样,对于乔楚戈的问话更加是不屑一顾的。 “若是这点道理娘娘都弄不明白,想来这容国后宫的后宫之主,也该退位让贤了!”护国公夫人此话落地,便是转身拂袖而去,那是头也不回的架势,当真是摆足了她护国公夫人的架子。 乔楚戈蹙紧眉梢看着离开的护国公夫人的背影,等到人除了端宁宫的宫门之后方才松了一口气。 尺素方才是一直在一旁看着的,这会儿见着人走了也是跟着送了一口气的,便是挑着眉眼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低声的询问着乔楚戈:“这护国公夫人今天是抽的什么疯?昨儿个不是还被吓得半死的嘛?” 乔楚戈自然也想不明白,昨天这护国公夫人还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架势,今天怎么就摆足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还是说,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这位夫人发现了什么? 乔楚戈看了尺素一眼,而后招了尺素俯身,在尺素耳边小声吩咐道:“你且去查查看,这位护国公夫人,在昨儿个外面离开之后都见过了什么人的。” 乔楚戈便是不相信了,这护国公夫人难不成还能有个通天的本事不成?还真的是能掐虎算的算准了自己昨儿个是与容启主在外头的? 更加是不相信,这个人能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就一夜之间完全更换了个人似得。 尺素领命便是点了点头,而后转身朝着外头走去。 乔楚戈冷着一双眉眼的看着门外的场景,那是一条青石板蒲城的路,是自端宁宫宫门直通了这正堂的路……在今日这日光之下,竟然是散发这叫乔楚戈禁不住颤抖的寒光的。 晴婷端了午膳过来,却是不见尺素在边上伺候的,边是奇怪的看了乔楚戈一眼,而后幽幽的说道:“尺素这是去了什么地方?怎么留着娘娘一个人在这儿待着的?” 乔楚戈恍惚之间回过神来,而后看了晴婷一眼便是有些疲惫的抚了抚额角,而后低声说道:“我遣尺素去替我问些事情去了,怎么?寻她可是有什么事情?” 晴婷是不晓得方才这正堂之上的争执的,便是笑着说道:“奴婢找她能有什么事儿的,不过是一会儿不见便是瞧不见人了觉着奇怪罢了。” 晴婷将带来的膳食放在了桌案上后方才转身去扶着乔楚戈过来,却是在接触到乔楚戈手的时候,连忙是回过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乔楚戈:“娘娘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双手凉成了这幅样子?” 乔楚戈微微蹙眉,便是无碍的摆了摆手:“只是方才在想事情罢了,并未有和大碍。” 晴婷听着乔楚戈这般说的,自然是没有二话的,一派了然的模样点了点头:“娘娘如今生日方才有所好转,却也不能够忘了入冬之后的情景,如今得是趁着身子好些的时候好好调理才是。” 乔楚戈瞥了晴婷一眼,而后轻笑着骂咧道:“你几时同尺素学的这些话?本宫到是不知道你说起这些劳什子的道理,竟然也是这般头头是道的!” 晴婷便是笑弯了眉眼,笑吟吟的说道:“奴婢不够是见着这会儿尺素不在,想着娘娘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了,自然是要替尺素在娘娘耳边念叨上两句的。” 乔楚戈瞧着晴婷这么一副卖乖的模样,便是禁不住的笑弯了眉眼,无奈摇头之后便是幽幽说道:“你这鬼丫头当真是……” 晴婷轻而易举的便是躲开了乔楚戈指点过来的手指,而后笑吟吟的替乔楚戈布上了饭菜:“娘娘还是快些用膳吧,莫要凉了。” 乔楚戈斜了晴婷一眼,便是冷哼了一声,倒也是没有反抗的意思了。 容启是在尚书房用过了午膳再过来的,却是刚进宫门便听见了乔楚戈与丫鬟晴婷笑闹的声响,便是止不住的笑弯了眉眼。 容启如今过来端宁宫便是常常便饭的架势,自然这端宁宫的人亦是习以为常了的,见着那总管公公和顺并未开口的模样,便是福了福身却也是小心翼翼的不发过大的声响。 容启是进了这房门之后方才发出了声响的。 乔楚戈原本正是准备与晴婷说话的,听闻了身后的咳嗽声便是转过头看了过去,只瞧见了容启穿着一声朝服的站在自己的身后,摆着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乔楚戈思索了片刻,自己方才虽说是在与晴婷玩闹,却也不至于半点都听不见听着人过来的声响的,想来这是故意要偷偷摸摸的进来的。 望着容启的目光多多少少是带上了些许责怪的以为,忍不住的翻了翻白眼,而后便是幽幽说道:“陛下今日这是什么样的闲情雅致,这是该午休的时候,怎么上端宁宫来了?还是这般不声不响的偷偷摸摸的模样?难不成陛下是昨晚儿爬墙爬窗的偷偷摸摸的上瘾了?” 乔楚戈原本便是因为护国公夫人莫名其妙的知晓了昨晚上的事情心中烦躁的,方才逗着晴婷也不过就是为了让自己心情好些,这会儿见着容启过来当即便是黑了一张脸了,冷哼了一声,这是拿着容启撒气的架势呢! 容启觉着自个儿颇为冤枉了,不过是不想打扰了这人吃饭罢了,更何况这统共是什么事儿,至于乔楚戈这般拉着字在这儿说到嘛? 容启瞥了晴婷一眼,却是见着晴婷也是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终归是无奈了。 遣了晴婷与和顺下去,容启方才走到了乔楚戈的身边坐下,而后是亲自给她布菜的,便是笑吟吟的一张脸看着她:“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什么人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是敢惹了你不高兴的。” 乔楚戈见着容启这般嬉皮笑脸的模样,便是心中怨念丛生了,倘若这人昨晚上别是跑出去的,如何会有这么多事情? 归根结底这容启才是罪魁祸首啊! 乔楚戈便是冷哼了一声,而后幽幽说道:“却也不是别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容启愣愣的看着乔楚戈,半点都不曾想到竟然是因为自己的,看着乔楚戈的眸子多少是染上了些许的不知所措。 “今日那护国公夫人过来了端宁宫,将我是好一通教训,便是口口声声的责难我不曾做一个皇后该做的事情,未曾督促这陛下勤政爱民却也不计较了,竟然是带着陛下跑去了宫外彻夜不过,简直是半点体统都没有的!” 容启听了乔楚戈的话便是一愣,他自认为昨晚上的事情该是做的天衣无缝的,如何这护国公夫人便是知道了昨晚上他们两人一夜未归的事情的? 是什么地方有了错漏,竟然是叫人听到了这种声响的? 容启放下了替乔楚戈布菜的手,便是一脸沉思的模样。 “这事儿我已经叫尺素去打听了,若是能够知道这段时间这护国公夫人见过什么人便好办了,顺藤摸瓜的查下去却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乔楚戈再吃了两口便是放在了碗筷不再多吃了,“今儿个吹的哪门子的风,竟然是叫你这大中午的过来的?” 第087章 祭天一路不同车 容启白日里通常是不在后宫走动的,身为这容国的一国之君,容启实则是十分忙碌的。 “原本这谁人想着是一早便与你说说的,却是昨晚上累着了便忘了,故而呵这会儿过来与你说一声。”容启低声浅笑了一声,而后便是柔声的解释了一句。 乔楚戈忍不住的便是挑了挑眉,左思右想的便是想不明白容启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左右容启能有什么话是要与她说的呢? “再过两日便该是祭天的日子了,今年你便与我同去一遭,如何?”容启低笑着询问道。 祭天原本是每年一次的,却是因为乔楚戈往年均是不被容启待见,容启自然是从来不曾领着她去的。虽说皇帝已有皇后,却祭天时候从不带这多少于理不合却是无人敢说一句的,说到底皇帝这些年不待见这个皇后,是没人看的出来了? 乔楚戈叫容启这般一说,方才隐约响起也确实是有这事儿的,便是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祭天时候到底是辛苦,这两日你且放放所有的事儿,好生歇着。”容启瞧着乔楚戈的模样,便的低声叮嘱了两句。 乔楚戈便是头也没抬的点了点头,却也不过是点了点头罢了,放未放在心上却也是另当别论了的。 尺素出去了约莫一个时辰方才回来,便是见着乔楚戈这会儿是在暖阁坐着发呆的,连忙上前。 乔楚戈原本不过是在想着关于那祭天的事儿,却不想叫尺素瞧见了,以为乔楚戈这是在思量护国公夫人的事情。 乔楚戈瞧了尺素一眼,而后便是勾了勾嘴角,低声问道:“可是打探清楚了?” “清楚的很,那护国公夫人是金早儿在宫中散步时候遇上了桦贵妃,这进宫统共出了萧贵人身边的人外,唯一见过的便是桦贵妃。”尺素福了福身,却也是想不通了的,这桦贵妃有是如何知晓这容启彻夜未归的? 乔楚戈心中疑惑亦是如此,年桦若是几个月前有这办法查到这个乔楚戈倒也不觉着有什么奇怪的,说到底这年桦娘家好歹是护国将军府,可如今护国将军府早已不在,年桦又是如何知晓这些事情的? 尺素瞄了一眼边上放着的两个木箱子,略微有些迟疑,而后低声反问道:“娘娘这是在收拾什么?” 乔楚戈略微有茫然的看了尺素一眼,而后是见着尺素这是在问暖阁里收拾到了一半的衣裳的事情,便是笑着说道:“后天便该启程前往祭坛行祭天之仪,方才陛下来端宁宫吩咐说是叫我今天同行,故而便叫晴婷先将行李收拾了。” 乔楚戈转过眸子看着这暖阁内的场景,而后终归是觉着奇怪了的,这摊了一地的东西是怎么个情况?却是东西不曾收拾好,晴婷人又不见了? 尺素瞧着这收拾了一半却被放下了的东西,便是无奈摇头,感慨着说道:“估摸着是这晴婷收拾不许了,便是丢下了去做其他的事情去了。” 乔楚戈听着便也是一阵阵的莫可奈何了的,便是想不明白了,这晴婷是什么时候出去的,自己怎么都不曾觉察到了。 尺素便是仔细的查看了晴婷取过来的东西,然后仔细的重新收拾。 晴婷是等到了尺素这边收拾的干干净净了才回来的,瞧着这收拾的一干二净的模样,晴婷便是止不住的笑弯了眉眼,而后幽幽说道,“我便说这类的事情还是该叫尺素来的,与我而言简直就是困难重重,于尺素而言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罢了。” 乔楚戈减值额晴婷这是办坏了事儿了,还能够在这儿满嘴的胡说八道的,便是一阵的哭笑不得,低声笑骂道:“你便是找借口吧,待到你能出宫的日子,我便找个跛子瞎子的随意将你许了人家了!” 晴婷眨了眨双眼,而后便是一副极为受伤的模样瞅着乔楚戈,那么一副可怜儿见的神色,当真是叫人看着,见者伤心闻者流泪的。 乔楚戈全然当做自己什么都不曾瞧见的模样,别过了头完全不予理会。 尺素见乔楚戈与晴婷之间这幅架势,便是止不住的笑弯了眉眼,而后柔声说道:“陛下如今能够想得明白,在祭天时候将娘娘带上,这是心里头装着娘娘的。想来这日子娘娘差不多得是熬到头了。” 乔楚戈斜了尺素一眼,对于尺素说的话却是一点儿也不当回事儿的,也不曾回答便是思量着另外的事情:“这年桦是如何查到陛下彻夜未归的事情的?” 若是说年桦知晓容启是与乔楚戈在一起的,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虽然今早容启离开时候并未大张旗鼓,也也不曾脏着掖着,可是……如何说得通这彻夜未归呢? 要查年桦如何知道容启出宫了,却也不是尺素或者乔楚戈便能够查得到的,乔楚戈便是看着尺素一眼,尺素自然是不知的。 尺素见着乔楚戈一番苦恼模样,便是低声说道:“想来等到了祭天的时候,这侯爷该是也跟着一起的,届时寻个机会找了侯爷问个清楚明白,也并未有何不可的。” 乔楚戈瞥了尺素一眼,却也只能够是如此了的,莫可奈何的点了点头便是放着不再多说了。 这一年一度的祭天之事,是容国不可懈怠的大事儿,自然是半点都不能有所差池的,故而从这皇帝出宫到这路上一路的歇脚地方,夜间住宿,路上行程的时间,均是要仔细的核算清楚的。 这趟与容启一道去的,出了乔楚戈便是那位兰贵人,据闻是路线正好要路过兰贵人家乡的,故而兰贵人特地的请了旨意,恳求了容启容许她回乡一趟的。 容启却也不觉着这要求和什么不屯当的,不过是路上多带上个人罢了,也不曾多想的就点头答应了。 这趟还得带上个兰贵人等情况,乔楚戈是等到了启程时候方才知晓的,瞧着那兰贵人穿着一身扎眼的衣裳,那穿金戴银的当真是比她这个做皇后的还要富贵了的。 乔楚戈便是禁不住的挑了挑眉,看着兰贵人那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便是冷哼了一声,兰贵人见着乔楚戈看着自己那是一副极为不屑的模样,却也唯有太多的表示,不过是娇笑着说道:“臣妾自从进宫以来,便是从未曾出宫回乡过的,陛下宽宏大量愿意带着臣妾同行……臣妾终归是高兴的,想叫家乡的亲人们放心,故而才这般打扮的。还望娘娘莫要见怪。” 乔楚戈瞧着这兰贵人摆着一副知书达理的模样,说出来的话亦是有道理的,却是听在乔楚戈的耳朵里,怎么听都觉着不舒坦的。 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乔楚戈还能够与她一个贵人计较这些事情?而且还不过是因为穿戴的问题? “兰贵人说的这般话是做什么?本宫又如何会因为这点小事儿责怪你呢?不过是穿着的好或者不好罢了,那儿能够是那么容易就生气责备的,兰贵人多心了。”乔楚戈笑吟吟的拍了拍兰贵人的手背,而后忘了岳如钩眼。 便见着岳如钩上扬着嘴角,却是冷寒了一双眸子的看着兰贵人的,想来兰贵人今日这般情况是不曾于岳如钩说过的。 乔楚戈便是心下了然的笑了笑,挽起了兰贵人的手腕,而后妄想了岳如钩:“本宫出门在外的几日,宫中的大小事务还望如钩夫人能够代为管理的,切莫出了任何纰漏才好。” 岳如钩便是抬眸,看了乔楚戈一眼,在遇上乔楚戈决然的目光后便是福了福身:“臣妾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乔楚戈连连摆手,而后低笑着连忙说道:“却也用不上什么死而后已的话的,姐姐只管是量力而行便是了。” 原本这去往祭天的路途,按理说的帝后一起的,只是着兰贵人未曾准备随行的马车,若是这会儿准备只怕是要耽误了时辰。 皇后的马车却是就在的,但是兰贵人总归不过就是个贵人罢了,若是叫兰贵人坐在这凤辇上……只怕亦是要坏了规矩的。 乔楚戈看着这礼部的是一个个焦头烂额的模样,便是唤了尺素,只吩咐道:“你且是叫上几个人,将你我的行装搬上凤辇便是了。” 尺素看了乔楚戈一眼,见着乔楚戈依然是决定了的,所说是多少不大认同,却也还是点了点头。 乔楚戈见着尺素离开了,便是走上前去,而后笑着看着礼部尚书:“尚书大人何必这般苦恼,既然是凤辇是现成的,便是由本宫坐着过去就是了。叫兰贵人与陛下一辆车却也没什么问题的,原本这礼仪之上便是不曾写到过祭天之行只得帝后一路同行同驾的。” 礼部尚书原本是担心安抚了这边,而后将另一边得罪了,却是如今见着乔楚戈善解人意的模样,自然是没有什么好不同意的。 却是准备叫人准备的时候,便是见着皇后已经将行李都放了上去,到底是感激的忘了乔楚戈一眼的。 第088章 祭天途中遇刺客 乔楚戈到是挺安之若素的便是自己上了马车,坐在了凤辇之上,将于容启一道而行的位置让给了兰贵人的。 乔楚戈是未曾多想什么的,与乔楚戈看来这统共不过是再方便正常不过的事情,终归是你方便我也方便,却是搁在旁人心里全然不是这般想的了。 乔楚戈这是将皇帝身边的位置让给了宫中的妃嫔,人们心中却是有各种各样的想法的。 比如:这皇后与皇帝必然不和,不然怎么连与皇帝同车都不乐意的,还非得闹出个自己另坐凤辇的? 比如:这皇后想来是在后宫之中位置尚且比不上兰贵人的,不然为何是让皇后另外坐一辆车,反倒是叫这兰贵人在一旁左右伺候?皇后尚且比不上一个贵人的,想来这皇后在宫中最多也不过是有个皇后的位置罢了。 自然也有知晓内情的,自然这方法便是全然不一样了的。 皇后知书达理,识大体,那是母仪天下的不二人选,这般胸襟这般肚量委实并非一般女子能够与之相左的。 乔楚戈对于这些歌评断自然是一点都不成知晓的,上了车之后便是倚靠着小憩。 “娘娘为何是要将位置让给那兰贵人的,她兰贵人几时出宫回乡不好?非得是赶着这么一趟,按理说自然是陛下允许了的,这兰贵人便该是事先通禀一声才是的,怎么轮到了这会儿才说出来?”尺素便是在一般冷着一张脸,低声的骂咧道。 一旁坐着的晴婷自然也是为了乔楚戈打抱不平的:“那兰贵人算得上是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贵人罢了,天子祭天容得下她左右同行嘛?” 乔楚戈微微闭着双眼,左右听着尺素与晴婷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模样,便是禁不住的笑弯了眉眼,轻叹了一声最终无奈说道:“你们两个人怎生便是有这么多抱怨的?” 尺素与晴婷听着乔楚戈这般说话的模样,是直觉乔楚戈约莫是有些生气了的,连忙是一脸诶吓着了的模样,面色微愣的瞧着乔楚戈。 “这是害怕什么呢?我有没有要怪罪你们的意思,不过是想体现那么一句,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却也应该是记清楚的。那兰贵人如何,是她兰贵人的事情,便是她伤天害理了杀人放火了我们也不好在背后评头论足的嚼舌根。”乔楚戈微微睁开了双眼,看了一眼尺素与晴婷,见着两人均是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轻笑了一声便是一脸的无奈,“我尚且不曾说是重话呢,你们便是吓成了这幅模样?” 尺素忙是说道:“奴婢也不过是为了娘娘不值得罢了,娘娘将车让给了兰贵人,这回头回了宫里,尚且不晓得别人还怎么看娘娘的,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是娘娘怕了这兰贵人的。” “难不成你觉得叫这兰贵人来坐这凤辇更加合适?”乔楚戈反问了一句,却也没有方才严肃的模样,微微勾着嘴角带着些许笑意,“左右割舍之下,自然是我来坐着这凤辇的,难道是让旁人以为这兰贵人才是我容国的皇后更为妥当?” 自然是如同乔楚戈所说的,如何都不该是这兰贵人来坐这凤辇来的合适的。 “不过是看不惯那兰贵人耍心机的模样罢了,当是旁人都瞧不出来似得,她便是刻意忘了通禀礼部尚书的……”晴婷满脸的都是愤懑,说着便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乔楚戈禁不住的轻笑了一声,挑着眉眼的看着晴婷,而后开着玩笑似得反问道:“便是你都瞧得出来了那兰贵人费尽心机的模样,你当做是旁人看不出来的嘛?” 晴婷叫乔楚戈这般一反问,反倒是答不上来了的,微愣的看着乔楚戈而后便是幽幽是嘟囔着说道:“奴婢也并非全然没有脑子的嘛,奴婢不过就是……” 乔楚戈见着晴婷嘟囔着却是十足的说不出替自己辩解的话来,禁不住的便是笑弯了眉眼的,那是一副心情极佳的模样。 “娘娘方才那话的意思,是这兰贵人恐怕是要将这后宫里头的宫妃都给得罪了的?”尺素左思右想着思索了片刻,便是低声的询问了一句。 乔楚戈但笑不语的看着尺素。 晴婷在一旁瞧着便是十足的不明就里了,这算是几个意思? 只是奈何晴婷这问题未曾开口,便见着乔楚戈提了提身上盖着的薄毯便是要继续睡过去的。 乔衍是随行的护卫,这会儿是左右巡视了确认护卫不曾有任何差错之后,方才调转了马头去了乔楚戈这边的。 “侯爷。”尺素在听见了马蹄声后,便是连忙挑起了联系,低声问候了一句而后方才说道,“娘娘已经等候多时了。” 乔衍奇怪的看了尺素一眼,便是见着坐在里头的乔楚戈正整理了身上的衣裳,端坐在那儿的模样,便直觉的是十分奇怪的,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乔衍过来,原本不过是想问问乔楚戈是否有什么不适的,却是不想乔楚戈摆着一副正在等着自己的架势,未免是叫乔衍觉着奇怪,却也不敢有丝毫的耽搁,连忙是上了马车。 “怎么回事?”乔衍紧张的看着乔楚戈,便是觉着奇怪了,虽说乔楚戈与乔衍是兄妹却到底是男女有别君臣之分的,这般路上同一马车的如何都算是越距的。乔楚戈却是非得在这个时候来见了自己,想来必然是有什么事情的。 “自然是有事情找哥哥帮忙的。”乔楚戈笑弯了眉眼的看着乔衍,面上倒也是一派轻松的模样。 乔衍见着乔楚戈说起时候,似乎也并未有什么太过紧张的样子,便是了然的点了点头,而后幽幽的说道:“你便是只说吧。”想来,乔楚戈这般模样,应当也不至于是什么难事儿。 “当日我与陛下一同出宫,一夜未归的事情原本应当是并未有旁人知晓的,却不知道为何是叫年桦给知道了,还让年华告知了那护国公夫人。”这谁人乔楚戈是想了许久都不曾想明白的。 乔衍听了乔楚戈的话便是微微的蹙眉,这件事情实际上是说大不大不小不小的,倘若不过是年桦偶尔得知却也不过是个寻常的事情,可若是有什么人偷偷摸摸的告密,只怕便是得仔细思量了。 能够将皇帝的行踪掌握的一清二楚的人,便是不曾有什么二心,也该是个心头大患。 乔楚戈见着乔衍神色紧张的模样,便是低笑了一声宽慰着说道:“此事哥哥也无需过于放在心上,想来也不过就是这么个事情罢了,兴许是我想多了呢。” 乔衍瞄了乔楚戈一眼,便是不曾多说什么,只是沉思着敲了敲手指,而后说道:“这事儿我暂且是记下了……” “哥哥,尚且还有一事。”乔楚戈连忙是打断了乔衍的话,“方才那年桦的事情想来是能与那银子的事情一道查看的,我终归是觉着这年桦身上太多的奥秘了。” 乔衍了然的点了点头,百年是看着乔楚戈的神色,连忙问道:“还有什么事情?” “是与护国公府有关的。”乔楚戈思量了再三,终归还是觉着这事儿也是得查个明白的,却也只能够是叫乔衍来做的。乔楚戈神色微微有些严肃的看着乔衍,而后长叹了一声方才说道,“哥哥可还曾记得当年母亲带着你我前去桃花林的事情?当日是遇见了如今的护国公夫人的。” 乔衍打会儿比乔楚戈尚且要大几岁,这些事儿自然是记得比乔楚戈更加清楚一些的,见着乔楚戈提起自然是想起来了。 却也想不明白乔楚戈这个时候提起这事儿是为了什么,抿着嘴唇看着乔楚戈,略微有些想不明白的反问道:“怎么了?” “当日我记得那护国公夫人似乎是在极为着急的藏着东西的,哥哥可是看清了藏得是什么?” 乔衍蹙眉沉思,却是左右都想不起来了的:“可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前两日这护国公夫人进宫,我统共不过是提了一句,护国公夫人便是一副吓破了胆的模样,我怕这辈藏起来的东西……林有蹊跷。” 乔衍直觉这事儿,必然是不似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哥哥再查这些事情的时候请务必小心谨慎一些,终归是小心驶得万年船。”乔楚戈说不上来自己这心惊胆战的是为了什么,却到底是不放心的,可又找不到其他更为妥当的人来。 乔衍见着乔楚戈这一脸着急的模样,便是轻笑着答了一句:“这事儿你便不必挂心,哥哥明白此中利害,必然小心千万。” 乔楚戈深深的望着乔衍,终归也只能够是点了点头。 “乔侯爷,方才左侧护卫军斩获刺客五名。”乔衍是想再说两句宽慰乔楚戈的话的,便是听见了外头有士兵回禀,冷下了一双眸子。 天子祭天出行,这是普天之下都知道的事情,挑着这个时候来刺杀,未免也显得太过明目张胆了一些! 第089章 这世间只剩下你 乔楚戈略微有些紧张的看着乔衍。 “哥?!”乔楚戈看着乔衍翻身下车,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索的模样,禁不住的低声轻唤了一声。 乔衍回头,看着乔楚戈坐在马车上,挑起了车帘神色紧张的看着自己,便是微笑着说道:“哥哥断然是要保护好自家妹子与妹夫周全的,放心吧。” 乔楚戈想说的哪里是这句话:“哥,你万事小心,我于这世间便只剩下你了。” 乔衍略微的一愣,而后便是了然一笑:“放心吧,哥哥断然不会丢下你一人的。”说完,乔衍便是策马而去。 乔楚戈睁着双眼看着乔衍离去的方向,却是如何都觉着心中不踏实,自从出宫之后便是心里头一直七上八下,如今当真是出了事情了,乔楚戈却是直觉事情远没有看起来的这么简单。 尺素见着乔楚戈那是一脸神色不安的模样,便是泡了凝声静气的茶水端放在了乔楚戈的手边,而后小声的说道:“娘娘莫要太过担心,侯爷的武功在外面容国也算得一等一的,想来便是有人当真起了什么心思亦是拿着侯爷没有半点法子的。” 乔楚戈有些失神的看了尺素一眼,而后伸手从尺素手中接过了茶盏,微微蹙眉过后便是拿在了手中,却是不曾有要喝的架势。 “尺素,我这心里头终归是其上打下的不得安宁。”乔楚戈长叹了一声之后,最终还是放下了手中的杯盏,而后便是一阵阵的神色不安。 尺素瞧着乔楚戈的模样,到底是无奈的,乔楚戈心中担忧乔衍却也是人之常情。 “怎么马车停了?”尺素原本是想说两句劝解的话的,却是不曾开口便是惊觉马车猛然的停了下来,原本端放在小几上的杯盏跌落在了车厢内铺着的软垫上,打湿了一片。 乔楚戈在扶正了自己的身子之后,方才抬头紧张的看着尺素,然后低声的惊呼道。 尺素亦是弄不明白了的,却是见着乔楚戈脸色煞白的模样,连忙的宽慰着说道:“想来是前头出了什么事情,娘娘且莫要胡思乱想,奴婢这会儿先行下去看看。” 尺素便是挑起了帘子,原是想要下了马车前去询问一番的,却是不曾想到自己这方才挑起了帘子,便见着有人策马而来。 尺素微微蹙眉,而后定睛仔细看着,方才反应过来这人是何许人也的。可不就是皇帝身边的护卫嘛?怎般这个时候跑过来的? “展护卫,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尺素放下了帘子后,方才神色紧张的低声询问道。 展冽抿着薄唇看着尺素,在尺素的示意下最终的放低了声音说道:“方才乔侯爷去了左侧山林之间至今未归,这会儿传来了消息说是右侧亦是收到了伏击,陛下吩咐了先行停下,等乔侯爷回来之后再做定夺。” 展冽这会儿方才说完话,便是见着展鹰跟着一道跑了过来。 乔楚戈听着这接二连三而来的马蹄声,便是如何都是坐不住了的,冷下了眉眼看了晴婷一眼:“晴婷,将帘子拉开。” 晴婷直觉的不该叫乔楚戈知道的,却是在乔楚戈一双眸子的怒目而视之下,不得不将帘子挑开。 尺素神色微愣的看着展家两兄弟,而后见着身后的车帘拉开,心中便是明白这乔楚戈必然是瞒不住了,只能够是退到了一旁恭敬的站着。 “展护卫,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乔楚戈冷然的看着两人,而后低声的询问道。 展冽看了尺素一眼,便是见着尺素抿紧了薄唇,自然是不再开口。 展鹰却是不知道方才尺素的模样的,便是简单行礼之后,朗声道:“陛下吩咐,请娘娘去陛下车中同坐。” 乔楚戈在听了展鹰的话之后,直觉的是出了事情的,一双眸子紧紧的看着展冽,却见着展冽只是低着头却未曾说话的模样,便是冷声道:“尺素!你说!” 尺素看了乔楚戈一眼,见着乔楚戈神色不容置疑的模样,无奈之下只能够是实话实说:“侯爷去了一炷香的时辰,却是这会儿还未曾回来的。方才右侧亦是受到伏击,陛下吩咐暂且停下,待到侯爷回来之后再行出发。” 乔楚戈在听到乔衍这会儿还未曾回来,便是心中一片凉意,手上微微的轻颤,而后扶着小几试图站起来,却是腿上没了一点力气,是连站都站不起来的。 扶着小几的手不自觉的颤抖,她终归是未曾想到过,如今要面对的竟然是现下的这般场景。 乔楚戈明白,乔衍不过是一炷香不曾回来,不该是想着不好的结果,可是心中却是自今日出宫时候便是七上八下的直打鼓,这会儿又是听了如此的消息,如何叫她能够安之若素? 展鹰奇怪的看了几人一眼,而后便是又说了一句:“陛下吩咐,请娘娘尽快前去。” 尺素连忙是反应了过来,上前看了晴婷一眼,两人合力将乔楚戈扶起。 “娘娘,想来侯爷该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才这般时候不曾回来的,一般贼人宵小断然不是侯爷对手。侯爷方才是应了娘娘的话的,娘娘该是相信侯爷的才是。”尺素扶着乔楚戈,便是能够觉察到乔楚戈手心的一片湿润,还有这副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娘娘切莫再胡思乱想。” 乔楚戈半睁着双眼看着尺素,而后低吟着,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 晴婷起先尚且是想不明白,这会儿听了尺素的话方才反应过来,却也不敢说话,担心自己说错了话该是火上浇油了,便是尽力扶着乔楚戈下了马车。 容启是迟迟不见乔楚戈过来,心中到底不放心,便是向着过去看看的。 兰贵人自然是叫如今的阵仗给吓着了,左右发生的事情都是要回禀到了容启这边的,同车伺候的兰贵人自然也是听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这会儿惨白了一张脸的坐在那里,根本就是全身僵硬的不知所措。 见着容启起身的模样,兰贵人便是恍然惊醒,睁着一双眸子紧张的看着容启,而后一把握住了容启的手腕,近乎哀求似得低声说道:“陛下,您这是要去哪儿?切莫丢下臣妾一人……” 容启瞄了一眼自己手腕上握着的双手,微微蹙眉,而后冷声说道:“朕去看看皇后,你在此安心等着就是了。” 兰贵人如何是能够叫容启离开的?便是牢牢的握着容启的手腕,直摇头:“陛下,臣妾心中……” “有朕在,能出什么事情?这边上尚且有御林军在,便是没了御铃军还有朕的上百影卫,你怕什么?”容启拂开了兰贵人的手,而后便是直接跳下了马车。 乔楚戈是叫尺素与晴婷扶着……与其说是扶着,还不若说是叫人给架着朝着这边来的。 容启方才是跳下了马车,便是见着乔楚戈神色虚无的模样,那一双眸子无神的看着前方,面色煞白额上尚且还有些许冷汗,若是仔细看着尚且能够看得出来乔楚戈垂落的双手不自觉的颤抖。 容启连忙是走上前去,看着乔楚戈这般模样,左右看了一眼两侧扶着的晴婷与尺素,最终沉声问道:“出了何事?” 尺素连忙的答道:“娘娘方才听闻侯爷许久不曾回来,心中担心过度……这才这般的。” 容启伸手,自晴婷与尺素手中将人接了过来,然后仔细小心的扶着人。 乔楚戈便是觉察到了这会儿站在自己身边的人是容启了,方才恍然回神一般,手指牢牢的勾着容启的衣袖,仰着头希冀的看着他,然后近乎哀求着说道:“陛下,救救我哥哥。” 容启看着乔楚戈这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便是抿紧了薄唇,而后低声说道:“乔衍断然不会出事,你且不要在此胡思乱想才好。” 乔楚戈却是对容启说的这话充耳不闻的,惨白着一张脸站在那里,迷惘的睁着双眼左右张望着,口中的低吟着不断的念叨:“可是,为何到了现在还不曾见人回来?他是答应了我的,断然不会出事的!他答应了我,不会留下我独自一人的……” 容启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劝解乔楚戈才好,便是半搂着她,无声的陪着。 “还请陛下与娘娘先行上车,这……”展冽蹙着眉头看着这会儿四下空旷的地方,终归不该是站在这里的,若是刺客当真冲着容启过来的,多少是多了几分危险。 容启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不停张望的乔楚戈,便是冷声说道:“便站在这儿等着,朕到是要看看,到底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竟然是敢在祭天的时候动手!” 乔楚戈握着容启的手不觉的一怔,然后一双眸子牢牢的盯着左侧山林,便是看着一匹烈马飞驰而来,那是乔衍的马……可是骑马的人呢? 容启顺着乔楚戈的目光看去,自然亦是瞧见了乔衍的马。 将乔楚戈交于了尺素,容启便是飞身而去,抢在了快马闯入队列之前将其制服。 第090章 乔侯爷身受重伤 容启一把擒住了缰绳,然后将烈马驯服,最终目光落在了趴伏在马背之上,被人用布条系着锁着才没有从马背上跌落下来的乔衍。 乔衍不知道是昏迷了多少时候,趴在那里是一点神识都没有了的,仔细看尚且还能够看见乔衍的嘴角一滴滴落下的血珠子。 容启深深的皱紧了眉头。 乔楚戈在方才的震惊之后依然是反应过来,便是叫尺素扶着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紧张的看着趴在那里的乔衍,抿紧了嘴唇紧张的看着乔衍。 “哥……”乔楚戈甚至是不敢出声喊人的,她怕自己这一声喊出来惊扰了谁,也害怕这一声喊出来让自己心中所恐惧的事情发生。 容启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二话不说的直接把乔衍从马上弄了下来,展冽与展鹰这会儿人已经是过来了的,连忙是从容启的手中将乔衍接了过去,两人在两边一侧各自的把人给架着,以防乔衍倒下去。 这会儿也不是在这里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容启冷然的一双眸子扫了过去,而后冷声道:“将乔侯爷送到朕的马车上,叫太医过去给朕仔细的好好的看着,若是乔侯爷有半点闪失,他们这趟是都城都不用回去了的!” 乔楚戈站在一旁,一双眸子看着低垂着头,如果不是有人扶着根本就不可能站稳的乔衍,在听到容启说的话之后便是全身一怔,整个人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容启是顷刻之间便察觉到了乔楚戈的状态不对的,连忙是转身把人拦在了自己的臂弯之间,看着乔楚戈惨白了一张脸的站在那里,几乎是要站不住脚的样子,容启蹙紧了眉头:“放心,他断然不会有任何的事情的。” 容启现在说的话,已经是一个字都没办法在让乔楚戈听进去了,乔楚戈的脑子里面剩下的只有乔衍那张惨白的脸,还有乔衍嘴角不断溢出的血迹……方才在山林之内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容启看着乔楚戈整个人便是一副魔怔了的模样,最终沉下了双眸,在乔楚戈不曾察觉到时候,用着周围人不至于看出来的动作,直接把人给击晕了过去。 将晕倒在了自己怀里的乔楚戈二话不说的直接抱起,容启冷着一张脸抱着乔楚戈便是往凤辇去的。 尺素与晴婷方才都不曾反应过来,乔楚戈便是已经挣脱两人跑了过去的,逮到想要上前时候便是叫乔衍的模样给吓了一跳的,全副身心自然是寄放在了乔衍的身上,等到转头再去看乔楚戈的时候,却发觉乔楚戈这会儿是晕了过去的,正让容启抱着重新回到凤辇上。 尺素与晴婷左右的看了一眼,所说是不放心乔衍那边的情况,可终归是那边尚且有太医的人在,如何也不至于出了什么大的差错的,却是不能够留着乔楚戈一个人与容启独处的。 容启看了一眼上马车的尺素两人一眼,将乔楚戈仔细小心的安放在马车内,而后冷声道:“这儿不必你们二人伺候,去乔侯爷那儿仔细伺候着,朕身边跟着的多的太监,到底比不上女子来的细心周到。” 尺素原本想着,自己与晴婷两人是去了一个就够了的,正准备回话却是见着容启一脸坚决的模样,只能够是拉扯着晴婷过去了的。 原本兰贵人是乖乖顺顺的在马车内待着等着的,却不想容启是不曾等回来,反倒是见着展冽与展鹰两人驾着个昏迷不醒的乔衍过来的,当即便是面色不善了的。 这算是什么意思? 她到底是后宫里的宫妃,乔衍即便是皇后的哥哥,却是与她还是男女有别的。这会儿竟然是要叫她与乔衍坐在一起的嘛?如何使得?兰贵人在看着随行的太医拿着东西上了马车之后,面色是愈发的不善了的。 太医也是未曾想到兰贵人竟然还在马车上的,便是脸色为难的看了兰贵人一眼,却又想起了方才容启说过的话,只能够的斗胆说道:“还望兰贵人能够移步,下官需为侯爷诊断,只怕是避免不了宽衣解带的……还望兰贵人能够体谅……” 兰贵人当即便是怒火三丈,直接是拍了桌子尖声骂道:“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叫本宫下了马车,让本宫坐到什么地方去?” 太医叫兰贵人这般厉声的呵斥,弄得一时之间亦是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便是恭敬的站在那儿却是左右为难的模样。 展冽与展鹰瞥了一眼躺在那里昏迷不醒的乔衍,最终冷下了眉眼:“兰贵人还是先行下车吧,至少是叫太医看过诊了之后方才好再作打算的,莫要耽误了治疗的时辰。方才陛下是发下了话的,若是乔侯爷有所不测,这趟谁都别活着会都城了的。” 兰贵人叫展冽的这么一句话弄得面色一白,斜了一眼站在那里的展冽,最终冷哼了一声却还是带着自己的宫女下了马车的。 兰贵人这会儿才刚下了马车,便是瞧见尺素与晴婷急急忙忙的过来的,多少是冷下了眉眼,自己方才叫人从马车上赶了下来,却还正好是叫人给看见了的,如何能够叫兰贵人咽下这口气的? 尺素与晴婷亦是不曾想到竟然就是这般与兰贵人面对面的碰上了,多少是有些尴尬的。 “太医说的男女有别,两位还是莫要上前的好。”兰贵人冷然的看了两人一眼。 尺素微微蹙眉,拉下了正欲争锋相对的晴婷,便是福身之后恭敬说道:“是陛下吩咐奴婢二人过来这边伺候的,说是担心男人笨手笨脚的耽误了事情。” 兰贵人入宫也是有些日子了,在容启身边亦不是几天的时间,对于容启多少是有些了解的,几时是见过容启这般仔细小心的模样的? 兰贵人冷冷的看着尺素与晴婷,看着两个人一副恭敬的模样,虽说心中诧异与容启几时对这乔衍竟然是这般的关心了的,却也只能够的放了尺素两人过去。 马车内是什么情景兰贵人自然是不能够知晓的,可是这心里头的气却是如何都咽不下去的,兰贵人左思右想的都不觉得能够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放过了,故而便是思索着该是去问问容启的。 容启将乔楚戈放在自己的腿上,小心的护着免得将人给磕着碰着了,心中自然是在思考着方才发生的事情的。 乔衍的武功不弱,这容国境内能够拿着乔衍如何的却也是寥寥无几,方才在山林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为何乔衍回来时候是昏迷不醒的,而且看起来应该是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昏迷不醒了的。 还有,乔衍不应该是独自一人进去的,为何如今在此等候了这么长的时间,却依旧是不曾见到方才与乔衍一起离开的人回来? 容启更加想不明白的,这祭天路上发生的行刺,究竟是冲着谁来的?到底是冲着他容启,还是冲着乔衍? 为何要冲着乔衍? 若是冲着他来,多多少少是说得过去的,虽然如今是天下太平,但是到底是四方力量虎视眈眈,便是自己那位皇兄虽说是已经摆出来一副退居朝堂的模样,但是终归是不得不防。还有其他的势力……这世间想要他容启性命的人,决然不在少数。 可是……为何是乔衍呢? 这些人是为了什么冲着乔衍去的?乔衍得罪了什么人?还是挨着了什么人的事情?乔衍这几年来,所作所为全然都是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的,不该是得罪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的,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错。 还是说,如今的现象,都不过是假象? 容启是百思不得其解的,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的握拳,眉头深锁,却是怎么都没办法想出个所以然来。 “兰贵人,陛下与皇后娘娘正在马车内休息,贵人若是有什么事情且劳奴才通禀一声……”和顺着急的声音大老远的便是响起。 容启听着声响,眯起了双眼的看着车帘,而后在察觉到兰贵人靠近之前冷声呵斥道:“何人在外喧哗?” 兰贵人一把推开了拦在自己前面的和顺,而后便是一副雨声泪下的模样,跪在了凤辇之前:“陛下,臣妾……臣妾这会儿便是连歇脚的地方都找不到了,臣妾委实是没了办法这才……” 容启在听到兰贵人的声音之后便是忍不住的皱紧了眉头,而后冷声说道:“你是连歇脚的地方都没有?方才是在什么地方坐着的?!” “臣妾方才是在陛下的马车内,可是太医说要替乔侯爷看诊,只怕是男女有别便是将臣妾赶下了马车了……臣妾……”兰贵人连忙是急切的说道,“臣妾原本想着……” “想着什么?既然是太医占了你的位置,想来太医的马车该是空了出来的,你暂且去哪儿避上片刻又能够如何了?”容启忍不住的低声骂道,声音里多多少少是带上了莫可奈何的。 兰贵人微微的一愣,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凤辇,却是只能够看见那死死垂着的帘子,根本就看不见容启的神色。 兰贵人当即便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便是站在那里。 和顺在一旁看着,终归是于心不忍的,便是俯身上前:“娘娘还是听了陛下的话吧,陛下因乔侯爷受伤一事已经是火冒三丈,这会儿切莫在要火上浇油,免得殃及了自己。” 第091章 乔侯爷身中剧毒 兰贵人瞥了和顺一眼,便是心中气不过的,和顺这般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可是思来想去的却也明白,这会儿的确是不该在容启面前惹了人家不高兴的,虽说心中不甚满意,却也只能够时妥协的离开。 方才击晕乔楚戈时候,容启原本便是不曾下了太多的力气的,这会儿兰贵人在外头这般一闹腾,乔楚戈自然是叫人给吵醒了的,便是蹙紧了眉头有些难耐的斜了一眼。 车厢内略微显得有些昏暗,身边是相较而言不算熟悉的气息,乔楚戈不自觉的便是一愣。方才反应过来这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便是急急忙忙的准备起身,她如何是能够放着哥哥一人在哪里生死未卜的,自己却在这里安乐自在? 容启见着乔楚戈这会儿醒了,却是根本就没瞧见自己的,醒了就是准备出去找人的,不必多想都知道这是去找乔衍的。 “你这是要做什么去?”容启忍不住的出声制止了乔楚戈动作,而后低声的呵斥道。 乔楚戈略微有些茫然的回过头,诧异的看着容启,多少是有些想不明白容启为何是会出现在这里的,更加是想不明白容启出现在这里,那么乔衍如今有在什么地方? “行潜这会儿是有太医在边上仔细的查看的,亦是叫尺素与晴婷过去伺候着,还有展冽与展鹰在一旁保护,断然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容启轻笑着看着乔楚戈,面色温和的说道。 乔楚戈略微显得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容启,在左右徘徊之后,终归还是选择了在这儿等着消息。 说到底,她不懂这些,便是去了实际上也帮不上什么忙,更何况若还要考虑到自己在一旁,只怕帮不上忙也就算了,贴了乱可就不好了。 容启见着乔楚戈神色紧张的模样,便是轻声温和的说道:“大可放心的,乔衍这条命,便是到了阎王殿了朕也得给他拽回来的。” 乔楚戈依旧是心不在焉的模样,对于容启说的话算不上充耳不闻,却到底是不见得有什么太多的反应。 容启也不着急什么,只是在说完这话之后,拉着乔楚戈在自己的身旁坐下:“你便是在这里着急的团团转也是无济于事的,暂且莫要想这么多,想来尚且需要一些时候才能够解决的,不若便现在这儿闭会儿双眼休息一会儿如何?” 乔楚戈瞥了容启一眼,对于容启说的却是一点都不能认同的。 她是不上去乔衍那边左右看着了,却也是心中记挂的,如何能够是睡得着的?便是休息,只怕也是休息不好的。 容启见着乔楚戈这般模样,自然亦是不好再说,乔楚戈与乔衍之间的感情,从来都不是他能够插手其中的。 乔楚戈母亲故去的早,乔老侯爷尚且在世的时候却是常年忙碌于朝堂上的事情的,如何都是没有时间去搭理乔楚戈这个女儿如何了的,故而乔楚戈自小便是跟在乔衍的身边,乔衍是当哥哥当父亲还得当母亲,即便不是一把屎一把尿的将人拉扯大,却是之间的感情断然不是寻常人家会有的。 “陛下,太医来了。”和顺在外头守着,自然亦是担心这乔侯爷的状态的,这会儿见着太医过来了便是连忙回禀。 容启虽说表面上依旧是那般冷静的模样,却到底出事的人是自己的挚友,容启哪里能够真的一点都不担心的,故而在听到和顺的话之后心中不自觉的便是一紧。 乔楚戈在听了和顺的话之后便是已经站起身来,走了过去挑了帘子,微微眯着双眼看着站在马车外的太医,而后急切问道:“乔侯爷……”乔楚戈在看到太医的时候,在可以问的时候,却是突然之间不知道自己应该问什么了。似乎问什么都是不对的,说什么都是错的。 乔楚戈抿紧了薄唇,蹙紧了眉头看着太医。 太医自然是觉着奇怪的,却是不见乔楚戈叫他说话,又不知是否应当开口。 容启拍了拍乔楚戈的肩膀,叫人到了自己的身边坐着,而后沉着一张脸看着站在那儿的太医,冷声问道:“乔侯爷如今身子如何?可是有何危险的?” 太医连忙的福身跪拜,而后方才仔细的说道:“乔侯爷身上伤口并不严重,不过是中的毒烈了一些。” 乔楚戈在听闻乔衍中毒之后,便是整个人都愣在了哪里的,身上猛的一颤,满脸的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身子跟家是越发的僵硬,只能够是看着太医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的。 容启便是厉声喝道:“毒可是解了?!” 太医听着容启这是要发怒的架势,便是连忙解释道:“回禀陛下,乔侯爷并无大碍,伤口已经处理周全,身上的毒虽烈了一些却因为乔侯爷在受伤中毒之后立即被人给封住了全身经脉,防止了毒性的扩散故而这会儿已经拔了毒了。只是到底是身子受了些许的损伤,得是好生休养上一段时间才可的。” 容启与乔楚戈在听了太医的话之后便是纷纷是松了一口气的,这会儿人没事便是最好不过的,休养几日那都是后话,难不成还缺了左右照顾的人不成? “太医这一路便是在乔侯爷身边左右仔细的照顾着吧,若是乔侯爷到底是如今身子虚弱,只怕中途还需要太医仔细一些的。”乔楚戈回过身来,而后便是与太医低声说道,与太医说完之后方才回头看向了容启,“陛下,到底那是您的马车,不若便将哥哥移至凤辇,臣妾在一旁……” “他如今好不容易是卸下了,便叫他在那儿歇着吧,到底是宽敞些的地方也方便太医在一旁照看。”容启是不待乔楚戈将话说完,直接便是板上钉钉了的决定了。 便是乔楚戈再想要反对的说些什么,却也已经是无济于事。 乔楚戈到底是无力反驳,只能够是由着容启如此决定了的。 皇帝都已经发话了的事情,便是旁人再想要说什么,那都是不合适了的,故而便是再有其他的人想要反驳,都是只能够咽回去的。 这会儿边上伺候的尺素与晴婷都在乔衍那边的,和顺是坐在马车外的,马车内便是只剩下了乔楚戈与容启两个人的。 容启看着乔楚戈那一副精神紧张之后突然松懈下来的模样,便是温和的笑着伸手,握住了乔楚戈的肩膀:“这会儿到行馆尚且需要一些时候,行潜如今亦是不曾有什么大碍了,你暂且可以放心的休息一会儿了的。” 乔楚戈看了容启一眼,终归的无奈的一声长叹,而后摇了摇头。 “臣妾想不明白,那些人为何要对哥哥下死手。”乔楚戈一开始以为不过是乔衍打斗之中不小心受了伤,故而才会昏迷不醒。 可方才那太医说的是在清楚明白不过了的,乔衍那是中了毒的,若只是行刺若是冲着容启来的,为何要对乔衍下毒?未免也太多此一举了一些,除非原本就是冲着乔衍来的。 可是,乔衍能够做什么?竟然是招惹了人来下次毒手的? 而且,什么人敢这般的胆大包天,这是天子出宫祭天的路上,若是有任何的闪失那都是天大的罪过。 乔楚戈想得到的问题,容启如何是能够想不到的? 容启自然心中也是诧异的,亦是想不明白,且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的。 “只怕,这个问题只能够是等到了行潜醒来之后,问过了才能够得知了。”容启略微有些无奈的说道,看着乔楚戈的目光带着微微的莫可奈何。 乔楚戈见着容启也是一副想不明白的模样,自然也就不好强求这自己能够想明白了,只能够是无奈的长叹了一声,而后幽幽的说道:“哥哥这些年来一直都是替你在办事儿的,能够得罪了什么人的?若是连你也想不通想不明白的,只怕哥哥也未必能够清楚。” 容启自然明白乔楚戈这话说的并非全无道理,只是说到底乔衍多少也算是见过那些与他打斗的人的,便是猜不到那些人是谁,终归能够说出点所以然来的,至少不至于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 “却也不是我们在这儿胡思乱想的便能够有什么结论的。”容启笑着摇了摇头,而后拍了拍乔楚戈的肩膀,“可是有准备什么零嘴的?方才为了行潜的事情担心着,这会儿倒是饿了的,至少吃食都放在了那边……” 乔楚戈叫容启这般提醒,房才想起来这会儿都是过来午膳的时间的,便是左右想着方才想起了尺素原本是怕一路上无聊,准备了不少的点心零嘴的,却是左右张望着半点不知道尺素将东西收在了什么地方的。 容启见着乔楚戈那意义东翻翻西找找的模样,便是看不明白了,这统共便是这么点大的地方,是一眼看去便一目了然的,这是在翻找什么呢? “找着了。”乔楚戈自矮几下取出了个不大不小正好可以收在下面的盒子,而后便是笑吟吟的望着容启,“尺素准备了不少吃食的,我尚且还想着她多此一举,想不到竟然是这会儿派上了用处了。” 第092章 尺素做的小酥饼 容启看着乔楚戈这般一副献宝似得模样,便是忍不住的笑弯了眉眼,低笑着反问道:“都准备了什么东西,既然是叫你高兴成这般模样的?” 乔楚戈挑着眉眼的便是端着盒子放到了容启的面前,然后才解开了盖子:“都是尺素亲自准备的一些吃食,放着两三天是坏不了的,平常她都是不做的,也就是这趟因为是要出宫的关系,方才做了一些准备着路上有个什么万一的可以食用。” 容启底下了眉眼的看着乔楚戈,而后便是了然的点了点头,伸手自盒子里面拿了块看起来想是铐起来的小饼,却又是加了馅料的模样,一时之间反倒是有些闹不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 “尺素说着是她家乡的小吃,叫酥饼。”乔楚戈见着容启那是一脸的茫然模样,便是低笑着开口解释道。 容启望了乔楚戈一眼,有些不大确定的模样。 “味道是极好的,不似别的东西似得,这是咸的。”乔楚戈见着容启那是不敢吃的架势,便是自己率先伸手取了一块酥饼,当着容启的面吃了下去。 容启迟疑片刻之后,看着乔楚戈吃的是十分津津有味的模样,便是跟着咬了一口。 酥饼的皮面是十分的香软酥脆,有是入口即化,里面的馅料似乎是肉馅的……容启往前是从来都不曾吃过这类的东西的,一时之间便是无法准确的肯定这里面包着的是什么东西。 “这里面包着的是什么?”酥饼做的不大,容启不过是两三口便是吞了下去,看了乔楚戈一般便是有些好奇的询问道,这问话的时候,那伸手去拿饼子的动作却也不曾要停下来的意思。 乔楚戈忍不住的挑了挑眉,然后低笑着说道:“猜猜呗。” 容启若是能够知道,又何必来问乔楚戈,这般多此一举?便是因为猜不到是什么东西,方才是要问的。 乔楚戈见着容启那是一脸的想不出个所以然的模样,便是笑吟吟的说道:“想来你也是猜不出来的,是牛肉,至于怎么做的尺素不曾说过,我亦是不曾问过。” 容启微微有些诧异的看了乔楚戈一眼,而后便是了然的点了点头。 乔楚戈见着容启这根本就是一副吃的停不下来的模样,连忙是阻止了容启要再伸手的意思,冷着一张脸说道:“这东西虽然好吃,却也不能够吃多的,多少都是隔夜了的东西,偶尔吃一些填填肚子便是了,吃多了到底不好的。” 容启原本是想要再来两个的,却是见着乔楚戈这般说了,而且还是拿着一脸忧心的神色看着自己,最终容启也只能够是无奈的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放弃了。 乔楚戈许多年不曾见过容启这般模样了,便是禁不住好奇的看着容启,而后低笑了一声说道:“改日若是尺素得了空闲,叫她做些新鲜的便是了。” 容启自然的答应的,满足口腹之欲的事情,焉有不答应的到了? 和顺在外头,听着里头那是一片欢声笑语的模样,亦是一脸开心的模样,这脸上的笑容都顺带着起来了。 。 自都城往天坛去,若是快马加鞭那是需要一天的日程的,这会儿这是大队人马,又是带上了许多的东西,动作自然是慢了许多的,故而中途是需要在路上驿站歇息一夜再继续启程的。 路上因为乔衍的事情多少是耽搁了一些时候,故而等到大队人马赶到驿站时候,早已经是月上西楼的时辰了。 乔楚戈在路上又被颠簸弄得一摇一晃的睡了一个多时辰,这会儿到了地方方才被容启给唤醒的。 “怎么了?”乔楚戈这是睡得迷糊了,自然是闹不清楚到底这会儿是什么时候,更加不清楚如今是什么情景,便是睁着双眼有些茫然的看着容启。 容启见着乔楚戈这是一脸困倦的模样,便是忍不住的轻笑了一声,无奈说道:“从未见过你这般嗜睡的模样,记得你年幼时候那是能够闹腾上一天一夜都不睡觉的,长长是我与行潜拿着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容启是不曾知晓乔楚戈身中剧毒的事情的,故而也不过是觉着乔楚戈不过是嗜睡了一些,这话停在乔楚戈的耳朵里面却全然是变了味道的。 乔楚戈忍不住的便是心中有些微愣,她太过清楚这般嗜睡到底是因为怎么回事,多少是有些黯然。 容启不曾知晓乔楚戈在想什么事情,但是乔楚戈这会儿的心情与情绪却还是能够感受的出来的,故而容启便是满脸奇怪的看着乔楚戈,低声的询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方才还是好好的……” 乔楚戈不曾想到容启竟然是这般敏感的,自己不过是稍微有些黯然,容启便是询问了的。 乔楚戈略微有些诧异过后,便是连忙找了个借口给搪塞过去:“不过是想起来哥哥的事情,也不晓得这会儿哥哥是什么状态了,到底还是心中担心的。” 容启看着乔楚戈这般心神不宁的模样,亦是不曾有什么怀疑的地方,便是低声的宽慰劝解道:“行潜断然是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你放心就是了。” 乔楚戈看着容启,便是幽幽的点饿了点头。 “这会儿是要到了驿站行馆的,一会儿便可以见着人了,到时候你且是亲自看看便是了。”容启是听了方才太医说的话便是觉得心安了的,故而并未多想什么,却是不知道乔楚戈竟然是一路上担心这的。 容启心安自然不可能是没有缘由的,这是他自己带出来的太医,这太医什么脾气多少本事他心中是有思量的,既然这位太医说了并无大碍了,那便就是没有大碍了。 容启想着,乔楚戈约莫是不了解,故而才这般牵挂担忧的。 实际上这驿站行馆不过就在眼前,却因为是人员众多的缘故,即便是已经到了眼前了也不能够是急于一时半刻的便是停下来的,故而又在这马车上磨蹭了许久方才是听见了和顺在外头说道:“陛下,娘娘,行馆到了。” 乔楚戈在听到和顺这边说的时候,便是二话不说的直接跳下了马车了,半点都不曾搭理身后或者身边的人,是直接冲着前头的马车去的。 只是等到乔楚戈到的时候,那原本躺着乔衍的马车内早已经是空空如也,那儿还能够瞧见乔衍的身影?那儿还能够瞧见人影的?便是连那盖在身上的褥子都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了。 乔楚戈略微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而后回过头看着容启,眼神之中全然都是换乱的神色,看着容启多少是有些颤抖的。 容启是急急忙忙的赶过来的,便是见着乔楚戈站在马车外,面色煞白的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目光里全然都是不安的神色:“你跑的这么快是要做什么?行潜这会儿自然是已经叫人给抬进去了的!” 乔楚戈微微的一愣,这厢方才想起来这会儿都到了落脚的地方了,如何都没有道理是让人继续在马车里面躺着的。 乔楚戈到底是有些郁闷于自己这不知道转变的头脑。 容启瞧着乔楚戈这般懊恼的模样,便是低笑了一声:“想来这会儿也该是安顿好了,过去看看吧。” 乔楚戈是连乔衍被送去了什么地方都不知道的,自然是不能够自己一个人跑去找人的,只好是亦步亦趋的跟在容启的身边左右不敢离开半步的。 容启看了乔楚戈一眼,而后低笑了一声,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伸手勾住了乔楚戈的手腕,然后拉拽着人走到了自己的身边:“你跟着走在我后面是要做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不过是个丫鬟奴婢呢,莫要忘了你可是我的结发妻子。” 乔楚戈叫容启这么一句结发妻子给弄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够是撇开了头全然当做自己不曾听见容启说的话的,却是乖乖的容启牵着走在他的身边。 乔衍被人安顿在行馆的西厢房内,这会儿的确是已经全数安顿妥当了的模样,乔楚戈与容启到的时候乔衍早已经躺在了干干净净的被褥上,原本身上穿戴着的全数是给换了下来,换上了赶紧的中衣穿着躺在那里。 乔楚戈刚进去厢房便是直接跑到了乔衍的床边站着的,乔衍仍然是一副不省人事的模样,面色更加是毫无血色可言。 乔楚戈见着乔衍这般模样,微微诧异过来,便是神色茫然的瞧了太医一眼,满眼的都是难以置信的模样,低声嘟囔着问道:“不是说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的嘛?为何脸色还这么差?怎么看起来……” 太医见着乔楚戈的模样,便是连忙解释道:“侯爷到底是身受重伤,又是中了毒的,身子骨再好也得消耗了一些,这会儿面色不好是因为还未曾恢复,娘娘再过一夜再来看,下官是敢拿着自己项上人头担保乔侯爷断然不会有任何的差错的。” 第093章 地位必已非往日 乔楚戈便是想要追问,却也已经是找不到更好的时间了的。 这会儿太医说是明日再看看,便也只能够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挪到了明日,一些事情自然是要先行处理。 尺素见着乔楚戈的模样,便是温和的上前,轻声劝慰道:“小姐也莫需太过分放在心上如何,想来侯爷这会儿依然是并未有什么大碍了的。”尺素是跟着太医一路照顾过来的,自然是清楚乔楚戈这身上的上到底大多是怎么回事。 乔楚戈看了一眼尺素,见着那是一脸笃定的神色,便是不再多问。 尺素微笑的看着乔楚戈,见着乔楚戈那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便是再说道:“娘娘若是不放心旁的人,今晚便留着奴婢在此伺候就是了,叫晴婷……” “我今晚一道留着……”乔楚戈原本便是这么想到,守在乔衍身边,即便是知道这人约莫是没什么事情的,可是终究是心中不放心,还是得青眼看着才算是放宽心的。 乔楚戈要留下,如何容启都是不能够答应的,莫要说是容启了便尺素等人也是不能够答应的。 说到底,乔楚戈即便是乔衍的亲生妹子,却也改变不了她是当朝皇后的事实。 “侯爷这儿又奴婢在,娘娘信不过旁人,难道还信不过我嘛?”尺素有些惆怅的望着乔楚戈而,而后满脸解释无奈的小声询问道。 乔楚戈自然是信得过尺素的,只是……终归是自己亲自守着亲眼看着才算是安心,可是见着这些人都是一脸这般模样的瞧着这里,乔楚戈便是想要当真留着在这处待着,也是不好再说了的。 “那今晚晴婷与尺素两人皆是留着吧……” 原本想着乔楚戈这是妥协了的,却万万没想到乔楚戈打着的竟然是这样的算盘,又如何是能够同意的,尺素正欲说些什么试图叫乔楚戈改了主意,却不想容启率先开了口。 “乔侯爷身边留下尺素与和顺在一旁伺候。”容启开了口,便是板上钉钉决定下来的事情,便是再有什么想法均是只能够这般了的。 乔楚戈回头看了容启一眼,见着容启这是一脸决绝的模样,乔楚戈便是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兰贵人是叫人带着去了自己的住处之后,才想着过来看看的,说到底这可是皇后的哥哥,当朝的侯爷。 兰贵人随着下人往这面来,便是见着了乔楚戈与容启均是还在的,禁不住的便是心中了然,更多的自然是庆幸,庆幸自己这会儿是过来了的,若是没过来可不是少了一次表现的机会? “兰贵人?”和顺是在外头守着的,便是见着兰贵人带着自个儿丫鬟过来,多少是觉得诧异,“奴才见过兰贵人。” 兰贵人左右看了一眼,而后便是与和顺问道:“不知道侯爷如今如何了?本宫左右想着终归是不放心的想过来看看,方才侯爷的模样看着便是叫人不安心的很。” 和顺侄当做自己这是出现呢幻听了呢?兰贵人还能够担心乔侯爷身子如何了?这可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兰贵人不必太过挂心,太医方才是仔细再三检查过来的,乔侯爷已然没有大碍,只是到底是受了重伤,故而这会儿而且需要休息与静养。”和顺能够在容启生变安安顺顺的当了这么些年的总管太监,两把刷子终归是要有的,容启这会儿乐不乐意见着兰贵人多少还是猜测得到的,故而便是直觉的要将此人拦在外头。 兰贵人听着和顺说的话便是微微的一愣,而后低声说道:“终归还是得亲自看上一眼方能够……” “贵人切莫忘了自己的身份,乔侯爷说到底是外臣是男人,娘娘是后宫的小主子……这般的话,还是思量清楚了再说。”和顺瞥了一眼兰贵人,便是语气不善的说道。 兰贵人这会儿才惊觉自己是说错话了的,连忙是试图想要解释,却不想容启这会儿竟然是出来了的,只是面色到底是不善的。 “兰贵人在此可是有事?”容启冷声瞧着兰贵人。 兰贵人连忙是福身行礼,而后思量着说道:“臣妾是心中担心乔侯爷,故而过来看看,放在和顺公公说是已无大碍……臣妾是正欲离开的。” 容启瞥了一眼眼前的人,方才的那些话他在里屋自然也是听得一清二楚的,却不想到了外头了问了之后答案却是全然都不一样了的,忍不住的便是冷哼了一声,却终归是不曾多计较什么:“乔侯爷此处需要静养,你若没什么旁的事情便先行离去吧。” 兰贵人略微有些神色慌乱的看了容启一眼,终究是只能够福了福身转身带着人离开了。 乔楚戈是等到了外头动静没了方才出的门,面色不算太好的看了容启一眼,而后冷笑了一声:“若是兄长当真有什么不测,只怕她该是躲在什么角落笑的最开心的吧。” “想着这些做什么?这会儿想来晚膳已经备下了的,可是要过去用膳的?”容启轻笑的看着乔楚戈,一改了方才冷然的模样没神色之间便是多了许多温和柔软。 乔楚戈自然是被安排了与容启同住的,这会儿用过晚膳之后容启便是去了书房,处理那些被快马加鞭加急送来的奏折。 乔楚戈原本想着撑着这会儿,去乔衍那儿看看的,终归是多看两眼是两眼,心中虽说是叫太医安抚的不在记挂是否周全,却到底还是有些担忧的。 “娘娘?”尺素原本是正在煎药的,便是见着乔楚戈过来到底是觉着奇怪,微微有些诧异的看着乔楚戈,“娘娘这会儿不在屋里歇着,怎么跑出来了?明日尚且还需赶路呢,今晚还是早些歇着才是。” 尺素说完,便是扭头看了一眼站在乔楚戈身边的晴婷一眼,对于晴婷竟然是放任乔楚戈乱跑出来是多少有些怨怼的。 “日里我睡了一路,这会儿却也是睡不着了的,便是想着出来看看走动走动顺带着消消食。”乔楚戈说完,直接往屋里走去。 乔衍这会儿刚叫喂了些许的米粥,面色倒也是红润了一些,只是神识终归算不上太过清醒。 “放心,哥哥没事。”乔楚戈是望着乔衍出了神,自然不曾察觉到乔衍这会儿竟然是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虽说满身疲惫,却因为睁开了双眼第一眼便瞧见了乔楚戈,到底是面上挂起了清浅的笑意。 乔楚戈慌乱之间便是从自己思绪中抽了出来,而后睁大了双眼惊喜的看着乔衍,满满的解释难以置信的模样。 乔衍看着乔楚戈的模样,忍不住的轻笑,而后低声说道:“我既然答应了你不会留下你一个人,又怎么会不打一声招呼便离开呢?” “你可知道……”乔楚戈这会儿却是再也绷不住自己面上的神色了的,眨了眨双眼难以置信的望着乔衍,最终是连话都说不下去了的。 乔衍看着乔楚戈这般模样,有些吃力的从被褥下伸出了自己的手,而后握住了乔楚戈的手,手指轻抚过她的掌心:“没事了,不过是看着凶险了些罢了,我已然是没事了的。” 乔楚戈陪着乔衍又说了小一炷香时辰的话,见着乔衍精神不济的模样,方才想起乔衍这会儿重伤方醒,太医意思吩咐了该是好生休养不该过于劳累的:“如今时辰不早了,哥哥早些歇着吧。” “你也且回去吧,莫要闹什么脾气,想来这趟祭天我是陪不得你了的,你自己千万保重身体,也莫要逞强。”乔衍低吟着轻叹了一声。 乔楚戈微微抿着嘴角,最终点了点头,而后便是起身离开了。 只是乔楚戈如何都想不明白,为何这是上哪儿都能够碰上这兰贵人的,这会儿是什么时辰了?兰贵人还在外头走动? 乔楚戈略微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兰贵人,也不远与她多说,是只准备绕过了人直接离开的。今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委实是没有那个心力来与她计较什么。 只是兰贵人又怎么可能就这么让乔楚戈走了?她原本便是过来找她的:“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乔楚戈看着,这是躲不过去了的,只能够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兰贵人这般半夜三经的不睡觉,这是要做什么呢?说到底这里是宫外,人多眼杂的地界,兰贵人还是小心为上。” 兰贵人瞥了乔楚戈一眼:“臣妾多谢皇后娘娘提醒,臣妾不过是今日见了写血腥的画面心中憋闷有些睡不着,便是想着来外头走走,散散心透口气。” 乔楚戈若是能信了兰贵人说的话,那才叫做有鬼! “不知娘娘这般时辰还在此处是为了何事?娘娘怎生不在陛下身边伺候?陛下为了乔侯爷,可是将和顺公公都拨了过去的。”兰贵人心想着便是心中多少错愕,这和顺虽说不过是个太监是个下人,却也是个不得了的奴才,容启竟然是为了乔衍连和顺都能够拨过去的,这乔侯爷甚至是这乔楚戈在容启心中,地位必然已非往日所见了。 第094章 兰贵人分道扬镳 乔楚戈瞧着这兰贵人是话里面藏着话的,忍不住的挑了挑眉,而后最终冷笑了一声,低声呢喃一般的说道:“兰贵人这话说的本宫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陛下身边的确是没了照顾的人,只是兰贵人分明知道陛下身边没人照顾,唯一自己不上赶着去呢?” 兰贵人瞧着乔楚戈这般咄咄逼人的反问的模样,便是冷哼了一声摆着一副不愿与她多说的模样。 “如今夜已深,兰贵人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到底不是皇宫大内的,莫要出了什么事情才好。”乔楚戈冷冷的瞧了她一眼,而后便是转身头也不回的带着晴婷离开了。 兰贵人咬着牙,扭头等着乔楚戈,最终冷笑了一声,满脸的均是不屑。 乔楚戈回来的时候,容启这边的烛火尚且还是点着的,乔楚戈自然是觉着奇怪的,这个时辰容启却还是在忙着什么事情的呢? “回来了?”乔楚戈方才进门,便听见容启低声的在那儿询问,乔楚戈略微有些诧异过后便是点了点头。 容启从书案下抽了一张仔细叠好的纸张出来,然后才站起身来走向了顾君怡的身边,将手中的纸张递到了顾君怡的面前,而后低声说道:“这是方才展冽给我的。” 乔楚戈略微有些奇怪的看了容启一眼,便是想不明白,这是什么? “今日山林里是留下了活口的,但是当时为了以防万一是不曾点破的,这份是那人的供词。”容启低声解释道。 乔楚戈略微迟疑过后,却还是伸手接过了容启递上来的纸张。 所谓的供词上,写着乔衍这三年来所做的事情中,到底是什么事情为他引来了如此的杀身大祸。 “为了护国将军府?”乔楚戈迟疑了片刻后,方才抬头奇怪的看着傅韦亦,她委实是想不明白的,为何就会牵扯上了护国将军府了? 容启自然也是想不明白的。 “那人还曾说过什么?”乔楚戈觉着这份供词多多少少是有些算得上前言不搭后语的,看着叫人只觉得一头雾水。 容启却是莫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他看过之后自然也是想不明白的,便是问了展冽与乔楚戈同样的话,只可惜那人在说完这些之后便是犹豫伤势过重一命呜呼了。 乔楚戈略微有些迟疑的将那份供词再看了一遍,最终低声说道:“这份供词,或许也可能是假的,对吗?” 乔楚戈略微游戏而不确定的看向了容启,柔声询问道。 容启含笑着点了点头。 乔楚戈抿紧了薄唇,最终莫可奈何的耸了耸肩:“那边是死无对证了。” 的确是如此。 “也就是,到底是好人要置哥哥于死地,其实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乔楚戈有些无奈的嘟囔了一句,到底是有点儿丧气的。 容启见着乔楚戈这般模样,便的轻声宽慰的安慰道:“却也不是半点线索都没有的,至少这些人该是非常清楚行潜与护国将军府之间的矛盾的。” 可是,这世上知晓乔家与年家之间矛盾的人,何其多……知道与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 知道到底是容启说出口的安慰的话,多多少少是叫乔楚戈心里头稍显的有了几分宽怀。 “这事儿不急,慢慢查,终归是能够查出个所以然来的。”容启拉着乔楚戈离开了这边的书房,“明日一早便该启程,行潜受了这么重的伤想来还是留在驿站休养比较好。” 乔楚戈自然也是这般觉着的,故而将乔衍留下,便是这般决定了的。 翌日是天上且未曾全亮的时候便准备起身了的,却是见着兰贵人一身狼狈的,似是刚刚起来,尚且未曾梳妆的模样往这边来。 乔楚戈禁不住的便是蹙紧了眉头,冷然的看着急急忙忙的冲到自己面前的兰贵人,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而后冷然反问道:“兰贵人这般模样成何体统?!” 兰贵人微微的一愣,诧异的望着乔楚戈,也不过是一瞬之间的事情,那是半点要理会乔楚戈的意思都没有的,直接便是跑到了容启的身边,而后睁大了一双眸子难以置信的看着容启,近乎崩溃似得跪在了容启的面前。 容启这会儿是方才起身的,见着兰贵人这般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便跑了过来,多少是有些看不惯的。冷哼了一声,质问了一句:“你这般模样是要做什么?” “陛下,您为何要交臣妾另行离开?”兰贵人是直接询问的,当真是一点礼数都没有了的。 乔楚戈瞧着兰贵人的模样,多少是有些不耐烦的,兰贵人这般模样算作什么?这般姿态,未免也太过难看了一些! 容启看着兰贵人的模样,不耐烦的冷哼了一声,而后便是冷嘲着说道:“原本答应了让你一道出宫的,这再过几里路便是应该分开了,叫你另行一队离开有何不可?” 容启这话说的,自然是在道里上的,兰贵人原本跟随出宫的由头便是回乡省亲的。再往前走几里路便是不能在一路同行了的,为了免得一会儿半路上麻烦,提前安排了兰贵人另外离开,实际上是再合适不过的。 乔楚戈半眯着双眼看着兰贵人的模样,多少是有些看不惯的,这般模样是算作什么意思? “兰贵人的回乡省亲,难道只是说说而已的嘛?”乔楚戈冷笑了一声,低声询问道。 兰贵人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都做了什么,一时之间便是愣在了哪里,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了的。 她跟随出宫,那是因为要回乡省亲的,这会儿已经是同行了一路一天了,如今分开实则是在合适不过的…… 兰贵人便是小心的望了一眼容启,思量过后也只能够是低声说道:“臣妾方才是一时之间糊涂了……” 容启如何是看不出来这兰贵人心里面打着的是什么算盘? 冷哼了一声是不予理会的。 乔楚戈看着这会儿还鬼在哪儿的兰贵人,终归的不忍心的,上前低声说道:“兰贵人这般模样委实是欠妥了些,这会儿还是赶紧回去收拾收拾吧。” 兰贵人对于乔楚戈说的话是充耳未闻的,乔楚戈见着自己这般是自讨没趣儿便也不再多说了,只是转身去拾掇自己的事情去了。 容启看着这会儿还跪在那里的兰贵人,原本是不想理会的,只是到底是在宫外,边上也全是贴身伺候的人,多少是叫人看见不好的,容启最终冷哼了一声道:“怎么?还在这儿跪着?难不成还想让朕亲自扶着你起来不成?” 兰贵人听着容启这般语气不善的模样,便是心中多少明白了自己这儿是惹了人不快的,思量片刻之后便是连忙站起身来:“臣妾知错,臣妾告退。” 乔楚戈逮到兰贵人离开之后,方才低声嘟囔了一句:“这般没脑子,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容启是不曾听清楚乔楚戈说的话的,便是扭头奇怪的看了乔楚戈一眼,而后迟疑的询问道:“你说什么?” “不曾说什么,只是想着这兰贵人未免太不懂事了些。”乔楚戈低声的打了一句,却是说的心不在焉的,不用想都知道这说的断然不是真话。 只是容启也不想去计较如何,便是低笑着摇了摇头,不予多做计较罢了。 “哥哥被留在这儿,当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嘛?若是那些人卷土再来,哥哥的只怕是要凶多吉少了的吧……”乔楚戈离开时候尚且是有些忧心忡忡的回眸看了一眼驿站行馆的。 容启见着乔楚戈这般不放心的模样,便是柔声的说道:“这儿是最适合的地方了,行潜如今的身子是断然受不住舟车劳顿的,留下来静养几日之后再行回程是最好的。若是那些人卷土从来,也无需过于担心,留了不少的侍卫,且行馆原本就有人马再次驻守的,大可放心。” 乔楚戈终归是无奈的长叹了一声,而后便是随着容启一道上了马车的。 这趟是不能够再将和顺留下来的,终归容启身边不能没有一个伺候的人的。 尺素与晴婷也是换了过来的,多少尺素跟着乔楚戈的日子多一些,也比晴婷聪明活络上一些,自然是带着尺素在身边要合适一些的。 更何况,乔衍这边不过是需要一个煎药熬药的人,晴婷这些年这事儿是做习惯了的,留下晴婷也的确是合适的。 这趟再启程,因为兰贵人并不在一旁的缘故,所以乔楚戈自然是不曾在于容启分开做的,而是与容启通车而坐。 容启这一路上尚且还需要处理快马加鞭送来的急件,故而一路上实际上是一直忙碌的。 乔楚戈也寻不见事情来打发时间,又不要是打扰了容启做事,便是只能够在一旁发着呆的。 如今天气渐暖,这会儿有是极其无聊的时候,马车走到慢又是晃晃悠悠的,难免是叫人晃悠的犯困。 容启觉察了手臂上的力气,略微迟疑后便是回头看着靠在自己臂膀上睡了过去的乔楚戈,忍不住的笑弯了眉眼。 第095章 为祭天不宜行房 尺素是见着乔楚戈睡着了,便是轻手轻脚的取过了毛毯,原本是想要赋予乔楚戈身上的,却不想她不过是那个毯子的时候,容启却已经取过了放在一旁的披风盖在了她的身上。 尺素迟疑过后,捏了捏手上的毯子,终归是不曾多说的退下了。 乔楚戈略微有些不适的挪动了一下,容启手上的动作便是顷刻之间停了下来,一双眸子紧张的看着乔楚戈。乔楚戈不过便是挪动了两下,寻了个让自己靠着更加舒服的位子躺着罢了。 容启嘘了一口气,面上含着无奈的笑意,便是深深的望着乔楚戈那一副睡得香甜的模样。 尺素仔细小心的收拾着东西,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响,一面打扰了乔楚戈与容启两人。 和顺在一旁自然也是愈发的小心翼翼的。 容启这会儿却也不再看奏折了,便是放缓了身上的力气,手中搂着乔楚戈身上的毯子,闭上了双眼原本不过是向着闭目养神的歇会儿的,却不想竟然也是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的。 “陛下,娘娘,该是用午膳的时候了。”尺素是这边准备好了吃食,方才轻唤了两人的,这会儿马车早已经停了下来,随行的人自然也是停了下来各自准备吃食了的。 乔楚戈有些茫然的睁开了双眼,她是一点都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了的,便是睁开了双眼看见的就是容启那一章安然的睡颜。 这段日子,容启常在乔楚戈处歇着,乔楚戈却是从来不曾见过容启睡着的模样的。 往日乔楚戈醒来的时候容启已然是起身早早的上朝去了的,故而算起来当真是偷一会儿见这,乔楚戈这会儿禁不住的便是看的有些微愣。 尺素见着乔楚戈望着容启的模样发呆的模样,便是十分识趣儿的没继续在边上打扰的,而是轻笑了一声便是退下了。 容启到不是叫尺素给叫醒的,而是让乔楚戈这般一瞬不瞬的盯着给弄醒的,睁开了双眼便是瞧见了乔楚戈的模样,略微一愣过后便是低笑了一声:“夫人对为夫相貌,可是满意?” 乔楚戈愣愣的看着容启,便是想不明白了,为何这世上怎么能有男子生的如同容启这般好看的惊心动魄的呢?乔楚戈听着容启这般问了,便是迟疑了片刻愣愣的点了点头。 容启低笑了一声却是极为高兴的模样。 乔楚戈便是忍不住的看迷了双眼,容启向来都是极少笑的,这会儿却是笑的极为内敛的模样,当真是叫人看着便觉得舒心。 容启与乔楚戈是过了许久方才想起,这会儿该是用膳的时辰,乔楚戈方才记起自己醒来前是听见了尺素的声音的。 尺素见着两人这会儿起来了,连忙是迎了上去,见着两人的模样便是忍不住的笑弯了眉眼,乔楚戈到底是有些明白过来了,方才自己的模样多半是叫尺素给瞧见了,忍不住的便是瞪了尺素一眼。 到底是出门在外,自然是比不上在宫中吃的来的那般仔细的,有的吃便是极好了的,那儿还能够那般挑剔的? 容启与乔楚戈倒也不曾多说什么的,简单的用过午膳后,便是继续动身赶路的,紧赶慢赶的却也是在天黑前到了天坛下的行馆的。 行馆这边是一早都准备好了的,礼部尚书是昨儿个便是快马加鞭的赶过来了的,故而明日要弄得东西需做的准备均是仔细的妥善准备了,亦是无需容启或者乔楚戈商量什么的。 祭天前是要沐浴更衣的,容启到是轻车熟路的并未有什么不习惯的,乔楚戈却是头一遭的,便是什么都仔细小心的,故而等乔楚戈收拾好了出来,容启是一早便在这边等着了的。 乔楚戈略微有些奇怪的看了容启一眼,容启将手中的披风小心的搂着乔楚戈的身子,而后低笑了一声道:“这会儿却是要去见那礼部尚书的。” 这般时辰? 乔楚戈略微有些迟疑的看着容启,却是见着容启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容不得乔楚戈有其他太多的思量,便是听见和顺引了尚书进来。 这礼部尚书呢,却也并未有什么太多的思量,总归不过就是想着往年容启都是独自一人过来的这边,身边不从来不曾带着过女人想来也不会犯了忌讳,可是如今这身边可带着皇后呢,瞧着昨儿个的架势,想来两人这是恩爱的紧……故而的特地的过来了这么一趟的。 “尚书大人可是有什么要告诫的?”这礼部尚书如今已经是花甲之年,学问是顶好不过的,容启待他自然是十分尊重。 礼部尚书作揖过后,便是一百老学究的模样。 乔楚戈原本想着,这般时候过来,想来是来告诫这祭天时候需要注意的事情的,故而便的多了几分的认真的,却是万万没想到这礼部尚书过来说的倒也是祭天时候要注意的,却也不见得如同乔楚戈想的那般。 “……今夜,不宜行房,还望陛下、娘娘莫要坏了规矩。”尚书那是咬文嚼字的说了一堆的什么引经据典的话,最后方才点名了今晚过来所谓何事的。 乔楚戈与容启均是不曾想到,这会儿在这儿等着的居然是这话的,两人当即便是愣在了哪里的。 乔楚戈等反应过来时候便是活生生的闹了个大红脸的,便是想不明白了,这礼部尚书怎么这般时候竟然说起来这个的,她与容启便是莫要说今夜如何了……他们两个,尚且是不曾圆房的啊。 容启抬手掩住了自己的嘴角,到底是有些无奈的咳嗽了一声,而后便是摆了摆手:“多谢尚书提醒,朕……与皇后记下了。” 不然容启还能够怎么说?难不成还当真是告诉这尚书,两人尚且是不曾有过夫妻之礼的? 这话是断然不能够同这尚书说的,容启知道,乔楚戈自然也明白,故而也只能够是当做明白了知晓了,打发了尚书离开。 这般尴尬若是只有容启与乔楚戈两人在倒也是还好的,可是偏偏是不巧的便是,这会儿房间里头还有和顺与尺素在呢,其他人不知道,此二人却是心中再清楚不过了的。 乔楚戈便是冷哼了一声,瞪了容启一眼之后,转身边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容启只觉着这般是实在冤枉的很,他尚且也是不知晓这礼部尚书大晚上的过来,为了的既然会是这件事情的。 容启看了一眼抖着双肩在边上站着的和顺与尺素,便是冷哼了一声,而后呵斥道:“还在这儿杵着做什么?难道还要朕亲自送你们出去的?” 和顺与尺素便是明了了,这皇帝陛下是迁怒了的,便是满脸无奈的耸了耸肩,却也是告退了离开的。 容启是等着两人离开之后方才进的屋内,乔楚戈这会儿已经是躺在了床榻之上歇息了的。 容启便是止不住的笑弯了眉眼,而后便是熄灭了烛火,借着外头射入的灯光行至窗前,乔楚戈背对着他躺在床榻之上,全然是一副不愿理会他的模样。 容启那是一脸的莫可奈何的,低笑了一声期期艾艾说道:“我却也着实无辜了些,我如何能够知晓这礼部尚书过来是为了这事儿的。却也不能够怪我……自然也不能够怪那礼部尚书的,他也不过是好心过来提醒,是不想你我坏了规矩……” 乔楚戈心里头能够不清楚嘛?乔楚戈自然也是清楚的很的,只是这心里头吧,终归是过不去那个坎儿的,如何都是丢人的事情,乔楚戈可是半点都不觉得这是多么体面的事情。 容启见着乔楚戈便是摆着一副对这自己爱答不理的模样,当真是拿着半点办法都没有了的,只能够是一脸哀怨的站在那儿,最终是一不做二不休的直接动手。 容启其实吧,也没做什么,只不过是掀开了被子直接上床准备歇息的。 乔楚戈这会让心里头还憋着气呢!如何是能够轻而易举的把人给放过了?故而便是躲着容启,而后嘴里头不住念叨:“方才礼部尚书说的话莫要忘了,你离我远些。” 容启心中苦啊,当真是有苦说不出呢:“不过是不能行房吧,这般却也是不曾越距的。” 乔楚戈自然是说不过容启的,不过是心中不痛快罢了,便是冷哼了一声倒也不曾再反抗了的。 容启见着乔楚戈这般软化了的模样,便是止不住的轻笑,而后将人抱了个满怀后,便是感慨万千一般的说道:“今日这礼部尚书是多此一举了的呢。” 乔楚戈不与理会他,自然是由着他说话自己却是一言不发的。 容启见着乔楚戈不说话,便是继续缠着,继续念叨着:“这也该是早晚得让他不至于再多此一举了的。” 乔楚戈是一时之间没闹明白容启这话是什么意思了的,什么叫做“不至于再多此一举”? 待到乔楚戈反应过来容启这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当真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了的,抿紧了薄唇只能够是当做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的。 第096章 只怕撑不过折腾 容启见着乔楚戈这般不说话的模样,却也并未要逼着她的意思,不过是笑弯了一双眉眼的看着她,也不再说话了。 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 乔楚戈是不曾随着来祭过天的,却也是在书册上瞧见过的,故而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一早五更天尚且不到的时辰,便是有底下人过来,乔楚戈迷瞪着一双眸子望着容启。 容启见着乔楚戈这般睡不醒的模样终归是有些心疼的,便是上前勾着乔楚戈的鼻子低笑着说道:“先行起身,一会儿过去路上你靠着我歇会儿,可好?” 又能够有什么不好的呢? 乔楚戈便是觉着不好,也是不能够真的说不好的,这终归是祭天的日子,她既然是这容国的皇后便不能够任性妄为。 乔楚戈强撑着自床榻之上起身,半眯着双眼看着周围的模样,行馆安排的丫鬟已然端来了朝服在一旁静候,似乎是瞪了许久的模样。 乔楚戈不禁是有些无奈的,便是扶着身子缓缓的坐起身来,而后半眯着双眼看着眼前的这些人。 尺素见着乔楚戈这是起来了,便是连忙上前,掀起了帘子后方才低声说道:“娘娘快些起来吧,可千万莫要耽误了时辰才好。” 乔楚戈歪着头迷惘的看着尺素,而后在迟疑了许久之后才缓缓的点了点头。 乔楚戈是极少这么早起身的,往前是爱赖床,后来是身子不好了起不早,这趟是突然叫她这么早的起来,着实是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的。 尺素见着乔楚戈那是一脸的不耐,便是柔声说道:“娘娘先擦擦脸吧,清醒清醒。” 乔楚戈蹙紧了眉梢,却也是莫可奈何了的,只能够是长叹了一声而后幽幽说道:“这会儿是什么时辰了?” 尺素想着乔楚戈这是睡得迷糊了,便是柔声的说道:“这会儿是快五更天了的。” 乔楚戈点了点头,却实际上仍旧是一脸茫然的神色,压根是不曾清醒过来的样子。 容启这边已经是连发都束好了的,乔楚戈却是方才将繁琐的衣服穿戴仔细。 尺素拉着乔楚戈到了梳妆台前坐下,乔楚戈却是低垂着头一点一点的,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吗,着实是叫人看着只觉得有趣的很的。 容启经不住的便是上前,站在乔楚戈身前,因为是低着头的缘故,故而容启是瞧不见如今的乔楚戈是什么模样的。 自有凤冠要带,故而发型自然是做不得什么花样,简单的挽起便是足够,尺素原本这方便便是一把好手,这会儿更加是二话不说的三下五除二的便是收拾仔细。 待到凤冠戴在了头上,乔楚戈是不能再低着头了,方才抬头。便是瞧见了容启正嘴角含着笑意的望着自己,乔楚戈禁不住的便是一愣,迷惘的看着容启,是想不明白容启为何是要这般神色的看着自己的。 尺素见着两人这般对望的模样,便是当真不知道自己是否该上前了的。 “陛下,礼部尚书求见。”和顺是不晓得如今这屋里的情景的,便是想着到底是祭天的事儿重要些,故而便是进了屋直接说话的。 容启略微的一愣,到底多少是行礼怪罪了这礼部尚书当真不知好歹,而后了然的点了点头,跟着便是出了门不再看着乔楚戈了。 这会儿容启是不在了的,尺素自然也就放开了手脚些,瞧着乔楚戈这般睡眼惺忪的模样,到底是忍不住的有些心疼:“娘娘若是实在困的厉害,便是一会儿抽个空打会儿墩儿,想来陛下也不该会怪罪娘娘的。” 乔楚戈眨了眨双眼,而后便是打了个哈切:“上妆吧。” 尺素见着乔楚戈不曾回答,倒也不再多说这方便的事情,便是拿着胭脂水粉的仔细上妆。 到底是这祭天的日子,尺素自然是不敢有任何的马虎,也不能够是简单的妆办就算了的,故而尺素这是花了大工夫下了大手脚的。浓妆艳抹的,生生是叫乔楚戈这张脸,变作了一派端庄模样。 乔楚戈叫尺素这般仔细的妆办,多少是已经清醒了不少的,简直尺素正在那儿收拾东西的,乔楚戈这才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而后多少是诧异的。 “这般模样……”乔楚戈从来不曾想过自己的脸上,竟然是能够出现这般模样的,故而便是低声念叨着,“好假啊。” 尺素听着乔楚戈这般如同自言自语一般的嘟囔,迟疑片刻后,便是转头看着乔楚戈。 乔楚戈这会儿正好是在笑的,笑的眉眼弯弯的,她是觉着这般模样出现在自己脸上好生奇怪,故而笑的开怀。却是落在了尺素的眼底,便是全然不同的模样。那是小女儿明媚妆容下的娇艳,艳艳生辉,是叫人挪不开一丝一毫的视线的。 尺素微微蹙眉后,便是低声说道:“娘娘今日在群臣面前,还是莫要笑才好。” 乔楚戈有些奇怪的看着尺素,便是想不明白为何尺素要这般说的,抬着头奇怪的看着尺素,便是见到尺素那一脸严肃的模样:“怎么了?” “到底是祭天的时候,该肃穆一些才好。”尺素迟疑了片刻后方才低声说道。 乔楚戈微微一愣,而后便是想明白了,也确实是尺素说的这般道理,到底是祭天的日子…… 故而容启这边于礼部尚书仔细的确认了流程之后再回来,瞧见的便是乔楚戈冷着一张脸的坐在那儿,是半点都没有开心的模样的,容启便是禁不住好奇的挑了挑眉。 乔楚戈望了容启一眼,见着容启那被自己唬着一张脸的模样给惊着了,便是忍不住的笑弯了眉眼,而后闪耀着目光笑的得意:“怎么样?是否足够严肃了?” 容启是尚且未曾从乔楚戈方才那满脸笑意的神色里反应过来的,故而在听见乔楚戈这话的时候到底是略微的一愣,而后便是明白了乔楚戈方才冷着一张脸的为了哪般,便是笑吟吟的说道:“的确是该严肃一些的,只是你方才哪里是严肃,分明便是一副怒火中烧了的模样。” 听着容启这般说,乔楚戈便是有些茫然无措的冷下了一张脸,有些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而后幽幽说道:“那该如何是好?尺素说该严肃一些的……” “只是莫要笑便是了,严肃与否倒也不见得哪般重要。”容启思量了片刻后,见着乔楚戈这般苦恼的模样,便是低笑着说道,“说到底哪儿有这么多要求,不过就是求个心安罢了。” 乔楚戈眨了眨双眼看着容启,而后便是笑弯了眉眼的恶狠狠的点头,而后便是喜上眉梢的模样。 容启见着乔楚戈笑的模样,多少又是看的分神。 乔楚戈叫容启这般一瞬不瞬的看着,起先倒也不曾觉得有什么,只是时间就了多少是觉得有些无奈了的,默默的瞅了容启一眼而后便是幽幽说道:“你这般看着我是要做什么?” 容启略微的一愣,叫乔楚戈这般一打断,便是强行的压下了心中的那一份躁动,而后满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没什么。” 和顺这边告知说是可以准备着起身,到是叫容启如同解放了一般的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乔楚戈满脸好奇的看着容启,见着容启这般模样多少是觉得奇怪的,难不成是与自己在一起就这般叫他不习惯? 自行馆启程往祭坛去的立于,仪仗自然是慎之又慎,乔楚戈尚且的头一回儿见识这般肃穆的模样,多少是觉得新奇的,便是禁不住的睁大了眉眼的看着周围。 边上自然是围满了围观的百姓的,故而行的是极慢的。 “困嘛?”容启小声的在乔楚戈耳边询问,“若是困了便是靠再我身上歇会儿,莫要强硬的逼迫自己。” 乔楚戈方才是真的困的,只是这会儿反倒是不觉得困了,约莫是因为头一回见到这般浩瀚的阵仗,也兴许是因为已经醒了一段时间了,故而便不困了。 乔楚戈摇了摇头,睁大了双眼的看着周围的模样。 容启见着乔楚戈这般样子,却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握紧了乔楚戈的手,而后仔细的揉着她掌心。 祭坛立于天兴山上,据传言天兴山乃是容国龙脉所在,天兴山在容国不亡。每天容国的一国之君皆是要来次祭拜,以求容国一年平安顺畅,百姓安居乐业,故而这祭天便是成了容国再重要不过的事情之一。 乔楚戈是听乔衍说过这祭坛的模样的,至少当当真立于这祭天之下,仰头望着九百九十九阶台阶时候,心中到底还是觉得震撼的,便是仿若看见了自己不过是这浩渺天地之间的一粒微尘罢了。 这九百九十九阶台阶是要走上去的,且是三跪九叩丝毫不能怠慢的。 容启握着乔楚戈的手下了马车,而后到底是觉着郁闷了的,他便不应该带着乔楚戈来此。 乔楚戈的身子不好,如何能够受得住,这般架势的折腾? 第097章 高烧致楚戈失声 只是,身子不好又如何? 终归是你自己要来的这祭天一行,是如何也容不得你有丝毫的差错的。 乔楚戈除了咬紧了牙关强撑,还能够如何? 容启一路上皆是小心查看着乔楚戈的状态,却是见着乔楚戈那是一直都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便是心中多少放心了一些的。 只是容启不曾看出来,乔楚戈如今不过是强弩之弓一般,在那儿强撑罢了。 乔楚戈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后宫之中过活,那过的都是一派锦衣玉食似得日子,几时是走过这么长时间的路还得是这般紧赶慢赶的?方才走了不到一般,实际上便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的。 乔楚戈只觉得自己眼前是一阵阵的泛白,却是强行握紧了身侧的手,抿紧薄唇的看着眼前那仿佛无穷无尽的台阶。 台阶上只有她与容启二人,容启走在乔楚戈的身侧,乔楚戈微微侧眸便是能够瞧见容启的模样的。 容启带着一脸的肃然,眼底全然都是虔诚的模样,乔楚戈禁不住的便是看的有些迷了双眼,而后便是急忙跟上了容启的动作,身怕自己怠慢了叫人看出什么不妥当来的。 等到乔楚戈随着容启一起登上祭坛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儿了,这一个时辰里,两人皆是是一时半刻都不敢有所怠慢的,更加不敢有片刻的停歇。 待到乔楚戈站在这祭坛之上时候,只觉着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随之而来的便是席卷而来的眩晕。 乔楚戈微微蹙眉,看着眼前的一切,闷哼了一声却是强行压下了嗓音,生生是摆出来一副一点儿事情都没有的模样。 容启看着乔楚戈这般模样,便是忍不住的满脸皆是担忧的看着她。 乔楚戈回过头有些苍白的脸上扬起了一抹淡然的笑意,而后柔声道:“没事。” 容启终归还是将这祭天一事看的更重一些,虽说是明了乔楚戈这是在强撑的模样,却也只能够的点了点头继续行驶。 司仪手中捧着的是词表,唱读着祈求的程词。 容启手捧三柱清香跪立于蒲团之上,挺直了腰背望着眼前苍穹,一脸的认真模样。乔楚戈跪在容启一侧稍后的地方,亦是挺直了腰背的跪在那里,微微仰着头。 两人是在这次一直跪倒容启手上的清香烧完了为止的,清香是经过改良与特制的,没个一个时辰是断然烧不完的。 乔楚戈是在这儿跪了小半个时辰便是有些体力不支了的,且不说乔楚戈方才走了那么长的台阶原本便是累及了的,便是单单这般跪着也是极为折腾人的。 乔楚戈实则也不过是死扛罢了,憋着那么一股子力气的不肯倒下了,若是松了一口气只怕是顷刻之间便倒下了起不来了的。 司仪已经停下了声音,随性而来的百官是在此时方才随同跪下的,祭坛之上跪了一地的人,寂静无声,没有开口说话,甚至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都不曾有。 乔楚戈不敢有丝毫的分神,是怕自己一旦分了神便该支撑不下去了,原本是极少出汗的身子却在这个时候渗出了汗水,顺着脊背缓缓滑落,最终晕湿了腰间的衣裳。 待到这边司仪喊了“起身”时候,乔楚戈便是再也支撑不住了的,再往后的事情乔楚戈便没有了丝毫的印象了。 乔楚戈醒来时候已经干净舒爽的躺在了床榻之上,身上盖着绵软的被褥是十分舒适的模样,乔楚戈微微有些缓不过神来。 “娘娘可是醒了?”尺素手中端着药进了屋子,便是听见了里头的声响,连忙是挑起了帘子过去,瞧着乔楚戈睁着双眼却是一脸茫然的模样便是柔声询问道,“娘娘可是身子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 乔楚戈扭过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尺素,方才有些缓缓的回过神来,最终才隐约想起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多少有些莫可奈何的神色,看着尺素的眼神亦是带上了些许的了然。 尺素见着乔楚戈这般模样,便是继续说道:“娘娘在天兴山上受了凉,这会儿先将汤药喝了吧。” 乔楚戈默默的望着尺素,而后便是支撑着双臂试图坐起身来,却是只觉得这手脚无力的如何都坐不稳的。 尺素连忙是放下了手上的药碗,将乔楚戈小心扶起。 乔楚戈张了张嘴,原本是想问问尺素这会儿是什么时辰了的,却是刚开了口便只觉得喉咙口如同叫什么卡住了似得,根本无法发出声音来。 尺素见着乔楚戈开口却发不出声音,便是一愣,心想着约莫是因为高烧的缘故,所以导致暂时性的说不出话来,便是在乔楚戈身后放上了软垫之后,连忙是去到了温热的水过来:“自早上便是滴水未进的,想来是嗓子干的太厉害了才发不出声音的,便是先等等。” 乔楚戈倒也没多想的,尺素这话说的也并非全无道理,故而点了点头,小口小口的饮着尺素递上来的水。逮到小半杯的水喝下去之后,试图开口,却还是发不出声音。 尺素见着乔楚戈那是一脸着急的模样,便是连忙说道:“娘娘切莫着急,想来是因为时间太长了,歇息一段时辰便是能好的。” 乔楚戈将信将疑的看着尺素,而后默然的点了点头。 “先喝药吧,想来与你这病着也是有关系的。”乔楚戈茫然的看着尺素,是想不起来自己何事病了的,尺素见着乔楚戈那是全然不知情的模样,便是低声解释道,“昨儿个祭天时候突然晕了过去,太医给看了说是染了风寒。回到行馆时候才知道,这是汗湿了衣裳,天兴山上风又大得很,一来二去的便是着了凉了。” 乔楚戈默然的点了点头,对尺素说起的事情隐约是有些影响的,衣裳是湿了的,黏在了身上叫风一吹的确是冷的渗人。 乔楚戈眨了眨双眼,便是接过了尺素手中的碗,抿着薄唇看着这碗里面黑漆漆的汤药止不住的皱眉。 “太医说是并无大碍不过是着凉,只是娘娘体虚了些,故而开的药里面多了一些滋补调和的。”尺素在一旁解释道。 乔楚戈这常年喝药的身子,久病成医说的大抵是她这般的情况,虽说不见得精通却也知道什么药是用来治疗风寒的。 太医? 乔楚戈握着药碗的手不自觉的一颤,而后抬头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尺素,抿紧了薄唇。 尺素连忙解释道:“那太医是不敢细看的,故而看这架势是不应该瞧得出来娘娘身子有样的,更何况……若是真的瞧出来了,只怕现在也不见得能够这般安宁了。” 乔楚戈抬眸配了尺素一眼,却也知道尺素这话说的没错的,若是那太医看得出来,想来现在也没这般清闲了。 当今皇后,毒入肺腑,只怕太医是没胆子瞒着不说的。届时,容启如何能够不问?又岂会有如今的清净? 乔楚戈这般想着,便是觉得其贵啊的很,这容启怎么就不见人影了? 乔楚戈左右看了一眼,的的确确是不见容启的身影的,乔楚戈便是止不住的觉得奇怪,容启这会儿能去什么地方的?瞧着外头的天色,该是深夜了的。 “娘娘在看什么?”尺素见着乔楚戈左右张望的模样,便是觉得有些奇怪的轻声询问了一句,问过之后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乔楚戈这会儿是发不出来声音的,便是猜测着询问道,“娘娘可是想问陛下?” 乔楚戈忘了尺素一眼,最终默默的点了点头。 “祭天之后下山,突然冲出来了几个村民喊冤,说是前头江上镇的镇长,仗着自己侄女是后宫贵人,兄弟是当朝尚书,在当地草菅人命目无王法。陛下听后,便是连夜过去了,这会儿还未曾回来呢。”尺素解释着。 乔楚戈闪烁了一下眸子,思索片刻之后便是有些沉下了脸色。 尺素奇怪的看着乔楚戈的模样,乔楚戈这般样子可一点都算不上好的。 尺素便是柔声说道:“陛下的带了十几个影卫去的,想来也不该是有什么事情的,大抵的那边的事情棘手了一些,故而这会儿还未曾回来。” 乔楚戈忘了尺素一眼,却是心中如何都是不安的。 从这里去往江上镇也不过是一天不到的路程,容启是昨儿个就过去了的,即便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也不应该是一点音讯都没有的。 乔楚戈有些懊恼的捏了捏手腕,对于自己竟然是这个时候发不出声音十分不耐。 “娘娘有什么好闻的,亦或者是有什么要说的……”尺素左右看了一眼,便是伸手将掌心摊在乔楚戈面前,“写给尺素看便是了。” 乔楚戈面色略微一愣,而后便是一脸惊喜的看着尺素。 “江上镇可是有传回来什么消息的?”乔楚戈写完之后,便是抬头看着尺素,尺素却是在看了乔楚戈写下的问话之后,便是神色一滞,当即是闪神了的。 第098章 将在外有所不受 容启出行,不可能一点消息都不往回送的,就算是容启不送回来底下跟随的人也应该是有这个自觉的。 乔楚戈看着尺素的神色,便是猜到了容启是没有消息的。 尺素见着乔楚戈准备起身的架势,连忙是伸手勾住了乔楚戈的手腕,而后神色匆忙的看着乔楚戈,低声说道:“娘娘这会儿切莫着急,奴婢现在便差人去问问,今日一天奴婢都在娘娘身边伺候,并未注意过这件事情。” 乔楚戈心里面是没底的,可是尺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她昏迷了一天,现下的情况到底如何也是未可知的,贸然的行动断然不是什么好办法。所以乔楚戈在思量了片额可之后,终于还是点了点头,让了尺素先行去探听消息的。 容启的的确确是一天未曾有任何的消息传回来,只是行馆这边到底是没有细心的人,也没有什么能够主事的人,即便是有人心中怀疑却也不见得有人会真的去寻找的。 这到底是大事儿,尺素即便是不希望乔楚戈身子不曾好利索便为了这些事情操劳,可说到底乔楚戈如今是行馆内最说得上话的人了,到了这个时候不让乔楚戈出来主事,还能够是谁呢? 乔楚戈叫尺素仔细的收拾了一番之后,便是匆忙起身往大堂去了的。 “禁军首领为何会留在行管内?!”乔楚戈冷着一双眸子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禁军首领。 容启这趟去江上镇必然不是什么简单的出行的,乔楚戈尚且未曾弄清楚容启这趟去了是要做什么,但是中间多少凶险乔楚戈却是不敢相信的。 容启到底是这一国之君,虎视眈眈之人何其之多?! 那禁军首领望了乔楚戈一眼,便是见着乔楚戈分明是一副极为虚弱的模样,却是气红了脸颊,怒目了双眸,到底是心中微颤,而后便是恭敬跪下:“回禀娘娘,微臣奉命留守行馆,保护娘娘周全。” 乔楚戈心中微微诧异,而后便是冷然的直接捡起了手边的东西扔了过去。 包铭能够做到如今这个禁军首领的位置上,武功必然不会差到什么地方去的,可是却还是让乔楚戈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硬生生的砸中了身上,还是一句怨言都不敢有的。 乔楚戈冷这一双眸子看着包铭,最终看了尺素一眼。 尺素便是顷刻之间心领神会的:“包将军难道不明白陛下安危与娘娘安危孰轻孰重嘛?” 包铭微微的一愣,对于乔楚戈的问话是一时之间完全答不上来的,所以包铭只能够是跪在那里,挺直了腰杆,虽然是跪着但是满脸不服气的:“微臣不过奉陛下之命行事。” 乔楚戈叫包铭说的这话起的冷下了一声,别过了头都不想理会了。 尺素一脸无奈的看着包铭,最终摇了摇头而后无奈说道:“包将军难道不知道一句话嘛?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包铭当时就愣在了哪里,抬头看了尺素一眼,尺素只是冷着一双眸子的看着包铭,全然是一副苛责的架势。 包铭能够不免白容启按这样子带着几个影卫就跑出去是多么的不合适的嘛?他当然是明白的,只是容启出行之前吩咐下的话,他也不好违背。 却没想到,自己所有的纠结,既然就被这一个小小的宫女一句话,迎刃而解了。 乔楚戈看着包铭的神色,冷哼了一声,拿了一旁放着笔名开始写。写完之后直接团成了一团冲着包铭的脸就扔了过去。 包铭有点儿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后十分忧伤的思索着,这个皇后娘娘的脾气看起来好像是不太好的。 乔楚戈哪里知道这个包铭脑子里面在想什么的,只是看着包铭慢慢悠悠的拆开了自己团着的纸团,然后在仔细的扶开之后双手端着……高举过头,一副不卑不亢的架势一本正经的说道:“回禀娘娘,微臣都打字儿不识一筐,还望娘娘明鉴。” 乔楚戈当下便是不知道应当说什么才好了,只能够是一双眸子看着包铭,却见着站在一旁的和顺一副习以为常的架势,最终冲着尺素使了个眼色。 尺素也是不曾想到,这堂堂禁军首领既然是不识字的,所以在方才包铭说这话,还说的那么一本正经的时候,尺素是真的不小心差点就笑了出来的。 “包将军,娘娘令你即刻启程前往江上镇,务必查询陛下的下落。”尺素在仔细的看过纸上写着的内容之后,简单的阐述给了包铭。 结果包铭依旧是一脸的苦闷,然后思量再三之后终于还是无奈的说道:“陛下出行前曾是一再嘱咐不许微臣跟着的。” 乔楚戈多少是觉得奇怪了,这是不许包铭跟着,这是包铭不是为了保护容启而存在的嘛?容启这分明就是躲着包铭的架势啊,这是为什么? 和顺在一旁看着乔楚戈不解的模样,便是上前恭敬答道:“包将军虽武功高强,却是有勇无谋,陛下是怕包将军坏了陛下的大事儿,这厢才不许包将军跟着。” 包铭在一旁听着就觉得特别的委屈,自己怎么就成了有勇无谋呢?还被说的好像只会办坏事儿似得! 乔楚戈忍不住的挑了挑眉,好奇的打量了包铭一眼。 “娘娘,想来陛下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好歹那十几名影卫都不是简单人物,想来陛下不该是有什么事情的。否则,江上镇也不可能一点点动静都没有。影卫之间是有传递信息的方式的,若是当真遇上了什么事情,相互之间是可以依靠信号相互之间传递消息的。”和顺恭敬的站在乔楚戈面前,而后低声的说道。 乔楚戈看着和顺,对于和顺说的话实际上并不是那么能够轻而易举的就相信了的。 “娘娘若是这会儿贸然的叫包将军前去,若是当真坏了陛下的安排,想来陛下不至于责怪娘娘却是要对包将军不客气的。”和顺弓着身子,恭敬说道。 乔楚戈冷着一双眸子看着和顺,若是和顺一早就如同他自己说的这般认为,为何方才不直接站出来说这些。 和顺简直乔楚戈并未说话的意思,便是低头继续说道:“奴才明白娘娘心中担心陛下,奴才到是有个法子,不知娘娘是否愿意听奴才一言。” 乔楚戈挑了挑眉,并未阻止的意思。 “娘娘大可是打扮成普通人家的夫人,带着包将军前往江上镇查看的,届时若是陛下当真出了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若是陛下安然无恙也只当做是娘娘记挂陛下前去寻找罢了。” 和顺这个主意实际上是最好不过的,乔楚戈的的确确是自己担心的,若是真的叫人去看,一来一回之间到底是会耽误了功夫的。 乔楚戈略略垂下了眉眼,而后低吟着思索。 和顺的注意故而是好,只是乔楚戈这大病未愈,可不见得是能够出行的!更何况前方情况尚且不知,如今的一切都不过是猜测罢了,若是并未有那么的严重呢? “和顺公公,娘娘的身子尚且受不住吧。”尺素直觉的就是要反对和顺提出来的意见的,“更何况娘娘不懂武功,更加是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的,陛下带着十几个影卫尚且叫人心中不放心的,那么娘娘便是安全了的嘛?” 和顺叫尺素这般质问,倒是一时之间答不上来了的,便是愣愣的看着尺素,然后扭头不再说话。 乔楚戈看着尺素与和顺两人之间这近乎是要剑拔弩张了的架势,微微闪烁了一下眸子。 尺素这话说的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乔楚戈的身子如何旁人不知道,乔楚戈自己却是再清楚不过的,如今不过是在这里坐了一会儿便是疲乏,到时候若是真的出了门,是否能够安然无恙的到大江上镇都是说不好的。 和顺微微抬头看了一眼乔楚戈的脸色,到底也是无奈的长叹了一声:“是奴才思虑不足” 这事儿自然也不能够怪在了和顺的头上,和顺说到底也不过是担心记挂这容启的安全罢了。 “哎呀!不就是去个江上镇嘛?有必要这么磨磨唧唧的嘛?!”包铭一副懊恼万分的神色看着在场的所有人,“不是刚才还在担心陛下安危的嘛?现在怎么有变成了娘娘该不该去了?!” 乔楚戈算是多少明白了容启为何不愿意戴上这个包铭了,的确是……草包一个。 这边尚且还没有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的时候,那边便有两个侍卫急急忙忙的驾着一个一身黑色劲衣的人冲了过来,那劲衣的衣袖上是绣着一柄弯月刀的,这是容国影卫的标志。 乔楚戈在看清了那衣袖上的标志之后便是如何都坐不住了的,连忙是站起身来,冲到了那影卫面前,一双眸子深深的看着躺在那里面色发黑的影卫,只觉得全身发凉的。 在场其他人也不曾想到竟然是这般模样的,便都是一副愣在了哪里的模样。 “娘娘,陛下遇刺。”影卫手中捏着的是容启的腰牌,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头一歪直接过去了。 第099章 乔楚戈前往江上 乔楚戈是如何都不能够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消息的,什么叫做“陛下遇刺”? 乔楚戈睁大了双眼的看着眼前的人,可是却没有人能够来与她好好解释一下如今的情景,那个人说完了这句话之后便直接是晕死了过去了。 其他的人均是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看着乔楚戈,方才乔楚戈要召集群臣的时候,多多少少是有人觉得乔楚戈而不过是小题大做罢了,却不想竟然当真是出了事情的。 “陛下遇刺”这么简简单单的四个字里面所蕴含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放着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也认得出来。 若不是有尺素顷刻之间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扶着,乔楚戈是当真双膝一软便是直指的跪坐在了地上的,乔楚戈如何都想不通为何为变成这般。 更加是不明白,为何自己不过是这般猜测罢了,却就这么变成真的了。 影卫带回来的消息不过就是容启遇刺,可是到底情况如何是一个字都没有说的,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什么人……这些信息是一个字都没有的。 现如今留在这边行馆的,也就是一帮子的文官而已,武将算来算器的其实也就只有包铭一个人而已。 “娘娘,如今还是得请您主事的。”礼部尚书颤颤巍巍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而后俯身跪地,“如今行馆之内只有您才是那个足以发号施令之人,陛下是我容国天子,是万万不能够有任何的差错的……” 礼部尚书的这些话,乔楚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乔楚戈微微的沉下了眸子。 即便是知道礼部尚书说这些话都是在礼的,可是乔楚戈却必须要承认,她从来都没有遇见过这样子的情况,更加不知道面对这些的时候自己需要做的。 “娘娘,微臣愿听凭娘娘差遣,肝脑涂地。”包铭左右看了一眼,看着一院子里头站着的人,不是文弱书生就是老弱妇孺的,便是站起身来走上前去。 乔楚戈默然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包铭,对于包铭能够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说实话乔楚戈是觉得有些底气了的。 不管怎么说,陛下遇刺,这到底是需要有功夫的人在边上的。 而且…… “不知几位大人觉得,如今该如何是好?”乔楚戈微微平息了自己的气息之后方才看向了众人,然后缓缓的开口询问道,“本宫也不过是一介女流,着实是不曾遇见过这类情况的。” 既然是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那么就说出来,大家一起商量着解决。 乔楚戈这话说出口之后,在场的其他人是面面相觑了的。 说到底,如今下的任何一个决定,关系着的都是容国天子容启的安慰,容启的安慰关系着的是这容国天下的太平。放着任何人,都不可能该有本事把这件事情的责任扛起来。 乔楚戈冷着一双眸子看着其他人,对于这区人的不说话不肯声不作为,乔楚戈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的。 难道说这些人做错了嘛?这些人没做错任何的事情,这些人不过是选择了一个他们自己认为是正确的事情而已。 只是,乔楚戈多少是有些失望的,容启的臣子……在这个时候,想着的是,竟然是自己。 包铭左右看着都没有人上前,忍不住的便是骂了一句:“真是一群怂包!” “包将军此言差矣……”方才没有说话的人,在听见包铭骂的那一句之后,立刻就是跳出来反驳。 乔楚戈冷这一双眼睛看了过去,然后冷笑了一声,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礼部尚书看了一眼其他人,最终还是长叹了一声,而后握了握自己的衣袖:“依老臣之见,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还不如主动出击。陛下要做的事情,比起陛下的性命安慰,孰轻孰重娘娘应当是比微臣清楚明白的。” 乔楚戈看了那位礼部尚书一眼,最终默然的点了点头。 “包将军,你手下可是有人手可以派遣去查探的?”乔楚戈微微蹙眉的看着包铭,能过去人乔楚戈是没有人选的,只能够将希望托付于包铭身上。 包铭让乔楚戈这么一问,反倒是说不上来了的,容启离开的时候将行馆内的影卫都带走了,如今包铭身边带着的人还得要护着行馆内之人的安危,真的要抽调出来人手,实在是有点儿勉强了的。 乔楚戈看着包铭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也多半是猜到了具体是什么情况了。 毕竟中途兰贵人离行的时候分走了人,乔衍留在驿站时候亦是留下了一批人马的。容启去往江上镇只怕也是带了不少人离开的,这会儿再要叫包铭带人出来,其实的确是勉为其难的。 包铭在沉默了许久之后,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似得,低缓说道:“微臣愿意前往。” “包将军?”乔楚戈略微诧异的看着包铭,然后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包铭。 这路上有多少的凶险,包铭不可能会不知道,包铭竟然还这么义无反顾的选择前去…… “微臣定然平平安安的带着陛下回来!”包铭一双眸子斩钉截铁的看着乔楚戈,那么一副坚决的坚定的神色,“微臣愿在此立下军令状,若是……” 这件事情是宜早不宜迟的,所以这会儿说定了之后,就是让包铭尽快动身离开的。 乔楚戈坐在这边大厅的椅子上,却还是心有余悸的模样,睁着一双眸子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然后神色忧虑的说道:“尺素,我这心里头,终归是觉着,不踏实。” 尺素在一旁陪着乔楚戈,看着乔楚戈那面色煞白的模样,便是忍不住的有些心疼,低声说道:“娘娘还是不莫要胡思乱想的好,陛下吉人天相必然不会有什么差池的……” 尺素说的这些宽慰人的话,乔楚戈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在心里面与自己说了无数遍,可是……该担心的还是会担心,说到底依旧是不安心的。 “娘娘……” “尺素,我们与包将军一块儿去吧。”乔楚戈缓缓的站起身来,虽说是询问着的口吻,可是却是已经准备起身了的。 尺素难以置信的看着乔楚戈,却是见着乔楚戈根本就是一副将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来的架势。 “娘娘……”尺素本能的就是想要阻止乔楚戈这个决定的。 先不说这一趟过去一路上有多少的危难,就算是没有任何的危险,乔楚戈现在的身体也不见能够陈守得住这样子的舟马劳顿。 但是乔楚戈压根就不给尺素说话的机会,这是把这件事情这么决定下来了就准备这么做的,所以是什么都没有带上的直接就出门去了。 尺素不可能放着让乔楚戈一个人去的,乔楚戈要去她必然是要跟着的。 包铭这原本都是准备起身了的,结果才刚准备上马,就看见乔楚戈带着尺素匆匆忙忙的出来。 包铭原本想,皇后估计是过来给自己送行的,却是怎么都没有意料到乔楚戈在站在自己面前之后,开口的第一句话说的是:“包大人,本宫是否能够与你同行!” 乔楚戈这话是询问的口吻,只是包铭说白了也不过就是一个禁军首领而已,真的要说乔楚戈下令的话,他是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的。 包铭有些为难的看着乔楚戈,而后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乔楚戈身后跟着过来的尺素,结果尺素也是一脸的无奈神色。 “娘娘,这一路上必然凶险,娘娘身子虚弱……”包铭较劲脑子也想不出来一个能够绝对劝阻乔楚戈的话,才刚开了口自己就先说不下去了的。 最终乔楚戈还是跟着包铭一起上了路的。 实际上,如果包铭是一个人上路的话,恐怕是更加容易叫人注意到的。而现在包铭打扮成了一副车夫侍卫的模样,乔楚戈办着的是一个富商的小姐,尺素依旧是小姐身边的丫环,到也不见得是能够看得出来他们一个是禁军首领一个是当今皇后的。 因为是赶着过去江上镇查看容启的情况,所以一路上都是快马加鞭的,那是两匹汗血宝马并驾齐驱,速度自然不会慢到什么地方去的,但是到底是路程在里那个地方了,等到三个人一路上飞驰而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江上镇依然是逐渐陷入了一片宁静的模样。 “来着何人?!”包铭赶着马车进城,却让人直接给拦下了下来。 包铭连忙是停了下来,然后舔着一张笑脸的看着拦着自己的人:“这位差爷,我们家小姐是打此路过,方才不小心玩的时间长了错过了时辰,这会儿是想要进城,找个客栈暂且住下歇息一夜再行上路的……” 包铭将一开始就商量好了的说辞念叨出来,结果等包铭终于说完了,那个拦路的人却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这个时辰过来才进城?这段时间陈里面不安生的很,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不行,得搜!” 第100章 令侄是好生气派 包铭在都城当了这么多年的禁军首领,多少年没有遇见人这么和自己说话了?就算是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人家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的,但是包铭那还是火冒三丈的啊! “你这不识好歹的东西……”包铭看着护城卫是上来就准备掀帘子的,火气一瞬之间就上来了。 “包铭!”乔楚戈在包铭要动手之前出声呵斥,阻止了包铭,“既然人家要搜就让人家搜吧,我们行得正坐得端也不怕人家搜的。” “皇……小姐,怎么好……”包铭满脸为难的看了一眼车帘子。 在包铭看来,乔楚戈这是当朝的皇后,皇后的车架如何是一个小小的护城卫说搜就搜的?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尺素却是在包铭说话的空档冷着一张脸挑起了帘子,然后黑着一双眸子,冷冷的看着站在前面准备上来动手的护城卫:“不知道这位军爷是要怎么搜?” 在这江上镇,就算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护城卫,却也多少算得上是个官差了的,这狐假虎威的架势摆着的是十成十的。所以在对上尺素那张冷脸的时候,当时就不满意了。 “我看也没什么好搜的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护城卫见着这一马车的人是如此的不知道礼数的,当即直接就是把话撂下了,然后转身和其他的人说道,“把人从马车上给本大爷我压下来!” 一时之间,这城门口一瞬之间是熙熙攘攘,颇为有剑拔弩张的意思。 包铭一张脸上的神色简直是要把眼前的这群有眼无珠的人生吞活剥了的,乔楚戈却是叫尺素扶着走了出来,乔楚戈打扮的朴素了一些,这会儿出来的时候却也是叫人眼前一亮的。 “既然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那就去见见江上镇的镇长。”乔楚戈冷然的开口,而后缓缓的说道。 “你是什么人?你以为江上镇的镇长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嘛?!”刚才说要吧他们压着去见镇长的官吏,在听到乔楚戈说要去见镇长的时候,瞬间就是跳脚了的,骂骂咧咧的就是反驳,“我们镇长可是宫里头兰贵人的亲叔叔!” 乔楚戈冷笑着勾了勾嘴角,一双眸子看向了气焰嚣张的人,在把人看的节节败退的时候终于缓缓的开口:“恐怕你口中的这位兰贵人,见到了本宫,也得跪着扣头。更加不知道说这么一个不知道八竿子打不打得着边儿叔叔了。” 乔楚戈的气势一时之间是把人给糊弄住了的,所以刚才还在那里耀武扬威的人,在听见乔楚戈说的这句话之后,突然之间就愣在了那里了。 乔楚戈冷然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最终看向了包铭:“包将军,既然这位差官是要让我们去见见镇长的,不如我们就去一趟镇长府上吧,终归是得问个清楚明白的。” 包铭没想到乔楚戈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把身份给亮出来了,当时就愣在了那里,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 这怎么和一开始说好了的不一样啊,不说说偷偷摸摸的进来嘛?不是说明察暗访的嘛?怎么还没进去呢,就直接亮出来了身份了,这还要怎么追查? 乔楚戈回到了马车内坐着,尺素也不明白乔楚戈为什么会突然之间亮明了身份,但是刚才那么多人在是不好问出口的,现在车厢内就她们两个人了,自然是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出口的。 尺素是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架势,看着乔楚戈的目光带上了深深的疑惑不解:“娘娘为何突然……” “容启是在暗处的,如果他没有出任何的事情……我们都在暗处要怎么和他联系上?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告诉他们,我们就在这里,让他们直接来联系我们。”乔楚戈的想法是很简单的,就是为了能够快速的和容启联系上,仅此而已。 尺素不大认同的看着乔楚戈,却也不得不说,如果真的是找人的话,的确是乔楚戈的这个法子最好。 乔楚戈沉着一张脸的坐在那里,一张脸在灯光之下忽明忽暗。 “娘娘这么做,实在是太危险了。”包铭将马车停在了镇长门口,然后在乔楚戈下车之后,终于忍不住的低声嘟囔了一句。 乔楚戈回头看了一眼忿忿不平的包铭一眼,然后笑弯了眉眼的说道“至少我现在还是安安全全的,不是嘛?” 包铭诧异的抬头看着乔楚戈,对于乔楚戈说的话那叫一个百思不得其解。 乔楚戈轻笑的看着包铭的样子,最终也不过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幽幽的说道:“包将军,本宫决然不会做一点打算都没有的事情,也绝不会是一点准备都没有的就将自己放在一个危险的境地。” 尺素对上乔楚戈的神色,闪烁了一下眸子之后,终于明白了乔楚戈为什么会突然之间要跟着包铭过来江上镇了。 乔楚戈从准备和包铭一起来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这么做的,甚至有可能,从一开始乔楚戈就是准备过来坦白了身份的。所以,说什么让包铭独自一个人过来,根本就是骗人的! 对上尺素那一张了然的脸,乔楚戈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然后笑弯了眉眼的说道:“至少现在看起来,什么事情都没有,不是嘛?” 对,至少现在看起来什么事情都没有,所以尺素连念叨乔楚戈都念叨不了的。 “你们干站在这里干什么?不是说要见镇长嘛?那就见啊!”那官吏是跟在后头过来的,结果过来的时候看着这三个人居然是站在门口聊天的,官吏就猜测了这些人估计是根本就不敢进去的,所以胆子就这么一瞬之间的打了起来了。 乔楚戈回头瞥了一眼对方一眼,而后嘲讽的勾了勾嘴角。 官吏如何是受得了乔楚戈那嘲讽的目光的,所以在乔楚戈笑出声之前就已经直接炸了,骂骂咧咧的就是自己走了过去,说是要带人见镇长的。 估计这人在这江山镇多少是有点地位的,所以要进来这镇长府上,却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叔父。”官吏在见到镇长之后,也没有行礼的,直接就是喊人了。 乔楚戈了然的挑了挑眉,而后看了尺素一眼。 “大胆江上镇镇长,当今皇后在此,何以不拜见!”尺素是直接喊出口的。 就连包铭都让尺素这一声怒吼给吓了一跳的,但是包铭好歹也算是有点见识了的,所以在吓了一跳之后瞬间就反应过来了,立马是走了过去二话不说的直接把镇长给弄得跪在了哪里。 乔楚戈对于包铭这个时候居然能够心领神会的做出这件事情的时候,还是非常的满意的。 那镇长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回请呢,都没有弄明白刚才那一声怒吼的内容到底是什么呢,就已经直接跪在了哪里了。 官吏是都没有看清楚包铭的动作的,眼看着自己叔叔跪了下来了,然后紧接着就是自己的膝盖一弯,跟着一起跪了下来。 乔楚戈叫尺素扶着略过了愣在那里的两个人一眼,然后走到了这边正堂的主位上坐了下来,冷着一双眉眼的看着跪在那里的连个人。 “大胆,皇后娘娘在此!”包铭看着这两个人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的,直接就拔出了自己的刀。 这把刀是当年容启御赐,用的千年寒铁所铸造,在这灯火之下是闪烁着寒光阵阵的。 乔楚戈挑着眉头的看着包铭这一派气势十足的样子,忍不住的就是笑弯了眉眼了,已经被吓得都不敢动弹了的两个人,最终幽幽的说道:“你们两个人吓唬他们干嘛?” 那镇长是在听见乔楚戈说这话之后才恍惚的回神的吗,他是不认识这容国的皇后到底生的什么样子的,但是这容国禁军首领的霸刀还是知道的,在看到包铭拔出来那把刀的时候就已经确认了这坐在主位上的人,就算不是什么当今皇后也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草民见过皇后娘娘,草民有眼无珠,不识娘娘凤仪,草民罪该万死。”江上镇的镇长好歹也算是见过两天世面的,所以倒也不见得显得多么的慌乱无章,连忙是扣头请罪的。 跪在一帮的官吏是一脸懵逼了的,傻乎乎的看着乔楚戈,还有跪趴在地上的镇长,愣愣的张了张嘴:“叔父……”他是至今都不敢相信的,这个被自己拦在了城门口,又被自己逼着来了镇长这里的,居然真的是当朝的皇后? 镇长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自己这不成气候的侄子一眼,然后最终长叹了一声,直接伸手把人给拉住,拉扯着人一起跪趴在了哪里。 “镇长,方才令侄好生气派。”乔楚戈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位镇长,然后幽幽的说道,带着的是三分的笑意,更多是让人毛骨悚然的冷然。 “娘娘赎罪,小侄自小就没出过这江上镇,没见过什么世面……”镇长试图替自己的侄子解释,“还望娘娘大人不计小人量,还望娘娘念在他年幼无知,不知者不为过……” 第101章 尺素戏弄包呆子 乔楚戈原本也就没有真的要拿着镇长侄子如何,统共不过就是想着拿捏着吓唬吓唬人罢了。 故而,乔楚戈见着那镇长一副又是磕头又是求情的样子,摆了摆手便是一副大慈大悲的宽恕模样,冷声道:“罢了,看在你这般求情的份上,暂且饶他便是了。” “多谢娘娘,谢娘娘,娘娘千岁……” 乔楚戈只当做是眼不见心不烦的,便是摆手示意了那方才不长眼的离开赶紧离开,之后才与镇长说道:“本宫是偷偷从行馆出来的,原本想着四处走动散散心,却是误了时辰……” 镇长是不曾听乔楚戈将话说完便是连忙跪下,而后摆着一副千恩万谢的模样:“娘娘驾临,乃我江上镇之无上荣耀,娘娘尽管吩咐。” 乔楚戈瞧着这镇长倒是个有眼力见儿的人,便是忍不住的笑弯了眉眼,而后轻笑着说道:“倒也没什么事情,这是这两日怕是要再次叨扰镇长两日了。” “谈不上,谈不上,娘娘能够入寒舍,乃是鄙舍福耀。”镇长连忙说道,那眉眼之间笑着的都是见牙不见眼的,就差没有拿着乔楚戈当老祖宗似得供着了。 “镇长这般有心了。”乔楚戈微微颔首,“不知镇长可是见到了兰贵人的?” 镇长见着乔楚戈提起自己那个远方的侄女儿,便是满脸的笑足颜开,而后连忙答道:“娘娘有心记挂,兰贵人前两日回来的,这会儿是回了她姥姥家看望祖母去了,想来是要到了明早才能回来的。” 乔楚戈略微的一愣,却也明白,这大门大院儿的哪里能够是真的全都住在一起的,分家了分开住是常有的事情。 “无妨,本宫也不过是路过此地罢了,不必特地告知。”乔楚戈摆了摆手,便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镇长连忙颔首称是,紧接着便是命令了府上的下人去收拾了客房出来,是仔细的叮嘱了再叮嘱,深怕是稍有什么不慎便怠慢了乔楚戈的。 乔楚戈便是在做大堂之上,对此自然是不闻不问的,只由着那镇长去瞎折腾。 尺素挑着眉眼的看着这院落内的模样,便是想不明白了,乔楚戈既然这般大摇大摆的住进来了,为何偏偏是要挑着镇长府上的住着的?这镇长府,恐怕尚且比不上客栈来的方便些。 包铭到底没往这地方想的,只是只觉得这镇长府的派头未免太大了些,江上镇统共才是多大点儿的地方,这镇长的府邸却是都要赶上都城里二品大员的府邸了。恐怕那江家的尚书大人江回,住着的都不见得能比这个好的。 “娘娘,这镇长……家底未免太殷实了些。”原本那包铭尚且还想着,估摸着不过是看着气派罢了,毕竟还带家中出了个尚书呢。可是这到了客房之后,才惊觉这哪里只是看着气派,这分明是处处皆是价值连城啊。 乔楚戈低笑了一声,便是落座在了客房的木椅上,看着周围这布置的模样:“不过一个小小的护城卫都能偶如此胆大包天嚣张跋扈了,你以为这江上镇的镇长能够如何?” 包铭眨了眨双眼,思索了许久方才明白过来乔楚戈这话里的意思,便是一副了然的模样,而后点了点头。跟着又是摇了摇头:“可是,这与陛下的行踪,有何关系?” 乔楚戈没好气的斜了那包铭一眼,而后便是笑骂着说道:“本宫几时说过这江上镇的镇长同陛下失踪有关系的?”乔楚戈着实是觉着这包铭,当真是愚笨的很! 包铭叫这一来二去的一折腾,便是闹不明白想不清楚了,这没关系又是什么意思? 尺素见着那包铭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在一旁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到底是在边上念叨了两句:“娘娘的意思是,陛下失踪的陛下失踪,镇长敛财是镇长敛财,陛下失踪与镇长敛财没有关系,不过是凑巧赶在了一起。” 尺素觉着吧,自己都这般解释了,想来该是懂得了的,却是高估了包铭的智商。 在看着包铭还是那么一副茫然的神色之后,尺素终归是选择了放弃了,这委实是拿着包铭已然没有半点办法了。无药可救! 尺素咬牙切齿,愤恨不止的。 乔楚戈看着两人之间的模样,笑的那叫一个了然于心的姿态,却是尺素光顾着同包铭置气了不至于注意,包铭便是注意到了也不可能往深处想。 “娘娘,您觉着陛下当真能够知道,我们已经到了江上镇了嘛?”尺素抬着头,略微有些好奇的看着乔楚戈,而后幽幽的说道。尺素便是想不明白了,乔楚戈怎么就能够肯定了呢?万一没瞧见呢? 乔楚戈却是莫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她却的确是拿捏不准的,容启这会儿是否知道了自己已经到了江上镇了。更加不确定的,大概是容启即便是知道了,是否会出来与她相见,那都是说不好的事情。 尺素见着乔楚戈神色略显落寞的模样,便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连忙是说道:“娘娘身子还未好全呢,今日又是赶了大半天的路,便是先好生歇着吧。便是有什么事情,也直等到明日天亮了再说吧。” 乔楚戈瞥了尺素一眼,最终也只能够是无奈点了点头。 乔楚戈是当真累了的,原本便是一路强撑着下来的,这会儿便是躺了下来,方才沾到了枕头便是直接睡了过去的。 尺素是仔细的伺候着将所有能准备的都准备妥当,了之后方才站起身来,而后便是缓缓的退出了房中。 包铭见着屋里的灯火熄了,而后又见着尺素小心翼翼的出门,接着将门扉仔细的阖上不曾发出丝毫声响,小声的询问道:“娘娘可是睡下了?” 尺素方才出了门,便是听见身后突然出来了一声声响,当真是吓得尺素整个人汗毛都要竖起来了的。尺素叫吓了一大跳,自然是神色不善的,等着包铭一张脸是彻头彻尾的黑的干干净净,怒目而视便是咬牙切齿:“你在这里做什么?突然在人后头出声,这是要吓死谁了!” 包铭觉着自己当真是无辜的很的,却是叫尺素这般扯着腰,一副凶声恶煞的模样破口大骂,原本尚且想要委屈的神色便是收了回来,忍不住的便是想笑的。 尺素这会儿觉着吧,包铭这人大抵不止是笨,这人多半是傻的!不然自己这般骂人,这人怎么就一点反应都没有的呢?这未免也太奇怪了些吧! 包铭见着尺素一脸莫名其妙的神色看着自己,便是想不明白了,自己却也没做什么的,做什么这般神色看着自己的,便是上下的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也不见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包将军这三更半夜的不去歇着,在这儿杵着做什么?”尺素挑着眉眼,看着包铭那上下查看的模样是颇为滑稽的,便的调笑着反问道。 包铭将手中的刀抱在怀中,明摆着的便是一副恪敬职守的模样,而后横着眉眼一副凶声恶煞的模样,一本正经的说道:“娘娘出行在外,身边怎可没有随行保护的人?彻夜有人把守,这是最基本的事情!” 尺素看着包铭这么一副模样,倒也觉得这话说的也没什么错的地方,便是一副了然的神色点了点头,而后幽幽说道:“包将军所言极是,是尺素不够小心了。” 包铭原本也没有要教训人的意思的,可是听着尺素这话的意思,却是一副他在教训人的模样,包铭便是愣了愣神之后,连忙说道:“尺素姑娘,在下没有旁的意思,不过是……” “将军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尺素也并未怪罪将军什么的。”尺素瞧着包铭那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便是觉着好晚的紧,却是摆着一副油盐不进面无表情的样子,“今夜便是辛苦包将军了,尺素在此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先行告退了。” 包铭原本还想着解释两句的,却是见着尺素那打着哈切的模样,终归是不好这会儿还拦着人的。 更何况,再瞧瞧这天色,却也的确是时辰不早了的:“尺素姑娘放心,在下必然守着娘娘与姑娘周全。” 尺素是转过身子之后方才松了脸上的紧绷,而后是再也止不住了的笑弯了眉眼。 包铭起先是不曾察觉到什么的,待到回过头之后,便是见着尺素那笑的肩膀直抖个不停的模样,默然的便是反应过来了,这尺素方才分明是在捉弄自己的。 包铭想着自己是否该是上前理论的,可是仔细想想又觉着是没有必要的,说到底人家不过是个小姑娘罢了,自己同人家小姑娘有什么好有脾气的? 包铭便是无奈一声长叹,也只能够是郁闷于自己是否当真愚笨了一些了。 包铭这会儿是思考着自己是否真的太笨,便是稍有了些许差漏的,不过一个晃神的时候,乔楚戈的屋里已经在他不曾察觉的时候溜进去了个人影的。 第102章 她是乔家的女儿 “这包铭的确是愚笨了些,却好歹也是御前的禁军首领,叫尺素这般戏弄,未免也太过不给面子了些。”容启一身粗布短衣的站在房内,然后摇着头直直的叹息。 “人笨还不许人说了不成?”乔楚戈也不晓得是几时醒来的,听着容启声音之后便是缓缓坐起身来,冷哼了一声没好气嘟囔道。 容启却也是没想到乔楚戈这会儿是醒着的,便是微愣,倒也不至于被吓着的。笑的一脸无奈的,低声说道:“既然是醒着的,做什么这般吓唬人的?” 乔楚戈没好气的瞥了容启一眼,而后便是挑着眉眼的说道:“陛下却怎么不问问自己,莫名其妙的没了行踪的,又为何要这般吓唬人的?” 容启见着乔楚戈这是要同自己翻旧账了的,连忙是摆了摆手,摆着一副告饶的模样。 乔楚戈见着容启不说话不狡辩了,便也就没有继续拽着不依不饶不放手的。起身下床,刚才仔细的瞧了一眼容启如今这般模样的,挑着眉眼便的好奇的反问了一句:“陛下做什么是这般模样打扮的?” 容启这会儿的打扮,着实是与往日相距胜远的,谁人见过一个当今圣上却是穿着一身短打模样的? 容启这会儿方才想起来自己入境这般打扮的模样,便是笑着耸了耸肩,而后幽幽说道:“这出门的着急便是忘了带上换洗更替的衣裳,又是找不着合适的,便是与老乡借了一件。” “陛下穿着可是习惯?”乔楚戈没好气的反问道。 这粗布短衣的,容启如何是能够穿的习惯的?容启是自小生下来便是锦衣玉食的过活,几时是穿过这等粗布麻衣的衣裳的? 原先容启却也不觉着这么有什么的,是叫乔楚戈这般一说,反倒当真觉着自己这么穿着未免显得太过寒惨了些,顷刻之间便是觉着全身上下每一处是好受的。 容启便是一脸郁闷的瞅着乔楚戈,却是叫着乔楚戈那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当真是拿着乔楚戈半点办法都没有的。 乔楚戈看着容启那一副如何摆弄都不舒服的模样,便是止不住的想笑的。 “可是带了我的衣裳?”容启这般问的时候原本便是不曾抱太多希望的,却也是止不住的期待着,兴许是带了的呢? 乔楚戈翻了翻白眼,瞥了容启一眼,便是忍不住的低笑了一声反问道:“陛下这是在想什么呢?怎么可能?” 容启便是知道是这样子的结果的,故而也不曾太敢抱着希望的,只怕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这会儿当真是听见了乔楚戈说的话,却是止不住的有些失落的。 “陛下当臣妾是料事如神还是如何?臣妾如何能够料到陛下这是遭了罪了。”乔楚戈实际上是生气的,气急了这个人半点不知道照顾自己,气急了这人定点不知道把持着自己的身份。 容启终归是这容国这万万人之上的皇帝,如何是能够任性妄为的?说是出去了便出去了?说是不许人跟着就不许人跟着了?他可是知道,他这般任性妄为之后的后果是什么?他可是知道有多少人得在后面担惊受怕?! 乔楚戈这说话的声音不自觉的是加大了一些的。 原先那包铭不知道容启在这儿,这会儿却是听见了乔楚戈说话的声音,便是察觉了房里的不对劲儿的,连忙是上前轻声询问道:“娘娘可是发生了是事情的?” 乔楚戈原本正是一脸盛怒的模样瞪着容启的,却是听见了那包铭的声音。那张冷然着的一张脸却是如何都撑不住了的,便是冷哼了一声也不开口说话的,扭着头全然一副不理会的模样,放着叫容启自己解决去了。 容启也知晓乔楚戈这是对自己有所气愤的,也明白到底是自己任性了一些,故而也是乖乖的自己去了门口开了门。 包铭哪里想得到这过来给自己开门的人竟然会是皇帝陛下的?!当即便是一两傻样儿的瞪大了双眼,全然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看着容启的神色带着深深的诧异。 容启瞧着包铭的模样,便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里无妨,你下去歇着吧。” 包铭瞠目结舌的看着容启,便是想要带着容启仔细的问问,问问容启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呢?容启怎么就又突然跑了出来了呢?这人不是失踪了嘛?这人不是找不到了嘛? 容启却是半点几乎都不给包铭留着的,在包铭都还未曾来得及开口询问的时候,二话不说的直接将房门给关上了,半点犹豫都不曾有的。 只留下了包铭一人,傻愣吧唧的站在那儿,瞪大了一双眸子难以置信的看着在自己眼前关上的房门,摆着的就是一副满脸错愕的模样。张了张嘴,却又想着这里头待着的可是容国的皇帝与皇后,自己在外头大吵大嚷的是不是太过失礼……可这…… 那包铭是在外头左右迟疑了大半个时辰之后,终于还是无奈的选择了离开,毕竟听着房里也没什么奇怪的动静,想来也不会是有什么事情的。 乔楚戈与容启是在房中两两对峙的,直等到了那包铭离开了,乔楚戈方才无奈的哼了一声,那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容启笑吟吟的看着乔楚戈,全然已经没有了方才那一副惆怅的模样。 容启方才尚且是担心自己声音太大了叫包铭听见,亦是担心包铭听去了什么不该听的,就冲着包铭这脑子估摸着也是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能说的,故而包铭还在外头容启自然是放的不开。 这会儿包铭都走了,容启自然也就没什么好顾忌了的。 乔楚戈瞧了一眼突然之间是变了个人似得容启,忍不住的便是蹙紧了眉梢,一脸默然的看着他。这是想不明白了,容启这变脸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一些,怎么就突然之间换了个神色了?! “夫人可还是生气与我的不告而别?”容启缓缓走到乔楚戈面前,而后便是落座在了乔楚戈身旁最近的位置。 乔楚戈瞥了容启一眼,有何止是生气于他的不告而别,容启这哪里是不告而别,这分明就是胡作非为! 乔楚戈便是这会儿想起来,都只觉得一肚子的火气的,故而冷哼了一声只当做是没听见容启说的话的,全然是不搭理他的模样。 容启亦是知晓是自己做错了事情,故而便是摆着一副连连知错求饶的模样,一副可怜儿见的样子:“我却也是有许多莫可奈何,你身子不舒坦,若是告诉你知晓必然是叨扰了你休息,亦或者是耽误了离开的时辰。更何况,若是与群臣商议,必然是不会同意的……” 乔楚戈从未想过要责难于容启不同自己知会一声便离开,乔楚戈最生气不过的,实际上是容启竟然是半点都不考虑一下他的身份的。若是叫有心人知晓,他这个容国的皇帝陛下身边知道了几个影卫便离开了行馆,近乎是单枪匹马的来的江上镇,届时会发生什么时候那都是不可预见的! 与其说其他的,还不若说乔楚戈最生气的,实际上是容启竟然是半点都不知道保护自己的,半点都不知道自己对于容国而言到底有多么的重要!未免太过任性了一些! 容启看着乔楚戈那盛怒的一张脸,终归是幽幽一声长叹,而后无奈低声说道:“我也不是全然一点主意都没有的,若不是能够保证自己足够周全必然也不会贸然行事的。” 乔楚戈对于容启这会儿说的这些话全然都是一副嗅之以鼻的。 容启见着乔楚戈这都快要赶上油盐不进了,便也是无奈的,却是憋着的话不说不行的:“你明白我是容国皇帝,身上关系着的是容国的江山社稷,难道我不知道吗?小歌儿,我明白的。只是有些时候却该是你对我有些信心的,若是不能够保证自己的绝对周全,又如何会贸然行动?” 乔楚戈迟疑的看着容启,在她印象中,容启的确不是会至于江山社稷于不顾的人。 乔楚戈禁不住的便是扪心自问,是否是自己当真对容启太过没有信心,是否是自己对容启当真太过不够放心。 “我亦是知晓你是关心我的。”容启微笑的握着乔楚戈的手,而后捏了捏她的手心,感触着她掌心的温度,“小歌儿,若是你换个由头关心我,我必然是会更高兴的。” 乔楚戈一脸莫名的看着容启,是没听明白容启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的。 换个由头?换上什么由头? 她是容国皇后,容启是容国皇帝,原本她便是改为了江山社稷对他监督提点的,更何况她还是乔家的女儿? 容启见着乔楚戈那是满脸莫名的模样,便是笑的一脸的无奈,笑着摇了摇头却也不再继续强调其中的事情。 乔楚戈看着容启那模样,便是别过了头,既然是答不上来的亦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的,便是不去回应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第103章 百万银两有下落 容启瞧着乔楚戈那是一副逃避着回答的模样,倒也不强求什么,微笑着不再提及。 “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乔楚戈有些茫然的看着容启,对于容启的打算她是不清楚的,她甚至都没有闹清楚明白容启过来江上镇是为了什么。 容启这会儿方才想起了自己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的,却也不曾回答乔楚戈的问题,而是一本正经的看着乔楚戈,缓缓说道:“你为何会过来这边?” 乔楚戈神色幽幽的看着容启,最终长叹了一声,而后低声说道:“日里有影卫回禀,说是你在江上镇遇刺……”乔楚戈这话说出口便是明白过来了这话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倘若容启当真遇刺了,那么如今原原本本的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又是谁? 乔楚戈便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觉得这件事情之中必然有所蹊跷的。那个影卫是谁的人?他这么做这么说是为了什么。 容启亦是直觉此事有所蹊跷的,自己从天兴山而来,带在身边的影卫一共就那么十几个人……不曾遇刺亦是不曾有人离开过自己的身边……那个回去通风报信的人是谁?又是从什么地方谣传的遇刺之事? 乔楚戈见着容启那是一脸沉重的模样,便是明白了那人说的遇刺是子虚乌有的事情……那么,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是为了引你来此。”容启放在桌上的手猛然的一握,而后便是抬头一双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乔楚戈。 容启在江上镇出事,乔楚戈不可能还在行宫内待着没有丝毫动作的,即便不是大肆出动人马,乔楚戈也必然是会亲自前来的……可是,乔楚戈过来江上镇能够如何呢? 乔楚戈略微一愣,一时之间是没明白容启这话是什么意思的。 为何要吸引乔楚戈过来江上镇?这么做的为了什么?原因呢?结果呢?事情总归不可能没有因果,可是乔楚戈站在了这里,却也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 容启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乔楚戈更加是从来都没有往这方面想过的,若不是容启这么说乔楚戈必然不可能有这个一事。 乔楚戈睁着一双眸子,满脸茫然的看着容启,而后张了张嘴最终低缓着说道:“为什么?” 乔楚戈这般问,容启却也是答不上个所以然来的,故而只能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无奈的说道:“想来这么做必然不会没有任何缘由的,你且是小心一些,莫要出事。” 乔楚戈听着容启这话的意思,便是蹙紧了眉头。 容启这话是什么意思,容启既然是来找自己了,难道不应该是同自己待在一起的嘛? “我在江上镇尚且还有事情不曾办完。”容启见着乔楚戈神色幽幽的模样,便是柔声解释道,“江上镇的镇长……留不得。” 乔楚戈知晓是祭天之日于自己昏迷之后出的事情,却也不算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看着容启的模样只觉得是有大事儿的:“江上镇,有何不妥嘛?” “年桦中饱私囊的银子,均是被运到了江上镇,可是之后却又不见踪影了。”这事儿容启也是到了江上镇之后方才查到了。 是手底下的一名影卫认出了江上镇客栈的老板,说是几年前曾是都城一处客栈的老板,可却是已经死了的人……却突然出现在了这里未免太过奇怪,自然是要调查个清楚明白的。 只是那客栈老板不过是留下了替人运送银子的话之后,便是叫人直接给杀害了,甚至是连何人动的手都不曾瞧见的。 乔楚戈微微蹙眉,手上缓缓的握着倒满了茶水的杯盏,低垂着眸子却是想不明白。 为何要挑在这江上镇?那老板将银子运到了江上镇之后呢?虽说这江上镇的镇长看起来便是家底殷实,可是断然不是几百万两之多的……其他的银子去了什么地方? 容启看着乔楚戈垂眸沉思的模样,便是低叹了一声,而后缓缓说道:“这事儿我会继续查下去,你且是待在镇长府上,莫要到处乱跑……明日我派两个影卫过来……” “我在这江上镇能够出什么事情?便是当真有人要对我不利,却也还有包铭包将军在的,包将军的武功如何陛下该是有信心的。”乔楚戈直觉的自己不会出事的,即便是出事了又能够如何呢? 只是,断然不能够让容启将影卫派遣到自己身边来的,不管怎么说容启身边是不能够少了人的。 容启见着乔楚戈一脸坚决的模样,便是无奈的点了点头,倒也不再强调。 “如今,查到了多少东西?”乔楚戈想着,自己既然来了江上镇,不可能当真一点事情都不管的,即便是不管也不能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不论如何,桦贵妃贪污一事好歹也是我查出来的。” 容启见着乔楚戈那是一脸坚决的模样,便是低声一叹缓缓说道:“除了知道那掌柜将从都城中运来的银两送到了镇长府上后,在查不到其他的事情了。” 乔楚戈觉着吧,这一点都查不到未免也太奇怪了一些,容启好歹也是在这江上镇呆了一天的。就查出来这么一点东西? “这镇长府邸看起来殷实,且这府上的不少东西都是花了许多银两买回来的,想来那些银子大多都花费在了这些东西上……”容启轻缓着说道。 乔楚戈微微蹙眉,若是那么多银子当真全数给了这江上镇的镇长……年桦为何要给他这么多银子? 说白了,这镇长是兰贵人的叔父,且不说与年桦并未有什么关系,便是看着年桦与那兰贵人水火不容的架势……年桦拼什么将废了那么多心力才弄到手的银子,直接给了兰贵人的叔父? “恐怕,江河并未如同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简单。”容启沉着嗓子,冷声道。 “他突然之间多了这么多银两,难道江上镇的人就没人怀疑的嘛?”乔楚戈冷然的说道。 “没有。”容启斩钉截铁的摇头,“江河仗着自己是江碧兰的叔父,平日里从来不曾少欺凌江上镇的百姓,搜刮的民脂民膏要足够他这些年来的花销是绰绰有余的。” “那……”乔楚戈听着容启的话,便是想不明白了。这江河一面拿着都城送过来的钱,一面又从当地百姓手中搜刮钱财,若当真如此……必然是有所剩余的…… “日里我查了这江河可能存放银两的地方,空空如也。”这才是容启至今不曾弄不明白的地方,既然江河手中该是有许多余钱的……剩下的钱呢? 这与当初查到年桦的时候情景便是变得一模一样了,银子凭空消失了。 “被运走了?”乔楚戈唯一能够想到的便是如此,不然能够去了什么地方?在江上镇找不到,必然是不在这里了……不在这里,自然是被运走了…… 容启却是摇了摇头:“这几年来,各地送来江上镇的银两从来不曾停歇过,可是……从来不曾听闻有什么运银两的车马出去过。我也查了江上镇各处,没有密道。” 那么,银子去了什么地方? “唯一运出去的,只有在江河外出花销时候才会用到。每回都带出去不少银两,回来的时候拉着一车的奇珍异宝……但是这些东西若是真的按照市价来算,是值不了那么多的,之间差额至少百倍!” 江河不少傻子,怎么可能差了百倍的被人坑害着买卖东西?而且说是上了一回当也就算了,这是年年如此,回回这般…… “那些卖于他东西的人。”乔楚戈猛然抬头看着容启,然后缓缓的吐出了两个自己,“洗钱。” 是的,洗钱。用超过物品本身价值的百倍,甚至千倍的购入,将钱财花费出去……那么这笔钱就成了正当的收入。 想明白了其中的道道,乔楚戈便是直觉的全身一颤。那么多银子,按照容启方才说的,恐怕远远不止年桦那么区区几百万两而已……汇聚了这么多钱财,要做什么? 若是容国之地,有成千上百个江河……汇聚到最后的金额,恐怕远远不止这么多……那么大一笔的钱财,流向了何处?最后坐收渔翁之利的人,手中捏着这么多银两,要做什么?! “恐怕在之后的事情,只能等着那位买卖的人了。” 容启如今能够做的便是在这里等着,等着那个收钱的人出现,而后顺藤摸瓜的继续查下去。 “你在这里等着却也不是办法的,若是那个人迟迟不出现呢?”乔楚戈略微不认同的看着容启,对于容启在这儿等着的行为自然是不认同的。 “每月逢十,江河都会带着银子出门,想必这就是他们接头的日子。”容启沉默的看着乔楚戈,眼眸之间全然是一副坚定的模样,“这是唯一的线了,断然不能够在断了。” 这么大一笔数额的银子,之后牵扯的必然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容启想要查探清楚却也是理所当然的。 第104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 乔楚戈虽然并不认同对于这次的容启得亲自出马,但是既然是容启决定的事情,乔楚戈就会全力支持到底。 “今晚,你……”乔楚戈瞧着容启那一身衣裳,最终看了一眼天色,略微犹豫片刻之后还是问出了口。 容启笑意盎然的看着乔楚戈,对于乔楚戈在这个时候想着的是自己是否留下来,还是十分的受用的。一双眸子含着笑意的一瞬不瞬的看着乔楚戈,那双眼睛仿佛是在说道着容启的欢欣雀跃。 乔楚戈让容启看的是满脸的都是尴尬,有些不自然的扭过头不去看容启,微微抿紧了薄唇后面的问话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的。 容启对于乔楚戈到了最后居然是说到了一半不再继续说的多少有点儿无奈,但是还是挺高兴:“那半山腰上的土地庙着实不是给人住着的地方,不知夫人可否收留为夫一夜?” 这一嘴的油腔滑调,哪里有往日里容国天子一言九鼎的模样?若不是知道这人的的确确就是容启,乔楚戈当自己是往日瞎了眼了的。 容启要留下,乔楚戈自然是没有理由拦着的,更何况也的确是……是这样子希望的。 乔楚戈是方才就梳洗干净了的,原本便是猜着,若是容启知晓她如今在江上镇便是得过来的,故而一早已经备下来洗漱的清水,这会儿倒也是尚且温热的。 “还是夫人晓得心疼人呐。”容启那是一脸的感慨万千的模样,就差没有当即流下两行感动的泪水了。 容启是昨日晚上连夜过来的江上镇,自然是不能够光明正大的入住了镇上的客栈,故而只能够是同一帮影卫窝在半山腰上依然破败不堪的土地庙里,别说是什么洗漱收拾了……那一帮子的影卫,都不是会伺候人的人,是连个像样的歇脚睡下的地方都没有的。 容启这可是得有足足一日不能洗漱了的,也幸好容启是知道在外不拘小节,也不是什么半点都受不住脏乱的人。 乔楚戈看着容启用过的帕子与清水,默然无语。 “陛下……”乔楚戈思索着,容启这一身得是沾了多少尘土的,却是没好问出口。 容启自然是知道乔楚戈这儿想问的是什么,便是挑了挑眉直言道:“夫人莫不是嫌弃为夫了?为夫也明白这一身未免邋遢了一些,却也是莫可奈何的……” 乔楚戈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在巧言善辩这事儿上,她断然不是容启的对手的,故而便是直接当做自己什么都不曾听见,什么都不曾开过口的,转身便是自己去了床榻上睡下了。 容启笑弯了眉眼笑裂了嘴角,看着床榻上背对着自己躺着的人,那是一脸的知足模样。 乔楚戈自然是没有睡着的,只是亦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会儿的容启,故而最好不过的办法便当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背对着容启躺着摆着一副沉沉入睡的模样。 容启自然知晓乔楚戈是并未入睡的,只是乔楚戈摆着一副不愿理会自己的模样,容启便是向着要亲近却也是一时半会儿不知晓该如何作为的。 乔楚戈心中实际上是有所疑惑的,她不明白自己与容启之间的关系,几时变得这般亲密了?分明不过是几个月之前,尚且还是水火不容的模样,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的。 对于到底什么时候开始不同了,实际上乔楚戈更加想不明白的是,到了如今容启面对自己的时候怀着的到底是怎样的想法。 容启原本是累积了的,可是这会儿躺在了床榻之上却是如何都无法入睡的。 乔楚戈便躺在自己身侧,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可是却仿若隔着的是天涯海角,那是永远无法逾越的沟渠。 两人相对无言,是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谁也不知道该怎么打破平静的。 乔楚戈不知道自己在于容启置气什么,有些时候这类的情绪来的便是这般的莫名其妙,简直是要算得上匪夷所思了。莫说是容启不明白了,便是乔楚戈自己亦是想不通。 乔楚戈不知道自己是几时睡着的,便是迷迷糊糊的熬不住了合上了上演,再睁开的时候已经是天色大亮,而身边早已经没有人影。 若不是那一盆浑浊的污水,乔楚戈甚至是要以为昨晚的容启不过是自己的臆想而已。 容启是几时走的,乔楚戈是一点自觉都没有的。容启如今身在何处,乔楚戈亦是不知道的。 尺素是一早从包铭那儿方才得知容启昨夜是过来了的,却是听见了屋里头乔楚戈起身的动静了方才上前的,却是屋内只有乔楚戈一人在的,那儿有容启的身影。 “方才包将军说陛下昨夜过来了……”尺素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乔楚戈,微微张着嘴打量着乔楚戈的神色,便是见着乔楚戈那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娘娘?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乔楚戈说不上来是出了什么事情的,算起来该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 “无妨。”乔楚戈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而后便是岔开了话题,“府上可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 尺素到底是跟了乔楚戈这么多年月了的,该做些什么,打听些什么,心里头那都是门清儿的。打听事情的本事,尺素是一等一的好的,故而不过是早膳时候那个早膳的功夫,尺素便是得了不少的消息的。 “这镇长府上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富丽堂皇。”尺素仔细给乔楚戈布菜,而后便是一派发现了不得了事情的模样,摆着一副奸诈狡猾模样,“这些眼里看见的瞧见的都是府上最好的,听在这儿做活十几年的厨娘说,那镇长也是从五年前突然之间富贵起来的。起先是以为因为都城里有江回江尚书,只是时日长久了便是叫人看出了端倪了……” 乔楚戈一面用着早膳,一面听着尺素在哪儿絮絮叨叨的念叨着这江河府上的事情,许多都是昨晚上容启与自己说过的,却也不至于花费太多心思去听。 “那兰贵人头天回来的时候,对于这府上的变化反应是极大的,瞧着模样是不曾想到这边竟然变了大模样的。”尺素说到这个便是觉得奇怪的很,故而是多停顿了一会儿。 乔楚戈原本是漫不尽心听着的,突然觉着尺素这语调声量都不同了的,便是奇怪的抬头看向了尺素,方才慢慢仔细回想方才尺素说的话,便是微微的一愣。 江碧兰并不曾知晓江上镇这边的变化,对于江河府上的情况更加是一概不知,甚至是有几分诧异……这其中说明了什么? 乔楚戈默然微微蹙眉,也就是说江碧兰对于江河运送银两的事情,是一概不知的。 江河……到底是在替什么人做事? 尺素见着乔楚戈那是一脸低眉沉思的模样,便是只觉得有些奇怪的,那是想不明白乔楚戈到底在想着什么。 尺素有些担心的看着乔楚戈,轻声询问道:“娘娘?可是有什么地方有问题?” 乔楚戈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哪里是有什么地方有问题,这分明是全部都是问题。 尺素这会儿又见着乔楚戈摇头的,便是百思不得其解了。这到底是有问题还是没问题?这幅模样可半点都不像是没问题的样子。 “恐怕我们还得在这江上镇待上一段时间的。”乔楚戈放下了手中碗筷,便是缓缓站起身来,神色多少有几分惆怅。 尺素到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只是待在这儿却终归得有个由头的。 乔楚戈对上尺素那双好奇的双眸,却也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只是缓缓站起身来,走到了窗边。 “皇后娘娘。”乔楚戈方才到了窗边,便是瞧见了有人从老远的地方快步而来,一声艳红色的衣裳着实是扎眼的很。 乔楚戈略微奇怪的看了尺素一眼,尺素亦是听见了动静的,便是急忙走到了窗边去看:“想来是江河之女,江碧云。” 乔楚戈忍不住的便是挑了挑眉,是想不明白这江碧云来这儿做什么的。 “这江家小姐算起来也是一朵奇葩了的。”尺素看着那提着裙摆朝着这边跑来的江碧云,笑的便是一脸的调侃模样,“算起来她比起兰贵人尚且还大一岁呢,却是至今未嫁的。” 乔楚戈忍不住的便是好奇,按理说这江河身为一方镇长,他的女儿……怎么可能到了现在,都还不曾出嫁的? 尺素见着乔楚戈是叫自己勾起了好奇了,便是一副高深莫测的笑意:“那江碧云曾是当着众人的面退了未婚夫的婚,可是扬言要嫁给天子的。” 乔楚戈略微的一愣,方才反应过来尺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禁不住的便是回头再去看那已经到了楼下的江碧云,却是一时之间未曾看清这人的模样的。 “娘娘觉着,这江大小姐今日过来,是为了什么?”木质的楼梯传来了江碧云快步跑上楼的声响,尺素便是禁不住的笑完了眉眼看着乔楚戈。 乔楚戈没好气的瞥了尺素一眼,而后幽幽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 第105章 拍案骂街的模样 乔楚戈几乎是可以想象的,这位江家的大小姐,现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是为了什么事情的。 乔楚戈叫尺素扶着坐在了椅子上,而后微笑着抬头,等待着江碧云的过来。 原本,乔楚戈尚且还抱有期待,想着这江碧云多少也算得上是个富家小姐,就算是大大咧咧了一些该有的礼数还是应该有的,却万万没想到这江碧云是连叫人通禀一声都不曾的,直接就是破门而入。 乔楚戈原本尚且还有几分笑意的脸,在看着破门而入的江碧云之后,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在外头守着的包铭也是没想到的,颇为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看着已经出现在了房间里面的江碧云,然后一脸不忍直视的别过了头。 乔楚戈微微眯着双眼,面无表情的看着江碧云,冷然说道:“江大小姐远道而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嘛?” 江碧云是半点都没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所不妥的,笑弯了眉眼的看着乔楚戈,然后摆着一副笑意盎然的脸:“民女见过皇后娘娘。” 乔楚戈看着盈盈福身的江碧云,却只觉得这个人当真是奇怪的很,既然是知道见了自己要行礼的,刚才有事怎么做到的居然连门都不敲一下的直接就冲了进来了?当真未免也太没有礼数了些! “娘娘,今日是江上镇的集市,想来娘娘是头一回过来江上镇,不如民女带娘娘去走走如何?”江碧云也没等到乔楚戈出声的,直接就自己站了起来,喜气洋洋的看着乔楚戈,然后一摆兴致勃勃的样子提议道。 乔楚戈对于这位半点没有礼数可言的江家大小姐,也真的无言以对了的,所以对于江碧云的提议实际上是兴致缺缺的。 奈何,这位江大小姐可当真是一点都不懂得什么叫做看人脸色的,二话不说的直接上来拉着乔楚戈起身的。 尺素原本是想着把人给拦下的,结果尺素这边还没有开口制止呢,那边江碧云就已经拽着乔楚戈出门了。 乔楚戈叫江碧云拉扯着站在集市前的时候,都还是一脸想不明白的样子,她就想不通了……自己怎么就被人给拉了出来了呢? 尺素站在乔楚戈的一旁牢牢跟着,包铭自然是不好出现在明面上的,抱着自己的刀躲在角落里时刻的关注着下面的动静。 “江上镇每逢集市的时候……”江碧云亲密的弯着乔楚戈的胳膊,在乔楚戈的耳边絮絮叨叨的念叨个没完没了的架势。 乔楚戈实际上都没有仔细去听江碧云说的是什么事情的,她的注意力大多都在关注于这江上镇的人,看看这些人生活的怎么样,看看这些人的习惯富裕如否…… “娘娘,我们找个地方坐会儿吧。”乔楚戈正是看得仔细的时候,却被江碧云二话不说的直接拉拽着坐到了边上的一家馄饨摊,都没理会乔楚戈如何的,直接就是冲着老板喊道,“麻烦给我两万素肉馄饨。” 乔楚戈有些莫可奈何的看了江碧云一眼,不过是这么小半个时辰相处下来,虽然乔楚戈一直都没有说过话,一直都是江碧云一个人在哪里嘀嘀咕咕的说个没完没了。乔楚戈对于江碧云,已经是彻底的无语了。 就这样子的一个人,还妄图进宫?有没有性命出现在宫门口,那都是需要仔细斟酌的事情。 “哟,这不是江家那位要嫁进宫里头去的大小姐江碧云嘛?怎么还没嫁人的啊?怎么还在咱们这小小的江上镇待着呢?”这边馄饨还没有上来,就有个穿戴着比起旁人要周全许多的人,带着一帮小厮打手的凑了过来。 乔楚戈是侧对着那人坐着的,故而是等到了走进之后,那人才看见了乔楚戈的。 “这位姑娘生的好生俊俏呢,怎么和江碧云这么个奇葩在一起呢?” “你放尊重点!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嘛?”尺素原本是想要上前阻止的,这人行事作风这般轻浮,实在是叫人不齿,却没想到江碧云居然是率先出手。 袁洪的扇子还没有碰上乔楚戈的身侧呢,已经是让江碧云二话不说的直接给拍落了扇子了。 江碧云一副凶声恶煞的模样瞪着袁洪,摆着一副声色内荏的模样。 袁洪满脸不屑的斜了江碧云一眼,然后冷哼了一声:“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的,带着这么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在边上,你也不怕把自己给逼到了粪坑里头去。” 乔楚戈在一旁是听着的,觉着这人说的话实际上也是有错的,不管怎么说江碧云虽然是没规矩了一些,但是当真只论模样长相的却也算得上是不错了的。 “也比你这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人渣要好!”江碧云冷笑了一声,对上袁洪的那叫一个洋洋得意的。 袁洪面对江碧云说的话似乎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所以冷笑了一声完全没有理会江碧云说的这句话的,躲过了江碧云然后落座在了乔楚戈的身边:“敢问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乔楚戈略略抬眸,斜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一脸轻浮模样的人。 说实在话,袁洪至少在乔楚戈看来,生的是真的不差的,说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什么的未免也太过了一些了的。 乔楚戈挑着眉眼在两人之间看了一眼,微微弯了弯嘴角:“本宫的名姓,是你问的起的?” 乔楚戈冷笑的看着袁洪,然后缓缓的说道。 袁洪在乔楚戈这一声自称之后,瞬间就冷下了一张脸了。 是知道江家的小姐有个在宫里头当的贵人的,也知道这位贵人这两日回乡省亲的……袁洪来回的在乔楚戈和江碧云之间看来看去,却是觉得这两个人当真是一丝眉眼都不曾相似的。 乔楚戈缓缓开口,而后默然幽幽说道:“见了本宫……” “不过就是个宫里头的贵人罢了,你可知道我是何人!”袁洪挑着眉眼,一脸傲气的模样,摆着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乔楚戈略微一愣,便是想不明白了,这人能够是什么人的? 江上镇算起来统共也就江河这么一家大户,难不成除了江河,还能够有其他的人不成? 尺素在一旁自然是看不过去了的,这着实是太过失了礼数一些!便是张口准备喊了包铭过来收拾:“包……” “姑娘这一声还是免开尊口的好。”袁洪笑弯了眉眼的瞥了一眼尺素,手中的扇子是把玩的五花八门的,“包将军,可不见得有那个胆子,敢拿我怎么样的。” 乔楚戈看着袁洪那玩弄着扇子的样子,直觉的这完扇子的手势是极为眼熟的,忍不住的就是多看了眼前这个人两眼。 袁洪面对乔楚戈那探究的目光实际上是十分的受用的,所以笑吟吟的回望了乔楚戈,然后幽幽的说道:“娘娘是聪明人……” 乔楚戈虽然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但是至少还是看明白了一点,那就是这个人和容启必然是有所关系的,甚至很有可能跟容国的皇室是有关系的。 江碧云在一旁看着是一愣一愣的,完全就弄不明白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才还应该是在针锋相对的两个人,怎么就变成了现在的这幅心平气和的样子? 袁洪对于乔楚戈的聪明还是很满意的,便是忍不住的开口说道:“这位贵人……” 乔楚戈挑了挑眉,而后便是捏着杯盏摆着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缓缓说道:“本宫,姓乔。” 姓乔? 乔?! 袁洪默然的睁大了双眼,看着乔楚戈的目光完全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袁洪怎么都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子的一个情况。 容国通过就那么一家姓乔的人,在宫里头的,姓乔的,也就是皇后乔楚戈了! 乔楚戈看着袁洪那种如同打翻了颜彩的脸,忍不住的就是笑弯了眉眼,对于袁洪的状态乔楚戈是只觉得搞笑的。 毕竟,就在刚才这个人还摆在自己面前一百目中无人的模样,而如今却已经是跟霜打了的茄子似得。 “你……”袁洪手中握着扇子,是气急败坏,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的模样。 江碧云在一旁看着袁洪吃瘪的模样,便是止不住的得意:“袁洪,这可是当今的皇后娘娘,可不是你一个小小的有钱人家的少爷就动的了的,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袁洪扭头瞪了江碧云一眼,对于江碧云说的话和态度,袁洪是拿捏着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到底是什么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到底是什么看不清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恐怕这江上镇没人看不出来吧?”袁洪是气极反笑的,黑着一张脸看着江碧云,“你也仔细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行,还想进宫?还想当皇帝的妃子?你也不想想就你这幅德行,就你这幅尊容……” “我,我怎么了?我也……” 两个人这是争吵起来压根不看场合的,坐在乔楚戈的两侧,直接就是摆着一副拍案骂街的模样。 第106章 包将军行个方便 乔楚戈觉着自己都要有些看不懂了的,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包铭在一旁看着,一开始尚且还是心惊胆战的,但是看着看着也就默然的无视了……这算得了什么?简直就是在无理取闹。 乔楚戈对此只觉得无言以对的,故而只能够是别过了头,全然一副当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整日就知道在这里跟个泼妇似得骂街,还有没有一点江家小姐的样子了?”这边江碧云与袁洪正骂咧的兴起,乔楚戈的头都快要被炒炸了的时候,身后默然的传来了一声女声。 乔楚戈略微的一愣,这声音于她而言多少是熟悉的。 江碧兰是刚从乡下回来的,却没想到居然刚回来就看见江碧云和袁洪在这里当街吵架,一时之间没有忍住的上前念叨了两句,自然也是没有瞧见边上坐着的乔楚戈的。 江碧云同袁洪都是安静了下来的,便是瞧见了江碧云满脸不屑的模样瞥了江碧兰一眼,而后冷哼了一声嘲讽着说道:“像我这种乡野地方的野丫头,如何比得上兰贵人的高贵典雅?” 乔楚戈一直都没有回头,背对着江碧兰坐着,自然江碧兰也一时之间没有认出来坐在那里的人是乔楚戈的,说到底是江碧兰不曾想到乔楚戈居然是会过来江上镇的。 “云姐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江碧兰低笑着嘟囔道,但是这话说的这语调可一点都不像是劝慰人的,更像是在调侃和冷嘲热讽。 乔楚戈忍不住的就是竖起了耳朵,她其实还是挺好奇的,好奇江碧兰之后会说什么样子的话。 “哦?兰贵人有何指教?”江碧云皮笑肉不笑的瞥了江碧兰一眼。她对这个江碧兰,这个所谓的堂妹是从来都没有什么好颜色的,以前是,现在更是。 江碧兰娇笑着掩着嘴角,而后缓缓的踱步上前,最终停在了江碧云的面前乔楚戈的身后:“也算不上是什么指教,不过就是想要提醒姐姐两句话而已。” “那我这个做姐姐的,可是要洗耳恭听了的!”江碧云冷笑了一声,一仰头,完全就是不屑一顾的。 江碧兰对于江碧云的态度似乎也并没有太大的感觉,看着江碧兰的目光实际上是十分的淡定的:“不论怎么说呢,姐姐都是这江家的大小姐,就算是不进宫这该有的规矩还是得有的。断然是不能够像你那个乡野地方出来的村姑娘亲似得,不能给我江家丢人才是,该懂的规矩,该习的礼数,该明白的道理,就算是不进宫也该是知道的。好歹家父也是容国的尚书,若是叫人知道了江尚书有个侄女,竟然是云姐这幅德行的未免也太过丢人了些。” 乔楚戈听着江碧兰这说的话,一词一句的可真的是出人意料的太多,当真是让她诧异的全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了的。 江碧云对于江碧兰说的话摆着就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即便这江碧兰说的再难听,江碧云也是一副淡定自若,全然不为所动的架势。 乔楚戈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对于这一出好戏基本上算得上是落下帷幕之后,乔楚戈才算是明白过来自己出现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的。 乔楚戈觉得,江碧云应验的一句话,那叫做,人不可貌相。 江碧兰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一直背对着自己坐着的人,竟然是乔楚戈的。所以让乔楚戈缓缓站起身来的时候,当看清楚站在乔楚戈身边的人是尺素的时候,江碧兰的脸色可谓是五花八门的。 乔楚戈笑弯了一双眉眼的看着江碧兰,对于江碧兰这张脸上如同打翻了颜聊一眼的脸色,乔楚戈是觉得好看的很,精彩的很的。 江碧兰抿紧了嘴唇,看着乔楚戈的神色,最终却是缓缓的冷静了下来,而后……至少是看起来十分端庄的盈盈一拜,轻启朱唇缓缓说道:“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乔楚戈对于江碧兰的态度,实际上是有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的。 说实在话,江碧兰说的那些话,针对的就至少江碧云而已,和她乔楚戈是半点干系都没有的。 但是江碧云今天费了这么多力气,花了这么多功夫,非得拖着乔楚戈坐在这里,和人吵架……不就是为了让乔楚戈亲眼看见亲耳听到江碧兰的真面目嘛?乔楚戈终归是觉着吧,自己不说点什么,不表现点什么,似乎是对不起江碧云的处心积虑的。 “兰贵人。”乔楚戈缓缓开口,而后低笑的看着江碧兰的模样。 江碧兰摆着一副自己刚才其实什么都没有的架势,盈盈一拜之后缓和的询问道:“臣妾在,不知娘娘如今就在这江上镇,方才失礼之处还望娘娘海涵。” “原本就是本宫不曾打过一声招呼就过来了,怪不得兰贵人方才什么的,兰贵人放心便是。”乔楚戈低笑着看着江碧兰,“兰贵人多心了。” 江碧兰心里面清楚得很,方才乔楚戈听见了自己说的那么多话,怎么可能心里面一点感慨都没有。江碧兰现在还能够淡定自若的站在这里,说白了也不过就是强撑死扛罢了。 “兰贵人方才的话多少是有几分道理的,云姑娘的确是许多地方失了些许礼数,却也正是云姑娘的可爱之处不是?”乔楚戈挑着眉眼的看着江碧兰,便是瞧见江碧兰的一张脸瞬间就黑了下来,“这位公子,本宫这话说的可是有错?” 袁洪实际上说穿了也就是一头雾水的,他是如何都没有想到居然会是如今这般场景的,所以对于想在的状况,面对乔楚戈的反问一时之间是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的,只能够是顺着乔楚戈的话题点了点头。 江碧云满脸的都是洋洋得意的,看着江碧兰的目光,那是盈盈满满的鄙视与不屑的。 今天的场面的确就是江碧云一手设计的,她十分清楚袁洪什么时候会上街,也非常清楚袁洪如果看见自己的话会是什么样子的状态。她也知道江碧兰今天是要从乡下回来的,所以挑在了这个位置上,就等着袁洪这个东风而来,然后等着江碧兰自投罗网的。 乔楚戈微笑的看着江碧兰的脸色,对于江碧兰这个时候还能够强壮淡定,还是有点儿佩服的。 “不过,兰贵人有些话说的也的确是没错,虽说这江上镇比不上都城的热闹繁华,却到底云姑娘是这江上镇的镇长千金,有些事情有些话是否该做是否能说还是得心中掂量明白清楚的。”乔楚戈扭头看着江碧云。 她这话说的自然是关于江碧云说的要加入宫中的话,后宫难道当真是什么人都能够进去的嘛?嫁入宫中,难道当真是个人就可以了? 说白了,江碧云是横竖都还不够格的! 先不说她的言行举止如何,只是看她的家世背景,就是远远不足够的,除非是容启亲自下旨亲自带着进宫的。即便是如此,等到了后宫之中,妄图当真有个名分有个举足轻重的地位,那都是少之又少的。 江碧云面对乔楚戈的话,自然是面色一白的。她聪明着呢,当然是听出来了乔楚戈这话说的是什么事情。所以在听过乔楚戈说的话之后,多少是有点儿尴尬的。 袁洪忍不住的挑了挑眉,看了乔楚戈一眼,然后微微的一笑:“既然这里没有在下什么事情了,在下就先行告辞了。” 袁洪是不乐意卷入女人的唇枪舌战里头的,在于他看来这简直就是世界噩梦,如同洪水猛兽一般的叫人应接不暇。故而袁洪在等到了自己可以开口的时候,适当的找了个时间,就准备离开的。 江碧兰应该乔楚戈刚才说江碧云的话,脸色多少是有点儿软化了下来的,所以自然也就没有了刚才的那一服僵硬的模样:“袁公子自然是在此相遇了,不若一同到府上吃顿便饭,如何?” “江碧兰,你弄清楚,说白了你也不过就是回乡省亲罢了,你还真当江家是你家嘛?别拿着江府当自己的,江府请谁,那不是你有资格在这里发号施令的。”江碧云冷笑的看着江碧兰,摆明了就是一副不待见的模样。 乔楚戈禁不住的有些无奈的抚了抚额头,最终还是决定不再参与这三个人之间的骂战,当真是光是看着就觉得头疼的厉害的。 “本宫也是难得的出趟门,这趟便是不与你们一起了。”乔楚戈默默的留下了一句话,而后便是起身,带着尺素直接离开了的。 包铭自然是跟着在后头走的,只是走到了一般却让人给拦住了去路了。 “包将军。”黑衣人闷着面,是一副影卫的打扮,却绝对不是一个容器身边的影卫。 包铭在看着那人落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就直觉不好的,捏紧了手中的佩刀,当即是准备大打出手的。 那影卫似乎是料准了包铭的打算的,侧过了身完全没有要和包铭对着干的意思,只是恭敬说道:“我家公子不过是有几句话与皇后娘娘有言罢了,还请包将军行个方便。” 第107章 成衣铺黑心掌柜 包铭一脸狐疑的看着那人,手上拿着的刀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握紧的,那影卫却是摆着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模样,当真算得上是坦荡了的。 “你家公子,到底是何许人也?”包铭黑着一张脸看着影卫,对于他这一副故作的高深莫测是着实的看不过眼的。 影卫笑弯了眉眼笑裂了嘴,乐呵呵的嘟囔着说道:“自然是好人。” 包铭当下是被气的一口气险些就上不来了,这人说的话未免也太过欠揍了些!什么叫做“好人”?当真是一个点厉害瞧瞧,便该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包铭当即便是动手杀了过去,黑着一张脸手起刀落之间那都是招招致命的打法。 影卫却依旧是一脸笑意盎然的模样,应对自如,半点都不曾被包铭这凶声恶煞的模样给吓着的,嘴上更加是欠揍的很的笑嘻嘻的开着玩笑:“包将军这一身功夫当真是俊俏的很呐……” 包铭是许多年不曾遇上尚且能够与自己旗鼓相当的人物了,自然是来了许多兴致,这打打闹闹的却也是一番于他而言有趣儿的很。 包铭这厢与人正是斗得火热的时候,自然是将乔楚戈给忘记的一干二净了的,哪里还记得自己这趟跟着一道儿出来是为了保护乔楚戈的周全的! 乔楚戈自然也是不曾觉察包铭不见了的事情的,包铭那是躲在暗处的,乔楚戈便是一直以为他在暗处好好待着,当真是不晓得这人不见了还是还在。 江上镇虽说是比不上都城来的繁华,却好歹也算得上是天兴山边上了,热闹还是该有的,更何况今日还是赶集的日子,自然是愈发的人来人往。 “娘娘,您这是找什么呢?”尺素是紧跟着乔楚戈身后的,担惊受怕的很,深怕是把人给弄丢了的。尺素想着是赶紧把乔楚戈要办的事儿办了,这会儿立刻马上的回去才好。 乔楚戈回头看了一眼担惊受怕的尺素一眼,对于尺素那一副心惊胆战的模样也当真是十分无奈了的,便是笑弯了眉眼低声嘟囔道:“我不过是想找成衣的铺子罢了。” 不过是这般说呢,乔楚戈便是想起了昨儿个容启那一身短打模样的打扮,止不住的便是觉得好笑的厉害,面上原本极淡的神色便是愈发的生动活泼起来了的。 尺素挑了挑眉眼,便是想不明白了,和乔楚戈要买衣裳上哪儿是不能够买的,更何况这宫里头的娘娘主子们的衣服都是专人做好了送过来的,哪里轮的上你去买购的? 乔楚戈也懒得与尺素挑明了将自己到底了为了谁人来买的衣服,便是东张西望的找寻着有做好的成衣的铺子。却也当真是让她给找着了的,绸缎庄里头自然是有成衣的。 却也是因为江上镇多么热闹也不过就是个小镇罢了,若当真论起来也实在是算不上什么的,这绸缎这衣裳比起乔楚戈平日里头穿戴的当真是相去甚远的。 尺素随着乔楚戈进了铺子,是瞧见了乔楚戈光挑着男子的衣裳,有些反应过来了。 “娘娘这是给陛下买的?”尺素小声凑到乔楚戈耳边,小声嘟囔着询问道。 乔楚戈斜了尺素一眼,又是想起来这会儿尺素声音小,其他人该是听不见的,方才略略的松了一口气,而后低声呵斥着说道:“出门在外的,莫要这般大声。” 尺素略略一愣,便是醒过神来了的,连忙是福身告罪,而后方才低声嘟囔着说道:“娘娘可是知道陛下的身量如何?” 容启的身量如何,多少大小的尚且能够穿上……这些,乔楚戈实际上是一知半解的,也顶多不过是比划出来容启的身高如何罢了。 尺素见着乔楚戈这般神色,便也就心下明了了,低声笑道给帮着出了主意:“却也是无妨的,寻个与陛下差不多身量的人便是了。” 却也只能够是如此了的。 “这位夫人可是有看得上眼的衣裳?”那掌柜的,是打乔楚戈刚进门时候便时刻注意着这边的,见着乔楚戈那打扮与姿态,便是直觉了这人必然是富贵人家的夫人。看见了乔楚戈,便是如同瞧见了漫天的银子冲着自己而来了。 乔楚戈略略一愣,微微抿紧了薄唇却是看着这一铺面的衣裳,当真是没有看得上眼的,神色略有些为难的看着掌柜,却又是难以启齿的,说到底是不想叫人以为她眼界过高。 掌柜见着乔楚戈这般模样,便是明了了乔楚戈这般神色是什么意思了,连连拱手奉承道:“夫人是富贵人物,这铺面上的寻常玩意儿那儿入得了夫人的眼?伙计,去将库里放着的上好衣裳取来。” 乔楚戈尚且还未来得及说话呢,那原本正在干活的伙计,却已经是二话不说的直接朝着后堂去了的。 “不知夫人要的是什么模样的衣裳?是要那宫里头贵人爱穿的,还是……”那掌柜满脸的均是笑意盎然的模样,笑弯了一双眉眼的看着乔楚戈,不住地与乔楚戈推荐说话。 尺素瞧着乔楚戈多少是受不住那掌柜的热情的,便是拦在了乔楚戈身边,神色略微懊恼的看着掌柜,而后低声说道:“我家夫人这是为了我家爷买的衣裳,出门在外的忘带了换洗的衣裳。” 那掌柜连连点头,方才是想起了,乔楚戈这是进门开始便是一直都在看男子的衣裳的,连连躬身歉意道:“那是在下唐突了。” “无妨,可是有布料好些的?款式如何,倒也无碍。”乔楚戈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自然是有的,夫人稍后。”这趟那掌柜的便是亲自去了后头的,却比那伙计早回来了许久的。 掌柜的手中捧着个木匣子,嘴角含笑的看着乔楚戈:“这衣裳整个江上镇可就只有我们这铺子才有了的,这等面料的,便是宫里头的陛下都不见得穿得上的呢。” 乔楚戈微微挑眉,神色诧异的瞥了掌柜的一眼,对于他说的话却也不是全然都相信的,听着她说的这话更多的是诧异了的。便是连当今的皇帝都穿上的衣裳,得是多金贵的? 尺素也是叫这掌柜勾起了好奇心了的,虽说是知道这类买东西的人,多半是喜好吹嘘的,却是敢拿着皇宫大内的名号吹牛的人,尺素当真也算得上的头一回听说了,说是不好奇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乔楚戈与尺素解释一脸好奇的等着那掌柜打开了匣子的,她们却也是想看看,这般牛头吹出来的衣裳,是什么模样的。 只是这当真是看打了,却也不觉得有什么了,说白了不过的这掌柜吹嘘。布料的确是再好不过的料子了,却也不是人间难得几回寻的那种。 “这雪段,陛下尚且还算是穿得上的。”乔楚戈低笑着说道,而后便是思寻着找个人给看看容启是否穿得上的。 掌柜见着乔楚戈这是连什么料子都认出来了,当即便是笃定了乔楚戈断然是有钱的,是愈发的殷勤了的:“夫人这是寻得什么?” “夫人记不得我家爷身量如何了,想着寻个身形差不多的人,给换上了试试。”尺素在一旁低声解释道。 那掌柜是会来事儿的热,当即便是招来了店里的伙计,一字排开的站在乔楚戈的面前:“夫人瞧着,可是有合适的人选没有?” 乔楚戈却是直接摇头了的,这些人乔楚戈方才便是打量过了的,皆是比不上容启来的挺拔的。 掌柜的也是一筹莫展的神色,却正是发愁的时候。 “掌柜的,上回我在你这儿定做的衣裳,可是做好了?”玄衣的人,笑意盎然的跨门而入,便是不曾注意店内的模样场景,直接是开口询问道,问过之后方才察觉了这会儿的不同寻常。多少有些奇怪的左右张望了两眼,对于店里的这般模样便是弄不明白了,神色好奇的瞥了掌柜的一眼,而后笑吟吟的询问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了?” 乔楚戈是见着来人便是眼前一亮的。 那掌柜左右为难的看着来人,手上捧着的衣裳更加是成了烫手的山芋了的,哪里想得到这是这会儿衣裳的原主便是过来了的。 那人看了一眼掌柜手中拿着的衣裳,便是笑弯了眉眼的自顾自的说道:“掌柜的这是料准了我今天是要过来的,所以给拿出来了?” 乔楚戈略微的一愣,便是回头看了一眼那掌柜的一眼,当即便是明白了这衣裳到底是怎么回事的。 尺素最是气不过,便是骂道:“你这黑心的掌柜,是拿着别人在你店里定了的衣裳来卖的?……” 掌柜的苦哈哈这一张脸,当即便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才好了的。 乔楚戈虽说也是气恼的,却也不至于如同尺素这般气急败坏,面色却是略微冷淡了几分的。 那人瞧了尺素与乔楚戈一眼,便是低笑着说道:“这位姑娘这般气恼是做什么呢?统共不过是件衣裳罢了,若是姑娘喜欢,送予姑娘便是了。只是,不知那人是否穿得上?” 第108章 大皇子秦王容臻 穿自然是穿得上的,倘若是按照此人的身量定制而成的衣裳的话。 只是…… 瞧着这人的模样,想来是等候这衣裳成衣该是有些时日了的,应当是极为喜欢的,不然亦是不至于这般亲自上门来取的,更何况看着模样也是一副十分欣喜的模样。 容臻轻笑的瞧着乔楚戈这般模样,便是轻笑着解释道:“虽说这衣裳在下也确实是喜欢的紧,只是瞧着姑娘似是急着要的,在下却也不是非得这会儿就拿走的,只当做是萍水相逢即是有缘,送与姑娘权当交个朋友。” 这雪段虽说不见得如何名贵的见都见不着,可这价钱却也是当真在哪儿的,寻常百姓人家当真不见得那么轻而易举的就能够拿得出手的,更加不要说什么送人如何了。 乔楚戈禁不住的便是好奇的打量着这人,她便是想不明白了,是从几时起的江上镇竟然已经有了这么多富贵人家了?这一个看似寻常的小镇,还当真是卧虎藏龙的很。 掌柜见着乔楚戈这是不说话的模样,便是左右为难的又看了容臻一眼,却见着容臻意思扬着一脸的笑意,只看着乔楚戈却也是不说话的模样。 “不知姑娘,可愿交在下这个朋友?”容臻轻笑看着乔楚戈,便是摆着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追问道。 乔楚戈微微有些发愣,看着容启的目光多少是有几分无奈的,最终别过了头而后低声说道:“公子尚且不曾说上名号,我又该如何答应或者不答应?” “至秦。”容臻思量片刻之后,便是答道,却也不能够只说自己名姓的不是?这容国上下,可就皇家这么一家姓容。 乔楚戈略微的一愣,而后方才反应过来这人说的不是姓名,便是了然的笑了笑,想来是不言以透露真实身份的,却也不好强求太多。 “在下都报上了自己的名号了,姑娘……”容臻略微有些无奈的看着乔楚戈,略微有些抱怨的说道。 乔楚戈瞥了容臻一眼:“公子既然是不愿意抱上名姓的,又何以至于叫我这妇道人家报上名号?更何况,几时说过的得是等价交换的呢?” 容臻叫乔楚戈这般话弄得当真是啼笑皆非的,摇头叹息的直是感慨万千的模样,幽幽说道:“姑娘当真是,半点亏都吃不得的。” “还望公子换个称呼,奴家早已嫁了人家了。”乔楚戈凉凉说道,而后便是准备带着尺素直接离开的。 容臻倒也没拦着不让乔楚戈走的,只是转身看着乔楚戈离开的背影,终归是笑的一脸的了然模样。 那掌柜瞧着自己这是一口气把两个人都给得罪了的,便是双手捧着木匣子,颤颤巍巍的走上前,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就差是没有当场负荆请罪了:“秦公子……” “无妨,怪不得你。”若是放了往日,容臻却也不是这么好说话的,只是今儿个是心情好方才没有这般计较,“过两个时辰,将这衣裳送到镇长府上,只说是交给容夫人的。” 容臻是说完这话便直接离开了,反倒是弄得那掌柜是一愣一愣的,怎么就又要送去了江府了?江府有是几时冒出来了个容夫人的? 容? 掌柜捧着衣裳的双手便是一颤,几乎是难以置信的神色,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容臻转身离开的方向,是如何都没有办法相信自己方才听见的内容的。 容夫人?! 这容国统共就那么一家姓容的,敢自称容夫人的,只怕出了那位远在肃州的大王爷夫人外,剩下的就是当真的皇后娘娘的了。大王爷尚且不曾娶亲,这世间也就唯独只剩下皇后娘娘了。 想明白了,回过神了,掌柜的便是连站都站不住了的,踉跄着险些是摔倒在地的。 小二连忙上前扶着自家掌柜,便是一辆茫然的神色看着掌柜,弄不明白了方才还是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就成了这幅模样了? “掌柜的?”小二哥满脸惊愕的神色,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你……你……你打我一下。”掌柜的是如何都不能够相信的,倘若这衣裳一会儿是要送去皇后娘娘那儿的,那方才那女子是何人……天子祭天皇后同行……江上镇与天兴山离得也算不得远…… 方才那位夫人是说过的,说是出门在外,没了更换的衣裳……那,是皇帝? 掌柜只想着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什么都没有猜出来的,心里头便是七上八下的却也闹不清楚到底是在担惊受怕着什么。 乔楚戈自离开了绸缎庄成衣铺之后,便是一路漫无目的的继续往前走,集市也大多都是差不多模样的,乔楚戈也寻不见什么特别有兴致的东西,便也不过是潦草的看过去,不曾仔细的看过任何东西。 “包铭呢?”猛然是想起了一路该是跟着自己的包铭,却是到了这会儿该是有许久不曾见到包铭人影了。 尺素叫乔楚戈这般一问,方才觉着奇怪,虽说两人皆是不会武功的,但是包铭跟在暗处被跟着习惯了……即便是觉察不出来这人在什么地方,却也能够感受得到的有人在暗处徘徊的。 乔楚戈左右看了两眼,是当真不曾见到包铭人影的,便是觉着怪异的厉害。 包铭因为一转眼就见不到乔楚戈了,便是直接回去了江府的。 乔楚戈因为包铭不见了,便是不好继续在外头继续逛下去了的,故而简单的看了两眼余下的便是回了江府,却没想到包铭竟然是在这儿等着呢。 “包将军好大的架势。”尺素一回来便是摆着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全然是没有给包铭开口的机会的,当真是弄得包铭有苦说不出的。 乔楚戈却是多少明白,包铭这人不该是会将自己周全置之不理的,故而直觉是有缘由的:“可是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包铭那是一张苦哈哈的一张脸,摆着一副准备诉苦的模样。 乔楚戈方是瞧着包铭这般模样便只觉得搞笑的很,忍不住的便是笑弯了眉眼,最终也只能够是幽幽嘟囔道:“你这般模样……恩,还是……说事儿吧。” 包铭颇为受伤的瞅着乔楚戈,却是片刻之后恢复了那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娘娘今日可是遇见了什么人?” 乔楚戈叫包铭这问题问的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今日街上遇上个人,却是拦下了微臣的去路,说是叫微臣不许跟着,有人寻娘娘有事儿。” 乔楚戈略微有些出神儿,却是如何都想不起来是什么人找自己的,似乎也并未有什么特别可以的人物。 包铭见着乔楚戈那一副想不起来的模样,只觉得其中必有蹊跷,便是继续追问道:“或者,娘娘今日遇见过什么人没有?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刻意搭话的……” 即便包铭这么问,乔楚戈却也依旧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你这般叫我想,我如何是能够想的起来的。” 包铭正是一筹莫展的时候,却是听见了门房小厮前来通禀,手上跟着拿着一个乔楚戈并不陌生的木匣子。 “夫人,方才成衣铺的小二送来的衣裳,说是奉命送予娘娘。”那小厮恭恭谨谨的在哪儿站着,双手捧着那那木匣。 包铭满脸狐疑的看着乔楚戈,乔楚戈亦是一脸的茫然,乔楚戈是如何都想不起来自己几时有说过将这件衣裳收下的,而且……那人如何知道自己住在江府? “娘娘?”包铭扭头看着乔楚戈,却是见着乔楚戈也是一副垂眸沉思的模样,便是低声询问道,“娘娘可是还想得来,这小二奉的是谁人的命?” 必然是轮不上那掌柜的,恐怕那掌柜只觉得如今这衣服都要成了烫手的山芋了。 “知道是知道,却是不知道名姓为何,不过是在成衣铺里说过两句话的人。”乔楚戈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却是能够这么说。 包铭略微一愣,便是想不明白,乔楚戈在这成衣铺之内,能够遇上什么人的。 “那人是怎么知道娘娘住在江府的?”尺素在一旁低声嘟囔道。 乔楚戈亦是满脸茫然的摇了摇头,她入是想得明白,也不至于在这儿发呆了:“想来,既然是能够知道我在这江府,此人多半是已经知晓我的身份。” 尺素微微一诧,是怎么都想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不该是人人都知晓乔楚戈身份的,但是……又好像,今日见到的遇上的人,似乎都是知道的。 乔楚戈默然无语的看着尺素,笑的多少有几分无奈的神色。 “娘娘当真一点想不起来那人的特征?”包铭不死心的看着乔楚戈。 “他说自己叫至秦,可这一听就不是名姓的……”乔楚戈略微有些无奈的说道。 乔楚戈不清楚,却不意味着包铭不知道,包铭冷然着一张脸站在那儿,摆足了一副沉思的模样。 “你这般模样,是何意思?”乔楚戈略有有些想不明白的看着包铭。 “娘娘可还曾记得大皇子容臻?”包铭神色略微有几分阴冷的看着乔楚戈,却也不等着乔楚戈回答,便是继续说道,“大皇子容臻,建府于肃州,先帝亲封的秦王……” 容臻,学名,至秦。 第109章 不怕一万怕万一 乔楚戈是这会儿想到了这人是容臻,却也是无济于事了的。 容臻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容臻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容臻难道不应该是在肃州带着的嘛?为何会出现在江上镇,而且看着模样显然是已经在此处有些时候了的。 乔楚戈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些。 “娘娘在这厢可是好大的情分呢。”江碧兰是回了府上便听说了有人送了衣裳过来,说是要转交到容夫人手中的。那门房也是个会说话能来事儿的人,便是在哪儿说着什么她兰贵人也是陛下宫里头的人,按说这容夫人说的是兰贵人亦是没差的,怎生便是叫她乔楚戈将东西拿走了呢? 故而,江碧兰这是连自己屋里都不曾回去,直接是兴致匆匆的来了乔楚戈这边,摆着便是一派来兴师问罪的模样。 乔楚戈眉梢一皱,凉凉的斜了江碧兰一眼。 她这会儿正是因为容臻的事情觉得心中烦躁厌的时候,这江碧兰却是非要逮着这个时候过来招惹人的,着实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出气筒。 “兰贵人亦是好大的架势,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不知礼数毫无教养,却是要叫百姓都知道了兰贵人是怎样的一个人,是要加天下人都觉得我容国后宫里的人皆如同你这般嘛?!”乔楚戈厉声呵斥道,一双眸子横向了江碧兰。 江碧兰不曾想到乔楚戈竟然是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说起了街上的事情,虽说在街市之上同人大吵大嚷的的确是有损了皇家的颜面,只是江碧兰几时想过会叫乔楚戈看见的? 没想到乔楚戈竟然是这个时候计较起来了,容不得江碧兰不觉得哑口无言的。 乔楚戈见着江碧兰不再说话的模样,便是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兰贵人当初在宫中是怎么与陛下说的,如何让陛下同意了你一起同行,本宫这会儿却也是想不明白的。只是陛下从来不是什么拎不清的人,这祭天之行是何等大事,竟然是同意了兰贵人一道前来的?想来此种缘由,必然有着许多不为人知吧?!” 实际上,乔楚戈这么说也不过就是吓唬吓唬人罢了,这宫里从来都是当权者的天下。她是后宫之主,她说什么也就是什么了,欲加之罪尚且是何患无辞呢。 只是,江碧兰自己心虚,当初为何能够叫容启答应了自己一同前来的缘由,旁人弄不清楚,江碧兰自己却是心里头门儿清的。当初容启之所以是能够答应江碧兰,允许她与祭天一队同行,最大的缘由便是她说了容臻在江上镇。 虽说如今是容启的天下,容启在这帝位之上坐了这么些年,但是终归是对容臻有所忌惮的。容臻若是当真安安分分的在肃州逮着却也是无妨,只是容臻却是偷偷摸摸的在江上镇待着的,未免叫人心生疑惑。容启自然是费尽了手段也要过来江上镇一趟的,江碧兰便是借此做的由头。 “臣妾娘家本家便在江上镇,若是陛下以探望或者接臣妾回宫为由来的江上镇,自然不会有什么人能够说什么不是的地方。届时,陛下在这江上镇多住上一段时日,查探查探秦王的目的,却也是明面上说不上什么不是的。” 江碧兰知道自己父亲往前是力挺的容臻的,亦是知道这么多年来父亲一直都与容臻有所联系,知晓容臻在这江上镇却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从自己父亲那儿得来的消息。 说白了,江碧兰拿着容臻做的由头,方才换来了这一趟的祭天之行。这是不孝之举,若是旁人不知道却也就没什么了,若是被人知道了前因后果各种缘由……她江碧兰恐怕再无立足之地。 只是,这后宫原本就是弱肉强食的地方,你若是不反抗一辈子都这么屈屈辱辱的活着,恐怕什么时候叫人啃得骨头都不剩下都是未可知的。她说白了不过就是下个赌注罢了,若是当真能够帮着容启铲除了容臻,容启必然是会念此对自己有所嘉奖。 封妃如何尚且不论,至少是在容启心中,多少有了她江碧兰的位置的。 乔楚戈是不知道江碧兰心中的多少千回百转的,便是见着江碧兰面色霜雪的模样,便是觉察了多半是叫自己给猜对了。 “兰贵人还是护好了自己才是,旁的事情,还是别操那份闲心了。”乔楚戈便是站起身来,带着尺素与包铭转身离开。 尺素将手中的木匣子端放在了桌案上,便是神色幽幽的看着乔楚戈,而后低声询问道:“娘娘,这衣裳该是如何处置的?” 乔楚戈一双眸子默然出神的看着,便是想起了当年的那件嫁衣,时至今日都不曾弄明白究竟是什么人在那嫁衣上涂得毒……衣裳…… 容启看不过眼容臻,难道容臻便是能够将容启放过? 这衣裳是容臻给的,容臻既然是能够说出“容夫人”三个字的,想来必然是清楚了乔楚戈的身份,这衣服到底是给什么人准备的便是不言而喻的。 乔楚戈敛下了眉眼,紧抿了薄唇,最终淡然吐露:“烧了。” 即便这一副也许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可是乔楚戈断然不允许一丝一毫的危险存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尺素神色为难的看着乔楚戈,到底是上好的缎子做的衣裳,怎么就说烧就烧了呢? 乔楚戈却是仿佛压根没瞧见尺素神色之间的疑惑似得,对于尺素的茫然是全然一副如同没瞧见似得的模样,只是一个人低头沉思的。 尺素看着乔楚戈这是心意已决了,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是默然点头,而后将那衣服连同那木匣子一道送去了院里,烧了的。 尺素都闹不明白的事情,包铭自然是更加弄不清楚了,故而见着尺素将东西烧了,多少是有点儿想不明白的。却是简直乔楚戈那心不在焉的模样,包铭便是想要询问都是开不了口的,便是磨蹭着到了尺素的身边追问。 “这好好的衣裳烧了是做什么?”包铭瞧着尺素那点火的架势,当真是不见丝毫皱眉的,禁不住的便是一阵心疼。便是说这段子,没有个几十两银子必然是买不下来的,再加上这衣裳的做工,可是够老百姓吃上好些年了。 尺素凉凉的斜了包铭一眼,她正是想不明白的时候,包铭还来问她,可不就是撞上枪口了嘛?故而包铭在问过之后,得到的便是尺素一双刺骨的眸子,当即是被冻得一哆嗦了,那是一个蛋都不敢再下的直接抱着自己的佩刀,跳上了房梁当做自己不在了。 乔楚戈坐在房内,一双眸子愣愣的看着前方,却也不知道是在看着什么地方的,像是在发呆又仿佛是在想着什么事情,对于容启是几时过来的,是一点察觉都没有的。 容启看着乔楚戈那一副失魂落魄似得模样,多少是有些无奈的。于容启看来,乔楚戈是在想着容臻的事情的,他是知道容臻在江上镇的,但是这趟过来也不完全是为了容臻而来的。 “在想什么呢,我都在这儿站了小半个时辰了,你竟然是一点察觉都没有的。”容启低笑的看着乔楚戈,幽幽的抱怨似得说道。 乔楚戈猛然回神,便是抬头诧异的看着容启,是半点都没有反应过来的。 容启看着乔楚戈那副模样,便是一派莫可奈何了:“容臻的事情暂且先不管他,这趟过来还是的先查明白了那批银子去向,才最为重要。” 乔楚戈想的实际上并不是容臻的事情,她想的是当年在嫁衣上涂毒的人是谁。尺素这些年来一直说是乔楚笙在衣服上涂得毒,说是乔楚笙就是为了害乔楚戈的。可乔楚戈却直觉不是如此,那一副一开始是送达乔楚笙房里的,若是当真是她涂毒,她如何知道到最后必然是她乔楚戈穿的嫁衣上的话叫。 那嫁衣上的毒,于乔楚戈看来必然不是乔楚笙所为,甚至极有可能那毒原本是要毒死了乔楚笙的。 只是乔楚笙这人,养在乔侯爷府中却是嫌少为外人知晓,要结下什么仇家不见得那么容易,又是什么人处心积虑的想要置乔楚笙于死地呢? “我……”乔楚戈是不想让容启知道嫁衣上涂了毒的事情的,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 “那好好的衣裳,你烧了他做什么?”容启便是轻笑着岔开了话题,“不过烧了也就烧了,虽说是名贵的料子,但是容臻的东西我也是没胆子与心情用的。只是恐怕,还得穿着这么一身短打了。” 乔楚戈方才想起自己这堂上街是为了什么的,瞥了一眼容启身上的衣裳…… “不若,去问问包铭是否有可供替换的衣服?”虽说不见的有多好,却到底是比这么一身粗布麻衣的短打,要更加合适一些的。 “那包铭的衣裳?”容启低声沉吟,最终幽幽说道,“却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不合身……” 倒也不是容启挑剔,委实是那包铭生的过于身胖体阔,容启虽说也不至于瘦弱,却是站在包铭面前多少有几分文弱书生的意味,这衣裳自然是不好互穿的。 “还是差人去再买一件回来吧。”乔楚戈略略点了点头,便是准备起身去叫尺素上趟街的。 第110章 太过于得不偿失 “倒也不是非得急着这么一时半会儿的。”容启见着乔楚戈这幅模样,便是低笑着说道,“这粗布短衣的穿着习惯了,倒也是觉得许多事情只觉着方便。” 乔楚戈却是一脸不认同的看着容启,对于容启说的自然是不认同的。 容启见着乔楚戈那是一派纠结的模样,却也不好再说其他的,便是放任了乔楚戈去安排去了。 “不知陛下,接下来是准备,作何安排的?”乔楚戈原本以为这江上镇不过是有个银子的集散地罢了,却没想到容臻竟然在这里,看来这江上镇远远是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简单的。 容启这趟过来自然也是为了江上镇的事情,说白了就是为了和乔楚戈通好气的。 “后天江河是要去往双江城的,届时我会跟随一同前去,你也莫要继续在江上镇待着了。”容启沉声看着乔楚戈,“这趟去了安慰如何却也是无妨,你跟着一块儿去也行,回了行馆亦是无伤大雅。” 乔楚戈既然是跟着出来了,便是没有自行离开的意思,故而自然这趟是要跟着容启一起走的。 容启对于乔楚戈的决定倒也不曾多说什么,便是一派没有反对的模样:“到了双江城之后的事情便是得看机缘造化了。” 乔楚戈叫容启这么一个“机缘造化”弄得微微的一愣,这说的是对自身安全,还是对着其他呢? “倘若这趟能够查出什么,甚至是直接查个水落石出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只是,查不出什么却也不能够强求太多。”容启神色淡然的看着乔楚戈。 乔楚戈多少是有些想不明白容启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为何这会儿就在说了可能什么都查不出来的问题呢?容启知道了什么自己所不了解的事情嘛? 面对于乔楚戈那探究的眸子,容启便是长叹了一声:“现如今能够知晓这么多东西,说白了也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发生的事情,这些事情他们周密安排了这么多年……尤其是一朝一夕之间真的能够差的水落石出?” 少说是筹划了三年的安排,却也的确不见得那么容易就能够叫人给查探明白的,相比此种区则该是早已经安排的再妥当不过了的。 虽说是明白这个道理,可是认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多少是让乔楚戈觉得有些郁闷的。 “但是终归是有了个不错的开头的。”容启宽慰着说道,“至少不至于是一头雾水,甚至是半点头绪都没有的。” 乔楚戈便是略略的点了点头,但是心中的失落却是在所难免。 容启便是见着乔楚戈那一副神色不佳,心不在焉的模样,却也是不知道应当同她说什么才好的。 容启早就是来去匆匆,乔楚戈睡醒的时候自然是不见容启身影的,只是这趟醒来却是叫尺素给喊起来的,说的是兰贵人已经在外头等候多时了。 乔楚戈挑了挑眉,便是想不明白了,江碧兰这个时时候跑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事情? 乔楚戈是不紧不慢的洗漱起身的,既然那江碧兰是愿意在这儿等着的,那就让她继续等着就是了。往前乔楚戈尚且还想着莫要让人久等了之类的话,如今却是等着就等着了,还能够如何? 乔楚戈便是想不明白了,江碧兰昨儿个还来了自己这里耀武扬威的,今日这是有一早的过来为了什么?似乎也没什么事情,值得让江碧兰特地跑过来一趟的。 “兰贵人想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今儿个是吹的哪门子的歪风,把兰贵人吹到本宫这儿来了?”乔楚戈便是从出去开始就不拿着正眼看江碧兰的,江碧兰既然昨儿个敢拿着架势来她这里耀武扬威的,就应该想好了承受耀武扬威之后的后果。 江碧兰抬头,神色之间自然是多少有些不服的看着乔楚戈的,抿紧了薄唇却是一言不发的,对于乔楚戈摆出来的那一副盛世凌人的模样,敢怒不敢言。 乔楚戈反倒是觉得稀奇了,这江碧兰莫不是转性了? “娘娘,明日臣妾叔父是要去往双江城的,臣妾心想着不若这趟跟着一块儿走,不知娘娘是否要同行。”江碧兰是忍了又忍,方才缓缓开口说道,“到底是出来有些日子了,也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乔楚戈似笑非笑的看着江碧兰,对于这人居然这么好心的说是要回去,还想着带上自己的,乔楚戈多少是觉得有些奇怪的,简直就算得上是天方夜谭了。 江碧兰应对上了乔楚戈那双探究的眸子,便是急忙开口说道:“臣妾并无旁的意思,只是……” 乔楚戈饶有兴致的看着江碧兰那一副慌慌张张的模样,却是连说辞都不见得全然准备好的模样,便是大发慈悲了似得开了口:“兰贵人尚且还知道在外头的日子不短了却也不错,既然兰贵人都这么说了,本宫自然是不好不同意的。” 江碧兰略微一愣过后,便是急忙开口说道:“明早是得一早便起身的……” “本宫明白,自然误不了兰贵人的时辰。” 这是江碧兰前脚刚离开,尚且不等乔楚戈传回而起歇一会儿,那江碧云便也是急急忙忙的跑过来了。 乔楚戈禁不住的便是挑了挑眉,对于自己这儿的热闹程度也是无言以对了的,如何能够说得上这突然而来的热闹是怎么回事儿呢? 乔楚戈瞧着江碧云那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便是只觉得好笑的很,怎么都跟赶趟儿似得往她这里跑过来了的? “皇后娘娘这是明儿个就准备离开的?”江碧云满脸皆是诧异的神色,见着乔楚戈并未有反对的模样,便是急忙急切着说道,“娘娘何不多住上两日再行离开呢?那江碧兰自小就是不折手段的人,与她同行若是要做些什么伤害娘娘的事情是再简单容易不过的事情……” 乔楚戈能够不知道江碧兰的小算盘? 必然是知道的,从江碧兰今日过来将明日一块儿离开的事情说了之后,便是心中多少有几分这般的猜测的,至少叫旁人坦白了说出口到底多少是让乔楚戈有一些无奈。 “云姑娘,不论怎么说兰贵人都是后宫妃嫔,这样子的话云姑娘往后莫要再说才好。”乔楚戈缓缓开口,告诫似得说道。 江碧云默然着一张脸,对于乔楚戈告诫的话,却是一个字一个词都没能够理解的,只是满脸急切的看着乔楚戈:“娘娘!那江碧兰……” “云姑娘。”乔楚戈冷声打断了江碧云的话,而后看着江碧兰一张脸涨得通红,估摸着是因为想要开口说话却叫人打断了不说,还是给堵着了而憋得难受。 乔楚戈对于江碧云这般木鱼脑袋似得近况,委实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这江碧兰这般有心计,怎么轮上了江碧云就这么没头没脑的呢? “云姑娘还是应该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如何才好,不论怎么说,兰贵人都是后宫妃嫔,于情于理云姑娘都是不该在外人面前嚼舌根的。更何况,说这样子的话,若是当真让你说中了却也没什么,若是说的不对?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样的罪过?”乔楚戈冷着一双眉眼望着江碧云。 江碧云是叫乔楚戈的反问弄得一愣一愣的,全然不知应当如何反应,便是睁着一双眸子傻乎乎的看着乔楚戈。 “污蔑宫妃的罪过,可不是云姑娘能够担待得起的。”乔楚戈冷然说道,看着江碧云煞白了一张脸,“若是没什么旁的事情了,云姑娘还是赶紧离开吧,莫要叫人看见了回头再传出来什么闲话才好。” 江碧云眨了眨双眼,最终也只能够是转身直接离开的。 尺素在一旁是将前后都听得明明白白的,却是想不明白了,这江碧云虽说是冲动了一点,可是也不是胡说八道的,更何况亦是一片好心的,即便不是全然为了乔楚戈那也是为了乔楚戈好的。 “娘娘为何要同云姑娘这么说的?”尺素神色不解的看着乔楚戈,对于乔楚戈的行为,是百思不得其解的。 乔楚戈轻笑了一声,而后缓和这说道:“那江碧云其实确实是比江碧兰聪明一些的,便是因为她太聪明了更加不能够听她的了。” 后宫里头放着一个江碧兰,可比放着一个江碧云好安全的多。 那江碧云即便是再如何掩饰,乔楚戈也已经明白了搁在江碧云面前江碧兰决然不是对手,装疯卖傻还是大智若愚,亦或者是从一开始这江碧云都在彻头彻尾的演戏,这些乔楚戈分不清楚,只是就昨日街上的一幕而言,江碧云的心思缜密之程度必然超乎所有人想象的。 “可是……分明知道明日必然是一场鸿门宴,娘娘难道还要同那兰贵人一块儿走嘛?”尺素是极不认同乔楚戈的主意的。 即便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可是将自己处境放置于危险之中,未免也太过于得不偿失了一下! 第111章 乔楚戈莫名中毒 乔楚戈决定下来的事情,也从来都不是什么容易被更改的事情,所以虽然尺素和包铭都反对这件事情,甚至是容启也连夜过来制止乔楚戈这个决定,但是完全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江碧兰是次日一早便差人过来喊了乔楚戈起身的,说是得赶着时辰过去云云。 准备下的马车倒是乔楚戈当初过来的时候便带上了的,包铭是在上车之前仔细检查过的,并未瞧见马车上有什么问题,方才放心了让乔楚戈上的马车。 “包将军这几日彻夜守护娘娘安全,这赶马车的事儿还是交给底下人来做吧,包将军也好好生歇着的。”江碧兰换着一身宫装,大抵是刻意所为,身后跟着四个丫鬟,瞧着便是派头十足的模样。 包铭一双眸子冷然的撇过,看着周围的模样。 当初江碧兰离开时候是带了十来个侍卫跟上的,若说是安全实际上并未有太多的问题的,即便是有问题,这十几个却也是能够抵挡片刻,给予包铭反应的机会也是足够了的。 乔楚戈坐于马车内,挑着眉眼,便是扭头看了尺素一样。 “还是有劳包将军今日再辛苦一日吧,娘娘起得早身子不爽利,包将军赶马车尚且算得上稳当,怕其他人做不来包将军这般稳妥。”尺素挑起了车帘,有些歉意的看着包铭。 包铭自然是如同得到了大赦,都不需要再回江碧兰的话了的。 尺素是乔楚戈身边的人,尺素这般说了,自然也就是乔楚戈的意思。江碧兰即便是真的想要换了赶马车的人,却也不好再说什么了的,只能够是带着自己的人转身离开。 “有劳包将军了。”乔楚戈是等到了江碧兰离开之后方才开的口,低声念了一句,而后微微颔首。 包铭将佩刀放于触手可及的滴地方,而后便是一跃上马,稳稳的坐在了马车上,却是不见马车有丝毫的动弹的:“娘娘言重了,保护娘娘周全原本便是微臣分内之事。” 包铭自然十分明白,如今的乔楚戈于这容国意味着的是什么,否则容启也不至于大半夜的亲自跑去同他吩咐,今日莫要离开皇后娘娘一步。 乔楚戈是不知道容启找过包铭的,只是隐约能够觉察到包铭今日是愈发时刻戒备,倒也不是说往日里包铭便是不上心了,只是但凡是人终归会有那么打岔的时候的。 尺素亦是一身紧张的,与她看来,那江碧兰如何能够这么好心?方才甚至是要换掉了驾马车的人?必然是居心叵测,必然是有许多算计的。 乔楚戈低笑了一声,看着尺素那一副草木皆兵的模样,便是幽幽说道:“你这般紧张是要做什么?难不成紧张了便是能够杜绝了?” 该发生的始终是要发生的。 尺素目光幽幽的瞥了乔楚戈一眼,憋着嘴便是一脸的不情愿:“却也该是有所警觉的。” 乔楚戈想着,这路上能够动的手脚,统共也就是那么几样了,防备却也防备不到什么地方去的。她是打定了主意今日要将这江碧兰的狐狸尾巴揪出来的,不然若是回到了宫里,恐怕就没这么容易了。 从江上镇去往双江城的路实际上并不难走,大多走的都是官道,大抵也是有病了才会在官道上动手脚的,故而乔楚戈实际上这一路上下来都是听淡定的。毕竟她不觉得江碧兰会愚蠢到在官道上动手脚的。 “娘娘,再往前便是山路了。”包铭微微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前路,“若当真有什么异心,便只能够是这里了。” 乔楚戈是轮到了这会儿了方才显露出来一丝丝的紧张之意的,便是冷然下来了一张脸,全然没有了方才的随行。 “娘娘?”尺素是最能够明显感觉到乔楚戈的状态的,略微有些诧异的回头看着乔楚戈,便是见着乔楚戈面色苍白,半点血色都没有的。 乔楚戈身上起了一身冷汗,却是无缘无故的,入了山林之间便开始了。 她原本是以为,那是因为太过于紧张导致的,但是如今看来却必然并非如此。因为,等到意识到不对劲儿的时候,已经全身都不得动弹了。 尺素见着轻唤了乔楚戈都没有半点用处,便是立刻紧张,神色着急的看着乔楚戈,伸手握住了乔楚戈的手,便是能够察觉到乔楚戈的手指僵硬,整个人都如同刚从冰渣子捞出来似得。 乔楚戈转动着眼眸,看了尺素一眼,却是想要开口,是连嘴角动弹了一下都做不到了的。 “包将军!”尺素见着乔楚戈这般模样,是全然不知所措了的,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如何来处理如今的情况,能够想到的只有包铭。 包铭听见了尺素的惊呼,便是连忙停下了马车,他在外头是一点异样都不曾察觉的,却听见了尺素这般如同惊天了一般的惊呼,连忙掀开了车帘紧张的看着尺素。 尺素红着眼眶,全然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张了张嘴,却是不知该说什么的模样。 包铭微微蹙眉看和乔楚戈,却是见着乔楚戈神色异样的模样:“娘娘?” 乔楚戈想要的工作也是无能为力的,只能够是睁大了双眼看着包铭。 “娘娘……不等动弹了,身子也冰的跟冰块似得……”尺素是从来不曾听说过这种情况的,便是连应当如何说都不知道了的。 包铭亦是从未听闻过这般情景的,当机立断的说道:“你且看护好娘娘。” 尺素未曾反应过来,包铭便已经的放下了车帘,二话不说的直接扬鞭。 江碧兰这边是见着乔楚戈的马车停了下来也跟着停下来了的,却是不过一会儿有见着那马车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离开。 江河微微邹着眉头看着那模样,便是下了马车走到了江碧兰这边:“这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突然之间就停下来了,这会儿又……”那马车的速度太快,全然是一副极限的模样,也难怪江河是觉着奇怪的。 江碧兰一脸了然的笑了笑,便是看了江河一眼:“叔父关心这个做是?叔父该挂心的是您那一马车的银子才是,皇后娘娘的心事,哪里是你我能够随意猜测的?” 江河狐疑的看了江碧兰一眼,却是见着江碧兰那是一脸的无所谓的模样,便是心中还有什么疑问,也全然都是得咽了回去的。 “既然皇后娘娘是不与我们同行了的,我们也跟着快些赶路吧,莫要错过了时辰了。”江碧兰微笑的看着江河,轻声说道,“莫要耽误了叔父的事情才好,错过了时辰便不好了。” 江河便是连连点头的,对于江碧兰这般懂事的模样,江河自然是心中许多满意的。 江碧兰身边跟着的丫鬟,是等到了马车开始行动了方才开的口,便是一脸好奇的神色看着江碧兰:“娘娘,那皇后是怎么了?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嘛?”小丫鬟这么问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江碧兰那神色,委实是写满了意料之中。 江碧兰笑的一脸的得意,看了丫鬟一眼便是幽幽说道:“这山林之中有一种花,当地人唤作阴阳鸢,每年五月最是鲜艳,也最是夺命。所散发出来的气味,无色无味,闻过之人全身僵硬,若是救治不得当,一日之内必然丧命。” 那小丫鬟叫江碧兰所说的吓得当即便是煞白了,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江碧兰。 江碧兰看着小丫鬟被吓得不轻的模样,便是低笑着解释道:“故而,当地人若是要过这片林子,必然是会在出发之前吃下阴阳鸢的根的。” “可是……”那小丫鬟是如何都没有印象自己吃过这类东西的。 “今早上的稀粥里便放了阴阳鸢的根茎,你自然不会有什么事情。”江碧兰了然的笑了笑,对于小丫鬟惊愕的模样并未有太多的诧异。 送去了乔楚戈的那碗稀粥,是江碧兰提前准备好的,自然是轮不上乔楚戈去吃是什么阴阳鸢的。 只是,江碧兰是没有想到,竟然发作的这么快。她还当做是得走了一半的山路之后才能够发作的,这会儿却是连一半都没有到的,听着方才尺素那模样,该是已经到了极为严重的模样了。 包铭是将马车赶到了最快的速度朝着双江城去的,这会儿藏在暗处的影卫亦是觉察出来了问题,便是连忙赶上前去。 “包将军,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影卫看着包铭的模样,直觉是乔楚戈出了什么事情。 “娘娘怕是中毒了。”包铭冷声道。 那影卫略微的一愣,便是想不明白了,这一路下来他们均是再小心不过了的,怎么就突然之间中毒了?什么时候下的手? “全身僵硬不得动弹?”另一名影卫冷声问道,“若是如此,只怕是中了阴阳鸢的毒。” “那是什么东西?”包铭扭头看了一眼已经落在了自己身侧的人,便是一眼认出了,这是容启身边武功最是高强的影卫,“你怎么会在这儿?陛下身边没人了?” 第112章 天下奇毒销魂散 “陛下身边还有展冽他们在,是陛下遣我们过来保护娘娘周全的。”影卫低声的解释之后方才开始和包铭说阴阳鸢的事情。 包铭皱着眉头,便是想不明白了,为何单单就乔楚戈出了事情,他们几个是有点事情都没有的呢? “恐怕是出门前不曾服用那阴阳鸢的根茎。” “可是,我也不记得我有吃过……”包铭便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就是想不明白了,怎么就单单乔楚戈出了问题呢。 “当地人一般都习惯于将阴阳鸢的根茎碾碎揉入米粥之中,然后就着米粥喝下……” 尺素在车内坐着,是竖着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的,这会儿听见提到了米粥方才想起来今早上乔楚戈的早膳是江碧兰亲自送过来的。担心送过来的那些东西里头有问题,故而便是不曾给乔楚戈用的。乔楚戈亦是觉着下人送来的米粥里有股味道吃不习惯,故而只是简单的吃了点点心…… 那下人的伙食,同主子的如何能够比较的了? 那江碧兰必然是料准了乔楚戈不用去吃她送过去的早膳,也笃定了乔楚戈吃不习惯下人的米粥……故而,说白了实际上便是江碧兰处心积虑的要至乔楚戈于死的。只是,这般回旋之后,便是捉不住江碧兰那实打实的证据了的。 尺素忍不住的便是咬紧了牙关,是恨不得要将那江碧兰剥皮抽筋的,她便是想不明白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般居心险恶之人! 乔楚戈倒也是听的真切,其中许多算计自然也就心中如同明镜,却也明白这事儿算得上是江碧兰做的天衣无缝,即便当真是问罪了江碧兰也是多了去的是推脱的借口。 “这阴阳鸢,双江城内只有一人可解。”影卫沉声看着包铭,而后冷声说道,“五味馆的大夫,大抵是这世间唯一能够解毒的人了。” 既然是这世间唯一能够解毒之人,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其他好说的,只需去找那人就是了。 包铭是想都没想的就准备让影卫头前带路的,却是不曾想过,既然影卫这般说了必然是有其中的难言之隐的缘由的。 “那五味大夫……并不见得愿意出手。”影卫神色为难的看着包铭,而后低垂着眉眼无奈说道,“这阴阳鸢之毒若是防范得当自然并无大碍,若是中毒之后时间无药可救,这么多年来从来不曾有人知道那五味大夫到底是用是什么办法,才解了那阴阳鸢之毒的。” 那影卫的话的意思,便是,恐怕人家是要见死不救。 “只能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不去试试,谁知道到底能不能让这位大夫出手相救?”尺素扶着乔楚戈端坐在车厢内,便是冷声说道,“包将军只管前去便是了,终归好过束手无策的。” 尺素这会儿却也是冷静下来了,自然是有了自己的思绪。 包铭自然是听尺素的,便是养着马鞭疾驰而去。 五味馆是这双江城内最大的医馆,从来都是人满为患的,那位五味大夫更加是人人称赞的好大夫,却也唯独的对着那阴阳鸢之毒极为避讳。 “五味大夫已经吩咐,若是容夫人前来只管请至后堂静候片刻。”那包铭方才将马车稳妥停下,便是见着那医馆的小二跑了出来,忙前忙后的帮着打理。 包铭原本是想要跟着一同往后堂去的,结果却直接让带路的小二给拦在了门外:“五味大夫吩咐,只需容夫人与尺素姑娘进去,还请包将军在门外静候。” 乔楚戈如今已经是到了失聪的地步,只能够是看见那小二嘴巴一张一合,全然听不见小二在说什么的。 尺素却是将小二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的,也听出来了小二这话里面的意思,无非不过是在告诉他们,这五味大夫必然不是等闲之辈,这是连乔楚戈的身份都能够料到的,恐怕还有跟多心知肚明的事情呢。 包铭正欲发作,却见着尺素已经扶着乔楚戈进去了,便是不知道该是跟上还是留在外头算了。 “既然尺素姑娘都已经妥协了,你跟着做什么?”影卫斜了包铭一眼,而后便是自顾自的转身,寻了个地方坐下,那是一派安之若素的模样。 包铭瞪了一眼对方,却也只能够是停了下来,等着了。 尺素扶着乔楚戈跟着小二往五味大夫所在的地方去,叫小二带着到了一处如同药炉一般的地方,却是见着小二小心翼翼的推开了药炉的门,恭恭谨谨说道:“五味姑娘,容夫人与尺素姑娘已经到了。” 五味?姑娘?! 尺素忍不住的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门口,却是看不清门内的场景的,只是因为能够看见一人坐在那里,那是一派烟雾缭绕之间的出神入化的模样。 “小女子手脚有所不便,还往容夫人莫要见怪。”五味姑娘柔声开口,轻声说道,而后便是见着房门打开,只能够瞧见重重叠叠的纱帘之内轮椅之上做这个模样瞧不真切的姑娘。 “有劳姑娘自己进去,小的在外头守着,有什么事情经管吩咐小的便是。” 尺素狐疑的看了一眼那小二,却也不过是点了点头,而后便是扶着乔楚戈进了房间的。 尺素方才扶着乔楚戈踏入房内,身后的房门便是直接关上了,尺素尚且未曾反应过来的时候,便是见着那重重纱帘被人撩起,那轮椅不推自动的便是已经滑着到了两人面前。 尺素一双眸子瞪得硕大,难以置信的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个人,一百小孩儿的模样,却已经是面容老态。看着身量该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年纪,可是那张脸却绝对是有七八十岁了的模样了,如何是能够叫人不觉得惊讶的? 五味姑娘对于尺素惊讶的目光并未觉得有什么,却也不过是习以为常,便是自嘲的笑了笑:“小女子自由身中奇毒,这一身用尽方法,至今未曾找到解毒之法。” 尺素便是愣愣的看着那姑娘,而后却直觉这个人必然是有办法解了乔楚戈身上的阴阳鸢之毒的。 “还望姑娘能够求娘娘一命。”尺素扶着乔楚戈便是准备下跪,却是一股无形的力量把持着,这跪下去的动作如何都做不到的。 “我既然是叫小二将两位请到了此处,便是准备帮忙借这个毒的,还请尺素姑娘将皇后娘娘抚到里屋榻上躺着,方便在下替她诊脉。” 尺素这会让便是如同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自然是五味姑娘怎么说便是怎么做的,扶着乔楚戈便是跟着进了里屋,而后左右帮忙的忙活着。 说的是里屋,实际上便是躲在重重纱帘之后的一块地方罢了,这儿是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草药医书的,看着便是直觉这人必然是医术了得的感觉。 尺素将乔楚戈仔细放好之后,方才退到了一旁,而后神色紧张的看着五味姑娘的动作。 “她身上……”五味姑娘是在握住了乔楚戈的手腕片刻之后,便是惊觉了不对劲儿的地方,而后扭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尺素,微微张着嘴。许久之后方才一副找回了自己声音的模样,默然说道,“她中了销魂散之毒三年,为何至今还能够安然无恙?” “销魂散?”尺素眨了眨双眼,有些茫然的看着五味姑娘,对于她说的销魂散是一点认知都没有的。 “她身中奇毒,难道你不知道?”五味姑娘皱着眉头,看着尺素的目光多少带上了些许的迷惑。 “知道,只是……”也是请了大夫查过,却说的不是销魂散的……故而,叫五味姑娘这般一问,尺素自然是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才是了的。 五味姑娘看着尺素的模样,便是了然的点了点头:“这销魂散的毒性与许多奇毒皆有相通之处,若是没见过没听说过的,认错了也是理所当然。” “五味姑娘,可是有解毒的方法?”尺素连忙是追问道,既然是能够说出来是什么毒的,想来想要解毒也必然是有办法的。 “唯有北国之极之地,方才有解毒的解药。”五味姑娘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便是一脸无奈的笑了笑,“不过,如今这阴阳鸢之毒对她却也构不成什么影响,销魂散足够以以毒攻毒之威力将阴阳鸢消磨殆尽,只是到底是会折损了夫人的身子。” 乔楚戈这些年来的身子早已经亏损的厉害,如何是能够再经受得起折损的? “还往五味姑娘能够出手相救,娘娘恐怕是受不住这阴阳鸢之毒的……”尺素神色着急的看着五味姑娘,满脸急切的说道。 “阴阳鸢,唯一的解药就是我身上的毒血。只是……旁人尚且有用,不知道皇后娘娘是否能够承受得住……”五味姑娘略微低垂着头,便是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低吟着嘟囔,“却也比不过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尺素有些听不明白这话的意思,站在一旁满脸茫然的看着五味姑娘:“姑娘可是有什么说不得的?” 第113章 以血还血以毒攻毒 尺素见着那五味姑娘,全然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是觉着大抵是有难言之隐的:“姑娘若是有什么难处但说无妨,只要是尺素做得到的,便的搭上了尺素的一条性命亦是在所不辞。只请姑娘,务必救娘娘一命。” 五味姑娘倒也不是说是什么难言之隐,只是取舍之间多少是有些迟疑罢了。 “若是以我之血解了阴阳鸢之毒,解释皇后娘娘身上留存着的便是三种毒素,届时若是要解毒恐怕会是愈发困难。只是,若是暂时解了阴阳鸢之毒,却也可替皇后娘娘多续上一年性命无忧。”五味姑娘神色略微有些迟疑的看向了尺素。 尺素却是一愣的,对于尺素而言这事儿她是做不了决定的,毕竟不管怎么说这关系着的都是乔楚戈未来的生活如何。 实际上不过就是一场赌博,全然是看你选的是什么,多活的一年,也许你连销魂散的解药都找不到,莫要说什么阴阳鸢的解药了……可是,若是拖垮了身子…… 尺素看向了乔楚戈,是想要开口询问乔楚戈的意思的,却简直乔楚戈这会儿是连眼睛都已经不能够动弹了,慌乱的抬头看向五味姑娘。 “娘娘身子虚弱,阴阳鸢之毒在她身上扩散的极快,故而旁人需要十个时辰才会引发的反应这会儿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便已经到了。还请尺素姑娘,能够快些做决定。” 还能够有什么选择了嘛? 尺素看向了五味姑娘,其实任何一个选择都不是好的,只是若非要选一个自然是选一个相对而言好一点的。 “我建议,解毒。”五味姑娘看着尺素,低声说道,“一年时间,足够用来做许多事情,即便到了最后也找不到解药……” 尺素自然也明白,三年时间都没有找到的销魂散解药,怎么可能因为多了一年就一定能够找到? 可是…… “解吧。”房门被人从外头打开,清冷的声音冷淡的响起。 尺素略微疑惑的回头,便是瞧见了方才在大堂上坐堂的大夫,是到了这会儿尺素方才看清楚这人的模样的,莫说的人世间的谪仙人,却也算的上是人中龙凤了的。 “容夫人身体骨这些年亏损过重,恐怕还没有熬过销魂散解了阴阳鸢的毒,便已经要香消玉殒了。”五味先生一派淡定自若的模样说道,而后便是已经走到了床榻便,自腰间取下了一把不大的匕首,却是锋利无比的模样。 尺素当即便是只觉得寒毛直立的,却又是弄不明白这人这么做是要做什么。 “以血还血,以毒攻毒,这是最常见的办法。”五味先生将五味姑娘同乔楚戈都收拾妥当了,方才回头看向了尺素,与已经惊呆了站在那里,全然不知道应当如何反应的尺素低声解释道。 尺素一脸茫然的看着五味先生,然后默默的点了点头,实际上这是全然没有意识的行为。她并不知道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也没听明白五味先生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是直觉告诉她这个时候应该点头,仅此而已。 这边乔楚戈正是生死攸关的时候,那边容启却也是一刻都不得歇息的。 容启是比起那江河要早一些时候到的双江城,打探清楚了往日江河过来落脚的地方,也弄清楚了江河那个所谓的购买了许多贵重物品的地方是哪里,便是妥善打理好了一切……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的。 展冽是从影卫那儿知道了乔楚戈中毒的事情的,只是在看见容启那一副神色沉重的模样,是思量了再三也没有想好是否应当告诉容启,乔楚戈中毒的事情的。 容启这会儿却是一派全然无所事事的模样,他是笃定了今日江河必然能够落网,至于其他的人和事情却也不着急在这么一时半刻。今日说白了不过是为了给予某些人一些忠告,一面当真以为这般偷鸡摸狗的行径当真能够掩人耳目,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所以,要说是紧张,其实容启是一点都不紧张的,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心有成竹,稍微还有几分期待的。 故而,容启这会儿自然是有旁的心思去看看周围的人都在做什么的,自然也是将展冽的行为看的一清二楚的:“出了什么事情?” 展冽这会儿都还没有想明白是否应该告诉容启的,却没想到容启既然已经自己率先开了口询问。 容启看着展冽那么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样,便是直觉这是有事情在瞒着自己的,故而一瞬之间便是冷下了眉眼,看着展冽的目光带上了质问与质疑的神色:“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展冽见着容启这是发怒了的模样,便是当机立断的片刻犹豫都没有的,直接就是和盘托出的,一个字都没有藏着的全都告诉了容启。 “皇后娘娘在前往双江城时候,路过山林中了阴阳鸢之毒。”展冽不敢有半句隐瞒,便是一字不落的回禀。 容启自然是知道这阴阳鸢的厉害的,故而听见展冽这么说的时候,是直觉这件事情之间必然有问题的,却又说不上来到底什么地方存在着问题的。 “她如今身在何处?”容启如何是能够放心的?乔楚戈的身子原本就不好,方才过来回禀之人,看着神色便是直觉有异的,只怕是凶多吉少的。 展冽见着容启这般急切的模样,连忙是继续说道:“娘娘这会儿被送去了五味馆中解毒,传闻这时间唯有五味馆的五味大夫,才有本事解了这阴阳鸢之毒。” 容启对于这位五味大夫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的,听着展冽这般说,便多少是心中放心了一些:“若是皇后那边有任何的问题,立刻回禀。” 展冽这趟是如何也不敢有任何的怠慢了,是一旦有了乔楚戈的消息,便知会容启的,却是等到了这边江河到了地方了,都不曾再有乔楚戈的消息的。 这趟是为了查明那丢失了的上百万两银子的问题,孰轻孰重容启却也是分得清楚的,故而便是没有再去过度的过问乔楚戈的事情,只是吩咐了展冽务必多加流行乔楚戈的情况的。 江河是自进了城门之后便同江碧兰分开了,江碧兰乘着马车,这会儿尚且还是晌午都还没到的时候,便是已经准备停下了步子,准备打尖住店了的。 “娘娘,怎么这会儿便是准备打尖了的?算着尚且还有大半天的路程,要去到下一城,却也是绰绰有余的啊。”丫鬟便是一脸想不明白的模样,困惑不解的看着江碧兰。 江碧兰低笑的看了丫鬟一眼,而后便是幽幽说道:“倘若我便是这般丢着皇后娘娘不管不顾,你觉得届时天下人会怎么说我江碧兰?”跟何况,倘若是不百分之百的确定乔楚戈必然已经命丧黄泉,叫她如何能够安心上路? 丫鬟便是一副一知半解的模样看着江碧兰,江碧兰却也懒得与她多做解释,便是冷哼了一声转身上楼,吩咐了原本正是准备跟上前来的丫鬟:“你且去五味馆打听打听,是否有人中了阴阳鸢之毒,前去五味馆求医的。” 小丫鬟是不清楚这些东西的,只是听了江碧兰的吩咐转身离开罢了。 且再说那江河,带着那一马车的银子来了双江城,是什么地方都没去的直冲着皓月酒庄而去的,哪里是他这么些年来的接头人。 “敢问,可是江上镇的江河江镇长?”皓月酒庄已经关门歇业了大半天了,这会儿却是个小厮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看着站在那儿叫门的江河。 江河略微一愣,却是一眼认出了今日这开门的小厮,与往日的不是同一个。更重要的是,这小厮,他是从来都不曾在皓月酒庄里出现过的。 这由不得江河不多一份心眼,说到底是这么多的银子,说白了这银子多多少少都是来路不正的,若是稍微有一丝一毫的闪失,恐怕这就不是简单的丢了银子的事情了,这是要丢了性命都不见得能够弥补的上的。 “你是何人,为何往前是从来都不曾见过你的。”江河满脸警惕的后退了一步,面色沉重的看着探头探脑的站在那里的小厮,“原本那个看门的人呢?” “将镇长这是什么意思?”小厮瞧着模样也不过就是十五左右的年岁,自然是闹不明白这般情景是怎么回事的,故而只能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江河,而后幽幽的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江河对上了那小厮好奇的目光,却有一时之间拿不住注意了,这小厮的模样却是半点都不像是骗人的。 “将镇长还是赶紧进来的,主子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那小厮见着江河是迟迟不肯进来的,便是有些着急了的,“这两日尚且不知道怎么回事,多了去的是过来闹事儿的人,原本看门的小二哥叫拿去人给打伤了,这会儿都还是昏迷不醒的模样呢。江镇长还是赶紧进来吧,可千万不要叫那些人给瞧见了,回头伤了便不好了。” 江河叫这小厮这么一说,当即便是站不住了,直接转身便是进了皓月酒庄的。 “你是何人!”江河这放才带着自己的人和东西进来,便是惊觉这门叫人给关上了,而站在自己面前的也决然不是往日接待自己的人。 第114章 江镇长江河被捕 容臻轻笑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脸警惕的江河,然后缓缓开口说道:“这笔钱,是我的,你说我是谁?” 江河忙连忙然的看着容臻,一瞬之间是没有弄明白容臻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这笔钱是他的?他是谁?为什么这笔钱是他的? 江河说白了不过就是个接头人而已,见到过的,接触过的算下来实际上也就是那么一两个人而已,对于更上面的人到底是谁实际上江河是根本不知道的。他也不是没想过要去仔细的查一查,但是查过之后却发现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因为根本就差不到任何的东西。 而且,江河对于自己的智商还是飞铲该有认知度的,非常清楚自己根本就不可能猜得到这个在幕后操纵一切,甚至是成为最终受益人的人到底是谁。所以,江河是直接就放弃了的。 却没想到,到了今天居然会遇上这样子的情况,这让江河一时之间愣在了哪里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的。 江河害怕自己弄错了人,更加害怕自己把人给弄错了,万一这个人不是上头接头的人呢? 江河有些迟疑的看着容臻,却是迟迟不愿以动手,满脸警惕的看着容臻。但是对上容臻的目光,江河根本就挪动不了自己的步子,更加不可能做出什么反抗的事情。只能够是咽了咽口水,在停顿了许久之后终于缓缓的开口,有些不大确定的嘟囔道:“那原来的那个人呢?” 容臻坐到了座位上,低笑的看着江河的那副怕得要死的样子,便是说道:“回老家养病去了,因为发作的突然,所以走的也是匆忙,不曾来得及通知江镇长。” 江河对于容臻给予的解释,造就还是半信半疑的。 “江镇长还是不要耽误了太长时间比较好,不然错过了时辰吃亏倒霉的可是江镇长你自己啊。”容臻手上捏着一个冰裂的杯子,杯中倒着相对而言劣质了些的茶水,容臻不觉的邹了下眉头却还是一口饮下。 江河见着容臻全然都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隐约是能够知道这个人必然是非同一般的人物,不然这气质这气势那是必然不会轻而易举出现的。 “江镇长考虑的如何?”容臻拿了个新的杯子,漫不尽心的捯饬着茶水,最终倒了杯茶水放在自己对面的位置上,摆了摆手指着自己对面的位置说道,“如果江镇长还是没有办法确定的话,我是不介意镇长坐下来多考虑点事情的。毕竟,到时候镇长回去晚了,挨刀子的人可不是我。” 江河瞬间浑身一颤,自己夫人当年惨死的模样尚且算得上是历历在目,江河怎么有赶继续拿着自己女儿的性命开玩笑? “先生这趟用的是什么法子?该交给我的东西,可都是准备的齐全?这趟过来,一共是五十万两白银,先生请算仔细。”江河慌乱上前,将揣在怀中揣了大半天的账册递到了容臻的面前,“这是各地送过来的银子,先生请过目。” 容臻只是大体的知道大致的数目是多少,对于底下的明细却是知之甚少。毕竟在这容国境内,如同江河这般的,十个人总归是有的,如果每个地方的明细账目都需要他来查清楚的话,那他得记到什么时候去? 所以,容臻也不过是结果了册子,形式的翻看了两眼就丢到了桌子上,然后笑吟吟的同江河说道:“江镇长半是我们还是很放心的,江镇长的账本自然也是不需要看的。” 江河看着容启丝毫没有动手要将账本烧掉的意思,连忙是说道:“先生不将账册烧了嘛?往前那位,可是回回看过之后,就直接烧掉了的。” 容臻瞥了江河一眼,然后似笑非笑的幽幽说道:“你以为人人都和他一样,真的能够做得到过目不忘?你以为他为何要烧了你递上去的那本账本?无非不过是为了不留下证据,证明他做的账目是出了问题的。” 江河一脸似懂非懂的模样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正在那里手脚麻利的搬运着东西的小厮,不觉得有些诧异,“这往日即便是到了过年时候银两多了的情况下,也不可能能够弄回去那么多东西。而且,我家的密室,已经放不下这些东西了。” 容臻见着江河那是一副推托的模样,便是低笑了一声幽幽的说道:“你这么说反倒是我给东西给少了的错了?你只管说是因为常年关照我的生意嘛?该收的保护费是一个字儿都没有少的,我现在又为什么要帮你?” 江河眨了眨上演,对于容臻说的话是深信不疑的,所以下的结论也只能够是人家给你什么,你乖乖的接受就对了。 江河看着自己这辆被装的茫茫当当的一马车…… 让江河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这边才刚准备座上马车离开的,结果身后就传来了动静,全然是一副发觉了人不见了过来找人的架势? 江河当机立断的选择跳下了马车,然后看着刚才还只是有所动静,现在就已经手上拿着兵器站在自己身边的人,这是被吓得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此爱好了。 容臻是知道容启必然会带人过来的,所以在容启的人马出现在院子里将江河围得滴水不漏之后,终于是推开了房门走了出来,笑意盎然的一张脸看着容启:“四弟多年不见,为兄还是十分想念的。” 容启对上容臻那一副笑吟吟的脸,忍不住的便是冷哼了一声,对于容臻说道寒暄的客套话容启是理都不愿意理会的。容启难道还能够不清楚容臻这话是什么意思吗?容臻想念的,怎么可能会是容启? 容臻想念的,是容启这个皇帝所在的帝王之位。 “哦?兄长怎么会在这边的?”容启在心中千回百转之后,终于还是决定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猜到的样子,便是走到了容臻的面前,“兄长难道不应该在肃州嘛?怎么这趟有空过来。” 容臻微笑的看着容启,然后无奈的耸了耸肩,无奈的解释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管不管怎么说都是过于目无王法的事情。” 容启了然的点了点头,而后便是一副好好叙旧一番的样子:“不知道兄长是怎么知道这双江城发生的事情的?” “却也不过是机缘巧合,据说有人谣言说是每年这么大一笔巨制,是让我给拿走了的,这事儿可就说不清楚了的。”容臻笑的满脸的都是一副莫可奈何的模样。 容启在心里面是笃定了这件事情必然是与容臻有关系的,所以容启对于容臻说的也大多都是不相信的。 “大哥可是知道,与这镇长接头之人,是何许人也?”容启很清楚吗,从容臻哪里恐怕是掏出来什么有用的内容的,所以也就是那么随口一问而已。 “据说,这样子的江镇长在这容国境内没有几十个也有十几个,恐怕真的要一个个的揪出来是需要不少的时间的。”容臻有些无奈的说道,说完之后便是一派请命的模样,“微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容启看略微无奈的挑了挑眉,对于容臻的状态,容启是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的。 这件事情当然是不能够交给容臻的,不管怎么说,容启现在还是在怀疑容臻的,所以容启在听完了容臻说过的话之后,还是非常果断的开口制止了容臻的话:“这种劳苦的事情,还是交给底下人来桌吧,大哥是我容国的秦王爷,于情于理那都是说不过去的。” 容启拒绝的是十分的斩钉截铁的,容臻也并咩有表现出来什么失落的模样,甚至是连难过都是没有的。 容启对于容臻的反应多少也是意料之中的,实际上恐怕容臻自己都想到过,自己不可能是那个选择他的人,除非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现下的当务之急,还是得先弄清楚了这位江镇长,到底都知道些什么事情,又告诉了这位嬷嬷那些话?”容启摆了摆手,便是不在和容臻继续针锋相对下去,就惊天一声巨响等情况就了一个统筹的报道之后,再捡了重点的说。 方才还围在江镇长身边的人,这会儿听着容启说的话,纷纷上前是直接把人给扣住了,押解到了容启的面前。 容启微笑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江河,然后抬着头笑吟吟的说道:“不知道江镇长,是否愿意同朕好好说说,到底什么人给了你这么多的银两?你今天又把这么多银子,要送到什么人的手上?” 江河如今已经是面如死灰,现在不管是怎么看怎么逃避,都已经清楚的知道了这个男人到底是何许人也。 “陛下!草民也是无可奈何的啊,草民的女儿在他们的手里,草民只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不受到任何的伤害……”江河哭嚎的那叫一个雨声泪下,就差肝肠寸断了。 容启邹着眉头,对于江河的这般模样是半点感觉都没有的。 容臻默默的取过了方才留着的账目,而后递到了容启的面前:“这是这段时间他所收银两来源,想来就是你要的内容了。” 第115章 乔楚戈凶多吉少 江河看着容臻递上去的东西之后,是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没能够喘上气来直接昏死了过去。 容启带着一张似笑非笑的神色看着容臻,幽幽的字容臻手中接过了账册,然后兴致缺缺的翻阅着手中的账册内容,最终低笑着嘟囔说道:“当真好手段。” 容臻只当做是没听出来容启那话里面的意思的,便是低笑着说道:“陛下谬赞了。” 容启只是看着容臻,笑不及眼底。 那原本跪着的江河,眼见着已经是无力回天的模样,故而便是做足了鱼死网破的心思。左右挣扎着便是想要上前的。 是叫两边的守卫给牢牢压制了不得动弹分毫。 “江镇长这般激动做什么?”容臻低笑着回眸看向江河,幽幽询问,“难道你以为,这把证据确凿之下,你还能够逃出生天不成?” 江河黑着一张脸冷然的回望着容臻,一双眸子恶狠狠的看着容臻,然后便是磨着牙口一片冷然的神色。 容臻笑吟吟的对上江河那张脸,便是一派好心好意劝解的模样:“江镇长若是能够坦白从宽,想来必然能够得到陛下大赦,倘若当真是要抗拒从严届时只怕是要家破人亡了的。” 容臻这话说的口吻是似笑非笑的,听得容启是挑着眉眼直觉的有所怪异,在江河听来却是变了一番味道。 江河家中尚且还有一个女儿,他如今沦落到了如今的地步不过是为了女儿不必死于非命罢了,可是……倘若自己当真实话实说,只怕幕后之人不见得能够放过自己的女儿…… 江河抬头看着容臻,却是一时之间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的清明…… 容臻对上江河的模样的时候便只是笑笑,并未层有过多的表现,只是这般已经足够了。 江河突然便是放声大笑,看着容臻看着容启,猛然之间口中发力…… “快,拦住他……”容臻突然是脸色大变,惊声尖叫着却是已经为时已晚,到了嘴边的“他要咬舌自尽”却已经来不及出口,江河的嘴角已经溢出了鲜血。 容启手中捏着那本账册,黑着一张脸的看着已经没有了呼吸,如同一滩软肉一般的躺在那里的江河。 容臻那张脸上,至始至终是挂着那么一张微笑着的脸,即便是看着那江河眼睁睁的死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亦是一副笑意盎然的脸。 容启即便是自一开始便料定了会是如今这般结局,在亲眼看见江河死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容启依旧是觉得有那么一瞬之间的不耐的。线索突然之间便是在这里中断了,只怕再要继续找下去,必然是难上加难。 “听闻皇后娘娘也是来了这双江城的,怎么不见皇后娘娘身影?想来自你们大婚之后,微臣便是再也没有见过这位弟妹了的呢。”容臻笑吟吟的看着容启,低笑着说道,摆着一副感情深的模样。 容启自然明白,这不过就是表面上的寒暄罢了,当不得真,便是幽幽说道:“她身子不适,自然是不曾跟着一起的,找了个地方带着休息呢。” “哦,是嘛?”容臻面上一派无所谓的模样,眼底却是满满的不信任的模样,便是如同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我在肃州的时候便是听闻你与弟妹感情不好,却也还是担心的,如今看来不过是传言非实罢了,我亲眼瞧见了也是放心了的。” 容启面对着容臻这般说话的模样,却是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的。 容臻那副样子,着实是叫人看着心中不耐的很,至少对于容启而言是这般的。容臻和容启的感情,即便是不曾到了夺嫡便是不算不得好,这会儿却摆出来一副兄弟情深尚且还不知道是装给什么人看的。 容臻对于容启的不冷不热却是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模样,便是低笑着在哪儿自顾自的说着话:“当初你大婚时候第二天发生的事情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那会儿尚且还在担心是否会出了什么事情,如今看来大抵是我太过忧虑了。” 容启一时之间是没听明白容臻提起这个是要做什么的,当日容启大婚,容臻自然也是回来了的,只不过也不过是回来走个形式罢了,当日便是离开了的。 “听闻你一开始想娶的并非乔家的嫡出小姐,说是乔府前一日晚上起了大火,将你哪位想娶的庶出的千金给烧死了的……”容臻便是站在那里,微笑的看着容启,而后慢慢悠悠的念叨着这么一句话,只叫人是听着都觉得怵得慌。 容启弄不明白容臻那话是什么意思,不明白容臻这个时候提起当初的事情是要做什么,那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为何非得是到了现在这么个时候提起的? “据闻当年那场火是少了一夜的,有不少人是听见了里头凄厉的声响……”容臻看似漫不尽心的念叨着,却是到了这会儿戛然而止的,看着容启的目光多少带上了歉意,“那么多年前的事情了,我却是这会儿提起来做什么?这些内容也不过是道听途说的,也不知道和人传来的,想来也是多了许多光怪陆离,却是不能够相信的。” 容启抿紧了薄唇,冷然的看着容臻的模样,最终冷哼了一声。 “既然如今这江镇长已经就地伏法,我这个出来闲逛的逍遥王爷也该是回去了的。”容臻对上容启那张神色莫辩的脸,便是了然的模样,“微臣告退。” 这是说完了便是直接转身离开的,半点不曾将容启放在眼里的模样,行礼也不过就是走个过场罢了。 容启沉默的看着那地上躺着的尸体,手上捏着的账册实际上并唯有什么作用,能够继续查下去的线索早已经一点都不剩了…… 容启即便是知道这件事情就是容臻做的,又能够如何?容臻早已经将自己摘在了事情之外了,若是想要继续查下去,只怕是已经难上加难了的。 即使是知道这容国境内,如同江河这样子的人物不知道有多少又能够如何? 那些人这会儿出来事情,这会儿自然是更加小心谨慎,更加是夹着尾巴做人的,如何能够让人查到什么线索? 容启默然冷着一张脸,面对于如今发生的事情只觉得是一个头两个大的,他是需要花费了时间,好好思考一下接下来准备做的事情的。 容启这边发生的事情,尚且不知道是什么人传出去的,这会儿已经是双江城内人尽皆知的模样。 那江碧兰自然亦是听闻了这件事情的,当即便是再也坐不住了的,便是不清楚这事情到底的真是假,江碧兰也断然是不能够再坐以待毙一般的坐下去了的。 容启这边自然是不可能再继续在这个院子继续待下去了的,是选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等待着乔楚戈那边解了毒再行出发的。 江碧兰辗转了两处之后方才找到了容启的位置。 “本宫是兰贵人,怎么,连我都敢拦嘛?”江碧兰如今尚且还不知道字叔父是做了什么的,只是知道他是翻了大过了,虽说当初为了出宫不惜出卖,却是从来不曾想过要害死人的。 只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江碧兰虽说觉得心中多少是过意不去……但是,倘若江河没有做那档子的事情,又如何能够到了如今的地步?故而,在江碧兰看来,终归不过是他咎由自取罢了。 “陛下正在屋内休息,即便是皇后娘娘来了也是得等到陛下醒了才能接见的,还请兰贵人……切莫着急才好。”和顺笑吟吟的看着江碧兰,打着哈哈,摆着一副“我便是不给你进了,你能奈我如何”的架势,着实是将那江碧兰气得不轻的。 展冽便是坐在了对面的屋檐上,看着那客栈门口的模样,对于那和顺的姿态,着实觉得好笑的很。 江碧兰是叫和顺气的不行,却又是一句话都说不上来的。 江碧兰尚且还弄不清楚,江河的事情是否对自己有所影响,自然是这个时候不好冲动行事的,只能够的站在门口,默然的瞪着。 双江城的当地官员是紧接着赶来的,便是一副匆匆忙忙的样子,恐怕是连他们也不曾想到的,这原本应当是远在都城的皇帝,如今却是过来了这边…… 和顺照旧摆着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是将过来的人通通拦在了门外,只说是容启在房中休息不好打搅的。 容启实际上吧,其实并未在客栈歇息,不过是一旁人在这边做做架势罢了。 容启是刚才这边落脚,那边包铭便是找了过来,是直接破门而入的,只说是乔楚戈凶多吉少了让容启赶紧去看看,能见最后一面便是最后一面了。 故而,容启是什么都不曾安排,直接跟着包铭一起跳窗走了,弄得那和顺都尚且来不及说上一句话的。 故而才有了如今的场面,和顺将所有人都挡在了门外,全然一派不接见的模样。 第116章 太后娘娘下的毒 包铭说是乔楚戈凶多吉少,却也不是胡说八道的,毕竟包铭是当真不清楚里头的情景的,只是知道乔楚戈跟着人进去了许多时候却还不见出来。 之后又见着那坐堂的大夫也跟着进去,包铭心想着这可得是凶多吉少了,不然也不至于这般模样的吧? 若是没什么事情,至于再进去一个大夫嘛? 故而,说白了,实际上呢包铭也不曾弄清楚具体什么情况的,就火烧火燎的吧容启给叫了过来了。 这边容启自然也是被拦在了外头不许进去的,容启几时是叫人拦过的?当即便是一副欲要大发雷霆的模样,一双眸子瞪着拦在自己身前的小二。 那小二往日也是拦人拦习惯了,还当真是给他练就了一把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站在那里妥妥的一个门神,便是后头站在的包铭那都是没胆儿这么干的。 “我们家五味先生说了,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店小二挑着眉眼,一脸傲娇的看着容启,这种人他是见得多了的,不就是揣着自己的身份当真以为自己了不得了的? 容启听了那“闲杂人等”四个字的时候,只觉得是气血蒸腾,伸手便是准备动手。 包铭暗叫不好,连忙上前一把扣住了容启的动作,忙是说道:“娘娘这会儿还在人家手上呢。” 这话说的人家店小二可就不乐意了,什么叫做还在他们的手上,怎么说的好像他们是黑店似得! 店小二瞬间就是一副火冒三丈的模样,摆着一副准备撒泼的架势:“你可得把话说清楚了,人是你们自己送过来的,现在怎么说的好像我们求着你们把人送过来搁在这里了?我们五味姑娘……” “好了。”那店小二还摆着一副准备和你好好讲讲道理的架势,却不想原本关着的房门叫人从里面打开,五味先生冷然着一张脸看着眼前的一切,“行医问药最忌讳的就是喧嚣吵闹,若是皇后有什么三长两短,也怪不得草民了。” 五味先生瘫着一张脸,那是分明知道了容启的身份的,却是半点见着了当真万岁爷该有的模样。一袭白衣便是站在那里,一派世外高人的模样,负手而立便是举世独立的清高姿态。 这会儿却不是什么讲究的时候,容启最想知道的还是乔楚戈的情况,至少得确定了乔楚戈已经安然无恙来了才好。 “皇后呢?”容启冷然的看着对方,默然询问道。 五味先生挑了挑眉眼,面对着容启的询问,却是懒得计较,自然其中多少也有不能够计较的意思在里头:“皇后娘娘身上的阴阳鸢之毒已解,却伤及根本,需得好生静养。” 尺素这会儿是照料好了乔楚戈之后,方才听见了外头的动静出来的,便是瞧见了门口站着的人便是只觉得奇怪,想不明白的是容启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陛下?”尺素略微一愣,过后便是走到了容启的面前微微福身之后,方才继续说道,“陛下是几时过来的?方才五味先生与五味姑娘为娘娘解毒,正是关键时候,若是有什么怠慢了陛下的地方,还望陛下莫要责难才好。” 尺素这可不就是给容启铺了条康庄大道嘛?虽说不见得多么的光彩吧,但是至少还是可以顺势而下的。 “朕方才不曾知晓里面情况,若有冒犯之处,还望五味先生莫要见怪。”容启这般说着谢意的话,却是半点感谢的口吻都没有的,摆着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五味先生冷然的看着容启,不过是寥寥点了点头,而后转头看向了尺素:“既然皇帝陛下过来了,那么就赶紧带着皇后娘娘离开吧,这地方到底是小了一些怕是养不起娘娘的身子。” 尺素多少是看出来了,多半是容启方才的姿态把人家给惹得不高兴了,只是这会儿却也是不好再说什么了的,故而尺素能够做的也只是赶紧道了谢离开。 毕竟,看着这都下了逐客令的姿态,估摸着再继续纠缠下去恐怕是要惹了人家是不痛快了。届时再想要人家出手相救如何,那都是要另当别论了的。故而,尺素连忙是福身谢过了五味先生,便是左右张望着想着找人来帮着带乔楚戈离开的。 乔楚戈方才解了毒,正是最虚弱的时候,尺素一人如何能够把人带走。 “陛下……”叫包铭或者其他人,那都是不合适的,能够找的只有容启。尺素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容启,却是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好,只能够是支支吾吾的看着容启,梗了大半天却还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 容启冷着一双眉眼的看着尺素,最终冷哼了一声便是问道:“皇后如今人在什么地方?” 尺素瞬间便是回过神来,连忙是一双眼睛晶亮的看着容启,便是一脸的惊喜模样。 “房间是内子闺房,恐怕陛下进去不合适。”五味先生却是在容启要上前时候,闪身而过,挡在了门口拦住了容启的动作。 尺素是没能够瞧出来什么的,却是于容启亦或者是包铭而言那都是震惊,容启的武功如何自然有所知晓,可是这五味先生居然是连神色都未动分毫的已经挡在了容启身前,足以见得这人的功力必然是在容启之上的。 容启一双眸子深深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对于这人不动声色的挡在自己面前的模样,多少是觉得难以置信的。 容启倒也不是多么的自负,只是他的武功是当今武林第一高手亲自传授,更加是此人得意门生,如何都算得上是高手了……这五味先生,恐怕功力是更加深不可测。 “还请陛下,稍等片刻。”五味先生对于容启与包铭的目光是全然不在意的,只是微微颔首过后便是转身进了房间,片刻之后是抱着昏睡不醒的乔楚戈出来了的。 容启连忙是小心翼翼的自五味先生手中将人接过,最终看了五味先生一眼,默然点了点头:“多谢。” 容启不论怎么说那都的当今的皇帝,在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上,坐了那么长时间的人,能够从这样子的一个人嘴里面听见一个谢字,也多少算的是百闻难得一见了。 五味先生自然也是一愣,微愣的看着容启,最终却也不过是微微颔首。却是已经没有了方才冷冽模样,只是叮嘱提醒道:“皇后娘娘身子虚弱,这一个月尚且需要静养,长途跋涉不宜过度劳累,还望陛下能够有所权衡。” 容启看了五味先生一眼,最终也不过是点了点头,而后便是转生离开了的。 尺素连忙是跟着上前,却不想那容启是加下生风,哪里轮的上尺素追上去的? 包铭看着尺素在那儿一个人站着,急得干跺脚的模样,便是止不住的觉着好玩得很。 “你笑的什么?若不是你多事跑去把陛下叫来,何至于到了如今的地步?”尺素原本想着,兴许这五味先生是有办法解了乔楚戈身上逍遥散之毒的,却是万万没想到闹出来了容启这一出,只怕在要开口请五味先生出手便不见得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包铭觉着自己是颇为无辜的,自己也没敢什么事情,怎么就错了呢?他也不过是担心罢了。 尺素看着包铭那一脸不解的模样便是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深深的是想不明白怎么这么笨的一个人,就当了禁军统领了?简直就是匪夷所思,根本就是难以置信! “娘娘如今这毒也解了,人也带回到了陛下身边了,你还在这儿莫名其妙的生什么气呢?”包铭可不就是想不明白了嘛?这好端端的呢,怎么就生气了呢? 自己是把陛下叫来了,惹得那位大夫是有些不高兴了,这些包铭也都是承认的。 只是,如何也不能够算得上是包铭的错啊,包铭又不知道还有这档子事情在的。 更何况,如今不是皆大欢喜了嘛? 尺素自然是不能够将乔楚戈身上尚且还有销魂散之毒的事情告诉包铭的,故而面对着包铭是一时之间不知道应当说什么才好的,冷哼了一声只能够是别过了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包铭叫尺素那副模样弄得,唉声叹气的当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只能够是连忙上前追了上去。 五味馆对面的客栈,临街的窗户虚掩着,容臻便是侧身坐在窗口的,低笑看着楼下的景象,笑弯了眉眼。 一旁黑暗之间硬着的女子便是冷然的开口:“那销魂散,当着无药可解?” “这世上从来不曾有无药可解的毒,只有没有解药的毒。解药终归是有的,只是看有没有那个运气罢了。”容臻笑吟吟的回过头,看着沿着面纱的人,缓缓伸手执起了一双手,而后放在了唇边浅吻着,“幸好当年穿上嫁衣的人是乔楚戈,不然中毒的人可就不是她了。” 女子冷笑了一声,一双暗黑的眸子便是一抹阴沉:“谁又能够想得到,当今的太后娘娘,居然会在自己儿媳妇儿的嫁衣上涂毒的?” 第117章 一家受株连之罪 容启将乔楚戈带着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也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罢了,却是不曾惊动其他人的。 故而容启这边直接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对着合欢便是吩咐:“去将太医叫来。” 和顺是以为容启还未曾回来的,故而哪里想得到容启既然就这般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的,和顺便是一时之间愣在了哪里,全然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容启冷着一双眉眼看着站在门口的江碧兰,容启自然是仔细打听了乔楚戈等人的情况的,对于乔楚戈为何变成如今的模样,容启心中自然是有自己的思量与计较。 江碧兰如何能够知晓乔楚戈如今是在容启房间里的?自然是不知道的,故而江碧兰只以为是容启受了伤,毕竟当时那是刀枪剑影的模样,如何都是叫人觉得有所危险的。 尚且是任何人都未曾反应过来的时候,江碧兰便是已经二话不说的直接冲了上去,一把握住了容启的手腕,神色焦虑的看着容启:“陛下可是什么地方受伤了?你们还在这里傻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去叫太医?!” 容启冷然着一双眸子看着江碧兰的模样,最终缓缓的自江碧兰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而后默然说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和顺可是知道的,容启这身上好好的,如何都不像是受伤了的模样,容启这个时候喊人,唯一能够解释的便是受伤的人不是容启。既然不是容启,却是能够叫容启亲自出来的,那而只能够是乔楚戈。 便是乔楚戈受伤了,也是半点都不能够怠慢的,故而和顺是二话不说的立刻离开,准备着去喊人回来的。 江碧兰茫然的睁大了一双眸子,诧异的看着容启,是半点都不明白容启为何要这般说话的,她在这里有什么不对嘛?她是来这里找他的,难道错了嘛? 江碧兰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了的地方的,故而便是愣愣的看着容启,最终迟缓了许久方才幽幽说道:“臣妾听闻陛下在此,便特地赶来……” 容启这会儿尚且是心中有气的,自然是不愿理会江碧兰,故而在瞧见和顺已经带着抬起匆匆忙忙而来了的,便是直接转身又进了房间的。 江碧兰想不明白容启为何突然之间这般模样对待自己,即便是生气于自己叔父,她却是那个告密之人……容启,不应当是责难自己的,为何…… 那和顺便是直接带着太医进了房间的,直接忽略了江碧兰,江碧兰便是心中有所疑惑,自然是跟着一起进了房间的。 旁人却也不敢拦着江碧兰不让进,故而,当江碧兰看见躺在床榻之上昏迷不醒却绝对不是一副中毒了的模样的乔楚戈时候,便是再也站不稳了的,只觉得寒气是自自己的脚底升腾而来,只叫她全身都是止不住的轻颤的。 容启便是一直负手立于床边,沉默的看着那太医替乔楚戈诊脉,容启不懂医术自然是只能够依赖于太医,便是见着太医那是眉头深锁又是不得其解的模样:“到底如何?!” 那太医说白了到底是还年轻,若是叫太医正诊脉恐怕是有什么问题都给看出来了,偏偏是这太医来看的……查不出来乔楚戈身上尚且还带着销魂散的毒,最多也只觉得乔楚戈的脉象有异罢了。 这会儿是听见了容启过问的,当即便是没了什么思考的能力了,连忙松了手跪在了床边恭敬说道:“娘娘身上阴阳鸢之毒已解,只是……恐怕那解毒之人用的的以毒攻毒之法,故而娘娘身上虽如今带着两种毒性却是相生相克相互抵消,倒也并未有什么大碍。然则,娘娘身子骨到底底子差了些,故而显得比起旁人凶险几分罢了,却也不当紧的。往后小心养护,汤药围着好好调理,却也并未有什么大碍的。” 容启默然的点了点头,既然是能够确定没有大碍了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身子骨好生调理那都是后面的事情,如今最要紧的便是保住乔楚戈的性命。 尺素是跟着包铭回来的,却也不是尺素不着急,委实是包铭太过慢慢悠悠了,便是尺素想要着急也是无济于事的。 故而,等到尺素回来了这边客栈的时候,容启正端着药小心翼翼的喂着乔楚戈服用吗,却是束手无策的。 尺素是连忙上前的,却是到了边上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了,这贸然的从容启手中抢过了汤碗必然是不合适的,可是……瞧着容启那一副喂了两口洒了半碗的模样,尺素有是在边上看着都觉得着急的。 容启是没有得了喂药的方法,虽说边上的人都替容启着急着呢,可是说到底看着容启那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却又是么人敢上前接过了药碗不让容启继续给乔楚戈喂的。 倒也是包铭胆大包天的,是跟着过来了,看着这一番模样便是幽幽说道:“这是做的什么呢?浪费了好大碗的汤药,若是叫外头那些没钱吃药的人瞧见了,恐怕是要记恨陛下了的。” 尺素同和顺便是连忙回头看了过去,一个个的都是难以置信的看这包铭的,对于包铭这什么话都敢说出口的架势着实是一副万万没想到的模样。 包铭只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没错的,不明白这两个人为何是要这般模样看着自己的,便是幽幽嘟囔着说道:“怎么了,这是?” 尺素与和顺皆是一副懵逼的神色看着包铭的,弄得包铭是心里头犯起了嘀咕直打鼓的,算不准为何这两个人这会儿是这般模样的。 容启却是当真停了下来的,听得和顺与尺素都觉得胆战心惊的。 却是万万没想到的,容启这停下来之后便是将手中的汤碗抵向了尺素,最终默然说道:“尺素,你来喂药。” 尺素满脸均是难以置信的神色,看了容启一眼,容启却并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模样,尺素便是不敢再多想什么,连忙结果了汤碗勺子的接替了容启的位置。 和顺连忙是上前,有些着急的看着容启,弄不明白容启为何不再继续自己喂药了。 “兰贵人呢?”容启是叫包铭那一句话弄清醒了的,他只想着要照顾好乔楚戈的,却忘了自己从来都是是被人照顾的,照顾人的事情如何是做得来的?在看着那洒了半碗的汤药,容启即便是不想放弃却也该是为了乔楚戈的身子考虑的,故而便果断的放手交给了尺素。 和顺是顷刻之间并未反应过来的,叫容启这般一问,当即便是愣在了哪里,一双混沌的眸子看着容启,在迟疑是许久之后方才说道:“兰贵人是回了房间的,奴才在地字一号房替兰贵人排了房间……” 和顺尚且未曾说完,容启便是已经率先走了出去了的。 包铭左右看了两眼,见着展冽两人已经跟着一起出去了,想了想便是耸了耸肩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反正这客栈里里外外的都是自己的人,能够有什么事情的?更何况,不是还跟着展家兄弟两人嘛? 容启出了房间便是直奔着江碧兰房间去了的,容启是直接推开了房间的门。 江碧兰这会儿正在房间里同丫鬟说话,叫突然之间打开了的房门吓了一跳,慌乱之间连忙站起身来,回头看着容启站在那里当即便是傻了眼了。容启为何会在这里? 江碧兰方才是在于自己的丫鬟说的在山林里发生的事情,自然也是一遍遍的确认了前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只是谁能够想得到乔楚戈竟然真的有办法让那五味馆的人就她? 这算什么?这算是老天爷都不灭她,即便是江碧兰心中有再多的气愤,却也是没有办法了的。 江碧兰见着容启那副神色,脑子里面剩下的便是容启到底听到了多少的内容,当即江碧兰是煞白了一张脸站在那里全然不知道应当如何是好了的。 容启看着江碧兰那副反应,便是冷笑了一声,而后走到了江碧兰的面前缓缓说道:“你果然是好生本事了。” 江碧兰只觉得内心咯噔了一下,连忙是抬头,睁大了一双眸子看着容启,即便是死扛了也断然不能够承认任何与她而言不利的事情的:“陛下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臣妾怎么听不明白?” 容启进了房间,而后坐在了位置上,方才慢慢悠悠的开了口:“兰贵人今日到底都做了什么事情,难道是要朕来这里替兰贵人一件一件,事无巨细的输一遍嘛?” 容启是说完了这句话,直接扫落了桌案上摆着的杯盏,稀里哗啦的便是散落了一地碎成了一片,听着看着便是只觉得心惊胆战的。 江碧兰自然是叫吓了一跳的,却是下定了决心不能够承认的,便是仰着头默然的对上了容启的双眸,抿紧了薄唇便是一副不言语的模样。 “你叔父勾结各地官员,贪赃枉法搜刮民脂民膏,便只是凭着这一点,朕便可以让你一家都受株连之罪!”容启冷然的看着站在那里的江碧兰,只等着将江碧兰在听到自己这般说了之后,会有的反应。 第118章 乔楚戈双目失明 江碧兰实际上一直都以为,对于自己的告发,就算容启不见得会赏赐自己但是至少还是会记得自己的。 可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容启居然会和自己说这些话,那么……自己告诉容启,自己的舒服和秦王容臻有所勾结,又算得了什么? 江碧兰一双眸子难以置信的看着容启,面对于容启的态度,江碧兰根本就是无法相信的。她不明白为什么容启要摆着这样子的一副模样和自己说这样子的话,难道容启就不记得自己的好了嘛? 容启看着江碧兰那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便是幽幽的冷笑了一声:“你与朕说你叔父与秦王有所勾结,你可知道你叔父的罪证是何人递到朕手上的?” 江碧兰自然是无从知晓的,她甚至连自己叔父为何和秦王勾结,自己叔父替秦王都干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她更加不知道的是,秦王就在双江城。 “是秦王亲自将你叔父罪证累累的证据交到朕手上的,你说你叔父与秦王有所勾结,你是想说秦王这是在弃车保帅嘛?!”容启嗤笑了一声,对上了江碧兰那双眸子,“你且好好想想自己出宫这段日子,都做错了那些事情,回到宫中自然有你该承的责罚。” 江碧兰便是直接瘫软在了地上,她这出宫之后的这一路上都做错了那些事情? 她做错了太多的事情,容启知道多少,会和自己计较多少,这些江碧兰都不清楚,她更加不能够估量的是回宫之后等待着自己的惩罚到底是什么。 容启是否知道,乔楚戈之所以会中毒是因为自己在背后搞鬼? 倘若,连这个容启都知道了的话,江碧兰直觉自己还不若直接死在这里算了。 按着这几日容启对于乔楚戈那一副袒护的目光,江碧兰便是想要往轻了想,却也是想不出个简单的。 仿佛已然能够看见未来的日子,设置可以看见自己生在哪里阴冷黑暗的地方,被人嘲笑被人讽刺的模样。 丫鬟等着容启走后,连忙的走到了江碧兰的身边,神色紧张的看着江碧兰,低声说道:“娘娘?娘娘还有机会啊,还有机会的,回宫尚且需要一日的时间,一天的时间足够做很多的事情了……” “还能够做什么?”江碧兰回头,看着丫鬟,而后便是自朝着勾了勾嘴角,“来不及了,早就已经来不及了,输了……早就已经输了……” 丫鬟神色沉重的看着江碧兰,最终抿紧了嘴唇面对于江碧兰的状态,丫鬟是一言不发的选择沉默。 容启回到乔楚戈这边的时候,尺素已经服侍着乔楚戈将汤药仔细的服过了,又是不放心太医是否看出了什么不该看的病症,便是以担心乔楚戈的身子为由拉着太医在一侧仔细的询问的。 “尺素姑娘,娘娘的的确确是并未有什么大碍,只要小心调理精心养着必然能够恢复如初的。”太医让尺素拉着问的多少是有些着急了的,这可都是问了好几遍了,还让他说什么?难道还要让他平白无故的拉扯出个可有可无的病症不成? 尺素见着那太医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便是多少有些放心了,方才缓缓解释道:“还望太医见谅,奴婢也左右不过的担心娘娘的身子罢了,方才在那五味馆时候那五味先生说娘娘体虚不见得能够撑得住以毒攻毒的法子……故而……” “不过是江湖郎中的信口雌黄之言,尺素姑娘大可不必理会,娘娘的的确确并无大碍。” 对于这太医既然说五味姑娘与五味先生不过江湖郎中的言论,尺素多多少少是觉得这人未免太过自负,毕竟人家看得出来乔楚戈身上还带着销魂散之毒,这太医可没看出来的,故而也不再纠缠太医:“的确是尺素过激了,还望太医莫要见怪。” 太医默然的看了尺素一眼,而后便是点了点头,最终是转身头也不回的直接离开了的。 容启沉着一双眸子默然的站在尺素的身后,看着尺素在那太医走后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便是低缓着开口询问:“那五味馆的大夫,还说了什么?” 容启多少算得上是和那五味馆的大夫交过手的,对于那五味先生的功夫是有所了解的,直觉此人必然不是什么不学无术之人,故而这会儿见着尺素这般模样,是拉着太医问了又问的架势,便是多少心中担心。 尺素是万万没想到容启居然就在自己身后的,故而转身便是一脸诧异的神色看着容启,当即便是忘记了自己应该说什么回什么的。 容启半眯着眸子看着尺素,见着尺素这般一副被吓得愣在了哪里的模样,直觉尺素必然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的,便是冷哼了一声不解的加重了口吻:“五味馆是大夫,还说了什么?!” 尺素是被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容启,面对于容启的质问是半点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的。 “说!”容启阴冷下了眸子,冷然的看着尺素,这么一个字是从喉咙口吐露出来的,吓得跪在地上的尺素直接就是一哆嗦。 尺素不清楚容启都知道了什么,所以就想不明白容启突然之间的大发雷霆到底是因为什么,所以也就更加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容启的这个问题。实话实说必然是不可能的,万一容启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呢?但是……如果容启已经知道了呢? 尺素跪在那里,全然是一副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才好的模样,低垂着头却是叫容启看着以为当真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的,正欲动手逼供的时候却叫和顺给拦下了:“陛下,娘娘醒了。” 容启冷哼了一声,瞪了尺素一眼之后便是转身进了屋子里的。 尺素不觉的松了一口气,便是瘫软着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显然是被吓得不轻的模样。 和顺看了尺素一眼,便是长声一叹,而后走到了尺素的身边扶着尺素站起身来,而后一派语重心长的模样幽幽说道:“洒家可不就是想不明白了,尺素姑娘这又是何必呢?不过是据实已报罢了,既然太医都说娘娘并无大碍了,想来那五味大夫说的再严重陛下也不见得会往心里头去的。” 尺素原本以为这和顺是劝自己说出来所有的事情,想着难不成是连和顺都知道了的,只是听着后面的内容却是反应过来了,该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尺素便是笑着勾了勾嘴角,神色多少显得有些枉然,无奈说道:“和顺公公,尺素方才也是叫陛下那副模样给吓着了,一时之间全然是不记得应当如何开口说话了的,毕竟尺素甚少在陛下跟前伺候……陛下这般大发雷霆的模样,尺素委实是头一次遇上……” 和顺见着尺素这般说,却也觉得说的并非全无道理的,说白了方才容启那副模样便是和顺也是觉着心里面有些慌乱的,也莫要说尺素了,会惊慌失措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罢了,想来到时候陛下再问起时候,你仔细对付就是了。”和顺摆了摆手,而后便是转身率先进了房间。 尺素松了一口气,对上包铭那双探究的眸子便是深深的一愣,而后便是冷哼了一声直接跟着和顺后面进屋去了。 包铭是将尺素的反应全数看在眼底的,直觉尺素并非如同她所言的那般。 只是,包铭却也弄不明白,为何尺素是要瞒着陛下的。看着尺素那副看待乔楚戈的模样,不该是会将乔楚戈的安慰置之不顾的人……想来也不是什么会害了乔楚戈的吧…… 包铭有些不大确定的想了一会儿,而后便是顾自的摇了摇头,满脸均是无奈的模样。 容启慌忙进了房间,便是见着乔楚戈睁着一双眸子无神的左右张望,不知是因为贸然的睁开双眼不大适应还是如何,竟然是微微眯着双眼寻不见焦距的。 “可是觉得好些了?”容启落座在床榻一侧,有些担忧的看着乔楚戈的模样。 乔楚戈愣了愣神,好奇的睁大了双眼。伸手便是朝着容启伸了过来。 容启连忙是一把握住,有些不确定的伸手在乔楚戈的眼前晃了晃,却丝毫不见那双眼睛有所反应。 “现在是天黑了嘛?”乔楚戈有些不确定的询问道,“为何屋里不曾点灯的?” 容启当即便是只觉得心中一顿,仿若是连呼吸都要喘不过气来了的,和顺在一旁听着是容启都比不上吩咐的,直接便是又拍了出去准备去找太医过来的。 乔楚戈迟迟未曾等到回答,便是直觉事有蹊跷的:“是我的眼睛,出了什么事情嘛?” 容启不知道应当如何回答乔楚戈的问题,便是握着乔楚戈的手默然的坐在那里,沉默不语。 尺素进来便是瞧见的容启握着乔楚戈的手坐在那儿,乔楚戈却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尺素便是闹不明白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第119章 宽衣解带朕动手 用太医的话来说,乔楚戈的双眼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因为毒素未清所以才会导致了现在的看不见,只要等到毒素退去之后自然也就可以看见了。 至于这毒素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退去,太医实际上也是说不上个所以然来的。 所以,说的简单一点呢,太医也没有办法料理了这个眼睛上淤积着的毒素的,但是呢这个毒也不会对乔楚戈的身体构成什么太大的伤害。 总而言之,乔楚戈想要恢复光明,只能够是听天由命,全然都是要看老天爷的安排了。 乔楚戈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到底是好还是不好,终归是觉得有点儿无奈的,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乔楚戈也说不清楚,看不见了的感觉对于她而言实在不是什么很好的体验。 容启自从乔楚戈发现看不见之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乔楚戈一步吗,甚至是批阅奏折的时候都是带着乔楚戈在自己身边的。 “如今是什么时候了?”乔楚戈睁大了双眼,却只能够看见一片黑暗,她不知道容启在什么地方,只是知道在自己身边而已。躺在床上的人,多少有些孤立无援坐立不安,双手牢牢的握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缓缓的开口。 因为看不见,所以根本就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更加不知道已经是几天的时间了。 容启看着乔楚戈这么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连忙是放下了手中的奏折走到了乔楚戈的身边,把人缓缓的从床上抱了起来,用薄被小心翼翼的包裹着乔楚戈的身体,感受着乔楚戈原本的僵硬在自己怀里缓缓的软化。 “几时醒的?”容启刚才是在想事情不曾注意到乔楚戈,看着乔楚戈这幅样子应该是醒了有些时候了,多少是有些责备的口吻说道,“怎么醒了也不喊我一声的?” 乔楚戈有些不适的挪动了一下身子,手上因为刚才握紧了棉被而碰触到了伤口,现在有些疼的难受。 “醒了也没有多长时间的,感觉你好像是有事情在忙的所以就没有开口。”乔楚戈低声默默的解释道,“我们出宫多长时间了?是不是该回宫去了?出来这么长时间……你是容国的皇帝,总是呆在外面多少是有些说不过去的,也差不多是改回去了的吧?”乔楚戈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道。 乔楚戈实际上是不愿意回去的,看不见之后她完全就是一个废人,出了能够说话之外其实什么都做不了,在那样一个尔虞我诈的后宫之中,目不能视所带来的麻烦完全是乔楚戈现在所不能偶预料的。 容启脱去了自己的鞋袜,拦着乔楚戈坐在床榻之上,也不回答她到底在外头多长时间了,只是缓缓的有诱哄着询问道:“小歌儿想回去嘛?说实话。” 说实话? 乔楚戈有些不确定的抿紧了薄唇,这种时候说实话能够得到什么呢?容启难道会一直陪着自己在外头待着嘛?谁又能够知道自己的眼睛什么时候能好呢?容启到底是一国之君,不可能真的在外头永远待着不回去的。 但是现在让乔楚戈说出什么自己想回去的话,她是怎么都说不出口的,她不想回去,一点都不想回去。 容启见着乔楚戈不说话的模样,便也不着急不逼迫,实际上他能够看得出来乔楚戈的抗拒,刚才乔楚戈在询问什么时候回去的时候的小心翼翼,容启能够感受得到乔楚戈的不愿意。 “没关系,现在还早,再过段时间再回去也没事的。”容启半搂着乔楚戈坐在床上,宽慰着温柔的在她耳边说这话,“今天感觉身体怎么样?有没有稍微的好一点?要不要下床,去外面走动走动?今天的天气看起来很好,而且街上也很热闹,我带你去街上走走好不好?” 乔楚戈本能的是想要拒绝的,她现在什么都看不见,别说是出门了,如果没有人在自己的身边,她其实是连衣服都没有办法自己好好穿的。 容启也不着急着强迫着乔楚戈立刻马上的答应自己,只是轻声的说着关于出去走走的好处:“你不需要害怕什么,也不需要担心什么。如果不知道前面的路怎么走,我会牵着你,如果害怕我会抱着你,累了我就背你回来。” “可……”乔楚戈找不到说服自己上街的理由,自从醒了之后,她其实是连房门都没有出过的,也从来都没有人和自己提到过要出门的事情,似乎所有人都在试图回避这个问题。 “可是什么呢?”容启微笑的看着乔楚戈,温和的询问道道,“我们就像普通夫妻一样,让我来当你的眼睛,好不好?我带着你走,我帮你去看告诉你看见了什么,是什么模样的……” 乔楚戈茫然的睁大了双眼,对于容启说的那些东西,她其实是憧憬的。容启描述的那些东西,太过美好,美好的乔楚戈根本就没有办法防抗和摇头。 尺素在听闻乔楚戈这是要出门的时候,当即是差点喜极而泣的。 尺素是害怕的,她害怕乔楚戈就这样子一蹶不振,她害怕乔楚戈会选择放弃一切,她最害怕的是乔楚戈连求生的欲望都没有了。 现在乔楚戈愿意出门了,那是一个好的兆头,不是嘛? “尺素?”乔楚戈在听见有人进门的时候,微微的测过了头,然后带着不确定的神色低声的轻唤了一声。 尺素的手上拿着刚刚翻出来的是和民间女子穿着的衣裳,见着乔楚戈在自己没有出声的时候就能够喊出自己的名字的似乎,难免是有些激动的的,却是要表现的一副相对而言淡定一点的模样:“娘娘现在是听着我走路,都能够知道我是谁了的呢。” 乔楚戈只是微微的勾了勾嘴角,并未变现的多么的高兴的样子,只是看着尺素的目光多少是带上了一些迟疑和停顿的。 尺素这是要过来替乔楚戈更衣的,却见着容启根本就没有要起身离开的意思,便是有些为难的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了。 按理说呢,容启是乔楚戈的丈夫,乔楚戈更衣时候容启是不需要离开的。但是,两个人说白了那是比什么都清白的关系,这容启也就是个有名无实的而已……回避与否,便是不好说了的。 乔楚戈简直尺素迟迟没有动手,便是微微有些诧异,而后扭头也不知道是看向了什么地方,一双眸子空洞的看着一个没有人的角落:“尺素?怎么了?” 尺素连忙是挪动着到了乔楚戈看着的方向,然后低笑着说道:“奴婢在想,陛下是否该回避一下的。” 乔楚戈微微从一愣,这才想起来房间里面除了自己和尺素之外还有一个容启在的,多少是显得有些不自然的,微微红了脸颊,是连耳根子都有些泛红的:“那个……” 容启其实觉着吧自己站在这里也并不能够影响什么的,毕竟乔楚戈是他的皇后,是他的发妻,但是看着乔楚戈那副模样却又并不是一点都不在意的模样,容启便是自己不在意也得考虑一下乔楚戈的感受的。 尤其是乔楚戈现在正处于绝对敏感的阶段,是一丝一毫都不得出差错的。 容启低笑了一声,便是走到了乔楚戈的身边,而后俯下身凑到了乔楚戈的耳边,用着只有两个人才能够听见的声音说道:“夫人既然是害羞了,为夫暂且回避便是,只是希望……往后这宽衣解带的事情,还是由为夫动手吧,” 尺素是不知道容启和乔楚戈说了什么的,只是在容启站起身来的时候,乔楚戈的脸红的几乎是要滴出血来了的。 “娘娘?”尺素是等着容启离开之后才开口轻唤的,却见着乔楚戈是轮到了这会儿了都还是一副没有反应过来的模样,便笑的全然一副见牙不见眼的模样,“娘娘还是快些更衣吧,可莫要让必要久等了。” 乔楚戈听出来了尺素这是在调侃自己的,便是默然无语的冷哼了一声,别过了头也不说话的。 尺素倒是识相的很,见着乔楚戈不说话了便是连忙上前:“我的好娘娘,咱们更衣吧,一会儿错过了时辰可就不好了。” 今天是双江城一个月里最大的一次集市,而最热闹的时间,便是午膳过后的一两个时辰,街市上人来人往的都是人,乡下上街来卖东西的人也是最多的时候。 容启想着的便是带着乔楚戈逛一趟这个集市的,故而尺素这边方才替乔楚戈换好了衣裳穿好了鞋袜,正是准备扶着乔楚戈下了床榻到了梳妆台前绾发的,便是见这容启直接推门就进来了。 尺素手上的梳子尚且还未曾拿稳,容启便是已经二话不说的直接挽起了乔楚戈的手。 “怎么了?”乔楚戈多少有些慌乱,连忙双手捞捞捏住了容启的手腕,“是出了什么事情的嘛?” 容启见着乔楚戈这般神色慌乱的模样,便是自觉自己的行为过于急切了些,便是伸手拂过了乔楚戈的一头青丝,去过了发带替她简单系上之后便是拿了斗笠给她戴上:“我怕叫旁人瞧见了你的容貌,回头得和我抢人了。” 第120章 究竟在害怕什么 容启这话却也不是胡说八道的,乔楚戈那双眸子的确是足以勾魂摄魄,因为那双眸子,乔楚戈的那张脸反倒显得不见得多么的出众夺人。 却因为那双眸子黯淡了神色,一瞬之间乔楚戈的那张脸便叫人看着挪不开了双眼,容启有着这么一份子的担心也是无可厚非的。 只是,于乔楚戈而言容启这般做法却是另一番计较了的,在乔楚戈看来这般是再好不过了的,至少是没人能够看见她的脸,自然也没人能够觉察她其实是个瞎子的。 原本尺素和顺等人是向着跟着一起的,却不想容启摆了摆手是直接给回绝了的,便是摆着一副斩钉截铁的模样默然决绝说道:“今日那么谁都不许跟着,展冽在暗处保护便是了。” 容启都这般说了,尺素与和顺等人便是再想要跟着也是不要开口了的。 乔楚戈是忍不住的松了一口气的,这人多了自然是叫人注意的,人少了反倒是注意的人不多了,不多了发现她的秘密的人自然是更少,也没什么不好。 容启便是一路上皆是揽着乔楚戈的腰的,乔楚戈亦是小心翼翼的倚靠着容启的身边亦步亦趋的跟着往前走去,全然一副是将一身家当全然托付于容启身上的模样。 乔楚戈的手指牢牢的捏着容启的衣袖,即便是这般小心翼翼了却依旧是止不住的害怕与紧张。 “没事,我会护着你。”容启领着乔楚戈下了楼,却不过走下一个楼梯的功夫,乔楚戈身上便是如同被雨淋湿了一般,一身的冷汗直冒。 即便是有容启说的这句话,乔楚戈依旧是觉得害怕的。 容启是拿着现在这副模样的乔楚戈一点办法都没有的,虽然的确是很享受与乔楚戈对自己的一来,但是相较于乔楚戈的依赖而言,容启更加希望的是乔楚戈能够面对看不见的这个事实,去习惯和适应。 “别怕。”走出客栈大门的时候,身边的人流猛然之间突飞猛进,乔楚戈便是整个人都是一愣的,茫茫然的站在那里,恍然的全然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容启便是稳稳的扶着乔楚戈的腰,也不着急着继续往前走去,而是冷静的站在原地,等待着乔楚戈适应了现在的嘈杂。身边都是人,熙熙攘攘,甚至有人会撞到你碰到你,那都是再正常不过的。 乔楚戈茫然的睁大了双眼,却什么都看不见,耳边出了乱七八糟的声音什么都没有,唯一可以依赖的便是搁在自己腰上的那个手臂,带着暖人的温度和能够令人安心的气息,让乔楚戈不至于在站在这里的那一瞬间就全线崩溃。 容启不知道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还能够用什么样子单薄的语言去让乔楚戈显得冷静一点,唯一能够做的也只剩下等待了。 乔楚戈多多少少是有些能够理解容启的意思的,但是能够理解是一回事情,做不做得到却又是另外的事情,乔楚戈握着容启的手近乎哀求着告饶道:“我们回去吧,回去吧,不要继续留在这里了。” 容启沉默的看着乔楚戈,见着乔楚戈是真的支撑不下去了的,最终也只能够是无奈一声长叹,而后点了点头:“罢了,先回去吧。” 容启原本想着,也许逼一逼,强迫一下,或许是有所成效的,却怎么都没想到竟然是直接将乔楚戈逼到了这般地步的。这趟是连走都舍不得让她自己走回去了的,二话不说的直接把人抱起,是连楼梯都不愿意走了,跳上了房梁钻了窗户便进去了。 乔楚戈便是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似得,全身上下便是没有一处是干爽的地方。那只手牢牢的扒住了容启的衣袖,即便是如今已经回到了屋里,任然是一丝一毫都不愿意松开的。 容启想要将乔楚戈放回到床上,奈何乔楚戈是牢牢的拽着怎么都不愿意放开,任由容启与她说什么,乔楚戈便是如同失聪了一般,是一个字一句话都听不见的,更加不要说什么按照容启说的去做了,那都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 容启见着乔楚戈成了这般模样,终归是懊恼与自己方才为何非得逼迫她,倘若从一开始便悬崖勒马必然不至于将乔楚戈逼迫的到这般地步。 尺素与和顺便是在一旁等着看着的,却怎么都没有想都竟然会是这般的结果,方才容启带着乔楚戈离开时候的神色他们皆是看的清楚,这个时候必然是不适合过去的。 只是……终归还是担心啊…… “备一桶热水。”容启是好不容易才将乔楚戈给哄得睡着了,方才脱开了身,尺素与和顺皆是在门外守着的,只等着容启吩咐。 乔楚戈方才汗湿了一身,若是就这般放任不管不顾,恐怕到了最后遭罪的人还是乔楚戈。 尺素原本想着,这该是她来动手方才合适一些的,却不曾想容启压根是不允许的,丝毫不给她插手的机会,只是等她将热水准备好了便直接把人给赶出来了。 尺素面上皆是一片无语的模样,一旁站着的和顺却摆着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尺素便是想不明白了,这两个人…… “尺素姑娘,娘娘到底是皇后娘娘,有些事情是早晚的事情。主子没想往前似得老死不相往来了,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该是为了他们感到高兴才是,偶尔顺手推舟,有时装聋作哑,那都是心里头该有所思量的。”和顺笑吟吟的看着尺素,说完了这话便是老神在在的站在那里,摆着一副闭目养神的模样。 尺素微微抿紧了嘴唇,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乔楚戈喜欢容启嘛?必然是喜欢的。 可容启喜欢乔楚戈嘛?尺素看不真切。 一个恨了你那么多年的人,突然之间说起了喜欢,这样的喜欢到底值得几斤几两? 倘若乔楚戈只是求一个曾经拥有,也不至于这三年来一点作为都没有了,无非不过是想要一个两情相悦罢了…… 尺素虽说是想要上前阻挠,只是那门口站着的和顺却也不是什么吃素的,又如何会那般轻而易举的就放过了尺素让她进去呢?故而,尺素是连试都没有试的,反正也是无济于事的事情。 容启其实当真就是给乔楚戈洗个身罢了,不让旁人插手,只是担心乔楚戈的情绪突然起了波澜回头他们看顾不过来罢了,其他的那些个想法这会儿到是真的一丝一毫都没有的。 故而,说白了也不过就是尺素想太多罢了。 容启仔细洗净了乔楚戈身上的污浊,而后取过了干净的衣裳多少有些笨手笨脚,却还是勉为其难的替乔楚戈将里衣仔细的穿戴整齐。 乔楚戈对于这段多少是有一点印象的,却也只是有一点罢了,洗漱时候温热的流水拂过肌肤的触感,乔楚戈是能够感受得到的,但是至于替自己洗漱的人是谁,却不得而知了。 乔楚戈略微有些昏昏沉沉的睁开了双眼,面色满是茫然,算计着这会儿到底是什么时辰,却是连个参考的东西都没有的,终归也只能够是默然放弃了。 “可是醒了?” 乔楚戈略微的一愣,这是听见了在耳边响起的声音方才想起,自己身边还躺了一个人,也只能够是容启了的。 “饿吗?”容启翻了个身门,而后便是将手抚上了乔楚戈的小腹,“你睡了六个时辰,若不是太医说你并无什么大碍,恐怕这双江城都得叫行潜闹翻了天了。” 乔楚戈微微的一愣,她分明记得自己在失去意识之前方才过了午时罢了……这会儿该是半夜了的…… 哥哥? “我哥过来了?”乔楚戈有些急切的询问道,“他现在人在哪里?” 容启见着乔楚戈这般模样,便是无奈低笑了一声,而后摆出来的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神色忧伤的嘟囔道:“好歹在你身边细心照顾着的我是我,却是一听说行潜来了便急着找他的,若是不知道的人还得以为他才是你夫君了。” 容启这话说的委屈,却也不见几分生气的模样,顶多也就是带着些许抱怨的口吻。 乔楚戈举着容启用这般口吻说话,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故而是愣在了哪里半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的。 “罢了罢了,与你说笑呢,这还被吓到了?”容启看着乔楚戈,而后便是低笑了一声,默然摇了摇头,“你哥是听说你出了事情连夜赶来,他原本便是伤势尚未痊愈的,受不得这般折腾,这会儿夜半三经的却是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情等明日天亮了再说也是不迟的。” 乔楚戈原本也没有要这会儿便见着乔衍的意思,不过是听闻乔衍过来了,多少觉得好奇了些罢了。 “小歌儿。”容启见着乔楚戈又是沉默的模样,便是默然的开口,打断了乔楚戈的沉思,“你在害怕什么?” 倘若只是面对黑暗的话,倘若只是面对黑暗之中不适应的生活的话,远远不该到了乔楚戈如今这个地步的。 容启便是想不明白了,乔楚戈究竟在害怕什么?! 第121章 五味馆锦囊相赠 乔楚戈要怎么告诉容启自己害怕的到底是什么? 即便是乔楚戈自己,也不大弄得清楚自己害怕的到底是什么,是对于海岸的恐惧还是其他的东西,乔楚戈想要试图询问自己,却每次还未来得及抓住那可有可无的思绪,便已经顷刻之间荡然无存了。 容启无非不过是想要知道这个罢了,可是,这是连乔楚戈自己都说不清闹不明的,又能够告诉容启什么? “若是不想说便不说了,莫要做为难自己的事情。”容启伸手拂过了乔楚戈的额头么,而后将人的头抵着自己的胸膛放着,便是宽慰着她说道。 乔楚戈欲言又止,不知道应该和容启说什么才好,不想叫他误解以为是自己不愿意告诉,可是又要告诉容启什么呢?难道直白的说自都不知道吗?恐怕,这么说容启是不会相信的。 乔楚戈微微抿紧了薄唇,一双眸子闪烁着光芒,最终无奈的选择了别过了头。 容启见着乔楚戈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模样,多少是心中有些无奈的。毕竟不论如何容启均是希望乔楚戈与自己,是能够坦诚以待的,而不是如同现在这般欲言又止,甚至是有些话藏在心里不说。 “我……”乔楚戈不知道容启是什么样子的神色,也无法猜测到容启到底是什么模样,甚至是连猜都不知道应该从何猜起的。 容启看着乔楚戈欲言又止,自然也不知道乔楚戈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是直觉的不希望乔楚戈太过于在意这些事情。相处时候彼此之间的磨合是需要时间的,不可能在一夕之间就一点问题都没有,时间可以解决很多的问题。 “害怕也没有关系,害怕什么都没有关系,不说出来也没有关系。”容启宽慰的看着乔楚戈,轻声的诱哄着,试图安抚乔楚戈的情绪,“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 乔楚戈说不上来在听到容启做出这样子的保证的时候,自己是什么样子的心情,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她实际上甚至于还在迷惘,容启到底是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是从什么时候发生了改变的? 容启见着乔楚戈又是沉默不语的模样,便也没有要再开口说话的意思,微笑的垂眸看着乔楚戈的模样,而后幽幽说道:“再睡会儿吧,想来你的身子恢复的也差不多了,也该是启程了的。” 乔楚戈是没想容启会在这个时候突然之前提起回宫的事情,乔楚戈是不想要答应的,可是,容不得乔楚戈任性的。 容启原本也没想着这么早就回去的,容启不得不承认的一点便是在宫外的日子的确是要逍遥许多,只是……他的身份在哪里了,容不得他继续在外头待下去的。 乔衍这趟过来,最主要的原因自然是因为乔楚戈中毒的事情,乔衍心里面清楚乔楚戈身上尚且还有销魂散之毒未解,如今又加上了一个阴阳鸢之毒谁有能够说得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对乔楚戈的身体又会造成什么样子的影响。 故而,乔衍这边是早上一早起来,甚至是不曾去见过乔楚戈的,便直奔着五味馆去了的。 乔衍多少从尺素那儿了解了些许关于乔楚戈身上之毒的情况,总归还是得去和五味姑娘与五味先生说的清楚明白方能够彻底了解。乔衍也算是看出来了,乔楚戈身上的销魂散之毒,恐怕也只有这两个人才有办法解。 “五味先生说时辰尚早,五味姑娘尚且不曾起身,便不方便见乔侯爷了。这是先生千叮咛万嘱咐吩咐的,务必交到乔侯爷手中,先生说,侯爷想知道的事情,答案都在这个锦囊里了。”五味馆的伙计恭恭敬敬的弓着身,而后想乔衍递上了了两个锦囊后,方才继续说道,“那红色的今年还请乔侯爷回去之后再行打开,至于这个蓝色的,未到危难关头乔侯爷莫要好奇。” 乔衍微微一愣,却还是点了点头。 乔衍是昨儿个晚上了才到的双江城,自认为是不曾惊动任何人的,却没想到这五味先生居然是已经在这里等着的了,便是足以看出这位五味先生必然不是什么寻常的人物,这人身上断然是有许多能耐的,不然何至于将他人行踪猜测的这般了如指掌? 仔细的将两个精囊收好之后,乔衍方才拱了拱手,只道:“还请代我谢过五味先生。” 伙计笑着摆了摆手,便是一副全不在意的模样。 乔衍抬头看了一眼逐渐灰蒙的天空,是太阳将要升起的时候,乔衍微微的眯起了双眼却一时之间仿若是看花了双眼一般。 乔衍在外头晃了一圈方才回来的这边客栈,是不曾想到容启竟然已经在这边正堂上等着了,显然是已经等候多时了的模样,穿戴整齐轻抿茶水便是一副悠然自得。 是只等着乔衍进了门之后,容启方才挑了挑眉看着乔衍,而后幽幽说道:“这么一大清早的便是起身出门,这是干什么去了呢?” 原本乔衍便是没准备瞒着容启行程的,摆着一派无所谓的模样耸了耸肩,而又便是坦白道:“去了趟五味馆,原本想着到底是他们救了歌儿的性命,是向着去多谢一声顺便问问如今的眼疾可有法子医治,只可惜人家不见得乐意见我。” 乔衍说了这话之后便是一双眸子幽幽的瞅着容启,自然是知道容启当初是与五味先生有过争执的,那双眸子那个眼神便仿若是在说,那五味先生如今不愿意见他乔衍,全然是因为容启当日惹怒了人家的缘故。 容启自然是明白乔衍那双眸子里面的神色是什么意思的,便是冷哼了一声,扭过了头笑道:“这天都没亮的就爬起来过去找人,你也不怕人家回头不高兴了,直接把你给认出去!” 乔衍原本吧是向着,这早一些过去想来能够避开些人的,只是忘了这么早的也就只有他乔衍了,人家五味先生可不见得起了个大早的在哪里等着你的。叫容启这般半点不留情面的直接点破,乔衍多多少少是有几分无奈的,便是垂眸摇了摇头笑道:“却也是我考虑不周了的。” 乔楚戈起身之后,便是听见这两人在哪里叽叽喳喳的吵闹不休的。 “娘娘?”尺素见着乔楚戈这般愣神的模样,便是有些担心的,连忙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乔楚戈略微的一愣,便是无奈的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许久不曾听见他们两个人斗嘴了,多少是有些怀念的。” 尺素便是笑了笑,却也没有多说其他的,只是手上替乔楚戈拾掇的动作却是快了几分的,只想着赶紧弄好了便是叫乔楚戈去见了那两个人的。 乔楚戈是双眼瞧不见了,这耳朵却是愈发的灵敏了的,往日里听不见的注意不到的却也是听得真切了不少。 容启与乔衍这会儿正是说的兴起的地方,一个个的便是叫嚷着一派要大打出手的模样,那动静全然不是一个帝王一个侯爷该有的模样。 乔楚戈只是听着,便是觉得好笑,嘴角忍不住的的扬起了弧度是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 尺素在一旁看着,便是忍不住的看闪了眼,自从乔楚戈发觉自己目不能视之后便是嫌少在笑,即便是笑了笑也不过是牵扯些皮肉罢了,是当真瞧不出来心中有几分欢喜。 只是如今却全然不同了的,这会儿的乔楚戈笑的是满目的欢欣雀跃。 和顺打小在容启身边,却也算是见惯了容启与乔衍半点没有该有的架势,在哪儿跟小孩儿似得针锋相对的,故而摆着的就是一派见怪不怪的模样了。 却也是和顺率先瞧见了乔楚戈过来的,连忙是上前打断了两个人之间的吵闹对话,连忙是说道:“娘娘过来了。” 容启与乔衍,便是跟变脸似得,听了和顺的话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愣是一句话都没有再说了的,而是纷纷扭头看向正在尺素搀扶之下往这边来的乔楚戈。 乔楚戈是走到了一般了,却不再听见容启与乔衍的声音,便是觉着奇怪了的。 连忙是反手握住了尺素的手,睁大了双眼,着急着询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乔楚戈是不敢继续往下问下去了的,是担心是害怕是不敢去想也许发生的事情是她所不能够承受的。 尺素是略微一愣过后,方才反应过来乔楚戈这会儿是看不见的,便是轻声解释道:“侯爷与陛下都还在那儿好好待着呢,这会儿是瞧见娘娘过来了方才没再吵闹的,想来是不想叫娘娘担心。” 乔楚戈觉着尺素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想法的,估摸着是尺素不想说了实话,回头是要让容启与乔衍下不来台的。 那是尺素,乔楚戈却是乔楚戈,是决然不同的。 乔楚戈便是笑弯了一双眉眼,而后扭头与尺素说道:“方才在哪儿大打出手的时候却是不见得他们两个人如何的,这会儿是瞧见人过来了方才知道得避讳,却不知道早就叫别人听的看的清清楚楚了的。” 第122章 帝后连夜回宫中 乔楚戈这话断然是与尺素说的,却是说给容启与乔衍听的,那是放着任何人都看得出来的结果。 容启与乔衍自然也是听得出来乔楚戈这话的意思的,一个个的便是抬头看看天低头望望地,那是谁都不见得能够淡定面对的,毕竟这叫人揭穿了的感觉可一点都不好。 乔衍见着乔楚戈叫尺素小心翼翼的扶着往自己这面而来的模样,便是微笑着说道:“怎么今儿个这么早就起来了?” “自然是因为知道哥哥过来了,故而起了个早,却不曾想哥哥竟然一早便出门去了。”乔楚戈顺着乔衍的话往下说,这话说的,听的乔衍是止不住的洋洋得意,看着乔楚戈的目光便是欢欣雀跃的很呐。 乔衍便是直觉的得意洋洋的,看着容启的目光都带上了那么点儿洋洋得意的意味,乔楚戈是瞧不见乔衍与容启的神色自然是不知道的,尺素与和顺却是看得真真切切的,只是这想笑却又不能笑也着实是辛苦的很。 “既然是起来了便先用膳吧。”容启瞪了一眼和顺那一副憋笑的模样,便是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而后吩咐道,“准备穿膳吧,这会儿用过了之后便可起身了。” 乔衍这趟过来,一来是为了喊了容启与乔楚戈回去,二来便是来与容启商量接下来的动作的,那护国将军府已然是成了过去的事情了,只是这朝堂之上不能够没有撑得住场子的将帅,即便容国早已经多年不起战士,却是这方面的准备不能够一点都没有的,有备无患以防万一也是应该。 乔楚戈原本想着,乔衍与容启商量这事情的时候自己是该回避的,便是想着叫容启与乔衍在容启车辇呢说话,自己带着尺素去了凤辇的…… “留着一起吧。”容启见着乔楚戈准备转身离开的模样,便是开口轻声说道,“这事儿没是没必要瞒着你的,乔家的儿女原本便是可以一同议事,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 乔楚戈到是没想到容启竟然是会拿着这事儿压着自己的,却也是无言反驳了的,便只能够是留着一起。 容启却也不知道乔楚戈能够提出什么多么有用的观点,无非就是乔楚戈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安心一些罢了,这一路之上虽说不过是一天的行程,却也是心中多少担心的。 万一乔楚戈这路上有个什么事情的,便是坐在自己身边了,照应也是能够一瞬之间的。 乔衍看着两人的模样,自然是觉得心满意足,能够看着自己妹子与容启这般亲密模样,乔衍能不高兴嘛? “朝中百官可是有什么看法?”容启与乔衍这是上了马车启程便开始商量的,乔楚戈在一旁听得也是百无聊赖。 未曾进宫这前乔楚戈兴许还能够跟着乔衍一起多少知道一些朝堂之上的事情,自打进宫之后乔楚戈是在不曾怎么过问过了的,便是连如今这朝廷上还有那些个武将都数不过来的,更加不要说什么推举谁,谁来的合适了。 故而,乔楚戈这边听着,便是只觉得有些头疼的,毕竟目不能视的不习惯,已经足够让她烦恼了,这会儿这么多陌生的人物出现在脑子里面,着实是让乔楚戈头疼的厉害。 “若是累了便靠着我身上歇会儿。”容启是时刻关注着乔楚戈的情况的,见着乔楚戈神色不佳的模样,抬手率先制止了乔衍继续说下去的话语,而后伸手揽过了乔楚戈的肩膀靠在自己的身上坐着,“这会儿距离午膳尚且还有一个多时辰呢,你暂且先睡会儿,等待了时候我叫你。” 乔衍见着乔楚戈那副模样,便是默然的沉下了一张脸。 乔楚戈的身子大不如从前乔衍是能够有所察觉的,这般嗜睡的模样即便是过去也不常见,方才睡醒这会儿就犯困了?是因为销魂散之毒还是因为阴阳鸢在作怪,亦或者是解毒时候损了根本? 乔衍便是瞧着乔楚戈的模样,眼底全然是一片担忧的神色。 容启是等到了乔楚戈靠在自己身上呼吸均匀了之后方才抬头看向乔衍的,见着乔衍那一副神色担忧的模样,便是无奈的低声一叹,而后柔声说道:“等到回宫之后便请太医正给她看看,想来傅太医的医术,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若是只是治疗乔楚戈的眼疾,找了傅太医自然是再好不过的,毕竟傅太医的医术摆在那里了,那是不得不信任的。 只是,乔楚戈的身上远远不止眼疾而已,若是叫傅太医把了脉,恐怕这销魂散之毒是怎么都瞒不住了的。 乔衍虽说不明白为何乔楚戈是要瞒着容启不说的,但是既然是乔楚戈的心愿,乔衍自然不觉得自己有阻止的必要,便是直觉得打消了容启这个念头的。 只是这一时半会儿的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自然也就不知道应该怎么阻止了,却也不是非得这么立刻马上就说道的事情,故而是想到了却也放在了一旁不曾多说了的。 “方才说到那儿了?”容启见着乔楚戈睡熟了,便是向着继续刚才的话题的,有些迟疑过后便是抬头看向了乔衍,略微一愣过后便是满脸的无奈看着乔衍。 乔衍是叫容启突然之间打断的,这会儿又被容启问起,便是当即愣在了哪里有些回不过神来的。 容启见着乔衍那一副被问的发呆的模样,突然之间只觉得好笑的厉害,低笑了一声便是调侃着说道:“没想到你也有被问的愣在那里的时候。” 容启尚且是记得清清楚楚的,乔衍天资聪颖是自小就深的夫子们的欢喜的,故而夫子们也是极为喜欢询问乔衍问题的,有些时候容启是听都没有听说过的,却没想到轮到了乔衍那里那永远都是对答如流的。 那个时候容启便是常在想,几时是能够遇上乔衍答不上来的便好了,这会儿却是看见了,自然是忍不住想起小时候的事情,多少是有些感慨的。 乔衍有些无奈的勾了勾嘴角笑了笑,却是不知道应当怎么接下容启说的这句话的。 逮到这一大堆人马赶回到了都城依然是夜幕四合的时辰,便是向着赶回宫中的,故而是连让人在城门外接驾都不曾有的,直接是大队人马进入了城中,往宫中去了。 乔楚戈睡得多少有些云里雾里,叫容启叫醒却是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直接的周围是多少有些吵闹的,便是睁大了双眼看着容启,只是什么都看不见罢了。 容启伸手微微掩住了乔楚戈的双眸,低笑着说道:“这会儿是在回宫的路上了,若是有什么想吃的便赶紧差遣和顺去给你买了,等进了宫却也只能够吃御膳房的东西了。” 乔楚戈是从来不曾与容启说过自己喜欢吃外头的一些东西的,却没想到容启竟然会说起这事儿来,多少是有些诧异的,诧异过后便是只觉得心满意足:“尺素知晓我喜欢吃什么的,让尺素去吧。” 让谁去不是去呢? 容启便是点了点头,而后吩咐道:“尺素一个姑娘家多少有些不方便,包铭且跟着一块儿去,付个钱拿点东西的事情还是做得来的。” 不过是去买点吃食罢了,既然说让包铭这个禁军首领跟着一块儿去的? 乔楚戈直觉这容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略微思量却也就明白了容启的打算,便是笑着摇了摇头也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这大晚上的乔衍自然是不跟着一块儿进宫了,故而是到了路口时候便起身告辞了的。 这会儿距离宫门是没几步路了,和顺见着容启这会是没什么事情在忙的,便是上前轻声询问道:“陛下,这兰贵人该如何处置?” 因为在双江城死后,容启那是没日没夜的守着乔楚戈的,江碧兰的事情便是搁置了的。这会儿可都是要回宫了,自然不能够再继续搁置下去了的。 容启却也是这会儿才想起来还有个江碧兰的,便是冷下了双眸,若是没有江碧兰在哪里为非作歹,乔楚戈又如何能够盲了双眼? “暂且先关入冷宫,逮到这几日事情忙完了,再行处置。”容启冷着双眸冷声道。 乔楚戈原本也是把这江碧兰忘记的一干二净了的,这会儿见着和顺提起了方才想来还有这么一出的,却是与容启全然不同的思量的:“这方才一回宫便关入冷宫到底不合适,不若是先送回到她自己宫中,反正人已经带回宫里来了,难不成还能够跑了不成?” 容启挑了挑眉,是想不明白为何乔楚戈有这般打算的,便是低声询问道:“可是有什么打算?” “却也没什么打算,只是觉着……不必这么着急的。”乔楚戈微笑着摇了摇头,后面的话自然是没有说下去的。 后宫之中的纷争原本便是没有一点规律的,江碧兰当初为了跟随一同出宫,相比是把那岳如钩都给一块儿得罪了的,其他的人必然是跟着眼红的。 江碧兰若是回了宫中直接被关入了冷宫,相比也就能够平息了她们的气愤了,可若是回了宫跟什么都没有发生似得可就决然不同的热闹了。 这是跟着陛下出宫一趟回来,却是一点都不曾改变什么的,多了去的是有人过去冷嘲热讽。自然也有人是愤恨不止的,例如如钩夫人,当初岳如钩看着江碧兰的神色乔楚戈即便是这会儿都尚且还是记着真真切切的。江碧兰必然是从来不曾与岳如钩提起过这件事情,对于岳如钩而言江碧兰是盟友,这是被盟友背叛,岳如钩如何能够心平气和的咽下这口恶气? 这些年来岳如钩一直表现的一副安分守己的模样,那是由不得乔楚戈看出来什么的……既然是要在宫中好好生活,将每个人的习性能力本事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自然是最重要的才是。知己知彼,方才能够百战不殆。 容启是不清楚乔楚戈到底准备做什么的,只是乔楚戈既然是提出来了,容启自然是没有好阻止的:“后宫原本你便是皇后,也该是你来办事儿的,既然是你的地盘便是按照你说的办吧。” 第123章 香妃之身世成谜 有了容启的这句话,乔楚戈自然是做的什么事情都有了几分自己的主张,便是吩咐了和顺,只说是叫那江碧兰自行回宫去的,至于该是如何处置的却是只字不提的。 容启将乔楚戈的神色全然尽收眼底,虽说是猜不透乔楚戈这算盘打得是什么主意,更加不知道乔楚戈这葫芦里头买的是什么药,但是瞧着她这么一副全然不似慢点不在意的模样却是心中满意十分的。 乔楚戈去挣去抢,便是如同认同了容启的存在一般,容启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贴的。 江碧兰这是原本都想着回了宫怕是没什么念头了,却不曾想到这些人竟然是如同将她忘记的一干二净了似得,全然是不对她有所管束的,便是一派理所当然的模样送她回了自己的寝宫。 江碧兰一时之间却是想不明白了的,这是出了什么事情,为何与她想象当中的全然不是一个情景的,却也是江碧兰不得不多想的,江碧兰都料准了回宫之后恐怕九死一生都是不为过的…… “娘娘?”丫鬟原本还想着得是想法设法的离开了江碧兰另谋出路,却万万没想到这江碧兰竟然就这么被放过了? 江碧兰叫丫鬟一喊,便是恍惚间回过神来,扭头看向丫鬟亦是一副茫然无措的模样,微微抬眸诧异的看着丫鬟困惑的眸子:“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不然还能够如何的? 江碧兰冷笑着勾了勾嘴角,事已至此,恐怕是回天乏术,至于乔楚戈到底打着什么主意,江碧兰是算不清楚了的。只是早已经最好了万劫不复的准备了,还有和可畏惧的呢? 乔楚戈是同容启一道回来的,容启便是摆着一副原本就应当是入住端宁宫的架势,直接跟着乔楚戈一同坐着车辇回来的。 却是不曾想到,这边端宁宫亦是一派热闹非凡的模样。 晴婷是一早便守在外头等着了的,见着乔楚戈叫容启半搂着往这边来,便是不得不信了书信中所言的乔楚戈如今双目失明。 晴婷急切,便是想要上前询问到底如何了的,也幸好是尺素眼疾手快的连忙把人给拦下来了,方才是不曾叫晴婷口不遮掩的。 晴婷闪烁着一双眸子,着急的看着尺素。 尺素只能够是拉着人到了一旁:“这会儿不是说话的时候,有什么事情晚些时候你再问。” 晴婷叫尺素这般一说,方才想起来端宁宫中如今是各宫的人都在的,说错了一句话那都是得思量再三会有何后果的,便是连忙掩下了心中的疑惑。 容启小心翼翼的亲自扶着乔楚戈进了端宁宫,那模样那姿态那神色便是全全落在了在端宁宫等候多时了的岳如钩、年桦等人的眼中的,自然也是看得明白清楚如今的乔楚戈的地位,今非昔比更甚过往。 容启一双眸子扫过众人,便是见着这后宫之中恐怕是有些名分的都来了,扶着乔楚戈坐下之后方才抬头看着众人,然后冷声询问道:“今儿个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的全都到这儿来了?” 容启这边是明知故问的,容启出宫祭天一去便是这么多时日,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自然是一个个的都赶着第一个跑过来的。 “陛下出宫多日,臣妾心中万分挂念,故而便是赶着过来,见上一眼也是好的。”年桦福了福身,便是一派期期艾艾的模样,全然一副神色哀伤的,仿若思念成疾似得。 岳如钩瞥了年桦一眼,瞧着她那一副浓妆艳抹的模样便是极为不屑,凉凉的瞥了一眼之后方才说道:“臣妾听闻皇后娘娘回程途中遭歹人伤害,是想着娘娘如何了,方才过来的。” 这趟过来的人,谁又会是冲着乔楚戈来的呢?原本都是心照不宣的了,却非得是摆出来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年桦自然亦是不屑的。 乔楚戈即便是看不见这两人是什么神色,却是听着这说话的口气与争锋相对的其实便是知道该是怎样一番场景,笑意盎然的看着众人,却是眼底未曾有半点焦点:“有劳如钩夫人记挂,太医已经瞧过说是没什么大碍,只是该好生调养。” 岳如钩与年桦,自然也是听闻了乔楚戈的双眼叫毒瞎了的,这会儿见着乔楚戈的模样,便是信了乔楚戈是当真看不见了。 相较于年桦那一副喜上眉梢的神色,岳如钩却是露出了诧异面色,着急的看着乔楚戈,微愣过后便是着急说道:“娘娘的双眼,这是怎么了?” 容启自然是将年桦与岳如钩等人的神色看在眼里,只是不曾表现什么,亦是不曾多说什么。 乔楚戈微微勾了嘴边,便是无奈说道:“太医只说是毒素堆积,阴阳鸢之毒已解,双目复明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罢了,如钩夫人无需担忧。” 阴阳鸢? 那可是得是双江城那边的地界上才有的东西! 岳如钩便是微微的一愣,双江城是什么地方,江碧兰与双江城是什么关系,岳如钩心中均是一清二楚的,自然也就明白了那传言当中对乔楚戈下手的人到底是谁了。 只是岳如钩如何都是没想到的,这江碧兰竟然是胆大包天到了这般的地步,是连对着当今皇后下毒的动作都做得出来了,偏偏有是个没脑子的。 “娘娘可是知晓这下毒之人是谁?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这般胆大包天目无王法,是连娘娘都敢下毒的,当真是死不足惜!”岳如钩便是一副愤恨不平的模样,看着乔楚戈的神色满眼的都是着急。 乔楚戈微笑着摇了摇头,而后无奈说道:“下毒之人是谁却也说不上来的,也怪本宫自己挑嘴又不打听清楚双江城的那些个习惯,这才中了阴阳鸢之毒的。” 岳如钩对于乔楚戈说的这番言辞自然是有几分自己的思量的,便是看着乔楚戈那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多少有些看不明白也想不明白了。是乔楚戈当真这么天真,还是乔楚戈另外还有打算? 江碧兰是同行之人,阴阳鸢是江碧兰老家的东西,江碧兰该是再清楚不过了的……不管是怎么算怎么想,恐怕乔楚戈中毒的事情与江碧兰都是脱离不了任何干系的…… 岳如钩将目光微微转向了容启,却见着容启亦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便是容不得岳如钩不多加思量了。这是明摆这的事情了,为何乔楚戈与容启均是一副好像不曾看透似得模样,还是另有隐情? 岳如钩这边思量再三,但是其他人却不见得能够有这么多念想了。 到底是不是江碧兰所为,只需看着江碧兰接下来的日子,到底过的如何,便是能够见得分晓了的。 “今日时辰不早了,你们也早些回去写着吧,朕与皇后今日赶了一天的路也是疲乏要早些歇着了。”容启看着众人均是不曾有起身离开的意思,便是冷声开口,凉凉说道。 便是有再多的不情愿却也是只能够离开的,这是容启都开了口的,再是留着不愿意离开恐怕便是不识抬举了。尚且还不曾这般没有眼力见儿的,自然是纷纷站起身来福身离开。 岳如钩原本是想着最后离开的,却不曾想到这正堂上的人走的都是七七八八了的,那香妃却是一点要懂的意思都没有的,微微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走上前去低声询问道:“香妃妹妹这是发的什么呆呢?陛下与皇后该歇息了,咱也该回去了。” 香妃抬头默然瞥了岳如钩一眼,却是半点不曾有理会岳如钩的意思,而是起身走上前去:“阴阳鸢之毒时间无解,娘娘是何人替你解的毒?” 那香妃是最懂花草的人,知道些许医药的事情却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只是为何就这般笃定了阴阳鸢无药可解呢? 乔楚戈低笑了一声:“阴阳鸢无药可解嘛?这个本宫却是不曾知晓的,本宫身子底子太差了些,故而刚中了毒便是毒素弥散开来,之后的事情均是不曾知晓。何人带的找的大夫,什么人给解毒的,用的又是什么法子却是半点都不曾知晓的。” 香妃抿紧了薄唇,冷然的一双眸子看着乔楚戈,却见着乔楚戈脸上带着清浅的笑意半点不像是在骗人的模样,最终归是不得不相信了乔楚戈说的话:“想来是臣妾多年不曾出门了,亦是不曾与外头的人有所交集,故而孤陋寡闻了吧。”香妃微微勾着嘴角,带着些许自嘲的笑意。 “香妃似乎对于阴阳鸢,了解颇多。”乔楚戈低笑着询问道,“可是有和难言之隐?” 香妃神色一愣,过后便是勾着嘴角无奈一笑,而后摇着头一派叹然模样:“臣妾生母,便是因为这阴阳鸢之毒故去的,故而听闻娘娘中了此毒多少勾起了些许往事……” 岳如钩是一瞬不瞬的瞧着香妃的,便是见着她全然一副不似在骗人的模样,多少心中诧异,这事儿可从来不曾听闻过。 香妃的母亲,难道不是练香坊的嬷嬷嘛?几时有出来了个因中阴阳鸢之毒而亡的生母呢? 第124章 回宫后夜不能寐 却是人家的伤心事,自然不好多提及什么,乔楚戈虽说心中多少有所疑问,却也不好这会儿便是询问出口的,是点了点头便是不再多说什么。 香妃是见着在乔楚戈这儿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便也不曾有强求什么的意思,便是福了福身起身告辞了。 岳如钩见着各宫妃嫔均是各自离开了的,便是左右看了两眼。 容启见着岳如钩全然不曾有要起身离开的意思,便是微微垂下了眉眼,神色冷然的看着岳如钩:“你还待在这儿做什么?” 岳如钩原本便不曾想过要与容启能够有什么多么融洽的关系,只是见着容启这般言辞冷淡的模样,便是多少有些伤感。却也是不曾表露出来,不敢表现的太过于明显。 乔楚戈自然也是一愣,哪里想得到容启竟然是这般神色与那岳如钩说话的,却是想要出声阻止已经是为时已晚了的。 面对于容启那副冷言冷语的态度,岳如钩却全然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只是笑弯了眉眼的瞧着乔楚戈而后温和着说道:“从来未曾听闻香妃有过什么生母,一直只知道香妃有个练香坊的嬷嬷……想来其中多少是有许多隐情,却非得是这般巧合的对于阴阳鸢搭上了关系,还望娘娘能够小心为上。” 对于岳如钩这般的说辞,乔楚戈自然也有自己的思量,那香妃的生母必然是有问题的,只是并非必然是如今就得去解决的事情。只是对于岳如钩这般似乎是示好的模样,乔楚戈终归是有自己另外的思量的。 容启将乔楚戈与岳如钩两人的神色皆是看在眼底,便是不在开口多说什么,只是看着岳如钩的目光到底是带上了几分思量与探究的。 岳如钩便是笑了笑,福了福身,告退了。 容启与乔楚戈这是一路赶路回来,晚膳尚且不曾用过,打发了一众妃嫔离开之后,便是准备用膳了的。 尺素与晴婷趁着这段与众位妃嫔说话的空档,已然是备下了不少的吃食,却也是简简单单的菜色,倒也算的上是叫人看着也觉得食欲大增的。 乔楚戈与容启原本便是腹中空空的,这会儿便是瞧见了闻见了自然是食指大动,乔楚戈这两日已然是习惯了自己用膳,布菜是有尺素帮着的,倒也未曾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容启是当真饿得厉害了,便是三下五除二的囫囵吞枣一般的往肚子里面塞东西,只是这是自小便做惯了帝王之相的人,即便是这般狼吞虎咽的模样却也是生生的摆出来了一副慢条斯理的斯文模样。 容启一碗下肚之后,方才有些回过魂来,便是看着乔楚戈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筷子,根本就是看不见自己碗里面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的,只是知道往嘴里缓慢的送东西。 容启看着自然是觉得心中不舒服的,原本好好的人,如今却成了这幅模样。 尺素见这容启一般神色自若的模样接过了自己手上的碗碟,多少是有几分诧异的,却又见着容启摆了摆手示意自己退下的架势,微微有些回过神来,便是福身告退了的。 乔楚戈不曾知晓容启做了什么,只是尺素离开却还是知道的,有些奇怪的转向了尺素离开的方向,而后低声嘟囔着似得说道:“尺素?你这是要去哪儿?” 乔楚戈这会儿如何是能够离得开尺素的? 容启微微有几分叹然,见着乔楚戈那么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便是轻声开口说道:“难道我是连一个尺素都比不上的?” 乔楚戈略微的一愣,自然是不曾听明白容启这话是什么意思,便是睁大了双眼扭头对上了容启却不知道他是什么样子的神色:“我……” 容启是不指望乔楚戈能够明白自己的想法的,只是见着乔楚戈这般模样,容启终归是心中有些许的无奈,想来到底是自己之前做错了太多,不然何至于到了如今的地步? “想来当真是我这个做丈夫的委实太过不合格了些,竟然是到了如今连一个丫鬟,都来得比我重要了。”容启低笑着自嘲的嘟囔了一句,却是挪动了一下位置,坐在了距离乔楚戈最近的地方,替乔楚戈仔细布菜的。 乔楚戈的口味实际上是再简单再容启看得明白不过了的,更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了,乔楚戈爱吃的倒也不曾有过什么变化,容启要替乔楚戈布菜却也算得上是得心应手。 乔楚戈哪里想得到尺素走后替自己布菜的人既然是换成了容启的,便是微微的愣神,愣神过后却还是一副习惯的模样,在简单的用过晚膳之后乔楚戈方才放下了手中碗筷。 “可是吃饱了?”容启有些不放心的看着乔楚戈,乔楚戈碗里面尚且还有大半碗的米饭不曾吃掉,相较于平时委实是少吃了不少的,也难怪容启会这般询问了的。 乔楚戈便是摇了摇头:“这会儿是差不多该入睡了的时辰,不宜吃的太饱。” 容启到是没有这份子讲究,更何况对于容启而言这会儿的时辰委实是算不上多早的。 “尺素不是丫鬟。”乔楚戈在两人之间逐渐沉默蔓延时候,缓缓的开口,一双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容启,便是一派斩钉截铁的模样。 与乔楚戈而言,尺素是自己身边的人,比起那些丫鬟是全然不同的关系。比不过亲生姐妹的亲近,却也远好过于丫鬟主仆的情分。乔楚戈能够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全然交付于尺素手中,却不见得能够百分之百的绝对信任容启。 于乔楚戈而言,尺素便是这般的存在。 容启微微的一愣,是没想到乔楚戈这会儿是说这事儿的,在微愣过后倒也是能够理解为何要这么说的。容启便是笑意连连的点了点头:“方才的确是我说错话了。” 虽说容启不见得能够认同尺素在乔楚戈心中的地位,但是尺素是一心一意全心全意的对待这乔楚戈的,这一点容启还算是能够看出来的,故而乔楚戈这般强调着说,容启自然也是心甘情愿的认了这一声错的。 “今夜便早些歇着吧。”乔楚戈的双手按压在饭桌上,在些微的停顿过后方才伸手往容启身边探去。 容启是看不准乔楚戈这会儿要做什么的,只是见着乔楚戈将手朝着自己的方向伸了过来,直觉的是伸过手去握住了乔楚戈的手:“这是要做什么?” 乔楚戈只是微笑的看着容启,便也是一副不多话的模样,只是攀附着容启的双臂缓缓的站起身来。 容启单手叫乔楚戈牢牢的握着,乔楚戈是将所有的信任都交托于这个手臂之上的,容启是不感有丝毫的怠慢,另外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护在乔楚戈的身体一侧,全然一副担心乔楚戈伤着碰着的。 “该回房中了吧,这会儿时辰想来是不早了的。”乔楚戈在站稳之后,终于抽出了神识来回答容启的询问的。 容启如何是能够这会儿便去睡下的,尚且还堆积着那么多的奏折需要他拿去批复的,这会儿既然是已经回宫了的,自然是不能够在放着不理会了。 乔楚戈未曾听闻容启的声音,想着容启这是还能够有什么事情的,自从回宫之后容启便是一直在自己身边带着的,该有什么事情自己不该是不知道的。 思来想后的,也就只剩下上书房里头那些永远看不完的奏折了,乔楚戈便是双手均是老老我这容启的手臂,而后仰头斩钉截铁的看着容启:“若是有什么加紧的事情必然是一早便承去了你那边的,那些个上书房的东西估摸着也不见得急于一时半刻的,今日是赶了一日的行程的,还是早些歇息吧。” 容启见着乔楚戈那副说的头头是道的模样,便是低笑着摇了摇头,只是那笑容里多多少少有着那么几分的狡黠,有着那么一些些许的心满意足:“从来都是皇后辅佐皇帝勤政的,却是几时听说过皇后不让皇帝去批阅奏折了?你倒也算是当了容国上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第一任了。” 乔楚戈微微诧异的仰着头,因为看不见容启的神色,只是从他那口吻之中便是足以听出容启言辞的意思的,必然不见得是真的生气,顶多也不过便是调侃了那么一两句罢了。 “虽说辅佐陛下勤政爱民的确是身为皇后的职责,只是皇后出了是这容国的皇后,还是陛下的发妻不是嘛?相较于想让陛下更加勤勉,更加希望的是陛下能够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吧?”乔楚戈微笑着轻声说道,“更何况,今日是出宫多时回来的第一天,臣妾心中多少有几分不安,尚且不情之请。” 容启微微挑了挑眉,看着乔楚戈的目光便带上了几分探究的模样,乔楚戈这般说是什么意思,是在告诉他宫里头的生活有多少凶险,还是想说在这后宫之中恐怕是连个安生觉都睡不得的。 亦或者是,对于乔楚戈而言,容启当真足以给予她安心入眠的安全感? 第125章 皇后与兰贵人有谋 乔楚戈的想法却与容启截然不同,容启方才生气于尺素在乔楚戈看来比起容启更值得被信任,乔楚戈如今说的话做的事,无非不过是想告诉容启,他容启亦是如此从未有过偏颇与不信任。 “今日赶了一天的路,却也是累了的,还是早些休息吧,奏折就在那里那儿也跑不掉的。”乔楚戈微笑的看着容启,而后便是拉着容启摸索着往内室去。 乔楚戈那是瞧不见的,自然是不知道这会儿走的是什么方向,容启不愿开口打扰了乔楚戈反倒是让乔楚戈心中不舒服,便是伸手揽着她的腰而后将人抱起:“这屋里头乱七八糟的摆了许多东西,莫要磕着碰着了。” 乔楚戈倒也不曾多想,便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叫容启抱着进了屋。 尺素一早便过来将床褥铺好,见着容启抱着乔楚戈进的门,略微一愣过后便是露出了一副了然于胸的神色,然后拉了拉晴婷,福过身后边是起身离开了。 乔楚戈微微诧异的你饿过头,是瞧不见任何东西的,只是象征性的去看向了门口。 “可是你说的该歇息了的,这会儿怎么却不让人走了?”容启是走到了床边才将人小心翼翼的放下的,挑着眉眼反问道。 “几时是不让她们走了?”乔楚戈反问了一句,而后别过了头,“臣妾不过是看了一眼罢了,并未有其他的意思。” 容启到也不揭穿乔楚戈的,便是笑弯了眉眼的看着她,而后柔声说道:“洗漱的水已经备下了,为夫服侍夫人清洗吧。” 这几日容启也的确是对于乔楚戈的事情均是一副亲力亲为的,乔楚戈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贴的地方。 容启将乔楚戈仔细的收拾妥帖了,方才开始搭理自己的事情。 这会儿是回到了自己房中的,又是坐在床上,所说是看不见却比起方才多少有了几分淡定,不再是面对任何东西都是忐忑的模样。 “香妃生母的事情,陛下清楚嘛?”乔楚戈这会儿是坐着闲着没事儿的,便是想起了方才香妃所说的话,多少是心中有所疑虑,只是听说了其母乃是练香坊的嬷嬷,却从未听说还有个生母的存在的。 容启微微侧过了头,便是奇怪于乔楚戈为何突然之间提起了香妃的,到底是有些想不明白的。想不明白却还是知无不言:“不曾听说过,她自小便是在宫中长大的,小时候也不曾听说过她还有其他的母亲……” 容启对于韩枕香的印象实际上并不多,只是隐约的记得小时候是知道有这么个小宫女的,再多却也是没有了,故而实际上也当真是打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乔楚戈原本也没指望容启能够回答出什么有用的内容,故而见着容启这般答案,却也是了然的模样不曾强求。 “怎么了?突然之间问起她来。”容启洗漱过后便是熄了烛火,上了床后方才询问道。 “没什么,只是方才听闻她说起自己生母,多少有些奇怪罢了。”乔楚戈微笑着摇了摇头,却是另有自己的思绪。 韩枕香是两岁年纪因为家中父亲病故,故而得了太后恩准随着卖身入宫的母亲生活在宫中的,两岁大的孩子若是当真有个生母,也不该是有影响的。相比那练香坊的嬷嬷,也不见得能够懂得这阴阳鸢之毒的,即便韩枕香当真生母,那嬷嬷却也不见得是会告诉她的吧。 乔楚戈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的,却是因为赶路累着了,又是躺在这温暖舒适的地方,不过一会儿便是睡着了的。 容启是不曾多想什么的,于容启看来香妃是再简单不过的,故而如何也怀疑不到香妃的身上,对于乔楚戈的想法容启实际上多少是有些微词,却也明白乔楚戈如今双目失明,有些杯弓蛇影却也是理所当然,自然也不至于拦着,只要不出什么事情他倒也听之任之。 乔楚戈次日醒来便是将要午时的时辰,容启一早便去上朝去了。尺素到底明白,乔楚戈如今的身子必然不如从前,嗜睡一切却也是理所当然,只要暂时性命无忧,尺素却也愿意让乔楚戈多休息一会儿的。 “今日可是有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乔楚戈一面叫尺素伺候着起身,一面询问着自己睡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她便是不相信了,这后宫里头这么多女人,还能够安安分分的? 尺素自然明白乔楚戈问的是什么,便是低笑着答道:“那儿能是没出事的?今日一早天都没亮的时辰,便是听闻桦贵妃往兰贵人宫中去了,那是待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出来的。” 年桦是第一个去的,乔楚戈倒也不觉得奇怪:“可是知道桦贵妃进去的这一个时辰,都干了些什么了?” “具体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是不清楚的,只是那桦贵妃进去时候一脸怒容,出来时候是喜上眉梢,想必定然是将那兰贵人教训了一顿的。”晴婷是那个过去听墙角的,自然知道的比尺素多一些,便是连忙答道。 乔楚戈却是不见得认同晴婷的说法,这喜上眉梢的出来,当真不见得就是把人给教训了一顿的:“也许还做了些其他的,也可能那兰贵人对桦贵妃说了什么……”乔楚戈左右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的,便是懒得再去细想,也就没有继续多做计较,“难道只去了一个桦贵妃?” 岳如钩能够坐得稳的?宫里头闹事的好事的,怎么可能就只有年桦一人? “自然不是,萧贵人是紧接着过去的,只是萧贵人似乎不像是去闹事儿的,反倒是一副亲亲热热的姐姐妹妹的模样,叫人看不准是什么主意。”晴婷便是想不明白了,其他人都是去找麻烦的,唯有她是去送东西,且又是一番嘘寒问暖的,与众不同的,打的又是什么主意? 乔楚戈挑了挑眉,便是笑得一脸了然,那萧觅打得什么主意晴婷想不到乔楚戈却多少是猜到了。 在所有人都对你是一副冷言冷语模样的时候,但凡有一个人对你稍有和颜悦色模样,便是足够叫人心中好感了的,甚至极有可能是直接情同姐妹了。 若是放在了平时,萧觅的行为倒也算得上是一步好棋,只是到底那江碧兰的罪责是板上钉钉了的事情,那萧觅做的也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如钩夫人,香妃几个娘娘也是过去过了的,却也不过跟串个门儿似得,没一会儿就出来了,也瞧不出有什么不同的模样。”晴婷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却也是一五一十的回答。 “娘娘要去嘛?”尺素停下了手上替乔楚戈绾发的手,轻笑着询问道。 晴婷便是想不明白了,这江碧兰那儿有什么好去的,更何况乔楚戈如今双目失明,行动多少是有些不方便的。 “自然是要去的。”乔楚戈回答的一派理所因当的模样,“宫里头的其他主子都去了,我若是不去走个过场,会叫人觉着奇怪的。” 尺素在一旁替乔楚戈换了个发型换了发饰,便是忍不住的直翻白眼,对于乔楚戈的行为尺素自然不见得是能够认可的,毕竟这到底是过去凑热闹呢,还是过去凑热闹呢? 尺素是清楚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心中自然是笃定了这江碧兰早晚是要被罚的,如今还能够安然无恙必然是乔楚戈另外有主意的。故而这会儿乔楚戈说是要过去,尺素觉着奇怪也是无可厚非。 乔楚戈微笑的看着尺素的模样,便是柔声道:“你若是桦贵妃等人,见着本宫去了兰贵人宫中,你会怎么想?” “自然是觉着这兰贵人必然是与皇后娘娘有所勾结的。”尺素便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如今她们均是觉得娘娘双目失明,就是兰贵人所为,娘娘原本该是对这人恨之入骨的,却这会儿又去看望人家的。不是有所图谋,如何能够坦然过去面对?” 乔楚戈便是喜欢紧了尺素这般聪明的模样,笑吟吟的点了点头,晾着晴婷一人在那儿百思不得其解,却也不管不顾了的。 “只是娘娘,这趟过去您除了让各宫娘娘有所顾虑之外,还有旁的事情嘛?”不然跑这么一趟,未免也太过劳心劳力了些,若是表达一下关心之意,让个宫女过去就是了。 “还是尺素聪明。”乔楚戈微笑着说道,叫尺素扶着座上了凤驾,“这宫中与阴阳鸢有所关系的便是江碧兰了,那韩枕香既然是提到了阴阳鸢,我若是要查要问便是只能够从江碧兰那儿得知消息的。” 尺素了然点头,而后轻声再询问道:“那位练香坊的嬷嬷呢?娘娘可是要见见的?” “自然是要见的,晴婷去将嬷嬷先行请到端宁宫中,待我回来自有话要问。” 晴婷原本还想着跟着乔楚戈一块儿过去,好歹看看乔楚戈这趟去的江碧兰那儿是要做什么的,结果却是被吩咐了其他的事情,所说心里头不大情愿吧,却也是乖乖听话的去办差去了。 第126章 杀鸡儆猴显威风 若是放在了平时,乔楚戈断然是不会坐着轿辇的,到底如今是双目失明行动不便,即便乔楚戈是如何的都不愿意相信却也是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是不方便走动了的。 尺素便是牢牢跟着乔楚戈身侧,那是一步都不敢走远的,深怕是自己稍微走远了一些回头便是听见乔楚戈的吩咐了,若是再出点什么叉子只怕回头是哭都来不及哭了的。 乔楚戈微微侧着头,虽说是瞧不见周围是什么情景,却也算得上因祸得福吧,至少听见的闻见的大抵是要比旁人多一些的。 “原本便不是什么受宠的,如今更加是直接瞎了双眼了,如今看来这皇后之位易主恐怕是早晚的事情呢。”那成群结队的丫鬟三五成群的多在哪儿闲聊,约莫是个年岁大些的,便是坐在那儿全然一副满脸不屑的模样,摆着一脸自己说的便是整理的模样,着实是叫人听着只觉得无言以对。 乔楚戈倒是从来不曾知道的,原来这些人既然是在背后这般明目张胆的议论纷纷的。 “可是瞧着昨晚上陛下的架势,那皇后可一点都不像会失宠的。”便是有丫鬟不服气了的,低声嘟囔着叫嚷道,想来该是昨儿个见过场面的,不然也不至于这般说话了。 “皇宫里头谁有说得准呢?陛下的心思,谁又猜得到呢?皇后娘娘进宫这么多年,至今尚且是个处子,你们又有几人知晓……”那丫鬟这么一句话,便是叫所有人均是倒吸了一口冷气,睁大了双眼便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乔楚戈原本尚且还算得上是笑意盎然的一张脸,这会儿在听过这话之后,便是如何都不能够再是淡然了的,只是到底未曾表现的太过明显罢了。 她又如何需要与这些个丫头片子一般见识?这种喜好在人背后嚼舌根的小丫头片子、小妮子这世间何其多,难不成她还能够一个个的都收拾过去不成? 那丫鬟最后的话说的因为正是得意,多少是有些忘了形,故而声音自然也就大了一点,这趟自然也就叫尺素给听见了。 乔楚戈是能够看着淡然一些,却不见得尺素便能够做得到的,只见着尺素将目光看向了那围墙后头的方向,便是低声与乔楚戈说道:“奴婢且去看看,是哪个宫里不知死活的小蹄子,竟敢在此编排主子的是非了!” 乔楚戈赝本是想拦着的,只是想想却又觉着又有什么好拦着的呢?尺素去教训一顿也没什么不好,说到底那些人这般口无遮拦的却也的确应该教训,即便是杀鸡儆猴却也是个办法,至少是不能够叫人给看便了的才是。 既然尺素这是要教训人的,乔楚戈也不拦着,这边抬着轿辇的太监便是停下了脚步,将轿辇小心翼翼的放下了恭敬站在一旁等着。 尺素挽起了手上的披风,放到了乔楚戈手中:“这会儿是风口的地方,风大了些,娘娘若是觉着冷了便是将这衣裳穿上。” 乔楚戈微笑着点了点头,而后便是微微的仰头看着尺素:“你且去吧,自己小心些。” 尺素叫乔楚戈这般一说,瞬间便是来了气场了,这可是乔楚戈后头撑腰的呢,还需要怕些什么?! 说到底,尺素那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丫鬟,即便是同她均是大丫鬟的位分,却也应为尺素是皇后身边的人,到底是高人一等的。 这挑事儿说话的是桦贵妃宫里头的,尺素却也算得上是见过的,这人出了名的便是大嘴巴,说到这是非对错的便是准有她的事情。 “哟,这不是皇后娘娘宫里的尺素姑娘嘛?这不是在皇后娘娘身边小心斥候着,怎么跑这儿来走动了?皇后娘娘如今可是双目失明,都瞧不见东西了,身边可是离不开人的。”袭香笑弯了眉眼的看着尺素,这会儿却是领着一帮子的丫鬟站起身来,趾高气昂的看着尺素,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尺素便最是不屑袭香这般仗势欺人的模样,冷笑了一声是连个眼神都懒得搭理的:“皇后娘娘身边短不短人却也轮不上你在这里瞎操心,皇后娘娘能在这皇后的位置上坐多久亦是轮不上你担心,你却该是好好想想往后你家主子要是下了马,回头你该如何是好。” “你胡说八道什么?!”袭香是跟着年桦嫁进宫来的,如何是能够容得下尺素这般说道年桦的?那边是百分之两百的不高兴不乐意的。 尺素看着袭香那一副怒发冲冠的模样便是觉着心满意足的,要的可不就是这人这般模样,却也该是叫她明白自己那些口无遮拦说的话,到底有多么的严重的。 “我是否是在胡说八道,你心中难道不是应当心知肚明?桦贵妃受宠多年,却是生父一朝下马,瞬间恩宠全无。”尺素便是一语道破,见着袭香神色渐渐不善的模样,却也不甚在意,继续幽幽说道,“这般缘由思来想去的,大抵陛下对桦贵妃的恩宠,也不过就是看在曾经的护国将军的面子上,算得上什么恩宠?” 袭香叫尺素说的是一张脸涨得通红,磨着牙口便是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却以为皇后娘娘能有什么不同?!陛下恩宠桦贵妃,是看在护国将军的面子上。难不成陛下宠爱皇后,不是因为看着乔侯爷的份上?不过是半斤八两的事情,你又何必挑明了各打嘴巴子呢?” 尺素却是不以为然的,微微敛下了眉眼,看着袭香的神色到底多了几分调侃的意味,便是幽幽说道:“你是以为陛下与皇后那青梅竹马的感情是作假的不成?你是以为陛下在皇后身中剧毒之时撇下众人悉心照顾是虚情假意不成?却也是我懒得说你,这般显而易见的事情你却非得是在这里弄得一副理所当然趾高气昂是要做什么呢?” 倘若当真要算起来,年桦又如何算的过乔楚戈? 倘若当真要吵起架来,袭香又如何会是尺素的对手? “袭香姑娘往后说话还是小心为上,可莫要回头祸从口出,倒时候不连累桦贵妃还算好,若是连累了桦贵妃恐怕你便是万死难辞其咎了!”尺素原还是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便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是一瞬之间便当然无存了的,顺便便是一派气势凌人的模样,着实是叫人看着略略有些看不过来眼儿了的。 袭香自然是叫尺素这般模样给吓了一跳的,便是满脸茫然的瞪大了双眼,对于尺素说的话她自然是从来不曾想过的,却是这会儿听着尺素这么一说,多少也是明白自己所言所为恐怕是要连累了年桦的。 见着袭香是这般反应的,尺素自然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笑意盎然的看着袭香的模样,而后便是幽幽说道:“袭香姑娘如今是能偶好之为之自然是最好的,倘若往后再叫我听闻这般事情,恐怕便远远不止这般简单了的。” 袭香刷白了一张脸,对上尺素的目光,却是见着尺素半点都不似在开玩笑的模样。 “皇后娘娘终归是这后宫的主子,妄论主子的是,非那是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尺素与袭香尚且算得上是客气的,与其他围着的人便是劝人换了一副面孔,摆着便是教训人的模样,倒也是有几分凶悍模样的。 尺素这般说教的言辞,声音自然是极大的,乔楚戈在外头听着更加是真真切切的。 “这趟却也就不予你们计较什么,若是再有下次便不见得这么简单了。”尺素一双眸子阴冷的扫过在场众人后,见着所有人均是被吓得不轻的模样,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转身离开了。 叫尺素这般一闹腾,自然是各自散开了的,也是谁都不想要得罪人的,谁都不想惹事儿上身,自然是跑的越快越好。 乔楚戈微微侧过头,低笑着嘟囔道:“我到是头一回儿见着你这般教训人的,摆足了那架势,当真是叫人看花了眼了。” 尺素便是微微垂眸低笑了一声,而后便是招呼了边上抬轿子的人过来继续往兰贵人住处去的,是等到了安稳上路之后方才回的话:“也不过就是狐假虎威罢了,到底还是因为娘娘的身份摆在那儿了,由不得这群人不乖乖听话的。” 乔楚戈往前甚少理会这般事情,自然不胜了解,这会儿听着尺素这般说却也不过是知道个模棱两可罢了。 乔楚戈这是午膳过后才过来的,江碧兰原本是想要歇下休息的,毕竟自今早桦贵妃开始,这宫里头便是没少过来人的,那是一早上的不得安生,江碧兰早便已经是一身疲惫。 却这趟过来的是乔楚戈,是这容国的皇后,江碧兰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将乔楚戈给拦在宫门之外的。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乔楚戈便是听着江碧兰这般说话有气无力的模样,便是多少猜到了江碧兰如今那憔悴模样,笑弯了眉眼的坐在轿辇之上居高临下:“兰贵人今早,过的可是舒服的?” 第127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江碧兰自然听得出来乔楚戈这话里面的调侃是什么意思,便是冷笑了一声,对于乔楚戈所闻是不愿多做理会的。 乔楚戈原也不指望能够从江碧兰那儿听见什么,故而面对于江碧兰的不言语,自是不曾多说什么,轻笑了一声便是叫尺素扶着进了宫内。 江碧兰自然是不乐意乔楚戈来的,只是不乐意却也没什么用罢了,难不成她不乐意了乔楚戈便不会来了嘛?开的算是那门子的玩笑呢? 尺素是扶着乔楚戈小心翼翼的进来的,又是扶着小心翼翼的坐下。 江碧兰便是跟在一旁冷眼旁观,既然是必定撕破了脸皮的,又何必再次惺惺作态? 是等到乔楚戈这边落了座之后,江碧兰方才开的口:“不知皇后娘娘如今又是意欲何为?臣妾不信娘娘不知道阴阳鸢之毒是我所谓,臣妾更加不信娘娘能够当真做到什么宽宏大量不予计较?娘娘如今放着我在这里,是想要做什么?有时想要试探什么?” 乔楚戈自然不可能放过了江碧兰,只是在不放过江碧兰之前,她更想做的是利用她,把她的作用发挥到最大的限度。 江碧兰冷然的看着乔楚戈的神色,便是一派等着乔楚戈的答案的模样。 尺素拦下了一旁端茶上来的丫鬟,是在试毒之前率先抬了头,看了江碧兰一眼而后低声说道:“还望兰贵人莫要见怪,到底娘娘方才遭了大罪,奴婢不过是想着小心为上罢了。” 江碧兰是拦不到尺素的,便是冷笑了一声不允理会,即便是她拦了又能够如何?难道尺素就能够不验了嘛? 尺素是仔细验过之后,确认了这茶水是安全的方才亲自放到了乔楚戈的手上:“娘娘一路过来,想来是渴了,喝口茶水解解渴。” 乔楚戈微微一笑,了然点了头,微微轻抿过后方才抬头与江碧兰解释说道:“尺素不过是担心本宫周全罢了,还望兰贵人莫要见怪才好,毕竟如今我这身子是半点再受不了伤害了的。” 江碧兰是扭过了头不曾理会乔楚戈说的话的,乔楚戈倒也不甚在意,只是将手中的茶盏慢慢悠悠的端着,也不主动的开口说话,亦是不去看江碧兰的。 江碧兰这趟便是想不明白了,为何乔楚戈这会儿便不说话了呢?难不成这大老远的跑过来,是为了过来看她的笑话的? 到了最终,终归是江碧兰耐不住了沉默,率先开了口:“娘娘若有什么吩咐直说便是了,何必在这儿坐着的呢?若是回头在臣妾这儿又了个什么闪失,臣妾却是在担不起任何了的。”江碧兰说话的口吻自然是不好听的,看着乔楚戈的目光更加是不慎叫人觉着舒服的,即便乔楚戈如今看不见了,亦是能够觉察到她的不友善的。 乔楚戈抬了抬手,将自己手中的茶水递到了尺素手中,而后方才开口说道:“兰贵人这两日可曾想过,为何本宫要将比安然无恙的带回宫中,回宫之后更加是对你不予任何责罚?”乔楚戈摆着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全然是一直猫逗弄着早已经逃不出手掌心的老鼠的姿态。 江碧兰若是能够想得明白,方才那话便不至于问出口了。 乔楚戈其实也没指望江碧兰自己能够想得明白的,若是江碧兰能想明白了,那恐怕早就不是如今的场景了。 “兰贵人自视自己的主意天衣无缝,只是兰贵人可曾听闻过一句话,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 江碧兰微微诧异的抬头,看向了乔楚戈,她是听不明白乔楚戈这句话的意思的。 “尤其忌惮,自持聪明绝顶,实际不过是小聪明罢了。”乔楚戈嘲讽着勾了勾嘴角,摆着的便是一副看不上眼的模样。 江碧兰隐约算是能够明白乔楚戈这话是什么意思,统共也不过是在说她蠢罢了,只是江碧兰依旧不明白乔楚戈凭什么说的这些话。这世间知晓阴阳鸢之毒的人并不多,对于如何中毒如何解读知晓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即便是知道了又该如何判断是她下的手。 “你是双江城人氏,这阴阳鸢容国上下便只有双江城才有,后宫之中对皇后起有杀害之心的人,也就只要你才是双江城的人。你说,除了你还有谁?”这原本不过是最最简单不过的道理罢了,说白了江碧兰便是对于自己所以为的事情太过于笃定,却不知实际上是漏洞百出的。 江碧兰是叫乔楚戈这般说了方才反应过来的,这世上的确知晓之人不多,却也成了她的致命之处。 “那为何如今又对我不予追究?!”江碧兰对其是更加百思不得其解的,便是急切追问。 乔楚戈原本也就没准备瞒着,故而江碧兰这般问出口了,乔楚戈自然也是没什么好瞒着的,低笑着说道:“自然是因为时候未到。” 原本便是证据确凿的事情,又何必说的什么时候未到?! “倘若就这般轻而易举的就叫你受了罚了,岂不是对不起你这精心策划了许久的计划?” 她的精心策划,在于乔楚戈看来不过是一个笑话,如今却又为何说这般的话? 乔楚戈也不等江碧兰发问的,便是自言自语似得开口,缓缓说道:“倘若本宫在明知是你对我有加害之心,甚至是已经有所作为,却依旧将你安安稳稳的放在这后宫之中,旁人会怎么想?” 江碧兰叫乔楚戈这般的话语吸引着微微垂下了眸子,便是思考着乔楚戈方才的反问。 倘若那些人……江碧兰在下毒毒害了乔楚戈之后,乔楚戈虽说性命无忧却是双目失明,而下毒之人却是一排无功无过的模样,乔楚戈甚至是一点都不追究的架势……便是个傻子,也看得出来这两个人之间必然是有问题的。 江碧兰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乔楚戈,对于乔楚戈竟然妄想叫后宫之人将自己弄死,江碧兰自然是对于乔楚戈的所作所为报以难以置信的神色的。 乔楚戈是不在于旁人怎么看怎么想的,便是见着江碧兰已然是想明白了的架势:“兰贵人还是好之为之吧,本宫却也是十分的好奇,到最后兰贵人会死在谁人的手上?” “你……”江碧兰瞪大了双眼,全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乔楚戈的想法就摆在她的面前,可是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若是乔楚戈自己动手,江碧兰尚且还能够有所准备,可若是后宫其他人的手笔……江碧兰是想要从谁人防起,都是不得而知的。 每天担惊受怕的活着,身怕自己的一不小心便是满盘皆输。 只是……哪里还有什么满盘皆输?原本便是应没有任何胜负的问题,江碧兰从一开始便已经输的彻彻底底,如今还能够有这般的场景,说白了不过就是乔楚戈不愿意自己动手罢了。 乔楚戈的手指拂过了茶盏,而后便是缓缓站起身来:“若是这后宫之中的所有人都拿着兰贵人半点办法都没有了,本宫倒也算是佩服兰贵人的。若是到了最后兰贵人尚且还能够活的好好的,届时你我二人之间的所有种种皆不在计较,兰贵人觉着本宫这个买卖如何?” 这个如何又有什么关系,她江碧兰便没有选择的机会,唯有顺着乔楚戈设定好了的股市走下去,直到出现乔楚戈满意的结局为止,从来没有江碧兰的答应或者不答应。 “本宫还是很奇怪看见兰贵人的盛情出演的。”乔楚戈叫尺素扶着准备离开,在到了江碧兰身边时候方才缓缓的开口,低笑着嘟囔了一句而后便是继续朝外头去了。 江碧兰是在乔楚戈插身而过之后,便是跌坐在了地上,一双眸子难以置信的看着前方,却是没有丝毫焦距的模样。 乔楚戈的心思缜密,竟然已经到了这般地步,江碧兰便是仿若早已经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江碧兰终于明白为何自己会输的那么彻底,原本便不是什么乔楚戈运气好或者不好的事情,她江碧兰若是当真要与乔楚戈斗法,恐怕只有死无葬身之地这一条路可以走。 江碧兰自嘲的笑了笑,缓缓的低下了头。 乔楚戈走出了江碧兰寝宫,轿辇是停在了院子外头等着的,只是乔楚戈方才走出了宫门便是直觉了外头的气氛场景全然不同的。 乔楚戈微微蹙眉,是想不明白为何变成了这般气场。 乔楚戈看不见,猜不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尺素便是柔声在乔楚戈耳边道:“娘娘,是陛下过来了。” 乔楚戈略微一愣,容启过来了? 容启是几时过来的?容启跑到这边来是要做什么? 乔楚戈感觉不到容启在什么方向,便是只能够站在那里,等待着容启自己的出现。 容启实际上便坐在乔楚戈方才过来的轿辇之上,要说过来了多长时间,实际上委实算不上太久。他是下了早朝之后便过来了的,却不想被告知乔楚戈来了江碧兰这儿,心中到底不放心乔楚戈的便是跟了过来,却万万没想到不过是他多操了一份心罢了。 第128章 练香坊嬷嬷死了 容启见着乔楚戈四处张望自己在什么地方的模样,最终便是低笑了一声而后上前,走到了乔楚戈的身边。 乔楚戈在容启站起身来的时候便是察觉到了的,只是不清楚容启具体在什么地方罢了,这会儿容启是走进了的,乔楚戈便是朝着容启的方向伸出了手。 容启略微一愣,看着乔楚戈朝着自己伸出的手,最终微笑的勾起了嘴角,而后伸手将乔楚戈的手握住最终圈入掌心,仔细的摸索着乔楚戈手心那一片细嫩的皮肤。 乔楚戈被容启的这个动作弄的略微的一愣,然后怕痒似得往回试图缩回自己的手。 只不过容启似乎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不放手的,所以到了最后也只能够是乔楚戈放弃了挣扎,任由容启牢牢的握着她的手,牵着她往回走。 既然容启过来了,自然乔楚戈是不做轿辇回去的,直叫容启小心翼翼的牵着慢慢悠悠的走着,全然没有方才半点行色匆匆的模样。 “你哥刚才过来找我,说是已经找到了治愈你双眼的法子,只是需要一味药得去寻。”容启牵着乔楚戈继续往前走,在到了端宁宫之前才仿佛下定了决心了一般缓缓说道。 乔楚戈自然是高兴的,自己有办法恢复,怎么可能会不开心呢。 只是,看着容启这幅模样,乔楚戈便是直觉必然不见得如同说的这般轻巧,便是不敢太过于表露自己的情绪,而是微微侧头询问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嘛?” “恐怕至少得半年的时间,他的意思是他亲自去。”容启往前将乔衍长年累月的派遣在外,不过是怪罪于他放任乔楚戈对乔楚笙的伤害,可是当初的事情远非如此……如今容启又如何能够继续将乔衍派遣出去,说白了容启还是希望乔衍能够留在朝内的,不管怎么说他身边需要一个能够全心全意被自己信任,同样也能够全心全意辅佐自己的人,乔衍自然是不二人选。 乔楚戈多少的听明白了容启的顾虑,乔衍如今需要办的事情太多,容启一时半会儿是离不开乔衍的…… “就不能是其他的人去嘛?”乔楚戈柔声询问道。她终归还是希望自己能够恢复光明的,不论如何,谁都不希望自己从经往后都是一个瞎子的生活下去。 这份法子容启又怎么会没有想过,只是乔衍只说是那地方只有他一人可以去,也只有他一人能够弄到解药,其他人去了也是白去的。 乔楚戈见着容启不说话的模样便是明白了,在沉默片刻之后终于还是缓缓开了口:“我会去劝劝哥哥的。” 容启略微有些无奈的看着乔楚戈,对于乔楚戈他终归是有所愧疚,无论如何乔楚戈如今双目失明,乔衍有法子将她的双眼恢复,而他却让乔楚戈来劝乔衍放弃。 这与让乔楚戈自己主动去放弃恢复的法子,又有什么区别。 乔楚戈迟迟得不到容启的回复,以为是自己是方法不可行的,便是解释着说道:“哥哥他……我的话还的听得进去的,想来我去劝应当的没有什么问题的。” 容启神色微有几分焦虑,如果可以他又怎么会不希望乔楚戈恢复,看着她如今这幅模样容启心中又如何能够放心的下? “罢了,乔衍在端宁宫等着你呢。”容启牵起了乔楚戈的手,便是迈步向前走去,那脚步略显匆忙的模样,也不知道是担心自己到头了会后悔,还是害怕乔楚戈会后悔。 乔衍见着容启与乔楚戈一起过来便是不自觉的蹙紧了眉头,看着容启的目光到底的有些微词的。 容启便是扭过了头不愿对上乔衍的目光的,只是将乔楚戈送到之后便是准备离开:“你且与他好好谈谈吧,我先离开了。” 乔楚戈原本是想拦着容启的,却又想了想到底放弃,想来容启留在这里也多半是会觉得尴尬的。毕竟不管怎么说,乔楚戈的为了容启劝乔衍留下的,一早乔衍对乔楚戈的偏护,不怪容启那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乔衍见着容启走后,也不拐弯抹角,便是开门见山一般直接说道:“可是容启让你来劝我不要离开的?” 乔楚戈不想瞒着乔衍,便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哥,不过是双目失明而已,又能够如何,我现在不是照旧活的好好的嘛?更何况……” “你可知,我此去其实是为了极寒之地的雪莲。”乔衍缓缓开口,冷声打断了乔楚戈的话,“他容启尚且知道为了自己的江山为了自己的天下,可是他几时为你设想过?你却还要处处替他着想?” 乔衍终归心中对容启的所作所为是有微词的,自然口吻之间到底是不客气的。 乔楚戈略微一愣过后便是无奈,微笑着摇了摇头后方才温和着说道:“他终归是容国的皇帝,需要想的和考虑的到底和我们想的是不一样的。” “可他终归是你的丈夫,难道……” “我与他能够有如今这般和睦相处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至于其他的早已不做强求。”乔楚戈微笑的说道,面色到底是有些不好看的,有些自嘲的勾起了嘴角之后再次开口说道,“更何况,哥哥要去极寒之地采那什么雪莲,即便是没有容启我亦不会同意。那地方凶险万分,哥哥若是为救我而搭上了自己的性命,是准备让我再无颜去面对爹娘嘛?” 乔衍神色幽幽的看着乔楚戈,最终便是一声长叹,而后无奈说道:“可是……那五味先生说了,若是得到了雪莲,他必然能够救你一命。” “那江湖术士尚且也是这么说的,可那人连我中的毒是什么都不知道。”乔楚戈有些无奈的勾了勾嘴角,而后便是缓和下了口吻,温和的看着乔衍柔声说道,“更何况,因为这阴阳鸢之毒,按照五味姑娘所言是还能够续我一年性命的,哥哥晚些日子再去也是来得及的。” 乔衍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听着乔楚戈这般说自然也是一愣。 “今年朝中事情多,陛下身边也没有足以信赖之人,这一年哥哥大可先行帮他广纳贤才……逮到来年再去也并非来不及的。” 却也终归只能够是如此了的。 乔衍无奈的点了点头,只能够是妥协了乔楚戈。 “若是身子有什么不适,只管与我说,莫要一个人强撑可是明白?若是到时候当真到了熬不住的时候,却也只能够是让容启知道了的。”乔衍略微迟疑了片刻之后,便的低声说道。 乔楚戈是不想告诉容启的,未曾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只是单纯的不想要容启知道而已。只是如今乔衍都做出了如今这般大的让步了,倘若她再是站在容启这边替容启说话,只怕乔衍不见的在能够有什么好脸色了。 “却也只能够是如此了的。”乔楚戈低缓着嘟囔着。 “在宫中你且万事小心。”乔衍临走之前,不大放心的看了乔楚戈一眼。 “哥。”乔楚戈猛然回神,低声轻唤,而后方才说道,“若是有空了,便帮我查查那香妃到底是什么人,她生母是何许人,那练香坊的嬷嬷与她有是什么关系。还有,也莫要再继续耽搁你的婚姻大事了,耽误不得的,再过两年都是而立之年了,届时怕是没有姑娘再愿意嫁给你了的。” 这说着说也却是说道这件事情上去了,乔衍倒是一时之间不知道应当如何回答了,便是敷衍的哈哈了两声,而后便是离开了。 尺素是一直在边上听着的,对于乔楚戈的决定到底是能够明白却不能够理解。 “娘娘,到底是您的性命重要,还是陛下的江山社稷重要?若是没了性命,留着江山留着社稷,又有什么用?!”尺素低声说道,多少有些微辞,口吻便是有些不善的。 乔楚戈却是没想到,竟然是连尺素都不能够明白自己的想法的,多少有些无奈的低叹了一声,而后方才幽幽说道:“性命固然重要,只是……到底更想叫容启好一些,再好一些……更何况,确实是有可折中的法子……” 尺素看着乔楚戈的模样,便是别过了头不再多说什么。 “吩咐了晴婷去办的差事可是办妥了?怎么不见那练香坊的嬷嬷?”乔楚戈见着尺素不说话,便是轻笑着开了口,多少有几分轻悦。 尺素虽说对乔楚戈竟然枉顾自己性命的行为有一件,却也不至于对着乔楚戈不闻不问,故而在乔楚戈这般问起时候便是低声答道:“人已经带过来了,方才因为侯爷在故而带去了一旁,这会儿便叫晴婷将人带上来的。” 尺素起身去了门口,叫站在外头守着的丫鬟去知会晴婷一声,叫晴婷将人来过来的。 尺素方才小心扶着乔楚戈在正堂之上坐下,却没想到那边竟然是传来了一声尖叫的。 乔楚戈微微蹙眉,便是吩咐了尺素:“且去……”却是话音未落,便见着个丫鬟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全然一副收了极大惊吓的模样。 “娘娘,那练香坊的嬷嬷死了……” 第129章 嬷嬷之死有蹊跷 乔楚戈有些恍惚的的坐在那儿,神色之间便是一片茫然。 尺素在一旁是不觉得走进了眉头,直觉其中是有问题的,怎么好端端的人就死了呢? “晴婷呢?”乔楚戈缓缓站起身来,摸索着朝着尺素伸出了手。 尺素连忙的伸手将乔楚戈扶着,而后便是冲忙扶着乔楚戈往侧房去的。 那原本是去喊人的丫鬟这会儿便是满脸泪痕的站在那儿,俨然一副被惊吓的不轻的模样,乔楚戈便是冷声询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进来时候看见了什么?!” 那丫鬟依旧是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样,却是在乔楚戈问及时候缓缓开了口:“方才奴婢过来之后,晴婷姐姐已经在地上躺着昏迷不醒了……那嬷嬷是悬在了房梁上的……”到底是叫吓破了胆,说话时候难免的是有几分的凌乱。 乔楚戈这会儿心里着急,自然是懒得听她多说废话,便是吩咐了尺素去仔细审问,自己是叫其他的人扶着回了寝室歇着了的。 端宁宫中闹出了命案,这死了的还是后宫香妃的母亲,到底是格外的引人注目的。 乔楚戈虽说是想不明白这嬷嬷到底因何而死,但是至少看得出来那人断然是为了不让她好过,不然在什么地方杀人不行非得是在她宫里? “娘娘,陛下同各宫娘娘已经到了……”尺素小声走到乔楚戈身前,柔声说道,犹豫片刻方才说道:“香妃亦是到了的。” 乔楚戈缓缓睁开了双眼,只觉着眼前是一片的昏暗,终归还是看不见东西的,便是低声询问道:“香妃可曾有说什么没有?” 到底不论那嬷嬷是否是那香妃的生母,但是那是香妃的母亲却是众人皆知的,即便是香妃如何与其未曾有什么感情,只是这面子上的东西却是装也得装下去的。 尺素微微一愣过后便是无奈说道:“香妃不曾说什么,只是到了端宁宫后便一直是沉默的,亦是不曾见落泪一丝一毫……”尺素是看不懂了的,这人即便是如何的薄情寡性,可那终归是她养母,如何竟能做到这般不闻不问的? 乔楚戈却是低声长叹了一声,冷嘲着勾了勾嘴角。终归是尺素看不明白罢了,那香妃倘若是大吵大闹的也是不曾有什么,可是如同如今这般不言不语方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谁人又能够知道香妃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悲伤过度亦或者是无动于衷?更甚者,是哀莫大于心死……尚且不得而知…… “娘娘?”尺素拿捏不准乔楚戈如今的想法,到底这会儿事情出的多少有些出人意料,即便是乔楚戈亦是不见得能够轻言想得通透明白,更加不要说尺素如何了。 终归,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到底是不能够放着那么多人在那正堂上等着自己一人的。 “伺候本宫起身吧。”乔楚戈缓缓坐起身来,而后撩起了床帘。 各宫妃嫔自然是过来了端宁宫的,谁又不喜欢看皇后的热闹,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人是在端宁宫里头出的事情,即便是乔楚戈尚且有白口却也是不能够自编的。 乔楚戈叫尺素扶着进了正堂,容启便是站在那里,沉着一张脸看着乔楚戈,只是乔楚戈尚且不曾能够看见自然是不知道的。 各自入座后,桦贵妃便是率先发难:“这嬷嬷虽说不过是练香坊的一个嬷嬷罢了,却是香妃娘娘的生母,到底这身份尚且有几分不同,如今却是在皇后娘娘宫里头出了事情的,娘娘到底是该给香妃一个交代才好。” 乔楚戈微微一笑,面对于年桦的发难却是不置可否的,只是一派饶有兴致的等待着其他人的发言。 “难道人在皇后娘娘宫里头去的,便该是让皇后娘娘负责了不成?这会儿仵作尚且不曾断定因何而亡,桦贵妃这般将罪名一副强加在了皇后娘娘身上,却又是什么意思?”岳如钩便是冷笑了一声,回眸看着年桦,全然一副站在乔楚戈这边替乔楚戈说话的模样。 只是,终归是留了个心眼的,仵作尚且不曾断定的事情,倘若回头那仵作断了结果……说到底,这岳如钩明面上一副是替乔楚戈说话的模样,却不过是在那里说着可有可无的话语而已,若是回头有了什么问题尚且能够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便是岳如钩那几句话,乔楚戈又如何是听不出来里面的意思的,说白了也不过是乔楚戈懒得与她多做计较罢了。又有什么好计较的呢?左右不过是那么两三句话罢了,还能够如何? 那岳如钩与年桦又是一番争执,却也不曾在听闻其他人开口说些什么。 乔楚戈有些无奈的抚了抚额头,便是轻声低喝了一声,而后方才说道:“人是本宫带回来的,倘若真与本宫有干系自然该是本宫但这个责难,只是如今一切尚不明了,你们又何必在此这轮不休?!” 年桦便是满脸忿忿不平的模样,看着乔楚戈的目光必然是算不上多么的和善的,岳如钩看着乔楚戈却是一脸急切模样,微微张了张嘴终归不过是说道:“臣妾也不过是看不惯桦贵妃那般模样罢了,便是一派笃定了的模样……” 年桦尚且还要说话,却叫容启摆了摆手给制止了,年桦只能够是将到了嘴边的话语给活生生的咽了下去,那一张脸是涨得通红的。 容启一双眸子冷然扫过众人,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坐在一旁至始至终都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的韩枕香身上,到底是放缓了声调算不上温和至少不至于冷冽:“香妃可有何话要说?” 韩枕香似是一副恍然回神模样,茫然抬头看着容启,又望了一眼一旁坐着的乔楚戈,最终仿若下定了决心一般的开了口:“不知,娘娘是否能够告知臣妾,娘娘为何非得是让家母来了端宁宫的?不知娘娘将家母传至端宁宫,所谓的又是何事?” 这些事情乔楚戈原本便是不曾想过要瞒着的,故而便是一五一十的说了,只说是想请了嬷嬷过来问问那阴阳鸢的事情。 香妃了然点了点头,便是神色无奈的勾起了嘴角:“却也不能够怪罪娘娘的,到底不过是母亲她自己想不开罢了。” 在座众人自然是听不明白了香妃这话的意思了,什么叫走是那嬷嬷自己想不开?那嬷嬷又是为何要想不开的? “终归是没想到,到了最后害死了她的竟然是我。”香妃有些茫然的抬起了头,一双眸子朝上看着却是一副强忍泪水的模样。 乔楚戈微微抿紧了薄唇,其他人意思一副等着韩枕香将后面的话继续说下去的,怎么又成了是她自己害死了嬷嬷的呢? 韩枕香是沉默了许久之后,方才缓缓继续开口说道:“原本中了阴阳鸢之毒的其实是嬷嬷才是,是我生母以自己的性命换了嬷嬷的命,故而嬷嬷这么多年来一直视我如己出……当日臣妾问及娘娘阴阳鸢之毒的解法,却也不过是想知道到底家母是否有生还之希望……听闻自从那日以血还血之后,便是失踪不见再不见踪影,即便是连个墓都不能有。有人说也许是还活着的……故而……” 香妃说的隐晦,却字里行间都不过是透着乔楚戈兴师动众罢了。 “嬷嬷这些年来一直心中有愧,娘娘身中阴阳鸢之毒一事传回宫中后,嬷嬷便是一直都寝食难安。今日娘娘突然召见,大抵是触及嬷嬷心事了,故而方才办出这般冲动之事。” 那香妃一词一句皆是在理,饶是旁人如何去想去看却也不过是阴差阳错造就的后果罢了。 只是,旁人不知道晴婷身怀武功,亦不知道是由晴婷看着嬷嬷的,而嬷嬷自杀时候晴婷是叫人以重物重击之后昏迷不醒的……晴婷武功算不上多高,只是在这后果一群女人里头却也算得上是显眼,那嬷嬷尚且不说是否有武功,那年纪便摆在那里了,又如何能够将晴婷一击即中,最终导致晴婷至今未醒? 各宫妃嫔见着香妃这个做女儿的都这般说了,自然也就没什么心思再继续听下去了,便是再往后也没什么内容没什么好戏,倒不过是各自回去便是了。 原本尚且是浩浩荡荡,屋子里头全都是人的模样,这会儿却已经是走的一干二净,只剩下了乔楚戈与容启二人。 容启自然不会相信是乔楚戈动手害人的,只是这人怎么死的,到底是为了什么死的,终归是要弄清楚的,到底是后宫,弄得人心惶惶自是不好。 “去将端宁宫里的丫鬟都叫来,本宫有几句话要问。”乔楚戈在沉默许久之后,终于缓声开了口,扭头看向了尺素。 尺素是不明白乔楚戈到了这会儿了还要做什么的,只是乔楚戈这般吩咐了,自然是片可不敢有所怠慢的。 容启将目光落在了乔楚戈的身上,面对于乔楚戈的决定容启自然亦是看不明白的,这会儿却是叫来了端宁宫里头的那些个小丫鬟,有是要做什么的呢?! 第130章 江碧兰打入冷宫 端宁宫里头的几个丫鬟,自然也是闹不明白的,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叫人过来这边训话了的呢? 乔楚戈冷着一双眉眼看着眼前站着的一众丫鬟,便是冷声道:“方才晴婷带着嬷嬷进了端宁宫后发生的所有事情,你们有看见的听见的便是一五一十事无巨细的全数说与我听听。” 尺素是一路陪着乔楚戈回来的,对于端宁宫内发生的事情自然亦是一概不知,这会儿听了乔楚戈这般问了,方才察觉了乔楚戈的目的。 若是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最主要的自然是要弄明白,在乔楚戈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晴婷为何会在房中晕倒?”尺素见着未曾有人答话,便是抬首冷下了眉眼看着众人,低声呵斥道,“可是有其他人经过侧厢房的?” “不曾的……”有个小丫鬟颤颤巍巍的上前,“奴婢一直在外头守着,从未见过有旁人经过侧厢房,里头一直都只有蜻蜓姑娘与韩嬷嬷两人而已。” 尺素略微挑眉过后便是将目光落在了方才答话的那丫鬟身上,只见着那丫鬟全然一副吓破了胆的模样。尺素看着那丫鬟颤抖着的模样,足以看出这人到底是让人给吓得不轻,想要骗人必然是不可能了的,故而自然对她说的话不存在什么质疑,故而继续追问道:“你可是一直在外头守着的?” “是……”丫鬟小心翼翼的看着尺素,微微抬首看着尺素,而后低声说道,“从来不曾离开过。” “中途可曾听见屋里头有什么声音?!”尺素蹙紧了眉头,让若是没有其他人进去房间,那么又能够是谁击伤了晴婷呢? “屋里?”小丫鬟茫然的抬头看着尺素,对于尺素询问的问题便是想不明白,更加不要说什么去关注是否有了,只能够是摇了摇头谨慎答道,“奴婢不曾听闻屋内有什么声音的。” 尺素便是有些弄不明白了,那晴婷是被重击后晕厥的,那韩嬷嬷更加是上吊自尽的,即便是当真韩嬷嬷武功高强,却也不可能当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的。 这般想着,便是由不得尺素不将怀疑的目光投向这小丫鬟了。 那丫鬟虽说是不明白自己这说的话里头有什么错的地方,可是见着尺素这般神色便是因为明白了自己多半是说错了话了,却又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竟然是叫人这般神色看者的。 尺素看着丫鬟那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样,便的继续冷声追问道:“你可曾发觉过其他的什么?” “不曾的……”丫鬟是不该怎么笃定的回答什么了,微微颔首过后便全然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思量了片刻之后方才说道。 乔楚戈眼瞧着在这丫鬟这里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自然也就不指望什么,只能够是将目光投向了其他的恩:“可还是有其他人有什么话想说的,亦或者是这段时间端宁宫宫内有何异样?” 乔楚戈是将这端宁宫里头的丫鬟都问了个遍的,却均是不曾听说任何的可用的消息,故而到了最后也多少是有些无奈了的。 乔楚戈便是想不明白了的,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错了,怎么人就是在这端宁宫里出了事情,可是端宁宫里头却问不出任何一点的所以然来呢? “娘娘大抵是将这端宁宫搜个底朝天,却也不见得能够有什么收获的。”包铭手上提这个身着黑衣之人,面上围着黑布却是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人的。 容启看着包铭竟然是亲自提这个人过来,便是觉得奇怪,微微厉声呵斥询问:“包铭,你这是什么意思?” 包铭将自己手上提着的人一把丢在了地上,揭开了这人脸上的面纱,而后便是冷哼了一声方才说道:“此人便是重击了晴婷姑娘后,更加勒死了韩嬷嬷将其归结于上吊自尽之人。” 容启顷刻之间便是站了起来,冷这一双眸子看着仿若没了半条命一半的人,却是一时之间认不出来这人到底是谁了的。 尺素到是认出来了,可不就是那江上镇镇长的那个侄子嘛?只是这人出现在这里做什么?更何况,这人满打满算不过一个草包…… 乔楚戈微微侧过头,有些奇怪的询问着尺素:“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为何这般模样?”这可是半点动静都没有了的。 尺素这厢方才回过神来,扭头看向了乔楚戈,最终也是无奈的幽幽说道:“包将军抓了个人,说是是害死了韩嬷嬷的凶手,这人是……江上镇镇长的侄子,娘娘可是有印象的?” 要说是容貌如何,乔楚戈是想不起来了模样的,但是有这么个人物却也还是知道的。 乔楚戈一双眸子全然便是一副冷然模样,最终冷笑了一声,而后吩咐道:“去将兰贵人给本宫带来!” 这后宫之中还能够和江上镇有一丝一毫联系的,便是只剩下了江碧兰了,其他人乔楚戈是再也想不到了的。 江碧兰原本便是知道自己这一生恐怕是难逃一死了的,却是如何都没有想到到了最后自己竟然是死在了自己的兄弟手上。 江碧兰进屋之后便是看见了地上的人,在看起了那地上躺着的人的容貌过后,便是一片面如死灰,江碧兰就算是想要解释辩解什么,那都已经是不可能了的事情。 地上躺着的人早已经是气若游丝,只是在江碧兰走到自己身边时候,颤颤巍巍的伸出了手,牢牢的捏住了江碧兰的裙摆,一张嘴便是满口的鲜血:“姐姐,救我……” 江碧兰不清楚自己这个弟弟为何出现在后宫这种,更加不知道为何会和端宁宫的命案拉上关系。即便是江碧兰知道,却也是无能为力了的,早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人,又该如何去保全旁人的安然无恙呢? 乔楚戈是懒得听那江碧兰与贼人废话的,便是厉声质问道:“兰贵人,如今人证再次,你可是还有什么想要争辩的?” 江碧兰便是想不明白了,这都什么和什么呢?!这里那儿来的人证,这端宁宫的命案与她江碧兰有什么关系?难道就因为这动手的是她的弟弟是,所以她就是那个主谋了嘛? 躺在地上的人,早已经是强弩之弓,那只手只能够是牢牢的捏着江碧兰的裙摆,却是再说不出一个字来了的。 容启亦是懒得在听江碧兰说什么,便是询问了包铭。 包铭必然是审问过来的,不然这人也不至于到了这般田地。 “包铭,你说。”容启冷声开口,看向了包铭,那双眸子里便是满满的鄙视。 包铭挑了挑眉过后,倒也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轻笑了一声之后方才幽幽说道:“此人在微臣再三追问之下,方才说出的实情。他不过是奉其姐姐之命如同杀死了韩嬷嬷,将罪名嫁祸于皇后娘娘身上。” 江碧兰在一旁听了便是止不住的仰天长啸,扭头一双眸子等的老大,恶狠狠的看着站在那里的包铭:“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说的姐姐,便是指名道姓了的说的是我江碧兰嘛?!” 江碧兰这般说话,于容启于乔楚戈听来,都不过是在强词夺理罢了。 这后宫之中与乔楚戈有这般深仇大恨,甚至于到了是要害死了另外的人,也要将乔楚戈置之死地的人,恐怕也就只剩下江碧兰了,不怀疑江碧兰又能够怀疑谁的呢? 容启摆了摆手便是不愿在听包铭继续说下去,将目光转向了乔楚戈,而后方才说道:“既然如今事情依然明了,这人害死了韩嬷嬷便交给香妃处置去吧,到底韩嬷嬷是香妃之母。至于这江碧兰,还是由你看着办吧。” 乔楚戈原本还想着留着江碧兰尚且有几分左右的,只是就如今看来只怕是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用处了,而且留着也是个祸害,便是冷笑了一声而后说道:“若是一把匕首一条白绫的岂不是便宜了兰贵人?便是将其打入冷宫,永生监禁不得出入。” 江碧兰便是在回宫之前依然料到了如今的场景,故而在乔楚戈做下这般决定之后,亦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勾了勾嘴角满脸均是嘲讽的看着乔楚戈,对于乔楚戈的决定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的。 容启对于乔楚戈的决定倒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打入冷宫不过是后宫之中最常见不过的办法罢了。 “将兰贵人带下去吧。”容启见着江碧兰一派面如死灰,全然是一副认命了的模样,是笃定了这人是已经认了罪的。 包铭看着将江碧兰带下去的人,却也不顾是摆着一脸江碧兰这般是理所当然的模样,毕竟那江碧兰至乔楚戈身中阴阳鸢之毒是事实。 “这人……便送去香妃哪里听候发落吧……”容启看着地上躺着的,全然一副奄奄一息了的人,即便是救了回来这辈子恐怕也是废了的。 乔楚戈在江碧兰被带下去之后,便是一直觉着心里头慌得很,却又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更加不知道什么地方出了岔子。 糖小贩 说: 家里这边万达开业,妹妹约我明天去逛街。 嘤嘤嘤,不知道能不能及时赶回来更新qaq。 第131章 皇后上书房面圣 只是这番情绪到底不过一闪而过,毕竟这般的感觉是全然没有依据的,不要说叫乔楚戈说出来说服旁人,即便是让乔楚戈用来说服她自己,亦是不足够的。 总归不够是毫无依据虚无缥缈的事情罢了,能够有什么呢? 容启见着乔楚戈神色恍惚的模样,便是直觉担心的,看着乔楚戈柔声询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为何是这般模样?” 乔楚戈这会儿却也已经放弃了方才那毫无依据的感觉,便是笑着摇了摇头道:“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是这般的结局,终归是有些出乎意料了的。” 容启幽幽的望着乔楚戈,却是不曾见到乔楚戈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欺骗模样,到底是点了点头后方才说道:“这事儿便到此为止吧,莫要再生其他的枝节便是了。” 乔楚戈略微一愣过后,便是点了点头全当做是答应了。却也没有什么好不答应的,原本她便是想着太平度日最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自然到此为止是再好不过的结果。 “今夜便这般吧,你且好生歇着。”容启幽幽的看了乔楚戈一眼,最终也只能够是无奈的留下了这般的一句话后,便是转身离开了的。 乔楚戈终归是觉察到了容启的不高兴的,那韩嬷嬷与容启的关系如何乔楚戈不清楚,只是如今这后宫是闹出了人命了的,即便不是她乔楚戈蓄意为之,她却也逃不过一个监管不力的罪责。 容器要走,乔楚戈自然是不好拦着。 “娘娘,陛下这是……”尺素神色略微担忧的看着乔楚戈,尺素终归是看得出来的,容启的那副模样断然不可能是半点都不在乎的意思。 只是,尺素却是拿捏不准,这容启是在怪责于乔楚戈呢,还是对于那江碧兰的所作所为有所意见。 乔楚戈却也不见得全然都能够想得明白的,便是摆了摆手一派无所谓的模样,而后柔声说道:“此事便到此为止吧,往后宫中再有人敢议论此事,便罚俸一月。” 说完,乔楚戈便是起身离开了的。 尺素看着乔楚戈那么一副坚决的模样,多多少少实际上是有几分看不明白了的,这容启是这般模样,这乔楚戈亦是这般模样,难道这件事情就当真就这么结束了? 尺素亦是直觉此事其中必有蹊跷,可瞧着乔楚戈与容启皆是准备翻篇了,她即便是有所困惑也只能够是默然的咽了下去,全然当做不曾多想的模样。 只是,却不曾想到乔楚戈想着息事宁人,却并非那江碧兰便是能够心平气和的。 乔楚戈这边是次日一早便收到了冷宫那边丫鬟的急报,说是那江碧兰自尽身亡了! 却也当真是算得上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晴婷尚且还躺在病榻之上不曾醒来,那韩嬷嬷却也尸骨未寒……这江碧兰竟然是直接自尽于冷宫之中……着实是叫人觉着实乃多事之秋啊。 这边乔楚戈方才弄清楚了原委,那岳如钩便是已经火急火燎的赶来了乔楚戈这边。 “娘娘,大事不好了……”岳如钩这是直接冲了进来,便是惊呼,而后方才瞧见这正堂之上跪着的冷宫那边的管事儿的,微微一愣过后方才说道,“看来娘娘这边是已经知晓了。” 乔楚戈略微有些迟疑的看着岳如钩,而后方才幽幽开口说道:“如钩夫人竟然是一早便是知晓了的?” 那岳如钩神色一顿,慌忙是俯身道:“臣妾左右想着到底同兰贵……江碧兰许多年朝夕相处相辅相成的过来了,如今她闹得这般田地多少是有臣妾不曾身旁耳提命面有过,故而昨儿个是一夜未眠,今儿个一早便是过去了冷宫想与她说说话……却不想竟然是只留下了一缕清魂……” 乔楚戈那是一双眸子探究的看着岳如钩,似是要一探她所言是否属实的。 那原本趴伏在地上的丫鬟便是扬声道:“如钩夫人所言实乃句句属实,夫人是一早便去了冷宫的,那会儿奴婢等人也不过刚发现了兰贵人自尽罢了……想来奴婢的匆忙跑来,娘娘身子金贵些脚程慢些,比奴婢晚了一些到也是情有可原。” 乔楚戈一双眸子思量是来回于这丫鬟与岳如钩之间,而后便是点了点头,却也不曾明说是信或者不信的。 “还是先行前往冷宫查探清楚了经过再来议论如何吧。”乔楚戈低声道,而后便是叫尺素扶着站起身来。 冷宫这边是见惯了宫里头的贵人妃子的一朝落魄一根白绫上了吊的,故而面对于江碧兰之死是全然一派习以为常的模样,反倒是那跟着乔楚戈等人一道过来的其他丫鬟是有些接受不了的,一个个的便是煞白了一张脸,完全是不能够接受的模样。 乔楚戈听着自己身后的动静,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吩咐道:“如钩夫人随本宫一道进去,尺素跟着,其他人便在外头等着吧。” 这冷宫的宫里头最是荒芜偏僻的地方,屋檐瓦舍均是一派年久失修的模样,乔楚戈即便是如今瞧不见这番场景,却也仿若能够看出来这里的阴气沉沉阴风阵阵的架势。 尺素虽说多少有些被吓到,只是尚且还能够强作镇定模样,至少是比那些个还在外头便是失声尖叫的丫鬟要好上一些的。 岳如钩倒是挺镇定的,她跟在容启的身边实属最长,这般情景是从前朝看到如今的,故而倒也是司空见惯的,不觉有什么怪异也是理所当然。 冷宫的宫女管事见着乔楚戈与岳如钩过来,便是连忙相迎,俯身过后方才道:“冷宫这般晦气之地,两位娘娘过来也不打声招呼,尚且是得做些准备方才好免叫两位娘娘沾染了不祥之气。” 乔楚戈便是摆了摆手,阻止了这管事絮絮叨叨的话,而后方才过问道:“这兰贵人的尸首是几时发现的?可是判断了兰贵人是几时自尽?” 这般事情见惯了的嬷嬷,这点本事尚且还是有的,便是笑着答道:“是一早五更天时候发现的,想来是三更时候悬的梁。这夜委实是太深了些,故而奴婢等人是不曾发现的。” 也不过是一句可有可无的话罢了,这进了冷宫的人,管你往前是多少的高贵,到了这里皆是一般模样,历朝历代一来多少人进了这里,却又有几个人能够安然无恙的从这里出去的? 乔楚戈便是沉默的听着,对于这管事之人这般神色淡然,说话皆是一番无所谓模样,终归是有些莫可奈何了的。却也不能够怪罪这管事如何,到底是与她不曾有何相关的人,是生是死和她又有什么关系,不在乎无所谓也不过的理所应当罢了。 “娘娘,这兰贵人到底是江回尚书之千金,即便是犯下了罪恶滔天之罪,但终归是……”岳如钩有些无措的看着乔楚戈,“到底是不好按照往日习惯随意收敛了的。” 乔楚戈略微的一愣,便是多少有些想不明白,这还有往日的习惯的事情的? 岳如钩见着乔楚戈是一副不曾知晓的模样,便是连忙解释道:“若是旁人,直挂是一条草席卷了卷,送去了后山乱葬岗扔了就是了。这兰贵人恐怕是不合适的……” 乔楚戈听了那岳如钩的解释便是微微的一愣,全然一副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模样,她从未想过这后宫里的女人到了最后竟然还有葬在了乱葬岗的结局的,终归是心中多少有几分诧然。 “尚且还是应当知会江尚书一声,只是这江尚书终归是那朝堂上的人,到底还是得叫陛下做下定夺的。”乔楚戈自然是认同岳如钩的说法的,即便这江碧兰如何的罪大恶极,却也着实是不应当到了丢入乱葬岗内的结局的。 “一切单凭娘娘定夺便是。”岳如钩微微福了福身,低声道。 这趟,自然是得乔楚戈往容启那儿去的,却是不想那江尚书竟然也是在这上书房内议事的,自然乔衍也是在的。 这江碧兰之死尚且还未曾传开,自然这边无从知晓也是理所当然,故而容启与乔衍见着乔楚戈过来多少觉着奇怪,乔楚戈不是鲜少过问前朝的事情,怎么今儿个跑过来了的。 “暂且带着娘娘到偏殿去等着吧,待朕……” “陛下,恐怕不妥。”和顺是见着了乔楚戈的,自然也是看出来了这事儿断然不同寻常,故而有此一说。 “陛下,只怕,确有急事。”乔衍是太过于了解了自家的妹子,若不是到了无从下手的地步,是断然不可能叫乔楚戈亲自跑来上书房一趟的。乔楚戈如何能够不知晓,上书房自顾便是皇帝与朝臣议事之地,如何是想来就来的? 容启看了几人一眼,最终还是松了口:“去请皇后进来。” 尺素扶着乔楚戈小心翼翼的进来的上书房,见着那站在一旁俯首的江尚书,到底亦是一愣,便是在乔楚戈耳边小声提醒道。 乔楚戈亦是不曾想到竟然就这般凑巧了的,故而一时之间反倒是拿不定主意了的,是担心容启尚且有其他的打算,又怕了自己耽误了容启的事情。 第132章 江回乃容臻师傅 容启瞧着乔楚戈这般火急火燎的模样,便是向着该是出了什么事情的,只是看着乔楚戈又是欲言又止的不说话,容启便是当真拿不定主意了的。 这番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衍略微诧异的看着进来之后便是沉默不语的乔楚戈,终归是想不明白了的,乔楚戈这会儿不说话了却又是什么意思呢? 容启见着乔楚戈这般欲言又止的模样,当真是看不明白了的,便是无奈轻声开口道:“皇后可是有可话说,若是没旁的事情……” “陛下,臣妾所言实乃关系我后宫安宁,还望陛下能够屏退旁人。”乔楚戈微微抬头,眯着双眼便是一派神色急切的模样。 容启略微一愣,乔楚戈将这话讲得这般明白了,容启自然亦是意识到了其中的重要性,便是点了点头而后缓缓站起身来:“皇后随朕到偏殿一趟,你们暂且在此稍后。” 到底是在哪儿说都是一样的,终归是不能够让那江回江尚书听见的,故而乔楚戈对于容启的安排并未有什么异议。 乔衍微微蹙眉,看着容启与乔楚戈两人转身一同往偏殿去的背影,终归是想不明白的。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是连他都不能够告诉的。 乔衍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尺素,便是见着尺素微微摇了摇头,是一副不方便说话的模样。乔衍顺着尺素略略所指的方向,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江回,便是挑了挑眉眼一副百思不得其解了。 这和江回又有什么关系?是不能够当着江回的面说这件事情,还是江回与这件事情有所关系。 江回自然是感受到了乔衍那双考究的眸子,便是微微愣神的奇怪的看了尺素与乔衍一眼,最终冷哼了一声低笑着说道:“乔侯爷这般藏着掖着的,这是要做什么?倘若是有什么事情直说便是了,何必这般偷偷摸摸遮遮掩掩?!” 乔衍尚且是自己都还不曾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呢,却是已经叫人这般误会了,便是满脸的均是一派无奈模样。面对着江回那形同咄咄逼人的口吻,乔衍也当真是莫可奈何的。 他尚且还未在哪里对于江碧兰竟然敢对乔楚戈下毒一事,同他这个做父亲的计较,现在江回这个为人父的竟然是反过来计较乔楚戈将江碧兰打入冷宫之事了。 却也当真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倘若江碧兰不曾去做那些个事情,乔楚戈那儿来的心思去搭理了江碧兰的? 乔衍面对着江回的质问,便是摆着一副懒得理会的模样,却不想这江回反倒是不依不饶了的。 “这儿是上书房重地,即便皇后自幼没了娘亲却还有你这个哥哥的,当真是教出来的好女儿啊!”江回冷哼了一声,对于乔楚戈自然是愈发不见得有什么好语气的。 乔衍斜了江回一眼,终归是忍无可忍,摆了摆手拦下了正欲开口说话的尺素,而后冷然着一双眸子看着江回,最终幽幽说道:“江尚书却也是教的好女儿,竟然是连下毒的事情都干得出来的,更加是带着人在后宫之中为非作歹杀人放火,当真是以为这后宫便没了法理了?” 尺素原本便是生气于这江回的那些个什么没了娘亲无人教导之类的话,在于尺素看来,乔楚戈比起江碧兰那是不知道好上多少倍的。如今听着乔衍的话,尺素也不过只能够是冷哼了一声,不允理会了。 江回自然是被乔衍这么一句话给气的不轻的,却也无力反驳,毕竟规更接地到底是那江碧兰做的过分了一些。 只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如何是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就这么被打入了冷宫了?终归是自己的掌上明珠,心疼却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乔衍是懒得同江回多做理论的,说白了不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话不投机半句多,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乔楚戈随着容启一道进了偏殿,容启想着约莫是当真变得于旁人任何人知晓的,便是连带着殿内伺候的丫鬟奴才一并退下了,之后方才看着乔楚戈幽幽说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江碧兰,昨儿个半夜悬梁自尽了。”既然容启已经开口询问,那么便是证明了这边上已经没有其他人了的,故而乔楚戈也未曾有要藏着掖着的意思,便是低声说道。 容启在听了乔楚戈的话之后,便是整个人都愣在了哪里。 容启设想过许多乔楚戈过来找自己,可能存在的原因是什么,却如何都没有想到竟然是这般理由的。 江碧兰死了?这方才被关进去冷宫多长时间?便是支撑不住的一死了之了?容启觉着这未免也太过于草率了一些,其中恐怕不见得哪般的简单的。 乔楚戈见着容启沉默不语,是猜不到容启究竟在想什么的,只不过是将自己知道的事情据实已报罢了。 “已经叫人查过了,的确是自尽身亡并不存在他杀的可能。”乔楚戈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便是停顿了下来,看着容启的目光带上了迟疑。 容启见着乔楚戈这般模样,便是冷声道:“可是还有什么疑惑?” “虽说兰贵人教唆其弟草菅人命,可是她到底是江尚书的千金,如今却是一根白绫上了吊……”乔楚戈有些为难的说道,她着实是不知道是否应当将这件事情告知与那江回知晓的。 容启亦是略微的一愣,这厢方才想明白了方才乔楚戈为何要拉着自己过来这边说话的,那上书房内尚且还站着江回呢,断然是不能够叫江回知晓的。 容启一时之间却也是拿不定主意的,故而便是一派沉默。 “恐怕,纸是包不住火的。”乔楚戈在迟疑了许久之后,方才低声幽幽说道,“陛下还是得想个万全之策才好。” 这般道理容启自然是能够明白的,为何这江碧兰在后宫之中安然无恙的带到现在,无非便是因为她的父亲是江回,是户部尚书。 容启沉吟了一声过后,左右是想不到两全其美的办法了,却是瞒着自然是不合适的,届时若是叫那江回起了异心,恐怕是养虎为患的。 “既然是死了,那边是得通知其家人知道的。”容启这般说着,便是准备领着乔楚戈回去了正殿的,江碧兰至四自然是得告知与将会知道的。 乔楚戈见着容启这是已经做了决定了的,自然是不好再继续拦着,故而便是勾了勾嘴角低笑了一声,而后幽幽说道:“却也的确是这么个道理的。” 只是叫两人如何都不曾想到的是,等到两人想好了商量好了得怎么解决的时候,再出来却哪里还能够瞧见那江回的身影的? “江回人呢?”容启是踏入了上书房后,便是发觉了尚书房内少了一个人的,左右一扫便是顷刻之间就能够察觉究竟是少了什么人的,禁不住的便是冷声道。 乔楚戈是不曾察觉的,只是听闻了容启这般询问,亦是一愣。这是赶巧了还是如何?怎么偏偏就是这江回离开了呢? 乔衍见着容启与乔楚戈的模样,自然是略微的,全然是一副想不明白这两人为何是这般神色的。 “方才有侍卫来报,说是江回江尚书府上出了事情,江尚书依然火急火燎的回去了。刚走不久……”乔衍微微俯身恭敬答道,过后见着两人均是一副眉头深锁的模样,便是轻声说道,“想来这会儿派人去追,却也是追的回来了。” 容启略微思量了片刻便是驳回了乔衍的这个提议的,却也不是说乔衍的这个法子不好还是如何,只是终归是没有了什么意思。 便是偏偏干了这么巧了,刚是知晓那江碧兰死了的消息,这江回就让人给急急忙忙的叫走了。容启是想要当做那江回还不知道这件事情,那都是做不到的啊! 乔楚戈站在一旁便是略略低垂下了头眸子。 这会儿上书房内原本正在议事的极为大人,却也算是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的。 这会儿却也是没有心情再继续讨论什么事情了的,容启便是摆了摆手,但就留下了乔衍一人,叫其他的人全数回去了。 乔衍是等到了所有人都走后,方才厉声询问道:“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了?”这简直都快要赶上天都要塌下来了的架势了,可哪里有这么严重的事情的?! 乔楚戈略微迟疑了片刻后方才幽幽说道:“江碧兰昨儿个半夜,上吊自尽了。” 乔楚戈隐约明白这江碧兰之死,必然对前朝有所撼动,却是不清楚里面具体的事情的。 但是乔衍却是心知肚明的,那江回是容臻的师傅,倘若不是因为这江碧兰在后宫之中,江回怎么可能还安安心心的待在这朝堂之上?如今江碧兰意思,江回辞官是小,若是此人一不做二不休的直接去了那容臻那儿,却便是容启最大的损失了。 “恐怕,如今依然是回天乏术了。”乔衍在沉默偏口过后,缓缓说道。 说的乔楚戈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全然摸不着头脑的。 第133章 户部尚书之人选 乔衍与容启是不愿叫乔楚戈去担心这些歌事情的,故而即便是到了如今叫乔楚戈这般一脸茫然的神色看着,却依旧不准多多说的意思。 乔楚戈迟迟不见两人在多说什么,终归是默然长叹,而后无奈嘟囔道:“如今,该怎么办?”到底会发生什么尚且不得而知,但是至少得弄清楚之后的事情会如何才是重中之重。 事已至此,却也已经是到了无能为力的时候,又还能够如何呢? “按着往常的例子,葬了吧。”容启低吟了一声,终归也是无能为力。 乔楚戈略微一愣过后,却也多少是明白了的,如今既然是已经瞒不住了的,那么瞒着或者不瞒着也就无所谓了。 乔楚戈略微有些无奈,却还是点了点头,最终福了福身轻声道:“臣妾遵旨。” 容启一双眸子牢牢的看着乔楚戈,最终点了点头,便是叫乔楚戈先行回去了的。 乔衍见着容启是将自己单独留下来的架势,便是多少觉着奇怪,至少是弄不明白为何容启要将自己单独留下的,这是尚且有其他的事情要吩咐? 乔衍看不明白容启的意思,神色微愣的看着容启,最终低声说道:“陛下可是有事情丰富?”乔衍思来想去,便也就只剩下了容启有事情丰富,否则又何至于在这会儿将自己留下的? “恐怕江碧兰一死,江回告老便是必然的事情了。”容启缓缓的开口,在话落之后便是一双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乔衍,容启是相信乔衍能够听明白自己的意思的,只是乔衍是否要当做听明白,却又是不得而知了的。 乔衍自然听得出来容启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便是应验了那么一句话,不能为己所用,即便是死了也不能够落入他人之手。 听着自然显得残忍,却又是莫可奈何,站在这个位置上,便得想着办着这个位置上该做的事情,有些事情并非你觉得不对的便是不能够去做的。 “微臣明白。”乔衍点了点头,冷然着一张脸看着容启。 容启终归是于心不忍的,这江回所说是容臻的老师,可容启亦是自小便认识的,若是将人亲手推入悬崖这般的事情与决定容启又如何能够做得出来:“罢了,若是能够拦着叫他不要去了容臻那儿,便……多少留他一条性命吧。” 上位者最忌讳的便是优柔寡断,乔衍多少是有些不认同的看着容启的,却又见着容启那么一副斩钉截铁的模样,到底是低叹了一声点了点头算作是答应了。 江回的辞呈是到了次日刚才递上来的,而这时江回早已经带着家眷全数离开了都城,且是连夜离开的。 “江尚书告老还乡,这户部尚书的人选,众位爱卿且好生斟酌一番吧。”党政之间到底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容启这般说这般做自然也并非全无打算,到底是该看清楚到了如今谁与谁才是一派。 关于户部尚书之人选,递交上来的奏折倒也与容启所猜测的八九不离十的,到底谁都是想要让自己的人坐在这个位置上的。 “你明知此番朕是想要看看这朝堂之上又有多少人是为了这天下思量的,你却还要举荐赫溪曲?当是无人知晓赫溪曲是你乔侯爷府的门客?”容启手中拿捏着乔衍的折子,抬头默然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乔衍,冷声道。 乔衍自然清楚得很容启的那些个打算与思量的,故而对于乔衍这会儿的询问也并不觉得有何不妥,却还是一派刚正不阿似得模样,微微抬着头直视着容启后斩钉截铁的说道:“赫大人的确曾是我乔侯爷府门客,而如今却是陛下的百官之一,便不再是我乔家门客。微臣亦十分清楚陛下为何这般做,只是赫大人为人争执,行事作风亦是可谓表率,赫溪曲的确能当此重任!” 乔衍回答的不卑不亢,仿若是半点不曾有意识到容启的情绪的模样。 容启对于乔衍的回答自然是心中不悦,赫溪曲的为人如何容启尚且不曾去查证,只是当日赫溪曲与乔楚戈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却是容不得容启多做计较的。 “乔衍!”容启厉声低喝。 乔衍却不过是仰着头,对上了容启的目光却是全然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容启见着乔衍根本就是软硬不吃的架势,到底是无奈一声长叹,过后便是冷哼了一声全是当做不在意的模样了。 “陛下若没旁的事情,微臣先行告退。”乔衍看了容启一眼,作揖过后便是准备转身离开。 容启看着乔衍那决绝离开的模样,便是冷哼了一声,对于乔衍的这般模样容启却也是早已有所预料了的,乔衍若是认定了的觉着对的事情,便是不论你说什么做什么那都是无法改变什么的。 和顺小心翼翼的看着容启,那是身怕回头把容启给惹怒了的。 “陛下?”和顺见着容启也不说话,便是直接起身往外头走的架势,连忙是跟了上去,着急着连声问道,“陛下这会儿是要去的什么地方?这般日头往外头去,可莫要伤了自己的身子才好啊……” 和顺是急急忙忙的跟在容启身后,嘴上是絮絮叨叨的念叨着话语。 容启却是摆着一副充耳未闻的架势,对于那和顺说的话全然一副没有听见的,只是一个人快步的往前走去,半点要说话的意思都没有,更加不要说什么回头了。 和顺眼瞅着容启这是朝着端宁宫去了的,心中便是暗暗叫了一声糟糕的,这乔侯爷方才与陛下争吵了一番,这会儿却又是准备去见皇后。容启这是什么意思,便是个木头人,也该是看得出来意思了的。 和顺这心里头自然是着急的,乔楚戈与容启方才是关系好一些了,若是在这会儿正是气头上的时候再弄出来点什么纠葛,便是当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的。 和顺这会儿心里头是已然没了注意的,唯一能够想到的便是叫了底下的一个小太监,赶紧的是去端宁宫将方才上书房内发生的事情告知与乔楚戈知道的。 容启正是气头上,对于和顺的小动作自然是不曾觉察,只顾着自己一个人蒙头往前去的。 乔楚戈这会儿正是午睡起来的时候,便是听说了那陛下身边的小太监过来说是急事,是匆匆忙忙的起身便是听那小太监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的告知。 尺素多少是有些闹不明白的,这般是什么意思?怎么就突然之间闹腾到了这地步了?那陛下与侯爷不是自小的兄弟嘛?怎么是说吵就抄起了的呢? 乔楚戈却也是明白,容启如今站着的位置是不同了的,有些事情想事情做事情出发点自然也是不一样了的,之间的摩擦自然是在所难免的。 原本和顺叫了小太监过来告知一声,是向着叫乔楚戈多少顺着些容启的,到底这会儿不是正在气头上嘛?却是玩玩没想到,这小太监是派过来了,话也是一五一十一字不落的说了的,可是乔楚戈原本该说什么如今还是说的什么。 “江碧兰自尽,其父户部尚书江回辞官告老,你哥哥乔衍举荐了赫溪曲出任这户部尚书一职。”容启进了端宁宫,便是斩钉截铁的开门见山的说道,半点都不曾有所拐弯抹角的意思。 乔楚戈看着容启,对于容启所言便是了然的点了点头,却也不过是点头而已,不曾多言。 容启看着乔楚戈不置一词的模样,继续说道:“赫溪曲是你乔侯爷府的门客,而如今你哥哥竟然是举荐了赫溪曲的,你哥哥此行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乔楚戈这会儿方才了开了口的:“兄长与陛下自幼相识,自辅佐陛下以来从未曾做过任何对陛下不利之事,哥哥对陛下之了解恐怕是陛下自己都不一定清楚的,陛下这般行为想要看见的是什么哥哥如何不知?正是因为问心无愧,哥哥才会义无反顾的举荐的赫溪曲大人。” 却是这句话停在容启的耳朵里,全然不是这般味道了的。 在于容启看来,乔楚戈与赫溪曲之间的关系早已经超脱了普通君臣之仪,而如今容启过来问乔楚戈这话,不过也就是想要看看乔楚戈与赫溪曲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会儿听了乔楚戈所言,自然是只听见了乔楚戈处处维护赫溪曲的意思,至于旁的便是一点都没有听出来的。 “却也只有你哥哥一人,举荐了赫溪曲。”容启神色略微默然的看着乔楚戈,对上了乔楚戈那双无神的双眼,到底是略微收敛了自己的怒火,只是心中多少还是有所不甘。 乔楚戈见着容启的这般模样,低笑了一声方才缓缓说道:“江山是陛下的江山,天下是陛下的天下。治理江山需要什么样子的人,该是由陛下来挑来看来选的,什么人合适什么人不合适陛下心中该有自己的思量。旁人,不过是给陛下一个建议或者意见,还是的陛下自己看得清楚明白了,才好做下抉择的。” 第134章 乔楚戈不听劝告 容启沉着一双眸子默然的看着乔楚戈,最终冷哼了一声,对于乔楚戈这般说的有理有据,全然一副站在容启的角度,想着的都是家国天下,做着的都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该做的事该说的话。 乔楚戈不见得便清楚知晓容启的心思,只是终归容启的神色不善,到底是叫乔楚戈看出来了几分端倪。 容启在沉默许久之后,终归是冷笑一声,便是拂袖而去。 和顺那是一脸着急的看着乔楚戈的,如何能够想得到,这乔楚戈竟然是这般说话的,当即便是着实不知该拿着乔楚戈如何是好的模样,却见着容启依然转身离开,只能说忧心忡忡的看着乔楚戈,最终长叹了一声。 乔楚戈对于容启那般模样似乎是并不在意的模样,不过是福了福身,脸上甚至尚且还带着几分笑意的。 尺素是等到了容启走后,方才走到了乔楚戈的身边,忧心忡忡的看着乔楚戈,便是想不明白了的:“娘娘方才难道是未曾觉察陛下的怒火?您是没瞧见陛下的脸色,黑的都快要赶上锅底灰了。” 乔楚戈却人就是上扬着嘴角,不甚在意的模样,对于尺素说的话亦是如同充耳未闻似得,反倒是问起了晴婷的事情:“晴婷昏迷也有些日子了,可是有曾叫太医过来看看的?” 尺素见着乔楚戈那是岔开了话题,根本就没有要继续理会的意思,便是无奈长叹了一声,摇了摇头终归是莫可奈何的答了乔楚戈的问话:“已经请了太医看过了,只是太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晴婷的身子并未有何问题,只是却也说不清楚晴婷这么睡着一直不肯醒是因为什么。” 乔楚戈自然也觉着奇怪的,只是太医给看了都瞧不出什么问题,这会儿却也只能够是等着了的:“这会儿她那边可是有人在伺候的?” “有的,派了两个刚入宫的小丫头在那儿伺候着。” “刚入宫的?怕是手脚不够麻利的……”乔楚戈有些忧心忡忡的说道,却又是不等尺素说话,又是一番自言自语似得模样,“罢了,刚入宫的丫鬟到底是心思单纯些,算了,不换了。” 和顺随着容启回宫之后,便是喊来了刚才叫去传话是太监,厉声呵斥道:“方才叫你传的话,你可是有一五一十一字不落的传于皇后娘娘知道?!” 那小太监也是叫吓唬怀了的,便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趴伏在地上一副担心受怕似得样子,打着颤儿哆哆嗦嗦的答道:“回禀公公,奴才是一字不落的全数说与娘娘听了,只是……只是……” “和顺公公还是莫要与这小太监置气才好。”岳如钩也是正巧而打这儿过,见着和顺这是在教训人的,不免便是多留了两个心眼,听明白了缘由后连忙上前拦下了和顺而后低笑着说道:“公公这是生的哪门子的冤枉气呢?皇后娘娘不是什么心胸狭隘之人,出于劝诫亦或者是对那乔侯爷信任,皇后娘娘这般说均是不曾有什么错漏的。这小太监将话是原原本本的传到了的,只是皇后娘娘的心思又岂是你我可以猜度的?” 和顺见着是如钩夫人都过来了,想着约莫是听见了的,便是摆了摆手将那小太监给呵退了。 “和顺公公为这后宫太平,为这陛下与娘娘之间的事情亦是超碎了心的。”岳如钩低笑着看着和顺,调侃着说道。 和顺宫里头打滚了十几年,这点计较若是看不出来,这十几年的摸爬滚打也是白来了的,便是拱了拱身道:“夫人言重,和顺不过是为了陛下罢了,若是皇后娘娘能说上两句好话,陛下必然不至于如同现下这般气恼的。” 岳如钩似笑非笑的看着和顺,对于和顺说的话全然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 总归容启身边离不得人,和顺自然是不好与岳如钩多说的,告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容启见着和顺进来,是头也没抬的:“刚才在外头做什么呢?与什么人说话?” 和顺这心里头便是一哆嗦,这话必然是不能够说实话的,只是这话应该怎么说也是有讲究的,便是连忙答道:“方才遇见了如钩夫人,是从小皇子那儿而回来的,奴才便是忍不住的打听了两句小皇子的事情。” 容启手中拿着奏折的手便是一顿,抬头看了和顺一眼,这厢方才想起了自己膝下尚还有一子的事情,思量了片刻便是随口问道:“克儿这段时间可还乖巧?” 也幸好和顺是常抽空前去探望,即便方才未曾当真与岳如钩说起皇子的事儿,却也算得上是心里头门儿清:“乖巧着呢,教习先生说是嫌少有小皇子这般聪明机灵的。” 容启默然抬头看着和顺,对于和顺说的话不置可否,看的和顺想着自己方才可是有说错话的这类乱七八糟的问题,却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的之后方才说道:“如此便好,若是有什么事情……便去告知夫人一声就是了。” 和顺到底还想再说,只是见着容启那么一副不耐烦的模样,终归是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的。 “去将赫溪曲给朕叫来。”容启手上拿着不知和人递上来的折子,抬头看着和顺,面无表情的说道。 和顺心中多少有几分计较,心想着怎么又是这个赫溪曲的,却见着容启亦非是玩笑或者心血来潮的模样,是匆匆忙忙的往外去了,寻了人便是去喊人的。自然亦是叫人顺带着给传个话的。 那宫里头前来传话的人过来时候,乔衍正是在赫溪曲府上的,正说着这户部尚书一职多半便是赫溪曲囊中之物,那门房便是穿了话,说是宫里头来人了,是皇上召见的。 赫溪曲回头看了乔衍一眼,多少觉得奇怪的。 乔衍便全然一派无所谓的模样,耸了耸肩后方才幽幽说道:“我方才便与你说过了的……” 赫溪曲默然无言,看着乔衍的目光多少带上了些许考量,却终归是来不及想出个所以然来便是起身离开了的。 “这趟,恐怕小姐要为了少爷,多少受些委屈了。”跟着乔衍身旁的是自小在乔侯爷府中长大的,也就是这两天刚回来,便是这会儿低声在一旁调侃着说道。 乔衍回头凉凉的看着那说着调侃的话的小厮,终归是低笑了一声,而后幽幽说道:“你到是挺会来事儿。” 九武笑的一脸的痞气,对于乔衍那如同抱怨似得话语是半点没觉着有什么不对儿的,顺着口风便道:“奴才这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小姐这趟必然是站在少爷这边说话的,那上面坐着的陛下听着可就不见的乐意了的。” 乔衍如何能够不知道? 容启必然是要为了赫溪曲一事去过问乔楚戈的,不为别的,便是因为这是赫溪曲,便是因为这是他乔衍提议的人选。 赫溪曲的能力如何,乔楚戈心中是清楚的,放眼满朝文武,恐怕是再无第二人能够但此一任。容启喜不喜欢听,自然已经并非最终要的,这对于朝廷有利的才是重中之重。 九武对着乔衍那么一副为了天下为了社稷考虑的架势,便是一阵的无言,翻了翻白眼全然一派无所谓的模样,而后幽幽说道:“我便是最不喜欢你们这副模样,整天不是这儿的江山,便是那儿的百姓……这是容家的江山,是荣家的天下,与你乔家乔衍有何关系?他容启自己尚且不知道珍惜,你却是在这里着急了的,当真是皇帝不急急死了太监……” 这九武说话从来是不计后果,嘴边亦是连个把门的人都没有的,这会儿便是骂骂咧咧的开了口,半点没有稍微收敛的意思。 乔衍是习惯了九武这般模样的,再加上这两年容启对乔家的所作所为,九武对容启是颇有微词,轮到了这会儿说话自然是更加没个消停了的。 乔衍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面对于这九武当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的。 “我这趟,不过也就是想看看,将歌儿一人留在这都城是否当真能够周全。”乔衍微微杨了头,抿紧了嘴角看着天际之间的乌云密布,“那极寒之地,我必然是要去的。” 九武清楚的很乔楚戈身上中的毒,也清楚这极寒之地是什么地方,自然是不同意乔衍亲自去的:“那鬼地方我替你去一趟就是了,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是乖乖的在这儿守着你家妹子吧。往年她尚且还能自保,如今是双目失明了的,恐怕多少危险更甚……” 乔衍何尝不明白?只是……若是不自己亲自去一趟,只怕是这辈子都不能够安下心来了的。 “如今与往年多少是有些不同的,容启待她不是原先的模样了……”乔衍低声道,却是多少有些,没了底气。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即便他是那皇帝也是一个德性的。你在妄想什么呢?”九武摆了摆手,便是一副不允理会的模样,全然是不相信的。 乔衍终归还是抱着这么一份子希望,到底是要看明日的消息了。 第135章 胆大包天难形容 赫溪曲耐着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便是去了宫中,全然一副胸有成足的模样,对于那小太监所传的话亦是不甚在意的。 容启是在上书房一面看着折子,一面等着赫溪曲过来的,倒也一派从容淡定的模样。 却是到了和顺看来,那边是一阵阵的心惊胆战了,如此这般的平静,平静的简直可以被称之为诡异了。 容启对于赫溪曲一事,这心里头抱着多大的愤恨和顺心里头那是门儿清的,就冲着容启竟然是为了赫溪曲能和乔衍吵完了去和乔楚戈置气的架势,便足以看出容启对着赫溪曲到底有几分的忌惮了。 和顺虽然知晓容启不待见赫溪曲,却也弄不明白,既然这容启是不待见赫溪曲的,自然是将人直接远远的派去山嗷嗷里头去便是了,何必是留着在这里自己看着心烦的呢? 更何况,这举荐赫溪曲的统共也就那么几个人罢了,又不是没有旁的人选了,为何容启非得就是揪着这赫溪曲不放了呢? 和顺虽说,多少是比旁人多了解几分容启的性子,只是这到底也不过是多了解一些罢了,容启身为九五之尊,这心里头藏着的事情又怎么能够是人想猜就能够猜得到的呢? “陛下,赫溪曲大人已经到了宫门口了,可是召见?”包铭是亲自过来传的话,倒也一副挺有礼数的模样,尚且还知道得是不能够乱来的,是行礼之后方才恭敬说道的。 却是不曾想到,这容启便是摆着一副如同不曾闻见的架势,照旧是看着自己的奏折,一副全神贯注的模样。 包铭心想着约莫是想事情想的入了神没听见,故而是准备再说一遍的。 也亏得和顺在边上的,连忙是把要闯祸了的人给拦下了,一张脸自然是面色不善的看着包铭的。 包铭这脑子,自然是想不明白的,便是一派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却见着和顺并没有要说话解释的意思,也就只好是等着容启自己回过神来,亦或者是和顺不再继续拦着了。 包铭拿捏不住容启的心思,这人是容启要见的,结果现在把人在宫门口丢着不管的也是容启,这不是有病嘛? 当然了,这话吧,包铭也就敢在自己的心里头可有可无的想想,那说出口的狗胆,反正他是没有的。 所以,这等到容启终于是不准备继续幼稚了,终于是准备召见赫溪曲了的时候,赫溪曲那是已经在宫门外等了一个时辰了。 这正是三伏天的时候,天儿是真热,即便是在这室内尚且觉得酷暑难消,更加是不要说在外头下面等着站着了,那压根就是在拿着生命不做数啊! 和顺这趟到是亲自去了的,那是担心这赫溪曲回头还没进宫便是现在外头晕过去了的,却是到了宫门口了和顺也不得不承认这赫溪曲着实是有几分聪敏的。 “赫大人这厢倒是叫人万万没想到的。”和顺一张似笑非笑的脸,乐呵呵的看着赫溪曲,对于赫溪曲竟然是自顾自的坐在马车上等着的行为,到底是有几分微词的。 这多少算不得事情的,那儿有臣子听宣,却是自己在外头坐着马车里头等候的? 而且这帘子掀开时候,那扑面而来的阴凉当真是直叫人觉着这马车里头待着断然是十分舒适的。这瞧瞧,人家这是有了万全准备的。 赫溪曲半点没有被抓包之后的愧疚,更加是摆着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乐呵呵笑吟吟的调侃着辩解道:“和顺公公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呢,微臣这会儿不还没进宫嘛?” 是啊,这还没进宫呢,这是在宫门口呢,那儿来的那么多的宫里头的规矩? 说白了,这赫溪曲道理上来说是没什么错的,只是有别于旁人心中的礼法罢了。 和顺自觉自己是说不过这个人的,也就没指望自己能够当真从赫溪曲那儿占到什么便宜,故而便是一派无所谓的模样耸了耸肩,而后幽幽说道:“赫大人这趟便是随着奴才进宫吧,陛下召见呢。” 赫溪曲笑了笑,便是跟着和顺这边走了过去。 “微臣,叩见陛下。”赫溪曲中气十足的行了礼,倒是让容启经不住的有些奇怪了,这让人在大太阳底下待了快个把时辰了,这人居然还能够这般模样? 容启抬了头,看清了赫溪曲的模样之后便是愣在了哪里,这哪里只是中气十足,这哪里是叫太阳烘烤了一个时辰该有的模样?! 容启经不住的便是微微皱起了眉梢,目光炯炯的看着赫溪曲,最终瞥了一帮站着的和顺一眼,却是半点不见和顺有什么要站出来告状的架势,容启自然是禁不住的觉着奇怪了的,这未免也太过于奇怪了些。 和顺见着容启的目光看向了自己,这哪里是能够挑明了说的,即便是要说也见不得是这个时候的。故而和顺便是只能够当做不曾觉察的,眼观鼻鼻观心,摆足了一副双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 容启看着和顺那副模样,是拿着一点法子都没有的,却亦是不好表现出来。便是冷笑了一声,将手中的折子对象了赫溪曲。 赫溪曲抬头,那是一脸的茫然的模样,看着容启到底有几分无措的架势:“陛下这是做什么?” 容启看着赫溪曲那副模样,那边是气不打一处来的,他是不信赫溪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更加不相信赫溪曲会手足无措,这根本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陛下,微臣少则也得有小半个月不曾递过折子了,这些……” “赫溪曲!”容启直接是拍了桌子,怒目而视,瞪大了一双眸子看着赫溪曲。 那被凶的赫溪曲是半点都没见着被吓着的,到是一旁站着的和顺一副被惊吓不轻的模样,连连拍抚着自己的胸口,长吁短叹的可就差没怨声载道了。 “陛下,有何吩咐?”赫溪曲那脸上带着的笑意,看的容启是只恨的牙痒痒,奈何拿着是半点办法都没有。 容启黑着一张脸坐回到了椅子上,看着赫溪曲的那副模样是直喘粗气的。 “陛下为的不过是户部尚书一职是否该有微臣来做的事情烦恼罢了,若是陛下觉着有人比微臣更合适的,微臣自然是不争不抢的。这位高权重的,容易树大招风啊。”赫溪曲委婉的看着容启,笑弯了眉眼。 “若是连我容国心算第一的赫溪曲都当不得这户部尚书了,恐怕这举国上下也就没谁能够但此一任了!”容启冷着一双眉眼看着赫溪曲。 赫溪曲便是胸有成竹的架势,全然一副了然的模样,勾了勾嘴角笑道:“陛下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又还有什么好烦恼的呢?” “你入仕五载,却从未有人知晓你有心算一技,而如今这户部尚书该选了,却是来了十几个折子直言你心算举国无双。赫溪曲,究竟是什么人把这个消息放出去的?”容启踱步走到赫溪曲的面前,用脚踢开了地上丢着的一堆的折子,上面赫然写着赫溪曲的名号。 赫溪曲面对去容启的质疑却是半点不觉着有愧的,摆着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耸了耸肩:“众位大人不过实话实说罢了,这世上哪有纸包得住的火?还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我赫溪曲入仕五载,可不是五天或者五个月啊,我的陛下……” 容启说穿了不过就是挑着错给赫溪曲安上罢了,自己这朝堂之上站着的都是帮如何不省油的灯,容启自己心里头哪里会不清楚?这些个人若要知道赫溪曲到底是什么人,实在不过轻轻松松的事情罢了。 只是,容启到底记着赫溪曲与乔楚戈之间的模样,叫他心里头多少有几分别扭。 “陛下若是为了旁的事情非得要扣个罪名,微臣倒也是无话可说。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您说,是不是?”赫溪曲腆着一张脸,瞅着容启。 “欲加之罪?”容启上扬了语调,一双犀利的眸子便是瞪向了赫溪曲,“你身为朝臣,却对一国之母当朝皇后报以非分之想,这个罪名难道是朕给你按上的?” 赫溪曲那脸上全然一副了然的模样,甚至算得上是有几分释然的架势,仿佛便是在这儿等着容启说这句话的。 “微臣对皇后娘娘的确是敬仰有加……” 容启哪里想得到,这赫溪曲竟然是连瞒着的意思都没有的,那当真是直言不讳的。 “皇后娘娘天香国色,聪明智慧,为国为家能考虑周全……微臣委实是寻不见什么娘娘不好的地方,叫微臣不心生爱慕的……” “别忘了,这是朕的皇后!”容启愤恨着一双眸子,瞪着赫溪曲,那是一副能把人给生吞活剥了的架势。 “微臣就是因为铭记那是皇后,方才不曾有任何作为。只是,狗急了是会跳墙的,兔子急了是会咬人的,陛下可千万考虑仔细,莫要将微臣也给逼急了。”赫溪曲笑吟吟的看着容启,那模样和善,可这话却着实叫人听着怵得慌。 和顺在一旁听着是心惊肉跳的,什么时候听人这么和容启说过话的?这当真是胆大包天不足以形容。 第136章 赫溪曲出任尚书 赫溪曲这话说的,多少是有了几分威胁的意味,这听在旁人的耳朵里尚且显得扎耳,更何况是容启?! “赫溪曲,别以为有乔衍和乔楚戈护着你,朕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了!”容启伸手捏住了赫溪曲的脖子,全然是不费吹灰之力的架势,在一帮看着的人也是跟着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这般情景是任何人都不曾想到的。 和顺在一旁吓得多少有些六神无主,这什么时候见过说着说着就动起手的? 赫溪曲却还是笑吟吟的一张脸,仿佛容启其实根本就威胁不到他的生命似得,仿佛放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只手其实根本不具备任何的危险性。 容启看着赫溪曲那一张满不在意的脸就来气,手上的动作忍不住的就是加重了力道。 赫溪曲一张脸憋得通红,偏偏这脸上还是一副不怕死的笑意,是看的和顺在一旁都替他着急的。 “陛下可莫要忘记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赫溪曲嘶哑着喉咙,显然是已经到了极限的,只是开口之后这话里头调侃的味道依旧更胜。 上书房,这是议事的地方,向来是禁止刀剑相向的,更何况是如今容启这俨然一副是要取人性命的状态。 容启寒着一张脸看着赫溪曲,却最终还是不得不松开了自己的手。 赫溪曲有些狼狈是弓着腰,猛烈是喘息了两口,可偏偏是这么一身狼狈是模样了,还要摆出来一副满不在乎的肆意模样。笑着站直了身体,然后才拱了拱手之后,方才说道:“微臣多谢陛下,不杀之恩。” 容启那要杀人的目光,真心是不要太明显。 和顺在边上看着都是一颤一颤的,身怕是两个人这要是任何一个没忍住,真的大打出手的可就是没发收场了! “赫溪曲,希望你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容启咬着牙,看着赫溪曲,对于赫溪曲的行为,容启是愤恨不止的。 赫溪曲拱了拱手,却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对于容启的警告亦是没有太多的表示,只是淡定自若的接下了容启的委任状,手指拂过上头的金子之后方才抬头。那张原本玩世不恭的脸上,是全然没有了方才的模样,摆着一副公事公办的神色,而后朗声道:“陛下也莫要忘了自己方才说过的话,皇后不仅仅是陛下的皇后,皇后还是陛下的发妻,还望陛下莫要忘了。” “此事无需你提醒!”容启冷声道,对于赫溪曲这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架势,容启是百分之两边没有任何好脸色的。 赫溪曲拱了拱手,便是转身离开。 容启心中愤恨,却也拿着没有办法,赫溪曲的确是户部尚书不可疏忽的人才,若是由赫溪曲做着户部尚书,恐怕是最合适不过的事情了。 和顺在一旁是忍不住的一阵阵的长吁短叹,可真是差点被把人给吓昏过去的。 容启斜了和顺一眼,对于和顺那一副吓得腿软的架势也是无奈,摇了摇头便是打开了另外的折子,却看着看着便是微微蹙起了眉梢:“和顺,上回选秀,是什么时候?” 和顺正是长吁短叹呢,让容启这么一喊是活生生的吓了一跳,结果反应过来问的是选秀的事情便是舒了口气之后方才答道:“三年前的事情了,今年选秀的日子,也就这段时间了。想来,各地应当已经开始各自准备了的。” 和顺原本是觉得这事儿吧没什么的,但是呢容启这么一问就觉得这事儿来的实在不巧,这皇后和皇帝之间的关系尚且是有所改善的,瞧着皇帝是意思是准备专宠皇后的,结果偏偏是要出来个选秀的事情。 偏偏这还是上头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废弃不得…… “选秀之事,皇后可曾知晓?”容启略微侧头,眯着双眼看着和顺。 容启是向着,倘若乔楚戈尚且是不知道的,那么便是按照不知道的情况来处置。乔楚戈这段时间因为双目失明的事情,心中多多少少是怀着不安的情绪的。 如今却又闹出来了选秀这档子的事情,恐怕乔楚戈是不一定承受得住的。 和顺哪里想到的是这方面的问题,但是规更接地却是由头都是一样的……只是…… “皇后娘娘那边恐怕是一早便是知道了的,这档子的事情后宫里头从来都是最开始知道的。”和顺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实际上这心里面是清楚的很的,乔楚戈是已经把这到时候秀女入宫的事情都已经开始着手安排了的,如何是能够不知道的? 容启默然着一张脸,终归是不置一词,一言未发。 “今晚摆驾端宁宫。”容启多少是有些心绪不宁的,斜了和顺一眼,默然说道。 和顺是连忙的答应了的,急急忙忙的便是转身朝着端宁宫去了,那是身怕自己稍微耽误了些许时辰,回头就该是坏事了的。 乔楚戈这边正好是与岳如钩说完话的,说的也左右不过选秀的事情瞒着秀女入宫住处、教习的嬷嬷之类的都是需要好好的仔细的安排的,错了一丝一毫那都是得出乱子的,半点都是不能够有所差池。 “娘娘吩咐的臣妾自然是不敢有所怠慢,只是……娘娘如今的身子……陛下也不考虑考虑延期的嘛?”岳如钩摆着些许忿忿不平的神色看着乔楚戈,似乎当真的为了乔楚戈愤懑的。 “原本便是祖宗留下的规矩,如何是能够说改就改的?”乔楚戈笑着满脸的均是不甚在意的模样,“更何况,这是关系到皇家开枝散叶的大事儿,怠慢了是我这个做皇后的失职。陛下如今的年岁,膝下却只有姐姐的一个大皇子,委实是少了些。” 乔楚戈这话说的多少也有几分威胁的意思,这后宫之中只有岳如钩的儿子,若是回头当真出了什么事情,那么便是大皇子一人独大。岳如钩在选秀的档口说的延期的话,若是有心人听了,只怕是担心回头其他人生下子嗣,威胁到了大皇子的地位。 岳如钩意思一怔,而后连忙是福身道:“娘娘,臣妾是半点没有这个意思的……臣妾……委实是担心娘娘的……” “如钩姐姐多虑了,本宫并未有这个意思的。”乔楚戈虚扶了一下,摆了摆手,便是微笑着说道,“只是本宫不会怎么想,却保不准其他人听去了是怎么想的,这后宫到底是隔墙有耳的地方。” 乔楚戈说的却是将自己摘得干净,只是于岳如钩而言,这乔楚戈究竟是怎么想到,是否当真与她说的一模一样,那都是不好说的。 和顺这边过来的时候,岳如钩刚刚是要起身告辞的,瞧着和顺带着人过来的架势便是看明白是要做什么了的,心知肚明的笑了笑便是转身离开了。 “和顺今天往端宁宫跑的也是真勤快了。”乔楚戈笑吟吟的调侃道。 “那是陛下跑的勤快才是,哪里是奴才的勤快?”和顺笑弯了眉眼的打岔儿,而后方才行了礼说道,“陛下今晚是过来端宁宫这边的,娘娘有什么要准备的还请早些准备才是。” 乔楚戈了然的点了点头:“有劳公公特地跑这么一趟了。” “陛下原本是向着若是娘娘不知道选秀一事,是吩咐了奴才务必瞒着不允告知的,是怕娘娘心中不痛快不舒坦。这选秀之事,到底不是陛下能够左右的。”和顺旁敲侧击的说,那是站在容启这边说着好话的。 乔楚戈也听出来了和顺的意思了:“有劳公公这般思量了,陛下的难处本宫也是知道的。” “娘娘知道自然是再好不过的,如此,奴才便先行告退。” 尺素是亲自送了和顺离开,回来之后便是满脸的忿忿不平:“这和顺瞧着模样尚且还算是个模样,却也是个滑头……” “他到底是容启身边的人,处处替容启着想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有什么好怪他的?”乔楚戈不甚在意的摇了摇头,“香妃那边可是有什么消息了?那被带走的那个谁……是被如何处置的?” “倒也未曾听说是如何处置的,只是听闻是喊了太医过去,大抵是好生救治的吧。”尺素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原本这香妃在宫里头是不打紧的存在,自然是想不到要在她的身边安置什么眼线的,这会儿再要打探什么消息便是有些苦难了的。 “你且留心吧,若是有了什么动静,你只管与我说一声。”乔楚戈终归是有些心绪不宁,那江碧兰未免似得太快了一些,那韩枕香未免太过平静的逆来顺受了一些,便是乔楚戈不想有所怀疑那都是不行的。 尺素是没觉着这香妃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的,不过是乔楚戈这般吩咐了,便是多加留心罢了。终究也不过就是担心着一个,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罢了。 “若是晴婷醒了便告知我一声,当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的,也得是晴婷醒了之后方才能够有所知晓了的。”乔楚戈神色多少是有些怅然,这事情看似已经尘埃落定,却是在她心里如何都不能够有所平复的。 恐怕,是当真不见得有表面这么简单的。 糖小贩 说: 从昨晚第11章点开始一直处于上不来网站的状态,糖糖宝宝也是一脸懵逼了…… 这段时间,一到晚上,能进来都是老天爷给口饭吃了…… 第137章 成了那夫妻之实 容启说是过来,实际上统共也不过是过来吃顿晚膳罢了,再有便是在这边睡一觉,是当真单单纯纯的睡一觉就算了事了的那一种。 沐浴更衣之类的自然是不必要是,那些个什么香料蜡烛费尽心机的东西更加是用不上,乔楚戈也当是乐得轻松的。 可是啊,这乔楚戈是半点不着急的,那边上看着的人可就不得不着急了。 这往年的日子,容启与乔楚的感情不好,不见面还好说,见了面没有大打出手那都是造化了的,哪里还敢去奢望什么行了夫妻之实? 只是如今这场景却是不同了的,眼瞅着这感情是越来越好了,结果硬是一步都没有跨过去的,甚至是连要跨一步的意思都没有。 这乔楚戈与容启之间的事情,宫里头上上下下的什么人是不知道的?大伙儿都是心知肚明的,自然也就没必要怎么藏着掖着的了。 “尺素姐姐,这再过两天绣女可就要入宫了的,其他各宫的娘娘可都是磨拳搽掌了的,咱们娘娘怎么是一点都不着急的呢?”小丫鬟在端宁宫伺候了三年,倒也是个实心眼的,尺素也没觉着有什么不好的。 尺素瞧了一眼那边正在浅眠的乔楚戈,便也是莫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她这要是知道了也就不至于站在这里愁眉苦脸了不是? 尺素虽说是自小伺候乔楚戈的,可有些事情乔楚戈的心思尺素也是拿捏不准的,这会儿乔楚戈到底是怎么想的,乔楚戈究竟是什么歌意思,尺素是真的捉摸不透了的。 要说这两个人的感情到了现在这份儿上也差不多了,可谁都没有这么份表示,且不说容启如何了,到底是皇帝嘛……乔楚戈自己也是不着急的,当真是皇后不急,急死了一杆的太监和宫女了。 和顺也是想着估摸着也差不多到了火候了,该准备的可都是准备的差不多了的,结果派人到了端宁宫那边一看,回来听了回禀当即便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敢情,这就他们这一棒子的做奴才的在这里瞎激动呢,两主子根本就没那意思?! 容启这边用膳,是将边上的人都给遣了下去的。 在双江城时候,乔楚戈双目失明之后,所有的衣食住行都是容启亲力亲为的。容启倒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好,所以但凡是在端宁宫用膳,边上从来都是不许有旁人在的。 乔楚戈倒也还算得上是习惯的,对于容启的行为自然也没有什么好推迟的,微笑的等待着容启替自己布菜,捡着都是自己爱吃的东西,自己挑剔的不吃的也从来都是被剔到了边上从来不会出现在自己的碗里的。 “你可是知道,尺素与和顺几个,今儿个都干了什么?”乔楚戈虽说是在休息,可到底不过是因为看不见了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够是在榻上躺着,哪里算得上是真的睡着了,尺素几个人的动静也是听得真真切切的。 容启略微一愣。 和顺是容启手底下的人,和顺在做什么容启虽然不至于知道的清清楚楚,可大致的还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是连乔楚戈这边都给惊动了的。 “起居注这类的事情……呵,也真的是……”容启思索了片刻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的,这般话题原本对于两个人来说不该是这么平静的才是,可不知从什么地方出了错,为何聊起的时候竟然是这般心平气和。 乔楚戈倒也不再继续说下去了,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 “总归不能够,总叫他们的准备白白浪费的。”容启给乔楚戈盛了碗汤,看着喝的差不多了之后,方才放下了手中的物件低笑着低吟道。 乔楚戈是硬生生的叫吓了一跳的,容启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不能够白白浪费?不浪费,那该是怎么做的呢? 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乔楚戈手上捏着的碗,那是不知道该拿起还是该放下了的。 容启笑出声来,看似心情十分愉悦的模样,这哪里看着像是今天白天的时候还在一副剑拔弩张的呢?真要是剑拔弩张过了的两个人,哪里还会是如今这般模样的?还能够兴平气和似得坐下来好好聊聊关于圆不圆房的事情?这开的是哪门子的国际玩笑呢? 乔楚戈那是当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容启的问题的,容启倒也不强迫着乔楚戈必须立刻马上的继续自己答案,只是吧这多多少少的呢都是有几分静候佳音的意思。 尺素等人进来收拾的时候,也就多多少少是察觉了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是有所不同的,便是忍不住的挑了挑眉眼,低笑的看了容启与乔楚戈一眼,而后便是默不作声的收拾好了东西,推搡着就跟着走开了。 乔楚戈原本还想着尺素几个人进来了,自己到底是能够下的来台的,至少缓解一下彼此之间的尴尬也是好的。 结果哪里想得到,这一个个的都是人精儿似得人物,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够让她这么轻而易举的过关了? 容启对于尺素几个人的做法,自然是甚是欣慰的。 “夫人,这会儿时辰也是不早了的,一个该是上床歇息了的。”容启低笑的看着乔楚戈,哪里还有什么正经模样? 原本容启实际上是一点儿这方面的意思都没有的,对于乔楚戈容启自然是喜欢的,只是若当着是要行了这夫妻之实,容启说不上来到底是急还是不急的,故而没有到那打紧的份上自然也就没那份子心思。 这会儿这么说呢,也不过就是心血来潮罢了。 边上伺候着的人表现的太过于明显,是叫容启不得不往这方面想的,这想一想自然也就想出来事情了。 乔楚戈算了算这会儿的时辰,这哪里算得上是不早了的,若是放在了平时容启恐怕连上书房的门都还没有出的,这会儿就算晚了,那什么时候才算是早? 更何况,乔楚戈还能够听不出来容启那话里头的意思? 容启这哪里是真的想怎么样,说白了也就是逗逗人罢了,只是乔楚戈可就真不见得愿意如了容启的愿了。 “陛下今晚恐怕是要白跑一趟了,尺素与和顺他们的这趟上赶的准备怕也是要落了空的。”乔楚戈挑着眉眼,那脸上的神色是说不尽的洋洋得意。 容启看着乔楚戈那神采飞扬的一张脸,便是忍不住的好奇,这个人啊,到底还藏着什么主意呢? “臣妾这两日身子不大爽利,来了月事了。”乔楚戈那是脸不红心不乱的一本正经的骗人,她来了月事尺素能够不知道的?尺素若是知道了,能够让下午的这些个事情发生的? 容启都不需要细想都能够知道,乔楚戈这话是骗人的,只是骗人也就骗人吧,少不了几两肉也差不了几句话的事情,更何况……容启也的确是觉着,这般多少显得仓促了些。 总归是,不愿意这般敷衍了事的。 容启造就是夜宿在了端宁宫的,只是手底下人交首以盼的事情依旧是没有发生的,那是风平浪静的一夜啊。 乔楚戈入睡时候方才是在想,也不晓得听不见任何动静的尺素与和顺,这会儿心里头是什么样子的想法的,只是想想乔楚戈便是忍不住的觉着逗乐的很。 这趟容启起身时候乔楚戈倒也是醒了的,便是坐在了床边。她是看不见的,却能够用耳朵听,微微侧着头面上带着清浅的笑意。 原本昨晚上容启过来是想说赫溪曲的事情的,只是吃了顿晚膳,再叫那些啼笑皆非的事情给打断了,这事儿也就忘了。 原本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容启觉着和乔楚戈其实说或者不说也是无所谓的,乔楚戈这般聪明的人如何会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呢? 容启叫人伺候的穿戴整齐之后方才回头看向的乔楚戈,正好是看见乔楚戈敛下了眉眼,神色淡然的模样,却是隐隐约约能够瞧见几分笑意,十分恬静祥和的模样。 “怎么了?”乔楚戈能够感觉到容启正在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便是忍不住的低声询问道。 “也没什么,只是这会儿时辰尚早,若是觉着困倦了便再睡会儿。”容启踱步走到了乔楚戈的身前,伸手拂过了她的额头,仔细的整理她两鬓的发丝,“昨儿的事情……” “我知道的……” 容启不曾说是赫溪曲的事情还是选秀的事情亦或者是昨晚上的事情,只是乔楚戈便是点了点头,不乱是什么,她都是明白的。 赫溪曲是今儿个便直接走马上任了的,那是几家欢喜几家愁的,到底是党派之间的事情,那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后宫之中虽说是不涉朝堂之事,可这消息尚且还是灵通的,恐怕是比起前朝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乔楚戈原本便知道,赫溪曲必然是这户部尚书的,尚且不说他是乔侯爷府的人,便是他那一身的本事要当着这户部尚书亦是绰绰有余。 第138章 秀女闹翻了天了 三年一次的秀女,历来都是容国的大事儿,这是多少女儿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有多少人是挤破了脑袋都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冲进宫里的,其中又有多少故事…… 乔楚戈今儿一早便醒了,这趟容启倒是没去上朝的,是入夏了修的假。 “陛下今儿怎么是连上书房都不去了?”乔楚戈禁不住有些好奇的询问道,她的眼睛仍旧是不见好,太医看了意思束手无策,却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久而久之的乔楚戈自己反倒是不打紧了,反倒是无所谓了的。 容启放下了手中的折子,回头看了乔楚戈一眼,而后轻笑着说道:“这会儿前头该是在选秀的……” “这事儿是已全权交由如钩夫人搭理,臣妾其实不打紧的。”乔楚戈勾了勾嘴角,全然是一派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倒也挺恣意。 “你可是皇后。”容启略微沉声说道,却是听不出什么生气是意思,反倒是有几分调笑的意思。 乔楚戈叫尺素扶着在一旁的桌案前坐着,方才象征性的扭头看向容启:“这可是替陛下选的秀女,陛下却不也还在这里?” 容启叫乔楚戈反驳的一愣,而是笑的是满脸的哭笑不得,大抵也是不曾想到乔楚戈竟然是会这么回话的。 “顾月蘅今年也在秀女之列。”容启见着乔楚戈捧着个小碗,在小口缓慢的用着碗中的早膳,而后晃晃的说道。 顾月蘅是丞相顾城衡的亲生妹妹,说的简单些呢,这家室同乔楚戈是相差无几的。 秀女入宫,历来后宫之中各嫔妃均是人人自危的,深怕是这些个新入宫的抢占了自己的位置云云,若是算起这皇后之位,思来想去的也就这个顾月蘅能够在家世上同乔楚戈一较高低的。 只是…… “顾月蘅?”乔楚戈拿着碗筷的手停了停,却是不再吃了,交给了站在一旁的尺素。 容启自然清楚乔楚戈这般的诧异是从何而来的,顾月蘅对乔衍心中有意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顾月蘅为了嫁给乔衍这些年坐了多少事情,反抗了多少次? 却没想到,兜兜转转的竟然的进了宫了的。 那是丞相的妹妹,要进宫如何都是不能够拦着的,除非是容启这个皇帝下的旨,不然即便是乔楚戈都是不好将人拦在外头的。 乔楚戈直觉这顾月蘅入宫是有所缘由的,不然她若是这么容易就妥协了,这么些年来将丞相府的门栏都踏遍了的求亲的从来不在少数,顾月蘅若真就这么放弃了恐怕早就嫁人了,何至于拖到了现在? 容启亦是轻声一声长叹,而后无奈说道:“丞相亲自来上书房请的旨,朕不得不答应。” 乔楚戈微微的一愣,心中便是了然,不论是这顾月蘅是为何入宫的,这是这顾月蘅入宫之后必然是得多加理喻的,同旁的秀女又是全然不同的存在。 “臣妾明白了。”乔楚戈微微点了点头,而后便是将这件事情记下了的。 容启是没明白乔楚戈这明白了什么的,瞧着模样似乎与自己想说的并不一样,容启在迟疑了片刻后方才说道:“顾城衡亲自来的上书房请旨,想来这顾月蘅是自己答应了进宫的,甚至是她自己想要进宫的。她往年的模样与如今的姿态怕是不同,朕一时半会儿亦是拿捏不准是什么意思,你且多加小心。” 顾月蘅与乔楚戈两人那是自小就叫人摆在一起比较的,两人之间的不对付似乎是打娘胎里就带了出来的,故而顾月蘅这突然之间改变了主意进宫,由不得容启不担心顾月蘅是否是对乔楚戈有所图。 乔楚戈是半点没往这方面想的,是觉着容启多少有些大惊小怪了的,这进宫与否关系着的可是顾月蘅的终生幸福,难道就当真可以这般轻率的就做了决定?若是放着乔楚戈,乔楚戈必然是不能够同意的。 终归是拿不准人家的主意,又不是人家肚子里的蛔虫,哪里是想要猜透就能够猜得透的? 秀女均是经过了选拔过后才带到宫里来的,岳如钩那一趟也不过就是简单的看看罢了,真要到了拿捏的还是得乔楚戈来,顶多就是提一提谁的模样罢了。 “娘娘,方才如钩夫人差了丫鬟过来,说是前殿已经差不多了。”乔楚戈午睡也不过是将醒未醒的模样,尺素在一旁是守着的,见着乔楚戈刚有转醒的架势,便是连忙出声轻唤。 乔楚戈微微睁开了双眼,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却是隐约能够瞧见尺素的轮廓的,只是想要看清却是看不见了的。 乔楚戈便是当即愣在那里。 容启原本也就在边上带着,这会儿见着尺素喊了乔楚戈起来,便是转眸打量着乔楚戈的模样,见着乔楚戈睁着一双眸子依旧是雾蒙蒙的模样。 容启经不住的便是看的有些入了神,放下了手中的纸笔,而后遣退了一旁的尺素,亲自在了乔楚戈的身边。 乔楚戈是知道眼前的人换了的,觉察着来自于容启身上的气息,即便是看不见看不清,亦是能够知道如今自己身边站着的是容启。 “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入了定似得模样?”容启见着乔楚戈全然没有反应的模样,便是忍不住的调笑了一句。 乔楚戈伸手握着了容启的手腕,张了张嘴,却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是否该是在这个时候与容启说自己眼睛似乎是在恢复的?只是,这到底什么时候能够恢复尚且不得而知,只是若这不过就是片刻之间的好转又该如何是好? 乔楚戈咬了咬嘴唇,最终是未曾将话说出口的,只是牢牢的握着容启的手腕。 容启见着乔楚戈的模样自然是心中有所错愕的,乔楚戈的神色太过于奇怪,乔楚戈的模样未免太过于叫人觉察到了差距,由不得容启不仔细询问。 “怎生是这般神色的?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容启坐在了乔楚戈的身边,仔细认真的打量着乔楚戈这会儿的模样,便是直觉的乔楚戈这是有事情的。 只是,容启问过之后,却只见着乔楚戈在哪里一个人自顾自的直摇头,全然说不上来到底什么地方出了差错,即便是容启想要再三的询问却也是没有丝毫的由头。 “叫尺素进来为臣妾梳洗吧。”乔楚戈既然是决定了暂且不予容启说这事儿的,自然这会儿是不会提,容启又是这般一瞬不瞬的看着,最好的办法就是岔开了话题,或者逃离了现场。 容启见着乔楚戈不愿多说的模样,终归也是拿着没有办法,到底不可能是去把人的嘴巴给撬开的吧? “你不愿说,不说便是了。”容启微有无奈的低叹了一声,而后便是朗声道,“尺素。” 那是都不用容启将后头的话说出来的,尺素便是已经带着一群丫鬟进了门,左右便是开了工的替乔楚戈仔细打扮。 这到底是去见的刚入宫的秀女呢,后宫之主,皇后娘娘该有的威严是一丝一毫都不能够少的,故而这梳妆打扮的自然是头等大事,该穿的凤袍该带的凤簪,那是一样都不能够落下的。 乔楚戈倒也不觉得尺素这般打算有何不好,意思觉得是有这个必要的,便是由着尺素在哪里捣鼓,半点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容启见着乔楚戈的模样也是微微的一愣,而后低声无奈笑道:“你这般过去,恐怕往后得是流传了皇后其实就是个夜叉的话了……” 委实是,太过威严了些。 只是,到底这后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一丝一毫的松懈都有可能让你丢了性命,是半点都不能够怠慢的。 即便是容启这般说了,乔楚戈却照旧这般模样的叫尺素带着自己往前殿去了的。 今年入宫的秀女算起来比较往年要多了一些的,上一回也就是乔楚戈进宫之后没两天的事情,皇后刚进宫,放着也没什么人能够拿捏得住这后宫到底是什么模样,这会儿是三年过去了,看得准的自然是该出手就出手了的。 岳如钩是在外头等着乔楚戈过来的,老远的见着凤辇过来,便是连忙急冲冲的迎了过去:“娘娘若是再不过来,恐怕这前殿里头得闹翻了天了。” 乔楚戈方才还未曾回过神来呢,便是听了岳如钩这般说的话,也是瞬间愣在了当场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这岳如钩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得闹翻了天了?这才进宫几个时辰?就是要闹翻了天了?这还是有个一品浩命夫人在的情况下,若是不再那岂不是连这皇宫大内都得给掀开了房顶了? “怎么回事?”乔楚戈来不及再去想那顾月蘅入宫是为了什么,也来不及去想其他的人该是怎么排的分位,便是急忙询问道。 岳如钩这趟是亲自搭把手的扶着乔楚戈下了凤辇的,一面扶着乔楚戈继续往里头去,一面是与乔楚戈说着如今的情形:“这批秀女里头有个丞相的妹子,命唤顾月蘅……” 乔楚戈是听见了这个名字便直觉的头疼,停下了步子,回头看着岳如钩,蹙紧了眉梢冷声问道:“如今的闹腾,是因顾月蘅而起?” 第139章 乔楚戈杀鸡儆猴 这可当真是半点都叫人不得安生的了。 乔楚戈由着尺素扶着,前头是岳如钩领的路,这方才踏进了门,便是听见一个尖锐的女声在哪里叽叽喳喳的片刻叫人不得安宁。 “哟,怎么,当自己是丞相的妹妹就了不得了?我爹还是兵部尚书呢,官大一品压死个人,可你别忘了这可是皇宫大内!咱也没什么差别,你的大点儿破事儿还不许人说道了不成?” “她们不是都城的,不知道也无妨,但是我还在这儿站着呢。顾月蘅,你拿着自己当的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不过是个没人要的老小姐罢了,要不是看着你实在嫁不出去了这年岁也大了,估摸着你哥也不至于亲自跑到上书房来求着陛下收了你的吧。” “顾月蘅你丢不丢人?到头来竟然是让你哥哥放下这当丞相的脸,去为了你求情求旨意的?” …… 里头那骂骂咧咧的声响还在一刻不停的响起,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乔楚戈蹙紧了眉梢沉声问道:“这说话的人是谁?” 岳如钩自然是见不得脸色如何的,这会儿岳如钩是不在了的,瞧着这人说话的气势同口气该是自命不凡不得了的人物,估摸着岳如钩在她那儿也是听了不少乱七八的话了的,故而这会儿岳如钩的脸色委实是算不上多么好看的。 “是兵部尚书家的小姐,刚是十六的年岁。”岳如钩如是说道,却也不再说多其他的。 乔楚戈顾自点了点头,而后便是轻笑了一声:“倒也是这么多年来一点都不曾有所变化的。” 旁人自然是一时之间听不懂乔楚戈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的,毕竟这话说的根本就是没头没尾的。 岳如钩不过是看了乔楚戈一眼,却也不曾多说什么,不过是微微一笑,而后便是全让当做不曾多想的模样,摆着一副不曾听出来有什么问题的架势。 “不论我往前如何,却也多好过你这个斗大字不识一筐,胸无点墨的粗俗之人。”顾月蘅是许久之后,大抵是等着人家骂完了方才开的口,冷着一双眉眼的看着说话的人。 哪里想得到竟然会说这样子的话?何雯当即便是愣在了哪里,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反驳说话。顾月蘅冷着眉眼看着何雯的模样,冷笑的等待着何雯的反驳。 乔楚戈便是这么个空档进的门,看见的便是何雯拉拢着一大帮子的人站在何雯的对面,全然一副耀武扬威的模样,哪里是什么好说话的架势,这分明就是要上房揭瓦聚众闹事。 那何雯尚且不曾察觉了乔楚戈等人进来,便是插着腰一副泼妇骂街的姿态:“我斗大字不识一筐,那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却是你这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千金小姐,便当真是比我好到天上去了?你也不瞧瞧往前你做过的那些个事儿。” 何雯身后站着的一群人这会儿倒是瞧见了乔楚戈的,虽然不见得是见过乔楚戈的模样,可乔楚戈那身衣袍便在哪里了,就算是不认识这个人这身衣服,这上面绣着的凤总归还是认识的。 有人多少是念着大家都是一起进的宫的,也不好看着何雯就这么送了死,便是好心好意的伸手拉了拉何雯。却不想何雯正是说道兴致勃勃的时候,反手便是甩了回去,全然一副对于拦着自己的人不耐烦的模样. 岳如钩看了边上的丫鬟一眼,那丫鬟便是不动声色的将其他一干的秀女全数拉到了一旁去了的。 何雯这会儿正好是得意与没人懒得了自己,便是插着腰继续说道:“读过圣贤书的顾月蘅顾大小姐,却是个恬不知耻的人物,那是吵吵嚷嚷的要嫁了乔侯爷的。这事儿都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顾月蘅却人就是一脸面无表情的模样,看着何雯的目光丝毫不曾有所波澜,是死水微波似得都不曾有。 何雯见着顾月蘅那么一副无言以对的模样,便是当着是自己说的话把人给唬住了,自然是一阵阵的忍不住的得意洋洋,看着顾月蘅的模样带着满满的轻蔑与嘲讽:“你也当真是有脸了还敢进宫的,是不知道皇后娘娘是乔侯爷的亲妹妹?” 顾月蘅沉默的看着何雯,最终轻笑了一声,而后目光便是越过了何雯看向了站在门口的乔楚戈,微微福了福身低声道:“见过皇后娘娘。” 何雯当即便是如同一桶冷水从头淋到了脚,愣在了哪里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那顾月蘅的嘴角上扬这嘲讽的弧度,一副冷笑的瞪着看好戏的架势。 何雯煞白了一张脸缓缓的转过身,不知道乔楚戈在这里占了多长时间,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又被听去了多少,余下的只有止不住的颤抖与惊恐。 顾月蘅这般做是要做什么?乔楚戈如何能够不知道? “起来吧,方才入宫便是这般吵吵嚷嚷,若是叫外人瞧见了是想丢了皇家的面子,还是准备丢了娘家的里子?”乔楚戈摆了摆手便是一派懒得给予理会的架势,而后便是握着尺素的手缓步的朝着上位走去。 岳如钩见着乔楚戈的架势,禁不住的便是微微蹙紧了眉梢,对于乔楚戈这般轻车熟路,甚至于似乎完全无需尺素在一旁扶着有所指引的模样……不是双目失明嘛?为何似乎已经能够看见了?! 尺素自然也是觉着奇怪的,却是面色不曾有任何的显露,而是微微带着乔楚戈免得她有所受伤,却是到了台阶上的时候尺素方才明白,乔楚戈实际上依旧是看不见的。 “娘娘在外头站了些许时候了,脚下小心些。”尺素柔声说道,却是拉着乔楚戈放缓了步子,而后扶着人走了上去。 顾月蘅同何雯自然是知道乔楚戈双目失明的事情的,只是这会儿看着这样子,却一点都不像是传闻中所说,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岔子?为何与他们所知道的,不一样? “一个个的都傻愣着做什么?刚交的规矩,是忘了还是怎么的?!是要说嬷嬷方才都没有教过的嘛?”一旁站着的是教习的嬷嬷,见着乔楚戈这会儿入了坐了,可是这一屋子的人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的,便是握紧了手上的教鞭禁不住的便是开始破口大骂。 乔楚戈便是由着嬷嬷在哪里骂骂咧咧,是根本不准备阻止的意思,由着那嬷嬷在哪里骂的畅快。 这是当真的敢怒不敢言,放才乔楚戈不在兴许还能够是反驳那么一两句的,这会儿一个个的却也是只能够打碎了牙口往肚子里面咽的忍气吞声。不然还能够如何,总归不可能跑去与这嬷嬷争执的吧? 虽说这心里头兴许是不乐意的,甚至于是对那嬷嬷不屑一顾,到底一个个的都是官宦人家出来的女儿,哪一个没有个小脾气的?这会儿却也是聪明的明白的很,该忍下来的还是得忍着。 乔楚戈实际上依旧是看不清这些个人的,只是隐约能够瞧见有人站在那里,可到底是谁有多少人不大清晰。只是瞧着一群人是整整齐齐的排着站在那里,看不清神色模样的在哪里行礼。 “起来吧。”乔楚戈摆了摆手,低声道,“原本今日本宫身子不爽利,是不准备过来的,却是听闻这边是半点规矩都没有的,不得不过来。”乔楚戈不等一群人站稳了身形便是冷然的开了口,那神色与模样均是一派恼怒的模样。 刚才乔楚戈不在,该是什么模样自然是历历在目。那岳如钩说破了大天也不过就是个一品浩命夫人,在后宫里头算起来实际上是连宫妃的名号都算不上的,又是个丫鬟出生,这些个小姐自然是看不上她的,不停规矩言辞不善的自然是比比皆是。 乔楚戈自然不可能当真知晓上午的纷扰,不过也就是有所猜测罢了。 在于岳如钩听来,却是另一番滋味,乔楚戈分明是知道让自己过来必然免不了一些麻烦,还是让自己过来。乔楚戈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为了看自己的笑话嘛? 一屋子的人自然是想起了上午的事情的,谁有能够看得上一个丫鬟翻身的人呢?即便是表面看着恭敬,却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哪里会是当真拿着当回事儿的? 这会儿听着乔楚戈这般说,一个个的均是当即吓得愣在了那里,全然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的。 乔楚戈见着没了动静,便是继续说道:“今日你们刚进宫,有些规矩尚且不大明白,家里头带出来的难免有些小姐脾气却也不能够怪你们的。只是往后,该有的规矩还是得在心里头记着,不然也莫回头说本宫责罚严苛了。” 乔楚戈这般说的自然是叫人放宽了心,一个个的忍不住的均是松了一口气,却不想这厢才松了一口气那边乔楚戈却又开了口。 “何雯?”乔楚戈是思索了片刻,方才响起那兵部尚书家的小姐的名字的,微微侧过头轻唤了一声。 何雯便是一怔,而后连忙起身走到了乔楚戈的面前,跪趴在那儿颤抖着声音低声告饶道:“娘娘饶命,娘娘赎罪,臣妾……臣妾方才不过是……不过是口不遮掩的开……开了玩笑罢了……” “开了玩笑?”乔楚戈斜了何雯一眼,冷哼了一声,“本宫倒是头一回知道,玩笑尚且还能够是这么开的?!” 何雯叫乔楚戈这般访问,自然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禀,整个人都在止不住的打颤。哆嗦着双唇,却是一句辩驳的话都说不出口的。 “何尚书也是教女有方了。”乔楚戈看着何雯的模样,冷笑了一声,而后如同自言自语一般的低声说道,“何雯,你可知道,你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嘛?” 何雯这会儿那儿还有那个心思去想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什么意思的,她是连方才自己说了什么都记不清了的,趴伏在哪里是直接被吓得哭了出来的。 乔楚戈瞧见何雯的模样,却是半点都没准备要放过她的意思,冷笑着看着何雯:“顾月蘅往前再是如何,有什么表现,做了什么她却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你方才的话,是要说她给陛下带了绿帽子嘛?!” 何雯哪里是想过这个的,她若是知道自己说的那些话,颠来倒去的还有这么个意思,哪里是敢说出口的?就算是再胸无点墨,什么话该说,什么话说不得,到底还是知道规矩的。 “臣妾是无心的,臣妾并未有这个意思……娘娘……” “你们不懂规矩,今日本宫自然不会与你们计较。只是,如同这般口不遮掩,却是万万留不得了的。”乔楚戈看了岳如钩一眼,岳如钩自然是心领神会。 糖小贩 说: 糖糖宝宝第5章号到第7章号要去安徽,公司组织的旅游。所以这两天更新还是一更。 最晚第10章号,糖糖要开始加更惹!!!最晚第10章号,糖糖要开始加更惹!!!最晚第10章号,糖糖要开始加更惹!!! 重要的是请说三遍! 第140章 都不过痴人说梦 乔楚戈这趟是要杀鸡儆猴的,却也是任何人都拦不住拦不得的。 说白了,进了宫还摆着你那千金小姐的架子,只能够说是你自己没脑子,怪不得旁人一丝一毫的。 乔楚戈挑着眉眼斜了一眼那站在下面的何雯,看着何雯全然是一副吓傻了的模样,便是冷笑了一声便是缓缓说道:“将何小姐请出宫去吧,这后宫庙小怕是松不得何小姐这准大佛。” 何雯哪里会想到,自己不过就是多说到了两句话的事情的,得来的却是如今的这般场景。莫要说何雯心中是不服气的,便是旁上看着的人亦是觉得冤枉了些。 只是谁又会说出口呢?原本就是尔虞我诈的地方,这会儿是提前就阵亡了一个了,那是在自己往上爬的路上少了一个竞争的对手,又是何乐而不为的事情呢? 乔楚戈如何是猜不到这里头的这些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都是一样的心思,不过是有些人表现出来,有些人憋着不说罢了。 而何雯,做的便是所有的做法里面最蠢的。 何雯自然是不能够就这般轻而易举的就认了这事儿的,只是不认又能够如何?在你尚且还不算什么东西的时候,却要去做那强出头的事情,便该是想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了的。 “乔楚戈,你公报私仇。乔楚戈你不该是最清楚的嘛?她顾月蘅是什么样子的人?她顾月蘅往前都做过什么样子的事,难道还得我一件一件的数给你听嘛?”何雯是叫侍卫一路拖着往外头去的,嘴上说着的话却是一时一刻都不曾停歇下来的。 乔楚戈神色略有不耐的冷哼了一声,便是将目光重新落回到了其他人的身上。 虽说是看不见的,只是乔楚的威仪砸在哪里了,又何须乔楚戈到底看得见看不见?不过是目光扫过,便足够叫人胆战心惊。 “今日何雯的事情不过是给你们一群人提个醒,在这后宫里头生活,为了活下去故而得费些心思用些手段,只是如果没有那个脑子还是安生些。”乔楚戈都将话挑明到了这般地步了,便是再如何的愚笨无知也该是知道乔楚戈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了的。 见着在座的一众秀女,至少如今表面上看起来还是安安分分的模样,乔楚戈便是又再多的话也不是这个时候说的了。杀鸡儆猴固然是需要的,但是这会儿却也是不好摆了太多的威严,回头还让自己树敌太多的。故而乔楚戈便是这般说到了几句后,也就起身准备离开了。 “顾小姐随我一道走走吧。”乔楚戈的脚步停在了顾月蘅的身侧,是目视前方的,却是在顾月蘅耳边低声说道。 皇后娘娘的邀请,顾月蘅便是有再多的胆子也是没有那个本事拒绝的,更何况顾月蘅可不觉得乔楚戈这趟是为了耀武扬威的,恐怕是另有所图。 乔楚戈这么一走,后头的事情自然依旧是留给了岳如钩的,只是方才叫乔楚戈这般一闹腾即便是对岳如钩是看不上眼的,也不敢再表现的太过于明显,更何况少了那个挑头的人,又有几个人真的敢站出来当枪把子的?也是何雯自己傻,以为自己是这都城里的小姐,便是高人一定了的家人恭维着站了出来,却不显这群簇拥着她的人里面,又有几个人是真的拿着她当回事的? 究竟是把人当二百五一般的在戏弄,还是如何,恐怕也就那些个当事人才能够说到清楚了。 乔楚戈叫尺素扶着朝着御花园走去的,顾月蘅便是紧紧的跟着乔楚戈的身后。乔楚戈这般慕言,显然是有话要说的。 尺素领着乔楚戈到了一处庭下坐着,便是差了丫鬟几个去备了茶水点心,之后方才说道:“娘娘走了这么一圈的路了便是在这儿歇歇脚的,瞧着这边树阴的很大抵是清净的。”尺素这版话说的,说的直白一些便是在告诉乔楚戈,这儿并没有旁的人在是安全的。 乔楚戈微微点了点头,她倒也不至于有什么这类乱七八糟的想法,统共也不过就是想要找顾月蘅好好的聊聊,叫人家听见了也就听见了。 “为何要入宫?当年你自己在月老庙下说的那些话,当真是以为时过境迁了就能够不在乎的?”乔楚戈冷着眉眼看着前方,却是不曾有所焦距的,声音多多少少是有几分冷冽。 顾月蘅与乔楚戈虽说是打小就不对盘,只是这不对盘是不对盘的事情,但是两个人之间打小就认识的却也是事实,彼此之间小的时候是什么模样实际上到底是心知肚明。 顾月蘅对于乔楚戈这会儿跑过来问自己这些事情,实际上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地方,实际上说的直白了些那就是顾月蘅就是在这里等着乔楚戈过来过问自己这些事情的。 乔楚戈也不觉得顾月蘅有什么好瞒着自己,不让自己知道的,说白了两个人谁又不知道谁啊。 “对着一个永远都不可能有机会的人,傻了这么多年也该是幡然醒悟了的。”顾月蘅轻笑这看着乔楚戈。缓缓的柔声的说道。看似说的洒脱的模样,却叫人怎么听怎么看都是在绝望之后的妥协罢了。 乔楚戈委实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的,若是站在乔衍妹妹的角度,实际上她是不愿意乔衍接受顾月蘅的。毕竟那是自己的嫂子,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见的是愿意的。 可,倘若是站在同为女子的身份上,乔楚戈却有时觉得顾月蘅未免太过于伤感了一些。乔楚戈到了如今,实际上都已经有些不记得顾月蘅到底喜欢了乔衍多少年了,更加不记得顾月蘅等了乔衍多少年。 “能够醒悟,也是好的。”乔楚戈神色有些恍然的看着顾月蘅,说完了这话却又觉得自己委实是说的废话。醒悟过来是因为绝望了,这又算得上什么好? 顾月蘅却是全然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看着乔楚戈的目光带着笑意盎然,最终柔声说道:“按我如今的年岁来算,恐怕再想要嫁个好人家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进宫大抵是最好的选择。到底结局如何,谁又说得清楚看得明白?总归,好过嫁给一个老头儿当填房的,不是嘛?” 顾月蘅的目光看向了乔楚戈,乔楚戈是始终不曾看过顾月蘅一眼的,即便是在知道顾月蘅如今正在看着自己的事情,乔楚戈依旧连头都不曾抬起来一丝一毫。 顾月蘅有些自嘲着勾了勾嘴角,便是想不明白了自己为何会去同乔楚戈说这话的,即便是乔楚戈愿意在这里听自己的原因,可是这些事情和乔楚戈又有什么关系?只是,有些话顾月蘅是着实不知道该说给谁人听了。 谁又愿意真的放弃了自己喜欢的人呢?若不是到了情非得已的地步,若不是到了无能为力的地步…… “乔楚戈,乔衍是一个合格的兄长,一个极好的兄长。”顾月蘅笃定的说道,却是带着羡慕与向往的神色。 乔楚戈突然之间便是想不明白了的,弄不清楚,顾月蘅到底是因为乔衍是乔衍而喜欢,还是疑问乔衍是乔楚戈的哥哥而喜欢的?顾月蘅的哥哥做的事情如何,乔楚戈是不得而知的,只是终归比起了乔衍是多少有些距离的。 乔楚戈的一双眸子明晃晃的看着顾月蘅,对上了顾月蘅的双眸之后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的。 难道在这个时候说什么其实顾月蘅不是喜欢乔衍,她只是渴望有一个如同乔衍这般的兄长,却忘了这般的感觉算不上爱情?只是……这么多年了…… 感情这种事情历来都是最不好说的事情,谁又能够笃定了谁人的幸福? “如今既然是进了宫,便是好好的在宫里头待着吧。”乔楚戈沉默了许久过后,放在缓缓说道,“在这后宫里头,想要安安生生的活下去,你什么都不要做安安分分的便什么事情都不会有。只是……若是要求得更多,本宫是什么都保证不了的。” 乔楚戈能够在这个时候说出来这般的话,实际上已经是最好的表示了。只是,顾月蘅自小便是在这都城之中活的恣意妄为,如何是能够便这般轻而易举的就不在乎了? 乔楚戈见着顾月蘅不曾有何表示,更加不曾有什么承诺的意思,却也不再多说什么。那些事情是你自己选的,那么得到了任何的结果都是自己该承受的。 种下的什么因,便得到什么果。 顾月蘅缓缓站起身来,一双眸子笃定的看着乔楚戈,而后斩钉截铁的说道:“娘娘之善意臣妾心领了,也谢过娘娘如今还能够看在往日情分上对月蘅有所关切,只是一个人走的什么路,其实从出生的时候便已经注定了的,想改想逃都不过是在痴人说梦罢了。” 乔楚戈是沉默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时而又说的清楚,顾月蘅突然有这般感慨原因又是如何? 终归是得不到任何的答案的。 “臣妾,告退。”顾月蘅福了福身,而后便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第141章 容启拒见桦贵妃 方才为了方便乔楚戈同顾月蘅说话,尺素是将其余的人全数都给赶走了的,这趟也就只有尺素听见了两人之间的对话内容。对于顾月蘅的态度尺素自然是算不上多好的,毕竟不管怎么说顾月蘅和乔楚戈之间的斗争,这么多年了当真是从来不曾有过什么变化的。 尺素是在一旁仔仔细细的看着,从来不曾错过一分一秒的看着的。故而,这趟见着那顾月蘅这般态度,尺素的态度自然也是算不上多好的,甚至于算得上是恶劣了的。 乔楚戈微微侧过头,看着尺素的模样便是轻笑了一声:“我都还不见得如何有意见,反倒是你,怎么这么生气?” 尺素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乔楚戈,对于乔楚戈这般半点不在意的模样当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难不成还得说什么自己这的在替乔楚戈不值当嘛? 这话说了和没说又有什么区别? 乔楚戈知道尺素多半是答不上来个所以然来的,故而其实不过也就是这么一问罢了,真要想从尺素哪里听到个什么,那多半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尺素那是满脸的不情愿的,撅着个嘴却还是小心翼翼的扶着乔楚戈站了起来:“这后宫里头,怕是又得热闹好些时候了。” “每个一两年的怕是消停不了……”乔楚戈略微停了会儿步子,片刻迟疑之后方才幽幽的说道,“记得当初刚进宫的时候,也是秀女刚入宫的时候,热闹了好些年了。” 尺素亦是微愣,仔细思索过后方才是点了点头,对于乔楚戈说的话实际上她是并不太有影响的。 那会儿乔楚戈正是刚入宫,这个皇后当得也算得上的可有可无,容启更加是对她不闻不问,宫里头什么人看不出来这个皇后半点威胁都没有,谁有会跑去和个没一点实权的皇后斗? 更何况,那会儿的乔楚戈正是毒发的时候,赶着寻找解药的时间都不够用了,谁又有空去管那宫里头哪位娘娘和那位贵人发生了什么事情。故而,若不是乔楚戈这会儿说起来,尺素是忘了的,这已经是宫里头第二趟进的新人了。 “倒是不知道,今年又该是热闹成什么模样了。”乔楚戈有些茫然睁着双眼,可是实际上还是什么都看不清的。 “娘娘这趟……是什么意思?”当年乔楚戈是身子不爽利斗不了,后来乔楚戈是懒得斗,如今乔楚戈已进是在这风口浪尖上站着的人了,是想躲却并不见得能够躲得过的。 乔楚戈微微眯起了双眼,而后轻笑着勾了勾嘴角,微微上扬着带着些许笑意:“这趟啊……得看情况……今儿个那些个秀女里头,有没有十分受人瞩目的?” 尺素略微的一愣过后,一时半会儿似得也没听明白乔楚戈这话是什么意思,发着愣是想不通乔楚戈这么问,问的具体的又是什么内容,什么叫做受人瞩目的? 乔楚戈见着尺素迟迟不见回答,也多半是明白估摸着是没听懂自己刚才说的,便是摇了摇头后方才柔声说道:“我如今双目失明是看不见人的模样的,你不帮我瞧这些,我还得是去指望什么人的?” 尺素哪里想过这些的?这会儿乔楚戈这般问了,便是想都没想的就是斩钉截铁的说道:“若是要论相貌,那些个人哪里比得过娘娘的?不是尺素在这儿自夸还是如何,娘娘未进宫前的名声娘娘心里面该是最清楚不过了的。若是娘娘不曾进宫,哪里还有其他人什么事儿?” 这要说尺素说的不对呢,其实也并未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毕竟不论如何说起未进宫前的名声啊……乔楚戈还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 尺素见着乔楚戈不反驳的模样,便是笑吟吟的继续说道:“若是当真要论起相貌,奴婢是敢打包票的,那是宫里头上上下下谁都比不过的。” “在这宫里,不是生的好,就有用的。”乔楚戈微笑着低吟着,而后便是不再与尺素多说什么,只是叫尺素扶着继续往前去的。 乔楚戈回来的时候,正巧是年桦过来找容启的时候,倒是叫和顺给拦在门外不给进去了的。 “娘娘,是桦贵妃。”尺素微微蹙眉,看了一眼乔楚戈之后便是侧过头低声在乔楚戈耳边说道,“只怕是叫人给拦在了外头了。” 年桦如今在这后宫之中,也不过就是挂了个贵妃的名头罢了,只是容启一直不曾将这贵妃之位废黜故而位置一直在。 年桦心里头实际上也该是明白清楚的很的,自己在这后宫之中,事到如今又算得了什么?如今摆着的模样,也不过就是为了打肿脸了充胖子而已,说白了都不过是为了面子的问题而已。 年桦若当真是想要在这宫里头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便不该是到了如今了还在这里兴风作浪似得耀武扬威,也不该是现在了还在这里出现,只可惜年桦这人纷纷火火了一辈子了,又如何能够这般说放弃了就放弃了? 只是自己看不够罢了,看不透的人自然是……活不长久的…… “娘娘,如今该是如何是好?”这会儿年桦就在这门口站着,乔楚戈这会儿若是过去了年桦必然那是得想方设法的跟着进去的,皇帝那边可不见得愿意见着年桦这人的,好歹年大将军的事儿估摸着还没消气呢。 虽说如今容启还能容下了年桦在这宫里头,可是也是已经好些时候不曾见过人了。 要说真的容得下?却又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是到了现在了还未曾找寻到一个足够的由头而已。 “能够如何是好?自然是带着她进去,总归得是好好看看到了最后了,我们的桦贵妃还能够做出来什么事情的。”乔楚戈轻笑了一声,是兴致勃勃的。 既然这后宫之中注定了不得安生了,这会让多点不安生又能够如何? 尺素微微的点了点头,而后便是扶着乔楚戈继续往前去了的。 “桦贵妃这会儿在这儿是做的什么?”乔楚戈是叫尺素扶着到了端宁宫的宫门口了方才说的话,倒也是一派和善的模样。 伸手不打笑脸人,乔楚戈这会儿是和颜悦色的,年桦自然是不好怎么不给面子。更何况年桦现在还得让乔楚戈带着一块儿进去的不是? “倒也没什么事情,只是今儿个不是秀女进宫嘛?臣妾是听说了热闹的想去看看,却未曾想到发现了件不得了的事情,故而便是急急忙忙的向着过来告诉陛下知晓的。”年桦说的客气的很,福了福身便是柔声说道,“娘娘若是有兴致知道,臣妾也同娘娘说说?” 乔楚戈倒是挺有兴致知道,但是既然是要听的也不急在这么一时半会儿的:“既然是要说与陛下听的,那就随本宫一道进去吧。” “却也还是娘娘好说话些,臣妾同和顺公公请命,这和顺却是摆足了架子了这会儿都不曾有动静。”年桦是忍不住的,便是在乔楚戈耳边念叨,那是忿忿不平极为不屑的。 “恐怕是不敢的,这会儿陛下正是看了几个时辰的折子,恐怕是正在休息,那和顺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提桦贵妃通禀的。”乔楚戈倒也不是在替和顺开拖,那和顺什么样子的人物,这年桦便是在不得势那也是宫里头的贵妃,便是当很要摔了年桦的面子,也只能够是容启甩的。 所以,和顺必然不会不给年桦通禀,只是这年桦来的时辰不是时候,又怪得了谁呢? 年桦挑了挑眉,便的低声嘟囔了一句:“这是夏沐了,陛下这休息的时辰都换了。” “不过是因为天热了夜里凉快些,故而夜里看的深了也就剩下日里休息了。”乔楚戈叫尺素扶着,领着年桦其实进了端宁宫。 正好是见着和顺站在暖阁外,一副恭恭谨谨的模样,梳着耳朵是等着里头的动静的。 “和顺,陛下还未曾醒嘛?” 和顺是连忙回的头,便是见着了乔楚戈带着年桦站在那儿,连忙的迎了过来的,看了一眼年桦之后方才回道:“回禀娘娘,陛下这方才歇下片刻的功夫,奴才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也不敢去问的。” “罢了,桦贵妃是当真有要紧的事情的,本宫去叫吧。”乔楚戈低笑着点了点头,是叫尺素扶着进了而暖阁,却不想容启这会儿是根本不曾在休息的,造就是坐在那儿看着折子。 容启一身宫里,如何听不见外头的动静?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见着乔楚戈进了门便是放下了手上的东西,而后招了招手。 “怎么不去见她?”乔楚戈也就看明白了,这不是在歇息,这的当真将人给拒之门外不见了的,“却也到底是宫里头的贵妃娘娘了,你将人这般挡在门外的,未免显得太过于不地道了些。” 容启是拉着人坐在一旁的贵妃榻上,握着乔楚戈的手,缓慢轻柔的捏着,然后低声的说道:“委实是懒得见她,往年从来是不曾有什么好事儿的。” 第142章 相似之人苏窈窕 乔楚戈看着容启那么一副小孩儿似得心性,委实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的,只能是满脸莫可奈何的神色看和容启,而后全然一派仔细教导的模样:“去见见她亦是无妨的,再多不过是将其所言当做耳旁风听过了也就算了。” 容启默然无语的瞥了乔楚戈一眼,最终无奈长叹一声,而后便是满脸叹惋的模样:“你却也不怕她说的是什么拿不上台面的事情。” “这儿原本也就是后宫,能够拿得上多少台面才算可以?”乔楚戈笑的满脸无奈,对于容启所言自然是一派算不上多么认同的模样。 容启见着乔楚戈坚决,无奈也只能够是放下了手中的折子缓缓站起身来,而后便是走在了乔楚戈的身边跟着一道出去了的。 年桦便是在外头全然一副乖乖巧巧的等着的模样,却是怎么看着都叫人觉着未免奇怪了些,大抵是因为与年桦往日来的形象差距过大,也可能是因为与自己设想的差别略有出入,终归容启是觉着有些奇怪的。 年桦见着容启同乔楚戈一道肩并着肩从里屋出来,面上却是全然一副知书达理似得和善模样,福了福身行了礼。 却也是没想到年桦竟然还能够有这般有礼数的时候,见惯了这个人半点不知礼数,见惯了一个人突然之间没了往日的嚣张跋扈,这之间的差距委实的有些大的离奇了的。 是由不得容启不觉得奇怪的,便是禁不住的多看了年桦两眼,在见着年桦那眼底全然一副打着如意算盘的模样,容启即便是想要因为年桦其实是有所改变的,却也是做不到的。 这全然一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模样表现的太过于明显,即便是容启想要当做这年桦的确是改了的,却也是做不到的。 “这大热天的,你不在自己宫里头待着,跑这儿来是做的什么?”容启面色不善的看着年桦,对于年桦的态度必然是算不上多好的,这会儿说话是一开口便是直觉不善的。 年桦却也是习惯了容启这般与自己相处的模样的,这般说话的架势亦是习以为常了的,故而也不过就是笑了笑,却是全然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模样,委实是叫人看着全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的。 乔楚戈却是不曾见过容启与旁的妃嫔发过脾气的,这趟也算得上是头一遭了,故而多多少少是有些被吓到了的。是如何都不会想到,容启与年桦说话时候竟然是这般模样的。 可偏偏这个年桦却还是一副理所因当的模样,这委实是叫乔楚戈百分之两百的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说到底,好歹容启过完这三年,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对这年桦是宠爱有加的,即便是逢场作戏。可这说要抽身便是抽身的一干二净,未免也太过于干净利落了一些,着实叫人看花了眼。 便是见着年桦福了福身,而后幽幽全然一副不曾过于在意的模样,挑着眉眼轻笑着说道:“陛下今儿是没去看的今年的秀女吧?” 怎么是突然之间扯到了秀女的身上了? 乔楚戈自然是想不明白的,若说着年桦要斗一斗那些个刚入宫的小丫头片子,于乔楚戈看来却是全然没有这么一份子必要的,不如如何来说那都是尚且不成气候的,却还不知道往后能够如何的,这会儿便是下手为强恐怕是失了时机了。 容启自然多少是被提取了兴致,往年那个人是会主动在自己面前提起旁的女子的,这会儿年桦却是非得等着也得见自己一面,着实是奇怪了些。 年欢见着容启不曾阻拦自己一道说下去的意思,又见着乔楚戈亦是未曾有所反驳的,便是一副了然模样多少有了几分自信:“想来是皇后娘娘双目失明未曾瞧见,尺素亦是要全心全意的照顾着皇后娘娘,不曾注意也是理所当然。” 却又如何是扯到了自己的身上?这么一下子,乔楚戈可就真的是茫然了,这都和自己牵扯上关系了,那是容不得乔楚戈不仔细的清楚的听个明白的。 年桦便是一派洋洋得意的模样,而后幽幽说道:“今儿臣妾也不过是好奇,故而今日是等着娘娘那边都训好了话了离开了方才赶着热情过去看的。却是见着了一个人……” 这般模样是吊着人胃口的意思?却也委实是叫人心里头难耐了的。 “有话只管直说就是了,这般吞吞吐吐的模样是要做什么?!”容启神色不耐的看着年桦,多少是有些许的不大高兴了的,这说话的口吻些许冷冽却也是情理之中的。 年桦睡觉容启这般一说,便再没有任何隐瞒或者废话的意思,如同那倒豆子似得将到了嘴边的一开始便已经思量了再三准备好了的话全数给说出了口。 “臣妾今日过去时候,便是打了一眼,感觉自己那是如同瞧见了乔楚笙的模样。便是忍不住的多加窥视,毕竟不管怎么说那是皇后娘娘的姐姐,臣妾是不得不仔细小心的。那模样,当真是如同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似得,一娉一笑之间全然是笙姐姐的姿态。臣妾是寻见了人的……” 年桦在说道乔楚笙的时候,容启便是已经没有了往日来的淡定自若,看着年桦的目光亦是带上几分审查似得模样。一双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年桦,是只等着年桦将话继续说下去的。 “那是扬州知府苏之州之幼女,苏窈窕。今年也不过是十八的年纪,瞧着模样若是看得仔细了,自然是不觉哪里有相似的模样的。只是不仔细去注意哪些细节,哪些眉眼之间的确是有九分相似的。”年桦只叫了自己的丫鬟将从进门开始便一直捧在手上的匣子,“这匣子里头放着的是那苏窈窕进宫之前话的画像,陛下与娘娘只管仔细的瞧瞧,是否是与笙姐姐模样颇像。 乔楚戈将容启的神色模样全然都是记在心上的,多多少少是难免有那么几分失落的。说到底,容启这段时间给予乔楚戈的柔情太多,有些事情若是从一开始就没有,那么一直都没有却也是别无所谓的模样。 可是这般容启的模样,只是在听说有一个人生的与乔楚笙有着几分相似便是这般激动,若是当真见着了那个人,若是只能的与乔楚笙别无二样……容启到时候是什么模样,会是什么姿态?届时她又该是如何的呢?又是回到了原本一开始的模样? 乔楚戈即便是表面上看起来全然一副不慎在意的模样,可是乔楚戈不论是怎么表现,但是这心里面多多少少是有所记挂的有所牵扯的。拿得起,却并不见得是所有人都能够那般轻而易举的就放下了,至少乔楚戈如今是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多么洒脱的一个人。 年桦看着乔楚戈那么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自然是已经到了她最开始最想要的想过,至于之后说的话和后面会发生的时候……既然这后宫之中早已经没了自己的容身之地,那么何不干脆将这趟浑水搅的更加的难以置信的地步? 容启至始至终都不曾多说一句,只听着导游其实也没有太多的讲解,更多的是其实是要依靠于你自己本身去理解的。 “陛下若是想要去看,便去看看吧?”年桦打着商量的口吻询问着容启,却是一双眸子直勾勾的看着容启,全然一副是要勾着容启就去了的架势,“臣妾到底是与笙姐姐不算熟悉的,若是叫陛下与皇后娘娘去看看,兴许便是能够看出一两分与臣妾不同的模样来,也许当真是臣妾太久不曾见过了猛然之间觉得很是相似。” 乔楚戈原本以为容启是会二话不说的直接就答应的,甚至是连想都不想的直接就站起身来跟着年桦就去了,却是如何都没有想到容启竟然是坐在那里,微微侧着头看着自己:“小歌儿可是有行至随朕一道去看看?” 乔楚戈自然是不愿意去的,倒也不是说什么抗拒,而是委实累得利害。这会儿才刚回来进屋,是连口水都不曾有的便叫人拉着过来这边了,委实是叫人莫可奈何的很。 “明儿个便是册封的日子,什么样子的人明儿个是见不着的?更何况,臣妾原本便是双目失明的看不出来模样的,这趟臣妾便是过去了却也瞧不出个什么相似或者不相似的。”乔楚戈所的意思一本正经振振有词的模样。 乔楚戈原本想着,容启估摸着也不过就是随口询问了自己一声,容启该去的还是得去的,却是万万没想到乔楚戈这边方才说了不去的,容启那头便是跟着一块儿摇了摇头,那是斩钉截铁的说的不去的。 “小歌儿这话说的却也没什么差错的,的确是明儿个便能够见着的人了,又有什么好特地非得赶着今儿个过去的呢?”容启微笑着符合了乔楚戈说的话,而后便是一副绑定在了椅子上,根本是不起身的意思。 第143章 夫妻间相处之道 年桦见着容启方才还是一副既有兴致的模样,到了这会儿却是顷刻之间就变了神色与模样,即便是年桦如何有心理准备,也未必能够意料得到容启竟然是前后态度相差那么多。 “若是桦贵妃没什么旁的事情,便早些回去吧,这么大热天的出门也委实是辛苦了些。”容启是连个眼神都不曾给予的,直勾勾的看着乔楚戈的模样,便是幽幽说道。 年桦原本还想再说两句,却是见着容启这般神色,终归是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乔楚戈是等到了年桦离开之后,方才从容启身边离开。 容启也不把人拦着,便是放任了乔楚戈自行起身到了一旁坐着。 乔楚戈是在入座了之后停顿了许久方才开的口,只是一双眸子看着容启,默然无语。 容启叫乔楚戈那双眸子看的亦是一愣,便是微微蹙眉:“你双目可是痊愈?”若是看不见,又怎么可能这般一瞬不瞬,甚至是眼底之间依然有了些许焦距。 “不曾。”乔楚戈回答的也是斩钉截铁,半点都不曾有所迟疑的模样,“不过是有些许模糊的影像罢了,瞧不见人亦是看不见东西,只是……大抵是有所好转了的。” 容启原本还想问问乔楚戈方才为何拒绝的,这会儿却是连问都不愿再问了的,再是如何那都是比不过乔楚戈的双目复明来的重要。 边上站着的尺素与和顺亦是一愣,面上片刻之后便是染上了庆幸的神色,这会儿有所好转便是复明的机会,那是要等着双目恢复过来显然已经是有所盼头了的。 乔楚戈却不见得有其他人的庆幸,她心中清楚的很,自己身上的毒原本就有销魂散了,阴阳鸢顶多也不过就是起个片刻时辰的害处罢了,若是当真要算的话实际上什么都算不上的。 故而,双目失明那是因为阴阳鸢之毒在眼睛上淤积的缘故,待到销魂散将阴阳鸢之毒全数化解时候,那么双目失明又算得了什么? 销魂散之毒早已经毒素侵蚀了她的全身,这点毒又算得了什么?化解亦或者是震慑,都不过是早晚的事情罢了。 容启见着乔楚戈满脸平静的模样,多多少少是有几分怅然的。这感觉到底算不上多好,甚至可以说是有几分糟糕的,乔楚戈这般一点激动的情绪都没有,仿佛双目失明亦或者是复明在于她那儿都算不上事情,而自己却在为了这件事情心中烦忧,这种对比着实是叫人忿忿不平的。 乔楚戈全然一副不曾觉察容启情绪的模样,便是岔开了话题,半点没有要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而是挑着眉眼的询问道:“陛下便是不想去看看传说中的那位苏窈窕的嘛?臣妾却也是很想去看看的,那位说是与姐姐生的有九分相似的人,是什么模样。不论怎么说,姐姐过世,也已经有好些年了。” 容启听着乔楚戈说的话,心中多多少少是有几分愤懑的,自己这会儿都是不准备去见得,偏生是乔楚戈自己要提起。 难道在于乔楚戈看来,自己这段时间如何待她,还看不出来自己的想法嘛? 容启对于乔楚戈这般不识趣的模样到底是不高兴,便是多少有些语气不善,说着的话自然不自觉的便是有些失了轻重,看着乔楚戈的眼神亦是多了几分怒火。 “你便是这么想让朕去找她的?”容启冷下了声音,低沉着反问道。 乔楚戈便是坐在那里,默然着一张脸似乎是默认了这件事情的模样。 容启是上位者坐的已经习惯了的,向来都是别人桩桩件件的事情都是顺着他的心意的,什么时候遇见过什么人敢这般忤逆他的意思,甚至是将他的一番心意全然当做不在意的模样? 容启心中对于乔楚戈的所作所为自然不满偏多,这会儿有是见着乔楚戈不曾言语的模样,是愈发的怒火中烧,便是拍案而起:“既然是想让朕去见她的,朕这会儿顺了你的心意便是了。” 尺素与和顺均是满脸担忧的看着两个人,都是想不明白了的,这方才还是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就成了这般模样了??? 乔楚戈是眼睁睁的看着容启站起身来的,意思眼睁睁的看着容启拂袖而起,知道容启走到了门边了方才如同大梦初醒一般的站起身来,一双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容启的背影,张了张嘴却是如同失声了一般。 尺素着急的看着乔楚戈的模样,见着乔楚戈是想要开口说话,却是张着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亦是心中替乔楚戈着急的。 “陛下……”乔楚戈在架设了许久的准备之后,方才开的口,看着容启的目光带着迟疑与迷惘,“若是臣妾拦着,陛下能答应这辈子都不去见嘛?” 容启是生生的停下了脚步,被乔楚戈这般一问当即是愣在了哪里,若是乔楚戈拦着便是不去见的嘛? 那是自己后宫之中的妃嫔,自己为何不去见?乔楚戈又凭什么拦着?更何况,为什么要不去见呢? 乔楚戈见着容启从始至终都是背对着自己站着的,甚至都不曾回头看自己一眼,便是默然凉了心,对于容启这般模样乔楚戈其实早有了心理准备,只是……当真是见到了却难免还是有所伤感。 乔楚戈有些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原本便该知道的结果,为何方才还要如同自虐一般的问出口?又有什么好问的,不过是将那些话说开了徒增伤感罢了,当真是想不开的很。 乔楚戈有些茫然的看着容启的背影,却突然之间便是想不明白了,自己为何要说那些话为何要做那些事,难道安安静静的假装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不好嘛?只是……又该如何做得到,她便是想要表现的再大度,却终归还是个女人,都是自私的。 容启见着乔楚戈方才这般说话,如今又是一点表示都没有的,最终是冷哼了一声,带着和顺等人便是转身离开了的。 这般的变故来的太过于迅速,迅速的叫人甚至是反应不过来的,谁又能够想到明白,怎么就突然之间成了如今的这般模样?这方才还是好好的呀。 尺素看着乔楚戈那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坐回到了位置上,便是满面均是心疼的走到了乔楚戈的身边,看着乔楚戈的神色终究是低叹了一声,是想不明白乔楚戈方才那如同魔怔了一般的模样是怎么回事,更加想不通乔楚戈方才为何又是要说那样子的话的。 容启到底是当今的皇帝,当今的皇帝的龙威,如何能够是你便可以轻轻松松的蔑视的? 尺素神色幽幽的看着乔楚戈,对于乔楚戈的模样尺素便是无奈一声长叹,而后低声说道:“娘娘如今这又是为了什么呢?这又是何必呢?” 乔楚戈迷惘的抬头,看着尺素的模样是迷惑是不解,更多的实际上应该是茫然无措。 她自己都不明白的事情,这会儿尺素便是开口问了,她亦是回答不上来的。 “大抵……当真是失了分寸了的。”其实,终归是怕了的。 乔楚戈太过于明白容启对待乔楚笙的感情是什么样子的了,那般的浓烈,那般的不顾一切,容启为了乔楚笙甚至是连自己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都可以抛弃和憎恶的……那么她,又能够算得了什么? 乔楚戈冷然着一张脸,自嘲着勾了勾嘴角,最终看着尺素的目光带上了无所谓的姿态,而后低笑着幽幽说道:“却也不过是将什么都挑明了,到底也没什么不好的。终归好过,到了最后,连自己都已经不是自己了。” 容启可以不爱乔楚戈,容启可以对乔楚戈冷言冷语,乔楚戈是不想的,不想到了最后自己输了一切,是连这颗心都沦陷了的。 尺素看着乔楚戈这般自欺欺人的模样,便是开了口,打碎了乔楚戈那自欺欺人的神态:“娘娘以为,自己想在还是曾经的自己吗?那总归不过是一个长得相似的人罢了,那总归不是乔楚笙,即便是替代又能够替代的了什么?陛下同娘娘相识那么多年,该有的感情,难道不过是一个替代品就能够代替了的嘛?娘娘有些时候,该是对陛下对自己都有些信心的并不见得所有人都如同娘娘设想的那般模样。陛下……该是记得娘娘的好,该是记得乔家的好的……” 尺素说的话,乔楚戈还是听得进去的,只是如今方才的话已经说出了口了,又该如何收回? 更何况,这会儿,恐怕容启是已经去了见人的路上了,乔楚戈即便是想要再去挽回,有能够挽回些什么呢? “娘娘有些时候到底该是让着写陛下的,该给的台阶该给的面子还是得给的,陛下到底是陛下,娘娘示弱一下又能够如何?不过是为了太平为了好好相处罢了,偶尔示弱一下,偶尔无需那般要强,又有什么不好的呢?”尺素看着乔楚戈,柔声的劝解道。 糖小贩 说: 吵架了呢~ 第144章 不如意十有八九 乔楚戈如何是不知道的呢?自己和容启之间的的确确是存在着不可磨灭的问题的。 不论怎么说,容启终归是容国的皇帝,必然不可能如同寻常百姓人家的丈夫那般,只是……有些人的骄傲那是自小便生长在了骨子里面的,并非是轻而易举便能够改变了的。 乔楚戈心中明白,也是承认尺素说的并非全无道理。 只是,改不了。 容启自然是叫乔楚戈给气的不轻的,他便是想不明白了,难道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所表现的,所做的事情说的话在于乔楚戈哪里都是逢场作戏?难道自己便是这般不值得被人信任的? 容启心中窝着火,自然是面色不善了些。 和顺在一旁跟着,亦是极为小心翼翼的模样,只怕是稍有不慎便是将这好在怒火当中的人给点着了,回头殃及了吃鱼恐怕不好。 容启在那凌烟阁内是来回走动,心里头终归是气恼,这般走动却意思无法缓解了这心里头的苦闷的。 和顺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守着,偶尔便是张望两眼外头的情景,闲着乔楚戈是否会过来,到底得是有一个先服了软的人才好,不然恐怕这是得不知道闹腾到什么地步去了的。 只是,这和顺也明白,那皇后你昂囊的性子若是当真能够轻而易举的服了软,恐怕也没有了如今的这般场面了,说到底终归是……都是极为倔强的人,若是不曾改变些许,恐怕未来尚且还有的是磨难的地方。 这两日宫里头的秀女入宫的日子,都城之内但凡是有家中子女姐妹在宫里头为妃的,哪一个不是时刻注意着宫里头的情况? 乔衍知晓乔楚戈同容启闹腾,却也不过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便是看着那过来回禀的小厮一五一十的将来龙去脉说了个清除干净,末了终归也是一声长叹。 “这皇后娘娘也是倔强的性子,若是能够服个软的恐怕哪里还有如今这般多的事情?侯爷若是能够规劝规劝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小厮满脸为难的看着乔衍,“奴才也不过是个传话的,这厢便是不宜多说。” 乔衍自然明白,这乔楚戈的性子委实是倔强了一些。只是这妹子是自小自己捧在手心里头包裹着的人,哪里是说过什么重话的?自然是从来要分的风要雨得雨的,事事迁就,说是什么规劝,其实哪里是开得了口的? 乔衍终归是长叹了一声,而后便是放任了乔楚戈的行为的,到底那是乔楚戈与容启之间的磨难,若是两人没有那一份子为了对方改变的心思,想来也不宜继续一起过活下去的。 这会儿该担心的却也并非是这秀女入宫的事情了。 方才那小厮自然是将宫里头发生的事情全数都说了的,容启与乔楚戈两人为何要闹,原因亦是一字不落的告知的。 这世上如何会有一模一样的人?那年桦说的九分相似,到底又相似到了何种地步? 年桦会认得出来乔楚笙?乔衍只觉得是不可能的,先不说那年家与乔家不和,便是乔楚笙自小不曾名正言顺过,依着年桦当初的性子也绝不可能对乔楚笙多看一眼。那么,年桦又如何能够一眼认出了苏窈窕与乔楚笙九分相似? “可是查过那苏窈窕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乔衍负手而立,看着那书案之上放着的画像,若单论这画像而言的确是与乔楚笙有几分相似的。只是,扬州知府家里面,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女儿的? 扬州知府苏之州如今这可都是六十岁高龄了的,苏窈窕这才十八岁,该是老来得子才是。可那苏之州膝下统共不过一儿一女早已经是过了而立之年的年岁,这十八岁的姑娘恐怕算孙子辈的都可以的。 赫溪曲手上捏着本书册,翘着二郎腿坐在那儿,胎膜瞥了乔衍一眼,便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挑了挑眉,而后幽幽说道:“这后宫里头若是有一个得宠的妃嫔是自家府上的小姐,那这府邸便是皇亲国戚了。便是没有年岁合适的,也得是找出来一个合适的。” 赫溪曲说的自然是情理之中的,这般行径原本就不过是司空见惯了的,大户人家出来一个庶出的小姐,名不见经传的那种都是众人常见了的,即便是说是丫环所生一只养在偏院那都是无人会觉得奇怪的。 “可是,苏之州的府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同乔楚笙有几分相似的人,未免奇怪了些。”乔衍担心的便是这个,若是这苏窈窕不过是寻常模样倒也罢了,可是偏上同乔楚笙生的想象,便是由不得乔衍不有所忌惮了的。 赫溪曲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耸了耸肩幽幽说道:“这天下之大,有那么几个长得相似的人,却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乔衍看了赫溪曲一眼,终归赫溪曲这话说的也并未有什么差错,只是他这心里头到底七上八下的有些不放心。 “你这是关心则乱。”赫溪曲满脸均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漫不尽心似得无所谓说道,“那是你的亲妹子,自然是多了几分牵挂的,若是换了旁人便是不见得如此了。” 乔衍说不上来自己这心境到底如何,念及最后也不过是信了赫溪曲所言,多半是自己思虑太多。 “今日便是宫里头的秀女册封了,那顾月蘅恐怕当真是要当了后宫妃嫔了的。”赫溪曲将手中的书册丢弃在了一旁,而后便是支着下巴满脸调侃的看着乔衍,“你便当真就这般看着?人家好歹是对着你死心塌地了这么多年的。” 乔衍瞥了赫溪曲一眼,旁的人尚且这般说倒也无所谓的,赫溪曲却也这般说着实叫乔衍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啧啧啧,也是可惜了人家的这么一腔柔情了。”赫溪曲满脸的均是惆怅神色,看着乔衍决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能够是别过了全数当做自己不曾知晓的模样。 赫溪曲见着乔衍这么一副不愿提及的样子,出了叹惋倒也不再多说,这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事情,旁人说的再多那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的。 “她到了如今尚且能够幡然醒悟,也算是你的救赎了。”赫溪曲笑吟吟的看着乔衍,而后便是站起身来,同乔衍一起负手而立,看着窗外那是山花烂漫似得模样,夏景正芳华,“后宫怕是得热闹上一段日子了,皇后娘娘的双眸也该差不多能够恢复了。” 乔衍眉宇之间便的多了几分惆怅,他终归还是担心的,但心乔楚戈在这纷乱后宫之中不能够保全自己。 “那江碧兰委实的可恶了些,却也并未全然没有好处,至少那阴阳鸢之毒可延缓了销魂散毒发。足够你去寻解药回来……” “若是我走了,恐怕小歌儿便请你多加关照。”乔衍自然知道赫溪曲对乔楚戈的心意,这般请求自然是过于残忍,可是在这容国之内都城之下,乔衍能够想到的便只剩下赫溪曲了的。 赫溪曲却全然不是这般想的,先不说乔楚戈是乔衍的亲生妹妹,便是那只是乔楚戈而已,他亦是要费劲了心思也要护之周全。 “差不多,要开始了。”两人之间在沉默了许久之后,赫溪曲看着日头,缓缓说道。 宫里头的这般盛况,是三年才有一回的,那么多的秀女齐聚一堂。有些人也许等到了三年之后离开皇宫,有些人也许是到了最后不过是一个惨死亦或者打入冷宫,自然也有人平步青云……谁有料的准谁的结局。 韩枕香落坐在那屋檐之上,身旁坐着个黑衣白发的少年。 “今日宫里头必然是热闹的乱了,你且在今晚出去是再好不过的。”韩枕香不曾回头看少年一眼,一双眸子只是牢牢的盯着那秀女叫教习的嬷嬷领着往前走,自然是有诈眼的人的,“你继续在宫里头留着,到时候那叫晴婷的丫头醒了,恐怕是得生了是非的。” 少年依旧是沉默的看着韩枕香,始终是一言不发的。 “走了之后便不要再回来了,有多远走多远,到时候再有人问起便是说你死了就是。原本就是与我发落的,我说你死了便是死了,也不会有人过多过问的。”韩枕香环抱着双臂,枕着膝盖歪着头低笑着说道,“这一辈子怕是落不得什么好了,只是……这世上原本便是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少年一双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韩枕香,终归是张了张嘴,而后缓缓开了口:“你原本可以放下的。” “放下?”韩枕香如同自嘲似得开了口,呢喃自语一般的低笑了一声,“我自出生以来便是为了报仇而活着的,放下这档子事情委实是做不来的。” “我可以留下来帮你。”少年见着韩枕香那全然固执己见的模样,便是再三提了被拒绝了无数次的请求,这次自然也是被拒绝了的。 “走吧走吧……” “明知是飞蛾扑火,却还要冲上去?”这是少年在离开屋檐时候,回头问的话。 只是没人回答他的,韩枕香只是歪着头看着那红砖绿瓦之间的路上,高墙碧瓦之下走过的粉衫黄衫的秀女。 第145章 什么都不害要怕 乔楚戈是一早便叫尺素从床上给拉拽了起来的,原本昨晚上便是因为同容启争吵而显得格外烦躁的人,是迟迟没有入睡的。这会儿叫尺素这般二话不说的给拉拽起来,委实是算不上多么高兴的。 尺素见着乔楚戈哪般神色,却也是莫可奈何的着实不知该说什么才好,难道直说乔楚戈着脸色太过难看了?终归是不成的,说到底乔楚戈如今这是心情不好呢,有些话往日说了是没什么关系,如今却是万万说不得的。 昨儿个是秀女入宫的事情,容启自然是可以不在场的。 今日乃是得册封的,即便这些个秀女有些人是见都不曾见过的,可是便如同顾月蘅这般的,算得上是名门之后即便是没见过不喜欢却该是有个名分,至少是不能够同一般秀女一样的过活。 “娘娘,陛下可是一早便在门口等着了的,莫要叫陛下等的着急了。”尺素看着乔楚戈那么一副做什么都是慢慢悠悠的模样,到底是没忍住的开了口。 乔楚戈却是没想到容启竟然是在外头等着的,未曾有人与她说过这件事情,也不曾有人告知她容启在外头等着…… “几时的事情?”乔楚戈微微侧过头,看着尺素却自己手上的动作是不自觉的加快了一些的。 尺素瞧着乔楚戈的模样便是看的明白她的心思,但是这表面上到底是没有表现出来的,只是恭敬着说道:“倒也是有些时候了,小半个时辰总归是有了的,这般日的天气也委实是辛苦陛下了的。” 乔楚戈是冷哼了一声的,只是这心里面终归还是不放心容启。 因着今日是秀女册封的日子,自然是不能够轻装简行,该穿的朝服是一件都不能够落下的。虽说是商号的冰蚕丝,可到底还是炎热的很,更何况这是在外头等着的不必屋里凉快。 尺素看着乔楚戈那神色略显着急的模样却也不说破,只是默然在一帮加快了自己手上的动作。 乔楚戈起得晚了,这会儿容启又是在外头等着的,自然是不好再浪费时间去吃什么东西的,便是叫宫女简单的拿上了些点心就急急忙忙的出门了的。 容启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坐在那轿辇之上,微微闭着双眼摆明了就是一副等候多时了的模样。乔楚戈是忍不住的愣了愣神的,却也不是说多么的难以置信吧,之上饭刚才尺素说过了是一回子事情,这会儿当真瞧见了容启就在这里等着又是一回子事情。 “臣……”乔楚戈虽说是觉得惊奇,却该有的礼数不曾忘记,待出了端宁宫的宫门便是准备行礼的。 容启是听闻了乔楚戈出门的动静便已经回过神来了的,这会儿见着乔楚戈要行礼便是开了口:“这么热的天便必须这般虚礼了,起身吧。” “谢陛下。”乔楚戈微微颔首,而后便是叫尺素扶着站起身来了的。 只是,却也是觉得奇怪的很的,凤辇是方才乔楚戈在梳妆时候便叫宫女去叫了的,可是这会儿却不见凤辇在此。 “皇后今日便随朕一道过去吧。”容启微微侧头,看向了仍旧站在那里的乔楚戈,而后见着乔楚戈依旧迟迟不曾动身的模样,缓缓的朝着乔楚戈抬起了手,“随朕一道过去。” 这会儿是连凤辇都不曾过来的,还有乔楚戈选择与拒绝的余地嘛?自然是没有的,便是顺着容启的目光朝着容启走了过去。 帝后同坐龙辇而来,自然是叫人看闪了眼,毕竟这即便是知道敌后二人感情深厚却也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这是连轿辇都一起坐了的,还能够说什么呢? 更何况,今日可是众多秀女册封的日子,这是当着这么多新入宫的人摆出来的模样,委实是叫人看的有些迷了双眼的。 只怕是要在这些新入宫的人面前耀武扬威的,这是摆正了当今皇后的位置,告诉这些个人皇后在后宫之中是什么样子的存在,告诉这些人谁才是皇后,谁才是这后宫的主子。 乔楚戈便是想不明白了,昨儿个还是怒火中烧的拂袖而去的人,如今却是站在这里站在你自己的面前同自己笑足颜开的模样,这是因为什么?乔楚戈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容启为何要来端宁宫接自己,即便是当初两人尚且还是和睦相处的时候都不曾见过容启这般的。 乔楚戈这般想着事情,是不自觉的朝着容启看了过去的。 便是见着乔楚戈歪着头,那双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容启,可就差没有一双眸子钉在了容启的身上了。 容启低笑着看着乔楚戈,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最终温和着说道:“这般看着朕,是要做什么?莫非朕的脸上是长了什么花儿了?” 乔楚戈默然无语的瞥了容启一眼,对于容启这般说的话是全然一派无语的模样。 分明是知道她如今双目失明还未恢复的,却是在那里说着什么脸上长了花之类的话,便是当真长了花她也是看不见的,更加不可能是因为这般猎奇的事情看的人。 容启对上了乔楚戈的那双眸子,到底是比起往日看着的半点没有神色的眸子要好看许多的。即便乔楚戈如今依旧是看不见的模样,却还是多多少少能够看见些许亮光,那边是有了焦点的地方。 不见得有耳目清明时候来的绚丽夺目,却也是要比那双目失明时候要来的精彩的。 “陛下今日所为,是为了什么?”乔楚戈沉着脸看着容启,面对于容启的今日所为,乔楚戈想不明白,既然是想不明白的事情这人就在自己的面前坐着,那边是问个清楚明白也并未有什么不可。 容启倒是没想到乔楚戈竟然是这般毫无顾忌的问出了口,诧异过后反倒是觉得并未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说白了这般想不明白的问出了口,有什么问题大家一起解决了便好。藏着掖着的,唯恐往后是要再闹出来其他的事端的。 容启握着乔楚戈的手坐着,一双眸子淡定自若的看着前方的模样,而后最终微微的侧过了头,对上了乔楚戈好奇的眸子,即便知道她不见的能够瞧见自己如今的神色如何却依旧满脸真诚的模样看着她。最终缓缓说道:“朕要告诉这后宫之中的所有人,你乔楚戈是这容国后宫的皇后,这容国的一国之母,是朕的妻子。” 是朕的妻子。 乔楚戈在听见了容启这般如同宣誓一样的言论,便是愣在了哪里,愣愣的看着容启便是反应过来的,却也着实不能够怪乔楚戈的。 这些日子一来,多少人同容启说过,乔楚戈才是容启的结发妻子。 可是又有谁的话容启是听了进去的?又有谁的话容启是当了真的?那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可是如今容启便坐在这里,握着自己的手斩钉截铁的不曾有一丝一毫的迟疑的说着,那是由不得乔楚戈不觉得惊愕的。 容启见着乔楚戈这般一副被吓傻在了哪里的模样,忍不住的便是笑弯了眉眼,低吟了一声过后便是柔声继续说道:“即便这后宫之中来了什么人,走了什么人,你都会是朕唯一的皇后,不论过往还是未来。” 这般的承诺,即便是知道不过是一个如同空话一般的言语,却只是停在耳朵里也只觉得感动非常的。 这是当今圣上说的话,这是这容国的一国之君给予的诺言,能够得到如此的言语又还有什么可多求的呢? 乔楚戈微微迷茫了双眸,鼻尖只觉得酸涩的厉害,她是想不通容启为何突然之间便成了这般模样,只是变成了什么模样那都已经是无所谓的了,容启这是承认了自己是他的妻子是他的皇后了…… “小歌儿,不要怕。”容启的手指轻轻扣住了乔楚戈的十指,安抚着她的手心带着安慰的口吻柔声说道,“不论来了什么人,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的身边,所以什么都不要怕。” 乔楚戈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在这个时候,只是微微抬头一瞬不瞬的看着容启,身怕自己不过是一个错神便是看错了模样,记错了言语。太过于害怕,害怕的是连眨眼都不敢的。 容启看着乔楚戈的这般模样,却是半点都不介意的,缓缓握紧了她的手指而后放到了自己的嘴边请问着她的指腹:“一会儿只怕是得遇上一些人的,你且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就是了,不必估计太多其他的事情。” 乔楚戈不明白容启这般说是因为什么,不过是去见了几个秀女,不过是去册封几个贵人罢了,哪又能够如何的?容启如今说的这般的话语,是什么意思,是想要表达什么? 乔楚戈微微侧过头,一双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容启,希望从容启哪里得到一个答案。 只是容启在说过那话之后,便再未开口,只是牢牢的握着乔楚戈的手,目视着前方仿佛是什么都没有说的,仿佛是不曾察觉乔楚戈诧异好奇的目光的。 第146章 封苏窈窕为贵妃 今日是秀女册封的日子,即便是各宫妃嫔原本不必特地过来的,却也是上赶着的跑来凑了这么一份子的热闹。 无非不过是想要看看,这往后的日子里,会有什么人出现在这宫里头,又会有什么人会在这宫里头崛起,自己该防范的该忌惮的又是那些人。 乔楚戈同容启算得上是姗姗来迟,却也是没人敢有异议的,这人是这容国万万人之上的人物,又有什么人斗胆说一句不是? 容启小心翼翼的扶着乔楚戈下了轿辇,而后方才回眸看向了边上的其他人,见着其余众人均是一副恭恭谨谨的模样自然是不曾说什么。对于这宫里头的妃嫔全数过来了的架势,容启倒也算得上是早有了心理准备的。 乔楚戈看着这热闹的模样,面上虽然是带着笑意的,但是实际上心里面却完全不是那么一个感觉的。 这些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些人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乔楚戈心里面怎么可能不是心知肚明? “今儿个也是难得的这么齐全了,便是跟着一块儿进去吧。”乔楚戈也不等众人行礼如何,摆了摆手便是率先的叫容启牵着进了正门的。 站在外头的人自然是面面相觑,这原本是不该她们过来的,乔楚戈却是连追究都不曾追究过的,这般做的原因是什么?着实是叫她们一时之间想不明白了,不过既然是能够安然无恙的进去,这自然也就没什么不好的。 因为昨日那年桦的特意想告,尺素自然也是卯足了劲儿的去人群中张望,传说中的那个同乔楚笙生的有九分想象的苏窈窕。 尺素如此,容启虽然面上不见得如何的表现,却还是抬眸从个个秀女脸上看过去的。 尺素在看见人的时候,是禁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的。 那年桦认不得人,能够说出九分相似却也是不能够完全相信的。只是,当真仔细看过之后,尺素便是禁不住的握了握乔楚戈的手腕。 乔楚戈如今是一副泰山崩于前巍然不动的架势,面对着尺素这般略显怪异的表现,乔楚戈却是一副心中了然的模样。 既然那年桦敢是跑到了端宁宫搬弄的这个是非,自然是有十成十的把我的,不然她也没有那个熊心豹子胆的。 既然年桦是笃定的两个人相似的,不论是有几分,却也已经无所谓了的。 尺素见着乔楚戈全然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自然心中多少是着急了些的,这苏窈窕生的同那乔楚笙太过于相似,相似的若不是提前有了准备,大抵是要当做那个乔楚笙又回来了的,活着回来了。 容启自然也是看见了站在人群之中的苏窈窕的,即便是面上表现的多么的淡定自若,这宫里头的人对容启的了解怎么可能会少,又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容启的异样?一个个的虽说这心里面是带着困惑不解的,想不通容启这是因为什么而有所触动,但是心中已然是多了几分提防。 秀女行礼,嬷嬷禀明众秀女身份生辰,而后是皇后训斥。因着乔楚戈多有不便,便是叫了岳如钩代为管教的,故而这在那边说话的人也就被换成了岳如钩。 乔楚戈半支着头,微微眯起了双眼,这新进宫的人又有几个人是知道乔楚戈双目尚且不曾恢复的?一个个的自然是正襟危坐,深怕是一个不小心回头便是惹怒了乔楚戈的。 乔楚戈微微侧过头,便是看见了容启抿紧了薄唇,一双眸子牢牢的盯着那跪在那里的人。乔楚戈忍不住的便是笑弯了眉眼,而后便是顺着容启的目光朝着苏窈窕的方向看了过去。 乔楚戈是不得不承认的,那苏窈窕的确是够得上叫容启这般一瞬不瞬看着的,便是不说苏窈窕到底同那乔楚笙有几分相似,即便是单独拉着这人出来,苏窈窕的模样身段亦是不差的。 这是叫帝后二人一同盯着看着不放的,若是换做了其他的人恐怕早就胆战心惊了,苏窈窕却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也不知道是没有察觉到两人的目光还是早有心理准备。 “陛下可是觉得,这苏窈窕封一个贵妃,如何?”乔楚戈笑弯了眉眼的低声凑到容启的耳边,询问道。 这宫里头,贵妃再往上便是皇后了,容启登机五年,统共也就出了年桦这么一个贵妃。那还是因为当时的年家,是护国将军府,这才是一步登天了的。 这苏窈窕,满打满算的也不过就是个扬州知府的女儿罢了,算来算去也当不上这一进宫就当了这贵妃的头衔的,是于理不合的。 容启却是听出来了乔楚戈这话里面的意思了的,便是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默然的看着乔楚戈的神色模样。见着的便是乔楚戈那笑意盎然的一张脸,似乎对于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均是不甚在意的:“你要做什么?” 容启便是想不明白了,乔楚戈若是在意自己,为何杜宇苏窈窕这个像极了乔楚笙的人的出现,到了如今还能够做到这般的淡定自若?容启更加想不明白,乔楚戈为何要册封了苏窈窕当着贵妃的! 便是说那顾月蘅,也比这苏窈窕要合适的多! 乔楚戈挑着眉眼,眼底全然是一副为其着想的模样:“陛下难道当真不觉得这人同姐姐生的有九分想象?臣妾是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的,只是……既然是来了的,既然是生的这般相似的,该是对得起她这张脸的。算来算器,今日这册封的,册封的份位如何那都是老天爷给定下的。旁人若是有什么异议,也只能够是怪老天爷没有给她们一张生的酷似姐姐的脸。陛下,你说臣妾说的在不在理?” 这哪里是在不在理的事情?这根本就是在胡作非为! 容启是准备反驳了乔楚戈的做法的,毕竟这于理不合,于法不合。便是没有听说过,这秀女刚入宫就被册封了贵妃的,更何况还不过就是个知府千金吧了。往年,能够做到贵妃的位置的,要么出身显赫,要么是生下了龙嗣。 这苏窈窕是什么都不占的,便是当了贵妃,恐怕是要被众矢之的的。 容启自然是想都不想的便要阻止了乔楚戈的这般行为,却不想还未等到她开口,乔楚戈已然反将一军。 “陛下且去看看这屋里头各宫妃嫔们的表现,方才陛下是盯着苏窈窕一瞬不瞬的看的,臣妾今日若是不替她正了名声,恐怕到时候她有没有那个本事出了着大殿,都是不好说的。”乔楚戈示意容启去看看其他人的反应。 容启是到了现在了才想起来,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到底有多么的出格。 容启自然明白乔楚戈说的必然不是说说而已的,甚至于应该说乔楚戈说的是情理之中的。 乔楚戈垂下了眸子,默然的勾起了嘴角,心中盘算着如何来分了今年进宫的这些歌宫女的。 “娘娘,如钩夫人那儿差不多该是时辰了。”尺素见着岳如钩是说的差不多了的,便是弯下了腰低声在乔楚戈的耳边提醒道。 乔楚戈了然的点了点头,而后便是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裳,之后又是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到了这会儿了,方才是准备起身开口的。 尺素自然是连忙上前扶着,却是见着乔楚戈全然一副不想双目失明的模样,尺素虽说心中诧异但是还是不曾表现的,兴许乔楚戈是不想叫这帮子的秀女知道呢? “后宫妃嫔甚少,如今有了尔等入宫……”乔楚戈自说话开始便一直都是笑逐颜开的模样,半点都不像是有所忌惮的,这是不禁叫人觉着奇怪的。 容启始终是坐在原本的位置上,微微侧着头看着乔楚戈站在众人面前说话的模样,那一派全然是一副皇后该有的高高在上的姿态,威仪气势均是叫人看的要挪不开双眼了的。 容启忍不住的便是看迷了双眼。 几时见过乔楚戈这般挥斥方遒的模样?乔楚戈这般说话的样子,着实是叫要人看的心醉的。 “这后宫里头该有后宫里头的规矩,祖宗留下来的规矩自然该是遵守的才是。只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活人不该是被规矩给逼死的。”乔楚戈那落地有声的言语,却是叫在场的人纷纷一怔。 这突然之间在这样子的场合说这样子的话,这是要做什么?这么做的原因又是什么? 旁人看不透想不通,容启却微微蹙紧了眉梢,看着乔楚戈的目光带着浓浓的探究。他大抵能够猜到乔楚戈要做什么,却依旧是不明白乔楚戈这么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就因为苏窈窕像乔楚笙?还是因为,他容启?! “本宫未入宫之前,陛下心中念想着的一直都是乔侯爷府庶出的小姐,算起来应当是乔家的大小姐才是。只可惜,家姐命薄,得不了陛下荣宠眷顾……”乔楚戈摆着一副追忆往昔的模样,这些事情又有几个人是不知道的,只是从来都没有人挑明了说而已,结果乔楚戈却在这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了口。 这么绵长的前情提要,是为了什么? “倒也是老天爷眷顾了陛下的一腔热枕……”乔楚戈将目光落在了苏窈窕的身上,便是对上了苏窈窕那含笑的双眸,似乎对于乔楚戈会这么说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乔楚戈面对着苏窈窕的回望,亦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便是继续说道:“扬州知府晚年得女,生的苏家千金苏窈窕是与家姐模样极像……本宫今日便是破了一次规矩,坏了一次例……” “封扬州女苏窈窕为贵妃,赐苏贵妃,居于关鸣阁……”乔楚戈话音方才落下,便是听见一旁的小太监在那里照本宣科的高声说道,一声一声的弥漫在这后宫之内,落在所有人的心口。 谁有能够想的明白,乔楚戈为何要这么做? 难道当真至少因为,这人生的与早已经过世了的乔楚笙相似? 若当真如此,这世间相似之人何其多,为何单单就是这个苏窈窕了呢?难道就赢这人出现在了秀女之中? 倘若当真容启那般的放不下,原本就可以去民间寻访相似之人,以解相思之苦,为何到了如今了才这么做? 第147章 黑锅全让皇后背 容启原本一直都是以为,乔楚戈说是封了苏窈窕是贵妃,不过是一句玩笑话。 却如何都没有想到,乔楚戈竟然当真是这么做了的,故而当那太监宣布了这份旨意的时候,莫要说其他的宫里头的妃嫔了,即便是容启也是抬头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看着乔楚戈的。 乔楚戈却摆着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微微抬着头仰着头,一副傲视天下的模样看着在座的所有人。 容启忍不住的便是眯起了双眼,看着乔楚戈的模样,容启却突然之间看不懂乔楚戈究竟要做什么了,更加不明白乔楚戈究竟要是怎么想的。 为何要扶着苏窈窕当了这贵妃,这后宫之中原本便不见得是站得越高便是越好,更何况苏窈窕如今都不过是一个刚进宫的姑娘,更何况这姑娘的娘家还不过是个小小的知府,在后宫更加是一点根基都没有。苏窈窕,拼什么当这个贵妃? 乔楚戈自然是能够看见其他的人困惑的目光,不过她也没这么个去在意的意思,故而对于所有人困惑的神色,完全就是不置可否的模样,根本就不准备去在意。 即便是旁人有再多的想法,自然是不可能提出来任何异议的,便是想要真的提出来也必然是不能够在这个时候提出来的,不论如何都该是等到了那太监将乔楚戈的意思全然给说完了才好的。 容启沉着眸子,看着乔楚戈的模样,却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顾月蘅自乔楚戈那边的旨意开始宣读起,便是一直都沉着一双眸子的,昨日乔楚戈答应了自己的允诺却是迟迟都没有得到验证的。而这苏窈窕却已经当了那后宫的贵妃了。 等到了那太监全数宣读完了之后,全部下来也就只有苏窈窕的册封显得太过于离谱了一些之外,其他人倒也没听出来什么不合适的。 顾月蘅身为丞相顾城横的亲生妹妹,再往上算顾家算得上是三代元老,故而顾月蘅被封一个月嫔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赐了个单独的院子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除了这个丞相的妹妹,还有一个工部尚书之女,以及一个翰林院学士之女,算得上比不过丞相也是这朝堂之上说得上话的人物了。此二人均是封了一个贵人的名号。 等到这边乔楚戈的旨意全数读完之后,除了方才被提到名字的人,其他人均是陷入了一系列的沉默的。谁都说不清楚乔楚戈究竟是怎么想的,今年入宫的这么一群秀女,算来算去这苏窈窕都算不上是够得上这个贵妃之位的人。 即便是苏窈窕本人,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是难以置信的。 乔楚戈心里头自然明白,这么多人怎么可能没有人有异议?但是,有什么异议也等她把话说完了再提出来,不然这要是异议太多了三番两次给打断了,岂不是什么都让人给打断了。 乔楚戈委实是太过清楚,这些人决然不可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放过了她的,做下的这些决定,定下来的这些份位必然有人会有异议。 原本乔楚戈便是准备等着有人过来找事儿的,故而等着那太监将话都说完了之后,也没有要将这事儿就这么翻片儿的意思,便是仍旧坐在那儿等着一众妃嫔提意见。 自然年桦是最不乐意的,原本这宫里头啊出了乔楚戈她便是顶大的了,结果这才几天呢?这就上来个苏贵妃了,这是准备把她这个桦贵妃放在什么地方?! 其他的人也是不乐意的,只是要说不乐意,又有什么办法呢?乔楚戈定下来的,她们这些人算来算去其实也就是比起那小宫女要份位高一些。 一个后宫的嫔妃,却不得宠,又能够说的了什么? “苏窈窕,有什么资格当这个贵妃?”年桦最是忍不住的时候,边上的人谁也没有率先冲出来,年桦不负众望的站了出来。 乔楚戈对于年桦的率先出来,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年桦即便是改了多少那都是一样的。 没脑子! 对于年桦过于没脑子的看法,乔楚戈自然不可能是唯一的一个人,岳如钩等人纷纷都是冷眼旁观的模样。 乔楚戈挑着眉眼看着年桦,低笑了一声后方才柔声说道:“昨儿个,桦贵妃不还在说打扬州来了个苏姑娘嘛?怎么这会儿反倒是不乐意了呢?” 乔楚戈这话说完之后吧,是直接将所有的问题都堆砌到了年桦的身上,偏偏是这会儿提出来问题的人就成了年桦了,的的确确是叫人看不明白了的,这个年桦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么做的原因又是什么? 每个人心中自然是有所不同的想法的。 毕竟,年桦这会儿这么做,原因结果全然是有许多不同的可能,自然也就有了更多的想法。 “哟,感情桦贵妃这是准备叫皇后娘娘将黑锅全给您背了?”萧觅满脸不屑的看着年桦,对于年桦的所作所为是极为看不上眼的。 年桦哪里想得到到了如今自己竟然是要面对这样子的情景,所以在面对萧觅的质问的时候,年桦当时就整个人都愣在了哪里,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来反驳萧觅说的这句话。 乔楚戈笑完了眉眼看着年桦与萧觅两人之间的互动,却根本就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只是等待着两个人之间的结果。 “什么叫做黑锅全让皇后背了?!”年桦见着所有人都拿着一双双冷然的探究的眸子看着自己,又如何是能够淡定自若? 她原本便是从来都没有想过的,苏窈窕被册封了贵妃的事情,是年桦如何都不能够想到的。她原本想着的是让苏窈窕出现在容启的视线范围之内,她不过是不想看到乔楚戈在这后宫之中一人独大。 却如何都没有想到,苏窈窕竟然一夜之间就突然之间就爬到了自己的头上。这还得了?! 她年桦就算再如何的不管不顾,就算自己的娘家再如何的败落,她如今还是这后宫之中的贵妃,不论怎么算怎么说她都是这后宫里头名分上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位置。 而现在的苏窈窕的出现是要做什么? 这是一步登天,就算没有爬到自己的头上,也是和自己的平起平坐的。不论其他人是怎么想的,年桦是怎么都没有办法承受的。 萧觅面对于年桦的质问,翻了翻白眼,全然是不屑的模样,冷哼了一声便是嘟囔着说道:“也不看看自己做的那些个事情,谁不这么想?一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野丫头,就想要拼着一张脸一步登天,还不是你年桦在哪里干的好事?这会儿却还在这儿质问皇后娘娘了,当真是可笑了。” 在于年桦看来,这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会儿自然是被气得不行。一瞬之间是一张脸黑得透亮,瞪着萧觅的双眼几乎是要喷出来火来了的。 乔楚戈看着两个人这是要水火不容的架势,等候了许久之后,方才开了口:“不过就是个贵妃不贵妃的事情罢了,都是宫里头的自家姐们,与又何必这般斤斤计较?” “娘娘说的却也并未完全不对,只是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的,也确实是不应该太过于改变的太多。”这话说岳如钩说的话,摆着一副和事佬的模样,着实是叫人看着都不自觉的觉着心平气和的。 确实事实上,谁人又听不出来岳如钩的意见?岳如钩的确是不曾如同年桦一般,那么斩钉截铁的反对苏窈窕当着贵妃的事情,只是却也不见得那么能够认同的。 “宫里头这么多位娘娘反对,苏贵妃这会儿不如说说你的看法?”乔楚戈将戏虐的目光投向了依旧跪在哪里的苏窈窕。 这会儿,所说已经是说要封了苏窈窕做贵妃,可是算起来如今这苏窈窕还不是,这会儿哪里有苏窈窕站出来说话的地位?她算来算去,现在也不过是一个秀女而已。 “她当自己是什么玩意儿了?!”苏窈窕尚且都不曾站起来说过话,这边年桦便是想都没想的站出来反驳了的。 容启对于年桦的做法倒是并未有太多的意义,实际上年桦如何怎么做怎么说,容启都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一个自小娇宠过度的人,有些毛病那是自小就带出来了的,怎么可能说改就改了? “也不看看如今这儿坐着的都是什么人,也真敢站起来?”方才还在那里争锋相对的人,这会儿却已经是站在同一的战线了,也当真是赶得上六月的天了,这变脸的速度快的也是无言以对了的。 乔楚戈将目光转向了岳如钩,却见着岳如钩从始至终所表现的都不过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似乎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情和她的关系都并不大的模样。 当真是一点都不在乎? 乔楚戈经不住困惑,打量着岳如钩的模样,却见着岳如钩依旧是一副漠然的秘样。 “终归还是得叫苏贵妃说一说的,终归是不能够放着你们在这里说到不停。”乔楚戈摆了摆手,阻止了其他的人再继续开口说话,只是一双眸子慈眉善目似的看着苏窈窕。 第148章 乔楚戈只能妥协 苏窈窕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有自己开口说话的地步。所以一时之间当着一群人的面就愣在了哪里,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反应了的。 在场所有人全都是一副饶有兴致的看着苏窈窕,等待着苏窈窕的回答。 苏窈窕微微低下了头,躲过了所有人的目光,思索着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倒是一旁的顾月蘅却是开口说了话:“苏贵妃原本便不过是扬州过来的姑娘,虽说亦是千金小姐似得养着,只是到底不比这都城,皇后娘娘这般叫苏贵妃来答,未免是太过于强人所难了些。” 到底是这都城长大的人,这见过的世面自然是不一样的,说起话来与旁人全然是不一样的,不至于跟那苏窈窕似得愣在了哪里竟然是一句话都说不上来的。 乔楚戈神色淡漠的看着苏窈窕,而后将目光转向了方才恭恭谨谨的跪在那里代替答话的顾月蘅。 乔楚戈倒是不得不承认的一个事实,这顾月蘅嘴皮子的功夫着实是麻溜的,便是说法昂才那话,表面上看着,是那顾月蘅在替苏窈窕打抱不平的,谁人看得过去一个刚进了都城的姑娘,叫这宫里头的人这般群起而攻之。 只是,顾月蘅那话里话外却是字字句句的都透露着,苏窈窕这人着实是没什么底子的,不过就是个面子上看得过去的千金小姐罢了。和宫里头的贵人那都是没得比的,说得简单些就是个乡野丫头而已,兴许是连这都城里头的各家小姐都比不上的。 虽说是瞧着在替苏窈窕说话的呢,实际上还是在哪里编排人的。说她的出生,说她的涵养……倒也是说来说去的,也就这么个能够说到的东西了。 只是,这顾月蘅如今开了口,恐怕是要将自己一道推上了这风口浪尖儿了。 不论顾月蘅的兄长如今在容国朝堂之上,占着的是什么样子的位置,她顾月蘅的身份同她哥哥实际上是没有任何的关系的,便是有了也不过是看在她兄长的面子上给的罢了。 更何况,现下这是在后宫的,后宫里头的规矩如何是那么一句两句的就能够说得清楚的? 这里,暂且还有她顾月蘅说话的余地! 乔楚戈自然没有傻到自己站出来说话的地步,说到底这枪打出头鸟的道理,放在了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那都是一样的存在。 乔楚戈只等着有人跳出来责骂,便是笑弯了眉眼的坐在一旁,全然当做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更加是一点要插手的意思都没有的。 旁的人自然是看不透的,这乔楚戈打着的到底是什么如意算盘呢,若是当真是想要这后宫太平了,便是不该这般模样的,半点不制止甚至是叫众人在哪里吵闹不休,着实是太过没了体统。 “月嫔这话说的,是在替苏贵妃说话叫委屈呢吧?”萧觅掩着嘴角低笑了一声,笑过之后方才将眸子看向了乔楚戈,福了福身是将礼数均是做的足足的,偏生是叫任何人都说不出个不是来的,“娘娘既然是要封了苏贵妃的名分,封了就是封了,想来娘娘与陛下是有自己的意思的。我们这些个后宫里头的人到底是妇道人家见识浅薄了些,想来不能够理解娘娘与陛下的深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臣妾倒是想在这儿劝慰众位姐姐一句的,这位置高低份位如何那都是不顶事儿的,重要的还是得看您在这后宫里头能不能够服人。” 听过萧觅这话之后,乔楚戈便是禁不住的无奈了。这当真是见过没脑子的,没见过这么没脑子的。 这如今的后宫是什么样子的情景谁又是看不出来的? 年桦不过是空占了一个贵妃的位置罢了,若当真要论起来地位,恐怕是连她萧觅都比不上的。 而她这个皇后呢,有名无实了这么些年,如今即便是开始夺回了势力,只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到了如今都不曾出现什么太大的乱子,原因不过是因为尚且还有个岳如钩在管事儿的,若是没了岳如钩恐怕早就已经天翻地覆了。 再说其他的…… 萧觅是不晓得自己这么一句话,把能得罪的不能得罪的全给得罪了,只不过是大伙儿一致都是在不在意的都表现的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模样。恐怕,那护国公夫人若是知晓了萧觅在这里说的这话,是得连血都吐出来三大碗了。 便是容启,亦是忍不住的多看了那萧觅两眼。 偏生是叫萧觅给看走了眼,那是一阵阵的洋洋得意,可就差没有喜上眉梢的以为自己这是要得宠了的。 乔楚戈算是看出来了,这萧觅当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了,说她没脑子那都是夸奖了的。委实是给她三个诸葛亮,都顶不上一个臭皮匠的。 “娘娘,有些话臣妾亦是不知当讲不当讲的。”岳如钩是等着其他人都不再多说了之后方才站起身来的,神色为难的看着乔楚戈,最终福了福身而后柔声说道,“苏贵妃要当这贵妃,臣妾等即便是有所异议均是不好多说的。只是,苏贵妃刚入宫便当了贵妃,委实是不合规矩了一些。不若便的登上些许日子,再封了贵妃亦是不迟的。为了这后宫稳定,为了不至于太过于明显,一步一步来亦是不迟的。只需是宫里头的几个做主子的知晓,这苏贵妃往后是要晋升了贵妃的位置的便是了。不然,这后宫里头的宫女太监的人多口杂,恐得生出了许多事端。” 岳如钩一句句话说的那都是合情合理的,皆是站在情理之上的,放着任何人都是说不上来反驳的话的。 乔楚戈微笑的对视着岳如钩的双眸,面对于岳如钩所说却是不置可否的。 年桦这趟倒是学聪明了,即便这注意看起来不过是缓兵之计,只是这后宫里头啊差了一炷香的时辰可能都是天差地别的差距呢,能缓上几天是几天的。 故而,年桦见着乔楚戈不说话的模样,见着其他几个嫔妃亦是不开口的。反倒是先站了出来,福了福身之后方才说道:“臣妾倒是觉得如钩夫人这话说的的确在理,后宫最怕的便是人多口杂。过些时日再行册封却也不无不可,现下便是先占着一个贵人的名分,等多些日子再行提升倒也不迟。” 乔楚戈这趟倒是忍不住的挑了挑眉了,这年桦竟然是没有站在岳如钩的对面的,而是对岳如钩所提出来的大肆赞同!未免也太过于叫人诧异了些,年桦竟然还能够做点有脑子的事情? 这会儿是有年桦在此附和了的,其他的人自然是跟着接二连三的起来,倒是一时之间摆出来了一副请愿的架势。 反倒是显得乔楚戈若是不答应,是不近人情了的。 乔楚戈看着这么个架势,忍不住的便是笑弯了眉眼,而后脸上便是满满的莫可奈何:“倒是不曾想到有一天竟然是这么多人联合起来反对的,也是难得瞧见后宫里头的人这般齐心协力了的。” 乔楚戈说的是调侃一般的言语,却是几个人听出来的意思,那都是不尽相同的。 有人自然是不曾多想的觉得这是乔楚戈的一句调侃,却也有人是听着觉得这是乔楚戈在指责自己的,只是……究竟乔楚戈是个什么心思,众人却是看不出个真相与所以然来的。 容启侧过头看着乔楚戈的模样,思索着乔楚戈这会儿到底是什么意思。乔楚戈方才那是一派斩钉截铁了要将苏窈窕推上了贵妃的位置,只是如今这么多人站出来…… 若是乔楚戈当真一意孤行,实际上再多的人有意见都是无用的。 可是,看着乔楚戈如今这意思,似乎又不全然是要一意孤行的。 “陛下觉得,是否该是循序渐进的?”乔楚戈侧过头看向了容启,笑意盎然的对上了容启的双眸,是直接将这个问题踢给了容启的,“臣妾原本想着,陛下若是能找到一个代替的人,即便是只是瞧着面目相似,亦是好的。” 容启敛下了眉眼,冷然的看着乔楚戈的眸色,最终只能够是抿紧了薄唇,而后低叹了一声幽幽说道:“还是你看着办吧,这后宫的事情该是你这个皇后做主才是。” 乔楚戈是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容启会给她一个准确的答复的,故而原本就没有报过什么希望,倒也不至于有什么好失望的。 容启便是一副静候的模样,挑着眉眼的看着乔楚戈,等待着乔楚戈的答案和结果。 “看来,今日这宫里头的第二位贵妃,注定是立不成了。”乔楚戈莫可奈何的一声长叹,而后缓和道,“便是按照如钩夫人的意思吧,暂且搁置,改为贵人,依旧是住着原本定下来的地方。” 虽说这苏窈窕最终定下来的不过是苏贵人的名分,可是那住着的地方却是留着给贵妃住的,这和明目张胆的告诉众人,苏窈窕就是那第二位贵妃有什么区别? 第149章 晴婷数日后清醒 实际上是一点区别都没有的,关鸣阁自容国建国之初便是安排给了贵妃住的地方,也唯有贵妃方才有资格住在里面。那边如同端宁宫,只能够给皇后住着,实际上是一个道理的。 乔楚戈这般安排,虽说表面上是妥协了众人的一件,但是她的态度却还是摆在那里的,便是明确的告诉了所有人,苏窈窕封为贵妃是早晚的事情。 容启倒也是不曾想到乔楚戈竟然是这般安排的,故而等到这边的秀女册封之礼结束之后,往端宁宫回去的时候,一直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陛下在想什么?”乔楚戈见着容启那一脸神色郁结的模样,便是微笑着询问道。 “为何一定得是苏窈窕?这后宫之中,可不见得是爬得越高,就能够活的安好的。”容启倒也没有要和乔楚戈迎来逗往的意思,便是直言不讳,半点没有要拐弯抹角的意思,“你今日非得要封了苏窈窕做这贵妃,根本就是想要将她推上风口浪尖。” 乔楚戈慢点要反驳的意思都没有,原本就是这么一个意思,又何必非得给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呢? 她便是想要亲手将那苏窈窕送上了风口浪尖,那又如何?又能够如何?是容启说的让她按照自己的心意形式,是容启说是不必估计他的感受,难道如今又是要到她这里来反悔了嘛? 乔楚戈原本带着笑意的一张脸,缓缓的收敛下了笑容,最终呈现的便是一张毫无表情的脸,还有一双不带丝毫情绪的眸子:“臣妾不过是想看看,这个生的与姐姐那么像的人,又能够有几分真的像姐姐。” 容启原本放在双腿上的手,忍不住的恶狠狠的握紧。 乔楚戈想要看到什么?想要知道什么地方的相似?乔楚戈这是在拐弯抹角的说乔楚笙工于心计嘛? 容启又怎么可能能够相信呢?去认为乔楚笙是一个工于心计的人? 乔楚戈看着容启的那副模样,轻而易举的就能够明白容启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心情:“陛下便在这儿将臣妾放下吧。”乔楚戈适时的开口,“想来陛下今日该尚有许多折子需要批阅,莫要耽误了政事才好。” 容启始终不曾说话,抬着轿辇的太监们便也不敢当真将轿子放下,却也是停下了脚步,不再继续往前去的。 尺素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看着,和顺亦是一脸的急切。 这方才还是好好的,怎么不过就是一躺秀女觐见的功夫,怎么又成了这模样了? 容启始终是沉着眸子的,即便是如今乔楚戈说着这般的言语亦是不曾回过一次头。冷着一双眸子,也不知道是看着什么地方,面对的是什么样子的人。 乔楚戈从说完刚才的话之后,就再也没有开过口,始终是看着容启静静的等待着容启的回答。答应或者不答应。 “陛下?”到底还是一旁站着的和顺看不过去了,弓着腰小心翼翼的看着容启,起身的询问着说道,“这三伏天委实是热的厉害,娘娘这般直接过去恐怕是要中暑的。娘娘这身子,可糟蹋不得。” 容启似乎是恍惚回神的,又仿佛真的是叫和顺那话给提醒了,转过头依旧是一脸淡漠的神色,一双眸子带着乔楚戈尚且看不透的神色看着乔楚戈。说的话却不是对乔楚戈说的:“先行送皇后回端宁宫。” 乔楚戈猜不透容启究竟是怎么想到,方才分明是满脸怒容的,为何到了现在却又是现在的模样? “娘娘又何必非得说这样子的话激怒了陛下?说两句软话,却又有何不可?”这是和顺离开前,偷偷摸摸的与乔楚戈说的话,那神色那口吻均是一副责备乔楚戈的模样,仿佛乔楚戈做的是这世间最最无知的事情。 乔楚戈便是站在端宁宫门口,站直了身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容启的背影,不见丝毫的犹豫与迟疑,甚至是连回头都不曾有的。 “娘娘?”尺素就站在乔楚戈的身后,看着乔楚戈一个人站在那里,背景萧条。 分明一身华服的打扮,站着的地方亦是装饰华丽,可是却只是看着这人的背影,只能够体会出一出出的寂寞与萧条。 乔楚戈似乎是不曾听见尺素的声音似得,又仿佛是沉浸于自己的世界里不愿自拔模样,只当做是充耳不闻。 尺素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再说话,便是只能够陪着乔楚戈一起站在这里,看着乔楚戈独自一人发呆。 “娘娘,晴婷醒了。”一小丫鬟兴致冲冲的便是冲院子里跑了出来,是在晴婷身边仔细伺候着的人,这会儿是瞧见了乔楚戈了便急急忙忙的往这边跑了过来。 尺素略微的一愣,便是站在那里的乔楚戈亦是缓缓回过神来,回头去看向那正是满脸喜色的宫女,实际上是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这丫鬟说的是什么内容的:“方才?你说的是什么?” 乔楚戈的迟疑自然不是没有缘由的,她甚至于都已经不抱晴婷还能够醒过来的希望了,这么长的日子,太医来了无数次,把过了多少次的脉象,吃过了多少方子的汤药,却是偏偏一点动静都没有的。 任何一个太医都说不上来个所以然来了,甚至是连晴婷为何至今昏迷不醒的原因都说不上来的,只说是脉象平和半点不妥当都没有。脉象不曾有所异议,人却又是昏迷不醒,便是连怎么医治都不知道了的。 乔楚戈早已经放弃了等到晴婷醒来的时候,甚至已经想着撑着什么时候,找个适当的理由与时机,便是送了晴婷出宫的。 却是怎么都没有想到,晴婷竟然醒了,如同如今这般。 那宫女是不见片刻迟疑的,见着乔楚戈询问,便是连忙福身而后斩钉截铁说道:“晴婷醒了,这会儿刚醒呢,奴婢正是准备禀明了娘娘之后去唤了太医过来看的。” 这宫女自晴婷昏迷之后便是时时刻刻的守在边上伺候着,这会儿晴婷醒了,自然是心中高兴的,难免是显得有几分神色愉悦,便是说话的口吻都显得有几分跳跃。 乔楚戈难免是踉跄了一下,尺素连忙伸手辅助了乔楚戈,小心翼翼的扶着,免得乔楚戈回头摔着了。 “去看看吧。”尺素见着乔楚戈那脸上的错愕,还有那眼底的惊喜,便是柔声的在她耳边提醒道。晴婷是乔楚戈进宫时候带进宫里来的,感情自然不同,晴婷昏迷不醒乔楚戈心中担心是无可厚非的。 尺素扶着乔楚戈小心翼翼的往前去。 晴婷这会儿亦是一副神色茫然的模样,大抵是睡着的时间太长了,所以难免是显得有些木愣,对于乔楚戈的进门也不过是抬头看了一眼过去,而后便是愣愣的看着乔楚戈一瞬不瞬的看着。 乔楚戈站在门口,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的开口。亦是不知要怎么说话了。 “平时晴婷没醒的时候,娘娘还时时刻刻的念着说着晴婷若是在的话如何如何,如今晴婷这是没事儿了娘娘却是愣在这儿不说话了。”尺素见着两个人都是不说话的模样,便是连忙开了口,笑吟吟的走到了晴婷的床边。 乔楚戈这会儿方才回过神来,神色闪烁了一会儿,而后才略带迟疑的走向晴婷。 晴婷连忙是坐起身来,方才还是迷惘的眸子,紧紧的看着乔楚戈缓缓的走近自己。片刻之后,连忙是坐起身来试图起身行礼。 乔楚戈哪里会让晴婷行礼的? 便是连忙起身走到了晴婷的身边,一把握住了晴婷的手腕阻止了她继续的动作:“刚醒,只有我们在呢,不必行礼的。” 晴婷的眸子顷刻之间便是布满了泪光,看着乔楚戈的目光闪烁着水色,难以置信的看着乔楚戈,咬着下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来一句话的。 “没事了没事了……”尺素半扶着晴婷,小心翼翼的将人安置好,“有什么事情暂且养好了身子再说,什么事情都是不着急的,不急于这么一时半会儿的。” 晴婷靠坐在床上,面色尚且还有几分惨白,血色却也是在缓缓的回到尺素的脸上。 那方才替人传话的宫女,这会儿已经领着太医过来了,太医仔细给人把过脉象之后仍旧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的,若是非得说是有什么不好的,也顶多是说该好生休养几日,吃些温润滋补的药物。 这类的话语,乔楚戈不知听那太医们说了多少次了,自然是十分清楚这话说的和没说其实根本就是一个意思。却也是聊胜于无的,终归好过一点结果都没有的。 “这会儿人醒了,却也看不出来为何昏迷?”乔楚戈看着太医,抿紧了薄唇,却是见着那太医依旧是摇了摇头,面色显着满满的无奈,只能够是摆了摆手,“罢了,你退下吧。” 乔楚戈要说不失望必然是骗人的,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失望的,到底还是想要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些关于晴婷为何昏迷不醒的理由的。 “娘娘,奴婢知道为何缘故……”那太医退下离开后,一直坐在那里不曾说话的晴婷缓缓开了口,神色为难的看着乔楚戈,仿若下定决心一般似得说道,“奴婢被废了功力,施了蛊惑人心之术,故而才一直昏迷不醒。” 第150章 晴婷醒来后失忆 “武功被废?”乔楚戈对于自己所听见的内容到底是有几分迟疑的,“怎么会这样?” 尺素亦是一脸紧张的看着晴婷,武功被废绝对不是简单就可以做到的,晴婷的武功为什么会被废掉?是什么人废的? 一个习武之人,武功被废对于这些人来说,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被废了而已那么简单。要废掉一个人的武功,如同是在一个气囊上扎上一个洞,依靠一定的技术将武功吸走。 而那个洞却依旧固定的存在哪里,已经失去了武功的人,又怎么可能有能力将那个洞给补上。 这个洞一直都存在着,那么必定存在的结果就是将此人的精气放掉,直到那个洞自行愈合。但是,等到伤口自行愈合,这个人的底子也已经被亏损的差不多了。 “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尺素满脸紧张的看着晴婷,深怕晴婷有个三长两短的,若是晴婷出了什么事情恐怕就不是一件没了这个人这么简单了。 晴婷神色略显显得有些迷惘的看着尺素,似乎的对尺素说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的,可是按照刚才晴婷说的话,晴婷既然是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昏迷不醒的,又是为什么晴婷现在会一无所知? “你可曾记得,自己为何会被废去武功?”乔楚戈亦是察觉了晴婷的不对劲,神色紧张的看着晴婷,却不见得晴婷就能够有所反应。 晴婷却只是不知所措的摇了摇头,根本就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睁大了一双眸子看着乔楚戈与尺素,最终却也只能够是低声说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晴婷的脸上全然都是茫然的神色,并不像是在骗人的模样。 如今事情到底如何自然是不得而知了的,只是……已然也是没有必要再去深究了的,毕竟事实已经是如此了,就算做的在多也不能够改变什么。那位嬷嬷已经亡故,事情也早已经是多日子以前的事情了,再想要去追究却也追究不出来什么了的。 既然如此,也就没有要继续追问下去的意思了。 虽说是如此,只是多多少少是有几分失望的,乔楚戈原本便觉着这件事情其中是有问题的,只是晴婷既然已经想不起来了,那么就算是想要继续追问也已经无济于事,根本就得不到任何的回答和结果。 “罢了,晴婷今日刚醒便是好生歇息两日吧。”乔楚戈终归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而后小心翼翼的将晴婷扶着躺下,“你且好生歇着,有什么事情,且等到养好身体之后再说吧。” 晴婷睁大了一双眸子看着乔楚戈,却也当真是累着了的,故而便是想要再说点什么,也的抵不过睡意的,到底是熬不住的闭上了双眼睡了过去。 尺素看着晴婷神色疲惫的模样,见着她睡着了的模样,终归是无奈低叹了一声:“只怕是当真累着她了。” “暂且让她好生歇着吧。”乔楚戈缓缓站起身来,看着晴婷的模样却的长叹了一声,“这人是醒了,只是……” “人醒了就好,只要人没事比什么都重要。”尺素却是满脸欣慰的模样,说到底晴婷能够醒过来也已经是万幸,若是当日那对嬷嬷下手的人对晴婷也下了手,恐怕晴婷还有没有命醒过来都不知道了的。 乔楚戈也只能够是无奈的点了点头,尺素所说也并非全无道理的。 “你且差人传话出去,问问哥哥,这世间可有什么办法可以蛊惑人心,叫人昏迷不醒甚至是叫人忘记了一些事情。” 尺素便是听不明白了,想不通乔楚戈问这个是要做什么的。 “晴婷方才说自己是叫人蛊惑了心智,这般的办法恐怕这世间也没什么人能够知道的。若是能够查到是什么人做的,再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干的也不是一种办法。”乔楚戈如今也不过是破罐子破摔似得司马当做活马医罢了。 所说是不能够完全理解乔楚戈这般做的缘由,尺素却也是听话的,急忙是找了人去传话。 乔楚戈这趟是要找的乔衍的,既然是要找的乔衍,这中间传话的人不可能是容启不知道的,到底是在皇宫大内。 容启手中握着摘抄下来的书信,书信上是将乔楚戈要问的事情全数一字不落的都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的,容启多少是觉得有几分奇怪,想不明白乔楚戈问这件事情是要做什么。 “娘娘为何不来问陛下呢?既然是与那晴婷姑娘有关,来问陛下也不无不可的啊,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呢?”包铭是满脸茫然的,完全是想不通为何乔楚戈非得是差遣人去了宫外问乔衍的。 这包铭不知道,容启心里面却是清楚的很的。 乔楚戈为何非得是费尽周折的去问乔衍却不来问他,缘由如何,不过是因为乔楚戈不信任容启罢了。 若是乔楚戈足够信任容启,又怎么会去问乔衍?去问乔衍,不过是因为担心若是叫容启知道了自己在找这类的人,恐怕容启是得追究耕根本的去继续查问下去的。 乔楚戈想要瞒着容启这些事情不让他知道,所以才会去找的乔衍。 包铭想不通这中间的事情,作为一个不懂就问的好臣子,自然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稀里糊涂的犯糊涂的,那是打破砂锅也要问到底的决心:“陛下,您说着是为何呢?” 容启瞥了包铭一眼,是一点要继续回答的意思都没有的,只是将那份包铭方才递上来的书信给丢进了香炉里面烧了,而后沉声告诫道:“这件事情你便当做不知道吧,朕知道的情况也不必同任何人说。” 包铭这原本便是想不明白为何乔楚戈要去找的乔衍了,结果现在这容启又是要他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这下子可好了,这趟是更加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包铭还想要继续再问,便是见着容启摆了摆手,到底是只能够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了的。 “陛下,人抓到了。”展冽是等到了包铭离开之后才进来的,身上略微显得有几分狼狈,面上却是有几分喜色,“的确是当日香妃娘娘带走的人,只不过……恐怕是问不出来什么话的。” 容启回眸看了展冽一眼,见着展冽那一副狼狈的模样略微点了点头:“先好好的管着,被让人出了任何的事情……”容启原本是想叫展冽先行下去的,只是看着展冽这副模样…… 恐怕那人的武功是不低的。 展冽的功夫虽然算不上多么的数一数二,却是一般人连身都进不了的,便是连展冽都这般狼狈了,恐怕对付起来不见得那么容易。 “多安排几个人手看管着,一定小心,不要出了任何的纰漏。”容启仔细再三叮嘱。 展冽虽说是觉得奇怪,更加想不通容启为何是把人关起来的,却还是拱手领了命:“微臣这就无办。” “等一下。”展冽是说完了话就转身离开的,却还没走到门口呢就又叫容启给叫住了,转身略微有些奇怪的看着容启,便是想不明白容启为何要叫住自己了。 容启见着展冽那么一副茫然的模样,便是无奈的轻叹了一声:“想些注意,从他嘴里面套点话出来……若是能够弄清楚究竟是谁给晴婷施了摄魂术,自然是最好的。还有,去仔细的查查香妃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韩枕香当初是救了容启一命,方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可是现下容启竟然是要查韩枕香的身份的。 展冽禁不住的便是有些奇怪,想要去问容启为何这般做,可是容启却是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展冽就算心中有再多的疑问也只能够是咽了回去的,而后便是转身离开了。 容启神色略微有些凝重的看着桌案上放着的折子,最终也只能够是闭上了双眼,却是任何人都看不出来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事情的。 乔楚戈这边从宫里头传出来的消息,因为是有容启一路保驾护航的,出了在包铭那儿遇上了点麻烦被盘问了两句之外,之后倒也是一路都是顺风顺水的很的。 赫溪曲自从乔衍回到都城之后,便是时常待在这边侯爷府的,即便是后来被晋升为了这户部尚书,也是有事没事儿的就往侯爷里头钻的,这出来传话的太监对于赫溪曲也在这儿摆着就是一副习以为常的。 “奴才见过乔侯爷,见过赫大人。”小太监双手递上了乔楚戈亲笔所书的书信,行礼之后便是奉上,“娘娘说是请侯爷务必两日之内能够给予答复。” 乔衍挑了挑眉,便是接过了书信,却也不着急着看的:“这宫里头不是方才进了秀女的嘛?也没听说是出了什么事情的,怎么反倒是叫你出宫来了?可是秀女里头出了问题?” “这奴才便不得而知了,只是听闻其他宫里头的宫女在说……”小太监欲言又止,摆明了就是一副乔楚戈没让说的。 “但说无妨,若是皇后问起,只说是本侯爷让你说的就是。”乔衍看着小太监那么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样,是直觉的有事情发生的,“说吧。” 第151章 陛下一夜未眠呢 那小太监也是玲珑剔透的人,知道这什么话,同乔衍说了都是无妨的。 这会儿又是听了乔衍如此的保证,自然是连忙点头哈腰的连连答是,而后便是将秀女册封上的事儿,将自己打听来的一五一十的全数高数了乔衍的。 “苏窈窕?”乔衍瞥了一眼赫溪曲,赫溪曲亦是多少有几分诧异,“皇后的意思?” “是啊,可不是皇后娘娘的意思!这后宫里头多少娘娘都是反对的,娘娘偏是要一意孤行的封了那苏贵妃呢。也是如钩f夫人提了意见,说是这般大张旗鼓的一步登天,回头得是叫人说闲话的,方才叫娘娘放弃了这想法的。只不过,也总归是个缓兵之计。”那小太监是一脸惋惜的神色看着乔衍的,是一副对乔楚戈的安排十分之不认同的模样。 “也的确是太不懂事了些。”乔衍抿紧了嘴唇,到最后也只能够是一声长叹,而后莫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如今却也是已经板上钉钉了的,也只能是如此了。” 小太监便是连连点头说话,这乔侯爷都说是无能为力的事情了,他这个当奴才的还能够说什么? “你且先行回去吧,只与娘娘说,这事儿我知晓了,必然尽快给予答复。”乔衍对于这摄魂之术是从来不曾听说过的,这会儿却也是一知半解的模样,全然是不能够给出满意的答案的。 小太监领了命,躬了躬身便是转身离开了。 赫溪曲轮到了现在了方才站起身来说的话,对于方才听闻的消息,赫溪曲心中自然是有几分自己的计较的。 “那小太监说的话,有几分可以信?”却也不是说赫溪曲不信任,或者如何,只是到底还是小心谨慎些才好,终归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乔衍对那小太监却是心知肚明的,是知根知底的人,自然是全副身心的信任:“足以相信,那小太监是乔家弄进宫去的,算起来是乔家的心腹了。” 赫溪曲倒是没想到的,这乔家是满门忠烈了,居然还是在宫里头安插了眼线…… “即便是忠烈,却到底还是需要消息的。有些人将人放进宫里头去是为了牟利,有些人是为了尽忠,全然是看你怎么去用的。”乔衍见着赫溪曲的那副神色,便是猜测到了赫溪曲心里头是怎么想的,便是轻声的解释道。 赫溪曲对于乔衍虽说,自然不置可否。 说的简单些,乔衍如何看待自己同容启之间的关系,那是乔衍的事情,算来算去和赫溪曲都是没有太多的干系的。赫溪曲需要知道的,不过就是这个太监所说的话是能够全然相信的,那就足够了。 “小歌儿,她准备做什么?”乔衍神色幽幽的看着赫溪曲,是想不明白乔楚戈为何要这么做的。 赫溪曲不比乔衍了解乔楚戈,便是连乔衍都不得而知的事情,赫溪曲又如何能够知晓? “若是容启这般要求却也还好说的,可是如今看来恐怕是小歌儿自己所为……”乔衍沉着眸子缓缓说道,是百思不得其解。 “你在想这些做什么?皇后既然是自己下的决定,必然是自己心里头有了自己的打算的,我们在这里计较的再多都是无济于事的。还不如在这儿暂且闲心看着,若是你我贸然有所作为,回头乱了她的计划,便是得不偿失了的。”赫溪曲倒是对乔楚戈一副颇有信心的模样,半点没有要多说的意思,摆着一副莫要多管闲事才好的架势。 乔衍颇为不认同的看着赫溪曲,对于赫溪曲那么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着实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你这会儿是叫做关心则乱。”赫溪曲一本正经的看着乔衍,对乔衍如今这一副心烦意乱的模样下了定义,摆着一副斩钉截铁的架势。 乔衍自然是不服气的,只是再仔细想想却也明白,确如同赫溪曲所说的。 乔楚戈从来不是一个胡作非为之人,万事开头前,历来都是仔细思考之后再做决断的。故而,赫溪曲这才敢用方才那般口吻说这话。 “那摄魂术……恐怕不是那么好查的。”赫溪曲看了乔衍一眼,见着乔衍意思一副为难的模样,“还是该与皇后娘娘说道清楚才好,恐怕是花了心思去查,也不见得能够查出个所以然来的。” “只是晴婷那丫头……”乔楚戈是在书信之内将晴婷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道的一清二楚了的,虽说那摄魂术不见得能够查出来什么眉目,但是晴婷的情况却亦是叫人着急的。 “太医都看不出来问题在什么地方,恐怕也只能够是听天由命了。”赫溪曲这话说的也不假,就算这晴婷与乔家关系多好,晴婷却终归不过是个丫鬟……再大,也大不到什么地方去的。 乔衍虽说不忍,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尚且还有一个乔楚戈的病情不曾知晓该如何是好,这会儿若是再加上一个晴婷,恐怕是得耽误了许多功夫的。 “能够保下一条命便是再好不过了,奢求太多……亦是无妄的。”赫溪曲是不好多说什么的。 “也……确实只能够听天由命了。”如今看来,晴婷是并未有什么大碍的,不过是废了武功忘了一段的记忆而已,性命无忧便是再好不过的结果了。 虽说乔衍这边对于自己是否能够查到关于摄魂术的事情是不存在着信心的,但是却还是得试过之后,方才能够准确的答复。若是万一能够查得到呢?若是万一能够有答案呢? 这之中的一万与万一,之间差了那么多的阴差阳错,谁又能够说得上一个百分之百? 乔楚戈却也不急着就是要知道的,既然晴婷醒了,这会儿这事儿也就可以慢慢来,并未见着多么的着急的。 更何况,如今这一等一的事情是宫里头进行来的十来个秀女,那儿还有什么时间再去管往前嬷嬷的死?容后再说亦是无可厚非的。 晴婷到底是在床上躺了许多日子的,昨儿个显得疲惫也不过是因为刚醒的缘故,这会儿却是已经生龙活虎了的。 乔楚戈一早起身,便是见着晴婷随着一旁伺候的,多少是有些诧异的。原本是想问问为何不好生歇着,只是这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了。 晴婷的面色看着委实是好了不少的,乔楚戈也的确是怀念晴婷与尺素两人均在自己身边的感觉了的,晴婷比起尺素多少是要聒噪了些,只是偶尔听着觉得有些烦,却是大多数时候亦是有不少乐趣的。 “今日是各宫妃嫔领着秀女觐见的日子,娘娘该是好生打扮打扮,也得是让那些个初生牛犊的知晓咱们娘娘的厉害才是。”晴婷看着尺素拿在手上的衣袍,多少有些反对的,“这衣裳,是不是太素了些?” 尺素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拿着的宫装,若是论起来的确是比起昨儿个的要素雅的太多。 “前两天都是浓妆艳抹的,今儿个便是赶个空闲吧。”乔楚戈实则是不大欢喜那些大红大绿的衣裳的,倒也不是觉得不好看,只是觉得太过于扎眼了些,“总归是不能够把人给吓得半点儿动静都没有了的。” 晴婷微微吐了吐舌头,手上替乔楚戈梳头的动作却是不曾停下的,倒也是输了个素雅的发型。 “本宫还是最喜欢晴婷给梳的头……”乔楚戈左右看着镜中自己的模样,到底是忍不住满意的直点头,“昨儿个陛下是歇在哪个宫里头了?”乔楚戈仿佛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扭头看了一眼一旁候着的尺素。 这事儿吧,问尺素自然是没有错的,必然是一早就将这些个事情打听的仔细了的。 “陛下那儿也没去,勤勉着呢,说是在尚书房里待了一宿的,那灯火是到了天将亮了方才歇了。”尺素挽着宫装上前,同晴婷搭把手的帮乔楚戈将衣裳穿上,而后又是仔细整理,细致检查,“今早上还听见尚书房的小太监在哪里抱怨呢,说是一宿没睡。” 乔楚戈略显有些奇怪,看着门外不知所谓的地方出神。 最近这是说的天热,均是休息的,按理说是没有那么多政事需要处理的,何以是要到了天亮了方才去歇着的? “娘娘?是否该是去问问的?到底这熬夜伤身呐。”尺素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乔楚戈的神色,便是轻声询问道。 乔楚戈微微侧过了头,看向尺素的目光带着迟疑与困惑,全然是一副茫然的模样,便是想不明白为何尺素要这般说的:“这宫里头的宫妃那么多,多了去掉是过去关心的人,又不缺我一人的。” 瞧瞧这话说的,便是晴婷都觉着乔楚戈这话说的太过于薄凉了些。 “哎哟我的娘娘哎,这哪里能够是一样的?别人是别人的,您是您的啊。”晴婷满脸着急的看着乔楚戈,这可当真是皇后不急。急死了她们这些个当宫女儿的了。 乔楚戈微有错愕的看着晴婷,而后便是轻叹了一声,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知道了。” 第152章 容启夜宿关鸣阁 乔楚戈虽说是满脸的都是不情愿的神色,却还是听从了尺素与晴婷的意见,倒是在去见那些个妃嫔之前吩咐了宫女准备了药膳。 尺素见着乔楚戈是将自己与晴婷的话给听进去了的,便是松了一口气,而后看了晴婷一眼。 晴婷便是了然的点了点头,不在继续跟着乔楚戈身边伺候着了的,而是亲自与了膳房准备要递上去的膳食。 乔楚戈便是想不明白了,不过就是个吃食罢了,何至于这般兴师动众的?却是要交晴婷亲自去的。 只是见着尺素与晴婷皆是一副理所因当的模样,自然是不好再继续多说的,只能够是无奈的点了点头,算作是认可了这件事情。 乔楚戈起得晚了些,有几个赶早的秀女是一早就过来了的,尚且不曾册封了位置自然是低眉顺眼一些,倒是乖乖巧巧的安安静静的在那儿等着乔楚戈出来的。 乔楚戈倒也不曾有什么避讳的,便是喊了宫女将早膳之类的端到了这边正厅。 几时见过皇后但着那么多人的面吃早餐的?这当真是史无前例第一遭的。 乔楚戈见着那几姑娘,一个个的解释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看着自己,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而后轻笑着解释道:“本宫起得晚,你们今儿个不知道也是无妨的,下回可别这么赶早的过来。这儿等着,也委实是无聊的很的呢。” 乔楚戈这般说,可却到底是不是这个意思,便是有待商榷了的。 只是,这些人来的这么早,乔楚戈便是不好再一个人躺在那儿叫人等着,乔楚戈便是得困倦着起身…… 几个秀女连忙的俯下身,一个个的均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身怕自己是做错了事情,回头还把话给说错了。 “奴婢不懂事,若有做错还望娘娘宽恕。”原本是没人敢站出来说话的,乔楚戈亦是图个清静,却不曾想到竟然是有人敢站出来说话的。 乔楚戈挑了挑眉眼,回头看了一眼那说话的丫头。 却是一时之间有些弄不明白了的,昨儿个这是将这趟进宫的秀女里头但凡本家有些本事的,均是册封了的。这趟过来的,却都是不曾有所册封的。既然是不曾册封,便不该是什么大家的小姐…… 不是什么大家的小姐,竟然是敢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说话的,乔楚戈便是忍不住的直觉有趣的很,看着那姑娘的目光多多少少带上了几分打量的探究。 “你叫什么名字?”乔楚戈端着碗,却是没有要再喝粥的意思,一双眸子饶有兴致的看着那秀女。 “奴婢名唤萧芸,是蜀州人士。”萧芸缓缓起身,福了福身。 乔楚戈微微蹙眉,而后便是将手中拿着的碗放到了一旁,自然有尺素上前将那碗收起来的。 萧芸未曾有半点畏惧的模样,对上了乔楚戈探究的目光便是盈盈一笑:“不知娘娘这般看着奴婢做什么?可是奴婢做错了什么?” “蜀州?”乔楚戈微微冷愣神过后,如同自言自语一般的嘟囔了一句,而后低笑了一声,“蜀州该是网页容臻的地方吧?”乔楚戈低吟一般的轻声问道。 萧芸微微一愣,是没想到乔楚戈竟然是这般说话的。 “这话与你没什么干系,不过是本宫突然想起来的事情罢了,与你无关,无需放在心上。”乔楚戈笑吟吟的摆了摆手,而后便是翻了片儿似得继续说道,“宫里头也有个姓萧的贵人,你也姓的萧?可是有什么关系?” “娘娘说的是护国公府的萧觅萧贵人吧?”萧芸微笑着询问道,全然没有一分一毫的惧意。 乔楚戈点了点头,是一副兴致勃勃的等着萧芸的回话的。 “奴婢那儿能攀得上呢,那可是护国公府,不过是几百年前兴许是一家罢了。”萧芸说的是一副调侃着的模样,“奴婢若当真是与这护国公府有个什么牵连,如今也不至于是一大早的赶早了的过来,不是?” 这道是听出来了,还算是个聪明人。只是,多少是有些聪明的太过明显了些,当真是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当说都弄不清楚了的。 “这后宫原本就是弱肉强食的地方,你没那靠得住的靠山,自然是不能同那些个有家世的相提并论。你们也莫要怪本宫这会儿话说的难听,本宫也不过是将一些不能说的挑明了同你们说罢了。”乔楚戈看着众人,而后是侧过了头不再多说。 只是到底是将这萧芸给记下了的。 看来,今年这进宫的秀女,恐怕远远没有如今场面上看着的来的简单啊。 乔楚戈笑意盎然的看着已经来的差不多了的人,却是不见苏窈窕的,便是挑了眉眼轻笑着问道:“这会儿怎么不见苏贵人的?这天儿可是不早了的。” 这会儿是新进宫的人过来见礼的,故而岳如钩等人倒是不在的,乔楚戈这般问了,却也没人敢当真站出来答话的。 乔楚戈将目光看向了一旁坐着的顾月蘅,却见着顾月蘅那是一副半点不曾关心过的模样,却是笑了笑便是问道:“月贵人可是知晓的这苏贵人为何到了如今还没过来?” 顾月蘅面色陈静的看了乔楚戈一眼,对于乔楚戈竟然是来问自己的倒是有几分诧异,却也不过是片刻之间的神色罢了,顷刻之间便是恢复了原本淡然自若的模样:“臣妾听闻昨晚上陛下是夜宿了关鸣阁的,想来该是这会儿还没起吧。” 乔楚戈倒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子的结果的,可方才尺素分明是说的…… 尺素在一旁听了亦是觉得诧异,这怎么同那凌烟阁的传回来的话不同的?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错? “苏贵人方才进宫便得了恩宠,倒也是件喜事。”乔楚戈微笑着点了点头,全然没有方才那神色有异的模样,而是一派皇后该有的样子,“萧芸,你且看看。苏贵人原本也不过是个小门小院儿的出来的小姐,这会儿却是你们这群人里面爬得最高的,知道为什么吗?” 萧芸坐在后头,这会儿见着乔楚戈喊自己,便是站起身来:“奴婢不知。” “因为她生了一张陛下这一生挚爱之人相似的脸。”乔楚戈神色恍惚了片刻,而后便是自嘲的勾了勾嘴角,“有些时候你不能怪为何自己与旁人不同,有些事情是老天爷给的……” 萧芸倒是没想到乔楚戈竟然是这会儿会同自己说这话的,微微一愣,却还是想不通到底为何。 “罢了,想不明白便回去好好想想,这会儿也是不着急的。”乔楚戈挥了挥手,便是示意那萧芸坐回去,“有些事情求不得,有些事情可求之,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做不得你们自己心里头有数就好。” “若是没什么事情,便先回去吧,各自准备准备好生想想方才本宫说的话。”乔楚戈抿了口茶水后,方才瞥了顾月蘅等人一眼,“回去吧。” 这原本热热闹闹的地方,便是陆陆续续的离开了人了。 尺素见着乔楚戈神色多少有几分恍惚的模样,心想着约莫是因为那陛下昨晚夜宿关鸣阁的事儿呢,便是担忧的看着乔楚戈,而后安抚这说道:“娘娘,怕是那月贵人说的谎话骗人呢,和顺公公没道理是要骗您的……更何况……” 乔楚戈抬了眉眼看着尺素,面无表情的看着尺素,而后突然之间够了嘴角面色冷然:“顾月蘅何必非得是拿着这件事情骗我?这种事情难道是能够骗的嘛?” 容启昨晚上到底在什么地方,的确是骗不了人的,究竟是和顺说了谎还是顾月蘅说了瞎话,不过是再问两个人的事情罢了。 乔楚戈不愿去问,也不愿去追查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尺素这会让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看着乔楚戈那副模样,着实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只能够是默然站在一旁候着。 晴婷是准备好了得送过去的东西,这会儿正是兴致冲冲的过来,是得趁热的端过去陛下那儿的。 “娘娘……”晴婷是刚过来便开口的…… 尺素连忙是上前,捂住了晴婷的嘴,深怕是晴婷说的话回头再把乔楚戈给刺激了。 晴婷扑腾着是想让尺素放开自己的,一双眸子诧异的看着尺素,全然是不明白了尺素为何要这般做,为何是不让自己说话的? 乔楚戈看了一眼那两人打打闹闹的模样,便是抚了抚额头:“你叫晴婷说吧。” 尺素无奈一声长叹,却还是松开了晴婷的手,只是到底有几分紧张的看着的。 晴婷约莫也是知道这必然是出了什么事情了,故而说话也多多少少是有了几分小心翼翼的:“娘娘,那得送去陛下那儿的汤煲好了,娘娘看着什么时候给送过去的?” 晴婷这话刚落地呢,尺素便是一颗心都得提到了嗓子眼了。这汤是为何得送过去的?自然是因为容启昨晚上一夜未眠的…… 可这会儿,这一夜未眠却已经不见的是真话了…… “好了?”乔楚戈瞥了一眼晴婷,缓缓站起身来,“那边随着本宫,去给陛下送去吧。到底是熬了一夜的,身子得是好好补补的。” 第153章 乔楚戈恢复光明 乔楚戈这般说,尺素同晴婷自然是面面相觑的,怎么又变成了熬了一夜了呢? 方才不是还说的陛下昨晚上是在关鸣阁过的一宿嘛?怎么就突然之间就不一样了?! 乔楚戈却是不愿在多做理会的,整理了身上的衣袍之后便是站起身来,而后便是准备出门了的。 尺素原本想着是得赶紧上前牵着写乔楚戈的,却见着乔楚戈全然不曾有半分不妥的模样,跟着就是一愣,而后如同后知后觉恍然大悟一般低吟着询问道:“娘娘?您看得见了?” 乔楚戈原本是已经走到了门外的,叫尺素这么一句话给吓得当即愣在了哪里。 乔楚戈有些迷惘的眨了眨双眼,而后便是如同难以置信似得伸手在自己的眼前笔画了两下,最终便是如同欣喜若狂的握紧了拳头。可是握紧了之后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与反应的。 尺素见着乔楚戈不曾说话的模样,微微愣神过后方才低声既然自语一般的说道:“我……我这是……看得见了?” 乔楚戈哪般茫然无措的模样,显然是连她自己都不曾想到竟然会是这样子的结果的,完全难以置信于自己竟然是能够看见东西了的。 “娘娘,您……您……是不是该请太医过来看看的?”尺素紧张的看着乔楚戈,身怕是这会儿稍微有所不慎便是闹出了大事儿,看着乔楚戈的目光带着浓浓的关切与小心,是将乔楚戈当成了重点保护对象似得存在。 乔楚戈眨了眨双优,又是一阵的迟疑。 “娘娘可曾还有印象,自己是几时能够瞧见事物的?”晴婷亦是满脸的难以置信,她是听闻了尺素说过乔楚戈的病情,只是知道了乔楚戈能够瞧见隐约的东西了,便是自行走动生活到是没有大碍了的,只是要能够辩物却多多少少有几分困难。 乔楚戈亦是拿捏不准自己是几时能够桥简单,是早上起身时候还是昨日起身时候,亦或者时间更早一些。因为习惯了看不见,因为是缓缓的能够渐渐看清一些东西,乔楚戈是连自己都不曾发现自己在恢复的。 “能够回复自然是最好不过的,这会儿还是得叫太医过来看看的……至少是……”尺素自然是替乔楚戈觉得高兴,喜出望外意思算得上的,张罗着便是准备叫人去将太医请来的。 只是这边尺素尚且不曾叫人过去太医院,乔楚戈便已经率先将尺素给拦下了:“自然是能够看见了,叫太医过来有是做什么?先去尚书房吧。” 自然是不认同乔楚戈这般做法的,这是将自己的事儿不当回事儿啊!恢复了自然是最好,可到底还是应请了太医过来仔细看过的,即便是什么都不做,知道一个肯定的答案也是再重要不过的了。 乔楚戈却是一意孤行的,对于要请太医过来的事儿全然不放在心上的,只是重复着说道:“去尚书房。” 晴婷亦是想让乔楚戈去的尚书房的。 可是,乔楚戈如今的这般模样,委实是不合适的。至少该是等太医过来之后,确认了并无大碍了再行过去,亦是来得及的,中间也不过耽误个一些时候罢了,也耽误不到什么地方去的。 “娘娘,还是该请太医过来看看的。”晴婷神色为难的看着乔楚戈,出言相劝,亦是怕了乔楚戈有个什么闪失。 奈何,乔楚戈这会儿是一意孤行的,对于晴婷与尺素两人的意见全然是一副听不进去的模样:“去尚书房。” 方才的一愣与失态,仿佛都不过是晴婷与尺素的错觉,乔楚戈仍旧是原本的那般模样,对于自己已经恢复了的双眸全然是一副并不在意的模样,似乎无悲无喜,仿若无关痛痒。 尺素与晴婷自然是不好再多说什么,见着乔楚戈那是一意孤行的架势,便是不好再继续多说什么的。 既然乔楚戈非得是这般做的,尺素与晴婷亦是已经劝过了的,那么再要求其他便是无能为力了。 乔楚戈这趟是带着晴婷与尺素一道出的门,这般却已经日上三竿的时辰,和顺见着乔楚戈这是亲自过来的,身后还跟着端着一个碗盅的尺素,甚至是连晴婷那丫头都过来了的,便是连忙敢上前去的。 “奴才见过娘娘。”和顺连忙是福了福身,而后打探了一眼尺素的神色,却见着尺素看着自己的目光那是全然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便是忍不住的有几分奇怪,“不知道娘娘这趟过来,是为了何事?” 乔楚戈斜了和顺一眼,勾了勾嘴角便是冷笑着说道:“听闻陛下昨儿个是一夜未眠的,本宫心中担心万分,故而是亲自炖了药膳过来……” 和顺也是神色一愣的,是万万没想到乔楚戈竟然是会亲自送了药膳过来,傻愣了片刻之后方才说道:“娘娘有心了的,老奴这会儿便过去通禀。” “有劳。” 今儿个尚书房到也是清净,乔楚戈不过是等候了片刻便是进了门了。 这会儿晴婷同尺素便不再继续跟着进去,顺带着是连和顺都留在了外头的。 和顺见着皇后娘娘这是亲自端着药膳起身进的书房,便是瞬间愣在了哪里,困惑不解的看了尺素:“娘娘的双眼?这是已经恢复了?” 尺素凉凉的瞥了和顺一眼,这心里头到底还是记恨着和顺居然是说了谎话骗人,这会儿在说话便是一副全然无所谓的模样,更加是冷淡的厉害:“是啊,是能够瞧见东西了。” 和顺直觉这尺素的态度是有所不同了的,可不就是想不明白了嘛?不是早上还好好的嘛?怎么才过了多长时间,就成了这幅样子了? “尺素啊,杂家可也没干什么事情啊,您这般模样是要做什么呢?”和顺这话说的多少有几分是调侃的意思,到底是没弄明白尺素这会儿到底是为什么生气的,自然也就没想过尺素生气的原因是什么的,跟家不可能明白其中的严重性。 “陛下昨晚上,到底在什么地方?”尺素也懒得和和顺兜圈子,这和顺在宫里头大大小小的什么事儿没有经历过,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亦是一等一的好,兜圈子是全然没有必要的! 和顺叫尺素这般问的当时就愣在了那里,完全没弄清楚尺素这么问的原因是什么的,尺素这又是为何要这般询问的呢? “和顺公公?陛下昨晚上,到底是去了什么地方?又何必是非得骗人的呢?”乔楚戈冷笑了一声,看着和顺的目光盈盈满满的都是不屑的神色。 和顺便是当即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的,他可就是想不明白了,尺素这般问的缘由到底是什么?尺素是知道了什么呢?! 尺素亦是不再继续追问了的,瞧见了和顺的这般神色与模样,便是足够知晓和顺到底是不是骗人了的。 “尺素姑娘……”和顺自然也就明白了,知道自己早上说的话是叫人不信任了的,虽说是不明白为何尺素这会儿却是知道了自己告知的是假话,但是至少足以肯定的一点就是……估摸着这进去了的皇后娘娘也是知道了的,“陛下与娘娘是好不容易才有了如今的这般模样的,若是因为旁的第四却能够破坏了两人的关系,委实是得不偿失的。” 晴婷不觉得和顺说的有什么正确的地方,说到底,这和顺说的是什么意思呢?和顺这话分明就是在告诉他们,陛下做错了的事情可以不计一切的隐瞒着,却还得摆出来一副是为了乔楚戈细心着想的。 “陛下若是当真珍惜与娘娘之间的情谊,便不该去别的女人的宫里头去!”晴婷不等尺素说话,便是率先开了口。 和顺自然是不认同晴婷这时候说的话的,看着尺素与晴婷的目光只觉得这两人未免太过于天真了些,这是后宫,容启是这容国的一国之君!容启需要背负的事情,需要背弃的责任远远在于旁人所想的之外拥有更多。 “这世上,也就没有哪个时候的皇帝,是当真放着三宫六院如同摆设的。哪个皇后不是心怀大义?若是当真要一个一个的都去计较,这后宫还不得是乱了套了?!”和顺说的是一阵阵的义愤填膺,面对着尺素与晴婷摆着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模样。 晴婷与尺素自然是不知该在说什么才好的,别过了头。虽说这和顺话说的明白,意思没有任何虚假的地方,只是委实是叫人听着心里头怵得慌。 但凡是个人,都是自私的。这世上……有怎么可能真的存在这妻妾之间和平相处? 尺素与晴婷是乔楚戈的人,自然是更加心疼乔楚戈一些的,设身处地去想的意思站在乔楚戈的角度去的,至于旁的也就考虑不到那么多了。 “皇后娘娘如果当真如同你们这般小肚鸡肠的话,恐怕这皇后的位置是做不久了的。”和顺看着两人,而后扭头看了一眼那管着的书房的门,“娘娘不是普通女子,有些道理她该是再清楚不过了的……” 第154章 淡妆浓抹总相宜 那些个劳什子的道理,乔楚戈是进宫之后便已经心知肚明忙活着是更加准确一些,那该是她自小就明白的的道理。 世人都说那皇宫里头的皇后娘娘,是母仪天下,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是凤凰是高不可瞻……只是,又有谁能够真真切切的明白,身为皇后所应该承担的那些事情,所应该接受下的那些个负担。 有些承认与默然,并非你心所向,只是你身在其位不得已而为之。 乔楚戈并非是不曾想过其他的生活,过活着如同闲云野鹤一般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身边有个一心一意,善待自己的良人。无需富贵袭人,无需才貌双全……平平凡凡的便是最好。 乔楚戈是在推开那耳房的门之前,有些自嘲的笑着这形同虚幻,此生大抵不可求的日子。 乔楚戈怎么可能没有想过那样子的日子,又怎么可能不去追求,只是她是乔侯府的小姐,她如今是这容国的皇后,便再身不由己了。 容启是不晓得那和顺在自己背后做的那些个花花肠子的事情的,故而见着乔楚戈过来却也是当真觉着高兴的,毕竟乔楚戈这么多年来,还当真是从来不曾送过什么东西过来这边的。 容启是知晓乔楚戈过来了的,一早便是已经有太监进来通禀过了的,故而这会儿是时时刻刻的关注着等待着乔楚戈过来的。当真见着乔楚戈一身素衣,打扮清雅的模样到底是有些看的迷了眼。 不可否认,乔楚戈穿着这么一身素雅的衣裳,委实是有几分空谷幽兰的模样,只是看着便叫人觉得心旷神怡的。 倒也不是说乔楚戈穿着那一身华丽宫装风炮的有什么不妥贴的地方,只是到底是全然不同的感觉,当真是应验了一句淡妆浓抹总相宜,委实是替乔楚戈量身定制才是。 容启见着乔楚戈进屋,便是放下了自己手上的书册,而后忙是站起身来走到了乔楚戈的身边,顺手便是接过了乔楚戈手中端着的碗盅,却也不急着看的,而是转身放到了一旁的矮几上。 再回身时候,容启便是见着乔楚戈一双眸子,晶亮剔透的看着自己,面上虽说依旧是一派无悲无喜模样,却足以看得出来乔楚戈到底还是记挂自己的,意思对自己有所依恋的。 只是这些表情都不足以掩盖乔楚戈正是一双明眸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 得是有多长时间不曾叫这般明亮的眸子看着过了,得是有多少日子不曾有过这般的心情了? 乔楚戈的瞎了的这些日子,容启没有一天不是在怀念的。怀念着乔楚戈看着自己的眼神,或者是低婉温柔,亦或是探究打量,偶尔也有忿忿不平……什么模样的都有…… 容启有些时候想打入了神,甚至是想起来乔楚戈看着别人的时候的模样,轮到了这会儿了,容启方才明白这乔楚戈原来是一早便已经叫自己记在心里了。 故而,等到乔楚戈再次用那样熟悉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时候,容启便再也忍不住了的,忍不住的想要上前。禁不住的想要仔细查看与询问,想要知道乔楚戈是否已经恢复,想要知道乔楚戈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况。 容启微微握紧了自己的拳头,而后便是如同下定了决心一般的深吸了一口气,最终才是缓慢的询问道:“你的眼睛,可是已经恢复了?” 乔楚戈自然不会瞒着容启的,容启这会儿会问也不过是因为太医尚且还来不及过来通禀,若是叫太医看过了,恐怕不出一个时辰这后宫之中便已经尽人皆知了的。 “是几时发现的?”容启见着乔楚戈看似若有似无的点了点头,自然是难免觉着奇怪了些。 容启想不通,为了乔楚戈双目已经恢复了,却从来不曾有人过来通禀自己的,更加没有人告知自己。乔楚戈是什么时候回复的,乔楚戈为何是能够回复的……这些其中的缘由因果容启均是一概不知的。 乔楚戈见着容启那般打探的模样,便是福了福身:“臣妾谢过陛下关怀,尚且不能够确定到底是什么时候恢复的。”乔楚戈倒也不算在说谎,这会儿她再是想要去回忆到底是什么时候回复的,实际上已经想不出来一个具体的时间点了的,“似乎是一点一点的看见的,今早亦是叫晴婷她们提醒了方才察觉的。” “晴婷醒了?”容启故作诧异的模样看着乔楚戈,而后便是笑开了眉眼,满脸宽慰模样的说道,“既是恢复了自然是再好不过了的,这昏迷了许久的晴婷亦是醒了的,当真算得上双喜临门的。” 乔楚戈微微点了点头,而后便是如同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虽说,都有些不知头尾如何,亦是不明白其中具体缘由,但到底是好事儿的。” “何止便只有这么两件好事儿的?”容启笑意盎然的看着乔楚戈,而后便是转身端了那碗盅到了一旁坐下,招呼着乔楚戈一道过去的,“朕的皇后,这么三年多来,可总算是知道得给朕送些滋补的东西过来了,尚且有了几分皇后该有的模样了。” 乔楚戈神色迷惘的看着容启,对于容启所说的事情自然是想不透侧的,更加是想不明白容启怎么突然之间有了这么一番感慨。 “今儿怎么是有了这么份给朕送吃食过来的心思了?”这要说容启当真是一点都不好奇,那必然是不可能的,不管怎么说乔楚戈心里头想着的一些事情,容启委实是看不透的。 容启正是说道着的时候,便是伸手替两人均是盛了一碗出来的,倒是还是有些剩余。却又不至于多少明夜不至于过多,是刚刚好的分量。 乔楚戈看着容启放到自己面前的那碗药膳,神色便是一愣。 “不尝尝自己的手艺?”容启轻笑着看着乔楚戈,对于乔楚戈那么一副无动于衷似得模样,有些看不明白了。而后思索了片刻之后,便又是说道,“该不会是实难下咽的吧?” 乔楚戈瞥了容启一眼,而后便是冷笑了一声:“这药膳并非臣妾所做,尚且能够入口的。” 乔楚戈过往的这些年来,过着的当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日子,这会儿乔楚戈这般说容启自然也不会觉得多么的奇怪,反倒是觉着掐出个还挺实诚的不是?这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倒也没什么不好。 “那也是有心了的,至少还知道……”容启微微停顿了片刻,而后便是奇怪的看着乔楚戈,面上全然是一副想不明白的模样,可不就是想不通了嘛?这乔楚戈怎么突然之间就想起来样给自己送了这东西过来的?便是禁不住的询问道,“今儿这吹的是哪门子的风呢?怎么倒是叫你给送起了药膳来了。” 这是进了门之后,兜兜转转的这么长时间,可算是说道了点子上了。 乔楚戈等着的便是容启的这么一句询问,故而自然早就已经想好了说辞:“臣妾听闻和顺公公说的陛下昨晚上连夜批阅奏折,是侧夜未眠的。所说是陛下勤勉,其实陛下心怀天下,只是到底是熬夜伤身啊。陛下操劳政事之余,尚且还该是好生注意了自己的身子才好的,千万莫要伤了自己的身子了的。” 容启到了这会儿可不就是得听不明白了的嘛?怎么好端端的就成了这么个说法了?自己昨晚上怎么就成了彻夜未眠了呢? 乔楚戈看着容启那一副诧异的模样,便是心中多少有了几分了然。至少,至少容启是不曾想过要欺骗自己的,想来该是底下的人自做主张的。 乔楚戈从未指望过容启当真能够独宠她一人的,故而对于容启夜宿其他宫中,甚至是……乔楚戈都是奶猪了性子,沉住了气,至少是都承受了的。 可是,乔楚戈却不见得能够接受容启欺骗自己的,自然是做不到的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么至少是能够做到坦诚相待的。在不破坏任何的情境之下,在能够和平相处之下。 乔楚戈便是不再理会昨晚上的事情,不论发生了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也不远再去多做打探。 “陛下还是赶紧承认喝了药膳吧,虽说味道可能是比不上御膳房大厨的手艺,可到底是臣妾的一片心意啊。”乔楚戈将勺子递向了容启,笑弯了一双眉眼的看着他,那么一副巧笑倩兮的模样,着实叫人看着怦然心动的。 容启微微有些想不明白了的,这乔楚戈怎么突然之间就成了这般模样了? 容启尚且还想要再解释昨晚上的事情,可是乔楚戈却再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了,容启终归是莫可奈何了的,只能够是想着办法的找个时间同乔楚戈仔细的说清楚的。 是叫乔楚戈活生生的给灌下去了满满一碗的药膳的,容启只觉得自己这全身上下都要散发着一股子的草药味儿了。 乔楚戈而见着容启那么一副跳脚的模样,便是忍不住的低笑了一声,而后柔声说道:“陛下既是昨晚一夜未眠,今日该是赶着时间赶紧补回来的,若是晚了恐怕得是影响了今夜入睡了。” “那边是由皇后陪朕一同歇息吧?”容启自然是不困倦的,只是听着乔楚戈这般说,却突然有一种懒虫上身了的感觉,只觉得是哈切连连的正想要赶紧找个地方坐下来好生的睡上一觉的。 乔楚戈自然是不曾推辞的,是连推辞的由头都没有的,亦是想都不曾想过的事情。 第155章 神秘人跟踪皇后 只是,乔楚戈不过是等到了容启看似入睡之后,便是直接起身离开了的。 原本还躺在床上,紧闭双眼人,却在下一瞬间顷刻之间便睁开了双眼,在能够看见的便是乔楚戈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耳房。 容启蹙紧了眉梢,对于乔楚戈的这般行为自然是百思不得其解的。容启是怎么都想不明白的,乔楚戈为什么会以为自己昨晚一夜未眠。 乔楚戈方才出了尚书房,这边尺素等人便是立刻的赶了进来,神色紧张的看着乔楚戈,连忙是问道:“娘娘,可是……” 几人便是想不明白了,这怎么刚进去了就出来了?难不成没留人? 乔楚戈是直接摆了摆手,打断了众人的询问,而后将目光转向了和顺:“陛下这会儿已经睡下了,你且去看看吧。” 和顺可就纳了闷儿了,这怎么就睡下了呢? 只是,容不得和顺过多询问的,乔楚戈已经带着尺素与晴婷转身离开。这话自然也不好挑明了问容启的,故而,和顺也就只能够是装作自己什什么都不曾多想的模样了。 容启坐起身来,沉着一双眸子默然的看着门外,是什么都看不见的,却尚且能够听见乔楚戈等人说话的声响。只是,是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听见的。 乔楚戈是领着尺素与晴婷头也不回的离开,却是不曾察觉一侧有人在看着这一切的。 倘若晴婷的武功还在,兴许还能够察觉,如今却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了的。 “娘娘,方才陛下可是有说什么没有?”晴婷到底是耐不住好奇的,便是睁大了一双好奇的眸子,那是一瞬不瞬的看着乔楚戈的,紧张而又小心翼翼的模样,是身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说错了话了。 可迫切想要知道真相的心思,却是一时一刻都停不下来的。 尺素微微无奈的看了晴婷一眼,到底是想要拦着都已经来不及了的。 乔楚戈回头,眸色默然的看了晴婷两人一眼,而后便是摇了摇头,是一句话都没说的。 她能够说什么?她其实是连问,都不敢问的,害怕容启的欺骗,害怕容启的口是心非,害怕容启的背叛。更多的,其实更加害怕容启的不在乎。所以干脆是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的,只当做自己一点都不在意的模样,然后自己在哪里给他下了定义。 乔楚戈不知道这样子的做法到底有何不妥,更加不知道这样子做之后,自己是否该骂自己一句蠢货,只是再多的想法都已经无法在做其他的改变了。 尺素神色幽幽的看了乔楚戈一眼,面对于乔楚戈的稍显异样自然是清晰的看在眼底。 “娘娘,回宫吧。”这会儿,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的,能够做的便是回去。不然,还能够做什么呢? 乔楚戈茫然的点了点头,也当真至少点了点头的。 晴婷便是想不明白了,这表达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这要说的又究竟是什么话? 乔楚戈等人一直回到而来端宁宫,那后头亦步亦趋的跟着的人方才转身离开,却是飞身一跃便是顷刻之间消失在了展冽的眼前。 展冽悄无声息的落在了端宁宫屋檐之上,是确定了乔楚戈平安无事的回到了端宁宫后,方才起身离开的。 去的,自然是容启所在的方向。 “皇后一路上,可是有说什么没有?”容启放下了手中清凉的茶水,回头神色默然的看着回来复命的展冽。 展冽自然是一五一十的据实以答的,只是容启却也是莫可奈何的,乔楚戈究竟是怎么想的,乔楚戈的心思到底是如何的,这些容启均是一无所知的。 容启自然是不曾想过要欺骗乔楚戈的,原本乔楚戈便该是明白的事情,容启亦是不觉得乔楚戈该是生气的…… 可是这心里头,到底是团团不安呐。 展冽看着容启的模样,虽说是看不明白想不通透吧,却也是聪明机智的选择了不闻不问。 “方才送娘娘回宫的路上,奴才瞧见了是有人跟着娘娘的。”展冽自然不会落下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在容启要问是什么人之前,又是率先开了口,“奴才是担心叫那人看出来了陛下亦是找人跟着娘娘的,故而不敢上前。” 容启默然无语的斜了展冽一眼,虽说是展冽没弄清楚究竟是什么人跟着乔楚戈吧,却也是让他知道了这是有人在监视着乔楚戈的。 “端宁宫的守卫该是多加几人了。”容启看了展冽一眼,而后缓缓的说道。话音落后,容启便是垂下了头,深思熟虑一般的思索了片刻,而后幽幽说道,“还是你亲自去吧,我身边你们二人留一个就够了。” 展冽微微诧异的看了容启一眼,对于容启的决定自然是难以置信的,容启身边的护卫暗里的贴身的也就只有他们兄弟二人罢了,若是将他给派遣了出去,便是只剩下了一个人,倘若是…… 展冽是连往深了想都是不敢的,神色无奈的看着容启,面对于容启的决绝,展冽便是想要再去多说什么都已经是无济于事了的,也就只能够是奉命行事了。 容启是将那展冽派遣出去之后,方才沉下了神色思索着,这能够自由出入皇宫,却还能够跟在乔楚戈的身后不被察觉的人,究竟是谁? 后宫之中,还有什么人,是能够有这么大的本事的? 容启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一时之间甚至是连思绪都没有的。 “陛下,户部尚书赫溪曲赫大人,乔侯爷求见陛下,如今正在尚书房外请见。”这边容启尚且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那边和顺便是已经干干净净的起身进了门。 容启到底是无奈了的,怎么就是什么事儿都赶在一块儿了的。 乔衍同赫溪曲进宫其实也没什么事情,不过就是些朝堂上的事情,乔衍是帮着容启处理一些公务的,到了一些时候得是进宫来叫容启过目方才能够万无一失的。 故而,倒也是容启想太多了,多少有些杯弓蛇影了。 。 那跟着乔楚戈到了端宁宫后便离开了的人,在进了关鸣阁后便是伸手摘掉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一张再寻常不过的脸上顷刻之间便成了同那苏窈窕极为相似的一张脸。 “不是说要去端宁宫看看你哪位借着你的名分嫁到宫里来的妹妹的嘛?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回来了?这是没有见上面好好叙叙旧的?”苏窈窕穿着一身浅粉色的宫装,高竖的发髻上带着金饰,是当真的耀眼夺目的。 那人凉凉的瞥了一眼苏窈窕的模样,冷笑了一声:“你也不过是凭着一张长得与我极为相似的脸而已,在这儿逍遥什么?” 面对于乔楚笙的挑衅,苏窈窕却是半点要反击的意思都没有的,只是勾着嘴角笑弯了眉眼:“要说着皇帝陛下对你也当真算得上是一往情深了吧,这都多少年了居然还对你这般念念不忘。不够是因为一张相似的脸,竟然就能够放弃了这皇后不要,也着实是……叫人看花了眼了。” 乔楚笙冷着一双眸子,默然的看着苏窈窕叫嚣的模样,终归是冷哼了一声:“你可不要忘了,你是怎么得到这张脸的,更加不要忘了为了这张脸你得付出多少的代价!” 苏窈窕自然知道自己得到这张脸付出了多少代价,更加知道得到这张脸之后自己要做什么,更加明白的是要做的事情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不需要你提醒,我心里头清楚的很!”苏窈窕恶狠狠的等着乔楚笙,对于乔楚笙所说的话自然是满是愤恨,更多的是对乔楚笙的莫可奈何,“你在关鸣阁好好待着,别到处乱跑,若是当真叫人发现了,回头谁都救不了你。” 这话方才说完,苏窈窕便是带着人准备出门的。 乔楚笙回头,默然看着那转身的苏窈窕,冷声问道:“你要做什么去?” “自然是去见我们的皇后娘娘。”苏窈窕是头也没回的答了一句,而后便是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走了,再没有理会过乔楚笙的。 乔楚笙对于苏窈窕对自己的态度自然是心中不满,却也一时之间莫可奈何,这人是容臻找来的,意思容臻千叮咛万嘱咐下的人,即便乔楚笙与苏窈窕多么的不对盘,对苏窈窕都是不能够轻举妄动的。 乔楚笙站在这关鸣阁内,冷笑了一声:“这贵妃之位,你能够坐上去多长时间尚未可知,什么时候出爱嫩巩固坐上去都还不知道,当真以为自己就是这容国的苏贵妃了?可笑,不自量力!” “姑娘这般生气是要做什么?同这女人置气什么?不过是个不识抬举不懂规矩的乡野丫头罢了。待到王爷当了这容国的皇帝,姑娘便是容国的皇后了,名正言顺的皇后,堂堂正正的皇后……”萧芸摘下了脸上的面纱,从一旁的耳房被出来,微笑的看着乔楚笙,温和的说道,“娘娘可千万切记,小不忍则乱大谋。” 乔楚笙黑着一张脸,默然无语的看着萧芸,到底是对萧芸所言心有芥蒂,却又莫可奈何。 “以她的脑子,恐怕在这后宫之中,也立足不了的。”萧芸看着乔楚笙仍旧是一副愤恨的模样,便是低笑了一声,柔声继续说道。 第156章 苏窈窕勾搭皇后 苏窈窕自然是去了乔楚戈的端宁宫的,原本今日是新入宫的秀女去往端宁宫问安的日子。 因昨晚上容启是夜宿在了关鸣阁,即便是昨晚上什么时候没有有发生,却也已经足够用来证明她苏窈窕同这后宫里头的这些个女人是不同的! “娘娘,这个时辰过去……”丫鬟小心翼翼的看着苏窈窕。 这些歌丫鬟自然不可能是苏窈窕带进宫里头来的,这些个丫鬟那都是在宫里头待了有些年份的人了,看见过的事情知道的到了委实是比苏窈窕要多上许多的。 苏窈窕见着丫鬟说话,便是默然的回头看了一眼那说话的人,而后缓缓说道:“你要说什么?” 那丫鬟是叫苏窈窕的反问弄的一愣,一时之间倒是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的,只是福了福身道:“是奴婢多嘴了,还望娘娘赎罪。” 苏窈窕极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便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昂首阔步的便是向前走去。 苏窈窕是以为自己是与众不同的,却忘记了便是如何的与众不同,自己也不过就是个刚进宫的新人罢了。 苏窈窕往端宁宫过去的时候,乔楚戈这边便是已经收到了消息的。 “娘娘,可是要歇息着的?”尺素小心伺候着乔楚戈,便是柔声询问道,是半点没将方才回来回禀之人的话放在眼里的。 那苏窈窕便是当真往后当上了苏贵妃了,如今说破了大天也不过就是贵人罢了,便是有再多的理由却也不该坏了这宫里头的规矩的。该是什么时候过来请安,便该是什么时候的,错过了便是错过了,该承的罚自然便是该应下的。 乔楚戈解了衣衫,因为今早起得早,这会儿天又正是浮躁的时候,乔楚戈委实的连午膳都用不下的,便是只想着赶紧找个地方躺下来好生歇息这的。 对于这苏窈窕过来的事儿,乔楚戈委实是没什么心力去应付的,便是连声嘱咐都没有的直接睡下了。 故而等到那苏窈窕过来的时候,见到的也就只剩下尺素一人在外头见驾了。 “皇后娘娘这会儿已经睡下了,苏贵人若是没旁的事情便还是回去吧。这是只当做苏贵人一早过来请过安了便是了,苏贵人如今是今非昔比的人物,有些个后门该开的还是得开的不是?”尺素似笑非笑的看着苏窈窕,那说话的语气,委实是将那苏窈窕给气得不轻。 苏窈窕自恃高人一等,便是顾月蘅这些歌同她一样封号的人尚且不看在眼里,更何况是这尺素呢? 尺素即便是这端宁宫的大丫鬟,却规更接地了还是个丫鬟,她苏窈窕终归算得上是个主子才是,哪里是尺素这么个丫鬟可以吆五喝六的? 旁人如何想的自然不得而知,在于苏窈窕看来,这尺素这般模样自与自己说话委实是太没规矩了些。 “当真好大的胆子,这便是你同主子说话的口气?”苏窈窕那是吹胡子瞪眼的看着尺素的,摆明了就是一副准备端着架子教训人的模样。 这后宫里头啊,若当真要轮野蛮,委实是没谁比得过那年桦,桦贵妃了。 尺素见过多少会桦贵妃的门道了?故而苏窈窕这般狐假虎威似得威胁在于尺素看来,着实是不当回事儿的。 “苏贵人这话说的却也不对了的,奴婢便是在如何的为奴为婢,这主子到底是只有皇后娘娘一个的。”尺素那是笑吟吟的看着苏窈窕,对上苏窈窕那双瞪得快要赶上了统领似得大小的眼睛,却是显得格外的云淡风轻的。 苏窈窕几时想过,自己这趟是头一回出的门呢,就是遇上了尺素这么个硬茬儿了,委实是一时之间骑虎难下的。 “尺素,切不可这般模样同苏贵人说话的。”乔楚戈是披了身袍子便从暖阁里出来了的,见着这堂上都快要赶上剑拔弩张了,是着实的一阵阵莫可奈何,“这是怎么回事儿?” 苏窈窕见着乔楚戈这是先将人教训了的,正是准备开口挑剔的,却没想到乔楚戈半点是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又问了到底发生什么事。 这趟苏窈窕的反应却委实比不过尺素了的,便是见着尺素微微上前,福了福身,而后便是恭恭谨谨说道:“回娘娘的话,苏贵人这趟是请安过来的晚了,奴婢便是想着与其是叫她叨扰了娘娘休息,还不弱便是直接不必请安了,原本不过是个走个过场的事情罢了。却也是不明白了,为何苏贵人非得说是奴婢怠慢了她了。” 苏窈窕就算是再蠢,这会儿却也听米昂白了尺素这话里面的意思了,这感情是在这里埋汰自己呢。 苏窈窕便是心中再有多少的火气,却也该是停下来了好好想想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了,便是见着乔楚戈那一脸困倦的模样,有是看了一眼尺素那一副关切的神色…… “臣妾委实是不知娘娘正在歇息的,昨晚臣妾睡得晚了,今早几个丫鬟也不敢来唤臣妾尽早起身。故而,等到臣妾醒来,匆忙过来却已经是耽误了时辰。臣妾初来乍到,到底不懂规矩了些,心中犯了着急少了许多思量。若是有什么不到之处,请娘娘责罚。”这苏窈窕认错的态度却还是挺快的,连忙是跪在了哪里。 乔楚戈倒是没想到的,这苏窈窕虽然说是脑子糊涂了一些,可是该聪明的时候也算不上愚笨的。 “苏贵人这话说的委实是严重了些,原本也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说开了自然也就没是了。”乔楚戈摆了摆手,便是全然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甚至是有几分不愿多做理会的意思。 可是,这苏窈窕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了,就算是乔楚戈再想要如何的不理会,其实都已经是无济于事了的。 苏窈窕自然不可能这般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了今天这件事情的,便是连忙赶在乔楚戈的话音刚落时候立刻说道:“臣妾尚且不曾进宫时候便是敬仰皇后娘娘的,在皇后娘娘未曾进宫前便是十分崇拜娘娘的,故而今日方才因为迟到了心中害怕叫娘娘不喜欢了,这才做出了方才那般不得体的事情的……” 乔楚戈挑着眉眼,到底是有些好奇了。苏窈窕这话说的实际上是同方才说的没有什么区别的,乔楚戈这边都说了已经是不计较了的,可是却还是在这里一而再的提起…… 要么就是这苏窈窕听不懂人话,要么就是这苏窈窕尚且还有别的用意。 尺素却是神色担忧的看着乔楚戈的,是生怕乔楚戈有个头疼脑热的,这人要是没休息好,是最容易出来些个乱七八糟的毛病的。 乔楚戈倒是摆着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看着苏窈窕的神色,那是满满当当的都是一副等着苏窈窕继续把话说下去的意思。 饶是尺素在如何想要打断,却也是知道时机合适的。 苏窈窕见着自己这趟再说话却已经没有人再多说什么了的,便是暗自松了一口气,而后抬头一双眸子精神的看着乔楚戈:“在臣妾心中,娘娘是这后宫的主子,臣妾能够有今日的造化亦是娘娘提携。于公于私,臣妾都是站在娘娘这边的。” 乔楚戈挑着眉眼的看着苏窈窕,可不就是觉着奇了怪了的嘛?这才过去几天呢,就这么上赶着的跑过来表明忠心了? “臣妾初来乍到,在这都城之内无情无辜暂且不说。便是在这一同如同的秀女之中,因为臣妾……是连个交好的人都没有的,臣妾是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怕极了犯错意思怕极了宫中的尔虞我诈……” 乔楚戈听着那苏窈窕在哪里一副纯情可怜的模样诉说着自己到底多么多么的可怜的话语,便是听着自觉地耳朵疼。 是如何都听不下去了的,摆了摆手便是满脸的莫可奈何模样,而后幽幽说道:“苏贵人多虑了,后宫中几位娘娘都是好相处的人,什么尔虞我诈也不过是民间的讹传罢了。你若是想要避开什么人,若是想要借着我的名义去害什么人的,乘早是收了这份子心思的。若是觉着在这后宫里头人生地不熟的,又没有个可以说体己话的人。便是同本宫说到一声,本宫遣人去你家乡将你熟悉的丫鬟带过来两个便是了。” 后宫里头住着这么多的女人,为的是同一个男人,她们的兴衰,有些时候更加关系着的是她家族的命运。怎么可能是风平浪静的,便是不用想都知道乔楚戈这话说的是诓人用的,说白了不过是不愿意同苏窈窕为伍罢了。 只是苏窈窕还未入宫的时候便是将这宫里头的情景给摸清楚了的,这宫里头别看这是有这么些个妃嫔在的,实际上还是这乔楚戈最有权位。 一是因为她是皇后,二是因为不论容启爱着的人到底是谁,对乔楚戈却是依旧爱护有加的。 故而,苏窈窕便是打从答应了进宫的第一天起,算着的打着的都是勾搭上乔楚戈的,从来都没有想过其他人,即便是那乔楚笙也是从来没有想过的。 第157章 顾月蘅勾搭年桦 “娘娘能够这般为臣妾着想,着实是臣妾的荣幸。只是……”苏窈窕抬眸看着乔楚戈,面对于乔楚戈的好意自然没有什么好不同意的,只是,相较而言,苏窈窕更加想要的是乔楚戈和自己站在统一战线上。 或者应该换句话来说,并不是乔楚戈和自己站在统一战线上,而是自己能够和乔楚戈站在一起。 乔楚戈等待着苏窈窕的转折,等待着苏窈窕的转折之后要说的话是什么。 苏窈窕没听见乔楚戈有反对的话语,再接下去要说的话,也就没那么多的好藏着掖着了。乔楚戈是不言语,就是最好的对她所说话的认同。 “娘娘,在这后宫之中,没有永远的敌人。”苏窈窕微笑的看着乔楚戈,那么一副包容世界是模样,委实是叫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乔楚戈沉默且显得有几分默然的看着苏窈窕,对于苏窈窕说的话语,也没有完全要赞同的意思,更加没有要反对的态度。 再接下去的话,自然也就没有必要继续说下去了,苏窈窕所需要做的,只是等待而已,等待着乔楚戈的回答。 “苏贵人是不是对本宫,存在着什么误会?”乔楚戈掩着嘴角,微笑的看着苏窈窕,似乎是一副好商量的模样,可实际上不过是在并不正面的拒绝了苏窈窕的提议,经此而已。 苏窈窕是万万都没有想到的,没有想到乔楚戈居然会在到了最后的时候,在成膜了这么长时间之后,依旧义无反顾的选择了拒绝自己。 乔楚戈看着苏窈窕那么一副诧异的神色,微微的上扬着嘴角,看着苏窈窕的目光也并没有显现出来一丝一毫的不耐烦。 “苏贵人若是没有旁的事情便早些回去吧。”乔楚戈轻笑的看着苏窈窕,在说过了这话之后,终于选择了缓缓站起身来,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正堂。 苏窈窕满脸诧异的看着乔楚戈离开的方向,一时之间委实是有些想不明白了。 “苏贵人,既然皇后娘娘都下了命令了,我想苏贵人还是快些离开,方才来的合适。”年桦摆了摆手,边上的宫女自然是不曾有所动作,故而年桦便在乔楚戈不在的情况之下,毫不惊动苏窈窕的情况之下,站在了苏窈窕的身后。 年桦微笑的看着苏窈窕,对于苏窈窕对皇后说的话年桦算不上听得一清二楚,但是至少还是对其中的内容有所了解:“苏贵人怕是看错了皇后娘娘了,皇后娘娘在这后宫这种无欲无求了三年,你觉得回应为那么的出现而有所改变嘛?” 苏窈窕缓缓转身,冷然着一张脸看着苏窈窕,面对于年桦所说的这些自然心知肚明,更加不需要有任何的反应。 年桦微笑的,且善意的看着苏窈窕,是一副向着苏窈窕伸出了橄榄枝的模样。 只是,苏窈窕实际上并不需要这个。在于苏窈窕看来,年桦不过是个连家世背景都没有了的人罢了,和年桦站在一起,苏窈窕觉得自己这是疯了才会有的选择。 “桦贵妃怕也是忘了,臣妾原本便没有必要站在娘娘这一边。”苏窈窕扭头,淡定自若的看着年桦,面对于年桦所说的话半点都没有要认同的意思,“桦贵妃是到了如今都还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站在这个贵妃的位置上嘛?” 年桦如何能够想到,那是怎么都想不到了。 竟然是有人敢在自己面前这么说话的,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话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是要说她年桦一点能力都没有?她年桦即便是如今年大将军府早已经不在了,但是她还坐在这贵妃的位置上,那么她就是这后宫之中的贵妃娘娘! “桦贵妃未免将自己想的太过于高洁亮丽了些。”不论这年桦究竟是怎么想到,却到底是在于苏窈窕眼里,这人其实什么都不是,“娘娘说破了大天如今也不过就是占了一个贵妃的名头罢了,算的了什么?” 苏窈窕的反问固然大逆不道,却也是问到了点上,年桦自然是叫苏窈窕的这么一句反问给弄得手足无措,全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了的。 在于这后宫,她这个贵妃算的了什么? 苏窈窕看着年桦那一副错愕诧异的模样,便是笑弯了眉眼,摆明了一副懒得同她再多做计较的模样:“若是娘娘没了旁的事情,臣妾便先行告退了。” 说完,也不等年桦开口说话的,便是见着苏窈窕转身摇曳生姿的便是离开,那是头也不回的模样。 年桦愣愣的站在原地,睁大了双眼满满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的模样。 边上的丫鬟宫女自然是将两人之间的对话听得是一清二楚的,只是一个个的均是低垂着头,全当做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的模样,该是如何的装聋作哑,便是如何的装聋作哑,也着实是叫人看的可笑了的。 苏窈窕同年桦在端宁宫内的一番对话自然是传到了乔楚戈耳朵里的,这会儿乔楚戈方才是刚睡醒的时候,尺素同晴婷倒是一副绘声绘色的模样在她面前一五一十的演了一遍,委实是叫乔楚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的。 “要说这苏贵人未免也太过于目中无人了些的,即便是那桦贵妃在如何的不长进,却还是这贵妃娘娘不是?怎么能够这般说话的呢?”晴婷服侍着乔楚戈起身,以免在一旁没好气的嘟囔着说道。 尺素这会儿正是在那儿帮着找东西的,是乔楚戈一会儿要穿的衣裳,听闻晴婷这般说话的,便是笑吟吟的开口反驳道:“这话却也不能够是这么说的。那苏贵人的话,说的也并不能算作是全错的。” 晴婷扶着乔楚戈站起身来,而后帮着尺素一起拉扯着衣物替乔楚戈穿戴:“到底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苏贵人这般没头没脑的得罪人,往后的日子怕也是好过不到什么地方去了的吧。” 乔楚戈低笑了一声,看着晴婷的目光便的带上了几分笑意:“我倒是没想到,晴婷这病了些日子,脑子倒是越发的灵光了。” 尺素在一旁笑的开怀,晴婷是呆愣了许久方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说道她的,便是忿忿不平的看了笑的恣意的尺素一眼,而后哼哼着说道:“奴婢往前那是叫做大智若愚,不过是不表现罢了。” “是是是,晴婷是大智若愚的,只是聪明的不明显罢了。”尺素在一旁连声符合。 晴婷原本还在洋洋得意的,却是等到了替乔楚戈仔细整理的时候,方才想到了尺素这话说的分明就是敷衍。什么叫做聪明的不明显,这说白了还是说的她笨嘛! 只是这话题一早便已经翻片儿了,再要提起就是自己的不长进了,晴婷便是自己心里头不舒服吧,却也只能够是默默的往自己的肚子里咽回去了。谁让自己反应慢了呢,怪得了谁?! 在说那年桦,正是忿忿不平的回去,气恼万分的,却没想到自己宫里竟然是有人正在等着自己的。 自从这护国将军府被查封之后,莫要说年桦如何如何了,便是这香径里也是大相径庭了的。往年从来都是门可罗雀,如今却成了这后宫里头最是萧条的地方,人还是那些人,过活还是那般的过活,却早已经没有了往年的威风堂堂。 “娘娘,那月贵人已经在这儿等候多时了。”过来通传的是年桦的心腹,即便是年桦到了如今的地步,却也从未想过要离奇的,“怕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还望娘娘多加小心才是。” 年桦心中正是落魄的时候,对于那顾月蘅这会儿过来却是全然恶意揣测的,再加上这丫鬟这般说话,自然是更加没有什么好的脸色了。 顾月蘅穿着一身水绿色的宫装,侧身立在这香径里的大堂之上,听闻了这边走动的动静便是转过身来。在对上了那年桦的目光之后,却半点不曾有要俯身行礼的意思。 “月贵人好生大的架势,见了本宫竟然是连礼数都没有了的。怎么,是月贵人也觉得本宫的娘家不行了,故而连带着本宫这个贵妃也可以不放在眼里了?!”年桦正是气头上的时候,见着顾月蘅这般姿态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火烧火燎的便是等着顾月蘅一通责难。 顾月蘅倒是想不通了,这年桦这么好端端的一通火是怎么回事。 只是,顾月蘅好歹也是丞相府上的小姐,该有的气量都是摆在那里了的。她如今是来找的年桦没错,却并不代表着顾月蘅当真将年桦放在了眼里:“娘娘这话说的如何都是见外了的,想当年都城之中便是你我还有皇后齐头并进,臣妾是不愿与皇后多做纠缠的,便是想着来找娘娘,算起来也是旧时相识……” 顾月蘅笑意盎然的看着年桦,依旧是不曾见礼的,却是几句话便叫年桦那脸色缓和了不少。 “这后宫里头,是皇后,桦贵妃,如钩夫人三足鼎立,皇后那是世仇自然是看不上,如钩夫人不过是侥幸生下了大皇子得了个夫人的名号,却是算来算去也不过是个丫鬟出生……”顾月蘅微笑的看着年桦,在后面的话便是不说,也该是叫人能够明白了的。 第158章 宫未央找如钩 年桦冷着一双眉眼看着顾月蘅,对于顾月蘅所说的话,年桦自然听的仔仔细细,里面的信息自然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顾月蘅也不着急着逼迫年桦需得立刻给予自己答案,便是微笑的看着年桦,似乎一副耐心等待的模样,笑意盎然半点不见紧张,仿若年桦答应或者不答应,都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而已。 年桦始终的不曾开口的,似乎还想要摆个架子似得,大抵是不服气的,大抵还是没能够接受自己如今地位,早已经不是当初一人独大的桦贵妃了。 “想来这些事情娘娘尚且还需要些时日好生考虑考虑,臣妾倒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顾月蘅迟迟不曾见到年桦的回话,便是嗤笑了一声,福身行礼后,“既然如此,臣妾便先行告退了。” 年桦又如何能够想得到,这个亲自上门的人,既然是未曾听见自己的答复便转身走人了。年桦以为这顾月蘅既然是自己送上门来的,想必是除了自己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却万万没想到自己不过是稍后片刻,顾月蘅便是直接准备走人了的。 顾月蘅如何看不出来? 顾月蘅明白年桦这是端着架子不想拉下了自己的面子,虽说一开始是有这般的猜测,但是顾月蘅想着年桦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倘若年桦当真是想要在这后宫之中好好的生活下去,年桦就该好好的看看自己如今到底处在一个什么位置上,而后再好好想想怎样才能够更好的活下去。 莫要说什么选谁和自己同盟联手,便该是有人决定和她站在一起,就应该是谢天谢地了的! 却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年桦竟然是到了现在这个年纪了,竟然还这般的想不清明…… 年桦眼睁睁的看着顾月蘅带着她的人转身走出了正堂,继续便是要离开了香径里了的,年桦突然之间便追了上去:“顾月蘅!” 顾月蘅到也半边不扭捏的,见着年桦在这儿喊着自己呢,便是停下了脚步,倒也算得上的年桦幡然醒悟的及时。 “贵妃娘娘还有何吩咐?”顾月蘅回头,微笑的看着年桦,明知故问一般的询问道。 “好处。” “贵妃娘娘是在说笑?”顾月蘅啼笑皆非的看着年桦,对于年桦所提的问题全然是一副嗅之以鼻的模样,“娘娘是觉得自己还能够有什么是可以与我交换的?伦家室,我兄长是当朝丞相,而你不过是个罪臣之女。论相貌,你年桦该是心知肚明的。在说人品如何,你年桦在这后宫之中贪财敛财的事儿,明面上不曾有人知晓,但是大伙儿谁不是心知肚明?” 若当真如同顾月蘅这般一桩桩一件件的说道下来,这年桦恐怕是如何都不能够在这后宫之,中继续过活下去了的。 年桦因为顾月蘅的话,不得不去正视自己如今的境遇,沉下了眸子看着顾月蘅的目光,带上了浓浓的无法言明的气恼。 顾月蘅见着年桦不再说话,便不再多说什么:“娘娘若是还有什么想不通的,娘娘大可想明白了再来回复臣妾,臣妾静候佳音。” 顾月蘅便也不在等候年桦的任何言语,带着自己的人,便是头也不回的直接离开了。 顾月蘅走的潇洒,年桦却停在了原地,如何都不能够淡然的从方才顾月蘅称述的事实之中走出来,只能够近乎痴傻了一般的站在那里…… “顾月蘅方才去了香径里?”乔楚戈挑着眉眼的看了一眼手中的书册,却是再不能看进去一个字了的,索性便是丢下了自己手中的书册,不再继续看下去了的,而是抬头看着尺素,“顾月蘅同年桦,可是碰上面了?” 那传话的人,是同尺素说的话,尺素自然是最清楚不过的:“自然是碰上了的。” “可是有说什么?”乔楚戈抚了抚额头,显然是一派极为疲惫的模样。 这方才不过是一天的时间罢了,后宫之中便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乔楚戈当真是不知该如何去应对了的。不过是秀女入宫罢了,宫里头多出来的也就那么十几二十个人而已,若当真相对于这后宫之中的人数而言,委实是算不上什么的。 可是,就是这多出来的一小部分人,竟然是将这后宫搅和的一日之内这般的热闹非常,委实是叫人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的。 尺素是将那传话之人传过来的话原原本本的说给乔楚戈知道的,乔楚戈倒是不曾想到的。这两人这般身份,居然还能够聊上这么多话,更加没想到的是这顾月蘅却当真是干了后宫之中谁都不敢干的不敢说的。 “我倒是小看了顾月蘅了,以为是苏窈窕才能够说出来的话,却到了最后是让顾月蘅给说了。”乔楚戈笑弯了眉眼,止不住的摇头叹惋,而后便是一派莫可奈何的模样,“年桦在顾月蘅走后,可曾有表现过什么出来?” “这,奴婢不知。”尺素略微一愣,便是神色为难的看着乔楚戈。到底是乔楚戈这般问了,结果自己答不上来的,说白了就是她这个做丫鬟的不够尽心尽力。 乔楚戈见着尺素那般一副神色恍然的模样,便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似乎是猛然想起似得:“倒也是我问的不着调了些,这表现出来什么的事情,怎么可能是看得出来的呢?”乔楚戈见着尺素仍旧是不曾有所反应的模样,便是摆了摆手颇为无所谓的模样说道,“罢了罢了,不必纠结于此,可还有其他人的消息?” 乔楚戈如何都没有想到的,不过就是个秀女入宫而已,更加没有想到这些个秀女一个个的,没一个是省心的料啊。 “月贵人去找了桦贵妃,苏贵人来了娘娘这边,绵贵人却去找了如钩夫人……”尺素停顿了片刻之后,看着乔楚戈的目光带上了些许无奈之色,而后耸了耸肩低声说道,“只怕,有好久过的,也就只剩下这位绵贵人了。” 乔楚戈瞥了尺素一眼,示意尺素继续说下去,她的确是好奇的,好奇的想要去知道这岳如钩同宫未央之间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宫未央是来了这边端宁宫后,便立刻转而去忘了岳如钩宫中的。今日是岳如钩可与大皇子相聚团聚的日子,自然是在宫中陪着孩子的,宫未央这趟过去倒也是赶了巧了的。 “大皇子生的当真是同陛下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得,是有真龙天子之相的。”宫未央方才进了地界,便是瞧见了那岳如钩带着孩子站在院子里戏耍的模样,也不曾估计什么礼仪便是开了口。 岳如钩微微蹙眉,扭头看向了那站在一旁的宫未央,却是顷刻之间舒展了眉梢的。 她向来嫌少在孩子面前表现的如何的凶声恶煞或者如何,不过是想在自己的孩子面前留下一个好的形象,原本便是一个月才能够见上一面的,却哪里舍得再叫其他的人有所打扰和占用时间? “绵贵人今日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今日本宫这边恐怕,不方便招待。”岳如钩是开门见山的便开口准备了逐客令的,她不愿耗费太多的时间的,甚至打扰了自己同孩子之间的团聚,自然说话的口吻也多少有些不太客气。 宫未央却是一副半点都不在意的模样,巧笑倩兮的看着岳如钩同大皇子嬉戏玩闹的模样:“夫人只管顾着自己的事情就是了,臣妾自小便是帮着家中父母带小妹小弟,这进了宫后突然之间身边没了孩子反倒有些不习惯了,私心想着大皇子今日是过来娘娘这边的,便想过来看看。” 宫未央说的卑微,所作所为却也是如此的,便是站在了一旁半点不曾有所动作的。摆明了是一副将自己当做背景,不打扰不说话,只是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 岳如钩抱着已经入睡的孩子递给了静候在一旁的奶娘,而后摆了摆手:“趁着孩子还未醒过来赶紧带走吧,若是醒了到时候恐怕是要哭闹了的。” 那岳如钩方才将孩子交到奶娘手上,宫未央却已经站了出来,拦下了岳如钩的动作,而后神色紧张的看着岳如钩:“夫人没回都是这么做的?” 岳如钩斜了宫未央一眼,神色之间多多少少是有了几分不耐之色的。 “孩子若是没回醒过来都不再见到娘娘了,恐怕往后对娘娘的信任便日益消减了的,娘娘若当真是想要同大皇子之间的骨肉亲情不曾有所亏减,还请娘娘三思而后行。”宫未央满脸真诚的看着岳如钩,全然是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 岳如钩抿紧了薄唇,看着宫未央的目光,早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抵触之情。 “娘娘何不问问奶娘,大皇子被睡着时候带着离开,回到住处醒来之后是什么样子的?”宫未央将目光转向了奶娘,奶娘便是满脸慌乱的神色看着岳如钩,全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模样,显然是一直有所隐瞒的。 第159章 你该去找苏窈窕 岳如钩扭头看想宫未央,便见着宫未央面上便是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当真是容不得岳如钩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便是将目光看向了那战战兢兢站着的,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的奶娘。 宫未央见着几个人都是不开口说话的意思,便是继续说道:“娘娘是不想自己见着大皇子哭泣离别心里头难受,却可曾想过大皇子一觉醒来,却看不见自己母妃是什么样子的感觉?” 岳如钩被宫未央的反问,是问的一句话都答不上来的。 “娘娘还是守着大皇子,等着大皇子醒了再亲自送回去。”宫未央放轻了脚步走到岳如钩的身边,微笑的看着岳如钩怀里的大皇子,那孩子正是睡得安稳的时候,神色安然的模样,“您看着,大皇子出生到现在,夫人该是从来没陪在大皇子身边过的吧?” 岳如钩是当真叫宫未央所说,所设想的事情有所感触了的,看着怀里沉沉入睡的孩子,终归还是舍不得交出去的:“罢了,送大皇子到寝宫里睡下吧。” 宫未央便站在了门口不再继续往前跟着过去,站在院子里微笑的看着岳如钩小心翼翼的带着大皇子进宫的模样。 “贵人为何不跟着进去?”宫未央带过来的丫鬟是宫家安排进的宫,规矩之类的自然是比一般人要知道的多得多,这会儿凑到宫未央耳边说话亦是不大声说话的,小心翼翼的说话。 宫未央扭头默然看了那丫鬟一眼,而后便是冷笑了一声,抚了抚自己的眉眼无奈笑道:“你这话说的倒是有几分不知所谓了,我跟着进去做什么?这是如钩夫人的寝宫……” 宫未央这话说的却也没错,算起来若是当真的进去了,那也只能够算作是不请自来,委实是有些不合规矩的。 那丫鬟原本还想要再说话的,可是到了嘴边了便是给咽了回去了,因为那岳如钩已经亲自出来了:“绵贵人今日特意过来,想来也不会只是未来来看看大皇子的,不过你我便仓开了天窗说亮话吧。”岳如钩落在在了主位上,点了点一旁侧首的位置,“给绵贵人上茶。” 虽说,说是要敞开天窗说亮话,可这哪里是宫未央能够主导的料的?便是宫女不上茶,宫未央亦是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宫未央过来这边少说也得是有一个时辰了的,却是到了现在了才将这茶水送上来,算起来是她岳如钩理亏了的。至少,岳如钩再是如何的不地道却也是一个道理的,在这后宫里头她是夫人,而宫未央不过就是个贵人,岳如钩便是打骂了却也不过是一两句训斥的事情罢了。 宫未央对于这些都看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如今这会让也乳沟是叫人端了茶水上来,自然是再好不过了的,便是福了福身低笑着说道:“臣妾多谢娘娘。” “也是方才本宫怠慢,只是大皇子也委实是难得过来本宫这边几个时辰……”岳如钩说的神色略微显得有几分为难的模样,看着宫未央的目光意思满满当当的都是歉意的模样,“若是有什么怠慢得罪的地方,还望绵贵人不要见怪才好。” “原本便是臣妾不请自来,冒昧打扰,哪里能够怪的了夫人的?”宫未央笑吟吟的点了点头,颇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见着丫鬟看茶,便是抬了杯盏,看这模样是不着痕迹似得喝了一口。 岳如钩颇为满意的看着宫未央的模样,笑意盎然的点了点头,而后便是示意宫女们上了茶点过来:“这点心是本宫私厨里头做出来的,在这后宫怕也只有本宫这儿还能够吃得到了,绵贵人不防试试。” 宫未央倒也不客气,似乎对于方才这岳如钩说的什么亮话半点不放在心上的,摆明了的就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娘娘这点心,恐怕得算得上是都城一绝了吧?”宫未央手上尚且还拿着吃了半个的点心,查看着模样,便是一副兴致勃勃讨教的模样,“不知娘娘可否告知臣妾,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过是酥饼罢了,算起来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的。”岳如钩摆了摆手,言语之间是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摆明了的便是不想要告诉宫未央的。 “既然是娘娘的秘方,那臣妾便是不要在做打听了的。”宫未央亦是识相的很,笑吟吟的点了点头之后,方才继续说道,“臣妾有个不情之请,只是怕说出来反倒是要让娘娘笑话了。” 岳如钩挑了挑眉,思索着这是到了这份儿上了总算是撑不住了要问了的,便是笑吟吟的点头询问道:“不知是要请的什么?不如先行说出来听听,如何?” “倒也不是旁的,只是臣妾这自小便喜好这么点吃食的爱好,这小饼臣妾委实是喜欢的紧……不知娘娘这儿是否有多余剩下的,好叫臣妾带回去的……”宫未央这话说话之后,大抵是自己都觉得丢了人的,故而满脸均是一副羞怯的模样,小心翼翼的看着岳如钩,“若是没有,倒也没什么的……” 岳如钩反倒是觉得奇怪了的,可不是得想不明白了?这儿这是怎么了呢? 这难不成当真凑上门来,就是为了这么点吃食?这未免也太过于可笑了一些的。 岳如钩看着那宫未央的目光带着浓浓的怀疑神色,结果宫未央却摆着一副当真是来吃东西了的样子,是将每样都吃了过去还端在手上仔细研究的。岳如钩委实是看不出来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了,这工位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要,肚子里面打着的算盘又是什么? “绵贵人还是不要在本宫这里装疯卖傻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有什么仔细的话这会儿也不必在藏着掖着了。”岳如钩是如何都懒得同宫未央继续耗下去了的,抚了抚自己的宽袖仔细整理了一番过后,斜了一眼在哪儿根本就没有衣服身在后宫之中小心为上的架势的宫未央,眉眼之间倒是的有了几分鄙夷的。 宫未央抬眸看了岳如钩一眼,见着岳如钩那略微显得有些不耐烦的神色,便是低笑了一声,而后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小饼方才说道:“方才倒是叫娘娘岔开了话题,跟着便跑偏了,是将自己这趟过来打紧的事情都给忘了的。” 岳如钩微微一愣神,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宫未央搁在自己面前是在演戏的,哪里能够想到的方才那一副草包的模样竟然是装出来的。 如今的宫未央,,即便只是看着这眉眼之间,便坚决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更何况,那说话的模样,那气势与那语调,着实是叫人心中不免震惊的。到底是官宦人家养出来的千金小姐,这架势这气度断然不是什么乡野女子能够比较的。 “绵贵人有话直说吧。”岳如钩这趟才算是当真看清楚了这宫未央的本事了,扶着眉眼而后幽幽说道,“今日绵贵人恐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有事没事其实都算不上什么大事儿。”宫未央掩着嘴角,侃侃的笑出声来,美目流转之间便是风情万种的模样,“臣妾这趟过来,不过就是想在娘娘这里,求一个护身符。” “绵贵人这话所的,本宫反倒是听不明白了,什么叫做在本宫这儿求一个护身符?”岳如钩半眯着双眼看着宫未央,虽说口吻之间多少还有几分笑意,但是当真要说是有多么的情切和蔼,那可真的是说不上了的。 宫未央半点要藏着掖着的意思都没有,索性是开门见山的说了的:“要当真论起来那家室如何,恐怕娘娘如今即便是坐到了一品浩命夫人的为至少,也是无济于事的。至少娘娘不要忘了,这泱泱历史之下多少太后是母凭子贵的?陛下膝下到了如今也只有大皇子一个子嗣,若三当真要立太子也就只有大皇子一个而已。娘娘便从来没有想过,在这后宫这种留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宫未央挑着眉眼的看着岳如钩,却见着岳如钩全然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倒也不着急的,只是等待着岳如钩的回答罢了。 “立足之地?皇后能够如何?贵妃又能够如何?统共最重要的不过是在这后宫里头安安稳稳的平平安安的生活下来不是?本宫倒是觉着,如今的日子也不差的。”岳如钩迈着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只是……到底是逃不过宫未央的双眼。 宫未央所在的宫家亦是大门大院,后院之内的斗争即便是比不上这后宫里头的尔虞我诈,只是这女人之间的战争搁在了什么地方,那都是一样的。 宫未央如何是看不出来的? 若当真要说着岳如钩半点要往上爬的心思都没有的,恐怕是不可能的,如今这般说,要么就是没单子,要么就是不信任她。 “臣妾明白,臣妾这一生在这后宫之中恐怕都是翻不了身的。如今封了一个贵人的头衔,也不过是看在家父的面子罢了,再想要往上走恐怕是难于上青天。臣妾进宫之日起便已经不在想要其他,只求是能够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那你应该去找苏窈窕,那么同期进宫,有同事贵人……如今的苏窈窕苏贵人,可是将来到底苏贵妃……”岳如钩冷笑了一声,嘲讽着说道。 “那也是将来的事情了,不过就是个长得相似的罢了,夫人是觉得就凭借着一张相似的脸,就当真能够在这后宫之中立足一生?到了最后还是得有一个依靠,而娘娘的依靠便是大皇子了。”宫未央满脸真切的看着岳如钩,“是,如今这容国是只有大皇子一个皇子,可是等到时日长久了呢?保不准便是有其他的皇子了,到时候娘娘该带着大皇子何去何从,娘娘可是想过?” 第160章 岳如钩何尝不曾想过? 她如今在这后宫之中的确是占着一个夫人的位置没算起来该是同贵妃平起平坐的,可是这后宫里头的位置从来都不是你的位置有多高就说了算的,终归还得看你的身份究竟如何。 你的娘家是什么,你在皇帝心中是什么,你在这后宫之中又是什么……有些时候,即便是坐在了皇后的位置上,却依旧什么都不是。 就像曾经的乔楚戈,那只是曾经的。 那个时候的乔楚戈,她是皇后,是容国的国母,是母仪天下之人。可是,在这后宫里头,谁又当她这个皇后是回事情? 宫未央看着岳如钩全然一副不再继续多说的模样,便是低笑了一声,而后点了点头柔声说道:“娘娘大抵一时半会儿也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的,只是的确是不急于这么一时半会儿的。如今到底不过是刚入宫,即便是有所动作也得稍后片刻了,有的是时间给娘娘好好考量。只是,时间如何的宽裕,都是有到头的时候。” 岳如钩沉着脸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宫未央,最终脸上便只留下了冷然与沉思:“绵贵人今天过来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要表达什么?不如开门见山的只说了把,何必在这儿拐弯抹角?这后宫里头从来都是弱肉强食,已不可能存在着当真为了别人全然放弃自己的,绵贵人不如直说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吧。” 宫未央对于岳如钩这般不客气的架势,却也半点,没有要生气的意思,只是笑意盎然的默然的看着岳如钩。似乎岳如钩所猜测到的这些事情,她其实一丝一毫都,都没有要去在意的意思。 “绵贵人!”迟迟得到宫未央的回答,岳如钩不免是有些不耐烦了的,冷下了眉眼,看着宫未央的目光亦是从一开始的无动于衷,变得而又了几分不耐之色,冷着一双眉眼看着宫未央。 “夫人又何必动怒?”宫未央笑吟吟的反问,而后又是伸手捡了吃食,漫不尽心似得捏了一块在手上,“臣妾不过是在措辞罢了,终归是得给臣妾点时间的。” “可笑!面归来过来我这儿难道还真的是为了那些个光面堂皇的理由?你我心知肚明,都不过是借口而已,这会儿又何必在这几浪费时间?”岳如钩多少是游戏而不大高兴了的,口吻之间自然也就多了几分难听的语气。 边上站着的丫鬟,不管是岳如钩自己的,还是宫未央带在身边的,那都是被岳如钩突然之间如同更换了个人似得状况给吓了一跳的。当即便是愣在了哪里,全然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却是那宫未央,竟然还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缓缓说道:“夫人这话说的多少是有几分严重了的,臣妾当真是从未这般想过的,臣妾过来夫人这边说白了不过是想要看看大皇子罢了。再多的想法,也不过就是顺道而来。” “绵贵人这话说的,恐怕是反了吧。”岳如钩冷笑了一声,而后才幽幽说道,“绵贵人是聪明人,本宫看起来也不想是蠢货吧?绵贵人还是有话直说的好,再这么藏着掖着的恐怕是要坏了感情了。” 宫未央摆明了就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笑意盎然的点了点头,吃的正是开心的时候,对于那岳如钩说的话全然没有放在心上的模样,似乎当真是要去应验了自己当真是为了大皇子而来,顺带着才是为了之后的事情。 岳如钩简直宫未央始终是不说话的,到底当真是不耐了的,将手中的杯盏放桌案上一搁,便是起身直接准备走人了的。 “夫人这又是动的哪门子的怒火?”宫未央笑吟吟的看着岳如钩,面色之间全然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那是明知故问那是故作的无知,“臣妾当真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 岳如钩只当做自己是没有听见的,转身是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半点没有要回头的意思。 宫未央见着岳如钩全然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终归是莫可奈何的长叹了一声,而后方才缓缓站起身来,将自己手上的东西放到了桌案之上方才继续说道:“臣妾这趟过来,无非不过是想要找寻个庇护罢了,当真没有旁的意思。方才臣妾依然是禀明了自己的想法,夫人却又是不相信的,臣妾委实是无言以对方才不作言语的。” 岳如钩转身,看着宫未央:“你这话的意思,是想说,是本宫的错了?!” 岳如钩口吻之间带着笑意,却是嘲讽的神色。 “这话,臣妾自然是不敢说的……只是,臣妾亦不会认下这莫须有的罪名。”宫未央不卑不亢的看着岳如钩,那一副不肯屈服的倔强模样,着实是叫人看着觉得有几分皇后的模样。 岳如钩便是那般一瞬不瞬的看着宫未央的,而后突然之间笑出声来,全然一副啼笑皆非的模样:“你方才的模样,当真是叫人有些难以置信,竟然是叫本宫看出了几分皇后娘娘的倔强来了。只是,在这后宫之中,倔强往往是要吃苦头的。” 宫未央默然看着岳如钩,始终不置一词。 “皇后在这后宫里头这么多年,始终没有学会低头。不会同我们低头,不会同陛下低头,所以她至今也就只能够是一个皇后,什么都不是。你今天既然过来了,那本宫便教你个道理,在这后宫里头。”岳如钩如同一幅宽宏大量的模样,站在宫未央的面前。 “在后宫之中,你想要往上爬,你得先学会低头。向那些比你受宠的人低头,向那些家室比你好的低头,向那些位置比你高的人低头,不要冒出头不然谁都救不了你。”岳如钩说完了这话,便是直接转身走了的,直接进了自己的寝宫,根本就没有留给宫未央开口说话的机会。 宫未央似乎对于岳如钩到了最后居然会松了口,半点没有诧异的模样,对于岳如钩居然不过是说了两句话直接走人,亦是不见丝毫的不满与不高兴。 “娘娘,这如钩夫人未免也太……”不识抬举了些。 那丫鬟的话,到底是没有全部说出口的,至少不说出口却也知道她到底是想要说什么的。 宫未央见着岳如钩已经进了屋去了,也就没有继续留着,而是转身领着自己的人便是直接离开了。听闻自己的丫鬟这般说话,便是冷笑了一声,而后方才说道:“你以为岳如钩方才和我说这些是想要表达什么?” “这还能够是表达什么的?这分明就是下马威!”那丫鬟满脸的都是忿忿不平的神色,回头看了一眼岳如钩的寝宫,而后便是继续说道,“当真将自己当成什么不得了的人物了?!不过就是个丫鬟出身罢了,说破了大天也顶多是给陛下生下了大皇子。得意什么?!” “在这后宫,她生下了大皇子,她的孩子可能是未来的储君可能是未来的皇帝,这就是她的筹码。你说,她为什么不能够得意?”宫未央笑的满脸的无奈,凉凉的看了宫女一眼,而后摇了摇头笑道,“到底还是你还看的太浅显了一些,等到了似乎你就知道为何我要说这些话了。” 那丫鬟自然是听不懂的,见着宫未央这般说了,自然也就只能够如此了的。 乔楚戈兴致勃勃的听完了尺素绘声绘声的说道,而后揉了揉自己的眉眼,最终缓缓的总结说道:“看来,这么多的秀女,到底还是属着都城里出来的姑娘聪明一些。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该找什么人说。苏窈窕,也不过是徒有一张看起来聪明的脸了,若是真的要斗……恐怕没有个人帮着她,没几天就该一败涂地,永世不得翻身了。” 尺素是不知道这些的,至少听着乔楚戈这么说了,便也只能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都城里头选出来的进了宫的,还有个房熙荷,是到了现在都不曾有一丝一毫的动静的,委实是让人看不明白了的。这人到底是要做什么,别的人都还是忙忙碌碌的呢,她倒是舒服的很,进了寝宫之后,也就是今早出了趟门……” 乔楚戈有些诧异的看向了尺素,而后却又顷刻之间便是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 “娘娘?”尺素有些奇怪的看着乔楚戈,见着乔楚戈那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多少是觉得想不明白了。怎么是这么个模样的?难道乔楚戈还知道这人是怎么想的不曾? “进宫,难道就一定是自愿的?进了后宫的女人,那里一个还真的是为了自己活着的,说是为了争宠,说是为了自己的本家,实际上都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谁不想好好的活在这人世间的?都不过是身不由己罢了,只是有些人是自愿的,有些人却是被逼无奈。”乔楚戈讲话点到了之后,便是不准备再继续听其他人的事情了,只吩咐道,“明日午后,我们去房熙荷那儿看看。” 第161章 容启神色变难看 “你上人家那儿做什么去?”容启是将乔楚戈同尺素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的,倒也不见得有什么好生气的意思,原本这后宫之中的争斗便是在司空见惯不过了的。 乔楚戈如今这般的行为,容启是能够理解的,甚至可以说是觉得这些是无可厚非的。 乔楚戈方才听见容启的声音,便是一愣,慌乱之间连忙站起身来,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容启。 不知道容启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知道容启到底都听见了什么内容,只是乔楚戈见着容启这般笑吟吟的模样,似乎也不像是听见了什么不该听的。 “陛下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乔楚戈神色微愣过后,而后一瞬不瞬的看着容启。 她想问容启,到底都听见了什么,可这到了嘴边的话却不知该怎么问出口。终归还是不敢的,若是未曾做什么亏心事,又何必非得是问个清楚明白? “一觉醒来,却不见原本该是睡在自己身旁的人,这会儿便是过来瞧瞧人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容启笑意盎然的看着乔楚戈,说到这呢,眼底之下便全然都是气恼的神色,“不打声招呼便消失的干干净净,你倒是涨了许多本事了。” 说着,便是急步上前,一把捏住了乔楚戈的手腕。 乔楚戈让容启这突然起来似得动作给吓了一跳,愣神的看着容启,尚且还不曾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就已经让容启牵拽着进了暖阁了。 尺素正准备追过去,只是和顺一早就守在了门口,将门口堵得严严实实的,半点是不给尺素等人进去的机会的。 “和顺公公?”尺素蹙紧了眉,全然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陛下这趟是匆忙赶来,想来是与娘娘有话要说,还是不要进去打搅的好。”和顺笑吟吟的看着尺素,而后便是一副守着门的门神似得,根本就是不让尺素进去的意思。 尺素就算是心里头着急,却也拿着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够是一个人在外头着急,却只能够干巴巴的看着。 外头尺素在哪儿担惊受怕,那是因为单行容启方才听见了什么不该听的,这会儿拉着乔楚戈进去是要兴师问罪的。 只是,到底还是尺素想太多。尺素在外头担惊受怕,暖阁之内却全然不似尺素所担心的那般。 乔楚戈让容启拽着进了暖阁,原也是以为该是要大难临头了,只是万万没想到这容启不过是为了能够独处不愿叫宫女奴才的在一旁打扰罢了。 “怎么不打声招呼便直接离开了?”容启牵着乔楚戈进了暖阁,也不把人放开,就搁在自己的怀里放着,坐在贵妃榻上倒也是舒心的很呐。 乔楚戈不知该是怎么说了的,难不成是要说自己不愿意? 乔楚戈的确是不愿意的,只是这话是万万不能够说出口的,便是抿紧了双唇沉默不语。 “算了,不算无妨。”容启握着乔楚戈的双手,见着乔楚戈不说话也不强求,“方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怎么是要去房熙荷那边去了的?可是有什么事情?” “您这是在担心新进宫的荷贵人呢,还是在担心臣妾呢?”乔楚戈倒也不只说的,抽出了自己的双手,微微拂过身沏了茶水的便是递到了容启的面前,一双眸子里满含笑意倒是同方才说的话,半点都不相符的。 容启神色略微一愣,看着乔楚戈的目光便是带上了几分了然的笑意:“那你是在吃醋呢,还是在做贼心虚?” “没有第三个选择?”乔楚戈见着容启接过了茶水,便是松了手,而后才颇为伤感似得说道,摆足了一副感慨万千的模样,“在陛下看来,臣妾就是一个争风吃醋的人,亦或者是个心肠歹毒之人?” 容启也自知自己这趟是一不小心就说错了话了,便是连忙告饶似得说道:“朕也不过是失言口误罢了,有口无心而已,别放在心上。” 如果心里面不是这么想的,又怎么会有这么一出有口无心的失言? 只是,容启这会让都放下了架子这么说了,乔楚戈如果再去说点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恐怕就得得罪人了。乔楚戈可不觉得自己会是个想不开的人,容启这趟都说了这话给了台阶了,乔楚戈要再拿侨可就是不识抬举了。 “自从宫里头来了人,这后宫里头可就当真是热闹的不行了。”乔楚戈也不藏着掖着的,坦白了讲。容启在这后宫里头布下的眼线,可不是一个两个的,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可能会逃过容启的眼睛。 容启当然知道这两天后宫里头的热闹,光是传到他耳朵里面的就有不少了,乔楚戈这边知道的恐怕只多不少的,也难怪乔楚戈能够有这般感慨了。 “宫里头热闹了,你该是等着人来找你才是了,怎么反倒是成了你去找人家了?”容启倒还是心心念念的想着关于房熙荷的事情。 容启这两天是不曾听到任何房熙荷一点消息,倘若不是过来乔楚戈这边,听见了乔楚戈同尺素说起房熙荷此人,容启是将这人都忘记的一干二净了的。 “这荷贵人自从封了贵人之后,除了请了回早安便回去了,之后更加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您说,臣妾是不是该问问的?荷贵人这若是在后宫之中出了什么事情,便是不好了。”乔楚戈缓缓从容启身上起来,坐在了一旁的位置上,到还是那贵妃榻上,只不过同容启之间隔了个矮几。 容启却是想不明白,这人不过来兴风作浪该是好事才对,怎么就还担心人家不作为了呢? 乔楚戈实际上自己都说不上来个所以然来,到底是因为什么,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儿,自己方才突然之间想到的要去看个究竟,这会儿再想起来其实也说不上来缘由的,说白了也不过是图一个心安而已。 “若是要去看,那就去吧,只是务必小心自己的。”容启松了口,却是一派仔细叮嘱的神色,终归是不放心的模样,“如今宫里头来了不少人,你自己切小心谨慎些吧。若是没什么事情,不必多做掺和,这皇后的位置至始至终都只会是你的。” 乔楚戈微微一愣,却是一时之间没听明白容启这话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了。是不许她掺和后宫里头这些个人之间的争斗,还是让她安心。 皇后之位永远是她的,意思不过是不论后宫之中斗成什么模样,任何人都动不了她这个皇后,那么她便可以不必去掺和这些事情。也同样的,任何人不论做什么,都不能够挤兑了她,占了她的皇后之位。 只是…… “陛下,树欲静而风不止,臣妾到底不可能无动于衷。”乔楚戈沉默了许久,之后方才幽幽说道。 容启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乔楚戈,对于乔楚戈所说的却也的确能够理解。树欲静而风不止,你不愿与人交恶,他人却不见得愿意放过了自己。 “罢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容启到底是一身低叹,终究是劝也劝过了,该是如何是好也只能够是这般如此了。 乔楚戈是看得出来的,这容启不愿意自己去和人争和人斗,可是为什么呢? 乔楚戈想不出来前后因果,也只能够是不再接话了的。 “听说苏贵人今天过来了?”容启轻抿了茶水,抬眸看着乔楚戈,要问的人已经问了,只等着乔楚戈的回答了。 乔楚戈这趟算是弄明白了,容启这为何非得是拉着自己跑进来问话,敢情是冲着苏窈窕来的。 “陛下既然是要问苏贵人的事情,又何必非得是藏着掖着的不让人知道?在外头叫别人听见了,又能够如何?”乔楚戈眯着双眼默然看着容启,面上却还是一副笑意盎然的模样,“陛下要问什么,只管问就是了,臣妾又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 容启到还希望乔楚戈小肚鸡肠了些了,乔楚戈竟然是那般淡定自若的封了苏窈窕贵妃之位,甚至是要力排众议,虽说是并未成功却还是叫人多少有几分想不明白,乔楚戈当真就这般放得下? “苏贵人来你这儿,是为了什么?”既然都已经把话挑明了讲了,也就没有必要再闪烁其词了,“那么都说了些什么事情?” 乔楚戈看着容启的目光是渐有几分的薄凉,只是总归是要说的要答的还是得说的,便是笑着点了点头:“苏贵人过来不过是为了求一个自保罢了,臣妾这趟是好心办坏了事儿将人推上了风口浪尖,苏贵人心中害怕想要来臣妾这里求一个护身符,倒也是情理之中的。” 容启微微眯起了双眸:“就这么简单?” “不然陛下觉得还能够有什么?臣妾既然是能够说要将她封了贵妃,自然往后便是应允了贵妃之衔的。这后宫里头的女人,争的抢的出了陛下的恩宠,剩下的也就只有这册封的妃品如何了。贵妃已经是皇后之后顶大的了,苏贵人若是求的妃品,自然是来投靠臣妾最好。再说陛下恩宠,但就凭借着她的那张脸,便足够在这后宫之中横行天下了。” 乔楚戈这话说的,自然都是心里话,也没有什么好躲躲藏藏的。就算她现在不说清楚,将来往后早晚都是会知道的,与其往后容启自己想明白,还不如现在她卖个顺水人情告诉了容启了。 进宫的女人,有几个人是没有点儿小心思的,容启听着乔楚戈所言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你呢?你是怎么答复的?”容启一瞬不瞬的看着乔楚戈,抿紧了薄唇便是幽幽说道,“她倒也不算太笨,尚且还知道找你来帮忙,这后宫之中到了如今当真对她一点加害之心都没有的,也约莫只剩下你了。” 乔楚戈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对于容启所说的话不置可否,苏窈窕到底聪明如何终归是不曾有所判断的。不过,容启问的话,却是不能不答:“臣妾拒绝了。” 容启手中的杯盏一晃,眼底略显几分诧异,看着乔楚戈的目光便是想不通了。 “陛下说的对,这后宫之中的争斗委实臣妾不合适,臣妾已经坐在这里了,陛下也应允了臣妾断然不会动臣妾一丝一毫。臣妾又为何,要去劳心劳力呢?”乔楚戈娇笑着反问道。 只是容启的神色,终归是有了几分难看。 第162章 皇后娘娘承恩宠 容启神色难看,自然不可能是没有缘由的,容启不是傻子,有些事情不需要说的清楚,他自己亦是想得明白的。 倘若没有乔楚戈一开始的一意孤行,苏窈窕也不至于到了如今,当真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可又偏生就是乔楚戈,苏窈窕这厢是已经向乔楚戈提出了请求的。 可是乔楚戈呢? “皇后!”容启放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的握紧,“苏窈窕不过是生了一张同楚笙相似的容颜罢了,你便要这般置他于死的?你是容国的皇后,是这后宫的主子,难道就不知道维护这后宫的安静祥和,亦是你的分内之事嘛?!”  乔楚戈如今这是直接将人拒绝了的,乔楚戈这般作为算的了什么?乔楚戈如今的模样,分明就是把人赶上了架子之后,还把人的梯子给撤了。 当真是使得一把,借刀杀人的好手法。 乔楚戈看着容启那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便是轻笑了一声。面上虽说不曾有什么太大的表现,只是这眼底之间终归是有几分伤感的:“陛下如今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责难臣妾嘛?臣妾也不过是为了实现陛下的心愿罢了,将这苏窈窕送到陛下的身边,难道不是陛下自己梦寐以求的嘛?怎么到了现在,反倒是责怪臣妾了?” 乔楚戈原本也没有想那么多的事情,说白了也不过是因为苏窈窕有着一张和乔楚笙一模一样的脸。乔楚戈明白,倘若乔楚笙在世,那么就算不至于位至皇后,一个贵妃也是不为过的。 说的更加简单直白一些,乔楚戈不过是想要替容启圆了一个梦罢了,若是乔楚笙不在了,那么一个同乔楚笙生的模样想象的人坐在那里……只当做是一个慰藉…… 只是,万万没想到,容启却不是这么想的。 容启被乔楚戈的反问弄的有些失了面子,却当真不知该怎么回复才好,只能够是冷冷的看着乔楚戈,不作言语。 容启当真是看不出来乔楚戈这么做是为了自己的,容启所看见的不过是乔楚戈不顾一切的要立苏窈窕为贵妃,是硬生生的将苏窈窕放在了众矢之的的位置上。 在于容启看来,这是乔楚戈在想法设法的弄死了苏窈窕的作为。 容启想不明白乔楚戈说的话,自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反驳。乔楚戈简直容启是不愿同自己再说下去了的,却哪里是能够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把人给放过了的? “臣妾从来不曾有过想要害她之心,只是不知是什么地方出了误会反倒是让陛下误会了臣妾。陛下若是要保住苏窈窕,想来陛下有的是自己的办法,陛下但说无法,臣妾若是能够办到自然竭尽全力……” “皇后,朕不可能会喜欢她。”容启沉着一双眸子看着乔楚戈,面对于乔楚戈的作为…… 容启认为是乔楚戈心里面有所愧疚,愧疚于乔楚笙之死给他所带来的伤害,所以才会在苏窈窕出现的时候,二话不说的直接选择了将苏窈窕放在自己的面前,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只是,乔楚戈终归是忘记了,苏窈窕就是苏窈窕,永远不可能变成乔楚笙。而乔楚笙就是乔楚笙,乔楚笙死了就是死了,没了就是没了。他的感情不可能转嫁于别人的身上,那些感情只会囤积在哪里,要么发酵愈久弥香,要么逐渐淡忘…… “她不过是生了一张同楚笙相似的脸而已,我最多也只能够是睹物思人罢了,当真要做什么,是不可能的。”容启以为,以为自己这么说了,乔楚戈该是明白的,明白自己绝对没有要宠幸苏窈窕的意思。 只是,在于乔楚戈看来却并非如此。 在乔楚戈看来,看见的只有容启对乔楚笙的感情,看见的是容启连将就都不愿意的感情。 “小歌儿,你不需要为了楚笙之死负担任何的责任,这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到底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你我谁人都说不清楚的。你又何必非得拘泥于过去的那些事情之中,难道便不能够向前去看嘛?”容启缓缓站起身来,走到乔楚戈的面前,低垂着眉眼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乔楚戈。 乔楚戈仰头望着容启,却不知该如何才好。她愧疚嘛?她拘泥于过去嘛?并没有的,她不过是不希望容启这辈子连个念想都没有。 “陛下……”乔楚戈呢喃开口,却是只不过唤了一声,便被堵住了双唇。 那双眸子,带着茫然带着无措,甚至还有几分错愕,看着容启的时候一瞬不瞬的是那么的专注。 容启伸手微微托起了乔楚戈的脸颊,在乔楚戈要开口继续说话之前,将所有的言语都堵在了两人的唇齿之间,而后低吟似得轻笑了一声:“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是要做什么?换个叫法。” 双唇之间是容启的气息,带着不容抗拒的长驱直入,乔楚戈原本就因为容启的所言所语有所困顿的脑子,一下子就如同被搅和了的泥水似得,纷纷缭乱根本没有丝毫的头绪。 “换个叫法,恩?”容启迟迟听不见乔楚戈的动静,放开了人,而后见着乔楚戈还是那么一副出神发愣的模样,便是低笑了一声,而后幽幽说道,“乖,换一个我爱听的。” 换一个容启爱听的? 容启爱听什么? 乔楚戈一时之间是想不出来的。 “且是想想,往前你是怎么喊我的。”容启也不着急,只是弯着腰,凑在乔楚戈的面前,笑弯了眉眼神色之间甚是愉悦,“若是叫对了,有赏。” 有赏?赏的是什么? …… 容启的那双眸子里,带着的是认真,是回忆,是对自己的一言九鼎。那双眼睛里面只有乔楚戈,那里面的乔楚戈茫然,无措甚至是连乔楚戈都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之后的自己竟然还会流露出来这样子的神色。 “太子哥哥?”乔楚戈在沉默了许久之后,终于还是不大确定的开了口。 晚膳是备下了的,只是直至深夜亦是无人问津的。 和顺老老实实的守在暖阁外,暖阁里的动静,和顺这个在宫里头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人,光是用鼻子想都知道这里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 和顺听着挺满意,尺素回过神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乔楚戈同容启如今,这是将错过了三年的事情终于给办了,尺素却不知道这到底是对是错,是好是坏。 “这是,连回头路都没有了的。”尺素看着那一桌子的完完整整的晚膳,呢喃自语。 晴婷自然也是知晓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会儿正是喜上眉梢的呢,见着尺素那般失魂落魄似得模样,委实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的。她是觉得这才对的,怎么能够是这辆夫妻之间一点动静都没有的呢? 尺素见着晴婷那么一副天真的模样,那是气不打一处来的。 “这是好事儿,你在这儿唉声叹气什么呢?倘若娘娘自己不愿意,想来陛下也强迫不得娘娘的,若是娘娘自己愿意的,那么会有什么样子的后果,会有什么样子的结局,娘娘自己该是最清楚不过的。既然是娘娘自己选的一条路,你我只需要陪着娘娘继续走下去就是了……” 尺素扭头,看着晴婷的目光却突然笑出声来,这当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的。 尺素自认为自己是了解乔楚戈的,自认为自己是比晴婷聪明的,可是有些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 “晴婷,你倒是越发的长进了。”尺素笑意盎然的看着晴婷,见着晴婷还是满脸忙然的模样,却也不再多说什么了,“这晚膳怕是用不上了,该是准备些宵夜才好。陛下同娘娘晚膳都没吃的呢。” 端宁宫这边自然是一派喜气洋洋的热闹,谁人都知道陛下同皇后之间早已经不是当初的相近如冰,只是两人之间这到底有几分扑所迷离。 而如今就不一样了,如今乔楚戈再不说什么有名无实的皇后了,那是稳稳当当的坐在了皇后的位置上了的,是雷打不动的那一种。 只是,终归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原本,这皇后就是这后宫里头的老大了,如今看着这架势皇后是要得宠了的,那可当真是万千宠爱于一身了,敢问这后宫之中还有什么人能够动的了乔楚戈? 且不说那些刚入宫的,方才还未开始感受这后宫之中的纷扰的人了,便是岳如钩等人都看出来了端倪的。 “这秀女刚入宫才几天?陛下便是开始夜宿端宁宫,甚至是宠幸了皇后了……放着那么多的新人不要,陛下这是要做什么?”岳如钩沉着脸坐在那儿,手中拿捏着的是刚刚传回来的消息。 这是连夜送过来的,想来必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原本都已经准备上床歇息了的人,自然是不敢有所怠慢的。却没想到,这一眼看下来,恐怕是这一夜都没发好好入睡了的。 “夫人,要不说这皇后娘娘非比寻常呢?”丫鬟笑吟吟的看着岳如钩,而后便是福了福身幽幽说道,“这会儿这可是个下马威,是告诉了这些个刚入宫的新人小主谁才是这后宫里的权威之人,也告诫了夫人等人,不要妄图去争夺自己不该想的皇后之位。皇后娘娘此举,当真是叫人,叫绝了的。” 岳如钩仅着了一身睡袍,听着丫鬟这般说话,便是冷下了眉眼,只是看着那丫鬟却不说话的。 “夫人还是早些歇息吧,只怕天一亮,这后宫该是比今天还要热闹了。”皇后受宠,这是天都要塌下来了的消息,多少人不得自危?那服侍的丫鬟见着岳如钩仍旧是神色恍惚的模样,便是笑道,“夫人该是明白的,终归夫人如今还有大皇子,只要大皇子还喊夫人一声母妃,那么夫人在这后宫的地位就永远不会受到影响。真正该害怕的,是那些连保障都没有的,例如桦贵妃。” 那丫鬟话音刚落,岳如钩的目光便看了过来,看着那丫鬟的模样,最终低笑了一声:“你倒是看的挺明白,罢了,明早一早便去将绵贵人请到宫里来,皇后承恩可是天大的喜事,怎么可以不前去恭贺的呢?” “那为何非得是要脚上绵贵人的?”宫女可就是想不明白了,这绵贵人要说相貌要说家室都不该是宫里头最好的,为何偏生就要选了她? “这后宫里头的女人,聪明的无数,可真要算聪明的还是这绵贵人。”岳如钩低笑了一声,将手中写了密密麻麻消息的纸张丢进了火盆子,那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成了一片灰烬,“皇后只怕一开始是想要置身事外的,只是这趟,怕是不能够如愿了。” 第163章 一语惊醒梦中人 得到消息的,自然不可能只有岳如钩一个人,安排在乔楚戈身边的眼线,安排在容启身边的眼线,多了去的这后宫里头的妃嫔,自然也少不了宫外头那些个时时刻刻关注着宫里头消息的大臣官员。 年桦这边虽说宫外头的势力是没有了,可是好歹也是宫里头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的人,该有的势力还是有的,该有的眼线自然也少不了。 这边容启同乔楚戈方才出现了情况,年桦这边便是已经知晓的一清二楚了的。 年桦看着跪在那儿同自己回禀消息的人,却半点不见有什么好神奇的模样,也的确是没什么好生气的,这原本便是如此的事情。乔楚戈同容启之间的关系,早晚是要发生了变化的,不过是或早或晚的时候。 就如今看来,心中多少有些许的思量,无非也不过是因为容启同乔楚戈之间关系的改变,时机选择的不对,也仅此而已罢了。 “娘娘?”贴身的宫女见着年桦是不曾有所言语的,便是小心翼翼的上前,神色紧张的看着年桦,是深怕有个什么闪失的。 年桦神色微愣的回头,看向宫女的目光带着浓浓的困惑与不解,到底是没想明白这丫头突然之间喊了自己一声是要做什么的。 微微睁大了双眼,看着宫女的目光:“怎么了?” “娘娘,这皇后娘娘恐怕是要得了势力了的,娘娘又该是如何是好?”那丫鬟神色紧张的看着年桦,只怕自己是一不小心说错了亚于的。可是,这是等到了落了地的声响,也不见年桦有任何的反应的,丫鬟便是心中困惑不解,想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即便是原本就应该发生的事情,这发生的时机时候不对,所带来的后果亦是截然不同的。 年桦却不觉得有什么的,乔楚戈得了势力如何,不的势力又如何。如若说往前年桦尚且想不明白自己在于这后宫里头的地位,今日顾月蘅的那些话却当真算得上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的。 说的直白一切,那乔楚戈得了势力,亦或者是岳如钩当上了太子母妃,这些同她年桦都没有半点的干系。 年桦若是到了如今还在肖想着自己还有翻身之日,恐怕便是这么十几年来是风风雨雨都是白看了的。 年桦该是最清楚不过的才是,自己如今的结局,能够保全性命无忧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倘若还要再苛求过多,恐怕便只能够冠上一个痴人说梦的名头了。 “娘娘?!”那丫鬟自然是不知晓年桦心中的所思所想,丫鬟所能够知道的不过就是这年桦未免显得太过于不计较了一些,未免太过于不搭理了一些,却如何都没有想过年桦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的。故而,这会儿见着年桦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终归是担心的。 这后宫里头的丫鬟,多是看着主子的脸色行事的,更加要看的,是主子的地位如何。这主子是什么地位,你这个当丫鬟的便是与众不同的。 打狗也要看主人,这话,放在了宫里头也从来都不见得有什么过错的地方的。 年桦这般斗志全无的模样,也委实是不应该怪罪于丫鬟的着急的,这关系着的哪里只是年桦的个人荣耀,关系着的还有她这个当丫鬟的荣华富贵,是半点都马虎不得的。 年桦神色薄凉的看了那丫鬟一眼,而后便是冷笑了一声。丫鬟这般着急的模样到底是为了什么,究竟求得是什么,年桦若是看不明白,今日的幡然醒悟怕也是打了水漂了。 往前,她是真的太将自己当回事情了,以为这世上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却忘记了早已经不是往前的模样了。而到了如今了,她既然已经将自己的位置想的清楚明白了,自然也不至于那么的不自量力的,故而便是多少有了几分自己的计较,这会儿丫鬟再是说了什么,早已经不再放在心上。 “娘娘,树欲静而风不止。”丫鬟虽说不至于看出来这年桦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但是有些事情却也算是看得明白的。年桦看清楚了自己的地位,不愿意再继续掺和下去了自然是想着如何自保的,但是在这后宫之中自保就等于将自己放在案板上任人鱼肉。 年桦却也当真是什么都不想要再求的,只是这丫鬟却也说的没错,的确是那么一句话,树欲静而风不止…… 年桦看向那丫鬟的目光到底是莫可奈何,而后低叹了一声:“罢了,你去将月贵人找来,只说是本宫有请。” 那丫鬟虽说是想不明白年桦找顾月蘅是要做什么的,但是还算是清楚,至少不至于坐以待毙了,便是连忙福了福身:“奴婢这就去。” 却也半点不曾有所在意于,这已经是半夜三经了的。 顾月蘅原本是都已经睡下了的,却没想到这个时间了香径里竟然是叫人过来了的。 “贵人,这桦贵妃将您当做了什么了?!只当做自己是不得了的人物了嘛?这般深夜了竟然还是叫您过去的,当真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呼风唤雨的贵妃娘娘?!”随着顾月蘅进宫的是顾家丞相府上的自小带着的丫鬟,处处为了顾月蘅着想也是理所当然,能够陪着顾月蘅进宫的自然也是脑子活络的。 这会儿是见了年桦遣人过来传唤顾月蘅过去,多多少少是有几分忿忿不平。 今日下午顾月蘅是亲自上门的,可是看看那年桦是什么态度,这态度委实是叫人觉得心中忿忿不平的。 这是下午的时候才让把人给拒绝了的,那神态那语气,到底是那儿来的脸面到了如今竟然是来了这里找了顾月蘅深夜前去? 丫鬟的确是替顾月蘅着想的,只是这眼见终归是比不上顾月蘅来的高瞻远瞩。 “这趟香径里,不去也得去。”顾月蘅低笑了一声,无奈的看了丫鬟一眼,而后便是起身准备梳妆更衣的,“若是不曾发生什么事情,恐怕这年桦也不至于过来非得找我这么一着了。” 丫鬟依旧是不明白的,只是顾月蘅的吩咐却不敢有所怠慢,便是连忙上前替顾月蘅梳妆更衣的。 “莲心,年桦的娘家再如何的家道中落,她在这和后宫里头,终归是当了三年的贵妃。该有的眼线,会有的心腹,终归是我这个刚进宫的不能比的。”顾月蘅仔细梳妆过后,方才慢慢悠悠的继续说道,“恐怕,这世上的许多事情早就已经说不清,算不清楚了。到底什么才是这后宫里头需要巴结的人,每个人心里头都有着一竿子称……” 莲心猜不透顾月蘅这句话说的又是什么意思,便也就只能够呆愣一般的放弃了同顾月蘅叫板。 “有劳静之,头前带路了。”顾月蘅倒也是动作迅速的,不过是穿戴了一身简单些的衣袍便是起身准备过去的,见着那传话的丫头竟然是年桦身边掌事儿的大宫女,倒也有几分诧异了的。只是,诧异过后,终归态度上到底有了几分改变的。 “月贵人辛苦,若不是出了大事儿,桦贵妃也不至于劳烦姑娘跑这么一趟了。”静之是连忙福了福身的,提上了手上的灯笼,便是起身离开。 顾月蘅心中便是想不明白了的,这后宫里头能够出了什么事情,竟然是让年桦这般深更半夜的过来叫人。 顾月蘅想不明白,便也就只能够是去了年桦的住处,至少该是弄个清楚明白的。 年桦一早便已经在这边等着了,早已经卸了的妆容,身上的衣袍也已经不是白日里头穿着的华贵宫装。 顾月蘅倒是当真看不出来了,这宫里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竟然是让年桦成了这般模样? “臣妾见过桦贵妃。”顾月蘅福了福身,却还未来得及行礼,便已经叫年桦给扶了起来了,“桦贵妃今夜深夜传唤臣妾前来,所谓何事?” 年桦松开了握着顾月蘅的手,而后便是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着,这趟却也没有了任何要拿捏着什么的意思了,是开门见山的说道:“今夜陛下是宿在了端宁宫的。” 陛下夜宿端宁宫是在常见不过的事情了,年桦便是想不明白了,这又是为何要这般说道的呢?不过就是个夜宿端宁宫罢了,何至于这般劳师动众?! 顾月蘅神色茫然的看着年桦,年桦便是继续说道:“难道你还不明白?本宫若是没出什么大事,何至于今夜连夜叫你过来?难道还要本宫挑明了事无巨细的全数告知?!” 顾月蘅神色一愣,便是如同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年桦:“桦贵妃话里的意思,莫非是,陛下同皇后?” 再之后的话,顾月蘅便是不再继续说下去了的,只是该说的都在这里了,后面的话谁听了都该是心知肚明了的。 年桦见着顾月蘅即便是猜到了,也是一副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模样,终归是无奈解释道:“皇后如果只是皇后,那就没什么。皇后若是一个名正言顺的皇后,那么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第164章 夸陛下天赋异禀 即便是年桦挑明了讲的事情,顾月蘅听了却依旧是想不明白到底有什么问题的。 这乔楚戈得宠能够如何?不得宠又能够如何?乔楚戈即便同陛下之间并未有夫妻之实,难道就不是名正言顺的皇后了嘛? “月贵人,怕是还没弄明白这宫里头的规矩吧。”年桦阴沉着一张脸,却也不是对着顾月蘅的,终归是心中有所怨怼,怪罪于顾月蘅的天真无知,“她是皇后,可是这后宫里头的妃嫔也分了有名有分的,有名无分的,有分无名的,之间的差距,月贵人还得续些时候才能明白。” 顾月蘅神色微愣,终归还是不能够全数理解明白。 年桦看着顾月蘅还是一副不知所谓的模样,略微思绪了片刻后,方才解释道:“你就是那个有名无分的,徒有一个贵人之嫌罢了,不过是占着一个贵人的位置罢了,终归是给你娘家一个交代而已。” “那,何为有分无名。”顾月蘅终归是弄不懂这里头的许多道理,更加分不清这三个之间的关系和差别,“有分无名、有名无分,那都是而这差了其一的,又有何区别呢?” 年桦挑着眉眼看着那顾月蘅,而后便是冷笑了一声,对于顾月蘅的榆木脑袋也着实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岳如钩,如钩夫人就是有分无名。她膝下尚有陛下一子,可是在这后宫之中却只能够称一声夫人,一品浩命服人。说道是与本宫平起平坐,可是算来算去都不算是这后宫的主子。她算得了什么?不过就是个丫鬟出生,膝下育有皇子而已。连个妻妾都算不上。” “那又该如何?”顾月蘅便是想不明白了,这岳如钩再是如何那也是宫里头的人,即便没有了那妃位,难道就不是大皇子的生母了嘛? “名不正,言不顺。”年桦斜了顾月蘅一眼,而后便不愿继续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下去,便是冷声换了个话题继续说道:“今日我喊你过来,不过是为了告诉你一声,今日过后这后宫恐怕格局又要变上一变了。” 顾月蘅虽说是看不上年桦,却对年桦竟然这般形同兴师动众的架势有所顾忌的,到底是不放心了,便是轻声小心翼翼的问道:“贵妃娘娘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 年桦看着顾月蘅,而后低笑着摇了摇头:“今日不过是来告之你一声,具体要怎么做,暂且看看其他各宫的人准备有何动作再说吧。” 这还得是看看人家的动作的?顾月蘅到底是不大明白,只是这不明白又能够如何呢?难道还能够是强行作为的? 到底是从年桦这里不过得了一个消息,却连个办法都没有的,顾月蘅也只能够是福了福身,只当做自己是不曾有所其他顾虑的。 年桦说了这今夜之后宫里头的局面便不尽相同了,顾月蘅却不见得就认同了年桦所说的,但是至少有一点倒也让顾月蘅不至于觉得自己白跑了这一趟。 “臣妾谢过娘娘深夜相邀,谢过娘娘告之,臣妾告辞。”见着年桦已经没有其他要吩咐的话语了,顾月蘅便是缓缓站起身来,不再继续说话便是福了福身而后转身离开了。 年桦微微眯起了双眼,看着顾月蘅半刻不曾回头的模样,到底不知道该再说什么才好。便是低叹了一声,而后亦是不再多说什么了。 自打从香径里出来之后,顾月蘅便一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那莲心自然是心中担忧万分的,便是连忙上前两步追上了顾月蘅,低声柔声道:“贵人?可是出了什么事情的?” 顾月蘅神色略有恍惚的回过头去,看着那说话的婢女,而后便是缓缓道摇了摇头。只是摇头过后却又觉得实际上并非如此,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岔子,到底是什么地方让她坐立难安,顾月蘅却又说不上来的。 大抵当真是如同年桦所说的了,这乔楚戈如今是名副其实的皇后了,大抵是动作全数不同了的。 顾月蘅知晓这些年来,乔楚戈在后宫之中一直都是安分的很,她以为自己这趟进了宫,乔楚戈该还是安分的模样,却没想到这才第几天啊,便已经是闹出来这般动静了。 恐怕,当真是要不一样了。 所有人都以为是不一样了的,所有人都以为是要变了天了的,却万万没想到,这乔楚戈竟然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的。是不知道多少人正在那儿盯着看着的呢,等着乔楚戈这是幡然醒悟或者有所作为,结果全然都是错过了的。 谁能够想得到,乔楚戈居然什么反应都没有,该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的。 “多少人盯着你这儿看着你的反应呢,你倒是好的很,竟然是在睡到了如今这个时辰?”容启哭笑不得的看着还躺在那儿长睡不醒的乔楚戈,他这会儿已经是起身了的,昨晚上睡得晚了今早的早朝都不曾去了的,起身过后便是直接戴在了端宁宫的,如同早些日子修沐时候一般场景。 尺素在一旁伺候着,见着容启这般说便是答道:“陛下说笑了,娘娘一直都是这般模样的,往日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皆是要到了日上三竿了才会起身的……” “她一直都是这般?睡不醒的模样?”容启微微蹙眉,他的印象当中乔楚戈可不是这般模样的,容启记忆之中的乔楚戈,从来都是精神头极为充沛的模样。这般长日嗜睡的架势,委实是叫容启止不住奇怪了的。 这人难道还能够变了一个人了? 尺素叫乔楚戈这般一询问,便是顿时之间是傻在那里,全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回话才好的。难道还要告诉容启,乔楚戈身中剧毒导致的身体孱弱,这才长睡不醒的调养生息。 可是,万万不能够让容启知道乔楚戈身中剧毒的事情的。 虽说尺素是不明白为何这件事情不能够让乔楚戈知晓,但是既然乔楚戈是这般决定了的,尺素自然是不敢违背的,意思从一而终一般的例行到底的。 容启迟迟等不到乔楚戈说话,便是回头看了尺素一眼:“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上回中了阴阳鸢之毒后的后遗症?可是有请太医看过的?太医怎么说?” “娘娘自从进宫之后便一直都是这般如此的,倒也不是什么身体不适的,不过是前些年过的清闲了又没地方可以去的,可不就是睡觉嘛?一来二去的,这可不就是一不小心的,就睡出来习惯了。”尺素福了福身便是寻思着答道。 “尺素,你又背着我编排我了?”乔楚戈这会儿实际上是还没醒的,只不过是听见了尺素在那里说道自己的声音所以醒了过来,但是真要说人是否清醒了,实际上是没有醒的。 容启是连忙上前的,原本是想要看看乔楚戈醒了是否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结果这边方才将帘子掀开,那边乔楚戈就不大高兴的抚了抚自己的眼:“别吵。” 尺素在一旁看着,那叫一个胆战心惊的,身怕乔楚戈一不小心说了什么大不敬的言语,回头惹了容启不高兴的,亦或者是不小心说了不该说的话让容启知道了不应该知道的事情。毕竟,这人还反着迷糊呢,哪里能够说的准什么的。 容启看着乔楚戈这么一副醒不过来的样子,到底是忍不住了,这可都已经要午时三刻了的,那边御膳房都该是要上了午膳了的,结果乔楚戈居然还在这里长睡不醒的,这可如何是好。 “朕昨晚上可还没尽力呢,夫人就累成了这般模样?”容启挑起了帘子,是不在遮着光亮了的,乔楚戈这会儿已经不能够是安安静静的睡觉了的,叫这光亮直射着双眼,是如何都睡不安稳了的。 乔楚戈原本是想着去捡了被子往自己头上一蒙的,至少是得不见得那么亮的光亮的,可是抬手的时候才惊觉自己身上这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的,别说是提一下被褥了,那是动弹一下都觉得难受的厉害。 “好了,起身吧,别再睡了。”容启扶着乔楚戈,强拖硬拽似得把人从床上弄了起来。结果乔楚戈就跟没了骨头死的软趴趴的,一不小心的可就是倒了下去了的。容启手上使了许多力气,方才免于乔楚戈又躺了回去。 乔楚戈是只觉得自己身上酸疼的厉害,半眯着双眼,是困倦的连眼睛都要睁不开了的:“这就是你给的赏?谁家陛下打赏,领了赏还是一声酸痛的。臣妾这会让却都不知道该是谢陛下赏赐,还是应当夸奖陛下天赋异禀。” 乔楚戈这话说的也委实是叫人无言以对了的,容启便是低笑了一声,而后幽幽说道:“你当是在你这儿天赋异禀了?却也不反省反省,这一身功夫都练到什么地方去了?怎生这般禁不住折腾了?” 这瞧瞧容启的话说的,分明是容启自己不知道控制,结果现在倒好了,反倒是怪罪到了她的身上了,可当真是……无理取闹都是轻的,简直就是强词夺理! 容启见着乔楚戈这般不屑一顾的模样,到底是拿着乔楚戈半点办法都没有了的:“是我一时之间没控制住伤了你,给你赔罪就是了。” 第165章 荷贵人有所动作 乔楚戈翻了翻白眼,这还道歉管用了? 道歉了,她这腰酸背痛的酸软难受,就可以翻片儿了?那要捕快干什么去了? 乔楚戈翻了翻白眼,那双眼睛却还是不乐意睁开的。 尺素在一旁看着这乔楚戈,这是拿捏着脾气准备得寸进尺的,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这是夫妻之间的情趣儿。 只是这会儿时辰委实是不早了的,乔楚戈这会儿人要是继续再床上躺下去,可就得是错过了用午膳的时辰了。 尺素见着容启那一副为难的模样,便是适时上前,乔楚戈那是连眼睛都没有睁开的就在哪里耍威风呢,这幅模样可不知道是多少年没有见过了的,往年乔楚戈这般模样是从来都是在乔衍面前才有的。 “娘娘可赶紧的起身吧,您这身子都是陛下亲自给洗漱了的,穿戴了衣裳绾了发髻便好起身出门了的。”尺素是特意强调了洗漱的事情,那可是昨晚上就给洗漱干净了的,“若不是陛下昨晚上给您洗的,恐怕这一觉您还睡不安生呢。” 乔楚戈睁开了双眼看了尺素一眼,这可是自己身边的丫鬟,现在倒好了,反倒是在这里给容启说上话了,乔楚戈这心里头自然是不高兴的,冷冰冰的冷哼了一声:“你到底是谁的丫鬟啊!” 乔楚戈这是听着心里头不舒坦呢,这口气自然也就不好了,嘟囔了一句便是扭过了头挣扎着要从容启身上下来的。 容启也是有许多年没遇上乔楚戈这般模样同自己撒泼了的,本质上而言还是挺喜欢这般模样的乔楚戈的,多多少少是有几分放任的姿态的:“她自然是你的丫鬟,还是你自小领在身边的呢。” 容启那是下定决心了要把人从床上弄起来的,这会儿怎么可能就让乔楚戈给躲开了的? 乔楚戈是要躲开的,容启要是能给她躲开了,那就不是那么下定决心的要把人弄起来了。 “这可都是午时了,再不起来,是准备在床上睡一天呐?”容启笑着把人有捞了回来,是如何都不放过她的,“起身吧,恩?这一日之计在于晨的,你都给错过了,虚度光阴委实是该打的。” “臣妾身上还疼着呢,陛下若是舍得,那就打吧。”乔楚戈摆着就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冷哼了一声便是不理会容启的架势了,那模样,容启要真打了估摸着是得要上房揭瓦了。 “娘娘这话说的可真是得叫陛下进退两难了,这按着陛下的性子脾气,那是打又舍不得打,可又是不能够叫娘娘您继续在床上躺着的。”和顺这会儿是备下了午膳过来,却是见着乔楚戈同容启这还在床榻上纠缠不清呢,也听见了乔楚戈同容启之间的对话了,便是进了屋恭敬了一声打趣儿的念叨了一句。 若是只有容启同尺素在,乔楚戈也就没有那么多的估计了。这容启是自小认识的,什么模样没见过的,更何况那时候的容启的确是宠着她的,但凡不是什么大错的,小打小闹的一般也就不同她计较了,乔楚戈这是依了小时候的性子,没见改的。 至于这尺素,那更加是不必多说的,尺素是自小一起玩闹着长大的,自己什么模样是尺素没有见过的,也不必是藏着掖着躲着的。 却是这个和顺,那全然是不同的。乔楚戈同这和顺不熟悉,和顺是容启身边的人啊,乔楚戈在这和顺面前可当真是放不开的。 “娘娘昨儿个晚上不是还在说今日是要过去荷贵人宫里头去的?今儿个怎么好歹赖在床上不起来了?昨儿个还说是要去的呢,感情这会儿是要出尔反尔的?”尺素见着乔楚戈是看着和顺进来了便不闹腾了的,便是逮着个功夫说了个事儿,那是驾着乔楚戈便是不让人继续躺下去了的。 乔楚戈这趟可是让尺素起了个万里长城的,便是再不能够继续在床上躺下去了,挣扎着便是准备起身了:“这荷贵人那边还是得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的,万不能是人进了宫便不管她了的。” 容启见着乔楚戈是要起身的,这哪里是有刚才死机白赖的赖在哪里,不愿意起来的模样?便是说了那么一句话的意思吧,容启觉着乔楚戈将自己放在了房熙荷的后面了。 “方才还说是不肯起身的,打人了也不起的,这会儿却是想都没想都不需要人扶着了?”容启在一旁看着乔楚戈虽说动作不快,却还是手脚稍显麻利的,“小歌儿,这是将那荷贵人看的比朕都重要呢?” “娘娘今日不是身子不适嘛?何不在自己宫内好生歇息了,待明日养好了身子在过去?”和顺在一旁陪着容启一道候着,瞧着乔楚戈叫人伺候着梳妆打扮的,便是接了容启的话轻声说道。 容启在一旁便是摆了摆手了,知道这是乔楚戈下定了决心的事情,想改也是改不过来的。 “荷贵人那儿还是该去看看的,荷贵人这进宫之后尚且没什么认识的人,亦是没有什么动作,委实叫人心中不安呢。”乔楚戈这会儿是越想越觉着奇怪,这趟是必须得去的。 尺素在一旁是替乔楚戈绾发的,便是见着乔楚戈神色幽幽的模样,方才柔声说道:“奴婢想着,这荷贵人那儿还是得去一趟的。要说荷贵人当真是无欲无求倒也就算了,可是那荷贵人身边的丫鬟却不见得那么的安生。昨儿个晚上传来的消息,说是那丫鬟买通了不少吓人,御膳房的、宫门口的,也闹不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怕是有什么事儿是瞒着的。” 昨儿个,乔楚戈当真是以为那房熙荷没什么动静的,可是这是到了昨儿个夜里便是改了模样。那丫鬟是到处走动四处张喽,却也不找什么宫里头的主子贵人,只是找些下人疏通疏通,也不知道是疏通什么。 这叫人瞧不明白的棋,尚且得是弄清楚了才好继续下一步动作的。 第166章 晴婷出宫不见回 乔楚戈同尺素说话,也不避讳着容启,反倒是容启在一旁听着,渐渐觉得有些怪异了的。倒也不是觉得乔楚戈这般做法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只是觉得这怎么弄得好像他在这儿偷听似得,可那分明不是这么一回事儿的,不是? 容启到底是坐不住了的,便是起身离开了,出了门是准备在堂上用膳地方等着的。 乔楚戈是透过了铜镜往外头一瞧的,便是见着容启在外头坐着,倒也不干别的事情,这是饮着茶水似乎是同和顺在说话的。 “陛下这是要做的什么呢?”尺素多少是觉得有几分奇怪了的,这好端端的怎么就走了呢? 乔楚戈却是约莫看出来了门道了,便是看了尺素一眼,而后将摘了自己头上方才尺素别上去的一支金钗:“我看着那房熙荷是个喜好清雅的人,穿金戴银的就不用了。” 尺素这边了就更加不明白了,这乔楚戈说去那房熙荷那边看人的,该是立威的模样,可这怎么说乔楚戈体谅了房熙荷了? 要不说乔楚戈还说那主子呢? 真要看到底谁比较了解容启的想法的,还得是乔楚戈呢? “陛下的想法咱谁都不要去猜测,他愿意听咱就让他听着,他要谁不愿意听那就别听了。出不了事情,原本就瞒不住的动作,让他知道也是无妨。” 尺素便是一愣,当即便是傻在了,那可是担惊受怕的看着乔楚戈,脸盲着急的问道:“娘娘,您这话的谁意思谁陛下什么事情都谁知道的,也没什么事情瞒得住的。那……” 乔楚戈额见着尺素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是微微蹙紧了眉头:“那什么?” 尺素小心翼翼的看了外头的容启一眼,见着容启是没往这边看的,连忙是凑到了乔楚戈的耳边,小声且是小心翼翼的模样说道:“那娘娘这一身的毒,陛下知道吗?” 乔楚戈让尺素问的一愣,当即便是觉着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容启到底知不知道,乔楚戈是想都不敢想了的,她费劲了心思的不想让容启知道的事情,倘若是让容启知道了,还不知道得是怎么处置这个情况了。 “你个小丫头片子的,干嘛吓唬我呢?!”乔楚戈只觉得自己心里头那叫一个慌张的,她是知道容启必然不可能知道的,即便容启本事,那是太后要瞒着的事情,谁敢告诉他? 就算是要告诉他,那些个知道的人敢说的,也得谁能够知道才行。 这世上,知道乔楚戈身中剧毒的人,统共也就那么几个人,容启怎么可能是会知道的。 尺素被叫骂的挺莫名其妙的,她说也不过就是那么一问呢,其实说的直白些了,也就是乔楚戈心里头不踏实,完了之后找的尺素舒缓的。 “其实吧,按着现在陛下待娘娘的心思,若是当真知道了必然是得闹得天翻地覆了也得给娘娘把毒给解了的。这会儿看着,陛下可不像是不知道的。”尺素看着乔楚戈的模样,到底是柔声的宽慰了一句。 乔楚戈便是不再继续看着那容启的方向,只是目光却依旧不见得有再看着铜镜中自己的模样,只是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够让陛下知道。” 乔楚戈终归是皇后,不管是现在还是曾经。皇后中毒,且此毒无药可救无药可医,毒入肺腑,容启不管是处于何故都不能够是不查探清楚的。 若是查到了这毒是下在嫁衣上的,知晓了这毒其实原本该是给乔楚笙下的,只怕容启若是知晓了这般,便是打破砂锅也要问到底,查清楚的。 这尚且没什么,可若是查到了这毒是谁下的,恐怕到时候便不见的那么的好过了。且不说到时候容启该是如何自处,左右为难暂且不说,到时候该是如何处置,大抵都是要有一番计较的。 “娘娘?”乔楚戈不曾同尺素等人细说缘由,尺素自然自己细说想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 “今日怎么不见晴婷?往日不是指着她最闹腾的嘛?”乔楚戈不愿再同尺素继续这个话题,便是幽幽的看了尺素一眼,而后低声说道,“晴婷人呢?是哥哥那边传了消息过来了?” 晴婷跟在乔楚戈身边,原本就是专做着宫里宫外传递消息用的。往前乔楚戈在这宫里头是没什么势力,晴婷得是用了些许功夫,才能够出的门传的消息出去。如今乔楚戈在后宫之中是全然不同的地位,也不需要晴婷再飞檐走壁的出去了,自然晴婷这会儿丢了功夫倒也算不上什么太大的事情,无妨的。 故而,晴婷醒了之后,这同乔衍之间的消息书信,也就是让晴婷在传的。 这事儿容启是知道的,也是清楚的很,容启这心里头是什么样子的想法乔楚戈是不知晓的,但是至少容启是不见拦着的。 原本乔楚戈问的事情也不至于太过于瞒着容启,容启知道了书信的内容也就知道了算了,不知道自然是最好,不过皆是无妨的。 “侯爷说是有了话要说的,晴婷一早便是出门去了。”尺素到时叫乔楚戈这般一提醒了方才想起来中间的问题,便是觉得奇了怪了的,这晴婷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还是不见回来的呢? 按着尺素的说法,这是已经出宫了一个上午了,按照往前该是一两个时辰也就回来了:“是不是除了什么事情了?” “娘娘怕是忘了,晴婷往前身上还是揣着功夫的,若是有功夫在自然是最好的,这脚程上是要快上一些的。如今这是没了功夫在身,同寻常人也是没什么差别的,想来速度是该慢上许多的。”尺素替乔楚戈将最后的发簪带上之后,“娘娘,好了,该是出去用膳了的。晴婷想来是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到底是尺素说的尚且有几分道理,乔楚戈自然也就只能够是点了点头算作是答应了,只是这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却也依旧是有几分不放心的。 第167章 容启宣太医看诊 “身子不爽利,还是在寝宫中休养一日再去吧。”容启替乔楚戈布了菜,有些担忧的看着乔楚戈,“何必非得是赶着今天呢,晚上一两天尚且也无妨的。” 乔楚戈便是蹙眉,放下了碗筷:“陛下可曾想过,若是不过就差了这么一天的日子,万一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呢?” 容启自然的不曾想过这类的事情的,他统共不过的瞧见了乔楚戈身子不舒服,所以是舍不得叫乔楚戈身子难受了还得去这么一趟的。其他的事情是没想的,更何况,原本乔楚戈要去荷贵人那儿,容启便是不愿意的。 “能够出了什么事情?”容启拍了拍乔楚戈的手,“先把饭吃了,没什么事情比吃饭还重要。” 乔楚戈刚才让容启那么一提醒,才惊觉这时间是一点都不能够耽搁的,这万一真的是因为她在这边吃个饭,回头耽误了什么事情,可得是不得了了的。 乔楚戈这心里头自从昨晚上决定要去房熙荷那儿,就多多少少是有些心绪不宁的,只觉得这是要出事儿了的。 “不成,这趟是饭都吃不下去了,还是赶紧去荷贵人那儿看看才好。”乔楚戈这会儿是连坐都坐不住了的,便是二话不说的站起身来,急急忙忙的便是准备离开的。 容启直接是落了筷子了,对于乔楚戈这不能够安安分分的把饭给吃了的事情,是多少有些震怒的:“不过就是个贵人而已,你倒是把人家看的比你身子好重要了?!” 容启是今儿个才缓过神来,乔楚戈这身子是出了问题的,不然也不可能一天得睡这么长时辰的。 乔楚戈原本是准备出门的脚,便是生生的给停下了脚步了,身子便是微微一顿,神色有些恍然的看向了容启。 容启为何突然之前说这样子的话,容启到底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 乔楚戈张了张嘴,神色有些闪烁的看着容启,却到底是到了嘴边的话语给咽了下去。她是不知道该问些什么的,更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容启知道了什么容启怀疑了什么…… “坐下,将午膳吃了。和顺已经去了太医馆,请了太医过来。一会儿叫太医好生给你看看,到底这身子是出了什么事情的,怎生是这般一睡不起的。”容启说的坚决,半点是不让人有所迟疑的。 乔楚戈不得已的只能够是坐回到了位置上,再拿起了碗筷,却是食不下咽了。 尺素在一旁看着听着,也是胆战心惊的。 刚才还说了不能让容启知道的事情,这会儿容启要真让太医过来给好好看看的,是容启吩咐的事情,想必这些个太医也不敢怠慢,到时候要是真的给这群太医给看出来什么问题,到时候恐怕就真的不好交代了。 乔楚戈只觉得自己是坐立难安的,看着一座子的饭菜,也真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 容启看了乔楚戈一眼,见着乔楚戈那么一副模样,便是冷哼了一声:“你这是不敢让太医看,还是怎么了?或者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朕?!” “臣妾……能有什么是不敢让太医看的?”乔楚戈笑的有些无奈,勾了勾嘴角,“不过是心里头藏着事情,实在是是吃不下,臣妾心里头打着鼓呢,不安生吃不下。” “你的心里头打着鼓?”容启微微侧过头,看着乔楚戈的目光便是有几分错愕,容启是想不通乔楚戈这打鼓是打的哪门子的鼓的,实在是弄不清楚了的,“你心里头打的什么鼓?宫里头她们进宫这才几天,这就能够出事?” 乔楚戈这要是说得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至于在这里干着急了,要是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就算自己过不去也可以让尺素等人过去一趟。 乔楚戈说不上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面对于容启的问话,也只能够是默然无语的。 “不过是晚去一天而已,你且在这里好好的让太医看看,至少得是查一查当初阴阳鸢之毒,是否还有什么后遗症的。”容启也潦草的再吃了两口,就没有再继续吃了的,放下了碗筷是陪着乔楚戈在这儿等着太医过来的。 既然是不吃了的,尺素便是带着人在哪儿撤了碗筷。 “陛下,臣妾的身子……”乔楚戈刚要开口的,是正准备让容启放弃了给她找太医来看的,结果这话都还没有说完的,容启便直接给打断了。 “你的身子如何,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还是让太医来看看吧。你要是觉得麻烦,就只当做是给朕安个心吧。”容启同乔楚戈一道坐在暖阁的榻上,伸手握住了乔楚戈放在矮几上的手,握紧了握捞了便是一副担心的模样,“只当是给我安个心吧,即便是没什么问题,只当做是叫太医看看好生调理调理。” 乔楚戈勾了勾嘴角,喘了口气是躲避着容启的目光,神色之间全然是一副不自然的模样:“臣妾这身子能够有什么好调理的,统共也不过就是那么点个事情而已,身子是靠养出来的。俗话说的好,药有三分毒,终归是不好的东西。” “便是不吃药,给你准备些药膳也好。你进宫可都有三四年的日子了,朕膝下数来数去也就只有如钩在朕刚登基那会儿剩下的大皇子,朕年岁也不小了,也该是有几个子嗣了的。”容启认真的看着乔楚戈,显然不是在说笑的模样,一双眸子认真的看着乔楚戈,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了的。 乔楚戈也是愣在了哪里,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的。 容启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该有几个子嗣了的? 容启想要儿子了,这和她乔楚戈是有什么关系的?和她是否应该调理身子,又有什么关系? “小歌儿,替朕生个孩子吧。若是个儿子,便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是嫡出长子。倘若是女儿,便是本朝的第一个公主,是长公主。”容启握着乔楚戈的手,手指摸索着乔楚戈的手心,一下一下的挠着乔楚戈的手心,似乎是要说服乔楚戈的。 乔楚戈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个事情的,这会儿让容启这么一说,乔楚戈瞬间就有点儿脑子都不够用了。 就她这个身子的情况,就她现在身上的毒……回头到了什么时候死了都不知道的事情,不要说什么是否生个孩子里,便是能够有两天安生日子就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容启迟迟没有听见乔楚戈回答,便是回头认真的看着乔楚戈,等待着乔楚戈的回答。 “这种事情……”乔楚戈张了张嘴,她是当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了的。她自己都拿捏不准的事情,谁知道到时候到底会怎么样的,能不能够活到那个时候都不知道的呢。 容启笑吟吟的一双眸子看着乔楚戈,摆明了就是乔楚戈这会让要是不给一个准确的答案,就不让乔楚戈安生了的。 乔楚戈这边都没有说话,让容启看着是整个人都要哆嗦了的,因为答不上来,更加不知道应该怎么答的。让人看着,不开口都不成了。 结果,好不容易是想要开口了的,晴婷那动静是不见其人先闻其声的。 “娘娘……” 容启忍不住的便是冷哼了一声,极为忿忿不平的瞪了冲进门来的晴婷一眼。 晴婷其实也挺懵逼,她这一不小心是高兴的过了头了的,结果哪里还记得端宁宫里头还可能逮着个皇帝的?这会儿冲进了门了,觉察了周围的情况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不对劲儿的。 晴婷傻乎乎的站在那里,眨了眨双眼完全不知道应该是有什么反应的。 乔楚戈见着晴婷过来,忍不住的是松了一口气的,看着晴婷的目光都带着笑意盎然的:“你这是从哥哥那里得到了什么消息了,高兴成现在这幅模样?” 晴婷这也不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不过是听了乔衍和赫溪曲的对话,说是乔楚戈身上的毒有药可解了,而且药方子也已经找到了。有了药方子,那就是有了希望了…… 但是,晴婷这可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这乔楚戈中毒的事情是不能够叫容启知道的,也就是这高兴的事情也不能和容启说的。 晴婷眨巴眨巴双眼,看看容启又看看乔楚戈,脑子里面一片浆糊完全空白,根本就想不出来一个合适的借口。 乔楚戈原本以为是乔衍那边查到了一些个事情,最好是能够查到晴婷失忆到底是怎么回事,晴婷的失忆是怎么回事查出来,也就能够查到了忘记的事情是怎么回事,晴婷的功夫是怎么废掉的。 到时候晴婷能够响起来事情,兴许功夫也多少能够恢复一些,这事儿晴婷当然也就是高兴的了。 那晴婷这兴奋剂儿就有原因了…… 可是,看着晴婷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乔楚戈是直觉事情必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的。 第168章 房熙荷投湖自尽 容启也是挺好奇的,这是得知道了什么事情了,至于高兴成这幅样子。 所以,容启也是跟着一起看着晴婷的。 晴婷是万万没想到居然还要面对这样子的一个情况,所以当时就愣在了那里,全然不知该怎么回话了的,只能够是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双眸子求救似得看着乔楚戈。 乔楚戈这一时半会儿的也不可能立刻想出来所以然来,便是神色无奈的看了晴婷一眼,而后勾着嘴角笑的多少有几分莫可奈何。 容启将乔楚戈的目光带上了些许的困惑,便是闹不明白了,这主仆两人打着的是什么谜语呢,怎么一个个的都不能够好好的说话了的。 乔楚戈微笑的看着容启,眼瞅着容启便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连忙是开了口:“想来该是哥哥告诉了晴婷什么不能顾叫旁人知道的消息,咱还是不要问了的好,不然回头晴婷这要是不好意思了便不好办了。” 容启听了乔楚戈说的话,是忍不住的蹙眉的。 便是连乔楚戈都要帮着晴婷瞒着的,容启却又想不到究竟了什么事情瞒着自己,自然面色多了几分不满。 “怎么和顺到了这会儿还不过来?再不过来,我可都得坐不住了。”乔楚戈见着容启是不大相信的模样,思索着该是想个法子岔开话题的,虽说她还在忐忑不安于若是太医过来了,被查出来了什么该是如何是好。 可到底,这是最坏的结果,尚且可以预料到。 可是晴婷这边,是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尚且不可知的,还不若是是能够预料到的呢。 容启叫乔楚戈这般一提醒才想起来,晴婷方才冲进来之前的事情的,方才让晴婷这么一搅和反倒是忘记了,让乔楚戈提醒了才算是想起来的。 “差遣个人去看看吧,好歹是要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儿的。”尺素见着乔楚戈同容启两人皆是无计可施的模样,便是缓步上前建议道,“不若便叫奴婢去看看吧,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奴婢也好帮着想想法子。” 尺素去,乔楚戈自然是那个最高兴的人,说到底若是其他的人去了,其实是什么事请都解决不了的。 可,若是尺素去了,尺素必然是有办法解决如今眼前的困境了的,至少不该是让太医一点准备都没有的,甚至是有可能让太医帮着一起隐瞒的。 “尺素你去看看吧。”乔楚戈不曾开口的,若是乔楚戈开口让尺素去了,未免显得太过于刻意了一些,便是容启开了口的。 尺素福了福身便是转身离开。 “晴婷也下去歇着吧,今早这么一大清早的出门,又是跑了这么多路的,该是辛苦了的。今日,便不必在这边伺候着了。”乔楚戈直觉是不能够让晴婷继续在这边待下去了的,若是继续带着恐怕是得生出祸端。 晴婷那是若获大释,连忙是行了礼直接离开。 容启便是不置一词,一直等到了晴婷离开之后,方才开的口:“小歌儿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的?” 乔楚戈原本落了地的一颗心,一瞬之间就又让容启给提溜着拉了上来,当即是愣在了哪里全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的。 容启这般问是什么意思,容启知晓了什么? 这些事情,乔楚戈均是一概不知到的,若是一不小心说错了话,到时候照成什么样子万劫不复的后果,是谁都说不好的。 乔楚戈便是微微的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容启见着乔楚戈还是没有要告知的意思的模样,终归是多少有几分失望,只是失望过后倒也是淡然了的。 身在皇室,怎么可能真的做到相互之间半分隐瞒都没有? “只要你所作所为不危害我容国江山,我都u不会拦着你。”容启到底是松了口,没有再继续咄咄逼人的逼问。 乔楚戈知道这是容启最大的让步,要说感谢的话便是太过于见外,所以能够做的便是沉默以对。 “陛下,娘娘……”尺素出了门也不过是一炷香的时辰便是匆匆忙忙的赶了回来,面上皆是忧心忡忡的模样,看着乔楚戈的目光隐隐有几分泪痕。 乔楚戈面色一白,当即心里面便是一咯噔,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是叫尺素流露出来这般神色…… 尺素微微张着嘴,是哽咽了许久,却始终无法发出来声音的。 乔楚戈心中的不安是越发的加大了的,有些缓慢的站起身来,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尺素,而后缓声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尺素迟疑了许久停顿了许久,失声过后便是茫然无措。 “荷贵人……荷贵人跳湖了……”尺素方才是急急忙忙的去寻得和顺,是想要快些过去太医院的,便是饶了小道过去的,却万万没想到便是在这边的小道上遇上了和顺同太医。 “什么?!”乔楚戈顺便便是站了起来,难以置信的看着尺素,对于尺素说的话是全然无法相信的。 怎么,就跳湖了呢? “这会儿荷贵人已经被送回了宫里了,只是……”尺素亦是匆忙过来的,那边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如今的情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是说不好的,只是隐约的知道这人估计是救不回来了…… 只是,救不回来了这话,断不能是在还不能够确定的情况之下说的。 容启意思没想到居然会是现在这般场景的,便是慌乱之间连忙站了起来:“人呢?人怎么样了?” “不,奴婢不知……奴婢……”尺素方才过去的时候,房熙荷方才被人从湖里面捞出来,整个人都是湿漉漉的,而且已经是一点知觉都没有了的。 乔楚戈连忙是握住了容启的手,抬头牢牢的看着容启,近乎哀求一般的看着容启:“宣太医,宣太医……” 乔楚戈的声音在不停的颤抖,被容启带着往房熙荷宫中去的时候,整个人都还在不自觉的颤抖。 她原本是想要今天过去看看的,她原本是想要去看看的……若是早些时候起身,若是不在这边耽搁了这么长时间,必然是不知道变成如今这个模样的…… 这会儿却也赶不上轿辇了,容启拦着乔楚戈的腰,直接便是跃上了屋檐,带着人往房熙荷那边去了的。 容启同乔楚戈这是飞檐走壁而来,速度自然是要快上许多的,两人到的时候房熙荷还刚刚被送回到宫里,去差遣叫的太医还不曾到,只是跟着和顺过来的太医在一旁救治。 容启不忍心带着乔楚戈进到寝宫之内去看的…… 乔楚戈便是站在帘子之外,一双眸子牢牢的盯着帘子里的人影颤动,里面的人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忙忙碌碌的模样……可是周围却是十分的安静,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全然一片的死寂,安静的叫人心慌…… 乔楚戈的手指牢牢的勾着容启的衣袖,是连大气都不敢出的。太医院的其他太医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一盏茶之后的事情了。 “臣等……” “先行去看看荷贵人。”容启摆了摆手,直接打发了一种太医的。 帘子被挑起又落下,乔楚戈在挑起的时候瞧见了那帘子里面的情景,亦是闻见了里面的味道,是扑鼻而来的血腥之气。 乔楚戈全然是难以置信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是跳湖而已,怎么还有血腥之气的。 “陛下,娘娘……”尺素是跟着后面过来的,匆匆忙忙跑过来,出了一身的大汗,亦是气喘吁吁。 乔楚戈侧过头,看着尺素,惨白着一张脸:“为何会有血?不是说,只是跳湖嘛?” 容启自然是闻见了的,原本是想要找个人问问究竟,却想起来知晓事情情况的都在里头忙碌,这会儿听见了乔楚戈的问话方才想起了尺素亦是知道的。 “荷贵人划破了手腕……”尺素叫乔楚戈这般一问,便是想起来那止都止不住的血,是如何都止不住的,如同喷涌了一般的往外冒的血,一瞬之间便将那地面浸染了个透…… 跳了湖,还割了手腕……这分明便是抱着必死之心的…… 若是打打闹闹的跳湖,是得挑着人多的地方跳湖的,是得挑了浅显好救的地方。 可是这房熙荷,跳的是宫里鲜少有人会去的地方,甚至是在跳湖之前割了手腕的。这诚然不是小打小闹的,亦不是为了博取关注。 究竟是什么原因,竟然是让房熙荷下了这般寻死的心的。 房熙荷进宫方才几日,宫里头还不曾发生过什么事情,这几日房熙荷更加是没见过什么人的。 乔楚戈脑子里面是一团乱麻的,嘴里面却是不挺的絮叨着:“若是我早些过来,不该是现在这般结果的。她必然是心中有事的,不然怎么会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死手,她分明便是不想要继续活下去了的。” 乔楚戈只是不住的念叨着这么一句话,絮絮叨叨的,是将所有的过错全数怪罪在自己身上的。 第169章 房熙荷自尽身亡 原本,乔楚戈的确是一早便是要过来了的,却是让容启给左右拦着了方才没过来的。 这会儿房熙荷出了事儿了,是容启都不曾想到的事情,容启尚且也是想着的呢。若是他不曾拦着,乔楚戈该是一早便过来了的,若是他不拦着,若是他随着乔楚戈一道来,房熙荷便不该是有这么一遭的。 “不怪你,不怪你。”容启扶着乔楚戈的手臂,小心安慰着乔楚戈的情绪。 只是,这会儿再说,早已经无济于事了,早已经是马后炮了。 帘子里头忙忙碌碌的却也瞧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是越忙越乱越乱越忙…… 乔楚戈一双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怕是自己看错了一眼,便是错过了不该错过的。 尺素在一旁瞧着,她是真真切切的看见了方才不曾送回来时候那血流的止不住的模样,这会儿瞧着里头忙忙碌碌的样子,这会儿了都还不见动静,委实是叫人看着都觉得担心的。 “娘娘……”尺素心里面不安,偏生是每个人同她说说话的,便是连坐都坐不住了的。 乔楚戈这会儿全副心思都在里头房熙荷身上的,这会儿尺素同她说话便是如同没听见似得,神色迷惘的回头去看,便是见着尺素煞白了一张脸。 乔楚戈这方才瞧见了尺素的脸色,便是自觉地不好的,是着实不敢再看再问,握紧了容启的衣襟便是一派不愿再听的模样。 尺素见着乔楚戈是不做理会的模样,咬了咬下唇,睁大了双眼的看着乔楚戈,终归是无奈一声长叹,不再说话了。 终归是,躲不开的事情,该是知道的还是得知道的。 乔楚戈这边方才躲开了尺素的据实已告,那边帘子里头原本忙忙碌碌的人,便是齐刷刷的走了出来了。 “怎么出来了,荷贵人人呢?”乔楚戈慌忙是从容启怀里出来了,便是一双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那群太医,像是怕极了自己一个不顺的便是错过了什么似得。 容启将乔楚戈的神色模样全数看在眼里,至少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 那太医一个个的,便是面面相觑的看了身边的人两眼,最终是一个个的都跪在了地上。 容启看着太医都是跪了下来了,里头的帘子里渐渐传来了哭声了,乔楚戈这趟是连暗叫不好的心情都没有了,直接越过跪了一地的太医,慌慌张张的便是挑起了帘子进去了。 床榻上的人,早已经没了血色了,素净的一张脸看着人心里头发慌。 乔楚戈是想都不敢想的,只看了一眼便是不敢再看了,急急忙忙的就又出去了。 容启皱紧了眉看着乔楚戈的模样,便是心中多少有些计较了的,抿紧了薄唇看着乔楚戈的架势,回头看着那跪着的太医便是问了话了:“到底怎么回事?荷贵人人呢?” 太医一个个的均是低着个头,却是不敢开口说了的。 “朕问你话呢!”容启迟迟不曾听见太医说话,多少有几分不高兴,这般紧要关头,这么一副不说话的模样是要做什么?! “回禀陛下……”张太医到底是扛不住了,便是被众人推拒着出来了不得不说,“荷贵人,没了。” 太医是不敢照直了说的,容启同乔楚戈却是听明白了,这房熙荷是救不过来了。 “怎么好好的人,突然之间说没就没了呢?”乔楚戈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幸好是尺素在后面扶着,这才没把人给摔着。 “荷贵人跳湖前是割了手上的大血管了,入了水到了没什么的,至少这血管上大口子……臣等才疏学浅,委实是止不住……”太医的手,那都抖得叫人觉得眼睛晃着疼了。 这边太医正是说着事情呢,那边外头便是开始热闹了,是一棒子的人齐刷刷的往房熙荷这边来的。 “臣妾……见过陛下,见过皇后娘娘……”岳如钩是最早过来的,身后跟着的宫未央亦是连忙随着行礼。 乔楚戈这会儿是心绪不宁的,神色恍惚的便是如同不曾听见一般。容启倒是比乔楚戈显得镇定一些,却也总归是心情不善的,摆了摆手是连句话都懒得再说了的。 乔楚戈这边原本身子原本便不舒服,又是叫这事情这般一惊吓,便是站都站不稳了的,跌跌撞撞的便是往地上倒下了。 容启直觉了乔楚戈这边情况是不对劲儿的,伸手连忙将人扶着横抱而起:“太医!” 原还跪在地上的太医,慌慌张张的便是又爬了起来了,瞧着容启怀里昏了过去的乔楚戈:“陛下,微臣这儿……” “回端宁宫。”到底这边是房熙荷的住处,这会儿房熙荷是出了事情的,乔楚戈也是叫房熙荷的事情给吓着了方才晕过去了的,乔楚戈即便是这会儿给弄醒了也可能是要再晕过去了,这边是如何都不能够再待下去了的。 岳如钩方才起身,便是见着乔楚戈晕了过去叫容启给抱了起来了,这会儿又是要回端宁宫的,便是连忙上前告了事儿:“陛下且是照看着皇后娘娘便是了,荷贵人这儿有臣妾在看着,陛下放心便是了。” 容启便是瞥了一眼岳如钩的,终归是寻不见更好的办法了,只能够是点了点头了。 尺素这趟自然是要跟着一道过去的,陪着太医是一道走的,自然这路上是循着办法在太医这边仔细打点的,是一定得替乔楚戈安排好了事情了的。 “太医,一会儿什么话该说,什么话说不得还望太医心中能够掂量了的。”尺素陪着太医走在后头,容启心里头担心抱着乔楚戈便是快步离开了,这会儿都已经瞧不见人影了的。 太医是连忙作揖点头的:“尺素姑娘放心便是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乔侯爷都是交代过了的。” 尺素略微一愣过后便也是明白了的,乔衍这边怎么可能一点宫里头的打点都没有的?往前,太医是不能到端宁宫这边来的,自然是没什么好怕的。如今却是全然不同了的情况,容启现下正是将乔楚戈看顾着仔细的时候,便是磕着碰着了恐怕也得是要喊了太医过来看看的。 这乔楚戈的身子,太医把了脉了恐怕再也瞒不住了的。 尺素这边想得明白了,倒是觉着自己方才那担心是多余了的。 “那便有劳太医了。” “乔侯爷那边还叫老朽替他给姑娘带句话。”太医手上还拿着药箱子,是凑到了尺素的耳边,小声嘀咕着的,“陛下往后若是再要召见了太医替皇后娘娘看诊的,便是放了心的让太医过去的,自是老朽亲自过去的。” 这般话说了,尺素心里头便是有了底气了的,默然点了点头,算作是明白了的。 “太医走快些吧,莫要叫陛下等得着急了的。”尺素这边既然是放心了,自然是不敢再有什么耽误了的,急急忙忙的带着太医便是赶紧过去。 容启这边过来是一早就到了,将乔楚戈小心的安顿好了却是一时半刻的都不敢离开的,坐在了床榻边上守着乔楚戈。 晴婷原本是在那儿休息的,却是听说了乔楚戈出了事情了的,连忙过来看着,结果就瞧见了乔楚戈摊在那儿昏迷不醒了的,当即是给吓着了。如何都是想不明白了的,这出门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嘛? 晴婷也不敢上前去问的,便是想着等着尺素过来问个清楚的,到底是害怕自己一不小心说错了话了。 “这……”晴婷这是刚见着尺素领着太医过来,连忙是迎了上去的,可这迎了上去了刚要开口便是叫尺素一拦,是一个字一个词儿都还没说出口了的,这边尺素已经直接带着太医进去了的。 晴婷这边还觉着奇了怪了的,怎么这就带着太医过来了的呢?不是说,不让太医瞧得嘛?不是不能够让容启知道的嘛?怎么这又…… 晴婷这边正是想不明白的,连忙是跟着一块儿进去了,眼瞅着便是那太医替乔楚戈看了脉了。 晴婷这一颗心,可都提到嗓子眼儿去了,就怕是这太医看出了什么的,回头说了话怕是得天下大乱了。 “皇后的身子如何?”容启见着太医收了东西,便是连忙问了一句。 “皇后娘娘的身子并无大碍,不过是有些累着惊着了,好生歇着再服一剂安神汤药,便是能够安然无恙了的。”太医提着药箱,尺素是连忙上前替太医准备下了笔墨纸砚的。 容启也大抵是想到了的,乔楚戈这边晕倒了多半是因为累着了,毕竟昨晚上不曾睡好的。只是,尚且还有其他的事情要问的。 “皇后的身子,可还有其他的不适没有?这没日没夜的长睡不醒的,又是怎么回事?这,总不至于是因为累着了吧?!”容启仔细握着乔楚戈的手,是一点都不敢放下的,那是担心的。 太医落笔的手是略微的一顿,停顿了片刻之后方才想明白了的事情,便是微微点了点头,而后方才说道:“娘娘的身子,坏了底子。” 第170章 张太医弄虚作假 怎么好端端的就坏了底子了? 容启这印象当中,乔楚戈的身体一直都是不错的。这些年来,也就是一回阴阳鸢之毒的事情罢了。 容启便是看着太医,问道:“可是因为阴阳鸢之毒。” 太医原本就是应了乔衍的话,是不论自己看出来什么,都不能够说出口乔楚戈到底是什么情况的。 当初乔衍交代的时候,却也不曾说清楚说明白了到底是什么病症的,只说是到时候把了脉了也就知晓了。 这太医尚且想着该是什么不好明说的病症,比如说这不孕之症之类的,到底是后宫的娘娘,若是娘娘不孕了恐怕这皇后的位置便是不保了。 只是,太医这症过脉之后却与自己想的全然是大相径庭的,这皇后的身子并未有不孕之症……只是身中奇毒,他却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毒。 这会儿听见容启说的阴阳鸢之毒,却也并非如此的。 更何况,那奇毒早已经毒入肺腑,恐怕是已经有许多年月了。 更何况,容启问的是乔楚戈的体虚到底是因为什么…… 看来陛下是不曾知晓皇后中毒一事的…… 太医是百思不得其解,如何都想不明白到底什么地方有问题的,便是叫陛下知道了乔楚戈身中剧毒又有何不可?而且,难道不应该是叫容启知道了,才是再好不过的嘛? 容启终归是这容国的一国之君,手里头的势力,能够做到的事情必然都是在乔衍之上的。 若是能够找到解药,乔楚戈也不至于到了如今的地步,该是一早就服用了解药了的,中毒如此之深该是一直不能服用解药的…… 容启见着那太医一副沉思的模样,容启心中多少是有几分七上八下的,见着太医那一副样子,直觉乔楚戈的身体是出了问题了的。 “可是皇后的身子……”再之后的话,容启是连说都不敢说出口的。 太医慌乱之间便是醒过神来了的,乔衍是交代了如何都不能叫容启知晓乔楚戈身子有问题的,至于什么问题都是得要瞒着的。 “回禀陛下,娘娘的身子委实的并未有什么大碍,嗜睡却也想不出来什么缘由的。只是,这世间的确是有人,喜睡嗜睡的,却不是身子出了问题的。”太医拱了拱手,连忙是答道。 容启看着太医的目光多少有几分质疑,只是见着太医却是一副绝无虚言的模样,又觉着该是没有错的。 “陛下,老臣先行告退。”太医见着容启不再问话,便是连忙起身告辞,顺带着还将尺素给带上了的,“尺素姑娘随老朽走一遭吧,去了太医馆取了汤药,好给娘娘服用的。” 张太医这话说的亦是没错的,乔楚戈如今昏迷了过去,自然是要尽快服药才好的。 尺素自然是连忙赶了上去,容启便是在边上陪着乔楚戈的,一双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乔楚戈,那是身怕乔楚戈一个在这边若是醒了没人在边上照看的。 晴婷眨了眨双眼,多少是看不懂如今的情景了,现在更加是想不明白这太医怎么不说实话呢?张太医该是容国后宫之中,医术最是高明的太医了,若是连他都看不出来究竟怎么回事儿的,那么其他的太医恐怕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是,张太医既然是能够进宫当这个太医的,自身医术必然是不低的。 不应该是看不出来的,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晴婷先行退下吧。”容启看了一眼边上满脸担忧的晴婷一眼,便是摆了摆手将人给遣退了,“差个人,去荷贵人宫中将和顺公公叫回来……” 容启原本想着身边还是有一个惯于使唤的人才方便,和顺是留在身边使唤了许久的人,容启想到的自然是和顺的。 只是转念一想却又觉着不成的,和顺这会儿在房熙荷那边,是离不了的,终归得是有个他自己身边的人看着的。 故而,这边话未曾说完呢,便又是挥了挥手不再作数了。 晴婷挣扎双眼,倒也是听明白了,也就是高了退,倒也没有再做其他的。 。 尺素这边是陪着太医一道出的门,两人走的也不是什么僻静的小路。 既然张太医同尺素之间已经挑明了关系的,张太医这边要问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皇后娘娘身中剧毒,为何不能够告诉陛下知晓?此毒恐怕是世间罕见,老朽从未见过,恐怕这宫里头朝上均是没有人有法子解了皇后娘娘身上的奇毒的……”太医虽说自己是瞧不出这毒到底是什么名堂,但是,却还是可以断定这毒必然不可能是寻常可见的。 尺素不知乔衍那边到底是怎么与这张太医时候的,张太医知道的又是有多少,更加不知道的是张太医可以知道什么,不可以知道什么。 故而,这趟张太医问起了,尺素倒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支支吾吾的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张太医见着尺素那一副为难的模样,便是已经多少知道了一些尺素怕也是不好说的,笑了笑倒是挺无所谓的模样:“尺素姑娘若是不方便说,不予告知亦是无妨,只是,娘娘的身子姑娘还是得小心着照看。老朽今日请脉来看,娘娘恐怕是……时日不足三年了。” 尺素对于这个倒也是心里清楚的,想着这太医倒是也有几分本事,竟然是瞧得出来乔楚戈这身子时日不多,甚至还能个大致说出个时间来。 “太医这话心中明白便是了,不该知道的人太医还是守口如瓶的好。却也不是娘娘故意的要瞒着陛下的,只是这中毒一事牵扯甚多……”尺素欲言又止,摆着一副是为了张太医好的模样。 毕竟这知道的太多的人,可从来不见得长命的。 张太医瞧着尺素是这般模样的,便是约莫猜到了恐怕这事儿还是不知道的好,故而也就没有再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太医心里明白就是了。”尺素见着张太医未曾再继续下去,便是福了福身笑了笑眉眼弯弯,颇有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 “老朽谢过尺素姑娘提点。”张太医将手中亲自抓好的方子递到了尺素手中,“娘娘身子体虚,尺素姑娘可以每日沏上一壶参茶送予娘娘服用,可护娘娘心脉,亦可护娘娘身体无恙。” 尺素自太医手中接过了药,谢过了张太医,便是拿着东西走了的。 张太医见着尺素离开之后,忍不住的便是抬手抚了抚额头的冷汗,终归是长叹了一声:“这后宫里头的事情,是越来越叫人看不明白咯……” 尺素这边提着药便是往端宁宫去,路过御花园时候便是瞧见了那年桦急急忙忙的朝着自己过来了,连忙是将手中的药往身后一放:“奴婢尺素,见过桦贵妃。” 年桦倒是没想到,搁在这儿却是能够见到尺素了的,这左右看了两眼是不见乔楚戈人的。便是挑了挑眉,多少是奇怪了,尺素怎么一个人过来这边的:“尺素怎么独自一人在这儿的?不是听说荷贵人那儿出了事情了嘛?尺素姑娘不陪着皇后娘娘,在这儿是要做什么呢?” “皇后娘娘已经随着陛下回了端宁宫了,娘娘身子不适,陛下是带着娘娘先行回去了的。这会儿荷贵人那儿还有如钩夫人在,奴婢这是刚从太医院回来。”尺素倒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这儿是御花园,来来往往的耳目众多,年桦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有所作为的。 年桦到底是没怎么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不过却也听出来了乔楚戈怕是病了,荷贵人大抵是没了,这会让岳如钩又是当了权了。 “本宫尚且还是得去荷贵人那儿看看的,也劳尺素替本宫给皇后娘娘问个好。” 尺素忙是福了福身:“娘娘言重,奴婢自是带到的。” 年桦也不曾叫那尺素起来,便是直接带着一大帮子自己的人,转身就走了。 尺素是等到那年桦离开之后,这才起的身,扭头看着年桦的背影便是低笑了一声,却也不曾说什么,更加不曾记着什么的,直接转身离开了,往端宁宫继续走了的。 尺素这趟过来,和顺是已经弄明白了荷贵人那边的事情回来了的,乔楚戈亦是已经醒过来了,这会儿正是听着和顺在哪儿禀报荷贵人那边的事情。 “尺素回来了?”容启抬头瞧了一眼站在门口行礼的尺素一眼,见着尺素手上提着的药包,“先行差人去药房将药煎了。”容启这边是吩咐完了尺素事情,之后再嘱咐了和顺继续说的话。 尺素这边是转身就把要递给了宫里头信得过的宫女,而后又是叫来了晴婷一道帮忙看着,方才放了心的又进去了屋内。 “奴才不敢再荷贵人处多留,便是带着荷贵人陪着进宫的丫鬟过来,那丫鬟是自小跟在荷贵人身边的。荷贵人往前的事情,未入宫时候的事情该是最清楚的。”和顺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碧盏,终归的低叹了一声,“有什么话,这会儿便同陛下说一说吧。” 第171章 熙荷本不愿入宫 碧盏那是哭得眼睛的还红彤彤的呢,猩红着双眼看着乔楚戈与容启,那副模样着实是叫人看着我见犹怜的。 “且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荷贵人到底是什么事情想不开的。”容启对这房熙荷实际上并未有什么印象,说白了也不过是记得他是房大人家的小姐,其余的是连着生的是什么模样都不见得记得的。 乔楚戈这会儿仍旧是虚弱的,倚靠着容启的身边面色惨白,仿若是强打起了精神看着碧盏,等着她据实已报。 碧盏跪在了那地上,低垂着头,眼泪是如同那断了线的珠子似得一个劲儿的往下掉。 “你在这里哭有什么用?”乔楚戈等的着急,看着碧盏便是有了几分不耐烦,黑着一张脸默然看着碧盏的模样,终归是冷哼了一声低骂一句,却是骂过之后便只觉得委实心里头难受的厉害,直喘着粗气。 碧盏颤颤巍巍的抬头,全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的乔楚戈到底有几分心急。 尺素在一帮看的真切,见着乔楚戈这边是着急的的都要喘不过气来了的,便是连忙说道:“你若是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娘娘与陛下都是通情达理之人,断不会因为说了什么而怪罪的。” 虽说尺素这般说了,可碧盏的神色依旧是有几分迟疑的,抬头看着众人的神色依旧是犹犹豫豫的。 “但说无妨。”容启见着碧盏仍旧是有所顾忌的模样,便是许诺说道。 虽说容启已经给了承诺,只是碧盏心中终归还是有所迟疑,毕竟说到底那都是事关房熙荷名誉的事情,到底是不能够多说的,甚至是如若说错了话,房家都可能会受到影响。 “你若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出来就是了。” 乔楚戈这边都将话说道这份上了,如果再有什么推脱,便当真是她不长眼了。 “奴婢不敢有旁的祈求,只求陛下同娘娘在听过奴婢所言之后,尚且能够放我家小姐离开。”碧盏趴伏在地上,是连头都不敢抬起的,只是低哑着嗓子说的话却叫人只觉得心疼。 “今日你在端宁宫中所说,本宫绝不会传出去一个字,如此你可以放心了嘛?”乔楚戈一双眸子真挚的看着碧盏,终归是如同给人喂下了一颗定心丸。 原本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当初房熙荷入宫便不是什么心甘情愿的事情,如若不是家中父母强迫他大抵也不会当了这秀女的。 “小姐原本同表少爷已经定下了婚约了的,亦是情投意合,只是……表少爷一家家道中落,老夫人便不同意小姐再嫁过去。昨儿个宫外传来消息,说是表少爷身染重病无药可医,已经走了。小姐这才想不开跳的湖……” 这之间有再多的因果都已经无所谓了,说到底事情已经如此,再要追究谁对谁错实际上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 乔楚戈一时之间全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房熙荷不愿入宫的,却还是进来了…… “是何人传递的消息?”乔楚戈沉默了片刻之后,如若想到了什么似得,抬头一双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碧盏,“你家表少爷过世的消息,是什么人告诉荷贵人的?” 容启有些困惑的看向乔楚戈,一时间便是想不明白了,如何是要问这个的。何人告诉的房熙荷,又有何关系? 只是,乔楚戈这般问了,却并不见得碧盏就会回答。 乔楚戈见着碧盏仍旧是不曾说话的模样,终归是满脸无奈,碧盏想来是对那房熙荷忠心耿耿了,不然也不至于到了现在都还是在不敢说的太多。 “你以为瞒着那个给荷贵人通风报信的人,是对荷贵人好?”乔楚戈冷笑的看了一眼碧盏,“若是荷贵人尚且不知道你家表少爷亡故之事,荷贵人即便是苟且偷生亦是在这世间好好活着,正是因为知道了你家表少爷已故的消息,荷贵人才会这般下定决心的一死了之。那人当真的为了荷贵人好?那人分明是将荷贵人往死路上面逼!” 乔楚戈会这般想,也并非没有任何缘由的。 房熙荷父亲既然非得是要将房熙荷送进宫来,几百年是要给房熙荷传递什么消息,也必然不可能跑去告诉房熙荷有关于她表哥的事情的,更加不要说这人死了的消息。因当是巴不得房熙荷这辈子,最好永远不好和那人有任何关联。 所以,给房熙荷消息的人,绝对不可能是房家的人。 那么还有谁会这么做,萍水相逢还是什么,是为了做什么?! 乔楚戈唯一能够想到的便是这个告诉房熙荷的人,必然未安好心,甚至可能从一开始便已经想要了要置人于死地。 碧盏什么都不知道,碧盏只能够是睁大了一双眸子难以置信的看着乔楚戈。 “说吧,到底是谁。”乔楚戈见着碧盏是有所迟疑了的模样,便是低笑了一声,“你以为,你不说,便能够保住什么人了?” “没有,奴婢没有。奴婢……奴婢不知是何人告知的,只是知道、知道那人是谁,是在膳房递上来的食盒中瞧见的……”碧盏趴伏在地上,颤抖着声音不安的说道,那模样委实是被吓得不轻的。 乔楚戈冷着一双眸子看着碧盏,到底是看出来了,估摸着叫这碧盏骗人,她亦是没有那个胆子的。 “你退下吧。”乔楚戈松了一口气,而后便是如同泄了身上所有力气一般,瘫软着便是坐回到了床上,若不是身后是颠起来的枕头抵着,大抵人便是要躺了下去的。 容启神色紧张的看着乔楚戈的模样,却见着乔楚戈不过是坐在那里喘着粗气而已,并未见有何不妥,大抵是因为身子乏力了的缘故。 “先歇会儿吧,荷贵人那边尚且有如钩在管着,你身子不爽利,便不要过多担忧这事儿了。”容启扶着乔楚戈躺下,神色之间全然都是不放心的模样。 乔楚戈终归是身子疲乏的,故而这会儿容启这般说了,乔楚戈便是虚弱的点了点头,而后睡了过去,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的。 “和顺。”容启安抚了乔楚戈,等到了乔楚戈入睡之后,方才喊了人说话的。 和顺这会儿刚把那碧盏带出去,才到了门口呢就让容启给叫了进去,是半点不敢有所耽搁,连忙跑了进去弓着身一副恭恭谨谨的模样:“陛下,奴才在这儿呢。” “去查查,到底是何人给荷贵人传的消息。”容启言过,便是摆了摆手示意和顺退下了。 和顺这心里头大抵是看的明白了,倘若容启当真有心要查,也就必然不会叫他和顺来查这件事情了,既然并非有心有查,也不过就是走个过场罢了。 和顺心里明了,便是答应了一声,而后转身离开了。 八_ 零_电_子_书_w_ w_ w_.8_0_8_0__t_x_t . c_o_m 荷贵人过世的消息不过半个时辰,便已经传遍了后宫,这一下子可不就是热闹了? 岳如钩这边方才弄清楚了到底怎么回事儿,那边年桦等人便已经陆陆续续的过来了。 “这是怎么了?怎么今儿个大伙儿都凑到了一块儿了?”岳如钩笑意连连的看着这屋子外头站着的一群人,虽然是早已经料到了的事情,面上却是摆着一副诧异万分的模样。 年桦挑了挑眉,看着岳如钩的模样便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如钩夫人过来的倒是挺赶巧的,这般一大早的就过来了?” “也不过是赶巧了的事情,出事儿的时候本宫也就是在边上而已的,见着皇后娘娘同陛下往这边来了,故而便是急急忙忙的过来。”岳如钩倒是一副理所因当的模样,“只是,这荷贵人这边到底是出了这么的一件事情的,桦贵妃这般急匆匆的过来看热闹的模样,未免也太过于过分了一些!” 岳如钩说的是一脸正义的模样,年桦看着岳如钩的目光,透上来的都是一副鄙夷的神色:“如钩夫人说的倒是挺道貌岸然,您这是那只眼睛瞧见了本宫是过来看热闹的?本宫也是听说了荷贵人出了事情,这会儿才会急急忙忙的过来,没想到,反倒是叫人看成了看热闹了。当真是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岳如钩听着年桦的意思,自然也是听出来了,这人是不准备认账了的。 冷笑了一声,便是觉着这人着实的无理取闹,也委实的过分了些。 岳如钩是不愿再多去理会年桦了的,扭头看着已经回来了的碧盏:“荷贵人过世了的事情你可是派了人去通禀房大人一声的?到底是人没了,还是该说一声的。” 碧盏方才回来,脸色还是煞白,叫岳如钩这般一提醒才想起来不曾出宫知会的。 这好端端的人,进宫才过去了几天?可人就没有了,想来房家那边也决然不会轻而易举的就放过了的。 岳如钩见着碧盏这般模样,亦是能够瞧出碧盏的顾虑:“罢了,本宫会遣人过去知会,你个小丫头片子的想来出宫也是不方便,你且是在这边陪着荷贵人吧,灵堂也该是赶紧设起来了,虽说人走的匆忙了些却到底该有的礼数不能够少了的。” 第172章 萧芸送药韩枕香 “小主。”穿戴着一身暖黄色衣裙的丫鬟,恭恭谨谨的站在那儿,略显昏暗的房间里点着一支烛火。 萧芸手中拿着根银针,放在指尖慢慢悠悠的转动,神色悠然惬意的模样:“恩?怎么了?” “荷贵人今早割了手腕,跳了湖,已经救不回来了。”丫鬟微微低着头,是连头都不敢抬起的,只是这口吻之间却半点也听不出来一条人命逝去之后的态度,分明是默然的模样。 萧芸挑了挑眉,摆着一副心情极佳的模样,对于房熙荷过世一点不觉得惋惜,甚至还有几分了然于心:“死了就死了,皇后和皇帝那边,有什么反应没有?” “皇后昏了过去,荷贵人这边是由如钩夫人在主事的。” 萧芸了然的点了点头,然后便是将自己手中的东西收回到木匣当中,而后仔细收拾好了之后递给了那丫鬟:“将这木匣子交给了香妃娘娘,说是香妃娘娘心里头该是最清楚的才是,怎么用有什么用。臣妾能帮的,就只有这样了。” 丫鬟眨了眨双眼,便是连忙伸手接过了萧芸手中递过来的木匣子,小心翼翼的收好。 却也是这丫鬟离得近了方才叫人看清了她的面容的,可不就是那香妃身边的丫鬟杏儿的嘛? “你自己拿着也小心一些,这东西一旦沾上了可就救不回来了。”萧芸似乎是猛然想起了似得,扭头看着杏儿,笑意盎然的看着她,语调之间全然都是一副开着玩笑的模样,却是叫人听着只觉得胆战心惊的。 杏儿拿着木匣的手也是一愣,身子都是不住的颤抖的。 萧芸等到那杏儿离开之后,方才将房间所有的门窗都给打开了,笑弯了眉眼的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一片美景,便是长舒了一口气:“哎,这后宫果然是,一点热闹都没有呢。” 不过,这么多女人在,怎么能够是一点热闹都没有的呢?不过是因为少了些爱制造热闹的人。 “太平静了,这日子过得未免也太过于无趣了些。”萧芸自言自语似得嘟囔道,而后便是一副悠闲的模样,脸上全然都是兴灾惹祸的神色。 那丫鬟手里头拿着萧芸给她的木匣子,是片刻都不敢有所停留的便是匆匆忙忙的朝着韩枕香宫中去的,只是手上的动作是片刻都不敢有所挪动的,似乎深怕是自己稍微动弹了一下,自己便是要出了事情似得。 韩枕香听闻了杏儿回来,也不继续在香房里头待着了,稍微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裙,到了堂上便瞧见杏儿已经在哪儿等着了。 “萧芸那边,消息可是传到了?”韩枕香冷着一双眉眼看着那丫鬟,问过话之后方才瞧见了那杏儿手上拿着的木匣,挑了挑眉好奇的询问了一句,“这匣子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是芸主子命奴婢递过来了,说是娘娘一看便知是什么东西了。”杏儿将木匣小心递到韩枕香面前,薇薇弯着腰恭敬说道。 韩枕香倒是没想到,萧芸竟然是这个时候已经把东西弄到手了,伸手随行从杏儿手中接过了匣子。 杏儿看着亦是胆战心惊的很,脑子里面尚且还时时刻刻的记着方才萧芸同自己说的话:“娘娘,这东西……您还是小心一些才好,若万一有个什么……” 韩枕香瞥了杏儿一眼,半点不在意的模样,手里拿着东西全然漫不尽心:“这能有什么?她也不够就是吓唬吓唬你罢了。” 杏儿仍旧是小心谨慎的很,便是能够躲到什么地方,就躲到什么地方去吧。 杏儿是不知道韩枕香问萧芸要了这东西是要做什么的,不过她总归就是个伺候人的丫鬟,主子的事情哪里是她这么一个当丫鬟的人好过多询问的? “乞巧节,还有几天?”韩枕香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得,合上了匣子之后方才回头看向那丫鬟,有些好奇的询问了一句。 杏儿没想到韩枕香突然之间会问这件事情的,略微一愣过后便是连忙算着日子:“还有许多日子呢,半个多月吧……”杏儿一时之间也算不清楚的,便也不过是给了个大概的数字。 韩枕香倒也算不上多么的在意,也不过是差不多知道个时间罢了。 杏儿见着韩枕香并未有什么要怪罪的意思,多少是松了一口气的:“娘娘若是没有旁的吩咐,奴婢便先行告退了。” 韩枕香摆了摆手,示意了杏儿退下。 因为房熙荷之死,这后宫反倒是男的的安生了下来了,乔楚戈同容启这边收到的消息也不见得有什么,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 晴婷同乔楚戈说了药方子的事情,乔楚戈也并未有太多的在意。 即便是有了药方又能够如何,里面的那些药材,根本就是千金难求,有些甚至是连市面上见都未曾见过的。有了药方,也不过就是徒劳罢了,不过是有了一丝丝的安慰而已。 “娘娘怎么不见高兴的?”晴婷神色茫然的看着乔楚戈,便是想不明白了,为何是这般神色的,难道不应该是高兴的嘛? 乔楚戈默然的勾了勾嘴角,笑的满脸的无奈:“即便是有了这药方,却也不过是有了而已,保不保得住这条命,尚且都该是另说的。” 乔楚戈说的隐晦,晴婷一时之间也没听明白,便是微微低垂下了头。眨了眨眼睑到底是茫然了,她想不明白为何会保不住,至少有了一线希望不是嘛?既然是有了希望,不要说容启知不知道了,便是乔衍也不可能放着不管不顾了的。往前是没有办法才会无能为力,现在却不一样了,现在是有办法了…… “哥哥那边,可是有摄魂术的消息?”相较于自己的身体,乔楚戈倒是更加关心摄魂术的事情,终归还是想要更加清楚的知道,究竟在晴婷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侯爷说是,已经派遣人过去查了,只是……还未曾有消息。”晴婷心中其实也是着急的,只是不敢表现的太过于明显罢了,单行因为自己的关系而导致乔楚戈有所牵挂。 乔楚戈了然点了点头,抿紧了嘴唇:“倒也不急的,这种事情原本便不好查……等等,终归会有结果的,你且放宽心吧。” 晴婷亦是知道乔楚戈这是在安抚自己,微微低垂着头点了点,便是告退了。 “娘娘,这终归还是您自己的身子重要,如何也是将药先喝了的。”尺素端着药送到了乔楚戈的面前,紧张的看着乔楚戈的神色,而后柔声说道,“这药虽是苦涩,却也到底应了那句良药苦口,您……” 乔楚戈歪着头看着尺素,微微闭上了双眼,也不知道是懒得说话还是没有力气。 尺素见着乔楚戈的模样,终归的一声轻叹:“娘娘又何必要将荷贵人之死,全都责难于自己的身上?即便是躲过了这一回,往后呢?荷贵人若不是一心寻死,也不至于做的这般决然了。” 乔楚戈也是明白,尺素说的不无道理,更加知道一个人若是真心想要寻死,有的是办法。 只是,那一份懊悔,却是如何都不能够掩盖的。 尺素是该说的话都说了,再有其他的也只能够是靠乔楚戈自己去想明白了的。 。 房熙荷这边的事情自然乔楚戈是无能为力了的,下葬当日亦是由岳如钩主持的葬礼。 “荷贵人那边,可是出发了?”乔楚戈有些疲软的躺在床榻之上,回过头神色有些黯然的询问着一旁端着汤药站着的尺素。 “看着时辰,该是已经出发了的。”尺素手里的汤药,乔楚戈不愿服用,不论怎么劝都不行。 晴婷再一旁看着难受的紧,便是轻声说道:“陛下昨日下了旨意,册封了荷贵人为荷妃,是按照妃子的礼仪下葬的,也算是对荷妃一家的殊荣了。” 乔楚戈却心中并未这么想,乔楚戈入境日日夜夜都被倘若自己不要耽搁了,倘若自己不曾有所迟疑的话,一早便去了房熙荷那边……必然不会有如今的结局。 “娘娘也无需过于自责,这原本便不能够全然怪罪娘娘。”尺素在一旁看着心疼,柔声劝慰道,对于乔楚戈将所有的过错都怪罪到自己的身上,是不认同的。 这类的话,自从荷贵人过世后,尺素这两天是见天的说的,只是乔楚戈听不听得进去也得是要另当别论了的。 不过是房熙荷过世罢了,原本便不需要容启亲自去一趟的,容启却也是看在方大人的面子上走上了一遭,到底房熙荷娘家的势力还是有一些的,即便是如今房熙荷不再世上不再后宫了,却还是该有所交代,至少面子上的功夫是不能少的。 故而,等到容启过来乔楚戈这边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午膳的时辰了。 却是见着早上的药还在床边的小几上放着,并不见乔楚戈服用的:“怎么又不好好吃药了?这般不乖,身子如何能够好起来呢?”容启神色担忧的看着乔楚戈,终归的不太放心的。 乔楚戈却是全然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双手支趁着便是坐了起来:“房大人府上,可是有其他的吩咐的?” 第173章 死不过一座孤坟 容启连忙是快步上前,是身怕乔楚戈有个什么闪失的,神色紧张的看着乔楚戈的模样:“有什么事情便知会一声,不要自己在这儿逞强的。” 乔楚戈有些虚弱的笑了笑,半倚着容启坐了起来,微微闭上了双眼之后,逮到坐稳了多少是有几分精疲力尽。 “房大人府上?”乔楚戈握着容启的手握,神色紧张的同容启对视。 容启终归是无奈的,轻叹了一声之后,握着乔楚戈的手低笑着说道:“什么时候你若关心我的事情也这般专注了,我大抵是会更加高兴的。” “不一样。”乔楚戈有些着急的摇了摇头,看着容启的目光便是深深的不认同,“终归,终归荷妃之死我也是……” 容启面色不觉有几分沉了下来,看着乔楚戈的目光便是认真十分的:“荷妃之死同意并未有半点干系,若是连你自己都要怪罪自己的,那么别人该怎么劝你?她是自己挑的胡,即便是你赶早去了救了她一回,难道还能够每回都救了她?害死她的人不是你,是她的家人,是告诉她消息的人,是她自己。” 容启的语气多少显得有一些不耐烦了的,看着乔楚戈的目光更加有了几分气恼。 对于乔楚戈的自责,对于乔楚戈牛角尖,容启觉得莫可奈何,无奈之后更多的便是气恼。 乔楚戈睁大了双眼看着容启,面色有了几分惨白。她自然知道,自己其实什么都改变不了,可是,终归是逃不过自己心里面的那一份固执。 “房大人这边并未多说什么,他自己心里面清楚究竟害死他女儿的人元凶究竟是谁,若不是他执意要将房熙荷送进宫中,若不是他自己对房熙荷表兄不闻不问,也不至于到了如今的地步。”容启虽说面上并未有太多情绪,可到底有几分动容的。这热情冷暖,委实叫人唏嘘不已。 “臣妾,想去看看。”乔楚戈有几分希冀的看着容启,“好歹是宫里头的人,臣妾不去看看到底是于理不合……终归……” “你身子不爽利,他们都是知晓的,你且是自己放宽心便是了。”容启有些不认同的看着乔楚戈,却见着乔楚戈坚决的模样,也算是看出来了。 这哪里是因为于理不合,不过是她放不下这么一份执念罢了。 “如今日里酷暑难当,等到时辰晚一些了我在带你过去。”容启神色为难的看着乔楚戈,却也拗不过她,便也只能够是无奈点了点头,只是到底算不上妥协。 如此,已经是最好不过的了,乔楚戈也不好在强求太多。 容启将乔楚戈的神色全数看在眼底,虽说多少是不认同,却也无奈。 容启带着乔楚戈去往房熙荷那边,早已经是入了夜的事情了,乔楚戈自从房熙荷过世之后便一直是卧病不起,这会儿倒是终于可以出门了的。 “披着衣裳吧,虽说是三伏天,入了夜在山林之间却还是有几分凉意的。”容启亲自从尺素手中接过了外衣给乔楚戈披上,披上之后方才带着乔楚戈准备出门去的。 “其他的人便不必跟着了。”容启临出门之时,回头看了一眼原本准备跟着一起走的几个人,摇了摇头便是阻止了,“让展冽二人跟着就是了,其他的人回去。” 原本出门便是轻装简行的方便,自然是不要跟着太多人才好的。 乔楚戈叫容启半扶着出了门,方才到了端宁宫门口,容启便是深受搂紧了乔楚戈的腰:“且放宽心,我领你走的。” 乔楚戈尚且还来不及询问到底怎么回事,这边容启便已经搂着乔楚戈约上了屋檐,而后二话不说的直接带着人往后山去了。 妃嫔是没有资格入皇陵的,故而一律是葬在后山之上,不过是修筑普普通通的孤坟一座。 乔楚戈依偎在容启怀中,紧闭了双眸,便是有几分的回不过神来,等到落在了后山时候却还是有点儿迟疑的,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儿便是埋葬房熙荷之处了。”因为房熙荷是突然自尽,并未有任何的先兆,故而虽说是按照妃子入葬,却还是有许多事情不经如人意的。 都是匆忙之间完成的事情,怎么可能能够做到足够精细? 容启将乔楚戈放在了墓前,一座孤坟,周围也不知道葬着的是哪朝哪代的妃子,有些照一经看不清到底是什么名姓封号了。 乔楚戈实际上根本不知道应该和房熙荷说些什么,她和房熙荷甚至不过是几面之缘罢了,非得是要过来看看的缘由也不过是因为有着这么一份执念罢了。 容启看着乔楚戈的神色,到底是有些无奈,便是轻叹了一声,而后将乔楚戈独自一人留在了这边,点上了火把不至于一点光亮都没有。 乔楚戈没了容启的支撑,到底是失了许多力气,便滑坐在了一帮多少有几分吃力。 “你却也是再好不过了的,活不下去了一死了之就是了……”乔楚戈蓦然有几分自嘲,勾了勾嘴角却是一点笑意都没有的,“这世上的人,却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如同你这般无所畏忌的,若是能够一死了之,其实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不是嘛?” 乔楚戈到底是笑着笑着,又是怎么都笑不出来了,只觉得一身的疲倦不堪。 她心心念念的想来这边看看,一来是因为放不下那么一份执念,二来不过就是想要念叨了这么两句话而已。 其他的,便是再无其他了。 人死之后,不过剩下的就是这么一座孤坟而已。 容启再过来的时候,乔楚戈已经在这边昏昏入睡了,到底是还未痊愈的身体,哪里能够受得了这般折腾。 容启方才走进了才瞧见了乔楚戈这会儿是紧闭了双眸的,无奈的勾了勾嘴角,而后俯下身凑到了乔楚戈的面前,柔声说道:“怎么在这儿都能够睡着了的,若是受了凉可该如何是好?当真是半点不知道照顾自己的。” 容启笑骂了一句,却还是动作轻柔的伸手将人从地上缓缓抱起,神色之间皆是一派小心翼翼的模样,似乎是深怕将人磕着碰着了。 展冽便跟着容启的身边,看着容启那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忍不住的是笑弯了眯眼的,柔声说道:“陛下这辈子大抵也就对皇后才会有这般耐心了,全程解释摆在怀中的,也是前所未有的。” 容启叫展冽说的话弄得略微的一愣,侧眸看了展冽一眼,却也不曾有所反驳。 他不过就是思索展冽所说的是否当真如此,仔细的回想过往种种却也当真如同展冽所说的。这世上也唯有乔楚戈,才能够叫自己不论什么时候都这般小心翼翼了的。 展冽笑弯了眉眼的看着容启的模样,倒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默不作声的跟在容启的身后继续往皇宫去的。 乔楚戈这边出去也不过是一个时辰的事情,尺素在这边等着只觉得一颗心都在嗓子眼儿悬着,可不就是担心乔楚戈不慎有个万一的嘛? 这会儿见着容启抱着人落在了自己面前,是任何礼数都顾不上了的,连忙冲上前去冲到了容启的面前却是见着乔楚戈歪着头躺在容启的怀里,大抵是已经睡着了的模样。 “这般时候受了风,睡着了怕是要着凉,赶紧先带进屋里面去吧。”尺素看着连忙说道,而后便是急忙领着容启往里头去的。 若是放在了往前,尺素这般模样大抵是要交容启责难的,这是到了如今,容启甚至都未曾发觉有所礼数不周的,只是连忙跟着尺素进了内屋,小心翼翼的看着乔楚戈,免得这人当正如同尺素说的那般受了风寒的。 到底是照顾的当,容易又是在床边收了一夜,乔楚戈的身子竟然是不见任何异样的,终归是松了一口气。 容启是一夜未眠,天色将亮时候和顺过来请旨,到底是做完一夜未眠的,今早的早朝要不要去还该是另当别论了的。 “陛下,今日早朝?”和顺看着容启那眼底的一片青灰,到底是一声叹息。 “免了吧,就说朕身子不适。”容启摆了摆手,而后便是脱去了鞋袜外套的躺在了乔楚戈的身边,看着乔楚戈那一副熟睡的模样,只觉得是心旷神怡的。 乔楚戈再是苏醒,已经是午膳十分了。 尺素同和顺等人谁都是不敢上来打扰的,怕是饶了两人的清梦,故而是由着两人睡到了午时之后。 “娘娘可都睡了快有八九个时辰了。”尺素听见了账内的动静,便是柔声的说道,“陛下昨晚担心娘娘会发烧是陪着守着一夜未眠的。” 乔楚戈原本是想要起身的,却是觉察了自己身边还躺着人呢,这会儿听见尺素这般一说便是一愣,回头瞧见的就是容启那张熟睡的脸。 “娘娘这会儿可是要传膳的?午膳奴婢一直叫丫鬟放在膳房内暖着,这会儿若是饿了便先传上来吧。”尺素见着乔楚戈不曾回话,微微挑起了帘子,见着容启还在睡得模样,放低了声音小声询问道。 第174章 萧芸萧觅的关系 容启虽说是一夜未眠,但要说当真睡熟了,却也是并非如此的。 原本便是浅眠的人,这会儿听见了动静便是醒了过来的,扭头便是瞧了乔楚戈一眼,而后柔声道:“既然是醒了,便是起身吧,终归该是要先将午膳用了的。” 乔楚戈是未曾想到容启竟然醒了的,回头看向容启时候多少有几分诧异。 “这般傻乎乎的看着我是要做什么?”容启见着乔楚戈一双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那模样委实是有几分呆愣的,便是低笑了一声幽幽说道,“莫不是我脸上开了花了?还是皇后垂涎朕之美貌?” 乔楚戈叫容启这话说的便是有些窘迫,扭过头了便是准备起身的。 容启见着乔楚戈的模样,倒也未曾多说什么,只是微笑的看着乔楚戈那头也不回的模样,多少有几分无奈。 尺素在一旁看着两人之间的架势,低着头也不好继续再在寝宫里面待着,转身便是走了出去去准备午膳去了的。 “刚才躲什么呢?”容启是连鞋袜都不曾穿上的,直接到了乔楚戈的身后将人环保于身前。 乔楚戈有些无奈的低叹了一声,叫容启这般抱着也不方便有其他的动作,只好是放任容启抱着自己也跟着站着不动了:“方才尺素在呢,你倒是半点不知道害臊。” 容启摆着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闷笑出声来:“这又有什么好害臊的?原本你我便是夫妻不是?该是惺忪平常的事情才是。” 乔楚戈瞥了容启一眼,自知自己是说不过他,也就懒得和他计较。 两人这边用过了午膳过后,容启便是赶去了尚书房处理政事去了。 “这两天后宫里头的各位娘娘小主的,可是有什么动静?”虽说这两天偶尔尺素也是会过来说说宫里头的事情,却说的到底是不多,大多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罢了。 乔楚戈心中终归是不放心的,担心是因为自己身子的缘故,尺素不敢与自己实话实说。 尺素也的确是有所保留的,不过这段日子也的确是没出什么事情:“大抵是因为荷贵人投湖自尽缘故,众位娘娘小主却也的确不曾有所太多的动作,不过是绵贵人同如钩夫人之间走动易发平凡了些,那月贵人也是时常往桦贵妃宫里头去,其他的……倒也不见有什么了的。” 乔楚戈却是没想到,竟然是这般安生的,多少是有些奇怪:“那萧芸呢?难道便一点动静都没有?还有苏窈窕,苏贵人就安安分分的在关鸣阁待着了?” 叫乔楚戈这般一说,尺素倒也当真是觉得有几分奇怪了的,便是神色微有几分发愣:“却也的确是不曾有人过来通禀的,苏贵人待在了关鸣阁内,是一步都不曾出来过的。” “去问问,苏贵人这段日子在关鸣阁内都做了什么?”乔楚戈便是想不明白了,那苏窈窕一看就不是安分守己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多日子竟然是连门都没有出过的? 尺素自也觉得奇怪,便是片刻不敢耽误的便是叫人去传话的。 “娘娘的身子倒是好的利索了,也不过是一夜的功夫,想来还是因为有陛下在一旁守着的缘故呢。”晴婷见着尺素出去了,又见着乔楚戈一人坐在那儿发呆,便是有几分耐不住安静的开了口,打趣儿瞧着乔楚戈,玩笑着说道。 乔楚戈倒是万万没想到容启竟然是在床边守了一夜的,见着晴婷这会儿又是再提,瞪了晴婷一眼,扭过了头便是不予理会的。 “娘娘?”晴婷见着乔楚戈不说话,只当做是乔楚戈不高兴了亦或者是其他,歪着头,略微有些奇怪的看着乔楚戈,“娘娘莫不是不好意思了?” “你分明心里头知道,却还非得是要说出来的,你这小妮子未免也太过分了些!”尺素方才吩咐了传话的丫鬟出门,回来还未曾进门便听见了晴婷说话的声音,哭笑不得的笑骂了一句,“晴婷向来是口无遮拦了,娘娘心中也该是清楚的,这等事情便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乔楚戈自然明白,晴婷的话多半当不得真,这会儿尺素过来了便也就有了旁人在了,不再只是她同晴婷两人,反倒是轻松自在了许多。 “苏贵人那边,可是有什么消息没有?” “娘娘倒是心急,这问话的人方才出的门呢,那儿那么快就有回声了的?也该是要让人家有个走路的过程的不是?倒是那萧贵人同萧主子反倒是有了动静了,听闻两人这会儿御花园遇上了。”尺素笑吟吟的说着,也是方才刚知道的消息,这会儿便是说与乔楚戈知道了的。 乔楚戈略微一愣,而后便是点了点头算作是知晓了,只是难免的有几分诧异。 “那萧芸同萧觅,难不成当真是有什么关系的?”原本这容国上下姓萧的便是不多,能够进宫的更加是少之又少,说是两个人没有关系,还当真是叫人信服不了。 “只说是在御花园凑巧碰上的,只是不知道这凑巧两字之中,究竟是有几分凑巧几分刻意了。”尺素便是幽幽说道,而后给乔楚戈沏好了茶水,后方才继续说道,“不过,也该是看看这两人在御花园里头是说了什么话的。” 乔楚戈微微点了点头,算作是同意的。 原本,萧觅是不准备出门的,到底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那思过的地方,她是这辈子都不想再去了的,别说是再去了,便是听都不想再听见了。 却没想到传了话来,说的是香妃娘娘相邀的。 这香妃,在后宫之中委实算不上什么人物,只是她萧觅更加算不上,故而是连推都推不掉的。 萧觅倒是好生收拾了一番过来的,却没想到在这御花园内等着的人,根本就不是韩枕香,而是另有其人。 “你是何人?”萧觅便是觉得奇怪了,这是什么人,为何是从来不曾见过,“胆子倒是不小,竟然是敢冒充了香妃娘娘的人将我找来这里,你当自己是什么人?” 萧芸这人,萧觅是不曾见过的。萧觅向来自恃极高,便是位置比她高的人都不一定的看在眼里的,更加不要说萧芸了,那是见过了都不一定放在心里面记着的人啊。 “萧贵人倒是贵人多忘事的很,算起来你还该唤我一声姐姐才是。”萧芸笑吟吟的回头看着萧觅,眉眼弯弯的模样,倒是煞是好看的,直叫人瞧着觉得是心旷神怡的。 萧觅自小便是家中独女,哪里是见过什么姐姐的,兄弟倒是有几个的。冷哼了一声满脸的均是不屑:“出来攀亲带故的倒是见过不少,如同你这般一点不知道先查探查探底细的,却是第一个。你是真不知道我护国公府只有我萧觅以为小姐,还是觉得自己是准备将我取而代之了?!” 萧觅一双眸子瞪得极大,便是有几分恐吓之意,冷笑的看着那萧芸半点不为所动的模样,是一派等着萧芸继续说话的。 她却是要看看了,这萧芸还能够变出来什么模样来。 萧芸仍旧是那么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挑着眉眼的看着萧觅,对于萧觅的恐吓之词半点不见有所顾虑:“你大抵是忘记了,若真要算起来,你不过是个庶出的女儿罢了。” 往前上一代人的事情,萧觅也不过是听说个两三分罢了,还是道听途说的。对于自己母亲的事情也多少知道一些,这会儿听了萧芸这般说,心里面便是打起了鼓了。 萧芸瞧着萧觅那一副被吓着了的模样,抬起了手,掩着嘴角笑得张扬,弯着眉眼幽幽说道:“萧贵人可是想起来了?往前别人多说,护国公的原配夫人是个生不出孩子的,还不容易生了个女儿却是个死胎,自己也死在了产床上。可是,那也不过是旁人谣传罢了,以讹传讹。到底真相如何,该是你母亲,如今的护国公夫人最是清楚,你且去问问你母亲,二十几年前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芸猛然站起身来,便是直接站在了萧觅的身前,一双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萧觅,只看得萧觅是止不住的哆嗦。 萧觅是如何都想不到的,这些事情从来不曾有人同她说过,这会儿却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原本该死了的人,却在这里口口声声说的自己并未死…… 到底是被吓住了的。 “你,你,你究竟要做什么?!”萧觅叫萧芸逼得节节败退,慌乱之间便是跌下了亭子,跌坐在了地上,一张脸被吓得煞白,睁着一双眸子难以置信的看着萧芸,颤抖着双唇却怎么也不能够再发出一个完整的字词来了。 那一副狼狈的模样,萧芸便是居高而下的站着,看着那方才还是趾高气昂的人,这会儿却成了这么一副样子,到底是有几分看不过眼了的。 “萧主子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到底是上一辈人的恩恩怨怨了,何必是要计较到了这一辈的人身上?冤冤相报何时了?”韩枕香来的却也是及时的很,那萧芸正是准备下了台阶的,韩枕香便已经是迎面而来了。 第175章 你究竟要做什么 萧芸略微挑了挑眉,瞥了一眼那跌坐在地上哭丧着一张脸的萧觅,最终是冷哼了一声:“臣妾见过香妃娘娘。” “萧主子想来今日是心中气不过的,便是不必在这儿收了这份的冤枉气了,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这天气燥热的倒也极为容易上火,本宫这儿有个安神定气的香囊,萧主子不若拿着试试,如何?”韩枕香笑意盎然的卡者萧芸,自自己腰上解下了一个看似极为精巧的香囊,塞在了萧芸手中,“倒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是祖上传下来的秘方。” 萧芸面色自然不善,原本是想要拒绝的,却见着韩枕香都这般说了,再是拒绝便是她的不长眼了。 终归还是收下了,收下后便是回头瞪了那还坐在地上不知道起来的萧觅一眼,冷哼了一声趾高气昂满脸不屑:“今日便是看在香妃娘娘的面子上放过了你,你却是记住,早晚有一天是要让你连本带利的还回来的!” 萧觅是叫萧芸给吓得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的,坐在地上即便是那萧芸离开了,仍旧是半点不知道要站起身来的。 韩枕香将缓缓走到萧觅身边,而后俯下身微笑看着萧觅,柔声道:“还是赶紧站起身来吧,这会儿坐在地上像个什么样子?” 萧觅搭着韩枕香的手腕缓缓站起身来,几乎算得上的跌跌撞撞的方才能够站起身来。 萧觅几乎是将身上所有的力气都压在了韩枕香的身上,韩枕香原本便生的十分娇小,叫萧觅这般搭着当真是有几分站不稳,若不是后面丫鬟伸手拽着大抵两个人是要一起摔了下去的。 “那萧芸与你……”韩枕香一双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萧觅,终归是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神色无奈的看这萧觅,“罢了,这是你们两人之间的事情,本宫便也不好多问了的……” 韩枕香摆着全然一副欲言又止,低笑了一声便是摇了摇头。 萧觅这会儿便是松了一口气,没有了萧芸在一旁,萧觅倒是渐渐找回了自己的思绪,而后方才想起了今日过来是韩枕香命人过来传的话。 “不知娘娘今日传唤,有何吩咐?”萧觅抬头面色惨白的看着韩枕香,显然还未曾从方才萧芸的气场之中回过神来,即便是这会儿同韩枕香说话,实际上都还有些没回过神来的。 韩枕香面色茫然的看着萧觅,全然一副难以窒息的模样,然后低笑了一声:“萧贵人这是说的什么胡话呢?本宫何时传唤过你?” 萧觅满脸茫然的看着韩枕香,是完全没想到韩枕香竟然会这么说的。 “娘娘,您今早起身时候方才来说过,说是想要请萧贵人来御花园一叙,您自己确实忘记了。”身后站着的丫鬟便是微微上前了一步。 萧觅连忙回头看了一眼那说话的人,而后神色之间都是惊喜的模样:“便是此人过来传的话。” 韩枕香微有几分茫然,瞄了一眼那说话的丫鬟,而后如同恍然大悟一般,面上带着一丝丝的诧异与歉意:“是我自己忘记了,本便不是什么大事儿。” 萧觅是怎么都不明白的,她同香妃说白了甚至都不曾说上过什么话,到了这个时候香妃能够找自己什么事情? 这会儿却也不好问什么问题了,只能够是站在那儿等待着韩枕香下面要说的话。 “本宫听闻你的住处蚊虫颇多,大抵是因为离着一处小湖太近了些,故而挑了些香料。”韩枕香自丫鬟手中接过了一个小匣子,而后小心翼翼的将那匣子打开,“是可以防蚊虫的。” 萧觅多少有几分想不明白,这韩枕香莫名其妙的将自己叫过来,却是这般只说为了给她一个香料? 若是要给香料,为何非得是将她叫来了御花园的?即便是要给香料,大可将调制的方子给她,让她自己来制作调制这个香料也并未有何不可! 只是,韩枕香都送过来了,即便是心中有再多的困惑又能够如何?自然是只能够伸手接过了的。 “这是香料的方子,原本我是想着直接给你的,只是这方子里面有些香料却不见得你方便拿到的。”韩枕香见着萧觅那么一副模样,大抵是害怕自己在这香料里面放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的,故而便是大大方方的拿了方子出来交到了萧觅的手上,“你若是不放心自己来配也无妨,若是有什么香料是不方便弄到的,来我这边也是无妨的。” 韩枕香似乎当真只是为了来送这个香料的,故而是将香料和方子一柄交给了萧觅之后,便是打了声招呼离开的。 萧觅也不着急着离开,端着东西进了亭子里头坐着,原本被萧觅赶着留在外面的丫鬟,见着韩枕香离开之后方才再过来:“娘娘?” 萧觅叫那丫鬟一声轻唤便是醒过神来,有些迷惘的回头看向那丫鬟:“恩?” “娘娘不看看这香料嘛?”丫鬟看着那木匣子的东西,便是自己伸手拿了过来,而后二话不说的直接打开了香料。香气并不见得多么的袭人,确是闻着味道久了,反倒是觉得有一丝丝的迷恋的滋味,“这味道却是不错的,娘娘还是找人看看这香料有什么问题才好的……” 萧觅斜了那丫鬟一眼,这东西若是给外头的人看见,到时候会出了什么事情都是不好说的。若是这香料什么问题都没有也还好,若是有了问题……到时候若是真的闹了起来,尚且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萧觅太过于清楚自己如今在后宫之中是什么地位,若当真叫有心之人看见了,还不知道该变成什么样子呢。 “这方子……”萧觅微微眯起了双眼,看着方子上写着的香料,最终将目光牢牢锁在那方子上,“这麝香……” 麝香是什么东西,是可以随便乱用的嘛? “这香料你们拿着先用,若是有效果本宫再用不迟。”萧觅将方子收入自己的怀中,而后也不再理会那香料了,站起身来便是直接离开。 丫鬟看着那一匣子的香料,便是不耐烦的耸了耸肩,而后面上全然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最终冷笑了一声。 她这一身估摸着便是要老死后宫了,看着那方子里面的东西,便是有了麝香导致了终身不孕又能够如何?反正她也是出不了宫了的,用着就用着了,也无妨。 这边萧觅方才转身离开,那边原本已经刚离开了萧芸便又回来了,坐在亭子里面似乎是在等人的模样。 “你给了我药,我帮你,也算是两清了。”韩枕香身边不在跟着其他的人,而是独自前来,面上全然没有方才浅笑怡然神色,眼底甚至是有了几分阴毒。 萧芸回头看着韩枕香,嘴角嵌着的笑容当真叫人看着只觉得脊背发凉。 韩枕香被萧芸看的只觉得胆战心惊的,一时之间便不是那么笃定是不是真的那么的就两清了。 “香妃娘娘未免说笑了,怎么就说两清就两清呢?”萧芸突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您可知道即便没有了你,萧觅的香料我依旧可以送过去,但是您却不同了……若是没有了我,您的大业可不见得有什么机会。” 韩枕香瞬间冷下了一张脸,黑着一张脸看着萧芸,却全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香妃娘娘,您以为找我帮忙当真一点都不需要付出代价。”萧芸的手指缓缓的敲击着桌面,让韩枕香只觉得心惊胆战,甚至于想要冲上去同萧芸决一死战了。 萧芸对于韩枕香那脸上如同要杀人一般的神色半点没有反应,甚至可以说是无动于衷的。 “香妃娘娘,往后若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还望您能够多多相助才好。”萧芸缓缓站起身来,一只手轻轻的搭在韩枕香的肩上,“还望到时候,娘娘不要推辞才好。”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韩枕香强行安抚自己的情绪,这才让自己开口时候说的话不至于那么的颤抖与不安,“萧芸,这是容国的后宫,不要以为是可以让你为所欲为的地方!” 萧芸笑弯了眉眼的看着韩枕香,对于韩枕香所说的半点不在意:“香妃娘娘,都是帮大王爷作死的人,你又何必这个时候黑着一张脸呢?” “什么?!”韩枕香猛然回头,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对于萧芸所说的话,本质上就是要反驳的。 萧芸面对韩枕香的反驳似乎一点都不觉得诧异,甚至于是意料之中的:“香妃娘娘大抵是进宫的时候长了,所以都要忘了自己是谁的人了,更加忘记了自己当初进宫,是为了什么了。” 韩枕香被萧芸的一句话弄得,突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抿紧了嘴唇看着萧芸:“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究竟知道什么?” “香妃娘娘不记得我是什么地方的人了嘛?我自然是同娘娘一样的,至于娘娘想要做什么,我也心知肚明。至于我要做什么,娘娘也不必过多的猜测,总归是不会害了娘娘的。”萧芸笑意盎然的看着韩枕香,而后在韩枕香那一张惨白的脸色之下,转身离开。 “你给萧铭的香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你要对萧觅,做什么?”韩枕香在萧芸要离开之前,伸手牢牢握住了萧芸的手腕,厉声质问。 第176章 答案却在端宁宫 萧芸回过头,有些茫然的看着韩枕香,对于韩枕香质问的话,反倒觉得韩枕香问的简直莫名其妙。 “香妃娘娘,未免也太过于,多管闲事了些!”萧芸低笑着看着韩枕香,幽幽的说道。 韩枕香蹙紧了眉梢看着萧芸,对于萧芸说的话半点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多管闲事的,反倒是一瞬不瞬的看着萧芸:“到底是什么东西?!本宫绝不可能让乱七八糟的东西出现在后宫之中!” 萧芸便是忍不住的仰天长笑,笑的都要喘不过气来了,眼里面甚至因为笑的太过于激烈而闪起了泪:“香妃娘娘当真是可笑的很,究竟谁才是那个真正要在后宫里头掀起轩然大波的人?香妃娘娘莫不是忘记了,自己将要做的事情?竟然还有空来这里管我的闲事!” 韩枕香握着萧芸的手略微停顿了片刻,最终缓缓的松开了手:“我只是想要知道,你到底准备怎么办,难道这很难回答嘛?” “我只怕,娘娘知道了,对娘娘并无好处。”萧芸收敛了自己脸上的神色,而后便是顺着韩枕香的目光回望了过去,“若是娘娘知道了此事,恐怕命在旦夕,娘娘还要知道吗?” 韩枕香松开的手垂落了下来,放在了身侧之后却到底不甘心的握紧了。 “娘娘既然不敢再问了,那就还是不要知道了。”萧芸福了福身,而后便是直接转身离开了。 韩枕香的手指拂过了自己的袖袋中藏着的一小包香料,还有那一份摘抄下来的方子,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终归有的是法子知道,这萧芸究竟想要做什么。 韩枕香同萧芸之间见过面的消息,不过是半个时辰就传到了端宁宫了,只是尺素担心乔楚戈身体,便是到了晚膳过后方才传到乔楚戈的耳朵里面的。 “那香料里面到底放了些什么东西?”乔楚戈正是舒心的时候,听了尺素的话便是挑了挑眉,“萧芸费劲那么多心力非要拿着这个香料给萧觅,到底为什么?这个香料,当真是叫人好奇的很呢。” 说到了香料,乔楚戈便是将目光落在了案几上放着的香炉上,忍不住的便是端到了自己的面前。 “那娘娘只管去问那萧贵人要一些过来就是了,干嘛在这里苦思冥想的?”晴婷就想不明白了,不就是个香料嘛?也至于这么思前想后的去有所顾虑? 尺素那都不好意思怪罪晴婷了,说到底是晴婷脑子不好使。 乔楚戈揭开了香炉的盖子,拿了小木棍去挑拨那香炉里面的香料,因为许久不曾再点过香料之类的东西了,反倒是有些故旧了的。 “哎?为何端宁宫中,总不见焚香的?”乔楚戈翻动着炉子里面的东西,有些想不明白的看着晴婷等人,“似乎,该是有许多年不见焚香了。” 尺素微微一顿,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与回答了的。 端宁宫中不焚香,也该是有两年多的事情了,当初不焚香的缘由也是因为乔楚戈身姿的缘故。 当初乔楚戈突然毒发,连中的是什么毒都不知道,那时候太医也不敢往端宁宫里面请的。那时候的乔楚戈,几乎算得上的如履薄冰,哪里敢请什么太医,就怕万一有个什么闪失。 那时候害怕有人在香里面下毒,所以也就再也没有焚香了,久而久之便再没有焚过了。 “为什么?”乔楚戈是想不起来这档子的事情的,那时候的乔楚戈是昏迷不醒,半点没有意识的,便是想要问也不知道从何问起,“似乎许多年了?端宁宫没有香料嘛?” “端宁宫没有香料?”乔楚戈这边方才和尺素说这话呢,那边容启便已经过来了,趁夜而来,身边是连个人都没有的,“每年,不是按例都会往各宫送了香料的嘛?怎么端宁宫没有的?” 容启是直接进了宫内的,摆了摆手便是免了众人的礼,而后落座在了乔楚戈的身旁:“说来也是奇怪,这端宁宫似乎当真是从来不曾焚香的,只是却觉得竟然是心神舒畅的?” 这会儿既然是容启过来了,又是夜深,尺素等人便是纷纷告退,只留了尺素同晴婷两人在屋里面伺候着。 “怎么了?端宁宫没有香料?”容启想着大抵是自己这一声不吭的就过来了,约莫是把人给吓到了,故而才会不曾反应过来的,便是再问了一次。 乔楚戈将那香炉整理好了,推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端宁宫有没有香料,臣妾可什么都不知道,这端宁宫里面的东西从来都是尺素他们管着的,臣妾才懒得过问呢。” “每年按例分发下来的香料一直都在库房放着呢,只是当初娘娘病重,一焚香便是药石不灵,故而也就放下了没再点过。后来即便是不再用药了,也不曾有焚香的安排,久而久之的也就成了习惯了。”尺素连忙福身答道,半点不敢有所隐瞒,“陛下是否要焚香?奴婢这会儿便去取过来。” “怎么焚个香还得弄得药石不灵?莫不是那个香有问题?”容启挑了挑眉,便是觉得有些奇怪了的,焚香不过是为了叫这房中的味道更加好闻些罢了,怎么就还能够挥散了药性? 乔楚戈是从来不曾往这方面想到,实际上是连宫里头这么多年一直不曾焚香的事情都不知道的,没往这边想也是理所因当的事情。 莫要说乔楚戈不曾往这边想了,便是尺素等人也从未想过的,只是以为那香料之中有同药方里头的药相克的东西,所以也就没有再继续焚香了。 这会儿叫容启这么一说,反倒是察觉出来了味来了。 容启看着众人的反应,敛下了眉眼看着尺素:“想来是不曾查过的吧?那就有空去查查吧,即便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却也是给自己一个心安吧。到底还是知道了缘由,才好的。” “查什么?有什么可查的,不用他们就是了,又不会有什么。”乔楚戈摆了摆手觉得甚是麻烦,“即便是查出来了什么,也不过是好些年以前的事情了,有什么可查的?更何况,端宁宫里头又没有出什么事情的,弄得这么紧张做什么?” “可若当真的如此,恐怕是有人要加害娘娘,这加害娘娘的人到底是谁,终归还是要弄个清楚的。”晴婷对于乔楚戈的想法,当真是一点都不认同的,“就算是现在没事儿,往后有个万一怎么办?” 容启随手捡了柑橘,拿在手上揉来揉去,点了点乔楚戈:“你瞧瞧,你瞧瞧,你宫里头的两个丫鬟都比你懂事。” “她们若是不嫌麻烦,就让她们去捣鼓去吧,反正我是不乐意管的。”乔楚戈摆了摆手,“不过是陈年往事罢了,便是要查,还不知道得查到什么地方去,麻烦!” 容启见着乔楚戈的模样,止不住的直摇头,到底是无可奈何。 剥好了橘子递到乔楚戈的面前:“你这宫里头的果蔬,到底比我凌烟阁的还新鲜呢。” “你这三天两头往端宁宫跑的人,便是放在了凌烟阁也是浪费,还不若便送到我端宁宫里来。”乔楚戈倒是说的大实话,半点没给面子。 容启经不住的直摇头,倒也没有多说什么,也不曾有所怪罪,只是看着乔楚戈的目光满满都是笑意。 “行了,你们两个人赶紧下去吧,这儿不需要你们伺候了。”容启摆了摆手,便是连带着尺素同晴婷都一柄遣下去了的,“对了,准备了洗漱的,再退下吧。” 这会儿方才吃过晚膳的时间,时辰尚早的很,容启竟然是已经将尺素和晴婷给遣退了的。 “你今天突然之间一个人过来,一个人都没带。而现在,竟然是将尺素和晴婷都给遣下去了……”乔楚戈替两人沏了茶水,将白玉杯递到了容启的面前,“想来,出了不得了的事情吧?” 容启撇了撇嘴,对于乔楚戈这笃定的口吻,倒是半点不曾有所忌惮的。说到底,这乔楚戈是后宫中人,后宫之人对于朝堂之事知道的这般清楚,若是换了旁人恐怕便是不说闲话,也得是要有所顾忌了的。 这些个事情,容启从来不曾想过瞒得住乔楚戈,也从来是不怕叫乔楚戈知道的。 这会儿他过来端宁宫这边,便是没想过要瞒着乔楚戈的:“是出事了,今年湖州大旱,肃州洪涝,灾情已有足足一月有余,却是到了今日我才知道有这么一件事情。便是昨日,还有人递上来折子,说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康!当真是好一个天下太平……” 乔楚戈是不曾想到竟然会出现在这样子的事情的,是万万没想到的,容启过来这边想来也不见得只是为了说说而已:“陛下想要问臣妾什么?” 容启略微一愣,而后抬眸笑吟吟的看向了乔楚戈,端了杯盏抿了茶水过后方才舒了一口气,大抵是将这心胸之间的郁结之气都给吐了出来的。 “我便说,来端宁宫断然没错的,这朝堂上的朝臣都解决不了的问题……答案,却在端宁宫。” 第177章 乔衍将出使肃州 “答案在不在臣妾这儿,得看陛下到底想要问什么。”乔楚戈低笑了一声,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便是看着容启,一瞬不瞬的看着,似乎是在检验容启是否在说谎。 容启缓缓站起身来,却不知道应当怎么面对乔楚戈才好。 乔楚戈看着容启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低叹了一声:“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是不是得让我哥去一趟肃州或者湖州?” 容启将话都说的那么清楚了,乔楚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容启到底是什么意思?容启要说的真话,即便是不说,乔楚戈要猜到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对上容启那个目光,乔楚戈就能够猜到自己刚才说的没有错了:“如果非得是让哥哥去的话,那便让哥哥去吧,终归哥哥是容国的侯爷,为朝廷办事原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若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容启当真是不愿意让乔衍走这一趟的。 过往的这三年,容启因为乔楚笙的缘故,三天两头的便是让乔衍派遣到外头去的,即便乔楚戈什么都不说,容启终归是觉得亏欠了乔楚戈的。所以,怎么可能会愿意让乔衍走这一趟。 这两兄妹这三年来聚少离多,现如今好不容易能够在一起的时间长一些了,也能够时常见面了,容启当真是不愿意让乔衍走这么一趟的。 “若非到了万不得已,想来陛下也不会想让哥哥走这一趟的。”乔楚戈走到了容启的身后,陪着容启一同站在那光影之下,“那就去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往后的日子又不是见不到了。” “你能够如此体谅,这么多年来是我对不起你。”容启到底是长叹了一声,而后反身将乔楚戈揽在了怀中,“这朝堂之上,放眼望去,我竟然只有行潜信得过。” “你准备让哥哥去哪里?”乔楚戈由着容启这般抱着,越过了容启的肩头,目光看着那摇曳着烛火,“还有另一个地方呢?你准备……”乔楚戈略微停顿了片刻,只不过是思索了片刻朝堂之上的人,便已经能够确定了另一个人选了,“是顾城横?” 乔楚戈这般轻而易举的就能够猜到自己想要做什么,容启有些不知道应该拿着乔楚戈怎么办才好了,只能够是抚上了乔楚戈的脊背。最终还是无言以对,只好是拍了拍乔楚戈的背。 “哥哥往前是去过肃州的……”所以,乔衍去的只能够是肃州,毕竟那里乔衍熟悉,真的要行动起来也方便许多。 乔楚戈将一切都看得太过于清楚,清楚地容启甚至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接容启的话,能够做的便是将乔楚戈揽在怀中。 湖州与肃州的灾情刻不容缓,整整过去了一个月,直到了现在消息才传到容启的耳朵里,足以见得这两个地方的贪污受贿到底有多么的严重,容启现在谁都不信任只能够让乔衍和顾城横去,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乔衍是容启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兄弟,乔家自开国以来便是忠心耿耿,光是这两点加起来便绝对不会做出于国不忠的事情。 至于顾城横,顾家一门,出了三朝丞相,对容国的忠心也绝不会被怀疑。 乔衍同顾城横的出行刻不容缓,这边乔楚戈同容启方才商量出来个前后,转眼不过两天乔衍与顾城横就已经备好了车马准备出门了。 “去请月贵人过来。”乔衍约了乔楚戈今日晚上想见,字条是容启让和顺送过来的,想来今晚乔楚戈要出门的事情容启也该是知道的。 尺素便是想不通了,怎么好端端的就要请了顾月蘅过来?这是干什么呢? 乔楚戈瞥了一眼尺素,见着尺素迟迟不曾动作,便是再一次说道:“去将月贵人请来,只说是宫外有消息过来。” “娘娘莫名其妙的叫那顾月蘅过来做什么?她这些日子,和那桦贵妃可走的挺近的!”晴婷不情不愿的冷哼了一声,对于乔楚戈要做的事情着实是想不明白的,怎么好端端的叫顾月蘅过来? 就顾月蘅同乔楚戈之间的关系,有这个必要嘛? “终归明儿个顾丞相就该出门了,这一趟去了湖州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呢,他们兄妹两人想来也从来不曾分开过,也该是让他们见个面告个别的。”乔楚戈轻叹了一声,虽说顾月蘅与她关系不好,只是到底不忍心看见顾月蘅走自己的老路。 “那娘娘怎么不想想这些年来,您与侯爷之间亦是聚少离多的时候?”晴婷冷哼了一声,对于乔楚戈竟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同情顾月蘅,着实是心里面不舒坦的。 当初乔楚戈与乔衍之间,往前亦是形影不离的,可是这三年以来且不说是聚少离多了,是连见个面都不方便的。现在倒好了,乔楚戈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心疼顾月蘅?未免也太过于闲着没事儿干了! “晴婷!”乔楚戈斜了晴婷一眼,“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有些话,能够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口嘛?!” 乔楚戈瞪了倾听一眼,对于晴婷说的话着实是心中恼火的。 晴婷说的是乔楚戈这些年来鲜少有机会见到乔衍,与其说是聚少离多,还不弱说是在这里怪罪于容启的不念旧情。这到底是后宫,不管乔楚戈如今多么的得宠,后宫就是后宫,容启终归是皇帝,有些话怎么可以随口乱说? 倘若被有心人给抖落了出去,到时候会有什么样子的后果,会造成什么样子的下场,谁都不知道。 “我……”晴婷如何都是不服气的,她这话也不是信口开河,原本就是这么一回事的! 乔楚戈斜了晴婷一眼,晴婷就算再不服气,也没有办法了。 “尺素去吧。”尺素原本心里面也是不乐意的,只是乔楚戈都这么吩咐了,尺素就算是再不想去也不得不去了。 顾月蘅这边还觉得挺奇怪,好端端的,怎么就让她去了端宁宫了?还是让尺素过来传唤的,且不说乔楚戈为何无缘无故的让顾月蘅走这一趟了,这会儿是让尺素亲自过来传唤的,足以见得这一趟估计是非去不可了,而且很有可能这件事情还不见得那么容易解决。 “尺素姑娘,不知皇后娘娘传唤本宫过去,所谓何事?”顾月蘅方才听见连尺素的话,便是连忙穿戴了衣裳匆匆忙忙跟着出门。尺素走在前面,顾月蘅便是轻笑着一声,柔声询问道。 尺素略微的一愣,是有些想不通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的,她尚且不知乔楚戈到底喊了顾月蘅过去干什么,若只是通知顾月蘅一声明日顾城横就该出远门了,遣个丫鬟过来传个话也就得了,何必非得走这么一趟? “若尺素姑娘不方便说,亦是无妨的。”顾月蘅稍显有几分遗憾的说道。 “娘娘多虑了,奴婢的确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尺素半真半假的说道,“想来皇后娘娘说有重要的事情找月贵人,不然也不至于让奴婢跑这一趟不是?” 顾月蘅的心思便是千回百转,不免是跟着尺素的话往下想的。 想来想去,到底还是得跟着去一趟,终归得弄清楚乔楚戈到底要做吗,不是嘛?总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让尺素过来传唤自己过去的。 乔楚戈便一直在端宁宫的院子里等着,倒也不显得有什么不耐烦的,还让晴婷拿了煮茶的器具过来。 “娘娘可是好久不曾这般清闲过了。”晴婷找了茶叶过来,又亲自过去围了炭火,“一会儿月贵人过来了,也直接请到这边来吗?” 乔楚戈翻了翻白眼,斜了晴婷一眼之后,方才幽幽说道:“你倒是好好看看,本宫像是那么爱喝茶的人嘛?记得上回送了雨后龙井过来,去把那茶拿过来。” “娘娘不是醉龙井的嘛?怎么想着喝龙井了?”晴婷有些奇怪的看着乔楚戈,便是想不明白了,那龙井拿过来也有好些时候了,可就的丢在哪里连开封都没有开过的。 “让你去拿,你就拿去,那儿那么多废话?”乔楚戈有些不大高兴的瞪了晴婷一眼,然后捏着茶壶的把手,而后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真是的,是不是我对你太客气了一点,所以让你觉得我那么好说话?” 晴婷也知道,乔楚戈哪里是真的生自己气了,不过就是念叨自己两句而已,也算不上多么严重的事情。 “好好好,奴婢知道错了。”晴婷连连告饶,便是转身往库房去了。 乔楚戈是不喜欢喝茶的,但是泡茶的手艺却还是有的,这档子的事情,是要学的,卖弄卖弄的资本还是因当有的。 顾月蘅叫尺素领着进的端宁宫,端宁宫相较于其他的宫苑是要大一些的,故而院子里面有个小花园,特地修了个亭子往日倒是可以做做,不过不熟悉这宫闱的人,却不一定知道。 “娘娘不在正堂?”顾月蘅跟着尺素,却不似往宫殿正堂去的,顾月蘅不仅觉得有些奇怪。 第178章 顾月蘅闯上书房 “娘娘备下了茶水,在院子里等着月贵人呢。”尺素是等到将人带到了院子这边之后,方才继续说的话,而后示意尺素往院子那边去。 乔楚戈仿若不曾察觉到顾月蘅过来似得模样,顾月蘅能够瞧见的便是乔楚戈微微上扬着嘴角,巧笑倩兮的模样,那泡茶的动作从容优雅,赏心悦目。 “月贵人既然过来了,便一起喝杯茶水吧。”乔楚戈微微侧过头,举起了手中的杯盏,看着顾月蘅的目光满含笑意。 尺素亦是一副极好说话的模样,微笑的看着顾月蘅,示意顾月蘅不必有所忌惮。 顾月蘅便是想不明白了,乔楚戈这突然这件变得这么好说话是因为什么?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顾月蘅微微福了福身。 乔楚戈虚扶了一下,而后说道:“这儿没什么外人,你坐下吧。” 顾月蘅弄不明白乔楚戈今日将自己叫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更加不明白乔楚戈突然之间把自己叫过来,难道只是为了过来喝杯茶? “娘娘今日贸然将臣妾传唤而来,不知所为何事?”顾月蘅倒也不藏着掖着的,便是开门见山的直接询问。 乔楚戈对于顾月蘅这一副直截了当的模样,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说白了这顾月蘅原本便是不愿同自己多说话的。两人之间的这个矛盾,是与生俱来的,是多少年了都不曾有所缓解的。 “是朝堂的一些事情罢了。”乔楚戈给顾月蘅沏了一杯茶水,而后将杯盏递到了顾月蘅的手中。 顾月蘅手中端着茶水,略微的一愣,如何都想不明白,乔楚戈这会儿将自己叫来,竟然是为了说朝堂上的事情?什么时候开始,这后宫的人竟然也可以干涉朝堂上的事情了? “娘娘未免也太过于管的太多了一些。”顾月蘅将手中的杯盏放回到了石桌之上,有些莫可奈何的看着乔楚戈,“臣妾并非你乔家的儿女,是没有资格管着朝堂上的事情的。” 乔楚戈敛下了眉眼,看着顾月蘅的目光布满了莫可奈何:“原本是与你无关的,只是,说到底这件事情与你也是有些关系的,同你说一声原本也是应当。” 顾月蘅有些紧张的看着乔楚戈,就想不通了,这朝堂之上能够有什么事情是与自己有关系的? “湖州自上个月开始便是连日的艳阳高照,足有两个多月不曾下过雨了……” 湖州两个多月不曾下过雨,这同她又有什么关系?顾月蘅便是想不明白了,两个月不下雨,都城却还是风平浪静的模样,所以与她何干? “都城却连一点消息都没有,月贵人难道就不觉得可笑嘛?还是觉得,您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乔楚戈一双眸子凌厉的看着顾月蘅,“您是顾家的女儿,难道一点该有的家国天下都不会有嘛?” 顾月蘅叫乔楚戈问的一愣,她自小便从来不曾接触过这些,不论是父亲离世前还是离世后,她所需要做的便是养尊处优的活着,何时需要去担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可是,这会儿叫乔楚戈这般一说,顾月蘅却突然只想起来来,自己是顾家的女儿,顾家几代忠良,怎么会有如此的下场? “倒也不指望你当真能够怎么样……”乔楚戈见着顾月蘅即便是有所触动,却还是无言以对,甚至可以说是不曾有半分触动的模样,“顾丞相明日便该动身去往湖州了,想来少说也得有一两个月。明日你随我一道出宫,去送送你哥哥。” 顾月蘅放在桌上的手微微一顿,全身止不住的哆嗦了一下,而后方才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乔楚戈:“你说什么?” 乔楚戈对于顾月蘅那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反倒有些觉得奇怪了,怎么是这般模样的? “我哥要去往湖州?不行,这绝对不行!”顾月蘅顷刻之间便是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我哥哥的身体,怎么可能经受得住?!” 乔楚戈蹙紧了眉头看着顾月蘅的反应,不满是理所因当的,为了这天下太平,顾城横身为一国丞相,去一趟湖州又能够如何? “我哥哥有心悸!他原本身子便不好,这些年来一直都是药石不停的,往日是连熬夜都不许的。你们却叫他去湖州?这与要他的性命有何差别?”顾月蘅激动的站在那里,声色内荏的质问着乔楚戈。 这些事情乔楚戈原本亦是不知道的,看着顾月蘅的目光便多少有几分诧异。 “必须要阻止陛下,不行!陛下……”顾月蘅惊慌失措的便是起身往端宁宫外走去,半点该有的礼数都没有了,面色慌张脚步慌乱,显然是被惊吓的不轻的。 乔楚戈让顾月蘅这突然之间的反应给吓了一跳,连忙是跟着一起站起身来,匆匆忙忙的朝着顾月蘅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尺素同晴婷等人尚且还未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便是见着乔楚戈紧赶慢赶的朝着顾月蘅的方向追去了,逮到反应过来连忙也是跟着跑了出去的。 乔楚戈只是跟着顾月蘅去的方向跑,尺素等人亦是不过漫无目的似得跟着乔楚戈跑的。 这反倒是成了一派全然不同的风景了,着实是叫人有些难以置信的,什么时候见过皇后娘娘在这宫闱之中放肆狂奔的?着实都要算得上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场面了。 容启这会儿正在上书房处理政事的,便是见着和顺急急忙忙的跑进来,略微有些气恼的瞪了和顺一眼:“出了什么事情了,这么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和顺当即是叫容启那冷冽的眸子瞪得一愣,然后忙是躬身行礼道:“回禀陛下,方才小太监过来回禀,说是月贵人同皇后娘娘正往这边来呢。” 容启挑了挑眉,这顾月蘅同乔楚戈怎么就走到一块儿去了?这未免也太过于奇怪了一些的,这两人原本该是势不两立的才是,怎么一起过来了? 容启这都不曾说话呢,和顺便是看明白了容启这是要问什么的,连忙是躬身道:“今日皇后娘娘请了月贵人端宁宫一叙,却也不知是说了什么事情了,月贵人突然之间便是急急忙忙的起身往这边来了的。” 因为尚不知晓乔楚戈同顾月蘅到底都聊了些什么事情,所以容启一时之间也难以判断这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月贵人,这儿是上书房,您不能进去……” 这边容启方才知道人过来了,却没想到外头便已经传来了吵闹声了,纷纷扰扰的吵成了一片,中间尚且还夹扎着顾月蘅的尖叫声。 容启看了和顺一眼,和顺却还出来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全然没有要站出来的意思。 “进来吧。”容启最终也是莫可奈何,放下了手中的折子,神色十分不耐。 和顺自然是立刻领命,带着几个宫人便伸手将门给打开了,外头顾月蘅披头散发一身狼狈的叫几个太监拦着,却还在不断挣扎着往前走。乔楚戈大抵也不过是刚到,乔楚戈是可以自由出入上书房的,故而倒也没有什么人拦着不给她进来的,只是她自己站在门口看着顾月蘅不曾有所动作罢了。 乔楚戈便是站在那里,回头看向容启,而后微微一愣过后便是轻笑着福了福身:“陛下,。” 容启放下了手头上的东西,缓缓站起身来走到了乔楚戈的身前,眸子却冷然的瞥向了一旁的顾月蘅:“怎么回事?” 顾月蘅显然已经没有那个心力来回答容启的这个问题了,这会儿便是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样看着容启,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容启也不指望能够从顾月蘅哪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将目光投向了乔楚戈,而后问道:“出了合适?” “方才臣妾喊了月贵人过来,原本是想与她说一声明日顾丞相便该起身了的事情,却不曾想到月贵人才刚听了消息,便是着急着往这边来了的。说是顾丞相身子不好,委实不适合远行。”乔楚戈一时之间却也拿不准自己讲这个消息告诉了顾月蘅,到底是对是错。 容启屏退了其他人,而后方才带了人进了上书房边上的厢房。 “湖州一行,是丞相自己请命前往的,并非朕委任。你若是不同意他去,你自己去与他说,朕决不强求。”容启坐在踏上,看着在哪儿跪着的顾月蘅,神色冷冽,到底是有几分神色默然。 乔楚戈有些诧异的看着顾月蘅,倘若那顾城横当真身体不适,不适宜出远门,顾城横难道不该是自己更了解自己的身体如何嘛?何至于到了现在,需要顾月蘅来说的? 该是顾城横不知道保护自己的身体,还是顾月蘅在这里小题大做? “陛下,顾家三朝为相,若是朝堂有事兄长必定义不容辞。只是,哥哥身体的确不好陛下也该是知道的,这些年来太医没少往丞相府去……”顾月蘅着急的望着容启,仿若是害怕容启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似得。 第179章 太过于不合情理 容启只是沉着一双眸子看着顾月蘅,顾月蘅所说的这些他何尝不知道,当初顾城横质疑前去时候他亦非不曾阻拦,只是,拦得住嘛? 乔楚戈将容启的神色尽收眼底,心中便已经全数了然。 恐怕这顾城横的身体如何,容启怕是比顾月蘅这个当妹妹的都要清楚。只是,却并不见得容启知道了,便能够按照知道的清楚来办。 “这会儿,只怕月贵人擅闯上书房的消息,已经从宫里传出去了,这会儿顾丞相差不多已经到了。”容启看着还跪在那里的顾月蘅,终归是没让人起来的,只是摆明了一副等着顾月蘅过来的模样。 “既然顾丞相快到了,那便等着顾丞相到了之后,月贵人回头亲自问问吧。”乔楚戈行至顾月蘅身边,伸手将人从地上扶了起来,“这会儿也别跪着了,想来,陛下若不是没了主意,也不至于当真叫顾大人去的。” 顾月蘅叫乔楚戈扶着,颤颤巍巍的起身,只是在看着乔楚戈的神色到底带上了几分感激。 也不过是半柱香都不不见得有的时间,便传来了顾丞相已经在外头求见了。 乔楚戈看了容启一眼,福了福身:“臣妾,还是回避一下吧。” 倒也不是说乔楚戈不能够面对这顾城横,只是,人家兄妹二人相见,她在这里站着,终归是不舒服的。 容启看了乔楚戈一眼,到底是点了点头:“边上还有个小阁,你去哪儿吧。” 尺素自然是陪着容启一道过去的,进了小阁之后,尺素方才问道:“娘娘?您是故意的吧?” 尺素亦是说不上来自己为何会有这般想法的,只是……大抵算来算去也就只能够算是直觉如此吧。 这边小阁是给予大臣小坐歇息的地方,地方倒也不大,也不过就是摆了几张小椅,再摆了一张小几,算作在个可以坐下歇息喝个茶水的地方吧。 这会儿乔楚戈进来了,便是有个小太监连忙送了茶盏过来。 乔楚戈是等到那送茶水的小太监离开了之后,方才回答的尺素的问话:“你如何知晓,本宫是故意而为之的?” 不该是有人能够察觉了自己的心思的,这等事情原本便不是能够叫人知道的,只是尺素这么一问……既然尺素能够察觉到,其他人呢? 尺素片刻之前便是停在了那里,是叫乔楚戈这般一问,问的完全不知该怎么回答的。 乔楚戈看着尺素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倒是是一派无所谓的了然模样:“罢了,你亦是不必放在心上,原本也不过是心血来潮的一问罢了。” “娘娘不听听,那顾丞相同月贵人之间的对话嘛?”尺素轻手轻脚的凑到了门边,微微趴伏在了门上,侧着头听着外头的动静。 乔楚戈便是坐在位置上,对于外头的对话是半点都没有要去深究的意思的,只是亦没有要阻止尺素的意思,放任了尺素在那儿偷听。 顾城横原本也不过是刚离开了不久的,顾月蘅刚从端宁宫离开,便是已经有人冲出去宫外去指挥了顾城横了,故而倒也是顺序过来了的。 “微臣,顾城横见过陛下。”顾城横方才到了这边门口便已经停了下来,行了再恭敬无比的礼。 “丞相进来吧。”容启摆了摆手,便是坐回到了椅子上,“既然你过来了,便由你自己同她说清楚吧。” 顾城横点了点头,总归这事儿算不上谁对谁错,不过是因为关心则乱罢了。顾月蘅担心自己的身体,才会有如今的结果,只是…… “哥……”顾月蘅见着顾城横过来时候,便隐约是能够知道这件事情大抵是自己做错了,只是……那也是别人以为的做错了,终归顾月蘅自己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了的。 顾城横微微叹息了一声,方才说道:“放心,这些年我的身体一直不错,不会有事的。” 那也不过是如今有所改善罢了,可是,到底是打小便是体弱多病的体质,好生养着倒也无妨的,若是有所怠慢可该如何是好? “那地方如今到底是在闹着旱灾呢,您的身子也是这些年养起来的,那地方物质任何都比不上都城,若是有所闪失,可该如何是好?”顾月蘅紧张的看着顾城横,摆明了就是试图用自己的努力试图说服顾城横的。 可是,顾城横显然是一副主意已定的模样,想要有所改变,当真并不见得那么的容易的。 顾月蘅神色紧张的看着顾城横,当真是害怕因为自己的劝解不妥,而最终弄巧成拙。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这事儿便是这般定下来了的,你却不必多说了。”顾城横是不愿在这件事情上同顾月蘅说得更多的,便是回头看着容启,“陛下,此事今早朝堂之上已经定下来了,陛下亦是已经下了旨的。” 容启手上拿着折子,实际上一个字都没有看下去的,而是搭在手上,却是目光耳朵都是看着顾月蘅同顾城横这边的,见着顾城横又将问题推回倒了他这边,便是放下了手中的折子,抬头看向了两人。 顾月蘅见着顾城横这边是已经劝不动了的,这般模样根本就是不听劝的名,故而只能将所有的希望投在了容启的身上,希望容启能够阻止顾城横去往湖州。 “这事儿既然是已经下了旨的,朝令夕改到底是不合适的。回头请了宫里的太医跟着一道去,也好有个照应,这事儿就这么定下吧。”容启实际上也不太愿意让顾城横去的,只是今日朝堂之上,顾城横那一副坚决的模样,着实是心意已决的模样,即便是容启如今顺应了顾月蘅,到时候顾城横必然也还是有办法的。 更何况,更加重要的缘由是,当真找不到适合的人选去一趟了,若是顾城横不去,恐怕还得几天才能够定下来。如今湖州肃州的灾情早已经是刻不容缓的了,若是再耽搁几天,谁知道到时候还会引起什么样子的变故? 顾月蘅见着,就连容启都是站在了顾城横这边的,即便是还有所异议,却也只能够是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若没有旁的事情,微臣先行告辞。”顾城横见着这事儿便是这般定局了,情不自禁的便是松了一口气的,“微臣尚且还要回到府中收拾行囊的。” “顾相先行回去吧。”容启摆了摆手,而后便是等着顾城横退下了。 尺素这边见着那顾城横离开了,便是连忙转身看向了乔楚戈,而后低声说道:“娘娘,顾丞相已经离开了。” 乔楚戈却是摆了摆手,并未要这会儿便出去的意思。这会儿顾月蘅必然还有话于容启说的,若是她现在就出去,必然是要打扰了两个人的,还不如在这里继续等着呢。 顾月蘅全然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看着容启,面对于容启最终的决定,着实是一副不曾想到。她以为是兄长不顾一切,容启才会不得已而为之。可是,如今她都已经站在了上书房里面等着了,没想到容启却还是支持顾城横去湖州的。 “陛下。”顾月蘅神色慌乱的看着容启,便是那说话的声音都是充斥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的。 容启微微蹙眉,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顾月蘅,最终便是低叹了一声,而后幽幽说道:“此事顾相在朝堂之上是费劲了千辛万苦方才争取到的,他虽说身体不好,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便没有了一颗报国济世之心。若是意味的为了保护他而让他一直待在都城之中,才是对他最大的伤害。” 容启所说的必然是在情理之中,只是顾月蘅到底站着的角度有所不同,这世间她唯一剩下的便是自己的兄长,又如何能够让自己的哥哥当真去以身犯险。 顾月蘅几乎是祈求一般的看着容启的,对于容启所做下的决定,依旧是想着能够让容启改变的。 “你若当真是为了你哥哥好,你便不该这般时时刻刻的拦着他,让他什么都不能够去。”容启缓缓站起身来,走到了顾月蘅的身边,而后将手中方才开始便一直拿在手上的折子递到了顾月蘅的手中,“你身为顾家的女儿,也该是学学皇后的肚量与心怀天下的气概,不该是只想着自己的。” 乔楚戈这会儿倒是在听里面的动静的,听见容启所说的,倒是微微的一愣,没想到容启回荡着顾月蘅的面这么说的。 顾月蘅手上拿着的折子是前两天顾城横自己递上来的请命折子,容启当初亦是因为看了这份折子,才在最后决定了让顾城横去往湖州的。 原本,虽说不见得有比顾城横更加合适的,可却也不是完全没有人的,只是不见得有顾城横来的那么的合适与叫人安心罢了。 顾月蘅手上拿着那本折子,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容启,原本这类的折子是从来不许她们这些后妃看见的。 “陛下?”顾月蘅抬头,有些不解的看着容启,即便是如何的事情,这般坏了规矩的事情,委实是太过不合情理。 第180章 傻得无药可救了 “拿回去好好看看吧,若是没其他的事情,你同皇后先回去。”容启看了一眼一侧的小门,话音方才落下,便见着乔楚戈带着尺素出来了,显然是一副准备离开的模样。 顾月蘅原本还想要再说什么,却到底是不好再开口了的,便只能够是行了礼,同乔楚戈一道离开了。 乔楚戈走的也算不上太快,只是慢慢悠悠的走在顾月蘅的身前,顾月蘅微微往后撤了小半步的距离,跟在乔楚戈的身后亦步亦趋,手中却是牢牢的握着方才容启交给自己的,顾城横的折子。 “月贵人。”乔楚戈看了一眼前面御花园同端宁宫的岔路口,便是停下了脚步,“如今时候尚早,月贵人不若便随本宫去一趟御花园,小坐片刻,如何?” 乔楚戈虽说是这般询问的,只是却不见的当真能够让顾月蘅有所拒绝。 顾月蘅微微福了福身,便也只能够是点头答应了的。 “你可知,陛下将丞相的折子给你,究竟是有何用意的?”乔楚戈坐在了亭子的石椅上,亭外便是人造的湖水,正有护院子的小太监在打扫湖面的,便是撩起了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顾月蘅拿着那折子的手略微的一顿,自然是想不明白乔楚戈这话里面的意思,更加不明白容启为何要将这折子交给自己的。 “顾家这百年来,出了三位辅君的丞相,算起来也是一家忠良了的。到了月贵人这一辈,却显得有几分人丁凋零,只是顾家的气节不该是因为人少了便是连气节都没有了的。顾丞相身体不好,顾丞相自己清楚,陛下心里也清楚。”乔楚戈看着顾月蘅微显得有几分煞白的面色,便是停顿了片刻,逮到了顾月蘅缓过来一些了再继续说的。 尺素去了茶水司,拿了茶水点心之类的过来,端放在了石桌之上后,见着两人均是不说话的,便是柔声询问道:“娘娘,这会儿正是天热的时候,是否取些冰块来?” 乔楚戈看了一眼顾月蘅那额头上的汗水,点了点头,而后仔细叮嘱道:“不必取得太多,一会儿便该回去了。” 尺素亦是不曾多问的,福了福身,领命办事儿去了。 顾月蘅手中捏着那本折子,始终都不曾放开的模样,微微低垂着头并未有要说话的意思。 乔楚戈也没有要逼着顾月蘅的意思,只是该说的话还是得说下去的。 “你今日这般阻拦者顾丞相前去,说的私人一些是担心自己的兄长,可若是说的不直白一些……你这是于国的不忠,于家的不孝。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必须做到忠孝两全,只是你出生在了这个地方,注定了许多事情你是没有自己选择的余地的。”乔楚戈停顿了片刻,看着顾月蘅的目光微有几分迟疑,而后继续说道,“月贵人,你该好好的正视自己的身份,和该肩负的责任。” 顾月蘅猛然的抬头,看着乔楚戈的目光带着几分闪烁,而后如同被压迫的快要窒息了一把:“是不是,乔衍不肯与我成亲,也是因为我是顾家的女儿?” 乔楚戈原本是没想过要与顾月蘅说这件事情的,却没想到顾月蘅自己想到了这边。 “兄长代月贵人的心意,本宫不曾知晓,也从未问过。只是,即便兄长代您有意,亦是不能够成亲的。”乔楚戈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个道理乔楚戈早在五年前便看明白了,顾月蘅和乔衍不论如何都不可能会有结果,不论两个人之间是什么感情。 顾月蘅茫然的睁大了双眼,而后如同恍然大悟一般的点了点头。 “顾家,乔家,这要容国还在,便只能够做世代的敌人。”终归,这个国家需要平衡,这个朝堂亦是需要平衡。 顾月蘅的手恶狠狠的勾住了那折子,不再回答乔楚戈的话,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折子,一瞬不瞬的看着。 乔楚戈陪着顾月蘅做了一炷香的时辰,而后便是起身离开:“月贵人若是能够想的明白自然是最好的,作死想不明白也无妨,没要在这边待上太长的时间,伤了身子便不好了。” 乔楚戈仔细的叮嘱了一般,见着顾月蘅身边的丫鬟这会儿正是往这边来的,便是同尺素反方向离开了。 “娘娘还是走那边吧。”尺素拦下了乔楚戈的脚步,阻止了乔楚戈往近路去的方向。 乔楚戈挑着眉眼奇怪的看着尺素,便是想不明白了尺素怎么突然之间不让自己走这边了? “娘娘?”尺素见着乔楚戈迟迟不曾动静,便是抬头小心翼翼的看着乔楚戈。 “为何?” “这……”尺素连忙低下了头,放在身前的双手交握着微微捏紧,却是说不上来所以然的,支支吾吾了大半天。 乔楚戈见着尺素这般模样,便是惊觉大抵是出了什么问题了的,神色不耐的看了尺素一眼,而后推开了尺素朝着方才被尺素拦着的方向走去了。 尺素神色慌张的看着乔楚戈,对于乔楚戈这般不听劝阻的模样亦是莫可奈何的,只能够是微张着嘴看着她,最终也好是跟着乔楚戈过去了的。 乔楚戈这边方才走了两步,便是听见了前头的吵闹声,要说吵闹声却也算不上的,不过是有个人在哪里耀武扬威罢了。 “如钩夫人算起来,该是一品浩民夫人的吧?”苏窈窕一声烟紫色的宫装,打扮的着实花枝招展的太过于耀眼,同一帮一向素雅的岳如钩对比,当真是引人注目的很。 乔楚戈微微侧过了头,看了一眼身后站着的尺素,见着尺素弯着腰低着头,便依然明了尺素方才拦着不让自己过来是为了什么了,这档子的事情是不好管的。 “娘娘,这苏贵人自从进宫之后便是这般模样,娘娘还是不要去招惹的好,省的惹了一身的腥臊。”尺素见着乔楚戈是准备上前的,连忙是伸手将人给拉住了,小声的在乔楚戈的耳边提醒道。 岳如钩虽说是素来做的一副待人平和的模样,却也不是什么当真的软脚虾任人欺负的,这会儿听着那苏窈窕说的话,自然知道这人多半是没安好心的。 只见那岳如钩缓缓上前,走到了苏窈窕身后,看了一眼一旁自己的丫鬟。 那丫鬟约莫是有几分手脚的,也不过是眨眼之间的功夫,那方才还是趾高气昂站着的苏窈窕,便已经跪在了地上,趴伏在了岳如钩的脚边了。 “苏贵人当真是好生没有家教!生了一张乔家大小姐的脸,却是皇后娘娘半分的仪态都没有的!你如今不过是个贵人,从的几品怕是不清楚的吧?见了本宫竟然是连个礼都没有的!”岳如钩缓缓走到了苏窈窕正对面约莫两步远的地方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趴伏在哪里的苏窈窕。 苏窈窕似乎是叫人设了定身咒一般,并不见有人压着,却是跪趴在哪里一动不动的。 “今儿个,本宫便是该好好教教苏贵人规矩了的,省的往后见了陛下见了娘娘,失了本分!”岳如钩半点不曾有叫苏窈窕起身的意思,站在那里,神色漠然的看着苏窈窕,无悲无喜的模样,似乎当真是在教习那苏窈窕规矩一般。 苏窈窕自打进宫以来便是那众星捧月一般的存在,谁人不知道她有一张同那乔楚笙相似度极高的脸,谁人不曾才想过将来这后宫必然是她的天下,多少人在她耳边说过,早晚有一天她苏窈窕才是那宠冠后宫之人。 而如今这般模样,苏窈窕是从来不曾有过,亦是不曾遇上过的,心里面的气恼万分自然是藏都藏不住的。 “你不过就是替陛下生养了个儿子罢了,哪又能够如何?说白了也不过就是个浩命夫人,是连这后宫中的妃嫔都算不上的,当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了?竟然是敢在这里同我耀武扬威的,你大抵是忘了,早晚有一天我是要被封为苏贵妃的!到时候,便是你在哪里对本宫叩首了!”苏窈窕气恼万分,便是这说出口的话,都显得有几分不过脑子了。 岳如钩倒是没再因为苏窈窕说出口的话有所气恼的,面上依旧是那么一副巍然不动的模样,看着跪在那里不断动弹却直不起来站不起来的苏窈窕:“将来你当不当的了苏贵妃本宫不知道,本宫只知道现在你还不过就是个贵人而已!是个贵人,便该有当贵人的本分,知道什么是天什么是地什么是主子什么是奴才!更何况,即便是你成了那苏贵妃又能够如何?本宫自陛下登基以来便一直在这后宫之中,封为一品浩命夫人,位同贵妃!苏贵人,即便是往后你有幸当了这贵妃,却也不过是个贵妃罢了,你在本宫面前还没有耀武扬威的资本!” 那苏窈窕大抵当真是不知道岳如钩在这后宫之中的地位的,乔楚戈听着那苏窈窕说的话,忍不住的都想要拆开了苏窈窕的脑子看看,这人是不是当真傻得无药可救了! 第181章 御花园惩苏窈窕 苏窈窕照旧还是一副不服气的模样,忿忿不平的看着岳如钩,对于岳如钩诉说的更加是不屑一顾。 在于苏窈窕看来,她这个贵妃的位置是早晚的事情,而位同贵妃却也不过是位同而已,终归不是那个贵妃。更何况,在这后宫之中自然不可能当真按照你的妃位如何就能够一较高低的,真正要看的还是你的在这后宫是否受宠。 故而,苏窈窕的眼里没有岳如钩,甚至是连乔楚戈都没有的。 “娘娘?”尺素小心翼翼的上前,见着乔楚戈那一副全然无动于衷的模样,多少是有几分担心的,身怕是刚才那苏窈窕的反应还有那岳如钩说的话刺激到了乔楚戈的。 却没想到乔楚戈摆着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模样,微笑着摆了摆手:“既然是有如钩夫人在这儿教导了,我们便出去当个和事老吧。” 尺素原本是想着,这趟子的浑水,还是不要去搅和的好,谁知道回头得搅和什么事情出来的。 只是,瞧着乔楚戈那一副坚决的模样,尺素亦是不能说什么反对扫兴的话的,只能够是陪着乔楚戈一道了的。 岳如钩等人均是没想到乔楚戈竟然就在这附近的,亦是不知道乔楚戈是几时过来的,更加不清楚乔楚戈都听到了多少内容,故而心里面到底是没有底,便是显得有几分的胆战心惊了。 乔楚戈面上堆着笑,看着两人那副模样,便是无奈说道:“这是出了什么事儿了?怎生是这般景象的?” 苏窈窕在听了乔楚戈的问话之后便是松了一口气了,乔楚戈这话里面的意思便是,她方才才过来,是不曾听见刚才任何的话语的,不然也不至于有此一问了。 岳如钩却不见得如同苏窈窕这般没有脑子,乔楚戈若是当真什么都不知道的话,也不可能就这么贸然的就站出来了。岳如钩对乔楚戈的了解到底是比苏窈窕多一些的,知道乔楚戈这人必然不是冲动的性格,如今这般的事情,乔楚戈若不是知道什么,是绝对不会跑出来的。 “苏贵人刚进宫失了规矩,臣妾想着如今宫里头来了许多新人,若都叫娘娘管教怕是难免管教不过来的,故而臣妾这会儿……还望娘娘,勿怪。”岳如钩见着乔楚戈,便是连忙上前,行了礼之后方才缓声说道,这态度这模样当真是端着足足的,委实是叫人瞧不出来一丝一毫的过错的。 岳如钩说的这话也并未说错,她这的确是在教导人规矩的,也并未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如钩夫人原本便是这后宫之中教导规矩的人,算得上什么怪罪?”乔楚戈低笑着上前扶起了岳如钩,却也不问苏窈窕到底是犯了没什么错,看着岳如钩便是说道,“如钩夫人这般罚了算是罚过了,不若便叫苏贵人起来吧,想来这大庭广众的,苏贵人也该是记得住教训了的。” 岳如钩当即便是听出来了,乔楚戈这会儿不问苏窈窕到底为何被罚跪与此地,便是意味着乔楚戈对于缘由根本就是一清二楚,全然不需要旁人在多说什么,岳如钩便是已经心知肚明了的。 “既然是娘娘吩咐了的,臣妾心中记下了。”岳如钩福了福身,而后转身看向了那边跪着的是苏窈窕,便是冷声说道,“苏贵人还是起身吧,往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中还是记得清楚了才好的。” 岳如钩冷声看着苏窈窕的方向,那模样却依旧是一副发着火,心中有气的模样,委实是叫人看的有几分了然,这岳如钩同苏窈窕之间的梁子,怕是就要这么结下了。 乔楚戈将岳如钩的模样尽收眼底,而后低笑了一声说道:“如钩夫人也莫要太过放在心上,想来苏贵人经过此次的事情,该是已经知晓错了的。”说完,乔楚戈便是斜了苏窈窕一眼,这是那苏窈窕当真是不上道的很,分明是乔家了乔楚戈的打量的了,却偏生是摆出来一副什么都没有瞧见的模样,委实是叫人哭笑不得又是气恼万分。 乔楚戈思来想后的,也只能够是放任不管了的,有着她苏窈窕去吧。既然是她苏窈窕自己不要这条命活得不耐烦了,难道她乔楚戈还要拦着不成? 岳如钩自然也是看见了乔楚戈的模样了的,只不过只是不点破罢了,若真的要算起来的话,也只能够说这苏窈窕未免太没脑子了一些,这幅模样简直就是活得不耐烦了!岳如钩便是看得准了,这苏窈窕早晚是要让她自己给坑害死了的。 “如钩夫人今儿个怎么是有空到这御花园来了的?往日是极少瞧见你出门走动的。”乔楚戈便是岔开了话题,不再继续刚才说的事情了。 岳如钩是叫苏窈窕给气的忘了事情,这会儿听见乔楚戈这般说,方才想起来自己尚且还有事情要去处理的,便是连忙说道:“倒也没旁的事情,不过是要去趟太医院的,这快要中元节了,大皇子每年这一天都是要发热的,却也不知道是什么缘由,臣妾便是想去问问太医……” “原是为了大皇子的事情,那可是片刻都不得耽误的,如钩夫人还是赶紧去吧。”乔楚戈连忙是让开了一条路,“大皇子是如今陛下唯一的血脉,可是得小心谨慎一些才好的。” 岳如钩便是急急忙忙的离开,回头看了那苏窈窕一眼,是连个好眼神都没有的,自然也不曾同乔楚戈告退的。 那苏窈窕见着岳如钩离开了,便是连忙凑到了乔楚戈的身边,眉眼之间全然是一副不屑的模样:“方才是多么义正言辞的在这里告诫着臣妾不守规矩的,如今倒是好了,要走了是同娘娘打个招呼都没有的,当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苏窈窕说的全然是忿忿不平的模样,苏窈窕身边带着的丫鬟一个个的均是为了苏窈窕捏着一把冷汗的,只觉得这主子未免也太过于没脑子了一些。 乔楚戈也是诧异万分的,她原本以为这苏窈窕顶多也不过就是没脑子了一些,委实是没想到这人的脑子根本就水成了一片汪洋大海了都! 乔楚戈回头看着苏窈窕,满脸都是无药可救的模样,最终也不过是幽幽的一声长叹:“苏贵人,有些事情有些话本宫不是不与你说,只是有些道理还得是你自己想明白了才行!你可是知道?” 苏窈窕若是能够想得明白,也不用乔楚戈现在这个时候再这里提点了,她就是想不明白了才会这般如此的! 乔楚戈神色无奈的看着苏窈窕,见着苏窈窕在她都将话说明白了到这个地步了,竟然还是一副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也委实是不知道应该同她说什么才好了,只能够是冷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苏贵人,有些话若非要本宫说的清楚了,本宫倒也无妨与你说清楚的。只是,往后再要发生了什么事情便不要怪本宫不出手相救了的。” 苏窈窕如何都没想到,乔楚戈方才还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现在这一下子的就摆出来这么一副凶声恶煞的模样,苏窈窕当真是猜不透了的。便是愣愣的看着乔楚戈,有些担惊受怕的看着乔楚戈:“娘娘?” 乔楚戈是懒得再多做理会了的,越过了苏窈窕,带着尺素便是直接离开了。 苏窈窕傻愣愣的站在原来的地方,抬着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乔楚戈离开的方向,面对于乔楚戈那头也不回的离开的模样,当真是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子的表情来形容自己现在的模样的,更加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述自己的心境的。 倒是苏窈窕带进宫的丫鬟,见着苏窈窕傻愣了的模样,便是小心翼翼的上前,凑到了苏窈窕的身边,低声询问道:“娘娘,这会儿是快要起风了的,可是要继续在这儿待下去?” 苏窈窕猛然回过神来,扭头满脸诧异的看着那丫鬟,便是柔声的笑了笑,而后摇了摇头继续说道:“罢了,无妨,你说方才皇后娘娘临走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丫鬟是苏窈窕的心腹,自然也不至于藏着掖着,见着苏窈窕问了便是直接说道:“皇后娘娘怕是早就已经在哪儿待着了的,只是一直不曾站出来而已,方才站出来却假装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想来也是为了保全娘娘的。” “保全我?”这话,苏窈窕便是听不明白了,反问着看向了丫鬟,“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没教养,是为了保全我?你这话说,倒是愈发的没有道理了。” “若是皇后娘娘知道了您这以下犯上,贵人可就不是这般在这里跪一趟就了事儿了的。终归,皇后娘娘才是这后宫里头管事儿的人,要罚也得是皇后娘娘下旨的,如钩夫人这般做也的确不够算是一个管教罢了。” “那又如何?”苏窈窕可就不相信了,难道她乔楚戈还能够当真拿着她如何了不成? “贵人,您可是知道,那萧贵人萧觅?当初她便是犯了宫规,叫皇后娘娘罚去思过阁,从那鬼地方出来的人不是死了的就是疯了的,也幸亏那萧贵人有护国公府庇荫倒也是没几天就给放出来了,可是……哎,那萧贵人往前可不是这般安分守己的人。”那丫鬟没敢细说,再仔细说的也不过是宫里头的谣言罢了,当不得真。 第182章 岳如钩访未央宫 苏窈窕是当真不大清楚宫里头的这些个乱七八糟的规矩的,这思过阁更加是听都没听说过的,这会儿叫这丫鬟这般一说,也只觉得是大约是挺吓人的地方,却并未有太过于具体的概念。 说到底,终归是没怎么将话听进去的。 那丫鬟也算是看出来了,这苏贵人多半还是不放在心上的,却也是莫可奈何了。这人自己都不放在心上了,她说的再多也是无济于事的,还不若不说算了。 岳如钩去了太医馆取了东西,思来想去的却还是没有第一时间的回了自己的宫里头去,而是转身去了宫未央那儿。 往日都是宫未央自己去的岳如钩宫里的,这会儿却是岳如钩过来找的宫未央,倒是让宫未央也是一愣的。 宫未央是听了消息,便连忙起身去了门口恭迎的。 “臣妾不知如钩夫人大驾光临,不曾有所准备,还望夫人赎罪。”宫未央微微福了福身,却还未行礼便叫岳如钩给扶着站了起来。 “今日不过也是抽空过来看看罢了,你不必这般模样,只当做本宫是过来小坐的便是了。”岳如钩挽着宫未央的手,带着人便是进了门,“本宫同绵贵人有些体己的话要说,你等先行下去。” 宫未央便是想不明白了,这岳如钩好端端的跑到这边来便已经是足够奇怪的事情了,竟然还这么一副好说话的模样,着实是叫人弄不明白这人到底是要做什么的了。 逮到那宫女太监的全数都下去了,宫未央方才开的口:“夫人可是有什么话,要吩咐的?” 宫未央扶着岳如钩上座,待到岳如钩坐好了,方才自己去了一旁的地方坐下,问过话后也不在多说,只是等着岳如钩吩咐接下来的事情。 岳如钩是逼着双眸的,沉默了许久方才开的口:“方才在御花园里头的事情,你这边,该是收到了消息的。” 宫未央的身份在哪里了,好歹也算是宫外头有些势力的人家,在这宫里头不可能一点眼线都没有的,若是宫未央说的不知道那才是奇怪的地方。 宫未央自然也清楚,瞒着岳如钩对自己并不会有什么好处,故而便是点了点头:“臣妾也是方才刚听闻的,正是准备去娘娘那儿的,不曾想娘娘却已经过来了。” “苏窈窕的架子未免太大了一些,这入宫才几天,差不多是将宫里头的人,该的罪的都得罪的差不多了。”岳如钩冷着一张脸,显然还是为了方才的事情心中气恼不休的,这口气自然也就算不上多好了。 宫未央亦是点了点头的,随声附和着说道:“这苏窈窕的性子和脑子,不得罪人才叫奇怪呢。前两天听说是直接将桦贵妃给气的晕了过去的,那嘴里说出来的话当真是看不出来半点教养的,是连个粗使丫鬟都比不上的。” 岳如钩也是多少有几分听闻的,但是那苏窈窕到底说了什么却是不曾知道的太多,这会儿是听宫未央说起了便是随口问了一句:“那苏窈窕说了什么了?” “还不就是那些个言语?桦贵妃如今在后宫里头的位置夫人还不知道?名存实亡,在加上宫外又没了庇荫,如今还能够活在这世上也是陛下仁慈。那苏窈窕说她逆臣之女、进宫三载无所出……”宫未央是捡着重点的说,便是一旁的岳如钩听着都觉得这苏窈窕未免太过分了一些。 宫未央给岳如钩递上了茶水之后,方才继续说道,“自从这苏窈窕进宫之后,这宫里头的热闹可多了许多的,往年臣妾还未进宫却也能够听到些风言风语的,这是却不如现下的热闹。” 岳如钩是身在宫中的人,自然是比宫未央更加清楚一些,这般算起来,也的确是热闹了不少的。 “恐怕这热闹,没几日可以热闹了。”岳如钩看向了宫未央,轻笑着说道,“苏窈窕这般不知收敛的人,到了如今还能够活的好好的,还当真是造化了。” 宫未央略微的一愣,看着岳如钩便是摆明了没怎么明白岳如钩这话里面的意思的。 岳如钩却也不再点破太多,而是从自己的袖袋中取出了一小包的药,放在了两人中间的小几上:“这是本宫拖人从宫外替本宫求来的方子,你给本宫看看是否能够治一治大皇子的顽疾,大皇子这一到中元节便是病重的,本宫也着实是操碎了心了。” 宫未央自然是不可能形象这药会是给大皇子用的,不然岳如钩也不必如同现下这般藏着掖着了。 宫未央不是没脑子的人,方才岳如钩说的话,加上如今递过来的东西,岳如钩希望她做什么,她已然是已经了然于心了的。伸手将岳如钩放在案几上的东西取了过来,却也没有要打开看的:“娘娘只管放心的用便是了,大皇子的顽疾家中小弟也是有过的,便是用的这个偏方治好的,保管药到病除。” 宫未央既然投靠了岳如钩,自然是要帮着岳如钩的,如今这是岳如钩第一次让她办事儿,她是必然没有回绝的余地的。更何况,东西可以先收下,是否阳奉阴违却也是要另说的。 岳如钩微微一笑,见着宫未央这么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便是继续说道:“若是大皇子的病今年中元节不复发了,本宫会得可得当真好生谢谢你了。” “能够替夫人分忧解扰,是臣妾的福分。” 岳如钩从那宫未央宫中出来之后便是舒心了的,毕竟是了却了心中的一件事情,终于那宫未央到底办不办得到那都已近是无妨的了,无非是要个苏窈窕一个教训罢了。 若是能死了自然是最好,死不了只当是给个教训,终归不能够让这么一个小小的贵人骑在她的头上胡作非为的。 宫未央等到那岳如钩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之内,方才收敛下了脸上的笑意盎然,转身便是直接回了屋中。 “贵人,方才如钩夫人……”妍欢神色紧张的看着宫未央,是深怕那岳如钩干了什么事情回头反倒是让宫未央惹祸上身的。 妍欢是宫里头的老人,可却是宫家十几年前便已经安排在了宫里头的人,宫未央对她自然是十分信得过的,便是直接将方才岳如钩给自己的东西递给了妍欢的:“岳如钩想要苏窈窕的命,却让我来下手。” 宫未央自然知道,这档子的事情成了是岳如钩舒心,不成便是她的死结。可是,她入宫已经这么多日子了,别说是什么恩宠了,是连皇帝的面都没见过几回的!原本便是搏一把的事情,与其是孤苦终老于宫中,还不如替自己的未来搏一把。 妍欢却不认为这是一个多好的法子:“贵人难道当真觉得那如钩夫人是信得过的?” 妍欢这般说自然不是说说而已的,那岳如钩说到底出身太差了些,不然也不至于连给贵妃的位置都没有的,不过是给了一个浩民夫人的封号。若是真的能够帮上宫未央的,恐怕这后宫也就只剩下乔楚戈一人了。 宫未央如何不明白? 只是,倘若能够请得动乔楚戈,还找什么岳如钩的?这不是自己想不开嘛? 正是因为求不住了乔楚戈了,方才退而求其次的。 “你因为那顾月蘅为何要跑去年桦那边?还不知因为顾月蘅的娘家是顾丞相府?顾月蘅原本便是有身家的人,年桦如今最怕的就所有人拿着身家这谁人说他,顾月蘅有的正好是年桦缺的,她们两个人凑在一起是刚刚好的。” “可,那岳如钩不也没有吗?”妍欢便是想不明白了。 “顾月蘅便是在如何的能够看清自己的地位,但是也改变不了她是一个丞相府千金的事实,她这是喊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怎么可能会愿意去找一个丫鬟出身的?” “那,贵人当初为何不去找桦贵妃?” “年桦这人,自小便是瞧不上比自己地位低的,年桦这一辈子看的过眼的也不过是那几个人而已。我?我在年桦的眼底,同岳如钩也差不到什么地方去的。”宫未央手中捏着那一包药,微微收拢了手指,沉下了一张脸,“她年桦不过就是出身比我好了一些,了不起什么?” “贵人?”妍欢有些担忧的看着宫未央,从未见过宫未央这般阴狠的模样。 “她年桦如今算什么?不过是徒有一个贵妃的虚名罢了,若是叫人查出来了她在苏窈窕的饭菜里头下毒……想来年桦这个贵妃能不能当下去都是另说的,只怕是连命都要没有了的。” 年桦在宫外早已经没有了替她说话的人,若是她在宫里头出了什么事情,的确是…… 妍欢便是愣愣的看着宫未央,虽说是心中胆怯,却到底还是得听了宫未央的话的不是? 这会儿宫未央在后宫当中能用的人原本就是不多的,见着宫未央这般说了,要还自然也明白这事儿多半是要自己去办的:“贵人有什么吩咐,奴婢这会儿便去办了。” “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的,先等等,中元节可是个好日子呢。”宫未央低笑着说道,将药收了起来。 第183章 端宁宫送行乔衍 “如钩夫人去了太医馆之后,绕道去了未央宫?”乔楚戈诧异的看着尺素,对于尺素这刚刚传回来的消息还是十分的难以置信的。 乔楚戈一时之间也想不明白,这岳如钩无缘无故的跑去宫未央哪里干什么去,往日可都是宫未央跑去岳如钩那儿找人的,几时是轮的上岳如钩找宫未央了? 尺素自然也听得出来乔楚戈这话里面的意思,便是凑到了乔楚戈的身边,柔声道:“娘娘,您看,会不会是……如钩夫人出了什么事情?” 一个人,突然而然的改变了她原有的习惯,必定是有原因的,不可能一点理由都没有。 但是这个理由是什么,谁也说不上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想来我们在这里不论如何的着急都是无济于事的,还不如以不变应万变。”乔楚戈终归是懒得再去多想,到底还是懒得理会太多。有些事情有些人,算起来终归还是船到桥头自然直。 尺素倒也是想要替乔楚戈想想的,只是这是连乔楚戈都不一定能够闹的明白的事情,她又如何能够想明白? “娘娘难道当真就这般放任了不管不顾的?”尺素有些不放心的看着乔楚戈,对于乔楚戈竟然放着就不管不顾了的做法,多少是有些不能够理解的,更加绝对这是留着后患的呢。 “管他做什么?反正终归是要出事情的,防的了一个难道还能够防住所有嘛?她们既然是要斗,由着他们斗去吧,我们管着劳什子的闲事儿做什么?”乔楚戈手中端着茶盏,一副漫不尽心的模样。 “可……”尺素颇为不认同的看着乔楚戈,对于乔楚戈的说法自然是如何都不能够同意的,“终归都是人往高处走,这些人斗到了最后,恐怕……” 在之后的话,尺素自然是没有继续说下去了的,只是尺素不继续说下去却也是能够明白的,到了最后要争的便是这个皇后之位。 “即便是没有这些,难道没有人要这个皇后的位置了?总有些人是要耐不住寂寞的,既然早晚都是会有的,防着做什么?” “那至少也等侯爷回来,如今侯爷是要外出远行的……”尺素有些紧张的看着乔楚戈,试图劝阻乔楚戈的,虽然她也明白,这多半是没什么作用的。 “你你你你啊……”乔楚戈忍不住的直摇头,“畏首畏尾的,都不知道应当说你什么才好了。” 乔衍是入了夜之后方才入得宫,只是乔衍到底是外臣,深夜入宫到底是不合乎规矩的。但是乔衍是先行去见了容启,之后方才去找的乔楚戈,倒也算不上不合规矩。 “原本该是领着她出宫去见你的,只是她出宫到底比不上你进宫来的方便。”容启微微侧过身看向走在一旁乔衍,“所说明日亦是能够见上一面的,只是明日终归还有其他的大臣在。” 乔衍自然亦是能够明白容启的良心用苦,只是这个机会是乔衍自己求来的,算来算去也算不到容启的头上去的。他需要这一次的出行! 容启本质上是不愿意让乔衍走这一趟的,毕竟不管怎么说,这三年来乔楚戈同乔衍聚少离多,容启到了如今如何都不愿意看到乔楚戈兄妹两人再分开的。 “若非情非得已,若不是实在没有适合的人,我也不愿让你去这一趟的。”容启满脸真诚的看乔衍,对于容启而言,这的确是在百般无奈之下,才不得不做出的决定。 朝堂之上没有可用之人,是他这个做帝王的失职。 乔衍却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回答容启才好,说到底,这一趟是他自己想要去的,真要算起来……大抵是容启被他骗了才是……只是,有些事情,终归现在不是时候,不能与容启直说。 乔衍也曾经不止一次的质问过乔楚戈,为何不能够让容启知道下毒的人是谁,甚至是连乔楚戈身中剧毒的事情都不能够让容启知道,那时的乔楚戈说的是什么乔衍早已经记不清了。算来算去的也不过就记得一句话。 “只当,是我傻吧。” 乔衍又能够再多说什么,乔楚戈喜欢容启,喜欢的甘愿将自己当做一个傻子。 而对于乔衍来说,乔楚戈是自己的妹妹,是从小放在手心,小心翼翼呵护长大的妹妹,呵护的几乎已经没有了原则。 “在想什么呢?”容启看着乔衍那一脸神色恍惚的模样,有些奇怪的询问道。 “没,没想什么,走吧,去晚了得说道了。”乔衍仿若一副恍然回神的模样,冲着容启笑了笑。 容启见着乔衍的模样,微微的皱了眉头,却又说不上来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哪里不对。可是见着乔衍却也不过方才失神了片刻,这会儿又是一派从容淡定的模样了。 乔楚戈因是知道乔衍今夜要过来,是特地吩咐了御膳房那边备好了酒菜,只当做是给乔衍送行,明日,到底不见得只有兄妹二人,许多话都是不方便直说的。 乔衍穿着一身月白的衣袍,随着容启进的宫门,全然一派淡漠的模样,却在见着乔楚戈的时候便换了个人了。 “哥哥今儿个怎么想着穿这身衣裳的?”乔楚戈原本以为乔衍是得穿着官服进的宫,却不想竟然是这般平常的打扮,不禁便是笑弯了眉眼。 穿着官服到底显得有几分肃穆,如今不过是几人之间私下的小聚罢了,若是穿了官服难免想有几分破坏了气氛的。 乔衍倒是没多往这方面想的,只是听了乔楚戈这般说,便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裳,还是不曾觉得有什么地方奇怪的,值得乔楚戈特地的问一句。 “不过是家里人一块儿吃顿饭,你觉得该穿什么?”容启率先走到了乔楚戈的身侧,眼尖的便是瞧见了放在一侧的餐桌,而后止不住的低笑了一声,“当真是哥哥来了,便是这待遇都该另当别论了,往日我过来那儿有这般的好福气,竟然是能够让尺素亲自下厨的。” 第184章 我还是她夫君呢 乔衍倒是比容启好上一些,甚至是有几分得意的神色,挑着眉眼的看着容启:“好歹我是小歌儿的兄长,自然同你不一样的。” “我还是她夫君呢!”容启不甘示弱的反击道。 “且,说的好像你只属……”乔衍话到了嘴边便停了下来,而后讪讪然的笑了笑,之后的话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反正说了亦是没有任何的意义的。 容启自然也跟着神色一顿,乔衍后面不曾说下去的话,容启自然清楚那是什么内容,只是对于这个容启却什么都说不了,有些事情即便他是帝王,亦是无法改变的。 乔楚戈看着两人之间原本熟稔的气氛蓦然之间便降了下来,终归是有些无奈的。 “你们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嘛?来的晚了害得我在这儿挨着饿等着也就算了,这会儿竟然还站在这儿斗起嘴来了,这是当真的不知道别人也是会饿肚子的是不是?!”乔楚戈灰胡子瞪眼的看着两人,这模样着实是有几分凶悍。 容启低笑了一声,倒也不曾说话,却是乔衍,那一张脸上摆着全然是一副“就知道会这般”的神色,看着容启耸了耸肩而后调侃着说道:“方才我说什么来着,她多半是要念叨你我来晚了的事情的。” 原本两人该是要早一些时候过来的,只是容启死活是让乔衍回了一趟侯府去换了一身寻常的衣裳过来,故而才耽误了一些时辰。 “恐怕这世间,敢这么跟你我说话的人,也就剩下大胆包天的皇后娘娘了。”容启挽着乔楚戈落了座。 不过是一张小圆桌罢了,若是做的四个人便是有些挤不开了,碍手碍脚的在所难免,这会儿三个人倒也算是刚好的,左右不会妨碍着。 原本是轮不上着小桌子的,往日若是御膳房送过来的必然是用外间的桌子,足以坐下十几人的桌子坐着两三个人用膳,是连饭菜都不见得能够勾到的。 只是,自打乔楚戈同容启之间的坚冰稍有改善之后,容启便是时常过来端宁宫用膳的,起先倒也是吃的外头的那张桌子,后来容启是不愿有人在边上伺候了,便叫人换了小桌子了…… 这会儿用上了,反倒是让人觉得有几分亲人之间的亲昵了。 “方才自己说的家宴,却又自己端出来了身份!”乔楚戈没好气的瞪了容启一眼,却也不见容启有什么生气的模样,便是继续说到,“撇开了身份不谈,我是你的夫人,他是我的兄长。男主外女主内可是听说过的?身为唯一的妹妹念叨兄长两句可是有错?” 瞧着乔楚戈那一副伶牙俐齿的模样,着实是叫人哭笑不得,却又让人心生想念。 相当年,三人之间可不就是如此情景的嘛?那都城的市井巷坊,几时少过乔楚戈牙尖嘴利的教训两个大男人的场面,可又什么时候看见过容启同乔衍当真同乔楚戈红过眼的?均是满脸宠溺的神色看着她,身怕是她有几分磕着碰着,或者是受了委屈不高兴了云云。 “是是是,小歌儿教训的极是,为兄知错便是了。”乔衍连忙是夹了一块鸡块到了乔楚戈的碗里,“赶紧是堵上你这张嘴的,不然还不知道得让你念念叨叨的到了什么时候去了。” “你一日不娶妻,我便念叨你一日,等什么时候你给我找了嫂嫂了,我自然不再同你说到这些事情了的,也轮不上我念叨了。”乔楚戈说的便是煞有其事,扭头看向了容启,“想来哥哥也是老大不小了的岁数了,也该是娶亲了。” 乔衍哪里想到,自己不过是堵了乔楚戈的嘴,竟然是引来了这般结果的,当真是算得上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乔衍黑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看着乔楚戈,最终冷声道:“才多大的年纪,倒是操心起我的事情了,有空便多管管你自己!成亲也好些年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乔楚戈当即便是一愣,满脸诧异的看着乔衍,这当真是不知道应当说乔衍什么才好了。 这世上对乔楚戈如今的情况最清楚的便是乔衍了,乔衍怎可说出这般的话?乔楚戈怎么可能能够同容启有孩子?能够如同现下这般和颜悦色的过活下去,已经是最好不过的结果了,又怎么能够再去强求太多? 当真是,痴人说梦。 乔衍却摆着一副并非像是开玩笑的模样,对于乔楚戈那警告似得目光全然是当做没有看见的,默然将目光看向了容启。 容启倒是挺担当的,大抵是脸皮子早已经厚的铜墙铁壁了,说起假话来也是不打草稿。 “这事儿急得来吗?往年她是什么样子的身子你还能够不清楚?今年又是一趟阴阳鸢的折腾,坏孩子到底是伤身了一些,等身子养好一些了再要也不迟的。”容启替乔楚戈盛了一碗,放在了乔楚戈的手上。 容启大概当真的担忧乔楚戈的身子才会这般说的,只是到了别人的耳朵里却全然并非这般意思了。 乔楚戈的身子究竟如何,乔楚戈心里清楚,乔衍心里亦是门儿清,乔楚戈的身子恐怕永远都好不了了,那边是永远的不要孩子。 等身子养好了,同不要孩子,亦是没什么区别的。 “回头该是找太医来看看的,你这身子这些年亏损的厉害,好生调理一番……”容启见着乔楚戈低头乖顺喝汤的模样,便是笑的心满意足,“听人说每年的十月前后怀孕是最好不过的,孕妇不耐热,正好是可以不必怀着孩子度过炎炎夏日,夏天的孩子照顾起来也方便一些……” 容启是自顾自的说这话的,乔楚戈却已经是震惊的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容启原来……当真是打算过的…… “你瞧瞧你说的话,我们家小歌儿都不好意思了。”乔衍亦是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了,容启如今设想的这么好,于乔楚戈而言至少现在都是不可能的,不过是徒添伤心罢了,“赶紧打住吧你。” “方才挑起话题的人分明是你才是!” “这边说到不休的人,可是你啊!” …… 乔楚戈看着这两个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这会儿却跟毛头小子似得吵闹不休,禁不住的便是上扬了嘴角,而后默默的夹走了最后一块仔排,面上是在满足不过的神色了。 第185章 满朝送乔顾两人 乔衍同容启在端宁宫吃了顿久违的吵吵闹闹的晚膳,倒也是身心愉悦的,毕竟是相隔多年不成有过的生活了。 “在想什么?”容启送走了乔衍之后便又会来了端宁宫这边,见着乔楚戈有些神色恍惚的站在那里,全然是一副茫然的模样,便是不大放心的柔声询问道。 乔楚戈说不上来自己如今是什么样子的心情,只觉得是极为不安的,更多的应该是不放心的。 她不知道这突然起来似得情绪是怎么回事,更加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竟然让自己有现在这样子的情绪,可是不安在不断的扩大。 “倒也没什么事情,只是有些……心绪不宁。”乔楚戈微微低垂着头,却在说完这话之后还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不上来为什么,只是,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容启看着乔楚戈那一副神色恍惚的模样,想着是否是因为太过于累了的缘故,便是柔和着说道:“是不是太累了,这会儿时辰也不早了。” 乔楚戈自己都说不上来的什么缘由,哪里知道是否应该身体的缘故,故而乔楚戈在听了容启说的这话之后,也只能够是无措的点了点头,算作是认同容启所言的。 次日自然是不上朝的,得去城门口送乔衍同顾城横离开的,两人这是替朝廷前去的,是为了安慰肃州与湖州受难的百姓,自然群臣百官的过来相送也是理所以当的事情。 “哥哥?”乔楚戈今日是穿了一身朝服随着容启一道过来的,乔衍倒是穿的随行的打扮,虽说这趟出门跟在乔衍身边的人是有不少的,可是乔楚戈还是在忍不住的担心,担心乔衍可能会有什么危险。 乔衍安抚着乔楚戈,微笑着说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即便是乔衍这么说了,乔楚戈却任然是放不下心来的,忧心忡忡的看着乔衍:“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切莫要逞强的……” 乔楚戈其实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担心害怕什么的,只是一再的叮嘱不停的嘱咐。 容启看着乔楚戈那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到底是轻叹了一声,而后伸手握住了乔楚戈的手:“放心吧,乔衍必然不会有事情的,他是我容国的侯爷,他也知道这里有你在等着他回来。” 就算是这样又怎么样,乔衍这个人啊,乔楚戈实在是太清楚了,如果当真是乔衍下定了决心要去租的事情,乔楚戈现在在这里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的,根本就阻止不了乔衍什么。 乔衍沉着一双眸子看着乔楚戈,看着乔楚戈那模样,却不能够给乔楚戈任何宽慰的话,他要去做的事情其实从一开始就被确定了的,注定了是不能够让乔楚戈如愿的。 “准备动身吧,别耽误了事情了。”容启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这会儿动身,速度快一些还能够找见客栈住下的,肃州到底是不入都城的,你自己在那边也是一切小心。” 乔衍镇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而后便是直接翻身上马了。 那边顾城横意思交代好了所有的事情了,这会儿见着乔衍已经上马,便是上了马车。 “哥,往日常吃的要我都放在了马车的木箱子里,太医给了一瓶搏命的丹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再次。”顾月蘅手中拿着一个青瓷瓶子,递到了顾城横的手中。 顾城横也知道自己这趟出门到底是让顾月蘅担惊受怕了的,可是他不希望因为自己身体的原因就在这里什么都不做的终老,他也是想要报效国家的。 乔衍同顾城横是一道转身走的,乔楚戈陪着容启一起站在城墙之上,看着乔衍渐行渐远,最终只留下一路飞扬的尘埃。 容启将乔楚戈缓缓搂在怀中,陪着乔楚戈一同目送了乔衍离开。 “微臣,见过娘娘,见过陛下。”赫溪曲是在百官离开之后方才上来的城墙。 容启回头看了赫溪曲一眼,便是想不明白了,这赫溪曲现在来这里是要做什么?难道这是很闲的? “陛下,这趟为何要选了乔侯爷于顾丞相的?”赫溪曲一双眸子不卑不亢的看着容启,赫溪曲太过于清楚乔衍这趟出门,真正要做的是什么。赫溪曲不可能站出来阻止乔衍,这世上唯一能够阻止乔衍的人唯有容启,而容启却选择了认同乔衍的做法。 若是,容启能够阻止了乔衍,那么很多时候就都不会在发生了。 容启皱紧了眉头看着赫溪曲,对于赫溪曲到了如今竟然是来质问自己这个问题的,着实是不知道应当如何惩戒赫溪曲的。 赫溪曲同乔衍交情好,可是,交情再好也没有道理跑来质问容启这个问题的。 “陛下,娘娘与乔侯爷这三年来聚少离多,难道这朝堂之上就没有人了嘛?非得是让乔侯爷再次外出?”赫溪曲沉着嗓子微有几分不满的说道,“陛下可以不计较侯爷这些年来的辛劳,可是难道连娘娘同侯爷之间的兄妹之情都可以不管不顾了嘛?!” 容启看着赫溪曲这处处站在乔楚戈的角度烤炉问题,气恼是在所难免的,看着乔楚戈的目光亦是有了几分恼怒,冷声道:“赫大人倒是心宽的很,装着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事情!朕的皇后如何,尚且还轮不上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乔楚戈也没想到赫溪曲会突然跑出来说这些话,更加没想到容启竟然是会生气的。乔楚戈连忙的看了赫溪曲一眼,结果赫溪曲竟然是如同没有察觉到似得,照旧在哪里自说自话的。 “陛下的确是可以放着皇后娘娘的感情不管不顾的,反正原先的三年也是这么过来的,如今的又有什么区别呢?”赫溪曲冷笑的看着容启,面对着容启的恼怒全然不在意,“更何况,如今后宫之中又来了那么多的新人,陛下又哪里有那个时间会关心皇后娘娘如何。” 赫溪曲神色之间全然是对容启的质问同冷然,看着容启的目光更加是不善的。 容启被赫溪曲说的话刺激的连杀了眼前这个人的心都有了,他对乔楚戈是什么心意,根本就不需要其他人在这里指手画脚! 赫溪曲不过是一个朝臣,他是那儿来的而这个资本,在这里说三道四?!甚至是,去管乔楚戈? “赫溪曲,你未免管的太宽了一点,是忘了自己是谁吧!”容启厉声质问道,而后拉拽着乔楚戈,是直接准备走人的。 第186章 你这是要做什么 虽说乔楚戈是不清楚赫溪曲今日过来,突然之间说这些事情是为了什么,更加不清楚赫溪曲这么说究竟是因为什么缘由,但是乔楚戈却百分之百的坚信着赫溪曲必然不可能半点缘由都没有的。 乔楚戈回头看了赫溪曲一眼,却还是跟着容启走了。 赫溪曲沉着一双眸子看着两人头也不回的离开的模样,终归是敛下了眉眼,不在多说。 乔楚戈不清楚容启究竟气恼些什么,虽说是想不明白,却也知道是必然不能够在这时候开口惹恼了容启的,不然尚且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子的后果呢。 容启只是拽着乔楚戈一个劲儿的往前去,全然不管乔楚戈是否跟得上容启的速度,更加不会管后面跟着的人是否更得上。 若是放在了平时,乔楚戈尚且还是能够更上去的,可是如今乔楚戈这是一身的朝服,到底是有些不方便的,甚至是叫乔楚戈觉着有些碍手碍脚的施展不开手脚。 “容启!”乔楚戈神色无奈的看着容启,最终终于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了,略有几分气恼的甩开了容启的手,“你这是要做什么?” 谁人见过帝后两人,穿着身龙袍凤袍的在这大街上乱跑的? 这是如今是盛世太平,若是放在了兵荒马乱的时候,两个人这般模样的打扮,还不得是叫人惦记着?回头什么刺客什么歹人的,和人来应付? 容启叫乔楚戈这般一大段,倒是当真缓缓冷静了下来,大抵自己都记不得自己这都做了什么了,神色微愣的看着乔楚戈,而后缓缓停下了步子。 乔楚戈方才几乎的小跑着才能够追上了容启的脚步的,这会儿是终于停了下来了,忍不住的便是松了一口气,一双眸子没好气的等着容启:“你这是发的哪门子的疯?!” 当朝的皇后啊,在市井大街之上,这般一点顾忌都没有的质问皇帝,发疯? 容启却也知道,方才的确是自己过分的异常,只是到底是自己挤压了许久的情绪,突然之间便被莫名的激发了出来。这人一旦是陷入了冲动的时候,常常是不清楚自己到底都做了什么的。 乔楚戈见着容启是逐渐冷静下来了的,便是在喘匀了气息之后,方才说道:“赫大人大抵也是担心哥哥的,这些年哥哥一直在外面东奔西跑的,想来身子也是有所损耗的,这些日子亦是有所听闻兄长一直在请名医调理。赫大人同兄长这些年来走得近,感情亦是极好,不放心也是理所因当的。” 乔衍这些年来倒是当真时常走访各方去见名医的,容启原本也不曾放在心上过,如今听着乔楚戈这般说倒也是反应过来了。 “我如何能够是心甘情愿让他去的?赫溪曲拿他当做挚友,难道我容启便是忘恩负义之人?行潜这些年来如何待我的,我心中清楚明了,他与我自小相识……”容启如何是当真愿意叫乔衍走这一趟的,这一趟过去尚且不知道得收了多少苦难的,再加上这三年乔衍又是隔三差五的被容启给派遣出去的。 现如今,好不容器是将误会解开了,终于是坦诚相待了,却又要把人给派遣出去了。 容启心里面亦是不好受的,可是却没想到身边的人竟然也是不能够理解自己的,这般如此的情景,容启还能够说什么?今日甚至是连赫溪曲都来质问自己了,容启原本将将能够克制的恼火,这会儿自然是一丝一毫都不在剩下的全数爆发。 是被刺激之后的暴动,自然而然的有些憾人。 “哥哥心中是明白的,你是帝王,终归有许多事情并不见得能够被所有人所认同。”乔楚戈不知该如何安慰容启,只是轻轻反手握住了容启的手,而后低笑了一声柔声说道,“既然的偷偷摸摸的跑出来了,不若去趟侯府换了身衣裳,在这都城之中逛逛的?” 容启这会儿自然是不想要回去的,回去了也是受些莫名其妙的气恼罢了。 容启在侯府是有衣裳的,不过确实好些年以前的了,那会儿容启尚未曾登机称帝,同乔衍交好的人,与乔衍秉烛夜谈过后便是入住在了侯府的。 这趟两人过来,是连尺素都没有带上的。 乔侯府如今是管家在这边管事,管家是乔侯府的老人,对乔家更加是忠心耿耿的,。 而如今乔衍离开之后,乔侯府的人全数都是以为这乔侯府多半是要开始冷清了的,毕竟是没了主子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人过来。 却是没想到,这乔衍方才厉害,乔楚戈同容启便是一倒过来了,倒是多少叫人没有想到的。 “小姐怎么过来了?可是少爷那边出了事情?”管家这会儿亦是刚刚回来,便是瞧见了乔楚戈同容启一道往这边来的,到底有些奇怪。 乔衍那边能够出了什么事情的,这会儿才是刚刚上路的,就算是有什么消息传回来,没个三五天的是不可能的。 “陛下往前留在府上的衣服可还留着?”乔楚戈牵着容启便是直接进了门,倒是挺随心所欲的,“去取来,送到我房中。” 容启当年是皇子,如今是皇帝,不管如何这衣服都是不能够随便丢弃的,更何况当初乔楚戈嫁入宫中之后,那容启的衣服便叫人收拾着全都放到了乔楚戈房中的。 “在小姐屋里呢,小姐若是寻不见,茵茵是知晓的。”茵茵是如今乔楚戈那处院子的丫鬟,倒是问他不会有错的。 乔楚戈的院子照旧每日都在清扫,这会儿过来自然也不见有什么清冷的模样,脏乱更加是不会有的。 “小姐?”茵茵是乔楚戈进宫之后才过来的丫鬟,是连乔楚戈的面都没见过的,今日还是头一回见人,要不是乔楚戈同容启这么一身朝服的,还真不一定认得出来的。 茵茵略微一愣过后,便是连忙行礼:“奴婢叩见陛下,见过皇后娘娘。” “起来吧,去替我们找身衣服过来,轻便一些的最好。”既然是想着出去放松心境的,自然是轻松轻便些的最好。 茵茵自是不知道乔楚戈这要找衣服做什么的,却也不敢多问,连忙是下去取了衣裳过来的。 至于乔楚戈同容启换下的这身朝服,自然是有人回过来取回的,倒也是不必过多考虑。 “小姐,这是要去什么地方?”管家只在乔楚戈这处的院子外头等着,见着乔楚戈同容启两人的这般打扮便是一愣,这是将朝服给换下了? 乔楚戈牵着容启的手直接出了门了,面对管家的询问笑了笑:“不过是出门逛逛罢了,不必找人跟着。” 第187章 过两天便是七夕 乔楚戈如今未曾再梳着妇人的发髻,而是改绾了个不曾出阁的姑娘才会用的发髻,这般如同混淆视听一般的打扮,倒也的确不见得是能够被人直接怀疑的。 “这是准备去哪儿?”容启倒是一时之间有些闹不懂乔楚戈的想法了,这是准备去的什么地方呢?还非得是换了一身衣裳的。 “过两天便是七夕了。”乔楚戈回头微笑的看着容启,而后便不再多言,拉着容启就往外走。 容启倒也不拦着,任由乔楚戈带着自己继续往前走。 虽说这会儿距离七夕尚且有些日子的差距,但是该有的准备还是已经有了的,倒也不算是多么的热闹,但是比起往日却也是热闹了许多的。 容启上回在都城逛七夕灯节都已经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这会儿再来却是有了许多的变化的。 “怎么似乎有了许多不同寻常的东西?”容启禁不住的有些诧异,挑了挑眉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侧的乔楚戈,“这些年,这七夕的过法到底变了不少。” “其实,本质上是没什么变化的。”乔楚戈领着容启到了桥头,“姻缘桥还是原本的姻缘桥,不过是比起往前多了一些规矩和装饰罢了。” 容启忍不住的有些好奇,挑了挑眉的看着乔楚戈:“比如呢?” “在红线的一头挂上小相,亦或者是挂上所附诗词,挂上什么均是可以由人自己决定的。”这会儿所说挂在这边的人不多,但也是有的,“嗯,都是适婚的男女呢。” 容启禁不住的有些好奇,挑了挑眉便是轻笑着询问道:“你可曾试过?” 乔楚戈略微的一愣,唯有诧异的看着容启,是没想到容启竟然会突然之间这般问的。 “怎么了?”容启见着乔楚戈只是看着那已经写好了的红绳发呆,却没有任何要开口的意思,便是有些好奇,“难不成,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不成?” 乔楚戈略微诧异的看着容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方才轻声一笑:“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的?” “那你有没有写过?”容启原本也不过是玩笑似得一句话而已,见着乔楚戈故作的坦然,便是摆着一副穷追猛打的架势,要一问到底的。 “写过。”乔楚戈略微有些无奈,却到底还是实话实说了,“不过,写了首打油诗就是了。” 容启禁不住的便是挑了挑眉,这哪里是写打油诗的地方?也亏得乔楚戈想得出来的。 “哥哥当时也是说过我的,说是怎么就这般不知道规矩了呢。”乔楚戈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而后似乎是有几分恍然若失的,到底是惆怅了一些的神色,看着容启的目光亦是带有了些许的无奈。 容启叫乔楚戈看的有些拿捏不准乔楚戈这到底是要说什么了,这幅欲言又止的模样,乔楚戈究竟想要说什么,却又是不能够让他知道的模样? 容启难免是有些奇怪的看着乔楚戈的,微笑着勾着嘴角:“这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乔楚戈最终还是将要说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都是陈年旧事了,如今再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乔楚戈这般分明是有难言之隐的模样,多少是让容启心中有所疑惑的,只是乔楚戈这般不愿说出口的模样,终究是让容启不忍再继续穷追不舍的追问下去了。 “没想到今年反倒是多了许多对对子的。”乔楚戈有些好奇的取过了一排的字条,“对对子的法子似乎是五年前开始出现的,若是对的上来的见一面倒也无妨,若是遇上浑水摸鱼的……” 对对子的法子,容启也是遇见过的,听着乔楚戈这般说多少有几分好奇,便是柔声问道:“怎么?难不成择七夕灯节上还能够闹出来什么笑话不成?” “七夕灯节上的笑话从来都是不会少的好吗?”乔楚戈忍不住的挑了挑眉,看着容启的目光便是有几分得意,“你若是想听,我说予你听就是了。” “都有册子了,何许小姐在这儿辛苦的?”挑着书摊的小贩见着两人的打扮,便是连忙取了册子上来,凑到了乔楚戈同容启的身边,笑的一脸的谄媚,“这册子上记载了近十年来都城气息灯节上所有的奇闻异录,保管满意。” 乔楚戈都忍不住有些好奇了,一双眸子滴溜溜的一瞬不瞬的看着那小贩手上的东西,这是见都没有见过的,莫要说见过没有了,是听都没听说过的。 容启挑着眉眼的瞧着乔楚戈的神色,便是取过了小贩手上的册子,足有两指上下的厚度,大小是寻常的大笑,足以见得这一本册子里头是有多少的内容了。 “爷大可先行看看,若是满意了再付钱也是不迟的。”小贩微微弯着腰,笑的见牙不见眼的说着。 乔楚戈亦是忍不住的凑上前去:“七夕灯节奇异录?”乔楚戈忍不住的便是上挑了眉眼,“这是什么时候出来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怎么当着你是什么书都见过的?”容启忍不住的便是笑骂了一句,看着乔楚戈的目光多少是带上了几分调笑。 乔楚戈便是满脸的不服气,看着容启的目光甚至是有几分得意的:“若要说计经史子集,我到当真不见得是全都看过听过的,但着这类的古怪书册,我还真的是看过不少。” 乔楚戈是不喜欢看那些故人留下的书册的,实在是太过古老,多少叫人有几分看着乏味,乔楚戈亦是不爱看,但是这类奇闻异录却是极为喜欢的,那时候乔衍亦是不指望乔楚戈能善读诗书了,见着乔楚戈喜欢这些书册的,便是想方设法的给乔楚戈弄来,只想是让乔楚戈能够安安分分的在家里头待着不要到处乱跑。 “哟,这位小姐这话说的小的听着可就觉着奇怪了,小的这儿的书可有不少的呢。”小贩支拎着耳朵看着乔楚戈,连忙是抓紧了机会,想着赶紧是要把自己这儿的东西给卖出去的,这一两个人光是看着都知道必然是有钱的。 第188章 喜欢也得有骨气 乔楚戈看了一眼小贩子的模样,当即便是了然了这人是要做什么的,低笑了一声之后方才幽幽说道:“那倒是不用,那都是三四年前的事情了,近几年的书倒是没在关注过了。” 一听乔楚戈说的这话,小贩瞬间来了精神了,连忙是端着两本书出来了:“小姐不妨看看,都是这两年来刚出来的,有趣的紧,在市面上都是紧俏的东西,怕是到了书局都不一定有的。” 乔楚戈不过摆了摆手,还是拒绝了。 小贩见着乔楚戈那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自然不好再强求,只好是收起了东西,转而将目标投准了容启:“这位爷可是满意手上的这本的,价格也是最公道的是,五两银子一本。” “五两?!”乔楚戈厉声尖叫,横眉竖目的看着那小贩。 容启有些奇怪的看了乔楚戈一眼,轻笑了一声,询问道:“这是怎么了?” “你当我们是竹杠呢吧?就算是要敲竹杠,却也没有你这般敲法的!”乔楚戈当即便是夺过了容启手上拿着的书册,直接丢回到了小贩手上,“还你,不要了。” 小贩当即苦哈哈的一张脸看着两人,手中端着那本册子:“这……” 乔楚戈斜着眉眼,看着那小贩还不松口的模样,便是伸手拽着容启的手转身就准备走人,半点没有犹豫的意思。 “这是做什么?”容启是不知道乔楚戈的打算的,只是叫乔楚戈这般拉着便是跟着一起走。 “那书哪里值得了那么多银子?顶多也就是二两银子的价钱,他这般半天叫价的,当真是敲竹杠呢,当我们不知道行情。”乔楚戈说的便是气恼,心想着便是那小贩降到了二两银子也不要了。 容启的确是不知道的,听着乔楚戈这般说,便是轻笑了一声:“你就不喜欢?” “再喜欢也得有骨气!”乔楚戈说着便是忿忿不平,“难道就应为喜欢,是连自己的骨气都不要了?” 容启听着乔楚戈这般说的话,略微的一愣,却是想到了别的地方去了。 那小贩哪里是能够眼睁睁的看着金主就这么跑了的,连忙拿上了自己的东西追了上去:“这位小姐,这位爷,你们看多少银子合适?这本书也是今年的最后一本了,再过些日子就该出新的了,这书算起来也是最后的了,往后可都绝版了。” 乔楚戈斜了一眼小贩手上的书,甚是嫌弃的翻了两页,却在第一眼的时候便瞧见了房熙荷的名字,当即愣在了那里。 “展冽,买下吧。”容启见着乔楚戈这般模样,便是探过头去一看,当即也就明白了乔楚戈为何这般模样。 方才这边上也就他们三人而已,却在容启开口时候,便有人跳了出来,潇洒十分的丢了那小贩一锭银子,是连找都没有找的。 “不曾想,这书上竟然还会有荷贵人的。”乔楚戈倒也不着急着看,只是找人将书包好了在手上拿着,往后有的是机会看到,不急于这么一时半刻的。 容启却是无所谓的,那房熙荷进宫统共也不过几日,容启是连模样都没有怎么记得的,如今要说什么感觉那更加是一点没有,这般当机立断的买下也不过就是因为乔楚戈方才的神色罢了。 虽说事情是已经过去了有些日子了,可是房熙荷之死却到底是让乔楚戈到了如今心里面都有几分计较的,如今在这等书册上竟然能够瞧见房熙荷的消息的,容启倒也乐意多花点钱,叫乔楚戈心里面有所安慰。 “现在呢,现在我们去哪儿?”容启见着乔楚戈不着急看书的模样,便是连忙询问道,这尚且还不到午膳的时候,宫里是不着急回去的,可这接下来去哪儿却有不知道了。 “你当这灯节上就这点东西?我领你去做花灯的地方去看看吧。”乔楚戈略微思索了片刻,便是拿定了注意了,她委实是太长时间没有出宫了,宫外往前许多爱去的地方都好些时候没去过了,“你见过嘛?” 容启微微挑了挑眉,而后便是摇了摇头。他自是没有去过的,从小到大容启身为皇子,该学的东西都是要学的,更何况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自然是没有时间亦是没有机会。 乔楚戈满脸狡黠,拖着容启也不管后面跟着的展冽是否能够跟上的往前去。 容启都快要不记得乔楚戈有多长时间没有这般开怀兴奋的模样了,忍不住的便是跟着笑了起来。 跟在后面的展家两兄弟,忍不住的便是面面相觑,当真是不知道应该说帝后两人什么才好了,这是半点不知道若是他们二人出了什么事情,回头天下都得乱了套了吧! 尤其是如今乔衍同顾城横两人都不在都城,连个管事的人都没有,当真是未免太任性了一些! 半点不知道为别人考虑一下的,不晓得他们这些当奴才做侍卫的人,压力有多大嘛? 造花灯的地方倒是不少,但是花灯街上用的大型的花灯却都是交给了和记制作的,乔楚戈带着容启去的自然也就只能够是和记了。 “这地方生意不错。”容启看着满院子都是忙忙碌碌的人,忍不住的是有些好奇的,看着那用竹条搭起来的架子,“之后再糊上白纸?” “用绸缎。”乔楚戈斩钉截铁的说道,“用彩色的缎子一点一点的拼上,便是下了雨也不怕有所损坏,但是这功夫却也之后和记的人才有。” 故而,容国乃至是周边诸国,但凡是要造花灯,只能够找和记。 “楚姑娘该是有好些年没来过和记了吧。”乔楚戈方才进入了和记的院子,这边管事儿的便是连忙迎了出来。 “是啊,好些年了,今儿带朋友过来看看而已。”乔楚戈点了点头,“掌柜不必招呼,我晓得规矩的。” 乔楚戈摆明了便是常来的模样,这般一说,那掌柜的便也不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便放任乔楚戈在这院子里自由行动了。 容启没想到乔楚戈竟然还有认识这和记的人的,低笑着调侃了一句:“你这认识的人,可真是算得上五花八门的了。” “我领你去做花灯如何?做盏小的,倒也耽误不了多久的功夫的。”乔楚戈满脸兴奋的看着容启,全然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第189章 被叫花子追着跑 容启是没做过这灯笼的,这会儿倒是叫乔楚戈勾起了兴趣了,便是微笑着点了点头,而跟着乔楚戈去了那处小房间了。 大抵是专门提供给闲来无聊过来消遣的人玩儿的地方,故而这边的布置打扮比起外头的不修边幅,不晓得要高明多少。里头的工具亦是一应俱全的,精致小巧,甚至有几分巧夺天工的意思。那模样架势,当真是叫人看着半点不像是是什么工具的,说是工艺品也是不为过的。 容启禁不住的便是有几分好奇,从桌案上取了那些精致小巧的器具过来,拿在手上拿捏着颠来倒去的玩弄,微微提起了嘴角嗤笑了一声。 乔楚戈原本是正在收拾了要用的东西过来,便是瞧见了容启在那儿不晓得拿着什么东西,竟是看着有些像是在傻笑的模样,乔楚戈不免是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这是笑什么呢?” 容启回头,面上的神色全然是柔和的,见着乔楚戈手上拿着提着怀里抱着的不少东西,连忙是放下了手里的工具走到了乔楚戈的身前,二话不说的直接从她手中接过了许多物件。 屋子里的桌案上,原本只是整齐的排放着一些工具,这会儿倒是叫材料给堆得满满当当了的。 乔楚戈来回跑了三趟,这才把东西给拾掇的齐全了。 “你对这儿很熟?”容启忍不住的有些奇怪,“方才那管事的,唤你楚小姐,我怎么不知道你几时还换了个名姓了?” “乔侯爷府的大小姐,叫一帮子叫花子追的翻墙逃命,让这儿的小工给救了,你好意思说吗?”乔楚戈忍不住的翻了翻白眼,哼哼了一声。 容启神色了然的点了点头,也的确是不长脸的。 “没进宫的时候,我时常带着尺素过来的,那会儿对这个有兴致,见天儿的来。后来也就混熟了,原本是没这屋子的,后来管事的委实是看不下去了,我一个姑娘家的混在那作坊里头跟着一群五大三粗的老爷们,才给拾掇出来了这么个屋子。” 容启站在乔楚戈的身侧,看着她神色淡然却是手脚麻利,眼底甚至是有几分了然于胸的架势。 “那会儿这屋子也顶多就算是个屋子,哪里有如今这般的气派,东西也都是乱七八糟的堆着的,那儿有如今的齐整干净?”乔楚戈拿捏着那些个看起来着实是有些花俏过了头的物件,忍不住的便是笑出声来。 容启挑了挑眉,看着乔楚戈那乐开了花的模样便是跟着一起笑。 “这东西,怎么总有一种中看不中用的感觉?”乔楚戈捏着手上的剪子,默然的吐槽了一句,“哎,这未免也太……还是找管事儿的给我那几样趁手的吧。” 容启亦是与乔楚戈一般的想法,这东西精巧是精巧了些,可是怎么看都像是个花架子。 那管事的知晓乔楚戈的习惯,一早便是差人重新准备了一套正是准备送过来的,放在一个木匣子里头,种类物件的都是齐全的。 “管事儿。”乔楚戈方才开了门喊了一声,便见着管事的笑足颜开的朝着这边过来。 见着乔楚戈的架势便是连声道:“知道姑娘必然是用不惯屋里头的那些个玩意儿的,已经准备了,正准备给姑娘送来呢。” 乔楚戈打开了木匣子,瞧见了里面的东西,着实喜上眉梢:“还是管事儿的想得周到。” 乔楚戈喊管事的时候,尾音是不自觉的上翘的,当真是有几分特色,那管事听着便是觉得熟悉的很。这么些年来,也就只有乔楚戈是这么喊他的,许多年没听见了,这会儿偏生是听出来了几分感动来。 容启便是一个人站在屋里头,看着乔楚戈同那管事的说笑的模样,似是几年故交的架势,禁不住的便是有几分吃味了,既是乔楚戈这般模样同自己说话的。 乔楚戈哪里注意的上容启的,更何况,即便是注意了也不见得是能够察觉的。 容启那是什么人,那是在龙椅上高高在上的坐着的人物,该有的架子那是长年累月的练出来的。心里头千回百转,硬生生的是脸上半点不见变化。 “瞧见没,这才是过来做东西该有的态度。”乔楚戈满脸炫耀的神色看着容启,打开了木匣,里头码放着许多东西,有些甚至是容启见都没有见过的。 “你同那管事的很熟?”容启禁不住的便是询问,这语气多多少少是有几分不对味儿的。 乔楚戈没听出来,头都没抬一下,顾自的拾掇着自己的东西,想都没想的便是点头答了:“是啊,他在这儿干了好些年了,我误闯这里的时候他就在了。当年要不是他帮衬着,估摸着我还进不来这地方呢。” 容启微微抿了嘴唇,从乔楚戈手中接过了她递过来的册子:“这是什么?” “花灯的样式啊。”乔楚戈一脸的少见多怪的神色看着容启,瞧着容启的模样便是忍不住的翻了翻白眼,“你该不会是想着凭空就造出来一个吧?这是有样子可以选的,而且上头该有多少的长度宽度都是写的清清楚楚了的。” 容启却是从来没见过的,往前知道那造船的造车的是有这类的图纸的,这做花灯的却当真是没见过的。 “你不能够因为这东西小,就小看了她,不是?”乔楚戈上挑着眉眼得意说道,“那些个外头的工匠才是不需要图纸的,我们这些个门外汉若是没了这个,难道还得让人进来手把手的教?” 容启忍不住的认同,点了点头,倒是开始仔细的琢磨起了这册子上的内容。写的是极为详细的,甚至是还有图解,即便是一点经验的人都是看得懂的。 “倒也是个好法子。”容启颇为惊喜的看着那本册子,“往前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这东西的?” “您这不是日理万机嘛?容国这么大的地界都得你管着,这种小事儿您那里能吃到。”乔楚戈不阴不阳的开了口,却也当真没什么恶意的,不过就是埋汰了他两句罢了,调侃居多。 第190章 士农工商许平等 容启一听乔楚戈这话说的,自是不甘示弱:“那便有劳夫人,多多帮衬才是啊。” 瞧瞧这一本正经的模样,乔楚戈当真是让容启这说话的口气语调,用的有几分哭笑不得了。她这常年旧居深宫的,这些年来都城里发生的事情都不一定知道了,更何况是整个容国的? “倘若这自己动手的法子在容国之内推广开来,必然是新奇的。” “哪也得上头有人才行,这是商,容国如今……”乔楚戈略微的停顿了片刻,“多少有几分鄙视商贾之意的,士农工商,商是排在最后面的。” 容启听着乔楚戈说的话,便是微微的一愣,这会儿总算是回过味儿来了,听出来了乔楚戈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今日领我过来,不该只是为了过来摆弄摆弄花灯的。”容启一双眸子倒也不见得有什么恶意的,只是看着乔楚戈却是一瞬不瞬的模样。 乔楚戈让容启看的有几分窘迫,这般小心思所说是不准备瞒着容启的吧,但是叫人看出来了却也当真是有些默然。 乔楚戈神色潸然的笑了笑,而后便是伸手勾住了容启的手臂,笑语嫣然的模样看着他,倒也不说话。 只是,这不说话的模样,却也不过就是默认了的意思。 容启也没有要生气的意思,乔楚戈挑着这个时候提出来也不是没有缘由的,乔楚戈不是什么没脑子的人,若是当真发展了商业,到时候容国的经济必然是要往上走的。 这些年来对于商贾到底还有几分打压的意思,可,即便是在这打压之下,却还是能够瞧见容国的蒸蒸日上。 若是届时朝廷介入,有朝廷在一旁帮衬着,到时候恐怕是要比如今更加的发展壮大了的。 只是,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水嫩载舟亦能覆舟,若是稍有不慎恐怕就是满盘皆输,到时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却也不知道是该去什么地方哭诉了。 乔楚戈如何瞧不出来容启的顾虑,关于发展商业的事情,早在十年前乔楚戈的父亲,原来的乔老侯爷便是已经提出来了的,只是那时候的帝王害怕商人倘若真的富足起来了,威胁到他的皇权该如何是好,故而便是直接给驳回了。 如今乔楚戈在提出来当年自己父亲的想法,无非是因为容启足够的圣明,容启意思知道什么样子的政策能够让百姓富足,国家强盛。 “有所牵制,有所帮衬,终归是要有个折中的点能够左右权衡的。”乔楚戈也不再继续同容启讨论这件事情了,拿捏着手中的东西,看了一眼容启翻到的页面,“不若便做这盏亭灯吧?” 容启反倒的这一页,是以六角亭作为外形的花灯,算不上最复杂的,却也不是最简单的。 容启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这做花灯的事情是乔楚戈的强项,他大抵也就只能够是在边上帮衬一下帮个小忙,不要添乱自是最好。 乔楚戈也没在同容启继续说道那什么发展商业的事情,事情她是已经提出来了的,至于后头应当怎么做却是容启的事情了,那是朝堂上该去争论不休的,可轮不上她在这里指手画脚的瞎担心。 容启心中却也是将这件事情给记下了的,到时候该是怎么来就是怎么来,这年头若是没起来倒还好了,这起来了自然也就不一样了,是心心念念的想着的。 乔楚戈拿着尺子刀子的在哪里一阵的捣鼓,看的容启到底是有几分胆战心惊,这乔楚戈手脚麻利的架势她自己是一点都不觉得害怕的,可是耐不住边上的人看着心惊肉跳。 看看那拿着刀子的架子,简直就是左右开弓,全然没有什么侯府小姐的模样。 容启也是知道乔楚戈这爱闹腾的性格,可是却当真是从未见过她这般上蹿下跳似得的模样,看着架势该是心中了然了的。 乔楚戈将竹条全数按照要求剪切好了,仔细比对之后方才松了一口气,剩下的都是稍显轻松的活计了。 倒也不能够说是轻松的,其实该说的应该是需要些耐心同技巧的,终归是熟练最重要。 到底是有些日子没有动过手了,难免显得有几分生疏。 容启在一旁看着,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忙,乔楚戈自己一个人手忙脚乱的,哪里还顾得上让容启做什么?她是要连自己都快要顾不上了的。 容启见着乔楚戈那额头上着急的都快要渗出了含水量,边上低笑了一声,从乔楚戈怀中取了帕子出来,仔细的替乔楚戈擦去了额头的汗水,便是将帕子收在了自己的受伤没在还她。 乔楚戈哪里有心情在去考虑什么帕子的事情,一双眼睛是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手头上的东西。 容启见着乔楚戈那袖子虽说是已经精简了一些,却到底还是显得有几分宽大,便是选来了两根绳子,左右提乔楚戈仔细的系好了,倒是让乔楚戈视线上有了许多方便。 容启左右瞧着这是轮不上自己什么事情了,待在这儿也是无聊,便是同乔楚戈打了声招呼:“我到外头去逛逛,你可别到处乱跑的。” “去吧去吧,别到处乱跑的人,该是你才对!”乔楚戈不大服气的嘀咕了一句,却也依旧没有抬头去看容启一眼的。 那一副专注于自己手上的东西,全然是将自己给隔绝在了境界之外的架势,弄得容启多少有几分哭笑不得。 容启终归是推门出去了,这处的院子选的极为偏僻,嫌少会有人过来。地段是差了一些,但是好在便宜,这做那么大的一个花灯也委实是需要不小的地方的。 容启踱着步子走到了那边工匠的身旁,工匠似乎是早已经习惯了有人不请自来的过来的,不过是点了点头,算作是打了招呼。 一国之君站在边上,竟然是视若无睹,容启当真着实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却又觉得理所因当的。 这些人又不知道自己是皇帝,更何况,大抵在于他们看来,自己手上在忙活的才是顶重要的事情。 第191章 她如今是我夫人 “这位爷,怎么不在屋里陪着楚姑娘的?”管事儿的原本正是在同最里头的一名工匠商量着造型上的事情,见着容启在这儿晃悠便是连忙赶了上来,“这儿地界杂乱了些,爷还是脚下小心些才好。” 容启生的便是一副富家公子儿的模样,那一身打扮再加上那举手投足之间的气度,管事儿的在都城里也是过活了十来年的人了,虽说不知道容启是哪家的公子少爷的,但是好歹也算是看得出来非富即贵啊。 “无妨。”容启摆了摆手,不甚在意的说道,而后将目光落在了这些个十来个空架子上,“这些东西回头都是要摆在花灯节上的?” “自然是的,不然做这些干什么?”管事儿的算是看出来了,想来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富贵人家,竟然是问得出这般没脑子似得问题的。 “摆在什么地方,做什么用?”容启便是想不明白了,这花灯节上的花灯是写了谜题的,可是这么大的一个东西,挂也挂不了的,似乎怎么都没个用处的。 那管事儿的只觉得惊奇了,这人该是多么的不食人间烟火了,竟然是连这个都不知道的?! “这花灯个头大,自然也就吸引人一些。将其放在自家店门口的,吸引些人过来是做生意的手段不是?”管事虽说觉着吧这人未免也太傻了一些,但是也不敢有所得罪的,倒是一五一十的同容启解释,“当然也有其他的用处,若是哪家的公子像哪家的小姐求亲,在这花灯街上置办下这么一盏灯,别说是小姐开心高兴了,便是男方也是觉得有面子的事情。” 容启倒是没想到,这竟然还是有这个用场的,忍不住的上挑了眉眼觉得惊奇。 “用处还有许多,公子若是有兴趣了下回爷在过来,小人给你慢慢说道如何?”管事的笑吟吟的点了点头,倒是极有耐心的。 管事儿的眼力见儿必然是好的,就冲着容启的这一身气质,也足够看得出来容启的不同寻常。 容启倒也不多说,只是点了点头算作是答应了,至于后面该是如何处置的,那便是往后的事情了。 “公子同楚小姐,是什么关系?”管事儿的陪着容启在这边走了好一会儿了,见着容启并未有何不耐烦的模样,甚至是还挺感兴趣的样子便是打趣儿的说道,“楚小姐可是小人见过的学的最快的人了,那会儿发火儿权当她是富家的小姐在家里待着憋闷了出来玩闹而已,却没想到才不过三天竟然是叫她当真学的有模有样了的。” 容启想来知道乔楚戈聪明的,只是这会儿人听到别人这般说,到底这心里头是有些许的不痛快,就仿佛是自己的人叫别人给窥视了似得,这感觉委实算不上太好的。 “她如今是我夫人。” 那管事儿神色之间闪过了一丝诧异,方才见着乔楚戈的时候,分明是一副未出阁的姑娘打扮的。只是见着容启并未多话,也就没有追根究底的问下去,便是继续说道:“不过楚小姐也有好些年没有来过了,也不知道这些年是做什么去了,身形看着委实消瘦了太多,面色亦是没有往前来的红润了。” 容启略微的一顿,他向来知道乔楚戈身子不好的,只是这般说着却是没想到的。 大抵还是因为乔楚戈常年在他身边的缘故,所以这些细微的变化他看不出来。 “楚小姐往前还说呢,等到她及笈了,要让更多的人来做这灯笼的,即便不是拿来买卖,拿着来自己做着玩儿也是极好的。” 容启禁不住的便是一愣,看着管事儿的目光多少多了几分考究。这管事的这般说是什么意思?乔楚戈那么多年以前就想过的事情,为何要现在同自己说?为何是要叫别人来说,而不是她自己? “这位爷?”管事的见容启停在了那里不再动作,多少有几分好奇,微微挑了挑眉,而后轻声询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容启的神色一愣,而后便是摇了摇头,转而朝着那一处的屋子无了。 容启说不上来这如同心悸一般的慌神是为了什么,只是不放心罢了,想要去看看乔楚戈。 “咦?我还当你得出去一两个时辰呢。”乔楚戈抬了头看了容启一眼,见着容启神色不佳的模样多少有几分奇怪,“你这是什么模样?怎么这般脸色的?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乔楚戈的手上还拿着彩色的缎子,看向容启的目光满满当当的好奇。 容启这会儿见着乔楚戈了,却突然之间又平静了下来,这个人就在自己的面前,就在自己的身边,自己刚才没有任何缘由的害怕与担心究竟重合而来,究竟为何而来,到底没什么地方出了错。 乔楚戈见着容启站在那里,却半点没有要有所动作的意思,忍不住的便是奇怪,挑了挑眉,最终无奈轻叹,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而后幽幽说道:“这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容启叫乔楚戈这般一问,却有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了,便是微微一愣过后,笑的满脸的无所谓:“我能够出了什么事情的?这会儿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嘛?” 乔楚戈说不上来容启到底什么地方显得奇怪,只是让人觉着不太放心,可是容启表现的这会儿却有太过正常了,正常的乔楚戈根本就不知道刚才一下子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做到哪一步了?”容启有些好奇的走到乔楚戈的身边,看着桌子上已经初具雏形了的灯笼架子,面上禁不住的便是闪过了几分欣喜,“现在是要往上糊缎子了?” 乔楚戈是全服心思都放在了这灯笼上,听见容启询问便是幽幽说道:“若是用缎子实在是太麻烦了,还是用纸吧。”说着,乔楚戈便是二话不说的直接丢掉了手上已经裁剪好了的缎子,“时辰也不够了,针线历来不是我擅长的东西。” 容启倒也是无所谓的,听见乔楚戈这般从容不迫的趁人了自己的缺点,反倒是有几分哭笑不得:“你到是知道自己针线不好,怎么就不知道练一练长进长进呢?” “长进什么?从小到大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没这方面的天分,我也是无能为力的。”乔楚戈说着便是满脸的衣服理所因当的模样,反倒是让容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带到两人从坊间出来,天色都已经渐暗了。 乔楚戈手上提着方才自己做的灯笼,却不曾点上,优哉游哉的走在这边的路上,左右看着全然是一副神色悠闲的模样:“你出宫这么些个时辰,恐怕里头该是闹翻了天了。” 毕竟是皇帝失踪不见,若是没人回宫通报,恐怕再等下去,天下都得大乱了。 “你说,若是我将你带走了,选个没人僻静的地方,谁都找不到你。这一生一世,我们都在那世外桃源生活着,什么事也不管了,谁也找不到我们。你说,未来史书之上,我是否就成了千古罪人了?”乔楚戈这般说话,却是一副笑意盎然的模样,所说是开玩笑的,可是这般玩笑可不像是随随便便的就能说出口的。 容启身为微扰的看着乔楚戈,一时之间分不清乔楚戈是否是拿着开玩笑的语气,在这里试探自己。 只是……按照乔楚戈的性子,不该是会做出这等事情的人。 乔楚戈微笑的看着容启,容启的脸上从始至终一点变化都没有,只是……在听了这样子的话,没有变化才是真奇怪吧? “展冽兄弟二人就在附近,你便是想带,也带不走不是?”容启说的是一副斩钉截铁的模样,当真是半点都不像是开玩笑的。 乔楚戈突然便是了然,容启听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哪里是面无表情的。他心里委实是太清楚了,清楚的知道,乔楚戈根本就不可能带他离开,在没人的情况之下。 出了展冽兄弟,谁人知道容启身边是否还有其他的人? 乔楚戈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将自己手上提着的灯笼递到了容启手中:“哝,这灯笼算是送你了,权当是……今天你配了我一天的谢礼,如何?” 容启面上显得有几分诧异,抬眸奇怪的看着乔楚戈。 “原本就说了是送你的,你忘了?”乔楚戈低笑了一声,而后便是昂首阔步的跟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似得往前走去。 容启连忙是提上了灯笼朝着乔楚戈追了过去的,那灯笼的模样实际上多少有几分差距,只是,因为是乔楚戈做的,却似乎是什么都是好的。 “如今可是回宫了?”乔楚戈等着容启赶了上来,方才开口询问道。 容启这才想起来,原本乔楚戈是为了带着他出来散散心,方才来的宫外的…… “出来一整天了,该是堆了不少的折子没看的。”容启略微有些无奈的说道,而后别无奈过后便是一副惆怅万分的架势,神色幽幽的看着乔楚戈,“如今行潜同顾相一同出行了,现下可是连个帮我分担政务的人都没有了。” 乔楚戈看着容启那一副同小孩儿没太大差别的抱怨,便是调侃着说道:“谁让你将人都给派遣出去了呢,登基五年,竟然是个信得过的人都没有的。” 第192章 有人要拆端宁宫 容启怎么可能会连个信得过的人都没有? 只不过,这赈灾的事情事关国家,事关百姓,不能够是个人就去了的。比起信不信得过,身份反而才是重中之重,那是体现了容启对这个地方是否重视的一大关键。 放眼望去,却也就只有顾城横同乔衍了的,位高权重,值得信任。 “哎哟我的娘娘哎,您这一整天的都跑什么地方去了?!您是准备让这宫里头先乱了套还是怎么着啊。”尺素看着乔楚戈独自一人回来,忍不住的便是念叨了两句,再看了一眼乔楚戈这身上的穿着打扮就愣了,这怎么出一趟门连衣服都换了的。 乔楚戈有些无奈的看着尺素,而后清浅的笑了笑,最终伸手点了点尺素的额头,哭笑不得似得说道:“我能出什么事情的,这后宫不是还好好的嘛?” “陛下人也不见了,您人也不见了,再来那么一天的,奴婢这可就要顶不住了!”尺素颇为无力的瞥了乔楚戈一眼,对于乔楚戈这半点不知道体谅人的做法是非常之忿忿不平的。 乔楚戈颇为屋里的看了尺素一眼,这也是知道自己今日这做法呢,多少是欠考虑了一些,但是…… “你这胆子到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是连我都教训了?”乔楚戈吹胡子瞪眼的就是准备反驳的,那儿能够是让尺素这般教训的?那她这威严何在啊? 尺素看了乔楚戈一眼,拉着人便是进了端宁宫,骂骂咧咧的念叨着乔楚戈的不是,而后忍了又忍的终于是开了口了:“如今侯爷不在都城,娘娘还是万事儿小心谨慎一些才好,万一要是有人想在这段时间对娘娘不利,到时候奴婢是连个找人帮忙的地方都没有的。” 乔楚戈看了尺素一眼,而后便是止不住的笑弯了眉眼,看着尺素是直摇头的:“陛下同我一道在宫外,你觉着能出来什么事情?更何况,如今这后宫还有谁当真能够害得了我?” 倒也算不上是乔楚戈的自信,自信是没有的,乔楚戈顶多也就是觉着前面还有那么的多替死鬼,暂时还轮不上自己而已。 尺素见着乔楚戈那是一幅事不关己的模样,也当真是不知道应该说乔楚戈什么才好了,只能够是默默的别过了头,全让当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忿忿不平却又莫可奈何。 “放心吧,你好歹也学学人家和顺不是,和顺不也没跟着出去嘛?人家怎么就那么淡定呢。”乔楚戈忍不住的便是调侃了尺素。 尺素在一旁听着便是直翻白眼的,看了晴婷一眼。 晴婷当然知道尺素想要说什么的,不过这话尺素说出来,比不上是晴婷说出来的,所以还是得晴婷来说。 “和顺如今是看着一点反应都没有,方才也就数他反应最大。暴跳如雷是算不上了,这要不是尺素拦着,恐怕禁军都得满城的找人了。”晴婷说着还是声情并茂的,完了之后还不忘自夸,“真要说谁最淡定,还得是我呢。” 乔楚戈忍不住的挑了挑眉,看了晴婷给一眼,便是见着晴婷那一脸的骄傲模样,乔楚戈禁不住的便是柔声问道:“你?你又是怎么了?” “我知道啊,陛下身边跟着展冽两兄弟呢,能出了什么事情的?若是真出了事情,展冽他们早回来了,不是?还轮的上我们在这里干着急?”晴婷那一脸邀功请赏的模样,委实是叫人看着都好玩儿。 尺素在一旁看着晴婷耍宝,却也不拦着,更加没有反驳。 传了晚膳便是伺候着乔楚戈用膳:“娘娘是回了侯爷府了?这身衣服,可是小姐未出阁以前穿过的。” “出门在外的,穿着朝服到底是不方便,便回了趟家换了身衣服。”乔楚戈是当真饿了的,要知道这也得有一天没吃饭了,午膳就没吃呢。 尺素在一旁替乔楚戈布菜,却见着乔楚戈手上多少有些许的破损,便是邹了邹眉头:“娘娘这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乔楚戈让尺素这么一提醒,这才后自后觉的反应过来,看了一眼自己略微显得有几分粗糙了的手,指尖更是破了一些皮肉,倒也不算疼,只是看着难看了一些。 “娘娘去了灯笼坊了?”尺素是好些时候才想起来的,乔楚戈往前往前有段时间是接二连三的去的,这手上的伤倒也相差无几,“怎么好端端的想着去哪儿?” “不是要七夕了嘛?正好瞧见了,也就过去了一趟,手痒了就做了一盏,手上有些破了过两天就好了。”乔楚戈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却也吃的欢实,不在同尺素说话,怕尺素再问下去自己回头得答不上来了。 容启这边过来,乔楚戈刚吃过了晚膳,正坐在那儿消食呢。 “不是说的堆了一堆的政务折子嘛?”乔楚戈有些奇怪的看着容启,便是想不明白了,都说得忙了怎么还过来?她还想着今晚容启估摸着是没得睡了,心里头多少还有几分自责的。 容启这边还未曾说话,便见着和顺指挥着手上端着东西的小太监一溜烟儿的进来,那手上端着的可都是上书房堆着的折子呢。 乔楚戈禁不住的便是觉得奇怪了,这好端端的拿着这些东西过来干什么? 容启看着乔楚戈神色迷惘的模样,低声笑了笑:“长夜漫漫啊,夫人还我今日一天不曾处理这折子,今夜怕是得劳烦夫人陪我一晚了。” 什么?! 乔楚戈瞪大了双眼的看着容启,对于容启说的话简直是想掰开了容启的脑子看看,这里面装的是豆花儿还是豆腐渣。 “搬回去!”乔楚戈二话不说的便是反驳。 “这大晚上的,你让人搬来搬去的,小心人家记恨上你。”容启禁不住的便是笑的,笑的是肩膀都在抖动的。 乔楚戈横眉竖目的看着容启,直觉这人就是故意的:“这是朝廷大事,往前是夏季修沐,您将这折子挪到了端宁宫倒也没什么,原本便是得挪去了凉快些的地方的。可是如今修沐已过,再弄到端宁宫来便是与理不合了!” 和顺可只当自己是没听见乔楚戈说的话的,带着那些个小太监去收拾了作案,尺素几人也不好帮忙,自然也不好拦着。 乔楚戈正是和容启争论不休,容启却摆足了一副:“东西我已经拿来了,你让不让我待在这儿,我都是要待在这儿”的架势,委实是地痞无赖一个。 “怎么往前就没看出来呢,你就一无赖!”乔楚戈看着换了个模样的暖阁,咬着牙口,看着容启那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当真是气的咬人的心都有了。 容启是雷打不动的稳如泰山,那和顺有眼力劲儿呢,见着乔楚戈虽说是生气吧,却也算是让人坐下了放下了,便是知道这一句陛下是赢了,连忙拉着尺素等人出来了。 尺素也是觉得奇了怪了的,这以前可没见过这样的,这又是发的什么疯呢。 “我方才可是听见了,娘娘骂人了,骂陛下是无赖呢。”尺素信誓旦旦的说道,“娘娘这趟可是真的恼火了,陛下能不能降住,可都是另说的。” 这言外之意呢,那就是分分钟的从实招来,可放你一条生路。 和顺心里头那个郁闷呐,怎么就见天儿的被尺素给欺负呢,却也没法子,只能够是据实已告:“也不晓得这后宫谁人多了舌头,同那后宫的小主子们说到了一句陛下今晚怕是要彻夜披折子呢。这不,一个个的花枝招展的就去了上书房,说是要侍奉左右,这是赶赶不走的,陛下可不就只好是躲到了端宁宫来了。” 晴婷眉目瞬间可就亮了。 尺素却是皱了眉头了,这不是找事儿嘛?陛下来了端宁宫,还带着这么一帮子的人,回头怕是要来端宁宫闹腾了。 尺素同晴婷这边方才弄清楚了事情,便是听见外头的小丫鬟冲冲忙忙的过来:“尺素姐姐不好了,那宫里头的几个小主子,都朝着端宁宫来了,浩浩荡荡的呢。” 和顺当即是抖了抖身子的,大抵是刚才让那些个人给唬住了,有些怕了。 这可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晴婷拉了拉尺素,便是问道:“这是要不要通知娘娘一声啊,那可都是后宫里头的小主子呢。” 自然是要通知的,还得挑明了讲。 “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和顺看着尺素那架势,连忙是摆了摆手,眼观鼻鼻观心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晴婷也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差事,她人是没有尺素聪明,但是事关性命的事情还是知道得躲着点的:“我嘴笨,说错了话就不好了。” 尺素磨着牙口看着这两个临阵脱逃的,哼哼的冷哼了一声,最终还是自己去了。 “这是怎么了?”乔楚戈正给容启研磨呢,见着尺素匆匆忙忙一点没有礼数的闯了进来,那神色着急的模样,委实是吓人了些。 “娘娘,有人来拆房了,您再不去看看这端宁宫可就要被夷为平地了。” 第193章 这是自掘坟墓嘛 那儿能够是更尺素说的这么可怖的? 乔楚戈看了容启一眼,却见着容启压根没有要起身的意思,甚至是还装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仿若半点没听见似得。 “不去看看?”乔楚戈自然猜得出来,这人大抵是冲着容启来的,可是这容启坐在这里,这么一副雷打不动的架势,还真的是让人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容启笑着无奈,轻哼了一声便是幽幽继续说道:“我去看什么?人家不是要来拆你这端宁宫的嘛?” 乔楚戈瞪了容启一眼,委实是不知该说这人什么才好了。 尺素在一旁看着也只得是干着急,当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难不成她还能够冲上去同乔楚戈说,那苏贵人可都带着人杀到了门口了,再不出去恐怕得破门而入了! 这话自是断然说不得的,这不是自掘坟墓嘛? 乔楚戈算是看出来了,感情这容启啊,这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想要拿着她来当挡箭牌的,自然是已经不能够指望容启过来帮忙了的,无奈之下也就只能够是自己动手了。 乔楚戈缓缓放下了自己手上的松烟墨,而后便是回头看向了尺素:“陛下,臣妾去去就来。” 容启甚至是不曾抬头的,摆了摆手便是示意乔楚戈出去了。 尺素跟着乔楚戈身后,看着乔楚戈那是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便是忍不住的有些好奇了,这算是个什么事情呢? 今日跟着过来了端宁宫的可是有不少的人的,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算起来也得有个五六号人物了,苏窈窕宫未央这几个倒是都过来了。 “这大半夜的,各位小主过来这是做什么呢?”乔楚戈在出门之前叫尺素去将自己的凤钗拿了过来,这是皇后才能带的东西,乔楚戈往日里是不常带着的。 宫未央一抬头便能够瞧见了乔楚戈头上戴着的凤钗,到底是有些诧异,却是连忙福身行礼:“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叫宫未央这般的动作一提醒,其他的人这才恍然大悟的想起来了,这趟过来的可是端宁宫啊,那是皇后娘娘的地方,那儿是能够胡作非为的。 乔楚戈看着一群人倒也算是恭恭谨谨的模样,便是点了点头,而后将目光落在了苏窈窕的身上:“想来这宫里头的嬷嬷们规矩是没有白教的,还知道给本宫这个皇后行礼呢,起来吧。” 这么一大帮子的人一块儿过来,终归得是有个起头的人,至于其他的要么是让顺带着带过来的,要么就是心里头想来这会儿又有人带着的,自然是跃跃欲试。 终究还是得有一个起头的人不是? 这会儿乔楚戈这指桑骂槐似得一句话,倒是让不少人醒过味儿来了,这里是端宁宫,哪里是能够让她们这群人这把没有半点礼数的擅闯的?当真是不要命了的。 便是有几个人心里头犯了慌张了,心想着自己怎么就这么的沉不住呢,说是跟着过来了就跟着过来了,怎么就这么的跟过来了呢? “方才不是问你们话呢嘛,怎么好端端的突然之间过来了,还是这么一大帮子的人,往前可从来没见过你们这般齐心协力过的。”乔楚戈坐在那儿,敛下了眉眼的看着一群人,笑意盎然的很。 宫未央心里头是有打算的,原本便是苏窈窕嚷嚷着要过来的,嘴里头更加是念念有词的说着类似于乔楚戈怎么能够霸占了陛下的话,那话是大伙儿都听见了的。 “绵贵人?”乔楚戈一双眸子犀利的扫了一眼所有人,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宫未央的身上,“你来说说吧,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过来了?往日,可不见你同苏贵人这般亲厚的。” 两人是一同入得宫的,宫未央自持自己是都城里头养大的小姐,即便是不表现出来却也多少有几分高人一等的傲气在。更何况,苏窈窕算来算去的这出生还是太低了一些,结果却是一进宫就差点分了贵妃了。 故而,即便如今表面上还是和和气气的,但是这梁子早就已经结下了。 宫未央略微的一愣,当时是没想到乔楚戈竟然胡第一个问的自己,片刻诧异之后便是说道:“臣妾便是实话同您说了吧,臣妾是跟着陛下过来了的。” 乔楚戈倒是没想到宫未央竟然会这么实诚的,倒是一点不藏着掖着,饶有兴致的看着宫未央,等着她自己充实招来。 宫未央见着乔楚戈这是没有拦着自己继续说话的,便是抬着头斩钉截铁说道:“臣妾听闻陛下今夜公务繁忙,怕是得要通宵达旦了。故而亲自好了补充气血的鸡汤过来,却不曾想是让和顺公公给拦在了门外了。” 这倒也是和顺干得出来的事情,毕竟这么些年来,和顺可是帮着容启拦下了不少人的,也是得心应手的很。 “和顺这般做也是没错的,那上书房原本就不是后宫妃嫔能进去的地方。”乔楚戈转而提和顺说了句话,站在后头偷听的和顺便是笑足颜开了的,这还是知道得帮着自己说话的啊。 宫未央微微低下了头,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却有憋不住话的模样。 “你但说无妨吧。” “原本也该是如此的,只是今日到底是有所不同。”宫未央说完之后,自己大抵都觉得自己说的话太过分了些,便是连忙收起了眉眼之间的神色,“臣妾也知道是冲动了些,却也是担心陛下的身子。” 所有的一切,那都是可以用一句“担心”给挑拨了过去了的,更何况乔楚戈也就没有要怪罪这些人的意思的。 夜半三更的时辰跑出来,谁人都不见的是必然都愿意的,无非是为了这后宫里头的日子,亦或者是宫外有人的嘱托而已,都是身不由己的。 “绵贵人是担心了陛下的身子,那你们呢?”乔楚戈一双眸子横向了其他的人,锐利的紧盯着在座的所有人,全然是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模样。 其他的人都让乔楚戈这一声怒喝给吓得当即傻在了哪里了,哪里还想的起来是为了什么,只能够是颤颤巍巍的站在那里,战战兢兢的身怕自己被点名了叫出来的。 乔楚戈见着没人在敢有什么冒尖儿的作为了,便是冷笑了一声,她若是就这么放过了挑眉,其实不是太便宜了人家了? “难道你们还都是担心陛下的身子不成?” 乔楚戈这话问过之后,早已经能够猜测到了这群人回事什么模样的,只是……不论是应或者不应,那都是都收了责难了的,谁都逃不掉。 当真是进宫的,不知道宫里头的规矩,回头得上房揭瓦的了。如今是能够来擅闯了端宁宫,一副气势汹汹的,全然一派拆地界的架势。恐怕回头,那是连凌烟阁都敢擅闯了的! 下面跪着的人,听见乔楚戈是这般问的,连忙是点头的:“臣妾亦是如此的,担心陛下的身子罢了。” 乔楚戈了然一笑,而后便是斜了尺素一眼,尺素微微点了点头,便是起身出去了。 其他人可就想不明白了,这尺素好端端的出去是要做什么?这乔楚戈葫芦里头卖的又是什么药? “陛下的衣食住行你们倒是头挺了解,本宫这儿都还没你们知道的清楚呢,这是用了什么法子呢?”乔楚戈轻笑着看着在场的众人,见着一群人都是纷纷止不住的哆嗦了一下。 尺素手上端着一册一指厚的书,上头明明白白规规整整的写着这后宫里头的规矩。 原本,后宫里头的人,往各宫塞人塞钱买通关系建立人脉,那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也早已经快要成了惯例了。 这并非是存在即是合理,这事儿原本那边是不当做的。如今也不过是大家都这么做了,所以我也跟着,要死一起死的事情,所以谁都不能死。 可是乔楚戈如今这架势,却是要将这档子的事情给搬弄了出来了。 “本宫问你们话呢,陛下这每日干得什么吃的什么,你们怎么就知道的这么清楚呢?”乔楚戈自己也是安排了忍受留心观察的,只是她是皇后,即便是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那又如何了? 苏窈窕是站在最前头的,见着乔楚戈笑的满脸和善,可这气氛却半点看不出和善的模样,到底斟酌了再三,多好有点脑子的没有站出来叫嚣的。 只是,乔楚戈哪里是能够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了苏窈窕的? “苏贵人,不若你同本宫说说,你是怎么知道的?陛下今夜公务繁忙,想来是要通宵达旦……这事儿,是什么人告诉你的?”乔楚戈笑意盎然的看着苏窈窕,可是真心是笑还不如不笑,可怖的很啊。 苏窈窕哆嗦了一下,可当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的了,便是期期艾艾的站在那里,也不说话,是要抵抗到底的意思。 “既然不说,本宫也不好治你们的罪名,这本册子你们拿回去,一人手书十册递上来。”乔楚戈看了尺素一眼,尺素连忙是拿着书过去,交到了苏窈窕的手上。 第194章 端宁宫挑灯夜读 那本册子,看着也不算多大,厚度倒也还算适中,可若当真算起来要抄的话,可真的就不好说了。 暂且先不说这个合适与不合适的问题,便是看看那册子,打开之后便该是明白里面的乾坤了,那蝇头小字当真要算起来也是一堆一堆的多的眼睛都要花了。 这么多的字,还得抄上多少时候? 乔楚戈见着众人并未有要接手的意思,也是心里明白的,更加清楚这些人大抵是不愿意的接过去的。说的也是不愿意的,毕竟是那么多的内容呢,怎么可能会愿意,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 乔楚戈上挑着眉眼的看着他们,从尺素手中取过了那本册子,而后随意翻开了,似是被吓了一跳了:“这内容倒是不少,还有些多的可怕。” 那下面跪着的人,一个个的都是面面相觑的,听着乔楚戈说的这话,纷纷是竖起了耳朵来听,深怕是听少了一个字儿。 “那便抄五遍吧,这错了就是错了,罚总归是得罚的。”乔楚戈了然点了点头,全然摆出来了一副宽宏大量好说话的模样,“领了罚就赶紧回去,别在这儿杵着了,还不成还准备让本宫替你们各自准备了笔墨在这儿陪着的?” “臣妾,不敢。”宫未央伸手接过了乔楚戈手上拿着的册子,而后便告了退了。 乔楚戈看着宫未央的模样,倒是越看越觉得满意了,点了点头便是看向了其他的人了:“绵贵人倒是挺知道事儿,怎么你们就这么的想不开呢?”乔楚戈摆着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神色,看着在座的其他人。 其他人看着宫未央这都走人了,再待着这儿,上面也就剩下个苏窈窕顶着了,恐怕苏窈窕一个人得顶不住啊。 面面相觑之下,自然也就没敢再继续待下去了,纷纷是领了东西走了。 “苏贵人是准备在这儿等着?”乔楚戈看着这人都走了,可不就是只剩下了个苏窈窕一个人了嘛? 苏窈窕也是没反应过来的,如今让乔楚戈这么一叫唤,连忙是回过神来了:“娘娘?” “其他各宫的可都回去了,您这还在这儿待着呢?”乔楚戈笑意盎然的看着苏窈窕,吩咐了尺素道,“去替苏贵人准备了笔墨来,在这堂上支了桌子架子的,请了苏贵人就在端宁宫这大堂上抄上五遍……” “娘娘!”苏窈窕是瞬间反应过来了,连忙是站起身来,“臣妾明白了,臣妾这就回去……” “苏贵人能够如此深明大义,自然是后宫之福,既然如此苏贵人便替后宫几个主子多抄两遍。”乔楚戈却伸手抽回了那本册子,转身变换了全套的规矩册子,“这是后宫的规矩,朝廷的规矩,容国的法度,全数抄上五遍。” 苏窈窕这一趟,这下子是想要后悔都来不及了,可是哪有能够怎么办呢?事已至此,恐怕再拖下去的话,只能够是最多了。 苏窈窕连忙是接了过去:“臣妾告辞。” 尺素看着那方才还是热热闹闹的正堂呢,这会儿却是人去楼空的很,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娘娘,您这么罚就不怕他们记恨了?” 乔楚戈微微挑了挑眉梢,而后低笑着说道:“这那儿能啊,怕她了,这皇后娘娘我岂不是白做了?” “可小鬼难缠啊。”尺素神色略有不放心的看着乔楚戈,“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本宫这可是提陛下看的门,为了陛下拦下了的人。”乔楚戈说完便是笑的开怀,坐回到了原来的地方,伸手取过了一旁的杯盏。 “夫人不忙喝,这茶可都凉了。”容启打乔楚戈从暖阁那边出来了,便是一路瞧着乔楚戈在哪儿怎么教训的人,再听了方才乔楚戈说的话倒也没觉得有什么错的,连忙是上前将人喝茶的手给拦下了。 乔楚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手腕是叫容启给握着了,手中的茶盏亦是让容启给拿走了。 尺素是没想出来怎么回事儿的,怎么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呢,皇帝就出来了? 和顺连忙是招呼了其他的人,拉扯着看的有些发愣的尺素等人,连忙是带着一群人都退了下去了。 乔楚戈挑着眉的看着容启,拿捏不准了容启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多少是觉得有些奇了怪了的:“陛下这是要做什么?” 容启拿着乔楚戈的杯子给放在了一旁,而后便是转身去给乔楚戈重新沏了茶水:“喝凉水到底是对身子不好,喝口温水吧。” 乔楚戈看不透容启要做什么,却还是接过了手,而后低笑着看着容启:“陛下这是做什么?那儿轮得到陛下来的端茶送水?” 容启笑的一脸的都是讨好模样:“不过是替自己夫人倒了杯水罢了,这能够有什么的?” “陛下这是来谢臣妾今晚替陛下拦下了那些个人嘛?”乔楚戈到了不推脱了,抬手饮下了这杯中的水,而后点了点头,“这杯茶水臣妾喝了,陛下该去看折子了,可不能够叫臣妾这得罪人给白得罪了。” “便是劳请了夫人陪着朕一晚上了,研磨端茶的事儿还得夫人陪着,不是?”容启也不着急着走,只是坐在乔楚戈的身边不走人了,似乎是等着乔楚戈点头了答应了。 乔楚戈看着容启那副模样,忍不住的便是冷哼了一声,放下了自己手上拿着的杯盏:“陛下这算盘打得可算是精巧的很啊,这轻而易举的就算是让臣妾陪着一晚上了。” 容启也不觉得自己这算是让乔楚戈给看穿了,只是一双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也不去科技的回答,只是等着乔楚戈自己点头答应了。 乔楚戈到底是闹不过容启的,到了最后了也只能够是笑骂了一句:“明儿个你可别指望我给你端茶送水研磨挑灯!想都别想!明儿个我直接把门关了,您啊,进都别想进来!” 乔楚戈是吹胡子瞪眼的看着容启,那模样神色的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当真算得上是有几分声色内荏的模样。 “是是是,那儿能够天天晚上叨扰了夫人,害的夫人彻夜不眠的?”容启连忙是直点头,握着乔楚戈的手便是拉扯着人进了暖阁了。 尺素同和顺可就在外头探头探脑的听着里头的动静,这会儿听的是真真切切的。 和顺原本想着,这恐怕过来彻夜挑灯是家,来这儿共度良宵才是真,那折子搬过来搬过去的多半就是个把式,谁曾想到这还当真是准备挑灯夜读了? “娘娘那身子哪里熬得住啊?”尺素瞪了和顺一眼,忍不住的便是冷哼了一声,像是进去说道一声的,别是回头乔楚戈陪了一夜了把自己的身子给累着了。 这那儿能够是让尺素给搅和了的?人家这如胶似漆的过这小日子呢,说的是通宵的,谁知道后头是个什么情景? 连忙是把要进门的人给拦下了,和顺笑的是一脸的谄媚,看着尺素的神色而已是一副笑意盎然的样子:“我说尺素姑娘,这事儿可就是你做的不对了,谁人不知道陛下最是心疼娘娘了的。那儿是能够让娘娘当真跟着吃苦受累,您啊就安心的去准备了宵夜,这通宵是不至于了,熬夜却还是要熬上一阵子的。” “准备宵夜做什么?娘娘可从来没有吃宵夜的习惯。”乔楚戈历来都是睡得早,自然也就没有了那吃宵夜的习惯,这会儿让和顺这么一说自然是觉得奇了怪了,怎么好端端的吃上宵夜了? 和顺见着尺素还是一脸想不通的模样,便是低叹了一声,也当真是只能够说这丫头委实是不通道理了,哭笑不得的说道:“尺素姑娘,这事儿当真是不知该怎么说你才好了,你当时皇后娘娘不吃,陛下就不吃了?” “那不还是得熬了夜了?” “给陛下准备了,难道娘娘就得跟着吃吗?”和顺在一旁干着急了,“您就赶紧的准备去吧,别回头让陛下饿着了,这儿不是还有我伺候着嘛?” 尺素奇奇怪怪的看着和顺,却还是退下了,倒是自己去的膳房。 往日是从来没有御膳房往端宁宫送宵夜的道理的,自然也就是尺素亲自去准备了,用的就是端宁宫自己带着的一个小灶台,东西原就不多的,能够准备的自然也少。 乔楚戈陪着容启回了这边暖阁,容启原本正看着的那本折子就放在了桌案上,摊放在哪儿倒是挺像是一时兴起的放下了去听的热闹,那松烟墨都还好端端的架在哪里放着。 容启领着乔楚戈到了这边桌边了,左右看了一眼,松了手却也不急着去椅子那儿坐着,转身是去给乔楚戈挪了凳子过来,就摆在了自己身边的地方。 乔楚戈看着容启的动作,站在那儿也没有要动手帮忙的意思,只是一脸的困惑。 “过来。”容启坐回到了椅子上,看了一眼那凳子的位置,倒也是正好合适的,离着自己液晶,也能够靠着自己的椅子,“这儿坐着。” 第195章 被陛下美色所惑 乔楚戈奇奇怪怪的看着容启,挑了挑眉轻笑着询问道:“不是说的端茶送水挑灯研墨嘛?怎么还带坐着了?” “那也不用一直站着,过来坐着吧,不是累了吗?” 乔楚戈这也不可以了,反正是话是容启自己说的,她又何必是要和自己过不去的。 只是这位置离着容启委实是近了一点,近的当真是有些叫人觉得不对劲儿了。 乔楚戈是一扭头,原本想要问问到底要做什么,却没想到这个地方,再回个头,甚至是不需要刻意的,便是能够清清楚楚的瞧见了折子上写着的内容,还有容启写上的批注:“陛下就不怕臣妾看了什么不该看的?” 容启倒是挺放心,是连头都没抬一下的:“叫你看见了又能够如何?看见了也就是看见了,没什么好怕的。” “你倒是放心。”乔楚戈忍不住的轻哼了一声,看着容启的目光却倒是还是软了下来,是禁不住的柔和了下来。 虽说乔楚戈是轻声的一个嘟囔,却到底是坐得近了一些,忍不住的便是笑了一声:“你能有什么放心不下的?这世上若是连你都不相信了,还有什么人可以相信?” 容启这话并未有什么藏着掖着的意思,扬手挺胸的半点不见由于的意思,更加没有什么犹豫不决断断续续,叫乔楚戈只是听着都觉得书信。只是,这叫人舒心的话啊,亦是不能够说的人显得太过于得意的不是? 故而,即便是再高兴,也没有要表现出来的意思。 “怎么,不相信嘛?”容启放下了折子,低笑着扭头看向了乔楚戈,而后便是挪了折子过去,“既然你兄长被我给派了出去,那他这往日里头做的事情,便由着你来代替了吧。” 乔楚戈略微的一愣,便是听不明白了,什么叫做由她来代替?这说法怎么不大对劲儿了。 分明这乔衍是容启给派遣出去的,为何这乔衍要担着乔衍的事儿的人,反倒是成了她了?这还说的过去的?! 乔楚戈是吹胡子瞪眼的不乐意了,便是半点没有要伸手去接的意思:“这事儿我可帮不了您,您还是自己准备着吧。” 容启哭笑不得的看着赌气不高兴的乔楚戈,倒是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她什么才好了,只是原本容启过来这一趟,也的确是想着找乔楚戈过来帮忙的。 原来乔衍和顾城横还在朝堂上的时候,是他们两个人看过了之后,挑了重要的送上来,可现在是事无巨细的都送到了容启的面前了。经过了筛选的都多如牛毛已经让容启有些忙不过来了,现如今都推在这儿了,哪里还顾得过来? “你若当真是不帮着我,今晚恐怕是真的睡不上一个好觉了。”容启略微有些感慨的说道,看着乔楚戈的目光便是带着许多温和,只是这嘴上是有许多的莫可奈何的。 乔楚戈满脸狐疑的看着容启,对于这容启说的话说的事情,是抱着怀疑的。她还当真就不相信了,难不成容启还真的是一点退路都没给自己留下的? “别看了,若真的有法子,我又何必死机白赖的非得是拖着你来陪我熬夜的?”乔楚戈的身子不好,得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的养着,半点都不能够马虎,丝毫都不能够有所松懈。若不是到了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也不至于真的来找了乔楚戈了。 乔楚戈人就是满腹的狐疑,却还是乖乖的取过了折子,替容启删选了折子。 她自然是从未接触过这类东西的,全然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对什么都拿捏的不牢靠,什么是重要的什么是不重要的心里自是没有底的。 是怕了自己看错了看漏了,回头生出了其他的是非来。 “怎么觉着这城南挖出个石头,城北挖出个木头桩子,都能上你这儿来说道说道,弄得跟什么似得,来你这儿是说书唱戏来了的吧?”乔楚戈手上掂量着折子,左右看了一眼似乎还是两个侍郎递上来的,“也真的是闲着没事儿干了。” 容启手中拿了主笔,随手的便是在乔楚戈说的两本折子上画了两个打叉,而后取过了丢到了一旁。 “往日这类的折子一般是递不上到我这儿的,乔衍同丞相历来都是处理了。”容启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若我每日将时间耗费在看这些个乱七八糟的折子上,岂不是得过劳了?” 乔楚戈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说的也是,可还当真是离不了哥哥同丞相了。” 乔楚戈一面说着,一面是站起了身来,活动着舒展了筋骨,而后方才扭头看向了桌案上,只觉得那折子还是高高的垒在那里,怎么就下不去呢? “饿了?”容启见着乔楚戈一个人在那儿走来走去的,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想什么,看了一眼时辰便是问了一句,“还是困了?若是困了便早些歇着吧。” “说的是要陪着你的。”乔楚戈恶狠狠的打了个哈切,是眼角都要渗出了泪来了。 “方才也不过是逗你玩的,困了就先去睡吧。”容启是头都没抬的,却是声音都在止不住的温和,柔情蜜意的很。 乔楚戈忍不住的是往容启这儿多看了两眼的,这般模样的人,说这这样子的话,低着头认真做事的神色,烛光摇曳之下当真是能够叫人看迷了双眼了。 容启没听见乔楚戈的回答,其实也闻见乔楚戈的东西,在放下了折子之后抬头看了一眼乔楚戈。 乔楚戈站在那灯火辉煌之下,穿着一身浅黄的宫装,略施了粉黛,轻绾了青丝,巧笑倩兮灼灼其华。 容启看着不禁微愣,恍惚回神,打趣儿说道:“你这般出神的看着我是要做什么?莫不是被我的美色所惑?” “陛下以色侍人,往后可得小心了年老色衰才好。”乔楚戈亦是叫容启一句话给惊了梦了,匆忙之下反应过来,便是低笑了一声道,“这会儿天色已快过了三更天了吧?是否该传夜宵了?” 第196章 端宁宫云吞夜宵 “陛下,夜宵已经备下了,是否这会儿便传上来的?”这边屋里头方才说道了吃夜宵的事情,那边和顺便已经在门口开了口说了话了。 乔楚戈便是禁不住的觉着新奇,上挑着眉眼的看着容启。 容启亦是没想到,还能够有这么凑巧了的事情?怎么就是说到了,外头便已经念叨上了呢? “传吧。”容启放下了手中朱笔,左右看了一眼,却不见什么可以用膳的地方,“都在这儿带了两三个时辰了,出去走走吧。” 乔楚戈自然是没什么好不答应的,笑吟吟的点了点头便是随同容启一道出了门了。 这会儿正是灯火通明的时候,往日的这个时辰,端宁宫一早便已经是熄灯入夜了的,乔楚戈也不留丫鬟的在身边服侍,故而这个时间该是都睡了的才是。 今晚这是冒然的熬夜,倒是有些人回不过魂来了,原本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却到了这里反倒是成了不正常的了。其他的各宫,主子都是要晚上安排了人在左右伺候的,倒也还算是习惯,端宁宫却是当真没有过的。 容启看着端了夜宵上来的人,虽说是并未有什么大错,却是面色倦容。 “你们只按着平日的习惯来就是了,不必在一旁左右伺候着,该睡的便去睡吧。”容启不曾看那放在桌案上的东西是什么,只同其他的宫人这般说道,“莫要坏了端宁宫的规矩才是。” 乔楚戈略微的一愣,而后扭头看了一眼自己宫里的人,一个个的差不多是昏昏欲睡了的模样,低笑了一声:“倒也是我考虑不周了,委实是为难他们了。” 尺素看着乔楚戈同容启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虽说是奇怪于这般的答案,却还是点了点头转身办事儿去了。既然是不需要留着宫人在此伺候的,那边是回去歇着就是了,这儿留着她与晴婷便是了。 “陛下、娘娘,尝尝尺素姑娘做的宵夜。”和顺笑脸吟吟的看着容启同乔楚戈两人,又是拿了方才尺素吩咐下的酱醋油盐的过来,“说的这味道还能够自己调和的。” 容启倒也是吃过云吞的,亦是知道这东西应该怎么个吃饭,只是这会儿在宫里头吃上了,反倒是一时之间的有些醒不过神来了,他原是以为只能够在市井街头才有希望吃上一次的。 “尺素这手艺是跟着谁学的?”容启拿了勺子左右看着,忍不住的便是回头看向了乔楚戈,低笑着询问了一句。 乔楚戈已然是许久不曾吃到过了,这会儿那儿还有空搭理容启的,全然是当做没有听见的模样,这是专心致志的对付自己碗里的这一碗云吞,个头不大内容不多却也是吃的安心于舒坦。 容启见着乔楚戈只管着自己的吃喝了,全然是没空理会自己的,便是笑着摇了摇头,而后看向了方才回来的尺素。 尺素是去吩咐了其他的宫人,若是没有旁的事情了便下去歇着去吧,这会儿也是方才进的门,却叫容启看着盯着的,忍不住的有些奇怪。眨了眨眸子多少有些奇怪,左右看了一眼便是见着晴婷与和顺,那都是眼观鼻鼻观心的架势。 这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尺素闹不懂情形了,便是幽幽站在原地,这终究是不好自己先开口的不是? 容启倒也没有要继续为难尺素的意思,放下了勺子,沉静了片刻之后方才说道:“你这烧菜做饭的手艺,是跟着什么人学的?” 尺素到底是茫然了,这好端端的问这事儿是要做什么的? “你只管回答就是了。”乔楚戈低笑了一声,却不过是留下了这么一句话而已。 “同侯爷府的厨娘学的。”尺素便是一脸莫名其妙了,这能够有什么好问的,难不成还能够翻出了天去了? “若是放你出宫去,这倒也不失为一个谋生的好手段。”容启说着话,似乎是一副挺悠然自得的模样,似乎并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反倒是弄得乔楚戈几个人有些醒不过味儿来了。 容启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尺素是随着乔楚戈进宫入得宫,若是没了乔楚戈的应允,便是外头在如何也只能够老死宫中的。虽说乔楚戈不至于当真要让尺素这辈子都留在宫里头陪着自己吧,可是这话从容启口中说出来,便是叫人有些耐人寻味了。 好端端的,为何突然之间说这些? 是全然没有道理和由头的事情。 “怎么都这么看我?”容启有些奇怪的看了其他人一眼,“我也不过就是这年念叨一句而已,原本也就是这个理的,这手艺出去了开个馆子,养家糊口的必然没什么问题。” 这话容启倒也没说错,尺素的手艺虽说算不上一等一的,同御膳房的厨子更加是没法相提并论。可若是放在了都城那些大小饭馆,那绝对算得上是一流的了。 想着,容启大抵当真不过就是这么一说罢了,心血来潮的事情,能有什么缘由和由头的? “怎么不吃了?”容启见着乔楚戈吃了小半碗便放下了碗筷,便是有些关切的询问道。 “到底是夜宵,还是不宜吃的太多的。”乔楚戈轻笑着答道。 容启倒是不觉得这么的,他的真心的饿了,见着乔楚戈这是不吃了,伸手便是取了过来:“我这会儿还饿的厉害呢,你若是不吃了,我吃就是了。” 乔楚戈尚且还未反应过来的情况,便是见着容启已经端过去了她的碗筷,勺子都没有换的,就着乔楚戈方才用过了的汤碗勺子的便开始吃,一点不觉得有什么好避讳的。 乔楚戈原先还准备阻止一下的,却没想到容启那边的速度更快一些,这到了嘴边要阻止的话,尚且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容启已经端着碗筷自己吃的舒坦了。 尺素神色幽幽的看了乔楚戈一眼,却见着乔楚戈也不过是摆了摆手罢了,自然也就将话给咽了回去了。 第197章 御花园深夜消食 “吃了东西,便起身去消消食吧。”容启低笑着看了乔楚戈一眼,轻声提议道。 “消食?可尺素还有东西没送上来呢。”乔楚戈笑意盎然的看着容启,颇为奸诈笑话的模样,那神色之间多了许多的小猫腻。 容启看着乔楚戈同尺素之间的那个颜色交流,暮然有一种自己似乎是被骗了的感觉,便是横眉冷对的看着乔楚戈:“你这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尺素准备好了后面的门道了的?” 乔楚戈上挑着眉眼笑的正是得意的模样,好歹乔楚戈同尺素是一起生活了那么长时间的人了,如何能够不知道尺素往日做饭的习惯了? 这做了夜宵,如何是能够没有后面的点心的?就像是往年说过的那样,尺素说过的话:“这面,反正这些个面粉是和了的,一次和是和两次和还是和,不若是多和了一些做些方便保留的。” “尺素还准备了什么?”容启回头看着乔楚戈,想来乔楚戈这般模样,该是肚子里面知道心里面清楚。 “这你得问尺素啊,问我有什么用?”乔楚戈缓了缓身子站了起来,“不是说,要去外头消消食嘛?正好是一会儿走的累了,得过会儿才能够吃上呢,上外头走走?” 容启这会儿算得上是吃饱了,也想着好歹是尺素的手艺吧,终归是得要空出点肚子来吃点才好的。 在这后宫,能去什么地方?更何况还是这么个三更半夜的时候,也不过就是四处走动罢了。 “陛下这又是抽的哪门子的疯?”包铭怀中抱着剑,躲在了暗处小心翼翼的窥视着前头的动静,顺带着便同展冽兄弟二人吐吐槽,倒也是挺恣意妄为的日子。 展冽是陪派遣到了乔楚戈身边伺候着的,展鹰倒还是在容启身边的,这会儿也是难得能够凑到一起,如今再加上一个包铭,那可就是真男的了。 三人也算得上是知己好友,却自从容启登基之后便嫌少再有机会这般聚在一起了,这番场景倒也是少见的很的。 展冽如今时常在乔楚戈左右保护,对乔楚戈的性子倒也有几分拿捏了:“娘娘那是玩心起来了。”可不就是玩心童心嘛?这大半夜的跑到御花园了,瞎胡闹的,这幸好是包铭在这儿不会有侍卫上来,不然还不得是乱成了一锅粥了? “也幸好今天是你当的班,不然还真不知道得闹腾成什么样子了。”展鹰虽说不清楚乔楚戈是什么性子,但是好歹也知道这宫里头的一些个习惯,是嫌少有这半夜了主子出来玩的,从来都是没事儿了绝不出门的才对,即便是在外头走动的也多半是奴才丫鬟这类的下人。 包铭禁不住的便是有几分汗颜了,往前怎么从来都没这种事情的,他都快要说不清这皇后和皇帝,到底是和睦的好,还是冤家的好了。 “总归啊,吃苦受累的,还是我们这帮当奴才的。”展冽止不住的打了个哈切,揉了揉自己的脸颊,“自从来了端宁宫之后,再也没三更天之后睡过觉了。” 往日乔楚戈睡得早,乔楚戈不出门的,展冽实际上也就没什么事情,不能够当平日里在端宁宫外巡视的禁军是废物不是?到了晚上更加是如此,乔楚戈安安稳稳的睡了,他展冽自然也能够好好休息了的。 “我同你换换如何?”往日展冽还在的时候,从来都是展冽与展鹰兄弟两人轮流着来的,如今就剩下展鹰一个人了,可不得事辛苦了许多的? 展冽那儿能够是这么笨的?虽说是兄弟情深的吧,可到底亲兄弟还得明算账不是? 所以啊,展鹰这般说在,自然得到的展冽送他的一个“想都别想”的眼神,半点不客气的那一种。 “这大半夜的,你要去什么地方?”容启原本想着就在端宁宫的走位走走是了事儿了,谁曾想到竟然是让乔楚戈拖拽着直接过来了御花园了。 “等七夕时候,宫里头也办一次花灯如何?”乔楚戈满脸希冀的看着容启,“办一次花灯,为湖州与肃州的百姓祈福,放天灯。” 乔楚戈松开了容启的手,走到了湖边:“虽说我们过不去,至少也是一份心意,至少……不该是待在这后宫之中,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闻不问的。” “好。”容启看着乔楚戈,最终点了点头,亦是没什么好不答应的,乔楚戈如此做法也不过是为了祈福罢了,亦是给这后宫里头的人找些事情做,省的一天到晚的就知道添乱。 “再让没人抄写经文百遍,挂在这后宫回廊之间,一处不落一处不少。终归,也算是个心意。”乔楚戈思索了片刻之后,方才说道,说完了之后自己都笑了。 容启这厢亦是想起了乔楚戈方才为了当着苏窈窕宫未央等人时候用的法子,忍不住的点了点乔楚戈的额头,哭笑不得的说道:“你方才罚了人家抄宫规律法这类的,如今有让人家抄写经文,你这不是让人家抄断了手的?” “那又如何,这外头都乱成什么样子了,后宫里头的人自然是不能够太过分了的,安安分分的最好,不安分的就给我好好的在书案那儿待着去。”乔楚戈说的极为霸道,半点没有要客气的意思。 其实她也是怕的,到底如今乔衍不在这都城之中,谁知道这些人会不会发起疯来,当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给她们寻些事情做,好歹也能够以防个一二。 只是,若当真有害人之心了,不管你用了多少的法子,挡是挡不住的。 “这倒也没什么不好,回头朕拟旨便是了。” “也是,这的确你下才算合适,毕竟你才是这容国的皇帝。心怀天下,心中有百姓的人应该是你。”乔楚戈点了点头,自言自语的说道。 容启原不是这么想的,他不过是不想让乔楚戈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毕竟若是乔楚戈吩咐下去的事情,恐怕多少是有人心中有微词的。 但是如果是容启那就全然不同了,那是替皇帝分担,该是众人的本分才对。 第198章 乔楚戈卧床不起 只是,不管容启同乔楚戈两个人各自到底是怎么想的吧,容启亲自发下去的命令,让各宫的嫔妃娘娘们亲自抄写了经文的事儿,算是就这么板上钉钉了。 乔楚戈这边昨晚上是真的陪着容启到了天亮了才睡下的,容启是弄完了就去上朝了,乔楚戈自然是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直接跑到了床上去了。 等到乔楚戈这边睡醒了的时候,那边容启的质疑就算是已经下下去了。 “娘娘?可是睡爽利了?”尺素看着乔楚戈那即便是睡醒了还是满脸的倦色,便是止不住的心疼,“吃些东西再继续睡吧,一夜不眠的到底是消耗的太大了。” 乔楚戈现下是吃不下任何的东西的,只觉得全身都难受的厉害,躺也不是坐也不是的。 “陛下那边传了话过来,说是今晚还要过来的。”晴婷在一旁,手上端着暖了不知道多少回的粥,看着乔楚戈那全身难受的模样便是心疼。 尺素听了晴婷的话,便是止不住的皱眉,这一个晚上就成了现在这幅样子了,再来一晚上还不得直接请太医了?! “去请张太医过来,然后关紧了宫门,避不见人。”如今那抄送经文的旨意已经下来了,各宫的妃嫔倒是没空过来兴风作浪了,要躲着的自然也就只剩下容启一个人了。 乔楚戈自然是不反对的,也没有那个力气反对,她身子难受的厉害,那儿能够是反对的了的。 “估计是昨晚上御花园一行给闹的,怕是累着了。”晴婷已经去喊张太医过来了,尺素便坐在边上喂乔楚戈吃些东西,看着乔楚戈那一副实难下咽的模样,心里头多少是有几分责备容启的,“陛下也真是的,明知道娘娘身子不好的。” 乔楚戈笑的满脸的虚弱,搭放在锦被上的手想要抬起,却乏的厉害,想要开口却是连嗓子眼都卡的出不了声。 尺素看着乔楚戈这幅样子,就知道是不想让自己念叨了容启,多少有几分不乐意,却还是点了点头:“奴婢不说就是了。” 其实乔楚戈哪里是想要说这个的,原本容启是叫她早些睡了的,是她自己非得在一旁陪着一起,这才闹到了今天早上还没睡的。 她原想着一次两次的该是没什么大碍的才是,却没想到竟然是这般严重的后果,当真是始料未及。 乔衍离行前是特地到了张太医的府上嘱咐过的,自然是把乔楚戈的身子放在心上,这会儿见着端宁宫的宫女过来了,连忙是放下了手上的东西二话不说的就去找了乔楚戈的。 “张太医,娘娘的身子如何了?”晴婷紧张的看着。 尺素手上还拿着那吃了小半碗的粥,神色焦急的看着张太医:“往年娘娘六七八九月份该是身子骨最好的时候,怎么今年这才七月,不应该的啊。” 张太医对乔楚戈往前的甚至如何,是不知道的,如今听尺素这么说也多少有些底子了,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先不要说话,取了东西出来先提乔楚戈诊脉。 “娘娘昨晚上一夜未眠?”张太医微微闭上了双眼,沉声询问。 “是啊,陛下在这边批阅了一夜的折子,娘娘可不就是陪着一夜没睡嘛。” “昨晚上,可是吃过宵夜?” “吃过,吃了小半碗的云吞,之后去御花园散了会步,回来又吃了一些点心。”尺素一五一十的答道,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乔楚戈那青白的面色,“可是因为昨晚上的宵夜出了问题?” 张太医摆了摆手,却有没有回答了,只是低叹了一声:“娘娘的身子原本便不好,熬夜已是伤身,吃了宵夜自然是劳动了脾胃,再加上深夜去了御花园多少是累了一些。好些休息,再吃些有助消化的东西,自然无碍了的。” 太医取了自己的东西收好,写好了药方递了过去,看了尺素一眼,方才叮嘱道:“娘娘到底是身有旧疾,还是少熬夜的好,至于宵夜,倒也不是不能吃。昨晚是吃得太多了一些,故而今日才这般模样的。娘娘的身子同你我到底不同,许多事情是要加倍小心的。” “奴婢等知道了,多谢张太医亲自走这一趟了。”尺素送了张太医到了门口,之后便将手上的方子给了晴婷,让晴婷去抓了药煎了药的。 这边尺素扶着乔楚戈休息,却不曾想到,那张太医方才出了端宁宫没两步,就已经叫人给拦下了。 展鹰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张太医的面前,张太医原本是低着头念念有词的,却叫人给挡住了去路了,不免是有几分脾气上来了:“你是何人,拦着老夫做什么?” 展鹰神的一副凶声恶煞的模样,瞪了张太医一眼,倒是把人给唬住了:“陛下请太医去上书房一趟。” 张太医这下子可就闹不明白了,这皇后娘娘这边病下了,怎么陛下那边也病下了? “陛下的身子,往日一直都是太医院的医正和大人在照顾的,我这半路上插一脚,不合适的。”原本,容启那边就轮不上张太医过去,更何况他也是不想过去的。 谁知道容启这趟叫自己过去是为了什么?万一是为了问皇后的病情呢?若是能够瞒过去了自然是最好,这万一还是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张太医还是不要为难在下才好,若是用强的,恐怕到时候张太医有要怪罪小人冒犯了。”展鹰说的是一点不容反驳的模样,张太医这趟就算是想躲,也躲不过去了的。 张太医神色无奈的看着展鹰,最终也只能够是跟着展鹰去了,长叹了一声,当真是莫可奈何的很啊。 “朕听说,行潜去肃州之前,去过张太医府上?” 乔衍找谁都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些日子端宁宫但凡是请了太医,请的都是张太医,而乔衍偏偏是去找了他的,这就未免太过巧合了一些。 往前,可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张太医和乔侯爷府有什么瓜葛的。 第199章 容启带人闯端宁 张太医当时就傻了,说整个人都是懵逼的都不过分。 容启突然之间找上自己这一点已经够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了,偏偏容启居然还说起了乔衍的事情,张太医当时肚子里面就开始打哆嗦了。 这容启到底知道多少的事情,张太医是一概不知道的,乔衍也从来都没有说仔细过。只是告诉他,乔楚戈的身体不论如何都不能够让容启知道。 “老臣不知陛下此言,何意?”张太医往前也算得上是两朝元老了,如今年过半百了的岁数,行了礼恭恭谨谨不卑不亢的说道,“乔侯爷知道这些日子皇后娘娘的身子一直都是老臣在调理的,故而临行之前特地到老臣府上嘱咐,务必照顾好皇后娘娘。” “再无其他?”容启微微皱着眉头。 如若说,乔衍特地跑去一趟张太医府上,就为了让张太医看护好乔楚戈,其实也是无可厚非的。 乔家兄妹两人之间的感情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乔衍为了乔楚戈这么做也是情理之中的,可是容启却怎么都不愿意相信当真就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了? 难道就真的这么简单? 张太医咬了咬牙:“的确是只有这么说,若是还有其他的,便是往老臣府上送了两本医书,还有几张往前皇后娘娘用过的药方。” 他这也没说的假话,这些乔衍的确是送过去了,即便是递到了容启这边也看不出什么的。 容启当然知道,这些东西他也早就让人取过来,看过了又送回去了,是什么问题都没有看出来的。 “皇后的身体,到底如何。”容启始终是觉得有什么事情是被人瞒着了的,乔楚戈的往前的身体虽说不能够和男子相比,但是至少是无病无痛健康的很。 而如今,不过是熬夜一次而已,却已经到了要叫太医过来看看的地步,这就容不得容启不觉得奇怪了,容启过来仔细的问上一问,也是理所因当的。 张太医是忍不住的松了一口气的,就冲着容启问的这么一句话,就足以看出来了容启是不知道乔楚戈的身体到底如何的。 “娘娘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体弱多病发虚而已。” “体弱多病?往前怎么从来都没有过的?!”这种话,他听了无数遍了,如果他会相信,也不至于特地把张太医叫到上书房来问话了。 “娘娘的确并无大碍,只是有些人的病症是打娘胎里头带出来的,小的时候倒也看不出来,等到长大了身体机能符合不了身体所需了,自然也就体弱了。这在医术上鲜有记载,但的确是有这类病症的。娘娘在未出生是,母体是否曾有过重病?” 那还是乔老侯爷还在世的时候的事情,那时候的乔夫人在腊月时候大病了一场,高烧不退,宫里头的太医都被叫去了也无济于事。 后来还是等过了腊月,乔夫人的身子自己就好了,结果就查出来了怀了乔楚戈了。乔楚戈出生的时候算不上足月,不过那时候叫太医看过了,并未有什么大碍。 容启让张太医这么一提醒,才算是想起来这档子的事情的,忍不住的握紧了自己的拳头,最终还是放了张太医回去。 “陛下?”和顺都不明白这段日子容启非要查个乔楚戈的身体到底怎样,是要做什么,他是半点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儿的,“陛下,可是要传娘娘身边的丫鬟过来再问问?” 容启斜了和顺一眼,就是展鹰都无语的挑眉。 “端宁宫的丫鬟每年都要换一次,也就是尺素和晴婷是一直待在皇后身边的,你觉得问她们两个人能问出什么来嘛?”容启没说话,展鹰凑到了和顺的耳边嘀咕了一句。 和顺了然的点了点头,不过还是觉得自己被一眼瞪过来,瞪得挺委屈的。 他哪里知道这些事情的?他也就是单纯的担心陛下而已啊。 “陛下,今晚是在上书房歇着,还是去其他的地方?”和顺小心翼翼的看着容启,因为昨晚上让皇后陪了一夜,结果那边主子就病了,这可不好办了。 容启看了一眼算起来还是有些堆积如山的折子,丢下了手中的朱笔:“去端宁宫。” “陛下,端宁宫闭门谢客呢,说是陛下去了也不见。” 这后宫里头的娘娘,哪一个是巴不得容启过去的,好家伙,也就是皇后娘娘的端宁宫了,才敢放出来这样子的一句话的。 容启瞪了和顺一眼,而后直接站起身来:“展鹰,叫上包铭搬东西。” 容启吩咐了话,自己就出了上书房了。 和顺眨了眨双眼,愣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这是展鹰和包铭都吩咐了事情了,那他呢?! “哎哟喂,我的展护卫,我呢?”和顺连忙拦下了准备跟着出门的展鹰,“我今晚怎么安排啊?” “你要有办法进的了端宁宫呢,你就来端宁宫,要是没办法呢就在这上书房待着。”展鹰笑眯眯的看着和顺,摆明了就是欺负人的。 端宁宫闭门谢客,出了翻墙也就没什么其他的办法了,和顺可没有那个翻墙的本事。 “我在尚书房待着干嘛啊!”和顺瞬间就哭丧了一张脸了,心不甘情不愿的,“展护卫,不然你带我一把呗,奴才还是守在陛下身边的好,陛下总归得有一个使唤的人吧?” “你当端宁宫没有丫鬟和太监了?”展鹰哼哼了两声,抽出了自己的手,“你就在上书房好好的待着,假装陛下在上书房看折子呗,省的回头各宫的娘娘又去端宁宫闹腾。” 和顺是容启身边的近侍,一般来说应该是容启在那儿,和顺就在那儿。简而言之的,只要知道了和顺在什么地方,不就知道了陛下在什么地方?陛下是不好看着的,但是看着和顺终归是没有关系的。 容启左右看了一眼,见着左右都没有人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跃上了屋檐。 一路往端宁宫去,倒也是轻车熟路,结果万万没想到到了端宁宫了反倒是让人给发现了。 容启瞬间是黑了一张脸了,看着站在自己对面刚才拦下了自己去路的展冽:“让开。” 展冽笑咧了嘴,看着容启那张快成了锅底灰的脸,忍不住的就是得意洋洋意气奋发的很啊,抱着怀里的剑挑着眉的看着容启:“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让你让开,没听见呢?”容启作势是准备上前,结果他这边还没动,展冽那边就已经把路给拦下了,“展冽!” 容启的武功是在展冽至上的,但是如果展冽有心要拦着容启不让过去,容启也不是轻而易举的可以过去的。 展冽是嬉皮笑脸的一张脸,瞅着容启就是笑眯眯的:“陛下,微臣可是您派到了娘娘身边来的,微臣自然是娘娘的人,听娘娘的话。” “朕是让你在暗中保护!” “那也改变不了微臣是娘娘的人的事实啊。”展冽一脸理所当然,一副忠心为主的架势,说完气死容启不偿命的话之后,还顺带着说了一句,“这可是陛下吩咐的,微臣可不敢抗旨不遵。” 何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最好的例子,容启现在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咬牙切齿的看着对面的展冽,偏偏拿着这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陛下还是赶紧回去吧,娘娘身子不适,可再受不住陛下的折腾了。” “谁告诉你的?”容启蹙紧了眉头,“皇后病了,朕自是过来看望的。” “过来看望,还让展鹰和包铭拿着那么多东西过来?”展冽努了努嘴,示意容启往后头看,就瞧见了展鹰和包铭两个人,一人怀里端着个不小的包袱,坐在那里不动了,摆明了是看戏的。 “你当真要拦着?”容启当即是黑了脸了,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帮子吃里扒外的家伙,“那就不要怪朕不客气了!” 展冽原本也就是想和容启开个玩笑,那里想得到容启竟然是真的上来要动手的,连忙是跑回到了端宁宫的院子里站着,回头就瞧见了晴婷似笑非笑的站在哪里。 “晴婷啊,这功夫不及陛下,我可也是尽力而为了。外头还有个展鹰和包铭,真要打起来我是真打不过啊。”展冽一脸谄媚的看着晴婷。 晴婷手上好端着药碗呢,看起来是刚刚服下的。 “拦不住自然是你没本事,宵夜没了,衣服也自己洗!”晴婷哼哼了一声,扭头直接走人了。 展冽回头去看容启,结果哪里还乔德建容启的人影啊。 “啧啧啧,居然为了自己的宵夜,为了不洗两件衣服,将陛下给拦在了端宁宫门外不给进去。”包铭一副大开了眼界的神色看着展冽,怀里还抱着容启今天要看的折子,最后大摇大摆的进了端宁宫。 “啧啧啧,等着回头陛下怎么罚你吧。”展鹰一脸同情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兄弟,“所以说啊,女人是穿肠毒药啊,能不碰就不碰。你放心,兄弟我绝对不会帮你求情的。” 第200章 伙食越来越差了 展冽眼瞅着保管了自己宵夜的晴婷,哼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好到能两肋插刀的兄弟,插到血肉模糊也可以继续勾肩搭背的兄弟也跑了。 这下可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了,要说大难临头各自飞啊,瞧瞧着飞的多快啊,眼睛一闭一睁的功夫,就飞的渣渣都没给剩下了。 拦着容启不然进是尺素说的,展冽又是听了晴婷的话的,这九曲十八弯之后挨批评的也就只能够是展冽一个人了。 “拦着不让朕进来?”容启是进了端宁宫了,那气势分分钟的就上来了,看着病怏怏的站在那里的展冽,“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 展冽觉着自己身为一个君子,历来是敢做敢当的,没什么怕的。 “陛下,微臣这也是一时糊涂啊,纯属意外。”展冽连忙是收起来了自己那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乐乐呵呵的看着容启,“这不是上达下听之间出现了纰漏了嘛,也全然不能够怪罪微臣的不是?” 容启要是能听了展冽这形同胡搅蛮缠的辩解的,那他这皇帝也就不用当了,干脆早点辞职算了。 “展鹰,该怎么罚你是清楚的,带下去吧。”容启看都没看展冽一眼,直接吩咐了展鹰。 乔楚戈在一旁看着只觉得搞笑的很,忍不住的便是勾起了嘴角,方才吃过了药用过了一些饭菜,这会儿精神倒也好了不少了。 如今再叫这几个人这么一闹腾,倒也是挺舒心的一件事情。 “你这身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容启到底还是心里面有个疙瘩的,既然张提议那边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自然也就只好找上了乔楚本人了。 乔楚戈知道自己这三天两头的病倒了,断然是要受到容启的怀疑的。 “臣妾又不是大夫,臣妾哪里知道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这不是有张太医在吗?张太医瞧过之后总能没事儿的,想来是没什么大碍的,若有什么问题了,张太医该是会说出来的。”乔楚戈笑吟吟的说道,摆明了是一副心宽的模样。 容启便是再想要问其他的什么,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不休了的,便也就只好是默默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而后看着乔楚戈,多少有几分无奈。 “臣妾昨晚上陪了陛下一夜,这可是直接就病下了,陛下可别再指望臣妾再能帮着陛下看看折子什么的了。”乔楚戈瞄了一眼包铭同展鹰两人送过来的东西,那是真心不少的,不比昨晚上的少。 容启原本也没想到这里两个人竟然是能够搬了这么多东西过来的,多少有几分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让他们都搬过来了。 “他们两个人是不是用得上的都给搬了过来也就多了,就剩下一些了,不多的,你休息就是了。”容启原本也就没想让乔楚戈帮这个忙的。 先不说她昨儿个一夜没睡,直接给累趴下了。 也委实是,今天的确是没什么内容了的,所说是日里精神不济的看得慢了些,却到底也是看了的不是? 乔楚戈略微有些心安,忍不住的便是松了一口气:“陛下可是用过晚膳了?” 如今的时辰尚早,乔楚戈是身子不适,故而吃的就早了一些,容启确实不同的。 “一会儿叫尺素给准备写吃的就行,不必太过。”容启想了想,又解释道,“和顺我是没带在身边的,没人知道我过来了端宁宫。” 乔楚戈神色略有诧异的看着容启,对于容启这般做法颇为不认同,这怎么能够说是偷偷摸摸的来,就偷偷摸摸的来了的呢? “若是这会儿有人过去找陛下,回头得让人家怎么说?”乔楚戈多少有几分责备的看着容启,“你是准备让和顺说容国的陛下失踪了,还是说容过的陛下和皇后娘娘私会去了?” 乔楚戈满脸调侃的看着容启,这摆明了就是在逗着容启玩的。 “自然是同皇后私会来了,这种问题若是和顺还答不上来,便当真是该打了。”容启说的信誓旦旦的,那模样似乎真的准备教训人的。 乔楚戈哭笑不得的看着容启,怎么似乎什么事情到了这人的嘴里,都成了一等一的有理由了的。 容启也没把桌案挪去什么暖阁之类的地方去的,便是放在了乔楚戈的床榻边上,乔楚戈就在容启的身边躺着。 “可是有哥哥的消息传回来?”乔楚戈这一时半会儿的也睡不着,便是循着容启说话。 “自然还得再等等的,肃州离这儿少说也是四五天的路程,就算是快马加鞭的过去,没个三天也是到不了的。来回之间,少说也得要五天至少的,急不来的。”容启知道乔楚戈心里面担心记挂乔衍,只是这有些事情的确是不能够操之过急的,急了也没用。 乔楚戈虽说心里头明白吧,但是还是忍不住的想要问问,毕竟是关系着自己的兄长,有些时候是自己都控制不了的。 尺素给容启准备了一碗面条,乔楚戈吩咐的随便弄些吃食就是,这便是挺随便的东西了。 容启看着孤零零的一碗面条,倒也不见得有什么不满,但是这口头上的嘴皮子还是要讨一些来的:“这端宁宫来的次数多了,伙食是越来越差了。” 当真是一回不如一回来。 上回给乔衍践行时候的那一顿饭,再同如今的这一碗面条,可真真的没有对比没有伤害。 乔楚戈看着容启,那分明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半点没有藏着掖着的笑骂道:“尺素还能赏你碗面条吃是你的造化了,知道吗?” 这叫什么话? “如今就你一个人的晚膳,若是换作了别人,残羹剩饭的就给打发了。”乔楚戈是实话实说的,普通老百姓家里面,哪里有为了一个人能专门开一次火的?都是剩下的热一热,就着吃了得了的。 敢情这一碗面条,都已经是莫大的殊荣了?! “上回包铭值得夜禁,抽空偷懒的来了端宁宫,想找尺素要个夜宵。你猜猜,尺素当时给了他什么。”乔楚戈眉眼弯弯的看着容器,诚然是心情十分愉悦的模样。 第201章 陛下要翻墙成瘾 这会儿展冽同展鹰都下去了,外头守着的自然也就只能够是包铭了,终归不能够是让容启在这里,就留着几个禁军守着的。 包铭在外头,听见了乔楚戈说的话,忍不住的便是搭腔说道:“可不是,微臣吃了多少日子的残羹剩菜,陛下还是知足吧,所谓知足常乐啊。” 容启捧着一碗面,黑着一张脸,倒是叫左右的人给说教了一顿,说不上心有不善吧,但终归觉得有几分失了面子。 包铭这话说的也没躲着什么人的,端宁宫里头的人倒是都听见了。如今端宁宫的人,谁人不知道那禁军统领包铭包将军,隔三差五的是上端宁宫来讨个夜宵的? 即便是轮不着他守夜,也是三五不时的过来,谁人还看不出来,那端宁宫的大丫鬟同包将军,恐怕是看对了眼儿了。 往日,虽说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但是好歹藏着掖着,尺素自然是全当做是不知道的,自欺欺人了。 而如今,这包铭竟然是敢这般大张旗鼓的,尺素当即便是羞红了脸了,哪里还关顾其他?手上还拿着汤勺呢,便是冲到了院子里头,厉声喝道:“赏你口饭吃便是给你面子了,如今竟然还敢在这里挑三拣四,往后饿死了你也不管了!” 外头吵吵闹闹的没完,那包铭是个没羞没躁的,这会儿窗户纸都给捅出来了大窟窿了,自然也就没什么计较了,当下是同尺素在院子里闹开了。 晴婷原本就是个贪好看热闹的,这会儿见着想来一板一眼的尺素让包铭弄得全无招架之力了,自然是不放过她的,吵吵嚷嚷的带着一帮子的丫鬟太监的折腾尺素。 端宁宫嫌少有这般热闹的时候,正确的说,该是从来不曾有这般热闹的时候。乔楚戈忍不住的便是笑弯了眉眼,虽说是看不见外头的场景,却也听得出来的。 “闹成了这幅样子了,你到是在这儿笑笑,也不管的。”容启看着乔楚戈的模样,禁不住的便是轻哼了一声,却是低头一本正经的吃面。 “热闹些也没什么不好,原本因为病了死气沉沉的院子,这会儿这般热闹却也没什么不好的。”乔楚戈略微一愣,原本听着容启语气之间多少有几分不耐,却又见着他神色之间实际上是没有生气的,倒是松了一口气了。 尺素的手艺好,容启是连面带着汤汤水水的全都给下了肚子了,倒也是吃饱饱的,却也不至于腹胀难受,是正好的分量。 “外头这般热闹,我领你出去看看?”容启见着乔楚戈开心,便是柔声提议道。 “不是还有那么多折子嘛?”乔楚戈看了一眼那桌子上堆着的。这出去看看是想到,却更加舍不得容启再是熬夜看折子的,终归是伤身。 容启随意瞥了一眼,却是不放在心上的:“折子每天都有,若真的要赶着看完了,是一时一刻都没得休息了的。”说完,也不管乔楚戈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了,伸手拿着被子把人裹着,二话不说的便是带着人出了门了。 乔楚戈叫容启抱着站在门口,看着那包铭追着尺素,净是没完没了的折腾,那晴婷是在一旁不住的添油加醋的。 晴婷是不怕尺素的,两人都是跟着乔楚戈进宫的,即便是尺素位置高一些却也没有那么多讲究的,自然开起玩笑了也就多少没了把门儿的。 其他的小丫鬟也就敢在边上嘻嘻哈哈的打闹,真要说是去招惹尺素,那也是不敢的。只是在一旁嘻嘻哈哈的闹着,却也是叫院子多一份热闹的。 这般模样,容启往前是没见过的,倒是觉得新奇。乔楚戈算起来,这样的热闹是有过的,只是好些年没再这么胡闹过了,倒也是眉宇之间有几分专注的。 “这端宁宫里头是干什么呢,吵吵闹闹的。”苏窈窕的宫殿是离得端宁宫最近的,这边的动静不小,她那边自然也就听得见了。这会儿她正在那里抄东西呢,原本那几本厚厚的律法的便已经叫人身心俱疲了,如今还得抄写经文,更加是力不从心,别说是挑灯夜战了,恐怕是一分一厘的不歇也是抄不完的。 原本便是心中烦躁,这会儿又叫人这把吵闹的影响,自然是心生不满,难免有些不耐烦。 一旁伺候着的丫鬟见着她是这般模样的,便是连忙福身:“奴婢这就去看看。” 那丫鬟去了端宁宫,却只见这端宁宫内是吵闹不休,更加的宫门紧闭……原是想要问个清楚的,却是连个询问的人都没有的。 真是准备回去的呢,便是见着其他几个宫的宫女太监的都是过来了的。 “陛下想来是不在端宁宫里头的,不然能够由着这般闹腾的嘛?” “这里头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嘻嘻哈哈的,这般模样,当真是半点规矩都没有了。” “皇后娘娘原本便是后宫里头最大的,如今又深的陛下恩宠,这些个宫女太监的没了规矩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就是,听听,这笑成了什么样了。仔细着,隐约还有男人的声音呢。这个时辰,啧啧啧,必然不是什么好事儿。” “当着自己是什么人的,不过就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太监,都是当奴才的,还真当自己是大过了天去了。” 那是忿忿不平的此起彼伏呢,一堆的人凑在了一起,虽说各宫之间多少有些纠缠吧,可真要是敌人是同一个的时候啊,那言词之间自然是半点没有什么好隔阂的,一致对外同仇敌忾的很。 故而,苏窈窕听到的答案变成了这般的模样。 “端宁宫里头的丫鬟不知检点的很,一群男男女女的在里头闹腾呢,宫门都给关上了,想来是见不得人的,这才藏着掖着。” 苏窈窕看了那丫鬟一眼,见着那丫鬟是一脸的平静,倒不像是在说谎话的样子,终归是点了点头当做是应和了。 至于其他各宫的,答案倒是大同小异的。 “上书房里头点着灯火呢,和顺公公亲自出来拿的宵夜,陛下该是在上书房看折子才是。至于那端宁宫,也是去看过了的,大门紧闭,里头却是要闹得鸡犬不宁了,这会儿的时辰还在哪里嘻嘻哈哈的。” 上书房里头点着灯,和顺也是在上书房伺候的,那陛下多半就是在上书房了。又怕是为了掩人耳目的去端宁宫看看,却是乱成了一锅粥了,容启自然是不可能在端宁宫里头的。闹成这般模样,哪里是看折子的地方? 故而,倒也算是没有引起什么动荡。 等到了三更天了,包铭也不再缠着尺素了,容启早就带着乔楚戈回了寝宫了,不过是点了烛火。桌案挪到了床边,容启便盘腿坐在床上,看着折子,偶尔回头看顾一下乔楚戈。 尺素夜半的送来了宵夜,仍旧是那一小碗的云吞,也就只有几个的分量,填填肚子而已。 “陛下还是早些歇着吧,到底熬夜伤身,娘娘是底子不好才病下的。陛下虽说的习武之人,底子比起娘娘要要厚的许多,却也终归是受不住这般折腾的。”尺素过来收拾了东西的时候,忍不住的便是这般嘀咕了一句。 容启倒是受用的很,点了点头算作是应和了,只是听没听进去,便是得看那烛火亮到了几更天了。 乔楚戈昨晚上睡得早,只是醒来的时候却还是晚了的。 “怎么没去上朝?”乔楚戈瞧了一眼时辰,算着日头,这会儿按照平时的时间,容启该是还未曾下朝的。更何况,这会儿了容启还跟着一起躺在床上呢。 容启是一早醒了的,却是赖在床上没起来,搂着乔楚戈在怀里不也闹她,就是看着。 “昨晚上开始便是大雨倾盆,故而一早便派遣了侍卫去了各个府邸通知了,今日早朝免了。”容启这般说着,便是让开了身子,叫乔楚戈能够瞧见窗外头的模样。 实际上是不必看的,光是听着这雨打屋檐的声响就知道了,动静可不小,估计这雨水是真的挺大的。 是难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容启自然有几分身心舒畅,悠闲自在是在所难免。 乔楚戈看了容启一眼,见着容启眉宇之间的身心通畅,却不知道该是说什么才好。 “在担心行潜?”就乔楚戈那神色,还能够瞒得住容启的?算不上是乔楚戈肚子里的蛔虫吧,却也多少有几分笃定,“已经飞鸽传书去问了,说是肃州的雨不大,只是灾情依旧严重。倒是湖州旱了三个月了,这会儿下雨了,田里的土都湿了。只是田是种不成了,却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水是有的喝了的。” 对于肃州而言,雨没有下大,便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早已经酿成了洪涝之灾的地方,若是再来个雨水增加,那当真是成了雪上加霜了。 “折子看完了?”乔楚戈沉默了片刻,思绪了许多,倒也是心安了,自然是想着当下眼前的事情,瞅了一眼已经被搬走了的桌案,便是轻声的问了一句。 其实不过是没话找话的说而已,这会儿外头下着雨,里头是心爱的人,同塌而眠,倒是舒服,便是在没趣味的话语,也是有许多乐趣的。 容启自然不会不答话,絮絮叨叨的说,说些什么,回过头来其实也想不起来了的,只是那个时候说不完的话,讲不完的事情。 “陛下,娘娘,这再不起身怕是午膳都得赶不上了。”尺素自然知道,屋里头的两个人都是醒了的,这说话的动静又不是压着嗓子下面的,外头自然是听得见。 却是见着两人聊得兴起,不好打扰。可,眼瞅着这日头都快了过了午时了,再不喊人可就真的没了规矩了,自然是出声打扰了。 “今晚继续翻墙?”容启是翻墙离开的,临走前乔楚戈便看着这人,忍不住的笑问了一句。 容启原本都已经到了门口了,这会儿停了下来,回头见着乔楚戈那眉眼之间的欢欣雀跃,点了点头答得也是理所因当:“自然。” 第202章 苏窈窕做替罪羊 切莫小看了这两个字。 这是代表着容启今晚上还会来端宁宫。 其实倒也没什么的,原本便是皇后,又是盛宠的时候,来了就来了却还要翻墙。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皇后娘娘在陛下心中,非比寻常啊。 截然不同的。 近些日子,这后宫里头多少有些传闻,都说陛下那是金屋藏娇了。 你说,这好歹是成年男子,不上后宫其他的各宫倒也就算了,成天不是上书房就是凌烟阁的,也没见着去端宁宫。 这不是身子出了问题,那必然就是藏了人了。 好家伙,那还了得? 原本就是一群的秀女刚进宫呢,如今竟然是还在自己宫里头藏人了,那还得了?这谣言啊,也不知是谁人先开始传说的,到了最后竟然是愈发的没法看了,纷纷扰扰的没完没了。 等到传到乔楚戈的耳朵里的时候,都已经赶快要掀起了惊涛骇浪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乔楚戈觉着这后宫里头的女人们啊,当真是闲得发慌,怎么这种事情都想得出来的。容启是什么人,那是容国的一国之君啊,谁人金屋藏娇都说得过去,偏就是最不应该被谣传的人,反倒被谣传了。 容启是什么人?他犯的着金屋藏娇吗? 尺素也是昨儿个刚听说的,今日等着容启离开之后方才同乔楚戈说的,见着乔楚戈问起便是答道:“怕是有两天了,如今这都沸沸扬扬了,听说朝堂上都有大人在议论了,怕是折子都快要递到了陛下案前了。” 这般子虚乌有的事情,当真是应和了那句,三人成虎。 “当真是没事儿闲的。”乔楚戈忍不住的直摇头,“这经书是都抄完了?” “可不是快抄完了?”尺素低笑了一声,“再过两天就是七夕了,不是说的七夕节祭拜祈福的吗?娘娘都病了十来天了,怕是记不得日子了。” 乔楚戈略微困惑之后,倒也是点了点头,算着日子的确是有十几天了。 “都挂上了?”原本就是让抄写之后挂在各处的。 “都挂上了,就差咱们端宁宫了,等着娘娘手头上的这一摞抄好了就能挂了。”乔楚戈病了许久,这抄写经书自然也就耽搁了。旁人都是没日没夜的,乔楚戈是断断续续的,累了就歇着自然也就是最晚的那一个。 不过呢,乔楚戈历来是最会抄写的,自小被罚的多了。 “以前哥哥罚我抄女则的时候,都是让你和晴婷帮着抄的。”乔楚戈幽幽的念叨了一句,“我觉着,哥哥怕是知道的,不然怎么会越罚越多呢。” 尺素在一旁低声的笑,说让抄十遍,却交上去了三种字迹,放着谁人看不出来是让别人代为抄写的? “这趟可不成了。”尺素答了一句,“这是替天下百姓祈福,娘娘做的是一份心意。” 其实谁人抄写不是抄写呢,不过因为乔楚戈是这一国之母,便是有所不同了。终归,是自己的一片心意,换成了别人到底是不合适的。 乔楚戈自然也是明白,手下也不曾再有停顿的。 “陛下今晚还过来?”乔楚戈手上拿着要挂上去的东西,站在了廊檐下,看着展冽挂在那梁上在那里绑着丝线,便是百无聊赖似得问了一声。 “说是让准备晚膳的,是要过来的。”尺素不过据实已告,的确是今早离开之前说过的。 “恐怕陛下再不光明正大的进来一回端宁宫,这凌烟阁里头藏了人的传闻是要愈演愈烈了。”乔楚戈忍不住的便是又想起了早上说的,思来想去的是得止住谣言的,“展冽,一会儿留着叫小太监挂就是了,你去上书房知会一声,让陛下今夜不要再翻墙了。” 好好的大门不走,偏生是翻墙进来,还是乐此不疲的。 往前是因为乔楚戈病了,不想让其他各宫的人念叨,又过来打搅才藏着掖着的,如今不必如此了,又何须再偷偷摸摸。 展冽应和了一声,只是容启到底是从正门进来,还是翻墙进来,那就不好说了。 “臣妾听闻娘娘宫里的经文也挂上了,想来娘娘该是病好的差不多了,故而便过来瞧瞧。”这边端宁宫的经文刚挂了一般,那边岳如钩便带着人过来了,面上倒是一脸关切的模样。 乔楚戈将手中剩下的交给了爬上去挂东西的小太监手里:“倒是劳烦你如钩夫人惦记着了,不过是体虚多病罢了,不碍事儿的。” “怎么能够是不碍事儿的,到底是一国之母后宫之主,你这一病,这后宫都要乱了套了。”岳如钩亲亲热热的弯着乔楚戈的手进的端宁宫,显然是话里有话的。 乔楚戈若不是今早知道了后宫里头的传闻,怕是要被岳如钩这声情并茂的说法给弄得起了好奇心的。 “娘娘,您是这算是什么事儿?听闻今早上内务府的季大人都在朝堂上含沙射影的提到了,陛下是稳然不动的。”岳如钩见着乔楚戈那一脸的淡定模样,便是忍不住的加了猛料。 没想到竟然真的是搬弄到了朝堂上去了,乔楚戈便是笑着直摇头,而后看着岳如钩:“夫人可知道,是什么人先传的?这等谣言,所传之人必然是心存不轨。” 岳如钩哪里想的到,乔楚戈竟然完全不按常理出牌,难道不应该是过问陛下是否当真金屋藏娇吗?怎么反倒是追责起了传言之人了。 “这我哪里是知道的,你也是知道的,各宫都在没日没夜的抄诵经文呢。等我这边抄完了挂好了,这传言都传了好些日子了。” 一共才传了几天的事情,到了岳如钩的嘴里面就成了好些日子了,乔楚戈跟着便是忍不住的直摇头。 “还是得查清楚的才好,陛下不来后宫自然是有陛下的理由。如今湖州干旱、肃州洪涝,陛下忙于政事无暇分身亦是理所因当的事情,哪里是容得后宫的人这般闹腾的?”乔楚戈的横眉冷眼的,多少有几分冷冽。 岳如钩面色一白,如何也没想到乔楚戈竟然是这么淡定的,思来想去的都觉着自己今日这一趟是来错了。 她也总归是怕啊,怕的是那凌烟阁里头真的藏了人了,到时候说不定大白天下的时候连孩子都有了。如今后宫就她膝下有皇子,她自然还能稳住自己的地位,可若是皇子多了,往后就不好说了。 “此事便有劳夫人去仔细的查问才好。”乔楚戈一转眼,便是把烫手的山芋丢给了岳如钩的,“谣言紊乱后宫啊,这等事情还是得早日扼杀才好。” 岳如钩忙是点头:“臣妾自然是要查清楚的,只是不曾有娘娘的旨意,也不敢轻举妄动。” 那岳如钩是连忙起身告退,乔楚戈倒是从始至终都是一副笑脸迎人的模样。 尺素在一旁看着,等到人走了之后方才唏嘘:“这哪里是能够查得出来的?多半到了最后也不过是弄出来个替罪羔羊,杀一儆百而已。” 乔楚戈如何是不明白这个道理的?只是如今后宫的混乱,却是已经威胁到了朝堂上,必然是得治治的。替罪羔羊也好,杀一儆百也罢,终归是要有个结果才好。 那岳如钩急急忙忙的离开了端宁宫,方才一个转弯便是遇上了在这儿等着她的宫未央。 宫未央见着岳如钩匆忙的模样,连忙是上前扶着岳如钩:“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岳如钩前后仔细的将乔楚戈的反应一柄说与宫未央知道,宫未央挑了挑眉,而后轻笑了一声。 “你还笑得出来。”岳如钩忍不住的苛责了一声,“如今都闹腾到了朝堂上了,若是当真怪罪下来,皇后自然是不会怎么样的,我们其他人可就要遭殃了。” 乔楚戈这段日子一直是在端宁宫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养病,就算是她传的也有合理的理由撇清了自己。其他人却不一样了,倘若陛下震怒,那是殃及池鱼都有可能的。 宫未央仍旧是一脸默然的神色,见着岳如钩那般模样便是笑吟吟说道:“娘娘这般着急害怕的做什么?皇后娘娘这不是已经给您想好了法子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岳如钩反倒是一时之间听不明白了。 “您想啊,皇后娘娘能不知道嘛?这谣言既然是起来了,再想要追根溯源的其实是不可能的,无非是让您找个替罪羊而已。娘娘啊,这是给你找了个铲除异己的机会。”既然是替罪羊,拉出来哪一只不是?可不就是正大光明的嘛? 岳如钩让宫未央这么一提醒,倒是反应过来,便是不住的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这事儿,便交给臣妾来办吧。上回苏窈窕在御花园言语中伤娘娘的事情,不是还没给教训嘛?”宫未央勾着嘴角低笑着念叨了一句,便是率先把人犯给定下来了。 “那就她吧,终归得让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岳如钩自然是没什么意见,更何况如今这后宫里头,也就是那苏窈窕后台底子薄一些。 第203章 把人丢出端宁宫 乔楚戈黑着一张脸坐在那儿,看着容启从窗户跳入的架势,禁不住的便是冷哼了一声。 乔楚戈是让展冽去同容启说一声的,这长此以往的翻墙不是个事儿,结果呢?结果容启照旧是我行我素的翻墙?!还爬窗了! 成何体统?! “展冽!” 展冽在瞧见容启义无反顾一往无前的从窗户进的寝宫,便是明白了,今天怕是躲不掉一顿责罚了。 恍惚间,想起了日里去传话时候,陛下那一脸正儿八经的同他说的话。 “展冽啊,今日朕没瞧见你,至于你干什么去了,那就不得而知了。” 听听!听听!这就是容国的皇帝陛下啊!他就是这么个模样,事不关己似得说着这样的废话!简直是罪不可赦啊! 这要骗人也就算了,可偏偏皇帝陛下竟然还要让他自己找借口?!简直是忍无可忍! “娘娘。”展冽没敢进屋,担心一会儿容启发起火来,自己躲都来不及躲。 “不是让你去知会陛下一声的嘛?!”乔楚戈面无表情的看着展冽,显然是气急了的模样,看着展冽的目光更加是凶狠异常。 展冽站在外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而后幽幽说道:“话呢,微臣是传到了的……” 展冽原本还有话要继续说下去的,却已经叫屋里头听出了不对劲儿的容启给二话不说的打断了:“朕几时见过你?!” “陛下说,让微臣自己想好了借口,证明自己没去过上书房传话。只是微臣愚钝了些,这借口是左思右想的也想不出来啊。”展冽一副长叹惋惜的模样,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叹息自己的脑子不好,还是在哪里叹惋容启的不择手段。 容启自然是要找展冽算这笔账的,但是当下更加重要的还是安抚好了乔楚戈不是? 这都已经叫人去传过话了,结果还在这边死不要脸,放着别说是乔楚戈不高兴了,便是容启遇上了这情况也是不高兴的。 乔楚戈喝着一张脸看着容启那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便是默然冷哼了一声:“陛下当真是好计谋!” 容启必然是知道了自己已经做错了,这会儿再想要死不承认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能够做的也就只有死扛的承认了,没有其他的办法。 “这也没什么的……”哪里是能够没什么的,旁敲恻隐的说这事儿的折子都快要堆了一摞了,那儿能够是没什么的。 乔楚戈上挑着眉眼的看着容启,就是不说话,是一副等着容启自己承认的。 “好吧好吧,我承认就是了。”容启面色无奈的看着乔楚戈,全然是一副明明错了却依旧死不悔改的架势,“的确是做的有积分过分,却也是有缘由的不是嘛?不是替你挡了许多的麻烦,所有人都还在那儿以为吗,朕那是金屋藏娇了。谁人能够想到,是皇后娘娘藏了人呢?” 容启说的便是一副得意的模样,当真是叫人不知该说这人什么才好了,怎么就这般恬不知耻? “陛下这理由说的倒是叫人打开了眼界了。”乔楚戈冷哼了一声,面无表情的看着容启,“陛下可是知道,您如今的这个行为,叫做什么?” 容启微微一愣,看着乔楚戈的目光终究是带上了几分笑意“夫人说什么,那就是什么了。” “你……”乔楚戈叫容启这般死皮赖脸的模样弄得有些不知道该说这人什么才好了,莫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到底是没再计较了,“准备用膳吧。” 容启见着乔楚戈松了口了,多多少少是松了一口气。 “吃过晚膳之后,回去你的凌烟阁去。”乔楚戈冷然道,半点不给面子,尚且不给容启任何说话反驳辩解的机会,又是继续斩钉截铁的说道,“往后若是再翻墙爬窗的进来,我便让展冽将你扔出去!” 站在外头的展冽可不敢说话,那是谁敢做的事情?还要把陛下给扔出去? 他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干的事情啊,这是开的什么玩笑呢?! 容启心里清楚的很,展冽是不敢真的把他给扔出去的,但是乔楚戈生气了却不是那么好气消的。就算是两相权衡之后,其实也是应该明白的,还是乖乖的听话走正门比较好。 “今晚这都进来了,没必要来回走动的麻烦了吧。”容启可怜兮兮的看着乔楚戈吗,显然是准备耍赖皮的架势,当真是一本正经的不要脸。 “不行。”乔楚戈想都没想的就拒绝了容启的要求,冷哼了一声,“有一就有二,既然是要杜绝这样子的行为的,那边是一丝一毫的商量余地都没有!” 容启见着乔楚戈这般决绝的模样,当真是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的架势,为实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了,却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不走人。 原本一盏茶顶多半个时辰就能够吃完解决的晚膳,那硬是吃了一个时辰才解决的事情。 原本是定了的,吃过了晚膳就得离开的,现下却在这里犹犹豫豫的不肯走人了。乔楚戈当时刚才容启没再说话了,大抵是应该已经妥协了,敢情这人是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欲情故纵的把戏,反正就是先待着,往后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准备。 乔楚戈眯着双眼看着容启,见他那一副悠悠哉哉的架势,禁不住的冷哼了一声:“陛下这是准备在这里继续待着?不是要回去?” “夫人,这回去的话是你说的,我可从来没说过。”容启笑眯眯的看着乔楚戈,颇为破皮无赖的模样。 乔楚戈当真是拿着这般模样的容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只能够是寒着一张脸看着容启,最终也只能够是忍了给吞了下去。 晴婷见着乔楚戈方才那一脸忿忿不平的模样,着实是有些替容启捏着一把汗的。 可不是得捏着一把汗的嘛?如今容启的行为简直就是触了乔楚戈的逆鳞了,若是处理不当的话,恐怕到时候得没完没了的发火生气了。 晴婷自然是不知道应当拿着乔楚戈同容启这两个,正是针锋相对的人怎么办才好了,便将目光投向了尺素,从来都是尺素相对而言更加有主意一些的。 尺素却摆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架势,哼哼了两声只当做是没瞧见的,领着人收拾着手头的东西。 “若是没旁的事情,其他人都先行下去吧。”容启原本是想着,好歹是哄哄乔楚戈的吧,哄一哄总比过不管不顾的。 是容启吩咐下的事情,自然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连忙是福了福身转身转身直接走人。 “怎生是这般小肚鸡肠的呢?”容启是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之后,方才走到了乔楚戈的身边,把人仔仔细细的放在自己的怀里带着,放柔了声音说这话,“不过是有几句谣言罢了,又能够如何的?” “可到底朝堂之上……”乔楚戈抿紧了薄唇,敛下了眉眼的看着容启,终归是欲言又止之后将话给咽了回去。 “他们既然是要说,就让他们说去吧。”容启倒是摆着一副挺大度的模样,全然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架势,“若是往日,人家说你一人独宠,那你是不是要将我往外头推了?” 乔楚戈让容启这个假设给问的有些茫然了,这个问题她从始至终不曾想过,现如今突然之间这么一问,问的她当即是傻在了哪里,半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若永远那么在意别人的眼光,这人活一世的未免也太过于无奈了。”容启带着笑意语调,轻松愉悦的说道。 “可,这已经影响到了朝堂之上了,难道……”不应该有所遏制嘛? “终归得给这些人找点事情做的,这种事情到底是后宫的事情,若是提得多了他们自己也应该明白的。”容启眼底多少有了几分内敛的狰狞,“有些人是留不得了的,在一个位置上做的时间久了,就该忘了自己的本分了,当真以为朕办不了他们了。” “所以?” 所以,容启其实从一开始就是准备好了要治办那些个官员大臣的,所以才会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往端宁宫跑? “也不是,一开始原本是没想过的。”容启努了努嘴,拉着人坐到了软榻上,看着还未曾来得及收拾的笔墨,轻笑着勾起了嘴角,“等到了有人送了折子过来,才惊觉竟然还有这等后果的,倒也算得上是。” 歪打正着。 可不就是歪打正着的事情嘛? “那这两天,你还得来端宁宫?翻墙的法子?”乔楚戈上挑着眉眼低笑了一声。 原本她也不过是因为容启既然是半点不顾及朝堂上的声响,竟然是敢在这里如此胡作非为,如今听了容启的意思,竟然是有所图谋的,竟然是松了一口气。 乔楚戈不容许自己成为那个破坏容国的人,不论是朝堂还是哪里,但既然是有利之行,那么就是可以的。 “这两天,你上凌烟阁去。”容启斩钉截铁的说道,“不是说在凌烟阁里头藏了人嘛?你身为皇后,难道不应该亲自去看看?” “这,似乎有损臣妾这母仪天下,宽容大度的形象。”乔楚戈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偶尔吃醋耍个性子,我倒也挺高兴的。”容启幽幽说道,而后说完之后自己都觉得不过妄想,“不过,让朕的皇后娘娘吃醋,也当真是比登天还难啊。” 第204章 皇后大闹凌烟阁 虽说呢,乔楚戈这是说着大闹凌烟阁有损她母仪天下宽容大度的形象气质,但是当真闹起来,还真的是一点呢不见有丝毫的收敛之意的。 乔楚戈是一大清早的便起身了,那是直奔着容启的住处就去了。 “娘娘,您这是准备干什么呢?”尺素神色略有几分担忧的瞧着乔楚戈,便是想不通了,这好端端的又是犯的哪门子的意思? “大闹凌烟阁啊。”乔楚戈斜了尺素一眼,而后脚下虎虎生威的。 尺素哪里知道乔楚戈同容启之间的打算,自然是百思不得其解,却有只能够是默默的跟着,当真是愁死个人了。 “皇后娘娘,陛下正在休息,还望娘娘不要让小的们难做才好。”和顺老远的就看见了乔楚戈杀了过来,当即是有点儿傻眼了,连忙是恭迎上前拦住了乔楚戈的去路。 乔楚戈看了一眼挡在你自己身前,那是毕恭毕敬的模样,冷哼了一声,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给他的:“让开!” 那模样凶横,眉宇之间尽显几分杀气腾腾啊。 和顺原本还觉得这皇后是挺好说话的一个人啊,那从来都是和和气气的同人说话接触的,怎么突然一下自己就换了个人了? “娘娘,陛下正在凌烟阁内休息,今日早朝是免朝的……”和顺躬身说道,那是摆明了不能够让乔楚戈就这么进去的意思。。 乔楚戈黑着脸看着和顺,对于和顺这忠心不二的气质,也当真是……颇为欣赏。 “你这是吃了衬托铁了心的要拦着本宫咯?”乔楚戈横眉竖目的看着和顺。 和顺哪里想得到,竟然还有一天是要和皇后这般对峙的,小心翼翼的看了尺素一眼,尺素却也是一脸茫然的。 这边乔楚戈是闯凌烟阁,正和和顺对峙呢,那边时时刻刻的关注着消息的人自然已经四面八方的去传递消息去了。 “皇后娘娘带着自己宫里头的几个宫女,一大清早的便朝着凌烟阁去了,那气势汹汹的模样倒是有几分鱼死网破的模样。估摸着和顺是拦不住人的了,今日大抵就能够知道那凌烟阁里头藏着的,究竟是哪门子的贱人了。”宫女跪在那儿,缓缓的说话,上头坐着倒是岳如钩同宫未央二人。 她们正商量着是要怎么把谣言嫁祸在苏窈窕身上的,故而宫未央是天将亮就过来了,到底是大事儿,终归是得好好合计才好的。 “这么说,皇后娘娘这是动了?”宫未央禁不住的上挑了眉眼,而后摆了摆手,“你去仔细的盯着,看看那里头到底是什么人。” 岳如钩是等到了那宫女离开之后方才开的口:“皇后娘娘这是要做什么?昨儿个还在那儿让本宫查散播谣言的人是谁,今儿个就闹上了凌烟阁了?” “娘娘操心这个做什么?皇后娘娘自己嫌弃这宠冠后宫的日子太好过,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咱操这份子闲心做什么?”宫未央娇笑了一声,幽幽说道。 岳如钩却始终觉得有些问题,乔楚戈看起来不是这么冲动的人,更何况昨儿个还一副心平气和的模样。 “夫人,这女人一旦冲动起来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了的。”宫未央小咪咪的看这岳如钩,柔声说道,“这再聪明的人,也躲不过的就是七情六欲这些个事情了。” 岳如钩虽然心中多少还有几分疑惑,可是又觉着宫未央这话说的也没什么错处,自然也就是点了点头算作是认可的。 “只是,臣妾更加担心的是,若是那凌烟阁里头真的有人,咱们回头该怎么置办那散播谣言的罪名?” “不是谣言,那就是妄议后宫,照样是条罪状,更何况都已经牵动了朝堂上的大人们了。”在这一点上,岳如钩看的比宫未央清楚,散播谣言若只是在后宫之中私底下念叨两句清办重办只看你会不会做人,可这都已经牵扯到了朝堂上的大人了,那就是想轻都轻不了的。 宫未央了然的点了点头,自然是心满意足。 那苏窈窕同她是一起进宫的,家世背景都比不上她,琴棋书画更加是比不上她,凭什么人家一进宫就被应了一句早晚是贵妃,而她却只能够当一个贵人? 宫未央心里头记恨着,现在是有办法让她倒霉的,自然是得把握住了机会。 。 “我原以为,那藏在凌烟阁里面的人,应该是你。”苏窈窕手上捏着杯子,心不在焉的喝着茶,斜了一眼坐在那里的乔楚笙。 乔楚笙一身轻便的衣裳,看着一大清早的就过来自己这边坐着的苏窈窕,微微皱了眉头:“你想要说什么?” “刚才凌烟阁那边的眼线传来的消息,说是皇后娘娘带着人去了凌烟阁了,估摸着和顺是快要挡不住了的。”苏窈窕低笑了一声,“前面一个乔楚戈,现在一个金屋之娇,我的楚笙小姐,您到了如今还这般自信于陛下对您的一往情深嘛?” 乔楚笙面上的表情自然是不好看的,她为何要怀疑这些,这原本就是她的资本。 “乔楚笙,别在这里招摇撞市的真当自己是九天玄女下凡。容启到底为什么当年非你不娶,你心里该是比我们任何人都清楚的,其中的缘由到底为何。”苏窈窕是拿着眼角去看的乔楚笙,“若不是来了这都城,小人当真是要让楚笙小姐给骗了的呢,什么真命天女,什么红线,都不过一场心机而已。” 乔楚笙瞪了苏窈窕一眼,有些事情早已经是那么多年前的了,却没想到竟然还会被人给翻出来! “你究竟想要说什么?”乔楚笙从床榻上站了起来,缓缓走向帘外的苏窈窕,“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苏窈窕是一副安然自若的模样,对于乔楚笙身上所带来的杀气腾腾,更加是半点都没有察觉的模样:“小人知道什么,这不是楚笙小姐该过问的事情,楚笙小姐还是想想办法,怎么才能不让更多的人知道,这才是最打紧的。” 苏窈窕说完了这话,便是起身离开了乔楚笙的房间。 “贵人,这人又是怎么了?”守在外头的丫鬟见着苏窈窕出来,连忙是迎了上去,神色担忧的看着苏窈窕,柔声询问道。 “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而已,何足挂齿?”苏窈窕瞥了一眼身后已经关上了的房门。 。 “皇后娘娘好生气派,竟然是带着人就来了凌烟阁了,您这是准备做什么?”这边乔楚戈正在同和顺对峙着,是相持不下的,那边年桦便已经听闻了消息带着人过来了。 乔楚戈瞥了一眼一身华裳的年桦,禁不住的便是一声冷哼。 “皇后娘娘这是要做什么?”年桦见着乔楚戈不曾理会自己,倒也不见得生气,她也不过就是想要来看看这凌烟阁里头到底是什么人了,竟然是能够吧后宫都给闹翻了天了。 估摸着要是在不弄清楚,说不准在过两天,连着容国都得给闹翻了。 “桦贵妃好是好快的脚程。”乔楚戈原本以为,这趟估摸着是只有自己了,其他的人大抵都是一个个的在那儿观望着的,却没想到年桦倒是挺抓紧的,上赶着的就过来了。 年桦自然听得出来乔楚戈这话语之间的嘲讽,却也没什么好生气的,原本乔楚戈这话说的就没错,她的确是紧赶慢赶的过来的。 和顺哪里想得到啊,这皇帝陛下翻了两天端宁宫的墙,如今就闹成出来了这么一出了。 更加想不明白的还多了去了,皇帝连日来不是上书房就是凌烟阁,那根本就是假的啊,这事儿该是皇后娘娘最清楚的,可皇后却成了第一个上门的人。 和顺这一下子是连要怎么答话都不知道了,这演的又是哪一出啊?! 现下倒好了,皇后还不知道怎么应付呢,桦贵妃又上赶着过来了,这一个个的不是要把他这个当奴才的往死里面逼嘛? 展冽同展鹰便坐在那凌烟阁的屋顶上,神色悠闲的听着下面的动静,忍不住的摇头叹息。 “皇后娘娘演的一出好戏啊。” “陛下排出来的一出好戏啊。” “当真是辛苦了和顺了。” “还有跟着跑的尺素同晴婷,啧啧啧。” 两人翘着二郎腿的躺着,面面相觑的摇头叹息,偶尔再看上两眼,或者是注意一下出去通风报信的人走的是哪个方向。 和顺是真辛苦,都快要急的哭出来了,他也知道这段日子里头后宫的传言的:“两位娘娘,这凌烟阁内当真是不曾藏着什么人的,奴才愿用人头担保。” 瞧瞧,这都把人给逼到了什么份上了,都愿意用人头担保了。 乔楚戈看着和顺那副模样,却是面上纹丝不动:“既然是没有什么人,拦着本宫做什么?难不成本宫身为皇后,还进不了这凌烟阁了?莫不是你这奴才,有什么事情瞒着本宫?!” 乔楚戈那是声色冷冽的,着实有几分吓人,和顺是让惊的直接跪在了那里,是准备往角落一趟就当尸体算了。 第205章 当年江山四季图 乔楚戈这皇后的派头摆着便是十足的,倒是叫人看得有几分看花了眼了。 和顺这是两面为难的不是,那边这凌烟阁哪里是想要进去,随随便便的就能够进去的,这开的是哪门子的玩笑? 但是,那皇后娘娘尤其是他一个太监想拦就拦得住的? 和顺这心里头盘算着呢,这是得罪了陛下活命的机会长一些,还是得罪了皇后娘娘活命的机会大一些,当真是想想权衡,没一条是好路子。 乔楚戈看着和顺那摆明了就是一副都快要把他自己给纠结死了的架势,瞥了尺素同晴婷两人一眼,那神色是再清楚明显不过了的。 这事儿吧,尺素同晴婷其实经常干,往前是连乔衍都敢对付的,如今要对付一个没工夫的和顺,倒也算得上是得心应手,顺手的事情。 和顺当场便是傻在了那里,这两个女的过来驾着自己就往边上拖是什么意思?! “皇后娘娘?您这是要做什么?!”和顺让尺素同晴婷两个驾着拉到了一旁,是眼睁睁的看着乔楚戈上了台阶了的。 边上旁的侍卫奴才的更加是不敢动了,这皇后娘娘是连和顺公公都敢动的啊,他们是有几个脑袋了才这么想不开? 乔楚戈此后一路自然是畅通无阻,只是原本在一旁看着的年桦亦是想要跟着进去,却叫左右的人给拦下了,一个个的便是黑着一张脸,全然是一副铁面包公的模样,一丝不苟。 “你们拦着本宫做什么?!皇后娘娘能进去,本宫就进不得了?!”年桦原本想着,这事趁着乔楚戈进去了的功夫,自己跟着乔楚戈的后面进去的,结果万万没想到这些人放了乔楚戈进去,却吧自己给拦在了外面了。 年桦自然是吹胡子瞪眼的看着这群人的,奈何这一个个的压根就是摆着一副油盐不进的不养,根本不当回事儿。 这些侍卫那儿能够是不敢得罪皇后,却敢得罪桦贵妃的?那是因为有人吩咐过的。 皇后娘娘若是来闯宫啊,和顺要是拦不住了,你们也就别拦着了。至于旁人,打死了也拦在外面不许进来。 这话呢,是昨晚上便传下了的,传话的是人是包铭将军,自然是奉为圣旨。至于,到底是不是圣旨? 包铭包将军暗戳戳的捧着他那一个月的夜宵饭票,正躲在犄角旮旯里头,一个人瞎乐呵了。 “啥?老子又没说过是圣旨!” 这凌烟阁是容启的寝宫,乔楚戈往前也是来过的,不过从来不曾仔细的看过,大多时候都是来去匆匆,如今这趟似乎是两人和好之后的头一遭过来。 乔楚戈是孤身一人进来的,尺素同晴婷在外头夹着和顺呢,至于其他的丫鬟自然是没有资格进来这里的。 容启便坐在那里,笑弯了眉眼的看着乔楚戈,微笑的等待着乔楚戈的自投罗网。 “怎么这凌烟阁内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乔楚戈原本想着,和顺在外头了,里面该是有其他的人在的,结果里面当真就只有容启一个人的。 容启微笑颔首,而后便是朝着乔楚戈伸出了手,轻笑着说道:“留着那些人做什么,今日你难得上凌烟阁来,又是这么大的一场热闹,里面留了人多没意思。” 乔楚戈一时之间是听不明白容启的意思了,这能够是一场什么热闹的? “今儿个是难得是休息,各地上来的折子都不会送到我这儿来。”容启低笑着嘀咕了一句,那言下之意便是说的他今日空闲的很。 乔楚戈挑了挑眉,不明白容启特地说这个要做什么。 “你猜猜,这会儿有多少人正在时时刻刻的关心着这边的情况?”容启拉着乔楚戈到了书房坐着,这边的书房不似上书房那般规规整整。 上书房那是用来议事看折子的,只用来办公事。这边是凌烟阁的书房,比起上书房的巍峨大气,却也多了几分儒雅之气。 乔楚戈随着容启一道站在了这边的门房前,便是瞧见了那书案之上放着的东西:“你在做什么?”那是一张白纸,铺就在那儿,已经放好了各色颜彩。 容启低笑着看了乔楚戈一眼,而后方才斩钉截铁说道:“自然是画画。” “往年听哥哥说,你是最不通画艺的。”乔楚戈觉着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了,容启要画画,这和六月飞雪也没什么差别了。 容启默然无语,斜了乔楚戈一眼,多少有几分怨念:“你听他胡说八道,就会在哪儿便派人。” 乔楚戈看着容启这幅样子,便知道多半乔衍是不曾骗过自己的,不过想想也知道乔衍怎么可能会骗自己呢? “我算是明白,为何你要将寝宫里头的人全数遣散了。”乔楚戈伴随着容启一道站在案前,容启尚且不成落笔,乔楚戈便已经刚开口念叨了,“这怕丢人呢。” “你!”容启恶狠狠的瞪了乔楚戈一眼,到底是拿着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够是冷哼一声,只当做是自己无言以对了。 乔楚戈从容启手中取过了那支笔,抚了抚自己的衣袖:“陛下可曾见过哥哥献给先帝的《江山四季图》?” “自然是见过的。”那副画,是乔衍在先帝寿诞之日献上的,比不得旁人的金银财宝,不过是一纸书画却成了当日最是耀眼的,“至今还挂在宫中藏宝阁里头呢,只是不曾有落款,也不知是何人所画。问了行潜许多遍,他却是如何也不肯告诉我的。” “他自然是不会告诉你的。”乔楚戈缓缓俯下身,手下的起伏之间便是已经落墨。 容启曾经猜过,亦是求证过乔衍,那幅画是否是乔家的哪位小姐所画,乔衍只说是天机不可泄露。容启去问过乔楚笙,乔楚笙一口便是应下了。 可是,便是上回在那灯笼坊,容启见过乔楚戈作画的模样。那笔法太过于熟悉,容启是止不住的心中生疑,也是前两天方才想起来当年的那副《江山四季图》。 糖小贩 说: 闺蜜家里白事,糖糖陪她守夜去惹,这两天一直没更,对不起~ 第206章 只是,不甘心啊 当年他对着这幅画实在喜好的紧,便是时常的去看上一眼,不为别的,但求一个欣赏吧。 当初,在求证了乔楚笙之后,亦不是没有想过让乔楚笙再画一幅,画个其他的也好,不必这般波澜壮阔,画一次群山江海亦是无妨。 只是,那时候不论容启如何的威逼利诱,乔楚笙便是如何都不愿意再下笔了的。 他实在是太喜欢那张画了,便是看着记着,每一笔每一处都牢牢的记着,这才在看见乔楚戈画那灯笼面的时候起了疑心。 乔楚戈画的随心所欲,似乎是想起来了一出便落下一处,那是落英缤纷的场景,红花绿树的小桥流水。 “你在画什么?”容启便在一旁看着,看着乔楚戈笔笔生风似得模样。 “世外桃源。”乔楚戈眼底嵌着笑意。 她不爱做画的,自从师傅死后便不喜欢了,当初会画下那张江山四季图也不过是因为兴致所起而已,故而在乔衍问她为何不落款的时候,才说的不愿意。 怕麻烦。 容启的眼底,乔楚戈是在笑的,笑的恣意妄为,笑的意气奋发,全然没有这些年来在宫里头运筹帷幄亦或者是隐忍不发的模样。如今的乔楚戈还是当年的乔楚戈,不曾进宫的乔楚戈。 从未被自己伤害过的人啊。 当年就是这个模样的。 “当初那副《江山四季图》是你画的。”那是笃定的语气,不怪容启,是乔楚戈落墨的笔法实在太过于独特,行笔的手法亦是世间少有,而容启实在太过于熟悉。 “是。”乔楚戈知道容启如今会这么说,自然是有充足的理由的,当年她原本也没想过要真的瞒着,若是有人来问她自然是会点头的,只是有人捷足先登了而已。 容启不曾想道乔楚戈竟然答应的这么顺序,那是无所畏惧的,那么的笃定。 “那你可知,当年有人冒名顶替?”容启多少怀着些许的小心谨慎,她既怕乔楚戈说知道,也怕乔楚戈说不知道。 乔楚戈若是知道,那是只当他一个人是傻子。乔楚戈若是不知道,只能说这些年来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乔楚戈所不知道的。 乔楚戈放下了笔,是特地留了一块地方出来,空在那里似乎是留着题字用的:“陛下虽说画技不怎么样,却写的一手好字,这幅上的字不若便有劳陛下了。” 容启的字自然是好的,那的为了披折子的时候不至于叫人觉得成了个笑话,特地去练出来的,毕竟见字如见人。 乔楚戈见着容启只是结果了比,却迟迟不成落下,终归是轻声一叹,而后幽幽说道:“你又何必非要追根究底的要问要下?有些事情大家当做不知道的样子,亦是没什么不好。” 这话其实已经将所有的事情挑明了。 “我知道乔楚笙当年是怎么和你说的,当年我不曾拆穿,从经往后也不会。不论是江山四季图,还是其他的任何东西……” “我并未有逼你否认,亦或者是逼你维护她的意思。”容启直觉乔楚戈的状态不对劲儿,乔楚戈过于激动,不论她是否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容启都明白得和她说清楚,“从始至终误会的人一直只有我,从来没有其他人,所以……” “什么?”乔楚戈迟疑了片刻之后,方才回过神来,对于容启之后的所以,多少有了几分期待。 “所以这些东西还是你的,从始至终都是你的,不会有人抢走亦或者夺走。” 乔楚戈神色微冷,过后却是释然,笑吟吟的点了点头,却是不再多话。 乔楚笙从她这里夺走的,又怎么会只有这些东西,《江山四季图》她认下了,算她的便是了……可容启不爱她啊……容启爱的是乔楚笙呐。 乔楚戈多想问问,问问容启事到如今,容启喜欢的吗,心心念念爱着的人到底是乔楚戈还是乔楚笙。只是想问的时候太多,真正开口却不敢。 安慰着说道,那又有何关系,不爱便不爱吧,反正也活不过几天了。 只是,不甘心嘛。 不甘心又有什么用,当年不知道珍惜的人是自己,当年懦弱的不知道去拆穿的人亦是自己,容启有什么错,容启不过是被骗人而已,容启不过是……没有认出她而已。 都已经到了如今的地步了,谁错谁对,又有什么关系,不重要了。 “怎么又是一个人发呆?想什么呢?嗯?”容启终归是手足无措,乔楚戈那些话欲言又止之后的是什么,还有什么是他所不知道的? 可是乔楚戈不愿意说,他总归舍不得逼迫,强迫说出口的话几句真几句假谁有知道呢?真假难辨的话,那便不要说了,伤人伤己。 乔楚戈被容启小心翼翼的揽在怀中,落座在那书案后面,书案之上放着的是方才乔楚戈画的话,容启提的句子。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乔楚戈暮然的开口,而后扭头看着容启,伸手换着他的脖颈,“臣妾有劳陛下亲自为臣妾再铺纸一张,臣妾再送陛下一幅画,如何?” 容启把人往自己的怀里又搂紧了几分,蹭着乔楚戈的脖颈,轻笑了一声:“今日不是已经画了一幅了嘛?明日在说,后日在说,往后你愿画多少我便替你铺多少。今日你累了,歇息一会儿。” 乔楚戈微微有几分闪神,那亲昵的模样,那带着温和与关怀的口吻,叫人迷醉的有几分不能自拔。 “过了这村往后还有没有这店还不知道呢,当年你不是为求一副画,连心爱的汗血宝马都能给我哥哥当谢礼的嘛?”乔楚戈上挑着眉眼看着容启,忍不住的揶揄。 “往后有的是日子压榨你,不急于这么一时半会儿。今早这么一大清早的过来,该是没睡好的,再睡会儿,待到可以用午膳了,朕再唤你。”容启抱着人坐在那儿,开着的窗外是一片绿意盎然,只是不知几时已经稍有几分秋色。 “好,睡会儿。”乔楚戈低笑着点头,最终还是答应了。” 第207章 是承诺亦是决心 自打容启登基之后,凌烟阁内便再没有什么后宫的人进来过。 虽说是有定下的规矩,是不允许后妃留宿凌烟阁的,但是终归是有那么几个例外的,不论是年少气盛也好还是情到深处也罢。 到底是没睡好,乔楚戈也不过是刚沾了枕头便直接睡了过去,再醒过来的时候早已经不知道今夕是何年了。 “醒了?”乔楚戈这边方才起身,容启便已经察觉了,放下了手中的折子过来,见着乔楚戈那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忍不住的调侃,“倒是不见你在端宁宫里头,睡得这般安稳的。” 乔楚戈叫容启说的便是一愣,而后低笑着摇头,只道:“凌烟阁内点了安神的香料。” 容启是习惯了,倒也不曾察觉,让乔楚戈这么一说反倒是愣下了。这厢才想起乔楚戈当初说的事情,端宁宫内是从来不点香的。 “那香料的来源,至今不曾去查过?”容启唯有几分无奈,是没想到乔楚戈竟当真是一点都不查一查,好歹也算是迫害皇后的名头,怎么就一点不伤心呢? 乔楚戈原以为这事儿就算是这么翻篇了的,却没想到容启竟然是在这个时候旧事重提,到底有几分取奶,却也不好说其他的,只道是:“那都是多少年以前的事情了,谁还有那心思去查这乱七八糟的事情的?” 乔楚戈说的是一副半点不曾在一的模样,道是叫容启一时之间不知道应当说什么才好了,只好是幽幽的看着乔楚戈,最终也不过是无奈一笑:“这件事情还是得查一查的,却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给你看个东西。” 乔楚戈歪着身子坐在哪里,见着容启那是一脸的神秘兮兮的模样,倒是被他弄得有几分好奇了。这是能有什么好东西,竟然是让容启兴奋成这个样子? “这是方才刚传过来的。”容启将折子放在了乔楚戈的手上,“这段日子,知道你虽面上不提,却也担心乔衍的情况。” 乔楚戈面上不曾有什么太多的波澜,却也只有乔楚戈自己心里清楚,她的确是担心的,牵肠挂肚。 不然也不至于叫容启都看出来了,这几日睡得不好。 “灾情已经得到了控制了,贪赃枉法的是在所难免的,天下之大终归有那么几个不长眼的小人。”折子的内容颇多,倒也像是乔衍办事儿的风格,雷厉风行的,不过是刚到地方不出三天便办了当地的知府。 “哥哥眼里,历来是容不得沙子的。”乔楚戈轻笑了一声,眉眼之间俱是一派傲气神色。 乔家却也的确赔得起这般模样的,满门的忠烈,如何配不上?乔家的儿女,生下来便该是骄傲的,便该是正义凌然的,那是刻在骨子里与生俱来的。 “若不是你,乔衍大抵是想要游历天下去的。”容启低声轻笑道,说过之后便是略有几分默然,这话说的大抵是要让乔楚戈心中有所愧疚了,“不过,这朝堂之上,我亦离不开他,只好是让他委屈了。” 乔楚戈一时之间算不准容启这句话,有多少真多少假,只是终归是那么一句:“谁有知道谁呢。” “如今既然灾情得到控制,贪官污吏亦是得到应有的惩戒,那哥哥几时能够回来?”乔楚戈最关心的,到底还是这个。乔衍什么时候能回来,自从乔衍离开之后,乔楚戈这心里面便是多少有些不能够安生的。 算不上什么不好,只是直觉有事情发生。 她亦不知道,乔衍回来究竟是好是坏,可是到底还是希望在自己身边的,多少是有些照应也好。 这个问题,容启却是一时之间给不了她答案。 “肃州这边牵连出来的官员实在太多,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派什么人过去合适,若是乔衍不在那边坐镇,当真不知道应当如何是好了。” 容启这话说的亦不是空穴来风,肃州的官员让乔衍一口气基本上都给端了个彻底,莫要说什么赈灾了,那是连正常的事物都已经无法妥善处理了的,更何况是只能怪之这般大的事情? 乔楚戈原以为不过是那么几个人而且,忍不住的便是拿了折子仔细的看,看过之后不免心慌:“肃州尚且如此,其他的地方呢?” 乔楚戈这句话是自问,意思自答,可是其中暴露出来的问题却是真真存在的。 “到底是不能够在这般防人之幼了。”容启低叹了一声,“这事儿朝堂上再议吧,可是睡得舒服了?赶紧起身吧,午膳的时辰都过了。” “那现在是什么时辰?”乔楚戈略微的一愣,神色好奇的看着容启,对于容启说话倒也是有些微愣,“莫不是已经该用晚膳了?” “那却也不至于,只是也该吃些东西的。尺素准备了桂圆莲子粥,用上一些回头不至于晚饭什么都吃不下。”容启扶着乔楚戈站起身来,那折子便是顺手的放到了一旁没再去看。 乔楚戈是一觉睡了四五个时辰,这会儿再起身,外头早已经是闹翻了天的架势了。 “各宫都没有说什么?”乔楚戈便是觉得奇了怪了,这自己醒过来都已经好些死后了,却居然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的,这未免也太奇怪了一些。 说是不敢叫人知道,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藏着掖着一些也是合情合理。可是,不该是尺素等人一点消息都不同自己说的,不说是没有? “估摸着是在等娘娘出去呢,那桦贵妃等到了晌午,熬不住了便自己先走了。其他各宫的主子,倒是传话的丫头跑的情况,真要说有什么动静,那还真的是没有。”尺素见着乔楚戈喝了两口粥之后便开始吃点心了,便是连忙拿上了果腹的东西,只是量却也不多的,担心一会儿吃不下晚膳了。 乔楚戈略略点了点头,想着自己这趟门要是不出去了,恐怕谁都不敢轻举妄动的,毕竟谁人都没法知道这凌烟阁里头是个什么情况。 “今晚便歇在凌烟阁吧。”容启在一旁坐着,也不见的吃东西,只是有一趟没一趟的吃点点心,到像极了不过吃些零嘴的模样。容启说的果断,乔楚戈更是没有反驳的意思,其他的人多少有几分奇怪,只是这皇后都微臣说什么,旁的人自然也就只能够是乖乖的闭嘴了。 乔楚戈在那凌烟阁里住了一夜,到了次日方才从完好无缺的出来,这消息自然是顷刻之间传遍了后宫。 “这皇后娘娘安安稳稳的在凌烟阁里头待了一天一夜,那这苏窈窕的准备,还要不要定下了?”宫未央刚听到消息便是急急忙忙的跑到了岳如钩这边,神色之间难免是有几分急切,“这多少叫人有些拿不准了的。” 岳如钩也方才知道,乔楚戈从凌烟阁出来,半点不曾藏着掖着,这个时候只怕关不关心的人都已经知道了。 “自然是要定的,这是皇后吩咐下的事情。”如今该安排的早就已经安排妥当了,若是不动手,那切不死安排了大半日子的准备全都泡汤了? “那这会儿便过去?”宫未央有些迟疑的看着岳如钩。 “不急,急这个做什么?”岳如钩摆了摆手,“你还未用膳吧,不若便在这边同我一起。” 宫未央那儿有这个心情的?可是瞧着那岳如钩半点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终归是莫可奈何。 “你心里头着急担心本宫自然明白,只是这会儿端宁宫怕是热闹的要翻了天了,我们这个时候过去尚且还显得你我同流合污。”岳如钩浅笑了一声,而后便是让丫鬟们上了早膳,“吃吧,吃饱了才好动手。” 宫未央见着岳如钩那么一副胸有成足的模样,即便是心中有所困惑,也只能够是往肚子里面咽了回去。 乔楚戈一早便知道,今日怕是得热闹了,故而脚下倒是放慢了步子。她是不着急的,有的是人比她着急,她着急什么? “娘娘,桦贵妃同月贵人已经朝着端宁宫去了,看着脚程怕是要比我们先到的。”晴婷匆忙而来,却见着乔楚戈竟是一副悠哉模样,便是有些不明白了。 那年桦同顾月蘅,显然是准备来问个清楚明白的,乔楚戈却在这边这般慢慢悠悠,能不让人着急嘛? 乔楚戈笑脸吟吟的看了晴婷一眼,却是同尺素说的话:“本宫身子有些疲乏,你且先回去,务必赶在两人之前到的。” 尺素福了福身转身便去了。 “娘娘?” “她们着急是她们的事情,有尺素回去接待这,倒也不显得怠慢,你随我一块儿慢慢回去,跑了一路不累嘛?”乔楚戈看着晴婷那额上的汗水,终归有些不忍心。 晴婷的身子不如往前,以前是练过武的,做什么那都有些练武人的底子在,如今不过是跑了一趟而已,竟然是累成这般模样。 往前,那是从来不会有的。 “早晚是要弄清楚的,当初废了你武功的人,到底是谁。”乔楚戈握着晴婷的手,看似是让晴婷扶着,却也只有晴婷明白。 那握着的手,多了几分力气,是承诺亦是决心。 第208章 枪打出头苏窈窕 其实这事儿,晴婷早就已经不在意了,若不是乔楚戈如今提起,晴婷大抵是已经忘到了天边去了的。 只是再要提起,若说是不在意,却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年桦是极为关心那凌烟阁里头到底是何方神圣的,故而一大清早赶早儿的便是去找了顾月蘅过来,自然是要将此事探问个清楚才好的。 顾月蘅全然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她不关心这个的,对于她而言无关紧要。 “桦贵妃在担心什么?”顾月蘅轻笑了一声,神色嘲讽的看这年桦,而又幽幽说道,“即便那凌烟阁里头当真住着一个绝代佳人又能够如何?即便那凌烟阁里面什么人也没有,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虚幻,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顾月蘅便是挑明了讲的。此番种种与她年桦有什么关系,年桦如今还坐在这个位子上也不过是运气好而已,早晚是要被贬的,到底在徒劳挣扎什么?这一点顾月蘅当真是想死了都想不明白。 “你懂什么?!”年桦横了顾月蘅一眼,神色冷淡,“后宫一共就两个贵妃之位,如今……” 说到底,担心的也不过就是自己的贵妃之位叫别人夺了去。 “虽说我是不明白为何对你这个贵妃之位至今留着,但是既然当初不曾夺走,如今再要夺走便已经事出无缘由了。你安安分分的在后宫待着,莫去干些犯傻的事情,又有谁会和你过不去,陛下又有什么缘由要废了你这个贵妃之位。她们会想的也就只有如何让苏窈窕不能上位,桦贵妃若是连这个都想不明白,想来这贵妃也是做不长久了。” 年桦冷着一双眸子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顾月蘅,却当着不知该说什么才好。顾月蘅所说的,她从来不曾想过和考虑过,如今突然之间全数堆积在了自己面前,年桦如何能够想得明白? 顾月蘅点到为止不再多说,这趟既然是已经过来了,想要躲自然是没有躲的理由和必要了。 尺素是走的小路抄近道过来的,故而年桦同那顾月蘅过来的时候,尺素也就是刚到的模样。 “还请桦贵妃与月贵人在此稍等片刻,娘娘尚且还未来得及回来。”尺素微微福了福身转身,便是带着众人入了端宁宫,“昨晚端宁宫内没人,许多东西都不曾有所准备,还望两位主子莫要见怪才好。” 即便是尺素不在这里说这道貌岸然的话,亦是不能够当真如何的,谁人不懂打狗还得看主人的道理?更何况,这主子还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在这后宫里头,恐怕到了尺素这般地位的丫鬟,便当真已经不仅仅一个丫鬟了,那是比一般个贵人都要高一等的存在。 尺素说的不卑不亢,自然也不好有所发作,即便是心中多少有几分怨念,却也只能够是往肚子里面咽回去的。 尺素原本想着,乔楚戈即便是看年桦同顾月蘅不顺眼,却也顶多是让人家等个一盏茶的时辰便差不多了,却没想到不过是凌烟阁过来端宁宫的功夫,竟然的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有余的,倒是叫人有些难以窒息了。 都该问上一声,这是怎么做到的。 “桦贵妃同月贵人是几时到的?”乔楚戈方才进门,便是一副诧异万分的模样,看着堂上坐着的两个人,神色之间便是有几分微愣。 也不过是一番虚礼过后,谁人都是不放在心上的。 “不知道这一大清早的,两位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乔楚戈在罗汉榻上入了座,上挑着眉眼看着下首坐着的两人。 尺素瞅着空挡给乔楚戈地上了一碗云吞,是方才送过来的,倒是没想到这御膳房也能送上一碗云吞过来了,几分奇怪之后便也就给乔楚戈送上来了。 年桦见着乔楚戈那是一脸悠闲姿态,便是不觉蹙紧眉头,从凌烟阁出来竟然是这般神色自若的,到底是那凌烟阁里头没有什么好计较的东西,还是故作的姿态? “人都过来了,有什么想问的直说就是了。”乔楚戈看了一眼下面坐着的两个人,便是一声低笑,“不想知道凌烟阁里头,到底有什么?” 乔楚戈方才提到凌烟阁三个字,年桦同顾月蘅两人这脸上的神色便是有几分截然不同。 既然人都过来了,彼此之间早已经是心知肚明了,顾月蘅业绩开门见山的直接说了:“是否当真如同传言所说?” 让人直接说,没想到竟然是这么直接的,乔楚戈甚至都有几分没有反应过来,面上啼笑皆非哭笑不得:“凌烟阁内,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年桦当即便是难以置信的站了起来,看着乔楚戈的目光是实打实的不相信,“便是往前,也从来没有过多事情!” “你也说过,那是往前。”乔楚戈低笑了一声将手上吃了小半碗的递给了尺素,打趣儿的同尺素说道,“比不上你做的好吃,下回还是让他们送惯见的过来吧。” 顾月蘅见着乔楚戈那副模样,微微敛下了眉眼,却也相信了乔楚戈说的话。乔楚戈对容启的感情如何,旁人兴许是看不清楚的,毕竟乔楚戈掩盖的委实好的过分,但是顾月蘅看的明白清楚。 对容启用情颇深的乔楚戈,既然能够做好这般淡然自若,唯一能够解释的便是的确如同乔楚戈所说,那凌烟阁里当真是什么都没有的。 顾月蘅斜了年桦一眼,却见着年桦那分明还是不相信的模样,着实是不知道应该说她什么才好了,却还是虚掩着嘴角,假意咳嗽了一声以示提醒。 年桦神色奇怪的扭头看了顾月蘅一眼,显然是不明白为何顾月蘅要提醒自己的,顾月蘅又要提醒自己什么? “这段日子湖州肃州灾害频频,方才是派遣了顾相同乔侯爷过去,这些天那边的折子已经陆续过来,陛下这几日一直在凌烟阁内彻夜不眠的处理公务。”乔楚戈冷这一双眼睛看着下面坐着的两个人。 “原本该是替陛下分忧解劳,却在这里无端猜忌?想来还是本宫的过错,竟然任由你们这般猜疑陛下……” 乔楚戈正在那儿絮絮叨叨的说这话,也不知道是在说的自己,还是在说的其他的人,终归是叫人觉得她是愧疚万分的。 晴婷进门的时候,就瞧见乔楚戈正坐在那里,全然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不禁有些闪神,这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尺素看了晴婷一眼,也是笑的无奈,这得是怎么同晴婷说的。 说自家娘娘演戏演过了头,一不小心把自己也给感动了?这话可万万说不得! “娘娘,如钩夫人与绵贵人求见,说是有要事禀告。”晴婷迟钝了片刻,方才想起还有这么一茬子事情,要知道,这人还在外头等着呢。 乔楚戈可是在这儿等着岳如钩过来的,这会儿总算是把人给等到了,竟然是松了一口气的。 “有急事便赶紧进来,在外头杵着做什么?”乔楚戈没好气的斜了晴婷一眼,这话恐怕是说给别人听的。 晴婷自然是不好有所怠慢,连忙是福身出去了。 “今儿个端宁宫倒是热闹的,怎么一大清早的人就过来了?”岳如钩看了一眼那边坐着的年桦同顾月蘅,不阴不阳的打了声招呼之后方才同乔楚戈说的话,“娘娘前些日子让臣妾查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 岳如钩这话一出口,年桦同顾月蘅便是各自一愣,终归是有些没听明白,这岳如钩同乔楚戈两个人什么时候搅和到一起的? 乔楚戈又是吩咐了岳如钩什么话? 岳如钩查到了什么东西? 这些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何从来不曾有过消息? 乔楚戈扫了一眼在场的人,多半是能够猜到这岳如钩查到的人是谁了。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乔楚戈抚了抚自己的额角,沉默了片刻之后,方才开的口。 “是苏贵人宫里头先传出来的。”岳如钩并未站出身来,一旁随着一倒过来的宫未央倒是率先开了口,微微俯身过后方才继续说道,“臣妾宫中婢女无意之间听苏贵人宫中婢女提及……” 这些说辞,谁都看得出来不过是借口而已。 那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说法,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只是做做表面功夫罢了。 顾月蘅有一茬没一茬的听着,倒也不见得有何诧异,将矛头对准了苏窈窕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如今这后宫最是出挑的便是苏窈窕了。 枪打出头鸟,历来都是没错的。 “将苏贵人宫里的婢女带上来。”岳如钩等到宫未央絮絮叨叨嘀嘀咕咕的说了半天,方才开的口,吩咐身边的人。 是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看着也是极小的模样,战战兢兢的跪在那儿,全然是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 乔楚戈忍不住的挑了挑眉,如何也没想到竟然会找这么一个小丫头过来,若是坏了事呢?到底年纪太小,不成事儿啊。 第209章 苏窈窕有所准备 “你叫什么名字?”乔楚戈上挑着眉眼,低笑着看着眼前跪着的人。 “奴婢、奴婢枣儿,是……是关鸣阁宫女……”枣儿大抵是没见过这般情景,故而是连说话都在打颤的,倒也是正常的情景,总归是年纪太小。 乔楚戈看着枣儿这抖得都快要抖出羊癫疯了,着实不知道应当说什么才好,乔楚戈满脸均是哭笑不得的:“本宫看起来这么可怕?竟然是吓得你都抖成了这幅德行?” 乔楚戈觉得自己不过是在说笑,却叫枣儿慌乱之下连忙抬起头来,难以置信的看着上头坐着的人:“奴婢不敢。” 乔楚戈见着把人给唬的不行了,倒也没有继续为难人家的意思了,笑吟吟的摆了摆手,而后乐悠悠的说道:“本宫同你玩笑呢,成了,说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有些说辞,是一早便已经准备好了的,如今也不过就是走个过场而已。既然都已经说道了是关鸣阁的宫女,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再去多想会是搁在谁身上了。 “去将苏贵人请来吧。”乔楚戈扭头看了尺素一眼,低声吩咐了一句。 却不想那边站着的岳如钩却是又开了口:“臣妾已经差人去请苏贵人了,恐怕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还望皇后娘娘稍等片刻。” 乔楚戈倒是没想到的,这岳如钩的速度竟然这么快,只是仔细想想却又是在情理之中。 毕竟不管怎么说,那岳如钩是吃了衬托铁了心的要致人于死的,又如何能够就这般轻而易举的把人给放过了?说白了,这会儿没带着人过来,也不过就是为了让这丫头将话说完,至于到时候的事情,那边是到时候再说的。 “还是如钩夫人考虑的周全。”乔楚戈笑吟吟的看着岳如钩,便是点了点头。 边上站着的顾月蘅同那年桦便是百思不得其解了,怎生便是这般的说不过去了? 这到底是什么时候串通好了的说辞,究竟是什么时候想出来的主意?后宫造谣,将那过错全数推到那苏窈窕的身上。 年桦便是看了顾月蘅一眼,突然之间便是想起了方才顾月蘅同自己说的话。 容启至今不曾废了她的贵妃之位,即便是都已经查处了这几年来她挪用了大量公款,甚至是做假账。 却依旧是让她好好的在这贵妃的位置上面坐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容启打着的是什么主意,乔楚戈有是否知道,这些人如今拿着苏窈窕开头,是否是因为知道自己这个贵妃之位会好好的留着。 乔楚戈便是坐在那位置上,笑意盎然的看着在座的所有人,见着几人均是一副被吓得不轻的模样,便是低笑了一声却还是不曾说话的。 那年桦的脸上终归是藏不住神色,在想什么乔楚戈是猜不到的,只是那一脸的坦然与松了一口气,倒是让乔楚戈有几分好奇了。 年桦舒心了什么?放心了什么? 顾月蘅仍旧是坐在哪里,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似乎对这会儿端宁宫发生的事情半点不好奇的。 岳如钩同宫未央两人的脸上,全然是一副胸有成足的模样,既然是两个人办的事情,自然不会有什么差错,胸有成足亦是理所当然的。 尺素替乔楚戈换了杯茶,苏窈窕这才慢慢悠悠的进了端宁宫的门。 却是没想到,端宁宫里头竟然是有这么多人在等着自己的。 只是苏窈窕这会儿还未曾行礼,那边便又有人过来传过来了消息:“娘娘不好了,萧贵人同萧小主在御花园里打起来了。” 乔楚戈直觉的自己的眼皮子是忍不住的一跳的,跳的乔楚戈心里面是一阵阵的发慌,却有说不上来到底是因为什么,怎么会突然之间打起来? 那苏窈窕尚且还未曾弄明白自己被叫过来是因为什么,便见着原本在哪里好好坐着的乔楚戈突然之间站了起来。 “苏贵人既然来了,便在这端宁宫先跪着吧。”乔楚戈扶着衣袖便是准备转身走人,“尺素在此看着。” 苏窈窕便是不服气了,凭什么让自己跪在这里? 却是看了一眼还在一旁跪着的丫鬟,不觉蹙紧眉梢,自然是想起来这丫鬟是自己宫里头的人,这会儿却是跪在这里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究竟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晴婷陪着乔楚戈匆匆忙忙的出了门,岳如钩等人自然也是要去看看的,总归是这后宫里头的主子大打出手,还是在御花园里头,未免也闹得太难看了一些! 尺素是留在了端宁宫内的,见着那苏窈窕还未曾有所动作的模样,便是端了个蒲团过来:“苏贵人还是不要让奴婢难过才好,既然是皇后娘娘吩咐下的事情,还请苏贵人斟酌仔细。” 苏窈窕皱紧了眉头,看着尺素的模样,尺素却是笑弯了眉眼的看着她,半点不见有何不妥的模样。 “凭什么?”苏窈窕心里面自然是不服气的。 这端宁宫里头,如今算起来该是她这位贵人最大,凭什么让她跪着。 “贵人还是不要逞强的好,毕竟不管怎么说话是皇后娘娘吩咐下的,即便是陛下过来了恐怕也要考虑三分的。”尺素柔声道,将那蒲团端放在了正堂之上。 苏窈窕自然是不愿意的,尺素却也不再多说,只是不卑不亢的看着她,不见说话也不见有要奉茶的意思。 苏窈窕是心中有怒火的,不断起伏之下,只好是冷声道:“总归得给我一个缘由,到底是为什么!” “苏贵人何不想想,这些日子陛下长居凌烟阁,贵人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尺素如何会不知道,岳如钩同宫未央安在苏窈窕头上的罪名,恐怕更多的是子虚乌有。只可惜,如今是证据确凿,即便是没有的事情,也已经是有了的。 苏窈窕自是想不出来的,只是看着那尺素,一瞬不瞬的看着。 却见着尺素那脸上,分明是认真的模样,半点不像是骗人的。 猛然回头,去看那跪在地上的丫鬟,是自己宫里的……苏窈窕即便是再蠢再笨,却也多少有几分明白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苏窈窕恶狠狠的看着尺素。 “贵人何必再次与奴婢动怒?奴婢也不过是一个宫女而已,贵人既然说自己是被陷害的,到时候只管拿出了证据便是了。” 尺素这话是点到为止了的,苏窈窕只能够是看着尺素,最终还是跪在了那蒲团之上。 她如何能够是在这个时候沉不住气的,如今闹得再大的也不过就是那几句谣言而已,谣言一事可大可小,全看到了最后乔楚戈是怎么处置的。 没必要她在这个时候把乔楚戈也一并得罪了,更何况,又不是没有转机的。 苏窈窕回头瞪了一眼那跪着的小丫头,上扬了嘴角便是笑的冷冽。 尺素蹙紧了眉头的看着那苏窈窕的模样,终归是觉得心里有几分不踏实,看了一眼苏窈窕便是转身出了门。 是准备去门口围堵包铭去的。 “怎么这会儿是在这儿等着了?”包铭总归有那么几个执勤的时候,也总是挑着那么几个时候过来,总能够是遇上尺素的。却没想到今日尺素竟然是到了路口等着的,显然是在等着自己的。 尺素看了一眼包铭身后跟着的一群禁军,敛下了眉眼,却伸手握住了包铭的手腕,拉着人头也没回的进了一出死角。 包铭笑咧着嘴,原是想要说两句调侃的话的,结果却见着尺素那分明是一脸急切的模样,最终也只好是闭了嘴了。 尺素这番神色,想来是出了事情的,包铭即便是想要插科打诨,却也知道这会儿不是时候。 “是出了什么事情?” “原本如钩夫人同绵贵人是准备让苏贵人承了那制造谣言的过错的,只是方才我见着苏贵人的模样,似乎早有准备……心中不太放心,想让你去一趟关鸣阁。” 尺素说不上来缘由,只是觉得似乎是要出事,可是又不知道究竟什么地方不对,最终也只能够是找了包铭过来,好歹也不算是一点防备都没有。 包铭这人,头脑是简单了一些的,却也并不是一点到底不通的,见着尺素这般神色着急的模样,到底是点了点头。 从哪死角里头出来,自然是叫外头等着的一帮子的人盯着,这一队人都是包铭精挑细选的带出来的,平时喝酒吃肉的也从来没有忘记过。 这会儿自然也不会那么轻松的让包铭好过,调侃这类的话从来信手捏来。 “将军,这喜酒几时是可以带着哥儿几个去喝的?这天天往端宁宫跑,搁在端宁宫外头绕着圈子的走,哥儿几个可都是看在眼里的,鞋子都磨坏了好几双了。” “小嫂子,将军面皮子可厚着呢,蹬鼻子上脸了,说不准哪天就跑去了皇后娘娘面前请旨了。” 尺素哪里见过这般情景,瞪了包铭一眼,手上更加半点不客气,恶狠狠的拧了包铭一把,而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包铭回头瞪了几个人一眼,咬牙切齿:“就你们几个多事,走,巡逻了!” 第210章 御花园大打出手 容启那边也差不多是同一个时候接到的消息,萧芸和萧觅在御花园里头打起来了,却是因何生事无人知晓。 乔楚戈赶到的时候,容启已经带着人在这边站着了,萧芸和萧觅自然也已经被制止,只是这两个人这一副疯婆子似得模样,足以见得芳草的战况到底有多么的激烈。 众人在行礼之后方才有心情来处理萧芸和萧觅两人的问题,这地方不过是御花园最不打眼的位置,却也宽阔,倒是挺会找地方大家的。 乔楚戈左右看了一眼,便见着那地上丢着的一个木匣,外头散落了一地的香料,似乎是经过了调制的。 在去看萧芸同萧觅两人的身上,显然这战斗力是萧觅要强上一些的,萧芸终归算起来要更狼狈许多,发髻自然是乱成了一团,身上的衣裳也是叫撕烂了不少的地方。 萧觅面上虽有有些伤势,但至少这身上似乎并未有什么。 “是回去了端宁宫处置,还是在这御花园中定论?”乔楚戈冷眼看着随时都还想要再扑上去的萧觅,而萧芸亦是愤恨不平,乔楚戈不禁有几分怒容,“像的什么样子?衣衫不整,还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大打出手?你们倒是不觉得丢人!” 乔楚戈办事想不明白了,这萧觅自从上回被自己教训过之后,这段日子一直都是安分守己的,如今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之间就和萧芸打起来了? 萧芸是新进宫的秀女,这会儿还不曾封有什么品位,也没有什么地方传来消息,说是这连个人又如何如何密切的关系。 “萧贵人,你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按照两人的身份而言,萧觅在萧芸之上,自然该是先问萧觅的。更何况,如今的情况显然是萧觅更加生气一些,过来汇报的消息也是说的萧觅先动的手。 “这贱人在给我的香料里下毒!”萧觅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着这话便是准备还要扑上去的,却叫自己射手的侍卫给拉扯着不能动弹。 乔楚戈看了晴婷一眼,晴婷连忙是过去,将那地上散落了一地的香料用布巾抱着端了过来,却都是一些常见的香料,并未有什么问题。 乔楚戈对着香料了解不多,自然也就不甚清楚。 可是那萧觅是信誓旦旦的说法,自然是要请了太医过来看的,只是太医看过之后也未曾说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当真?”年桦看了那萧觅一眼,不禁是脱口而出,而后方知失言,“臣妾也不过是担心罢了。” “不曾有人要责怪与你。”乔楚戈摆了摆手。 年桦这话虽然说的贸然,却也不是没有缘由,若是这太医一早就叫人给串通好了,那边不足以相信了。 “那今早太医来我宫中请脉,却定下了毒入肺腑无力回天直言,又是为何?!”萧觅冷着一张脸,眼眶之中尚有泪光。 “你说是毒入肺腑,为何便是笃定了我这份香料有问题?” “你看不惯我,这些日子我只用过你送来的东西,除了你还能够是谁?” “空口无凭,你若飞将这罪名推到我身上,你便拿证据出来。若是没有,便是血口喷人!” “本就是你!你要狡辩什么,你恨我抢了你的身份,恨我娘,你从进宫之时便是冲着我来的!” “够了!”容启一纸都是在一旁看着的,看着这两个女人吵吵闹闹无休无止的样子,到底是邹了眉头,原本想要说话却有看向了乔楚戈,“皇后,这件事情务必查清。” 这事儿容启既然过来了,又开了口,容启来说也是无妨。可是如今容启却有交给了乔楚戈,便是对乔楚戈的信任,自然是要办好的。 “陛下放心,臣妾必定查个水落石出。”乔楚戈福了福身,而后看向了晴婷,“去请香妃娘娘到练香坊去。” 既然萧觅口口声声说是这香料出了问题,自然是去练香坊最是方便。 练香坊这地方原本是不回来什么人的,大多都不过是一些宫女过来取东西,最多的还是他们这边的人往外头送东西。 这会儿见着皇帝皇后都过来了,自然是心中大惊,这是出了什么事情了,竟然是如此这般的兴师动众。 “看看这盒香料,可有问题?”乔楚戈让宫女那一盒子的香料递了过去,冷声问跪在最前面的嬷嬷。 那嬷嬷到也检查的自己,拿出来一样一样的看过去,一点都不敢有所怠慢。却是检查了许久,那是连韩枕香都过来了,却还不曾全部查完。 “陛下,皇后娘娘,这盒香料是臣妾按照萧贵人给的方子,一丝不差的调制而成,里头有什么臣妾都清楚的。”韩枕香看了那一眼盒子,又回头敲了萧觅一眼,便是柔声说道。 乔楚戈微微蹙眉,却如何也没想到,这韩枕香竟然也被牵扯其中了。 “还望香妃娘娘辛苦,这香料方子若是没有几个时辰,老奴一时半会儿也拿捏不出全部的东西。” “辛苦嬷嬷,这盒香料当中共翻个一百二十四种香料,若当真要查的确困难,还望准许臣妾自用笔墨。”韩枕香福了福身,却摆足了一副坦荡模样。 容启看着韩枕香,到底是摆了摆手,允准了。 文房四宝是顷刻之间便送了上来,韩枕香下笔沉稳,似乎的确是牢记在心,也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便是写下了一百二十四味香料。 “臣妾当日拿到方子时候尚且觉得奇怪,心中仔细记住,这会儿倒是替嬷嬷派上用场了。”韩枕香微微一笑,便是将手上的方子递了过去。 那嬷嬷方才看了一眼便是神色巨变。 乔楚戈看着那嬷嬷的模样,连忙问道:“可是有何不妥?” “这是青岩山庄的家传之物,出了青岩山庄便只有宫中有所记载。”那嬷嬷低声答道,而后便是目光炯炯的看着那韩枕香,“香妃娘娘可是确定,只有这一百二十四种?” 韩枕香神色微愣,沉思片刻之后,点了点头:“的确是一百二十四味,我宫中奴婢皆可证明的,为了筹齐这一百二十四味香料,还花了不少功夫呢。” “不应该是啊,应当是一百二十五味才是。” 一直以来都是安安静静的萧芸,挣脱了左右的桎梏,一把从哪嬷嬷手中夺过了方子,仔细的数着上面的种类数目:“真是一百二十四味?可明明应该是一百二十五味的!” 萧芸自言自语似得呢喃着,而后看向了萧觅:“你是不是减掉了什么?” 乔楚戈同容启自然是看不明白,看着几人之间的模样,到底是有几分默然,只等着众人将话题停下了,再看结果。 萧觅面上带着的便是得意洋洋:“你这方子里面有麝香,麝香这种东西是可以随便用的嘛?!你当我是傻了嘛?” 麝香? 这东西自然不能够随便用,但是也并不是完全不能够用。 “哈哈哈,萧觅,你自己心中有鬼信不过我,以为自己聪明……呵,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嘛?你这叫聪明反被聪明误!”萧芸手中拿着方子而后便跪在了乔楚戈同容启的身前。 乔楚戈同容启还是没听明白,这萧芸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麝香少了,会如何? “还望,陛下,娘娘主持公道。” “香妃,你如何解释?”乔楚戈看了一眼韩枕香。 韩枕香是连忙跪下了,更加是茫然:“皇后娘娘,臣妾不知,臣妾往前从未见过这方子,萧贵人递过来的时候便是一百二十四味,臣妾是一丝一毫不敢少了放下去的。” “嬷嬷?你是这宫中最通晓香料用法的,你可有话要说?” 嬷嬷将那一盒香料放下,而后才答话:“香料虽为香,但也算得上是药,相生相克是各种天理。青岩山庄的这个方子是按照相生相克的法子调制出来的,少了任何一味都是剧毒……那麝香虽说是不好用在后宫的,但是在这方子里却是将其药性相克,只让其在中间发挥香味用途……” 那嬷嬷再往后说的内容自然也就无妨了,少了一味香料,便从一个好方子,变成了剧毒之物? “你为何要改这方子的内容?”乔楚戈回头看向那边站着,早已经是呆愣不知所措的萧觅,问过之后也就不理会了,成了这幅样子,还能够指望她回答什么? 将目光转向了这边跪着的萧芸:“那你呢?你为何要把这方子给她?” “青岩山庄乃是奴婢家母娘家所在,这方子原本奴婢便是一直在用的。即便当年护国公夫人如何伤害家母,却到底是奴婢姨娘,萧贵人亦算得上是奴婢的姐姐奴婢不过是将家中之物交给姐姐吧,却不想姐姐以为奴婢有心害她。这才,铸成如今后果,奴婢知罪。” 萧芸说的不卑不亢,却是已经跪趴在了那里。 不论萧芸初心为何,所说所言均是在情理之中,表面看来,亦是不曾有丝毫要害人之心。 “你胡说!你明知……” “姐姐,若不是你不信我,你会删掉麝香吗?!若不是你自己删掉了麝香,会有如今的后果嘛?”萧芸抬头看向那边跌坐在地的萧觅,缓声反问。 第211章 苏窈窕当替死鬼 萧觅口口声声说萧芸要毒死她,这是没有任何的证据的。 只是这个方子是萧芸给萧觅的,萧芸很清楚自己在萧觅的心里是一个什么样子的角色,更加清楚的是萧觅如果真的看见了方子,注意到了上面的麝香,必然是会将麝香给去掉的。 萧觅不了解这些调香的东西,顶多也不过就是知道麝香不能乱用。 如果萧觅没有看出来也没什么,如果萧觅看出去了,并且把它给去掉了。估计甚至是得意洋洋的去掉的,心里面很可能还在哪里叫嚣着。 大概,萧觅也怎么都没有想到,就是在自己的小聪明,结果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了。 乔楚戈看着萧芸同萧觅两人之间对峙的模样,终归是看不下去,冷声道:“先将萧贵人带回宫中照看,去将太医正请来替萧贵人诊脉。” 不然还能够如何,萧芸振振有词,萧觅也拿不出确实可行的证据。 “萧芸!你今日害我,来日我便是化作了厉鬼,也决然不会放过你!”萧觅让人搀着离开,却是不停的回头去看着萧芸,尖声嘶吼。 乔楚戈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会儿萧觅同萧芸两个人的事情就已经办不妥当了。 回头端宁宫里头还跪着一个苏窈窕呢,这事儿还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的结果,她出来了这么一会儿工夫了,也不知道苏窈窕是否已经安排好了后续的事情。 “苏贵人还在端宁宫内跪着呢,皇后娘娘还是赶紧回去吧。”岳如钩见着这边一时半会儿是整理不出来什么头绪了,便是缓步上前柔声说道。 即便是如何的想要躲避,躲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能够做的便是回去面对。 终归还是是要解决的,今天明天的也没什么差别了。 “陛下可是要随同臣妾一起过去的?”乔楚戈回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容启,便是柔声询问。 这后宫的事情如何能够瞒得过容启,自然知道这苏窈窕的事情。 “今日尚且还有公务不曾解决,先回去了。” 便是在这练香坊内直接就离开了。 “臣妾今日难得来一次联想法,臣妾想在这边多呆些时候。”韩枕香见着众人都是准备起身离开的,连忙开口,神色之间皆是一副恳求的模样。 韩枕香如今是贵为宫妃,练香坊这地方是婢女待着的,的确不适合她在。 只是,如今既然是过来了,在这儿待着倒也没什么不好,乔楚戈便是点了点头应允了。 乔楚戈带着一大帮子的人,浩浩荡荡的来,浩浩荡荡的离开,倒也算得上是气势十足。 萧芸一直都在哪里跪着,这会儿见着乔楚戈离开了,方才站了起来,神色淡定的拍了拍身上的一群,然后将那方子随手一丢。 “你当真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萧芸站在韩枕香的身边,看着韩枕香神色淡漠的在这边捯饬着各种香料。 这好歹是一百二十四味香料呢,要说就因为配了一遍就给记住了,这也太可怕了一点。 韩枕香要下了一罐檀香,而后又绕道了后面,看着这些鲜少才会有的香料,忍不住的便是眉眼之间有几分心满意足。 “问你话呢!” “你别忘了,你一开始送过去的那一盒也是我调的。”韩枕香头都没回,手上半点不落下的取了些稀有的。 萧芸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就算是两次,那也没道理的。 要知道,她从小接触这个,可也从来都没有记住过。 韩枕香回头瞥了萧芸一眼,将自己手上拿着的丢到了萧芸的手里:“我从小在练香坊长大,这些香料比饭菜还熟悉,自然记住的快一些。” 萧芸仍旧是满脸狐疑的看着韩枕香。她始终觉得韩枕香绝对没有现在表现的这么简单,不管是人前还是人后。 “你与其是在这里考虑我到底为什么记住了,尚且不若去好好想想,毒死了萧觅,你得怎么和护国公府的人交代。”韩枕香又拿了一些香料,便是转身走出了练香坊。 萧芸自然紧随其后。 她不会将护国公府放在心上,有把柄的府邸和人,放在心上干什么? “你就不怕?” “当初萧觅被乔楚戈罚去了思过阁,回来之后护国公夫人气势汹汹的在宫里头住了几天,结果却什么风浪都没有起来,香妃娘娘便不好奇为什么嘛?” 自然是好奇的,只是韩枕香在这后宫之后当了太久的闲云野鹤,有些事情是当真当不得精通的,如何又能够知晓? 更何况,当时护国公夫人在这宫里头住了那么长时间,谁知道乔楚戈是什么时候给人家下的套? “我手里的证据比皇后娘娘的,有过之而无不及。”萧芸笑脸吟吟的看着韩枕香,便是招呼来了韩枕香的丫鬟,将自己手上的东西丢到了那丫鬟手里,“过几日,便是静候娘娘佳音了。” 萧芸半点不在意之后会发生的事情,甚至还是心情极好的模样,估计是等着看好戏的。 韩枕香微微蹙眉,对于萧芸说的话自然是有自己的计较,只是当初束好的便是一物换一物。 “娘娘,起风了,还是赶紧回去吧。这些日子您休息的少,身子该支撑不住了。” 韩枕香点了点头,半眯着双眼又看了萧芸一眼,到底还是离开了。 萧芸这个人,韩枕香终归是看不透,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将任何人放在心上,又好像其实是把所有人都算计在内。 和这样子的人合作,未尝不是一件冒险。 只是,原本就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冒险亦或者是不冒险,又有何关系呢? 。 乔楚戈这趟出去少说也有一个时辰了,到了端宁宫给原本以为,这从来都是眼高于天的苏窈窕,该是要闹腾了。 却是叫眼前的一幕,给弄得有些缓不过神来了。 她回来路上设想了那么多的情景,可从来没想过这苏窈窕会安安分分的在这里跪着。 乔楚戈抬头看了一眼边上站着的尺素,尺素显然是在一旁时时刻刻的守着的。 却见着尺素点了点头,乔楚戈便是愈发的惊愕了。 竟然是不闹腾的?倒也正是稀奇了。 乔楚戈让尺素扶着入了座,接过了一早便已经准备下了的茶水,喝过之后见着其他人也已经入了座,这才开口问话。 “苏贵人,可知今日本宫传唤你来问话,是为了什么?” 苏窈窕跪在那蒲团之上,全然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仰着头即便是跪着也是一声的傲骨模样,倒是叫人有几分想要回眸了。 见着苏窈窕不说话,乔楚戈也是不着急的,便是一直坐着,等着。 边上的岳如钩同宫未央自然是心里面着急,这设下的局,若是时间拖的越长,恐怕之后便会有变数了。 只是,这趟乔楚戈身为六宫之首都不曾说话了,其他人即便是好奇奇怪,也只能够是将到了嘴边的言语咽了回去。 苏窈窕是在等着的,等着自己宫里头的人过来。 方才在岳如钩的人过来,说是端宁宫有请的时候,苏窈窕便已经预料到了可能是要出事。 虽说苏窈窕历来不将所有人放在眼里,但是也知道防范于未然,自己宫里头的人也是有一早就安插在宫里了的,自然知道下面应该这么办。 如今,应该是已经知道了是什么人出卖了自己。 苏窈窕忍不住的回头看了一眼边上跪着的丫鬟,蹙紧了眉头,这丫鬟自己是一点印象都没有的,想来不应个是贴身的。 当真是没想到,竟然是个不贴身的丫鬟,都能够引起这般风浪来,也委实是叫人有些没想到了。 乔楚戈见着苏窈窕是不回答的,等着也不过是等到了苏窈窕明目张胆的在哪里打量着身边跪着的小丫鬟。 又是去看那边坐着的岳如钩同宫未央,到当真是没想到,这岳如钩与宫未央,竟然还能够这般沉得住气。 “娘娘,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若是没是,臣妾等便告辞了!”年桦见着左右是没人开口的,便是有些扛不住了,这算是个什么事情,难道就这么在这里干耗着? 乔楚戈倒是觉得奇怪了,这当初对凌烟阁这么关心的人,可是年桦啊。 如今这谣言是何人所传的事儿就在眼前摆着,年桦却是已经坐不住了? 乔楚戈禁不住的便是有几分好奇,按说年桦不应该是第一个不耐烦的,她这个性子的人,难道不是最爱落井下石的嘛? 除非…… 乔楚戈微微蹙眉,却是摆了摆手:“罢了,你且先回去吧,这边回头有了消息给你回话就是。” 那年桦是半刻也不愿意再呆下去了,听了乔楚戈的话,二话不说的便是福了福身转身,转身直接离开了。 一帮坐着的顾月蘅忍不住的便是冷哼了一声,年桦这么早就急急忙忙的走了,这是因为什么? 因为心里面有鬼,恐怕这真正传谣言的人,是他吧! 这个认知,在场众位但凡有些伎俩的,估摸着都是能够看出来的,只是看出来了又如何? 如今的替死鬼是苏窈窕,即便是年桦,也只能够是换成苏窈窕的。 证据确凿! 第212章 早已是为时晚矣 年桦这都已经不打自招了,却是所有人只当做没有看见的模样。 苏窈窕即便是知道,今日遮挡自己的罪过是受定了,也没想到着是所有人都巴不得她倒霉的! “你当后宫是什么地方?这是尔虞我诈,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界。” 当日乔楚笙所言尚且历历在目,却是自己将其忘记了,才落得了如今的地步。 苏窈窕不禁想要自嘲,却早已是为时晚矣。 “苏贵人便准备一直在这里跪着嘛?”岳如钩见着年桦走了,想来这会儿时候也差不多了,开了口冷声问道。 苏窈窕回眸看了岳如钩一眼,那眼底全然是一片的蔑视与嘲讽。 岳如钩如今所为,所有人看来都是心知肚明,如今无非不过是一个过场走一趟戏。 苏窈窕原本想着,自己尚且还防着一招,只是如今看来恐怕是被人防范了自己却不得而知,想来今日大抵是要折在这里了。 “如钩夫人是在记恨窈窕当日在御花园内的言语之失嘛?当日窈窕不过是一时心急罢了,夫人又何必耿耿于怀,如今非得给窈窕安上一个罪名?” “现下这是证据确凿!你竟还在这里胡搅蛮缠?当真是死不悔改!” “如钩夫人记恨当日御花园之事,可是有假?如钩夫人如今要公报私仇,窈窕自然不敢多言。只是这妄传谣言,更加是扰乱朝堂,这罪名窈窕当不起!” “苏贵人好大的口气,便是一句当不起,就能够将你所犯之罪责一笔勾销全做看不见了?” 乔楚戈倒是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就在这里这么吵起来了,还真是万万没想到的。 不禁挑了挑眉,却也没有要立刻出手拦着的意思,到底是看着热闹呢,热闹这东西,谁都是爱看的。 岳如钩是咬紧了牙关的要说的证据确凿,苏窈窕便是死活说的岳如钩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一时之间,竟是难下定论。 “皇后娘娘,这证据确凿却也有些说不过去。如今是只有人证,并未有物证,人证物证缺一不可吧。不然若是冤枉了好人,怕是不妥。” 顾月蘅在一旁坐了许久,见着这么吵下去是超不出个所以然来了,不禁是有几分郁闷,便是开口说道。 乔楚戈倒是没想,顾月蘅竟然是成了那个站出来说出啊的人了。 原还以为,顾月蘅不过是向着留下来看场戏的,没想到竟然成了那个替苏窈窕说话的人。 如今的苏窈窕是众矢之的,顾月蘅还要跑出来,为了一个苏窈窕这么一句话可算是把其他的人,都给得罪了。 糊涂买卖,竟然是出自顾月蘅之手? “月贵人这话说的不错。”乔楚戈微微点了点头,便是看向了岳如钩了。 她今日要当的不过是这个中间人而已,自然是谁人有道理算谁的,只看是岳如钩怎么接招了。 “今日要定的,不过便是谣言一事。所谓谣言,是口耳相传,如何能有物证?” 宫未央如何也是坐不住了的,眼看着岳如钩是要败下阵来,这一趟她是同岳如钩一起来的,岳如钩输了便是她败了,自然是不能眼睁睁看着岳如钩落了人后的。 “没有物证,单凭人证,怕是不好定罪吧。” “月贵人此言差矣,凡事终归讲究个因时而异,不能一概而全。若都要一个人证物证俱全,恐怕在此事上是强人所难了吧!” “若是口头之言,成了谣言便是三人成虎,那些传递之人亦是同罪才是。苏贵人可是有推波阻拦?既是没有,又凭什么只怪罪于她?” “她却是那第一人。” “第一人便有错嘛?若是没有旁人口耳相传,会成了流言之势?” 这牙尖嘴利的,竟然还是顾月蘅的了便宜,倒是让乔楚戈刮目相看了的。 看着这几个人是快要争的面红耳赤了,乔楚戈最终也只能够无奈摇头,摆了摆手打断了几人之间的对话。 “如今这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如钩夫人,你可是拿得出苏贵人推波助澜的证据?” 岳如钩是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一遭的,自然是不曾有过准备,也不敢这会儿在这里死咬了牙关的认下来,只能够是摇了摇头。 “虽说是没有,可到底如今这谣言四起委实难看,终归是得有个人站出来的。” 便是说,还是得有个人受着罚的,自然也就只能够是苏窈窕了,要怪却也只能怪苏窈窕自己倒霉。 “这说话的第一人是苏贵人,苏贵人,这罚你可是认了?”乔楚戈看了苏窈窕一眼,苏窈窕倒是一副心甘情愿的模样。 想来也是明白,左右是逃不过去了,还不如是乖乖的认下来。 现下的情况,却也好过了刚才,无心之言同谣言到底是不同的,所谓不知者不怪。 “臣妾知错。” “知错就好,既然是错了,终归是得有个责罚的。”乔楚戈手中拿着杯盏,垂着眸子是一副深思熟路的模样。 “臣妾甘愿受罚,往后再不敢胡言乱语了。”苏窈窕连着便是三个响头,摆着一副诚心悔过的模样。 乔楚戈缓缓点头:“既然是说错了话,便该罚些有用的。罚你去寒山寺日日诵经,以求福泽天下,直到肃州湖州两地灾情控制,你可是愿意?” 这有哪里是苏窈窕自己愿意或者不愿意的事情?除了答应,根本就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 “臣妾愿意。” “既然如此,那过了七夕就过去吧。” 如此一般,便是定下了罪状了。 待到了所有人都离开,尺素方才忍不住的嘀咕了一句:“今日这是怎么了?什么事情都赶在一块儿去了。” 乔楚戈将手中的杯盏放回到了小几上:“新人进宫,终归得有几分热闹的,只不过是赶巧罢了,都凑在了一起而已。” 尺素倒也明白,这话乔楚戈往前也说过,这段日子后宫不得安宁,这几日也算是看出来了。 “对了,苏窈窕是有备而来的,是不是你在背后捣乱呢?”乔楚戈回头看了尺素一眼,不然苏窈窕一开始也不应该是那一副样子的,分明是有备而来却是失望而归。 怕是救兵,没来吧。 尺素点了点头:“奴婢见着苏贵人那副样子,便让包将军去了一趟关鸣阁,也不过是误打误撞罢了。” “你同包铭关系倒是不错,还能够劳动禁军统领了。”乔楚戈调笑着看着尺素,却是尺素同包铭的关系心知肚明。 “那可不,娘娘是不知道包将军手底下的那些个将士都是怎么喊尺素姐姐的。”晴婷在一旁便是来了兴致,之类抽热闹的事她是顶喜欢的了。 乔楚戈便是看了晴婷一眼,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那些将士,背地里都管尺素姐姐喊嫂子的呢,您说她和包将军是什么关系?” 晴婷那是笑的一副老奸巨猾的模样,尺素是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急红了一张脸,只能够是瞪了晴婷一眼不说话了。 乔楚戈倒是没火上浇油的,但终归该说的还是得说道:“回头包铭过来回话了,你且打听打听那关鸣阁内有什么如意算盘的。” 虽说是就此打住的话题,也没让晴婷继续调侃下去,可还是拿着调侃的目光,滴溜溜的围着尺素转的。 心里头自然是向着,是自己开口好呢,还是等着包铭上来要人才好。 只是,乔楚戈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晴婷又是艾奈不住了,兴致勃勃的念叨着。 “娘娘?明日便是七夕了,可是要准备什么?”晴婷是不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的,如今既然翻过篇儿了,那就是翻篇了,是多说无益的。 乔楚戈叫晴婷这般提醒着,便是想起了这事儿,方才还念叨着的事情呢。 “原本说是要放孔明灯祈福的。”这事儿原本是同容启说过,可是这段日子叫病痛耽搁,又是谣言四起,一下子反倒是给放到了一旁了。 “放孔明灯?”晴婷双眼放光,那是满脸的跃跃欲试。 却是尺素,在一旁全然一副忧心忡忡:“明日晚上便要放的东西,如今这个时辰,会不会太晚了?” “那又如何?”乔楚戈低笑了一声,反问道,“终归不过是一个孔明灯的事情,你且吩咐下去吧,过节到底是得有一个过节的样子。” “娘娘这吩咐要是下去了,不知道得忙坏了多少人。”尺素哭笑不得,却还是领旨下去了。 终归,这段日子乔楚戈吩咐下去的事情,都是师出有名的。那都是为了肃州和湖州的百姓着想,即便是有所怨怼,却也只能够是默默埋怨。 说了出来,那便是你这人心中没有这家国天下了。 各宫要做,端宁宫自然也不能少,故而容启过来的时候,见着的便是乔楚戈带着晴婷再哪里一同瞎忙。 乔楚戈倒是算不上多么的手忙脚乱,终归还有个扎灯笼的手艺在哪里,到底活学活用。 晴婷在一旁上蹿下跳是半点没有办法,哀嚎遍野也只能够是看着乔楚戈一人在哪里上下翻飞。 “娘娘,这又得散架了!”晴婷一声尖叫,那原本都快要成型了的东西,一下子有散落了一地,当即什么都没剩下。 第213章 这是要他的命啊 乔楚戈看了晴婷遗言,便是哭笑不得:“你那就是个豆腐渣,与你说过几次了要精准的,你自己耐不住性子瞎叫唤什么?活该你扎不起来!” “娘娘,奴婢这都够伤心了,您就不能行行好别调侃了嘛?”晴婷哭丧着一张脸,可怜巴巴的瞥了乔楚戈一眼。 伸手去捡拾桌子上散落了一桌子的东西,嘴里面自然是念念有词。 “你家娘娘是这方面的行家,自然是比你厉害的。”容启看着乔楚戈那一副仗势欺人的模样便是觉得好笑,忍不住的调侃了一句,“她什么手艺,你什么手艺?” 谁人都不知道容启进来了,抬头看了一眼,那和顺是跟着过来的。 自然是不可能再跳窗了。 “陛下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曾听通报的?”忍不住的便是嘀咕着询问了一声。 乔楚戈连忙是放下了自己手上的东西,行至容启面前,正准备行礼却又让容启给拦下了。 “未曾叫人通禀,原本是想来看看,我不在的时候你这是在做什么的,却没想到竟然是瞧见了这般……”容启看了一眼这暖阁内的场景,简直是算得上乱七八糟了。 “这原本便是动手的事情,乱一些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乔楚戈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陛下可还曾记得,臣妾曾说过的,七夕时候放孔明灯的事情?” 容启略微一愣,才想起来乔楚戈说的孔明灯便是天灯。 “自然是记得的,祈福嘛,咱们的皇后娘娘心中系着的是黎民百姓嘛。”容启搂着乔楚戈的肩膀走到了这边工作台前,看了一眼已经成型的,“看起来倒是比花灯要简单一些?” “可某些笨蛋,却还是做不好!”乔楚戈忍不住的回头,又是念叨了晴婷一句。 晴婷那是争都不知道应该怎么争了,轻哼了一声,这回倒是没敢顶嘴了。 容启哭笑不得的看着乔楚戈那一副,是要与晴婷仔细一番计较的模样,委实不知该说这人什么才好了,怎么就有这么爱计较的人呢? “明晚具体如何安排,可是有了头绪?” 终归不可能只是一起放个天灯便算了事了的,终归是要好好的合计合计,比如用膳如何的。 乔楚戈如今这是一心一意的扑腾到了这做天灯的事情上,如何是有时间去搭理容启的,便是幽幽的哼哼了一声,而后一扭头便当做什么都没听见的了。 容启这一下,可当真不知该拿着乔楚戈怎么办了,这般任性撒娇模样,是舍不得错过的。可是不说清楚是怎么打算的,这也不好商量接下来要如何是好的。 尺素这会儿进来了,正好是听见容启再问的,她原本便是去安排这些事情去了,故而这会儿她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娘娘是想着放个天灯便算了事儿了的。”连忙答道。 容启如何能够想到,竟然就当真这么放个天灯就没了? “不然陛下以为?”乔楚戈抬头幽幽的看着容启,沉声问道。 乔楚戈到也想好生的动作一番的,可是天不遂人愿呐,她大病了一场之后便是没剩下几天了。 偏偏这宫里头是什么流言四起,更加是没人去关心那个什么七夕节该怎么过了。 今日越不是晴婷提起,乔楚戈是要将这件事情忘记的一干二净的。 却也不能够怪乔楚戈的,她原本便是被今日这么多的事情弄得头疼不已,哪里还有心情去记这是什么日子,这得怎么安排怎么过? 容启让乔楚戈这么一问,倒是一时之间的有些回答不上来的。 “吃过晚上之后,去放了天灯便回来了?”容启问的仔细,是生怕自己问的有所错落,明日得错过了。 乔楚戈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而后便是低头继续自己手上的物件了。 容启倒也不再多说,只是看着乔楚戈那一副神色认真的模样:“夫人也替为夫扎一个,如何?” “不是自己扎的,哪儿来的心意?”乔楚戈凉凉斜了容启一眼。 “你那儿不是已经完成了一个嘛?这个又是做什么的?” 容启的脸上全然嵌着的都是调侃的笑意,仿若就是在说乔楚戈的,说的她的口是心非。 “臣妾想放两个,陛下有意见嘛?”是被看破了心思了,便是如何都要死活不承认的。 容启看着乔楚戈这么一副磨着牙口咬牙切齿的模样,也不好再继续逼迫着了。 伸手去拿了散了一桌子的东西,看了一眼乔楚戈的方向,原是向着自己动个手的吧,可是这脸从何下手都不知道的。 委实是不能怪他,他是当真从来没做过这个玩意儿的。 乔楚戈看着容启那么一副怎么笔画都不对劲儿的模样,忍不住的便是一声一声的低笑,一双眉眼儿弯弯的看着容启,看着他那笨手笨脚的样子。 容启到底是被乔楚戈笑话的觉得有些面上无光了,干脆是直接丢下了手上的东西去折腾乔楚戈了的。 “笑的什么呢?嗯?笑话我?” “哈哈哈,你放开我,哈哈啊呵呵……” “谁许你笑话的呢?无法无天?” “放、放开,我的天灯…!” “可是知错了?嗯?还笑不笑?” “不笑不笑了。” 乔楚戈这一身的痒痒肉,落在了容启的手上,那是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了的。 两人不自觉间便已经抱作了一团,乔楚戈笑的眼底是连泪水都下来了,看着容启自然是满脸的愤慨,怎么能有这么不讲理的人! 容启虽说这手上没留什么情面,但也担心伤着乔楚戈的,故而也是小心翼翼的双手把人护着。 最终是乔楚戈连连告饶之下,容启方才搂着人坐在了一旁贵妃榻上。 因为方才打扰,乔楚戈是止不住的直喘气的,看着容启的目光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 容启也是无奈,这世上敢这般同他甩脸色的人,也就只有乔楚戈这么一个了。 可偏生,又是对她最是舍不得。 笑得太过之后,便是喘不过气来,即便是这会儿停了下来,仍旧是大口大口的呼吸。 面色苍白不佳了许久的人,这会儿倒是红润了些许。那双时而凌冽时而含笑的双眸,带着水汽,这会儿正湿漉漉的看着自己,似乎带着几分嗔怪。 容启忍不住的便是俯下身来,含住了乔楚戈的嘴唇。 是情不自禁,是一时失控,再也不记得如今这是什么地方,也忘了这会儿暖阁门还开着,和顺还在边上。 乔楚戈闭上了双眼,轻颤着羽睫,略有几分不安,而后便是放下了抵抗,任其攻城略地。 两人是嫌少有这般情动的时候,自然几分新奇,更多的还是缠绵。 和顺刚给容启当贴身伺候的人时候,往前的太监那是耳提命面的与他说过的。 “这太子爷往后是要当皇帝的人,你是贴身的人,往后这些个亲亲热热的画面是常有的事情,你且是放宽了心便是了……” 往后啊,和顺也想过,回头要真喷上了可得如何是好。 可惜,和顺是再多的心理准备都没登上的,容启这些年来一直都是挺正经的。 结果,今儿个这是突如其来呢,和顺当即便是傻了眼了。画面来得太快,一时之间竟是不知如何是好。 那是表现的淡定自若,那是看起来不过眼观鼻鼻观心,天晓得和顺这心里头多么的正经。 安分了这么多年的陛下,如今这是终于正常了? 尺素原本是想着进来说一声,是可以用晚膳了的,却没想到方进门瞧见的便是这般场景,这是连门都没关的。 心里头暗暗叹息,也是幸好这进来的人不是晴婷,不然还不知道得是如何的咋呼模样呢。 和顺看了一眼那边进来了又推出的尺素,心想着自己这是跟着出去呢,还是继续在里头留着。 尺素看了一眼还在哪里站着不动弹的和顺,连忙是招了招手。 “娘娘脸皮子薄得很,若是一会儿反应过来了,发现叫你看的个一干二净,回头必然有你好果子吃。” 尺素说这话,便是反手将房门给关上了,顺带着还不忘记张望了一眼。 和顺忙是谢过了尺素的提醒,尺素到底是乔楚戈身边的人,这乔楚戈的性子如何还是尺素知道的多一些的。 “也幸好方才进去的人不是晴婷,不然得闹得谁人都知道了。”尺素不觉松了一口气,而后看了和顺一眼,“这是怎么了,突然之间的。” 可不是,这两个人啊从来都是有所为有所不为的人物,怎么突然之间便是如此这般的干菜烈火了?当真是叫人看不明白。 和顺也想知道呢,可是谁又说的清楚? 尺素略略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想来安安分分的人,到底也有出格的时候不是? “和顺公公,这晚膳已经备下了,您看着时辰便提醒一声……耽误了时辰,饭菜凉了便不好了。”说完,尺素便是头也不回的跑了,直接将苦差事丢给了和顺了。 第214章 何必抚陛下兴致 和顺当即便是傻了眼了,这会儿里面尚且还不知道是怎么个干菜烈火呢,让他进去,这不是要他的这条小命了嘛? “饿了?”容启垂眸看着怀里的人。 乔楚戈面色微红,却是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并非应为方才的激动,而是这肚子不合时宜的一阵闹腾。 这正是兴头上的时候呢,却突然之间一阵咕噜声,当即是将这满屋的涟漪之色吞噬的一干二净,半点不剩下。 容启多少有几分哭笑不得,只是将人放在怀里,伸手替她整理着因为自己的激动而有些凌乱了的衣服。 乔楚戈微微别开了头,是不好意思的,只是回头时候却发现这天色都已经晚了,暖阁里头亦是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方才在这儿的人呢? 乔楚戈一愣过后,当下反应过来了,这刚才是房门打开的,而且还是当真和顺的面的。 忍不住的便是回头瞪了容启一眼。 容启让乔楚戈瞪得是莫名其妙,可不是的莫名其妙嘛? 这无缘无故的瞪他做什么? “下回若是再这般不知收敛,便让你好看!”乔楚戈说的是咬牙切齿,摆明了便是一副要同容启算账的架势。 容启也不放在心上,笑了笑,却也没说话。 这情到深处呢,情不自禁的事情,谁人又能够控制得住? 看着容启那一副神色,乔楚戈便是明白了这人是怎么想的,当即是冷哼了一声,没好意思的笑骂了一句:“下回若是再这般的控制不住,本宫便剁了你为非作歹的源头!” 容启连忙的伸手遮掩住了自己的要害,却也幸好是别人不曾瞧见的,不然这皇帝陛下这幅样子,委实也太难看了一些。 容启低笑了一声,看着乔楚戈的目光带上了些许的笑意,而后便是伸手我折乔楚戈的手:“走吧,出去吃饭了。” 。 “陛下,该起身了。”和顺看着时辰,小心翼翼踱步走到床榻之前,以免因为自己而不小心将床榻之上睡着的人给弄醒。 容启小心翼翼的护着乔楚戈,仔细观察着乔楚戈的模样,昨晚上可辛苦她了。 和顺见着容启不曾说话的模样,倒也不觉着有何不妥,是早已经习惯了的事情。 “吩咐下去,今日不早朝了。”容启柔声应了一句,而后便是转身不再多说了。 等到了和顺离开之后,方才还安安稳稳的在这儿休息的乔楚戈,这会儿却已经睁开了双眼。 “恐怕,我这忠良之后得背上妖媚惑主的罪名了,可当真是……”冤枉的很哪。 容启低笑了一声,看着乔楚戈这幅模样,自然是得宽声安慰的,如何也不能够让乔楚戈有这般自知的。 “那也得是我甘愿才行,要怪便怪我这帝王不够坚定吧。”容启这话也并说笑,他是的确这般觉着的,“俗话说的好,一个巴掌拍不响,不是嘛?” 乔楚戈闷笑了一声,倒是不再多说了,反正是容启说的不再上朝了,乔楚戈自然也不会赶着这个时候跳出来让容启去的,更何况……今儿个可是七夕啊。 “陛下今日不上朝,可是有什么打算?”乔楚戈思来想去的,容启也算不上是什么不务正业的人,要说他突然之间便偷懒不上朝了,多半都是有缘由的,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 容启一早便想到了乔楚戈是会有这么一问的,故而也不曾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笑了笑便是幽幽说道:“今日可是七夕啊。” 那又如何呢? 乔楚戈,满脸狐疑的看着容启,想不明白容启究竟是怎么想的。往年也没听说轮到了七夕,容启便是想方设法的换着法子过日子的。 容启见着乔楚戈那一副神色迷惘的模样,便是一阵无奈,满脸都是哭笑不得的神色:“难道未进宫之前,到了七夕,你就没有别的过法了?” 乔楚戈被容启问的一愣,当即便是有些傻在了哪里,神色茫然的看着容启,是连这句话问的是什么意思的,都不知道。 算起来,乔楚戈那是真的没有的。大多都是带着尺素跑去街上玩,如今是出不去了,自然也就没有了。 容启原本是满脸期待的看着她的,却没想到乔楚戈竟然从头到尾都是一副迷茫的模样,那是半点都没让容启有所期待了,无奈之下自然是只能够自己说道。 “七夕难道不是情人相会的日子?”容启说的便是有几分不情不愿了,瞧瞧乔楚戈那一副模样,那是压根没把他当情人来对待的吧? 乔楚戈没想到容启竟然还能够有这么一份子的考究,倒是当真有些诧异万分了,忍不住的便是笑弯了眉眼,最终哭笑不得:“我的陛下,那以前也得臣妾有情人才是啊。” 容启叫乔楚戈说的有些茫然,最终却也明白,乔楚戈进攻之前不曾许配任何人,这七夕过的自然是没有什么同情人相聚的说法了。 乔楚戈原本想问容启的,怎么他一个堂堂皇帝有这么一份子的念想,而如今看来……只怕是当年和乔楚笙在一起的时候记下的吧。说到底,当年容启与乔楚笙在一起,容启大抵是真心喜欢的,是真的想要和乔楚笙在一起的。 “在想什么呢?”容启有些诧异的看着乔楚戈,对于乔楚戈的反应多少有几分无奈,伸手牛过了乔楚戈,“我还在这儿呢,就在这里一个人发呆?” 乔楚戈左右思考着,如今这个时候说起乔楚笙是否会不合适。 到底是没开口的,今日,还带是七夕啊,不是嘛? “在想着日子应该怎么过啊。”乔楚戈回答的便是理所当然,原本容启是这般问她的,如今她这般回答,却也并未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容启自然不好说什么,只能够是满脸狐疑的看着乔楚戈,最终也只能够是点了点头,全当做是相信了乔楚戈说的话了。 “那可是有想出来什么的?” “自然是没有。”乔楚戈回的斩钉截铁,“左右算起来,臣妾也就只是知道带着尺素,等到了填完偷偷摸摸的丢出了侯爷府,其他的事情是当真不知道的了。” 乔楚戈能干什么?无非不过是上街去玩而已,玩也不过就是去一趟花灯节的街上,看看花灯吃吃东西,左右也不过就是这么两件事情罢了。 原本也就没指望乔楚戈这边能够问出个什么有意义的理所当然来,这会儿见着乔楚戈全然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当真是有几分使不上力气的。 他是心心念念的想带着乔楚戈出去的,可乔楚戈未免太不理会他了。 “陛下,娘娘,便是要说话也该是掀起来将早膳用了的。”尺素是一早就备下了,结果原想着和顺过去叫自然也就过来了,却没想到这和顺竟然是这般不顶用的,无奈之下方才是自己过来。 容启同乔楚戈之间的对话,她自然也是听见了的,这般说话无非不过是为了两人之间能够有所缓解,终究不至于仙侠这般的咄咄逼人。 “先起身准备用膳吧,既然是空闲下来了的日子,终归是能够罩着事情做的。”乔楚戈有些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又是笑道,“其实,即便是不去做什么,只是在这里坐着,一同看看书,也没什么不好。” 乔楚戈到也的确是这么想到,毕竟能够坐在一起,看会儿书念叨一会儿,也并未有什么不好。 容启看着乔楚戈的模样,那是一脸的正经,半点不像是在说笑的样子,容启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平淡一些也并未有什么不好。”容启应和了一声,便是叫和顺服侍着起身,只是终归是有几分不快。 尺素替乔楚戈挽着发,这会儿见着容启出去了,方才是有空同乔楚戈念叨的:“娘娘又何必去抚了陛下的兴致,陛下这是想着带着娘娘出去热闹热闹,娘娘却是这么两句话就给打发了。” 乔楚戈卡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她如何是不明白容启的意思的,只是有些事情当真不是那么容易变能够应和下了的。 当年的七夕灯节上发生的事情,若是没有那一份的阴差阳错,大抵也就没有了如今的情景了,这三年的事情也不会发生……大概,从一开始就不该是后来的这样。 尺素见着乔楚戈那又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终归是无奈一声低叹:“便是有心结,也是要解了的,总不好是一辈子的都这么记挂着的。” 尺素不甚清楚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知道那一年气息,乔楚戈是独自一人跑出去的,回来时候全身都湿了。 “帮我去把那套并蒂莲的头面拿来。”乔楚戈扭头看了尺素一眼,却是伸手摘下了自己带着的首饰。 那是乔楚戈进宫时候带进来的,这几年来可是从来没曾带过的,怎么突然之间是想要带那一套了? “可是,不是少了一只耳环嘛?”尺素小声的念叨了一句,那是耳环也是哪天气息的时候丢了的,再也没找回来,原本说是要重新做一个,却没想到这红色的宝石没有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第215章 但愿别出事才好 “那就不带了。”乔楚戈全然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也没有说是另外拿了一副替换的。 只是尺素终归是觉得有些奇怪,说不上来,心里头有几分发慌。 当年乔楚戈同乔楚笙的感情便是不错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突然之间便是冷淡了。 倒也不至于说是相见如同冤家吧,可终归还是疏离了。 那个时候尺素想不明白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而如今仔细一回想,可不就是那一年的七夕之后的事情嘛? 尺素忧心忡忡的看着乔楚戈,却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才好,她左右不过是想起来了这件事情而已,可若说真的知道当初出了什么事情,又是不清楚的。 晴婷自然是瞧见了尺素的神色为难之处,便是连忙走到了尺素的身边,看着她这么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便是小声嘀咕了一句:“你这是什么神情呢?怎么好像一副天要塌下来了似得。” 尺素左右也不过觉得心里面不踏实,要说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最终也只能够是摆了摆手的。 容启已经在这边等着了,见着乔楚戈进来自然觉得眼前一亮,乔楚戈这身打扮往前是没有过的,这头面也似乎是头一回见到。 “以前怎么没见你带过这一身?新做的?”容启笑着抬头,看着乔楚戈带着的首饰,只觉得似乎是哪里见过,可是这个却又是说不完的精致巧妙。 乔楚戈微微摇了摇头:“很早以前便有了,哥哥带回来的红宝石,只是一直没带而已。” 乔楚戈这般一说,容启倒是想起来了,那会儿是随先帝出门的。 乔衍机缘巧合之下,的确是得到了一块世间少有的红宝石。后来容启也没问过,却是没想到竟然是给了乔楚戈,做了一套头面了。 “那会儿他喜欢的厉害,却到了最后还是给了你的,你这哥哥带你是真心的好。”容启笑了一声,便是给乔楚戈布菜。 乔楚戈微微点了点头,而后似是漫不尽心似得念叨了一声:“哥哥拿着那宝石打了两套,一套给了我,一套给了姐姐。” 容启的手上不觉一顿,而后便是恢复了原样,低笑着说道:“怪不得少了对耳环,不然是够用的。” “耳环也是有的,后来弄丢了。丢了之后,就在再没带过了。”乔楚戈随口的回答了一句。 容启神色神色一愣,当即便是想起来了一件事情。 是怪不得见着这幅头面觉得严肃的,乔楚笙也是有一副的,那时候常见她带着,这会儿反倒是忘记了。 而且,也是丢了耳环了…… “怎么今日想起来带了,不是说好些时候没带过了。”容启低吟着询问,只是多少有了几分挂心,原不过是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而已。 乔楚戈看了容启一眼,而后便是点了点头,之后方才说道:“今日不是七夕嘛?往前那耳环便是七夕的时候一个人偷溜出去玩弄丢了的,如今也正好是,就想起来了。” 容启是忍不住的心下一惊,当即便是抬头看着乔楚戈,对于乔楚戈所言不觉多了几分计较。 和顺同晴婷在一旁听得都是云里雾里,只当容启同乔楚戈是想起来了往前的事情,这会儿正在说呢。 却是尺素想法不同,尺素即便是知道的不对,却也比他们知道的多一些的,空是当初的七夕有变故的。 “好端端的待在你身上的东西,怎么说丢就丢了?”容启看似漫不尽心的询问,却是连自己的心口都在微微轻颤。 若只是巧合到也就罢了,若不是呢,若当初从一开始就是自己弄错了呢? 容启看着乔楚戈,一双眼睛牢牢的盯着乔楚戈看着,是生怕错过了她的一个眼神一句话,意思担心她不过在骗自己。 看是乔楚戈那副模样,实在是太过于自然,自然的容启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没有任何的破绽,是真的嘛? 容启拿着筷子的手略微的停了下来,见着乔楚戈缓缓的开口:“救人。” “救谁?”是连容启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问的太快,仿佛是迫不及待。 乔楚戈却没有紧接着回话了,低着头吃这早膳:“陛下不是说的还要过七夕的嘛?这会儿吃着饭呢,反倒是不着急了。” 乔楚戈这是在刻意的岔开话题,岔开的那么明显,是连容启都措手不及。 容启神色微有几分恼怒,便是低声说道:“你们先下去。” 旁人那都是不知道的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方才也不过是在说这话而已,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之间就生意了?这也太莫名其妙了一些。 尺素却是当即便反应过来了,连忙是拉上了晴婷往外头走的,出门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神色如常的乔楚戈,终归的低叹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晴婷看着尺素那一副样子,便是知道尺素约莫是知道一些缘由的,便是连忙问道:“你知道什么?” 尺素能够知道什么,她也不过就是隐约的猜测到了一些而已,迟到的委实是不多的。 “但愿别出事才好。”尺素不过的这边说了一句,而后便是不再多说了。 晴婷听得自然是云里雾里的不明白,看着尺素的目光带着浓浓的困惑与不解:“你在说什么呀,这是能出了什么事情的。” “不知道。”尺素摇了摇头,“只是有些怪。” 尺素左右也不过是实话实说,她的确是不知道的,也的确只是觉得奇怪。 乔楚戈的反应很奇怪,容启的反应是更加的奇怪,只是尺素也只能够是察觉到这么多了,更多的是不知道了的。 晴婷满脸狐疑的看着尺素,却见着尺素似乎是真的没有要再多说的意思了,也就只好是放弃了的。 和顺倒是聪明的,趴在了门口在哪里听着里头的动静,大抵是想听点消息来的。 乔楚戈在容启把人都给遣了出去的时候便是回过神来了,蹙紧了眉头看着容启的模样,终归是没有先开口说话的。 第216章 若乔楚笙骗了他 容启看着乔楚戈的模样,倒也没有强求的意思,只是多少有几分拿着没办法:“你一早便知道了,是嘛?” 容启是忍了又忍的才让自己不至于显得太过于激动,至少是不能够叫乔楚戈看着太过于激动的。 他先下满心想着的便是乔楚戈原是一早便知道当年的事情错了,为何当初不说,看着他在哪里犯傻? 当年容启是同乔衍一起去的灯会,只是那时候人多便与乔衍冲散了,容启是没来过那边不清楚地势,不过是一个转身就让人给挤到河下面去了。 容启不会水,打小就不会,后来是怎么学也学不会的,到了最后也就只好是放弃了。 没想到会落水的,当时的人的确是多,太多了…… 许多人都站在那儿,没有人跳下来救,有人划着船过来,只是太慢了,根本等不到。 在容启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是有人度给了他一口气,而后拖着他往岸边去。 容启当时已经是神志不清,更何况那会儿天早就已经黑了,周围又是那么多人围着,便是通街的灯火也让他看不清那人是什么模样的。 只知道是一声粉色的衣裳,还有耳朵上带着的耳坠是红色的,至于其他的便是再没有了。 等到容启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客栈里头歇着了,手上拽着单个耳坠,边上是和顺在伺候。 那时候出现在容启面前的人便是乔楚笙,便是他印象当中的模样,粉色的衣裳,还有缺了一只的耳坠,衣裳尚且还有未干的地方……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原本也没有错的,跳下河去求你的人是我,你拿走的亦是我的。只是上了河姐姐如何也不允许我一身全湿了的在外头走,便是找人送我回了侯府。是她送你去的客栈,亦是她照料了你一天一夜。” 这些,乔楚戈都是后来才知道的。 那天到底是晚上,即便是从河里头上来也是一身湿透,容启当天晚上便发了高烧,是乔楚笙守着彻夜不眠的照顾了一夜。 “但……” “臣妾问过。”乔楚戈放下了碗筷,没有要再吃的意思,抬头看着容启,“臣妾当年问过,若是知道姐姐骗了你,你还会喜欢她嘛?陛下可还记得,陛下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容启左右想了许久,方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件事情的,当时乔楚戈的确是问过这句话的,问他若是乔楚笙骗了他,他是否还会喜欢。 容启那时候自然是肯定的。 那个时候,他觉得自己空了一辈子的生活,终于有了想要护着爱着怜着的人,深怕是有一分的做不好,自然是能够原谅所有的事情。 更何况,他哪里会想得到竟然是这么大的一个错呢,他以为的骗顶多不过是一些小事,既然是小事又有什么好去计较的呢。 “臣妾记得,故而臣妾便没有在想说出来了。”乔楚戈微微低下了头,“若不是今日陛下执意,臣妾是不想说的,臣妾已经许多年不过七夕了。” 往前乔楚戈是最喜欢过七夕的,那热闹的地方她顶喜欢去的。也唯有七夕,她是可以正大光明的从侯府里出来,街上亦是有许多同龄的人可以聊天说话。 只是,从那一年之后,她便再也不过了。 即便是进了宫也不再过了。 容启放在桌上的手恶狠狠的握紧,却不知道应该再说什么才好,乔楚戈到了如今说出来的这些话,想要表达的想要说的无外乎不过当年的事情。 也许一开始是迫不得已的不得不说,也许是一开始便准备要说,只是不论前提如何,终归容启现下是知道了当初的真相了。 他错了这么多年,错了便是错了…… 只是,就因为当初就自己的人不是乔楚笙,便真的不喜欢她了嘛?容启突然一下子迷惘了,喜欢或者不喜欢,到底还是得弄明白了才好,知道的清楚了才好。 乔楚戈将容启的目光看在眼里,便也就记在了心里,微微点了点头之后柔声道:“虽说今日早朝不曾上,但是折子也差不多该送来了,陛下……政事要紧。” 乔楚戈微微福了福身,劝谏道。 容启想问问乔楚戈到底怎么想,也想问问乔楚戈为何当初不告诉自己,难道就因为自己说的那句话嘛? 只是,看着乔楚戈那一副转身赶人的模样,最终是将话给藏在了心口咽了回去,没再多说了。 容启神色无奈的看着乔楚戈,便是轻叹了一声,终归莫可奈何,只得离开。 “娘娘又何必非得是今天,这好好的日子……”尺素看着乔楚戈那坐在暖阁里,扎着天灯呢便是已经出神了的模样,到底是心有不忍,满脸的心疼。 看着乔楚戈的目光自然更多了几分不理解,乔楚戈便是看着尺素,有些无奈的勾了勾嘴角,低笑着说道:“如今我这话都已经说出口了,你又叫我再说什么?依然是如此了,便也就这样吧。” 乔楚戈却知道,也只能够是今天的,若是换成了明天,换成了后天,那都不一样了的。 当初容启是在七夕时候发生的误会,既然如此,误会也该是在七夕时候消除的才好。 尺素见着乔楚戈神色坚决,也就只能够是点了点头是算是同意了,见着乔楚戈手上动作,便是出声提醒道:“娘娘还是小心这些手上的动作吧,没是将自己给伤着了。” 乔楚戈微微出神,叫尺素这般一提醒,手上一时之间便是一闪神的。 “娘娘!”尺素当即便是跳了起来,乔楚戈的手上早已经是让那竹签子给刺破了,当即便是血流了满满当当的一手,“晴婷,去请张太医过来!” “不过是伤了手,那儿需要找太……”乔楚戈原本想着还是不要麻烦张太医了,却是话开了口就让尺素给瞪了回来了,只好是默默的扭过了头没再说下去了。 晴婷是在外头与人说话的,这会儿听见尺素这么说那儿还能够站得住脚,连忙出去了,是连出了什么事情都没有问的。 糖小贩 说: 放飞更新~ 第217章 也可能虚惊一场 乔楚戈神色到底有几分懊恼,看着尺素的目光带上了些许的责怪,怎么能够这般的呢,太过于冲动了一些。 尺素握着乔楚戈的手是止不住的心疼,宫女送了止血的膏药过来,尺素是连手都在抖的。 “好了,不过是伤了手流了点血而已,那儿你这么大惊小怪的。”乔楚戈笑的倒是一脸的和善,“去将晴婷喊回来吧,何必是让张太医辛苦一趟的,回头传到了外头还不知道怎么说的。说是我这个皇后体弱多病,命不久矣嘛?” 尺素却是只当做没听见了,对于要请张太医过来的这件事半点都不容的马虎:“娘娘的药已经吃的差不多了,这两天脸色亦是改善了许多,请了张太医过来给娘娘看看,是不是好转了一些。” 乔楚戈到底是知道,尺素如今左右不过是关心自己的身子罢了,也就没有怎么拦着不让她如何,听话便是了。 张太医过来的时候,瞧见着暖阁里头的模样倒是一愣。 他如今是常来这端宁宫的,自然也就熟稔了许多,说话之间到底不见得有一开始那么的疏离了。 “娘娘怎么还自己动手的?”张太医解开了尺素方才包好的地方,也不过是看看里头有没有什么脏东西的。 尺素也不敢当真包紧,只是将血给止住了,其他的还是得让太医过来看过了才好。 乔楚戈现在的身体,委实是得处处小心的。 “这天灯是用来祈福的,自然是自己动手的才算是心意。”乔楚戈低笑了一声,答道。 张太医是先给乔楚戈包扎了伤口的,听着乔楚戈这般说,便是想起了方才一路过来时候听到的一些说法:“娘娘心中有大爱,却是后宫其他娘娘比不上的。” 这话必然不可能是空穴来风,乔楚戈便是有几分错愕,诧异的看着太医,轻笑着询问道:“太医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有些听不明白了。” “娘娘该是知道的,其他的娘娘,天灯都是找了奴才做的,若是做的不好看了打骂多少是少不了的。” 原本是好心的一件事情,却成了其他人相互之间攀比的物件了。 是要比谁的好看的,也是要比谁的大,更要比的是谁飞得高。 乔楚戈看了一旁站着的尺素一眼,继而又想着还是问晴婷,到底晴婷长在外头走动:“可是当真如此?” 晴婷没想到太医竟然是会当着乔楚戈的面说这个的,微微的一愣过后便是点了点头:“后宫的娘娘您又不是不知道的,更何况如今有新进来的不懂事,到底晚上陛下也是在的,终归不过还是想要吸引了陛下的注意。” 晴婷说完便是轻哼了一声,想是对着场面极为不屑的。 乔楚戈是没想到晴婷竟然也会这么说,当即便是一愣,多少有些不知道如何反应了。 是连晴婷都看出来了这些人是为了什么的:“终归是我想的不够周到,有些事情,到底也不过是你一个人想得好,其他人与你并不一定是同样的心思。” 张太医见着乔楚戈唉声叹气的模样,伸手握上了乔楚戈的手腕,搭着脉便是细细的诊。 尺素去沏了茶水过来,见着这是已经包好了,又见太医诊脉便也不好开口说话,只等着太医一会儿空了再说。 “娘娘今日的心绪有几分浮动。”张太医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还是放宽心的好,这世上的事情不到了最后永远没有定数,若是整日愁思也不过是苦了自己的心神,何必非得是与自己过不去的?” 乔楚戈微微一愣,而后也只能是点了点头,轻笑了一声柔声道:“张太医教训的极是。” “张太医,娘娘的手……” “无妨,这几日不要沾水,过两天等到伤口愈合了就没事了,一些发物也是不好再吃了的……”仔细叮嘱了许多该注意的事情,之后方才说道乔楚戈的身子,“娘娘身子并无大碍,只是还需时刻注意着就是了。” “多谢太医了。”尺素亲自送了太医出去,而后又叫了宫女送了太医去太医院,这才转身回来的屋中。 晴婷歪着头看着尺素,直觉便是想不明白,这尺素今天实在是奇怪了一些。 若只说是乔楚戈的事情个就算了,可是明明不止的,晴婷也说不上来,似乎今早一早见着晴婷的时候,就已经是神色不佳了。 乔楚戈自然也看得出来,尺素今日的不同寻常是的确怪异的,便是问道:“你这心情,似乎是比我还差的,怎么,包铭欺负你了?你且说说,本宫教训教训包铭,还是足够的。” “与他没什么关系。”尺素应了一声,而后便是急忙反应过来,看着乔楚戈,最终面上便是有了几丝红晕,倒是没有一开始的糟糕了。 “哎哟喂,尺素这是脸红了?”晴婷便是如同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不得了的事情似得,脸上叫喊,“还是娘娘有办法,竟然是让尺素红了脸了!” 乔楚戈看着晴婷那一副孩子似得心性,却是没有计较。 既然并不是包铭,终归心情不佳得有个缘由的:“是出了什么事情?” “包铭让人给带了话过来,说是今日下午亲自过来,说是有话与娘娘说。似……是为了昨儿个苏贵人的事情。” 乔楚戈跟着意思面色一怔,她却是将这件事情给忘了,昨儿个苏窈窕摆明了就是一副有备而来的模样,让包铭去给拦了什么才没得逞了。 包铭这是要亲自过来一趟的,恐怕是有了不得的事情。 也难怪尺素如今这般神色的。 “包铭既然如今能够发现,自然是好事,幸而线先下不曾出什么乱子。”乔楚戈思来想去,却也想不出个大概来,苏窈窕那边还能够有什么秘密呢? “也说不准是虚惊一场呢?”晴婷倒是乐天的,“说不定那包铭左右不过是寻了个借口过来找尺素的,人家包铭可还等着娶了尺素回家做媳妇儿的。” 晴婷说的可能虚惊一场,到底是不做数的,终归还是得等到了包铭过来了才算。 只是尺素这边却怎么都不安心,反倒是让晴婷逮着机会了便是一阵的调侃,止不住说不完的那一种。 乔楚戈看着尺素那一副被晴婷给折腾的没了半点办法的模样,便是忍不住的觉得好笑。 包铭过来的时候,时辰到底是有些晚了。乔楚戈原本是担心错过了时辰,说到底这包铭虽说是在禁宫里头当的头子,可是这到底是禁宫,包铭终归是个男人,说到底还是不合适的。 只是,乔楚戈原本想着方便了包铭,却如何都没有想到包铭竟然是迟到了的。 “包铭没来?”乔楚戈神色唯有几分无奈的看着尺素,对于这个时辰了包铭却还未过来的,多少觉得有些奇怪,按说包铭是不会骗了尺素的。 乔楚戈虽不想利用什么人,但是也必须要承认,在对于包铭的信任智商,她就是利用了包铭对待晴婷的不变心。 她清楚包铭是对尺素是绝对不会有二心的,包铭这个人虽说表面看起来是冷冽了一些,但是他对待尺素是一片真心的,帮助尺素更加不会存有什么欺骗,继而对她也不会。 但是包铭至今还没来。 “没有。”尺素到底脸上也显出来了一丝丝担忧的,包铭是从来不会失信于她的,可是现在包铭却不见了,直到了现在都还没有出现。 乔楚戈见着尺素神色多少有几分担心的模样,便是有些无奈,柔声道:“可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还是去找找吧,没药出了什么……” 在之后的话,乔楚戈便是不好继续说下去了的。 包铭不会骗尺素,包铭从来不会失信,那么如今原本答应好了的事情,却突然之间不来了,不有的不会叫人乱想的。 尺素叫乔楚戈的假设弄得意思面色一白,虽说包铭武艺高强,可终归还有一句话叫做人外有人,保不准的包铭便是得出了什么事情了,或者是……运气不好。 晴婷看着尺素那一副模样,到底是有些担心,连忙一把拽住了尺素的手:“还是我去吧,你在这儿伺候着娘娘。” 尺素却是如同没听见一般似得,还是执意的要往前去的。 乔楚戈看了尺素一眼,又见着晴婷似乎欲言又止,当即便是想到了晴婷担心的。尺素如今的状态并不好,若是这会儿让尺素就这么出去了,恐怕会有个什么闪失。 终归不能够让尺素这般模样出去的,故而乔楚戈便是开了口:“还是让晴婷去吧,你在这儿守着,兴许是什么事情路上耽搁了……” 乔楚戈这话说的也不过是为了宽人心而已,尺素终归是被留了下来,晴婷是直接出了门的。 “包铭是容国的禁军统领,往日里头忙碌也是理所因当,更何况今天是七夕,晚上后宫又要放天灯,兴许是什么事情给耽误了呢。”乔楚戈依旧是坐在那里的,伸手握住了尺素的手,柔声道。 只是,却有几分心悸。 第218章 咋呼呼一通数落 包铭,也并非是刻意不来的,委实是他来不了。 原本是交了班就过来的,却没想到容启却将他给留了下来,也不说是什么事情的,只是不许他走而已,就让他在这边待着。 包铭人是木头了一点,脑子呢也不喜欢动,却不是没脑子的人。 容启的表现都这般明显了,他若是还看不出来所以然来,那就当真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了。 “陛下,您不希望我去见娘娘?”包铭这话说的可不是乱说的,容启这般留着他不许走,又不说干什么的典型的就是不想让他去做其他的事情。 容启终归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这么不让人走的,所以,只能够是容启已经知道了他要去做什么说什么,所以才拦着不让走的。 容启抬头看了包铭一眼,也没有多说,微笑着点了点头便算是认同了包铭的自知之明了。 包铭这可就想不明白了,这是为什么呢,那关鸣阁里头藏了个人,为何不能让乔楚戈知道! “陛下,为什么?”包铭想不明白了便直接开口的问出来了,终归还是要弄明白才好的,不然到时候万一办坏事了,怎么办? 容启却不再答话了,只是拿着这字继续看,只当做是没听见包铭的问话的。 包铭忍不住的便是有几分着急了,这都已经过了这么多时间了,若是叫皇后在那边等着,可就是他的罪过了。 “原是说好了时辰的,听尺素说娘娘从来都是要午休的,也不知道娘娘有没有因为等着微臣,耽误了休息。”包铭说的是一脸着急的模样,却是拿着余光不住的往容启那边看的。 他还就不相信了,容启难道还能够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继续无动于衷? 乔楚戈的身体如何,是容启心头的一桩大事,即便这些日子容启不曾有过太过于明显的动作,但是但凡太医院那边去了端宁宫,终归是要交到这边来问过话的。 容启在听到包铭说的这话之后,便是放下了自己手上的书册,瞪了包铭一眼,而后便直接朝外头去了。 和顺忍不住的斜了包铭一眼,便是想不明白了,他这贴身伺候的人都没有办法让容启消了气去找乔楚戈的,怎么包铭这么个木头疙瘩,三言两语的就搞定了? 包铭那也就是误打误撞,也是时机刚好,要说真让他想办法,还那真是想不出来的。 容启往端宁宫去也是当机立断的,那是什么人都没喊没吩咐的直接走了,和顺追出门的时候,那儿还有容启的影子啊。 因为包铭没来的缘故,乔楚戈多少是有些心神不宁,在加上中午也不曾好好休息,精神不济在所难免。手上更加是还包着呢,容启一进门瞧见的便是这般模样了。 多少还是心理有几分自责,关鸣阁里头藏了个人的事情容启一早就知道了,只是查了这么长时间是一点线索都没有的,也没看出来那个藏着的人干了什么事情。 容启不放心,担心乔楚戈若是知道了这个人的存在,到时候可能会引火烧身,所以才不许包铭过去的。 可却如何也没想到竟然是造成了如今的后果,当下是悔的肠子都青了。若是知道如此,让乔楚戈知道了也就知道了,那又能够如何的,终归不过的就是那么以三句话而已,说清楚了就是了。 大不了,若是担心乔楚戈会有危险,再加拍些人守着就是了。 “怎么好端端的就受伤了?怎么弄得,可是找了太医过来看过了?”容启一进门便是握着乔楚戈的手一同询问,是要问的清楚明白的,也是担心乔楚戈的伤口。 乔楚戈尚且未反应过来呢,只是知道自己面前站了个人,结果一抬头这人就已经把这自己的手在哪里絮絮叨叨的不住发问了。 晴婷这会儿还没回来,尺素也是有些精神恍惚,容启这般絮絮叨叨的发问,尺素都是愣在了当场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容启见着这两个人都是一副恍恍惚惚的样子,忍不住的就是着急,左右看了一眼竟然是没找着一个能问话的人,说不上多么暴躁但是到底脸色不佳。 和顺匆匆忙忙的过来,看着这幅场面,连忙说道:“张太医去上书房请示过了,陛下当时正在气头上呢,自己说的不见。” 容启当即是让和顺的一句话给弄得愣在那里了,完全不知道后面的话应该怎么说出口才好了,这算是个什么事情?! “手上的伤没事,只是扎竹条的时候不小心伤着了,已经请张太医过来看过了,过两天就会好的。”乔楚戈温和的说道,见着容启与和顺,便是连忙询问道,“可是见过包铭没有?他约好了是说过来回话的,可是……” “在朕那儿呢。”容启没好气的念叨了一句,却也自责,竟然是真的在这里等着的,还这么一副神色慌张的样子,“你担心他干什么,那么大的一个人,还能出了什么纰漏不成?” 容启说着便是冷哼了一声,那模样,活脱脱的就是个吃醋了的。 只是,乔楚戈可没听出来这茬子,却也没说什么当真惹了容启不高兴的话:“原本是越好了时间的,可是人却没来,尺素不放心怕出了什么事情。晴婷便出去找了……” 乔楚戈说这话,便是左右观望的要去看晴婷人的,却是没瞧见,这出去也得有小半个时辰了,不禁是有几分神色暗淡:“这会儿也没瞧见晴婷回来。” 容启默不作声的看着乔楚戈,便是无奈一声低叹,当真是人人都要叫她来操心了,怎么就没见她对自己的身子多么的上心呢? “你倒是什么都管,晴婷那儿能出什么事情?”容启轻哼了一声,“有展冽在跟着,就算是想出事,那也得够本事才行。行了,赶紧歇着吧,出不了事情的,尽是自己吓唬自己了。” 乔楚戈原本还想再说的,却是叫容启给拉着便进了寝殿了,她原本脑子就乱糟糟的,再加上容启这么一副强制的模样,便也就听了话了,将要问包铭的事情给忘了。 包铭没敢在乔楚戈还醒着的时候过来,在外头晃晃悠悠的瞪了半个多时辰才进来的,便见着尺素坐在那廊子下发着呆,急忙的加快了脚步的过去。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坐着?发什么呆呢?”包铭是直接坐在了尺素的身旁的,半点招呼都没打。 若是放在了平时,尺素多半是已经跳起来教训人了,今天确实一反常态了,不但是没有跳起来的,这还是坐在那里只是看着包铭的。 包铭让尺素看的有些心里面发憷,想问,却又不敢问。 “是不是陛下不许你来的?”尺素深吸了一口气,便是厉声质问。 包铭当即点头,半点都不犹豫,立刻马上的就把容启给卖了:“陛下说,这事儿不能说,说是怕你们知道了会有什么危险。” 往日里头在禁军里从来都是骂骂咧咧的威武的很的包铭包将军,如今却成了个软柿子,搁在尺素手里,拿是任其所以的揉扁挫圆,那都是分分钟的事情。 “那,好歹也让人过来说一声啊!”尺素吐了一口浊气,是还有几分气恼的。只是这人是容启拦下的,就算是想要抱怨也不好怎么大胆的说出口,只能够是小声的嘀咕了两句算作发泄。 “这不是也没想到嘛。”包铭也是知道这小半天端宁宫里头发生的事情的,“行了行了,别烦了,都这个时辰了,晚膳你准备了?” “陛下说不必备下的,等回头放了天灯之后,出宫去吃。”不然,尺素也不至于在这边发着呆的。 “你也去?” “去。” “还有谁?” “晴婷也是要去的,和顺自然也不能拉下。” “还有呢?”包铭可到现在了都还没听见自己的名字呢。 “展冽与展鹰自然也是要去的,毕竟陛下出宫还是得有个护卫的。”尺素想了想,数着人。 包铭这可就不乐意了,这是连展鹰和展冽都算上了,居然还没有自己! 尺素斜了包铭一眼,包铭正是吹胡子瞪眼的时候你,尺素便是幽幽的说道:“你又不是这后宫的人,你要出宫还有人拦着你不成?再说了,你在外头也有府邸的,今日也不是你当班,你要去哪儿还有人拦着你?” 尺素说的是头头是道,说完了还一脸不屑的斜了包铭一眼,然后是冷哼了一声转身便是走人了。 只是这转身时候,到底是没忍住的上扬了嘴角了。 包铭那也是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的,尺素方才那话的意思,可不就是自己也能够跟着一块儿去的意思嘛? 这意思可就大不一样了,今儿个可是七夕啊。 包铭忍不住的便是想要去追尺素,结果却让人给拦下了。 “哎哟,我说包大将军,您这个时候不赶紧的回府里头好好拾掇拾掇自己,追上去干嘛?讨人嫌呢?今晚上好好的七夕呢,您是准备就这么一身就过去了?合适吗?!”晴婷便是站在了包铭的面前,咋咋呼呼的一通数落,半点不给面子。 第219章 绵贵人谋略尚浅 “你这么欺负人家,合适嘛?”尺素自然是听得清楚看的清楚,忍不住的便是出声笑骂了一句。 晴婷是方才回来的,这会儿脸上还有几分汗渍,回过头便是咧着嘴的看着尺素:“心疼了?心疼了刚才干嘛丢下人家一个人,说走就走呢?” 斗嘴这事儿上,尺素是从未曾想过要赢了晴婷的,故而这会儿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看了一眼时辰,便是轻声叮嘱了一句:“时辰快差不多了,我陪着娘娘去御花园,你在宫里好生收拾一下晚上出门要带着的东西。” 乔楚戈同容启出宫,必然是不能够说走就走的,得换了衣裳,带上的东西也是要仔细打点的,不好有什么差错。 。 乔楚戈是一脚睡到了天黑,睁开双眼的时候都有一些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了,看着自己身旁坐着的容启便是有几分的恍然,她尚且还未从熟睡中清醒,并未来得及反应睡着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可是醒了?”容启回头便瞧见乔楚戈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忍不住的低笑了一声,将手中的折子放到了放在床边的小几上,伸手捏了捏乔楚戈的鼻子,“这么能睡,都快赶上了猪崽子了。” 乔楚戈略有几分懊恼的瞅了容启一眼,最终不耐的哼哼了一声,而后幽幽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容启见着乔楚戈那分明就是在犯迷糊的模样,禁不住的便是轻笑一声吗,而后幽幽说道:“你在这儿配了你一天,你却来问我为何在这里?夫人,你这样为夫是真的很伤心的。” 乔楚戈尚且还有几分没反应过来,仍旧是想不起来为何容启会在这里的模样。 “起身吧,再晚了便得错过了时辰了。” “什么时辰?”乔楚戈略有几分头疼的看着容启,半眯着双眼倒是当真一副想不明白的模样,这弄得容启是一下子不知道应当说什么才好了。 “今日七夕,你该不会是忘了吧?” 乔楚戈眨了眨双眼,原本是准备起身的人便又躺了回去,似乎是在沉重思考着容启说的这句话有几分真几分假,而后自然是缓慢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容启自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乔楚戈的,便是看着她一个人在哪里深思熟路的模样,却是自己先站起身来了,自然是准备好了自己先起身拾掇的。 “包铭回来了嘛?”乔楚戈有些不放心的看着容启,总算是回忆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与你说过的包铭是叫我给留住了有事,这会儿大抵是已经回府了。”容启低笑着看着乔楚戈,柔声的解释了一句,然后便没有继续纠缠着包铭的问题了。 原本往年都是岳如钩准备的这些个节日的,不过却没有过什么七夕的说法,今日不过是过来弄个祈福的事情,在大多数人眼里也不过就是走个形式而已,重要的事情还是见皇帝一面。 乔楚戈仔细穿戴过后方才来的御花园,便是捡着一个个的穿着的是花枝招展的模样,反倒是叫人有些弄不清这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了。 岳如钩倒是依旧穿戴的一身素净,见着乔楚戈过来便是低笑了一声,而后柔声说道:“娘娘可是还有其他的什么吩咐没有?若是没有,便放了吧。” 乔楚戈看了一眼众人手中拿着的天灯,缓缓点了点头:“放吧,也终归是个心意罢了。” “娘娘,不是说的陛下也是要过来的嘛?” “陛下公务繁忙,原是要过来的,说是肃州那边突然来了急报,便半路上回去了。”乔楚戈神色有几分无奈的说道,“若是放好了便先回去吧,这大晚上的。” 那说话的这会儿便是一脸的不甘愿的,是如何都没有想到容启居然是没有过来的,要知道她为了今天晚上可是做了好些事情的准备了。 乔楚戈蹲在地上,从尺素手中接过了火折子。 “今天晚上有谁来了,有谁没来,可是看清楚了?”乔楚戈缓声问道。 “看得清楚。” “刚才那人本宫怎么没印象?” “也是这一期进宫的小主,不过在宫外没什么势力,当初也就没闹出什么,这些日子倒也不曾有过什么动作,想来是不甘心于此。” “找个缘由便送出宫吧,不然早晚是要出事的。” “是,奴婢明白。” 对于着了尚且不曾有什么地位的,根本不需要乔楚戈动手,有了尺素便已经足够了。 “娘娘,桦贵妃几个已经准备回去吧。”尺素小声在乔楚戈耳边说道,而后便是有几分神色不耐,“这未免太没规矩了些,当真是以为自己了不得了。” 乔楚戈却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仔细小心的点燃了天灯,而后双手扶着等着差不对了才松开了双手:“在意这个做什么?” 年桦是什么样子的人,若是能够指望她懂些礼数,那就不是年桦了。 “她如今算起来也不过就是个贵妃,实在是……”尺素多少是有几分忿忿不平,委实是不明白为何年桦还能够留到今时今日的。 往前年桦身后还有个年大将军是不能动的,而如今年桦怎么算也不过是孤身一人而已。 “她好好的在这儿活着,又有何不好?那些当真有脑子的人,大抵是会以为年桦留着还有用,不能动,自然便将目光盯上了苏窈窕了。”乔楚戈漫不尽心的说道着,“苏窈窕是蜀州过来的,还是得有几分防范才好,容臻这些年实在是太安静了。” 尺素抿紧了薄唇,默默点了点头,算作是应下了。 “娘娘,都要放完吗?”尺素看着带过来的,这可得放到什么时候去了。 “先找个地方收着吧,陛下不是没放嘛?”乔楚戈关上了火折子,倒是不再继续了,“小心收着别弄坏了,等一会儿回来了再带着陛下过来放。” 乔楚戈在这边御花园等着,尺素带着人去将这些还未放的收起来等着一会儿再过来,左右想了想却还是留下了一人在这边看着,也不过是小心驶得万年船罢了。 尺素离开之后,岳如钩便是过来了,左右见着乔楚戈是独自一人在这边的,难免是有几分奇怪:“娘娘怎么独自一人在这儿,方才不是还见着尺素在左右伺候的嘛?” 那是满脸关切的模样,更加是一副试探的意思,乔楚戈如今的所作所为自然是被人小心看着的,深怕是自己错过了一丝一毫,回头便是漏掉了什么重要的消息。 乔楚戈看着岳如钩一眼,而后便是点了点头,却是将目光落在了宫未央的身上:“绵贵人的谋略尚浅,有些事情如钩夫人还是得自己仔细把关清楚了才好,不然生出了其他的时段怕是多有不便。” 宫未央便是一愣,是没想到乔楚戈会突然之间和自己说这话的。这种事情,第一反应自然是不能够承认的。 在这后宫之中耍了心机还叫人看出来了,当真是大忌,宫未央便是抬头准备开口夫人的。 却没想到,岳如钩竟然在一旁率先开了口:“娘娘教训的既是,是臣妾疏忽。” “如钩夫人心中明白就是了,这一次若不是有人在关鸣阁拦着,怕是苏贵人便没有这么容易处置了。”乔楚戈留下了这么一句话,而后便是准备离开,离开之前又吩咐了一句,“接下来的事情,如钩夫人替本宫看着把,本宫身子乏累便先行回去了。” 尺素一早便已经在御花园的门口等着,这会儿见着乔楚戈过来,连忙是迎了过去:“娘娘,苏窈窕放过天灯之后,便已经准备出宫了。” 乔楚戈略略点了点头,而后便是朝着凌烟阁的方向去,说好的是同容启在凌烟阁会面的,晴婷亦是已经那好了东西过去了。 宫未央仔细看着乔楚戈的方向,见着人已经出了御花园了,这才开头同岳如钩说话:“皇后娘娘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关鸣阁里头,难道还有什么苏窈窕的准备不成?苏窈窕怎么……” “去好好盯着关鸣阁的动静,苏窈窕出宫尚且不知道几时才能回来,皇后这么说必然是有她的缘由的,我们小心谨慎一些便是了。”岳如钩自然也是一时之间没弄清楚乔楚戈这话是什么意思的,原本这事儿她便是交给了宫未央来办的,这会儿出了纰漏乔楚戈明面上是教训的宫未央,实际上还是说的她。 宫未央微微蹙眉,却是觉得大惊小怪。 “往后你作死小心一些,苏窈窕既然能进宫那就必然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将敌人想的太简单了,便是给自己挖好了坟。”岳如钩没好气的看了宫未央一眼。 “是,臣妾谨记教训。” “顾月蘅这人,你也小心一些,她虽如今看似站在年桦一边,但究竟是什么心思是任何人都不知道的。她或许是有上位之心,但是顾家几代忠良,是不好拿捏的。” “顾月蘅?她?”说的便是满脸的不屑。 第220章 岳如钩心有芥蒂 “怎么,你是觉得她也不过是个草包?你可别忘了,端宁宫内她是如何几句话将你我逼的,哑口无言。”岳如钩暗自蹙眉,那边顾月蘅正是仰着头站在河边,放完了天灯又放河灯,似乎当真是来祈福的模样。 宫未央自然也是将目光投向了那边的顾月蘅的,她自认为的这趟进宫的这些人里面,唯有这顾月蘅尚且能够同她争上一争。方才又听岳如钩刚才那么说话的,自然是心中跟多了几分计较。 这顾月蘅,怕是半点没有如今表面上看起来的淡然自若,选了一个并不如何的年桦,即便说的是什么都是名门之后,却也不过是沽名钓誉似得借口而已。恐怕其中真正的用意是什么,也只有她顾月蘅自己才知道了。 “你且是自己心里面记清楚,有些事情不该做的便是想都不要想的,皇后娘娘也断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岳如钩终归是叫乔楚戈刚才的话说的有了几分忌惮,她委实是太过于放心了宫未央了。 宫未央是有野心的,当初选择了自己,也不过是因为没有了更好的选择而已。 若是当真狼子野心,恐怕往后早晚是要将矛头指向了自己的。 “夫人教诲,未央牢记心中。”宫未央福了福身,却也明白了,方才乔楚戈的一句话是然岳如钩对自己有了戒心了。 。 乔楚戈同尺素赶到凌烟阁的时候,这边容启等人早已经准备妥当了,只等着乔楚戈两人过来的。 “怎么这么晚了才过来,可是御花园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容启看了一眼时辰,是比一开始说好了的时间晚了半刻的,当即便是有些不放心。 “今日是七夕,更何况御花园里头这么多人能出什么乱子?是去放了东西耽误了些功夫而已。”乔楚戈自是不会主动的与容启说起御花园里头的有些事情的。 容启知道了是他自己知道的,她乔楚戈说或者不说却是另当别论不可混为一谈的。 容启看了乔楚戈一眼,见着乔楚戈似乎并未是想在说谎的模样,便也就点了点头不再多问下去了:“赶紧去换衣服吧,别是耽误了时辰,回头街上都没人了。” 容启一直都不曾同乔楚戈仔细说过今日出宫是要做什么的,这会儿说是要上街,乔楚戈多少是有几分诧异。 只是,乔楚戈尚且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人却已经叫尺素同晴婷拉着进了内屋。 乔楚戈看着这准备好的衣服,忍不住的便是一阵无语,这衣服怕是从侯爷府拿回来的吧?这些可都是她没进攻之前的衣裳了,也亏得容启是想得出来的,竟然是找到了。 “这一副是陛下刚让人重新做的,奴婢第一眼瞧见的时候还觉得惊奇呢,这一副怕是连尺素都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去了。后来和顺才说的,是陛下亲自画的图,送去的织造司连夜做出来的。”晴婷柔声的解释道,又去拿了头面过来,是乔楚戈当年及笄之年父亲送她的,说是她出生的时候她母亲便给她做好了,是要等到及笄之年给她的。 只是这套头面,乔楚戈却是从来都没有带过的,只是放在匣子里看过几次…… “这也是陛下重新做的,说是或许有些不同,却也已经是最大的还原了。”这套首饰尺素倒是知道的,毕竟这套头面见过它的人没几个,出了乔楚戈大抵也就是尺素这个贴身伺候的人见过的次数最多了。 故而容启是过来问过了尺素的,不然恐怕是差距要更大一些的。 乔楚戈是如何都没想到的,容启既然是为了一个七夕这般大费周折,当即便是有几分泪眼。 “娘娘,陛下待你是真的好。”尺素替乔楚戈完了个少女才能用的发髻,而后带上了那一套头面,再换上了刚做好的衣服,仔细妆点了面容。 乔楚戈自然知道,容启是一国之君却能够为自己做到这份上,早已经是实属难得了。 尺素看着乔楚戈那一个人发呆楞神的模样,便是去给容启开了门:“陛下不想进来看看嘛?” 自然是想的,心心念念的想着,一时一刻的都不敢慢下来的,急忙进了房间,瞧见的便是乔楚戈那姑娘家的模样,仿若是回到了几年前…… 容启自己确实明白的,今日这般大费周折,也不过是想弥补当年的遗憾罢了,若是当初不曾有过什么阴差阳错,两个人也不至于错过这么多年。 “走吧。”乔楚戈看了容启一眼,是让容启看的有些心神不宁的,是站起身来直接想玩外走,却没想想到叫容启又给拉扯了回来,“你做什么?” 乔楚戈这话方才问出口,却是紧接着让容启给堵住了嘴了,乔楚戈赫然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被放大到极致的脸。 “敢问这位小姐,可愿与在下共游花灯会?”容启也不过是浅尝即止,算不得立刻放开却不曾是多么的深入,低笑着凑到乔楚戈的耳边,柔声询问。 乔楚戈从来不曾知道,容启竟然还有这般模样的时候,忍不住的抬头看去。 容启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袍,没有天子龙袍的霸气威仪,是多了几分贵族公子的潇洒风流,眉目是既好看的,这会儿更是眉眼含笑,里面还有默默情深。 乔楚戈忍不住的便是有些看的恍惚,眨了眨双眼看着容启。 容启见着乔楚戈是迟迟不给回话的,伸手揉了揉乔楚戈的腰腹,将人揽入怀中更甚,而后也不管她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了,只管是强来了。 “今日你便是不答应也得答应了,谁让小爷我看上你了!”容启摆着便是登徒子的架势,当真是……像极了。 乔楚戈自然不曾有丝毫示弱,叫骂道:“好你个登徒浪子,你若是敢胡作非为,我便让我哥哥拿了棍棒来打死你!” 这道是乔衍当真干得出来的事情,就乔衍对着乔楚戈那一副爱护有加的模样,若当真有人敢轻薄了乔楚戈,恐怕是棍棒都是轻的。 “你哥现在远在肃州呢,远水可是救不了近火的,你还是莫要挣扎的好。”这般说这话,容启带着乔楚戈便是往外走,外头自然已经有和顺在等着了。 见着容启与乔楚戈这般模样,和顺也是一愣,却也立刻回神:“马车就停在门口,从侧门出去,一路上都已经打点好了。” 这是要悄无声息的出宫? 乔楚戈略微有些不认同的看着容启,却见着容启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也就只好是当做没有多想的任由容启胡来了。想来也不过是一两次的不合规矩,应该也不至于出了什么乱子的。 晴婷和尺素自然也得跟着一起,展鹰展冽是随在暗处的,和顺赶得马车。 马车也不是什么多么华贵的,是普通官宦人家用的那一种。 乔楚戈便是忍不住奇怪,这马车宫里头可是没有的。 “陛下说礼部的尚书大人糊涂了,揪了错处的罚了尚书大人徒步一个月上朝,直接将这马车给扣下了。”和顺见着乔楚戈这般好奇模样,便是连忙解释了一句。 乔楚戈当即便是笑哭,这那儿有容启这么办事的,那礼部尚书年岁也不小了,让人家徒步上朝已经是为难人家了,还扣了马车,当真是……胡闹。 “也不过是今日用一用,明儿个便给他换回去了,他这回是的确老糊涂了。”容启哼哼了一声,那是一副当着被气着了的模样。 乔楚戈不禁是觉得奇怪的,这是干了什么了,瞧着把容启是给气得不轻的。 “这会儿才七月,却是应在哪里说了年终尾祭的事情了,还说什么是要将容臻给叫回来的。说容臻虽不至皇位,却也是皇室子孙……”容启这般说着便是有几分来气的。 乔楚戈也算是听出来了,这事儿的确是那礼部尚书说错了话办错了事。 “容臻是什么样子的狼子野心,当年若不是父皇有先见之明,我又有你兄长帮忙,怕是早已经成了刀下亡灵了。”容启那是一脸的纷纷补品,想来是当真气得不轻,估计那儿是更加气在头上的。 乔楚戈伸手握着容启的手:“礼部尚书年岁也是不小了,难免偶尔犯了糊涂的,你也别和人家一般见识,算起来再过几个月便是该告老还乡了的吧?” “还有六个月,是正好主持完了这一次的年终尾祭就该回去了,偏生是要晚节不保的找事儿,当真的……”容启说着便是又要来气。 和顺在外头听着,便是搭了话:“陛下也是替那礼部尚书想着的,那本折子尚书大人呈了上来,陛下直接给扣下了,这会儿还在上书房压着呢,朝堂之上也不过是找了个无关痛痒的过错给处罚了,也盼着这位老尚书能够体察陛下的一片心意吧。” 乔楚戈倒是松了一口气,这容臻的事情若是放在了朝堂上来说,恐怕到时候满面是一场风波的,这般直接给压下了,倒也是再好不过的。 第221章 素问素心两姐妹 “终归现在乔衍同顾城横都不在朝中,当真是束手束脚。”容启说着便是一副长吁短叹,却也是无计可施了,不过是来这儿抱怨两句,就此而已。 乔楚戈也不过就是有意无意的听着,笑闹两句而已,终归容启不可能当真束手无策,说白了也不过是同乔楚戈抱怨两句而已。 “昨儿个乔衍递了折子过来,说的肃州的雨已经停了,只是堤坝年久失修怕是得再过段日子才能回来。” 乔楚戈从来不曾主动的问起过乔衍的情况,倒也不是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只是容启自己心里面也是烦躁的,若是她再去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恐怕也不过是徒添烦乱罢了。 倒是容启,偶尔是会说起乔衍的事情的,多半是递了折子过来之后,乔衍终归是在肃州,递了折子过来那也是隔了些时候的事情,说的大抵都是几日之前的事了。 “可是有提到身体如何?”乔楚戈最担心的莫过于此,当时赫溪曲是说过的,乔衍的身子这几年来东奔西走的到底损耗过甚。 “肃州和湖州都是派遣了太医跟着,至今还未曾收到过太医的折子。” 容启如是说,那便是不曾有什么大碍,出门在外的多少是有些小病小痛水土不服,倒也是不必要送了折子过来。 “嗯,那就好。”乔楚戈默然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其他,终归人好好的便是再好不过了的。 “等到乔衍回来,这趟给他放个长假,让他好好的处理处理自己的问题,老大不小的人了还没成亲,估计侯爷府的管家下回过去又得念叨了。”容启也不介意乔楚戈答得不多,自顾自的说着话。 乔楚戈低笑了一声,当真是不知道这容启是怎么说得出口的话。 “管家那儿敢同你念叨的?你可是当今的陛下啊。”乔楚戈说着便是不相信容启说的话的,管家在侯府干了这么多年,有些事情是骨子里刻下了的,即便说过许多次不必如此多礼或者其他,管家也从来不曾遵循过。 容启见着乔楚戈不相信,便是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的看着乔楚戈,信誓旦旦的说道:“你却也是不相信,下回抽空过去一趟,你且看看管家是怎么说的。” 乔楚戈自然也来了兴致,她自小百年与管家认识,管家是什么样子的人她如何是不知道的? “爷,夫人,在往前便过不去了,马车是只能到这儿了。”一行人是从侧门出的宫,也不过是快马加鞭的赶了两步路便已经到了差不多的地方了。 乔楚戈忍不住的顺着容启挑起的帘子往外看,而后便是满脸的无奈。这是当真的想不明白,这可里那花灯街还有许多距离呢,可眼看着前面的确是已经停满了马车了。 “这些年城里的花灯节早已经是吸引了不少各方人士前来的,到是一年比一年的人多了。”容启率先下了马车,也不觉得离得这么远的就得下车步行过去有什么,伸手牵着乔楚戈落了地,柔声与她解释。 乔楚戈终归是有许多年没有来看过了,对于这些自然是不知道哦的,听着容启这般说的,难免是觉得有些好奇,怎生便是出了这般的事端了。 “哟,包将军在这儿可算是好等咯。”晴婷是跟着下了马车的,打眼的便瞧见了在一旁等着的包铭,忍不住的便是连声调小。 “晴婷,你再这般嘴上没遮没拦的,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尺素尚且还未曾下了马车,不曾见到包铭,只是听到了晴婷这般说话,咬牙切齿的骂咧道。 晴婷笑裂了嘴,正是准备继续说话的,却叫人给拦下了。 乔楚戈弯着嘴角的看着这打打闹闹的几个人,到底是将晴婷教训了一顿:“你如今这般调侃尺素,回头你要是嫁了人,还不定尺素怎么报复你呢。” 晴婷哼哼了一声,倒也没再说了。 “由着他们去吧,咱也玩咱自己的。”说着,容启便是带着乔楚戈直接走了,才没去管晴婷几个人是不是赶上来了。 乔楚戈有些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却见着马车那边的人还在哪里吵吵闹闹的。 “这,终归还是要找个人……”容启不管怎么说,终究是这容国的一国之君,出门在外的身边不带着些护卫,实在说不过去,“到底就怕万一啊。” 即便是悄无声息的出宫,甚至还是作者礼部尚书的马车出来的,可是这万一要是让人给察觉了呢? 容启勾了勾嘴角,是当真不甚在意的模样,见着乔楚戈这般忧心忡忡便是柔声一笑,解释道:“展鹰跟着的,不碍事。” 乔楚戈是不放心的,担心了容启是骗自己的,容启便是喊了一声。 展鹰的确是躲在暗处的,这会儿见着容启喊自己,虽说是无奈吧却还是乖乖的跑了出来。 “微臣展鹰,见过皇后娘娘。” 展鹰是极少出现在乔楚戈面前的,乔楚戈也不怎么记得这么个任务了,展冽让容启派去了端宁宫她倒是知道的,我撞见过几次。 乔楚戈略略的点了点头,倒也是相信了容启说的话了。 花灯街上是摩肩接踵的人满为患,容启看着眼前这架势,着实也是有些蹙眉。 他虽说是心里有所准备了,却也没想到竟然是热闹成了这般地步的。 “这人未免也,太多了一些。”乔楚戈忍不住的便是低声嘟囔了一句,抱怨倒也是算不上,可终归是有些无措,往前可没有这么多人的。 “这两天都城的人多的很,客栈酒楼的都住满了,都是来赶着花灯会的。” 乔楚戈忍不住的挑眉,倒是没想到,不过一个花灯会竟然能够吸引来了这么多的人。 “人多了怕是鱼龙混扎,你且握紧了手莫要乱跑,知道吗?”容启伸手把人揽在怀中,是小心翼翼的护着免得被人群挤散。 这般动作倒也不见得多么的不合规矩,却是忘记了今儿个,乔楚戈是一副姑娘家打扮的。 终归还是个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在的,这般不遮不拦的搂在怀里,未免也太过放肆了些。 “今日虽说是七夕,但这位公子的动作未免太过于唐突了。”枚红色衣衫的人神色不善的站在两人的面前,一双眸子看着容启便是跟看个登徒子是没什么分别的。 容启同乔楚戈均是一愣,倒是没想都竟然还能够闹出来这么一出的,难免有些诧异了。 “你还不赶紧把你的手从这位姑娘身上拿开,当真是不知羞耻,这般大庭广众的对着一个姑娘家动手动脚!看着是一副官宦公子,竟然如此不知礼数,当真是白瞎了这一副好皮囊……” 这边容启同乔楚戈均是不曾反映过来的,那边已经有人在开始叫骂了,算不上多么的好听,多少有几分咋呼。 乔楚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腰上的手,容启也不过是担心自己被挤散了而已,想来是这两人误会了。 “姑娘,我家相公也不过是担心我罢了,我身体不好多年不曾来过这般热闹的地界,他是怕有人伤着我。”乔楚戈捏了捏容启的侧腰,是阻止了他说话的,自己开了口。 “你家相公?”方才骂咧的人便是满脸好奇的看着乔楚戈两人,“你不是未曾出阁嘛?” “未成亲前,我们曾来过一次花灯,这趟难得过来,也不过是想重温旧梦罢了。” 看着乔楚戈同容启的目光仍旧是带着疑惑的,乔楚戈却也不过是笑容满面任其看去,颇有一派坦荡模样。 “既然夫人都这般说了,也的确是我们错怪了两位,还望莫要见怪。”这趟说话的却不是刚才咋呼的人了,是一开始说话的枚红色衣裳的,“小女子是城西五味馆是素问,这是小妹素心,方才得罪之处在此……” “的确是我们考虑不周,怪不得姑娘。”乔楚戈连忙摇头,伸手想要扶着两人起来,容启却已经率先了一步,大抵是内力所为。 素问神色诧异的看了容启一眼,带着几分探究,却也不曾言明。 “走吧,往前还有不少一段路呢。”容启倒也没去理会那素问素心两人,仔细在乔楚戈耳边说话,带着人便是继续往前去了。 素心回头看着两人,忍不住的便是嘟囔:“姐,你说这两人是不是有病?什么重温旧梦,有必要做成一副姑娘家打扮嘛?这未免有些失了规矩……” “你懂什么?”素问起身呵斥了一句,倒是让素心停了下来说话的念叨,“那位夫人身中奇毒,如今也不过的靠着以毒攻毒的法子吊着性命罢了,至多活不过两年。” “什么?”素心可不懂这个,只是听到身中奇毒,“那是什么毒,我看着除了身子若些,也未曾有什么的……” “传闻当朝皇后中了断魂散之毒,恐怕传闻是真的。”素问低声说到了一句,而后便是领着素心,跟上了容启与乔楚戈的步子,走在了后面。 第222章 惹不起也不能惹 “那是当朝的皇后,又不是……”素心跟着往前,不住的念叨,却是猛然停下来,仰头难以置信的看着素问,“你说刚才那人……” 素问不在理会素心的话,更加不会回答,只是紧紧地跟着,免得自己跟丢了,是连她自己都说不上来原因的,为什么要这么跟着。 素心在后头紧赶慢赶,最终还是被人群给挤散了。 素问在回过头来的时候,哪里还有其他人的身影,乔楚戈和容启是早就已经跟丢了的,而原本应该跟在自己身边的素心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了。 身边左右的都是人,人满为患,放眼望去也不过是人海茫茫。 “这位姑娘,还是早些回去吧,莫再继续跟着了。”展鹰从房顶上一跃而下,落在了素问的身边,沉声警告道。 “你是什么人?”素问微微眯起了双眼,看着展鹰的目光带着探究。 “姑娘刚才跟着的人,姑娘惹不起也不能惹,还是请姑娘自行回去吧。”展鹰继续着刚才自己说的话,重复的提醒。 素问看着展鹰的目光微微有些无奈,对方根本就没有要搭话的意思,自己更加不可能从他的身上得到一丝一毫的消息,但还是有些不甘心。 断魂散之毒,世间罕见,即便是她师傅到了这边也并不见得能够解毒…… “若少侠有机会,可否帮素问带一句话给方才那位夫人?”素问也不在意展鹰是否愿意和自己说话,这件事情她能够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展鹰半眯着双眼,打量着眼前的人,最终点了点头,算作是同意了她提出来的要求。 “若是夫人到了危难关头,可到城西五味馆。”素问并不能够保证自己可以救人于水火,但是至少在她这里尚且还有一线生机,若是……在宫里的话,恐怕多半是只能够听天由命了。 展鹰莫名其妙的看了素问一眼,但是见着对方满脸真诚的模样,最终也只好是点了点头,算作是应下了。 素问忍不住的松了一口气,而后便是微笑拜别。到底,有这个人在,她再想要接近那两个人是已经不可能了的,所以知难而退吧。 至于展鹰是否会告诉容启或者乔楚戈这个消息,那就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如何了。 容启领着乔楚戈往前走,他从来不知道乔楚戈原来还能够这么闹腾的,往前也不过是觉得这姑娘活泼了一些,却没想到这哪里是活泼,这根本就是闹腾。 “糖葫芦?”容启眯着双眼看着乔楚戈,对于乔楚戈现在提出来的这个要求觉得简直无理取闹,也不看看他们两个人现在这都多大的年纪了,就算是不看年纪也得看看现在这情况的。 别说是吃糖葫芦了,能够安安全全的站在这里,那都已经的竭尽全力了。 “不管!我就要吃!”乔楚戈也是太久时间没有吃过糖葫芦了,以前在宫外的时候,就算是不出门,乔衍回来的时候也终会给她带回来的,这是她常吃的零嘴。 后来进了宫了,宫里头可没这东西,想吃了也就只能够是想想了。 容启黑着一张脸看着乔楚戈,结果乔楚戈根本就是不听劝的,那是说要吃就要吃,简直就是牛脾气上来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好好好,我们过去买。”容启小心翼翼的护着乔楚戈往前走,然后挤过了人群走到了卖糖葫芦的小摊贩身边。 那小摊贩其实也是个会做生意的,今日是七夕,这买卖东西其实也讲究一个吉利的。 “这位公子,给小姐卖串糖葫芦呗,往后是甜甜蜜蜜的过日子。” 这话说的,自然是谁人都爱听得,尤其是有情人之间,听着更加是觉得舒服的。 容启被小贩子一句话说的开心了,自然也就没有刚才那么不情不愿了,给乔楚戈买了一串之后是连钱都不必找了的。 那小贩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这大过节的说对了话,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赏点银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也只会是咧着嘴笑的。 乔楚戈瞧着这十两银子一串的糖葫芦,忍不住的是一阵唏嘘不已,却也开心。 “我这辈子,从来没吃过这么贵的糖葫芦。” “什么?”容启没听太清楚乔楚戈到底说了什么,忍不住的凑到乔楚戈的耳边问道。 这会儿正是锣鼓喧天的时候,两人说话各自也是听不清的,所以这会儿即便是凑在了一起也不见得能够听得到对法说的话。 乔楚戈以为容启凑过来是要吃这串糖葫芦的,二话不说的便递了过去。 容启略微的一愣,然后直接张口便咬了下去,倒也不是想吃了,不过是乔楚戈递过来了便咬上一口。 算是什么呢?若是想吃,买两串就是了,原本也不过是因为两个人同吃一串的情分罢了。 乔楚戈看着这被一口咬走了两颗的,忍不住的抬头,原本想要抱怨已经的,却没想到容启人又凑过来了,一起过来的还有容启嘴里另外一个并没有咬下去而起连着的山楂。 这般大庭广众至下的亲吻,周围的人或者看见了,或者是没空看的门却也足够乔楚戈觉得紧张,被松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左右看了一眼,是害怕被人看见的。 容启忍不住的倒抽了一口冷气,皱着眉头看着乔楚戈,而后抱怨了一句:“这东西,怎么这么酸啊。” 乔楚戈有些奇怪的看着容启,咬着自己嘴里的,忍不住的觉得容启这是在骗人:“怎么就你那颗是酸的呢,我都听甜的啊。” “是嘛?我尝尝。”容启看过来的眸子,带着奸计得逞的笑意,看向乔楚戈的目光带着掠夺。 乔楚戈尚且不曾反应,就已经让容启又给吃了一顿豆腐了。 这是一回生二回熟了?乔楚戈忍不住的拍了拍容启的肩膀,对于这人半点不知道收敛的当真是不知道该笑还是该骂了,这般不知道遮掩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当自己是当今圣上就能够肆无忌惮了? 容启叫乔楚戈看的有些莫可奈何,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便是笑容满面。 “这耍大旗的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容启带着乔楚戈是继续往前面去的,前头是远远看不到尽头的,戏台班子唱的戏热闹非凡嬉笑怒骂,舞龙舞狮的也是各显神通争个高低。 “怎么没有猜灯谜了?”乔楚戈左右看了一眼,只觉得只怪,怎么就没有猜灯谜了呢,该是在这边没错的。 “今年的灯谜挪去了另外一条街,这边到处都是江湖卖艺的太过于热闹了不够清净。”乔楚戈也不过是自言自语,却有人听见了答了一句。 乔楚戈微笑回头,便瞧见了赫溪曲一身蓝衣的站在那里,不做修饰便是一副清秀儒雅的模样。 “赫大人也在这儿?”容启对着赫溪曲是没什么好脸色的,虽然这人本事是有的,朝堂之上也帮过许多,但是有乔楚戈在的时候,就是休想容启能够好好看他了。 赫溪曲对于容启那一副挑衅的架势并不在意,福了福身也不过是相见时候的虚礼,终归如今这两个人出门在外,还是收敛些的好。 “不想去试试看灯谜嘛?”赫溪曲看着乔楚戈,柔声提议。 自然是要去的,她原本就是冲着这个来的,往年灯谜她都是要来的,这几年时间了,倒也是想看看是否有长进的地方了。 容启见着乔楚戈同赫溪曲之间的相处,根本就是相熟依旧,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那心里面自然是忍不住的生了闷气的,不过却也不过是心里面而已。 那儿是敢当面表露出来的,只能够是沉着一张脸跟着两个人走,只不过这搁在乔楚戈腰上的手可是半点都没有要松开的意思的。 赫溪曲看了一眼容启的手,容启便是直接回望了过去,那架势,可是一点没把自己当一国之君的,根本就是个吃醋的毛头小子! 乔楚戈是不曾在意的,她也在意不到,容启虽说是这般搂着人,却也不耽搁乔楚戈什么事情。 在说了,方才这一路上容启都是这般护犊子似得把人搁在自己身边的,乔楚戈如今就算是想要反映,那也得反映的过来才行啊。 “我去给你拿了笔墨过来。”赫溪曲打了声招呼,而后便是去了那边兑奖的地方,兑奖的地方放着东西,是用来写答案的,写好了到时候再过来看答对了没有。 “这谜面,怎么竟是些稀奇古怪的?”容启看着那灯笼上面写着的谜题,忍不住的蹙紧了眉头,“这不是字谜吧?” 乔楚戈却是已经来了兴致,面对着容启的反问自然而然的点头:“出字谜有什么意思?字谜是给有学问的人玩儿的东西,这七夕又不单单只是为了文人墨客。” 乔楚戈说着便是头头是道,随着容启一道去看那谜面,也的确不是什么字谜。 “答案是鸡蛋。”乔楚戈不屑想便已经想知道了,“此物欲火凝结,自然是鸡蛋了。鸡蛋加热过后,便凝固了。” 容启是恍然大悟的,而后忍不住的直摇头,终归是觉得这谜面到底是有些出人意料了。 第223章 为何如今要害他 乔楚戈对付其这些问起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那是想都不需要仔细去想,就能够对答如流。 容启看乔楚戈那几乎的不假思索的模样,当即便是有些傻了眼了。 容启一直只是更在乔楚戈的身边,不曾多说什么,看着乔楚戈下笔动手的模样,却也是忍不住的觉得稀奇。 赫溪曲在一帮看着,似乎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多少是让容启觉得有几分奇怪的。 乔楚戈自己过去兑得奖,根本就是一对一个准的,弄得那边兑奖的人都有点傻眼了。 赫溪曲同容启是站在人群之外的,赫溪曲看着乔楚戈的方向,缓声却是同容启说的话:“这原本就是她想出来的整人的法子,自然也就只有她才能够想得了。” “什么?”容启有些怀疑的看着赫溪曲。 “这些问题一开始是她想出来的,后来也就渐渐的被搬了上来,到了后来也就成了一种习惯了。”赫溪曲说着也是忍不住的低笑一声,“有些问题在这里放了五六年了,也没有拿下去。” 要说容启除了诧异,那是当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了。 这趟也不再接了赫溪曲的话了,只是看着乔楚戈的方向,目光之间是不自觉的流露出来了一份笑意。 “比起皇宫,她更加适合明间。”赫溪曲低声呢喃了一句,而后便是踱步走向了乔楚戈的方向。 乔楚戈手上端了不少的东西,自然而来的丢了一把到了赫溪曲的手上,只拿了几件自己这会儿感兴趣的在手上,看了一眼那边花灯下站着的容启便是招了招手:“你在那儿站着做什么?” 容启有些恍惚的回过神来,她方才耳边还在响彻着刚才赫溪曲说的那句话,这会儿见着乔楚戈笑容满面的模样,多少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当下的心情才好了。 乔楚戈这般高兴自然少的,可是赫溪曲的那句话却成了容启心中的一个结。 乔楚戈当真比起皇宫,更加适合民间嘛? 也许是真的吧,可是哪有如何呢?乔楚戈既然是已经选择了嫁给他,那么这一身能够做的便是留在他的身边了。 终归,容启是不会放手的。 容启这般想着,便是走上前去,从赫溪曲手中结果了东西在手上拿着,看着乔楚戈手里拿捏着的小玩意儿,忍不住的便是问了一声:“这是什么?” “是小孩儿玩的东西。”乔楚戈左右看了一眼,见着似乎人是不少的,便是拿了起来放在嘴边。 东西是个小东西,容启甚至是见都没有见过的。 却如何也没想到,乔楚戈竟然是能够吹出一段小调来了。周围的人有不少人回头来看,看得清楚的人自然是忍不住的停下了脚步多看两眼的,那不起眼的玩意儿,原本是拿来给小孩儿玩的,却么想到竟然还能够吹出这般悠扬的乡野小调来。 “这是什么?往前怎么从来没听过?”容启是当真没有听过的,甚至是连类似的都没有的,自然是止不住的好奇。 “这是哥哥教我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她的确是不知道是,其实也不是乔衍教的,那是乔衍吹给了乔楚戈听,乔楚戈自己看着学会的。 赫溪曲也暗自庆幸,那也幸好乔楚戈是不知道这曲子是什么,不然恐怕容启醋坛子已经不够烦了,醋缸都得碎了一地了。 “这是容国泉南那边的小调,是男子向女方求亲时候才会吹的。不适合姑娘家吹。”说话的人看着是三十出头的年纪,一副富商的打扮,笑吟吟的看着乔楚戈。 乔楚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那这些的,不觉有些诧异,她可从未听乔衍说过这话的。 “这东西的吹法失传已久了,许多人都只当做是拿来逗弄孩子的玩具,却没想到今天出门一趟,竟然是能够遇上吹奏之人的。” “我不会。”乔楚戈摇了摇头,“我哥会,不过他如今不在都城了。” 乔楚戈的确是不会的,刚才那一段,他也不过是依样画葫芦的学者乔衍当时的手法而已,真要她说出个所以然来,其实是说不来的。 方才搭话的人禁不住的是有些诧异的,看着乔楚戈的目光更加的多了几分好奇,而后缓声道:“姑娘必然是聪颖至极之人,这东西多少人参悟了一辈子都不见得能够学会。” 乔楚戈却当真是没想过这些的,这会儿听见人这么说,也只多是觉得这人位面也太夸大其词了一些。 “不知这位兄台,高姓大名。”这东西原本是常见的,可真知道其中一二的并不多,赫溪曲忍不住的便是低声询问,必然能是要问个清楚明白才好的,这东西若是问不清楚了,往后恐怕是要惹出了祸端来了。 “在下清雅山庄楼君浅,现下住在城西胡同。”楼君浅倒是挺坦白,半点不藏着掖着。 乔楚戈是满脸好奇的看着楼君浅的,容启自然也是觉得奇怪更甚,品白无故的有人上前搭话,无缘无故的便是有了这一番的对话,似乎太过于巧合。 赫溪曲同楼君浅是一见如故,自然是想要畅谈一番的,故而便就此同乔楚戈等人告辞。 乔楚戈随着容启往前走,手上还拿着不少的东西,左右看着是满脸的兴奋。 “不过是些寻常的小东西,常见的很,往日怎么没见你高兴成这幅样子?”终归也不过就是个意思意思的奖品罢了,所以算不上多么的精致,同样的东西,宫里头更加精致贵重的多了去了,往常可重来没见过乔楚戈这般新奇的。 乔楚戈便是一本正经的看着容启:“自然是不一样的,这是我赢回来的,那是原本就在那儿了的。” 容启也不过就是想同乔楚戈说说话,并未有其他的意思。 “一会儿教教我,刚才那调子是怎么吹的。”容启是当真记下了这回子事情的,那调子是男子吹给女子听的啊。 乔楚戈微微挑眉,看着容启的目光充满了审视的架势,便是摆出来了三堂会审的模样,沉声道:“你要学这个做什么?背着我去勾姑娘不成?” “勾着你就够了,还能勾谁?”容启哭笑不得的看着乔楚戈,伸手便是将人揽入怀中,点着她的鼻子笑骂了一句。 “谁知道你还要勾着谁的,后宫那么多人呢,哪一个不是貌美如花。” “那都及不上你的一眉一眼,你同那些人计较什么?这些天,你可曾见过我去过其他人那儿?”容启问的是一本正经的,看着乔楚戈的眸子里蕴含着脉脉情深。 乔楚戈支支吾吾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腾红了一张脸,东张西望的是一副顾左右而言他的。 容启也不及,知道乔楚戈是不好意思了,不把人追得太紧,松开了人便是继续往前。 这边街市上尚且还有许多好玩好看的东西。 。 苏窈窕是放完了天灯便被要求连夜出宫的,这趟出门到底是出去受罚去了,身边带着的人自然也不能够多的。 “二雅你带着,她身上有些功夫,若是在外头遇上了什么人什么事的,也还有个照应。”乔楚笙看着苏窈窕那一副轻装简行的模样,终归如今苏窈窕还不能够出事,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 苏窈窕看了一眼二雅,到底是无奈点了点头,终归如今要出门的人是她,即便是在不喜欢这人也只能够如此,有个会功夫的总比手无缚鸡之力的好些。 虽然这人弄到自己身边来,到底是为了监视她,还是为了保护她估计各自各自心里都明白。 “这趟出门是万事小心,肃州的雨已经停了,湖州上回已经下过雨了,想来你也去不了几天就能回来了。”乔楚笙替苏窈窕算着日子,而后仔细的叮嘱,“那地方虽说是清苦了一些,却也好,终归这段日子怕是静了好些年的人该动了,后宫不太平,你这咋咋呼呼的性子留在宫里头也不安全。” 苏窈窕满脸胡艺的看着乔楚笙,她当然明白乔楚笙摆出来这么一副关心担心的模样是什么,可终归还是好奇苏窈窕说的那个静了好几年的人,到底是事儿。 这后宫里头安静是安静的很的,留着的妃嫔不多,可就近是妃嫔还是宫女亦或者是其他? “这事儿你不必管,也轮不上你管,等你回来的时候,早就该翻篇了。若是一年前动了,怕也就事成了,如今是晚了。”乔楚笙后面一句话说的如同呢喃,苏窈窕听得不算真切,也不打算多问。 反正,即便是问了也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陛下带着皇后今晚出宫去了,你这会儿出去正好是能碰上的,赶紧去吧。” 苏窈窕回过头,看着站在门口的乔楚笙,便是止不住的好奇:“乔楚笙,你究竟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容启的?你若是喜欢容启,为何如今要这么害他?你若是喜欢容臻,为何又要进宫呢?” “赶紧走吧,别耽搁了时辰了。”乔楚笙笑了笑,却并不答话,摆了摆手示意苏窈窕赶紧走。 第224章 御花园内是何人 “苏窈窕是连夜出宫的?”容启回过头,略带几分迟疑的看着乔楚戈,这会儿马车已经入了宫了,却见着苏窈窕带着个丫鬟便是朝宫外去的。 乔楚戈亦是略微的一愣,虽说原本是这般决定下来的事情,可是如何也没想到苏窈窕居然是当真这个时候就准备离开了。 乔楚戈挑起了帘子,看了一眼外头的场景,的的确确是瞧见了苏窈窕准备出宫的,不禁也是有几分诧异,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苏窈窕竟然回事这般听话的。 “陛下便不去问候一声?”乔楚上挑着眉眼看着容启,询问道。 “去问候什么?”容启回答的亦是全然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看着乔楚戈的目光是满含笑意的。 乔楚戈别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自然是不再多说,既然是容启自己都不甚在意的,她又要说什么呢? “不是在御花园留了天灯的嘛?去御花园吧。”容启笑意盎然的看着乔楚戈,浅笑着说道,却是一副颇为认真的模样,直接将苏窈窕的事儿给翻篇了。 御花园里头还留着孔明灯未放的事情,乔楚戈记得是不曾同容启说过的。 “没有嘛?有的。”容启斩钉截铁的说道,而后便是带着乔楚戈直接下了马车,却不再继续坐着了,前头的路走过去便是了。 苏窈窕里原本便是没有走远的,听闻着是身后的马车停了下来,便是连忙转身去看,瞧见的就是容启同乔楚戈相携下车,却半点不曾有要到她这边来看一看的意思。 “贵人,还是走吧,再看下去也不会有什么不同,莫要耽误了时候才好。”二雅凉凉在苏窈窕耳边说这话,一副恭敬模样,却如何都叫停听着有几分鄙夷之意。 两人回宫时候便已经是极晚了的,这会儿御花园内自然是没有人了的,别说是各宫的妃嫔主子了,便是这沦落的侍卫也不过是隔空的才会出来一会儿而已。 乔楚戈看了一眼这四周宁静的模样,便是吩咐了一声边上的尺素:“去将原本收着的东西拿出来,今儿个不放也就是丢着了,都拿出来吧,一起放也算是个心意。” 容启看着尺素等人拿出来的,不禁是有些奇怪的:“瞧着不是说的手上受伤了嘛?怎么还有这么多?” “又不是但就我一个人做的,尺素几个人做的也是在这里头的,更何况端宁宫里头还有那么多的宫女太监的,我伤了手他们去额还是好好的。”乔楚戈低声解释道。 如今剩下的多,一个人放了四五个也不见是放完的,容启看着这一地的东西:“不若你我许个愿,如何?” 乔楚戈原本是在点天灯的,这会儿叫容启这般一问,便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回头满脸好奇的看着容启,自然一时之间不太能够弄得明白容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许个愿望吧,不是说的点天灯是能够许愿的嘛?”容启轻笑着这般说道,手上的动作便也就是这般做的,点好了却也不着急的放,微微喝着双眼的便是许愿的模样。 乔楚戈不甚在意,容启是这一国之君,许的自然是家国天下的。 尺素看着乔楚戈的模样,便是多少有几分怅然,拿着手上最后一个,小心看着乔楚戈:“娘娘不若许个愿望把,终归是做了这么多,给自己许一个又能够如何呢?” 乔楚戈神色无奈的看了尺素一眼,最终还是拗不过她的,只好是无奈点头算作是应下了。 尺素笑弯了眉眼的看着乔楚戈,而后便是柔声说道:“这愿望可得是好好想想的,一年难得的那么几回。” 原本这点天灯许愿也不过就是图个行李而已,乔楚戈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尺素也是这么相信了。 “方才在那花灯街上,包将军拉着尺素去点了河灯,估摸着是这会儿还记着呢。”晴婷在一旁便是止不住的搭腔。 晴婷这般模样倒也是已经看的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的,乔楚戈回过头便是满脸武哭笑不得的模样,看着晴婷的目光带着温和,却是警告着说道:“你若是再拿着尺素同包铭的事情打趣儿,我回头便给你找个人家许了,省的成天在耳朵边上叽叽喳喳。” 晴婷吐了吐舌头,便是满脸的被教训了之后的心不甘情不愿,这趟倒是没再继续说了。 尺素是将东西都弄好了,方才递给的乔楚戈,乔楚戈抬着头看着眼前的这一盏到底是神色之间多了几分迷惘。 容启这会儿也已经是点完了的,便是回过头来看着乔楚戈这边的。 乔楚戈一时之间反倒是想不出什么来了,说是自己的愿望,乔楚戈左右想着其实自己如今的结果已经是极好的了,比起一开始坐下的心理准备,不知道得好上多少。 乔楚戈缓缓的松了手,仰着头看着自己手中这最后的一盏天灯。 几个人一起放的,数量算不上太多,却也是不少,有些这会儿已经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去了。都是一模一样的,乔楚戈却就是知道,那一盏是自己最后放的,也记得自己许下的愿望。 只是没想到…… 所有的天灯都是飘飘扬扬的升空了,却唯独是自己最后点下的那一盏,竟然是落了下来的。 “这落了地,是什么说法?”容启微微挑眉,便是回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呢的乔楚戈,神色带着几分疑惑困扰。 乔楚戈却是抿紧了嘴角不曾说话。 容启见着乔楚戈不说话的模样,原本是想着去问问其他的人的,却没想到那一个个的均是摆出来一副天都要塌下来了似得架势。 “这是……” “过去看看吧,别是落到了什么地方,回头走了水便是不好了。”乔楚戈沉声道,而后也不见的是有什么招呼的,自顾自的就过去了。 尺素同晴婷是二话不说的连忙追赶过去,和顺连忙是蜡烛了容启,神色便是多了几分凝重模样,看着容启的目光带着些许的无奈,低声道:“那天灯许了愿望却落了下来,那是因为这心愿老天爷不同意……” 虽说到底是有些不过是鬼神之说的缘由,却也终归是分念想,即便是一开始不愿意先行的人,大抵瞧见了自己放的天灯却落了下来,也是该伤心的。 容启听了和顺这般说,当即便是后悔了,心想着自己方才怎么就要这么心血来潮了呢,原本是没这些个事情的! 和顺看着容启那一脸神色凝重的模样,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的。 原本这和顺也觉着许个愿望是挺好的一个事情,瞧着终归是个念想,却没想到到头来竟然是生出了这么个事端,到底是有些许的无奈。 乔楚戈是寻着那天灯落下的位置过去的,却不曾想到这般夜深人静的时辰,这御花园内竟然还有其他人在。 “什么人?”这边原本便不算是多么亮堂的一个地方,这会儿乔楚戈看着了,也瞧不清那人是什么模样的。 尺素叫乔楚戈这般一喊,也是跟着去看,那人穿着一身宫外的衣裳,带着披肩的站在那里,手上尚且还拿着一盏未曾放起的天灯,想来是过来放天灯的。 可是,这么大晚上的。 “你是何人,这般时候在此……做什么?”乔楚戈看着那人身影,是微微的蹙眉的。 这人的身影看的实在是太过于眼熟,可是却又是如何都想不起来这人是谁的,乔楚戈自然是想要上前一探究竟。 “娘娘,小心……”尺素比乔楚戈算起来是清醒一些的,见着乔楚戈这般不管不顾的冲上前去,便是睁大了双眼。 乔楚戈是只管看着那人的方向去了,半点没去在意自己脚下是什么情况。 “娘娘……”晴婷这会儿是赶了过来的,便是见着乔楚戈直直的朝着那边水潭过去,忍不住的便是一声惊呼。 “怎么回事?”容启是听见了尺素同晴婷两人的尖叫声,也不能够再淡定自若的走着过来了,是脚下运功比平常跑着的速度还要快了些许的过来。 容启赶到的时候,方才站在御花园里的人早就已经没影了,看见的便是乔楚戈兹一个人自顾自的往前走,如同被人迷惑了心神一般。 容启恶狠狠的蹙眉,也是看的真真切切的,乔楚戈前面那一处的地方,便是一片水潭,再往前是要掉了下去的。 如今这般的天气,乔楚戈若是掉了下去,恐怕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呢。 容启当即是想都未曾仔细想的清楚的,直接便是追赶了上去,二话不说的站在了乔楚戈的身边,一把拽住了乔楚戈的手。 乔楚戈神色是有些恍惚的,回过头便是满脸的迷惘,看着容启的目光更加是带着些许的困惑。 “怎么回事?”容启沉声看着眼前的人,乔楚戈显然还有几分精神恍惚,甚至是没有回过神来的。 乔楚戈眨了眨双眼,并不是很清明的模样,看着容启更加是有些奇怪的,那是不明白容启为何这般紧张。 第225章 方才发生了何事 “方才发生了何事?”乔楚戈从御花园回来之后便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吗,也是由不得容启不这般小心过问的。 这委实是乔楚戈的反应太过于不寻常了一些。 尺素也不知道该是怎么说才好的,方才那一副场景,她这会儿想起来都尚且心有余悸,分明是在哪里看见了一个人的,可是转眼之间人就不见了。 “奴婢亦是不甚清楚,只是方才在御花园内,是瞧见了有一人在放天灯。可是娘娘过去时候,那人却是二话不说的匆忙离开。娘娘原本是要赶上去的,可是不知为何突然之间便成了这幅样子了。”尺素也说不上个所以然而,原本那边是一件顶奇怪的事情。 容启看了一眼尺素,见着尺素也是眉头深锁的模样,想来是也想不明白缘由。 “去请的太医,怎么还不见过来?”容启扭头看了一眼门口,让蔡原本是想让展冽他们去的,想来是脚程快一些,却没想到晴婷率先跑了出去,结果是到了这会儿还没来人的。 尺素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今日不是张太医当值,晴婷要去请张太医过来必然是需要些时候的,容启却是不知道其中原委自然着急了些。 “想来是在路上了的,毕竟这原本也没曾想挥出这事儿的。”尺素神色之间便是有几分无奈,却也到底是盼着太医赶紧过来。 他们一群人再这里委实是束手无策了一些,若是这太医在不过来,容启这儿也是要拖不下去了的。 容启左右看了一眼,却还是不曾见着太医过来的,到底是耐不住性子了,便是冷哼了一声:“展冽,你去看看,着太医院的是没了腿脚了还是……” 却是容启这话还未说完的,那边便已经传来了咋咋呼呼的伸向了,尺素是匆忙过来,半点不敢有所耽搁,站在了容启面前便是小声回禀:“陛下,张太医已经过来了。” 容启看了一眼匆忙进门的人,虽说有话要问,却也不是这个时候的,轻哼了一声却是站了起来,只道:“先提皇后娘娘看看吧。” 这事儿晴婷也明白怪不了任何人的,张太医倒是是年事已高,如今为了乔楚戈是从宫外匆忙过来,这趟能来便已经是再好不过的了。 “如此,便有劳张太医了。”尺素缓缓福了福身恭敬说道,而后便是站在了一般仔细伺候着。 张太医是低头看了一眼当下的情况,便是神色了然,点了点头后方才放下了手上的东西到了乔楚戈的身边,搭上了脉。 容启沉着一张脸看着张太医那一副轻车熟路的模样,当即便是有几分气不打一处来的。 “娘娘的身体?”尺素小心翼翼的在一旁候着,颇为小心翼翼的模样。 “娘娘不过是吸入了些脏东西罢了,过会儿便没事了。”张太医摆了摆手轻笑说道,“不过是些迷魂散的东西,倒也无什大碍的。” “什么迷魂散?宫里头怎么会有那种东西,更何况还是在后宫之中?”容启沉着一张脸看着太医,便是颇有几分面色沉重的模样,看着太医的目光带着审视。 太医微微一愣,而后方才回过头去看向了容启,最终无奈低叹一声方才幽幽说道:“这迷魂散宫里头也不是头一回出现了,晴婷不就也中过嘛?” “你是说,皇后也会如同晴婷一般?”容启自然是记得晴婷的模样的,当即便是站了起来。 张太医远海觉得奇怪,皇帝这般反应巨大是要做什么,而后又是想到了皇帝并不知道乔楚戈中毒一事,不知道倒也是理所因当,便是点了点头而后轻声解释道:“陛下不必动怒,娘娘不至于如同晴婷姑娘一般的。” 太医这般说,容启自然又是听不明白了的,方才还说的和晴婷是一样的情况,当即又说的是不一样的,这是一套有一套的,是要做什么? 张太医看着容启,便是轻声仔细解释。 “娘娘这次接触的并不多,想来是在空旷些的地方,情况自然不必晴婷严重。再加上,晴婷上回还有一人在一旁施术,这才导致了晴婷多日昏迷,昏迷后更加是不记得当日情景。娘娘这回这边是没有其他人的,娘娘的情况同晴婷有所不同,过几日便无大碍了。” 张太医说的是娓娓道来的模样,头头是道的架势,容启神色了然的点了点头,终归是乔楚戈无碍便是最好不过的。 “太医写个方子吧,终归聊胜于无的……”尺素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乔楚戈的身子不比普通人的。 张太医看了尺素一眼,这趟却是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了,轻笑了一声缓缓说道:“要有三分毒,有些东西,它既然是能够自行化解,又何必用药呢。尺素姑娘大可放心,娘娘的身体好着呢。” 容启看着张太医同尺素两人之间说话的模样,便是直觉其中是有事情瞒着自己的,可是…… “若朕未曾记错的话,今日可不是张太医当值。”容启冷着声音看着张太医,到底是不高兴,他是乔楚戈的丈夫,却被所有人蒙蔽在外。 “微臣也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往前可从来没听说过张太医为了什么人,这般尽心竭力。”容启冷哼了一声,对于张太医的说辞,是不至相信的,“还是说,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瞒着朕?或者是你们?” 容启神色冷然,看向在场众人的目光更加是冷冽几分,叫人被看的有几分遍体生寒。 尺素亦是不曾想到容启竟然是会在这个时候发难的,当即便是有些傻了眼了,一时之间却当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这趟的确是奴婢考虑不周,奴婢统共也就认识这么一位太医,娘娘的身子向来不好,这段日子也一只都是张太医调理,故而奴婢是没曾多想的便去找了张太医的,并未有什么事情瞒着陛下。到底是,太医各自都有各自看病治病的法子,娘娘身体不好,贸然更换太医怕是会影响了其他,故而这才一只找的张太医……”晴婷这话说的不快,不疾不徐的,似乎是一副心胸坦荡。 却是晴婷自己心里面明白,这般说辞也不过就是信口而来,左右思考斟酌这才说的慢了一些。 容启如今到底是心中存疑太久,如今的这些说法自然不可能全信,只是看着这会儿是谁人都咬紧了牙关不肯说实话的,到底也是无奈了只能够放任不去理会。 张太医左右看了当下的情况,恐怕是瞒也瞒不住太长时间了。 容启如今心里面已经有了怀疑,再想要瞒着根本就是在火上浇油徒劳无功的。张太医便是想不明白了,让容启知道了又能够如何,难道还有什么是比性命更加重要的嘛? “既然皇后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太医便先回去吧。”容启也明白,左右从这些人身上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了,到底得另外再想办法。 想来张太医如今呢这么说也是乔衍帮着一起瞒着的,要问乔衍自然也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尺素小心看了容启一眼,见着容启似乎当真是不再纠结于此了,便是连忙带着张太医出去,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耽搁的。 乔楚戈这会儿自然是已经睡着了,到底是时辰晚了,容启踱步到了窗前,这会儿屋里是没有其他人了的,自然也就不必在装作方才那般模样。 面上的表情瞬间轰然倒塌,坐在了床边,看着躺在那儿睡得安静的人,忍不住的便是低声呢喃着询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乔楚戈究竟是怎么了,为何尺素这些人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即便是从娘胎里出来的,为何是有自己不能够知道的。 若当真没什么其他的问题,为何只能够让张太医来看。 倘若不是今晚晴婷带了张太医过来,容启恐怕是真的要信了当日张太医的说辞了,说的什么从娘胎里带出来的问题,是自小落下的病根,年岁大了也就显现出来了。 如今,容启却不敢再这般轻易的相信了。 床上睡着的人,自然是听不见容启问的话的,听不见自然也有答不上,便是一个人睡的安稳,是半点不知道方才物理的场面。 。 尺素送了张太医到的宫门口,这会儿却也已经是夜已过半。 “娘娘的身子当真并无大碍?”尺素神色之间尚且有几分怀疑,看着张太医的目光带着些微的不信任。 张太医神色无奈的笑了笑,宽声道:“娘娘的身子的确是无碍的,那东西比起娘娘身上的失魂散,那是当真不够看的,故而姑娘是真的不必太过于担心。若当真要说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怕是,陛下那边。” 尺素自然知道,今日之事,恐怕是要坏了。 “怕是瞒不住多少时候了,还是得让娘娘早做定夺才好,若当真到了那个时候……”再往后的话,张太医自然不曾再说下去。 第226章 看见了已死之人 乔楚笙身上披着斗篷,带着兜帽,这会儿人已经走到了明亮之处,长廊尽头站着的便是韩枕香。 韩枕香穿戴着一身粉色宫装,手上尚且提着一盏莲灯,看着乔楚笙过来便是勾了勾嘴角,低笑着说道:“你倒是真是没什么不敢做的,尽然敢这么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乔楚戈的面前。” 乔楚笙不甚在意的笑了笑,而后便是柔声说道:“那又如何?她便是瞧见了,查到了又能够如何,将她如今的一切还给我吗?” 韩枕香看着乔楚笙的目光终归是带着不解的,她想不明白,为何乔楚笙要这么记恨乔楚戈,甚至是能够做出处心积虑这么多年的事情。 “想不明白?”乔楚笙低笑着反问了一句,竟是看着韩枕香的那双眸子里的神色,乔楚笙便能够看得出来韩枕香到底想要说什么。 韩枕香的确是不明白,便是亲自提着莲灯,走在乔楚笙的身边往前走。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乔楚笙自言自语似的呢喃了一句,“她是侯府堂堂正正的千金小姐,而我不过是婢女所生。她有乔衍这个哥哥左右护着,而我却活该自小活得小心翼翼?韩枕香,有些恨说不出来原因为何,它便是与生俱来。” 韩枕香看着乔楚笙那一副神色淡漠的模样,不禁便是一愣,乔楚戈同乔楚笙生的的确是想象的,大抵是因为都像老侯爷的缘故。 尤其是这么一副神色淡漠的说话,似乎这世间什么时候都不过如此的模样,实在是太过于相似,相似的韩枕香都是忍不住的咋舌。 “乔楚戈这段日子估计是没功夫来管你了,我能帮的只有这么多了。”乔楚笙看着韩枕香,带着笑意盎然,似乎往后韩枕香要做的事情,不过就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韩枕香微微蹙眉,看着乔楚笙的目光带着沉默不语,似乎是在询问,却又不知道该询问什么才好。 “若是没什么事情便赶紧回去吧,在这里耽误功夫可不是什么好注意。”乔楚笙笑意盎然的说道,是准备同韩枕香告别的模样。 “你怎么会知道的?”韩枕香一瞬不顺的看着乔楚笙,带着质问,“你究竟是什么人?乔楚戈的姐姐,还是……” “我是这容国的皇后。” 容国的皇后,如今是乔楚戈,乔楚笙想当这容国的皇后,必然是让乔楚戈从位置上下来的。 不对。 “你是容臻的人?你要当然容臻的皇后?”韩枕香几乎是笃定的看着乔楚笙的,她不可能让容启好好活着,而苏窈窕是从蜀州过来的,蜀州,那是容臻的地方。 乔楚笙自然是不接这话的,如今说这话还为时尚早。 “容臻知不知道?” “当年容臻将我从都城带走,诈死是事情亦是他做的,这些都是他许诺了皇后之后,才能能够进行下去的。”乔楚笙笑意满满的说这话,言语之间不免显得有几分轻快。 韩枕香却热不住的手脚冰凉,身上更加是汗毛直立,甚至是忍不住的全身发麻。 早在三年前便是已经精心算计,甚至可能更早,究竟是得要怎样的心性,才能够算计到这般地步?! 也许,比三年还要更早。 “不要试图去知道你不该知道的事情,容臻既然已经答应了你提出的要求,你便应该明白,剩下的事情便只是看你的了。”乔楚笙眨了眨双眼,分明是一脸的狡黠与得意,“你只管去做就是了,一切都是你自己安排的。” 韩枕香蓦然之间是不知道应当如何形容现下的情景的,抿紧了嘴唇看着乔楚笙。 乔楚笙也不着急着立刻离开,似乎是在有意等着韩枕香后面的问话。 韩枕香是如何都没有想到的,容臻竟然是想要当皇帝,取代了容启。而乔楚笙这位让容启心心念念了许多年的女人,竟然从一开始就是帮忙容臻的。 “不论容臻是想要当皇帝,还是只是为了把持朝政,这些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你想要做的不过就是要了容启的命而已,两者之间并没有关系。你做你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不需要管。”乔楚笙留下了这句话之后,便没有再多说其他了。 韩枕香蹙眉看着乔楚笙离开的方向,突然之间便是有几分齿寒。 自己究竟是在和什么人合作? 乔楚笙到底还要做些什么?容臻又要怎么做? 不过乔楚笙有一句话却也没说错,容臻想要做什么,同他韩枕香有什么关系?她韩枕香想要的,不过就是让容启血债血偿还。 。 乔楚戈睡了一觉也就清醒过来了,对于自己昨天晚上神智不清的那段时没有记忆的,但是却是记得前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 “昨晚上看见了什么?”容启神色之间多少有几分凝重,看着乔楚戈的目光带着不少的担忧。 那御花园的地方,容启在知道了失魂散的事情之后就让人过去看过了,可是却是什么都没有留下的。 那失魂散下在那种地方,显然是为了吸引乔楚戈过去的,是什么让乔楚戈不管不顾的就冲了过去。 乔楚戈眉眼之间蓦然便是多了凝重:“昨晚御花园内,是有人的。” 这一点,乔楚戈几乎是可以笃定的,可是为何突然之间就不见了,乔楚戈原本是想要追上去看看的,之后的事情便记不清了。 容启看着乔楚戈的神色并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到底是无奈了,也只能够是放弃。 “没事,好生歇着吧。”容启缓缓起身,是准备去上朝去的。 “昨晚御花园……”乔楚戈欲言又止的看着容启,见着容启一副不多言辞的模样,最终便也不过摇了摇头,“没,没什么。” 乔楚戈原本是想说,昨晚御花园内的人,若是只看身形,委实是与乔楚笙太过于相似,可是……这话要怎么与容启说,也不过是相似而已,也不过是自己的猜测而已。 当初的乔楚笙是尸骨无存的,那一具焦尸,面目全非,谁又能够笃定,那个人到底是谁。 容启见着乔楚戈低垂着头,神色恍惚的模样,只当作是那药性还在,这会儿估摸着是还维持消散,故而方才是这般模样的。 “好好休息,想来是太累了,我今晚再过来。”容启温和的看着乔楚戈,带着宽慰的笑容。 乔楚戈当即也只好是点了点头,却是接下来的话委实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好是让容启先行离开了。 尺素是等到了容启离开之后才过来的,见着乔楚戈仍旧是一副精神不佳的模样,不经的有些担忧的。 “娘娘,昨晚,您究竟是看见了什么人?”尺素昨晚虽说的紧跟着乔楚戈的,可是当真等到尺素过去之后,实际上是没看见那人的模样的,不顾是瞧见了一个人影而已。 乔楚戈抬头看着尺素,略微有几分差异,而后缓声道:“你说,这世上,会不会当真有起死回生的事情?” 尺素听了乔楚戈这般话,不禁是皱紧了眉头,左右看着乔楚戈便是喊了一声:“晴婷,去请张太医过来。” “没有,我没事。”乔楚戈缓缓摇了摇头,见着尺素还是一副笃定的模样,不禁有些无奈,“我昨晚似乎是看见乔楚笙了。” 乔楚戈原本是想,这句话终归是能够让尺素放弃了的,至少得是让尺素知道她不是无缘无故的这么问的。 却没想到这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说呢,尺素在听了乔楚戈的话之后,是二话不说的便是叫唤着人要找张太医过来的,她是直觉乔楚戈这还未成恢复呢。 乔楚戈神色无奈的看着尺素那般模样,最终低叹了一声,由着尺素去了,自己也不再继续解释了。 张太医过来也不会能够说出个所以然来的,他早已经说过了乔楚戈并无大碍的。 “可是娘娘在说胡话呢,说是看见了已死之人……”尺素神色满脸着急的看着张太医,对于张太医所说的终归是有些不相信的,到底尺素是清楚的,乔楚笙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怎么可能看得见。 “昨晚上,难道你没看见那个人吗?”乔楚戈笃定的说道。 尺素自然也是看见了的,只是她没看清那人究竟是谁的,所以乔楚戈这会儿说那人说乔楚笙的时候,尺素的第一反应就是乔楚戈不正常了。 张太医听着尺素这般说,却也是略微的一愣,这般说法实际上是有很多的,究竟原因为何,恐怕是什么人都说不清楚的。 谁也说不清楚的另外一个缘由,那便是谁也不能够笃定,究竟是什么出现了问题。 “娘娘昨晚在看见那人之前,可是发生过什么其他的事情?若是思虑过甚,出现幻觉也是不无可能的,但是迷魂散的的确确是已经不起作用了的。”张太医再三保证,若是再有不信,他也是没有办法了。 尺素小心看着乔楚戈,自然是想起了昨晚上,最后落下来的那个天灯的。 第227章 侯爷被洪水卷走 只是乔楚戈却并非这般认为的,乔楚戈能够确定自己的确是遇见了人的,那人也是看得清清楚楚的,绝对不是幻觉。 看得清楚是一回事情,将这个人看成了谁却又是另外一回事情。 尺素神色略有几分哀伤的看着乔楚戈的模样,到底是新有几分不忍,终归柔声一句:“娘娘,您这是心病。” 乔楚戈便是想不明白了,自己这分明就是看见的清清楚楚的,为何尺素要说自己这是心病? 容启过来时候,乔楚戈似乎是一般模样的,只是一旁伺候着的尺素却如何都不能够再以平常心相待。 容启见着尺素这般模样,多少心中略有几分困惑,乔楚戈这项面上看着是好好的模样,这是何以尺素确实要做出这般神色来的? “可是有什么问题?”容启这话自然是不好当着乔楚戈的面来问的,是将尺素喊到了一旁低声询问的。 尺素终归是不想在容启面前提到乔楚笙的。 这乔楚笙的存在,旁人不清楚,尺素却还是知道的。 这是两个人之间的心结,恐怕这一生都未必能够解开,如今这般相敬如宾的模样已经是极好的了,何必再要生出其他时段。 “太医只说,娘娘是被什么事情给刺激了,再加上药物影响,故而出现了幻觉。”尺素倒也没说假话,只是却也不见得将真话全说了。 容启神色淡漠的看着尺素,了然点头,而后再问:“可是查出来了,是什么事情刺激的?” 昨晚上两人是一道出的宫去了,能够收到了什么刺激,是让人直接出现了幻觉,甚至是精神恍惚? 尺素左右想着,约莫也是跳不过昨晚的那盏落下来的天灯的。 乔楚戈昨晚上瞧见天灯落下时候的神色,还有那显得慌乱的脚步,终归是证明了那盏天灯对于乔楚戈而言,究竟代表着的是什么。 容启缓缓点头,也算是认同了尺素的这个说法。 昨晚上,乔楚戈究竟在哪天灯之下许了什么愿望,竟然是能够让她惊慌失措到这般底部,委实是叫人未曾想到。 “罢了,你下去准备晚膳吧。”容启摆了摆手,而后便是转身准备去看乔楚戈的。 乔楚戈这会儿是正坐在暖阁内看书的,说的是看书,其实到底有些精神不济,似乎是在沉思有大抵不过是在发呆,是什么人都说不清楚的。 容启看了乔楚戈一眼,而后便是踱步上前,走到的是乔楚戈的身边:“怎么在看书,不是说的身子不适吗?” “原也就没什么大事,是尺素顾虑太多才有这般计较的。”乔楚戈却摆着一副不慎在i的模样,看着容启便是微微一笑,似乎当真不过是尺素想多了。 容启确实看着乔楚戈的目光带着不同神色的,尺素是乔楚戈贴身的人,尺素的话即便是她想太多了,却也不能够半点不放在心上的。 “别看了,陪着我说会儿话。”容启率先伸手取过了乔楚戈手上不知道看了多少翻阅多少的书册,是倒扣着放在一旁的。 乔楚戈神色略微有几分无奈的笑了笑,却也并未多说什么,是放任了容启的行为的。 “是朝堂上出了什么事情?”乔楚戈如是问道,不然容启有何至于在这里说什么说会儿话呢?若不是心中烦厌了,也不至于如此的。 “朝堂上能出了什么事情?也不过就是那些事情,繁琐了一些,看着叫人不耐罢了。” 乔楚戈低声一笑,是当真嫌少能够听见容启说这般话的,这会儿再听见当真是不知道应当说什么才好。 “你是天子。”乔楚戈低笑提醒道,而后便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看着容启的目光更加是笃定的神色,“你站在这个位子上,有些事情逃不掉的。” “昨晚,你许了什么愿?”容启有些迟疑的看着乔楚戈,是希望知道乔楚戈到底是怎么想的。究竟是什么,竟然会让乔楚戈失魂落魄到这地步。 乔楚戈略微一愣,却是没想到容启居然会突然之间来问这件事情,这会儿是当真被容启问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礼。 容启见着乔楚戈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无奈之下,却也并没有要强求的意思。 “其实,也没什么。”乔楚戈沉吟了一声,而后缓声继续说道,似乎是在思虑良多过后的下定决心,“想要的平安,却没想到,天灯却落了下来。” 倘若,乔楚戈往后当真知道,因为自己的这句话,却有人当真不平安了,她大抵也不至于会为了死要面子,而去说这个谎言了。 容启看了乔楚戈一眼,自然明了了她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要的平安是什么人的,终归是有些许的失落却也能够明白。 “不会有事,这些日子的消息从来不曾断过,若是工程迅速,说不准的中秋也就回来了。”容启见着乔楚戈这般模样,到底是心有不忍,柔声安慰说道。 乔楚戈别过了头,却是不敢去看容启的目光都,抿紧了嘴唇。 她昨晚许下的愿望,是:“盼此一生,容启能平安欢乐,一世无忧。” 这个愿望,原本是好的,可是如今,却也不好礼。 “这两天天气转凉,你且好生歇着莫要着凉了,有什么事情便吩咐了人去做就是了。这两日朝上事情多,我就不过来了。”容启看了一眼乔楚戈的起色,终归是站起身来,是准备离开的。 尺素这会儿已经备下了晚膳,这会儿原是想着让两人用膳了的,却没想到容启竟然是要走的。 “陛下不留在端宁宫内用膳吗?”尺素福了福身后,方才小心恭敬问道。 “尚且还有不少折子堆着,是得要去处理了才好的。” “陛下勤政,是好事。”乔楚戈点了点头,而后便是准备起身。 容启量忙伸手拦下了乔楚戈:“知道你身子不爽利,不必起来了,歇着吧。身子是你自己的,还是得自己注意到才好。” 乔楚戈缓缓点头,却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这容启现下的情况,如今所说的话,终归是让她心有不安。 容启是嘱咐再三之后方才离开的,更加上破了例的叫来了端宁宫上下伺候着的所有人,是要务必小心伺候着,莫要有任何散失。 乔楚戈坐在贵妃踏上,歪着头虽说是看不见乔楚戈当下到底是什么模样,却是能够听见声音的,便是想着都能够知道他这会儿是什么动作,面上是什么神色。 “可从未见过陛下对那位主子这般小心的。”尺素在乔楚戈耳边柔声说道,而后领着晴婷在一帮伺候乔楚戈用膳。 乔楚戈说不上来心里面这一份心悸到底从何而来,却左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些天乔衍的折子是两天一份的往都城这边递过来的,就算是想要出事,也出不了。 能是因为什么? “这些日子,后宫可是太平?”乔楚戈看了一眼那边站着的尺素,低声询问道。 尺素便是点了点头:“后宫能有什么事情,昨儿个一个苏窈窕被罚的去了宫外礼佛,宫里头还有个箫贵人多行不义,也得是安生一段日子了。” 乔楚戈让这般一提醒,倒是想起来了,那萧觅如今的情景并不好。 “太医去看过了?” “看过了,那护国侯府的夫人也过来闹了许多次,无力回天的事情。这会儿人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怕是左右熬不过这两天了。”尺素这般说这,确实面上虽说一脸的平淡,但终究是有些黯然。 乔楚戈到底是让尺素说的有些许的沉浸,那萧觅虽说是多行不义,可到底是一条人命。 “娘娘若是在替那箫贵人伤感,还不如好好将养自己的身子。”晴婷在一旁忍不住的便是唏嘘不已,“那箫贵人如果不是自己小人之心,如何会有如今的下场。” 乔楚戈却是不认同晴婷说的这话的,萧芸是抓稳了萧觅绝不可能相信她的心里,这才将那方子一并送过去,恐怕萧觅有如今的下场,萧芸在里头究竟算计了多少,是得好好估量了的。 “娘娘这会儿想这些烦心事做什么?还是好好的养养身子吧,陛下都吩咐下来了的事情。”尺素看了晴婷一眼,是示意她不必再继续说下去了的。 晴婷虽说是不乐意听,可也算是点了点头答应了。 。 容启是神色匆忙的领着和顺往上书房去的,神色已然是没有了方才在端宁宫的平静,甚至说得上是有几分可怕的。 和顺也是没敢放慢了一丝一毫,那生怕自己一个不甚,回头便是火上浇油。 那上书房外已经有人在哪儿候着了,这会儿见着容启过来,是连忙上前行礼,怀里尚且怀揣着八百里的甲级文书。 容启看了那人一眼,不认得是什么人,确实看得出来是送了信来的。 “怎么回事?”容启冷着一张脸看着下面跪着的人。 “肃州突发大水,那会儿侯爷正在巡堤,却没想到堤坝年久失修,当日便破了一个大洞,那是直接倾斜而下,侯爷在无所防备之下,被那洪水卷走了……” 第228章 乔衍在肃州出事 容启是直接站了起来,再不能够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瞠目结舌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简直是不敢相信他所说的话的。 “你说什么?!”容启疾步走到传信使面前,一把捏住他的衣襟,将人从地上提了起来,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乔侯爷,怎么了?” 容启质问的声音带着更多地说难以置信,目光更加是凶狠无比。 送信使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那是没敢正视容启的目光的,只敢是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达到:“乔侯爷,被洪水卷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容启握着衣襟的手不觉得捏紧,把人牢牢地捏在自己的掌心之内,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仿佛是在质疑他所说的内容。 和顺在一旁看着自然是胆战心惊,什么时候见过单丞是这般模样的,这简直就是叫人难以置信了都,这算是个什么事儿啊! 那送信使也是被吓的够呛,哪里知道自己也就是过来送个信件的,怎么就成了当下这般模样了? 这是再重复一遍的话,如何也不敢再说了,可是容启那捏着他衣襟的手上越来越紧了,难道还是要搭上了自己的性命不成? 包铭自然也是接到了消息的,那送信使尚且还算是个有脑子的,进城伊始便已经叫人去通知了包铭,却也不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说是上书房内有劫难。 包铭自然不敢有任何的耽搁,管你上书房内有劫难的人究竟是什么人,那只要是上书房就不能够出了任何的事情。 却是万万没想到的,这是才刚进来呢,看见的就是容启那一副面色恐怖的样子,那下手的力气与动作,分明就是要杀人的意思。 这还得了了? 这里是上书房!要杀人的人是陛下!!这事情是如何都不能够发生的。 包铭自然是没敢顾及什么其他了,是立刻上前,二话不说的直接把人从容启手里头给救了下来。 也不管那送信使到底如何了,包铭是自知从容启手底下救人,这无疑就是在惹怒了容启,连忙跪了下来。 容启是没有要怪罪包铭的意思的,只是难以置信的看着包铭,是如何也没想到,竟然是包铭过来拦下了自己。 包铭见着单丞亦是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便是恭敬询问:“陛下,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然,包铭足以用自己的向上人头担保,容启必然是做不出这种在上书房内杀人的事情,除非是出事了,触了容启的逆鳞了。 和顺在一帮是急忙同包铭使眼色的,这问题是万万问不得的,容启如今这般模样,谁要是在他面前提了这句话,恐怕是谁都逃不过一个死字的。 容启自然是听见了包铭的询问的,只是他当真是没有那个力气去回答了。 见着容启那是一脸的灰败,包铭即便是再傻也知道到底发生了事情了,且是容启都不见得能够受的住的,当即便是有几分的傻眼。 “你说,出了什么事情?”询问容启无果,自然得是弄清楚了到底出了什么事,不然又要如何才能够想好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这是密报,一个侯爷没了,如何也是不能够宣扬出去的。 故而,送信使也没敢包铭让说了就说了的,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容启一眼,是等着容启点头肯说了,才敢说的。 容启这会儿哪儿有心思说这个,他当即是叫着消息给弄得有几分惊慌失措来了的,脑子里面自然免不了的一团乱麻。 乔衍就这般没了? 自己当初就不应该让乔衍去什么肃州的,不过就是赈灾而已,派遣了什么人去不是去呢?怎么就非得是让乔衍去的。 当初赫溪曲拦着不让去,自己不听,当初为何就不听呢? 不然,乔衍也不至于如此的。 还有,该是怎么与乔楚戈交代的,说过是要让乔衍平平安安的回来的,而如今…… 容启是再无暇去估计其他的什么人了,跌跌撞撞的便是起身准备离开,是朝着偏室去的。 和顺原本想要跟着上去,这会儿想起容启那边一时半会儿是用不上自己的,包铭又还在这边跪着,故而便是想着还是得先安排妥当了包铭才好的。 包铭这人太过于冲动了一些,若是回头到了乔楚戈的面前,那是乱说话了,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和顺是等着容启那边没了动静了,方才小心走到包铭面前,低头凑到了包铭的身边:“包将军,肃州那边出事了。” 和顺也没敢大声说话的,那是凑到了包铭的耳边,小声嘀咕。 包铭在听到“肃州”两字时候便是知道大事不好,容启同乔衍之间的感情,恐怕是比亲兄弟还要再亲厚两分的。 还有那后宫里头的皇后娘娘,这出事的,可是皇后的亲哥哥。 “你这些日子就先不要出去了,我会安排了你的住处,好好在宫里头待着。”和顺看了一旁跪着的送信使,“也别怪什么人,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这趟的差事不好。不会亏待你,只是这事儿没过去之前你是不能离开的。” 和顺如是安排了那送信使的去处,是宫里头的私牢,并非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地界。 “当真是乔侯爷?”包铭那是始终无法相信的,这就是这么出事了?这未免也太过于……上回不还说,刚传回来的消息吗? 和顺也只能够是点了点头,不然还能够说什么? “皇后娘娘那边?” “刚到的消息,想来皇后娘娘那边还不知道的。”和顺也左右不过能够做下这点决定罢了,剩下的便是不知道了的。 容启这幅模样,自然是不好见什么人,有些事是需要时间去消耗的。 “和顺,几天了?”容启手上拿着书册,却是有一没二的看着,断断续续的实际上是什么都没有看下去的。 和顺手上端着安神静气的汤药:“陛下,三天了。” 容启放下了手中的书册,这些天是无心朝政,却也是在处理的,只是到底有几分力不从心。 “肃州那边呢,有消息没有?”容启扭头看了和顺一眼,沉声问道。 和顺这趟却是不说话了。 容启见着和顺这般模样,也就知道了是什么结果,便也不再多问了,了然点头过后才说道:“没有消息,或许是好消息。” “陛下说的即是。”和顺连忙附和。 容启斜了和顺一眼,到底是摆了摆手:“你也就会随声附和。” 和顺笑了笑,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容启这会儿是有精神同自己说笑了,想来是已经好了许多了。 “陛下今晚可是要去后宫的?听闻皇后娘娘身子好了许多了。”和顺将汤药在容启面前递上,小声说道。 将碗中汤药一饮而尽,容启微微蹙眉却也稍纵即逝:“不去了,尚且不曾想好该怎么与她说的,当日天灯一事……” 容启便是停顿了下来,低叹了一声,自己当日怎么就不曾有所察觉呢。 那天灯落了下来,许的愿望便是不能够实现了的,乔衍便当真出事了。 和顺不多问话,是躬身下去准备铺床去的。 。 乔楚笙连夜来找到韩枕香,韩枕香还在房中炼药,这会儿见着乔楚笙连夜过来却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大大方方的便是敞开了放在这乔楚笙的面前。 “你倒胆子不小,敢这么大摇大摆的在寝宫内。”乔楚笙忍不住的便是一声冷笑,对韩枕香到底是有几分佩服。 韩枕香是不甚在意,又是坐了回去继续炼药的,将所有的东西都仔细的拾掇好了,而后便是坐在那里继续弄自己的东西。 “我是香妃,每日的炼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如何会有人怀疑?”韩枕香挑了挑眉,看向乔楚笙的目光便是有几分的轻蔑。 乔楚笙是懒得同她计较的:“你这是搭上了自己的性命要害他,当真是下的去手。” “他母亲蛇蝎心肠,害我一家惨死,这一切皆是他咎由自取,天定的命术,谁也逃不掉的。”韩枕香冷笑了一声,并不在意,“我生来,便是为了为家人报仇的!” 乔楚笙才没那闲工夫同人理论,这到底是错还是对。 “陛下这两天病了,说的是偶感风寒,实际上是心病所致,有了这么个借口,你想要接近他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乔楚笙是没想到的,这韩枕香要办事,竟然是连由头都已经事半功倍了。 韩枕香略略挑眉,她心知容启的身体,风寒根本无足挂齿。 “若是能够瞒得住我一辈子,你便继续瞒着。” 乔楚笙微微一愣,倒是明白了这韩枕香为何当初离开蜀州的时候,容臻要千叮咛万嘱咐的让自己务必保住她,原来并非没有原有。 韩枕香是足够聪明的,不然也不至于能够说出这样子的话来。 “乔衍在肃州出事了。”乔楚笙也是刚刚知道的消息,这会儿便是急急忙忙的过来通知了韩枕香了,委实是这也的确是个不错的消息。 第229章 香妃炼香阁有请 韩枕香不觉停下了自己手上的动作,回头到底显得几分难以置信:“乔衍死了?” “生死不明,至今没有消息。不过,多半是活不成了。”乔楚笙面色无常,半点没有这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长的自觉。 “恩,多谢乔姑娘赶来告知。” “这趟若是弄不死他,你便再也没有机会了,好好把握吧。”乔楚笙看了韩枕香一眼,终归是留下了这般的一句话后,便是转身离开了。 韩枕香等着乔楚笙离开了,没了任何的动静了之后,方才如同虚脱了一般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忍不住的便是上扬了嘴角,却是笑得满脸的苍茫。 “你终归还是能够为了她,做尽一切,不管不顾,甚至是连自己的生死都弃之不顾。”韩枕香自言自语的呢喃说道,确实满脸的死灰。 。 容启三日后便是恢复了早朝,倒也同当初传来的消息是一样的,偶感风寒,这会儿病愈了,自然是要恢复的。 这脸色算不上太好,倒也是符合说法的。 终归是足有三日不曾上朝了,这等到了所有的事情都商议结束了之后,早就已经过了晌午了。 “陛下,可是就在这偏殿用膳的?”和顺俯身上前,轻身询问。 容启手上,尚且还拿着折子,这会儿听见和顺的询问,便是抬头看了一眼。 “方才皇后娘娘宫中的人来问,说是陛下今晚是否过去端宁宫用膳。” 容启略微蹙眉,有些奇怪的看着和顺,乔楚戈是从来不找人过来问这些类的事情的,今天怎么会突然之间过来问这个? 和顺让容启这眼神看的心里面多少是有点没底的,这哪里是能够承受得住的? 来自于一个帝王审视的目光,更何况还是和顺这样的人。 “当真是皇后过来问的?”容启冷着一双眼睛看着和顺,对于和顺说的话说不信任的。 和顺当即是因为容启说的这句话给吓的跪在了地上,趴伏在地,颤抖着声音颤颤巍巍的说道:“是奴才自作主张来替皇后娘娘问的……” 容启便是冷哼了一声,放下了折子:“你倒是挺有本事!” 和顺哪儿还敢回话呀,趴在地上是不住的颤抖的,他那里想得到容启竟然突然之间会这么这么问。 “罢了,去穿膳吧。”容启也知道,这和顺顶多也就是关心你自己同乔楚戈之间的关系罢了,只是事到如今,乔衍尚且一点消息都没有,容启委实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乔楚戈的。 虽说心里面也是明白的,即便是如今不想面对,往后还是要面对的。 终归还是心里面有所愧疚,所以说能躲着也就躲着了。 和顺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是半点不敢再有所耽搁的,连忙是从地上爬了起来,是准备去传膳去了的。 容启将手中的折子又重新拿起,是想要再看看里面的内容的,可是却如何也看不下去了。 叫和顺这般一提起,容启自然是想起了乔楚戈的,这会儿想起谁得有好些日子没有见过乔楚戈了的。 也不知道乔楚戈独自一人在端宁宫如何了,身子可是有曾出现过什么问题……这厢便是越想,心中越发的混乱不堪了。 和顺带着人传了午膳过来,见着容启那一副在哪里深思熟虑的模样,便是静候了片刻才缓步上前:“陛下,该用膳了。” “去回了端宁宫的话,说是今晚在端宁宫用膳。”容启这般说道,也不理会和顺那一脸错愕的神色,直接起身来。 和顺这心里面多少是有些奇怪的,这容启分明是知道的,那端宁宫是没人过来传话的…… 方才是想到了这一点,和顺便又想的明白了,这容启说都是去回端宁宫的话,可是心里面也清楚的很方才端宁宫的人并未过来问话。这会儿这般说,无非是不想要失了这个面子罢了。 “是,奴才这就过去传话。”和顺也是片刻不敢再有所耽搁了,当即便是行礼,而后匆匆忙忙的准备离开了。 容启自然听见了和顺的动静,不过是抬头看了一眼,却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和顺这是方才出了上书房的宫门,便叫外头等着的人给拦下了。 “你是何人,拦着杂家去路做什么?”和顺这会儿还是着急的,想着得赶紧过去端宁宫那边传话,是担心耽误了时辰回头有什么错处了的。 那拦着和顺的宫女连忙是低下了头,却没有丝毫要让开的意思。 和顺是让人给拦着拦的心下有些烦厌了,便是当即面上神色不善,冷声道:“你究竟是什么宫的,这般不知道规矩,是不想活了吗?” “公公饶命,奴婢是香妃娘娘身边的,奉了香妃娘娘之命过来的……”宫女抬着头小心翼翼地看着和顺,是不敢多说丝毫言辞的,便是这说话的言辞,也有几分颤抖。 和顺微微蹙眉,看着那宫女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是显然在审视这人说的到底几分真几分你假。 “香妃娘娘说,近来听闻太医院的太医说起娘娘身中迷魂散之毒,虽说是不曾有所什么伤害,却听闻端宁宫内的尺素姐姐说,娘娘近日来一直有所幻觉。香妃娘娘知道一则方法,能够让皇后娘娘平安无事。”那宫女缓缓起身,恭敬说道。 这事儿是事关乔楚戈的,和顺自然是不好多问答,也不敢有所怠慢。 要去端宁宫是什么时候都可以去的,毕竟不过是说一声过去用膳的事情罢了,可是这香妃确实关系着乔楚戈的身体如何的。 “香妃娘娘身在何处?” “娘娘在炼香阁内,静候。”宫女福了福身,恭敬答道,而后便是转身离开了。 和顺回头看着那宫女,微微蹙眉,之后便是片刻不敢有所当地急忙往回走了。 容启是知道和顺去了端宁宫的,原本想着是需要些时间的,但是却没想到和顺尽然是这么快就回来了。 禁不住的便是有几分怀疑,这端宁宫来回必然不是这么一会儿功夫就足够了的,更何况和顺没有武功,即便是用了轻功也没有这么快的道理的。 容启不觉放下了手中筷子,抬头看向和顺,面上多少有几分迟疑:“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方才香妃娘娘宫中丫鬟前来,说是皇后娘娘这几日一直身受迷魂散后遗症之影响,香妃娘娘有办法能够让娘娘恢复。”和顺也不敢有所隐瞒,一丝一毫的犹豫都不敢有的将方才知道的一字不落的说完。 容启自然是听过底下人的回禀,说是乔楚戈这些日子倒是的确实一直都不曾能够好好休息,只是因为乔衍的事情,容启着实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乔楚戈,故而也就这么一直到耽搁下来了。 更何况,也是几次三番的找了太医过来问过的,说的是身体上并无大碍,不过是因为乔楚戈当初在身中迷魂散之时有了幻觉,故而才会到了如今清醒敢之后还念念不忘。 因为记忆太深,因为不能忘怀,故而才会如此执念。 “香妃可是说了是什么办法?”容启是连午膳也没办法在安心的用了的,便是站起身来,神色急切的看着和顺。 和顺连忙行礼,躬身答道:“香妃娘娘说是在炼香阁等候陛下,想来……” 韩枕香这是什么意思,和顺自然是不必多说,是谁都能够看得出来听的出来的。 容启微微蹙眉,却也不能够说什么,韩枕香却也没有做错什么。这般重要的事情,的确是不该再寻常的地方说的,却韩枕香也没办法到上书房来,故而将容启喊去了炼香阁倒也没错。 容启是念在当年韩枕香对自己有救命之恩方才将她封了香妃的,确实这些年从来不曾去过她那边,这些年来韩枕香也是不曾有所多话,该说什么该做什么都是自顾自的,一直都是安安分分的。 往日里,嫌少是有什么动静都,顶多是为了炼香的几味香料过来一趟说一两声,平日里别说是让容启去见她了,便是她来见容启的机会都是极少的。 和顺是小心翼翼地看着容启的,观望着容启的态度和意思。 “罢了,想来也有许久不曾去过香妃那儿了,趁着这一趟过去也是无妨。”容启这般说,却是已经按耐不住了的,站起身来便是准备出门的。 和顺当下是傻了眼了,这是什么情况,这简直就是说一套是一套的,半点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陛下?!”和顺是连忙追了上去,神色着急的看着和顺,“陛下,这端宁宫今晚可还要过去?” 容启原本是想要斩钉截铁的回答的,端宁宫自然是要去的,毕竟自己已经三天没去了,也不知道乔楚戈如今是如何了。 可是,转念一想,这是去了一趟炼香阁的,若是万一有个什么事情耽搁了,回头说过不去的。 “罢了,等炼香阁回来了再说吧,若是时辰还早在过去,晚了就明天再去吧。”容启这般说了一声。 第230章 来势汹不好对付 乔楚戈不知道容启这几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只是听说病了,可却也不曾听闻喊了哪个太医过去的。 这会儿是终于听说了上了朝了,想来该是好了的。 尺素说是要找个人过去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乔楚戈却又觉得问什么呢,若是问了反而显得管的太多了。 乔楚戈原是这般想的,容启这原本便是三天两头的往她这边跑的,这会儿是已经出来了的,想来也是得往这边来的。 可却是如何都没有想到的,容启尽然是天色暗了都不曾见人过来。 尺素看着乔楚戈那是站在了门口翘首以盼的模样,便是到底有几分心有不忍,小心走到乔楚戈身边,便是柔声道:“娘娘,不若还是找个人去看看吧。” 乔楚戈自然是不同意的。 “想来陛下这些日子不曾早朝,该是落下了许多的政务的,只是这到底是身子骨最重要的,方才病愈便又要劳心劳力的到底是太过于消耗体能了。”尺素自然知道乔楚戈是不会同意的,只是也想好礼该有的说辞的。 乔楚戈听着尺素这般说,竟然也是想不出来个反驳的,便也就只能够是同一类尺素的说法了的。 尺素微微一笑,便是急忙找了宫女过来,是要去问问容启的情况的。 乔楚戈看着那宫女出门,却突然之间有几分的心有悸动,是说不上来这究竟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娘娘也且是放宽心的,陛下心里头是有娘娘的。”尺素低笑着解释道。 乔楚戈却让尺素说的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尺素这话说的,便如同已经笃定了容启在外头有人来似的。 可是,分明不该是如此的吧。 容启是喜欢上其他的人了吗?又会是谁呢,后宫之中,只有这些人而已。 乔楚戈是在端宁宫这边等着去问话的人回来的,容启却是随着韩枕香进了寝宫便没有出来的。 和顺倒也明白,容启这去其他妃子的宫里头过夜也是无所谓的,这后宫里头的女人都是容启的,容启是想要去哪儿就去哪儿的,哪里有他和顺说话的份儿,故而便只是在外头等着,眼观鼻鼻观心的不多说。 容启神色平常的闭着双眼,衣衫齐整的坐在那儿。 韩枕香手中捏着铁丝,半撑着下巴坐在那儿,挑抖着香炉里头放着的香料,神色却是一副极为认真的模样。 这香料里头她放了东西,是这些年来一点一点攒下来的。 “走出了这一步,你便没有任何的回头路了。”原本坐在那里的容启缓缓睁开了双眼,一双眸子锐利的看着那边坐着的韩枕香,冷声说道。 韩枕香如梦初醒一般的看向了容启,而后便是冷声一笑,笑得自然是寒冷刺骨:“我为了今日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早在十几年前便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韩枕香给容启下的毒,说是毒,还不如说是蛊。 那蛊毒是由她的血液养成,含有剧毒,这世上唯一的解药便是她体内养着的母虫。而如今这焚的香,是用来诱导那蛊虫在容启体内生根的。 容启如今自然是什么都感觉不到的,因为那蛊虫还未开始发挥作用。 蛊虫不仅仅只是含有剧毒的,若是等到了关键时候,施用一定的办法,可以控制容启的思维。 容启不知该如何再继续劝下去,显然,如今的韩枕香早已经到了一定魔怔的地步,根本已经听不进去容启说的。 容启始终想不明白,为何韩枕香是非要置自己于死地的。 可是,如今容启就算是想要问,也已经无能为力了,前面的几个时辰尚且能够保证自己的思绪不至于混沌,可是到了后面便已经是不能够再继续保持清醒了的。 和顺在外头看着,便是想不明白了,这往前可从来没有见过容启往这边韩枕香的宫里头来的,怎么今儿个过来,这是连人都不出来了的。 “陛下,时辰不早了。”这往前容启留宿端宁宫原本便算不上合乎规矩,但是那是皇后的寝宫,和顺自然是不好说什么的,更何况和顺也是乐意瞧见的。 只是,如今这待着的地方可是韩枕香的寝宫,自然是不好留宿的。 却是和顺未曾想到的,这容启是连话都没回一句的,反倒是韩枕香过来说的话。 “陛下这些日子思绪烦乱,不曾好好歇息过,这会儿是好不容易才睡下的。”韩枕香说的是一份情深意重。 和顺却也知道,这韩枕香说的自然是实话的,容启这些日子因为乔衍的事情一直都不能好生歇息。 这会儿是听见了韩枕香说的好不容易睡下了,和顺即便是心中还有几分顾虑,却也明白这有些事情实在是得就事论事的。 万事又如何比得上当今圣上的身子骨重要? 故而,这边和顺自然也就放任如此继续来的。 却是乔楚戈那边得到了消息,说的是容启去了韩枕香的宫里头。 尺素也没想到得到的竟然是这般的回话,便是神色略微有几分紧张的看着乔楚戈,难免是有些心惊肉跳的。 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一眼那边站着的乔楚戈,便是上前替乔楚戈披上了披风:“娘娘?还是去歇着吧,想来陛下这趟是不会过来了的。” 尺素也没敢去深究其他的,更加上不敢评头论足的。 若是放在了往前,容启这个一国之君,是想要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了的,哪里论的上其他人在这里说三道四的。 可是先下却是全然不同了的,容启这些日子独宠乔楚戈,终归是让人有了容启是对乔楚戈情根深种的,结果有了这个认知之后,却也已经不同寻常了。 乔楚戈看了尺素一眼,终归心中是有些怅然的。 “娘娘?” “罢了,进屋歇着吧。”乔楚戈低叹了一声,却也终归是只能够如此了的。 不然还能够说什么,难道还要去说道容启的不是吗? 尺素见着乔楚戈这般模样,心中自然也是跟着不好受的,多少是有几分责备。 可再仔细想想也觉得无可厚非,终归那是一国之君,是帝王啊。 原本,这档子的事情便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也是因为容启这些日子的不寻常,才叫如今原本该是寻常的成了不寻常了。 容启留宿在韩枕香哪儿都消息自然是一夜之间宫内皆知了的,到底是满城风雨算不上,可终归是有爱看好戏的人在等着下一步的发展呢。 相较于宫里其他人的各自猜度,放到是乔楚戈显得更加显得淡定许多。 尺素断了茶水进来的暖阁,见着乔楚戈是拿着书册倚靠着坐在哪儿,多少是有几分担忧的:“娘娘,还是请张太医过来看看吧,您这……” 乔楚戈放下了手中茶盏,却是笑了笑不甚在意:“你反倒是比我还着急了的,这能够有什么事情的,不过是寻常的伤风感冒罢了,不碍事的。” 虽说乔楚戈是这般说的,可尺素却并不这么想,乔楚戈这身子,即便是普通的伤风感冒都是得小心谨慎的。 “陛下那边……” “奴婢去问了和顺公公,说的陛下下了朝便去了香妃娘娘那儿了。”尺素说这便是面上有几分神色不善的,到底还是觉得容启未免做的有些过分。 乔楚戈笑了笑,却也不曾多说什么,只是敛下了眉眼继续看着自己手上的书册。 “娘娘,这陛下……” “这儿是后宫,原本陛下便不该独宠什么人。”乔楚戈轻笑了一声,而后便是放下了手中的书册。 尺素原本还想再说点什么,到了最后却也只能够是沉默不语,只当作是从未知晓过。 容启已经连续在哪韩枕香处待了五天了,乔楚戈这边按耐得住,却不见得宫里头其他的人还能够心平气和的待着。 “娘娘,如钩夫人这会儿正带着一帮子的人往这边来呢。”晴婷急急忙忙的往这边来,神色急切的看着乔楚戈,“来势汹汹的,怕是不好对付。” 乔楚戈倒是没想到,这最前按耐不住的竟然是岳如钩,委实是叫人有些没想到。 岳如钩历来都是宫里头最稳得住的,不然也不会这些年在宫里,一直不曾有什么动静,可是……怎么就这会儿却坐不住了呢? 还是说,是这韩枕香有问题? “娘娘,这是见还是不见?”尺素也是当即一下子稳不住主意了,只能够是看着乔楚戈,等着乔楚戈的意思。 乔楚戈微微蹙眉,缓缓站起身来,看向了窗外,那是一片宁静平和的场面,树荫摇曳花意四浮。 “自然是要见的,如钩夫人是宫里头的老人了,她都稳不住的事情……”她若是稳住了,未免显得太过于突兀。 尺素见着乔楚戈那脸上是一副神色奇异之色,到底有些不放心,低叹了一声:“不然……” “还是要见的,晴婷去准备吧,尺素替我梳妆。”这些日子不曾出门,便是疏于打扮了,再加上有些微恙,是连面色都不见得好了的。 第231章 飞上枝头变凤凰 乔楚戈不过简单梳妆,上了胭脂,让自己脸色不至于太过于难看,而后便是出来了。 岳如钩已经过来了,这会儿在正堂上等着乔楚戈出来。 “如钩夫人这是大中午的急匆匆地过来,这是出了什么事情了?”乔楚戈神色之间便是有几分诧异,看着岳如钩的目光是有些莫明其妙的。 岳如钩原本想着,就算乔楚戈这边还能够按耐得住,却也应该是知道的。 可是,瞧着乔楚戈这幅样子,这是能够知道什么?这是显然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架势啊! 岳如钩便是想不明白了,这人怎么就是这般模样的,是能够这么说不在乎就不在乎的。 “娘娘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岳如钩沉着一张脸看着乔楚戈,目光里带着考究与探听,是想要从乔楚戈的身上看出些许的破绽,至少看出知道乔楚戈现在不过是虚掩。 可是,并非如此,乔楚戈那副样子,根本就是当真的不在意。 岳如钩如何都不能够再是淡定自若下去了的,便是冷着一双眉眼看着乔楚戈。 “奇怪什么?香妃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陛下心疼她,在炼香阁待上一段时间也是理所应当的。”乔楚戈便是摆着一副神色淡定的模样,全然是不甚在意的。 岳如钩看着乔楚戈那是理所当然的脸色,当即便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如钩夫人这是在担心什么?怎么说一副天都要塌下来了似的。”乔楚戈低笑着看着岳如钩,摆着便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香妃在这后宫也是老人了,终归是不能够眼红了的吧……” 乔楚戈这边的话还未曾说完,那边岳如钩便是已经抬头,看向了乔楚戈。 “娘娘可是知道,陛下这些日子日夜留宿炼香阁,如今虽说每日都是准时上朝,可却已经有五天不曾看过奏折?朝堂之上,早已经是议论纷纷了!”岳如钩抬头看着乔楚戈。 乔楚戈便是有几分难以置信的,这是她不曾想到过的事情,容启从来都是勤勉…… 更何况,乔楚戈若是想要知道朝堂上的消息,除非是乔衍在的时候,如今乔衍不在都城,自然乔楚戈想要知道朝堂上的动态也是不可能的。 岳如钩都将这话说出口了,便是已经由不得乔楚戈不注意了的。 “去请赫大人。”乔楚戈打发了岳如钩离开之后,左思右想的也知道,必然不能够不上心的。 容启如今的情况委实是太过于奇怪了,只是还是不能够听了岳如钩的片面之词的,终归是找来自己信得过的人,问个清楚明白才好的。 尺素神色略微有些奇怪的看着乔楚戈,见着乔楚戈并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终归是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转身便是出去了。 乔楚戈让岳如钩说的话弄得有些心虚不宁,原本她尚且能够淡定自若,可是如今当下是怎么也没有办法在安心了的。 晴婷将乔楚戈的药端了上来,见着乔楚戈那是一副坐在那里而发呆的模样,便是觉得有些奇怪的,忍不住的小心询问道:“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乔楚戈也说不上来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只是到底是有些心悸等。 如今的结果是乔楚戈万万没想到的,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她也一概不知,仿佛所有一切都已经到了她所不能够承担的地步。 所有的一切,早已经突破了她所能够预料到。 “宫中,怕是要出事了。”乔楚戈伸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腕,只是手指还是不住的颤抖,掌心一片温润。 。 岳如钩原本是带着宫未央浩浩荡荡的过来,而却是说了没两句话就回来了。 宫未央自然是想不明白了的,怎么就这么轻易的回来了,难道不应该带着乔楚戈去了那韩枕香那边看看? 那韩枕香在后宫冷淡了这么多年,这突然之间得宠未免也太奇怪了一些! “夫人?难道就这么离开了?”宫未央着实是不能够苟同的,岳如钩未免也太好说话了一些。 岳如钩看了一眼宫未央那十分冲动的模样,到底是有几分不耐烦的,思索了片刻便是冷声道:“你知道什么?” 宫未央被岳如钩的一句话低声呵斥的有些心颤,也知道,自从那日七夕之后岳如钩便是多少有几分看不上自己,是不敢再说什么了的。 “这是后宫的事情,若是我们插手的太多未免越矩。今日我们过来,不过是告诉皇后娘娘一声而已,终归能够出面的只能够是皇后,其他的不管是什么人都是不合适的。”岳如钩沉声道,而后便是不再多说其他,带着一众人继续往前去了。 宫未央所说是心中不服气,却也不敢说道什么,终归这岳如钩在这后宫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知道的懂得到道理,比她要多得多。 。 赫溪曲对于乔楚戈竟然是叫人过来找自己的这一点自然是觉得奇怪的,乔楚戈历来是不会过问朝堂上的事情的,突然说是宣自己进宫…… 恐怕是后宫出事了。 赫溪曲自然是不敢有任何的怠慢的,连忙是收拾了一下便是准备出门的。 “赫大人这般急急忙忙的出门,这是做什么去?”楼君浅是正好站在赫府门口的,见着赫溪曲是匆匆忙忙的要出门自然是觉得奇怪,“草民这趟是正准备过来同赫大人讨教讨教的,怎么,赫大人是要进宫吗?” 赫溪曲是知道这楼君浅必然不是什么普通人的,自从当日七夕花灯街上偶遇之后,这些日子倒也一直都是保持着联系的。 “宫里头的贵人传话,说是有话要问,下官这趟是得赶紧过去的。”说着便是翻身上马,是半点不敢有所怠慢了的,坐在马上看着那尚且还站在哪儿都楼君浅,便是供了拱手道,“改日赫某再登门道谢,如今先行告辞。” 赫溪曲是说了一声,紧接着便是半点不敢怠慢的直接离开了。 楼君浅微微眯着双眼看着赫溪曲离开的方向,身边站着的小厮便是缓步上前,到了楼君浅的身边。 “去五味馆情素问素心两姐妹到胡同来,宫里头怕是出事了。”楼君浅看着那赫溪曲神色匆匆的模样,到底是敛下了眉眼,沉声吩咐。 这些日子市井之中一直都在传闻,说是当今圣上跟换了个性子的人似的,不勤政也就算了,更加是连折子都不再过问了的。 小厮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连忙是点了点头,赶紧是离开了的。 楼君浅回头看了一眼赫溪曲的府门,到底是无奈一笑,摇了摇头也只能够是转身离开了。 。 终归这赫溪曲是外臣,乔楚戈在后宫想要光明正大的去见赫溪曲是不合适也不可能的。 “委屈赫大人了。”尺素看着那一身太监打扮的赫溪曲,微微有几分抱歉,“赫大人随奴婢来,娘娘已经等候多时了。” 即便是乔装打扮了,却也不适合在端宁宫见面的,故而是约在了御花园这边一处隐秘的地方。 乔楚戈穿戴着一身宫女的衣裳,在这边小树林里头等着赫溪曲。 “微臣,见过皇后……” “赫大人不必多礼,今日是本宫贸然有情的,怠慢之处还望赫大人莫要见怪才好。”乔楚戈神色略有几分歉意的看着赫溪曲。 赫溪曲却是不甚在意的,有些事情,原本就不是赫溪曲或者乔楚戈能够改变的,也怪不得乔楚戈的。 “娘娘今日突然传召,不知有何吩咐?”赫溪曲抬头看着乔楚戈,便是满脸的关切,却见着的是乔楚戈面色微恙的模样,不觉微微蹙眉。 乔楚戈是不曾察觉到赫溪曲的目光的,这趟找了赫溪曲过来,原本便是想要问问朝堂上的情况。 乔楚戈摆着一副为了公事的模样,赫溪曲即便是想要问问乔楚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是不好开口的。 “陛下这些日子,却是有几分不同寻常。”赫溪曲听了乔楚戈的问话,便是点了点头,“原本以为是陛下想要歇一歇了,如今娘娘这般问了,恐怕当真是出事了。” 赫溪曲倒也不是说从来没想到容启身上会出问题的,只是没往这边想而已,毕竟容启是将帝王该做的事情都做了的,只是没有了往日的勤勉而已。 乔楚戈见着是赫溪曲都这么说的,恐怕岳如钩不是空口白话了。 “只怕,当真是炼香阁里面的那位出了问题。”赫溪曲冷声一笑,却是全然笃定了的模样。 乔楚戈不明白这赫溪曲为何是能够这么笃定的,韩枕香若是当真要还容启,什么时候不行,为何非要挑在这个时候,要知道韩枕香在这后宫待了这么长时间。 赫溪曲见着乔楚戈那一副茫然的模样,便是解释道:“娘娘可是知道,咱们这位香妃娘娘,是怎么凭着一个宫女之女,一朝飞上枝头的?” 关于那韩枕香的传闻乔楚戈自然是知道的,容启那年是游玩的御花园,却是夜深人静突然之间冒出来了个刺客。 第232章 韩枕香苦心经营 是当夜正偷偷跑到御花园来玩的韩枕香舍命相救,才保下了容启的一条性命。 容启感念恩情,便是封了一个香妃的位置,在这后宫不咸不淡的生活着。 若不是这趟的事情,恐怕这韩枕香是能够在这后宫之中一直这般不咸不淡的生活着的,因为是皇帝的救命恩人,所以不会有人去得罪她迫害她。 “你方才说,她有问题。”乔楚戈拧着眉头看着赫溪曲,对于赫溪曲留下的答案到底是觉得有些奇怪的。 韩枕香不过是炼香坊里一个嬷嬷的女儿而已,又能够有什么问题? “若她原本便不是什么嬷嬷的女儿呢?”赫溪曲斩钉截铁的反问道,俨然是笃定的口吻,却说的乔楚戈当下有几分难以置信了。 赫溪曲这话说什么意思,韩枕香不是那炼香坊嬷嬷的女儿,她是怎么出现在皇宫之中的?她又是为何要隐瞒自己的身份? “当年陛下生母不过是宫中不得宠的妃嫔,带着进宫的宫女是自小随在身边的丫鬟,那丫鬟便是韩枕香的生母。” 赫溪曲也不过是最近才查到的这些事情,更多细节的内容知道的也不尽详细,若不是那楼君浅有意无意的说上一两句话,他也不会往这方面去想。 乔楚戈却始终还是不明白的,即便是如此了,又能够代表什么呢? 难道就因为这些形同子虚乌有的东西,便要在这里笃定了她韩枕香有要害了容启之心? “娘娘难道就不好奇,为何韩枕香会成了那嬷嬷的女儿?”赫溪曲沉声反问道,只是这个反问,答案是连他自己都没有的。 乔楚戈神色微愣的看着赫溪曲,一时之间是当真答不上来了的,这其中的缘由是什么? “微臣也不过是刚查到些许的眉目,后面的还得继续下去仔细勘察下去的。”若是在寻常人家,这般不过是捕风捉影的事情,自然是不好放到了台面上来说的。 但是这是皇室,是皇家,即便不过是就缪一毛的怀疑,都值得被高度警惕。 乔楚戈自然也就听明白了这赫溪曲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神色了然的点了点头:“本宫一会儿便去一趟炼香阁。” 既然这韩枕香是不能够在信,那么不论他容启如何,乔楚戈都是不能够再让容启继续在炼香阁待下去了的。 乔楚戈这般行为到了那时,必然是会引来宫中轩然大波,只是却也无可奈何,终归是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容启万劫不复的。 尺素同晴婷两人是替乔楚戈在外头望风的,这会儿里头的对话是不甚清楚的,只是瞧见了乔楚戈神色紧张的出来。 “娘娘?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尺素看着乔楚戈那副神色,连忙是迎了上去,神色着急的看着乔楚戈。 这会儿不是说话的时候,乔楚戈便是敛下了眉眼不曾多说。 尺素同晴婷见着乔楚戈这般神色,便是反应过来了,约莫能够明白当下这是不得了了的。一个个的自然是不敢再有所耽搁,连忙是二话不说的随着乔楚戈往前去。 赫溪曲人就是站在原本的地方,微微眯着双眼看着几人离开的方向,终归是低叹了一声,这是说不上来的心悸,终归是要出事。 。 乔楚戈回了端宁宫,是换了一身的衣裳。 “娘娘这是要去哪里?”尺素连忙拦下了乔楚戈往前的去路,面色略有几分着急的看着乔楚戈,是抿紧了嘴村却也没有要拦着不让乔楚戈离开的意思。 乔楚戈看了一眼尺素同晴婷,终归是不能够瞒着她们两个人的,说到底到时候还需要她们的左右帮衬。 故而便是低叹了一声:“去炼香阁。” “找陛下?” 乔楚戈不曾回答,却也已经是理所当然的答案了,如今容启人就在那炼香阁内,若不是去找容启,还能够去找什么人呢? 乔楚戈这趟过去是风风火火的,半点没有要低调行事的意思。 尺素在一旁跟着却也是忍不住的觉得奇怪,乔楚戈这般模样委实是反常了一些的,怎么就突然之间是要这般架势了的呢? 却又觉得并未有什么不好,终归乔楚戈才是这后宫的主子,若是一味的叫人给看低了看扁了,回头还不定是什么模样的呢。 炼香阁这边也未曾想到,乔楚戈竟然便是这般不客气的直接杀了过来,当即便是有几分的诧异的。 韩枕香是亲自出来迎接的,福了福身倒也还是一副恭敬的模样:“娘娘这般兴师动众的过来,不知有何吩咐?” 乔楚戈也懒得同她多说什么废话,赫溪曲那言词之间的意思便是容启在韩枕香这边待着的日子越长,便是多了一份危险,自然是尽早离开越好。 “陛下可是在你宫中?”乔楚戈冷声问道。 “是,陛下的确是在臣妾宫中。娘娘也知道,陛下前些日子勤勉上了根,臣妾稍懂些许医理,倒是可以提陛下调理,故而陛下这些日子一直都是在臣妾宫中。”韩枕香说的是合情合理有理有据。 若是放在了往日,乔楚戈恐怕当真便是这般信了。 只是,前有赫溪曲再三告诫,乔楚戈便是想要百分之百的信任韩枕香,那都是做不到的。故而是由着韩枕香说的天花乱坠了,她都不能够放着让韩枕香就这么轻易的将事情翻过篇儿了。 “今日本宫不论是你或者陛下说了什么,本宫都是要将陛下带走的。”乔楚戈冷着一双眸子瞪了韩枕香一眼,而后是连多说一句的意思都没有。 乔楚戈伸手一把推开了韩枕香,直接往炼香阁里面闯了进去。 韩枕香如何也没想到,乔楚戈竟然会是摆出来这么一副强势的态度,着实有几分措手不及。 倒是韩枕香身边伺候着的丫鬟率先反应了过来,连忙是拦在了乔楚戈的面前,一双眸子滴溜溜的看着乔楚戈,是半点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怎么?这就是炼香阁里头,下人的规矩?”乔楚戈冷笑了一声,看着拦在面前的宫女,“尺素!” 不需乔楚戈多说,尺素已然是明白了该怎么办的,上前便是揪住了那宫女的手腕,直接拖拽着人往一旁走去。 那宫女哪里想得到,这是当真要动手的,一下子是愣在了那里,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韩枕香见着乔楚戈这是要硬闯,这会儿而自己的丫鬟都已经被人给拖到了一旁了,韩枕香若是到了这会儿了还能够平稳的坐着,怕就是谁都要觉得诧异了。 “皇后娘娘!这儿是我炼香阁,娘娘是后宫的主子,娘娘要教训底下的下人自然是理所当然的。只是,这儿好歹也是我炼香阁的地界,娘娘便当真是一点都不顾念了臣妾的嘛?” 韩枕香也是历年来难得的强势模样,态度多少是显得有几分强硬,倒是叫习惯了她想来温婉模样的人,有些没反应过来了。 只是,乔楚戈却看出了不同的,恐怕这才是韩枕香真正的一面。 “香妃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宫女不识抬举,以下犯上,本宫教训一下难道是错了?”乔楚戈扭头看着韩枕香,她人是已经站在了房门口的,却没有要立刻推门进去的意思。 韩枕香抿着嘴唇看着乔楚戈,到底心里面着急,这会儿若是乔楚戈推门进去,自己这些年来的处心积虑恐怕便是要毁之一炬了的。 还差最后的一天,乔楚戈却偏生要在这个时候跳出个! 韩枕香终归是心中暗自气恼,恼怒于乔楚戈来的不是时候,脑子里面去是千回百转,那是神色急切的思索着该用的什么办法让乔楚戈放弃了推门进去。 乔楚戈见着韩枕香那是站在那里,不言不语的模样,便是轻哼了一声,而后冷笑着反问道:“香妃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陛下是好不容易才好好歇下的,若是皇后娘娘……” “打扰了陛下休息,所有过错自然是由本宫一力承当,与你韩枕香没有任何关系!”乔楚戈这般说着,便是当着韩枕香的面一把推开了房门,半点犹豫都没有的。 韩枕香即便是想要阻止,也早已经是为时已晚。 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她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己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得到的居然是这般事到临头功亏一篑的结局。 乔楚戈蹙紧了眉头,推开房门之后扑鼻而来的味道,香味浓郁的叫人只觉得浑身都是不适。房间里面更加是窗扉紧闭,甚至还挂上了黑帘子,是将这灯光都遮挡的严严实实了。 “陛下?”乔楚戈神色之间带着些许不确定,微微挑了挑眉,而后才进了房间。 容启仍旧是穿戴着那一身朝堂之上穿着的龙袍,微微闭着双眼坐在那里,对于周围发生的事情分明是一无所知的。 乔楚戈设想过许多容启可能会有的模样,却怎么都没想到,竟然是这般神色模样的。 “陛下?”乔楚戈走到容启身前,低哑着嗓音唤了一声,只是容启却是充耳未闻。 第233章 说不清谁对谁错 乔楚戈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对于容启竟然成了这幅模样,委实是想不明白的。 “皇后娘娘?您就不怕陛下怪罪嘛?”韩枕香恍然回神,看着已经被打开的房门到底是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是强行的恢复镇定,冷着一双眸子看着乔楚戈。 乔楚戈若是怕了,今日也就不出现在这儿了。 乔楚戈回过头去,看着那儿站着的韩枕香,冷声一笑:“香妃还是好好想想,该如何交代吧!” “交代什么?” “陛下为何变成如今这般!” “陛下怎么了?” 乔楚戈被韩枕香的反问弄得一愣,蹙眉却是沉思,容启怎么了? 容启并未如何,若是只看面上的模样委实是看不出什么的,只是乔楚戈直觉容启必然是有不对劲的地方。 可,究竟什么地方不对劲,乔楚戈却又说不上来了。 韩枕香见着乔楚戈那一副哑口无言的模样,便是踱步进门,是正准备将门关上的。 “你要做什么?!”乔楚戈见着韩枕香的动作,当即便是厉声质问。 韩枕香的手到底是停了下来,却不曾回头去看乔楚戈:“自然是关门,陛下在休息,开着门到底是不好看的。” “本宫几时许你将门关上了?”乔楚戈厉声制止了韩枕香的动作,外头站着的尺素同晴婷自然是连忙上前,拦下了动作。 韩枕香见着房门左右是关不上了,到是放开了。 终归是已经功亏一篑,又何必再这里鱼死网破? “娘娘今日过来这是要做什么?不知道臣妾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竟然让娘娘这般劳师动众。”韩枕香走到容启的身侧,伸手捏着容启的双肩,全然是一副全心全意照料容启的模样。 乔楚戈的一双眸子牢牢的盯着容启的肩头,是想要从韩枕香的动作里看出端倪。 “陛下是好不容易的才休息下的,娘娘何必非得这个时候来打扰?” 乔楚戈对韩枕香的询问置若罔闻。 “臣妾知道,娘娘这些日子历来一直是独宠后宫,只是到底陛下是一国之君,终归不能够是独宠一人,这雨露均沾才是一个帝王该有的样子。” 乔楚戈微微蹙眉,这韩枕香是想要进今日她过来此地的行为,当做争宠嘛? “娘娘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想来都是通情达理胸怀宽大的,怎么不过是几个月的日子,变成了妒妇似得模样?” 终归,这韩枕香的话说的是有些过分了的。 外头站着的尺素同晴婷尚且有几分听不下去,乔楚戈却仍旧淡定自若的站在那里。 相较于韩枕香如今说的这些话,弄清楚容启究竟怎么了,韩枕香到底对容启做了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韩枕香手上替容启捏拿的手不曾停下,微微低着头,摆着一副全神贯注的模样。 “前些日子陛下还同臣妾提起,皇后娘娘是容国开国以来,最是圣明的呢。”韩枕香娇笑着说道,笑意盎然的,似乎是在拉家常似得。 容启何以同韩枕香说这些东西? 乔楚戈到底是想不明白,抿紧了嘴唇,是向着不要被韩枕香打扰了思绪,却是忍不住跟着韩枕香说的话去想。 “陛下还说,当年若不是阴差阳错,怕也就没有她乔楚笙什么事情了。” 韩枕香知道了什么?容启都同她说过什么?容启,又知道了多少的事情? “要臣妾说啊,也是娘娘心善,若是从一开始就拉着乔楚笙去说清楚了,又能够如何?” 拉着乔楚笙去说清楚? 她何尝不曾这般想过,只是要如何才嫩巩固做得到,乔楚笙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己,哭天抢地是非容启不嫁。 那是她的姐姐,她又该如何做到当真去说清楚? “不过呢,臣妾又觉着,终归是这乔楚笙做人不地道。那是抢自己的妹夫呢,当真是恬不知耻!” 乔楚戈仍旧是站在那里,低垂着的双手有几分颤抖,是强忍着才没有当下崩溃。 尺素同晴婷神色着急的站在外头,这会儿是不敢进去的,可是却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乔楚戈就这般被人给蛊惑了吧? 屋里韩枕香依旧是一丝不苟的捏拿着容启的穴位,嘴里仍旧是絮絮叨叨的说这话。 乔楚戈便是如同被点了穴道一般的站在那里,听着韩枕香说那些话,那些韩枕香不该知道的事情,却从韩枕香的嘴里说了出来。 。 赫溪曲急急忙忙的离开了后宫,却没想到迎面便遇上了今日巡逻的包铭。 “赫大人今日多好的兴致?怎么打扮成了这幅模样?”包铭似笑非笑的看着赫溪曲。 包铭虽说是在朝为官,却算起来是容启的人,心里面自然是向着容启多一些,对于这赫溪曲没什么好脸色也是理所因当。 毕竟,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事情,赫溪曲对着皇后娘娘是存了非分之想的。 故而,包铭是左右看着赫溪曲不顺眼的。 赫溪曲是没想到的,怎么就这么巧了呢。 “不巧,下官是听说大人进宫了,特意在此等候的,只是没想到……”包铭上下左右的打量着赫溪曲的这一身打扮,忍不住的直摇头,“赫大人今日这身打扮,着实是别致的很呐。” 赫溪曲冷着一张脸看着包铭,自然是听出了包铭这言辞中的不善。 包铭笑脸吟吟的看着赫溪曲,半点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过分的话。 “包将军特地再次等候,倒是让在下受宠若惊了!”赫溪曲自然也算不上多么的和善,冷声答了一句,“若是没什么事情,在下先行告辞。” 赫溪曲是知道的,如今这般时辰,是耽误了一分一秒的都得出事,自然是着急着离开。 他尚且得去找楼君浅问清楚,那韩枕香将皇帝带去,能够做什么。 包铭可不知道这些个事情,他只知道,如今是抓着了赫溪曲的把柄了,自然是要让人乖乖听话的。 “赫大人这是刚从宫里头出来吧?这条路通着的,可是后宫啊。”包铭那是一副明知故问的架势。 赫溪曲忍无可忍,总算是忍不住了:“包将军究竟想要说什么?” “还请赫大人随我去一趟内务府吧,务必是要将今日的事情说个清楚的,您可是外臣……” 身为朝廷命官,一个外臣,却穿着一身内监的衣裳,进入了后宫。 若是当真去了内务府,恐怕别说是出不出得来了,到时候有没有这条命都是不知道的。 自然,这内务府是去不得的,就算是出来了,名誉扫地是不可避免的。 “包将军今日,是执意要为难在下了。”赫溪曲说的是笃定的言辞,手上却是已经准备动手了的。 同包铭在这里胡搅蛮缠的说下去,尚且不知道是要折腾到何年何月的,自然是不能够陪着继续的。 包铭原本想着,这都已经是证据确凿了的事情,赫溪曲也不该是会反抗的。 却没想到,赫溪曲是直接跳过了反抗的行为,那是直接准备动手的。 “你!”包铭被赫溪曲猛然劈过来的一掌给弄得一愣,当下便是傻在了那里,“你会武功?!” 赫溪曲身在文职,这些年来也一直没见过动武,包铭是一直以为赫溪曲就是个文弱书生的。 却万万没想到,赫溪曲不仅会武功,而且自己百招之内不一定能够赢他! 包铭自认为天下间,能够打过他的,不出十人。 可是……赫溪曲身怀武功,居然这些年来能够一直不露馅!包铭不觉心中一颤,这赫溪曲该是藏得有多深! “让开!”赫溪曲的武功的确不弱,可若是包铭亦是下了死手,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离开的了。 包铭如何是鞥能够让赫溪曲离开的,这人不仅是出入后宫,还藏了这么高深的武功!包铭是必须带着人回去问个清楚的。 这一时之间自然的斗得不相上下。 只是,赫溪曲终归是弱了下风,再往后便是处处受制,也不过是僵持着不让自己被抓。 可到底不是权宜之计,他得赶紧离开这里,他得赶紧去找楼君浅,不然恐怕是什么都晚了! “你让不让开。”赫溪曲被包铭逼到了墙角,伸手扶住胸口,方才包铭一掌。他不过是侃侃接住,却到底受了内伤,再下去不死也得没了半条命了。 “不让!”包铭回答的也是斩钉截铁,话落便是准备上前。 赫溪曲想着,自己今天多半的得出不去了,忍不住的便是无奈,只能感慨是造化弄人。 包铭对容启算得上是忠心耿耿,可是今日却也是包铭拦下了自己的去路,到最后会造成什么样子的后果…… 谁有能够说的清楚,究竟是谁错谁对。 包铭没错,他是自责所在,是忠心为主。 赫溪曲亦是没错,他是奉命进宫,更是为了帝王铤而走险。 包铭是一心一意的要拿下赫溪曲,却没想到自己的手掌都要落在了人身上了,却让人给轻而易举的给推开了。 包铭是孤注一掷的一击,少了许多的遮掩,被人挡开也算是相较而言的比较容易。 “你是何人!”包铭连退三步,被自己的内力反噬,强压下了咽喉处的血沫子,抬眸看向护在赫溪曲身前的人。 第234章 韩枕香究竟是谁 楼君浅一身宝蓝色的袍子,手中握着一把扇子,一双眸子含着笑意看着站在自己对面满脸惊恐神色的包铭。 “在下楼君浅。” 包铭问的又何止是这些,他还要问这人为何在此地,更要问问这人是怎么进来的,进来这里有想要做什么。 “包将军是忠心耿耿之人,终归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得失,而至于皇帝陛下有所闪失。”楼君浅神色儒雅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低笑一声后方才缓声说道。 包铭突然一下子是有些听不明白了,什么叫做有所闪失,容启在宫里头带着好好的,如何会有什么闪失? 楼君浅瞧着包铭那一副一脸茫然的模样,便是忍不住的低笑了一声,却没有要仔细解释的意思了。 包铭是想要问个清楚的,奈何那楼君浅是半点时间都不给他的,直接带着赫溪曲就走人了。 是往宫里头去的。 包铭自然是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大男人就那么堂而皇之的进了后宫,二话不说的便是追了上去。 赫溪曲原先还在为了自己没让包铭给逮着松了一口气的,结果就瞧见楼君浅带着自己往后宫去。 赫溪曲当即便是有些回不过味儿来了,看着楼君浅的目光便是带上了几分困惑。 楼君浅是一心一意的要去找那韩枕香的住处,这会儿自然是没工夫去管赫溪曲在看什么的。 “你要去那儿?”赫溪曲瞧着这楼君浅摆明了一副没头苍蝇似得绕来绕去,到底是有些不耐烦了,便是低声询问道。 “自然是韩枕香的住处。”楼君浅面色无奈的看着赫溪曲,对于赫溪曲这简直就是犯傻似得询问,当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才好了。 赫溪曲便是无奈了:“我带你去,你这般绕来绕去的,得找到什么时候?” “我知道在哪儿!”楼君浅全然不管赫溪曲的反应,是冷哼了一声继续往前。 赫溪曲看着楼君浅这么一副冥顽不灵的模样,多少是忿忿不平,可终归这关系着的是皇帝的性命! “你在这儿浪费时间,耽误的可是陛下的身子!”赫溪曲神色着急,嘴上忍不住的便是有了几分恼怒。 “我自然有办法。”楼君浅这说的也是实话。 韩枕香练得是噬心蛊。 噬心蛊有无数的好处,却有个致命的弱点,在用它的时候会散发出异香。 这种香味,若是放在了别人那里恐怕是闻不出来的,但是对于楼君浅而言却是不同。 他原本便是嗅觉比常人灵敏,再加上为了能够更好的熟悉药材,还是特意的修炼过的,故而想要闻到这噬心蛊所散发出来的味道,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赫溪曲是单证不准备管他楼君浅准备怎么着了的,只会万万没想到这楼君浅这厢竟然是愣生生的横冲直撞,当着叫他找着了地方。 这边炼香阁里头的场景便是,尺素同晴婷两人就跟傻在那儿似得,傻愣吧唧的站在那里。至于那屋子里头自然又是另一番的景象,乔楚戈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容启是坐在那儿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的,那韩枕香倒是有些反应的,不过是抬头看了来人一眼,继而有低头继续去按压容启身上的穴位。 楼君浅当下便是暗叫糟糕。 他原本还在奇怪,这韩枕香怎么这么不小心,竟然是让噬心蛊的味道飘散了出来。 现下看见了这般场景,自然是心中明了了的,便是冷哼了一声当即说道:“赶紧把人带出来,再让她这么按下去,华佗在世也救不回来了。” 楼君浅是贸然出声的,确实将在场的人都给唤醒了。 乔楚戈神色带着几分恍惚,而后便见着包铭已经冲到了自己的面前。 韩枕香尚且是刚认出来楼君浅是谁的,自己却已经给包铭给拉拽到了一旁。 赫溪曲穿着一身委实滑稽的内监的衣裳,却是已经带着容启站了起来,这会儿是不过眨眼功夫已经到了门口了。 “你们做什么?!”韩枕香当即便是站了起来,瞪大了双眸看着眼前这发生的一幕,心中是难免有些错愕的。 韩枕香自然是不能够让容启就这么被带走的,只是她想要拦着,却并不见得人家就那么安分的不走了。 包铭伸手是死死压住了韩枕香,不叫她动弹分毫。 容启这会儿已经昏迷了过去,也不知道是刚才在屋里被韩枕香使了什么法术,还是因为实在太累了。 “你们知道你们这么做,会有什么样子的后果嘛?”韩枕香寒着一张脸,看着眼前站着的几个人,“若是陛下有什么三长两短,是你们用性命也不够换的!” 乔楚戈方才是被韩枕香说的那些话给弄得有几分心神不宁,这会儿便是韩枕香她自己都已经乱了手脚了,又如何能够再控制得了乔楚戈? 清醒过来的人微微蹙眉,看着被包铭牢牢控制着的人:“陛下有什么,自然有我这个皇后担着,需要你一个妃嫔在这里念叨什么?” 乔楚戈神色凌冽的看了一眼那边站着的韩枕香,韩枕香从乔楚戈硬闯炼香阁时候便已经有了准备,恐怕是已经回天乏术,只是总归不甘心。 而如今,容启已经刚被人带走,韩枕香便是再有其他的想法,那都已经是无济于事了的。 乔楚戈斜了一眼那边站着的韩枕香,看着她那是一副神色颓然的模样,也懒得再说其他,终归到了如今,是容启最为重要。 “娘娘。”尺素见着乔楚戈是出来了,连忙迎了上去。 “还是先带着陛下离开此地最为重要。”楼君浅这会儿是已经简单的替容启把过脉了的,便是沉声说道,“找个僻静的地方。” 乔楚戈舒了一口气,便是抬头看向了说话的楼君浅,倒是认出来了这人是谁的。 若是放在了平时,乔楚戈必然是不能够这般轻而易举的便相信了别人的,只是今日带着楼君浅过来的人是赫溪曲。 “晴婷,先带着楼先生去端宁宫。”乔楚戈左右想着还是得先送回了端宁宫才好的,到底那是她的住处,旁的人即便是想来了,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来的。 晴婷看着如今这般模样,当下便是不敢有任何的怠慢,连忙点了点头,二话不说的便是牵头带路去了。 乔楚戈这会儿尚且还不能走的,终归得先处理好了这边韩枕香的事情。 包铭还在里头站着,压着韩枕香。 “这屋里头乌烟瘴气,带到外面来说话吧。”乔楚戈是不愿意再进去了的,站在门口同包铭吩咐道。 炼香阁这边的宫女们自然是一个个的吓破了胆的,那是跪了一院子不敢只应一声。 韩枕香抿紧了嘴唇看着乔楚戈,半点不见慌乱,全是衣服大无畏的模样。 乔楚戈暗自握紧了手,而后才抬头质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当年的那些事情?” 韩枕香略微一愣,倒是没想到,乔楚戈竟然是会先问这个问题的。 冷哼了一声便是低笑着说道:“娘娘可当真是好大的气概,这是到了如今了,居然是先关心往前的事情了。” 乔楚戈见着韩枕香那显然是死到临头了破罐子破摔,暗自咬了咬牙:“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这些事情,我想知道便知道了,又有什么因由?” “谁告诉你的?!” 这些事情,乔楚戈从未同任何人说过,即便是容启与乔衍也不过是知道的凤毛麟角。 可韩枕香,知道的太多。 知道乔楚笙做过的,也知道乔楚戈妥协的,有些甚至是连乔楚戈都不一定清楚的。 碧如,乔楚笙为何非得就是容启了。 韩枕香看着乔楚戈那么一副模样,低笑了一声,可依旧是没有要回话的模样。 “韩枕香!”乔楚戈拍案而起,咬牙切齿的看着韩枕香,“你说还是不说!” “自然是因为有人告诉我的,皇后娘娘,你难道当真以为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瞒得住嘛?”韩枕香嘲讽的看着乔楚戈,“您自恃聪明,可别忘了这世上还有一句话,叫聪敏反被聪误!” 乔楚戈微微一愣,有些听不懂韩枕香的话里有话。 韩枕香见着乔楚戈俨然是呆愣在了哪里,便是不再多少,一扭头是准备自我了结了的。 一帮压着韩枕香的包铭对于这种小动作,那是看得真真切切的,不过是动动手指的功夫,轻而易举的便阻止了韩枕香。 “你为何要这么做?” “是谁派你来的?”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乔楚戈踱步走到韩枕香的面前,厉声质问,却始终得不到韩枕香的任何一个回答。 “你说是不说?!”终归是有几分不耐烦了的。 “他容启该死!这是他娘欠下的债!”韩枕香猛地抬头,咬牙切齿的看着乔楚戈,那一副睚眦必报的模样,满脸的凶横恶毒,着实的吓人一跳。 乔楚戈愣愣的看着韩枕香的模样,多少是有几分被吓到了。连连后退,是叫尺素扶着了才堪堪站稳,神色带着几分疑惑,反问:“你说什么?” 韩枕香在说什么? 什么叫做容启的母妃欠下的? 欠下了什么?韩枕香又究竟是什么人? 第235章 独留顾月蘅密谈 终归,乔楚戈的哪些问题,从韩枕香这里得不到答案。 韩枕香应该被如何处置,这些都得被放到容启醒来之后再说,到底还是容启的身体作为重要。 乔楚戈冷着一张脸坐在端宁宫的正堂之上,眼前跪着一地的是后宫的妃嫔,这会儿倒是挺齐心协力的过来了,就在眼前,也是一个心思的要见容启。 “陛下如今在静养,也并非本宫不愿意陛下来见你们,而是陛下如今的情况实在不适合见你们。”乔楚戈端坐在那儿,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是一群人,是斩钉截铁半点没有妥协的意思。 年桦是打头跪在那儿的,见着乔楚戈这般模样,便是抬头神色静默的看着乔楚戈:“臣妾也没想着要怎么着,不过是想要看上一眼而已。” “即便是本宫,也是不能得见,你凭什么?”乔楚戈斜了一眼那边坐着的年桦,冷声道。 年桦便是一愣,到底有些不好回话,难道还能说什么:“皇后不能见,她就能见了。”之类的话嘛? 岳如钩见着乔楚戈那全然是一副态度强硬的模样,微微抿紧了嘴唇,抬头看着乔楚戈。 乔楚戈想来都是一副和善的模样,如同今日这般强势当真是嫌少会有的,岳如钩不觉得是有些沉思。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是让乔楚戈变成了这幅模样。 “既然是人不能见的,那么娘娘是否能够告知,陛下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顾月蘅见着岳如钩不说话,便是开了口,“如今陛下已经是三日不曾早朝,朝堂之上后宫之中,皆是人心惶惶。娘娘身为一国之母,该是以身作则该是安定人心的。” 乔楚戈这几日便是守在了这端宁宫内,寸步不离,是连个好眠都不敢有的,身怕有什么人擅闯了。外头的事情倒也是知道一些,只是终归是有那赫溪曲带着一众大臣顶着,倒也无妨。 这会儿顾月蘅是将这事搬到了面前,乔楚戈若是面对了,恐怕是不好再拦着。 “月贵人倒是好大的派头,什么时候朝堂上的事情轮的上后宫的妇人来管了?” “臣妾的确不该管,但是娘娘不能不管。娘娘是乔侯府的人,当年先帝颁下的旨意莫大的殊荣,娘娘却也不能忘了殊荣之后的本分!”顾月蘅不卑不亢,神色坚定的看着乔楚戈。 乔楚戈让顾月蘅弄的有几分答不上来,终归是冷笑了一声,是抿紧了薄唇看着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臣妾没什么意思,臣妾只是提醒娘娘,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乔楚戈倒是难得瞧见这顾月蘅这般强硬的模样的,便是勾了勾嘴角,而后低笑了一声:“倒是当真没想到,月贵人竟然还能说出这般话来了。本宫今日便是将原话还给你,也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几时,是轮的上你一个贵人在这里说三道四了?” 顾月蘅是神色一愣,没想到乔楚戈竟然会将事情这般摊出来讲的,如此的仗势。只是,乔楚戈这般做,却是任何人都没办法说什么不对,终归,乔楚戈是有这个资本。 乔楚戈看着顾月蘅的神色,是恶狠狠的吐出了一口浊气,而后冷冷眯着双眼看着眼前跪着的一行人。 “皇后娘娘,虽说朝堂之上的事情,我们这些后宫的妇道人家是不该过问的,只是终归陛下是臣妾们的天,陛下的安危对臣妾们来说是比命还重要的事情。”一群人相继沉默过后,岳如钩方才开的口。 乔楚戈是不怕其他的任何人的,但是对于这岳如钩却不敢不上心,岳如钩太过于不显山不露水,乔楚戈看不透这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岳如钩抬眸看向乔楚戈,未曾见到乔楚戈反驳,便是继续说道:“臣妾们也并非是要插手什么或者是知道什么,不过是但求心安罢了。不过是想知道,陛下究竟怎么了,还望娘娘得以成全。” 那全然是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说出口的话,一字一句的都是合情合理,更在情理之中。 若是放在了平时,这些必然是不能够拒绝的。只是如今终归是情况有所不同,到底容启是不能够让任何人见的,不然恐怕是要比如今还乱的! 岳如钩是迟迟听不见乔楚戈的声响,多少心中是有些没底,只是终归多了一分希望。 方才其他人开口说话,乔楚戈都是想都没想的直接给回了,而如今乔楚戈是没有立刻反驳的,大抵也是在思考她说的到底有几分对错。 岳如钩是有了希望,想着兴许是能够知晓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何事的,虽说面上依旧入场,可终究是多了几分计较。 却是如何都没有想到,乔楚戈虽说是心有几分思索,到了最后还是将自己给回绝了。 “陛下什么事情都没有,过不是小毛病需要静养不能见风不能见人,这会儿张太医便在寝殿之内照顾着,便是本宫没得张太医的同意也不能够进去的。”乔楚戈到底是没有方才的强硬,只是虽说软了口吻,态度还是原来的态度。 便是,死也不能够让任何人去见容启的。 岳如钩到底是无奈了,看着乔楚戈的目光多少是带上了些许的窥探,这是连乔楚戈究竟是怎么想的都要弄不明白了。 “今日你们结伴而来,本宫不管你们各自心里头存着的什么心思,本宫只当做你们是关心陛下。往后这般冲动而来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妙,免得到时候落下了什么口舌。今日便先行回去吧,带到七七四十九日之后,陛下自然是会安然无恙的出来的。届时,本宫必然还你们一个公道。”乔楚戈仍旧是坐在那里,却已经是送客的意思。 都已经将话说道了这份上了,若是再留下来便是不识抬举。 更何况乔楚戈已经是说了的,今日这般行为往后不能做,便是说的若是乔楚戈不高兴了,今日的事情便可以不按照如今的后果来处理。 后宫之人,结伙来这端宁宫,是要逼着乔楚戈给个说法。 这会儿是人多,乔楚戈不方便处置,也不好处置。但是,也不是不能处置的。这是以下犯上,即便是罚了她们,她们也是无话可说的。 岳如钩看得懂里头的道理,虽说是没能够肩上容启,可终归还是明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娘娘既然都已经这般说了,臣妾便先行告退,还望娘娘不要忘了七七四十九日之后答应的事情。”岳如钩成了那最先妥协的人,缓缓站起身来,行了礼便是准备离开。 原本是跪在岳如钩身后的宫未央,见着岳如钩竟然就这么走人了,当下便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宫未央抬着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岳如钩,低声惊呼:“夫人?” “还愣着做什么?今日过来原本便是叨扰了娘娘,还不赶紧和我回去!”岳如钩瞪了宫未央一眼,终归其他的人她是不好管的,只是这后宫里头所有人都知道宫未央是自己这边的人,宫未央她是必须带走的。 “可……”宫未央心有不甘的看着岳如钩,当即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心里面又觉得不甘心。 “你若是再要留下,往后便不要再来我宫里头了,只当是我从没有你这个姐妹!”岳如钩说的亦是一副果决模样。 是这般断了交情的话都说得出来了的,宫未央即便是有再多的不甘心,那也不敢说什么了,只能够是答应了跟着离开。 乔楚戈见着岳如钩领着宫未央走了,这有人已经率先离开,其他人即便是没有那个离开的意思,到底心里头却是不一样的计较了。 “怎么?你们是准备在这里继续跪着?”乔楚戈见着岳如钩已经带着宫未央出了端宁宫的宫门了,便是收回了目光,看向了还在那儿跪着的一群人,冷笑了一声反问道。 这一声,到底是叫几个胆小的不敢再开口了,一个个的连忙是站起身来,哆哆嗦嗦是的准备告退离开了的。 走的自然是那些个没什么派头的,甚至是连贵人都算不上的。 “桦贵妃是准备继续在这儿等着?还是有什么天大的理由,非要见陛下一面?” 年桦被乔楚戈如此一问,多少是有几分顾念,张了张嘴可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顾月蘅伸手捏了捏年桦的手,年桦回头,便是见着顾月蘅摇头示意的模样,到底是软下了态度,终归是放弃了继续说话。 乔楚戈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便是将目光落在了顾月蘅的身上,而后缓声道:“大家都是明白事理的人,有些话也不需要本宫再说的太清楚,没事情便早些回去吧。月贵人留一下,本宫另有话要吩咐。” 顾月蘅没想到乔楚戈竟然是会提出这般要求,当下便是心中咯噔了一下,抬眸难以置信的看着乔楚戈,正好是对上了乔楚戈意味深长的一双眼睛。 乔楚戈留她,是要做什么? 第236章 乔楚戈只敢用他 这不仅是顾月蘅想不明白觉得奇怪,便是其他的人都忍不住的多看上一眼的。 皇后独留下顾月蘅是什么意思,皇后这般说,打着的是什么主意?顾月蘅会被告知什么,又有什么是她们所不能够知道的。 顾月蘅沉默的站在那里,等待着端宁宫里的其他各宫的人离开。 乔楚戈始终还是原本的模样,端着杯盏,轻笑的看着顾月蘅:“先坐吧,跪了那么长时间,不累吗?” 顾月蘅从善如流的落在在了下首,停止了腰背的坐在那里,等待着乔楚戈说明情况。 “我以为你该是这后宫里最深明大义的,却没想到你会跟着她们一起过来。”乔楚戈也不着急着说正经事儿,闲话家常似得开口。 顾月蘅沉着一张脸坐在那里,漠然看着乔楚戈。 乔楚戈微微一笑,完全不甚在意,放下了手里拿捏了许久的杯盏,总算是不继续悠闲自在的坐着呢,坐直了身体是一本正经的要说正式的样子。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这后宫到了如今,我能够相信的人,只剩下你了。”乔楚戈神色之间带着几分黯然,幽幽说道。 顾月蘅蹙紧眉梢,面对着乔楚戈突然而来的感慨,想不出来其中更深的意思。 突然之间说这样子的话,是想要表达什么? 乔楚戈面色温和的看着顾月蘅,对于顾月蘅看向自己的目光,心知肚明:“陛下中的是蛊毒,祛蛊需要七七四十九天,今天还只是第三天。” 乔楚戈想要得到顾月蘅的帮助,所以没有瞒着她的必要,必须得让顾月蘅足够了解其中的厉害,才能够让顾月蘅全心全意的暂时站在自己这一边。 “你是顾丞相的妹妹,是顾老丞相的女儿,这容国并非只有我乔侯爷府的女儿才是忧心天下的。” 顾月蘅被乔楚戈的这段话说的有几分心悸。 她和乔楚戈,从小被放在一起比较,年纪相仿家世相似,甚至是连原因都不知道的,就已经成了死对头了。 顾月蘅处处要和乔楚戈一较高低,琴棋书画,至少在外人看来不必乔楚戈差上任何。 但是唯有一点,她从来都比不过乔楚戈,这一生这一世都不可能。 她乔楚戈是乔侯爷府的女儿,乔侯爷府的女儿是先帝亲封的可入朝堂进上书房,而她顾月蘅这一生都不可能有。 她也自小受到父兄熏陶,明白什么是深明大义,什么是家国天下,知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也通晓何谓齐家治国平天下。但是,那又如何,她再深明大义,再心有天下,也改变不了在这件事情上乔楚戈高她一等。 可是,方才乔楚戈说了什么? 顾月蘅放在腿上的手忍不住的微微轻颤,手指恶狠狠的捏着衣袖,面上是稳然不动。 “娘娘想要说什么?” “过两天,顾丞相差不多就该回来了,本宫希望你能够亲自去见他,说明如今的情形,请他务必稳住朝堂。”这件事情放着任何人出面都没有顾月蘅来的合适,虽说顾城横对顾月蘅似乎不见得有乔衍待乔楚戈哪般,但是兄妹就是兄妹,顾城横不可能不相信顾月蘅说的话。 顾月蘅凝着双眼看着乔楚戈:“为什么是我?” 实际上,她更想要问的,为什么是顾城横。乔衍呢?难道,如今都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乔衍不回来吗? “肃州灾情严重,乔侯爷在监督工事还回不来,顾相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不日便能够到达。” “但是……” “如今的朝堂,也唯有顾相方能够保住陛下的江山。”乔楚戈不知道这句话说的是否完全正确,但是至少她能够笃定,顾城横是能够信任的人。 乔楚戈斩钉截铁的看着顾月蘅,甚至有了几分孤注一掷的架势。 顾月蘅被乔楚戈看的到底是有些微颤,最终抿紧了嘴唇,在沉叹一声之后才开口问道:“你想让我干什么?” “让顾相稳住朝局,帮我守住这房门。” 顾月蘅能够明白前面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后面这句话却不能够理解。 有乔楚戈在这里坐着,今日后宫的妃嫔都过来了,都没办法往前一步,需要她顾月蘅做什么? “今日,是你们。也许明天就是文武百官,后天就是宗室亲族……凭我一己之力,怎么可能拦得住容国上下千千万万的人?” 乔楚戈的反问不无道理,只是顾月蘅到底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说不上来,也就只能够这么相信。 但是,乔楚戈自己心里清楚,现在和顾月蘅说的这些话,其实都不过是一段段的借口。 她不怕那些要来的人,来一个她挡一个,来两个她挡一双。她害怕的,是自己才的身体支撑不到七七四十九日之后,害怕自己还未到时间就已经倒下了。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再不能够坐在这里,所以她要在出事之前,在发生意外之前找好人选,找好后继之人。 顾月蘅听不明白想不明白,但是在一旁伺候着的尺素却明白的真真切切。 这般耗尽心力的防范所有人,得挡住明闯的,还得拦下暗访的,需要花费多少心力,需要耗费多少的心思?乔楚戈的身体,哪里是能够经由着她这么乱来的。 可是,如今的场面,尺素即便是不放心乔楚戈的身体,却也无济于事。 尺素明白,到了如今劝不住乔楚戈。更加明白,这个时候不能劝,那里头躺着是容国的天,容国的天不能塌下来。 “今日你先回去吧,顾相明日下午便能够回来,已经让人去知会过了,一回来就进宫。到时候会让人去告知你,今日我说过的话,希望你能够……” “臣妾遵旨,必不负娘娘所托。”顾月蘅在乔楚戈要将后面的话说下去之前,率先站起身来,是镇重其事的俯身,领旨。 乔楚戈略微的一愣,她今日所说的这些,并非是强迫……顾月蘅原本并不需要如此…… 乔楚戈微微一笑,便是点了点头:“先回去吧。” 顾月蘅方才的行为,是在告诉乔楚戈,不论往日如何,今时今日起直到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她顾月蘅都是站在乔楚戈这边的。 乔楚戈在顾月蘅转身走出了端宁宫之后,终于是支撑不住的瘫坐在了踏上,倚靠着方枕才不至于倒下。 尺素见着乔楚戈这般模样,是连惊呼都来不及的,连忙冲到了乔楚戈的身边:“晴婷,参汤!” 参汤是一直在边上备着的,就怕乔楚戈会突然之间一口气喘不上来,到底是有备无患。 如今这端宁宫内没有其他的人,乔楚戈也不必在故作的强势,满面倦色的坐在那儿,一双眸子凉凉的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却突然笑了起来。 “当真没想到,到了如今竟然是你们几个在这里陪着我。” 如今的正堂之上,是尺素晴婷还有和顺,外头是展冽展鹰两人守着。 乔楚戈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那房门紧闭的暖阁,到底是沉声一叹。那里头的人,她不知道如今是什么模样了,也不知道安危如何。这顿时间,不能进去,门不能开。 时好时坏,只有到了七七四十九日之后才能够知道。 容启,你不能有事! “娘娘胡说什么?陛下还在里面坚持着,张太医同楼先生也没有放弃,娘娘如今是撑着陛下这片天的人。奴才几个人,会守着娘娘陪着娘娘,在肃州的乔侯爷若是知道了,也必然是陪着娘娘一起的。”和顺是知道乔楚戈身子不好,只是如何也没想到,竟然已经虚耗到了如今这般地步。 这,分明就是在拿着参汤吊着命呢! 乔楚戈看着和顺,便是打趣儿的说道:“都说伴君如伴虎,你这嘴巴的确厉害,怪不得这几年来陛下一直是将你留在身边的。” 这都是什么时候了,没想到乔楚戈居然还有这份子心情在这里开这种玩笑的。 乔楚戈是说效果后便咳嗽了两声,惊的一旁拿着参汤的尺素,是连碗都要拿不稳了的。 “没事,不过是方才笑岔了气了。”乔楚戈捏着帕子挡在了自己的嘴边,眼底带着笑意,眉眼弯弯的说着,结果说完了之后那咳嗽声是越来越响。 “还是再去请个太医过来吧,终归好过如今在这里强撑着的。”和顺满脸心疼的看着乔楚戈,忍不住的小声劝慰。 另外的太医是断然不能再叫了的,不然恐怕瞒了三年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和顺见着没人应了自己的话,忍不住的就是着急,这都是到了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是这么不听劝呢! “无妨,这世上除了张太医,谁都看不了这病,叫了也是白叫的。”乔楚戈柔声解释道。 和顺满是无奈,怎么偏生跟着进去的,就是这唯一的张太医了呢。 乔楚戈是不敢用其他人的,张太医是乔衍留下来的人,必然是乔衍信得过的,必然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做出什么危害容启的事情。 所以,乔楚戈只敢用他。 第237章 未必能护她周全 顾城横的车马原本是准备驿站歇着的,却如何也没想到这边马车还未来得及进去,那边已经有人过来拦下了去路。 “你是何人,可是知道这马车里坐着的人是谁?!”车夫满面愤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冷哼了一声是没好气的骂咧道。 “顾相,在说一个时辰便能够到都城了,何以非要在此歇息一夜?”赫溪曲一身轻便的衣裳,笑脸吟吟的看着马车,低声道。 原本坐在马车内假寐的人蓦然睁开双眼,而后挑起了车帘看了过去,天色渐晚,却还认得出来这人是谁。 赫溪曲,那是乔衍身边的人,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是什么事情,竟然能够劳动赫大人,亲自来走这一趟?”顾城横看了一眼身边坐着的人,便是低吟反问。 赫溪曲仍旧是方才那么一副笑脸吟吟的模样,耸了耸肩便是幽幽嘟囔:“月贵人已经在相府静候多时。” 顾城横微微一颤,半晌方才想起来,赫溪曲说的月贵人是自己的妹子,却不知道顾月蘅这个时候找自己是有什么事情,而且还是这么一副匆匆忙忙的,是连一夜都等不了的。 甚至是直接在这边找人来等着的,更加是去了相府等着,已经由不得顾城横不去想其中的缘由了。 赫溪曲瞧着顾城横的那副模样,便是了然他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关系,看着顾城横到底是没有了刚才语调轻浮模样:“后宫出事了。” 后宫? 后宫出事了,轮的上她关心什么? 更何况,就算是后宫出事了,甚至是顾月蘅出事了,来找自己的人,都不应该是赫溪曲。 除非,出事的不是后宫的女人…… “你是说……”顾城横到底是面色一僵,看着赫溪曲的目光便是带上了几分诧异的难以置信。 赫溪曲是面色收敛,顾城横是戛然而止。如此,自然是不言而喻。 顾城横仍旧是不敢相信,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本该是好端端的,怎么就…… “有些话现在是说不清楚的,往后恐怕也不见得能够说的清楚,下官这趟过来是奉了皇后娘娘之名。顾相。”赫溪曲镇重其事的喊了一声,喊得顾城横禁不住的便是微微一颤。 在顾城横的记忆力,这个赫溪曲即便是后来当了尚书,也仍旧是那么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正儿八经的样子是少之又少的。 一个向来习惯了吊儿郎当了的人,突然之间成了如今这幅模样,正儿八经的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儿过分的凝重,那就当真是由不得不让人觉得心颤了。 “顾家同乔家是世代的恩怨,说不清究竟应为什么,说不准不过是为了让朝局不至于动荡,为了两项平衡。但是,顾相,有些时候一些事情上,还是需要顾乔两家通力合作的。” 如今乔衍是不在都城的,赫溪曲如今说的这番话甚至是可以所得上是站在乔家的角度说出来的。 顾城横抿紧了薄唇看着赫溪曲却到底是听出来了他话里的意思,自然也听明白了想要说的是什么,冷冷的看着赫溪曲最终点头:“好,我知道了。” 赫溪曲今日个偶来这一趟,出了是让顾城横尽早回去之外,剩下的便是来说这一番话。 倒也不是不信任,不过是多一份心安罢了,顾城横是容国的丞相,是忠心耿耿之人,危难关头不会因为一己私欲做出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情。 赫溪曲是不曾同顾城横一道走的,他这趟出来不曾同任何人说过,到底还是不合适。 “这趟下官是去提顾相将前路城门打开了,就此告辞。”赫溪曲拱了拱手,而后便是直接挑起了车帘,信步便是已经去的十米之外的地方。 顾城横勾着车帘,看着夜色之下已经看不见人影了的官道,早已经过了城门开放的时辰了,赫溪曲先行一步去将城门打开,倒也无可厚非。 。 顾月蘅是尽早便已经出宫在相府里等着了的,却没想到是等了一天都没见人回来。 “贵人,这趟若是再不回去,怕是宫门要关了。”丫鬟神色着急的看着顾月蘅,颇为担心的说道。 顾月蘅如何会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这有些事情若是今日办不成,怕是明天就晚了,更何况她这即便是回去了恐怕也是要坐立难安的。 “本宫在这儿等着,你且先行回宫回禀了皇后娘娘,只说若是今晚回不去了,还请皇后娘娘能够恩准。”顾月蘅左右想着,这是一声招呼都不打的太过于突然,还是得有人回去说一声。 丫鬟自然是不愿意,说到底,这后宫妃嫔回门是没什么的,可是要过夜却是得有陛下的圣旨的。光是皇后娘娘的一句话,那是万万不顶用的,跟个何况,谁又知到这皇后倒地时候究竟会怎么说? “贵人,这于理不合。” “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本宫让你回去,你变回去就是了!”顾月蘅神色不耐的瞪了她一眼,虽说也是明白不过是忠心为主,可是想不明白弄不清楚如今的局势,未免是太过于木讷了! 一旁伺候这的管家这会儿是醒过味儿来了,是明白了为何顾月蘅这般模样,便是连忙瞪了一眼那边还傻愣愣的站着的丫鬟:“主子吩咐的事情,赶紧回宫去!” 逮到那丫鬟离开之后,顾月蘅这才回过神来,到底是一声长叹,面色无奈。 “小姐,她也不够哦是担心小姐罢了。”管家低声提方才的丫鬟讲清,看着顾月蘅的目光便是带上了几分温和,“也不必如此动怒的。” 顾月蘅到底是没有了刚才的气势,坐在那里神色不宁。 “小姐,这是宫里头出了事情了?”管家面色狐疑的看着顾月蘅,小心翼翼询问道。 顾月蘅回头看了管家一眼,便是多有有几分奇怪,往前可从来没见过管家这么打听事情的。 管家被顾月蘅看的有几分不安,便是笑了笑,到底是没有继续追问了。 顾城横回来的时候那该回宫的丫鬟早就已经离开了,顾月蘅就在这边正堂上等着,见着门口有了动静,是连忙站起身来,满脸希冀的看着门口的方向。 顾城横是下了马车直接进门,是知道顾月蘅在这里等着,也知道事情恐怕当真是已经到了十分厉害的地步了。 “怎么回事?”顾城横见到顾月蘅的第一眼,便是满脸急切的过问道。 顾月蘅抿紧了嘴唇看着顾城横,最终咬了咬牙,低声道:“是宫里头出事了事情,兄长同我去书房谈吧。” 顾月蘅到底是心悸与方才管家的反应,终归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多少留个心眼的好。 顾城横面色带着几分迟疑,却到底点了点头,同意了顾月蘅的做饭。 顾城横对于顾月蘅所说自然是无法相信的,怎么好端端的就中毒了? “陛下的身体,如今是如何?”容启是这容国的天子,容启若是出了事情,容国恐怕当真是要不得安宁了。毕竟,如今皇子年幼,而且还是个……宫女所生,到底是有几分名不正言不顺。 顾月蘅到底面上带上了几分为难,她是没见过容启的,如今是个什么模样也不甚清楚。 “皇后娘娘守着?”顾城横不觉有几分计较,乔楚戈说的话,到底是否能信?若是这般轻而易举的相信了,回头当真出事了,该如何是好? 顾月蘅看着自己兄长那俨然是神色迟疑,大约是不怎么相信自己的说辞的,便是微微一愣,最终抿紧了薄唇缓声说道:“哥哥,那是乔楚戈啊。” 顾城横蓦然一下,是没听懂顾月蘅这话里的意思的,那是乔楚戈又能够如何。 “那是乔家的女儿,是乔侯府的人,她要害我们顾家,也不会是拿着容国江山开玩笑的。” 顾城横让顾月蘅这般一提醒,这才反应过来。 是啊,那是乔侯府的乔楚戈啊,便是天下人都要同容启势不两立,乔楚戈也不会做出一丝一毫伤害容启的事情。 “好,我知道了。”在没有道理去反驳顾月蘅所说的话,更加没有理由去拒绝明日要做的事情。 顾城横抿紧了薄唇,微微握紧了手心。 “如此,妹妹便先行回宫了。” “恐怕这回宫门已经关了。”顾城横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顾月蘅是已经进了宫的姑娘,这么晚了还没回去,恐怕是于理不合,到时候怕是连宫门也进不去了的。 “夜宿相府,恐怕到时候便不是妹妹一个人的麻烦了,而是相府的麻烦。哥哥不能有事,容国的朝堂还要哥哥稳着。” 顾月蘅那分明就是已经做好了回去之后凶多吉少,即便是乔楚戈出面,也未必能够护她周全。 那后宫如此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多少人虎视眈眈,一丝一毫的过错都能够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只是,却没想到的是,顾月蘅这边都已经想好了可能会有的结局,却没想到那边管家是进来通禀的。 第238章 留着也是个祸害 “少爷,小姐,宫里头来人了,说是来接小姐回宫的。”管家是匆忙过来,瞧着是宫里头有头有脸的人物,半分不敢怠慢,急急忙忙的便是过来通禀了。 顾城横痛顾月蘅纷纷一愣,到底是没想到这个时候了,宫里头居然是会有人过来的。 是谁派过来的人,为何在这个时候派人过来,意欲何为。 顾城横过去开了书房的门,见着管家满脸恭敬的站在那儿,笑意和善。 “过来接人的,是何人?”顾城横冷声问道。 “是位公公。” 顾城横原本是想要质问的,宫里头那么多公公,谁知道你说的又是哪个。只是后来转念一想,这管家是前些日子新招来的,没见过宫里头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认识。 “我送你出去吧。”顾城横看了顾月蘅一眼,便是低声一叹,到底还是不放心。 只是,这不放心是归结于不放心的,但有些事情不能去不能做是已经摆在了哪里的,不可能因为这是自己的妹子,因为不放心她进宫之后的结果,便是放着江山不顾了。 “顾相回来了?这一路辛苦啦。”和顺见着顾城横同顾月蘅一到出来的,便是连忙躬身行礼,而后才回头看向了顾月蘅解释道,“月贵人,奴才奉皇后娘娘之命过来,请贵人回去呐。” 皇后娘娘? 顾月蘅到底面色一僵,是没曾想到的,皇后让人过来了? “皇后娘娘还让奴才给贵人带句话。”和顺瞧着顾月蘅那神色有异的模样,连忙开口说道。 顾月蘅便是一怔,带了话的?何必非在这里说,怕是回去了就说不得了。 “和顺公公请讲。” “娘娘说,她是心疼了月贵人刚出阁边遇上了兄长远行,故而念在自小相识的份上才破例的让您出一趟宫,好同顾相叙旧。姿势到底是已经嫁了人的,这时辰太晚了回去,怕是于理不合的。” 和顺着是弯弯绕绕的说了许多,终归也就是那么一句话,是来告诉顾月蘅得回去了。 顾月蘅似懂非懂的听,最终回过头看向了在自己一侧陪着一起站着的顾城横:“这趟便是先行回去了,放才与兄长说的事情,还望兄长切记。” 是不能够说的太过于明了了的,只是各自能够听得明白。 “放心,我心里是有数的。”顾城横点了点头,自然答应。 “这趟妹妹便是先行回去了,兄长也早些歇息。”顾月蘅缓缓偶点头,而后便是已经转身准备跟着和顺离开了的。 只是,顾月蘅上了马车之后,却又挑起了车帘子,面色带着几分凝重,瞥了一眼一直在一旁看着的管家,最终也只能够是隐晦说道:“如今的形势到底是紧张,兄长身边若是有什么不至可以全信托付的人,还是防范这些才好。” 顾月蘅终归是说不上来个所以然来的,终归是觉得这管家有什么地方是不对劲儿的,可是有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了。 “我心里明白的。”顾城横点了点头,是不远顾月蘅为了自己的事情在哪里担心,便是宽身说道。 顾月蘅算不准顾城横这句话说的是真心,还是不过为了让自己安心,只是终归也只能够是如此了。 这一趟自然不可能是和顺独自一人过来,边上还有随行的护卫,到当真像是宫里头出来接人回去的。可是,按理说乔楚戈该是知道自己今天出来为了什么的,这般找个人过来接她回去,万一那个时候该说的话没说完呢? 顾月蘅不免是多了几分思量的。 “放才娘娘身边的宫人回宫,是正好叫那绵贵人给瞧见了的,这会儿是已经带到了端宁宫去了。”和顺在一旁低声解释道,“皆是到了端宁宫后,娘娘还请记得仔细。” 和顺是讲放才的情景与顾月蘅一五一十的说明白,放才乔楚戈为了帮顾月蘅说的那些谎话,自然也是不能够少的,若是回头两人说辞出了差漏,恐怕边是跳进黄河也要洗不清了的。 顾月蘅面色了然,点了点头便是多少有几分自己的盘算。 终归,乔楚戈是帮她的,她不能坑害了乔楚戈的。 更何况,如今的局面,后宫里头谁都可以出事,唯独这乔楚戈是万万不能有事的。 “娘娘,绵贵人到底是有些分不清孰轻孰重了。”这谁人倒不是乔楚戈说的,而是和顺自己想出来的。 和顺这般说,顾月蘅便是听得有几分明白了。 “和顺公公所言极是。”顾月蘅神色了然的点了点头,看着和顺的目光便是带上了几分笑意,这会儿是连和顺都有这么个意思了,那边不是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单枪匹马了。 总归,给个教训还是应该的,总得是让人明白些道理,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什么时候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什么事情。 不然,留着也不过就是个祸害。 外头赶马车的人是包铭手底下的,包铭打了包票的绝对安全可靠,不然也不会是一块儿出来。 这趟听见马车里头着对话,不觉是哆嗦了一下。 他是在这宫里头当差有些年头了,也是知道这后宫里面的那些个事情说不清楚,只是万万没想到,这居然是这般场面的。 是后宫的贵人娘娘在这里同皇帝陛下最贴身的人在蓄谋? 这这这…… 他不过一个小小的禁军侍卫,哪里晓得过这些事情,当下是有点儿吓傻了。 原本吧,想着回头得和自己老大说道一声的,到底是有些不合规矩,缺没想到这才刚说一开头便被包铭给瞪了回来。 “在这宫里头当差,什么话能听什么话不能听都不知道了?滚回去睡一觉,只当做今晚是什么都没听见的!” 让自己老大这般一同教训,灰溜溜的是走了,后来想想……这和顺公公是皇后娘娘派去的人,后宫皇后娘娘是老大,合着其实是贵人同皇后在算计吧? 小侍卫脑子单纯不敢再多想了,终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凡事是没有自己个儿的性命重要的。 第239章 顾相端宁宫求见 顾城横是送了顾月蘅离开之后便转身回了自己的住处的,到底是一路而来舟车劳顿,这会儿是连澡都不愿意洗了的,只想着快些歇着。 明日,恐怕便没那么轻松了。 “爷?奴婢已经备好了晚膳,澡堂里也已经放好了热水,奴婢将饭菜端去澡堂吧?总归在外头不比家里,还是梳洗了之后吃些东西再行休息吧?” 顾城横回头看了一眼那边廊子的尽头站着的人,思量了许久放才想起来这人是谁,禁不住的便是一愣。 他倒是忘了,自己府上尚且还有一房妻妾,不过…… 没什么情分,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些年,他是连这人生的是什么模样的,都快要不记得了。 “闵儿睡下了?” “放才奶娘抱下去睡了,今日学堂回来,夫子还夸他来着。” “这些日子,府上没出什么事情吧?” “能出的了什么事情的,月蘅进宫了,府上又有管家照看,挺好。” “你……”顾城横取过了更换的衣裳穿上,扭头瞧了一眼身边站着的服侍的人,“罢了,你也早些歇着吧。” “爷……” “乏了,我还是去原来的房里睡。”顾城横出了澡堂,前头自有人提着灯笼领路。 岳如旧终归是只能站在那儿看着,看着顾城横越行越远,到了最后便是已经连背影都瞧不见了的。 自从闵儿出事之后,两人之间的夫妻情分遍早已经名存实亡,什么都不剩下了。 到底是一声长叹,世人都说,她的运气是极好的。一个卖身葬父的孤女,却叫太子府里的大丫鬟捡了回去,后来又在太子撮合下嫁给了相府的公子。如今,她的义姐是后宫里头的如钩夫人。 那是容国建国以来从未有过的先例,都说如钩夫人是独一无二的,往后说不准便是要母凭子贵了。 可,那都是旁人说的。不是知道原委的,又如何说得清楚各种的真相,不过是世人的无端猜度罢了。 一品的浩命夫人,说得好听些是夫人,在后宫是同贵妃平起平坐。可,终归不是贵妃,到底仍旧是名不正言不顺。 说的是岳如钩是礼部尚书家的千金,却也不过是为了配得上皇子生母的身份,给认下的。 饶是岳如钩都是如此的了,她这个八竿子都打不着边的,说白了爷不过就是……一场笑话。 “夫人,夜深了,还是回房歇息去吧。爷,这会儿怕是已经睡下了。”是贴身服侍的丫鬟说的话,低声着劝告。 岳如旧终归也不过点了点头,而后便是随着离开了。 岳如旧简单的收拾了东西,是正准备转身出门的,却隐约瞧见了有人是从这边侧门出去的,再往外头便是相府的后门了。 那是即便日里都嫌少会有人去的。 “夫人,在瞧什么呢?”丫鬟神色奇怪的看了一眼那边的岳如旧,轻声询问道。 岳如旧神色一愣,而后便是顾自的摇了摇头:“约莫是眼花了,放才似乎瞧见有人过去了,可这大晚上的……” “夫人怕是累了。” “是啊,许是当真累了。”岳如旧勾了勾嘴角,低笑着念叨了一句,可却是看着那边的位置发呆的。 。 相府的管家,一身暗色的衣裳,小心翼翼的抬起了木门。而后推开将其推开,不曾发出丝毫的声响。 “顾管家。” “萧公子久等了。”顾管家连忙点头,恭敬作揖。 萧潜喂喂点头,而后便是邀了人上的马车:“家父已经静候多时。” 顾管家便是一愣,往日从来都是在这边说完了话便算了了,这趟怎么还要上了马车,去见护国公吗? 终归是容不得他多想多问的,替人办事,自然得听话才好,哪里是他能讨价还价的? “有劳。”顾管家是上了马车的,这边帘子放才放下,马车便已经动了,是朝着护国公府去的。 萧潜一路上均是神色如常,缺是顾管家多少几分忐忑,扭头看了一眼萧潜,可终归是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顾管家不比多心,不过是家父又继续话要吩咐,怕我说的不清楚,故而才请了您亲自走一趟。必然是再送您回来的,保管万无一失。” “萧公子言重,小人并未多想的。”顾管家连忙是摇了摇头,解释着说道。 萧潜微微点头,上扬了嘴角:“如此,自然最好不过了。” 顾管家只觉得同这人说话,自己是连汗毛都要竖起来了的,往日可不见得有这般感觉的。 护国公府同丞相府统共也不过是那么一点距离罢了,真要过去了也不过是这么多路,不消片刻便是已经到了地界了。 “今晚到底多有不便,怠慢了,请。” 这走的依旧是后门。 不过,今晚上办的事情见的人,至少如今还是上不得台面的,走后门自然无可厚非。 护国公早已经在这边书房等着了,这会儿是正点着烛火站在那儿练字的,年过半百的人,写出来的字依旧刚劲有力。 “父亲,顾管家来了。”萧潜躬身说道,而后便是退到了一旁不再说话。 顾管家连忙上前行礼,虽说提护国公府办事已经有些时候了,只是这护国公当真是头一回见的。 “潜儿,先带管家下去吃些东西,为父写完了这里就过去。”护国公不曾抬头,冷声吩咐道。 萧潜连忙答应,领着顾管家便是去了一旁的厢房,是已经备好了宵夜在那边等着了。 顾管家哪里想得到着大半夜的正是饥肠辘辘,竟然还有这般准备,着实受宠若惊。 “想来更深,顾管家也是累了,不必客气。”萧潜低笑说道,而后便先行动筷。 见着主人家都已经先用了,这会儿正好饿了的人自然也就没什么顾忌,当机便是狼吞虎咽,全然一副胡吃海塞的模样,是没瞧见那萧潜吃过两口之后便未曾再动过了的。 “萧公子怎么不吃,这翡翠虾饺,可当真是小人这辈子吃过的最好的。” “他自然是不会吃的。”护国公早已经在外头等着,是见着气氛差不多了放才进来。 顾管家一时之间竟然有几分反应不过来的,这是怎么回事?这话说的,又是什么意思? “那翡翠虾饺里放了一味只有本官才有法子解的毒。”护国公倒也大方,如同恩赐一般的同困惑的人解释说道。 第240章 乔顾两家皆忠良 “护国公……”顾管家二话不说,踉踉跄跄的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神色惊恐的看着护国公,完全没想到居然留了这么大一个坑在这里等着自己! 护国公缓缓走到桌旁,看着一桌子所剩无几的饭菜,冷笑着说道:“怪得了谁呢?谁叫你要贪这一份子的嘴呢?” 顾管家哆嗦着身子,站在那里瑟瑟发抖,在遇上护国公那带着肆虐笑意的双眸之后,终于再也支撑不住,颤颤巍巍的便是跪了下来,仰着头难以置信的看着护国公。 “这个世界上,好不被人怀疑总要留下点东西的,本官思来想去,你大抵也就是这条命尚且还算值钱。” 顾管家是连连磕头,只管认错:“小人原为护国公马首是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这条贱命自不屑要,你好好留着,好好办事。”萧潜从怀中丢了个瓷瓶过去,“这里头是一个月的药,这一个月表现的何本少爷心意了,下个月的自然会送到你手上。” 顾管家原本想着跟着护国公办事,拿些钱财好过活,却没想到这趟竟成了阴沟里翻船了。 “说吧,这两天丞相府里有什么动静?”萧潜是接到了顾城横连夜回来的消息的,只是栽倒丞相府里的事情,就不是那么容易想知道就知道了。 顾管家如今这是小命拴在人家手里呢,哪里还能够计较那么多,倒豆子似得就全给说了出来:“月贵人今早上就来丞相府等着了,顾相回来之后拉着顾相就去了书房,是密谋什么事情。至于是什么事情,小人就不得而至了。” “月贵人出宫?”萧潜微微挑眉,看着顾管家的面色带上了几分诧异。 顾月蘅是怎么出宫的?后宫里头的妃嫔出来,虽说不至于轰动都城,可到底不可能他们这边一点消息都没。 “是今早从后门偷偷摸摸的来的,来的时候身边也就跟了个宫女,似是秘密出宫。”顾管家有几分不确定的说道。 可是又并不全对,毕竟顾月蘅回宫的路子,那可是皇后娘娘亲自下令让人来接的。 “秘密出宫,能让和顺亲自来接?”萧潜微微寒眸,打量的看着对面的人,最终幽幽说道,“我看,你是真的不想要这条狗命了吧。” 顾管家当下是哭丧了一张脸了,他哪里想得到回事如此这般的情景,他要是当真骗人那可就真的可以天打雷劈了。 萧潜狞笑的看着对方,是真的准备动手的,缺没想到让护国公给拦了下来。 “爹?”萧潜神色奇怪的看着自己父亲,自有些许想不明白。 “顾月蘅出宫的事情,宫未央报道了端宁宫去了。”护国公当初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尚且还有几分奇怪,只是如今看来恐怕是能勾解释的清为何顾管家要这么说了。 如若宫未央未曾发觉这件事情,不曾将这件事情摆弄到皇后的面前,恐怕也就当着是秘密出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如今是因为宫未央将这件事情都漏了出去,所以才不得不选择亲自派人过来将顾月蘅接回去,如此一来就能够说的通了。 “乔顾两家,不是向来不和的吗?”萧潜还是觉得说不通的,毕竟乔楚戈和顾月蘅什么交情?乔楚戈能勾为了顾月蘅,去干什么遮掩的事情?这开的是哪门子的玩笑? 护国公瞥了一眼自己这个儿子,终归是神色无奈,而后低缓说道:“乔顾两家的不合你以为是因为什么?不过是当年做给别人看的,真要有什么恩怨也不过是为了让朝局安稳编排出来的。” 萧潜到底是没听明白,抬眸边是难以置信,看着护国公的双眼多少是几分诧异。 护国公挑了挑眉,当年的事情都过去了几十年了,当年的两个人也早就已经不在了。真要说,又有谁说得清楚,那是连如今的皇帝都不一定清除的当年。 “你只需要记住,乔顾两家的不合不过是私怨,更要记住,乔顾两家皆是世代的忠良。” 萧潜经不住的便是挑了挑眉,看着护国公的目光带上了几分考量。 世代忠良是什么意思呢? 是绝不会因为自身的利益,亏损了这个国家吗? 他到时有了几分期待了,乔衍同顾城横,为了这个容国的江山能够妥协到何等地步。有些恩怨是刻在骨子里的,哪里是说不要就能不要了的? 护国公看着自己儿子那明显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到底是满心无奈,最终低叹了一声岔开了话题:“你姐姐在宫中,如今情况如何?” “您说的是哪位?”萧潜挑了挑眉,略带几分嘲讽的看着护国公,“是那个快死了了的,还是那个不认你的?” 护国公微微冷了脸,看了一眼那边还站在不走的顾管家。 顾管家在边上听的是一愣一愣的,这会儿被这么一瞪,瞬间就从地上爬了起来,连忙拿着东西连滚带爬的跑了。 心里面却突然多了计较。 世人都说,那护国公对护国公夫人是真心实意,护国公夫人也不过是替护国公生下了个女儿,竟然是挤掉了自家小姐,以陪嫁之身扶正! 那护国公,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一个儿子?! 顾管家替护国公府办了这就久的差事,却到了如今才想起来,护国公据传闻是只有一个女儿的! 那方才的那位萧公子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方才萧公子口中所说的哪位,不肯认他的女儿,又是谁? 护国公等到顾管家离开之后方才看向了的萧潜,到底是低声一叹,而后说道:“我知道往前是我对不住你和你姐姐,只是……当年的事情……” “当年的时候我和大姐没人想知道,如今我们回来不过是想回来看看,这容国的江山,究竟到了最后花落谁家。” 护国公蓦然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萧潜,最终颤抖着双唇支吾着反问:“你……不是容臻的人吗?” 萧芸同萧潜自蜀地而来,那儿,可是大王爷容臻的地盘! 第241章 数年算计付东流 萧潜笑得诡异,缺没有直面回答,只是着已经足够了。 护国公还想要再问个清除,缺已经没了机会了,萧潜已经站起身来离开了书房。 护国公神色微愣的看着萧潜离开的方向,到了最后也只能够是低声一叹,无可奈何。 总归,的的确确是他当年对不住的那两个孩子,逼走的发妻,害的自己的亲生骨肉流离失所。 “你同他说了什么了?”萧芸黑着一张脸看着自己孪生的兄弟,当真是不明白了,好端端的招惹这一身膻味是要做什么? 萧潜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而后便是幽幽说道:“当时我很乐意招惹?不过是看不惯他分明做错了事,竟然还妄图弥补的模样!真真叫人作呕。” 萧芸是历来说不过自己这个弟弟的,倒也不再劝了。 “你方才真给那丞相府的管家下毒了?” “下了。” “什么毒?” “废了他内玩意儿的。” 所以,这算是什么毒? “你又给他解药?什么解药?”萧芸哭笑不得的反问,是已经猜到了,那必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萧潜抿紧了双唇神色幽幽的看着萧芸,而后低声神秘兮兮的说道:“锅底灰搓的泥丸子。” 那也顶多不过的,多跑两趟如厕的事情。 萧芸是拿着自己这兄弟一点办法都没有了的,只能够是笑着摇头,倒也不曾再劝了。 “宫里头出了什么事?” “有人嫌好日子过的太舒坦了,非要给自己端杯苦茶,怪得了谁?”萧芸是偷溜出宫的时候真好碰见了,瞧见了那宫未央趾高气昂的模样。 到底是只能感叹,这宫家的姑娘,实在是没脑子的紧呢。 这也不睁眼仔细瞧瞧,如今这宫里头是什么样子的场面,竟然再这个时候找不痛快,俨然自己找死,谁也拦不住。 “谁?” “宫未央。” “倒也正常。” “正常什么?” “就她那副没头没脑的模样,还当自己是什么宫家的大小姐,做了什么都有人顶着?我瞧着这趟进宫的人,也就她最不长命。”萧潜说的是那满脸的鄙夷。 萧芸虽说也是这般觉着的吧,让自己小弟这般肆无忌惮的说出口了,当真是有些……被抢了生意的惆怅呐。 “我得赶紧回去了,怕回头端宁宫当真闹起来,睡了的都得起来过去。”萧芸神色无奈的嘟囔,她也是好不容易的溜出来一趟见见兄弟,结果是让宫未央这么一掺和,也当真是恼的很。 “皇帝当真中毒了?”萧潜今天特地吧萧芸喊出来,为了的就是问这件事情。 萧芸这下倒也拿捏不准了,容器如今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是当真命不久矣,还是作秀呢? 她至今还不曾见到过容启,自然是不舍清楚的。 “怕是死不了也得少了半条命,那韩枕香只差了半柱香的时辰了,乔楚戈或者楼君浅再去玩了一会儿,可就当真回天乏术了。”萧芸倒也不至于说巴不得容启被韩枕香害死。 她同萧潜来这儿,不过就是过来看看的,不是容臻的人,也不是容启的人,要去害了萧觅也不过是因为她娘害的自己母亲那么多年流离失所。 实际上,不论是萧潜还是萧芸,从始至终,一直都是将自己置放于人群之外的,事件之外。故而这趟再说及韩枕香之时,实际上到底是有几分心疼韩枕香的,这是数年算计付之东流。 “看来是要看,那楼君浅有多少本事了?”萧潜盈盈笑脸,神色调侃的瞧着萧芸。 萧芸也不答话,自然是错不了的意思。 终归得是要尽快赶回去的,回头要是当真被人给发现了,可就是又有许多麻烦了。 萧芸到了自己住处时候,是忍不住的送了一口气,也是幸好早了一趟过来的。 便是见着与自己住在一处殿内的小主过来:“芸姐姐这是还没睡下呢?” “不是瞧着你一早便已经歇着了吗?怎么这会儿又起来了?”萧芸抚了抚自己胸口,忍不住的送了一口气。 “还是芸姐姐运气好些,着是刚睡下就叫人给喊起来了,说的是让去一趟端宁宫的。”那人说道着便是满脸的忿忿不平,最终嘀嘀咕咕的骂咧道,“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毛病了,这般三更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萧芸只是笑了笑,倒也不曾说声附和,不过是劝道:“皇后娘娘也不是个傲无事生非的人,怕是当真出了什么事情了,这趟还是别耽误了,赶紧过去吧。回头若是楼了什么把柄在有心人受伤,到时候尚且还不知道得有多少麻烦呢。” “说的也是,咱可不是月贵人绵贵人的,外头都有人罩着。咱们呀,还是要小心谨慎些才好。” 两人是结伴过去的,一路说笑。倒也算得上是轻松自在。 这边端宁宫内,已经是灯火通明四处喧嚣,到时一番好生热闹。 乔楚戈人就是穿着她那一身得体的凤袍,神色淡漠的坐在那软榻上,挑着眉眼瞧着已经到的差不多了的人。 见着萧芸是拉着另一个不曾有过什么影响的人进来,微微挑了挑眉,倒也不过看了一眼便别过了头。 萧芸是直觉放才该有人看自己的,只是这会儿再要去考究,却又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是左右仔细查看,都瞧不出来是什么人有可能的。 岳如钩眼瞧着是该来的都来了,便是看了一眼那边坐着的乔楚戈,而后轻声询问道:“娘娘,这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乔楚戈瞥了一眼在那边做这的宫未央,不言而明。 岳如钩是最先过来的,瞧见了宫未央在这边等着便知道多半是宫未央弄出来的事情。 “这是……” “尚且还要人没来呢,等月贵人到了,自然也就明了了。”乔楚戈摆了摆手,是懒得多说的。 岳如钩到底是只能够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最终面色无奈,瞪了一眼那边的宫未央,着实是觉得这人愚笨! 早就与她说过的,切勿轻举妄动,这般听不进去劝,怕是不能留了。 年桦瞧了一眼岳如钩同宫未央,便是冷哼了一声直觉出气,她便是不相信了,今晚这般兴师动众的,还不能泄了宫未央那一层皮? 总归对于年桦而言,宫未央那是岳如钩的人,宫未央倒霉了她自然高兴的。 却如何也没想到,这趟是宫未央告了顾月蘅的。 第242章 是你污蔑我在先 因为一开始已经有了和顺在过来之前提醒过,顾月蘅在瞧见了当下的场面时候,倒也不至于显得慌乱无章。 要说心里头当真有什么情绪,大抵还是因为宫未央这般不知道收敛与看清楚形势而气恼,这都不知道应该说她是没脑子,还是什么了。 “贵人切记,放才奴才说过些话。”和顺送了顾月蘅到了门口便没有再继续往里面去了。 顾月蘅面色迟疑的看了一眼和顺,便是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而后便是只身一人准备进去。 屋里头的人都在等着顾月蘅过来,这会儿门口有人来了,自然是二话不说的赶紧看了过去。 顾月蘅面对这端宁宫里头的热闹,却是如何都没有想到的,是得有多少的人,是在等着她出事的? “月贵人来了。”乔楚戈是等着说有人都发现了人了,屋子里方才叽叽喳喳的动静没了,这才开的口说的话。 顾月蘅面色迟疑的看了一眼乔楚戈,而后微微诧异之后挑了挑眉,最终低笑着答道:“有劳娘娘特地遣人过去相府。否则尚且不知该如何回来了,兄长回来得晚,臣妾难免是同兄长说的时间长了些。” “你分明就是私自出宫,再这里狡辩什么?别以为说有人都是傻子,别以为这世上唯有你最聪明!”宫未央对于顾月蘅说说的话压根就是不相信的,更何况若是顾月蘅说的这话是可以信的,那么她今日过来的所作所为,便是自讨没趣。 顾月蘅便是捏准了宫未央不见得能够那么沉得住气,故而方才才说的那些话,着是逼着宫未央说出来的这些话。 边上坐着的岳如钩,神色错愕的看着宫未央,全然没想到宫未央居然这么没脑子,居然就这么说出来了这些话,简直是愚不可及! 个人心中自然有个人都思量,却是大多数人都是看着这场笑闹觉着像是一处搭好都戏台。 “绵贵人这话说都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私自出宫?这话说都却是听不明白了。”顾月蘅上挑着眉眼便是神色迟疑,看着宫未央的目光带着困惑不解。 宫未央见着顾月蘅还是如此不肯承认,是拍案而起,厉声喝道:“你若不是私自出宫……” “绵贵人一口一个私自出宫,是在这里说皇后娘娘今夜所作所为都不过是为了替我隐瞒?你是在控告皇后娘娘说谎咯?”顾月蘅上挑了语调低声反问,问的宫未央哑口无言半点不知道如何反驳。 她方才……说了什么? 宫未央到底是愣在了哪里,是全然不记得自己干了什么,说了什么了。 顾月蘅瞧着宫未央那一副模样,心里面自然都得意,不过也不好显露出来,是面色如常继续说道:“皇后娘娘体恤臣妾,知道今日臣妾兄长回来特地恩准臣妾回一趟相府,兄长路上耽搁回来的晚了臣妾也耽误了时辰,娘娘更是派了和顺公公亲自去接臣妾回宫。臣妾特来,谢过皇后娘娘。” 在座的人若是这会儿还瞧不出来这如今都场面,只怕也多半是不用继续混下去了。 这是摆明了顾月蘅同乔楚戈一起挖好了坑等着宫未央往里头跳,可这宫未央偏偏是一点脑子没有都就跳了进去了,可当真是……聪明绝顶了。 只是,这般依赖,自然也就有人看不明白了。 要说呢,这皇后究竟是帮着什么人的?上回是帮着岳如钩同宫未央,治了那苏窈窕了。这趟却是帮着顾月蘅,整治了宫未央了。 当真是叫人瞧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宫未央当下也约莫是醒过神来了,也明白了这趟是自己被人给算计了。 只是,如何都没想都想,皇后娘娘竟然是站在顾月蘅这边的。乔顾两家难道不是世代的不和嘛?何以是到了如今,竟然是帮着顾月蘅的。 宫未央心中到底不服气,可是又能够如何能。终归,皇后向着谁那是皇后自己都事情。 “绵贵人,你当真如同月贵人所说的这般意思?”乔楚戈挑了挑眉,回头看着宫未央,便是低笑了一声。 这事儿是断然不能够承认都,承认了便是当真万劫不复:“臣妾从不曾想过,是……是……是她月贵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哦,欲加之罪。”乔楚戈挑了挑眉,倒是没想到这都到了如今都地步了,这人居然还是这般都死不悔改。 顾月蘅听着乔楚戈都语调,在一旁便是连忙跟着说道:“绵贵人这话说的未免也太可笑了,什么叫做欲加之罪?分明是你污蔑我在先,后反被我寻了错处。为顾月蘅利来做事光明正大,如同你这般搬弄是非颠倒黑白的事情,历来是不屑去做的!” 顾月蘅这会儿说的做的,顶多不过是小题大做,倒还真算不上什么不分青红皂白了。 堂上的其他人均是不说话的,一个个都都是安安静静都看着顾月蘅同宫未央两个人之间的唇枪舌战,简直算得上是精彩纷呈了。 偶尔乔楚戈倒是插上两句嘴的,到了最后是连乔楚戈都听得兴致全无了,这才开了口:“这会儿怕是一时半会儿的定不下来该怎么办了,不若大家各自说说该是如何是好的。” 皇后问的话,谁人敢不答。 可这问题问的,当真是怎么回答都算不上个对。说两人都没错,那难道是皇后错了? 说顾月蘅错了,那是得罪了月贵人,也就得罪了宫外的丞相府了。 说宫未央错了,宫里头现在还有谁不知道,这宫未央是如钩夫人身边的人?故而,这问题,平常人怕是不好说道的。 乔楚戈见着众人沉默,便是看了一眼那边人群里站着的萧芸,分明是摆着一脸兴致缺缺的模样:“芸主子可是有什么说法没有?” 萧芸在乔楚戈看向自己的时候便是暗叫不好了,这会儿被带了个正着,当下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回话。 萧芸尚且思量,这乔楚戈为何会突然之间喊了自己,是要做什么。却不知道其他的人早已经有了其他的念想。 第243章 你觉得事有蹊跷 这萧芸进宫开始便一直算不上多么的引人注目的,论家境如何各家算不上什么名门闺秀,顶多不过一句谣言说的是护国公府在外头的小姐。 只是,终归不过传言而已,不足以信。 但是,为何会被乔楚戈如此这般的敬重? 乔楚戈为何其他人不问,单就先问了萧芸。 萧芸身边站着的,见着萧芸是站在那里不置一词的,到底是心有不安,便是伸手扯了扯人的衣摆,小心翼翼的凑到了萧芸的耳边嘀咕道:“你这是在想些什么东西呢?!皇后娘娘不是再问你话嘛?” 萧芸当下是有些无奈了,这原本她是准备装死来着的,怎么就有人非要站出来呢。 乔楚戈笑意盎然的看着萧芸,最终萧芸却只能够是摇了摇头的硬着头皮上前:“萧芸不过是个无名无分之人,不敢妄议后宫众位娘娘,还望娘娘莫要见怪。” 原本还以为这萧芸能够说出什么话来呢,原来是到了最后,也不过就是这么一句而已。 乔楚戈到底是不好再为难了,若是非要萧芸说,回她一句:“但说无妨”也是可以的。 只是,乔楚戈将萧芸叫出来,也不过就是因为瞧见了,拉出来遛遛,省得宫里头的其他人,把这人给忘了的。 “既然是大家都不好妄议,那如钩夫人同桦贵妃说上两句,也是无妨的。” 宫未央连忙是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岳如钩的,却不想岳如钩根本就是目不斜视,是连个眼神都没给自己的,当下多少有几分心灰意冷。 “绵贵人半夜三更的不在自己的宫里头歇着,跑去宫门口做什么?想来,便是没有什么事情,这般举行恐怕也是叫人咋舌了。”年桦那是话里有话,只是这会儿了是谁也没敢往哪儿想。 宫未央却是被年桦说的话弄得,瞬间是煞白了一张脸。 年桦那话,分明就是在指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作为,可是……有些话如何是能够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说出来的,若当真有心人要大做文章,到时候当真是跳进了黄河都洗不清了。 只是,宫未央是如何都没有想到的,准确些来说应该是宫里头的所有人都不曾想到的,到了最后动手的那个人竟然是她。 “桦贵妃的意思,是这事儿错了的人,是绵贵人。”乔楚戈故作的衣服神色了然,点了点头便又看向了岳如钩,而后幽幽说道,“不知道如钩姐姐这趟又是什么意思?” 岳如钩是一路的沉默,这会儿终于还是轮到了她。一声叹惋,而后便是神色几分为难:“绵贵人这些日子一直同臣妾走的亲近,是臣妾不曾好好的同她说规矩,也有臣妾的一份这人在的。” 岳如钩是直接撇开了宫未央同顾月蘅,将过错拦在了自己的身上,这可当真就说不好究竟谁对谁错了。 如此这般四两破千斤的架势,乔楚戈到底是不算意外。 “终归也怪不得如钩夫人,有些事情哪里是你能够教的好的?”乔楚戈摆了摆手,便是给岳如钩推了责任了,而后方才看过去的宫未央。 宫未央这般一圈子听下来,也明白自己今晚多半是凶多吉少了,当即便是暗下了一张脸。 “绵贵人,本宫原本想着,你你若是能够悬崖勒马,倒也可以什么都不计较。可是,终归是你自己贪心不足,怪不得别人,有了现下的结果也只能够是怪你自己了。”乔楚戈沉声道。 年桦面上便是挂上了几分得意,看着那面如死灰的宫未央,忍不住的便是想,这宫未央到了如今会有什么后果。 当初那萧觅,是被罚到思过阁,那萧觅尚且还是护国公府的小姐呢。而这宫未央,算得上的富家千金,可真要跟萧觅比起来,还是差了一点。 怕是,不好过。 所有人都以为,宫未央这趟多半是要折在这儿了,结果乔楚戈又干了件叫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绵贵人妄议后宫,险些害得这后宫一场血雨腥风,却也好在不曾有什么后果。便罚了绵贵人在自己宫中思过三月,罚抄经书百篇千遍吧。”乔楚戈说完便是摆了摆手,示意其他人退下,留了顾月蘅同萧芸。 留着顾月蘅,顾月蘅明白乔楚戈的意思。 留着萧芸,萧芸就不明白了,自己这安安分分的在后宫里头待着呢,什么动静没什么声响的,留下了自己,这是要做什么呢? 乔楚戈看了两人一眼,而后便是缓声说道:“萧觅怕是挺不过这个月了。” “啊?”顾月蘅不甚清楚,知道那萧觅是聪敏反被聪敏误的自己害了自己,却没想到竟然伤及性命不说,是连这个月都挺不过去了的。 “怎么会这么快?”萧芸也是万万没想到,“这东西,少说还能让她死扛个小半年的。” 乔楚戈看了萧芸一眼,而后摇了摇头:“半年是对那一心想活着的人来说的,萧觅不想活了,自然也就活不长久了。只是萧觅一死,恐怕护国公那边就不好交代了。” “也的确如此,护国公府就这么一个姑娘,是连个儿子都没有的。这会儿连女儿都没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顾月蘅附和着点头,说着便是一阵阵的叹惋。 乔楚戈在顾月蘅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是将目光转向了萧芸的,却没想到萧芸一路上都是神色平静。到底还是有几分失望。 逮到萧芸离开之后,顾月蘅方才同乔楚戈说了心中疑问:“这萧芸,为何要这般重视她?” “萧芸同萧觅当初对峙时候说的话,还记得吗?萧芸便是护国公当初的原配夫人所生的女儿,只是不知道为何有了孩子还要离开。”乔楚戈摇着头,是有几分想不明白。 “说明如今的这位护国公夫人厉害呗,是能够将自己主子给逼出府去了不说,还能够扶摇直上的落座在着正室之中,没什么本事怕是做不到的。”顾月蘅也不过是猜测,只是那护国公夫人的威名远播,也难怪是会这般猜度的。 乔楚戈只是手里头端着的参茶,不曾去接了顾月蘅的话。 她到底还是觉得,不该是如此的。 若当真只是因为如今的这位护国公夫人厉害的话,那原本的那一位恐怕也太弱了一些,更何况那也是从世家出来的小姐,怎么可能那么轻而易举的便叫人霸占了丈夫? “你觉得,事有蹊跷?”顾月蘅见着乔楚戈的神色,便是低声反问。 “你不觉得,太少人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嘛?” 当年的事情,乔楚戈几人是不可能知道的,毕竟不是年岁尚小便是不曾出世。可是乔楚戈也不是没有托人去查过,能够查到的也不过是凤毛麟角,顶多也就是写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事情。 这就奇怪了。 到底是谁,在哪里可以瞒着,不然人来查,还是有其他的目的,不能说? 第244章 十几年前的谣言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在刻意瞒着此事,不然人知道?”顾月蘅说着是自己都觉得不合理的,“这种事情,哪里是瞒得住的。那女人一上位,发生了什么不算清楚也知道些许了。” 乔楚戈认可点头,便是一顿沉思。 “除非,是为了瞒着别的事情。”尺素在一旁伺候着,这会儿天色晚了便是拿了点心上来,见着两人说话便是插了一句。 乔楚戈同顾月蘅皆是一副如梦初醒,是啊,瞒着一件事情,想要瞒着的也许并非是你以为的。 “那,能是什么?”顾月蘅自言自语似得呢喃了一句。 却是已经没有机会再给她们再这边多去思考了,在哪里暖阁里头呆了好些日子不曾出来过的人,突然打开了紧闭的房门。 乔楚戈反射性的便是站了起来,扭头看了过去。 那楼君浅哪里还有当初初见时候的姿态风流,早已经邋遢的不成模样了。 那张太医有过之而无不及。 乔楚戈连忙是迎了上去,左右看了一眼两人,那暖阁是已经被关上了的,她想要去看也看不到什么了。 “陛下如今,情形如何?”终归,最关心的还是这个。她在这里苦苦支撑,求得便是一个容启的平安无事。 张太医这会儿是坐在那儿,早已经没了什么力气说话,楼君浅恶狠狠的灌了两口清茶之后,方才说道:“这会儿性命无忧,后面才是最凶险的。” “怎么会?”乔楚戈难以置信的看着楼君浅,这哪里有越解越凶险的? “这几日,护住的是陛下心脉,在之后要做的便是将蛊毒从陛下体内排出。没有了母蛊,想要将蛊虫排除便是万分小心,稍有不慎便是蛊虫肆虐,顷刻之间便会丧命。”楼君浅低声解释。 “母蛊呢?”乔楚戈心想着,那母蛊多半也就只能够是在韩枕香的身上了,便是回头同尺素道,“去问问毛病,那韩枕香如今现在何处!必然是要将母蛊给……” “娘娘,那母蛊已经死了。” “什么?”这趟是连顾月蘅都不能够冷静了的,怎么好端端的就死了?那母蛊死了,蛊虫岂不是…… “故而,才这些日子不得开门,不得让旁人进来。”楼君浅轻声解释着说道,面色温和的看着对面的两人,“如今唯一能够解这蛊毒的办法,便是引毒,虽说凶险……却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当真……”乔楚戈人就是不甘心的,想要追问,却得到的是楼君浅同张太医两人斩钉截铁的摇头,“那,如今我能进去见见他嘛?” 终归还是想看看,容启如今是什么模样了,算起来也有好些日子没见过了。 楼君浅面色到底几分迟疑,只是被乔楚戈看的,到底是软了心肠,最终也只能够是放了乔楚戈进去的。 容启早已经是瘦的皮包骨头没什么肉了,看着整个人更加是憔悴不堪,这会儿是躺在那床榻上的,盖着被子却也不过瞧见轻微起伏能够看出来是还活着。 乔楚戈缓缓踱步走到容启的身边,垂眸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终归还是笑骂出声。 “怎么偏生就你事情最多!当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还是如何,是来这会儿给你还债来了的吧?!”乔楚戈说着便是激动不已,眼泪是在眼眶里头打着转儿,最终是死活没往下掉的。 原本以为容启是不省人事了的,却没想到乔楚戈这话才说完,便是瞧见床榻上躺着的人缓缓睁开了双眼,看着乔楚戈的目光带着几分笑意盎然:“你这说的什么话?欠了我的,难不成还想要反悔不成?” 乔楚戈说的原本便不是这个意思,这会儿叫容启这么一说,到底是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了,只好是扭过了头不作理会,冷哼了一声是以表愤懑。 “我睡了太长时候,好不容易醒了一会儿,你是准备同我一直怄气下去嘛?”容启说话尚且还有几分有气无力,只是带着些许的调笑,倒也不至于让人觉得这人恐怕性命只在朝夕。 乔楚戈叫容启这般一说,当下是将方才容启装睡骗她的事情忘记的干干净净了,连忙看向了容启神色带有几分慌乱。 自被中伸手出来,虚虚的将乔楚戈的手握在手中。 “你想说什么?”乔楚戈面色悠悠的看着容启,到底是有几分心悸,总归是被容启的这副模样有些唬住了的。 容启面色如常,却笑得有几分歉意,歇息了许久方才说道:“这趟怕是不见得那么好过了。” 这说的是什么话! 乔楚戈难免几分嗲怪,看着容启的目光带着些许责备,容启倒是无所谓的,笑了笑只当是没注意似得。 而后是继续说道,如同料理后事一般的念叨着往后的许多事情:“如钩的孩子虽说是我亲生,可到底是天资愚钝了些许,倒是我那远在边关镇守的九皇叔还算不差,若当真出了什么事情你务必是要请九皇叔回来。届时,九皇叔是要自己当着皇帝,还是要扶持什么人,你们都要听他的。想来……” 容启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却有是不曾开口继续往下说,这会儿乔楚戈只能够是在一旁看着,等着。 “罢了,那也总归不过是一个十几年前的谣言而已,不知何处起不知何处灭的谣言,怕是当真确有其次也不尽然能够找到了。都多少年以前的事情了……”容启说着便是一副满脸遗憾的模样。 乔楚戈见着容启这般样子,不觉便是会意,却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十几年前她也不过是个不晓事的孩丫头片子,那儿能够知道什么事情的。 “想来,即便是当真轮的上他,也得是九皇叔才找得到人了。”容启说着便是若有所思,最终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可那大皇子……”容臻当年同容启争得最凶,到了最后若不是有先帝的一份遗诏被当初的顾老丞相握在手里,恐怕如今坐在这帝位上的便是那容臻了。 容启听着乔楚戈提起的名字,便是几分剧烈挣扎,睁目结舌的看着乔楚戈,是直摇头的反对。 第245章 你们这是在弑君 乔楚戈不明,这是触动了什么了,自己也不过就是说到了容臻而已,容启何至于这般激动。 乔楚戈连忙是伸手拂过容启的面颊,而后柔声劝解道:“你且是放宽心了便是,有什么想说的便慢慢说,不急的。” “能不急嘛?”怕自己还未来得及说完,这条命便没有了,回头落下的那么多遗憾,都不知道该从何处去说了。 乔楚戈听着容启这般自暴自弃似得模样,到底是心有几分难受,敛下了眉眼只是看着他。 “我哪里舍得离去,只是终归我在这帝王之位上坐着,有些事情原本便不必旁人来的周全。”容启说的是实话,帝王驾崩,若是有什么没交代清楚的,恐怕往后还有更多意想不到的。 乔楚戈倒也明白容启的顾虑,只是不喜欢听而已。 “你且慢慢说吧,我听着记着便是了。”终归还是她乔楚戈先妥协的,看着容启的目光带着几分温和缠绵。 那是絮絮叨叨的说了许久的话,容启是睡了好些日子了,倒也还算精神不错,乔楚戈是好不容易盼着容启醒了,这会儿是没了睡意的。 外头的人便是在外头等着,谁也不敢离开半步,深怕是有什么事情回头找不到伺候的人。 尺素看了一眼一直在边上陪着的顾月蘅,到底是觉得往日自己看错了人了,宽声道:“月贵人不若先歇会儿吧?这儿尚且有我等在的……” “我答应了她的。”顾月蘅抿紧了嘴唇,一双眸子看着那暖阁关着的门,面上带着的是严肃非常的神色。 尺素知道,顾月蘅说的是乔楚戈,到底是一声轻叹。想着,当年多么势不两立的两个人,如今却成了当下的模样,说不上来究竟是谁在依靠着谁了,终归……也好过当一辈子的仇家的。 。 宫未央是随着岳如钩走的,虽说是被罚了,倒也没真的叫什么人来看押着,这会儿还不曾回去也尚且算得上是自由的。 岳如钩神色厌恶的看着这跟着过来的人,便是冷哼了一声,到底是没什么好语气的:“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宫未央也知道,这趟的确是自己做的不够妥当了,便是看着岳如钩的目光带上了几分哀求的意思:“夫人,我那儿知道,竟然会是这般……这般……” “这般什么?你是当真看不出来如今的局势还是如何?挑着什么时候发疯不好非得是这个时候?你是诚心的等着人家来编排你吧?宫未央,绵贵人,这三个月便好生在你那院子里好好反省反省,本宫当初是怎么告诉你的。稍安勿躁切莫急躁!你如今是听进去了几个字,记住了几个字?” 原本,宫未央这不求情倒也还好,这非得是火上浇油的,岳如钩是如何都抑制不住心中恼怒了的。 她往日在人前是惯于隐忍,只是到底不过是装的好看罢了,谁有是个甘心被欺负的。 这会儿,光是想起方才那年桦看着自己的眼神,岳如钩这心里面的气便是不打一处来的,竟然是让年桦这人给看便了的,当真的!好大的本事! “往后你还是离我远些吧,本宫这儿庙小是容不下你了!”岳如钩说着便是准备让人送宫未央出去的。 宫未央有哪里肯的?她好不容易才勾搭上的岳如钩,为了同岳如钩交好花费了多少的心思,可是如今就以为犯了个错就要付之一炬,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夫人,臣妾当真是知错了,往后再也不敢了的……” “知错?你知错过几回了,又改过几回了?宫未央,屡教不改之人是你,今日你到底还有何脸面在这里哭哭啼啼?赶紧滚!”岳如钩原本就在气头上,这宫未央还这般纠缠不休,当下便是心生厌烦,这言词之间到底是半点遮拦都没有了的。 宫未央万万不曾想到,这岳如钩居然还这般不给面子的,当即便是有些醒不过味儿来了,看着岳如钩的目光带上了几分迟疑。 “还在这儿杵着做什么?是准备让本宫拿了东西来赶你的,是不是?!”岳如钩见着宫未央竟然是站在那里还是一动不动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当下是握着棍棒就准备打人。 宫未央连忙是跪在了地上,仰着头看着岳如钩,最终还是怕了她那穷凶极恶的目光。 “滚!”岳如钩厉声低喝,宫未央是不敢再有纠缠了,岳如钩便是率先转身自行离开了。 宫未央神色之间带上了几分茫然,跌坐在那儿,这御花园中如今是渺无人烟,当下只有几个丫鬟在远处等着,方才那么大的动静自然是听的清清楚楚。 到时再喝会儿想起来了,这般模样竟然是让这么一群丫鬟给瞧见了的,宫未央不觉面上便是几分羞恼。 “看什么看?不过是个狗仗人势的东西,生了个儿子了不起?不过就是个稚儿罢了,往后还能不能继续母凭子贵还不知道呢!”宫未央是骂骂咧咧的,摆着一副是要在众人面前讨回来一个面子的模样。 宫未央也是被弄得有几分怒火中烧了,这才这般大庭广众的便是开口叫骂,也没去管如今这边上听见的人是否会传出去。 倒是宫未央的婢女还算有几分脑子,知道这话是不好乱说的,即便那是岳如钩所生,可到底是皇子,哪里轮的上宫未央在这里编排的。再不得宠,人家也比你是高上一等的。 “贵人,这话不好这么说的……” 只是,原本一片好意,却是宫未央当下半点不领情,一甩手便是继续骂咧:“怎么,如今是你都觉得她岳如钩能够踩在我头上了?也不睁眼看看,你是什么出身我是什么出身,说白了,她也不过是个幸运一些的母亲子贵的贱婢而已!如今奉了的是一品浩命,当时所有人都是眼下嘛?她这身份配不上陛下,才只给了个夫人的名号,这后宫谁都比她名正言顺。” 眼瞧着这宫未央的话说的是越发的离谱了,丫鬟在一旁当真是只能够干看着干着急,应为压根不听劝呐。 “我倒是要看看了,她岳如钩到底能够木片秭归到几时!” 宫未央是一路骂骂咧咧的过去的,声音也不见收敛,当真是一副嚣张跋扈的模样。 御花园内早已经是人去楼空,却是静默许久之后,才从假山之中出来了个人,披着披风面上笑意尽显:“倒是没想到,不过是过来赏赏风景的,还能瞧见这么一出好戏。” “小姐,这话若是传到了岳如钩的耳朵里,恐怕这人是活不长久了的。” “那就传过去吧,这后宫热热闹闹的才叫后宫吗?往前的叫什么,安安静静的半点动静都没有。”说完,便是转身准备离开。 那丫鬟却是人就站在那里的,等到那人离开之后,方才转身朝着岳如钩的住处去的。 。 容启拉着乔楚戈说了一宿的话,这会儿是天亮了方才歇下的。 乔楚戈再出来时候,外头的人是陪着一起熬了一夜的,只是还不能够歇着。 “今日是丞相回朝的日子,往前朝堂之上没有主事的人,大臣们不好往后宫来闹。如今却是不同,丞相回来了……只怕,顾相也拦不住的。”乔楚戈叫尺素提自己梳妆,看后看了一眼在边上还算精神的顾月蘅,“今日你便先回去吧,一会儿顾相在,怕是会有尴尬。” 乔楚戈也拿捏不准到了那时候会是什么样子的景象,顾城横想要服众便只能是那个替百官说话的,所以这恶人只能是她乔楚戈来当。 顾月蘅看着乔楚戈,最终却还是摇头:“我答应过你的。” 见着顾月蘅这般坚持,乔楚戈自然是不好再说其他,毕竟人家是真心的关照你的,你若还这般不知道体谅,未免也太过于不知道进退了。 乔楚戈简单梳妆过后,倒是遮下了这眼底的青灰,仍旧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 顾月蘅是没敢离开的,让丫鬟拿了些换洗的衣裳过来。简单的熟悉过后,倒也是算得上是清爽了不少,尚且能够见得了人了的。 顾城横带着文武百官过来,是直奔着端宁宫来的,包铭是一路跟着过来。这丞相带头的,那么多大臣傅和,包铭就算是顶着这禁军统领的名号也不够用的,只好是一路跟着过来,左右是不能够让后宫出事的。 这浩浩荡荡的一大帮子的人,是直接杀到了端宁宫。 众官员原本想着,他们这么一群人突然直接杀过来,想来不能够如何也能绰绰锐气,却没想到这皇后娘娘早已经一身凤袍的坐在这端宁宫的正堂之上了,神色威仪万分。 顾城横也难免几分诧异,却也掩饰的极好,率先进去,是恭恭谨谨的一个君臣之礼。 “顾相赈灾一路辛苦,不曾好好休息,一回来便得处理朝堂之上的事情,有劳顾相了。”乔楚戈微微颔首,低声道,却是对其他跪着的人不置一词。 顾城横作揖道:“此乃微臣分内之事,实不敢有所妄断。” 乔楚戈了然点了点头,慰问完了顾城横之后,这才是看向了所有人:“今日不知道各位大人擅闯后宫,视法度礼教于无,这是要做什么?” 乔楚戈是摆出来了几分气势,竟然当真是能够压下几个人的。 赫溪曲是随着众人跪在那里的,这会儿听见乔楚戈这般说,便是连忙起身撇清了关系:“微臣是叫李大人生拉硬拽的拉过来的,原本是不乐意来的。” 乔楚戈当下是斜了一眼赫溪曲,着实不知道说这人什么才好,也不瞧瞧当下是什么场景,哪里是轮的上他这般无理取闹的? “赫大人,你……”那被赫溪曲拉出来的李大人当下便是不乐意了,他也不过是好心好意的带着人过来的,这是大伙儿都来了,赫溪曲不来算是什么样子?这是公然的离群,这是公然的不合群! 赫溪曲挑了挑眉耸了耸肩看着李大人的目光便是一副迷惘模样,笑脸吟吟的说道:“本官也没说错的,当下有不少人是被人推挤着一起过来的。” 那跪着一地的人不少是骂骂咧咧的,只说这赫溪曲在那里是胡言乱语。 乔楚戈倒是想要看看,这赫溪曲是能够有多少能耐的,这是要说了什么话的,瞧着模样怕是有备而来啊。 “皇后娘娘深明大义,这事儿是天下皆知的事情。既然是皇后娘娘说的,陛下病了需要静养那就是病了!陛下在里头养身子,陛下的身子便是容国的顶梁柱,若是顶梁柱倒下了要你我做什么?你们想过如今你们这般做是在做什么嘛?” 赫溪曲那全然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乔楚戈都没想到的,赫溪曲还能够说出这么头头是道似得话来的。 在座的人到底没想到,这率先要面对的,竟然是原本站在自己这边的赫溪曲,当下都有点懵了。 赫溪曲见着是没人说话,又继续说道:“太医说,陛下的身子需要静养不能见风得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将将养好,你们如今这是吵着闹的要见陛下,这是要陛下见风,让陛下无法静养!你们这不是尽忠,你们这是在弑君!” 哎哟喂,这“弑君”两个字扣下来,可当真是好大的一顶帽子了,当下是有几个年岁不小的傻在了哪里不知道如何作答了,甚至是连身子都在不住的颤抖了。 乔楚戈哪里想得到,这赫溪曲的这般一堆言辞,居然还能有这么个效果的,当下是有些错愕了。 “我等,我等不过是关心陛下罢了。”尚且还有人不服气的,是梗着脖子的在哪里反驳。 “关心陛下?你们这是不信任陛下!”赫溪曲又是一定帽子往上扣,这回是扣的乔楚戈都有些莫名其妙了。 “赫大人,话可不能乱说。” “本官有说错什么嘛?”赫溪曲反问道,那是一脸的正义凌然啊,“皇后娘娘的陛下的结发妻子,陛下将自己修养之处设在端宁宫,是因为对娘娘信任有加。而如今你们不相信娘娘,就是不相信陛下。” 可当真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真真是铁齿铜牙三寸不烂。 乔楚戈便是想不明白了,怎么往前就没见过赫溪曲能够这么口才的以一敌百呢?可当真是让人开了眼界了。 顾城横始终是在一旁沉默站着,瞧着赫溪曲一人战群臣,当真是好生的威风。却是顾自安逸,毕竟有人在那里劳顿,他也是忙里偷闲得个空嘛。 只不过,这希望到底是要落了空的,百官见着往日不显山不露水的赫溪曲,居然是个这么能说会道的人物,当下的有些茫然了,说不过了便只能够是去求助那百官之首了。 “顾相,你就不说两句嘛?”人群之中有人站了出来,低声询问。 顾城横挑了挑眉,看了一眼那边站着的人,而后便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架势,最终缓缓开口幽幽说道:“本官深以为,赫大人所言极是。” 那是万万没想到啊,原本还以为至少一个唱红一个唱白,哪里知道这两个人打一开始就同一战线乐乐。 顾城横瞧着赫溪曲这是说道的差不多了,便是准备出来做个总结:“原本本宫不该是这个时候回来的,湖州那边的灾情尚且安定了几分,还不算完全稳定。只是听闻陛下病重,皇后娘娘一纸急诏将本官召回,是将这容国的朝堂交付本官手中。” “原本,今日本官是不该带着你们来这儿的,到底这里是后宫,是端宁宫,是陛下静养的地方!” “你们身为朝臣想着的不是天下百姓,而是这些子虚乌有的无端猜忌,你们当真是有为人臣的本分了嘛?当真的配的起百姓的父母官嘛?你们扪心自问,陛下在此静养,你们非要来此究竟抱着什么心思?” 顾城横这句话问的重了,当下是没人敢应声了。 “本官这趟带着你们过来,就是要让你们看看,皇后娘娘在这儿守着陛下守着容国的江山,你们这些做臣子的却在哪里猜忌揣测甚至是恶意中伤,你们难道不羞愧嘛?” 乔楚戈便是坐在那里,完全不能够明白如今的情况了,这怎么同一开始想好的不一样?! 乔楚戈不觉看了一眼那边的顾月蘅,却见着顾月蘅都是一副茫然的模样,不禁是奇了怪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最终那群群起而来的人到底还是回去了,留下了一点茫然的乔楚戈,委实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赫溪曲这会儿等着人走了,方才松了一口气,恶狠狠的关了两口茶水之后方才舒坦了。 “这是怎么回事?”乔楚戈看着眼前的两人,沉声问道。终归还是要弄清楚的,这般不打声招呼的乱来,未免也太吓人了一些。 赫溪曲耸了耸肩,摆着一副是让顾城横来说的架势。 顾城横唯有几分无奈,却还是开了口:“法子是赫大人想出来的,下官也觉着赫大人说的法子是再好不过的,便答应了合演这一出戏。” 戏? 第246章 皇后到底怎么了 所以,方才发生的种种,赫溪曲方才说的那些话,都不过是一处好戏而已? “你们……” “循规蹈矩,按照他们的意思办事,的确是能够让他们乖乖听话。”顾城横微微颔首缓声说道,说的是所有人认为的理所应当。 乔楚戈亦是这般以为,故而才到了如今摆出现下这幅神色,可,顾城横如今提出,必然不见得是别人以为的顺理成章。 乔楚戈一双眸子幽幽的斜了一眼那边摆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模样的赫溪曲,最终幽幽说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与其是按照人家的想法做事而收服人心,还不如从一开始就让他们乖乖听话。”赫溪曲非常好心的替人解释道,笑意盎然,心情尚佳。 从来温文尔雅惯了的顾城横顾丞相,如今却是满脸认同模样,对于赫溪曲所说半点没有要反对的意思,甚至还有几分觉得他所说的才是正确的。 总归,到了如今这般的场面,至少结果是令人满意的,至于过程是如何的……也就没有必要过多的追究了。 乔楚戈的确是自认的聪明,却还不至于到了自负的地步,毕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 顾月蘅看着兄长的模样,所说还是奇怪为何到了最后,兄长居然会选择了和赫溪曲相互合作而不是找自己这边的人,却终归是将话给憋了回去。 如今乔侯府一派的人因为乔衍并不在朝的缘故,大多还是更听赫溪曲的,现在赫溪曲和顾城横站在了一起,也就是意味着顾家一派和乔家一派统一了阵营,倒也没什么不好的。 “陛下的身体……” “昨晚醒过一次,现下已经是第二回的治疗,这一次过来……之后的便是好生休养了。”只是,这一趟能不能过去,却是连乔楚戈都不敢说什么了。 容启昨晚的模样,分明是一副在哪里交代后事的样子,可是…… “我应你的,不同你说一声断不会离开。” 这是乔楚戈今早出来之前,容启握着自己的双手再三保证的说辞。 只是,现下被问起容启身体如何,乔楚戈也不敢实话实说,只能够是模棱两可。 “陛下昨晚,可是有交代过什么?碧如……”顾城横想问,却亦是不知如何开口,那到底还是不好的。 “镇守边关的九皇叔。”乔楚戈抬眸看向了顾城横,有些话即便是不说也是各自心知肚明,虽说不想承认,可……躲不掉。 承不承认,早已经不是你能够决定的,容启是天子,天子便注定了不能够随心所欲。乔楚戈是容启的皇后,也注定了乔楚戈不能够按照自己的心意,为所欲为。 顾城横微微一愣,到底是没想到。 赫溪曲倒是神色了然,容启膝下只有一名幼子,天资算不上出色,顶多不过占了个长子的名头。如今年岁不小了,倒也算得上是识字了…… 放在了寻常百姓家里头,这般模样自然已经是极好,可是放在了皇家却终归差了一点。即便到时候当上了皇帝,恐怕能不能平平安安的守住这祖上留下的江山,那都是不好说的。 至于皇室的其他人,同容启同辈的也就剩下了一个远在蜀州野心勃勃的大王爷容臻。 容臻这人,的确聪明。治国亦是有一套的,文韬武略算得上是上上之色,只是这人秉性不纯了些,看着温文尔雅那是因为还未曾得到过权势,若是当真让他当了这个皇帝,恐怕是要天下大乱。 所以,只能够是那位自幼远走民间,先皇驾崩之后便去了边关的九皇叔了。 “微臣这就派人去,算起来九王爷也许多年没有回来过了,再过两天便是中秋……” “那便接着中秋团圆的名号吧。”乔楚戈缓声说道,这般是最好不过的,“就说陛下身子不好,想念家人了,请九皇叔回来一叙家常。” “微臣遵旨。”如此说法,自然再好不过,家常天伦的说辞,是隐瞒了容启病重的事实,不至于叫人多家揣测。 赫溪曲同顾城横自然是一道离开的,乔楚戈在人离开之后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了。 “后宫的妃嫔闹过了,朝堂上的百官来过了,还有谁?”顾月蘅扭头看向乔楚戈,方才解决了一块硬骨头,却丝毫不见乔楚戈松懈的模样。 “还有宗族皇亲,还有……容臻。”想要来看的人很多,只不过有些人明目张胆的来。 “容臻?”顾月蘅到底知道的不及乔楚戈多,却也明白这位大王爷所说这些年来一直安安分分的在蜀州,也没表现出来有什么不安定的模样,可到底是叫人看着不放心。 乔楚戈缓缓点头,是伸手支撑着额头,只觉头疼的厉害。 尺素连忙上前,扶着乔楚戈柔声劝道:“娘娘,这趟您编下去歇会儿吧,再这么扛下去,怕是还没到日子你就……” “何必在这里死撑着,今日百官来过了,想来也不会有人趁着今天再来。”顾月蘅瞧着乔楚戈这是胭脂都盖不下去的面色惨白,到底是不放心。 乔楚戈却还是一副不同意的样子,是准备继续死扛到底的。 只不过,这屋子里面的人,谁看不出乔楚戈如今是强弩之末。 “包铭!你做什么?!”尺素看着在自己面前晕了过去的乔楚戈,便是抬头厉声质问的看着包铭,对于包铭所做所为当下便是不满。 乔楚戈是叫包铭击中了后颈晕了过去的,却这会儿已经睡得平稳了。 顾月蘅有些迟疑的看着包铭,压根不记得这包铭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了。 “皇后再不睡,恐怕以后就没得睡了!”包铭斩钉截铁的说道,半点没有客气的意思,这话说的不就是说乔楚戈这是在玩命嘛? 尺素到底是因为包铭说的这话有几分气恼,可奈何包铭说的的确是实话,只能够是扶着乔楚戈试图站起来。 “娘娘,得罪。”包铭在尺素站起来时候便已经将人接了过来,直接抱着人便往寝宫去了。 若是放在了别的时候,恐怕当真是连性命都得没有了的,只是这一趟是什么人都不敢说什么的。 展鹰同展冽就在屋檐上面守着,自然听见了下面的动静,两个人禁不住的便是一阵唏嘘不已,到底是有些感慨万千。 这是万万没想到啊,这包铭居然还能有这么胆大包天的时候,可当真是叫人拍案叫绝了。 “想不到,包将军目无王法来,这么大无畏,是连陛下的女儿都敢打。”展冽忍不住的便是调侃,自然收到了展鹰的一个冷眼。 展鹰面色是大义冷然,反驳说道:“包大人是为了皇后娘娘的身子,陛下同尺素姑娘都还没说什么呢,你在这儿说的什么废话?” 展冽哪里想得到,这从来都一副木头脑袋的展鹰,居然说得出这样子的话来,还真的是叫人刮目相看。 乔楚戈这趟是睡下了了,睡了两天两夜都没有醒过来,那是急的边上的人都快要跺脚了。 顾月蘅这几天是一直在这边端宁宫的,睡得是边上的厢房,这是瞧见乔楚戈都睡了快三天了都不准备起来,到底忍不住了。 “这么个睡法,就算是没毛病的也得睡出毛病来了!”顾月蘅说着便是几分着急,“必须是要请太医过来看看的,看不了她身子的毛病,看看为何睡了正常时间还不醒总是可以的吧?!” 顾月蘅是准备让自己的丫鬟去找人来的,却让这会儿准备进门的晴婷给拦下了。 尺素在一旁低声解释道:“娘娘这是累了,多休息段日子就好了。” 顾月蘅面色狐疑的看着尺素,是对尺素如今的所作所为满是怀疑的,便是冷声道:“长睡不醒,是常有的事情?”不然为何,尺素同晴婷竟然是一点也不担心,甚至是显露出来几分安心。 “皇后娘娘向来嗜睡,好不容易睡着了,多睡会儿是理所因当的。” 这能说是多睡会儿嘛?这根本就是……昏迷不醒啊! 顾月蘅想要反驳,面对于尺素与晴婷的说辞,是不认同的。 “贵人不必多虑,等娘娘休息够了,自然也就醒了。尺素愿以自己项上人头担保,娘娘必然平安无事。”尺素缓缓跪在了顾月蘅的面前,知道顾月蘅这是真的担心,不论处于何种缘由,“贵人挂心皇后,尺素替自家主子谢过贵人。” 说完,便是一个大礼,让原本还要反驳的顾月蘅,到底是说不出来话了。 凝着一双眸子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当真是一副睡着了的样子,闭着双眼呼吸均匀,出了睡着的时间太长了之外,并未有其他的不妥当。 顾月蘅猛的一愣,看向尺素的双眼便是带上了几分惊恐:“你先起来。” 待到了尺素起身之后,顾月蘅这才牢牢的盯着她,然后斩钉截铁的问道:“不肯让其他的太医来看?长睡不醒,竟是理所因当?几年前生龙活虎的人,突然之间就成了病秧子?……” 顾月蘅一条一条的数着乔楚戈如今的反常,没说一句,尺素的面色便多了一分凝重。 “说,皇后的身体,到底怎么了?!”顾月蘅站在尺素的面前,两人之间不过咫尺之遥。 第247章 乔衍又去了哪里 顾月蘅往日里是不大拿出来威严模样的,只是当下突然之间摆出来的气势,到底还是挺憾人的。 尺素左右想着,依旧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连抬头都不敢看顾月蘅一眼。 “你是觉得,本宫没有办法知道?”顾月蘅猛地回头,看向了外头门口站着的和顺,和顺当下便是一哆嗦,是想着赶紧跑路却没想到顾月蘅当下冷声呵斥,“和顺,你要去哪儿?” 和顺当即便是哭丧了一张脸,是想来想去的躲不掉了,只能够无奈之下回来:“月贵人……” “去太医院,将所有当值的太医都给本宫叫来!” “贵人?!”尺素难以置信的抬头,看着顾月蘅的目光满满当当的都是不敢相信。 “怎么?皇后娘娘是主子,陛下是主子,本宫就不是了?”顾月蘅瞪着还跪在那里不懂的和顺,当下便是有几分恼怒,最终冷哼了一声,“让你去,听见没有?” 和顺连忙点了点头,赶紧是走人,片刻不敢继续留在这边了。 尺素这会儿多少是有几分六神无主,她有本事拦着容启,那是因为容启对乔楚戈有情,也相信乔楚戈不会骗他,更加是没有见过乔楚戈病的到底有多么的严重。 但是顾月蘅不一样,顾月蘅亲眼看见了乔楚戈病重的模样,往前也从未曾有过什么刻意的作为是为了让顾月蘅相信乔楚戈当真没事的。 “贵人……”尺素还想要说些话,却支支吾吾的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能够阻止了顾月蘅。 顾月蘅隐约是能够察觉到,尺素拦着不让自己动作,真正的缘由是要瞒着事情,可是为什么要瞒着? 按照尺素对乔楚戈的忠心耿耿,没有道理和理由回去做出伤害乔楚戈的事情。所以,瞒着不让乔楚戈的病情被人发现,其实……应该是乔楚戈自己的意思。 “若是你仙侠实话实说,也不必当真闹得天下皆知。”顾月蘅看着尺素,冷声道,“你若是不放心,本宫大可屏退了所有人。如今本宫与皇后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本宫必须知道皇后娘娘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尺素左右为难的看着顾月蘅,最终只能够点了点头,而后如同妥协了一半的说道:“好,但是请娘娘务必答应奴婢一个要求。” “说,本宫答应你。” “娘娘是连奴婢的要求是什么都没有问。” “本宫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陛下。”顾月蘅沉着一张脸看着尺素,而后斩钉截铁说道,“现在,可以说了。” 尺素到底是诧异,万万没想到顾月蘅竟然是知道自己的要求的。 “现在可以说了?”顾月蘅冷声说道,而后便是一副准备洗耳恭听的模样。 “娘娘在三年前便中毒了,如今也不过是……强弩之末,现在的死撑的结果不堪设想。”尺素缓声说道,是将事情娓娓道来,不敢再有任何的隐瞒。 这会儿说话的地方是没有人的,展冽已经追出去把和顺给拦下了,终归这太医院的太医是不能来端宁宫的,断然不能够让人以为,端宁宫里头的人出事了。 顾月蘅在听完尺素说过的所有的内容之后,顾月蘅根本没有办法在站稳脚,最终在丫鬟的搀扶之下走到了一旁坐下,只觉得汗毛直立毛骨悚然。 “失魂散……”顾月蘅呢喃一般的重复着刚才从尺素的嘴里听来的词汇,而后抬头看向了尺素,反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如今已经什么都告诉顾月蘅了,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再有什么好瞒着的了。 “是一种奇毒,这些年来侯爷寻遍了天下名医,都没有人有办法解了这毒。”尺素说着便是一副无奈的模样,最终便是流露出来了一派面色平淡的模样,似乎早已经坦然。 顾月蘅沉默坐在那儿,扭头看了一眼那边乔楚戈正在休息的轻点,最终抿紧了薄唇了然点头。 “知道,下毒的人,是谁嘛?”顾月蘅不敢问,但是不能不问,为什么乔楚戈这么拼尽全力的要瞒着不让容启知道,那必然是因为容启知道了的结果,是所不能够承受的。 顾月蘅唯一能够想到的便是,这个下毒的人,是被容启知道之后会带来无限可怕后果的人。 尺素面色带着几分迟疑,这个却当真不知道能不能说,那毕竟是当今的太后娘娘,若是告诉了顾月蘅……到时候…… “皇后是在进宫之后中的毒……” “毒是涂在嫁衣裳的。”再多的,尺素也不敢再说了。 顾月蘅却已经明白,那嫁衣是从皇宫里头送出去的,原本是给乔楚笙穿的。 乔楚戈的嫁衣,当年想让乔楚戈不进宫的太后娘娘……怪不得,怪不得不能够让容启知道,怪不得乔楚戈拼尽了全力也要瞒着这件事情。 顾月蘅笑的面色惨淡,不禁摇了摇头,是不想再继续计较下去了。 就算是再计较,又能够计较出来什么? “此事……” “本宫既然答应了你不会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情便是连皇后也不会让她知道,这世上除了你,再也不会有人知道本宫知道这件事情。”顾月蘅沉声道,而后便是起身离开了这边,是去了自己休息的房间的。 尺素不禁是松了一口气,她不知道顾月蘅是否当真会帮忙瞒着这件事情,但是有一点是足以肯定的,那就是……至少现在顾月蘅是彻彻底底的站在了乔楚戈这边。 晴婷亦是被遣了下去的,这会儿见着顾月蘅出来了,便是连忙进去,看着尺素的模样当下是担心的:“怎么样?那月贵人没说什么吧?” “没什么,不会有事的。”尺素拍了拍晴婷的手,便是宽声说道,而后到底有几分松了一口气的意思,看着晴婷的目光带着几分笑意盎然。 晴婷有有的瞅着尺素,最终也只能够是这般相信了。 。 顾城横知道乔衍出事已经是回朝之后的第三天。 按理说,乔衍在肃州赈灾,原本应该是每日送折子过来的,可是他回来了三天却没有一丝一毫乔衍的消息,故而便是去翻了往前递过来的,这才发现了乔衍出事的事情。 “什么时候的事情?”乔衍出事的消息若是已经人尽皆知,乔楚戈不可能如今还能够好好的在后宫待着,朝堂之上也不可能还能够如同如今这般宁静。 顾城横唯一能找的只有赫溪曲。 赫溪曲在听到顾城横的问话之后,便是一脸的神色淡定,了然模样似乎并不诧异。 “你早就知道?”顾城横抿紧了嘴唇看着赫溪曲,满满当当的都是难以置信。 赫溪曲点了点头,而后说道:“侯爷出事有段日子了,只是,陛下不予声张,如今更加不能够声张。” 乔衍是乔侯爷府的乔侯爷,是容国朝局之上三足鼎立的一条,若是乔衍出事了朝局必然动荡。更何况现下是这般紧要关头,乔衍出事的消息更加不能够让其他的人知道。 顾城横握紧了手中找出来的密折,沉着一张脸坐在那里,最终沉默以对。 赫溪曲看着顾城横的模样,到底是唏嘘,便是拱了拱手准备告辞。 “你同他不是好友吗?为何这般淡定?”顾城横觉得赫溪曲的神态实在太过于淡定,甚至可以说是无动于衷,这样的态度,未免太过于反常。 “皇后还在宫里,乔侯爷怎么会让自己出事呢?”赫溪曲笑弯了眉眼的看着顾城横,低笑着反问,而后便是顾自的摇了摇头。 顾城横微微眯着双眼,看着赫溪曲的目光带着审视,突然之间是有些听不明白顾城横这句话里的意思了。 “你什么意思?” “乔侯爷同皇后兄妹情深,乔侯爷怎么可能抛下娘娘一个人在都城孤苦无依?更何况,这都城之中的人,这容国的江山,乔衍帮着守了护了一辈子,怎么可能放得下?”赫溪曲再出门之前缓声说道,最终离开。 顾城横敛下了眉眼看着手中被揉的皱巴巴的一张纸,最终无奈一声长叹的将其收好,放回到它原本应该在的地方。 乔衍出事的消息没人知道,赫溪曲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乔衍到底有没有出事? 顾城横没想到,不过是去了一趟湖州,回来之后居然成了现下的这般场面,当下是长叹了一声。 只是,尚且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他来办,委实是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再去管其他的事情。 赫溪曲知道,容启出事了,顾城横回来了,乔衍出事的消息必然是遮掩不住了的。能够祈求的,只能是乔衍能够平安无事的回来。 “赫大人。” “乔侯爷,还没消息?”赫溪曲微微眯着双眼,看了医生恭敬站在自己身前的人,是替自己传话和查事情的人。 “没有,肃州的地都要掘了三尺了,一点乔侯爷的踪迹都没有。” 赫溪曲却是忍不住的松了一口气,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那般的场面之下想玩保全是极难的事情,找不到尸骨便是有可能人还活着…… 人还活着,乔衍又去了哪里? 第248章 宫未央私通侍卫 谁都拿捏不准容启究竟如今情况如何。 只是那朝堂之上有顾城横这位丞相大人把持着,倒也乱不到什么地方去。在哪里后宫,虽说听闻皇后娘娘有病了,但是那端宁宫之内还有个顾月蘅月贵人坐着,当真是想要兴风作浪也没有那个本事,倒也算得上是平平稳稳。 乔楚戈睡了三天三夜起来了,只是总归面色算不上太好,原本以为自己这么一副模样大抵是会让顾月蘅过问的,却没想到顾月蘅不过是神色平淡的看了自己一眼,之后的话再多也是没有了的。 终归还是觉得诧异,诧异过后倒也没什么了。 乔楚戈倚靠着那贵妃榻坐着,手上捧着一本书册慢慢悠悠的看。 这些日子宫里头是平静的,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如此的。没人惹是生非,没人兴风作浪。 “这突然之间这般平静,倒是叫人有几分不太习惯了。”乔楚戈是神色疲乏看不进去,便是丢下了书册自言自语似得呢喃着说道。 顾月蘅斜了乔楚戈一眼,而后便是悠悠笑道:“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得这后宫天天大乱了,才叫做正常嘛?” “难道不是?”乔楚戈神色淡漠,理所当然的反问道。 顾月蘅一时之间倒是当真答不上来了。 这后宫究竟是如同当下这般的平稳好呢,还是如同往日那般鸡飞狗跳才好,恐怕是什么人都说不清楚的。 “如今是多事之秋,恐怕谁也说不上来一个真正的好坏。”顾月蘅清浅一笑,便是柔声说道,而后将手中茶盏端起,“这几天怕是那边的夫人,该稳不住了。” 乔楚戈到底是大病初愈,旁的人也不敢在她耳边再嚼什么舌根,岳如钩同宫未央两人之间的争执是不曾传到乔楚戈耳朵里来的,顾月蘅却是知晓得一清二楚。 “岳如钩?”乔楚戈挑了挑眉,看着顾月蘅的目光便是带上了几分困惑,这突然之间怎么就说道岳如钩了?岳如钩向来是识大体的,这般时候不该是会有所动作。 “上回宫未央的事儿,在端宁宫被桦贵妃踩了一脚不说。听闻回去路上,宫未央口无遮拦的说了不少火上浇油的话,如今这后宫里头是谣言纷纷,说的是如钩夫人同那大皇子的闲话呢……” 顾月蘅全然一副新致勃勃的模样,同乔楚戈说着宫里头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情。 乔楚戈便是有几分没想到的,这岳如钩同宫未央竟然还能够有这档子的事情发生,倒是叫人始料未及。 “怎么,不过是几句话……”岳如钩这个人,忍辱负重了这么多年,什么样子的话没听过,什么样子的事情没见识过,就应为这个要去干什么事情,说实在话,乔楚戈是不相信的。 “这原本呢,我也不觉得能有什么事情的。不过……这些日子那风言风语的实在是劲头太足了一些,叫人忍不住的便是得起了疑心了。” 后宫里头,什么时候缺过话题了,可是这事儿都过去这么多天了却还在传的沸沸扬扬,难免是叫人起了疑心了。仿佛是有人在可以的让大家继续这个话题,不要停,天天说,甚至愈演愈烈。 这也不是没有,可岳如钩的事儿在宫里头不是稀罕的事情,没道理这么长时间了还这么没完没了。 “怕的就是,咱们的这位如钩夫人起先还能够淡定自若一些,可是谁又能够受得了这般如同狂轰滥炸似得言词?”顾月蘅摆着便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那是摆明了好奇的。 乔楚戈倒是没想到,顾月蘅竟然还有这般唯恐天下不论的心态,禁不住的便是低叹了一声,最终也只能够是摇头低声道:“岳如钩便是肚子里面再多的气恼又能够如何?难道还能杀之而后快?” 顾月蘅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却是一副拭目以待。 两人这边方才说道这件事情,次日便传来了消息,说的是宫未央那边出事了。 乔楚戈忍不住的回头瞅了一眼自己边上坐着的顾月蘅,那眼底分明就是在过问是否是顾月蘅的杰作。 顾月蘅连忙是站起身来,急切的摆了摆手,面色微恼的看着乔楚戈,而后幽幽说道:“我的皇后娘娘,这几天臣妾可是一步不离的守在您的身旁的,我便是有熊心豹子胆了,也不敢当真干什么的。” 乔楚戈自然也知道,顾月蘅顶多也不过就是意料到了而已。 “先过去看看吧。”总归还是得弄清楚的,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顾月蘅面色带着几分迟疑,看了一眼这端宁宫,到底还是不放心:“端宁宫内没人守着,没事嘛?” 可,那是妃嫔出了事情,乔楚戈不去自然说不过去。 这端宁宫离了乔楚戈,也不是个事情。 “去将包铭叫来,守着端宁宫的门,守着暖阁的门。”乔楚戈冷声道,那边隐在暗处的展冽便已经飞身而去。 包铭过来的及时,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已经带着人马到了端宁宫。 “谁若要硬闯,可先斩后奏。”乔楚戈沉声看着包铭,斩钉截铁说道,而后才带着人离开了端宁宫。 。 乔楚戈等人到了住处时候,宫未央这边已经是人满为患。 “这是都没事情做了,全都围在这里干什么?!”乔楚戈冷着一张脸看着院子里的一群人。 总人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连忙是给乔楚戈让了地方。 “出了何事?”乔楚戈看着这纷纷乱乱的场面,一时之间倒是弄不懂情况了,瞧这模样该是…… “绵贵人与侍卫私通,妄想产下野种以替龙子。”说话的是岳如钩,掷地有声的声响,分明是胸有成竹的模样。 乔楚戈微微眯起了双眼,看着岳如钩的目光带着几分审视,自然不能够全然听信了岳如钩这话里面的意思。 岳如钩所说的事情,足够宫未央拿着这一条性命来抵还了。 “这事可不是可以随便乱说的!”乔楚戈冷着一双眉眼看着对面的人,对于岳如钩所说自然不可能不信,只是总归还是要弄个清楚明白,若是愿望什么人,便是过错了。 岳如钩摆明了就是一副有备而来的模样,面对于乔楚戈所说全然是一派胸有成足的模样,微微仰着头眯着双眼看着宫未央:“不若还是让绵贵人自己来说说,她究竟做了什么!” 宫未央这会儿是跪坐在哪了人,早已经是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睁大了一双眼睛看着乔楚戈。 那是满脸的惊恐,可是却连一句辩解的话都没有了的。 乔楚戈禁不住的便是蹙紧了眉头,这是连反驳的话都没有,难不成当真是如同岳如钩所说的,是真的同侍卫有染? “绵贵人既然自己是无话可说的,不若便由臣妾来说。”岳如钩冷声道,而后便是指了指那边人群中跪着的人,“你出来。” 那丫鬟瞧这模样俨然是下等粗使的,这会儿被叫出来了是摆明了一副被吓到了的样子。 “你同皇后娘娘说说,绵贵人这些日子到底都做了什么?”岳如钩沉着一张脸冷声问道,显然是被气得不轻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在气宫未央的不自重,还是气宫未央的不知廉耻。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那丫鬟战战兢兢的跪在哪了人,回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一旁的宫未央,却得到了宫未央那如同厌恶一般的目光,连忙是低下了头,又缩了回去。 乔楚戈微微挑眉,倒是好奇这丫鬟究竟是在想着什么:“你但说无妨,若是言之有物,本宫必有重伤。” “绵贵人自从被罚了闭门思过之后便日日念叨着……说……说如钩夫人不过是母凭子贵,不过是生了个儿子。说的是生儿子的事情谁不会……所以……所以便找了,找了……” “便找了个侍卫,准备假冒龙种?”乔楚戈见着那丫鬟是支支吾吾的说不下去了的,便是开口替她说道。 那丫鬟也不敢是直接承认的,只能够是颤颤巍巍的跪在那里,不多话了。 这是没有否认,也就是默认了。 乔楚戈忍不住的抿紧了嘴唇,终归是觉得这般前因后果未免显得太过于奇怪了一些,就因为一句“母凭子贵”? 宫未央虽说是挡了贵人,可当真算起来容启却是没来过她这边的,回头若是当真怀了身身孕该怎么解释?这样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龙种,可当真是天方夜谭了! 故而,就因为“母凭子贵”的缘由,所以就私通侍卫?是连前后如何处理都没有想过的,这般行为实在蹊跷的很。 “臣妾倒是听说,并非如此呢。”年桦瞥了一眼那边跪着的宫未央,冷声笑了笑。 乔楚戈是没想到这事儿年桦都能够掺和一脚的,不觉微微挑眉,看向了年华沉声问道:“桦贵妃又有何高见?亦或者是,桦贵妃知道什么旁人不知道的事情?” 年桦面色带着几分洋洋得意,是一副天大的了不得模样。 第249章 但臣妾有冤要诉 “臣妾可是听说了,这侍卫可不是寻常人。”年桦上挑着眉眼冷声道。 乔楚戈余光打量了一样那边跪着的宫未央,宫未央在听到年桦说的这话之后便是浑身一颤,当下便是有了几分笃定,恐怕这年桦所说的是有几分真的。 “这侍卫,是兵部侍郎马大人府上的工资,不过是个庶出到是没什么大的铜镜,也不过是在宫里头捞了个闲差罢了。同咱们的绵贵人,那是自小相识,青梅竹马。”年桦说着便是长声一笑。 那笑声实在是叫人听着刺耳的很,乔楚戈微微有些厌恶的蹙眉,看了年桦一眼,最终冷声说道:“然后呢。” 年桦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便是耸了耸肩继续说道:“那是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的,这马家公子都准备上门提亲来了,却没想到咱们的这位绵贵人居然是直言不讳的说自己是要进宫的,把人给回绝了。” 年桦说完便是一阵阵的唏嘘不已:“啧啧啧,当真是流水有意,落花无情。” 这般的传闻不过风流韵事,多少真假恐怕唯有当事人才知道。 “那侍卫可是抓住了?”乔楚戈也懒得同年桦多说,便是回头看了一眼那边的岳如钩,既然这件事情是岳如钩的人发现的,自然还是要问岳如钩的。 “在后面压着呢,想来是怕污秽了大伙儿的眼睛故而没有带上来。”岳如钩连忙说的,而后便是从人使了个眼色,那边的侍卫倒是听话的很,是二话不说的连忙过去将人带上来的。 乔楚戈看了一眼那杯五花大绑的人,打的是被抓了个正着,到底有几分衣衫褴褛,不觉便是闪过几丝懊恼。 她并未刻板之人,若是两人是两情相悦倒也喜欢成人之美,可这般不知道廉耻的青天白日,乔楚戈便是当下多了几分厌恶。 更何况,恐怕也不会只是因为什么喜欢还是不喜欢了。 “兵部侍郎之子?”乔楚戈垂眸看着被带上来跪在身前的男人,“你父亲本宫倒也见过两次,是刚正不阿的人物,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不知羞耻的东西?!” 那侍卫只是跪在那里,颤抖着双腿是不敢搭话的。 乔楚戈原本进来时候也顶多是觉得烦厌,这趟可当真是觉得有几分恼火了。 “娘娘莫要为了这般不知廉耻的狗男女伤了身子才好。”尺素见着乔楚戈的面色连忙宽声道,扶着乔楚戈便是准备进屋里头坐着说的,到底恐怕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了的。 顾月蘅是在另一侧跟着走的,路过年桦时候便是听见了年桦一声不屑的冷哼,略微挑了挑眉。 神色不解的看向年桦时候,对上的便是年桦那一双不满的眸子,而后多少是有几分明了。 这年桦恐怕是在哪里想着自己忘恩负义之类的话呢,倒也懒得计较解释,年桦若是有脑子便不会有这般想法,这会儿是没脑子的人,能够强求什么? “月贵人,不若你来说说这事儿该怎么办吧。”乔楚戈自然也看出来了,这年桦恐怕是心里面记恨着呢,便是不给面子的找了顾月蘅。 顾月蘅神色微冷,当下便是明了了乔楚戈的意思,不禁是有些无奈的摇头,却也算得上从善如流。 “以臣妾之见,还是得先弄清楚了这事儿真假才好,人证物证亦是具有才好的,不然若是冤枉了人怕是得不得安宁了。”顾月蘅有几分无奈的笑了笑。 宫未央家里头的那老父亲可不好惹的很,倚老卖老的本事是一等一的,若是当真不能够让人家心服口服了,回头闹起来还不知道回事什么样子的后果呢。 乔楚戈认同的点了点头,附和道:“月贵人这话说的有礼。”而后才看向了岳如钩,“如钩夫人可是有什么证据的?到底你才是那个发现的人,终归还是最先来找你要的。” 岳如钩原本就是有备而来,她的确是对着宫未央恼怒不已,却也没有想过当真要害人的,可是是这宫未央自己想不开了要找死,怪得了谁? 还这般没脑子的作死,留下了那么多的证据,她是想当做没看见都做不到的。 “臣妾听闻消息过来时候,此二人正在那后山之内行苟且之事,那是臣妾同跟着过来的几个宫女奴才都亲眼瞧见了的,衣衫不整着实难以启齿。” 乔楚戈挑了挑眉,看了一眼岳如钩身后站着的一群丫鬟奴才,倒是没想到这宫未央居然是这么大的本事的,青天白日的也不知道遮挡一些。 那些个人居是一副亲眼所见的架势,当真是叫乔楚戈不信也得信,一个两个的被收买,甚至是在面对审视时候面色无常,可是这么一群人都要如此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臣妾将两人擒获之后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是仔细搜查了绵贵人住处的。”岳如钩说着,便是有丫鬟拿着个匣子上前,递到了乔楚戈的面前,而后岳如钩才说道,“这是绵贵人同这位马公子私通的信件,内容污秽不堪,臣妾实在是难以启齿。” 乔楚戈斜了尺素一眼,尺素心领神会,便是取了过去自己打开,也不过是看了两眼的便给合上了,那一张脸都是黑了的。 瞧着尺素的这般模样,乔楚戈也是明白,这恐怕岳如钩所说不假。 如今这是人证物证具在,恐怕就算是想要抵死不认都没有可能了的,乔楚戈冷着一双眉眼看着那边跪着的宫未央:“绵贵人,如今证据确凿,你可是有话要说?” “臣妾无话可说。”宫未央这会儿却已经淡定自若了,全然没有了一开始的慌乱无章。 乔楚戈原本以为宫未央既然是反应过来了,恐怕也该是有所对策了的,却没想到宫未央竟然是就这么承认了,着实是叫人难以置信的。 在所有人,甚至是信心满满的岳如钩都觉着诧异的时候,宫未央却又继续开了口。 “只是,臣妾有冤要诉。”宫未央仰着头,一双眸子满目清明的看着乔楚戈。 第250章 你在血口喷人吗 乔楚戈挑了挑眉,便是神色含笑,笑意盎然的看着宫未央,那是神色之间带着几分了然之后的快意的。 “哦?方才绵贵人说的,可是无话可说。”乔楚戈冷声道。 宫未央面色沉稳,斩钉截铁的点头:“娘娘可否仔细查验,这匣子之中的书信,皆是他写给臣妾的,臣妾是一封都没有回他的!” “笑话,谁给别人写了信,还自己留着的?”年桦在一旁便是冷笑,显然是对宫未央所说的半点不信的。 岳如钩在一旁亦是不满:“你若当真没有这一份子的意思,何必将这些不堪入目的东西留着收着?” “正如桦贵妃所说,臣妾同马公子的确是有过谈婚论嫁时候,只是……到底造化弄人,最终臣妾进了宫。臣妾留着这些书信也不过是做个念想,若不是今日如钩夫人进来搜查,臣妾都不知道这些书信之中是如此不堪入目的言辞。” 宫未央说的便是一副刚正不阿的模样,那样子可真正是坐稳了自己是被愿望的架势。 乔楚戈不禁便是挑了挑眉,这一下子可就成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了。 “这话可就说的好笑了,你看没看过恐怕也就你知道才知道了,自然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了。”年桦便是冷声笑道,全然是一副笑骂模样,看着宫未央的目光便是几分淡漠。 “绵贵人,你这冤枉可说的不清不楚了。”乔楚戈扬声道,倒是十分好奇接下来这宫未央还能够说出来什么的。 “还有便是今日,臣妾身上该还有被人下药的药性,还请娘娘尽快请太医过来。”宫未央沉声道,那模样可当真是一副斩钉截铁,是笃定了的模样。 宫未央这话说出口之后,是所有人都是一怔的。 被人下药?下的是什么药,自然是不言而喻。只是,这是皇宫大内,这种药能够是从什么地方找来的,又是谁人带进来的,又是什么人有了熊心豹子胆的敢这么胆大包天。 乔楚戈亦是一愣,当即是不敢有丝毫的耽搁,看了尺素一眼便是找人去请太医过来。 萧芸今儿个过是过来看热闹的,反正是在这后宫闲着也是闲着,却没想到竟然还能看到这么一出戏码,这会儿听见是叫人下了药了便是挑了挑眉,而后踱步上前。 “皇后娘娘,奴婢倒也是懂些医书的,不若让奴婢先给绵贵人看看?”萧芸缓缓行了礼,而后才缓声说道。 乔楚戈自然是不会不同意的,摆了摆手便是示意了萧芸。 岳如钩同年桦看着萧芸的目光自然是好不到什么地方去的,简直是咬牙切齿的要把人给抽筋扒皮了的架势。 萧芸那是一副巍然不动稳如泰山的架势,付过了宫未央的手腕,不过是一搭上便已经明了了。 “的确是中了迷药,恐怕……再过一炷香的时辰,便该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萧芸缓缓起身低声答道,回身看向乔楚戈复命。 这可就不好办了,萧芸的医术如何是无人知晓的,若是回头有人凭着一句萧芸不过是略懂皮毛来堵了萧芸的嘴,恐怕宫未央自称自己是中了药了,也没有个合适的证据了。 “不过呢,奴婢这儿倒是有个法子,可是留作证据。”萧芸笑脸吟吟的看着乔楚戈。 “说。”都到了这种事情了,那儿还有心情在这里打这种哑谜的? “这药没什么名字,不过药性到是奇特,用过之后一个时辰之内消失的无影无踪,便是华佗在世也查不出来。”萧芸缓声解释着说道。 “然后。” “这道是快说有什么办法啊!磨磨唧唧的,别说是糊弄人的!” 边上围观的人倒是一个个的比宫未央都要着急的,亟不可待的连声说道。 萧芸垂眸看了一眼宫未央,微微上扬了嘴角,是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样:“恐怕这办法,绵贵人自己也清楚的吧?” 虽说是询问的口吻,可分明就是笃定的模样。 众人不觉皆是面面相觑,而后纷纷将目光落在了宫未央的身上,这是一个个的都在等着法子呢。谁不好奇,这药性消失之后无迹可寻本就少见了,现下这还有办法让这药性暂时留住的,是什么人都会觉得而好奇的。 乔楚戈自然也觉得奇怪,只是面色也是不好表现的太过于明显的,只是看着宫未央。 “还请萧芸小主相助。”宫未央抬头看向了站在自己身侧的萧芸,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萧芸是半点不觉得奇怪的,宫未央来找上自己帮忙是理所当然,这里的人唯有自己是知道的,那么找谁都不如找她来的安全。 “绵贵人,这一针下去是生是死可就不好说了。”萧芸从宫未央所说的匣子内取出了一根金针,捏在指尖全然是一副玩味十足的模样。 宫未央自然心里面清楚,这一针若当真下去了,恐怕能不能活着醒过来都不知道了的。 只是,还有别的法子嘛? 宫未央虎头看了一眼那边带着人站着的岳如钩,而后便是一副笑意决绝的模样:“要怪便怪我宫未央有眼无珠错信了人,今日以命相搏也不过是为了讨一个清白公道!便是死了,又何妨,至少是干干净净的走的!” 那全然是一副神色决绝的模样,萧芸不禁是微微蹙眉,回头看了一眼那边坐着的乔楚戈。 这一针下去,若是真的出了人命了,她萧芸可是最倒霉的哪一个。 “皇后娘娘……” “此事是她自己所求,既然如此下针吧,便是当真出了什么意外,今日在场之人均是可以替你作证的,证明此事与你无关!” 这会儿乔楚戈都是这么说了的,萧芸是再想要推辞也没了言辞了,更何况还对上了宫未央那托付的模样,最终也只能够是无奈摇头,低叹摇头道:“我这是何必非要站出来逞能呢?” 萧芸那全然是一副想不明白的模样,估计是已经悔不当初了,只是这面上是一副神色懊恼的模样,可是这手上的动作可当真的一点都没有轻巧的意思的。 是众人不曾察觉的事情,那原本还在萧芸手中捏着的金针,已经没入了宫未央体内,只留了一小段在外头,这…… “这一针下去,若是稍有不慎差了一丝一毫便是一命呜呼的。”太医替宫未央诊脉之后是证明了宫未央的确中了毒,而后自然也说了这金针封穴的事情。 乔楚戈看着萧芸的目光笑意深深,却是问的太医的话:“哦,这话是什么意思?” “金针封入的是死穴,稍有一分一厘的差池便是回天乏术,萧芸小主的阵法恐怕是已经出神入化了的。”太医连连说道,那是忍不住的赞赏。 萧芸那脸色自然是算不上太好,连连摆手那是不愿意承认的,看着那太医的目光亦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幽幽说道:“太医言重,是绵贵人备下的金针好,都做好了标记的,奴婢也不过……” “哎,萧芸小主此言差矣,即便是标清楚了没入几分却也不曾说过穴位在何处的。更何况穴位之间亦有差别,萧芸小主何必妄自菲薄的非要谦虚呢?” 萧芸哪里想得到,今日不过就是多逛了一趟闲事,这会儿是让太医给缠着了。 乔楚戈自然是满目好奇的看着萧芸,对于萧芸多少本事她是没什么概念,但也知道萧芸必然不是凡夫俗子。 这会让听着太医这般直言不讳,自然看着萧芸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挑眉打量:“萧芸小主,一会儿可否随本宫端宁宫一叙?本宫倒是十分好奇,萧芸小主这般出神入化的针法,是同什么人学来的。” 萧芸当下是苦了一张脸了,到了一旁站着,是止不住的郁闷。 这会儿宫未央是已经被送到了寝殿内歇着了,到是醒了,只不过方才终归凶险,还是需要卧床静养几日的。 顾月蘅在一旁不过是陪着,也不曾多搭话,这会儿瞧见萧芸那福样子,还有乔楚戈那模样,便是忍不住的凑到了乔楚戈的耳边低笑着反问:“萧芸怕是当真懂些医术,你就不怕她回头察觉了你中毒的事情?” 乔楚戈略微一愣,是没想到顾月蘅竟然知道自己中毒的事情的。 顾月蘅也是说完了话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上回逼问尺素时候,乔楚戈那是睡着了的,并不知道。 顾月蘅面色有几分不自然,满目歉意的看了尺素一样,尺素在哪儿当下便是有些哭笑不得了,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事情呢。 乔楚戈看了尺素一眼,见着尺素那副模样就知道多半就是尺素告知顾月蘅的,要说半点不计较自然不可能,只是也明白有些事情瞒天瞒地的难道还能够瞒得了所有人嘛? 终归,纸是包不住火的。 “这趟便不与你计较了,你自己心里掂量仔细了。”乔楚戈沉声在尺素一侧说道,说的是警告,那是更多些许说笑。 顾月蘅瞧着乔楚戈的这番模样,多少是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的,这是做什么要瞒着天下人的,难道就不想直了嘛?便是他乔衍遍寻四方不得其法,可终归还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说不准乔衍办不到的事情其他人办得到呢。 乔楚戈瞧见了顾月蘅的神色便知道了这人心里头想着的是什么,便是微微一笑,上扬了嘴角不甚在意的说道:“其实也是无妨的,终归不过是那么一句话罢了,生死有命。何必是让其他人徒劳。” “你是觉着,你的性命便可以无关紧要了?”顾月蘅到底不认同。 乔楚戈却是摇了摇头:“我的性命于我而言自然重要的,只是于这天下而言,就算不上什么了。” “究竟是什么……让你是连说都不能说的……”顾月蘅冷着一双眉眼看着乔楚戈,终归是不明白,这乔楚戈究竟是在算计着什么。 “不说了,这边没事儿了便赶紧回去吧,端宁宫里头还有人等着呢。”乔楚戈说着便是起身了,那是回绝继续方才话题的姿态,饶是顾月蘅在如何也只能够是就此结束。 乔楚戈自己都不愿意说的事情,难道还能够驾着刀比她嘛? 两人这趟回去倒是不着急的,慢慢悠悠的走,一路上倒也是无话,只是却也不显得疏离。 终归这几日朝夕相处,到底还是觉得错过了许多年似得。 两个人生长的环境那么想象,遇见过的人和事那么相似,性格相仿也是无可厚非。 “端宁宫,来人了?”顾月蘅回头,面色带着些许困惑。 原本该是在端宁宫外守着的包铭,这会儿却是瞧不见端宁宫外有人的。乔楚戈也是一愣,以包铭的忠心,贸然离开必然是不可能的,除非的退到了里面。 来人了? 乔楚戈微微蹙眉,若是来了不得了的人物,和顺还在端宁宫呢,必然是得抽空过来告知自己的,可是却是没人过来通知,这般委实奇怪。 会是什么人?这个时候来的端宁宫? 乔楚戈面色幽幽的看了一眼身边站着的顾月蘅,顾月蘅却是一副坦荡了,颇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气势。 “走吧,去看看究竟。”乔楚戈略略整理了身上的衣裳,便是昂首阔步的上前,是准备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是这个时候跑来端宁宫的。 只是,再进了大门,在瞧见那大堂之上站着的人的时候,乔楚戈终归是没有了方才在外面的坦然。 那大堂之上站着的人,一席粉色的衣衫,仿佛仍旧是几年前的模样,一颦一笑解释当年的花容月貌,是乔楚戈至死也不会忘了的容颜。 那张脸,深入骨髓刻骨铭心。 乔楚戈抿紧了嘴唇,看着那边站着的人,却停在了门口屋檐下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站在那儿做什么?几年不见,便不认识自家姐姐了嘛?”乔楚笙笑弯了眉眼的看着那儿站着的乔楚戈,那是一声凤袍懿威堂堂的模样,眼底闪过几分冷然,便是朝着乔楚戈走去,半点见着皇后该行的礼数都不曾有的。 顾月蘅在一旁看着也是发愣,这人是谁? 这不是乔家的那位名不见经传的所谓大小姐乔楚笙嘛?当年不是死在了一场大火里嘛?为何如今会出现在这里?为何…… 顾月蘅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而后扭头瞥了一眼自己身侧亦是愣在了哪里的乔楚戈。 “娘娘?”尺素是本能的出声喊人的,微微扶稳了乔楚戈的身子,是只觉得自己手底下一片冰凉,冷得刺骨。 乔楚笙仿若半点不曾觉察出来一半,行至乔楚戈面前,一副姐妹情深模样的伸手握住了乔楚戈的手,而后巧笑倩兮:“我听闻容启病了便想过来看看,却没想到你是不在的,包铭同和顺也是拦着不让我进去。这趟你过来了,你领我进去看看他吧,只看看他如今是什么模样了。” 那全然是一副温婉贤良的模样,带着几分委曲求全的调调,却叫边上看着听着的人觉着不同寻常的意味。 乔楚笙这个时候回来做什么? 乔楚笙这番话说的未免也太过分了些,如今乔楚戈才是容启的皇后,才是容启的发妻,她乔楚笙如今过来要见容启,拿着什么样子的身份要见的,又拿着什么样子的身份要求乔楚戈带她去见! 顾月蘅对着乔侯府的庶出小姐并不熟悉,这些天是觉得同乔楚戈相见恨晚了,故而便是沉声道:“乔大小姐是拿着什么身份来见的陛下?乔大小姐是失踪几年,连该有的礼数都忘了的嘛?” 顾月蘅自是没什么好气的,她是以貌取人,是第一眼便不喜欢眼前的这个女人。 乔楚笙瞥了一眼拦在自己同乔楚戈之间的顾月蘅,微微挑眉而后却是敛下了眉眼,方才的笑意盎然亦是荡然无存:“我……当年原本该是我的,我不过是想来看看他,知晓他病重了才担心的过来,不过就是想看看……” 那是多好的一派情深意重。 乔楚戈沉默站在那儿,看着乔楚笙泪眼婆娑的模样,终归是低叹了一声,拍了拍顾月蘅肩膀:“今日那边走了一圈也是累了的,你先去歇着吧,这边……没事的。” 这哪里会是没事的样子?! 原本当年乔家力气走水便是蹊跷,原本说是乔楚笙进宫转眼成了乔楚戈了……种种原本就是一团团不解之谜…… 再瞧瞧如今当下,这乔楚戈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这哪里是没事会有的模样?! 说的是如何都不能够就这么放着乔楚戈独自一人的,顾月蘅正是准备说话,却没想到那尺素竟然也是站在乔楚戈这边的:“月贵人还是去歇着吧,今儿个累了一天了,怕是往后还得有劳月贵人辛苦的。” 乔楚笙的出现,对于乔楚戈而言,这刺激实在太大。尺素是担心乔楚戈会因此有些什么,故而便是想让顾月蘅去歇着,往后有所万一。 顾月蘅到底是不好再继续留着了,稚嫩巩固是低叹了一声:“若是又是便喊我。” 是不放心的看了乔楚戈一眼,最终也只能够是转身离开。 路过大堂时候,自然是瞧见了那堂上站着的一群人,一个个的均是已经傻掉了的模样,分明也是吓得不轻的。 顾月蘅到底是想不明白,这人还是能够起死回生的?或者该是说,原本就没死,活的好好的。 可,既然是好好的活着的,这些年又去了什么地方,如今出现在这里有事要做什么? 乔楚戈见着顾月蘅已经进了屋了,这才将目光收回,看向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乔楚笙,到底是接受了乔楚笙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的事实,更加接受了乔楚笙回来了的事实。 “有什么话先进去吧,在这边站着终归不像样子。”乔楚戈缓声说道,却躲开了乔楚笙伸向自己的手。 她说不上来再见到乔楚笙是什么样子的心情,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乔楚笙的模样,分明是活着好好的,为何不回来。 不,应该问,为何当年要诈死,为何当年明明逃走了却还要摆出来一副死在乔侯府的模样? 她被容启误会了这么多年,她被容启恨了这么多年,若是从一开始就没有乔楚笙的逃婚,又哪儿来的之后这么多事情。 乔楚戈敛下了眉眼,沉默坐在软榻上,看着自己的双手出神,至于乔楚笙在哪里絮絮叨叨的说的是什么话自然是不曾仔细去听的,也懒得去听。 乔楚笙说了什么,同她有什么关系。 她想要知道的那些事情,乔楚笙是一词一句都没有说道的。 “你放我进去见见他吧,就看一眼就是了。”乔楚笙神色哀伤的看着乔楚戈,“当年你喜欢他,我让给你了,你……如今我只求你,让我看他一眼。” 乔楚戈对于乔楚笙的苦苦哀求置若罔闻,微微眯着双眼看着乔楚笙:“当年,你为何要走?为何一声招呼都不大的走了?” “你喜欢他,我知道的,我是姐姐,自然是要让着你的。”乔楚笙笑的面色虚弱,似乎是想起了极为伤感的事情。 乔楚戈冷笑着上扬了嘴角,对于乔楚笙的回答不置可否。 乔楚笙若是知道她喜欢他,为何当初要抢?为何当初要骗容启,说就他从水里出来的人是她乔楚笙?为何要顶替了那副江山四季图…… 这些事情,哪里是一句话说得清楚的,分明便是…… 乔楚戈冷笑了一声,终归是懒得再继续计较这件事事情了,乔楚笙为何要走为何要抢,她不计较了,终归也活不过几天了的人,计较这些有什么必要呢? “这些年你在哪里,当年的那场火是怎么回事?” “那火,不是你放的吗?”乔楚笙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乔楚戈,说完之后便是自己掩住了嘴,眼眸之中闪过泪水涟涟,“我知晓你是喜欢他的,已经让给你了,却没想到你竟然还要赶尽杀绝。小歌儿,你想来是家中掌上明珠,我从未想过要与你争什么的。你喜欢他,我便是爱的再刻骨铭心也是会让给你的,你同我说我会让给你的。可你为何,连让我留在他身边的机会都不给……” “你这是在血口喷人嘛?”乔楚戈面色平淡的看着乔楚笙,对于乔楚笙所说全然无动于衷,只是打断了斩钉截铁的反问,却根本就是笃定。 这些事情,她清楚自己从来没做过的。 第251章 容启一直都知道 乔楚笙上挑着眉眼的看着乔楚戈,面对着乔楚戈的质问却是片刻之后流露出了满满的受伤,那是泪眼婆娑的看着乔楚戈:“我分明不过是实话实说……” 乔楚戈着实是不知道该同乔楚笙说什么,这般的血口喷人却还要在这里惺惺作态。 乔楚笙见着乔楚戈是别过了头不再看着自己终归是有几分受伤,微微抿紧了薄唇看着乔楚戈,却也没有开口搭话的意思。 尺素在一旁伺候着,看着两人之间这么一副显然无声对峙的模样,却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倒是边上的晴婷反倒是跟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似得,猛然的瞪大了双眼:“那天晚上御花园里的人,当真是你?!” 晴婷是突然出声,弄得边上的人都吓了一跳,乔楚戈是看了晴婷一眼有几分没反应过来晴婷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关鸣阁里住着的人,也是你?”尺素恍然想起了当初查到的事情,说的是关鸣阁里住着个人,却是什宫里头其他的人都不知道的存在,现在算起来多半也就是乔楚笙了。 乔楚戈微微一愣,扭头看了尺素一眼,便是顷刻之间恍然大悟。 容启说的是去关鸣阁见的苏窈窕,实际上真正去见的人,一直都是乔楚笙。 乔楚笙倒是半点不避讳的,意思不反驳,亦然是承认了的,承认了在那关鸣阁里头住着的人就是她乔楚笙:“容启一直都是知道的。” 边上的和顺可就糊涂了,容启去关鸣阁统共也就去了那么一两趟而已,见过的人也就是苏窈窕而已,这乔楚笙又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乔楚戈抿紧了薄唇看着乔楚笙,显然是如何都没有想到的。 她原本以为自己同容启之间,再不会有欺骗亦或者其他了,却没想到容启竟然……是连这件事情都要瞒着自己的,到底还是有几分伤心。 乔楚笙看着乔楚戈的模样,多少是有几分达到了自己如今想要的结果了,便是缓声继续说道:“原本我是不想来的,容启说不能让你知道,毕竟你这些年受的苦也够多了的。只是,这趟的确是情非得已,若不是他出了事情我是不会过来的……我……” “你先回去吧。”乔楚戈是不想再继续下去了的,她早已经不知道该如何继续面对乔楚笙了,谁知道乔楚笙之后又会说些什么?谁有知道乔楚笙同容启之间,还有什么事情是瞒着自己的。 “可……” “乔大小姐,陛下这趟的确是不能够见人的,您便是在这里等上三天三夜了才不可能见得到陛下,您还是先回去吧。”和顺虽说是有些弄不清明现下这是什么个情况了,但是好歹也是风里来雨里去的人物,该怎么办还是知道的。 终归,乔楚笙是不好继续在这边待下去了的。 管它乔楚笙到底是怎么进宫的,什么时候进宫的,终归继续在端宁宫留着难免是让更多的人看见,到时候再是传出来什么流言蜚语来,恐怕就不好收拾了。 乔楚笙原本还想要继续说些话的,只是乔楚戈已经起身进了里屋了,乔楚笙只好是离开。 她当然知道这趟过来是见不到容启的,原本也就没想过要见容启,不过就是要告诉这后宫里头的人,她乔楚笙回来了。 尺素服侍着乔楚戈歇下,看着乔楚戈那么一副面色惨白的模样,终归还是心有余悸,许多事情想不明白想不通,却是看着乔楚戈只能够一个人在这里死扛,当真是有些无能为力。 关鸣阁里头藏着个人的事情尺素是听包铭说的,包铭也不过是不小心说漏了嘴,这趟是弄清楚了藏着的人到底是谁了,尺素自然是要同包铭兴师问罪了的。 “你早就知道乔楚笙回来了?”尺素是横眉竖目的看着包铭,俨然是要同包铭说个清楚明白的架势。 包铭也是一脸懵逼的,他这可当真是比窦娥还要冤枉了。 “我也就是知道关鸣阁里头有个人而已,旁的事情都是不知道的!”包铭是连声告饶,那副模样俨然是神色慌乱的,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看着尺素的目光满满当当的均是一副真切模样。 尺素抿紧了薄唇,看着包铭的目光自然是有几分迟疑,迟疑过后到底还是低叹了一声,也只能够是如此了的。 “你当真,不知道?”终归,这乔楚笙的出现是在是太过于奇怪,别说是对乔楚戈而言的刺激太大,就算是她也觉得难以置信,若是让她知道包铭打从一开始就知道乔楚笙就躲在关鸣阁里头,这必然是要和包铭算算总账的。 包铭连连点头,可当真是就差没有把心窝子掏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尺素终归还是相信包铭的。 “可是,她怎么就起死回生了呢?”包铭也是一脸茫然,当年乔侯府走水的事情是满城皆知的,也知道是烧死了乔侯府的一位小姐,可是却突然之间冒出来说着人还活着,而且就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 要说匪夷所思是有的,其实毛骨悚然也不算过分。 “我怎么会知道?!”尺素瞪了包铭一眼,凑巧的有瞧见了和顺送了人回来,便是拉了和顺过来拷问,“乔楚笙再关鸣阁里的事情,你是不是一早便知道了?” 和顺从回来路上就知道,恐怕是要被人这般问起的,即便是想了一路却也想不出个好的理由。 “尺素姑娘,这事儿奴才可是真不知道,陛下统共就带着奴才去了一趟关鸣阁,还是在外头候着的,里头的情况可当真是不清楚的。”和顺也是纳了闷儿了,按理说他这么个大内总管没道理是不知道宫里头还多出来了一个人的,可这事儿就这么稀奇古怪的发生了,是连给他反驳的机会都没有的。 尺素自然是不会全然相信和顺的话,先不说和顺这大内总管的身份了,便是和顺这贴身跟着容启身边伺候的身份,就不该是不知道的。 和顺瞅着尺素的这般神色就知道尺素是怎么想的,当下是连哭都快要哭不出来了,看着尺素的目光便是告饶:“尺素姑娘,奴才是有天大的本事没办法去知道主子要瞒着的事情啊。” 乔楚笙死而复生的太过奇怪,乔楚笙又是怎么进宫的几时进宫的更加是匪夷所思。 乔楚笙这位乔家庶出的大小姐,这位原本应该进宫当皇后的乔家大小姐,死而复生的出现在了宫里,还就住在苏窈窕的宫殿里头,这消息是顷刻之间便传遍了后宫的。 说到底,乔楚笙过来端宁宫时候,这趟可没躲着什么人的,尽人皆知也是理所因当的事情。 年桦听闻消息时候自然是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她当初是知道乔楚戈替乔楚笙进宫的,可也当真是以为乔楚笙死在了乔侯府了,却万万没想到乔楚笙居然还活着。 只是乔楚笙为何还活着,年桦左思右想的也只能够是想到了容臻了,当年容臻既然是有办法告诉自己乔楚戈要替姐入宫,那么必然是知道乔楚笙的情况的。 容臻? 年桦不觉面色一暗,若是乔楚笙当真同那容臻有关系,那么这个时候乔楚笙出现在这里又是要做什么?还是说…… 再往后的事情年桦是不敢继续往后面想了的,只觉得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不觉得便是一阵哆嗦。 她从容臻那儿得来的好处,想要的便是在这后宫有一席之地,可却也有几分明了,自己替容臻办过的事情,恐怕是帮了容臻不少忙的。 “贵妃娘娘,您这是怎么了?”顾月蘅笑脸吟吟的进门,便瞧见了年桦那一副天都要塌下来了的模样,多少有几分了然。 乔楚笙活着回来的消息是顾月蘅找的人传到香径里的,她便是想要看看年桦对于这件事情是什么样子的反应的,却是见着年桦的神色之后当下便是明了,恐怕这后宫之中知道的最多的也就是年桦了。 年桦是连忙收敛了自己的面色,扭头咬牙切齿的看着不请自来的顾月蘅,冷声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我这儿不欢迎你!” 顾月蘅是半点都将年桦说的话放在眼里的,原本年桦也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贵妃而已,顾月蘅往日的恭敬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如今这恐怕是天都要塌下来了的架势,还要这假装的恭敬做什么? “顾月蘅!本宫让你出去!”年桦见着顾月蘅那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模样,自然是气恼反讽,咬紧了牙关的便是一副要动手赶人的意思。 顾月蘅泰然自若的坐在哪了人,微微眯着双眼看着年桦,而后冷笑着说道:“贵妃娘娘这般模样是要做什么?莫非是恼羞成怒了?还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了藏着了,如今快要东窗事发了?” 当初乔楚戈收缴了年桦的账本,是查到了年桦贪了后宫开支上百万辆的银子的,只是乔楚戈不曾明说自然旁的人也是不知道的,顾月蘅是过来香径里之前从尺素那儿知道的事情。 第252章 早已是容臻的人 年桦面色惊慌的看着顾月蘅,显然是不曾想到顾月蘅居然会说出这番话来的,咬紧了牙关是忍不住的哆嗦,谁又能够知道这顾月蘅还知道些什么? 顾月蘅瞅着年桦这幅神色,笑意盎然,那嘴角眉梢是藏都藏不住的笑意暖暖:“桦贵妃到了如今又何必在这里死扛着呢?说不准这是实话实说了,到时候还能包个全尸的呢。” 年桦早已经因为顾月蘅的模样六神无主,这会儿在听见顾月蘅这么说,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去想其他的。 “若是桦贵妃要死扛到底,恐怕往后是连救都没有理由救了的。”顾月蘅巧笑倩兮,而后便是止不住的吓唬人。 年桦当下是已经被吓得没了任何的思绪了,一片空白的站在那儿,只是直愣愣的看着顾月蘅。 她求的是在后宫里头的立足之地,更加想要的是好好的活在这世上。她父亲的确是替容臻做事的,只是这会儿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她从来不曾想过容臻会做什么,更加没有想过容启的江山会不保。 顾月蘅觉着当下的火候是差不多了的,再多说下去恐怕是要过头了的。 顾月蘅是神色悠然的坐在那里,看着年桦的目光是笑意盎然,神色幽幽的轻笑说道:“其实我也是不着急的,反正你年桦便是再如何也得没了这条命的……” “我不想死!”年桦猛地抬头,看着顾月蘅的目光带着近乎哀求的模样。 顾月蘅要的便是年桦的这幅神情,笑意盎然的看着她,而后才低声呢喃说道:“想不想死,活不活着,全然是要看桦贵妃能够告诉我什么的。” 年桦又能够知道什么,说的再多也不过是模棱两可的东西。 年桦见着顾月蘅是听完了话便准备起身走人,连忙是追赶了出去,蹙紧了眉头看着她,冷声道:“你答应我的……” “贵妃娘娘说的什么?臣妾怎么听不明白,臣妾答应过您什么了?”顾月蘅上挑着眉眼低笑着反问,那模样分明就是不准备兑现的模样。 年桦当即便是傻在了那样,全然一副不知所措模样,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的。 “你……” “桦贵妃还是好好掂量掂量,如何才能够保住自己性命吧。”顾月蘅说过之后便是转身离开,对于年桦那一副生无可恋模样是半点没有要说两句的意思的。 顾月蘅是出了香径里之后方才流露出来了一丝不同寻常的神色,方才年桦所说的虽然是不见得能够多么百分之百的确定,但是至少也说明了一个问题,乔楚笙极有可能是容臻带走的。 容臻带走的人,那么这些年来还能发生什么?甚至很有可能,乔楚笙根本就是容臻的人。 “怎么可能?”乔楚戈对于顾月蘅所带回的消息自然是不能够全然相信的,乔楚笙是否与她同一母亲所生都是无妨的,但是乔楚笙是乔家的女儿是不容改变的事情。 但是,如若乔楚笙当真同容臻有关系,乔楚笙是否当真是容臻的人,是否真的在给容臻办事? “这话是年桦说的,年桦所说几分真假恐怕也不好推断,只是按照他那被吓唬的不轻的模样恐怕是她知道的什么说的也就是什么了。”顾月蘅也不可能百分之百的告诉乔楚戈,自己所说的便是百分之百的正确的。 只是,终归已经有如今的场面了,恐怕地方一番总归是没什么错的。 乔楚戈微微敛下了眉眼,却不曾给一句准话的,毕竟她自己是不愿意相信乔楚笙当真给容臻办事。 虽说她的确是气恼于乔楚笙当年的离开,更加恼怒与她如今的倒打一耙血口喷人,可终归还是认她这个乔家的人的。 可是,乔楚笙如若当真是给容臻办事的,那么这意味着的便是乔楚笙根本就是在和容启作对,是同容国的正统血脉作对,是咱在乔侯府的对立面的。 “乔楚笙如若当真是给容臻办事的,恐怕往后就得小心了。”顾月蘅面色多了几分沉重,看着乔楚戈的目光亦是带上了几分惆怅,“乔楚笙是几时回来的都城,是什么时候进的宫,陛下到底是否知晓她的存在,恐怕都要等到了陛下醒来才能够知道了。” 自然也只能够是如同顾月蘅如今所说的,有些事情当下是决定不了什么的,只能够是等到了到时候再说。 “也不知道陛下什么时候能出来,这容国的江山……” “娘娘,大王爷递了折子过来,说是听闻陛下病重希望能够来都城探望,这会儿已经是在过来的路上了,过两天就能到。”这边乔楚戈同顾月蘅还在说乔楚笙的事情,那边便见着展鹰急急忙忙的过来,是递了话来的。 展鹰这些日子一直是跟在顾城横的身边的,有什么事情也方便知会,却没想到过来的第一趟带来的便是容臻的消息。 乔楚戈抿紧了薄唇,接过了折子不过是潦草的看过两眼之后便是放在了边上不再理会。 顾月蘅是之后在拿过去的,边看边道:“这折子递的和先暂后奏又有什么分别?” “陛下中毒的消息一直是严密封锁的,便是都城百姓都嫌少有人知道,容臻是怎么知道的?”乔楚戈抬眸看向了顾月蘅,顾月蘅是叫乔楚戈这般一提醒才反应过来的。 “容臻这些年来看似在蜀州安分守己的过日子,但是他的心计恐怕并非寻常人能够相比,安插了眼线在都城之中甚至是皇宫大内也是理所当然。”顾城横沉声道,手指不自觉敲击着桌边,诚然一副深思熟虑模样。 赫溪曲在一旁亦是蹙紧眉梢,是苦大仇深的架势。 “乔楚笙。”顾月蘅缓声说道。 乔楚戈这趟即便是不愿意相信,也只能够是这般以为了,不然容臻凭什么知道都城的事情? 这些年来容启对容臻的防范从来不曾少过,如今容臻的人想要进入都城根本就不是什么轻而易举的事情,更何况这些年来的确也证实了容臻在都城的眼线的确是被全数歼灭。 可是如今却是死灰复燃,就在乔楚笙出现之际,再加上年桦的说辞,只能够是这般以为的。 “乔楚笙那边,得找人好生看管了才行。”顾城横沉声道,“她到底不是宫里头的妃嫔,即便是皇后的姐姐久居宫中亦是不合情理,还是早些送出宫去才好。” “这件事情我来办。”赫溪曲看了一眼几人,幽幽说道,“宫里头还是不能留人的,不然还不知道回头能传出去多少的消息呢。” “容臻那边又该如何是好?” “他既然是来了,那么就让他来就是了,终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不成还能够怕了他?”顾城横冷哼了一声,全然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九皇叔那边已经传回来了消息,说是不日也可动身,最晚八月十五必然能到。” “只是那时,陛下未必能够出门。”算起来,八月十五是最后的几天,是紧要的关头,的确是不好出门的。 赫溪曲神色了然。 九皇叔常年在外,又是容启的长辈,更加是个军功赫赫的将军,容启是与君与侄都该亲自去迎接的。 “找人假扮吧。”赫溪曲看了一眼边上的其他人,缓声说道。 “不合规矩。” “若是让人发现了,落人口实是小,若是回头有人借题发挥恐怕就得不偿失了。” “即便是少了一趟亲自相迎,也好过让陛下贸然出门的好。” 到底,这事儿是没能够拿捏的准确的,只能够说是到时候再说。 乔楚笙被送出宫是必然的事情,只是所有人都以为她必然是要有所反抗的,却没想到竟然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就那么乖乖的被人给带走了! “赫大人今早已经把人带走了,安置在城南的一处小院子里,外头都是我们的人,别人想进去不容易,她想出来更加没可能。”顾月蘅看着乔楚戈那全然是一副神色幽幽的模样,到底是有些不放心,柔声说道。 乔楚戈说不上来自己现下是种什么样子的心境,她是不愿意怀疑乔楚笙的,可乔楚笙的模样却也没办法让乔楚戈百分之百的信任她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她乔楚笙自己走错路选错了人怪不了任何人。”顾月蘅沉着一张脸看着乔楚戈,思量再三之后还是将从乔楚笙住处找出来的东西递了上去,“这是今早赫大人送过来的,乔楚笙大抵就是用的这个替容臻传递的消息。” 乔楚戈垂眸看了一眼,那不过是一个极为简单的筷子而已。 顾月蘅也是在人讲解之下才知道的作用,当着乔楚戈的面将筷子从中间拧开,里面有个空槽,是足够放下一小卷字条的大小。 乔楚戈不觉便是有些许的苦笑,竟然当真是乔楚笙。 “也不知道陛下是否当真知道,咱们的这位乔楚笙,早就已经是容臻的人了。” “恐怕,早在几年之前便已经是容臻的人了,甚至极有可能当年接近容启都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替容臻办事。”楼君浅这趟是第二次从暖阁里头出来,是没有了第一回的邋邋遢遢了,面色是算不上太好,但至少还是干净清爽的。 第253章 楼君浅不简单呐 楼君浅所说之言自然是叫人纷纷侧目。 乔楚戈不觉蹙紧了眉头,最终沉声道:“楼先生,又知道什么?” 楼君浅理了理自己的衣袍,打了个哈切之后便是主动自觉的给自己选了个地方坐下,微微上扬着眉眼看着乔楚戈,而后缓声说道:“乔楚笙早在十年前便已经认识容臻了,夺嫡尚未开始的时候便已经相识。” 这怎么可能? 乔楚戈是怎么都不能够相信的,十年前的乔楚笙还是那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庶出小姐,甚至是在侯府还没什么名位的,怎么可能会认识容臻! “楼先生,话可不能乱说。”乔楚戈不觉得便是带了几分警告的意思,抿紧了薄唇看着楼君浅,沉声道。 楼君浅笑脸吟吟的看着乔楚戈,是半点没有胆怯的意思,他说的原本便是实话。 “你且想想,你是几时同乔楚笙交好的?乔楚笙又是几时开始同你形影不离的?” 楼君浅的问话,终归是叫乔楚戈沉静了下来。 乔楚笙是乔老侯爷年轻时候的酒后乱性,所说在吃穿用度上是从来不曾亏待过乔楚笙的,但是终归是不太愿意承认这个女儿的,故而乔楚戈是到了许久之后才知道乔楚笙这个姐姐的存在。 算起来,正好是同楼君浅所说的时间相互吻合的。 “乔楚笙,怎么可能会任何容臻?”乔楚戈看着楼君浅,说出来的话实际上也不过就是垂死挣扎而已。 乔楚笙同容臻早就相识,乔楚笙是替容臻办事的人,这事是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乔楚戈现在问的,不过是为了说服她自己去承认这个事实罢了。 “皇后可曾查过,乔楚笙的生母。”楼君浅低笑反问道。 “不是我母亲的婢女嘛?”这是所有人告诉她的说辞,她这些年来从来都是这般相信的,难道还能有其他的变故? 楼君浅神色了然的点头。 乔楚戈直觉楼君浅是话里有话的,不然有何至于非要说上这么一句,可是瞧着楼君浅的模样,却不像是还要再说的模样。 “乔夫人的婢女是乔夫人出阁之前从街上买来的,实际上是大王爷的生母特意安排。”赫溪曲原本是过来说一声乔楚笙如今的住处的,正好是听见了这边在说乔楚笙的身世,便是出声解释道。 这件事情赫溪曲也就是前段时间刚知道的,亦是得到了楼君浅的指点,是再三核查之后得到的结果。 乔楚戈自然是觉得难以置信,自己从未想过的事情,可是如今却就这么明明白白的摆在自己的面前,由不得自己不相信。 乔楚戈抿紧了薄唇看着几人,最终冷声道:“你们还查到了什么,是不曾告诉我的?” “乔楚笙是容臻的人,早在十年前就在替容臻办事,至于两个人之间究竟是主仆还是其他,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韩枕香手里的药是乔楚笙帮她弄来的,乔楚笙进宫不过是为了替容臻更好的办事。” “苏窈窕的父母如同在容臻的手上,苏窈窕不过就是个幌子,就是为了掩护乔楚笙进宫而来的,她的那张脸是经人之手改过的。” “容臻,想要这帝王之位,这些年来的平静不过是为了休养生息。” 乔楚戈早已经被这些接踵而来的事实给弄得有些承受不住,有些事情她是早有预料的,有些事情她是半点不曾想到过的。 她见到苏窈窕时候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人必然是有人花费了心思找来的,提拔了苏窈窕不过是想看看那个背后的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却没想到,苏窈窕原本就不过是一个幌子,那些人利用的便是她这么一份自负的自以为聪明。 还有韩枕香,她如何都没想到韩枕香竟然也是容臻那边的人。 “韩枕香并非容臻的人,韩枕香同容臻之间说白了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赫溪曲沉声解释道,“韩枕香的父母是为了救穆贵妃才命丧黄泉,留下了尚在襁褓之中的韩枕香,故而韩枕香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报仇而来。当年说的是为了救陛下手上,实际上不过是自导自演的一处好戏。” 乔楚戈难以置信的看着赫溪曲,对于赫溪曲所说之事实终归还是唏嘘不已,当年的那些事情如今在翻出来,竟然牵扯出来了这么多的人。 “当日练香坊的嬷嬷死在端宁宫内,动手的是韩枕香自己。” “什么?” 练香坊的嬷嬷虽说不是韩枕香生母,对韩枕香却是有养育之恩的,韩枕香怎么做得出来这般事情。 “那嬷嬷原本便是为了韩枕香而活的人,自然韩枕香让她死,也就得死。” 乔楚戈坐在软榻上,却已经有些听不下去了,背后还有多少的真相是自己所不知道的,还藏着多少事情是被重重迷障所掩盖了的。 “还有乔顾两家的不和。”赫溪曲满脸调侃的瞥了一眼那边坐着的顾月蘅,那神色之间实在是多出了许多玩味的意思。 顾月蘅原本还在边上有一茬没一茬的听着,这趟是听见了自己家的事情了,便是抬头直直的看了过去,正好是对上了赫溪曲那承认一副调侃的神色,不觉蹙眉冷声道:“乔顾两家的不和,又有什么内幕?” 顾月蘅这般追问,乔楚亦是十分好奇,乔顾两家的不和由来已久,似乎从两人年幼时候便已经是水火不容,可这赫溪曲突然这么一说,不觉是让人决出了几分蹊跷。 乔顾两家说的是不和许久,可是如果真的要去自习思考,却又找不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你们就从来没打听过,当年的顾老丞相同乔老侯爷,年轻时候是生死之交?”赫溪曲幽幽说道,而后瞥了楼君浅一眼。 楼君浅是耸了耸肩而后接话说道:“顾老丞相同乔老侯爷师出同门,后来辅佐先帝,为了稳定朝局这才假装不和的。朝堂之上,终归还是求一个两厢制衡,顾老丞相同乔老侯爷均是位高权重之人,若是两人站在一起势必显露一般权倾朝野的模样。可若是贸然辅佐一人出来怕忠心不够,所以才假装出来的反目成仇,至于这反目成仇的缘由,便是皇后的母亲乔夫人。” 啊? 乔楚戈对于自己的母亲并未有太多的印象,只是依稀记得是个极为温婉模样的人,只是身子从来不好,后来便是一病不起的离开了。 现在在从被人口中听见自己父母的往事,难免是有几分筹措的。 “乔夫人当年名满天下,是容国第一美人,当初乔老侯爷同顾老丞相相争最终乔夫人嫁给了乔老侯爷,之后乔顾两家便成了仇家。”楼君浅说完也觉得有几分无奈,手中拿着的扇子一开一合的,是在舒缓自己的心中无措。 乔楚戈抿紧了薄唇,目光是一瞬不瞬的看着楼君浅,似乎是在考量楼君浅所说,又是有几分真相。 “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故人之事,我楼某人自然不会拿来胡说八大道。”楼君浅叫乔楚戈看的有几分无奈,便是冷声道。 乔楚戈目光一亮,是连楼君浅都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的。 “不过是同乔老侯爷后果几次交谈甚欢罢了,那些事情不好同都城里的人说,楼某人生在江湖,同我说说倒也无妨。”楼君浅摆了摆手全然做的一副无所谓模样。 乔楚戈仍旧是满脸狐疑的神色,看着楼君浅的目光是深深的不认同,冷声道:“你同家父至少差了十岁……” “所以才同我这个半大不小的人说啊。”楼君浅低叹了一声,对于乔楚戈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到底是没了办法了,“终归我知晓的均是乔老侯爷自己同我说的,你信或者不信也只能够如此了。” “我信。”乔楚戈在一旁尚未说话,便听见顾月蘅在一旁沉声道。 乔楚戈自然没想到顾月蘅竟然会先开口,不觉回头看了顾月蘅一眼,顾月蘅面上神色巍然不动,眼底却是波光粼粼。 楼君浅这趟出来是准备出宫一趟的,是将自己知道的都说的差不多了,思索了片刻便是说道:“陛下大概一个时辰之后便会醒过来,之后倒是不必避着人不见了,只是还是小心些才好,不能太过操劳不好见风受凉,所以还是在屋里头继续休养的好。若是这几天没有养好,往后的身子怕是都不会好了。” 这般说过,楼君浅便是直接转身离开了。 赫溪曲挑了挑眉,他同楼君浅相交直觉楼君浅这人深不可测,却没想到居然还藏着这么多的事情不曾说过。 “此人不简单呐。”赫溪曲低声说道,而后便是起身告辞,是准备去找楼君浅再畅谈一夜,看看还能知道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乔楚戈多少是被今日的一番对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一下自己知晓了太多的事情,到底是难以片刻之间就接受的。 “乔顾两家的不和被揭穿了,往后的朝局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顾月蘅看了乔楚戈一眼,笑的多少有几分虚弱。 第254章 你将苏窈窕杀了 “兄长常年在外,在朝堂之上的势力早就已经不及往前,这些年一直是护国侯府同相府相互牵制。这趟容臻一事,怕是护国侯府是要保不住了。”乔楚戈于此却是看的明白,“九皇叔这趟回朝,再想离开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顾月蘅往前可从来没想过这方便的事情的,现下听乔楚戈这么一说到底是愣在了哪里,面色狐疑的看着乔楚戈。 乔楚戈那神色之间是一副了然于胸的,顾月蘅终于明白为何自己永远比不过乔楚戈。 容启完全清醒是次日的清晨,祁梓君因为已经可以进去了的缘故,祁梓君便是已经在这边暖阁等着容启醒来。 故而容启睁开双眼时候的第一眼,瞧见的便是乔楚戈趴在自己的床边睡着了的模样,不觉得便是有一份心疼。 是想要扶着人到了床榻上歇下的,奈何久病初愈的人,手上实在是没什么力气的,没把人给弄到了床上来,反倒是把人给吵醒了。 乔楚戈面带几分困惑的看着容启,而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容器这是醒了的,满脸喜色的看着他。 “做什么去?”容启伸手握住了乔楚戈的手腕,对于自己醒了,结果乔楚戈却要转身走人的情况自然想不明白。 乔楚戈满面春光,看着容启的目光便是巧笑倩兮:“去喊了张太医过来给你看看的,总归是确定了并无大碍才好。”乔楚戈说的便是一副理所因当的模样。 容启却是握着乔楚戈的手,一点没有要松开的意思,沉着一张脸冷声道:“有什么好看的,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赶紧上来歇着,若是到了时辰自然是会过来看看的。” 乔楚戈原本还想要再说些话的,却叫容启瞪了一眼,最终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看着容启的目光带上了几分迟疑。 容启便是坐在那里,全然一副乔楚戈若是不乖乖的上床歇息,他也是跟着不睡了的架势,最终也只能够是乔楚戈妥协的上了床。 有多久了呢,多久容启不曾在自己的身边,多久不曾体味着容启的提问入眠,乔楚戈早已经有些不记得了,只是到了如今的时候乔楚戈再想要说些其他,也已经没有了机会了。 多度的疲劳之后,在足以让自己安心的禁地之下,乔楚戈是片刻之间便已经入睡。 等到乔楚戈睡着了之后,方才还牢牢关着的房门这厢才被小心翼翼的推开,是轻手轻脚的谨防乔楚戈清醒的架势。 “这段日子,可是发生过什么事情没有?”容启沉着一张脸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 包铭一改往日憨厚模样,全然一副神色精明的架势:“乔侯爷还没有任何的消息,不曾找到人也不曾找到尸首,恐怕是金蝉脱壳了,只是去了什么地方至今尚不得而知。” 容启微微垂眸,看了一眼在自己怀中睡得宁静的乔楚戈,缓缓点了点头不置可否,等着包铭接下来的话。 “关鸣阁里头的人……”包铭有几分迟疑,看向容启的目光便是带上了几分迟疑,最终缓声说道,“是乔楚笙。” “什么?”容启猛然抬头,看向包铭的目光全然是一副难以置信的。 乔楚笙不是该在三年前就已经亡故了嘛?为何现在有出现了,而且还偷偷摸摸的躲在关鸣阁呢,甚至是连自己百般动用暗卫都不曾能够查出来这个人是谁的。 没想到,居然是乔楚笙。 容启恍惚想起了乔楚戈曾经说过的,她往前是在御花园看见过乔楚笙的,估计那当真不是什么迷魂散的效果,那是真的看见过了。 包铭见着容启的神色,往后的话是不敢有什么隐瞒,将乔楚戈同赫溪曲几人之间的对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容启的。 容启原本尚且还显得淡薄把持得住的神色到底是愈发的难看。 “乔楚笙是容臻的人?”容启在听完包铭所说之后还是觉得有些不能够相信的,乔楚笙是包铭的人,那么当年他同乔楚笙之间的脉脉温情算的了什么?那么这些年来自己对乔楚戈的冷言冷语又是为了什么? 容启的手虚虚握着乔楚戈的手掌,最终抿紧了薄唇不再多说其他,只是冷着一双眉眼的看着包铭。 “还有什么是我所不知道的?”容启冷这一双眉眼看着包铭,他昏迷了这么长时间,虽然朝堂之上的事情是放心的交给了顾城横几人断然没有问题的,但是终归还是得清楚的知道发生了那些事情。 “大王爷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想来这两天就能到。” “谁许他回来的?!”藩王在自己的封地之内,若是没有皇帝召回,是断然不能够回来的。 包铭连忙解释道:“没有谁,大王爷自己回来的,说是陛下病重,他身为兄弟自然是要回来探望的。等到折子过来的时候,这人已经在路上了。” 这事儿容启也深知是怪不了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只能够是轻哼了一声,也只能够是如此了的。 包铭絮絮叨叨的说了小半个时辰,从屋里头出来的时候也是忍不住的松了一口气,光是那容臻回来的消息就足够他提心吊胆了的,这趟是说完了自然也就松了一口气了。 所说是有顾城横在朝堂之上主持,但是终归还是有人心中不安的,不管怎么说这容启才是这容国的天子,容启闭关不见人的即便表面上看起来平静,却还是逃不掉一个人心惶惶。 张太医给容启自己看过之后才算是叫乔楚戈放下了心,说的是静养就好,这小半个月还是不好太过操劳,只是见人却已经没什么问题了的。 第一个见得自然是顾城横,顾城横是容国丞相,在这段时间内又是主持大局之人,自然见他是最为关键也是最为有用的。 终归还得是需要有顾城横在那边周旋,是要让人相信容启已经醒了。 “陛下,容臻这趟恐怕是有备而来。”顾城横沉着一张脸看着容启,面色带有几分镇定,问的问题确实如今迫在眉睫的。 “他来此又能做什么?难道是要逼宫吗?名不正言不顺的,便是坐上了这容国的江山,又能够如何?”容启的帝王之位是一直遗诏传下来的,是名正言顺是正统。 顾城横被容启问的一愣,多少是有些一时之间答不上来的意思。 “更何况,他容臻便是想要这个地位也得他有本事拿才行。”容启这些年看似是对容臻放松了警惕,只是背地里却还是多加防范的,容臻这些年来在都城有什么动作容启是一清二楚的。 “只怕变数会出现乔楚笙那儿。”顾城横面色无奈的看着容启,小声嘟囔了一句,而后倒也不再多少了。 容启被顾城横说的便是一愣,的确是诚如顾城横所说,恐怕这变数是会出在乔楚笙的身上的。 容臻进了都城是八月初的事情,容启是只当做不知道的模样,半点么有要召见的意思。 容臻也算的耐得住的,竟然也没有要求觐见的,只是待在该待着的地方,全然是一副听话奉命的模样。 乔楚戈面色之间便是有了几分诧异,诧异于这容臻居然能够安安静静的一点动作都没有,更加惊愕容启竟然也是一副平和的模样。 “难道这般晾着他,真的没事嘛?”乔楚戈面色带有几分困惑,看着容启的目光到底还是不放心。 容启这些日子算是当真体会了一把乔楚戈强势起来是什么模样的,是该什么时候用膳该什么时候吃药该什么时候歇息都被乔楚戈给控制的严严实实的,委实是叫人哭笑不得了。 容启神色之间便是几分无所谓模样,那是胸有成竹的架势,着实是叫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晾着又如何,原本朕身子便是没好的不能够见人的,更何况他是私自回来的,不曾降罪已经是恩典了。” 乔楚戈见着容启这么一副模样,到底还是没了言语的,终归是容启说的有道理的。 。 容臻去见乔楚笙已经是八月十四,明日九皇叔便改回来了。 “你倒是有本事的很,这个时候才过来看我。”乔楚笙上挑着眉眼看着容臻,那眉宇之间诚然便是一副忿忿不平的模样。 容臻自然是舔着脸赔笑的,说到底明日尚且还需要乔楚笙相助的,终归不好如今把人给得罪了。 “虽说我过来了,可外头的人看的严着呢,今日是撇开了人才过来的。”容臻连忙是替自己解释,看向乔楚笙的目光便是带着几分笑意,是告饶模样,是任何女人看了都绕不过的神色。 原本生的就是极好的人,再是刻意的笑容满脸,谁又能够逃得过。 终归,乔楚笙是不同他计较的,放人进了屋里:“我这儿也是有人守着的,你过来可是叫人瞧见了?” “自然是没有的,你瞧着我是那般不理智的人嘛?”容臻笑意暖暖的看着乔楚笙,而后便是低笑了一声连忙将人拥入怀中,“这些日子,可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出了你安排的那个苏窈窕实在愚蠢了些,倒也无妨。”乔楚笙耸了耸肩便是无所谓说道。 容臻了然点头:“想来,二雅也该把人解决的差不多了,乔衍是回不来了的,苏窈窕自然也没有回来的必要了。” “你?”乔楚笙回头看向容臻,却见着容臻全然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当即便是冷下了眉眼,“你将她杀了?” “不然呢?她知道那么多不该知道的事情,怎么能够留着活在世上?”容臻看向乔楚笙,全然一副斩钉截铁模样。 乔楚笙原本以为,当初容臻特意吩咐,苏窈窕离开时候务必是要苏窈窕带着二雅离开的。想来是担心苏窈窕不听话,不过是为了监视她,却没想到竟然是为了杀之而后快! “我知晓你大抵心里头是过意不去的,只是这苏窈窕的的确确是不能再留了的,谁人知道苏窈窕往后会做出什么,若是大乱了你我全班计划该如何是好?”容臻轻笑说道,而后便是握着乔楚笙的手,“孩子今日可是乖巧,有没有闹你?” 乔楚笙神色微敛,便是轻笑了一声笑骂说道:“你当着是几个月的肚子?这才多大的孩子,能闹我什么?”乔楚笙是直接拍在了容臻的头上,倒是一副打情骂俏的模样,只是容臻不曾觉察的地方,乔楚笙眼底且是一片清凉,半点没有表面看上去的浓情蜜意。 第255章 爱之深,责之切 “昨儿个晚上,大王爷可不在自己的府上。”赫溪曲同顾城横是处理完了朝政过来的,赫溪曲是上挑了眉眼,分明一副兴致盎然的神色。 容启这话是正在用膳的,斜了一眼那边面色喜悦的赫溪曲,到底是冷哼了一声,却也不是什么要生气的意思:“你似乎是在等着看好戏的?” 赫溪曲笑吟吟的点头,半点不觉得自己看着皇家的好戏,是多么一件十恶不赦的事情。 “他去了哪里?”乔楚戈替容启取了点心过来,便放在容启的手边,低声询问的哦啊。 赫溪曲笑眯眯的看着乔楚戈,是低笑着继续说道:“出了去的乔楚笙那儿还能去哪儿?那可一夜的不曾出来……” 之后的话,自然不需要赫溪曲在说,那是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谁人又不知道这中间会发生什么? 乔楚戈心有不安的回眸看了容启一眼,便是见着容启全然一副面色品尝的模样,乔楚戈原本想着容启若是知晓了乔楚笙同容臻之间的关系大抵会心绪不佳,这会儿见着容启诚然一派淡漠模样。 说是松了一口气倒是不至于,可到底还是觉得些许庆幸的,至少还不至于叫容启有所波动。 “容臻去找乔楚笙,能有什么事情?”乔楚戈在一旁小声询问。 赫溪曲笑弯了眉眼的看着几人,而后便是幽幽解释道:“今日咱么那位战神王爷是要从边关回来了的,大王爷回了都城这么长时间了,早不去晚不去的非要这个时候去,思来想去的也多半是与今日有关的。” 乔楚戈微微蹙眉,却是一时之间并不清明。 就算是今日九皇叔回来,那又如何,乔楚笙能够掀起为什么风浪来? “是否该叫个人看着的?若是回头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恐怕……”顾城横面色不佳的沉声说道,他总归比不过赫溪曲那般的轻快模样,说话做事亦是已经习惯了再三思量。 这趟赫溪曲倒是同顾城横一般的想法了,还是得防范着一些才好的。 却是容启同乔楚戈并非如此,终归还是想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知晓了这乔楚笙怕是要闹事,也是想看看能够闹出来什么风雨来的。 “不必拦着,也是想看看能够闹出什么事情的。”乔楚戈笑吟吟的看着几人,而后柔声说道,看向容启的目光自然带上了几分询问。 容启自是同意乔楚戈的意思,说到底容启心中是念着乔楚笙的,正是因为这么一份念着她,故而在知道她如此行径之后。爱之深,责之切。 “车马可是已经备好?”乔楚戈见着这是吃的差不多了便是喊了张太医过来诊脉,而后问了和顺的话,今日九皇叔回朝,容启身子是去不了的,她这个当侄媳妇儿的自然是要去的。终归不好一个人都不去,那实在是说不过去。 和顺连忙行了礼,而后躬身说道:“已然备好,立刻便能动身。” 乔楚戈是早已经梳妆打扮好了的,这会儿是只等着到了时辰的差不多出门。那是一声凤袍,凤驾威仪。 张太医替容启诊脉之后,是等着容启吃过了今日的汤药才退下一步的。 容启的生日在张太医全权调理,这些日子张太医便是直接住在了端宁宫的,是为了方便照顾容启,容启的身子是容国的重中之重,如何都不好有什么闪失的。 容启见着乔楚戈几人商量的差不多了,便是沉声道:“今日九皇叔字关外会来,如何这趟都是要亲自去的。” 这事儿容启是想了许久的,终归思来想去的还是觉得自己不去是不合规矩的,却没想到自己这话才说出口,迎来的便是所有人的一直反对。容启神色微愣的看着眼前拦着自己的几个人,一个个的全然一副执拗模样,当下便是有几分冷了脸色。 “陛下万万使不得。”张太医那诚然一副以死相谏的模样,那跪下去的速度可当真是谁人都比不上了的,“陛下身子尚未全好,若是贸然出去,怕是要伤根本。” 容启见不得风也是有所缘由,想要将那蛊虫从容启身上引出,必然需要在容启身上打下足够让蛊虫出来的孔洞,孔洞不曾痊愈便见了风,那是寒气入体是一世都好不了的病症。 虽说是不见得殃及性命,可终归是对身体无益,怕是往后体弱多病是在所难免,若是此后再有调理不慎其他并发症是难以预料的。 故而,太医的意思自然是不能同意的,是绝对不能够看着容启拿着自己身子开玩笑的。 “这一趟,不能去!”乔楚戈冷着一张脸站在那儿,全然是一副站在太医这边的模样。 “还望陛下三思。”顾城横倒是不说什么太过于决绝的言辞,只是这模样也是支持乔楚戈同太医的意思。 容启便是站在那儿,看着这几个人,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和顺的身上,沉声道:“和顺,伺候朕更衣!” 原本想着吧,和顺是自己身边的人,该是最明白自己心思的。却不曾想到,和顺竟然是在叫到自己时候直接跪了下来,趴伏在地上全然一副不住颤抖的模样,显然是一副被吓破胆了的模样。 容启瞪了和顺一眼,当下是拿着没了办法。 乔楚戈冷着一双眉眼看着容启束手无策的模样,便是低声解释道:“想来九皇叔若是知道陛下的情况也不会怪罪如何,还请陛下以自己的身体为重。” “皇后乃我容国国母,有皇后亲自前往已然足够,在意言辞说明陛下身体情况,想来天下百姓均是能够理解陛下的之无奈的。”顾城横连忙在一旁接话,“臣亦同往。” “你们可是知道,若是这趟唯有你们去了,而朕不曾出现,届时会有什么样子的言辞?”容启咬牙切齿的看着在场的几个人,却见着这几个一个个的完全是听不进去自己所说的,当下便是莫可奈何。 是耐着性子同他们解释这一趟他飞去不可的前因后果的,只是这些人听得进去多少便是不得而知。 乔楚戈自然是沉默以对,看着容启的目光带上了几分了然于胸。 “我这个皇帝是否当真还好好活着,我这个皇帝是否是已经被你这个皇后你这个丞相软禁,届时若是有人就此大做文章,你们该如何是好?!”容启冷着一张脸看着几个人,沉声说道。 容启这般顾虑,乔楚戈既然又如何是没有想到的,只是终归不同的。 “陛下的身体最为重要,至于其他的,姑且便是让他们说去了,又能够如何?”乔楚戈全然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看着容启的眸子是坚定不移的,抿紧了薄唇看着他,斩钉截铁说道。 容启如何都没想到乔楚戈竟是这般说辞的,当下便是有几分不知该说她什么才好的感觉,到底一声低叹而后缓声道:“可朕不愿……” “这世上,还能有什么比过陛下来的重要?”乔楚戈沉声看着容启,“还请陛下,保重龙体!” “倘若陛下担心,我们大可找人假扮陛下,只需坐在车辇之上不要揭开了帘子便是了。”赫溪曲在一旁低声提议道,自然是迎来了众人的怒目。 赫溪曲有些无奈摸了摸鼻子,终归这办法的的确确是算不上是好主意,可却是折中的。 容启执意要亲自去,不过是想在天下百姓面前露个脸,是想要所有人都相信他容启还好好的活在这人世间。而乔楚戈等人的意思,无非不过是担心容启的身体罢了。 既然如此,容启还在这宫里头休息,照样有人去了城门口接人,便是皆大欢喜。 “简直胡闹!”赫溪曲的办法实在是算不上好,自然是迎来了一群人的讨伐。 乔楚戈沉着一张脸站在那儿,看着赫溪曲的模样,最终冷声道:“若是有人质疑要见陛下呢?届时该如何是好?” “相信以皇后同丞相的聪明,自然有的是办法。”赫溪曲上挑着眉眼,那模样仿佛是在说人家多么多么聪明的,只是终归摆着的是事不关己的架势。 乔楚戈无言反驳,却也并不见得认同赫溪曲的这般说辞与做法的。 。 九皇叔自边关奉命回朝,旁人说的是一同回来过着中秋佳节的,只是是其他的人怎么想的谁又能够说的清楚。 如今宫里头的那位皇帝陛下是病重,已经许久不上朝了。 说的是病重休养,终归是谁都瞧不见的,谁又能够说得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谁又知道这般的说辞几分真假呢? 故而今日过来的人,有人是为了一睹容国这位战神王爷的风光,有人自然是想要看看这当今的陛下是否已经可以见人了。 乔楚戈是一同坐在龙辇之上的,一路之上都是拉近了身边的帘子,是深怕帘子起来了,回头漏了风进来便要不好了。 到也是同传言一样的,说的是陛下不能见风,故而才这般捂得严严实实的。 是叫旁人瞧不见里头坐着的人什么模样,却也让人不敢贸然猜测这人究竟是谁的。 第256章 腹中所怀乃龙子 乔楚笙坐在路边茶楼的二楼,是正好能够瞧着这般龙凤仪仗的,便是微微眯起了双眼回头看了一眼在自己身边坐着的容臻。 “怎么?” “若是那车辇之内的人,当真是容启呢?”不然何必这般捂得严严实实的?诚然是不能见风所致。 容臻轻哼了一声:“宫里头刚传回来的消息,说的是找了个身心差不多的侍卫给代替了的,你说是不是容启?” 乔楚笙微微蹙眉,她在宫里头偷偷摸摸也算是藏了一段日子了,怎么不知道容臻在宫里头还有人的。 容臻如何会不知道乔楚笙的计较,便是低笑着解释道:“也算不上是什么宫里头的人,更加算不上是我的人,是护国侯府的人弄来的消息。” 乔楚笙略微一愣,倒也是想得明白,容启对容臻有多少防范是有些脑子的人都看得出来的,也难怪容臻会这般迂回波折。只是麻烦是麻烦了一些,却也的确有效。 “之后的路便是该你自己去求了,再多我亦是帮不了你的。”容臻放下了茶钱,而后便是起身离开了。 乔楚笙回眸看了容臻离开方向,到底是收敛了面上的笑意,微微握紧了自己放在一侧的手,最终缓缓起身,是向着楼下去的。 。 乔楚戈一路都在等着乔楚笙,她是想要看看乔楚笙到底打着的是什么算盘。 却如何也没想到,这乔楚笙竟然是直接拦下了前行的仪仗。 这一趟算得上是,满朝文武一起出行的,仪仗自然的不小的。 却没想到,乔楚笙不仅是拦下了,还是独自一人拦下的。 赫溪曲同顾城横就在前头,自然是瞧得清楚,是多少有些感慨这人可当真的大胆的很。 “来人啊,速速将这人带下去。”顾城横当机立断的便是找人带人离开,终归是不好让乔楚笙这般大庭广众的继续呆下去,谁知道这乔楚笙回头会赶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乔楚笙原本便是有备而来,如何能够是让带下去就给带下去了的?故而是如何都不能够,是一早就想好了该怎么开口说话如何说辞的。 “大胆,我腹中所怀乃是龙子,我看你们谁敢碰我!”乔楚笙这般话是说的铿锵有力,全然一副武断模样,是无所畏惧的。 赫溪曲同顾城横自然皆是一愣,谁人能够想得到竟然会是这般结果,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的。 倘若没有这腹中的孩子,自然是直接待下去就是了,若是这孩子当真存在,恐怕就是要另行计量了。 “去知会皇后。”顾城横扭头看了赫溪曲一眼,沉声道。 已经到了如此禁地,自然的要知会乔楚戈的,其一这人是乔楚笙,其二这乔楚笙肚子里的孩子据说是容启的,乔楚戈身为乔楚笙的妹妹,又是容国是皇后,不管怎么说都是那个最有发言权的一个。 乔楚戈在仪仗停下来时候便是已然觉察约莫是出了事情了,左右思考着出了乔楚笙倒也想不出其他的人来,便是看了一眼赫溪曲,倒是已然有所准备,算得上是心中了然。 “去看看吧。”乔楚戈这般说道,而后便是起身准备出去。 身边的人虚虚一握,神色之间多了几分担忧。 “放心,乔楚笙回来原本便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即便今日不过来明儿个也回来的。”乔楚戈微微一笑便是由着尺素扶着下了马车。 乔楚笙叫人拦着前路无处可去,便是只能够冷着一双眉眼的看着乔楚戈:“我腹中怀着的是陛下的亲生骨肉,当年你强替我代嫁入宫,今日难道还要让他们骨肉分离嘛?” 乔楚笙这般说道,原本便是周围许多人看着的场面,这会儿听见乔楚笙这么说,一个个的解释卯足了劲儿的探头探脑的往外去看,是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 知晓当年的事情的人,多少知道一些当初的事情,听着乔楚笙这般说自然也就反应过来了联想到了,这人便是当年原本该进宫的乔家大小姐,后来是失踪了还是走了水了导致的如今皇后进宫的事情便是旁人都不得而知了。 只是,原本该已经死了的人,如今却出现在了这里,尚且口口声声的说怀了当今天子的孩子,这边由不得大姐不多想了。 乔楚戈面对乔楚笙口口声声所说,最终将目光落在了乔楚笙的肚子上,眸子来回在她肚子上扫过,最终停了下来:“是你躲在苏窈窕住处时候,偷偷怀上的?” 乔楚笙原本以为乔楚戈是会气急败坏的,即便不是气急败坏,也该是怒火中烧,却绝对不会是如今这般神情淡漠的模样,这同她相信当中的相去甚远。 故而,一时之间反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既然的陛下的骨肉,即便是偷偷摸摸得来的,那也还是皇室子弟自然是要接回宫中认祖归宗的。”乔楚戈了然点头,目光瞥向了一样站着的赫溪曲,“去将内务府的陈大人请来。” 瞧着乔楚戈这般深明大义,不该说是宽宏大量似得模样,大抵谁人都是要觉得惊叹不已了的。 算起来呢,这乔楚笙应该是珠胎暗结,毕竟乔楚笙是没有名分却怀了容启的孩子,这原本便是有悖伦常的事情,乔楚戈这个当皇后的竟然还能够就这么认下了。 也不知该说这皇后当得当真是有母仪天下的风范,还是该说她太过于无所谓。 内务府陈大人进门时候自然是瞧见了当下的情景,早已经是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了的,只是看着乔楚戈,恭敬的行了礼之后便不再说话了。 “既然乔大小姐怀了陛下的孩子,如今也说不准这还是到底是不是陛下的孩子,终归得等孩子生下来了才能够有所论断。”乔楚戈自言自语似得呢喃说道,而后便是这般板上钉钉了的模样。 乔楚笙原本都早已经想好了可能不好结果,也许有许多困难,甚至可能匆匆阻挠,却如何也没想到乔楚戈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点头答应了? 第257章 乔楚笙宫外求见 乔楚笙对于乔楚戈的反应是想不明白的,更加不明白乔楚戈这打的又是什么算盘。 但是现在内务府的人已经过来了,乔楚笙就算是还有其他的想要闹得,也都已经找不到理由了。更何况,她最终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她需要光明正大的进宫,以怀着龙种的身份。 乔楚戈在看着乔楚笙被带下去之后微微侧过头看向了人群之中,试图在人群里找到容臻,只不过却是徒劳而已,容臻并没有出现在这里。 尺素是随着乔楚戈一道下来的,等到了乔楚笙被带走之后到底还是忍不住的上前一步,低声凑到了乔楚戈的耳边询问道:“娘娘,那孩子到底是不是陛下的都不知道呢。” “她既然是想要进宫,就算是现在不让她进宫往后她也会想方设法的。”乔楚戈低声说道,而后便是转身往回走,“更何况,如今这般大庭广众之下,我若是不一开始便答应了她,谁又知道接下来她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若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终归是这皇家的笑话,叫旁人瞧见了到底是不好。既然结果都是一样的,又何必非要闹一处笑话给人看呢? 乔楚笙是直接坐上了回宫的马车被带走了的,坐在马车之内自然是忿忿不平,她都已经想好了若是乔楚戈执意刁难她该如何是好的,甚至是连怎么说话才能够大快人心都已经设想好了。 唯一没有想到的便是乔楚戈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了自己,让自己进宫了?! 乔楚笙沉着一张脸坐在那儿,却已经是无可奈何,这可当真算得上是应了那么一句话,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 乔楚戈在尺素产妇之下坐回到了马车之上,方才的闹剧也不过是一场差距,这趟出宫最主要的事情还是去往城门口接九皇叔回来。 容北易比起容启年长不了多少,几年也不过是而立之年。 容启因为是不能见风便是没有下马车来等着的,乔楚戈是已经站在了马车旁,微微抬头看着前方那一路的尘土飞扬,是容北易策马而来。 乔楚戈对容北易的印象并不多,也不过是些许依稀的记忆而已,容北易十六岁便去了边关,到了如今已经过去了十四年了。 之间多少的物是人非,是任何人都只能够感慨唏嘘的。 乔楚戈微微抿紧了薄唇,看着已经策马到了跟前的容北易。 “微臣,见过皇后娘娘。”容北易跨马而下,一派英姿飒飒,着实叫人看花了眼。 乔楚戈连忙俯身,在容北易要行礼之前拦下他:“九皇叔不必如此多礼。”乔楚戈低笑说道,而后解释,“陛下身染疾病,原本太医是严令禁止陛下出来的,说是见了风怕是有伤龙体,这会儿是在马车之内,不便下来,还望九皇叔莫要见怪。” 容北易一双眸子深深的看着乔楚戈,带着狐疑与窥探,却只瞧见了乔楚戈眼底的浓浓笑意。不觉便是蹙眉,当即也是想到,这人在后宫之中混居了这么多年该学的伪装早已经驾轻就熟,哪里是自己能够看得出来的。 微微挣开了乔楚戈的手,容北易抬头看向了车马之上。 乔楚戈直觉是有什么不好的,却也说不上来到底什么地方觉得奇怪,只是这容北易的反应实在是太过于奇怪,奇怪的乔楚戈即便是想要说话也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九王爷一路车马劳顿,这会儿宫中已经备下了宴席,是特地为九王爷接风洗尘的。府邸亦是已经清扫干净……”赫溪曲见着容北易的模样,便是上前说话,全然一派溜须拍马的模样,却是让乔楚戈不觉松了一口气。 乔楚戈是能够察觉出来容北易的不对劲,可是却也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才好,若不是赫溪曲这会儿出来,怕是要在这城门口僵持下去了。 容北易半眯着双眼看了乔楚戈一眼,最终沉声道:“微臣却听说,这龙辇上坐着的,并非当今的圣上!” 乔楚戈神色一顿,看着容北易的目光便是透过了几丝难以置信。 赫溪曲亦是一怔,这话放在什么人嘴里说出来都不奇怪,可放在容北易这里说出口未免也太怪异了些,容北易在边关十几年对朝堂上的事情甚少过问,怎么可能会说出这类的话。 除非是有人传话过去! 赫溪曲左右看着容北易随行而来的人,可到底是看不出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不知道皇后娘娘可否让微臣上前,亲眼看看这龙辇之上坐着的人,到底是不是当今的陛下?!”容北易看着乔楚戈同赫溪曲的反应便觉得那传话的人所说多少有几分是真的,是打定了主意要上前去看的。 这又如何是能够让容北易当真掀开了帘子的? 乔楚戈微微移了步子便是拦在了容北易的跟前,冷这一双眼睛看着容北易,而后沉声道:“九王爷难道不知道陛下病了,见不得风吗?若是见了风,伤了龙体,这个责任有谁来担?!” “本王混居江湖多年,怎么就从来没听说过这类的病症?见不得风?你怎么不说是因为这龙辇之上坐着的人,见不得人?”容北易一把推开了乔楚戈,不过一跃便已经跳上了马车。 乔楚戈又尺素扶着倒是不至于跌坐在地失了仪态,只是却已经来不及再去拦着容北易了,只能够是眼睁睁的看着容北易到了龙辇之前。 却是原本边上站着的人,猛地运了功力。 “九王爷,万万不可!”赫溪曲早已经赶到了容北易的跟前,从来不在世人面前显露功夫的人到底还是情急之下无可奈何。 容北易看着赫溪曲的架势,自然知道此人功力如何,便是冷笑了一声:“赫大人好俊俏的功夫,堂堂一个文官功夫却被武将不见得弱上多少,你们这是要如何让本王相信这龙辇之上坐着的人,是本王的侄子,容国的天子?!” 赫溪曲对着容北易的脾气也算是有所耳闻,怕是收了人的挑拨,只是这会儿实在不好说的太过明朗:“九王爷,若是执意要看待到了避风之处再看不迟,这趟是万万不可的,切莫拿着陛下身体开玩笑!” 赫溪曲是掷地有声的言辞,只是容北易已然是不相信他的说辞了的。 “别人同本王说,当今皇后勾结朝臣是要谋害当今陛下,一开始本网还是不相信的,现下是不信也得信了!”容北易说着是直接一挥手便将赫溪曲推下了龙辇。 也幸好包铭就在边上,是伸手接住了赫溪曲才不至于跌落受伤。赫溪曲的功夫再好,又如何能够比得过容北易这个在边关守了十几年的人? 乔楚戈等人是只能够干着急的看着眼前的一步,眼睁睁的看着容北易将严严实实盖着的帘子给揭开,乔楚戈是如何都不敢看了的,别过了头。 其他的人却一个个的都是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这车马之内坐着的人究竟是不是那个当今的圣上,是否当真如同传言所说的,当今陛下早已经遇上了不测这会儿的这个不过是个假的,是个傀儡。 乔楚戈仿若已经猜到了自己接下来的结局,龙辇之内的人被普光,接下来便是自己了吧,即便容启还好好的在宫中待着却也已经洗不清了她带着假皇帝出宫。 只是乔楚戈等了短兵相接的那一刻许久,却始终没有等到的,只好是睁开双眼去看,想看看如今是什么场面,却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龙辇之上坐着的人是谁,耳边已经传来了那人的声音。 “九皇叔又何必这般着急,小歌儿拦着也不过是担心朕的身体,九皇叔将侄儿心上人险些推倒在地,即便您是侄儿的皇叔,侄儿也是要同您仔细计较的。”容启笑意盎然的声音缓缓响起。 那坐在龙辇上的人,一身的龙袍,头上还带着纱帽,只是这会儿纱帽的面纱是已经被挑起了的。一张俊朗的脸,面色带有几分大病初愈的苍白,只是精神是极好的模样,全然看不出有什么不好。 容北易亦是没有想到,这龙辇之内的人竟然真的是容启,当场是有些愣在了哪里。 别说是容北易傻在了哪里了,其他看着的人有谁不是傻在了哪里的。方才那番闹剧,分明是叫人相信了这车马之内的人就是个假的,可是如今掀开了竟然成了真的了。 乔楚戈等人更加是茫然,分明出发时候这人还是找来的那个身形相似的侍卫,怎么不过是一段路的功夫就换成了容启了? 这之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是几时被人掉的包? 乔楚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顾城横在一旁看着,微微蹙眉之后便是率先反应过来:“九王爷,陛下的确大病初愈不能见风,这会儿人也看过了也已经确认了,还请九王爷将帘子放下!” 容北易这厢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连忙是放下了帘子,一瞬之间便已经下了龙辇,跪在了一旁诚然一副知错了的模样:“微臣行事莽撞,多有冒犯,请陛下降罪。” “皇叔也不过是受人蛊惑,是关心则乱自怪不得皇叔的,皇叔还请起身吧。”容启沉声说道,而后便是一阵停顿,之后是几声咳嗽明显是被强压着却还是压不住的遗漏出来的。 乔楚戈当下便是白了脸,匆忙上前是想要去看看容启现下的情况的。 容北易听着这咳嗽声,自然也明白,恐怕方才众人所说的不能见风是真的,当即是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都说了让你别逞强的,你……”乔楚戈是直接进了龙辇之内,看着容启咳得仿佛是连心肺都要咳出来似得模样,当场便是红了眼眶,多少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容启看着乔楚戈的这幅样子,终归的一声轻叹,而后缓声安慰道:“又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 乔楚戈沉着一张脸最终是别过了头,当真不知道该说容启什么才好,这般拿着自己的性命不当回事,如今说的是这幅情深意重的言辞,是要人怎么回答的? “皇叔还请起身,朕不会怪你。”容启缓声说道,而后便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乔楚戈在一旁看着,是如何都不愿意让容启在开口了的,只是心里到底还是有几分怪着容北易的,若不是这人轻而易举的便被人蒙骗了,如何会来非要掀开这帘子来看的,若是没有这掀开帘子的事情,又怎么会有后来的事情? 乔楚戈咬紧了牙关看着容北易,却也不能够再说什么,终归不好说什么怪罪的话。 容启握了握乔楚戈的手,温和的笑着,是宽声安慰的模样。 最终,是摆驾回宫去了的。 容启是直接回到了端宁宫的,张太医早已经在这边等着了,他是察觉到了容启不在这宫里头了的,当下便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却没想到如今在看到容启的这幅样子,到底是有些心有余悸的。 乔楚戈扶着容启到了床榻之上坐下,看着容启这会儿的神色,这模样绝对算不上好的,便是多少心中有几分责怪的意思,只是到了嘴边的话如何也说不出口,最终只剩下了无语凝噎。 容启见着乔楚戈的这幅样子,轻笑了一声便是柔声安慰道:“你这般模样是要做什么?我这不过是受了风咳嗽了几声而已,不是还好好的嘛?” 这有哪里是好好的了?分明是…… 乔楚戈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后面的话,终归是反驳不了容启的,只能够是别过了头不在同她说话了。 容启见着乔楚戈这般模样,也知道自己今日所作所为到底是让她担心了,一手由着张太医把着脉,另一只手却是牢牢的握着乔楚戈的手,一点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乔楚戈神色沉浸的看着容启的面色,张太医施了针,倒是有几分面色改善的,只是终归还是不太好。 “这一趟我不曾同你说,的确是我做的不对。”容启低声认错,俨然一副乖乖的模样,“夫人便不必同我一般见识了?” 容启说着软化,劝导着乔楚戈,乔楚戈却压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容启的。 这是答应了,往后容启是否还会不将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的胡作非为? 可是不答应,容启是一国之君,如今却是放低了姿态的在这里求着自己,乔楚戈当真是不知道应该说他什么才好了的。 一时之间便多少有几分僵持的意思。 “陛下,娘娘,乔小姐在宫外求见。”和顺是瞧见了屋里头这一副浓情蜜意的,只是等了许久也不见有分开的意思,到底是不好叫人家在外头等太长时间,是咬了咬牙的最终还是走了进来,恭敬回禀。 第258章 乔楚戈命不久矣 乔楚笙这个时候过来?是要做什么? 乔楚戈看了容启一眼,却见着容启诚然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到底是有几分诧异:“她腹中怀着你的骨肉。” “什么?”容启猛的回头,看向乔楚戈的目光满是不信。又该是如何相信的,乔楚笙几时同他在一起的,几时怀上的孩子,容启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的。 “她是在方才街市上说的,想来也不至于拿着女儿家的身家清白开玩笑。”乔楚戈面带几分迟疑,最终犹豫再三方才说道,看着容启的目光多少是有些许的不确定。 乔楚戈不知道如今她这般做这般同容启说,是否当真对了,只是瞒着容启又能够如何,难道还嫩巩固瞒着一辈子嘛? 更何况,那孩子到底是不是真的终归得求一个说法的。 “去把人带进来吧。”乔楚戈缓声说道,到底还是选择了妥协。 容启一双眸子死死盯着门口,前头乔楚笙过来时候他是没见到的,这趟算起来其实是阔别几年之后的再见。即便是知道乔楚笙可能是容臻的人,容启终归还是逃不过几年前留下的心绪。 这人,是自己曾经爱了那么多年的人,容启又如何能够淡定以对。 “你腹中的孩子……”乔楚戈垂眸看着眼前的乔楚笙,“是怎么来的?” “陛下去往关鸣阁时,是我侍寝。”乔楚笙抬眸看向乔楚戈,面上带着几分怅然,“我知道这么做实在难以启齿,只是……” “你找找五年前就是容臻的人,你一直在替容臻办事,现下你又要再这里惺惺作态到什么时候?当年你冒充我在他的身边照顾,从一开始就是你同容臻进精心设计安排,只不过不巧是我跳下水救得人,只是没想到到了最后还是让你捡了个便宜!”乔楚戈终归还是想要弄清楚当年的那些事情,关于乔楚笙的,关于她的,那些所谓的阴差阳错究竟是有人刻意为之,还是当真不过是错上加错? 乔楚笙慌乱抬眸,看向乔楚戈的目光皆是难以置信,连连摇头是泪眼婆娑:“不,不是,当年容臻的确是找上了我,的确是让我替他做事。只是,我没答应的。对容启,我一直是真心。” “你胡说!”乔楚戈掷地有声,斩钉截铁的反驳,“你若是真心,当日十里红妆风光大嫁之日,为何失踪的人是你?当初那场无明的走水,又是怎么回事?乔楚笙,你在这里信口雌黄也得挑对了时机!” “当日并非我有意要走。”乔楚笙神色急切的反驳,“当初容臻带人闯入后院,将我掳走,我尚未来得及留下只言片语便被带走了。等到醒过来时候你已经代嫁入宫,我亦是已成了已死之人,人更是已经被待到了蜀州。” “那为何你会躲在关鸣阁?苏窈窕是容臻的人,你却和苏窈窕混居一伙,你还说自己不是容臻的人?” “不是!”乔楚笙急忙上前,握住了乔楚戈的手便是连声说道,“我只是想回来,若是不答应他,便回不来了。我只能躲在苏窈窕的身边,不然容臻绝不会放过我的。” 不论乔楚戈质问什么,乔楚笙皆是应答如流,问到了最后便是连乔楚戈自己都说不上来还有什么疑点。 只是,她终归还是无法相信。 又该怎么信任,乔楚笙她当年便是骗人抢走了容启的,如今即便是言辞凿凿,可……乔楚戈终归还是没办法再继续相信她了。 尺素在一旁一路看着,看着乔楚戈同乔楚笙之间的对话,而后扭头瞥了包铭一眼。 “去将韩枕香带来。” 乔楚笙面色平静的看着被带上来的人。 韩枕香这些日子一直被关在后宫私牢之中,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身材,面色暗淡的看着眼前的一群人。 “韩枕香,你的药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乔楚戈沉声问道。 韩枕香满脸轻蔑,看向乔楚笙的目光便是带上了几分嘲讽,一旁乔楚戈看着连个人之间的模样,只是乔楚笙全然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叫人着实不知该怎么想法。 “我的药自然是从宫外弄进来的,这后宫又不是什么铁桶,想要弄点禁药还不方便?更何况,皇后娘娘您不也是出入无常吗?不然就凭着您这一身剧毒,那儿还有命活到现在?”韩枕香冷嘲了一声,是一力抗下了所有罪过。 容启原本是在里间坐着的,却在听见了韩枕香说的那句“一身剧毒”之后如何也坐不住了,直接推开了房门便出来。 乔楚戈哪里想得到韩枕香竟然会突然来这边一句,再见到容启出来之后便是连忙摇头,而后沉声道:“陛下何必听她在哪儿胡言乱语。”乔楚戈神色急切,是极力辩解的模样。 容启却是已经不相信乔楚戈所说了,一双眸子瞪着跪在那儿的韩枕香,便是冷声质问:“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然是要谢谢您的好母后了,那毒是下在嫁衣上的,原本是想要毒死了乔楚笙的,却没想到乔楚笙意外出逃,乔楚戈代嫁入宫,最终这毒下在了乔楚戈的身上。” “你以为太后娘娘不在后宫养尊处优的过日子,为何要跑去佛山清修?那是因为她心有愧疚,因为她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害错了人!” “乔楚戈的这条命早就应该没了,是乔衍这些年来偷偷摸摸的四处寻药找人救命续命,不然你以为为何乔楚戈这些年来一直不肯叫太医来看?她那脉象,一探便知,是个逼死之人,且命不久矣。” “是真的?”容启回头看向乔楚戈,神色眉宇之间尚且还透露着几丝不相信,只是问出了这番话,终归不见得还能够如同往常那般的信任了。 乔楚戈却当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容启才好,这会儿韩枕香已经将话说的那么明白了,乔楚戈如今再是反驳或者否认早已经是无力回天,更何况已经到了如今的场面,恐怕容启即便是得到了答案也是要叫人请了人过来看的。 容启见着乔楚戈这么一副不说话不应对的模样,便是依然知晓多半便是所言非虚。 “还有多久?”容启敛下了眉眼,看着乔楚戈的目光带着几分词语困惑,缓声询问。 乔楚戈别过了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到,还有多久她又如何知道,这条命原本便是捡来的。 张太医是在里屋的,将外头的动静听得是清清楚楚,见着已经是瞒不住了便是出来:“顶多不过两年的光景,若是两年之内找不到方子,恐怕便是华佗在世亦是无力回天。只是……皇后娘娘这一月以来过度虚耗,恐怕是一年也撑不住了的……” 容启原本以为至少还有几年的,至少还有机会是让他能够去找寻解药的。 可是,却是连一年的时间都没有了。 韩枕香看着眼前众人模样,便是长笑出声,看着容启的目光满是怜悯:“后悔嘛?一年都没有了的性命,原本乔衍是有法子救她的,可是现在乔衍都已经死了,还有谁能够救她?” 乔楚戈猛然回头,难以置信的看着韩枕香,对于韩枕香方才所说是不敢相信的。 韩枕香却是一副当做没看见似得模样,继续自顾自的说道:“容启,当年乔楚笙骗了你让你错爱了人,甚至是恨了她折磨了她三年,如今好不容易真相大白好不容易到了你以为的长相厮守,却是连一年的光景都没有了。这是报应,报应……你容启注定此生此世孤独终老!” “把人带下去,所有人都下去!”容启握着乔楚戈的手,最终沉声嘶吼,是极力压制满怀的怒火滔滔。 乔楚戈微有几分不放心,看着容启的目光便是带着一丝丝的告饶,而后柔声说道:“没事的,没事的,你被生气……” 堂上的人到底到了最后都被带着离开,容启只是搂着乔楚戈坐在软榻之上,却是沉默不语,整个人都是颓然的。 乔楚戈不知该如何安慰容启,更加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她从来不曾想过,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让容启知道了如今病情,她身上的毒……她原本是不准备告诉容启的,至少不该是现在告诉他的。 “为何你从来不说呢,为何你……”容启环着她的腰腹,低声呓语,只是不住的询问,却不是在求一个答案的模样。 乔楚戈微微敛下了眉眼,面对于容启的询问是不知该怎么回答的。 她为何不说,她该说什么,更何况说了又有何用呢? 乔楚戈微笑着看着容启,最终缓缓摇头,伸手捧着他的脸颊,垂眸浅笑:“不是还有一年嘛?既然哥哥知道有办法的,其他人必然也知道有办法的,不是还有希望嘛?总归不能就在此时绝望了的,只是……” “乔衍不会有事的。”容启斩钉截铁的说道,看着乔楚戈的目光便是一副决然笃定的模样,“乔衍的下落至今没有找到,他的武功不弱,断然不会出事的。” 乔楚戈被容启说的有几分诧异,虽说是觉得容启不过是在安慰自己,可见着容启这般模样,终归乔楚戈还是愿意选择相信的。微笑着点头:“好,我知道的,哥哥怎会舍得让我一个人留在这人世间呢,他必然是要回来的。” 糖小贩 说: 哭唧唧,文文已经走在了完结的康庄大道上了! 而我还在纠结是be还是he…… 第259章 九皇叔慎重考虑 好端端的一个中秋的日子,却成了如今的这番模样,不论是谁人都不见得还能够安心的过。 只是,终归这中秋的宴席已经摆下了,终归这容北易是已经回来了的,到底不能够是雷声大雨点小的过去,更何况尚且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处理,又怎么能够因为这些事情而耽误了家国大事? “这一趟你独自一人,万事小心。”容启看着乔楚戈,低声呢喃道,却到底是有心无力。 他哪里舍得让乔楚戈独自一人去面对,只是,终归没办法的,力不从心啊。 “娘娘,九王爷已经在殿外了,说是有要事相告。”尺素匆忙进来,神色略带几分慌张。 这会儿尚且还未到宴席的时辰,却没想到如何这九王爷居然这么迫不及待,竟然这个时候就过来了。 “去将九王爷请进来吧。”乔楚戈这会儿是已经在这边偏殿准备,是等着一会儿出席中秋家宴的,一会儿要来的大多都是皇亲国戚,不少是在朝堂之上任职的。 容北易倒是换了身打扮,早已没有了往日风尘仆仆模样,换了一身富贵闲人的衣裳。 “九王爷这般时辰便进宫,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乔楚戈低笑着看着容北易一时之间是想不出来容北易这个时候进宫能为了什么的。 “皇后可是知道,陛下在宫外还有个弟弟?” 弟弟? 乔楚戈是从未容启说过这事儿的,这会儿叫容北易这般一说,当下便是有几分难以置信。只是容北易并非是会信口雌黄的人,乱说自然是不可能的。 “微臣已经找到了人了。”容北易是一直知道这个人的存在的,不论是往前关于这位流落明见的皇子不过是一个传言,这趟容北易会都城正好是绕行了一段去将人给找回来的。 乔楚戈抿紧了薄唇看着容北易,思量着容北易这话里面到底几分真假。 “皇后暂时不必担忧,他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只当做是过来找人的。”容北易轻声解释道,到底是有几分宽了乔楚戈的心。 “不知道九皇叔如今这个时候带着这人回来,是为了什么?”乔楚戈看向容北易,带着制定有什的质问,终归是要弄清楚容北易这般作为的原因是什么的,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就带着人回来? 容北易看着乔楚戈,而后沉声道:“容臻这趟回来自然是来势汹汹想来也是万事俱备,怕的便是他回头当真做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陛下亦不是没有子嗣之人,九皇叔这般行为未免失了分寸。”乔楚戈看着容北易,是绝对不认同容北易行为的,后宫里头尚且还有一位大皇子呢,容北易却带着一个流落民间的皇子回来,未免也太过分了些! 容北易一时之间竟然是神色有几分为难,全然是一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好的模样。 “陛下尚有一子,即便是陛下不当这个皇帝了,也轮不上这位流落民间的所谓皇子,谁又知道这位是不是真的?”乔楚戈自然是不相信容北易所说的,谁有知道这位皇子是不是不过一个谣言。 即便是正的那又如何,在民间当了这么多年的寻常人,让他贸然回来当着帝王,难道就合适嘛? “此事乃是陛下吩咐。” 容启是能够什么时候吩咐的?容启清醒的这段时间乔楚戈是一直在边上陪着的,容启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情她都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乃是以为江湖之人告知,说是姓楼。”容北易是的的确确被人告知的带着袁洪回来,却没想到乔楚戈竟然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 乔楚戈面色带上了几分难以置信,看着容北易的目光终归是多了一些许的相信,说到底容启有些事情的确是不方便与她知道的。 容北易见着乔楚戈的神色之间多少的平静了几分,便是忍不住的松了一口气,而后继续说道:“此人想来皇后娘娘也是认识的,即便不至于认识也算是见过,皇后娘娘大可放心,此人是先帝派人亲自教养品行必然不会有差。” 乔楚戈原本担心的便不是这件事情,毕竟不管怎么说那人到了都城,在都城这么纷扰万分的地方,当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到时候只会是多上一份烦乱而已。 “这已经许多年以前的事情了,都城之中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还记得这件事情,若不是陛下提起微臣也是要忘记了的。”容北易满面真诚的看着乔楚戈,是讲述着自己的保证。 乔楚戈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否当真就应该这般相信了这个人的。 只是容北易说的这般信誓旦旦,是乔楚戈不想相信都不行的。 “不知九皇叔往后有何打算?”乔楚戈很清楚容启的打算,乔衍如今下落不明终归不是个办法。容北易这个时候回来,出了可以带着袁洪回来,更加重要的便是回来接替乔衍原本的位置。 容北易神色微愣的看着乔楚戈,他原本回来不过是解决了当下的危机便是能够再次离开,渴死如今听着乔楚戈的意思,却全然不是这个情况。 乔楚戈沉着一张脸看着容北易,最终缓声解释道:“兄长在肃州恐怕已经凶多吉少,故而还是希望九皇叔能够留在都城主持大局,如今虽说是看似风平浪静但实际上暗潮汹涌,九皇叔虽说是闲云野鹤习惯了的人,可终归还是希望能够大局为重。” 乔楚戈如此长篇大论,容北易又怎么会听不懂这话里面的意思,看着乔楚戈的目光到底是带上了几分莫可奈何。 “微臣……” “当下自不好让九皇叔立即答应,只是还是希望九皇叔能够慎重考虑。”乔楚戈沉着一张脸看着容北易,终归还是希望容北易能够留下来的。 乔楚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便会没有了,到底还是希望能够在有生之年多提容启做些事情的。 容北易看着乔楚戈的模样,他是听说了乔家这些年的情况的,终归是感慨万千,再加上这回来都城之后听到的些许言语,多少是有几分诧异,没想到乔楚戈到了如今还能够这般情深意重的替容启着想。 第260章 你以为谁下的毒 “皇后娘娘待陛下的情分,微臣心中敬佩,皇后娘娘所求微臣自然听命。” 乔楚戈万万没想到,容北易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就答应了,到底是有些难以置信,看着容北易的目光便是几分微愣。 容北易只是站在原本的地方,微笑的看着乔楚戈,而后微微颔首:“今日宴席容臻也会到场,届时微臣自然左右帮衬。” 乔楚戈有了容北易这般保证,自然是神色了然点头,到底是神色感激。 容启原本是向着在端宁宫歇着就是了,却到底还是不放心,左右还是过来了这边。 “怎么过来了,太医不是说了让你卧床静养的嘛?”乔楚戈神色担忧的看着容启,到底是不放心容启的身体。 “陛下还是要以自己的身体为重。”容北易自然是站在乔楚戈这一边的,说到底还是希望容启继续好好的活着。 容启看着两人一眼,便是不觉失笑,忍不住的哭笑不得:“皇叔往前该是没见过小歌儿的才是,怎么现下却是同她站在了一条路上了,当真是叫人有些措手不及。” 容北易斜了容启一眼,这会儿是没有旁人的,倒也不至于太过于拘谨,便是说话时候多多少少有了许多的随行模样:“陛下这话说的,怎么给吃味的小伙子似得,多大的人了?好歹微臣算起来也是个从长辈,难道还能和自己的侄子抢姑娘不成?” 乔楚戈哪里想得到这容北易耍起浑来也是这般的没有分寸的,当下便是愣在了哪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了。 容启倒是习惯了容北易这般模样的,这会儿见着容北易有恢复了往前的模样便是低笑着说道:“若不是皇叔行事未免显得太过于不合适了些,想来皇爷爷当年也不至于将皇位交给父王。” 这一番话容启说的十分平静,仿佛所说不过是往前的事情,同自己一点干系都没有的那一种。 只是,到底他们是生在皇家的,有些话哪里是能够这般轻而易举的说做就做的。 乔楚戈便是一直在一旁看着,她对这位九王爷实在是没什么印象也不知道这人具体什么情况,往前关于九王爷的事情也是嫌少有人提起,乔楚戈实在知之甚少。 容启却是对这位九皇叔闻名已久,终归他的父亲是常在他的耳边说起这位兄弟的,容启想来知道自己父亲耿耿于怀这件事,总是在说若是皇位交给了容北易该是如何如何。 故而容启自小对容北易的印象就是这位小叔父是如何的厉害,继而才能够到了如今说出这番话时候如此的轻而易举。 容北易却是被容启的这话说的有些微愣了,而后便是面色不善的看着容启,最终幽幽说道:“陛下这话说的,该不会是在打什么鬼主意吧?” 容启却只是看着乔楚戈,并未有要说话的意思,看着容北易的目光终归有些许叫容北易看不出来意思的模样。 乔楚戈是叫容北易的这么一句话弄得有些反应过来了,看着容启的目光自然也带上了些许考量,容启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容启这是要做什么? 容启却是对两人皆是无动于衷的,便是全然一副自顾自的样子,笑脸吟吟的看着乔楚戈而后幽幽说道:“这般看着我做什么?尚且不曾同你好好计较你瞒着我中毒的事情,为何一直不说?” 乔楚戈神色无奈的看着容启,终归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她不将自己中毒的事情告诉容启,自然是有自己的缘由,可是这会儿已经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了,容启知不知道也已经无所谓了,自己为何不告知亦是已经成了无所谓的了。 容启见着乔楚戈是不准备说的意思,也没有要强求的意思,看着乔楚戈目光便是带上了几分温和:“既然如今我已经知道了,自然不会让你这么轻而易举的便离我而去的。” 容启方才早已经是发了命令下去,是要寻找能够救治乔楚戈的人的。既然乔衍有办法能够救乔楚戈,想来这世上必然还有其他的人是知道该怎么救治乔楚戈的。 乔衍找了这么多年都也不过是找到了线索而已,容启便是帝王又能够如何,可终归容启是有这么一份要救乔楚戈的心的,如此对于乔楚戈而言便是已经最好的结果,其他的还能够强求什么? 乔楚戈微笑看着容启,便是点了点头不再说其他的,只是默认了容启如今的行为。 “失魂散,北寒之地千年雪莲可以解毒,自是千年雪莲从来可遇不可求。”容北易挑了挑眉看着两个人,对于两人之间的对话自然是听得清楚,自然也知道两人说的是什么。这会儿见着这两个人竟然是这么纠结的,难免是有些莫可奈何,他是一早就知道了的啊。 容启听了容北易的话,便是微微一愣,慌忙回头看着容北易。 容北易被容启看的有些莫名其妙,而后无奈耸了耸肩解释说道:“失魂散这东西在边关也不是什么稀罕的玩意儿,但凡是有些银两的都能够弄到手,只是都城之中是怎么会有的?” 乔楚戈也知道这毒并不见得那么能够轻易的弄到手,可是这会儿听着容北易这般说,却又觉得似乎是一条线索。 乔楚戈一直想不明白,当初的太后是怎么弄到失魂散的毒药的。 失魂散这东西知道的人就不多,容北易是因为常年在边关所以有所听闻,太后娘娘久居深宫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东西,除非另有其人。 “便没有人查过究竟是什么人给你下的毒?” “嫁衣是乔楚笙的,我不过是阴差阳错的当了那个替罪羔羊而已。”乔楚戈沉着一张脸看着容北易,“若是没有一开始的代嫁,想来也不至于遭遇到我的头上。” “为何你不觉得是乔楚笙离开之后,这毒才下下的?”容北易神色冷静的看着乔楚戈,而后斩钉截铁的说道,“一开始,你以为是谁给你下的毒?” “太后……”乔楚戈面色几分迟疑,而后呢喃说道,说过之后便是小心翼翼的看了容启一眼,不见容启神色有几分诧异倒也是松了一口气。 第261章 一后两贵四宫妃 “你这么猜,倒也的确是有几分道理的。”容北易低吟着嘟囔了一句。 乔楚戈有些狐疑,回眸看了容启一眼,却没想到是连容启都不觉得乔楚戈这么猜有什么不对的。 若是容北易这般说,乔楚戈尚且觉得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容启这么一副容北易说的并未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的神色,乔楚戈便是有些想不明白了。 容启看着乔楚戈的神色便是低声一笑,而后柔声说道:“太后虽说是我养母,却也的确从未想过要让我好过的。”是连容启都不想让她好过的,要还一个即将入宫的皇后,的确也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太后没拿本事。”容北易斩钉截铁笃定说道。 当今太后是自小生活在都城之中的,往小了说她也不过就是个官宦千金,是自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十四岁嫁给了先帝,这一生见过的人知道的事情统共也不过就是九牛一毛,要让这样子的一个人知道失魂散的存在,这不是在强人所难嘛? 乔楚戈被容北易这般笃定的口吻弄得有些迷惘了,容北易这般斩钉截铁的说不是太后,那么还能够是谁。 “你便没想过,从一开始这毒就是有人给你下的?”容北易看着乔楚戈,而后便是低声一笑。 乔楚戈是从来都不曾这般想过的,她从一开始便是向着这毒是下在乔楚笙的身上的,所以从来不会去想其他的,结果如今是告诉她从一开始她的想法是不对的。 那么,这些年来她费尽心力的,到底想要瞒着容启什么? 容北易可没往这方便去想,压根不知道乔楚戈是将这件事情瞒着容启的,便是继续说道:“乔楚笙如果当真是容臻的人,恐怕这毒多半是容臻给你下的,谁人不知道乔侯爷府的乔楚戈聪明绝顶,他终归是忌惮你的。” 听着容北易这般说,乔楚戈不觉得便是一颤,这是她从来不曾想过的事情,乔楚戈难免是一时之间接受不了的。 “容臻既然是选择了这个时候过来,必定是做了完全的准备,行事小心自然是应该的。”容北易看了两人一眼,“只怕这一次,不见得那么容易的便能够过关了。” 容北易是说过了这话之后便转身离开了,留着乔楚戈同容启两个人在这儿站着,是一时之间的呆愣,如何也想不出来个所以然来。 乔楚戈仍旧是站在原本的地方,到底是被容北易方才说的那些话静扰了心神。 容启走到乔楚戈的身边,看着乔楚戈那一副神色恍惚的模样便是心有不忍,柔声道:“有我在,必然护你左右平安的,你且放宽心。” 乔楚戈说不上来这感觉是什么,终归还是面色感激的看着容启最终点了点头,便是笑弯了眉眼的看着容启,而后微微张嘴缓声说道:“若是容臻当真有办法让你这帝位不保,你该如何是好?”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我不当这帝王了,也轮不上他这个藩王。”容启笃定说道,而后垂眸看着乔楚戈,眉眼之间带上了默默情深,“待到不再当着劳什子的皇帝了,你我便寻个地方过闲云野鹤的日子,到时候叫他们羡慕去,再不问这世间的种种。” 乔楚戈清楚容启这会儿说的这些话也不过就是为了安慰自己而已,那儿能够那么容易就去过那舒舒服服的日子?说白了,容启这一身都离不开这朝堂的,他既然当了这帝王,这一生这一世都只能够当这帝王,除非是死了。 容启看着乔楚戈那分明是面上答应,实际上心中另有想法的,到底是没有拆穿,有些事情不到了关头永远是叫人看不透的。 “娘娘陛下,各家的都已经到了。”尺素敲了敲门,低声在门外说道。 乔楚戈抬眸笑脸吟吟的看了容启一眼,而后温和道:“今日怕是有许多事情要处理的,你且先行回去歇着吧,有尺素几个人在这里,必然不会有事的。” 容启看着乔楚戈从自己怀中离开,到底是有几分欲言又止,抿紧了薄唇却有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小歌儿。” “嗯?”乔楚戈面带几分疑惑的回头,看向容启的目光略有几分不明就里,而后便是低笑了一声,反问道,“怎么了?” “不论发生什么,你只管记着,这一生一世我只爱你一人。”容启缓缓踱步走到乔楚戈的面前,仔细梳理着她的发梢,而后沉声笃定说道。 乔楚戈眉眼微愣,之后便是了然一笑,点头说道:“我知道的。” 容启到底还是一副不愿意放乔楚戈就这么离开的模样,可终归还是留不住人,留不住他。 乔楚戈微笑着看着容启的模样,而后便是低声一笑,最终别过了头不再看着容启,转身推开了殿门便是出去了。 容启微微抿紧了薄唇,眯着双眼看着乔楚戈,剩下的只是外头的宫人匆忙将宫门关上,到了最后余下的便只剩下宫门紧闭,再看不见乔楚戈的背影。 尺素是随着乔楚戈一道进入的大殿,今日是中秋,也不至于说的将朝堂上的人请来,过来的人也都是宗亲,是皇亲国戚。只是说到底朝堂之上的官员,有多少是同这皇亲国戚没有关系的,故而放眼望去实际上朝堂之上位高权重的人也不在少数。 乔楚戈叫尺素扶着在最高之处落了座,左侧是九王爷容北易,右侧是容臻。 乔楚戈抬眸看向了场面上的人,而后解释说道:“陛下身子尚未痊愈,今日出门又不慎见了风,这会儿已经付了汤药歇下了,本宫代陛下在此自罚一杯还望众位亲族莫要见怪。” 说完,乔楚戈便是端起了杯盏一饮而尽。 因为乔楚戈的开了场面,一时之间倒也是相互说这话,全然没有了刚才拘谨的模样。 容臻看着乔楚戈那一副姿态威仪的模样,全然是皇后该有的模样,不觉便是眯起了双眼上下仔细打量着乔楚戈。而后缓缓端起了杯盏看向了乔楚戈,最终缓声说道:“皇后娘娘这一个多月来不辞辛劳左右照顾陛下,微臣代天下百姓谢过皇后娘娘。” 容臻是什么人,容臻又有什么资格代替天下百姓? 乔楚戈只是看着容臻,却没有要回话的意思,看着容臻将杯中水酒饮尽。 “外头是什么人在喧哗?”容北易斜了容臻一眼,而后便是瞧见了殿外有人在叫骂,声音不大,只是他这个习武之人听得一清二楚。 乔楚戈便是顺着容北易的目光看了过去,瞧见的是乔楚笙一身宫装站在门口,是同守着殿门的人理论的。 乔楚戈微微挑眉,原先她尚且还在奇怪,乔楚笙若是能够放过了今日的机会便不是乔楚笙了,这会儿人来了他反倒是觉得理所当然了。 “回禀王爷,是……是乔小姐要进来,只是已经没了作为也……”那守门的侍卫也不知道该是如何解释了。 这乔楚笙是今日冲冲忙忙被内务府从侧门送进来的,直接送到了关鸣阁住着,那是苏贵人的住处,这乔楚笙也没有任何的册封,侍卫不知道如何称呼也是理所当然。 容北易挑了挑眉,却是看向了乔楚戈,是想看看乔楚戈是准备怎么处置这趟的事情的。 乔楚戈低笑了一声,便是了然点头,而后缓声说道:“既然是姐姐过来了,便请姐姐进来吧。”乔楚戈倒是一副挺兴高采烈的模样,絮絮叨叨着说道,“这趟姐姐无故失踪了快四年了,好不容易回来了却因为总总事情耽误了不好叙旧,正好是今天好好说说话的。” 如今在这儿坐着的人,谁人不知道这乔楚笙今日当街拦路的事情,再看看乔楚戈这幅样子,不禁便是有人絮叨了,这皇后娘娘是当真的深明大义还是傻了。这乔楚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一看就是来势汹汹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啊。 乔楚笙是已经被带着进来了的,尺素却这是在乔楚戈耳边小声提醒道:“娘娘,这趟家宴位置都是安排好了的,大小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是安排着坐在什么地方。” 尺素的声音可不算小,这一声出来,是所有人都听出来了,这人是不请自来的,这地方也是没有容下她的方寸的。 乔楚戈面上带有几分诧异,而后抬眸看了一眼场面上的作为,几个后妃都是已经有了位置的,也的确是没有空下来的地方了,唯一空着的是容臻同容北易两人身边的位置,只是到底不合适。 “既然是我姐姐,如今又是声称怀了陛下的孩子,同本宫一道坐在这儿倒也无妨的……” 却没想到,乔楚戈这话尚且还未说完呢,那边内务府的便已经站起来了:“皇后娘娘,此事万万不妥,乔小姐是未出阁的姑娘,更何况不过是乔侯爷府庶出的女儿,如何也没有资格坐在这主桌上,还望皇后娘娘三思。” 乔楚戈挑了挑眉,倒是认出来了,那说话的人算起来是岳如钩的义父。再看了岳如钩一眼,是一副巍然不动的模样,乔楚戈不觉含笑,她若是信了岳如钩没对着这内务府的便宜老爹有什么指示,便没有资格坐在这里了。 “大人此言差矣,家姐身怀龙种,坐在这边并未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却声称身怀隆重?皇后娘娘也不怕说出去了叫人笑话?是笑话皇家,还是笑话乔侯爷府?” 乔楚戈倒是有些明白了,这是压根不承认乔楚笙肚子里面的孩子。 也的确,如今这后宫里头可就岳如钩一个儿子。当下容启的身体到底是议论纷纷,说不准不少人真盼着什么,若是当真要立幼子登基,恐怕也就只能够选岳如钩的孩子。可如果乔楚笙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个儿子,到时候便不是岳如钩一个人的胜算了。 的确,是不能够承认的,至少对于岳如钩这边的人来说,如何都不能够承认。 “大人是在说陛下行事糊涂?还是在说我乔家教不好女儿?”乔楚戈冷声质问,是瞬间将那人给你压制的一个字都不敢再说了。 陛下行事如何,必然不是他一个内务府的大臣能够在哪里说三道四的,至于乔侯爷府教不教得好女儿,也不是他能够指手画脚的。 乔楚笙原本便先想好了必然要面对的是满盘指责,却没想到乔楚戈竟成了那个替自己说话的人,到底是有些看不明白,乔楚戈这般行为到底是因为什么。 乔楚戈笑意盎然的看着乔楚笙,而后便是伸手想着乔楚笙招了招手,乔楚笙面色微愣,可到底还是走到了乔楚戈的身边入了座,只是在入座之后还是忍不住的小心翼翼看了容臻一眼。 乔楚戈拉着乔楚笙的手,全然一派姐姐妹妹亲亲热热的模样,反倒是叫旁人插不上话了的。 “哼,不过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珠胎暗结了还敢再这里这么耀武扬威,当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年桦在一旁便是冷哼了一声,诚然一副对此极为不屑的模样。 乔楚戈便是料准了必然有人看不过去的,是心下明了面上微愣,看了乔楚笙一眼,而后安抚似得拍了拍乔楚笙的手:“无碍,有妹妹在,这后宫谁人都不能够伤你分毫。” 乔楚笙看着乔楚戈的目光更加看不明白了,乔楚戈前些时候的模样分明便是恨不得将自己大卸八块的,何以现在突然之间就换了个人似得? 乔楚戈转头看向了那边坐着的年桦,缓缓站起身来,走到了年桦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到了这会儿了还依旧是满脸孤傲模样的年桦,冷哼了一声便是凉声道:“桦贵妃可真是好大的脸面,当时没人知道了你往日有做了什么事情的,你是何意再次这般叫嚣?” 乔楚戈面上是半点不给面子,年桦也没想到乔楚戈会在这般时候说这样子的话,当下便是有些坐立难安,是已经后悔了自己方才这么冲动的说话。 年桦忍不住的回头去看顾月蘅,她原本想着,她告诉了顾月蘅那么多的事情,到了这会儿顾月蘅该是会出手帮她的才对,却没想到顾月蘅竟然是一副完全只当做没看见她的模样,当即便是面上咯噔了一下。 乔楚戈见着年桦的小动作,便是冷哼了一声,而后沉声道:“护国将军府的案子也已经过去许久了,本宫原本想着桦贵妃在后宫也算是安分守己,更加是帮着本宫出了许多宫中事务,想来功过相抵是能够饶他一命。却万万没想到,今时今日才知道,她借着替本宫管理宫中账目的事情,搜刮后宫上百万两的花销,如此行径实在不足以在当着贵妃。即日起,摘了年桦的贵妃之衔,打入冷宫闭门思过,没有本宫的旨意任何人都不能见!” 乔楚戈如此一番长篇大乱之后,是直接将年桦给打入了冷宫的,当下便是大伙儿都反应不过来了,谁人有能够看不出来,这乔楚戈多半不过是借着贪污的名头收拾年桦的。 只是年桦说到底又算得了什么,她如今在后宫孤立无援,在朝堂之上更加是一个亲眷都没有的,如此场面又会有谁站出来替她说话? 乔楚戈冷着一双眉眼看着年桦被人强行带了下去,却是心底不禁冷淡。 她不知道,若是等到了往后,若是有人对自己这般发落,到时候是否也同样没有人站出来替自己说话的。 顾月蘅始终沉默坐在一旁,看着乔楚戈江而言之的将年桦发落,终归是勾了勾嘴角笑的淡漠。 乔楚戈伸手扶起了坐在自己身边的乔楚笙,继续说道:“当年原本该是家姐嫁入宫中,却没想到家姐在大婚当日被奸人掳走,今日既然回来了便是该给她一个名分。本宫便替陛下做主,侧缝乔楚笙为贵妃,入住关鸣阁。” 这是废了一个贵妃,又立了一个贵妃出来。而且还是入住关鸣阁,关鸣阁那原本是苏窈窕的住处,占了苏窈窕的住处的意思是什么? 苏窈窕再回不来了,还是苏窈窕已经在没可能当着贵妃了? 后宫的人想的自然是后宫的事情,朝廷上的人想的却是不一样,这后宫有多少自己的人,意味着的是自己在朝堂之上的软实力有多少,如何能够看得那么简单。 如今,这贵妃和皇后都是姓的乔,在看看这两个人面上的姐妹情深,难免是叫人看的不相信了的,这根本就是将容国的后宫当了乔家的后花园了?! 这趟自然有其他人也看不过去了的。 “这么多年来陛下后宫一直都是只有一后一贵,到底是不合规矩的。往年陛下后宫没人自然是没有提出来,既然如今后宫里头各位主子已经高不少,想来这一后两贵四宫妃也该各自给自由了人的。”护国公缓缓站起身来,一双瑞丽的眸子看着乔楚戈,斩钉截铁说道。 乔楚戈微微挑眉,是叫尺素扶着乔楚笙去了方才年桦坐着的位置上坐下的,毕竟如今乔楚笙是贵妃,坐在年桦原本的位置上才算是合适。 乔楚戈等到了乔楚笙入了座之后,方才看向刚才说话的护国公,便是挑眉。 众人均是以为乔楚戈断然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答应了护国公的,毕竟这和胁迫有什么却别,乔楚戈这个皇后但凡当得有几分气势,便觉不能够这么轻而易举的答应。 更何况,这封妃的事情,哪里是她一个皇后就能够独自做主了的。 只是众人万万没想到,乔楚戈不禁是答应了,而且还真的这么做了。 “护国公所言极是,陛下身子不好这后宫的事情也鲜少过问,今日既然是大伙儿都在的,本宫这个皇后也该是替陛下做个主的。” 乔楚戈话音刚落,场面上便是多少有几分控制不住。 乔楚笙方才入座还未来得及坐稳,便是听见乔楚戈这么说,不禁是蹙紧了眉头等着乔楚戈的后话的。 乔楚戈这是要将后宫里头是的位置都给排满了,那么她乔楚笙当着贵妃又算得了什么?原本只有她这一个贵妃,如果当真听了护国公的话,再来一个,谁知道到时候会有什么样子的热闹?! 乔楚笙忍不住的便是瞪了护国公一眼,这护国公是容臻的人,既然是竟会给自己添堵,简直是该死! 顾月蘅是坐在乔楚笙的一侧的,看着乔楚笙的模样便是冷笑了一声,她原本还以为乔楚戈居然到了如今还顾念姐妹情深,却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竟然留着这么一手。 是估计这乔楚笙都能够被气死,毕竟乔楚戈这般作为是将乔楚笙捧到了这里,又直接给摔了下去。 “月贵人贤良淑德,这些日子幸有月贵人左右帮衬本宫照顾陛下,不然以本宫一己之力为是力不从心,想来月贵人当着月贵妃也算是理所以当。”乔楚戈将目光落在了顾月蘅的身上,对上了顾月蘅错愕的目光之后便是缓缓点头。 顾月蘅多少是有些明白,乔楚戈这是在想让自己来牵制住乔楚笙呢。 乔楚笙是乔侯府庶出的小姐,她顾月蘅可是丞相府嫡出的小姐,算起来乔楚笙同她即便都是坐在这贵妃的位置上,也是她压她乔楚笙一头。更何况乔楚笙既然是入住了关鸣阁,顾月蘅自然是要去香径里的,终归贵妃里头也是分个大小的,香径里的就是比关鸣阁的高一筹。 乔楚笙的面色自然是难看的,可终归是不好发作,这是乔楚戈定下来的事情,乔楚戈方才演出来的姐妹情深,甚至是为了她这个死了三年多有突然冒出来的姐姐力压众人执意行事。她是若是不想被人一口唾沫淹死,就只能够是乖乖的坐在这里,听着乔楚戈将后面的事情继续安排下去。 顾月蘅既然是已经明了了乔楚戈的算盘,自然是缓缓站起身来,只管答应的。 “这两位贵妃算是就这定下来了,接下来便是四位宫妃了。”乔楚戈的目光略过了其余众人,之后便是只能够不住感慨,这容启的后宫里头看起来女人不少,但是真要说合适的还真没几个。 自然所有人都是竖起了耳朵想要知道乔楚戈打的又是什么算盘,各家各户终归是送了女儿进宫的,只是选秀之后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除了一开始册封的几个人之外,其余的人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的,是谁都着急了的。 “嗯,原本还有个萧贵人的,只是萧贵人这趟没人,怕是已经病入膏肓起不来了。便是封了萧芸吧,萧芸是萧贵人的妹妹,想来当着萧妃倒也是合适,就这么决定了。” 萧芸原本不过是后宫里头的一个小主,是连容启的面都没见过几次的,那是连一次侍寝都没有过的,就这么被乔楚戈给推了上去。 谁人有知道萧芸是什么人,萧芸怎么就成了萧觅的妹妹了?说的是一个姓氏的,这还能一个姓氏的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 众人均是将目光看向了那边的护国公,却见着护国公竟然是神色不同的,便是心中明了,估计这萧芸正是护国公府的小姐,只是不曾告人罢了。 怪不得方才护国公是要说刚才的那一番话的,原来为的便是这么个事情! 萧芸心中却是已经扎小人的心都有了,这乔楚戈是清楚的,她根本就不想要这什么位置,不过就是想要找个地方待着而已。若是放在了别的时候别的地方,萧芸是想要拒绝也就拒绝了,可是如今……这么众目睽睽的,可还真是连拒绝都拒绝不了的。 到了最后,萧芸也只能够是咬了咬牙,最终赶鸭子上架似得答应了。 “本宫思来想去,这绵贵人还是不合适,虽说当日与侍卫私通一事是被愿望的,可到底……还是算了吧……”乔楚戈这般说道,该是自言自语的,却是叫人给听见了的,那欲言又止的内容之下是什么,不言而喻。 边上的其他人均是一瞬不瞬的看着乔楚戈的,谁人不想要看看乔楚戈之后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再往后册封的三个宫妃,基本上同萧芸没什么大的区别,都是家世不错却在后宫无名无分的被突然提拔。 乔楚戈这般作为是叫所有人都看不同了的,看起来不过是被护国公给逼迫的,可这安排的人却又是一副新的计较。 宫未央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前的岳如钩,她自然是已经明白当日陷害自己的人就是这岳如钩的,今日她不曾被册封多半便是岳如钩坐下的好事! 既然岳如钩是不让她搞过的,她自然也不能够让岳如钩好不了。 乔楚戈这会儿是已经将这后宫里头的排辈论分都给定了下来的,想着也是差不多了,便是见着宫未央缓缓站起身来。 在场的人自然是以为宫未央心有不甘的,毕竟她与顾月蘅原本都是贵人,结果过顾月蘅当了贵妃,她是两个宫妃都没有捞到的,不禁一个个的都是上扬了眉眼的准备看好戏的。 “绵贵人这是要做什么?”乔楚戈看着宫未央这是一声招呼都没有打的直接跪在了自己的面前,神色诧异的挑了挑眉,便是连忙低声低缓。 宫未央微微低垂着头,面对着乔楚戈的询问抿紧了嘴唇,最终缓声说道:“回禀皇后娘娘,臣妾有要事相告。” 岳如钩原本尚且能够淡定自若坐着,这会儿见着宫未央的神色,到底是心中一颤,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可总归心下不安。 当日她用计想要害了宫未央却没有害成,让宫未央留下了一条性命,如今宫未央势必是会不让自己好过的。可宫未央又能够有什么,宫未央能够知道什么,宫未央想要害她岳如钩也得有资本才行! 岳如钩抿紧了嘴唇看着宫未央,蹙紧了眉头这般想着,是安慰着自己不要紧张的。 乔楚戈神色之间饶有兴致,看着宫未央低声问道:“什么事情非得是轮到了现在才说的。” “臣妾与人私通是被人陷害,臣妾自然也是想要知道究竟是谁非要臣妾不得好死,是连个名声都不愿意给臣妾留下的。却不想,不查不要紧,一查是翻出来惊天之事。” “什么?”乔楚戈思来想去的也想不出来,这宫未央又能够翻出来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如钩夫人之子并非陛下亲生!岳如钩当年一侍妾身份教陛下通人事,却不想一击便中的怀上了子嗣,生育子嗣有功之后被册封一品浩命夫人。但是,相比任何人都没有想到,这孩子根本就不是陛下的,而是她岳如钩勾引当时的太子府门客莫清享所怀。” “宫未央,你血口喷人!”岳如钩如何还能够坐得住,当即便是站起身来,一双眸子冷冷的看着宫未央,厉声反驳。 宫未央便是冷笑了一声,看着岳如钩的目光带上了几分嘲讽。 “若非证据群众,臣妾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宫未央抬眸看向乔楚戈,而后便是行了大礼,“还请皇后娘娘准许请当日陷害臣妾的侍卫进殿。” 乔楚戈是如何也没想到,岳如钩的孩子竟然不是容启的,终归是冷下了一张脸,最终让人带着那侍卫进来。 “说,究竟怎么回事?”乔楚戈看着下面跪着的几个人,厉声问道。 “草民同莫清享算起来是同门师兄弟,他进太子府当了门客之后便鲜少与草民有联系,却没想到当年突然有一条他找上自己,说是自己命不久矣托我照顾好太子府的如钩夫人。草民自然心有疑惑,便是问及缘由他却怎么都不说,只是千叮咛万嘱咐的无比保护好大皇子。” “这算什么?这是证据嘛?”那内务府的大臣便是听不下去了,站起身来厉声反驳。 “莫清享是怎么死的,想来岳大人是最清楚的,如若不是岳大人派人赶尽杀绝他也不会客死异乡。”那侍卫从怀中在取出一物,“草民多方查探,这里是当日替如钩夫人节省的稳婆留下的一纸诉状,上面原原本本的写着关于岳如钩所生之子根本不是十月怀胎所生,根本就是不足月的孩子,为了港爱这孩子并非陛下子嗣,是强行生产,这才导致孩子发育不良唯有迟钝。” 原本还是掷地有声的在哪里厉声反驳的岳如钩却已经再也不能够站稳,面如死灰的站在那里,一双眼睛牢牢地盯着那侍卫手里的诉状。 乔楚戈接过了递上来的册子,在看完之后终归还是得不得信,在去看岳如钩的神色便知道此事不假。 乔楚戈到底是难以置信,要如何相信,岳如钩竟然干得出来这把行径,简直就是污秽不堪! “来人!将岳如钩拖下去!”乔楚戈抬眸厉声冷呵。 岳如钩见着如今事情败露,自然也不在抵抗,是任由那些人将自己带了下去,只是看着宫未央的目光到底是多了许多冷冽。 宫未央在看见岳如钩被待下去之后却突然之间如同支撑自己的一切轰然倒塌,发成了当日的那般事情,即便到最后是澄清了自己是被愿望的,可终归是在这后宫已经没有了立足之地。 她到了如今还在这后宫待着,为的不过就是想要给自己一个公道,想要让岳如钩的到该有的报应,如今岳如钩已经被绳之以法,她也已经再找不到继续在这后宫待下去的意义了。 “皇后娘娘,臣妾尚且还有一事相求。”宫未央缓缓抬头,看向乔楚戈的目光便是多了几分祈求的模样。 乔楚戈神色微微收敛,看向宫未央的眸子带上了几分审视,而后沉声反问:“什么事。” “臣妾早已无颜继续在后宫继续苟活,事到如今臣妾只求出宫削发为尼,此生青灯古佛相伴,一世祈求容国江山祥和安康。”宫未央沉声道,那神色之间诚然一副是已经下定决心的模样。 乔楚戈倒是没想到到了最后这宫未央居然会这么选择的,只是看着宫未央那一副神色决绝的模样,最终也只能够是点了点头这般答应了。 宫未央即便是被愿望的也终归是已经声名狼藉,出宫削发远离了这红尘凡事倒也的确是她最好的归属。 “你既然有这般心境,本宫再拦着你也是枉然,便这般准了吧。苏贵人不是在寒山寺嘛?你也去哪儿吧。”乔楚戈这般说道,便是摆了摆手不愿再继续纠结这件事情了的。 一说到寒山寺,再说道苏窈窕,容臻手中握着杯盏的手便是一顿。 这宫未央送去了寒山寺,势必是会知道苏窈窕早就已经死了的消息,倒是是怎么都不能够瞒着了的。 只是转念一想容臻倒也无所谓,就算是瞒不住了又能够如何,事到如今还能够继承容启的位置的只剩下了乔楚笙肚子里的孩子,所以苏窈窕死了还是活着也改变不了乔楚笙和自己的孩子将来是要登上帝王之位的! 容臻伸手勾着杯盏放在自己的嘴边,是抿了两口之后便放下了,眼底全然一片淡然自若的胸有成足。 容北易是一直看着容臻的,看不出来任何的破绽,不禁便是有些气恼。 这宫未央不过就是个朝臣的女人,宫家还没有那个能力查到那么多年以前给岳如钩结绳的人,更加不可能有那个能力还让对方写下一纸诉状,除非是有人在边上帮衬的。 容北易以前还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还不知道帮着宫未央的人是谁,现在却已经明了。 乔楚笙肚子里的孩子既然是生成容启的,那么害死了岳如钩,将这后宫之中唯一的皇子给弄没了,剩下的就只有乔楚笙肚子里的这一个了。 所以,最有可能帮着宫未央搬到了岳如钩的人,就是容臻和乔楚笙。 容北易多少是有些微愣,容臻的本事到底有多大,容臻的算计到底到了哪一步,竟然是连那么多年以前的事情都在查,这可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够做到的,没有花下足够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差的那么清楚。 足以见得,容臻在很久以前就算计过这件事情。 那么……乔楚笙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也不是容启的。 容北易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容臻既然是想要这帝王之位,也明白自己要是坐了上去必然是要背上弑君夺权的罪名,如果扶着一个帝王子嗣实则是自己的儿子的小皇帝上位,那么……和她自己当皇帝又要什么区别? 容北易看了乔楚戈一眼,乔楚戈似乎已经没什么精神的样子,眉眼之间均是疲惫的模样。 终归乔楚戈的身体不比常人,今日晚上有一下子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让乔楚戈到了如今还能够精神奕奕的确是为难了乔楚戈了。 乔楚戈的确是有些累了,更累的是因为知晓了岳如钩竟然是连孩子都在骗容启的,容启虽说对着大皇子并未有太多的关心,可到底还是喜爱这个孩子的。可是岳如钩竟然拿着孩子骗了容启,一骗就是这么多年! 乔楚戈收在衣袖之中的手指不觉恶狠狠的握紧,是如何都不能够轻易原谅了岳如钩的,是越想越恼,是当即便想要岳如钩换容启一个公道的。 尺素见着乔楚戈神色不加的模样,到底是有些不放心,小心翼翼的上前走到了乔楚戈的身边:“娘娘,若是累了便赶紧下去歇着吧,别伤了自己的身子。” 乔楚戈缓缓点了点头便让尺素扶着下去了。 这一场中秋家宴却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到底还是叫人唏嘘不已。 容臻缓缓站起身来,自然是准备离开,正好是瞧见了乔楚笙往自己这边看的,微微颔首粲然一笑。 容北易冷着一双眸子看着两人之间的眉来眼去,便是上前走到了容臻的身边,而后冷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本王看着这乔贵妃的肚子,可一点也不像是三个月的样子。” 容臻略微一愣,看着容北易的目光带上了几分审视,容北易常年在边关带兵打仗,容臻从来不觉得容北易会是一个看得出来这些事情的人,可是如今这么一看,恐怕容北易比起表面看起来的要让人难懂的多! “皇叔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皇叔还会看人肚子不成?这女子怀孕到底还是有所不同,大小自然也有不同的。”容臻这般说了一声,而后便是直接离开,再不回头。 糖小贩 说: 快了快了快了~ 我们家小可爱不相信本萌宝能完结,本萌宝要证明给她看! 第262章 一言不合就完结 “娘娘,不然还是叫张太医过来看看吧?”尺素面色带有几分焦虑的看着乔楚戈,对于乔楚戈如今的模样终归是心有余悸,“您这般强撑着,早晚是要撑不住的。” 自从中秋宴席之后,乔楚便已是一病不起,却有如何都不肯叫张太医过来看看。 尺素便是想不明白了,这好端端的怎么就不能让张太医来看了。 见着乔楚戈人就是这么一副固执己见的模样,尺素到底是拿着一点办法都没有,抿紧了嘴唇想着是能够找谁来劝的。 思来想去的却是想不出来个所以然来,这容国上下竟然是两一个组一行人的人都没有的。 顾月蘅是半个月之后过来的,如今已经是位列贵妃之位的人自然比起往前多了几分贵气,穿衣打扮皆是多了许多珠光宝气。 乔楚戈笑的满脸的无奈,一双眸子略带几分安然却是弯弯的看着进屋的人:“如今同你一比,我竟有几分风烛残年。” 顾月蘅瞪了乔楚戈一眼,到底是对这人的固执无能为力,咬牙切齿道:“你从一开始便没有想过要继续活下去。” “不是。”乔楚戈微微摇头,低吟说道。 她的确是想过要好好活着,容启说过是喜欢自己的,可是却在中秋当晚去了关鸣阁。 乔楚笙怀着身孕回来,她才是那个最害怕的人,容启那么聪明那么明白自己的一个人,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可他却依旧去了关鸣阁。 乔楚戈又该如何说服自己容启是喜欢自己的。 顾月蘅对于乔楚戈的反驳自然是不相信的,回眸看了一眼那边站着的尺素,尺素便是了然点头的急忙出去。 往日端宁宫中是只有他们几个人在的,乔楚戈说是不肯他们自然也不能够如何,如今顾月蘅在这儿,即便是乔楚戈不肯也是得肯了的。 “你这是做什么?”乔楚戈神色无奈的看着顾月蘅,低笑着反问道。 顾月蘅坐在乔楚戈的床边,垂眸看她:“你便这般甘心当让乔楚笙将容启抢走了?既明知道乔楚笙心怀不轨,却就要这么轻而易举的放弃了容启嘛?” “不是还有你嘛?”乔楚戈又如何放心的下呢,只是自己的身体早已经不足以再去管这些事情,所以扶了顾月蘅上位,以顾月蘅的智力同家世当真要对付一个乔楚笙还是绰绰有余的。 顾月蘅被乔楚戈的一句话说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瞪了乔楚戈一眼终归是有几分满腹恨意。 乔楚戈勾了勾嘴角,面上的笑容极浅,伸手握住了顾月蘅:“我怕是熬不过今年冬天了,陛下交给你,你务必替我守好他。”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自己熬不住了?”顾月蘅面色微愣,乔楚戈这番模样根本就是早已知晓的样子,甚至是早就已经开始部署,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往前也是想要熬着的,多熬一些日子便多贪一些,只是如今已经没有了继续苦熬下去的理由,自然也就放弃了。”乔楚戈笑脸吟吟的看着顾月蘅,笑弯了眉眼的说道。 顾月蘅咬了咬下唇,到底是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容启这段日子一直留宿关鸣阁,是人都看得出来容启待乔楚笙的心思。多少人躲在暗地里看着乔楚戈的笑话,是乔楚戈亲手送乔楚笙到了这个地位上的,乔楚戈是自己忘了当年容启要娶的人是乔楚笙不是她嘛? “你当初又何必让乔楚笙回来?以你当日的手腕,即便是将乔楚笙赶出宫去又有何不可,反正已经是风口浪尖……”乔楚戈以一己之力谋划后宫,那么众目睽睽之下的事情,即便是要将乔楚笙赶出去也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乔楚笙若是在宫外,你我便是鞭长莫及,留在宫里至少还有你看着。”乔楚戈缓声说道,却是一口气没上来,紧接着便是猛烈的咳嗽。 尺素是去请了张太医过来的,却没想到跟着一起过来的还有萧芸,萧芸却是传的极为清淡的模样。 乔楚戈明白竟然左右是逃不过让张太医看一趟的了,倒也不做挣扎,反正便是让张太医看了又能够如何? 乔楚戈抬眸看着随性而来的萧芸:“怎么传的这么素?今日该是重阳了吧?” “萧觅昨儿个走了,终归还是得摆摆样子的。”顾月蘅起身给张太医让了地方,只吩咐道,“有什么问题但说无妨,皇后娘娘这儿尚且还没有本宫不知道的。” 乔楚戈哭笑不得的看着顾月蘅那一副当家做主的架势,却也不说话了,只是靠着床榻坐着。 张太医一早便知道乔楚戈病下了,只是这边端宁宫里头始终是没人过去喊自己过来的,便是想要来也没有由头,这趟早已经做好了怕是凶多吉少的准备,却如何也没想到竟然是已经到了这般地步。 萧芸见着张太医的神色,到底眉目微敛,最终沉声道:“还有多少日子?” 顾月蘅猛地回头看向萧芸,是如何也没想到萧芸问的竟然是这般直接的,多少是有几分懊恼,怎么好这么问的! 张太医忍了又忍,迟疑许久之后方才说道:“油尽灯枯,只多多不过两个月了。” 顾月蘅原以为若是太医过来了,该是有办法的,却没想到竟然是这般的结果。 萧芸是进屋时候便已经察觉了乔楚戈的不对劲儿了,这是当下便已经知道了乔楚戈怕是没什么活头了,只是在当真知道的时候还是被吓了一跳。 乔楚戈倒是心中坦然,她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的很,当初那些人说的什么两年的时间,那是在好生休养生息的情况之下,是再好不过的结果。 可是她活在这后宫之中,那一天不是要精于算计的过活着的,哪里能够说什么休养生息,这是在开什么玩笑呢? “怎么……怎么会这样。”顾月蘅终归还是无法相信,暮然瞪大了双眼看着床榻上躺着的乔楚戈,张太医所说的两个月恐怕也不过是安慰人的,恐怕当真要算起来这日子是只会更短的。 顾月蘅抿紧了嘴唇看着那边躺着的乔楚戈,到底还是没忍住的转身离开。 都已经到了这份上了,汤药自然也就已经没有必要了,萧芸挥了挥手便是示意张太医下去。 “乔楚笙肚子里的孩子是容臻的,如若真的生了下来,往后容启也是替容臻养儿子,往后这天下说不准就是容臻儿子的天下了。你斗了这么久,最后的结果还是如此,你甘心嘛?”萧芸冷这一双眼睛看着乔楚戈,沉声反问,问的乔楚戈是无言以对。 萧芸嗤笑的看着乔楚戈的神色,给自己选了个地方便是落了座,是等着乔楚戈的答案的。 “不甘心又能够如何?你都能够查得到的是事情容启怎么会查不到,即便是现在查不到往后也是可以查到的。他若是当真能够为了乔楚笙,连这个都不管不顾了,那么是谁来劝来斗都是无济于事的。”乔楚戈神色淡漠缓声说道,一双眸子终归是藏都藏不住的黯然。 萧芸是连说都懒得说了的,恨铁不成钢似得看着乔楚戈,最终咬牙切齿的便是起身离开。 房间里突然之间便是空了下来,乔楚戈反倒是一时之间有些难以习惯,她有几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萧芸问她甘不甘心,她当然是不甘心的。她守在容启身边这么长时间,结果到头来容启却还是回去了乔楚笙的身边,即便是知道了乔楚笙这么多年来的精于算计。 或许,容启是信了当日乔楚笙再端宁宫的说辞吧,那般的楚楚可怜,那般的委曲求全。 即便那一套说辞在乔楚戈看来是那么的漏洞百出,可那是乔楚笙说的话,容启大抵还是会愿意义无反顾的去相信的。 为什么? 因为那人是乔楚笙。 因为容启这些年来义无反顾的爱着的人,从始至终一直都是乔楚笙而已。 “这方才几日不见,妹妹怎么就成了这幅模样了?”乔楚笙笑脸吟吟的进门,一双眸子上下打量了乔楚戈,全然是一副炫耀得意的模样。 乔楚戈左右看了一眼,是没见着尺素人的,思来想去大概是出门去了。 “今儿个可是我的生辰,陛下答应了替我办生辰宴的,妹妹是后宫之主,可是一定要来的。”乔楚笙上前握着乔楚戈的手,轻声说道。 乔楚戈抿紧了薄唇,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替一个贵妃办生辰宴,到是容国开国以来的头一遭,容启对乔楚笙可当真是宠爱有加了。 乔楚笙也不管乔楚戈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只是扶着自己的腰背缓缓起身,垂眸看着眼前这个坐在床榻之上分明不过强弩之末却还是一副该死的孤傲模样,便是心中愤懑。 “乔楚戈,只要有我乔楚笙在的一天,你乔楚戈就休想在这世间好好的活下去。从小到大护着你的乔衍死了,你心心念念护着的容启不爱你!乔楚戈,做人活到你这般地步,可当真是悲凉的很!” 乔楚笙这般冷哼了一声,而后便是转身离开。 乔楚戈面色无常的坐在床榻上,被子下放着的手却是嗯哼哼的握紧。 乔楚笙从小到大都在和她争和她抢,可是到了如今竟然连最后的一点希望都不留给自己。 乔楚笙,你究竟是要有多恨我,才能够这般的处心积虑。 尺素是被叫去取衣裳去了的,说是为了乔贵妃的生辰宴特地吩咐下的,晚上宴席的时候是一定要穿的。 “这乔楚笙未免也欺人太甚了,娘娘都病成这般模样了!”晴婷一双眸子通红的看着尺素,是咬牙且此的忿忿不平。 乔楚戈伸手取过了那衣裳,是上好的缎子,怕是花了不少的心力,想来是容启亲自吩咐下的。 “替我更衣吧,自从病下之后便没出过门了,今日是正好的。”乔楚戈低笑说道,而后便是试图自己起身。 “娘娘……”尺素连忙冲了过去,见着乔楚戈险些摔倒,这会儿尚且心有余悸,“您这又是有何呢,何必非得如此为难自己。” 乔楚戈微微摇了摇头,便是低笑了一声,缓声说道:“抗旨不准的罪名,你我都还担不起。” 尺素等人到底是拗不过乔楚戈的,还是替乔楚戈穿戴好了衣裳,准备出门时候倒是顾月蘅同萧芸两人一倒过来了,是陪着乔楚戈一块儿去的殿前。 往日从来只是用作国宴的地方,今日却为了一个贵妃的生辰开了殿门,倒也算得上是史无前例了。 顾月蘅同萧芸左右扶着乔楚戈进门,看着这热火朝天喜气洋洋的地方,最终是顾月蘅见不著的念叨了一句:“可当真是狐媚东西。” 乔楚戈握了握顾月蘅的手,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 宴席是天刚擦黑的时候就开始了的,容启亲自扶着乔楚笙进的殿内,那动作之间的小心翼翼是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容启对着乔楚笙到底有多么的小心翼翼谨小慎微。 乔楚戈微微垂眸,只当做是没有看见的。 “楚笙如今怀有身孕,皇后同她将作为换了吧,也让朕方便照顾的。”容启居高临下的看着乔楚戈,冷声道。 乔楚戈微微一颤,却还是换了座位。 容启是知道乔楚戈病了的,只是没想到竟然已经病的这么严重了,想来是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顾月蘅看着这副模样便是面色微恼的想要说话,却被一旁的萧芸给拽住了。 这一桌子的大鱼大肉,乔楚戈是吃不习惯的,她吃的清淡许多这些东西想来是碰都不碰的,往前容启尚且还记得这些,现在自然是没空再理会这些了的。 “贵妃怀有身孕,如何是能够吃这些东西的?还不赶紧撤下去?!”容启沉声怒喝,边上的和顺连忙是带人带膳食全数拿了下去,是片刻之间端了适合孕妇吃的东西上来。 乔楚戈将容启所有的关怀备至都看在眼里,曾经这些都是属于她的,只是到了如今却早已经不再属于自己。 竟然一直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评断,是好是坏。 似乎一切都已经回到了原本的境地,原本容启便该是如是的,便该是爱着乔楚笙念着乔楚笙。 乔楚戈微微敛下了眉眼,看着自己这一桌子的膳食,却如何也提不起碗筷。 尺素在一旁看着心疼,便是想着去了点心过来,终归也好过这般饿着。 却没想到,那边正是同容启浓情蜜意的乔楚笙突然开的口,笑脸吟吟的看着乔楚戈缓声说道:“妹妹怎么不动筷,这是不想吃嘛?” 乔楚戈微微一顿,直接乔楚笙后面还是有话的,便是抬眸镇定自若的看着乔楚笙,最终冷声道:“本宫吃的清淡,大油大荤的东西吃不习惯。” “妹妹这是几时变了口味了?”乔楚笙满脸诧异的看着乔楚戈,而后便是一副自怨自艾的模样,低声呢喃着委曲求全似得说道,“妹妹若是当真是怪姐姐的话但说无妨,我自然不会……” “她自己不愿意吃便让她饿着,你管她做什么?”容启伸手拂过乔楚笙,是连个眼角都不曾留给乔楚戈的。 这边的情景自然是叫顾月蘅几人看的清楚,顾月蘅作势是要发作,却叫乔楚戈一个目光瞪了回去,当下便是禁声不再开口。 乔楚戈面色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一些,原本以为自己早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门却没想到终归还是自己太过于天真,怎么可能那么轻而易举的就能够习惯。 她是喜欢容启的,即便是这么多年之后即便是那么多事情之后,依旧是习惯的,习惯的是连自己都快高忘了不喜欢时候是什么模样。 乔楚戈算准了乔楚笙断然不会让自己好过,看着乔楚笙依偎在容启的怀疑,乔楚戈竟然有一瞬间的茫然,是分不清这到底是谁人的过错。 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错,才叫三个人到了如今的地步。 “微臣恭贺贵妃娘娘生辰吉祥。”容臻身边带着一个思维,看着模样并非中原人是模样,乔楚戈不觉便是多看了两眼,而后自是整个人愣在了那里。 那人的腰间是别着一把匕首的,这般时候这类伤人的东西都是不许随身带着的,为何这人怀里别了一把? 容臻分明是知道的,到了如今的年月,他容臻早已经成了众矢之的,却还在这个时候带着这样一个人带着一把匕首在身上,容臻难道不知道若是被人知道了,已今时今日的他的处境,必然不再能够全身而退嘛? 除非他原本便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的退路。 乔楚戈缓缓抬头,看着眼前几个人之间的动作,只见这容臻将贺礼奉上,那神色是全然一副恭敬的模样,乔楚戈不禁是有些微愣,难道当真从一开始就是她错了嘛? 所有的事情都不过发生在一瞬之间,乔楚戈从来不知道,自己拖着这一身病体竟然还能够反应这般灵敏。 容启已经拦着乔楚笙到了一旁,身前是一帮子的侍卫围着,自然是安全十足。 乔楚戈低头看着自己身前已经没入体内的匕首,这把匕首必然是精工巧匠所做,是再精致不过的一把,甚至还嵌上了一颗深蓝色的宝石。怪不得是叫人看不出来的,是任何人看着都只当做是一件饰品的,做的实在是太好看了一些。 乔楚戈不觉伸手握住刀柄,却被人拦下了手。 乔楚戈神色微愣,她自然是认得,那双手曾经握着自己,说过在不会欺负自己了的。 可,这人终归是食言了。 乔楚戈抬眸,对上的便是容启紧锁的眉梢,染了血的手想要抬起拂过容启的眉眼,可到底还是分不出任何的力气。想要开口,开口时候嘴里却只能够吐出大口的玄学,是如何都遮掩不住的。 身上的力气再也支撑不住,到底还是软了双腿。 她想,若是能够选,大概即便是再选一次还是会进宫的。 那时候,她总说自己是为了乔家进宫,其实总归还是有私心的。 她是真的喜欢容启的,即便是代替乔楚笙进宫也是愿意的,终归最后嫁给容启的人是她乔楚戈啊。 当初换上嫁衣坐上凤辇时候,便已经想过也许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的。如今能够为了救容启死,倒也算得上是死得其所,至少不是死的不明不白。 到了最后,她是多想再同容启说句话,再告诉容启一句。 她这一声说自己是乔家的儿女,是自生下来便该为了这容国的江山算计一切,可,最重要的那是容启的江山,放着是旁人的她才没那一份的好心。 可,说不出口,口腔里剩下的满是血腥。 “乔楚戈该还的债还未还,你若敢死,我便叫乔家所有人陪葬。”容启的声音低沉在耳边响起,乔楚戈便是禁不住的浑身一颤。 如何也没想到,容启到了如今竟然还会说出这样的话。 乔楚戈缓缓睁开双眼,一双眸子盯着容启,容启就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身上尚且还带着自己留下的血液。 乔楚戈想要开口的,尺素却连忙上前,是跪在床头哭声哀嚎:“娘娘,别说话别说话……” “容启……”乔楚戈似乎从未这般郑重其事的喊容启的名字,尺素停下了声音,便是那正在替乔楚戈处理伤口的太医也停下了动作。 容启握紧了负在身后的手,抿紧了薄唇,一瞬不瞬的看着。只是,乔楚戈只是在哪里颓然的长大了嘴,却根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巧合出个看着凑到自己面前的容启,在喘息了许久之后,终于还是开了口。 “我乔家,早就没人了。” 容启颓然睁大了双眼,扭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乔楚戈,乔家怎么会没有人了? 乔楚戈只是看着容启,上扬了嘴角,只是再美的笑都让那源源不断涌出的鲜血染上了血色,再也不见往日的清雅。 容启抿紧了薄唇看着乔楚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陛下,还是赶紧出去吧,晚了怕是要来不及了。”张太医看着容启,终归是开了口,出了声,而后看了一眼边上候着的和顺。 和顺连忙的拉过了容启,嘴里面念念叨叨的絮叨不停:“陛下,走吧走吧,再留下也是无济于事的。” 容启面如死灰的看着乔楚戈,却到底还是拗不过和顺等人的合理,是强行被带出了寝殿的。 容启沉着一张脸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灯火通明,最终是再也等不下去,也不敢在等,直接转身便是离开。 和顺自然是陪着容启一起走的,赫溪曲同顾城横两人在这边守着。 张太医一身血污的从屋里出来,看了赫溪曲同顾城横一眼,到底是摇了摇头:“皇后娘娘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如若不曾受伤,有这个孩子在尚且还能够多支撑七八个月的。” “往前怎么没查出来?”赫溪曲蹙紧了眉头看着张太医,依照张太医的医术,莫要说连个月的孩子,便是一个月的也是看得出来的。 “皇后娘娘原本身子便不好,这孩子气血弱了一些,一直都不曾有太多的动静,老臣也不曾察觉。”张太医神色便是惋惜,心中难免几分自责懊恼。 顾城横目色冷淡的看着几人,最终沉声道:“去回禀了吧。” 。 容启即便是回了凌烟阁也是心绪不宁的,脑子里,眼前,无时无刻的不是在闪现着乔楚戈方才的模样,还有乔楚戈同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乔家没人了,乔家没人了,便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乔楚戈了。 容启握紧了手中的书册,却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的,谁又知道这些书册上面说的是些什么东西。 和顺小心翼翼的推开了房门进来,看着容启自一个时辰之前便是如今的姿态,到底是愈发的小心,深怕是一个不小心便触怒了天威了。 和顺再是如何的小心,终归容启还是瞧见了他看见了他,放下了手中的册子看了过去:“可是皇后那边有消息了?” “回禀陛下,顾丞相在外求见。”和顺可是不敢直接说道。 顾城横方才就在那端宁宫外,如今过来了,自然是端宁宫那边传回来了消息了。 顾城横是独自一人过来的,赫溪曲原是要一起过来,只是顾月蘅几人过去了端宁宫,终归得留着个人拦着顾月蘅几个人的,到底也还是担心顾月蘅几人坏了事情。 “可是端宁宫有消息了?” “娘后娘娘,已经走了。”顾城横作揖后沉声说道。 容启坐在那儿的身子便是僵直,许久之后忍不住的一颤,最终缓缓抬眸看向了顾城横。 顾城横仍旧是那刚才进门的模样,看着容启面色冷漠。 “敲钟吧……”容启终归还是开了口,在说过这句话之后,便是起身进了里屋了。 顾城横领了命,亲自带着人伤了钟楼,钟楼之上是大贵之人故去才能够被敲响的。 一声一声,回荡在这都城的上空,顾城横沉着一张脸看着动作的太监,那些敲钟的人面色淡薄似乎并不觉得如今敲响的有什么。 。 顾月蘅同萧芸是围在端宁宫的大堂之上的,她们是想来看看乔楚戈如今如何了。 从大殿回来之后乔楚戈便是被直接送回了端宁宫,太医院的太医全数过来却只叫了张太医一人进去,其余的均是被请去了关鸣阁,说的是乔贵妃受了惊吓小腹疼痛,更是有滑胎之像。 顾月蘅在在听到钟声之后,猛然惨白了一张脸,神色恍然的站起身来,扭过头看着萧芸:“刚才……响了几声?” “二……二十七声……”萧芸有些胆战心惊的看着顾月蘅,低声呢喃着答道。 她尚且还有几分不确定,更加不知道这敲钟是意味着什么,只能够是呢喃着开口。 顾月蘅脚步轻颤,回眸看向了一旁站着的赫溪曲。 赫溪曲对上孤噩恒那双眸子也是心中一愣,他哪里想得到往前从来都是同乔楚戈不对路的顾月蘅,到了如今竟然成了那个伤心人。 萧芸不太懂得这是什么意思,只是看着顾月蘅的模样,而后咬了咬下唇小声问道:“这……这是怎么了……” “太后还在佛山清修,陛下亦是好好的,只有……” “国……国丧?”萧芸有些茫然的低声呢喃,而后自然也就明白了顾月蘅这话里的意思,终归是难以置信,“那伤看似严重不至于致命的,张太医前两天不是刚说过,还能再熬几个月嘛?” 萧芸的话,便是如同自言自语一般,谁也答不上来。 乔楚戈那身子原本便已经是强弩之末,再加上收了那么严重的伤,又如何是轻易救得回来的。 。 乔楚笙身边围着一旁子的太医,这会儿听见了钟声自然也就各自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原本也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关鸣阁内跪了一地,乔楚笙扶着肚子缓缓从床上坐起,数着钟声。 “二十七声,乔楚戈死了?”乔楚笙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却见着身边竟然跪了一地的,不禁一愣,而后厉声呵斥,“跪着做什么?跪着给谁看?她乔楚戈死了又如何,不过就是个早晚都得死的!” “娘娘,这话可千万说不得的。”边上跪着的丫鬟连忙开口,满脸戒备的看着乔楚笙,连声说道。 乔楚笙凶横的回头,恶狠狠的看着那说话的丫鬟,最终咬紧了牙关咬牙切齿的看着那丫鬟,冷声道:“你懂什么?她乔楚戈是什么东西,她乔楚戈凭什么让我跪她……” 方才那说话的丫鬟到底是被乔楚笙这幅模样给吓着了,愣愣的看着乔楚笙,最终是不敢在说话了的。 乔楚笙趿上了鞋子,跌跌撞撞的跑到了门口,看着外面的黑暗一片,却只觉得胸口一阵阵的畅快。 终归,是她乔楚戈先死了,是她乔楚戈死在了乔楚笙的前面,算起来就是乔楚戈输了! 乔楚笙不禁便是想要仰天长啸,她恨了乔楚戈那么多年,如今终于畅快了。 乔楚戈是乔家嫡女又能够如何?乔楚戈便是乔家嫡女了,又能怎样?她乔楚戈如今都已经死了,是个没命了的人! 。 乔楚戈是容国的皇后,皇后殡天,举国皆伤。 一时之间容国上下似乎突然之间都成了一片的灰白,是任何人都不敢再大声喧哗,所有的喜事一律不得办理。 皇宫之中似乎也蒙上了一片死气沉沉,是谁都没想到的,竟然是一场贵妃生辰宴,死了一个皇后。 后宫没了皇后,自然是贵妃当权,乔楚笙如今怀着龙种又是得宠,自然是略胜一筹,只是顾月蘅家世显赫,朝堂之上是有一个顾丞相在的,倒也算得上是势均力敌。 一时之间,竟然是两项僵持不分胜负。 容启自从乔楚戈死后便再没有去过关鸣阁,太医说是乔楚笙腹中孩子到底还是虚弱,需要的是静养。 “竟然是要静养的,那这后宫的事情便交由臣妾来办吧。”顾月蘅带着萧芸亲自登门,谁也没想到,这朝堂之上丞相同护国公是互不相让,后宫之中顾月蘅同萧芸竟然是同进同出一条战线。 容启抬眸看了顾月蘅一眼,微微带着几分好奇,是没想到顾月蘅居然会来自荐。 “皇后娘娘曾经说过,她将这后宫托福与臣妾之手,臣妾自然不能辜负了皇后娘娘的一番心意。”顾月蘅沉声说道,而后便是已经跪在了容启的身前。 容启抬眸斜了顾月蘅一眼,最终点了点头:“月贵妃所言极是,既然乔贵妃身怀龙种有需静养,这后宫琐事还是交给月贵妃来办理吧。” “臣妾谢过陛下。”顾月蘅接过了容启递上的凤印,垂眸看着,缓缓上扬了嘴角,最终抬头看向了在哪儿高高坐着的容启,“陛下可曾记得自己曾与皇后娘娘说过的那些话?” “朕……自不会忘。” 顾月蘅缓缓点头,仿若一副释然神色:“有了这句话,黄泉路上想来她也算是安心了。”握紧了手中凤印,顾月蘅便是领着萧芸转身离开。 容启手中的书册到底在萧芸离开之后跌落在地,再也没有力气再拿着。 “陛下,当日中秋之日给九王爷传话的人,找到了。”顾城横挑起了帘子,从内室走出,紧随其后的还有赫溪曲与容北易。 容启顷刻之间便是恢复了往日的干练模样,回过头看向顾城横几人,沉声反问:“是何人?” “是微臣府上的管家,吴忠贤。” 这事儿查了也得有两三个月了,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这才不过是进了一趟内室的功夫就查到了? “是方才萧妃娘娘身边的婢女偷偷从窗户缝里塞进来的。”赫溪曲将手中的字条递到了容启面前,字条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关于通风报信一事。 容启微微抿紧了薄唇,冷这一双眉眼看着上面的内容。 “还有什么?” “这恐怕就要去护国侯府看看了。”容北易沉声道,且是已经准备动身了的模样。 “恐怕这个时候,咱们的大王爷在就已经过去了。”顾城横沉声道。 这一趟自然是不敢再有任何的耽搁,是急急忙忙的便是起身离开,半点不敢有所怠慢。 护国侯府如今没有了乔侯府的势力,自然是今时不同往日,是愈发的门庭若市。 “吴忠贤呢?”容启这会儿不过穿着一身便衣,回头看了一眼同是便衣打扮的顾城横。 “方才内人遣人传话过来,说是已经从后门偷偷离开。”顾城横缓声答道,是顺着容启的目光一道看向了护国侯府的大门口的。 赫溪曲端着杯盏,上挑着眉眼看着那边的热闹,便是低笑了一声,笑吟吟说道:“这可真是够热闹的,想来便是丞相府也热闹不成这般模样。” “如今谁人不知道,护国侯府支持的乔贵妃是宫里头唯一的以为怀着龙种的,谁不是在赌这一胎是男是女?若是龙子,依照这位乔贵妃的受宠程度,这太子之位必然是这位皇子的囊中之物。” 容启听着几人之间的对话,是全然不放在心上的,只是牢牢看着那边护国侯府的方向。 “准备过去吧。” “就这么过去?”容北易有些担忧的看着容启,终归不放心的,这还不知道护国侯府里头是什么样子的情况呢,若是当真狗急跳墙了,未免也太危险了一些! 容启却是神色满不在乎,也不管容北易所说,是直接站起身来转身就走了的。 容北易见着这几个人的这福样子,到底还是无话可说,只好是轻哼了一声,跟了上去。 “你是什么人,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嘛?岂是你想来就能来的?”那门房趾高气昂的看着不打声招呼便准备往里面去的容启等人,那目中无人的模样实在淋漓尽致。 容启斜了一眼门房,而后便是直接挥手将人从自己的眼前推开,自顾自的便是继续往前去。 “当今圣上驾临还敢拦着,可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顾城横看了一眼那方才拦着去路的人,冷哼了一声之后,便是随上了容启的步子继续往里面去的。 赫溪曲笑脸吟吟的看着被吓唬的已经傻在了哪里,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反应的几个人,套头叹惋似得说道:“一个个的可真是胆大包天,是连当今圣上都敢拦着的?啧啧啧,怕是你们主子都保不住你了,还不赶紧去通报?” 这会儿通报又如何是来得及的,容启早就已经走到了大堂之内,大堂之上聚着不少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呢。 容启突然到访到底是叫人措手不及,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容启突然驾临未免显得太过于突兀了些。 容启冷着一双眉眼看着一群人,最终冷哼了一声,而后厉声呵斥:“朕倒是没什么到,朕的护国侯府上竟然是这么热闹的?这是朝堂之上半数的文武已经在这儿坐着了?” 容启方才进门便是掷地有声的落下了这么一句话,原本还在发愣的一群人当下便是反应过来了,一个个的是半点不敢怠慢的慌乱跪在容启的跟前,抖着胳膊腿脚不知道该如何回话了。 容启是自动自发的自己做到了主位上,沉着一双眸子看着眼前众人,而后冷声道:“说来听听,这是商量的什么家国大事?” 容启这摆明了就是来兴师问罪的,谁人都想不明白,这原本该是好好的在皇宫大内待着的皇帝陛下,这会儿怎么是跑到这儿来了?按说,按照护国侯府在宫里头布下的眼线,容启出宫了不应该是不知道的,可这谁人就是没有传到护国公府来,除非是这容启叫人给瞒下了。 当下在场的人心下便是一片心惊肉跳,谁都不想在这个时候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谁都想要好好的在这世上活着,这趟容启过来是为了什么,又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恐怕是谁都一时半会儿说不上来一个所以然来的。 容启一双眸子冷冷的看着场面上的所有人,而后在察觉了门口有人在动的时候时候便是看了过去,赫溪曲早已经眼疾手快的把人给拽了回来,是直接丢到了容启的面洽。 “听闻,你是顾丞相府上的管家?”容启垂眸看着趴伏在自己脚边的人,冷笑了一声,沉声反问。 那人便是一个哆嗦,连忙抬头,看着容启的目光带着几分犹豫。 容启看了顾城横一眼,顾城横便是上前,也不看吴忠贤了,光是听着声音看着身量就该清楚这人到底是什么人了的,作揖沉声道:“回禀陛下,此人的确是微臣府上管家,名唤吴忠贤。” “这名字到底讲究。”容启低笑了一声,而后看着顾城横的目光便是多了几分考量,笑吟吟的反问道,“朕可一直听说丞相同护国侯政见不合,只是这顾府的管家跑来这里,是要干什么?” 顾城横摆着便是一脸白色不得其解的模样,最终摇了摇头无奈说道:“微臣一时不知,还是问问他本人吧。” 这吴忠贤的话自然是不能够说出口的,若是说出来了恐怕到时候护国侯府都难逃罪责! 护国侯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是想让箫潜赶紧解决了这人的,所到底这吴忠贤身上还有箫潜下的毒,箫潜自然控制着吴忠贤的生死。 只是护国公是如何都没有像箫潜竟然是如同没有瞧见自己的神色似得,全然不为所动,当下护国公便是暗叫不好,可又说不上来究竟什么地方失了计策了。 吴忠贤早已经是被吓得六神无主,抬头张皇失措的看着容启。 “说?” “草民……草民……”吴忠贤心里面自然清楚,他这趟左右逃不过一死了的。 “既然你不敢说,不若便让本王来替你说。”容北易是一眼看出来了这人是谁的,当日给她同胞说是皇帝有假的人就是他,没想到如今却是混居到这里来了。 吴忠贤在听见容北易的声音之后便是仓皇抬头,当即便是跌坐在了地上。 容启沉着一张脸,听着容北易将当日中秋时候城门口接待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是脸色愈发的不好。 “护国公,你可还有其他的话要说?”护国公自然当下明了这一趟怕是凶多吉少,便是到底心如死灰。 容启敛下了眉眼看着护国公,而后继续说道:“你叫人去告知九皇叔,龙辇之上的人不是朕,此行究竟意欲何为,恐怕也不必朕再仔细明说了吧?” 容启当初大病初愈不能见风的消息早已经是人尽皆知,这护国公竟然还叫人去鼓动容北易去掀了容启的帘子,此乃何种居心自然不言而喻。 “你可知罪?!”容启当下便是拍案而起,一双虎眸瞪着眼前的人,而后冷声道。 护国公这会儿若是认罪了,这事儿自然也就摊在了他的头上,左右是逃不过一死的,既然是同样的结果不若是来个鱼死网破。 “你要做什么?”容启看着护国公缓缓站起,便是冷了眉眼冷声质问。 护国公低笑了一声便是一阵冷哼,而后嘲讽说道:“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微臣能够做什么?微臣不过是力求自保而已,谁都不想死的。” 容启面色不善的看着护国公,这会儿赫溪曲等人早已经是围在了容启的身边,恐怕这护国公是要鱼死网破的。 原本跪着的一地文武这趟都是傻了眼了,谁都没想到这护国公居然这么胆大包天的,是连这档子形同弑君的事情都干得出来的。 “来人!”护国公一声令下,当即便是有家丁将这一室围的水泄不通。 容启看着如今的场面便是冷笑,边上赫溪曲等人倒也是看的明白,恐怕这趟是当真到了生死关头了。 “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嘛?”容启看着护国公,厉声反问。 护国公一脸的傲然,看着容启的眼睛里闪过奸诈狡猾:“本侯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这是在自保,既然你让我死我不想死也就只能够是你死了!” 容启黑着一张脸看着护国公,赫溪曲手中不知几时已经拿着一把软剑,想来是贴身所藏。 “护国公,当仅圣上在你府上遭遇不测,到时候你又该如何解释?”顾城横沉声质问,“难道你不想死,却敢背上一个弑君的罪名?” “弑君的人,自然不是我,是你们啊。”护国公满脸天真的看着几人,“九王爷是先帝的胞弟,算起来也是能够继承这皇位的,更何况九王爷如今还年轻的很。九王爷想要这皇位,来我护国公府杀死了陛下,嫁祸在大王爷容臻的身上,到时候您自然也就成了唯一一个能够继承皇位的人。” 护国公说的便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诚然是对自己所估量的结果十分满意的模样。 谁又想得到,护国公居然打折的是这么个注意,当下是所有人都愣在了哪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只觉得满心的愤懑无处发泄。 容启沉着一张脸看着这些个人,到底是苦笑一声,最终缓声开口:“朕到的确是不知道,朕的护国公竟然还有这般心思缜密的时候。” “陛下谬赞,微臣也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己而已,谁都不想死的。” “护国公何不去门外看看?”容北易缓缓走上前去,面上半点不曾有所恐惧,这是知晓了如今的形式之后说出口的话,还能够这般镇定,自然叫人心有疑虑。 “箫潜,出去看看!”护国公自己是不好离开的,自然是要箫潜去,却没想到箫潜只是站在一旁不为所动。护国公回过头看着自己的儿子,厉声到,“箫潜!” 箫潜凉凉抬眸,看着护国公的目光带上了几分思量,而后缓声询问道:“怎么了?”问过之后却压根没有要等护国公开口的意思,继续幽幽说道,“陛下今日既然敢只带着这么三个人就进来,自然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外头早已经的天罗地网,里面一有动静,外面的千军万马便立刻会进来。” 护国公难以置信的看着箫潜,对于箫潜所说的话全然是不能够相信的,慌乱之下便是亲自出去,打开了大门却被外面守着的禁军给吓了一跳。 “禁军之外还有我边关精锐三千,护国公是觉得拼着自己这么点府兵就打得过五千禁军,三千精锐?”容北易冷笑开口,厉声质问,是叫容北易全然再答不上来了。 容启是叫人护着走出的护国公府,护国公府外兵马周全,包铭一身银色铠甲威风凛凛。 “包铭今日反应挺快,回头将尺素赐予你做媳妇儿,你看是如何?”赫溪曲笑意盎然的看着包铭,打趣儿的说道,惹来了包铭脸红。 只是没想到,容启竟然是应和了赫溪曲的这句话的:“赫溪曲这注意倒是不错,包铭也是老大不小了,尺素在后宫里头待着也不是个办法,往前……她是说过要将尺素许给你的,等过段日子过了国殇,寻个合适的日子便将亲事定下吧。”容启这般说完,已经跨上了包铭的马,是匆忙准备回宫的。 宫里头的情况恐怕也已经是差不错了。 容启策马而去,是直接闯入了宫门,一批快马也不管这宫里头什么地方合适什么地方不合适的,策马而去是直接到了关鸣阁门口了。 关鸣阁这会儿已经是一片混乱,顾月蘅等人亦是已经在关鸣阁外等候多时。 见着容启过来,顾月蘅连忙的上前,走到了容启的面前:“太医已经来过,恐怕这孩子是保不住了。” 容启沉着脸看着顾月蘅。 “乔贵妃听闻陛下不见了便是匆忙赶去了上书房,却不想太过着急不慎从楼梯上摔了下来,这趟恐怕是……凶多吉少了……”顾月蘅说着的是冠冕堂皇的话。 容启看了顾月蘅一眼,若是这件事情当真这么简单,顾月蘅也就不是顾月蘅了。 顾月蘅是乔楚戈看上的人,能力智谋必然不会太差。 容启只是缓缓点头,便是转身进了关鸣阁,太医院的太医自然都已经赶了过来,是谁人都不敢有所怠慢的。 谁又不知道,这乔贵妃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皇家如今唯一的血脉,是不能出任何一点闪失的。 “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恐怕多半是保不住了吧?”顾月蘅看了萧芸一眼,满脸的狡黠神色,是忍不住的得意洋洋。 萧芸斜了顾月蘅一眼,而后幽幽说道:“原本那肚子里面就什么东西都没有,那儿来的保得住保不住?就算你不出手,乔楚笙也生不下来,早晚是要找个缘由的。” 顾月蘅暮然瞪大了双眼,自然不相信萧芸说的话,只是萧芸说的这么头头是道的,还真的叫人无言以对了。 “她那肚子不过是用药掩盖的一团浊气而已,脉象也是虚的,若不是精通妇科的大夫根本就看不出来任何的异样。如果是她服了药将这团气给打掉了倒也没什么,被你这么活生生的一捣鼓,恐怕往后是再也没有机会当娘了了的。”萧芸凉凉说的,看着顾月蘅的目光便是带上了几分鄙视,只是这鄙视是没有任何的恶意的,不过就是嫌弃顾月蘅太傻而已。 顾月蘅被萧芸说的是一愣一愣的,这些东西她可都是听都没有听说过的! 内室里慌乱一片,却突然之间有人一声尖叫。而后便是有太医慌慌张张的从里面出来,跪趴在地上再也不敢起来,只是颤颤巍巍的说道:“贵妃……贵妃娘娘,并未怀孕,这……这……” 乔楚笙不曾怀孕,却扮作怀孕的模样,这类的手段在后宫在内宅都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只是如同乔楚笙这般凭着一个假肚子当上了贵妃的,这还当真是头一个了。 一时之间是满城风雨,谁人都只能够感慨这乔楚笙未免本事太大。 乔楚笙这般诡计自然不嫩巩固在后宫继续留着,容启是直接将人打入了冷宫,乔楚笙面色无常,只是满脸轻蔑。 容臻接到消息时候自然是不信的,乔楚笙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怎么突然之间就没了?这合适在欺骗了他的,这是将他的满盘计划全数推翻! 容臻是连夜进宫偷偷去了冷宫,自然是想要找乔楚笙问个清楚明白。 “容臻,你凭什么以为我会为了你生儿育女?若不是你,我乔楚笙又怎么会落到如今的地步?”乔楚笙面色惨白的躺在冷宫的床榻之上,看着容臻是满目的凶横,看的容臻心神一颤。 容臻如何也没有想到,乔楚笙应答自己的竟然是这般的言语。 “若不是当初你找上我,我又怎么会落到最后被你利用的地步?我大可入宫当皇后,你却将我带走。你说要给我一个太平一生,却又将我送回了这都城。我原本便没有怀孕,你容臻的孩子我不会生,容启的孩子我也不会生!我乔楚笙这一身唯一想要的便是让乔楚戈不得好死,凭什么她乔楚戈便能够生下来就是掌上明珠,而我乔楚笙只能够躲在柴房那种地方受尽屈辱?” “她乔楚戈的恩惠,我乔楚笙看不上更是不屑!这是她乔楚戈欠我的,是她乔楚戈余生而来便欠下的!” 容臻如何都无法相信,自己谋划了这么多年的事情,居然功亏一篑,却只因为乔楚笙一个人。当即便是伸手捏住了乔楚笙的脖颈。 乔楚笙原本便是心愿已了,如今倒也无所谓生死,躺在床榻之上只是看着容臻,嘴角却是上扬了轻蔑的笑意。 四下静寂的冷宫,突然之间灯火通明,容臻尚且还未来得及了断了手里的乔楚笙,房门便已经被人给推开。 容启身后站着的是顾城横、是赫溪曲、是容北易……还有禁军还有百官…… 容臻略微一愣,猛然回头看着乔楚笙,厉声质问:“是不是你出卖了我?!” 乔楚笙却也是茫然,她从来都不知道的这些事情,只是这会儿还让容臻掐着脖子,是再也说不上来话的。 “容臻,放手吧。”容启缓声开口,赫溪曲同包铭已经动手,从容臻的手下救下了乔楚笙。 容臻依然是阶下囚,却是抬头看着容启,满脸均是不服气。 “父王当年不将皇位传给你,是因为……你是黎嫔同四皇叔的儿子,当年四皇叔为了救父王而死,父王心有亏欠才将你同你生母接入宫中,将你当做亲生儿子抚养。” 容臻如何都不可能相信容启的话。 “这是父皇留给你的,当年我不给你便是不想告诉你这些,如今……”容启将怀中收藏了整整五年的信件交到了容臻手中,而后便是转身离开。 那书信上写的明明白白,是关于容臻的身世,是关于容臻为何不能够当着帝王的缘由。 容臻到底还是承受不住,最终还是疯了。 那是他一生苛求的位置,而到了如今却告诉他,那原本就不是他该求的东西。 。 袁洪被容北易带入宫中的时候自然是一脸茫然的,他闲云野鹤的活了小半辈子了,和自家那个悍妇婆娘好不容易是到了谈婚论嫁了,如今却告诉他,他是当今圣上的亲生弟弟?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呢! “你且进去见见他把。”容北易低叹了一声,到底是将袁洪推了进去。 容启这一年来身子衰败的极快,容北易也是上个月才知道缘由,这一年来容启全靠着药石方才保着一条性命。 每日没日没夜的处理这朝政,放着任何人都受不了,一天只休息两三个时辰长此以往谁有能够熬得住,甚至是连着几天几夜不睡觉都是有的。 这都是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和顺才在逼问之下说出来的,终归是震惊了太多人。 袁洪从未想过自己的身世如何,他在民间生活的挺好,如今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哥哥,到底还是有些无法接受的。 容启穿着明黄色的中衣,面色惨白的坐在床榻之上,手边还有没有看完的折子。 “你来了?”容启抬眸,笑脸吟吟的看着来人,他这一年常和容北易大厅袁洪的消息,今日才见到真人的。 袁洪愣愣的点头。 “这一年,朕替你品定了边关诸国,想来二三十年之内不会再有战乱。” “如今的土地分配已经渐入佳境,想来有赫溪曲在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朝堂之上有顾相帮着你,你别给顾城横捣乱,也不会出乱子。” “宗亲这边,有九皇叔在,谁都不敢动你的。” “后宫呢,女人还是少点比较好,听说你已经该有了喜欢的,到时候直接接进宫册封了皇后就是了。” …… 容启林林总总的交代了许多事情,袁洪听得全然是云里雾里的,根本就听不明白容启到底在说什么! “你要做什么?” “我?”容启将自己放了许久的传位昭书递给了袁洪,“我离开她太久了,如今也该去找她了。” 她? 她是谁? 袁洪神色迷惘的看着容启,一时之间竟然拿捏不准容启这话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是,袁洪再想要去问的时候,原本床榻上坐着的人,已经闭上了双眼,似乎是睡着了的模样。 袁洪手中握着诏书出来,容北易在看见他手里的东西时候便已经了然,里头的人早已经到了边缘了,方才也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的不愿意睡着而已,是死活要见到了袁洪交代清楚了事情才能见的。 “九王爷?” “唤我皇叔吧,你是启儿的亲生弟弟,是当年穆贵妃流落民间时候替陛下剩下的孩子,只是穆贵妃回宫时候恨着先帝只说你是死了而已。往后这江山,我自然扶着你坐稳,不要辜负了你兄长的苦心。” “苦心?他……”袁洪到底是想不明白,为何好端端的就成了如今的模样。 “他啊……”容北易回头看了一眼殿内,“他太想她了,一年的时间,足够长了。” 那都城里,时隔了一年,有敲响了皇城里钟楼上的钟,整整二十七声。 敲得人,心中一颤。 第263章 为夫来的,可还算及时 素问素心将乔楚戈从宫里头偷偷带出来时候,乔楚戈身上的伤早已经被仔细包扎,身后的钟楼发出一阵阵的钟声。 “姐,敲钟做什么?”素心面色迟疑,回头看了一眼夜色之下的钟楼。 素问垂眸看着怀中躺着的人,面无血色眉头深邹:“这是国殇,是皇帝皇后太后太上皇死了,才会敲的。” “死了?”素心歪着头看着素问,伸手指了指自己偷偷摸摸带出来的人,“可皇后不是还活着嘛?” “就当她是死了吧,往后她再不是容国的皇后了,她只是乔楚歌。”素问这般说道,宫门便已经在眼前,楼君浅仍旧是那一身藏蓝色的长袍负手而立,微微眯着双眼看着渐渐行来的两个人。 宫门口还停着另一辆马车,逮到载着乔楚戈的车到了跟前了,马车里的人方才探出头来。 “怎么受伤了?”乔衍蹙紧了眉头看着乔楚戈,乔楚戈身上的血腥气实在过于浓烈,是如何都挥散不去的,乔衍会好奇自然是理所当然。 “这会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出城吧。”楼君浅帮着将乔楚戈送到了马车之内,素问素心自然跟着换了马车,方才送他们出来的便是有和顺驾着回去。 如今夜色已深,城门早已关闭。 顾城横策马而来,夜色漫漫之中只有那马蹄声不绝于耳。 “我送你们出城。”顾城横策马而立,横在了马车之前。 楼君浅手中握着长鞭,抬头看了一眼顾城横,缓缓点头:“多谢顾丞相今日相助。” 顾城横沉着眸子看着那马车,最终别过了头:“乔衍,从今往后我顾城横再不欠你什么。你我之间,谁胜谁负,来世再算!” 乔衍始终是坐在车厢之内,并未有要说话的意思,世间所有人只当乔衍是已经死在了肃州,如今……也只当是顾城横是在自言自语吧。 有了顾城横这位丞相爷的保驾护航,想要出这城门便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顾城横站在马下,微微蹙眉看着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之内的马车。 “相爷,这门是否能够关上了?”守城卫在一旁等着,是不敢轻举妄动的,这门是顾城横让开的,他这会儿也不敢贸然的就给关上,这不是找死嘛? 顾城横瞥了一眼那边站着的人,最终缓缓点了点头而后低声道:“关上吧。” 赫溪曲手中提着一壶酒,便站在那城门往相府路上的第一个拐角之处,见着顾城横过来便是摇了摇自己手上酒壶:“喝一杯?” 顾城横微微敛下了眉眼,看着赫溪曲手中拿着的酒壶,是思量再三之后才有的决定:“走吧。” 赫溪曲倒是没想到顾城横答应的这么坚决,着实是有些意料之外,毕竟可都想好了怎么规劝这位想来处事严谨的顾丞相的了,却没想到这位丞相爷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点头答应了。 这般深夜了,再想要找到个能喝酒的地方可没那么容易,兜兜转转的是选了许久最后只能够找了个当街的宵夜地方找了个位置,点了两碗混沌。 “早知道走了这么一圈都找不到个坐下来的地方,是一早就应该带着你过来这边的了。”赫溪曲是满脸的莫可奈何,看着顾城横的目光便是一副心怀不解的模样。 顾城横疑惑看了赫溪曲一眼。 “往前,我常同行潜一道过来,他啊,顶喜欢的便是偷偷摸摸的出门,过来这边吃上一碗鲜肉的。”赫溪曲笑脸吟吟的说道,诚然一副在哪里回忆曾经的模样。 顾城横如何都没想到,自己到了最后居然是在这里听着赫溪曲说着乔衍过往的事情,是一坐便是到了天明了的。 那一壶被赫溪曲带过来的酒,两个人慢慢悠悠的喝的一干二净,顾城横嫌少喝酒倒是有几分微醺,只是不算有什么影响。 “你方才说的,再不欠他什么,往前欠了他什么?”赫溪曲满脸好奇的看着顾城横,是忍不住的亲生询问。 顾城横面色带有几分懊恼,却还是实话实说:“是年少时候的陈年旧事,如今再提起来也不过是物是人非,只不过有些事情有些人注定是要记着一辈子的。” 赫溪曲看着顾城横这答得显然是一片模糊的架势,自然也就没有继续锲而不舍的追问下去,不甚在意的耸了耸肩算是这么放过了顾城横了。 既然都说是陈年旧事了,再在这里计较这些,早已经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了。 。 乔衍的确是在肃州遇上了堤坝决堤,只是以乔衍的武功想要在这种事情里保全自己倒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只是,终归还是遇上了些许的意外。 容臻怎么可能会让乔衍平安无事的回来,是派了人过去肃州的,在肃州的人自然是想着撑着这个机会干掉了乔衍。 只可惜,在他们发现乔衍之前,乔衍便已经察觉到了这群人的存在,故而便是躲到了一旁,最终将计就计。乔衍原本早就想要去提乔楚戈找药,却因为种种事情被牵制,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好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只是乔衍如何也没想到的是,自己方才离开了肃州便被找上门来的五味兄妹两人给堵了个正着。 “北寒之地的东西,即便乔侯爷去了也未必找得到。” “那又如何?”乔衍终归不可能放着乔楚戈不管,如何也是要去一探究竟的,至少得去试试,不然怎么知道必定一点作用都没有了呢? “小人这儿倒是有个建议,不知道乔侯爷是否有这个心境愿意同在下做过交易。”五味先生笑意盎然的看着乔衍,诚然一副兴之所至的模样。 只是乔衍却并非能够全然信任这个人的,说到底谁又知道这五味兄妹两人想要的,是什么呢? 无为先生见着乔衍神色之间尚且还有几分疑虑,便是沉声说道:“其实也并非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必然也不会违背了乔侯爷为人处世……” 这同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又有什么区别? “我们所求的,不过是想到最后能够留了容臻一条性命。”五味先生面色淡薄的看着乔衍,斩钉截铁说道。 乔衍便是一愣,是如何都没有想到人家想要的竟然是这般结果,当下便是愣在了哪里,是当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 这人同容臻是什么关系,为何到了如今竟然是会为了容臻特意来求这么一件事情的? “家父曾经受过容臻生母恩惠,故而这一趟是想要报答了这一份恩情。”五味先生满目真诚的看着乔衍,到了最后乔衍是不信也得信了的,这两个人这般神色决绝的模样,又如何是不能够信任的呢? 乔衍虽说是相信了人家是真心所求,可到底还是担心这两个人实际上不过是骗人的,其实并不见的有那个本事真的能够就得了乔楚戈。 “小人前些年为了救治小妹病情曾四处寻访雪莲,却没想到选了十几年不曾见到,不想小妹自小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毒解了,这天山雪莲却弄到手了。”五味先生微笑解释道。 这世上那儿就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了? 五味先生见着乔衍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便是继续说道:“小妹身上的毒,正是依靠皇后娘娘身上的毒素,以毒攻毒解的,算起来也是因果循环。” 乔衍倒是被这“因果循环”四个字给说的略微的一愣,便是闪烁着眸子看了对方一眼,到底是信了这人的话的。 逮到乔衍当真是回到了都城带着乔楚戈离开,是中途打听了这件事情,才知道那两兄妹所言非虚。 乔衍带着乔楚戈进了百花谷,这儿是五味兄妹两人的藏身之处,出口之处外人是连发现都不见得能够发现,想要进来更加是天方夜谭。 乔衍总归还是不见得如何信任两人,可却也只能够选择相信,不然又能够如何是好,难道还有其他的办法嘛? “你们,当真能够救她?”乔衍沉着一张脸看着在床榻之上昏迷不醒的乔楚戈,从出宫到如今已经过去了快半个月了,乔楚戈却根本没有要醒的意思,这兄妹两人更加是一点没有要动手的架势。 五味先生斜了乔衍一眼,便是满脸的不屑,轻哼了一声是对乔衍的回应,而后方才幽幽说道:“拔毒原本便是极为凶险,她这一身伤病若是不养好,多半是要折在半路上的。” 乔衍抿紧了薄唇看着乔楚戈,终归是不置一词。 。 乔楚戈昏昏沉沉了大半年,分不清自己如今身在何处人在何方,更加不知道现下是什么情景。 稍有几分清醒的时候,大多都是在吃药被人施针,眼前的人是如何都看不清楚的,雾蒙蒙的一片。 而后偶尔能够听见人家说话,只是那些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她却又听不清了,即便是听见了也分不清这些人到底在说的是什么意思。 “若是熬过了这半个月,便一切无碍。”五味先生撤走了乔楚戈身上最后一根银针,而后转眸看向了乔衍,“只是到底是伤身,往后伤风感冒的自然是要多加小心,至于其他倒是无妨。” 乔衍神色了然的点了点头,这是熬了大半年的总算是熬过来了,虽说是这半年许多艰苦,但至少黄天不负。 “多谢两位仗义相助。”乔衍是真心新欢感激的,毕竟乔楚戈这一条性命是他们给的,不论他们出于什么缘由,但至少结果都是一样的。 五味先生只是深深看了乔衍一眼:“百花谷是不留外人的,这半年是因为乔姑娘拔毒,如今既然已经解毒了,便赶紧离开吧。” 人家留着自己在此住了半年,原本便是不相关的人,到了如今既然是将话说道这份上了,也就没有必要再多计较其他了。 “待到舍妹醒来,乔某立即带她离开。” “如此自然最好。”五味先生缓缓点头,而后便是收拾了东西转身离去。 。 “想去哪儿?”乔衍驾着马车扭头询问着坐在车厢内浅眠的乔楚戈。 乔楚戈神色一愣,便是抬头看向了乔衍,思量片刻之后却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若去蜀州看看?”乔衍倒是无所谓的,如今是无事一身轻,那是想去做什么就能够去做什么的生活。 乔楚戈点了点头便是答应了,她大小便没怎么离开过都城,正好是趁着一段日子去看看去走走。 “听闻往前住在咱这儿的那个大王爷,在都城时候疯了。” “怎么好端端的疯了?” “谁知道呢,皇家的事情,谁人说得清楚?” “也是,旁人说不清楚的,皇家那些人哪里是我们这些人能够计较的?” 乔楚戈叫乔衍扶着从马车上下来,便是听见了这般言辞,不禁是一愣,看向乔衍时候才想起来乔衍是同自己一到去的百花谷,想来乔衍也不见得清楚。 “容臻并非先帝子嗣,这事儿容启早就知道了,这怕是容臻自己知道了接受不了。”乔衍缓声说道,而后是将马车交给了店小二,带着乔楚戈便是往里面走。 “两位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两间上房。” 那掌柜便是看了两人一眼,神色之间带上了几分考量。 “哥,许久未曾吃过糖葫芦了。”乔楚戈眸子不曾去看掌柜,却是滴溜溜的看着门外正好扛着糖葫芦走过的小贩,笑眯眯的卡着乔衍,“我想吃了。” 乔衍哭笑不得的看着乔楚戈,最终满是无奈的点头:“好,给你买便是了。” 那掌柜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自然也就知道了这两人是兄妹关系,倒是有些歉意的笑了笑,是对自己方才的无端猜测有所愧疚。 乔楚戈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而后便是跟着店小二上了楼。 “听闻上头说是要进行土地变法,说是要重新分割耕田。” “上头发了告示下来,说是今年怕是要旱了,说是改种其他的东西才好的,不然恐怕是要凶多吉少。” “哎,咱们这陛下什么都好,就是太勤政了。” “听闻是已经病了,这么勤政怎么可能不病的,说是到最后恐怕是油尽灯枯的。后宫的太医都是束手无策……” “都城里头有人在传陛下已经驾崩了,这会儿正因为何人登机满城风雨呢。” 这半年来,乔衍领着乔楚戈去了许多地方,听了许多关于都城里头的事情。 乔衍神色微愣,抬眸看了一眼那边看似淡定自若的坐在那里的乔楚戈,给乔楚戈夹了菜色在碗里:“不若回都城看看吧。” 乔楚戈神色一愣,而后终归还是点了点头:“出来了大半年了,也该回去看看了。” “听闻尺素许给了包铭,不过还是国殇,不方便成亲才一直托着。” “这样也好,尺素也老大不小了,同包铭也算是情投意合。”乔楚戈缓缓点了点头,对此结果也算是满意的,“晴婷呢?” “说是被调到了容启身边伺候。” “在他身边,也不至于被人欺负的,倒也是好的。” 再往都城去,这一路上的风言风语便是在没有停歇过,乔楚戈终归是坐不住了。 她原本想着,容启该是长命百岁的,即便不是,也不该是才过去了一年便成了现下的模样。 乔楚戈坐在马车上心神不宁,乔衍带着斗笠驾着马车进了都城,都城之中如今是人人自危,宫里头偷偷摸摸流传出来的消息是愈发的不好。 现在的这位陛下,可没有足以继承皇位的子嗣,恐怕这夺位之争不得安宁了。也不知道是那德高望重的九王爷,还是从其他宗亲哪里弄来个小娃娃把持。 乔楚戈正是在左右思索的时候,都城之中却突然响起了钟声。 乔楚戈颤着声音,低声如同呢喃一般的询问:“哥……” “没事,我们这就进宫。”乔衍沉声道,而后便是快马加鞭的朝着皇城去。 那钟声敲了足足二十七声,乔楚戈一下一下的数,逮到在听不见声响时候终归还是失了力气的跌坐在了马车之内。 国殇。 乔衍匆匆停下了马车,猛然的停下叫乔楚戈身影一晃,乔楚戈便是有几分奇怪。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是赶去赫溪曲府上,问个清楚的嘛? 乔楚戈面色带有几分疑虑,而后便是挑了帘子,她如今面上带着面纱,在这都城里终归怕遇上什么熟人的,若是认出来了只怕是得出事。 却是如何也没想到,那个刚刚被敲响了二十七声丧钟的人,如今却是一身白衣,身姿卓越的立于马车之下,倒是的确面色不佳,似乎真如传闻所说的大病一场。 “夫人,为夫来的,可还算及时?”容启笑弯了一双眉眼的看着乔楚戈,柔声问道。 久别重逢,自然难分难舍。 乔楚戈担心容启身体,容启便是付之行动告知,他不过是看起来身子骨差了些,却在离宫之前已经养的差不多了。 乔楚戈面容带着几分疲惫,扭头却不见容启的身影,不禁有几分慌乱的扭头去看,却见着容启穿着一身中衣站在窗边。 “怎么了?”容启转身将人纳入怀中,低声询问道。 “你在想什么?” “前些日子闲来无事读了一本书,是你方才床头的那本。” 乔楚戈微微蹙眉,却想不起来容启说的是哪一本了,乔楚戈窗边放了不少的书,乱七八糟的是什么书都有的。 容启见着乔楚戈神色便知道她多半是想不起来了,便是柔声道:“我在上头瞧见了一词,倒是觉得颇为有趣。” “什么?” “风花雪月,你要不要猜猜,是什么意思?” 那不过是个再寻常不过的词语,容启这个时候突然提起是什么意思?乔楚戈也不敢贸然回话了,只是看着容启面色微愣。 “所谓风花雪月,便是我想与你执手相携,看尽这山河万里春秋冬夏。” (全文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8080txt.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