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六零辣妻有空间》 第1章 初到京城 “纺织厂到了，纺织厂到了，要下的赶紧下车......”车票售货员扬着破锣嗓子冲车厢撕心裂肺的喊着； “让让,让一让...谢谢！” 杜若拎着包裹艰难的从车后挤到了车门口，车里难闻的气味消失，杜若忍不住深吸口气，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正值初春，天气微凉，路边柳树刚露出鲜嫩的绿芽，几只麻雀在树梢上叽叽喳喳，一切都显得那么生机勃勃。 六十年代的京城远不如后世那般五彩缤纷、车水马龙、金碧辉煌。 此时的京城在杜若眼中有着明显的时代烙印，行人身上穿的衣服，大多都是黑灰蓝三色，建筑低矮，墙壁斑驳破旧，街上偶尔才能看到一辆小汽车驶过，自行车的车铃声倒是此起彼伏，轻灵悦耳。 六十年代的京城虽然比不上二十一世纪的京城，但比末世要强的多，至少没有丧尸那种可怕的怪物。 杜若上辈子是个富二代，可惜她上大学时父母出车祸去世，杜若继承了丰厚的遗产。 大学还未毕业，杜若突然觉醒了空间异能，空间面积足有上百个足球场那般大，杜若上辈子看过不少末世，为以防万一，杜若花了不少钱买物资放到自己空间里。 一个月后，天降陨石，陨石携带了能让人变成丧尸的病毒，杜若的空间只能储存死物，活物是进不去的，在末世她依旧危险。 幸而，杜若除了空间异能外，力气也变大了许多，为了活着，杜若去了一个大城市的生存基地，基地被军人管理，内部还算井然有序，高层为了人类的生存殚精竭虑。 杜若选择与军方合作，他们把杜若当成宝贵的移动仓库，每次出去寻找物资都会带上杜若并保护好她。 可惜，人类的进化速度远远赶不上丧尸，再一次外出寻找物资时，遭遇到丧尸王，包括杜若在内的所有人全部丧生。 杜若死后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却没想到，她竟然重生了，重生在了一个平行世界的六十年代。 原主也叫杜若，是大柳村的一名村姑，母亲叫王红霞，父亲叫杜为民，只是在她小时候，父母就离婚了，她跟着母亲在乡下生活，而父亲则在京城。 原主也是个争气的，今年18岁，高中毕业，可惜不能考大学，高中毕业后就只能留在村里干农活，平日有空就上山摘野菜，这次也是为了采摘木耳，不顾雨后路滑上了山，虽采摘了不少木耳，但下山时一不小心滑倒，从山上滚了下去，原主当时就断了气。 杜若醒来后，也是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才能下床。 一个月后，杜若在王红霞无微不至的照顾下出院，出院后王红霞对她说： “你爹来信了，让你去，会给你安排个好工作。” 若是以前，王红霞铁定是不答应，女儿是她从小养到大的，她哪里舍得让女儿离开自己，可这次事情后，王红霞转变了想法，一心想让杜若进城吃公粮。 拗不过王红霞，杜若只好答应，拎着包就来了京城。 杜若此时就站在京城第一棉纺织厂的大门口，门口坐着个老大爷正用防贼一样的目光盯着她这个陌生人。 也不怪老大爷用看贼一样的目光盯着杜若，实在是此时的杜若身上穿着一身打着补丁的黑衣黑裤，本来她人长得白净漂亮，梳了两条麻花辫，看来也甚是乖巧，可从大柳村来京城，她足足用脚翻了几座大山，走了几十里路，坐大巴车坐了三天，此时她整个人都显得无精打采，灰扑扑的。 衣服上沾染了尘土，头发毛毛的像鸡窝，好几天没洗脸，灰头土脸的谁能看出来她长什么样啊！ 杜若也想光鲜亮丽的去见杜家人，可条件不允许啊，王红霞给她的钱勉强够车费，她就算晚上想住个招待所，她也没钱啊。 其实她空间里好东西多得是，末世前她准备了不少物资，末世后每次去搜集物资，看到商场里那些被遗弃的高科技电子产品或者名贵首饰、黄金、化妆品，她都会搜集一些。 可那些东西现在用不了，也不能用。 杜若露出自认最甜美的笑走上前： “爷爷好！” 老爷子上下打量杜若： “有事啊？我们这里是纺织厂的家属院，外人不能进，没事赶紧走，别在这瞎晃悠。” 杜若忙解释： “爷爷，我叫杜若，我爸爸叫杜为民。” “杜为民？”老爷子一惊： “副厂长？” 杜若点头：“对。” “你可拉倒吧，”老爷子吹胡子瞪眼：“你这丫头年纪不大，心眼不少，我老头子在这看了快二十年大门了，副厂长家的闺女叫杜鹃，我看着长大的，可不是你这小骗子，我告诉你...” 老爷子生气了：“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杜若说道：“爷爷，杜为民真是我爸，我是他前妻的女儿，以前一直住在乡下。” 老爷子定定盯着杜若看了几秒，才一脸沉思的底底喃喃： “前妻的闺女？我倒是听说杜副厂长确实离过婚，”又抬头看杜若，再次确认： “你真是杜副厂长的女儿？” 杜若点头“您要是不信可以给他打电话。” 老爷子见杜若一脸镇定，心里倒是信了几分，“那你等会儿，我去打个电话。” “好的。” 老爷子进了保安室，不一会儿里面传出说话声： “喂，是杜副厂长吗？我是看门的老周，是这样的......” 过了会儿，老周从保安室出来，面对杜若时脸色和善了不少： “杜若是吧？” 杜若笑着点头“是。” “从老家来京城一路不容易吧？”老周一副关心的模样： “快进去吧，顾主任在家呢。” 顾主任？应该是杜为民的第二任妻子顾轻柔。 “好的，”杜若拎起自己的包，步履轻松的进了大门，“谢谢爷爷！不过...” 杜若有些不好意思： “杜家在哪我还不知道。” 老周看杜若的眼神带了几分同情，指着纺织厂北面： “沿着路一直走，第二个路口左拐，再......” 家属院距离大门口还挺远，老周怕杜若记不住，不放心的问：“记住了吗？要不要我再说一遍？” 杜若点头：“您放心我记住了。” 她上辈子的记忆力就很好，老周说的她都记住了，杜若冲老周礼貌摆手： “那爷爷，我先走了。” 老周点头应了声，看着杜若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远后，才底底说了句： “杜家以后怕是要热闹了。” 第2章 初见后妈 纺织厂家属院很大，路上不时能看到穿着蓝色工装的工人，主干道铺着地砖，地砖有的地方破损，积了水，显得坑坑洼洼，泥泞脏污。 杜若拎着包走到一栋六层高的住宿楼前，楼前空地坐着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奶奶，看到杜若一个陌生人，几个老人向她投来好奇的目光。 其中一个中等身材，满头银发，衣服整洁的老奶奶问杜若：“姑娘，你找谁？” 杜若脸上露出礼貌的笑：“奶奶好，我叫杜若，是杜为民的女儿，今天刚从乡下来京城。” 老太太眼中露出惊讶之色，随即眼中竟流露出几分惊喜：“你这丫头都这么大了？” 见杜若茫然的看着自己。 老太太笑着自我介绍：“你小时候我抱过你，我姓秦，你就叫我秦奶奶吧。” 杜若嘴甜的喊了声：“秦奶奶好！” 秦奶奶一脸感叹心疼的看着杜若：“没想到我老婆子这辈子还能看到你这孩子，”又关心的问：“你妈这些年还好吗？” 杜若：“谢谢秦奶奶关心，我妈挺好的。” 秦奶奶听了脸上多了几分高兴和欣慰：“当年真是...哎，算了，不说了，”伸手指了指自己身后走廊最左侧的一个门：“去吧。” “哎，谢谢秦奶奶，”杜若礼貌道谢。 “咚！咚！咚！” 里面很快传出一道轻柔的女声：“谁啊？” 杜若挑眉，门卫大爷不是已经通知了顾轻柔吗？ 杜若轻咳一声，高声回了句：“杜为民的闺女。” 里面没声了，过了一会儿，漆黑木门打开，一个清瘦，皮肤偏白，五官柔美，气质清冷的中年女人站在门口，脸上带着笑，上下打量杜若： “你就是杜若吧？” 旁边几个老太太伸长了脖子，一脸八卦的朝杜若这边看。 杜若笑的一脸乖巧：“阿姨好！” “哎，你这孩子可来了，你爸爸这几天，天天念叨你呢，”说着侧身让杜若进门： “知道你今天到，早上出门时还叮嘱我，让我买肉给你吃呢？” 杜若一脸感动：“爸爸对我真好，18年来，我终于第一次吃到了爸爸给我买的肉。” 顾轻柔：“......”这话听着，怎么就那么不对劲呢！ 门外几个老太太彼此对视一眼，撇撇嘴，眼中了然。 顾轻柔努力保持脸上的微笑，冲着几个老太太笑了笑，关上了门。 杜若进门仔细打量这套房子，房子面积不大，约莫八十平左右，三室两厅一厨，不过其中两个卧室应该是隔断间。 在这六十年代能在京城拥有一套没有公摊面积的八十平房子，也算不错了。 只是...满地尘土纸屑，沙发上堆满了一看就知道穿过没洗的衣服... 因为窗户小，加上杜若嗅觉灵敏，总觉得屋内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霉臭味。 餐桌上随意扔着好几张报纸，水壶、茶杯、随意摆放，显得杂乱无章。 这房子也太乱了，想来这家人都不是勤快人！ 顾轻柔站的笔直，神情透着几分矜贵，“杜若啊，家里也不大，你这来的突然，只能委屈你跟你姐姐睡一个屋了。” 杜若转头看顾轻柔，眨了眨眼睛，神情无辜又无害： “阿姨什么叫我来的突然，难道不是爸爸写信让我来的？” “啊...这个啊...”顾轻柔脸一僵，随即嗔怪的看着杜若：“你看你这孩子，我不过随口一说，你咋还挑我的刺呢？” 杜若眼圈一红，神情更是委屈：“阿姨我是实话实说，你一个长辈咋还跟我一个小辈计较呢？” 顾轻柔：“.......”脸快僵了，要装不下去了。 见顾轻柔脸僵了，杜若心里满意了。 杜若：她这次来京城的目的之一就是：为母亲出气，面对顾轻柔这个小三，她打的就是：气不死就往死里气的主意！ 就算真一不小心给气死了，那也是顾轻柔这个做小三的自己心胸狭窄，与她这个无辜又可怜的乡下丫头有什么关系？ 顾轻柔脸上的笑消失，语气冷漠而疏离“你以后就住这个屋，”说完走到其中一个卧室前，打开了门。 杜若跟了进去，房间不算很大，约莫十平米左右； 房间靠墙的位置摆放着一张上下架子床，架子床上铺堆满了东西，都是一些破衣烂衫，仔细看还能看到上面的灰尘； 踩踏的小横栏也断了两根，想上去可不容易，架子床旁边是一个书桌，桌上摆放着一个相框，照片里面是个梳着马尾辫，抿唇笑的一脸含蓄的姑娘。 相框里的姑娘应该就是她那个便宜继姐！ 从姑姑那里得知这母女两个都不是好东西后，她就没法算跟她们和平相处！ 至于她亲爹？ 顾轻柔是贱女，那她亲爹就是渣男！ 她那个继姐好像是叫杜鹃，是顾轻柔与前夫的女儿，顾轻柔嫁给杜为民后，以前叫白鹃的女儿也跟着改了姓杜！ 顾轻柔指着上铺：“你住这，还有...” 顾轻柔脸上的嫌弃一点都没收敛：“你怎么这么脏，放下东西，一会儿去澡堂洗洗。” 说话时的语气带着高傲：“这里是京城，不是乡下，你这么出门，会被人笑话的。” 杜若看看自己脏兮兮的衣服，语气平静，“确实挺脏的，不过...阿姨难道忘了，我本来是个京城姑娘，” “...是因为你第三者插足，破坏别人婚姻，我和我妈才不得不搬回乡下，这得了便宜还卖乖，不合适吧？” 杜若这话像是两个打耳光直接扇在了顾轻柔脸上，顾轻柔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你个小辈懂什么？长辈的事情也是你能议论的？” 说完不等杜若回话，逃也似得出了门，背影看着着实有几分狼狈。 这几天一直在赶路，身上确实脏，杜若自己都快受不了了，于是她打开包裹，从里面找出干净的衣服，装进一个布兜，又把包裹从新系好，放到墙边，打算回来后再收拾。 杜若走出门，见顾轻柔正冷着一张脸坐在餐桌旁，明显在生气，杜若却像是无事发生过一般，脸上带着笑： “阿姨，公共澡堂在哪啊？还有我身上没钱，这洗澡钱也得你出。” 杜若这话说的理直气壮，把顾轻柔又气的不轻。 顾轻柔站起身：“我带你去。” 杜若拎着小包跟在顾轻柔身后出了大门。 刚出门，杜若就看到顾轻柔笑的一脸和善的跟秦奶奶几个老人说话： “这孩子既然到了这，我还能让她受苦不成？这不看她身上脏，我就先带她去洗洗澡，回来吃饭...” 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杜若笑着走上前，“奶奶好！” 杜若虽然小脸脏脏的，但笑的时候露出一口小白牙，眼睛亮晶晶的，加上态度好，嘴甜，秦奶奶几个老人也笑呵呵的回应。 顾轻柔立刻说：“刚才我还叮嘱这孩子呢，让她不要因为在乡下待久了就变得小家子气，见到人，一定要有礼貌...” 杜若：“......” 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杜若笑容更加灿烂：“阿姨对我真好，刚才还让我睡上铺呢，不过阿姨...” 杜若向顾轻柔撒娇：“我没睡过上铺，怕晚上睡觉掉下来，你对我这么好，一定不舍得摔了我，就让我睡下铺吧？” “这？”顾轻柔脸上的笑快要绷不住，心里更是破口大骂，不想答应。 房间只有两张床，杜若不想睡上铺，那只能让她亲闺女睡上铺，那上铺堆满了杂物，还落了一层灰，她女儿怎么能睡上铺？ 再说了，踩踏的小栏杆也断了两根，想要爬上上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顾轻柔哪里舍得让自己亲闺女受这个罪？ 顾轻柔扯了扯嘴角：“这个...咱们先去洗澡，以后再说这个事。” 几个老太太都是人精，平日里就瞧不上假清高的顾轻柔，刚才听她说对继女多好多好，她们心里就不以为然，一起住这么多年了，谁不了解谁啊？ 装什么装？ 现在看顾轻柔被杜若逼得脸色难看，心里别提多舒坦了，为了给顾轻柔添堵，纷纷为杜若说话； 秦奶奶：“哎呀，顾主任，既然这孩子怕掉下来，你就让她睡下铺嘛！” “就是，顾主任你刚才还说对这个孩子好，这点小事，你不会不答应吧？” “顾主任你这么好的继母现在可不多见了，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大家一定会夸你的...” 顾轻柔捂着胸口，脸色难看，紧紧抿着唇，她怕她一张口，就骂出一连串的脏话出来。 几双眼睛紧紧盯着她，顾轻柔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咬着牙说： “行，这不过就是个小事，杜若想住下铺就住嘛。” 杜若笑的极为开心：“谢谢阿姨，你果然对我最好了！” “呵呵...”顾轻柔笑的有点假“我也算是你妈，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嘛。” 杜若却不买账，神情认真，“阿姨，我妈只有一个，不是你，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连点分寸都没有？” 杜若说完，对着顾轻柔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就拎着包下了台阶。 面对秦奶奶几个老人看好戏似得打量，顾轻柔只觉脸颊发烫，双手死死攥在一起，直到手掌心被指甲刺痛，她才平复了怒火，脸上露出伤心之色，对几个老太太说： “不管我对这孩子多好，这孩子始终不认我，哎...” 这一声叹息，百转千折，若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杜若多不识好歹呢！ 但杜若才刚来，顾轻柔对这孩子能有多好？摆这幅委屈的样子给谁看？ 顾轻柔见几个老太太不搭话，自己也觉得尴尬，忙低头去追杜若： “哎，你这孩子走错路了，这边......” 见顾轻柔走远了，几个老太太才不屑的撇撇嘴“什么东西！” “就是，若是个好的，能抢别人丈夫！” “平日里就爱跟男人眉来眼去，以为谁不知道呢，狐狸精！” 秦奶奶更是哀叹一声“我可是见过这孩子亲妈的，多好一个人啊！” “说说...快说说...当年到底咋回事啊？” 秦奶奶“这件事情说来就话长了......” 第3章 我不受气 厂里内部的洗澡堂价格便宜，五分钱就能洗一次。 杜若浑身脏脏的，看着也比较陌生，售票员好奇问： “你是谁家孩子？以前怎么没见过？” 杜若嗓音甜甜的：“姐姐好，我是杜为民的闺女，以前住在乡下，今天才到京城，你没见过我。” 售票员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听杜若一个小姑娘叫她姐姐，心里高兴，又听杜若说是副厂长的闺女，面上更是客气三分， 只是她以前未曾听过副厂长在乡下还有个闺女，不过，想来也没人撒这种谎，就笑着问： “你洗公共还是单间？公共洗一次五分钱，单间洗一次要一毛。” 杜若毫不犹豫的说：“单间，”说完，眼角余光看到顾轻柔已经过来了，就指了指门口：“她付钱。” 杜若拎着包进了里面。 顾轻柔进门时正好看到杜若消失的背影，就走到柜台处，从口袋掏出五分钱递给售票员：“给。” 售票员孟大姐借过钱一看，就说：“你家闺女洗的单间，要一毛。” “什么？”顾轻柔气的嗓音一下子拔高八个度，“她竟然洗单间？” 她平时为了省钱都很少洗单间，杜若不过一个乡下丫头，竟洗单间，凭什么？也不看自己有没有那个福气！ 心里虽气，但顾轻柔还是恨恨的又拿了五分钱给孟大姐。 孟大姐见顾轻柔脸上不好看，就笑着说：“小姑娘嘛脸皮薄，更愿意洗单间。” 顾轻柔轻咳一声，脸上的愤恨之色转瞬变为愁苦： “孟大姐我也不是舍不得这五分钱，实在是这孩子从小在乡下长大，学了一身的坏毛病。” “哦？”孟大姐一脸八卦“怎么回事？” 顾清柔脸上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孟大姐不是我瞧不起乡下孩子，实在是杜若她太没规矩,你刚才也看到了，一个好好的女孩浑身脏兮兮的，不讲卫生也就罢了，可她还说脏话……” 杜若洗的是单间儿，单间不大，但关上门自成一方小天地，这样她就可以毫无顾忌的从空间里拿出洗发水、护发素、沐浴露好好的洗了个澡了。 洗完澡，换了身干净衣服，杜若整个人都显得清爽了不少，特别是那张小脸，肌肤嫩白如雪，五官精致如画，让看到她的孟大姐愣了好一会儿才惊呼一声, “没想到你这丫头倒是长了副好模样，比你那个姐姐杜鹃还漂亮。” 杜若冲着孟大姐笑了笑，然后说：“大姐那我先走了。” 孟大姐见杜若挺讲礼貌的，不像顾轻柔说的那般没规矩。 接着心里又想到顾轻柔这人也不咋样，平时一副高冷谁也瞧不上的模样，说的那些话怕是有不少水分，也不能都信。 杜若头发很长，她原本想剪掉，王红霞不同意，觉得女孩子长头发才漂亮，乌黑亮丽的头发直到腰际，像一匹上好的绸缎，只是此时头发半干垂在脑后，少了几分飘逸，多了几分慵懒。 杜若仰着白净的小脸儿，一路走来倒是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杜若回到家，打开门就看到客厅里坐着个十五六岁的清秀少年正在摆弄一台收音机，顾轻柔坐在一旁笑着跟那少年说着什么，两人听到门响，回头望来，视线落在站在门口的杜若身上。 看到杜若那张眉目如画的小脸，顾轻柔下意识的拧了拧眉，心中不由自主的拿杜若与杜鹃进行对比，气恼的发现面前这个乡巴佬似乎比自家闺女长得还好看。 顾轻柔有些不服气，心里安慰自己，面前这个乡巴佬长了一副妖娆模样，看着就像只狐狸精，哪里比得上自家闺女那长相，多大气呀！ 少年看着杜若没开口，眼里有着好奇与打量，顾轻柔率先开口“回来啦？” 杜若转身把门关上，笑着点点头。 顾轻柔对一旁的少年说：“这是你二姐。” 少年嗓音清亮，乖巧的喊了声：“二姐。” 杜若对面前的少年也没什么恶感，笑着点了点头，说了句：“你好。” 顾轻柔站起身，指了指旁边的餐桌“吃饭吧，”又说：“我们都吃完了，桌上的饭菜是特意给你留的。” 杜若走到餐桌旁一看，桌上摆了两只碗，一只碗里放了个三合面馒头，另一只碗里是半碗褐色的白菜豆腐汤，只能看见三两片白菜叶子，一点儿豆腐渣，想来菜已经被他们给吃完了，就给杜若留了点菜汤。 杜若之前洗澡的时候，就在单间里吃了点东西，此时并不太饿，可看到这半碗菜汤，心里就是不舒服。 洗澡前，顾轻柔还说：因为她第一天来京城，特意割了肉要给她炖肉吃，可现在这菜汤里就剩两三片白菜叶，一点儿豆腐渣，哪里有肉的影子？ 想来菜里的肉已经被他们挑拣着吃完了，剩下半碗菜汤打发叫花子呢。 杜若也没有直接闹起来，端着两只碗就要出门，顾轻柔伸长了脖子仔细瞅着杜若的反应，本以为杜若看到半碗菜汤会闹起来，没想到杜若反应倒是平淡，只是端着两只碗，这是要去哪儿？ 顾轻柔忙叫住杜若，“吃饭呢，你这是去哪儿？” 杜若回头看着顾轻柔，笑容灿烂， “我自小在乡下长大，不习惯在餐桌上吃饭，我们乡下吃饭都是蹲墙根下，不蹲在墙根下，我吃不下饭，我出去吃。” 杜若说完打开门就要出去，顾轻柔一看这还了得？ 给杜若留半碗菜汤，顾轻柔就是故意的，她从一开始就没看得起杜若，不过一乡下丫头，能吃菜汤就不错了； 再说了，今天还特意炖了肉，菜汤里有肉味儿，不知道多香呢，在乡下一年也未必吃得上一顿肉，这丫头该知足了。 若这丫头乖乖的吃了这半碗菜汤也就罢了，反正关起门来，外人也不知道杜若吃了什么； 可杜若端着碗出去，若让邻居知道杜若第一天来京城，她就让杜若吃剩下的菜汤，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这脸以后往哪儿放?不得沦为别人的谈资笑柄？ 性格高傲的顾轻柔哪里受得了这个？脸色有些难看的对杜若说： “你现在既然来了城里，就得按城里的规矩在餐桌上吃饭，你要是蹲墙根下吃，别人要笑话的。” 杜若语气平淡“没事儿，我这人脸皮厚，不怕人笑话。” 顾轻柔气的脸色涨红，心中暗骂：你不怕丢人，我还怕呢！ 顾轻柔也不是傻子，哪里不知道杜若这是故意在给自己难堪呢，想让别人都看自己笑话。 顾轻柔心里暗骂杜若不懂事儿，眼见杜若就要踏出门，忙阻止， “等一下，等一下，你看你这孩子急什么？” 顾轻柔上前夺过那半碗菜汤，“今天你第一天来，哪能让你吃菜汤啊，你等等...阿姨再去给你炒两个菜。” 杜若脚步一转重新回了屋，看向顾轻柔时，笑得眉眼弯弯，嘴甜的不得了， “我就知道阿姨疼我，阿姨之前跟我说：今儿因为我来，特意割了肉，阿姨...我喜欢吃红烧肉，家里有鸡蛋没？我还喜欢吃鸡蛋……” 顾轻柔气的胸口不断起伏，心中暗骂：你喜欢吃屁！ 不管心里怎么骂，顾轻柔还是忍着怒气进了厨房，给杜若炒菜去了。 顾轻柔就买了一斤肉，中午炒菜用了二两，剩下八两，她自然不舍得把剩下所有的肉都给杜若做成红烧肉，于是，顾轻柔肉疼的切了一两肉，又切了一个土豆...... 第4章 我尿床你信吗 顾轻柔做饭并不好吃，说是红烧肉，其实就是清水炖土豆，只是里面放了一点儿酱油，肉？ 那一两肉，顾轻柔已经剁成了肉末，筷子夹都夹不起来的那种。 至于鸡蛋？碎碎的、烂烂的，没放油不说，还放了不少盐，齁咸齁咸的。 杜若经历过末世，不是不能吃苦的人，除非这菜做的太难吃！ 杜若吃完馒头，就放下了筷子，站起身：“我吃饱了，要睡会儿。” 顾轻柔听杜若说要睡一会儿，忙阻止：“刚吃完饭，睡什么觉啊？再说了你姐姐在屋里睡觉呢，你别打扰她。” 杜若语气平淡，“她睡她的，我睡我的，我怎会打扰她？” 杜若说完这句话，打开卧室门，刚要走进去，却发现地上扔了一堆衣服，仔细一看，那些衣服都是自己的，而自己放在墙角的行李包也被人打开，有些衣服上面还印有脏脏的脚印。 杜若脸色刷的冷了下来，这些衣服都是王红霞亲手给她做的，家里穷，这些衣服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没一件完整的； 可王红霞都洗得很干净，一针一线都代表了王红霞的心意，可这份心意此时却被人如此践踏。 杜若双手握拳，冷冷开口，“谁干的？” 顾轻柔看到满地的衣服，眼中心虚一闪而过，但神色很快又镇定下来，语气轻描淡写： “看你冷着一张脸，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呢，吓我一跳，不就是衣服掉地上了吗？拾起来就好了，你凶什么凶？” 面对顾轻柔的指责，杜若毫不退让，再次开口，“谁干的？” 坐在客厅里的杜向前察觉到气氛不对，朝两人看了过来，睡在卧室下铺的杜鹃也似被杜若吵醒，睁开眼睛愤怒的瞪着杜若，神情冷傲， “衣服是我扔的，你想干什么？” 说完又不屑的嗤笑一声，指了指地上的衣服，“这些破衣服也就你当个宝贝，没一件是完整的，白送我，我都不要，丢人现眼！” 杜鹃身上穿着崭新的蓝色工装，浑身散发着一股我是京城女孩，我骄傲的气息，用那充满蔑视、鄙夷的目光看着杜若，仿佛杜若是什么脏东西一般； 却也不想想，若不是顾轻柔第三者插足，带着她嫁给杜为民，顾轻柔怎么可能从一个普通女职工短短几年就成为主任？ 若不是杜为民那丰厚的工资，杜鹃的大白兔奶糖、锃亮的小皮鞋、每年好几件崭新的衣服，顾轻柔买得起吗？ 花的还不都是杜为民的工资。 现在她这个跟杜为民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第三者插足的女儿竟然敢嘲笑杜若！ 杜若虽然也不喜欢杜为民，更不曾想占杜为民半点儿便宜，若非王红霞坚持，杜若根本就不会来京城。 可她既然来了，任何人都别想欺负她！ 以为她会因为农村人的身份而自卑？ 以为她会因为自己穿的破烂，而相形见绌，抬不起头来？ 那杜鹃可就打错算盘了！ 杜若双手环胸，眼神冰冷的看着杜鹃，“是啊，我穿的是没你好，我带来的任何一件衣服都比不上你身上穿的，可是...有一样我比你强！” 杜鹃脸上露出疑惑之色，还不等她询问，杜若就接着说： “我脸皮没你厚，住着杜为民的房子，吃着杜为民的饭，花着杜为民的钱，还来嘲笑我这个杜为民的亲生女儿，你凭什么？还不就是凭你脸皮厚！” 杜若这话一出，杜鹃立刻气得脸色涨红，气急败坏的指着杜若： “给我滚！我虽然跟爸爸没有血缘关系，可我从小在爸爸身边长大，尽了为人子女的孝道，不像你...” 杜鹃一脸讥讽：“一脸穷酸相，根本就不像是爸爸的女儿，你这样子出门，只会给爸爸丢人，让爸爸沦为别人口中的笑柄，而我……” 杜鹃挺了挺脊梁，一脸骄傲：“我是爸爸最自豪的女儿，我还刚进了厂子里的歌舞团，你呢？不过是个粗俗无礼的乡下丫头，你根本没有资格做爸爸的女儿。” 杜若听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果然人至贱，则天下无敌！ “不就是进了厂子的歌舞团吗？看把你得意的。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干了什么利国利民的大事儿呢。” 杜鹃觉得杜若说这些话，纯粹是嫉妒自己， “你若是觉得进歌舞团没什么了不起，有本事你也进去啊。” 杜若当即点头“行啊！” 杜鹃一脸惊讶的瞅着杜若：“你疯了吧？你知道歌舞团是什么地方吗？就你？还想进歌舞团？太可笑了！” 杜若却淡定的很：“我们来打个赌吧，如果我进了歌舞团，你就当众给我磕头道歉，如果我进不了歌舞团，我给你磕头道歉，敢不敢赌？” 杜鹃听了这些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想进歌舞团，要么会唱歌，要么会跳舞，你会哪个？” 她可是从小跟着妈妈练舞，顾轻柔以前在歌舞团待过，底子不错，杜鹃跟着顾轻柔练了这么多年，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而杜若呢？不过一个乡下丫头，别说跳舞了，恐怕连什么是芭蕾都不知道吧？ 若是以前的杜若，确实不知道芭蕾是什么东西，也从没练过舞，但是现在的杜若不一样。 杜若前世对唱歌、跳舞感兴趣，她父母就花重金请来名师教导，杜若从小就打下了结实的基础，虽比不上国内的顶尖舞者，但绝对是专业级的。 面对杜鹃的不屑一顾，杜若懒得跟她废话，只问：“赌还是不赌？” 杜鹃点头：“当然赌！”脸上充满自信，仿佛她已经赢定了。 站在旁边的顾轻柔也没阻止，她对自家女儿充满信心，自家这么优秀的女儿比这乡下丫头不知道强多少倍，根本就不可能输。 杜若点头：“行，那咱们说好了，现在谈谈别的事儿...” 杜若看向顾轻柔，“咱们之前可是说好的，以后我住下铺，”杜若又看向杜鹃，“以后下铺是我的，现在请你睡觉换个地儿。” 杜鹃立刻不满地看向顾轻柔：“妈，你老糊涂啦，为什么要答应她，让她住下铺？上铺那么乱那么脏，我才不要住上铺。” 顾轻柔忙一脸歉意的安抚：“鹃儿别生气，都是妈不好，下铺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说完，顾轻柔又不满的瞪着杜若：“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儿啊？你姐姐在下铺住了那么多年，哪有你刚来，就让姐姐给你腾地儿的道理？” “你还懂不懂规矩，你妈没教过你，让你尊敬长辈嘛？” 顾轻柔这句话明显在针对王红霞，指责王红霞没把杜若教好。 杜若哼笑出声，秀眉一挑，语气轻慢“子不教父之过，阿姨这个道理你应该懂的，可我从小没爹，没规矩也正常。” 顾轻柔被这句话噎的脸一阵儿青，一阵儿红，看着分外可笑。 杜若看向杜鹃，忽然说：“下铺你既不想搬，我就不要了，不过我要事先提醒你，” 杜若说到这句话时，眼中充满了恶作剧的趣味： “我尿床，如果哪天半夜里你睡得正香，忽然觉得下雨了，千万不要惊讶，因为那是我尿床了了，还请姐姐多担待，我是乡下丫头嘛，没规矩，姐姐是城里人，想必不会跟我一般见识的，对吧？” 杜鹃一脸错愕的看着杜若，“你都多大了，怎么可能还尿床？” 看着一脸震惊的杜鹃，杜若却很淡定：“姐姐若是不信，今天晚上咱们就试试......” 杜鹃心里气得不行，明知道杜若可能是在胡说八道，可她心里又怕杜若万一晚上真尿床，那她可怎么办？ 杜鹃一脸求助的看向顾轻柔。 顾轻柔见杜若双手环胸依靠在门框上，那吊儿郎，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气的顾轻柔胃疼。 怕杜若晚上真干出尿床这种事儿，顾轻柔就跟杜鹃商量，“要不你还是住上铺吧，妈一会儿把上铺好好收拾收拾。” 杜鹃儿却有些不情愿：“妈我不想住上铺……” 母女两个坐在一块儿，就住上铺还是住下铺的问题，展开了热烈讨论！ 第5章 打你就打你 杜若懒得听她们说什么，转身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杜向前竟然在捂嘴偷笑。 杜若眼中闪过一抹意外，感觉杜向前跟杜鹃的关系怕是没那么好，不然的话，刚才早就为杜鹃出头了。 似乎察觉到杜若的目光，杜向前看向杜若，两人视线交汇，杜向前不好意思地别过头。 杜若主动走到杜向前面前，笑着问：“你叫向前是吧，能不能告诉姐姐想进歌舞团该在哪报名？” 杜向前神色认真了几分，对杜若说：“大姐能进歌舞团是因为厂里的推荐，提前得到了这个名额，二姐你若想进歌舞团，今天是最后一天报名。” 杜若没想到杜向前还真的知道这事，又问杜向前：“在哪儿报名？” 杜向前站起身对杜若说：“得去找管事的范主任，我今天没事儿，我带二姐去吧。” 杜若没想到杜向前竟然会对她如此友善，也没有拒绝，笑着点头道谢，然后就跟杜向前一起出了门。 出门后，杜向前小声问杜若“二姐你在乡下是不是过得真的很苦？我看你的衣服都打着补丁？” 杜若没有隐瞒，点了点头，原主跟王红霞在乡下过得的确很苦， “在乡下想要吃饱肚子，必须要挣工分，这么多年我除了寒暑假能挣点工分之外，都是我妈在养着我，她一个女人挺不容易的，她这人要强，除了养我之外，还坚持让我上学......” 杜向前有些意外的看向杜若，他本以为说话那么粗俗的二姐，没上过学呢！ 杜若了然的笑了笑：“若非没了高考，我今年是要高考的。” 杜若还告诉杜向前，她之所以来京城，是因为王红霞的坚持，而王红霞坚持的原因，是她之前差点死掉，王红霞想让她来京城找个正式工作，一辈子平平安安。 听完杜若的话，杜向前一脸感慨，“二姐你真不容易。” 接着杜向前脸上露出挣扎之色，过了片刻，他才有些同情又愧疚的看向杜若，说： “二姐其实你这次来京城，并不是爸爸的主意，是奶奶让爸爸一定要让你来京城的，虽然我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以奶奶的性子，这件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你以后可要小心了。” 杜若见杜向前如此郑重，立刻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同时杜若心中一些疑惑也终于解开了，杜为民这么多年来对王红霞母女不闻不问，为何突然之间写信让杜若来京城？还说要给杜若介绍工作，原来这都是赵梨花的主意。 赵梨花可是个厉害女人，王红霞能跟杜为民离婚，这里面赵梨花可没少掺和。 姐弟两个结伴儿出了大门，刚拐进一条胡同，迎面就撞上三个神情慌张，跌跌撞撞的少年，三个少年眼神惊恐，不住的往后看，仿佛身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追着他们？ 领头那人一不小心撞到杜向前身上，杜向前扶住对方，惊讶问：“国柱，你们这是怎么啦？” 周国柱看到杜向前，忙提醒：“快走、快走，小混蛋来了！” 听到小混蛋的名字，杜向前的脸色也是一变，立刻对一旁的杜若说：“二姐，咱们快回去。” 杜若不明所以，跟着几人往回跑，好奇问：“这小混蛋是什么人？你们至于这么怕他？” 杜向沉着脸解释：“小混蛋是这一带有名的小流氓，打架狠着呢，动不动就掏刀子要捅人，据说连那些大院子弟，他都不放在眼里。” 杜若恍然。 就在几人跑着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自行车铃声清脆的响声，紧接着一个轻蔑带着几分嚣张的声音传了过来： “跑什么？我又不是老虎，不就是没钱了，找哥几个借点钱花花嘛，别那么小气呀！” 杜若朝后看了一眼，就见一个个子不到一米七，皮肤有些黑的男青年正一脸戏谑的看着他们，样貌平平，只一双眼睛充满了狠辣与凶厉之气！ 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角色！ 小混蛋骑着自行车，突然猛的加速，直接窜到了他们前面，自行车一横挡住了路； 小混蛋身后还跟着两个青年，四个少年看着小混蛋的眼神充满了畏惧，眼看小混蛋停车，走了过来，杜若忙挡在了杜向前前面。 小混蛋看见杜若，眼睛一亮“哟！这一带什么时候出现个这么漂亮的姑娘，我怎么不知道？” 杜若头发已干，刚才在路上她已用皮筋简单的绑了个马尾，露出一张浓艳精致的小脸儿，那皮肤晶莹的仿佛剥了壳的鸡蛋，在阳光下似透明一般。 杜若冷冷的盯着小混蛋，嘴里轻轻吐出一个字，“滚！” 小混蛋脸色一变，眼睛危险的眯起，眼里的凶煞之气更重： “臭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敢让我小混蛋滚，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不想活了是不是？” 杜向前没想到自家二姐面对人人畏惧的小混蛋，也没有丝毫退让，吓得脸色一白，伸手拉了拉杜若的衣角，小声道： “二姐你别冲动，他是真的敢拿刀子捅人的，你别激怒他，”说完，腿虽还哆嗦着，身体却是毫不犹豫的挡在了杜若面前。 小混蛋看着害怕得腿肚子都在哆嗦的杜向前，嗤笑一声：“小子不想死的，就给我让开！” 杜向前咽了口吐沫，紧张的呼吸都乱了，语气却很坚定的喊了句：“我不让！” “你找死！” 小混蛋眼中凶狠之色一闪而过，抬脚就踹向杜向前，杜向前吓得下意识闭上眼睛，接着他就听到了一声惨叫。 杜向前没有感觉到身体异样，立刻睁开眼，就惊讶的发现，刚才还嚣张不可一世的小混蛋竟然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嘴里不住发出痛呼声； 这...？ “臭丫头你敢打我？”小混蛋在他两个朋友的搀扶下站起身，咬牙切齿的指着杜若： “我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小混蛋说完，强行站直身体，然后从腰后一摸，手中立刻出现一把锋利的匕首，匕首闪烁着寒光。 小混蛋拿着匕首，狞笑着一步步靠近杜若...... 第6章 丫头挺狂啊 看到小混蛋手中的匕首，四个少年吓得冷汗都出来了，杜向前一把拉住杜若就要跑，“二姐，咱们快走！” 杜若却站的笔直，纹丝不动。 没拉动杜若，杜向前急的眼圈都红了： “二姐，小混蛋是真的敢动刀子的，咱们快走吧！” 杜若知道杜向前是担心自己，笑着拍了拍杜向前的肩膀，神情自信而从容： “别担心，这种家伙，姐姐还不放在眼里。” 杜向前惊诧的张大嘴巴，紧接着就看到杜若越过他径直走向小混蛋。 小混蛋看到杜若，冷笑一声，右手紧握匕首，直接朝杜若的腹部刺来，杜若躲都没躲，出手快若闪电般，直接抓住小混蛋的手腕； 小混蛋面色一变，用尽全力想要把匕首刺入杜若腹部，可任由他用了吃奶的力气，他的手始终未能再进半寸！ “你？”小混蛋咬牙瞪着杜若： “你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你还是不是女人？ 杜若挑眉：“你怎么不说是你的力气太小了，就你这点本事，还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整天带个刀子，吓唬谁呢？” 杜若左手微一用力，就把刀子从小混蛋的手中夺了过来，然后刀锋靠近小混蛋的脖颈，冰凉的触感吓得小混蛋脸色白了白： “你想干什么？我小混蛋技不如人，我认栽了，有种你就杀了我！” 小混蛋的两个朋友见小混蛋被杜若轻易制服，不敢置信的同时也跟着劝： “你冷静点，别乱来，杀人是犯法的！” 小混蛋则表现出一副不怕死的混不吝样儿，甚至还开始威胁杜若： “你今天若不杀了我，我以后一定会宰了你！” 杜若眼神冰冷，面无表情的看着小混蛋： “我是个遵纪守法的好人，不会杀人。” 一旁听到杜若的话，杜向前松了口气，他真怕二姐一个忍不住，真宰了小混蛋。 不过...杜向前一脸崇敬的看着杜若，他真的没想到二姐竟然这么厉害！ 杜向前的那些朋友也是一脸敬畏的看着杜若。 听到杜若说不会杀他，小混蛋心里也狠狠松了口气，刚要再说两句狠话挽尊，没想到... “啪！” 杜若一个耳光扇在了小混蛋的脸上，打的小混蛋脑袋一偏，半张脸迅速肿胀，脸上还留下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小混蛋张嘴刚要骂人，没想到一张嘴，直接吐出一口血来，血里还夹杂着一颗森白的牙齿。 周围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了。 特别是杜向前的那些朋友，看到杜若这么生猛，悄悄凑到杜向前身边，低声问： “向前，你什么时候认了一个这么...强的姐姐？” 杜向前骄傲的挺起小胸脯：“这是我二姐，亲的！” 面对小伙伴疑惑的目光，杜向前解释道：“我和二姐同父异母，二姐从小在乡下长大，今天才来京城。” 几个少年恍然的点头，一个个感叹； “向前，你姐姐太厉害了！” “是啊，连小混蛋都不是你姐姐的对手！” “向前你姐姐是不是练过武啊？怎么会这么厉害？” 杜向前摇头：“我也不清楚。”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刺激了小混蛋的凶性，只见他忽然用力，似乎想要挣脱杜若的束缚，同时抬脚想要踹杜若，嘴里还不忘对两个朋友说：“你们别管我，赶紧宰了这个臭丫头...” 小混蛋的两个朋友彼此对视一眼，表情有些为难，想了想还是准备动手，却没想到... 杜若像是知道两人在想什么，不等两人做什么，一个冷嫂嫂的眼神扫向两人，让两人身体瞬间僵硬，只觉一股凉气从脚后跟直窜脑门，竟被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那根本不像是正常女孩子的眼神，那眼中似蕴含着无尽的尸山血海，凶煞之气漫天，让两人不敢再看第二眼！ 杜若冷哼一声，不再管那两人，右手像是铁钳一般牢牢锁着小混蛋的手腕，让他动弹不得，同时再次抬手： “啪！” 小混蛋眼睛都红了，直接破口大骂：“你个...小女表子...” “啪！” 小混蛋瞪着猩红的眼睛接着骂：“臭丫头，我一定要宰了你...” “啪！啪！啪！” 不一会儿，小混蛋的脸就肿成了猪头，眼神涣散，神志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杜若这才满意的收手，对一旁看待的杜向前几人道：“去报警！” 杜向前愣了一下，忙应了一声：“好的，”转身就跑。 杜向前的几个朋友彼此对视一眼，又敬又怕的看了眼杜若，向杜向前跑去“向前，我们跟你一起去！” 至于小混蛋的那两个朋友，听到杜若说要报警，对视一眼，吓得转身就跑了！ 看着身边已经神志不清的小混蛋，杜若直接松手，小混蛋一个腿软，直接倒在了地上。 杜若无聊的倚靠在墙上，神游物外，却不知她刚才的行为早就被人看在了眼里。 只见远处路口停着几辆崭新自行车，每一辆自行车旁都站着一个穿着绿色衣服的年轻人； 领头的年轻人约十八九岁的年纪，身形高大，有一头利索潇洒的短发，一张脸棱角分明，剑眉星目，目若朗星，高挺的鼻梁下是略微有些薄的红唇； 整个人散发着介于少年与青年的干净气质，皮肤略白，站在一群年轻人中间格外醒目。 年轻人身后的同伴顾远看着远处的情景，啧啧两声后，问为首的青年： “沈御，咱们还去抓小混蛋吗？” 沈御轻笑一声：“没看到小混蛋已经被人制服了吗？我们现在过去干什么？抢功啊？” 顾远嘿嘿笑了笑：“没想到小混蛋竟然栽在了一个丫头手里！” 沈御语气认真：“那丫头可不简单，小混蛋在她手里竟然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应该是练家子。” 沈御远远看着杜若，虽看不清杜若的脸，但他忽然想跟那个女孩子交个朋友。 沈御正要推着自行车走过去，不料一辆吉普车停在沈御面前，车里坐着他爸的警卫员: “沈御，首长回来了，正找你呢！” 顾远忙说：“沈将军回来了？那沈御你快回去吧。” 沈御又朝杜若的方向看了眼，这才转身，骑上自行车离开了！ 过了十几分钟，只见两个骑着自行车的民警飞快赶了过来，身边还跟着四个少年，正是杜向前他们。 民警看着杜若身边脸肿的像是猪头一样的人，不敢置信的问杜若“这是小混蛋？” 杜若点头，一本正经道：“是的警察叔叔，这家伙看我们年纪小好欺负，拿刀子吓唬我们，我是自卫才打了他，”杜若眼神害怕又无辜“我没犯法吧？你们不会把我抓起来吧？” 民警来的路上已经听杜向前几人说了事情经过，之前虽抱有疑虑，不敢相信无法无天的小混蛋，竟然会栽在一个小姑娘手上，可是仔细一看地上那人确实是小混蛋。 听了杜若的话，民警点头安抚: “你放心，这事不怪你，你这是为民除害,是咱们京城的良好市民啊！” 另一个民警也笑着说：“你这丫头可真有能耐，竟然能抓住小混蛋，还把他打成这个样子，真是...厉害！” 杜若眼睛一亮:“我帮你们抓住了小混蛋，能给奖状吗？” 两个民警愣了一下，眼神奇怪的看了杜若一眼。 其中一个民警还真认真思考了一下说： “你先跟我去警局录一下口供，我们给你申请一下奖状！” 这个年代，能得到这样一个‘良好市民’的奖状，那好处可是大大滴！ 跟两个民警回警局录了口供，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杜若手中还真拿着一张奖章，上面书写着四个大字‘良好市民’，一旁的杜向前和他的小伙伴羡慕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杜若笑着收好奖状，笑眯眯的对杜向前说：“走，咱们接着报名去！” 杜向前带着杜若找到了在家的范主任，范主任上下打量一下杜若，满意的点点头: “以前学过唱歌跳舞吗？” 杜若一脸自信:“学过。” 杜向前瞪大眼睛看着杜若，他二姐不是在乡下长得的吗？怎么会学过跳舞？ 难道二姐在说谎？ 范主任立刻说：“那你给我跳一段！” 杜向前一脸担忧：完了，这下要穿帮了！ 却没想到，杜若竟一脸平静，丝毫没有要被拆穿的慌张，杜若先下了个腰，再劈了个叉，动作标准，加上杜若接近一米七的身高，那一双大长腿伸出来，线条极为的优美。 范主任眼睛一亮，眼神更是满意。 接着杜若微一提气，双脚直立，这一个标准的芭蕾舞动作，又惊艳了范主任。 旋转、跳舞、大跳、鹤立...等等高难度的动作，杜若一气呵成，动作优雅而高贵，让人移不开眼。 “不错、不错...” 范主任连连赞叹，对已经停下的杜若说：“小姑娘底子不错，先回去吧，等通知。” 也没说：这第一关过？还是没过？ 杜若眼睛一转，笑着应了一声，转身时对杜向前说：“把奖状给我！” 杜向前不明所以，听话的把奖状递给杜若，没想到杜若手一滑，竟然没接住，奖状掉在了地上。 杜若忙俯身去捡，脸上一副担心的样子: “哎呀，可千万别弄脏了。” 杜向前忙一脸愧疚道歉:“对不起二姐，是我不好。” 杜若忙说：“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手滑了。” 杜若此时已经把奖状摊开放在桌子上，一脸认真的仔细检查。 这一系列动作自然吸引了范主任的注意，范主任好奇的凑上前看了眼：“良好市民？” 杜若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说：“我今天刚帮警察抓了一个小流氓，派出所奖励给我的。” 范主任听了这话，对杜若更是满意的不行，连连赞叹“真是个好丫头，”伸手拍了拍杜若的肩膀，“你这丫头不错，我这一关你算是过了，我会帮你说好话，你一定能来我们文工团！” 杜若眼露惊喜：“真的吗？谢谢您，谢谢您！” 杜若高兴的离开范主任家，跟杜向前回家。 杜向前也为杜若感到高兴，他可是记着：自家大姐和二姐还有一个赌约呢！ 看样子大姐要输了，不过...都是姐姐，他这个当弟弟的就不掺和了。 不过...杜向前看向杜若：“二姐，你不是在乡下长大的吗？怎么会学过跳舞？” 杜若一脸理所当然：“我没学过啊！” 杜向前惊讶的长大嘴巴：“可你刚才明明说：你学过？” 杜若一脸‘你是不是傻’的表情： “我要是说我没学过，她连表演机会都不会给我，直接就让我滚蛋了！” “那...”杜向前不解：“我看你跳得挺好的啊，跟谁学的？” 杜若脸不红心不跳，“跳舞还不简单？乡下孩子谁还不会下个腰，劈个叉啊！” 杜向前倒吸口凉气：“乡下孩子都这么厉害的吗？” 杜若认真脸：“嗯，是的呢！” 第7章 瞧不起谁呢 临进家门时，杜若对杜向前说：“我可能会被舞蹈团录取的消息，要帮我保密，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 杜向前一脸郑重点头：“二姐放心，我不会说的。” 杜若满意点头，两人一同进入家门； “爸，你回来啦！” 杜向前笑着回头对杜若说：“二姐，爸回来了。” 杜若顺着杜向前的视线看向那个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男人，男人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黑色中山装，头发半白，虽上了年纪，但五官尚算英俊，此时也正看着杜若。 杜若对杜为民没啥好感，但既然杜为民是原主的亲爹，杜若还是喊了声：“爸爸。” 杜为民诧异的看着杜若，没想到自己这个大女儿竟长得还不错，甚至比杜鹃还好看。 听到杜若喊他爸爸，杜为民也只是淡淡点头：“嗯，”又问“你们这是去哪了？” 杜向前笑着说：“我带二姐出去转转。” 杜为民拿起桌上的报纸，看向杜若的眼神冷冷淡淡的，没有丝毫的亲近，仿佛杜若不是他十几年未见的女儿，更像是一个陌生人： “你刚来京城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你姐姐，别闹出什么笑话，丢了我们杜家的脸。” 听了杜为民的话，杜若似乎也不生气，脸上带着笑，说出的话却气人的很; “多亏爸爸提醒，不然我都要忘了，我也姓杜。” 杜为民脸色一变，脸色阴沉的瞪着杜若，言语间满是嫌弃： “小小年纪倒是伶牙俐齿，你妈就是这么教你跟我说话的？” 杜若眨了眨眼睛，笑嘻嘻的说：“对呀，我妈跟我说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看到畜生...那就拿话噎死他。” 杜为民噌的站起身，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杜若咬牙切齿地骂道： “混账，你给我滚！” 杜向前见二姐跟爸爸刚见面就吵了起来，就头疼，又见杜为民让二姐滚，可二姐今天是第一天来京城，现在天色又晚了，若把二姐赶出去，她又能去哪儿呢？ 杜向前当即上前劝解：“爸爸您别生气，二姐她不是故意的，二姐她刚来京城，不会说话，您别生她的气。” 杜若却是丝毫不怕，转身就要走，杜向前忙上前拉住杜若的衣服，面露焦急： “二姐你去哪儿？现在外面天都黑了。” 见杜若当真要走，杜为民眸光一闪，强忍着心中的愤怒，想着亲妈交代自己的事情，只好不情不愿的开口： “天都黑了，你能上哪儿去？过来吃饭吧。” 正在厨房忙活的顾轻柔此时也正好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盘清炒土豆丝儿，先把菜放到餐桌上； 转身走到杜为民面前，握住杜为民的手。眼神温柔，语气带着一丝浅笑和嗔怪： “你干嘛和一个孩子较劲？”又说：“杜若之前毕竟在乡下生活，没受到好的教育，说话就有些口无遮拦，不是有心的，你当爸爸的可不能跟孩子一般计较。” 看似为杜若说话，实则暗指杜若从乡下来的，没规矩。 杜为民听了顾轻柔的话，神色稍缓，回握顾轻柔的手，“你呀，就是太善良。” 杜若看了觉得腻歪，忍不住暗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杜向前站在一旁看见了，有些尴尬的低下头。 恰好这时杜鹃从房里走出来，看到杜为民，脸上绽放出一抹专属于少女的灿烂笑容，亲密的走到杜为民身边挽住杜为民的手臂，捏着嗓子喊了声：“爸爸。” 嗓音甜腻，杜若听了忍不住身体一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杜为民却很受用，看向杜鹃的眼神，带着满意与自豪，温声道： “舞蹈团那边儿我已经跟你们主任打了招呼，让他多照顾照顾你，你要是在那儿遇到什么事儿，别怕，爸爸给你撑腰。” 杜鹃一幅感动的模样，“爸爸你真好，”说完就把脑袋靠在了杜为民的肩膀上。 真是好一出父慈女孝！ 接着，杜鹃眼珠一转看向杜若，先是娇滴滴的笑了声，脸上一副天真之色，“爸爸你还不知道吧，杜若今天跟我打了个赌。” “哦？”杜为民感兴趣的一挑眉，语含不屑：“她一个乡下丫头能跟你赌什么？” 杜鹃捂着嘴巴笑了笑，一副矜持模样，“爸爸你别这么说，杜若虽然刚从乡下来，但她心气儿可高呢，说：既然我能进舞蹈团，她也能进...” “还说：她要是做到了，就让我给她下跪磕头，如果做不到就给我下跪磕头。” 说完，脸上又露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爸爸放心，杜若毕竟是我妹妹，就算她进不去舞蹈团，看在爸爸的面子上，我也不会让她给我磕头下跪的。” 杜为民听了不禁皱眉，看向杜若的眼神又变成，对杜若自不量力的嘲： “我刚才就跟你说了，你才来京城，让你安分点，没想到你跟你姐姐一见面儿，就嫉妒她，想要掐尖要强，还想进舞蹈团？” 杜为民上下打量杜若一番，嗤笑一声，摇了摇头，一副瞧不上的模样，“你以为舞蹈团是那么好进的，你会跳舞吗？你会乐器吗？你看得懂五线谱吗？” 第8章 谁才是土包子 见杜为民不喜杜若，顾轻柔心里高兴，今日积攒的郁气都散了不少，跟杜为民说话的时候，语气更是温柔： “吃饭呢，就别生气了，杜若她年纪还小，就算有点儿自不量力，等她撞了南墙，就知道这世界上啊...人跟人是不一样的。” 这母女两个一唱一和，看似温柔和善，实则阴阳怪气儿，字里行间每一句话都在鄙夷、打压杜若。 她们瞧不起杜若的那股子轻蔑，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藏都藏不住。 杜若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尾调拉长，语气十分不耐： “你们说吃顿饭怎么就那么难呢？一群鸭子在我耳边‘嘎、嘎’的叫，我都烦死了。” “你？”杜为民双目圆瞪，正要发脾气，顾轻柔忙拦住了： “别气、别气...”一边说，一边冲杜为民挤眉弄眼，杜为民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不情不愿的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坐在一旁的杜鹃则幸灾乐祸地看着杜若，仿佛杜若即将要倒霉一般。 吃完饭，杜为民用命令的语气对杜若说：“明天正好是周末，不用上班，你早点起床，我带你上你二叔家看你奶奶去。” 杜若懒懒的应了一声：“知道了。” 看到杜若这幅样子，杜为民就来气，恨不得立刻把这个看不顺眼的女儿再丢回乡下去，可想到自己亲妈的话，杜为民只能压下怒气，冷哼一声，装作眼不见为净。 杜若又听到杜为民对自己不屑的冷笑声，忽的转身，一脸认真的盯着杜为民看，把杜为民看的有些浑身不自在，“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杜若语气郑重：“爸爸，你一会儿哼一声，一会儿哼一声，我怀疑你得了咽喉癌。” 杜若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有病早点治，免得这病菌感染了大脑，影响了你的智商。” 杜若说完立刻转身回了卧室，留下杜为民站在原地一脸呆滞。 过了好一会儿，杜为民才反应过来杜若是在嘲讽自己，顿时大怒： “好你个赔钱货，你敢咒我？” “你给老子滚出来，看老子不打死你！” 见杜为民气的要捋袖子打人，顾轻柔心底自是愿意看到杜为民狠狠打杜若一顿的，可想到明天还有正事干，忙上前劝道： “算了，你要是现在打了她，她身上带伤，到时候人家不一定能看上她。” 被顾轻柔劝了好一会儿，杜为民的怒气才稍稍压下去了些。 晚上睡觉的时候，杜若到底还是睡在了下铺，神色悠闲的看杜鹃脸色难看的艰难爬上铺，杜若心情很好地闭上了眼，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顾轻柔就敲响了卧室的门，叫她们起床。 杜鹃今天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崭新的红色毛衣，又穿了件黑色裤子，一双锃亮的小黑皮鞋，长长的头发绑成了两条麻花辫儿，每条辫子上别了一朵精致的红色小绒花。 杜鹃对着镜子左瞧右照，满意的不得了，回头正好对上杜若看她的目光，杜鹃以为杜若是嫉妒自己身上穿的红色毛衣，这可是京城时下最流行的样式了， 又看了看自己脚上的小皮鞋，杜鹃冲着杜若哼了一声，趾高气扬的去洗脸了。 杜若翻了个白眼儿，嘴里清清楚楚的吐出一个字儿，“土。” 洗完脸回来的杜鹃珍惜的从抽屉里拿出一盒雪花膏，在脸上薄薄的涂了一层，淡淡的花香萦绕在屋子里，让人闻了心情愉悦。 杜若正好也刷牙洗脸回来，杜鹃立刻把雪花膏塞回抽屉里，防贼似得上了锁，顺便瞪了杜若一眼，警告道：“这是我的雪花膏，你别想偷偷用，雪花膏要是少了一点儿，我都能看出来。” 杜若瞟了她一眼，学着杜鹃的样子哼了声：“谁稀罕！” 杜鹃嘟嘴，“最好如此，别被我给抓住了，否则我不会善罢甘休的，”说完站起身，打开门走了。 等杜鹃一走，杜若手一挥，几个玻璃装，样式精致漂亮的护肤品出现在桌子上。 海蓝之谜的精华液，全球最昂贵的护肤品之一，价格是两万三60l。 杜若上辈子对护肤品的要求不是很高，成分没问题，用着舒服就好，后来执行任务，在一超级富豪家里偶然找到了两箱...... 死前没来得及用，她还有些可惜呢，没想到还能有用它的机会，用了后效果确实不错，肌肤更加白嫩柔滑。 除了精华液，在超级富豪家里还发现了两箱面霜，资生堂旗下的肌肤之钥推出一款限量版奢华面霜，一瓶七十八万。 说好的限量版呢？ 好吧，超级富豪买限量版都是论箱买。 现在都便宜了杜若。 杜若肌肤本就白嫩，现在更是嫩的像是一掐就能出水一般，润的像是能发光，不过身上穿的衣服还是打着补丁的。 早饭比较简单，一人两个白面馒头、一盘腌咸菜、一碗玉米粥，吃饭时，杜为民看着杜若白嫩精致的小脸，暗自满意的点点头。 杜鹃看着杜若白嫩的肌肤，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咬了咬牙，气死了，明明她都用了雪花膏，怎么看起来杜若这个乡巴佬的皮肤更好？ 吃完饭，杜为民对杜若说：“家里只有两辆自行车，我骑车带你弟弟，你顾阿姨骑车带你姐姐，没你的位置，你跟在我们身后，记得跑快点。” “什么？”杜若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幻听了，“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杜为民一脸理所当然的又说了一遍，杜若也一脸理所当然的说：“我不去了。” “你敢！” 杜为民指着杜若冷笑连连：“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看杜为民厌恶杜若的眼神，不知情的还以为杜为民不是杜若的亲爹，而是杜若的仇人呢。 杜若若是怕杜为民威胁，她就不是杜若了。 杜若一屁股坐在门前的台阶上，笑的一脸灿烂： “不给我弄辆自行车，我今天哪也不去！” 第9章 二叔家臭臭的 杜若脸上灿烂的笑容落在杜为民眼里，只觉得刺眼，觉得杜若在嘲讽自己。 看着面前的杜若，杜为民脑海里不禁又想起了那个让自己丢脸的女人，心里的怒火一起，顿时气势汹汹的扬起巴掌，就要打杜若。 顾轻柔站在一旁，也觉得杜若欠收拾，心里很想看杜为民教训杜若，脸上却故意露出焦急之色，轻飘飘的劝道： “哎呀，你跟个孩子计较什么啊？杜若她没规矩你也不是不知道，”身体却很诚实的站在那动也不动，甚至还暗暗提醒一句“可别把孩子的脸打坏了。” 杜向前脸色一变，立刻就要上前阻拦，被旁边眼疾手快的杜鹃给拦住了。 杜鹃不满的瞪了杜向前一眼： “你还真把这个乡巴佬当姐姐啊？爸爸教训她，你少掺和。” 杜向前面色焦急：“不是，二姐她...” 还没等杜向前把话说完，杜若见杜为民要来打自己，不慌不忙的顺手捡起脚边的一块板砖，左手拿着，右手随意一挥，‘咔嚓’一声，坚硬的红板砖断了...... 杜为民的脚步也停了，一双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杜若，“你...你......” 不止杜为民惊了，一旁的顾轻柔、杜鹃也惊了。 只有杜向前脸上露出‘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然后对杜鹃说：“大姐，二姐她...很强的！” 说完，尤嫌不够似得，又加了一句：“打架超厉害，连小混蛋都不是她的对手，”语气充满了崇拜。 “小混蛋也不是她对手？”杜鹃有些不信，要知道小混混可是京城数得着的二流子，没几个人敢惹。 杜向前见杜鹃不信他，立刻拍着胸脯保证： “大姐我不骗你，二姐真的很厉害，你以后还是别招惹二姐的好。” 杜鹃脸上表情一言难尽，心里还是有些不相信杜若这么厉害，可刚才的那一幕做不了假，又见杜向前说的信誓旦旦，忍不住埋怨“你怎么不早说？” 杜向前耸耸肩：“你也没问啊！” “你？”杜鹃瞪着自家弟弟：“你个傻小子。” 顾轻柔后怕的深吸口气，觉得自己幸亏没跟这个乡巴佬动手，不然自己还不得被她给打残了？ 杜为民呆愣原地，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要是此时退回去，岂不是太没面子？ 他毕竟是长辈。 顾轻柔看出杜为民的为难，忙递给了台阶： “二弟家也挺远的，杜若想骑自行车，你再去借一辆吧，” 说完，又小心翼翼的看杜若：“杜若你会骑自行车吧？” 杜若扔了手中的红板砖，似笑非笑的看着夫妻俩，点了点头：“嗯。” “那就好，”顾轻柔推了推杜为民：“快去吧。” 杜为民面色稍缓，轻咳一声，佯装镇定的转过身：“那我就再去借一辆。” 不一会儿，杜为民就推着一辆自行车回来，让杜若骑自家的自行车，他骑自行车带着杜向前，五人一起出了小区。 小区门口的门卫大爷看到一家人，离老远就笑着打招呼：“杜厂长这是去哪啊？” 杜为民勉强笑了笑：“走亲戚。” 路上没人说话，骑了半个小时，一行人来到京城一家酒厂家属院，小区门口的看门大爷明显是认识杜为民的，看到杜为民就冲杜为民打了声照顾，让他们一家人进去了。 杜为民骑着自行车轻车熟路的停在一栋住宿楼前。 杜若也下车把车子停好，一家人还没往楼里走，一阵刺耳的叫骂声就从二楼传了开来。 “赵梨花你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管管你那傻孙子，他要是再敢欺负我孙子，我就让我儿子打他。” 赵梨花？ 这不是原主奶奶的名字吗？ 杜若抬头看向二楼，就见二楼有两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正如斗鸡似得，红着眼睛对骂。 赵梨花一挺胸脯，理直气壮的顶回去： “周美琴你少给我血口喷人，我孙子乖的很，从来不打人。” 周美琴嗤笑一声：“放你奶奶的屁，你孙子不但傻，还爱打人，整个家属院谁不知道？” 从两人的对话，杜若判断出，站在左边那个头发花白，瘦骨嶙峋，吊梢眼，一脸刻薄的老太太就是她现在的奶奶赵梨花。 而站在右边的老太太年纪明显比赵梨花小一些。 杜为民见自家老娘又跟人吵架了，脸上闪过一抹难堪，忙开口打断两人的互骂： “妈，我们带着杜若来看您了。” 杜为民这一嗓子还是挺管用的，赵梨花闻言也顾不上跟周美琴吵架了，偏头朝下看，一双浑浊却带着几分尖锐的眼睛直直的落在了杜若脸上，先是一愣，紧接着脸上竟然露出了满意之色。 周美琴看到杜为民一家子来了，脸上也有些不自在，警告似得瞪了眼赵梨花，转身走了。 赵梨花翻着白眼，冲着周美琴的背影恨恨的吐了口涂抹，低低骂了声：“没儿子的老东西。” 骂完后，心里舒坦了些，赵梨花冲一楼的杜为民一家喊道：“来了就上来吧，难道还让我去请你们？” 杜为民忙陪笑道：“妈，看您这话说的，自然是儿子上楼看您，哪能劳烦您下楼请我们啊。” 杜为民说着上了楼，杜若走在最后面，见楼道狭窄，尘土飞扬，垃圾遍地，忍不住皱了皱眉。 等他们到了二楼，见门口除了赵梨花外，还有一对中年夫妻，两个年轻女人。 顾轻柔笑着对赵梨花喊了声“妈，”又回头笑着对杜若说：“杜若，这是奶奶，快喊：奶奶。” 杜若笑的格外乖巧：“奶奶。” 赵梨花挑剔的目光落在杜若身上，眼神冷冷的，“嗯，长得还行。” “哎呦，”站在赵梨花身边的中年女人，笑的一脸浮夸： “妈，您可不能因为若若是您孙女，您就不敢夸，要我说：若若这孩子长得可真漂亮。” 若若一听这女人的称呼，就猜到了，面前这个比她矮一个头，在这年代却难得吃的很胖的女人，应该是她二婶，张艳丽。 而沉默着不说话的中年男人应该就是她二叔，杜二河。 其实杜为民以前叫杜大江，后来发达后，才改名叫杜为民。 张艳丽走到杜若身边，就要拉杜若的手，杜若下意识的避开。 张艳丽神色一僵，不过很快又恢复自然，笑的一脸和蔼： “二婶知道你要来，提前买了不少好吃的给你备着，都是一些你在乡下没见过的好东西，走，咱们进屋。” 杜若笑着点了点头。 那两个年轻女孩，一个眼神怯怯的，一看就知道是个性子软的，眉目长得清秀，年纪小些的倒是大大方方的打量杜若，眼里却并没有善意，隐隐还带着几分瞧不起。 这应该是她的两个表姐，大表姐杜青苗，二表姐杜小雪。 杜为民因为工作的原因结婚晚，杜二河孩子都生三个了，他才结婚。 杜家以前也是农村人，是大柳村隔壁的小柳村人。 杜为民有大本事后，赵梨花硬是逼着杜为民给杜二河夫妻也找一份城里工作，顺便她也跟着杜二河夫妻来了京城。 这家人来到京城后，就开始瞧不起王红霞，觉得他们找了份城里工作，以后就是城里人，王红霞这个乡下人，已经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一行人进了屋，可进了屋后，杜若才发现，杜二河家比杜为民家要小的多，一室一厅的房子； 客厅里还摆放着两张上下架子床，用打了补丁的粗布床单隔开，屋里光线也不好，一群人进屋，感觉屋里一时间连个下脚的地儿都没了。 房子空间小，东西又太多，加上这家人似乎也不是爱干净的人，屋里衣服、鞋子乱扔，不但显得乱还脏，甚至因为人多，杜若还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 杜若暗暗翻了个白眼，她想走！ 第10章 怼人我专业的 “快坐、坐下说话，”张艳丽瞅准机会拉住杜若的手，把杜若按到架子床边坐下。 其余人也都随意找地方坐下，杜向前似乎觉得无聊，跟赵梨花打了声招呼直接出去了； 赵梨花面对杜向前的时候，眼神倒是柔和慈爱，还不忘叮嘱：“别玩太久，吃饭时赶紧回来，今天奶奶给你做好吃的。” 杜向前应了声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二表姐杜小雪似乎跟杜鹃关系很好，两人坐在另一张架子床边，脑袋凑在一块，不知道低声说着什么，不时发出娇嗔的笑声。 杜为民和杜二河坐在距离门口最近的凳子上，顾轻柔挨着赵梨花坐着，只有她那个看起来怯弱胆小的大表姐呆愣愣的站在屋子中央，一脸无措。 赵梨花看到了，没好气的骂道：“你是木头啊，杵在这干什么？不知道自己找个地坐？没用的赔钱货。” 杜青苗吓得脑袋都快埋到胸口了，眼看屋里没地了，她咬着唇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走到杜若面前，低声问： “表妹我能坐你身边吗？” 杜若脸上露出和善的笑，语气轻柔：“大表姐这里本来就是你家，你随便坐啊。” 杜青苗似乎感受到了杜若的善意，一脸感激的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坐在杜若身边，垂着脑袋，不再吭声。 张艳红走到一张桌子旁，从抽屉里面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笑着走到杜若身边，手一伸，手心里露出两颗大白兔奶糖，外面包裹的糖纸上黑乎乎的，不知道沾了什么脏东西： “若若给，这是二婶专门给你买的，你快尝尝，城里孩子都喜欢吃，你在乡下肯定没吃过，”语气里满满是城里人的骄傲和对乡下人的瞧不起。 杜若一脸无语，她还当张艳红给她买了什么好东西呢，就这？就这？就这？ 杜若不接，脸上露出天真无邪的笑，用惊讶的语气说：“二婶这是糖啊？你要是不说，我还以为是两块屎呢。” 张艳红：“......” 这话一出，屋里说话的几人都静了静。 杜若上辈子虽是富二代，从小接受了良好的教育，但她性子非但不文静，反而带着一些桀骜的不拘小节，以及从骨子里散发的一丝侠义和爱憎分明。 张艳红更是呆呆的看着杜若，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脸上露出恼怒之色，一副咬牙切齿想骂人，却又隐忍的模样，最后硬是扯出一丝笑： “哪有女孩子满嘴屎啊屎的，你要是不吃就算了，”顺势收回手。 气到了张艳红，杜若心情很好，谁让张艳红张口闭口瞧不起农村人，你们不是农村人？还是农村人吃你家大米了？对农村人这么大的恶意？ 杜若神情轻松自在：“嗯，这糖太像两块屎了，看着就没胃口，二婶留着自己吃吧。” 你都说像屎了，谁还吃的下去？ 张艳红实在没忍住，暗暗瞪了杜若一眼，撇撇嘴，说了句：“你这孩子真没福气。” 杜若：我是嫌你们脏！ 她空间里什么大牌子的糖没有？ 吃这脏兮兮的糖，杜若都为自己委屈，除非她疯了才会吃。 张艳红冷着脸，搬了个小板凳坐到赵梨花另一边，赵梨花却是暗瞪了眼张艳红，说出的话更是意有所指： “今天老大一家来了，你再去买点菜，家里还有肉票，顺便买半斤肉，给我两个孙子吃。” 张艳红似得到某种指示，立刻站起身： “我这就去，”说完又对杜若笑了笑“若若你先跟你表姐玩，二婶去买菜。” 等张艳红走了，赵梨花又把目光落在杜若身上，这老太太的眼神太尖太毒，让杜若本能的感觉到不舒服。 “看你这孩子瘦的，这些年跟你妈生活在乡下，没少受罪吧？” 赵梨花叹了口气，“你这孩子也是命好，我这当奶奶的还记挂着你，让你爸爸把你从那苦地方接了来，你既然来了京城，以后就别走了，留在京城当城里人，也享享福。” 杜若心中冷笑。 留在城里，就能享福了？ 狗屁！ 杜若没接话，而是上下打量了赵梨花一番，说：“奶奶住在城里就是享福了？” 赵梨花立刻挺直腰板“那可不？”语气满满的骄傲：“农村能跟城市比？” 杜若看着赵梨花，疑惑的问：“那奶奶既然享福了，怎么还这么瘦啊？是不是二叔和我爸他们不孝顺，没把你照顾好啊？ 你有委屈千万别憋着，说出来，让我听听，他们要真敢不孝顺您，我立刻举报他们，让他们丢了工作不算，还得进局子，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 一旁说话的杜为民和杜二河正说着话，一个不留神，一个不孝的帽子就要扣到他们头上了。 听到杜若说：还要举报他们，身为副厂长的杜为民吓得面色一白，忙呵斥：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谁敢不孝顺你奶奶？” 杜二河也黑着脸瞪杜若：“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规矩？长辈也是你能编排的？我看你是欠打！” 杜若却不在乎，笑嘻嘻的看着杜为民： “爸爸，二叔说打我呢？你觉得二叔打得过我吗？” 杜为民立刻想到来的时候，杜若轻轻松松弄断一块红板砖，那手劲得多大？ 杜为民立刻对杜二河说：“孩子不小了，都大姑娘了，不能打了。” 杜二河却不以为意，甚至还一脸得意的说： “孩子再大，我也是他们的老子，我想打就打。”又对杜为民说：“哥，你就是脾气太软了，丫头都是赔钱货罢了，打坏了也没事，反正早晚都是别人家的人。” 杜为民心里憋屈：你懂个屁，我怕你被这疯丫头打！ “行了，”杜为民止住杜二河的话：“女人的事情，咱们两个大老爷们就别掺和了，屋里有点闷，咱们出去走走。” 杜二河点头：“行。” 等两人走后，赵梨花也发作了，一双眼睛像是淬了毒一般死死盯着笑嘻嘻的杜若： “你这丫头刚来京城，你刚才说的话，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你以后要是再敢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以前赵梨花一发怒，她的两个孙女立刻吓得跟鹌鹑似得，特别是大孙女，动都不敢动。 可杜若是个胆子大的，听了赵梨花的话，非但不怕反而笑了起来，指着赵梨花笑道： “奶奶你这样子真吓人，像个吃人的妖怪，哈哈...” 赵梨花听了这话，脸都气绿了，胸口更是不断起伏，一双眼珠子像是要瞪出似得， “你...你个小b养的，你敢骂我，我是你奶奶，你个不孝的东西。” 见赵梨花骂人把王红霞也给骂进去了，杜若就不高兴了，脸上笑容消失，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赵梨花，眼底透着冷，含着冰，说的话更是夹着刀子： “奶奶你骂我可以，但若是骂我妈的话，我可是会很生气的。” 说完，右手顺势握在了身边架子床的铁栏杆上，微一用力，精铁制造的铁栏杆竟然一点点弯曲了起来... 赵梨花：“......” 啊！！！！ 谁来告诉她，这个赔钱货刚才做了什么？ 她都做了什么啊？？？ 【作者有话说】 女主：怼人，我专业的！ 第11章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顾轻柔和杜鹃是见识过杜若的怪力的，表面上勉强还能维持平静； 赵梨花和杜小雪则一脸惊骇，坐在杜若身边的杜青苗更是吓得身子一抖，腰更弯了，两只手紧握着，不安的越握越紧，指节发白...... 杜若眨了眨干净澄澈的大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赵梨花： “奶奶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对上杜若那双黑黢黢的眼睛，一向强势霸道，从不肯吃亏的赵梨花一时间竟变成了哑巴，张了张嘴想骂人， 可看着那弯曲的铁栏杆，终究是没敢骂出来，只紧紧抿着唇，看杜若的目光越发不善，最后只得冷哼一声: “杜若你别忘了，我是你奶奶，怎么着？奶奶说你两句，你还想打我不成？” “看奶奶说的这是什么话？”杜若连连摆手，一脸认真: “您可是我亲奶奶，我虽在乡下长大，但也知道要孝敬长辈的道理。” 听杜若这么说，赵梨花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下了，心里暗暗舒了口气，正要再开口说教两句，没想到杜若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没噎死她。 杜若脸上露出苦恼之色:“奶奶，你是不知道啊，我这人睡觉的时候好梦游，有时候白天受了委屈，碍于对方的身份不能动手...” 杜若眼睛亮晶晶的，看向赵梨花的眼神中带着戏谑:“这晚上睡着了，怒气攻心，就容易梦游，一梦游我就爱打人。” 说完，看着一脸一言难尽的赵梨花，杜若还笑嘻嘻的问: “若有一天，奶奶我真打了你，您老可千万别跟我这个小辈计较，我那是梦游，打人也是非我所愿，我自己都管不住我自己，想必您是理解我的，对吧？” 杜若这话说的，可是相当不要脸了，就差明晃晃的告诉赵梨花： 别惹我，惹了我，你就算是奶奶，我照样揍你！ 杜若虽受过良好的教育，干不出仗势欺人的事情来，但是杜家这一家子都是极品。 对于杜家这群自私自利，心思阴毒的人，杜若动起手来，可不会手软，她就是个爱憎分明的人。 赵梨花听了杜若的话，气的差点吐血。 让我理解你？ 我理解个屁！ 赵梨花心中更是暗暗决定，这赔钱玩意儿绝对不能留！一定不能留！ 留着，迟早气死她！ 没人接话，屋里顿时陷入一阵诡异尴尬的安静氛围中...... 杜小雪在屋里坐立不安，拉着杜鹃悄悄的出了门，到了外面后，杜小雪拍了拍胸口，长舒口气，皱眉看着杜鹃问： “那个乡巴佬，她力气怎么那么大？” 杜鹃也是一脸烦躁，踢了踢脚下的石子，不耐烦道：“谁知道呢。” 杜小雪有些后怕的问：“你看她那混不吝的样儿，万一要是知道了，奶奶想把她跟另一家换亲的消息是我提出来的，她不会揍我吧？” 杜鹃抬头瞅了眼杜小雪，心里满不在乎，觉得不关自己的事儿，面儿上却故作担忧，叹了口长长的气： “谁知道呢？你还是小心点吧，可别说漏了嘴。” 两人正说着话，杜小雪一低头，正好看到她妈张艳丽喜气洋洋的领着两个女人走了过来。 两个女人，一个头发花白，看着跟赵梨花年纪差不多大，一个女人约四十多岁，皮肤黝黑，面容愁苦。 张艳丽领着人来到家门口，在过道看到二人，笑着冲那两女人介绍： “这是我侄女儿杜鹃，她呀...可是了不得，年纪轻轻就进了厂里的舞蹈团，是舞蹈团里的骨干，以后啊前途不可限量。” 张艳丽眼睛又看向杜小雪：“这是我小闺女小雪，你们之前见过的，是酒厂的临时工，我跟她爸正谋划着给她转正呢。” 两个女人的目光在杜鹃和杜小雪身上打量一圈，笑着点了点头，夸了句：好孩子，然后就跟着张艳丽进了屋。 张艳丽一进屋就利索的从墙边儿搬了两个小凳子，热情邀请： “钱大娘、王大姐你们快坐。” 钱美香和王灵秀也没客气，顺势坐在了板凳上，她们也不是第一次来杜家了，对杜家的情况早就了熟于心。 等二人坐下之后，张艳丽笑着对赵梨花说： “妈，在路上遇到了钱大娘和王大姐，我就请她们来家里喝两杯水，陪您说说话。” 赵梨花也表现得很热情，吊三角眼都变得柔和不少，嘴里客气着，“应该的、应该的。” 张艳丽坐在赵梨花身边，目光落在杜若身上，笑着跟那两人介绍： “这是我大哥家的闺女杜若，刚从乡下来，”然后又对杜若说：“杜若，这是钱奶奶和王大娘，快叫人！” 钱美香和王灵秀刚坐下，目光就落在了屋里唯一没见过的杜若身上，见杜若身形高挑，面容精致，皮肤白皙。 虽听张艳丽说：面前这姑娘是从乡下来的，可长得一点不差，若不是身上的衣服打着补丁，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位领导家的小姐呢！ 钱美香和王灵秀彼此对视一眼，暗暗点了点头，眼里透着几分满意。 杜若察觉到两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心里不耐，但出于礼貌，还是笑着说了句，“你们好。” 钱美香点点头，问：“今年多大了？” 杜若笑着说：“十八了。” 第一印象虽然不错，可王灵秀仔细打量杜若后，发现面前这姑娘似乎长得太瘦了，担心杜若身子不好，他们家还指望着儿子传宗接代呢，竟直接开口问杜若： “你咋这么瘦？不会身体有什么毛病吧？” 钱美香听儿媳妇这么说，仔细打量，也觉得杜若确实太瘦了，眼神渐渐从满意变得挑剔起来。 哪有人第一次见面，就说别人身体有病的？ 杜若笑容一收，冲着王灵秀挑挑眉：“我有病没病，关你什么事？” “你这丫头怎么跟长辈说话的？” 钱美香两眼一竖，瞪着杜若，教训道：“长辈问你，是关心你，你什么语气？你爸妈没教过你要尊敬长辈吗？” 杜若点头：“是啊，我有爹生没爹养，你要是想骂我没规矩，就骂我爹去，别在我面前摆长辈的谱，我不吃这套。” “哎...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也没人管管你？”钱美香顺势看向了赵梨花：“赵大姐，你家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 “就是，”王灵秀语气不满：“你家孙女脾气这么大，我们家可不敢要。” 赵梨花忙笑着安抚“钱妹子你们先别急，杜若刚来京城，以前在乡下，性子是有些野，这不是需要有人好好教她嘛，能学好的。” “是啊，是啊，”张艳丽忙附和： “女孩子嘛，性子就算要强一点儿，嫁了人还不都一样？” “倒也是，”钱美香点了点头，似乎颇为赞同张艳丽的话，对一旁的杜若说： “等你嫁到我们家，你这性子可得改改，不然的话，有你的苦头吃。” 杜若虽刚开始不明白，此时听了几人的话，哪里还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怪不得杜为民要把自己从乡下接到京城，给自己介绍工作是假，卖了自己是真！ 而面前这两个女人应该就是来相看自己的。 看四人说的热火朝天，似乎已经开始商议什么时候定亲了。 杜若感觉有些可笑，然后她就真的笑出了声，笑声清朗，却充满了嘲讽。 “你笑什么？”张艳丽不满的瞪了眼杜若，她刚才正跟王灵秀商量两家定亲的日子，杜若的笑声打断了两人的话，让张艳丽很是不满。 “笑什么？”杜若满眼嘲讽的看着几人：“笑你们啊！” “我笑你们不自量力，心思阴毒！” “我笑你们愚蠢无知，骄傲自大！” “我笑你们同样身为女人，不但不体谅女人的难处，反而处处算计！” 越说，杜若的语调越高，越说，语气中夹杂的怒气越盛，越说，杜若脸上的冰冷之色越浓，“你们啊，真当我好欺负不成！” 第12章 我们是为你好 杜若话音一落，屋里几个女人面色都不好看！ “杜若！” 赵梨花铁青着脸：“我是你奶奶，你敢骂我？小心我去告你！” “你去啊！”杜若一点儿不怕：“你敢去，我就敢对民警同志说：你们封建迷信，要包办婚姻。” “你胡说什么？”赵梨花眼神慌乱，坚决不认，“现在哪家孩子结婚，不是父母说了算？” “是啊杜若，”张艳丽跟着劝道：“我们是你的亲人，还能害你不成？你钱奶奶的孙子可是肥皂厂的正式员工，一家子都是城里人，只要你嫁给钱奶奶的孙子，你以后也是城里人。” “谁稀罕？”杜若一脸不屑：“真当所有人都跟你们一样瞧不起农村，瞧不起农村人？” “你要是不答应...”赵梨花语气发狠：“明天就给我滚回农村，继续做你的泥腿子去！” “好啊！”杜若是一点不怵，回农村就回农村，她还觉得在农村更自在呢； 若想在城市定居，大不了几年后她参加高考嘛，成了大学生在城市找的工作更好，真当她稀罕他们给找的工作？ 而且看样子，杜家人也没打算给她找工作，只是想把她骗到城里后，让她嫁给这个钱奶奶的孙子。 也不知道钱家人给了杜家什么好处？ “哎呦，真是好大的口气，”钱美香斜着眼睛看杜若，一脸不信： “还有人不愿意待在城里的？” “我儿子可是正式工人，每个月几十块钱的工资，”王灵秀一脸骄傲：“愿意娶你，是你的福气。” “呵呵...”杜若冷笑：“我福气大得很，怕你儿子承受不住，撑死了！” “你？”王灵秀气的跳脚，又拿杜若没办法，只好把怒气撒在张艳丽身上： “张艳丽就你侄女这臭脾气，我们家可不敢要，我们两家的约定就此作罢。” “别呀，别呀，”张艳丽急了，这事要是吹了，她儿子怎么办？ 她可就一个儿子，她还指望着儿子给杜家传宗接代呢！ “王大姐你别生气，先坐下消消气，消消气，”张艳丽把王灵秀按在凳子上坐下，又是端水又是说好话。 赵梨花也对钱美香说：“杜若这孩子还小，亲事肯定是我们长辈说了算，我们会劝她的。” “哼，”钱美香气呼呼的说：“那等你们劝好了，我们再来，”说完对坐在一旁的王灵秀没好气的说： “还坐着干什么，走了！” “哎，”王灵秀听话的站起身，跟在钱美香身后，就出了门。 张艳丽怕亲事砸了，还跟在两人身旁不停的说好话，把两人给送走了。 等人走了后，张艳丽才终于压制不住怒气，指着杜若骂道：“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不就是一个乡下丫头，有城里人娶你，你就该感恩戴德了，你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 “是啊，”赵梨花也跟着劝“女人嫁人图的是什么？还不是希望以后过好日子嘛，你嫁给城里人，每天不用下地干活，日子过得多舒坦啊...” “...嫁人可不能只看一张脸，男人长得好看有屁用？长得丑点才好呢，男人长得丑，才知道疼女人，在外面也不会乱来，你以后的日子才能过得好...” 这都什么歪理？ 男人长得丑是他不会乱来的理由？ 狗屁，乱不乱来关键是人品。 杜若觉得这两个‘封建迷信’在PUA她，而且她有证据！ 杜若呵呵冷笑两声：“张艳丽你要是觉得那个男人好，你怎么不让杜小雪嫁给他啊？杜小雪可是你亲闺女，这么好的亲事，我可不敢抢，必须留给你亲闺女！” 张艳丽本也不是聪明人，听了杜若的话，本能反对： “我又不是后妈，为啥让我闺女嫁给段富贵去吃苦！” “哦...”杜若拉长了调，语气满满都是嘲讽： “原来你自己也知道那个叫段富贵的不是啥好东西，不愿意让自己亲闺女嫁给他，所以，你就来坑我这个外人，是不是？” 赵梨花气的瞪了这个傻儿媳好几眼，心里为自家儿子不值，她家儿子多优秀啊，怎么就娶了个这么蠢的媳妇儿。 张艳丽没想到自己一时嘴快，竟然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面对杜若的质问，眼中闪过一抹慌乱，不过她还是很快镇定了下来，理直气壮的说： “杜若，也不是二婶不想给你找好男人，关键你是农村人，家里条件好的城里人谁会娶个有农村户口的女人？” “再说了...你能跟小雪比吗？” 张艳丽眉毛一挑，满脸骄傲：“小雪现在可是城市户口，还是厂里的临时工，只要她表现好，将来一定能转正，你呢？就一乡下丫头，长得也...” 张艳丽实在说不出杜若长得丑这种昧良心的话，只好说：“长得也一般，你觉得你能找个什么样的？” 一旁的赵梨花插话：“不管找个什么样的，都比你在乡下找的泥腿子强！” “没错，”张艳丽一拍大腿：“乡下泥腿子能有什么出息，一辈子在土里刨食的命，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一年到头累死累活不说，还不一定能吃饱，” “但在城里就不一样了，活不累，每个月还有好几十块钱，国家还给发油票、肉票、工业券...” 说到工业券，张艳丽又开始嘚瑟了：“你还不知道什么叫工业券吧？婶子跟你说，工业券用处可大了，能换很多东西呢...” “行了，行了，”杜若打断张艳丽得意洋洋的喋喋不休： “我对这些没兴趣，我也不嫁人，”杜若说着绕过张艳丽“你们家这顿饭我也不想吃了，我怕我消化不良，我先走了。” 以后，杜若也不准备来了，这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什么亲戚？ 杜若觉得这一家子都是仇人还差不多。 眼看杜若要走，张艳丽忙拉住杜若的手臂：“哎，你这孩子急什么啊...” 赵梨花也说：“亲事还没定下，你不能走！” 杜若不耐烦：“你给我放手，放手...，再不放手，别怪我不客气。” 第13章 谁打的过我 两人正在争执的时候，杜为民和杜二河回来了，杜二河身边还跟着一个身材高大，双眼呆滞无神，嘴角留着口水的男人。 男人长得有点胖，眉目间跟张艳丽很像，留着口水，不时嘿嘿傻笑两声。 杜若不用猜就知道，这应该就是她那个傻表哥杜耀祖！ 杜耀祖一大早跟在家属院孩子们的屁股后头玩去了，杜二河和杜为民出去散步说话时，杜二河正好看见儿子，见儿子蹲在树下玩蚂蚁，想着时间不早了，也该吃午饭了，就带着傻儿子回来了。 刚回来，就看到张艳红拉着杜若的手臂，两人不知道再说什么？ 杜二河本来就对杜若的印象不是很好，见此，脸色一沉，低声呵斥道： “你们干什么呢？让邻居看到像什么样子？” 见丈夫回来了，张艳红忙讪讪的松了手，嘴里说着： “刚才段家人来了，杜若有些不满意这桩婚事，”话里话外都有些告状的意思。 杜二河一听就急了，指着杜若骂道： “你个不识好歹的东西，给你说了这么好的婚事，你还不愿意，你想嫁什么样的男人？做人不能好高骛远，脚踏实地才是真，”说完还看了杜为民一眼“大哥，你说是吧？” 杜为民本就不喜欢杜若，之前杜若顶撞他，威胁他，更是让杜为民恨不得没有这个女儿才好，听到张艳丽说杜若不满意这桩婚事，也跟着劝道： “这桩婚事不错，你嫁给段富贵，你以后就是城里人了，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呢！” 杜若听到杜为民的话，心里厌恶至极，杜为民这个亲爹心里但凡对杜若有一丁点亲情，也说不出这种混账话。 “你羡慕吗？”杜若语气嘲讽：“你要是羡慕的话，你嫁吧。” “胡闹，”杜为民感觉自己身为父亲的尊严被挑衅，阴沉着脸：“你别不识好歹。” 杜若嗤笑一声：“我杜若向来不识好歹，你又不是刚知道，还有...” 杜若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我再说一遍，我不嫁！” 杜若说完，就要走，杜二河觉得杜若太傲了，今天要是不打断杜若的傲气，她是不会听话的，于是立刻对傻儿子命令道：“耀祖，给我打她！” 杜耀祖本来傻呆呆的站着，突然听到杜二河叫他的名字，眼神还有些茫然。 杜二河眼神凶厉，指着杜若说：“你今天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说完，看向傻儿子，又指了指杜若“给我打她！” 杜耀祖虽然傻，但是一些简单的命令还是能听懂的，闻言就冲着杜若扬起了拳头... 杜为民站在一旁，眼看着傻侄儿就要打亲闺女，竟然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冷冷看着。 顾轻柔更是懒得多说一句话，只心中高兴，乐的在一旁看热闹。 杜鹃和杜小雪站在门口，好奇的往里看，听到杜二河说：让杜耀祖打杜若，两人也都没有开口劝阻的意思。 屋里唯一为杜若担心的只有之前埋着头的杜青苗，可她虽然担心，可胆小懦弱的性格使得她连一句话都不敢为杜若说。 呵！打她？ 杜若心中冷笑，还不定谁打谁呢！ 杜耀祖一拳头砸向杜若，他一个傻子可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更不懂什么叫：打人不打脸！ 杜耀祖比杜若高半个头，肌肤黝黑，人虽傻，但拳头却冷硬带风，这要是一拳头砸在杜若脸上，杜若至少要被打掉几颗牙齿。 杜家人冷眼旁观，想要给杜若一个教训，杜耀祖虽然傻，但从小力气却很大，而且赵梨花和杜二河怕有人欺负杜耀祖，从小把杜耀祖教的脾气暴躁，动不动就打人。 且杜耀祖是傻子，就算打了人，派出所也不好管，最后最多赔点东西了事，因为这个原因，还真没什么人敢欺负他！ 在杜家人眼中，就算杜若力气大点，但能跟男人比？ 能跟傻子比？ 眼看杜耀祖的拳头就要落在杜若脸上了，杜若却只是扬起胳膊，轻轻松松挡住了杜耀祖的拳头。 杜耀祖眼看自己的拳头没有砸在杜若的脸上，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拳头，随即暴怒，嘴里呀呀呀的叫个不停，暴躁的伸出两条胳膊，两个拳头如两个铁锤般，又快又狠的砸向杜若。 杜若却微微矮身，避过杜耀祖的拳头，一个旋身踢，一脚踢在杜耀祖的腹部，直接把杜耀祖踢得倒退两步，身体不稳，撞在了身后的木门上。 “哐当”一声，木门应声而落，尘土飞扬。 或许是被踢疼了，杜耀祖竟然躺在地上，抱着肚子呜呜的哭起来，翻来覆去的打滚，哭的像个一米八的孩子。 这一变故发生的太快，等杜家人反应过来时，杜若已经走出了杜家门。 见孙子被打，赵梨花嗷的一声，尖叫着冲出门，指着杜若骂道： “你个丧良心的小贱人，你敢打我孙子，看我不跟你拼了...”说着撸起袖子，就要跟杜若拼命。 杜若侧身，冰冷的眼神像是一把刀子直直的扎向赵梨花，说出的话都带着七分寒意： “别逼我动手打你！” 那眼神太过可怕，分明只是个瘦弱的小姑娘，可那眼神却像是见识过尸山血海一般，泛着凶厉，带着残忍！ 赵梨花下意识的停了脚步，眼睁睁的看着杜若走远。 等再也看不到杜若的影子，自觉丢了脸的赵梨花，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右手拍着大腿开始哀嚎： “哎呦，我的命苦呦，一把年纪了，还被孙女欺负呦，我不活了......” 屋里的张艳丽正担心的抱着傻儿子，嘴里不住的问： “耀祖，耀祖你没事吧？你可别吓唬妈呀......” 杜二河先是一脸吃惊，接着就是愤怒的看向杜为民： “大哥，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闺女？” 面对杜二河的指责，杜为民不悦的皱眉，没好气道： “这关我什么事儿？这么多年来，她都是跟她妈在乡下过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顾轻柔一脸关心的凑到张艳丽身边： “弟妹，耀祖没事吧？要不去医院看看？” 一旁的杜小雪后怕的打了个冷颤，对杜鹃说： “没想到连杜耀祖都打不过她，她也太...野蛮了吧。” 杜鹃阴沉着脸，没说话。 杜青苗也是一脸震惊，她从小被杜耀祖欺负，杜耀祖一发脾气就打人，家里杜青苗最好欺负，她是被杜耀祖打着长大的，她以为没人能治得了杜耀祖，没想到...... 表妹真厉害，真让人羡慕呢！ 杜若骑着自行车离开酒厂后，就在街上闲逛，没想到竟被一群骑着自行车穿着绿色衣服的大院子弟给拦住了。 其中一个领头的，长得倒是高大英俊，气质带着几分痞气，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见她就喊： “哎，同学，同学...” 五人把车拦在路上，杜若只好停下车，冷冷看着几人，听到领头的少年叫自己同学，忍不住好笑道： “谁是你同学？” 领头少年一副我就是认识你，但却想不起你名字的模样： “哎呀，你看我这记性，我记得你是叫红...英...是吧？” 杜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同志，你搭讪的方式过时了，你知道吗？” 第14章 能认识一下吗 夏天见杜若识破了自己的小伎俩，也不恼，嬉皮笑脸的说：“同志交个朋友呗，我叫夏天。” 夏天几个朋友也顺势起哄：“是啊同志，交个朋友呗！” “同志你在哪个学校上学？说不定咱们还是校友呢！” “不可能吧，学校里要是有这么漂亮的姑娘，我能不知道？应该不是咱们学校的。” ...... 这群少年是典型的大院子弟，出身极好，是四九城有名的顽主，但因特殊时期，父母没空管教他们，他们就整天在街上溜达、打群架、拍婆子（勾搭女孩子），无所事事。 这群人有道德底线，或者说是对出身的骄傲，小错不断，但大错一般是不会犯的,说白了，就是无聊，给自己找乐子。 杜若没好气道：“今天心情不好，不交朋友，让开！” 夏天脸皮忒厚，又笑着凑上来：“同志别啊，五湖四海皆兄妹，咱们都是革命战友，今天遇到了就是缘分，咱们可别辜负了这份缘分啊......” 沈御领着一群人骑着自行车正要去北海公园玩，一旁的顾远忽然指着不远处： “沈御快看，夏天几个又在拍婆子了。” 有人轻咦一声：“那女孩子长得可真漂亮，还有点眼熟！” 沈御不以为意，嘴里说着“没出息的东西，整天就知道勾搭小姑娘，”眼睛却顺势朝那边瞟了一眼，就这一眼，就让他看到了心心念念的女孩子。 沈御愣了下，随即面色一沉，车子往右拐，直冲夏天几人而去。 顾远几个吓了一跳，“沈御你发什么疯？公园不在那边，”嘴上虽这么说，但还是跟着拐了方向。 杜若看着面前少年稚嫩欠扁的脸，忽然笑了，笑容犹如春花绽放，绚丽多姿； 夏天被这明媚的笑容晃了眼，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脸颊突地红了，说话也不由自主的开始结巴：“你...笑什么？” 杜若柳眉一挑，握了握拳头：“你过来，我今天正好教教你：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啊？”夏天一脸茫然。 就在这时，一辆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夏天几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沈御，几个大院子弟里的孩子王，没人敢惹的存在。 大院子弟等级分明，谁家父母本事最大，孩子的地位也就最高。 而沈御无疑是他们这些人中，地位最高的存在。 而沈御之所以被称为孩子王，没人敢惹，自然不全是父母的原因，他自己本身就是个有本事的人，至少，几个大院的子弟里，论打架、论计谋，没人是他的对手。 看到沈御，夏天有些诧异的开口：“沈御？” 沈御冷冷扫了夏天一眼，淡淡吐出一个字：“滚！” “你？”夏天面色一沉，当着朋友的面，沈御不给自己的面子，以后自己在四九城还怎么混？有心想要找回面子； 可看到沈御那张冷漠的脸，阴鸷的眼神，心里的那股气怒气一下子就散了。 就连夏天的那几个朋友，在沈御面前，也是一句话不敢多说。 夏天不舍的看了眼杜若：“同志改天再找你玩啊，”说完，就冲着几个朋友，骑着自行车，跑了。 等人走远了，沈御神色稍缓，看向杜若的眼神瞬间变得柔和：“你没事吧？” 杜若打量面前的少年，年纪跟她差不多大，却比她高一个头，皮肤白皙，剑眉星目，脸部轮廓硬朗，眼神坚毅而澄澈，是个长得很帅的少年。 杜若点点头：“没事，”说完，就打算骑上骑行车离开。 站在一旁的顾远几人看到沈御主动搭讪女孩子，彼此对视一眼，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 眼见杜若要走，沈御焦急之下，下意识的开口：“那个...要一起去玩吗？” 杜若拒绝的干脆：“不去！” 顾远几人看热闹似的发出嘘声，沈御没好气的瞪了几人一眼，眼睛有些黯然的看了杜若一眼： “那能认识一眼吗？我叫沈御。” 杜若已经不再搭理他，直接骑着自行车离开。 看着杜若离开的背影，顾远砸了砸舌，环住沈御的肩膀： “兄弟，真没想到你也有勾搭妹子被拒的一天。” “是啊，以前都是我们勾搭姑娘被拒绝，没想到沈御你顶着这样一张脸，也能被姑娘拒绝，我好像一下子被治愈了，哈哈...” 看着一个个损友，沈御没好气道：“好想我勾搭过很多姑娘一样。” 这是第一次，他以前根本不屑做这种事，可看到她，他就忍不住想跟她亲近...... 第15章 救人 杜家这边，杜若离开后，杜为民见他妈气的坐在地上哭，头疼的凑上前： “妈，她就是一个没规矩的臭丫头，您用不着跟她生气。” “她都爬我头上了，我还不生气？” 赵梨花拍着大腿，指着杜为民大骂：“你这当爹的也是个没用的，连亲闺女的主都做不了。” 杜为民也是心烦气躁，“妈，那丫头你也看到了，软硬不吃，力气还大的过分，谁的话都不听，我也是没办法啊！” “那我的耀祖怎么办？”赵梨花心心念念的就是给她的傻孙子娶个媳妇好传宗接代： “那死丫头要是不嫁到段家，段家也不可能同意换亲，你二弟家岂不是要断了香火？” “这？”杜为民叹了口气：“实在不行，要不这件事情就算了吧。” “不行！”赵梨花语气坚定，“这么大的事，哪里由得她乱来。” “没错，”张艳丽哄好了儿子，刚好听到赵梨花的话，一脸赞同道：“妈说得对，”又侧身不满的看着杜为民： “大哥，耀祖可是你亲侄儿，你可不能不管他。” “哎，”杜为民蹙眉：“我怎么管？我总不能把那丫头绑起来送到段家吧？” “怎么不能？”赵梨花眼睛一亮：“这倒是个方法。” “妈，这不行，”杜为民忙阻止：“这是犯法的，要是那臭丫头去告我们，我这副厂长的职位肯定保不住。” “你放心，妈有分寸，”赵梨花伸手让张艳丽把她从地上扶起来，转动着自己的脑子： “等生米煮成熟饭，我看她还敢告？” 张艳丽闻言连连点头，不住夸赞：“这个主意好，还是妈有办法。” 杜为民还是不想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接着劝道：“那丫头力气那么大，咱们都不是她的对手。” 赵梨花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杜为民说什么，她都已经听不进去了，还不耐烦的摆手： “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你就别插手了。” “这？”杜为民心里有点慌：“妈，这件事情咱们还是再商量一下吧。” “商量个屁，”赵梨花不听，还放出豪言： “我赵梨花想做的事，还没有做不成的。” 杜为民还想说什么，张艳丽不满的看着杜为民： “大哥，你是不是舍不舍的那丫头嫁到段家去？” “我怎么会不舍得，”杜为民忙解释：“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这么办，有些不妥当，咱们还是慢慢商议...” “哼，”赵梨花被杜若气糊涂了，此时心里恨透了杜若，哪里管杜为民说什么： “行了老大，你是男人，这是女人的事情，你就别管了。” 杜为民见自家老娘说不通，也只好叹了口气，不再开口。 杜若骑着自行车漫无目的的乱逛，等她停下来的时候，她已经到了北海公园门口。 既然都来了，杜若就骑着自行车进去了。 今天是周末，公园里的人不少，很多都是家长陪着孩子来玩。 湖边有不少孩子划船，杜若骑着自行车慢悠悠的走，清风徐徐，暖风扑面，倒是多了几分惬意。 可就在这时，忽然有人高声喊：“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接着一个女人开始哭：“是我儿子落水了，他不会游泳，谁去救救他...” “救救我儿子...” 杜若一听，立刻从自行车上跳下来，跑到湖边一看，距离岸边三十多米的地方，正有一个不到十岁的小男孩在水中挣扎； 杜若立刻就跳了进去，岸边本来有打算跳水的人看到有人已经跳进去了，也就暂停了动作。 杜若水性极好，不一会儿就游到了那男孩身边，抱起男孩，男孩本能的抓住杜若，杜若带着男孩上了岸。 岸边哭泣的中年女人见儿子被救了上来，立刻扑过去抱住儿子，见儿子没事，还清醒着，就一脸感激的看向杜若： “同志谢谢你，谢谢你...” 杜若摆手，抹了把脸上的水，“没事，不用谢。” 杜若说完，转身就要走。 中年女人忙开口叫住杜若：“同志，你叫什么名字？明天我带儿子上门感谢。” 杜若头也不回：“不用了，”她本也不是图报答才救得那男孩。 杜若身上穿着的黑色上衣和裤子因为湿透了，紧紧贴着她的身体，凸显出她玲珑的曲线，加上她本就长得精致漂亮，肌肤更是欺霜赛雪，在场不少男同志都悄悄红了脸，别过脸，不敢多看。 杜若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她上辈子穿着比基尼去海边游泳次数多了去了，比基尼可比现在的穿着更清凉。 围观人中有女同志见此，正要上前把自己的衣服给杜若，让杜若穿上，没想到已经有人率先把衣服递到了杜若面前。 杜若抬头看着面前的少年，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少年好像是叫沈御。 沈御也没想到竟然在公园遇到了杜若，他本来是听到求救声才带人赶了过来，看能不能帮忙，没想到一来就看到杜若正好跳水救人的那一幕。 杜若身形窈窕纤细，在水中游泳时，那矫健的身姿，优雅流畅的曲线，像是书中描述的美人鱼，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等杜若上岸后，看到杜若衣服湿透，那玲珑的曲线，让人不禁面红耳赤； 沈御已经看到围观众人中，不少男人时不时红着脸偷看杜若，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气，这怒气自然不是冲着杜若，于是他二话不说立刻脱了自己的上衣，把衣服递到了杜若面前。 杜若摇头：“不用了。” 沈御却没有收回手，而是低声道：“周围人...都在看你，还是穿上吧。” 杜若扫了周围人一眼，这才恍然，这不是后世，想了想就接了沈御的衣服披在了身上，低声道谢。 沈御脸上的冷色这才褪去一些，语气轻快：“不用。” 衣服湿透了，杜若只好回家，沈御一直骑着自行车跟在杜若身边。 至于顾远那些人，早就被沈御给打发走了。 一路上，沈御看着杜若欲言又止，从没跟女孩子主动搭过话的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等到了纺织厂家属院门口，杜若停下来，把衣服还给沈御：“给你，谢谢。” 沈御这次倒是接了过来，笑着夸了句：“你水性真好。” “恩，”杜若点头，坦然接受了夸奖，然后就推车准备离开。 见杜若要走，沈御心里有些失落，却不料杜若在临进门的时候，忽然回头，对沈御说：“我叫杜若。” 说完这句话，杜若再不停留，骑着自行车离开。 看着杜若离开的背影，沈御忽然笑了，嘴边喃喃着‘杜若’两个字。 杜若回到家，看到上锁的大门，面色平静的抓住锁，微一用力，锁就开了。 杜若进了房间，找出自己的衣服，拿着衣服去了澡堂，见到孟大姐，杜若笑的一脸亲近，说的话都带着甜味“孟大姐你身上这件的确良衣服真漂亮！” “是吧？”孟大姐身上穿了件白色的确良衬衣，昨天刚买的，花了半个月工资呢，今天来上班的路上，见到熟人，她都要炫耀两句，此时主动听到杜若的夸奖，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哎呦，”杜若凑上前：“看着料子，想必穿着很凉快吧？” “那可不，”孟大姐一脸骄傲：“这衣服穿在身上跟水似得，别提多舒服了。” 杜若又夸了几句，把孟大姐夸得晕晕乎乎的，杜若才说：“孟大姐，我去洗个澡，身上没钱，挂账哈！” “行，去吧，”孟大姐也没在意，大家都是一个厂子里的人，挂账的也不少，还能跑了不成？ 杜若拿着衣服进去了，临走还说了句：“单间哈！” 孟大姐：“行！” 洗了澡，杜若溜溜达达的回到家，杜为民一家还没回来，杜若开始想着弄钱了。 杜若空间里好东西多，可是很多东西她都不适合拿出来用，她身上现在缺的是这个时代的钱和各种票！ 杜若从空间里拿出一袋方便面，两根火腿，简单吃了饭后，杜若就出去了。 这次出去，杜若没有骑自行车，步行半个小时，到了一家造纸厂大门口。 在距离造纸厂不远处的一个胡同口，杜若见周围无人，找了个隐秘的角落，换了一身黑色运动服，然后又拎出一袋五十斤的大米，一袋五十斤的鸡蛋面。 杜若把东西拎到胡同口，又拿出一个口罩带上，顺便带上运动上衣的帽子，整个人遮的严严实实的凑到胡洞口左右一瞧； 正好看到不远处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正往这边来，杜若立刻凑上去，低声在女人耳边说： “大姐，有大米、面条要吗？” 杜若第一次干这种事，心里难免有点紧张，怕这位大姐是个直肠子，直接把她给举报了； 没想到这位大姐竟然比她还熟练，先左右瞧了瞧，见没人注意她们，也跟着压低嗓音问： “怎么换？” 第16章 挣钱 农民把大米卖到收购站，价格应该是不到两毛一斤，但在黑市，价格是要翻几番的。 杜若想了想就说：“五毛一斤，有粮票的话会便宜一点。” 大姐一听眼睛都亮了，忙说：“先让我看看大米。” 杜若就领着大姐来到小胡同，给她看了看大米，大姐小心的抓了一把，闻了闻味道，“嘶，这大米真香！” 那可不！这可是上好的泰国香米，这年头，有几个人能吃到进口货？ 验了货，大姐豪气的一挥手：“这袋我全要了。” “好嘞，”杜若也高兴，“这袋子就送您了。” “哈哈...那就多谢你了。” 大姐看到旁边还有一个袋子就问：“这袋子里是什么？” 杜若一边数着大姐递给她的钱，一边说：“鸡蛋面。” “鸡蛋面？” 杜若数了钱确认无误后，就解释道：“这面里面加了鸡蛋，面条吃起来更加爽滑劲道。” 大姐啧啧两声，说了句“讲究！”又问：“多少钱一斤？” 面比大米便宜，可这是鸡蛋面，杜若就说：“五毛钱一斤。” 也不贵！ 大姐动心了，忙不迭的说：“我手里的钱不够，你在这等等，我回家拿钱，这面条我也要了。” “行，”杜若答应的爽快，觉得这大姐还是比较可靠的，又问： “大姐我手里还有一些大米、面条、奶粉，你能不能帮我问问有人要吗？” “你手里有奶粉？”大姐一声惊呼，现在想买奶粉除了一些大领导外，必须要有条子，否则，有钱都买不到。 “嗯，”杜若点头：“有。” “那你在这等着，我去帮你问问，”大姐说着拎起那袋子大米，“你东西质量好，买的人肯定多。” 杜若不放心的叮嘱一句“”“大姐，要找可靠的人哈！” 大姐给了杜若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安慰道： “你放心，我们不是不识趣的人，你们要是被抓了，我们找谁买东西去？” 杜若点点头，看着大姐走远，瞅了瞅见周围无人，又从空间里拎出来几袋子大米、面条和十桶奶粉，奶粉被杜若装在一个袋子里，桶装上有后世的品牌名、生产日期等，实在不适合让人看到。 杜若等了十几分钟，就看到之前的大姐领着七八个人朝这边走过来； 杜若虽然觉得这大姐不至于坑自己，但又想着就算是自己被坑了，以自己的能力，也没人能抓得住自己。 等杜若从造纸厂离开，她手中已经多了三百多块钱，几十斤粮票还有各种票，厚厚一沓，看着就让人安心。 反正没事，杜若又顺便去其他厂子周围转了一圈，等天黑时才往家走。 此时的杜若手中已经有了三千多块钱，五百多斤粮票，还有肉票、布票、工业券若干...，十足的大款。 杜若不止卖了大米、面条、奶粉，还卖了不少糖、巧克力...... 杜若没回家而是去了距离纺织厂不远处的一家国营饭店。 饭店里人声鼎沸，吃饭的人不少，服务员一脸不耐烦的上着菜，这年代服务员都是有编制的，不怕被炒，一个个脾气大得很。 杜若身上穿着打补丁的衣服，一看就不像是有钱的； 柜台后的服务员是个约二十岁左右的姑娘，长相一般，倒是两条麻花辫又粗又长，这姑娘眼睛长在脑袋上，只淡淡瞟了杜若一眼，就撇撇嘴一脸不屑。 对于这种人，杜若自然不会跟她计较，而是走到柜台前，笑容灿烂，张口就是漂亮话：“姐姐你长得真漂亮，特别是头发，乌黑亮丽...” 伸手不打笑脸人，服务员冯晓丽被杜若这个美人一夸，心底顿时涌出一股满足感，轻咳一声，矜持的抚了抚头发，嘴上谦虚道：“还行吧！” 杜若笑的一脸真诚：“姐姐你就是太谦虚了，你这头发是怎么保养得？传授一下绝招呗？” 冯晓丽此时看杜若已经顺眼了许多，闻言笑道：“啥绝招啊，我这是天生的，没办法！” 杜若一脸羡慕，接着却又遗憾道：“可惜了...” 正高兴着的冯晓丽听杜若这话，有点不乐意了，忙问：“什么可惜了？” 杜若叹了口气：“我就是觉得姐姐头发这么好看，只绑一根红绳太可惜了。” 冯晓丽之前还不觉得，此时听杜若一说，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有些失望的说： “哎，百货商店的发夹太畅销了，我去了好几次都没买到。” “是吗？”杜若摇摇头，一副为冯晓丽可惜的模样，不过很快，杜若眼睛一亮： “对了，我昨天过生日，我姐姐送过一对发夹，姐姐要是不嫌弃，我送给你。” 冯晓丽一听就忙摆手：“这不行，这不行，咱们都不认识，我怎么能要你的东西呢？” 杜若一脸豪气：“我虽然是第一次见姐姐，但觉得咱们特别投缘，再说了你看我这头发...” 杜若看了看自己如绸缎般的秀发，忙又转移话题：“我这头发不如姐姐的漂亮，姐姐你等着，我去拿来你看看。” 冯晓丽看着杜若跑出去，心里有些蠢蠢欲动，但她身为公职人员不能轻易收不认识人的东西，万一被人举报怎么办？ 冯晓丽想着等杜若回来，就拒绝她，可等她看到杜若手中的发卡，拒绝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杜若把两只水晶蝴蝶发卡放到柜台上，两只蝴蝶呈粉红色，晶莹剔透无一丝杂质，线条精细，活灵活现，冯晓丽一眼就喜欢上了。 “姐姐给你，”杜若把发卡推向冯晓丽。 冯晓丽本想拒绝，可发卡太漂亮了，她想要！！！ 于是，冯晓丽咬了咬唇，说：“我不能白要你的，多少钱，我买！” 杜若一脸随意，笑着说：“看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怎么能要姐姐的钱呢？” 这对发卡是杜若上辈子逛淘宝的时候，在淘宝上偶然看到觉得不错，三十块钱一对买的。 用钱交易的确不好，冯晓丽就说：“这样吧，妹妹今天这顿姐姐请了，以后妹妹来吃饭，姐姐也尽量给你最低价，有什么好吃的也都率先给你留着，怎么样？” 杜若一拍桌子：“姐姐是个爽快人，我杜若也不是个小气的，就按姐姐说的办。” 见杜若答应了，冯晓丽高兴的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小心翼翼的把两个水晶发卡拿在手里看了又看，这才对杜若说：“妹妹想吃什么？尽管点。” 虽说杜若身上穿着打补丁的衣服，但这一对水晶发卡做工精细，价格肯定不便宜，冯晓丽也不是个小气的人，不愿占杜若便宜。 杜若看了菜单，就说：“一份红烧肉、一份红烧排骨、一份烧茄子、两碗饭。” 冯晓丽见杜若有分寸，没点太多菜，心中对杜若好感蹭蹭的往上涨，就说： “王大厨的糖醋鱼是一绝，今天难得还有，我给你点一份，吃不完就打包回家。” 杜若自然不会拒绝：“好嘞，多谢姐姐。” 冯晓丽又给杜若找了个空位，让她等等，不一会儿，菜就上齐了，店里人这么多，杜若来得晚，菜却上的早，不用猜，肯定是冯晓丽的功劳。 杜若胃口不小，一桌子菜，她自己吃个精光，离开的时候，嘴里不住打着饱嗝，这也归功于这家饭店大厨的手艺实在是好。 临走时，冯晓丽还塞给杜若两个大肉包子，“拿回家给家人吃。” 杜若道了谢，离开了饭店，回了杜家。 第17章 一起出去玩啊 杜若回家时，杜家人已经回来了，看到杜若，杜为民只冷冷扫了她一眼，竟没说话。 顾轻柔笑着打了声招呼：“若若回来了？” 仿佛一切不愉快都不曾发生过，那关心的模样，若不是知道她的本来面目，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她们感情有多好呢。 只有杜鹃轻哼了声，没跟她说话。 家里微一关心她的只有杜向前。 杜向前笑着走到杜若身边，“二姐你去哪了？中午在二叔家吃饭的时候没见到你，你这么晚才回来，吃饭了吗？” 杜若笑着点头：“吃过了，”然后把手中的大肉包子递给杜向前：“给你，吃吧。” 杜向前疑惑接过，打开纸包一看竟然是两个还在冒热气的包子，顿时眼睛一亮： “二姐你从哪弄的包子？你吃过了吗？” 杜若却只说：“放心吧，不是偷的，我已经吃过了，你吃吧。” 杜若说完就回了卧室，这群人不想见到她，她还不想看到他们呢。 杜若之所以还留在杜家，是想着慢慢来，先在京城找个工作，然后看能不能买个房子，把她妈也接到京城来。 杜若走后，杜向前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口中肉香四溢。 杜鹃在一旁看杜向前吃的香，不禁咽了一下口水，杜向前见杜鹃一直盯着他，想了想，依依不舍的把另一个包子递给杜鹃“大姐你吃吗？” 杜鹃冷哼一声，压低嗓音说了句： “乡巴佬的东西，家里也就你不嫌弃，你就不怕吃了拉肚子？” 杜向前不满的看了杜鹃一眼：“大姐你别这么说二姐，二姐挺好的。” 杜鹃白了杜向前一眼，只觉得自己这个弟弟太傻了。 第二天一大早，客厅里就传来说话的嘈杂声，杜若起床打开门一看，一个陌生的女孩子正跟杜鹃有说有笑。 女孩子年纪跟杜鹃差不多大，长相普通，脸大眼睛小，皮肤还有点黑。 看到杜若，那女孩子眼中闪过一抹轻蔑，眼神高高在上的打量杜若，那倨傲的姿态似根本没把杜若放在眼里，杜若也懒得理她一个陌生人，刷牙洗脸后，打算吃早饭，早饭是一碗白粥和一碟咸菜。 吃完简单的早饭，杜为民和顾轻柔去上班，杜向前跟朋友出去玩了，杜鹃却拉着那女孩子向杜若介绍： “杜若，这是我的好朋友马小兰。” “哦，”杜若神情冷淡：“你好。” 马小兰饶有兴致的看着杜若：“听说你第一次来京城，想必还没逛过京城吧？我们今天要出去玩，可以带上你，要去吗？” 杜若兴致缺缺：“不去。” 马小兰没想到杜若竟然不感兴趣，有些不甘心的强调道： “我们是去看芭蕾舞蹈团的红色娘子军表演，你还没看过芭蕾舞表演吧？特别好看，你不想去看看吗？” “演员是你吗？”杜若盯着马小兰。 马小兰一时没反应过来，本能的回道：“我怎么可能有资格上台表演？” 杜若挑眉：“叛徒二鬼子不是你演的，我不看。” 马小兰：“......” 过了会儿，察觉到杜若在嘲讽自己的马小兰冷笑两声：“哼，你就算想去看，你去的了吗？你有钱吗？你有票吗？” 杜若嗤笑一声：“我没票，你还邀请我，是想把你的票给我？” 马小兰气的小脸涨红：“鬼才舍得给你。” “我不介意把你从人变成鬼，”杜若开始掰腕子：“我打架很厉害，杜鹃没告诉你？” 马小兰见杜若气势陡然一变，整个人静静的站在那，却犹如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剑，锋利无人可挡！ 马小兰看了杜鹃一眼，杜鹃见杜若似乎生气了，也不敢再招惹杜若，拉住马小兰的手“咱们走！” 见两人走了，家里没人，杜若慢条斯理的从空间里拿出一盒牛奶，一袋装的面包，吃了起来，她刚才没吃饱。 吃饱后，杜若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去挣钱，没想到门口竟然有人喊她：“有人吗？杜若在家吗？” 杜若惊奇，竟然还有人来找自己？自己在京城除了杜家人外，似乎不认识别的人？ 杜若打开门，见门外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年穿着蓝色工装，看到杜若，脸色一红，忙低下头，结结巴巴的说：“大门口有人找你。” 还没等杜若问：是谁找她？这少年就飞一般跑了。 杜若无奈，只能关了门，去了家属院大门。 还没走到大门，远远的杜若就看到一群熟悉的少年，定睛一看，领头那人竟是沈御。 杜若看到沈御的同时，沈御也看到了杜若，眼睛一亮，冲杜若挥手。 杜若走过去，看着沈御问：“你找我？” 沈御笑着点头，英俊但还带着几分稚气的脸上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我有芭蕾舞蹈团的演出票，想请你去看。” 杜若挑眉！暗道：这可真巧！ 见杜若不说话，沈御以为杜若不会答应，不甘心的又问了句：“你要去吗？” 杜若回神，点头：“去啊！” 沈御眼睛一亮，少年神采飞扬，冲着杜若一扬下巴：“坐上来，我带你！” 杜若性格本就豪爽，不拘小节，她看沈御顺眼，也愿意结交这个朋友，就没有扭捏，直接坐在了后车位。 沈御感觉车子一沉，身后一股暗香浮来，耳朵微微一红，嗓音有些沙哑：“坐好了！” 顾远几人看到，纷纷起哄； “御哥牛B！” “御哥威武！” 沈御怕杜若不喜，瞪了顾远几人一眼，几人嬉笑着住了嘴，好奇的打量杜若。 顾远看着杜若身上那身打着补丁的衣服，忍不住咂舌：“杜若，我听看门的大爷说你爸是纺织厂的副厂长，你家里应该不缺钱吧？怎么还穿打补丁的衣服啊？” 其余人听到顾远的话，也是一副好奇感兴趣的模样。 杜若可没有什么‘家丑不可外扬’的观念，更不会为杜家人说好话，一脸无所谓的说： “我爸虽然是副厂长，挣的钱是不少，可架不住他渣啊...” 顾远一脸不解“什么意思？” 杜若就简单的把自家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杜若的叙述，沈御面色阴沉，眼底隐隐有对杜若的心疼。 顾远几人则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杜若你这也太倒霉了吧？” “是啊，你爹真不是个东西！” “这种爹有，还不如没有呢！” 杜若点头表示赞同：“谁说不是呢！” 见众人一脸同情的看着自己，杜若笑着洒脱：“他不管我也挺好，我也没想靠他出头！” 顾远能看的出来，杜若是真的不在乎杜家人，她也没有因为杜家人对她不好而自怨自艾或者自甘堕落，她活的潇洒活的通透，活的耀眼！ 一群人说说笑笑，很快就熟悉起来。 到了天桥剧场，此时不过早上九点，距离演出开始还有一个小时。 沈御停下车，让杜若在门口等等，他们去停车，杜若点头答应。 杜若饶有兴致的四处打量，没想到一个不防备，后背竟被人撞了一下，杜若身子没动，撞她的人却是发出一声‘哎呦’痛呼。 声音有点耳熟，杜若回头一看，竟然是马小兰和杜鹃。 马小兰捂着被撞疼的肩膀，没好气的瞪着杜若：“你身体怎么那么硬啊？都撞疼我了。” 杜若双手环胸，冷冷看着两人，“疼吗？” 马小兰揉着肩膀，嘟着嘴，气道：“疼死了。” 杜若一下子就笑了：“那我就高兴了。” 马小兰闻言差点气晕过去，一旁的杜鹃忙转移话题，“你怎么在这？” 马小兰听到杜鹃的话，也跟着反应过来，“是啊，你怎么在这？难道你是跟在我们后面来的？” 杜若无语：“你们想多了。” 马小兰却似乎认定了自己的想法，轻蔑的看着杜若： “你来了也没用，你有票吗？没票是进不去的！” 杜鹃也跟着点头：“芭蕾舞是一种高雅的艺术，你怕是不会欣赏，而且一张票的价格挺贵的， 你也买不起，不过你这种向往艺术的心还是值得肯定的，就算进不去，你在门口闻一闻艺术的味道，也挺好的。” 杜若惊了，杜鹃这损人的功夫渐长啊！看来是总结了不少跟她斗争的失败经验，终于...悟了！ 一旁的马小兰闻言，更是高兴的‘咯咯’笑个不停，一脸得意的对杜若说：“杜鹃说得对，就你这种泥腿子，根本没资格进里面欣赏高雅的艺术，你啊就在门口闻闻味道就好了，哈哈...” 杜若正要开口，没想到一道好听的清朗嗓音忽然在杜若耳边响起，吸引了三人的注意“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沈御一脸温柔宠溺的看着杜若，当着马小兰和杜鹃的面，从口袋掏出一张票“刚才忘了把票给你，”还一脸愧疚的说： “我只买到了第二排的票，你要是想坐第一排，我也可以让人给你安排，”说着把票塞到杜若手里； 只买到最后一排票的马小兰和杜鹃：“......” 沈御把票递给杜若后，还顺便把手中拿着的一个雪糕也塞到杜若手里“距离开始还有半个多小时，今天天气热，给你买的雪糕，吃吧。” 杜若看了沈御一眼，知道沈御是做给马小兰和杜鹃看的，自然的接过票和雪糕，票放在口袋里，雪糕咬了一口，奶味十足：“挺好吃的。” 一旁的马小兰和杜鹃一脸震惊的看着两人。 马小兰或许不认识沈御，但看沈御的穿着打扮和言行举止就知道沈御一定出身很好，应该是四九城的顽主，大院子弟。 而杜鹃曾偶然远远见过沈御一眼，听厂长儿子说过：面前这少年是四九城最有名的顽主，出身极好，在整个四九城几乎没人敢惹他！ 这种高高在上，她连看一眼都难的人物，怎么会跟杜若那么熟？ 还给杜若票，给杜若买雪糕，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第18章 看表演 “杜若这是...谁啊？”杜鹃虽然问的是杜若，但她的眼睛却一直紧紧黏在沈御身上。 马小兰也好奇的打量沈御，见沈御面若冠玉，英俊不凡，小脸还微微的红了。 杜若哪里看不出她们的那点小心思，只淡淡道：“朋友。” “朋友？”杜鹃不信：“你以前一直住在乡下农村，前天才来京城，你哪来的朋友？” 杜鹃说到‘乡下农村’四个字的时候，还特意加重了语气，恨不得向全世界宣扬杜若是个刚从乡下来的泥腿子。 杜若又咬了口雪糕，这次连个眼神都懒没给杜鹃，只嗤笑了一声：“关你屁事？” “你？”杜鹃气的脸颊涨红，咬了咬唇：“我这是在关心你，我毕竟是你姐姐。” 杜若差点没吐出来，好笑道：“姐姐？” 杜若眼底有着毫不遮掩的嘲讽与轻蔑：“就你也配！” 杜鹃气的胸口不断起伏，心中气急，恨不得撕了杜若那张嘴。 知道杜若当着陌生人的面是不会给自己的面子的，杜鹃也就不再自找没趣，而是直接看向沈御，眼神从气愤瞬间转为柔情似水，娇娇怯怯的： “你好，我是杜若的姐姐杜鹃，谢谢你照顾我妹妹。” 沈御见杜鹃跟他说话，直接转身，背对杜鹃，当没听见。 杜鹃：“......”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杜若我们去那边等吧，”沈御指了指剧院大门前，杜若点点头，两人一起离开。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马小兰‘切’了一声： “有什么好神气的？那男人一定不是真心喜欢她，不过是逗她玩玩罢了。” 杜鹃点头，表示认同，杜若一个刚从乡下来的乡巴佬，沈御这个大院子弟能看上她才奇了怪了！不过是觉得杜若有几分姿色，玩玩罢了，等玩腻了，自然就弃了。 剧场大门外两边有两条供人休息的木椅，但此刻木椅上坐满了人，沈御领着杜若走过去，递给顾远一个眼神，顾远流氓似得走过去，开始赶人“起来，起来...” 坐在椅子上的人顿时不满：“干什么啊？” “就是，凭什么让我们起来？” 顾远眼神故作凶厉“费什么话？让你们起来就给我起来，”说着手伸进挎着的绿色书包里，掏出了一把菜刀，对着众人挥舞了几下... 众人吓了一跳，瞬间走个干净。 沈御笑意融融的看着杜若：“坐吧。” 杜若：“......” 沈御这帮子顽主，可不是什么善良的主儿，杀人放火肯定不至于，但仗势欺人，打个群架，那都是常规操作！ 杜若面色如常的坐在木椅上，沈御坐在她旁边，两人排排坐，一起吃雪糕。 “沈御？” 一声清脆的嗓音打破了两人间的寂静。 只见一个穿着绿色衣服，面容姣好的姑娘跑到沈御面前，诧异的看着沈御和杜若，“你怎么在这？” 沈御抬眸瞟了眼那姑娘，淡淡道：“在这还能干什么？当然是看表演了。” 徐茉莉眼神犹疑的盯着沈御：“可昨天你还对安然说：你不来！” 沈御语气没有半点心虚：“昨天确实不想来，今天想了！” “你？”徐茉莉有些生气：“你昨天说不来，安然就把票给了我，要是知道你来，她肯定想跟你一起来看表演的。” 沈御一听，心里不知为何有点虚，下意识的看了杜若一眼，杜若依旧吃着雪糕，看他们的眼神带着看好戏似得惬意。 沈御心里有点失落，语气也变得不耐烦起来：“她爱来不来，跟我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啊？”徐茉莉为自己好友委屈：“安然喜欢你，整个大院谁不知道？” 面对徐茉莉的指责，沈御冷笑一声：“她喜欢我，关我什么事？难道每一个喜欢我的人，我都要回应不成？” “你？”徐茉莉气呼呼的瞪着沈御，无法反驳，不过刚才沈御几次下意识的看杜若的小动作，被她看在眼里，她立刻转移话题，指着杜若问： “她是谁？” 徐茉莉打量面前的女孩子，身材纤细苗条，肌肤欺霜赛雪，五官精致绝伦，像是个精致的瓷娃娃，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她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长得比安然还漂亮，只是身上穿的衣服虽洗的干净，但都打着补丁，看来出身不好，大院子弟出身的徐茉莉，立刻昂首挺胸，眼底浮现一抹高傲。 沈御站起身挡在杜若面前，语气冷漠：“我朋友。” 徐茉莉不信：“你什么时候交了一个这样的朋友？”语气带着不屑，“我和安然怎么不知道？” 一旁的顾远都听不下去了，站出来道：“沈御交什么朋友，跟你有什么关系？徐茉莉你管的太宽了！” 沈御转过身对杜若说：“表演快开始了，我们进去吧。” 此时，剧院大门已开，有两个工作人员正在检票。 杜若点头，站起身，跟着沈御一起进了剧院，进去之后，杜若发现第一排做的都是领导，沈御带着她坐在了第二排。 杜鹃和马小兰眼睁睁的看着沈御带着杜若坐在了第二排，而她们的座位在最后一排，前面若有人稍微个高一些，她们就有可能看不见。 眼睁睁的看着沈御和杜若离开，徐茉莉瞪着顾远： “你怎么回事啊？怎么还帮着外人？咱们也算是从小一块长大，安然从小就喜欢沈御，你不是不知道？” “那又怎么样？”顾远不以为意：“沈御不是已经明确拒绝安然了吗？” “就算沈御不喜欢安然，他也不能找那样的啊！”徐茉莉一脸不屑加气愤： “你看到没有，那个女人的衣服都打着补丁，她靠近沈御，目的肯定不纯！” “你想多了，”顾远翻了个白眼，明明是沈御追着人家姑娘不放； “沈御的事情，你少管，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顾远说完也赶紧进了剧场。 徐茉莉气的咬牙，跺了跺脚，眼看演出要开始了，也只能先进剧场。 徐茉莉的座位在第六排，她伸长了脖子，很快就发现沈御和杜若坐在第二排，顿时不屑的撇撇嘴，想着等看完了表演，一定要尽快把这件事情告诉安然。 第19章 吃饭 演员的演出十分精彩，虽然剧情耳熟能详，但她们舞技精湛，精神饱满，浑身散发的那种激昂奋进的精神，让人十分动容。 表演结束后，台下观众纷纷站起来鼓掌，掌声雷动，经久不散。 沈御护着杜若离开剧场，到了外面，看了看天色，估摸着应该下午一点左右，杜若又摸了摸肚子，她早饿了。 察觉到杜若的小动作，沈御笑着邀请：“我请你吃饭。” 杜若摇头道：“你请我看了表演，我请你吃饭吧。” 怕杜若没钱，沈御似真似假，半开玩笑似的说：“没关系，我人傻钱多，”所以快来占我便宜吧。 杜若闻言，噗嗤笑出声来，她哪里不知道，沈御是担心她没钱，怕直接说的话，伤她的自尊心。 杜若却不在意，主动说出来“担心我没钱？” 沈御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是，就是...” “放心吧，”杜若一脸自信：“请客吃饭的钱，我还是有的。” 见杜若坚持，沈御点头：“那好，”又说：“我这人不挑食，随便吃点就行。” 顾远几人从剧场出来，离老远就开始喊：“沈御我饿了，咱们去哪吃饭？” 有人提议：“要不去老莫吧（京城有名的西餐厅。）” 顾远瞪了那人一眼：“老莫多贵啊，昨天不是刚吃了，身上没钱了。” 杜若闻言问：“老莫里面的西餐好吃吗？” 不等顾远回答，沈御就说：“味道不错，你想吃吗？晚上我带你去。” 杜若却说：“既然味道不错的话，干嘛要晚上去，现在就去呗，” 然后扫了眼顾远几人，“大家都去，我请客。” “啊？”顾远有点不敢置信的惊疑一声，然后看向沈御，明显担心杜若钱不够，到时候吃完饭，付钱的时候，多丢人啊。 沈御懂了顾远的意思，一脸认真的说：“老莫做的西餐其实也就那样，没多好吃...” “对，”顾远立刻附和：“做的很一般，不好吃。” 杜若见此，没办法，手伸进口袋里一掏，拿出十几张皱巴巴的十元大钞； “这些钱够吗？” 顾远看着那些钱，呆愣愣的说：“太够了！” 去的路上，沈御有些担心的问杜若： “你手里怎么有这么多钱，你不会偷拿了家里的钱出来花吧？” 杜若无奈，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只好胡诌道： “放心吧，不是，你也知道我力气很大对不对？我跟你说，我在老家的时候，就经常上山打猎，猎物卖给供销社，能挣不少钱。” 沈御恍然，面上倒是放心了些。 一旁的顾远听到杜若的话，心里也跟着放心了，不然这顿饭都吃不踏实。 顾远不解：“我说杜若，你既然有钱，干嘛还穿带补丁的衣服？” 杜若一脸坦然：“这些衣服都是我妈亲手做的，虽然都打着补丁，但穿着舒服啊。” 顾远一脸无语，行吧，这艰苦朴素的作风，倒是跟他亲爹一模一样，也是个不小的官，除了外套，里面穿的衣服都打着补丁，明明有新衣服，旧的怎么都不舍得扔！ 到了老莫，杜若打量面前的西餐厅，门口不大，立着四根白玉柱，多了几分异域风情，从旋转门进去，拾级而上，进入一个仿佛宫殿般的世界。 高达七米的屋顶，华丽镀金的大吊灯，几个穿着布拉吉连衣裙的姑娘正在收拾桌椅，桌上铺着浅黄色的桌布，摆放着高脚玻璃杯，暗红色的方形餐巾，整个餐厅华丽贵气有不失古典庄重。 一行人找了个位置坐下，服务员把菜单递给他们，沈御直接就给了杜若： “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杜若一边翻看一边问：“你们经常来，觉得哪些比较好吃？” 沈御想了想说：“奶油烤鱼不错！” 顾远也跟着说道：“罐焖牛肉也好吃。” 他们一边说，杜若一边点... 他们一行五人，除了沈御和顾远外，另外两个杜若不认识，点完菜后，沈御给杜若介绍： “他叫张超...” 张超个子不高，是四人中个子最矮的，但却有一双非常好看的丹凤眼，笑起来特别腼腆。 接着，沈御又指着另一个沈默寡言，带着眼镜的少年说：“他叫王辉。” 两人都笑着跟杜若打招呼，算是认识了。 菜上的很快，杜若给每人叫了一份牛排，先吃着... 牛排杜若要的五分熟的，牛肉嫩滑，味道极好。 另一边，徐茉莉从剧场出来后，眼睁睁的看着沈御几人带着杜若离开，离得远徐茉莉只隐约听到几人似乎是要去老莫吃饭。 徐茉莉不屑冷哼一声，肯定是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缠着沈御，让沈御带她去老莫西餐厅，不然就凭那个女人的穿着，她哪里有钱去那么贵的西餐厅。 不行，她一定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安然。 徐茉莉骑上自己的自行车就回了大院，直接去了宋安然家。 “安然...安然...” 宋安然正在二楼她自己的屋里吊嗓子，下个月她有演出，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喊她的名字，立刻打开窗户朝下看，正好看到冲她招手的徐茉莉。 宋安然笑着问：“看完表演了？” 徐茉莉一边点头，一边进屋。 两人是发小，徐茉莉进了屋后，跟宋安然的妈妈打了声招呼，就轻车熟路的来到宋安然的房间。 宋安然正在喝水，徐茉莉推门进来，顺手关上门后，就气愤的说： “安然你猜我在天桥剧场看到谁了？” 见徐茉莉一脸气愤，宋安然并不以为意，随口问： “见到谁了？看把你给气的。” 徐茉莉立刻凑到宋安然身边，压低嗓音说：“我见到了沈御。” “沈御？”宋安然抬头：“他不是说不去吗？” “是啊，”徐茉莉气的跺了跺脚：“他昨天刚跟你说不去，今天就领着一个女孩子去看表演了。” “什么？”宋安然面色有些不好看，语气还有点不敢置信： “沈御带女孩子去看表演了？谁？” “是个不认识的，”徐茉莉一脸不屑：“长得虽然不错，但身上穿的衣服都打着补丁，肯定不是我们这个圈的人。” 宋安然抿了抿唇，问徐茉莉：“长得很好看吗？” 徐茉莉想到杜若那张美若天仙的脸，实在说不出‘难看’两个字，就只好说：“长得跟狐狸精似得，我看着没你好看。” 宋安然闻言，心里这才稍稍放了心，又问： “沈御主动带她去的，还是她缠着沈御？” 第20章 去溜冰 “肯定是她缠着沈御，”徐茉莉一脸笃定： “沈御什么性子，我们一起长大最清楚不过，他什么时候主动跟女孩子搭过话？一向都是女孩子缠着他！” “不过...”徐茉莉看着宋安然忙又补充道：“安然你不一样，从小到大，沈御也就主动跟你说过话，再说了，沈御妈妈也很喜欢你。” “嗯，”宋安然点点头，安心了一些，但还是说道：“我们也去老莫，”她要亲自去看看那个女孩子。 吃完饭，杜若一行人离开西餐厅，顾远提议：“咱们去溜冰吧。” 现在快夏天了，肯定不是真正的溜冰，应该是轮滑。 顾远笑着跟杜若说：“杜若你没玩过溜冰吧？我玩的特别好，我教你啊！” 张超没好气的白了顾远一眼：“有你什么事儿啊？要教也是沈御教啊！” 杜若语气悠悠：“谁说我不会？” “你会？”顾远不信：“你们乡下还能玩溜冰？” 杜若扬了扬小下巴，一脸骄傲：“不告诉你。” 一行人说说笑笑的又去了溜冰场，溜冰场在后海，骑着车半个小时才到，溜冰场人挺多； 杜若瞧了眼，溜冰场还挺简陋的，一个售票大厅，溜冰场是露天的，围墙半人高，能从外面一眼看到里面，里面人不少，地面是水泥路面，也算光滑。 一人两毛，沈御出的钱。 售票员给他们每人一双轮滑鞋，轮滑鞋脏脏的，毕竟每天都有不同的人穿，但这年代也就这条件，杜若只好脱了自己的黑色布鞋，露出一双穿着白色棉袜的小脚。 杜若穿的布鞋是王红霞一针一针纳的鞋底，杜若空间里倒是有不少大牌运动鞋，但现在她也不敢拿出来穿啊，太扎眼了，只好在里面穿了一双白色棉袜。 袜子是纯棉的，线条流畅、杜若一双小脚的脚型十分好看，穿着白色棉袜，更衬得一双小脚娇小玲珑，曲线优美。 顾远几人瞅了眼，不敢多看，忙低下头换鞋。 杜若脱了鞋后，穿上轮滑鞋的时候，不妨被轮滑鞋上一个磨出来的尖刺勾住了白色袜子，杜若正要掰着脚仔细看看怎么回事？没想到沈御率先开口：“别动！” 杜若顿了下，就看到沈御小心翼翼又温柔的抬起杜若的右脚放在自己的双膝上，左手握着杜若的小脚； 杜若的小脚似还没有沈御的巴掌大，被他握在掌心，一股温热自脚底传来，杜若面颊微烫，微一用力想要抽回，沈御却道： “别动，”语气温柔，接着动作利索的把尖刺勾着的袜子弄了下来。 顾远几人早已跑了，此时，换鞋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人，沈御看着杜若，轻声问： “有没有伤到脚？要不还是脱下袜子看看吧。” “不用，”杜若摇头：“没伤到。” “那好，”沈御站起身，拿起那双有尖刺的轮滑，对杜若说： “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给你换一双。” 杜若点头：“嗯。” 看着杜若乖巧的小模样，沈御摩挲了下手指，笑了！ 沈御走到柜台处问售票员：“有没有新的？” 售票员本不想搭理，见沈御长得英俊，态度稍稍好了些： “你手上那双不能穿？” 沈御把手上的轮滑鞋放到柜台上：“有尖刺。” 沈御眼神冷冷的，再次问道：“有没有新的？我可以加钱。” 等沈御回来的时候，杜若接过他递过来的轮滑，惊讶的发现，轮滑鞋竟然是新的。 杜若道了声谢，穿上了轮滑鞋。 沈御本想还想扶着杜若，没想到杜若站的笔直，行走间没有一丝畏惧不前和停滞，滑的比他还溜。 沈御挑眉，没想到杜若说的竟是真的，她真的会滑。 另一边，宋安然带着徐茉莉骑着自行车急匆匆赶到老莫，却没有发现沈御一行人。 徐茉莉见宋安然脸色不好看，忙安慰：“安然你别急，他们应该是吃完饭回家了。” 宋安然抿了抿唇，点点头。 进了溜冰场，看到两人，正在不远处玩的顾远立刻朝两人招手； 两人滑到了顾远几人身边，顾远上下打量杜若，冲杜若竖起一根大拇指，赞道：“不错！” 为了增加可玩性，溜冰场设置了几个障碍，也就是几个小斜坡，跟后世的极限轮滑没法比。 杜若是个极限运动爱好者，俗称：作死。 她在国外时尝试了不少极限运动，非常喜欢的那种生与死转瞬之间的那种心惊肉跳！ 对于极限轮滑杜若专门跟着老师学了两个月，加上她本就天赋不错，后来加上她自己的勤学苦练，去参加赛事都完全没问题。 这种几个人一起滑，再做几个动作在杜若看来简直就是入门级别，没有任何难度，也就热热身。 几人约定比赛，在赛道内看谁滑的最快，杜若神情自若，气息沉稳，脚下步伐不紧不慢，有自己独特的节奏和韵律，让人看起来赏心悦目，不少围观的人给她们加油打气。 “嗖！” 杜若第一个滑出赛道。 顾远累的气喘吁吁，看着杜若：“行啊杜若，你这技术，我甘拜下风。” 杜若笑的灿烂：“好说好说。” 几人正说的高兴，不远处却传来一阵打骂声； 不少人同时回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 顾远兴致勃勃：“有人在打架，走，去看看。” 杜若对打架没兴趣，不想去，沈御陪着杜若，也没去，可杜若没想到她竟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杜若凝神听，面色顿时一变，是杜向前的声音。 杜若立刻转了方向，朝着打架的方向滑去，沈御跟在她身边，好奇的问： “怎么了？” 杜若眼睛看着前面：“我听到我弟弟的声音了。” 沈御挑眉：“杜向前？” 杜若点头：“是他。” 杜若家里的情况，沈御也清楚，知道杜向前是杜家唯一一个对杜若释放善意的人。 看着杜若眼中的担忧之色，沈御垂眸，心中暗道：真是个温柔的姑娘。 第21章 比赛可以啊 打架的那几人被众人围在里面，沈御就叫了顾远几人一起推开众人，给杜若生生闯出一条路。 几人的野蛮行径，引得不少人不满，可当他们看到沈御的脸时，不少人立刻闭了嘴。 杜若进到里面，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被人踩着脸的杜向前。 杜向前面色苍白，眼角微红，嘴里不住解释：“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而踩着杜向前的男人约二十岁左右，身材瘦削，长得倒是浓眉大眼，只是眼底的凶厉太甚，似是要溢出来一般。 马胜利满脸狠厉，脚下用力，使劲踩着杜向前的脸，“臭小子，之前打周利那个女人是你姐姐对吧？” 杜向前不解：“谁是周利？” 马胜利语气冷漠：“就是小混蛋，小混蛋是我哥们，你姐姐把他给弄进了派出所，这个仇我必须给他报了！” 小混蛋名号太响，以至于很多人不知道他的本名叫周利。 杜向前咬着牙不说话，马胜利再次加重脚下的力量，杜向前被踩的面容扭曲，却死死咬着嘴唇就是不说。 杜向前的朋友被马胜利的人拦着，马胜利居高临下的看着杜向前，嘴里不住冷笑“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查不到她在哪？” 杜若看到马胜利脚踩杜向前的脸，眼神由冷漠转为冰寒，语气更是散发着丝丝寒意： “你不用找了，我在这。” 马胜利和杜向前一起愣了下，齐齐朝杜若看来。 马胜利看到杜若那刻，眼中先是闪过一抹惊艳，紧接着有些不敢相信是面前这个漂亮且柔柔弱弱的女孩子打了小混蛋，且胆大的把小混蛋弄进了派出所： “真是你打了小混蛋，把他弄进了派出所？” 杜若直接点头承认：“是我，”又看向杜向前“放了我弟弟。” 杜向前看到杜若那一刻，委屈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毕竟还是个小少年，嘴里模模糊糊喊着： “二姐...二姐。” 杜若笑着安慰杜向前：“别怕，有姐姐在，不会让他伤害你！” 杜向前吸吸鼻子，“嗯！” 马胜利嘴角微翘，露出一抹邪恶的笑： “想让我放了他，也行啊，不过...” 马胜利挑衅的看着杜若： “你得跟我比一场，只要你赢了，我就放了你弟弟。” 杜若语气平淡，没有丝毫惊慌：“比什么？” 马胜利抬了抬脚，视线落在脚上的轮滑鞋上：“这里是溜冰场，自然是比溜冰了！” “不行！”沈御担心道：“马胜利这个人在溜冰场还是有点名气的，他的溜冰技术极好！” “对，”顾远也跟着说道：“杜若你不用跟他比什么赛，咱们直接揍他一顿，看把他给能耐的，连我们的朋友都敢招惹，”话里话外都没把马胜利放在眼里。 沈御上前一步，冷冷盯着马胜利，语气带着警告： “我劝你最好跟小混蛋划清界限，否则只会给自己招祸，还有...赶紧放人。” 看到沈御的穿着，马胜利眉心一蹙，眼底闪过一丝隐忧，冷声问：“你是谁？” 沈御语气平静：“沈御！” “沈御？”马胜利惊讶出声，眼底的犹豫挣扎越发浓烈，沈御的名字他自然听说过，大家都是四九城的顽主，他和小混蛋算是草根代表，而沈御则是大院子弟代表。 在沈御面前，马胜利这些草根代表的顽主，气势上天然就弱了一头。 可马胜利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刚从乡下来的土包子村姑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勾搭上了沈御，不过在看到杜若的那张脸后，马胜利倒是不觉得奇怪，长成那样儿，谁见了不心动。 若非那丫头打了小混蛋，他也舍不得对一个美人儿出手！ 可是... 马胜利扫视周围，见众人都在等他的反应，他心里虽然虚，但今天若是在沈御面前认了输，那他马胜利以后在四九城的顽主圈子里还怎么混？ 不行！绝对不行！ 中二病加上逆反心理，使得马胜利做出了一个后悔终生的决定。 只见马胜利收敛眼中所有的畏惧，一脸狂傲的看着沈御： “我不认识你，今天我找的是杜若。” 沈御脸色冷了下来，顾远几人面色也跟着阴沉起来。 顾远冷笑：“小子，胆子不小啊！” 张超和王辉已经做好了打架的准备。 马胜利心中畏惧之下，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然后从地上把杜向前拎起来，匕首抵在杜向前的脖颈处，眼神狠厉的盯着杜若、沈御等人： “别过来，谁过来我就捅死他！” 果然不愧是疯子的朋友，也是一个疯子！ 沈御浓墨般的眸子越发的暗沉：“我劝你最好想清楚，这么做的后果！” 此时的马胜利已经彻底豁出去了，听到沈御的话，立刻大笑几声： “今天，谁都别想阻止我，”接着他又看向杜若“臭丫头，你给句痛快话，敢不敢跟我比？不敢的话，就跪下来大喊三声：我错了，我也可以放过你弟弟。” “呵！” 杜若冷笑一声：“不就是比赛吗？行啊，我接了！” “杜若！”沈御不赞同的看着杜若：“他只是个疯子，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我不想你受到伤害！” 杜若看向沈御的眼神立刻变得明媚，自信满满道：“你就这么不信我？觉得我会输？” 沈御浅笑：“不是，我只是担心你！” “放心，”杜若拍了拍沈御的肩膀：“我还没把这家伙放在眼里，”这话霸气。 可听在马胜利的耳朵里，杜若的话简直就是狂傲，不知死活！ 马胜利喜欢滑冰，平时没事就会来滑冰场锻炼技术，他敢说整个滑冰场的人，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一个刚从乡下来的土包子村姑能打败他？ 笑话！ 马胜利把杜向前交给自己的朋友看管，然后看向杜若：“你准备好了吗？” 杜若神情轻松：“随时可以开始！” “好，”马胜利滑到隧道前：“那我们就比赛谁的速度快！” “噗嗤！”杜若笑了，而且笑容十分轻蔑，一点都没有遮掩的意思。 马胜利的脸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低喝一声：“你笑什么？” 杜若语气懒懒的，夹杂着一丝戏谑：“就比这？我的时间很宝贵，不想陪你玩！” 马胜利不解：“还能比什么？” 杜若想了想对一旁的顾远耳语几句，顾远不明所以但还是飞快跑远。 马胜利也不知道杜若在玩什么把戏，“你到底想干什么？” 杜若语气不紧不慢：“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马胜利和围观众人一起等了几分钟，就在马胜利不耐之时，顾远回来了，他手中还拎着一个布袋子，里面似装了什么东西。 顾远进了滑冰场，把袋子仍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滚落出来，竟是一双双鞋子。 顾远看着杜若：“给你找来了。” 杜若点头：“多谢，”然后把袋子里的鞋子一一拿出来摆好，每只鞋子的间距很短，只有不到十厘米。 上辈子杜若玩极限轮滑时，摆放一个个小道具，然后穿着轮滑鞋从道具中间穿过，且可以完全不触碰道具。 现在是六十年代，没有极速轮滑，更没有极限轮滑需要的道具，杜若只好拿鞋子代替道具。 杜若摆好鞋子，对马胜利说：“比赛还是三局两胜比较有看头，这一局我们就比：穿着轮滑鞋从鞋子间距里穿过，不触碰鞋子，且时间最短者获胜。” 马胜利和围观众人闻言都惊呆了，没见过极限轮滑的他们哪里见识过这种架势？ 一个个震惊的看着杜若。 过了片刻，马胜利愤怒吼道：“你耍我？你疯了，还是我疯了，这他妈谁能做的到啊？” 杜若语气轻松，笑眯眯的说： “我啊！我能做到啊！” 【作者有话说】 小混蛋现实中的名字叫：周长利！ 很多电视剧里都有他，原型的名字叫周长利。 第22章 我认输 马胜利盯着杜若，眼底满满都是不信： “说大话谁不会？你妄想用这种方式吓退我？告诉你，我马胜利不是被吓大的！” “呵！”杜若轻笑摇头：“你想太多！” “看着点，”杜若滑到准备好的‘道具’旁，围观众人见杜若要开始了，一个个屏气凝神，紧紧盯着杜若。 就在这时，杜若动了，只见她身体轻盈的而快速的从鞋子间隔的缝隙中穿梭，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穿花蝴蝶，优雅、高贵。 余光落在她身上，似给她镀了一层金光，耀眼的让人不敢直视。 沈御一双眼睛落在杜若身上，此时的他心里、眼里全都是杜若，周围的人和声音在他的眼中慢慢虚化； 他的世界在这一刻只剩下杜若，看着杜若那噙着一丝笑意的嘴角，看着杜若那犹如跳舞般的优雅身姿，他的眼睛越来越亮，眼底的暗沉慢慢被一抹光所代替。 杜若从缝隙间隔中快速穿过，因速度太快，等她做完整套动作，众人都还有些回不过来神，过了好一会儿，沈御第一个鼓起掌来，众人才惊醒，跟着鼓起掌来； 顾远更是冲杜若竖起大拇指，赞了一声：“厉害！” “滑的速度那么快，竟真的没有碰触到鞋子，太厉害了！” 有围观的人不信邪，自己上去试了试，才滑了两下就碰歪了好几只鞋子，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马胜利脸色有些白，眼神呆滞的看着杜若，杜若笑着走到马胜利面前，“请吧！” 顾远笑嘻嘻的把弄乱的鞋子重新摆好，看好戏似的看着马胜利。 马胜利瞪了杜若一眼，看着一排摆好的鞋子，不知怎的，竟有些眼晕。 见马胜利迟迟没有动作，顾远率先叫嚣起来：“你倒是快点啊！” “就是，一个大老爷们办事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还不如人家女孩子干净利落！” “马胜利还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给我上！” “马胜利别给咱们男人丢脸啊！” 在众人的起哄中，马胜利只能硬着头皮上！ 马胜利滑的速度很慢，尽量不碰到鞋子，可他毕竟第一次这么玩，就算再小心，等结束的时候，还是碰歪了五只鞋子。 高下立判！ 在众人的嘘声中，马胜利涨红着脸瞪着杜若，为自己争辩： “我第一次不熟练，你只要给我一个月，不，半个月的时间，我肯定也能做到！” 顾远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得了吧，是个男人，就大胆的认赌服输，别输不起，让人笑话！给咱们男人丢脸！” “就是！你一个大男人主动找人家小姑娘比试，你也不嫌寒碜！” 听着众人的数落，马胜利一张脸红的几乎能滴出血来，不是羞的，是气的！ 马胜利不服气，指着杜若说：“不是要三局两胜吗？第二局比什么？” 杜若看了眼场地，见场地边缘有两个对立的陡峭坡，跟极限轮滑的U型池很像。 杜若指着那两个坡，对马胜利说：“一分钟内，在两个坡来回次数最多的人获胜！” 马胜利指着两个陡峭的坡，话都说不稳了，结巴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两个相对的坡非常的陡峭，比后世的U型池还要陡，一般人根本滑不上去，就摔下来了，而且坡度那么高，一个不小心，就给摔伤了。 众人也跟着变了脸色； “嘶！那坡那么抖，谁滑的上去？” “开玩笑吧？” “这也太乱来了，也不怕把自己摔死了？” 顾远咂咂嘴，小声对沈御说：“杜若这也太猛了，你不劝劝？” 沈御眼角含着笑，眼睛始终落在杜若身上，语气十分自信： “她既然那样说了，就一定没问题。” 顾远一言难尽的看着沈御，最后拍了拍沈御的肩膀：“兄弟，你变了！” 沈御懒得搭理他。 顾远转身跟张超和王辉说话，“你们觉得杜若是真能做到，还是在吓唬马胜利？要不要打个赌，我赌五块！” 张超想了想说：“正常人都做不到吧？我赌杜若是吓唬马胜利的，我也赌五块钱。” 王辉则语气坚定的说：“我觉得她能做到，我赌十块钱的！” 杜若迎着马胜利不敢置信的目光，好心的又强调了一边，说完还好心的说：“放心吧，你摔伤了，我会给你打120。” 马胜利心里已经开始后悔了，想退出，可出来混的，就是讲究个面子，他要是这个时候退了，以后还怎么在外面混？ 于是，马胜利咬牙说：“行，不过...你先来！” “没问题，”杜若语气轻松：“那你可要看仔细了。” 杜若说着，身形朝着那两个陡坡滑了过去，众人自觉让道。 杜若来到两个陡坡旁，深吸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像是积攒了足够的力量，来到陡坡旁的阶梯； 杜若快速而利索的爬上阶梯，来到陡坡上，陡坡很高，足有四米多高，站在上面往下看，似再看一个深不见底的寒潭，而杜若毫不犹豫的冲下了陡坡... 围观中有女孩子看到这一幕，不禁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而一些人在杜若下坡的那一刻，也不禁惊呼出声。 轮滑鞋与地面的摩擦异常激烈，激起朵朵火花，借着冲力，杜若在空中翻转两圈稳稳落在令一个陡坡上。 “啪啪...”掌声四起！ “好！” “太刺激了！” 顾远把手都给拍红了，激动的大喊“这才是溜冰的艺术！” 而马胜利则苍白着脸，身体摇摇欲坠，觉得自己完了！ 杜若冲着鼓掌的众人挥挥手，然后再次从陡坡俯冲而下，如一只翱翔天际的鹰，身体借着惯性在空中旋转三周半，再次稳稳的落在另一个陡坡之上。 杜若潇洒的动作，优雅的身影，大胆的尝试，给众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让极限轮滑在众人心中留下了一颗种子。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杜若都是这家溜冰场的传说，当然这是后话了！ 一分钟之内，杜若完成了二十五个来回，她神态轻松，并没有比赛的紧张，可见杜若并没有拿出十分的实力，而且，一个马胜利也不足以让她拿出十分的实力。 等一分钟时间过去，杜若从陡坡上下来，看着抿着唇，一声不吭的马胜利，笑着说：“该你了！” 马胜利神情复杂的盯着杜若看了好一会儿，才一脸艰涩的开口，“我...认输！” 说出这句话后，马胜利明显松了口气，看向杜若的眼中竟带了一分敬畏，真心实意的夸赞：“你很厉害！” 杜若挑眉，她倒是没想到马胜利竟如此干脆利索的认输，她还没拿出真正的实力呢！ 不过，算了！这样也挺好。 围观众人见马胜利认输，虽遗憾没有热闹可看了，倒也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毕竟，马胜利再厉害也还是人，而杜若那技术，已经可以封神了！ 人能跟神比？ 开玩笑！ “你弟弟还给你，”马胜利把杜向前推给杜若，杜向前红着眼睛忍着泪水，冲杜若委屈的喊了声： “二姐，”语气中夹杂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马胜利挥手，带着人就要离开。 看着马胜利的背影，杜若神色忽然冷了下来，声线带着一丝寒： “谁允许你走了？” 第23章 赢了 听到杜若的话，马胜利脚步一顿，慢慢转过身，看着杜若冰冷的眼神，语气也变得凶厉起来： “还有事？” 杜若指着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杜向前，“打了我弟弟，就想一走了之？你觉得我会答应？” 马胜利嗤笑一声，“不然呢？轮滑你技术好，我马胜利认赌服输，但论打架？呵呵...” 马胜利冷笑两声，说出的话，十分狂傲：“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打败小混蛋的，但你肯定不是我的对手！” “哦？”杜若挑眉：“这么自信啊？” 沈御走到杜若身边，凑到杜若耳边低声说：“马胜利从小练武，打架从未输过，” 温热的气息扑在杜若脸颊上，热热的，夹杂着青竹的冷冽幽香，让杜若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脸颊微红，眼角飞快扫了沈御一眼，小声说： “你别靠我这么近，”声线软软糯糯的。 “哦，”沈御后退一步，看到杜若脸颊微红，眼角眉梢都带着笑。 马胜利一脸嚣张得意：“看在溜冰输给你的份上，我今天放你一马，你别不识好歹！” 杜若笑了笑，脸上不见半点紧张，语气漠然：“我这人啊，一向不识好歹，你尽管放马过来！” 马胜利眼睛危险的眯起：“你说真的？” 杜若点头：“真的啊。” “二姐，”杜向前拉住杜若的衣袖，担忧的说： “算了吧，我没事，就是一点儿皮外伤，养两天就好了。” 杜若看着懂事的杜向前，轻声安抚道：“放心，姐姐不会输的。” 马胜利虽然有点佩服杜若的溜冰技术，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输给一个女人，心里到底是气不过的，他本想今天放杜若一马，但既然杜若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他了。 “好，”马胜利伸出手指，指了指杜若：“你有种！” 见有打架可看，围观的人可高兴了，纷纷让出一块空地，一脸的看好戏不嫌事大的模样。 不过也有一些人觉得马胜利一个从小练武的大男人跟杜若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孩子打架，十分没品！ 马胜利和杜若被围在中间，马胜利双手合十掰了掰手指，骨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声，他的眼神也越发变得如野兽般凶厉，死死盯着杜若，就像是盯着即将被咬杀的猎物。 杜若站在马胜利面前，看着马胜利又跳又蹦，似乎在做热身运动，顿时有些不耐烦了： “你打不打？” 面对杜若不耐烦的语气，马胜利身子一僵，终于站定，盯着杜若恶狠狠的说： “你既然找死，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嗯，”杜若随意点点头：“千万别留手，我怕你输不起！” “笑话，”马胜利一扬下巴：“老子打架从没输过！” 面对马胜利一脸的狂霸酷炫拽，杜若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那今天就让你尝尝输的滋味！” 马胜利握起拳头，一边大喊“你妄想，”一边急速朝杜若砸来。 那拳头大的如同沙包，速度快的更是带着一丝音啸，若普通人被这一拳砸中，怕是得当场晕死过去。 围观的人中不少人为杜若担心，眼看那拳头就要砸到杜若脸上了，不少人忍不住倒吸口凉气； “打人别打脸啊，多好看的一张脸，打坏了就可惜了！” “马胜利这也太欺负人了！” 顾远问沈御“你真的不担心？” 沈御眼睛盯着杜若，“他敢伤杜若，我废了他！”语调不紧不慢，却散发着森森寒意。 “嘶，”顾远打了个哆嗦，从沈御一脸的认真表情看，他刚才的话，是认真的！ 更有女孩子气的直接骂了出来； “真没品，打女人！” “不要脸，有种打男人去啊，就知道欺负女人！” 眼看拳头就要砸到杜若脸上了，马胜利觉得自己就要赢了，嘴角微翘，就要笑出声，觉得自己马上就能一雪前耻了，没想到... 杜若也同样握手成拳，不躲不避，对着马胜利沙包大的拳头直直的对冲了过去。 古铜色沙包大的拳头，对上细滑白皙，宛若柔嫩小包子的小拳头，众人纷纷摇头，觉得杜若太狂了，打架可跟溜冰技术不一样，怎能跟马胜利这样一个从小练武的男人比打架呢？ 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可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当两拳相撞，一声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众人面色一变，以为杜若的指骨被马胜利的拳头给打碎了，没想到下一刻，马胜利左手握着自己的右手，疼的跳了起来； “啊！！！我的手，我的手！” “疼死了，啊...疼死了！” 众人不敢置信的看着马胜利疼的眼泪狂飙，在原地又蹦又跳，甚至随着他激烈的动作，点点血迹落在地上，仿佛一朵朵盛开的梅花。 众人嘴巴张的似能塞下一颗鸡蛋，不敢置信，败的竟然是马胜利。 马胜利打架可是从未输过！！！ 众人的视线落在一脸轻松的杜若身上，眼神带着畏惧、惊讶，还有崇拜！ 沈御走过去，关心的问杜若：“没事吧？” 杜若笑的眉眼弯弯：“没事。” 沈御这才放心，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洁白的帕子，温柔的拉起杜若的右手，仔细的给杜若擦拭手指，一根根擦得无比认真。 杜若不好意思的想要抽回手，沈御抬眸，语气不紧不慢，底底道：“别动，”嗓音暗哑，带着一丝磁性，很好听。 杜若的手指被沈御擦干净后，沈御这才满意的松了手，只眼底有着一丝不舍，笑着对杜若说：“消气了吗？” 杜若看了眼一旁，疼的面色苍白，不住跳脚的马胜利，秀眉清扬，语调轻快，笑着说：“我饿了！” 这是消气了！ 在溜冰场玩了这么久，的确有点饿了。 沈御笑着说：“走，我请你吃饭。” 杜若冲双眼亮晶晶，崇拜看着他的杜向前招手： “走，一起去吃饭。” 顾远三人此时趁机凑过来，冲着杜若连连比大拇指： “杜若，你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女孩子！” “大院里的那些女孩子，跟你一比，啧啧...”顾远语气真诚的说： “沈御眼光真好！” 杜若不解：“什么意思？” 顾远贱兮兮的‘嘿嘿’笑了两声，目光不住的在她和沈御之间来回打量，而后一脸高深莫测的说： “佛说：不可说，不可说！” 沈御看不惯他这欠揍的模样，一巴掌拍在顾远后脑勺上，“闭嘴吧你！” 张超见顾远被打，高兴的哈哈大笑，还说：“沈御打重点，这家伙就是欠揍！” 王辉沉默片刻，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张超和顾远： “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张超和顾远不解。 王辉默了默，才说：“赌注！你们一人输给我十块钱，别忘了！” 顾远：“...啊，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到，我头疼！” 张超：“哎呀，我耳朵刚才突然听不见了，怎么回事？我是不是聋了？” 看着两个损友，王辉一时无言，过了好一会才说： “我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第24章 来了两个神经病 一行人来到杜若推荐的国营饭店，一进门，杜若就看到了站在柜台后面的冯晓丽。 冯晓丽两条黑长的麻花辫上各戴着一只蝴蝶发卡，像是灰扑扑的世界中唯一的亮光色彩，衬得冯晓丽整个人都跟着明艳许多。 杜若脸上顿时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嗓音清甜地喊了声：“晓丽姐。” 冯晓丽一看是杜若，眼睛一亮，忙应了声，见杜若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忙问：“来吃饭啊？” 杜若点头：“晓丽姐，今天都有什么好吃的啊？” 冯晓丽热情地跟杜若说：“你们今天运气好，后厨的师傅今天做了红烧狮子头，特别好吃。” 冯晓丽今天心情不错，她姑姑给她介绍了个对象； 那男人家境不错，人长得也精神，冯晓丽心中十分满意，相看时，那男人还夸了她头上的发卡好看。 发卡是杜若送给她的，冯晓丽心底对杜若更是生出了一丝感激。 此时天色尚早，饭店里的人不多，几人围着一张桌子坐下。 杜若笑着向冯晓丽介绍几人，先指了指杜向前，“这是我弟弟杜向前。” 又对杜向前说：“这是晓丽姐。” 杜向前顶着张鼻青脸肿的脸，乖巧地喊了一声，“晓丽姐。” 冯晓丽忙应了一声，然后又关心地问杜向前，“你脸上这是怎么了？” 杜向前挠了挠头，红着脸，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杜若笑着解释，“这孩子太老实，被几个小流氓给欺负了，这几个朋友帮着教训了一下小流氓。” 冯晓丽恍然地点点头，又说：“一会儿吃完饭，记得去卫生所看看，就算是男孩子脸上最好也别留疤。” 杜向前忙点头，应下了。 杜若又给冯晓丽介绍了一下沈御几人。 冯晓丽问杜若，“除了这道红烧狮子头，你们还想吃什么？” 杜若就看向沈御，问：“想吃什么？”毕竟是沈御请客。 沈御给杜若倒了杯茶，笑着说：“你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 杜若先问冯晓丽今晚有什么，然后又问了一下顾远几人的喜好，点了六个菜。 他们一共六个人，这年代人的胃口都大，除了六个菜，杜若还让冯晓丽给每人两个大馒头，这样也能吃饱。 随着天色渐暗，来饭店吃饭的人越来越多，不过有冯晓丽在，他们这桌的饭菜上得是最快的。 这家饭店的大厨手艺非常不错，几人都吃得很高兴，有说有笑，气氛和谐。 杜向前知道沈御几个是大院子弟后，看向杜若的目光更加崇拜，他二姐才来京城几天呀，没想到都跟大院子弟交上朋友了。 他们一桌六人，只有杜若一个女孩子还是比较显眼的。 今天是婆婆钱美香的生日，王灵秀带着儿子段富贵来饭店给婆婆买红烧肉吃，婆婆最爱吃这家饭店的红烧肉了，平日里他们是不舍得吃的，也就今天是婆婆的生日，他们才破了例。 可刚进饭店，王灵秀眼睛一扫就看到了笑容灿烂低着头跟一个陌生男人说话的杜若； 看杜若跟那男人亲密的模样，王灵秀的脸顿时黑了，气得手都抖了起来； 之前在杜二河家，杜若那嚣张跋扈的性子，本就让王灵秀不喜，若非儿子实在是娶不上媳妇儿，段家也需要有人传宗接代，王灵秀是绝对不会让儿子娶杜若这么强势的媳妇的。 可没办法，儿子实在是娶不着媳妇儿啊，而且杜家也承诺了，一定会好好管教杜若的。 杜家就是这么管教的？ 这不过一天的时间，这小狐狸精就勾搭上了陌生男人，还跟男人有说有笑下馆子，简直不守妇道、伤风败俗，给女人丢脸！ 段富贵见他妈死死盯着一个漂亮女孩子瞧，好奇上前询问，“妈，你怎么了？” 王灵秀气愤地伸出手指头，指着杜若对段富贵说：“那个就是杜若，妈给你说的媳妇儿，没想到这个女孩子水性杨花，这才来京城多久啊，就开始勾搭男人了，看来这女人从骨子里就不是个安分的人。” 段富贵一听，先是一惊，没想到跟自家妹子换亲的杜家姑娘，竟长得如此漂亮，震惊过后就是暴怒； 在段富贵心里，杜若已经算是他媳妇了，两家都已经说好了，他妹妹嫁给那个傻子，杜家就把一个姑娘嫁给他； 两家虽然还没正式定亲，但亲事一向是双方家长说了算，双方家长都说好了，这杜若自然就是他媳妇儿。 都快要定亲了，这女人竟然还敢跟陌生男人出来吃饭，而且还说说笑笑，勾勾搭搭，有没有把他这个未来的丈夫放在眼里？ 段富贵怒火攻心，气呼呼地就冲上去了，走到杜若他们那一桌，右手重重地拍在了饭桌上，震得瓷盘叮当作响，杜若和沈御他们吓了一跳，不解地看着段富贵... 这谁啊？ 有病吧！ 段富贵身材瘦小、皮肤黝黑、脸大眼小，还有个酒糟鼻、一张香肠嘴，一双小眼睛死气沉沉的，眼神略显呆滞，可此时那呆滞的眼神中却充满了凶厉和愤怒。 顾远当即就骂了起来，“神经病啊，你谁呀你？敢在小爷面前拍桌子，活腻了吧？” 张超也立刻站起身，瞪着段富贵，“你想干什么？想打架啊？”说着就撸起袖子。 顾远、张超、王辉三人站起身比段富贵高了一个头，身上那股子混不吝的劲儿，更是让段富贵的气势一下子萎了，神色慌张的后退一步，色厉内荏地指着杜若说：“我找我媳妇儿。” 顾远几人一听就傻了，面前这个丑八怪是杜若的丈夫？？？ 开什么玩笑！ 杜若眨了眨眼，再三确认段富贵的手指指的是自己，心里感觉莫名其妙的同时又觉得颇为可笑，脸上虽带着笑，可语气却冷： “我以为你只是眼睛不好，认错人了，没想到你脑子也有病，谁是你媳妇儿？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沈御本来还能镇定地坐在这儿，骤然听段富贵说：杜若是他媳妇儿，一双眼睛瞬间眯起，眸色瞬间由明转暗，死死盯着段富贵。 在顾远他们面前，段富贵胆小如鼠，唯唯诺诺，可是面对杜若这个未来媳妇，段富贵可是挺直了腰板儿，说话底气十足，语气嚣张地对杜若说： “我叫段富贵，咱们两家父母已经说好了，以后你就是我媳妇儿。” 王灵秀见儿子都冲上去了，也赶忙走了过去，杜若看着走过来的王灵秀心中了然； 原来这就是杜家想让她嫁的男人，这男人长得丑不说，脑子似乎也不怎么灵光，面对外人畏畏缩缩，在女人面前倒是理直气壮得很。 杜若一张脸面若寒霜，冷冷地盯着王灵秀说： “我之前已经说得够清楚了，谁爱嫁谁嫁，反正我不嫁。” 杜若了又看了眼段福贵，语气森森道： “以后再敢说我是你媳妇儿，我就打掉你满嘴的牙！” 王灵秀撇撇嘴，尖酸刻薄地指着杜若骂道： “好你个不要脸的小娼妇，你自己在外面跟男人勾勾搭搭，现在反倒要打我儿子？” 王灵秀一副自己有理的模样，“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你说不嫁就不嫁呀，男女的婚事向来是父母做主，哪轮得着你说话，我告诉你，你不嫁也得嫁，嫁也得嫁！” “我妈说得对，”段富贵见杜若这么漂亮，早就动了心，他虽然脑子不太灵光，但基本的审美还是有的，他上一个媳妇儿可没有现在这个这么漂亮。 段富贵理所当然地指着杜若说：“以后你就是我媳妇儿，嫁给我之后就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你要是再敢出来跟这些男人勾勾搭搭，我揍死你。” 饭店吃饭的客人本来热热闹闹地低声谈笑，此时都沉默着看着段富贵母子和杜若。 看到段富贵口口声声喊杜若：媳妇儿，不少人心中暗道一声可惜。 多漂亮的姑娘啊，怎么好好的一朵鲜花，就插在牛粪上了呢！ 特别是听段富贵说：他们的亲事是双方父母做主，更为杜若可惜。 此时的沈御，一双眼睛像是生了冰，藏了刀，锋利且压迫感十足，他缓缓站起身，慢慢走到段富贵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段富贵，一字一句地说： “大领导都说：要自由恋爱，你却在这宣扬封建糟粕，你想干什么？” 看到段富贵身上穿着的蓝色工装，眼神危险地眯起，“你是哪个厂子的工人？我倒要问问你们厂子的领导，你这种宣扬封建糟粕，包办婚姻的人，有没有资格做工人？” 段富贵看到沈御的眼睛，就像是看到了猛兽，那双眸子带着嗜血和冷漠，吓得如同鹌鹑般抵着脑袋，不敢抬头，听到沈御的话，也懵懵懂懂的，不知道什么意思。 一旁的王灵秀却是吓得面色苍白，儿子脑子不太灵光，之前一直找不到工作，目前这个工作还是子承父业，若是被人告到厂长那里，说他们：包办婚姻，那她儿子这个工作怕是就要丢了。 “你...你胡说，”王灵秀赶忙去拉扯段富贵，段富贵不明所以的看着王灵秀，“妈，你干嘛拉我？” 王灵秀不搭理段富贵，只恶狠狠的瞪着沈御； “你这奸夫少吓唬我，我可不是吓大的，你们这对狗男女，早晚要遭报应，我等着看你们的下场！” 说完后，王灵秀忙拉着不愿意离开的段富贵，连红烧肉都不买了，赶紧离开饭店。 段富贵嘟嘟囔囔的不愿意离开，“妈，我媳妇儿还在这呢，我不走，你别拉我......” 看着拉扯着走远的母子俩，杜若翻了个白眼，骂了句： “神经病！” 第25章 好疼啊 好心情全被那两个神经病母子给破坏了，杜若忍不住骂了声： “艹，不吃了！”真是气都气饱了！ 沈御眼底的冰冷看向杜若时瞬间褪去，柔声安慰： “那种人不值得你生气，你要是气不过，我帮你出气可好？” 顾远也跟着说：“是啊杜若，我们帮你揍他一顿，让他以后看到你就绕着走，看他以后再敢缠着你！” 张超和王辉也跟着点头。 杜若这么优秀漂亮的女孩子，那种男人怎么配得上？ “不过杜若，”顾远好奇问：“你爸妈怎么会同意你嫁给那种人？” 顾远几人虽然知道杜若爸爸是个抛弃妻子的渣男，但毕竟是亲爹，怎会忍心让自己亲闺女嫁给那样一个男人？ 坐在一旁的杜向前有些羞愧的看了眼杜若，张了张嘴想道歉，又觉得自己的道歉显得太苍白，心中暗下决定等回去后，一定劝爸妈改变主意。 杜若语气平淡而漠然的跟几人说了一下杜家的情况，无非是二房的傻子杜耀祖娶不上媳妇，所以让她跟段家换亲。 顾远三人恍然，原来如此，怪不得...，接着就是心疼的看着杜若，没想到看起来性情豪爽、不拘小节的杜若，竟被家人这么对待！ 沈御虽然早就知道杜若的情况，可此时听杜若说起，心中还是觉得心疼。 “这件事情...”杜若看向几人，“我想自己解决，多谢你们！” 沈御知道杜若心志坚定，有自己的主意，只好笑着点头，“需要帮忙的话，随时开口！” 杜若：“嗯。” 几人吃的也差不多了，沈御去付账，杜若几人起身离开饭店。 临走时，沈御让冯晓丽给他装了四个大肉包子，出了门，杜若跟杜向前和沈御他们告别。 杜若笑着挥手，“天色不早了，我们就先走了，你们回去的路上小心。” 顾远三人点头，沈御则上前，把用纸包起来的大肉包子塞到杜若手中，叮嘱道：“饿了，就吃这个，记得热一热。” 杜若感受着手中大肉包子传递到她手心的热度，忽然感觉心里也暖暖的，看着沈御点点头，“嗯，好。” 沈御站在原地看着杜若和杜向前离开，然后进了纺织厂大门。 回家的路上，杜向前悄悄用眼角瞅了眼杜若，然后小声低喃着说：“二姐，对不起！” 声音虽小，但路上无行人，杜若还是清晰的听到了，杜向前语气里慢慢都是歉疚。 杜若拍了拍杜向前的肩膀，嗓音清亮，“不关你的事，你不用向我道歉。” 杜向前却红了眼，“可是爸妈他们...” “那是他们的错，”杜若打断杜向前的话，“别把他们的罪恶背负在自己身上，很累的。” 杜向前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滴滴答答，怎么擦也擦不完： “二姐，谢谢你，我会努力劝爸妈改变主意的。” 杜若心中不以为意，面上还是笑着点头，“好。” 此时杜家； 杜鹃也正向顾轻柔说着今天看到的一幕。 顾轻柔听完杜鹃的话，不敢置信的惊呼一声，“那几人真的都是大院子弟？” 杜鹃重重点头，神情无比认真，“我下午去找朋友又打听了一下，我朋友说： “那几个人家庭背景都很大，特别是那个沈御，整个京城的大院子弟没几个敢招惹他的。” 顾轻柔蹙眉，语气带着不解和一丝郁气： “那样的大人物，杜若那个臭丫头是怎么结交上的？” 杜鹃想到这个，心里就泛酸，开始有些口不择言起来： “还不是靠着她那张狐狸精似得脸。” 顾轻柔想到杜若那张脸，倒是认同的点点头，轻哼一声说： “就算那些大院子弟愿意带着她玩，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不过是觉得她有几分姿色，玩玩罢了，等那些大院子弟玩腻了，自然就不理她了。” 听顾轻柔这么说，杜鹃心里好受了不少，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眼珠一转，忽然道： “妈，你说我们能不能靠着杜若跟大院子弟结交一下，若能跟大院子弟攀上关系，对爸爸的前途也有帮助吧？” 顾轻柔一听，竟也认真思考起来，“你说的对，只是那些人是杜若那丫头的朋友，想必杜若没少在那些人面前说咱们的坏话，他们怕是对我们有不少误解...” “妈，”杜鹃红着脸，有些扭捏的说：“为了爸爸的前途，我愿意试一下。” 顾轻柔仔细打量杜鹃，忽然笑了，“是妈妈疏忽了，你已经长大了，之前妈妈给你相看的那些人，你都不满意，不过也是...” 顾轻柔伸手轻抚杜鹃微红的脸颊，神情自豪：“我女儿这么好，那些人根本配不上，若是大院子弟的话，倒还勉强可以。” “妈...”杜鹃羞红了脸颊，语气拉长，嗔怪了顾轻柔一眼，撒着娇，“妈，我没你说的这么好。” 顾轻柔笑着说：“明天妈妈再去给你买两套漂亮衣服，杜若那个臭丫头言语粗鄙，没有半点家教规矩，那些大院子弟只是图个新鲜，才跟她玩，那丫头哪里比的上你！” 杜鹃娇羞的点点头，“嗯。” 两人正说着，开门声响起，顾轻柔和杜鹃一起看向门口，只见杜若和杜向前一起回来。 而杜向前脸上的伤也被两人看见，顾轻柔也很爱杜向前这个儿子，见儿子鼻青脸肿，一副被人狠揍一顿的模样，顿时惊呼一声： “向前，你这是怎么了？” 顾轻柔站起身走到顾向前面前，面露担忧，伸手想要摸摸儿子的脸，又怕碰到儿子的伤口，儿子会疼，只焦急的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打的你？”眼睛却是怀疑的看向杜若。 杜鹃更是直接质问杜若，“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打了向前？你怎么这么狠心！” 竟是直接给杜若定了罪！ 杜向前闻言，不等杜若反驳，就立刻说： “不是二姐，你们不要污蔑二姐，今天若不是二姐帮我，我会被打的更狠！” 听到不是杜若，顾轻柔不再看杜若，更不会因为刚才的怀疑而道歉。 杜鹃也是，一点儿不觉得自己刚才怀疑杜若有什么错，听到杜向前澄清后，也只是不再理会杜若，而是围在杜向前身边，仔细询问事情经过。 听杜向前说：打他那个人是因为，杜若打了小混蛋，还把小混蛋送进了派出所，才想报复杜若，没找到杜若，就打了他。 顾轻柔立刻一脸指责的瞪着杜若，“果然还是因为你，若不是因为你招惹什么小混蛋，向前怎么会被人打？” 杜鹃也在一旁煽风点火：“就是，你这害人精。” 杜向前见亲妈和亲姐又开始指责杜若，就头大，忙解释： “妈，大姐不是这样的，二姐会招惹小混蛋，也是因为我，是为了救我，才打了小混蛋，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你们不要怪二姐！” 可是气头上的顾轻柔根本不想听这些，她一味的指责杜若： “向前你不要再为她说话了，她就是个惹事精！仗着自己力气大，就胡作非为，惹了事却没有勇气承担，只会害你...” “砰！” “咔嚓！” 杜若面色阴沉如水，一脚踢碎了一把木椅，木椅碎成块，无声诉说着杜若的凶残； 杜若的一双眼睛此时已经变得通红一片，眼底弥漫着漆黑不见底的冷，那种冷似能冻伤人，看向顾轻柔和杜鹃时，两人同时禁声，下意识的闭上嘴，眼底只余恐惧。 杜若紧紧抿着唇，眼底满是忍耐和嗜血，语气森森： “说一个字，我就打掉你们一颗牙，没了牙齿，我就拔了你们的舌头，我今天倒要看看，你们嘴有多硬！” “你...”杜鹃愤怒的指着杜若，还想说什么。 可杜若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反手一个巴掌打了过去：‘ ’‘啪’，伴随着一声响亮的耳光，杜鹃疼惊呼一声，脸偏向一侧，嘴角缓缓有血迹流出； 杜鹃恐惧的看着杜若，右手捂着脸，吓得身子都在哆嗦，接着‘哇’的吐出一口血，血里带着一颗雪白的牙齿。 杜若挑眉看着自己的纤细白嫩的手，嘴角缓缓翘起一个冷漠又戏谑的笑： “说啊...继续说啊，我倒要看看，今天能打掉你多少颗牙齿！” 顾轻柔惊吓过后，忙过去把吓得浑身哆嗦的杜鹃抱在怀里，一脸惊惧又警惕的看着杜若。 杜向前看到这一幕，想为杜鹃说话，可想到自己亲妈和亲姐姐刚才说的那些话，又有些愧疚的低下头。 杜若见两人不说话，这才慢悠悠的回了卧室。 等杜若回了卧室，杜鹃才小声呜咽出声： “呜呜...妈，妈好疼啊，我好疼啊！” 杜鹃的脸火辣辣的疼，一个巴掌印清晰的印在她的脸上，想到杜若，忍不住咬牙切齿的咒骂道：“妈妈我好恨，那个小贱人，我一定要让她好看...” “妈妈知道，妈妈知道，”顾轻柔小声安慰着杜鹃，眼底弥漫着愤怒和怨毒，“有妈在，妈妈定会让她为她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 小贱人敢打我女儿，我定不会放过你！！！ 第26章 你们两个蠢货 半个小时后，杜为民回来； 看到杜为民，杜鹃立刻委屈的扑到杜为民怀里，低声啜泣起来“爸，呜呜...” 杜为民不解的看着红着眼眶的顾轻柔，“杜鹃这是怎么了？谁欺负她了？” “还能是谁？”顾轻柔嗔怪的瞪着杜为民，语气夹杂着一丝怨气，“还不是你那个好闺女！” “杜若？”杜为民先是一惊，接着蹙眉怒问：“她又干了什么好事？” 顾轻柔就把事情添油加醋的给说了一遍。 “混账！”杜为民一巴掌拍在餐桌上，发出好大一声震天响。 本来在自己房间休息的杜向前，直接被吓醒了，出门一看爸爸回来了。 杜为民看到儿子脸上的伤，更是暴怒，这可是他唯一的儿子。 “向前啊，”杜为民关心道：“身上没事吧？要不爸爸明天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杜向前摇头道：“爸，不用，我这只是皮外伤，抹点药就行了。” 听杜向前这么说，杜为民点点头，没再坚持，转而发狠道： “不能再把那个祸害留在家里了，有她在，咱们这个家只会被她搅得鸡犬不宁！” “爸，”杜向前一脸不赞同，心底甚至为杜若委屈； “二姐不是祸害，”杜向前语气诚恳，“二姐她非常的照顾我，这次若不是二姐，我...” 不等杜向前说完，杜为民就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行了，你不用再替她说话，你还小，不知道人心险恶！” 杜向前气道：“爸，二姐不是外人，他不会害我的，到底要我说几遍，你们才肯相信啊！” “向前...”顾轻柔用沉沉的语气，不赞同的看着杜向前，“怎么可以用那样的语气跟爸爸说话？” 杜向前委屈的低下头，只觉得家人都无理取闹，二姐也是家人啊，为什么要那么对二姐？ “行了，”杜为民安抚的拍了拍杜鹃的肩膀，“先去休息吧，爸爸一定给你讨回公道！” 杜鹃也怯怯的看着杜为民，“爸爸，我不敢回...卧室。” “这？”杜为民看向顾轻柔。 顾轻柔叹口气，佯装一副苦恼的样子对杜为民说：“杜若刚打了杜鹃，杜鹃心里肯定害怕，杜鹃今天晚上先跟我睡吧，你跟向前睡。” “这？”杜为民虽不愿意，但还是点头道：“行吧！” 杜若躺在卧室的床上，听着门外几人的谈话，心中冷笑连连； 不敢回屋睡？ 这是把她当成洪水猛兽了！ 不过...也好，自己独自一个屋子，更自在。 第二天一早，杜鹃的半张脸彻底肿成了猪头，呜咽着在房里哭泣，不敢出门。 杜若倒是神情自若，气的顾轻柔早饭都没做。 杜若完全不在意，出门直接下了馆子。 冯晓丽看到杜若，笑着跟杜若打招呼，“今天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 杜若语气平淡，笑着说：“昨天我那个后妈和继姐把向前受伤的事情怪我头上，我一气之下打了我那继姐一巴掌，我那后妈今天早上就气的没做早饭。” 冯晓丽闻言，气道：“你弟弟被打关你何事？她们怎么把什么事都怪你头上？”又说：“打得好。” 就不能受那个窝囊气！ 冯晓丽给杜若拿了两个大肉包子，还问：“今天早上有羊汤，喝一碗不？” 杜若点头，“来一碗，加点辣椒！” 冯晓丽应一声，“好嘞！” 吃完早饭，杜若慢悠悠的往家走，路上碰到了邻居秦奶奶。 杜若离老远就笑容灿烂的跟秦奶奶打招呼，“秦奶奶您这是去哪啊？吃早饭了吗？” 秦奶奶看到是杜若，脸上就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吃过了，家里的菜吃完了，我去买点菜。” 杜若笑着说：“那您路上慢点。” “哎，”秦奶奶应了声，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得，对杜若说： “刚才我出门的时候，看到范主任从你家离开，阴沉着一张脸，像是生气了。” 范主任？ 杜若蹙眉，心中起了疑，面上却状若无事的对秦奶奶说：“多谢秦奶奶你告诉我，我先回家了。” 秦奶奶笑着点点头，走了！ 回到家，杜若看到杜为民坐在沙发上看报纸，顾轻柔在扫地，两人看到杜若回来，都没吭声，似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 杜若挑眉，忽然开口：“我刚才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范主任...” 顾轻柔扫地的动作停滞了一瞬，杜为民放下报纸，面色阴沉的看着杜若，似在等杜若的下文。 杜若接着说：“范主任说：我被歌舞团录取了...” 杜若刚开了个头，杜为民就迫不及待的冷笑一声，“你死心吧，我已经替你回绝了范主任，我是不会同意你去的！” “哦...”杜若语调拉长，目露讥讽，“其实我回家的路上根本没遇到范主任，刚才不过是诈你们，没想到你们这么容易就把实情给说了。” 杜为民和顾轻柔闻言，气的面色涨红，看向杜若的眼神带着怒火，似恨不能把杜若给生吞活剥了！ “你这个不敬长辈的不孝女，”杜为民指着杜若，“我真后悔当初把你生下来！” “呵呵...”杜若冷笑，“就你这种渣男，我妈还后悔嫁给你了呢！” “你毁了我妈半辈子，你还有脸说！” “我都替你臊得慌！” 【作者有话说】 喜欢的小可爱，请一定要支持收藏一下哦。 文章后面有催更，希望大家看完文可以点一下。 如果可以的话，也请大家可以评论一下，谢谢！ 这文不是三角恋，男主角不会喜欢杜鹃的，她就是一个单纯的女配！ 第27章 你无耻 “你？”杜为民气个倒仰，“你懂个屁，大人的事情，是你个臭丫头能插手的？” 杜若不屑嗤笑一声，继续疯狂输出： “我是不懂你这渣男心里在想什么，但你抛妻弃女在前，推我这个亲闺女入火坑嫁给一个二傻子再后，就凭这点，你就不配为人父！” 杜若的话彻底惹怒了杜为民，他气急败坏的为自己争辩，“你个臭丫头什么都不懂，少胡说！” “当年是双方父母定下了我和你妈的婚事，我根本不喜欢你妈！” “后来，我进了城，聆听了大领导的指导：大领导说：要自由恋爱，而我和你妈的婚姻是包办婚姻，我们根本不幸福！” “直到我在工厂遇到了你顾阿姨，我才明白，爱情是什么滋味！” “我想为自己活，我错了吗？” “我想追求自己的爱情，我错了吗？” 杜若听了杜为民的狡辩，只觉得自己快要吐了！ 苍天啊，大地啊，她做错了什么？ 要听这些污言秽语！ 特别是杜为民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还一副委屈的模样，更是让杜若打心底感到恶心！ 杜若彻底炸了，“你追求爱情本没错，你想追求爱情，当初为什么要答应父母的包办婚姻？” “你不喜欢我妈，为什么要碰她？为什么要让她怀孕？” “你觉得婚姻不幸福，为什么不离婚？” “你想要追求幸福，为什么不能离婚后再追求，而要婚内出轨？” “你少给自己的卑鄙的行为找借口，你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懦夫！” “你就是一个缺乏责任心、自私自利的人渣！” “你给我闭嘴！”杜为民神情暴怒，“你懂什么？当初我年纪大了，再不结婚，别人背后就该说三道四，指指点点了，我也不想随便结婚，可世俗压力那么大，我只能妥协！”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也是没办法啊！” “呵呵...”杜若冷笑，“这只不过是你软弱无能的借口！” “你不想承受别人在背后的指指点点，不想被人说三道四，不想承受世俗的压力，所以你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去祸害一个无辜的女人吗？” “我妈做错了什么？她才是最无辜的！” “凭什么要把你的压力，转嫁到一个无辜的女人身上，让一个女人承受本不该她承受的痛苦和磨难？” “你不能这么说？”杜为民还是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还在为自己辩解，“若不是世俗的压力，我根本不可能娶你妈！” 杜若总结了一句话：错的不我，是这个世界！ 我可去你的吧！ 杜若面色微寒：“所以，我妈做错了什么？” 杜为民一脸理所当然的说：“是这个世俗的社会害了你妈，我也是一个受害者。” 我艹！ “这都什么歪理？” “照你这个逻辑，那抢劫犯也可以为自己辩解：是这个社会不公，使得我没钱，所以我才去抢劫，你们一定要理解我！” “强女干犯也可以为自己辩解，我当时只是太冲动了，我那是本能，谁让国家不给我发媳妇儿呢，所以我只能自己找办法解决了，你们一定要理解我！” 杜若真的忍不住了，她直接上前一巴掌抽在杜为民脸上，用尽了全力，“闭嘴吧你这个混蛋！” “这一巴掌是我代我妈打的！” 杜若这一巴掌打的太狠，直接把杜为民打的一个踉跄，捂着脸摔倒在地。 “啊...”杜为民一声惨叫，趴在地上，嘴巴里都是血，狼狈的像条狗！ “啊！！！”顾轻柔惊叫一声，忙紧张的扑到杜为民身上，焦急的询问：“为民你没事吧？你怎么样啊？” 杜为民‘哇’的吐出一口鲜血，两颗发黄的牙齿被血丝包裹其中，而他的脸上则清晰的印着一个巴掌印！ 这一巴掌可比杜鹃那一巴掌狠多了，打的杜为民好半天都没缓过来神，说话都呜咽着，让人听不清楚！ “你这个疯子，”顾轻柔指着杜若，气的浑身哆嗦，“他是你爸爸，亲生父亲，你怎么可以打自己的父亲？你还有没有良心？若不是你爸爸，你根本不可能来到这个世界上！” “他虽然没有养你，但是他给了你生命，你难道不该感恩吗？” “呵！”杜若冷眼瞧着两人，一字一句，清晰无比道：“谁稀罕他生下我？他生下我，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如果有选择的话，我更愿意选择，不成为他的女儿！” “因为，他不配！” “你简直大逆不道！”顾轻柔一脸愤恨：“你会遭报应的！” 杜若根本不在意，反而盯着杜为民，“你刚才说：包办婚姻是不会幸福的，人要自由恋爱，那么，你为何非要我嫁给段家那个傻子！” “你为夫不忠！” “你为父不仁！” “似你这般不忠不仁的自私小人，你也有脸说：自由恋爱？” “你不过是打着自由恋爱的幌子，行着自私自利，卑鄙无耻下流的行径，我...以你为耻！” 第28章 给我跪下 杜鹃待在卧室瑟瑟发抖，她没想到杜若那个疯子，疯起来，连亲爹都打！ 疯了，简直疯了！ 杜鹃现在怕极了，虽然杜为民对她不错，但她此刻根本不敢出去。 杜鹃摸了摸自己的脸，此刻她的半张脸还是肿的，她实在怕她要是这个时候出去了，杜若看她不顺眼，再次打她！ 呜呜...她做错了什么？ 老天要这么惩罚她？ 派了一个疯子来到他们家！ 但是，杜鹃以为她不出去，就安全了吗？ 不会的，杜若可没忘了她！ “咔咔...” 门把的转动声惊到了杜鹃，此时的杜鹃就跟惊弓之鸟似得，差点吓得跳起来。 “谁...啊？” 杜鹃颤抖着声音，目露惊惧的盯着卧室门。 卧室的门被杜鹃锁了，杜若没打开。 不过，杜若也不担心，右手握着门把手微一用力，门把手连带着锁都被她给拽掉了。 杜鹃吓得惊叫一声：“你别过来，别过来...” 杜若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缩在墙角，哆哆嗦嗦的杜鹃，微微一笑，笑容灿烂如霞光四射，但看在杜鹃眼里，简直可以说是惊悚，如同恶鬼一般令人胆寒！ “别怕啊！” 杜若语气轻松，“我不是个不讲理的人！” 杜鹃低着脑袋不说话，心中暗暗吐槽：我信你个鬼！ “我找你呢，是想提醒你，”杜若语气缓慢，“你没忘了我们之间还有一个赌约吧？” 杜鹃身体一抖，不敢抬头，更不敢接话。 见杜鹃不说话，杜若只能好心的提醒道：“当初，咱们约定，如果我能进舞蹈团，你就给我磕头认错，如果我进不了，我给你磕头认错！” “你没忘吧？” 见杜鹃还是不接话，杜若不耐烦了，语气瞬间转冷，“说话！” 杜鹃忙哆哆嗦嗦的说：“没忘！” “那就好，”杜若笑了笑，“今天范主任来家里，说了什么，你应该都知道。” “那就别废话了，”杜若在屋里找了张椅子坐下，“快磕头吧！” 杜鹃心中气的要死，让她给这个疯子磕头，怎么可能？ 这个疯子，她配吗？ 也不怕折寿！ 屋外的顾轻柔见杜若进了卧室，她的女儿可还在卧室呢！ 这个疯子不会刚打了亲爹，就去打她女儿吧？ 顾轻柔把杜为民搀扶到沙发上坐下，赶忙进屋，正好听到杜若说：让杜鹃给她下跪！ 这怎么可以？ 顾轻柔忙开口阻止，“杜若你不要太过分，杜鹃虽然跟你没有血缘关系，但到底是你姐姐。” “你让她给你下跪，你于心何安？” 杜若浑不在意，“我心安的很，认赌服输，天经地义！” “如果是我输了，杜鹃她会放过我？” 以杜鹃对她的厌恶程度，如果输的人是她，杜鹃不知要如何折辱她呢！ 指望她杜若，以德报怨？ 妄想！ 她没那颗圣母心！ 顾轻柔上前挡在杜鹃面前，“杜鹃是你姐姐，她向来温柔大度，如果是你输了，她自然不会多计较的。” 温柔大度这个词也能用在杜鹃身上？ 果然是亲妈的滤镜吧！ 杜鹃但凡向杜若释放一丁点的善意，杜若也不至于如此得理不饶人！ 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可惜了...”杜若脸上挂着冷淡的表情，语气却带着一丝冰冷的戏谑： “我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谁欠了我的东西，我就算下了地狱，都会从地狱里爬出来，向那人讨回来，而且是加倍奉还给我！” “所以，不想加倍奉还的话...” “...就给我乖乖的跪下！” 第29章 要被气死了 面对杜若的威胁，杜鹃吓得紧紧依偎在顾轻柔的怀里，脑袋低垂，身体不住发抖。 顾轻柔深吸口气，努力平复自己暴怒的情绪，死死盯着杜若，语气尽量缓和： “杜若，有些事情不能做得太绝，我们终究是一家人！” 杜若面无表情地听完，忽地笑了，“顾阿姨你觉得你说的这些话，我会信吗？” 一家人？ 他们何时把她当过一家人？ “行了，别废话了，”杜若开始不耐烦起来： “不管你们今天说什么，杜鹃必须给我下跪，否则……我不介意帮她！” 顾轻柔面色变了又变，心里已经恨极了杜若，可眼下又拿杜若没有丝毫办法，只好道： “我替杜鹃跪，我替她下跪向你道歉总行了吧？” “阿姨你要非要下跪，我肯定拦不住，”杜若语气散漫，“但我要的是杜鹃给我下跪，不是她给我磕头认错，我不认！” “你？”顾轻柔指着杜若，气得胸口不断起伏。 “妈，”杜鹃拉了拉顾轻柔的衣角，脸上露出屈辱的表情，“我跪！” 见心爱的闺女要遭受如此折辱，顾轻柔心痛得简直不能呼吸，把杜鹃紧紧搂在怀里，母女两个一时都落了泪！ 杜若此时却像个魔鬼，不断催促，“动作能不能快点，我还有事呢，别耽搁我时间！” “再说了，让你下跪道歉，这是我们的赌约，别搞得我好像是逼良为娼一样！” 杜鹃恨恨地抹掉眼角的泪，视死如归一般走到杜若面前，盯着杜若那张艳若桃李，此刻在杜鹃眼中，丑陋不堪的脸，眼神带着愤恨，神情带着狼狈与憎恶，直挺挺地跪在了杜若面前，低低说了句： “我错了！” 杜若没有错过杜鹃脸上任何一个表情，见她一双眼睛怨毒地盯着自己，非但没有生气，嘴角上翘的弧度却增加了，“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你？”杜鹃憋回去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想对着杜若破口大骂，可她不敢！ 于是，杜鹃只能又大声说了一次，“我错了！” “嗯，”杜若这才满意点头，站起身，离开了。 出了门，见杜为民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杜若也懒得猜，她还有正事要做呢！ 杜为民和顾轻柔‘好心’帮她拒了范主任，她要赶紧把人追回来。 杜若想留在城里，就必须找到一份工作，进舞蹈团是个不错的选择。 杜若打听着直接去了范主任的办公室。 见杜若走了，顾轻柔忙把跪在地上的杜鹃拉起来，先拍了拍杜鹃腿上的土，才说： “你放心，妈不会放过她的！” 说这话时，顾轻柔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眼底弥漫着怨毒。 杜鹃默默垂泪，点了点头。 顾轻柔又安慰了杜鹃几句，这才去了客厅，此时，她的眼角已经红了，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那副柔弱的姿态，看得杜为民心疼不已。 杜为民站起身，握住顾轻柔的手，一脸愧疚：“委屈你了。” 顾轻柔吸了吸鼻子，大度地说：“我受委屈没什么，可杜若那孩子竟然连你都敢打，还让杜鹃给她跪下，她实在……实在太过分了！” “我知道，我知道，”杜为民一边安慰着一边说，“之前，咱妈说的那件事情，我还觉得不太好，现在看来……还是我太心软了！” 杜为民肿着半张脸，说到杜若时，语气一下子转冷，眸中的怒火更胜： “这个不敬长辈，殴打父亲、折辱长姐的畜生，我恨不得亲手掐死她！” “给她找个城里傻子嫁了，已经很便宜她了！” 听了杜为民的话，顾轻柔心中畅快，面上却叹了口气，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说： “之前，我还觉得杜若虽然没规矩了些，但总还是知道些伦理纲常的，教一教，总会改好的，没想到……” “……没想到，她连你都打，实在是太不像话！” “你啊……”杜为民拉着顾轻柔坐在沙发上： “……就是太善良，那个畜生根本不值得你教，她从根上就坏透了，若是知道她长大后会是这副无法无天的性子，当初她刚出生，我就该掐死她！” “哎，都过去了，”顾轻柔担心地看着杜为民： “你的脸都肿起来了，”语气含恨带怨，“打这么狠，你一会儿怎么去上班啊？别人看到了，还不定怎么议论呢！” 听顾轻柔提到这个问题，杜为民也是一阵头大，他是副厂长，若是这副样子被人看到了，底下的工人还不定传成什么样呢！ 都怪那个小畜生！ “我先替你去请个假，就说你不小心摔伤了，然后等我回来，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顾轻柔站起身，给杜为民倒了杯水，“吃点药，抹点药水，会好得快一些。” 杜为民点头，“就这么办吧！” “那你先在家歇息一会儿，喝点水，”顾轻柔又说：“向前那孩子出去买早餐了，一会儿回来，你也吃点。” “还吃什么？”杜为民怒道：“气都气饱了！” 顾轻柔语气放柔，一脸柔情脉脉地看着杜为民，“自己的身体最重要。” 杜为民心中大为感动，听话道：“行，听你的！” 顾轻柔这才放心地出了门。 没一会儿，杜向前买了早餐回来，见到杜为民坐在客厅沙发上，半张脸肿成了猪头，当即吓了一跳； “爸，你这是怎么了？谁打你了？” “还能是谁？”杜为民想到儿子一直为杜若那个小畜生说话，就气得心肝疼： “当然是你那个好二姐，她打得，你满意了！” 杜向前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不信，第二反应就是： “爸，你们又怎么惹到二姐了？” 杜为民见儿子此时还帮着那个杜若小畜生说话，更加怒不可遏： “你个兔崽子给我闭嘴，谁惹她了，是她自己发神经，她就是个疯子！疯子！！！” 见杜为民疯了一般咒骂杜若，杜向前吓得面色一白，也不敢再为杜若辩解，低下头，把手中的豆浆油条放到桌子上，小声说： “爸，别生气了，你早饭还没吃呢，饿了吧？快吃吧，我买了你最喜欢的油条！” 杜为民确实饿了，肚子一直咕咕叫，又愤愤地瞪了眼儿子，这才拿了根油条，刚放进嘴里咬一口，右边的脸就一阵钻心地疼，油条也被他吐到了地上； “唔！”杜为民惨叫一声，过了好一会儿，那股子疼才渐渐散了些； 看着吐到地上的油条，杜为民气得猛地站起身，直接抓起桌上的一个搪瓷缸子恶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哗啦！” 搪瓷缸子碎成了片，杜为民的一张脸此刻也因为愤怒狰狞得像是恶鬼，他口中不停咒骂着： “小畜生你给老子等着，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第30章 进歌舞团 杜向前从未见过自己亲爹发这么大的火，都吓坏了，不敢在客厅久待，怕杜为民把怒火撒在他身上，就直接跑了出去。 杜若一路打听着，直接去了范主任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发现办公室的门没关，范主任正跟同一个办公室的同事说话； “哎呀，真是可惜了，”范主任脸上满是惋惜之色： “你是不知道，杜厂长家那个乡下闺女的舞蹈功底可扎实了，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这么好的苗子要是进了咱们歌舞团，那是有机会当台柱子的，可惜杜厂长不同意。” 跟范主任说话的女人跟她年纪差不多大，闻言诧异道：“杜厂长家的大闺女杜鹃不是刚进咱们歌舞团吗？” “怎么大女儿能来，小女儿就不能来了？” “还能是因为什么？”范主任不屑撇嘴，“偏心呗！” “听说小女儿是前妻的闺女，一直住在乡下，”范主任摇头叹气，“这没在身边长大，可不就没什么感情嘛。” “可那个杜鹃不是杜厂长亲生的啊，”同事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就算不在身边长大，但血脉亲情是割舍不断的，哪有对养女比亲闺女好的道理？” 范主任也是一脸认同，“谁说不是呢！” “咚！咚！咚！” 杜若开口：“范主任在吗？” 范主任和同事停下交谈，目光望向门口：“谁啊？进来吧。” 杜若推开虚掩的门走了进去。 看到是杜若，范主任惊呼一声，“是你啊？” 同事好奇的打量杜若，眼中闪过一抹惊艳，赞道：“好俊俏的闺女，”比她们歌舞团的姑娘都漂亮，又问范主任，“这是谁家的女儿？” 范主任低声说：“这就是杜厂长家的那个小女儿！” 同事一脸恍然，接着眼底透着可惜。 杜若笑的一脸温和无害，“范主任好！” 范主任点点头，“找我有事吗？” 杜若直接说：“范主任我想进歌舞团。” “这？”范主任有些为难，“我刚去过你家，你爸妈都不同意你进歌舞团。” 又说：“你舞蹈功底那么扎实，我倒是希望你进我们歌舞团，可你能做的了你父母的主吗？” 杜若语气坚定，“我能！” “范主任您也知道，我刚从乡下来，顾阿姨不是我亲妈，她一向不管我，至于我爸...” 杜若顿了顿，笑着说：“他已经同意了，不然，我也不会来找您！” 她进歌舞团这事，杜为民不同意也得同意！ “这样啊，”范主任脸上露出喜色，“你能说服你父母是最好不过了。” 范主任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表格放到桌子上，对杜若说：“你把这个表格填一填，以后你就是我们歌舞团的人了！” 杜若脸上顿时绽放一个灿烂的笑，“多谢范主任！” 杜若填了表格，范主任扫了眼，觉得没问题了，笑眯眯的对杜若说： “咱们厂子是京城的大厂，所以有自己的独立歌舞团，咱们的歌舞团一向办的不错，每年都能去各大厂子巡演！” “甚至...”说到这里，范主任一脸自豪，与有荣焉道：“咱们有的节目比文工团更好，还能去部队表演。” 杜若只想拿个工人名额，对这些东西倒是不感兴趣，但是... 就算不感兴趣，在领导面前也不能表现出来不是，于是杜若一脸坚定的说：“范主任放心，我一定好好锻炼，超过文工团，给咱们厂子的歌舞团争光！” “好！”范主任高兴的一拍手，“我就喜欢有理想、有奋斗精神的年轻人！” 杜若笑的很甜，“都是主任您教导有方，不然，我哪有这种不畏艰险的精神？” 范主任听了，心里很是高兴，年轻人很上道嘛，笑呵呵的说： “你加入咱们歌舞团，以后也是厂子里的正式工人，每个月有35块钱的工资。” 杜若空间里有几千块钱，35块钱，杜若自是不会放在眼里，但这35块钱的意义是不同的，这证明： 她能吃上公粮了！ 她在这个年代，终于在城市扎根了！ 她有把亲妈接到城里住的机会了！ 此时的杜若已经跟杜家人撕破脸，她虽然不怕杜家人，但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也心塞不是； 于是，杜若问：“主任，您也知道，我刚从乡下来，现在跟我姐姐挤一张床，挺不好意思的，听说咱们厂子有员工宿舍，我想申请！” 上下床，也算是一张床吧？ 算吧！ 范主任对杜若印象极好，听到杜若的话，也没怀疑； 毕竟这个年代，不管谁家都住的不宽敞，还不如住厂子里的员工宿舍呢，至少自己能分到一张床不是？ 范主任想了想就说：“行，一会儿你写个申请表，我给你递上去，问题应该不大！” 杜若忙道谢，“谢谢主任，谢谢主任！” 范主任给杜若找了纸笔，让她写了一个申请表！ 把申请表写好交给范主任后，杜若就离开了。 范主任让她明天去文工团报道！ 杜若离开范主任的办公室后，就直接出了厂子大门，没想到在厂子大门口看到了沈御。 沈御的自行车停在路边，正笑着跟门口的大爷说话。 眼角余光看到杜若，面上一喜，忙冲杜若招手； 杜若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看门的老大爷笑眯眯的打量两人，那暧昧的小眼神，看的杜若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沈御笑着说：“来找你说点事！” “哦，”杜若说：“工厂旁边有个小公园，咱们去那说吧？” 沈御自然没有意见。 沈御推着自行车，杜若走在沈御身边，两人渐渐走远。 远离了老大爷炙热的八卦眼神，杜若才感觉自在了许多，问沈御：“说吧，什么事？” 沈御收敛的脸上的笑意，双眸定定的看着杜若，眼神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小混蛋出狱了！” 第31章 抢回来 “出狱了？” 杜若不敢置信，“他不是作恶多端吗？怎么那么容易就被放出来了？” 沈御低声解释，“他虽然干了不少坏事，但没出人命官司，加上很多事情没有找到证据，能取证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所以被关了几天后，他就被放出来了！” “我担心...”沈御看着杜若，眼底透着关怀，“他出狱后，会来报复你！” “呵！” 杜若语调傲气中夹杂着不屑，“就凭他？也配！” 沈御笑了，她就喜欢杜若嚣张至极的鲜活模样。 “嗯，”沈御浅笑温柔，“他不配！” “我可能...过两个月要去参军，”沈御看着杜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啊？”杜若笑着说：“我刚进了厂里的歌舞团。” “哦？”沈御惊讶，“你还会唱歌跳舞？” “那当然，”杜若柳眉一扬，“唱歌跳舞有什么难的？” 沈御低笑出声，“嗯，不难...”吗？ 两人相谈甚欢，躲在远处盯着这一幕的宋安然却差点气得把嘴唇咬破。 “太过分了，”徐茉莉气道：“安然你看那个女人笑得多开心啊，明显在勾引沈御！” 宋安然没说话，眼底的难过却是清晰无比。 徐茉莉抓住宋安然的手，安慰道：“安然你别难过，沈御就是跟那个女人玩玩，不会喜欢她的。” “她不过就是个乡巴佬，哪里比得上你？” 看着杜若那张艳若桃李，明艳不可方物的脸，宋安然心里的危机感简直要将她淹没，长成那样，有哪个男人不喜欢？ “对了，”沈御从口袋掏出一盒东西递给杜若，“给你。” 杜若看着那盒东西，心里有点虚； 因为沈御手中的东西，正是从杜若手中流出去的巧克力！ 没想到这巧克力转了一圈，最后竟然又回到了她手里。 见杜若不接，沈御直接拉过杜若的手，把巧克力放进杜若手里，非常大气地说：“喜欢的话，我下次再给你。” “嗯，”杜若轻咳一声，“...谢谢。” 躲在远处的徐茉莉看到这一幕，当即骂道：“狐狸精，不要脸！” 徐茉莉她哥不知道从谁手里买了一块巧克力，宝贝得很，每天只舍得吃一小口，她想吃，都不舍得给她，据说一块就要十块钱，贵得要死！ 巧克力的价格自然没有那么高，但是物以稀为贵，整个黑市，只有杜若手中有巧克力，杜若以两块钱一块卖了出去，没想到最后价格被炒到了十块钱一块。 徐茉莉听她哥说：沈御买了一块，却没想到沈御自己没舍得吃，竟然给了那个狐狸精！ “你别说了，”宋安然眼圈一红落下泪来，“或许沈御根本就不喜欢我，我...呜呜...” 看着捂脸无声哭泣的宋安然，徐茉莉忙上前安慰：“安然你别哭啊，”又说：“沈御怎么可能不喜欢你？你们从小青梅竹马，家世也合适...” “对，”徐茉莉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安然，孙阿姨的性子你是了解的，她不可能让沈御娶那个狐狸精！” “孙阿姨最喜欢你了，还说：等你长大了，要让你当她儿媳妇呢！” 宋安然脸一红，心中高兴了些，面上却不好意思道：“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再说了，孙阿姨已经跟沈叔叔离婚了！” “离婚又怎样？”徐茉莉不以为意道：“就算离婚了，孙阿姨也是沈御的妈妈。”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宋安然看着远处，沈御上扬的唇角，温柔的眼神... 沈御从未用那种眼神看过她！ 见宋安然还是不说话，徐茉莉脸上顿时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安然你振作一点儿，你喜欢沈御就去追啊，你怎么能输给一个乡巴佬呢？” “你从小跟沈御一块长大，沈御对你肯定跟别人不一样，一个乡巴佬哪里比得上你？” “我们可是大院子女，未战言败，可不是我们的作风！” 徐茉莉说得慷慨激昂，“你喜欢沈御，就应该把他从那个乡巴佬的手里抢回来！” 听了徐茉莉的话，宋安然忽然茅塞顿开，黯淡的眼神也变得明亮起来，“茉莉你说得对，我不能认输！” 她决不能接受，自己输给那样的女人，一个除了样貌外，一无是处的女人，一个样样都不如她的女人！ 输给那样的女人，她宋安然丢不起那个人！ 第32章 你怎么那么坏啊 沈御邀请杜若跟他去故宫玩，杜若拒绝了，笑着说： “下次吧，我明天要正式上班了，再穿这些打补丁的衣服不太合适，我去买几件衣服。” 沈御手里有不少钱，他想给杜若，但又怕伤杜若的自尊心，只好婉转地说： “那你缺什么，跟我说，咱们是朋友，不用跟我客气！” “放心，”杜若笑得一脸自信，“我不差钱。” “百货大楼距离这里挺远的，”沈御提议说：“我带你去吧！” 杜若没有拒绝，笑着点头说：“好！” 杜若坐在后车位，跟着沈御一起离开。 眼看两人离开，徐茉莉忙说：“走，咱们跟上去！” 宋安然点头，又提醒道：“等一会儿，不能离得太近，离得太近会被发现。” 杜若微微侧头看了身后一眼，说：“好像有人跟着我们？” 刚才在小公园的时候，杜若就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而且，是怀着恶意的。 沈御点头，“应该是徐茉莉。” “徐茉莉？”杜若恍然，接着又不解道：“她跟着我们干什么？” 沈御有些不好意思说：是因为他，就随口道：“她精神有毛病。” 杜若蹙眉，不放心地叮嘱沈御，“那她跟着你，可能没怀好心，你要小心。” 沈御听着杜若对他的关心，嘴角缓缓绽放一个小小笑容，“嗯。” 两人到了百货大楼前停下，沈御先把车子停在路边、锁上，然后就跟杜若进了百货大楼。 徐茉莉和宋安然眼看着两人进了百货大楼，两人也赶紧把车子停在路边。 徐茉莉一脸冷愤愤，“沈御竟然带着那个女人来了百货大楼！” “那个女人从乡下来，身上穿着可笑的打补丁衣裳，她哪有钱来百货大楼？” 徐茉莉分析得头头是道，“肯定是她央求沈御带她来的！” 宋安然点头，也表示同意。 “我们进去，”徐茉莉拉住宋安然的手，“我倒要看看，她会让沈御给她买什么东西？” 宋安然也比较好奇，同时心中更加鄙夷杜若。 杜若不会做衣服，肯定不会买布料，而是买现成的衣服； 百货大楼内人很多，人挤人，每个柜台前都挤满了人，根本没人排队，都是一窝蜂地往前挤！ 沈御走在前面，让杜若紧跟在他后面，给杜若开辟出一条路来。 现在天气越来越热，大街小巷的年轻人都穿上了海魂衫，杜若不太喜欢，她看中了两件白色衬衣，又买了两条黑色裤子，还有一双黑色小皮鞋、一双凉鞋、一双解放鞋... 杜若还想去买两条布拉吉连衣裙。 可想买布拉吉连衣裙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很多人都拿出了吃奶的劲儿，拼了命地往前挤，虽然售货员扯着嗓子喊：“排队！排队！”可根本没人听。 沈御护着杜若往前挤，也不知谁使劲推了一把，杜若一个不防，狠狠撞进了沈御的怀里。 一阵幽幽的清香袭来，沈御身体一僵，耳朵、脸颊迅速蹿红，一向淡定的表情差点维持不住，看着怀中娇小的少女，沈御拼命抑制住想把杜若狠狠搂住的冲动，扶了杜若一把，关心地问：“没事吧？” 杜若倒是不以为意，也没觉得害羞什么的，毕竟后世什么阵仗没见过，听到沈御关心的话，忙摇头：“没事。” 两人好不容易挤到柜台前，杜若忙指了一件白底碎花布拉吉连衣裙和一件藕粉色连衣裙。 付了钱后，两人离开柜台，看着身后汹涌的人群，杜若心想：她再也不想来这里买东西了，太恐怖了！ 所有东西加起来一共花了杜若八十多块钱，还有一些布票！ 一直盯着他们的徐茉莉和宋安然看到这一幕，简直恨不得把杜若生吞活剥了！ 虽然付钱的时候，是杜若给的钱，但是，两人都以为是沈御早就把钱给了杜若，杜若花的用的还是沈御的钱。 “那个女人...”徐茉莉气急败坏，“那个女人竟然花了沈御那么多钱，她以为那些钱都是大风刮来的不成？” “是啊，”宋安然紧抿着唇，语气幽幽道：“那些钱怕是沈御存了许久。” “是啊，”徐茉莉道：“沈御、顾远几个经常下馆子，去老莫，平日里手里应该存不下钱，那些钱，也不知他给谁要的？” 却给一个狐狸精花了！ 沈御和杜若离开百货大楼时，已经到了中午，杜若说：“走，我请你吃饭！” 沈御忙笑着拒绝：“上次就是你请的，这次我请！” 杜若见沈御脸上一副不容拒绝的表情，就没再争论，说：“好！” 沈御骑着自行车，杜若怀中抱着买的衣服、鞋子，两人有说有笑地去了饭店。 此时正是饭点，饭店人多，大厅几乎坐满了，冯晓丽看到两人来，很热情地招呼：“现在人多，你们等一下，我给你们安排座位。” 杜若笑着说：“麻烦晓丽姐了。” 冯晓丽笑容明媚，“不麻烦，不麻烦...” 不一会儿，冯晓丽就给两人找了位置，只是饭店人太多，他们只能跟别人拼桌，杜若和沈御也不介意，就座了过去。 没想到，坐下后，杜若才发现，对面一直低着头吃饭的女人竟然是杜鹃！ 杜鹃看到杜若也是一脸诧异，接着眼底浮现委屈，眼圈一红，就要落泪。 杜若吓了一跳，脸色一黑，“你哭什么哭？我又没打你？” 沈御看了杜鹃一眼，脸上笑容收敛，沉着脸，气势倒是吓人。 杜鹃旁边坐着的男人见杜鹃要哭，忙安慰询问：“杜鹃你怎么了？” 这男人一开口，杜若才注意到他，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长得一般，扔到人群里都不起眼的普通人，但看着还算精神，此时正一脸担忧地看着杜鹃。 杜鹃咬着唇，摸了眼角的泪，没回答男人的话，只是看着杜若，怯怯地解释： “妹妹，你别生气，我不是因为你之前打过我哭的，我就是...就是风沙迷了眼！” 好家伙！ 杜若当场就是一个‘好家伙！’ 这女人婊里婊气的功力，又增加了！ 果然，杜鹃话音一落，旁边那个男人就一脸愤怒地瞪向杜若，“你就是杜鹃那个刚从乡下来的妹妹？” 追求者开始为杜鹃打抱不平了！ 杜若挑眉，应了声，“是啊，怎么了？” “怎么了？”张国栋黑着一张脸，“你还有脸问怎么了？” “我问你...”张国栋一副找事的架势，“你是不是刚来就抢了杜鹃的床？” 杜若想了想，觉得张国栋说得没错，就点了头：“算是吧！” 见杜若承认了，张国栋更气，又问：“你是不是打了杜鹃？” 杜若的确打了杜鹃，于是又点头，“嗯，打了！” “好，”张国栋眯眼，开始握拳，“你承认就好，既然你承认了，那我就没打错人！” 又说：“在我张国栋的字典里，可从来没有不打女人的说法，就你这种自私自利，又嚣张跋扈的女人，我张国栋今天打定了！” “国栋，你这是干什么啊？”杜鹃在一旁流着泪劝，“我是姐姐，受点委屈没什么的，杜若她毕竟刚从乡下来，有很多事情都不懂，我愿意慢慢教她，她是个女孩子，你不能打她！” 听听...听听......，这说话的艺术，谁听了，不为她叫声好！ 谁听了，不得赞一声，这姐姐大度，同时，又把鄙夷、不屑的目光给了杜若。 张国栋听了更加心疼杜鹃，“杜鹃你不要再替她说话了，你就是太善良，才总是吃亏，你不能总惯着她！” 杜鹃一脸‘我无所谓、我没事、我大度、我该让着妹妹’的表情，“国栋，谢谢你理解我，谅解我，但是我真的想跟杜若做好姐妹，我不希望她受伤...” 杜若实在听不下去了，矛头直接对准不了解情况，就想为杜鹃强出头的二傻子： “你是谁啊？你怎么那么有把握，今天能揍得了我，而不是我揍你？” 张国栋嗤笑一声，“我叫张国栋，我爸是纺织厂的厂长！” 哦...... 杜若全明白了，她就说嘛，杜鹃明明知道一般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怎么还找了个二傻子替她强出头，要揍她？ 原来，杜鹃早就算计好了！ 张国栋的父亲是厂长，他要打杜若，杜若只能躲，杜若要是敢还手，那就是打了厂长的儿子，打了厂长的儿子，杜若还想留在厂里当工人？ 妄想！ 杜鹃这绿茶变聪明了啊！ 第33章 跟我斗你也配 不过，她杜若是能受别人威胁的人吗？ 杜若挑眉看着张国栋，看了眼杜鹃问：“你一定要为她强出头？” “哼，”张国栋一脸的大义凛然，“我绝不会让杜鹃这样柔弱善良的女孩子被你欺负！” 杜若点点头，“行吧。” 坐在一旁的沈御面色不善地盯着张国栋，张国栋不认识沈御，顿时嚣张地冷哼一声，“看什么看？再看小心我揍你！” 沈御无声冷笑，正要开口，杜若却站起了身，对张国栋道：“麻烦你稍等一下！” 张国栋不明所以地看着杜若离开座位。 杜若直接去找了冯晓丽，“晓丽姐？” 冯晓丽抬头，问：“怎么了？有事？” 杜若点点头，在冯晓丽耳边说了什么，冯晓丽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然后转身去了后厨。 沈御、张国栋、杜鹃三人的目光始终在杜若身上，不知道杜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没一会儿，冯晓丽从后厨出来，手中拎着一根成人手腕粗的棍子，还有一根拇指大小的铁棍！ 冯晓丽把东西交给杜若，杜若拎着东西回到餐桌，把东西放到了餐桌上。 看到杜若手里拿的东西，沈御了然一笑，不再开口。 杜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色一白。 唯有张国栋看到杜鹃放到桌子上的东西，呼吸一滞，沉着脸说：“你要借助这些工具跟我打架？” 杜若笑着摇头，“不是哦！” 张国栋不解地看着杜若。 一旁的杜鹃却已经上前拉住了张国栋的衣角，一脸楚楚可怜地说：“国栋，咱们走吧，我不想你伤害我妹妹，更不想让我妹妹伤害你。” 杜鹃说着，眼角一红，落下泪来，捏着嗓子，矫揉造作的模样，让杜若想再给她一巴掌。 “求你了，我们走吧，”杜鹃一脸单纯无辜，“你是我的朋友，杜若是我妹妹，不管你们谁受伤，我都会难过。” “国栋，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放过我妹妹吧？” 张国栋一脸动容，“杜鹃你心太软了，杜若根本不值得你给她求情！” “不，”杜鹃哭得梨花带雨，“国栋，那毕竟是我妹妹……” “呕！” 杜若捂着胸口，做出干呕的表情，她实在听不下去了！ 沈御配合的伸手轻轻拍了拍杜若的后背，眼里含着笑。 杜鹃身子一僵，这戏有点演不下去了！ 张国栋则没好气地瞪了杜若一眼，觉得面前这个乡巴佬果然烂泥扶不上墙，不值得杜鹃对她那么好。 “行了，”杜若摆摆手，“别说了，再说下去，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你？”张国栋气的面红耳赤，“简直不知好歹！” 杜若懒得搭理他，直接从桌子上拿起那根成人手腕粗的木棍。 张国栋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退了一步，眼神警惕地看着杜若，双手抬起，准备好了随时反击。 杜若拿着棍子似笑非笑地看了张国栋和杜鹃一眼，然后左手拿棍，右手化掌为刀，对着棍子砍了下去，‘咔嚓’，棍子断成了两节。 张国栋惊讶的张大嘴巴，不敢置信地盯着杜若那纤细的手掌； “这棍子……”张国栋咽了咽口水，“你是不是事先做了手脚？” 杜若把其中一根棍子递给张国栋，自己拿起剩下的半根棍子，右手微一用力，棍子再次段为两截。 张国栋拿在手中仔细检查，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杜若见张国栋眼神游移不定，又拿起桌子上的那根拇指粗的钢筋，双手用力，像是扭麻花一般，轻松地把钢筋扭成了麻花绳…… “砰！” 杜若把扭成麻花绳的钢筋丢在桌子上，拍了拍手上的灰，看着眼神呆滞的张国栋，“还打吗？” 杜若再次站起身，“打的话，咱们现在就出去打。” 张国栋深吸口气，抽动了一下嘴角，冲杜若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不……不打了！” 张国栋又看向杜鹃，“杜鹃啊，你刚才说得对，杜若她毕竟是你妹妹，我不能打她，来伤你的心……” “为了不伤你的心，咱们还是走吧！” 杜鹃：“……”这个没用的废物！ 杜鹃铁青着脸，艰难地点了点头，“嗯，走吧！” 张国栋立刻转身，连杜鹃都没等，去付了钱后，就离开了。 看着两人匆匆离开的背影，杜若嗤笑一声，小样儿，跟我斗！哼！ 沈御站起身，主动把桌子上的棍子、钢筋收起来，交给冯晓丽。 饭菜上齐，两人吃完饭，沈御就送杜若回了家。 躲在饭店外，饿得头晕眼花的徐茉莉和宋安然见两人终于分开，心里都暗暗松了口气。 两人进了饭店，一边吃一边聊。 徐茉莉夹了块红烧肉，又咬了一大口馒头，问宋安然，“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宋安然想了想说：“你有办法把那个狐狸精约出来吗？我想先跟她聊聊。” 徐茉莉点头道：“小事，不过……”徐茉莉咽下口中的食物，不屑道：“一个狐狸精罢了，哪里用得着你出面，我先去跟她谈，一定会让她知难而退！” 宋安然一脸感动，“茉莉谢谢你！” 徐茉莉笑着说：“咱们谁跟谁啊，不说这些见外的话。” 杜若回到家，发现顾轻柔正在做饭，见到杜若回来，瞪了她一眼，没说话。 杜若也懒得搭理他们，直接回了卧室。 顾轻柔做好饭后，也没叫杜若，跟杜为民两个人把饭给吃了。 下午，杜若出门想再去买点东西，没想到刚出门就遇到了看门的大爷，大爷看到杜若，笑着招呼，“杜若，厂子外面有人找你！” 杜若道了谢，以为是沈御他们来找自己，没想到出了大门一看，竟然是上午跟踪他们的徐茉莉。 看到杜若，徐茉莉整了整衣领，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神情高傲地对杜若说：“我们谈谈！” “不谈，”杜若一口回绝，“我不跟脑子有病的人聊天。” “什么？”徐茉莉惊了，不敢置信地反问：“你说谁脑子有病？” 杜若眼睛不躲不避，笑着说：“你啊！” 第34章 你不配 “你...你太粗鲁了，”徐茉莉涨红着一张脸控诉，“不愧是从乡下来的乡巴佬。” “我粗鲁？”杜若瞟她一眼，“我说句实话就是粗鲁了，那你鬼鬼祟祟，尾随跟踪别人的行为算什么？” 徐茉莉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你知道？” “呵呵...”杜若冷笑，“你以为自己多高明？” 徐茉莉抿着唇，心中只觉难堪，过了一会儿，不知道心里想到了什么，忽然理不直、气也壮地跟杜若大声说： “我就是跟踪你了，还看到你不要脸地哄着沈御给你买了那么多东西！” “你是穷死鬼托生吗？自己没钱就可以没有尊严地去花别人的钱？” “别人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怎么那么贪心？” 杜若眨眨眼：“......” 尼玛，好大一口锅！ 她今天买的衣服、鞋子，都是她自己的钱，什么时候花沈御的钱了？ 徐茉莉却似乎是觉得扳回了一局，自认抓到了杜若的把柄、短处，继续嘲讽： “你不但让沈御给你买衣服鞋子，还让他带你下馆子，你心里难道就不觉得羞愧吗？” “不觉得，”杜若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徐茉莉，眼底透着冷，含着冰，一步步朝徐茉莉靠近，徐茉莉被杜若的眼神吓了一跳，本能地后退， “你...你简直没有羞耻心！” “我没有羞耻心?”杜若冷笑一声，厉声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沈御给我买衣服、鞋子了？” “你明明一直跟踪我们，应该看到了我买衣服、鞋子的时候，都是自己付的钱！” “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呢？”杜若哼笑一声，“你的眼睛是用来出气的吗？” “哼，”徐茉莉语气坚定，“你不过是个乡巴佬，怎么可能有钱买衣服、鞋子？肯定是沈御提前把钱给你了。” 艹！这个女人脑子果然有问题！ 杜若转身，不想再跟这个脑子有病的女人说下去了，没意思！ 徐茉莉见杜若要走，却不肯了，她话还没说完呢！ 徐茉莉快跑两步挡在杜若面前，不高兴地说：“我话还没说完呢，你不许走！” 杜若语气冰冷，“让开！我没空听你那些废话！” 徐茉莉撇撇嘴，“我看你是心虚，被我说中了吧！” “还有，你知道沈御是什么人吗？” 杜若本想离开，听到这个问题，脚步顿了顿，挑眉问：“哦？什么人？” 徐茉莉挺了挺胸，“沈御他是大院子弟，他爸爸可是将军！” “在整个四九城的大院子弟中，沈御可是非常出名的！” 杜若还以为徐茉莉要说什么呢？ 就这？ 杜若早就知道了。 杜若眼神不耐，“那又怎样？” 徐茉莉瞪着杜若，嗓音尖利，“怎么样？” “杜若你只不过是个从乡下来的乡巴佬，你根本配不上沈御，你明不明白？” “沈御他只不过是跟你玩玩罢了，根本不会娶你这样的女人！” “你要是识相的话，就离沈御远点！” “呵！”杜若嗤笑一声，看向徐茉莉的眼神带着怜悯，语气肯定，“你脑子果然有病！” 虽然不管什么时候都讲究门当户对！ 但这是什么时候？ 阶级最不明显的时候，工人阶级、老百姓地位最高的时候，徐茉莉竟然明目张胆地说出这种话，不是傻子是什么？ 就算真有这种想法，聪明人也绝不会大喇喇地说出来！ “你才脑子有病，”徐茉莉不服气地白了眼杜若，“我说这些是为你好，你但凡聪明一些，就该知难而退！” 骂我是为我好？ 呵呵...滚！ 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杜若懒得跟傻子计较，语调散漫道：“谢谢你的好心，不过，我不接受，你还是留着你的好心去喂狗吧！” 看着杜若离开的背影，徐茉莉得意地说： “杜若你死心吧！沈御他早就有喜欢的人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 “那个女孩子家世比你好，长得比你端庄！你根本比不上她！” “哦，”杜若转身，一脸恍然，“这才是你今天来的目的吧？” “嗯...让我猜猜...”杜若沉思片刻，盯着徐茉莉的眼睛说： “那个女孩子你应该认识吧！” “而且，你应该跟那个女孩子的关系很不错！” “那个女孩子家世跟沈御相当的话，你今天主动为她出头，目的是为了讨她欢心！巴结她！” “不过...”杜若笑了，笑的肆意，笑得张扬，笑得讽刺，“如果沈御真的喜欢那个女孩子的话，你今天又何必来呢？” “你说的那些话，是想让我自卑？让我知难而退？” “你打错了算盘！” 杜若笑容自信而明媚，“我杜若从不知自卑为何物！” “且不说：我跟沈御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就算我们之间真有什么，那又关你P事？” 徐茉莉撇嘴，明显不信杜若的话，“你们若是普通朋友关系，沈御能对你那么好？” 杜若冲徐茉莉翻了个白眼，脚步不再停留，直接回了纺织厂。 等杜若走后，躲在不远处的宋安然立刻走了过来，看着杜若的背影问徐茉莉，“怎么样？她答应了吗？” 徐茉莉气呼呼道：“她根本不承认沈御给她买东西了，说那些东西都是她自己买的，骗鬼呢？谁信啊！” “太不要脸了！” 宋安然的脸色也不好看，“那她答应离沈御远一点了吗？” 徐茉莉有些愧疚地看着宋安然，“安然都是我没用。” “这不关你的事，”宋安然握住徐茉莉的手，笑着安慰： “她靠着沈御买了好衣服，下了馆子，得到了好处，怎会轻易答应你，离沈御远一些呢！” 徐茉莉回握宋安然的手，感动道：“安然谢谢你不怪我，那个杜若就是个狐狸精，我们该怎么办啊？” 宋安然想了想说：“我们还是把这件事情告诉孙阿姨吧？孙阿姨毕竟是沈御的母亲，让她来处理这件事情。” 徐茉莉点头，“嗯，”接着，脸上又露出看好戏的表情，“以孙阿姨的性子，若是知道沈御被这样一个狐狸精被缠上了，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宋安然笑了，“没错！” 第35章 来啊互相伤害啊 杜若晚上也在外面吃得饭。 回去的路上，碰到了杜向前。 杜向前站在小区门口，看到她时眼睛一亮，明显是在等她。 杜若走上前，笑着问：“吃饭了吗？” 杜向前点头，“嗯，吃过了。” 姐弟两个一起往家走，路上，杜向前一直低着头，性子比以前要沉默许多。 等到快到家的时候，杜向前终于没忍住，看着杜若，纠结地开口，“二姐，你为什么...要打爸爸？” 杜若闻言，侧头，对上杜向前干净澄澈的眸子，她并没有躲闪，因为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那一巴掌既是为了王红霞打的，也是为了原主打的！ 生了原主，十几年来却不闻不问，叫她来京，也不过是想把她嫁给一个傻子换取利益！ 这样的父亲，不打死他，都是杜若心善！ 杜若没有隐瞒，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杜向前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语气低沉地开口道：“二姐，我觉得你说得没错，但他毕竟是爸爸，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杜若看着一脸纠结难过的杜向前，忽然笑着拍了拍杜向前的肩膀，“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我们之前的事情你也别掺和。” 杜为民虽然对杜若狠心，但对杜向前这个唯一的儿子却是上心得很，算是一个慈父! 而对于杜若几次三番的相帮，杜向前这个正直的少年，对杜若又存了一份亲情外的崇拜之情，不想看爱他的父亲和他敬爱的姐姐起冲突！ 但是，杜向前心里也明白，不管是爸爸，还是妈妈，对杜若都是怀着恶意的。 所以得知杜若打了杜为民后，他一方面觉得难过，一方面又觉得二姐似乎又没错... 听了杜若的话，杜向前思量了一会儿，终于点头道：“嗯，好！” “不过...”杜向前看着杜若，不好意思道：“二姐，你以后打爸爸的时候，能不能轻一点儿？” 杜若这次打得确实太重了！ 杜若笑了，“嗯，我会考虑的！” 杜向前脸上神色这才轻松许多。 回到家，客厅里开着灯，但没人，想来都在自己卧室里，杜若也直接进了自己卧室。 自从上次打了杜鹃后，杜鹃就不敢跟她一个屋睡觉了，杜若也乐得自在。 第二天早上，只有杜向前喊了声：二姐，其余人就像是没有看到杜若一般，不看她，也不跟她说一句话。 杜若洗漱完，换上昨天买的白衬衣、黑裤子，脚上穿着黑皮鞋，长长的头发被她梳成了一个丸子头，身上顿时多了一股属于少女的活泼！ 杜若本就长得精致漂亮，换上这身衣服，更显得气质矜贵，宛若 画中人！ 杜若走出去，杜向前看了眼睛一亮，赞道：“二姐，你今天真漂亮！” 杜若笑着说：“谢谢！” 顾轻柔和杜鹃目光在杜若身上停留许久，面色都不太好看，却也忍住了没问！ 顾轻柔拉着杜鹃坐下，笑着叮嘱“你今天就要去歌舞团了，到了歌舞团要跟同事团结友爱，不要起冲突...” 杜鹃笑着嗔怪，“妈你放心吧，我不会的，我又不是某人...” 杜若觉得自己被内涵到了！ 杜若冷飕飕的眼睛瞟向杜鹃，杜鹃身子一抖，不敢再惹杜若。 杜为民捂着脸从卧室走出来，杜若看了眼，嗯...脸更肿了！ 杜为民那张脸青紫淤痕交加，看起来格外可怖。 杜为民看到杜若，眼神凶恶地瞪了杜若一眼，倒是难得得没有恶语相向。 当然，不管杜为民说什么，杜若都是不怕的。 顾轻柔心疼地走到杜为民身边，担忧地看着杜为民的脸，“你这脸....”又叹了口气，“你这样怎么去上班啊？” 杜为民之前还能压制怒火，此时听了顾轻柔的话，怒火再也压制不住，恶狠狠地说：“还不都是某个畜生害的！” 杜若笑了，而且笑得特别开心，“是啊，我是王八蛋，我不是人，我是畜生，那生了我的亲爹，又是个什么东西？” “想来也不是个人！” 杜为民气得跳起来，指着杜若，“你还敢骂我？” 杜若挑眉，“骂你怎么了？再说了，不是你说我是畜生吗？那你身为畜生的爹，自然也不是个东西了！” “我又没说错！” 来啊，互相伤害啊！ 杜为民气得一张脸涨得通红，本就红肿的脸，更是骇人，“你...你给我滚！” 顾轻柔也在一旁不悦道：“杜若你也不是个小孩子了，怎么这么不懂事，你把你爸爸打了也就算了，怎么现在还气他？” “把你爸爸气出个好歹来，你不心疼是不是？” 顾轻柔越说，语调越高，“你不心疼，我心疼，你以后不准再用那样的语气跟你爸爸说话！” “呵呵！”杜若冷笑，“收起你那张伪善的脸吧，你这幅柔弱懂事姿态，也就杜为民这个王八吃这套，你这套在我这，不管用！” 顾轻柔脸一僵，眼里顿时露出难过之色，眼角一红，就落了泪！ 杜为民气得手发抖，“滚，滚出去！” 杜若笑嘻嘻的，“我不会滚，要不你这王八给我示范一遍，怎么滚？” 杜为民气得差点吐血，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杜若，眼睛变得猩红一片，红血丝几乎蔓延他的整个眼眶，看起来凶恶又残暴。 看着看着，杜为民眉头一皱，质问：“你这衣服是谁给你买的？” 杜若笑了笑，“反正不是你！” 杜为民冷笑，“在外人眼中，你还是我的女儿，你要是敢在外面给我勾三搭四败坏我杜家的名声，我一定会大义灭亲，亲自去举报你！” “你杜家还有名声这么高雅的玩意儿？”杜若一张口，说出的话就气的杜为民血压再次飙升，“你想举报我什么？” “没关系啊，你尽管去！” “你能举报，我也能，到时候看谁死得快？” 杜若成功把杜为民气晕过去后，心情愉快地出了家门，先下馆子吃了早饭，就直接去了歌舞团！ 杜若却不知，她人还没到歌舞团，她‘乡巴佬的身份、没教养的习惯、不尊敬长辈的恶行、跟男人不清不楚的传闻，’就已经传遍了整个歌舞团！ 整个歌舞团的人，对她的兴趣很大！ 都想看看，劣迹斑斑的狐狸精长什么样？ 第36章 分配任务 歌舞团的位置比较偏僻，在工厂东北角，一栋两层的小楼内。 虽然位置比较偏僻，但周围环境清幽、林木茂盛，透着一股子雅致。 杜若刚走进小楼，就看到了范主任。 范主任正从二楼下来，看到杜若，脸上笑开花，“来啦？” 杜若笑着打招呼，“范主任！” “哎，”范主任应了声，对杜若说：“你们的练舞室在二楼，舞蹈老师也在，上楼左转，快去吧！” “是，”杜若笑容灿烂，“谢谢范主任！” 杜若三步并作两步，快速上楼，左转第一间，门上就写着练舞室三个字。 杜若敲了敲门。 里面传出一道温和的女声：“进来！” 杜若推开门走进去，就见里面站着一个挽着发髻的中年女人，女人约四十岁左右，保养却是很好，身材纤细苗条，眼角虽有些许的鱼尾纹，但一双眼睛温和清澈，气质温婉。 女人面前站着五个青春靓丽的小姑娘，其中就有杜鹃。 常明秀看到门口的杜若，笑着问：“你就是杜若吧？” 杜若点头，“老师好！” 其余五人除了杜鹃，都齐齐转头看向杜若，目光中带着打量、鄙夷、和好奇。 马小兰看到杜若，先是翻了个白眼，接着嘴角又撇了撇，很是不屑。 “快进来吧，”常明秀招呼杜若进来，笑着说：“我姓常，叫常明秀，是你们的舞蹈老师，你以后可以叫我常老师！” 杜若主动站到常明秀面前，笑着点点头，“是！” 常明秀看着面前六个女孩子，“大家先自我介绍，认识一下吧！” 几个女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个长得浓眉大眼，性格一看就带着几分爽利的女孩子主动站出来，道：“我先来吧！” 常明秀笑着点点头。 女孩子身高足有一米七，比杜若还高一点儿，蜂腰大长腿煞是惹人眼，落落大方的向众人自我介绍道：“我叫张美丽！今年17岁，喜欢唱歌跳舞，希望能跟大家做朋友，一起为革命事业发光发热！” 张美丽上身穿着一件白色衬衣，下身是一条绿色裤子，脚上是一双解放鞋，家庭条件应该还不错！ 话音一落，众人齐齐鼓掌！ 接着是杜鹃、马小兰。 这两人杜若都算认识，他们两人之后是一个长相清秀，性格有些柔弱的女孩子。 这女孩子身上穿着半旧的蓝色工装，脚上穿着黑布鞋，家庭条件应该不太好。 “大家好，我叫朱秀琴，16岁，”朱秀琴双手紧张的握着，半垂着眸，不敢跟大家的眼神对视，“喜欢...跳舞，希望以后跟大家成为朋友。” “啪啪...” “大家好，我叫王金凤，”王金凤长得娇俏可爱，身上穿着一件粉色碎花的布拉吉裙子，脚上穿着白袜子、黑皮鞋，说起话来也底气十足，明艳大方，看来，家庭条件不错！ 最后只剩下杜若； 杜若上前两步，看着几人笑的一脸温和无害，“大家好我叫杜若，今年18岁，希望能跟大家成为好朋友！” 杜若话音一落，马小兰就迫不及待地低低‘切’了一声，不屑的看了杜若一眼，“我们才不想跟狐狸精交朋友呢！” 杜若冷飕飕的眼神扫过去，马小兰立刻垂下眼眸，眼底闪烁着得意。 其余几人听到马小兰的话，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看杜若的眼神都有些耐人寻味。 常明秀明显也听到了，却装作没听到，笑着说：“五一劳动节马上就要到了，厂里要求我们在五一前务必排出一个好节目！” 马小兰立刻接话，“老师距离五一劳动节只剩下一个星期，时间太赶了吧？” “是啊，老师，”张美丽也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我们能排出好节目吗？” “肯定能，”常明秀一脸坚定，“你们都是优秀的女孩子，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做到！” “你们可一定不要让我，让工厂失望啊！” 几个女孩子顿时士气高昂，“老师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不让老师和工厂失望！” 常明秀点点头，又说：“这次的节目我已经选好了，咱们就演歌舞剧，《女人能顶半边天》！” 对于剧目大家都没意见，剩下就剩排练了！ 这出歌舞剧讲的是，一群女劳模们的故事。 歌舞剧是由真事改编，同样是在纺织厂，一车间是女性车间，二车间是男性车间。 两个车间向来不太对付，为了争第一的名头，两个车间没少暗暗较劲，于是，厂子提议来个比赛，看月底，哪个车间纺织的布多，哪个车间就赢！ 这个时代的人，名誉感看的极重，下了赌约之后，两个车间的工人自发的开始加班，就为了赢得第一。 累死累活干了快一个月，明天就是月底，比赛结果即将出来，却不料晚上，第二车间的仓库突然着火。 第二车间的男工人们拼死抢救，若第一车间的女工人们不管，冷眼旁观，她们肯定是稳赢。 但是第一车间的女工人们却是毫不犹豫，义无反顾的冲进了火海，帮助第二车间的男工人们把货抢救了出来。 幸而最后，没有人伤亡！ 此时，最后的结果已经不重要了，第二车间的男人们愿意主动认输，表示把第一让给第一车间的女工人们！ 这下子，女工人们可不干了！ 她们虽然想赢，但她们更想赢的堂堂正正； 想要第一，但这个第一必须名副其实，而不是别人让的！ 既然货物都抢救出来了，那必须查验货物之后，再决定哪个车间第一！ 厂子里的领导先是赞扬了一番女工人的伟大和无私，接着仔细查验了两个车间这个月纺织布的数量！ 最后结论是：女工人赢了！ 女工人们欢呼雀跃，这个第一，她们拿的问心无愧！ 第37章 听说你是狐狸精 常明秀先给几个女孩子讲了一下大概的故事，然后开始分配角色！ 女主角是张美丽； 张美丽得了女主角的角色，自是高兴，眉间眼梢都带着笑。 重要配角给了杜鹃！ 杜鹃兴奋的小脸通红，握着拳头表示，“老师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第三个重要角色给了王金凤、接着是马小兰、朱秀琴，最后才轮到杜若。 杜若的角色台词只有一句，那就是仓库起火时，高喊一声：起火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杜若：“......” 好吧，她也乐的清闲。 常明秀分配好各自的角色后，笑着说：“ 众人应了一声好。 舞蹈室地面铺着木质地板，墙面虽然有些斑驳掉漆，但是窗户很大，光线明亮，地面也打扫的干净，条件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其中一面墙上还贴着一面落地镜，镜子前立有把杆。 杜若把脚架在把杆上开始压腿。 这具身体虽然没有练过舞蹈，但身体纤细、柔软，十分适合跳舞，只要杜若多加练习，她的舞蹈水平很快就能赶上上辈子！ 杜若专心压腿，马小兰却蹭到杜若身边找存在感，眼带恶意，“杜若，你身上这件衬衣看着挺好看的，谁给你买的啊？” 此时常明秀正好出去了，舞蹈室没了老师，几个女孩子一下子显得轻松自在许多。 见马小兰去找杜若的茬，大家都不熟，一个个乐的看热闹。 杜若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马小兰，语气淡淡的说：“你妈！” 马小兰：“......” 众人：“......” 马小兰恼羞成怒，“你胡说什么？我妈什么给你买过衣服？你不要信口开河！” 杜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不信就算了！” “哼，”马小兰眼含鄙夷，“当谁不知道呢，你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你勾引的那些男人买给你的吧？” “乱搞男女关系，小心被抓进派出所！” 杜若侧头看着马小兰，眼神已变得凛冽，说出的话更是冒着森森寒气，“你的舌头要是不想要了，我不介意帮你拔下来！” 马小兰身体打了个哆嗦，面对杜若那双冰冷似凶兽的眸子，她一时间竟吓得说不出话来。 杜若轻哼一声，不再理她。 第一天来歌舞团，杜若告诉自己：要克制！ 不能第一天就打人不是！ 其余人见杜若似乎不是个好欺负的性子，决定先看看。 除了杜若外，这些女孩子都是纺织厂家属子女，只是以前不太熟，但在家属院一起生活，肯定见过。 此刻，张美丽就跟王金凤在低声交谈。 张美丽瞅了眼杜若，“你觉得她怎么样？” 王金凤摇摇头，“长得倒是漂亮，其余的...不好说。” 张美丽点头，“我觉得她不是个好欺负的人，不过...杜鹃之前说的那些话倒也有些道理，他们家里人都没有给她买衣服、鞋子， 她又从乡下来，身上没钱，她的那些衣服、鞋子是谁给她买的？” 王金凤沉思片刻说：“她长那么漂亮，只要肯放下身段，有的是男人给她花钱。” 张美丽眼中飞快划过一丝轻蔑，“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也能进歌舞团，真是脏了这里的地儿！” “哎，”王金凤叹口气，“我问过范主任了，范主任说：她虽然是从乡下来的，但是舞蹈功底很扎实。” 张美丽不屑，舞蹈功底扎实，能跟她们从小学舞蹈的比？ 五人中只有杜若和朱秀琴在安安静静的压腿，其余四人低头窃窃私语，说的好不热闹。 不一会儿，常明秀回来，开始指挥几人跳舞... “张美丽抬腿，腿再抬高一些，再高一些...” 张美丽身体前倾，右腿往后抬高，随着常明秀的话，右腿越抬越高，左腿支撑不住，开始打摆子... 常明秀蹙眉，不悦道：“你有几天不练舞了？怎么连个高抬腿都做不到？” 常明秀一脸委屈，“常老师我...我前两天感冒了，所以...” 真是，万能的借口！ 常明秀虽然看在张美丽爸妈的份上，把女主角给了张美丽，那是因为她知道张美丽舞蹈跳得不错，可如今再看... 常明秀刚定了角色分配，肯定不能现在改，不然岂不是打张美丽的脸，只好说：“你是女主角，戏份重，要多练练。” 又说：“你们要是跳的好，是有机会去部队表演的。” 部队啊... 张美丽眼睛一亮，忙点头答应。 “杜鹃，脊背挺直...” “马小兰，你腿晃什么？站直了！” “王金凤，旋转的速度太慢，不行，要加快！” 常明秀一一点评，等轮到杜若时，看着杜若一举手一投足间散发着出一股雍容气度，身体挺直，动作优雅标准，神情演绎到位，无一处不美！ 常明秀满意的点点头，心中暗道：可惜！ 杜若名声不好，当不了女主角！ 练了一上午，中午时，常明秀让她们去食堂吃饭，下午继续。 杜若第一次去食堂，倒是颇为新奇，她成为正式员工后，工厂给她发了一个搪瓷缸，用来盛饭的。 杜若拿着搪瓷缸去了食堂，路上遇到不少身穿蓝色工装的工人，三三两两的结伴去食堂打饭。 食堂人更多，但大家还好都排着队。 杜若不知道食堂都卖什么，上前去看了眼，见食堂卖红烧肉，立刻决定买了！ 买肉的人不多，毕竟工资只有三十多块钱，还要养家糊口，也就偶尔买一次改善生活，其余时候，没人舍得买。 杜若不同，她手里钱的多的是，没必要委屈自己。 杜若买了份红烧肉，一块钱加半斤肉票！ 一份辣炒白菜，五分钱，没要票，两个白面馒头，四分钱！ 杜若端着搪瓷缸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安安静静的吃饭。 却不知道，她刚出现在食堂，就有不少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杜若长得实在漂亮，站在人群中，也像个发光体一般，让人一眼就能看到她。 王顺和周永是厂里有名的二流子，虽不似外面那些小流氓似得整天打架斗殴，但在厂子里也没少言语调戏女工人，被厂子里批评多次，甚至有传言说：他们跟厂子里的一些女员工不清不楚，暧昧的很。 此时，王顺和周永的目光就死死的盯着杜若，眼底闪烁着垂涎。 “你说的是真的？”王顺看向身边的马小兰，“她真的跟很多男人不清不楚，很好搞？” 马小兰肯定点头，“我用得着骗你吗？你们都知道她是从乡下来的，来的时候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现在呢？” 王顺和周永看着杜若身上穿的白衬衫、黑裤子、小皮鞋，整个人显得洋气极了。 “靠她自己，她哪来的钱买衣服、鞋子？杜鹃也说了，她爸妈根本没给过她钱，”马小兰说的煞有其事，“肯定是她勾搭的男人给她买的。” 王顺和周永点点头，也觉得是这样。 “既然给钱就能...”周永舔了舔嘴唇，“那老子也想尝尝漂亮女人的滋味。” 马小兰脸一下子红了，心中暗骂一句：不要脸。 “行了，”马小兰决定撤了，“杜若的事情我都告诉你们了，我先走了！” 两人对马小兰不感兴趣，挥挥手让她离开，然后对视一眼，一起朝杜若走过去。 见两人离开，杜鹃才走向马小兰，有些嗔怪，又有些无奈的说：“小兰你怎么把杜若的事情告诉那两个人了啊？” “我刚才跟你提起那两个人，是为了提醒你让你小心的，离他们远点，没想到你竟然把杜若的事情告诉了他们，杜若毕竟是我妹妹，我也不想看到杜若跟他们走得近，万一杜若为了钱，真的...” “那我爸妈也是伤心的......” “哎呀，”马小兰拉住杜鹃的手，脸上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就是太善良，杜若都那么对你了，你怎么还替她说话？” 杜鹃一脸大度的说：“她毕竟是我妹妹！” “你把她当妹妹，她把你当姐姐吗？”马小兰为杜鹃打抱不平，“杜若她不是缺钱吗？我把她介绍给王顺和周永，是在给她介绍男人，她有了男人还缺钱花吗？她应该感谢我！” 看着马小兰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杜鹃心里，笑了！ “哎，”杜鹃叹口气，“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这件事情...我就不掺和了。” “杜若她若是自尊自爱，那两个男人也不会拿她怎样！” 马小兰赞同点头，“没错！” 凑近了看，王顺觉得杜若更漂亮，那皮肤白的像牛奶，眼睛黑黝黝，亮晶晶的，真好看，“哎，同志一个人啊？” 王顺和周永一左一右坐在杜若两边，把杜若夹在中间。 杜若抬头看了两个陌生男人一眼，见他们看自己的时候，眼里流露出的粘腻眼神，突然觉得搪瓷缸里的红烧肉不香了...... 周永见杜若低头，不看他们，轻咳一声，成功吸引杜若的注意，见杜若抬头看他，第一次被这么漂亮的女人注视，一向是花丛老手的周永也有点小紧张。 为了舒缓他的小紧张，周永下意识的抬起右手，用力梳理了一下自己略微有些长的头发； 杜若一言难尽的看着面前长着一张鞋拔子脸的陌生男人，伸出右手，然后开始梳理自己油腻腻的头发。 看那头发一缕一缕的塌在头皮上，出油的程度让杜若震惊，这是几天没洗头了？ 周永见杜若一直盯着自己，脸上露出一个自认很帅气的笑容，问：“同志你看什么？” 杜若脸上已经忍不住露出嫌弃的表情，“同志你知不知道吃饭的时候用力梳头，头皮屑会掉进碗里？” “我能理解你这瘦的跟麻杆似的身材，需要多吃点油，好补补身子！” “知道你穷，只能吃沾染头油的头皮屑；” “你想吃头皮屑，我不管，但是别恶心我，离我远点！” 周永：“......” 【作者有话说】 杜若：敢恶心我？看我不怼死你！ 第38章 谁摸你了 周永一脸被雷劈的表情，呆愣愣的看着杜若。 “噗嗤！” 另一旁的王顺笑了。 王顺长得倒是白白净净，就是一双眼睛太过粘腻露骨，显得过分油腻！ 三人坐在一条长凳上，王顺一直有意识的朝杜若方向靠近，几乎紧挨着杜若。 “同志，你叫什么名字啊？”王顺一开口说话，唾沫就飞到了杜若脸上，其中还夹杂着他的口气。 杜若闭了闭眼，然后毫不客气的直接出手推了王顺一把，“几天没刷牙了？嘴这么臭？离我远点！” 王顺被杜若推的一个趔趄，直接摔倒在地。 周围不少人偷偷看热闹，见两人在杜若面前吃瘪，纷纷笑出了声。 王顺和周永自觉失了面子，脸上都不好看。 王顺脸色转冷，从地上爬起来，居高临下的瞪着杜若，“同志，说的话过分了吧？” 周永点头，“就是，咱们都是一个厂子里的工人，我们也不只过想跟你交个朋友而已，怎么出口伤人啊？” “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们？” 杜若没了吃饭的心情，把手中的筷子、没吃完的馒头往桌上一扔，冷嫂嫂的眼神看着两人， “我实话实说而已，这年头说实话，怎么就成了恶语伤人了？” “臭丫头，你找打是不是？”王顺撸起袖子，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那点子破事！” “破事？”杜若冷笑一声，“我什么破事啊？你倒是说啊！” “你还真是不要脸呢，”周永凑近杜若，压低嗓音，意有所指的说：“你身上的衣服、鞋子谁给你买的？” 杜若心里暗暗咬牙，能说出这种话的，肯定了解她的情况，一定是有人在这两个臭流氓耳边，说了什么。 而这个人一定认识她，且跟她有矛盾。 这样的人，实在太好猜了，不是马小兰就是杜鹃！ 或许，这两个人都有份！ “我不管是马小兰还是杜鹃对你们说了什么话，”杜若面色阴沉，暗含警告，“她们说的都不是真的，你们识趣就离我远点，否则...” “否则怎么样？”王顺脸上露出嬉皮笑脸的痞气，“你能拿我们怎么样？” “就是，”周永眼神不屑，“还能打我们不成？” 他们兄弟在纺织厂，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敢得罪他们的人，不多！ 杜若手开始痒了...... 就在这时； “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手臂上带着红袖章的中年女人走了过来，先是分开围观人群，然后一脸严肃的盯着三人，“怎么回事啊？” 王顺看到来人，脸上的阴冷之色瞬间转化为谄媚，“刘主任没事，我们就是跟这位女同志开了个玩笑！” 周永也忙点头，“我们就是想跟这位女同志认识一下！” 杜若一秒变脸，秀眉一蹙，眼角一拉，眼圈一红，嘴唇一咬，脸上的表情由愤怒瞬间变为楚楚可怜； 大颗大颗晶莹的泪珠顺着杜若的眼角滑落，杜若半垂着眼眸，一言不发。 此时的杜若虽然没说一句话，但是她浑身却散发着一股‘我委屈、我难过、我被人欺负’的阴郁气息。 刘主任是厂子里的工会主任，性子虽有些严肃刻板，但是为人正气，尤其对女孩子比较同情、怜惜。 王顺和周永是厂子里的两大流氓，刘主任自然认识他们，对他们也没啥好印象，见杜若露出一副如此委屈的模样，顿时担忧的走到杜若身边，“孩子，你怎么了？有事跟我说。” 杜若微微抬头看了眼刘主任，抽泣两声，才哽咽着说：“刘主任，他们...他们欺负我。” 王顺：“......” 周永：“......” 两人一脸愤怒的瞪着杜若，这个臭丫头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一副要跟他们干架的架势，怎么转眼就开始抹泪告黑状了？ “你胡说什么？”王顺忙矢口否认，“我们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对，”周永脸上也露出委屈之色，“刘主任您不要信她的话，我们真没欺负她！” 刘主任却是瞪了两人一眼，只看向杜若，“好孩子，跟我说说，他们怎么欺负你了？” 杜若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才断断续续的说：“他们...刚才趁我吃饭的时候...想摸我大腿，被我躲开了，他们就生气的说：让我不要反抗，他们摸了厂子里很多姑娘的大腿...” “若是我不让他们摸，他们就让我好看，到处散播我的谣言，说我是破鞋，说我跟男人不清不楚，败坏我的名声！” 刘主任越听越生气，“岂有起理！” 王顺听了，直接吓傻了，他们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周永也是一脸冤枉的模样，“刘主任你信我们，我们真的没说！” 杜若的名声与其被别人败坏，不如自己主动出击。 之后，这两个流氓再说杜若的谣言，也不会有太多人信他们。 刘主任却不听两人争辩，指着两人大声说：“”你们两个跟我去厂长办公室一趟，今天我必须让厂长处理你们两个！ 也不是刘主任偏听偏信，实在是这两货前科太多了。 加上，刘主任本就不喜欢他们，现在一听这话，都要气炸了。 王顺见刘主任要动真格的，心里也有些怕，指着杜若骂道：“臭女表子，你敢污蔑我？” 周永也是一脸愤愤，“刘主任您不能信她，我们真的没有摸她，更没有说过那些话。” 刘主任不听，直接拉着两人，带着杜若去了厂长办公室。 张思远刚吃完饭回到办公室，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敲响了。 张思远喝了口水，抬头说了句，“进来！” 刘主任黑着脸带着三人进了门。 张思远见是刘主任忙笑着说：“是刘主任啊？吃饭了吗？快坐！” 刘主任却道：“厂长我刚吃完饭，就不坐了，今天来找您主要是有事情要跟您说。” 张思远看了眼王顺、周永、杜若一眼，眼中闪过了然，“你说！” 刘主任就把刚才在食堂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王顺忙趁机喊冤，“厂长我们是冤枉的，这个女人她诬陷我们！” “对，”周永也忙道：“厂长，这个女人就是胡说八道，您别听她的。” 张思远却看向杜若，“你叫杜若是吧？” 杜若此时眼睛还是红着的，一看就是刚刚哭过，听到张厂长问话，忙点头，“是。” 张思远放下茶杯，“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们差点摸了你，还说了那些话？” 杜若垂眸眨眼，再抬起头时，眼眶内已经蓄积了泪水，但脸上还是佯装出一副坚强的模样，缓缓道： “厂长当时我坐的偏僻，身边除了他们两个，没别人。” 张厂长没说话。 杜若又说：“虽然我没认证，但是...当时坐在我周边的人不少，他们可以给我作证；” “当时我打了饭，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吃饭，这两个人端着饭，直接一左一右挨着我坐...” 杜若越说越委屈，“刚开始我也没当回事，可这两人越来越过分，要摸我大腿的时候，我推开了他！” 杜若指了指王顺，又说：“厂长您要是不信，可以去调查。” “我安安静静的吃饭，无缘无故为何要推他？” “我不推别人，为何要推他？” “再说了，我只是一个女孩子，手无缚鸡之力，何必无缘无故跟他们两个大男人结仇？” 刘主任在一旁听得是连连点头。 占女孩子便宜这事，本身就不好取证。 杜若能把整件事情圆得滴水不漏，就已经差不多能定这两个人的罪了。 刘主任忙为杜若说话，“厂长，这两个人在厂子里调戏小姑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不能再纵容他们了！” 王顺和周永急了； “厂长，她在撒谎，”王顺急的额头直冒冷汗，为自己辩解道：“这个女人她本来就水性杨花，跟男人不清不楚，她的话不能信！” “哦？”张厂长面色严肃，“这话怎么说？” 周永插嘴道：“厂长，这个女人她刚从乡下来，是个乡巴佬，来京城的时候，身上穿的破破烂烂，可您看她身上现在穿的什么？” 刘主任和厂长的目光落在杜若身上； 白衬衣、剪裁合体的黑裤子、黑皮鞋，分明是很平常的打扮，可穿在这女孩子身上，就显得她漂亮极了。 这些衣服穿在她身上，好似也显得不凡了一般。 “这些衣服，就是她勾搭的那些男人给她买的。” 刘主任蹙眉，“也有可能是杜若家里人给买的。” “不可能，”周永直接否定，“她姐姐叫杜鹃，跟马小兰是好朋友，杜鹃告诉马小兰，杜若跟家里关系不好，家里人并没有给她钱和布票。” 杜若心中冷笑，这件事情果然是马小兰和杜鹃搞的鬼！ 张厂长问杜若，“你爸妈叫什么名字，在厂子里干什么的？” 杜若倒也没有隐瞒，直接说：“我爸爸叫杜为民，顾轻柔是我后妈！” 张厂长恍然，“是老杜啊！” 杜为民是副厂长，张厂长跟杜为民自然很熟悉。 “那你解释一下吧，”张厂长语气深沉，语气没有丝毫缓和，“你身上的衣服是谁给你买的？” 杜若一时间有些为难，钱还可以说是打猎挣得，那布票呢？ 在农村布票和十分难得呢！ 见杜若犹豫，王顺和周永像是抓到了杜若的把柄一般，立刻跳了起来； “厂长您看到了吧，她根本说不出来，因为她不好意思说：她的那些衣服，就是她勾搭的野男人给她买的！” “没错，”周永扬着下巴，看杜若的眼神冲满了得意和鄙夷，“你说啊，你有本事穿，你有本事说啊！你倒是说啊，衣服谁给你买的？” 刘主任见此，也不禁用怀疑的眼神看向杜若，难道面前的女孩子真的在骗他们？ 就在这时，厂长的秘书敲门走进来，“厂长，外面有人要见您！” 张厂长头也不抬，“谁啊？” 秘书说：“他说：他叫沈御。” 沈御？ 张厂长是部队专业的，以前曾是张将军手下的兵。 听到来人是沈御，张厂长立刻站起身，激动的冲秘书说：“快，快让他进来。” “不，”张厂长又叫住即将离开的秘书，认真的说：“还是我亲自去吧！” 第39章 你是她姘头 张厂长撂下众人走了出去，刚出门就看到站在走廊外的沈御。 “哎呀，你这小子都这么大了？”张厂长一副熟稔的语气： “我上次见你还是五年前，那个时候你才到我肩膀，这一转眼，你就比我都高了！” 沈御笑着迎上前，“张厂长！” “哎，”张厂长责怪的看了沈御一眼，眼眸却带着笑，“你以前还叫我张叔叔呢，现在怎地如此生分？” 沈御从善如流，立刻改口，“张叔叔！” 张厂长笑容慈爱，态度热络，“走，先来我办公室坐坐，喝杯茶！” 沈御没拒绝，跟着张厂长去了办公室。 张厂长临进办公室的时候，侧头对一旁的秘书说：“给我们两杯茶来。” 秘书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进了办公室，看到办公室的几人，张厂长有些不耐烦的蹙了蹙眉，对沈御说： “你先坐，我这里有点事情，我先处理一下，等我处理完，我们再说话。” 沈御点点头，自己找了个沙发坐下，眼眸在几人身上扫了眼，最后落在杜若身上。 杜若也在偏头看他，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沈御清浅一笑，笑容说不出的温柔缱绻。 杜若却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沈御笑了笑，笑容略带尴尬，算是打过招呼后，杜若忙低下了头。 两人的交流很短暂，却被一直盯着杜若的王顺看个正着，王顺虽然不知道沈御是谁，但能被张厂长如此对待的，能是一般人？ 杜若这个不安分的女人，果然是个狐狸精，时刻不忘勾搭男人。 为了在张厂长面前加深杜若狐狸精、勾搭人的形象，同时也是为了开脱自己的罪责，王顺指着杜若，大声叫嚣： “厂长您看这个人好不要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又开始勾搭人了？” 张厂长看着低垂着眉眼，一脸温顺的杜若，训斥王顺道： “你胡说什么？” 刘主任也跟着不满道：“人家杜若在这站的好好的，什么时候勾搭人了？” 王顺指着沈御，“我没看错，刚才这个女人对着这位同志笑了！” 一旁的周永虽然没看到，但到了此刻，为了自己着想，他立刻站在王顺这边，跟着说：“对，厂长我也看到了！” 张厂长狐疑的看了看杜若，又看了看沈御。 沈御笑着不说话，脸上的神情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张厂长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沈御说：“让你看笑话了。” 沈御忙客气摇头，“张叔叔说笑了。” 张厂长又问：“刚才那个...”张厂长指了指杜若，“她对你笑了吗？” 沈御老实的点头，“笑了，”表情纯良，让人忍不住想要相信他！ 王顺见沈御也肯定了他的话，立刻嘚瑟起来，“张厂长您听到没有，我就说我看到了！” 又使劲给杜若泼脏水，“张厂长这个女人真是不要脸，当着您的面，就敢勾搭您的客人！” “这种女人留在我们厂子里也是个祸害，不知道以后会勾搭多少男人，拆散多少家庭呢！” 张厂长黑沉着脸瞪着杜若。 刘主任听到沈御的话，现在看杜若的眼神也有些意味难明！ 周永眼神兴奋，跟着说：“张厂长像这种破鞋，咱们厂子里不能留！” “张厂长您可不能因为她是女人，就对她心软啊...” 还不等周永说完，一个大耳刮直接扇在了他的脸上。 “啪！” 周永直接被打懵了，然后，他接连又挨了好几个耳光，整张脸都火辣辣的疼。 打完了周永，沈御冷着一张脸，视线转向已经目瞪口呆的王顺，对着王顺那张脸也扇了好几个巴掌！ “啪！啪！啪！” 声音清脆、响亮，直打的人心底发颤！ 蠢蠢欲动的杜若，秀眉微挑，按捺下自己想要打人的心！ “你...”王顺气恼的指着沈御，“你为什么要打我？” “就是，”周永捂着自己的脸，“你凭什么打我？” 张厂长和刘主任在一旁也跟着看呆了。 不过，沈御是张厂长的客人，刘主任看向张厂长，让张厂长处理这件事情！ 张厂长不解的看着沈御，“沈御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打人？” 沈御目光转向张厂长的时候，脸上的阴沉、似要将人淹没般的浓重戾气，瞬间消失，脸上再度挂上了笑容； “张叔叔我刚才说杜若对我笑，那是因为我们是朋友，朋友相见彼此笑一笑不过分吧？” “怎么落到这两个人眼中，杜若就成为了勾搭陌生人的狐狸精了？” “竟如此丧心病狂的毁一个女孩子的清誉，您说他们该不该打？” “啊？”张厂长和刘主任惊讶的张大嘴，过了好一会儿，张厂长才回过神，看着沈御问：“你跟杜若是朋友？” 沈御点头，“是的，杜若是个好女孩，听到有人污蔑她，我气不过打了人，希望张叔叔别生气！” “这个...不生气，不生气。” 张厂长暗暗瞪了王顺和周永两人，觉得两人真是丢人现眼！ 王顺和周永听了张厂长的话，顿时一脸委屈。 王顺不服气的叫嚷，“厂长难道我们就白挨打了？” 周永也是不满的大声嚷嚷，“有事不能好好说，说打人就打人，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沈御一点儿不慌，神色清冷，眼神冰寒，说出的话更是带着三分嘲讽、七分强硬： “我是杜若的朋友，谁欺负我朋友，我揍谁！” “哼，”王顺气恼之下，开始有些口不择言，“我看你那么在乎杜若，你不止是她朋友那么简单吧？” “是啊，”周永补充，“我看你更像是她的姘头！” 两人骂杜若，张厂长还能装听不到，两人骂沈御，张厂长就不能装作听不见了。 “你们两个给我住口！” 张厂长瞪着两人，“没出息的东西，乱说什么？” “沈御啊，”张厂长又看向沈御，安抚道：“他们两个不懂事，你别跟他们一般计较！” “呵！” 沈御却笑了一声，脸上明明带着笑，可那笑意根本不达眼底，说出的话更是噎死人不偿命！ “张叔叔他们骂了我，我又不是他们的爹，为什么不能跟他们计较？” 他不但要计较，还要报复！ 他啊...心眼小的很！ 他啊...最护短了！ 第40章 记过处分 张厂长听沈御如此说，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忙说： “你说的对，说得对，这两个人确实太过分了，我让他们跟你道歉，跟你道歉！” “不是跟我道歉，”沈御看向杜若，“是跟我朋友道歉！” 张厂长愣了下，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命令王顺和周永，“还不快道歉！” “什么？”王顺惊呼，“厂长被打的是我们，我们才是受害者。” 弦外音：你没病吧？ 周永梗着脖子，“我才不要给她道歉，就算她没有勾搭这个男人，可她身上的衣服是谁买的，她依旧解释不清，她还是个破鞋！” “啪！啪！” 清脆的打耳光声音再次响起； 不过这次打人的不是沈御，而是杜若！ 杜若甩了甩手，像是甩掉什么脏东西一样。 周永已经在一旁疼的倒吸凉气了，若非碍于这么多人在，他已经疼的受不住叫起来了。 红肿的脸像是猪头，一双眼睛正愤怒的可能要杜若一口。 杜若冷冷盯着周永，挑衅道：“怎么？想打我？来啊！” 周永气的扬起拳头，似真的要打杜若。 沈御上前，虽然知道杜若厉害，但他还是下意识的挡在了她面前。 张厂长一见忙大喝一声：“周永你给我住手！” “厂长...”周永快气死了，“你也瞧见了，她一个破鞋也敢打我？” “啪！” 沈御又给了他一巴掌！ “你嘴巴再不干不净，我还打你，信不信？” 张厂长一看事情要闹大，忙上前把两方人给分开。 刘主任站在一旁有些无措，她没想到事情最后竟成了这样子。 “大家都冷静，冷静，这里不是你们打架的地方，”张厂长气的脸红脖子粗，却不敢把怒气撒在沈御和杜若身上，只好对周永和王顺道：“你们两个先闭嘴！” 王顺和周永见张厂长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心里虽然不忿，但到底不敢再说什么，只捂着脸，用凶狠的目光瞪着沈御和杜若。 张厂长深吸口气，毕竟是当厂长的人，知道这件事情是因杜若而起。 于是，张厂长严肃着一张脸，沉声问杜若，“你身上的衣服到底是谁给你买的？” 杜若看了沈御一眼，沈御回她一个浅笑，眼底有着包容和自信。 于是杜若道：“我从小长大的村子紧邻大山，我从小力气大，能打猎，在山上猎了动物就拿去供销社卖，挣了些钱。” “至于布票...是沈御给我的。” 张厂长看向沈御，“是吗？” 沈御点头，“是的。” “胡说八道，”王顺一脸不信，“你们肯定之前就商量好了口供，厂长他们一定在撒谎！” 周永也跟着附和，“谁能证明杜若的布票是沈御给的？” 沈御嗤笑，“那谁能证明，杜若的布票不是我给的？” “还有你们一直说杜若跟男人不清不楚，你们有证据吗？那个男人是谁？” “这个？”王顺和周永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 马小兰只告诉他们杜若跟男人不清不楚，的确没说：是跟哪个男人不清不楚。 见两人回答不出来，张厂长黑着脸问： “你们没有确切的证据，就污蔑杜若同志，打你们也是活该，难道你们不知道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清誉有多重要？” “我们没有证据，”王顺不甘心，立刻喊道：“但是马小兰一定知道！” “是吗？”张厂长看向刘主任，“刘主任麻烦你跑一趟，把那个叫马小兰的同志叫过来。” 刘主任也意识到今天的事情有点严重，忙应了一声，“是，厂长，我这就去！” 等刘主任离开，屋里一时间陷入安静。 王顺和周永的眼睛一直紧紧盯着杜若和沈御，眼底满是不善和恶意。 杜若和沈御神色轻松的多，两人谁都没有看那两人一眼，似根本没把两人放在心上，只自顾自的聊了起来。 杜若小声问：“你今天怎么来厂里了？” 沈御笑着说：“找你玩啊！” 杜若笑，“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沈御同样压低嗓音，两人脑袋紧挨着，显得亲密极了： “来的路上，听到你们厂子里的人议论，怕你出事，就来给你撑场子，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贴心？” 杜若看着沈御那清俊的眉眼，如黑曜石般清澈的眼眸，下意识的垂眸，轻咳一声，“多谢了，晚上请你吃饭。” 沈御见杜若耳尖似红了，心下暗笑，“嗯，好啊！” 张厂长见两人如此亲密，觉得两人关系没那么简单，像是在谈对象。 杜若虽然出身不太好，但是张厂长也不得不承认杜若长得是真的漂亮，又见沈御对她维护上心的样子，怕不是玩玩那么简单。 这年代人的观念可是：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加上张厂长对沈御的了解，觉得若两人结婚，那杜若就是沈家的媳妇儿，老领导一向对自己照顾有加，那自己肯定得多照顾一下。 两人的亲密谈话，深深刺激了王顺和周永，两人有心想要说什么，可见自家厂长一言不发，他们也不敢乱说什么。 直到刘主任带着马小兰来了办公室。 马小兰心中忐忑，来的路上，刘主任已经简单把事情跟她说了一下，还问她：“是否知道跟杜若勾勾搭搭的男人是谁？” 马小兰心中那个跟杜若勾勾搭搭的男人自然就是沈御，可她同时也知道沈御背景不简单，她哪里敢胡说，只好推脱说自己不知道。 刘主任一听就很生气，路上一直教训她：以后没证据，不许乱说。 这次因为她乱传谣言，惹了多大的祸等等... 说的马小兰心烦意乱！ 进了办公室，张厂长仔细打量马小兰，马小兰被看张厂长那锐利的眼神看的如芒刺背，只好低下头，不敢直视张厂长的眼神。 “你就是马小兰？”张厂长语气严肃中带着一丝怒气，“是你告诉王顺和周永，杜若同志跟男人勾勾搭搭，是个狐狸精？” 马小兰咬了咬唇，本能的想否认； 可王顺和周永也在这，哪里容得她反驳。 王顺和周永还不断催促她： “马小兰你说啊！” “马小兰你肯定知道杜若的姘头是谁，你赶紧告诉厂长！” 马小兰瞅了眼焦急的两人，咬了咬唇，点点头，“...是我说的。” “那你一定知道跟杜若同志搞破鞋的男人是谁吧？”张厂长厉声问：“说吧，那个男人是谁？” “这...”马小兰瞅了眼站在旁边的沈御一眼。 这一眼几人都看到了，目光自然也就落在了沈御身上。 沈御哼笑一声道：“莫非你说的男人是我？”笑容充满了讽刺和寒气，“我跟杜若同志虽是好朋友，但我们相处一向规规矩矩，我们两个怎么就成了搞破鞋了？” “莫非男人和女人还不能交朋友了？凡是交朋友的，都是搞破鞋的？” “我...”马小兰低着头，小声说：“你们要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你为何要给杜若买衣服、鞋子？” 此时，张厂长却接了话，“那些衣服、鞋子是杜若同志自己买的，她在乡下一直上山打猎，把猎物卖给供销社，赚了不少钱。” 听张厂长如此说，马小兰一下子恍然，竟没觉得违和，因为她知道杜若的武力值很高。 那...那她之前的那些猜测都是假的不成？ 见马小兰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王顺和周永急了，“马小兰你之前说的话，难道都是你的猜测？” 马小兰脑袋垂的更低，“我...我只是觉得...觉得杜若刚从乡下来，肯定买不起衣服、鞋子，一定是有男人送给她的，我...” “你什么你？”张厂长气恼道：“你没有证据你就敢乱说，你也是女同志，你难道不知道对于一个女同志来说，名誉有多重要？” 面对发飙的张厂长，马小兰不敢吭声。 王顺和周永见此，心里对杜若的愤怒和怨恨，立刻转移了一大半到了马小兰身上。 今天他们被马小兰害死了！ “你们...”张厂长指着马小兰和王顺、周永，“都给杜若同志道歉！” 三人不动！ 张厂长冷笑，“我说的话不好使是吧？” “今天你们要是不给杜若同志道歉，得不到她的原谅，你们就等着被厂子开除吧！” 此话一出，三人慌了！ 马小兰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直接变成了惨白，见张厂长一脸冷笑的看着他们，立刻就怂了。 马小兰非常识时务的转身对杜若鞠了一躬，语气十分诚恳，“杜若同志对不起，我不该在没有证据的时候，说那些话，请你原谅我！” 王顺和周永此刻也顾不得脸上的疼了，他们今天要是被厂子里开除，家里人能打死他们。 王顺和周永立刻鞠躬，“杜若同志对不起，请原谅我们！” 杜若心里舒坦了，但是她可不会那么简单就原谅三人。 她杜若记仇的很呢！ 杜若眼眸中带着戏谑的对三人说：“真想让我原谅的话，也简单！” 三人齐齐抬头，一脸期盼的看着杜若。 然后杜若脸上缓缓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可这个人并没有让三人感觉到温暖，反而觉得一股无形的恶意在此时裹挟着他们的身体，让他们浑身冰凉，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你啊...”杜若看向马小兰，“这么喜欢说别人是狐狸精、破鞋，那么我就成全你！” “晚上食堂开饭时，你站在食堂门口左侧，大喊一百声：‘我是个破鞋’！我就原谅你！” 屋内众人齐齐打了个冷颤栗； 太狠了！太狠了！ 这是杀人诛心啊！ 接着杜若又看向王顺和周永，“至于你们呢...” 两人对上杜若那晶亮的眸子，只觉得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此刻把他们牢牢锁住，让他们呼吸不畅，仿佛下一刻就缺氧致死！ “你呢...” 杜若笑着看向王顺，“晚饭时，你站在食堂中央，大喊一百声‘我是野男人！’我就原谅你！” 王顺的腿已经开始打摆子了！ 杜若目光移到周永身上，“你呢，站在食堂门口右侧，大喊一百声‘我是奸夫！’” 周永吓得差点直接晕过去...... 三人联动！ 不错！不错！ 第41章 哭大声点 “这...？”张厂长凝眸，眼底透着不赞同，“不至于吧？” “你们都是一个厂子里的人，做事留一线，日后好想见啊！” 王顺、周永和马小兰一脸期待的看着杜若，希望她能改变主意。 杜若要是会因别人的喜好而妥协，她就不是杜若了。 “至于！当然至于！！！” 杜若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几人，眼底暗含嘲讽： “马小兰你说我是狐狸精、说我是破鞋的时候，有想过这些流言蜚语会给我带来多大的影响吗？” “王顺、周永，你们听了马小兰的话，特意找我搭讪、不就是想占我便宜嘛！” “当见我不如你们所见那般软弱，就开始恼羞成怒，说我是破鞋、狐狸精，跟男人勾勾搭搭......” “你们谁为我着想过？” “你们心中但凡有丁点儿良知，我也不会做的这么绝！” “想让我以德报怨？那何以报德？” “我受的委屈，谁来补偿我？你们这群心思恶毒之人，伤害了我，还想让我轻言放过你们，凭什么？” “凭你们脸大？” 杜若聪明、武力值高，但是她从不曾恃强凌弱，她来到京城骂的每一句话，打的每一个人，都是因为他们该打！ 她从不曾滥用自己的武力！ 她只是想告诉那些欺负她的人，她就算是个从农村出来的乡巴佬，她这个乡巴佬也并不好欺负，且非常记仇！ 见杜若不好沟通，张厂长看向沈御，希望沈御能够说两句。 沈御冲张厂长点点头，似乎明白了张厂长的意思。 张厂长心里松了口气！ 他现在只盼望，沈御能劝杜若‘赶紧收了神通吧！’ 这女娃子太厉害，惹不起！惹不起！ 却不料； 沈御走到杜若身边，清亮的眼眸带着一丝心疼，声线低沉，说出的话却足够房间里每一个人听清楚，“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什么都别怕，”有我呢！ 张厂长：“......” 不是说要劝劝的吗？怎么还拱起火了？ 杜若虽不怕这些人，但听了沈御的话，心里莫名有点暖，她微抬眸，冲沈御调皮的眨眨眼。 沈御无声笑了笑。 “厂长，”杜若矛头对准张厂长，“你刚才说：他们若是没有获得我的原谅，就会被开除，没错吧？” 张厂长刚才说那些话，也只是想吓唬一下王顺三人，哪知杜若性子这么烈，半点不妥协。 当着沈御的面，张厂长也不好否认，只好点了点头，“嗯。” “那就好，”杜若转身看着王顺三人，“我刚才说的你们都听清楚了吧？” 杜若眼底阴沉沉的，更是当着众人的面威胁道：“做不到的话，就等着滚出厂子吧！” 马小兰吓得眼泪哗哗的往下流，身体不住颤抖，她若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我是个破鞋’五个字，她就不用活了； 以后谁还敢娶她？ 她的名声就毁了！ 马小兰在这一刻后悔极了，但她并不是后悔诋毁杜若，而是后悔自己太冲动，没有证据之下，就贸然出手对付杜若。 她应该更小心的！ 同时，她心底也恨毒了杜若，觉得：不就是说了她几句坏话吗？ 至于这么对付她吗？ 又没有断胳膊断腿，至于这么得理不饶人吗？ 今天真是太丢人了，杜若你给我等着，我以后一定要整死你！ “杜若...”马小兰走到杜若面前，哭的满脸是泪，脸上的表情更是万分愧疚，“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哭了啊？”杜若伸出右手食指挑起马小兰的下巴，看着马小兰脸上的泪水，眼神暗沉黝黑，神情莫名！ 马小兰以为杜若心软了，立刻用更软绵的语气说：“杜若，我是女孩子，当着众人的面说出那种话，我以后...就没脸见人了！” “呵！”杜若冷笑一声，“是吗？” 马小兰拼命点头，“嗯嗯...”，眼泪挂在眼尾，欲掉不掉； 却不料，杜若突然说出一句，众人意料之外的话，“吃饭了吗？” “啊？”马小兰先是没反应过来，愣了下，才点头，“吃了！” 杜若脸上露出恶劣的笑，“那就哭大声点！” 马小兰：“......” 众人：“......” 你是魔鬼吗？ 只有沈御笑了，他就知道...她最可爱了！ 【作者有话说】 沈御：我家杜若最可爱了！ 作者：我觉得你的滤镜得有八米厚！ 有小可爱问锦渔什么时候更新？ 锦渔一般都是晚上更新！ 而且更新时间有点晚，所以小可爱们可以第二天早上看！ 谢谢大家支持哦！ 第42章 有我在 马小兰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眼泪也流不出来了，只是在心中不断的狂骂杜若！ 杜若根本不在乎，她的目光一一在王顺和周永脸上扫过，脸上带着胜利者的讥嘲和自得： “还有你们也一样，别费心了，不按我说的做，你们就等着被开除吧！” 看着几人难看的脸色，杜若心里畅快极了！ 她杜若不算是好人！ 也别把她当成好人！ 她做事全凭本心，不害人，但别人也别害她，否则...她不介意让那些人尝尝后悔莫及的滋味！ 杜若说完这句话，就打算离开，在即将出门的时候，脚步顿了顿，脸上绽放了一抹灿烂的笑容，看着几人说： “别想蒙混过关，我会去监督的哦！” 笑容绽放的那一刻，仿若春日花开，带着一抹迷人的芳香，可说出的话，却像是恶魔的低语，让马小兰三人生生打了个哆嗦。 沈御见杜若要走，就笑着跟张厂长告别，“张叔叔我改天再来看您。” 张厂长苦笑着摆手，“好、好！” 等两人一走，屋里静了片刻，马小兰三人立刻把目光投向了张厂长。 说到底，这厂子里的事情，还是张厂长说了算。 看着三人期盼的目光，若没有沈御，张厂长也不想为难三人，但是... 话既然已经当着沈御的面说出去了，哪还有回转的余地？ 张厂长只好假装看不见，对三人说：“行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你们出去吧！” 王顺不忿，“厂长...” 可王顺的话刚开了个头，就被张厂长毫不留情的打断，“住口，出去！” 张厂长黑沉着一张脸，眼神冷漠的可怕。 王顺三人再不甘心，也知道悻悻的离开。 等三人走了，刘主任看着张厂长欲言又止，“...真的不管他们？” “哎，”张厂长明显不想多说，摆了摆手，“就这么着吧！” 刘主任也只好住了嘴，离开了办公室。 杜若和沈御离开后，杜若问沈御，“吃饭了吗？” 沈御摇头，“陪我出去吃点？” “好啊，”杜若虽然吃了些，但饭还没吃完，就遇到这件糟心事，她肚子还饿着呢！ “咱们出去吃吧，”杜若提议，“我想吃糖醋排骨了。” 沈御宠溺点头，“好！” 两人到了饭店，冯晓丽正在上菜，看到两人就忙招呼两人坐下。 点菜的时候，沈御点的第一道菜就是糖醋排骨。 杜若又点了三道菜。 吃饭时，杜若犹豫片刻，看着沈御，“你不问我布票哪来的吗？” 沈御抬眸，眸子晶亮有神，含着暖暖的笑意，“你愿意告我吗？” 如果杜若不愿意说，沈御是绝对不会逼迫杜若的。 杜若看着沈御的眼睛，沈御的眼睛很好看，眼尾上挑，睫毛浓密，微笑时，眼线拉长，像是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可此刻，他的眼睛很澄澈，像是要故意把自己最深沉的一面展现给杜若看。 似乎要告诉杜若：他在她的面前，没有秘密，没有伪装，没有防备！ “我...”杜若轻咳一声，身体前倾，红唇紧贴沈御的耳廓，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四个字：“投机倒把！” 温热的气息温暖了耳廓，清甜的气息萦绕在鼻尖，浓郁芬芳。 沈御只觉耳朵痒痒的，近距离的接触，让他的耳朵温热，红的像是要滴血。 投机倒把这事吧，不能让外人知道，杜若只能悄悄告诉沈御。 杜若说完，就起身离开，面上装作淡定，眼底却有着忐忑。 她倒是不怕沈御告发她，她把沈御当成朋友，她怕沈御接受不了，从而讨厌她！ 沈御是她来到京城后，少有对她释放善意的人之一，她并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不过，如果沈御实在接受不了，那杜若也不会强求，只能说两人三观不同，不适合当朋友。 鼻尖的香甜气息淡淡散去，让沈御有些不舍。 抬眸见杜若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沈御笑了笑，身体前倾，同样凑到杜若耳边，低声说：“这事...我也干过呢！” 沈御的嗓音低沉，带着一丝丝暗哑，性感至极。 杜若眼睛一亮，知道沈御不讨厌，顿时豪爽的一拍沈御肩膀，“同志啊！” 沈御见杜若神情自若，并不半点害羞，心底略微有些失望。 不过很快，这点小小的失望就抛开了。 接着，两人头挨着头，小声讨论； 空间的事情杜若肯定是不会告诉沈御的，只说自己从乡下收物资，然后卖到城里，赚差价。 杜若好奇的问沈御，“你卖过什么？” 沈御笑着说：“顾远家有个元朝古董玉佩，他偷拿了出来，非要拉着我们陪他找买家。” 杜若惊讶，“找到了吗？” 沈御点头，“卖了两百块钱！” 杜若：“......” 这败家子！ 如果她是顾远的父母，一定把这败家子的腿打断！ “他爸妈没发现吗？”杜若对后续很感兴趣。 沈御轻笑一声，“当然发现了，然后，他被他爸打的半个月没下床！” 杜若闻言，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两人吃完饭，回去的路上，杜若见沈御一直跟着她，就说：“我该上班了。” 沈御不舍得跟杜若分开，就说：“我送你！” 杜若不好拒绝，两人就一起进了纺织厂。 纺织厂的看门大爷认识沈御，也没阻拦，两人一路有说有笑到了歌舞团。 杜若第一天来歌舞团，对这里也不是很熟悉，不好请沈御上去参观，语气委婉的说：“那我上去了，你走吧，周末一起玩！” 沈御笑着点头，道：“好！” 就在两人要分开的时候，从旁边的小路上走过来两个女孩子，其中一个女孩子身材高挑，面容姣好，看到沈御，眼睛一亮，甜腻腻的喊了声：“沈御哥哥？” 杜若和沈御愣了下，就见那女孩子已跑到了沈御面前，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沈御，“沈御哥哥你怎么来了？是来找我的吗？” 第43章 塑料姐妹花 张梅走到沈御面前，仰头看着面前的英俊男人，她的眼中有着怀念、惊喜和爱慕。 却不料，沈御打量面前女孩子半晌，蹙眉不解的问：“我...认识你吗？” 四周霎时一片静寂！ 张梅笑容僵硬在脸上，过了一会儿才扯了扯嘴角，为自己挽尊，“沈御哥哥你忘了我吗？我是张梅啊！” 张梅？ 沈御想了一会儿，“哦，你是张叔叔的女儿。” 张梅拼命点头，“嗯嗯...” 沈御不再看张梅，转身跟杜若挥了挥手，“我走了！” 杜若点头，“好！” 张梅之前一直没把旁边的杜若放在眼里，此刻见沈御跟杜若打招呼，目光立刻落在了杜若身上，皱眉疑惑的看着杜若。 等沈御走了，张梅走向杜若，语气有点盛气凌人的问道：“你跟沈御哥哥是什么关系？” 杜若语气平淡，“朋友！” “朋友？”语气中带了点不信。 张梅上下打量杜若，见杜若雪肤花貌，抿了抿唇问：“你是刚加入歌舞团的新人？” 杜若神态也有些淡淡，“嗯。” “那你...”张梅双目紧紧盯着杜若，“是怎么认识沈御哥哥的？” 杜若瞟了她一眼，有些不耐烦，“关你什么事？”说完离开。 看着杜若的背影，张梅眸子暗了暗。 “张梅那个男人是谁啊？”孙小莲好奇的问：“看你们的样子，似乎很熟？” 听到好友的话，张梅神色瞬间变为带着一丝骄傲的得意，“他叫沈御，是我爸爸老领导的儿子。” 孙小莲一声惊呼，“你爸爸老领导的儿子？那背景不简单吧？” 张梅点头，一脸理所当然，“那当然！” “怪不得...”孙小莲捂嘴轻笑，“你瞧不上那些男人呢！” 张梅脸一红，“你说什么呢？不要瞎说。” “我怎么会瞎说呢，”孙小莲打趣的看着张梅，“你们两家门当户对，你长得又漂亮，沈御长得英俊，你们多般配啊！” 张梅装作害羞似得低头，没回答孙小莲的话。 其实，张梅刚才虽然装的跟沈御很熟似得，其实他们一共也没见几次面。 以前她小的时候，他爸爸去拜访老领导会带着她，自从她长大了，她爸爸就不曾带她去了。 不过...孙小莲说的也有道理。 她也到了嫁人生子的年纪，她妈也托朋友给她介绍过几次对象，那些人...还不如她们家的家庭条件，跟沈家比，更是差远了！ “不过...”孙小莲蹙眉，脸上装作一副为张梅担心的样子，说：“刚才那个女孩子长得挺漂亮的，跟沈御也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张梅脸上笑容消失，沉吟片刻，对孙小莲说：“你去帮我打听一下那个女孩子的情况。” 孙小莲没有犹豫，笑着说：“好！” 杜若回到练舞室，发现屋里几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奇怪，那是夹杂着愤怒还有无可奈何的气愤表情。 当杜若看到坐在角落里哭哭啼啼的马小兰时，心中了然。 众人对她的敌意，她并不在乎。 她们就算讨厌她又怎么样？ 还能霸凌她不成？ 她倒是求之不得，只是这些人敢吗？ “杜若...”杜鹃从马小兰身边站起身，然后安慰似的拍了拍马小兰的肩膀，表情畏惧，眼神坚毅的走向杜若。 杜若挑眉，知道这便宜姐姐又想在众人面前刷好感了。 杜若哪里会给她这个机会？ 杜若笑着问：“想给马小兰求情？” 杜鹃咬了咬唇，眼神真挚，“可以吗？” 又说：“这次小兰说你坏话确实是她不对，你已经打了她不是吗？她已经受到了惩罚，又为何要那样羞辱她呢？” “小兰只是一时冲动，你为什么不能原谅她呢？” “原谅她很难吗？” “你为什么不能宽容大度一点儿呢？” “为什么一定要斤斤计较，你想让大家都讨厌你吗？” 看看... 脸上的表情多么的真挚、眼神是多么的无辜、动作是多么的感人肺腑！ 听听... 说出的话是多么的正义！ 言辞是多么的恳切！ 整个人都散发着圣母的光辉！ 大帽子往杜若头上，扣了一顶又一顶！ 马小兰已经流出了感动的泪水！ 王金凤和张美丽虽然一向不太喜欢杜鹃，可此时，也不得不说：杜鹃说得好! 只有朱秀琴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所有人都在用期盼的目光看着杜若，希望她能够说出：算了吧，三个字。 都希望她能够大度一点儿，放过马小兰！ 至于马小兰对她造成的伤害？ 呵呵！ 反正受到伤害的又不是她们，她们哪里能够感同身受，她们此刻只想扮演圣母的角色，用杜若的尖酸刻薄、阴狠毒辣，突出她们善良的光辉！ 可惜啊... 杜若可不是个好欺负的主儿！ “呵！” 杜若先是发出一声冷笑，接着脸上露出恶劣的笑容，“想让我原谅她很简单！” 杜鹃眼睛一亮，“你想要什么？” 杜鹃看着杜若，满眼真挚的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道：“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义不容辞！” “嗯，”杜若点头，笑着说：“她既不愿意，那你可以代替她在食堂门口大喊一百声‘我是个破鞋’，我就放过她！” “多简单的事儿啊，”杜若双目紧盯着杜鹃渐渐僵硬的脸，“你一定可以做到的对吧？” 杜若笑容越来越灿烂，语气越来越温和； “你可是马小兰最好的姐妹，她现在有难，你好意思不帮她吗？” “见证你们友谊的时刻到了，趁着这个好机会，快去向全世界的人证明，你们是‘好姐妹、好闺蜜！’” “我想经历过这次事情之后，一定能让你们的友情更上一个台阶！” “至于给予了你们这么好机会的我，”杜若一脸大度的说：“就不用感谢我了，我向来做好事不留名！” 此刻，杜鹃心中恨不得把杜若掐死！ 这个恶毒的女人，果然阴险毒辣，这是狗屁的好机会，分明是想要离间她和马小兰。 她愿意跟马小兰交朋友，也不过是因为马小兰还有利用价值！ 一点儿小忙，她不介意帮助马小兰，好让马小兰更加死心塌地的帮她做事，可... 如果想让她代替马小兰，在全厂工人面前说自己的是个破鞋，杜鹃表示： 马小兰是谁啊？ 她杜鹃不认识！ 第44章 惊天大瓜 杜若看着杜鹃僵硬的脸，且迟迟不接她的话茬，眼里露出讥嘲，“快答应啊！” 杜鹃心里暗恨，面上却露出委屈至极的表情，一脸倔强又可怜的看着杜若，呜咽着说：“杜若，你太让人失望了！” 说完这句话，杜鹃就转身跑出了舞蹈室，那速度快的像是后面有狗撵似得，快得很！ “嗤！” 杜若嗤笑一声，目光扫过王金凤和张美丽，“你们呢？谁想代替马小兰？” “都别客气啊，这可是我给你们的检验友谊的好机会！” 王金凤和张美丽低下头，不敢和杜若目光对视，更不敢接杜若的话茬。 练舞室一时间陷入死寂般的安静氛围。 “真是可笑，”杜若眼神渐渐变冷，“原来这就是你们的友情啊！” “我长见识了！” 众人一时哑然，没人敢说话！ 流言蜚语没有发生在她们身上，伤害没有落在她们身上，她们可以高高在上的、尽情的释放自己多余的善良，让众人看到她们是多么的圣母，从而为自己赢得一个好名声。 可作为受害者的杜若，做不到她们那样的轻描淡写和损人利己的行为！ 莫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一下午，几人知道杜若不好惹之后，就没人再敢触她霉头了！ 下午下班时，杜若还不忘提醒马小兰，“别磨蹭，十分钟内，我在食堂门口看不到你，我就收回我的话，你到时候就等着被开除吧！” 杜若说完这句话，不再看脸色苍白的马小兰，直接去了食堂门口，此刻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厂子里的工人一股脑的涌向餐厅。 通往餐厅的路上，人流如织！ 杜若在食堂门口看到沈御。 杜若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沈御笑的像是一只成了精的狐狸，“这么具有纪念意义的事情，我可不能缺席！” 杜若也随他。 两人气质清冽、颜值出众，在食堂门口一站，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打量。 两人等了一会儿，就看到王顺和周永黑着脸，一步步、慢慢的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任命般的无奈和不甘的愤怒，在看到杜若时，眼底的愤怒和不甘又全都化为了怨恨！ 杜若冲两人挑衅般的笑了笑，一点儿不怕两人报复！ 王顺和周永就算再不愿，还是站到了食堂的门口。 此时，马小兰也低着脑袋来了，她整个脊背弯曲着，缩肩塌背的样子，看着很是可怜。 杜若却能面不改色！ 对待敌人，她的心就是石头！不会软！ 等三人一起站在食堂大门口，来往食堂的工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看三人的目光带着打量和好奇！ 然后，在众人惊讶和目瞪口呆中，三人缓缓开口； “我是个破鞋！” 工人们：“......” 这是疯了吗？ 王顺：“我是野男人！” 工人们：“......” 八卦之心熊熊：哦~~~ 周永：“我是奸夫！” 工人们：“......” 咦？！ 嘶！！！ 这么劲爆的吗？ 两女争一男，当真恐怖如斯！ 工人们一二低语、三五一堆、七嘴八舌的开始议论起来！ “天啊，简直伤风败俗！” “我认识那个女的，她叫马小兰，以前看着挺正经的，没想到都是装的！” “我认识那两个男人，一个叫王顺、一个叫周永，是厂子里有名的二流子！” “怪不得呢！” “这样的害群之马怎么还能留在我们工厂？” “就是，我一定要上报厂子里的领导，把他们给开除我们厂子，有这三个人在我们工厂，我们工厂的风气都变差了！” 此刻，所有的工人都是正义的化身！ 他们和朋友、工友、同事肆无忌惮的谈论着、八卦着、谴责着； 仿佛不把三个人杀了，不足以平民愤！ 可是... 王顺和周永是第一天成为厂子里的小流氓的吗？ 为什么，以前没人说？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骂的人越来越多，此刻，马小兰流着泪，恨不得晕过去，她双腿发软，勉强能够站稳。 就算是脸皮非常厚的王顺和周永此刻都用双手捂着脸，恨不得地上能裂开一个缝隙，让他们钻进去。 这样他们就不用面对众人的指责的话语，不屑、嘲讽的眼神！ 可是... 看着面前这些人，王顺想大声说：你们就是无辜的吗？ 你们就没做过坏事吗？ 你们就没有传过谁的谣言？ 你们就没有背后说过谁的坏话吗？ 你们的心都是干净的吗？ 可他不敢，他如果那么做了，只会把事情弄的更糟！ 看到这一幕，杜若眼神越发的冰冷，突然，杜若深吸一口气，顿了顿，对身边的沈御道：“去告诉他们，可以了，不用再说了！” 看着身边女孩面无表情的脸，沈御笑了，他的杜若...真是善良呢！ 杜若看向沈御，“再给我带句话！” 沈御笑，语气轻柔，“什么话？” 杜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希望这三个人真能吸取这次的教训！ 沈御点头，他看着杜若暗沉的眸子，忽然很想抱抱她，她真的太...可爱了！ 看似冷硬，其实，还是个会心软的丫头！ 一百句话，三人也不过才喊了十几声... 当沈御告诉他们：杜若已经原谅了他们。 三人几乎是拿出了毕生的力气，逃似得离开了食堂门口！ 沈御走到杜若身边，笑着说：“一起去吃饭！” 杜若：“嗯！” 两人一起吃完晚饭后，沈御把杜若送回厂子。 杜若回到家，杜家已经吃完了饭。 看到杜若回家，除了杜向前外，没有一个人跟她打招呼、没有一个人跟她说话，仿佛家里没有她这个人一般。 “姐姐...”杜向前不好意思的看向杜若，关心的问：“你吃饭了吗？” 杜若能从杜向前的眼中看出他的窘迫，就笑着点点头，“嗯，吃了！” 杜向前这才放心了些，正要询问杜若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的时候； 顾轻柔语气严厉的忽然开口，“向前，时间不早了，还不赶紧去洗个澡？” 杜向前身体一僵，面色瞬间苍白起来，垂下眼眸，低低应了声，“知道了！” 杜向前看了杜若一眼，眼中有着难言的愧疚； 杜若知道一定是顾轻柔跟杜向前说了什么，才让他如此为难，就笑了笑，不再跟杜向前说话，直接回了卧室。 杜鹃一直没回来住，整个房间都是杜若的。 “妈，”杜鹃躺在床上，一脸烦躁的看着身边的顾轻柔，“那个乡巴佬什么时候能离开我们家啊？” “我想一个人睡，这床太小了！” 顾轻柔叹了口气，安抚道：“先别急，这个星期妈一定想办法！” 杜鹃无奈的轻哼一声，催促道：“那你快点！” 顾轻柔点头，“好！” 第二天，杜若去舞蹈室的时候，发现马小兰没去，常明秀说：马小兰请假了。 一个星期眨眼而过； 明天就是五一，她们要正式上台表演了！ 第45章 借刀杀人 五一劳动节，厂子里放假一天； 她们歌舞团要出五个节目，剩下的节目交给厂子里的工人，来大合唱！ 五一这天，杜若早早起床，在下馆子吃早餐的时候遇到了沈御几人。 杜若惊喜，“你们怎么来了？” 不等沈御回答，顾远就打趣着说：“这是你第一次登台，他期待好几天了！” 沈御耳朵微红，气势不足地训斥顾远，“别胡说！” 顾远撇嘴，他可没胡说！ 沈御这小子明明可以去看部队的文工团表演，为了杜若愣是来了纺织厂！ 张超笑着鼓励杜若，“我们去给你加油！” 王辉：“对！” 几人凑到一起下馆子吃了早餐，就跟着杜若进了厂子。 杜若对几人说：“你们先去食堂占位置，去得晚了，只能站在后面，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到！” 工厂里人多，张厂长决定把食堂收拾出来，搭个高台，当成临时的大礼堂用！ 沈御安慰道：“放心，我昨天已经跟张厂长打了招呼，让他给我们留几个好位置！” 杜若放心了，“那就好！” 沈御他们跟着杜若来到歌舞团的小楼，里面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不少人演出人员身上已经换好了演出服，有的在吊嗓子、还有的在化妆等 范主任手中拿着一张演出表，正是一个个确认出演人员。 杜若跟她打招呼，她忙得连说一句话的功夫都没有，只冲杜若摆了摆手。 歌舞团里大多都是女孩子，沈御他们只略略看了眼，就离开了。 杜若来到练舞室，常明秀已经到了； 看到杜若，常明秀忙招呼道：“快过来，先换上衣服，一会儿让人给你们化妆！” 杜若应了一声，去了换衣间； 此时休息室内，杜鹃正苦口婆心地劝着马小兰，“小兰算了吧，咱们斗不过她的。” “算了？”马小兰冷笑一声，恶狠狠道：“除非我死！” 短短一个星期，马小兰整个人都变了，以前嚣张跋扈、精气神十足，此刻却满脸阴郁，眼下青黑，浑身上下缭绕着一股阴暗的气息！ 就连以前略有些圆润的身材，此刻都变得憔悴起来，小脸蜡黄、眼神浑浊，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整个人都变得尖酸刻薄起来。 “凭什么让我算了？”马小兰气得咬牙切齿，“你知道我这一个星期是怎么过的吗？” “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带着鄙夷，害得我家人都跟着被人瞧不起！” “还有厂子里的一些流氓混混，半夜三更竟敢敲我们家的门，还说……还说让我陪他们……睡觉！” “杜若她让我受如此奇耻大辱，我岂能饶了她？” 她只说自己的苦，却不想想，她说的那些流言蜚语要是传出去，会给杜若造成多大的麻烦？ 看着马小兰眼神凶狠，满脸狠辣的模样，杜鹃心里笑开了花，面上却装作一副心疼又气愤的模样。 “小兰我知道你难过，可……你那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们可是要当着所有工人的面表演，若是出了岔子，咱们所有人都别想好过！” “哼，”马小兰冷笑，脸上带着豁出一切的疯狂，“我才不在乎，只要能让她倒霉，我什么都愿意做！” “小兰……”杜鹃脸上挂着担心，“我是你朋友，我只希望你以后能够越来越好！” 马小兰看着杜鹃，咬了咬唇，眼底神色晦涩难辨，“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 马小兰说着转过身，背对着杜鹃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纸包，她打开白色纸包里面是一些白色粉末，她走到休息室的桌旁。 桌上放着几个搪瓷缸，马小兰打开杜若搪瓷缸的盖子，直接把粉末倒了下去，然后又拎起一旁的热水壶，倒了一杯水。 马小兰怕杜若怀疑，给每一个人的搪瓷缸都倒满了热水。 “咦？”马小兰数了数搪瓷缸的数目，疑惑道：“怎么少了一个搪瓷缸？” 杜鹃不甚在意地说：“我的搪瓷缸昨天坏了。” “哦，”马小兰也没怀疑。 马小兰做完这一切，侧身对杜鹃说：“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就当没看见！” 杜鹃忙不迭地点头，拍着胸脯保证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出卖你的。” 马小兰知道杜鹃也不喜欢杜若，所以，她倒是不担心杜鹃会向杜若告密，得到了杜鹃的保证，她放心了。 马小兰和杜鹃离开休息室，马小兰拿起衣服去换衣室，杜鹃这时候却一脸难受地捂着肚子，“我先去一趟厕所。” 马小兰也没怀疑，让杜鹃早点回来，就去了换衣室。 等马小兰进了换衣室后，杜鹃又返回了休息室，看着桌子上冒着热气的几个搪瓷缸，杜鹃脸上慢慢露出阴狠毒辣又奸计得逞的笑。 只见杜鹃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白色纸包，然后把里面的粉末分别倒进了王金凤、朱秀琴、张美丽的搪瓷缸里。 这时，只有马小兰的搪瓷缸里是干净的。 马小兰想要杜若在这么重要的日子，在这么重要的表演中出丑，让歌舞团直接开除杜若。 可杜鹃要的可不止如此！ 在杜鹃眼里，她恨杜若，希望杜若出丑，希望杜若被开除！ 但是在歌舞团，她的对手又不仅仅是杜若，其余人都是她的竞争对手！ 杜鹃从杜为民那里得到消息，部队的文工团要从今年新进歌舞团的人里面，选一个，进部队的文工团！ 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 杜鹃能力一般，不管是唱歌跳舞，能力都是平平，就连马小兰都比她跳得好！ 她想要从几人中脱颖而出，根本不可能！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等上了舞台，除了她和马小兰，其余人全都当场昏倒，当着那么多工人的面出了丑！ 她们还有什么资格跟她竞争？ 至于马小兰？ 呵呵…… 到时候自己就大义灭亲地举报马小兰给其余人下了安眠药，马小兰就成了罪人，还能跟她争？ 至于为什么她自己没有昏迷，那是因为她的搪瓷缸昨天就坏了，所以她躲过了一劫！ 就算马小兰不承认给王金凤三人下药，众人会信吗？ 到时候把所有屎盆子都扣在马小兰头上就对了！ 这当然也是杜鹃算计好的！ 她前天偶然在马路上看到马小兰去卫生所开了安眠药，心中就大胆猜测，马小兰要搞事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 于是，杜鹃就将计就计！ 借刀杀人！ 杜鹃看着粉末渐渐融入水中，嘴角一点点翘起，“马小兰你可千万别怪我！” 只要我能够出头，将来一定会帮你对付杜若那个小贱人！ 好姐妹多谢你，成全我！ 等将来我出息了，一定不会忘了你的！ 第46章 炸裂般的效果 做完这一切，杜鹃走到门边，见外人无人，赶紧离开了休息室，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进了换衣间！ 杜若在换衣间看到了马小兰，马小兰手里拿着衣服也看到了杜若，杜若挑眉，马小兰垂首，两人擦肩而过，倒也无事发生！ 过了大约五分钟左右，王金凤三人也来了…… 六人换好衣服，等着化妆。 却不料，常明秀匆匆推开门，焦急地看着几人，“你们谁想上场独唱？” 几人不明所以，一时间都没说话。 常明秀一脸焦急地解释，“独唱吴曼曼今天嗓子突然哑了，这少一个节目，可怎么的了？” 王金凤不解，“唱歌的人有十几个，找个人代替她不就好了？” “哎，”常明秀叹了口气，“其余人唱得远不如吴曼曼，领导不满意，就让我来问问，看你们有没有勇气试一试？” 这么出风头的事情，那必须要试一试啊！ 于是，六个人包括杜若全都举起了手！ 杜若虽然平时有些咸鱼，但是，她也懂得，只有让自己变得更优秀，她才能获取更多的特权。 等她成了歌舞团的台柱子，看还有几个人敢动不动就开除她？ 见六人都举了手，常明秀欣慰地笑了，“跟我走！” 六人跟着常明秀上了三楼，三楼右拐第一个房间里此时正一片愁云惨淡。 范主任也在里面。 看到常明秀，范主任忙上前两步，看了看杜若几人，点了点头，说： “拿出你们的看家本领，唱你们最擅长的那首歌，只要唱得好，我就让你们上台！” 几人脸色一喜，就连马小兰脸上都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 范主任和几个歌舞团的领导坐在台下，冲常明秀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常明秀看向几人，“王金凤你先来！” 王金凤斗志昂扬，“是！” 王金凤一点儿都不怯场，走到台上，调整了一 嗓音虽然洪亮，但是略带沙哑，高音有点上不去！ 几个领导对视一眼，暗暗摇头。 第二个上场的是张美丽，张美丽唱了一首国歌，虽然唱得声情并茂，但是嗓音有点尖细，没有唱出国歌的气势，还是不行！ 第三个上场的是朱秀琴，朱秀琴一向沉默寡言，唱的歌曲也是《东方红》，唱得不错，可惜唱到一半，忘词了！ 几个领导摇摇头，朱秀琴面色羞红地下了台。 接下来是马小兰，可还没等马小兰上台，范主任就不悦地皱眉，“等一下！” 马小兰一脸不解，常明秀不明所以地走到范主任面前，小声问：“怎么了？” 范主任面色冷淡道：“我之前忘了，这个马小兰名声不太好，不合适！” 常明秀闻言愣了下，叹口气，把马小兰从台上喊了下来。 马小兰当时眼睛都红了！ 下来时，马小兰气得浑身颤抖，却什么话都不能说，等看到要上台的杜鹃时，她一把握住杜鹃的手，一字一句，恶狠狠地说：“你一定要打败她！” 这个‘她’，指的自然就是杜若。 杜鹃重重点头，“你放心！” 杜鹃上台后，因长得不错，给几个领导的第一印象都不错，然后她唱了一首《南泥湾》。 嗓音婉转动听，嘹亮清晰，很是不错！ 几个领导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表情。 等杜鹃唱完，几个领导难得地鼓了掌，表示不错！ 范主任脸上也露出笑容，不出意外的话，独唱就是杜鹃的了！ 杜鹃看到几个领导的表现，心里美滋滋，下台后看到杜若，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胜利者的微笑； “杜若别勉强，”杜鹃似好心地提醒，“这是歌舞团重要的独唱，你没经验，不行就放弃吧，别上去出了丑，就不好了！” “我是你姐姐，还能害你不成，我说这些都是为了你好啊！” 杜若直接翻了个白眼，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真情实意地看着杜鹃，“别说了，我快吐了！” 杜鹃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杜若满意了，高高兴兴地上了台。 太老的红色歌曲杜若不会唱，国歌的话，之前已经有人唱过了。 不过不怕，杜若上辈子的父亲就是一位老歌爱好者，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在家里的小型KTV里唱歌，杜若跟着也学了不少斗志昂扬的励志歌曲！ 于是，杜若开口就是： 哎 开心的锣鼓敲出年年的喜庆 好看的舞蹈送来天天的欢腾 阳光的油彩涂红了今天的日子哟 生活的花朵是我们的笑容 这一嗓子简直炸裂！ 如同一道惊雷劈开了这混沌的日月！ 炸得几位领导头皮发麻，一股过电般的感觉席卷全身！ 嗓音通透、嘹亮像是百灵鸟儿在歌唱，真音假音混合得天衣无缝！ 还有这喜庆的气氛，欢快的节奏，差点把几位领导送上天！ 几位领导震惊地看着台上全心投入唱歌的杜若，一个个从座位站起身，瞪大眼睛看着杜若，像是看什么稀奇的西洋景一样。 不止几个领导惊了，就连屋里其余人也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呆愣愣地看着台上的杜若，没一个人敢出声！ 一曲完毕！ 杜若咂咂嘴，上辈子身为麦霸的她，有点没过瘾！ 听完一首歌曲的领导们，也觉得自己没听够！ 唱完了，杜若走下台。 常明秀张大嘴巴看着杜若，嘴巴张张合合似是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此时，她的脑海里正在无限循环几个字：好日子！ 今天是个好日子！ 【作者有话说】 看完后，小可爱们点击一下‘追更’可以吗？ 追更多的话，锦渔明天会三更哦！ ‘追更’超过三十，锦渔明天三更哦！ 第47章 嫉妒使人疯狂 范主任动作麻溜地窜到杜若面前，双眼火热地盯着杜若，“这首歌是你创作的？” 杜若忙说：“不...” 可话还没说完，范主任就脸颊泛红地激动道：“这首歌肯定是你创作的，不然，我不可能没听过。” “没错，这首歌太棒了，”一位四十多岁的男性领导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走近杜若，一脸欣慰地拍了拍杜若的肩膀，“干得不错，咱们歌舞团就需要你这样的好同志！” 范主任：“是啊，这样有才华的好同志，一定要好好地提拔才是！” 杜若：“其实不...” “哎呀，”范主任一脸嗔怪地看着杜若，“你这孩子就不要谦虚了，我知道你想低调，可这首歌我们以前可从未听过，不是你创作的，还是谁创作的？” 领导也颇为赞同地点点头，“是啊，小同志谦虚是好事，但有时候过度的谦虚就是骄傲了啊！” 杜若：“......” 行吧，你们说是，就是吧！ 反正这也只是一个平行世界！ 能把属于那个世界的歌带到这个世界来，也不错！ 这次的独唱毫无悬念地选定了杜若。 杜鹃气的咬手指！ 不过是一个乡巴佬罢了，怎么会...怎么会...... 气死她了！ 独唱虽然选定了杜若，但是关于配乐、合唱等部分，还要再磨合。 杜若只能趁着节目没开始的这段时间，在歌舞团老师的指导下，开始一遍遍的练习。 唱了几遍，杜若的表现非常好，把范主任惊艳惨了。 音乐老师陈爱军一脸赞叹地对杜若说：“你这嗓子太好了，留在咱们厂子里实在是屈才了！” 范主任笑了，颇为得意道：“这孩子是我招进来的，我这双眼睛怎么样？” 陈爱军毫不吝啬地夸赞道：“有您这双慧眼在，给我们歌舞团招了多少好苗子啊！” 范主任心里乐开了花，面上还要端着，然后跟陈爱军说：“我觉得杜若凭这首歌就能进部队表演去！” 陈爱军点头认同，“我觉得行，一会儿等表演完，咱们就去厂长那里提一下，这么好的苗子，将来成就可不止如此啊！” 范主任赞同地点点头。 眼看表演时间要到了，杜若的第一个节目是歌舞剧《女人能顶半边天！》 节目的顺序是第三。 杜若要跟王金凤几人汇合，就回了练舞室。 王金凤几人都在，看到杜若后，几人看杜若的眼神都很复杂。 常明秀看到杜若后，态度热情地不得了，甚至有些肉麻，“杜若回来了，练习得怎么样？” “若有什么困难的地方就跟老师说，老师帮你解决！” 这嘘寒问暖的模样，跟以前的冷淡可是大相径庭！ 杜若忙说：“多谢老师，没什么困难。” 常明秀笑着点点头，对杜若说：“其她人都化好了妆，你坐下，老师帮你化一下妆！” 为了化妆，常明秀专门让人搬了一套桌椅放在练舞室，桌子上还放着一个塑料外壳包裹的镜子。 常明秀让杜若坐在凳子上，杜若低头就看到了镜子，镜子里印着她的影子。 常明秀拿起桌上的一个精致的铁盒子，打开后，杜若看到里面是一层密密的白粉，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把脸抬起来，”常明秀伸出手指微微挑起杜若的下巴，拇指和食指捏着杜若的下巴，感觉到手中一片滑腻，常明秀不禁感叹道： “你这皮肤可真好！又白又嫩，还看不见毛孔，真不知道你这身皮肤是怎么保养的？” “不是说，在乡下干农活，会把皮肤晒黑的吗？我看你倒是水灵得很！” 杜若笑着回道：“可能是天生的吧！” 常明秀啧啧两声，带着笑给杜若上妆，杜若皮肤本就白，又没有瑕疵，常明秀拿着一个类似粉扑一样的东西，在杜若脸上拍了两下，就算了。 接着，又给杜若脸上涂了一个腮红，红润得像是高原红！ 最后，又拿出一只口红，大红色，格外鲜艳，抹在了杜若的唇上。 杜若看着镜中的自己从白白净净的模样，化完妆后，跟个唱大戏的没啥区别，就很...心塞！ 但是没办法，大家都这么打扮，一个团队表演，杜若总不好自己搞特殊。 打扮完，常明秀仔细端详了一下杜若的脸，眼底都是满意，“嗯，不错...不错......” 杜若：“......” 老师，我觉得你有眼疾！ 众人临出发时，杜鹃悄悄走到常明秀身边，低声提醒道：“老师，杜若唱了那么久，肯定口渴了，你让她多喝点水，可别上台表演时出岔子。” 常明秀一脸恍然，欣慰地看着杜鹃，“还是你想得周到，不愧是杜若的姐姐。” 杜鹃：...呵呵！ “不过，”常明秀笑着说：“你既然是关心她，怎么不自己去和她说？也好缓解一下你们之间的关系，毕竟你们是姐妹！” 杜鹃：当然是为了降低杜若的警惕性啦！ 杜鹃咬了咬唇，一脸忧伤，叹口气说：“算了，我怕她跟我赌气，我越想让她喝水，她越不喝。” “到时候嗓子沙哑，在台上出丑！” 常明秀看着一脸难过的杜鹃，心里暗赞：杜鹃不愧是姐姐，真是懂事又善解人意！ “你放心，”常明秀笑着说：“我亲自盯着她把水喝了！” 杜鹃感动又不好意思，“多谢常老师，辛苦您了！” 接着，杜鹃就看到了，常明秀拉着杜若去了休息室，透过门缝隐隐能看到常明秀盯着杜若在喝水。 至于其她人，早在杜若回来之前，杜鹃就不动声色地引导她们把水喝了下去。 安眠药的药效时间有点长，要等一会儿才会起作用。 常明秀盯着杜若把水喝了，意气风发地扫了眼自己的学生，斗志昂扬地一挥手，“走！” 第48章 谁搞的鬼 厂子里歌舞团的姑娘们一向是厂子里的一道靓丽风景线。 在常明秀的带领下，六个姑娘两两并排，走起路来雄赳赳气昂昂，别提多精神了。 脸上化的妆在杜若眼里，确实是土的掉渣，但在这个年代，不知吸引了多少女孩子的羡慕。 也只有杜若这种表演人员抹口红才不会落人口舌！ 常明秀领着她们到了食堂后厨，此时后厨经过稍加改造，用木板隔成一个个单间，人来人往得好不热闹。 第一个开场节目是歌曲团的老师们合唱国歌！ 常明秀把杜若她们带到指定的位置，就让她们自己先休息一下，她要赶紧去跟别的老师集合，表演要开始了。 后台乱糟糟的，前台也不遑多让。 偌大的食堂最前方搭建了一个简易的高台，台下乌泱泱全是人！ 因为人太多，坐的地方太少，除了前几排外，后面的人自动把凳子搬了出去，挤得全是人，甚至有的人进不进来，趴在外面的窗户上往里看！ 沈御几人被张厂长安排在了第一排，最好的位置。 等表演正式开始后，范主任拿着话筒，一脸喜气洋洋地冲着台下高声喊道：“咱们厂子在张厂长的带领下蒸蒸日上，咱们厂子的发展和未来离不开张厂长， 这么欢乐的日子里，工人们也都很积极配合地热烈鼓起掌来！ 在众人的叫好声中，张厂长红光满面地站起身，先是冲着身后的工人们挥挥手，然后迈着八字步上了台，从范主任手中接过了话筒。 台下工人适时地闭了嘴，看着台上的张厂长！ “呃...嗯...” 工人们一脸期待； “这个...” 工人们开始骚动不耐烦... 顾远嗤笑一声，“不就上台讲话吗？有那么难吗？怎么搞得跟便秘一样？” 沈御瞪了顾远一眼，“闭嘴！” 虽然这个比喻很恰当，但很恶心好不好？ 终于张厂长说话了，“那个...这个啊...” 众人：“......” “今天啊...是五一劳动节，是咱们工人的节日......” 洋洋洒洒几千字，张厂长说的那叫一个激情洋溢、全身心的演讲让台下工人昏昏欲睡，看向他的眼神都带着一丝哀怨！ 他们不想听这个，他们要看歌舞！！！ 等张厂长意犹未尽地把话说完，站在高台旁边的范主任，腿都站麻了！ 见张厂长放下话筒，范主任忙机灵地上前想要接过张厂长的话筒，没想到张厂长手一避，不悦地说：“我还没说完...” 范主任：“......” 你再说下去，都该吃午饭了！ 工人们：“......” 不想听、不想听、不想听...... 顾远一脸生无可恋，声音压低对几人说：“你们说我上去把他拽下来，工人们会不会打我？” 沈御：“你可以试试，我支持你！” 张超双目期待：“支持你！快去！” 王辉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 张厂长重新把话筒举到嘴边，“呃...嗯...” 嗯嗯呐呐半天，张厂长最后一脸严肃地说：“就这样吧！” 众人晕倒：“......” 就这？就这？就这？ 张厂长下了高台，坐到座位上，笑着对身边的沈御说：“不用羡慕，以你小子的能耐，以后肯定有出息，一定也能上台给别人做演讲的！” 沈御：“呵呵...” 我一点儿都不羡慕！ 我只想缝了你的嘴！ 范主任接过张厂长手中的话筒，心里狠狠松了口气，本想玩一下文艺，说点开场词什么的，现在他什么都不想说了； 心累！ “！》” 台下立刻响起热烈的掌声！ 歌舞团的老师们穿着一致的工人蓝色服装，站姿笔挺、排着队，开始声情并茂地演唱《国歌》！ 国歌一出，台下众人立刻陷入安静，不少人还暗暗挺直腰背，眼神灼热，心中已经开始幻想着如何驱除外敌，保卫山河了！ 后台的小姑娘们听着前台老师们浑厚的嗓音，第二个节目开始准备就绪； 第二个节目是诗歌朗诵！ 第二个节目等待表演时，杜若她们也开始准备。 “唔...”王金凤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哇...”张美丽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眼泪都流了出来。 “啊~”朱秀琴打了个哈欠，上下眼皮开始疯狂打架，脑袋一歪一歪的，像是随时都能睡过去！ “呜啊...”杜若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马小兰惊疑不定地看着四人； 咦？ 这不对啊，她只给杜若一个人下了安眠药，怎么四个人同时打哈欠？ 难道打哈欠还能传染不成？ 杜鹃看到这一幕，嘴角微不可查地翘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眼底泛着森森恶意！ 之后，四人又开始接连不断地打哈欠； “唔，我好困啊，”王金凤抱着张美丽，整个脑袋都埋在张美丽的怀里，一副要睡过去的模样。 张美丽也是不停地打哈欠，嘴里嘟囔道：“我也好困啊，可是我昨天明明睡得很好啊！” 至于朱秀琴已经依靠着一旁的墙壁睡着了，身子一歪一歪的，随时都有摔倒在地的可能！ 杜若闭上眼睛，即将睡过去的时候，听到张美丽和王金凤的谈话，猛地惊醒。 身体虽然很困，恨不得立刻躺在地上睡过去，可直觉告诉她，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一个人晚上没睡好，可能白天犯困！ 可四个人同时犯困，这怎么可能？ 杜若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去思考； 然后她把目光落在了马小兰身上。 马小兰正觉得哪不对劲儿？突然发现杜若竟然双目通红地看着她，那眼神充满了怀疑和探究。 吓得马小兰立刻垂首，不敢跟杜若对视！ 可她这种表现，分明就是心虚！ 困顿的感觉如潮水般袭来，杜若眼睛拼命想要睁开，可还是忍不住闭上了，脑子也像是一团浆糊... “噗通！” 王金凤和张美丽齐齐倒在地上，蜷缩在地上睡着了！ 不行，不能这么下去！ 杜若伸出右手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 嘶！ 这一下杜若一点儿没留情，掐得又狠又毒； 她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在疼痛的刺激下，杜若脑子恢复了一丝清明，她一步步靠近马小兰。 分明整个人纤细柔软，可此刻，杜若浑身却散发着一丝危险的气息，像是一头受伤的猛兽，看到有敌人踏入自己的地盘，气息充满了攻击性！ 面对杜若的一步步逼近，做贼心虚的马小兰，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杜若前进一步，马小兰就后退一步； 直到杜若把马小兰逼到墙角，看着瑟瑟发抖的马小兰，杜若哑着嗓音，缓缓开口，“你搞的鬼？” 第49章 有我在你别想出头 第49章 马小兰下意识的摇头，“不...不是！” “呵呵...”杜若冷笑，“简直不打自招，我还没说什么事呢，你自己就蠢的承认了！” 马小兰面色一白，低垂着脑袋不说话。 “我已经放过你一次了，”杜若拼命忍着困意，“可你却一次次的招惹我，你是觉得我太善良了？” “不，”马小兰本能的想要否认，可杜若哪里会信她的鬼话，甚至... 杜若回头看向一旁的杜鹃，“你也有份吧？” 杜鹃一脸无辜，“杜若妹妹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啊！” 杜若意识越来越模糊，眼看就要睡过去了。 但是她脑子里却一直在想，自己究竟什么时候中了招？ 忽然，杜若想到自己从歌舞团出来的时候，曾经喝了一杯水。 那杯水，常明秀老师说：那是她亲自倒的，也是她亲自盯着自己喝完的。 难道常明秀要害她？ 不，还是不对！ 常明秀没有理由害她，特别还是在这样的场合，她若是出丑，常明秀这个老师又能讨什么好？ 就在这时，歌舞团的老师们演唱完毕，回来了。 当她们看到躺在地上的王金凤三人，顿时吓了一跳； 常明秀惊叫一声，“这是怎么了？” 为了这次的表演，常明秀带着杜若她们累死累活的练了一个星期，她决不允许这次表演失误！ 范主任和其余老师忙把地上的王金凤三人搀扶起来，仔细查看，发现三人竟然都睡了过去。 杜若脚步踉跄想要走过去，马小兰心慌之下，一个蹿步，直接挤开杜若，站到了常明秀面前，“老师，王金凤她们都睡着了。” “什么？”常明秀一脸不敢置信加莫名其妙，“今天是什么日子？现在是什么时候？” “马上就要上台表演了，你告诉我说：她们睡着了？” 范主任皱眉凑过来，“这件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她们体温正常，呼吸平稳，不像是生了病，的确像是睡着了。” “可...” 范主任实在难以置信的说：“一个人昨晚没休息好，睡着了，还能说得过去，三个人同时在临上台表演前睡着了，这怎么可能？” 如果这种蹩脚的理由都信，那简直就是在侮辱她们的智商！ 马小兰极力解释，“可能是她们太累了！” 杜若忍着眩晕，伸手在自己大腿上又狠狠的掐了一下，等自己清醒些后，直接推开了马小兰，对范主任说： “主任我怀疑有人搞鬼，”杜若呼吸略显急促，眼里布满了红血丝，看起来精神状态差极了。 “你怎么样？”范主任担心的扶住杜若，“有没有哪里难受？” 杜若摇摇头，抓住范主任的手臂，“我怀疑有人在我们的水里下了安眠药一类的东西！” “什么？”范主任面色大变，咬咬牙，冲一旁的常明秀喊道：“把让人把王金凤她们送到医院，做个检查，顺便抽个血，看她们体内有没有残留安眠药一类的药物！” 常明秀不敢耽搁，忙应了一声去了。 不一会儿，常明秀身后跟着好几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她们在路上已经听说了这件事情，来了之后，两人抬一个人，赶忙出去了，外面工厂的车已经在等着了。 当有两个大姐要来抬杜若的时候，杜若却伸手阻止了，“我不去！” “杜若听话，”范主任严肃道：“现在还不确定你们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必须去医院检查一下。” 杜若努力保持清醒，摇头道：“那表演的节目怎么办？” 听到杜若提到节目，范主任脸上也不禁露出为难之色，最后化为一道长长的叹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们的身体更重要，厂长怪罪下来，我会一力承担！” 杜若看着范主任一身的正气，笑了笑，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急促的呼吸，杜若说：“主任，我不想放弃，我想上台！” 那些人害她，不就是想让她在台上出丑吗？ 不就是不想让她上台吗？ 她偏不！ 她就要上台，她要气死那些阴沟里的小人！ 她要明明白白的告诉那些人： 有我在，你就是垃圾！ 杜若之前唱的歌太惊艳了，只要杜若上台，能完整的把歌唱下来，一定会出名的，到时候她这个组织者，也一定会受到工厂领导的表扬！ 可... 范主任终究是个善良的好人，她只犹豫的一瞬，就摇头道：“还是算了，别勉强，你想上台的机会多得是，等过年，一定会有你表现的机会！” 杜若能够感觉出，范主任是因为担心她的身体，才不同意她上台的。 杜若悄悄伸出左手，暗暗的在自己左大腿根处狠狠掐了一把，疼痛的刺激，让杜若的头脑再次清明了几分。 杜若佯装无事的站起身，神情无比认真的对范主任说：“请让我上台，”说着眼睛一红，眼眶中有眼泪在打转，“主任，我和我的同事为了这次表演，我们辛辛苦苦训练了一个多星期；” “我的脚都磨破了！” “王金凤脚上都是磨出来的水泡！” “还有张美丽，她为了练习一个舞蹈动作，崴了脚，差点骨折...” “朱秀琴更是没日没夜的练，鞋子都磨破了两双...” “主任，我想上台表演，不是我想出风头！而是，我不想让同事的辛苦白费；” 杜若就是想出风头，她不仅想出风头，还想一鸣惊人，气死那群柠檬精！ 她们越是陷害她，杜若越是不能如她们的意！ “既然她们没办法站在舞台上，那么我替她们站上舞台！” “她们没办法完成的理想，我替她们完成！” “主任，我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为了我的同事，我要背负她们所有人的理想，一起战斗！” 一旁的马小兰：“......” 这吹牛都不打草稿的？ 杜鹃：“......” 胃部突然有些不适，这么不要脸的话，杜若这个小贱人是怎么说出口的？ 好吧，这都上升到理想和战斗了，范主任哪里好意思不答应！ 范主任一脸感动的看着杜若，“好孩子，我果然没看错你。” “现在像你觉悟这么高的孩子，不多了！” 杜若一脸希冀的看着范主任“那么您答应了？” 范主任温和一笑，“既然你说可以，那么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办到！” 一旁的常明秀适时插嘴，“杜若坚持上台我没意见，只是表演节目需要六个人，现在就剩三个了，这节目怎么演？” 杜鹃抓住机会，立刻毛遂自荐，“老师，我也愿意背负整个团队的理想，为同事上台，为她们争取荣誉！” 杜若：呦呵，学的挺快的吗？ 常明秀有些犹豫“这？你一个人表演什么啊？” 杜鹃怕她不答应，忙说：“您忘了吗？我之前唱过《南泥湾》。” 对啊！ 常明秀眼睛一亮，正要答应！ 杜鹃见常明秀神色激动，觉得自己这一波，稳了！ 却不料，此刻杜若开口了，“常老师，范主任，其实我可以唱两首歌的！” 杜鹃一听，这还了得？ 自己的机会，好不容易来了，哪里容得杜若破坏，忙说：“杜若你今天身体不舒服，能上台演唱一首歌就已经很辛苦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说完还一脸坚韧的看着杜若，“请相信我吧！” 杜若：呵呵... 今天我要是能让你上得了台，我杜若的名字倒过来写！ 【作者有话说】 第三章到了，虽然有点晚，但锦渔完成了对大家的承诺！ 谢谢大家对锦渔的支持！ 今天追更超过四十，加一更！ 拜托大家，谢谢！ 太晚了，锦渔去睡了！ 小可爱们，晚安！ 第50章 一鸣惊人 杜若直接把杜鹃她当空气，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因为上不上台这件事情的决定权，根本不在杜鹃手里。 杜若一脸认真的对范主任和常明秀说：“主任、老师，其实我还创作了一首，不输于《好日子》的歌！” “不管是歌词还是曲调，都非常适合今天唱！” “哦？”范主任和常明秀脸上同时露出感兴趣的神色，默契的同时开口询问，“什么歌？” 杜若一脸自信：“好运来！” 然后两人就让杜若清唱了一遍！ 好运来一出手，简直大杀四方！ 此时，杜若的精神又比之前好了一些，确认杜若真的能上台后，范主任果断决定，“好，你就唱《好运来！》” 杜鹃心里气的要死，脸上带了几分不甘心，“范主任我...” 范主任不耐烦的蹙眉，“你什么你？你唱的要是比杜若好，我肯定选你，现在你还是乖乖在台下待着吧！” 杜鹃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欲坠！ 她忙活了好几天，算计了好几天，现在她竟然连登台的机会都没了！ 那她到底在干什么啊？ 早知如此，她还不如老老实实躺平呢，说不定还能捞一个上台的机会。 杜若若是知道杜鹃心里的想法，一定会接一句：你算计了个寂寞！ 第二个节目很快表演完，原本杜若她们要表演的节目《女人能顶半边天》这时肯定没办法演了。 范主任神色如常的上台，拿着话筒满脸笑容的说：“。” 台下看过节目单的张厂长呆愣了一瞬； 咦？ 搞错了吧？ 第三个节目不是这个啊！ 但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张厂长还是选择闭嘴，只是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他略有些守旧的性子，使得他不喜欢出格的人，更不喜欢事情超出他的掌控。 沈御也不禁皱了眉，心里有些担心杜若。 一旁的顾远三人使劲拍手，把手掌拍的通红，“喂，沈御，没想到杜若竟然是独唱，厉害了呀！” 沈御笑了笑没说话。 台下工人听到要开始唱歌了，一个个激动的使劲拍掌！ 范主任下台后，把话筒给了杜若，杜若感觉困意再次袭来，她一边从范主任手中接过话筒，一边暗暗在自己的腰侧狠狠掐了一下。 嘶！疼！ 杜若面色如常的走上台！ 杜若脸上虽然画着高原红，但架不住她本人长的实在太过好看，一颦一笑都似带着仙气，一出场，台下工人眼睛一亮，掌声如雷，绵绵不绝！ 杜若冲台下鞠了一躬，工人们知道她要开始唱歌了，瞬间停止鼓掌，台下一片安静。 哎~ 只一声，嘹亮清澈的嗓音立刻震撼全场！ 开心的锣鼓敲出年年的喜庆~ 悠扬的曲调和以前低沉浑厚的红色歌曲完全不一样，让人眼前一亮！ 好看的舞蹈送来天天的欢腾 欢快的曲调，直接唱到了人的心里，使得人不由自主的跟着高兴起来！ 阳光的油彩涂红了今天的日子哟~ 杜若脸上温和、明媚的笑容，配上大气犹如清泉般的嗓子，让人不禁觉得美好的生活就在不久后的将来！ 生活的花朵是我们的笑容...... 通俗的曲调，易懂的歌词，让有些工人忍不住跟着哼唱起来，气氛顿时陷入一片节日的欢腾之中！ 沈御看着台上的杜若，一双眼睛亮的像是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杜若的容貌、嗓音、笑容，在这一刻，深深的印在了沈御的心中，此刻他的心跳得飞快，像是为面前的女孩子而跳、而活！ 触之滚烫！ 见之难忘！ 一曲完毕！ 直到杜若再次鞠躬道谢，台下观众才似反应过来，立刻激动的鼓掌！ 掌声四起，如惊涛拍岸不绝！ 也不知是谁率先冲着高台大喊： “好！” 紧接着叫好声不绝； “唱得好，再来一首！” “再来一首！” 就连张厂长都忍不住跟着鼓起掌来，心中对杜若的那点成见，竟然随着这首歌而烟消云散！ 甚至心中还觉得，杜若这位女同志虽然不太让人省心，但这唱歌的水平那是真高！ 是厂子里的人才！ 人才嘛，一向不走寻常路！ 可以理解！ 杜若下了台后，眼前一花，差点摔倒，幸亏范主任扶住了她。 范主任看着台下热闹的气氛，心中欢喜，但还是担心的问杜若，“没事吧？实在不行，这一首歌也够了！” “是啊，杜若，”杜鹃依旧不死心，见缝插针的劝说道：“你看你一张小脸都白了，为了自己的身体，还是不要勉强了。” 杜若抬眸，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杜鹃，哼笑一声，“想上台啊？” 杜鹃目露尴尬，“...也不是！” 杜若脸色忽的转冷，“有我在，你想都别想！” 杜鹃差点被这句话，气的吐血！ 杜若转头，笑着对一旁的范主任说：“您放心，我肯定没问题！” 范主任叹口气，只好说：“那行，一会儿撑不住了，就跟我说。” 杜若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常明秀搬来一张椅子放到杜若身边，“坐下休息一会儿吧！” 杜若却摇头，“谢谢老师，不用了，我怕坐下去，就睡着了。” 杜若依靠着墙站着，汹涌的困意，使得她为了保持清醒，不得不时不时的掐自己一把。 常明秀心疼的看着面前的杜若，这孩子太拼了！ 撑了一会儿，杜若靠着墙，眼睛半睁，看着常明秀说：“老师，我想去趟卫生间。” “行，”常明秀忙道：“我扶着你去。” 杜若摇头，“不用，我去洗把脸，清醒一下。” 见杜若坚持，常明秀只好点头。 进了卫生间，杜若打开水龙头，用凉水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些。 杜若从空间拿出一把小镜子，见自己脸上的妆容已经被她洗掉了，小脸苍白羸弱，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这样不行，上台后会被看出来的； 杜若想了想，然后直接从空间里掏出一套顶级化妆品，开始给自己化妆！ 【作者有话说】 锦渔看到大家的评论了， 第一：这本书没完结，连载中，每天都会更新 第二：更新时间为晚上 第三：空间是女主的异能，活物不能进 第四：为什么女主不用空间？ 因为目前所有的困难女主都能自己解决 第五：空间的用处？ 锦渔可以稍微剧透一下，未来女主被人陷害，会下乡做知青 到时候，空间就是女主致富的法宝 请大家敬请期待吧 第五：追更在最后一章的后面，看完最后一章，手指刷下一个页面，就能看到追更了 谢谢小可爱们的支持 第51章 疼死我了 杜若看着镜中的自己，苍白的脸色渐渐被红润取代，本就精致的五官经过修饰越发的明艳。 杜若没有涂浓妆，一张脸显得清淡素雅，眼眸波光潋滟，朦胧醉人。 最后涂上大红色的口红，整张脸一下子亮了起来，微微抿唇一笑，风情无限。 杜若洗了洗脸，精神了些，回到后台，常老师看到杜若忙说:“刚才范主任说:怕你坚持不住，一会儿让你先上台，没问题吧？” 杜若微微颔首，“当然没问题。” 常老师打量杜若神色，见面前的少女，脸颊灿若朝霞，眼眸像是晕染了一层水汽，给人一种似醉非醉的朦胧感，让人下意识的想要垂怜。 口红颜色艳丽，像含了片玫红花瓣，娇艳欲滴。 常老师知道杜若长得好，今日仔细一瞧，真是位不可多得的美人儿！ 这时范主任下台来，急匆匆的走到杜若身边，担心问:“现在能上台吗？” 杜若微笑点头，“当然没问题。” “那就好，”范主任拍了拍杜若的肩膀，似乎这样就能给杜若传递力量一般，语气故作轻松道:“辛苦了，等你下了台就能好好休息了。” 杜若点头，眼神坚毅，“嗯。” 现在不远处的杜鹃看到这一幕，嫉妒的眼睛都红了，冲着杜若的背影咬牙切齿，心中暗暗诅咒杜若在台上出丑。 范主任先上去活跃了一下气氛，然后语调激扬的，几乎是用喊的，大声冲着台下吼道:“ 话音刚落，已经知道杜若是谁的工人们，顿时兴奋的嘶吼起来； 特别是一些年轻小伙子更是激动的脸颊涨红，不停的拍巴掌，嘴里更是大喊着杜若的名字。 “杜若！” “杜若！” “杜若！” 一声声嘶吼犹如大海波涛，蕴藏着无穷的力量，拼命的释放自己的激情。 顾远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用手肘顶了顶沈御的肩膀，拉长音调说:“看，杜若多受欢迎！” “你就不怕杜若被这群人给抢了？他们都是一个工厂的工人，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沈御淡淡扫了一眼顾远，老神在在的说:“我相信杜若的眼光，有我在，她不会看上别人的。” 顾远没趣的咋摸咋摸嘴，“你倒是自信。” 沈御唇角微勾，不再说话，只那双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高台。 范主任很快下场，杜若拿着话筒走上台。 等众人看清杜若的模样，心中更是倒一口凉气。 高台上的女孩子实在太美，雪肤红唇，墨发黑眸，气质清列干净，明明穿的跟众人一样，却好似一个发光体，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杜若脸上挂着笑，右手缓缓拿起话筒，红唇微张； 令人熟悉的欢快音调想起…… 好运来祝你好运来…… 好运带来了喜和爱； 好运来，我们好运来； 迎着好运兴旺发达通四海…… 《好运来》简直就是《好日子》的姊妹篇； 这首歌不仅曲风欢快、喜庆祥和、歌词更是琅琅上口、亲切而不失大气； 字里行间充满了真挚的祝愿和深切的人文关怀。 这首歌更是在《好日子》的基础上，又增加了很多时尚元素，使之更富人情味，也更易于传唱…… 杜若一遍刚唱完，台下不少人就已经熟悉了曲调，跟着杜若一起哼唱起来！ 可台下观众不知道的是，唱到一半，困顿的倦意如同波涛巨浪席卷了杜若。 杜若眼前一黑，差点躺在地上昏睡过去。 幸而杜若意志力强大，才没有倒下，歌曲都唱了一半，杜若若是此时倒下，无异于前功尽弃！ 她绝不允许自己在这个时候倒下，绝不给嘲讽自己，踩着自己上位的机会！ 杜若一咬牙，用左手在自己的大腿处狠狠掐了一下。 疼痛感袭来，杜若脑子还是有些不清醒，或许是掐的次数太多，身体已经习惯了这种疼痛。 既然如此…… 杜若左手缩在袖子里，偷偷的从空间里拿出一根细长的针，对着自己的大腿就扎了下去。 熟悉的剧痛感瞬间席卷了杜若全身，杜若疼的大腿下意识的抖了一下，平静无波的眼神在此刻，似乎也掀起了一丝波澜； 杜若的动作很快，几乎没人发现，除了沈御。 沈御自小被父亲扔在部队里，寒暑假都会跟着部队的士兵一起训练。 训练新兵的团长曾拍着沈御的肩膀，说他有当侦察兵的天赋。 若他去当兵，一定是最优秀的兵！ 沈御本就觉得之前杜若登台时，神色似乎略显疲惫，虽然被遮掩的很好，但那种强撑出来的若无其事，还是能通过眼神的细微变化看出来的。 而杜若第二次登台，看似面色红润，可脚步虚浮，有些飘，这明显不正常。 此时更是注意到杜若左手在衣袖的遮掩下似乎做了什么？ 才使得她，眼球在一瞬间出现的晃动，从大腿颤抖的幅度来看，那应该是由于疼痛刺激，身体下意识的应激反应。 她做了为什么？ 为何要虐待自己？ 到底出了何事？ 虽然歌好听，杜若好看，所有人都在全神贯注的盯着台上的杜若。 可沈御却已经有些坐不住了，恨不得冲上台去，把杜若抱在怀里仔细询问，她到底怎么了？ 只扎一针，虽然能缓解困意，可很快那困意就如同附骨之疽一般，再次袭卷她的全身，让她如坠深渊…… 杜若面上尽量保持微笑，心中却暗暗发狠，拿着针对着自己的大腿，扎了一针又一针…… 同时心中不忘念叨敌人的名字，来时刻保持清醒。 马小兰、杜鹃你们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 此时她扎在自己身上的每一针，都要在她们身上加倍讨回来。 让她们瞧一瞧杜若版（容嬷嬷）的厉害！ 【作者有话说】 杜若:容嬷嬷借针一用！ 马小兰:瑟瑟发抖 杜鹃:瑟瑟发抖x2，（尔康救我……） 第52章 好狗不挡道 一曲完毕，杜若微笑冲台下鞠躬道谢，转身离开！ 直到看不见杜若的身影，众人才恍然大悟似的回过神来，拼命给杜若鼓掌； 欢快的曲调似乎还在众人的耳边缭绕； 好运来！ 祝你好运来…… 因它的曲调实在太过朗朗上口，寓意又极好，几乎没有演唱门槛，不少人还在不停哼唱！ 有不少工人还忍不住跟身边的工友讨论起来: “这首歌真好听，下个月我结婚，你说我邀请杜若现场给我唱，她能答应吗？” “不知道，你可以问问。” “哎呀，这个月底我爷爷生日，我想邀请杜若现场唱首《好日子》，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我儿子一个星期后满月，摆满月酒时，杜若要是能给我们唱一首《好运来》，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杜若:“……” 我很忙！ 杜若一首歌唱完，顾远几人还在拼命鼓掌叫好，沈御已经沉着脸离开了。 顾远见了，忍不住叫道:“你去哪啊？” 沈御没回答，只是摆了摆手，就消失在了后台。 看到沈御去的方向，一旁的张超笑道:“肯定是去找杜若了。” 王辉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顾远啧啧两声，不禁感叹道:“这小子越发变得，有异性没人性了！” 杜若一回到后台，常老师和范主任就赶紧把她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范主任还要上台主持，就对常老师说:“好好照顾她。” 常老师点头，“你放心，快去吧。” 范主任不敢耽搁，忙拿着话筒上台去了。 常老师一脸心疼的看着杜若，“好孩子，走，我让人抬你去休息。” 此时的杜若呼吸急促，没了台上的意气风发，璀璨光华，眼中似没了焦距，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混沌的状态。 常老师让杜若趴在椅子上，就要离开，却不料杜若抓住了常老师的衣袖，小声呢喃，“您扶着我就好，我自己走。” “这？”常老师有些犹豫。 “老师，”杜鹃又跳了出来，“您去叫人吧，我照顾杜若。” 杜鹃一脸担忧心疼的看着杜若，说出的话更是充满了一个姐姐对妹妹的关怀，“杜若她…毕竟是我妹妹，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马小兰已经被带走看管起来了，此时这里只有杜鹃在，常老师犹豫片刻，正要答应… 没想到杜若却努力睁大眼睛，发出声音，“让她滚，我不想看到她。” 只是此时杜若几乎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若非她意志力强大，早就昏睡过去了。 只是此刻这里，杜鹃也在，杜若哪敢放心的睡过去？ 她如果此时睡着了，杜鹃不知会对她做什么？ 不安全！ 杜鹃从未见过杜若如此虚弱的模样，看到杜若那样虚弱，却依旧让人怜爱的小脸，她心底的嫉妒像是腥臭的黑泥一般，不断地涌了出来，恶臭难闻！ “哎呀，”杜鹃一脸‘你别见外’的表情看着杜若，“我知道你是不想麻烦我，但是杜若我是你姐姐，看到你这个样子，我真的好担心啊！” 杜若想要用针扎自己，可药效如洪流般涌来，她坚持了太长时间，已经到了极限！ 她的手酸软无力，根本动弹不得。 对比一下王金凤几人早就昏睡过去了。 杜鹃背对着常老师，看着杜若虚弱无力的样子，眼底的森森恶意一点一点的冒了出来，似要化为刀，恨不得一刀捅死杜若！ 杜鹃已经走到了杜若面前，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帕子，动作温柔的给杜若擦拭额角的冷汗。 常老师见此，放了心，对杜鹃说:“你好好照顾杜若，我很快回来。” 杜鹃侧头冲常老师露出一个乖巧的笑。 常老师觉得她最多不过离开几分钟，虽然杜若不喜欢杜鹃，但杜鹃毕竟是杜若的姐姐，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杜鹃肯定没办法对杜若做什么。 眼看着常老师离开，杜鹃再也没办法掩饰脸上的恶意了。 “哈哈……” 杜鹃的笑声带了几分得意，几分得逞后的癫狂，几分即将让眼前人倒霉的期待； “杜若？”杜鹃一点点靠近杜若的脸，看着面前这张精致到极点，美到极致的脸，杜鹃嫉妒的发狂！ 嫉妒使得她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她右手纤长，每根手指头上都长着长长的指甲，坚硬且锋利！ 杜若精神已经开始涣散，眼皮都要睁不开了，可微弱的视线在看到杜鹃那张伸到她眼前的脸，杜若还是本能的抬脚，用尽最后的力气，猛的踹了过去…… “啊！！！” 眼看长长的指甲就能挠破杜若的那张脸了，没想到杜若竟然还能绝地反击，一脚揣在了她的肚子上。 杜若这一脚用尽了全力，力气用尽后，她终于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而倒在地上的杜鹃则捂着肚子，一脸难受。 若非杜若此时浑身酸软，杜若全力一脚能直接把杜鹃踢死。 过了一会儿，杜鹃感觉常主任快回来了，不敢耽搁，捂着肚子站起身，用狰狞可怖的表情死死盯着杜若，正要抓花杜若的脸…… 只要没了这张脸，杜若就算唱歌再好听，也得离开歌舞团。 歌舞团不要她了，她没了工作，要么只能灰溜溜的回农村，要么嫁给段富贵那个夯货！ 至于她？ 她爸爸是副厂长，只要她爸爸开口保她，张厂长也不好意思把她开除吧。 至于杜若的报复？ 哼，她如果再敢打她，她就直接报警！ 杜鹃想好了一切，正要行动时，门突然被人从外面踹开… ‘砰’的一声巨响，吓得杜鹃身体一抖，下意识的想要回头，可下一刻，她已经被人给狠狠推开了…… 杜鹃被推的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幸而扶住了墙壁。 杜鹃回头就看到了，她心仪的男人正一脸担忧、心疼的看着杜若。 杜鹃气的咬牙！ “杜若、杜若……？” 凑近了看，沈御能看到杜若满脸的疲惫之色，喊了几声，见杜若没反应，担心之下，用力把杜若以公主抱的姿势给抱了起来。 杜鹃见此，嫉妒之下，下意识的挡在了沈御面前，一脸怯怯又羞涩的看了沈御一眼，“那个你……” 可还不等她说完，沈御焦急之下，就毫不留情的打断她，“好狗不挡道！让开！” 【作者有话说】 杜鹃:太过分了，你竟然说我是狗！ 沈御:不，你误会了！ 杜鹃狂喜 沈御:我觉得把你比作狗，侮辱狗了，我道歉！ 杜鹃:…… ps:今天本打算三更的，时间不够了，明天努力加更！ 多谢小可爱们的支持！ 看完后，要给个好评哦，还有别忘了点一下章节最后面的催更！ 谢啦！ 第53章 心虚害怕 好狗不挡道？ 杜鹃一脸绝望，像是一朵雨打的娇花，身体摇摇欲坠的看着沈御，似是不敢相信沈御竟然对自己说出了这种绝情的话？ “我...”杜鹃不甘心的为自己争辩，“我只是担心杜若罢了。” 沈御一双眼眸犀利如刀，紧紧盯着杜鹃，那明亮的眸子似能看穿一切； 在这一瞬间，杜鹃只觉得面前男人看穿了自己的一切伪装，眼帘下意识的半垂，避过了沈御锋利的视线。 沈御的语气很冷，像是含着冰碴子，“还不让开？” 有沈御在，杜鹃什么都做不了，只得退后两步，眼睁睁的看着沈御抱着杜若出去了。 沈御刚走到门口，就遇到了带着人回来得常老师。 常老师不认识沈御，见杜若被一个陌生男人抱着，先是错愕了一瞬，接着语气严厉又带着一丝防备的质问，“你是谁？” 沈御忙说：“我是杜若的朋友，杜若现在情况不太好，我想送她去医院。” 常老师看到沈御身上穿着绿色衣服，蹙眉问：“你不是我们厂子里的工人吧？” 沈御老实回答：“是。” 怕常老师误会，沈御又忙说：“张厂长邀请我来的，张厂长曾经是我父亲手下的兵。” 听沈御这么一说，常老师脸色当即一变，先是尴尬的扯了扯嘴角，随即脸上露出温和又带了点讨好的笑，“哎呀，这是误会。” 沈御忙说：“是我不好。” 常老师见沈御态度端正，没有盛气凌人，这才继续说：“不过杜若是女孩子，让外人看到不好，还是交给我们吧。” 沈御关心则乱，倒是忘了这一点，忙说：“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常老师笑着说：“没事，理解，你也是担心杜若，”接着，摆手示意身后站着的两个身材高大的女人，上前接过杜若，把杜若背在背上。 一行人急匆匆的带杜若下了楼，楼下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楼下停了一辆木板车，木板车还铺着柔软的铺盖，她们把杜若小心放在车上，直接朝医院而去。 等演出结束，张厂长才从范主任那里得知了整件事情的始末，范主任一脸气愤，“厂长，我已经报警，让警察把那个马小兰带走了。” 张厂长黑着一张脸，胸口不断起伏，似是压着无边怒火，对范主任说：“你做的好，这件事情简直太恶劣了，必须查清楚，给咱们的工人一个交代。” 还问范主任，“派出所那边有消息了吗？这件事情是马小兰一个人做的，还是团伙作案？” 范主任说：“我刚才打电话到派出所问过了，马小兰自从进了派出所，就跟那锯了嘴的葫芦一样，一句话也不说。” 张厂长冷笑，“没事儿，且等等吧，马小兰不过是个普通姑娘，派出所的同志们审讯都是专业的，不怕撬不开她的嘴，只是时间长短罢了。” 范主任也跟着点头表示赞同。 接着，张厂长又有些担心地问：“受害的同志们怎么样？身体没问题吧？” 范主任叹了口气，说：“其他人还好，只有杜若…” 张厂长闻言，略有些紧张的问：“杜若同志怎么了？” 自从杜若唱了那两首歌，展现了自己的才华后，张厂长对于杜若的态度，那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杜若唱的那两首歌，足以表明了杜若的才华，可见杜若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更何况杜若还搭上了沈御这条线，若是杜若有幸嫁到沈家，那可真就成金凤凰了。 范主任想到自己在医院的时候，看到医生脱下杜若的衣服后，杜若身上那一块块的青紫淤痕，简直触目惊心； 更让范主任痛心的是杜若大腿上有一个个针扎过的痕迹，针扎的伤口虽小，但却是刺骨的疼，伤口没有流出太多血，却留下了大片的紫黑淤痕，看着都让人揪心。 幸而都是皮外伤，休养几天就能痊愈。 但杜若这种顽强、坚毅的意志却是让范主任佩服不已。 王金凤那几人吃了安眠药，没多久就躺在地上睡着了，而杜若则是硬生生的熬了那么长时间，还面色如常的唱完了两首歌，简直不可思议！ 而杜若的付出并没有白费！ 她成功了！ 这次演出，让杜若彻底在整个纺织厂打响了名声，甚至别的厂子也都有所耳闻。 各个厂子的工人都沾亲带故的，消息传的贼快！ 范主任好几个亲戚都还向她打听杜若的事情呢，还问她：杜若有没有对象？ 可见杜若在工人中的名声，到底有多响！ 听范主任说了杜若目前的情况，张厂长脸上也不禁露出几分讶然之色； 刚见杜若时，他只以为杜若不过是个，仗着自己长得漂亮，就到处沾花惹草的女人。 后来，杜若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张厂长又觉得她牙尖嘴利，得理不饶人。 直到杜若上台演出后，他才对杜若的形象有所改观，却没想到演出的背后，还发生了那么多事情。 杜若到底是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和毅力，才能够完成那样的表演！！！ 张厂长当过兵，上过战场，此时也不禁对杜若多了几分敬佩，也终于懂了性格一向高傲的沈御为什么能看上杜若。 张厂长语气温和道：“杜若同志是咱们厂的好同志，要把她照顾好。” 范主任立刻保证，“张厂长您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安排的。” 演出结束之后，杜鹃心神不宁的回了家。 虽然她自信，她下药的时候没人看到，但万一马小兰那个蠢货胡乱攀咬怎么办？ 派出所的同志查出端倪，来调查她，又该怎么办？ 家里只有顾轻柔在，见杜鹃回来了，顾轻柔忙上前询问：“今天是怎么回事儿？杜若那个臭丫头竟然独唱两首歌，出尽了风头！” “你们队不是有一个歌舞节目表演吗？我怎么没看到啊？” “别问了，烦死了，”杜鹃不耐烦的打断顾轻柔，神色看上去十分焦躁，“我不想说！” 顾轻柔立刻察觉出不对，想了想，缓和了一下神色，把杜鹃拉到沙发上坐下，才温声问道： “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跟妈妈说说？” 见杜鹃只是低着头，一声不吭。 顾轻柔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事情怕是不小，于是语气更加温柔，“妈妈是跟你最亲的人，还能害你不成？” “你若是遇到难事了，跟妈妈说说，妈妈一定帮你！” 杜鹃这才缓缓抬头，眼角微红，脸上写满了委屈，开口说话时都带着几分哽咽，“妈...” 顾轻柔握住杜鹃的手。 杜鹃咬了咬唇，最后一咬牙说：“我...我不想坐牢！” 第54章 男人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 第54章 “坐牢？”顾轻柔惊呼一声，不敢置信的问：“你到底干了什么？怎么就到了要坐牢的地步？” 杜鹃就哭着把事情说了一遍。 说完后，又一脸后悔的说：“我刚开始觉得这件事情就算被发现，最多被厂子里批评一番， 我会把事情都推到马小兰身上，他们没有证据，查不到我身上，可我没想到，范主任竟然直接报了警！” 厂子里的工人能跟派出所的民警相比吗？ “万一...”杜鹃无助的看向顾轻柔，“万一被民警查到蛛丝马迹，我就完了！” “妈，我不想坐牢！” 顾轻柔心里虽生气，可看到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儿，顾轻柔到底是心软的。 “哎，你呀，”顾轻柔也是一脸为难，“你先别哭了，让我想想。” 杜为民脸上的伤好的七七八八后，就去上班了，别人问时：就说不小心摔倒了。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杜为民说的一脸笃定！ 整场演出，杜为民全程观看，和众人看完后，心情激动、心里喜欢，不同的是，杜为民看着台上艳光四射的杜若，眼里只有深深的厌恶！ 这个敢打父亲的小畜生，根本没资格上台！ 演出结束后，知道杜若是杜为民女儿的人，看见杜为民后，都会笑着祝贺： “老杜啊，你可是有个了不起的闺女啊！” “杜厂长，你闺女唱歌可真好听！” “杜厂长，你有个那么好的闺女，真是好福气啊！” 杜为民每听到一次，就要心塞一次，脸上却又不得不扯出一丝笑，微微颔首，好似真的为，因有杜若这样一个女儿而骄傲！ 至于马小兰下药的事情，为了维护厂子里工人的稳定情绪，已经封锁了消息。 杜为民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家里除了杜若都在。 坐在客厅的杜向前见回来的是杜为民，眼底闪过一丝失望，这么晚了，二姐还没回来，她能去哪呢？ 也不知道顾轻柔跟杜鹃说了什么，杜鹃已经恢复了平静，见杜为民回家，亲亲热热的喊了声‘爸爸，’就去睡觉了。 顾轻柔拍了拍杜向前的肩膀，“快去睡觉。” “哦，”杜向前回过神来，也只好回了房间。 客厅里，顾轻柔拉着杜为民说了一会儿话，夫妻二人也睡了。 至于杜若？ 除了杜向前，其余三人就当没她这个人！ 杜若足足在医院睡了两天，才缓缓醒了过来。 安眠药的计量，虽不至于到洗胃的程度，但睡了两天的杜若，刚刚醒来，脑子还一片混沌，身体也酸疼的厉害。 杜若睁开眼睛看到雪白的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充斥周身，就知道她应该在医院里。 刚想起身，耳边就响起一道温润的声音，“醒了？” 杜若一惊，忙侧首，就看到对她笑的温和的沈御。 杜若惊讶，“你怎么在这？” 沈御笑着站起身，拿起桌子上的一个搪瓷缸，一边给杜若倒水，一边说：“我们是朋友，你身体不舒服，我当然要来照顾你了！” “啊？这样么？”杜若双手撑着床铺，慢慢爬起来，“谢谢啊！” 沈御见了，忙放下水壶，扶着杜若坐起来，顺便把枕头放到杜若腰后，然后才把搪瓷缸递给杜若，“口喝了吧？先喝口水。” “嗯，”杜若也没客气，接过搪瓷缸就吨吨吨的一口气喝完。 “还要吗？” 杜若点头，“嗯，要！” 此刻的杜若，满头乌黑亮丽的头发披散在脑后，在耳边垂下两缕，越发衬得一张脸小巧精致，因还病着，使得她比平时多了几分柔顺，此刻仰头看着沈御，乖巧的不得了。 沈御又给杜若倒了一杯水。 喝完两杯水，杜若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苍白的小脸上也多了一丝鲜活，特别是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更是清澈明亮。 “睡了两天，”沈御语气温柔，“肯定饿了，我给你买了新的牙膏、牙刷，你先洗漱，我去给你买饭。” 杜若笑着点头，“嗯，好！” 杜若恢复了一丝力气，掀开薄被，正要弯腰穿鞋。 沈御忽然出声打断，“等一下！” 杜若动作一顿，不解的看向沈御，“怎么了？” 却不料，沈御直接蹲下身，拿起床底的鞋子，仰头笑着对杜若说：“你身体还没好，我来！” “啊？”让朋友给自己穿鞋，杜若有点不好意思，忙说：“不用了！” 沈御却坚持，“我们是朋友，你不要跟我见外！” 杜若轻咳一声，“我好几天不洗脚了！” 沈御动作一顿，接着底底笑了两声，笑声带着一丝暗哑的性感，“...我又不嫌弃。” 说完，沈御轻柔的用左手托起杜若的左脚，杜若个子虽然不低，但一双脚却白嫩小巧，骨线优美，每一根脚趾都红润白皙，被沈御握在掌心，感受到沈御掌心的温度，杜若不自在的蜷缩起粉嫩的脚趾，却没看到沈御的眼神暗了暗。 杜若的每个脚趾的指甲都修剪的圆润整洁，可爱小巧，沈御深吸口气，轻柔而缓慢的把鞋子一点点给杜若穿好！ 此时，病房只有两人，一个高高坐着、一个伏低单膝跪地； 一个明艳云香，一个淡雅如兰； 安静的气氛伴随着一丝丝缠绵悱恻，像是有一根根红线，正从两人身上延伸出来，一点点把两人捆绑在了一起。 等终于把鞋子穿好，杜若脸颊也不禁有些微红，沈御站起身，面色倒是如常，如果忽略他红的像是滴血的耳垂和握起的手掌。 “我去帮你买饭，”沈御嗓音低沉，音线略有些波动，“你想吃什么？” 杜若更是低着头，不敢和沈御对视，“什么都好，我不挑食！” 沈御转身，“那我帮你选。” 杜若点头，“好！” 等沈御离开，病房只剩杜若一人，杜若才终于长舒一口气，拍了拍燥热的脸颊，抚了抚跳得明显过快的心脏，粉色唇瓣勾起，眼神带着一丝她自己也没有察觉的心悦，喃喃低语了一句； “男人，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 【作者有话说】 有些小可爱说锦渔更新很慢！ 希望大家能够体谅一下哈！ 毕竟好的情节，是真的需要一点点琢磨，设计的！ 锦渔会努力更新，但也请大家多给锦渔一些体谅！ 谢谢每一个支持锦渔的小可爱啦！ PS：还有一章，但是要很晚了，大家先睡吧，很晚了，明天看。 看完后要记得点击一下最后面的‘催更’哦，谢啦！ 第55章 亲妈出现了 沈御给杜若买了一碗温热的小米粥、两个鸡蛋、一个鸡蛋韭菜馅的煎饼。 沈御把食物放到桌子上，“你两天没吃东西了，不能吃太油腻的，等明天，我再带你去吃好吃的。” 杜若：“嗯。” 杜若坐在床边，一边拿筷子，一边问：“你吃了吗？” 沈御说：“你吃吧，我吃了。” 杜若虽然很饿，但她并没有狼吞虎咽，而是慢条斯理地把食物吃光。 吃完后，沈御自然地拿过碗筷出去洗！ 回来后，沈御坐在床边对杜若说：“我早上给派出所打过电话，他们说马小兰已经招了！” “哦？”杜若语气有点冷，“她说什么？” 沈御，“马小兰说：她只给你一个人下了安眠药，杜鹃可以作证，其余人为何也喝了安眠药，她就不知道了。” 杜若语气笃定，“一定是杜鹃！” 沈御点头，“我也觉得是她，民警已经传唤了她，但是她还挺狡猾的...” 杜若好奇问：“怎么说？” 沈御轻笑一声，“她就是死不承认，想要她认罪，看来必须要找到证据。” 这年头没摄像头，就是不方便。 杜若冷笑，“她就算不承认，我也有法子，让她承认。” 杜若的本事，沈御自然不会怀疑，不过还是说道：“你先别急，杜鹃想要给其余人下安眠药，首先她要能买到安眠药！” 杜若点头，“不错，顺着这个思路查一下，一定能查到她的证据。” “所以啊，”沈御看着杜若，“你就别操心了，在医院好好休息几天吧。” 杜若笑道：“放心吧，我身体已经好多了。” 沈御却不放心，特别是听医生说：杜若之前为了保持清醒，竟在自己身上掐出一块块青紫的淤痕，甚至还用针扎自己,让他心疼不已。 沈御好言劝慰：“还是再养几天吧。” 见沈御一脸认真，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眼底满是担忧和心疼。 杜若脸颊又开始发烫，微微侧头，“好吧！” 沈御这才笑了。 沈御一整天都在陪杜若，直到晚上天黑，和杜若吃完晚饭，才骑着自行车回家。 却不料在大院门口，却被人给拦下了。 看着面前的女人，沈御路上一直翘着的嘴角，一点点下拉，眼底的温柔也一点点褪去，慢慢被寒冰所代替。 “你怎么来了？”沈御语气极冷，眼神也似结了冰，“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不想见你吗？” 孙爱英一脸难过地看着沈御，“小风，妈妈只是想来看看你。” 沈御的小名叫小风。 “别叫我的名字，”沈御直接爆发，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孙爱英，“你不配！” “小风你别这样，”孙爱英一脸受伤，“妈妈之前也是迫不得已，你要理解妈妈。” “理解你？”沈御嗤笑一声，“理解你什么？” “理解你帮着外人举报我爸？” “还是理解你，在我爸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背后捅他刀子，抛弃我和哥哥，嫁给沈家的仇人？” “我是迫不得已，”孙爱英拼命给自己找借口，“小风你不懂。” “呵！” 沈御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我也不想懂，我们现在过得很好，希望你以后不要来打扰我们！” 沈御跨上自行车就要离开。 孙爱英却忽然说：“小风，妈妈听说你喜欢上了一个农村女人？” 沈御骑车的动作一顿，脸色阴沉地转过头瞪着孙爱英，“不关你的事！” 孙爱英却一副‘你怎么这么不懂’的样子，看着沈御，“小风，你怎么能看上一个农村女人？” “农村女人没知识、没文化，又粗俗无礼，对你的前途也没任何帮助，你看上她什么了？” “听妈妈的话，赶紧跟那个女人断了，省得她不要脸地缠上你！” “妈妈是过来人，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不会害你的！” “为我好？”沈御忽然笑了起来，笑声悲凉，带着几分讥讽，“你为我好？” “难道我之前过的苦日子，都是自找的？不是你这亲妈亲手造成的？” “还有，口口声声说：农村人怎么怎么不好，你难道忘了，你也是农村人?” 孙爱英不悦皱眉，特意强调，“我现在可不是农村人！” 沈御眼神更冷，看孙爱英的眸子里不含半点感情，“农村人很好，我就喜欢。” “我喜欢的那个姑娘更好，她比你好一万倍！” “你离我、离她都远一点儿，我不想再看到你！” 沈御说完这句话，再不迟疑，骑着自行车就进了大院。 孙爱英看着沈御的背影，暗暗恼火，她话还没说完呢。 可惜，她现在已经进不去面前这个大院了。 孙爱英转身缓缓离开，脑子里却是想着：既然小风说不通，她身为小风的母亲，有责任、有义务帮儿子清除那些不要脸，勾引她儿子的坏女人！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霸总杜若：听说有人说我是坏女人？ 孙爱英：我说的！ 霸总杜若：来人，把我的意大利炮搬上来...... 第56章 斗地主 杜若住院第二天，顾远、张超和王辉跟着沈御一起来看她，手中都拎着一袋水果。 一进门，顾远看着躺在床上的杜若，笑着说：“听沈御说你住院了，给你买了点水果，记得吃啊！” 说着把手里的苹果，放到了桌上。 张超也跟着关心道：“身体还好吧？” 张超手里拎着一个菠萝，王辉手里拎着一袋荔枝。 杜若笑着说：“没事，已经好了，”若不是沈御坚持让她多住两天，杜若早上就想出院了。 杜若看着桌子上的水果，心里暗叹不愧是大院子弟，除了苹果外，都是南方当季水果，这时代的普通人根本见都见不到。 几人坐在另一张病床上，为了避免无聊，顾远主动说起沈御小时候的趣事。 “杜若你是不知道，沈御这小子小时候有多记仇，”顾远拍着大腿，一脸愤愤，“这小子六岁的时候跟他爸一起来到大院，身上每天背着个挎包，挎包里都是好吃的，什么...巧克力啊、奶糖啊、面包啊...” “把我们一群孩子馋坏了，然后有一天，我们几个偷偷把他给撂倒，抢了他的背包！这小子当时倒也硬气，愣是没哭。” “哪知道，这小子第二天不声不响的拎着个手腕粗的棍子偷袭我们，把我们的脑袋都给打破了。” 张超也跟着说道：“是啊，当时顾远哭的可大声了。” 顾远瞪了他一眼，“你当时没哭？” 顾远说着还伸长了脖子，把脑袋凑到杜若面前，给她看脑门上的疤。 杜若果然看到顾远额头的位置有一块指甲盖大的疤，不仔细看的话，倒也看不出来。 “行了，”沈御把顾远脑袋推开，“还不都怪你抢我东西。” 顾远啧啧两声，缩回脑袋，嬉笑道：“不过，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几人说说笑笑，倒也热闹； “对了，”顾远从口袋里掏出一盒扑克牌，“坐着也无聊，咱们来玩打升级吧！” 打升级杜若不会，于是她说：“我有个新的玩法，你们想不想试试？” “哦？”顾远眼睛一亮，“什么玩法？快说说。” 杜若从顾远手里接过扑克牌，笑着说道：“这个玩法叫斗地主！” 顾远当即叫了一声，“这名起的好！” 在这个时代，斗地主简直就是政治正确。 其余几人也都起了兴趣，围在杜若身边，看她讲解。 斗地主玩法本来也不难，几人听了两遍就懂了。 顾远蠢蠢欲动，“谁都别跟我抢，我先玩！” 张超和王辉没意见，于是杜若、沈御、顾远三人开始玩第一局。 叫地主！ 抢地主！ 不抢！ 最后地主是顾远。 杜若毕竟是老手，打起牌来得心应手，沈御虽然第一次玩，但他脑子好，玩起来智计百出。 不一会儿，杜若就成了第一个把牌全部打出去的人。 顾远玩的尽兴，第一局刚结束，就忍不住嚷：“继续、继续...” 张超和王辉在一旁看的也是兴致勃勃。 “这样玩没意思，”杜若突然开口：“输了得有惩罚，才好玩。” 几人看着杜若； 顾远问：“你想怎么玩？” 杜若起身从病床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张报纸，然后撕成十多厘米的长条，把长条一端沾水，贴在了顾远脑门上。 几人看着顾远脑门上贴着一张长条报纸，纸条随着顾远的动作摆动，看起来软趴趴的霎是好笑。 顾远摸了摸纸条，轻哼一声，“再来，下次，我要在你们脸上也都贴上纸条。” “好啊，”杜若笑的灿烂，“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第二局，杜若是地主。 可惜，这一局顾远就算跟沈御组队，他们还是输了。 杜若大笑着，把纸条贴在沈御和顾远的脑门上。 杜若把纸条贴在沈御光洁的脑门上，沈御气质淡雅如兰，脊背挺直如松，神态一派悠闲，虽脑门上贴了个纸条，看起来依旧风光霁月，俊美无俦。 当杜若贴纸条时，白嫩的手指不经意间碰触到沈御的肌肤，手指微凉，碰触到温热的肌肤时，像是着了火，杜若下意识的收回手，却又忍不住用余光偷偷瞟了眼沈御； 没想到沈御也正在看她，两人视线交汇，又快速分开，一股奇妙又暧昧的氛围在两人周身缭绕。 直到顾远开口，“再来，再来，”语气里夹杂了满满的不甘心！ 说完这句话，顾远又蹙眉看了眼沈御，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于是，第三局开始。 顾远是地主！败！ 第五局； 杜若地主！胜！ 第十局； 顾远地主！败！ 三人一共打了十三局，顾远不管是地主还是农民，就没赢过！ 而杜若不管是农民还是地主，就没输过！ 而沈御的输赢，则看是不是跟杜若一队的！ 杜若是地主，沈御就输！ 杜若是农民，他也是农民，那他就赢！ 对，没错，沈御没当过地主！ 打了这么多局，顾远是傻子也看出问题了。 顾远顶着一张贴满纸条的脸，扭头一脸认真的看着沈御，“哥们，给兄弟留条活路啊！” 沈御脸上挂着淡笑，慢条斯理的洗牌，不急不缓的说：“急什么？你脸上还没贴满呢！” 顾远：“......” 此刻，我想静静！ 别问我静静是谁！ 杜若也不傻，自然早就看出问题了，此刻她垂着头，脸颊滚烫，不敢跟沈御对视，只轻咳一声道：“张超，你来玩吧，我饿了，想吃点水果！” 张超点头“行啊”，他感觉再不换人，顾远就要被沈御欺负死了！ 杜若起身，把位置让给张超，拎起桌上的水果，准备出去洗。 “等一下，”沈御把手里的牌塞到王辉手中，“我跟你一起去!” 顾远撇嘴，小声咕哝，“真够黏糊的。” 沈御耳力好，听见了，冲着顾远挑眉，故作挑衅，“你就是嫉妒！” 顾远轻哼一声，碎碎念，“谁嫉妒了，谁嫉妒了，”好吧，他就是嫉妒了！ 杜若这样的女朋友，他也想要一个啊！ 第57章 出院了 沈御从杜若手中接过水果，“太沉，我拿着吧！” 两人一起出了病房； 走廊里两人并排走着，不时遇到一些病人，沈御把杜若护在里边，不让别人碰触到她。 两人一起进了卫生间，卫生间左边是男厕所、右边是女厕所，中间有一长排的水龙头，有几个病人家属正在那里洗衣服或者洗碗筷。 沈御对杜若温声说：“你在这等一会儿，我去洗。” 杜若点头，站在旁边看沈御把苹果、荔枝清洗干净，放到搪瓷缸里。 沈御从搪瓷缸里拿出一个荔枝，剥了递到杜若嘴边，温柔的看着杜若，“尝尝，路上耽搁了几天，可能没那么新鲜了。” 看着递到嘴边的白嫩荔枝肉，杜若脸颊微红，有点不好意思，但对上沈御温柔缱绻的眼神，杜若还是微微张开红唇，咬住了荔枝。 味道的确不是特别好，但是...很甜！ 见杜若喜欢，沈御就笑着继续给她剥。 杜若吃了几个，见已经有人在看他们了，就说：“不吃了。” 沈御也不勉强，笑着说：“那我们回去吧。” 杜若轻轻点头，“嗯。” 两人回到病房，正好看到顾远正大呼小叫的拿着纸条，往张超和王辉脸上贴。 看到两人回来，顾远得意的冲两人炫耀，“我们玩了三局，都是我赢！” 杜若淡淡回击，“菜鸡互啄，有什么好得意的。” 顾远捂着胸口，搞怪道：“我这疼！” 沈御直接拿起一个苹果扔了过去，顾远轻松接了，凑到嘴边咬了一大口。 沈御又递给张超和王辉一个。 快到中午时，沈御跟护士打了声招呼，就带着杜若下了馆子。 看到杜若，冯晓丽很是热情，“你这两天怎么没来？我可是听不少工人谈起你呢！” 杜若没说自己被下药的事，只笑着说：“这两天有点忙，”又转移话题，“冯姐，工人们都怎么议论我呀？” 冯晓丽一脸骄傲，“说你唱歌可好听了，歌特别喜庆，让人听了就心生欢喜。” 这倒不假。 顾远也跟着凑热闹，“杜若我跟你说，你唱的那两首歌，比文工团的那些人唱的好听多了，她们都比不上你。” 张超和王辉也跟着点头，表示赞同。 其实文工团的歌手唱歌不差，毕竟是专业的，经过优中选优选出来的，可架不住唱来唱去就那几首老歌，他们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 杜若唱的那两首歌，好在新鲜、喜庆又朗朗上口。 毕竟加了些后世的流行因素，这两首歌要是没人喜欢，才奇了怪了！ 沈御叫了杜若喜欢的红烧肉、糖醋排骨、糖醋鱼、红烧狮子头...满满一大桌子。 倒也不用担心吃不完，这年代的人，就算是大院子弟肚子里也缺油水，五个人把满桌子的菜，吃得干干净净。 下午沈御陪着杜若回医院，顾远他们三个自己去玩了。 刚回到医院没一会儿，张厂长带着范主任、常老师来了，三人手中还拎着一兜水果。 看到坐在病床旁的沈御，张厂长脸上没有露出丝毫惊讶之色，笑着跟沈御打了声招呼，就神色温和的看向杜若，“杜若同志身体怎么样？” 杜若忙说：“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多谢厂长关心。” 沈御给三人搬了凳子坐。 张厂长坐下后，笑着说：“你是我们厂子里的优秀员工，我是厂长，关心你也是应该的。” “再说了，以后你怕是要忙起来了！” 杜若：“？” 范主任似看出了杜若的疑惑，就笑着解释道：“今天早上，有几个厂子的领导给我们打电话，希望邀请你去他们厂子唱歌。” “这件事情我已经代你答应了，”张厂长一脸与有荣焉，“几个厂子之间，平日联系就比较紧密，他们还说：愿意跟我们进行物资置换，换的物资，下个月就当福利发给咱们厂的工人们！” 范主任和常老师也是一脸的高兴和期待。 杜若本来就是歌舞团的成员，领导发话让她出去唱歌，她能不去吗？ 再说了，这本来也属于她工作的范畴！ 杜若爽快道：“那我要多谢厂长给我表现的机会了，能给咱们厂子搞来福利，我心里也是高兴的。” 这话说的中听，把张厂长说的心花怒放，觉得杜若有本事，还谦虚，是个人才，必须要好好培养。 说了几句话，张厂长几人就走了。 沈御留下来照顾杜若，直到晚上九点，沈御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医院。 第二天一早，沈御就来了。 杜若已经洗漱好，就等着沈御来，他们一块出去吃早餐。 却没想到，沈御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杜若惊讶的看着沈御，“你是说，因为证据不足，杜鹃被释放了？” 沈御点头，“派出所今天早上给我打电话，说：杜鹃承认她曾经买过安眠药，但是安眠药她买来是给她妈妈吃的，因为她妈妈经常失眠。” “派出所也去找顾轻柔核实过，顾轻柔说：那些安眠药是给她吃的，后来，民警还带她来医院做检测，她体内的确有安眠药的成分。” 杜若冷笑，“母女两个配合的倒是天衣无缝。” 沈御点头，“她们应该是串供了，但民警没有找到目击证人，就定不了她们的罪。” “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马小兰提出见杜鹃，见了杜鹃后，马小兰竟然承认，其余人的安眠药也是她下的，这样一来，杜鹃的嫌疑就彻底洗清了。” 杜若眼神噙着冷意，抿了抿唇，“没事，”语气幽幽道：“以后，杜鹃会后悔没进派出所的。” 沈御知道杜若要出手了，他没有劝，只说：“有需要我帮忙的，别客气。” 杜若脸色恢复正常，冲着沈御笑了笑，“嗯。” 今天是杜若出院的日子，她的身体早就好了，早上护士给她量了一下体温、血压后，就让她走了。 住院这几天，杜家没有一个人来看杜若，包括杜向前。 沈御把杜若送到纺织厂门口，停下车，“我陪你进去吧？” 杜若摇摇头，“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一会儿还要去歌舞团。” 沈御只好道：“那好吧，照顾好自己。” 杜若点头，冲沈御挥了挥手，就进了纺织厂。 沈御一直看着杜若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沈御才离开。 进了纺织厂后，杜若发现路上见到她的每一个人都会热情的跟她打招呼； “杜若？” 杜若：“嗯，是我。” “你唱歌真好听！” 杜若：“谢谢！” “杜若，你啥时候再给我们唱歌啊？” “杜若，我特别喜欢你唱的那两首歌，你能教我唱吗？” 笑着告别了热情粉丝，杜若终于回了家，却没想到杜家门口，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那些人冲着杜家门口的位置指指点点，不知道在说什么？ 杜若走上前，挤进里面才看到，杜家门口放着一个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盖着薄被的男人，男人面颊凹陷、面色蜡黄、眼神浑浊无神，虽睁着眼睛，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对生活完全失去了信心，又像是对死亡没有了畏惧，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而在男人旁边，跪坐着一个身材瘦小的中年女人，女人身边站着两个十三四岁的黑瘦少年，正红着眼睛、抹着泪。 女人流着眼泪不断拍着大腿哭诉； “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吧，我们家怎么这么倒霉啊？” “老天爷啊，你还不如直接降道雷劈死我算了，我这日子活的还有什么盼头？” “丈夫双腿截肢，成了废人，两个儿子还小，又没工作，好不容易闺女进了歌舞团，现在竟然进了派出所，我们马家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 杜若明白了，这一家应该是马小兰的家人。 那他们今天来杜家的目的是......？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杜鹃：杜若你没想到吧？我竟然无罪释放了，哈哈... 杜若：杜若缓缓抬手，手里拿着一根泛着寒光的针，“那可太好了，不然我怎么扎死你！” 杜鹃：啊！！！你别过来！警察同志，快让我进局子，我要进局子...... 第58章 下药而已只是开个玩笑啦 苗春花哭哭啼啼，拍着大腿不停卖惨，就差在地上滚几圈了。 就在这时，众人身后不知谁喊了句，“让让...让让，杜厂长来了！” 接着人群自觉的分出一条道，杜若朝后面看去，正好看到杜为民急匆匆的往这边走，后面还跟着顾轻柔和杜鹃、杜向前。 眼见杜家人回来了，苗春花哭的更是起劲； “我活不成了啊，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好不容易把三个孩子拉扯大，眼看着就能帮衬家里了，没想到闺女的工作转眼间没了不说，还进了局子，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啊...” 一唱三叹、调拉的老长，就跟唱大戏似得。 “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还不如去死！” “谁来救救我啊，让我死吧、让我死了吧！” 杜为民走到苗春花面前，俯身低声好言安慰，“苗嫂子，咱们有事好好说，你先起来。” 苗春花哭的大声，“我不起来，我这日子没法活了，我们全家都快饿死了...” 杜为民心里烦躁，脸上却又不能表现半分，工人都看着呢，只能好声好气的说：“苗嫂子你要是有困难，咱们厂子一定不会坐视不管，咱们进屋好好谈谈行不行？” 苗春花根本不吃这套，“不行！” 顾轻柔主动上前，满眼担忧、同情，语气更是温柔，“苗嫂子，我也是女人，我知道你的难处，能帮的，我们一定帮，行不行？” “地下凉，大哥身体不好，不能一直放在地上不是？” 苗春花一把推开顾轻柔，没好气的说：“我男人就算不放在地上，他也没多少天能活了。” “你们一个个没良心的，难道忘了，我男人也是为了救厂子里的工友，才被机器压断了双腿，最后不得不截肢的，我男人是厂子里的英雄！” 听苗春花提到这件事，围观的工人们看到地上躺着的半死不活的男人，眼里均露出不忍。 “你们就是看我家男人没用了，快死了，才欺负我们孤儿寡女！” 杜为民身为副厂长，心里知道不能让苗春花再闹下去了，不然影响太坏。 杜为民压下心里的火，努力用平稳的声线，问：“那苗嫂子今天来我家门口闹，到底想怎么样？” 苗春花听了这话，抬头斜着眼睛看了眼杜为民，冷哼一声道：“不想怎么样，就想让你们把我们家小兰放出来，恢复她的工作。” 杜为民一脸为难，“嫂子，我虽然是副厂长，可抓走你们家小兰的是派出所，我的话，派出所也不听啊！” “我不管，”苗春花一口咬定，“你们要是不把我们家小兰放出来，恢复工作，我就带着孩子、男人住你家，不走了！” “反正，我们回去，也是等着饿死！” 杜为民气坏了，这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苗嫂子，马小兰的行为是犯罪，她在表演当天，给同队的同事下安眠药，”杜为民冷声道：“这是害人，没人能保她，厂长不能，我一个副厂长更不能！” “哗！” 因为张厂长把这件事情封锁了，所以工人们都不知道这件事情，此时听杜为民一说，当即炸了。 “什么？表演那天，马小兰给同事下安眠药？” “啧啧，看不出来那小妮子心这么狠呢！” “是啊，这也太缺德了吧？” “怪不得警察要把马小兰抓走，真是活该！” “刚才我还同情苗春花呢，现在看来啊，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苗春花却不以为意，理直气壮的喊道：“下安眠药是小兰不对，但不就是安眠药嘛，又吃不死人！” “你看小兰的那些同事，谁死了？不都活的好好的？” “反正现在也没事了，怎么就不能原谅我家小兰？” “我家小兰年纪还小，不懂事，就是跟同事闹着玩，经过这次教训之后，她以后一定会改的，你们怎么就不能大度一点儿，原谅她呢？” 杜若直接一个‘好家伙！’ 这大婶道德绑架，玩的溜啊！ 明明是犯罪行为，到她嘴里就成了同事间闹着玩？ 谁闹着玩，会在同事即将上台表演前，给同事下安眠药啊？ 这不是闹着玩，这是想让对方死！ 顾轻柔心里撇嘴，对于苗春花很是不屑，不过杜为民毕竟是副厂长，她就算心里不爽，面上也不能说的太难看，不然就该给工人们留下不好的印象啦。 顾轻柔正要上前劝说呢，眼角余光却忽然看到了一道熟悉的影子，顾轻柔动作一顿，仔细一看，正好看到了站在人群里的杜若。 顾轻柔面色当即一沉，心中连连冷笑，面上却装作一脸无奈的对苗春花说：“苗嫂子，我也是看着小兰长大的，我也不想看到小兰坐牢，我们也愿意向派出所出具谅解书，希望派出所不要追究此事，” “可是，当天我家杜鹃因为杯子坏了，没喝水，逃过一劫，人好好的，我们家杜鹃也没理由给派出所出具谅解书啊。” “你想让小兰出来，得去找那些受害者！” 这是祸水东引，想让苗春花去找杜若。 苗春花一听也是这个理儿，想了想就问：“我记得你家不是有个刚从乡下来的闺女，进了歌舞团不说，还在表演当天出尽了风头，她在哪呢？我找她给我写谅解书！” 顾轻柔没说在哪，只是眼睛却看向了杜若。 苗春花也不傻，顺着顾轻柔的目光，就看见了人群里的杜若。 杜鹃更是配合的天衣无缝，冲着杜若，亲亲热热的喊了声，“妹妹~” 这更是坐实了杜若的身份。 站在杜鹃身边的杜向前本来没想到杜若，此时顺着众人的目光，也看到了人群里的杜若，小少年的眼中在看到杜若的刹那，飞快闪过一抹惊喜，接着眼里的光灭了，眼神渐渐转化为晦涩！ 杜向前此刻，脑子里又想起妈妈跟他说过的话：向前，我知道你喜欢杜若，可杜若却觉得是我导致她妈妈，跟你爸爸离婚，所以心里记恨我！ 她这次来，就是来报仇来了。 杜向前记得自己当时还为杜若这个姐姐辩解，妈妈不是的，杜若姐姐很好的，你们只要不针对她，她是不会伤害你们的。 顾轻柔却拉着杜向前的手说：傻孩子，你也不想想，自从杜若来了咱们家后，咱们家发生了多少事，每天的日子都过得提心吊胆的，再想想咱们以前过得什么日子？ 傻孩子你还不明白吗？ 杜若她只是利用你，她记恨我，我是你亲妈，她怎么可能会真心对你好？ 她在利用你啊，傻孩子！ 杜向前听了顾轻柔的话，想了想自从杜若来京后，家里确实发生了很多不好的事情，特别是杜若把杜为民打成了猪头，让杜向前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毕竟，杜为民虽然对杜若不好，可对杜向前这个唯一的儿子，却是掏心掏肺的。 此刻，杜向前心里矛盾极了，难道杜若姐姐真如妈妈说的那般，是来报复他们的，也从未把他当弟弟看过？ “你就是杜若？”苗春花站起身，指着杜若，眼神不善，“就是你害了我闺女？” 【作者有话说】 后面还有。 可能有一章，也可能两章，锦渔努力写！ 希望小可爱们多多支持啊，谢谢！ 第59章 大家道德绑架都玩的贼溜啊 苗春花的矛头直指杜若，顺便也把众人的视线都引到了杜若身上。 杜若心中冷笑，脸上却露出委屈之色，“大婶，看你这话说的，难道不是你闺女给我下药，要害我吗？” “怎么成了我害你闺女了？你这颠倒黑白的本事，可以啊！” 苗春花一点儿不心虚，脊背挺的笔直，无理也要争三分，“你说我闺女害你，可你现在好好的站在这，我闺女却在派出所。” 杜若一脸无辜，脸上表情越发的楚楚可怜，“这也不能怪我啊？你闺女要是把安眠药换成毒药，那我今天可能就没办法出现在你面前了，你总不能因为你闺女没害死我，就觉得你闺女是无辜的吧？” 众人一想也是，心中虽同情苗春花，但也并不觉得马小兰无辜。 苗春花却丝毫不觉得愧疚，振振有词道：“反正你现在也没事，干脆大度点，赚个好名声，以后也好说婆家。” 杜若都快气笑了，这是该多无知啊？一点儿法律常识都没有。 “大婶，马小兰的行为属于犯法行为，侵犯了他人的生命健康权，如果下药的目的是造成对方死亡，会构成故意杀人罪。” “马小兰的目的虽然不是杀人，但是给人下药，情节较轻的，也要处以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嘶！” 众人惊呼； “这么严重啊？” “看杜若说的煞有其事，应该是真的吧？” “以前都不知道，给人下个安眠药也属于犯法行为呢！” “不过，不是都说杜若是刚从乡下来的吗？怎么懂这么多？” “杜若虽然从乡下来，但看样子，人家可不是没念过书的睁眼瞎！” 后世都有很多不懂法的，更别提这个年代了，除了专门学法的，谁会去看法律文献啊！ “你别想吓唬我，”苗春花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惊慌之色，“我闺女就是给你们开个玩笑，她没想让你们死，你只要写了个谅解书，我闺女一定能出来！” 杜若脸上带着笑，却是毫不留情的说道：“抱歉呢大婶，你闺女下药害我，我不想原谅她呢。” 苗春花顿时抖起来了，一脸指责的瞪着杜若，“你这闺女咋这么冷漠无情？” “你没心吗？我闺女才多大？她如果坐了牢，以后就算出来了，也没人会娶她，她一辈子就毁了！” “你如果原谅了她，让她出来，不但你自己能得个好名声，我们全家也会感激你的。” 杜若语气凉凉道：“大婶，你们的感激就跟裹了糖的臭狗屎一样，虽然外表香甜，但也改变不了它是一坨臭狗屎的事实，我不想要呢！” 杜若这比喻一出，也不知是谁，直接‘噗嗤’笑出了声。 接着人群中不少人都跟着捂嘴偷笑。 苗春花当即气个倒仰，“好你个牙尖嘴利的丫头，你心那么硬，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杜若笑容灿烂，一点儿不虚，“大婶你放心，我将来嫁的肯定比马小兰好，多谢你的关心。” “谁关心你了？”苗春花气的双目通红，“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答应，我们就不走了，住你们家、吃你们家，看你们怎么过日子？” 杜若笑容更灿烂了，双手一摊，“大婶你随便，我无所谓！” 杜若已经不打算在杜家住下去了，大不了出去租房子住，反正苗春花住的是杜家的房子，吃的是杜家的饭，恶心的是杜家人，关她杜若何事？ 杜若乐的看热闹。 杜若说完，转身就走。 “哎，你别走，”苗春花在后面跳脚，“你给我站住，我还没说完呢...” “你不能走，”没想到顾轻柔突然挡在了杜若面前，顾轻柔心里已经有些后悔把矛头往杜若身上引了，她本来想看苗春花刁难杜若。 没想到杜若直接走了，任由苗春花在杜家闹，现在感到麻烦的顿时又变成了杜家人。 杜若挑眉，语气微凉，“你要拦我？” 顾轻柔见杜若眼神不善，心中一紧，面上尽量放缓了表情，做出一派温和之色，“杜若，我知道让你原谅马小兰，你心里不舒服，但看在苗大嫂一家这么可怜的份上，你就原谅马小兰吧？” “是啊，妹妹，”杜鹃演技有所提升，眼角微红，语气更是充满了大爱的无私，“你看苗大婶一家多可怜啊，你难道就忍心？” “妹妹，我知道你是最善良、最无私、最高尚的人，你就原谅小兰吧...” “行了，别说了，”杜若一言难尽的看着杜鹃，嫌弃道：“我都快吐了！” “还有...”杜若脸色渐渐冷了下来，目光扫视全场，杜若此刻眼睛清澈明亮，眼神灼人滚烫，带着一股傲然和不屑。 “我善良，不是你们欺负我的借口！” “我无私，不是你们利用我的武器！” “我高尚，不是你们卑鄙的通行证！” “所以，别用道德绑架我，”杜若笑了，笑容肆意而张扬，“绑架我也没用，因为我根本不在乎！” “不在乎你们的想法、不在乎你们如何看我、不在乎你们背后怎么议论我！” “我啊...只为自己而活！” 杜若说完再不迟疑，转身走的干脆利落！ 杜若身形纤细、灵巧，此刻却给人一种高深莫测又潇洒无羁的淡然之感。 “该死的小畜生！” 杜为民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杜若的背影，在众人的目光中，高声叱骂，“没良心的东西！” 杜若在的时候，他可不敢这么骂，也只有杜若离开了，他才敢，因为他怕杜若打他。 杜若这个无法无天的小畜生，若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他，他这个副厂长的面子往哪搁？ “苗大嫂，你别急，”杜为民转头面对苗春花时，脸上又恢复了和煦，“你先回家，我会劝劝这个冷漠无情的小畜生的。” 苗春花听了撇嘴，嗤笑一声，一副我早就看穿你诡计的得意，“你当我信？你不过是想哄我走罢了。” “我告诉你杜为民，不给我谅解书，我们全家是不会走的！” 看着一脸无赖像的苗春花，杜为民额角的青筋鼓动的厉害，眼底也渐渐弥漫了暴虐的气息，可当着这么多工人的面，他又不得不装作大度。 真是...真是气死他了！ 唔...胸口疼！ 【作者有话说】 杜为民：我胸口疼！ 杜若：呵呵...我觉得你心黑了，需要换一颗心！ 杜为民：......瑟瑟发抖 还有一章！ 第60章 不要脸 杜若离开后，先去见了范主任，把苗春花来家里闹的事情说了一下。 范主任冷着脸，说起苗春花就没好气道：“她之前已经在我这闹过一回了，她就是那无赖性子，我拿她也没办法。” “主任，”杜若笑着问：“厂里的单间宿舍，什么时候能申请下来？” 范主任想了想说：“下个月应该可以。” 那有点来不及了，她今天晚上就不想回杜家住了。 杜若笑着说：“主任，我今天想请个假，有点事情需要做。” 范主任对杜若印象好极了，也没问什么事，还说：“一天够不够？” 杜若忙说：“够了，够了，多谢主任，那我先走了。” 杜若离开范主任的办公室，打算出去转转，看有没有要出租的房子，虽然知道这年代想要找到一套出租的房子比较难，但杜若还是想试试。 杜若离开纺织厂后，先去找了冯晓丽； “房子？”冯晓丽想了想说：“这可不好找，现在谁家也不宽敞。” 冯晓丽知道杜若跟家里有矛盾，就劝道：“下个月就能从家搬出去了，你再忍忍。” 杜若叹口气，她就是不想忍了，看到那些人的嘴脸就觉得烦，但面对冯晓丽关心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晓丽姐。” 眼看就要到饭点了，冯晓丽笑着问杜若：“午饭想吃什么？今天店里买了一只上好的大尾巴肥羊，要不要吃涮羊肉？” 杜若惊讶，“你们店里还能吃涮羊肉？” 冯晓丽一脸骄傲，“那当然了，只是以前好羊肉难得，大厨也懒得弄，今天难得才吃一回。” 杜若当即一拍桌子，“那必须给我来几盘。” 冯晓丽笑着应了，“好嘞！” 十几分钟后，冯晓丽端上来一个铜锅， 冯晓丽又给杜若端了三盘现切羊肉，羊肉新鲜润泽，杜若拿起筷子夹起来一片，肌理清晰、纹路流畅，薄如蝉翼，这刀工实在了得。 除了羊肉外，冯晓丽还给杜若端了一盘鲜嫩的大白菜、冻豆腐、粉丝，以及一碗蘸料。 “这蘸料可是我们大厨的不传之秘，”冯晓丽低声跟杜若说：“据说这是大厨祖上传下来的方子，味道绝了。” 杜若拿起筷子沾了一点儿蘸料放进嘴里，顿时一股层次感极强的香味席卷了杜若的整个口腔。 杜若闭上眼，仔细品尝，有麻汁酱、豆腐乳、腐乳汁、韭菜花... 在这一碗小小的蘸料里，杜若竟然吃出了十几种配料，这些配料杂糅在一起，味道不但不驳杂，反而巧妙的激发了蘸料的香气，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味道，这味道香到了极致，同时还有一种厚重感。 真不错！ 冯晓丽见杜若睁开了眼，忙问：“不错吧？” 杜若点头，“很香，味道很独特。” 冯晓丽得意，仿佛这蘸料是她调制出来的一般，“是吧，我跟你说，你用羊肉沾着吃，那味道香的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 杜若招呼冯晓丽，“晓丽姐现在店里没人，跟我坐下一起吃。” 冯晓丽心里熨帖、高兴，但还是摇头拒绝了，“不行，快要饭点了，客人马上就来了，我可不能偷懒，你吃吧。” 杜若只好道：“那行吧。” 杜若夹起一块羊肉正要放入锅中，眼角余光正好看到几人进了店，仔细一看竟然是沈御几人。 杜若立刻放下筷子，冲几人招手。 等几人近身，才看到杜若竟然在吃涮羊肉。 “呀？”顾远惊呼，“这店里竟然有涮羊肉？” 杜若点头，“坐下一起吃。” 顾远可从来不会和人客气，加上几人关系都熟了，立刻坐下，招呼冯晓丽，“晓丽姐再来几盘羊肉，给我们每人来一碗蘸料。” 冯晓丽应了声，就去了后厨。 杜若想到自己房子的事，就问几人，“对了，有件事恐怕需要你们帮忙。” 沈御直接问：“什么事？” 顾远笑嘻嘻的说：“咱们都是自己人，只要能帮上忙的，上刀山下火海，那是义不容辞！” 张超和王辉也跟着点头。 杜若摆了摆手，笑道：“没那么夸张，我只是想从家里搬出来，厂子里的员工宿舍下个月才能入住，我想让你们帮我问问，看有没有出租房子的？我想租！” “这个啊...”顾远蹙眉深思，脸上难得露出几分认真之色，“大家的房子都是国家分配的，很多人家祖孙三代挤在一间房子里，手里有闲房的人怕是不多。” 张超道：“我帮你问问。” 王辉也跟着说道：“我也帮你问问。” “不用了，”沈御对几人说：“我家有套闲房。” 沈御看向杜若，“房子是我奶奶留给我和我哥的，我哥一直在部队，我跟我爸住，那房子一直空着，也是浪费，给你住。” 杜若惊喜，“那可太好了，我给你租金。” 沈御本想说：不要，但想到杜若不爱占人便宜的性子，又改了口，“行啊，租金的事情不急，等吃完饭，我带你去看看。” 问题解决了，杜若高兴的眉眼含笑，招呼几人，“吃，今天我请客！” 等蘸料上齐，杜若用筷子夹起一块羊肉，放到汤里涮了几秒，等变了颜色就夹起来，沾了点蘸料，放入口中，第一口是鲜，第二口是浓香的酱料，第三口是滑嫩羊肉的软糯感； 几种感觉搭配在一起，真是恨不能把自己的舌头给吞了，太好吃了。 “唔...”顾远吃的狼吞虎咽，“这蘸料味道真不错，羊肉也嫩，真好吃。” 包括沈御在内，都不禁点了头，这味道确实好！ 五个人差不多了吃了十几盘羊肉，幸好杜若不缺钱，也不缺肉票。 离开饭店，沈御骑车带着杜若，顾远几人跟在后面，来到了沈御所说的房子。 这房子距离纺织厂不远，骑自行车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在一个胡同的最里面，是个四合院。 可几人来的时候，发现门开着，竟住了人。 “咦？”顾远惊呼一声，“沈御你是不是连你家的地址都记错了？这里有人住着啊。” 沈御面色一变，几人察觉出不对； 杜若忙关心的问：“怎么了？” 沈御抿了抿唇，眼底似有化不开的浓墨在翻滚，“没事，我先去问问。” 沈御停好车子，走到大门口，敲了敲门，“有人吗？有人吗？” “谁啊？”一个中年女人语气不善的从屋里走出来，可当她看到站在门口的沈御时，脸上立刻露出慌张之色，“小...风？” 看着面前的女人，沈御脸上冷的似结了冰，“曹桂芬你怎么在这？谁让你们住进来的？” 杜若见沈御似乎跟这家人认识，不解的看向身边的顾远，小声问：“这是谁啊？” 顾远眼底有着毫不掩饰的厌烦，“沈御的舅妈！” 杜若恍然。 曹桂芬听到沈御的质问，面色从刚开始的惊慌，转为现在的死猪不怕开水烫，“当然是你妈让我们住进来的。” “我妈？”此刻的沈御犹如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又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充满了危险，“她怎么还有脸让你们住我奶奶留下的房子？” “害死了我奶奶，你们竟也好意思住在这？” 【作者有话说】 第三章来了！ 今天更新了快七千字，求表扬~~~ 第61章 地主老财 听沈御说他们害死了他奶奶，曹桂芬立刻不服气的反驳道：“我们什么时候害死你奶奶了？” “你奶奶去世是因为心脏病突发，关我们什么事？” “关你们什么事？”沈御冷笑，眼里似含着刀子，“当初如果不是你们全家举报我爸，让我爸锒铛入狱，我奶奶怎会因为焦急而引发心脏病，最后抢救无效死亡？” 曹桂芬听后，眼底飞快闪过一抹心虚，很快又色厉内荏的叫嚷道：“那能怪我们吗？我们也是被人骗了。” “呵！”沈御一声嗤笑，“当初你们拖家带口的来投靠我爸，我爸给你们安排工作，还把表哥安排进军队，让他当兵，” “却没想到，你们竟然丧心病狂的听信谗言，陷害我爸，你们一家子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从这里给我滚出去！” 杜若从未见沈御发过火，可见这家人真的把他给惹急了！ 曹桂芬气道：“凭什么让我们滚出去？” 沈御眼睛一片猩红，咬着牙一字一句道：“就凭《土地房屋所有证》在我手里，这套房子是我的，你们不经过我同意就住进来，属于私闯民宅！” 曹桂芬双手掐腰，“我们在这房子里住了好几个月了，这里就是我们的家，谁也不能把我们赶出去！” “你妈还说了，以后这房子就归我们了，我们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你管不着。” “呦，大婶，话可不能这么说。”杜若实在看不下去了，这女人也太不要脸了，忍不住开口讥讽道：“你们强住他人房子，已经算是犯法。” “再说了，这房子本就不是你们的，你们偷偷住进来几个月，这房子就变成你们的了，这天地下哪有这种好事？” “强盗、土匪、地主老财都没您这么嚣张霸道，我以为现在已经没了地主老财，没想到还有您这么一个漏网之鱼。” “您别急，您这条时代的旧鱼，我肯定让您住上新时代的牢房，”杜若脸上的笑有多灿烂，说出的话就有多气人，“我这就举报，等着啊！” 杜若侧头看沈御，先给了沈御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眨眨眼，又递给沈御一个‘看我给你报仇’的眼神，接着转身就走。 沈御愣了一下，想说什么，可看着杜若纤细柔弱的背影，有些话像是堵在喉咙里，憋在心里，发酸、发涨、又让他的心脏，开始不规律的疯狂跳动。 沈御伸出右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心脏，然后嘴角一点点、一点点的翘了起来。 以前都是他维护别人，给自己的兄弟撑腰、打架，找证据给爸爸洗刷冤屈、那些心酸苦楚，不足为外人道也。 可今天，却有一个柔弱的女孩子主动站出来维护他，虽然他自己能解决这点小事儿，可这种感觉，却让他感到陌生的同时，又觉得嘴里像是含了一颗糖，糖入口即化，流入四肢百骸，最后汇入心脏。 心里暖暖的、甜甜的，像是在此刻印上了另一个人的印记，再也抹不去、洗不掉，犹如长在了心里。 而他却甘之若饴！ 曹桂芬听了杜若的话，气的差点没晕过去，脸色先是铁青，现在已经变成了猪肝色，见杜若转身要走，立刻开口阻拦，“你...你给我站住！” “不许走，你给我站住！” 杜若脚步不停，微微侧头，笑着说：“你让我站住，我就站住，那我多没面子啊！” 曹桂芬见杜若脚步不停，吓得一机灵，忙要追出门，却被沈御给拦住了。 沈御伸手拦住曹桂芬的去路，此刻，脸上神色已经好了许多，眼神淡漠又冰冷，“急什么？你不是说这里是你的家吗？那我们就让人来评评理。” “不，不行！” 曹桂芬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说法不占理，她就是仗着有孙爱英这个大姑子在背后支持，才敢在沈御面前耍无赖。 仗着自己是沈御的舅妈，只要自己不搬出去，沈御就拿自己这个长辈没办法。 哪知道半路杀出个女罗刹来，那话说的真是让曹桂芬都恨不得吐几口血出来。 “小风我是你舅妈，”眼看硬的不行，曹桂芬想要来软的了，只见曹桂芬一脸委屈又无助的看着沈御，此时的姿态放的很低，“我们毕竟是一家人，我们家的事情，哪里轮得到外人插手？” 沈御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语带讥嘲，“一家人？” “一家人会不打招呼，就强占我的房子？” “一家会理直气壮的谋夺我的家产？” “一家人会心狠手辣的背后捅刀子？” 狗屁的一家人！ 杜若走到顾远身边，说：“带我去派出所和委员会。” 顾远、张超、王辉先冲着杜若竖起了一根大拇指，然后，顾远才说：“走，我带你去。” 杜若骑上沈御的自行车，跟着顾远离开。 路上，顾远一脸佩服的看着杜若，“姐妹儿，你口才太好了，练过吧？” 杜若一挑眉，那傲娇的小模样，霎时多了几分鲜活和戏谑，“这还用练？” 顾远顿时闭嘴，他此刻感觉杜若似乎在鄙视自己的智商，但他没证据。 “还有，”杜若翻了个白眼，“谁跟你是姐妹？” “嘿嘿...”顾远笑的贱兮兮，一张本还算英俊的脸此刻变得略带几分猥琐，“那啥，这不是显得咱俩关系好吗？” 杜若斜睨了顾远一眼，好笑摇头，这家伙还真是...油嘴滑舌。 眼看杜若真的骑自行车走了，半点不带犹豫的，说干就干，连给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曹桂芬傻了。 不过，曹桂芬很快反应过来，一脸愤怒的质问沈御，“小风，那个女人是不是就是你妈说的，那个勾引你的农村女人？” 沈御双手环胸，挡在曹桂花面前，听了曹桂花的话，眼底浮现几分不悦与报复，“是啊，不过你们都弄错了。” “弄错了？”曹桂芬不解，“难道你不喜欢她？” “也对，你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她给你当保姆还差不多。” “这么尖酸刻薄、目无尊长、心狠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你，”说起杜若，曹桂芬就恨不得破口大骂，“明知道我是你舅妈，咱们是亲戚，还说要去举报我。” “举报我，她能得到什么好处？” 曹桂芬开始对着沈御苦口婆心的劝说：“小风，咱们之间虽然有误会，但是，咱们毕竟是亲戚，外甥像舅，打断骨头连着筋呢，你肯定不会真的和舅舅、舅妈生气对吧？” “那个女人算什么东西？竟然敢插手咱们家的家务事，我看啊，她就是个搅事精，你以后可得离她远点。” 就在曹桂芬还要长篇大论，细数杜若的出身有多差、素质有多低、人品有多不好时，沈御已经要忍不住爆发了； 沈御眼神冰冷盯着曹桂芬，眼底没有一丝暖意，那浓烈的像是寒冰一般化不开的恨，在此刻更是明晃晃的展现在曹桂芬眼前： “你...”沈御一字一句，认真道：“...还没资格品论她！” “而且，是我勾引的她！” “她要是愿意跟我处对象，我恨不得立刻把她娶回家，是我在追她，而不是她扒着我。” “我这辈子，非她不娶！”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章 第62章 教你耍流氓 站在不远处的张超和王辉听了，先下意识的对视一眼，然后默契的举手，开始‘啪、啪、’的奋力鼓起掌来！ “兄弟，够爷们！” “不愧是我王辉的兄弟，有担当！” 谋算打感情牌的曹桂芬听了两人的叫好声，心里顿感烦躁，忍不住一声叱骂，“两个小鳖孙给我滚，别给我添乱。” 张超冷哼一声，语气不屑，“有沈御在，我当你是长辈，敬着你，让着你，没沈御，你算个什么东西？” “敢骂我鳖孙？你知道我爷爷是谁吗？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吗？你就敢骂我！” 王辉也难得冷下脸来，语调平缓，却让人无端感觉到了一丝凉意：“你有种再说一遍！” 听了两人的话，曹桂芬面色一白，好似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能跟沈御玩的人，那是一般人吗？ 是她能惹的起的吗？ 这些大院子弟可都是无法无天的性子，她们家现在是真惹不起！ 曹桂芬心里有点慌，面上却强装镇定，抿了抿唇，给自己辩解道:“我就是开个玩笑，你们这些小辈当什么真啊？真是的，一点玩笑都开不得。” 张超和王辉听着曹桂芬这明显服软的话，却都下意识的撇了撇嘴，眼神暗含不屑。 曹桂芬怕张超两人记恨她，忙转移了话题。 “小风不是舅妈多嘴，”曹桂芬一副过来人的做派，“那个女人根本配不上你，你跟她玩玩也就算了，竟然还想娶她。” “你就不怕外人笑话你娶了一个乡巴佬吗？” “娶了那个女人，除了惹来旁人的耻笑外，你还能得到什么？那个女人能在事业上帮助你吗？” “多少大院姑娘喜欢你，你随便挑一个，不比那个乡巴佬好？” “曹桂芬？”沈御哼笑一声，“你这是在教我耍流氓？” 曹桂芬惊讶反对，“小风你这孩子怎么不识好歹啊？” “我是你舅妈，我说的话句句都是为你好，什么时候教你耍流氓了？” “是吗？”沈御语气淡漠，“可大领导说过：不以结婚为目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你不会不知道吧？” “啊？”曹桂芬还真忘了，“这个...舅妈啊没上过学，头发长见识短，没听过这句话。” 曹桂芬之所以把‘跟女孩子玩玩’这类话挂在嘴边，那是因为，她儿子就不止谈了一个对象； 曹桂芬本身就是女人，可她对女人却没有任何的同情心，更像是站在了支配者的位置上，整天算计着如何让她儿子娶一个身份背景都强大，能给她儿子在前途上带来帮助的女人。 “呵！” 沈御一声冷笑，“舅妈连大领导的语录都没背，这不好吧？” “等某委会的人来了，我可要找他们说说这个问题。” 曹桂芬闻言，脸一下子白了，吓得心肝乱颤，手都有点抖，“小风你开玩笑的吧？我可是你舅妈，你可不能跟舅妈开这种玩笑。” 沈御见曹桂芬吓得腿肚子都在打哆嗦，忍不住笑了，笑容里带着快意、带着报复后的舒畅，神态由之前的愤恨也转化为了现在的轻描淡写： “你一直说：咱们是一家人，可曹桂芬你忘了，你家的传统就是在亲戚帮了你们之后，在背后捅刀子。” “既然咱们是一家人，这么优良的传统，我岂能不发扬光大？” “你们家总是羡慕我们家，暗地里跟我们家作比较，那我爸曾住过牢房，你们家也不能例外啊。” 沈御的语气很平缓，平缓到似听不出一丁半点儿的怒气，可这平静的话，却是让曹桂芬体验到了彻骨的冷： “你放心，我们是一家人，这种好事，我怎么能忘了你呢？今天肯定让你住上牢房，体验一下牢房的滋味。” “你...你？”曹桂芬不敢置信的指着沈御，“你妈肯定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沈御眼眸漆黑，黑的像是没有半点光的海底深渊，带着一丝沁人骨髓的凉，“你觉得我现在还会在乎她的想法？” 就在曹桂芬不知道该怎么办时，一声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风？” 听到有人叫自己，沈御下意识的回头，曹桂芬也跟着看过去，就见一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手里拎着一个菜篮子，菜篮子里装着几根黄瓜，似是刚买完菜回来。 老太太头发花白，身形消瘦，眼神犀利，脸颊凹陷使得她的长相略带了几分刻薄。 看到老太太，曹桂芬就像是见到救星一般，委委屈屈的喊了声，“妈！” 这老太太就是沈御的外婆，宋招娣！ 宋招娣这辈子最自豪的事情就是，在沈御他爸负伤在他们村养病的时候，顺利让自家闺女嫁给了沈御他爸，这个在她眼中的大官。 事实也证明，宋招娣还是很有眼光的，后来，孙爱英没少帮衬娘家，甚至让沈御他爸给孙家唯一的男丁，孙大龙给安排进了部队。 只是后来，孙大龙吃不了苦，转业退伍，也是在孙爱英的帮助下，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在百货商店上班，当了个售货员。 唯一让宋招娣看走眼的是三年前，现在孙爱英的丈夫周公海找到他们，说抓住了沈御的父亲沈毅卖国的证据，如果他们不想跟沈毅一起坐牢的话，最好跟他合作，主动揭发沈御的罪证！ 刚开始孙爱英不信，也不愿意揭发自己的丈夫，毕竟当了二十年的夫妻，还有两个孩子。 可架不住宋招娣信了啊，怕女婿倒了，殃及自家，害自家跟着遭殃，就威胁孙爱英； 如果孙爱英不答应主动揭发沈毅的罪证，她就去死！ 孙爱英没办法，只好答应了。 后来，为了不连累孙家，宋招娣还让孙爱英跟沈毅离了婚。 孙爱英虽说出身农村，没知识、没文化更没脑子，可架不住她长得确实漂亮，纵然生了两个儿子，纵使已经人到中年，也是个风韵犹存的大美人儿！ 没多久，在周公海有意无意的接近下，在宋招娣有意撮合下，孙爱英就嫁给了周公海。 宋招娣以前为了能让自家多划拉点沈家的好东西，对沈御也不错，虽说有点小气，但表面上也是装作慈爱长辈的样子。 可自从三年前那件事情发生后，沈御就再不想见任何一个孙家的人。 此时见到宋招娣，沈御脸上也依旧冷冷的，甚至眼底还有浓雾般的怒气在翻涌。 沈家已经洗刷了冤屈，沈毅也官复原职。 宋招娣心里又起了攀附沈家的心思，于是对沈御再次露出慈祥的笑，“小风怎么来了？是来看外婆的？” “哎，我就知道小风是个好孩子，还记得外婆的好！” 听了宋招娣这不要脸的话，沈御心里一阵反胃，脸上却不露半分，甚至还笑了。 见沈御笑了，宋招娣以为自己猜透了沈御的心思，脸上笑容越发慈爱温和了，“小风从小是个好孩子，你今天能来看外婆，外婆很高兴！” 沈御看着面前导致自己父亲锒铛入狱，导致自己奶奶去世的罪魁祸首竟然还有脸对着自己笑，他心里就像是有一团火在烧。 “呵呵..”沈御笑的越发开怀，看着宋招娣的眼神却极冷，“是啊，我来看你，看你死了没！” 【作者有话说】 沈御：老婆大人，我怼人的话，有你几成功力？ 杜若：谁是你老婆，别乱叫，小心我嫁不出去。几成功力？勉勉强强三成吧！ 沈御：好委屈，老婆大人不嫁给我，还要嫁给谁，我不好吗？ 杜若：这个...这个嘛......看读者喜欢不喜欢你，我再决定吧！ 沈御：为了我的终身幸福，读者小可爱们，给我留个言，鼓励一下我吧 谢谢小可爱的打赏和留言，锦渔都看到啦，谢谢 明天努力更新，希望小可爱们看完后，点击一下‘催更好评哦，’谢谢 第63章 脸皮太厚 宋招娣笑容直接僵在脸上，过了好一会儿才讪讪笑了两声，嗔怪一句，“你这孩子，怎么还跟姥姥开起玩笑了？” 说完这句话，怕沈御又不给她面子，立刻转移话题，“你小时候最喜欢姥姥做的煎饼了，走，跟姥姥回家，姥姥给你烙煎饼吃。” 面对宋招娣熟稔、慈爱的态度，沈御一点儿都不买账，语气淡淡道：“我现在已经不吃煎饼了。” “那...”宋招娣心里气的直骂：给脸不要脸的小兔崽子，面上却还要陪着笑，“不吃煎饼也行，姥姥给你包饺子。” “行了，别麻烦了，”沈御语气冷酷，“你什么都做不了了，因为你们马上就要从这套房子里滚出去。” “你...你什么意思？”宋招娣一下子就急了，指着沈御，嗓音略带几分尖利的叫嚷道：“这套房子是我们的，凭什么让我们滚出去？” “你们的？”沈御唇角翘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这套房子是我奶奶留给我和哥哥的，房产证也在我手里，你有什么脸说：这房子是你们的？” “我们在这住了好几个月了，”宋招娣底气不足道：“再说了，小风我是你姥姥，咱们都是一家人，是你的，不就是我们的吗？” “我们是一家人，不分你我。” 站在一旁的张超和王辉都有点听不下去了； “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这种话，要脸的人都说不出来。” “要好处的时候，说是一家人，遭难了，就立刻撇清关系，这种一家人，谁敢要啊？” 两人说话也没有刻意的压低嗓音，仿佛就是专门说给宋招娣听得。 宋招娣听了那话，脸一阵青一阵白，张了张嘴，想大骂，最后还是忍不住了。 沈御看着宋招娣那张如同橘子皮一样的老脸，再次说道：“我限你们天黑之前搬出去，否则的话，我就直接让人把你们的东西给扔出去。” “你敢？”宋招娣一声暴呵，“我是你姥姥，你的长辈，你怎么敢这么跟长辈说话？” “要是让你妈知道了，你妈该多伤心？” “小风，你以前也是个好孩子，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看着宋招娣满脸痛心疾首的表情，沈御忍不住笑了，笑容带着十足的嘲弄，“我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你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难道不是你们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的吗？” 宋招娣眼底飞快闪过一抹尴尬之色，看沈御的样子，今天事情怕是不能善了。 为了能继续住这套大房子，宋招娣暗暗给曹桂芬递了一个眼神，曹桂芬先是一愣，紧接着像是想起什么似得，忙点了点头。 然后，在沈御冷厉的眼神中，曹桂芬转身飞快跑了。 张超和王辉见沈御没有阻拦的意思，就没动。 看着曹桂芬跑远的背影，沈御不用猜也知道她要去哪，去找谁！ 曹桂芬走了，宋招娣也敛了脸上的笑容，紧抿着唇，带着怒气问：“小风你当真要这么绝情？要把姥姥赶出去？” 沈御毫不犹豫的点头，“没错。” “好、好、好，”宋招娣气的连说了三个好字，然后一骨碌坐在了地上，双眼瞪着沈御，“今天，你要是敢赶我走，我就死在你面前。” “到时候，你就要背负一个，逼死外婆的罪名，我看你还有什么脸面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沈御居高临下的瞟了眼耍赖的宋招娣，语气淡漠，“你要死就死远点，别脏了我家的地儿。” 孙爱英想着好几天没去看亲妈了，就出门买了点新鲜水果，来看望宋招娣。 哪知路才走一半，就看到了跑的飞快的曹桂芬。 孙爱英吓了一跳，以为宋招娣出了什么事，当即面色一白，张口唤住曹桂芬，“大嫂，你这是去哪啊？” 曹桂芬跑的气喘吁吁，双腿发软，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抬头一看，正好看到了右前方不远处的孙爱英。 曹桂芬眼睛一亮，忙朝孙爱英招手，“爱英！爱英！” 孙爱英忙跑到曹桂芬面前，见曹桂芬弯着腰大喘气，忙扶了曹桂芬一把。 “大嫂你这是怎么了？”孙爱英满脸担忧，“是不是咱妈...出了什么事？” “不，不是！” 曹桂芬摆手，缓了缓，等气息匀了一些，才继续说道：“是你那好儿子！” 说起沈御，曹桂芬不免瞪了眼面前这个小姑子。 “我儿子？”孙爱英不解，“小风？他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曹桂芬一声冷笑，毫不客气的讥讽道：“你那儿子现在本事可大了，在我面前刷威风不算，竟然还敢在咱妈面前耍威风，让咱妈从那套四合院里滚出去。” “什么？”孙爱英先是惊讶，接着不信，“小风那孩子最是懂事，怎么会？” “怎么不会？”曹桂芬立刻提高嗓门，“你那儿子记恨我们呢！” “这？”孙爱英面露愧疚之色，咬了咬红唇，“那件事情的确是我对不起他们。” 每次看到小姑子露出这种表情，曹桂芬就心烦的不得了，不耐烦的开口，“不是都跟你说了，那件事情不能怪你，当时那种情况，我们也是为了自保！” 孙爱英点点头，“我知道，就是心里还...” 曹桂芬可不耐烦听孙爱英说这些，忙不迭的打断孙爱英接下来的话，“行了，我不想听你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 “现在你赶紧跟我回去，让那小兔崽子给妈道歉。” “还有，你之前说：会想办法把我们目前住的这套房子过户到大龙名下？你没忘吧？” 孙爱英忙点头，“大嫂放心，我没忘。” 曹桂芬这才满意的点头，“那行，你今天就想办法把这件事情给办了吧。” “这？”孙爱英面露为难，“是不是太快了？” “快？”曹桂芬可不觉得快，“我还嫌慢呢，大龙最近谈了个女朋友，女方家庭条件还行，爸爸是百货商店的经理。” “女孩家里人说了：想要娶她，家里至少有一间他们小两口的单间，还要再给五百块钱的彩礼，否则，免谈！” “啊？”孙爱英面露惊喜，“大龙谈女朋友了？” 曹桂芬说起儿子，脸上立刻露出与有荣焉之色，点点头道：“大龙是个有本事的，以后他结了婚，你这做姑姑的，也能享福。” 孙爱英心情欢快的点头，“大龙是我们孙家唯一的男丁，我这个做姑姑的也希望他能早点结婚，给我们孙家传宗接代，等他结婚，我一定给他包个大红包。” 曹桂芬闻言，更是满意，“目前还是先把房子过户到大龙名下才好。” 孙爱英拍着胸脯保证道：“大嫂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办到。” 两人一边说，一边赶路； 不一会儿，两人就看到了站在自行车旁的沈御，以及坐在地上的宋招娣。 第64章 女人是赔钱货 “妈！” 孙爱英立刻担忧的跑到宋招娣面前，俯身想要把坐在地上的宋招娣搀扶起来！ 宋招娣看到孙爱英，态度立刻变得强硬起来，先是没好气的瞪了眼孙爱英，然后一把推开孙爱英伸过来的手，态度恶劣，“别碰我，我不起来！” 孙爱英担心的眼圈都红了，“妈，地上凉，您身体不好，赶紧起来吧。” “你还知道我身体不好？”宋招娣指着孙爱英张口就骂：“不孝的东西，你要是真关心我，就不该让这个小兔崽子来气我！” 宋招娣说着就愤怒的指了指沈御，“你让这小兔崽子给我跪下磕头道歉，否则，我今天就不起来了。” 孙爱英是个孝女，大孝女！ 虽然女孩在宋招娣眼里都是赔钱货，从小到大，没少虐待孙爱英，很少给孙爱英好脸色，但孙爱英就是孝顺，甚至比她哥孙水牛孝顺多了。 自从孙爱英嫁给沈御他爸后，宋招娣才对她好了点，以前动辄打骂，宋招娣也没有半点记恨。 甚至深深厌恶自己女孩子的身份，觉得如果自己是男孩子就好了！ 女孩子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谁让女孩子没用，没办法给家里传宗接代呢。 男孩子不管做什么都是对的，因为只有男孩子才有资格给家里传宗接代！ 此刻，为了让宋招娣赶紧起来，孙爱英想也不想的就对沈御说：“小风，你看你都把你外婆气成什么样了？还不赶快给你外婆磕头认错？” “磕头认错？”沈御语气轻飘，可眼神却是彻骨的冷，森森的寒，“这老虔婆也配？” “你？”孙爱英不敢置信的看着沈御，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外婆？” “你外婆是我的母亲，十月怀胎生了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我拉扯大，多不容易啊！” “我这辈子都欠你外婆的，你是我儿子，你也要跟我一起孝顺你外婆！” “不然你就是不孝！要被人唾弃的！” “呵！” 沈御一声冷笑，语气漫不经心中带着失望到极致的平静与疏离，“所以呢？就因为宋招娣生了你，所以你要给她当牛做马一辈子！” “你自己当牛做马一辈子不算，还要拉上我、拉上我哥，一起给她当牛做马是吗？” 孙爱英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理直气壮道：“什么当牛做马？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我这是孝顺！” “孝顺？”沈御只觉得可笑，“你是真孝顺，嫁给我爸后，每个月把我爸一半的工资给宋招娣，家里的米、面、油，更是每个月不间断的往孙家拿！” “甚至，我和我哥小时候，竟然还没有孙大龙吃得好，孙家靠着你，在村里过得真是风光极了！” “后来，他们不满足当个农村人，非要你把他们安排进城市，你缠了我爸好几个月，我爸不答应，你还闹绝食！” “最后，我爸不得不给孙水牛安排进了酒厂当工人，把孙大龙安排进部队。” “可结果呢？” “孙水牛监守自盗，偷厂里的酒拿黑市卖，被人人赃俱获的给抓了，判了两年。” “孙水牛身上有了案底，孙大龙自然就不能在部队待着了，加上他自己也受不了部队里的苦，闹着非要专业，最后给他安排进了百货大楼，当了售货员。” “我爸为孙家做了那么多，可我爸换来了什么？” “换来的是，孙家的背后捅刀！” “换来的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妈，我的亲妈...”沈御双眸紧紧的盯着孙爱英，眼底翻涌的怒火，像是大海的波涛，带着无法匹敌的强势与霸道： “虎毒还不食子呢，你在举报我爸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和我哥会怎么样？” “都新社会了，你那满脑子的封建残余，愚忠想法，也该扔掉了！” “小风！”孙爱英一脸震惊的看着沈御，似是不相信这些话竟然是从自己儿子口中说出的，“你怎么能这么想？好好的孝道，在你嘴里怎么就变了味呢！” “我不管你怎么想，反正，你要还想认我这个妈，你就给我跪下来给你外婆磕头认错！” “不然，你以后就别叫我妈了！” “噗嗤，”沈御笑出了声，语气轻松，似真似假，“好啊，你以后就不是我妈了。” 孙爱英：“......” “你这孩子，”孙爱英见威胁不了沈御，不得不打感情牌，“小风，妈妈跟你解释过，当初妈妈也是迫不得已，总不能因为你爸一个人，而连累两个家庭吧？” “我当初跟你爸离婚，也是为了保下孙家，你外婆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你应该理解！” “我不想理解，”沈御直接怼了回去，“孙家占了我们家那么多便宜，就算拉着孙家一起死，他们也不冤。” 眼看沈御死活说不通，孙爱英没办法，只要无奈又怯怯的看向宋招娣，“妈，你看...” 宋招娣张口就骂，“没用的东西，你还是当妈的呢，连个小兔崽子都治不了，我要你有什么用？” “果然是个赔钱货，”宋招娣恨恨的瞪着孙爱英，“没用的东西，我能指望你什么？” 孙爱英被宋招娣说的抬不起头来，脸上是一副深恨自己没用，帮不上忙的愧疚表情。 沈御在一旁看了，只觉得一颗心从里到外冷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 “警察同志、吴主任、就是这里...” 一道熟悉的女声传来，沈御抬头，就看到正骑车往这边来的杜若。 【作者有话说】 【看到有小可爱说：男主配不上女主，哈哈....，女主毕竟是活了两辈子的人，性格肯定是更加豪爽、通透、自由、男主是真正的青少年！】 【男主还是个青少年，不是二十多岁的大总裁，所以还请各位小可爱给他成长空间啦。】 【这年代也不允许做生意什么的，男主的天赋得不到展示，等将来能做生意的时候，才是男主大展身手的时候哦！】 第65章 我就是要耍无赖 渐渐被冻的麻木，似感受不到跳动的心脏， 在此刻，在看到那人之后，开始快速回温，全身的血液由冷到热，逐渐沸腾，像是重新焕发了活力！ 看到杜若和杜若带来的人，曹桂芬却是面色一变，立刻凑到宋招娣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宋招娣一张脸霎时变得杀气腾腾： “好啊，我就说我好好的外孙，怎么变得六亲不认，原来是有个狐狸精把他给教坏了！” 孙爱英也看到了杜若，心中正在猜测杜若的身份，忽然听到宋招娣说的这些话，诧异的问：“妈，你在说谁？” “说谁？”宋招娣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孙爱英，“你儿子都快被狐狸精拐跑了，你这个当妈的都不知道，你这个妈是怎么当的？” “我知道，就是...”孙爱英有些委屈的低下头，小声为自己辩解，“我都离开沈家了，整天见不着他，再说了小玲年纪还小，离不开人...” 孙爱英一直都想去找杜若聊聊，让杜若认清自己的身份，离开她儿子，只是女儿太小，离不开她，她一直没抽出空来。 小玲是孙爱英二婚后，刚生的女儿。 宋招娣一脸嫌弃道：“你还有脸说，自己的肚子不争气，生个赔钱货，有什么用？” “我告诉你，只有儿子才能传宗接代，只有儿子才能抓住周公海的心。” “趁着你现在还不算老，赶紧再生一个。” 孙爱英都四十多岁的人了，绝对的大龄产妇，生周小玲的时候，就大出血，人都差点没了，幸亏救的及时。 此时听了宋招娣的话，非但没有反驳，反而一脸认同的点头，附和道：“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放心，我会再给公海生个儿子的。” 宋招娣这才满意的笑了，只有生了儿子，周公海才能更看中孙爱英，她才能从周家拿到更多的好处，宋招娣算盘打得可精了。 “你去，”宋招娣对孙爱英命令道：“把那个女人给我赶走，我看她不顺眼。” “一个乡下丫头，哪里配得上小风？” 宋招娣白了孙爱英一眼，又说：“小风的亲事你这当妈的不上心，我这个当外婆的可不能不管。” 孙爱英诧异的看向宋招娣，“妈，你这话什么意思？” 宋招娣得意洋洋的说：“我已经给小风相看了一个姑娘，那姑娘长得漂亮，配得上小风。” 一旁的曹桂芬听了宋招娣这话，一个没忍住，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眼底也带了几分看好戏似的嘲弄。 孙爱英听到宋招娣擅自给沈御定了一个，她这个亲妈都没见过的姑娘当媳妇，她非但没生气，还很高兴的说：“我相信妈的眼光。” 宋招娣满意的笑了，然后看到不远处的杜若，脸上又忍不住露出嫌弃，“还不快去把那个女人赶走？” 孙爱英忙应了声，“好。” 杜若停下车子，对跟随她来的派出所的刘警官、妇联的吴主任、某委会的王干事，说：“就是这家人，没有经过房主的同意，擅自在人家家里住了几个月，” “现在房主让他们搬走，他们不但不搬走，还说：这房子已经是他们的了。” “胡闹，”年纪最大的吴主任生气道：“天底下哪有这种不讲道理的事情？” “就是，”年轻漂亮的刘警官也是一脸气愤，“这简直就是巧取豪夺。” 年轻帅气的王干事，一脸严肃的说：“在这新时代里，绝不容许出现这等恶事。” 沈御来到杜若面前，看着面前女孩通红的脸颊，笑意温柔，“辛苦了。” 杜若一摆手，大气道：“这不算什么，”然后又把沈御介绍给吴主任三人。 路上，杜若已经把情况，简单的跟三人说了一下，但沈御是房主，三人又仔细询问了沈御一些细节。 就在这时，孙爱英走了过来，她先是一脸不悦，蹙眉鄙夷的打量杜若几眼，然后问旁边的沈御， “这就是那个缠着你的乡下丫头？你怎么还让她跟着你，她一个乡巴佬，哪里配得上你？” 沈御只淡淡扫了她一眼，转头对一旁的王干事说：“王干事你看她，看不起农村人！” 孙爱英：“......” 这个不孝子！ 这话一出，王干事和吴主任面色都不对了。 吴主任率先发难，不赞同的看着孙爱英，“这位同志你怎么回事啊？什么叫农村丫头？” “什么叫乡巴佬？” “大领导都号召咱们下乡再教育，体会农村老乡的不容易，跟他们学习艰苦奋斗的精神？” “没有农村的老乡们，咱们这些城里人吃什么？喝什么？” “你这位同志觉悟不行啊？红宝书背了会了没？” “一会儿，给我背背红宝书，背不全，就跟我去妇联背，什么时候背会了，什么时候回家。” 吴主任就是厉害，这几句话说出来，吓得孙爱英脸色都白了。 “我...”孙爱英脸上的嚣张气焰被打掉了，一脸无措的看着吴主任，强行给自己辩解道： “我不是，我没有，您听我说...” “还说什么？”吴主任根本不给她机会，“刚才的话，我又不是没听见？” 见吴主任出面，王干事和刘警官这才没吭声，而是去找宋招娣和曹桂芬。 王干事冷着脸看着两人，“谁是曹桂芬？” 曹桂芬看到王干事手臂上戴的袖章，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我...我是曹桂芬。” 还坐在地上的宋招娣，见刘警官穿着警服，王干事身上戴的袖章，腿肚子也有点打哆嗦，“你们...不要听那个女人瞎说，我们是小风的长辈。” 曹桂芬忙点头，“对，我是小风的舅妈，我们都是亲戚，一家人！” 宋招娣仰头看着王干事，有点不舒服，手臂一伸，曹桂芬立刻俯身把宋招娣从地上扶了起来。 宋招娣脸上陪着笑，“两位同志，我是小风的外婆，这亲外婆住亲外孙的房子，那不是天经地义吗？” “这位大娘，你这话可不对，”刘警官立刻纠正道：“沈御是你亲外孙没错，可你想住他的房子，那也必须要经过他同意才行，不然您就是侵权。” “什么侵权？”宋招娣装傻，“我不懂，我只知道这是我外孙的房子，我是她外婆，我就要住在这。” “我告诉你们，想让我搬走？门都没有，除非我死！”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事吧，宋招娣他们肯定是不对，但这事儿属于民事纠纷，上升不到刑事的程度，只能协商解决。 后世还有不少赖在别人家房子里，不搬走的烂人，官方人拿这些人也没办法，工作人员也只能好言相劝。 可这些人一般都比较无赖、道德低下，他们要是要脸，有羞耻心，也不会赖在别人家不走。 眼看一老太太要耍无赖，刘警官心里憋气，但又不能发火，只能好言相劝。 可不管刘警官说什么，宋招娣始终只有一句话： 想让我搬出去？ 除非我死！ 【作者有话说】 还有，只是可能有点晚。 第66章 你能拿我怎么样 王干事见宋招娣不配合，只好跟曹桂芬说：“这位同志，你倒是劝劝老人家啊！” 当着王干事的面，曹桂芬还是很配合的，只见她一脸为难的拉了拉宋招娣的袖子，“妈，要不咱么还是搬走吧？” 两人之前早就商量好了，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宋招娣觉得自己都是一只脚踏入棺材板的人了，就算被抓走，他们能拿她怎么样？ 宋招娣转身，甩手给了曹桂芬一个大嘴巴子，“说得轻巧，搬走了，我住哪？让我住桥洞啊？你们也不怕我半夜冻死！” “不孝的东西！” 王干事无语，现在是夏天，就算是睡在桥洞下，也冻不死。 不过... “你怎么打人呢？”王干事有些生气，“你家儿媳妇也没说什么呀，可不能随便打人。” “哼，”王招娣没说话，心里却不以为意。 在王招娣心中，儿媳妇儿是外人，是娶回来给孙家当牛做马的。 儿媳妇儿吃他们孙家的粮食，住他们孙家的屋子，打她怎么了？ 曹桂芬被王招娣打了一巴掌，心里虽气，面上却不敢露出半分不满，甚至一句不好的话都不敢说。 她刚嫁入孙家的时候，因为干活不利索，没少挨打，甚至因为第一胎生的不是儿子，坐月子也只坐了三天，三天后，婆婆就拉着她下地干活，不然不给饭吃。 第二胎生的也是女儿，若不是她拼死护住，刚生下来，婆婆就要把孩子送人。 幸而第三胎生的是个儿子，有了儿子，她在孙家，腰杆终于能挺直了，婆婆也不常打骂她了。 果然，还是生儿子好！ 不管刘干事说什么，宋招娣就是不答应。 刘警官也跟着劝； 可都没用！ 刘干事有点急了，“这位同志，你要是再不答应，我只能把你带回委员会教育教育了。” 刘干事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他来之前以为，只要吓唬吓唬，宋招娣她们一定会乖乖的搬走，没想到宋招娣胆子大得很。 宋招娣听刘干事说要把她带走，心里还是有点虚的，可为了孙子，她绝不能答应。 孙大龙可是宋招娣的命根子，若是他们搬走了，宋大龙在城里没了结婚的婚房，人家女方家里，还能答应嫁给孙大龙？ 孙大龙以后想要往上爬，还得多靠他未来的老丈人多提携呢。 宋招娣和曹桂芬之前一直住在乡下，还是这几个月才决定来京城定居，要守着她的宝贝孙子。 听王干事说：要把宋招娣带走，曹桂芬也急了，忍不住开始拉虎皮扯大旗， “我告诉你，你别乱来，我家有亲戚认识你们领导，再说了，我妈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要是有个万一，你承担得起责任吗？” 王干事听了，也不禁面露犹豫； 就在这时； 一个身材消瘦，长相普通，一双眼睛却如鹰隼般犀利的男人，皱着眉走了过来，“这是在干什么？” 男人嗓音低沉，带着一股子威严，引得众人纷纷看向他。 “公海？”孙爱英惊喜，“你怎么来了？” 周公海看到孙爱英，脸上的严肃，眼底的狡诈微微收敛，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小玲醒了，一直哭，你没在家，我猜你应该在这，就来找你了。” 孙爱英听到小女儿在哭，也有点急，忙说：“那我赶紧回去。” 一旁的吴主任看到周公海，又听周公海跟孙爱英的谈话，猜出了两人的关系，脸色微微泛白，见孙爱英要走，竟没敢留。 沈御在看到周公海的那一刻，身上的气势就陡然变了，一向玩世不恭的脸上，此刻像是结了冰， 那双幽深的眸子，更是毫不遮掩的露出深深的敌意，像是一头被激怒的凶兽，释放着自己的威压，震慑敌人，悄悄露出了自己的獠牙，准备随时进攻！ “先不用急，”周公海拉住孙爱英的手，嗓音越发温柔，“我已经托邻居张嫂帮忙照顾了。” 周公海目光扫视全场所有人，视线在沈御和杜若脸上多停留了几秒，特别是看沈御的时候，眼底的挑衅几乎满的要溢出来。 听到女儿已经有人在帮忙照顾了，孙爱英顿时放了心。 周公海问：“这是怎么回事？” 还不等孙爱英说话，站在一旁的宋招娣就开始哭天抹泪，“哎呦，公海啊，你可要为妈做主啊，他们都要逼死我呀！” 宋招娣一骨碌又坐在了地上，双手开始拍大腿哀嚎： “他们都欺负我一个老婆子啊！” “一个小辈都能在我头上拉屎拉尿了，我没脸活了，我不活了！” 杜若站在一旁，仔细打量周公海。 这男人外表很普通，只有一双眼睛，锐利的像是刀子，似能看穿人心，眼底带着一丝凶厉，想来是个狠人！ 不是狠人也做不出坑害沈家的事儿。 不过，坑害了沈家，至今还没事，想来背景也不简单。 一旁的曹桂芬一脸委屈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孙爱英更是心疼的凑过去，想要把宋招娣搀扶起来。 宋招娣正告状呢，哪里会起来，直接一把推开孙爱英，没好气道：“别碰我！” 孙爱英讪讪的收了手，不敢再碰宋招娣。 周公海上前走到宋招娣旁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孙爱英，眼神冰冷，语气却温和，“妈，你先起来吧，地下凉。” 宋招娣见周公海开了口，不敢再哀嚎，只是还有些犹豫，“那房子...” “这事吧，”周公海低头笑了笑，看向一旁的王干事和刘警官，“老人年纪大了，就算要他们搬家，也得给他们时间吧？” “现在都下午了，让老人家搬出去，住哪？” “难不成，你们真想让老人家住在大街上？” 刘警官和王干事对视一眼，觉得周公海说的也对。 更重要的是，刘警官和王干事都认识周公海，这是个真正的狠人，刽子手！ 在京城，周公海就跟条疯狗似得，这个时期，没几个人敢招惹他。 他们只是小人物，真不敢跟周公海对着干。 听周公海说：让他们搬出去； 宋招娣一下子就急了，忙阻拦：“公海，我们不搬...” 可还不等她话说完，周公海一个眼神，就阻止了宋招娣接下来的话。 周公海的眼睛长得一般，可那眼神太过凶厉，像是一头见过人血，吃过人肉的狼，带着癫狂和嗜血。 宋招娣每次见到周公海，心里都打颤，因为她真实的知道，周公海是个什么样的狠人，这是个什么都敢干的畜生！ 可这个畜生，他现在有权，有钱，宋招娣就敢把闺女给他，朝他要好处。 宋招娣不敢吭声，曹桂芬和孙爱英自然更加不敢。 王干事抿了抿唇，主动开口道：“那...那就给他们几天搬家时间。” 周公海笑了，满意的点点头，“这就对了。” 杜若皱眉，心中本能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这周公海看着可不像是个好说话的人。 “既然事情暂时解决了，”吴主任这时开口，“那我们就先走了。” 语气中带着几分迫不及待。 王干事和刘警官也忙不迭的点头。 周公海忙笑着说：“行，辛苦几位了。” “不辛苦，不辛苦！” 三人跟杜若和沈御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等三人离开后，沈御看周公海的眼神，恨不得剐了他！ 吴主任三人离开了，宋招娣立刻问：“公海啊，你不会真的让我们搬出去吧？” “怎么会？”周公海笑的时候，脸上竟带着几分憨厚，看着分外老实，可眼底的那股子奸诈，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拖字诀而已，”周公海明明笑容憨厚，可杜若却觉得他的笑容令人不舒服，透着一股子奸邪味儿，“您不搬，他们还能把您扔出去不成？” 有周公海这句话，宋招娣就放心了，橘子皮一样的老脸笑的开怀： “还是公海你厉害，我们家爱英能嫁给你，真是不知道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儿子的婚房不用担心了，曹桂芬也高兴，甚至还挑衅的看向沈御，“小风啊，你就大度点，这房子就送给我们吧。” 看这话说的，脸皮没有城墙厚，都说不出来。 杜若正想做点什么，没想到沈御却忽然笑了。 沈御眯着眼，明明是在笑，但杜若却觉得，他像是要杀人！ “行啊，你们想住就住吧！” 孙爱英高兴了，立刻夸奖道：“小风，妈妈就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沈御懒得搭理她，只看向周公海和宋招娣、曹桂芬三人，“不过...” “你们可不要后悔哦！” 不想走？ 呵呵... 都给他等着，他会让他们连滚带爬的自己滚出去！ 【作者有话说】 第二章，很肥呀~ 第67章 我想买毒蛇 后悔？ 傻子才会后悔！ 曹桂芬撇嘴，在京城有多少人能住这么宽敞的四合院？ 胡同里的这些邻居，哪家四合院里不是住了好几户人家？ 也只有他们孙家，才能独占这么大一套房子。 周公海挑眉，嘴角挂着冷笑，对沈御的话根本不以为意，只以为沈御只是无能狂怒罢了。 “年轻人...”周公海语气慢悠悠的，端着架子，像是教训小辈的慈爱长辈，“说话不要那么狂。” “做人呢，不能把事情做绝！” “更要孝顺，你说是不是啊？” 杜若都能听出来周公海哪里是在劝沈御，简直就是在拱火，看这阴阳怪气的，都赶上老阴阳家了。 “滚，”沈御很是不客气，“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周公海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一双眼睛更是紧紧盯着沈御，透着肃杀。 沈御一点儿也不怕，若不是父亲拦着，他早就弄死这阴险狡诈的老东西了，不过...也快了！ 见沈御骂了周公海，孙爱英心中一紧，忙呵斥： “小风不许没有礼貌，周叔叔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骂长辈呢？” 沈御冷着脸，“他算哪门子的长辈！” “想当我的长辈，他还不够格，你们...”沈御看向宋招娣、曹桂芬和孙爱英：“...也不配！” 说完，沈御转身，对杜若几人道：“我们走！” 杜若、顾远几人没有多问，直接跟着沈御离开。 看着几人离开的背影，宋招娣眼底透着得意，对一旁的周公海说：“还是公海你最有办法了。” 周公海笑了笑，没说话，态度有些冷淡。 周公海的态度，宋招娣也不在意，或者说，不敢在意。 “公海，难得来一次，”宋招娣热情邀请，“今天晚上就在这里吃吧？” 周公海干脆拒绝，“不用了，小玲还在家，我们就先回去了。” “那行，”宋招娣陪着笑脸，“你们先回去，下次再来吃饭。” 宋招娣转头看向孙爱英，眼神立刻变得犀利起来，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跟公海回家。” 孙爱英忙应了一声，就跟着周公海走了。 等两人走了，宋招娣一伸胳膊，曹桂芬熟练地上前扶住宋招娣的胳膊，好听的话像是不要钱似得往外蹦， “妈，还是您老厉害。” “当初，先是让小姑子嫁给了沈毅，咱们家的日子才红火起来，在大旱的那三年，那户人家没饿死人？” “只有咱们家，非但不缺粮食，还能吃上白面馒头。” 对于曹桂芬的恭维，宋招娣很是受用的点点头，她也一直以这件事情为傲。 “小姑子和沈毅离婚后，您又让小姑子嫁给了周公海，妈，您老简直就是咱们孙家的镇家宝啊！” 宋招娣被哄的眉开眼笑，看向曹桂芬的眼神中也带了几分满意。 沈御骑着车带着杜若，顾远三人跟在身后。 顾远用力蹬，加快速度，与沈御并驾齐驱，“沈御，咱们这是去哪？” 沈御眼睛看着前面，“去城郊。” 顾远一脸不解，但见沈御似乎心情不好，也不好询问。 还是杜若主动问：“去城郊做什么？” 沈御脸上露出一丝笑，神情自信，“跟我走，到了地方你们就知道了。” 两人闻言，不再说话。 一个小时后，几人跟着沈御来到山脚一户人家门口。 沈御停下车子，上前敲了敲门； “咚！咚！咚！” “谁啊？”里面传出一道略显苍老的嗓音。 沈御忙开口道：“苏伯伯是我。” 黑色的木门被打开，里面站着一个身材健壮，头发半白，约莫五十岁左右的老人。 老人看到站在门口的沈御，脸上立刻露出一个憨厚又爽朗的笑，“是你小子啊！” “今天也跟你爸爸来山上玩？” 沈御笑了笑，“没有，跟朋友一起来的。” 杜若、顾远几人笑着跟老人打招呼。 “伯伯好！” 老人立刻笑着应了，又侧开身，“快进来，喝口水！” 几人跟着沈御进了院子。 院子不大，有两间正房，正房墙壁外挂着几串干辣椒、几穗黄橙橙的玉米，一把杜若只有在电视剧里才看到过的弓箭，东侧简单的搭建了一个厨房。 厨房外，有一棵一人合抱粗的梧桐树，树上插着一根铁签，树皮与树底下沾染着干涸的血迹。 苏老伯从屋里给几人搬了几个小马扎出来，本来还想给几人倒水，苏老伯尴尬的发现家里只有两个粗瓷大碗... 沈御怕老伯尴尬，忙说：“老伯，我们不渴，今天来是有事想求您的。” 苏老伯忙摆手，说：“什么求不求的？你爸也帮过我不少，有事就直接说。” 沈御正色，“是这样的，我想在你们村买几条蛇...” 杜若瞬间恍然。 顾远几人楞了一下，也很快想明白了沈御要做什么。 顾远唏嘘的看了眼沈御； 这招够狠！ “蛇啊？”苏老伯说：“这倒是没问题，我们村紧挨着山，山里有不少蛇，蛇浑身是宝，能入药，供销社也收购，我们村的人靠着给供销社卖蛇，也能挣点钱。” “不过...”苏老伯不解的看着沈御，“你买蛇要干什么？” 沈御笑的一脸纯良，“就是吓唬几个人。” “哦，”苏老伯见沈御不愿多说，也就没问，他相信沈御这孩子有分寸，就说：“那行，你们要几条？” 沈御：“越多越好！” 沈御说完，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递给苏老伯，“麻烦老伯帮我把钱给乡亲们。” 苏老伯有些犹豫，“这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 沈御笑着把钱塞到苏老伯手里，“老伯，跟您我肯定就不会这么客气，但是乡亲们上山抓蛇也不容易，我不能占乡亲们的便宜。” 苏老伯闻言，只好点头道：“行，你们在这等着，我去问问。” 几人忙应了声。 沈御还说：“老伯用帮忙吗？” 苏老伯摆手，“不用。” 接着，苏老伯就从家里拿了一个蛇皮口袋出门了。 等苏老伯一走。 顾远凑到沈御身边，有些担忧道：“哥们，你这法子不错，但是这蛇没毒吧？” “要是弄出人命...？” 沈御老神在在的说：“放心，我会让苏老伯把毒牙给拔了！” 第68章 娘道代表人物宋招娣 过了约半个小时左右，苏老伯从外面回来，手中拎着的蛇皮口袋里鼓囊囊的，袋子一鼓一鼓，能看到里面有东西在扭动。 苏老伯对沈御说：“一共18条，是不是太多了？” 沈御眼睛一亮，忙道：“不多、不多...” 苏老伯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钱递给沈御说：“这是剩下的钱。” 沈御没接，而是说：“老伯，您这有肉吗？我买点。” 苏老伯笑道：“不用买，我昨天刚打了两只野兔，一会儿你带走。” 沈御笑着说：“好，”又说：“这一块钱也不多，您也别给我了。” 两只兔子价值肯定超过一块钱了，苏老伯觉得沈御没吃亏，这才说：“那行。” 苏老伯找了根绳子把蛇皮口袋的口一扎，把袋子仍在地上，进屋去拎兔子。 沈御趁机又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压在了桌上的大腕 杜若看到了，挑了挑眉，没说话，心里却对沈御的评价更高了。 苏老伯从屋里出来，手中拎着两条被剥了皮的兔子，“这兔子内脏我已经处理好了，你回去洗洗就能直接炖。” 沈御接过来，“谢谢苏伯伯，不过能麻烦您把这些蛇的毒牙给拔了吗？” 苏老伯常年跟蛇打交道，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很简单。 苏老伯应了声好，就回屋里拿了只皮手套戴在手上，然后伸手进蛇皮口袋，从里面快速而准确的抓了条蛇； 这条蛇约一米多长，头较长、眼大、瞳孔圆形、背面红棕色，脊部有一约3枚鳞宽，镶黑边的黄色脊线，其前端伸延到额鳞，腹面及上唇黄色，这是一条黄脊游蛇。 苏老伯一边迅速而熟练的拔掉了毒牙，一边说：“其实这里面有些蛇是无毒的。” 沈御闻言，忙说：“无毒的蛇，毒牙就不用拔了。” 苏老伯点了点头，打开蛇皮袋子看了看，又抓了条红色斑点蛇... 不过十多分钟，苏老伯就把毒蛇的牙全给拔了，这才重新扎好蛇皮袋子递给沈御。 沈御接过，道了谢，然后说：“苏伯伯，时间不早了，我们就赶紧回去了。” 此时差不多已经下午五点左右，太阳西斜，霞光普照； 苏老伯忙道：“行，你们路上小心，以后有空了，再来玩。” 沈御应了声，把两只兔子挂在车把上，顾远主动拎起蛇皮袋子，苏老伯用绳子把袋子系在了后车座上。 一行人急匆匆的又回了京城。 等他们回到京城，差不多已经晚上六点，不过现在算是夏天，天还没黑。 此时，孙家； 曹桂芬做好了饭，孙大龙和孙水牛也回来了。 孙水牛虽然没了工作，但有孙爱英接济着，家里日子过得也挺不错。 加上他本就自私、懒惰，能不干活就有饭吃，他有病才出去工作。 曹桂芬做好了饭，竹筐里有四个白面馒头、两个高粱馒头、一盘西红柿炒鸡蛋、一盘腌黄瓜。 四个人坐在饭桌上，宋招娣先递给儿子一个白面馒头、又递给孙子一个白面馒头，最后自己和曹桂芬各拿一个高粱馒头。 饭桌上，孙水牛和孙大龙拿着筷子夹西红柿炒鸡蛋吃，而宋招娣和曹桂芬则夹了跟腌黄瓜，看两个男人吃的狼吞虎咽，一脸的心满意足。 孙水牛和孙大龙是男人，一个馒头不够吃，所以剩下的两个白面馒头也是两人的。 吃完饭，曹桂芬自觉的去刷锅洗碗，宋招娣则跟孙水牛和孙大龙说起了今天的事情。 孙大龙一听沈御要把他们赶出去，顿时急了，“奶奶，这是我们的房子，我们都住了好几个月了，我们不搬。” “对，”孙水牛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一脸无赖像，“我们既然住了进来，那这房子就姓孙，凭什么让我们搬出去？” “放心，”宋招娣笑的一脸和蔼，安抚两人说：“周公海说了，只要我们不搬，没人能把我们扔出去，就拖着...” 孙大龙这才满意的笑了，然后笑着跟宋招娣说：“奶奶，您再给我两块钱吧，我想请小娟去看电影，我工资都花完了。” 宋招娣眉头一皱，有些不乐意，“看啥电影，多费钱啊？” 孙大龙有些不高兴的嘟嘴，“奶奶，现在年轻人都爱看电影，我如果不带小娟去的话，别人会说我小气的。” “小气就小气呗，”宋招娣不以为然，“女孩子要懂得勤俭持家，看电影这么没用又费钱的时候，还是别看的好。” 孙大龙有些不高兴的冷哼一声，“奶奶，我还不是你亲孙子，两块钱你都不舍得给我？” 见孙子生气了，宋招娣忙伸手拉住孙大龙的手，安慰道：“看你，还生奶奶的气了？” “你可是奶奶的命根子，奶奶把命给你都行，两块钱算什么？” 孙大龙闻言，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宋招娣又说：“不是奶奶不舍得，你要花钱，别说两块，十块钱奶奶都给，但是小娟不过一个姑娘，她看啥电影？” “她有那个看电影的命吗？也不怕折寿！” 宋大龙笑着解释，“奶奶，我们这不还没结婚呢嘛，我当然要给她点好处，让她离不开我了。” “等以后我们结婚了，我才舍不得给她花钱呢。” 听孙大龙这么说，宋招娣放心的笑了，不住点头赞同道：“没错，我孙子真聪明。” 接着，宋招娣又开始跟孙大龙念叨： “女人啊，生来就是命贱！” “注定要给男人当牛做马，传宗接代。” “女人啊，你不能惯着，否则，她的脾气越来越大，不好控制！” 孙大龙一脸受教的表情，“奶奶你放心，我会记住你的话。” “嗯，”宋招娣满意的笑了，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两块钱递给孙大龙，“拿着吧，别委屈自己。” “你要是钱不够花了，就跟奶奶要，奶奶没有，还有你小姑呢。” 孙大龙喜滋滋的把钱装口袋里，“放心吧奶奶，我不会亏待自己的。” 一旁的孙水牛看的眼热，他没了工作，也就没了工资，钱都在宋招娣手中攥着，他也缺钱花。 于是，孙水牛舔着脸，凑到宋招娣面前，“妈，我也没钱，你也给我两块钱花花呗。” “没有，”宋招娣没好气的瞪了眼孙水牛，“你多大年纪了，想要钱花自己去挣。” “妈，”孙水牛四十多岁的年纪了，在宋招娣面前撒娇，一点儿都没觉得不好意思，“我现在没工作，手里没钱，出去找人玩，我都抬不起头来。” “您难道希望您儿子，在别人面前低人一等？” 孙水牛做了宋招娣四十多年的儿子，太知道，说什么话，会让宋招娣心软，从宋招娣这能要到钱花。 宋招娣一听，果然心软，犹犹豫豫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行吧，给你一块。” 孙水牛有些不满意，“这也太少了。” 宋招娣轻哼一声，瞪了他一眼，“不要就算了。” 孙水牛忙笑着央求，“要，要！” 宋招娣又从口袋里掏了一块钱给孙水牛，心里却是想着，这个月家里的花销有点大，得再从孙爱英那里要点钱花。 第69章 能要命的礼物要不要 孙大龙在家里待不住，要到了钱，就想出去找对象玩。 没想到刚走到大门口，就见几辆自行车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自己家门口。 看到来人，孙大龙先是身体一僵，最后看着沈御那张阎王脸，硬是扯了扯嘴角，只是笑的比哭都难看，“小风，你咋来了？” 沈御看到孙大龙，只淡淡扫了他一眼，看他的眼神，跟看垃圾差不多。 沈御没跟他说话，直接推开他进了院。 孙大龙动也不敢动，看向沈御的眼神中似还带着恐惧。 每次看到沈御，孙大龙都能想到小时候，沈御第一次打他。 小时候，孙大龙受宠，每次孙爱英带着沈御兄弟俩来宋招娣家。 有宋招娣撑腰，孙大龙没少在兄弟两个面前扬武扬威，争抢东西，甚至还想欺负沈御。 沈御哪里是受气的性子，虽然比孙大龙小，但他身上有股狠劲儿，两人第一次打架，沈御直接把孙大龙打进了医院。 孙大龙的胳膊直接被沈御打断，肋骨也断了一根。 宋招娣差点没哭死过去，从那开始，心里就有点记恨沈御，不停的在孙爱英面前给沈御上眼药。 让孙爱英对沈御也有了些不满，从小就不太待见沈御，对沈御也亲近不起来。 从那开始，孙大龙就有点怕沈御，虽然不停的在背后说沈御的坏话。 但是，当着沈御的面，孙大龙连个屁都不敢放。 沈御进了院子后，宋招娣透过窗户看到院子里来了人，忙站起了身； 曹桂芬也忙完了，听到外面有动静，就说：“妈，我出去看看。” 宋招娣应了声，也跟在曹桂芬身后走了出去。 曹桂芬出门一看竟然是沈御，以为沈御又是来赶他们走的，脸上顿时露出不悦之色，语气也很不客气，“你咋又来了？” 跟在曹桂芬身后的宋招娣也走了出来，看到是沈御，宋招娣挺直腰背，一脸有恃无恐的看着沈御，“小风啊，你怎么又来了？” “这次不会，又要赶外婆走的吧？” 宋招娣似乎觉得找到人给他们撑腰了，说起话来，更是夹枪带棒，充满了嘲弄： “外婆年纪大了，想要外婆搬走，总得给外婆时间吧？” “你一年后再来吧。” 杜若听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好家伙，搬个家而已，得用一年？ 皇帝搬家都没她架子大。 屋里的孙水牛听到外面的动静，也出来了。 出门一看是沈御，孙水牛顿时端起了长辈的架子，教训道：“小风，你还认不认我这个舅舅，你还当不当我们是你的亲人？” “我们在这住的好好地，你一来就要把我们赶出去，你还有没有人性？” “你还是不是人？” 听到孙水牛的话，宋招娣很是满意的点点头，又看向沈御，“是啊小风，你舅舅说得对，你还是先回去吧。” “等我们什么时候住够了，不想住在这了，自然会搬走的。” “呵！” 沈御笑了，语气出奇的冷静，“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怎么会赶你们走呢，你们想多了。” 咦？ 宋招娣一家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沈御，不明白沈御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 不过很快，宋招娣就反应了过来，不管沈御是怎么想通的，只要不赶他们走就好。 于是宋招娣一脸欣慰又得意的笑了，“小风长大了，”语气很是感慨，“知道孝敬外婆了。” 曹桂芬以为沈御怕了周公海，眉眼都带着几分胜利者的高傲，“小风，你这么想就对了，咱们都是一家人，你的就是我们的，咱们不分彼此啊！” 接着，宋招娣笑的十分和蔼的问：“那你现在来，是来看外婆的？” “嗯，”沈御直接点头答应了，语气带着少有的温和，含笑看着几人，笑容别提多灿烂了， “我这次来啊，就是给您送点礼物！” 沈御说着，把手中的蛇皮袋子递到了宋招娣面前...... 宋招娣好奇的盯着面前的蛇皮袋子。 沈御笑的一脸意味深长，眼底带着森森的恶意，“我相信您会喜欢的！” 第70章 蛇太多谁敢睡 宋招娣看着面前的蛇皮袋子，仔细观察发现，蛇皮袋子在动，不对，是里面的东西在动。 宋招娣看着沈御问：“这里面是...鸡？” 沈御笑的一脸纯良，“您打开就知道了。” 沈御把袋子递给宋招娣，宋招娣忙接了，似怕慢了一步，沈御就不给似得。 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 宋招娣是个见了铁公鸡都想拔两根毛的狠人，这种好事，她能放过？ 那肯定是不能啊！ 宋招娣拎着袋子，满脸喜气，“哎呀，还挺沉的，”说着看向沈御，语气透着满意，“你这孩子就是实诚。” 沈御也笑的开心，嗯，他特别实诚，准备了18条呢！ 曹桂芬笑着上前帮忙打开了系着袋子的绳子，婆媳俩低头朝袋子里一看...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骤然响起，音调之高、嗓门之大，让人听着都不寒而栗。 曹桂芬瞪大一双惊恐的眼睛指着宋招娣手中拎着的袋子，嘴巴一张一合，想要开口说话，却因为惊吓过度，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而宋招娣直接吓得面无人色，身体僵直，手中的袋子‘啪叽’落地... 站在一旁的孙水牛和孙大龙一脸疑惑的看着两人。 “桂芬你鬼叫什么？里面是什么东西？” “奶奶，里面是什么东西？” 宋大龙话音刚落，还不等宋招娣说话，一条条花花绿绿、细细长长、黏黏腻腻的蛇就从袋子里钻了出来。 袋子不大，蛇在里面交缠，爬出来的时候，层层叠叠，七彩斑斓的颜色让人看了眼晕。 “啊！！！是蛇，蛇！” 孙大龙吓得面如土色，惊叫一声后，转身就往门外跑。 孙水牛看到蛇的第一眼就瘫软在了地上，双眼直愣愣的盯着地上的蛇，吓得双腿发软，想站起来都难，最后翻个身，连滚带爬的出了门。 蛇爬出来后，就朝四面八方游走，沈御挡在杜若面前，淡定的把想要往外爬的蛇，直接拎起来尾巴扔进了屋里。 顾远几人也上前帮忙，把想要爬到外面的蛇，直接扔进了屋里。 蛇太多，正好有条蛇绕过沈御往后爬，沈御忙把杜若拉到一边，怕吓到她，却不料杜若非常淡定的俯身从地上拎起那条蛇，随手扔进了屋里。 沈御：“......” 在末世，若是能看到一条蛇，不知道有多少人双眼放光。 因为他们看到的不是蛇，而是肉！肉！ “你们...”宋招娣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沈御，“你个小畜生，没良心的，你这是要吓死我呀！” “妈，”曹桂芬哭着在地上爬，希望离那些蛇远点，“蛇都爬屋里去了，怎么办啊？” 宋招娣哪里知道该怎么办？ 她自己都快吓死了！ “你个小兔崽子，”宋招娣指着沈御，“进屋去把蛇都给我找出来，扔出去。” 沈御双手环胸，神情一片怡然自得，“不去。” “你个小畜生，”曹桂芬指着沈御大骂，“你这是要害死我们啊，万一那些毒蛇咬了我们，死了人，你负责？” “我当然不负责了，”沈御这话说的那是理直气壮，“你们莫不是忘了，这是我的房子。” “我在我自己的房子里养宠物，关你们什么事？” “可现在这房子是我们在住，”宋招娣颤抖着手，气的一张脸都扭曲了，“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赶紧把那些东西给弄走。” 沈御不慌不忙，“房子又不是我让你们住的，你们可以搬走。” 宋招娣气的一阵阵眼晕，“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小畜生我告诉你，你休想把我们赶走。” 沈御两手一摊，“那你们就继续住呗。” 宋招娣右手捂着脑袋，气血翻涌，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止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停止哆嗦，指着曹桂芬道：“你去找人把这些蛇都抓起来，扔出去。” 曹桂芬忙点头应了，飞快跑出家门，此时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邻居。 曹桂芬站在家门口，扯了扯嘴角，努力挤出一丝笑来： “各位邻居，我家进了蛇，麻烦大家帮我们捉出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动。 宋招娣一向刻薄，爱占便宜，虽然才在这住了几个月，但是已经跟好几个邻居都吵过架了。 曹桂芬一向以宋招娣马首是瞻，吵架也是一把好手，那一张臭嘴，得罪了不少人。 平日里不积德，这时，也没人愿意帮她们。 见没人应声，曹桂芬脸上不禁浮现一抹尴尬，心中大骂这些人冷漠无情，脸上却还只能陪着笑，伏低做小： “各位大哥、大姐，以前多有得罪的地方，希望大家不要跟我计较。” “现在家里进了蛇，不抓出来，我们晚上也不敢住，总不能睡大街上吧？” “请各位看在我们都是邻居的份上，帮帮忙！” 难得见曹桂芬服软，有个别心善的正要答应。 没想到沈御出来了。 沈御站在大门口，冲着这些人先是鞠了个躬，然后说道：“各位叔叔伯伯、大姐大娘们，请听我说几句话。” “我叫沈御，这房子是我奶奶留给我和我哥的...” 沈御把事情简单说了下。 周围邻居一听，宋招娣一家人先是陷害沈御父亲，现在又霸占人家的家产，当即一脸气愤： 这年代的人可热心了，而且心思也正，遇到宋招娣这种人，都忍不住开始气愤填膺起来； “我就说这家子人，没一个好东西。”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都是亲戚，还是长辈，也好意思霸占孩子的家产？” “狗屁的亲戚，这种背后捅刀子的亲戚，谁敢要？” 众人七嘴八舌不断指责宋招娣一家，把一向脸皮比较厚的曹桂芬说的也不禁面红耳赤起来。 听了事情的原委，众人自然不肯上前帮忙。 院子里的宋招娣自然也听到了沈御的话，见周围邻居都指责他们。 宋招娣当即不服气的冲了出去； “你们一个个的说什么呢？” “我们家的事儿，你们管得着吗？” “我是他亲外婆，住他的房子怎么了？” 周围邻居一脸鄙夷； “我们管不着，所以你们家有蛇，也别找我们帮忙。” “没错，这种人还是赶紧搬走吧，看见就烦。” 因没人帮忙，宋招娣没办法，只好威胁沈御，“你再不把那些蛇弄走，我们就去报警。” 沈御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去吧。” 宋招娣脸色难看，当真让曹桂芬去报了警。 没过一会儿，刘警官来了。 路上，曹桂芬已经把事情跟刘警官简单说了一遍。 刘警官听后，心里觉得爽，她也不喜欢这家人，面上却还得保持淡定。 宋招娣见刘警官来了，就开始大倒苦水，“民警同志啊，你看这个小畜生，他为了赶我们走，竟然在我们房子里放蛇。” “他这是想要害死我们啊！” “你快把他抓起来。” “这个...？”刘警官一脸正色，“大娘你先别哭，这事啊...” “首先，这房子不是你们的，是沈御的。” “沈御想要在自己房子里养蛇，这谁也管不着不是？” 宋招娣顿时不满的大声嚷嚷，“难道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刘警官憋着笑，一本正经的反问：“不然呢？” 宋招娣：“......” 刘警官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宋招娣和曹桂芬看着满屋子乱爬的蛇，心都纠了起来。 宋招娣发狠，“明天找人帮忙捉蛇，咱们...给钱！” 曹桂芬一脸心疼，但为了能继续住这套房子，也只能认了。 宋招娣说完，还恶狠狠的瞪了眼沈御，这话明显是说给沈御听了。 沈御见宋招娣瞪自己，笑了笑，“没事，你们找人捉吧，你们捉了，我再接着放就是。” 宋招娣捂着胸口，脸色铁青，颤抖着手指着沈御骂：“你个...混账！” 曹桂芬听了也差点疯了！ 只要一想到，满屋子乱爬的蛇，她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妈，”终于，曹桂芬受不了了，“要不，咱们还是搬走吧？” 【作者有话说】 锦渔今天身体不舒服，明天多更！ 第71章 捉蛇去 “啪！” 宋招娣狠狠甩了曹桂芬一个耳光，似要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到曹桂芬身上似得。 “你给我闭嘴！” 宋招娣对着曹桂芬破口大骂，“我们孙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娶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你但凡有点用，就去把蛇都给我捉出来。” 曹桂芬一听，恨不得掐死宋招娣，让她去捉蛇？ 这跟要她的命有什么区别？ 你个死老婆子怎么不去？ 曹桂芬捂着脸，站在一旁不吭声。 宋招娣见曹桂芬装没听见，一气之下推搡了一把曹桂芬，“快去啊，把蛇给我捉出来。” 曹桂芬没料到宋招娣会推她，一个不防，脚步踉跄，差点摔倒，心里恨得要死，面上却装作委屈可怜的模样： “妈，蛇那么多，我不敢去。” 宋招娣左手掐腰，大言不惭的嚷嚷道：“蛇有什么可怕的？” “又咬不死人，你进去后，只要把蛇装进袋子里就行了，多简单啊！” 站在一旁的杜若只觉得槽多无口，真是不知道该从哪吐，比较好！ 这心狠的老婆子要是真觉得蛇没什么可怕的，怎么不自己去捉啊？ 不过，曹桂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杜若乐的在一旁看热闹。 曹桂芬简直要被气疯了： 你把捉蛇说的这么简单，你上啊！ 宋招娣一边指责曹桂芬，一边把曹桂芬往屋里推： “你今天要是不把蛇捉出来，我儿子、孙子晚上睡哪？” “你不要这么自私，你要多为你丈夫和儿子想想。” “你难道想让他们大晚上的睡大街吗？” 曹桂芬已经被宋招娣一步一步的推到了堂屋门口。 “行了，快进去吧，”说完，宋招娣把地上的蛇皮袋子捡起来塞到曹桂芬手里，“赶紧把蛇捉出来，屋里还有鸡蛋呢，别让蛇把鸡蛋给吃了。” 顾远凑到沈御身边，一脸唏嘘，低声道：“你这外婆是个狠人啊！” 好家伙，明明是一家人，这儿媳妇的命在这老婆子眼里，跟头牲口差不多。 沈御斜睨顾远一眼，“你才发现？” 曹桂芬站在堂屋门口一看，地上盘旋了三条蛇，还有两条蛇在墙上爬来跑去... 曹桂芬双腿当即就有些软，宋招娣还在推她，“进去啊，你倒是进去啊！” “妈呀，”曹桂芬吓得把手里的蛇皮袋子一扔，转身就跑了。 宋招娣气的指着曹桂芬的背影大骂，“你给我滚回来，你要是敢走，以后就别回来了！” 就算宋招娣吼的再大声，也架不住曹桂芬对蛇的恐惧。 曹桂芬跑出大门后一看，孙水牛和孙大龙竟然都躲在大门口两侧，偷偷往里看呢。 曹桂芬没好气的停住脚，不满的对孙水牛说：“你妈真狠心，竟然让我上屋里把蛇捉出来，蛇咬我怎么办？” 孙水牛一脸理所当然的说：“家里就你一个外人，你不去，谁去？” 曹桂芬一噎，两只眼睛瞪着孙水牛，“我是你媳妇儿，你不向着我就算了，还说出这种话，你还是不是男人？” 孙水牛咂摸两下嘴，流里流气的说：“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最清楚吗？” 曹桂芬脸一红，伸手在孙水牛的腰间掐了一把，“大龙在呢，胡咧咧啥？” 孙大龙在一旁的台阶上坐着，一脸的神游天外，根本没听两人在说啥。 “你说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啊？”曹桂芬一脸愁苦，“屋里那么多条蛇，咱们晚上也没法进屋睡啊？” 孙水牛骂了句，“沈御那小子真混蛋，我可是他亲舅舅，哼！” 见曹桂芬愁的直叹气，孙水牛一脸淡定的说：“那不是还有咱妈吗？有咱妈在就放心吧，咱妈肯定有办法解决。” 曹桂芬一想也是，那个老婆子一向诡计多端，定能想出解决的办法来的。 于是，夫妻二人躲在大门口，时不时的伸长脑袋往里看，瞧热闹。 此刻，院子里孙家人就只剩下宋招娣了。 宋招娣站在堂屋门口，有心想要走进去，把蛇都捉进袋子里，可看到那一条条花花绿绿的蛇，她心里的那点儿勇气，又立刻烟消云散。 不敢啊！ 实在是不敢啊！ 可让她就这么走了，她也不甘心啊，这么大一套院子，在京城多难得啊！ 就在宋招娣犹豫不决时，有条绿色斑点蛇从窗户口调皮的钻了出来，那蛇游啊游的，冲着宋招娣来了。 宋招娣吓得魂都快飞了，一边后退，一边指着沈御，大叫道：“小风，快捉住它，快捉住它...” 沈御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动了动嘴皮子，“不就是蛇吗？没什么好怕的。” “你只要抓住它的尾巴就行，很简单的！” 宋招娣气的跳脚，“你个臭小子，说得简单，”这不是难为她这个老婆子吗？ 她要是敢，不早就做了？ 还用得着等到现在？ 杜若见宋招娣又跑又跳，忍不住笑出声，“大娘，这话你不觉得听着耳熟啊？” “你难道忘了，你刚才是怎么跟你儿媳妇说的了？” 宋招娣见杜若幸灾乐祸，忍不住把矛头对准了杜若： “都是你这个狐狸精的错，带坏了我外孙，你个没人要的破鞋！” 杜若眉目微冷，若不是看宋招娣年纪大了，给她一拳，她就可能归天，连累自己坐牢，杜若已经忍不住要出手了。 沈御却冷笑一声，直接大踏步进屋，然后从屋里拎出来两条蛇，直接往宋招娣身上一丢... 两条蛇在空中画出了两条优雅的抛物线，直接砸在了宋招娣身上。 滑腻的触感，吓得宋招娣差点原地升天！ “啊！！！” 宋招娣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声后，转身往大门口跑，一边跑一边大叫： “不住了，我们不住了！” “别过来，我们这就搬走！” 沈御、杜若对视一眼后，笑了... 【作者有话说】 还有 第72章 搬家 宋招娣跑出大门后，一看儿子、儿媳、孙子都在大门口站着呢。 “你们...”宋招娣指了指三人，想骂又不舍得骂儿子、孙子，只好骂曹桂芬。 “你个丧良心的，”宋招娣上前，恶狠狠在宋招娣胳膊上掐了一把，咬牙切齿的骂道：“你竟然让我一个人在那，你还是不是人？” “我这么辛苦都是为了谁？” “没了这房子，咱们全家住哪？” 曹桂芬疼的龇牙咧嘴，但宋招娣正在起头上，她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妈，”孙水牛陪着笑脸，一脸小心翼翼，“我们也是没办法，那么多蛇，我们实在不敢待在那啊！” 宋招娣跑了，沈御笑着对杜若说：“你在外面等一会儿，我们进去收拾一下。” 杜若主动道：“我帮你们。” “不用，”沈御摆手，“里面有点乱，有我们四个就行了。” 顾远也说：“你看着点蛇，别让它们爬到邻居家，吓到邻居就不好了。” 杜若忙点头道：“好。” 沈御几人一起进了屋，然后开始往外搬东西。 屋子里的柜子、床、桌子等都是沈御奶奶留下来的，沈御跟顾远几人只把孙家几人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就扔到了大门外。 大门外； “奶奶，”孙大龙一脸担心的抓住宋招娣的胳膊，“现在该怎么办啊？” “没了房子，小娟肯定不愿意嫁给我了。” 宋招娣最见不得孙子伤心了，忙安慰道：“好孩子你放心，奶奶向你保证，这套房子肯定是你的。” 正说着话，一堆东西从里面扔了出来。 几人先是愣了下，接着，曹桂芬惊呼一声，捡起地上的东西，“我的衣服...” 宋招娣也顾不得跟孙大龙说话了，心疼的弯腰把地上的被子捡了起来。 “你们这群杀千刀的，别动我们家的东西！” “沈御你个混账，你简直不是人！” 宋招娣骂的越凶，沈御几人的动作越快，不一会儿，就把孙家人的东西全给扔大门外了。 最后把大门一关，‘砰’的一声，把孙家人全都关大门外了。 宋招娣气的上前砸门，“沈御你个臭小子，给我开门！开门！” 曹桂芬和孙水牛也上前砸门，把门砸的‘哐哐’作响。 沈御不耐烦之下，直接打开门，手里拎着两条蛇。 宋招娣几人见门开了，正要挤进去，却不料看到了沈御手中的蛇，忙又后退一步，惊恐的看着沈御，就怕沈御把蛇扔他们身上。 沈御看着几人，挑了挑眉，把手里的蛇往前递了递，笑的一脸温和，“要一起玩蛇吗？” 孙家人几乎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看着沈御手中那蛇不断朝他们吐着蛇信子，几人吓得腿肚子都在打哆嗦。 沈御又往前走了几步，孙家人立刻又退了几步，“不想玩，就滚！” “别待在我家大门口，看着碍眼！” 沈御说完，再次回了院子，关了大门。 这次，孙家人倒是没再砸门。 孙大龙在沈御出现的时候，吓得一直躲在宋招娣身后，头也不敢露，现在沈御走了，孙大龙立刻不满的指责宋招娣： “现在东西都被他们丢出来了，房子我们肯定回不去了。” “是啊，妈，”孙水牛也是一脸无措，“天都这么晚了，我们该去哪啊？” “别急，我的乖孙，”宋招娣抓住孙大龙的手，温声安抚，“别怕，奶奶什么时候骗过你？” “咱们现在去找你小姑，周公海是个有本事的，一定能解决咱们的问题。” 曹桂芬有些担心，“周公海要是不帮咱们解决呢？” 宋招娣白了曹桂芬一眼，“说什么丧气话呢，那不还有爱英吗？” 宋招娣早就看出来了，周公海不喜欢他们一家子； 可是，周公海是真的喜欢自己那个傻闺女！ 不给他们解决住房问题，她就让孙爱英一直跟他闹，看他们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有宋招娣在，一家人的心算是暂时安定了，收拾了一下东西，直接去了孙爱英家。 等孙家人走了，顾远才打开门，然后冲屋里喊：“放心，他们走了。” 屋里的沈御正和张超、王辉在满屋子抓蛇。 等十八条蛇全都抓住了，沈御几人才松了口气。 沈御把蛇皮袋子的口子扎起来，挽起袖子，对杜若说：“屋里进过蛇，不干净，我给你打扫一遍，你再住。” 杜若高兴的点头，“我也帮忙。” 沈御不舍得杜若干活，忙说：“干活的人好几个，用不着你，你去把你的东西搬过来吧。” 杜若一想也是，就点了头，“好。” 之前杜若没发现，原来这四合院还有个小后院，院里有口井，沈御带着顾远几人从井里打了几盆水，打算把屋子好好清洗一下。 杜若则骑着自行车回了纺织厂大院。 此时，已经快晚上八点，路边昏黄的路灯在漆黑的夜里像是连成了两条光带，温暖明媚。 杜若回了纺织厂大院，把车子停在杜家门口。 杜若打开门，听到一阵欢声笑语。 但温馨的气氛，在杜若回来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杜若进门后，杜为民脸上的笑容立刻收敛，瞪着眼睛看她，眼底的恨意，就像是看到了仇人。 顾轻柔淡淡瞟了杜若一眼，眼底有深深的戒备。 杜向前看到杜若，张了张嘴，似想说什么，可当他的眼神跟杜若对视的时候，又慌张的移开，最后低下了头。 只有杜鹃一脸笑盈盈的看着杜若，“杜若你回来啦？吃饭了没？” “没吃的话，我让妈妈给你做点？” 杜若轻笑一声，暗含嘲讽道：“做了，我也不敢吃啊，我怕你毒死我！” 杜鹃脸上立刻露出伤心之色，“杜若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怎么会毒死你呢？” 这演技，连十八线小演员都不如。 杜若看的有点腻味，语气也变得冷淡，“别装了，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演技拙劣又油腻，看了让人反胃。” “简直辣眼睛！” “砰！” 杜为民突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视杜若，“你思想怎么那么阴暗？” “你姐姐只是担心你？可你看你都说了什么混账话？” “你姐姐她心思善良，不跟你计较，你别得寸进尺！” 顾轻柔淡淡扫了杜若一眼，眼含嘲讽，“杜若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个家，但你别忘了，你现在还住在这。” “你能住在这，也是托了你爸爸的福，在你还没离开这个家之前，我希望你对我们客气一点儿。” “是啊，杜若，”杜鹃嗓音粘腻，透着一股子矫揉造作，“等你什么时候不住在这了，你再跟我们放狠话吧。” “二姐，”就在这个时候，低着脑袋的杜向前也抬起了头，一脸不赞同的看着杜若： “我知道你不喜欢爸爸、妈妈，但你现在既然靠着爸爸才能住在这个家，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打爸爸了。” 一家人的意思很明显了，就是明晃晃的告诉杜若： 想骂我们？ 想打我们？ 你有资格吗？ 你现在还住着我们的房子呢？ 没我杜为民，你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们叫嚣？ “呵呵...” 杜若笑了，笑声透着丝丝嘲讽和不屑，嘴角更是翘起一抹张扬的弧度： 杜若的眼睛扫过四人的脸，与四人的眼神一一对视，她目光澄澈而炙热，像是一团火，烈焰熊熊，似能燃尽世间一切黑暗； “不就是想赶我走吗？” 杜若舔了舔唇，唇色越发娇艳，透着一抹丽色，“好啊！” “我走！” “只是...你们可别后悔！” 就算后悔，也晚了！ 她杜若可是龇牙必报的小人，而不是以德报怨的圣人！ 【作者有话说】 还有 第73章 你对象来了~ 杜若要搬走？ 杜为民蹙眉，有点不信。 杜为民是厂子里的副厂长，自然能够查到杜若申请了纺织厂的员工宿舍，知道杜若想从家里搬出去。 可就算厂子里同意了，那也是下个月的事情。 现在距离下个月还有两个星期，这两个星期她住哪？ 顾轻柔目露怀疑。 杜向前眼底闪过一抹愧疚，咬了咬唇，“二姐，你...真的要搬走。” 杜若看向杜向前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平和，“嗯。” 杜若对杜向前没什么恶感，还是个16岁的少年罢了，心智不成熟。 杜若也知道杜向前的为难之处，所以，她不怪杜向前不站在她这边。 但是，以后杜若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帮杜向前就是了。 杜向前正要再问杜若：要搬到哪去？ 没想到杜鹃抢先一步，“杜若你要搬到哪去？员工宿舍吗？” 杜若斜睨杜鹃一眼，看到杜鹃眼里的好奇，故意道：“想知道啊？我偏偏不告诉你。” 杜鹃气的差点咬碎自己的牙。 杜若进了卧室，把自己的东西整理了一下，杜若有空间，整理东西很快。 屋外； 顾轻柔一脸无措的看着杜为民，压低嗓音在杜为民耳边道：“她要走了，咱妈说的事情怎么办？” 杜为民拍了拍顾轻柔的手，安慰道：“放心，她就算搬出去了，还得在厂子里上班。” 杜为民眼底透着阴狠，“跑不了！” 顾轻柔一想也是，不再追问。 来时杜若拎着一个打着补丁的大布包，从卧室出来的时候，手里依旧拎着一个她的那个破布包。 杜若打开卧室的门，抬头正好跟四人好奇的目光对视。 杜若别过脸，像是没看到四人一般，在四人的注视下，淡定的拎着自己的包，离开了杜家。 杜若回到四合院的时候，沈御他们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杜若把自己的床单被褥铺上，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半。 杜若忙对几人说：“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快走吧。” “明天晚上为了庆祝我住进这么好的院子，我请客，你们都要来啊！” 沈御几人忙笑着应了声，表示答应。 临走前，沈御还不忘叮嘱杜若，“把门窗锁好，若有人半夜摸进院子，一定要大声呼叫。” “周围邻居很多，他们会帮忙的。” 杜若笑了笑，举起自己的拳头，一脸自信，“你觉得小偷遇到我，是我的不幸，还是他的不幸？” 沈御也忍不住笑了，他真是关心则乱，就点了点头，“走了。” 杜若朝几人挥挥手，“路上小心。” 等几人走后，杜若开心的关上门，然后走进厨房，见厨房还有煤球炉，就烧了一壶开水，又从空间里找出一个浴桶，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澡。 回到屋里，坐在床上，床板有点硬。 杜若就从空间里找出一张席梦思天然乳胶床垫，铺在上面。 又从空间里拿出一套浅蓝色真丝四件套，一对紫红色凝胶枕、一条浅红色蚕丝夏凉被； 杜若身上穿了条真丝睡裙，躺在床上，忍不住幸福的喟叹一声，“好舒服！” 杜若在杜家的时候，杜鹃不在那几天，晚上睡觉也铺真丝床单、盖蚕丝夏凉被，但总归有所顾忌，而有所收敛。 现在这栋四合院，就住了她一个人，她终于可以为所欲为了。 难得睡的这么舒服，杜若很快就睡着了，早上七点，生物钟准时把她叫醒。 杜若挣开迷蒙的大眼，先是在床上滚了两圈，才缓缓起身，接着伸了个懒腰，凹凸有致的身材、白的像是透明般的肌肤，在晨曦的光线里若隐若现。 睡饱了，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杜若脱了自己的真丝睡裙，换上了纯棉的白衬衣，去洗了脸，然后打开门，打算去吃早饭。 没想到一开门，就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背影。 杜若吓了一跳，仔细一看竟然是沈御。 沈御转过身，看到杜若，扬起一个笑脸，打招呼，“起了？” 杜若呆呆的点了点头，“你怎么在这？” 沈御理所当然道：“你没有自行车，我当然是来送你的上班的，”说完还扬了扬手中的东西，“我给你买了早点。” 这真是...真是，太贴心了吧。 杜若有点不好意思，忙侧开身体，“快进来，”又说：“你来了，怎么也不敲门？” 沈御不以为意，“昨天睡得晚，我猜你肯定睡得沉，不想叫醒你。” 杜若心情愉悦的翘起嘴角，然后跟沈御一起进屋。 沈御买了豆浆、油条、肉包子。 两人一起吃完了早饭，沈御骑自行车带杜若去上班。 杜若坐在后车座，而后车座上沈御绑了块棉垫子，杜若坐在上面，一点儿也不觉的咯人。 早上七点半，路上行人还不多，沈御骑车不快，早上的清风微微吹在两人身上，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 路上，沈御问杜若：“昨晚睡得好吗？” 杜若眼睛眯起，笑盈盈的点头，“嗯，是我来到京城，睡得最好的一觉。” 沈御声线带着几分雀跃，“那就好。” 又说：“厨房里有煤球炉，改天我给你送些煤球来，你别用柴火，那个熏人。” 杜若乖乖点头，“嗯，好。” 杜若看不见沈御的表情，却能感觉到此刻的沈御心情是美好的，说话时的语气都带着几分轻快； “你刚搬进去，肯定缺很多东西，你别担心，我都给你添置上。” 最后小小声的说了句：“别人有的，你一定要有！” “别人没有的，你也要走！” 杜若‘噗嗤’笑出了声，嘴角咧开一个好看的弧度，而后她就看到沈御耳尖红了。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到了纺织厂门口，沈御对杜若说：“我中午再来接你去吃饭。” 杜若摆手，“不用了，我中午在厂子食堂吃。” 沈御也没坚持，就说：“那好，我先走了。” 杜若点头，冲沈御挥手，转身进了纺织厂。 等杜若的背影消失，沈御才骑着离开，然后他直接去了百货大楼。 杜若到了歌舞团，发现人都已经到齐了，只是没了马小兰。 杜鹃见到杜若一如既往的热情，“妹妹，你来了？” 可惜，杜若直接无视了她。 王金凤几人以前还有些针对杜若，经过这次事情后，看杜若的眼神更多的是带着探究和好奇。 见杜若来了，常老师很是高兴，先是让王金凤几人去热身，转身对杜若说： “你先不用，从明天开始你就要在几个厂子轮流表演了，今天你先不用跳舞，去找陈老师练练歌。” 杜若笑着应了声好。 杜若去了陈老师的办公室，站在办公室门口，杜若礼貌的敲了敲门。 里面很快传出陈老师的声音，“进来！” 杜若开门进去，发现陈老师的办公室还坐着几个人。 陈老师是专业的音乐老师，见到杜若后，很是热情，“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是团里的乐器师傅...” 陈老师给杜若一一介绍后，几人认识后，开始一点点练习磨合... 一直练了两个小时，杜若感觉嗓子开始变得沙哑起来，陈老师让杜若歇息一下。 杜若的唱歌水平很高，完全没问题，几人配合的也好，陈老师很满意。 吃午饭的时候，陈老师还邀请杜若去他家吃饭。 被杜若笑着拒绝了，笑着说：“下次！” 陈老师也不在意，只说：“好，那就下次。” 等几位老师走后，杜若去了食堂。 杜若现在已经成为厂子里的名人，她一出现，食堂几乎所有人都朝她看了过来。 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杜若也不怯场，冲众人友好的笑笑，然后就规规矩矩的去排队打饭。 排在她前面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红着脸想给她让位，杜若忙说：“不用，不用，我不想搞特殊化，排队就好。” 这年轻人才算作罢。 轮到杜若打饭时，打饭的师傅看到是杜若，笑呵呵的给杜若打了满满的一大碗红烧肉，笑着跟杜若说：“杜若同志我特别是喜欢你唱的歌，你啥时候再给我们唱歌啊？” 杜若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忙说：“看厂里安排，我随时都可以。” 师傅高兴的说：“那我们立刻向厂长反应，就是要劳烦你了。” 杜若忙摆手，“不劳烦，不劳烦。” 杜若端着一碗红烧肉，刚想找个僻静的地方坐下吃饭，没想到食堂门口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杜若在不在？” “杜若在不在？” 食堂里正在吃饭的人，听有人找杜若，下意识的看向杜若。 杜若也抬起头，看谁在找自己，一抬头看到来人竟然是看门的老大爷。 杜若忙举了举手，高声回应，“我在这！” 看门老大爷看到杜若，就高喊了句，“杜若，有个叫段富贵的来找你，还说：是你对象！” 杜若：“......” 众人：“......” 【作者有话说】 三更来了~~~ 第74章 谁是你对象滚 段富贵？ 我对象？ 开什么玩笑？ 杜若一脸莫名其妙，食堂其余工人则看着杜若私下窃窃私语： “没想到杜若同志都有对象了！” “段富贵？咱们厂子没听说过这号人啊？” “被拦在厂子门口，应该不是咱们厂子里的人。” “也不知道那段富贵是个怎样的人？竟然能当咱们杜若同志的对象？” “想必是个很优秀的人吧...” 杜若瞬间没了胃口，心底甚至涌起一股子恶心的感觉，收拾了一下搪瓷缸，冷着脸出了食堂。 不少爱慕杜若的小伙子，见杜若离开，好奇段富贵长什么样的他们也偷偷跟在了杜若身后。 杜若到了厂子门口，一眼就看到了穿着一身黑色工装，蹲在厂子门口，皮肤晒得黝黑的段富贵。 杜若看到段富贵的时候，段富贵也看到了杜若。 看到杜若，段富贵蹭的站起身，大踏步的走向杜若。 杜若冷眼打量段富贵，语气淡漠，“你怎么来了？” 段富贵皱眉盯着杜若，不高兴的说：“我听工友说：你们厂子里有个叫杜若的，唱歌特别好听，过两天还要去我们厂子里唱歌，是不是你？” 杜若见段富贵一副质问的语气，忍不住好笑道：“是不是我，关你什么事儿？” 段富贵一脸理所当然的说：“你是我未来的媳妇儿，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你有病吧？”杜若一脸不可思议，“我知道杜家人想把我嫁给你，跟你们家换亲，但我可没答应。” 段富贵却理所当然的耍无赖，“你答不答应无所谓，你家里人答应就行。” 艹！ “我说你脑子有病吧？”杜若忍不住开骂了，“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你要我说几次，你才明白，我不愿意嫁给你，只要我不愿意，杜家那些人逼不了我，听明白了吗？” “不明白，”段富贵黑沉着脸，看向杜若的眼神狠厉而偏执，“我只知道你是我媳妇儿。” “我不想你被那么多男人看，所以，你以后就不要唱歌了。” 杜若简直要疯了，杜家那群人真是该死，若不是他们，这个神经病也不会缠上她！ 段富贵见杜若冷着脸不说话，训起话来，更是来劲儿，“好女人就该安分一些，你整天招蜂引蝶的，你想干什么？” “我告诉你，我是你男人，你心里、眼里只能有我，你要是敢看别的男人一眼，小心我揍你！” 段富贵说完这句话，为了威胁杜若，让杜若知道他的厉害，甚至还举了举拳头。 面前的男人根本听不懂人话，他就是个二傻子。 杜若实在忍无可忍，直接吐出一个字，“滚！” 看门老大爷站在一旁，把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见杜若气的脸都红了，忍不住插嘴道： “闺女，这是你家里给你定的对象？” 杜若深吸口气，平复了一下暴躁的情绪，点了点头，“我没答应。” 看门老大爷看向段富贵的眼神，颇有点一言难尽的味道，低声问杜若，“杜厂长咋给你定了这么个对象？” 实在是不配啊！ 杜若木着一脸张，“因为他们都不想看到我过好日子，恨不得我早点死呢！” 看门老大爷：“......” 这话不好接。 不过，这闺女的话，信息量好大啊！ 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脾气温和的杜厂长，私底下对自己的亲闺女，竟这般狠心。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看门老大爷对杜若印象不错，关心的问道：“那你以后咋办啊？” 杜若已经恢复了冷静，“我已经从家里搬了出去，他们也管不着我，这男人谁喜欢嫁，谁嫁去，我不嫁！” 看门老大爷点点头，对杜若说：“那我帮你把他赶走。” 杜若惊讶的看了老大爷一眼，心里微暖，“谢谢。” 老大爷和蔼的笑了笑，转过身，面对段富贵的时候，却一脸严肃，“你赶紧走吧，杜若都说了：不想嫁给你。” “是个男人，就干脆点，别纠缠人家女孩子。” “你个老头子懂什么？”段富贵一听就急了，“她是我媳妇儿，我认定她了。” 看着段富贵那一脸认真，谁的话也听不进去的表情，大老爷觉得这个男人的脑子怕不是有问题。 老大爷一脸不耐，推了段富贵一下，“快走，快走！” 段富贵冷不防被推了一下，后退两步，才站稳，可看向老大爷的眼神瞬间变了，那充满了凶厉、阴狠的表情，把看门老大爷都吓了一跳。 “你个老不死的竟然敢推我？”段富贵举起拳头猛地上前，一拳砸向老大爷的面门。 大老爷也被吓了一跳，他没想到段富贵说打就打，根本没反应过来，眼看那拳头就要落在大老爷的脸上... 千钧一发之际，杜若快速闪身来到老大爷身边，挡在了老大爷面前； 面对段富贵的拳头，杜若先是伸出右手抓住段富贵的手腕，随后一个高抬腿，直接把段富贵踢得倒飞出去好几米远，最后重重的落在地上。 “哎呦！” 段富贵四仰八叉的摔在地上，不住痛呼出声，老半天都没站起来。 老大爷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颤抖着说：“好闺女，谢谢你了，若不是你，我这条老命怕是就没了。” 杜若也有点愧疚，“您不用谢我，若不是为了我，您也不会...” 不等杜若说完，老大爷就打断了杜若的话，“这件事情跟你没关系，这男人简直就是个神经病。” “绝对不能嫁，现在还没结婚呢，动不动就要打人，脾气如此暴躁，等结了婚，你以后怕是要吃苦头的。” 杜若点头，“您放心，我都明白。” 段富贵终于忍着疼，捂着肚子爬了起来，一双眼睛猩红一片，死死瞪着杜若，“你敢打我？” 杜若语气平淡，却有股说不出来的嘲讽，“对啊，我打了，谁让你那么欠揍呢！” “好，”段富贵指着杜若，“你给我等着，让我怎么收拾你。” 段富贵放完狠话，就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看着段富贵的背影，看门老大爷担心的说：“那男人怕不会善罢甘休，你以后可要小心点。” 杜若安慰老大爷，“您放心，他打不过我。” 躲在暗处看到这一幕的人，惊讶的同时，也不禁为杜若担忧起来； “杜若同志太可怜了，竟然被家人许配给那种人。” “是啊，那个男人给杜若同志提鞋都不配！” “杜厂长也不知怎么想的，怎么舍得把自己的亲闺女推进火坑？” 杜若端着红烧肉回了歌舞团，在歌舞团里把饭给吃了。 吃完后，杜若端着搪瓷缸去洗，路上遇到杜鹃。 杜鹃看到杜若眼睛闪了闪，提高音量，敞开嗓门，就差拿个大喇叭喊了， “杜若妹妹，听说你对象来找你了？” 杜若看着杜鹃，眼神幽幽，透着一股子刺骨的冷，“我说杜鹃，你是不是皮痒了？我不介意帮你松松筋骨。” 杜鹃看到杜若眼神不善，下意识的后退两步，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转身跑了。 杜若看着杜鹃离开的背影，心里暗自谋划。 第75章 贴心的男人 杜若本想收拾杜鹃，可最近实在太忙，再容她蹦跶两天。 杜若下午又练了两个小时的歌，尽可能的做到完美。 下午下班，因陈老师还要跟她确认一些明天表演的细节，所以杜若走的晚了些。 等杜若出了厂子大门，竟没看到沈御。 咦？ 那男人不是说要来接她吗？ 忘了？ 应该不会吧？他一向挺积极的。 看门老大爷见杜若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四处搜寻，似在找人，忙出声问：“在找沈御吧？” 杜若闻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老大爷笑的颇有深意，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过了会儿才说：“刚才段富贵来了，看样子是等你的。” 杜若脸上的笑瞬间消失，面色阴沉，那个神经病又来了？ 看来还是她中午下手太轻了！ 见杜若不高兴，看门大爷又说：“段富贵来没多久，沈御就来了，他似乎认识段富贵，看到段富贵就朝段富贵走了过去，” “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段富贵就跟沈御去了不远处的小树林，现在两人还没出来。” 杜若惊讶一瞬，谢过了看门老大爷，然后转身去了小树林。 刚走进小树林，杜若就听到了一阵求饶声。 声音很耳熟，似乎是段富贵的。 杜若循着声音，进了小树林，很快就看到了，跪在地上，不住磕头求饶的段富贵。 “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纠缠她了。” 沈御站在段富贵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段富贵，“你最好说到做到，否则，我不介意打断你的两条腿。” “让你再也不能乱跑！” “是，是，”段富贵忙不迭的答应，“我保证，我以后一定不会再纠缠她了。” 沈御这才满意，“滚吧！” 段富贵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头也不敢抬，像是受了惊的老鼠，忙不迭的往外跑，正好在路上遇到了杜若。 看到杜若，段富贵眼底闪过一抹难堪，而后迅速低下头，掩藏了脸上隐隐浮现的残暴与狠辣。 虽然只一眼，但足以让杜若看清楚，此时的段富贵鼻青脸肿的模样。 见杜若来了，沈御脸上的冷意收敛，面上恢复一惯的温润，“你来了？” 杜若点头，“嗯。” 沈御主动说：“我把段富贵打了一顿。” 杜若见沈御脸上露出不安，忙冲沈御竖起一个大拇指，赞道：“打得好！” “中午若不是在场的人太多，我早就揍他了。” 沈御安心的笑了，“嗯，你现在是纺织厂的工人，若是把段富贵打的太狠，怕是会有人举报你。” “以后，段富贵再来纠缠你，你告诉我，我帮你打跑他。” 杜若抿唇笑的开心，“好！” 两人结伴离开小树林，杜若坐在沈御车后座，有些懊恼的说：“本来今晚说要给你们做顿好吃的，可我忘了买菜了。” 沈御声音清润，“别担心，我买了。” 杜若眼睛一亮，“你都买了什么？” 沈御语气平缓中带着一些笑，“买了猪肉、鱼、几个土豆...” 听到沈御买了那么多，杜若放了心，“这么多东西，够吃了。” 回到四合院，杜若见顾远几人正坐在躺椅上，在院子里乘凉。 杜若从沈御车上跳下来，惊奇道：“你们哪来的躺椅？” 顾远指了指沈御，“我这哥们几乎把家里所有的好东西，都搬到你这来了。” 张超和王辉也跟着点头。 “比如：他爸珍藏的青花瓷瓶；” “他奶奶留下的紫檀木梳妆台！” “两张柔软的沙发；” 两人报了一长串的好东西，杜若听着都有点不好意思了，看向沈御的眼神带着担忧，“你爸没怪你吧？” “要不你还是把东西搬回去吧。” 沈御表情淡定随意，“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用在意。” 一旁的顾远三人听了，只觉得牙酸。 皇宫里流传出来的青花瓷瓶啊，这还不是好东西？ 杜若见沈御坚持，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见顾远三人一直盯着自己，忙转移话题，“我去厨房给你们做好吃的。” 沈御跟上去，“我帮你。” 见两人走了，顾远三人彼此对视一眼，齐齐叹了口气。 他们的好兄弟啊，这次是真栽了！ 到了厨房，杜若一看，五花猪肉已经切成了两厘米宽的长块，土豆切丝泡在凉水里、西红柿去皮切成小块... 所有的食材基本都准备好了。 沈御挽起袖子，对杜若温和一笑，“厨房烟大，别熏着你，你站在门口指挥我干就行。” 这...？ 杜若脸颊微红，这男人也太贴心了吧! 杜若轻咳一声，“这些食材都是你准备的？” 沈御随意点点头，“嗯，想着你回来还要收拾，就提前收拾好了。” 杜若上前，挽起袖子，“还是我来吧，你歇息一会儿。” 沈御却笑着说：“你还没吃过我做的饭吧？之前在军队的时候，无聊时跟炊事班的师傅学过些，你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 杜若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立刻点头，“要！” 杜若上辈子就是个吃货，喜欢美食的她，不但喜欢吃，还喜欢做。 遇到喜欢的美食，杜若不吝重金给厨师，让厨师教自己如何做。 所以，杜若上辈子的厨艺是真的好，因为她掌握了很多美食秘方。 沈御做饭的时候，杜若就在一旁看着，见沈御动作麻利、娴熟，颠勺翻炒，火候恰到好处。 不一会儿，浓郁的香味就弥漫了整间厨房。 沈御身材高大、笔挺，挽起袖子炒菜的样子，非但没有半分油腻，反而带着一股游刃有余的优雅。 顾远几人闻到香味，忍不住往厨房跑，见沈御在炒菜，三人也没有任何意外。 “兄弟，你这做饭的水平渐长啊？” “哥们，多蒸点米饭，我快饿死了。” 看样子，几人以前是吃过沈御做的饭的。 顾远还拍了拍杜若的肩膀，一脸羡慕的盯着杜若，“姐妹儿，你以后可有口福了！” 杜若拍掉顾远的爪子，“谁跟你是姐妹儿？滚！” 顾远也不生气，嘿嘿笑着凑近杜若，笑容猥琐而八卦，“姐妹儿，我这哥们不错吧？” “人长得俊、家世好、人品好、本事大，还会给你做饭、洗衣服，考虑一下？” 第76章 变态跟踪 杜若红着脸白了顾远一眼，转身离开厨房去外面摆放桌椅、板凳，准备吃饭。 散发着浓郁香气的大米饭，搭配一块红彤彤沾满了酱汁的红烧肉，一起送入口中，香滑软糯的口感，让杜若忍不住享受般的眯起了眼睛。 好吃！ “唔唔...”顾远夸张的往嘴里塞着红烧肉，一脸感动的样子，“就是这个味儿...” 张超和王辉的吃饭速度也很快，虽然没说话，但他们的行为已经说明了，沈御的做饭水平真的高！ 沈御只看杜若，“好吃吗？” 杜若重重点头，“超好吃！” 沈御笑的开心，然后把一眨眼只剩下半碗的红烧肉，直接一股脑的全都倒进杜若的碗里。 顾远：“......” 张超、王辉：“......” 顾远一脸委屈的看向沈御，“兄弟你这么做，你会失去我的，你知道吗？” 张超：“哥们，说好当一辈子的兄弟呢？” 王辉：“哥们，我还能相信你吗？” 沈御一脸坦然，笑眯眯的回望三人，“我明天还做。” 顾远笑了，笑的讨好而谄媚，“哥们，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兄弟！” 张超和王辉消了气，转头去抢另一道炸茄盒。 只有杜若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见沈御这个大厨一块红烧肉还没吃呢，就从碗里夹了一块递给沈御。 沈御看着自己碗里的肉，眼神温柔缱绻的看了杜若一眼，笑着吃了。 这一边吃饭，开开心心，热热闹闹。 段富贵回到家，段家婆媳看到段富贵的样子，却是差点没哭晕过去。 钱美香抹着眼泪，破口大骂，“哪个挨千刀的，脏了心、烂了肺的东西，打我宝贝孙子。” “还是不是人啊？” “我段家可就剩这一根独苗苗了，打坏了，你们赔得起吗？” 又对沉着脸一言不发的段富贵说：“告诉奶奶，谁打了你？奶奶找他算账去。” 段富贵也是抿着唇不说，一脸倔强又阴狠的模样。 站在一旁红着眼睛的王灵秀也赶忙说：“富贵儿啊，谁打了你，你跟妈说，看妈去给你出气！” 脸上的疼痛像是跗骨之蛆一般，不断提醒着段富贵他刚才遭受到的羞辱。 那屈辱犹如扎在他心底的一根刺，拔不出、动不得，一动便是钻心的疼。 除非...除非报复回去。 若不是杜若，他也不会遭受那样的羞辱，都怪杜若，都怪杜若！！！ 杜若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一点儿都不安分，明明都是他媳妇儿了，竟然还敢招惹别的男人，真是欠揍！ 还有那个男人，竟然敢打他，还让他保证不纠缠杜若。 这怎么可能呢？ 杜若可是他媳妇儿。 就算要散，也该是他说:不要杜若，不能是杜若不要他！ 见儿子始终不说话，钱美香心神一动，似是想到了什么，气恼的问：“是不是因为杜若那个女人？” “你中午还说要去找她，晚上便被人给打了，是不是因为她？” 王灵秀一听就炸了，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妈，一定是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一向不安分，都跟咱们富贵订了婚，还出去勾勾搭搭，不要脸的紧！” “走，去找她！” 钱美香转身就要出门，一副要找杜若拼命的架势。 王灵秀赶忙跟上。 就在她们要出门时，一直低着头的段富贵突然爆发，“行了，都别去！” “你们还嫌我不够丢人吗？” 段富贵瞪着婆媳俩，“这件事情我会自己解决的，我不会放过杜若那个女人，你们等着瞧吧。” 说完，段富贵直接进了自己的小卧室，不再搭理两人。 “妈？”王灵秀有些无措的看着钱美香，“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钱美香见段富贵发了脾气，也不敢再自作主张，只好道：“还能怎么办？” “富贵不是说了吗？他自己会解决，咱们再等等，过段时间再找那个女人算账。” 王灵秀不甘心的轻哼一声，“便宜那个狐狸精了。” 第二天早上，沈御依旧给杜若买好了早饭，两人一起吃完饭，沈御带着杜若去上班。 两人路上有说有笑； 忽然，杜若好似感觉到有人在盯着她，这是一种直觉，女人的直觉。 而盯着她的人，带着一种恶意，很纯粹的恶意，让杜若浑身不舒服。 杜若四处张望，却没有看到可疑的人，难道她的直觉出错了？ 沈御恰好这时开口，“下周我们打算去故宫玩，一起去吧？” 杜若虽然上辈子逛过故宫，这辈子还没去过呢，听沈御邀请，就答应了，“好啊！” 那股恶意消失，杜若也没在意，以为真的是自己的错觉。 到了纺织厂，进了歌舞团，范主任、陈老师已经在等着她了。 范主任看到杜若，脸上就笑开了花，“快来，就等你了。” 杜若忙不好意思的笑笑，“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范主任亲密的拉住杜若的手，笑着说：“你没来晚，是我们早到了。” 范主任拉着杜若来到陈老师的办公室，把她按在椅子上坐下，“你先化妆，化完妆咱们就出发。” “哎，”杜若应了声，乖乖坐好，让一位大姐给她化妆。 桌上摆放着一个化妆包，里面有一只口红，一支眉笔，还有几个瓶瓶罐罐，看起来有点简陋。 大姐仔细打量杜若的脸，而后一脸赞叹的说：“看这小脸长得，真精致，皮肤也够白、够水嫩，还是年轻好啊！” 杜若笑笑不说话。 大姐拿出口红，又拿出一个干净的棉签，棉签沾了沾口红，仔细描绘杜若的红唇。 杜若的嘴唇饱满、红润，像是刚熟透的水蜜桃，散发着水润的光泽，再细细描绘红色的口红，清纯中又多了一丝性感。 杜若皮肤本就白，大姐就没往杜若脸上涂抹奇奇怪怪的东西。 最后，杜若换上一身崭新的蓝色工装，腰间系了根腰带，凸显出纤细的腰身，整个人漂亮又透着一股子爽利。 范主任看了很满意，连连点头，“不错，不错。” 陈老师笑着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时间不早了，咱们也该出发了。” 范主任笑着大手一挥，“走！” 第77章 太嚣张了 杜若没有自行车，范主任让杜若坐在她的后车座上，一行人去了距离纺织厂不远的钢铁厂。 钢铁厂是个大厂，不是他们纺织厂能比的，无论是重要性还是规模，钢铁厂都要更胜一筹。 范主任后车座上光秃秃的，加上路不是很平，时不时压过一个小坑，比较颠，杜若屁股咯的有点疼，她有点想念沈御的自行车了。 幸亏两个厂子距离不远，十几分钟后，几人来到钢铁厂。 钢铁厂大门恢弘大气，看门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看到范主任一边笑着打招呼，一边把大门打开，让他们进去。 范主任骑着车带着杜若到了一个大礼堂外。 礼堂门口站着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男人，男人身材消瘦，气质儒雅，范主任低声对杜若说：“这是钢铁厂歌舞团的周主任。” 周主任看到范主任，主动上前热情握手。 两人打过招呼，周主任把目光落在杜若身上，笑着问：“这位就是杜若同志吧？” 杜若上前一步，笑着点头，“您好，我是杜若。” 周主任看向杜若的眼神中带着欣赏，夸赞道：“小姑娘长得真漂亮！” 杜若佯装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范主任笑的开心，“哈哈，杜若同志可是我们厂里的厂花。” 杜若眼眸微动，厂花？ 她什么时候成了厂花了？ 她怎么不知道？ 不过说到厂花，她脑海里的第一反应，是那个扮演太监却不娘的男人，西厂的厂花，雨化田大人！ 周主任又跟陈老师几人握了手，然后把他们带进了礼堂后台。 后台有不少年轻漂亮的姑娘正在热身或者吊嗓子。 看到周主任带着范主任他们一行人来，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特别是杜若她们穿的工装后面印有‘第一纺织厂’几个大字。 周主任笑着对范主任说：“知道你们要来，我们特意给你们留了一个休息间。” 范主任笑着道谢。 周主任客气道：“应该的，应该的。” 休息间不大，也就几平方，里面有一张梳妆镜还有几张凳子，屋里还算干净、明亮。 周主任让几人坐下后，一脸抱歉的说：“演出时间在中午，时间还长，你们先休息一下，我得先出去安排一下节目出场顺序。” “一会儿，咱们先来一场彩排！” 范主任连连点头，“应该的，您先去忙。” 周主任让人给他们送了水来，就出去安排节目出场顺序去了。 杜若昨天练了一天，和几位乐器师傅的配合已十分完美，陈老师就让杜若休息。 范主任则是一脸唏嘘的跟陈老师说：“我也是第一次来钢铁厂礼堂的后台，不愧是钢铁厂啊，这条件就是比咱们厂好，咱们厂连个礼堂都没有。” 陈老师倒是看得开，“钢铁厂规模大嘛，又是工业体系中重要的一环，国家资源向他们倾斜一些，也是正常。” 杜若坐在一旁，有点无聊。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之声，似乎有人在吵闹。 范主任和陈老师停止了交谈，两人眼底透着好奇。 范主任想了想，站起身说：“我出去看看。” 陈老师点头，表示同意，“我跟你一起去。” 可还不等两人打开门，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外面的人显然用了很大的力气，门猛地被推开后，因为惯性撞在墙壁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屋里几人都吓了一跳，看向门口。 却见门口站着个身穿蓝色工装的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年轻人身材高大，长得还算英俊，只是脸上透着桀骜，眼底满是不驯。 等他一开口，说出的话更是嚣张，“谁让你们进这个休息间的？滚出去！” “没有我林城的允许，你们也敢进来？” 好家伙！ 这霸道总裁式的开场白是怎么回事？ 这个年代就有霸道总裁了？ 范主任和陈老师面面相觑，不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是谁？ 杜若发现，在林城身后站着不少人，似乎都是来瞧热闹的。 范主任主动开口，表情尽量做到温和，“林城同志你好，我们是纺织厂歌舞团的人，是你们歌舞团周主任请我们来的。” 意思是：你们厂里的领导请我们来的，可不是我们死皮赖脸非要上你们厂来的。 你搞清楚！ 林城轻嗤一声，语气不屑，“那又怎样？” “我们钢铁厂歌舞团的规模是你们纺织厂的好几倍，请你们是给你们面子，就你们那点水平，能跟我们歌舞团比吗？” 听了这句话，范主任几人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了。 “这位林城同志，请你说话不要那么刻薄，”范主任严肃着一张脸，“艺术没有高低，既然你们周主任请我们来，就是肯定了我们的实力，请你对我们放尊重一些。” “实力？”林城撇嘴，表情十分欠揍，“你们也配说实力？” “哈哈...” 林城身后那群瞧热闹的小姑娘，听了林城的话，也不禁跟着笑出了声，脸上的表情明晃晃的写着‘不屑’两个字。 窃窃私语之声，大的在场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咱们钢铁厂每年的节目都稳稳压他们一头，他们有什么资格跟我们比？” “就是，跟他们比，我都嫌掉价！” “也不知道周主任是怎么想的，竟然请他们来我们厂表演节目，难道是觉得我们表演的太好，非要找来一个拉垮的，来衬托我们的优秀？” “咯咯...”一个女孩子笑的很大声，说话也很大声，“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他们敢来，我也是佩服他们的勇气，一会儿看到我们的表演，可不要羞愧才好。” “我们钢铁厂每年都跟文工团的人，一起联合表演，”林城语气十分自豪，“你们呢？” “也就偶尔才有个节目被选中，去文工团表演。” “不过是凑数罢了，真当自己是根葱了？” 范主任气的脸都红了，指着林城，大声道：“你太过分了。” “我看在你们周主任的份上，一再忍让，你却变本加厉，不知好歹，把你们周主任叫来！” “我们周主任人忙事多，”林城语气强硬，“现在这里我说了算。” “你们没资格用这间休息室，这间休息室是给更优秀的人用的。” “快滚！” 卧艹！ 拳头硬了！ 杜若忍不住了，这家伙实在太欠揍了。 加上范主任、陈老师他们一向对自己不错，看他们被人骂，杜若心里也不舒服。 而且，这群人明里暗里讽刺他们没本事，节目差，说的是谁？ 还不是她杜若，真当她杜若是死的啊？ 杜若冷着脸站起身。 之前范主任和陈老师站着挡在了杜若前面，所以林城竟没看到杜若，此时杜若站起身，他才看到屋里还有个年轻姑娘。 看到杜若后，林城眼神呆滞了一瞬； 好...好漂亮！ 第78章 请问你是什么畜生 林城表现的很嚣张，杜若就比他更嚣张！ 杜若眼神淡漠，语气冰冷，看林城的眼神就跟看垃圾差不多，说话的语气更是带着七分不屑，三分冷傲： “林城是吧？” 杜若尾音带着一丝上扬，带着淡淡的漫不经心。 此时的杜若气场全开，上辈子在与丧尸群厮杀中磨练出来的杀气，在这一刻，如同翻滚的巨浪缭绕在杜若周身，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高不可攀，带着上位者的高高在上，不可直视！ 林城不止为何，面对面前的姑娘时，突然感到一股深入骨髓的凉意，凉意一点点从他心底朝四肢百骸蔓延，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压力倍增， 身上的嚣张气焰，立刻矮了大半截，说话的音调都不自主的轻了许多。 “啊...是。” 杜若下巴微抬，神情倨傲，双手环胸一步步逼近林城。 随着杜若的靠近，林城似能感觉到有一股实质的威压正在向自己逼近，他的身体竟不由自主的开始哆嗦了一下，脸色苍白， 一时间，竟是不敢跟杜若的眼睛对视。 在杜若走到林城面前时，林城竟下意识的低下头。 在这种情况下，面对杜若低头，跟认输无疑！ 杜若看到林城的反应，却很满意。 在她面前抖威风？ 呵！ 面对如同史前巨兽般的杜若，别说林城了，就连范主任和陈老师都下意识的后退两步，躲开这迫人的威压。 杜若却没有放过林城的打断，继续逼问：“你刚才说：让我们滚？” 林城冷汗一下子下来了！ 杜若语调平淡，听在林城耳里，却像是一记重锤，砸在他的心底，让他不由自处的开始紧张起来； “只有屎壳郎走路才用滚得，我们是人，不会滚！” “真是没想到啊，竟然在钢铁厂见到了人形屎壳郎。” 众人：“......” 啊~！！！ 这个女人在说什么啊？ 林城可是他们厂长的儿子，这个女人是疯了吗？ 竟然敢说林城是屎壳郎？ 屎壳郎是什么玩意儿？ 竟然用来形容林城？ 这个女人死定了！ 她一定死定了！ 林城也傻了！ 因为他是厂长的儿子，所以在厂里就算再胡闹，只要不是太出格，大家看在厂长的份上，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跟他计较。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骂他，而且是当面骂他是屎壳郎！ 林城怒从心起，猛地抬头，张口就要骂人，却冷不防的撞进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那眼眸漆黑如墨，像是无底深渊，又像是藏着怪物的洞穴，一眼望不到底，林城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立刻又咽了回去。 看着杜若白的像是能发光一样的肌肤，精致的像是画出来的五官，林城怎么也说不出难听的话，特别是杜若的那双眸子， 像是黑洞，让林城深陷其中，生不起一丝反抗之心。 但被人说是屎壳郎，林城心里也憋屈啊！ 想想他林城，怎么说也是钢铁厂的一霸啊！ 竟然被一个小姑娘骂是屎壳郎，这传出去得多难听啊！ “我...”林城鼓起勇气，努力抬头看着杜若，“我不是...屎壳郎！” 语调软绵绵的，没有丝毫威慑力。 杜若轻笑一声，随意的一摆手，“我没说你是屎壳郎，我说你是人形屎壳郎！” 林城：“......” 呜呜....这有区别吗？ 站在一旁的范主任和陈老师，都开始用同情的眼神看林城了。 “不...”林城努力捍卫自己的尊严，“我也不是人形屎壳郎！” 杜若故作惊讶，“那为何你走路，都是用滚的？” “......”林城气的脸都红了，“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 杜若神情带着一丝调侃，“你自己走路不是用滚的，为何让别人滚？” “我...”林城深吸口气，“我错了。” 杜若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行吧，我知道了人形屎壳郎。” 林城：“...我不是人形屎壳郎！！！” 杜若摆手，“哎呀，这个不重要啦！” 林城：“......” 不，这个很重要！！！ “对了，”杜若眼神再次转冷，“你刚才说我们的节目不好？” “你看过了？还是听过了？” 林城现在一听杜若说话，就开始没来由的害怕，“没...没有。” “既然没有，你废什么话？”杜若挑眉，“谁好谁差，比过才知道！” “还没比，就嘲笑别人，你是输不起吗？” “只有废物，才输不起！” “你是废物吧。”肯定句。 林城觉得自己很憋屈，“我不是！！！” 面对林城郑重其事的强调，杜若语气闲适，“不是废物的话，就给我滚出去。” “等上台之后，才知道，谁强谁弱！” 一旁的范主任和陈老师舒服了。 憋在心里的那口气，总算出了！ 她们以前怎么不知道杜若这小姑娘这么厉害？ 这战斗力简直爆表啊！ 林城气的胸口不断起伏，委屈倔强的瞪了杜若一眼，正要开口说什么...？ 没想到一个漂亮的姑娘突然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挡在了林城面前，恶狠狠的瞪着杜若： “你是不是疯了？” “我看你简直就是有病！” “竟然敢骂林城是屎壳郎？” “你简直粗俗到不可理喻。” “呵！”姑娘冷笑一声，“我曾听人说，纺织厂歌舞团今年招了一个从乡下来的乡巴佬，就是你吧？” “怪不得说话那么没素质。” “张口闭口说别人是屎壳郎，自己呢？” “我看你是疯狗才对，到处咬人！” 呦呵！ 又来了一个！ 这姑娘上来先贬低一下杜若的出身背景，嘲讽一番农村出身，再不问青红皂白，说杜若有病，是疯狗！ 却不想想，若不是林城挑事，找他们麻烦，让他们滚，杜若能说话那么刻薄吗？ 这双标玩的简直666啊！ 杜若打起精神，斗志昂扬，怼赢一个，很快乐； 怼赢两个，那就是双倍的快乐！ “这位姑娘，请问你是什么血统？” 莫兰被问懵了，“什么...什么血统？” 杜若眨巴着大眼睛，“你话里话外不都在暗示，自己出身很高贵吗？” “顺便嘲讽我，出身卑微！” “这年头啊，都新社会了，人人平等了！” “只有提到畜生的时候，大家才会论血统，纯不纯净，高不高贵！” “所以，请问：你是什么畜生？” 【作者有话说】 三更~ 第79章 合伙霸凌 疯了！ 杜若彻底杀疯了！ “你...？”莫兰一脸崩溃的指着杜若，差点没气晕过去，嗫嚅着嘴唇好一会儿，才恨恨的说了句，“你太过分了！” 说完这句话，莫兰直接哭着跑了出去。 啧，这战斗力不行啊！ 林城站在一旁瑟瑟发抖； 确认了眼神，是自己惹不起的人！ 堵在门口的其余人见杜若战斗力如此彪悍，一时间面面相觑，没一个敢上前的。 恰在此时，周主任急匆匆而来； “都聚在这干什么？”周主任语气不善，“闲得慌是吧？” 众人忙仓皇退开，低头离去。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周主任进屋一看，林城竟然在。 周主任惊讶的看着林城，“你在这干什么？” 林城扯了扯嘴角，轻咳一声，“没事，就...随便看看，”一边说脚步一边往外移，“我这就走，这就走...” 林城转身跑了。 看着林城跑的比兔子还快的背影，周主任一脸不解的看向范主任，“他这是怎么了？” “啊？”范主任想了想说，“可能是尿急吧。” 周主任听了，竟还认真的点了点头，“有道理。” 范主任：“......” “对了，”想到林城的性子，周主任担心道：“这臭小子没为难你们吧？” “这小子叫林城，是我们厂长的儿子，性格难免有些张扬，他要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你们别在意啊！” 范主任就算刚才又气，现在也消失了，甚至有点同情林城，闻言忙摆手，“不在意，不在意。” “节目顺序我都安排好了，只是...”周主任有些歉疚的看着范主任和杜若，“舞台出了点问题，咱们怕是没时间彩排了，一会儿直接上台，你们有问题吗？” 范主任和陈老师直接看向杜若，杜若笑了笑，表示，“没问题。” “这就好，”周主任松了口气，用夸赞的目光看向杜若，“小姑娘气质沉稳，临危不乱，有大将之风，前途不可限量啊！” 范主任一听周主任夸杜若，脸上乐的笑开了花，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没错，杜若这孩子啊...确实是个干大事的人。” 连厂长儿子都被她给骂走了，一般人可没这胆量。 陈老师在一旁笑的高深莫测。 上午十一点的时候，工人和领导们陆续进了大会堂，大会堂面积很大，能同时容纳几千人； 杜若能够明显感觉出后台的气氛开始紧张起来，不少小姑娘开始检查自己的服装和妆容。 闲坐两个消失，杜若有点想上卫生间。 杜若站起身，凑到范主任身边，耳语道：“主任，我想上卫生间。” 范主任愣了下，点点头，低声说：“快去快回。” “哎，”杜若应了声，出了化妆间。 来到外面，钢铁厂歌舞团的人看到杜若出来，看她的眼神大多都带着敌意。 杜若也不在意，她在走廊里走了一圈，找到了周主任。 “周主任，”杜若走到周主任身边。 看到杜若，周主任忙笑道：“怎么出来了？你表演的节目等一会儿才开始。” 杜若不好意思的眼帘低垂，“我不知道卫生间在哪？” “哦，”周主任恍然，立刻道：“你顺着这条走廊走到头，往右拐就能看到。” 杜若道了谢，顺着周主任指的路，很快找到了卫生间。 进了卫生间，杜若发现卫生间里站着四五个钢铁厂歌舞团的小姑娘。 这些小姑娘年纪约二十左右，一个个青春靓丽，气质卓然。 杜若只淡淡的看了她们一眼，就找了间没人的小隔间，走了进去，顺便锁了门。 这个年代，比较干净的卫生间还是比较少见的，钢铁厂的卫生间就很干净，里面味道不大。 见杜若进了小隔间，几个本来正对着卫生间镜子补妆的小姑娘，立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后不约而同的低声讨论起来： “这就是那个骂了莫兰的女人吧？” “何止莫兰啊，她连林城都骂了。” “林城被骂了，没打她？” “没有。” “林城的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谁知道呢。” “不过，若不是她，咱们也不用沦落到在卫生间里补妆，都是她的错。” 几个小姑娘义愤填膺，眼底的气恼之色，恨不得把杜若拉出来痛打一顿，才解气。 其中长得最漂亮的孙晓莲看着紧闭的小隔间，眼珠一转，看着几个小姐妹，忽然压低嗓音道： “咱们要不要整整她？让她知道咱们钢铁厂歌舞团的人不是好惹的。” “这...？表演快开始了，不太好吧？” “我觉得没什么不好，我就不喜欢她那高傲的样儿。” “没错，教训一下她，让她以后收敛一点儿。” 几个女孩子初步达成共识，然后她们就开始行动了。 孙晓莲看了眼卫生间，然后从角落里看到一根麻绳，就跟几个小姐妹合伙把小隔间的门用绳子和另一扇门绑了起来； 绑好后，孙晓莲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几人的动作那么大，怎么可能瞒得了杜若，杜若解决完生理需求，站起身，拽了一下门，果然没拽开。 见门把手动了下，门却没开。 站在外面的孙晓莲几人笑了。 孙晓莲轻哼一声，“里面的人听着，如果你还想出来的话，就赶紧给我们道歉。” “对，敢在我们的地盘，骂了我们的人，真当我们是死人啊？” 她们平时不见得跟莫兰的关系有多好，但是此刻把这个借口拿出来用一用，多合适啊？ 多高大上啊！ 显得她们歌舞团多团结啊！ 至于林城？ 林城是厂长的儿子，她们想巴结他的心，倒是真的，只能说，莫兰只是顺便的。 “你要是不道歉，”孙晓莲放狠话，“你就别想出来了。” “没错。” 杜若没说话。 让她道歉? 呵呵... 这群女人的脑子怕不是有病！ 孙晓莲几人见杜若没吭声，以为杜若不愿意，几人对视一眼，有些不耐烦； “你真的不道歉？” “你想清楚了，再不道歉，我们就要走了，再过不久，你就要错过节目表演时间了。” “据说这个女人表演节目是唱歌。” “看她那样儿，想来唱歌也不怎么样?” “我觉得也是，纺织厂歌舞团水平一般，想必他们选她出来，也是挨子里拔将军，凑合罢了。” 几个女人的叽叽喳喳，让杜若忍不住开始长叹一声： 不知道这几个女人的战斗力有多少？ 够不够她一个回合的？ 于是，杜若伸手再次抓住门把手...... 【作者有话说】 卡文~明天补！ 第80章 不道歉不许走 杜若抓住门把手的右手微微用力... 外面几个女孩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威胁杜若的话： “你再不道歉，我们就真的走了？” “她怎么一直不说话？” 孙晓莲轻笑，“怕不是吓傻了吧？咯咯...”笑声透着十足的幸灾乐祸！ “我觉得也是，胆子真够小的！” “就这德行，还敢来咱们钢铁厂唱歌，谁给她的胆子？” “就是，也不怕丢人现眼...” 就在她们说的开心时，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就见被她们绑在一起的两扇门，像是破纸箱子一般，被杜若轻松拽了下来。 杜若手中拎着一扇门，随意的就像是拎着一个塑料袋般简单，感觉碍手，抬脚一踢，那木板门直接被杜若一脚踢飞，撞在了墙上，最后又‘咚’的一声摔在地上，七零八落碎了一地。 几个女人瞪大一双眼睛，呆愣愣的看着这一幕，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直到杜若冰冷幽深的眸子一一扫过她们，此刻，孙晓莲几个女孩只觉身体一寒，像是被什么猛兽盯上，心底涌出一股强烈的不安和畏惧； 杜若捋了捋袖子，语气平淡： “要我道歉是吧？” “谁啊？站出来，我看看！” “看看谁的脸那么大，让我给她道歉！” 几个女生吓得脸都白了，看杜若的眼神就像是看魔鬼一般，身子还不由自主的打着哆嗦，怕到了极点！ 见几个女生吓坏了，杜若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怎么，不敢啊？” “刚才是谁那么嚣张?” 杜若眼睛在几人脸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孙晓莲身上，“方才说话最多，骂我最多的是你吧？” “不...”孙晓莲吓得咬紧嘴唇，连连摇头，“不是我，不是我。” “呵！” 杜若嗤笑，“一个个怂的！” “我敢道歉，你们敢应吗？” 没一个人敢说话！ 当杜若看向她们的时候，她们马上低头缩肩，恨不得脚下立刻出现一个裂缝钻进去，省的杜若看到她们。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徒手掰门，这力气是有多大？ 这种女人，谁敢欺负？ 谁欺负，谁死的节奏啊！ 就在这时，卫生间门口传来喊声：“杜若？杜若在不在？再过一会儿就该你上台了，快点儿出来！” 这是范主任的声音。 孙晓莲趁机抬头，看了眼几个小姐妹，而后几人不约而同的一起往外跑。 几人跑的很快，几乎把吃奶得劲儿都拿出来了。 杜若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几人，只见她身影一闪，孙晓莲只觉眼前一花，等她抬起头时，就见杜若挡在她面前，堵在卫生间门口。 “你...”孙晓莲吓得立刻站直身体，语无伦次，“我们...我们......” 几个女孩子更是吓得缩在孙晓莲身后，害怕的看着杜若。 杜若轻哼一声，“还没道歉呢，跑什么跑？” 杜若一指孙晓莲几人，“道歉！” 面对杜若，孙晓莲几个女孩子在这时，生不起丝毫的反抗之心。 见杜若让她们道歉。 孙晓莲恭恭敬敬的给杜若鞠了一个标准的九十度躬，诚诚恳恳的说了句，“对不起！我错了！” 其余女孩见孙晓莲道歉了，立刻回神，忙跟着一起鞠躬道歉，“对不起！” “嗯，”杜若这才满意的颔首，“下次再敢惹我，就不是道歉这么简单了。” 孙晓莲几人连连道：“不敢了，不敢了。” 杜若最后警告的看了她们一眼，转身走了。 等杜若离开后，孙晓莲捂着胸口，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幸亏扶住了墙。 其余几个女孩子也差不多，一脸后怕的表情，无声诉说着她们刚才的恐惧。 “太吓人了！” “是啊，怪不得她敢骂林城，还没出事！” “简直就是个怪物，想来林城也不是她的对手。” “以后见到她可要躲远点！” 几个女孩子达成共识后，相互搀扶着一起离开了卫生间。 杜若出了卫生间，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范主任。 范主任看到杜若，忙走过来，拉住杜若的手，“你这孩子还有空在这磨蹭，快点，一会儿就该你上场了。” 杜若任由范主任拉着手臂，好脾气的跟着范主任一起到后台出口位置等着。 此时，台上正在有人唱歌。 嗓音嘹亮、高音浑厚悠长，音调积极向上！ 又是红歌！ 红歌很好听，但关键是，大家听得太多了，连下班时，工厂大喇叭放的都是红色歌曲。 再好听，听得多了，它也得腻啊！ 不过，幸亏这年代娱乐少，台下的观众虽然听了很多遍，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但脸上还是露出一副津津有味的表情。 一曲唱罢，接下来的表演节目是芭蕾表演。 杜若还要再等一会儿，她前面还有个唱歌的节目。 杜若百无聊赖的依靠在墙上，一抬眼竟然看到了林城。 此时的林城正跟几个小姑娘有说有笑，其中就有那个叫莫兰的。 看这些人站的位置，是入口处，想来下个节目就是他们。 杜若凑近范主任，小声问：“主任，他们要表演的是什么节目？” 范主任瞟了那些人一眼，语气带着自信，“唱歌。” 范主任说完，又对杜若说：“虽说钢铁厂的表演舞台更广更大，但你可不能紧张啊！” “你要是紧张了，气息一乱，歌就不好听了。” 杜若挺了挺胸脯，安慰道：“你放心，我稳着呢！” 范主任满意了，“这就好！” “对了，”范主任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莫兰，“之前被你骂哭的那个姑娘，你知道是谁吗？” 杜若自然不认识，就问：“谁啊？” 范主任一脸兴奋的说：“她叫莫兰，据说是钢铁厂唱歌最好听的姑娘，她还被钢铁厂的工人称为：百灵鸟。” “据说，今年文工团有意要把她挖过去！” 杜若反应平平，淡淡的‘哦’了一声。 范主任见杜若似乎没把莫兰放在眼里，忍不住提醒道：“我问过陈老师，他说那姑娘唱歌水平很高，你不要大意！” 说完这句话，似是怕打击到杜若，范主任又忍不住加了句，“不过陈老师也说了，只要你水平发挥正常，她就不是你的对手！” 杜若点头，“我知道了！” 杜若看到林城他们，林城他们自然也看到了杜若。 见杜若的节目排在他们身后，几个小姑娘故意用挑衅的眼神看着杜若。 特别是那个叫莫兰的甚至还走了过来。 莫兰走到杜若面前，恨恨的瞪着杜若，大声宣誓，“我不会输的！” “我是我们钢铁厂唱歌最好听的人，你一定比不上我！” 杜若翻了个白眼，“你知道为什么，你之前被称为钢铁厂的百灵鸟，号称钢铁厂唱歌最好听的姑娘吗？” 莫兰一脸莫名，傻傻的接了句，“为什么？” 杜若笑了，笑容灿烂，上挑的眼尾，却带着一丝挑衅： “因为以前没有我！” “现在我来了，你就不是唱歌最好听的姑娘了！” 莫兰：“......” 听听，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这话说的也太不要脸了！ 谁都不要拦我，看我不撕了她的嘴！ 莫兰心中疯狂叫嚣，却始终不敢再怼杜若了，就怕杜若再问一句： 你是什么畜生？ 这句话她真的顶不住啊！ 最后，莫兰只能不甘心的放了句，气势没那么足的狠话： “你给我等着！” 第81章 六十年代的追星 很快，台上的芭蕾舞表演结束，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接着主持人报幕： “接下来有请我们歌舞团的同志们，给大家表演一首《黄河大合唱》，大家欢迎！” 台下观众再次热烈鼓掌！ 林城跟那群小姑娘上台，依次排开站好后； 音乐起： 风在吼； 马在叫； 黄河在咆哮！ 黄河在咆哮！ 男女生大合唱、气势很强，精神气也足，就是多了几分稚嫩和虚浮，没有上了年纪的人大合唱时，那种历经沧桑的坚定和不顾一切的勇气！ 但总体唱的不错！ 先是合唱、然后每人再单独唱几句； 莫兰唱的时候，杜若仔细聆听，嗓音清甜，很好听，但却缺了点庄严。 让杜若惊讶的是，林城这个钢铁厂一霸，唱歌竟然还不错，嗓音低沉中带着一丝暗哑，虽然明显能听出是为了唱出那股雄浑气势，而刻意压低的嗓音，但他本身的歌唱水平也是有的。 一曲唱完，听得人酣畅淋漓。 林城和莫兰等人挺胸抬头，慢慢从台上下来，路过杜若的时候，下巴扬的高高的，骄傲极了。 杜若神情淡漠，只嘴角微微扯了扯。 台上主持人已经开始报幕了； “ 台下观众一听是纺织厂的人，纷纷朝台上投去好奇的目光； 不过大多数人心里并不以为意，在他们心中钢铁厂歌舞团才是最强的。 当杜若上台； 已经快要消散的掌声，莫名其妙的再次响了起来，像是怒海波涛，连绵不绝！ “嘶！这姑娘长得真漂亮！” “是啊，我还是第一次见长得这么漂亮的姑娘。” “比咱们钢铁厂歌舞团的姑娘们，长得还漂亮。” 杜若站在空旷的舞台中央，放眼望去，台下一片黑压压的人头； 居高临下、登高望远，让杜若心绪一下子平静下来，然后她缓缓拿起话筒，旁边的乐器师傅开始准备； 音乐起； 台下众人瞬间安静： 在空旷的大堂，一声嘹亮的嗓音如同银瓶乍破般响起； 哎~ 只一声，就吸引了全场所有人的关注！ 开心的锣鼓敲出年年的喜庆~ 站在后台本想看杜若笑话的莫兰、林城等人，在杜若开口唱一声时，面色就变了！ 好看的舞蹈送来天天的欢腾~ 这是一首莫兰和林城等人从未听过的新歌，而且这种欢快的像是能钻进人心的曲子，直接震撼了他们的心神！ 阳光的油彩涂红了今天的日子哟~ 嗓音婉转悠扬； 生活的花朵是我们的笑容...... 莫兰等人看杜若的眼神渐渐从轻蔑转变为复杂； 他们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面前的姑娘，才是真正的百灵鸟！ 莫兰在这一刻，心底产生了一丝羞愧。 这嗓门太亮了，且不掺杂一丝杂质，欢快的语调、朗朗上口的歌词一下子把众人带入到了一种激情、热烈的氛围中。 在热烈的氛围里还透着一丝祥和； 曲调民族风格鲜明，旋律新颖流畅、时而紧凑、时而舒展、时而高亢、时而婉转生动而贴切的表达了人们的欢喜之情。 此时，全场只能听到杜若的嗓音，也只能看到杜若一个人！ 嘹亮的嗓音在会堂上方回荡，蔓延至每一个角落。 看到众人震惊到不敢置信的眼神，范主任和陈老师对视一眼，笑了！ 杜若果然没有让他们失望！ 这孩子的嗓音简直就是老天爷亲自把饭送到了嘴边，真正的天赋异禀。 一曲结束，杜若正要鞠躬道谢下台，没想到周主任急匆匆上台，拦住了她的去路。 杜若不动声色的站定。 周主任一脸赞叹的看着杜若，“杜若同志这首歌唱得好啊，简直唱出了我们工人的心声！” “唱出了我们工人的未来！” “我相信只要我们相信国家、相信党、努力为国家做贡献，以后我们全国的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 不愧是周主任，看这话说的，漂亮！ “啪啪啪！！！” 台下工人拼命叫好、奋力鼓掌，一时间整个会堂洋溢在掌声的海洋里。 等台下安静，周主任双目灼灼的看着杜若，“杜若同志，听说你还会唱一首《好运来》？” 本来他们说定，杜若只唱一首的。 可谁让杜若唱的太好了！ 杜若点头，“嗯，会唱！” 不等周主任说话，台下的观众就已经忍不住喊起来： “来一个！” “来一个！” 周主任笑眯眯的看着杜若，双眼眯了起来，就像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杜若同志，盛情难却啊，你就再来一个吧！” 杜若笑着点头，“...好！” 好运来跟好日子就是姐妹篇，同样曲调欢快、同样寓意极好、同样带着美好的祝愿。 自然赢了满场掌声。 等杜若从台上下来，台下的工人们还在拼命的鼓掌。 杜若的表演算是压轴，杜若唱完，这场演出算是正式结束。 这不过是一场小型演出，钢铁厂足有几万人，这次也只来了几千人。 杜若回到后台，范主任和陈老师第一时间围住杜若，笑着夸赞： “今天唱的不错！” “没给咱们纺织厂丢脸！” 周主任也一脸唏嘘的看着杜若，冷不丁的来了句，“杜若要不要考虑来我们钢铁厂歌舞团上班啊？” 此话一出，范主任立刻跳脚，瞪着周主任，不悦道：“周主任没你这样挖墙脚的。” 陈老师也跟着点头，“杜若现在可是我们纺织厂歌舞团的宝贝，镇团之宝，你们还是别妄想了。” 杜若笑笑不说话。 周主任扫了三人一眼，忙说：“误会，误会，开个玩笑，抱歉！” 见周主任道了歉，范主任这才消了气。 “已经中午了，”周主任表情恢复一贯的温和，“食堂已经准备好了午饭，走吧，咱们先去吃饭。” 范主任带着杜若等人，一起跟着周主任去了钢铁厂的食堂。 食堂很大，里面的人很多，看到周主任领着杜若等人，一个个的纷纷把目光落在杜若身上，眼神炙热而崇拜，像是见到了偶像。 排队打饭时，还真有不少人排队跟杜若握手。 “杜若同志你唱歌真好听，我非常喜欢，”一个年轻小伙夸赞完杜若后，把手里紧紧攥着的一个馒头塞进杜若手里，“这个馒头请你吃！” “哎？” 杜若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手里就被人塞了个馒头，而那个小伙子已经害羞的跑掉了。 接下来； “杜若同志，这是我们钢铁厂最好吃的馅饼，给你吃！” “杜若同志你吃红烧肉吗？我给你买了碗红烧肉！” “杜若同志，你吃排骨吗？我们厂子里的排骨特别好吃，你尝尝！” 杜若拿不了，那些人就把东西放到距离杜若最近的一张桌子上。 不一会儿，那张桌子上就摆满了东西，什么馒头、大饼、肉、菜，应有尽有！ 这难道就是六十年代的追星吗？ 幸而周主任及时阻止，不然杜若这顿饭都吃不安生。 那些东西杜若没吃，这年代大家都不容易，杜若让拜托周主任把那些东西还了回去！ 吃完午饭后，杜若就跟着范主任几人一起回了纺织厂。 到了纺织厂，范主任语气特别柔和的对杜若说： “你今天也累了，可以早点回去休息。” “下次演出，在一个星期后。” 下午能不上班，杜若还是很高兴的，于是她笑着答应了。 不过，杜若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下楼去了练舞室。 杜若到的时候，见到常老师正带着王金凤几人在练舞。 天气这么热，屋里也没电扇、空调，王金凤、杜鹃几人热的满头大汗，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黏腻腻的贴在身上，别提多难受了； 几人都是一脸凄苦哀怨，可面对严肃的常老师，又无可奈何。 见杜若来了，常老师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关心的问： “今天去钢铁厂表演顺利吗？” 杜若笑着说：“挺顺利的。” 又说：“刚回来，范主任说：我今天也累了，让我早点回去休息。” 常老师一脸赞同，“那你快回家休息吧。” “哎，”杜若高高兴兴的应了声，眼角余光瞟到，杜鹃在听到杜若说：可以回家休息时，脸上露出的羡慕，很快，脸上的羡慕，又转变成深深的嫉妒。 凭什么？ 凭什么杜若那个乡巴佬可以回家休息，她们就得在这累死累活的练习？ 不公平！ 杜若脸上的笑意加深。 临走前，杜若还不忘冲几人挥手，“大家好好练，就算汗流浃背也不要怕吃苦哦，我先走了~” 杜鹃：“......” 杜若：看到不喜欢的人不开心！ 她就很开心呢！ 第82章 我被杜若坑惨了 杜若离开纺织厂后，直接去了百货商店。 来京城这么久，杜若只给王红霞这个亲妈写过两封信，现在也算在京城落脚了，杜若打算给王红霞邮寄点东西，顺便问问王红霞愿不愿意来京城？ 杜若离开纺织厂后没多久，那股被人盯着的感觉，再次袭上杜若心头。 杜若蹙眉，先不动声色的走了一段路，等快到拐角的时候，猛地回头，却什么都没发现。 身后只有两个老人手中拎着菜篮子，笑着交谈，神态自然。 难道是她多心了？ 不，她的直觉一向很准，看来跟踪她的人，很谨慎啊！ 杜若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那股森寒的注视感消失了。 对方离开了！ 杜若脸上带着笑到了百货大楼。 进了百货大楼后，杜若先去了女装区。 的确良不如纯棉布料穿着舒服，但这个年代的人就认定了的确良，觉得穿的确良是时髦。 因为人多，杜若好不容易挤进去后，一眼就看中了一件纯白色立领衬衣。 杜若看向售货员，“同志，这件衣服多少钱？” 售货员瞟了眼杜若，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十五！” 这价格对于这年代的人来说是有点贵的，毕竟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才三十块钱左右。 但杜若，她不缺钱啊。 若不是这年代物资匮乏，杜若真想把空间里的东西拿出来给王红霞。 但她空间里的衣服布料太好，样式对于这年代来说又太过时尚，为避免让人怀疑，杜若决定还是买吧。 杜若一边掏钱一边对售货员说：“麻烦您给包起来，我要了。” 售货员把那件衣服取了下来，刚想包起来，没想到这时有一道清亮的女声忽然开口：“同志，你手上这件衣服我要了，麻烦给我包起来。” 杜若愣了下，抬头一看，竟是熟人！ 好像叫宋安然，是徐茉莉的朋友。 不过... 眼看宋安然直接把手里的钱塞到了售货员手里，杜若蹙眉，“这件衣服是我先买的。” 宋安然挑眉，语气淡淡的，“你又没交钱，这桩生意还没完成。” 杜若脸色微冷，“凡事都要讲究个先来后到。” 宋安然轻哼一声，神情冷傲，唇角带着一丝不屑，“我偏不！” “呵！” 杜若心中冷笑，这女人是要跟自己刚正面啊！ 刚就刚！ 她杜若就没输过！ 此时售货员看着手里的钱，一脸不高兴的看着两人，“你们两个商量好了没，这件衣服是最后一件了，你们到底谁要啊？” 两人异口同声：“我要！” 宋安然看向售货员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同志，你都收了我的钱了，这衣服自然归我。” 宋安然说完，伸手就要去拿那件衣服，同时得意的瞟了眼杜若。 “等一下！” 杜若一声高喝，吓了宋安然和那售货员一跳，两人下意识的看向杜若。 却见杜若一脸严肃的看着售货员手中的钱，盯了一会儿后，杜若抬头，一脸认真的看向售货员，“同志，你手中的钱似乎是假的！” “啊？” 售货员吓了一跳，几乎是本能的把手里的钱给扔了出去。 宋安然也有一瞬间的茫然，瞪着一双大眼睛呆呆的看了杜若几秒，才反应过来杜若说了什么？ 杜若笑容灿烂，又无比自然的把自己手里的钱塞到售货员手里，“同志，这是我的钱，你放心，保证是真的。” 杜若把钱塞到售货员手里后，又眼疾手快的把那件衣服抓在了自己手里，然后笑眯眯的看着宋安然，“同志，用假钞买东西可是犯法的。” “你...？”宋安然气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指着杜若笑嘻嘻的脸，忍不住气恼道：“我那是真钱！” “我又不缺钱，我哪里用得着用假钞来买东西？” 杜若一脸无辜，“我跟你又不熟，哪里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我只是看你那纸钞颜色不太对，这才提醒一下这位售货员同志。” “我这明明是做好事，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 杜若左手拿着衣服，右手捂着胸口，看向宋安然的眼神带着谴责，脸上带着害怕，“你都吓坏我了。” 宋安然：“...我？” 宋安然一脸不敢置信，“我吓坏你？” “你这女人怎么可以这样？” “明明是你先诬陷我的，现在竟然我吓坏你？” “你还要不要脸啊？” 见宋安然气的都要跳脚了，杜若眨巴眨巴无辜的大眼睛，突然‘噗嗤’笑出了声，轻咳一声，突然凑近宋安然，压低嗓音在宋安然耳边说： “脸皮那玩意儿，又不值钱，要了有什么用？” “再说了，先不要脸的，明明是你啊！” “若不是你非要买，我想买的衣服，我也不会出此下策啊？” “明明都是你的错，你还非要指责我，你真坏！” 宋安然已经快要气疯了！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简直，无耻！！！ 一旁的售货员用怀疑的眼神盯着宋安然，“你刚才用的到底是真钞还是假钞？” “我告诉你，你最好说实话，不然，我现在就报警了！” 这年代人的正义感爆棚，身边围观的人见杜若说宋安然用的是假钞，立刻把宋安然围了起来，好似怕她突然跑了。 宋安然立刻解释，语气格外诚恳，身上不见刚才的半点淡定从容： “同志请相信我，我用的真的是真钞，不信你可以检查一下！” 衣服买到了手，顺便坑了把宋安然，杜若心情不错，准备撤了。 撤走之前，杜若还一脸好心的对售货员说：“同志，我刚才看她用的钞票颜色有点浅，也是怕你上当，这才提醒了一下。” “你可要好好检查！” 售货员一脸感激的看着杜若，“同志你真是个好人！” “多谢你的提醒，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检查的。” 杜若点点头，然后冲宋安然得意的眨眨眼，转身潇洒离开。 看着杜若离开的背影，宋安然立刻就要冲上去，把杜若的那张嘴给撕烂。 那个女人的嘴，真是的是太毒了！ 就没见过，那么狠的女人！ 可宋安然刚转身，那售货员就高声喊道：“拦住她，不要让她跑了！” “这纸币还没检查呢，你跑什么跑？” “是不是做贼心虚啊？” 周围人看宋安然的眼神也都带着鄙夷： “小姑娘家家的，竟然用假钞来买东西骗人，真是没素质！” “就是，也不知道她家里长辈是怎么教育的？” “这要是我闺女，我肯定给她一个大嘴巴子，让她在外面丢脸！” 听了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宋安然一脸呆滞，满脸欲哭无泪的表情： 她...真是被杜若那个女人坑惨了！ 第83章 家里来贼了 杜若把那件的确良衬衣收好，然后又去了另一个女装柜台。 能生出杜若这么漂亮的闺女，王红霞长得肯定不差，若非整天下地干活，被晒黑了，杜若觉得王红霞比顾轻柔长得好看。 杜为民那个渣男一定是有眼疾，才会选择出轨顾轻柔。 杜若又给王红霞买了件白底粉色碎花的衬衣，一条阔腿黑裤，一双黑色皮鞋。 买完了衣服，杜若又给王红霞买了些耐放的饼干、糖果。 杜若买完东西离开百货大楼的时候，在门口看到了面色阴沉，一脸狼狈的宋安然。 宋安然站在门口，一脸怒气冲冲的盯着每一个从百货大楼出来的人，很明显，她在等人。 看到杜若，宋安然就像是一只炸毛的母鸡直接跳了起来，气呼呼的走近杜若，大声指责： “你可算出来了？” 杜若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宋安然，语气带着几分轻慢： “有事啊？” 宋安然一脸愤怒的瞪着杜若，气恼反问：“有事...，啊？？？” “我怎么可能没事？” “若不是你，我也不会被那群人拉着，不能离开！” “还要被人说用假钞，没家教，都怪你！” 杜若看着气急败坏的宋安然，心里半点儿愧疚都没，反而笑的很开心： “挺好的！” “挺好...的？”宋安然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杜若你是不是有病？” “你是不是仗着沈御喜欢你，所以你才如此肆无忌惮？” “看我倒霉，你很开心是不是？” 杜若一本正经的点头，“是啊！” “而且，你是不是搞错了因果关系？” “有病的明明是你啊！” “你要是不惹我，我坑你干嘛？我时间宝贵着呢！” 杜若白了宋安然一眼，转身离开，她懒得跟这个女人废话。 宋安然看着杜若离开的背影，心里气的要死，咬牙切齿的说了句： “你给我等着！” 杜若离开百货大楼后，直接去了邮局，先给王红霞打过去五十块钱，又把东西打包给邮过去。 同时还把事先写好的信给邮走，信封里有几十斤全国粮票、十斤肉票。 王红霞也不是傻子，杜若一下给她邮过去那么多东西，她肯定奇怪。 借口杜若都想好了，她去各大厂子表演，各大厂子能一点儿好处也不给她？ 范主任早就跟杜若说了，杜若去表演，虽然没钱，但是隐性福利不少，厂子不会亏待她的。 做完这些，杜若看了看天色，还早，大约下午三点半左右。 杜若又去买了些猪肉、蔬菜，就回了家。 杜若手里还有几十斤肉票，她这次特意买了三斤五花肉、四个猪蹄，十几个鸡蛋，还有一条大鲤鱼。 杜若先把五花肉、猪蹄清洗干净，然后把两斤五花肉切成两厘米间隔的肉块，猪蹄已经事先让师傅剁成了几块。 杜若把肉炒水，然后开始熬糖色。 杜若熬汤色用的是最好的黄冰糖，糖色色泽黄亮、汤汁浓郁，隐隐散发着一丝甜香。 “刺啦！” 杜若把肉块和猪蹄块倒入锅中，快速翻炒，浓郁的香气四溢； 争取让每一块肉都均匀的裹上糖色后，再倒了些热水进去，最后从空间里拿出一些大料放进锅里，先大火煮开，撇了浮沫，再转中小火。 接着，杜若开始处理大鲤鱼... 下午下班时，沈御打算去接杜若，看门的老大爷见了沈御就说：杜若早就离开了。 沈御就立刻来了四合院。 还未进门，沈御就闻到了一股十分浓郁的肉香，沈御眼睛一亮，立刻推门走了进去。 杜若听到大门声响，探身朝外看了眼，正好看到走进院子的沈御。 杜若冲沈御招手，“快来尝尝我做的红烧肉还有红烧猪蹄。” 沈御笑着走进屋，先洗了手，然后接过杜若递给他的筷子，俯身夹了一块色泽红润的红烧肉。 入口即化，肉香四溢，肥肉一点儿都不腻，有种淡淡的油润感，瘦肉也一点儿不柴，反而因炖的软烂，吸饱了汤汁，吃起来口感更棒。 比他做的好吃！ 沈御眼睛亮亮的，先是冲杜若竖了一个大拇指，然后把嘴里的肉咽了，才一脸真诚的夸奖道： “非常、非常好吃！” 自己努力的成果被人肯定，被人夸奖，杜若还是很高兴的。 “我还做了糖醋鲤鱼、西红柿炒蛋...” 沈御一脸期待的一一试过后，都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沈御帮着杜若盛饭，两人面对面坐着，吃的香甜。 杜若咽下口中的食物问沈御，“顾远他们几个怎么没来？” “我还做了他们的份。” 沈御摆手，语气随意，“他们去老莫了。” 杜若就不问了，而是跟沈御说起了今天去钢铁厂演出的事情。 沈御听得津津有味。 吃完饭后，沈御给杜若倒了杯水，让杜若去院子里乘凉，他进了厨房刷锅洗碗。 等差不多晚上九点时，沈御就骑着车离开了。 杜若等沈御离开后，仔细的用门栓插了门，去洗了个澡，就回屋睡觉了。 杜若睡眠质量一向不错，特别是搬到四合院后，有宽敞的屋子，舒适的床垫、柔软的床单，冰冰凉凉的夏凉被，杜若每次睡觉都感觉很幸福。 半夜凌晨，杜若睡的正香，忽然听到外面好像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 杜若从睡梦中猛地睁开眼，一双眼睛在黑夜里没有半点迷蒙，亮的惊人！ 杜若小心翼翼的翻身下床，先是悄无声息的凑到窗边往外看，院子里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东西； 仔细聆听，动静是从东墙那边传过来的。 杜若悄悄的打开门，先去了厨房，拿了根手腕粗，一米多长的擀面杖； 然后身影如猫儿一般悄无声息的绕到厨房后，探出脑袋一看，东墙上正有一道黑影动作笨拙的从墙上翻下来...... 呦呵！ 来贼了！ 第84章 吓尿了 杜若没有急着出手，冷静的仔细观察那贼。 那贼身材高大，明显是个男人，鬼鬼祟祟的猫着腰，伸长了脖子往院子里瞧； 今晚月光明亮，月光照在那贼身上，杜若眼神危险的眯起； 定睛一看； 呦呵，是个熟人！ 孙大龙嘴里不住倒吸凉气，爬墙的时候蹭到大腿，大腿根部火辣辣的疼，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好不容易跳进了院里，脚还差点崴了，孙大龙心中骂骂咧咧，扶着大腿一瘸一拐的靠近杜若居住的堂屋。 到了堂屋外见屋内漆黑一片，孙大龙从口袋里摸出事先准备好的一块黑布，蒙在了脸上。 孙大龙走到堂屋门口，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然后把水果刀插进门缝，想要把门闩一点点撬开。 却不料，微一用力，门竟然开了，这门竟然没插门闩。 孙大龙没想太多，以为杜若忘了，就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孙大龙前脚进了屋，杜若后脚也跟着进去了，顺便还把门给关了。 杜若眼睁睁的看着孙大龙垫着脚尖靠近了床； 屋里更黑，孙大龙没瞧出来床上根本没人，到了床边，直接朝床上一扑... 孙大龙直挺挺的摔在床上，发出一声闷响。 孙大龙摸了摸身下，没人。 咦？ 人哪去了？ 直到这时杜若才开口，“我这床软不软？” 孙大龙本能的答了句，“还挺软的。” 哎？ 不对啊！ 孙大龙本就心虚，此时更是被杜若冷不丁的开口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叫一声，“鬼啊！” 孙大龙喊完，吓得从床上跳下来，起身就朝门口跑... 见孙大龙这反应，杜若有点无语。 就这点儿胆量，还来做贼？ 眼看孙大龙跑到了门口，杜若抬脚一踹，直接把孙大龙又踹了回去。 孙大龙倒退几步，最后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捂着肚子难受的喊了声，“哎呦！” 杜若拉了灯绳，漆黑的屋子瞬间被晕黄的灯光笼罩； 孙大龙捂着肚子一脸惊慌的抬头，正好看到杜若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说吧，”杜若居高临下的看着孙大龙，“三更半夜来我家想干什么？” 孙大龙扯了扯嘴角，眼睛四处乱瞟不敢跟杜若对视，“我...我有东西忘在这了。” “是吗？”杜若冷淡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中半点不信。 孙大龙连连点头，“是，是。” 杜若再问，“什么东西？” “这？”孙大龙想了半天，想不出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只好胡诌道：“不是很重要的东西。” “不是很重要的东西，你跟个贼似得半夜三更来我家？”杜若冷笑一声，“你是把我当傻子吗？” “不是，”孙大龙一脸焦急的解释，“我真的有东西忘在这了，半夜睡不着，就来找找。” 这借口找的，说不是骗傻子，她都不信！ “行了，别废话了，”杜若一脸不耐烦，“赶紧起来，跟我去趟派出所。” “什么？”孙大龙一脸苍白，也顾不得肚子痛了，连连摆手，“我不去，我不能去！” 他现在可是吃着国家饭呢，要是被当成小偷抓到派出所，他一定会被开除的。 杜若挑眉，“不去？” 孙大龙坚定摇头，“打死都不去！” “行吧，”杜若冷笑一声，“是你逼我的。” 杜若转身去院子里拿了根绳子，三下五除二把孙大龙给绑了，然后像是拖着一条死狗般拖着孙大龙往外走。 “你放开我，”孙大龙急的都快哭了，“我不去！” 杜若不为所动，拉着孙大龙继续走。 “我知道错了，”孙大龙哑着嗓子，带着哭音哀求，“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发誓！” 杜若打开大门，拉着孙大龙出了大门后，又把门仔细锁好。 半夜凌晨，万籁俱静，街上除了昏黄的路灯，斑驳的树影，不见半个人影。 杜若拦着孙大龙走在路上，听到孙大龙的话，杜若回头，眼神冷漠： “说：今晚来我家到底要干什么？” 孙大龙这次倒是老实交代了，“我奶让我来吓吓你，最好把你吓走，不敢在这栋房子住，这样我们就能搬回来了。” 沈御上次用蛇把宋招娣一家吓走之后，宋招娣就领着一家子去找了孙爱英。 孙爱英被宋招娣从小PUA到大，对宋招娣百依百顺，见自己儿子竟然把自己老妈、大哥一家赶了出来，自然是气坏了。 可儿子已经跟她离了心，沈御现在根本不听她这个当妈的话，想让沈御把房子给大哥一家根本不可能。 再加上天晚了，孙爱英只好求周公海给解决问题。 周公海本来是不想答应的，毕竟宋招娣一家就跟牛皮癣似得，谁沾上谁倒霉。 但架不住孙爱英孝顺啊！ 周公海没办法，只好给他们找了间屋子。 屋子不大，只有三十平左右，一家人从宽敞的四合院搬到光线不好，破破烂烂的三十平小房间，啧啧...这落差感差点让孙大龙自闭。 他都跟女朋友小娟炫耀过了，他家在京城有栋大四合院，他们结婚后，会有自己单独的房间。 现在四合院没了，他怎么跟小娟交代啊？ 他还想靠着老丈人往上爬呢？ 这房子没了，距离媳妇儿跑的时间，也不远了。 孙大龙能不急吗？ 宋招娣被孙爱英养刁了，以前都住大房子的，没吃过苦，现在一家人挤在一间小房子里，宋招娣也受不了啊。 于是，她就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沈御能用蛇把他们吓走，他们也能把杜若给吓走。 杜若不过就是个农村乡巴佬，乡下出来的小姑娘胆子肯定小的很，让孙大龙扮小偷去吓一吓，肯定就不敢在那住了。 没想到... 杜若一脸无语的看着孙大龙，用力拽了下手里的绳子，“别磨蹭，走快点。” “不，我不走！” 孙大龙吓得直接躺地上，一动不动，看向杜若的眼睛里带着哀求，“...我不去。” 最后，杜若还是把孙大龙拖到了派出所。 派出所值班民警看到杜若一个小姑娘手里拽着根绳子，后面像是拖着什么东西，走近一瞧，后面拖着的东西，竟然是个人。 民警赶忙上前询问，“同志，你这是？” 杜若脸上带着笑，“警察同志，这个是小偷，半夜三更上我家，想偷我家东西。” 【作者有话说】 这章锦渔觉得写得不好，会重新写，只是时间来不及了，先放上来，大家先看着，明天可以看替代的新章节。 只要把这本书从书架删除，然后再加入书架，就可以看到替代的新章节。 第85章 比赛 第二天一早，沈御来接杜若上班，从邻居口中得知家里进了贼，沈御吓了一跳。 杜若笑着摆手安慰，语气轻松，“放心，是孙大龙。” 沈御一听是沈大龙，眼眸飞快闪过一丝阴霾，还是关心的问：“你没事吧？” 杜若摇摇头，模样乖巧，“没事。” 有事的是孙大龙！ 沈御把买的豆浆、肉饼放到桌上，仔细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杜若一边喝豆浆，一边简单的跟沈御说了下事情原委。 沈御听完后，冷笑一声，“他们还想搬回来？简直妄想！” 杜若笑眯眯的把豆浆递到沈御手里，安抚道：“放心吧，我要是不想走，他们可赶不走我。” 沈御闻言，眼里终于有了丝笑意，“嗯。” 去上班的路上，杜若把这几天感觉有人跟踪自己的事情，跟沈御说了。 沈御面色阴沉如水，嗓音带着一丝森寒，“你别担心，这件事情我会调查清楚。” 杜若轻轻点头，“嗯。” 杜若对自己的武力值很有自信，不管对方是谁，她都不是很担心。 进了歌舞团大楼，杜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大厅里的范主任。 杜若笑着跟范主任打招呼，“主任，早上好！” 看到杜若，范主任眼睛一亮，冲杜若招手，“杜若来我办公室一趟。” “哎，”杜若快走几步，站在范主任身边，低声问：“主任，有事？” 范主任嗓音压低，神秘兮兮的对杜若说：“有事，而且还是好事。” 杜若见范主任眼睛放光，脸上也因激动而沾染了一丝红润。 “你猜猜是什么好事？”范主任故意说：“你要是猜对了，中午的饭我请了。” 杜若并不缺一顿饭的饭钱，但是这是跟范主任拉近关系的好机会。 杜若脸上带着灿烂的笑，“为了范主任您这顿饭，我可要好好想一想了。” 范主任嘴角含笑，老神在在道：“回我办公室的路上，你慢慢想好了，等到了我办公室，时间过了，你就算猜出来，也不作数了。” 杜若点头答应，“好。” 接着，杜若就装作一脸沉思的想了起来，不一会儿，杜若就一脸恍然道：“是钢铁厂给的福利到了？” 范主任笑着斜了杜若一眼，“你倒真是个聪明的，猜对了。” 杜若嘻嘻一笑，“谢主任夸奖。” 两人有说有笑的到了范主任办公室。 办公室其余人看到杜若来了，纷纷笑着跟杜若打招呼，笑容和善，语气热切。 杜若也有礼貌的一一回礼。 范主任的办公桌上堆了不少东西。 范主任指着桌上的东西对杜若说：“这些东西都是你的，其余人的我已经让他们领走了。” 杜若上前，一看，桌上的东西五花八门还真不少。 有一把沉甸甸、明晃晃的菜刀、还有一个暖水瓶、一个洗脸盆、一个搪瓷缸... 零零总总十几样，都是生活中常用到的东西。 除此之外，范主任还小声告诉杜若，等下个月发工资的时候，他们一场演出会多发十块钱。 杜若一个星期一场演出，一个月就是四场演出，那岂不是要多出四十块钱的工资？ 杜若高兴了，脸上带着笑，“范主任下个月发了工资，我请你吃饭。” 范主任笑着摆手，“能有这种好福利，都是托你的福，请吃饭，也是我请。” 杜若高兴的笑起来，笑声爽朗，“下个月我钱多，谁都别跟我抢。” 范主任也笑的开怀，“行，那我就吃一回大户。” 办公室其余人看范主任的眼神都带着羡慕，看杜若的眼神则是热切和崇拜。 他们虽然羡慕杜若，但并不嫉妒。 看到杜若表演的人都知道杜若唱歌有多好听，这是杜若的天赋，别人羡慕不来。 范主任让杜若先把东西放到她办公室，等下班回家时，再拿回家。 杜若道了谢，就离开范主任办公室。 下次表演在一个星期后，陈老师就让杜若先去跳舞。 常老师来到舞蹈室，见杜若也在，很是惊喜，“今天不用练歌？” 杜若笑着说：“下次表演在一个星期后，陈老师说不能耽搁我练舞，等表演前一天，我再练歌也不迟，反正都熟悉了，出不了岔子。” 常老师就很高兴，亲自指导杜若热身、下腰、劈叉... 这些动作杜若做起来行云流水，驾轻就熟，一举一动都如呼吸一般简单，带着一股独特的韵味，让人看着舒服。 常老师忍不住遗憾道：“你舞蹈天赋不比唱歌天赋差，可惜了上次的节目...” 杜若见常老师情绪有点低落，就笑着安慰，“没事，咱们还有下次表演。” 常老师笑着点头，打起精神，“你说的对。” 杜鹃见杜若跟常老师有说有笑，平日对她们非常严厉的常老师，对待杜若的时候态度竟那般好。 哼，连老师也不例外，都是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杜鹃一边骂，一边时刻盯着杜若，寻找杜若的破绽，看能不能给杜若添点堵啥的。 热身结束后，常老师高兴的对几人道：“下个月，几大工厂联合举办的夜演要开始了，我准备排一出舞剧《红嫂》。” 联合夜演是京城几大工厂联合举办，每年举办两次，在北海公园搭个大戏台子，每个厂子出两个节目，老百姓、工人都可以去看。 这是一个提高自己名气的好机会。 也是各大厂子在京城老百姓面前亮相的好机会，每年，各大厂子为了拔了头筹，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该片讲述的是战争年代沂蒙山一个真实的故事，她用自己的乳汁，救活了一名13岁的革命战士。后来，人们在舞台上塑造了一个美丽的“红嫂”。 红嫂为了让小战士早日养好伤，家境十分贫寒的她又杀了仅有的两只正在下蛋的老母鸡，为小战士熬鸡汤补身子，使小战士很快养好伤重返战场。而为了保护小战士明德英的小儿子却被日本鬼子摔坏了脑子，因弱智至今生活不能自理。 这个故事根据据实改编，不知感动了多少人。 常老师说：“这出舞剧的主角自然是‘红嫂’，至于谁出演‘红嫂？’” 这话一出，几个女孩立刻屏气凝神，眼神期待的看着常老师。 常老师笑了笑却说：“咱们歌舞团一共有舞蹈人员12个，主任说了，这次让大家公平竞争。” “明天上午九点，想出演主角红嫂的人，到这间舞蹈室集合，到时候会让你们现场表演，谁跳的最好，女主角就是谁的！” 【作者有话说】 这个联合夜演是锦渔杜撰的，大家知道就好，不影响剧情。 第86章 扇你耳光怎么了 公平比赛？ 几个女生眼中瞬间燃起斗志。 在接下来的训练中，几个女生不喊苦，不喊累，一个个咬着牙，表情发狠的把自己往死里练。 就连杜鹃纵然累的双腿打颤，也依旧坚持锻炼。 下午下班后，沈御来接杜若； 回家的路上，沈御对杜若说：“我今天调查了一下，没看到可疑的人，那人似乎很谨慎。” 杜若认同的点点头，“没事，慢慢调查，总会露出马脚的。” 两人回到四合院，却在四合院大门口看到了坐在台阶上一副要吃人表情的宋招娣，红着眼睛的曹桂芬，还有怒气冲冲的孙水牛。 看到两人回来，宋招娣蹭的从台阶上站起身，张牙舞爪的冲杜若吼道： “你个狐狸精，你竟然敢报警，把我孙子关到派出所？” “你现在立刻去派出所，让他们把我孙子给放了。” 沈御把车停稳，杜若跳下车，看着双目通红，脸因愤怒而变得扭曲的宋招娣，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无辜的说： “这位老同志，你这话好不讲道理，明明是你孙子半夜溜进我家想偷我家东西，我报警不是应该的吗？” 宋招娣却理直气壮道：“我孙子年纪还小，他只是不懂事，你为什么要跟他一般见识？” 好家伙！ 杜若侧头问沈御，“孙大龙多大了？” 沈御：“21。” 嘶！ 六十年代的21岁巨婴？？？ 杜若一脸无语的看着宋招娣，“这位老同志，你孙子都21了，成年人了，这还小？” “我今年才18岁，你孙子比我都大，凭什么让我让着他？” 宋招娣嫌弃的看了杜若一眼，“你算什么东西？能跟我孙子比吗？” “呦！”杜若语调拉长，眼角斜挑，“您孙子是什么高贵血统不成？大家都是无产阶级，还要分出个高低？” “你这种害人的狐狸精也配称作无产阶级？”宋招娣一脸愤愤，“若不是你撺掇小风把我们赶出去，我孙子也不至于大晚上来你家。” 沈御冷着脸，“没有杜若，我也会把你们赶出去。” 宋招娣却不敢直接怼沈御，只一脸痛心的望着沈御，难过的说： “小风，你不用为这个狐狸精说话，外婆知道你是个好的，你只是被这只狐狸精给迷惑了。” 沈御无语。 “你赶紧把我儿子放了，”曹桂芬红眼睛瞪着杜若，一副要找杜若干仗的架势，“否则，我今天就跟你拼了。” 曹桂芬说着右手向后，直接从后腰处抽出一把锋利的菜刀。 杜若冷笑，威胁她？ 呵！ 杜若收起脸上纯良的表情，眼神冷漠而锐利，“你儿子犯了法，就该受到惩罚。” “等他判完刑，坐了牢，早晚会出来的，你耐心等着就是了。” 曹桂芬听了杜若的话，差点没气炸了，儿子是她的命根子，儿子要是坐牢，工作肯定没了，以后的前途也没了。 断了孙大龙的前程，比杀了曹桂芬更让她难受。 曹桂芬怒气翻涌，拎着菜刀就砍向杜若，杜若闪身，沈御动作迅速的把杜若拉到自己的身后，顺势一脚踹在了曹桂芬的后腰。 曹桂芬被沈御踹的往前踉跄几部，摔倒在地，菜刀也掉在了地上。 后腰处火辣辣的疼，曹桂芬当即就大哭出声，指着沈御骂道： “你个狠心的狼崽子，我是你舅妈！” “你现在竟然为了一个外人打我？” “你还是不是人？我可是你的长辈！” 一旁的宋招娣也忍不住怒斥沈御，“小风你疯了吗？” “桂芬她可是你亲舅妈，你怎么能打长辈呢？” “我看你真是被狐狸精给勾了魂，迷了眼！” 孙水牛见自己媳妇儿被打，先愣了下，见曹桂芬摔倒在地，立刻跑过去把曹桂芬扶了起来，看向沈御的眼神带着浓烈的谴责： “小风，你难道忘了你小时候，舅舅对你的好？” “你小时候来舅舅家玩，舅舅还带你下河摸鱼，你难道都忘了？” “你舅妈还给你做好吃的，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冷血，六亲不认？” 面对三人的指责，沈御不为所动，眼眸平静的看着孙水牛： “我小时候，你的确带我下过河，摸过鱼，可你不会忘了，当时孙大龙也在，你只顾照顾自己的儿子，而我则因为你的疏忽掉进河里，差点淹死！” “我和哥哥每次去你们家，舅妈确实会给我们做好吃的，但是我妈带过去的好东西更多，就算舅妈做了好吃的，也几乎进了孙大龙的嘴里。” “我和哥哥想多吃一口，外婆就会骂我们：没规矩，饿死鬼投胎。” “这些话我可都还记着呢！” 这些话一出，孙水牛面色不禁露出几分尴尬，但曹桂芬和宋招娣可不觉得他们做错了。 宋招娣挺直了腰板大声嚷嚷道：“小风你这孩子咋还跟长辈记仇呢？” “你舅舅又不是故意的，他是不小心。” “再说，桂芬是你舅妈，又不是你亲妈，向着大龙不是应该的吗？” 这厚脸皮，没修炼过，还真不好意思说出这种话来。 已有邻居站在门口朝这边张望，看热闹了。 杜若不喜被人围观，拉着沈御，就要进门。 宋招娣赶紧伸展胳膊挡在大门口，“不许进，你们今天必须把我孙子放出来。” 看着挡在门口的宋招娣，杜若真想一脚踢上去。 不过，她若真踢了，宋招娣怕是得当场升天！ 杜若看向沈御，沈御对杜若笑笑，“交给我。” 笑容浅淡却温暖，语气缱绻却坚定。 杜若点点头，“好！” 沈御没管宋招娣，而是转身来到孙水牛身边，左手抓住孙水牛的衣领子，一脸冷漠的对宋招娣说：“让不让开？” 孙水牛吓了一跳，忙伸手推沈御，“小风，你想干什么？” 沈御身材高大、结实，手臂肌肉线条流畅漂亮，蕴藏着极大的爆发力，孙水牛根本挣脱不得。 宋招娣蹙眉，不知道沈御想做什么？ “小风，你想干什么？” 沈御冷笑一声，然后抬起右手，对着孙水牛的脸就扇了过去； “啪！” 清脆的掌声，让宋招娣和孙水牛都有片刻的怔愣； 孙水牛回过神后，愤怒的冲着沈御大吼，“臭小子，你疯了，你竟然敢打我？” 沈御一双眼眸如刀子般锋利，嗓音也带着几分冰凉，他没有回答孙水牛的话，而是看向了宋招娣， “让不让开？” 第87章 开始比赛了 宋招娣一副‘你是不是疯了’的表情看着沈御，“那是你亲舅舅？”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 宋招娣一指杜若，“这个狐狸精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 “我们才是一家人！” 沈御早就烦透了宋招娣动不动就拿‘一家人’这个幌子来骗他，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指责他，他又不是小孩子。 是非好赖总能分得清。 沈御根本没回答宋招娣的问题，而是又冷漠的问了一句，“让不让开？” 宋招娣看着沈御那张冷的像是能凝结成冰的脸，心中犹疑，没有开口。 儿子对她很重要，可孙子是她的命根子啊！ “我跟你拼了，”曹桂芬张牙舞爪的冲沈御脸上抓来，那尖锐的指甲直接扣向沈御的眼睛。 杜若上前挡在沈御面前，抬脚把曹桂芬踹倒。 曹桂芬后退几步，再次摔倒在地，捂着疼痛的肚子，曹桂芬躺在地上耍无赖， “疼死我了，我要死了...” “要打死人了，死人了...” “有没有人来管管啊！” 沈御一双眼睛却死死盯着宋招娣，语调平缓，眼神却又冷了三分，好心的又问了一遍，“让还是不让？” 宋招娣气的手都开始抖了。 见宋招娣不说话，沈御再次抬起了手； 孙水牛见沈御又要打自己，忙奋力挣扎，“你放开我，放开我，你这混小子...” 眼看沈御的手就要扇在孙水牛脸上，宋招娣终于咬牙吐出两个字，“我让！” 宋招娣说完，颤颤巍巍的走下台阶，恶狠狠瞪着沈御和杜若。 沈御终于松开了手，孙水牛立刻后退几步，离沈御远远的，眼神警惕而愤怒的瞪着沈御。 沈御却只是侧身拉过杜若的手，两人一起进了家门后，‘砰’的一声，把门给关注了。 看着紧闭的大门，孙水牛委屈的凑到宋招娣身边，“妈，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宋招娣眼神怨毒的盯着大门看了一会儿，才没好气道：“回去，找爱英，让周公海无论如何，都要把大龙给我从派出所弄出来。” 宋招娣回去后命令孙爱英一定要帮忙。 孙大龙是孙家的独苗苗，孙爱英肯定会帮忙，缠着周公海让周公海走关系，把孙大龙从派出所弄出来。 可孙大龙犯了法，证据确凿，周公海就算再厉害，他也不是古代的皇帝。 这件事情，周公海没有顺孙爱英的意，他确实是帮不上忙。 不管孙爱英怎么闹，周公海都没答应。 一个星期后，孙大龙因入室盗窃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当然这是后话。 进了四合院，沈御停好车子，满怀歉疚的看着杜若，“抱歉。” 杜若诧异一瞬，随即笑道：“关你什么事？那些人跟你没关系。” 看着杜若清亮的眸子，真挚的眼神，沈御神色越发柔和，眼底的温柔像是要溢出来一般。 杜若被他看的脸有些红，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我去做饭。” 沈御忙说：“我给你打下手。” 第二天，沈御来接杜若上班，杜若坐在后车座，本来跟沈御有说有笑，突然，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意，再次袭上杜若。 那个跟踪她的人出现了。 杜若面色一变，随即恢复正常，压低嗓音对沈御说：“我感觉跟踪我的那个人又出现了。” 沈御骑车的动作一顿，接着面上假装若无其事，语气却非常认真的问：“能确定他的位置吗？” 杜若微微侧头，脸上带着笑，像是不经意间往后一撇，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杜若蹙眉，“他不见了。” 沈御也跟着担忧起来，“好谨慎。” 等到了纺织厂，沈御对杜若说：“我会继续调查，你自己也要小心，下班时等我接你回家。” 杜若能看出沈御对自己的担忧，点了头，笑容轻松，“放心吧，你应该知道，我很厉害的。” 沈御笑，“嗯。” 杜若进了歌舞团，遇到了范主任，这才想起她放在范主任办公室里的东西，昨天忘了拿。 范主任摆手说：“没事，我办公室地方大，你什么时候拿都行。” “只是今天要选‘红嫂’女演员，你可要加油啊！” 接着又凑近杜若耳边，低声道：“若能当上女主角，在夜演上出彩，可是有大大的好处呢。” 只是去别的厂子，唱两首歌，都能有那么大的福利，若能在夜演中放光彩，那肯定能获取不少好处。 杜若明白的眨眨眼，“您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范主任满意的笑了，拍了拍杜若的肩膀，“加油，我可是很看好你的。” 杜若笑，“嗯，定不辜负主任。” 到了舞蹈室，杜若发现其余人都到了，正在热身。 杜若摘下身上的挎包，也自觉的在一旁热身。 杜鹃看了杜若一眼，就低下了头，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十几分钟后，常老师来了，常老师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个人是范主任，一个是李主任。 在她们后面，还有七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都是歌舞团的姑娘。 其中两个杜若还认识，一个是张梅，一个是孙小莲。 李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纵然已到中年，人依旧显得很年轻，特别是她身材高挑，身形纤细，一举一动都带着一股子优雅。 据说，李主任年轻时曾是京城有名的芭蕾舞演员。 三人到了后，李主任眼神温和的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没有说话。 范主任这个老好人站出来，笑着说：“姑娘们，‘红嫂’只有一个，你们都想当‘红嫂’，今天可要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才行。” 十几个姑娘站成一排，身姿笔挺，神态骄傲，闻言，齐齐应了声，“是！” 嗓音洪亮，精神气十足！ 杜若能够感觉的出来，这些姑娘一个个斗志昂扬，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展示自己，获得那个所有人都想要得到的角色。 杜若也不例外！ 第88章 烦人精 常老师、范主任、李主任三人坐在一张书桌后，舞蹈室中间空出来，杜若等12个姑娘去抽签，决定上场表演顺序。 范主任面前放着一个小纸箱，每个人从里面抽出一张纸条。 张梅第一个抽，抽出来后交给范主任，范主任打开一眼，笑着说：“5。” 这个位置还行吧。 王金凤第一个出场，她倒是对这个位置很满意，脸上带了笑。 杜若第九个出场，这个位置略靠后，评审老师那个时候多少有些审美疲劳，位置不是很好。 杜鹃最后一个出场。 正当几位老师要宣布开始的时候，有人却推开了门。 所有人齐齐朝门口看，就见一个身穿军绿色衣服的漂亮姑娘站在门口，这姑娘约二十多岁，长相清丽，身材纤细窈窕，只是神态略带几分孤傲。 “表姐你终于来了，”张梅一脸惊喜的走过去，把站在门口的苏佩云拉了进来。 “是佩云啊，”范主任笑着打招呼，“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似看出杜若的疑惑，王金凤难得竟跟杜若主动开口解释道： “她叫苏佩云，以前也是咱们歌舞团的人，上一年在夜演中因为表现出色，现在已经去了文工团。” 杜若恍然。 李主任和常老师也都笑着跟苏佩云打招呼，看来她们似乎都很熟的样子。 苏佩云熟稔的跟范主任说：“听小梅说：今天歌舞团选‘红嫂’女主角，我就来看看。” 苏佩云之前就是歌舞团的台柱子，她跳舞确实好，再加上还是张厂长的侄女，她想留下，范主任她们也不敢说：不啊！ 范主任还让张梅给苏佩云搬了张椅子，让苏佩云坐在一旁。 范主任挥手示意王金凤上场； 王金凤昂首挺胸走到空地，优雅的向众人鞠躬，随即表演开始： 王金凤身体轻盈，脚尖支地，犹如林间小鹿灵巧的跳跃、旋转，动作标准而优美。 动作整体来说比较流畅！ 等王金凤跳完； 众人立刻鼓掌； 范主任和常老师看向李主任，李主任笑了笑说：“跳得不错，只是腿部力量还有些不够，动作也都比较基础，以后要多练。” 王金凤谦虚的微微鞠躬，“谢谢老师指点。” 坐在一旁的苏佩云却不屑的撇了撇嘴，小声说了句，“这动作未免也太过简单，过家家呢？” “这水平，啧啧...” 苏佩云虽然故意压低了嗓音，可现场很安静，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被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王金凤闻言脸颊臊红，委屈难过的咬了咬唇，转身离开。 范主任和李主任对视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王金凤虽然跳得不错，但苏佩云也没说错，王金凤跳得几个动作都比较基础，没什么难度。 其余人听了苏佩云的点评，有目露担心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杜若冷冷看着，没有说话。 第二个上场的姑娘叫周静，人如其名，长得娇娇小小、文文弱弱的，身上自带一股书卷气，看着气质很干净。 或许是苏佩云刚才的话起了作用，周静的动作难度明显比王金凤要大，只是，有个别比较难得动作做得不是很标准。 在周静脚尖旋转时，腿部力量不够，最后半圈差点摔倒； “噗嗤！” 苏佩云忍不住笑出了声，随即捂住嘴，眼底的轻蔑却明晃晃的挂在脸上。 周静脸一下子红透了，却也坚持表演完，才安安静静的站在范主任三人面前。 常老师没有生气，反而温声道：“跳得不错，只是个别动作，还需要回去多练练。” 周静忙点了头，“是，老师。” “下去吧。” 第三个、第四个上台表演的姑娘都是张梅的同事，跳得都还不错，但也没有很惊艳。 让杜若有些烦躁的是，每次有人表演，苏佩云都会做一些小动作，要么翻白眼、要么不屑的轻哼一声、要么在老师点评的时候插上一嘴，好似不这么做，不能体现她的高超水平。 让人烦不胜烦。 范主任也不禁皱了眉，等第四个姑娘表演完，忍不住温声对苏佩云说： “佩云，你是这些姑娘的前辈，能被你提点，也是这些姑娘的造化，只是都是小姑娘，脸皮薄，咱们说话要客气些。” 苏佩云也没抬杠，而是爽快的给了范主任面子，点头笑道：“您放心，我知道。” 下个表演的就是张梅。 张梅走上前，先来了个鹤立，接着是空中劈叉，动作很标准，难度也不小，李主任眼睛一亮，看的目不转睛。 苏佩云更是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嗓音不大，却也足够所有人听清楚。 等张梅表演完，李主任不住的点头赞道：“跳得不错，看来平日没少下功夫。” 张梅礼貌道谢，一旁的苏佩云又忍不住插嘴道：“小梅跳得不错，进步很快嘛，刚才那些人跳得都没你好。” “我看啊，这次这个‘红嫂’的角色，非你莫属啊！” 这下，别说在场其余姑娘不满了，就算是范主任都要忍不住翻白眼了。 表演还没过半，你一个外人，就开始宣布冠军了？ 张美丽握着王金凤的手，轻哼一声，小声道：“这还没表演完呢，她那话什么意思啊？” “真烦人！” 张美丽说出了不少人的心声。 范主任忍不住看了苏佩云一眼，心里都快骂人了，面上还不得不笑着说：“佩云啊，这表演还没一半，说着话太早了。” 苏佩云却不以为然，理所当然的说：“小梅的水平我是知道的，我敢说：这些人里面没一个比得上她的。” 李主任也忍不住道：“这话说的太早了，还是等比完再说吧。” 苏佩云却来了劲，“我今天把话放这儿，我表妹张梅肯定是第一。” 范主任脸上的笑维持不住了，皱眉说：“佩云，别说了。” 苏佩云这才作罢，看向杜若几个还未比赛的姑娘时，眼神带着高傲不屑。 在范主任面前，苏佩云表现的就像是一个头脑简单的傻子，不管怎么说，范主任也是苏佩云的前领导，苏佩云按理不该这么失礼。 但她偏偏就这么做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想用言语暗示给杜若几个施压，让她们压力倍增，最好在表演的时候失误，这样张梅赢的几率更大。 第89章 滚出去 接下来上场的是朱秀琴。 朱秀琴性格内向、怯弱，一向沉默寡言，此时抿着唇鼓起勇气站到了空旷处。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朱秀琴努力克制着自己内心的紧张和不安。 朱秀琴深吸口气，向范主任三人问好，然后双手抬起，脚尖立地，脸上的神态渐渐发生了变化； 眼底的羞怯、懦弱褪去，转而是一股前所未有的认真，那种专注的神情让人也不禁跟着认真起来。 之后朱秀琴先是跳了几个简单的动作，最后，来了一个大跳，形似凌空跃起横飞燕。 她的一条腿笔直地跃起，同时,双腿前后劈叉，整个动作由前面的一条腿牵引,看起来仿佛在空中飞翔，优雅至极！ 李主任、范主任、常老师脸上同时露出惊讶之色，主要是朱秀琴这个动作做得标准极了。 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王金凤几人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朱秀琴，她们没想到平日里不声不响，跟个透明人一样的朱秀琴，竟然有这样的实力。 可平日锻炼的时候，朱秀琴明明很普通啊。 看来是隐藏了实力。 本来胜券在握的张梅面色不禁有些阴沉，她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苏佩云，苏佩云刚好也在看她，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紧接着朱秀琴开始原地旋转，她动作干净利索，沉稳有力； 第一次旋转足有两周半，可还没完，她紧接着就要第二次旋转，没有留给自己任何准备时间，这是一个非常难的动作！ 可就在她要进行第二次旋转的时候，房间突然想起一阵刺耳的‘刺啦’声。 朱秀琴被这尖锐的声音打断，第二次旋转的时候，只转了一圈，就被迫停止，身体还微微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 范主任三人不满的看向声音来源处，正好看到苏佩云站起身，刚才的声音是她起身动作太大，椅子和地面造成的摩擦声。 表演节奏被打断，朱秀琴明显有些急了，脸上的认真、执着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焦急、害怕，甚至眼圈都红了。 表演进行不下去，只得草草收场。 太可惜了！ 杜若叹了口气，也不禁为朱秀琴感到气愤。 表演结束，朱秀琴一脸难过的站在空地，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才在大家面前表演。 难得今天状态不错，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李主任叹口气，“你跳的非常好，别哭了。” 范主任安慰道：“别难过，你已经跳得很好了，我相信你下次一定会比这次更好。” “这可不见得，”苏佩云意识到朱秀琴是张梅的有力竞争者，开始不择手段的打压朱秀琴，“跳得确实还行，但是太容易受外界干扰。” “夜演的时候，台下那么多观众，要是有人不小心发出了声音，这舞还跳不跳了？” “难不成因为你一个人，所有人的表演节奏，都要被打乱？” “我觉得你根本不配当一个芭蕾舞舞者。” 面对苏佩云的咄咄逼人，强势打压，朱秀琴只会缩着肩膀，埋着头，无声哭泣。 看到朱秀琴这个样子，苏佩云更是不屑冷哼一声道：“对于舞者来说，勤奋和天赋固然重要，但是心态更重要。” “你是一个专业舞者，连一丁点儿声音都能打断你的表演，你根本就是不合格...” 眼看苏佩云越来越过分，范主任正要阻止，没想到有人比她更快。 “呦！”杜若眼神淡漠，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你谁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评审老师呢？” “在这不停的叽叽喳喳，聒噪个没完，跟只晦气的乌鸦似得，能不能闭嘴？” 范主任：舒服了！ 常老师：还是熟悉的味道，那个她又出现了！ 李主任：咦？这女孩谁啊？胆子挺大，人长得也够漂亮。 王金凤：天啊，没想到杜若这么刚，以前怎么没发现人这么好？我要跟她做朋友。 朱秀琴通红的眼睛瞟了眼杜若，怯弱又不安：呜呜...我果然是个麻烦精。 杜鹃：呵呵...杜若你敢得罪苏佩云和张梅，你完了！ 苏佩云面色一变，眼尾一挑，厉声叱责：“你谁啊？这么没礼貌？” “再说了，我虽然不是评审老师，但我以前可是歌舞团的台柱子，最好的舞者，我怎么就没有资格评判你们了？” “倒是你，”苏佩云嗤笑一声，“听说歌舞团来了个乡巴佬，长得挺漂亮的，就是人没规矩了点，说的就是你吧？” 杜若眼眸晦涩，语气淡淡中夹杂着一丝冷，“啊？可能吧。” “呵！” 苏佩云冷笑一声，“也不是我看不起农村人，你从农村来，想必从小没有接受过舞蹈训练吧？” “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走了谁的路子，进了歌舞团。” “像你这样没有真材实料的关系户，想要好好的待在歌舞团，最好老实一点儿，别出风头，否则...” “这歌舞团可不留闲人！” 范主任听了这些话，脸都黑了，毕竟当初杜若能进歌舞团可是她一力举荐的。 现在杜若被说是走关系进来的，那岂不是说她徇私？ 这还了得？ 范主任蹭的从座位上站起身，不满的看着苏佩云，语气没了之前的和蔼，“佩云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有时候说话也要过过脑子。” 苏佩云本来有些不服气，正要辩驳。 没想到范主任直接来了句，“杜若是我举荐进入歌舞团的。” 苏佩云闻言，脸上终于流露出一丝尴尬。 “这...”苏佩云磕磕绊绊的解释，“范主任我不是在说你...” 范主任轻哼一声，没说话。 杜若却上前两步走到了朱秀琴身边，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洁白的帕子递给朱秀琴，语气温柔，“擦擦！” 朱秀琴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洁白帕子，帕子是纯棉的，白色的帕子上只绣了几颗绿竹，显得清新淡雅，凑近了，还有一股淡淡的竹香，沁人心脾！ 朱秀琴没接，小声道：“不...用了，别弄脏了。” 杜若却坚持把帕子塞到了朱秀琴手里，“帕子就是拿来用的，送你了！” “我...”朱秀琴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我会洗干净还给杜若同志你的。” 杜若没在意，而是看向了苏佩云，“你口口声声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不就是觉得自己了不起吗？” 苏佩云扬起下巴，一脸骄傲，“至少比你强多了。” 杜若笑的意味深长，“是不是比我强，下场比比才知道！” 王金凤几人在一旁看的紧张不已，她们刚开始对刚进入歌舞团的杜若也有不满，也觉得杜若是走关系进来了，可最后杜若用实力征服了她们。 她们知道杜若实力很强，但苏佩云可是歌舞团以前的台柱子，现在还进了文工团。 杜若跟苏佩云比？ 所有人都不觉得杜若会赢！ 见杜若竟然敢跟自己邀战，苏佩云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了：“好啊！” “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舞者！” 看着自信傲慢的苏佩云，杜若脸上的笑容特别灿烂，“光比赛也没意思，来点彩头吧？” 苏佩云眼睛一亮，当即答应，“好啊，我赢了，你不但要向我赔礼道歉，还要退出这次夜演。” “唱歌也不行！” “不行！” 不等杜若反对，范主任最先忍不住大声道：“简直胡闹！” 厂里已经决定，夜演其中一个节目就是杜若唱歌，厂长和其余领导可是对杜若唱歌寄予了很大希望。 若是杜若因跳舞输给苏佩云，就放弃参加夜演，厂里的领导怕是要气死。 苏佩云抿唇，挑衅的看着杜若不说话。 杜若则一脸轻松的对范主任说：“您别担心，我不会输的。” “可是？”范主任有些不放心，“万一呢！” 杜若语气坚定，“不会有万一的！” 范主任知道杜若是个犟脾气，知道自己说服不了她，只好道：“那你可千万不能输！” 杜若点头，“您放心。” 接着，杜若又看向苏佩云，一字一句道：“如果你输了，你要向我们所有歌舞团的舞者道歉，除此之外，以后不许踏入我们歌舞团一步！” “我们歌舞团不欢迎你！” 第90章 杜若是个妖孽 苏佩云黑着脸瞪着杜若，“你好大的口气！” 杜若凤眸微挑，说出的话简直气死人，“早上吃大蒜了，口气是挺大的。” “所以你最好离我远点，免得熏死你！” “你？”苏佩云指着杜若，小脸气的通红，“不愧是从农村出来的，简直粗俗。” 杜若嗤笑一声，“说我粗俗？也不看看自己，张口闭口农村人，你素质能有多高？” “行了，”杜若懒得跟她废话，“赶紧开始吧。” “你是客，你先来！” 苏佩云冷哼一声，借了张梅的芭蕾舞鞋，穿好后，走到了空地。 苏佩云闭上眼，深吸口气，转眼间，神态就变了。 她脸上的高傲依旧，但眼底却透着对舞蹈的自信和激情。 苏佩云身材纤细窈窕，双脚脚尖缓缓立起，而后就是一个纵跳，接着身体猛地旋转两周半，接着又来了一个高跳； 旋转速度快、姿态优美、标准，落地时脚步稳健，没有一丝晃动，基本功非常扎实。 高跳时，仿佛是跳跃的天鹅，优雅轻灵。 接着，脚尖站立，一条腿抬起，膝盖部分弯曲，张开双臂保持平衡后，脚尖开始快速的旋转... 此时的苏佩云身体轻盈的就像是一只在空中翱翔的鸟儿，带着对自由的向往与执着。 怪不得那么骄傲，确实是有真本事的。 张梅和朱秀琴跳得都没有她好。 范主任三人也看的十分仔细认真，不时点头，表示对苏佩云能力的肯定。 王金凤几人之前对苏佩云十分不满，可此时看到苏佩云跳得这么好，心里的那点儿不服气早就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能为力的憋屈感。 最后，苏佩云以一个大跳结束。 苏佩云站在原地，眼神挑衅的看着在场每一个人，“我跳完了。” 范主任点点头，语气还算温和，“跳得不错，坐在一旁休息一会儿吧。” 接着，范主任把目光落在杜若身上，“准备好了吗？” 杜若笑着点头，“嗯。” 范主任面对杜若时，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开始吧。” 杜若挺直腰背走到空地，先微微鞠躬向范主任三个评委问好，然后眼神瞬间变了。 之前杜若神情冷漠，眼底透着一丝漠然，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放在心上，此刻的杜若却像是缓缓苏醒的凶兽，下颚微抬，神情冷傲，仿佛化成为一只高傲的白天鹅。 杜若身体轻盈的旋转，随着脚步的舞动，最后用力，身体在半空中飞跃，完美的做了一个‘蝴蝶式’大跳； ‘蝴蝶式’大跳是大跳中最难的一种，纵然是在国外都属于非常难的动作。 此时国内根本没有几个人做出来。 看到杜若竟然完美的做了一个‘蝴蝶式’大跳，在场所有人震惊的眼睛骤然瞪大，像是看怪物一般的看着杜若。 ‘蝴蝶式’大跳，若是上一世杜若虽然能做出来，但肯定不会做的那么完美。 但是这一世，杜若身体素质极佳，力量变大不说，连这种高难度的芭蕾舞动作，做起来也毫无压力。 杜若的一举一动都是美的，轻盈曼舞，像燕子伏巢； 疾飞高翔，像鹊鸟夜惊。 可还不等众人惊讶完，杜若再次做了一个“540度旋转踢腿式”跳跃； 杜若的双腿笔直修长，脚背躬起，似随便那么一跳，就宛如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仪态优美； 方寸之间都仿佛缠绕着优雅，足尖是力量和柔美的完美融合。 太美了！ 美的同时，又兼具了柔跟力量感，像是感受到了一股极强爆发力。 太震撼了！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杜若，一个个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双眼睛怎么也无法从杜若身上移开！ 可这还没完... 杜若在做了一个大跳后，又连续5个双圈空转，她轻盈的身姿，在此刻像是超脱了地心引力一般，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但是当她落地时，脚尖轻点地面，犹如蜻蜓点水般随意潇洒。 最后，杜若以连续七个双圈挥鞭转一个三圈挥鞭转，结束表演。 杜若连续的高难度动作，犹如烟花般在空中绽放，短暂却绚丽，那美丽的身影像是定格在了人眼里、心里，再也无法抹去。 这些高难度动作，纵然是国际上一些知名芭蕾舞演员，也不一定做的比杜若更好。 杜若此时的芭蕾舞水平，已经是国际顶尖水准。 杜若表演完了好一会儿，众人才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苏佩云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杜若，眼里透着慌乱和惊恐，身体摇摇欲坠。 范主任则震惊的张大嘴巴，半天都合不上。 王金凤等人的眼神则是炙热而崇拜的。 杜若已经超越她们太多，她们连半点嫉妒都生不出，因为她们心中明白，杜若表现出的舞蹈水平，是她们努力一生都无法达到的高度。 只有杜鹃震惊的同时，脸因为愤怒和嫉妒而变得扭曲起来。 这怎么可能？ 杜若她明明只是个乡巴佬，怎么可能有那么高的芭蕾舞水平？ 这一定是假的，假的！ 常老师看杜若的眼神有些复杂，她虽然是老师，但是常老师心里明白，自己的水平比杜若差远了。 只有李主任一脸激动的站起身，疾步走到杜若身边，双目炙热的盯着杜若，“好孩子，跳得真好！” “跳得真好！” 李主任抓着杜若的手不放，“你是我这么多年来，见过跳芭蕾舞跳得最好的人。” “那些高难度的动作，你是怎么学会的？” 杜若自然不能说：上辈子学的。 于是，杜若只好道：“那些动作还好吧，也不是很难，在书里看到过，做了几遍就会了。” 众人：“......” 众人一副你逗我的表情，一言难尽的看着杜若。 杜若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眼里的真诚，似乎在诉说着她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李主任之前也曾听说过杜若的名字，因为杜若唱歌唱得太好了，据说，杜若刚从乡下来。 李主任本来对杜若的芭蕾舞水平不抱任何希望。 李主任倒不是瞧不起农村人，但是这年代，能教芭蕾舞的老师都在大城市里，杜若就算天赋惊人，若是没有名师指导的话，能跳多好？ 但是现在她被打脸了。 那么难的动作，只看了一遍书上的描述，就自学会了，这已经不是天赋惊人了。 这简直就是一个妖孽！ 第91章 跟杜若比你不配 杜若赢了！ 这是毋庸置疑的！ 只要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出来，苏佩云虽然跳得不错，但是跟杜若比，那可差远了。 杜若笑眯眯的看向苏佩云，“道歉吧。” 苏佩云咬了咬唇，一脸屈辱又倔强的瞪着杜若。 张梅见此，忙上前握住苏佩云的手，不满的看着杜若，“你不要太过分了。” 杜若轻嗤一声，“我过分？” “刚才你表姐嚣张的样子，你不是没看到，你那个时候怎么不说过分？” “愿赌服输而已。” 杜若说完，看向苏佩云，“你会想耍无赖吧，别让我瞧不起你。” “我才不会，”苏佩云被杜若一激，只好硬着头皮对着杜若干巴巴的说了句，“对不起。” 声音有点小，杜若假装没听到，“你说什么？我没听到。” “没吃饭吗？大点声。” 苏佩云脸颊气鼓鼓的瞪着杜若，恨不得咬死杜若。 杜若却只是淡淡的看着她，眼眸中甚至夹杂一丝挑衅。 范主任见此，忍不住开口道：“佩云，认赌服输，别磨蹭了。” 苏佩云见没人替自己出头，这才不情不愿的又说了句：“对不起。” 杜若点点头，算是应了，然后又说：“还有舞团其她人，你没忘吧？” 苏佩云当然没忘，只是她本打算跟杜若道了歉后，就假装忘了，转身离开，没想到杜若直接挑明了。 没办法，苏佩云只好冲着朱秀琴等人的方向，大声说了句，“对不起！” 说完后，不等朱秀琴等人回答，苏佩云迫不及待的转身跑出了舞蹈室。 张梅见苏佩云红着眼睛离开了，有些担心，恨恨的瞪了杜若一眼，“都怪你。” 杜若冷哼一声，“怪我？” “这件事情的起因难道不是因为你，你表姐若不是为了让你赢，也不会来这，更不会当这个恶人。” 小心思被杜若挑明，张梅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站在一旁的范主任，忍不住蹙眉不悦的看着张梅，“小梅，你少说两句。” 范主任的态度明显偏向杜若。 张梅不服气，看向李主任。 李主任见张梅看她，竟也跟着说道：“杜若同志很厉害，你以后别想那么多歪门邪道，有空还是多向杜若同志请教，提升自己的水平，比较重要。” 常老师是杜若的老师，自然更向着杜若一点，“杜若累了吧，快坐一旁谢谢，别跟那些不相干的人生气，不值得。” 张梅：“......” 见三个老师都不向着她，张梅都有些怀疑到底她是厂长的闺女？ 还是杜若是厂长的闺女？ 张梅到底还是识时务的，憋着气，坐在一旁不吭声。 有了杜若珠玉在前，后面人表演时，怎么看，都显得平庸。 特别是最后杜鹃上场时，第一个旋转的动作，都没做完，直接‘啪叽’摔了个狗啃泥。 杜鹃满脸羞红，站起身后，也不敢停，继续跳。 杜鹃也想做一个大跳，可她的大跳，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跳的太矮，动作太柔，落地时，像是一块石头重重摔在地上，没有半点轻盈。 李主任蹙眉，一脸嫌弃，低声问旁边的范主任，“水平这么差，谁把她招进来的？” 李主任没有刻意压低嗓音，屋里的人都听到了。 杜鹃是最后一个上场的，如果杜鹃跳得好，那她就是压轴一般的存在。 可惜，杜鹃是所有人中跳得最差的。 而且，因为之前杜若跳得太好，也给杜鹃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所以，杜鹃今天的状态差极了。 范主任忙压低嗓音说：“她是杜厂长的女儿。” 李主任瞬间明白，应该是杜厂长给杜鹃走了后门，不然杜鹃不可能进的来。 李主任想到杜若似乎也是杜为民的女儿，忍不住跟范主任感叹，“都是杜厂长的女儿，这个怎么跟杜若差那么多？” 杜鹃心态一下子崩了！ 从小到大，杜鹃听到的都是别人的赞美声，面对杜若时，杜鹃也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表现的很瞧不起从农村出来的杜若。 可现在，李主任竟然说：她比杜若差的远。 这让杜鹃如何接受？ 她心里的骄傲，还有面对杜若时，城里人的骄傲、优越感，一下子荡然无存。 杜鹃眼睛一红，身体气的发抖，节奏一乱，跳舞跳得更是乱七八糟，双腿都跳不起来，不像是白天鹅，倒像是一只笨鸭子。 李主任频频蹙眉，终于忍不住训斥，“你会不会跳？不会跳，就赶紧下去。” 杜鹃再也忍不住，咬着唇，哭着跑出了舞蹈室。 杜鹃走了，李主任、范主任和常老师脸上也没有任何想要去追的样子，而是笑着讨论几句。 李主任就站起身，对众人说：“想必结果，大家应该都已经猜到了。” “没错，这次跳得最优秀的是杜若同志，她会是这次‘红嫂’的扮演者。” 李主任看向杜若，“恭喜你！” 杜若笑着道了谢。 其余人除了张梅外，都鼓起掌来，特别是王金凤两只巴掌拍的最响。 “不过，”李主任笑着跟杜若说：“你跳得太好，我打算再给你编一个舞。” 杜若一愣，“这？不是说只能上两个节目吗？” 范主任笑着插话道：“没有硬性规定只能两个节目，你跳的好，多报一个节目，旁人也没意见。” 关键还在于杜若跳得实在太好，谁敢有意见？ 有意见比比？ 比不过？ 那就闭嘴！ 定了主角，其余角色就简单多了，李主任、范主任和常老师商量了一下，很快就把其余角色给定了，下午正式开始排练。 等范主任她们一走，杜若就被王金凤几人给围住了。 王金凤性格也算爽利，不好意思的看着杜若，“杜若对不起，以前我针对你，都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 王金凤说完，当真对着杜若鞠了一躬，表现出十足的诚意。 杜若感受到王金凤的诚意，笑着扶起王金凤，“你的道歉我接受了，希望我们以后好好相处。” 王金凤重重点头，“嗯。” 除了王金凤外，其余人也都向杜若道了歉。 杜若也表示并不在意，之后，众人之间像是一瞬间消去了隔阂，氛围变是温馨。 特别是朱秀琴虽然害羞，但还是红着脸上前，对着杜若鞠了一躬，“杜若同志，谢谢你！” 杜若拍了拍朱秀琴的肩膀，“小事罢了，不用放在心上，不过...” 杜若温声道：“你性子太软了，以后可要学着立起来，不然别人会欺负你的。” 朱秀琴知道杜若是担心她，一脸感动的点点头，小声说：“我知道了。” 杜鹃跑出去后，见没人追自己，更没人安慰自己，心里恨的要死。 吃过午饭后，她自己倒是主动回来了。 回来后，众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没人愿意跟她说话。 杜鹃厚着脸皮凑到王金凤身边，“金凤，上午老师有没有说：我扮演什么角色啊？” 王金凤只冷冷白了杜鹃一眼，“我哪知道，别问我，我忙着呢！” 杜若在一旁看到了，挑了挑眉。 她能感觉到这些同事，之所以孤立杜鹃一方面是因为杜鹃确实不讨喜，另一方面是因为她。 杜若跟杜鹃虽然是姐妹，但是关系一点儿都不好，杜鹃还屡次说杜若坏话。 以前大家不在乎，毕竟以前也没人喜欢杜若。 现在所有人都跟杜若关系不错，达成了和解，那么被孤立的人就变成了杜鹃。 对于这种现象，杜若表示：乐见其成！ 主动去帮助杜鹃？ 杜若表示：她又没疯。 杜鹃见没人搭理她，咬了咬唇，在一旁默默热身，没在吭声，心里的扭曲、仇恨却越来越深。 等常老师来的时候，杜鹃主动凑上去，态度陈恳的道歉： “老师对不起，上午是我不对，我任性了，希望老师原谅我。” 常老师淡淡看了杜鹃一眼，“知错就好。” 杜娟脸上露出希冀的表情，“那老师，我在‘红嫂’里扮演什么角色啊？” 常老师语气平淡，“路人！” 杜鹃：“......” 你在逗我？？？ 第92章 被人泼了一身水 杜鹃一脸难以接受的表情，“常老师，怎么能让我...让我演路人呢？” 常老师瞥了杜鹃一眼，语气理所当然道：“你怎么就不能演路人了？” 若杜鹃不是杜厂长的闺女，常老师连个路人的角色都不想给她。 “可是我...”杜鹃肺都快气炸了，“若传出去，我还...” 不等杜鹃说完，常老师就不耐烦道：“你自己什么水平，你不知道啊？” “上午现场比赛的时候，跳得最差的就是你，你不演路人，你想演谁？” 常老师语气不耐，“女主角？” 杜鹃倒是想演女主角呢，奈何她实力实在拉垮。 但是在常老师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下，杜鹃也不敢说实话，只好道： “也不是，就是希望老师能够给我一个比较重要的角色，我一定会努力的。” “这件事情吧，”常老师也不想把杜鹃得罪死，只好道：“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你的角色，是我跟范主任、李主任一起敲定的，你要是有异议，你去找她们。” 常老师说完，就不再搭理杜鹃，而是招手让大家都聚集过来，她把手中的台词本给每个人发了一下。 杜鹃因为是路人，角色不重要，也就两句台词。 一句：“鬼子来了！” 还有一句：“快跑！” 常老师把剧本发完后，走到杜鹃身边，面对杜鹃希冀的眼神，常老师说： “你就两句台词，我就没给你把剧本打出来。” 杜鹃：“......” 王金凤几人见到这一幕，不厚道的笑了。 杜鹃整个人呆愣在原地，眼神空洞的看着地面，耳边是王金凤几人嚣张又得意的笑声。 忽然，杜鹃双拳紧握，一双眼睛骤然变得狠厉，眼底的毒辣像是淬了毒一般，即将一点点溢出来。 下午排练时，除了杜鹃、张梅、孙小莲之外，其余人气氛融洽，配合默契。 等下午下班后，杜若跟众人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张梅整个下午脸色都不太好看，孙小莲叹了口气安慰道：“小梅，别气了。” “她...确实跳的好。” “我知道，”张梅好没气的瞪了眼孙小莲，“用你说？” 张梅心情不好，语气更差。 孙小莲家里条件不好，靠着巴结张梅，她在家里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以前的孙小莲就是张梅的跟屁虫，时不时的吹一吹张梅的彩虹屁，让张梅高兴一下。 张梅高兴时就对孙小莲笑一笑，不高兴的时候，孙小莲就是她的出气筒。 见张梅语气态度不好，孙小莲心里不高兴，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只好低着头不说话。 就在这时； “张梅同志等一下！” 张梅蹙眉回头，正好看到朝她走来的杜鹃。 见到杜鹃，张梅表情没有丝毫遮掩的露出不耐之色，“干什么？” 杜鹃脸上带着笑，纵然张梅的态度恶劣，她脸上也没有露出丝毫的异样，依旧带着笑，说：“咱们能聊聊吗？” 张梅诧异又奇怪的看着杜鹃，“我们有什么好聊的？” 杜鹃笑的意味深长，“关于杜若...” 张梅知道杜鹃和杜若是姐妹，也知道两人关系不好，此时听杜鹃提到杜若，心里也不禁起了一丝兴趣，想了想点头道：“好。” 张梅侧头对孙小莲说：“你先走吧。” 孙小莲动了动嘴唇，有心想要说什么，可见张梅一副不愿搭理她的模样，孙小莲只好道：“那我走了。” 张梅已经转过身，不再搭理她。 杜鹃领着张梅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见周围无人。 杜鹃紧紧盯着张梅不耐的双眼，突然丢下一个炸弹，“你想不想演主角？” 杜若在纺织厂大门口见到了沈御。 此时，正是下班高峰期，工厂门口人来人往的，但杜若还是一眼看到了沈御。 杜若笑着朝沈御跑过去，沈御骑着车带着杜若回家。 一个星期的时间眨眼而过。 这期间，李主任找过杜若，她帮杜若编了一个独舞，到时候一起在夜演上演出。 今天是杜若去肥皂厂表演的日子。 有了之前在钢铁厂表演的经验，这次，杜若来到歌舞团后，先跟着范主任去化妆、换衣服； 然后坐着范主任的车，和陈老师几人一起去了肥皂厂。 肥皂厂距离纺织厂也不远，但是肥皂厂的规模和阔气可比钢铁厂差远了，连他们纺织厂都不如。 肥皂厂的大门是个有些破烂的铁栅栏门，门口坐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大爷。 这老大爷坐在躺椅上，似乎睡着了，杜若她们来的时候，这老大爷都没起身。 范主任下车走上前看了眼，对杜若和陈老师几人说：“...睡着了。” 陈老师沉默了下，说：“那还是别打扰他了。” 于是，他们几人直接进了肥皂厂大门。 范主任来过肥皂厂，进了肥皂厂后，直接去了肥皂厂歌舞团。 到了歌舞团门口，杜若一看，这肥皂厂的歌舞团竟然在三间平房里。 这三间平房略显破旧，门口的水泥路也坑坑洼洼，带着几分岁月的沉淀和破旧。 见杜若表情有些惊讶，范主任凑到杜若身边，小声解释道：“这肥皂厂规模小，歌舞团也不大，一共还不到十个人...” 陈老师也跟着点头，说：“以往，夜演的时候，肥皂厂因为没什么精彩的节目，经常不参加。” 范主任上前敲了左边那扇门。 接着，一个中年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范主任，脸上露出热情的笑， “哎呀，范主任你们这么早就到了？” “不好意思啊，我这边还有事，没出去迎接你们。” 范主任脸上挂着和善的笑，“没事，你们的工作更重要。” 陈老师在一旁跟杜若解释，“这是肥皂厂的吴主任。” 吴主任看到杜若，眼睛一亮，“哎呀，这姑娘长得可真漂亮。” “你就是杜若吧？” 杜若忙笑着打招呼，“吴主任好。” “哎，”吴主任身材微胖，笑的时候，显得特别慈祥，“小同志今天就辛苦你了。” 杜若忙道：“应该的，应该的。” 吴主任说着叹了口气，“我们肥皂厂比较穷，比不上钢铁厂还有自己的礼堂，我们厂子平日里表演节目都是在空地搭个台子。” “台子我们已经搭好了，只是今天有点热...” 吴主任说完，不好意思的看着杜若。 来都来了，还能回去不成？ 杜若表情不变，笑着说：“没事，我们工人就是要不怕苦不怕累，迎难而上！” 吴主任感动的一拍杜若肩膀，“说得好！” 接着，吴主任带他们去空地看了看。 空地上挺大，约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边上还有两个乒乓球台、两个篮球架，想来应该是工人平日休闲运动的地方。 台子已经搭好了，很简陋，上面什么都没有，但足够高，约有两米。 吴主任看了眼时间，“时间还早，咱们先去歇歇。” 天这么热，杜若她们也不想在太阳底下晒着，就跟着吴主任去了她的办公室。 可没想到在途中，一个黑影忽然从旁边的小路上窜出来，直直的朝杜若撞来。 杜若反应迅速，朝旁边一躲。 可那人竟也跟着变了方向，手里拿着的东西顺势朝杜若身上泼去； 杜若只觉身体一凉，低头一看，衣服全湿了，水珠顺着衣角不断往下滴... 杜若面色一沉，这是故意的吧？ 变故发生的太快，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她们回过神的时候，杜若身上的衣服已经全湿透了。 范主任面色变了变，立刻挡在杜若面前，皱眉看着面前陌生的少年。 少年约十五六岁，一脸稚嫩，此时正一脸不安歉疚的看着杜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吴主任先看向杜若，关心的询问，“杜若同志，没事吧？” 只是衣服湿透了，其余没什么问题。 杜若只好摇摇头，“没事，只是衣服湿透了。” 吴主任忙说：“没事，我一会儿给你找一套干净的衣服换上。” 杜若点了点头，接着转头看向那少年，“你为什么用水泼我？” 少年演技不错，闻言，脸上露出委屈之色，“姐姐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这年头没摄像头，这少年不承认，杜若暂时拿他也没办法， 只是她从未见过眼前的少年，他们之间无仇无怨。 这少年没有理由用水泼她，难道是她太敏感，弄错了？ 吴主任听了杜若的询问，吓了一跳，面色严肃的看向那少年，“小山，你真不是故意的？” 小山委屈的眼圈都红了，“吴主任我真不是故意的，我跟这位姐姐又不认识，我干嘛用水泼她？” “我只是跑的太快，不小心而已。” 吴主任也是比较相信小山的，于是为难的看向杜若。 杜若抿了抿唇，眉宇间的怀疑之色，渐渐散去，“应该是我弄错了，”心里却还是对面前的少年，抱有疑虑。 见杜若不再说什么，吴主任这才瞪了小山一眼，训斥道：“上班时间，你乱跑什么？” “慌慌张张的还把杜若同志的衣服给弄湿了，你真是...胡闹！” 叫小山的少年闻言，脸上的愧疚之色更重，腰弯的更低，“吴主任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少年一个劲儿的道歉，吴主任不好意思的看向范主任。 范主任虽然心里生气，但事情已经发生，少年道歉态度也非常诚恳，也只好道：“算了，走吧！” “下次要小心。” 小山忙不迭的答应，转身跑了个没影。 杜若看着那跑远的少年背影，总觉得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范主任见杜若衣服全湿了，忙对吴主任说：“吴主任麻烦你，赶紧给杜若找套干净的衣服穿，别感冒了。” “哎，”吴主任应了声，就带着杜若她们去了她自己的办公室。 第93章 他们偷看我换衣服 杜若却不知道的是，小山离开后，转过弯，就遇到了一个她认识的男人，段富贵！ 段富贵是肥皂厂的工人，他上个星期就打听到，杜若这个星期会来他们厂表演。 他等的就是这一天。 小山看到段富贵，熟练的伸手，笑着说：“你看，我就说我能做到吧，你答应给我的一块钱呢？” 段富贵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钱，递给小山，小山开心接过，心里想的是，该用这一块钱买什么好吃的？ 小山得了钱，转身就要离开。 段富贵却不忘叮嘱道：“记住了，这件事情谁都不能说。” 小山摆摆手，“放心吧，我嘴巴严实着呢！” 到了吴主任办公室，杜若才发现，吴主任办公室还挺热闹，站着五个三四十岁的女人，还有两个比较年轻点的姑娘，看样子似乎还没二十。 吴主任笑着跟杜若介绍，“这些都是我们歌舞团的同志们。” 吴主任让范主任和杜若她们随便坐，然后对杜若说：“我去给你找套干净的衣服。” 杜若笑着感谢。 吴主任走了，肥皂厂歌舞团的人凑到杜若身边，好奇的打量杜若。 “你这衣服怎么湿了？” 杜若笑着解释，“路上不小心被人把水洒在身上了。” 领头的是个身材高挑，身材消瘦，长得略显憨厚的女人，她主动介绍自己，“我叫曹淑敏，你叫我曹大姐就好。” 杜若也笑着回应，“曹大姐好。” 曹大姐一脸赞叹的看着杜若，“你这小姑娘长得可真俊，我就没见过比你长得更俊的姑娘。” 杜若佯装羞涩，低头没说话。 曹大姐很是自来熟，说话也敞亮，“我之前听我钢铁厂的表姐说：你唱歌可好听了。” “你不知道，他们厂子里很多小伙子都喜欢你，你结婚了没？” “没结婚的话，曹大姐给你介绍几个好小伙，包你满意。” “我跟你说啊，女人就要趁着年轻赶紧找个好男人，等年纪大了，就不好找了。” “好小伙，都被人挑走了，那个时候你就知道后悔是什么滋味了。” 对于曹大姐的说法，杜若心里不以为然。 但她只是来这里表演而已，跟曹大姐也不熟，懒得跟她辩论。 杜若脸上的笑已经维持不下去了，虽然这曹大姐没有恶意，可她还是有些招架不住，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范主任。 范主任会意，忙上前岔开话题； “哎，对了，曹同志啊...你们肥皂厂那些残次品多不多？” 曹大姐一听范主任这话，立刻会意，范主任是想要肥皂。 曹大姐来了精神，“多啊，我们厂的工人，每个月都能领到一块、两块...” 两个人热络的聊了起来。 杜若见此，心里不禁狠狠松了口气。 恰好这时，吴主任手里拿着一套干净的蓝色工装走了进来。 吴主任笑着把工装递给杜若，“这是新的，还没穿过，只是衣服上印着我们厂的标志。” 杜若忙说：“没事的。” 吴主任见杜若不介意，就松了口气说：“走吧，我带你去另一间房间换衣服。” 这个房间都是人，虽说都是女人，但杜若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就跟着吴主任离开了办公室。 歌舞团一共三间房，吴主任把杜若带到最靠右的那间房，先拿出钥匙打开门，推开门后，吴主任对杜若说：“你进去吧，从里面反锁，我先回办公室了。” 杜若笑着点头应了。 等吴主任一走，杜若进了门，反手把门锁了。 房间很大，地面铺着木质地板，应该是一间练舞室，只是，地面布满了灰尘，想来，这间练舞室平时没什么人用。 杜若快速脱掉衣服，不止外面的衣服湿了，内衣也湿了。 杜若把内衣随手扔进空间里，又从空间里拿出干净的内衣、内裤换上，正要穿吴主任拿给她的衣服时，忽然听到一阵奇怪的窸窸窣窣声。 杜若面色一凝，仔细聆听，发现声音是从对着门的那面墙后面传来的。 杜若快速穿上衣服，悄声走到窗户旁，躲在墙后，斜着往外一看，正好看到几个穿着蓝色工装的男人，正蹑手蹑脚的想要靠近窗户； 他们走路声音很轻，说话声音也小，但还是被杜若听个正着： “小声点，别被人发现了。” “段富贵你确定，那个女人会在这间屋子里换衣服？” “我确定，我刚才都看到她拿着衣服进了这间屋子。” 这声音是...段富贵！ 杜若面色瞬间转冷，眼里散发着森森寒气。 杜若眼睛危险的眯起，正打算出门去叫人，没想到听到段富贵问：“门口处有人把守吧？” “放心吧，她只要一出门，我们就能得到信号，她抓不住我们的。” “那就好！” 这句话打消了杜若想要找人帮忙的打算，杜若面色阴沉的站在墙后，眼角余光看到段富贵等几个男人原来越近... 终于，几个男人来到了窗户外，他们小心的伸出脑袋，朝窗户里面看... “咦？这房间没人啊？” “不会吧，我亲眼看到那个女人进来了，再说了，把守的人没有传来信号，那个女人应该还在这间房间里才对。” “让我看看...”段富贵挤开一个男人，悄无声息的推开窗户，伸长了脖子往屋里看。 房间空荡荡的，确实没人。 正当段富贵疑惑之时，墙后的杜若突然走了出来，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一米。 段富贵吓了一跳，眼睛下意识的瞪大，转身就要跑... 可他的速度快，杜若的速度更快，只见杜若如同拎一只小鸡仔似得，一把抓住段富贵略长的头发，直接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头发拉扯着头皮，段富贵只觉得自己的头皮都快被杜若给掀开了，疼的大叫： “放手，你给我放手！” “疼死了，我要死了，快放手！” 段富贵被抓住的那一刻，其余人就瞬间跑了个干净！ 但是没关系，有段富贵在，杜若相信，那些人一个都跑不了。 杜若抓着段富贵的头发，拖着他，像是拖死狗一般，把段富贵拉进房间。 段富贵的叫声太惨，另一个房间里的吴主任、范主任等人也听到了。 她们彼此对视一眼后，立刻察觉出似乎出事了，转身就朝门外跑。 她们刚跑出门，杜若正好也打开门，她手里此时还拽着段富贵的头发。 段富贵双手不断的抓挠、推搡杜若，杜若嫌麻烦，一脚踢在段富贵腹部。 段富贵当即疼的额头冷汗直冒，腹部疼痛难忍，身体像是一只熟透的虾一般，蜷缩了起来，任由杜若拖着他走。 杜若开门，看到范主任、吴主任等人，面对她们惊诧的目光，杜若面无表情，语气冷漠道：“他们在窗外偷看我换衣服。”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第94章 算不算耍流氓 范主任和陈老师几人立刻就急了，忙凑到杜若身边，上下查看，“你没事吧？” 面对几人的关心，杜若摇摇头，“没事，他们来时我已经穿上了衣服。” 范主任惊讶怒道：“他们？” 陈老师也跟着气道：“难道不止一个？” 杜若点头，“我只来得及抓住这一个，其余人都跑了。” 范主任冷笑，“没事，都是一个厂子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陈老师冷着脸看向躺在地上的段富贵，“有他在，他一定知道其余人都是谁。” 吴主任领着人也忙凑到杜若身边，一脸歉疚，“杜若同志真是对不起，我们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 杜若抿了抿唇没说话，范主任主动把杜若挡在身后，生气道： “吴主任，我们来你们厂子表演，是你们几次三番的邀请，我们才来的，却没想到你们厂子里的人竟能干出这种事？” “你们必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吴主任立刻点头应承，“你们放心，这件事情我肯定会追究到底。” 吴主任说完，沉着脸仔细打量躺在地上的男人，接着惊讶出声，“段富贵是你？” 范主任好奇，“你认识这男人？” 吴主任点点头，叹口气，颇有些难以启齿的缓缓开口道：“我们肥皂厂怕是没人不认识他。” 陈老师也跟着好奇道：“怎么回事？” 吴主任眼底闪过一抹厌恶之色，“这段富贵是我们肥皂厂的正式员工，父亲曾是运输队的人，十年前出车祸去世，去世后，这段富贵就接了他父亲的班。” “他们家就他一个独苗苗，他奶奶怕他跟他爸一样出事，就闹着厂子里给他换一份工作。” “厂长念着他年纪小，他父亲给厂子里做的贡献，就把他调到了生产车间。” “五年前，他娶了个媳妇儿，是我们厂的临时工，结婚后，他们一家子都磋磨那姑娘，动辄打骂。” “他们结婚半年，那姑娘怀孕，被他生生打掉了孩子，那姑娘受不住，就上吊了。” 听到这些，范主任和陈老师也忍不住生气骂道： “一家子都不是东西！” “打女人的男人能有什么出息？我最瞧不起打女人的男人！” “谁说不是呢，”吴主任也跟着气愤道：“最近我倒是听说，他奶奶又给他说了一门亲，也不知道是哪家人那么狠心，舍得把姑娘嫁给他！” 杜若：“......” “哎，”吴主任说完又满脸歉意的叹口气，“我以前只知道这段富贵喜欢打老婆，没想到他竟然还有偷窥的癖好，真不是个东西。” 吴主任说完，招手把曹大姐叫到身边，“你去把厂长请来。” 曹大姐挺喜欢杜若的，见自家厂子里的人竟然干出这种事，心里也气，忙不迭的答应了，转身离开。 吴主任对杜若说：“杜若同志，你先进屋歇歇，这件事情交给我，我肯定从段富贵嘴里问出其余人都是谁，给你一个交代。” 杜若见吴主任态度确实诚恳，这件事情也的确出乎众人意料，就点了点头，“麻烦您了。” 吴主任苦笑，“不麻烦，不麻烦。” 杜若进了吴主任办公室，范主任不放心，跟着陈老师一起去审问段富贵。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曹大姐回来了。 看到杜若后，曹大姐忙安慰道：“妹子你放心，厂长也来了，这次定会重重的惩罚他们。” 杜若点点头，没说话。 又过了几分钟，范主任一脸莫名其妙的走进来，眼神奇怪的看着杜若，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 “你认识那个段富贵？” 杜若见范主任这表情，就猜到一定是段富贵说了什么，点头道：“嗯。” 范主任一脸唏嘘，“我之前也听说你家里给你定了一门不好的婚事，但我怎么也没想到那个男人竟然是段富贵？” 杜若苦笑，“我没答应。” 范主任上前拍了拍杜若的肩膀，安慰道：“走吧，去说清楚，有我在，你别怕。” 杜若点点头，跟范主任来到隔壁房间。 此时，房间里，除了陈老师、吴主任外，还多了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男人头发半白，身材瘦削，五官和善，面容慈祥，看起来脾气很好的样子。 见到杜若，男人主动笑着招呼道：“你就是杜若同志吧？我是肥皂厂的厂长，我叫刘国安。” 杜若笑着喊了声，“刘厂长好。” 刘厂长点了点头，一脸歉疚道：“本来是请你表演的，没想到却让你遇到这种事，是我们工作的疏忽，我向你道歉！” 刘厂长说完，竟对着杜若鞠了一躬。 杜若愣了下，忙上前把刘厂长搀扶了起来，“这不是您的错。” 刘厂长笑的真诚，“我是厂长，你在我们厂子里出了事，就是我这个厂长的错。” 见刘厂长态度如此真诚，杜若反而不好说什么了。 刘厂长主动提道：“叫你来，是问你几个问题，你不必有顾虑，照实说就行。” “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杜若点头，“多谢。” 刘厂长让杜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和善的说：“你别紧张。” 杜若笑了笑，她一点儿都不紧张。 这有什么可紧张的？ 反正即将倒霉的又不是她。 刘厂长见杜若神态自若，就指了指站在墙根的段富贵，“你可认识他？” 杜若点头，“认识。” 刘厂长又问：“怎么认识的？” 杜若实话实说道：“我从小在乡下长大，前不久才来京城，我二叔家的堂哥是个傻子，娶不上媳妇儿，我奶奶就动了拿我跟段家换亲的心思。” 段富贵还有个妹妹，年纪不大，存在感也不强，也是个可怜的女孩子。 刘厂长面色沉了沉，“你答应了？” 杜若摇头，“我没答应，但是我爸爸和我奶奶坚持让我嫁给段富贵，我已经跟段富贵说了好几次，我不会嫁给他的。” 说到这里，杜若一脸坚定，神情无比认真，“而且，大领导说了，倡导大家要自由恋爱，我不会走封建包办婚姻的老路的。” 刘厂长听了，这才点点头，语重心长道：“你不答应就对了，段富贵不是个好男人，他配不上你。” 吴主任在一旁听了，也不禁连连点头，看向杜若的眼神中带着同情。 站在墙根下的段富贵听了，终于忍不住反驳道：“厂长，我已经改好了，以后不会再打媳妇儿了。” “再说了，我怎么就配不上她了？” “我可是城市户口，又是正式工人，杜若不过是个从农村出来的野丫头。” 这话一出，不等刘厂长说话，范主任率先忍不住，先啐了段富贵一口。 “啊呸！闭嘴吧你，我们杜若虽然是从农村出来的姑娘，但她唱歌跳舞样样好，长得也漂亮，就你这德行，你跟我们杜若说句话，我都嫌弃你磕碜。” 段富贵却理直气壮，“反正在我心里杜若已经是我媳妇儿了，我看她换衣服，并不算耍流氓。” 第95章 打一顿就老实了 好家伙！ 在对方不同意的情况下，我单方面决定你是我未来的媳妇儿，偷看你换衣服，不算耍流氓？ 这得自私到什么地步，才能说得出这种话？ 陈老师也忍不住啐了段富贵一口，“闭嘴吧你，人家杜若还没答应你呢。” 段富贵愤愤不平，“双方家长都已经同意了，杜若的意见不重要。” 范主任被气的胸口不断起伏，觉得段富贵根本不是正常人。 范主任直接看向刘厂长，“这件事情您说：怎么处理？” 幸而刘厂长比较正直，先安抚范主任，“您先别急，这件事情我肯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刘厂长转头怒斥段富贵，“这是新社会，不行包办婚姻那一套，杜若同志既然没有同意你们的婚姻，那么她就不是你对象，更不是你媳妇儿。” “你偷看她换衣服，你就是在耍流氓！” 段富贵不服，还想争辩什么，刘厂长冷哼一声道：“你要是有异议，我就报警，让警察同志来跟你讲讲道理。” 段富贵立刻不吭声了。 想来他心里不是不知道刘厂长说得对，他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出了这种事，范主任和陈老师她们直接带着杜若离开了肥皂厂，表演自然也取消了。 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回到纺织厂后，大家也都默契的没有再说起这件事情。 直到三天后； 这天早上，杜若刚到歌舞团就在门口碰到了范主任。 范主任看到杜若，眼睛一亮，走上前伸手拉住杜若的胳膊，就把杜若拉到无人的地方，语气带着喜意： “刚才肥皂厂那边的刘厂长给我打了电话，跟我说：他们厂子经过讨论，已经决定把段富贵开除，其余人记大过！” 这年代，失去一个好工作，那简直跟打翻一家人的饭碗没什么区别。 这是极重的惩罚！ 杜若满意了。 范主任笑道：“除此之外，刘厂长还让人给咱们歌舞团送了一箱香皂，说是给你赔礼道歉。” 这道歉态度确实不错！ 范主任笑看着杜若，“满意不？” 杜若脸上的笑，真心实意，重重一点头，“满意！” 范主任笑出了声，“那箱香皂在我办公室，你下班的时候记得带回家。” 一箱香皂而已，杜若空间里有不少一瓶几百块的沐浴露。 于是杜若大方道：“香皂咱们歌舞团每人分一块，剩下的我再带走。” 范主任忍不住赞道：“你这孩子倒是大气，不心疼啊？” 杜若笑的没心没肺，“大家这段时间也辛苦了，大家平时都挺照顾我的，有好东西大家分，也是应该的。” 范主任笑着点头，“那行，我就代替大家谢谢你了。” 下午下班的时候，杜若抱着半箱子香皂离开了歌舞团。 却没想到在路上，竟然遇到了神色略显急切的沈御。 杜若惊讶，“你怎么进来了？” 沈御看到杜若，忙走到杜若身边，担心的看着杜若说：“段富贵和他的奶奶、母亲跪在工厂门口，说是请求你的原谅。” “围观的人很多。” 杜若简直无语，不用想杜若也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不就是段富贵工作丢了，她们终于慌了，觉得只要请求她的原谅段富贵就能重新得到工作。 呵呵！ 杜若冷着脸，把手中半箱子香皂塞到沈御怀里，大踏步走向工厂门口。 还未到大门口，杜若就看到工厂门口堵着不少工人，三五一群的正低头交谈着什么。 等杜若走近了，竟听到一道熟悉的嗓音； “大家听我说：这个男人真的是我妹妹杜若的对象，我奶奶已经同意了我妹妹的婚事。” 这是杜鹃的声音。 怎么哪都有她？ “什么？”杜鹃语带惊讶，可杜若却从这惊讶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幸灾乐祸； “你跪在这里请求我妹妹原谅你们的原因，竟然是你偷看我妹妹换衣服。” “哎呀，那你岂不是把我妹妹的身体看光了？” 接下来是段富贵的声音； 段富贵语气非常诚恳的说：“我会对杜若负责的，毕竟我们两人的亲事，两家长辈都已经同意了，我不嫌弃她，只要杜若答应，我愿意明天就娶她进门。” 卧艹！ 杜若实在忍不住了，扒拉开人群，直接走了进去。 此时，杜鹃正背对着杜若； 听到段富贵的话，段娟一脸感动的说：“看出来你十分有诚意，我相信杜若妹妹会答应你的。” “虽然你看光了她的身体，但你是她未来的丈夫，这也不算什么。” 杜若面无表情的上前，来到杜鹃面前，面对杜鹃眼里那明晃晃的恶意，杜若二话不说，一巴掌扇了上去。 “啪！” “啪！啪！啪！” 杜若接连打了好几个耳光，杜鹃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直接被杜若打蒙了。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张脸已经肿成了猪头！ “啊！啊！啊！” 杜鹃想要伸手捂脸，可手还没碰到脸，脸就疼的像是火烧似得，因为打的太狠，有不少血沫子从杜鹃的嘴巴里溢出来，此时她连说话都困难。 杜若看着眼泪冒着泪花，用怨毒的眼神盯着她的杜鹃，冷笑一声道： “不会说话，就别说。” “再乱说话，我不介意把你的舌头拔出来！” 此时的杜若眼神凶恶，像是一头被激怒的凶兽，浑身散发着浓烈的煞气。 脸上的疼痛，让杜鹃想死，她像是疯子一样指着杜若，嘶吼大叫，“你又打我，你个乡巴佬，你又打我！” “我一定要报警，我要让警察把你抓走，让你坐牢！” 杜若冷笑，“你尽管去，我杜若要是怕，我把头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现在...”杜若眼神带着狠厉，“给我滚！” 杜若一把推开杜鹃，接着冰冷像是藏着刀子的眼神又看向了段富贵、钱美香和王灵秀。 “你们不想断胳膊断腿的话，立刻给我滚！” 第96章 打就打了 此时杜若身上的气势太强，那股极强的压迫感，压得段富贵简直抬不起头来。 最后还是生存战胜了恐惧。 钱美香强撑着对着杜若磕了一个头，“杜若啊，就当我老婆子求求你，原谅富贵吧。” “他只是年轻不懂事，不是有意的。” “你要是心里有气，就冲我来，你毕竟是他未来媳妇儿，他要是失去了工作，你未来的日子又能有多好？” 杜若简直要被这一家子极品给气疯了！ 杜若语气冰冷的像是夹杂着冰凌碎渣子，“我说过多少遍了，我跟段富贵没关系，没关系！” “可是...”钱美香坚持道：“你奶奶已经答应你和富贵的婚事了。” 杜若嗤笑，“她答应，那她嫁好了。” 围观众人倒吸口凉气，这杜若还真敢说。 王灵秀也跟着哭求，“杜若啊，只要你答应嫁给我们富贵，我们愿意给你买缝纫机和手表。” 她们必须坐定杜若跟段富贵的关系。 如果杜若是段富贵的对象，未来的媳妇儿，那段富贵偷看自己未来媳妇儿换衣服，就不算耍流氓。 否则... 杜若忽然俯身，冰冷的眸子紧紧盯着王灵秀，“我说了我不嫁。” 王灵秀有些不信，她说的可是缝纫机和手表，多少城里姑娘结婚都没有的好东西。 这杜若能不想要？ “你要是还不满意，”王灵秀心中大骂杜若贪婪，咬着牙又增加了砝码，“我们再给你三百块钱的彩礼钱，总行了吧？” 如果杜若还不答应，那这个女人可就太贪婪了。 可回敬王灵秀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 杜若这次懒得废话，直接给了王灵秀一个耳光。 打的王灵秀脸一偏，同时也打碎了王灵秀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王灵秀懵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后，猛地瞪向杜若，“你想...” 还不等王灵秀把话说完，杜若又甩手给了王灵秀一个耳光，“一个字，一个耳光！” 说完，杜若又补了一个耳光，打的王灵秀脸颊红肿，两边脸上都印着一个清晰的手掌印。 “啊！” “我跟你拼了，”段富贵一见他妈被打，立刻红了眼，上前就要打杜若，却被沈御拦住。 沈御右手抓着段富贵的衣领子，沉着一张脸，冷冷看着段富贵，“你是不是忘了，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 看到沈御，段富贵脑海里瞬间回想起曾经被沈御打的经历，甚至身上曾经被打的地方，此刻竟也有种隐隐作痛的错觉。 “我...？”段富贵害怕的低下头，不敢跟沈御对视。 沈御却不会放过他，“我曾经说过吧，你再纠缠杜若，就别怪我不客气。” 沈御说完，一脚踢在段富贵的腹部，段富贵惨叫一声，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沈御面前。 段富贵捂着肚子，跪在地上哀嚎。 钱美香一见孙子被打，惊呼一声，立刻站起身，就要扑到沈御身上，拍打沈御。 在钱美香路过杜若的时候，杜若随意的一伸脚... “噗通，”一声，钱美香直接摔倒在地。 “哎呦！” 钱美香趴在地上，不住哀嚎。 钱美香指着杜若，“你竟然敢绊我？” 杜若冷笑一声，睁着眼睛说瞎话，“没有啊，我只是伸了伸脚，谁知道就那么凑巧呢！” 忽然，钱美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躺在地上，捂着腿，哀嚎声变大，“哎呦，我的腿好疼啊！” “我的腿断了！断了！” “来人啊，救命啊！” 杜若一看，呦，这不是碰瓷吗？ 杜若虽然绊了钱美香一脚，但她敢断定钱美香摔的并不重，不至于让她到短腿的地步。 恰好这时，民警也到了。 是杜鹃报的警。 杜鹃见民警到了，红着眼睛一脸委屈的走了过去，“民警同志啊，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啊！” 两个民警同志大约三十多岁，骑着自行车，见到杜鹃朝他们走来，忙把自行车停在路边，仔细询问起来。 “谁报的警？” 杜鹃忙说：“我报的警。” 两个民警中，其中个高的民警看着杜鹃问：“怎么回事啊？” 杜鹃委屈的让民警看她脸上的伤，“我被人给打了。” 高个民警仔细看了看杜鹃的脸，点头道：“打的还挺重，谁打的？为什么打你啊？” 杜鹃流着泪，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抹着眼泪，断断续续的说： “我就说了几句话，杜若就打我。” 高个儿民警一惊，有点不信，“就说了几句话？” 杜鹃肯定点头，“就说了几句话。” 另一个民警看到躺在地上不断哀嚎的段富贵和钱美香，立刻严肃的问： “这是怎么回事啊？” 沈御主动开口，“金警官，人是我打的。” 金警官扭头看到沈御，惊讶道：“你小子怎么在这？” 金警官是沈御父亲下属的下属，沈御几个顽主以前也没少打架，进过几次局子，跟派出所的一些民警，已经混熟了。 沈御笑了笑，“找朋友玩。” 金警官不信任的瞅了眼沈御，然后看向地上的段富贵，“你打的？” 虽然是疑问句，但是金警官脸上的表情却已经表明了，他就认定了是沈御干的。 沈御也没否认，轻飘飘的说了句，“他欠打！” 金警官没好气的瞪了眼沈御，“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站在一旁的杜若此时站出来，一脸不好意思的说：“警官，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 躺在地上的钱美香此刻见警察来了，哀嚎声更大，嗓音也更加的凄厉，“警察同志救命啊...” “有没有人管管我这个老婆子啊？” “我快要被人给打死了！” 警察正要听杜若说话，此时见钱美香叫的这么惨，立刻走过去，“大娘，你这是怎么了？” “谁打你了？” 钱美香一指杜若，“就是她！” “警察同志你快把她给抓起来！” 跪在一边，脸肿的跟猪头似得王灵秀此时也跟着哭诉起来，“警察同志啊，你快管管那个女人吧。” “你看她把我打得，”王灵秀指着自己的脸给警察同志看，“她不是人，我妈这么大年纪了，她说打就打，真是无法无天啊！” 金警官一脸震惊的抬头瞅了瞅跟沈御站在一块的杜若，眼神都不对了！ 第97章 绝不放过你 金警官先安慰钱美香，“大娘您先站起来，我先问问是怎么回事？” “我不起来，”钱美香说起话来，中气十足，但就是躺在地上不起来，还不住的叫唤，“哎呦，我腿好疼啊。” “警察同志，我的腿被那个臭丫头给打断了，你一定要把她抓起来。” 金警官当了那么多年警察，什么场面没见过？ 见钱美香虽然躺在地上不住的哀嚎，但是面色红润，中气十足，这怎么看也不像是腿断了的样子。 多半是装的！ 但金警官不了解情况，就暂时没有拆穿她。 金警官站起身走到杜若身边，面色严肃的问：“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杜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把事情说了。 金警官本来还挺生气，杜若一个小丫头，竟然打人那么狠，还打老人，这还了得？ 可听完杜若的话，金警官只想说：打得好！ 金警官心里之前对钱美香一家产生的同情，瞬间烟消云散。 此时，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金警官对钱美香一家说：“起来，跟我去派出所说明一下情况。” 钱美香赖在地上不想起来，“警察同志，这个女人把我的腿打断了，我起不来。” 金警官没惯着她，指了指段富贵，“去，把你奶奶背起来。” 段富贵也就会在女人面前耍威风，在警察面前，他连个屁都不敢放。 金警官又看向沈御和杜若，“你们也一块跟着去。” 金警官说完，冲着不远处的另一个警官喊道：“老徐，这里不是审讯的地方，把受害人带到派出所，再问。” 徐警官应了声，对杜鹃说：“跟我去派出所。” 杜鹃有些不想去，“警官，我是受害者...” 徐警官看出杜鹃不想去，忍不住皱眉道：“事情还没问清楚呢，你刚才说的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我们要审问清楚的。” 杜鹃没办法，只好点头答应。 一行人跟着警官来到了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之后，众人挨个被警官审问。 审问结束后，孙警官给沈御合杜若各自倒了一杯水，看着两人，叹了口气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做事就是太冲动。” 孙警官看向杜若，“小姑娘这件事情本来也不怪你，可你打人不对，你知道吗？” 杜若的认错态度很好，忙点头道：“我知道，只是...” 杜若一双黑黢黢的大眼睛，委屈的看着孙警官， “我也是没办法，那一家子几次三番来找我，非要说我是段富贵的媳妇儿，我都说了，我不是，他们还败坏我的名声，我实在是生气啊！” “哎，这件事情吧...”孙警官也跟着发愁，“确实不好办。” “不过你打伤了人，这是事实，你要出医药费。” 杜若答应的很爽快，“我出！” 不就是医药费吗？ 她有的是！ 孙警官见杜若答应的爽快，忍不住叮嘱道：“幸亏她们伤的都不重，你不用被拘留。” “下次，要是她们真断了胳膊，断了腿，除非她们答应和解，不然，你是要被拘留的，你知道吗？” 杜若点头，表示明白。 接下来，警官带着段富贵一家还有杜鹃去了医院验伤，然后根据医生的建议，让杜若分别给他们十块到三十块不等的医药费。 加起来一共八十块钱。 杜若笑笑，挺好的。 等离开派出所的时候，杜鹃看着杜若安然无恙的出来，恨得咬牙。 她被杜若打成了猪头，杜若竟然只需要赔她二十块钱，这件事情就算了。 杜鹃差点气吐血。 恰好这时，顾轻柔和杜为民来接杜鹃。 顾轻柔看到杜鹃脸上的伤，心疼的一下子哭了出来，“小娟，你没事吧？” 顾轻柔把杜鹃拉到怀里，一脸愤怒又痛恨的盯着杜若，“杜若你是不是打我女儿打上瘾了？” 面对顾轻柔的愤怒，杜为民的痛恨，杜若轻描淡写道： “有点吧。” 这句话，差点没把顾轻柔气疯了。 “杜若！”顾轻柔咬牙切齿的盯着杜若，“你真以为没人治得了你是吧？” 杜若嗤笑，笑的肆无忌惮，“啊，我觉得你们是拿我没办法。” 杜若虽然打了杜鹃，却顾轻柔和杜为民谁都没问原因。 因为在他们心里，原因不重要。 不管是什么原因，杜若打了杜鹃是事实，那么杜若就是错的！ “杜若，”杜鹃红着眼睛盯着杜若，“你别得意，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杜若摊了摊手，“不怕被我打死的话，你随便！” “再说一句，我还没打够呢！” 接着，杜若笑容灿烂的看着杜鹃，“把你打成了猪头，我也不过是赔了你二十块钱。” “你放心的作死，我手里的钱不少，够打你好几遍了。” 杜若说完，潇洒转身离开。 留下三人咒骂不已。 钱美香本来想装短腿，威胁杜若，却没想到，她刚进医院，就被医生识破了她的小心思。 最后拿了六十块钱回家。 回到家后，钱美香握着段富贵的手，语重心长道：“富贵啊，咱们以后离那个乡巴佬远点。” “那个乡巴佬就是个灾星！” “自从咱们家跟她接触以后，没发生过一件好事！” 段富贵听着钱美香在他耳边喋喋不休的痛骂杜若，心里已经完全被恨意填满。 离那个女人远点？ 怎么可能？ 他现在这么惨，都是拜那个女人所赐，那个女人还没受到惩罚呢！ 怎么能这么算了呢？ 第二天，杜若正常去上班。 而段富贵则去染织厂，他有个小学同学现在在染织厂工作。 杨大海正在干活，中午下班后，听说有人找他，此时正在大门口。 杨大海好奇之下，请了会儿假，去了大门口。 就见一个矮小的男人正蹲在厂子门口，凑近了，仔细一瞧，才觉得有些眼熟。 段富贵倒是一眼认出了杨大海。 见杨大海打量他，段富贵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大海，是我啊，富贵！” 杨大海恍然，“呦，是你小子啊，咱们好久不见了吧，你怎么突然想起我来了？” 段富贵不好意思的笑笑，“找你帮点忙。” 杨大海笑笑没说话。 段富贵知道杨大海是最贪婪不过的，也没废话，直接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 杨大海眼睛一亮，却没接，而是问：“什么忙？” 段富贵脸上带着笑，说出的话却带着几分阴森，“给我弄瓶硫酸！” 第98章 买到硫酸了 杨大海是染织厂的工人，染织厂染布时需要用到硫酸。 听段富贵张嘴就要硫酸，不禁惊讶反问道：“你要硫酸干什么？” 硫酸属于危险物品，国家管控，一般人很难接触到。 段富贵笑的一脸纯良，“我就是好奇，想看看。” 杨大海又不是傻子，怎会信这种话。 虽然那十块钱很诱人，但还不足以让杨大海失去理智。 若是这段富贵拿着硫酸去干坏事，最后查出来硫酸是他给的，那他这份工作还想不想要了？ “不行，”杨大海的目光艰难的从那十块钱上移开，语气坚定，“不好意思，我不能给你。” 段富贵一脸哀求，“大海，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了解，我真的只是好奇，想看看，你就给我一点儿吧。” 两人只是小学同学，很多年没见了，段富贵小时候是挺老实的，但人是会变得，杨大海可不敢冒险。 “不行，”杨大海还是拒绝了，“你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眼看杨大海要走，段富贵没办法，只好忍痛加钱，“二十！” 杨大海脚步一顿，一脸纠结，可想到不可预测的后果，杨大海还是埋头往前走，不敢回头。 “三十！” 杨大海脚步变慢，但还是没回头！ “四十！” 杨大海一脸心痛，纠结的情绪几乎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了，可他还是没回头。 “五十！” 杨大海脚步站定，回头看了段富贵一眼。 段富贵一脸苦笑，“你要是还不答应，就算了，我只有这么多钱。” 杨大海终究没有战胜自己心里的贪婪，他走回段富贵身边，一脸认真的问： “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说完，又不耐烦的加了句，“别用刚才的理由糊弄我。” 段富贵想了想只好说实话道：“我想报复一个女人。” 听段富贵果然要拿着硫酸干坏事，杨大海连连摇头，“那我不能给你。” “你先听我说，”段富贵十分有诚意的说道：“你放心，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不会害你。” “将来事发，追究起来，我不会供出你的名字的。” 杨大海心里不信，到时候段富贵被抓到派出所，民警一审问，段富贵能憋住不说？ 见杨大海一脸不信。 段富贵装作一脸痛苦的说：“大海啊，我实在是气不过。” 接着段富贵把他跟杜若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当然了，在段富贵的叙述中。 杜若是他的未婚妻，却瞒着他跟别的男人好了，他去找杜若求和，没想到杜若正在换衣服，于是杜若就报了警，说他耍流氓。 最后，没人相信他，厂子也把他给开除了。 段富贵说的真情实感，流了满脸的泪。 杨大海听了，也不禁怒上心头，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自己昔日的小学同学。 等段富贵说完，杨大海一拍大腿，“那个叫杜若的女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跟你定了亲后，还去勾搭别的男人，简直不守妇道！” “这要是在古代，可是要被拉去浸猪笼的。” “是啊，”段富贵跟着点头，一脸同意，“我现在被她害的没了工作，全家人吃饭都成了问题。” “你说：我被她害的这么惨，我能咽下这口气吗？” “不能！”杨大海说的斩钉截铁，紧握双拳，一副恨不得替段富贵打抱不平的模样，很是同仇敌忾。 “兄弟，”段富贵红着眼睛拉着杨大海的胳膊，“我...憋屈啊！” “哎，你先别哭啊，”杨大海一边安慰着段富贵，一边心里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同意。 见杨大海还是没同意，段富贵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噗通’跪在了杨大海面前，“大海，你帮帮我，帮帮我吧！” 杨大海吓了一跳，本能的后退一步，接着赶忙上前伸手要把段富贵给搀扶起来，“你先起来再说。” “不，”段富贵跪的结结实实，“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最后，看在那五十块钱的份上，看在段富贵被女人骗了的份上，杨大海答应了。 杨大海答应后，心里有一瞬间的后悔，可是看着段富贵那张欣喜的脸，他又不好意思说。 等段富贵把五十块钱塞到他手里后，杨大海一咬牙、一狠心，转身进了工厂，让段富贵晚上在工厂不远处的小树林等他。 晚上，杨大海下班后，最后一个离开车间，离开时，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玻璃瓶，玻璃瓶不大，约巴掌大小，倒了一瓶硫酸。 段富贵没回家，一直等在小树林，直到晚上八点，段富贵才看到杨大海鬼鬼祟祟的朝他走过来。 段富贵忙站起身，“拿到了吗？” 杨大海点了点头，把手里的玻璃瓶塞到段富贵手里，小心叮嘱道：“这玩意儿很厉害，你用的时候小心，还有...” 杨大海不放心的叮嘱，“你若是出事了，可千万别说这硫酸是我给你的。” 段富贵忙不迭的点头答应，“你放心，不是那种人。” 杨大海心稍安了些，“那我走了。” 段富贵拿着一瓶硫酸回了家。 段富贵虽然被厂子开除了，但念在段富贵父亲为工厂牺牲的份上，工厂决定还让他们住在厂子里。 上次因为段富贵的事情，杜若她们没有表演就离开了肥皂厂。 这次，肥皂厂再次邀约，范主任和杜若商量了一下，就答应了。 毕竟，那件事情也不能全怪肥皂厂，谁能知道段富贵会那么极端变态呢。 事情发生后，肥皂厂没有推卸责任，而是态度诚恳的赔礼道歉，同时，还开除了段富贵。 诚意不错！ 于是，这天早上一行人又去了肥皂厂。 这次他们到的时候，吴主任全程陪同，直到中午表演结束之后，一切都很顺利。 为了犒劳杜若她们，刘厂长还让食堂大厨多做了几个好菜。 临走时，刘厂长还送了五个西瓜。 西瓜装在一个蛇皮口袋里，被范主任系在车把上，系好后，范主任笑呵呵的跟杜若说话： “这刘厂长还挺大方，现在西瓜可贵了，就算百货商店有，也轮不到我们买，就没了。” 能得到一个大西瓜，杜若也挺高兴的。 回到纺织厂后，范主任把西瓜给杜若，“今天辛苦了，可以早点下班。” 杜若闻言高兴了，忙抱起西瓜，“那主任，我就先走了。” 范主任摆摆手，“走吧，路上小心。” 可杜若却没想到她刚出歌舞团，就被人给拦下了。 看着面前的几人，杜若挑了挑眉，心里觉得可笑。 这些人还真是大胆，竟还敢出现在她面前。 第99章 被硫酸毁容 “杜若，”杜鹃目含嫉妒的盯着杜若，“奶奶来了，想见你。” 杜若想也不想就拒绝，“不去。” 杜鹃因为脸上的伤，请了几天假，反正新排练的节目中，她就是个路人，还只有两句台词，常老师也就爽快的答应了。 杜鹃脸还有些肿，说起话来，牵扯脸颊肌肉，会有微微的刺痛感，使得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暴躁的情绪中。 “你难道还想让奶奶来请你？” 杜若瞟了她一眼，“不然呢？” “你？”杜鹃气急，“那是我们的奶奶。” 杜若懒得跟她废话，举起手，“想挨打吗？” 杜鹃本能的捂住自己的脸，恨恨的瞪了杜若一眼，转身跑了。 杜若嗤笑一声，抱着西瓜继续走，没想到在厂子门口看到了赵梨花和段富贵。 赵梨花正一脸亲切的拍着段富贵的肩膀，段富贵也是一脸听话的样子。 看到杜若抱着西瓜从工厂出来，赵梨花忙上前拦住，“你等等。” 杜若抬手，“赵梨花，我连亲爹都打，你不会以为我不敢打你这个奶奶吧？” 赵梨花面色一变，想起连她那个傻孙儿都不是杜若的对手，于是，警惕的后退一步，这才开口道： “杜若，奶奶今天来，是想跟你说件好事。” 接着不等杜若开口，赵梨花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道：“段家说了，只要你肯嫁给富贵，他们就给你买手表、自行车、缝纫机还给你彩礼钱。” 赵梨花眼中露出贪婪，“这可是很多城里女孩子结婚，都没有的优厚条件。” 杜若翻了个白眼，“滚！” 杜若要走，赵梨花还真不敢拦，于是她忙拉一旁的段富贵，“你快跟她说呀！” 段富贵一脸真诚的看向杜若，刚要张口； 杜若已经看向他，眼神冷厉，“你敢说一个字，我就敢打断你一条腿。” 段富贵身体一僵，吓得半天没敢开口。 杜若满意了，抱着西瓜回了家。 看着杜若离开的北影，段富贵眼神阴森可怖。 心中疯狂咆哮：机会我给你了，是你自己不要，之后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杜若以为这件事情算是彻底结束了。 却没想到，第二天傍晚，因为李主任单独给杜若编排了一个舞蹈，所以杜若离开歌舞团的时间最晚。 此时天色已黑，杜若饿的两眼昏花，揉了揉不停发出‘咕噜咕噜’叫的肚子，杜若走出纺织厂。 在纺织厂门口，杜若没看到沈御。 杜若脚步不停，打算步行回家。 可走了没多久，杜若发现有人在跟踪自己。 难道那个人又出现了？ 杜若面色一凝，心中决定，今天一定要把那个跟踪她的人抓出来。 杜若面上不动声色，但在路过一个巷子时，转身走了进去。 后面的人上了当，也赶忙跟了上去。 走到巷子门口，朝里一看没人，来人以为跟丢了，忙疾跑起来，却在出巷子口时，被人绊了一跤！ 杜若站在巷子口一侧，看着被自己绊倒的人，眼中的惊讶被理所当然替代。 “段富贵！” 段富贵发现杜若已经发现了自己，也没有慌张，而是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 杜若双手环胸，冷冷看着段富贵，“原来是你在跟踪我？” 段富贵觉得杜若这句话似乎暗含深意，但他没有在意，他今天来的目的最重要。 “杜若，”段富贵靠近杜若，“你真的不愿意嫁给我？” 杜若一脸无语，“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跟这种人，根本没法讲道理。 于是杜若直接举起拳头，“给你个选择，你是想断左腿，还是右腿？” 段富贵闻言，身体一僵，心里下意识的涌起一股害怕的情绪，可这种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 段富贵握紧了手里的东西，似乎这样能让他变得更勇敢些。 “我...”段富贵鼓起勇气抬头看着杜若，“杜若，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 “我段富贵认定你是我的女人，那么你一定逃不掉。” “除非我段富贵不要你，否则，你一定要做我的女人，纵使把你毁了，我也要得到你！” 伴随着段富贵的话，杜若的眼神也在一点一点的凝聚成冰！ 就在杜若抬脚打算踹断段富贵一条腿是，一种久违的危机感瞬间席卷杜若。 那种强烈到像是要把她撕碎的危机感，自从杜若离开丧尸世界后，再也没有感受到过。 杜若抬起的脚无法收回，她只能强行扭转上半身，身体本能的朝右边偏移，在身体重重摔倒在地的那一瞬间，杜若似乎听到一股‘嗤嗤’声，像是某种被腐蚀的东西； 杜若顾不得回头查看情况，立刻起身，再次往旁边就地一滚，拉开与段富贵的差距。 段富贵没想到杜若反应那么快，在他用硫酸泼向她脸的同时，杜若竟然控制着身体，瞬间转向，让他手中的硫酸直接泼到了墙上。 段富贵反应也很快，见一击不中，瓶中还剩下一半，再次抬手打算泼向杜若的脸。 杜若看到被腐蚀而散发出浓烟和刺鼻气味的墙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段富贵这个混蛋，竟然朝她泼硫酸。 该死的！ 杜若见段富贵手中的瓶子里还剩下半瓶硫酸，甚至还打算泼向她的时候，杜若冷笑一声，瞬间欺身而上，在段富贵没反应过来时，左手抓住段富贵的右手腕，右手抓住那半瓶硫酸。 “咔嚓”一声，杜若先是掰断了段富贵的右手，接着把手里的半瓶硫酸，直接泼向了段富贵； “啊！！！” 第100章 进派出所 “滋滋...” 硫酸快速的腐蚀段富贵脸上的皮肤，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快速消融、露出红色的肉芽， 同时产生了大量的浓烟，还有一股极为刺鼻的味道。 “啊！救我，救我！” 段富贵双目恐惧的看着杜若，伸手向杜若求救。 杜若冷漠后退，面无表情的看着段富贵双手想要捂住脸，却又因为疼痛而痛苦的模样。 段富贵疼痛之下，像是无头的苍蝇，寻了方向，就跑远了。 看着段富贵跑远的背影，杜若想了想直接去了派出所。 一脸焦急的进了派出所，杜若红着眼睛走到徐警官面前，“同志，我...我该怎么办啊？” 徐警官一脸疑惑，“你先别哭啊，有事说事。” 杜若抹了抹眼角流出的泪水，哽咽道：“今天我晚上我下班回家时，段富贵跟踪我。” “他让我答应嫁给他，我没答应，他就...” 杜若说到这里，似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捂着脸哭了起来。 徐警官大惊，忙上下打量杜若，见杜若衣衫整齐，不像是受了欺负的样子，稍稍放了心，又问：“到底出了何事啊？” 杜若这才断断续续的说：“他竟然...用硫酸泼我的脸！” “什么？”徐警官惊得猛地从凳子上站起身，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怒，“简直疯了？” “太过分了！” “他现在在哪？”徐警官气冲冲的戴上自己的帽子，“我去把他抓回来。” 杜若低着头，小声说：“他泼硫酸的时候，我躲了过去，没泼到我脸上，没想到他紧追不舍，我只好夺了他手中的硫酸，” “哪知道...，哪知道我们争抢中，硫酸不小心撒在了他脸上。” 徐警官：“......？” 这？ “那他...”徐警官本想说咎由自取的，但想到现在只是杜若的一面之词，也不能全信。 于是，徐警官问：“那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去了哪？” 杜若摇头，“他后来跑走了，我就来投案自首。” 徐警官皱起了眉，想了想说：“那你先在这等等，我让人跟我一起去找他。” 杜若一脸乖巧的点头。 徐警官叫上几个同事出了派出所。 沈御今天有事，没去接杜若，而是直接去了四合院，见四合院大门紧锁，显然杜若还没回家。 沈御看了眼腕上的表，已经八点多了。 沈御有些担心杜若，就去纺织厂找杜若，却得知杜若已经走了。 杜若去哪了？ 会不会有事回杜家了？ 沈御有些担心，就去了杜家。 杜家刚吃完饭，听到外面有人敲门，顾轻柔喊了声杜鹃，“小娟，去开门。” 杜鹃应了声，打开门一看，门外竟然站着沈御。 杜鹃愣了下，随即眼中露出惊喜，一双眼睛柔情似水的盯着沈御，表情说不出的娇羞。 沈御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看着杜鹃，“杜若在吗？” 杜鹃下意识的撇了撇嘴，“没有。” 沈御干脆转身，“那打扰了。” 见沈御要走，杜鹃焦急之下，右手快速的抓住了沈御的衣袖，“先别走！” 沈御蹙眉，不悦的看着杜鹃，嗓音带着一丝嫌弃，“松开！” 杜鹃紧紧拽着衣角，低垂着脑袋，像是没听到一般。 沈御只好抓住自己的衣服，使劲一拽，顺利把自己的衣袖给抽了回来。 可杜鹃却也顺势倒向沈御，沈御忙向右一躲，杜鹃跟着贴上去，直接抱住了沈御的腰。 这可把沈御吓了一跳，几乎是下意识的，把杜鹃给推开。 “哎呦，”沈御推得太用力，直接把杜鹃给推地上了。 沈御黑沉着一张脸，怒视杜鹃，“不知羞耻！” 说完这句话，沈御再不停留，直接大踏步离开。 看着沈御离开的背影，杜鹃嘴角一点点翘起，接着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 只见，杜鹃的右手中正拿着一个女士手表。 这款手表是上海牌刚出的新款，想要买的话，需要近三百块钱。 杜鹃跟朋友逛百货商店的时候，远远看过一眼，却没钱买。 没想到... 看着手中的手表，杜鹃冷笑一声，心中猜测，沈御这块表，应该是给杜若买的。 哼，一个乡巴佬也配戴这么好的表？ 沈御骑着车离开纺织厂，想到刚才那一幕，只觉恶心。 沈御打算再回四合院看看杜若回来了没有，没想到在路上遇到了徐警官。 然后，沈御就从徐警官那里得知，段富贵那个疯子，竟然敢往杜若脸上泼硫酸！ 沈御又气又急，赶忙去了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沈御顾不得停好车子，直接把车子往地上一扔，就往里面跑。 虽然徐警官说杜若没事，但沈御还是有些担心。 直到看到屋里的杜若正笑着跟一名女警说话，沈御上下打量杜若，见杜若确实无事，这才彻底放心。 杜若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就看到了跑进来的沈御。 杜若脸上笑容扩大，冲沈御招手，“你怎么来了？” 沈御忙走了过去，“你没事吧？我听徐警官说段富贵竟敢往你脸上泼硫酸。” 当着女警官的面，杜若也不好表现的太冷静，就佯装一脸害怕的样子，抿了抿唇，“...我没事。” 沈御笑着安慰，“你没事就好。” 女警官非常识趣的离开了，让他们两人说话。 沈御坐在杜若身边，语气轻缓，“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晚？” 杜若：“李主任给我编了一个独舞，我得练习。” 沈御有些心疼，“会不会太累了？” 杜若身体好，这点强度对她来说，还在可承受范围之内。 于是，杜若轻描淡写道：“还好吧。” 沈御点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那你吃晚饭了吗？” 杜若摇头，“还没。” 沈御站起身，“那你等等，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杜若乖巧点头，“好！” 沈御转身离开。 等沈御再次回来时，正好碰到回来的徐警官。 沈御忙问：“徐警官，抓住段富贵了吗？” 第101章 打倒狐狸精 徐警官见是沈御，也没隐瞒，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 沈御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徐警官摘了帽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人是找到了，在医院。” “不过，医生说：段富贵伤的挺重的，半边脸都毁了，甚至右眼也会失明，目前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伤需要在医院住院治疗。” 沈御心里舒服了，“该！” 徐警官也跟着点头，见沈御手里拎着东西，笑问：“给杜若买的？” 沈御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大大方方的点头，“嗯。” 徐警官拍了拍沈御的肩膀，“...杜若那姑娘，嗯...人长得是挺漂亮的。” 就是人太厉害了点。 沈御给杜若买了大肉包子，杜若吃完后，又详细的录了分笔录，徐警官就让杜若先回去了，以后有事再找她。 沈御把杜若送到家门口，就赶紧回了家。 第二天，杜若正在练舞，听门口大爷说：段家人找她。 杜若不用猜就知道段家人为何找她，见都没见，直接让守门大爷把人赶走。 直到杜若下午下班后，那对婆媳还没走。 正在厂子门口对面的马路上撒泼打滚呢。 “大家给评评理啊...” “那个杜若她简直不是人，竟然往我们富贵脸上泼硫酸，害的我们家富贵脸毁了不算，一只眼睛也瞎了，呜呜...” “富贵可是我们段家的独苗苗啊，他脸毁了，以后可怎么找对象啊？” “杜若那个女人，简直是要让我们段家断子绝孙啊！” 这段时间，段家人一直来闹，厂子里的工人对段家人已经比较熟悉了。 以前，他们是坚定站在杜若这一边的，毕竟就段富贵那德行，确实配不上杜若。 杜若真嫁给段富贵，那绝对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但是今天听说，杜若竟然往段富贵脸上泼硫酸，段富贵不但毁了容，还瞎了一只眼睛，众人心里的天平，不知不觉就倒向了段家。 有人不信，“这是真的？” 钱美香指天发誓，“我要是敢说一句谎话，就让我不得好死！” 众人见钱美香乱糟糟的白发，一张橘子皮似的老脸上闪烁着豁出一切的不管不顾，心中不禁慢慢的相信了她的话。 “如果真是这样，那杜若也太狠了吧！” “是啊，就算不喜欢段富贵，也不用毁人家的容吧？” “没错，还弄瞎了人家一只眼睛，这让人家以后怎么活？” “心也太毒了些！” 钱美香婆媳见周围的舆论风向都向着她们，更是变本加厉的诉说杜若的罪行。 “那个杜若仗着我们家富贵喜欢她，就诬陷我们家富贵偷看她换衣服，让我们家富贵蒙冤，丢了工作。” “现在我们家富贵生命垂危的躺在医院病床上，我们家连医药费都快出不起了！” “呜呜...我们段家是造了什么孽啊，竟然沾染上了杜若这只狐狸精！” 杜若走了过去，围观众人见杜若来了，下意识的后退，让出一条道，看杜若的眼神中却带了谴责和不屑。 钱美香和王灵秀见杜若来了，两人像是见到了仇人，立刻咬牙切齿的扑向杜若。 “你个狐狸精可算是出现了！” “你还我孙儿，我打死你这狐狸精！” 杜若眼神冰冷，脸上带着疏离和冷漠，先是一脚踹趴王灵秀，接着右手抓住钱美香抓向她脸的手，微一用力，众人只听‘咔嚓’一声，钱美香的手腕断了！ 周围安静一瞬。 接着响起钱美香杀猪一般的惨叫。 “啊...，疼死我了，你这只害人的狐狸精，你不得好死！” 杜若把钱美香一推，钱美香就倒在了地上。 围观众人看不下去了，纷纷跳出来指责杜若： “杜若同志，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是啊，你出手未免也太重了些，这两位毕竟是老人，你怎么能对老人出手呢？” 杜若看向指责她的人，是个穿着工人服装的中年人； 杜若挑眉，“怎么？她们要打我，我反抗，有何不对？” “难道就因为她们是老人，所以我要站在这里，任由她们打骂？” 那中年人见杜若如此说，顿时很生气，“你怎么能这么说？” “尊老爱幼你懂不懂啊？老人固然有错，但是她们毕竟年纪大了，让一让她们怎么了？” “忍一忍，怎么了？” 杜若双手环胸，直接怼了回去，“抱歉，不想让，也忍不了！” “杜若你怎么会如此恶毒？”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指着杜若，一脸愤怒，“枉我之前还那么喜欢你，你根本不配，你太恶毒了！” “就是，我们厂子里怎么会有这么狠毒的人啊？” “果然不愧是从农村出来的，素质就是不行！” “和这样一个人待在同一个厂子里，真让人害怕呢！” 躺在地上的钱美香和王灵秀见此情况，虽然身体中，但是心里得意的不得了。 以前她们来，这厂子里的工人都拼命维护这只狐狸精，没想到今天，同样的人竟然也会帮着她们骂杜若。 骂吧，骂吧，骂的越狠越好。 “杜若，”钱美香躺在地上，露出乞丐乞讨时的讨好、无助又绝望的眼神，“我家富贵还在医院躺着，你要还是个人，就把医药费给出了。” “对，把人家还得那么惨，赶紧把医药费给人家出了！” “给钱！” “给钱！” 杜若看着周围一张张冲她嘶吼，朝她露出鄙夷神态的脸，只觉好笑。 这些人也真是的，连事情真相都没弄清楚，就被人随便两句话就给骗了。 他们的脑袋，是装饰用的吗？ 杜若等他们喊累了，才开口：“段富贵毁容，瞎了一只眼，的确跟我有关，可你们知道原因吗？” 杜若冷的像是刀子般的眼神一一扫过在场所有人，这些人跟杜若目光对视的那一刹那，不知怎地，竟产生了一种羞愧、不敢直视的感觉。 还是刚才那个中年男人，此时冷哼一声，鄙夷的看着杜若，“不管因为什么，你都没资格伤害别人。” 杜若反问：“如果段富贵要伤害我，我也不能反抗吗？” 中年男人皱眉，“这？你就算要反抗，也不能毁容啊。” “是啊，还弄瞎别人的眼睛。” 杜若跟中年男人眼神对视，毫不相让，“硫酸是段富贵随身携带的，他想用硫酸毁了我的脸，我只是在反抗中不小心，把硫酸泼到了段富贵的脸上。” “我有什么错？” 对于杜若的回答，围观群众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中年男人刚才骂了杜若那么久，此时听了杜若的解释，本能的反对，“这怎么会？” 杜若冷声反问，“怎么不会？” “她在说谎，”钱美香忽然开口，“杜若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伤害了我孙儿不算，还要往他身上泼脏水不成？” “我孙儿那么喜欢你，怎么会伤害你呢？” 围观群众听钱美香如此说，顿觉有理； “是啊，段富贵多喜欢杜若啊，怎么会舍得伤害杜若？” 见围观群众还是想着她们的，钱美香看向杜若的眼神都带着几分得意。 中年男人见此，怒视杜若，高举拳头，“打倒狐狸精！” “打倒害人的狐狸精！” 一时间，从者云集！ 呼喊声响彻云霄，众人看杜若的眼神，似恨不能把杜若给生吞活剥了！ 杜若握了握拳，她浑身煞气狂飙，眼神也变得越发危险起来。 唔，手痒... 就在杜若忍不住要动手之时，徐警官骑着自行车来了！ 第102章 带到派出所 见这么多人围在厂门口，不少人还神情激愤的高举双手，口中怒喊着：打倒狐狸精！ 徐警官怕出事，自行车骑的飞快，离老远就高喊：“干什么呢？干什么呢？” 有人注意到民警来了，忙闭了嘴，顺便放下手。 徐警官顾不得停车，推着自行车就来了。 人群自动让出了一条道。 徐警官推着自行车走到里面一瞧，见被围在里面的人是杜若还有段家婆媳，倒也一点儿不觉得意外。 徐警官怒视周围的人，“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打倒狐狸精？谁是狐狸精？” “这年代有什么狐狸精？” 面对徐警官的训斥，不少年轻的工人都下意识的垂首，不敢反驳。 只有之前的那个中年人，严肃着一张脸，反驳道：“警察同志，我们只是在为弱者打抱不平罢了。” “弱者？”徐警官看着中年人，“你口中的弱者是谁啊？” 中年男人一指地上的段家婆媳，“我们厂里的工人杜若，一言不合，仗着自己年轻力气大，就乱打人。” “民警同志，你看她们都被杜若打的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这件事情你们必须得管管啊！” 听到有人提到自己，王灵秀和钱美香立刻哀嚎起来： “警察同志啊，你快管管这个疯女人吧，她竟然把我的手给折断了...” “警察同志，杜若这个女人狠狠的把我摔在地上，我现在全身都动弹不得啊！” 徐警官可没有工人这么好骗，他知道段家人都是什么德行，没有接段家婆媳的话，而是看向杜若，“怎么回事？” 杜若红着眼睛，委屈道：“她们在工厂外面造谣，说我故意往段富贵脸上泼硫酸。” “我说：这件事情不怪我，是段富贵想先伤害我，我才不得已反击的，可所有人都不信。” “她们婆媳还要冲上来打我，我只好...” 中年男人见刚才还一副霸道模样的杜若，此时却像是个柔弱的小姑娘似得，哭的梨花带雨，不禁皱了眉，而后看向徐警官： “徐警官事情到底是怎样的？” 围观众人也跟着询问道：“是啊，警察同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杜若同志真的往段富贵脸上泼硫酸了？” 徐警官抬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才开口道：“这件事我们还在调查，不过可以告诉大家的是：昨天晚上是段富贵跟踪了下班的杜若同志。” “我们还调查到，那瓶硫酸的确是段富贵买的。” “他还向杜若同志泼硫酸，只是被杜若同志躲过去了。” “至于段富贵毁容这件事情，我们还在调查，等有了结果会向大家公布的。” 听了徐警官的话，众人面面相觑，看向杜若的眼神中，带了一丝愧疚。 就连中年男人看向杜若的眼神中也不禁流露出一丝尴尬，几分羞愧，看杜若时，欲言又止。 徐警官没管这些，而是看向地上的婆媳俩，“段富贵醒了，你们不去看看？” 闻言，钱美香和王灵秀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满脸惊喜的看着徐警官。 “我家孙儿醒了？” “我儿子醒了？” 徐警官点头。 婆媳俩个，立刻转头去了医院。 众人：“......” 原来刚才都是装的！ 这下，众人面对杜若时，心中更加愧疚了。 徐警官看向杜若，“跟我走一趟吧，段富贵醒了，有些事情需要你的配合。” 杜若点头，就要跟徐警官走。 留在原地的工人们，眼看着杜若就要走远，之前骂杜若骂的最狠的中年男人，率先忍不住，喊道：“杜若同志，...对不起！” 杜若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其余工人见有人开了口，也纷纷对着杜若喊起来： “杜若同志，对不起，是我们误会你了。” “杜若同志，以后我们不会在相信她们了。” “对，以后我们会坚定的站在你这边。” 杜若眉眼舒展，微微侧头看着众人，声音舒朗，“我记住了！” 众人脸上的愧疚一点点被笑容取代，一个个举手发誓： “请您放心，我们以后只相信您！” 徐警官看到这一幕，眼中不禁流露出欣慰，看着杜若，笑道：“大气！” 杜若笑了笑没说话。 毛爷爷可是说过：要想成功，就必须要把自己的朋友变得多多的，敌人变得少少的。 这些人又不是罪大恶极，只是受段家婆媳言语蒙蔽罢了，何不大方一点儿，为自己的将来，争取更多的好处呢！ 这些人对她越愧疚，将来遇到什么事，才会不予余力的帮她。 虽然，杜若不觉得有什么事情，是自己搞不定的。 但也没必要弄得举世皆敌！ 回到派出所，徐警官把杜若带到了审讯室。 徐警官负责询问，金警官负责记录： 徐警官先照例询问了一下杜若的个人信息，接着进入正题： “把当天的事情在描述一边。” 杜若语气认真，“是。” 等杜若描述完，徐警官肃着一张脸，沉着脸说：“可段富贵说：他第一次泼硫酸，你躲过去了，然后你主动攻击他，把硫酸从他手中躲过去后，泼在了他的脸上。” “是这样吗？” 事实确实是这样，但杜若肯定不会这么说。 因为如果承认，那就削弱了杜若正当防卫的属性，对杜若十分不利。 杜若一脸气愤，“当然不是，警察同志你们听说我：当时段富贵见一击不中，瓶中还剩下约半瓶硫酸，他拿着硫酸逼近我，就要再次向我脸上泼硫酸，” “我是不得已，才反击的，硫酸也是在我们争执中，不小心泼在他脸上的。” 金警官看了杜若一眼，低头记录着。 徐警官开始仔细询问一些细节。 其实杜若也不算撒谎，因为段富贵的确就是这么干的。 只是，段富贵低估了杜若的战斗力。 如段富贵想要报复的人，是个普通的女孩子，那么他已经得逞了。 询问完，徐警官安慰杜若，“你也不要太担心，我们只是例行询问。” 杜若点了点头，“嗯。” 第103章 给你送好吃的 杜若离开审讯室，看到了坐在派出所大厅的沈御。 沈御见杜若出来，忙走了过去，见杜若眼睛红红的，面色沉了沉，“没事吧？” 杜若摇摇头。 “走吧，”沈御言语温柔，“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杜若抬眸，星眸明亮有神，“嗯。” 两人离开派出所后，沈御对杜若说：“你放心，我已经找人打听过了，段富贵虽然咬死了你主动攻击他，但因证据不足，你不会有事的。” 杜若本来也不担心，但见沈御如此紧张，心里忽然有点暖，“嗯，我知道了。” 两人去了饭店，冯晓丽看到两人，忙冲两人招手。 杜若走到柜前前，见冯晓丽一脸喜气，笑着问道：“晓丽姐笑的开着开心，有好事？” 冯晓丽瞬间红了脸，面对杜若探究的目光，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嗔怪道：“哎呀，你就别问了。” “这样啊~”杜若拉长了音调，“行吧，想堵我的嘴，可不容易啊！” 冯晓丽抬头，佯装生气的瞪了杜若一眼，“今天大厨做了红烧狮子头、三宝鸭，要不？” 杜若点头，“当然，再来一份红烧肉、一份糖醋鱼。” 冯晓丽点头，“先找个地方坐，等着。” 杜若应了声，就跟沈御一起找了个靠窗的位置。 报了菜名，冯晓丽从后厨出来，走到杜若身边坐下，然后不好意思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放到杜若跟沈御面前，“吃吧。” “这？”杜若看着面前的奶糖，心思一动，“喜糖？” 冯晓丽轻轻的拍打了一下杜若的肩膀，轻哼一声，“知道还问。” “哎呦，”杜若顿时大笑，“那还真是要恭喜你啊晓丽姐。” “日子定了吗？” 冯晓丽红着脸点头，“腊月初十。” 也就剩半年时间。 杜若亲密的拉起冯晓丽的手，“哎，还真是舍不得呢。” 冯晓丽抬头见杜若一脸不舍，心里多少有些感动，轻声道：“这有什么舍不得的，就算结婚了，我以后也还要在这工作，你难道以后就不在这吃饭了？” 杜若笑了，“这倒也是，”又说：“等晓丽姐结婚时，我送你一份大礼。” 这段日子以来，杜若每次在这吃饭，都没少受冯晓丽照顾，特别是点的菜，她盘里的菜量，总是比旁人的多。 冯晓丽倒是不太在意，“什么大礼不大礼的，我结婚的时候，你只要去了，我就高兴。” “那必须的，”杜若拍着胸脯，“你结婚，我肯定到场。” 冯晓丽笑的开心，“行，我记住了。” 回家的路上，沈御想到了那块弄丢的手表，心里有些懊悔。 那是他买来准备夜演后，送给杜若的礼物，没想到竟被他给弄丢了。 算了，再给杜若买个更好的吧。 距离夜演开始的前一天，段富贵的判决书下来了。 段富贵因故意伤人罪，被判处八年有期徒刑。 钱美香和王灵秀申请让杜若赔偿段富贵的医药费，被法院驳回。 沈御告诉杜若，段富贵这八年可不会在监狱里好吃好喝的服刑，而是要被送到劳改场劳改。 杜若高兴的骂了声：该！ 第二天夜演就要开始，舞台已经搭建起来了。 工人每天下班后，对于夜演的讨论度也非常高。 就连杜若下班回家时，遇到邻居，也聚在一块讨论夜演。 杜若今天下班比较早，她准备充分，范主任就让她早点回家休息，明天晚上争取一鸣惊人！ 回到家，杜若却发现大门开着，门里传来阵阵笑闹声。 杜若仔细听，是沈御、顾远他们的声音。 杜若推开门，就见院子里架了个烧烤架，沈御正在生火，似乎打算烤肉。 杜若眼睛一亮，夏天啤酒、烧烤最配了。 不过现在啤酒怕是买不到，杜若空间里有，她不敢拿出来。 不过能有烤肉吃，也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见杜若回来了，沈御冲杜若笑道：“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 杜若走到沈御身边，看着他生火，“明天夜演就要开始了，范主任让我早点回家休息。” 顾远在一旁起哄道：“杜若我已经准备好横幅了，”他一脸憧憬的说着：“等你上台表演时，我们在台下打开横幅，到时候所有人都会被我们震撼的。” 这不就是后世的追星套路吗？ 这顾远脑子还挺灵活的。 杜若笑的一脸开怀，“行啊，等我拿到了好成绩，请你们去老莫吃一顿。” 顾远立刻伸出手，“一言为定！” 杜若伸手刚要跟顾远碰一下，没想到沈御站在了两人中间，没好气的瞪了眼顾远，“一边玩去，手那么脏...” 顾远看了看自己白净的手，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你个醋坛子。” 杜若抿唇笑了笑，去了厨房，见沈御已经准备好了烧烤材料。 有上百串已经串号的羊肉，还有一些蔬菜、鸡肉、五花肉。 杜若惊喜的看向门外的沈御，“你怎么买到羊肉的？” 不等沈御说话，顾远就把脑袋探进厨房，一脸暧昧的说：“这是他爸不知道从哪买的，一共也就五斤，他直接拿了四斤来你这。” “啧啧...”顾远一脸世风日下的表情，“还真是有了媳妇儿，忘了爹啊！” “去你的，”沈御毫不客气的在顾远屁股上踹了一脚，“快来帮忙。” 杜若心里甜滋滋的，语调透着高兴，“沈御，我也来帮你。” 沈御忙阻止，“烟大，你一会儿等着吃就好，让这个牲口帮我就行。” 正在拿芭蕉扇使劲扇风的顾远，一脸愤愤，“沈御你再欺负我，我就罢工了。” 沈御语气淡淡，“一会儿给你吃十串！” 顾远立刻改口，“我就是一个牲口，您老看，还有哪里需要帮忙的？” 坐在树荫下乘凉的张超和王辉看到这一幕，恨不得捂脸，装作不认识顾远这个没骨气的。 杜若‘噗嗤’笑出声。 羊肉肥而不腻，入口滑嫩、香儿不辣，杜若一口气吃了五串，然后冲沈御伸出大拇指，“好厨艺。” 沈御笑的满足，不顾等在一旁，口水都快留下来的顾远，把刚考好的五串羊肉又递给了杜若。 顾远立刻把可怜巴巴的眼神投向了杜若，杜若有点不好意思，给顾远三人一人分了一串。 顾远‘嗷呜’一口，吃的满嘴流油，一脸满足。 张超两人咬了一大口，幸福的眯起眼，细细品尝起来。 只有沈御一直在烤肉，还未曾吃过一口。 杜若看着手中还剩下的两串烤肉，然后举起其中一串，递到了沈御嘴边，“你吃...” 第104章 重男轻女 第二天，杜若一大早来到歌舞团。 因夜演晚上才开始，所以此时大家都还挺放松的。 王金凤几人正坐在一块嗑瓜子聊天，见杜若来了，忙伸手打招呼，“杜若！” 杜若笑着走过去，王金凤挪了挪屁股，杜若坐在她身边，笑问：“你们在聊什么呢？” 王金凤把手里的瓜子塞到杜若手里，又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继续嗑，一旁的张美丽说道：“在说下乡的事儿。” 杜若之前住的村子里也有下乡知青，年纪轻轻的少男少女，刚来时，斗志昂扬，一场秋收过后，一大半的知青已经开始想法设法的回城了。 等待上两三年，回城已经成了每个知青最大的梦想了。 杜若一边嗑瓜子一边问：“下乡怎么了？” 说起这个，王金凤冷哼一声，愤愤不平道：“还不是秀琴，太老实了，她妈想让秀琴代替她弟弟下乡。” “啊？”杜若看向一直低着脑袋，身上却缭绕着一股颓然气息的朱秀琴，不解道：“秀琴有工作，这怎么下乡？” 张美丽立刻给杜若分析，“这你就不懂了吧，有个女孩子想进咱们歌舞团，秀琴妈已经跟人家说好了，秀琴把工作让给那个姑娘，” “那个姑娘是个售货员，售货员的工作给秀琴弟弟。” 朱秀琴没了工作，只能下乡当知青。 杜若眼底闪过一丝怒意，问张美丽，“那姑娘想换工作也不容易吧？毕竟咱们歌舞团没点舞蹈功底也进不来啊。” 张美丽嘟嘴，有些生气道：“秀琴说：那姑娘唱歌挺好听的。” 王金凤也说：“就算当不了演员，也能先当后勤人员，跟着学几年，也能上台唱歌了。” 杜若看向朱秀琴，“你没答应吧？” 朱秀琴缓缓抬头，杜若这才发现，朱秀琴的眼睛已经哭肿了。 面对杜若询问的目光，朱秀琴自责又无助的垂眸，小声说：“我...又能怎么办呢？” 见朱秀琴一副无能为力，听天由命的表情，杜若心里就忍不住燃起了一股火焰，怒其不争道：“怎么办？” “当然是不答应啊！” “你想离开歌舞团吗？” 朱秀琴连连摇头，“不愿意。” 杜若再问：“你愿意下乡吗？” 朱秀琴再次摇头，“不愿意。” “这不就得了，”杜若嗓音渐渐拔高，“这是你的工作，只要你不愿意，你妈难道还能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不成？” “可是...？”朱秀琴咬了咬唇，一脸无奈道：“可是我只是个女孩子罢了。” 杜若蹙眉不解，“女孩子怎么了？” 朱秀琴抿了抿唇，“女孩子将来总归是要嫁人的，只要嫁得好就行了，有没有工作无所谓。” “我弟弟是家里未来的顶梁柱，是要给我们朱家传宗接代的。” “我弟弟要是没有一个好工作，将来哪能谈个好对象啊？” 杜若气的脸色都变了，心里的怒火已经忍不住要爆了！ “狗屁！” 杜若骤然一声怒骂，吓了几人一跳，特别是朱秀琴，吓得身子一哆嗦，头垂的更低，更不敢跟杜若对视。 看着唯唯诺诺，一副认命模样的朱秀琴，杜若就忍不住来气，叱声道：“都什么年代了，男女都平等了！” “大领导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 “为什么你要觉得自己不如男人？” “女人有没有工作不重要？”杜若冷笑，“女人不该把目光只停留在嫁人、生子、做家务上面！” “男人能做的，女人能做！” “男人不能做的，女人也能做！” “凭什么你要把好好的工作给你弟弟，你就得当家庭主妇啊？” “就算你想当家庭主妇，你大概率也当不成，生了几个孩子后，为了生存，你除了要照顾孩子之外，还得出去找工作！” 几人看着杜若愤怒的模样，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不敢顶嘴！ 可听着杜若的话，却又觉得杜若说的不无道理。 “传宗接代？”杜若语气不屑，“你家里是有皇位要继承吗？非得传宗接代！” “可...”朱秀琴大着胆子辩驳道：“将来我爸妈老了后，我弟弟是要给他们养老的呀。” 杜若嗤笑一声，“那你爸妈病了，你能不管？” 朱秀琴本能道：“当然不会。” “这不就得了，”杜若摊了摊手，“你跟你弟弟一样，等你爸妈老了，也孝顺他们，给他们养老不就好了。” “可...”朱秀琴还是嗫嚅着说：“可...大家都这样啊！” 杜若简直要翻白眼了，“大家都这么做就是对的？” “你能进歌舞团，也是你自己够努力，才能得到这个工作，凭什么要让给你弟弟？” “你将来日子过得不好，缺钱了，你弟弟能给你钱，还是能把工作还给你？” 朱秀琴反驳，“如果我弟弟厉害的话，我将来嫁了人在婆家也不会被欺负的。” 天啊！ 杜若深吸一口，才把要脱口而出的脏话咽回去，“你与其把不确定性放到你弟弟身上，为什么不能自己强大起来呢？” “等你强大后，有能力帮一下你弟弟，岂不是更好。” “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难道不是更好？” “可女人太强的话，”朱秀琴语气中透着明显的不赞同，“会没人要的。” 杜若已经开始气的翻白眼了，这种封建思想，在人的脑子里还真是根深蒂固啊！ 杜若语气有些无力，“男人与女人在一块，靠的是共性和吸引，男人努力工作时非常有魅力。” “女人也是如此！” 但已经深受封建思想茶毒的朱秀琴明显听不进去，低着头，不说话。 王金凤见气氛有些尴尬，试着缓和气氛，拉着拉杜若的衣角，“杜若，我有个舞蹈动作不太熟练，你教教我吧。” 杜若心里明白，王金凤是在打圆场，接受了王金凤的好意，点点头，“好。” 两人结伴去了舞蹈室另一边，等离朱秀琴远了些，王金凤才压低声音对杜若说：“杜若，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凭什么女人就不能工作，只能在家做饭带孩子？” “只是朱秀琴她...她们家的情况我倒是了解一些。” 王金凤表情颇为一言难尽，“我听我妈说：朱秀琴她妈为了生儿子，一共生了六个孩子，朱秀琴排第二；” “朱秀琴：可能就随便仍在地里，自生自灭了。” “运气好点，或许被好心人捡了，还能活，运气不好的话...” 杜若拳头已经开始硬了！ 王金凤住了嘴，顿了顿，继续说：“朱秀琴她妈生第六胎时，终于生出了儿子，可不就使劲儿宠着。” “朱秀琴她大姐被朱秀琴她妈嫁给了一个残废，换了五百块彩礼，说是把这些钱都留给小儿子将来娶媳妇儿用。” “朱秀琴从小挨打挨骂那是家常便饭，几岁就开始做家务了，若不是有个舞蹈老师跟他们住在同一个四合院，看她可怜，有空教她一些舞蹈，她自己也上进，不然，她是不可能进的来舞蹈团的。” 说到这里，王金凤语气不屑道：“而她那个弟弟，从小就只会窝里横，在外唯唯诺诺，受了气，回到家就打朱秀琴，被宠的无法无天。” 杜若听后，心里百般滋味。 朱秀琴可怜吗？ 她可怜！ 朱秀琴从小就有一对重男轻女的爸妈，是她的不幸！ 朱秀琴从小受她妈封建思想的茶毒，是她的不幸！ 可，不幸的同时，杜若又觉得她可恨！ 恨她怒其不争！ “杜若，”王金凤看向杜若，“你也别怪她，她那种想法，都是她妈灌输给她的，早就刻在她骨子里了。” “暂时，抹不掉，也除不了！” 杜若点头，“我知道。” 第105章 你将来一定没男人要 杜若中午就见到了朱秀琴她妈，姚洪珍！ 还有朱秀琴的弟弟，朱勇！ 姚洪珍一脸喜气的带着儿子朱勇来了歌舞团。 此时，杜若她们刚从食堂吃饭回来。 朱秀琴身形消瘦，面色带着几分营养不良的蜡黄，平日十分节俭，虽然每个月工资、补贴不少，但绝大部分都被朱秀琴给了姚洪珍。 看到姚洪珍带着朱勇来了，朱秀琴忙快走几步，来到姚洪珍面前，低着脑袋，一副顺从的模样，小声喊了一句，“妈，你怎么来了？” 姚洪珍是个身材矮小，皮肤黝黑、粗糙，眼神略带几分刻薄的中年女人。 倒是姚洪珍身后的朱勇，长得倒是白白净净，还有点胖。 在这年代，能把自己吃成个胖子，可不容易。 可见这朱勇在家里过的是什么神仙日子。 姚洪珍瞪了朱秀琴一眼，开口就带刺，“怎么？我不能来？还是你不希望我来？” 朱秀琴像是怕姚洪珍会误会，连连摇头，“不是，不是，我只是...没想到。” “朱秀琴，”朱勇不等他妈说话，就打断了姚洪珍的话，对着朱秀琴颐指气使道：“给我几张夜演的票！” 夜演人多，想要看清楚必须得在前面，但是想去前面，那必须要有票。 这票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拿到的。 能坐在前面观看的都是各厂领导或者亲属。 朱秀琴忙道：“昨天不是给了你一张吗？” “一张哪够啊？”朱勇不满道：“我已经跟我朋友说好了，要给他们每人一张！” 朱秀琴闻言，腿都开始抖了，“那你...有几个朋友啊？” 朱勇似看不到朱秀琴一脸的为难，轻飘飘又一脸理所当然道：“五个。” 也就是还差五张！ 可夜演人太多，歌舞团能给她们每人一张前排的票已是难得，哪里还有多余的。 也就杜若多给了一张。 杜若本想给沈御的，但沈御说：他们自己能弄到票。 于是杜若决定把票给冯晓丽。 票还没给，但是已经许出去了，冯晓丽可高兴了，说：等夜演结束，请她吃饭。 这朱秀琴的弟弟张口就是再要五张，他以为这票是什么？ 大白菜啊！ 朱秀琴满眼为难，“可...歌舞团只给了一张，我手里实在是没有了。” 朱勇一脸不爽，“我不管，反正你要再给我弄五张，不然...” 朱勇看向朱秀琴的表情，忽然变得狰狞，“小心我揍你！” 此话一出，朱秀琴身体抖了抖，低下头，小声嗫嚅，“我会跟人借一借的。” 姚洪珍见朱秀琴答应的不干脆，忍不住抱怨道：“你弟弟不过是想再要五张门票而已，很难吗？” “你这姐姐怎么当得？一点儿都不合格。” 杜若实在看不下去，走进舞蹈室，冷冷扫了姚洪珍和朱勇一眼，语气淡淡道：“歌舞团只给了没人一张，多的，没有。” 说完，杜若看向姚洪珍，“儿子、女儿都是你的生的，一碗水端平，很难吗？” “不压榨女儿，贴补儿子，很难吗？” “你自己也是女人，站在女人的角度，为你女儿多考虑几分，很难吗？” 姚洪珍直接被杜若的三问，给问蒙了。 等她反应过来后，顿时大怒，指着杜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你谁啊？” “我们家的事情轮得到你开口说话吗？” “压榨女儿？我什么时候压榨女儿了？” 杜若冷笑，“你要是没有压榨女儿，你为何让你大女儿嫁给一个残废？” 姚洪珍理直气壮道：“女儿是我生的，我好不容易把她们养大，拿她们换点彩礼怎么了？” “儿子就是比女儿尊贵，我还指望着我将来老了，我儿子给我养老呢！” “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女儿生下来就是赔钱货，给别人家养的，嫁了人就是泼出去的水，能跟儿子比吗？” 杜若直接血压狂飙，“你自己也是女人，你愿意听到别人说你下贱，不如男人尊贵？” “你自己也曾是女儿，你愿意让你父母把你随便嫁人？” 姚洪珍不屑轻哼一声，一副你不懂、你还小、你有病的表情看着杜若， “就因为我是女人，我才更懂，女人生了儿子，在婆家地位就是不一样。” “就因为我是女人，我才更明白，我的荣耀，只有我儿子才能给我。” “女人天生就是男人的陪衬！” “女人只要在家做家务带孩子就行了，女人太要强，”说完还别有深意的看了杜若一眼，“小心男人看到你就怕，将来嫁不出去。” 杜若直接给气笑了，“你的将来，我已经看到了，我现在就敢断定，我将来一定过得你比你好！” “如果我将来不婚，那一定不是没有男人肯娶我，而是...” “他们配不上我！” 第106章 你就是狐狸精 “真不要脸！” 姚洪珍指着杜若，一脸不屑，“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说的话，哪里像个姑娘家？” “也不知道你父母是怎么教你的，这么不含蓄。” “我要是你妈，我都要羞愧死了！” 杜若眸色瞬间阴沉，眼睛微眯，身上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你说谁不要脸？” “你啊！”姚洪珍一脸得意的看着杜若，“本身就长得跟个狐狸精似得，说话还这么没羞没躁的，有哪个男人敢要你。” 朱秀琴见此，脸都吓白了，忙上前，“妈，你别说了，别说了。” 王金凤和张美丽气恼上前： “这位阿姨你怎么能骂人呢？” “是啊，就算你不认同杜若说的话，也没必要骂人吧？” 姚洪珍白了两人一眼，一脸不服，“我就骂了，你们能怎么样？” 一旁的朱大勇在杜若出现的那一刻，一双眼睛就死死的盯着杜若，没有移过眼，眼神猥琐且透着贪婪。 此时见自己亲妈骂杜若，忍不住不满道：“妈，人家是个女孩子，你别骂人家。” 姚洪珍侧头看了眼儿子，见儿子一双眼睛炙热的盯着杜若，姚洪珍是过来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对于儿子的眼光，姚洪珍有些不太满意，“大勇，这个狐狸精有什么好看的？” “像这种不安分的女人，一定不能娶回家。” 朱大勇被姚洪珍的话拉回了注意力，见姚洪珍一脸不赞同的看着他，朱大勇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亲妈看出来了。 朱大勇也不隐藏，大大方方道：“可是妈，她长得漂亮啊！” 姚洪珍语气不屑，“长得漂亮又怎样？能当饭吃？还是能当衣穿？” “这种女人，白送都不能要。” 杜若拳头紧紧握着，已经忍不住要动手了。 王金凤看出不对劲，忙上前拉住杜若的手，急声劝道：“杜若你别冲动，今天晚上就是夜演。” “你要是出点什么事儿，今天的夜演怎么办？” “没了你，我们厂子的节目也要完了。” 杜若深深看了王金凤一眼，松开了拳头。 侧头，杜若眼眸幽深的看着姚洪珍母子两人，语气森森道：“你们可能不知道，我除了长得漂亮这个优点外，还有个优点，你们恐怕不知道。” 姚洪珍嗤笑一声，“你能有什么优点？” 杜若笑了笑，笑容灿烂而明媚，像是一抹晨曦的朝阳，璀璨夺目，“你既然骂我是狐狸精，难道不知道狐狸精最大的本事是什么吗？” 杜若说完，抬眸看向朱大勇，“我好看吗？” 此时的杜若眼波流转间，媚色天成，仿若真是一只狐狸化身成人，处处透着魅惑。 朱大勇看的眼睛都直了，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好...看。” 杜若勾唇浅笑，“那...晚上想不想跟我一起吃饭？” 朱大勇一听，眼睛都直了，脑子里只有‘一起吃饭’四个大字在浮现。 朱大勇激动过后，忙不迭的点头，“想，想！” 一旁的姚洪珍见儿子如此没出息，被小狐狸精三言两语就勾走了魂，顿时大怒，“大勇，你忘了，我刚才跟你说过什么？” “这种女人配不上你，你可别被她迷了眼。” 朱大勇此时满心满眼都是杜若，哪里还能听得见姚洪珍的话？ 听姚洪珍一直在耳边喋喋不休，顿时有些烦躁的推了姚洪珍一把，不耐烦的骂道：“老东西滚远点，烦死了。” 朱大勇这一下比较用力，姚洪珍直接被推的踉跄两步，跌倒在地上。 杜若挑眉，眼神越发冰冷。 朱秀琴见了，惊呼一声就上前，想要把姚洪珍扶起来，却被姚洪珍抓住机会，直接扇了一个耳光。 “没用的东西，”姚洪珍怒骂朱秀琴，“没看见你弟弟被狐狸精迷住了吗？” “还不快点把他拉走？” 朱秀琴被打的脸一歪，没敢动。 姚洪珍自己利索的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喋喋不休的骂着，“没用的赔钱货，不顶用...” 朱秀琴只好上前，怯怯的看着朱大勇，“大勇，咱们...走吧。” 朱大勇直接无视朱秀琴，只眼神炙热的盯着杜若。 杜若眼神带着戏谑，“怎么办呢？你妈她不同意你跟我吃饭呢？” 朱大勇一脸讨好，“别管她，她就是个没用的老废物。” “我已经是大人了，她哪里管得着我。” “可是...”杜若咬了咬唇，红唇沾染了一丝唾液，越发显得晶莹剔透，“你吗她刚才骂了我，我心里不舒服，突然不想跟你吃饭了。” “啊？”朱大勇急了，“别啊。” “你千万别听那个老东西的话，她的话不能当真，我...”朱大勇有些急了，“我是真想，真想认识你。” 杜若垂眸，神情娇俏中透着一丝楚楚可怜，“可我气不消，哪都不想去。” “消气？”朱大勇呢喃了这两个字几遍，忽然眼睛一亮，“也就是说：你只要消气了，就会答应跟我吃饭是吧？” 杜若抬眸扫了他一眼，眸色淡淡，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 可杜若越是表现的不在乎，朱大勇越是想要得到杜若的承诺。 “那行，”朱大勇捋了捋袖子，一脸狰狞，“那我给你出气！” 王金凤和张美丽看到这一幕，两人都惊呆了。 朱秀琴则是不敢惹朱大勇，平日里朱大勇动辄打骂她，此时朱大勇心情不好。 她恨不得能有条缝隙，让自己钻进去，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杜若眸色深深的看着朱大勇转身... 姚洪珍站起身，看到儿子，忙拉住儿子的手臂，“大勇跟妈回家，这里就是个狐狸精窝，咱们千万别沾染一身骚。” 王金凤和张美丽听了，气的脸都红了。 朱大勇却是扬手就给了姚洪珍一个耳光，“老东西，你给我闭嘴！” 姚洪珍被朱大勇打了一个耳光，先是愣了下，随即，扭头猛地看向杜若，眼神像是要杀人一般。 “你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勾引我儿子。” “你果然是个狐狸精！” 第107章 敢说我是破鞋打你哦~ 杜若笑了，此刻的笑，跟之前的敷衍、做戏不同，杜若这个笑，笑的特别开怀，特别开心！ 笑容里还带着一丝小阴谋得逞的坏！ 此时的杜若身上散发着一股亦正亦邪的味道，十分让人着迷。 “嗯呐，”杜若点头，承认的很是利索，“我是狐狸精。” “可是...”杜若笑容扩大，笑声带着一丝挑衅，“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看到杜若这个笑，朱大勇眼神渐渐变得痴迷。 朱大勇呆呆的盯着杜若，“你叫杜若是吧？” 杜若瞟了他一眼，轻轻颔首，“嗯。” 朱大勇笑容带着谄媚，语气满是讨好，“你不喜欢这个老东西是吧？” “我帮你教训她。” 王金凤和张美丽对视一眼，二人谁都没说话。 站在一旁的朱秀琴闻言，欲言又止，她想去阻止朱大勇，可她不敢！ 她怕朱大勇打她。 杜若没有说话，朱大勇却已经迫不及待的转身，抓住姚洪珍的衣领子，就打了姚洪珍两个耳光。 “啪！啪！” 声音很响，可见朱大勇半点没留情，打完后，杜若见姚洪珍的脸立刻肿了。 只打两个耳光，朱大勇似乎觉得不过瘾，抬手又要打。 朱秀琴到底是心疼亲妈的，大着胆子走了过去，“大勇，别打了...” 朱大勇平日就是这样混不吝的性子，因为生了五个女儿，才有了这么一个儿子，朱家虽然不富裕，但也被当宝贝疙瘩一样疼着。 姚洪珍当真把朱大勇放在了心尖尖上，平日磕着碰着，都要心疼半天。 惯得朱大勇无法无天，小时候稍有不开心，就扬手打姚洪珍。 朱大勇小时候打人，人小力气小，那是一点儿都不疼。 儿子打母亲，这样的坏习惯，姚洪珍非但没有纠正，反而欣喜自己儿子有出息了，会打人了！ 纵使这个人是她自己，她也只会高兴。 随着朱大勇年纪渐长，这个习惯也没改掉，稍不如意就打姚洪珍。 平日里打两下、踢两脚的姚洪珍也不在乎，毕竟已经习惯了。 可如今天这般，姚洪珍还是第一次见儿子这样。 而儿子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那个狐狸精的错。 姚洪珍脸上火辣辣的疼，看向朱大勇的眼神，依旧是慈爱的、不带任何谴责的，她只是把怨毒的目光投向了杜若。 “你个小狐狸精敢教坏我的儿子，”姚洪珍气的咬牙切齿，“我跟你拼了。” 姚洪珍说着张牙舞爪的冲杜若冲来，杜若已经开始抬脚了... 却不料，朱大勇在姚洪珍身后，毫不犹豫的踹了姚洪珍一脚。 这一脚踢在姚洪珍后腰上，踢的可是结结实实，没有半点留情。 姚洪珍被这一脚直接踹趴在地上，疼的半天没晃过来神！ 朱秀琴吓得身子一抖，忙不迭的扑过去，哭着想要扶起姚洪珍，“妈，妈，你没事吧？” “你怎么样啊？别吓我。” “死丫头，”姚洪珍怒视朱秀琴，“别碰我。” 朱秀琴吓得忙松了手，姚洪珍缓过来劲儿后，恶狠狠的瞪着站在一旁无措的朱秀琴，“没用的赔钱货，快扶我起来啊！” 朱秀琴又忙上前把姚洪珍给搀扶了起来。 朱大勇却一脸‘求夸’讨好的表情，看向杜若。 杜若却只是冷冷嗤笑一声，“真没意思。” 说完，杜若转身就要走。 朱大勇愣了下，随即追上去，“你还没说：要不要跟我一起吃饭呢！” 杜若回头，眼神冷漠，“你有那样厉害的老娘，我可不敢招惹。” “我不是替你打她了吗？你要是不满意，我再去打她几下，直到你满意为止，怎么样？” 朱大勇上前，一把扯住杜若的衣袖，命令道： “你今天必须答应跟我一起去吃饭。” 杜若刷一下抽回自己的衣袖，看向朱大勇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与嘲讽： “你妈虽然蠢，重男轻女，但是对你，她是倾尽了所有。” “你呢？” “打起你妈来，毫不手软，像你这样的畜生，多看一眼，我都觉得辣眼睛！” “滚，离我远点！” 杜若说完，再不理他。 被杜若骂了，朱大勇先是有片刻的怔愣，接着脸上浮现怒气，看着杜若离去的背影，脸上的怒色越来越浓，冲着杜若大骂起来： “小贱人，你敢骗我？” 朱大勇怒气冲冲的追上杜若，抬手就要打。 杜若冷笑一声，转身、抬脚、飞踹，直接把朱大勇踹出几米远，最后重重的落在地上； “哎呦！” 朱大勇趴在地上，疼的眼泪都流出来了，“疼死我了，小贱人不敢打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就是个赔钱货、破鞋！” “老子看上你，是你的荣幸，你敢打我，老子弄死你！” 杜若本来打算离开的脚步，缓缓顿住，接着杜若转身，身上煞气在此刻像是浓雾一般把她包裹起来，气势逼人！ 杜若走到朱大勇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地上的朱大勇，然后缓缓抬脚，踩在了朱大勇的右手上，微微用力； “咔嚓！” 手指短了！ “啊！！！” “放开，你快放开我，疼死了，疼死了...” 朱大勇疼的用左手去拍打杜若的脚，身体不停扭动，可都无济于事，杜若就像是一座大山，死死压制着他，让他动弹不得。 杜若眼神危险却冰冷，“别动，再动你的左手也别想要了。” 朱大勇顿时不敢再动。 杜若踩着朱大勇的手，身体微微前倾，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朱大勇，眼神阴鸷却暴躁，“说：谁是赔钱货？” 朱大勇张嘴就骂，“你...” 话还没说完，杜若就加重了脚上的力道。 朱大勇顿时疼的身体一哆嗦，忙改了口，“我，我是赔钱货！” 杜若笑了，“嗯，说得好。” 又问：“谁是破鞋？” 朱大勇这次长记性了，连连道：“我，我是破鞋！” 杜若心里舒畅了； “很好，记住你的话！” “你是赔钱货、你是破鞋！” 朱大勇连连点头，“对，我是赔钱货、我是破鞋！” 杜若抬脚，转身走人。 等杜若走了，被朱秀琴搀扶着走出门的姚洪珍看到躺在地上的儿子，心疼的眼睛都红了，一把推开朱秀琴，扑到了朱大勇身上， “大勇，大勇你这是怎么了？” 朱大勇疼的不停流泪，委屈的看着姚洪珍，“妈，我好疼，我好疼啊！” 朱大勇把杜若踩断两根手指的那只手举起来给姚洪珍看，“妈，那个小贱人弄断了我的手，你一定要帮我报复她。” “不然，我咽不下这口气。” 姚洪珍见儿子两根手指扭曲、变形的低垂着，心疼坏了，“哎呦，我的宝儿啊，可心疼死娘了。” “那个杀千刀的破鞋、狐狸精，你放心，妈一定不会放过她。” 站在一旁的朱秀琴见杜若竟然把自己弟弟的两根手指给踩断了，心里也有些生气。 觉得，不就是骂两句吗？ 至于要把自己弟弟手段弄断吗？ 也太狠了些！ 却不想想，当初比赛选拔的时候，她被人瞧不起、嘲讽，是谁帮了她？ 杜鹃站在楼梯拐角，正好把刚才的一幕看了个清楚，见姚洪珍一脸狰狞、愤怒的模样，杜鹃眼珠一转，心里有了主意。 杜若直接去了范主任办公室。 范主任正跟常老师商量夜演的细节，见杜若来了，两人忙热情的打招呼： “你怎么过来了？” “距离夜演时间还长，不如找个地方休息休息，你可是我们厂里的宝贝，可不能出岔子。” 杜若抿唇笑了笑，明显是有事。 范主任见此忙关心道：“怎么了这是？” 杜若就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范主任听了也不禁生气道：“姚洪珍这个人我知道，整个厂子谁不知道他们夫妻重男轻女。” “生在她家的闺女，跟古代的奴婢有啥区别。” 范主任语气愤愤，骂了几句后，看向杜若，“也就你这孩子心眼好，替朱秀琴出头。” 常老师在一旁用赞赏、温和的目光看着杜若，有些担心道：“你替朱秀琴出头，她可不一定承你情啊！” 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更何况姚洪珍本就是个重男轻女、胡搅蛮缠的。 杜若点点头，神色带着几分淡然，“我知道，我只是...听不得她不把女人当人看！” “明明自己也是女人，非要把自己贬低到泥里去不说，还要贬低别的女人，不可理喻。” 范主任也不禁跟着叹了一声，“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第108章 谋划阴谋 “咚！咚！咚！” 范主任听到敲门声，扬声喊了句，“进来。” 王金凤推门，探进一个脑袋，见杜若也在，先冲杜若笑了笑，又扭头对范主任说：“主任，朱秀琴她妈闹着要见你呢。” 范主任冷笑一声，“见个屁，”说完，不耐烦的一摆手，“让他们滚！” 王金凤忙应了声，“是。” 常老师笑着安慰，“你也别生气了，”又说：“厂子里谁不知道姚洪珍是个胡搅蛮缠的性子，见不到你，她怕是不会走的。” “咱们还是出去见见她吧。” 范主任烦躁的皱皱眉，没好气的应了声，“...行吧。” 杜若也跟着两人一起去了。 离老远就听到了姚洪珍的咒骂声： “有没有人管管啊？你们歌舞团没一个好东西...” “我要见范秀丽！你们把她给我找来！” “今天见不到她，我是不会走的！” “我儿子被那个狐狸精打成了这样，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看着跪在地上抱着朱大勇不停吵闹的姚洪珍，范主任提高了嗓音，“行了，别叫了。” “不是找我吗？我来了。” 看到终于出现的范主任，姚洪珍立刻指着范主任骂起来，“范秀丽你可算出来了。” “我跟你说，杜若把我儿子的手踩伤了，这件事情，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交代？”范主任语气带着嘲讽，“交代什么？” “交代你是怎么骂杜若狐狸精的？” “还是交代你儿子纠缠杜若，被杜若打了？” “我告诉你姚洪珍，你儿子被杜若打了，那是他咎由自取。” “我们要开始排练了，你赶紧带你儿子上医院看手去吧。” “你要是再胡搅蛮缠，我就让人把你赶出去。” 姚洪珍不敢置信的看着范主任，“好你个范秀丽，我儿子被打了，你不但不管，还把责任推到我儿子身上。” “你那么向着狐狸精，你是不是收她好处了？” “你信不信我告到厂长那里去？” 范主任一点儿也不怕，一脸坦荡，“我又不拦着你，你要告状，就去啊！” 说完，范主任对常老师说：“去找几个人，把他们给我赶出去。” 今天就要夜演了，常老师也不想出事，就看向姚洪珍，“你不是要找厂长告状吗？” “走吧，我陪你去。” 姚洪珍指着两人，一脸气急败坏，“...你们，一点儿都不怕？” “怕？”范主任嗤笑一声，“我行的端，做得正，我怕什么？” “就凭你张口闭口骂杜若是狐狸精，你这张嘴就该打！” “好！好！好！”姚洪珍指着范主任，咬着后槽牙，怒声道：“你给我等着。” 姚洪珍小心翼翼的把儿子扶起来，对一旁缩头缩脑的朱秀琴骂道：“死人啊？看不到你弟弟手受伤了，还不快过来帮忙。” 朱秀琴条件反射似得，赶紧凑到朱大勇身边，伸手想要搀扶朱大勇，却被大朱勇一脚踹翻。 “滚，赔钱货别碰我。” 朱秀琴疼的躺在地上抽气。 范主任气急，指着朱大勇，“你个小混蛋，当着我的面就敢打人，还真是无法无天。” “我看杜若打你还是打的轻了，你这种混混、二流子，就该送到劳改农场，去劳改去！” “放你娘的狗屁，”姚洪珍不乐意了，挡在自己儿子面前，指着范主任大骂，“你敢咒我儿子，小心我跟你没完。” 范主任指着地上的朱秀琴，一脸痛心，“这也是你亲闺女，她被打了，你就不心疼？” 姚洪珍看也不看地上的朱秀琴，一脸不在乎道：“迟早要嫁出去的赔钱货罢了，我在乎她干什么？” “她又不能给我老朱家传宗接代。” 范主任指着姚洪珍，本想骂人，可看姚桂珍脸上那副‘我没错’的模样，范主任最终放下了手，自嘲一笑，“我也是傻，我跟你个糊涂蛋有什么好说的。” 范主任眼不见为净似得摆摆手，“赶紧把她弄走，看见就烦。” 常老师赶紧带着姚洪珍母子走了。 临走前，姚洪珍还不忘放狠话，“范秀丽、小狐狸精你们都给我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姚洪珍见到张厂长，可是狠狠的告了范主任和杜若一状！ 从姚洪珍口里说出的话，自然偏颇，把范主任说成了收受贿赂、打压工人的资本家。 把杜若说成了到处勾搭男人的狐狸精。 张厂长又不是没跟范主任和杜若接触过，自然不信。 加上常老师还在一旁。 从常老师口中听了整件事情的原委后，张厂长毫不客气，直接把姚洪珍母子两个轰出了厂长办公室。 姚洪珍看着紧闭的厂长办公室门，张了张嘴，想骂，最终还是闭了嘴。 厂长，她惹不起。 朱大勇心里觉得憋屈，又不敢对着张厂长发火，只好把怒火都发到了姚洪珍身上。 “没用的老东西，”朱大勇狠狠推了一把姚洪珍，又有些嫉妒的说：“如果我爸是厂长就好了。” “这样就没人敢惹我了。” “都是你们没用。” 姚洪珍被推的一个踉跄，撞在了墙上，胳膊被撞得剐蹭了一层皮。 姚洪珍却顾不得自己，忙上前安抚宝贝儿子，“大勇你别生气。” “你放心，妈肯定给你报仇。” “怎么报仇？”朱大勇一脸不信的看着姚洪珍，“连厂长都向着那个小狐狸精。” 说完，朱大勇还恶意揣测道：“说不定，那个小狐狸精早就跟厂长...” 不等朱大勇说完，姚洪珍就忙上前捂住了他的嘴，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慌乱， “我的小祖宗，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让别人听见了，可不得了。” 朱大勇冷哼一声，表情十分不屑，“如果不是他们之间有什么，厂长为什么向着那个狐狸精？” 姚洪珍顺着儿子的思路想，觉得有道理，左右瞅了瞅，见周围无人，这才叮嘱道： “就算真是这样，那我们也得有证据，才能说。” “不然，要是让厂长知道你这么编排他，你爸还不得被厂长开除啊？” 朱大勇表情虽然还有点愤愤，到底不再说这种话了。 可还不等姚洪珍松口气，朱大勇又气道：“妈，我咽不下这口气。” 姚洪珍把儿子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她自然也气，可厂长向着两人，她又能怎么办呢？ 因为要给朱大勇看手，母子两个结伴朝工厂外走。 等母子两个走出纺织厂大门，路过一个胡同时，突然一个身影蹿了出来，挡在了母子两人面前。 两母子吓了一跳，本能的后退一步，等站稳后，抬头一看； 姚洪珍立刻双手掐腰，“怎么是你？” 第109章 万众瞩目 杜鹃见姚洪珍神色不善的瞪着自己，忙开口解释： “阿姨你先别生气，听我说。” 姚洪珍眼睛紧紧盯着杜鹃，语气不耐，“听你说？听你说什么？你有什么好说的。” 杜鹃脸上笑的灿烂，语气尽量柔和，“阿姨，您应该知道，我跟杜若那丫头，可不对付。” “您不喜欢她，我也不喜欢她。” 姚洪珍面色好了些，“那又怎样？” 一旁的朱大勇眼神轻佻的上下打量杜鹃，最后啧啧两声说：“你长得比那狐狸精差远了。” 杜鹃：“......” 玛德，想打人！ 杜鹃心中疯狂咒骂朱大勇，面上却还得摆出亲和的模样，尴尬的笑了笑，赶紧对姚洪珍说： “阿姨，你想报复杜若的话，我又办法。” “哦？”姚洪珍不信，“你这么好心？” 杜鹃笑的一脸真诚，“阿姨，帮您就是帮我自己。” 姚洪珍看着杜鹃脸上的笑，总觉得有点假，想了想拒绝道：“算了，我不信你。” 杜鹃急了，忙劝说道：“阿姨，你相信我，我真的只是想帮你。” 姚洪珍自己打算自己对付杜若的，见杜鹃拼命劝说自己，心里越发不信，冲着杜鹃不停摆手： “走，走，我不想听你说。” 杜鹃没办法，只要看向朱大勇，她眉眼低垂，可怜巴巴的看向朱大勇的时候，倒也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大勇，我真的只想帮你。” 这一句，嗓音甜的腻人！ 朱大勇年纪不大，花花肠子不少，被杜鹃这么一叫，只觉身子都酥了，看杜鹃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灼热。 朱大勇立刻命令姚洪珍，“老东西你先闭嘴，听她说。” 姚洪珍闻言，见儿子向着杜鹃，顿时心里憋气，先恶狠狠的瞪了眼杜鹃，这才不情不愿的开口：“说吧，你有什么主意？” 杜鹃先小心翼翼的瞅了瞅周围，见无人，才把自己的计划缓缓道来...... 听完杜鹃的计划，姚洪珍母子二人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姚洪珍瞅着杜鹃，啧啧两声道：“你对那狐狸精究竟多大仇，多大怨啊？” “竟能想出这么个馊主意。” 朱大勇更是激动的连连赞叹，“这个主意好，这个注意好，一定能让那个狐狸精在所有人面前丢脸。” “让她打我，哼！” 杜鹃得意的笑了，嘴上却谦虚道：“这也不算什么，只是她之前打了我好几次，我实在气不过，这只不过是个小惩罚罢了。” 听杜鹃说，她也被打过。 朱大勇顿时像是找到了知音一般，“你也被她打过？” 杜鹃心里虽然觉得难堪，但此时让这两个人为她所用最重要，于是也不惜揭自己的短，把事情简单的加油添醋说了一番。 朱大勇听杜鹃说完，看杜鹃的眼神都带着怜惜，感叹了一句，“你也不容易。” 一旁的姚洪珍听完杜鹃的话，倒也理解了，为什么杜鹃能想出那么损的注意。 三人又商量了一下行动的规划和时间，杜鹃这才跟姚洪珍母子告别。 杜鹃走时，朱大勇还有些依依不舍。 姚洪珍见了，眼珠子一转，觉得杜鹃倒是一个不错的对象。 首先，杜鹃她妈是厂子里的一个主任，杜为民这个副厂长虽然是后爹，但听说对这对母女很好。 如果自己儿子能娶杜鹃，那以后在厂子里的发展，肯定不会差。 至于杜鹃越不愿意嫁给朱大勇，这个问题姚洪珍没考虑过。 自己儿子这么好，不管看上哪个女人，那都是那个女人的福气。 怎么会不愿意嫁给自己儿子呢？ 姚洪珍母子走了后，王金凤上前把地上的朱秀琴搀扶了起来，关心的问了句： “没事吧？” 朱秀琴苍白着一张小脸，摇了摇头，“没事。” 范主任见了，心里也替朱秀琴憋屈，摇了摇头，叹口气道： “秀琴啊，你年纪也不小了，是个成年人了，有些事情自己也该立起来了。” 朱秀琴低着脑袋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这种事情，自己不立起来，别人帮都没法帮！ 真是...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范主任看向杜若，“走吧，我们进去。” 下午三天，范主任领着歌舞团众人出发，去了夜演场地。 今天刚好是周末，知道今天有夜演，公园里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公园里的人都是来看夜演的，有的人为了占个好位置，甚至昨天半夜就来了。 高台已经搭建好了，高足有六米，也是为了让离得远的观众能够看得更加清晰。 高台处，正有不少工作人员在做最后的检查，特别是照明的大灯足足有十几个。 杜若她们跟着范主任直接来到了后台。 后台也是临时搭建的，负责这次夜演后勤的主管就是钢铁厂的周主任。 周主任已经跟她们很熟了，看到范主任就热情的迎了上来： “哎呀，你们可来了，等你们许久了。” 范主任跟周主任握了握手，笑着感谢道：“麻烦了，麻烦了。” 周主任笑的开怀，“这有什么可麻烦的，这本就是我的工作。” 然后，又看向杜若，“才几天没见，你这丫头又变漂亮了。” 杜若忙装作羞涩的模样，嗔怪道：“您就会拿我打趣。” 周主任笑的慈爱、温和，然后说：“我先带你们去休息室。” 范主任点头，一行人跟着周主任去了休息室。 他们的休息室距离后台出场处不远，想来是周主任有意给安排了一个好位置。 路上，周主任跟范主任说：“给你们安排了三间休息室，要是缺什么，就来找我。” 范主任一脸感激，“谢了，谢了。” 周主任不在乎的摆摆手，“咱们都是老熟人了，不说这个。” 把她们带到休息室，周主任就离开了，毕竟他还要招呼其他厂子的人。 每个休息室都有一个化妆台，杜若这时已经算是歌舞团的台柱子了，范主任直接给杜若自己单独分配了一个化妆台。 张梅虽然不爽，但没办法，谁让她比不过杜若呢。 大院里； 徐茉莉看着拿着一件红色碎花布拉吉裙子，在身上比划的宋安然，问道：“安然你真要去啊？” 宋安然看着镜中的自己，头也不回，“当然。” “听说她前段时间可出了大风头了，很多人都说：她唱歌比文工团的人强。” “跳舞也比文工团的人强呢！” 徐茉莉嗤笑一声，“那些外行懂什么？” “就凭她一个乡下来的乡巴佬，哪来的脸，敢跟咱们文工团的人比？” 宋安然转身，面上表情虽还算平静，眼底却闪烁着不屑和强烈的胜负欲： “所以，我要亲自去看看！” 第110章 联合夜演开始 这次京城几大厂子联合演出，在京城闹出的动静不小，不止台前早已人头攒动，就连后台也已人满为患。 各大厂的歌舞团挤在一块，嘈杂声不绝于耳。 杜若老老实实的坐在化妆间，跟范主任、常老师几天有说有笑的聊天。 晚上七点，演出正式开始。 此时，天虽还未完全黑透，但夜幕已悄然接近。 几米高的舞台被周围几个大灯照的明亮如昼，台下一眼望去全是乌泱泱的人头。 台下最前面是几排排列整齐的木椅，此时早已坐满。 沈御和顾远几人都在。 顾远兴奋的握紧了手中的红色横幅，沈御见了，忍不住提醒，“轻点，别弄皱了。” 顾远翻了个白眼，“你行了啊，自从遇到杜若后，你这小子满心满眼都是她，我这个做兄弟的，很难过知道吗？” 沈御听了，只淡淡看了顾远一眼，“你难过，关我什么事儿？” 顾远一脸痛心的捂着胸口，“兄弟，你变了！” 沈御斜睨顾远一眼，“行了，别耍宝了，快开始了。” 顾远这才正襟危坐，闭了嘴。 台上一男一女两个穿着蓝色工装的主持人已经上场。 “在这炎炎的六月！” “在这即将迈入夏至的六月！” “我们的工人们不畏汗水与酷暑！” “我们的工人们不顾艰难与险阻！” “我们的工人......” 一系列的赞美之后，女主持人终于扬声道：“ 这首歌大家太熟了，所有人都会唱，这首歌歌颂了志愿军战士对祖国、对家乡的无线热爱。 音乐一起，所有人都忍不住跟着唱了起来。 一条大河波浪宽； 风吹稻花香两岸...... 一道道嗓音像是溪流般，不断汇聚，最终成为了汪洋大海。 优美的歌声带着对祖国炙热的爱，随着空气升空，在公园上空盘旋，久久不曾散去... 一曲完毕，掌声雷动！ 男主持人上台，先是歌颂了伟大的祖国，接着高声道： “国》。” 这首歌在杜若前世，火的一塌糊涂，不止年纪大的人喜欢，年轻人也喜欢。 每次唱这首歌，都寄托了中国人对祖国沉甸甸的爱。 但在这个平行时空，这首歌还不曾出现。 消失的掌声，再次响起，犹如雷鸣阵阵不绝。 杜若上个月在各大工厂轮流表演，积攒了不少人气。 就算没听过杜若唱歌的人，至少也听过杜若的名声，对她这次的表演，也就更加期待。 顾远兴奋的把横幅展开，左边他拿着，右边让张超拿着，两人站起身，把横幅展现在众人眼前。 同时，顾远还想了应援词，“杜若，你是今夜最亮的那颗星！” 这年代的人含蓄，可不敢写什么：我喜欢你、我爱你之类的话，不然那可就是耍流氓。 表演还没开始，纵使顾远、张超两人站起来挡住了后面人的视线，倒也没人骂他们。 甚至不少人看到这新奇的一幕，还兴致勃勃的议论起来。 同样坐在前排的宋安然和徐茉莉同样看到了这一幕。 徐茉莉眼角余光瞅了宋安然一眼，见宋安然脸色不好看，忙怒斥道： “也不知道那个乡巴佬用了什么卑鄙手段，现在连顾远他们几个都向着她。” 宋安然面无表情的冷哼一声，底底的骂了句，“上不的台面的东西。” 等杜若上台后，一眼就看到了台下举着横幅的顾远和张超，杜若冲他们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然后鞠躬，音乐开始； 百灵鸟从蓝天飞过； 我爱你，中国 我爱你，中国 我爱你，中国 我爱你春天蓬勃的秧苗 我爱你秋日金黄的硕果 我爱你青松气质 我爱你红梅品格 我爱你家乡的甜蔗 好像乳汁滋润着我的心窝我爱你，中国 这首歌的歌词非常朴实无华、非常直白简单、但每次唱这首歌都能激发出人心底对祖国的热爱与激情。 把每个人心中对祖国的爱，淋漓尽致的表达了出来。 这首歌旋律起伏跌宕、伴随着杜若那明亮、高亢，不染一丝杂质的嗓音，简直可以说是天作之合。 随着杜若的歌唱，众人仿佛跟随杜若的歌声，见到了祖国的大好河山与溪流田园，让人心情激荡，久久不能平复... 在杜若开口唱第一句的时候，整个公园就已陷入一片静寂之中，等杜若唱完后，众人也是久久无法回神！ 等杜若弯腰鞠躬道谢时，台下才响起了山呼海哨般的掌声，有着排山倒海般的气势，绵绵不绝！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再来一个！” 接着台下无数人开始高喊： “来一个！” “来一个！” 宋安然和徐茉莉看到这一幕，两人都久久没有说话。 宋安然过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开口，“她后面一定有高人，也不知道是谁给她填的词、谱的曲，太...厉害了。” 徐茉莉立刻点头说：“是啊，这首歌这么好，不管让谁唱，都能赢得满堂彩！” 可不管她们怎么酸，杜若又火了！ 杜若回到后台，范主任和常老师、李主任已经在等着她了。 “非常好，”范主任看到杜若，就激动的拉着杜若的手，“唱的好极了。” 常老师和李主任也跟着点头。 特别是李主任，“一会儿，你还有一个独舞，千万别慌，你跳得非常好，只要正常发挥，你就是今晚，最亮的那颗星！” 很明显，李主任也看到了顾远他们扯得那条横幅。 杜若笑着点头，“嗯，我知道。” 杜鹃远远看着被李主任、范主任、常老师包围在中间的杜若，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接着，杜鹃想到了姚洪珍母子，也不知道他们此时准备的怎么样了？ 台下，顾远激动的嗷嗷叫，叫声好似狼嚎，幸而掌声够大，才把他的鬼哭狼嚎声给掩盖了下去，没人骂他。 顾远激动的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兄弟的女人，唱的实在是太好了。” 张超点头赞同，“杜若的嗓音简直就是天籁之音。” 王辉也跟着赞道：“这首歌的旋律和歌词也是顶尖的，不比那些经典差。” 几人夸杜若简直夸成了一朵花，自然有人不高兴了。 姚洪珍恰好坐在沈御后面，之前见顾远拿出支持杜若的横幅，她就很不高兴，此时听顾远几人不停的说杜若的好话，她更是火大！ 终于，姚洪珍没忍住开口了，“不过就是个只会勾引人的狐狸精罢了，也就你们这几个小年轻上她的当。” “看她那轻浮样，好男人谁会喜欢她？” 第111章 报复那个狐狸精 好家伙！ 姚洪珍这一开口，直接得罪四个人！ 顾远他们这段时间跟杜若时常接触，更是常去杜若家里蹭饭，岂会不知杜若是什么样的人？ 杜若性情豪爽、带着几分侠义，为人不拘小节、爱憎分明，这种女孩子谁不喜欢？ 沈御几人正在兴头上，忽然听到有人说：杜若是狐狸精！ 这还了得？ 沈御回头，看着姚洪珍的眼神带着不悦，严厉警告道：“注意你的措辞！” 顾远跟着回头，一脸不爽的看着姚洪珍，“大妈，喝了几两酒啊？就醉成这样？” 张超嗤笑一声，“大妈你从来没刷过牙吧？嘴这么臭？” 王辉说话更是言简意赅，“有病！” 朱大勇本来也想来的，但是手指太疼，只能回家养着。 于是，朱大勇那张票就给了姚洪珍。 姚洪珍见几个臭小子敢骂自己，当即眼睛一竖，厉声骂道： “你们几个臭小子，年纪不大，骂人倒是厉害。” “再说了，我可不觉得我自己说错了什么？” “你们认识那个狐狸精吗？就这么维护她？” 沈御一听，这是有内情？ 顾远刚想说：认识，却被沈御瞪了眼。 顾远当即闭嘴，沈御看着姚洪珍，语气缓和了些，问道： “大娘，我们确实不认识那个女同志，只觉得她唱歌好听，您认识她？” 听到沈御说：他们不认识杜若，只是觉得杜若唱歌好听，才喜欢杜若的。 姚洪珍当即一脸痛心的拍大腿，“你们上当了！” “我跟你们说啊...” 姚洪珍一脸的痛心疾首，说起杜若时，眼神中都带着一丝怨毒， “那个女人她就是个狐狸精，之前还勾引我儿子来着。” 顾远三人齐齐看向沈御，见沈御面若冠玉，气质凛然。 杜若除非眼瞎，否则，怎么会放着沈御这样的好男人不要，去勾引别的男人？ 再说了，以杜若那性子，她也干不出勾引男人的事情来。 沈御眼神转冷，面上却还是带着笑，“那女同志勾引您儿子？” 姚洪珍一脸气愤，“是啊，我跟你们说，那个女人可坏了。” “她不但勾引我儿子，还让我儿子打我，你看...” 姚洪珍撸起袖子，给沈御他们几人看胳膊上的青青紫紫，都是摔倒后，磕碰到的、 若不是沈御他们早就认识杜若，几人说不定还真会被这个女人带歪，觉得杜若不是个好人。 见沈御几人不说话，姚洪珍以为他们是不相信，忙又说道： “她虽然勾引我儿子，但是我儿子岂会被她一个狐狸精给迷住，”姚洪珍一脸自豪，“我儿子还是向着我的。” “最后啊，她勾引我儿子不成，竟然打了我儿子。” 沈御：“???” 顾远：“？？？” 这说的是杜若？ 姚洪珍越说越兴奋，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可自拔！ 沈御看着姚洪珍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你儿子既然受伤了，你怎么不在家照顾你儿子？” 顾远也跟着问：“对啊，你来这里干什么？” 姚洪珍太兴奋，一个没防备，脱口而出道：“报复她啊！” 沈御四人对视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认真。 话说出口，姚洪珍才后知后觉自己说错话了，见沈御四人盯着自己，姚洪珍忙尴尬的笑了笑，“口误，口误啊，你们别当真哈！” 沈御四人哪能不当真？ 沈御脸上笑的越发灿烂，一脸真诚的说：“阿姨，刚才听了您的话，我觉得那个女人太坏了！” 顾远三人脑子转的也非常快，听沈御这么说，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也跟着说道： “是啊阿姨，没想到那个女人那么坏，我们都替您不平！” 张超也装作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阿姨，她把您儿子打伤了，凭什么还能逍遥法外？” 王辉语气掷地有声，“没错，她就该进监狱反省去。” 姚洪珍见沈御几人这么向着自己说话，心里舒坦急了，忙不迭的应和道： “你们几个小伙子人真不错，明事理、懂是非！” 沈御心中冷笑，接着凑近姚洪珍，“阿姨，我们几个听了您儿子的事，心里实在难受，就想帮您出气！” “对，揭开那个女人的假面目，让大家都能看清她丑恶的嘴脸！” 沈御一步步引诱，“阿姨，您刚才说想报复她，您想怎么做？我们想帮您！” “这？”姚洪珍有些心动，但是又觉得这样有暴露的风险，且她跟面前这几个好哄弄的臭小子也不熟。 于是姚洪珍还是选择保守一点，打算自己干，“那个...刚才我只是说说而已，你们不要当真。” 沈御确定，面前这个女人绝不只是说说而已。 今天夜演，人多、混乱，最适合搞事情。 面前这个女人字里行间都恨透了杜若，若想杜若丢脸，今天最合适。 于是，沈御语气更加真挚，“阿姨，我们只是想帮您。” “今天人多，看您年纪大了，又一个人，行动不方便，不如带上我们...” “是啊，”顾远跟着出主意，“您只要在后面指挥我们就行，我们年轻，跑得快，若是出事了，也查不到您身上不是？” 姚洪珍一想也是，反正他们彼此不认识，万一被抓住，这几个臭小子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且这么多人，万一自己跑不掉，被人抓住，连累了自己丈夫的工作怎么办？ 若是让这几个臭小子帮自己干，就算这几个臭小子运气不好被抓住了，只要自己不承认，又能拿自己怎么样？ 不给姚洪珍仔细思考的机会，沈御再次劝说道：“阿姨，那个女人出场机会不多，您要快点决定，不然一会儿可就错失良机了。” 顾远也跟着催促，“是啊阿姨，您快点决定吧。” 张超装作态度冷淡，佯装生气的模样，“阿姨，我们只是想帮助您，您要是有顾虑，那就算了。” 王辉点头，“是啊，我们可是冒着风险在帮您，没想到您还不领情，算了。” 四个人，两个唱红脸，两个唱白脸，把姚洪珍哄得晕晕乎乎的； 于是，姚洪珍一咬牙，就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四人！ 沈御：“......？” 顾远表情一言难尽，真是...真是一个味道有点冲的报复计划！ 张超：这女人脑子有病！ 王辉：好恶心！ 过了好一会儿，沈御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您把那东西带来了？” 姚洪珍一脸骄傲，“那可不，我跟你们说，我挑了一桶呢！” 沈御心里有气又觉得无语，抿了抿唇问：“这计划是您一个人想出来的？” 姚洪珍毫不犹疑的就把杜鹃给卖了，“不是，是那个狐狸精的姐姐想出来的计划，一个叫杜鹃的女人。” 说完这句话，还不忘贬低杜若，“你们看，连那个狐狸精的姐姐都要报复她，可见那个女人有多坏！” 行吧！ 沈御暗暗的想：杜鹃是吧？我记住你了！ “阿姨，”沈御心思一转，笑的越发灿烂，这个计划特别好！” “我们决定帮助您，完成它！” 第112章 一鸣惊人 见沈御几人真的要帮助自己，姚洪珍一脸感动，也不吝夸奖，“你们几个小伙子真不错！” “阿姨谢谢你们啊！” 沈御笑的谦虚，“应该的，应该的。” 接着几人嘀嘀咕咕一阵，商量着计划的细节。 商量好后，姚洪珍看沈御几人的眼神更加的慈祥、温和。 沈御几人面对姚洪珍时，也越发的亲切。 台上又表演了几个节目； 沈御忽然站起身。 姚洪珍诧异的问：“怎么了？” 沈御捂着肚子，“我要去方便一下。” 姚洪珍理解的点头，“快去，快去。” 沈御点头，转身离开。 杜若正坐在化妆间跟李主任说话，马上就是杜若的独舞，李主任在安抚杜若的情绪。 虽然杜若并不紧张。 就在这时，范主任推门进来，“杜若，沈御找你。” 杜若听说沈御来了，抬头望向门口，看到沈御后，脸上绽放出笑容，“你怎么来后台了？” 沈御气质温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先跟李主任打过招呼，才回答杜若的话，“找你说点事情。” 一旁的范主任看向李主任，“咱们先出去一下。” 李主任有点犹豫，“这...杜若就快上台了？” 范主任笑道：“不用担心，我看你啊比杜若都紧张。” 李主任苦笑了一下，对沈御和杜若说：“你们不要耽搁太长时间。” 沈御道了谢。 等李主任和范主任离开，沈御才靠近杜若，神情严肃认真，“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杜若诧异了一瞬，“你说。” 于是，沈御把姚洪珍和杜鹃的整个计划和盘托出。 杜若听完，脸上表情实在一言难尽，“这真是...” 那两个女人是有多恨她？ 沈御也是一脸无语的表情，“所以，你之后在台上一定要小心。” 杜若点头，“放心吧，我知道。” 沈御又把自己四人的计划跟杜若说了一下，杜若点头赞道：“将计就计，很不错，我赞同。” 两人又说了两句话，沈御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离开前，沈御眼神真挚而温柔的对杜若说：“加油！” 杜若笑着点头，“嗯。” 等沈御走后，李主任立刻冲杜若招手，“快，跟我走，下个节目就是你。” 杜若忙站起身，“好。” 女主持人已经开始报幕，“ 听到杜若再次上场，台下众人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徐茉莉疑惑，“咦？独舞？” “纺织厂的那些人在搞什么？不过一个乡巴佬，哪里有资格在这种舞台上表演独舞？” 宋安然也跟着点头，“简直胡闹！”接着冷笑一声，“观众的眼光是雪亮的，她跳得不好，丢脸的也是她和纺织厂。” 徐茉莉忙点头，“没错，嗓子好唱唱歌也就算了，竟然还敢独舞，呵，不知所谓。” 音乐起： 伴随着激昂的音乐，杜若以一个高难度的蝴蝶大跳开场； 飞扬的身影、轻盈仿若蝴蝶般的舞姿，一时间在众人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台下众人纷纷拍手叫好！ 杜若表演的是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年轻人，面对新工作的激情和热爱。 她的表情洋溢着对未来的希望，对工作的喜爱，伴随着她火热的舞蹈，立刻把众人的情绪调动了起来。 大家都是工人，看杜若跳舞时，渲染的那种氛围，也更加的有代入感。 看到杜若时而轻盈如飞碟、时而矫捷如玉兔，在台上毫不掩饰的释放着自己的光彩与魅力。 台下的徐茉莉和宋安然直接看傻了！ 此时她们心中不禁产生了一个深深的疑惑。 杜若她真的是乡巴佬吗？ 不然，她的舞蹈动作怎会那般的标准？ 甚至有些舞蹈动作的难度，怕是连她们文工团的台柱子也做不出来吧？ 徐茉莉回过身后，眼神复杂的侧头看了宋安然一眼。 她之前一直觉得杜若能勾搭上沈御，是靠着那张狐狸精一般的脸。 男人嘛，大多还是看脸的。 跟宋安然这种家世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孩子，是没法比的，如云泥之别。 后来，听了杜若唱歌，徐茉莉又觉得杜若倒是有一把好嗓子。 不过又觉得，有好嗓子不过是老天爷赏饭吃，算不得多大的本事。 直到... 徐茉莉看着台上的杜若，因为徐茉莉自己也是跳舞的，所以她清楚明白，台上的杜若跳得有多好。 此时的杜若就好似黑夜里的一轮太阳，光芒万丈，无人可以遮掩她的光芒。 一舞完毕，简直让人看得酣畅淋漓。 台下瞬时响起热烈的掌声，掌声似鞭炮齐鸣，声音大的像是要撕裂苍茫黑幕，震撼苍穹。 杜若笑着鞠躬道谢，缓缓走下舞台。 沈御眼睛一直落在杜若身上，直到杜若身影再也看不到，也舍不得移开半分。 顾远在一旁憋得难受，他很想站起身给杜若鼓掌，但因姚洪珍在，他只好冷着一张脸。 明明心里佩服的很，嘴上还非得言不由衷的批判道：“哼，也不过如此，跳得一点儿也不好。” 姚洪珍听了，赞赏的拍了拍顾远的肩膀，“就是，跳得什么呀，一点儿都不好看。” “这些鼓掌的人，眼睛都瞎了。” 顾远面上一脸赞同，心里却狂骂：你个老妖婆，你眼睛才瞎了！ 别的节目也十分精彩，但杜若只用两个节目，就成功让所有人都记住了她。 回到后台，李主任兴奋的抱住杜若，不停夸奖，“好孩子，跳得真好。” 范主任在一旁连连点头，“对，跳得太好了。” 距离第三个团体舞蹈表演，还有十五分钟，李主任怕杜若累着，忙把杜若拉到化妆间，让她休息。 范主任亲自端来了水，“来，累了吧？喝口水。” 杜若受宠若惊，“哎呀，这多不好意思，”手却不带半点犹豫的接了过去。 范主任嗔怪了杜若一眼，“你这孩子，还跟我客气。” 杜若喝了口水，冲范主任嘿嘿笑。 杜若掀起的热潮，直到她退到幕后都没有结束。 很多第一次看杜若表演的人，转身跟同事、朋友讨论着杜若的表演，打听杜若的个人信息。 跟后世那些看到偶像时，那狂热的态度，一模一样。 第113章 屎尿泼你一身 只有姚洪珍一脸不屑的撇撇嘴，“果然是个狐狸精，惯会勾引人。” 有杜若珠玉在前，众人在看其他节目时，总觉得少了些味道。 十五分钟转眼而逝； 男主持人开始在台上报幕，“ 台下观众听到是纺织厂歌舞团后，想也不想的就开始鼓掌。 大家对红嫂的故事并不陌生，但这次却有些不一样。 那是因为有杜若在。 杜若扮演的红嫂温婉、坚韧、善良、淳朴，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把女性的无私与伟大表达的淋漓尽致。 激起台下众人阵阵掌声。 而姚洪珍此时，却在沈御四人的帮助下，拎着一个带着盖的木桶来到了台下。 因为她隐藏在侧面的阴影处，所以很少有人会注意到她。 毕竟距离台子太近，根本看不见台上的表演，所以台下是无人的。 见姚洪珍准备好了，沈御把手放在唇边，轻咳了几声，台上的杜若看到了，两人视线交汇，一触及分，却有一种无名的默契之感在两人之间蔓延。 此时，扮演路人的杜鹃上场了。 杜鹃佯装被鬼子吓坏的村民，跌跌撞撞的上台，在边缘跑了一圈，口中惊慌的大叫着：“鬼子来了...” 扮演红嫂的杜若听到这句鬼子来了，也不禁开始担忧起来。 杜若旋转跳跃至杜鹃身边，抓住杜鹃的手，问：“鬼子真的来了吗？” 杜鹃则佯装害怕的模样，喃喃说了句，“快跑...” 此时两人都站在舞台边缘，而杜若所站位置距离舞台边缘不过三步距离。 只要稍微用力，就能把杜若从舞台上推下去。 而舞台足有两层楼那么高，若不小心掉到台下，不死也得残废。 正常的剧情，杜鹃说完快跑后，就要快速跑开，她的戏份也就结束了。 可杜鹃看到杜若所站的位置，杜鹃眼睛一亮，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省的她故意把杜若引到舞台边缘。 于是，杜鹃佯装在离开时，脚忽然崴了一下，身体一歪就扑向了杜若。 她本意是借着这一摔，把杜若推下台。 没想到杜若像是早有准备一般，在她扑过去的时候，杜若身影一闪，往旁边一躲，杜鹃顺势扑了个空... 杜鹃目露惊讶，不过她反应也快，转身就要扑到在一旁，免得自己掉下去。 可就在这时，杜鹃忽然感觉右脚一疼，双腿一软，整个身子直接冲出了舞台，掉了下去... 直到掉下去的那一刻，杜鹃整个人还处于一种懵逼的状态。 怎么会这样？ 掉下去的明明该是杜若啊？ 现在怎么会变成她？ “砰！” 杜鹃身体狠狠砸在地上，“咔嚓”一阵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同时响起，让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可这还不算完，杜鹃刚要因为疼痛而尖叫，却没想到她刚一张嘴，一桶屎尿兜头泼在了她身上。 顿时一股难闻至极、恶臭至极的味道瞬间在空气中蔓延。 而杜鹃长大的嘴巴还没合上，那恶心至极的味道直接钻入了她的口中... “啊！！！” 接着，杜鹃就发出了这辈子有史以来，最凄厉的惨叫声。 不管是台上还是台下所有人都被这个变故给惊呆了！ 杜若在杜娟掉下去的那一刻，就扑到在了高台边缘，冲着台下伸手，一副无能为力，又担忧至极的表情，口中大喊：“杜娟...” 台下光线暗，姚洪珍以为掉下来的是杜若，直接一桶屎尿就泼了过去。 此时还不知道满身屎尿的是杜鹃。 姚洪珍以为自己得手了，心里高兴。 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干了这种事情，姚洪珍也不敢留在这，猫着腰就要跑。 路过沈御的时候，姚洪珍还冲沈御笑了笑，“小伙子，多谢你啊！” 沈御挡在姚洪珍面前，“不客气。” 说完这句话，沈御一脚踹中姚洪珍的膝盖，姚洪珍本能的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姚洪珍先是一愣，接着不顾膝盖钻心的疼痛，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沈御，“你...你干什么？” 沈御笑的温和无害，赶过来的顾远，一脸冷笑的盯着姚洪珍，“老东西，干了坏事就想跑？” “没那么容易。” 说完这句话，顾远就跟张超一左一右把姚洪珍摁在了地上。 此时，其余人也已经反应过来了，在这么重大的表演上，竟然出了这种事故，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特别是杜鹃，她感觉自己的两条腿像是断掉了，钻心的疼痛像是跗骨之蛆一般缠绕着她。 疼！ 太疼了！ 犹如万千蚂蚁在嗜咬她的血管、肌肉、皮肤，让她生不如死！ 骨头碎成渣，然后又刺破肌肤，猩红的血液在她身上蔓延，两条腿呈现一种扭曲的姿势。 周主任第一时间从后台冲了出来，先是见到掉到台下，一身屎尿，口中不断发出呻吟痛苦声的杜鹃，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周主任稳了稳心神，立刻招呼人把杜鹃抬起来，送到医院去。 可杜鹃满身屎尿，身上还散发出一种浓烈的恶臭味道，甚至身上还有蛆在四处攀爬，众人面面相觑，都没动。 周主任急了，“快点啊，这可是一条人命！” 见周主任急了，这才有两个男人大着胆子上前，想要把杜鹃搀扶起来，可还没碰她，她就尖叫了起来。 那声音极为恐怖，因为太过疼痛，桑音都变形了，整个人处于极度的暴躁之中。 “呜呜...滚啊，别碰我，别碰我！” “呜呜...我好疼，好疼啊！” 周主任没办法，只好让人去抬了个担架来，把杜鹃弄上担架抬走。 在抬的过程中，因为太过疼痛，杜鹃直接疼晕了过去。 杜鹃走后，周主任看到了被摁在地上的姚洪珍。 此时的姚洪珍正怒骂沈御四个； “你们四个小王八蛋，敢阴老娘，老娘跟你们拼了！” “你们放开我，你们这群混蛋玩意儿！” 周主任面色阴沉，走到姚洪珍面前，语气森寒严厉，“你是谁？” “为什么要带着屎尿进场？” “这场意外是不是你策划的？” “你到底跟杜鹃同志有什么仇？什么怨？” 杜鹃？ 姚洪珍懵了，她眼神呆滞的抬头，嘴里喃喃着：“...不是杜若吗?” 怎么会是杜鹃？ 第114章 成了残废 杜若？ 周主任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难道你以为掉下来的人是杜若？” “为什么你会认为掉下来的人是杜若呢？” 周主任一脸笃定，“这果然是个阴谋吧。” “不，不是，”姚洪珍立刻否认，“我就是...就是觉得...” 看着姚洪珍支支吾吾说不明白的样子，周主任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这就是一个有预谋的阴谋！ 不然，这个女人怎会那么凑巧，拎着一桶屎尿在这等着？ 还觉得掉下来的是杜若？ 周主任怒视姚洪珍，指着顾远、张超，“你们跟我走，先把这个女人关起来，我已经让人去报警了。” 顾远连连点头，“好。” 姚洪珍一听周主任说报警了，慌得六神无主，嘴里连连求饶，“我知道错了，我不是故意的，你们放我走，放我走！” “放你走？”周主任气的咬牙，“你妄想！” 这是周主任第一次主持这么大的汇演，准备了那么久，每天累死累活的安排各项事务，好不容易节目效果不错，要取得圆满成功，突然出了这档子事。 周主任都快吓死了！ 如果这场演出中死了人，那周主任这辈子的前途怕是就毁了了，甚至连工作都会丢掉。 周主任简直恨死了姚洪珍。 把杜鹃送去医院，把姚洪珍关押后，周主任立刻开始安抚观众。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节目也表演不下去了。 幸而节目本就快结束了，观众也比较通情达理，在周主任的道歉声下，缓缓离开了公园。 杜若回到后台后，李主任和范主任忙上前拉住她。 范主任还一个劲儿的说：“真是吓死我了，你要是掉下去可怎么办啊？” 杜若笑了笑没说话，但如果掉下去的真是她，杜若也有把握，让自己安然无恙。 李主任也松了口气的模样，“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常老师在一旁说：“大家都吓坏了，也不知道杜鹃现在怎么样了？” 杜若在别人看不到的时候，唇角悄悄勾起，怎么样了？ 呵！ 这世上怕是要多一个残疾人了！ 杜为民和顾轻柔、杜向前也在台下看表演，不过他们距离比较远，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 直到杜鹃掉下台后，他们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疯了般往前冲，想要跑过去查看杜鹃的情况。 可挡在他们前面的人太多，等他们一家三口跑过去后，杜鹃已经被送走了。 三人又赶紧去了医院。 警察也很快来了，大致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就把姚洪珍带走了。 同时，杜若、沈御几人也跟着警察一起去了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后，徐警官看到他们几人，都有点无语了。 徐警官一言难尽的看着几人，“我说你们几个，这才从派出所离开几天啊？” “怎么又进来了？” “你们要是舍不得派出所，以后就住着得了。” 顾远忙大呼冤枉，“徐警官，我们这次可是做了好事。” “好事？”徐警官表示十分怀疑，“真的？” 张超也跟着点头，“真的。” 徐警官保留怀疑态度，然后开始去审问姚洪珍。 姚洪珍自然不可能说真话，面对警察的盘问，哭着说：“警察同志，你们相信我，我也是被人给骗了啊！” 徐警官面无表情，继续询问，“怎么回事？” 于是姚洪珍就把所有的错误、阴谋，都推到了沈御四人身上。 姚洪珍一脸委屈的说：“那桶屎尿是他们给我的，说让我在台下等着，一会儿有人掉下来，就让我把屎尿泼在那人身上。” “至于他们为什么这么做，我真不知道。” 徐警官语气更冷，“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现在如果把实情说出来，还可以说是自首。” “如果被我们查不出，那你就等着法律最严厉的处罚吧。” 姚洪珍现在心里害怕极了，根本不敢承认，咬死了这件事情是沈御四人策划的。 沈御四人得知后，自然不干。 沈御四人把实情说了一遍。 经过警察的调查，很明显，姚洪珍在说谎。 首先，沈御四人跟姚洪珍都不认识，怎么会把计划告诉一个陌生人？ 其次，装屎尿的桶是姚洪珍家的。 最后，沈御四人跟杜若都是好友，不存在犯罪的理由。 反而是姚洪珍的儿子朱勇，因为对杜若耍流氓，被杜若踩断了两根手指。 在警察的再三逼问下，姚洪珍终于交代了犯罪经过。 而杜鹃这个本来该是受害者的人，现在反而成了共犯、加害者。 杜鹃第一时间被送往了医院，医院的医生看到满身屎尿的杜鹃，一时间也有些无措。 这怕是他们医院接收的病人中，最脏的一个了。 没办法，医院的护士只好忍着恶心，先给杜鹃清洗了一下身体，杜鹃才被送进了手术室。 杜家人焦急的等在手术室外。 特别是顾轻柔，苍白着一张脸，眼里满是泪水和惊惧。 杜为民上前想要安慰顾轻柔，“轻柔你别急，小娟不会有事的，”说着就要去拍顾轻柔的肩膀。 没想到顾轻柔猛地大力拍了下杜为民的手，神情也从担忧、惊惧，瞬间转变为了愤怒和指责， “都是你，都怨你！” 杜为民不解，一脸无辜，“这...这关我什么事儿啊？” “关你什么事儿？”顾轻柔冷笑，“若不是你生了杜若那个死丫头，我的小娟会被她害成这个样子吗？” 站在一旁的杜向前忍不住辩驳道：“妈，你误会...杜若了，我明明看到是大姐自己不小心掉下台的。” “那是你眼瞎，”顾轻柔指着杜向前，神情癫狂，“你好好想想，你大姐掉下台时，距离谁最近？” “是杜若！” “跟你大姐有仇，想害她，有能力害她的人，又有谁？” “还是杜若！” “杜若一直嫉妒你姐姐不是杜家人，却格外受你爸爸喜爱，羡慕你大姐是个城里姑娘。” “若不是她出手，你大姐怎么会掉下高台？” “肯定是她害了你大姐。” “可是...”杜向前分明看的清楚，是大姐自己不小心脚崴了一下，摔下高台的。 可是看顾轻柔那杀人一般的眼神望向他时，杜向前聪明的选择了闭嘴。 “你要是还认小娟这个女人，”顾轻柔转向杜为民，眼神狠厉,“你就给她报仇！” “我？”杜为民有些为难。 他之前也不是没对付过杜若，可问题是杜若这死丫头太强了，他根本拿她没办法。 首先，杜家没人打的过那死丫头，连二弟家的那个傻子也不例外。 用前程威胁？ 杜若那个死丫头靠自己的本事进了歌舞团，不但没被人排挤出来，还越发受到厂里的重视，现在连他这个副厂长，都不敢轻易对付那死丫头。 至于拿身份、辈分压人？ 那死丫头根本不在乎！ 那就是个无法无天的主儿！ 第115章 是我干的你打我啊 可顾轻柔不管这些，她一双眼睛只死死盯着杜为民，眼神发狠，“说：你到底帮不帮小娟报仇？” 杜为民试图讲道理，“轻柔，那死丫头害小娟这件事情，警察已经去调查了。” “若真的是那个死丫头所为，警察一定会把她抓进局子里去的。” “再说了，那死丫头现在风光的很，是咱们厂歌舞团的台柱子，我这个当副厂长的一时半会儿也动不了她。” “呵！” 顾轻柔看着杜为民，眼里流露出轻蔑和不屑，“杜为民你算什么男人？” “自己的女儿被人害成那副模样，你这个当爹的连替她报仇都做不到，你根本没资格当小娟的爹。” “或者说...”顾轻柔冷笑一声，“你从始至终都没有把我们母女当成家人，没有把小娟当成女儿？” “你这虚伪的男人！” 见顾轻柔一脸仇视的盯着他，杜为民心里也难受，忍不住生气道：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这么多年来，我对你怎样，对小娟怎样，你不都看在眼里吗？” “小娟受伤了我也担心，也难过，我也想帮她报仇，可是杜若那死丫头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这个当爹的根本拿她没办法啊！” “狡辩！”顾轻柔嗤笑一声，“你不过是再为自己的懦弱无能找借口罢了。” 他们争吵的声音太大，惹得楼道里病人和医生、护士纷纷看向他们。 顾轻柔心中已经被担忧和愤怒填满，哪里管别人的目光。 面对别人指责、好奇的目光，杜为民却觉得有些难堪，心中怒气上涌，语气严厉的低吼道： “你够了！” “别说了，你看别人都在看我们呢！” 顾轻柔心里本就有气没处撒，此时见杜为民竟然敢吼自己，顿时声音的大吼一声，抬手对着杜为民又锤又打！ 杜为民从未见过顾轻柔这一面，一时间有些愣住了，直到他的脸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原来是顾轻柔在打杜为民的时候，长指甲不小心刮破了杜为民的脸。 杜向前见此，也不禁愣了下，随即惊呼一声，“爸爸你没事吧？” 顾轻柔看着杜为民脸上长长的一道血痕，也不禁愣住了。 杜为民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眼神逐渐由震惊转变为怒不可遏，想也不想抬手就给了顾轻柔一个耳光！ 打完后，杜为民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 顾轻柔被打的脸一歪，眼底从愤怒转为绝望，看着杜为民离开的背影，眼底慢慢浮现一抹癫狂。 杜向前见顾轻柔被打，忙上前关心得问，“妈，你没事吧？” 顾轻柔看着儿子脸上关心的表情，深吸口气，似终于恢复了冷静，语气有些机械的冰冷， “没事。” 杜向前看着顾轻柔脸上的巴掌印，不满道：“爸爸也太过分了，怎么能打您呢？” 顾轻柔垂眸，摇了摇头，“...算了，”又说：“现在天色晚了，你回家吧，我自己一个人在这守着就行。” 杜向前却不想走，“我也很担心大姐，我想在这等着。” 顾轻柔坐在走廊上的长椅上，语气带着一丝疲惫，“随你吧。” 四个小时候，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 顾轻柔忙迎上去，焦急的问：“医生，我女儿怎么样？” “她没事吧？” 医生疲惫的摘下口罩，看向顾轻柔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歉疚，叹了口气说道： “你女儿全身多处骨折，别的都还好，就是右脚的脚踝比较严重，是粉碎性骨折，就算以后伤好了能走路，怕是也...无法正常走路。” 医生的话说的很清楚，那就是你女儿以后就成了瘸子了。 顾轻柔眼神呆呆的看着医生，嘴里喃喃着，“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她女儿才二十啊！怎么就成了残废了？ 她女儿可是最喜欢跳舞了，才刚进歌舞团啊！ 这让她以后怎么办？ “呜呜...”顾轻柔一时接受不了，直接大吼大叫起来： “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你们骗我，骗我！” 面对顾轻柔的疯狂，医生倒也没有责怪，心里也理解。 杜向前听了，眼泪直接流了满脸，死死咬着嘴唇，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明明不久前，她大姐还在舞台上表演，怎么转眼间，就成了瘸子了？ 在护士的劝说下，顾轻柔终于恢复了理智，只是眼底的恨意却像是化不开的墨，越来越浓。 说起杜若的名字时，更是咬牙切齿： “杜若，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一定要弄死你，给我女儿报仇！ 第二天，杜鹃刚苏醒，警察就来了。 不但警察来了，杜若也来了，她的理由是：杜鹃毕竟是她姐姐，她想来看望她。 杜若：敌人都那么惨了，她当然要来参观一下，高兴高兴了！ 看到警察，顾轻柔只能强撑着精神应付。 可是看到杜若，顾轻柔却只有怨恨，直接伸出双手就往杜若脸上招呼。 “杜若你这心思恶毒的乡巴佬，你竟然敢来这？” 面对顾轻柔的张牙舞爪，杜若二话不说，直接上脚，一脚把顾轻柔踢飞出去，狠狠撞在了墙上。 顾轻柔摔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徐警官忙拦在杜若面前，怒视杜若，“有话好好说，不许打人！” 杜若一脸无辜，“我这是正当防卫！” 徐警官没好气的瞪了杜若一眼，上前把顾轻柔扶起来。 顾轻柔抓着徐警官的衣袖，指着杜若，咬牙切齿道：“民警同志你快把她抓起来，就是她把我女儿害成这样的，都是她害的！” 徐警官蹙眉，“这位同志，还请你冷静一下，这件事情根据我们的调查，并不是你说的这样。” 顾轻柔却一口咬死，“就是她，她嫉妒我女儿，她见不得我女儿过得比她好，所以这是她的报复，她的报复！” 看着神情略显癫狂的顾轻柔，徐警官也有些无奈，“同志，根据我们的调查，是杜鹃联合姚洪珍想要杜若，没想到却自食恶果。” “这不可能！”顾轻柔不信，“这一定是她的阴谋。” “我女儿那么单纯善良，怎么会害人呢？” 听顾轻柔如此评价杜鹃，杜若没忍住吐槽道：“杜鹃如果是单纯善良的话，那我岂不能当菩萨了？” 这滤镜也忒厚了！ 这句话又刺激到了顾轻柔，她不管不顾的扑向杜若，“你再胡说，我撕了你的嘴！” 杜若轻松的抓住顾轻柔的双手，让她动弹不得。 顾轻柔恶狠狠的瞪着杜若，眼中迸射出怨毒，“在台上你是不是故意害小娟掉下去？” 杜若在两名民警看不到的角度，冲顾轻柔露出一个恶劣的笑，笑容灿烂的像是一朵向阳花，嘴唇微动，无声的缓缓吐出两个字，“是啊！” 第116章 被人威胁了 “啊！！！” 顾轻柔差点被杜若这两个字，给气疯了，扭头张口就要咬杜若抓住她手腕的手。 杜若快速松手，同时，狠狠一推，把顾轻柔推的离自己远一些。 顾轻柔被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还是徐警官扶住了她。 “行了，”徐警官不耐烦的看着顾轻柔，“别闹了！” 床上的杜鹃自从醒来后，从医生那里得知自己将会成为瘸子，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即将崩溃的绝望状态！ 杜鹃瞪大双眼，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眼泪无声顺着眼角落下。 直到听到杜若的嗓音，她才缓缓回过神来。 只是眼神从无机质的茫然、绝望，化为了刻骨的恨意。 “杜若...”杜鹃嘴唇微动，“你害得我好惨！” 声音太小，没人听见。 但是当徐警官询问杜鹃事情经过的时候，杜鹃一口咬定，是杜若把她推下去的。 杜鹃眼泪汹涌，小脸苍白中带着一丝破碎般，让人看着好不怜惜，眼睛直直的盯着徐警官， “是杜若...害我，民警同志，你们要...帮我报仇！” 听到杜鹃的话，徐警官简直尴尬死了，撇撇嘴，“到底是杜若害你，还是你害杜若啊？” “姚洪珍把什么都招了，你还是不要狡辩了，赶紧说实话。” 杜鹃一听，心里把姚洪珍骂了个狗血淋头，面上露出一丝羞愧， “我之前的确想给杜若一个教训的，可是她躲过去了，还把我推下了台！” 徐警官语气转冷，“我们之前已经调查过了，不管是台下的观众还是你们歌舞团的人都说：是你自己掉下去的，跟杜若同志无关。” 杜鹃一时间只觉得所有人都在跟她作对，都在欺负她。 “是他们在撒谎！” 徐警官公事公办，“你最好坦白从宽，还能判的轻一点儿，否则，我们一定会从严处罚。” 杜鹃咬着唇，没说话，神情倔强。 徐警官只好道：“你先休息，我们明天再来。” 杜若临走前，凑到杜鹃面前。 杜鹃一抬眸就看到了杜若那张脸，瞳孔震动，戾气一点点从眸子里滋生出来，“杜若！” 杜若看着杜鹃脸上那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模样，笑了，还笑的特别甜。 “疼不疼？” 杜鹃冷笑，一双眼睛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直直的盯着杜若，“全是拜你所赐！” 杜若点点头，“嗯，不用谢！” 杜鹃：“......” 我没谢你！ 杜鹃气的胸口不断起伏，一双眼睛越来越红，看向杜若的眼神也越发的阴鸷恐怖。 杜若丝毫不受影响，反而一脸可惜，“哎，我问过医生了，你这双腿吧，以后算是废了！” “虽然你以后不能再跳舞了，但是没关系，反正...” “你跳的也不好！” “哈哈...” “你？”杜鹃气的小脸涨红，呼吸急促，两眼一翻，直接给气晕过去了。 一旁的徐警官看了无语，拉了杜若一把，“行了啊，适可而止。” 杜若耸耸肩。 顾轻柔见杜鹃晕了过去，气的狠狠的瞪了杜若几眼，赶紧出门找医生去了。 杜若跟徐警官他们一起离开了医院。 三天后，沈御告诉杜若，“杜鹃因故意伤害罪，恐怕要被判处两年有期徒刑。” 杜若满意点点头，对几人说：“今天我高兴，给大家做好吃的。” 顾远立刻来了兴致，高喊：“我要吃排骨！” 沈御一巴拍过去，“闭嘴，有的吃就不错了，不许挑三拣四。” 杜若却笑着说：“没问题，想吃什么，告诉我，我出去买。” 杜若记好几人想吃的东西，跟沈御一起出去买。 沈御骑着自行车，杜若坐在车后座，两人有说有笑。 可就在这时，杜若脸上笑容一僵，接着恢复自然； 等买完菜，回了家，杜若才拉着沈御进了厨房，脸色凝重的对沈御说： “之前在路上，我又感觉到有人在盯着我。” “什么？”沈御不解，“段富贵不是已经被抓住了吗？” 杜若点头，也是一脸莫名其妙，“是啊，难道我的感觉出错了。” “不，”沈御看着杜若谨慎道：“还是小心为上，我不希望你出事。” 杜若想了想，缓缓点头。 第二天，杜若去歌舞团上班。 刚到歌舞团，就看到了范主任，范主任手中拿着一封信，看到杜若后，就把那封信递给了杜若，“你的信！” 杜若惊讶，“我的信？” 难道是她妈来信了？ 杜若道了谢，打开信一看，面色顿时阴沉下来。 旁边的范主任察觉不对，担心道：“怎么了？谁给你写的信？” 杜若看了眼范主任，想了想，还是道：“没事。” 见杜若不说，范主任也就不再问了，而是叹了口气说： “本来吧，这次夜演，咱们纺织厂因为你，可是大大出了一回风头，如果夜演顺利结束，咱们肯定能得到厂子里的嘉奖，没想到...” 范主任想到这，就忍不住想骂人，“那个杜鹃脑子是不是有病？” “那可是夜演啊，、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耍心机，报复你，她就没想过失败后怎么办？” “会有什么后果？” 杜若冷笑，“脑子被驴踢了吧。” 范主任平复了一下心情，沮丧的说：“好好的嘉奖没了，我还被厂长给批了一顿。” “没事”，杜若安慰她，“以后还有机会。” 范主任看着杜若，脸上又露出笑，“对。” 把信给杜若后，范主任就要离开。 杜若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主任，我今天有点事，能不能请个假？” 范主任笑道：“行，反正最近也没事，你这段时间也挺累的，就休息一天吧。” 杜若道了谢，拿着信离开了纺织厂。 刚离开纺织厂，杜若眼神就变得狠厉起来。 “你就是杜若吧？”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在路对面冲杜若招手。 杜若走了过去，少年皮肤黝黑，长相一般，是那种扔到人堆里就认不出来的类型。 杜若眼神冰冷的盯着那少年，“小混蛋在哪？” 少年上下打量杜若一番，“跟我来！” 杜若跟在少年身后，在京城胡同里绕来绕去，最后来到一家废弃的石料厂。 在这里，杜若见到了小混蛋！ 第117章 敢威胁我一拳打飞 自从小混蛋出狱后，杜若还是第一次见他。 小混蛋似乎比以前狼狈了些，胡子拉碴，身上穿着破棉袄，正眼神狠辣的盯着杜若。 小混蛋身边还站着三个人，加上刚才的少年，他们一共五个人。 杜若看着小混蛋，用肯定的语气说：“之前跟踪我的是你吧。” 如果之前跟踪她的人是段富贵，那杜若早就抓住了。 之前跟踪她的那个人如此谨慎，让她一直抓不住，明显是个跟踪的高手。 现在，杜若总算明白了，原来跟踪她的人一直都是小混蛋。 小混蛋没否认，而是说：“自从我进了监狱后，我就发誓，等我出去后，我一定要弄你！” “不过，你也够谨慎的，让我一直没找到机会下手。” 杜若冷笑，“废话少说，杜向前在哪？” 小混蛋嗤笑一声，“你跟杜家已经算是决裂了吧？” “前几天刚弄残了杜鹃，我本以为我抓杜向前应该威胁不了你，没想到你还是来了？” 杜若面无表情道：“这是你跟我的恩怨，跟杜向前没关系。” “再说了，杜鹃也不是我弄残的，分明是她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可别赖在我身上。” 弄残杜鹃这件事情，杜若是不会承认的。 这里有这么多人在呢，她要是当着这几人的面，说她弄残了杜鹃，然后他们转头去警局作证，让警察把她抓起来。 她脑子又没病！ 杜若刚说完这句话，又有两个少年跑了过来。 杜若看了眼，哼笑一声，“你还真是谨慎！” 杜若之前本来打算让范主任去报警的，可她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而且小混蛋信里也说了，如果她敢报警，就剁了杜向前一只手。 这两个少年应该就是小混蛋派去监视她的人。 两个少年走到小混蛋身边，态度恭敬的说道：“这个女人很老实，没报警。” 小混蛋放心了，说起话来更加肆无忌惮。 “杜若，我没想到你真敢来，胆子挺大的。” 小混蛋站在杜若面前，看向杜若的眼神忽然变了，从之前的狠辣，变为了现在的玩弄与炙热。 “你还挺合我胃口的，”小混蛋笑着说出恬不知耻的话，“如果你答应跟我处对象，我可以不报复你。” “前几天的夜演我也看了，”小混蛋用赞赏的眼神看杜若，“你唱歌、跳舞还挺好的。” “呵呵...” 杜若冷笑，眼神有着毫不遮掩的嫌弃，“我看你脑子简直有病！” “我告诉你：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跟你处对象。” 小混蛋最看重面子，杜若竟然在他几个小弟面前不给他面子，这简直是打小混蛋的脸。 小混蛋收起脸上还算和善的笑，眼神重新变得凶厉起来，指着杜若骂道：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杜若针锋相对，“我什么酒都不想吃。” “还有，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犯罪？” “绑架人质，这可是重罪，至少也得判十年以上。” 小混蛋一脸无所谓，“老子根本不怕！” “老子是瓦砾，你们都是精贵的瓷器，用老子的命换你们的命，老子不亏！” “行吧，”杜若心里也明白，小混蛋这种人，根本不是三言两句就能劝的动的，“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小混蛋眯起眼睛，眼神变得危险起来，“你不会忘了，你之前打我，还把我送到派出所，让我坐牢的事情吧？” 杜若摇头，“没忘，记的特别清楚，你当时可惨了！” “你要是忘了，我还可以给复述一下，让你回忆回忆！” 看着杜若脸上的幸灾乐祸，小混蛋顿时有些气急败坏： “你今天想要带走杜向前，可以！” “你至少要留下一只手给我赔罪！” 杜若眼神转冷，“小混蛋就你也想要我一只手？” “你不配！” “好，好！”小混蛋见杜若此时还敢跟自己叫板，气的连连叫了好几声好，然后冲一个少年挥手，“把杜向前给我带到这来。” 没一会儿杜向前被绑着双手，被拉到了小混蛋身边。 小混蛋得意洋洋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然后把匕首搁在了杜向前脖颈处； 杜向前衣衫脏乱，脸上带着伤，明显被他们给打了。 杜若看着低着头的杜向前，问道：“没事吧？” 杜向前摇了摇头，没敢看杜若。 小混蛋看着杜若，神情嚣张，“怎么样？你是想要这小子的命啊，还是你的手？” “选一样吧！” 杜若叹了口气，笑了，“这有什么好选的，当然是全都要了！” 小混蛋眼神渐渐阴冷起来，匕首紧紧贴着杜向前的脖颈，甚至为了威胁杜若，手微一用力，竟然在杜向前的脖颈处割开了一个小口，猩红的血液顺着杜向前的脖颈往下流... 杜向前身体一抖，呼吸瞬间紊乱，明显害怕了，却强撑着没有向杜若求救。 小混蛋炫耀似得指了指杜向前的伤口，问杜若： “怎么样，想好了吗？” “到底是要这小子的命，还是你的手？” 杜若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一双眼睛深邃幽深，好似黑洞，散发着丝丝寒意。 “我说了，”杜若一字一句道：“我都要！” “你妄想，”小混蛋发狠，抓起杜向前的一只手，把匕首搁在杜向前的手腕上，“我看你根本舍不得用自己的一只手，救这小子的命！” “既然如此，我就先断这小子的一只手，让你见见血！” “不，”杜向前这次怕了，他猛地抬头，杜若这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眼底全是恐惧，“二姐，救救我，救救我...” “我不想失去这只手，我不要变成残废！” “我不要变成残废！” 看着哭的稀里哗啦的杜向前，小混蛋似是在杜向前身上找到了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和支配别人的畅快感； 于是，他十分兴奋的哈哈大笑，“杜若，快决定吧！” 杜若没管杜向前，而是看向小混蛋，“我说了，我全都要！” “不要再让我重复了！” 话音刚落，杜若抬手，只听嗖的一声，小混蛋只觉眼前白光一闪，手腕一桶，下意识的松手，匕首直接掉在了地上， 而他的手腕，已经被一把锋利的军刀刺穿！ 等他回过来神时，杜若已经到了他面前，小混蛋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杜若已经一拳砸向他的脑袋。 “砰！” 小混蛋被杜若一拳打飞！ 看着飞出十几米，像是一块垃圾一样，狠狠摔在地上的小混蛋，杜若轻哼一声： 敢威胁她？ 真当自己长了两个脑袋不成！ 第118章 耍你玩 杜若一拳把小混蛋给打晕了过去，然后走到杜向前面前，从口袋里又掏出一把军刀，把捆住杜向前手腕的绳子割开。 杜向前已经停止了哭泣，只是眼睛红红的，低着头，小小的说了声，“谢谢！” 杜若只淡淡的‘嗯’了声，说了句，“去把小混蛋捆起来。” 杜向前飞快抬头看了杜若一眼，忙不迭的点了点头，从地上捡起绳子，走向小混蛋。 小混蛋的那些小弟见杜若一拳就把小混蛋打晕了，茫然的对视一眼，接着，转身就要跑。 杜若哪能放过他们，快速上前，三两下，把几个少年踹到在地，让杜向前全给捆了。 然后，杜若对杜向前说：“去派出所报警。” 杜向前应了声，忙转身跑了。 几个少年一听杜若要报警，顿时怕了！ “那个...我们知道错了，就饶了我们这次吧？” “是啊，姐...姐，如果我们被送到派出所，被我们家里人知道了，我们就惨了。” 杜若看着这些少年冷笑，“放了你们？想得美！” “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在犯罪啊？” 一个少年听了杜若的话，还很不服气，“抓了你弟弟的人又不是我们，我们只是帮小混蛋打下手罢了。” “就是。” 杜若抬手就给了几个法盲少年一巴掌，“打下手就不是犯罪了？我告诉你们，你们这种行为叫从犯，也是要被判刑的。” 听杜若说要被判刑，几个少年终于变了脸色。 如果判刑坐牢，留下案底，将来还有哪家厂子愿意要他们？ 他们将来还能找到工作吗？ 有个胆小的少年甚至眼圈一红，直接落下泪来，抽抽噎噎的说： “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我以为...这只是一件小事。” “求你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其余几个少年也纷纷向杜若求饶，发誓以后不敢了。 杜若见几个少年眼里确实有真心悔过的懊恼和悔恨，就道： “等民警同志来了，你们好好配合，我会给你们说好话的。” 杜若只答应说好话，但这几个少年毕竟犯了法，该怎么判，是法院的事情，杜若不想干涉。 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大约十多分钟后，小混蛋醒了。 小混蛋醒来后，只觉脑袋昏昏沉沉，眼前一片晕眩，还有呕吐的感觉。 这是被杜若一拳打出脑震荡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了过来，虽然还是很难受，脑袋也很疼，但至少能开口说话了。 小混蛋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站起，却发现自己双手、双脚被绑住了。 杜若率先发现小混蛋醒了，笑着走到小混蛋身边，用脚踢了踢他，“醒了？” 小混蛋仰头看着杜若，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小妞，你...厉害！” “我真没想到，我小混蛋能在你手上跌倒两次。” 杜若居高临下的看着小混蛋，笑的很是无邪，用理所当然的态度说： “没事，习惯就好！” “不就是被我打了吗？” “你又不是没被我打过。” 小混蛋闻言，无语的抽了抽嘴角，看向杜若的眼神转为无奈， “杜若，商量个事呗？” 杜若在这等民警来，也是无聊，于是道：“说吧，我听听。” 小混蛋故意压低嗓音，“我小混蛋虽然混账，但我敢打敢拼，手里也存了不少钱和票。” “只要你放了我，我保证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找你麻烦。” “我存的钱和票也都给你，怎么样？” 杜若眨了眨眼睛，装作一副感兴趣的模样，“你存了多少钱和票？” 见杜若感兴趣，小混蛋心中不屑，暗骂杜若贪婪，脸上却露出骄傲的表情， “大约有三百多块钱，几十张粮票，还有几斤肉票和工业券。” 杜若听了，一脸鄙视的撇撇嘴，“就这点东西？” 杜若啧啧两声，“真穷，”接着一脸傲娇的轻哼一声，“你以为我杜若是什么人？” “这么点东西就想收买我，打发叫花子呢？” 杜若脸上的轻蔑，眼底的鄙视，刺激的小混蛋差点暴走，若不是手脚被绑住了，他现在已经跳起来，要跟杜若干仗了！ 虽然打不过！ 但士可杀不可辱！ 不过，为了不坐牢，小混蛋选择，暂时隐忍。 等将来...哼哼！ 小混蛋一脸不高兴，“三百多块钱你还不满意？” 若不是怕被杜若打，小混蛋真想嘲讽两句： 你一个从乡下来的村姑，胃口倒是不小。 你在乡下见过十块钱的票子吗？ 这才来京城几天啊？ 三百多块钱都不放在眼里了？ 杜若表情理所当然，说出的话更是气死人不偿命： “三百块钱很多吗？” 杜若脑海中不禁想起，后世有个娱乐圈的公众人物可是说过：一天650，伙食费都不够呢！ 还有个人品不行，演技也不咋地的流量小花，一天可是能挣208万呢！ 三百块钱，在那些人眼里，可不就是打发叫花子嘛。 杜若学着那人的样子，嗲着嗓子说： “我不能委屈自己呢？” “我每天不得吃肉啊？” “我每天不得花钱买衣服啊？” “现在夏天了，每天不得买水果吃啊？” “什么下午茶、蛋糕什么的，也不能少了！” 旁边的小混蛋已经目瞪口呆了！ 小混蛋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一脸不敢置信的问杜若：“你...开玩笑的吧？” 杜若挑眉，“谁跟你开玩笑啊?” “咱俩又不是朋友。” 小混蛋撇嘴，“照你说的，那大领导家的孩子，吃的都没你好吧？” 杜若掐腰，“我不管，反正你不给我个几千万、上亿的，就别想让我放了你。” 小混蛋这下算是听明白了。 这死丫头拿自己开涮呢！ 她根本就没打算放他走！ 第119章 傻子杀人 等了约半个小时，民警终于到了。 领头的是徐警官。 徐警官看到杜若后，表情变得一言难尽起来，走到杜若面前，“你这...三天两头的出事，要不然干脆住我们警局得了。” 杜若认真想了想，“那你们警局要是顿顿有肉，我也...可以的。” 徐警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行了，少贫了！” 杜若又跟着徐警官他们去了趟警局，做了笔录，才回家。 晚上沈御过来后，杜若告诉他：“原来之前一直跟踪我的竟然是小混蛋。” 沈御惊讶，“没想到竟是他？” “自从他上次出狱后，一直挺低调的，没想到...” 杜若点头，“这点我也没想到。” 沈御笑，“幸亏你没事，这次他进去后，想要再出来，怕是不容易。” 杜若赞同，这年代的绑架案，都是大案，小混蛋至少也得判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酒厂； 杜小雪中午下班后跟自己对象在食堂吃饭； 杜小雪的对象李长福是酒厂的一个干事，个子不高，长得尖嘴猴腮的也不好看。 但因为是正式工，所以杜小雪对李长福还算满意。 两人正吃着饭，不经意间听到隔壁桌传来几个年轻人的议论声： “纺织厂的那个杜若，唱歌可真好听！” “长得也好看。” “是啊，比咱们厂的厂花好看多了。” “还会跳舞呢！” 其中有个流里流气年轻人，嚣张的说：“如果她是咱们厂的工人，我一定让她当我对象。” 坐在他身边的几个年轻人立刻哄堂大笑，纷纷恭维道： “那是，也不看看咱们强哥是谁？” 杜若？ 杜小雪愣了下，这不是自己那个便宜堂姐吗？ 杜小雪扭头看了眼，就看到了那个被人围在中间的年轻人。 许强，酒厂领导的儿子，长得浓眉大眼，很受酒厂女职工的欢迎。 但杜小雪听人私下里说：许强跟好几个女同志都谈过对象，是个花心的人。 接着，杜小雪想到了自己临时工的身份。 吃完饭，杜小雪让李长福先走，她还有点事，李长福也没多想，就先回办公室了。 等李长福一走，杜小雪转身又回到了食堂。 此时，许强他们差不多也快吃完了。 杜小雪大着胆子走到许强面前，“你是许强吧？我有事想跟你说。” 许强挑眉，眼神戏谑的打量面前的杜小雪，五官清秀，虽有些清汤寡水，但还算不错。 许强身边的年轻人却开始纷纷起哄起来： “哎呀，强哥的魅力就是大！” “怎么就没有女孩子主动找我呢？” 杜小雪被说的面颊羞红，怕被人误会，忙说：“杜若是我堂姐。” 许强诧异了一瞬，很快，眼里就流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那个纺织厂的杜若是你堂姐？” 杜小雪点头。 许强对周围的人说：“我先走一步。” 许强带着杜小雪来到食堂不远处的一个小树林，小树林很干净，周围无人。 许强懒懒散散的依靠在一棵树上，冲着杜小雪抬了抬下巴，神情慵懒， “说吧。” 杜小雪鼓起勇气，抬头看着许强，抿了抿唇，说：“我吃饭的时候，听到你们的谈话了。” 许强不以为意，随性的‘哦’了一声，“那又怎样？” “我可以把我堂姐介绍给你认识，”杜小雪眼神迫切，“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哦？”许强语调拉长，有了点兴趣，“说来听听。” 杜小雪眼里闪烁着野心，“我现在只是厂里的一名临时工，我想成为正式工。” “这样啊，”许强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轻笑一声，看着杜小雪说： “只是帮我介绍，就想让我帮你成为正式工，我觉得我很吃亏啊！” 这是目前杜小雪能拿出来的筹码，她倒是想让杜若跟许强谈对象，可杜若也不听她的啊！ 杜小雪心里虽然有点虚，但面上却不露半分，而是反问许强，“你对自己没信心？” 许强被逗笑了，自信道：“我可是许强！” “不过，你这激将法也太粗糙了些。” 杜小雪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红晕，“好用就行。” 许强向来对女人心软，他倒是对杜小雪的野心并不反感，于是道： “好，我答应你了！” 杜小雪惊喜，“真的？” 许强轻哼一声，“我许强何时骗过人？” 杜小雪眼角眉梢都是笑，“一言为定！” 第二天，在赵梨花的带领下，杜家人一起去医院看望杜鹃。 因杜鹃伤太重，所以还没把她关押起来。 进了病房，赵梨花坐在床头，看着躺在床上小脸苍白的杜鹃，叹了口气， “可怜的孩子，以后可怎么办啊？” 张艳丽站在床边，跟着符合，“是啊，好好的姑娘，说残废就残废了。” 杜鹃：“......”扎心了！ 杜鹃成了残疾人，心里本就憋屈、绝望，此时听了两人的话，心里更是难受，一双带着仇视的目光，看向两人： “滚出去！” 赵梨花和张艳丽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杜鹃说了什么？ 两人当即就炸了。 赵梨花尖声叱责，“你个赔钱货，反了你了，老娘好心来看你，你竟然敢骂我？” “就是，”张艳丽不高兴道：“小娟，你太不懂事了。” 顾轻柔听了赵梨花和张艳丽的话，心里也恨得要死，此时又听赵梨花骂她女儿是赔钱货，当即不乐意了： “妈，小娟心里难受，您一个长辈，跟她计较什么啊？” “张艳丽还有你...”顾轻柔看向张艳丽，眼神冷冷的，“当着小娟的面说她是瘸子，你觉得你说这话合适吗？” 张艳丽也不是个好惹的，白眼一翻，“我觉得挺合适的。” 赵梨花住在二房，虽然平时经常骂张艳丽，但是她知道，她将来是要跟老二一家过日子的，以后等她老的不能动了，也是张艳丽伺候她。 所以，赵梨花当即不悦道：“我觉得艳丽说的没错，小娟也不是小孩子了，要接受现实。” 顾轻柔气的咬牙，可又不能跟赵梨花翻脸，心里憋得难受，只好转移话题： “妈，您说的对，感谢你们今天来看小娟，”顾轻柔僵着脸，笑的虚情假意，“眼看都中午了，我请大家去饭店吃饭。” 一听能去饭店吃饭，杜家二房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 顾轻柔让杜鹃在病房好好休息，她带着赵梨花和杜家二房一起去了饭店。 到了饭店，趁着上菜的空隙，顾轻柔把张艳丽叫了出去。 张艳丽不解，“大嫂啥事啊？非得现在说？一会儿该上菜了。” 等到了无人的地方，顾轻柔才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张艳丽，眼睛红红的： “艳丽啊，你知道小娟为什么会从高台上摔下来吗？” 张艳丽那天也去看演出了，闻言说：“不是她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吗？” “不是！” 顾轻柔厉声打断，“她是被人推下去的。” “啊？”张艳丽惊讶，“谁啊？那么恶毒？” 顾轻柔冷笑，“还能是谁，当然是杜若那个乡巴佬！” 张艳丽听到杜若的名字，不禁想到她那曾被杜若打的哭爹喊娘，满地打滚的傻儿子，当即气愤道： “她怎么那么恶毒啊？” “你跟警察说了吗？让警察把她抓起来，让她坐牢去！” 顾轻柔难受的捂住脸，“她动作太快，做的又隐秘，没人看到。” “没人证，就没人相信我。” “哎，”张艳丽叹气，“这可怎么办啊？” “呵呵...”顾轻柔冷笑，眼底释放出浓烈的杀意，“也不是没办法，就看弟妹你愿不愿意帮忙了。” “我？”张艳丽不解，“我能帮什么忙？” 顾轻柔笑了，笑的十分恶毒，“艳丽啊，你知道...” “傻子杀人不犯法！” 第120章 你被人看中了 张艳丽吓了一跳，看向顾轻柔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轻柔笑了笑，没有解释，却说起了另外一个话题，“艳丽啊，耀祖想娶个媳妇儿，得花不少钱吧？” “那可不！” 说起这个事，张艳丽就头疼，“我对段家那个丫头还是挺满意的，本来让杜若那个丫头跟他们家换亲，这事多好啊！” “现在嘛，段富贵去了劳改场，没了段富贵这个劳动力，他们家的日子...” 张艳丽啧啧两声，“过得那叫一个惨啊！” “我前几天还去了他们家一趟，想为耀祖求娶段家的那个小丫头，没想到钱美香那个老婆子张口就要一千块！” “一千块啊！”张艳丽夸张的竖起一根手指，在顾轻柔面前不停的比划，“我家哪有那么多钱？” “我要是有一千块，还用的着给我儿子娶段家丫头？” 顾轻柔笑的高深莫测，“我可以给你一千块！” “啥？”张艳丽惊喜交加，“大嫂，你真愿意给我一千块？” “哎呀，真是太好了。” “大嫂你对耀祖真好，改天我一定带耀祖来看你，让他给你磕头。” 看着张艳丽喜不自胜的样子，顾轻柔哼笑一声，“别急，我可是有条件的。” 张艳丽暗自撇嘴，她就知道，顾轻柔没那么好心。 张艳丽笑的一脸讨好，“大嫂你有啥事就直说，能帮的上忙的，我肯定没二话。” 顾轻柔点头，“这就好！” “我刚才也跟你说了，小娟之所以变成那副样子，都是杜若害的。” “我闺女成了那副样子，杜若凭什么好好地？” 顾轻柔越说，眼底的戾气越浓，眼神凶恶的像是一只吃人的鬼，把张艳丽都吓了一跳。 “大嫂，”张艳丽一脸为难，“这个，你想怎么办啊？” 顾轻柔笑了笑，缓了缓情绪，继续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 “耀祖他杀人是不犯法的！” 事关儿子，张艳丽也犹豫了，“这个...大嫂啊，杜若那死丫头确实欠收拾。” “但要她的命，也太...过了吧？” 杀人啊！ 普通老百姓一直被灌输，杀人偿命的观念，哪敢啊！ “过分吗？”顾轻柔眼神又渐渐乖戾起来，“她害的小娟成了瘸子，毁了小娟的前程，就连将来想要找个好姻缘，都难！” “她害了小娟一辈子，我要她的命，过分吗？” “确实挺过分的，”张艳丽自然不能反驳，但是，顾轻柔让她儿子去杀了杜若，张艳丽可淡定不起来。 “但是，大嫂啊，”张艳丽表情不情不愿的，“那可是...杀人！” “若被警察抓到了，我们家就完了。” 顾轻柔笑的一脸柔和，“艳丽，你担心什么呢？耀祖就算杀了人，也不会被判刑，没事的。” “可...” 见张艳丽还是犹犹豫豫的，顾轻柔有些不耐烦了，脸色一冷，“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至于刚才说的一千块钱，哼，自然也没了。” 顾轻柔说完，转身就要走，张艳丽看着顾轻柔的背影，想着傻里傻气，至今还没娶媳妇儿的儿子，张艳丽表情纠结极了。 特别是，她就耀祖一个儿子，若她儿子一辈子不结婚，那她丈夫岂不就绝后了？ 那她可就成了杜家的罪人！ 不行！ 终于，张艳丽开口了，“大嫂，你等一下！” 背对着张艳丽的顾轻柔，唇角渐渐绽放出一抹得逞的笑。 她就知道，张艳丽一定会答应的。 双方谈妥了条件，张艳丽想让顾轻柔先给她五百块钱的定金，顾轻柔不肯。 顾轻柔嫁给杜为民那么多年，杜家这些人什么性子，她还不清楚？ 一个个的跟吸血鬼似得。 若是张艳丽后悔了，不让杜耀祖弄死杜若怎么办？ 钱，张艳丽肯定是不会退的。 因顾轻柔坚持，张艳丽没办法，只好答应，等事成后，再向顾轻柔要那一千块钱。 两人事情谈妥后，关系好像更上一层，亲亲热热的看起来关系好极了。 而杜小雪心里想的却是怎么把杜若介绍给许强。 这可关系到她的工作能不能转正的大问题。 吃完饭，杜小雪没回酒厂，而是跟张艳丽说：要去找朋友玩。 张艳丽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怎样才能拿到那一千块钱上，听后，摆摆手，直接让杜小雪自己去玩了。 顾轻柔又回了医院去照顾杜鹃。 杜小雪就直接去了纺织厂。 此时，杜若正在范主任办公室。 范主任看着杜若，脸上一会儿笑一会儿悲，那似笑似哭的模样，直接把杜若给逗乐了。 “您这是怎么了？”杜若笑着问：“要不要喝点水。” 范主任摆手，“不用，就是吧...”范主任叹口气，“虽然之前的夜演最后搞砸了，但是吧...” “今天早上张厂长叫我过去，说文工团的人看中你了，想让你去文工团。” “你...”范主任眼巴巴的看着杜若，“去？还是不去啊？” “这个啊...”杜若沉思了一会儿，见范主任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好笑道：“您就这么舍不得我啊？” “这不废话吗？”范主任激动道：“自从你来了后，咱们歌舞团的福利，可是肉眼可见的大涨啊！” 就说之前，范主任带着杜若去各大厂子巡演，那些厂子可是给了他们歌舞团不少好处呢。 杜若佯装伤心，“哎，原来您是为了福利才想留下我的啊？” “亏我还觉得您是真心把我当亲人呢！” 范主任被说的不好意思，忙陪笑道：“我当然把你当家人，但这跟福利不冲突嘛！” 杜若自然知道范主任是真心待自己好，也不再逗她了，直接说道： “我目前还没想好，我想再考虑考虑。” “对，”范主任点头，“这是件大事，应该要好好考虑一下。” 接着又说道：“其实...我建议你答应。” 范主任此时，笑的豁达又温和，“你这孩子本事大，纺织厂舞台太小了，装不下你！” “你应该去更广阔的舞台！” 范主任眼底的真挚，感动了杜若。 自从来到京城后，杜若感受到了善意不多，但范主任是除了沈御他们之外，为数不多对她好的人。 杜若点头，“嗯，我会认真考虑您的建议的。” 第121章 调戏 等杜若从范主任办公室出来，正打算回舞蹈室，没想到刚出门，就碰到了一个熟人。 “堂姐？”杜小雪一脸惊喜，“没想到在这碰到了你了。” 杜若看着面前的女孩子，语气有些冷淡，“你有事？” 杜小雪脸上的笑格外的灿烂，“是啊，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杜若随意‘哦’了一声，说了句“我没空，”转身就要走。 她对杜家人没什么好印象，不想跟杜家人多做纠缠。 见杜若神情冷淡，杜小雪忙上前拦住杜若，“堂姐，我找你真的有事，而且是大好事！” 呵！ 杜家人找她，还能有好事？ 杜若神情冷漠中透着几分懒散，“走开，我没兴趣。” “我不走开，”杜小雪十分坚持，“除非你听我说完，不然，我以后每天来纠缠你。” 杜若看着面前神情坚定而执着的女孩子，挑了挑眉，“行吧，你说。” 杜小雪脸上绽放出一抹高兴的笑，指着不远处的小花坛，“堂姐，我们去那说吧。” 杜若倒要看看这杜小雪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两人走到小花坛，这里无人，也安静。 杜若不耐烦的站在杜小雪面前，等待她的下文。 杜小雪却是用一副，‘堂姐你走大运的目光，’盯着杜若； “堂姐，我们厂一个主任的儿子看上你了。” 啊？ 就这？ 杜若不感兴趣，自从她登台表演后，喜欢她的人简直不要太多。 杜若转身就走，“你走吧，我对这种事没兴趣。” 杜小雪愣了下，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她只说了一个开头，杜若就要走？ 主任的儿子啊？ 她想嫁给许强，许强都不要她呢。 看着杜若离开的背影，杜小雪皱了皱眉，这杜若未免也太傲慢了吧？ 杜小雪不甘心，立刻冲上去，因为她觉得杜若肯定是不知道许强的好，所以才不在乎。 “堂姐，”杜小雪伸手拦在杜若面前，飞快道：“许强他爸是主任，他外公是我们酒厂的厂长！” “许强将来一定前途无量，而且，他长得也挺英俊的...” 杜若哼笑一声，态度越发疏离，“关我什么事？” “跟我有关系吗？” “这？”杜小雪一脸理所当然的说：“当然有关系了。” “只要你嫁给许强，你以后就成了城里人，而且，以许强的家世，你以后肯定能过好日子！” “甚至，你还可以让许强想方设法把你调到我们酒厂，当个干事，以后坐办公室，多好啊！” 杜若一脸莫名其妙的反问，“你觉得我现在用得着在乎城市户口吗？” “你觉得我稀罕一个干事的工作吗？” 杜小雪咬了咬唇，不解道：“为什么不在乎？” “你不是从农村出来的吗？” “你不想成为城里人？” “你不想过好日子？” 杜若笑着摇头，她们三观不同，简直鸡同鸭讲！ 但杜若还是说道：“我们厂的范主任刚跟我说：部队文工团看中了我，让我去文工团。” “我上个月在各大工厂巡演，各种福利加起来，恐怕比厂长得到的还多。” “女孩子不是只有嫁人才能活得好！” “只要自己有本事，照样能过好日子！” “而且，还不用担心被婆家看不起。” “懂了吗？” 杜小雪看着面前五官精致如画，神情飞扬似火的女孩，只觉一股不甘心和嫉妒充斥心头。 “说得简单！” 杜小雪没忍住，有些生气道：“如果我有你这样的本事，我也能轻易的说出你这种话。” “我也能像你一样理直气壮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杜若看着一脸愤怒的杜小雪，忍不住笑了，“所以，我说了，我不在乎什么许强！” “而且，不要偷换概念！” “我的主张是，女孩子想过好日子，自己立起来更重要。” “而你，却是想靠嫁个好男人过好日子。” “我们不一样！” 杜若说完这些话，直接推开杜小雪上了楼。 杜小雪知道自己目前无法说服杜若，只好悻倖的回了酒厂。 刚进酒厂大门，杜小雪就看到了坐在自行车上，一只脚撑着地面的许强。 许强看到杜小雪，就骑着自行车朝她靠近。 这是专门等她的！ 到了杜小雪身前，许强笑着问：“怎么样？定好时间地点了吗？” “还...”杜小雪咬唇，垂下头，“还没有。” 许强有些意外的挑眉，“怎么回事？她不愿意？” 杜小雪点了点头，“嗯。” 许强舔了舔唇，非但没有恼，反而更多了几分兴趣，“你怎么跟她说的？” 杜小雪就把她跟杜若之间的谈话，说了一遍。 许强听后，倒是一脸赞同的点点头，“那丫头本事大，骄傲也是应该的。” 杜小雪见许强非但不恼杜若，竟然还帮着杜若说话，心里顿时有些不平衡起来，冷笑一声， “你倒真是善解人意。” 听出杜小雪语气不好，许强打量杜小雪片刻，笑了笑说：“怎么嫉妒了？” 杜小雪脸一红，“我才没有。” 许强也不在乎，只说道：“明天，你带我去找她，我跟她当面说。” “这？”杜小雪有些犹豫，“那她要还是拒绝你，你还帮我吗？” 许强伸手出其不意的摸了一下子杜小雪的脸，“看我心情了！” 说完这句话，不等杜小雪有什么反应，许强已经骑上车子跑了。 “你？”杜小雪脸颊红红的，又羞又恼，恶狠狠的瞪了许强背影一眼，说出的话却透着娇气，“你个流氓！” 这边，张艳丽还在想着如何让自己儿子去弄死杜若。 下午下班后，杜小雪就带着许强去找了杜若。 这两天沈御跟他爸爸去了军区，杜若都是一个人回家。 没想到刚出大门，就又看到了杜小雪。 与昨天不同的是，这次杜小雪身边还跟着一个男人。 第122章 砍人 “姐！” 杜小雪看到杜若，眼睛一亮，热情地迎向杜若，“你可算出来了，我们等你好一会儿了。” 这熟稔、热情的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关系多要好呢！ 杜若蹙眉，后退一步！ 她们不熟。 杜若看了眼杜小雪身旁的男人，身材高大，相貌英俊，就是那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透着几分轻佻。 杜若移开眼睛，没任何感觉，心里猜测，这个男人应该就是杜小雪昨天说的许强。 杜若语气冷淡，“你怎么又来了？昨天不是跟你说清楚了吗？” 杜小雪佯装不好意思，“姐，我觉得你昨天太武断了，所以把许强带过来给你瞅瞅！” “你亲眼见过他之后，就知道他有多优秀了。” 杜小雪说完，就把许强拉到自己身边，向许强介绍道：“这就是我堂姐，杜若。” “知道，”许强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杜若，眼里的兴味浓得化不开，“我很喜欢你跳舞的样子。” “哦。”杜若态度越发冷淡。 许强看着杜若那张侬丽的小脸，忍不住道：“别这么见外吗？” “走，我请你吃饭，想吃什么，随便挑。” “呵！”杜若一声冷笑，也不接话，直接转身冲门口的大爷喊道：“大爷，有人骚扰我。” “什么？”看门的大爷一听，顺手抄起一根棍子，就跑了出来。 自从夜演过后，纺织厂门口，经常有小流氓、小混混等杜若。 看门大爷已经积攒了足够多的赶人经验。 杜小雪双眼直愣愣的盯着杜若，似是不敢相信杜若竟能说出那种话。 什么叫骚扰她？ 她明明在帮她啊？ 像许强这么好的男人，介绍给她一个乡巴佬，她有什么不高兴的？ 许强也愣了下，随即笑了，而且是开怀大笑。 看向杜若的眼中透着势在必得的笃定。 看门大爷挥舞着大棒，指着许强，“小兔崽子这不看看这是什么地儿，敢来这撒野？” “还不快滚！” 看门大爷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挥舞起大棒却显得十分灵活，追在许强身后，把他撵的到处跑，颇为狼狈。 许强一边跑，一边不忘冲杜若挥手，“杜若同志，我们这就算是认识了，记住了我叫许强！” “我明天会再来找你的。” 杜若毫不客气的骂了句，“滚！” 然后转身，看向神情复杂的杜小雪，“你也滚！” 杜若说完，跟看门大爷道了声谢，就转身回家了。 杜小雪看着杜若的背影，气的暗暗咬牙，“不就一乡巴佬吗？” “有什么好得意的？哼！” 张艳丽犹豫了两天，虽然眼馋那一千块，但一想到要杀人，总是下定不了决心，于是她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赵梨花。 赵梨花一听，当即一拍大腿，手指头狠狠一戳张艳丽的脑袋，骂道：“没出息的东西，这算什么事儿？” “一个赔钱货，哪有让我的耀祖娶媳妇儿重要？” “干！” 张艳丽见婆婆志气高昂，忙俯首，一脸讨好的问：“妈，那这件事情咱们该怎么做啊？” “怎么做？”赵梨花想也不想道：“耀祖是我从小带到大的，我说的话，那孩子还是能听几句的。” “直接给他一把刀，让他见到那死丫头，砍就是了。” “这...”张艳丽略显犹豫，“这能成吗？” “怎么不成？”赵梨花瞪眼，“我养的孙子，我知道。” “行，”张艳丽笑的一脸轻松，“这件事情就交给您了。” “嗯。” 第二天早上，杜若上班时，在工厂门口看到了张艳丽。 杜若简直无语了，这家人还真没完没了了。 杜若目不斜视，不打算理她。 没想到张艳丽看到杜若倒是热情，“杜若啊~” 杜若脚步不停，张艳丽在背后喊，“你等等我，我是你二婶啊！” 杜若快步进了工厂大门，然后跟看门的大爷说了一声，让大爷把张艳丽拦在了外面。 看着杜若越走越远的背影，张艳丽气的破口大骂，“好你个死丫头，我专门来看你，你竟这么对我，你个没良心的狗东西。” 看门大爷瞪着张艳丽，警告道：“你别再骂了啊，再骂我就不客气了。” 看门大爷说着，举了举手中的木棍。 张艳丽只要悻倖的闭了嘴。 然后，为了堵杜若，她就在厂子门口晒了一天，等到下午工人下班的时候，她一脸生无可恋的坐在大马路边，脸上的皮肤都晒的通红。 看到杜若从工厂出来，张艳丽跑过去挡在杜若面前。 杜若饶有兴致的看着面前，好像脱水的鱼儿一般，不停喘息，明显有些中暑症状的张艳丽，终于笑了。 张艳丽此时连骂杜若的力气都没了，她只想赶紧办完事情回家躺着。 “杜若，你奶奶想你了，让你明天去看她。” 杜若语气平静，“想我了？” “那就来看我呗。” 张艳丽没好气道：“那是你亲奶奶，你竟然让你奶奶来看望你，你个不孝顺的...” 东西两个字，在看到杜若越发冰冷的目光时，张艳丽识趣的吞了回去，没说出口。 本能告诉她，说出口后，恐怕会发生让她后悔的事情。 “亲奶奶？”杜若嘲讽，“她也配！” 杜若说完，转身就走，张艳丽还想阻拦，杜若却似有所感，没回头，只说了句，“你敢再往前一步，我就敢扇你耳光，你信不信？” 张艳丽脚步微顿，没敢动！ 杜若脚步轻松的回了家。 回到家后，杜若发现沈御也在。 杜若很高兴，“你回来了？” 看到杜若，沈御脸上露出笑，他本就长得英俊，笑的时候，眉间的锋利被遮掩，多了几分阳光帅气。 “对了，”沈御神神秘秘的说：“送你个礼物。” “哦？”杜若好奇，“什么礼物？” 沈御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一只精致的首饰盒，递给杜若。 杜若接过，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只红金的表带闪烁着漂亮的金属光泽，表盘上甚至还镶嵌着钻石，一看就价值不菲。 沈御语气温柔，“这是我姥姥带过的，希望你不要嫌弃。” “当然不会，”杜若脸颊微红，“就是，太贵重了。” 沈御睁眼说瞎话，“不贵！” “也就一百多块钱。” 杜若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信你个鬼！ 真当她没见过世面啊，这表绝对属于定制限量版的。 第123章 砍狐狸精去 表虽然贵重，但杜若空间里有比这只表更好的表。 所以，杜若并不看重表的价值。 她只在乎沈御的心意。 沈御见杜若喜欢，心里也高兴，“我给你带上。” 杜若点头，“嗯。” 沈御把表带打开，然后套在杜若手腕上，杜若手腕纤细，骨相优美，皮肤白皙能清晰的看到皮肤下青色的血管。 杜若肌肤细腻如瓷，天虽热，但她的肌肤却透着淡淡的凉意。 而沈御手掌宽大，骨节修长，皮肤散发着淡淡的热意。 沈御轻柔的扣上表带扣，手指不经意间碰触到杜若的肌肤，微凉的触感让沈御脸颊发热，心跳如鼓； 终于戴好，沈御低头轻咳一声，低沉的嗓音带着丝沙哑，性感极了，“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糖醋排骨...，吃饭吧？” 杜若余光看着沈御发热的耳垂，嘴角微微翘起。 “嗯，吃饭！” 张艳丽回到家后，赵梨花看到她，忍不住骂道：“你死哪去了？” “这么晚才回来？” 张艳丽一脸疲惫，却还要露出讨好的表情，“妈，对不起，我也不想这么晚回来的...” 张艳丽把杜若说的那些话，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尽量把自己摘干净，让杜若去吸引赵梨花的怒火。 果然，听张艳丽说完，赵梨花顿时大怒，“那个赔钱货让我去看她？” “她算个什么东西？” “也不怕折寿！” 张艳丽立刻附和，“就是，一个乡下丫头，您让她来，是看的起她。” “不知好歹的东西。” 赵梨花骂了一阵，火气才渐渐消了。 张艳丽立刻询问，“妈，那您看，这事该怎么办啊？” 赵梨花眯起三角眼，嘴角向下拉，脸上生生显出几分狰狞，“怎么办？” “简单，她不来，那我去就是了。” 第二天早上，张艳丽和赵梨花早早的就带着杜耀祖来了纺织厂门口。 婆媳两个躲在一个胡同里，此时赵梨花手里正拎着一把菜刀，跟杜耀祖说着什么。 “耀祖啊，”赵梨花面对杜耀祖时，浑身上下都闪烁着母性的光辉，看杜耀祖的眼神，带着溺爱。 赵梨花拉着杜耀祖的手，“你这孩子从小就听我的话，一会儿奶奶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知道不？” 杜耀祖一脸茫然，眼中满是痴傻的呆滞，似有些听不懂赵梨花在说什么。 赵梨花见孙子没反应，于是使出杀手锏，从口袋里掏出两颗大白兔奶糖。 看到大白兔奶糖，杜耀祖的眼睛亮了一下，伸出手，快速的从赵梨花手里抢了一颗，糖纸也不撕下来，直接塞进嘴里，大口咀嚼。 奶糖混着糖纸被杜耀祖咬的稀碎，全被他吞进了肚子里。 吃了一颗，杜耀祖还想吃另外一颗，赵梨花立刻把糖收了回来，不给了。 杜耀祖有些急了，脸上隐隐浮现焦躁之态，又是跺脚，又是抱头，一副要发疯的模样。 但赵梨花似乎并不担心，只笑眯眯的看着杜耀祖，嘴里说着最恶毒的话： “耀祖啊，这把刀你拿着，一会儿奶奶让你砍谁，你就砍谁，知道了吗？” 赵梨花把菜刀塞到杜耀祖手里。 杜耀祖看着手里的菜刀，愣了，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菜刀。 怕孙子没听懂，赵梨花不厌其烦的重复着刚才的话。 杜耀祖低着头，脸上有茫然，有不解，更多的还是呆滞。 这幅样子，也不知他到底听懂了没。 沈御回京后，又开始接送杜若上下班。 到了纺织厂门口，杜若朝沈御挥手，两人作别。 沈御骑坐在车上，笑眯眯的看着杜若。 杜若知道他是想看着自己进厂后，再走。 杜若笑着冲沈御摆摆手，就进了纺织厂。 另一边，看到杜若坐着一个陌生男人的车来了纺织厂。 赵梨花立刻破口大骂，“不要脸的赔钱货，就会勾搭男人！” 一旁的张艳丽也恨恨的点头，心想，怪不得这死丫头不同意跟段富贵的亲事，原来已经跟别的男人勾搭上了。 真是伤风败俗！ 赵梨花右手拉着杜耀祖的手，左手伸出食指指着不远处的杜若，“乖孙子看到那个女人的没？” “去，砍她去！” 杜耀祖呆愣愣的看了看赵梨花，没动。 赵梨花一看不行，于是从口袋里掏出剩下的那颗大白兔奶糖，“去，砍她，奶奶给你糖吃。” 杜耀祖这次似乎真的明白了赵梨花的意思，呆呆的点了点头，拎着刀就走向了杜若。 杜若正要进纺织厂大门，忽然感觉身体一寒，似有什么危险在向自己靠近。 杜若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了距离自己只有四五米，手里拎着刀的杜耀祖。 此时的杜耀祖双眼直愣愣的盯着杜若，随着靠近，右手已经扬了起来，在阳光下，菜刀闪烁着金属般的冰冷色泽，风利的刀锋更是锐气逼人！ 杜若面色一沉，右手摸进口袋，从空间里掏出一把军刀，左手则指着杜耀祖，大喝一声，“你想干什么？” 此时，工厂门口其余人也都被两人吸引了注意力。 特别是看到杜耀祖手中拎着菜刀，直直的从杜若走过去，一副要砍人的架势，更是吓了一跳。 少数人发出惊恐的叫声，更多的人则热心的靠近，想要制服杜耀祖。 杜若不等杜耀祖靠近，率先上前两步； 杜耀祖见杜若靠近，立刻挥刀砍向杜若，可杜若速度太快，身体往左一躲，避过刀锋，同时，右脚用力一踹，直接把杜耀祖踹出几米远。 杜若上前，右手死死掐住杜耀祖的脖子，语气透着杀意，眼神更像是两把刀子： “说：谁让你来的？” 杜耀祖被掐住脖子，感觉不舒服，身体不停扭动，听到杜若的话，竟直接说出了两个字，“奶奶！” 杜若冷笑一声，不然是杜家人。 杜若看着呆傻的杜耀祖，忽然俯身在杜耀祖耳边说了句，“谁让你来砍我的，你就砍谁去，不然，我还打你！” 杜若说着，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杜耀祖感觉难受，在死亡的威胁下，竟然真的点了头。 杜若唇边勾起一抹诡异的笑，低声威胁，“去吧。” 杜若刚松开手，杜耀祖顾不得身上的疼，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身推开想要制服他的人，朝赵梨花婆媳所在的胡同跑了过去。 沈御在第一时间跑到杜若身边，脸色很难看，先是关心杜若，“没事吧？” 周围人也围上来，纷纷关心杜若。 杜若佯装害怕的样子，红了眼眶，摇了摇头，“没事。” 沈御看着杜耀祖跑远的背影，嗓音发寒，“我去把他抓起来。” 杜若却暗暗握了一下沈御的手，沈御一愣，似明白杜若另有安排。 其余人见杜若无视，似只是吓坏了，忙道：“我们去把那个人抓起来！” “对，竟然敢当街砍人，真是太猖狂了！” 众人纷纷响应，杜若先是道谢，然后拉着沈御，跟众人一起朝杜耀祖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赵梨花婆媳一直关注这边的动静，见杜耀祖没有砍到杜若，很是失望。 又见杜若打了杜耀祖，婆媳两个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幸亏，杜耀祖没被抓住，看着拎着菜刀朝他们靠近的杜耀祖，婆媳两个脸上露出关心的表情。 可随着杜耀祖的靠近，婆媳两个却无端的打了个冷颤； 特别是看到杜耀祖竟然朝她们举起了菜刀...... 第124章 偏瘫了报应啊 咦？ 这不对啊！ 耀祖怎么会朝她们举起了菜刀？ 她们可是耀祖的亲奶奶和亲妈啊！ 赵梨花吓了一跳，忙开口，“耀祖，我是奶奶啊！” 可此时的杜耀祖满脑子都是杜若，特别是杜若威胁他时，那双漆黑如墨却危险无比的眸子，是的杜耀祖本能的感到了害怕。 眼看杜耀祖气势汹汹而来，婆媳两个吓坏了。 张艳丽转身就跑，也顾不上赵梨花了。 赵梨花见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张艳丽竟然丢下她跑了，顿时大怒，指着张艳丽叱骂： “你个丧良心的东西，你给我回来。” 张艳丽不敢回头，口中大叫着，“妈，你快跑啊，耀祖发疯了！” 张艳丽跑了，赵梨花年纪大，跑不动，杜耀祖几步追上赵梨花，眼看菜刀就要砍在赵梨花脑袋上了。 突然，赵梨花身体一僵，脚下一滑，整个人竟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杜耀祖砍了个空，等他再想砍时，街上已经有人跑了过来，一把扑到杜耀祖，把他摁在了地上。 杜耀祖被制服后，被人夺了刀，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张艳丽见杜耀祖被人抓住了，危险解除，这才跑了过来。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俯身想要把地上的赵梨花扶起来，“大娘，你没事吧？” 可等年轻人凑近了，才发觉事情有些不对。 此时，躺在地上的赵梨花眼歪嘴斜，手脚不停发抖，嘴角还不停有唾液流出... 这分明就是中风了！ 嘶！ 年轻人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被吓得？ 此时，杜若和沈御也一起赶了过来。 看到躺在地上浑身抽搐，眼歪嘴斜的赵梨花，杜若挑眉，这是...中风？ 张艳丽挤进人群，看到躺在地上的赵梨花，更是吓了一跳，当即俯身跪地，满脸担忧， “妈，你这是怎么了？” “妈，你别吓我啊！” 有人建议说：“赶紧送医院吧，看着像是中风了。” “啥？”张艳丽一惊，“中风？” 那这老婆子以后，岂不是全身都不能动了？ 在众人的帮忙下，把赵梨花抬上一个木板，由两个年轻人抬着，直接去了医院。 至于杜耀祖？ “送派出所？”张艳丽连连摇头，“不行，这不行！” “同志，这是我儿子，亲儿子！” “我儿子这不太好，”张艳丽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说：“我儿子平时不这样的，他这次突然发病，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啊！” 众人一听是傻子，顿时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送派出所了？ 张艳丽见此，立刻保证说：“大家放心，我以后会看好他的，不会再让他随便伤人了。” 这事儿唯一一个受害者还是这傻子的亲奶奶，众人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 杜若也没追究，毕竟就算把杜耀祖送到派出所，最后结果也不过是，被训斥几句，就给放出来了。 但是这件事还没完！ 赵梨花中风了，以后就是一个废人！ 张艳丽可还活蹦乱跳呢！ 杜若看着张艳丽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思量着该怎么对付张艳丽。 等人都走后，沈御看着杜若说：“快回去吧。” 杜若点头，跟沈御告别，回了纺织厂。 下午下班时，杜若刚出厂子，就被人给拦下了。 许强今天穿了件白色衬衣，黑色裤子，脚上穿了双黑皮鞋，脸洗的干干净净，倒还有几分英俊。 许强冲杜若招手，“走，我带你去看电影。” 杜若只冷冷道：“不去！” 许强见杜若始终不给自己一个好脸色，此时厂子门口，工人来来往往，许强觉得有点跌份，但看到杜若这张好看的脸，还是按捺住了自己的怒气，好言劝说道： “别闹，看完电影，我们可以去老莫俄罗斯餐厅吃饭。” “你听说过老莫没？” “应该没有吧，我跟你说，那可是京城数得着的地方，在那里吃饭，倍有面子。” 杜若一脸莫名其妙，“你是怎么看出，我没去过老莫的？” 许强没多想，用理所当然的口吻说：“你不是才从乡下来京城没多久麽。” 杜若：呵呵！ 许强正要对着杜若嬉皮笑脸，却发现一辆自行车突兀的插入了他和杜若的中间。 差点被撞的许强，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接着就是气急败坏的骂声： “有病吧你？” “骑车不看路啊？” 沈御笑了笑，“抱歉啊，我眼里只能看到人！” 许强没反应过来，“哼，下次小心点。” 杜若却噗嗤一声笑了，看向沈御时，眼角眉梢都带着笑。 许强见杜若刚才还对自己横眉冷对的，现在见到一个小白脸竟然笑成这样？ 不对劲！ “你们...”许强指了指杜若和沈御，眼底有猜疑，“你们是什么关系？” 沈御笑容温和，可那双眸子却暗含浓烈的敌意，“关你什么事儿？” 说完又看向杜若，“我们走！” 杜若点头，坐在了后面，一只手犹豫了下，抓住了沈御的衣衫，沈御身体僵了一下，接着脸上笑容加深。 “哎，”许强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骂了声，“TMD，你们给我回来，别走！” 许强憋了一肚子气回了酒厂。 第二天下午，就纠集了一群兄弟去了纺织厂门口。 沈御到的时候，杜若还没下班。 看到沈御，许强当即带着五个兄弟围了过去。 六个人把沈御团团围住，许强一脸得意的看着沈御，“小子识趣的话，就离杜若远点。” “就是，杜若可是我们强哥看上的女人。” “你要是不识趣，就别怪我们不讲道义！” 沈御不慌不忙的把车子停在一边，回过神时，脸上浅淡的笑已经收敛，一双眼睛深不见底，一股强烈的威慑力自沈御身上散发，让许强本能的感觉到了不安。 “就你...”沈御看着许强，说出的话，半点不留请，“也配提她的名字！” 话音刚落，还不等许强反驳，沈御已经一拳打在了许强脸上。 “哎呦！” 许强只觉眼前一黑，一只眼睛已经被沈御打成了熊猫眼，睁都睁不开。 “嘶！！！” 太疼了，许强不住的吸气，努力忍住，才没让自己叫出声来。 几个年轻人一见许强被打，当即怒骂一声，“艹，打他！” 第125章 没一个孝顺的 一对六！ 沈御却轻松的占据了上风！ 沈御从小就跟着他爸爸待在军队里，在军队里学了一身的本事。 这几个小流氓哪里是他的对手，三两下就给打趴下了。 沈御俯身蹲在许强身边，笑问：“还打吗？” 躺在地上的许强，此时两只眼睛都成了熊猫眼，肚子上也被沈御踢了两脚，五脏六腑疼的翻江倒海，闻言立刻摆手： “不打了！” “不打了！” 一对六，都被打的这么惨，还怎么打？ “大哥，”许强冲沈御竖起一根大拇指，“你厉害！” “我退出！” “我保证以后再不纠缠杜若。” 沈御这才满意了，踢了踢地上的许强，“行了，滚吧！” 许强挣扎着爬起来，跟几个难兄难弟相互搀扶着，离开了。 等杜若从纺织厂出来，只看到沈御笑着站在马路对面等她。 这天周末，杜若不用上班，一大早起来就出门了。 赵梨花被送到医院后，经过医生的救治，赵梨花总算是比之前好了点，能开口说话了。 不过，毕竟偏瘫了，说话说得也不利索，断断续续的，一个字要说大半天。 赵梨花年纪大了，医生问张艳丽要不要做手术？ 做手术的话，可能会恢复的好点。 张艳丽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做手术？ 开玩笑，做手术不花钱啊？ 张艳丽通知了杜二河和杜为民来医院。 两兄弟还没来，张艳丽让杜耀祖坐在病床的凳子上，自己出门去找了同样在医院照顾杜鹃的顾轻柔。 也不怕杜耀祖再拿刀砍赵梨花。 “什么？”顾轻柔一脸不敢置信，“你和妈让耀祖去砍那死丫头，那死丫头没事，妈却中风了？” 张艳丽老实点头，“嗯。” 顾轻柔只觉荒唐，简直都要气笑了，“那个傻子不是最听你和妈的话吗？” “那个傻子怎么会去砍妈啊？” 听顾轻柔左一句傻子，又一句傻子。 虽然自己儿子的确脑子不聪明，但就算是傻子，那也是自己亲儿子。 自己能说儿子傻，却听不得别人说自己儿子傻！ 张艳丽当即就不乐意了，瞪着顾轻柔，没好气道： “你再叫一句傻子，试试？” 顾轻柔看张艳丽一副要跟她拼命的架势，立刻识趣的住了嘴。 过了好一会儿，等顾轻柔心情平复后，才看着张艳丽，问：“现在怎么办？” 张艳丽双手一摊，“我哪知道？” “对了，医生说咱们要是做手术的话，会比现在好点。” 顾轻柔下意识的说了句，“没钱！” 说完，似乎觉得自己的态度太冷淡了，顾轻柔又补充道： “你也知道现在小娟还在住院，之前她动了一次大手术，花了不少钱。” “我也想给妈做手术，可我们家钱实在是不多了。” 张艳丽听了，安安撇嘴，眼里闪烁着不屑。 骗鬼呢？ 谁信啊！ 之前还说：只要耀祖弄死杜若那死丫头，还给她一千块钱呢！ 这转头要给老太太看病了，就没钱了？ 张艳丽虽然不信，但她也不会挑明了说。 因为要给赵梨花做手术的话，钱肯定是两兄弟凑，她可不愿意给那老虔婆拿钱治病。 “大嫂你看...”张艳丽眼珠子转了转，脸上换上谄媚的表情： “虽然我家耀祖没有完成任务，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对吧？” “这钱...你看是不是多少给点？” 顾轻柔一听，差点没有一口吐沫喷在张艳丽脸上。 “你还好意思跟我要钱？”顾轻柔瞪着张艳丽。 “咱们偏瘫这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好意思找我要钱。” “咱妈偏瘫这事可不怨我，”张艳丽立刻据理力争，“大嫂你不会忘了，是谁让我家耀祖去砍人的吧？” “这事若不是你挑头，咱妈能偏瘫？” “这事究根结底，还是怪你！” “怪我？”顾轻柔气急败坏，“张艳丽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咱妈是跟着你们母子出去，才偏瘫的，为什么要怪在我身上？” 张艳丽也不是个吃亏的主，“你个心黑手狠的女人，若不是你想让杜若死，我家耀祖用得着拿刀去砍人，把妈给吓着了吗？” 就在两人争论时，杜为民和杜二河来了。 两人听说赵梨花偏瘫、中风了，立刻赶了过来。 见两人来了，张艳丽和顾轻柔才停止了争吵。 几人先去看忘了躺在床上正在昏睡的赵梨花，然后，杜为民把张艳丽叫到了门外。 “咱妈怎么会变成这样？”语气满满都是指责。 张艳丽立刻撇清关系，“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咱妈为什么会偏瘫。” “咱妈又不是小孩子，我总不能一天24小时跟着她吧？” “谁知道她是怎么偏瘫的。” 杜为民看着一脸无赖像的弟妹，只觉无力，“那你是在哪发现咱妈的？报警了吗？” 张艳丽一听报警，就慌了，怕杜为民查出来是自己儿子把赵梨花给吓偏瘫的，于是话音一转，编了个假话： “哎呀，大哥，我转身去买个东西的功夫，咱们就躺地上了。” “应该是咱妈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这才...” 杜为民量张艳丽也没胆子害赵梨花，也就相信了。 接下来就是商量到底给不给赵梨花动手术。 张艳丽率先表态，“大哥，不是我们不给妈看病，实在是我们没钱啊！” “你看耀祖年纪都这么大了，还没个媳妇儿，我们这一家眼看着就要断子绝孙了。” “我们得留着钱给耀祖娶媳妇儿用。” 杜二河听了张艳丽得话，沉默着低下了头，没说一句话。 杜为民知道从二房要钱难了，于是看向顾轻柔。 顾轻柔撇过脸，低声说：“小娟看病也需要钱...” 于是，兄弟两个默契的不再说给赵梨花动手术这件事情了。 当天晚上，赵梨花就出院了。 毕竟不动手术的话，在哪住不是住啊？ 住在自己家，还能省钱呢！ 住在医院，多贵啊！ 不过，临走前，张艳丽对顾轻柔说：“大嫂，以前咱妈身体好，在我们家住着也就算了，我们夫妻都是孝顺的人。” “可咱妈现在中风了，身体不能动，总不能还让我一个人照顾吧？” 顾轻柔皱眉，“你什么意思？” 张艳丽理直气壮道：“以后咱妈在咱们两家轮流住，你们家住半年，我们家住半年，怎么样？” 顾轻柔闻言，下意识的看了眼，此时已经苏醒，正躺在床上流口水的赵梨花，只觉一阵恶心。 刚要拒绝，没想到杜为民率先答应了。 “弟妹这话说的在理，我答应了！” 顾轻柔立刻瞪向杜为民，杜为民不为所动。 杜若一大早出门，去偏僻的树林子里转了转，等她从树林子里出来时，手里竟然拎着一个麻布袋。 麻布袋里不时有什么东西撞来撞去，还发出‘嗡嗡’声！ 杜若看着手中的袋子，嘴角上扬，眼底透着一丝丝邪恶， “小可爱们，一会儿可就靠你们了！” 第126章 整你没商量 “啪！” 张艳丽一巴掌狠狠扇在赵梨花的脸上，脸上满是不耐烦的厌弃，“老东西，爱吃不吃！” 张艳丽转头就把手里的碗放桌上了。 赵梨花歪斜的眼睛死死盯着张艳丽，眼里满是愤怒和怨毒，嘴巴一张一合，想说什么，可因为太气愤，加上脸上肌肉无法控制，当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是赵梨花回家的第三天，她已经挨了张艳丽十几个耳光了。 家里，杜二河和杜小雪每天要上班，等两人一走，家里就剩赵梨花、张艳丽和杜耀祖三人。 杜耀祖是个傻子，张艳丽不管做什么，都不避讳他。 而赵梨花想要说一句完整的话，都得费老半天的劲。 张艳丽根本不怕赵梨花告状。 想到以前赵梨花动不动就打骂自己，眼看赵梨花动弹不得，任由她拿捏，张艳丽不报仇才怪。 赵梨花嘴巴不停的哆嗦着，一丝丝透明的液体从她嘴角滑落，最后滴入枕巾里。 枕巾湿了一大片，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赵梨花偏瘫了，身体不能动，张艳丽若是个好儿媳，为了赵梨花身体能够早日康复，肯定要每天给她擦洗身体、按摩揉捏。 可自从赵梨花回家后，张艳丽连手脸都没给她洗过，至于大小便... 更别提了！ 张艳丽把碗放桌子上后，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骂骂咧咧。 “你个没用的老东西，若不是为了照顾你，我已经出去干活了！” 张艳丽虽是个临时工，但每个月也能拿十几块钱的工资。 现在则只能待在家里照顾赵梨花，真是烦死她了。 “你怎么不干脆吓死算了，也省得连累我们。” 张艳丽说的越多，刺激的赵梨花眼底的怒火越旺盛。 张艳丽简单换了件衣服，拎着布袋子打算出门买菜去。 临走前，张艳丽不忘指着赵梨花威胁道：“老东西我告诉你，不许在床上拉屎拉尿，否则，别想我管你。” “你给我好好憋着。” 张艳丽走了，赵梨花却差点气死，胸膛起伏的厉害，眼里的愤怒在这一刻似乎都化为了绝望！ 酒厂家属院正门离供销社远，张艳丽一向都是走后门。 后门一向人少，张艳丽却没想到这次刚出门就遇到了杜若。 杜若正路过门口，两人刚好碰到。 杜若看到张艳丽，白了张艳丽一眼，也不说话，就要离开。 张艳丽却瞧见了杜若手中似乎拎着东西，立刻开口，“哎，杜若见了我，怎么也不知道叫人啊？” “我好歹也是你亲二婶啊！” 杜若呵呵两声，“就你？” 张艳丽也不生气，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杜若手里的布袋子，“你手里拎的是什么啊？” 杜若随口道：“蜂蜜。” “蜂蜜？” 张艳丽声音立刻高了八个度，眼中流露出贪婪，接着话音一转， “你这孩子就是孝顺，还专门带了蜂蜜给你奶奶吃。” 杜若：嘶！ 这不要脸的程度！ 比不过，比不过！ 杜若没好气道：“谁说是给赵梨花的？这是我自己吃的。” 张艳丽也不恼，笑呵呵的说：“瞧你这孩子说的什么傻话，你还年轻，吃这么好的东西，也不怕折寿。” “你奶奶她啊...”张艳丽说着眼睛一红，眼泪说来就来，表情真挚而感人： “...偏瘫了！” “我知道你奶奶以前对你也不是很好，但那毕竟是你奶奶。” “她现在全身动弹不得的躺在床上，你不去看看她？” 怕杜若真的说出：‘不去’，两个字。 不等杜若说话，张艳丽又紧接着道：“若被外人知道了，还不得在背后编排你。” “给你扣个不孝顺的大帽子。” 杜若脸上露出沉思之色，似乎真的被张艳丽给说动了。 张艳丽一看有门，再接再厉，“二婶那边看到了，你谈了个对象对不对？” 杜若垂首，似乎是觉得不好意思。 张艳丽是过来人，见杜若如此表现，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心里虽骂了句：狐狸精，但为了蜂蜜，张艳丽控制住了，没表现出来。 “如果让你那对象知道，你奶奶生病了，你连一罐蜂蜜都不舍得给她吃，他怕是会觉得你不孝顺。” “你觉得男人会喜欢不孝顺的女人吗？” 等张艳丽说完，杜若一脸顿悟的表情，“你说得对，”然后从布袋子里把那罐蜂蜜拿了出来。 张艳丽看到蜂蜜，眼睛唰的亮了，伸手就要接，嘴里还不忘说一句， “这才是孝顺的好孩子嘛！” 张艳丽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蜂蜜，就在她的手即将碰触到蜂蜜的那一刻，杜若似乎是手一软，‘啪嗒’蜂蜜罐子掉张艳丽身上了。 浓稠的淡黄色蜂蜜，立刻撒了出来... “哎呀、哎呀哎呀...” 这下可把张艳丽给心疼坏了，下意识的伸手就要去接，可蜂蜜罐子还是在她身上滚了一圈后，掉在了地上。 而张艳丽的手上、自胸部以下的身上，全都沾满了蜂蜜。 杜若见此，也是一脸懊恼，“哎呀，你没事吧？”说着上手去帮张艳丽整理衣服。 杜若双手在张艳丽身上一抹，也沾满了衣服，杜若在假装不经意间把手上的蜂蜜抹在了张艳丽脸上。 这下，张艳丽身上几乎全沾了黏糊糊的蜂蜜。 张艳丽没注意到杜若的小动作，拾起地上的蜂蜜罐，见里面还有一点儿蜂蜜赶紧抱在了怀里，嘴上不住埋怨： “哎呀，你个赔钱货会不会拿东西啊？” “好好的蜂蜜都让你给糟蹋了！” 杜若眼神转冷，“赔钱货？” 杜若冷笑一声，伸手把张艳丽怀里的蜂蜜罐子夺了过来，然后再砸在张艳丽身上。 “咔嚓，”蜂蜜罐碎了！ 张艳丽胳膊被砸的红肿一片，嘴里‘哎呦、哎呦’叫个不停。 杜若轻哼一声，“像你们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我把蜂蜜喂狗，都不会让你们吃！” 杜若说完，转身就走！ 直到杜若把蜂蜜罐子砸在她身上，张艳丽这才回想起，杜若可不好惹，被砸的疼了，也不敢吭声，更不敢再骂了。 直到杜若走了，张艳丽这才恶狠狠的骂了句，“赔钱货这么凶，早晚被男人甩了！” 接着，张艳丽看着身上的蜂蜜，赶紧往家跑，身上的蜂蜜刮下来还能吃，可不能浪费了。 杜若躲在远处，看着张艳丽回去了，这才满意的打开一个布袋子。 张艳丽这可是你自找的。 你和赵梨花敢让杜耀祖那个傻子拿刀砍我，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能不能活，看你造化！ 打开布袋子后，杜若立刻闪人！ 不一会儿，一只只发出‘嗡嗡’的金环胡蜂从布袋子里钻了出来。 金环胡蜂是世界上体型最大的胡蜂，又叫中华大虎头蜂，体长能达4厘米，此蜂毒性极强，几只金环胡蜂蛰刺即可致人死亡... 杜若也没想到，她只是想去树林子里转一圈，看有没有普通的蜜蜂，谁知道就那么凑巧，看到了金环胡蜂！ 天意啊，天意！ 第127章 她不死我死 张艳丽还没跑回家，耳边忽然听到了几声不起眼的‘嗡嗡’声； 张艳丽刚开始没注意，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赶紧把身上的蜜蜂弄下来，可以给她儿子吃。 可眨眼间，几只四厘米大小的蜜蜂直直的冲她而来。 几个金环胡蜂在张艳丽周身飞来飞去，刚开始还没攻击，可张艳丽看到这几只个头这么大的蜜蜂，可不淡定了，直接开始双手挥舞驱赶起来： “滚开！滚开！” “哎呀，别过来啊！” 金环胡蜂的攻击力很强，见张艳丽先动了手，这还了得，一个个像是疯了般，把毒针扎进了张艳丽体内。 “哎呀！” “哎呦！” 金环胡蜂扎人可疼了，把张艳丽扎的嗷嗷叫！ 幸而马上就到家了，张艳丽躲进门，还有几只金环胡蜂在门口绕来绕去，不肯走。 进了门后，张艳丽一边疼的哎呦叫，一边赶紧进了厨房，把身上能刮下来的蜂蜜都刮进碗里。 等刮干净后，张艳丽身上黏黏糊糊的，赶紧又洗了洗，换了身衣服。 可接着张艳丽就发现，身上被那些蜜蜂扎到的地方，慢慢的竟然开始肿胀了起来。 脸上眼睛周围一个大包、左脸一个大包、胳膊上两个大包，身上一共被蜜蜂蜇了四下，全都肿胀了起来。 接着，随着时间的流逝，张艳丽开始觉得头昏脑涨、干呕欲吐... 然后，她就真的吐了！ 她不止想吐，还上吐下泻。 张艳丽本想去一楼的公共厕所，可无奈，手软脚软，直接倒在了地上。 然后当着赵梨花的面，开始又吐又泄... 赵梨花先是诧异了一下，接着歪斜的嘴角竟然缓缓勾起，笑了！ 纵使屋子里开始弥漫出一股子恶臭的味道，赵梨花还是笑了。 张艳丽胃里的食物吐完，就开始吐白沫... 而杜耀祖之前一直在睡觉，醒来后，习惯性的去厨房找东西吃。 路过客厅时，张艳丽又吐又泄，杜耀祖像是没看到一般，直直的从张艳丽身边走了过去，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张艳丽。 杜耀祖到了厨房，一眼就看到了桌上放的那只，盛放着从张艳丽身上刮下来的蜂蜜的那只碗！ 杜耀祖上前，拿起碗，开始往嘴里倒... 蜂蜜香甜的味道瞬间征服了杜耀祖的味蕾，他就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开始仰着头机械式的往嘴里倒蜂蜜吃。 赵梨花看到开始吐白沫的张艳丽，心里‘咯噔’一下，觉得出事了！ 可她一个瘫痪的人，又能做什么？ 她虽然恨毒了张艳丽，但也不希望张艳丽去死。 这个女人虽然对她不好，但至少能给她儿子做个热饭吃，能把她孙子照顾的好好地。 若这个女人死了，她儿子怎么办？ 她那傻孙儿怎么办？ 赵梨花此时，竟还不曾为自己想过一点半点。 幸而，杜小雪中途回家一趟。 杜小雪大姨妈一向不准，没想到今天竟来了，因为事先没准备，还把衣服给弄脏了。 杜小雪就请假回家换衣服，没想到一开门，就先有一股子臭味传来~ 杜小雪下意识的蹙眉、捂鼻子，味太冲，把手在鼻翼下扇了又扇，才进了屋。 杜小雪进屋后，先不满的喊了句，“妈，家里怎么这么臭啊？” “是不是奶奶...”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躺在地上，口吐白沫，浑身脏污恶臭的张艳丽。 “妈？”杜小雪惊叫一声，想扑过去，可看到脏污又犹豫了下，小心的凑过去，见张艳丽脸色已经开始发青了... 杜小雪转身就往外冲，“来人啊！” “救命啊！” “来人啊，快救救我妈！” 在邻居的帮忙下，张艳丽被送进了医院。 三天后，沈御把调查到的信息告诉了杜若。 张艳丽没死，只是那毒素太强，毁坏神经，现在张艳丽的情况也就比赵梨花稍微强些。 身体暂时还无法动弹，以后就算身体好了，行动也会缓慢，不能干重活，说话口齿不清，一只眼睛因为毒素侵入，已经把眼球给摘除了！ 杜若还算满意。 想来这女人以后就没办法再害自己了。 张艳丽之所以中毒，是蜜蜂蜇的。 为什么蜇张艳丽？ 是因为张艳丽身上竟然有蜂蜜，虽然张艳丽之前洗过，但还是有不少残留，被医生检查出来。 而现在的关键是，蜂蜜是谁给张艳丽的？ 张艳丽大字不识一个，话又说不清楚，这件事情目前还糊里糊涂的。 也没人怀疑，只感觉是谁给了张艳丽一点儿蜂蜜吃，她不小心沾身上，引来了毒蜂！ 而家里的那碗蜂蜜，早已经被杜耀祖吃的干干净净，碗都舔的跟洗过一样。 顾轻柔看着躺在床上，不停流口水，脸上还有些微肿胀，神情呆滞好似傻掉的张艳丽，嫌弃的别过脸。 张艳丽正好跟杜鹃一个病床。 此时病房只有三人，杜鹃厌恶的看了张艳丽一眼，不耐道：“妈，我不想跟她一个屋，你让人把她弄出去。” 顾轻柔忙安慰，“小娟，妈已经去找过护士了，护士说：最近病床紧张，只能安排进这个屋，你忍耐一下啊！” 杜鹃双腿已经好了许多，一只腿稍微好些，已经敢用力了； 另一只腿断的比较彻底，腿里面装着钢钉，别说用力，动一下，都疼的厉害。 自从知道自己成了瘸子后，杜鹃变得越发偏执、疯狂。 “妈，”杜鹃用谴责的目光盯着顾轻柔，“杜若那个贱人，为什么还没死？” “你不是答应我，要弄死她吗？” “为什么她还活的好好地？” 说起杜若，杜鹃就气的浑身发抖，“昨天，王金凤那几个贱人来看望我，还说：那个贱人被文工团给看上了！” “再过不久，那个贱人就要去文工团了！” “我不要，我不要她去文工团，她不配！” 杜鹃双目通红，神情癫狂，不停嘶吼： “凭什么我成了瘸子，她却能进文工团，不行，绝对不行！” 顾轻柔看着又开始发疯的女儿，心疼的直落泪。 “好孩子，好孩子你别生气，”顾轻柔走过去，把杜鹃一把抱进怀里，双手不停轻抚杜鹃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 “你放心，妈妈跟你保证过，一定会让她死，妈妈会做到的。” “妈妈会做到的，你再给妈妈一些时间，好不好？” 杜鹃从顾轻柔怀里挣扎的抬起头，黑黢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顾轻柔，眼神疯狂中带着一丝冷血， “好，我再给你一个星期。” “到时候，杜若不死，我死！” 第128章 亲爹出现了 杜鹃给顾轻柔下了最后通牒！ 顾轻柔怕杜鹃真的会做出傻事，不敢大意，只能照杜鹃说的去做。 可现在还有谁能帮她？ 杜若现在是厂子里炙手可热的人物，连厂长见了，都要郑重对待。 杜为民可不敢这时候去惹杜若。 二房的几个人都是废物，根本指望不上。 忽然，顾轻柔眼睛一亮，似想到什么？ 可接着，她的表情又变得有些纠结，犹豫了一会儿，想到女儿眼中的决绝，顾轻柔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这天下班后，顾轻柔先回家做好了饭，又拿出饭盒，把最好的饭菜盛出来，这是给医院的杜鹃吃的。 顾轻柔对正在吃饭的父子俩说：“我去给小娟送饭。” “小娟这几天情绪不太好，今天晚上我就不回来住了，留在医院陪陪她。” 这段时间杜为民能察觉到妻子对他的疏离，于是就说：“我陪你去吧。” 顾轻柔忙拒绝，“不用了，你明天还要上班。” 杜向前立刻说：“妈，天晚了，我陪你去。” 顾轻柔揉了揉杜向前的脑袋，轻声道：“不用了，医院距离厂子也没多远。” 顾轻柔到了医院，把饭盒打开放到杜鹃面前。 杜鹃冷着脸瞅了一眼，见里面的菜是西红柿鸡蛋，顿时沉了脸， “每次都是西红柿鸡蛋，我不吃！” “都说缺啥补啥，我是骨头断了、碎了，我要吃肉、吃排骨。” 接着用渗人的眼神盯着顾轻柔，“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好？” 顾轻柔见女儿发火了，立刻紧张的解释道：“当然不是。” “你想吃排骨，想吃肉是吧？” “妈妈这就给你买去。” 顾轻柔自己还没吃晚饭，怕杜鹃再发飙，只好小跑着去买了一碗红烧肉、一碗红烧排骨。 也不是顾轻柔不想给杜鹃吃好的，实在是肉票就那么多。 这一个多月来，家里一顿肉都没吃过，都给杜鹃买排骨用了。 可肉票每个月也就两三斤，实在不够杜鹃吃。 为了让杜鹃吃上肉，顾轻柔还偷偷去黑市拿钱买的肉票。 看到红烧肉和红烧排骨，杜鹃满意了，半躺在床上，左手拿白面馒头，右手拿筷子，吃的不亦乐乎。 见杜鹃终于不闹了，顾轻柔轻轻松了口气，自己拿着已经凉透的饭菜开始吃了起来。 吃完后，顾轻柔又细心的给杜鹃洗了手脸，这才温声道：“你好好休息，妈出去一趟。” 杜鹃脸上露出不乐意的神色，瞪着顾轻柔，语气不善， “你要去哪？” 顾轻柔笑着安抚，“妈妈有事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啊。” 杜鹃冷哼一声，“早点回来，一会儿我要是想上厕所怎么办？” 顾轻柔好脾气的点头，“好。” 顾轻柔离开医院后，看着漆黑的街道，眼神有片刻的茫然，不住的问自己： 真的要去找那个男人吗？ 过了好一会儿； 顾轻柔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踏上了昏黄路灯下，悠长而漆黑的道路。 半个小时后，顾轻柔走进了一个废品收购站。 漆黑的夜空下，堆积的垃圾像是山那般高，一座座垃圾山中间有一间破旧的小屋里，此时那屋子里正亮着一盏煤油灯。 地上杂乱无章的散落着各种垃圾，顾轻柔小心翼翼的踩着垃圾，靠近了那间小房子。 “咚！咚！咚！” 破旧的木门散发着腐朽的气息，其中一扇门已经从中间裂开了，是被人用绳子捆了起来，才勉强竖起来，当门用。 “谁啊？”这是一道中年男人的嗓音，透着一丝疑惑，似是没想到竟然有人会来这？ 顾轻柔双手紧紧攥紧，指节有些发白，深吸口气，“是我！” 木门被人从里面拉开，接着一个中等身高，偏瘦的男人出现在顾轻柔眼中。 男人身上穿着破旧的黑衣黑裤，一张脸胡子拉碴的，看不清具体模样，只有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在看向顾轻柔的时候，透着几分嘲讽。 “呦？看看是谁来了？” “明儿的太阳，肯定是打西边出来，不然，你这个忘恩负义、嫌贫爱富的女人，怎么会突然想起我来？” 顾轻柔面色阴沉，“白德明你少拿话挤兑我，当初若不是你自己贪污，被厂子里发现，也不会落到今日的下场！” 白德明见顾轻柔一脸理所当然的指责自己，顿时笑了，“是，我贪污，我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是我活该！” “可是顾轻柔你别忘了，我当初第一次收受别人贿赂的时候，本是拒绝的，是你先答应了别人，我才不得不徇私！” “自此之后，一发不可收拾！” 顾轻柔抿了抿唇，“我今天来不是跟你讨论这个的。” 白德明嗤笑一声，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一直都这么自私自利。 白德明兴致缺缺，“那你今天来是想干什么？” “我可告诉你，我现在每天吃饭都成问题，全靠别人施舍，可没钱给你。” 顾轻柔不屑冷笑，“我也瞧不上你那仨瓜俩枣的。” 白德明脸色渐渐转冷，正要赶人... “我今天来...”顾轻柔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白德明，“是来跟你说说女儿的事的。” 白德明神情有片刻的怔愣； 女儿？ 他的女儿，小娟！ 白德明压下心里的不耐，蹙眉问：“小娟怎么了？” 自从白德明出狱后，顾轻柔就不允许他去看杜鹃，说他会影响杜鹃的前程。 若是让别人知道杜鹃有一个坐过牢的爹，一定会被人瞧不起的。 于是，白德明虽然很想看看自己十几年没见的女儿，但他一直不敢去看杜鹃，自然也不知道杜鹃现在的状况。 “小娟她...” 顾轻柔眼圈一红，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一圈，扑簌簌的往下落，眨眼就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白德明吓了一跳，面色一白，神情一紧，双手情不自禁的抓住了顾轻柔的肩膀，狠狠摇晃，“你别哭了，快说：小娟到底怎么了？” 小娟可是他白德明唯一的骨血，可不能出事！ 顾轻柔抹掉眼角的泪水，抽抽噎噎了好一会儿，在白德明耐心快要耗尽的时候，才咬牙切齿道： “小娟上台表演时，被人推下了高台，现在...” “现在双腿已断，医生说：小娟双腿废了！” “小娟她...成了瘸子！” 第129章 决定去文工团 “什么？” 白德明以为自己幻听了，不敢置信的盯着顾轻柔，“我刚才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顾轻柔瞅了眼白德明渐渐变得苍白的脸色，心里清楚，白德明哪里是没听清楚？ 他是不想接受现实。 但这正是顾轻柔要的。 于是，顾轻柔双眼紧紧盯着白德明的眼睛，不容他退缩，不容他质疑，用坚定的语气说： “我们的孩子，小娟成了瘸子，瘸子！” “现在你听清楚吗？” “满意了吗？” “怎么会？”白德明后退一步，整个人一副被打击到的模样，不过很快，他就一脸狰狞的问顾轻柔，“是谁？” “是谁，是谁害了我的女儿？” 顾轻柔轻哼一声，“算你还有良心，知道关心女儿。” 白德明恨恨的瞪着顾轻柔，“小娟是我唯一的孩子，我怎么会不关心她？” “若不是你拦着，我早就去见她了。” “你去见她？”顾轻柔语气带着几分讥讽，“你拿什么身份去见她？” “劳改犯吗？” “够了！”白德明死死瞪着顾轻柔，额角青筋凸起，一双眼睛充满了戾气： “顾轻柔我警告你，你以后再敢在我面前，提起‘劳改犯’三个字，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顾轻柔轻哼一声，别过脸。 “好了，”白德明冷静下来，“说吧，是谁？” “她叫杜若。” “杜？”白德明眼神一凛，“我听说杜为民跟前妻有个女儿，不会就是她吧？” 顾轻柔点头，“是她。” “啪！” 话音一落，白德明反手就给了顾轻柔一个耳光。 这个耳光打的又快又狠，丝毫不给顾轻柔反应的时间。 直到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顾轻柔才恶狠狠的瞪向白德明，“混蛋，你打我？” “我打不得你？”白德明脸上带着狠辣，“你没照顾好我女儿，我只打你一个耳光，你已经很走运了。” “我记得杜为民那个女儿一直生活在乡下，怕是最近才来京城的吧？” 顾轻柔虽然生气，但还是点了点头，“嗯。” “没用的废物，”白德明语气不屑，“一个乡巴佬都对付不了。” “呵！”顾轻柔冷笑，“白德明你以为那个杜若是好对付的？” “她虽然从乡下来，但她可不是傻子、呆子。” “那死丫头，聪明的很，而且，力气很大，几个男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哦？”白德明有些兴趣，“练家子？” 顾轻柔犹豫了下，点了头，“我也怀疑，她应该是从小跟人学武，不然，力气不可能那么大。” 白德明脸上表情变得高深莫测起来，语气冷冷的吩咐，“把你知道的关于那乡巴佬的事情，跟我说说。” 顾轻柔点头，把她知道的，杜若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不简单啊！”白德明嘴角一点点的勾起，“不过...这样才有趣。” “行了，事情说完了，”白德明开始赶人，“赶紧滚吧，那个杜若，我会解决掉。” “给小娟报仇！” 顾轻柔想了想，说：“这件事情后，小娟受了很大的打击。” “我之前想弄死杜若，可惜失败了。” 白德明嗤笑一声，“你那点能耐，能做什么？” 顾轻柔不理会白德明的冷嘲热讽，接着说道：“小娟说：如果我一个星期内不弄死杜若，她就去死。” 白德明紧张的呼吸一滞，接着瞪向顾轻柔，“照顾好小娟。” “小娟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 顾轻柔点头，“不用你说，我也会把小娟照顾好。” 顾轻柔回到医院，刚打开病床，忽然一个黑影朝她袭来。 顾轻柔本能的朝后一躲，东西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很大的‘咔嚓’声，被摔的粉碎。 是一只摔碎的搪瓷缸。 接着就是杜鹃歇斯底里的嘶吼声，“你还知道回来啊？” “你不是说：很快就回来吗？” 顾轻柔走进屋，一脸歉意的看着半躺在床上，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的杜鹃。 顾轻柔忙笑着道歉，“对不起，妈妈错了！” “是妈妈回来晚了。” 杜鹃余怒未消，“刚才若不是护士帮我，我已经...已经尿床上了，”杜鹃说着眼中又浮现怒意，“都是你的错。” 顾轻柔接连说了好多道歉的话，杜鹃才慢慢消了气。 第二天，杜若坐着沈御的自行车去上班。 路上，沈御问杜若，“想好了吗？要不要去部队文工团？” 杜若点头，“嗯想好了，想去！” 沈御很高兴，“那我以后就能常常看到你了。” 杜若嘴角上扬。 到了歌舞团，杜若把自己的决定告诉范主任。 范主任看着杜若，一脸不舍的样子，“虽然很舍不得你，但我尊重你的意见。” 杜若感动的上前，直接扑进了范主任怀里，抱住了范主任。 范主任愣了下，身为这个时代的人，还真有点接受不了杜若这样的热情。 范主任心里高兴，觉得杜若跟自己亲近，面上却是佯装生气的样子， “你这孩子多大了？怎么动不动还搂搂抱抱呢？” 杜若笑，“我愿意。” 范主任也笑了，伸手轻轻在杜若背上抚了抚。 “你写个申请表，”范主任嘱咐杜若，“我给你递到文工团。” “不过，我这几天忙，得过几天才能办这件事。” 杜若摇头，“没事，反正我不急。” 知道杜若要去部队文工团了，王金凤几个非常羡慕，又有点舍不得杜若走。 这段时间杜若跟她们相处的也是越来越融洽，还真有点舍不得。 于是，杜若大手一挥，豪迈的宣布，“大家今晚下馆子，我请客！” “哇！” “啊！！！太棒了！” “杜若你真好！” 常老师得知杜若要走，也很是不舍，知道她们下班后，要去下馆子，特意让她们早点走。 杜若还邀请了常老师，常老师笑着拒绝了。 杜若去邀请范主任和李主任，没想到两人中午就离开了歌舞团。 杜若带着王金凤几人去了冯晓丽所在的那家饭店。 杜若却不知道，一个带着破旧草帽的不起眼男人，正在远处的胡同里盯着她，直到她进了饭店，那男人也没走...... 第130章 我帮你报仇 杜若进了饭店，冯晓丽抬头见这么多人，笑问：“今天带朋友来了？” 杜若笑着点头，“都是同事。” 接着，杜若给双方互相介绍。 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后，杜若问冯晓丽，“丽姐，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冯晓丽报了几个菜名，杜若一挥手，“都来一份。” 冯晓丽笑着应了，“行，我让师傅去准备。” 王金凤有些担忧，“会不会太多了？” 还不等杜若说话，一直低着头的朱秀琴冷笑一声，“人家能耐可大了，用得着你担心？” 众人愣了下，王金凤皱眉看着朱秀琴，“朱秀琴你发什么疯？” “杜若好心请我们来吃饭，你别没事找事。” 张美丽也点头道：“是啊，杜若以前也帮过你不少，你别恩将仇报。” “我恩将仇报？”朱秀琴第一次抬头，挺直腰背，眼中没有了怯懦，而是凶狠的扫视众人，“我以前是挺感激她的。” “可你们别忘了，若不是因为她，我妈也不会进监狱。” “那还不是你妈自找的，”王金凤针锋相对，“跟杜鹃那个女人联合起来，想要害杜若从高台上掉下去，你妈还拿着粪桶...” “哼，你根本没资格找杜若麻烦。” “我妈那么做，还不是因为她...”朱秀琴一指杜若，“...她踩断了我弟弟的两根手指。” “我弟弟可是我妈的命根子啊！” “行了！”杜若眼神淡淡的看着朱秀琴，“既然对我这么不满，想来你也不想跟我一起吃饭。” “不送了！” 朱秀琴不敢置信，“你...你要赶我走？” “当然啦，”杜若一脸理所当然，“你不会以为，你在对我表达了不满后，我还要留你吃饭吧？” “不会吧？不会吧？” 她又不是受虐狂，为何要请一个对自己有敌意的人吃饭。 “哼，”朱秀琴面色涨红，“我...我也不想吃。” 她在家吃的一向是家里的剩饭，平日里能吃饱就不错了。 这次杜若点了那么多硬菜，她早就馋了。 没想到...她只是说了几句心里话而已，杜若竟这般小气，要赶自己走。 早知道，她就...等吃完饭再说了。 朱秀琴愤愤不平的走了。 王金凤安慰杜若，“你别在意，她...不值得。” 杜若笑的温和，“嗯。” 朱秀琴走了，只剩下杜若、王金凤、张美丽三人。 这年代，每个人肚子里都缺油水，三人敞开肚子吃，倒真是一点儿没浪费。 杜若却不知道，朱秀琴刚离开，在远处监视的白德明就跟了上去。 自从姚洪珍入狱后，朱秀琴的爸爸和弟弟，就整天在家数落朱秀琴； 说：一切都是朱秀琴的错！ 若不是因为朱秀琴，姚洪珍也不会入狱。 说的多了，朱秀琴自己都觉得是自己不好，是自己的错，对家人从心理上产生了一种极为强烈的愧疚感。 对几次三番帮过她的杜若，非但没了半点感激，反而产生了一种恨意。 若杜若知道的话，一定会告诉朱秀琴，她被PUA了。 朱秀琴离开饭店后，低着头走路，嘴里不停的骂骂咧咧。 朱秀琴骂杜若的每一句话，都被跟在她身后的白德明听得清清楚楚。 白德明听了一会儿，大约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后，主动上前： “哎，小同志...” 白德明笑的一脸憨厚，疾步走到了朱秀琴身旁。 朱秀琴愣了下，反应过来是有人在跟自己说话，立刻看向白德明，“...有事吗？” 嗓音带着几分怯弱，眼神多了几分见到陌生人后的不安和闪躲。 白德明笑的越发和蔼，“小同志啊，我是废品收购站的工作人员，我是想问你，你家有废品吗？” “啊？”朱秀琴惊讶了一瞬，随即道：“没有。” “哦，”白德明摆手，“不妨事，不妨事，”又问：“我就是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发生不太好的事情了？” 朱秀琴又恢复了之前一贯胆小的模样，低下头，小声道：“没有。” “哎呀，小同志，”白德明一副我都是为你好的表情，“有什么伤心事，都可以跟我这个陌生人说说嘛。” “说不定，我还可以帮你出出主意呢。” 朱秀琴看着面前，一脸慈祥的老人，有片刻的犹豫，最终却还是摇了摇头，“...算了。” 白德明却并不急切，反而温声安慰：“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呢？” 最终，在白德明三言两语之下，朱秀琴把自己家跟杜若的恩怨说了一遍。 当然了，此时的朱秀琴对杜若充满了怨念，自然没说杜若什么好话。 “哎呀，”白德明一脸气愤，“那个叫杜若的也太坏了！” “怎能因为一言不合就打你妈妈，踩断了你弟弟的手呢？” “是啊，”朱秀琴拼命点头，“我妈不就说了她几句而已，她就动手，太过分了。” “哎，也是难为你了，”白德明一脸心疼加同情的看着朱秀琴，“虽说你妈平日里对你弟弟更好。” “但那也是因为你弟弟将来要给你们朱家传宗接代，给你爸妈养老的。” “你爸妈对你弟弟好一点儿，也是应该的。” 朱秀琴竟认同的点头，“我知道。” “你妈妈十月怀胎，辛苦的生下你，”白德明一副劝导的口吻，“你可不能因为你妈妈稍微偏心你弟弟，就记恨她。” “不然，你就是不孝！” 朱秀琴不敢抬头看白德明，因为她心里清楚，她以前是记恨过自己的爸妈的。 此时听白德明一说，也觉得自己很不孝顺。 于是，朱秀琴点了点头，只说：“我以后会对爸妈好的。” “嗯，”白德明一脸欣慰，“这才是好孩子。” “不过，”白德明眼睛眯起，语气中带了几分指责的味道， “你妈妈因为那个杜若进了监狱，你难道不为你妈报仇吗？” “啊?”朱秀琴不解，“还要报仇吗？” 朱秀琴能鼓起勇气怼杜若几句，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报复方式了。 “当然要报仇了！” 白德明双拳握起，一脸气愤，“你是你妈妈的亲生女儿，她都被人送进监狱了，你还不给她报仇，你可真是个不孝女！” “不，”朱秀琴忙摆手，替自己辩解，“我不是不孝女，我只是...” 白德明眼神凌厉且带着指责，“只是什么？” “只是...”朱秀琴‘只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哼，”白德明一副很生气的模样，“我不跟不孝之人说话，我看错你了。” “啊？”朱秀琴最怕被人指责，此时见白德明一副不愿搭理自己的模样，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我...我不是......” “不是？”白德明冷笑，“既然说：自己不是不孝之人，那就证明给我看啊！” “我？”朱秀琴眼神茫然，“...怎么做？” 第131章 请君入瓮 白德明唇角得意的翘起，成了！ 真是个蠢货呢！ 白德明转过身，脸上已经换上了欣慰的表情，“嗯，我果然没看错你，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本来还有些犹豫的朱秀琴，一听这话，顿时像打了鸡血般兴奋了起来，眼神灼灼的看着白德明，“谢谢...，谢谢您的夸奖！” 白德明脸上露出一副，被朱秀琴感动了的模样，“我这人啊，最爱多管闲事。” “尤其爱打抱不平，那个杜若那么坏，我一定帮你想办法，对付她！” 朱秀琴感动的眼睛都红了，对着白德明鞠躬，“谢谢您！” 第二天，杜若刚到歌舞团，就在歌舞团门口见到了朱秀琴。 杜若本想装没看到，却没想到，朱秀琴竟然一脸愧疚的走到杜若面前，冲着杜若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杜若，对不起！” 朱秀琴的表情十分真挚，像是真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眼泪大颗大颗的顺着眼角滑落： “杜若，昨天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 “以前你帮我那么多，我却因为妈妈的事情而记恨你，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我妈妈和弟弟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他们现在的下场，都是他们咎由自取，跟你没关系。” “希望你能原谅我！” 杜若挑眉，看着一直弯腰不起来的朱秀琴，心中暗暗猜测：这是怎么回事？ 朱秀琴态度的忽然转变，真的是良心发现？ 杜若不这么认为。 只是杜若一时也想不到，朱秀琴的态度为何转变如此之快，如此彻底？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猫腻？ 杜若不动声色，脸上挂上无可挑剔的笑容，十分大度的弯腰扶起朱秀琴： “哎呀，一些小事罢了，你怎么还这么郑重的道歉？” “我心里可没有半点记恨你，更谈何原谅呢？” “你只要不恨我就行了。” “不会，不会的，”朱秀莲连连摇头，“我真的知道错了。” “嗯，”杜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帕子，温柔的给朱秀琴擦了擦眼泪，“别哭了，我相信你。” “太好了，”朱秀琴一脸感动，“杜若，你真的对我太好了。” 杜若笑的一脸灿烂，“嗯。” 王金凤和张美丽来到歌舞团见朱秀琴正围着杜若转，一会儿给杜若端茶、一会儿给杜若倒水，伺候的无微不至。 王金凤一脸惊诧的凑到杜若身边，小声询问，“这是怎么了？” 杜若笑的高深莫测，“谁知道呢。” “今天我刚来，就给我道歉，说知道错了，让我原谅她。” 王金凤惊讶的眼睛微微瞪大，“态度转变这么快？” 杜若点头，“是啊！” 态度转变这么快，连王金凤都觉得不正常。 杜若能相信朱秀琴良心发现，才有鬼了。 这摆明了里面有猫腻，只是不知道，这是朱秀琴自己想要设套害她，还是有人想给她设套？ 中午下班后，朱秀琴也是一反常态的凑到杜若身边，主动要求，“杜若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杜若笑的一脸无害，“好啊！” 王金凤和张美丽在一旁看的很是稀奇。 这种状况，维持了两天。 到第三天的时候，朱秀琴终于图穷匕见，“杜若，你马上就要走了，我们还没去你家玩过呢。” “也不知道你现在住哪？” “以后我们要是想你了，该去哪找你啊？” 王金凤和张美丽没想那么多，听朱秀琴提到这个问题，她们也非常感兴趣。 “对啊杜若，你现在住哪？” 于是，杜若真的就，笑着邀请，“既然这么好奇的话，我邀请你们明天去我家做客，怎么样？” 明天正好是周末，几人不用上班。 王金凤和张美丽很是高兴，“好啊！好啊！” 朱秀琴在一旁也跟着高兴的喊，“杜若你真好！” 第二天一大早，杜若就出门买了不少肉菜，打算招待三人。 上午九点多的时候，三人来到胡同口。 杜若正站在门口等她们。 看到杜若，三人忙跑了过来。 进了四合院，三人好奇的这瞅瞅、那看看。 王金凤更是惊讶的合不拢嘴，“杜若，这么大的院子，就你一个人？” 杜若点头，“嗯。” 张美丽一脸羡慕，“哇，真好！” 张美丽一家挤在五十平的房子里，虽然比很多人家都好了，但她还是没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 王金凤家里的条件稍好些，但也没办法跟杜若比。 杜若可是自己就霸占一栋四合院啊！ 朱秀琴背对着三人，看着偌大的四合院，眼中毫不掩饰的露出嫉妒之色。 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凭什么？ 凭什么大家都是人，为何区别这么大？ 杜若的出身甚至还不如她！ 杜若搬了四张凳子，放到院里树下。 四人坐在凳子上，一旁的石桌上，有杜若买的一盘桃子、还有些花生、糖果。 王金凤和张美丽也不跟杜若客气，几人一边聊天，一边剥花生吃。 快到饭点的时候，王金凤和张美丽提出帮杜若做饭。 杜若也没拒绝。 朱秀琴帮忙洗菜，还没洗完，朱秀琴忽然捂着肚子，不好意思的扭头对杜若说：“我...想去厕所。” 杜若忙说：“那你快去。” “哎，”朱秀琴应了声，就捂着肚子出了厨房。 杜若见王金凤和张美丽一脸不在意，想了想，笑着对两人说：“厕所好像没纸了，我去给她送纸。” 王金凤摆手，“你去吧，这里交给我们就好。” 杜若笑了笑，离开了厨房。 杜若来到后面的厕所，轻声喊了声，“朱秀琴？” 没人应答！ 杜若到厕所一看，果然没人。 这人去哪了？ 杜若贴着墙，来到前院，正好瞧见一道人影进了自己的房间。 杜若眼神渐渐冰冷下来。 不到一分钟，那道身影鬼鬼祟祟的离开了她的房间，向后院而来。 杜若赶忙换了一个方向离开，跟朱秀琴错开。 看到朱秀琴进了厕所，杜若才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检查。 杜若对于自己的房间最为熟悉，她查了衣柜、抽屉，都没有发现异常。 最后，杜若把目光落在床下... 因为杜若发现，本来整理好，垂下的床单，此时竟然掀开了一角。 于是，杜若半蹲在地上，掀开床单，往床底一看... 呵！ 第132章 黄雀在后 还真有东西啊！ 杜若把床底的东西拿出来，仔细一看... 缠枝牡丹青花瓷瓶、精致的鼻烟壶、唐伯虎画的仕女图... 全是古董！ 嘶！ 为了害她，这手笔够大的！ 杜若把这些东西全都收进空间，悄悄离开卧室。 杜若回到厨房，朱秀琴还没回来。 等朱秀琴回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杜若三人正有说有笑的做饭，一颗不安的心终于定了下来。 “我也来帮忙！” 吃完饭，王金凤三人向杜若告别。 杜若站在大门口，笑着看三人离去。 等三人身影消失在杜若眼中，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转身锁了门，悄无声息的追随朱秀琴而去。 只要一想到杜若马上就要倒霉了，朱秀琴心情很是不错，走路时都哼着小调。 朱秀琴快到家时，被白德明拉到了胡同口； “怎么样？” 朱秀琴抿了抿唇，表情透着几分得意，“我已经把东西放到了她的床底下。” 白德明满意的拍了拍朱秀琴的肩膀，“干的不错。” “你现在马上去委会举报她！” 朱秀琴惊诧，“这么急吗？” “当然，”白德明语气严肃，“我们不能留给敌人丝毫反应的时间，万一被她发现怎么办？” 朱秀琴一向也是，立刻点头，“我现在就去。” “嗯。” 眼看朱秀琴走远，白德明唇角一点点弯了起来。 不用他出面，就能让那个杜若被打成走资派，他果然聪明。 但这不过是第一步。 下一步，他就该谋划，怎么要那个女人的命！ 杜若躲在远处，看着胡子拉碴，头发半白的男人，脑海中实在没有半点印象。 杜若可不记得自己有得罪过面前这个男人。 那这个男人为何要害自己？ 带着疑问，杜若跟在白德明身后，来到了废品厂。 看着男人进了一间破旧的屋子，杜若想了想，轻笑了一声。 来而不往非礼也~！ 于是，杜若临走前也在男人的屋子里扔了点东西进去。 回去时，杜若在朱秀琴家也扔了点东西。 等杜若回到家，正好看到一群人正堵在自己家门口，似要砸自己家的大门。 杜若立刻上前阻止，“住手！” “你们在干什么？”此时的杜若面色阴沉如水，黑黢黢的目光在每个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到周公海身上。 周公海脸上挂着和煦的笑，语气也十分的温和，“杜若同志不要紧张，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你家里私藏了封建社会、旧时代的东西，我们要检查。” 杜若冷笑一声，“你们有证据吗？” “有搜查令吗？” 周公海脸上依旧带着笑，眼神却冷的人心尖发颤，“证据？我们当然有。” 周公海手一挥，一个女人被带了过来，正是朱秀琴。 杜若脸上故意露出震惊之色，“朱秀琴怎么是你？” 对上杜若难以置信的目光，朱秀琴心中不禁产生了片刻的愧疚，可紧接着她又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于是，朱秀琴挺直腰杆，一脸坦然的看着杜若，“为什么不能是我？” 杜若生气道：“朱秀琴你这忘恩负义的小人，我今天刚请你来我家吃饭，好吃好喝的招待你，没想到你转眼就把我给卖了。” 朱秀琴见周围人看她时的目光带着鄙夷，立刻叫起来，“什么叫我把你给卖了？” “我这叫大义灭亲，你自家里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你不知道吗？” 杜若眼神清明，气质凛然，“我杜若行得正坐得端，家里没有任何违法的东西。” 周公海笑呵呵的插嘴，“有没有违法的东西，只有我们搜过才知道。” “对，”朱秀琴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杜若，话可不要说得太满。” “行啊，”杜若看着朱秀琴，“如果真搜到了什么违法的东西，我任凭你们处置。” “如果没有...”杜若笑的越发灿烂，“朱秀琴...我就告你诽谤，你就等着坐牢吧！” 看着杜若脸上的笑，朱秀琴心里没来由的有点慌，面色略显苍白。 可紧接着她又想到，那些东西是自己亲手放到杜若床底下的，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杜若不可能发现。 于是，朱秀琴脸上又恢复了淡定，为了凸显自己大义无私的形象，还大声说了一个‘好’字。 杜若打开了大门，周公海带人闯了进去。 进去后，周公海问朱秀琴，“东西在哪？” 朱秀琴一指杜若的卧室，“在这间房的床底下。” 此时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邻居，众人都在等搜查结果。 杜若愤怒的质问朱秀琴，“朱秀琴我可不记得自己，有邀请过你进入我的房间。” 面对杜若的怒火，朱秀琴有片刻的心虚，嘴硬道：“我只是...只是走错了房间，偶然发现了床底下的东西...” 这话骗鬼呢！ 围观众人听到这话，也不禁撇了撇嘴，一脸不信！ 周公海亲自去搜，可过了片刻，周公海面色阴沉的从房间里走出来； 朱秀琴一脸急切的看向周公海，“怎么样？找到了吗？” 周公海恶狠狠的瞪着朱秀琴，那凶狠的眼神，像是饿狼一般透着嗜血， “找到什么？” 周公海的嗓音极冷，表情极为不悦，“什么都没有找到！” 搜查其余房间的人回来，纷纷冲周公海摇头，表示什么都没有发现。 “啊？”朱秀琴惊讶出声，“这不可能啊！” “我明明看到的...” 杜若嗤笑一声，大声道：“看到什么？” “承认吧，你不过是想污蔑我罢了！” “朱秀琴我真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为了污蔑我，竟然不惜戏耍了委会的同志们！” “朱秀琴你为了一己之私，戏耍国家公职人员，浪费国家公共资源，你违法了你知道吗？” “我...”面对杜若的质问，朱秀琴又惊又怕，嘴唇哆哆嗦嗦的，一时间竟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没有！” “你有！” 杜若面色似结了冰，眼神透着刻骨的冷，语气掷地有声，定要把朱秀琴钉在耻辱柱上， “不要狡辩了！” “不要反驳了！” “没用的！” “你完了！” “朱秀琴说：是谁让你污蔑我的？” 此时的朱秀琴已经被杜若那一句句掷地有声的话，逼入了绝境。 她性格本就懦弱，这是刻在骨子里的，一时半刻改不了。 眼看事情没有按照她预料的发展，一下子就慌了、急了、不知所措了！ 甚至，整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到了极限，精神世界也快崩溃了... 此时的朱秀琴只想推卸责任。 于是，听到杜若这句质问的话后，想也不想，下意识的说：“是一位收废品的大爷让我这么做的。” 杜若挑眉，“哦~” 众人彼此对视一眼，“哇哦！” 第133章 合作吧一起弄死她 周公海看了看杜若，又看了看一脸怂样，整个人都似要崩溃的朱秀琴，摇了摇头，暗暗骂了句： 蠢货！ 杜若笑了，笑的很开心，“朱秀琴原来真的是有人，在暗中谋划，让你害我啊？” “我只是猜一猜，没想到你承认了。” “你可真是...老实呢！” 朱秀琴闻言，一脸呆滞... 啊？ 只是猜测？ 朱秀琴反应过来后，愤怒之下指着杜若质问，“那你刚才怎么一脸笃定的样子？” “害的我以为你全都知道了，还以为自己要坐牢，就...” “噗嗤”，杜若捂嘴笑的开心，“我当然在诈你啦，谁知道你那么蠢。” “真的就承认了呢！” 闻听杜若此话，朱秀琴气的差点没晕过去，围观众人也不禁嗤笑出声，看向朱秀琴的眼神，全都带着鄙夷与嫌弃。 “你...”朱秀琴哆嗦着手指，指着杜若,“你太坏了！” 杜若眨眨眼，“谢谢夸奖。” 朱秀琴气恼大喊，“我没夸你。” 杜若却不再看她，而是看向周公海，“周主任，我怀疑朱秀琴贼喊捉贼。” “搜了我家，不搜朱秀琴家，不公平吧？” “哦，对了，还有那个什么收废品的大爷，希望您一并去搜查一下。” 周公海冷眼打量杜若，杜若毫不示弱，直接对视回去。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周公海最后还是点了头，“好！” 接着，周公海一挥手，“抓起来！” 周公海的两个手下一拥而上，直接把朱秀琴摁在地上，把手绑了起来。 “啊!!!你们干什么？” “快放开我，放开我！” 周公海没理她，让人拉着朱秀琴直接去了朱秀琴家，然后在朱秀琴家搜出了很多‘禁书！’ 白德明回到小破屋后，刚好有点饿了，打算给自己煮碗面条吃。 一边烧水一边哼着歌，心里还想着晚上去打探一下消息... 没想到就在这时... ‘砰’的一声，木门被人从外面大力踹开，甚至因为太过用力，而导致木门直接踹烂，摔倒在地上，荡起一阵烟尘。 白德明吓了一跳，下意识的骂了句，“狗日的，谁啊？” 接着，就看到两道黑影，直接闯入屋里，还没等他看清来人是谁呢，就直接被人给摁在地上了。 “哎呦，轻点，疼！” 白德明被人束缚双手，押了出去。 周公海蹙眉，一脸嫌弃的看着周围，直到白德明押到他面前，他眼中才有点了兴味。 白德明本来还在疑惑，自己得罪了谁？ 没想到一抬头就看到了被绑住双手，正哭哭啼啼看着他的朱秀琴。 玛德！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定是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连累了他。 周公海走到白德明面前，居高临下的打量面前这个一脸胡茬的男人。 白德明知道大势已去，朱秀琴这个没用的女人肯定把什么都招了，他现在狡辩也没用。 唯一能做的，就是承认错误，争取宽大处理。 反正他就只是一个出主意的人，就算有错，最大的错也不是他，他最多被罚款就没事了。 朱秀琴看到白德明，当即一脸愧疚的喊道：“大爷，都是我对不起你啊...呜呜......” “那个杜若太狡猾了，我...我不是她的对手。” “你别怪我，呜呜...我不是故意的。” 白德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个傻子还有脸哭，老子被你连累，能不怪你吗？” “早知道你这么没用，老子就不该帮你！” 朱秀琴见白德明骂自己是傻子，再联想到刚才杜若骗自己的事情，不禁悲从心来，哭的更大声了。 周公海烦躁的对手下说：“你们把她拉远一些，烦死了！” “是。” 周公海就带了三个手下，两个看管朱秀琴走远了，剩下的一个是他的心腹。 周公海打量着白德明，语气慢条斯理的说：“可惜了！” 白德明立刻诚恳认错： “对不起，我认错！” “以后，我一定深刻检讨自己的错误，我不该一时心软，就随便给人出了一个主意。” “您大人有大量，念在我是无心之失上，能不能放过我？” 周公海看了看自己信任的心腹，指了指远处的破旧屋子，“仔细去搜一搜！” “是！” 等心腹也走了，此时就剩下周公海和被绑住手的白德明。 “你啊，”周公海绕着白德明走了一圈，他的气势太强，那种上位者的气势压得白德明几乎直不起腰来。 白德明不敢抬头，一直弯着腰，一副懂事、安分的模样。 “方法没错，”周公海语气缓慢的评价道：“就是找的人太蠢！” 呃？ 正打算迎接一场批评的白德明傻了？ 咦？ 不对啊！ 这话不对啊！ 不是不该大力的批判他？辱骂他吗？ 这味儿不对啊！ 不过，白德明反应也很快，立刻觉察出，面前这个男人话中有话，马上接话道： “您的意思是？” 周公海没回答白德明的话，而是反问：“你跟杜若有什么仇？什么怨？” 白德明眼珠子转了几圈，决定装傻，“这...我听不懂你的话。” “谁是杜若啊？” 周公海意味深长的拿手指了指白德明，“不老实啊！” 白德明笑的一脸无辜，“我真的不知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吗？”周公海也不在意，但他下一句话，却给了白德明极大的震撼， “如果你愿意听我的话，我保证杜若那丫头，九死无生！” 第134章 是我提拔你的 面对周公海极具威慑力的眼神。 白德明脸上的谄媚、讨好一点点消失，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周公海，眼神锐利而阴鸷，像是要看透人心。 周公海也并不生气，“我没必要骗你。” 白德明低头，想了想，而后抬头眼神认真的盯着周公海，“你跟杜若也有仇？” “有仇不至于，”周公海语气依旧不紧不慢，带着从容，“只是我的爱人很不喜欢她，我答应过我的爱人，要帮她教训那个丫头。” 白德明讥讽，“那您对您的爱人可真好。” 周公海笑的自信，“是啊，所有人都这么说。” 白德明被噎了一下，最后决定赌一把，“我女儿表演时被那丫头推下台，双腿骨折，成了残废。” “她的命，我要定了。” “哦~”周公海饶有兴趣的看着白德明，“原来你就是顾轻柔的前夫。” 白德明没说话，而是反问：“你要我怎么做？” “想要打垮你的敌人，必须先要弄清楚，敌人的弱点是什么？”周公海语气幽幽，“杜若这个女人太聪明，从她身上难以找到破绽。” “但是，她也有弱点。” 白德明感兴趣的询问，“什么弱点？” 周公海也没有卖关子，“她的母亲，王红霞。” 白德明沉思片刻，喃喃道：“这确实是一个突破点。” 周公海帮白德明松了绑，然后两人密谋一番。 说完事情，周公海笑着对白德明说：“跟我走一趟吧，形式还是要搞一搞的。” 白德明知道周公海不会为难自己，自然也没什么好怕的，当即跟着周公海去了委会。 有周公海帮忙，这件事情的主谋成了朱秀琴，所有罪责都安在了朱秀琴身上。 而白德明不过是一时好心，出了个主意，教育一番，就放了。 杜若要去文工团的消息，很快在纺织厂传开，工人们都有些不舍。 范主任主动来找杜若，“杜若啊，你是不知道，这两天有多少人来找我，非要我说服你，一定要你留下来。” 杜若有点惊讶，“没想到大家这么舍不得我，还真有点感动呢！” 范主任拍了拍杜若的肩膀，“你这孩子不要妄自菲薄嘛，工厂里可是有不少小伙子喜欢你呢！” 若不是有沈御那小子在，范主任早就给杜若介绍优秀的小伙子了。 “于是，我跟李主任商量了一下，想着你临走前能不能办个晚会，让咱们厂的工人高兴一下。” 杜若一口答应下来，“没问题啊！” 见杜若答应的如此爽快，范主任也很高兴。 “对了，还有一件事，”范主任叹了口气，“张厂长要被调走了。” 杜若不解，“干的好好地，怎么突然就要被调走?” 范主任摇头，“谁知道呢。”接着范主任看着杜若，“你知道下一任厂长是谁吗?” 杜若见范主任看自己时，眼神有些复杂，心中突然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试探道：“杜为民？” 范主任点点头，“是。” 杜若一脸庆幸，“幸亏我要走了。” 杜家； 得知杜为民成厂长了，顾轻柔别提多高兴了。 顾轻柔一脸幸福的依偎在杜为民怀里，“为民，你现在成了厂长，可不要忘了小娟。” 杜为民一脸意气风发，“你放心，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狠狠教训一下那个臭丫头的。” 张厂长突然被调走，杜为民本以为自己没戏，没想到上面竟然指定他为新任厂长。 真是意外之喜啊！ 杜为民以为自己能成为新任厂长，是因为他努力工作的勤劳奋进，被上面看在眼里，是自己努力的结果。 直到他接了一个电话...... “喂！杜厂长这两天心情不错吧？” 杜为民听着对面陌生的男性嗓音，疑惑的问：“你是谁？” 对方竟然能直接打到他的办公室，对方是怎么知道他办公室的电话号码的？ 周公海听到杜为民略带警惕的声音，轻笑一声，“别紧张，我没有恶意。” “你的厂长之位，还是我帮你争取的，你不感谢一下我吗？” “什么？”杜为民因为太过震惊，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面色凝重的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是谁？” “见个面吧。” 中午下班后，杜为民骑着车到了委会家属院大门口。 杜为民在门口登记后，才被允许进去。 按照对方给的地址，杜为民来到一栋二层小洋楼前。 杜为民把车子停好，上前敲门。 门开了，开门的是个女人，女人很漂亮，面容白皙、身材窈窕，姣好的五官抹上淡淡的妆容，越发精致。 孙爱英皱眉打量面前的男人，“你就是杜为民？” 杜为民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您好，您是周主任的爱人吧？我是杜为民。” 杜为民伸手，想跟孙爱英握握手，孙爱英只淡淡扫了眼，根本没有握手的意思。 杜为民不以为意，淡定的收回自己的手。 “进来吧，”孙爱英转身进屋。 想到杜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杜为民一眼，讥讽道：“你倒是生了个好女儿。” 杜为民哪里听不出孙爱英话里的嘲讽，忙道：“您是指杜若那丫头吗？” 孙爱英神态倨傲的点点头，“是啊，那丫头缠着我儿子不放不说，还挑拨我们母子之间的关系，哼，可恨！” 杜为民脸上也立刻换上同仇敌忾的表情，“您有所不知，那丫头在乡下被我前妻宠坏了。” “我本念父女之情，打算把她接到京城来，给她找门好亲事，让她成为城里人，以后不用为生计发愁。” “哪知这丫头根本不领情，还...”说到这里，杜为民脸上露出伤心之色，“还打我！” “啊？”孙爱英不敢置信的看着杜为民。 杜为民羞愧的低下头，唉声叹气道：“我啊，恨不得从来没生过这个女儿。” 孙爱英一下子对杜为民产生了同情，同时，心底对杜若越发的不满和排斥。 果然是个无法无天的混账，连亲爹都打！ 孙爱英对杜为民没了敌意，态度就好多了，“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端杯茶来。” 杜为民受宠若惊的站起身，“不用了，不麻烦您了。” 孙爱英语气真挚，“这有什么好麻烦的，不麻烦。” 就在这时，周公海从二楼走下来，笑着问，“你们在说什么？” 孙爱英看到周公海，语气娇嗔，“没说什么，你们说话吧，我去给你们泡两杯茶。” 周公海笑容和煦，“去吧。” 等孙爱英走了，周公海伸手，“杜厂长，请坐。” “谢谢，”杜为民有些拘谨，看向周公海的眼神深处，甚至还带着一丝畏惧。 面前这个男人，可是委会的主任啊！ 目前京城里，提起周公海这个名字，能有几人不怕？ “这次我能当上厂长，多谢周主任的提拔，”杜为民面露讨好，“以后周主任有事，尽管吩咐我。” 虽然杜为民不知道周公海为何会提拔自己，但不管怎样，能当上厂长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 “嗯，”周公海笑的坦然，“我提拔你当厂长，自然是有事吩咐你做的......” 第135章 京城来人了 从周公海家离开后，杜为民腰杆挺的更直了！ 能跟周公海攀上关系，传出去不知道会引得多少人羡慕呢！ 杜若答应范主任在离开前开一场‘演唱会’后，范主任就把消息传了出去。 全厂工人得知这个消息后，很是高兴。 杜为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周公海，“周主任要不要我阻止她？” 周公海想了想说：“不用，我倒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你下班后，来我家一趟，我们商量一下。” 杜为民恭敬的应了声，“好。” 同时在乡下大柳村； 正在下地干活的王红霞，突然听到有人在喊自己： “王红霞，王红霞有人找你！” 王红霞抬头一看，就见田埂上，同村的李嫂子正冲自己挥手，而李嫂子身边则站着一个从未见过的年轻人。 王红霞跟队长告了假，抬起沾满泥土的脚，走到田埂上。 “李嫂子，”王红霞光着脚丫子站在泥土路上，“你叫我？” 李嫂子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年轻人，“找你的！说是你家杜若让他来给你送东西的。” 王红霞一听年轻人是杜若让他来的，顿时热情道：“小伙子你叫什么？” “你是从京城来的？” 孙鹏看着面前身材消瘦，被太阳晒得黑黝黝的女人，笑的一脸灿烂，“阿姨你好，我叫陈辉，是一名知青。” “我下乡的地方距离这里不远，我父母都是纺织厂的工人，跟杜若姐姐认识。” “她知道我下乡的地方距离大柳村不远，我回来时，就让我给您捎了些东西。” “这样啊，”王红霞一脸感激，“那这一路真是麻烦你了。” “累坏了吧？” “杜若那孩子也真是的，怎么能麻烦你呢，也太不见外了。” 孙鹏忙笑着说：“不麻烦、不麻烦，我父母跟杜若姐姐关系可好了。” “再说我年轻力壮的，捎点东西算什么。” “哎呀，你这孩子真会说话，”王红霞热情邀请，“坐了那么久的车，饿了吧？” “走，去阿姨家里吃饭。” 孙鹏长得高高瘦瘦，长相也很是乖巧，还一副跟杜若很熟的模样，让王红霞没有起半点怀疑。 孙鹏手中搬着一个约一米长宽的木箱子，王红霞上前帮忙，两人抬着。 王红霞感觉箱子有点沉，更觉不好意思，“哎呦，这箱子还真够沉的，难为你般了一路。” 孙鹏忙说：“这不算什么。” 等到了家门口，王红霞示意孙鹏把木箱子放到地上，自己上前把门打开。 农村房子低矮，大门是两扇破旧的木门，围墙是泥土垒成，只有成人半腰高。 站在外面，能看到院子里是三间毛坯房，房子看着破旧，院子里却打扫的很干净。 孙鹏把箱子搬到院里，就对王红霞说：“阿姨东西送到了，我就先走了。” 王红霞不让，“吃完饭再走。” 孙鹏却笑着摆手，“不用了，”说完，转身一溜烟跑了。 “你这孩子，”王红霞追到门口，见孙鹏已经跑远，只能遗憾的说了句，“也太实心眼了。” 王红霞把木箱子搬到屋里的桌上，好奇的打开，之间里面竟然是一个非常漂亮的花瓶，还有几幅画。 这？ 王红霞面色一变，下意识的盖上盖子，眼睛朝外瞅了一眼，见没人这才放下心来。 王红霞心里多少有些不安，她虽然不确定这些东西是真是假，但杜若那孩子让人那么大老远捎过来的东西，能是假的？ 可就因为是真的才麻烦。 王红霞想扔了，但又想到这是女儿让人捎回来的，肯定是喜欢的。 没办法，王红霞只好把箱子藏到了床底。 她也不会写信，不然就写信骂骂那丫头了。 那丫头写的信，她都是让村里的支书给她读的，可古董这东西不能让人知道，她也就不好让人写信。 马上就要七月份了，杜若已经跟文工团那边的人联系了，她会在七月一号那天去报道。 杜若决定六月二十八号晚上，在纺织厂的食堂开演唱会。 食堂那边的师傅，范主任已经沟通好了，都没意见。 28号这天晚上，等晚饭吃完，食堂师傅还有工人们一起把食堂仔细收拾了一边，还用桌子组建了一个简易的舞台。 等杜若开始表演时，已经晚上八点半了。 这时，食堂已经人满为患，听说杜若要表演，工厂里的工人一窝蜂的涌到食堂。 这天晚上，只有杜若一个演员，这是她一个人的表演。 这个舞台十分简陋，因是由桌子组成的，所以底盘不稳，有高有低，灯光也不明亮，可杜若站在桌子上，看着台下望向自己时，那一双双单纯欣赏的眼神，让她愉悦。 “大家晚上好，”杜若手里拿着话筒，“很遗憾，我就要离开纺织厂了。” 台下众人脸上立刻露出不舍之色。 “能在离开前，再给大家唱歌，我也很高兴。” 杜若话语真挚，“祝福大家，日子越过越好！” “请欣赏我为大家演唱的第一首歌曲《美好祝福》。” 第136章 放火 阳光铺平道路，走来春的脚步； 祝福你的明天，有个灿烂的前途。 愿云雀和孔雀，为你翩翩歌舞； 万里锦绣来编织，你远大宏图。 哎……啰啰哎…… 曲调依旧欢快，旋律优美动听依旧，被杜若清澈不含一丝杂质的嗓音唱出来，更多了几分昂扬、大气！ 歌词简单直白、字字句句都表达了杜若对工人同志们的祝福和美好愿望。 一曲完毕，工人们掌声雷动，欢呼声像是要把食堂的屋顶给掀飞，离老远都能听到。 顾轻柔在纺织厂后门等了约半个小时，终于听到了敲门声； 三长两短，正是约定的信号。 顾轻柔忙上前把门打开，一个黑色人影飞快闪进门内。 顾轻柔一边锁门，一边不满的抱怨，“怎么才来？” 白德明随口说了句，“自然要等天黑了，不然被人看到了，你能脱得了干系？” 顾轻柔轻哼一声，把一套蓝色工装递给白德明，“赶紧换上，跟我走。” 白德明接过衣服，也不避讳，直接当着顾轻柔的面，就把衣服套在了身上。 等白德明穿好衣服，顾轻柔领着他绕过人多的大路，专走僻静的小道，直接到了食堂。 此时食堂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分外热闹。 顾轻柔看向白德明，“你打算怎么做？” 白德明一双眼睛在漆黑的夜里，像是发着光，透着凶残与野性，他侧过头冲顾轻柔阴恻恻的笑了笑， “你说：食堂如果着火了，能烧死几个？” 顾轻柔脸色一下子白了，说话时声音都在颤抖，“你...不要乱来。” 白德明瞟了顾轻柔一眼，不咸不淡的说了句，“看把你吓得。” “事情不闹大，不让那个臭丫头背负上人命，你怎么要她的命？” 顾轻柔一脸纠结，静默不语。 白德明轻哼一声，语带嘲讽，“你整天嚷着要为女儿报仇，事到临头，却退缩了，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顾轻柔听到白德明提到杜鹃，脑海中情不自禁出现杜鹃躺在床上，一脸绝望的样子。 她的女儿还那么年轻，她的未来本可以前途无量，全被那个乡巴佬给毁了！ 她一定要给女儿报仇。 顾轻柔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抬头看向白德明，“你想怎么做？” 白德明赞赏的看了眼顾轻柔，“眼神不错。” 接着才说道：“有没有办法让我进食堂的后厨？” 厨房有后门，只是此刻后门已经从里面反锁，他们进不去。 顾轻柔想了想道：“我去试试。” 白德明面无表情的看着顾轻柔，身体突然前倾，一张脸几乎跟顾轻柔的脸紧贴着。 顾轻柔吓了一跳，忙后退。 白德明语气强硬，“不是试试，而是一定要办到！” 顾轻柔咬唇，最后点了点头，“好，你在后门等着。” 顾轻柔说完，不敢再跟白德明对视，转身去了食堂。 食堂里面全是人，顾轻柔好不容易挤到前面，进了后厨。 后厨所有的人都挤在前面，看杜若表演。 此时，杜若正好在唱好日子。 这首歌厂子里的人早已耳熟能详，跟着杜若一起唱... 顾轻柔跟后厨的帮工孟槐花比较熟，好不容易找到人群里的孟槐花。 此刻孟槐花正跟着杜若唱歌，唱的正高兴时，突然感觉有人正在拉扯自己。 孟槐花一脸怒气回头，在看到是顾轻柔的时候，瞬间变脸，脸上堆满了讨好与谄媚。 顾轻柔看着面前冲自己笑的老脸，心中感觉一阵腻歪，面上却还要装作温和有礼的模样，指了指后面。 孟槐花虽然不想走，但没办法，把她叫走的是厂长夫人，她不敢不听，只好跟着顾轻柔来到后厨。 隔了一道墙，声音小了些，两人说话也不用很大声，就能听见了。 孟槐花一张脸笑成了菊花，“顾主任这时候找我有事？” 顾轻柔点头，一脸严肃，“那个杜若在食堂表演，也没征得厂长同意，我来看看情况。” 孟槐花惊讶，“咦？没有征求厂长同意吗？” “可是，范主任说：厂长已经同意了啊！” 顾轻柔冷眼看着孟槐花，语气幽幽，“张厂长同意了，可杜厂长还没同意呢！” 孟槐花瞬间了然，又见顾轻柔面色不好，当即说话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那您找我是...？” 顾轻柔没有回答孟槐花的问题，而是先在后厨转了一圈，“这么多人挤在食堂，怕出问题，来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孟槐花立刻拍着胸脯说：“那您有问题尽管问，我保证知无不尽，尽无不言。” “好，”顾轻柔满意的点点头，开始询问，“这表演几点开始的？” 孟槐花仔细想了想，“快八点半了吧。” 顾轻柔又问，“来了多少人？” 孟槐花尴尬的笑了笑，“顾主任您这不是为难我嘛，我大字不识一个，这食堂这么大的地儿都是人，我哪里数的清啊？” 顾轻柔不高兴的一瞪眼，“你既然数不清，就去找个数的清的来！” 孟槐花一见顾轻柔生气了，也不敢反驳，立刻应了声，“那您稍等，我这就去。” 等孟槐花一走，顾轻柔立刻把后门的门闩拿开，打开后门放白德明进来。 白德明进来后，顾轻柔做贼心虚般的朝周围看了看，见无人，这才放心，又把门闩插好。 “你先躲起来，”顾轻柔压低嗓音，“一会儿还有人来。” 白德明没有废话，直接找了个柜子躲了进去。 白德明刚进柜子，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顾轻柔努力平复自己过快的心跳，脸上尽量保持平静。 来人是管理食堂的钱主任，钱援朝！ 钱援朝四十多岁，长得白白胖胖，看起来很和气。 看到顾轻柔，钱援朝脸上露出热情的笑，“哎呀，不知道顾主任大驾光临，不然，我一定前去迎接啊！” 顾轻柔被说的脸有些红，钱援朝为人和气，在厂子里人缘极好，顾轻柔也认识他。 “钱主任不要开我玩笑啦，”顾轻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今天来，也没什么事，就是觉得食堂聚集了这么多人...” “这场演出又没经过杜厂长的批准，有些担心，才过来问问情况的。” 第137章 能烧死几个 钱主任见顾轻柔态度还算好，心里松了口气，忙笑着说： “哎呀，顾主任真是负责啊，这么晚了，还在担心工人的安全问题，真是让我汗颜啊！” 顾轻柔忙摆手，“钱主任不要这么说，我就是来转转。” “既然钱主任在这，我就放心了，这就走了。” 钱主任没想到顾轻柔这次，这么好说话，闻言客气道：“顾主任不留下一起看表演？” 顾轻柔听了，脸扭曲了一瞬，好不容易才能保持脸上的平静，语气到底冷了些： “不用了，我先走了。” 钱主任笑容和煦，“那好，我送你！” 钱主任在工厂虽然人缘一直很好，但他曾是张厂长手下的兵，也是被张厂长提拔起来的。 现在张厂长莫名被调走，换上能力远不如张厂长的杜为民上位，钱主任心里是有气的。 见了顾轻柔，话里话外难免多了一丝嘲讽。 把顾轻柔送走，钱主任在后厨转了一圈，见收拾的很干净，就放心的去前面看表演了。 等人走了，白德明小心的推开橱柜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先小心的查看周围，确定无人，这才赶紧把厨房的油罐子搬起来，把里面的油撒的到处都是。 此时满屋子都是一股子花生油的香气，白德明嘴角上翘，看似在笑，眼神却极冷，透着一股子癫狂和阴暗，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点燃了一根丢在了地上。 “轰！” 火柴的火焰刚沾到油，就瞬间蹿起一簇火焰，周围全是油，火焰蔓延的很快，不一会儿，厨房到处都是猩红的火焰。 熊熊的烈火奋力燃烧，像是把要整个厨房都给吞没。 白德明不敢耽搁，立刻从后厨跑了出去，因为人人都挤在前面看杜若表演，一时间竟无人发现后厨着火了。 白德明身上穿着蓝色工装，低着头，加上天黑，倒是无人发现他。 白德明拼命往外挤... 等白德明快挤到大门口时，终于有人发觉不对，面对朝外一点点蔓延的大火，用撕心裂肺的嗓音，大声喊道：“起火了！” “起火了！快跑啊！” “起火了...” 声音太大，后厨的人最先发现，闻言，众人都是面色一白，顾不得逃命，赶紧往后厨跑，可此时，后厨已经被火海包围，进去就是一个死！ 正在唱歌的杜若见台下的人突然慌乱起来，顿觉不妙，立刻停下，这才听到有人在大喊：“着火了...” 杜若面色一变，就见台下已经开始乱了。 站在前面的人一听着火了，立刻往后跑，希望从大门逃出去，后面的人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站着不动，甚至还有人往前挤，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情况? 一时间，全乱套了！ 杜若拿着话筒，深吸一口气，面色严肃道：“大家别慌！” “后厨着火了！火势应该不大！” “请门口的同志赶紧离开食堂，给后面的同志腾出一条道来...” 一听着火了，站在食堂门口的工人立刻就往外跑... 后面的人拼命的往前挤，杜若害怕发生踩踏事故，忙高声道： “大家别挤，否则，谁也出不去，请大家有序撤离...” 可食堂人太多了，每个人都在拼命的往前挤； 杜若本想亲自下去维持治安，可她忽然感觉到了一股灼热感，回头一看，大火已经快要烧到前面来了。 糟了！ 杜若面色凝重，看着台下还有一多半人没有跑出去。 大火产生的浓烟已经开始四处蔓延，熏的人眼睛疼，喉咙发干，吸入太多浓烟，会使人昏迷、呼吸道烧伤... “咳咳...” “啊...我不想死！” “好热啊，好难受啊！” “呜呜...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范主任和李主任一手捂鼻，一手冲杜若招手： “杜若快下来！” “杜若你这傻丫头，快跑啊！” 火焰蔓延太快，杜若也吸了不少浓烟，她知道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这些人若是不赶紧出去，一定会烧死在这里。 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杜若努力保持冷静，浓烟已经开始熏的眼睛生疼，杜若却努力睁大眼睛，看着周围是否还有其他出路。 没有！ 四周都是坚硬的墙壁，只有一个门！ 连窗户距离地面都有两米高，已经有人在爬窗户了，可还是太慢了... 要速度！ 杜若因为努力睁大眼睛，使得她的眼睛被烟熏的通红，此时的杜若像极了一头发怒的野兽，她眼神透着极度的冷静和理智。 看着台下不断哀嚎、痛苦的同志们，杜若的心在此刻忽然无比平静！ 没什么大不了的，既然没门，那么她就创造出一道门来！ 杜若神色渐渐变得坚定，她快走两步，直接从高台一跃而下，然后挤过人群； 当陷入绝望的人看到杜若，心中对死亡的恐惧，忍不住一股脑的冲杜若发泄起来： “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要举办什么表演晚会，我们也不会...” “你还有脸往前挤？” 有人痛骂杜若，自然也有人维护她； “这关杜若什么事儿？这火又不是她放的。” “就是，杜若免费给你们唱歌，你们之前不是挺高兴的吗？” 听着周围人对自己的维护，杜若的心一点点暖起来，她忍着喉咙的疼痛，大声喊道：“大家不要急，我会救大家出去的。” 有人不信： “你一个女人能有什么办法？” “大火马上就要淹没这里，我们马上就要被火烧死了，你能有什么办法救我们？” “就是，少说大话！” 杜若不再言语，而是挤到东面墙处，冲着人群大喊一声，“走远一些！” 众人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此时大家逃命最重要，哪里还在乎她要什么？ 一时间也没人听她的。 幸好范主任和李主任都跟在她身边，听到她的话，喘着气问：“你这是要干什么？” 杜若面色凝重，沉声道：“砸墙！” “啊？”范主任呼吸一滞，“你疯了？” “这墙有多硬你知道吗？” 李主任面色已经发白，脸上被黑烟熏的黑黑的，说句话都费事，还是劝道： “你这丫头别乱来，我们不会有事的。” “傻孩子，你别急，这墙这么厚，哪里是人力能够砸穿的。” 能把墙砸穿的，那都不是人！ 杜若回头看着两人，脸上表情认真，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她真挚的看着两人，一字一句道： “请相信我！” “我能办到！” 别人办不到的，不代表她不行！ 范主任和李主任见杜若如此认真，想到杜若力气确实比一般人大，都有些犹豫。 周围人听到杜若的话，就算快被熏死了，也忍不住嘲讽几声： “笑死了，你一个女人竟然想要砸墙？” “不知天高地厚！” “就是，你知道这墙，就算人抡着大锤，都很难砸穿吗？” “你一拳头下去，你的手指全断了，这墙也没事。” 杜若却不为所动，只是看着范主任和李主任，神色略显几分焦急： “请你们相信我，我办得到！” “快点，来不及了！” 范主任和李主任一咬牙，决定听杜若的，开始冲周围人喊：“后退，后退...” “你们两个真听那丫头的？” “那丫头一定是疯了！” “你们难道也疯了？” 范主任和李主任不为所动，只伸展双臂，把人往后推... 杜若周围终于空出一片地方，她这才心无旁骛的看向面前的这堵墙，然后右拳缓缓握紧，因为太过用力，指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声： 杜若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墙，此时她的眼里、心里只剩 杜若缓缓抬手，然后一拳轰出！ 拳风咧咧，劲风苍莽； “轰！” “咔嚓！” 伴随一声轰隆声，诺大的墙壁应声而倒，硕大的石块掉落，有的砸在杜若身上，而杜若的手此刻正有鲜血缓缓流出，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几十厘米厚的墙，生生被杜若打出一个大洞...... 【作者有话说】 知道大家想让锦渔加更！ 明天吧，锦渔努力多更新！ 求好评和催更，谢谢！ 第138章 冒死救人 杜若回头，就见众人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 杜若挑眉，“愣着干什么？跑啊！” 众人这才回神，范主任和李主任顺势拉起杜若，率先冲出了食堂，后面的人纷纷紧随而上。 有了杜若开的‘这扇门’，被堵在食堂的人，终于在大火吞噬前冲出了食堂。 外面不少人正提着水桶在救火，但火势太大了，想要用水桶救火，根本不可能。 见人都冲出来了，杜若正要松口气，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呼喊声： “老钱？” “呜呜...老钱你快出来啊！” “老钱你不能丢下我们母子啊！” 杜若忙走过去问，“怎么回事？” 有工人看到是杜若，难过的说：“钱主任非要去救火，现在还没出来...” “什么？”杜若看着面前已经被火焰吞噬了一半的食堂，人若在里面，烟熏也要熏死了。 毛红敏瘫软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在她的身边还有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在摸着眼泪哭泣，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嘴里一直叫着，“爸爸...爸爸...” “呜呜...”毛红敏努力从地上站起来，就要往火里面冲！ 众人忙拦住了她。 “毛嫂子不行啊，火太大了！” “是啊，不能进啊！” 毛红敏却不管不顾的想要往里冲，被好几个拦着，才没有冲进去。 “老钱啊！你快出来呀！” 众人在一旁叹气，火太大了，根本进不去。 杜若看着身后的火海，深吸口气，就要往里冲。 “你干什么？”范主任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杜若的手，“你这丫头别犯傻！” 杜若见范主任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抓住自己手臂的手，握的紧紧的，杜若心中感动，笑了笑说：“您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杜若话音一落，就甩开范主任的手，在众人都未反应过来时，直接冲进了火海！ “杜若！” 范主任往前追着跑了两步，就只能看到杜若消失在火海中的背影。 “傻丫头...傻丫头啊！”范主任心疼的眼泪直流。 众人看到杜若义无反顾的冲进了火海，也是一阵摇头叹息。 范主任一边哭，一边大喊，“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救火啊！” “救火啊！” 众人再次忙碌起来，特别是很多年轻小伙子，见杜若一个姑娘都有胆子往里冲，也想冲进去救人，但被人给拦下了。 火太大了。 冲进去就是一个死！ 很多人没办法，只好拎着桶，把一桶桶的水泼进火海里。 但作用微乎其微。 杜若刚冲进火海，迎面扑来的热浪，燎的她皮肤生疼，一股刺痛感席卷全身，特别是里面浓烟滚滚，熏得杜若的眼睛几乎睁不开。 在这里面，杜若再无顾忌，直接从空间里拿出一块防火布披在身上，又拿出一套防毒面具戴在脸上，有了面具遮挡，杜若终于能够睁开眼睛了。 杜若一边往里走，一边从空间里拿出矿泉水瓶，打开后，把水往身上浇灌，能让皮肤好受些。 “咔嚓、咔嚓...” “咚！” 火焰太大，把房顶点燃，有梁顶直接砸了下来。 幸亏杜若反应灵敏，都躲了过去。 随着火焰的燃烧，屋顶不时有东西掉下来，危险在加剧... 终于，在食堂中央的空地上，杜若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钱主任。 钱主任晕倒的方向对着大门，想来是要冲出大门时，被烟熏晕了过去。 杜若赶紧走过去，用一块湿毛巾捂住钱主任的口鼻，把他被在了背上，防火布罩在两人身上。 此时的杜若眼中只有前面十几米远的出口，她速度极快，一边背着钱主任，一边躲避着从屋顶上掉落的东西； 身上虽然披了防火布，但杜若手臂和小腿依旧能清晰的感受到灼热； 杜为民身为厂长，在食堂着火的那一瞬间，就立刻赶了过来。 顾轻柔跟在他身边。 至于白德明，早就悄悄离开了纺织厂。 杜为民面色铁青的看着面前被熊熊大火吞噬的食堂，语气严厉的吼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才上任多久？厂子就出事了。 这简直就是打他的脸！ 以后上面的人该怎么想他？ 会不会觉得他能力不行？ 范主任忙上前无奈解释，“厂长，我们也不知道这食堂好好地，怎么会起火。” 一旁的顾轻柔冷笑出声，“不知道？” “好一个不知道，”顾轻柔冷哼一声，“你们不知道，我知道！” “都是那个杜若惹的祸，这马上就要离开纺织厂了，还给厂子惹这么大的麻烦！” “若不是她非要搞什么晚会，想出风头，食堂怎么会着火？” “呜呜...厂长，”毛红敏见杜为民来了，几乎连滚带爬的来到杜为民面前，哭诉道：“我家老钱还在里面，您可一定要救救他啊！” “毛大姐你放心，”杜为民一脸严肃的保证，“我立刻组织人救火。” “同时，我会狠狠惩罚杜若，给你们家一个交代！” 毛红敏明明说的是让他救钱主任，可杜为民转头就把矛头转移到了杜若身上。 “不错，”顾轻柔大声道：“杜若必须为钱主任的死负责，她就是一个杀人凶手！” 好家伙！ 虽说钱主任生还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可也不是百分百就确定钱主任此刻一定就死了。 这顾轻柔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把钱主任当成死人了！ “杜若人呢？”顾轻柔在现场没有看到杜若，以为杜若怕承担责任就躲了起来，立刻冲人群大声嚷嚷道：“杜若在哪？” “让她出来！” 范主任看到顾轻柔这幅小人得志的模样，心里就膈应的不行，再想到杜若为了救钱主任，奋不顾身，直接冲进火海，此时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顿时怒从心头起，一双眼睛冷冷看着顾轻柔，语气不善道：“别叫了！” “杜若她...”范主任说到这，眼泪情不自禁的落了下来，周围人也纷纷难过的低下头。 顾轻柔见此情景，呼吸一滞，双手紧张的握起，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难道？ 不会吧？ 怎么可能？ 如果是，那可就太好了！ 范主任掩面而泣，心里难过的像是有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着，让她呼吸不畅。 “...她去救钱主任了！” 第139章 栽赃 竟然是真的...? 在这一刻，顾轻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以那个乡巴佬的本事，她想逃出来本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她竟然蠢到去熊熊烈焰中救人。 真是...太蠢了！ 但这对于她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 如果能直接烧死她，那就再好不过了。 就算烧不死，全身烧伤也不错，真想看看那张狐狸精般的小脸被火焰烧毁后，留下满身疤的样子。 真是令人期待呢！ 想必小娟一定会很高兴。 “哎，”顾轻柔看着面前散发着炙热气息，仿佛能燃尽世间一切的大火，心里高兴，面上却露出一副伤心的样子。 “虽然整件事情因她而起，食堂焚毁，钱主任的死都怪她，但她自己也算有自知之明，主动去救人...” 顾轻柔大度的说：“既然她都已经死了，那她的罪过倒是可以减轻一些，杜厂长你看呢？” 杜为民看着面前的滔天大火，也不觉得杜若能活下来，想到那个竟然敢打他的混账，杜为民心底没有半点伤心。 仿佛死的不是他女儿，此刻他心里只有轻松和愉悦。 人既然死了，那他不妨表现的大度一些。 听顾轻柔的话，杜为民赞同的点点头，叹了口气，说： “人死如灯灭，既然她这个始作俑者死了，那她的罪过的确可以减轻一些。” “这件事情，我会召开厂委会商谈一下的。” 站在一旁的众人见此，都不禁有些齿寒。 虽然有些人冲动之下，觉得若不是杜若搞晚会，他们也不会困在食堂，差点被烧死。 但是等他们冷静下来后，心里不免开始后悔自己不该迁怒杜若。 毕竟开晚会这件事情并不是杜若的提议。 是他们这些工人不舍的杜若走，还想听杜若唱歌，这才把问题反映到了范主任那里，范主任才会提议开个晚会。 这个消息刚放出来的时候，他们可是极力支持与欢迎呢！ 食堂突发火灾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根本不能怪到杜若身上。 更何况，杜若不但冒着受伤的风险打穿一堵墙救了他们，还冲进火海去救钱主任。 杜若她非但没错，反而有功！ 可很多人忌惮杜为民厂长的身份，一时间，竟无人敢出声反驳。 范主任看不下去，忍不住气恼的争辩道：“杜厂长这件事情不能怪杜若。” “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提议要办晚会的。” 李主任也站出来，“还有我！” 接着是常老师、歌舞团的其她人，还有不少工人也陆陆续续的站起身表示不满。 这么多人站出来维护杜若，直接惹恼了顾轻柔。 “你们...”顾轻柔见这么多人给杜若说话，顿时气急，“你们想干什么？” “造反吗？” “食堂被焚毁，还烧死了一个主任，这么大的罪名，你们谁担当的起？” 范主任冷笑，“那也不能把罪名推到杜若身上！” “没错！” 顾轻柔扫视众人，眼神透着讥讽，“为什么不能？反正她都是个死人了。” 就在众人争执不休之时； 却见一道人影如同一道闪电般，从火海中冲了出来。 那道人影冲出火海时，身上点着点点星火，像是黑夜里的一道闪电、夜幕里唯一的光！ 冲出火海那一刹那，杜若把东西又扔回了空间，炙热的火焰在防火布消失的那一刻，就铺天盖地般的席卷她全身。 杜若冲出来时，身上的衣服甚至都被火焰给点燃。 可杜若顾不得自己，先把钱主任身上的火焰扑灭，才有空把自己身上燃起的星火扑灭。 而周围正在争执的人，全都呆了！ 他们呆愣愣的看着杜若和被她小心翼翼放在地上的人，一时间竟好似做梦一般。 一切都显得不真实！ 被他们认为已经死亡的两人，竟然从火海中出来了！！！ “啊！老钱！” 毛红敏最先反应过来，直接扑到了钱主任身上，见钱主任衣服、头发有些已经被烧焦，心疼的直抹眼泪，但她最关心的还是钱主任的生死。 毛红敏颤抖着伸出手指，把手指放到钱主任鼻翼之下，手指能够清晰的感觉出人呼吸时传出的温热气息。 毛红敏楞了一下，接着就是嚎啕大哭，只不过这次她哭的时候，脸上带着笑。 “呜呜...太好了，老钱你没死真的太好了！” “谢谢，”毛红敏直接对着杜若跪下了，“杜若同志谢谢你！” “谢谢你冒死救了我家老钱，你是我们全家的恩人啊！” “杜若同志，谢谢你啊！” 杜若忍着被烧伤的疼痛，把毛红敏给扶了起来，“毛阿姨你别客气，应该的！” “不，”毛红敏流着泪，感激的看着杜若，语气真挚道：“我知道这件事情跟你没关系。” “食堂起火怪不到你身上，但你冒死救了我家老钱。” “我们老钱家，感激你！” 杜若笑着点头，然后说：“钱主任吸了太多烟尘，要赶紧送医院。” 毛红敏忙点头，“已经报了警，打了急救电话，救护车马上就到。” 杜若这才放心，“这就好！” 范主任和李主任等人见杜若平安出来，感觉惊讶的同时，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惊喜之色,朝杜若走来。 “你这孩子没事真是太好了！” 范主任激动之下，直接把杜若抱进了怀里，“你这孩子真是吓死我了！” 站在一旁的李主任也是一脸庆幸，“是啊，看到你冲进火海，吓得我心脏病都要犯了！” 杜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感动她们的担心，忙安慰： “你们放心，我没事的。” “怎么没事啊？”范主任心疼的看着杜若本来白皙的皮肤，此时却被火焰燎出一个个透明的大水泡。 范主任伸手想要摸，手伸到半途，又停了下来，“很疼吧？” 确实很疼。 但为了避免他们的担心，杜若笑容灿烂，语气轻松，“还好，不怎么疼。” 李主任在一旁看着都疼，忙说：“这么多水泡，疼不疼我们还不知道啊？” “你再等等，救护车马上就到！” 围观众人见杜若平安出来，也纷纷围上去询问情况： “杜若同志你没事吧？” “天啊，身上这么多水泡，哎呀，肯定疼死了！” “杜若同志，你真了不起啊！” 听着众人的赞美声，杜若也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倒是站在不远处的杜为民和顾轻柔直接傻了眼！ 特别是顾轻柔，她不敢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看到了什么？ 那个乡巴佬竟然没死？ 不，她怎么可以不死？ 她为什么还不死？ 她不死，那她的小娟怎么办？ 顾轻柔激动之下，直接冲到了杜若面前，一双眼睛怨毒又疯狂的瞪着杜若： “你为什么没死？” 杜若看到顾轻柔，脸上的笑容瞬间化为讥讽，“你都没死，我怎么可能会死？” 顾轻柔咬牙切齿，“都是因为你，食堂才着了火，钱主任和那么多工人差点被烧死，你都不感到羞愧吗？” “都是你的错！” “若不是你，食堂也不会被烧毁，那么多工人也不会被烧伤。” “你要对这件事情负责。” “顾主任说话过分了啊，”范主任立刻把杜若护在身后，瞪着眼睛不满道：“食堂着火这件事情不能怪到杜若身上。” 顾轻柔的话也引来其他工人的不满： “怎么能怪杜若呢？” “是啊，火又不是杜若同志放的！” “更别说，杜若同志还冒死救了这么多人，她没错，她对咱们厂有功！” “对，有功！” “安静！”杜为民沉着脸，一脸严肃的走过来，眼神不满的看着众人，“吵什么吵？” “顾主任话也没说错，若不是杜若开那个晚会，食堂会出事吗？” “那么多工人会受伤吗？” 这对夫妻话里话外，铁了心一定要把食堂着火、工人受伤的罪名按到杜若头上。 众人心中不满，看向这对夫妻的眼神都透着不屑和厌恶。 就在这时，救护车和消防员终于到了。 甚至连派出所都派了人来，了解情况。 钱主任率先被送上救护车，接着就是杜若和一些烧伤比较严重的工人。 杜若到了医院后，直接被送到了手术室，医生仔细检查过后，一脸庆幸的说：“还好，都是皮外伤。” “烧伤也不是很严重，水泡一会儿我让护士给挑了，抹些药，过段时间就好了。” 接着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医生又温声安慰杜若，“你别怕留疤，咱们医院有一款烧伤药膏特别好，抹上后，不但好得快，还不留疤。” 杜若忙笑着道了谢。 护士小姐姐小心翼翼的把杜若身上的水泡给挑了，又认真的抹了药，这才让杜若早点休息。 杜若刚睡着，睡梦中感觉有人在看自己，心下一惊，直接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沈御。 杜若有些惊喜，“沈御。” 此时的杜若额头上、胳膊上、小腿上都抹了一层药膏，身上散发出一股浓郁的药香味。 今天沈毅在家，沈御就没来看杜若表演，因为沈御参军的日子快到了，所以他要跟父亲说一些事情。 没想到，就出了事！ 顾远跟一群朋友看电影的时候，偶然听到有人说：纺织厂着火了。 吓了一跳，骑上车子就去找沈御了。 沈御听说后，面色一变，二话不说，就去了纺织厂变 遇到范主任，范主任告诉沈御：杜若在医院。 沈御马不停蹄的赶到医院，杜若已经睡着了。 看着杜若身上的伤，沈御心针扎一般的疼。 恨不得把杜若身上的伤，转移到自己身上才好。 沈御仔细询问了医生杜若病情，得知没有大碍，这才放了心，但心里还是憋着一股火。 这股火就像是随时会爆发的火山，在不停的积攒力量，如果爆发，不知会有多少人遭殃。 沈御在杜若病床守了两个小时，见杜若醒了，沈御又惊又喜，柔声问：“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还疼不疼？” 杜若笑着摇摇头，看到是沈御，不知为何，她的心突然变得很平静，一种安心的感觉袭上心头。 “有点渴。” 沈御立刻站起身给杜若倒了杯水，细心的摸了摸杯身，感觉温度合适，这才递到杜若唇边，“慢点喝。” 杜若点头，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了起来。 病房很安静，只能听到杜若喝水的声音，沈御看着这才安静、乖巧的杜若，心里的焦躁感，才减轻了些。 杜若小脸泛着一丝苍白，比平日多了几分柔弱，让沈御心中越发怜爱和心疼。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却自有一股温馨气氛在病房内蔓延。 但有人偏偏要将这种温馨气氛打破！ “砰！” 病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字数很多，可以说是两章合一章！ 明天继续努力！ 第140章 你要小心 杜为民气势汹汹地从门外大踏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顾轻柔。 看到这两人，杜若就一阵反胃，又看了眼窗外，见窗外夜幕沉沉，想来已经到了后半夜。 杜若懒得跟他们废话，直接对沈御说：“让他们滚！” 沈御点头，安慰似的给杜若掖了掖被角，语气温柔，“你好好休息，其余事情交给我。” 说完站起身，冷眼看着两人，“病人现在需要休息，请你们离开。” 看到沈御，杜为民还是有些忌惮的，但他并不打算乖乖照做。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也是一大厂的厂长。 一个毛头小子让他出去，他就出去，他的面子往哪搁？ 但杜为民也不敢跟沈御起冲突，于是，他的目光直接绕过沈御，盯在杜若身上： “孽障，你知道你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吗？” “你知道你差点害死了多少人吗？” 杜若冷着脸，随手从桌子上抄起一个搪瓷缸，直接砸向杜为民。 “砰！” 搪瓷缸砸在杜为民胳膊上，砸得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搪瓷缸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杜若面无表情，嗓音沙哑中带着一丝冷，“滚出去！” 杜为民瞪眼，刚要发火，却冷不丁被人抓住后衣领。 衣领子勒住脖子，让杜为民嘴里的话全都又咽了回去，脖子嘞得难受，有些呼吸不畅，脸憋得通红。 顾轻柔站在一旁，看到沈御拎着杜为民的衣服领子像是拎着什么垃圾一样往门外拖，顿时大惊失色， “啊，你快放手！” “放手！” 杜为民个子也不是很矮，但在身材高大，气质冷冽的沈御面前，气势完全被压制住了。 沈御把杜为民拖到门外，用力一甩，杜为民直接被沈御甩到了地上，顾轻柔担心地上前查看情况， “为民，你没事吧？” 杜为民捂着摔疼的后腰，瞪着沈御，“你想干什么？” “你别太嚣张了！” 沈御拍了拍手，像是要把手上的脏东西拍掉，眼神冷漠而疏离，居高临下的俯视更是增添了几分压迫感，“嚣张了，你又如何？” “哼，”杜为民色厉内荏的瞪了沈御一眼，在顾轻柔的搀扶下站起身，含恨瞪了沈御一眼，不甘心地对顾轻柔说，“我们先回去。” 两人走远后，沈御重新回到病房，见杜若已经累得睡着了。 沈御动作轻柔地坐到床边，静静地守着杜若。 第二天，顾远等人一大早就来看望杜若。 他们来的时候，手里还拎着早餐。 杜若还没醒，沈御怕他们吵醒杜若，直接把他们拦在了病房门外。 顾远踮着脚尖往里看，见杜若还在睡，就压低嗓音，小声道：“医生怎么说，没事吧？” 沈御点头，“烧伤比较严重，但没性命危险。” “哎，”顾远叹了口气，接着看向自家兄弟，“这烧伤怕是会留下疤痕，你可不能嫌弃人家杜若。” 沈御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手痒没忍住，直接锤了顾远一拳，没好气道：“说什么呢？” “只有她嫌弃我的份，这辈子，不管她变成什么样，我都不可能嫌弃她。” 张超和王辉笑了，冲沈御竖起大拇指； “兄弟，好男人！” 沈御笑骂，“少贫嘴！” 四人坐在走廊的木椅上，边吃边聊： “杜若也是倒霉，”顾远一脸唏嘘，“这马上就要去文工团了，怎么就出事了呢！” 张超点头，“是啊，幸亏没死人，不然这事就闹大了！” 王辉叹息，“现在事情闹得也不小，整个京城都传开了！” 上午十点左右，范主任、李主任、常老师还有王金凤等人一起来看杜若。 此时，杜若刚洗漱完，正在吃早餐。 一群人进屋后，看到杜若身上涂满了褐黄色的药膏，顿时心疼得不行。 杜若见范主任的人来看望自己，忙把手中的粥碗放下。 范主任忙阻止，“你吃，你吃，”说完，还上前主动接过杜若手中的碗，“我来喂你。” 杜若忙摆手，“不用。” 范主任不依，严肃看着杜若，“害什么羞？咱们又不是外人。” 李主任也跟着说，“是啊，现在你养好身体最重要。” 来的人多，沈御几人识趣地出去了，还搬来了几张凳子放到病房。 王金凤几人围着床，坐在板凳上。 王金凤看着杜若，眼圈都红了，“杜若你昨天晚上太猛了，吓死我了，我真怕……你出不来！” “是啊，”张美丽一脸佩服，“那么大的火，你说闯，就闯进去了，还把钱主任给成功救出来了。” “杜若你比那些男人都强！” 常老师也是一脸赞叹，“你这孩子简直天生神力，那么厚的墙，你说打穿就打穿了！” 杜若苦笑抬手，“老师你看，我这手指骨，五根，全断了！” 只见杜若右手被白纱布层层包裹着，有丝丝血迹从白纱布中渗出。 虽无法亲身体会那种疼，但十指连心，杜若为了救人，拿肉体跟钢筋水泥对抗，简直就是...神人！ 而且，她还真用肉体把钢筋水泥给打穿了，虽然代价是五根指骨全断，但这已经够骇人听闻的了。 常老师倒吸口冷气，看向杜若的眼神中，透着敬佩与心疼，“你这孩子...” “你这孩子，哎，医生怎么说：没事吧？” 范主任也急了起来，“不会留下后遗症吧？” 杜若摇头，“放心吧，已经接好了，医生说：再休养几个月就能痊愈。” 众人这才放心。 杜若见几人身上也都有药味，忙问：“你们呢，没事吧？” 范主任摆手，“我们没事，都是小问题。” 王金凤点头，“往外跑的时候，我手臂不小心蹭到墙，刮了几道口子，但都是小伤，跟你没法比。” 火势太大，其余人身上也有被火燎的水泡，但都不大，抹了药，过几天就能好得差不多。 “钱主任呢？”杜若问范主任，“他怎么样了？” 范主任高兴道：“放心吧，救回来了，死不了！” 杜若这才放了心。 “不过...”范主任突然面色凝重的看着杜若，“杜厂长怕是要把这件事情怪在你身上了。” 李主任气愤道：“我们找他了好几次，说这件事情跟你没关系，但他就是不听。” 常老师担忧道：“他现在是厂长，你可要小心了！” 第141章 让她滚蛋 杜若看着众人担忧的眼神，笑了笑，安慰道：“放心，我可不怕他！” 杜家； 顾轻柔见杜为民回家，焦急的站起身迎上去，询问：“怎么样，周主任怎么说？” 杜为民叹了口气，遗憾道：“周主任说：想把这次大火的全部责任推给杜若，不太现实，毕竟那把火不是杜若放的。” “再加上杜若救了那么多人，上面的人不会同意我们之前的方案的。” 顾轻柔气恼，“难道就真拿她没办法了不成？” 那般大的火，食堂那么的多人，竟都活了，没死一个人，真是...气死她了。 杜为民安慰顾轻柔，“你别生气，周主任说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顾轻柔眼睛一亮，“快说。” 杜为民笑了笑，笑里透着阴暗、森寒，“周主任说：这次大火虽然没烧死人，但厂子里受伤的人也不少。” “如果能说动这些人去找杜若的麻烦……”杜为民笑了，这次的笑很开心，很得意，“文工团那边是不会再要她了。” “而纺织厂这边，现在我说了算，你觉得我会让她继续留在厂子里吗？” 顾轻柔也笑了，她笑得很开怀，语气斩钉截铁，“当然不会。” “那你...”顾轻柔一脸期待，“要怎么惩罚她？” 杜为民语调缓慢地说：“她到时候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灰溜溜地滚回老家。” “一个是当厂子里的临时工，但我只会给她一个工作，那就是：挑粪工！” “噗嗤！” 顾轻柔脑海中不禁联想起一副，杜若一脸嫌弃的挑粪画面，特别是脸上写满了不情不愿，为了留在城里，却只能屈服的模样，让顾轻柔只要想一想，心里就高兴极了。 可高兴过后，顾轻柔又十分不甘心的说：“真是便宜她了！” 毕竟，顾轻柔想要的一直都是杜若的命！ 杜若没死，自己宝贝女儿，还不定怎么闹呢。 “轻柔你放心，”杜为民半搂住顾轻柔的肩，许诺道：“我是纺织厂的厂长，想报复她，还不容易？” 顾轻柔一想也是，来日方长嘛！ 于是，在杜若住院的三天里，杜为民和顾轻柔就找了那些厂子里受伤的人谈话，让他们向杜若追责！ 让他们把所有的怨恨都集中在杜若身上，让杜若为他们的受伤负责。 大多数人都拒绝了，因为他们清楚的记得，当他们被困在食堂绝望之时，是杜若救了他们。 但也有一些人，被杜为民和顾轻柔许的好处收买，跟他们夫妻狼狈为奸。 这些人集中起来，在杜为民夫妇的撺掇下，直接去了市委、工会等等组织去状告杜若。 声势闹得很大。 杜为民还特意打电话去了文工团，添油加醋的把杜若宣扬的一文不值，什么自私自利、什么爱出风头等等罪名，直接加在了杜若身上。 文工团派人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很多人虽然为杜若说话，但也有些人死咬杜若不放，说杜若害他们受了伤等等... 文工团为了避免麻烦，就通知了范主任，杜若不用去他们那里报道了！ 范主任知道后，亲自跟李主任去了一趟文工团找他们理论，可最后结果还是不如人意。 等范主任和李主任走了，文工团的孟团才没好气的冲里屋喊了声，“行了，出来吧，人走了。” 宋安然从里屋走出来，面对孟团打趣的目光，不好意思的凑上去，抱住孟团的手臂，不停摇晃： “哎呀，小姨...你不要笑我啦！” 孟团嗔怪的瞪了眼宋安然，叹了口气道：“你这丫头啊，还是这么任性。” “那个杜若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让你那么恨她，不想让她来文工团？” 宋安然垂眸，语气平静异常，“没什么，她觊觎了不该属于她的东西。” “哦？”孟团好奇，可见外甥女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只好道：“行吧，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 “不过，那个杜若是副团看中的人，现在为了你，我把她给拒了，这可是很得罪人的事情。” “只此一例，下不为例！” 宋安然笑的灿烂，连连答应，“好，我保证没有下次。” 范主任和李主任离开文工团后，路上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太过分了，”范主任气得胸口不断起伏，“她又没见过杜若，怎么能一口咬定杜若那孩子是个自私自利，品格低劣的人呢？” “是啊，”李主任也气的不轻，“杜若那孩子若是个品格低劣的人，这世界上就没好人了！” 范主任一脸沮丧的叹口气，“这消息可怎么跟那孩子说啊！” 李主任脸色阴沉，“看的出来，杜若那孩子还是很想进文工团的，现在被拒...” 哎！ 两人不知道该怎么跟杜若说。 杜为民就没有这个烦恼了，得知文工团拒绝杜若加入的消息后，他就迫不及待的去杜若面前耀武扬威了。 不止杜为民去了，顾轻柔也去了，她还把杜鹃给叫上了。 杜鹃对于杜若的结局不太满意，用指责的眼神瞪着顾轻柔，“我不是说了吗？” “我想要的是杜若的命！” 顾轻柔笑着安慰，“好孩子，你别急，这只是第一步！” “现在文工团不要她了，纺织厂现在又是你爸说了算。” “你说她以后的日子能好过吗？” “让她直接死了，岂不是太便宜她？” “慢慢折磨她，才能消除我们的心头之恨啊！” 杜鹃一想也是，这才高兴起来。 杜若醒来后，正躺在病房吃沈御削好的苹果，而沈御则去给杜若买午饭了。 杜为民、顾轻柔和杜鹃来的时候，病房只有杜若一个人在。 “砰！” 门被人大力推开，杜若不悦皱眉，看到来的是这三人后，神情一下子变得不耐起来， 杜若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厌恶表情，惹恼了杜为民。 “杜若，”杜为民大声指责，“你什么态度？”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工厂损失多大？” “你这个纺织厂的罪人，非但不反思自己的过错，还态度不好，你简直无可救药。” 杜若眼神冰冷，“屁放完了吗？” “放完了就滚。” “臭味太多，一会儿该影响我的食欲了。” “你？”杜为民气的脸红脖子粗，“你混账！” 杜若冷笑，“我混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早该清楚了啊！” 顾轻柔哼笑一声，“杜若你有什么好狂的？” “你以为你就要离开纺织厂，去文工团了，不把你爸放在眼里是吧？”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文工团...”顾轻柔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不要你了！” 杜若愣了下，神情没有丝毫变化，更没有顾轻柔设想中的哭天抢地与绝望、愤恨。 杜若似乎就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件事情，仿佛被文工团拒绝，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似乎一点儿都不在意。 杜鹃在一旁讥讽又得意的看着杜若，见杜若脸上没有流露出她想象中的愤怒与绝望，顿时不甘心的加了句， “你给纺织厂带来那么大的损失，纺织厂也会开除你！” “杜若，你没地方去了！” “哦，”杜若语调更加平稳，眼睛落在杜鹃身上，甚至还在她的腿上转了一圈，笑了，“哎呀，这怎么还有个残疾人呢？” “这不是我那便宜姐姐吗？” “听医生说你这两条腿都断了，现在好了吗？” “看你这红光满面的样子，想必身体应该没大碍了吧？” “我进不了文工团，是挺遗憾的，不过，比你好点，至少...” “我腿没断！” 杜若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字字扎心、句句带刀，刺的杜鹃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欲坠。 顾轻柔见宝贝闺女被杜若刺激到了，一时生气忍不住吼道： “杜若你给我闭嘴！” “你又能比小娟好多少？” “现在文工团不要你，纺织厂要开除你，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滚回老家！” “要么，当厂子里的临时工，还是挑粪工！” “你选一个吧！” “呵！” 杜若见顾轻柔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就忍不住笑了，“顾轻柔、杜为民你们觉得自己赢了？” 做梦！ 想把她赶回老家？ 她可以走！ 但杜为民和顾轻柔以为她走了，他们还能好好地在京城享福？ 开什么玩笑！ 她杜若是那种受了欺负不还手的人吗？ 她滚回老家，他们凭什么还能待在京城？ 杜若就算回老家，也要把这些祸害一波带走！ 想继续待在城里享福，门都没有！ 【作者有话说】 杜若要开始收拾这一家子祸害了！ 杜若要下乡了，这些祸害还想留在京城享福，做梦！ 第142章 下乡当知青去吧 “你好自为之！” 杜为民放下这句狠话，就带着顾轻柔和杜鹃骄傲地走了。 沈御回来时，见杜若半躺在病床上，面色有些不好。 沈御柔声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杜若摇头，“不是，是杜为民刚才来过了。” 沈御了然，肯定是杜为民说了什么，才惹得杜若生气。 “别生气，”沈御安慰，“他不值得。” 杜若随意点点头，语气平淡地说：“杜为民是来炫耀的……” 杜若轻描淡写地把那一家三口说的话，简单地说了一遍。 沈御听完，气得想打人。 沈御坐在床边，眼神真挚，似想让杜若看到他的真心，“我会帮你！” “这件事情不是你的错。” 杜若点头，“我知道。” “其实……”沈御沉思片刻，忽然压低嗓音在杜若耳边说：“我这几天看到杜为民经常去周公海家里。” 两人此时挨得极近，近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能闻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新、淡雅的味道。 沈御嗓音低沉，且充满了磁性，在杜若耳边低语时，更多了一股说不出的性感。 惹得杜若不禁耳热起来。 沈御也没好到哪里去，看到杜若圆润白皙、精致可爱的耳朵，脑海中情不自禁生出一股想要咬一口的冲动。 沈御把话说完，忙偏过头，不敢看杜若。 杜若也是垂眸，脸颊微红，“你是说……杜为民和周公海勾结？” 谈到正事，沈御努力保持清醒，点头道：“我已经查到了周公海收受贿赂的证据，本打算明天把证据移交上去。” “张厂长干得好好的，突然被调走，这件事情我感觉跟周公海脱不了干系。” “杜为民被破格提拔为厂长，这件事情也透着蹊跷。” “若杜为民巴结上了周公海，才得到厂长的位置，那倒是不奇怪了。” 杜若点头，若有所思。 过了片刻，杜若说：“明天，我跟你一起调查。” “不行，”沈御严肃拒绝，“你身体还没好，这些事情没有你的身体重要。” “相信我，”沈御直视杜若的眼睛，“这件事情交给我。” 两人四目相对，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眼中自己的倒影，而沈御眼中的爱慕与维护更是毫不掩饰地展现给杜若看。 杜若心生感动，终于点了头，“好！” “周主任您尝尝……”杜为民亲自给周公海倒了杯茅台，态度十分殷勤，“这瓶酒我可是珍藏了十年，一直不舍得喝。” 周公海脸上挂着淡笑，抿了一口，入口绵柔，唇齿生香，满意地点头，“很不错。” “您若是喜欢，”杜为民立刻说道，“我以后再给您送。” “哎呀，”周公海假模假样地推辞道，“这多不好。” “这没什么不好的，”杜为民一脸认真地说，“您是懂酒的人，美酒赠英雄，这酒杯您喝了，那也是这酒的荣幸。” “被我这种俗人喝了，才是它的不幸啊！” 周公海嘴角扬起一个满意的笑。 这马屁拍得太舒服了。 “对了，”周公海一边喝酒，一边问，“杜若你打算怎么处理？” 杜为民把自己的打算说了。 周公海不禁失笑出声，问：“她同意了？” “没有，”杜为民说话时，语气极为冷漠，“那个孽障一向都有些不知好歹。” “于是，我决定开除她，让她回乡下去，眼不见为净！” 周公海端着酒杯，一脸沉思。 杜为民看出周公海另有打算，忙问：“您另有安排？” “嗯，”周公海点头，然后说，“就这么让她走，未免太便宜她了。” 杜为民一副您说得太对的表情，同仇敌忾道：“可不是。” “我真想把这小畜生关到牢里去，让她好好吃几年得牢饭。” “火灾的事情跟她关系不大，”周公海语气缓慢地说，“想因此就定她的罪，很难。” 杜为民认同地点头，“您说怎么办？” 周公海笑了笑，笑容不达眼底，透着几分阴险，“让她去云南吧。” “云南？”杜为民惊讶，“让她去兵团？” “不是，”周公海摇头，“她好像是高中毕业，就以下乡知青的名头，把她下放吧。” 杜为民惊喜，“这倒是个好主意，不愧是周主任，您果然智谋超绝。” 被杜为民马屁拍得高兴的周公海，假装谦虚两句，“哪里，哪里。” “云南山高路远，原始密林连绵不绝，里面危险重重！” “毒虫蛇蚁、疾病天灾，每年都会死些倒霉蛋。” “杜若再强也不过是个女孩子，把她困在那，看她还怎么翻出天来！” 杜为民连连叫好，“我看行！” 两人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又商量了一些细节，越说越高兴，喝了不少酒。 等杜为民离开周公海家里的时候，天色已黑。 杜若躲在不远处的湖洞口，手里拿着相机，把这一幕拍了下来。 虽然沈御说：让杜若好好休息，把事情交给他。 可杜若哪里闲得住，不把杜为民亲手拉下马，她又哪里甘心。 于是，等沈御一走，杜若就悄悄离开了医院，跟踪杜为民来了周公海家里。 把杜为民藏在报纸里，带到周公海家的茅台酒，用相机拍了下来。 三天后； 杜为民再次来看杜若。 “经过厂委会开会，决定给予你开除的处分！” “同时，为了支持上山下乡运动，组织给你报了名，让你去当下乡知青，想来你应该不会有意见的。” 杜若冷笑，“谁说我没有意见？” “有意见也没用，”杜为民神态从容，笑得有几分得意，“知青办已经给你下了通知，你是非去不可。” 杜为民把通知放到桌上，哼着小调，高兴地走了。 第143章 谁更倒霉一些 杜若等杜为民走后，看了眼通知，下一批去云南的知青，一个星期后就要坐车离开京城，时间很紧！ 沈御得知这个消息，立刻赶来见杜若，因为跑得太急，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你别担心，我有办法。” “放心，”杜若见沈御比自己还着急，笑着安慰他，“我真不怕，倒是你，证据搜集得怎么样了？” 沈御笑得自信，“已经可以了，那些证据，就算判不了他们死罪，判个几十年，绝对没问题。” “很好！” 杜若转身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沈御，“我这里还有些证据，你看有没有用？” 沈御疑惑地接过，打开之后，发现里面是一沓子照片。 上面有杜为民拿着茅台去周公海家里的照片； 有杜二河抱着两瓶酒，拿去黑市卖的照片； 也有顾轻柔偷拿厂子里的残次品布料偷卖的照片； “嘶！”沈御见这些照片清晰度都很高，忍不住惊诧道：“你用什么相机拍的，好清晰！” 杜若仰头望天，心想：这可不能告诉你！ 于是，杜若忙否认道：“不是我拍的啦。” 沈御狐疑地看向杜若，见杜若低着头不说，沈御笑笑，就不再追问。 不过…… 沈御故作生气道：“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你在医院修养的，为什么不听话，跑了出去。” 杜若心虚，气势却强，气势豪横地说：“我说了，不是我！” 沈御见杜若掐腰站在床上，瞪大一双黝黑明亮的眼睛，像极了一只炸毛的小猫儿，又好笑，又心疼，又不舍地责备，忙说： “好吧，下次不许了，不然……” “我会很担心！” “哼，”杜若别过头，轻咳一声，小声说了句，“不会了。” 杜若这人不怕别人对她不好，就怕别人对她太好； 对她不好的人，她要么不在乎，要么报复回去。 而对她太好的人，她不知该怎么去报答，只能加倍对别人好。 会让她感觉有压力，不知所措、无所适从，但又觉得温暖。 第二天； 自从得知杜若要去云南当知青了，顾轻柔的心情就一直很好。 特别是得知，杜若去了云南最边远，最艰难困苦的地方，她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诉说着愉悦，整个人由内而外都能让人感觉到她的雀跃。 于是，她一大早起床去买了丰盛的早餐。 自从杜为民当上厂长后，巴结他们的人更多了，工资也多了，家里的条件更加宽裕。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果然，那个杜若就是个祸害，有她在，他们就家宅不宁。 只有她走了，他们的好日子才会来！ 杜为民起床后，见顾轻柔正在厨房煮牛奶，嘴里还哼着歌，也不禁跟着高兴起来： “今天心情这么好？” 顾轻柔斜睨了杜为民一眼，语气难得带了几分娇嗔，“明知故问！” “一想到那个臭丫头就要从我们的世界里消失了，我就高兴的睡不着。” “我也是，”杜为民脸上带着愉悦，说着又感叹一声，“希望她永远也不要回来了。” “对，”顾轻柔笑意盈盈的说：“死在那最好！” 杜向前去了顾轻柔娘家，不在，两个人说起话来，更是肆无忌惮。 牛奶热好了，两人围在餐桌旁，边吃边聊。 “我昨天去周主任家，”杜为民喝了口牛奶，笑着说：“周主任还问我：小娟怎么样？” “我说：身体快养好了，周主任很关心小娟啊！” “还说：等小娟身体好了，要推荐小娟上大学呢！” “上大学？”顾轻柔又惊又喜，“能成吗？” 杜为民语气斩钉截铁，“肯定能成，有周主任在，什么事情办不成？” “这倒也是，”顾轻柔也高兴起来，叹口气说：“小娟一条腿瘸了，我也在发愁她以后该做什么工作？” “若是她能去上大学，成为大学生，等她毕业了，什么好工作找不到？” 杜为民赞同的点头，“是这个道理。” “周主任还说：让我好好干，”杜为民想到周公海昨天跟他说的事情，脸上的笑容就止不住，“以后会提拔我。” “提拔你？”顾轻柔愣了下，“你都是厂长了，以后还怎么提拔？” 杜为民笑了笑，“当然是当官了！” 顾轻柔眼睛一亮，“哎呀，还有这种好事。” 杜为民笑的得意，“只要跟着周主任好好干，以后，咱们会越来越好的。” 顾轻柔兴奋的连连点头。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 “咚！咚！咚！” 被人打断美好幻想，两人都下意识的蹙眉，感觉到了一丝不悦。 顾轻柔站起身，对杜为民说：“你先吃，我去开门。” 杜为民点了点头，咬了口肉包子。 门一打开，却见外面站了两个警察。 顾轻柔惊讶，“警察同志，你们这是？” 两个警察面色严肃，看到顾轻柔后，其中一个问道：“你是顾轻柔？” 顾轻柔点头，“请问...” 不等顾轻柔询问，那警察又问：“杜为民在家吗？” 顾轻柔又一点头，“在家。” 得知两人都在家，警察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文件，“你们被举报贪污受贿，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顾轻柔脸上的红润顷刻间消失，一张脸变得煞白，身体都开始止不住的哆嗦，“警察同志...” “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我们夫妻怎么可能贪污受贿呢！” “我们冤枉啊！” 警察同志不为所动，语气强硬道：“是不是冤枉，等我们调查后，才知道。” “带走！” 另外一个警察上前，直接把手里的手铐，拷在了顾轻柔的手腕上。 警察进屋后，确认了杜为民的身份，然后又把杜为民给拷上了。 杜为民坐在凳子上，双腿不住的打颤，眼神深处充满了恐惧； 贪污受贿？ 他做的很隐秘，怎么可能会被人发现？ 又是谁举报了他？ “杜为民站起身，”警察语气严厉，“跟我们走一趟吧！” “不，”杜为民吓得下意识的拒绝，“我不去，我没有贪污受贿，我没有！” “你们不能污蔑我！” “我不要去！” “哼，”警察什么场面没见过，一见杜为民心虚成这样，肯定心里有鬼，语气越发的严厉，一双眼睛更如鹰隼一般，锐利的像是能刺穿人心，“你最好乖乖的跟我们走，否则...” “别怪我们不客气！” 第144章 被抓 门外已经聚集了很多工人。 杜为民毕竟是厂长，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引起厂子里工人的关注。 当看到夫妻两个弯腰驼背、手上戴着镣铐被警察从屋子里推出来，围观的工人们‘嗡’的一下议论开了： “嘶！怎么回事啊这是？” “手上戴着镣铐，犯法了吧？” “有人知道怎么回事吗？” 有胆子大的，主动上前询问两位警察。 听警察说：杜为民两口子是因为贪污受贿被抓，围观工人先是惊讶，接着就是一脸鄙夷外加拍手叫好！ “才当厂长几天啊？就开始贪污受贿了，被抓也是活该！” “就是，真是丢我们工人的脸！” “这种人就该关在监狱里，一辈子不让他出来！” 迎着众多工人鄙视的眼神，轻蔑的谩骂，杜为民只觉整个人像是被架在了熊熊火焰上炙烤一般； 沸腾的血液使得他的一张脸涨得通红，恨不得立刻能有个地缝，让他钻进去。 顾轻柔在此刻也觉得难堪极了，平日里，她不管走到哪都一副清高孤傲的模样，话里话外瞧不起这个，看不上那个。 如今，她垂眸看了看自己白皙手腕上的沉重手铐，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供人参观一般，恨不得一头撞死才好。 同时，委会大院； 周公海正在吃早餐，门外响起敲门声，孙爱英把手中的小女孩塞到周公海怀里，笑着说：“我去开门。” 周公海看着才一岁的女儿，眼里盛满了温柔，“囡囡，来张口……” 小女孩长得唇红齿白，听到周公海的话，乖巧地张大小小的嘴巴，把周公海递到嘴边的一勺鸡蛋羹，吃进了嘴里。 周公海疼爱地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真乖！” 孙爱英去开门，见门外站着宋招娣。 “妈，你吃饭了吗？”孙爱英热情的招呼宋招娣，“我刚做好了早餐，您跟我们一块吃点吧？” “吃，你就知道吃，”宋招娣不满地瞪了眼孙爱英，“你吃饭的时候，你都不觉得亏心吗？” “大龙他去了那种地方，前几天我跟嫂子去看他，”宋招娣眼睛一下子红了，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一脸心疼，“大龙那孩子都瘦了。” “我可怜的孙子呦！” 孙爱英一脸愧疚地道歉，“妈，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 宋招娣张口就骂，“没用的东西。” 听到宋招娣的声音，周公海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没了。 听到宋招娣又在骂孙爱英，周公海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沉声道： “妈，没把大龙弄出来，是我这个当女婿的没用，你要骂，就骂我吧。” 宋招娣见周公海还在家，盛气凌人的态度，立刻化为小心翼翼，听到周公海的话，忙说： “哎呀，公海你误会了，我可没有怨你的意思，就是看大龙在那地方受苦，心里难受，难免有些心急，说话也不过脑子，你可别生气啊！” 周公海心中冷笑，面上却只不冷不热地回了句，“妈，今天来有事？” 宋招娣讪笑两声，“也没啥事，就是……想问问爱英有没有麦乳精，有的话，我想给大龙送去。” “大龙那孩子可怜啊，不但要干活，还经常吃不饱，我心疼啊……” 自从孙大龙被判去劳改后，宋招娣每次说话，就三句不离孙大龙。 每次来找孙爱英，就是让孙爱英想办法把孙大龙赶紧弄回来。 孙爱英非常听话，经常求周公海想办法，把孙大龙给弄回来。 可有人一直盯着孙大龙，他不敢让人直接把孙大龙放了，毕竟孙大龙是真的犯法了。 至于谁在盯着孙大龙，周公海也心中有数。 就是沈御那个臭小子，每次都要坏他的事儿。 早晚收拾那对父子。 “麦乳精没了，”孙爱英有些不好意思，脸色羞愧，不过很快，她眼睛一亮，“倒是家里还有两罐奶粉，我给你……” 听到‘奶粉’两个字，宋招娣立刻高兴起来，脸上的笑也多了几分真心。 奶粉可是比麦乳精还要好的东西啊！ 可还不等孙爱英把话说完，坐在一旁的周公海就有些不高兴地说：“爱英，那两罐奶粉是我买来给囡囡喝的。” 孙爱英听出周公海话中的不满，顿时左右为难起来，“这……” 大龙是他们孙家唯一的根儿，可囡囡也是她最小的女儿，这可如何是好？ 眼见到手的奶粉要飞了，宋招娣不乐意了，想也不想地就说： “不过就是个赔钱货，哪里有我的大龙宝贵？” “小小的丫头片子，从小就吃奶粉长大，也不怕折寿！” 孙爱英对这些话没什么反应，一旁的周公海可就不乐意了。 周公海一双眼睛阴恻恻地盯着宋招娣，冷笑两声，“妈，你说谁是赔钱货？” 宋招娣脑子就算再迟钝，也发现周公海的不悦。 顿时不敢再说话了。 周公海见宋招娣低着脑袋不说话，冷哼一声，语气沉沉道： “别的女孩我不管，但是我周公海的女儿，可不是什么赔钱货。” “我周公海的女儿是无价之宝，比什么乱七八糟没用的人，高贵一万倍！” “谁也不准打我女儿奶粉的主意！哼！” 宋招娣暗暗撇嘴，心中不以为然。 什么无价之宝？ 一个赔钱货丫头片子而已，养得再好，等长大了也是别家的人。 把女儿当个宝贝，哼，愚蠢。 宋招娣识相地换了个话题，小声对孙爱英说：“那你多给我点钱和票，我给大龙买点好吃的，给他送去。” 孙爱英闻言，又是一脸为难，看着宋招娣的眼神欲言又止。 宋招娣不悦地暗暗掐了孙爱英的腰一把，孙爱英疼得倒吸口凉气，想尖叫，却又生生忍住了。 丈夫还在，若让丈夫知道自己被亲妈拧了一下，怕也是会生气的。 宋招娣可不领孙爱英的情，眼神恶狠狠地盯着孙爱英，“爱英你变了，你变得小气了，难道你连给你亲侄儿买东西的钱，都不舍得给我了？” 孙爱英忙摇头，“不是，妈不是的，是……” 孙爱英一咬牙，“是上个月你要的钱太多，这个月公海的工资还没发，我手里真没什么钱了。” 宋招娣听了，脸色平平，心里没有半点愧疚，出主意道：“你找周公海要啊！” “周公海这么大个官，手里肯定有钱。” 孙爱英一脸委屈地说：“我要了，可公海说：他手里也没什么钱了。” “你个缺心眼的，”宋招娣不满地戳了下孙爱英的脑门，“他说，你就信啊？” 孙爱英低头，没说话。 宋招娣正想再教训两句，突然，门口又传来敲门声…… 第145章 再给你找个快死的老男人 孙爱英冲宋招娣抱歉地笑了笑，就去开门。 门一打开，孙爱英就看到门口站着两个面色严肃的警察，不知为何，孙爱英面色一紧，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们是……”孙爱英忍着心中的不安，开口询问。 其中一个警察是徐警官，只见徐警官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文件，“我们接到举报，周公海贪污受贿，证据确凿，我们要带他去接受检查。” “啊？”孙爱英脸色刷地变得苍白，神色焦急道：“两位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丈夫他……不是那种人！” “我担保，他不会贪污受贿的，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徐警官面无表情，语气严厉，“是不是搞错了，我们会仔细调查。” “还请你放心！” 说完，徐警官推开孙爱英就走进了屋。 屋里，周公海左手抱着女儿，右手拿着一个汤勺，正在喂小女儿喝牛奶。 宋招娣则坐在一旁，眼神刻薄又恶毒地盯着被周公海抱在怀里的孩子，心中不停地咒骂。 她此时真是恨极了面前这个丫头片子，若不是她，她的乖孙，怎么会没有奶粉喝？ 都是这个赔钱货，抢了她孙子的奶粉。 看到突然闯进来的两个警察，周公海心头狠狠一跳，面上却一派威严淡定，身上带着上位者的气势，跟徐警官对视， “你们这是？” 徐警官又把那张文件递到周公海面前，让周公海看清楚，这才说：“跟我们走一趟吧。” 看到文件上的话，周公海面色终于变了。 贪污受贿？ 他当然干了！ 可他一向做得非常隐秘，怎么会有人告他、举报他？ 难道举报他的人，已经掌握了他贪污受贿的证据？ 这不可能！ 他那么小心，怎么可能会有人发现？ 周公海心中早已翻江倒海，可面上却依旧一派平静，似乎根本没把这件事情放在眼里，又或者是心中坦荡，所以不惧这些流言蜚语。 总之周公海表现得很淡定。 孙爱英有些担心地看着周公海，周公海冲孙爱英温柔地笑了笑，把女儿递给孙爱英，柔声道：“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这些事情，都是别人对我的污蔑！” “嗯，”孙爱英抱着女儿，一脸信任地看着周公海，咬了咬唇，止住担心的快要流出的泪水，哽咽道，“我相信你。” “你要早点回来！” “我跟囡囡等你一起吃晚饭。” 周公海笑着点头，“嗯，”又伸手慈爱地在小女孩头上揉了揉，就站起身。 一旁的宋招娣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不悦地瞪着徐警官两人： “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我告诉你们，我女婿可不是好惹的。” “你们想要在这撒野，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女婿是什么人！” 徐警官懒得搭理他，走上前，把手铐‘吧嗒’一下，拷在了周公海手腕上。 看到这一幕，宋招娣一下子吓傻了，“哎，哎，你们干什么呢？” “这是什么东西？”宋招娣走上前，指着周公海手腕上的手铐，一脸愤怒，“你们怎么敢把这东西戴在我女婿手腕上？” 宋招娣一手叉腰，大声指着徐警官，“你知道我女婿是谁吗？” “你知道我女婿权利有多大吗？” “你敢这么对我女婿？” 周公海看到宋招娣这幅嚣张气焰，心中暗暗骂了句‘蠢货。’ 面上，周公海不好意思地冲徐警官笑了笑，然后一脸严肃地盯着宋招娣。 那双幽深的眼眸，此刻更像是两个黑洞，漆黑幽暗，一眼望不见底，让人心慌、害怕。 “妈，”周公海眯起眼睛，像是毒蛇吐信般，眼神暗含警告，“你在胡说什么呢？” “我只不过是个人民公仆罢了，我能有什么权利？” “我能有什么本事？” “您还是不要说这些让人误会的话了。” 看到周公海眼里的警告，宋招娣识趣地闭上了嘴。 徐警官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 最后把周公海带走了。 等周公海一走，宋招娣立刻就像是一头脱缰的野马，再也没有人能管得住她，她咬牙恶狠狠地骂道：“该死的混账东西敢威胁我？” “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以前也不过是个臭流氓罢了，倒在我面前摆起谱来了。” “流氓永远是流氓，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听宋招娣骂自己的丈夫，孙爱英张嘴想维护，却又不敢，只能低着头，心里暗暗担心周公海。 看到周公海被抓，不知怎地，孙爱英想到沈毅，自己的第一个丈夫。 宋招娣骂了一会儿，终于过瘾了，这才停下来。 接着，宋招娣就推了一把孙爱英，没好气地问：“周公海怎么被抓了？” “他犯了什么罪？” 孙爱英红着眼睛，小声说：“上面写的是贪污受贿。” “贪污受贿？”宋招娣喃喃两句，接着一脸严肃地抓着孙爱英问，“好闺女，你跟娘说：周公海他到底有没有贪污受贿？” “没...”孙爱英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游离，不敢看宋招娣。 孙爱英如此反应，宋招娣哪还有不明白的，周公海一定有问题。 见孙爱英支支吾吾的不敢跟自己说实话，宋招娣顿时目露凶相，伸手在孙爱英身上掐了好几下，孙爱英躲闪不及，疼得龇牙咧嘴，不住求饶， “妈，妈……疼，别掐了。” 孙爱英怀里的小姑娘见宋招娣一脸的凶神恶煞，直接给吓哭了。 “呜呜……妈妈，妈妈……” 见孩子哭了，孙爱英忙抱着孩子安慰，“好囡囡，妈妈没事，别哭啊，别哭……” 宋招娣除了对自家心爱的大孙子好以外，她对别的孩子，根本没有一点儿耐性和慈爱。 虽然孙爱英怀里的孩子，是她的亲外孙女，可宋招娣看囡囡的眼神，却像是在看仇人。 “别哭了，烦死了！”宋招娣恶狠狠地瞪着囡囡。 囡囡吓坏了，哭得更狠。 宋招娣听见这哭声，就觉得烦，直接下手在囡囡身上又掐又拧，“没用的赔钱货，你再哭，再哭……我就掐死你！” “哇呜……” 囡囡哭得更厉害了，不住地往孙爱英怀里躲。 孙爱英见孩子被掐，也有点生气，一边把孩子抱得更紧，一边躲闪， “妈，你这是干什么呀？囡囡还小。” “妈，你别掐了，要掐就掐我吧。” 宋招娣可不会客气，当真在孙爱英身上掐了好几下，才慢慢解了气。 孙爱英哄了好一会儿，囡囡才不哭了，只是眼睛红红的，不停地抽噎，看着格外可怜。 宋招娣一脸认真地看着孙爱英，语气郑重地问：“你跟我说实话，周公海到底有没有贪污受贿？” “我可告诉你，这关系到你们母女后半辈子的幸福，你不准骗我！” 孙爱英本想糊弄过去，可听宋招娣这么问，迟疑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道： “应该是有的，我见有人送烟酒……” 宋招娣眼睛一亮，“没有钱？” 孙爱英摇头，“我没见过，”但她的语气并不是很肯定的样子。 宋招娣又不满地骂了句，“没用的东西。” “我跟你说：当初沈毅被抓，他是真的被冤枉，被放出来也是迟早的事情。” 她第一个女婿人太正直，不懂得变通，那么大的官，随便贪点，就够他们过上好日子了。 可始终不越雷池一步，真是个木头疙瘩！ 第二个女婿，倒是十分精明，也懂得变通，可…… 对她这个丈母娘，没有半分尊敬，想骂就骂，想威胁就威胁。 也没让她们占多少便宜。 现在得知周公海贪污了，却没让她们享受好处，宋招娣又是一顿臭骂。 过了好一会儿，宋招娣才不甘心地瞪着孙爱英，“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你要是多长个心眼，知道了周公海把钱藏在什么地方，我们就能去拿一些……” 孙爱英被骂得不敢抬头。 宋招娣长叹口气，“好不容易，又找个这么有本事的女婿，这下看来，这个女婿怕是也要不行了。” “不过……”宋招娣看着低着脑袋的孙爱英，眼神慈爱地说：“周公海就算真完了，你也不用怕。” 宋招娣十分得意地说：“你现在虽然是半老徐娘了，但只要咱们不挑，总有人会娶你的。” “到时候，妈在琢磨着给你找个更有本事的男人。” 宋招娣絮絮叨叨地说着：“不过你都嫁了两次了，想来好人家是别想了，但你长得漂亮，那些上了年纪的男人，应该是不会嫌弃你的。” “到时候，你最好嫁个七老八十，快死的男人，”宋招娣一脸憧憬地说道，“等男人一死，那他的家产可都是你的了。” 是闺女的，就是她的！ 她的，就是她宝贝孙子孙大龙的！ 她孙子被判刑了又怎样？ 到时候只要留给孙子一大笔钱，孙子照样能娶个好媳妇儿，给他们孙家传宗接代！ 让自己四十多岁的女儿在这个年代，三嫁，换钱、换地位、换利益； 宋招娣似乎一点儿都不觉得哪里不对。 或许，女儿对宋招娣来说，本就是货物！ 根本算不得人！ 第146章 你们都是辣鸡 周公海被关在审讯室，面前坐着两个警察。 此时的周公海坐姿笔挺、目光锐利、沉着冷静中透着从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并没有因为被抓进来，就害怕，表现得十分坦荡！ “周公海说吧，贪了多少钱？” “收了多少贿赂？” 面对神色严肃，语气咄咄逼人的警察，周公海轻笑出声，神情淡然， “警察同志，我周公海从未贪过一分钱，收过一分贿赂，你让我怎么说啊？” 警察：“不承认？” 周公海摊手，一脸无辜，“我是真的没做过，你让我从何说起啊？” 警察：“呵！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警察起身把一个信封放到周公海面前。 周公海看着面前的信封，眉梢一跳，总觉得事情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但他还是镇定地拿起信封，打开后，把里面的照片取了出来； 第一张就是杜为民拿着一瓶茅台去他家…… 第二张的背景是深夜，他拎着一个大箱子去了距离他家比较远的一栋房子里。 箱子里是古董，而那栋房子是他专门用来存放赃物的地方。 第三张…… 周公海越看，面色越是苍白，等他看完最后一张，额头已经布满了冷汗，眼神也不似之前那般坚定，而是少见地出现了剧烈的波动，蕴藏了极大的恐惧。 “你们……”周公海张张嘴，艰难开了口，“你们监视我多久了？”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 这些照片可不是他们拍摄的，而把证据交给他们的人，他们是绝对不可能告诉周公海的。 警察语气严厉，“周公海我劝你还是早点交代你的犯罪过程，给人民和国家一个交代。” 证据如此充分，周公海根本无法狡辩，他只好一脸颓丧地交代了自己犯罪的经过。 此时的周公海垂头丧气，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的意气风发！ 杜为民和顾轻柔看到照片后，也很快交代了自己犯罪的经过。 还有杜二河，刚被抓进来时，腿都软了，警察照片都没给他看呢，他自己就事无巨细地把事情全说了。 此时医院里； 一些被大火烧伤的工人，跟杜若住在同一家医院里。 一大早，杜若病房里就挤满了人。 病房里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是烧伤工人的家属，而她们来找杜若的目的，就是来要赔偿的。 这也是他们跟杜为民、顾轻柔提前制定好的计谋。 他们来闹事，一会儿杜为民和顾轻柔来给他们‘主持公道’，然后杜为民夫妻会让杜若赔偿他们一大笔钱。 有这样的好事，傻子才会拒绝！ 虽然他们当中一些人不是不知道，在这次大火事件中，杜若并不是加害者，反而还救了很多人。 但是谁在乎呢！ 有钱拿呢！ 有底线的人早就退出了，能来杜若病房闹事的这些人，都是没底线的那一小撮。 “杜若，我爱人因为看你演出，被大火烧伤了一条腿，你说这件事情该怎么办吧？” “杜若，我大哥因为看你的演出，被推倒，摔伤了一条胳膊，你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杜若，我家孩子因为看你的演出，被烟熏坏了呼吸系统，治疗要花费一大笔钱，你必须负责！” 杜若躺在病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这群人，一个个凶神恶煞、张牙舞爪像是恶鬼一般，朝她要钱、要东西、要利益！ 那副丑恶的嘴脸，似恨不能把她整个人撕碎了，分吃了。 杜若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怪自己，可大火不但烧毁了食堂，还烧伤了那么多人，杜若心里多多少少是有点愧疚的。 可这些人如此理直气壮地把所有罪过都按在她一个人身上，心安理得地想要从她身上搜刮好处。 杜若心底的那一点点愧疚，突然就烟消云散了。 愧疚？ 不存在的！ “哈哈……”杜若突然笑了。 在这么多人的围攻下，她……突然笑了，笑得很嚣张、笑得很猖狂，笑得灿烂又张扬。 本来还闹哄哄，如同菜市场一般的病房，突然就安静下来了。 众人看着忽然发笑的杜若，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明白杜若这是怎么了？ 不会是被他们给逼疯了吧？ 见众人不说话了，杜若缓缓从床上爬起来，站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所有人，她的眼睛很漂亮，黑白分明得像是被泉水洗过一般。 此时，这双眼睛里，却盛满了讥嘲和不屑，特别是杜若斜睨众人时，从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子嚣张霸道的气势，更是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想让我承担责任？” 杜若扫视众人，笑得肆意，“不可能！” “想让我出钱？” 杜若双手环胸，“不可能！” “想从我身上搜刮好处？” 杜若缓缓举起自己的拳头，“谁敢要？” “我就问……”杜若脸色刷地冷了下来，分明是一张明艳娇媚的脸，此刻却阴沉得像是要嗜血的恶魔，她的眼睛像是刀子般，一一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谁敢要？” 面对杜若的三连问，所有人一时间都被吓傻了！ 面对杜若刀子一般冷厉骇人的眼神，所有人都心中一寒，有些胆子小的甚至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 他们连抬头跟杜若直视的勇气都没有！ 见众人不说话，杜若哼笑一声，缓缓的，一字一句道 “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你们所有人都是辣鸡！” 轰！ 众人心中的恐惧瞬间转化为怒火，一个个愤怒地瞪着杜若； “臭丫头，你说什么呢？” “你怎么敢骂人呢？” “臭丫头，你找打是不是？” 面对群情激奋，杜若的做法也十分简单，她弯腰拎起地上的凳子，随手用力，‘咔嚓、咔嚓’几声，凳子四条腿全断了！ 杜若拿着一条凳子腿，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一点点掰断，随后像是扔垃圾一样，随手扔在地上， “想打我？” “谁第一个上？” 众人：“……” 你都这么强了，谁TM敢啊？ 见众人又不说话了，杜若冷下脸来，手指病房门口，“滚！” 众人不甘心就这么走了，可他们又真的不敢跟杜若起冲突，就在众人为难之时； 只见一个年轻人急匆匆跑到门口，冲人群喊了声，“杜厂长和顾主任被抓走了！” “什么？” 人群再次慌乱起来。 “怎么回事啊？” “什么叫被抓起来了？被谁抓起来了？” 那年轻人气喘吁吁的，想来是一路跑到医院的，此时也顾不得休息，简单把事情解释了一遍。 “杜厂长和顾主任被警察带走了，说他们：贪污受贿！” 众人炸了锅，一个个像是无头苍蝇般，不知所措。 杜若可不管这些，直接赶人，“这里不是你们说话的地儿，给我滚！” 众人这次干脆利索地滚了！ 有杜为民和顾轻柔撑腰，他们才敢来找杜若的麻烦。 现在杜为民和顾轻柔自身难保，没了这两人，谁还敢找杜若麻烦？ 他们又不是真的不怕死！ 病房再次陷入安静，杜若这才长舒口气，重新躺在了床上。 那对渣男贱女被抓了？ 真好呢！ 纺织厂因杜为民被抓，一时群龙无首，上面又把张厂长给调了回去。 张厂长调回去的第一天，全厂工人自发地站在厂区门口迎接。 张厂长坐在车里，看到车窗外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眼睛也不禁有点红。 得知张厂长回来了，范主任和李主任第一时间去见了张厂长。 听完两人的叙述，张厂长分别给两人倒了杯茶后，说： “这件事情我已经了解了。” “我也已经去看过钱主任了，他恢复得不错，还说这件事情跟杜若没关系，主要责任还是在他们身上。” 范主任一喜，“那杜若？” 张厂长笑了笑，“如果她愿意，我们纺织厂随时欢迎她回来。” 李主任、范主任顿时喜形于色，“太好了！” 两人高兴地立刻跑去医院，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杜若。 杜若得知张厂长又回到了纺织厂，也很是高兴。 范主任握着杜若的手，语气温和，“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希望你能回来。” 李主任也说：“是啊，厂子里的同志们，都很喜欢你。” 杜若有些犹豫，“那场大火烧伤了不少人，那些人对我很不满，如果我回去，你们怕是也顶着很大的压力。” 范主任忙说：“这不算什么……” 范主任话没说完，门外就响起敲门声。 “咚！咚！咚！” 李主任站起身，“我去开门。” 门打开后，走进来一个身穿军绿色衣服的女人，女人约三十多岁，身材窈窕，长相明艳大气。 李主任看到来人，忍不住惊讶道：“孟团您怎么来了？” 孟怀珍笑了笑，“我来找杜若。” 孟怀珍也不想来，她之前拒绝杜若加入文工团，态度十分坚决。 可昨天，先是周公海被抓，接着，沈家又跟她打招呼…… 孟怀珍不敢得罪沈家，只好走这一趟。 孟怀珍进屋后，眼睛落在躺在床上的杜若身上。 杜若身上的烧伤虽然还没好全，但整个人并不似其她病人那般病怏怏的，反而面色红润，眼睛明亮有神。 在屋子里躺了几天，肌肤更加白皙无瑕，泛着水润光泽，加上她精致如画的小脸，整个人越发地明媚娇艳。 好漂亮！ 文工团最不缺美人儿！ 但孟怀珍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女孩是她见过的女人中，最漂亮的那个。 也怪不得沈家那小子会动心。 自家侄女，单论容貌，确实比不过。 不过，男女结婚，看的可不止容貌，还有家世。 “你就是杜若吧？”孟怀珍笑着走上前。 范主任忙站起身，给杜若介绍道：“这位是文工团的孟团。” 杜若脸上挂上客气疏离的笑，“您好。” 孟团点点头，理所当然地坐在了范主任刚才坐的凳子上，笑着跟杜若说： “今天我来找你，是邀请你加入我们文工团的。” 语气肯定，仿佛笃定了杜若不会拒绝。 是啊，谁会拒绝文工团的邀请呢？ 孟怀珍脸上虽然挂着笑，可眼底的孤高自傲却是怎么都掩藏不住的，说话时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带着傲！ 仿佛在说：邀请你加入文工团，是你的荣幸，还不赶紧磕头谢恩！ 杜若却偏偏不吃这套。 杜若也笑了，笑容很灿烂，可笑意却不达眼底，“文工团不是已经拒绝了我吗？” “这个啊……”孟怀珍轻描淡写地说：“之前，你牵扯进一件案子，事情没个结果前，你自然是没资格进文工团的。” “现在没有证据证明，纺织厂起火这件事情跟你有关系，你自然就有了进文工团的资格。” 呵！ 多傲慢啊！ 想让她进，她就得进，不想让她进，她就进不去！ 当她杜若是谁？ “哦，”杜若语气平静，“可我现在不想进文工团了。” “等你出院了，就赶紧来报道……”孟怀珍话说到一半，才意识到杜若说了什么，顿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杜若，“你刚才说什么？” 杜若觉得孟怀珍此时的表情，比刚才生动多了。 被愉悦到的杜若，好心地又说了一遍，“我说：我现在不想进文工团了。” “你？”孟怀珍沉下脸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不想进文工团了？ 开什么玩笑，这个丫头知道每年有多少女孩子想进文工团吗？ 这么好的机会，她竟然不要，脑子是真有病吧！ “当然知道，”杜若神色认真，语气坚定，“不就是文工团吗？” “对我来说也不重要。” “去不去无所谓！” 孟怀珍的心态当时就崩了！ 听听，听听……这是人话吗？ 那么多人都想进的文工团，她竟然不放在眼里。 还说什么‘不重要’。 孟怀珍以前就没见过这么狂的人！ 这个臭丫头凭什么这么狂？ 杜若这话范主任和李主任也看不下去了。 虽然，以杜若的本事的确有资格说这种话，可文工团的孟团还在呢，就这么说，也太…… 嗯，是狂了点！ “杜若，”范主任立刻打圆场，“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 范主任又赶紧给杜若说好话，“孟团您别生气啊，杜若这孩子说话就是这样，心直口快，没别的意思。” “是，是，”李主任一边擦汗，一边冲杜若使眼色。 孟怀珍是真的被气坏了，脸上的笑都维持不住，生气地看着杜若， “不想去文工团？” “呵呵，你以为文工团是什么地方？”孟怀珍连连冷笑，“这次拒绝了文工团，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进去了！” 既然撕破脸，杜若也不想维持虚假的客套了，当即怼了回去，“不进就不进。” “你当我稀罕！” 吵架，她杜若怕过谁？ “哼，”孟怀珍气得转身就走。 “哎，孟团您可千万别生气，”李主任追了上去。 等孟怀珍走了，范主任忍不住狠狠戳了一下杜若的脑门，“你这丫头也忒狂了点。” “你把孟团得罪了，以后怕是想进文工团，也进不去了！” 杜若笑的没心没肺，“我本来也不想去了。” “行吧，”范主任笑着说，“既然不想去文工团，那就回来。” 杜若思考片刻，看着范主任慈爱温和的笑容，不好意思道： “我想再想想。” 范主任闻言，叹了口气，知道纺织厂的一些人伤了杜若的心，也不再逼迫杜若，只说： “那你好好想想。” 杜若：“嗯。” 【作者有话说】 两章合一章，晚上应该还有一章！ 第147章 我不是小偷 李主任回来的时候，跟杜若说：“你这丫头，这次可是把孟团给得罪狠了，她啊，可生气了。” 杜若笑得随意，看得很开，“没事，反正以后也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 李主任嗔怪地瞪了杜若一眼，“你呀！” 杜若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孟怀珍从医院离开后，气了一路，嘴巴张张合合不知骂了杜若多少遍：不知好歹！ 回到文工团，宋安然恰好在孟怀珍的办公室。 见孟怀珍黑沉着脸回来，宋安然吓了一跳，“小姨，你怎么了？” 孟怀珍冷哼一声，咬牙道：“还不是那个杜若，真是不知好歹！” 宋安然好奇，“她做了什么？把您气成这样？” “做了什么？”孟怀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气恼道：“我今天邀请那丫头进文工团，你知道那丫头说什么吗？” “她竟然说：她不想来！” “哈哈……真是太好笑了，这世界上还有人不想来文工团？” “她以为她是谁？” “不过是个乡巴佬罢了。” 宋安然脸上露出不解之色，同时不悦道：“小姨你怎么能邀请她进文工团呢？” “你不是跟我保证过：不让她进嘛！” 孟怀珍也气啊，“你当我愿意？还不是有人打了招呼。” 听孟怀珍如此说，宋安然惊讶，“她一个乡巴佬，谁会为她出头？” “傻丫头，”孟怀珍白了宋安然一眼，“当然是沈家啊。” 沈御？ 宋安然面色略显阴郁。 见侄女不高兴了，孟怀珍叹了口气，坐到宋安然身边，劝慰道： “安然，算了吧！” “以你的样貌、人品、家世，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何苦非要吊死在沈御这棵树上呢？” “那小子虽好，可他的一颗心不在你身上，不值得！” “我……？”宋安然红了眼圈，语气略有些哽咽，“小姨，我那么喜欢他，哪里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过了好一会儿，孟怀珍的怒气散了些，仔细思考过后，对宋安然说： “她不愿来也好，正合你的意。” “哼，她这次拒绝了文工团，以后再想进来，没门！” 宋安然点点头，表示赞同，又说：“她出身本就不好，能进文工团，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她却不来，真是……目光短浅。” 孟怀珍点点头，又用赞赏的眼神看向宋安然，“她自然是比不得你的。” “我这文工团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她就算进来了，我也会找个机会，把她给开除。” 两人正说得高兴，电话铃声响了。 孟怀珍拿起电话，听到对面的声音，立刻挺胸抬头，言语恭敬，“领导，您有什么事儿？” “杜若？哦，我知道。” “什么？让她来咱们文工团？” 孟怀珍没想到自己的顶头上司竟然也知道杜若，还让她把杜若招进文工团。 这一个、两个的，都想让杜若进文工团，那个杜若果然是只迷惑人心的狐狸精！ “可是……”孟怀珍装作一脸为难的样子，“我刚见过杜若，也邀请过她进咱们文工团，可她拒绝了。” “一定让她进？” 听到对面领导的命令，孟怀珍没办法，心里窝着火，言语中却不敢表露半分， “行，我再去劝劝她，保证完成任务！” 挂断电话后，孟怀珍的脸像是浓黑的墨汁，蕴藏着狂风暴雨般的怒火。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孟怀珍把桌子拍得‘啪啪’作响。 宋安然离得近，也听到了双方的对话，心里又嫉又妒，“那个杜若有什么好的，怎么一个两个的，都那么喜欢她？” 孟怀珍心烦，也懒得在乎侄女那点小心思，头疼地闭上眼，挥挥手道： “你先走吧，我下去还得去一趟医院。” 宋安然点点头，抿了抿唇，想说什么，可见孟怀珍蹙眉心烦的模样，只好闭上嘴，转身离开。 下午，孟怀珍又去了趟医院。 这次，孟怀珍去的时候，手中拎着一个水果篮，脸上的笑在办公室里练了好久，终于自然了些。 杜若午睡醒后，就见到了孟怀珍。 “呦，孟团怎么又来了？”杜若语气带了几分调笑，“难道是来看朋友的？” 孟怀珍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把水果篮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杜若看了眼水果篮，笑了笑，“莫不是来看我的？” 孟怀珍刚要点头，杜若却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孟团不会这么快就打自己的脸吧？” 孟怀珍：不行了，脸僵了，要笑不出来了。 于是，孟怀珍索性不笑了，坐在杜若病床旁的凳子上，努力冲杜若露出一个和善的笑，说： “杜若，我知道你很优秀，但即便是优秀的人，想要变得更好，也需要一个更大的舞台，去展示她的才华。” “你这么优秀的舞者，应该来我们的文工团。” “我们文工团有最好的舞蹈老师、有最好的练舞场地、有最大、最好的舞台。” “你年纪这么小，肯定有自己的追求与目标，你要想清楚。” “你想有更好的发展，只能来我们文工团，不要让你的任性，毁掉你的前途！” “只要你来我们文工团，你一定能取得比现在好十倍的成绩！” “文工团的舞台，会成为你的踏脚石，让你变得更好！” “来我们文工团吧，你需要它……” 这话说得真好听。 杜若差点就信了！ 这么好的口才，杜若已经忍不住鼓起掌来了！ “啪！啪！啪！” 这鸡汤味，可真浓！ 换一个心志不坚的女孩子，分分钟被这种鸡汤给灌醉了。 可杜若哪里是孟怀珍三言两句能说动的？ 虽然孟怀珍说的这些话有几分道理，她的表情看起来也十分真挚。 可杜若还是从她的眼底看到了，言不由衷与算计。 于是，杜若拒绝得干脆，“不要！我不去！” 孟怀珍说得嘴巴都干了，见杜若还是油盐不进，心里已经恨不得拿针扎杜若了，面上却还要保持温柔和煦。 “杜若，我真的是为你好。” “你年纪还小，有些东西不懂……” “我跟你说……” 就在孟怀珍喋喋不休地想要说服杜若的时候，病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然后杜若就看到两个警察走了进来。 为首的徐警官看杜若的眼神，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心痛和惋惜： “杜若！” 徐警官走到杜若面前，从文公包里拿出一张文件递到杜若眼前，面无表情地说： “我们接到群众举报，你偷盗古董并私藏，请你跟我走，接受调查！” 杜若，“啊？” 偷古董？她？ 她什么时候偷过古董？还私藏？ 见杜若一脸茫然，徐警官心中不禁怀疑，难道是有人故意诬陷杜若？ 可……那边的同志传来消息，真的在杜若老家，找到了丢失的古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警官有些不信，沈御看上的姑娘，会是一个小偷。 杜若一边下床穿鞋，一边问：“徐警官，是不是搞错了，我什么时候偷盗古董了？” “有证据？” 徐警官点头，“在你老家发现了一家博物馆丢失的古董，村民作证说：是你让一个年轻人，把古董送到你老家的。” 杜若：“？？？” 嘶！ 问题确实有点严重，这摆明了要嫁祸给她啊！ 杜若穿好鞋子，神情认真地对徐警官说：“不是我，我没做过。” 徐警官点点头，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说：“走吧，我们会调查清楚的。” 杜若点头。 不过在临走前，杜若看向站在一旁的孟怀珍，笑着问：“孟团，你们文工团还要我吗？” 孟怀珍正在想事情，闻言下意识地摇头，“不要了！” 杜若挑眉，哼笑一声，“孟团还真是现实呢！” 孟怀珍轻哼一声，“你这种小偷，有什么资格进我们文工团，我看监狱更适合你。” 杜若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警察都没定我的罪呢，孟团就已经迫不及待要定我的罪了？” “孟团，做人不要那么势利，你以后肯定还有求我的时候。” “到时候，我肯定也不会给你面子的。” “你要小心哦~” 孟怀珍撇嘴，“永远都不可能有这么一天。” 杜若耸了耸肩，“走着瞧了~” 第148章 我一定会救你 白德明得知周公海、杜为民和顾轻柔三人被抓时，就决定立刻出手，直接写信举报了杜若。 然后他就躲了起来，再不露头。 杜若被抓到派出所后，沈御第一时间赶到了派出所。 此时，杜若正在审讯室。 徐警官把几张照片递给杜若。 杜若拿起来仔细观看，第一张照片上是一个明朝的青花凤穿花纹玉瓷瓶，上窄下宽，纹饰较紧密，底釉略泛青，看样子应该是真品。 这瓷瓶在后世可不便宜，至少价值千万。 第二张照片，则是一幅山水画，作者：沈周，明朝著名画家。 嘶！ 还真看得起她！ 第三张照片也是一幅画，是一副春晓图，作者徐渭，也是明朝著名画家。 杜若看照片的时候，徐警官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杜若，眼神锐利而精明似想要从杜若的微表情上，判断出一些东西。 等杜若看完，徐警官问：“可见过？” 杜若摇头，“第一次见。” 徐警官也不绕弯子，“这些古董是从你老家搜出来的，你母亲藏得可好了。” 杜若苦笑，“徐警官这些东西真不是我让人捎回去的，我甚至都没见过这些东西，您尽管查。” 徐警官，“这些东西之前一直放在一家小型博物馆里，那个小型博物馆距离你住的四合院很近，而你的本事...” “一拳能把一堵墙给打穿，说实话，若不是那么多人亲眼所见，我是断然不会相信的。” “所以呢？”杜若看向徐警官，眼睛不闪不避，“就因为我身手好，所以一定是我偷了这些古董？” 徐警官摇头，“关键是，这些古董出现在了你家里。” “送古董的人呢？”杜若问：“找到了吗？” 徐警官摇头，“那个男人跟你母亲说他叫：陈辉，是附近村子里的知青。” “我们查了方圆三十里的下乡知青，有两个叫陈辉的，但都不是那个人。” “所以，我们猜测，陈辉是那个男人的假名。” 杜若叹口气，“线索全断了。” 徐警官点头，“是的。” 杜若想了想，忽然问：“有没有那个男人的照片？” 徐警官摇头，“没有。” “你们可以画啊，我妈还有一些村民肯定是见过那个男人的，你们可以根据村民的叙述，把那个男人的长相还原出来。” “啊？”徐警官有些为难，“这...我们警局并没有这方面的人才。” 杜若恍然，这才想起，国内现在应该还没有‘罪犯素描师’这个职业。 于是，杜若道：“我可以画，你们尽可能多的搜集那个男人的信息，我来画他的长相。” 徐警官见杜若语气笃定，十分自信，想了想说：“你等一下，我向上级请示一下。” 杜若：“好。” 杜若上辈子不止学过跳舞，绘画也是从小就学的，学了十几年，素描简直就是基本功。 她虽然没有当过罪犯素描师，但也曾兴致来了，就拿着绘画工具去广场上免费给人素描。 过了十几分钟，徐警官回来，对杜若说：“你试试吧。” 接着就把搜集到的有关于‘陈辉’的信息递给杜若。 杜若仔细观看琢磨，向徐警官要了画笔和画纸。 身高约一米七，身形消瘦、寸头、长脸、浓眉、薄唇... 根本纸上的信息，杜若手中的画笔，手随心动，开始一点点在画纸上描绘‘陈辉’。 这个过程很慢，杜若不时停下手中的笔，看着画纸上隐约呈现的图像和纸上的信息做对比。 有时候，还会把好不容易画出大半的图像给擦掉，重新画。 徐警官和另一名警官一直没有离开，就站在杜若身边，看她一点、一点的把‘陈辉’给画了出来。 这个过程持续了五个多小时。 等杜若画完后，才猛然发觉，自己的手腕酸的厉害。 杜若把手中的画纸递给徐警官，“您拿去给我妈还有一些村民看看，不对的地方，我再修改。” 徐警官接过画，看着画像上的消瘦年轻人，心中啧啧称奇。 杜若则摸了摸肚子，不好意思的问徐警官，“我好饿，有饭吃吗？” 徐警官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连连点头，“有，”接着就要出门，不过在临出门的时候，又回头对杜若说： “沈御那小子来了，一直守在外面，他很担心你。” “午饭的时候，他还特意去饭店给你买了吃的，不过当时你在忙，就没给你。” 听到沈御一直在外面守着，杜若眼睛亮了亮，突然被诬陷，锒铛入狱，杜若心中虽不怕。 可得知外面有人担心自己、守着自己、关心自己，心里到底是高兴地。 徐警官见杜若嘴角翘了起来，也不戳破，只说：“现在饭肯定凉了，我让人给你热热，送过来。” 杜若眼睛亮晶晶的，笑着道了谢。 此时，沈御还不能见杜若，他实在太担心，只能在外面一直守着，同时，动用关心一直探听杜若的消息。 见徐警官从审讯室出来，沈御第一时间冲过去，担忧的问：“杜若没事吧？” 徐警官看着面前少年眼里的担忧，脸上的焦虑，这种真挚而单纯的感情，让他也忍不住动容。 以往徐警官见到的沈御从来都是自信的、骄傲的、从容的，几年前，跟人打架，头被人打破了，胳膊上被人划了一刀，十几厘米长的口子， 医生缝伤口时，他连麻药都没打，就笑着硬生生挺了过去，一声疼都不曾喊过。 一滴泪也不曾掉过。 就是这样一个骄傲自信的少年，此刻却因为担心，而焦虑，身上缭绕着浓浓的不安。 恐怕他自己快要死了，他都不会露出半点焦虑。 因为出事的，是自己喜欢的姑娘，所以才会不安吧。 徐警官笑着拍了拍沈御的肩膀，笑着安慰道：“放心吧，杜若没事，我相信她是无辜的。” “嗯，”沈御不安的心慢慢平静下来，郑重点头，“我也相信。” “你们一直没吃饭，”沈御关心道：“杜若一定饿了，我给她买了饭，麻烦徐警官帮忙热热，带给她。” “顺便问问，她下顿饭想吃什么，我买！” 徐警官笑着摇摇头，年轻人啊...感情就是浓烈！ 像是一杯烈酒，虽不醇厚，却炙热如火，让人甘之如饴。 “臭小子，”徐警官没好气道：“我帮了你这么多，也不见你孝敬孝敬我。” 沈御笑的纯真，“下次，下次一定！” “哼，”徐警官接过沈御递过来的饭盒，转身去了后面，让人把饭盒加热后，给杜若送了过去。 沈御把饭盒已经给杜若送了过去，就在派出所大厅坐了下来，开始安静的思考。 到底是谁在害杜若？ 周公海、杜为民夫妻，都已经被抓了起来，应该不是他们。 难道是他们事先安排好的棋子？ 这么恶毒的算计，应该不是杜为民夫妇，而且他们夫妇也没机会接触到那些古董。 周公海？ 可又是谁帮周公海执行的计划？ 孙家人？ 应该不是，孙家人自私自利、心思也没那么缜密，加上他孙大龙还在劳改场，送东西又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肯定不是孙水牛。 不是孙家人，又该是谁？ 沈御在脑海中不断推演着，把一个个人选拉入怀疑名单，又一一排除... 最后，沈御在目光锁定在周公海两个儿子身上。 周公海的两个儿子，沈御认识，送东西的年轻人不是他们。 但周公海的两个儿子，都被他安排了不错的工作，交友面广，那个年轻人是不是跟他们有联系？ 既然杜若一时半刻不会有事，沈御就离开了派出所，直接去找了顾远几人，然后一起去调查周公海的两个儿子。 与其在外面等，沈御更想用自己的智慧把杜若给救出来。 此时，谁也想不到，执行这个恶毒计划的是白德明。 白德明这个人实在是太透明了，几乎让人注意不到他。 当初，他唆使朱秀琴对付杜若，也是暗中进行。 后来周公海更是对外宣称，白德明是个无辜路人，只是偶尔好心给朱秀琴出了个注意，随口一说罢了。 谁能想朱秀琴还真傻傻的干了。 有了周公海给白德明开脱，也没人为难白德明。 白德明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在杜若和沈御的眼前，他们自然看不到他。 杜若从警官手中接过饭盒，打开后，一股浓郁的红烧肉味道瞬间弥漫了整间屋子。 饭盒狮子头，还有几颗小油菜。 杜若嘴角止不住的上扬，然后把饭菜一点不剩的都吃完了。 杜若刚吃完饭，徐警官就来了，“我们已经把素描拍成照片，让人送过去辨别，至于像不像，还要再等等。” 杜若点头，“我知道了。” 杜若身上的嫌疑还没有洗清，只能待在派出所。 沈御每天从饭店买好吃的给杜若，送完就带着顾远几人出去调查周公海的两个儿子。 周公海被抓，他的两个儿子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目前已经被停职调查！ 这给沈御他们的调查带来了不小的难度。 五天后，徐警官高兴的对杜若说：“你妈还有见过那个男人的村民说：你画的非常像，几乎就长这样。” 徐警官一脸惊奇的看着杜若，不敢置信的说：“没想到啊，你这丫头还有这本事。” “我真是好奇，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而且，你画画、跳舞、唱歌都么好，是跟谁学的？” 这让她怎么说？ 梦里学的？ 没喝孟婆汤？ 生而知之者？ 算了，徐警官可不好骗。 于是杜若索性绕过这个话题：“这个...跟案件无关吧？” 徐警官见杜若不愿意说，点了点头，就没再问。 转而说道：“我们已经跟你们乡下当地的派出所联系过了，让他们排查一下那天，火车上的人，或许会有线索。” 杜若点头，目前也只能等了。 沈御带着顾远，不眠不休的排查了五天，最后把周公海两个儿子的嫌疑去掉。 不是周公海的两个儿子，又会是谁呢？ 这条线索断了，沈御只能再仔细排查一遍。 却不料，晚上回家的时候，被父亲的警卫员告知：父亲生病了。 沈御吓了一跳，问清楚哪个医院后，赶紧赶了过去。 却没想到，在医院的走廊上，看到了一个熟人。 杜鹃！ 顾轻柔被抓，杜鹃的待遇直线下降，幸好还有杜向前照顾她，不然，她连饭都没得吃。 此时，杜鹃正一脸愤怒的瞪着一个男人，男人约四十多岁，胡子拉碴，身上衣服破旧，手上都是灰尘，指甲里全是黑泥。 “你滚，滚，”杜鹃一脸嫌弃的瞪着白德明，“你才不是我爸爸，你才不是！” 沈御愣了下！ 爸爸？ 沈御知道杜鹃是顾轻柔跟前夫生的女儿，并不是杜为民的亲生女儿，难道这个蓬头垢面的男人是杜鹃的亲生父亲？ 沈御站在楼梯拐角，冷冷盯着二人。 白德明知道顾轻柔被抓后，唯一担心的只有自己的亲生女儿，杜鹃。 毕竟在这世界上，这孩子目前是唯一跟他有血缘关系的人。 白德明以前也曾偷偷来医院看过杜鹃，见杜鹃被顾轻柔照顾的很好，他就没出现。 现在顾轻柔被抓，白德明怕医院的人怠慢杜鹃，又怕杜鹃没人照顾，就鼓起勇气来医院见杜若。 可谁知，他刚对杜鹃说出自己的身份，杜鹃的反应竟这般大。 白德明一脸受伤的看着杜鹃，满眼嫌弃的瞪着他，嘶吼着让他滚的狰狞模样。 “小娟，”白德明喉咙干涩，眼睛酸胀，“爸爸，只是想来看看你。” “你妈入狱了，爸爸担心你没人照顾...” “不用你管，”不等白德明说完，杜鹃就恨恨的打断他的话，“你算什么东西？” “我爸爸才不是一个捡破烂的，你没资格当我爸爸。” “你给我滚！” 亲人的谩骂、嫌弃往往伤人更深！ 白德明忍着心中的酸涩，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好，爸爸这就走，你好好照顾自己。” 白德明说完，伸手从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沓十元大钞，伸手递给杜鹃。 杜鹃看着那沓子钱，想说：不要。 可这两天，因为母亲被抓，她已经喝了两天的小米粥了，肉一块都没吃到，杜向前那个臭小子一直说：没钱，只能喝粥。 哼，只喝粥，她的腿什么时候才能好？ 可她也没钱。 于是，杜鹃没拒绝，伸手抓住那沓子钱，转身不看白德明。 白德明扯了扯嘴角，想说什么，最终只化为一声叹息，离开了医院。 白德明一走，杜鹃就迫不及待的挪动着一条腿，回到病房，就开始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数钱。 数了好几遍，两百块！ 切！ 杜鹃嘴角不屑的撇了撇，才这点钱！ 沈御把白德明的样貌深深记在脑海，这才去了沈毅的病房。 第149章 线索又断了 推开病房门，沈御看到沈毅正躺在床上休息。 沈御放轻脚步，走到床前，见父亲脸色比以往要苍白些，眼窝深陷，满脸的疲惫。 沈御有些心疼。 他刚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没想到沈毅就睁开了眼。 “爸？”沈御脸上露出喜色，“你还好吗？” 沈毅五十多岁，头发半白，身材高大，面容坚毅而英俊，特别是一双剑眉，凌厉而刚强。 沈毅笑了笑，“没事，不过是阑尾炎罢了。” 沈毅说着就要起身。 沈御忙上前拦住，“爸，你刚做了手术，医生不让你动，你想做什么？” “跟我说。” 沈毅摆摆手，“没事，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想当年在战场上，我身上被敌人砍了三刀，还不是照样拿枪打鬼子？” 这些事情，沈毅从小就跟他讲，沈御都会背了。 沈御笑了笑，语气坚定，“那也不行，您那时候年轻，现在您年纪大了，还是听医生的吧。” “臭小子，”沈毅笑骂，“竟然敢说你老子老？” 沈御笑了笑。 沈毅指了指桌上的水杯，“我渴了，想喝口水。” 沈御站起身去倒水，嘴里说着，“您刚做完手术不久，不能喝太多水，一口就行。” 沈毅瞪眼，“老子喝水你也要管？” 沈御端着水杯，站在距离病床很远的地方，一副你不听话，我就不给你水喝的模样。 沈毅败下阵来，没好气的白了沈御一眼，“行吧，知道了。” 沈御这才笑着上前，把水杯端到沈毅嘴边，沈毅略沾了沾，沈御就把水杯拿开了。 沈御把水杯放回到桌子上。 看着儿子的背影，沈毅犹豫了下，还是问道：“你这两天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沈御手一顿，没有隐瞒的点点头，“是有点麻烦，但我相信我自己能解决。” 沈毅笑了，“臭小子真犟！” “像我！” “我还听说：你有了喜欢的女孩子？” 喜欢的女孩子？ 沈御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杜若的身影，他的表情和眼神在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时候，一点点变得非常温柔。 “嗯，”沈御坐到凳子上，笑着说：“她叫杜若，是个从乡下来的女孩子。” “乡下女孩子好啊，”沈毅笑着夸赞道：“乡下人淳朴、踏实。” 淳朴？ 踏实？ 沈御想到杜若那双狡黠的眼睛，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怎么也无法把这四个字跟杜若联系起来。 不过，这并不重要。 在他心里，杜若无论什么样，都是最美的。 “既然有了喜欢的女孩子，”沈毅语重心长的说：“就要对人家女孩子好，不能嫌弃人家是农村出来的。” “别看你爸我现在是个官儿，我也出身农村，咱家往上数八代，都是贫农！” “大家都是老百姓，谁也别瞧不起谁。” 沈御就笑，“嗯，不会！” 第二天一早，沈御照顾沈毅吃完早饭，就去了派出所。 从徐警官那里得知，杜若画出了犯罪人的画像，他们已经开始在火车站、招待所一一进行排查。 沈御很高兴，这绝对算的上是一个好消息了。 沈御把买的早餐递给徐警官，让徐警官给杜若。 五天后，在京郊一家废弃的厂子里，顺利把嫌疑人抓获。 陈辉真名孙鹏，21岁，京城人，本是一名知青，但过年时请假回家，就再没回去，一直在京城周边游荡。 审讯室里： 孙鹏正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警察同志，我真的只是个送信的，我没做过什么坏事啊！” 徐警官面色严肃，“谁让你把那个箱子送到大柳村王红霞手上的。” 孙鹏一脸无辜，“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徐警官语调拔高，明显不信，“谁让你送的东西，你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孙鹏一脸诚恳，叹了口气说： “我是个知青，但是农村太苦了，”孙鹏一副快要崩溃的样子，“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农活，夏天被蚊子咬，冬天只有一床薄被，每天冻得睡不着。” “睡着了，也担心自己会睡不过来。” “干那么多活，还经常吃不饱，你们看...”孙鹏把手伸出来，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我手心全是茧子。” “那是一个看不到希望的地方！” “看不到希望的地方？”徐警官冷笑，“全国那么多老百姓都能在乡下活的好好地，为什么你不行？” 孙鹏低垂着脑袋，“...我就是不想吃苦，我生而为人，不是来这个世界吃苦的。” “每个人都想过好日子，”徐警官语气严厉而郑重，“可咱们国家的底子薄，乡下老百姓的识字率低，之所以让你们知识青年下乡，也是为了让你们去帮助乡下的老百姓。” “让你们下乡，本来也不是让你们去享福的。” 孙鹏不说话，过了会儿才说道：“所以，过年我请假回家后，就没回去。” “但也不能待在家里，街道办会赶人，我只能找个地方躲着。” 徐警官轻哼一声，“你平日都躲在哪？吃喝的问题怎么解决？” 孙鹏，“我躲在一家废品收购站，平日里...倒卖点东西...” 徐警官气极反笑，“呵，你还搞投机倒把！” “接着说...” 孙鹏陷入回忆，“前段时间，有个小孩子突然递给我一张纸条，我打开后，上面写着：只要我把一个箱子送到乡下大柳村王红霞手里，就给我三百块。” “如果我同意，就先给我一百，事后再给我两百，晚上去天桥下，拿箱子。” 徐警官蹙眉，“那个小孩的模样你还记得吗？” 孙鹏摇头，“我只知道是个男孩，寸头，身上衣衫有些破旧，脸上抹了灰，看不清楚长什么样。” 徐警官沉思，敌人比他们想象的更加狡猾。 如此说来，线索竟又断了！ 徐警官又询问了孙鹏一些细节，然后把消息上报了上去，沈御和杜若也了解到了一些情况。 得知线索又断了，两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徐警官担心杜若心里难过，笑着安慰，“放心，我们会继续调查，一定会还你清白。” 杜若深吸口气，重整精神，笑着说：“谢谢您，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的。” 第150章 真相只有一个 得知消息的顾远拍了拍沈御的肩膀，安慰道：“哥们别灰心，一定还有别的线索，我们再找找。” 说着拿起一沓纸，看了起来，“这是徐警官给我的，说是那个孙鹏的口供。” “我们再研究一下，看能不能从他的话中找到一些线索。” 沈御点点头，目前也只能如此了。 顾远一边看，一边吐槽，“这孙子，也是个狠人，为了不下乡，竟然一直在废品收购站躲着。” “吃喝全靠投机倒把。” 废品收购站？ 沈御一愣，像是忽然抓住了什么，脸色一变，急问：“你刚才说什么？” 顾远被问的一愣，“啊？” 沈御焦急，“你刚才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顾远不明所以，但看沈御着急的模样，忙照做，“吃喝全靠投机倒把。” 沈御摇头，“不是这句。” 顾远想了想又说：“这孙子是个狠人？” 沈御又摇头，“也不是这句。” 顾远，“为了不下乡，一直在废品收购站躲着。” 沈御眼睛一亮，“对，就是这句。” “废品收购站？废品收购站？”沈御嘴里不停喃喃着这两句话，而他的眼睛也越来越亮！ “对了，那个男人！一定是那个男人！” 顾远三人不明所以，“谁啊？哪个男人？” 沈御兴奋道：“杜鹃的亲生父亲，白德明！” “杜鹃的亲生父亲？”顾远不明所以。 沈御解释道：“杜家人一直认为是杜若害得杜鹃双腿折断，所以顾轻柔找杜若闹了好几次。” “杜鹃是杜为民的养女，她是有亲生父亲的。” “如果顾轻柔对白德明说：是杜若害了杜鹃，你觉得白德明会不会为自己的女儿报仇？” 顾远三人想了想，点了点头。 顾远：“如果我的女儿被人害的成了瘸子，那我肯定恨不得砍死对方。” 张超、王辉纷纷点头，表示点头。 沈御笑道：“这就是动机！” “杜鹃的亲生父亲有陷害杜若的动机！” “而且，白德明就住在废品收购站里。” 顾远倒吸口凉气，“这也太巧了吧。” 张超沉思，“很可疑！” 四人去了派出所，告诉了徐警官这条线索。 徐警官闻言，沉思片刻，问道：“你们有什么证据吗？” 沈御道：“陷害杜若的人没有出现，但他明显对孙鹏很了解，不然，怎会放心把箱子交给他？” 徐警官点头，“有道理。” 沈御又说，“您可以问一下，孙鹏住的那个废品收购站，是否就是白德明住的那个。” “如果是的话，未免也太过巧合了些。” 徐警官点头，“你们等一下，我现在就去问他。” 没过一会儿，徐警官出来，脸上带着喜色，“你们猜对了，他之前住的那个废品收购站跟白德明现在住的，是同一个。” 沈御几人也不禁喜形于色，总算又找到了一条线索。 徐警官笑着说：“这件事情，我会亲自带人去查，你们就安心等消息吧。” “别啊，”顾远不乐意了，“这条线索还是我们，呃，还是沈御找到的，我们可以帮忙的。” “我才是警察，专业的。” 徐警官没好气的白了四人一眼，“万一你们调查期间，被对方察觉，岂不是打草惊蛇？” 顾远据理力争，“我们才不会...” 沈御踩了顾远一脚，顾远顿时惊叫起来，“哎呦，疼！” 沈御笑着对徐警官说：“您去忙，我们知道了，不会给您捣乱的。” 徐警官点点头，立刻带人出去了。 等徐警官走了，顾远故作凶恶的伸手掐住了沈御的脖子，没用力，“疼死了，你不会轻点啊？” 沈御扯开顾远的手，“别闹了，我们还要抓紧时间调查呢。” 顾远不解，“你踩我的脚，打断我的话，我还以为你不想调查了呢。” 沈御解释道：“徐警官这人固执的很，你跟他争辩没用，惹急了他，他以后什么消息都不告诉我们，我们才吃亏呢。” “不如表面上答应他，然后我们自己再偷偷调查。” 顾远恍然,“这样啊，那我们现在干什么？” 沈御想了想，“孙鹏说：他帮对方送东西，对方给了他三百，那天我去医院，恰好看到白德明去看望杜鹃，给了杜鹃一沓钱，目测应该在两百左右。” “这就五百块了。” “他一直待在废品收购站，工资不高，根本攒不下这么多钱。” “他的钱哪来的？” 几人想了想，张超说：“他也投机倒把？” 沈御，“不排除这个可能！” “但我更倾向于这钱，是别人给他的。” 王辉道：“孙鹏在废品收购站住了那么久，应该认识白德明，不妨问问他？” 沈御点头，觉得有道理。 徐警官出去了，沈御在派出所有点人脉，又让人问了问孙鹏，“认不认识白德明？” 一个小时后，沈御拿到了供词。 几人围在一起看。 沈御看了供词，眉宇间的忧愁终于化开了一些，“果然，孙鹏是认识白德明。” 顾远，“孙鹏认识白德明，白德明肯定也熟悉孙鹏。” “孙鹏还说：白德明整天待在废品收购站不出去，也没干过投机倒把，那他的钱来路，就很值得怀疑了。” 沈御点头，“他的工资不高，每个月刚够自己花，那五百块钱几乎可以确定是别人给他的。” “至于谁给他的钱？” 沈御猜测道：“我觉得应该是周公海。” 顾远说，“也有可能是顾轻柔。” 沈御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 张超说：“我觉得顾轻柔的可能性更大些，他们毕竟当过夫妻。” “至于，周公海的话，白德明整天待在废品收购站，跟他产生不了交际吧？” “不一定，”沈御眯起眼睛，“我记得，之前有个女人叫朱秀琴，她想陷害杜若。” “我看过档案，档案上写着，朱秀琴陷害杜若的法子，是一个废品收购站的工作人员出的主意。” 顾远倒吸口凉气，“线索连起来了！” “如果那个出主意的人是白德明，这岂不是说：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陷害杜若了？” 沈御点头，“如果是他的话，帮朱秀琴出主意陷害杜若，怎么着应该也要受罚的，后来为何不了了之了？” “谁在帮他遮掩？” “这个帮他遮掩的人，肯定有很大的权利！” “是谁呢?” 第151章 交易 “周公海！！！” 四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出了这个名字。 沈御，“除了他，我想不到还有谁？” “如今，想要还杜若清白，关键还在白德明身上。” “我们先去看看，顺便找人打听一下他的情况。” “好！” 几人到了那家废品收购站，却发现人已经被徐警官带到了派出所。 沈御让顾远留下，想周围人打听一下白德明的情况。 又让张超和王辉去调查一下白德明的背景。 以顾轻柔的为人，若白德明只是个废品收购站的员工，她是不可能嫁给他的。 沈御则回了派出所。 徐警官正在审讯白德明，沈御只好坐在大厅等待。 两个小时后，徐警官一脸疲惫的从审讯室出来，沈御忙迎了上去，“徐警官，白德明他有没有说什么？” 徐警官摇摇头，“他什么都没说，这个人...很狡猾啊！” 徐警官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沈御去给徐警官端了杯水。 徐警官一边喝水，一边说道：“他的话半真半假，让人猜不透。” 沈御好奇，“哦？” 徐警官沉思道：“他说：他认识陈鹏，但不熟。” “陈鹏说：他投机倒把的事情没跟白德明说过，但我觉得两人都住在废品收购站，以白德明的精明，他不可能察觉不出来。” 沈御点头，觉得徐警官的分析有道理。 徐警官继续说：“他说他只见过周公海一次，跟周公海不熟。” “哎，如果没有证据的话，看来这个人是不会松口的。” “不好办啊！” 第二天，沈御看了张超他们关于白德明的调查。 白德明这个人果然不简单，曾是个领导，业绩突出、为人圆滑，若不是贪婪，成就不可限量。 白德明的父母都已去世，他唯一的亲人也就只剩下杜鹃了。 想要一个人开口，必须要找到他的弱点，而白德明的弱点就是杜鹃。 此时医院里。 杜若从白德明哪里得到了两百块钱，立刻就让杜向前去买肉。 杜向前看着手里的十块钱，疑惑道：“姐，这钱谁给你的？”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杜鹃有些不耐烦，“快去给我买肉吃。” 自从杜为民夫妻被抓走后，杜向前就经历了人生最大的挫折。 以前，他爸是副厂长，后来还成了厂长，他妈是厂里的主任，整个厂子谁见到他不是笑脸相迎？ 可现在呢？ 厂子里的工人对着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但大多数人不好和他一个孩子计较，只背地里说说。 但是厂子里的一些小孩子，可没有那么多的顾忌，见到他，再也不喊‘哥哥’了，而是喊他‘贪污犯的儿子。’ 每次听到这个称呼，都让杜向前痛不欲生。 可他没办法，只能当做听不到，每天还要来医院照顾杜鹃。 此时的杜向前再没了以往少年的英气，整个人显得阴气沉沉，一双眼睛似失去了光彩，对生活失去了希望，黯淡无光。 杜向前握紧了钱，低低应了声，“好吧。” 杜向前去给杜鹃买肉。 杜鹃躺在床上，脑子里却在想：这两百块钱花完了，以后该怎么办？ 她的腿还没好，以后想要走路正常，还需要做康复治疗。 可她现在手里就只剩下不到两百块钱。 能干什么？ 就在这时，病房门响了； “咚！咚！咚！” 这个病房只有她一个人，亲戚们听说她爸妈贪污入狱，都恨不得离她远远的，护士进门是不敲门的，那外面敲门的是谁？ 杜鹃静默片刻，还是说道：“进来！” 可看到进来的人，杜鹃整个人呆住了。 她似觉得自己眼花，还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眼睛，可那人还在！ 杜鹃眼圈一红，委屈的落泪，娇娇怯怯的喊了声，“沈御！” 看到杜鹃这个模样，沈御下意识的打了个寒蝉，感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语气严肃道：“你干什么？” “好好说话。” “我...”杜鹃擦掉眼泪，又哭又笑的，“人家...高兴嘛。” “我真的没想到你会来看我，我好感动！” “沈御谢谢你，”杜鹃一双眼睛深情的看着沈御，“你对我真好！” 沈御表情一言难尽，“你想多了，我找你，是有正事！” “嗯嗯，”杜鹃模样格外乖巧，“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帮你办到！” 站在沈御身后的顾远，看到杜鹃这个样子，下意识的撇撇嘴，跟张超、王辉对视一眼，坐在一旁，没说话。 沈御坐在距离杜鹃最远的地方，面色深沉道：“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可能有点难，你有什么条件可以提出来？” 杜鹃不明所以，笑的一脸幸福，“只要是沈御你让我做的事情，我都会做。” 沈御有点受不了了，直言道：“这件事情你最好想清楚，”接着，沈御把事情说了一遍。 杜鹃脸上幸福的笑，此刻已经消失，她眼神冰冷，带着怨毒，“原来你找我，还是为了杜若那个臭丫头。” “你难道不知道，我双腿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她害的。” “你让我救她？还不如让我去死！” 沈御冷笑，“那晚我们都在，我看的清清楚楚，是你想要把杜若推下台，只是被杜若躲过去了，你因为惯性而掉下高台。” “你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你咎由自取！” “你怨不得旁人！” “你？”杜鹃气恼，“你不是想让我帮你吗？为什么不说点好话，哄哄我。” 沈御语气冷漠，“我不会无偿让你帮忙，你可以提条件，甚至你还可以选择拒绝。” “不过，就算你拒绝，我也会找到别的办法，救杜若。” 沈御说完，站起身就要走。 杜鹃看着沈御决绝的背影，气的咬牙，她一点儿都不想帮这个忙。 她巴不得杜若坐牢，巴不得杜若去死。 可... 杜鹃看到自己的双腿，脸色几经变换，终于，她还是开口喊住了沈御，狮子大开口道：“如果你给我五千块，我会帮你！” “五千块？”顾远惊叫，“你当沈御是什么？” “冤大头啊？” 张超嗤笑，“好贪婪的女人！” 王辉看杜鹃的眼神，也带着厌恶。 沈御眼神深沉，面色极冷，一言不发的看着杜鹃。 杜鹃被几人看的有些不自在，色厉内荏的喊了句，“你们可以还价嘛！” 沈御想了想，“一千！” “一千太少了，”杜鹃一脸不满，“至少四千！” 沈御眼神凌厉，“一千，多一分我都不会给你！” 似察觉出沈御语气里的坚定，杜鹃犹豫了下，咬了咬唇，“两千，不能再少了！” 沈御闻言，转身就走，半点不带犹豫的！ 一步、两步... “哎，别走啊！”杜鹃急了，“一千就一千！” 她想把自己的腿治好，就需要钱。 此时，父母帮不了她！ 亲生父亲只是个废品收购站的员工，两百块应该是他全部的家产了，也帮不了她。 亲戚朋友们都躲着她，更别提了！ 目前也只有沈御会给她钱，她决不能错过！ 沈御心里暗暗松口气。 为了救杜若，别说一千，杜鹃若坚持五千，沈御也会给的。 他只是不想给，便宜了杜鹃这个女人。 第152章 上钩了 “好！”沈御说：“事成后，我会把钱给你。” 杜鹃不情不愿点头，“一言为定！” 事情说完了，沈御就要走，杜鹃有些舍不得，“沈御~，你能不能留下陪陪我？” 沈御脚下不停，走的更快了！ “砰！” 病房门被顾远大力关上！ 看着紧闭的病房门，杜鹃气的拿拳头不停锤床，“哼！” 沈御从医院离开后，就直接去了派出所，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徐警官。 徐警官忍不住训斥道：“臭小子，你太乱来了！” 沈御陪着笑脸，“徐警官，现在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我总不能眼看着杜若被他们污蔑吧？” 徐警官仔细想了想，叹了口气说：“那好吧，到时候我也去。” 沈御忙答应下来，“没问题。” 第二天，因为没有证据，白德明被释放。 白德明被释放后，老老实实的回了废品收购站，规规矩矩的过自己的日子，没有半点出格的地方。 直到第二天，杜向前来找白德明。 杜向前有些尴尬的看着白德明，低着头小声道：“叔叔...我姐姐让我来找你，说想见你。” 听到杜鹃想见自己，白德明心里下意识的有些高兴，接着又忍不住用怀疑的目光盯着杜向前，“杜鹃她为什么想见我？” 不怪白德明敏感，实在是，他刚从派出所出来，厌恶他的杜鹃就说想见他，这不得不让白德明多想。 杜向前有些难过的说：“姐姐说...她想治腿，可她没钱，想见你，问问你有没有办法？” “这个？” 白德明想到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才二十岁，就成了残疾人，心里就止不住的疼，平复了一下心情，白德明点头道：“我知道了，明天我去见她。” 同时，白德明不禁在心里暗暗嘲笑自己的多疑。 “哎，”杜向前应了声，转身就跑了。 望着杜向前的背影，白德明心中暗暗盘算。 第二天，白德明一大早就去见了杜鹃。 此时，杜鹃刚洗漱完，正在跟杜向前吃早餐。 她的早餐很丰盛，有豆浆、油条、大肉包子。 不像白德明早上起床后，为了赶紧来见杜鹃，连饭都没吃。 白德明这次来见杜鹃，穿的很干净。 认真洗了脸、刮了胡子，穿上唯一一套没有补丁的衣服，身上终于有了几分精明和沉稳。 看到白德明，杜鹃本能的皱眉，忍着心里的厌恶，杜鹃一边吃肉包子，一边用不客气的语气问：“我没钱了，想治腿，你有钱吗？” 这话问的理直气壮！ 咕噜咕噜，肚子发出饥饿的叫声，白德明摸了摸肚子，眼睛瞟了眼放在桌子上的肉包子。 肉包子还有三个、油条还有两根。 可杜鹃一点儿没有邀请白德明一起吃的意思。 只不耐烦的又问了一遍，“到底有没有啊？” 白德明眼神黯然，脸上挤出一丝笑，“小娟你别急，你先跟爸爸说，你要治腿的话，需要多少钱？” 杜鹃直接说出一个天文数字，“六千！” “这么多？”白德明也有些不淡定，“怎么会需要这么多？” 杜鹃一瞪眼，“你怀疑我？” 白德明忙摆手，“不是，不是，我只是...” “哼，”不等白德明把话说完，杜鹃就打断了他的话，“医生说了，想要我的腿彻底恢复成以前那样，要做好几次手术，才有可能！” “做手术最花钱了，你不知道？” “你是不是不想我的腿恢复?” “不是，不是，”白德明忙摆手，“我当然希望你的腿能恢复成以前那样，只是...” “需要的钱太多了！” “你没钱？”杜鹃嘴一撇，眼睛一红，眼泪都下来了，接着就是嚎啕大哭； “呜呜...我就知道，你也没办法！” “呜呜，我不想变成瘸子，我不要成为残疾人，呜呜...” “我该怎么办？呜呜...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看到杜鹃哭的撕心裂肺，哭的如此绝望，白德明心软了。 这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啊！ 是自己的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白德明眼里的犹豫渐渐化为坚定，上前安慰，“好孩子，别哭了！” 杜鹃却不领情，“你滚，我不想看到你，呜呜...” 白德明不敢再靠近杜鹃，站在距离杜鹃一米远的地方，眼神柔和的看着杜鹃，语气坚定道： “爸爸给你想办法筹钱！” “嗯？”杜鹃果然不哭了，泪眼朦胧的看着白德明，眼里满是怀疑，“真的？” “你真能筹到钱？” 白德明苦笑，“爸爸会努力的！” “哼，”杜鹃又开始抽噎，“你一定是骗我的，就你一个废品收购站的员工，你能有多少钱？” 白德明笑了笑，语气自信，“放心，爸爸有办法！” 杜鹃此时心里没有半分感动，只有惊喜； 上钩了！ 白德明向杜鹃许下承诺后，就离开了医院。 在回医院的路上，白德明想到了周公海交给自己，让自己藏起来的那些古董、金银玉器...... 第153章 抓住了 当初周公海让白德明找个人，冒充杜若的名义把古董送到乡下王红霞手里。 白德明立刻就想到了陈鹏，但白德明一向谨慎，怕将来事情暴露会连累自己，就没有出面，而是用利诱，一步步引导着陈鹏完成了对杜若的陷害。 古董是周公海给白德明的，这件事情之后，或许周公海觉得白德明是个谨慎的人，他又能拿捏住他； 于是，周公海又给了白德明一批古董，让他找个地方藏起来。 之前，白德明从未想过打那批古董的注意。 毕竟这个时期太过敏感。 可现在... 想到杜鹃那双绝望的眼神，白德明咬了咬牙，心里有了决定。 白德明回到废品收购站后，就一直待在屋子里。 沈御带着顾远几人守在不远处。 看着紧闭的房门，顾远打了个哈欠，此时已经晚上十点，“兄弟，你确定他今晚会行动？” 沈御摇头，“不确定，只有六成把握。” 顾远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又伸手拍死了一只蚊子，“行吧，舍命陪君子！” 此时，街上除了昏黄的路灯，已经很少见到行人。 又过去了两个小时，周围万籁俱静，黑幕低垂，顾远忍不住坐在地上靠着墙，睡了过去。 张超和王辉也是一脸疲惫。 只有沈御双目炯炯，依旧盯着那扇破旧的木门不放，像是最好的猎人，在狩猎时，眼里充满了执着和坚定。 又过了一个小时，连沈御都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就在这时； 木门打开了。 沈御精神一振，头脑瞬间清醒，同时让张超把地上的顾远叫醒。 一道黑影从门里飞快闪出来，警惕的朝周围看了看； 沈御他们躲在远处一棵大树后的小巷里，白德明绝对看不到他们。 白德明见周围无人，这才小心翼翼的离开了废品收购站。 白德明十分警惕，他一边走，一边不时回头看。 沈御他们远远跟着，不敢靠近。 白德明闪进一条胡同。 顾远当即就要跟进去，沈御却拉住了顾远，压低嗓音说：“等一下。” 顾远不解，“你也太小心了。” 沈御脸上的神情却极为认真，“我敢断定，他一定躲在胡同的另一边，在试探有没有人跟踪他。” 顾远不信，“这大半夜的，大街上什么都没有，他至于这么小心吗？” “至于，”张超替沈御回答了，“你看，他出来了。” 顾远回头，果然见之前进了胡同口的白德明，竟又出来了。 “嘶！”顾远倒吸口凉气，“老狐狸啊！” 经过这次试探后，白德明放心了许多，又在胡同里七绕八拐的转了两圈，才终于到达目的地，一栋不起眼的四合院。 看着那栋四合院，沈御有点无语，因为这栋四合院距离废品收购站只有两百来米的距离。 而白德明竟足足带着他们在胡同里，饶了近一个小时。 顾远啧啧两声，“还真是没想到呢！” 张超和王辉点头，他们也没想到，白德明要来的地方距离废品收购站竟这般近。 白德明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沈御几人忙跟了上去。 顾远压低嗓音问沈御，“要翻墙进去吗？” 沈御点头，“不过，要等会儿！” 顾远点点头，表示明白。 白德明到了四合院，进了堂屋，并没有立刻把东西搬出来，而是盯着窗外好一会儿，见没动静，这才重新走出堂屋。 然后打开手电筒，走到后院，把后院的空水缸挪开，就来到了一个地下室。 沈御让顾远蹲在地上，他踩在他的肩膀上，先偷偷往院子里瞧了瞧，见没动静，这才翻身进了院子。 人多，动静就大！ 沈御没让顾远他们跟着，自己悄悄来到窗外，没听到屋里有什么动静，又去了后院，借着一丝月光看到后院的水缸位置被人移动过，就朝里面看了眼，见水缸位置，竟然是一个地下室的入口。 沈御没有贸然进去，而是躲在了厨房后面，冷眼看着地下室的位置。 不一会儿，就见白德明左右拿着手电筒，右手拿着一个花瓶从地下室钻了上来。 白德明把花瓶小心放到地上，又回到地下室。 来来回回好几趟，白德明一共拿出来了三个花瓶，两幅字画，还有一个精致的木盒。 盒子大约巴掌大，白德明打开的时候，沈御看到里面冒出的金光，猜测里面应该都是金条。 白德明把木盒子和手电筒都放到地上，开始移动水缸。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沈御像是一头猎豹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过去，直接把白德明扑到，扑倒后，沈御立刻把白德明的双手反制在后面。 “别动！” 白德明身体一僵，表情有片刻的怔愣，接着他才反应过来，然后就是剧烈的挣扎。 可他只是个普通的中年人，哪里能跟沈御一个常年在部队混的人比，根本挣脱不开。 恰好此时，顾远三人听到动静，也翻墙进来，看到沈御已经制服了白德明，顾远就嘿嘿笑着，从腰后抽出一根麻绳，上前把白德明的双手绑的结结实实。 白德明努力抑制心中的惊慌，愤怒的看向沈御几人，“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快放了我，不然我就喊人了！” “行了，”顾远不耐烦的一摆手，“你要是想喊人，早就喊了！” “你之所以不喊，是因为你不敢！” 白德明面色阴沉，“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因为这个，”沈御拿起地上的一幅画，眼神凌厉的看着白德明，“这些古董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周公海给你的吧。” 白德明只黑着脸不说话。 沈御也不在乎，只对王辉说：“小辉去报警！” “哎，”王辉应了声就走了。 沈御让张超看好白德明，他跟顾远拿起地上的手电筒，进了地下室。 第154章 坑爹的玩意儿 地下室空间挺大的，足足有四五十个平方，里面很干净，头顶和地面都抹了水泥石灰。 地下室的空地上，摆放了几个木制古董架。 古董架上摆放了几十个形状各异的古董花瓶，还有玉石翡翠。 除此之外，墙角的桌子上还放着一个首饰匣子。 匣子长宽约有半米，打开后，里面是一个个精致的木盒。 沈御随手拿起一个，沉甸甸的，打开后，木盒里全是金条。 沈御放下，又拿起一个盒子，打开后，是一个晶莹剔透的玉镯。 顾远咂舌，“周公海这孙子，贪了这么多？” 沈御点头，“之前已经查抄了一批，没想到还有这么多。” 顾远气的大骂，“那孙子平日里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见到人左一个向工人和农民学习，右一个革命思想，” “现在想起来，我都觉得恶心！” 沈御点点头，表示认同。 地下室里的东西，沈御、顾远他们一个没动，更没有起占有的心思。 这些古董都是国家的，他们不能占国家的便宜，更不能挖社会主义墙角。 半个小时后，外面有了动静。 大门已经被顾远打开，徐警官领着人走了进来。 看了眼被绑住双手的白德明，徐警官问沈御，“人赃俱获？” 沈御点头，指了指一旁的古董还有地下室，“里面还有不少。” “嗯，”徐警官带人下去看了眼，上来后，笑着对沈御说：“你们几个小子可以啊，立了大功了！” 顾远他们被夸了，显得有点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骄傲。 而沈御只关心杜若，“徐警官，杜若还好吗？” 徐警官拍了拍沈御的肩膀，“放心吧，她很快就会被放出来的。” 徐警官把白德明和那些古董一起带回了派出所，连夜审白德明。 白德明这次倒是很配合，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周公海身上，尽量减轻他自己的罪罚。 古董、金条是周公海的，也是周公海让他陷害杜若的。 第二天一早，杜若刚醒来，徐警官就来见她。 在派出所待了这么多天，见到徐警官，杜若熟练的打招呼，“徐警官，早！” 徐警官点点头，见杜若精神还算可以，笑着说：“恭喜你，你可以出去了！” 杜若愣了下，随即狂喜，“陷害我的人抓到了？” 徐警官点头，“是周公海指使白德明干的。” 杜若疑惑，“白德明？” 徐警官解释说：“白德明是杜鹃的亲生父亲？” 杜若呵呵冷笑，原来如此！ 杜若离开后，在派出所大厅看到了沈御。 “杜若！” 沈御欣喜的迎上杜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星辰，此刻，满心满眼都是杜若，“真好！” 杜若抿唇而笑，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笑容格外的甜，“嗯！” “走，”沈御心情有些激动，“我们先回家，你饿了吧，我买了你最爱吃的菜。” 杜若，“好！” 就在两人要离开时，没想到从派出所门口走进来两个让杜若很惊讶的人。 看到杜向前推着坐着轮椅的杜鹃，杜若挑挑眉，脸色转冷，没说话。 杜鹃看到杜若，眼中也是毫不掩饰的露出嫌恶之色。 只有杜向前有些尴尬的看了眼杜若，低下头，小声喊了句，“二姐。” “她才不是你二姐，”杜鹃恶狠狠的瞪了杜向前一眼，“你把她当二姐，她可没把你当弟弟。” 杜向前低头不说话。 杜若冷笑一声，“你冲他发什么脾气啊？” “有脾气冲我发！” 杜鹃瞪着杜若。 杜若轻笑，“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别以为你残废了，我就不打你！” “我这人啊...挺坏的！” “试试？” 杜为民和顾轻柔都被抓进去了，没人给杜鹃撑腰，她自己的腿也残废了，她除非是疯了，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杜若的底线。 “哼，”杜鹃撇过头，不看杜若。 杜若也懒得搭理一个瘸子，就要离开时，没想到杜鹃忽然笑意盈盈的看向沈御，“沈御，我们两个人的约定你还记得吧？” 杜鹃说到‘约定’时，那别有深意的眼神，意有所指的话语，都似乎在暗示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简单。 沈御也不是傻子，当即反驳，“你胡说什么？” “什么约定？不过是交易罢了！” 沈御说完，看向杜若，解释道：“为了抓住白德明的把柄，我让她帮我个忙，事成后，我给她一千块钱。” 杜若见沈御急于向她解释的样子，笑道：“我相信你！” 看到杜若眼底的信任，沈御放了心，用余光偷偷瞪了杜鹃一眼。 杜鹃看到沈御面对杜若时，那副小心翼翼，用心呵护的模样，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沈御也从未这么温柔的对她说过话，哪次见到她不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她到底哪点比杜若差？ 恰巧此时，徐警官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看到杜鹃，就招呼他们过去，“白德明马上就到！” 杜向前乖巧的点点头，杜鹃则冷着脸没说话。 听徐警官说白德明很快就到，杜若没着急走，等了一分钟，就看到一个手上戴着手铐的邋遢男人从监狱走了出去，要去审讯室。 白德明浑身上下暮气沉沉，因为他知道，这次的事情，虽然他都把责任推给了周公海，但以他帮凶的身份，至少也要判十年以上了。 十年以后，他再出来，这个世界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呢？ 就在此时，白德明一抬头，看到了杜鹃。 白德明眼睛一亮，“小娟？”脸上露出狂喜，“你是来看爸爸的？” 接着似想到了什么，白德明脸上的欣喜又变成了愧疚，声音艰涩的说：“小娟，对不起。” “是爸爸没用，没给你凑够做手术的钱。” 杜鹃看到白德明，脸上就露出嫌弃的模样，“闭嘴！你才不是我爸爸！” “你根本不配当我爸爸！” 若是让别人知道，她亲生父亲是个捡破烂的，一定会被人瞧不起的。 白德明见杜鹃依旧不待见自己，脸上露出苦笑，可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被送到劳改场了，想来以后十几年都没机会见到亲生女儿了， 就算杜鹃不喜欢他，白德明也想多跟杜鹃说说话。 “小娟，”白德明脸上露出慈爱的笑，“爸爸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还是谢谢你能来看我。” “看你？”杜鹃用好笑又嘲讽的眼神看向白德明，“你想多了！” 一旁的沈御眼中露出一丝坏笑，忽然说道：“这次能抓到你，还多亏了杜鹃！” “若不是她配合我们的计划，想来你昨天晚上也不会冒着危险去拿古董。” 白德明傻了！ 什么叫‘多亏了杜鹃？’ 什么叫‘配合你们的计划？’ 难道杜鹃之前跟自己哭诉的那些话都是假的，目的就是为了逼迫自己带着他们找到古董？ 白德明眼神呆滞，脑子里乱糟糟的。 过了好一会儿，白德明才冲着杜鹃愤怒嘶吼：“你这不孝女，你坑爹啊！” 第155章 回乡下 杜鹃见白德明敢骂她，顿时不高兴了，“老东西胡说什么？” “你才不是我爹，我爹叫杜为民！” “你一个拾破烂的，也配当我爹？” 这话简直诛心！ “你？”白德明铁青着一张脸，指着杜鹃，气的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白德明才努力压制住了自己的怒气，眼神冰冷的盯着杜鹃，“你一定会后悔的。” “哼，”杜鹃不屑一顾，“老东西，你自身难保，还有脸说我。” 白德明一脸痛苦的闭上眼睛，心中悔恨万分。 他不明白，他的女儿怎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般愚蠢，亲疏不分？ 此刻，连徐警官都不禁用同情的眼神看着白德明。 徐警官叹了口气，把白德明和杜鹃分别关在两个审讯室。 徐警官询问了杜鹃一些关于杜为民、顾轻柔和白德明的事情，就让她走了。 杜鹃从审讯室出来后，杜向前把一个信封递给杜鹃， 信封沉甸甸的，很有分量，杜鹃欣喜的打开，见里面是一沓崭新的十元大钞。 不多不少，刚好一千元！ 杜若坐在沈御的车后座，车子刚进胡同，杜若就看到顾远几人一看到他们，就热情的朝他们挥手，然后兴奋的点燃了早就准备好的鞭炮！ 鞭炮声劈啪作响，把整个胡同的人都惊动了，不少没上班的老人和孩子跑出来，看到有人在放鞭炮， 一些小孩子就高兴的拍巴掌，一些老人看到杜若，纷纷上前关心。 送走了热情的邻居，杜若终于回到家。 顾远几人见杜若眼睛晶亮有神，精神神采奕奕，笑着说：“放鞭炮给你去去晦气，热水我们也烧好了，你快去换身衣服，我们准备了羊肉锅子。” 杜若心里感动，抿唇微笑，“谢谢！” 杜若洗了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出来跟四人围着桌子，热热闹闹的开始吃羊肉锅子。 吃的正高兴时，有人敲响了大门。 杜若回头一看竟是冯晓丽。 冯晓丽看到杜若，也是十分激动，“哎呀，你可终于出来了。” 冯晓丽上前跟杜若拥抱了一下。 杜若拍了拍冯晓丽的后背，“劳烦晓丽姐挂念我了。” 冯晓丽嗔怪了杜若一眼，“我们之间用不着这么客气。” 杜若之前关在派出所，冯晓丽看过杜若两次，平日常拿些肉包子，让沈御给杜若。 上午从顾远那里得知杜若要出来了，高兴的让后厨师傅做了两个菜给杜若送来。 “快来尝尝，”冯晓丽把放在地上的食盒拎起来放到桌子上，打开后，是一盘红烧排骨和一盘红烧狮子头。 都是杜若爱吃的。 杜若眼睛一亮，笑眯眯的说：“还是丽姐疼我。” 一旁的沈御忙道：“丽姐，坐下一起吃吧。” “不了，”冯晓丽拎起食盒，“饭店那边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等我闲了，再来找你玩。” 杜若忙点头应了，起身送冯晓丽离开。 这顿饭吃的热闹，吃完饭后，五人躺在树下的摇椅上，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沈御看向杜若，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你母亲的问题，稍微有点严重。” 在这个年代，私藏封建糟粕，王红霞不可能平安无事。 杜若有些担心，“会怎么判？” 沈御叹了口气，“大概要去劳改场，劳改半年。” 杜若松了口气，还行！ 沈御有些愧疚，“对不起。” 杜若忙道：“你不要说对不起，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杜若看着沈御，眼神认真，“我还要谢谢你，我知道若不是你，我妈她不可能只判半年。” “杜若，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顾远插嘴道：“你母亲犯了错，你身上就有了污点，怕是不能再留在京城了。” 杜若点头，故作轻松的笑道：“我已经做好了下乡的准备。” 几人见杜若还笑的出来，一时间心情都有点沉重。 三天后，街道办下了通知，让杜若一个星期后，跟随最新一批的知青，去陕北。 杜若打算临走前，回一趟老家，看望一下王红霞。 王红霞定了下个月才会去劳改农场，此时被关在县里。 沈御几人骑着自行车送杜若到了汽车站。 汽车站人来人往很是热闹，沈御让杜若看着行李，自己去给杜若买了汽车票。 沈御买完汽车票回来，把汽车票递给杜若，有些不放心道：“真不用我陪你回去吗？” 杜若笑着摇头，“下次吧，我想我妈此刻也不想你，看到她狼狈的样子。” 沈御脸颊微热，低声喃喃了句，“我不在乎。” 杜若偷偷伸手拉了一下沈御的衣袖，低声浅笑，“我妈会在意。” 沈御呆愣愣的看着杜若那只白嫩的小手，脸颊更热，轻轻点头，“嗯。” 汽车快开了，杜若忙拎着行李上了车，上车后，车上人太多，很多人还拎着大包小包，杜若好不容易在后面找了个位置坐下，打开窗户，冲沈御几人挥手。 沈御也笑着冲杜若挥手，直到汽车驶离了他的视线，他才带着顾远几人离开。 杜若怀里抱着个行李，幸而坐在靠窗的位置，不然，这汽车里的味儿，简直了... 太冲了！ 夏天热，人容易出汗，加上车上没空调，一车人加上行李挤一块，这滋味... 别提了！ 一点儿威风透过车窗飘进车里，杜若也好受点。 “杜若？” 杜若愣了下，抬头，就见坐在她前面的竟然是杜小雪。 杜若蹙眉，“你怎么在这？” 杜小雪干笑两声，“...回老家。” 杜若挑眉，似有些不解。 杜小雪讪笑两声，“我爸被判了十年，工作也丢了，我妈一只手臂失去知觉，临时工的工作也丢了！” “至于奶奶...虽然还是瘫痪，但好歹能说几句话了。” “我的工作...”杜小雪一脸黯然，“也...丢了！” “工厂还限我们一个月搬走，房子他们要收回去，”杜小雪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我和我妈商量了一下，只能回农村老家了。” 杜若，“哦~” 高高在上的城里人，又要做回泥腿子了！ 说实话，杜若心里还挺高兴的！ 杜若站起身，就看到了瘫在靠窗位置的赵梨花。 赵梨花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她，眼睛使劲往上翻，终于看到了头顶的杜若。 赵梨花使劲儿翻着白眼，想要把杜若看的更清楚，同时还哆嗦着嘴唇，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你...要...帮...我,给...我...钱......” 赵梨花一边哆嗦着嘴唇说话，一边流着口水，这幅狼狈的样子被杜若看在眼里，杜若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让我给你钱？” “让我帮你？” “呵呵...你在想屁吃！” 开什么玩笑？ 就算赵梨花是这具身体的亲奶奶那又如何？ 养过原主一天吗？ 对原主好过吗？ 从杜若见到赵梨花开始，这老虔婆就一直谋算着要把她给卖了。 她又不是受虐狂，帮她？ 想得美。 “嘿嘿...”杜若冲赵梨花露出一个灿烂的笑，“看到你过得不好，我就开心了！” “作为你的亲孙女，我祝您老千万别死了，一定要长命百岁！” 就这么活着吧！ 死了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一旁的杜小雪尴尬的低下头，过了片刻，抹掉眼角的眼泪，对杜若：“我妈在前面坐着。” 杜若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杜小雪见杜若态度稍显冷淡，心里叹了口气，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杜若，你也是要回老家吗？” 杜若点头，“嗯。” 杜小雪努力挑起话题，“你回老家做什么？” 杜若语气随意，“看我妈。” 杜小雪见杜若明显不太想搭理她，只好一脸失落的闭了嘴。 第156章 把她遗弃了 一个小时后，杜若正闭目养神，忽然闻到一股腥臊味。 这味道是从前面传过来的，杜若抬头看时，正好看到杜小雪一脸无措又难堪的样子。 杜若瞬间明白，赵梨花大小便失禁了！ 周围人也渐渐闻到了臭味，顿时纷纷不满的嚷道： “哎呦,好臭啊，谁放屁了！” “这味可够臭的，是哪个孩子尿了吧？” “真没素质！” “是啊，缺了大德了！” 杜小雪一直低垂着脑袋，不敢吭声。 赵梨花偏瘫后，身体不能用力，沉得很。 杜小雪嫌赵梨花脏，一向都是让杜青苗给赵梨花清洗身体。 这次回老家，杜小雪倒是想让杜青苗跟她一起回去，可杜青苗已经嫁人，又没离婚，只能留在婆家。 虽然她那个姐夫是个人渣，但好歹也是个城里人。 姐姐留在婆家，每日都要挨打，但至少也留在了京城，还是个城里人。 她现在... 哎！不说也罢。 汽车行驶了两个小时，司机把车停在一政府机关门前； “想方便的赶紧去啊！” “大人把孩子看好了，不要让孩子尿在车上...” 杜若幸好坐在窗边，否则，那味道... 杜若见很多人都下了车，她也打算下车透透气。 路过杜小雪的时候，杜小雪抬头求助的看向杜若，“杜若，你能帮一下忙吗？” 杜若想也不想就拒绝，“不能！” 说完，脚步不停的下了车。 下了车后，杜若看到了张艳丽和杜耀祖。 杜耀祖还是一脸呆滞的表情，张艳丽模样却是大变。 上次被毒蜂蜇过之后，她半边脸神经坏死，成了面瘫。 半边脸高，半边脸低，极不协调。 右手臂还动不了，成了半个残废。 张艳丽眼神阴沉沉的，浑身缭绕着暮气，没有半点生气。 杜若看到她的时候，张艳丽也看到了杜若。 张艳丽看到杜若后，眼神一闪，白了杜若一眼，侧过了头。 杜若也懒得搭理她。 休息了大约二十分钟，汽车重新上路。 傍晚的时候，车子终于到了县城。 张红霞拘押在县城，杜若眼看天黑了，下车后，就打算先找个招待所住下。 下车时，杜若没管杜家人，径直下了车。 刚下车，杜若就听到车里骚乱起来； 有个女人的嗓门格外大： “哎呦，我当是谁尿车上了，一路上都是尿骚味，本以为是个孩子，没想到竟是个大人...” “你们这些小辈，老人瘫痪了，就别带着她到处跑啊！” “就算要回老家，你们倒是照顾好啊。” “就是，老人大小便失禁，你们也不管，你们还是不是人啊？” 杜若回到看了眼，就见杜小雪被几个大妈围住，几个大妈一脸鄙夷的指责杜小雪的样子，在杜若眼里，可爱极了！ 杜若找了家招待所，就没出门，直到第二天早上，杜若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杜若起来穿好衣服，去开门，就见门外站着招待所的服务员。 服务员年纪不大，二十岁左右，看到杜若，就一脸焦急的说：“同志，门口躺在一位瘫痪的老人，是不是你家长辈？” 服务员说完，还递给杜若一封信。 “这封信放在老人胸口，我打开看了下，说：那位老人是你亲奶奶，你有责任和义务照顾她。” 杜若心中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想，立刻飞奔下楼，来到招待所门口，一眼就看到招待所正门躺着一个枯瘦的老人。 老人身上穿着一身破旧衣裳，五官略显刻薄，特别是此刻的她很瘦； 但瘦骨嶙峋的样子非但没让杜若觉得可怜，反而觉得她面目可憎！ 这老人可不就是赵梨花嘛！ 至于谁把赵梨花遗弃在这的，还用说？ 肯定是张艳丽母女啊！ 杜若已经无语了，那对母女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以为把赵梨花扔在这，就能指望她杜若良心发现，照顾赵梨花？ 呵呵...天真！ 杜若冷笑两声，冷冷看着地上的赵梨花一眼。 赵梨花竟还醒着，看到杜若后，神情有些激动，哆嗦着嘴唇，似乎想说什么，却因为太过激动，而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杜若居高临下的看着赵梨花，眼神淡漠。 此时，服务员也追了出来，“哎，同志，这是不是你家长辈啊？” “如果是的话，还请赶紧带回家好好照顾吧，这放在我们招待所门口，也不是事儿啊？” 杜若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能麻烦你帮我报警吗？” “这个老人，她不是我奶奶呢！” 第157章 继续吹牛 “啊？不是你奶奶吗？”服务员小姐姐气恼的鼓起脸颊，“遗弃老人的骗子实在是太可恶了。” 说完，小姐姐就进招待所，跟另外一个服务员小姐姐说了声，就跑去报案了。 十分钟后，两个民警骑着自行车来到招待所。 民警先去看了看赵梨花； “大娘，你能开口说话吗？” 赵梨花哆嗦着嘴唇，努力开口，“杜...若...是...我...孙...女...” “杜若？”其中一个长得稍矮些的警官看向杜若，“你知道谁是杜若吗？” 杜若也是没想到，杜家人都把赵梨花给遗弃了，赵梨花开口的第一句竟然不是控诉张艳丽母女的暴行，而是想害她。 或者是，想赖上杜若。 杜若别有深意的看了赵梨花一眼，对民警说：“我是杜若。” 两个民警诧异的看向杜若。 “你是这老人的孙女？” 杜若一口否认，“不是！” 民警不太信，用怀疑的目光盯着杜若，“那为何这位老人说你是她孙女？” 杜若想了想说：“单论血统，我确实是她孙女。” “但...，我们已经断绝关系了。” “什么？”两个民警不解，以为杜若在狡辩，语气严肃道：“请把话说清楚一些。” 杜若没有隐瞒，直接把杜为民抛弃妻女、杜家人为了一个傻子，想拿她换亲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此时，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 这些人听到杜若的讲述，纷纷对杜若报以同情。 之前他们还觉得赵梨花这么大年纪，还瘫痪，被家人遗弃，实在是太可怜了。 此时，看向赵梨花的目光，都带着幸灾乐祸，与鄙夷。 心里纷纷暗骂：活该！ 杜若讲述完，就对两位民警说：“你们若是不信，可以打电话询问。” “不，”地上的赵梨花此刻却开口了，“我...要跟着杜若。” 可能是怕民警把她送回小柳村，所以，连说话都利索了不少。 “杜若她...是我孙女，我要...她给我养老！” “呵呵...”杜若冷笑两声，用讥讽的目光看着赵梨花，“你要，我就得给吗？” “想什么好事呢！” 两个民警也说： “大娘这件事情我们会核实，如果真的如杜若同志说的这般，那么理应是您儿媳妇张艳丽赡养您，我们会把你送回小柳村。” 接着，两个民警就把杜若和赵梨花带到了派出所。 他们立刻去核实，打了几个电话后，确认杜若说的是真的，就把电话打到小柳村的村委，让村里通知张艳丽母女赶紧来县里派出所一趟，把赵梨花接走。 否则，他们会起诉张艳丽母女遗弃老人罪！ 张艳丽母女昨晚打听到杜若住在县里的一家招待所，就趁着招待所的人不注意，把赵梨花扔在了招待所大门口。 临走前，张艳丽眼神复杂的对赵梨花说： “妈，你也别怪我狠心，这家里实在是...快揭不开锅了。” 赵梨花气的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瞪着张艳丽，“你...会...遭报应的！” 张艳丽嗤笑一声，语气带着一丝绝望的认命和豁出一切的无可奈何， “妈，你尽管骂吧，我不还口！” “大哥、大嫂坐了牢，没办法赡养你，压力全落在我们二房身上。” “若是二河还在，有他的工资，我也不会做的这么绝。” “可现在二河也坐了牢，我和小雪丢了工作，家里一下子没了收入，饭都快吃不起了。” “更何况，耀祖这孩子也需要照料，我实在腾不出手来。” “您老要是真疼耀祖，就别回来！” “家里实在没办法养两个废物。” 张艳丽这话也算是肺腑之言了，说完，她就带着杜小雪、杜耀祖离开了。 张艳丽一直拉着杜耀祖的手，杜耀祖一直呆呆傻傻，眼睛更是从未在赵梨花身上停留半秒。 赵梨花歪着头看着三人越走越远，她的眼睛一直落在杜耀祖身上，久久不愿离开。 直到杜耀祖的身影消失不见，赵梨花才依依不舍的收回视线。 心中虽然恨张艳丽，可赵梨花清楚，张艳丽说的是真的。 她可怜的耀祖还没娶媳妇儿呢！ 她还指望着她的耀祖，将来可以娶媳妇儿给杜家传香火呢。 她这个当奶奶的，现在没办法给她的耀祖攒钱也就罢了，怎么还能拖累她的耀祖。 于是，赵梨花决定赖上杜若，让杜若给她养老送终。 可她也不想想，杜若是好惹的？ 她想赖上杜若，杜若就能让她赖上？ 张艳丽母女扔了赵梨花这个大麻烦，终于可以轻松上路了。 母女两个身上换上了她们最好的衣裳，蓝色工人装，半途在一口水井旁，打了半桶水，洗了脸，梳了头，两人都捯饬的特别干净。 张艳丽还给杜耀祖洗了脸，换上干净的衣服。 三人一起回了村。 小柳村不大，整个村的村民几乎都很熟悉。 张艳丽母子三人拎着大包小包一进村，就吸引了村民的注意； “哎呦，看看这是谁回来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手里拿着鞋帮子，正跟熟人坐在一棵大柳树下纳鞋底，远远的就瞧见了张艳丽母子三人，见人走进，立刻就凑了上去。 看到说话的人，张艳丽本就僵硬的脸，更是扯不出一丝笑，只干巴巴的喊了声，“原来是周嫂子啊！” 周翠兰家紧挨着杜家，两家算是邻居。 张艳丽和周翠兰差不多同时嫁到小柳村，以前没少攀比，见面就掐架。 杜家发达时，赵梨花带着二房去京城，张艳丽可没少在周翠兰面前炫耀。 现在京城待不下去，灰溜溜的回来，没想到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周翠兰。 张艳丽心中直骂：晦气！ 周翠兰眯缝着一双小眼，仔细打量张艳丽，见张艳丽左右脸有些不对称，眉毛一个高一个地，眼睛一个大一个小，嘴巴还有些歪，就忍不住笑道： “哎呦，这不是艳丽妹子嘛，你这是...”周翠兰的眼睛在那些行李上转了一圈，“回老家探亲？” 面对死对头，张艳丽肯定不能说实话，于是她高高扬起头，像是一只骄傲的老母鸡，神态高傲，不可一世。 “啊，在京城整天工作，没个空闲的时候，”张艳丽嘴里抱怨着，脸上却全然一副炫耀的模样，“若不是每个月有三十多块钱的工资，我才不干呢！” “这好不容易有了空闲，就想着好久没回老家了，就随便回来看看。” 周翠兰一听每个月能挣三十多块钱的工资，牙都快酸倒了。 他们在村里务农，全家人一年到头的在田里干活，也不过存个几十块钱。 “每个月有工资拿，”周翠兰撇着嘴，“还歇着干什么呀！” 看到周翠兰一副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张艳丽终于找回了点优越感。 “是啊，”张艳丽得意的瞟了周翠兰一眼，“虽说整天工作，但一个星期也能歇一天，比农村倒是强多了。” “工作的地方也比较干净，吃的也比...” 周翠兰听不下去了，她肚子里的酸水直往外冒， “你这一路从京城回到咱村，也挺累的吧，赶紧回家吧。” 张艳丽立刻表示：我还能吹！！！ “我不累，我跟你说啊，京城可好了，京城里的人穿的不知道比村里的人强多少。” “我在京城工作一年，我们家就买了自行车！” 回家前，自行车已经卖了，卖了七十块钱。 “嘶！”周翠兰倒吸口凉气，“你还买自行车了？” “当然，”张艳丽得意洋洋，“我们家不止有自行车，还有手表呢！” 手表只有杜二河有，已经被充公了。 周翠兰想走，她不想听了！ 可张艳丽好不容易把失去的优越感捡起来，哪里能轻易放过她！ “翠兰啊，你这一辈子都没出过这小山村，实在是太亏了，不像我，成了城里人，还在京城找了工作。” “咱们啊...”张艳丽语气带着满满的优越感，“...已经不一样了！” 第158章 凡尔赛被拆穿后 不一样？ 大家都是人有什么不一样的？ 周翠兰撇撇嘴，气的心肝肺都疼！ 于是，她的眼睛一转，落在了张艳丽身边的杜耀祖身上。 “哎呦，这不是耀祖吗？”周翠兰一张脸笑成了菊花，“看着孩子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还跟以前一样机灵！” 机灵这个词能用在杜耀祖身上？ 周翠兰明显在明嘲暗讽！ 张艳丽脸顿时拉了下来，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周翠兰，浑身冒冷气！ 周翠兰可不怕她，眼睛似笑非笑的瞪着张艳丽。 一旁的杜小雪则是一脸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就在这时，其余村民也都围了上来； “哎呀，这不是杜二河家的吗？” “你这是从京城回来了？” “拿这么多东西，都是什么啊？” “哎呀，看你们身上这衣服，真好看！” “比以前胖了，也白了，京城的水土还真是养人呢！” 张艳丽被众人围在中间，又见众人看向她时，眼中无一例外都带着羡慕，得意的气焰顿时暴涨。 语气颇为不耐烦的说： “啊，回来了，京城虽好，不愁吃不愁穿，每个月还有三十多块钱的工资拿，” “但住的时间久了，还是很想念老家的窝窝头，高粱面的。” “也总不能一直待在京城享福不是，我就决定回老家过两天苦日子。” 众人：“......” 这话听着，怎么就那么让人生气呢！ 杜小雪站在一旁，脸上扯着僵硬的笑，心里已经快哭了！ 她妈吹那么大的牛，将来等村民发现，她们不是在乡下住两天，而是在京城待不下去，被人赶回来了，她妈这谎话该怎么圆？ 想来，张艳丽是想不到那么长远的！ 村民们的恭维和羡慕，已经彻底让她失去理智了！ 张艳丽此时整个人都显得非常的兴奋，她那半张神经坏死的脸，此刻竟也多了几分生动。 张艳丽脸颊因为兴奋而泛起潮红，兴致勃勃的秀着她的优越感； 周翠兰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高声道：“城里那么好，怎么耀祖还没娶上媳妇啊？”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众人的目光被周翠兰的话影响，纷纷看向杜耀祖。 见杜耀祖此时双目呆滞无神，整个人依旧如小时候般呆呆傻傻的，众人羡慕的眼神略有些消褪。 张艳丽见此，顿时有些急了，掐着腰，冲周翠兰嚷道：“你咋知道我们家耀祖没娶到媳妇儿？” “我跟你说：我们家耀祖已经定亲了！” 众人哗然； 一个傻子还能娶上媳妇儿？ 哪家的长辈那么狠心，竟舍得把自家闺女嫁给一个傻子？ 有人不信，提出质疑，“耀祖娶上媳妇了？” 张艳丽拍着胸脯，一脸认真的说：“当然，我和二河每个月都有六十多块钱的工资，还有小雪也参加工作了，每个月也能给家里二十块钱的工资，” “我们家一年能存好几百块呢！” “想给耀祖娶个媳妇儿还不简单？” 众人一想也是，有这么多钱，多出点彩礼，肯定有黑心的父母，愿意为了钱把闺女给卖了！ 见众人又开始用羡慕的眼神看自己了，重新获得优越感的张艳丽，再次得意起来。 也就是在这时； 村支书手拿烟袋，佝偻着腰慢悠悠的从远处走来，看到张艳丽母子三人，离老远就开始喊： “二河家的，二河家的...” 众人一看老支书来了，纷纷笑着跟老支书打招呼。 老支书冲众人带点头，走到了张艳丽面前。 面对德高望重的老支书，张艳丽还是不敢胡来的，立刻恭敬的喊了声，“老支书。” 老支书抽了口旱烟，一双已经有些浑浊的眼睛看向张艳丽时带着几分严肃，“二河家的，你把你婆婆遗弃在半路上了？” 张艳丽大惊，眼神条件反射般露出惊讶和骇然。 这事，老支书怎么知道的？ 众人，“???” 遗弃婆婆？ 赵梨花？ 赵梨花在小柳村可算是一号狠人，以前没去京城的时候，撒泼打滚、胡搅蛮缠、不讲道理，那可是村里的一霸！ 张艳丽以前在赵梨花手里，就跟小绵羊似的听话，怎么敢遗弃赵梨花？听话 众人用怀疑的眼神看向张艳丽。 面对众人探究的眼神，张艳丽心慌离乱，扯了扯嘴角，呵呵笑了两声， “老支书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我怎么敢遗弃我婆婆呢？” “我婆婆...我婆婆在京城呢！” “是吗？”老支书明显不信，“那派出所怎么打来电话，让你赶紧去把你婆婆接回来，不然就告你遗弃罪呢？” “啊？”听到是派出所打来的电话，张艳丽吓得一张脸瞬间惨白。 而周围的村民则炸开了锅： “哎呦，真是没看出来，张艳丽竟然敢遗弃赵梨花？” “是啊，等赵梨花回来，还不得打死她？” “二河家的，你之前还说在京城享福呢？怎么又遗弃了你婆婆？” “是啊，你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啊？” 面对村民的质疑，张艳丽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是好？ 还是老支书开口，解了众人的疑惑； 老支书黑沉着脸不满的瞪了张艳丽一眼，慢悠悠的说： “刚才派出所的同志打电话的时候，我就问清楚了！” “杜为民夫妻在厂子里贪污受贿，杜二河偷盗厂里的酒，他们都已经被抓起来，判刑了！” “张艳丽也被辞退！” “至于赵梨花...瘫痪了！” “哗！” 老支书的话好似一颗惊雷，把众人炸的七荤八素？ 这... 众人下意识的看向张艳丽，见张艳丽整个人都傻了； 村民彼此对视一眼，竟觉得，有点...爽！ 第159章 母女见面 “噗嗤，”一声压抑的笑声打破了寂静。 众人下意识的望去，就见周翠兰正捂着嘴笑，见众人都看她，也不以为意，反而放下了手，笑得更加大声，更加肆无忌惮。 “哈哈...”周翠兰指着张艳丽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真是笑死我了，张艳丽你这吹牛的功夫，去了趟京城真是见涨啊！” “还过好日子？你当家的都坐牢了，你还过什么好日子？” “一口一个京城人，瞧不起谁呢？” “好像你没当过农村人似的？” 周翠兰双手环胸，“原来是在京城待不下去了，才不得不回来，牛气什么啊！” “我…？”张艳丽一张脸涨得通红，输人不输阵，无理也要争三分，立刻掐腰冲周翠兰嚷道： “至少我在京城住过、待过，不像你…” 张艳丽翻了一个鄙夷的白眼，“一辈子都没去京城的机会，到死都是个乡下土包子。” “你？”周翠兰气得开始撸袖子，“我今儿非撕烂你这张嘴不可。” 张艳丽冷哼一声，“来啊，怕你不成？” 眼看两个人就要打起来了，老支书气得大吼一声，“都给我住手。” 说完，看向张艳丽，“还不嫌丢人啊？” 张艳丽干笑两声，“老支书这不怪我，都是周翠兰她…” “行了，”老支书不耐烦地打断张艳丽的话，冷声吩咐，“县里的民警同志还等着呢，赶紧去把你婆婆接回来。” “丢人现眼的东西。” 老支书发话了，张艳丽不敢不应，低着头一脸丧气地应了声。 杜家的老房子还在，就是多年不住人，看着有些破旧，院子里长满了杂草，土坯房也塌了一半。 张艳丽嘴里一直不停的抱怨，“真是脏死了，这么破怎么住人嘛。” 杜小雪看到这么破的房子，也忍不住跟着抱怨，“屋顶都塌了，怎么住人嘛。” 母女两个把带来的行李放到屋里，一脸的沮丧。 抱怨了一通，母女两个似乎认了命，把行李丢在屋里，把杜耀祖锁在家里，上村委借了辆木板车，就准备去县里接赵梨花。 本来母女两个想借牛车的，可惜两人都不会赶牛，也没人愿意帮她们。 母女两个就只好自己拉着木板车去县里了。 此时，杜若在县里也正好见到了王红霞。 王红霞瘦了，一双眼睛黯淡无光，精神似遭受了很大的打击。 但在看到杜若的时候，王红霞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紧接着，王红霞泪流满面，愧疚的对杜若说， “若若，妈妈对不起你，都是妈妈不好，妈妈…害了你啊！” 自从得知自己藏起来的那些古董不是杜若的，是有人想通过害她，连累杜若。 王红霞就陷入了一种极大的愧疚与懊恼中。 特别是得知杜若因此被关进了监狱，前途尽毁，王红霞悔得肠子都青了，恨不得掐死自己才好。 虽然后来知道杜若洗清冤屈被释放，可王红霞还是高兴不起来，因为杜若被她连累，再没办法当工人，只能去偏远的地方当知青。 这都是她害的！！！ “若若，你打妈妈吧，你骂妈妈吧，妈妈…没脸见你啊！” 杜若看王红霞悔恨不已的表情，因为愧疚差点崩溃的情绪，心疼的直接握住了王红霞的手。 王红霞的手是典型农村劳动妇女的手，皮肤粗糙，骨节粗大，摸起来粗粝，可却温暖。 杜若握紧了王红霞的手，眼神认真的对王红霞说， “妈，你别这么说，我一点儿都不怪你，我知道你把那些东西藏起来只是想保护我。” “那些坏人利用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是那些坏人该死。跟你没关系。” 王红霞哭的不能自已，眼泪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冰冰凉凉的。 可王红霞始终低着头不敢看杜若。 杜若只好继续安慰道，“妈，你别担心，我在工厂正好待腻了，一点儿挑战性都没有。” “大领导说了，让我们知识青年下乡，去向农村老百姓学习，同时利用我们所学的知识，也为我国广大农村做出贡献？” “我要不下乡，怎么发挥我的能力？” “您放心，就算我当了知青，我也是最厉害的知青。” “一定不会给您丢脸？” “胡说什么，”王红霞终于肯抬头看杜若了，只见她眼睛红红的，眼里依旧带着浓的化不开的歉疚， “你是妈的骄傲，你从没给妈丢过脸。” 杜若见她肯交流，就高兴的说，“您是我亲妈，您从来不嫌弃我，我又何曾嫌弃过您？” “妈，这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我们都不要放在心上，会过去的。” 在杜若的安慰下，王红霞渐渐不哭了，开始担心杜若， “我听他们说，你要去陕北当知青，那地方比咱这还穷，你去了可怎么办啊？” “没事，”杜若脸上始终挂着笑，心态很好，“你女儿我可厉害了，那里的百姓受苦，就更需要我了，我会带着他们脱贫的。” “你这孩子？！”王红霞被杜若逗笑，反手握住杜若的手，重重一点头，“嗯，我家若若最厉害了，一定能代领那里的乡亲们，脱贫致富。” “等妈妈…”王红霞脸上闪过一丝惭愧，“等妈妈从劳改农场出来，就去看你。” “嗯，那我们说好了。” 杜若又跟王红霞聊了一会儿，直到看守人员说，“时间到了。” 母女两个才依依不舍的分别。 杜若把自己带来的东西给了看守人员，让他们交给王红霞。 包袱里有两罐奶粉，还有一些酱，有豆豉辣椒酱，有牛肉酱等。 这些东西耐放，够王红霞吃半年了。 除了酱外，杜若还给王红霞留了一些钱和票。 小柳村距离县城还挺远，步行大约需要三个小时左右。 张艳丽、杜小雪母女两个拉着木板车在路上艰难前进，走了足足三个半小时才到县城。 此时母女二人只觉得小腿酸软，脚底板每走一步，都疼的厉害，应该是起水泡了。 肩膀被纤绳摩擦的地方，更是火辣辣的疼。 到了县城，母女二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打听着去了派出所。 一进派出所，就看到了躺在大厅的赵梨花。 张艳丽眼里闪过一抹厌恶，杜小雪看到地上的赵梨花也是一脸厌烦又无奈的表情。 “呦，不肖子孙来啦！” 两人闻声望去，就见杜若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们，只是那似笑非笑的模样让两人看了火大。 “怎么跟长辈说话呢，”张艳丽气道，“我好歹也是你二婶。” “可别，”杜若一脸敬谢不敏的表情，“我认可的长辈都是人。” 张艳丽一时没反应过来，旁边的杜小雪不满了，“杜若你怎么能骂人呢？” “我骂人了吗？”杜若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说的话，有一个脏字？” 杜小雪抿抿唇，“那倒没有，可…” 不等她把话说完，杜若就一脸可惜的说，“你不说话的时候，也挺像个人的。 杜小雪，“……” 这也是骂人吧？ 是吧？是吧？是吧？ 第160章 离别下乡了 民警听到吵闹声走过来，得知张艳丽就是赵梨花的儿媳妇，忍不住不满的教育道， “你们这些做小辈的也太过分了些，竟然把老人遗弃在陌生的地方，你们还是不是人？” 张艳丽也委屈啊，“民警同志不是我不愿意照顾老人，实在是我们家困难啊……” “我们家就剩我跟我闺女两个女人，没收入来源，我还有个傻儿子需要照顾，实在没空照顾我婆婆啊。” 民警在她们来之前，就了解过杜家的情况，听了张艳丽的话，非但不同情，反而严厉的教训道， “这能怪谁？还不是你男人贪得无厌，偷挖国家的墙角？” 张艳丽听民警同志提到杜二河，精神顿时萎靡起来，低着头，一言不发。 民警同志又教育了几句，就让张艳丽赶紧把赵梨花带回家。 张艳丽心里不情不愿，眼角余光看到杜若，忽然道， “民警同志，杜若也是我们杜家人，现在她奶奶瘫痪，动弹不得，她也有责任和义务赡养。” 民警同志却不高兴的蹙眉质问， “你们杜家养她了吗？” “给她花过一分钱吗？” “你们杜家对杜若有教养之恩吗？” 张艳丽一时语塞，“这？” 民警同志表情严肃，“生而不养，你还有脸说。” 张艳丽无奈闭嘴，只好跟杜小雪一起把赵梨花移到木板车上。 两人用力拉扯赵梨花，动作粗鲁，杜若站在一旁看赵梨花时不时的被磕碰一下，疼得身体抽搐… 张艳丽和杜小雪却一点儿不在乎，把赵梨花安置妥当后，就拉着木板车走了。 杜若见过了王红霞，明天一早也要赶回京城了。 第二天，杜若一大早就坐汽车离开，三天后回了京城。 回到京城，杜若刚下车，就看到了路边的沈御。 杜若高兴的冲沈御挥手，“沈御！” 沈御一抬头，就看到了杜若灿烂的笑脸，也跟着笑起来。 等车子挺稳，杜若从车上下来，沈御推着车走到她身边，“走吧，我带你回家？” 杜若，“嗯。” 回到家后，沈御对杜若说，“我已经烧好了热水，你去洗漱一下，我去帮你买好吃的。” 杜若嘴角上扬，眼睛弯成月牙，“嗯，好。” 和沈御两人吃完饭，沈御情绪有些低落的问杜若， “明天就要离开了，东西准备好了吗？” 杜若语气随意，“我东西不多，晚上收拾收拾就行。” “不行，”沈御却一脸严肃的对杜若说，“你知道你将要去的是一个什么地方吗？” “那是一个资源匮乏，道路交通不畅的地方，我听说那里很多村民，每年青黄不接的时候，都要整村的人出去要饭！” “你一定要多准备一些食物，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给你准备了一些东西，足够你吃几个月了，” “我很快也要去当兵，我每个月都会给你邮寄食物，你要记得接收。” 杜若听着沈御的话，乖巧的点了点头。 除了上辈子的父母，和这辈子的王红霞，沈御是第一个把她照顾的无微不至的男人。 “对了，”沈御又说，“我给你定制了两个木箱，里面的东西有点多，也有点沉，不过你不用怕，” “我已经找好了人，到时候他们会帮你抬行李，所以你不用担心东西多，不方便的问题。” 杜若看着沈御英俊的脸，心里暖暖的，涨涨的，“嗯，我会给你写信。” 沈御笑了，他显得很高兴，语气带着雀跃，“好，等我可以休假的时候，我就去看你。” 第二天一早，沈御就带着顾远几人来接杜若。 杜若已经把自己的行李打包，一个挺大的包裹，不过更多的东西都被她放进了空间里。 沈御见杜若只有一个包裹，有些担心，“你的东西还是太少了，幸好我给你准备了。” “我们走吧。” 杜若点头，“嗯” 站在大门口看着生活了几个月的四合院，杜若心中渐渐生出不舍。 这里的每一个地方她都很熟悉… 沈御走到杜若身边，温声道，“这个四合院会一直给你留着，你可以随时回来。” “嗯。” 杜若坐在沈御自行车后车座，来到火车站。 火车站人很多，一眼望去，全是黑压压的人头。 站台上插着的红旗，迎风飘展！ 几个高音大喇叭在不停的播放红色歌曲，给这离别的日子，增添了几分喜庆。 杜若来到她所在的车厢，沈御对杜若说，“箱子我已经让人搬上去了，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 杜若，“嗯。” 旁边有父母在送女儿，有兄长在送弟弟……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愁绪和哀伤。 “杜若，”顾远走到杜若身边，努力挤出一起笑活跃气氛，“到那若是遇到困难，一定要写信告诉我们。” 张超和王辉也跟着点头，“我们都是朋友，千万别见外。” 杜若笑，“嗯，放心吧，我不会忘了你们的。” 三人跟杜若告别后，就后退几步，给杜若和沈御留下说话的空间。 沈御今天的嗓音有些低沉，“别…忘了我！” 杜若抬眸，眼里笑意微浓，“不会。” 沈御，“如果有人欺负你，不要害怕，打回去，出事了，有我！” 杜若，“嗯。” 沈御，“如果……太苦，别委屈自己，回京城，我养你！” 杜若看着年前一脸认真的男人，笑了，“嗯。” 杜若有能力，她不用任何人养她，可沈御对她的这份心意，她很珍惜！ “呜呜……”火车鸣笛声响了，像是在无声催促着众人赶紧上车。 沈御扯了扯嘴角，“上车吧，车要开了。” 杜若，“好！” 杜若转身离开，沈御眼睛一直盯着杜若的背影，神情有几分懊悔和羞赧，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又没有开口。 杜若直到上车，也没等到沈御的下一句话，然后…… 杜若果然转身朝沈御跑来： 沈御脸上的懊悔立刻化为不敢置信，紧接着就是狂喜，他也忍不住疾步上前… 两人面对面，杜若知道这个年代的人感情含蓄，没关系，她主动就好了。 此时，车站那么多人，也没人会注意到他们。 于是杜若主动扑进了沈御的怀里，紧紧的，紧紧的抱住了沈御的劲腰， “笨蛋！” “你愿不愿意当我对象？” 第161章 下乡路上遇乞丐 对象？ 沈御身体一僵，心底瞬间被这两个字所占据，脑海中似有烟花在此刻炸开，绚烂绮丽。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伸出双手轻轻环住杜若，而后越收越紧，似恨不能无杜若融为一体，再不分开。 “我当然愿意，”沈御低头，下巴搁在杜若肩颈处，温热的呼吸在杜若耳边喷洒，带来一股酥麻之感。 “我此刻…很幸福，”沈御语气中带着雀跃，“谢谢你。” “之前是我太胆小，”沈御嗓音闷闷的，带着一丝懊悔，“害怕被你拒绝，又不能给你任何承诺，但…” “既然你选择了我，我会用生命守护你，爱护你，让你不会后悔此时的选择。” “嗯，”杜若轻笑，“我信你。” 此时的谈恋爱都是以结婚为目的的，沈御语气认真，“誓死不负你的信任。” 现在不远处的顾远几人，羡慕的看着沈御： 顾远长叹一声，“唉，我们啥时候也能有女孩子投怀送抱啊？” 张超翻了个白眼，“看你这话说的，给你写情书的女孩子还少了？” “你不是嫌弃人家长的不好，就是嫌弃人家不够聪明。” 王辉点头，“就是，你要是不这么挑剔，早有女孩子投怀送抱了。” 顾远撇嘴，“恋爱结婚一辈子的大事，还不准我挑个自己喜欢的啊？” 这话有理，两人顿时不说话了。 火车鸣笛声一直持续不断，催促着知青赶紧上车。 “我该走了，”杜若仰头看着沈御，“你保重，我会…想你的。” 沈御脸颊微热，眼里心里全是杜若，他宽大的手掌把杜若白嫩的小手包裹其中，手上滚烫的温度，似一直蔓延到他的心里： “我也会…想你的，等我休假，一定去看你。” “千万不要委屈自己…” 此时的沈御喋喋不休、事无巨细的叮嘱杜若，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代表了他浓浓的心意。 “嗯，我走了。” 沈御站在车厢外，看着杜若坐好，见车厢里的人都在看自己，沈御才克制着没有握杜若的手。 火车缓缓移动，车站上立刻哭声漫天，沈御脸上挂着笑，眼里带着不舍，最后一次对杜若说，“等我。”直到再看不到火车的影子，沈御才舍得把手放下。 “哥们，”顾远走过来搂住沈御的脖子，“你和杜若可真够粘糊的。” 沈御瞟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又有几分得意的说，“你不懂，你又没对象。” 顾远：扎心了！ “唉，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张娜娜，四中的，”坐在杜若对面梳着两条麻花辫的女孩子好奇的看着杜若， “你是哪个学校的？” “刚才的男人是你哥哥吗？” 杜若见对方比较友善，就笑着说，“我叫杜若，在乡下的镇子上的高中，刚才那个…” 杜若笑得很甜，“不是我哥哥，是我对象。” “这样啊，”张娜娜并没有露出什么异样，只红着脸说，“你对象长的挺俊的，你也长的好看。” “谢谢，”杜若看着张娜娜，眼中含笑，“你长的也很可爱。” 张娜娜五官小巧，皮肤虽有些黑，但一双眼睛颇为灵动，确实长的可爱。 张娜娜听到杜若夸她，高兴的冲杜若笑。 两人自我介绍后，也算是熟稔了，开始聊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带队老师开始点名，带队老师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姓魏，带着个眼睛，看起来略显严肃，一丝不苟。 点了名后，魏老师让大家待在自己的座位上不玩乱跑。 隔壁车厢是男生，男女生是分开坐的。 火车渐渐驶离市区，车窗外的景色开始变得荒凉，一望无际的土地在烈日下显得越大孤寂。 车厢里的女孩子很快熟悉起来，有个别活跃的已经开始搞创联了。 旅途漫长，为避免无聊，有人提议唱歌，有人提议朗诵，还有人提议背诵红宝书。 杜若懒得动，张娜娜倒是很活跃。 不一会儿就交了好几个朋友，还拉来给杜若认识。 “杜若，她叫王爱玲。” 张娜娜指着一个长的明艳大气，身上穿着军绿色套装的女孩子说。 这女孩子一看，家庭条件就不错。 “她叫孙玉华。” 孙玉华穿着朴素，五官长的略显寡淡，但身上带着一股书卷气。 “她叫李秋菊，她年纪最小，今年才16岁。” 李秋菊长的瘦瘦小小，一直低着头，看起来怯懦胆小，但还是冲杜若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她脸颊一笑，就有一个梨涡露出来，很可爱。 几人里李秋菊皮肤白皙，五官精致，长的最好看，当然比杜若还是差些。 互相介绍后，王爱玲就笑着提议，“坐着太无聊了，咱们来玩扑克牌吧。” 张娜娜惊喜，“你带了？” “那当然，”王爱玲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扑克，冲众人得意的笑了笑。 张娜娜，“那玩什么呀？” 王爱玲想我不想就说，“打升级啊！” “可…”张娜娜有些犹豫，“咱们有五个人，打升级只需要四个。” 杜若正想说，你们玩… 没想到有人比她速度还快。 “你们玩吧。”李秋菊冲众人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不太会玩。” “我在一旁看就好了。” 王爱玲点头，“那行，我们先玩，你学着，一会儿你再玩。” 李秋菊，“好。” 打升级杜若也会，玩的还不错，玩了几局，杜若都是赢，她觉得没意思，就把牌给了李秋菊，“你玩，我去趟厕所。” 李秋菊这才没拒绝。 等杜若从卫生间回来，李秋菊想把牌还给杜若，杜若没要，“你玩吧，我有点累了。” 几人一直玩到中午，车厢里已经有女孩子开始吃饭了。 当然，饭都是自带的，条件差的只能吃窝窝头就咸菜。 条件好点的能吃饼干、面包、白馒头、肉酱。 吃的东西都是沈御给她准备的，她也不知道有什么，把沈御给她的布袋子打开，里面是一个个包裹严密的油纸包。 杜若把油纸包打开，发现里面有两只烧鸡、一罐肉酱、两个夹心奶油面包，应该是从老莫餐厅买的。 还有十几个鸡蛋、六个白面馒头、几十块饼干和鸡蛋糕。 杜若的布袋子一打开，一股浓郁的香味就在车厢里弥漫。 引得不少人纷纷朝她看来。 天热，食物不能久放，杜若把手伸进去，把其中一只烧鸡，一个面包，几个鸡蛋都放到了空间里。 空间时间静止，永远不用担心食物腐烂的问题。 杜若把另一只烧鸡拿了出来。 不少女孩子看到竟然是烧鸡，一双眼睛忍不住落在烧鸡上，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 就连张娜娜都忍不住低呼医一声，“天啊，竟然是烧鸡，”说完还一脸羡慕的看着杜若。 杜若笑笑，然后撕下来一根鸡腿递给张娜娜。 她刚才洗手了，手不脏。 张娜娜虽然满眼渴望的盯着烧鸡，但还是艰难的摇了摇头，“烧鸡太珍贵了，你…自己吃吧。” 说完迅速低下头，不敢再看，怕自己下一秒会忍不住从杜若手里把鸡腿夺过来。 杜若笑笑，还是把鸡腿放到了张娜娜的饭盒里，“吃吧，天热，我吃不完就该变味了。” 张娜娜红着脸，一双眼里闪着光，嘿嘿笑了两声，“那我就不客气啦。” “谢谢你杜若。” 杜若点头，“嗯，不客气。” 杜若又从烧鸡上撕下来几块肉递给了王爱玲、孙玉华。 她们见张娜娜接了，她们道谢后，也不再客气。 杜若最后给了李秋菊一块，李秋菊本不想要，可见大家都接了，她不好拒绝，只好一再道谢。 杜若饭量不小，剩下的烧鸡被她一顿给吃完了。 吃完饭，张娜娜几人分别从自己口袋里掏出，花生、瓜子给杜若吃。 李秋菊有些不好意思，她家以前很阔，现在什么都没了，拿不出好东西，更加羞愧，就主动帮杜若打热水。 坐火车要整整两天，当天晚上她们只能睡在自己座位上。 地方不大，杜若仰着头睡，不一会儿身上就酸的厉害。 幸亏她能忍，中途醒了好几次，总算到了第二天。 第二天火车在一座小城停靠后，刚停下，火车车厢外就涌上来一群乞丐… 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无一例外的是，身上都脏兮兮的，瘦的跟皮包骨似的， 很多小孩子身上黑黢黢的，也不穿衣服，只有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杜若他们，饱含渴望，不停的伸着自己的小手。 还有一些女孩子，看样子都十岁左右了，竟也没穿衣服，懵懂的跟着一群人对着车厢又跪又拜，伸出黝黑发亮跟鸡爪子似的手，朝她们要吃的。 杜若在末世见得还多些，张娜娜她们却是第一次见到乞丐，眼睛一下子瞪大，满脸震撼，眼圈一红，就落下泪来， 接着就从布袋子里掏出食物，递给车厢外的那些乞丐。 杜若看到车厢里大多数女孩子都把自己带的食物拿出来，救济外面的乞丐。 甚至别的车厢也纷纷慷慨解囊。 杜若自然也没有吝啬，她打开自己带来的包裹，从里面拿出几套她以前穿过的，带着补丁的衣裳。 杜若拿着衣裳翻身一跃，就从车窗跳了下去。 杜若干净利索的动作，引得不少女孩子低呼。 杜若走到一个身体瘦弱，头发蜡黄的女孩子年前，把一套衣服给了女孩。 女孩懵懂的看着杜若。 杜若冲她露出一个和煦的笑，把衣服展开，给女孩穿上。 女孩瘦的厉害，看不出年纪，但个子已经到杜若胸部，女孩子特征明显，若一直不穿衣服，怕会吸引一些别有用心的人。 女孩子很乖巧，任由杜若给她穿上衣服。 衣服有些大，杜若就把袖子和裤子卷了起来，等女孩子再长高一些，放下来就好。 杜若有好衣服，但她没给，不是舍不得，而是怕有人会抢。 杜若趁没人注意，又给衣服口袋里塞了两个鸡蛋，两个馒头，还有一些钱和粮票，然后低声嘱咐女孩子，“快走吧，别让人看见。” 女孩子也不傻，她深深看了杜若几眼，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谢谢”，就转头跑了。 这样的女孩子还有几个，杜若一一给她们穿上衣服，送了些钱和吃的，就让她们走了。 期中，还有个只有三四岁大的男童，跌跌撞撞的跟在众人后头，想要吃的，可他人太小，力气也小，挤不到前面，只能在后面抹眼泪。 杜若走过去，把他扶起来，给他擦了眼泪，然后把一块剥好的大白兔奶糖塞到男童嘴里。 男童立刻停止了哭泣，鼓着腮帮子，开始漱嘴里的奶糖。 杜若拿出一件黑色带着补丁的褂子给男童穿上，笑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童想了想，含糊不清的说，“狗蛋。” 杜若擦掉狗蛋嘴边的唾液，“那你爸爸妈妈呢？” 狗蛋迷惘的摇摇头，“妈妈，病，生病。” 没说爸爸，难道他爸爸没了？ 火车只停留很短的时间，杜若也没办法调查，就悄悄把两百块钱和一些粮票塞到衣服的内口袋里，叮嘱狗蛋，“里面的东西谁也不给，谁也不说，只给妈妈，知道吗？” 狗蛋年纪虽小，但出来要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听了，立刻点头，知道这个大姐姐给的应该是好东西，就认真保证，“只给妈妈。” 杜若笑了，“好孩子，快回家吧。” 看着狗蛋跑远，杜若才回到了车厢。 此时车厢气氛略显凝重，没了之前的欢声笑语，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担忧和对外面乞丐的同情。 之前听沈御说，她要去的地方很穷，每年到青黄不接的时候，为了活命，整村，整村的人出去要饭…… 甚至有些知青没吃的，也只能跟着村民出去要饭，太惨了点。 怕是也跟这些乞丐差不多。 杜若有点无法想象，自己出去要饭，该是怎样一副场景？？？ 第162章 终于到了知青点 到了中午，车厢里压抑的气氛才好了些，只是这些女孩子把食物都送了出去，自己倒是饿着肚子。 杜若拿出布袋子，用布袋子遮掩从空间里拿了些散装饼干出来。 饼干去掉了包装袋，是杜若上辈子搜集物资时，从某个大型超市找到的。 饼干巴掌大小，有圆形的夹心饼干，也有长方形的奶味饼干。 杜若抓起一把，递给张娜娜，“饿了吧？吃点饼干。” 杜若拿出的饼干呈油润的褐色，散发着一股浓郁的奶甜香，一看就好吃。 张娜娜抿了抿唇，咽了口口水，“饼干那么贵重，你...自己吃吧。” “我带了不少，够吃。” 杜若把饼干塞到张娜娜手里，张娜娜冲杜若露出一个感激的笑。 杜若给车厢里每一个救助乞丐的姑娘都发了饼干。 “咔嚓、咔嚓，”张娜娜珍惜的小口小口吃着，嘴里一股子奶香味，香的她忍不住想落泪，“杜若，你这些饼干是在哪买的？” “真好吃！” “确实好吃，比我以前吃过的饼干都好吃。” 杜若笑了笑，推到了沈御身上，“我对象给我买的，我也不知道他在哪买的。” 众人遗憾，却又有些羡慕。 张娜娜，“杜若，你对象对你可真好。” 杜若笑的开心，“嗯，是啊。” 王爱玲好奇的问，“杜若你对象是干什么的？” 杜若，“他再过不久，就要去参军了。” “啊，能去当兵，”张娜娜语带羡慕，“我也想去当兵，可惜...” 这年代招兵条件挺严格，报名的人又多，更何况这年代女兵很少，大多还是文艺兵和护士，招收的人就更少了。 第二天，火车快到站时，魏老师站在车厢中间，温声提醒道： “同学们一会儿下车不要急，千万不要走散了。” “下车后先把自己的行李搬下车，等我的通知...” 魏老师说完，火车已经到站。 透过车窗可以看到外面人来人往，很多人双手高高举着沉重的行李，在人群中挤来挤去。 还有人脖子上挂着一个行李包，背上背着一个大行李包，双手又各自拎着一个行李包，像是搬家一般，让人看着有几分心酸，却又让人肃然起敬！ 杜若并没急着下车，等人走的差不多了，她才拎着自己的包裹下了车。 下车后，杜若跟张娜娜她们站在一块，魏老师手中拿着一个点名册，每下车一个学生，他都要在册子上勾一下，空闲时间，还会帮学生搬一下行李。 “你是杜若吧？” 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自杜若身后响起，杜若回头，就看到一个身材高大，体型偏瘦，长得颇为英俊的男青年正含笑看着她。 杜若笑了笑，点头，“我是，请问你是？” “我叫周震，跟沈御是好兄弟，”周震笑着说，“他托我给你带了三个大箱子，一会儿公布分队的时候，你别忘了告诉我一声你分到了哪儿，我帮你搬到车上。” 杜若忙笑着感谢，“真是辛苦你了。” 周震随意摆手，并不在乎，“这不算什么。” 魏老师已经跟前来接他们的，县里知青办的工作人员接洽。 等学生全部到齐后，魏老师高声冲学生喊，“同学们，县里知青办的同志来接我们了。” “他们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了车子，一会儿大家出去后，先把行李搬到车上，咱们先去一趟知青办，然后宣布一下大家分到哪...” “公社就跟着各自大队的大队长离开就行。” 接连说了好几遍，等所有学生都听清后，魏老师宣布让学生有序搬着行李离开火车站。 杜若拎着她的包裹先跟着魏老师来到火车站外面，只见路边一字排开不少牛车、驴车，很是壮观，引得不少人纷纷侧目。 知青办的人帮着学生把行李搬到车上。 杜若把自己的行李放到一辆牛车上，赶车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皮肤黝黑粗糙，长相淳朴憨厚，衣着朴素，黑灰的褂子洗的虽然干净，但有好几块补丁。 特别是头上系着一条有些泛黄的白毛巾，这是陕北这里的特色，与气候有关系，这种做法叫‘打羊白肚’。 杜若把行李放到牛车上后，笑着感谢，“老乡，辛苦你了。” 王大柱摆摆手，“这不算啥，你们这些娃娃从京城那么远的地方，到俺们这嘎啦地儿，你们受委屈嘞。” 陕北话，杜若听得不是很清，但根据这位大叔脸上的表情，也能分辨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于是杜若就笑了笑， “咱们都是为了让咱们国家更好，改天换地嘛！” 杜若跟王大柱聊了几句，就回到车站，去找周震！ 杜若找到周震的时候，他正跟一个带着眼镜的瘦弱青年，吃力的搬着一个大木箱子，杜若觉得那个箱子应该就是沈御给自己准备的三个箱子的其中一个。 杜若忙跑过去，帮了把手； 周震和许蔚使出吃奶的劲儿搬着大箱子，艰难的朝火车站外面行走，突然感觉手上一轻，两人同时松口气； 刚要道谢，周震惊讶的看着杜若，“怎么是你？” 杜若笑着说：“让你们一路带着三个木箱子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过来帮忙抬东西。” 许蔚看向杜若的眼神带着惊艳，听到周震的话，知道周震应该是认识杜若，顿时别有深意的瞅了眼周震。 周震冲许蔚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这就是杜若。” 许蔚下意识的说了声，“沈御的...？” 周震点头。 许蔚忙笑着跟杜若打招呼，“你好，你好，我叫许蔚。” 杜若也朝许蔚笑了笑，“你好！杜若！” 许蔚惊叹连连，“哎呀，你的名字在我们大院可是如雷贯耳啊！” 杜若只好尴尬的笑笑。 周震踢了许蔚一眼，“少说有的没的，赶紧抬东西。” 又对杜若説：“这些东西太沉了，那边有些轻的行李，你帮忙拿一下吧。” 杜若有些犹豫，“真的不用我帮忙抬木箱子吗？我力气挺大的。” 许蔚跟周震同时摇头，“不用。” 杜若只好放手，去拿旁边的那些小行李，跟在他们后面。 杜若一撒手，两人感觉手中一沉，脊背下意识的弯了下，手有些疼，却还只能硬着头皮朝车站外走。 到了车站外，两人立刻把木箱子放到一亮驴车上。 许蔚喘着气，揉着发疼的手腕，“沈御也太夸张了，竟然准备了三个木箱子，而且，个个都这么沉，他里面到底放了些什么东西啊？” “我哪知道？”周震没好气的说，“行了，赶紧的吧，没时间了。” 杜若把小行李放到车上，跟两人又回去了一趟。 周震和许蔚再次抬了一个木箱子，此时，地上还放着最后一口大箱子。 周震对杜若说：“你也跑了好几趟了，想必也累了，你在这看行李吧，我们多跑几趟东西就搬完了。” 周震说完，跟许蔚再次搬着大木箱子艰难的往外走。 可走了几步，两人忽然瞧见一道纤细的身影超过了他们，关键是，他们前面的这个女人双手竟然高举着一个样式跟他们手中一模一样的木箱子。 周震：？？？ 许蔚：？？？ 两人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前面的背影，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那个人...”周震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是杜若？” 许蔚腿一软，手一松，木箱子直接掉在地上，幸而周震反应快，及时后退一步，不然，木箱子就砸到了他的脚。 许蔚一脸惊骇，嘴里连连道：“我的妈呀，这箱子一个两百来斤，她...她是怎么举起来的？” 他们两个大男人抬一个箱子，已经累得够呛，而杜若竟然...她竟然一个人举着两百来斤的木箱子健步如飞！ 此刻，在二人眼中，杜若的身影无线被拔高，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高不可攀。 沈御给杜若准备的三个大箱子，是香樟木，防潮防虫，但也挺重，长宽一米多，被杜若举在头顶，就像是举着一座小山， 使得路过她的人，别她的气势所摄，下意识的纷纷避让，一脸或敬佩、或不敢置信的表情看着杜若远去。 杜若举着两百来斤的木箱子，像是举着一个没有重量的玩具一般，轻松简单，甚至见到熟人还能不紧不慢的说上两句话。 “杜若？”张娜娜看到杜若举着一个硕大的木箱子从火车站走出来，竟然道：“这不沉吗？” 杜若笑的一脸轻松、纯真，“不沉啊！” 张娜娜疑惑，难道是空箱子？ 直到杜若把箱子放到牛车上，车板因为巨大的重量，条件反射震了震，连拉车的老牛，都有些不安的踢了踢蹄子，哞哞的叫了几声。 张娜娜目瞪口呆的看着车轮乡下沉了几公分，神情惊骇。 这叫不沉？ 但是看杜若轻松的模样，确实不像是很沉的模样？ 张娜娜不信邪的凑上去，双手用力抬了抬，嗯...没抬动！ 等杜若走了好一会儿，许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沈御...他喜欢这一款的？” 周震唏嘘着摇了摇头，“不知道。” 许蔚有些后怕的说，“万一将来他们闹矛盾，沈御不怕被打吗？” 周震一听，忍不住倒吸口凉气，过了会儿，才幽幽道：“或许，他觉得这样更刺激吧。” 等所有学生把行李都搬上车，魏老师宣布出发。 车上装满了行李，学生们自觉的走在车子一侧，防止行李掉下来，谁也没有要求做到车上去。 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县城的知青办。 这个年代的县城，不过是几条稍微有些热闹的街，街上有两家国营饭店，还有一家医院、供销社、邮局... 开门的店铺，少得可怜。 知青办地方挺大，就是有些简陋。 等把牛车、驴车感到院里后，魏老师让大家在外面等一等，他则跟着知青办的同志进了一间屋子； 接着就有其他知青办的工作人员，搬着一个铝皮桶走了出来； “同学们大家都渴了吧？” “我们给大家准备了些凉白开，谁渴了，就来喝。” 不少学生都带着自己的搪瓷缸，还要不少学生腰间挎着绿色的军用水壶。 绿色的军用水壶在这个年代，可不是谁都能弄到的。 而杜若有两个！ 全新的，沈御给她准备的。 杜若空间里有矿泉水，所以她没有凑过去。 过了十几分钟，魏老师手中拿着一个名单出来， “ 众人安静下来。 “王家堡：徐丽丽、王晓丹、周清...” “李家村：田晓云、张淑芳、杨琳、张立新、徐惠清...” “牛家湾：杜若、张娜娜、李秋菊、周震、许蔚...” 杜若惊讶，她竟然跟周震和许蔚分到了同一个大队！ 另一边周震和许蔚也在惊讶。 许蔚啧啧两声，“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这么巧！” 周震点头，“确实挺巧的。” 张娜娜和李秋菊听到她们能跟杜若分到一个大队，都很高兴，围到杜若身边，彼此笑的开心，拉近关心。 以后他们就相当于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了！ 这次来了三百多个知青，光念名字就好一会儿。 等终于念完了。 魏老师忙喝了两口水，这才哑着嗓子高声道，“还有没有遗漏的？” “有没有谁的名字没念到？” 众人不语，这就是没有了。 魏老师看着台下一张张年轻的脸，叹口气，“行了，趁着天还早，赶紧跟着你们大队的队长回去吧，天黑了，路就不好走了！” 接着，只见之前赶车的陕北乡亲们，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白纸，展开后，高举着，上面写着各自村的村名。 杜若、张娜娜、李秋菊很快找到了牛家湾的大队长。 也是巧了，牛家湾的大队长竟然就是跟杜若说话的那位老乡。 杜若走过去，跟老乡打招呼，“大叔您好，没想到您就是牛家湾的大队长，我叫杜若！” 王大柱冲杜若和善的笑了笑，“我叫王大柱，你叫我大队长就行。” 张娜娜和李秋菊也跟王大柱打了招呼。 不一会儿，周震和许蔚也走了过来。 分到牛家湾的知青一共有十个，很快就到齐了。 到齐后，王大柱认真的点了一遍名，确认每个人都到了，这才说， “来的时候，怕你们行李多，我把大队的两辆牛车都带来了，你们赶紧把行李装上，咱们这就出发。” 众人应和一声，把行李换到牛家湾的两辆牛车上，跟魏老师打了声招呼，一行人就跟着王队长离开了知青办。 半路上，杜若问王大柱，“王队长，这里距离牛家湾有多远啊？” 王队长，“得走四个小时吧。” 其余人惊讶，“这么远？” 王队长点点头，无奈的说，“路不好，要翻山绕路，没办法。” 两辆牛车上装满了行李，大家只好步行。 第163章 知青们到了牛家湾 路很难走，坑坑洼洼、狭窄泥泞、崎岖不平，遇到上坡，所有人都要使出吃奶得劲儿才能把两辆牛车推上去。 走了不到两个小时，知青们就累的直喘气，加上日光酷烈，照的人眼晕。 王队长见此，不忍心的叹了口气，扬声道，“大家停下歇歇吧。” 知青们脸上露出喜色，也顾不得地上脏，瘫在地上就不想动弹。 此时的他们再没了来之前的意气风发，只剩下身体的疲惫。 知青们拿出自己的搪瓷缸或者水壶，灌了几口水后，精神才好了些。 杜若身体素质强，倒没觉得有多累，但见身边的张娜娜和李秋菊累的脸色都有些发白，不禁让她有些担心， “你们没事吧？” 张娜娜累的话都不想说，只摇了摇头。 李秋菊底底的说了声，“还好，”说话时有气无力的。 坐在杜若不远处的周震和许蔚也是瘫坐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喘着气，特别是许蔚，他本就瘦弱，一身的书卷气，看起来就弱不禁风的样子。 这样不行，会累坏的，要补充体力才行。 于是杜若又拿出她的布袋子，从里面掏了掏，掏出几块巧克力。 巧克力包装纸已经被杜若撕掉了，只剩下外面一层淡黄色的锡箔纸。 巧克力一块约半个手掌大，杜若悄悄塞给张娜娜和李秋菊一块。 两人愣了下，看了看手中的东西，一副惊讶的模样； “这是？”张娜娜把锡箔纸打开，露出里面黑色的巧克力； “天啊，”张娜娜一声低呼，“巧...” 不等她说完，杜若就把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她不要说。 巧克力太惹眼了，让别人知道了，不太好。 张娜娜立刻闭嘴，而后凑近杜若，小声道，“这...你自己吃吧，这东西一般人买不到，多珍贵啊！” 杜若笑笑，“我还有好几块，你吃吧，补充体力，一会儿还要走两个多小时呢！” 张娜娜感动的眼圈一红，发誓一般的说道，“杜若谢谢你，以后咱们就是亲姐妹，只要我有的，你尽可拿去。” 杜若笑了笑，“嗯，好。” 李秋菊性子怯弱，此时却知道杜若对她的好，感动的握紧了手中的巧克力， “杜若谢谢你，以后你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千万比跟我客气。” 杜若看着李秋菊稚嫩的小脸上露出坚毅之色，笑着点点头，“好。” 两人背对着众人，偷偷把巧克力吃了。 杜若又走到周震和许蔚身边； 周震见杜若走过来，冲杜若笑了笑，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袋饼干递给杜若，“吃点。” 很普通的饼干，干巴巴的，比杜若之前吃的差远了，杜若接了，笑着说了声，“谢谢。” 一旁的许蔚也从自己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两颗大白兔奶糖递给杜若，“给你，吃糖能补充体力。” 杜若也接了，然后杜若拿出两块巧克力，递给两人，笑的灿烂，“拿着，回礼！” 两人愣了下，下意识的伸手接了。 杜若见两人接了，就转身回到了张娜娜和李秋菊身边坐下，三人一起悄悄的吃巧克力。 等杜若走了，许蔚看着手中的东西，撕掉锡箔纸，看清里面是什么东西后，忍不住惊叫一声，“妈呀！” 周震不满皱眉，“闭嘴！” 许蔚却像是做贼似得瞅了瞅周围，见没人注意他们，这才把手中的东西给周震看。 周震惊讶，“巧克力？” 许蔚笑的跟只偷了油的老鼠似得，眼睛眯了起来，不住点头，“好东西啊！” 这是他们在京城都吃不到的好东西。 许蔚爸妈是大学教授，现在是臭老九，他没资格当工人，也没资格当兵，只能下乡当知青。 周震他爸现在住在牛棚里，他爸的事情不平反，他也只能下乡。 周震啧啧称奇，“这巧克力杜若怕是买不到，这应该是沈御给她的。” “她竟然舍得拿出来给我们？” 许蔚咬了一口巧克力，闭上眼，一脸享受的表情，“这说明，杜若这个人不错，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这还用你说，”周震也咬了口巧克力，“沈御眼光高着呢，一般女孩子，他可看不上。” 休息了大约二十分钟，王队长从地上站起身，高声喊，“启程了，启程了，大家再加把劲儿，村里的乡亲为了欢迎你们，把家里的粮食拿出来，准备给你们做顿好吃的。” “等咱们到了村里，你们就可以吃饭了。” 昨天，很多知青把自己随身携带的食物给了那些乞丐，这导致不少知青身上已经没什么可以吃的东西了。 知青们一听，心里既感动又觉得贴心，斗志再次昂扬起来。 杜若看了眼手表，已经下午一点多了。 众人再次上路。 其实牛家湾距离县城的直线距离不是很远，但是架不住丘陵多啊，路也不好，耽搁了太长时间。 终于，在下午三点多的时候，王队长指着前面不远处，高兴的对大家说，“牛家湾就在前面，就快到了！” 累的气喘吁吁，疲惫不堪的知青们，闻言精神一震，纷纷朝前面看去，就见前面是个陡坡，啥也看不见。 但王队长也不至于骗他们。 于是，知青们鼓起最后一口气，跟在王队长身后，终于迈过了最后一个丘陵，一个破旧的的小村子出现在大家眼前。 村口有不少小孩子正在嬉戏打闹。 这些小孩子大的十一二岁，小的不过三四岁，身上都没穿衣服，一个个黑的跟泥猴似得，看到王队长后，开始兴奋的往村里跑，嘴里嚷着： “知青来了！知青来了！” “队长叔回来了！” 随着这些小孩子的叫嚷声落，村子里顿时涌出不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男人不管是老的还是年轻的，头上无一例外都裹着一条泛黄的毛巾，有的小孩子头上也有。 女人则穿着打补丁的宽松黑色褂子、裤子，正一脸好奇的打量杜若他们。 有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手中拿着一个旱烟杆，被众人簇拥着走了出来。 王队长向大家介绍，“这是咱们牛家湾的老支书，姓刘。” 刘老支书身后还跟着几人； 王队长一一向大家介绍，“那个瘦高个，是咱们村的会计，叫马春生！” “马会计旁边的是咱们牛家湾第一生产大队的队长，张福顺！” “我是第二生产大队的队长，以后你们都是第二生产大队的人！” “马会计后面的是咱们村的妇女主任，牛秀秀！” “张队长后面几个年轻人，都是知青，也是来欢迎你们的。” 王大队长刚简略的介绍完，老支书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 老支书笑眯眯的看着面前这群知青，一张口就是浓重的陕北口音，“我们牛家湾欢迎你们啊！” 知青们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老支书说了什么，纷纷开口， “谢谢，能来牛家湾我们也很荣幸！” “老支书客气了！” 王队长其实也累的不轻，就说，“老支书，娃子们都累了，赶紧让他们吃饭吧。” “对，”老支书点着头，“娃子们，都累了吧？饭已经做好了，跟我去吃饭。” 知青们大喜，他们的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此时一听吃饭，个个喜上眉梢。 知青们被村民们簇拥着来到村委。 村委大院很破，只有四孔土窑，院子倒是很大，此时院子里正架着两口大铁锅， 院子里摆着几张破旧的木桌、木凳。 老支书令人进了大院后，就让人赶紧上饭。 几个大娘手脚非常麻利，碗筷早已准备好了，听到村支书的话，立刻掀开锅盖，一阵白腾腾的水蒸气过后，一锅黄橙橙的玉米窝窝头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大娘们，把玉米窝窝头装在碗里，端上桌。 另一个大锅里烧的是一锅玉米糊糊，此时正散发着浓烈的香味。 老支书又让人端来了两碗咸黄瓜，笑眯眯的招呼众人吃饭； “来，别客气，在咱牛家湾的第一顿饭，一定要吃好！” 知青来之前本来对这顿饭抱着极大的奢望，毕竟是乡亲们精心准备的，觉得应该有肉啥的。 没想到，就是窝窝头就玉米粥。 但面对这么热情的乡亲们，知青们也不好露出失望之色，只好笑着上前拿起一个窝窝头开始吃起来。 还招呼老支书也吃点。 老支书摆手，“我们已经吃过了，你们吃吧！” 知青闻言，也不再客气，虽然没肉，但架不住他们真的饿了，一个个拿起窝窝头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杜若路上偷偷吃了不少东西，此时也不太饿，但也拿起一个窝窝头吃着，玉米窝窝头很香，这是一种纯粹的食物的香气，一点儿不难吃。 杜若夹了根咸黄瓜条，咬了口，顿时一股咸味弥漫整个口腔。 杜若赶紧咬了口窝窝头。 这咸黄瓜只有纯粹的咸味，别的什么味道都没有，嗯...也不是，杜若还吃出一股放久了的霉味。 这腌黄瓜想来放了不短的时间了。 杜若把夹的那根腌黄瓜吃完，就不再碰其它的咸黄瓜条了。 杜若吃窝窝头的时候发现，围在旁边的不少小孩子，看着他们的眼神透着羡慕和渴望。 小孩子最不会掩饰情绪，不少小孩子把漆黑的手指头塞进嘴里，瞪大眼睛看着他们，口水流了好长。 杜若叹口气，飞快把手里的窝窝头吃完，转身走到一旁，拿起自己的布袋子，从里面抓出几个大白兔奶糖。 杜若笑着走到那些小孩子身边，每个孩子手里塞几个。 小孩子看到糖，有的欣喜若狂，有的看看身边的父母，看到父母点头，这才赶紧抓在手里。 “谢谢！” “哎呦，你这女子生的真漂亮！” “你这女子，舍得给俺娃吃糖，你是个好女子啊！” 杜若听着这些乡亲对她的夸奖，笑了笑，又抓了几把奶糖给了几个老人。 王队长吃完，走过来，眼神和善的看着杜若，“娃娃，把糖收起来吧，在这里，糖可是好东西。” “想买都买不到的好东西啊。” 杜若点点头，把布袋子收了起来。 杜若并不是圣母，实在是这些乡亲们看起来太可怜了，一个个瘦的跟皮包骨似的，看他们吃窝窝头，都羡慕的流口水。 特别是那些小孩子，一个个瘦的能看清身上有多少根骨头。 杜若对大人还能狠心，对小孩子，她的心一向比较软。 那些得了糖的小孩子，不舍的一下子把糖吃完，黑乎乎的小手拿着奶白色的糖，一点点，一点点的舔... 舔的手上全是口水，可脸上却露出幸福的模样。 吃完饭，老支书对新来的十个知青说，“村里给你们挖的窑，还没弄好，你们这两天先在村里人家凑合几天。” “等窑挖好了，你们再住进去！” 杜若等人自然没有意见。 王队长首先就让杜若去他家住，跟他闺女一个屋凑合两天，杜若自然没有意见。 其余人，王队长也都安排好了。 杜若跟着王队长来到他家。 王队长家有五孔土窑，算是村里的大户了，杜若到的时候，王队长家的人已经站在院子里等着了。 见到杜若，王家人都十分热情。 王队长的爱人，是个面容慈爱的大娘，她身边站着两个皮肤黝黑的男人，三个女人，两个女人身边各站着几个孩子，应该是王队长的两个儿媳妇； 那两个男人应该是王队长的两个儿子。 最年轻的女孩跟杜若年纪差不多大，应该就是王队长的闺女，王麦芽！ 第164章 知青生活太难了 通过王队长的介绍，杜若知道了，王队长的婆姨叫郭翠花！ 两个儿子，面容憨厚的叫王铁锤，个子矮点的是小儿子王根生！ 两个儿媳，大儿媳老实，小儿媳面相、眼神则带着几分奸诈。 大儿媳叫李盼弟，小儿媳叫崔春喜。 王铁锤有三个儿子，大毛、二毛、四毛！ 王根生有两个儿子一个闺女，三毛、五毛、六丫！ 王麦芽竖着两条麻花辫，身上穿着打补丁的衣裳，但洗的很干净。 王麦芽今年16岁，比杜若小两岁，有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很可爱，只是皮肤有些黑。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任谁每天下地干活，被太阳晒，也别想白。 王麦芽好奇的打量杜若，对杜若很热情，“杜若姐姐，我带你去我的窑洞。” “哎，好，”杜若应了声，笑着说，“谢谢你啊麦芽！” 麦芽脸一红，有些羞怯，“这不算什么！” 王队长让两个儿子帮杜若把行李搬下来。 周震和许蔚也跟过来帮忙。 看到杜若带着三个大木箱子，还有一个大包裹、一个布袋子，王家人都有些好奇和羡慕。 木箱子也抬到了麦芽屋里。 杜若跟着进了麦芽所住的窑洞。 麦芽住的窑洞在最东边，进门的时候，杜若差点碰到头。 窑洞口有些低，差不多一米六左右，里面采光不是很好，有些暗沉。 杜若进了窑洞才发现，窑洞很深，足有十几米，一进门就是一个三米长的大炕，最里面放着粮食。 杜若的三个箱子挨着粮食放，叠罗在一起，杜若的大包裹和布袋子则放在了炕上。 屋里虽然光线不好，但被麦芽收拾的很干净。 把东西放好后，周震和许蔚就告辞了。 临走前，周震对杜若说，“有什么事儿，就去找我们，我们就住在隔壁。” 杜若应了声。 六丫跟麦芽一起住，杜若来了后，麦芽就像是个小尾巴似得，跟在杜若身后，帮着杜若一起整理行李。 麦芽话很多，对杜若在京城如何生活也很好奇； “杜若姐姐，你在京城每天都吃什么呀？” “杜若姐姐，听说你们京城人顿顿能吃上肉，是真的吗？” 杜若好笑的摇摇头，“当然不是啦，我们每天也是白面馍馍和窝窝头混着吃。” “白面馍馍啊，”麦芽咂咂嘴，有些羡慕的说，“我们只有过年才能吃上一顿白面馍馍呢！” 这日子真是...苦啊！ 杜若把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后，就拿起布袋子，从里面掏出几块饼干，给了麦芽两块，六丫两块。 六丫今年才三岁，懵懵懂懂的小丫头，看着手里的饼干，直接就往嘴里塞，小嘴巴鼓鼓的，有点噎，也舍不得吐出来... 麦芽看着手中的饼干，眼中有着渴望，嘴上却推拒着，“杜若姐姐，我不能要，还是你自己留着吃吧。” 杜若推回去，“没事，我还有。” 麦芽这才收了，她拿起一块，放在嘴里小小的咬了一口，眼睛一亮，“真好吃！” 三丫很快把两块饼干吃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麦芽手中剩下的那块，“吃，小姑我要吃！” 麦芽犹豫了下，虽然有些心疼，还是把手里剩下的那块饼干给了六丫。 六丫抓过去，又塞进了嘴里，吃的满嘴饼干渣。 麦芽等六丫吃完，给六丫擦了擦嘴，从六丫嘴角掉落的残渣，也被麦芽用手接着，又塞到了六丫嘴里。 六丫砸吧着嘴，吃的很香。 晚上吃饭的时候，王家人做了她的饭。 这年代口粮珍贵，杜若也不好白吃王家的饭，就拿着一斤红糖，一斤饼干让麦芽带着她去了王队长那屋。 杜若去的时候，王队长不在，只有郭婶子在纳鞋底，见杜若来了，忙笑着招呼杜若去炕上坐。 杜若笑着坐到了炕上，然后，她就闻到了屋里十分浓重的腥臭味，杜若往里一看，好家伙，最里面竟然养着两只羊！ 这是夏天，屋里养羊，可想而知这屋里的味道有多重！ 熏得杜若只觉呼吸都开始困难了起来，杜若只好暗暗深呼吸两次，才没让自己的表情崩了！ “大娘，这两天麻烦你们了，”杜若把带来的东西放到桌上，“这是我带来的一点儿吃食，不值得什么，给您和王队长补补身子。” 郭婶子忙推拒，“不用，不用，你一个女子能吃多少？” “明天，知青办给你们的粮食应该也到了。” “这些东西你拿着自己吃吧！” 杜若忙说，“我还有。” 杜若说完，就拉着麦芽出了屋。 等杜若一走，郭翠花打开包纸一看，竟然是红糖和饼干。 饼干也就算了，红糖在这个年代可是珍贵的东西。 想要买糖，可是需要糖票的！ 王家因王大柱是生产大队的队长，每年还能在过年的时候，买几两糖。 但几两糖，又能吃多久？ 红糖在女人坐月子的时候，可是尤为难得的好东西！ 郭翠花到底舍不得给杜若退回去，于是在晚上吃饭的时候，郭翠花单独给杜若煮了一个鸡蛋。 王家人很多，吃饭的时候，分了两桌，男人一桌，女人一桌。 桌上放着的是褐色的高粱摸摸，碗里盛的是绿油油的野菜粥。 就连高粱摸摸里面也掺杂着野菜，这样吃，才能更省粮食。 杜若看着自己手边红彤彤的鸡蛋，有些不好意思。 特别是王家六个孩子的眼睛一直落在鸡蛋上，眼里满是渴望，这鸡蛋...杜若有点吃不下去。 似乎是看出来杜若的窘迫，郭翠花忙呵斥几个孙子、孙女，“看什么看，赶紧吃你们的饭。” 郭翠花在孩子心中还是很有威望的，她一呵斥，几个孩子立刻低下头，开始啃高粱摸摸和野菜粥。 杜若也跟着啃高粱摸摸。 高粱摸摸粗，吃下去有些噎，还有些拉嗓子，特别是里面掺杂了野菜，一口咬下去，还能吃到野菜的苦涩味。 杜若细嚼慢咽，心里叹气。 她就算在末世，也没吃过这么差的伙食。 不过也没办法，在这年代的陕北，能吃上高粱馍馍已经很不错了，有些更差的人家，连高粱馍馍都吃不起，高粱馍馍里面要掺糠！ 糠可是连后世的猪都不吃的东西。 人吃糠，吃的多了，会便秘，憋得人难受的紧。 王家几个孩子还好，杜若看到村里有个别孩子，明明瘦的跟竹竿似得，肚子却鼓胀着，就是因为他们吃糠的缘故。 好不容易吃完一个高粱馍馍，杜若绝不再碰第二个，这些粮食无比珍贵，野菜粥虽然不好吃，但杜若还是喝完了。 吃完后，杜若拿起那个鸡蛋，就笑着说，“我吃饱了，先回屋！” 郭翠花忙道，“吃的太少了，再吃一个馍馍吧，”说着就拿起一个高粱馍馍递给杜若。 杜若没接，笑的一脸真诚，“大娘，我胃口小，真的吃饱了。” 见杜若说的认真，郭翠花这才作罢。 杜若回了屋，发现屋里闷热的很。 这是夏天，本就闷热，加上窑还通风不畅，一进去，杜若就感觉跟进了煤窑一般，立刻出了一身汗。 杜若三两下把鸡蛋吃了，这鸡蛋是郭大婶特意给她煮的，她若是不吃，郭大婶怕是也不会心安。 杜若吃完鸡蛋，就坐在院子乘凉。 说是乘凉一点儿风都没有，只比窑里稍好一些。 但杜若只坐了一会儿，身上就被蚊子咬了七八口。 就在杜若渐渐变得烦躁的时候，郭翠花递给杜若一个芭蕉扇，让她扇风，顺便驱赶蚊子。 有了芭蕉扇，情况好了些，至少蚊子咬不到杜若了，只是杜若的手有点酸。 等王家人都吃完饭，全家人都坐在院子里乘凉。 有杜若在，一家人谁也不好意思开口说话，气氛竟有些沉闷。 为了缓和气氛，杜若主动笑着说，“坐着也没事，我给大家讲故事吧。” 麦芽率先响应，“好呀，好呀！” 王队长也笑呵呵的说，“杜知青想讲什么故事啊？” 杜若忙说，“您叫我杜若就好。” “我给大家讲《西游记》吧。” 《西游记》虽然是四大名著之一，但是在这陕北的小山沟沟里，读过书的也没几个人，很多人就算听过《西游记》的大名，还是不知道《西游记》里讲了啥。 杜若知道的故事不少，但很多不适合讲。 王队长笑着对杜若说，“我不叫你杜知青，你在我家，也别叫我王队长了，叫我王大叔吧。” 杜若立刻笑着应了，“哎，好！” “这个《西游记》我听人说过，”王队长慢悠悠的说，“只知道有个孙悟空，故事我也是不太清楚，那就麻烦杜若你给我们讲讲吧。” “哎！” 杜若语速很慢，嗓音清脆悦耳，故事讲的跌宕起伏，十分引人入胜。 不一会儿，王家人就沉浸在了杜若讲的故事中。 等杜若讲到孙悟空被如来压在五指山下时，大毛、二毛、三毛就坐不住了。 因为麦芽叫杜若姐姐，于是，王家的几个孩子都叫杜若姑姑。 “杜若姑姑，五指山在哪啊？我想去救他！” “如来和玉帝太坏了，怎么能把孙悟空压在山下呢，多疼啊！” “就是，我一定要把孙悟空救出来！” 大人们听着这些童言童语，笑的前仰后合。 王大柱摸着大孙子的脑袋，笑着说，“这只是故事，这世上啊...可没有孙悟空！” “是吗？”大毛有些失落，嘴里喃喃着，“怎么能没有孙悟空呢？” 二毛有些伤心，“这世界上一定有孙悟空，爷爷你不要骗我。” 三毛直接哭了出来，“我要孙悟空，我要孙悟空...” “行了，”王大柱站起身，“天色不早了，赶紧睡吧，明天还得起来干活呢！” 见王队长发话了，王家人纷纷站起身，准备回窑洞睡觉。 杜若看了下表，九点。 哎，后世这个点，她精神头正盛，正打算开始夜生活呢！ 杜若跟着王麦芽回屋，王麦芽手里牵着六丫。 三人回到窑洞，躺在床上。 杜若赶了一天的路，身上早就不知道出了多少汗，加上天热，此时她身上黏糊糊的，想洗澡！ 不过陕北本就缺水，想洗澡怕不容易。 杜若翻来覆去睡不着，连蚊子都顾不得了，终于还是没忍住问身边的王麦芽，“麦芽，我...想洗个澡。” 王麦芽本来快睡着了，听到杜若的话，一下子就醒了，打了个哈欠，半坐起身，“杜若姐姐想洗澡吗？” “家里的水不多，得去村西头的井里打水。” 王麦芽说着就要起身，打算去帮杜若打水去。 杜若忙拦住，“你睡吧，我自己去就行。” 王麦芽不放心，“杜若姐姐你不知道水井在哪。” 杜若起身穿鞋，“今天来的时候，我见过。” 王麦芽还是不放心，“水桶大，你一个人拎不动，还要烧水...” 杜若忙道，“我力气大，没事，现在是夏天，不用热水，冷水澡挺好的。” 王麦芽有些过意不去，但在杜若的劝说下，还是继续躺下睡觉了。 杜若自己穿好衣服，出了窑洞，走到墙边，拎起木桶，就出了门。 可让杜若没想到的是，她刚走没两步，就遇到了张娜娜、李秋菊，还有周震和许蔚。 “咦？”杜若惊讶，“你们半夜不睡觉，在这干嘛呢？” 张娜娜闻言，抹了眼泪，哽咽着说，“杜若，不是我们不睡，是睡不着啊！”说着说着就委屈的哭了起来。 连李秋菊也跟着落泪。 杜若忙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 张娜娜抽噎几声，一脸崩溃的说，“我们住的炕上有虼蚤，呜呜...” “我身上被虼蚤咬了很多疙瘩，痒死我了，怎么睡嘛，呜呜...” 李秋菊也跟着点头，“炕上虼蚤太多了，人一躺上去，就有好些趴在人身上吸血。” 张娜娜说着，还屡起袖子给杜若看胳膊。 可惜，天黑，杜若看的不是很清楚。 杜若叹了口气，心中同情无奈的同时，又有些庆幸，庆幸麦芽是个勤劳的好姑娘。 杜若叹完气，又看向周震和许蔚，“你们又是怎么回事？” 周震一言难尽的皱皱眉，许蔚可忍不了，直接抱怨道， “你们炕上有虼蚤，我们睡得炕上也有，可你们知道吗，”说到这里，许蔚一副快哭的模样，“我们睡得那窑洞最里面竟然养着一头牛！” “天啊，我竟然跟牛睡在一个屋里！” “那屋里的味道简直了，比厕所味道都大！” “别说虼蚤了，我们那屋里，虼蚤、蚊子、苍蝇都是成堆、成堆的...” “怎么睡嘛！” “嘶！” 杜若倒吸口凉气，忍不住说了句，“太难了！” 实在是太难了！ 【作者有话说】 窑洞里面养牲畜，人跟牲畜睡一个屋，不是锦渔瞎编的，是查过资料，确有其事的。 那个年代，老百姓的确都太苦了！ 第165章 知青艰难的第一天 “你这是干嘛去？”周震看着杜若手里拎着的木桶，疑惑地问，“都这么晚了。” 杜若苦笑一声，“今天出了太多汗，不洗澡睡不着，打算去村西头打桶水洗澡。” 周震点点头表示理解，站起身，“我帮你去打吧，反正也睡不着。” 杜若忙说，“不用了，走了那么远的路，你们也累了。” “不用客气，”周震用脚踢了踢身边的许蔚，“走，一起去！” 许蔚没好气地白了周震一眼，叹了口气，还是认命般的站起身。 杜若想了想自己空间里似乎，还存有不少灭害灵无味型喷雾剂。 于是杜若说，“我这次来的时候带了些灭虫的药，我给你们睡得屋子撒一些，你们应该能睡个好觉。” “真的？”张娜娜和周震他们眼睛同时一亮； 杜若点头，“嗯，真的。” “啊，太好了！” 张娜娜上前抱住杜若的手臂，“杜若你真是我们的大救星！” 周震和许蔚脸上也不禁露出感激之色。 他们今天白天走了四个多小时，此时已经疲倦至极，可那糟糕的环境，他们实在睡不着。 无法用睡眠补充身体流失掉的精力，这使得他们身体疲惫的同时，还要忍受精神上的折磨。 周震和许蔚先帮杜若去打水，杜若则跟着张娜娜和李秋菊去了她们所住的窑洞。 走到门口，张娜娜对杜若说，“你先等一等，我去把蜡烛点上，屋里太黑。” 杜若点头。 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直到漆黑的窑洞亮起一抹柔光，杜若才走了进去。 进去后，发现这个窑洞面积狭窄不说，还有些乱，里面堆满了杂物，有农具、有破铜烂瓦，不一而足。 张娜娜指了指炕，“我和秋菊已经打扫好几遍了，可虼蚤还是太多了。” “没事，”杜若对两人说，“你们先出去，我撒药。” 张娜娜好奇，“是六六粉吗？” 六六粉一种粉末状农药，对昆虫有触杀、熏杀和胃毒作用，在没有专门灭杀苍蝇、蚊子、虼蚤等的年代，老百姓就是把六六粉这种强效农药当灭害灵用。 在后世，这种农药已经被认定有极强的致癌性，甚至会影响人体的神经中枢、肝脏、肾脏，并且容易导致产下畸形儿。 但在这个年代，老百姓哪管得了这些？ 灭害灵装在喷雾罐里，这么高级的东西，太容易惹人怀疑，于是杜若就点了点头，含糊道，“差不多吧。” 张娜娜两人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等两人一走。 杜若赶紧从空间里拿出灭害灵，对着屋子的角角落落一顿喷，特别是炕上，这里是‘重灾区’。 杜若喷了许多，差不多有半瓶，这才停止。 虽说商家打着无味的名号，但这种灭虫剂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味道的，只是没那么浓烈，对人体也不会造成什么危害。 杜若打完了，把灭害灵又丢回空间，出了门，出门时顺手把门给带上。 张娜娜和李秋菊见杜若出来了，忙凑过来。 杜若对二人说，“你们在外面等一二十分钟吧，让药效挥发一下，你们进去后，再把窑洞打扫一遍，就能睡了。” “哎，”两人高兴的应了声。 杜若又对两人说，“这次一共来了十个知青，既然来到了牛家湾，咱们就是一个整体，你们去看看他们怎么样？” “我带了不少药粉，他们需要的话，我去给他们房间里也撒一些。” 张娜娜和李秋菊点点头，答应下来。 张娜娜一脸后怕又有些庆幸道，“杜若幸亏有你，不然，我们这两天怕是连觉都没法睡。” “对，”李秋菊在一旁点头，表示同意。 “好了，”杜若笑着说，“快去忙吧，大家应该都还没睡。” 两人结伴离开，杜若也回了王家。 回去时，杜若看到周震和许蔚正站在门口，水桶已满。 杜若悄悄把门打开，把水桶拎进去后，又出来，对两人说，“走吧。” 两人领着杜若去了他们住的窑洞。 两人住的窑洞面积倒是不小，只是还没进门，杜若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屎尿味，还有一股子霉味。 牛整天在窑洞拉屎拉尿，能不潮吗？ 周震和许蔚站在门口，脸上表情也是一言难尽。 杜若心里叹口气，对两人说，“你们先在外面等一下吧。” 周震忙问，“不用帮忙吗？” 杜若摇头，“不用。” 周震和许蔚就听话的在外面等。 杜若进了窑洞，窑洞里面点着蜡烛，杜若一眼就看到了最里面的那头牛。 那牛头好似也正看着她。 杜若忍着不适，拿出灭害灵，在屋里仔细喷了起来。 随着灭害灵的味道在整个窑洞漫延，杜若清晰的看到了不少的蚊子、苍蝇在空中乱飞，有的甚至还朝她迎面扑来。 杜若吓了一跳，忙把喷雾剂的口对准了那些苍蝇、蚊子； “噗嗤、噗嗤，”一阵白色雾气喷洒在苍蝇、蚊子身上，然后它们幸运的体验到了后世杀虫剂的威力，尸体扑簌簌的往下掉。 杜若顿时感觉一阵头皮发麻。 杜若把剩下半瓶喷雾剂全用光了不说，又重新拿出一瓶... 等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灭害灵的味道后，杜若这才罢休，赶紧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一股新鲜的空气迎面而来，杜若狠狠深呼吸几次，对周震和许蔚说，“好了，你们在外面等一会儿再进去，重新打扫后再睡觉，应该就好多了。” 周震和许蔚连连感谢。 杜若离开后，在路上正好遇到了张娜娜和李秋菊。 此时她们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女生，三个男生。 两个女生一个叫张玉竹，一个叫王淑慧！ 张玉竹有着一头齐耳短发，长相平平，话不多，但性格温和，纯善。 王淑慧长得不错，梳着一条麻花辫，眼睛透着精明。 三个男生一个叫李和平，十个知青里，他的年纪最大，今年二十岁，长得敦厚老实。 还有两个叫胡汉生和赵永强。 胡汉生身材瘦弱，看人时眼睛总是躲躲闪闪，有些胆小。 赵永强身体强壮有力，个子足有一米八，长得浓眉大眼，说话做事都比较强势。 众人见面后，先打了声招呼，杜若就先去了张玉竹和王淑慧住的窑洞。 到了窑洞口，王淑慧一脸嫌弃的捂住口鼻，皱眉对身边的张玉竹说，“玉竹你去窑洞把蜡烛点燃，太臭了，我不想进去。” 张玉竹点点头，应了声，就进了屋，点燃了蜡烛。 杜若让众人在外面等待，她就进去了。 杜若进去后，张玉竹热情的说，“需要我做什么吗？” 杜若笑着摇头，“不用，你先出去吧。” 张玉竹没有强行要求留下，很听话的出去了。 杜若等张玉竹走后，才仔细打量面前这个窑洞。 这个窑洞略显破旧，地上扔着不少杂草垃圾，也没人打扫。 杜若照例喷了半瓶灭害灵，就出了窑洞，让张玉竹和王淑慧过一二十分钟再进去打扫一遍，就能睡了。 张玉竹感激的向杜若道谢。 王淑慧一双眼睛偷偷打量杜若，眼珠子在杜若身上转了一圈，也向杜若道了谢。 李和平三人住一块，杜若也去喷了遍灭害灵。 等杜若再次回到王家，此时已经晚上十点半了。 王家在厨房旁，搭建了一个简易的浴室，王家人一般也都是在里面洗漱。 杜若拎着木桶进了浴室，忍着井水的冰凉，简单的冲洗了一下。 洗完后，感觉整个人清爽了许多，躺在炕上，虽然依旧热，但身体的疲惫使得她还是很快睡了过去。 直到她被人推醒。 “杜若姐姐？杜若姐姐？” 杜若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到了麦芽正冲着她笑； 见杜若醒了，麦芽忙说，“杜若姐姐快起来吃早饭了。” “哦，”杜若爬起来，打了个哈欠，赶紧穿好衣服。 杜若出门洗脸，见到王家人，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两个王家大哥都比较憨厚害羞，杜若跟他们打招呼，他们只点点头，话都不敢说。 杜若洗脸时，遇到了崔春喜。 看到杜若，崔春喜盯着杜若的脸，忍不住打趣道，“还是你们这些城里女子好，脸白的跟剥了壳的鸡蛋似得，不想我们...” 崔春喜摸了摸自己的脸，“都晒成碳了。” 杜若忙笑着说，“崔二嫂五官长得好，晒黑了人也好看。” 听杜若夸她，崔春喜脸上露出喜色，心中得意。 连知青都夸她长得好看呢！ 杜若洗了脸，就回了窑洞，从空间里拿出护肤品，又贴了张面膜，才往脸上仔细涂抹防晒霜！ 每天顶着这么大的太阳，不抹防晒霜，指不定要晒掉几层皮呢！ 早饭是很简单的野菜粥、高粱馍馍加咸菜。 高粱馍馍里没有添加糠，但杜若吃着依旧拉嗓子，很艰难才能把高粱馍馍咽下去。 吃完饭，王队长对杜若说，“你跟着大毛娘去除草，我带人去挖窑洞。” 杜若点头，应了声，“哎，好。” 没想到这时，坐在一旁的崔春喜却忽然道，“爹，让杜若跟着我吧，我干活最麻利了。” 王队长蹙眉看了看二儿媳，对上崔春喜一脸讨好的笑，想了想，点头道，“那好吧。” 崔春喜显得很高兴。 下地时，崔春喜招呼杜若，“走，嫂子带你除草去。” 第166章 吃肉 崔春喜找个锄头递给杜若，就领着杜若上山了。 地在山上，想要干农活，就得先上山。 这里是丘陵地带，多山、山顶面积也不大，土地都是一块一块分割开的。 上山的小路狭窄崎岖，无数条沟壑在大地上裂开、漫延，像是一条条苍龙在怒吼翻腾。 到了山顶，杜若看到了清翠的玉米苗和高粱苗。 青苗叶子有点泛黄，长得也不粗壮，明显有点缺水。 高原上缺水，这里地势又高，浇地都得靠人工挑水。 杜若跟在村里社员后面，见大家拿着锄头开始锄地里的杂草，也跟着有模有样的学起来。 杜若是第一次下地除草，没经验，一不小心把一根高粱苗锄了... 呃...看着死掉的高粱苗，杜若有点不知所措，拿起来看向崔春喜，“二嫂子你看，这该怎么办？” “哎，”崔春喜见了，忙走过来，一脸心疼的说，“你咋把高粱苗给锄了？” 杜若说，“我第一次锄草，没经验。” “算了，”崔春喜心疼的把高粱苗扔到田埂上，对杜若说，“我教你锄草。” 杜若忙应了声，“哎，谢谢二嫂子。” 崔春喜摆手，“这不算啥。” “用力不能用蛮力，要用巧力...” “不对，这样不对，要轻一点儿，重心偏一点儿...” 崔春喜一边教，杜若一边学。 幸好杜若聪明，很快就学会了。 等中午下工时，杜若已经锄了十行，崔春喜才锄七行。 村民纷纷围拢过来； “哎呀，”崔春喜惊讶，“你这女子可以呀，锄的比我这个老手都快！” “是啊，锄的还挺不错。” “这手脚可真利索，不比男人差！” “我看，这至少得拿十个工！” 杜若从麦芽那里了解过，牛家湾的地薄，打不了多少粮食，村里也穷，一个工分大约7分钱左右，还不到一毛。 有的地方地壮实，打的粮食多，工分可能还值点钱，一天几毛。 但在牛家湾，一个工分只有七分钱。 女人干一天活，一般有七个工分左右。 男人大多是十个工分。 老人大约是六个工分，小孩三到五个工分不等。 也就是说，女人累死累活干一天活，最多挣七毛钱。 杜若跟崔春喜回家，郭大婶已经做好了饭。 杜若去厨房洗了手，坐在饭桌上，见竹筐子里摆放着十几个褐色的高粱馍馍，桌上的碗里放着腌黄瓜条，郭大婶正在舀饭，还是熟悉的野菜粥。 杜若深吸口气，笑着走过去，“婶子，我帮你。” “不用，不用，”郭婶子忙说，“你累了一上午了，快坐下吃饭。” 杜若只好坐下。 吃饭时，杜若见众人吃的狼吞虎咽，一脸满足，她却有点难以下咽。 连续两顿高粱馍馍、野菜粥就咸菜，她真的吃腻了。 但，麦芽说，她从小到大几乎就是这么过来的。 一天三顿高粱馍馍、野菜粥。 冬天，想喝野菜粥还没有呢！ 想吃鸡蛋？ 想吃肉？ 没门！ 王家倒是养了一只鸡，下的蛋，那是准备卖去供销社换盐、酱油、醋的。 肉？ 不到过年，别想闻见肉味。 就算到了过年，王家这么多人干活，加上王大队长也不过分一两斤肉，王家人能每人吃上几口，就算好的了。 杜若快速吃完，就回了自己屋，回到屋里，杜若就从空间里拿出一袋火腿肠。 以前杜若觉得火腿肠味道一般，现在... 嗯，真香！ 杜若连吃了五根火腿肠，这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嘴里的苦涩味减了不少。 杜若正吃着，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杜若赶忙把火腿肠外面的包装外皮扔进空间，转头就看到了一个小脑袋伸进屋里，正看着她。 是六丫。 杜若笑着冲六丫招招手。 六丫此时已经跟杜若混熟了，毕竟杜若是能给她‘好吃的食物’的人。 六丫迈着小短腿‘嗒嗒嗒’的跑到杜若面前，瞪大一双乌黑明亮的眸子，仰着脸看杜若。 杜若摸了摸小丫头泛黄的头发，柔声问，“吃饭完了？” 六丫摇摇头。 杜若惊讶，“没吃完饭，你怎么跑回来了？” 六丫特天真的说，“俺娘说：你肯定躲在屋里吃好吃的，让俺也来。” 杜若，“......” 你娘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不过，崔春喜猜的没错，她确实躲在屋里吃好吃的了。 “姑姑...”六丫奶声奶气的说，“我也想吃好吃的。” 杜若看着面前这张蜡黄的小脸，清澈不含一丝杂质的眸子，心软了，大手一挥，“吃！” 杜若把手伸进口袋里，借着衣服的遮掩，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火腿肠。 六丫好奇的盯着这根细细的、长长的没见过的东西。 “姑姑，这是什么呀？” 杜若把外皮剥开，“火腿肠。” 杜若把火腿肠凑到六丫嘴边，六丫长大小嘴咬了一口，“唔...”六丫眼睛亮了，鼓着腮帮子，含含糊糊的说，“肉！” 杜若笑着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六丫的小鼻子，“嗯，肉！” 六丫又咬了一口，剩下半截，她却不肯吃了。 杜若疑惑，“怎么不吃了？” 六丫认真的说，“哥哥没吃过，要给哥哥吃、给爸爸、妈妈吃。” 这是什么可爱的小天使啊！ 杜若摸了摸六丫的脑袋，这孩子也太懂事了些。 那么多人，这点肉哪够啊！ 于是，杜若说，“这根火腿肠你吃吧，姑姑还有，大家都有份。” “真的？”六丫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杜若。 杜若点头。 小丫头这才放心的把剩下半截火腿肠吃了。 杜若转身装作整理包袱的模样，然后从空间里拿出一块两斤重的腊肉！ 看到杜若拿出的腊肉，六丫顿时高兴的又蹦又跳，拍起巴掌，“肉！肉！” 杜若领着六丫，拿着腊肉打算去找了郭婶子。 刚出门就碰到了崔春喜。 崔春喜看到杜若，脸上带着笑，刚想跟杜若打招呼，就看到了杜若手中的腊肉。 “哎呦，我的娘啊，这么大一块肉！” 崔春喜的一双眼睛就像是黏在了肉上，怎么都舍不得移开，嘴巴还不停的吞咽着口水，仿佛下一秒，口水就要从嘴巴里流出来了！ 崔春喜满眼渴望，“杜知青你这是？” 杜若笑道，“上工还挺累的，吃炖肉补补，大家干起活来，更有劲儿。” 崔春喜惊喜道，“哎呀，杜知青你说的太有理了，是得补补。” “光干活，不吃肉是不行的，你看我们...”崔春喜掀开自己的衣裳让杜若看她的肚子，“瘦的只剩下骨头了。” 杜若看了眼，黝黑的肌肤紧紧包裹着骨肉，透过皮肤可以看到根根分明的肋骨。 杜若知道崔春喜的意思，她也想吃，只是不好明说。 于是，杜若说，“咱们都吃，大家一起补补。” “哎，好，好得很，”崔春喜高兴的咧嘴不停的笑，“杜知青你可真好！” 杜若知道，这年代粮食很重要，肉更是珍贵！ 她能眼睛都不眨的把这些‘好东西’送出去，在不少人眼里，怕是早已给她贴了一个‘傻子’的标签。 以为她不知道这些东西的珍贵。 她不是不知道，她只是觉得，一方面她手里物资很多； 另一方面她是觉得，人就应该过人该过的日子！ 人活一世，就该过好日子！ 没有好日子怎么办？ 那就自己创造好日子！ 中国人是世界上最勤劳的人，就不该过苦日子！ 有她在，她一定会想办法，让这里所有的人都过上好日子！ 第167章 吃肉了 杜若把腊肉给郭婶子。 郭婶子忙推拒，语重心长的对杜若说，“这肉是你家人给你吃的，你快拿回去。” “这肉多珍贵啊！” “你这孩子手太松了。” 杜若心里感动，笑着说，“我还有呢！” 郭婶子还是不同意，“那也不行，你自己留着慢慢吃吧。” 见郭婶子不要，一旁的崔春喜急了，“娘，我们家很久没闻过肉味了，孩子都馋了。” 崔春喜一边说，一边偷偷推了六丫一把，六丫也是机灵，当即扑到郭婶子怀里，眼里含着泪，说，“奶奶，我想吃肉！” 家里只有六丫一个女孩子，向来得宠，见自己心爱的小孙女哭着说要吃肉，郭婶子一时间有些犹豫了。 杜若把肉放到案板上，笑着说，“婶子，我也馋肉了。” 杜若说完，就离开了厨房。 等杜若一走，郭婶子瞪了眼崔春喜，“人家知青小小年纪来咱们这小山沟，你咋竟想着占人便宜？” 崔春喜干笑两声，“娘，我也是没办法，你看孩子都瘦成什么样了？” “哼，”郭婶子抱着六丫，“这年代谁不瘦？” “咱家能每天吃饱，已经很不错了。” “六丫，不准学你娘，她是个没出息的，只想着怎么占人便宜，这样不好！” 六丫瞪大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认真点头，“嗯，不学娘，学奶奶！” “哎呦，”郭婶子被六丫逗笑，“我孙女真懂事！” 郭婶子说着，就开心的在六丫脸上亲了一口。 杜若肉都放厨房了，郭婶子不好再退回去，就打算切一半，给杜若留一半。 杜若让郭婶子把肉都给炖了，说想给别的知青送点。 郭婶子爽快的应了。 下午干活的时候，崔春喜就有些心不在焉，不停的抬头看太阳，嘴里喃喃着： “太阳怎么还不下山啊？” “时间怎么过的这么慢啊...” 杜若见了，忍不住摇了摇头，扬声道，“二嫂子赶紧干活，你要是干的还没我多，就不给你吃腊肉了。” “啊？”崔春喜先是惊讶，接着慌了起来，“哎呀，杜若妹子你可别，我这就干活，这就干活...” 似是真怕杜若不给她吃肉，崔春喜立刻开始弯腰锄地，那叫一个积极！ 等下午下工时，天色微黑，一群人凑到一块，扛着锄头，背对着夕阳，漫步在下山的小路上。 路上遇到了张娜娜、李秋菊，杜若冲她们招手。 两人一脸疲惫的凑到杜若身边。 杜若笑着说，“我来的时候，带了不少腊肉，我让郭婶子炒了个菜，一会儿给你们送去一碗。” 两人顿时一脸惊喜。 虽说以前在京城，想吃肉也是件难事，但一个月总能吃上一回，平日吃的大多也都是白面馍馍，哪像现在，顿顿高粱馍馍、野菜粥，把两个女孩子快吃自闭了！ 听到有肉吃，两个女孩子是真没客气。 馋坏了！ 张娜娜高兴的说，“杜若谢谢你，以后你的衣服，我都帮你洗了。” 吃了杜若那么多东西，她心里也会觉得不好意思。 李秋菊忙跟着说，“以后咱们住一块，窑洞每天我打扫。” 杜若没跟她们客气，笑着说，“好！” 刚到村口，一股浓郁的肉香就从村里飘了出来。 不少下工的社员，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哎呦，这是肉味？” “谁家在吃肉？” “肉味好像是从东边传出来的。” 还有一群小孩子闻到肉味，就一窝蜂的跑到村东头，围在王家大门口，伸长脑袋往里看，小鼻子不停耸动着，想要多闻一些肉味。 王队长领着两个儿子，三个孙子从知青点回来，惊讶的看着围在家门口的一群小孩子。 “爷爷，有肉味，”三毛一脸惊讶。 “肉味...好像是从咱家传出来的，”二毛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爷爷，你买肉了？”大毛疑惑的问王队长。 王队长蹙眉，“没啊！” 王队长进门口，恰好看到郭婶子，“咱家咋有肉味？” 郭婶子笑着所，“是杜若给的腊肉，她说干活辛苦，让大家都补补。” 王队长皱眉，有些不高兴道，“人家孩子有点肉不容易，咱们不能吃。” 郭婶子面有尴尬之色，“这个...” 恰好这时杜若回来，忙笑着说，“王大叔是我把肉给婶子的，我自己也馋肉。” 王队长黑沉的脸色慢慢转为温和，“那你就自己吃。” 杜若忙道，“天热，做了那么多，不赶紧吃完，就坏了，再说了，吃饭就是人多才香嘛，我一个人有什么意思？” 在杜若好说歹说之下，王队长终于被说服了。 杜若洗了手，进了厨房，就见郭婶子把腊肉都切成薄片，先炝锅熬了点油，然后做了一大盆的土豆炒腊肉。 土豆切成薄片，沁着油光，腊肉红白相间，泛着浓郁的肉香味，让人肚如空鼓，口津漫延。 郭婶子拿勺子舀了两碗。 杜若笑着道谢，就端着碗出了门。 杜若刚端着碗出门，就被大门口的一群小孩子围住了。 小孩子一个个瘦的脑袋大身子小，跟小萝卜头似得，闻到肉文，看到油滋滋的腊肉，眼睛都直了，一个个咬着手指头，眼睛直直盯着碗里的肉上，口水留的到处都是。 杜若叹口气，把肉给张娜娜她们送去。 张娜娜和李秋菊看到杜若来，两人忙站起身迎接。 杜若把碗递给张娜娜，张娜娜看着碗里的肉，狠狠咽了咽口水，说，“你等下！” 张娜娜拿出自己的搪瓷缸，杜若把菜倒进搪瓷缸，说，“你们吃吧，我把这碗菜给周震他们送去。” “哎，”张娜娜和李秋菊送杜若离开。 杜若来到周震他们所住的地方时，他们两人正跟村民一起吃饭。 杜若看了眼，也是褐色的高粱馍馍和野菜粥。 甚至那野菜粥还很稀，只有半碗。 见杜若来了，村民一家有些不好意思，周震和许蔚站起身； 周震，“有事？” 杜若把手里的碗递给周震，“我来的时候带了些腊肉，给你们送一碗。” “天啊，”许蔚看到肉眼睛都直了，指着肉大惊小怪，“肉！” “杜若，你真好，”许蔚一脸感动的看着杜若，“我可算知道沈御为什么会喜欢你了。” 杜若哭笑不得，“把菜倒了，把碗给我。” “哎，”许蔚非常积极的把菜倒进自己的搪瓷缸，然后把碗还给杜若。 周震看到肉，心里也有些馋，但他定力比较好，没表现出来，只是看杜若的眼神带着感激，“谢谢！” 杜若笑着摆手，“这不算什么，你们继续吃饭吧，我先走了！” 杜若又跟村民打了声招呼就回到了王家。 那些围在王家门口的小孩子还没散。 见杜若回来了，一个个用渴望的眼睛看着她。 哎。 面对这么纯粹、干净的眼睛，杜若实在是没招架之力。 杜若从口袋里掏了掏，掏出几根火腿肠，把包装扒掉后，把一根火腿肠递给一个看着只有三岁左右的女孩。 女孩比六丫还瘦，头发稀疏干黄，瞪大眼睛懵懵懂懂的看着杜若。 杜若把火腿肠递到小女孩嘴边，小女孩似闻到了肉的味道，张嘴咬了一口，下一秒，她眼睛瞪大，只咀嚼了几下，就迫不及待的咬了大大的一口。 杜若把火腿肠塞到下女孩手里。 其余孩子见此，哪里还不清楚，杜若手里的是好东西，纷纷围了上来。 杜若就给每个孩子分了一根。 火腿肠不大，这些孩子吃得快的，三两口就吃个干净，但也有小孩子不舍得吃，咬了小小一口，冲杜若感激的笑笑，拿着火腿肠就跑回了家，似要跟家人分享。 杜若进了王家，见王家六个孩子一个个把小手洗的干干净净，眼巴巴的看着厨房。 第168章 造水车 郭婶子把土豆炒腊肉装到两个瓷盆里，半盆子菜放到桌上，先递给杜若一个高粱馍馍，这才笑着说，“吃吧。” 几个孩子早已迫不及待，左手抓起一个高粱馍馍，右手拿着筷子夹菜不停的往嘴里塞。 小嘴巴塞得鼓鼓的，像是一只只小仓鼠； 就连六丫小小年纪，筷子使得也非常溜，小嘴巴不停的咀嚼。 李盼弟和崔春喜一口菜一口馍，咀嚼两下就咽了下去。 只有杜若吃的慢条斯理，不急不缓。 可郭婶子急了，她怕几个孩子把菜吃光，就又去拿了个粗瓷大碗，给杜若拨了半碗菜，放到杜若面前。 “你这孩子赶紧吃啊，”郭婶子看着杜若，心疼道，“一会儿就没了。” 接着，又瞪了几个孩子和两个儿媳一眼，“你们啊跟饿死鬼投胎似得，吃那么快，肉都让你们挑着吃完了。” 几个孩子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夹菜的手停了下来，有点怯怯的，不敢吃了。 李盼弟被说的脸颊羞红，低头，放下了筷子。 崔春喜讪讪笑了两声，脸上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妈，您别生气，我们太饿了。” 杜若忙笑着打圆场，“婶子，我胃口不大，吃的不多，让大家吃吧，这么多菜呢。” 杜若其实胃口不小，只是，她空间里还有很多吃的，她就不跟王家人争了。 两大盆菜被王家人吃的干干净净，甚至剩下的菜汤，他们都不舍得浪费，而是掰下一块馍馍，拿馍馍蘸汤吃。 吃完后，菜盆子干干净净，像是洗过一样。 喝完最后一口野菜粥，杜若站起身拿起碗打算去洗。 崔春喜一把抢过杜若手中的碗筷，笑的灿烂，“哎呀，杜若妹子你赶紧去休息，我来洗。” 杜若忙道，“嫂子这不好，还是我自己来吧。” 崔春喜把杜若推出堂屋，“没什么不好的，你快去休息。” 杜若只好先回窑洞。 崔春喜等杜若走了，当即把手里的碗筷往李盼弟手里一塞，“大嫂，我肚子不舒服，我去歇着了，这些碗筷你就洗了吧。” 说完，也不等李盼弟答应，就径直回了自己屋。 李盼弟抿了抿唇没说话，只认命的叹息一声，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杜若回到窑洞，麦芽正一脸满足的躺在床上。 见杜若回来了，麦芽抬眸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杜若，“杜若姐多亏了你，我才能吃上肉。” “上次吃肉还是过年，过年的时候，领到两斤肉，给了外婆家半斤、奶奶家半斤，我们家留了一斤...” 麦芽一脸感叹，“我们家人多，只一斤肉，我妈就剁碎了包饺子，菜多肉少，只能吃个肉味。” “哪像今天，我吃了好几片肉呢！” 杜若坐在炕边上，笑着说，“以后肯定有，你天天都能吃上肉的一天！” 王麦芽惊呼，“这怎么可能？” “我听我妈说，以前的地主也不能每天吃肉呢！” “以后，只要一个月能吃一次肉，我就满足了！” 杜若看着一脸憧憬的麦芽，只笑了笑，没跟她说，后世很多人，吃肉都吃腻了，为了健康、为了减肥，都开始吃野菜了！ 第二天，窑洞就挖好了，只是里面有些潮湿，要晾晒几天才能住人。 杜若上工的时候，遇到了张娜娜和李秋菊； 杜若打量两人几眼，“你们今天看起来精神多了。” “那是，”张娜娜高兴的说，“这得多亏了你的腊肉！” “真香！”张娜娜咂咂嘴，“我嘴里似乎还有那股子腊肉的香气！” 杜若故作嫌弃，“你是不是没刷牙？” 张娜娜愣了下，一旁的李秋菊‘噗嗤’笑出声。 杜若拉起李秋菊的胳膊，“秋菊咱们离这个不爱卫生的人远点，免得熏到我们。” 张娜娜气急大叫，“我刷牙了！” 三个人在上山的小路上，追逐打闹，乱作一团。 村里人也笑呵呵的看她们打闹。 到了山上的地里，王队长先把大家召集起来； “地里的杂草锄干净了，”王队长拿毛巾擦了把脸上的汗，“这天太热，地太干，眼看不少秧苗都要渴死，咱们从今天开始挑水上山，浇地！” 王队长指了指放在一旁的木桶、扁担、手腕粗的木棍； “男人用扁担每次挑两桶水。” “女人用木棍，两人抬两桶水！” 社员们一听要挑水，顿时哀叹一声，认命般的上前开始拿东西。 牛家湾一共有两口井，一口井在村里，一口井在山脚下。 这次，他们就是要去山脚下挑水上山！ 崔春喜拉着杜若，去拿了根木棍、一个木桶。 下山时，崔春喜小声对杜若抱怨道，“这挑水可累了，一趟趟下山、上山，一天下来，手腕都肿了！” 木桶比后世的桶装水的塑料桶大些，木桶也比塑料桶沉一些，一桶水约五十斤。 两人抬两桶，那就是一百斤！ 两人抬着一百斤重的水，一天上山、下山几十趟，手腕能不肿吗？ 崔春喜见杜若不说话，凑到杜若身边，小声提醒道，“地是大家的，不是我们自己的，你可别犯傻，一会儿挑水的时候，咱们走慢点，这样能少抬几桶水。” 说起这个，崔春喜一副过来人，我有经验的模样，“你要相信嫂子的话，嫂子不会坑你的。” 杜若哭笑不得，见崔春喜盯着自己，还是点了点头，“知道了！” 崔春喜这才放心的笑了，她就怕杜若是个牛脾气，不听她的话，不然，她想偷懒，杜若不配合，她也没办法。 到了地方，村民挨个打了水，女人们抬着两桶水，一副很吃力的模样，慢悠悠的开始上山。 男人的速度也不快，大家路上有说有笑，一点儿也不急。 崔春喜和杜若抬着两桶水跟上。 崔春喜是个喜欢热闹的，听到有趣的话题，时不时的插上两句。 杜若力气大，倒不觉得有多重，但到了山上地头，崔春喜却是累的直不起腰，瘫坐在地上，不住的喘气。 其他村民差不多也是如此。 崔春喜见杜若抬着那么重的水桶，走了那么远的路，还脸不红气不喘的，顿时有些羡慕道，“杜若妹子，你不累啊？” “我看你啊，比我这个从小就干农活的农村人都强？” 杜若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突出，就笑着说，“我也累，”说着就挨着崔春喜坐在了田间地头上。 崔春喜伸手给杜若看自己的手心，杜若就看到了一条深深的凹痕，红彤彤的泛着青，显得有些骇人。 杜若也伸出自己的手掌，见手掌稍微有点红，比崔春喜好多了。 杜若虽不是很累，但想到一天要跑几十趟，她也有点撑不住。 于是，杜若站起来去找王队长。 “队长，”杜若叫住王大柱。 在上工期间，杜若觉得还是叫：队长，比较好，免得落人口实。 王大柱刚挑了两桶水，累的满头大汗，正蹲在地上休息，听到杜若叫他，忙站起身，“咋了，有事？” 杜若点头，“队长，这么挑水，效率太慢了。” 王队长叹口气，“我也知道，但是咱们牛家湾就这么个条件，不像有的村，村里有水车，沟渠，灌水轻松多了。” 说到水车、沟渠，王队长话语里也满满都是羡慕。 杜若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那咱们也造个水车吧？” “说的简单，”王队长一脸无语的看着杜若，“能造的话，村里早造了。” “关键是谁也不会啊！” 杜若深吸口气，“我会！” “什么？”王队长惊讶的看着杜若，有点不相信的又问了一遍，“你会？” 接着，面色开始变得严肃起来，“这事可不能开玩笑。” 杜若点头，“你放心，我怎敢拿这事开玩笑，您给我点时间，我中午之间就给你把水车的图纸画出来，咱们下午就造。” “全村人一起干，三天时间，肯定能把水车造出来！” 王队长见杜若说的信誓旦旦，心里又惊又喜，一双眼睛认真的盯着杜若，“你真会？” 杜若郑重点头，“真会！” “那好，”王大队长一咬牙，“你回去画图纸，中午吃饭的时候，交给我，我先看看。” 说完，又加了句，“不扣你工分，你安心的画。” 杜若笑了，“您放心，我中午肯定把图纸交给您！” 【作者有话说】 抱歉，对不起，前两天没有好好更新！ 锦渔是河南的，下大雨虽然没把锦渔这淹了，但是泄洪的时候，还是没有幸免，只是没那么严重。 昨天刮大风，断电。 今天气象局一直发短信提醒，今天晚上到明天，有大暴雨。 简直了，希望别下了，感觉真撑不住，祝福大家都平安！ 第169章 有水车了 杜若回到王队长家后，郭婶子正拿着扫帚扫院子，六丫则乖巧的跟在郭婶子身边。 见杜若突然回来，郭婶子好奇道，“你这怎么回来了？是不是口渴了？”说着就要进屋去给杜若倒水喝。 杜若摆手，“不是，地有些干，王队长让我们挑水浇地，但我觉得浇地太慢，又累，打算造个水车，现在先回家画个图纸出来。” “哎呦，”郭婶子惊呼，“你这孩子还会造水车啊？” 杜若笑着点点头，“嗯。” 郭婶子赞道，“你这孩子可真了不起，行，你回屋画图纸吧，需要什么跟婶子说。” 杜若应了声，就回了屋。 从空间里拿出一只铅笔和一张白纸，开始在纸上涂涂画画。 杜若是理科生，以前就对手工机械很感兴趣，有次出去旅游，那个寨子里就有一架大型水车。 杜若研究了好久，了解透彻后，才舍得离开。 没想到，竟也有用上的一天。 崔春喜还等着杜若跟她一起去抬水呢，见杜若突然离开，崔春喜好奇的凑到王队长身边，“爸，杜若呢？” “有事先走了，”王队长蹙眉看着崔春喜，他平日最不待见这个总喜欢偷懒的二儿媳，“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抬水去！” “哦，”崔春喜不敢再废话，应了声，又重新找人组队抬水去了。 等到中午，社员们下工，王队长急匆匆的回到家，正好碰到刚从窑洞出来的杜若。 “怎么样？”王队长期待的看着杜若，“画好了吗？” 面对王队长殷切的模样，杜若笑着点头，“好了，”说完，把手里的图纸递给王队长，“您先看看。” “哎，”王队长应了声，高兴的把图纸接过去。 白色图纸上面画着一个大型水车，水车的一些零部件，都画的十分清晰精细... 王队长认真看了老半天，觉得杜若画的真好，但他毕竟对水车没什么研究，就对杜若说， “一会儿吃完饭，我去镇上一趟，找人帮忙看看，如果没问题，咱们明天就开始制作！” 杜若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吃完饭，王队长先去找了村支书，把事情跟村支书说了声，支书也很支持，还把自己的自行车借给王队长，让他赶紧去找人问问。 下午，杜若继续跟崔春喜搭档，一起挑水。 挑水途中，杜若遇到了张娜娜和李秋菊，两人正蹲在路边，不知道在干什么？ 等走得近来，杜若才发现，张娜娜正在哭。 杜若忙招呼崔春喜放下木桶，走过去，关心的问，“怎么了？” 见杜若来了，张娜娜就像是见到了主心骨一般，直接扑进了杜若怀里哭了起来。 杜若一边拍着张娜娜的后背安慰她，一边看向李秋菊。 李秋菊红着眼睛伸出自己的手掌，只见白嫩的手掌中央此时全是血泡，有的已经破裂流脓，有的泛红淤血。 “张姐的手比我的还严重。” 杜若抬起张娜娜的手一看，果然手心里全是血泡，基本上全破裂了，血肉模糊一团，看着都疼。 “呜呜...”张娜娜在杜若怀里哭的泣不成声，“杜若你说...你说我们还要在这里呆多久啊？” “我以前总觉得上学不好，起早贪黑的念书，太苦了，现在我才知道...” “相比干农活来说，上学简直就是享福！” “呜呜...杜若我真的有点撑不住了，手好疼啊！” 蹲在一旁的崔春喜闻言，撇了撇嘴，“这算啥？” “你们看...”崔春喜把自己的手伸到三人面前，只见崔春喜的手，骨节粗大、皮肤粗糙，手心被磨出了厚厚的一层茧。 “你们这些城里女子，就是太娇嫩，这才刚开始，等下一年，你们手心里长出老茧子，” 杜若叹了口气，安慰道，“你再忍忍，我画了图纸，打算做一辆水车，这样大家就不能再挑水上山了。” “真的？” 两人惊喜的看着杜若。 杜若点头，“图纸已经画好，王队长拿着图纸去找人鉴别，没问题的话，咱们明天就可以开始制作了。” “太好了！” 张娜娜满脸的泪水，眼睛却笑了起来，李秋菊也是，一脸崇拜的看着杜若。 “行了，”杜若把张娜娜从地上拉起来，“你们两个跟我走，我给你们手上上点药。” 杜若回头对一旁崔春喜说，“麻烦你帮我们跟记分员说一声。” 崔春喜点头，“行，知道了，快去吧。” 杜若拉着两人下了山，来到王家。 郭婶子正在摘菜，见杜若领着两人回来，忙站起身。 杜若向两人介绍，“这是郭婶子！” 张娜娜和李秋菊礼貌的喊了声，“郭婶子！” 郭婶子含笑点头，“哎，你们这是？” 杜若向郭婶子说明情况。 郭婶子检查了两人伤口，一脸心疼的说，“你们等等，我先去给你们端盆净水，洗干净了再抹药。” 几人道了谢，杜若拉着她们进了自己屋。 杜若指着炕，“你们随便坐。” 杜若背对着她们，从空间里拿出一瓶云南白药。 伤药装在一个白瓷瓶里，外面没有任何标识。 杜若先把两人的伤口清洗干净，然后把针消毒，把两人的水泡给挑了，再细细的给两人涂了药； “嘶！” 张娜娜疼的不停抽气。 杜若，“还好吧？” 张娜娜小脸有些苍白，摇摇头，“还好！” 嘴上说着还好，但其实，张娜娜的手一直在抖，疼的龇牙咧嘴。 过了一会儿后，药效发挥作用，伤口处那种火辣辣的疼痛感稍减，两人面色也好了不少。 杜若用医用纱布把两人的手包好，对两人说，“等王队长回来，你们跟他请个假，休息两天吧。” 张娜娜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道，“算了，社员们都在干活，我也不想拖大家后腿。” 李秋菊也跟着点头，“这点伤不算什么。” 见两人坚持，杜若也不好说什么，“那就先换个清闲些的工作，等伤好了，再干重活！” 两人这才点头答应。 杜若下午下工后，刚进门，就看到了坐在院子里的王队长。 王队长见到杜若，立刻高兴的冲杜若招手，兴奋的说， “我把你的图纸拿给镇上的领导看，领导很重视，立刻就让人找来了曾只做过水车的木工，他说，你的图纸画的非常好，只好按照图纸上画的制作，一定能制造出一架水车的。” 杜若坐在王队长身旁的板凳上，郭婶子高兴的递给杜若一杯凉白开。 杜若喝了口水，笑着说，“那咱们明天就能开始制作了？” 王队长点头，“我已经跟支书说了，他说他会让牛家湾的社员们全力配合我们。” “如此一来，水车也能早点造好，地里的秧苗还等着水呢！” 杜若点头，表示答应。 接着两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 第二天，天一亮，王队长就把村里的青壮年喊起来，跟着他一起去山上伐木。 女人则负责把砍的树木，清理枝杈，劫成合适的大小... 杜若负责统筹全局。 村里的十几个知青知道杜若要造水车，也十分支持，干活很是积极。 全村的社员们更是为了建造这辆水车，不眠不休的干活，想早点把水车造好。 杜若还让人去挖沟渠。 一个星期后... 全村下到不会走路说话的娃娃，上到九十岁的老人，全都出动，一起去看水车。 水井旁挖了水池，水池跟村里的那条河挖通； 此时水池里储满了水，一架外形古朴，却做工精美、高达十米多，由一根长五米，口径约零点五米的车轴支撑着24根木辐条，呈放射状向四周展开的巨大水车，伫立在那里。 水车上每根辐条的顶端都带着一个刮板和水斗。 刮板刮水，水斗装水。 河水冲来，借着水势的运动惯性缓缓转动着辐条，一个个水斗装满了河水被逐级提升上去...... 社员们看着干净的河水顺着他们挖好的沟渠缓缓流动，把沟渠蓄满后，再次被水车送到更高处... “成功了！” “我们成功了！” “太好了，我们牛家湾有水车了！” “以后我们再也不用挑水浇地了！” 村民们欢呼雀跃，有些老人眼底甚至隐隐有泪花浮现! 站在人群中的杜若，嘴角一点点翘了起来。 真好！ 第170章 搬家了 浇水的问题解决了，社员们比以往轻松许多，不用再累死累活的上山、下山挑水了，每个人都很高兴。 给知青们挖的窑洞也能住人了，下午下工后，杜若在王家吃完饭就开始收拾东西。 杜若有三个特别大的箱子，又沉。 周震和许蔚把自己的行李搬到知青点后，就赶紧来杜若这里帮忙。 张娜娜和李秋菊也来了。 王队长让自己两个儿子也来帮忙。 搬完三个大木箱子，剩下的东西也就不多了。 几个女孩子都拿一点儿，不重，也就是洗脸盆、洗脚盆、搪瓷缸子啥的。 虽然很多人洗脸盆、洗脚盆都是一个盆，但杜若还是有点接受不了，就从空间里拿了两个盆出来。 临走前，郭大婶拉着杜若的手，依依不舍道，“有空，常来看看婶子。” “哎，”杜若点头，“您不说，我也是要经常来看您的。” “嗯，”郭婶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鸡蛋，塞到杜若手里，“婶子家里没啥好东西，这个鸡蛋你拿着，晚上饿了吃。” 杜若忙推拒，“这使不得...” 郭婶子却强硬的说，“没什么使不得的，婶子给你的，你拿着就是了。” “你在我们家住这几天，几个孩子可没少吃你的东西。” “是啊，杜若妹子，妈给你的你就拿着吧，”崔春喜也在一旁说。 “姑姑...”六丫抱住杜若的大腿，仰着小脸，红着眼睛，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你要去哪里？” “六丫不让你走！” 杜若一看六丫哭了，忙蹲下身，用自己的袖子给小姑娘擦了擦眼角的泪，语气温柔的安慰， “六丫乖，”杜若把小姑娘抱到怀里，“姑姑不走，只是换一个地方住，离这里不远，六丫可以去找姑姑玩。” “真的吗？”六丫憋着嘴，不停的抽噎。 杜若用力点点头，“真的！” “太好了，”小丫头破涕为笑。 一行人把杜若送到知青点，知青点在村中心，距离村委会不远，距离王家也就两百米的距离。 到了知青点，其余人都到了。 见杜若来了，都上前帮忙收拾东西。 杜若送走了王家人，跟着张娜娜和李秋菊进窑洞收拾东西。 知青点一共有六间窑洞，两间男生住，两间女生住，还有一间是厨房和杂物间。 知青点约有20名知青。 杜若她们这次来的五个女生住在新挖好的窑洞里。 窑洞挖的挺深，杜若用脚步丈量了一下，大约有十米深，入门就是一个大炕，炕有四五米长，住下她们五个人足够了。 只是窑洞里除了炕之外，再无其它。 杜若心中想着，等有空了，让村民给做张桌子、椅子。 张娜娜和李秋菊自然挨着杜若睡，张玉竹有些腼腆，见人就害羞的笑笑，看着就是个好相处的姑娘。 王淑慧心眼多，人有点复杂，但目前大家也都安然无事。 天色已晚，窑洞里黑，为了收拾东西，杜若把手电筒打开。 杜若先把自己的被褥铺好。 此时也不过八点钟，时间还早，杜若在王家一直没打开沈御送给她的三个大木箱子。 此时，杜若忽然想看看沈御都给她准备了什么东西？ 杜若走到三个大木箱子旁，先打开了第一个箱子，只见里面放着两条叠的整整齐齐的厚棉被，军绿色，看着就很暖和。 除了两条厚棉被外，还有床单、枕头、枕巾、两件军绿色大棉衣。 杜若嘴角一点点扬起； “呀？” 杜若回头，正好看到王淑慧正一脸惊讶的看着木箱子里的东西。 “都是部队里的好东西，”王淑慧羡慕的看着杜若，“杜若你家里有人当兵？” 说完，不等杜若回答，又自说自话道，“能让你带这么多新的被褥、床单，想来你家人在部队里的职衔不低啊！” “还有那两件军大衣，普通军人可没有这么好的东西。” 迎着王淑慧探寻的目光，杜若只淡淡道，“我家没人当兵，这是我对象给我准备的。” “你对象？”王淑慧皱眉，“你才多大啊？这么小就有对象了？” 杜若蹙眉，“关你什么事儿？” 王淑慧见杜若语气不是太好，忙道，“我只是关心你。” 杜若语气稍显冷淡，“不用！” 杜若打算打开第二个木箱子，见王淑慧站在旁边不动，一副感兴趣的模样。 杜若当即转身，不打开了！ “哎，”王淑慧叫住杜若，“你还有两个大箱子没打开呢？” 杜若头也不回，“我不想打开了。” 王淑慧撇嘴，小声嘀咕一句，“小气！” 张娜娜和李秋菊恰好也铺好了被褥，见杜若面色不善，关心道，“怎么了？” “是不是那个...”张娜娜看了王淑慧一眼，凑到杜若耳边，小声道，“王淑慧说难听的话了？” 李秋菊也一脸关心的看着杜若。 杜若摇头，“没事。” 明天早起还要干活，几人铺好床褥后，就赶紧睡了。 第二天，天不亮，杜若就醒了。 醒了睡不着，杜若轻手轻脚的起床，拿起自己的洗脸盆出去洗漱。 知青点有个厨房，杜若进去后，发现已经有人起床了。 正在弯腰烧火做饭的陈敏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就看到了杜若。 杜若忙笑着打招呼，“你好！” 陈敏站起身，冲杜若点点头，“你好，你是刚来的知青吧？我记得你好像叫杜若？” 杜若点头，“嗯。” 陈敏身上穿着一件红色花布衫，皮肤黝黑，眼睛明亮，身上洋溢着淳朴、和善的气质。 “你好，我叫陈敏，比你早来几年。” 陈敏见杜若端着洗脸盆，“你是要洗脸吧？”说完，指了指窑洞外，“水缸在外面。” “里面的水不多了，一会儿我让男知青去挑两桶。” “谢谢，”杜若道了谢，走到外面，掀开盖子一看，水缸里的水的确剩的不多了，但洗漱还是够的。 杜若洗了脸、刷了牙，把洗脸盆放到屋里后，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杜若进了厨房，陈敏正在做饭。 杜若笑着问，“用帮忙吗？” 陈敏也没客气，指着桌上的黄瓜，“把黄瓜洗干净吧。” 杜若应了声，就端着一盆黄瓜出去洗，可惜，水缸里的水不多了。 杜若就把盆放到地上，拎着水缸旁的两个木桶，就去打水了。 拎着两桶水回来，杜若把水桶里的水倒进缸里，把黄瓜洗干净。 杜若见陈敏忙着，就站到桌旁，把黄瓜拍便，切小块； 调料只有盐、蒜。 杜若回窑洞，拎着一壶酱油、一壶醋回到厨房。 陈敏看到了，惊讶道，“咦？你还带了酱油和醋？” 杜若笑着点头，“怕这没有，就带了些。” “哎呀，”陈敏高兴道，“那我们可有口福了。” 等杜若、陈敏把饭做好，知青点的知青们陆陆续续的起来了。 起来后，有男知青看到水缸里的水没满，就又拎着水桶去打水了。 等吃饭的时候，陈敏主动向杜若她们介绍道， “咱们知青点，我算是来的早的，66年就来了，”陈敏冲大家笑笑，“女知青这边一直是我负责，”说完看向杜若她们，“以后你们若是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 杜若几人纷纷点头，表示明白。 陈敏又说，“咱们知青点，女知青负责做饭、洗碗，男知青负责打水、扫院子。” “做饭一般都是轮着来，”陈敏笑看杜若几人，“一会儿咱们排个顺序。” 杜若几人纷纷说，“好！” 女知青这边说完，男知青那边，一个身材高大，长得浓眉大眼的男人站起来，笑着自我介绍道，“我叫苏启航！” “来牛家湾两年了，知青点的男知青一直都是我负责，你们以后有事，可以来找我。” 男知青那边也没意见。 大家又自我介绍一番后，开始吃饭。 第171章 知青生活 吃饭的时候，因为人多，于是男知青一桌、女知青一桌。 拍黄瓜分成两盆，一桌上面搁了一盆。 苏启航看了眼，见拍黄瓜的汤汁不像以前都是透明色，而是呈现一种深褐色，好奇的夹起一块黄瓜放到嘴里，咀嚼两下后，惊喜道， “这拍黄瓜里面添加了酱油和醋？” 另一桌的陈敏听到了，笑着说，“是啊，酱油和醋都是杜若拿来的，你们可要好好感谢杜若。” 苏启航立刻向杜若道谢。 包括那些来的老知青们，也纷纷笑着跟杜若道谢。 杜若忙摆手，“既然来了这牛家湾，大家就是一个集体，这不算什么。” 见知青点很多人都在感谢杜若，王淑慧心里有些不舒服，瞟了眼杜若，小声道，“不就是酱油、醋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值得这么多人感谢？” 王淑慧声音虽小，但桌上大多数知青还是听到了。 张娜娜立刻不满的瞪了眼王淑慧，“你觉得没什么，你可以不吃！” 李秋菊一向嘴笨，闻言，也跟着使劲点头，“就是！” 就连陈敏都不禁冷了脸，不满的看向王淑慧，“在京城，一壶酱油、一壶醋的确不算什么，但是，这是陕北，是乡下！这 “有些村民，一年也吃不上酱油、醋，咱们这知青还好点，每年放假回去，来的时候，总能带点回来。” “可咱们知青点人多，一年大多时候，都是吃不上酱油和醋的。” “杜若同志能无私的把酱油和醋拿出来给大家吃，这是一种高尚的行为，你若是有不满，你可以不吃！” 桌上其余知青也都用谴责的目光看着王淑慧。 王淑慧见众人对她一致不满，心里有点慌，愤愤的低下头，小声嘀咕，“我也没说什么啊，你们干嘛都这样看我？” 众人无语，不再理她，开始吃饭。 吃完饭，刷了锅碗，众人凑一块，一起去山上干活。 上了山，崔春喜看到杜若后，立刻高兴的冲杜若招手，把杜若拉到自己身边。 浇了水，王队长就让大家开垦梯田！ 这是个力气活，干了一个小时后，杜若身上已经被汗水浸透，崔春喜就拉着杜若在一旁休息，喝点水。 杜若学着崔春喜的模样，坐在田间地头，抬头一望，看到远处有一座植被茂密的高山，心神一动，问身边的崔春喜， “二嫂，那山里有什么动物吗？” “有啊，”崔春喜一边拿着毛巾擦汗，一边回答杜若的话，“狼啊、野鸡、兔子...” 杜若眼睛一亮，“能去打猎吗？” 崔春喜想了想，说，“能是能，只是以前打猎的人太多，这林子边缘的动物，都没了，想打猎只能去最里面。” “可山里面有狼，”崔春喜叮嘱杜若，“千万别去里面。” 狼？ 普通人遇到狼，特别是狼群，的确九死一生，但杜若... 以杜若的武力值，就算遇到狼群，有危险也不会是杜若。 连续干了几天活，大家都累了，支书宣布，明天可以休息一天。 杜若顿时想起了那座山。 第二天一大早，杜若就起床了，今天该她做饭。 知青每人每个月可以领到45斤口粮。 这个月，县里知青办，只发给了他们三十斤，眼看粮食去了一大半，肯定支撑不到月底，知青们已经开始向支书反映情况了 支书也答应一定会他们向知青办要口粮。 杜若起床后，打算炒个菜。 夏天蔬菜种类多一些，知青们为了能吃上菜，还特意弄了个菜园子，菜园子不大，但至少夏天的菜够吃了。 杜若看了下，昨天摘了十几个茄子，杜若把茄子洗干净，切成小块。 杜若剥了一头蒜，切了几个辣椒。 东西准备好后，杜若看了眼灶台上的油罐子，打开后，发现油已经见底了。 杜若想了想，见没人，就从自己空间里拿出一瓶花生油，先倒进了油罐子里一点儿，又往锅里倒了点。 杜若不敢多倒，怕人看出来。 以前其她女知青炒菜时，杜若也见过，油能不放就不放，顶多用油布在锅里擦一擦； 等油温高了些后，杜若先把切好的辣椒、蒜放进去爆香； ‘刺啦’一股浓郁的蒜香味弥漫，杜若翻炒几下后，又把茄子放了进去翻炒。 翻炒几下后，倒了些酱油进去，趁着没人，杜若还往里放了些生抽和耗油，使得蔬菜的味道更加浓香。 炒了几下后，杜若往里面填了水，盖上盖子，开始炖！ 等炖的差不多了，杜若把半锅茄子舀出来放到一个盆里，又清洗了一下油锅，开始熬粥。 没办法，只有这么一个锅。 等粥熬好后，知青们还没起床。 今天好不容易不用去干农活，大家都打算睡个好觉。 杜若自己盛了碗玉米粥，又从空间里拿出几个大肉包子。 吃完饭，杜若从院子里拎起一个竹筐背在身上，就出发，上山了！ 第172章 猎杀野猪 今天不用下地干活，村民们也难得睡个懒觉。 杜若看了眼手表，才六点半！ 杜若背着竹篓一路溜溜达达，翻越一座座山丘，终于到了山脚下。 一条明显被人踩踏出来的小路直通山里。 杜若从路边捡了根一米多长的树枝，一边走，一边在小路旁的草丛中左右扫扫； ‘打草惊蛇！’ 上山的小路崎岖，不少小路都被杂草覆盖，杜若在路边发现不少能吃的野草和草药！ 这一趟杜若打算先探探路，路边的草药，等回来再采摘也不迟。 山的外围的确没什么东西，只有林间几只小鸟在枝丫间叽叽喳喳个不停。 杜若走的比较快，不到半个小时，已经快要进入大山深处。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忽然，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席卷杜若全身，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危险的东西给盯上了，全身的汗毛乍起，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杜若反应极快，她迅速下蹲，猛地往前一跃，同时转身，恰好看到一条足有两米长的毒蛇， 这毒蛇头部白色，有浅褐斑纹。 躯、尾背面紫褐色，有左右镶细黑边的朱红色横纹。 这蛇名叫白头蝰，有剧毒。 这蛇下半身缠绕在枝丫上，蛇头高高扬起，猩红的蛇信子吞吐速度极快，一副要攻击的架势。 杜若看着面前的毒蛇，眼睛却是一亮。 有肉吃了。 杜若当即从空间里拿出一把开山刀，主动上前，再蛇再次攻击她的时候，干脆利落的削掉了蛇头。 猩红的血液喷出，蛇身掉在地上。 杜若捡起蛇身，随意的仍在竹篓里，继续往前走。 越往前走，道路越是狭窄，甚至不少小道已经被茂密的植被遮掩，杜若行走的速度慢了下来。 走了大约三个多小时，杜若有点累了，正打算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吃点东西，没想到突然听到了溪流声。 杜若精神一震，仔细聆听，确定方向后，又走了几分钟，扒开茂密的从来一看，前面流淌着一条溪流，流水声叮当作响，越发显得周围环境，清幽寂静。 杜若正打算上前看看里面有没有鱼？ 忽然看到下游正有两头硕大足有千斤的野猪正‘哼哧哼哧’的在溪边喝水。 杜若舔了舔嘴唇，真肥！ 成年野猪可是连老虎也不敢轻易招惹的存在，杜若想要猎杀一头野猪，有点难度。 杜若握紧了手中的唐刀，悄无声息的靠近那两头野猪。 杜若脚步轻盈，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慢慢潜到了一头有着尖锐獠牙的野猪身后。 两头野猪似乎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在靠近。 慢悠悠的喝完水，两头野猪转身溜达着就要离开。 当那头长着獠牙的野猪路过杜若时，杜若突然暴起，手持唐刀一跃至半空，借着冲劲，对着野猪的脖颈处，狠狠砍下！ “噗嗤！” 野猪皮很硬，但杜若力气实在是太大了，她用尽全力的一刀，直接砍掉了野猪的半个脑袋。 那野猪竟是连一声惨叫也未曾发出，就直接躺地身亡！ 另外一头野猪似乎被这一幕给吓呆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愤怒的朝杜若攻击。 野猪的冲劲儿极大，杜若也不敢正面迎接，她翻身一跃，跳到了野猪的背上，野猪察觉后，身体上蹿下跳，想要把杜若甩下去。 可杜若的双脚就像是长在了野猪背上一般，任由那头野猪如何蹦跶，也没办法摆脱杜若。 杜若自上而下，一刀插进了野猪的脑袋里。 野猪脑壳太硬，杜若为了插进去用了全力，手被震的有些疼。 野猪发出几声凄厉的惨叫后，巨大的身躯缓缓倒地。 杜若甩着手，看着面前这两头大野猪，脸上笑开了花。 杜若空间里有肉，但大家住在一起，杜若根本没机会把肉拿出来，馋了也只能吃两根火腿肠、热狗解解馋。 这一下子就有了两头野猪，可以吃肉吃个痛快了！ 杜若不打算把两头野猪都带回去，太扎眼了。 于是杜若在溪边架起火堆，开始烧热水，烫猪毛！ 把野猪毛刮干净后，杜若把野猪体内的血放干净，又把野猪分割成小块，放进了空间。 这一头野猪大约一千多斤，足够全村人吃个够！ 此时也到了中午，杜若就从空间里拿出各种调料、炒锅、煮锅，开始做饭。 杜若感觉自己好久没吃红烧肉了，于是当即取出最好的一块野猪肉，开始红烧... 猪肉切成两厘米见方的肉块，新鲜的猪肉色泽红润，看起来极为诱人。 杜若又从空间里拿出姜和一些大料、冰糖。 砂锅里倒点油，等油温烧热，开始炒糖色，糖色呈褐色，开始冒大泡，杜若把切好的野猪肉倒进去一阵翻炒后， 倒调料，酱油、生抽... 最后倒水，水烧开后，转小火炖... 杜若把野猪肉炖上后，又开始熬银子莲耳粥！ 溪边环境清幽雅致，杜若拿出躺椅，坐在上面，一脸享受的闭上眼睛，左手拿着一袋薯片，右手拿着一瓶快乐肥宅水； 这才是人应该过得日子啊！ 半个小时后，一阵浓郁的肉香味在溪边传开，杜若掀开盖子看了眼，还是不行，野猪肉更劲道，要多炖一会儿。 杜若坐在溪边有点无聊，吃完一袋薯片，把手里的可乐放到小桌子上，就到了溪边查看。 竟真的有鱼！ 鱼个头还不小，大的足有五六斤，小的也有巴掌大。 杜若来了兴致，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塑料桶，往里面灌了些水，又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小型网兜。 网兜的材质跟渔网差不多，绑着根木棍。 杜若眼明手快，网兜潜入水里，慢慢移动到鱼儿下方，然后往上一挑。 鱼儿落网！ 这里或许是罕有人至，所以溪流里的鱼很大，特别是下游还有一个池塘，里面有不少大鱼，悠闲的游来游去。 杜若半个小时就捉到了十几条四五斤重的大鱼，水桶几乎都装满了。 杜若把鱼用草绳串起来三条，剩下的都放进空间。 红烧肉正好也可以吃了。 杜若坐在小马扎上，从空间里拿出一个白面馒头，喝着银耳莲子粥，吃着红烧肉。 这日子...美的很！ 吃完后，杜若收拾一番，扛着一头一千金重的野猪，拎着几条鱼，就开始往回走！ 第173章 太强了 一千多斤或许对普通人来说很重，几个人都不一定抬得起来，但对于杜若来说，却轻轻松松。 硕大的野猪被杜若单手抗在肩上，右手还拎着几条鱼，走起路来，脚步飞快。 走了一会儿，杜若感觉有点累了，就把野猪和鱼丢进了空间。 杜若揉了揉肩膀，来到这个世界后，没了丧尸给她杀，也很少锻炼，感觉身体都生锈了。 野猪重，扛着就当做是锻炼了！ 走了一会儿，杜若又把野猪拎出来，扛在另一个肩膀上。 就这样，三个小时后，杜若走出了大山深处，来到了大山外围。 刚到外围，杜若就在林子里遇到了几个小孩子。 领头的那个正是王队长家的大毛。 杜若看到大毛的时候，大毛也看到了杜若。 野猪太大了，被杜若扛在肩上，像是一座黑色的小山，杜若被压在小山下，大毛一时没认出杜若。 他还有他身边的那些小孩子都被野猪给吓了一跳，一双眼睛黏在野猪身上，看起来呆呆的。 杜若看到大毛后，左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把野猪扔在了地上。 千斤重的野猪扔在地上，发出一声‘咚’的闷响，感觉连地面都震了震。 没了野猪的遮挡，大毛这才看清来人是杜若。 大毛惊喜，“杜若姑姑？” 杜若笑着点头。 大毛一双眼睛晶亮有神，立刻朝杜若跑过来； 二毛、三毛、四毛、五毛，还有村里其他的孩子也纷纷围拢过来。 五毛年纪还小，没见过野猪，一脸天真好奇的看着杜若， “杜若姑姑，这是什么呀？” 杜若笑着说，“是野猪！” 五毛忙问，“能吃吗？” 不等杜若回答，大毛就兴奋的说，“当然能吃啦，这可是猪肉啊！” 一听这是猪肉，五毛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也跟着兴奋的拍着小巴掌喊， “猪肉！猪肉！猪肉！” 二毛蹲在野猪身边，用手指头戳了戳野猪，‘嘿嘿’的笑了起来， “这么多猪肉，够全村吃了！” 杜若跟王家几个孩子熟，就对大毛说，“你回村让你爷爷叫几个人来，把这野猪抬下山！” 大毛欢呼一声，转身就朝山下跑。 二毛、三毛紧跟着去了。 剩下的小孩子就围在野猪旁，这摸摸，那看看，咧嘴开心的笑个不停。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王队长气喘吁吁的拎着几个年轻人上了山。 第一眼先看到杜若，接着就看到了杜若身旁的大野猪。 “我的老天爷啊，”王队长疾步走到野猪旁，瞪大眼睛，绕着野猪走了一圈，嘴里啧啧称奇。 “这是你猎的？”王队长不敢置信的看着杜若。 杜若点头，“嗯，运气好！” 王队长皱眉，“你在哪猎的？这山外围可没有野猪。” 杜若笑了笑，说，“我去了深山。” “你这孩子怎么能去深山呢？”王队长有点生气，“山里面有很多大型野兽，万一你遇到狼怎么办？” “你一个女孩子，万一出点什么事，我该怎么向你父母交代？” 看着面色严肃的王队长，杜若知道王队长是因为担心自己出事，才训自己的。 杜若忙解释，“王叔我知道您是担心我，但是我天生力气大，不会出事的。” “不然，我也不敢一个人进深山啊！” 王队长还是有些不放心，“就算你天生力气大，但遇到群狼，那也是极危险的。” 杜若忙点头，“我知道了。” 王队长见杜若认错了，也不好说的太多，低头打量地上的野猪，说，“这野猪怎么着也有一千多斤吧，你是怎么把它弄出来的？” 杜若语气随意道，“扛回来的！” 王队长：“......” 其他青年：“......” 你再开什么玩笑？ 一千多斤，你说你扛回来的？ 这TM都不是力气大不大的事情了，这简直就离谱！！！ 他们村力气最大的男人，最多也就能扛起三百斤左右的东西，杜若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孩子，能随随便便扛起一千多斤重的东西，这....... 玩呢？ 愣了好一会儿，王队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指着地上的野猪，“真的是你扛回来的？” 杜若点头，“嗯！” 有青年提出质疑； “杜知青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实在是这...这也太...” “杜知青这野猪一千多斤呢，我们几个大男人加一块都不一定扛得起来。” 明里暗里似乎都在暗指杜若：你不要吹了！ 杜若见他们不信，耸耸肩，也没说什么，只是俯身，双手抓住野猪，微一用力就把野猪整个举了起来。 而且杜若脸不红、气不喘，似乎十分轻松。 王队长和那些青年们看着杜若轻轻松松举起小山般的野猪，一个个傻了！ 之前他们都不信，觉得是不是有人帮杜若了？ 或者杜若用什么东西把野猪给拖回来的？ 现在亲眼看到杜若轻松举起千斤重的野猪，他们一个个都快自闭了！ 特别是杜若个子虽然挺高，但身形消瘦，骨骼纤细，怎么看也不像是大力士啊！ 只有周围的小孩子见杜若能举起这么重的野猪，一个个崇拜的看着杜若。 “杜若姑姑好厉害！” “我长大了，也要像杜若姑姑这般厉害！” “你...”王队长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很好！” 村里几个男青年眼神敬畏的看着杜若，之前他们看杜若时，眼里还有倾慕，现在只剩下敬佩了！ 杜若笑笑，见他们都信了，又随手把野猪给扔在地上，震得地上的尘土飞扬。 “好了，”杜若揉了揉自己的肩膀，“你们赶紧抬回去吧，今天晚上我们吃猪肉！” 周围小孩子一听杜若说吃猪肉，顿时兴高采烈起来。 “哇！可以吃猪肉了！” “吃猪肉！吃猪肉！” 王队长和几个男青年听到杜若的话，脸上也不禁露出憨厚的笑。 吃肉啊！ 他们差不多有大半年没吃过肉了！ 王队长来之前让人拿了绳子和木棒！ 此时把野猪捆起来，绑在木棒上，几个年轻人咬牙抬了起来。 之前看杜若把野猪举起来轻轻松松，此刻，这四个年轻人抬着野猪才知道，这野猪到底有多重。 为了抬起这头野猪，他们可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一个个咬着牙、额头、勃颈处的青筋鼓起，面色因为用力，而憋的通红！ 第174章 分猪肉 山脚下距离村子不远，可就是这么点距离，四个年轻人把野猪抬回去后，一个个瘫软在地上，累的气喘吁吁，站都站不起来。 王队长轻哼一声，“没用，还不如一个女子！” 几个年轻人听了，苦笑摇头。 “王叔，杜知青可不是个普通的女子！” “没错，普通的女子哪有杜知青力气大啊！” “咱们村就找不出一个比杜知青力气更大的人！” “王叔，还是不要拿我们跟杜知青比了，我们认输还不行吗？” 王队长笑着摇头，“瞧你们这点出息！” 转头又对大毛说，“去，把老支书和你二爷爷叫来！” 大毛应了声，一溜烟跑了！ 这头野猪一进村，就引起了轰动！ 今天不用上工，村里不少人凑在一起，三五一堆的说着话。 看到几个年轻人抬着一头硕大的野猪进村，立刻围了过来！ “哎呦，这野猪真大！” “王队长，这野猪哪来的？” 王队长笑眯眯的说，“当然是猎的！” “谁那么大本事？猎了这么大一头野猪？” 王队长指了指一旁的杜若，“杜知青！” 村民视线转向杜若，上下打量一番，纷纷摇头。 “王队长你开啥玩笑？” “就是，杜知青这瘦胳膊瘦腿的，怎么能猎杀这么大一头野猪？” “吹牛！” 王队长不高兴了，“谁吹牛？谁吹牛？你们问问这几个后生。” 村民把视线转向坐在地上的几个年轻人； “这野猪是你们打得？” 几个年轻人摇摇头，“不是，是杜知青猎的！” 众人还是不太信； “你们咋帮着王队长一块吹呢？” 几个年轻人急了； “谁吹牛了？” “这野猪就是杜知青进深山打得。” “还是杜知青把这么大一头野猪扛回来的！” “啥？”村民气笑了，“咋越说越玄乎了？” “这野猪咋说也有一千多斤吧，一个女子，能把这么重的野猪扛回来？” “这不是吹牛，是啥？” 几个年轻人懒得跟他们解释，直接看向杜若。 “杜知青你给他们表演一个，让他们开开眼界！” “就是，让他们看看你的厉害！” 杜若哭笑不得。 王队长也在一旁起哄，“杜若，快，给他们看看你的本事！” 杜若见众人都盯着自己，没办法，只好又俯身上前，抓住地上的野猪，举了起来。 “哗！” 村民炸开了锅！ “哎呦，这女子好大的力气！” “是呦，比男娃子都强！” “这样的女子若是娶回家，干活是把好手啊！” “你别想了，我都听说了，人家杜知青已经有对象了！” 村民们一个个用新奇又敬佩的目光看着杜若，纷纷拍手给杜若叫好！ 杜若笑了笑，把野猪仍在地上。 就在这时，老支书和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中年男人跟王队长还有几分相似。 两人挤进人群，看到地上的野猪，都吓了一跳。 老支书惊讶，问王队长，“咋回事？” 王队长就笑着跟老支书说了一遍，周围村民也纷纷作证，说：野猪是杜若打的，也是杜若把野猪扛回来的。 老支书用惊奇的目光打量杜若，最后冲杜若竖起一个大拇指，“你这女子，厉害！” 杜若脸上绽放一个灿烂的笑！ 老支书接下来安排人把野猪抬到了水井处，让人烧水，开始刮猪毛，放血... 全村男女老少听到杜若猎杀了一头野猪，纷纷过来看热闹！ 就连知青点的知青们也来了！ 看着那么大一头野猪，周震啧啧出声，低声问杜若，“你一个女孩子进深山，就不怕吗？” 杜若笑了笑，“艺高人胆大！” 周震点头，“在理！” 许蔚一脸崇拜的看着杜若，“杜若你太厉害了，这么大一头野猪，你竟然是扛回来的？” “我觉得你可以去参加奥运会举重了，一定可以帮国家拿个冠军回来！” 杜若笑了，“行啊，以后若是有机会，我愿意代表国家出战奥运会！” 张娜娜激动的搂着杜若的手臂，嘴里一直说，“杜若你太厉害了，太厉害了！” “我一直都觉得男孩子的力量比女孩子大，没想到...哈哈，你比那些男人都厉害！” 李秋菊在一旁用力点头，“杜若姐姐最厉害！” 村民得知野猪是杜若猎的，惊奇的同时，纷纷过来跟杜若搭话！ 野猪虽然是杜若猎杀的，但是在这个年代，猪肉可是要大家分着吃的。 每个村民都有份，每个人都沾了杜若的光！ 等野猪毛刮干净后，负责杀猪的村民，用一把锋利的刀，利索的把野猪开膛破肚，内脏装进盆里，又把猪大肠、猪小肠交给村里的妇人去清洗干净。 然后开始分割猪肉！ 村里一共有320户人家，1872口人，加上20个知青，一共有1892口人！ 野猪约有1200斤重，除去内脏、大肠和猪毛，净重也有1100多斤。 每个人约能分到半斤的猪肉。 老支书等猪肉处理干净后，摆摆手，让大家安静下来，然后大声说， “这头野猪是杜知青猎的，咱们全村人是沾她的光，才能吃口肉！” “虽说，每个人都有份，但是给杜知青最大的一份，没人有意见吧？” 全村老少立刻开口，“没意见！” “没意见！杜知青应得的！” 老支书看向杜若，“这野猪重，我提议给杜知青二十斤肉，行吧？” 众人纷纷叫道，“少了！” “有点少，野猪这么大呢！” 老支书笑了，“行，那就是三十斤！” 村里这才点头，表示同意。 老支书看向杜若，“杜知青你看行吗？” 杜若笑着点头，“行，太多我也吃不完！” 老支书就说，“吃不完可以做成腊肉嘛！” “杜知青你先选！” 杜若也没客气，“我要四个猪蹄，猪内脏，还有猪大肠和猪小肠也给我吧，这些不够三十斤的话，给我割些瘦肉就行！” 老支书蹙眉，“杜知青这也太委屈你了！” “这不行！” 这年代的人，因为却油水，可不爱吃瘦肉太柴，都喜欢吃肥肉，但杜若对肥肉敬谢不敏，她就爱吃瘦肉！ 杜若笑着说，“不委屈，我真的爱吃这些！” 老支书想了想，“猪内脏和猪大肠这些，就不算三十斤里面，算作添头！” “你不爱吃肥的，那给你割些五花肉，行吧？” 杜若想到五花肉可以做红烧肉，就点了头，“行！” 老支书这才笑了，让人给杜若割了十几斤瘦肉，十几斤五花肉，加上猪蹄，绝对超过三十斤了。 但没人说闲话！ 因为村民知道，若不是杜若，他们一口猪肉都吃不上！ 把肉先给杜若分割好，村民们开始分肉！ 一个人差不多能分半斤肉。 这年代，没计划生育，每家每户都有好几个孩子。 平均下来，每家每户都能分到差不多两斤多到三斤的肉。 这可把村民们给乐坏了！ 第175章 炖肉啦 傍晚，牛家湾家家炊烟渺渺、村中处处弥漫着肉香！ 知青点，除了杜若外，分了约十斤肉。 今天该杜若做饭，陈敏、张娜娜和李秋菊也来帮忙。 十斤肉，知青们不舍得一顿吃光，打算切二斤，剩下的做成腊肉慢慢吃。 张娜娜和李秋菊负责洗切土豆，杜若则利落的把肉切成薄片。 “杜若，”张娜娜一边洗土豆，一边跟杜若说话，“你早上炒的菜真香！” 李秋菊点头，“杜若姐你是怎么做的？能不能教教我？” 杜若笑笑，心说：这可不能教你，因为你没有空间，更没有油。 杜若做饭虽然好吃，但也要食材、调料足够，她炒的菜好吃，无非就是多放了些油。 平日，其她女知青炒菜，可不舍得放那么多油。 “也不是我不愿意教你，”杜若说，“我的炒菜方法，跟你们没什么不同，可能是火候掌握的比较好吧。” 两人点头，表示要跟杜若学炒菜时怎样掌握火候。 杜若让陈敏把锅刷干净，烧热后，先把肥肉倒进去，炼油！ 锅里不停响着‘滋滋’声，等油炼的差不多了，杜若把切好的姜蒜末倒进去，顿时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接着再把肉片倒进去... 肉片薄似透明，经过高温翻炒，外围微微有些卷，泛着油光，看着非常有食欲。 浓郁的肉香味更是让几个姑娘，纷纷围了过来。 等肉炒的差不多了，杜若让张娜娜把切好的土豆片倒进去翻炒，翻炒几下后，倒入酱油，又兑了些水。 陈敏把做好的玉米饼子贴在锅内侧，等菜炖熟时，饼子差不多也能吃了。 剩下的肉，杜若切成一斤大小，一会儿方便腌制。 女知青忙活的时候，男知青也没闲着，先把缸里的水添满，又拿着扫帚仔细把院子、厕所打扫干净。 等天色微暗，众人围在院里的一张桌子上，开始吃饭。 桌上放着两个盆，盆里盛放着半盆土豆炖肉，香气四溢。 每个人分到两个玉米饼子，一碗玉米粥。 两斤肉混在两盆菜里不多，但油水足够，比他们以前吃的水煮菜，香多了！ 众人左手拿玉米饼子，右手快速夹菜，一边吃一边聊，气氛很是不错。 吃完饭，众人都是一脸满足。 张娜娜和李秋菊帮杜若把锅碗洗干净。 接着就是熏腊肉。 杜若跟知青一起吃饭，所以，她从分给自己的那三十斤肉里，拿出一斤来，添到给知青的那些肉里，免得被人说闲话。 厨房里盐不过，知青们决定熏腊肉。 陈敏对杜若说，“杜若你的肉也一起熏制了吧？” 杜若摇头，笑着说，“谢谢你陈姐，我来时带了盐和一切大料，我不打算熏制，我打算腌制。” “这样啊，”陈敏点头，“那行，你若是需要帮忙就说一声。” 杜若点头，“哎！” 陈敏带着几个女知青开始熏腊肉。 杜若则准备先把猪下水给炖了！ 杜若非常喜欢吃猪大肠，但猪大肠想要做好可不容易，首先必须要清洗干净。 杜若打开自己的包裹，佯装拿东西，实则是从自己的空间里，拿出一袋盐，五斤白面粉，还有一些大料、、白糖、白酒。 杜若上辈子去成都旅游时，偶然吃到一家饭店的炖肉、猪大肠非常好吃，但是她只能在成都待几天，为了自己以后能够经常吃上炖肉、猪大肠。 杜若花了大价钱，从饭店师傅那里，讨来了秘方。 杜若配好大料，装在料包里，拿着东西去了厨房。 杜若先把内脏清洗干净后，又开始清洗猪大肠。 她把猪大肠放进盆里，倒了些面粉、盐、醋进去，仔细抓揉搓洗，把里面的油扯掉，反复搓洗多遍，再用清水洗干净，这样大肠就没有异味了。 杜若刚把面粉倒进盆里，打算搓洗，一道惊讶之声在她耳边响起。 “呀！” 杜若抬头，正好看到一脸震惊的王淑慧。 杜若蹙眉，“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王淑慧指着盆，“你竟然用白面搓洗大肠，你好浪费啊！” “杜若我要批评你！” “你知道我国多少百姓，还吃不饱肚子吗？” “你知道我们这些知青，一年也难得吃一回白面吗？” “你怎么舍得用白面搓洗猪大肠呢？” “你如此浪费粮食，你简直就是走资派！” 杜若蹭的一下站起身，怒视王淑慧，“你有病吧？” “你有什么资格往我头上扣帽子？” “猪大肠若是不用白面搓洗，根本洗不净，再说了，我只用了一点儿，也不多！” “况且，这些白面还是我自己的东西，你管的未免也太宽了!” 王淑慧一点儿也不觉的自己有错，反而振振有词的反驳道， “杜若你思想太狭隘了，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东西都该是集体的。” “就算白面是你带来的，你也不能独占！” 卧艹！ 杜若简直要被气笑了，“好啊，既然你说东西都是集体的，那你先把你从京城带来的饼干拿出来，大家共享！” “反正，东西是大家的嘛！” “你？”王淑慧一脸惊讶，“你怎么知道我有饼干？” “呵呵...”杜若冷笑，“每天晚上等被人都睡了，自己偷偷吃，咀嚼声那么大，你当被人都是聋子，听不见啊？” “少说废话，把你的饼干拿出来！” “饼干是我自己的，”王淑慧气急大叫，“凭什么让我拿出来？” 杜若语气凉凉，“白面也是我自己的，你凭什么让我拿出来？” 王淑慧挺直腰杆，“可我没有浪费啊，你浪费了！” “谁说我浪费了？”杜若据理力争，“如果我把白面扔了，你可以说我浪费，但我只是用很少一部分白面清洗猪大肠而已，我觉得我算不得浪费！” 王淑慧轻哼一声，“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你就是浪费了！” 好家伙！ 这王淑慧啥时候学的‘明学’？ 杜若指着厨房门口，“出去！” 杜若说着，就从一旁的柴火堆上抽出一根手腕粗的棍子，“不然，别管我不客气！” 王淑慧伸出手指，指着杜若，语气颤抖，“你...你要打我？” 杜若冷笑，“也不是不行！” 也就是在这时； 外面听到动静的众人，纷纷走进厨房。 张娜娜先跑了进来，“杜若，怎么了？” 陈敏和李秋菊紧随而至，“在外面就听到你们的吵闹声了！” 周震和许蔚以及其他知青，也纷纷询问。 第176章 知青表演 杜若刚要开口诉说原委。 没想到王淑慧率先开口，只见她眼圈一种，纤细的手指指着杜若手中的棍子，委委屈屈的说，“杜若...她要打我！” 说着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晶莹的泪珠在眼角欲掉不掉，看起来格外的楚楚可怜！ 我去！ 张娜娜皱眉，“你有事说事，哭什么啊？” “对啊，”李秋菊不满的瞪着王淑慧，“杜若姐姐又没打你！” 陈敏看向王淑慧的眼神也带着些不满，“你把话说清楚，杜若为什么打你？” 王淑慧抽噎了几下，指了指地上装着猪大肠的盆，“杜若她竟然用白面洗猪大肠，太浪费了！” “这种浪费宝贵粮食的行为，简直就是走资派的作风！” “我就让她把白面交出来...” 张娜娜不高兴了，“什么走资派？你不要胡乱给别人扣帽子！” “就是，”李秋菊生气道，“猪大肠不用面粉是洗不干净的，再说了，杜若姐姐又没有用很多！” 陈敏，“这是杜若自己带来的白面，你凭什么让人交出来？” “再说了，杜若又没把白面扔了，这算不得浪费！” 周震和别的知青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见所有人都向着杜若，王淑慧顿时觉得自己被孤立了，所有人都在欺负自己。 “呜呜...”王淑慧眼泪哗哗的流，“你们太过分了！” 说完，就哭着跑出去了。 张娜娜走到杜若身边，“你别生气，不值得！” “对，”李秋菊也说，“杜若姐姐你这么好，才不是走资派！” 周震高声道，“杜若是走资派的话，就不会把那么大一头猪，给全村人分了！” 知青们纷纷点头。 今晚他们之所以能吃上肉，还不都是托杜若的福！ 若不是杜若打了一头野猪，他们上哪吃肉去？ 众人纷纷上前安慰杜若一番。 杜若忙说，“谢谢大家，我没事！” 众人又说了几句，这才离开。 张娜娜和李秋菊主动留下来，帮杜若的忙。 杜若把猪大肠洗干净后，又处理了一下猪蹄。 把所有的食材都处理干净，杜若让张娜娜把锅烧热，倒了些油进去。 李秋菊佩服道，“杜若姐姐，没想到你连油都带了。” 杜若笑笑，没说话，她带的东西可多了！ 要啥有啥！ 等油温稍热，杜若倒进去一些白糖开始炒糖色，糖色炒好，把肉倒进去翻炒后，兑水！ 然后开始往里面加调料。 酱油、生抽、耗油！ 见杜若拿出一个个瓶子，往锅里倒，张娜娜好奇的问，“杜若你这瓶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啊？” 杜若已经把外面的包装纸给撕了，啥都看不出来。 杜若故作神秘道，“家传秘方！” 两人恍然的点点头，不再开口询问。 杜若把调料放进去后，又丢进去一些姜片、葱段，然后把大料包也丢进去，一起炖！ 厨房太热，大火烧开后，杜若就改成了中小火，让张娜娜和李秋菊去院子里，时不时的进厨房看看... 天色尚早，众人也睡不着。 于是，苏启航提议道，“干坐着也没意思，要不每个人给大家表演一个节目吧！” 这提议引起众人一片叫好声！ 许蔚最喜欢热闹，高声起哄，“既然是苏大哥提议的，那苏大哥就先给大家来一个吧？” 众人纷纷拍手叫好！ “没错，苏大哥来一个！” “来一个！” 气氛热闹，杜若也饶有兴致的看着，不过她留意到，王淑慧不在这里。 似乎察觉到了杜若的动作，张娜娜小声道，“放心吧，这大晚上的王淑慧可没胆子单独出去，她在窑洞里呢！” 杜若点头，表示知道了！ 苏启航也不扭捏，大方道，“行啊，我就给大家唱一个《东方红》吧！” “好！这个好！” 可就在苏启航要唱歌的时候，门外传开敲门声！ 众人停了一下，周震去开门，大门一开，进来一个小姑娘，是王麦芽！ 王麦芽身边还跟着大毛和六丫！ 王麦芽见知青们都盯着自己看，顿时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红着脸说，“我找杜若！” 周震笑着说，“请进，杜若在里面！” 杜若听到王麦芽是来找自己的，忙站起身冲麦芽招手，“我在这！” 王麦芽高兴的抬起头，牵着六丫和大毛脚步匆匆的来到杜若身边。 杜若把他们三人拉到身边坐下，才问，“找我有事？” “也没啥事，”王麦芽笑着说，“就是来找你玩！” 一旁的六丫奶声奶气的说，“想杜若姑姑了，六丫来找你玩！” “哎呦，”杜若伸手轻轻的摸了摸小姑娘的小脑袋，“六丫真好，杜若姑姑也想六丫了！” 六丫听到杜若也想她了，顿时高兴的咧嘴笑起来，眼睛眯起时，弯成了一道月牙，看起来格外可爱。 一旁的大毛红着脸，不好意思的小声说，“我也...我也想找杜若姑姑玩。” “哈哈，”杜若笑的开心，“好啊，欢迎，你们都是好孩子，我也很高兴能跟你们玩呢！” “你们来的正好，”一旁的张娜娜说，“我们正要表演节目呢！” “表演节目？”王麦芽眼睛一亮，惊喜道，“那太好了。” 几人说了几句话后，苏启航轻咳一声，开始了表演； 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 他为人民谋幸福，呼儿嗨哟，他是人民大救星~ 他为人民谋幸福，呼儿嗨哟，他是人民大救星~ 这首歌传唱度太广了，几乎人人会唱！ 而且这首歌是陕北民歌，王麦芽简直不要太熟悉。 苏启航嗓音嘹亮，就是有些沙哑，他唱的虽然一般，但他的感情饱满，把对领导人的热爱之情，表达的淋漓尽致！ 唱到最后，所有知青加上王麦芽、大毛，甚至六丫，都忍不住跟着一起唱了起来。 一曲唱罢，众人纷纷鼓掌！ 苏启航笑着说，“下一个谁？” 众人面面相觑，此时众人性子到底还是有些腼腆的，谁也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许蔚主动站起身，“我来！” 苏启航笑道，“好啊，那你打算给大家表演个什么节目啊？” 许蔚道，“我要给大家表演个相声，不过我还需要一个人配合我，”说完，看向周震，“哥们，来吧！” 周震捂脸，明显不想搭理他！ 可许蔚来劲了，“哥们，别害羞啊！” “咱们以前在京城不是排练过嘛，来啊！” 众人见此纷纷起哄！ “来一个！来一个！” 第177章 说相声 周震没办法，只好起身，被许蔚拉着来到了院子中央，开始了表演； 许蔚，“原籍什么地方？” 周震，“北京！” 许蔚，“那我就写北京市吧！” 周震，“你呢？臭外地的？上北京要饭来了！” 许蔚，“我是京北、顺义县！” 周震，“你不就是顺义吗？那叫六环以外，乡下农村！瞧你这打扮一看就不是北京人，没素质！北京可是我的家！” 许蔚，“还有那个什么，民族？” 周震，“满族人怎么啦？” 许蔚，“满族？清朝满族？” 周震，“满族怎么了？我还真是正黄旗人，你看看奶奶有通天纹，你看看！旗人你瞧瞧！你见了我，就得给我腾地！” 许蔚啧啧，“哎呀，封建啊！” 周震，“跟你有什么关系？” 许蔚，“我们是革命的，我们是反封建，你们是封建反革命！这对立面啊！” “那皇上屈膝投降给外国人赔款嘛！给外国人赔款，给中国造成多少损失啊？你知不知道？” 周震，“不知道！” 许蔚，“不知道？《马关条约》没你啊？没你的事儿？《南京条约》、《瑷珲条约》、《北京条约》、《厦门条约》、《天津条约》，给外国人赔款，出卖港口、出卖海关，说说...还出卖什么了？” 周震，“我都干过！我就是没素质，我都干过怎么了？奶奶一个月退休钱都挣得比你多。” 许蔚，“你们享福了吧？皇上、娘娘、西太后、贝子、贝勒、公子、王国，这都享福了！老百姓怎么办？人民怎么办？” 周震，“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许蔚，“有什么关系？你清朝嘛，清朝十个皇帝镇压革命多少次？你说说吧？镇压农民起义多少次？说说吧！” 周震，“你管得着嘛你？” 许蔚，“打太平天国，是清朝不是？啊？消灭小刀会，杀义和团是你不是你？” 周震，“是我怎么啦？你管得着嘛你？” 许蔚，“你还要杀多少人啊？清朝入关的时候，害了多少人，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死了多少人？你知不知道啊？你们还要杀多少人啊？” 周震，“我就这样！” 许蔚，“你问题不小，你好好谈谈，把问题先交代交代......” 周震，“我告诉你，你出门就得被车给轧死！外地人就是没素质！你这个多嘴驴！” 许蔚，“你这样不对！” 周震，“我就这样，我到哪都这样，我正黄旗！我旗人！我有通天纹！” 许蔚，“大清亡了！！！” 两人语言生动，表情丰富，许蔚话音一落，众人纷纷‘啪啪’鼓掌！ 杜若更是笑的肚子疼！ 两个人太有才了！ 许蔚对自己的表演也十分有自信，笑的格外得意。 苏启航大声道，“说得好，下一个谁来？” “我！” 陈敏站起身，“我没有他们那么有才，就给大家唱一首，《我的祖国》吧！” 众人立刻鼓掌！ 一条大河波浪宽 风吹稻花香两岸 我家就在岸上住 听惯了艄公的号子 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小可爱知不知道前段时间那个新闻，《北京大妈嫌让座慢，》骂人的那个！ 周震说的话，就是出自这位大妈之口！ 许蔚说的话，出自，马三立先生的相声！ 这个新闻，锦渔看了后，觉得好笑之余，又觉得气愤，什么年代了，还搞高人一等这套，所以写出来博大家一乐！ 把两人的话单独拿出来，合在一起。 不过，这个点子不是锦渔想出来的，是一位B站UP主想出来的。 锦渔改动了一些地方！ 第178章 表演节目 陈敏一曲唱罢，众人纷纷鼓掌！ 接着，张娜娜唱了一首《唱支山歌给党听》； 张娜娜唱完，就推李秋菊上去。 李秋菊性子本就腼腆，站在院子中央，迎着众人的目光，越发显得无措起来，两只手搅啊搅，最后红着脸说，“我给大家唱一首《打靶归来》吧。” 众人鼓掌，大声叫好。 日落西山红霞飞； 嗓音有点颤，明显还有些紧张，但嗓音清亮，很不错！ 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胸前红花映彩霞 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唱到后面，李秋菊的紧张得到缓解，嗓音越来越高亢，音调越来越高昂，唱的很不错！ 唱完后，众人反响热烈，拼命鼓掌！ 李秋菊见大家如此喜欢，心里也高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杜若，来一个！” 许蔚站起身，高喊杜若的名字。 许蔚跟周震可是看过‘夜演’的人，当天，杜若可是在夜演上出尽了风头。 不管是唱歌还是跳舞，杜若绝对都是顶级的。 连文工团的那些人都比不上她！ 陈敏也笑着说，“是啊杜若，来一个！” 在众人的起哄中，杜若笑着站起身，落落大方道，“行啊，我就给大家唱一个《山丹丹开花红艳艳》。” 这是一首非常典型的陕北民歌，而且演唱难度很大！ 嗓音不好的人，唱起来真没那个味儿！ 这首歌在陕北很出名，听到杜若要唱这首歌，麦芽也不禁有几分惊讶。 许蔚带头鼓掌，“好！” 杜若走到院子中央，轻咳一声，开口唱道， 一道道的那个山来呦 只一句，就把在场所有人都给震到了！ 杜若的嗓门很亮，清亮中带着透彻，没有一丝杂音，关键是，歌声里饱满了感情； 明亮悠长的音调，一下子就把人带到了陕北丘陵起伏、天高云淡的高原之上！ 一道道水 咱们中央红军到陕北 咱们中央红军到陕北 一杆杆的那个红旗哟 一杆杆枪 许蔚和周震虽然知道杜若唱歌好听，可如此近距离的听杜若唱歌，他们也是第一次，那股清亮的嗓音穿耳，有一种直达灵魂的感动。 咱们的队伍势力壮 咱们的队伍势力壮 千家万户，哎咳哎咳呦~ 把门开，哎咳哎咳呦~ 快把咱亲人迎进来 咿儿呀儿来吧呦~ 歌曲的中段，音调更加欢快、有力，节奏紧凑，像是陕北的秧歌腰鼓，给人一种激扬奋进之感。 毛主席领导咱打江山 毛主席领导咱打江山 最后两句将歌曲推向高潮，感情饱满。 杜若唱完好一会儿，众人才仿佛回了神似得，一个个兴奋的大声叫好，更是把巴掌拍的通红！ 麦芽激动的跑到杜若身边，“杜若姐姐你唱的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虽然跟我平日里唱的有些不一样，但你唱的真的好好听！” 六丫小脑袋也点了点，仰着头对杜若说，“好听！” 只有屋里的王淑慧听到众人夸赞杜若的话，忍不住小声一遍遍的咒骂： “好听什么啊？跟鬼叫一样，一点儿也不好听！” “你们一群瞎子、聋子，没眼光...” 可不管她怎么咒骂，这窑洞里就她一个人，根本没有一个人来搭理她！ 杜若唱完坐回座位，节目继续。 王淑慧不在，十九个节目表演完，时间已经不早了。 正好此时，一股浓郁的肉香味早已悄悄的弥漫了整个知青点。 众人都知道这是杜若在卤肉，但他们谁都没有开口，节目表演完了，大家就想回去睡了。 杜若站起来笑着说，“肉炖好了，大家来帮我尝尝好不好吃？” 这年代的人肚子里油水少，不但吃得多，还很容易饿。 虽然他们晚上吃了不少，但此时差不多两个多小时过去了，他们肚子里的食物早就消耗的差不多了。 杜若话一出口，陈敏和苏启航等人刚想要拒绝，许蔚却在一旁笑着说，“好啊，好啊！” “我早闻着这肉味流口水了，”许蔚这人有点自来熟，脸皮还厚，可不会跟杜若客气。 许蔚这话一出口，众人反而不好开口拒绝了。 杜若想请大家吃肉，也是真心实意，当即道，“大家等着，我去看看。” “杜若姐姐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王麦芽怀里抱着六丫，身边站着大毛。 杜若忙说，“你们等等，吃完肉再走。” “这...不好吧？”麦芽有些不好意思。 杜若笑着安抚她，“快坐下，没什么不好的。” 杜若说完，先去洗了手，就进了厨房。 进屋后，杜若把自己的手电筒打开，距离越近，肉香味更浓。 闻到熟悉的味道，杜若深深吸了口气，小声说了句，“就是这个味儿！” 杜若拿了根筷子，走到锅边，对着肉扎了扎。 筷子轻易的扎进了肉里。 肉已经炖的软烂。 杜若用筷子夹起一根猪大肠，放到案板上，拿起刀，手起刀落，利索的把猪大肠剁成小段。 然后，又用筷子扎进猪肝，把猪肝举起来放到案板上，切成薄片。 杜若很喜欢吃猪大肠，切的时候没忍住，用手拿起一块，丢进嘴里。 “唔，好吃！” 猪大肠最多，杜若切了半盆。 除此之外，杜若还切了些猪心、猪肝等。 陈敏带着人走进厨房，“杜若需要帮忙吗？” 杜若放下手中的刀，“你们把碗筷拿到外面吧。” 陈敏应了声，就去拿碗筷。 第179章 猪大肠好吃 坐在屋里生闷气的王淑慧听到外面的谈话，牙都快咬碎了！ 特别是听到杜若要请大家吃肉，王淑慧摸了摸自己有点瘪的肚子，她也想吃肉。 可看外面，没有一个人叫她出去吃肉的。 王淑慧站起身，在窑洞里走来走去，嘴里不停的咒骂： “一群丧良心的东西，为什么不叫我出去吃肉？” “杜若你个没安好心的女人，一定是你让大家孤立我的。” “杜若你个小气的女人，为什么不叫我出去吃肉？” “哼，你越不想让我吃，我就越要吃！” 王淑慧终于给自己出门找到了借口，于是她就理不直气也壮的，挺胸抬头如一只高傲的小鸡般出了门。 院子里众人正有说有笑，忽然看到王淑慧出来了，说笑声戛然而止，脸上的笑容在看到王淑慧的时候，也不禁淡了两分。 王淑慧见众人没一个人跟她说话的，心里更气。 “我也要吃肉！” “你们吃肉不叫我，”王淑慧瞪着众人，“你们都在欺负我！” 众人一听这话，心里就有些不高兴！ 陈敏更是不悦的走到王淑慧面前，“王淑慧你不要信口雌黄，不是大家吃肉不叫你。” “村子里分给你的那一份肉，已经做成腊肉了，现在是杜若请大家吃肉！” 王淑慧轻哼一声，“她请你们吃肉，却不请我吃肉，不就是想孤立我，欺负我吗？” 众人有些无语，心中吐槽：为什么不请你吃肉，你心里没点数啊？ 陈敏一向是个敦厚老实的人，面对王淑慧这种颠倒黑白，不要脸的人，急的一头汗，却不知道怎么反驳。 突然，一声不屑的嗤笑声响起，许蔚目露嘲讽的看着王淑慧，“你想吃杜若炖的肉？” 王淑慧点头，“没错。” “你配吗？”此时的许蔚没了一贯的吊儿郎当，显得有几分刻薄，“你之前跟杜若吵架，你忘了？” “你之前说杜若浪费，你忘了？” “你之前说杜若是走资派，你忘了？” 王淑慧被说的面红耳赤，却还要狡辩，“一码归一码，你们都能吃她的炖肉，只有我不能吃，你们就是欺负我，小心我去县里知青办告你们一状！” 这话就有点严重了！ “王淑慧！”陈敏高声呵斥，“你住嘴！” 面对陈敏的怒火，王淑慧轻哼一声，低下头，到底收敛了几分。 “王淑慧，大家从京城来到这么远的陕北都不容易，本该守望相助，你呢？” “处处想拔尖！处处想跟杜若比！” “可你比得过吗？” “杜若温柔善良、大方，你呢？小肚鸡肠，动不动就给人扣帽子，就你这性子，谁愿意搭理你啊？” 王淑慧听到陈敏如此说自己，自然不服，大声嚷嚷道，“哼，你们都向着杜若那个女人，不过就是吃人嘴软罢了！” “你们一个个的，都被她给收买了！” “你们已经被她的糖衣炮弹给腐蚀了，你们已经不纯洁了！” “我...我耻于与你们为伍！” 王淑慧大声说完后，转身又跑回了窑洞。 见王淑慧又给他们咔咔扣了几个大帽子，众人顿时有些生气的想要冲进去跟王淑慧理论。 被陈敏给拦住了。 陈敏叹口气，“算了，随她吧，咱们不跟她一般计较，等明天我找机会好好说说她！” 苏启航点点头表示赞同，“这个王淑慧同志的思想很是有些问题，陈敏同志你要重视起来啊！” 陈敏点头道，“放心，我一定好好做做她的思想工作！” 杜若端着盆来到院里，院子亮着一盏油灯，杜若把盆放到饭桌上，对众人道，“快来尝尝！” 刚才王淑慧喊得那么大声，杜若在厨房自然也听到了，她本想出来再甩王淑慧一个耳光，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再给自己扣帽子！ 这年代乱给人扣帽子，是真的会出事的！ 没想到，所有人都在维护她。 于是，杜若就觉得没必要出去了。 王淑慧已经把自己送到了所有人的对立面，自绝于人民！ 不用杜若出手，她自己就能把自己给坑死！ 对于刚才的事情，众人没跟杜若提，仿佛已经过去了一般，众人重新说笑起来。 卤肉色泽油润，泛着光泽，极为诱人，许蔚出手迅速，夹起一块猪肝放进嘴里，咀嚼两下，眼睛一亮，冲杜若亮起大拇指，“好吃！味道好极了！” 众人也不再客气，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但杜若注意到，这些人竟然没一个人夹猪大肠的！ 杜若摇摇头，这些人也太不会享受美食了！ 众人吃了第一口，纷纷对杜若赞不绝口。 他们虽然馋肉，但也十分克制，夹了一两筷就放下了筷子。 杜若见没人吃猪大肠，就笑道，“猪大肠很好吃哦，你们不尝尝吗？” 许蔚皱着一张脸，“我没吃过！” 周震蹙眉，“一想到它是猪的肠子，我就...下不了口！” 陈敏摇头，表情一言难尽，“我以前吃过猪大肠，不好吃，有一股子...味儿！” 其余人吃过的纷纷点头应和； “对，腥臭味很浓，一点儿也不好吃！” “杜若你喜欢你就自己吃吧，我们就不吃了！” 杜若见他们对猪大肠敬而远之，也不以为意，自己拿筷子夹猪大肠，吃的很开心。 大毛见杜若吃猪大肠吃的一脸陶醉，没忍住，也夹了一块送进嘴里。 大毛咀嚼几下，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咀嚼的动作加快，连话都懒得说，小手拿着筷子夹猪大肠的速度越来越快！ 众人也发现了不对劲儿。 麦芽好奇的问，“大毛，你以前不是不喜欢吃猪大肠吗？” 大毛嘴巴鼓鼓的，像是一只小仓鼠，听到麦芽的话，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的说， “好吃，太好吃了，杜若姑姑做的大肠一点儿味都没有，比肉都好吃！” 众人惊讶，心里有点不信，但看大毛的样子又不像是作假。 于是，麦芽没忍住拿筷子夹了一块，放到嘴里，咀嚼两下后，“唔...好吃，特别好吃！” 说完，夹大肠的速度也加快了！ 众人这下再没了疑虑，纷纷夹了一块大肠放进嘴里。 许蔚激动大叫，“杜若你这猪大肠怎么做的，怎么这么好吃？” 周震惊讶过后，也是一脸赞赏，细细品尝，“口感软糯，没有异味，很香！” 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本来除了杜若没人吃的猪大肠，此时成了香锅锅，众人不一会儿就把半盆子猪大肠给吃个干净！ 吃完后，众人都有几分意犹未尽，但能吃到这么好吃的卤肉，已经心满意足了。 “杜若姐姐，那我们走了，”麦芽给六丫擦了擦嘴。 六丫年纪虽小，但也喜欢吃肉，还吃了不少猪大肠。 杜若忙说，“天太晚了，我送你们。” “这村子我们熟的很，不用送了，你明天还得早起干活呢！” “不行，”杜若坚持，“天这么晚，一定要把你们安全送到家。” 苏启航站出来，“我和周震送她们回去，你们早点休息吧！” 周震和许蔚站出来，杜若这才放了心。 看着三人把麦芽他们送出了门，这才重新回到厨房，把卤肉都盛出来，放到盆里。 第180章 偷吃猪大肠 天热，肉不能久放，于是杜若盛出半桶凉水，把盛肉的盆放到水上，这样也可以降温。 众人洗漱后，开始回窑洞睡觉。 因为明天还要上工，张娜娜和李秋菊刚躺下就睡着了。 杜若挂念着肉，想着等一会儿众人都睡着了，就把肉放到空间里，这样就不用担心因为天气炎热，而肉会腐烂变味。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杜若正打算起身时，忽然，炕上一个人悄悄的爬了起来。 杜若眼睛睁开一条缝，微微侧头，仔细辨认，是王淑慧！ 王淑慧这是要去方便？ 杜若没动，看着王淑慧蹑手蹑脚的出了窑洞。 等王淑慧走了，杜若下炕，撩起帘子往外一瞧，王淑慧贼头贼脑的左瞧右看，确认没人后，她没去厕所，而是去了厨房。 咦？ 等了一会儿，王淑慧还没从厨房出来，杜若心里突然有了个不好的预感。 于是，杜若悄悄走到厨房外，往里一看，就见王淑慧蹲在地上，手里拿着半截猪大肠，正埋头吃的正香！ 杜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真是... 杜若不再隐藏身形，走进门。 吃的正香王淑慧丝毫没有发现厨房忽然多了个人，还是杜若故意弄出了点动静，这才把王淑慧惊醒。 王淑慧听到动静，身体一僵，脖子机械式的一点点抬起，正好看到杜若的脸。 “我的妈呀，”王淑慧吓得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里还拿着半截猪大肠。 杜若失笑，但很快，脸上的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王淑慧同志，你这是在干嘛？” “我...我...”王淑慧此刻的脑子就是一团浆糊，整个人都是懵的。 但她还是下意识的把手里的半截猪大肠给藏在了身后。 “行了，别藏了，”杜若说，“起来吧，蹲在地上，脚不麻啊！” 王淑慧愣了一会儿，缓缓站起身，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般，耷拉着脑袋，乖乖的站在杜若面前，等着杜若训斥。 杜若刚要说话，却听到了抽噎声。 王淑慧害怕的哭了起来，抽噎声越来越大。 杜若有点无奈了，“瞧你这点出息，说说吧，为什么要针对我？” 王淑慧没说话。 杜若语气稍冷，“不说是吧？不说的话，我明天就把你偷吃我肉的事情，宣扬的整个牛家湾都知道。” “不要，”王淑慧立马抬头，委屈巴巴的看着杜若，“你别说。” 杜若没答应，而是问，“说吧，为什么针对我？” “哼，”王淑慧轻哼一声，“因为...大家都喜欢你，都围着你转，我...我就是嫉妒你！” 杜若呵呵两声，“你想让别人围着你转，可以啊，你得有相应的本事！” “你做饭不好吃，干活不积极，爱贪小便宜，还偷别人东西，你说...” “就你这德行，你凭什么让大家喜欢你，围着你转？” “我...”王淑慧咬唇，“我也有优点的吧？” 杜若双手环胸，“什么优点？” 王淑慧想了半天，结结巴巴的说，“长得...漂亮？” 杜若无语，“就你这犹疑的语气，你自己怕是都没办法自信的说出这句话吧？” 王淑慧长得是不差，但... 反正跟杜若没法比。 “就算你长得漂亮，”杜若说，“那又怎么样？” “长得漂亮能当饭吃？” “你有手有脚，为什么不用自己的双手去创造劳动呢？” “为什么不用自己的智慧和劳动成果，赢得别人的尊敬呢？” “整天想不劳而获，偷奸耍滑，别人不讨厌你才怪了！” “你这么说不对，”王淑慧理直气壮的反驳道，“我妈说了，女孩子这辈子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嫁的好！” “只要我嫁得好，我这一辈子就不用发愁了！” “想要嫁得好，首先就得漂亮，我要是拼命的工作，把皮肤晒黑了怎么办？” “把手弄得满是老茧怎么办？” “这样，就没好男人喜欢我了。” 杜若气的一口气憋在心里，有些恼道，“你这辈子难道最大的愿望就是嫁得好？” 王淑慧认真点头，“当然啦，可惜...”王淑慧一脸落寞，“我没能在当知青前，把自己的嫁出去。” “呜呜...”王淑慧哭着说，“我不要当知青，不要干活，我想回京城嫁人！” 杜若气的胸口起伏好一会儿，才冷声，一字一句道，“把一辈子的希望寄托在男人的身上，你不觉得可悲吗？” “男人能做到的，女人一样能做到！” “女人一样可以有事业心，有野心！” “你与其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为什么不想办法，让自己变的更加优秀？” “万一将来，你丈夫不喜欢你了，要跟你离婚，你有自己的工作和收入，至少还能体面的离开！” 王淑慧诧异的看着杜若，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男主外，女主内，女人只需要嫁人，生孩子就好了，为什么要那么辛苦的去工作呢？” “女人的责任就是生孩子啊，女人只要把家照顾好了，把孩子照顾好了，就行了。” “女人怎么可以越过男人呢？” 杜若扶额，这都什么封建糟粕！ “大领导都说：女人能顶半边天，有多少女工人在厂子里工作，为国家创造财富和价值，她们哪里比男人差了？” “女人为什么不能越过男人？”杜若看着王淑慧，认真的说，“我力大无穷，所有人都知道，男人比得上我？” “村里的水车也是在我主持下建造的！” “我难道不比那些男人优秀？” 王淑慧并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错，“那又怎样，你将来还不是要嫁人！” 杜若想到沈御，认真想了想说，“我跟你不一样，我将来就算嫁人，也不会放弃我的事业！” “我将来嫁人，一定不是因为那个男人条件好，而是我喜欢他！” 王淑慧嘟着嘴，不说话，明显一副不服气的模样。 杜若想了想说，“你不想让我把你偷吃我肉的事情，宣扬出去，以后就得听我的话！” “那...”王淑慧有些担心，“你会不会抢我饼干？” “会不会抢我鸡蛋糕？” “会不会折磨我？” 杜若本想说：不会，她还瞧不上那点东西，不过看王淑慧一副难过的快哭出来的模样，杜若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看你表现吧！” 【作者有话说】 昨天家里停电，所以没更新，抱歉！ 自从雨灾过后，真的是三天两头停电，以前停吧，晚上十点前就来电了，昨天，直接停到半夜才来电。 啊...被气的没脾气了！ 今天会努力更新！ 第181章 粮食不够吃了 “那...”王淑慧举了举自己的右手，手里还拿着半截猪大肠。 “行了，”杜若说，“你想吃，就吃吧，吃完赶紧睡，明天还干活呢！” “哎，”王淑慧高兴了，拿着猪大肠继续啃。 吃完后，一抹嘴，“杜若，你炖的猪大肠真好吃，”王淑慧真心夸赞，“我以前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猪大肠。” “你不嫌脏啊，”杜若指了指王淑慧油腻腻的手，“赶紧洗洗睡觉。” “哎，”王淑慧乖巧的应了声，就赶紧洗了手，回窑洞睡觉。 有把柄在杜若手里，王淑慧表现的很听话。 杜若则是等王淑慧离开后，把肉都放进了空间里，这才回屋睡觉。 第二天一早，杜若又是第一个醒来，醒来后，睡不着，她就起了床。 把肉从空间里拿出来。 大半盆的肉，杜若放进空间里一小半，留着自己慢慢吃。 剩下的打算跟知青点的知青们一起吃了。 分给杜若的猪肉，她都腌制成了腊肉。 今天该李秋菊做饭了，李秋菊打着哈欠起床，先动作麻利的洗漱干净，来到厨房见杜若正在切肉。 “姐？”李秋菊走到杜若身边，“今天该我做饭了，交给我。” 李秋菊要接过杜若手里的刀，杜若说，“没事，你去熬粥吧。” 李秋菊笑着道谢，就去熬粥。 等米下锅，李秋菊去菜园子摘了半篮子黄瓜，洗干净后，打算做个拍黄瓜。 拍黄瓜做好后，杜若把切好的肉放了进去。 李秋菊忙阻拦，“姐，这些肉你自己吃吧，我们昨天已经沾了你不少光了。” 杜若笑着说，“没事，天热，这么多肉我自己也吃不完，与其浪费不如大家吃了。” 李秋菊看向杜若的目光带着憧憬，“杜若姐，你也太好了！” “哈哈...”杜若伸手揉了揉李秋菊的小脑袋，“行了，赶紧叫大家起床吃饭。” 李秋菊见杜若跟她亲近，心里高兴，忙应了声，“哎，我这就去！” 众人吃饭时，见拍黄瓜里面有猪肉，纷纷向杜若道谢，同时把杜若的这份好记在了心里。 吃完饭，李秋菊跟陈敏说，“陈姐，咱们的粮食不多了，最多还能吃两天，县里知青办啥时候把剩下的一半粮食，发给我们啊？” 陈敏想了想说，“一会儿上工的时候，我跟支书再提一提吧。” 李秋菊点头，“哎！” 中午下工时，陈敏找到老支书，“老支书？” 老支书正扛着锄头往山下走，闻言站定，侧头看到陈敏和苏启航走到他身边。 苏启航脸上带着笑，“老支书，我们剩下的粮食，县里知青办啥时候给我们啊？” 陈敏也是一脸发愁的表情，“我们的粮食，最多只能吃两天了！” “这个...”老支书看了看两人，扯了扯嘴角，“我再催催吧。” “哎，”苏启航语气非常客气，“真是麻烦您了。” “没事，没事，”老支书摆摆手，转身走了。 等老支书走后，陈敏看着老支书的背影，压低嗓音对苏启航说，“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苏启航不解，“嗯？” 陈敏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以前知青办给粮食都挺及时的，这次...迟了半个月了。” “不正常！” 苏启航想了想，还说，“再等等，两天后，若是粮食还不到，咱们就去县知青办问问。” 陈敏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晚上下工后，杜若回到窑洞，打算换身衣服，眼角余光看到沈御给她的三个大箱子。 其中一个她已经看过了，剩下的两个，她一直没时间看。 此时，窑洞无人，杜若走到大箱子旁，轻松搬开第一个大箱子，打开第二个大箱子，看到里面的东西，杜若诧异了一瞬。 里面竟然全都是书！ 杜若拿起一本，高中的课本，杜若再拿起一本竟然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杜若又翻了几本，箱子里除了全套的高中课本和习题外，都是一些名著，大多都是鲁迅的著作！ 其中不乏有些敏感的书。 他这是怕她在这里无聊，所以才送给她这么多书看吗？ 杜若轻笑一声，把一些比较敏感的书放到空间。 除了书之外，还有两只英雄牌钢笔、几瓶墨水、十支牙刷、几盒牙膏和香皂。 这些东西虽然都是日常生活中需要用到的，可想要买到却不容易，都是需要券的。 而农民哪有券？ 杜若拿起墨水看了看，墨水包裹的严严实实，防漏。 杜若又把第二个大箱子搬开，打开第三个大箱子。 刚打开一股浓浓的腊肉香气，就扑面而来。 杜若一看，箱子里整齐的放着两斤一条的腊肉，足有十条，除了腊肉外还有腊肠、三罐奶粉、五罐麦乳精、五包白糖、五包红糖、三斤水果糖、三斤奶糖... 除此之外，还有饼干和鸡蛋糕等吃的，装了整整一箱子！ 除了吃的，杜若还发现了一百斤粮票和五百块钱。 杜若把粮票和钱放进空间，打算下次见到沈御的时候还给他，吃的，她就不客气了。 虽然杜若不缺吃的，可沈御能处处想着她，杜若心里确实是有些感动的。 杜若把一些不容易放的食物，也都放到空间里，免得时间长了，变质。 第二天早上，张玉竹做的饭。 菜是拍黄瓜，里面没有肉，因为肉已经吃完了。 肉虽多，但架不住他们有二十个人，各个能吃！ 只是粥熬的太稀了，稀的能看到人影，跟水没多大区别。 王淑慧第一个跳出来，“这粥怎么这么稀啊？让人怎么吃？” “一会儿还要上工，我要是饿晕了，怎么办？” 张玉竹本就胆小，被王淑慧一阵训斥后，更是吓得惊慌失措，眼泪都出来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是玉米面就只剩那么多了，我也是...没办法！” 王淑慧还要再叫嚣，杜若立刻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王淑慧吓得一机灵，立刻把话给憋了回去； 杜若瞪着王淑慧，“少说两句，粮食剩的不多了，这不怪玉竹！” 其余人纷纷点头。 陈敏道，“一会儿我跟苏启航再去找找老支书，如果老支书再不给我们一个准话，我们就直接去县里了。” 周震有些担忧道，“就你们两个去？力量单薄了些！” 杜若点头道，“要不，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其余人纷纷道，“我们也要去。” “咱们人多力量大，想必知青办会把粮食给我们的。” 第182章 把命给你们 陈敏和苏启航见大家群情激奋，想了想，就点头同意了。 苏启航说，“一会儿老支书若不给我们一个交代，咱们就请假不去上工了，直接去县里，找知青办！” 众人，“好！就这么办！” 众人结伴一起去老支书家。 他们去的时候，正好碰到扛着锄头出门，要去上工的老支书。 老支书见到他们一群人，黝黑的脸上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反而有种‘终于还是来了’的释然感。 苏启航上前，苦笑着说，“老支书今天我们已经无米下锅了，您看...我们的粮食...？” 老支书叹口气，“这个事情...其实,知青办粮食已经发下来了。” “啊？” 众人吃惊！ 老支书低下头，似乎是觉得无脸面对知青们，嗓音低沉道， “上个星期，粮食就下来了，我让村里的孙大路领着他兄弟孙小路去把粮食拉回来。” “没想到走到半道，轴承断裂了，当时他们正在小道上，轴承断裂，车轮下滑，他们为了活命，只能松手...” “那些粮食都掉到河里去了。” 众人傻眼！ 苏启航艰难开口，“那您咋不早说啊？” “我也想说啊，”老支书也是一脸为难，“那兄弟两个求我不要说，说会凑够粮食赔给你们。” “可半月过去了，他们勒紧裤腰带也只凑了几十斤高粱面。” “这...”老支书愁的直叹气，“我实在没脸跟你们说啊！” 众人开始发愁起来。 陈敏带着哭音问，“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知青点已经没粮食了，我们以后吃啥？” “难道让我们饿死不成？” 距离知青办下次发粮还有一个多星期呢，人，撑不到那个时候！ 老支书看了眼陈敏，说，“其实咱们牛家湾家家户户粮食都快断了，大家伙已经商量好，过两天就一起出去要饭！” “要不，改为明天去要饭？” 老支书见大家都不说话，只好又说，“离秋收还有近两个月的时间，粮食还没下来，出去要饭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老支书看了眼刚来的杜若等人，“你们一回生二回熟，熟悉了就好！” 杜若气结，啥叫熟悉了就好？ 出去要饭，还是啥光荣的事情不成？ “不行，”陈敏咬牙，“是孙大路兄弟两个把我们的粮食给弄丢了，我们去找他们去！” “对！” “去找他们去！” 老支书无奈，“你们就算去了也白搭，他们家真没粮食了。” 可愤怒的知青们，哪里听得进去，只以为老支书在包庇同村的人。 在苏启航和陈敏的带领下，众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孙大路家。 孙大路兄弟两个都未婚。 孙大路今年二十五岁，孙小路今年二十岁，年纪早过了这个年代该结婚的年龄。 之所以不结婚，自然也是因为穷！ 孙家除了他们兄弟俩，还有两个更小的弟弟，他们的父母已经去世。 到了孙家门口，杜若见孙家破破烂烂的，窑洞塌了一半，院子里也脏兮兮的。 众人正打算敲门，恰好一个约十三四岁的少年从屋子出来，正好被他们瞧见。 这少年皮肤黝黑，瘦的跟骷髅似得，皮肤下一根根肋骨分明。 这少年行走的时候，弯腰驼背，脚步虚浮，一看就是因长期营养不良而导致的无力。 最关键的是这少年竟然没穿衣服！ “啊！” 有几个女知青惊叫一声，赶忙捂住脸。 杜若倒是大大方方的看，反正这少年全身上下也没哪可看的，她只当他是个孩子。 这少年听到动静，一抬头，发现家门口站了这么多人，吓得脸色一白，双手下意识的捂住裆部，惊叫一声，如一只受惊的兔子般，跑回了屋里。 “哥，哥...有人来了！” “好多人！” 紧接着，一个面色蜡黄，身形消瘦，面相老的像是四十多的男人从窑洞走了出来。 苏启航上前询问，“老乡，你就是孙大路吧？” 孙大路看着面前这群知青，他知道这些知青为啥来。 于是，孙大路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道，“俺知道你们为啥来，弄丢你们的粮食，是我们不对。” 接着，又有一个消瘦的男人从屋里出来，应该是孙小路，他手里拎着一个袋子，到了外面，他也不吭声，依依不舍的把袋子给了孙大路。 “俺们家就剩这点粮食了，”孙大路红了眼睛，“这些粮食都给你们，剩下的...俺们兄弟实在是凑不到更多的粮食。” “今天，俺们兄弟就把这条命给你们，”孙大路说着，就拉着孙小路跪在了地上，“你们要杀要剐都行！” “大哥、二哥，”之前那个没穿衣服的少年，躲在布帘后面，捂着嘴哭； 接着，窗帘一晃，走出来一个男孩，这男孩看起来约十岁大，瘦瘦小小的，身上也没穿衣服，见孙大路和孙小路跪在地上，他也忙跪了下来。 “你们...”他仰头，一张黑瘦的小脸映入众人眼中，他的眼神清澈干净，却带着几分茫然和无措。 “我大哥、二哥把你们的粮食弄丢了，是我们的错，但我大哥、二哥是家里的顶梁柱，他们不能死！” 他指着自己，一脸真诚的说，“你们要我的命吧！” “我愿意带我大哥、二哥去死！” “狗蛋！”孙大路哭着推开男孩，“你一个小孩子在这添啥乱，滚回屋去！” 孙小路也跟着骂，“大哥、二哥惹出来的事情，没有道理让你顶罪，你给我回屋去！” 男孩一脸倔强，“我不！” 站在窗帘后的少年，终于没忍住，忍着羞怯，捂着裆部跪在了狗蛋身边，哭着说，“我也愿意带我大哥、二哥去死！” “铁蛋，不要胡闹！”孙大路哭着训斥，“快拉狗蛋进屋！” “以后，大哥、二哥不在了，你们要...好好地！” 苏启航和陈敏对视一眼，心情格外沉重。 其余知青，也不再叫嚣找兄弟两个的麻烦了。 一旁的老支书，缓缓开口道，“他们的爹是个抗日英雄，负伤退伍，八年前病重没了！” “他们娘，六年前饿死了！” “他们家一共就两身衣裳，那二十多斤高粱面是他们家的全部家产，你们拿走吧！” “希望你们看在这兄弟的爹是个抗日英雄的份上，留他们一条命！” “我代表牛家湾，记你们的恩情！” 第183章 咱们建个厂吧 知青们面面相觑，眼中尽是无奈，只得叹了口气。 气氛略显僵直。 知青们年轻气盛，同时又心地善良，看到孙家的境况，其实已经不怪他们了。 毕竟弄丢粮食，也不是他们兄弟故意的。 可没了粮食，知青吃什么？ 总不能喝西北风吧？ 出去要饭？ 似乎...也只有这一种方法了。 苏启航苦笑一声，正要站出来说几句话，没想到这个时候，杜若站了出来！ “大家听我说几句，”杜若先看向跪在地上的孙家兄弟； “粮食这件事情，你们也不是故意的，”杜若语气舒缓，却掷地有声，“你们是英雄之后，我们不会为难你们。” 四兄弟闻言，强忍着泪水，‘砰、砰、砰’给杜若他们磕了好几个头！ “谢谢！” “谢谢你们！” “但...”杜若话音一转，“你们毕竟弄丢了我们知青点的粮食，因为你们，我们午饭都无米下锅了。” “做错事，就要有惩罚，你们也不能例外！” 四兄弟挺起胸膛，孙大路抹掉脸上的泪水，“您说：让我们怎么做？只要我们能办到的，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们也一定办到！” “放心，”杜若笑了笑，“没那么严重！” 杜若看向身后的知青们，“大家有什么意见？” 这段时间，杜若跟知青点的知青们关系都很不错，特别是杜若学识渊博、出手大方、和煦有礼，赢得大家的尊重。 众人纷纷道： “我们没有意见！” “就这么办吧！” 见众人没意见，杜若点点头，又说，“至于无米下锅？” “我来的时候，带了些粮食，大家先吃着，应该够大家吃一个星期，至于以后...” 陈敏有些愧疚，“杜若，那些粮食都是你好不容易从京城带来的，我们不能吃...” “是啊，你留着自己吃吧！” 见众人并没有表现出理所当然的态度，杜若心里还是很高兴的，笑着说， “我的粮食只是暂时借给大家，等下次发粮，大家慢慢还我就好。” 众人闻言，这才点头同意。 接着，杜若面色严肃道，“关键是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你们真的愿意出去要饭？” 杜若的眼睛一一扫过知青们； 苏启航苦笑一声，“若能有办法，谁愿意出去要饭啊？” “是啊，”知青们纷纷开口抱怨： “我长这么大，没想到，我竟也有一天要出去要饭，才能活！” “我家人若是知道，我在这里要靠着要饭，才能活，不知道该多心疼我！” “我宁愿饿死，也不想面对别人那怜悯的目光！” 说着说着，不少知青都红了眼。 杜若看向老支书，“您说呢？” 老支书无奈道，“若有办法，谁愿意出去要饭啊？” “这不是没得办法吗？” “不出去要饭，村里人都要饿死了！” “如果能有办法不让村民挨饿，就是让我立刻死了，我也高兴！” “好！”杜若道，“既然您这么说，我这里有个办法，或许能让全村人吃饱饭，以后再不用挨饿受冻！” “你说啥？”老支书有些不信，“你能变出粮食？” 杜若摇头，“不能！” 老支书有些生气，“你不能变出粮食，你咋敢说大话么？” 杜若认真解释，“我有别的办法，您愿意听一听吗？” 杜若又看向那些知青，“你们愿意听一听吗？” 知青们自然十分给面子的点头，“当然！” 杜若看向老支书。 老支书犹豫了下，最终还是点了头。 于是，杜若提议大家去知青点，老支书也没意见。 到了知青点，杜若让张娜娜给老支书搬来凳子坐，其余人也都各自找地方坐。 等人坐好后，杜若道，“老支书，咱们村建个厂吧！” “啥？”老支书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杜若，“你刚才说啥，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不光老支书一副见鬼的表情，就连知青们也是一副受惊的表情。 杜若知道他们担心什么，神情认真又笃定道，“咱们办厂是以村子的名义，这是集体经济，不是私人经济。”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担忧。 老支书更是连连摆手，“这不行，这不行啊！” “工厂都是国家的，咱们这是农村，哪能办厂啊？” “这是要犯错误的。” 杜若叹口气，苦口婆心的说，“老支书，我也知道这件事情有难度，可咱们现在不是没办法嘛。” “我这几天调查了一下，咱们村有近两千人，三十岁以下，十六岁以上的男丁有五百多人，目前无钱娶媳妇的，有近六十人。” “哎，我问了，都说咱们村穷，没有女子愿意嫁过来吃苦。” “老支书，若是咱们村富了，村里的光棍都能娶上媳妇儿，对您老来说可是一年大功德啊！” 杜若不想用这个理由来说服老支书，可没办法，老支书思想守旧，只有从牛家湾人的利益点出发，才能触动老支书。 果然，老支书不说话了。 倒是一旁的知青们有点急了。 苏启航走到杜若身边，压低嗓音道，“杜若你这提议太大胆了，若是出了事怎么办？” “是啊，”陈敏有些担忧，“上面是不会允许的。” 周震和许蔚为了杜若着想，也纷纷劝杜若不要多管闲事。 杜若却说，“难道你们不想让自己过的好一点儿？” “只要这个厂子能开，你们都能进去当工人，你们真的不想？” “这？” 众人不说话了，他们怎么会不想？ 干农活太辛苦了，他们早就已经不耐烦，他们还年轻，还想创造出一番大事业，而不是把自己的青春、把自己的生命都浪费在无意义的劳动上。 劳动自然不是无意义的，只是他们觉得自己能创造更大的价值。 每天醒来就是下地干活，回来累的只想闭眼睡觉，跟村里的老黄牛有何区别？ 见众人不说话了。 杜若又道，“老支书，您可以先向上面申请一下嘛？” 老支书犹豫了下，问，“那咱村开啥厂子啊？” 杜若自信一笑，“辣条！” 【作者有话说】 参考华西村 第184章 找销路 “辣条？”老支书不解，“辣条是个什么东西？” 知青们也一脸好奇的看着杜若。 杜若说，“我做出来，大家尝尝。” 老支书还是有些信心不足，“这‘辣条’制作复杂吗？咱们牛家湾条件有限...” 杜若笑着安慰，“您放心，不复杂。” 辣条需要的调料，山上基本都有，至于辣椒？ 秦椒在后世本就以香儿不辣而闻名。 辣条品种很多，小麦、大豆、大米都可以制作。 陕北面食为主，牛家湾主要种植小麦和大豆。 杜若让人取了大豆和小麦，让知青们帮忙开始制作。 大豆要先泡软，磨成豆浆，过滤后，再用大锅熬豆浆，制作豆皮！ 制作出来的豆皮，可以直接伴调料，也可以烤干后，再伴调料，完全是两个口感，味道都极好！ 小麦磨成粉，洗面筋，把洗出来的面筋煮熟后，就可以直接拌料。 料粉的制作也不复杂，花椒、白胡椒、小茴香、孜然等混合在一起，磨成粉。 磨成粉后，放在一个瓷盆里，里面再放入一些辣椒粉、芝麻、辣椒面、花生粉、盐等； 像是鸡精、味精这些东西，牛家湾肯定没有，别说牛家湾，京城都没有。 不过杜若空间里有很多，于是，杜若就趁众人不注意时，偷偷放进瓷盆里。 把瓷盆里的调料搅拌均匀，放在一旁备用，然后开始炸料油； 老支书捂着胸口，“需要两斤油？” 杜若点头，“嗯。” 老支书喘着粗气，气呼呼的瞪着杜若，“你就算搜遍全村，都不一定能凑出来两斤油！” 杜若也不生气，“我有油，先用我的，以后有了，大家再还我。” 债多了不愁，杜若这个债主都不怕他们欠债不还，老支书和知青们更没意见了。 杜若拿出两斤油，等油烧热后，先放进去几片姜片、再把切好的葱段放进去，桂皮、八角、香叶依次放进去，炸个几分钟，炸成焦糖色后关火！ 料油就制作好了！ 料油散发的香气，让人口中的津液不断分泌，每个人都眼巴巴的盯着大锅。 等油温稍降，把炸焦的料挑出来，开始泼油... “刺啦！刺啦！” 热油泼在料粉上，立刻激发出料粉的全部香气，料粉混入了那么多调料，香气激发的时候，感觉整个院子里都飘着一股让人难以忘怀的香味！ 老支书吸了口气，小声嘟囔，“这又是油、又是那么多调料，不好吃才怪了。” 等油温放凉，杜若把制作好的豆制品和面筋放入红油中，拌了拌... 把拌好的辣条放到另一个瓷盆里。 辣条制作好了，一种有三种，一种是大辣片、一种是细棍状，一种是丝状。 大辣片的口感更绵软一些，细棍状的口感更劲道，至于丝状的辣条因为烘烤过，所以带了一点点焦脆。 三种不同类型的辣条，虽然口感不同，但是味道是一样的，都是那么的香、辣！ 做好后，杜若拿起筷子率先夹起一根辣条，放入口中。 “唔...好吃！” 辣条的香辣口感极为霸道，弥漫了整个口腔，同时它还带了一丝丝回甘。 就是这个味！ 甚至，杜若觉得这辣条的味道比前世吃的还好，让她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恨不得立刻拿起一个馒头，把辣条夹在里面，吃个过瘾。 “来，”杜若冲众人招手，“你们也来尝尝！” 知青们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夹起一根辣条就送进了嘴里。 闻着这么霸道的香味，他们早就忍不住想要尝一尝了。 可没想到... “咳咳...” 张娜娜和几个知青被呛到了。 杜若忙道，“快吐出来...” 张娜娜红着眼睛，使劲摇头，等把嘴里的辣条咽下，她才开口说话，“不能吐，这么好吃的东西，吐掉太可惜了！” “对，真好吃，就是辣了点。” “辣吗？我觉得一点儿也不辣，只觉得很香！” “我也觉得不辣！” “我觉得有一点点辣，非常好吃！” 杜若见老支书还坐在院子里没动，忙招呼道，“老支书您快过来尝尝啊？” 老支书这才起身，走进厨房，杜若忙递给他一双筷子。 这辣条关系着全村上下的命运，老支书表情很慎重。 老支书拿起筷子夹了跟辣条，放进嘴里，咀嚼了几下，仔细品味。 过了一会儿，把嘴里的辣条咽下，老支书才缓缓开口道，“味道确实不错！” “只是...”老支书有些忧心，“小麦、大豆还好说，这油...哪里供应的上啊？” 杜若笑了笑，“老支书咱们村虽然油不多，但城里人每个月都能领到油，咱们可以用辣条跟他们换油嘛！” 老支书点点头，又有些不确定，“这真行？” 杜若郑重点头，“真行！” 没人能拒绝辣条的魅力，特别是小孩子！ 知青们对辣条也是一致好评！ 这些知青都是从京城来的，老支书觉得大城市的孩子什么稀罕的东西没见过？ 既然这些知青都说辣条行，那...应该是行的！ 于是，杜若拉着老支书和知青们又商量了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老支书去县里申请办厂，杜若等知青带着辣条去找销路。 商量好后，老支书和杜若他们就准备一起去县里。 知青共有二十人，不可能每个人都去，只能挑出几个代表。 杜若、陈敏、苏启航、周振和徐蔚，五人跟着老支书一起去县里。 牛家湾距离县里较远，他们不敢耽搁，商量好后，立刻动身出发，此时差不多上午十点半左右。 一行人翻山越岭，用了三个多小时到了县城。 到了县城后，老支书要去县委，临走前叮嘱杜若等人，“你们...，哎，别乱来！” “你们还年轻，可千万不能犯错误！” 杜若知道老支书是担心他们，乖巧点头答应，“您放心！” “我们有分寸！” 苏启航问杜若，“咱们现在去哪？” 杜若想了想说，“去供销社问问，看他们收不收？” 五人结伴到了供销社，供销社人还挺多，杜若他们等供销社里人少了些才进去。 杜若手里拎着一玻璃瓶的辣条，找到销售员。 “同志你好！” 杜若找到一个面向看起来比较和善的女店员； 夏雨看着面前的姑娘，笑了笑，“同志，想买什么？” 杜若笑着说，“同志，我听人说：你们供销社收农副产品，这是真的吗？” 夏雨点头，“我们供销社倒是收一些布鞋、山里打的野物、中草药，你们有吗？” 杜若笑笑，“这个真没有，不过...”杜若把辣条拿出来，“这个行吗？” 夏雨好奇的打量面前的玻璃罐子，还是里面似乎是吃食一样的东西。 罐子里面的食物红彤彤的、油酥酥的，沾染了辣椒和油，看着就好吃。 杜若从口袋里掏出一双筷子，夹了跟细棍状的辣条递给夏雨，“尝尝！” 夏雨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放进嘴里... “嘶！”夏雨眼睛一亮，“真好吃！” 杜若笑的越发灿烂，“同志你看，你们供销社收不收？” “这个？”夏雨一脸为难，“我们供销社有规定，除了正规厂子里出来的东西，别的一概不卖。” 杜若有些失望，“这样啊。” “不过，”夏雨眼睛落在玻璃罐子上，“你这辣条还挺好吃的，我想买，哦不，我想跟你换！” “你看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杜若这次来，带了不少辣条，既然面前这姑娘想要，她自然应允。 再说了，她们之间可不是交易，她们是换！ 杜若点头应允，“我想要粮票！” 夏雨答应，“没问题，你这一罐辣条打算换多少粮票？” 杜若手中的这个玻璃罐子也不大，里面装了差不多一斤辣条。 杜若试探着伸出五个手指。 夏雨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罐子里的辣条，咬牙道，“这辣条怕是废了不少油，行！五斤就五斤！” 夏雨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五张一斤的粮票递给杜若，杜若高兴的接过，然后拿了一罐新的辣条递给夏雨。 三种辣条混装在罐子里。 这个细节被夏雨看在眼里，对杜若印象更好。 杜若把粮票装进口袋，笑着问夏雨，“同志怎么称呼。” “我叫夏雨。” 第185章 扩展渠道 供销社里，其他服务员忙完了，杜若笑着走过去； 杜若，“哎，同志，这是我们村制作的辣条，尝尝？” 服务员搓手，“这...这多不好？” 杜若，“没什么不好的，尝尝！” 服务员，“那...谢谢了！” 供销社一共有三个服务员，吃了辣条都说好，他们每个月都有工资和补贴，不差那五斤粮票，最后都跟杜若换了瓶辣条。 供销社不肯收他们的辣条，杜若虽然有些失望，但她已经有了心里准备，落差感也没那么大！ 至少，来了趟供销社也不是全无收获，供销社的三个服务员都买了，哦不，是换了他们的辣条，说明他们的辣条还是很受欢迎的。 三罐辣条换了十五斤粮票，苏启航他们高兴坏了。 毕竟一斤面能出一斤半辣条，而一斤辣条换五斤粮票，这简直...血赚啊！ 周振却有些忧心，“供销社不收的话，咱们就没了官方售卖的渠道，这对我们很不利！” 杜若点头，“这确实是个问题。” 陈敏说，“那咱们接下来去哪？” 杜若想了想说，“来的路上，我跟老支书打听过了，县里有一家钢厂、一家皮鞋厂、一家砖瓦厂、一家肥皂厂，咱们去这些厂子碰碰运气！” 几人闻言点头，跟着杜若先去了钢厂。 面前这家钢厂，大门破旧，大门两边的墙上被小孩子画的乱七八糟，门口放了张躺椅，躺椅上坐了一个正在打盹的老人。 杜若看向许巍，“去吧！” 许巍冲几人一拍胸脯，“看我的！” 说完，昂首挺胸的走了过去，跟老大爷套近乎去了。 来的路上，他们就商量好了，让最擅长交际的许巍去交涉，套出厂子里负责采购的主任是谁？ 顺便跟看门大爷打好关系，能混进去。 几人躲在远处，看到许巍露出一脸纯真的笑，蹲在老大爷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递给了老大爷一根， 接着两人就一边抽烟，一边唠嗑。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许巍一脸自信的朝他们招招手。 众人对视一眼，一起朝大门口走过去。 几人先礼貌的向大爷问好。 看门大爷看了她们一眼，笑眯眯的说，“你们都是小许的朋友吧？” 杜若几人点头，“哎！” 老大爷摆摆手，“行了，进去吧，找完人赶紧出来啊！” 几人不敢置信，这么轻易就进去了，忙点头如捣蒜，跟着许巍进了钢厂。 进去后，周振啧啧道，“这县里的钢厂管理也太松散了。” 许巍不以为然，“京城是首都嘛，管理自然严格一些。” 杜若点头，表示赞同，“接下来，咱们去哪？” 许巍挥手，“都跟我走，我知道采购主任的办公室在哪？” 几人跟着许巍，先直走，再右转后，来到一栋办公楼。 办公楼只有三层高，外面抹了水泥，但有的地方水泥已经脱落，露出里面的红砖，整面墙显得斑驳而破旧。 许巍道，“周大爷告诉我，采购科的主任办公室在二楼，楼梯口右面第一间。” “走！” 几人一路顺利来到二楼，到了办公室外，许巍敲了敲门。 里面很快传出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进来！” 许巍推开门，几人跟着许巍走了进去。 陈伟抬头看到杜若几人，疑惑道，“你们找谁？” 许巍笑的一脸无害，“您就是陈主任吧？” 陈伟点头，“我是，你是？” 许巍走过去，抓住陈伟的手握了握，“您好，您好，久仰大名啊！” 陈伟这人吧，就喜欢听好话，闻言语气不禁和煦了几分。 “哪里，哪里，”陈伟心里对许巍几人印象好了些，但还是问道，“你们到底找谁啊？” 许巍看向杜若，杜若走上前，“陈主任您好，我们今天来是特意来找您的。” “找我？”陈伟不解，“你们找我何事啊？” 杜若道，“我们都是牛家湾的知青。” “哦，哦，”陈主任一听杜若他们是知青，态度更加和善。 杜若见陈伟脸上没有露出什么讨厌、不喜的表情，就接着说道，“您也知道我们牛家湾是个穷地方。” 说到这里，杜若脸上露出苦笑，“我们牛家湾家家粮食不够吃，这又还未到秋收之际，老百姓家家都缺粮食，已经决定过两天就要去要饭了。” 陈主任闻言，脸上不禁露出动容的同情之色，“那你们今天来是...？” 杜若怕陈主任误会他们是来要饭的，忙道，“我们跟村里的老支书商量了下，打算半个厂，生产辣条。” 杜若说着，把手里的罐子放到桌上，“主任您看，这就是辣条。” 陈主任看了眼辣条，见这辣条似乎是豆制品，上面红彤彤的裹满了辣椒油，让人看起来就食欲大振。 陈主任是个爱吃辣的，见到辣椒，他就嘴馋。 好不容易才把目光从辣条上移开，陈主任想了想说，“你们村想办厂子，有魄力啊！” 杜若笑了笑。 “不过...”陈主任又说，“难度也很大啊！” 杜若点头，“我们明白，只是...实在是没办法了，再不想办法，村民都要饿死了。” 陈主任点头，说道，“那你们今天来，是想让我们厂子采购你们的辣条？” 杜若点头，“您觉得行吗？” 陈主任犯了难，“这恐怕不行啊，你们这厂子还没建，上面也没批下来正式文件，这...这不行。” 苏启航等人闻言，脸上不禁露出失望之色。 杜若想了想却说，“陈主任您误会了，我们不是想跟您做生意，我们是想跟您换东西！” 陈主任惊讶，“换东西？” 杜若笑着说，“是啊，听说你们钢厂效益好，工人福利高，您经常外出采购工人的福利，您看我们辣条怎么样？” “而且，你们钢厂最不缺的就是铁锅、菜刀啥的，你们可以用菜刀、铁锅跟我们换辣条！” 周振几人闻言，有些惊讶，忍不住凑到杜若耳边，小声道，“村里现在缺的是粮食，咱们要菜刀和铁锅有啥用？” 杜若同样小声道，“当然有用，我听老支书说过，村里老百姓想要买菜刀和铁锅也需要票，可老百姓没票，” “很多村里的老百姓都缺铁锅和菜刀，咱们可以用菜刀和铁锅跟老百姓换粮食。” 周振几人恍然，不再吭声。 陈主任闻言，眼睛倒是亮了。 是换，不是买，这应该就没问题了。 陈主任想了想说，“这件事情，我得先跟厂长商量一下。” 杜若点头，“应该的，应该的，”说着把装着辣条的罐子往陈主任的方向推了推，“这是我们的产品。” “你们要跟我们换东西，总的要了解一下我们的产品合不合格，好不好吃？您说对吧？” 陈主任笑眯眯的点头，“有道理。” 杜若笑的越发灿烂，“这灌辣条就留这，您尝尝，您要是觉得好吃，可千万要跟我们换啊！” 陈主任犹豫，“这不好吧？” 杜若笑，“没什么不好的，您总得验一下我们的产品不是？” 在杜若好说歹说下，陈主任终于同意了。 等杜若等人一走！ 办公室只剩下陈主任一人，他再也忍不住，打开盖子，也不嫌脏，直接用手捏起一根辣条塞进嘴里，咀嚼几下后，只觉一股辛辣的感觉直冲脑门，虽然有点点辣，但更多的是香。 而且也不知这调料怎么调的，有一股特殊的味道，让人吃了还想吃。 陈主任一边咀嚼，一边赞道， “好吃！” 第186章 可以办厂了 接着，杜若等人又接连跑了几家厂子，辣条送出去好几瓶，但各大厂子的采购主任都因顾虑太多，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带来的辣条只剩下两罐，苏启航有些心疼，“交易没谈成，倒白白搭出去不少...” 杜若安慰道，“东西不会白给的，我们要把目光放长远。” 说是这么说，道理大家也都懂，可... 该心疼还是心疼嘛！ “行了，”杜若说，“咱们的任务差不多也完成了，去找老支书，看他那边怎么样？” 其余人点头，跟着杜若一起去了县委。 到了县委，杜若一眼就看到县委门口蹲着个老人，正低着头抽旱烟。 杜若等人忙跑过去。 杜若，“老支书怎么样？事情成了吗？” 老支书听到杜若的声音抬起头，慢悠悠地把吧嗒两口烟，说，“这个厂子能办是能办，就是...” 杜若脸上一喜，随即又担忧起来，“就是什么？” 老支书站起身，“这厂子不是国营，是社办工厂，属于生产自救，”老支书极力回忆着当时领导跟自己说过的话。 “不是国营，国家就不会给工人们发工资，也就没有各种福利，咱们全都得靠自己。” 杜若松了口气，这样啊，她本就没奢求能办个国营工厂。 想办国营工厂可不是动动嘴皮子那么简单的，牵扯到方方面面。 杜若笑着说，“只要同意咱们办厂就行。” “你真有把握？”老支书有些不自信，“万一东西卖不出怎么办？咱们村本就穷的揭不开锅。” “花大价钱制作的辣条要是再卖不出去，咱们村...怕都得饿死！” 杜若却很有自信，对一旁的许巍说，“跟老支书说说，咱们之前都干什么了？” 许巍挺胸抬头，走到老支书身边，把他们刚才做的事情，绘声绘色的跟老支书描绘了一遍。 老支书不敢置信，“真的？他们真的都觉得好吃？想买？” 许巍点头，“真的，若不是咱们厂子的事情上面还没批下来，他们早就下单采购了。” 老支书脸上这才露了一点儿笑意。 “既然厂子能办，”杜若对许巍几人说，“麻烦你们跑一趟，跟几个厂子的采购科主任沟通一下，看他们要多少？他们要是要的多，价格可以稍微让步一下。” “你们统计一下，咱们也好回去赶工做好，给他们送来。” 几人高兴了应了声，快步离去，剩下杜若跟老支书。 杜若笑着对老支书说，“您老还没吃饭吧，走，咱们吃饭去。” “不用了，”老支书摆手，“在这县城饭店吃饭，是要饭票的，咱们农村人哪有那东西。” “我有，”杜若把粮票拿出来，给老支书看。 老支书还是摆手，“不行，这是你的，你自己留着吧，我不能占你这女娃的便宜。” “这可不是我的，”杜若说，“这是用辣条换的，一斤辣条五斤粮票。” “啥？”老支书惊呆了，“一斤辣条五斤粮票？你这是打劫了谁？” 杜若哭笑不得，“看您老这话说的，我能去打劫谁？这是用辣条跟人正大光明的换的！” “这...这有人要？” 杜若，“当然啦，我们用三斤辣条，换了十五斤粮票呢！” 杜若把十五斤粮票放到老支书手里。 老支书放下烟锅子，把手中的粮票数了好几遍，十五张一张一斤的粮票，不多不少。 “哎呦，”老支书一脸感叹，“怪不得过去那些资本家做生意那么赚钱呢！” 杜若轻咳一声，“老支书咱们现在是集体经济，跟过去的资本家不一样。” “哦，对，”老支书反应过来，立刻一脸严肃地大声跟着说了句，“咱们是集体经济，跟资本家不一样。” 杜若笑着点头，“等厂子建好了，工人优先选咱们村的村民。” “咱们每个月给村民发工资，若赚的钱多，到时候咱们就修一条从咱们牛家湾到县城的公路...” 老支书似乎被杜若描绘的蓝图感动了，眼圈竟有些红。 眼泪流出来的时候，怕被杜若看见，还别过头，低低说了句，“沙子进了眼睛。” 杜若严肃的点点头，表示明白。 老支书一想到村民都能找个工作，每个月都能领到工资，再也不用饿肚子，脸上的笑怎么遮都遮不住。 开始积极主动的跟杜若商量起建厂子的问题。 “杜若啊，这辣条的秘方是你给的，这辣条厂建起来后，这个厂长你来当！” 杜若心里自然是愿意的，只不过... 杜若佯装一脸忧心，“老支书我倒是想给咱们村尽心尽力，奉献自己，可就怕村里有人觉得我年纪小，又是外来的知青，不服我，您说到时候可怎么办？” 老支书一瞪眼，怒而大喝，“我看谁敢？” 老支书当了牛家湾三十年的支书，对牛家湾的村民有极高的威信力。 这话说的掷地有声，霸气十足。 杜若笑了，“有您老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老支书点点头，笑着说，“你放心大胆的干，谁要是敢找你麻烦，看我不打死他们。” 杜若笑眯眯的点头，“哎！感谢您的信任，不过，您老是咱们村的定海神针。” “这厂长我就厚颜当了，但是会计还是您老来当，咱们村上下，都信任您老，知道您老一向铁面无私。” “有您在厂子里，大家伙更安心！” 老支书点头，“行！” 辣条的秘方是杜若给的，建厂的概念是杜若第一个提出的，这个厂长杜若是最合适的。 就算老支书不让杜若当这个厂长，让村里其他人当，这建厂不是小事。 村民谁也没在工厂做过工，对于工厂怎么运作，他们一窍不通。 老支书可不敢把工厂交给他们。 万一办砸了，村民承受不起这个代价！ 而杜若也是个识趣的，她当了厂长，对厂子有了最大的话语权和人事权。 但是在财权方面，杜若选择了放手，给了老支书。 这样一来，不止老支书放心，村民们怕是也更安心几分。 大家皆大欢喜。 有了粮票，老支书不再推辞，跟着杜若一起到了饭店。 在路上，老支书还不忘跟杜若说，“这饭票用了多少，回去记在账上，还有这次辣条是用你的油和调料，到时候都得还给你。” 杜若点头，“嗯。” 老支书又说，“等厂子建起来后，面、大豆、油和调料用量大，后山虽然能找到一些调料，但恐怕还不够。” 杜若说，“这个问题我已经想过了，只要国家允许我们建厂，那我们就能向别的厂子购买，到时候我亲自带人去买。” 老支书满意道，“你这女娃子做事颇有章法，是个干大事的啊！” 杜若笑，“我能干大事，也是有您老在背后支持不是？若不是有您老支持我，我哪有这么大的胆子？” 老支书听了这话，心里舒坦，看向杜若的眼神越发的慈爱，伸手指了指杜若， “你这女娃子呦，不简单啊！” 第187章 美好生活 进了饭店，此时饭店人已经不多，杜若问老支书，“您吃什么？” 老支书随意道，“要两个高粱馒头就行。” 杜若不同意，“好不容易下一次饭店，哪能吃这个啊？” “您老不用心疼钱，这顿我请了，要两碗油泼面怎么样？” 老支书笑，“说了不让你请，一碗油泼面我还是吃得起的，就要油泼面吧。” 村民们也算有了出路，老支书心里高兴，也决定奢侈一回，吃顿好的。 杜若应了声，跟服务员说，“要两碗油泼面。” 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不一会儿，服务员就端着两碗散发着热油香气的宽面来到桌边，把碗放到桌上。 杜若笑着说了声，“谢谢，”然后端起其中一碗放到了老支书面前。 装油泼面的碗是粗瓷大碗，比杜若的头都大，里面的面条满的都快溢出来了，这量，实惠！ 且一碗面才两毛钱，外加一两饭票。 老支书闻着油泼面喷香的味道，一脸满足，然后拿起桌上的大头蒜，开始剥了起来，还对杜若说， “吃面不吃蒜，味道少一半。” “这吃面啊，就得就着蒜吃，才香！” 这话杜若表示赞同，她也喜欢吃蒜。 不管是吃火锅时，调配的油碟，还是吃饺子时，杜若都会吃蒜。 杜若也跟着剥了几瓣蒜，咬了一口蒜，挑起一筷子油泼面，吸溜一大口面，鲜香麻辣的味道立刻充斥整个口腔。 嗯，面滑且劲道，加上油泼辣子的香气，这味道，绝了！ 杜若和老支书一手拿着蒜，一手挑起面条，吃的欢快。 这面里面虽然没肉，但舍得放油和辣椒，吃起来格外带劲儿。 老支书吃的比杜若快，吃完后，老支书一抹嘴，长舒口气，“舒坦！” 杜若笑着说，“只要咱们的厂子能办起来，以后您能天天吃上油泼面。” 老支书被杜若逗笑，笑的时候脸上的褶子仿佛皱成了一朵花，“如果能天天吃上油泼面，那简直就是神仙日子啊！” “我这辈子就满足了。” 杜若咽下最后一口面，“您老可要好好活着，以后享福的日子在后面呢！” 杜若刚要去付账，饭店门口帘子被人掀开，周震几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周震眼睛在饭店环视一周，看到了坐在床边的杜若和老支书。 许巍也看到了，顿时夸张的叫了一声，“杜若，我就猜到你一定在这里。” 说完，许巍还朝周震得意的挑挑眉，“怎么样，我没猜错吧？” 周震白了他一眼，走向杜若。 杜若也看到了他们，冲几人招手，“快过来坐。” “都没吃饭吧？” 陈敏几人摇头。 杜若道，“这里的油泼面不错，要不要来一碗。” 许巍第一个响应，“要，要，肚子快饿扁了。” 其余人听到油泼面，只觉肚子里的叫声更大了。 杜若又让服务员给四人，一人来一碗油泼面。 四人坐下后，老支书有些心急的问，“怎么样？他们愿意下订单吗？” 许巍忙道，“那当然，一听说，咱们可以建厂了，他们立刻向我们采购辣条。” 老支书来了精神，“他们要多少？” 杜若也问，“价格呢？” 周震说，“钢厂要的最多，他们要了五十斤，说看工人喜不喜欢，喜欢的话，以后会加量。” “价格的话，”周震看向杜若，“一斤辣条三斤粮票，粮票不够就用他们厂的东西抵。” 这年代，一斤小麦的价格也不过几分钱，一斤粮票约一毛多点，三斤粮票的价格大约是四毛。 也就是说，辣条约四毛钱一斤！ 老支书蹙眉，“不是一斤辣条五斤粮票吗？” 杜若解释道，“老支书那是零售的价，人家要的量大，相当于批发，自然就要便宜一些。” 老支书恍然的点点头。 周震继续说，“鞋厂和肥皂厂都要了三十斤，砖瓦厂要了二十斤。” 四家工厂加起来，就是一百三十斤。 “对了，还有供销社要了二十斤！” 加起来就是一百五十斤！ 杜若点点头，“这量不算大，但大家也别灰心，”杜若笑着给大家打气， “咱们辣条毕竟没名气，等那些人吃过咱们的辣条，知道咱们的辣条好，以后肯定会加大订单量的。” “而且，以后咱们还可以把咱们的辣条卖到临近的县，我相信，咱们的辣条厂，一定会越来越红火的！” 众人被杜若的话激励，纷纷高举双手，“红火！红火！红火！” 村里能办厂，知青是最高兴的！ 一来，他们有知识有文化，基本上都能在厂子里找个工作，不但不用再下地干活，每个月还能领到工资。 这跟在京城也没啥区别嘛！ 可能比在京城更好，他们在京城根本找不到工作，若能找到工作，也不用下乡当知青了！ 他们认识的那些亲戚、朋友，哪个下乡不是累死累活？ 谁能想到，他们下乡竟然能进厂当工人！ 虽说，社办工厂不属于国营，但是至少也是每个月拿工资的。 这已经比绝大多数下乡知青的日子，过得都好了！ 而这一切，都得感谢一个人！ 那就是杜若！ 若不是杜若，他们现在还在山上累死累活的挑水浇地呢！ 若不是杜若，他们也吃不上野猪肉，好吃的猪大肠！ 若不是杜若，他们更不知道辣条是啥？ 若不是杜若，他们说不定都得为了活着，而出去要饭了！ 几个知青不约而同的看向杜若，眼里带着感激和崇敬。 杜若笑了笑，正好这时，服务员端着面碗过来。 杜若忙招呼几人，“吃面、吃面，吃完面咱们赶紧回去，”说完看向老支书，“至于接下来要弄啥文件，就靠您了老支书。” 老支书意气风发，一摆手，“没问题，都交给我！” 回去的时候，众人诉说着厂子开起来后的美好未来，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作者有话说】 那年代的物价，粮票一斤到底值多少钱，锦渔只能查到七十年代的，七十年代末一斤粮票相当于一毛八，那六十年代末，差不多也就一毛多一点儿。 大家别太考究哈，太考究没法看了。 第188章 村委开会 回到村中，当晚，老支书就召集全村人开会。 村里没通电，老支书只好挨家挨户的通知。 杜若几人回到知青点后，立刻被知青点的其他知青给包围了。 “怎么样？怎么样？” “县里同意咱们办厂了吗？” 面对大家的询问，杜若抬手让大家安静，随即才高声道， “一个坏消息，两个好消息，大家先听哪个？” 张娜娜率先高声道，“先听坏消息！” 立刻有人响应，“对，先听坏消息。” 杜若点头，“好，那我先说坏消息，坏消息就是：县里没有同意在咱们牛家湾建立一个国营工厂。” “啊？” “果然还是不行！” “哎，就知道不会那么简单！” 众人脸上纷纷露出失望之色来。 见众人情绪不高，杜若忙道，“不过好消息是，县里同意咱们建厂，只是工厂不属于国营，而是社办工厂。” “属于生产自救，自负盈亏。” 知青们诧异抬头； 杜若见大家感兴趣，接着说道，“虽说厂子不算国营，是有些遗憾，但只要咱们把厂子办起来，办红火了，照样有前途。” “这是第一个好消息！” “第二个好消息是，县里的四家工厂和供销社已经向我们下了一百五斤辣条的订单！” “一斤辣条三斤粮票，约四毛钱一斤，这其中有多少利润？” “想必亲手做过辣条的你们应该都懂！” 知青脸上已经止不住的露出惊喜之色了； “一斤辣条三斤粮票？” “四毛钱一斤辣条？” “这生意也太...赚了吧？” 这年代还没辣条，杜若算是这个世界第一个做辣条的人！ 世界上什么生意最好做？ 当然是垄断的生意啦！ 李秋菊有些担心，“姐，这价格会不会太贵了？” 杜若笑着说，“对于农村老百姓来说，的确贵，可咱们的目标用户是城市里的工人啊！” “工人一个月工资几十块，花四毛钱就能买一斤能当菜吃的辣条，你说他们愿不愿意买？” “一斤辣条省着吃，也能吃好几天！” 众知青从小生活在城市，听到杜若的话，纷纷道， “我会买，四毛一斤虽然有点小贵，但辣条实在是太好吃了！” “我也会买，平时买一斤水果糖也要花六七毛钱，我宁愿买辣条，辣条还能当菜吃呢！” “对，我也愿意买，我特别喜欢吃辣！”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脸上的笑容也越老越灿烂。 众人斗志昂扬，“杜若，那咱什么时候开始制作辣条啊？” 杜若笑着说，“大家先别急，晚上老支书会开个会，分配一下任务。” “做辣条，不但需要粮食，还需要各种调料和油。” “现在咱们牛家湾家家户户没啥余粮，到时候只能去其他地方买，咱们都不是本地人，买粮的事情还是交给村民们比较好，粮食的事情不用我们担心，老支书说他会解决。” “剩下调料和油，我打算明天去临县看看，临县有一家榨油厂，一家调料厂。” “等材料备齐后，咱们就开始做辣条。” 众人纷纷点头，觉得杜若说话有理有据，令他们信服。 晚上，杜若把自己的粮食拿出来分给大家吃。 众人向杜若道谢，陈敏一脸认真的说， “现在大家条件困难，杜若多亏了你，不然大家都要饿肚子了，但我们也不能占你便宜，吃了你多少粮食，我都记着，等粮食发下来，就给你。” 杜若没有推辞，而是笑着说，“好！” 吃完晚饭，他们就一起出门，去了村委。 他们到的时候，村委门口已经坐了不少村民。 这些村民或坐或站或蹲，男的凑一起嬉笑怒骂，女的凑一起掐辫子，小孩子在村委门前的空地上打打闹闹。 杜若等人一来，村民就笑着跟她们打招呼。 特别是杜若，在村民中很受欢迎。 麦芽本来跟几个小姐妹坐在一起说悄悄话，看到杜若来了，忙笑着凑到杜若身边。 “杜若姐姐你来啦？” 杜若笑着回应，“嗯。” 麦芽拉杜若的手，“杜若姐姐咱们去那边坐吧？” 麦芽指着她之前坐的地方，那里横放着一根晒干的大树，树干上坐满了人。 杜若笑着拒绝，“你去吧，我就不去了，人太多了。” 说完，看了看自己身边，“我们这么多人坐不下。” 麦芽有些失望，但也明白，杜若跟知青在一起才是最好的，也没有勉强； “那好，我改天再去找你玩。” 杜若笑着应了。 苏启航领着知青，站在了距离村委大门比较近的地方，省的一会儿人多，听不清老支书的话。 等时间差不多到晚上八点的时候，老支书、村长还有村里的会计等几人，一起从村委走了出来。 村民们见老支书出来了，纷纷住了嘴，周围一时间变得安静下来。 老支书看着众人满意的点点头，扯着粗哑的嗓音高声喊道， “社员同志们，大家晚上好！” 村民们闻言纷纷哄笑起来，气氛一时间变得热闹起来。 老支书也笑了笑，接着伸手向下压了压。 周围再次变得安静起来。 老支书放下手里的烟杆，“大家都猜一猜，今天我召集大家是有什么事儿啊？” 村民们一向尊敬老支书，但并不怕他。 闻言七嘴八舌的叫嚷起来： “您老是想说出去要饭的事情吧？” “老支书您老就明说了吧，明天几天出发？” “对啊，我们家已经无米下锅了，都等不及了！” “俺家孩子现在一天只吃一顿饭，老支书您说，咱啥时候出去要饭啊？” 说起要饭，这些村民话语中的熟练，让人好笑的同时，又有些心酸！ 老支书听到村民这些话，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身为一村支书，无法带领全村百姓脱离贫困，脱离饥饿的威胁，他这个村支书当得不合格啊！ 老支书抬抬手压下了嘈杂的声音，先是叹了口气，随后才道， “咱们牛家湾年年出去要饭，啥时候是个头啊？” 村民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脸上露出苦笑。 “咱们牛家湾多少好后生，就因为穷，娶不上婆姨，这苦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不少村民眼底浮现无奈！ “咱们牛家湾多少好女子，因为家里穷，嫁不了好人家，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村民眼里压抑的痛苦，满的几乎要溢出来了！ “老支书您有话就直说吧，”王队长站起来，低沉的嗓音里夹杂了一丝哽咽， “咱牛家湾就这样，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来地，没办法！” “咱们牛家湾的人不偷不抢、不懒不馋，可...咱们牛家湾的地少，地薄，打的粮食少，年年粮食不够吃，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 村民纷纷点头，他们努力过，可没用！ 每年为了活命，只能出去要饭！ 他们不要脸吗？ 他们要！ 可为了活命，他们也只能豁出去那张脸，不然，还能咋地？ 第189章 商讨建工厂 老支书深吸口气，高声道， “咱们牛家湾的地少，地薄，距离县城也远，是个穷山沟！” “可咱们牛家湾的人，人穷志不短！” “咱们牛家湾的人，也是要脸的！” “你们高兴出去要饭？” 村民纷纷叫道； “若是有办法活下去，谁愿意出去要饭？” “是嘛，遇到好心人还能给半碗粥，遇到不好的人，拿棍子打你，让狗咬你，你都得受着！谁愿意出去受这个苦？” 老支书又道，“你们愿意让你们的娃，将来也出去要饭？” 村民们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谁愿意嘛？” “娃娃就是俺们的命根子，若有一点儿办法，俺们也不愿意让娃受苦啊！” 不少村民一想到自己的孩子，将来也要出去要饭，眼圈一红，眼泪就憋不住了... “行！”老支书大声叫道，“既然你们都不愿意，那么以后，咱们牛家湾就换一种活法！” 村民们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老支书，有些不明白老支书话里的意思？ 老支书见村民都不说话，知道村民们没听懂，就认真解释道， “我今天去了县委一趟，向上面申请在咱们牛家湾建厂！” “哗！” 村民们一时都炸了锅！ 好比一道惊雷，炸开了这片昏暗的天空！ 村民们呆愣过后，纷纷高兴道， “难道国家要在们牛家湾建厂了？” “那我们是不是有机会成为工人，吃上国家供应粮？” “哎呀，这是大喜事啊，以后说不定我们都能成为工人呢？” 见村民们欢天喜地，一副天上掉馅饼的模样，老支书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县里没同意！” 周围霎时间安静下来，村民们脸上露出浓浓的失望。 “俺就说嘛，咱们这牛家湾，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国家哪能在这建厂呢？” “呜呜...要是国家真在这建厂该多好，俺愿意减寿二十年！” “谁说不是呢！” 老支书露出安慰的笑，“大家也别失望，虽然县里不同意在咱们牛家湾建一个国营工厂。” “但是，县里已经同意，咱们建厂，只是这个工厂属于社办工厂，咱们自负盈亏！” 村民们被老支书的弄蒙了； “老支书你这话是啥意思？一会儿同意，一会儿不同意的？” “是啊，那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 老支书耐心的解释道，“同意建厂，但是工厂不是国营，是属于公社的工厂，国家不发工资和福利。” “工厂能不能发工资？能不能发展下去，全靠我们自己！” 村民们有些明白了，有些人觉得这是好事，但也有些村民担心道， “老支书，万一这工厂赔了，可咋办？” “是啊，咱们牛家湾本来就穷的叮当响了，若是建工厂再赔了，这日子就别过了！” “是啊！” 不少村民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王队长更是直接问道，“老支书就算建厂，咱们牛家湾能建啥厂子嘛？” “没有国家支持，咱们能干啥嘛？” “就是，总不能磨面粉吧？” “磨面粉也不错啊，至少以后咱们村的人磨面粉不用再去外村了！” 听着村民们的议论，老支书耐心解释， “做辣条！” 村民们不解； “辣条？” “辣条是什么东西？” 老支书看向杜若，杜若站起身，从许巍的怀里接过一罐辣条，走上前。 老支书说，“辣条的秘方是杜知青给的。” “杜知青他们今天也跟着我去了县里一趟，县里的四家工厂和供销社，已经向我们下了一百五十斤辣条的订单！” “目前来说，咱们这个厂子不会赔！” 杜若把玻璃罐子打开，先走到王队长面前，“您尝尝！” 王队长没有客气，捏起一根，放进嘴里，仔细咀嚼！ 杜若又把辣条分给其她村民吃！ 甚至还给小孩子吃！ 六丫就分到一根，她小小的咬了一口，立刻被辣的龇牙咧嘴，却舍不得吐。 其他小孩子更是稀罕的一点点吃，就算被辣的眼泪都流出来了，还是舍不得吐。 一些不怕辣的小孩子更是宝贝的不得了，咬一口，要嚼很长时间，才舍得咽下去。 等罐子里的辣条分完了。 老支书看着村民的表情，问，“好吃不？” “好吃！” 村民回答的声音很响亮！ “这么多油，哪能不好吃嘛！” “除了肉，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也有村民觉得，“我觉得肉也没它好吃！” 老支书笑眯眯的点头，“好吃就行，以后咱们建厂，厂子里就生产辣条！” 王队长代村民们询问，“那这厂子该怎么建呢？” “要制作一百五十斤辣条，需要不少粮食和调料吧？还有油？” 老支书道，“村委账上还有些钱，用这些钱买调料和粮食，等交了订单，咱们村就有钱买粮食了！” “制作辣条也不难，搭建几口灶就行，刚开始条件简陋些，也是难免，等以后辣条销量好了，账上有钱了，咱们再盖个干净的工厂！” 王队长点头，又说，“还有个问题，这工人该怎么选？” 选工人？ 村民一听，立刻提起精神，双目炯炯的盯着老支书。 老支书坦然道，“这个辣条的秘方是杜若给的，几笔订单也是杜若带着知青去谈下来的。” “所以，我决定，让杜若当这个厂长，至于工人的人选，也让杜若来决定！” “大家有什么意见啊？” 第190章 全村开会 村民们一听，要让一个外人当厂长，还是个年轻小姑娘，彼此对视一眼，没说话。 张娜娜等知青见村民不说话，心里纷纷有些憋闷和不忿。 为杜若感到不值！ 杜若自己到十分看的开，她来牛家湾时间太短，村民不太信任她也是应该的。 但是她绝对不可能放弃厂长的位置的！ 老支书见村民不说话，顿时冷笑两声，讥讽道，“怎么，不愿意？” 有些跟杜若不太熟的村民，终于还是没忍住，站出来说道， “老支书，这...杜知青不是咱们牛家湾的人啊！” “是啊，她还是个没嫁人的女子，怎么能把工厂交给一个女子呢？这让我们这些大老爷们的脸，往哪搁啊？” “就是，一个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嫁人、生娃，抛头露面的出来工作，像什么样子吗？” 老支书面色转冷，“不同意是吧？” 有些村民点了点头。 老支书心里有些失望和愤怒，“行啊！” 那些反对的村民高兴起来，觉得老支书真是通情达理。 可随后老支书的一句话，却让他们脸上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老支书冷冷道，“这辣条秘方是杜若给的，你们若是不同意她当厂长，那这秘方咱们牛家湾有什么资格要人家的？” “没了这辣条秘方，还建厂干啥？” “我看啊，这工厂也不用建了！” “就是，”张娜娜没忍住，高声道，“难道你们忘了杜若姐前段时间还给村里猎杀了两头大野猪，让全村人都吃上了肉！” “这才过去多久啊，你们就忘了她的好！” 不少村民闻言，羞愧的低下头，有的则不服道， “这是两码事，建厂关乎牛家湾整个村的生死存亡，我们自然要更加慎重些！” “是啊，一个小女子当厂长，要是赔了咋办？”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老支书道，“杜知青领着人跟县里几家工厂和供销社谈了一笔订单，赔不了。” 这话直接堵住了那些反对人的嘴。 接着，老支书又说，“我会担任厂里的会计，这下你们总该放心了吧？” “你们若还是不放心，那就是不信任我！” 一听，老支书要担任厂子里的会计，村民们的脸上终于露出放心之色。 这个时候，王队长主动站了出来，“厂子里有您老坐镇，我没什么不放心的，我支持！” 王麦芽也立刻跟着站起身，大声道，“我也支持！” 坐在王麦芽身边的六丫、大毛等几个小孩子，也纷纷站起身起哄： “我也支持！” “杜若姑姑最好了，我支持！” 其他村民见状，纷纷大笑起来，也没人反对了。 但刚才提出反对意见的几个人，心理还是有些不服，大声问，“那工人呢？” “既然是咱们牛家湾自己建厂子，工人肯定是咱牛家湾的人吧？” 老支书看了眼说话的人，胡二牛，村里有名的懒汉。 老支书一向不待见懒惰的人，看到胡二牛一直找茬，不禁蹙眉道， “厂长是杜知青，让谁进厂工作，是杜知青说了算。” 胡二牛瘪嘴，“她一个女人懂什么？” “再说了，她是知青，选人时她肯定向着知青，老支书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啊！” 老支书语气不急不缓，淡淡瞥了胡二牛一眼，“不管选谁，肯定都没你的份儿！” “你还是老实点吧！” 胡二牛面色一沉，眼神阴郁。 若非老支书声望高，他早就闹起来了。 胡二牛不敢跟老支书顶撞，于是他把矛头对准了杜若， “杜知青，老支书仁慈，让你做了厂长之位，你自己可不能没有分寸！” 其他村民没有说话，他们也好奇的看着杜若，想听听杜若是怎么想的。 杜若看也不看胡二牛一眼，这无视的态度，更加让胡二牛恼火， “杜知青，你不是我们牛家湾的人，为了避嫌，防止被人说你徇私，我看...工人最好都选我们牛家湾的人，大家伙说是不是啊？” 村民们开始骚动起来，虽然胡二牛在村里一向不讨喜，可他这话的确对村民有利， 村民们没有反对，只是直直的看着杜若。 杜若面色平静，面对众人的探究和质疑，她只是微微一笑，落落大方的朗声道， “目前咱们这个厂子，只接到了一百五十斤辣条的订单，四五个人一天就能制作完成！” “知青们跟着我做过一次，都很熟练，所以我打算找四个知青跟我一起做，明天去买调料，明天晚上开始制作，后天去交工！” “交了工后，我会带着知青去周围临近几个县的厂子转转，看能不能跑来订单！” “如果大家也有兴趣，也可以跟着我们一起去！” “等咱们厂订单多了，需要的人手多了，我自然会在咱们牛家湾选人。” 一听杜若说，还要去临近几个县找买家，这些村民都有些打退堂鼓。 村民们大多去过最远的地儿就是县城，让他们去临县工厂谈生意？ 这在他们眼里简直比登天还难！ 他们哪有那个本事？ 村民们退缩了，不再吭声。 杜若看向胡二牛，“这位大叔，要不你跟我们去临县？” 胡二牛也就是个窝里横，一听杜若让他跟着去临县工厂谈生意，立刻连连摆手、摇头： “我不去，我不去！” 跟工厂干部谈生意？ 他哪敢啊？ 杜若挑眉，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去临县谈生意的事情，村民不是不能做，而是他们没做过，觉得自己做不到。 此时，工厂刚刚建立，急需订单稳定产量和利润。 杜若没空带着他们出去长见识，等将来厂子效益稳定了，杜若会在牛家湾选几个心性好，有前途的年轻人，带他们出去长见识，做生意。 老支书见此，也是摇了摇头，心里有些失望。 杜若不是没给机会，是村民们自己抓不住。 怨谁呢？ 老支书深吸口气，调整好心情，高声道，“事情就这么定了。” “天色不早了，大家都回去睡觉吧！” 村民们纷纷站起身，四散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跟身边的人讨论厂子的事情。 杜若走上前，跟老支书打了声招呼，就要带着知青们回知青点。 老支书则说，“杜若你跟我来一下。” 杜若跟在老支书身后进了村委。 老支书把早就准备的钱递给杜若，“账上剩下的钱不多了，一半钱给你，你去买调料和油。” “另一半，明天我亲自带人去临近几个村换粮食。” “还有这个，”老支书递给杜若一封介绍信，“没这个，人家不会卖你东西的，拿好，别丢了。” 杜若点头，把钱和介绍信叠好，仔细的放进口袋里，“您放心，我不会丢的。” 老支书笑着点点头，最后长叹一声，说了句，“辛苦了！” 杜若笑容灿烂，“为人民服务！” 杜若从村委出来，就带着知青们回了知青点。 明天还要去一趟县城，回去后，杜若等人简单洗漱后，就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杜若、陈敏、周震五人天不亮就起来了。 陈敏负责做饭，几人简单吃了早饭，带了些水，就离开了牛家湾。 第191章 无赖抢座 杜若他们早上六点出发，一路疾走，上午九点多到了县城。 到了县城后，杜若他们先去汽车站买了去邻县的车票，邻县距离他们所在的县城大约有四十里的距离，因为路况差，差不多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邻县。 车票一人五毛。 杜若拿的钱，但这钱将来厂子是会报销的。 上午十点，汽车出发。 车上坐满了人，杜若和陈敏坐在一起，周震和许巍坐在两人身后，只有苏启航比较可怜，他一个人坐在最后面。 车上的座位都坐满了，但不管是司机还是售票员，还在拼命的往车上拉人。 坐不下了，就站着！ 直到把车塞得满满的，再无一丝缝隙，车上的人都开始叫嚷着： “太挤了，挤不下了”的时候，售票员才终于艰难的把车门一关，让司机开车。 车子刚启动的时候，站在杜若身边一个抱着孩子的女子差点摔倒，还是杜若扶了她一把。 女子面相年轻，应该还不满二十岁，她怀里的孩子大约也只有几个月大，汽车里坏境憋闷，空气也不好，小孩子待在母亲怀里，有些不安，正‘哇哇’大哭。 周安安感激的向杜若点点头，“谢谢！” 杜若笑笑，站起身，“你坐吧！” 周安安一愣，随即有些不好意思，“这...” 杜若笑容带着暖意，“没事，坐吧！” 周安安这才一脸感激的连连道谢，正要坐下的时候，忽然旁边窜出来一个中年女人，一屁股坐在了杜若的位置。 女人约四十多岁，齐耳短发，发根有些发白，身材干瘦，眼神却带着几分凶恶。 抱着孩子的女子愣了下，委屈的看了中年女人一眼，咬了咬唇，没吭声。 周安安抱着孩子后退一步，没说什么。 女子不说话，可不代表，杜若好欺负啊！ 杜若拍了下中年女人的肩膀，“喂，阿姨，这是我的座位。” “你的？”林喜凤一挑眉，嗤笑一声，“这上面刻你的名字了？” 杜若轻笑一声，“阿姨你这不是耍无赖吗？” “就是，”一旁的陈敏也有些不高兴道，“我能作证，这个作为就是我朋友的。” “哼，”林喜凤不以为然，瞪了眼陈敏说，“我看你们就是一伙的，你自然帮她说话。” 陈敏气急，“你？你怎么不讲道理啊？” 林喜凤翻了个白眼，义正言辞的对杜若和陈敏说， “我是老人，你们怎么这么没素质？” “不知道什么叫‘尊老爱幼？’” 杜若冷下脸来，“不好意思，我这人面对无赖，向来不讲道理。” 杜若说完，右手搭在林喜凤肩膀上，抓住林喜凤的肩膀，微微往上一提，林喜凤整个身体竟不由自主的被杜若轻而易举的提溜了起来。 杜若把林喜凤提溜起来后，往旁边一推，座位空了出来，杜若看向周安安，“坐！” 周安安眼神不安的看了眼杜若，又看了眼林喜凤，低下头，一脸畏惧的模样。 杜若皱眉，“你怕什么？这座位是我的，我让你坐，你就坐！” 林喜凤被杜若一推，差点摔倒，幸而周围都是人，才让她显得没那么狼狈。 “呵呵...”林喜凤站稳后，眼神阴冷的盯着杜若，“我倒要看看，她敢不敢坐？” 杜若瞪了林喜凤一眼，眼神厌恶，“闭嘴！” 周安安吓得都快哭出来了，她红着眼睛，略有些抱歉的看着杜若， “你...坐吧，我就不坐了。” 杜若不解，“你为何那么怕她？” 林喜凤见周安安不敢坐，顿时得意起来，大声道，“因为我是她婆婆。” “我这个当婆婆的不让她坐，她就不能坐，不然她就是不孝！” 杜若恍然，总算是明白原因了。 杜若见周安安抱紧怀里‘哇哇’大哭的孩子，不安的低垂着脑袋，心里没来由的有些烦躁。 陈敏见此，叹息一声，劝杜若道，“你快坐下吧。” “算了，别管了！” 杜若倒是有心想帮这个女子，可看这女子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杜若也只好叹息一声，重新坐了下来。 孩子的哭声一直没停，林喜凤被哭声吵得脑仁疼，张口就骂， “你是死人啊？还不快哄哄她？” “没用的东西，连个带吧的都生不出来，要你有什么用？只会生赔钱货。” 只这一句，杜若就知道，那女子怀里的孩子，应该是个女孩。 女子被骂的不敢还嘴，只好不停的哄怀里的小孩子。 车子人多，味道差，小孩子觉得不舒服，就一直哭。 虽说小孩子的哭声是有点大，但才几个月的小孩子，一切全靠本能，根本不能像大人一样控制自己的情绪。 所以，车里不少人都是理解的，也都没有说什么。 只有女子的婆婆一直骂骂咧咧； “哎呀，烦死了，”林喜凤烦躁的身后，直接在小孩子身上掐了好几下，一脸凶狠的说， “没用的赔钱货，让你哭，我让你哭...” 周安安见婆婆掐女儿，忙转身，用自己的后背抵挡婆婆的攻击。 林喜凤掐不到孙女，只好把怒火都发泄在周安安身上，下手又快又狠，在周安安身上掐了好几下。 周围有人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道， “哎呀，算了吧！” “别打人啊！” 见周围人都用指责的目光盯着自己，林喜凤心中怒火更胜，大声嚷嚷道， “我教训我儿媳妇儿，关你们什么事儿？” “一个个的，咸吃萝卜淡操心！” 说完，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又开始掐周安安。 “我让你生赔钱货，我让你生赔钱货！” “你个没用的东西！” 周安安疼的龇牙咧嘴，不停吸气。 这毕竟是家务事，别人也不好管太多。 “够了!” 杜若站起身，一把抓住林喜凤的手腕，眼神凶狠而冷漠，“你再动她一下试试？” 此时的杜若，像极了一头被激怒的野兽，那双眸子幽冷而狠厉，身上的气势暴涨，无形的低气压环绕周身，压得林喜凤脸色一白，身体竟不由自主的开始瑟瑟发抖...... 杜若冷着脸一字一句说，“你口口声声叫女孩‘赔钱货，’你自己难道不是女性？” “把‘赔钱货’这个标签贴在自己亲孙女身上，你很光荣？” 第192章 遇到困难 面对杜若的质问，林喜凤白了眼杜若，“关你什么事？” “我自己的孙女，我想打就打，你管不着。” “好，我不管，”杜若幽深的眼眸死死盯着林喜凤，“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女孩是不是‘赔钱货？’” 林喜凤想也不想就说，“当然是！” “啪！” 杜若甩了甩手掌，看着面前被她一巴掌打的脸有些歪的中年女人，面无表情道， “你骂了我，打你天经地义！” “啊！！！” 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林喜凤才反应过来，她被人给打了！ 林喜凤尖叫着，伸出双手，就要抓杜若的脸，“我打死你个小贱人！” “你敢打我？” 杜若蹙眉，抬脚轻易而举的把林喜凤踹到了一边。 杜若只用了不到一成的力气，不然，她全力一脚能把这个女人给踹死。 林喜凤差点被踹歪，围观众人也不待见她，看她快摔倒，也没人扶她一把，还是她自己摇晃了两下站稳的。 站稳后，她本想再扑上去，可当她看到杜若不含一丝感情的眼眸时，她退缩了。 林喜凤眼珠子转了转，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拍着大腿干嚎： “疼死我了，有没有人管管啊？” 林喜凤一边仰着脸干嚎，一边拍着大腿， “我真是命苦啊，好好的坐个车，都被人打啊，我老婆子不活了，不活了...” 陈敏有些无措的看了眼地上的林喜凤又看了看坐在身边，一脸漠然的杜若，犹豫着开口道， “杜若，她没事吧？” 杜若点头，“放心吧，我有分寸。” 陈敏心里松了口气，可耳边听着林喜凤的干嚎声，还是没来由的有些烦躁。 周震和许蔚纷纷安慰杜若； “你别担心，这件事情你没错！” “就是，恶毒的女人，那么小的孩子都打，还有没有人性？” 周安安见自己婆婆坐在地上，一脸担忧的俯身想要把林喜凤拉起来， “妈，你没事吧？我拉你起来！” “滚！”林喜凤用力推开周安安伸过来的手，恶狠狠的瞪着周安安，“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周安安被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被周围人扶了一把才站稳，之后也不敢再靠近林喜凤。 林喜凤的嗓门又尖又细，车上的人被她的干嚎声吵得脑仁疼，纷纷开口谴责： “别叫了，烦死了！” “就是，这又不是你家，想嚎回家嚎去！” 林喜凤见众人不但不帮她，甚至还指责她，顿觉委屈，干嚎的更大声： “丧了良心啊，还有没有一个好人啊？” “都欺负老婆子我啊，我不想活了...” 最后，还是售票员挤过来，一脸严肃的警告林喜凤，“你再嚎，我就让司机停车，把你赶下去！” 林喜凤一听，嘴巴立刻闭上，不情不愿的站起身，委屈巴巴的告状， “这位同志你给我评评理，你看我都这把年纪了，这个小贱人，她不但打了我耳光，还踹我一脚，还有没有天理了？” 林喜凤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头指着杜若。 杜若只冷冷扫了她一眼，林喜凤就吓得赶紧放下手。 售票员是个三十多岁的大姐，听了林喜凤的话，只不咸不淡的冷笑一声， “不好意思啊，我这个‘赔钱货’女人不想给你评理！” 售票员说完，转身又挤到了前面，根本懒得搭理林喜凤。 围观的人听到售票员的话，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林喜凤见周围人都在笑她，脸色难看至极，咬着牙不说话。 周安安抱着孩子站了一个多小时，车子终于到站。 下车的时候，林喜凤迫不及待的挤到前面，赶紧下了车。 周安安抱着孩子在后面，走的比较慢。 杜若路过周安安的时候，见周安安小脸苍白，抱着孩子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明显体力不支。 杜若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塞到了周安安口袋里。 周安安惊讶，“你？” 杜若淡淡道，“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杜若看了眼已经在周安安怀里睡着的小女娃。 小女娃瘦瘦小小的，皮肤白嫩细腻，睡着的时候，咬着自己的小手指，很是可爱。 周安安咬了咬唇，真诚的道谢。 杜若只点了点头，临走前，想了想还是说道， “为母则刚，这孩子就因为是个女孩，刚出生就受到亲人的敌视。” “你是她的母亲，她现在能依靠的也只有你，希望你自己能立起来，不然，如何给她遮风挡雨。” “既然把她生下来，就要尽到母亲的责任。” 周安安把怀里的孩子抱得更紧，像是跟杜若说，又像是给自己打气，她重重点头， “我会的！” 杜若没再说话，利索的下了车。 下车后，五人离开了车站，打听着去了榨油厂。 到了榨油厂，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植物油的香气，杜若耸了耸鼻子，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笑意， “是花生油！” 杜若找到了榨油厂的厂长说明了来意，还拿出了介绍信。 厂长姓李，是个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身材微胖。 在这个年代，能把自己吃胖的人，都不简单。 李厂长听了有些为难道，“杜同志这个事情...我看得从长计议。” 杜若笑着问，“为什么？是有什么困难吗？” “这个嘛...”李厂长嘿嘿一笑，“我们榨油厂的油，很多都被预定了。” “我们榨油厂的油，是不愁销路的。” 杜若听明白了，这年代食用油也是紧俏物资，自然不愁销路。 杜若跟李厂长非亲非故，也没有交情，李厂长不想给她。 杜若看了许蔚一眼，许蔚立刻上前，把一罐辣条放到桌子上。 “李厂长，这就是我们要生产的产品辣条，您尝尝？” 杜若把玻璃罐子打开，空气中顿时弥漫出一股香辣的味道。 李厂长被这辛辣的味道一刺激，竟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李厂长是个不喜欢吃辣的，闻到辛辣的味道就有些受不了，连连摆手， “快把盖子盖上，我不尝，我也不喜欢吃辣椒！” 李厂长冷着脸，站起身，“我还有事，就不送你们了。” 许蔚还想说什么，杜若却意识到李厂长已经开始变得不耐烦了，立刻笑着说，“好，那我们先走了。” “给您添麻烦了！” 李厂长脸色这才缓和不少，点了点头，看着杜若等人离开。 出了厂长办公室，几个知青都有些发愁。 陈敏哀叹两声，“杜若我们该怎么办啊？” “没有油的话，这辣条没法制作啊！” 苏启航，“是啊，乡亲们都等着我们带着油回去呢！” 杜若想了想说，“大家先别急。” “许蔚，”杜若看向许蔚，“你擅长打探消息，一会儿跟榨油厂的工人打听一下李厂长这个人，还有他的家庭情况！” 许蔚点头，“好！” 杜若对苏启航说，“你陪许蔚在这打听，我们先去调料厂看看。” 苏启航，“好！” 杜若带着周震和陈敏去了调料厂。 第193章 攻略 到了调料厂后，杜若去见了调料厂的张厂长！ 张厂长是个中年女人，很喜欢辣条，当即表示愿意把调料卖给他们。 同时还希望，能采购五十斤辣条，当做下个月的员工福利。 杜若三人自然高兴，双方顺利达成合作。 等杜若三人从调料厂离开时，周震身上背着一个几十斤的布袋子，里面装的都是调料。 杜若怕周震背不动，伸手道，“给我吧，我力气大！” “不用，”周震笑着说，“不沉，等我背不动了，再给你。” 杜若点点头，表示答应。 三人又去了榨油厂，一眼就看到了蹲在墙根下的许蔚和苏启航二人。 五人汇合，此时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几人都饥肠辘辘。 杜若说，“咱们先去饭店吃个饭，边吃边聊。” 几人同意。 到了饭店，人还挺多，等了一会儿，几人才终于找到一个空桌。 几人坐下后，杜若询问了一下几人的意见，对服务员说，“来五碗臊子面。” 服务员离开后，杜若才对许蔚道，“说吧！” 许蔚兴致勃勃道，“你们走后，我在榨油厂转了转，打听到不少这位李厂长的事儿。” 许蔚伸长脖子，压低嗓音，对几人说，“这个李厂长在厂子里并不是很得人心。” “他名声不太好，离过一次婚，二婚妻子比他小十几岁，曾是榨油厂的临时工。” “他再婚后，对小妻子很是纵容，对原配妻子的孩子不是很好！” 杜若问，“还有没有？” 许蔚犹豫了一下说，“据说，他还收礼，不过这只是工人的猜测，也不一定准！” 杜若点了点头，问许蔚，“他那个二婚妻子，还在不在榨油厂上班？” 许蔚点头，“在，不过已经调到后勤坐办公室去了。” “这个李厂长的二婚妻子叫孟真真，据说，是个挺漂亮的女人，穿衣打扮都很时髦。” 杜若沉思片刻后，说，“等我们吃完饭，我们就会见见他这个二婚妻子。” “这？”苏启航犹豫，“杜若这不太好吧，这个李厂长的名声不好。” 杜若笑，“他名声不好，跟咱们买油有关系吗？” “咱们这次来，是带着乡亲们的希望来的，别忘了，咱们手里现在已经有了两百斤辣条的订单，我们这次必须把油买回去！” 周震点头，“杜若说得对，咱们这次不能空手而归！” 其余人想到牛家湾挨饿的乡亲们，也纷纷点头，“绝不空手而归！” 这时，服务员端着几碗臊子面走过来，把碗放到桌子上。 碗大面多，上面铺着一层猪肉臊子。 肉臊子闻着就是香。 杜若也饿了，拿起筷子夹起几根面条就吸进了嘴里，顿时一股香辣的肉香味在口中弥漫。 除了香辣，还有酸和面的劲道、光滑。 几人都饿极了，一时间，只能听到几人吃面的吸溜声。 吃碗面，杜若捧起碗，把汤也一口喝净，顿觉满足。 其余人也纷纷如此，几人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杜若站起身，精神满满，意气风发道，“同志们，革命尚未成功，我们仍需努力，加油！” “加油！” 结完账出来，杜若带着人又去了榨油厂。 到了榨油厂门口，杜若对苏启航、周震和许蔚说，“我和陈姐进去找她，你们毕竟是男同志，不方便。” 苏启航三人觉得有理，点头答应。 周震叮嘱，“若她为难你们，你们也不要受着，大不了咱们再想办法就是了。” 杜若知道周震是好意，笑着答应，“好！” 杜若带着陈敏进了榨油厂，来到后勤所在的小楼。 途中，杜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缀满小珍珠的鲨鱼夹！ 杜若头发长，之前她都是把头发随便用发圈绑起来，此时，她却把头发放下来，盘了盘用鲨鱼夹夹主，只耳边留了两缕。 之前的杜若把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显得格外干练，此时却多了几分优雅和慵懒。 明明只是换了一个发型，杜若身上的气质却变了。 陈敏不明所以，她只是羡慕的看着杜若头上的鲨鱼夹，“杜若，这夹子真漂亮！” 小珍珠在太阳的直射下，散发出一种莹润的光泽，熠熠生辉。 特别是这个年代的人，身上的穿的衣服，大多都是黑灰蓝三色，缺少亮点。 杜若今天因为要坐车赶路，所以，也只穿套普普通通的黑色套装，整个人都显得灰扑扑的，可带上鲨鱼夹后，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变了。 两人站在后勤小楼门口，杜若叫住一个穿的挺漂亮的年轻女人，“这位同志你好！” 孟真真站住脚步，好奇的打量杜若和陈敏，“你们不是我们榨油厂的人吧？” 杜若笑着点头，“我们是来找人的。” 孟真真点点头，“你们找谁？” 杜若，“我们找孟真真同志。” 孟真真惊讶，“你们找我？” 杜若也愣了下，她没想到面前这个打扮时尚的年轻女孩就是孟真真。 不过杜若很快反应过来，忙笑着说，“孟同志你好，我叫杜若，是隔壁县城来的。” 孟真真点点头，眼神略带警惕，“那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杜若脸上笑容越发温和，甚至她还微微侧头，用白嫩的手指撩了一下耳边的黑发，不经意间露出鲨鱼夹。 鲨鱼夹上的小珍珠散发的亮光，瞬间吸引了孟真真的注意力。 孟真真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杜若脑后的鲨鱼夹，眼里闪烁着渴望。 杜若眼睛眯成月牙，笑着说，“我们这次来找孟同志是...” 可还不等杜若把话说完，孟真真就急切的打断她的话，同时，还伸出手指指着杜若脑后， “你头上戴的什么夹子？” 真好看啊！ “哪买的？” 第194章 你的辣条我承包了 上钩了！ 面对孟真真的询问，杜若笑的越发和煦，语气却充满了歉意， “真是抱歉呢孟同志，我们是京城来的知青，所以这个鲨鱼夹是在京城买的。” “啊？”孟真真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失望之色。 “而且...”杜若语气顿了顿，才说，“这样的鲨鱼夹在京城也比较罕见，我也是十分幸运才能买到的。” 孟真真眼底的渴望多的都快化为实质了。 脑子里只有两个：想要！想要！想要！ 看出了孟真真的渴望，杜若笑着说，“当初买的时候，因为喜欢，所以我就多买了一个。” 杜若说着，从口袋里又掏出一个鲨鱼夹。 这鲨鱼夹呈亮金色，中间有两朵太阳花的样式，太阳花边和花蕊都用细钻镶嵌； 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晶莹剔透的光泽。 这个比杜若头上戴的鲨鱼夹更耀眼，也更漂亮。 这两个鲨鱼夹都不贵，只是样式好看，杜若前世花几十块钱在淘宝买的。 看到杜若手中的鲨鱼夹，孟真真眼珠子都不会转了，直勾勾的盯着杜若手中的鲨鱼夹。 过了好一会儿，孟真真才回过神，侧头看向杜若，“你叫杜...杜...？” 杜若笑着说，“我叫杜若！” “对，杜若，”孟真真冲杜若露出一个殷切的笑，“杜若同志啊，你这个鲨鱼夹...” 孟真真脸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卖吗？” 杜若轻笑两声，“不卖！” “啊？”孟真真急了，“我出高价！” 杜若笑的淡然自信，“我不缺钱。” 见杜若油盐不进，孟真真心里有些憋气，刚想甩脸色。 没想到杜若话音一转，“这两个夹子都是我的心爱之物，我本来是不会卖的，只是...” 杜若笑眯眯的看着孟真真，“我感觉跟孟同志一见如故，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见杜若有松口的意思，孟真真脸上露出惊喜之色，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好啊！” “你们跟我来，”孟真真冲两人招手，直接带着两人去了她的办公室。 孟真真的办公室不大，但里面只有她一个人。 进了办公室后，孟真真的殷勤的说，“你们坐，别客气啊！” 杜若和陈敏道谢后，坐在孟真真对面，孟真真还给杜若倒了杯水。 杜若笑着接过，道了谢后，把水杯放到桌子上，一脸崇敬的说， “孟同志可真厉害，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干部，有了自己独立的办公室。” “你可真是咱们女性的榜样！” 谁不喜欢听好话？ 谁不喜欢看到一个，长得比自己的漂亮的女人夸奖自己？ 加上杜若夸人时，不管是表情还是语气，都十分的真诚，这更是让孟真真心里舒畅。 “哎呀，”孟真真故作谦虚，“我这不算什么，比不上你们这些大城市来的知青，见识广！” 杜若眼睛落在孟真真身上，孟真真身上穿着一件红底白花的布拉吉连衣裙，脚上穿着一双小皮鞋，梳着两条麻花辫，脸上还化了妆。 只是她的妆容，以杜若的目光来看，有些一言难尽，腮红太浓，像猴屁股，口红太红且泛着油光，像是刚吃完肥肉片子。 虽不好看，但是她整个人都很鲜活！ 她至少在勇敢的追求美！ “孟同志这件裙子真漂亮，”杜若笑着说，“不比我在京城见到的差。” 孟真真眼睛一亮，高兴道，“真的？” 杜若认真点头，“当然，”说着，脸上不禁露出落寞之色，“不像我们，自从来到这，都还没机会穿裙子。” 孟真真出身农村，她们村也有知青，知道知青过得苦。 听了杜若的话，忍不住安慰道，“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只要勤奋努力，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杜若一脸感动的点头，表示认同孟真真的话。 坐在一旁的陈敏却没忍住，暗暗撇了撇嘴，眼底划过一抹不以为然。 这个孟真真话说的好听，她若也是个吃苦耐劳的性子，怎么可能嫁给比她大十多岁的李厂长？ 肯定是看上了李厂长的权势地位！ “我们这次来榨油厂无功而返，”杜若一脸难过，“回去后，老支书还不知道怎么骂我们呢！” 杜若说着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把鲨鱼夹拿出来放到桌子上，一脸真诚的说， “我感觉跟孟同志一见如故，既然孟同志也喜欢这鲨鱼夹，这个鲨鱼夹就送给你吧！” “啊？”孟真真脸上露出喜色，“真的？” 杜若点头，“当然，我杜若向来是个说话算数的人。” 孟真真一点儿也不客气，拿起桌上的鲨鱼夹，仔细把玩，越看越喜欢。 孟真真笑着看向杜若，“你舍得割爱，我也不能让你吃亏，这样吧，我给你十块钱，就当做是我买的。” 杜若摆手，“这不行，我说了要送你，怎能要你的钱呢？” 孟真真却坚持，“咱们非亲非故，我又怎好占你便宜？” “这样吧，”杜若沉思片刻后，对孟真真说，“孟同志若是不嫌弃，咱们交个朋友，这个鲨鱼夹就当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你看可好？” 孟真真也不讨厌杜若，加上杜若出手大方，谈吐不凡，当即道，“好！” “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两人相视一笑。 “孟姐，”杜若语气亲昵，顺势改了口，一脸抱歉的站起身，“我和朋友还要赶汽车回去，这就走了。” “等以后有空了，我再来看你。” “这次来榨油厂虽然没完成任务，但能交上孟姐你这样的朋友，我知足了！” 杜若说着，就要走。 孟真真拿了杜若的礼物，心里多少对杜若有点愧疚，听杜若提了几次说：没完成任务。 顿时好奇道，“杜若妹子，你这次来榨油厂，到底有啥任务啊？” “你孟姐我在榨油厂好几年，多少有点人脉，你说出来，我给你出出主意？” 杜若当即一脸感动，“孟姐你对我真好！” 一旁的陈敏一脸佩服的看着杜若。 杜若拉着孟真真坐下，一脸惆怅的把自己这次来的任务说了说，同时还拿出一罐辣条。 “不知道孟姐吃不吃辣？” 孟真真好奇的看着桌子上的辣条，嘴里说着，“吃啊，我最喜欢吃辣了。” “简直无辣不欢啊！一天不吃辣椒，我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杜若笑道，“那可真巧，我也是无辣不欢啊，您喜欢辣椒，这辣条可一定要尝一尝。” 杜若说着，就赶紧把罐子打开，往孟真真面前推了推。 孟真真也不客气，从罐子里拿出一根辣条，放进嘴里，嚼了嚼... 浓郁、霸道、富含层次的香辣味道，立刻冲入口腔，霸占整个味蕾，让孟真真三两口把一根辣条吃完。 “嘶...好吃啊！” 孟真真忍不住又拿起一根，眼睛亮亮的看着杜若，“这辣条怎么制作的？真好吃！” 杜若笑了笑，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孟姐喜欢就好，喜欢的话，这罐子辣条就送你了。” 孟真真没客气，又接连吃了几根辣条，过了瘾后，才对杜若说， “孟姐既然吃了你的辣条，交了你这个朋友，就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孟真真说完，站起身对杜若说，“走，跟我去找厂长。” “这么好吃的辣条，你们可不能停产！” “厂子必须干下去！” “你们厂子要是干不下去了，等这罐子辣条吃完了，我上哪买去？” 杜若一脸感动，紧紧握着孟真真的手，道， “孟姐，谢谢你！” “只要能谈妥买油的事情，”杜若手一挥，霸气道，“以后，你的辣条，我承包了！” 第195章 小娇妻 孟真真拉着杜若去见李厂长。 到了李厂长办公室门前，孟真真连门都没敲，就直接开门进去了。 进去时，李厂长正在喝水，见到门突然被人打开，有人闯了进来，下意识的骂了句： “滚出去，不会敲门啊？” 孟真真当即回骂，“你让谁滚出去呢？” 李厂长一看是孟真真，脸上的怒容瞬间消失，吓得连忙站起身，脸上露出讨好的笑， “哎呀，真真是你啊，我错了，我以为是旁人呢！” 孟真真一抬小下巴，“哼！” 李厂长笑呵呵的凑到孟真真身边，眼神宠溺，“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同时，李厂长看到了站在孟真真身后的杜若和陈敏。 李厂长老脸一红，刚才的窘态全被外人看见了，顿时不满的看着杜若和陈敏， “你们这么还在？不是走了吗？” 杜若脸上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正要说点什么？ 没想到孟真真没等杜若说话，直接挡在了杜若面前，“杜若是我朋友，你客气点。” “你朋友？”李厂长有些懵，“她...你们怎么可能是朋友？” “为什么不能？”孟真真一脸得意，“我们刚成为朋友的。” 李厂长见小妻子维护杜若，也不好再冷着一张脸，只好说，“你们都坐吧！” 杜若和陈敏道了谢，坐在了靠墙的沙发上。 李厂长温声问孟真真，“你找我何事啊？” “没事就不能找你啊？”孟真真嘟嘴，有些不满，“你是不是觉得我烦？” 李厂长忙摇头摆手，“当然不是，只是一会儿厂里要开一个会，所以...” 孟真真冲李厂长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娇声道，“杜若她们要买油，你给她们批个条子。” “啊？”李厂长一脸为难，“厂子里的油都定出去了。” “你少骗我，”孟真真不吃这套，“厂里有没有油，我还不知道？” “你赶紧的，”孟真真凑到李厂长身边，瞪着李厂长，“我都跟朋友打保证了，你可不能让我食言啊！” 李厂长看了眼孟真真，又看了眼杜若两人，神色不明。 孟真真见李厂长不说话，委屈的眼圈一红，“我就知道，我嫁给你后，你就不在乎我了。” “结婚前，说的好好的，结婚后都听我的，现在看，都是骗我的。” “没有，”李厂长见孟真真眼圈都红了，心疼道，“我的小祖宗，我哪敢骗你啊！” “行、行、行，我批！” 李厂长叹口气，看向杜若，“你们要多少？” 杜若说，“一百斤！” 李厂长蹙眉，“这么多？” “不多啊，”孟真真一脸认真的看着李厂长，“一百斤多吗？” 在孟真真的逼视下，李厂长只好说，“行，不多，不多！” 孟真真这才得意的笑了。 顺利拿到一百斤油的批条，杜若心里终于狠狠松了口气。 李厂长心里有点不痛快，对杜若说，“一斤油五毛，不还价！” 杜若忙道，“您放心，我们不还价！” 李厂长心里这才舒服了些。 拿到了批条，孟真真高兴了，“行了，你开你的会吧，晚上早点回家，我先走了。” 杜若和陈敏也跟着站起身。 李厂长点头，把孟真真送到办公室门口，看着孟真真离开。 离开李厂长的办公室，杜若三人一路无话。 直到出了办公楼，孟真真忽然开口，“你会不会觉得我是狐狸精？” 杜若愣了下，她知道，孟真真这话是在问她？ 杜若迎着孟真真的目光，笑了，她的眼神很真诚，“不会！” 孟真真惊讶，因为她感觉的出来，杜若说的是真的。 孟真真自从嫁给李厂长后，太多人骂她是狐狸精了！ 特别是，杜若刚才还看到了她跟李厂长的相处模式。 她在李厂长面前，从来不掩饰自己，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撒娇就撒娇！ 这对这个年代的人来说，那样的撒娇，就跟狐狸精差不多！ 见孟真真有些不信，杜若笑着说，“因为我自己也时常被人骂狐狸精！” 孟真真一愣，她认真打量杜若几眼，也笑了，“你这长相，确实有当狐狸精的资本！” 孟真真这一笑，像是打开了心中的某个心结，她跟杜若的相处更加融洽。 孟真真陪杜若和陈敏去取油，路上，孟真真温声对杜若说， “我20岁那年，我妈为了给我哥凑彩礼，想把我嫁给一个二流子。” “那二流子父母有点本事，家里有点钱，愿意出一千块的彩礼钱。” “我不愿意！” “于是，我就找了李厂长，问他愿不愿意娶我？” “我知道李厂长喜欢我，只是他不敢说，那次我去找他，也是没办法，”孟真真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 “那个时候，他若是不娶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甚至想过自杀！” 孟真真看着杜若，用手抹掉眼泪，笑了： “幸亏，我没看错他，他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他给了我爸妈一千块彩礼，娶了我！” “我知道外面人都说，我是狐狸精，为了钱权才嫁给李厂长的，我不怕他们说。” “我觉得啊，人这辈子短短几十年，只要自己过得开心就行，何必管别人说什么呢？” “日子又不是过给被人看的！” 孟真真说完，看向杜若，她的眼睛在这一刻似在发光，她问杜若，“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杜若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重重点头， “你说得对！” 第196章 回去了 “妈妈！妈妈！”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一个十岁左右的瘦弱小女孩从远处跑来，一双眼睛落在孟真真身上，眼中充满了孺慕与欣喜。 小女孩身上穿了件粉底红花连衣裙，脚上穿着白色凉鞋，像是一朵暖暖的太阳花。 孟真真看到小女孩也是一脸高兴，一边冲小女孩招手，一边对杜若说， “这是老李和前妻的女儿朵朵。” 杜若惊讶，外面很多人都在传，李厂长和孟真真结婚后，对前妻留下的女儿不好，没想到... 小女孩看孟真真的眼神做不得假，小女孩很喜欢孟真真，‘妈妈’也喊得真情实意，这说明，她们的关系很好。 似是看出了杜若的疑惑，孟真真笑着解释道， “我知道外面的人都传，我这个当后妈的对朵朵不好，”孟真真轻哼一声，“那都是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生怕我们过得好似得，拼命诋毁我们。” “我不在乎，”孟真真笑容带着几分潇洒，几分嘲讽； “我还知道很多人说老李贪污受贿，”孟真真冷笑两声，“呵呵...老李确实喜欢喝点小酒，结交朋友，对朋友也比较仗义，但不该他拿的钱，他一分都没动过。” 杜若笑了笑，“孟姐活的通透，你这辈子肯定能过的幸福。” 孟真真语气充满了小得意，“那当然！” 两人相视一笑。 李朵朵跑到孟真真身边，亲密的抓住了孟真真的手，撒娇道，“妈妈...我想吃雪糕。” 孟真真看向李朵朵的眼神充满了慈爱，伸手轻轻揉了揉小女孩的小脑袋，“好啊，妈妈给你买！” “这是杜若阿姨，”孟真真对小女孩说，“朵朵叫人。” 李朵朵看到陌生人有些畏惧胆小，半个身子躲在孟真真身后，伸长小脑袋仰头看着杜若。 见杜若也在看她，立刻害羞的把脑袋缩了回去，小小声的喊了句，“阿姨好！” “你好，”杜若从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块巧克力递到朵朵面前，“这是阿姨给朵朵的见面礼哦！” 朵朵却没接，而是仰头看向孟真真。 孟真真笑着说，“杜若阿姨不是外人，她给你的，你可以接。” 朵朵接了巧克力，冲杜若露出一个腼腆的笑，“谢谢杜若阿姨。” 杜若笑，“真乖！” 孟真真陪着杜若去交了钱，领了一百斤油； 一百斤油放在两个铁皮桶内，很沉很重。 两个铁皮桶，还需要交二十块钱的押金。 孟真真看着两个铁皮桶，一个就有五十多斤，太沉，担心的看着杜若， “桶太沉了，你们怎么拿？” 杜若自信一笑，“没事，不沉！” 不沉？ 一百多斤还不沉？ 看着杜若上前，伸手就要去提两个桶... 孟真真忙道，“等一下，我去给你们找个棍子，你们两个抬着，还能轻松点。” “谢谢，”杜若笑着说，“不用，我自己能行。” 然后，孟真真就一脸惊骇的看着杜若轻松的把两个油桶给提了起来。 而且，看杜若那随意的模样，似乎一点儿都没用力，仿佛提起来的不是一百多斤的油桶，而是两个微不足道的纸盒子。 “你？”孟真真指着杜若，惊讶过后，对杜若比了一个大拇指，“厉害！” 陈敏想帮杜若，但她力气小，拎着油桶走的太慢，走不了多远就累得气喘吁吁。 杜若就拎着两大桶油，走到了榨油厂门口。 孟真真拉着朵朵，问杜若，“你不会拎着两大桶油直接去车站吧？” 太远了！ 杜若把两桶油放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着说，“当然不会，”然后冲不远处招了招手。 孟真真看向杜若招手的方向，就看到三个年轻人走了过来。 杜若笑着对孟真真说，“我们一共来了五个人。” 孟真真这才放心，“这就好，那我就不送你了，我带朵朵去买雪糕。” 杜若点头，“好，下次再来找你玩。” 孟真真笑着点头，冲杜若挥挥手，就带着朵朵离开了。 朵朵临走前，还非常有礼貌的跟杜若告别，“杜若阿姨，再见！” 杜若笑容温和，“朵朵再见！” 离开时，周震找了两个木棍，他和许蔚抬一桶，苏启航和陈敏抬一桶。 陈敏累得时候，杜若替她。 到了汽车站的时候，除了杜若外，其余四人都累得满头大汗。 杜若说，“你们在这歇会儿，我去买票！” 四人点点头，让杜若小心。 杜若买了票后，上车时，司机却拦住了他们。 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看到两大桶油，有些担心，“这油不会中途洒了吧？” 杜若忙说，“您放心不会的，我们都把盖拧紧了。” 司机有些不放心的上前摇了摇油捅，见没有油漏出来，这才安心。 上了车，车上已经坐了不少人，五个人就直接坐到了最后排。 一路顺利的回到了县城。 此时已经下午四点，五个人都有些累。 从县城回到牛家湾还要走三个多小时，他们抬着油桶，恐怕走的更慢。 平日翻山越岭，走三个多小时就挺累，更别提还要抬两桶油回去。 但陈敏、苏启航他们都没有喊累，而是一言不发的抬起油桶、拎起调料布袋，就往牛家湾的方向走。 一路走得很慢，关键是路不平，油桶又重，抬一会儿，就累得不行。 杜若看了看天边的云霞，如火烧云一般明艳靓丽，又低头看了看手表； 六点！ 路程走了还没一半，等回到牛家湾天怕是已经黑了。 天黑后，路更加不好走。 不能再耽搁了。 杜若拎起两个大油桶，对累得一脸疲惫的四人说，“油桶我拎着，等我累了，你们再替我。” 四人知道杜若力气大，加上此时天色已晚，不能再耽搁，就点了头。 至于调料布袋，四人就轮流拎着或者背着。 陈敏还不放心的说，“杜若你要是累了，可别逞强。” 杜若点头，“放心。” 杜若扛着几百上千斤的野猪都能健步如飞，拎着百斤的油桶，自然不费什么力气。 杜若莲步轻盈，行走极快，没了油桶的拖累，其余四人勉强能跟上杜若的速度。 走了两个多小时，杜若额角也渐渐有了点点晶莹汗珠，顺着她的额角滑入衣内。 此时距离牛家湾只有半个小时的路程，陈敏忙道，“杜若快停下歇歇吧！” 杜若也没有很累，就是胳膊有点点酸，毕竟维持一个姿势拎着油桶，手臂肌肉有些酸痛。 但杜若并没有坚持。 拎着百斤的油桶，马不停蹄的走了两个多小时，这对于普通人来说，根本不可能。 杜若不想表现的太出格，就顺势把油桶放到了路边，顺便用衣袖擦了擦额角的汗。 陈敏心疼的看着杜若，“累坏了吧，快喝点水。” “嗯，”杜若点头，蹲在路边，拿起腰间的水壶拧开，灌了几口水； 清凉的水入喉，感觉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 歇了一会儿后，周震几人就自觉抬着起桶，让杜若背着调料布袋子跟在后面即可。 半个小时后，周震几人累得喘气如牛，眼看下一秒就要累得摔倒在地，四人还是强撑着把两个油桶抬到了牛家湾村口！ 到了村口，四人再也撑不住，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老支书心里有些不放心，一直让人盯着村口，杜若几人刚到村口，村里人就发现了他们。 第197章 挣钱了 村民立刻围了过来，视线在几人身上转了一圈，落在一旁的两个油桶上。 “哎呦，你们还真买回来了？” “这么大的桶，这里面多少油啊？” “我看至少百斤！” 八!零!电!子!书 !w!w!w!.!8!0!8!0!t!x!t!.!c!o!m “嘶，百斤油？够我家吃几十年的！” “娃子们，你们辛苦了！” “是啊，看累得都站不起来了，渴不渴？婶子去给你们端水去？” 陈敏忙摆手，“婶子不用，我们带着水呢，”陈敏拿出腰间的水壶，冲大婶晃了晃，“我们就是有点累，歇歇就好了。” 村民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知道杜若几人出去买油，是为了村子着想，为了工厂着想。 村民们也希望工厂能够顺利发展壮大，这样他们才有饭吃，有工作干！ 老支书带着王队长还有一些看热闹的村民赶了过来，看到瘫坐在地上的几人，有些心疼道， “辛苦了！辛苦了！” 苏启航忙站起身，“应该的，应该的，”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对老支书说， “我们实在抬不动了，麻烦您找人把油桶抬到知青点，没我们立刻开始制作。” “争取明天就交货！” 老支书点头道，“行，”当即让王队长找了四个村民把两个油桶抬到知青点去。 同时，老支书说，“粮食买好了，已经送到了知青点。” 老支书让村民们散了，赶紧回家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干活，他则跟着杜若他们去了知青点。 到了知青点，知青点的知青们还没睡。 看到杜若几人回来，纷纷上前关心询问。 众人寒暄了一会儿人，杜若就开始指挥众人干活； “泡豆子、制作豆皮...” “和面、洗面...” 同时杜若开始制作调料和辣椒油； 杜若一边制作，一边跟站在一旁的老支书说，“老支书这方子我不瞒您，但这方子是咱们厂的核心技术，不能让外人学了去。” “不然，大家都卖辣条，咱们这厂子开始竞争不过别人。” 老支书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闻言立刻点头道，“你放心，我晓得。” “我明天就让人单独挖个窑洞，以后你就在那制作调料，不让别人瞧见。” 杜若点点头。 这辣条制作方法并不复杂，被人看一遍，就能学会。 但是想要做的好吃，关键就在调料上。 只好调料秘方不泄露，杜若有信心能把辣条厂做大做强！ 其余知青也来帮忙，忙了一会儿，杜若让其余知青赶紧去睡觉，明天还有农活要干！ 杜若他们把辣条制作好后，已经到了凌晨一点。 老支书一直没走，直到两百斤辣条制作完成，老支书亲自尝过，还是那个味道后，这才放心的回家睡觉去了。 第二天，天不亮，杜若他们又撑着疲惫的身躯起床，洗漱完后，杜若就去了老支书家。 牛家湾有牛车，今天老支书会让他的小儿子，朱海峰赶着弄车送杜若他们去县城。 杜若到了老支书家后，老支书已经起床了，他正和一个年纪约三十岁的男人说话，男人身边还有一辆牛车。 看到杜若过来，老支书忙笑着冲杜若招手，“杜若，这是我儿子朱海峰，一会儿他送你们去县城。” 朱海峰身材高大结实，长得一脸憨厚，见到杜若后笑的一脸腼腆，说了句，“杜知青好！” 杜若忙笑说，“你好，你好！” “行了，”老支书抽了口烟，“你们赶紧出发，早点回来，路上小心！” 杜若和朱海峰应了声，就离开了。 朱海峰赶着牛车，先去了趟知青点，把两百斤辣条装上车，杜若他们没坐车，而是跟在牛车后面步行。 走了累了，五人就轮流坐在牛车上休息一会儿。 上午十点半到了县城，朱海峰赶着牛车，在杜若的引导下，先把本县几家工厂定的辣条送了过去。 最后，苏启航、周震两人结伴拿着剩下的五十斤辣条上了车，去了邻县送货。 杜若等人在县城等他们回来。 下午一点半，苏启航、周震二人从邻县回来。 几人在县城吃了碗油泼面，就赶紧回了牛家湾。 回到牛家湾时，天色还没黑。 老支书一直等在村口，见几人回来了，忙迎上去，“怎么样？” 杜若笑容灿烂，“一切顺利！” 老支书脸上露出放心的笑。 一群人来到知青点，杜若把一个布包递给老支书。 老支书打开后，见里面竟然是一张张纸币。 纸币有十元大钞，也有一块、两块和几毛的。 老支书翻了翻，发现还有十几张粮票。 老支书神情认真的开始数钱，老支书数的很仔细，一张一张的展开... 数了好几遍，老支书神情这才放松下来，冲杜若一笑，“没错！” 钱数对了，杜若就说，“明天您就可以安排人去买粮食了！” “但是这点订单还不够，我觉得我们要扩展我们的销售范围。” 老支书不解，“啥事销售？” 杜若，“就是卖东西。” 老支书点点头，“哦！” 杜若接着说，“我明天会派几个知青，拿着辣条去邻近几个县的工厂转转，试着打开销路。” “只有卖的辣条越多，咱们才能越赚钱！” 老支书点头，“是这个理，那你明天准备安排谁去？” 第198章 辣条超好吃 安排谁去搞销售？ 杜若心中已经有了人选。 杜若对老支书说，“许蔚、苏启航、周震、郭阳！” 郭阳是老知青，学问好、情商高，戴着个眼镜，是知青点的老好人。 知青点的知青有什么矛盾，郭阳都能帮忙调解，以前是苏启航的助手。 老支书对杜若选的人没有意见，点头道，“行，我看可以！”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一个清脆的女生插了进来。 “杜若？” 杜若抬头，看到王淑慧正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自己。 杜若问，“有事？” 王淑慧看了眼旁边的老支书，欲言又止。 杜若蹙眉道，“有事说事。” 王淑慧只好说，“我也想出去搞销售！” 杜若和老支书说话声音不小，王淑慧一直留意着，就听在了耳中。 出去搞销售？ 王淑慧没做过这工作，但她不想下地干活，只要不让她下地，让她干啥都行。 她虽然没做过什么销售，但是她可以学啊！ “你？”杜若上下打量王淑慧，摇头道，“你还时算了。” “为什么？”王淑慧不服，“我哪里不好了？” 杜若实话实说道，“你连跟其他知青的关系都处不好，你还想出去搞销售？” 就王淑慧这狗脾气，万一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还不得当场发作，破口大骂？ 他们是出去做生意的，不是出去结仇的。 “我？”王淑慧无言以对，咬了咬唇，不死心的争取道，“我会努力的，我不会比男知青做得差的...” 王淑慧一脸渴望的盯着杜若，语带哀求，“杜若你就让我试一试吧，如果我做的不好，我以后再不会提。” 杜若想了想，觉得确实不能厚此薄彼，就对老支书说，“那我再安排四个女知青。” 老支书犹豫片刻，还是点了头，“行！” 杜若看着王淑慧道，“行，算你一个，如果你表现不好，以后就老老实实下地干活吧。” “哎，”王淑慧高兴的咧嘴笑的开心，不住的对杜若鞠躬，“杜若谢谢你，谢谢你！” 杜若见王淑慧如此开心，也笑了笑说，“不用谢我，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王淑慧，“嗯。” 事情说完后，老支书就离开了。 县城钢厂； 采购科陈主任敲响了刘厂长的办公室，“咚！咚！咚！” 刘厂长刚好挂断电话，随口道，“进来！” 陈主任走进办公室，脸上露出笑，“厂长，员工这个月的福利该发了。” “哦，”刘厂长不以为意，“这个月的员工福利，你采购了什么？” 陈主任道，“有苹果、梨，还有一些辣条。” “辣条？”刘厂长惊讶，“这么快就交货了？” 陈主任给刘厂长送过半罐子辣条，刘厂长也很喜欢吃。 陈主任点头，“刚送来的。” 刘厂长满意的点点头，“给工人们发下去吧，看工人们喜不喜欢吃？” “喜欢吃，下个月就多定点，不喜欢吃，那就算了。” 陈主任立刻应了声，就转身离开忙活去了。 王翠翠是钢厂的老员工，管后勤的，今天刚好是给员工发福利的日子。 看着布袋子里的苹果、梨，王翠翠倒不觉得稀罕，只是看着手里的油纸包，王翠翠一脸迷惑，这是啥？ 不止她，钢厂其余员工把油纸包打开后，看着里面红彤彤的辣条，也是一脸疑惑，这是个啥？ “陈主任，这油纸包里是啥？” “是啊，以前没见过啊！” “上面裹满了辣椒油，看着倒是挺有食欲。” 陈主任迎着众多员工疑惑的目光，笑着解释道，“这叫辣条，你们尝尝，挺好吃的。” “厂长说了，如果大家喜欢吃，下个月就多采购一些，如果不喜欢吃，那以后就不采购了。” 众人点点头，表示明白。 有心急的已经急不可耐的拿起一根放进嘴里，咀嚼起来； “嘶！真够味儿的！” “咦？有点辣，很香，怪好吃的。” “我觉得配馍好吃！” “我觉得配面条也好吃。” 见员工都还挺喜欢的，陈主任就放了心。 王翠翠打开油纸包后，也捏起一根辣条送进嘴里，霸道的香辣味道，瞬间占据她的全部味蕾，让她立刻喜欢上了这个味道。 王翠翠一边细细品尝，一边回了家。 王翠翠有两个儿子，一个闺女，大儿子今年15岁、小儿子今天12岁，小女儿今年11岁。 回到家后，三个孩子见王翠翠手里拿着的东西，小儿子立刻高兴道，“妈，这个月员工福利发了啥？” 小女儿孙曦也跟着凑了过来。 小儿子孙小虎看到苹果和梨，眼睛一亮，拿起一个苹果就要咬。 王翠翠没好气的在孙小虎背上拍了一巴掌，“洗洗再吃。” 打的不重，孙小虎也不以为意，还嬉皮笑脸的说了句，“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王翠翠瞪了孙小虎一眼，自己拿苹果、梨去厨房洗。 把油纸包顺手放到了餐桌上。 孙曦凑过去，好奇的打开，只见里面是一根根红彤彤，没见过的东西； 孙曦凑上去一闻，好香！ 孙曦拿起一根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嘶！ 有点辣，但是真好吃！ 孙曦加快的咀嚼的速度，吃完后，又迫不及待的拿起第二根，她也不嫌辣，吃的一脸满足。 孙小虎见了，忍不住也跟着拿起一根，这一吃就停不下来了。 孙曦还拿起一根跑到自家大哥面前，“大哥你尝尝，这个好吃！” 孙旭看着妹妹手里拿的东西，仔细观察一会儿，这才咬了一口。 孙曦追着问，“大哥是不是很好吃？” 孙旭点头，“嗯，好吃！” 孙小虎不太能吃辣，可是辣条太好吃了，辣条的味道又太特殊，让他欲罢不能。 孙小虎一边被辣的龇牙咧嘴，一边说，“就是辣了点。” 孙曦疑惑的看着孙小虎，“辣吗？” 孙旭一边吃，一边说，“不辣，不过这个辣条配馍应该很好吃。” 孙小虎急吼吼的冲向厨房，“我去拿。” 孙小虎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三个大馒头。 最后三兄妹，左手拿着大馒头，右手拿着辣条，吃的一脸欢快。 等王翠翠从厨房端着苹果和梨出来时，就见自家三个孩子正围在桌边，似乎在吃着什么？ 王翠翠走过去，“你们吃什么呢？” 三个孩子齐齐回头看她，王翠翠一眼就看到三个孩子手里拿着的辣条。 王翠翠当即笑道，“好吃吧？” 三个孩子齐齐点头，“好吃！” 第199章 危险 见三个孩子吃的高兴，王翠翠心里也跟着高兴。 可紧接着她就高兴不起来了，一会儿没见，本就不多的辣条，竟快见底了。 王翠翠忙道，“别吃了、别吃了，都快吃光了！” “好东西也要留着慢慢吃啊，再说了，你们爸爸还没吃过辣条呢！” 三个孩子委屈又不舍的看着王翠翠把辣条收了起来。 孙小虎看着手上因为捏着辣条而残留的红油，忍不住仔细舔舐起来。 孙旭恍然，“原来这个东西叫辣条。” 第二天，陈主任上班时，路上遇到钢厂的员工，都会被人拦住； “陈主任那辣条真好吃，下个月多采购一些呗？” 陈主任见辣条受欢迎，他心里也高兴，毕竟辣条是他一手促成采购的，闻言笑着说， “我会和厂长提的。” “陈主任，那辣条我家孩子特别喜欢吃。” 陈主任，“是吗？不错、不错！” 钢厂里大多数工人对于辣条都是持肯定态度的。 甚至，连后厨的师傅都建议，厂子里多采购一些，可以放在食堂卖。 第二天一大早，杜若选的八个销售人员，就离开了牛家湾； 杜若这次没去，她选了王淑慧、陈敏、张娜娜和郑兰枝。 郑兰枝是个性格活泼的女孩子，很擅长跟人打交道。 李秋菊性格太腼腆，不适合销售这个工作，杜若就没让她去。 早上起床，李秋菊做饭，杜若把腌制好的腊肉拿出来，炒了盘菜。 粮食是老支书让人新买的，有了钱，就能去周围村镇换粮了。 虽说分的粮食不多，但也够吃三四天的。 吃完早饭，杜若就跟其他知青，一起上山干活去了。 中午吃饭时，李秋菊拎着自己的锄头凑到杜若身边，两人一块吃完饭，李秋菊说， “姐，我这锄头钝了，我去沟子里找石头磨一磨。” 杜若点头，“去吧，小心。” 李秋菊点头，“哎。” 杜若坐在田埂上休息，崔春喜拉着李盼娣凑了过来。 杜若见到她们立刻笑着问，“嫂子吃完饭了？”指了指身边的位置，“快坐下歇歇。” 李盼娣点点头，沉默寡言的坐下，崔春喜笑着说，“吃完了，吃完了，这不趁着休息时间找你说说话。” 杜若笑着一脸灿烂，“行啊，嫂子想说什么？” 崔春喜一双眼睛贼亮，凑到杜若耳边，小声问，“妹子，那辣条咋做的？” “你教教嫂子呗，嫂子也想进厂干活。” 杜若笑的一脸和煦，“没问题。” 崔春喜眼睛一亮，“你答应了？” 杜若笑着说，“这又不是啥机密，再说了，等以后订单多了，嫂子这样的爽利人迟早进厂子干活的。” 崔春喜虽然爱偷懒，但她的农活的确干的不错，之后进了厂子，好好监督，应该不敢偷懒。 偷懒的话，就开除！ 厂子里有老支书坐镇，想必崔春喜不敢胡来。 “好、好，”崔春喜一脸高兴，“我就知道妹子你是个好的。” “发达了也没忘了嫂子我。” 杜若笑笑，脸色忽然又变得为难起来，“嫂子，我是想把你招进厂子里的，不过，目前咱们厂辣条订单有限，不需要那么多人。” “等过段时间，订单多了，需要招人了，我必定提议嫂子进厂干活，怎么样？” 崔春喜有些失望，不死心的盯着杜若，“现在不能进？” 杜若装作一脸遗憾的摇头，“现在不行！” 崔春喜盯了杜若好一会儿，见杜若不肯妥协，只好勉强道，“那...行吧！” “以后若是有进厂的机会，你可一定要想着嫂子我啊！” 杜若拍着胸脯保证，“那肯定的！” 崔春喜还算满意杜若的答案，两人有说有笑的说着话，突然听有人大喊： “放水了！放水了！” 杜若听出这嗓音里的惊慌和急切，立刻转头问身边的崔春喜，“嫂子，放水了是啥意思？” 崔春喜不以为意的指了指一旁的深沟，“有水从上游冲下来了，这是提醒山沟沟里的人赶紧离开！” 杜若点头，“哦！” 忽然，杜若像是想起什么似得，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身影更是如一支离弦的箭般，窜了出去。 崔春喜见杜若像是一头猎豹直接冲进了山沟沟，吓得身体一哆嗦，立刻大喊： “妹子，妹子你上哪去？” “不能下去啊， “你快上来！” “你不要命了？” 【作者有话说】 水冲进山沟沟这个事情，不是锦渔编的，查资料查到的，甚至还淹死过知青。 第200章 救人 田埂上所有休息的村民都被杜若的行为吓呆了！ “哎呦，快拦住她！” “危险，不能下去啊！” “不要命了？” 所有人都焦急的追着杜若来到了沟壑边上，朝下一看，就见杜若身如闪电，头也不回的朝下方冲去。 众人一脸不解，在他们眼中，杜若这种行为无异于自杀！ “她要去干什么？” “沟里有什么？” “她不要命了？快让她回来！” 可等他们看清楚杜若奔跑的方向，众人这才恍惚看到，一丛茂密的杂草后面好像是有人！ 众人一惊，仔细看去，的确有人！ “天啊， “怎么会？刚才没看到啊！” “她在杂草后面，哎呀，她咋躲那去了！” 而远处，黄褐色的水裹挟着泥沙、枯枝败叶滚滚而来，像是一头狂怒的蛟龙，气势汹汹。 杜若一边飞快奔跑，一边大喊： “秋菊！秋菊快上来！” 李秋菊正埋头在沟底拿着一块石头使劲磨锄头，摩擦声太大，她又比较投入，根本没发现远处的波涛汹涌。 王队长见坑底还有人，更是吓得双腿一软，摔在地上，紧接着就是怒吼： “坑下怎么还有人，你们怎么搞得？” “不是让你们通知到每一个人吗？” 有人叫屈： “我们之前通知过了，她蹲在杂草后面，” 眼看狂暴的河水就要把李秋菊席卷淹没，众人吓得惊叫连连。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杜若如一阵风般迅捷的来到李秋菊身后，二话不说直接把李秋菊抗在肩上，转身就往山沟上方跑。 李秋菊看到杜若，正要笑着跟杜若打招呼，可还没等她开口，就一阵头晕目眩，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杜若扛在了肩膀上。 李秋菊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惊叫一声，“姐，你干嘛？” 可还不等杜若说话，听到隆隆声的李秋菊猛地抬头，就看到滚滚浊流汹涌而来。 李秋菊的脸色当即就白了，身子也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 杜若顾不得跟她说话，眼看洪流就要淹没二人，杜若右脚在地面上重重一踏，地面顿时寸寸龟裂，犹如蜘蛛网般朝四面八方蔓延，借着冲力，杜若一跃两米，直接抓住了长在崖壁上的一颗手腕粗的小树... 终于在两人被洪流淹没之前，躲过了一劫。 此时，断壁上站满了村民，看到杜若扛着李秋菊在最后一刻，侥幸逃生，众人纷纷松了口气。 王队长更是大叫，“去拿绳子，去拿绳子，快把两人拉上来！” 众人反应过来后，忙去找绳子，然后杜若扛着李秋菊，抓柱绳子，被村民们拉了上去。 上去后，杜若把李秋菊放到地上，李秋菊双腿没站稳，跌坐在地上。 看着下方裹挟着黄土、枯木的洪流，李秋菊捂着胸口，不断的大喘气，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王队长走到杜若身边，语气责怪道，“你这孩子不要命了，那么危险，你也敢往下冲？” 闻讯而来的老支书也一脸后怕的责怪道，“你这孩子要是出点什么事儿？我怎么跟你父母交代？” 等李秋菊回过神后，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站起身直接扑进杜若的怀里，“呜呜...吓死我了！” 杜若拍着她的后背，温声安慰她，“别哭了，这不是没事嘛。” “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看到李秋菊，王队长和老支书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他们知道杜若在那么危险的情况冲下去，是为了救人，可杜若跟他们相处这些天，已经让他们把杜若当成自家小辈看，有了感情，心里自然为杜若担忧。 王队长看着杜若说，“下次不许再这样了。” 杜若知道他们是担心自己，忙笑着说，“不会了！” 老支书则看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李秋菊，沉声道，“下次可要小心。” 李秋菊见老支书黑沉沉的眼睛盯着她，吓得忙不迭点头，“我再不会了。” 老支书对于杜若能把李秋菊救上来，心里也是松了好大一口气。 李秋菊是知青，若是在牛家湾出了事，那他这个老支书当被追究首责。 再者，李秋菊花一样的年纪，若真丢了命，老支书怕也会内疚死。 确定两人无事，王队长和老支书就离开了。 崔春喜凑上来，一脸唏嘘的看着杜若，连连赞叹： “妹子，你这本事真不一般，嫂子这辈子没佩服过谁，你是第一个！” 崔春喜说着还冲杜若举起了大拇指，眼底也满是一片赤诚的赞赏。 杜若只好谦虚的笑了笑，“谢谢嫂子，这不算啥！” 崔春喜摇头，“妹子你哪都好，就是太谦虚。” 杜若闻言哭笑不得，只好点头承认自己挺厉害的。 围观的婶子大娘也都纷纷夸杜若‘好本事，’是个厉害的好女子。 李秋菊哭了一会儿后，心情慢慢平复，目含感激的看着杜若， “姐，谢谢你，若不是你，我怕是就...” 杜若伸手帮李秋菊擦了擦眼泪，笑着说，“这不是没事吗？” “你叫我一声姐姐，我肯定会照顾你的。” 李秋菊看着杜若脸上温和的笑容，也不禁笑了，点点头，“嗯。” 而这个恩情，李秋菊记了一辈子！ 傍晚下工后，众人扛着锄头一起下山，到了知青点，杜若发现苏启航等人还没回来。 杜若、李秋菊做好了饭，正要吃饭时，老支书和王队长来了。 杜若忙招呼道，“老支书、王队长你们吃了吗？” 老支书和王队长摆手，“吃了，你们快吃吧！” 杜若他们也不客气，干了半晌的活，肚子也的确饿了。 知青们刚吃完饭，苏启航他们就回来了。 看到八个知青回来，老支书忙站起身，迎了上去，急切的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苏启航八人从县城急匆匆的赶回来，水壶里的水喝光了，都有些口渴。 许蔚哑着嗓子对杜若说，“麻烦帮我们，倒一碗水，渴死了！” 李秋菊和杜若忙去厨房给几人一人拿了一只碗，倒了一碗凉白开。 几人连喝几碗水，才好了些。 喝完水，苏启航一抹嘴，在老支书、杜若等人身上扫视一圈，大笑着吼了声，“成了！成了！” “咱们的工厂可以继续干下去了！” 一旁的许蔚也忙插嘴道，“我们今天八个人，跑了四个县、四个供销社、十个工厂，总共谈下来七百斤辣条！” 老支书不敢置信，“多少？” 许蔚伸手比了一个数字七，“七百斤！” “哎呦！”老支书充满皱纹的脸上，一点点荡起涟漪，最终汇聚成一个笑脸； 老支书拍着大腿，哈哈大笑，“好啊！好啊！” “咱们牛家湾有救了！” “咱们牛家湾的人有救了！” 第201章 大生意啊 王队长包括留下来的知青们，听到这个消息无不动容！ 小院里充满了喜悦的笑声！ 老支书一双眼睛含笑看着苏启航等人，夸赞道，“你们辛苦了，干的不错！” 周震则笑着说，“其实，我们能谈下这么大的量，也不全是我们几人的功劳。” 老支书感兴趣的‘哦’了一声，追问道，“怎么回事？” 周震笑了笑，说：“昨天我们把辣条送到县里的几个厂子，这些县里大厂的厂长彼此之间都认识。” “我们制作的辣条味道好，经过那些厂长的口，名声已经传出去了。” “比如我去了一家肥皂厂，我刚进厂，人家厂长就问我：是不是牛家湾生产的辣条？” “我说：是！” “人家厂长又尝了尝我带去的辣条，当即就定了一百斤，说给员工发福利！” 老支书高兴的有点不敢置信，“还有这好事？” 许蔚接话，“这还有假？” “现在成制作辣条的，只有咱们牛家湾，不管谁想吃辣条，只能买咱们牛家湾的！” 周震赞同的点头，“我回来的时候，顺便去了趟县里的钢厂，找陈主任问了问：他们还要辣条不？” “陈主任说：钢厂的工人和孩子们特别喜欢辣条，他们下个月定两百斤，让咱们做好准备。” “他自己带回家的辣条，被他爱人给亲戚分了分，都说：好吃，于是，他个人又向我们买了十斤。” “哎呀，”老支书高兴的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说话声音都变大了许多，底气十足，“这可太好了！” 老支书似乎已经看到好日子正在向他们招手。 他们牛家湾今年不用出去要饭啦！ 杜若笑着提醒，“老支书，调料和油还有不少，但是制作辣条的粮食不够了！” 老支书大手一挥，特别豪气的说，“买！” 买的粮食越多，制作的辣条越多，他们越赚钱！ 老支书想到这里，心里火热一片，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儿！ 陈敏笑着问杜若，“那我们明天还出去搞...销售吗？” 杜若肯定道，“当然，你们还没去市区问过吧？” “市里的厂子更大，工厂更多、工人也更有钱，消费力更高，咱们争取把咱们的辣条卖到全省！” 听到杜若说：还让他们出去搞销售。 八个人没一个退缩、抱怨的。 原因当然是，只要出去搞销售，他们就不用下地干活啦！ 而且，厂子发展越好，对他们越有利。 他们下乡的时候，户口已经跟着迁到了牛家湾，说不定他们这辈子也只能待在牛家湾了。 牛家湾发展的好了，他们也就不用过苦日子了，至少每顿能吃饱饭。 八个人笑着应下，意气风发道： “你们放心，我们一定努力，早日让我们的辣条卖遍全省！” 苏启航几人都还没吃饭，杜若让李秋菊去给几人做饭，顺便切一斤腊肉，给他们补补。 一天跑那么远的路，也不容易。 八人也没跟杜若客气，纷纷向杜若道谢。 杜若现在是辣条厂的厂长，自然要多关心自家员工，虽说厂子都还没影。 但她‘厂长’这个头衔至少是真的！ 没厂子不要紧，慢慢来，将来都会有的。 杜若有的是时间，她不急。 然后，杜若又跟老支书和王队长商量了一下接下来的事情。 八个知青接着出去搞销售，剩下的12个知青，包括杜若全力制作辣条。 争取明天就把七百斤辣条给制作出来。 杜若有些担心的问老支书，“这次还不让村民们参与吗？” 老支书道，“你们这些知青娃娃，心灵手巧，制作辣条都已经熟悉，咱们厂现在正是打名声的好时候，这辣条不容有失。” “等再过几天，订单量增多，我再考虑招人的问题。” 杜若点头，“行！” 王队长想了想，说道，“以目前订单的速度，想必咱们很快就得考虑招工的事情了。” “不如早点开始，先培养一下，到时候订单激增，他们随时能上手帮忙！” 老支书一想，是这个道理，就点头答应了。 杜若忽然似是想起什么，忙对老支书说，“村民我想着尽量招女工人，咱们这辣条不是体力活，女人们都是做饭的一把好手，制作辣条对她们来说，没难度。” “关键是这工人，必须要干净！” “咱们这毕竟是入口的东西，万一被人吃出一只苍蝇什么的，恶不恶心？到时候咱们好不容易积累的名声，可都要臭了！” 老点头，“是这个理儿。” 王队长说，“村里哪个妇女同志勤奋爱干净，还是她们女人之间比较清楚，我回去问问你婶子，让她挑十个人出来。” 王队长看着杜若，“你再从这十个人里面，选出你中意的五个人，怎么样？” 杜若点头，“没问题，”又说，“二嫂子我觉得也挺不错的...” 不等杜若把话说完，王队长就没好气道，“她是个什么人，我还不清楚？” “就她那偷懒耍滑的样子，进不了咱们厂子，”又问杜若，“是不是她求着你，非要进厂子的？” 杜若忙笑着说，“也不是，我看崔二嫂子干活也挺利索的。” 对于自家这个二儿媳，王队长还不清楚吗？ 王队长诚恳的说，“你肯定是被她给骗了，行了，这件事情你就听我的，不能让她进来。” “她要是敢质问你，你就让她来找我！” 杜若笑了，忙点头应下，“好！” 事情说完了，老支书和王队长就高兴的离开了。 苏启航等人正在吃饭，杜若凑到陈敏身边，问她，“王淑慧今天表现怎么样?” “没给你们拖后腿吧？” 陈敏一边吃窝窝头，一边说，“没有，她还立了大功呢！” 杜若感兴趣的一挑眉，“哦？” 陈敏见杜若感兴趣，就笑着说，“她今天捡了一个公文包，有我看着，肯定不能让她昧下，我们就在路边等了一会儿...” “没一会儿，一个穿着干净的中山装的男人就找了过来。” “我们把包还给了他，他很是感谢，说包里有五百多块钱呢！” 杜若惊讶，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陈敏接着说，“那男人非要请我们吃饭，我们没答应，交谈间，我们得知他是供销社的主任。” “他又知道了，我们是来县里推销辣条的，他尝过我们的辣条后，就定了两百斤！” “嘶！”杜若惊讶。 能第一次就定两百斤的，都是比较大的厂子，一个供销社能一口定两百斤，这的确算是大生意了。 对于王淑慧今天的表现，杜若还算满意。 杜若拍了拍陈敏的肩膀，“辛苦你一些，以后继续盯着她！” 陈敏笑了笑，“好嘞！” 第202章 寡妇门前是非多 第二天，牛家湾的众人各司其职，去买粮食的买粮食、去外地搞销售的搞销售。 买粮食比较容易，老支书派出去的都是本地人，各村各镇都有沾亲带故的关系，谁家粮食多、谁家粮食少，都门清，也不怕有人去举报啥的。 他们只是拿钱换，又不是买。 粮食上午九点就买回来了，杜若带着知青们开始紧锣密鼓的制作。 杜若的工作其实比较轻松，她负责调料和统筹，知青们熟悉流程后，杜若就不用亲自上手了。 制作的时候，老支书领着十个或年轻或年长的妇女同志过来了。 同来的还有王队长和郭婶子。 杜若看到来人，忙笑着迎上去，“老支书！” 老支书笑着点点头，说：“我把人给你领过来了，你挑五个留下来。” 杜若笑着应了声，又跟王队长和郭婶子打了声招呼。 这十个人里面，杜若就只认识王麦芽。 麦芽看到杜若，冲杜若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其余的妇女同志，杜若脑子里倒是有印象，毕竟都在一个村，平日肯定见过，只是不熟悉罢了。 这些妇女同志能经过初选，肯定各个都是能干的人。 能被选中，心里也十分激动，十分渴望能被留下来。 老支书可是说了，目前厂子发展良好，等厂子效益稳定后，就会给工人们发工资了。 发工资啊？ 那可是只有城市工人才有的待遇啊！ 没想到他们自家村里办的厂子，也能发工资。 见杜若朝她们看过来。 妇女同志们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杜若，眼睛里充满了渴望，有的甚至忍不住开口拉关系，讲情分： “杜知青，昨天咱们还说话了，我邀请你去我家，你还记得吧？” “杜知青，前几天你锄头钝了，还是我家男人给你磨得，你没忘吧？” “杜知青，我前几天...” “杜知青......” 几个性格泼辣的妇女同志已经把杜若包围了起来，七嘴八舌的想跟杜若攀上关系！ 杜若倒是理解她们，但是吧... 为了厂子长远发展，这个攀关系、走后门的口子不能开。 但直接拒绝也不太好，太得罪人。 于是，杜若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老支书和王队长。 老支书冲杜若点点头，示意她不用担心。 “都给我站好！”老支书蹙着眉，不悦道，“少说两句，该选谁杜知青有自己的判断。” “再说了，你们急什么？只要咱们厂子效益好，以后你们肯定也能进厂。” 妇女同志们一想也对，也就住了嘴，安静的站好，只是看向杜若的眼神依旧殷切。 杜若见此，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接着面色一肃，上前两步，仔细观察每个人眼神、皮肤、双手、衣服等。 眼神浑浊、游移不定的，杜若都不要。 皮肤和双手带有污渍，特别是留着长指甲，指甲里还有黑泥的，杜若也不要。 衣服洗得不干净，杜若也不要！ 经过挑选，杜若终于选出了五个人。 其中就有麦芽。 五个人分别是麦芽、周二嫂子、朱大娘、还有一个叫白春柳的寡妇、一个叫田小鱼的小姑娘。 小姑娘看起来娇娇小小的，五官精致、皮肤白净，看起来很乖巧。 杜若看向老支书，“我选好了！” 老支书目光在白春柳身上停留了两秒，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行！” “凭什么啊？”村里的张大嫂子指着白春柳一脸不服，一脸气愤的叫嚣起来，“我都不行，怎么她就可以？” “她一个寡妇，她也配？” 白春柳是村里的寡妇，今年才23岁，17岁结婚，结婚才到半年，丈夫就突发疾病去世了。 留下她和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七个月后，孩子出生是个女儿。 白春柳的丈夫名叫崔英杰，排行老二，崔家二老有四个儿子、两个闺女。 崔英杰死了，崔家还有三个儿子、八个孙子，再加上白春柳生的是个闺女，不是儿子，崔家二老就有些不待见白春柳母女，把她们母女从家里赶了出去。 白春柳想带着刚出生没多久的女儿回娘家，娘家却说她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连门都不让她进。 白春柳没办法，只要带着闺女又回到牛家湾，求了老支书，是老支书主持了公道，给了她们娘俩一个居住的地儿。 村里不少妇女同志对白春柳有敌意，原因也很简单，白春柳长得漂亮，村里不少男人都喜欢看她。 杜若仔细打量白春柳，五官秀美、身材丰满，身上充满了女人味儿，一个很有风韵的女人。 村里不少男人私底下都喜欢拿白春柳开玩笑，开黄车，说黄段子。 这使得村里不少女人都觉得白春柳不正经，喜欢勾搭男人，不是个良家妇女。 很多女人却不想想，男人拿白春柳开黄腔是白春柳的错？ 白春柳逼着那些男人开黄腔了？还是真的勾引那些男人了？ 根据杜若的观察，白春柳是个性格温和有主见，同时又非常自爱、有分寸的女人。 她也知道村里大多数人不待见她，所以她平日里话很少，跟村里男人几乎不说话，平日在路上遇到她，她也是低着头，步履匆匆。 这说明是村里某些男人下流，思想肮脏，而白春柳则是受害者。 可没人去同情白春柳这个受害者，反而处处刁难她、指责她，恨不得她去死。 而某些男人，却没人去指责他们？ 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男人都懂男人，所以他们不去指责那些下流之人也就罢了。 明明女人最懂女人的苦，女人最能和女人产生同理心，可村里大多女人却是思想上的男人。 从来没有站在女人的角度上去想问题。 面对张嫂子的质问，杜若一点儿也不心虚： “张嫂子看你这话说的，难道白嫂子死了丈夫是她的错？” “是她把她丈夫害死的？” 张秀娥话没过脑子，张口就说，“那可不，如果不是她这个扫把星进门，她丈夫咋会死嘛？” 哎呦我去！ 哪个封建茅厕没关好，把她给放出来了！ 杜若不再客气，呵呵两声，“张嫂子你这思想觉悟不行啊，红宝书会被背吗？” “你这封建思想要是传出去，那可不太好啊！” 张秀娥本来还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毕竟这些话，她可没少和跟她关系要好的姐妹说。 突然听到杜若提到‘红宝书’，张秀娥的脑子瞬间清醒了一下。 见杜若正似笑非笑，一脸嘲讽的盯着她，张秀娥还不算傻，立刻改口： “我...我胡说的，杜知青你别当真！” 杜若翻了个白眼，语气郑重的问，“那你现在告诉我，白嫂子的丈夫，是她害死的吗？” 张秀娥抿了抿唇，只好说，“...不是。” 杜若满意的点点头。 “白嫂子年纪轻轻，丈夫就去世了，一个人带着一个孩子生活，特别不容易。” “大家都是女人，应该能体会白嫂子的苦，以后还是少说白嫂子的闲话比较好。” “女人何苦对女人如此苛刻？” 白春柳一脸惊诧的盯着杜若的背影，被扎的千疮百孔的心脏，似在这一刻，有一股暖流涌入，使得她几近枯竭的心脏，重新焕发了生机！ 她已经习惯了村民对她的恶劣态度，习惯了村民对她的谩骂和羞辱！ 整个牛家湾对她释放善意的人，屈指可数，更没有一个人敢明目张胆的帮她说话。 可今天却有一个人，为她站了出来，说：她丈夫的死，不是她的错！ 她当了寡妇，也不是她的错！ 白春柳在这一刻突然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大颗大颗的晶莹泪珠顺着她的眼角滑落。 白春柳忙低下头，死死咬着嘴唇，才没有哽咽出声。 只是这次与之前的泪水都不同，这次她是喜极而涕！ 似乎心中的委屈终于得到了发泄，自己黑白的世界，终于有了一抹彩色。 第203章 沈御来信 面对杜若的质问，其余人全部闭嘴。 她们私底下虽然经常骂白春柳不是正经女人，可她们确实也没有白春柳勾引男人的证据。 只是因为心中的嫉妒，才用谩骂来发泄她们心中的郁气。 可她们却从不去想，她们为什么会嫉妒？ 那是因为她们不自信，不安，而带给她们那份不安的恰恰是她们的丈夫。 可又有几个女人会去责怪自己的丈夫呢？ 她们不敢或者是不愿，反正，只要把错误归结在女人身上就对了。 杜若斩钉截铁，“事情就这么定了。” 见杜若冷着一张脸，张秀娥几个妇女同志也不敢再说什么。 老支书点头，“行。” 人选定了，老支书就领着张秀娥几人离开了。 等人离开后，面对白春柳几人，杜若脸上再次露出笑脸，声音轻柔道， “制作辣条的工序并不复杂，你们多看看，很快就能熟悉。” 接着，杜若给她们安排了一下具体的工作。 杜若在一旁观察了半天，发现几人的确都很勤奋，手脚利索且干净。 杜若满意的点点头。 工厂的事情渐渐步入正轨，因为辣条只有牛家湾有，所以他们把销路打开后，生产出来的辣条，根本不愁卖。 这天周震几人从外面回来后，周震把一个大大的包裹递给杜若。 “你的信和包裹。” 杜若惊讶，“我的？” 周震点头，“我看了眼好像是从部队寄过来的，应该是沈御给你寄的。” 杜若高兴的接过，眼底有惊喜，“谢谢！” 杜若拿着包裹走到一旁，先拿出信看了眼，是一个多星期前寄的。 杜若把信打开，用钢笔书写的笔锋坚毅、一勾一画都透着一股锐意。 笔走游龙、挥洒自如、气象万千，字写得相当不错。 杜若同志见字如面： 抱歉，入伍后封闭训练近两月，繁忙中抽空给你写信，心中激动欣喜又愧疚思念。 你在陕北还好吗？ 有困难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帮你解决。 ......... 虽然我们不能朝夕相处，但我相信我们的革命友谊像钢铁般坚韧，且永不退色。 请一定要等我！ 沈御，1969年9月16日。 信中几乎都在诉说：沈御对她的思念，话虽含蓄，但字字真心。 杜若看到信后，嘴角的弧度一直是上扬着的，显然心情极好。 “杜若？”王淑慧突然凑过来，一双眼睛打趣的盯着杜若，揶揄道，“那个叫沈御的人，就是你对象吧？” 王淑慧冷不丁的开口说话，杜若吓了一跳，听清楚她的话后，却是大方的点头，“嗯，是我对象。” 王淑慧起哄，“有照片吗？我要看照片。” 照片？这个还真没有。 杜若推了推王淑慧，没好气的说，“没有！” 杜若拎着包裹进了窑洞，把包裹放到桌子上打开，发现里面都是一些吃的东西。 有饼干、糖等东西。 沈御给杜若送了这么多东西，可以说是把自己的家底都快掏光了。 杜若也想送给他一些东西。 空间里还有不少野猪腊肉，再给他邮寄一些辣条和肉酱。 山上有不少新鲜的蘑菇，大毛几个孩子经常上山采摘，郭大婶经常让大毛给她送。 晚上等众人忙完，杜若准备去厨房做牛肉酱。 张娜娜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准备进窑洞睡觉，见杜若去了厨房，问道，“杜若你不睡吗？” 杜若摆手，“你先睡吧，我做点东西。” 张娜娜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嘴里还说着，“用不用我帮忙？” 杜若笑笑，“你快去睡吧，不用，我自己能搞定！” 张娜娜‘哦’了一声，这才回窑洞睡觉去了。 李秋菊似是知道杜若要做什么，走到杜若身边问，“姐，要不我帮你烧火吧？” 有李秋菊在，杜若不好把牛肉拿出来，就说，“不用，我想自己做。” “那好吧，”李秋菊有些遗憾，“那你也别做太晚了，早点睡。” 杜若，“嗯。” 等人都都走了，杜若进了厨房，从空间里拿出一块十多斤的牛肉。 牛肉还很新鲜，空间里的时间是静止的，所以放进空间里的东西，不会腐坏变质。 杜若先生火烧热水同时把牛肉切成小粒，杜若刀工极好，切肉时又快又准。 水开后，把切好的肉粒放进去焯水五分钟左右，把上面漂浮的血沫捞出来，然后把肉粒清洗干净，捞出来备用。 从空间里拎一壶油倒进锅里，等油温烧热，把准备好的香葱、香菜、洋葱放进去炸，然后再放进去一些香料，香叶、八角、桂皮等，全部炸至金黄捞出，料油就制作好了。 此时厨房里已经弥漫出一股香浓的料香味，这股味道虽浓烈却不显得腻味，反而有一种独特的味道。 把牛肉粒放入油锅中，把牛肉粒的水分炸干，香料味混合着肉香，味道混合后，非但没有显得杂乱，反而有种增香的效果。 等肉粒的颜色变深，味道更家香浓后，把肉粒捞出来，倒入盆中备用。 然后把准备好的蒜末、姜末、辣椒面倒入油中，料油与几种配料相容，立刻激发出了调料和辣椒的香味。 熬煮大约半个小时，把牛肉粒倒进去，再放入黄豆酱和甜面酱，酱拌均匀后，转为小火再熬煮半小时； 此时香味已经极为浓郁，肉香、调料香、辣椒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极为霸道的酱香，诱人的红油和肉粒更是让人垂涎。 出锅前，再放几勺盐调味，味道会更加浓郁，再放一些白芝麻增香，搅拌一下，就大功告成！ 颜色红亮、辣味、香味浓郁的像是要把整个厨房填满。 杜若拿筷子夹了块肉粒尝了尝... 嗯...好吃！ 第204章 要发工资了 等牛肉酱放凉后，杜若把牛肉酱装到准备好的玻璃瓶内。 杜若倒是想用塑料瓶，但现在好像还没塑料瓶。 玻璃瓶能装一斤多，杜若装了十几个玻璃瓶。 第二天一大早，杜若找到一个木箱子，把牛肉酱放到里面，小心固定好，并在中间放上一些柔软的草隔离起来，用以防震、防摔。 第二天，周震他们去县城的时候，杜若让周震他们帮忙把牛肉酱送到镇上的邮局，给沈御邮寄过去。 许蔚好奇的问杜若，“你木箱子里装了啥？还挺沉的？” 杜若只笑了笑说，“一些吃食。” 周震几人离开后，杜若带着厂子的工人，开始制作辣条。 工人们对于如何制作辣条，已经十分熟悉，只是最关键的一步，如何调味？ 调味的秘方，杜若一直没有公布，每次都是自己一个人把调料调好。 订单的激增，使得辣条厂短时间内积攒了不少现金，目前账上已经有了两千块钱。 老支书掌管着财政大权，看着账上的数字一点点增加，他老人家的底气那是越来越足。 甚至批了村口一大快地，建辣条厂，半个月前就动工了。 再过几天，差不多就建好了。 窑洞通风不好，老支书就决定把辣条厂建在高处，建砖瓦房。 这天晚上，把最后一个订单的辣条制作完成后，工人们累得手都快抬不起来了。 过去一个月，辣条在各地备受欢迎，那些工厂虽然一个月才下一次订单，但供销社的订单却是大大增加了。 这说明，买辣条的散户越来越多。 等他们吃完饭，老支书来了。 杜若忙给老支书搬了一个小板凳，“您坐！” 老支书笑呵呵的坐下，这段时间，订单激增，辣条厂每天都赚不少钱，老支书心情极好。 “杜若啊，”老支书抽了口烟，慢悠悠的说，“再过两天，咱们这辣条厂就建好了，建好后，我打算在全村举办个欢庆会啊！” 现在厂子里有钱了，前两天老支书还花了好几百给村里买粮食吃。 现在村里虽说不上顿顿能吃上白面馒头吧，但是至少不再饿肚子了。 杜若搬了个板凳坐在老支书对面，笑着点头说，“行啊！” “这是好事，最近为了赶订单，大家都挺累的。” 老支书笑眯眯的说，“村里还养着三头猪，到那天我打算杀一头，做个大锅饭，全村人一起吃猪肉！” 杜若点头，“我看可以，您老的这个想法很好。” 见老支书说完了，杜若也笑着开口道，“老支书，等咱们的辣条厂建好，搬迁过去后，我觉得应该给工人发工资了。” 现在工人干一天活，都是给一天的工分，太少了。 老支书点头，“对，不过，你看这工资该怎么发啊？” 杜若想了想说，“咱们的辣条厂不是国营，自负盈亏，我觉得咱们的工资可以跟厂子的效益挂钩！” 老支书感兴趣道，“仔细说说...” “哎，”杜若应了声，说，“咱们可以把厂子盈利的一半，拿出来当工资分给工人，包括厂子里的领导。” “剩下的一半，咱们用来开通销售渠道，或者...修路！” “一半的利润用来发工资，这是不是太多了？”老支书有些担心，“你不知道，这一个多月咱们厂子里的利益就有几千块，若是拿出一半发工资，这工人的工资比城里工人的工资都高啊！” “若是让外人知道了，怕不是好事啊！” 杜若点头，“那百分之四十？” 老支书想了想说，“最多百分之三十！” 就算是领导干部，给的工资也不能太多，不然让人知道了，来个举报，那他们的未来可就有太多的不确定了。 老支书年纪大了，更想稳当一些。 杜若仔细想了想，终是点了头，“行，听您的。” 枪打出头鸟，他们辣条厂现在已经够风光的了，不能太出格。 不能急！不能急！ 杜若告诉自己不能急，要一步步来，不然这个年代是真的有翻车的可能性的。 接着，两人又商量了一下具体的工资数目。 比如百分之十给管理层，百分之二十给普通员工。 商议好了工资的事情，老支书又说道，“至于修路？” 老支书用赞赏的眼神看着杜若，“你这个想法很好啊！” “随着产能的扩大，为了加强与周边城市的联系，我看这条路必须得修啊！” 杜若点头。 牛家湾距离县城太远了，用脚走路，差不多要三个多到四个小时。 如果能够修通牛家湾到县城的这条路，那至少能节约一多半的时间。 “不过...”老支书又提醒道，“修路是大事，肯定不是几千块钱能解决的事情，咱们还要从长计议啊！” 杜若点头，“您放心，这个我懂。” 说完正事后，老支书就笑呵呵的离开了。 另一边，杜若邮寄给沈御的牛肉酱终于到了部队。 沈御得到门卫通知，说是有自己的包裹，让自己去拿，等中午吃饭时，就赶紧到门卫处，去拿自己的行李。 包裹是一个大大的木箱子，挺沉的，不知道是啥？ 沈御好奇的打开木箱子，引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封信，上面写着‘沈御收’，而寄信的地址写的是陕北... 沈御一喜，是杜若。 沈御小心又珍惜的把信折起来，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又仔细看向木箱子，发现里面是一瓶瓶的红油肉酱。 经过一顿时间的调和，红油色泽变得越发明亮、又略带一丝粘稠感，肉粒点缀在其中，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沈御高兴的搬着木箱子离开，半路上遇到了要去食堂吃饭的战友。 “呦，沈御怀里抱得是什么啊？” “让我们看看！” 沈御笑骂，“看什么看，赶紧吃你们的饭去。” “护的这么紧，不会是你对象给你邮寄来的东西吧？” 从战友口中听到‘对象’两个字，沈御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杜若的身影，嘴角忍不住的一点点上扬，笑的像是一个二傻子，跟平日冷峻形象大相径庭。 “哎呦，你们看他笑的多开心，难道我们说对了？” “同志们，我今天非要看看，那箱子里是什么不可？” “对，我们也要看！” 看着围过来的一群战友，沈御没办法，只好妥协道，“行、行、行，我不躲了，你们看吧。” 众人一拥而上； “是肉酱？” “嘶，这红油看着就香。” “里面放了那么多肉啊！” 沈御看着他们一个个嘴馋的模样，就把木箱子放到地上，拿了两瓶子给他们； “行了，拿去吃吧！” 众人高兴了，“这可是你说的，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嘿嘿...记得替我们谢谢未来嫂子啊！” 一群人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拿着两瓶牛肉酱去了食堂。 沈御则先去了一趟宿舍，把木箱子放到行李箱上，这才坐在床上，拿出了杜若给他写的信。 刚要把信打开，沈御的手却顿住了。 他想了想，又把信折好，放到了自己的行李箱内，想着等晚上回来再细细的看，现在时间已经不多了，一会儿还要集合训练。 第205章 扩大招工 沈御从宿舍离开后，就跑步去了食堂。 刚进食堂，他就发现今天的食堂显得格外热闹。 不时有人大喊： “给我留点！” “牲口啊，一勺子下去，都见底了！” 见一群人在那争来争去的，沈御好奇的走过去，“你们干嘛呢？” 众人转过身一看是沈御，顿时来了精神： “沈御，你对象做的牛肉酱真好吃！” “对，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牛肉酱。” “沈御，你对象真好！” “沈御听说你对象给你邮寄了十几瓶牛肉酱，好姑娘啊！” “沈御，你能不能给我两瓶牛肉酱，我用别的东西给你换！” 听着耳边的叽叽喳喳，沈御哭笑不得。 “行了啊你们，”沈御笑着说，“这可是我对象给我做的牛肉酱，给你们两瓶你们就该知足了，剩下的都是我的。” “懂？” 我对象？ 沈御嘴里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心里一片火热。 不知道杜若她现在在干什么？ 众人见沈御不肯分，只好遗憾的散去，心里都理解，换成是他们，他们也舍不得。 沈御拿着餐盘去打饭，回来后坐在餐桌旁，看到两个玻璃瓶放在桌子中央，里面的牛肉酱已经见底了，甚至还有人拿着馒头蘸瓶底的辣椒油吃。 部队里倒是不用愁吃不饱。 但是肉？ 却是很长时间才能吃上一顿。 牛肉酱里面的牛肉粒，酱香浓郁、香辣可口，搭配着馒头吃，简直一绝。 晚上回到宿舍，沈御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干净，爬上床，把信打开。 见字如面： 沈御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看到你的来信，心中十分欣喜，感谢你给我准备了那么多东西，帮了我大忙。 ......... 给你制作了一些牛肉酱，喜欢的话，以后再给你做。 一首很有名的爱情诗，《致橡树》 沈御品读诗句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每一个标点符号！ 体会着这首诗所传达出来的坚韧又炽热的情感。 直到把每一个字都深深的刻在心里，反复咀嚼，才罢休。 这天晚上，沈御好似做了一个梦，他好似变成了一棵树，而在树的旁边是一颗木棉。 他们一起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一起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 直到第二天被哨声吵醒时，沈御的嘴角也依旧是上扬着的，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温暖的光，眼里沁润着的喜悦感染着每一个人。 连他的室友都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儿。 “沈御，你一大早笑什么笑？” “梦到对象了吧？” “我猜也是，他对象昨天刚给他邮寄了一大箱的牛肉酱，可好吃了！” “对，我也吃了，特别好吃。” 然后... 沈御的室友们，就用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瞪着他...... 辣条厂建好了。 杜若此时正站在辣条厂的大门口。 大门口用两扇木栅栏当大门，从外面一眼就能看到里面，里面先是一个大大的院子，院子很干净，院子里的杂草都被村民们拔的干干净净。 在厂子北方建了三间大瓦房！ 房子面积极大，一间房子约有一百多平米； 房屋前面，摆放着两个石磨，其中一个房间建了三个火灶，各种制作辣条的工具整齐的摆在屋子里。 杜若和老支书领着村民参观了一下辣条厂，村民们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笑。 等参观完，有人起哄，“老支书给大家讲两句吧？” “对，讲两句！” 老支书和杜若站在台阶上，杜若笑着对老支书说，“那您就给大家讲两句吧？” 老支书笑眯眯的点点头，“那行，我就给大家讲两句。” 杜若带着大家伙一起鼓掌。 等台下安静后，老支书冲大家笑了笑，一脸感叹道， “想想一个多月前，我还在为咱们牛家湾哪天去外面要饭而发愁，哪里能想到，这才一个多月的时间，咱们村竟然建了厂！” “现在随着咱们厂子的名声越来越大，咱们厂子挣的钱越来越多，以后咱们牛家湾不止能吃饱饭，还能让村里的好后生都能娶上媳妇儿。” “村里的女娃都能嫁个好人家！” “只要咱们牛家湾的人能够团结，我相信...” “咱们会越来越好，咱们的日子会越来越有盼头的，大家伙说是不是啊？” 众村民拼命鼓掌，大声叫着： “是！” 老村长满意的点点头，等村民安静下来后，才又说，“咱们牛家湾的人现在为什么能吃饱？” “那是因为这个辣条厂，而这个辣条厂之所以能建起来，全靠杜厂长，咱们牛家湾的人不是忘恩负义之人，现在...请杜厂长给大家讲几句！” 众村民也很给面子的大声叫好、鼓掌！ 杜若冲台下村民笑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才开口道： “我虽然没在咱们牛家湾长大，但自从我下乡的那一刻，我就把自己当成了牛家湾的人！” 杜若说着话时，一脸的真挚。 “看到大家伙连饭都吃不饱，”杜若脸上流露出难过之色，“我心里难受啊！” 杜若捂着自己的胸口，“然后我就发誓，我一定要让整个牛家湾的人，再也不用挨饿受冻！” “于是，我大着胆子提议建立了这个辣条厂，还把我们家祖传的辣条秘方给贡献了出来。” 辣条方子肯定不是祖传的，但是在这样的场合，杜若说是祖传的，那就是祖传的！ “我本来只想解决大家的温饱问题，没想到这个辣条厂还能带领大家致富！” “我宣布，辣条厂再招工十人，并从这个月开始发工资！” 一听说辣条厂招人，村民们已经开始激动了。 再听杜若说：从这个月开始发工资，村民们简直要高兴疯了！ 发工资啊！ 岂不是说，以后他们就是工人了？ 杜若站在台阶上看着台下村民，因为这两个消息，而激动的面色涨红，一双双眼睛看向她时，充满了感激和崇敬。 杜若笑了。 嗯，这种感觉真不错！ 第206章 羞辱 等杜若把话讲完，老支书让村里的壮劳力们抬着一头猪来到辣条厂大门前。 猪被绑了四肢，吊在一根手腕粗的木棍上，由村里几个年轻后生抬着，村里的杀猪好手蹲在一旁拿着一块黑色的磨刀石，正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磨自己的杀猪刀！ 一旁热水已经烧好，村民不分男女老幼围在一旁看热闹。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他们的眼底透着光，蕴着希望。 特别是这段时间每天都能吃得饱饱的，村民们的脸色都好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副半死不活的骷髅模样，而是稍微有了点人样。 能吃饱，人就有了力气，有了力气，整个人的精气神与之前的颓丧茫然完全不同。 看着面前的一张张笑脸，杜若会心一笑，也凑了过去。 猪被几个村里年轻后生死死按在临时搭建的屠宰架上，杀猪人拎着杀猪刀一步步靠近。 似乎感受到自己即将死亡的命运，黑猪张大嘴巴发出一阵阵凄厉尖锐的叫声。 有的小孩子已经害怕的捂住了眼睛，可捂了一会儿，又因为好奇，手指悄悄露出一点缝隙往外看。 稍大点的孩子，不但不怕，还拍手叫好，一脸艳羡的看着杀猪人，恨不得自己也亲自上阵试一试才好。 杀猪人拎着刀走到黑猪旁，仔细查找猪的大动脉，身边已经有村民准备好了接猪血的盆子。 猪血可是好东西，不能浪费。 杀猪人终于找到了猪的大动脉，然后利索的一刀捅进黑猪体内，动作又快又狠，切断了黑猪的大动脉。 “吱吱~” 黑猪凄厉的叫声越发尖锐了，全身抖动着拼命挣扎，几个年轻后生说笑着，手中下了力，死死压着黑猪不让它动弹。 殷红的血液喷洒出来，落入地下的盆里。 等黑猪的血放的差不多了，黑猪差不多也出气多进气少，该死了！ 等黑猪死后，杀猪人用木勺舀热水浇在黑猪身上，再用刮刀把黑猪身上的毛，刮得干干净净。 猪毛刮干净、摘除内脏，再把猪肉切成大块，这黑猪就杀完了。 杀完了黑猪，接下来就是做大锅菜。 屠宰架子撤了下去，有村民把地面打扫干净，把早就准备好的几口大锅搬过来，又用转头搭建了几个简易的灶台... 老支书选了村里几个做饭手艺很不错的大娘，她们拿着菜刀，正把猪肉切成薄片，手稳、刀快、肉片切得薄厚均匀、整齐排列。 还有一些小姑娘、大媳妇正在洗菜，准备的配菜是粉条、白菜和豆腐。 粉条洗洗、白菜切丝、豆腐切块。 等把肉切好，锅烧热至没有水分，也不用放油，直接把黑猪的肥肉片子放进去，不一会儿就有浓香的猪油味道在空气中弥漫。 大人还能克制住，小孩子使劲耸动着小鼻子，一脸幸福的闻着空气中的味道。 熬出猪油，把切好的葱姜蒜末放进出，‘刺啦’一声，猪油爆开，不一会儿，葱姜蒜末的味道被猪油激发出来，产生一股奇异的香气，让人只闻一闻都忍不住流口水。 再把肉片倒进去翻炒，喷点醋、倒点酱油调味，等肉差不多炒熟后，放大白菜翻炒几下，兑水开始炖... 等炖的差不多了，就把豆腐和粉条放进去，再继续炖一会儿。 辣条厂门前聚集了全村的男女老少，趁着菜还没熟的空档，男男女女找相熟的人扎堆说笑。 小孩子在一旁追逐打闹，欢笑声清脆悦耳。 郭大娘领着几个年轻小媳妇把早就准备好的黄窝窝头，热了热，装进箩筐里，抬了过来。 等做饭的大娘高喊一声，“菜好嘞！” 全村人像是过年一般，欢呼着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碗筷，开始打饭。 村民推举老支书第一个打菜。 老支书笑呵呵的没拒绝，端着自己的粗瓷大碗，第一个排队去打菜。 打菜的大娘见到老支书，笑着拿着大勺，专挑有肉的位置，给老支书舀了整整两大勺的菜，里面的大猪肉片子至少得半碗。 村民见了，也都乐呵呵的，觉得这是老支书应得的。 打完菜，老支书又去拿了两个窝窝头，之后就蹲到墙角，左手拇指、食指和中指用力端着碗，窝窝头攥在手心里，右手拿着一双竹筷。 咬一口窝窝头，拿筷子夹一筷子菜送进嘴里。 喷香的杀猪菜，吃到嘴里更是油香四溢，让人吃的一脸满足。 打菜的大娘看到杜若，也给杜若捡着有肉的位置，给她舀了两大勺菜。 还说，“杜知青你年轻，不够吃了，再来打，要多吃点。” 杜若笑着道谢，“好嘞！” 杜若端着一碗杀猪菜，手里拿着两个窝窝头，也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蹲在地上吃。 来了这牛家湾，不会蹲着吃饭，算什么农民？ 都来当农民了，还端着架子，怎么跟老百姓打成一片？ 杜若吃了没一会儿，身边就围满了人，都是知青点的知青，和村里跟杜若关系比较好的小姑娘、大媳妇儿。 杜若正吃着，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杜若抬头看去，就见吵闹声来自打菜的地方。 张娜娜一边咀嚼着东西，一边好奇的往那边望过去，“咋啦？发生了什么事儿？” 李秋菊咽下口中的食物，也是一脸迷惑，“不知道啊！” 周震慢悠悠的把一片肥肉送进嘴里，一脸满足的咀嚼，“好像吵架了。” 许蔚端着碗站起身，踮起脚朝吵闹的地方望了眼，“好像是。” 杜若把碗筷放到地上，站起身走了过去。 此时，不少人都围在这里看热闹。 见杜若来了，纷纷给她让了条道。 杜若走到前面一看，白春柳正抱着闺女苗苗红着眼睛瞪着一个一脸刻薄的女人。 这女人头发花白，身形消瘦，一双倒三角眼既刻薄又凶狠。 这是...白春柳的婆婆胡大妮，村里人都称呼她‘胡老娘。’ 杜若仔细一看，白春柳左半张脸红红的，仔细一看还能看出一个巴掌印，这是被打了？ 而被白春柳抱在怀里的苗苗，此时正无声抽泣，明明哭的一抽一抽的，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看向胡老娘的眼神也充满了恐惧与惊吓。 “你个丧门星，若不是你进了我家门，我儿子咋会死？” “我儿子还不到二十岁啊，你这个天杀的狐狸精，你赔我儿子的命啊！” 这种话，白春柳听得多了，以前胡老娘骂她，她心里也为丈夫的死难过，所以，她一言不发，任由胡老娘对她又打又骂。 可今天... 白春柳想到那天杜若说的话，她说：丈夫的死，不是她的错。 说她是狐狸精、扫把星的人，都是封建迷信，不可信！ 于是，白春柳大着胆子为自己辩驳，“我...我没错，英杰的死，跟我无关。” 一句话出口，接下来的话，就变得顺畅起来。 “英杰得病，我也很难过，我不分日夜的照顾他，给他看病熬药，我能做的都做了，可他还是...没了。” “他是因为得病没得，不是我害死的，你不要...不要血口喷人。” 胡老娘和众村民一脸惊诧的看着白春柳，似是不敢置信一般，瞪着她！ 怎么会？ 这个女人竟然学会反抗了？ 她以前不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吗？ 这是怎么了？ 难道觉得自己进了辣条厂，就长脾气了不成？ 胡老娘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气的脸色铁青，指着白春柳，哆嗦着嘴唇骂道： “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你还敢跟我犟嘴？” “我儿子以前好好的，你进门没多久，他就病的起不来床，肯定是你不要脸整天缠着他做那事，他才得病的！” 我艹！ 众人‘轰’的一下炸开了。 一个个倒吸凉气，不敢置信的看着胡老娘，这胡老娘也太敢说了。 白春柳更是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都傻了！ 进门后，明明是丈夫整天缠着她，怎么就成了她的错了？ 自从丈夫得病后，他倒是还想做那事，但都被她以养病为由拒绝了，怎么又成了她的错？ 难道她真的错了不成？ 村民一方面惊讶于胡老娘说话之大胆，另一方面心里对白春柳又产生了深深地鄙夷，看向白春柳的眼神中都带着不屑和嘲弄。 看白春柳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一般。 仿佛多看白春柳一眼，都是对他们的亵渎！ 迎着众人鄙薄的目光，白春柳在这一刻只觉得呼吸困难，心里仿佛突然压了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啪嗒啪嗒’的顺着脸颊不断的往下流； 她的身体开始变得僵硬，她哆嗦着嘴唇，此刻竟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她被她婆婆当着全村人的面，说她缠着她丈夫，做那种事。 那她岂不真成了村名眼里的荡妇和狐狸精？ 不，她不是那种人！ 她明明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 此刻，白春柳想大哭，想大叫，她想对所有人说：她没做过！ 她不是狐狸精！ 可她竟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周围人身上对她散发的恶意，此时竟像是要凝成实质一般。 鄙夷、轻蔑、嘲弄、谩骂等等负面情绪，像是要织成一张大网，铺天盖地的把她罩住，要把她困死在里面。 谁...谁来救救她？ 谁来救救她？ 谁能来救救她？ “别怕！” 忽然一只温暖的手，紧紧握住了白春柳颤抖不止又冰凉的手。 这只手温暖、滑腻、莹白，像是被人精心打造的艺术品，美得惊心动魄。 此时，这只手的主人，正紧紧握着她的手，像是要把力量传递给她，让她慢慢冷静下来，身体也渐渐恢复知觉... 白春柳抬头，一双迷蒙的大眼，呆愣愣的看着杜若。 杜若却冲她温暖一笑，柔声道，“别怕，我在这！” “我是厂长，你是我的员工，有我在这，今天没人能欺负你！” 第207章 骂的就是你 白春柳耳边听着杜若轻柔的话语，心里竟奇迹般的安静下来，那块压在她心里的石头，也仿佛被这句轻飘飘，却又极具力量的话语震撼，瞬间消失不见。 白春柳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救赎般渴望的眼神盯着杜若，她没有在杜若眼里看到一丝鄙夷和轻视。 白春柳明白，至少在杜若眼里，她是干净的。 “呜呜...” 白春柳再也忍不住，扑进杜若的怀里，嚎啕大哭，她哭的很大声、很用力，像是要把憋在心里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一般，哭的像是个孩子。 杜若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白春柳的后背，无声安慰。 胡老娘正教训害死儿子的狐狸精，杜若忽然间跳了出来，顿时有些不悦的瞪着杜若。 胡老娘自然知道杜若是谁，她还找过杜若，希望杜若能把她和她的大儿媳、三儿媳都安排进辣条厂。 可眼前这个小蹄子竟然拒绝了她！ 她竟然拒绝了！ 哼，也不是个好东西！ 见杜若看她的眼神同样透着不善，胡老娘一挺胸脯，“看什么看？” 杜若冷冷回了句，“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 胡老娘：“......” “哼，伶牙俐齿，”胡老娘白了杜若一眼，“白春柳是我儿媳妇，我教训我儿媳妇关你什么事儿？你管什么闲事？” “轮得着你管吗？” 村民见胡老娘跟杜若吵起来，纷纷劝道： “胡老娘算了，杜知青可没得罪过你。” “就是，人家杜知青可没害死你儿子。” “胡大婶，你火气咋恁大？你有气可不能往杜知青身上撒啊！” “就是！” 不少村民心中嘲讽胡大娘没脑子，杜知青可是刚说了，要再在村里招十个工人。 能不能进厂，可全靠杜知青一句话。 这个时候把杜知青得罪了，她就不怕进不去辣条厂，当不了工人？ 胡大娘还真不怕！ 因为杜若已经拒绝过她们了。 胡大娘知道自己和自家儿媳妇们进不了工厂，这才破罐子破摔，直接把之前积攒的怒气，一股脑的全都倾泻在了杜若身上。 可杜若也不是好惹的。 胡老娘能逮着白春柳可劲儿的欺负，那是白春柳还把胡老娘当婆婆尊敬，加上她自己性格温和，不喜与人起争执，所以才处处退让。 杜若可不同！ 谁敢让她不舒服，她就让谁更难受。 “你也知道她是你儿媳啊？”杜若冷笑两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你的丫鬟呢！” “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你以为你是地主老财吗？” 这话，胡老娘可不敢接。 胡老娘瞪着杜若，恶狠狠道，“你才是地主老财，管的真多，她既然进了我崔家的门，那她生是我崔家的人，死是我崔家的鬼，你管不着。” 杜若挑眉，“大领导可是说了：鼓励年轻人自由恋爱，春柳还年轻，她死了丈夫，完全可以再嫁，你管不着！” “怎么，你还敢反对大领导的话？” “我？”胡老娘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还有，”杜若却不放过她，“春柳和她丈夫是合法夫妻，人家夫妻就算做亲密举动，那也是天经地义。” “你一个当婆婆的，整天盯着儿子、儿媳妇干那事，你羞不羞啊？” “春柳只要没有红杏出墙，你就没资格指责她，管好你自己吧？” “好不容易媳妇儿熬成婆，非要把自己年轻时吃过的苦，再在年轻儿媳妇身上施展一遍，怎么心里不平衡啊？还是觉得看到儿媳妇吃苦，你心里就高兴啊？” “就你这样的恶婆婆，以后谁还敢嫁给你那小儿子？” “你...?”听到杜若说自己是恶婆婆，胡老娘气的呼吸一滞，手指杜若，“你一个年轻姑娘家，张口闭口就是那档子事，你害不害羞？” 杜若笑了，笑的肆意、笑的张狂，“我当然不害羞啦！” “人类繁衍嘛，多神圣的事儿啊，再说了，你这做过的人都不觉得害羞，我干嘛要害羞啊？” 胡老娘被气得一个倒仰，她简直不敢置信，这世界上还有杜若这般‘大胆’，哦不，是不要脸的女人。 “你、你...”胡老娘指着杜若，想骂人，张口却不知道骂什么好？ “行了，”杜若笑的一脸无畏和挑衅，“我知道我自己是个心地善良、尊老爱幼的好人，你就不用夸我啦！” “谁...谁夸你了？”胡老娘捂着胸口，一脸气急败坏，“我...” 可还不等她说话，杜若脸色就冷了下来，一身磅礴骇人的气势瞬间压得胡老娘说不出话来。 此刻，她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杜若的眼睛，像是傻了般，眼睛暂时失去焦距，双目空洞无神。 紧接着，胡老娘眼睛里恐怖、惊恐、畏惧的情绪一点点填满她的瞳孔； 她...她好像在杜若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两个黑洞，那黑洞充满了死寂和肃杀，让人只望一眼，就禁不住头皮发麻！ 那股好似庞大野兽般天然的压迫感，让胡老娘双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 “哎呦，”杜若故作惊讶的惊叫一声，“您老这是干什么啊？” “就算知道自己错了，也不用给我下跪磕头啊，快起来吧，只要你以后不再嘴欠，我就大方的原谅你了。” 杜若嘴里说着赶紧让胡老娘起来，却是好好的站在那里，半点没动，甚至眼睛里还有一丝笑意流露出来。 在白春柳看向她时，还冲白春柳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胡老娘的两个儿媳只觉得丢人，赶紧把胡老娘一左一右架起来，灰溜溜的走了。 临走前，还不忘把她们刚才打的一大碗杀猪菜端回家。 杜若这才转身看向白春柳，询问道，“怎么回事啊？突然就起了冲突？” 此时的白春柳心情已经恢复正常，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带苗苗去打菜，正要找个地方吃饭，我婆婆她...她非说我们不配吃这么好的菜，让我把菜给她，她要端回家给几个孙子吃。” 杀猪菜钝了几大锅，是不少，村里每个人都能分到一碗，但村民也很多。 分到最后，杀猪菜已经不剩什么了。 之前打菜的大婶说让杜若吃完了，再去盛，那不过是觉得杜若对牛家湾做了大功劳，可以犒劳杜若一下，杜若是特殊的。 平常村民，只能打一份，想要打几碗？ 门都没有！ 杜若拍了拍白春柳的肩膀，“已经没事了，赶紧领着苗苗吃饭去吧。” 杜若说完，又伸手轻轻揉了揉小丫头的小脑袋，柔声道，“我们苗苗最可爱了！” 小女孩听到杜若的夸奖，害羞的用小手把自己的脸颊捂起来，接着又把手放开，仰头红着小脸，害羞的对杜若说， “杜若阿姨也最最最可爱了！” 软软糯糯的甜音，真是太可爱了！ “哎呦，”杜若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两颗大白兔奶糖，“小嘴这么甜啊，拿着，这是阿姨奖励给你的。” 杜若说着，就把奶糖塞到了苗苗手里，对白春柳说，“以后有困难，就去找我。” 话说完，杜若就又回到了自己之前吃饭的地儿，重新蹲下来，端起碗，跟大家一起吃。 第208章 抱大腿 辣条厂建好了，又增加了是个工人，可以说辣条厂基本上已经步入正轨了！ 杜若不用再每天盯着了，她有了自己的办公室。 20个知青，有十五个成了辣条厂的工人，剩下的五个... 杜若另有打算。 搬进辣条厂一个月后，终于到了发工资的日子。 这个月来，辣条厂销售喜人，盈利高达四千块，杜若这个厂长拿到了一百块的月薪，老支书比杜若少点九十块。 普通的工人，拿到了四十块钱一个月。 像周震和陈敏这样的销售小组组长，拿到了五十块钱。 当杜若和老支书拿着钱递给工人的时候，工人都是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这工资...也太高了吧？ 而且，更关键的是，辣条厂这才刚起步啊！ 据说，他们的工资跟辣条厂的利润挂钩，辣条厂卖的辣条越多，他们拿到的钱也就越多。 所以，工厂的工人们自觉加班，恨不得一天当成两天用，不让他们加班，他们还很生气。 工人们震惊过后，就是欣喜； “哎呀，我们全家累死累活干一年，也挣不了这么多呀！” “是啊，一个月四十块，怪不得人人都想当工人呢！” “这四十块钱，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花？” 村民拿着四张崭新的大团结，稀罕的左瞧右看，笑的见牙不见眼。 就连知青们，心情也都是激动的。 京城的工人们，很多一个月都没四十块钱呢，他们来了这山沟沟，反而能拿到比京城工人还高的工资，这事儿说出去，谁信啊？ 杜若笑眯眯的看着众人，高声问，“拿到工资，大家伙高不高兴啊？” 众人顿时乐得齐齐欢呼，“高兴！高兴！” “行，”杜若高兴道，“那咱们今天就早点下班。” 一听杜若说要早点下班，工人们不乐意了。 “厂长，这我可要批评你了，这才几点？六点你就要下班，咱们还有那么多活没干完呢！” “就是，干到晚上十二点，我都不嫌累！” “有了钱，我现在浑身都是劲儿，就想干活！” 杜若听了，只觉牙疼，若是让后世那个说‘996是福报’的资本家听到这些工人的话，还不得高兴死！ 杜若哭笑不得道，“活多得是，一天也干不完，咱们要劳逸结合，要工作，更要生活！” “行了，我做主，下班！” 工人们只好一脸遗憾的说，“那行吧，听厂长的。” 但发了工资到底是一件高兴的事儿，工人们三三两两的结伴出了工厂大门。 等这些工人回到家后，跟家里人一说，家人都炸了锅。 啥？一个月工资有四十块？ 这比县里工人工资都高了吧？ 这...岂不是说，咱们牛家湾比城市还好？ 不少村民听说辣条厂发工资了，都去相熟的人家打探。 听说，发了四十元工资，村民们全都不淡定了。 有人立刻去了老支书家里。 一身穿补丁大褂，满头银发的老大娘，正坐在老支书家门口，一边拍大腿，一边哭， “老支书你是知道的，我家有多困难，眼看我家狗子都年过三十了，还没娶个媳妇儿，我死了都没脸见他爹啊！” “老支书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娘俩，让我进工厂干活吧。” “我和狗子会记得您的大恩大德的，狗子他爹在 老支书皱着眉看着坐在门口，又哭又闹的魏婆子，没好气道， “你都多大年纪了，你进了工厂能干啥？” “再说了，你能不能进工厂，是杜厂长说了算，我管不着啊！” “咋管不着？”魏婆子不服气，用袖子抹了抹泪儿，“你是支书，你比那杜知青官大，你能管得住她。” “她一个从城里来的知青，咋能当咱牛家湾的主？” 老支书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咋说话呢？” “之前不是跟你们说了吗？这辣条厂没有杜知青咱开不起来！” “咱们牛家湾有今天的好日子，全都是杜知青的功劳，你少说她坏话，让人杜知青听了，多寒心啊。” 魏婆子只好闭了嘴，见老支书不答应她的恳求，她又开始哭起来， “狗子啊，都是娘没用，你都三十了还不能给你取个媳妇儿回来，娘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娘还不如死了好，娘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爹啊！” 正好来找老支书商量事情的杜若，恰好看到这一幕。 之前听魏婆子说自己的那些话，还是让杜若有点寒心的，但是老支书后来的话，却又让她心里暖暖的。 罢了，她又不是人民币，做不到让每个人都喜欢她。 老支书正无奈之时，忽然看到杜若走了过来。 老支书下意识的看了眼魏婆子，暗道：庆幸。 杜若应该没有听到魏婆子之前的话吧？ 老支书仔细观察杜若脸上的神色，发现她神色温和，和平日没啥区别，这才放了心。 “杜若啊，”老支书热情招呼，“吃饭了吗？要不再我家再吃点？” 杜若笑着拒绝，“已经吃了，来找您是想跟您商量一下别的事情。” “哦，”老支书点头，“行。” 杜若看也没看跪坐在地上的魏婆子一眼。 魏婆子看到杜若却是来劲了，等杜若路过她时，她一把抱住了杜若的大腿，就开始哭嚎： “杜厂长啊，你可怜可怜我吧~” “我男人死得早，我好不容易才把我家狗子拉扯大，可眼看他都三十了，还每个媳妇儿，我对不起他爹啊！” “我不能让李家，从狗子这断了香火啊！” “我不能成为李家的罪人啊！” 杜若目露不耐，她最不喜欢这种没有自我的女人。 虽然她们自我牺牲式的感动，很容易引起人的同情心，但同时，她们把自己贬低到尘埃里的行为，更让杜若厌恶和愤怒。 杜若居高临下，眼神冰冷的看着魏婆子老的像是枯树皮一样的脸，还有她那粗糙的大手，补丁叠补丁的衣服。 杜若语气寒凉，“放手！” “不放，”魏婆子死死抱着杜若，“你不答应，我就不放手。” 杜若正要用力把魏婆子拉开，没想到老支书却开口了，“你干啥？你想干啥？” 老支书愤怒的指着魏婆子，“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你赶紧给我松开。” “我不松，”魏婆子嗓门洪亮，“我儿子如果娶不上媳妇儿，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只要给我一个工作，我立刻松手。” 第209章 建学校 “呵！” 杜若忽然冷笑出声，眼神讥讽的看着魏婆子，“你口口声声说对不起儿子，对不起你丈夫，你做了啥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你一个寡妇累死累活的把你儿子拉扯大，你就已经很伟大了，他娶不上媳妇，是自己没本事。” “我可是听说，你儿子懒得很，一个大男人整天不上工在家睡觉，让你这个老娘挣工分养他，他也不害臊！” “你那丈夫早早就没了，没尽到当爹的责任，是你又当爹又当娘的撑起这个家，要说对不起，也该是你丈夫对不起你！” “你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你这辈子难道就是为了儿子活着？” “你是人，不是牲口！” 杜若说完，微一用力，就把魏婆子的手挣开，“像你儿子那么懒得人，活该没媳妇儿。” “不然，就是娶了媳妇儿，也是祸害人家姑娘一辈子。” “你？”魏婆子没想到杜若的嘴竟这般毒，竟诅咒自己儿子找不到媳妇儿。 “你胡咧咧啥？”魏婆子利索的从地上爬起来，愤怒的指着杜若， “你懂啥？我儿子还小呢，他还只是个孩子，他什么都不懂，等他去了媳妇就好了。” “呵呵...”杜若无语，“三十岁的孩子？” “亏你说得出口。” 杜若说完，再不理魏婆子，转身进了老支书家里。 老支书眼疾手快，立刻把大门给关上了。 魏婆子气的使劲用手拍大门： “不知羞耻的小蹄子，你给我出来！” “你一个女人家，都快二十了，还不好好嫁人，整天抛头露面，你也不知道羞耻...” “我若是你妈，我都要羞死了！” 老支书一家人尴尬的看着杜若。 老支书忙安慰，“杜若啊，魏婆子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会找机会好好说说她的。” “哦，”杜若脸色很平静，她的眼睛在院子搜寻一圈，看到了放在院子一角的大水缸，还有大水缸旁边的一个木桶。 杜若问老支书，“我能用一下你家的木桶吗？” 老支书不明所以，但还是说道，“用吧。” 老支书的儿媳还礼貌的询问，“杜知青用帮忙吗？” 杜若摆手，“不用。” 接着，杜若就用葫芦瓢在水缸里舀了一桶水，拎着木桶走到门口，猛地把门口打开； 魏婆子正站在门口骂的，看到突然打开的大门，一时间有些愣神。 杜若就是趁着魏婆子这愣神之际，直接把一桶水浇在了魏婆子的身上。 “给你洗洗脑子，不用谢我！” “砰！” 杜若立刻关上门，任由魏婆子叫骂。 骂了一会儿，魏婆子担心被人看到自己这狼狈的样子，灰溜溜的跑了。 魏婆子一走，老支书一家人算是松了口气。 老支书儿媳妇给杜若办了个小板凳。 杜若笑着道谢，然后对老支书说，“现在咱们厂也有钱了，我打算在村里建个小学。” “建学校？”老支书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啊！” 他们牛家湾太穷，是没学校的，想上学校的娃娃，只能去镇上或者县里。 镇上距离牛家湾约有两个小时的脚程，虽然比县里近点儿，但村民都不放心让娃娃一个人走那么远的路。 再说，牛家湾家家穷的叮当响，哪有钱还孩子上学啊？ 没想到竟有一日，他们牛家湾也能建个自己的小学了。 杜若笑着说，“那您没意见？” 老支书连连道，“没意见，没意见，这是好事。” 杜若点头，“还有五个知青，我没给安排工作，我打算等小学盖好之后，让他们去学校给学生们上课。” 现在牛家湾账面上有钱啦，老支书自然没意见。 第二天，老支书就选了一块距离辣条厂不远的一块地，在那盖学校。 村民们知道村里要盖小学了，也都高兴的很。 当老支书号召大家盖房子的时候，村民们踊跃报名，很是积极。 时间渐渐进入十一月，天气转冷，这两个多月里，杜若和沈御每个月都会通几封信，感情渐渐升温。 虽说两人见不着面，但都把彼此放在心里。 杜若这天早上穿上毛衣、套上褂子出门上班。 刚走没多久，就被人给拦下了。 杜若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身材高大，长相粗狂，眼神轻浮。 是魏婆子的儿子，魏狗子。 魏狗子比杜若高半头，他眼神在杜若身上转了一圈，就嬉皮笑脸的对杜若说， “杜厂长听说辣条厂工资高，你看能不能给我安排个工作？” 杜若看了眼魏狗子，有点长的头发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显得油乎乎的，都成一条条的了，脸上也脏兮兮的，一笑露出满嘴的大黄牙。 上半身穿着件破了洞的黑褂子，褂子上沾了尘土，像是在泥地里滚过一圈似得。 裤子短小，像是七分裤，脚上穿的鞋子更是破了两个大洞，露出黑漆漆的脚趾头。 杜若心里叹口气，就这种人，她就算想给他机会，他也资格啊！ 杜若面无表情的对魏狗子说，“想进厂，先把自己拾掇利索再说吧。” “什么意思？”魏狗子脸色一沉，不悦的盯着杜若，“你是嫌我脏？” 杜若没有否认，而是反问道，“你觉得自己不脏吗？” “头发、衣服、脸，几天没洗了？” “辣条厂是制作吃食的地方，连自己都拾掇不干净，谁敢让你进去？” 魏狗子低头瞅了眼自己，并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好，“大家都这样。” 杜若绕过魏狗子，“不管别人什么样，就你这样，想进辣条厂，就是不行！” 看着杜若离开的背影，魏狗子的眼神渐渐变了，眼底嗜血的残忍，在此刻全部爆发出来。 杜若忽然感觉后背一凉，像是被某种危险的动物盯上一般。 杜若警惕的回头，只能看到已经转身离开的魏狗子，周围并无动物或者人。 难道刚才那一瞬间，是她的错觉？ 第210章 高兴 杜若到了辣条厂，发现老支书已经到了，身上还穿了一身崭新的中山装，脸上也一直带着笑。 杜若笑着打趣，“老支书今天有啥喜事儿啊，这么高兴？” 老支书笑呵呵的说，“好事，有好事，今天村里有个后生要结婚，请我去当证婚人。” 杜若喜道，“这确实是好事，那您老悠着点，别喝太多。” 老支书高兴道，“村里的年轻后生，最近啊都在相看。” “以前啊，别人都嫌咱们牛家湾穷，没有女子肯嫁过来。” “现在，咱们牛家湾富了，有钱了，不少女子也都愿意嫁过来了，咱们村的好后生终于不用打光棍了，我这心里啊...高兴着呢！” 眼看着村民精神气一天天变好，村里一天天富裕起来，杜若的心情也是极好。 这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描绘的成就感。 接下来一个月，村里常常喜气洋洋、鞭炮齐响，多了不少新媳妇儿。 订单增加后，送货就有些不方便，杜若挑了几个村里踏实、肯干的年轻后生赶着牛车去周围县城或者供销社送货。 根据他们送货的次数，给他们发工资。 这年代的年轻人，特别是农村人，没有一个怕吃苦的，他们只怕没有机会。 现在辣条厂工人名额难得，他们能被杜若看中，得到一个工作的机会，多不容易啊。 这里面就有孙大路和孙小路，两兄弟一组，赶着一辆牛车，天不亮就出发，晚上天黑才能回村。 他们也不嫌累，自从得到这份工作后，虽然杜若说工作强度大，可以请假休息，但兄弟两个没有休息过一天。 每天只要干活就有钱，傻子才休息呢！ 又到了每月发钱的好日子。 这天工厂六点下工后，杜若和老支书站在辣条厂空地处，在他们两个旁边有个桌子，桌子上摆放了厚厚一沓大团结，两人笑眯眯的看着面前排列整齐的工人们。 此时，辣条厂已经发展壮大到，足有四十五个工人的规模了。 老支书把手里的旱烟袋放到桌子上，冲站在第一个位置的陈敏招招手： “这个月你们销售小组成绩不错，你的工资加奖金，一共120块，数数！” 陈敏听到自己的工资加奖金竟然有足足120块，激动的脸都红了，身体也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她接过钱的时候，手都是颤抖的。 120块钱啊！ 这比得上那些京城大厂的高级工程师了吧？ 她之前想当个普通职员，都没有厂子愿意要她，现在她竟然能拿120块钱的工资！ 陈敏神情恍惚的走了回去。 而其他工人也是一脸眼神火热的模样。 杜若笑看众人，高声道，“周震。” 周震忍耐着激动的心情上前，杜若把准备好的十一张大团结递给周震， “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加奖金，一共110元。” 虽然比陈敏少十元，但一个月110块，不比他爸以前的工资差多少。 接着是许蔚，105块！ 王淑慧，100块！ ...... 孙大路55块！ 孙小路55块！ 兄弟两个拿到钱后，像是傻了般，低着头看着手里的钱，数了一遍又一遍，似数不够似得。 数着数着，兄弟两个人的眼圈忽然红了。 如果...如果这厂子能够早点建起来，说不定他们的爹娘就有钱看病和买粮食了，也就不用饿死了。 还有几个村里年轻人拿到发的钱，整个人都有些懵。 不过很快，众人间的气氛又开始变得活跃起来，笑着交谈，有了这些钱该怎么花？ 照例，今天发了钱，杜若就让工人们早点下班。 工人们也都熟悉了，刚开始还会提出异议，现在已经可以高兴的跟杜若打声招呼，回家去了。 杜若这个厂长，这个月拿到了一百五十块，工资算是极高了。 杜若回到自己办公室，收拾了一下东西，打算回知青点。 可没想到，她还没走了，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吵闹声。 杜若蹙眉，打开门走了出去。 出了办公室后，外面吵闹的声音更大，吵闹声有些耳熟，杜若仔细一听，这不是胡老娘的声音吗？ 她来这干什么？ 等杜若来到厂子门口时，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本该散去回家的工人，此刻都聚在这看热闹。 “我告诉你，你现在还是我崔家的儿媳妇，”胡老娘指着白春柳，一脸的气势汹汹，“我让你干啥，你就得干啥！” “你一个寡妇要这么多钱干嘛？养男人啊？” “我告诉你，我儿子虽然死了，但你这个做儿媳妇的，也要给我养老送终。” “我也不多要，你自己留下十块钱，剩下的都给我就行。” 哎呦我去！ 听听这话说的，啥叫，让白春柳自己留下十块钱，剩下的都给她？ 这可真大方啊！ 胡老娘一脸理所当然的看着白春柳，“本来吧你是寡妇，为了你着想，我是一分钱不想给你留的，” “但看在，你这几年也算老实本分的份上，我还是给你留了十块钱。” 杜若一脸无语，好家伙，把白春柳一多半的工资都拿走了，还得让白春柳感激你不成？ 周围人听到这话，也觉得胡老娘有点过分； 若是以往，她们乐得看白春柳这个寡妇的热闹，只是在辣条厂待了几个月，经常受杜若思想上的教育，使得这些妇女，终于觉醒了一点儿身为女性的自觉。 “胡老娘你这话也太过分了，春柳这个月可是拿了五十块钱工资呢，你只给人留十块钱，不像话！” “就是，哪个老人养老会向儿媳妇要四十块钱啊？” “你还有三个儿子呢，哪里好意思让儿媳妇给你养老？” “春柳能把你家苗苗养大，已经够对得起你崔家了。” 胡老娘没想到，竟有这么多人跳出来反对自己，以前自己训这个寡妇的时候，这些人看热闹，看的可高兴了。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就连白春柳自己，在经过最初的愤怒后，也很快冷静了下来，她脑海中一遍遍的回想杜若跟她说的话。 “妈，”白春柳双手紧握成拳，身体明明紧张的颤抖，可表情和眼神在此刻却显得极为坚毅而勇敢。 “看在你是英杰亲妈的份上，我还叫你一声妈。” “你想让我给你养老，可你不会忘了几年前你把我和苗苗赶出家门时，说过的话吧？” 胡老娘见白春柳开始翻旧账了，心里忍不住一咯噔，声音尖锐刺耳的大叫道， “啥话？我当时说啥了我？” “我当时说的话可多了，你指的是哪一句啊？” 白春柳见胡老娘似乎想赖账，忍不住嗤笑一声，“妈，你没记住没关系，我记住了。” 白春柳越说，从她体内涌出的怒气越多，而她反而镇定了下来。 “你当时说：自从英杰死后，我就再也不是你们崔家的人了，以后我是死是活你们是不管的。” “妈，我已经不是你们崔家的人了，我还给你送什么终，养什么老啊？” 第211章 做好事 “你？”胡老娘老脸一红，感觉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受到了羞辱，当即气急败坏的嚷道，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那种话？” “我看你就是耐不住寂寞，想嫁人，不想给我养老送终。” “英杰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吧，看看你这媳妇儿多么的不孝啊！” “你才走多长时间啊，她就开始不认娘了，要跟娘撇清关系了！” 白春柳也不急，只徐徐道，“当时你说这话时，村里很多人都听到了，包括老支书。” “我本来不想跟您撕破脸的，但您若是非逼我的话，那我只好请老支书出来，给我当个证人。” 这话说没说，胡老娘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 她说了，但是她这个时候能承认吗？ 肯定不能啊！ 若是承认了，白春柳这只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 眼看，她大孙子再过两年就要跟人议亲，可家里穷，她大孙子至今还跟她儿子、儿媳一个屋睡觉呢！ 等大孙子娶媳妇的时候，总不能让儿媳妇跟公公婆婆一个屋睡觉吧？ 为了几个孙子能顺利娶上媳妇儿，她们家必须得盖房。 可盖房需要钱，他们崔家十几口人，没有一个被选上当工人的，以他们挣得那点工分，吃饭都不够，哪来的钱盖房子啊？ 没办法，胡老娘又把注意打到了白春柳身上。 上次杜若虽然敲打过她，胡老娘也却是老实了一段时间。 但架不住，辣条厂工人的工资高，一个月好几十块，在村里早传遍了。 白春柳一个寡妇，一个月几十块钱的工资，胡老娘眼馋啊！ 只要把白春柳的工资要过去，攒上一年，她就能给几个孙子盖几间屋子出来。 听说辣条厂今天发工资，胡老娘急匆匆的就来了。 虽然她有点怕杜若，但只要能从白春柳手里抠出钱来，为了几个孙子着想，她什么都不怕。 “我那是气话！”胡老娘一屁股坐在地上，就想扯开嗓子干嚎... “停！打住！” 杜若站出来，一脸头疼的看着胡老娘，“有事说事，别动不动就坐在地上哭嚎。” “你想威胁谁呢？” “我上次就跟你说过了，白春柳是我的员工，你啊，别想欺负她。” “再说了，你有三个儿子呢，你好意思让断了关系的儿媳妇给你养老送终？” “这要是传出去了，谁还敢嫁进你家？谁背地里不得说一句，你那三个儿子无能，才会想让守了寡的儿媳妇给你养老。” “说出那些话，你也不害臊。” 围观的人听到杜若的话，纷纷开口附和， “是啊，胡老娘你欺负春柳这么多年了，还不够？” “看在苗苗的份上，你也不能做的这么绝啊？” “我可跟你说胡老娘，你若是在这么下去，你还想不想让你儿子、孙子进辣条厂了？” 胡老娘见村民都在指责自己，一时语噎。 她其实想站起来大声反驳的，但是看到杜若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她就开不了口了。 杜若见胡老娘犹豫不决，挑挑眉道，“其实，我们辣条厂吧，现在还在扩张，以后肯定还要招收工人，你家孙子、儿子没进工厂，肯定是你家儿子不符合我们的要求，。” “以后，只要你们符合我们的要求了，那我们辣条厂肯定还是要的嘛，” “真的吗？”胡老娘闻言，利索的从地上爬起来，激动的上前抓住了杜若的手，“你说的是真的，我儿子，儿媳，孙子，以后真的还有机会进入工厂？” “你不会骗我吧？” 杜若想抽出自己的手，这胡老娘劲儿还挺大的，感觉到杜若想抽出自己的手，像是怕失去这次机会似得，紧紧抓着杜若的手不放，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杜若，像是怕杜若反悔似得。 杜若怕弄伤胡老娘，就不敢用劲儿，毕竟胡老娘年纪大了，她稍微用点劲儿，万一把胡老娘的骨头弄断了，该咋整？ 于是，杜若只好点头道，“辣条厂是牛家湾的辣条厂，以后厂子扩大了，要招工了，那肯定还是优先招牛家湾的人吗？” “我的愿望是希望所有牛家湾的人都能脱离贫困。” “你们不是牛家湾的人？” 面对杜若的询问，胡老娘挺直腰杆，大声应和，“我们当然是牛家湾的人，我们家还是八辈贫农呢。” “嗯，”杜若点头，“这就好，你们要对自己有信心啊！” “只要你们听话，按照要求做，下次招工符合要求，我保证一定会招募你们的。” 胡老娘高兴了，也不闹了，笑嘻嘻的走了。 等胡老娘走后，其余人纷纷凑到杜若身边，七嘴八舌的询问起来 “厂长，咱们工厂真的还要招工啊？” “什么时候招工啊？我家那兄弟也到干活的年纪了，若是能在咱们辣条厂找个工作，他以后的亲事，就有着落了。” “是啊，厂长你可是不知道，咱们村只要进了辣条厂的工人，现在可吃香了。” “很多人以前一听说是我们的人，人家姑娘根本不爱嫁过来，现在呢？” “不少人都争着抢着，要嫁进我们牛家湾！” “对，我娘家那边的女孩子，都托我说媒呢，说想嫁进来，可咱们村哪里有那么多的好后生啊！” “是啊，没进厂子的后生，人家也看不上。” “只要能进厂的后生，现在都是香锅锅。” 第212章 招工标准 面对众人的询问，杜若想了想说，“大概还需要两个月的时间吧。” “再过两个月，差不多就快过年了，一些工厂应该会加大订单，给员工发福利，到时候咱们厂的工人怕是忙不过来，肯定是要招人的。” 众人大喜： “厂长，那咱们厂招人的标准是啥啊？” “对啊，我家侄子报了两次名了，都没被选上！” 杜若也没隐瞒，直接道，“首先，要勤劳刻苦、不要偷懒耍滑！” 众人点头，觉得这条选材标准没问题。 杜若继续说，“第二条：要本分老实，不要油嘴滑舌的二流子。” 众人再次点头，这个要求也非常合理。 “第三条：要干净卫生！咱们是做食品加工的，入口的东西怎么能不干净的？” “平日里大家浑身上下脏兮兮的，手指甲留得长，里面全是黑泥，一张脸灰扑扑的也不知道几天没洗了？” “连自己都收拾不干净的人，怎么敢让她来食品厂工作？万一掉进去一根头发或者苍蝇，顾客心里能高兴？” “这也没啥吧？”有人提出异议，“俺在家吃饭的时候，锅里掉进去一只苍蝇，直接挑出来就行了。” “是啊，就算掉进去一根头发，也没啥吧，不吃就是了。” 杜若听了无语摇头，“不行！” 杜若语气坚决，“我不管你们在家什么样，但在工厂必须给我干干净净的。” “你们觉得没啥，但客人吃我们厂的辣条，是花了钱的，你花钱买东西，愿意看到里面有只苍蝇？” “再说了，城里人都爱干净，咱们只要还想做城里人的生意，就得先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的。” 众人见杜若面色严肃，语气郑重，一副没有商量的口吻，就知道杜若不会轻易改变想法。 想要进厂子工作，只能得到杜若的点头认可才行。 现在杜若把标准摆出来了，他们也只好点头答应。 “第四条...” 众人倒吸口凉气，“还有...？” 杜若不管她们，继续说道，“有犯罪前科的不要、有欺辱他人行为的不要、不孝敬父母的不要、愚忠、愚孝的不要、打妻子的不要、重男轻女的不要...” 杜若一连说了十几条，心里想着应该没什么漏洞了，这才满意的点头道，“我的条件说完了。” “两个月后，会按照这个标准招人，你们看着办吧！” 杜若说完，转身进了厂子。 留下其余人面面相觑。 “什么？打婆娘都不行了？” “这也太严格了！” “还说不让重男轻女呢，男娃跟女娃能一样吗？男娃是要传宗接代滴，女娃长大了都是别人家的人。” “就是，这些条件分明就是在为难人嘛。” 众人一阵抱怨，可心里却已经在想，杜若提的那十几条规定，她们的丈夫、儿子有没有犯？ 有犯的要赶紧改，不然当不了工人了。 之后一段时间，牛家湾的风气大改。 喜欢打婆娘的男人减少了、喜欢折腾儿媳妇的恶婆婆减少了。 重男轻女的人家，也不敢再肆无忌惮的压榨家里的女孩子了； 生了女儿的人家，也不敢再轻易把女孩随便溺死了。 时间转眼来到腊月，来牛家湾这几个月里，杜若跟沈御一直保持着联系，两人感情升温，心里彼此的位置越来越重。 可惜，沈御过年有任务，部队不放假，两人见不着面，只能给彼此写信。 沈御担心杜若在陕北生活的不好，发了工资，就爱给杜若买东西，一般都是吃的、穿的、用的，都是一些日常中用到的东西。 杜若给沈御邮寄的东西，一般也都是吃的东西，用的穿的，部队会发放，杜若就算给他邮寄，他一般也用不着。 只好给沈御邮寄吃食。 天气转冷，沈御他们在部队也已经穿上了厚棉袄，这天上午，他们训练完，指导员告诉沈御：门口有他的快递包裹。 沈御每个月都会收到好几封信，两个包裹，众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羡慕也没办法，谁让他们没有一个那么好的对象呢！ 沈御闻言高高兴兴的去了，到了门口，门卫已经跟他很熟了，把包裹和信递给沈御后，眼睛黏在包裹上，有些好奇的问， “这次你对象又给你送啥好吃的了？” 杜若给沈御做的牛肉酱，沈御很喜欢，杜若又给沈御做了十几瓶邮寄了过去。 沈御性格豪爽，杜若每次邮寄东西，都会拿出一部分和战友们一起分着吃。 杜若做的牛肉酱味道是一绝，很受战士们欢迎。 甚至有次，沈御拿了一瓶到食堂跟战友们分着吃，有领导看到了，也过来要了一勺尝尝，对牛肉酱大加赞赏。 部队里大家关系好的跟亲兄弟似得，一群大老爷们住在一块，沈御就是想把牛肉酱藏起来，也没地儿藏啊。 放在柜子里的牛肉酱都快被战友们给偷吃光了。 这都是小事，战友们的家人邮寄来的东西，沈御也会吃，大家打打闹闹的，感情越发像亲兄弟了。 玩闹罢了，沈御也不会当真，只是觉得可惜，杜若制作的牛肉酱太好吃，自己不能独享。 沈御看着怀里的大包裹，挺沉的，也不知道杜若这次邮寄了什么东西？ 沈御回了宿舍，先把信仔细收好，打算晚上回到宿舍慢慢看，把包裹放到桌子上打开。 刚打开一股霸道的香辣味道，直接蹿了出来，瞬间占据了沈御的整个嗅觉。 嘶！ 够味！ 沈御看着玻璃瓶内红彤彤，沾满红油和芝麻的东西，这是...辣条吧？ 杜若跟沈御说过：她在牛家湾开了一家辣条厂，效益很不错，牛家湾的村民靠着辣条厂基本上实现了脱贫，至少现在牛家湾每个老百姓都能吃饱饭，不至于再被饿死、冻死。 之前，天气热，杜若怕辣条不能久放，就一直没给沈御邮寄。 现在天气转冷，杜若就给沈御邮寄了一大瓶子，里面有好几斤。 辣条的味道太特殊和霸道，一直刺激着沈御的嗅觉，沈御没忍住打开盖子，找出筷子夹了一根放进嘴里。 香辣的味道直冲脑门，占据了他全部的味蕾。 口感劲道，味道独特，很好吃！ 怪不得辣条厂能开下去，这辣条确实不错。 沈御又接连打开另外两个油纸包： 一个是手撕牛肉干、一个是猪肉铺！ 一个香辣味，一个五香味。 沈御用筷子夹起一根牛肉干塞进嘴里，拿着那瓶辣条出了宿舍。 沈御抱着一个大瓶子来到食堂，食堂大多数人都认识沈御，这也多亏杜若给他邮寄的吃食，使得沈御在部队人缘极好。 见沈御来了，不少人都跟他笑着打招呼。 看到沈御怀里的瓶子，不少人好奇的打趣； “沈御，这又是你对象给你邮寄的吧？” 沈御一脸骄傲，“是啊！” “啧啧，你这对象对你可真好，这次邮寄是什么啊？” “有牛肉酱吗？” “我觉得牛肉干更好吃。” 沈御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这是我对象给我邮寄，让我吃的，你们凑什么热闹？” “哎呀，别这么小气嘛，大家都是兄弟，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沈御笑骂，“滚！” 一群人打打闹闹，沈御把瓶子放到餐桌上，打开后，对围过来的众人说，“这是辣条，是我对象做的，你们尝尝。” 众人自然不会客气，一个个拿起筷子，好奇的夹起一根，放到嘴里。 “嘶！真辣！” “我第一次尝到这种味道。” 沈御问，“好吃吗？” “嗯，很好吃，这辣条应该是豆制品吧？口感很劲道，又香又辣，配着馒头吃，一定很香。” “我吃这个面筋辣条，像是小麦做的。” 沈御点头，“有豆制品，也有小麦做的。” 沈御去打饭，为了吃辣条，他特意多打了一个馒头，以前每顿饭吃三个馒头，这次拿了四个。 这年代的人都很能吃，不是他们胃口大，而是他们肚子里油水少，活动量大，容易饿。 沈御左手拿着白面馒头，右手用筷子夹着一根辣条，一口馒头一口辣条... 美滋滋。 其余人也跟着有样学样，为了吃辣条，不少人本来吃饱了，还去拿了个馒头。 然后只一顿饭的功夫，瓶子里的辣条就见底了。 沈御黑着脸，抱着瓶子，在回宿舍的路上，追着战友打，一群人打打闹闹的回了宿舍，见到上司，这才老实下来。 晚上，沈御看完杜若的信，得知杜若已经定了腊月二十五的火车票，心里有些遗憾。 他想去见她，疯狂的想！ 可惜... 沈御看着杜若给他写的信，把信上每一句话、一个字都牢牢的印在心里，不住的在脑海回味。 沈御进了部队后，因为身体素质强，身手好，已经进了精英连，是被重点培养的好苗子。 给他的任务不少，不管什么任务，沈御都完成的很好，多次立功。 他只想赶紧立功得到升迁的机会，这样...，他就能早点娶她，让她随军了。 他想把她放在身边，能时时刻刻的看着她。 第213章 准备回京 马上就要过年了，村里的小学已经建好，等过了年，村里的孩子就能去上学。 杜若和老支书商量后决定，老师的工资，辣条厂给发，学校里的学生上学免学费。 这消息一出，整个村都沸腾了。 上学不用交学费？ 天下还有这样的好事？ 不少村民跑到老支书家里去询问。 老支书站在家门口，看着堵在家门口的村民，高兴的挥手道， “这还能有假？” “辣条厂是咱们牛家湾的工厂，那工厂挣了钱，自然要为村子和村民谋福利的。” “好！” 村民们高兴的纷纷拍手鼓掌叫好。 老支书见村民们都用敬佩的目光看着他，心里得意，又说道， “厂子里现在已经快有百人了，村里大多户人家，都有人进厂子工作，这是好事。” “其余进不了厂子的也不要担心，年前咱们刚招了人，过了年，咱们厂加大产量，效益好了，人手还会再增加的。” “想进厂子的人，都要按照杜厂长的标准，被自己拾掇干净了，不然，想进厂？” “门都没有！” 众人纷纷附和； “俺们知道，老支书请放心。” “俺现在晚上睡觉前不洗脚，媳妇儿都不让上炕！” 这话一出，立刻引得村民哄堂大笑。 还有小孩子一脸委屈的说， “俺娘现在一天给俺洗两回脸，麻烦死了。” “臭小子，我是为你好！”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老支书笑眯眯的看着。 眼前的这些村民，眼睛明亮有神，衣服虽然还有打补丁的，但至少穿的够厚实，不用像往年似得，穿的单薄，一到冬天，都不敢出门，就怕冻死在外面。 今天可好，村里大多数人家靠着辣条厂都有了钱，别的不说，身上的衣服至少都够厚，平日也能出去串个门，唠个嗑了。 他这个老支书再也不用担心，今天冬天太冷，哪家有老人、孩子冻死了。 杜若已经跟老支书说好，腊月她要早点回去。 杜若曾答应冯晓丽等她结婚时，去参加她的婚礼，杜若没忘。 这几个月，杜若为牛家湾殚精竭虑，尽心尽力，老支书都看在眼里。 不就是想早点回京城嘛，虽说临近过年，事情比较多，但老支书还是同意了。 知青点一共有四个知青，想跟杜若一起回去。 还有几个知青，打算腊月25再回去。 剩下的几个知青，今年不打算回去了。 工厂基本上已经步入了正轨，有老支书看着，出不了什么事儿。 明天要走，杜若正在收拾东西，李秋菊在一旁帮忙。 杜若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自己来就行了。” 李秋菊笑的腼腆，“我闲着也是没事。” 杜若只好同意，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你今年过年真的不打算回家了？” 李秋菊手顿了顿，点头道，“嗯，不回去了。” 杜若点点头，“那你自己在这里，若是遇到什么难事，就去找老支书。” “哎，”李秋菊笑着答应。 杜若把叠好的衣服放到箱子里，“我会把你给我的东西，交到你父母手里的。” 李秋菊垂眸，无声的点了点头。 在这段时间里，杜若也了解了一些李秋菊的情况。 李秋菊父亲曾是有名的资本家，所以... 后来，他们家的日子就有些不好过。 父母整天担惊受怕，温饱不济，李秋菊性格也变得敏感多疑、自卑怯懦。 李秋菊高中毕业后，就被街道办安排下乡。 李秋菊帮杜若整理完衣服后，坐到杜若身边，语气轻快的说， “我本以为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怕是要吃苦受罪。” “没想到遇到了姐姐，”李秋菊眼神晶亮有神，语气轻松，“我现在每个月都能拿到五十多块钱的工资，吃喝不愁，还不用下地干活。” “这一切多亏了姐姐。” 李秋菊握住杜若的手，眼神真挚，“谢谢！” 杜若安慰似得拍了拍李秋菊的手，“你在辣条厂那么努力的工作，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 “过了年，我就让周震、陈敏他们去周围省份扩展销售渠道，到时候咱们辣条厂肯定还要扩大和招工。” “你好好看，姐好看你，觉得你能当领导。” 听杜若如此说，李秋菊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一双眼睛笑的时候弯弯的，像是两个月牙，很是可爱。 李秋菊重重点头，“姐，我会努力的！” 虽然这话，杜若是笑着说的，但李秋菊能够感觉到杜若说的是真的。 她是真的想要提拔自己。 李秋菊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不能让姐姐失望！ 第214章 离开 张娜娜这次跟杜若一起回京，此时也正在收拾东西，听到两人谈话，忍不住插嘴道， “秋菊，你大过年都不回家，不想家吗？” 张娜娜语气兴奋，“再说了，咱们这次回去可不一样。” 李秋菊不解，“怎么不一样了？” 张娜娜嘿嘿一笑，“咱们这次回去可算是衣锦还乡！” “我爸妈虽然都是工人，但我上面也有哥哥姐姐，他们就算退休，工作也轮不到我头上。” “我之前还羡慕哥哥不用下乡，觉得留在京城当工人是年轻人最好的选择，谁能想到，我下乡当知青，赚的工资反而比他高好几倍！” “哈哈...等我把工资拿给我妈看，她一定会吓一跳的。” 李秋菊闻言，也跟着点头，“是啊，谁能想到呢！” 之前她在京城，不是没听周围人说下乡的知青怎么怎么惨... 什么天不亮就起来干活啊！ 农忙的时候，能把人累的脱层皮啊！ 吃饭吃不饱啊之类的。 可来到牛家湾后，除了刚来那几天吃了点苦，后面跟着杜若姐姐，她的日子过得反而比京城更好，更开心！ 有杜若姐姐在，这个地方没人敢欺负她。 王淑慧这次也跟杜若一起回京，她满脸喜气，脚步轻盈的在窑洞里来回走动，嘴里哼着小调，明显心情极好。 听到张娜娜的话，也跟着符合道，“是啊，我来之前，我爸妈还说找机会就让我回城呢！” “现在啊，他们让我回去，我都不回去！” 王淑慧在销售小组，这个小组提成高，她最近两个月，每个月的工资都将近一百块。 她父母的工资加起来，都没她多。 她若是回城，每天在车间累死累活，一个月也不过挣三十多块钱。 在辣条厂，不但工作轻松，挣得还多。 她除非是傻，不然，才不回去呢！ 晚上吃饭的时候，杜若问周震，“今年真不回去了？” 周震苦笑摇头，“我妈早没了，我爸现在...还没出来，家里冷冷清清，就我一人，还不如留在这，跟大家一起过。” 许蔚跟着点头，“我爸妈都在劳改农场，我已经买好票，去东北看他们，京城没啥亲人了，我也不想回去。” 杜若点点头，表示明白。 “至于你们...”杜若看向陈敏和苏启航，“来年回来，可要给我们稍喜糖吃啊！” 陈敏闻言，红着脸低下头，一脸娇羞。 苏启航笑的跟个二傻子似得。 在这几个月的相处中，苏启航和陈敏确定了恋爱关系，这次他们一起回京城，就打算跟父母摊牌，结婚的。 知青们纷纷对二人奉上祝福。 苏启航连连点头表示感谢。 第二天，天不亮，老支书就让他儿子朱海峰赶着牛车来到知青点。 老支书也跟着来了。 杜若把自己的东西搬上车，就走到一旁跟老支书说话： “我走了，接下来就麻烦您老了。” 老支书笑眯眯的摆手，“这不算啥，只要能让牛家湾的百姓吃饱穿暖，我就算累死，我也是笑着死的。” “以前，你没来的时候，大冬天的，我就愁啊，今天有没有人饿死？明天有没有人冻死？” “现在有了这个厂子，咱们牛家湾就像是有了一个聚宝盆，我这里啊...”老支书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踏实着呢！” 杜若就笑着，“哎，若是厂子里遇到啥事，您就打电话，我把大柳村村委的电话给您留下。” 老支书点头，“行！” 跟众人告别后，杜若、张娜娜、苏启航、陈敏还有王淑慧，就一起坐上朱海峰的牛车离开了牛家湾。 此时，天蒙蒙亮，破旧的小山村在朦胧的山雾中越发显得寂静深远。 上午十点到了县城，朱海峰把杜若几人直接送到了火车站。 朱海峰老实木讷不善言谈，到了火车站后，就一脸憨厚的对杜若说， “杜厂长，那俺就先走了。” 杜若当了近半年的厂长，在村里的威信已经建立起来了。 现在不少村民见到杜若，很少再喊她‘杜知青’，而是尊敬的喊她‘杜厂长！’ 杜若忙道，“朱大哥多谢了，要不咱们一起吃个饭，你再走？” “这天寒地冻的，你敢这么远的车送我们，身体都冻僵了吧，咱们要不去喝羊汤，暖和暖和。” 张娜娜眼睛一亮，“好啊，好啊！” 他们现在都不缺钱，赶了那么远的路，的确又冷又饿，听杜若提议喝羊汤，一个个的都很心动。 “这...”朱海峰伸手挠了挠头，“这不好吧？现在天还早，我还是回家吃吧。” “没事，”杜若热情邀请，“咱们一块去。” 在火车站附近不远，就有一家饭店，几人进了饭店，一人要了一大碗羊汤，还要了一个馍。 羊汤喝完了，还能再续。 羊汤奶白，里面是一片片很薄的羊肉片，除了羊肉外还有葱花、香菜、粉丝等。 杜若端碗喝了口，羊汤味美，且没有膻味，好喝！ 杜若拿起桌上的瓷罐，里面放着冻成块状的羊油辣椒。 羊油辣椒香而不辣，放到羊汤里面，羊油融化，上面立刻浮起一层红彤彤的油花，喝一口，浑身暖和。 杜若把馍掰成一小块、一小块放到羊汤里，等馍泡软之后，喝一口，既有羊汤的鲜美，又有馍的软烂，馍吸饱了汤，仿佛把羊汤里的精华都吸了进去，美滴很！ 几人冷的狠了，加上这羊汤好喝，几人都有些狼吞虎咽。 一碗羊汤下肚，浑身暖洋洋的，喝了一碗后，几人又去添了一碗。 等最后吃完饭，已经上午十一点半，十二点的火车，时间快到了。 杜若付了钱和粮票； “杜若，这怎么好意思，这钱给你，”陈敏从口袋里掏出钱递给杜若。 朱海峰也赶忙掏钱。 杜若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这个当厂长的，请大家伙吃顿饭怎么了？” “大不了下次，你们请我！” 听杜若如此说，几人也不好再客气，就纷纷笑着说： “行，那我们下次请你！” 朱海峰只要连连向杜若道谢。 接着，几人又去了火车站，朱海峰帮着杜若他们把行李搬到站台，就离开了。 第215章 到京见熟人 十二点将近时，远处传来火车的鸣笛声。 等火车到站，杜若几人互相帮助着，把行李箱搬上了车厢。 火车停了半个小时，缓缓启动！ 在火车上待了两天，火车缓缓驶入京城车站。 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人来人往，虽然才过半年，却有种物是人非之感。 下了火车，陈敏对杜若说，“杜若，你在京城住哪？要不住我家吧？” 这年代，谁家的地儿也不宽裕，杜若不想给别人添麻烦，就说，“我住招待所。” “我这人不喜欢空间狭窄的地方，住招待所舒服，我住几天就回乡下老家了，你不用管我。” 陈敏听杜若说，喜欢住宽敞的地方，想想自家好几个人挤在两间屋里，确实不宽裕，加上她知道杜若也不缺钱，就点了头。 “那行，你要是遇到什么事，就去找我。” 陈敏几人都已把自家地址告诉了杜若。 杜若行李比较多，苏启航几人先帮杜若把行李搬到招待所，才回家。 此时已经下午六点左右，杜若有些饿了，打开包裹拿出一罐辣条，就去了饭店。 杜若一进饭店，就看到了站在柜台后面的冯晓丽。 “晓丽姐！”杜若笑着走过去。 冯晓丽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姓名，抬头一看，竟然是杜若。 “杜若！” 冯晓丽一脸惊喜，赶忙从柜台后面跑了出来，一把抱住杜若。 “天啊，真不敢相信，竟然能看到你。” 冯晓丽抱着杜若，激动的语无伦次，“...你在西北好不好？” “我怎么感觉你都瘦了？” 冯晓丽抬起头，仔细打量杜若，一脸心疼，“确实瘦了，你在那是不是吃不饱啊？” 杜若见冯晓丽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哭笑不得道，“姐，我哪瘦了，我平平还胖了两斤呢！” “胡说，”冯晓丽拉着杜若进了饭店，找了个位置坐下，“我看你就瘦了。” “姐虽然没下乡当过知青，但姐有不少亲戚下乡当知青去了，当知青有多苦，我能不知道？” 杜若只好道，“好吧，我确实瘦了。” 冯晓丽被杜若逗笑，好奇的问，“你怎么这么早就回京城了？他们肯放你回来？” “姐的那些亲戚，过年想回家，请个假不知道有多难。” 杜若知道有的地方，知青想请假回家比较难，就说，“每个地方不一样吧，我去的地方，全村人包括村支书人都特别好。” “我说想回家，老支书就同意了。” 冯晓丽高兴道，“这么好啊！你那运气可真不错。” 杜若点头，然后把罐子递给冯晓丽，“这是辣条，我给你带的特产！” “特产？”冯晓丽接过去，仔细打量，“看着红彤彤的，怪诱人的！” 杜若点头，“是啊，很好吃的。” “行，”冯晓丽心中感动，“没想到你都下乡当知青了，回京城也不枉给我带好吃的。” “你难得回来一趟，姐今天也请你吃好吃的。” 杜若没拒绝，“好啊，近半年没吃店里的饭菜了，想得很！” “别急，”冯晓丽站起身，笑着说，“你在这等一会儿，我去让后厨师傅给你做几个你爱吃的菜。” 杜若点头应了声，“好！” 杜若之前经常在这吃饭，杜若爱吃什么，冯晓丽门清。 冯晓丽去了后厨，不一会儿就出来了。 冯晓丽出来后，对杜若说，“你再等等，很快的。” 杜若点头，“嗯，我不急。” 冯晓丽坐在杜若身边，“你这半年在乡下过得怎么样？没有人欺负你吧？” 杜若笑着摇头，“没有，谁能欺负我啊？” 见杜若这一脸自信的小模样，冯晓丽就笑，“对，姐知道，你很厉害。” “你这时候回来，是有什么事吗？姐若能帮上忙的，别跟我客气。” “什么事？”杜若似笑非笑的看着冯晓丽，“当然是因为要参加晓丽姐你的婚事啦。” “我不是答应过你，等你结婚的时候，一定会去的嘛。” 冯晓丽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眼圈一红，语气有些哽咽，“没想到...你还记得。” 杜若握住冯晓丽的手，笑的一脸灿烂，“我当然记得啊，京城对我好的人没几个，晓丽姐对我这么好，我肯定会记得的。” 冯晓丽擦了擦眼角的泪，“嗯，你对姐的好，姐也都记得。” 一会儿，饭店里的客人多了，冯晓丽就去招呼客人。 冯晓丽给杜若点的餐，后厨的师傅也做好了，冯晓丽就给杜若端了桌，“你吃，姐先忙了。” “嗯，”杜若拿起桌上的筷子，“你去忙，不用管我。” 冯晓丽给杜若点了，红烧肉、糖醋排骨、红烧狮子头、糖醋鱼、京酱肉丝，外加几个白面大馒头。 杜若用筷子夹起一块颤巍巍、被酱汁包裹的红烧肉。 “唔...还是这个味，好吃！” 杜若饭量一直挺大，这顿饭足足吃了三个大馒头。 几盘菜几乎被杜若一个人吃光。 冯晓丽忙完，走到杜若桌边看了眼，有些担忧道，“你会不会吃太多了？” 杜若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一脸苦恼，“好像是吃的太多了，好久没吃，一吃就停不下来。” 冯晓丽笑，“你呀，想吃的话，明天再来嘛。” “来，”冯晓丽把杜若扶起来，“我带你出去走走。” 杜若点头，“哎。” 现在饭店不忙，冯晓丽请了假，就跟杜若出了饭店。 冯晓丽一边围围巾，一边问杜若，“你现在住哪？” 杜若道，“招待所。” “招待所啊？”冯晓丽蹙眉道，“要不你去我家住吧，我家还算宽敞。” “不了，不了，”杜若忙摆手，“我这人就喜欢一个人睡一张床，臭毛病改不了。” 冯晓丽见此，只好道，“那行吧，你要是有啥事，就去找我。” 杜若应了声，“哎。” 接着，冯晓丽又问了杜若去了乡下后，怎么生活的？ “什么？”冯晓丽一脸难以置信的盯着杜若，“你在乡下办了一个厂子，还当了厂长？” 面对冯晓丽的震惊，杜若只笑着点点头，“对啊！” “乡亲们都很穷嘛，饭都吃不起，我只好想办法帮助他们脱贫致富了。” “你这？”冯晓丽盯着杜若好一会儿，才感叹了一句，“厉害！” 杜若，“哈哈...” 第216章 看望 冯晓丽一脸欣慰的看着杜若，“知道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之前我还在担心你在乡下吃不饱、穿不暖，想给你邮寄点东西，又不知道你的地址，可把我担心坏了。” 杜若能感觉到冯晓丽说这话时的真心，心里暖洋洋的，“晓丽姐，你跟他...现在怎么样？” 冯晓丽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杜若说的是谁，小脸腾的红了，羞得低下头，语气有些扭捏， “还...行。” 杜若清晰的察觉到冯晓丽话语里的欣喜，明白她对这段婚姻、那个人都是抱有期待，并有好感的。 这就好。 “嗯，这就好，”杜若笑着打趣，“难得见晓丽姐害羞呢！” “你啊，”冯晓丽笑着嗔怪杜若一眼，似想到什么问，“你跟沈御呢？” “你下乡当了知青，他去了部队，你们有联系吧？” 杜若点头，“嗯，我们经常通信。” “这就好，”冯晓丽一脸放心的说，“你走了后，沈御来过饭店一次，他那次来显得很高兴，还红着脸跟我说，你们已经是恋人关系了，是吗？” 杜若大大方方的点头，眼角眉梢也带着一丝高兴，“嗯。” “真好，”冯晓丽感叹，“我能看得出来，沈御是个好孩子，更是个有担当、疼媳妇儿的男人，你嫁了他，不会后悔的！” 两人聊了不少，冯晓丽本打算送杜若回招待所的，但天色已黑，杜若担心冯晓丽，简直把冯晓丽送回了饭店。 然后杜若就在饭店门口，见到了一个身穿蓝色工装，长得斯斯文文、眼神干净、神色温柔的男人。 这个男人长得只能说一般，只是他身上的气质很温和。 见到男人，冯晓丽显得很高兴，眼里都透着光，男人的面色也立刻柔和了下来。 冯晓丽刚想走过去，想到杜若在身边，神色立刻又变得有些拘谨和不好意思，低着头，小声道，“他就是我对象，杜若你第一次见吧？” 杜若打量完男人，就收回了目光，点点头，“嗯。” 冯晓丽已经把杜若当成了自己的妹妹，闻言说，“我介绍你们认识。” 杜若高兴道，“好啊！” 冯晓丽拉着杜若来到男人面前，红着脸介绍说，“这是杜若，我的妹妹兼好朋友。” 又对杜若说，“这是我...对象高小川！” 高小川笑着伸手，“你好，我听晓丽提起过你，说你们关系很好，就跟亲姐妹一样。” 杜若伸手跟高小川握了握，笑着说，“你好！我也听晓丽姐说过你，说你很照顾她。” 高小川闻言下意识的看了眼冯晓丽，眼神温柔，“她是我对象，我对她好是应该的。” 杜若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嘴角微微上翘，看来高小川是真的喜欢冯晓丽。 “有你送晓丽姐回家，我就放心了，”杜若笑着说，“那我先走了。” 三人告别后，杜若回到了招待所。 在招待所住了一晚，杜若第二天吃完早饭后，去百货商店买了些东西，抱着一个大箱子去了纺织厂。 纺织厂的老大爷看到杜若，还有些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随即惊呼，“杜若？” 杜若笑着打招呼，“哎，您老身体可还好啊？” 看门大爷看到杜若很高兴，连连道，“好，好得很，你呢？” “下乡知青不好当，你在那还好吗？有没有饿肚子？” 杜若能感受到老人对自己的关心，忙笑着说，“都好，一切都好！” “您知道的，我可不是一个委屈自己的人。” 看门大爷上下打量杜若，见杜若脸色红润，精神奕奕，这才放心道，“是啊，你这丫头是个能耐人。” “这是我给您带的特产，”杜若把一罐辣条递给看门老大爷，“您也一定要收下。” “这？”看门老大爷有些不好意思，“你这孩子太见外了，我不能要你的东西，你也不容易。” 杜若忙道，“这是我下乡地方的特产，您一定得尝尝。” 杜若不由分说把罐子塞到老大爷怀里，然后进了纺织厂，“我去看看厂长和范主任他们...” 老大爷看着怀里的罐子，只好收下，笑着冲杜若挥手，“去吧，去吧。” 冬天的纺织厂，路边的树木只剩枯黄的枝条，路边的草丛唯有一片杂草，整片天地都有一种无声的肃杀氛围。 杜若先去了歌舞团。 范主任刚开完会回到歌舞团，她一脸严肃，面上略有难色。 刚才在厂长办公室，厂长希望她过年的时候能排练出几个拿得出手的好节目，在几大厂子里拔个头筹。 范主任心中苦笑，想要拔头筹，哪有那么容易啊？ 他们厂的歌舞团本来就不算特别优秀，之前能拔得头筹，那得多亏杜若啊！ 若不是杜若自己有本事，他们厂的节目能力压其他厂子？ 别逗了！ 现在杜若走了，他们厂子剩下的人实力只能说一般，跟杜若差远了，怎么跟人家比啊？ 范主任愁的头发都快掉光了。 “主任？” 一声惊喜的声音打断了范主任的愁绪，她抬头一看，恰好看到杜若正笑盈盈的看着她！ “杜若？”范主任惊呼一声，语气中难掩惊讶和不敢置信，等确定不是自己眼花后，范主任高兴的上前，一把抱住了杜若， “哎呀，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是我眼花了呢！” 感受到范主任的热情，杜若也很高兴，“主任您还好吧？” “我怎么看您心事重重的？” 范主任闻言，想起烦心事，一摆手，叹了口气说，“别提了！” “走，外面天寒地冻的，咱们去我屋里说话。” “哎，”杜若应了声，把放到地上的箱子抱在怀里，跟在范主任身边。 范主任看着杜若怀里的箱子，好奇的问，“你这拿的是什么呀？看着还挺沉的。” 杜若笑着说，“特产！” “特产？”范主任惊讶一瞬，随即眼中流露出感动之色，但还是道， “你这孩子能来看我，我就高兴的很，你自己都去旮旯地儿当知青了，想必没少吃苦，还带什么特产。” “不用！” 杜若笑笑不说话，抱着箱子来到了范主任办公室。 杜若之前经常来范主任的办公室，跟办公室的人都混熟了。 这些人看到杜若来了，都很高兴的跟杜若打招呼。 杜若把纸箱子打开，里面是一包包用油纸包包裹的辣条，杜若把油纸包分给大家。 “大家尝尝，这是我们牛家湾的特产，辣条，很好吃！” 办公室里的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他们都知道当知青苦，特别是杜若去的还是陕北，那地方更苦！ 杜若见大家都有些拘谨，知道众人觉得自己当知青吃苦了，不好意思拿自己的东西。 杜若笑的坦然，“我刚下乡时，我们那地方条件确实不好，不过后来我们村建了个厂，我还在厂里当了工人，所以，倒是没吃什么苦。” “这辣条啊，就是我们厂生产出来的吃食。” “大家都尝尝，看好不好吃，这辣条啊，在我们那可有名了。” 众人听杜若如此说，都有些惊讶。 “呀，你们村还建了工厂？” “厂子大吗？里面的人多吗？” 面对众人七嘴八舌的询问，杜若好脾气的一一解答。 见杜若面色红润，肌肤润白，众人觉得杜若应该是真的没吃什么苦。 像他们有的亲戚，下乡当了知情后，人黑了，手也粗糙了，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可不像杜若这般，皮肤还那么白、那么细。 众人这才笑着打开油纸包，看到里面是一根根长条状的东西，上面滚满了红油和白芝麻。 嘶！这么多油？ 他们平日炒菜都舍不得放这么多油。 打开油纸包后，一股霸道的味道就席卷了整间办公室，这是一种很特殊的味道，他们之前从未吃过、闻过。 这味道一个劲儿的往他们鼻子里钻，让他们忍不住伸手拿起一根，放进嘴里。 “咦？” “这味道...不错啊！” “好吃！” “这辣条真好吃，如果能有个馒头搭配就好了，单吃有点辣！” 办公室里的人吃完辣条后，纷纷给出了正面评价，同时向杜若道谢。 “没事，”杜若笑着说，“你们喜欢就好。” 范主任也拿起一根辣条放进嘴里，仔细咀嚼，她是个爱吃辣的，这种叫辣条的东西，她从未吃过，但她觉得辣条好吃！ 味道很丰富且有层次感，油的香味、辣椒的香味外加一点点辣味，再加上芝麻和一些大料混合后的香气， 立刻使得口感劲道的辣条多了几种不同的香气，吃进嘴里后，几种香气混合，让人印象深刻。 吃了还想吃！ 范主任吃完一根，没忍住又拿起一根放进嘴里慢慢咀嚼，一边吃，一边悠闲的跟杜若说话。 “这辣条不错！” 杜若笑的一脸骄傲，“那当然，我们厂的辣条可是畅销全省呢，我们下一年的目标就是把辣条推广到周围的省份。” 范主任眼睛一亮，“京城有吗？” 杜若摇头，“暂时没打算卖到京城来，京城距离我们那太远了。” “也不算远吧？”范主任已经开始担心，把杜若送给她的那包辣条吃完后，她该怎么办？ 如果能让杜若把辣条卖到京城，是最好不过了。 杜若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冬天还好，在路上花费几天，到京城后，可能不会那么新鲜，口感差点，但能吃。” “到了夏天，怕是过两三天就不能吃了。” 范主任一脸可惜，“这倒也是，你们要是能在京城开个分厂就好了。”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怕是要再等十年左右，才有实现的可能性！ “您喜欢，”杜若安慰道，“等我回去，我就给您多寄一些。” 办公室其他人一听，赶忙道，“我们也要！” “我也要！” 范主任听了，也没生气，只笑着提醒，“要给钱啊！” 其他人忙点头，“主任放心，我们肯定给钱。” 还有人问，“杜若，这辣条多少钱一斤啊？” 杜若道，“四毛钱！” “还行，也不贵！” 她们每个月的工资差不多有三十五块，四毛钱一斤的话，十斤也才四块钱。 十斤可是更吃很久，划算！ 第217章 欣喜感动 众人聊了会儿后，范主任给杜若搬了张椅子坐在她身边。 杜若这才想起刚才的话题，“主任，您刚才到底在愁什么呀？” “这个啊...”范主任想起厂长交代的事情，叹了口气说， “这不是快过年了嘛，厂长想让我们排练几个拿得出手的节目，最好能力压别的大厂！” 范主任说着说着，忍不住诉起苦来，“这不是为难我吗？” “你没来咱们厂之前，咱们厂排练的节目，排名都是倒数。” “也就你来的那几个月，靠着你自己的努力，把咱们厂歌舞团的名声提了上去。” “现在你走了，咱们歌舞团哪里还有像你这样的人才啊？” 杜若谦虚道，“您过奖了，我觉得咱们歌舞团的实力还是挺强的。” 范主任摆摆手，“你不用安慰我，歌舞团的真正实力我还能不知道？” “之前能压其他厂子一头，全都靠你！” 以前杜若在纺织厂的那段时间，范主任对杜若是真的挺照顾的，杜若见范主任如此犯愁，想了想说， “要不这样吧，我这还有新歌，您要是不嫌弃，我把新歌给您，您找歌舞团的其她姑娘唱。” “新歌相比旧歌总归是多了些新鲜感的！” “若是嗓子再好点，拿个头筹也不是问题。” 范主任一听，眼睛唰的亮了，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杜若，那炙热的眼神，像是看到了什么宝贝，嘴里一直说， “不嫌弃，当然不嫌弃！” 杜若唱的新歌，哪首不好听？哪首不是经典？ 范主任高兴的快疯了，哪里会嫌弃！ “杜若你咋这么好！” “哎呦，”范主任一脸放心的模样，“有了你的帮忙，我可就轻松多了。” 范主任脸上挂着灿烂的笑，此刻，她心情极好，看着杜若感慨的说，“你要是还在纺织厂该多好，我就不愁了！” 接着，范主任陪着杜若上楼，去看望陈老师和常老师。 杜若去的时候，常老师正在上课，看到突然出现的杜若，很是惊喜。 “杜若，你回来了？” 常老师课也不上了，拉住杜若不松手，眼里的惊喜和高兴，让杜若也忍不住露出一抹重逢的笑。 张美丽、王金凤等人也一脸欣喜的凑到杜若身边。 “杜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天啊杜若，真的是你！” 张美丽和王金凤一左一右拉住杜若的手，一脸的开心。 杜若见到她们也很开心，“你们还好吧？” 王金凤笑嘻嘻的说，“还好啦，跟以前一样，就是你不在了，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你要是能回来就好了。” 张美丽在一旁也是拼命点头，“杜若，我怎么看你瘦了，你是不是在乡下吃不饱？” “你下乡的地址在哪？我可以给你邮寄东西过去。” “是啊，杜若，你想吃什么，到时候我买了，给你邮过去。” 杜若见两人一脸真挚，心里感动，握着两人的手，笑着说， “谢谢！” “不过不用啦，你们怎么看出我瘦的？我明明还胖了些。” “是吗？”王金凤两人不信。 “对了，”杜若转移话题，“这是我给你们带的特产！” 第218章 我和我的祖国 辣条在后世本就受小孩子和年轻人的欢迎和喜欢。 此刻，众人把杜若围在中间，一包打开的辣条放到凳子上，众人你一根、我一根，吃的欢快。 “杜若，你们牛家湾建了厂，那你岂不是又成工人了？” “你们厂工作忙吗？” “你们厂人多不多？” 面对众人好奇的询问，杜若笑的一脸坦然，“我现在的确算是工人了，不过我们厂不是国营厂，是社办工厂属于生产自救，自负盈亏！” 众人惊讶，她们一直待在国营大厂，没想到还有社办工厂。 “这个社办工厂我倒是听说过，”范主任开口了，表情有些忧虑，“但是社办工厂没有国家的支持，想要办下去，很不容易啊！” 杜若点头，“没有国家的支持，生产原料和销售渠道都需要自己去寻找，刚开始确实有不少困难，不过现在这些困难我们都克服了。” 众人这才放心了。 接着，范主任把刚才张厂长的话传达了一下。 常老师苦笑道，“想要拔得头筹，这可太难了。” 王金凤几人不说话，她们能力是有的，但是跳舞比她们跳得好的人多了去了，她们真没信心能比得过别人。 除了... 几人同时看了眼杜若，接着叹息一声。 真是可惜啊，杜若走了！ 杜若不走的话，她们哪里需要这么犯愁，只杜若一人就能压的其他厂子里的歌舞团喘不过气来。 见众人面色不好，一脸丧气，范主任笑道，“大家先别急，杜若说了，她会给我们一首新歌唱。” 众人眼睛一亮。 虽说王金凤等人是跳舞的，但只要负责唱歌的同事能拿到一个好成绩，那么她们身上的压力也就没那么大了，只要表演的不太难看，都能过关。 “哎呦，这可太好了，”常老师也很高兴。 之前有杜若在，靠着杜若的实力，她敢跟其他厂子的歌舞团硬杠，现在杜若走了，其她女孩子的实力稍弱，她实在没信心。 再说了，舞蹈功力是练出来的，容不得半点投机取巧，跳的好不好，大家眼睛又不瞎？ 短时间内是提不上去的。 只有唱歌，只要有一首好歌，那就能引起轰动和关注，对提高名次有很大的助力。 “你这孩子就算离开了咱歌舞团，也能为我们着想，”常老师拉着杜若的手，“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范主任笑的最开心。 她可是杜若的伯乐，是她把杜若拉进了纺织厂的歌舞团。 跟几人叙旧完，范主任就带着杜若去见了陈老师。 杜若照例先把包装好的油纸包拿出来，一包油纸包里面是一斤辣条。 陈老师客气了几句，也就收了。 几个负责乐器，之前跟杜若有过合作的老师，听说杜若来了，也纷纷放下手头的工作，来见杜若。 几人见杜若面色红润白皙，就放了心。 陈老师笑着打趣道，“没瘦，看来你在乡下的日子过得还行？” 杜若也跟着笑，“确实过得还不错，”又说，“您可是第一个说我没瘦的人，之前啊，她们都说我瘦了呢！” 陈老师哈哈大笑，“她们啊都是关心则乱。” 杜若拿出一包辣条，分给大家吃。 陈老师拿着根辣条仔细咀嚼，刚咬了一口，就被呛的连连咳嗽，脸都红了。 杜若忙说，“您快别吃了。” 陈老师摆手，嘴硬的说，“不能浪费粮食。” 杜若赶紧去给陈老师倒了杯水，陈老师连喝几口，这才好了些。 吃完后，陈老师还认真点评，“我不能吃辣，一般很少接触辣的食物，不过你这个辣条味道极好，想必很多人会喜欢。” 其他几个老师也都给予了正面评价。 得知辣条是杜若下乡的牛家湾建厂生产的，几个老师都为杜若感到高兴。 至少杜若不用下地干农活，不用那么累。 接着，范主任说到张厂长传达的任务。 几个老师苦笑两声，下意识的看了杜若一眼，接着遗憾的摇摇头。 见几个老师一副没信心的模样，范主任笑道，“行了，别丧气了。” “杜若可是说了，会给我们一首新歌唱！” 陈老师眼睛一亮，眼神急切的盯着杜若，“真的？你又有新歌了？” 杜若笑着点头，“嗯。” 陈老师拍掌大笑，“这可太好了，虽然不是你亲自唱有些遗憾，但有你给的新歌，我也敢去拼一拼了，成绩应该不会差。” 其他几位老师心情明显轻松了许多； 陈老师已经迫不及待了，“新歌填词了吗？” 杜若点头，“填了。” 陈老师目光赞赏的看着杜若，“你这孩子才华横溢，可惜了！” 杜若笑的温和，“我觉得广大农村也是一个展现我才华的好地方。” 陈老师见杜若能如此乐观，心里也高兴。 “行，既然如此，那我们先预演一遍，怎么样？” 杜若点头，“没问题。” “这首新歌的名字叫《我和我的祖国》。” 只听名字，陈老师就赞了句，“好名字！” 照例，杜若先唱一遍，然后几人写出五线谱、接着讨论配乐、和声的问题。 几人商量好后，同时停止交谈，齐齐看向杜若。 对于这种注视的目光，杜若见过太多，她冲几人微微点头示意； 我和我的祖国 一刻也不能分割 无论我走到哪里 都流出一首赞歌 我歌唱每一座高山 我歌唱每一条河 ........... 这首歌的音调刚开始比较舒缓，但很有力量，中途音调拔高，开始激情。 动听的旋律和朴实无华却能感人至深的歌词巧妙的结合，表达出了人们对伟大祖国的无限热爱。 除此之外，这首歌还把祖国的大好河山、如一幅画卷般徐徐展开、娓娓道来。 这首歌的歌词以第一人称的视角切入，把自己和祖国紧紧相连、息息相关，把自己和祖国比作了孩子和母亲，形象生动、感情感人至深。 每一个音调、每一句歌词都能让观众听得懂、把音乐的韵律美和朴实无华的感情结合起来，且结合的恰到好处。 每个人在祖国面前都是孩子，孩子爱自己的母亲，而母亲是孩子坚实的后盾，她们相辅相成，感情扣人心弦！ 当你听到这首歌，有所触动时，这就是音乐的魅力所在！ 一曲唱罢！ 过了好一会儿，音乐室内才响起掌声； “啪！啪！！！” “好，唱得好啊！” “这首歌不管是作曲还是歌词都是上乘，又是一首经典永存的歌啊！” 陈老师表现的很激动，说话都变得语无伦次。 范主任更是把巴掌都拍红了，她敢肯定，这首歌一出场，他们歌舞团的名次肯定低不了，至少在前三。 若这首歌是杜若唱，范主任有把握拿第一，杜若的嗓子实在是太好，对于情感的表达和感情的理解与释放都是完美的，其她人做不到如杜若这般游刃有余。 但这首歌太好了，纵然不是杜若唱，也能给其她人加不少分。 这首歌在另一个时空的后世，可是连几岁的孩子都会唱的经典爱国歌曲，当然好了！ 接着，杜若又跟几个老师讨论了一下和音的问题。 等都讨论完，陈老师叫来了音乐组的一个小姑娘，让小姑娘唱一遍。 小姑娘嗓子不错，就是感情不够饱满丰富。 杜若帮着纠正了一下，中午时，范主任和陈老师非要拉着杜若去食堂吃。 食堂打饭的大师傅还认识杜若，见是杜若，打菜的时候，多给杜若打了一勺肉菜。 纺织厂不少认识杜若的人，看到杜若后，也都笑着上前跟杜若打招呼，询问她下乡后过得可好？ 面对众人的关心，杜若心怀感激，一一作答。 吃完午饭，杜若又帮那小姑娘纠正了一些唱的不够完美的地方，等她从纺织厂离开时，天都快黑了。 范主任拉着杜若不让她走，“跟我回家吃饭，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不放心。” “真不用了，以我的武力值，您还用担心？”杜若委婉拒绝，“我跟人约好了，要下馆子的。” 见杜若说的煞有其事，范主任这才让她离开。 离开时，还不忘叮嘱杜若，“若遇到啥事，就来找我，别自己一个人硬扛着。” 杜若知道，范主任这是好意，就笑着应下了，“哎！知道了！” 杜若离开后，的确去了饭店。 只是在饭店没见到冯晓丽，也对，她明天就要结婚了，想必今天没来。 杜若叫了几个菜，自己吃的开心，吃完后就回了招待所。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后，杜若先去吃了早饭，然后拿着准备好的礼物，去了冯晓丽家。 第219章 回乡 冯晓丽的家距绝饭店不远，杜若还是第一次来。 她家在一条胡同的最里面，杜若去的时候，胡同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杜若按照冯晓丽给她的地址，来到冯晓丽家门口。 冯晓丽家门口围着一堆小孩子，这些小孩子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打打闹闹，手里还拿着糖，一个个笑的欢快。 杜若进门后，院里所有人都好奇的看着她。 杜若冲众人笑了笑，客气询问，“晓丽姐在哪个屋？” 听杜若是来找冯晓丽的，猜测杜若应该是冯晓丽的朋友，就给杜若指了指冯晓丽所在的房间。 等杜若转身离开，几个女人凑到一块，低声讨论道， “你看她手上拿的那两个热水壶，真好看！” “这礼送的可不小。” “以前没见过，是谁家的孩子啊？长得还挺漂亮。” “对，也不知道结婚没？” 这是一栋典型的四合院，四合院住了三户人家，冯晓丽一家住在东边，门口站着几个正在谈笑的女人。 杜若走过去，冲她们笑了笑，就进了屋。 刚进屋，杜若就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杜若一眼就看到了身上穿着绿色军装，盘腿坐在床上，耳鬓边插着一朵红花的冯晓丽。 冯晓丽今天穿的很精神，脸上也稍微化了点妆，其实也就是把眉毛描黑，脸颊涂了点腮红，抹了口红而已。 此时，正有几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围在冯晓丽身边，低声谈笑着。 杜若走过去，笑着说，“晓丽姐，新婚快乐！” 冯晓丽抬头看到杜若，目露惊喜，“杜若，你可来了！” 冯晓丽站起身，就要去拉杜若，恰好看到杜若手中正拎着两个红色的热水壶。 冯晓丽愣了下，随即不好意思道，“你这...不用送。” “晓丽姐新婚，我这个当妹子的，怎能不给你送份大礼呢！”杜若说着把两个热水壶放到了桌上。 这年代，想买热水壶必须要工业券，一般的热水壶都灰扑扑的，不好看。 而杜若带来的这两个热水壶，外面大红色，还写着喜字，一看就喜庆。 能送两个热水壶，已经算是大礼了。 毕竟这年代给的份子钱，也不过一两块而已。 冯晓丽看到两个这么喜庆应景的热水壶，心里也欢喜，从桌子上抓起一把糖球，塞到杜若手里，“吃糖。” 杜若也没拒绝，拿起一颗水果糖剥了糖衣，塞进嘴里。 很甜！ 然后，冯晓丽把杜若介绍给其她女孩子，这些女孩子基本上都是冯晓丽的表姐表妹和同学。 一群人说说笑笑，到了上午十点多。 外面突然变得热闹起来，有小孩子欢快的跑进来，一边跑一边大喊，“新郎来了，新郎来了！” 冯晓丽明显变得紧张起来，几个女孩子让冯晓丽乖乖在床边坐好。 不一会儿，外面响起鞭炮声和笑闹声。 高小川被几个年轻男人簇拥着，进了四合院，不少小孩子得到大人的允许，站在门前，不让他进去，笑闹着要红包。 高小川脾气很好，从口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分给小孩子。 小孩子打开一看，顿时惊喜。 “一毛钱！” “我的是两毛！” 小孩子有了钱，高兴的给高小川他们让路。 高小川进了门，看到坐在床边，冲他笑的冯晓丽，自己也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周围人顿时起哄。 幸亏这年代婚闹不严重，高小川走进里屋，握住了冯晓丽的手，两人给冯晓丽的父母磕了头，高小川骑着自行车，就把冯晓丽接走了。 冯晓丽坐在高小川自行车后座上，看着站在四合院门口的父母，一下子红了眼睛。 高小川身后跟着十几辆自行车，呼啦啦的一大串人，都跟着离开。 冯晓丽父母就招呼人一起走，去高家那边吃席。 高小川是化肥厂的工人，包括他父母都是化肥厂的工人。 今天因为高小川结婚，化肥厂也显得很热闹。 杜若跟着众人来到化肥厂，见化肥厂员工大院内，已经摆了十几张桌子。 谁家屋内也摆放不下这么多张桌子，只能把桌子摆在院子里。 杜若见众人都喜气洋洋的，心里有点打鼓。 这天寒地冻的，坐在外面吃席，这... 不一会儿，有个年长的老者给两人当证婚人，高小川和冯晓丽高声念了宣誓词，这婚就结了。 结了婚，在众人的恭贺声中，开席！ 杜若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身边都是老太太。 这些老太太凑到一起，低声交谈着，也不嫌冷。 饭菜陆续上桌。 饭菜上桌后，大家下筷的速度很快，杜若倒是不急，她拿起筷子，慢悠悠的吃着。 高家准备的饭菜还行，每桌都有一只鸡、一条鱼、还有鸡蛋和猪肉，算是比较丰盛的。 就是天太冷了，不抓紧吃的话，饭菜一会儿就凉，上面还会浮起一层油花，随着温度的降低，油花凝结成白花花的油。 饭菜变凉后，有点腻，杜若放下筷子，看了眼正在不远处敬酒的新婚夫妻，起身离开了。 杜若当天就坐车回乡下老家。 两天后，杜若拎着东西站在大柳村村口。 大柳村比牛家湾稍微富点，毕竟中部城市，雨水丰富，不像陕北干燥，经常干旱无雨，颗粒无收。 村里大多也都是土坯房，但也有几户人家住的是砖瓦房。 杜若拎着行李进了村。 此时已经傍晚，村里炊烟袅袅，因为天冷，少有人在外面行走。 但杜若快走到自家门口时，还是遇到了邻居李桂花李婶子。 李婶子做好饭，出来找儿子吃饭，没想到一出门就碰到了杜若。 “咦？”李桂花惊讶的打量杜若，杜若身上穿了件军大衣，沈御给她的，还围了件毛巾，遮了半张脸，看不真切面容， 李婶子语气有些犹疑，“...杜若？” 杜若侧头，脸上露出笑，“婶子好！” “哎呦，真的是你呀！” 李桂花见真的是杜若回来了，忙道，“你这是刚回来？” 杜若点头，“嗯。” 李桂花看了看杜若手中拎的行李，又看了看天色，就说，“天太晚了，你妈她还...” “...还没回来，你走那么远的路也累了吧？” “你现在回家连口热饭也吃不上，走，先去婶子家，吃个饭暖很暖和。” 王红霞被判半年，还差十几天才能回家。 杜若道，“这不好吧？” 李桂花很热情，“这有啥不好的？婶子从小看你长大的，你还跟婶子客气？” 杜若只好点头答应。 李桂花领着杜若进了门，屋里烧了炕，很暖和。 “老王，你看看谁回来了？”李桂花语气透着喜色，“你快来看看。” “来了，”一个中年男人掀开帘子走进屋，“谁啊？” 王永宽一眼落在杜若身上，仔细打量一番，惊喜道，“杜若？” “哎，”杜若笑着礼貌问好，“王叔好！” 王永宽的爷爷跟王红霞的爷爷是兄弟，所以他们是同姓亲戚。 王永宽只有两个儿子，没闺女，一直挺喜欢杜若的。 杜若去京城时，他还有担心和不舍，特别是半年前，王红霞突然被抓。 刚开始村里人都传，是杜若犯了事，后来查清楚了，是有人陷害杜若。 虽然最后证实是一场阴谋，但杜若和王红霞还是受到了惩罚。 知道杜若下乡当了知青，王永宽的心一直悬着，今天见到杜若，见杜若面色红润，衣服整洁干净，他才松了口气。 “什么时候回来的？”王永宽高兴的招呼杜若，“快坐下暖和暖和。” “桂花，给孩子倒碗热水喝！” 李桂花应了声，就赶紧去给杜若倒了碗热水，放到杜若手边。 杜若忙道谢，对王永宽说，“刚到家。” “那正好，”王永宽说，“你婶子刚做好饭，你在这吃完饭，我和你婶子帮你把家里打扫一下，先把炕烧热，你再回家休息，不然天太冷，你受不住。” 杜若笑着应下，“谢谢王叔。” “不谢，”王永宽笑声爽朗，“王叔从小看你长大的，谢啥！” 恰巧这时，王永宽的两个儿子结伴回来了。 两个儿子大的14岁叫王铁军； 小的12岁叫王铁锤。 见两个儿子回来了，李桂花立刻掐腰怒骂，“你们两个兔崽子还知道回来啊？” “天都黑了，去哪野了？” 两个孩子对此已经司空见惯，冲着李桂花嘿嘿一笑，就转移了话题： “妈，晚饭吃啥？” “能不能不吃咸菜？天天吃咸菜都吃腻了。” 李桂花没好气道，“不吃咸菜，你想吃啥？” “吃肉？你看咱家有肉吗？要不要你妈我从身上割二两肉下来，给你炒炒？” 两个孩子顿时撇撇嘴不说话了。 杜若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外面天色已黑，屋里点着一盏煤油灯，不太亮，杜若坐在阴影处，不仔细看，两个孩子一时还真没注意到屋里多了个人。 两个孩子吓了一跳，仔细一看，这才认出来。 “杜若姐姐？” “是杜若姐姐？” “你回来了？” 两个孩子高兴的凑到杜若身边，“杜若姐，你啥时候回来的？” 李桂花和王永宽去端碗端饭，等饭碗端上桌，见两个儿子还围在杜若身边问东问西，李桂花立刻没好气道， “先别问了，你们杜若姐姐刚回来，先让她吃口热饭暖暖身子。” 两个孩子很听话，立刻招呼杜若去吃饭。 杜若应了声，让两个孩子先去，她则把包裹打开，从里面拿出两包辣条。 第220章 回老家 王家饭桌上的饭菜很简单，每人面前放着一个粗瓷大碗，里面是有点稀的玉米粥。 桌子中间放了一个竹筐，里面有七八个高粱馒头，竹筐旁边放着一个碗，里面是切成细条的腌黄瓜。 这黄瓜应该是夏天腌制的，颜色深黑。 李桂花招呼杜若坐在她身边，拿起一个高粱馒头递给杜若，“来，别客气。” “哎，”杜若应了声，接了馒头，然后把两包辣条打开，笑着说，“王叔、婶子这是我从陕北带来的特产。” “特产？” 纸包一打开，那股浓郁的香味就立刻飘散开，两个小少年闻到味道，眼睛情不自禁的盯着两个油纸包。 杜若笑着‘嗯’了声，推了推油纸包，“大家尝尝，看好不好吃。” 铁军、铁锤看向李桂花。 李桂花犹豫了下，杜若忙说，“婶子，我下乡的那个村啊建了个工厂，这叫辣条，就是那个工厂生产的。” “哦，”李桂花恍然，接着惊讶道，“你们村还有国营厂啊？” 杜若纠正道，“不是国营厂，是社办工厂，国家不管的，我们自负盈亏。” “哦、哦，”李桂花不是很懂，但觉得这是件好事，“那你现在又成工人了？” 杜若点头，“嗯，算是吧。” “哎呀，”李桂花笑道，“这是好事啊，你看你这细皮嫩肉的，哪里吃得了下地的苦，你高中毕业，有文凭，打小就聪明，就该当个工人。” 杜若笑笑不说话。 见两个儿子都看着自己，李桂花瞪了眼两个儿子，“看我干什么？这是你们杜若姐姐给的，吃吧。” 两个小少年欢呼一声，拿起筷子，夹起一根辣条放进嘴里。 “好吃！” “真香！” 两个少年也不怕辣，你一根、我一根，就着馒头吃的一脸开心。 “妈，这辣条真好吃。” “对，我觉得比肉都好吃。” 李桂花被逗笑了，“两个傻孩子，咋可能比肉好吃？” 不过，王永宽和李桂花见两个儿子吃的开心，好奇之下，也夹起一根辣条送进嘴里。 王永宽皱了皱眉，“唔，有点辣！不过还挺好吃的！” 李桂花眼睛一亮，吸了吸气，“确实好吃。” 不过，在李桂花心里，还是肉更好吃。 李桂花见两个儿子，两三口就把一根辣条给吃了，顿时心疼道， “少吃点，这么好的东西，你俩囫囵咽了，多可惜啊，慢慢嚼。” 两个孩子闻言，也觉得这么好的东西要慢慢吃，就放满了速度，小心翼翼的咬一口辣条，再咬一口馒头，吃的一脸满足。 李桂花一边吃一边问杜若，“杜若啊，这咋卖的，贵不贵？” 杜若夹了根辣条，咬了口，“不算贵，四毛钱一斤。” “嘶，”李桂花倒吸口气，“这还不贵啊？” “咱们农村人可吃不起。” 一年到头累死累活，等结算工分的时候，也不过挣个二三十块钱，这辣条四毛钱一斤，他们可不舍得买。 杜若点点头，“我们都是卖到城市，卖给工人。” 李桂花恍然，工人每个月都有好几十块钱的工资，他们有钱，花四毛钱买一斤这么好吃的辣条，划算。 一顿饭吃完，李桂花小心的重新把油纸包叠好，递给杜若，“拿好，”又不好意思的说，“那两个臭小子吃了不少。” 杜若摆手，“婶子，这是我给你们吃的，我带了不少。” 李桂花见杜若不要，也没说什么，收拾了一下碗筷，就跟王永宽一起去了杜若家。 杜若家半年没住人了，屋里到处是灰，还冷的像是冰窖。 李桂花手里拿着扫帚，就开始打扫。 王铁军和王铁锤也过来帮忙。 王永宽则去把炕烧起来。 幸亏王红霞是个勤奋的女人，厨房里堆着不少王红霞闲暇时砍的柴禾，到不用担心取暖材料的问题。 把火炕烧着后，屋子里慢慢暖和了起来。 李桂花带着两个儿子，也很快把屋子打扫干净。 “行了，时间不早了，”李桂花对杜若说，“我们就先走了，你要是有什么事，咱们挨得近，喊一声，你叔和我都能听见。” “哎，”杜若道，“我送您。” “送啥，”李桂花转身，“两步路的事儿，多近啊！天冷就别出去了。” 杜若还是笑着送到了门口。 两个少年进家门的时候，还冲杜若挥了挥手。 杜若笑着点点头。 等王家人回了家，杜若这才回了屋。 屋子里点了一盏煤油灯，是李桂花拿过来的。 屋子里的灯光有些暗淡，杜若就着微弱的灯光，打开柜子，里面是叠放整齐的被褥。 只是被褥没有被拆洗、晾晒过，有些潮湿。 幸好炕是热的，杜若把潮湿的被褥铺在 杜若不喜欢太硬的床，所以她 杜若在王家没吃饱，王家也不富裕，粮食就那么点，还要养两个儿子，杜若哪好意思多吃。 此时，她还有些饿，就从空间里拿出酒精炉，点燃后里面放了包火锅料，麻辣味的。 杜若把火锅料放进去后，又从空间里拿出案板和菜刀，切了些以前放进去的小米辣、小香葱、香菜。 又剥了几掰蒜，搅碎后，放到一个白瓷碗里。 白瓷碗里放了蒜末、小米辣、小香葱、香菜、白芝麻、花生碎，然后杜若又放了点醋，放了勺耗油，最后拿出一小罐秘制香油倒进去，搅拌一下，一个油碟就制作好了。 杜若闻了下味道，唔，就是这个味！ 杜若从空间里拿出切好的牛肉、毛肚等，开始涮火锅。 大冬天的，吃什么？ 当然是火锅了！ 杜若坐在桌旁，那筷子夹了片毛肚在锅里涮几下，夹起来放油碟里蘸一蘸，再把毛肚放进嘴里。 唔...脆爽，这口感绝了！ 在陕北大家住在一起，杜若一直没机会吃，可把她馋坏了。 杜若一边吃，一边从空间里拿出一个笔记本电脑，随便放了个动漫，动漫是她以前下载到电脑上的，一边看，一边吃... 杜若吃完后，差不过到了晚上十点，杜若把东西一收，碗筷搁着明天洗，只简单洗了一下手脸，刷了牙，就睡了。 炕暖暖的，人躺在厚厚的被褥上，就像是躺在棉花上一般，杜若舒服的喟叹一声，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杜若是被一阵敲门声叫醒的。 杜若睁开眼，发现外面天色已亮，只是天空略显暗沉，北风狂暴呼啸，刮得窗棂‘砰砰’作响。 杜若打了个哈欠，坐起身，穿好衣服去开门。 一出门，就被寒冷的北风冻得打了个哆嗦。 李桂花看到杜若，笑问，“刚醒？” 杜若不好意思的笑笑，“嗯。” “中午了，该吃饭了，婶子已经把饭做好了，快洗洗脸去婶子家吃饭。” 杜若忙说，“婶子不用了，我来的时候，带了些吃的，我自己在家做就行。” 杜若好说歹说，才把李桂兰劝走。 这年代，谁家粮食也不富裕，杜若哪好意思吃两顿。 杜若回到屋里，洗漱干净，从空间里拿了块面包吃了。 吃完后，杜若去了厨房。 厨房很大，堆了半屋子柴火，碗橱里面放着一些锅碗瓢盆，只是没有粮食。 杜若从空间里拿出一袋白面、玉米面放到碗橱里。 她不敢放的太多，怕被人怀疑。 杜若简单的把厨房收拾干净后，去了李桂兰家。 “婶子，我想买点粮食，”杜若笑着说，“我在厂子里干活，挣了些钱，我妈再过几天就回来了，家里粮食不多，得再买点。” “这谁家粮食多，谁家粮食少，您最清楚，得麻烦您去帮我买了。” 李桂兰笑着说，“行啊，这事简单，你想买多少？” 杜若想了想说，“买一百斤白面、一百斤玉米面、再买一百个鸡蛋...” “我妈在...，肯定吃苦了，我想等她回来，给她补补。” 李桂花听了，叹了口气，“行，婶子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这事包在婶子身上。” 杜若把钱给了李桂花，下午，王永宽就扛着粮食给杜若送来了。 李桂花跟在一旁，手臂上挂着个竹篮。 进门后，李桂花就说，“粮食我让你叔买回来了，放哪？” 杜若指了指厨房，“放厨房吧。” 王永宽就扛着粮食进了厨房。 李桂花把竹篮递给杜若，“这里面是一百个鸡蛋，你给的钱还剩下几块，我都给放在这篮子里了。” 杜若忙说，“那您等等，我把篮子给您腾出来。” “不用，”李桂兰摆手，“竹篮子自家编的，我家好几个，这个你留着用吧。” 家里也确实没有放鸡蛋的好地方，杜若也就不客气了，“那谢谢婶子了。” 李桂花不以为意，“小事，以前你妈也没少帮我。” 王永宽把粮食放下后，就出来了，又跑了一趟，才把粮食搬完。 杜若招呼两人，“叔、婶子你们快进来喝杯热水。” 王永宽笑的一脸憨厚，“不用了，家里还有事，我们就先走了。” 李桂花也说，“对，我们就先走了，有事再去找婶子啊！” “哎，”杜若应了声，送两人离开。 等两人走后，杜若关了门，去了厨房。 王永宽把粮食放到碗橱旁边，杜若看了眼，一个袋子里装的是白面，一个是玉米面，看着都很干净。 杜若回来的事情，村民也都慢慢知道了。 杜若不常出门，村民也不好上她家来串门。 杜若在家窝了好几天，直到再过三天就要过年时，王红霞回来了！ 第221章 亲妈回来了 王红霞蓬头垢面的站在家门口，双目呆滞无神，脸上神色透着几分茫然和无措，回村的时候，她一路低着头，心里盼着，千万不要遇到村里人。 幸好天冷，大家都在家里猫冬，一路上倒是一个人都没有碰见。 此时回到熟悉的家，王红霞才终于有了几分真实感。 北风呼啸而过，王红霞身体本能的打了个哆嗦，她这才回神。 接着王红霞就看到自己离家时，明明上了锁，此时，大门却是开着的。 难道... 一个念头突然自她的脑子里蹦出来，可紧接着她又有些不敢置信的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吧...? 就在王红霞纠结之际，大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 杜若正要去厨房做饭，透过门缝似看到门外有人，好奇之下上前打开门，没想到一开门竟然看到了王红霞。 杜若有些惊喜，“妈！” 听到熟悉的声音，王红霞猛地抬头，就看到了杜若的笑脸。 王红霞嘴唇动了动，轻轻吐出两个字，“闺女。” “妈，你怎么不进来啊？”杜若上前拉住王红霞的手，刚触碰到王红霞的手，杜若惊呼一声，“好凉！” 也不知道王红霞在大门外站了多久，手凉的跟冰块似得，没有一丝温度。 “外面太冷了，”杜若牢牢抓住王红霞的手，“妈，咱们进屋。” 王红霞被杜若拉进屋，屋里烧着炕，很暖和。 王红霞只觉冻僵的身体在此刻像是被人重新注入了活力，活了过来。 杜若让王红霞坐到炕上，自己则去给王红霞倒热水。 看着在屋子里忙碌的杜若，王红霞只觉一阵眼睛酸涩，心里压抑的愧疚感在此刻终于决堤。 王红霞一时间泪流满面； 见王红霞哭，杜若愣了下，忙把热水放到桌子上，上前温声安慰， “妈，你怎么了？” “你好不容易回来了，应该高兴才对啊。” “咱不哭了啊！” 王红霞抓住杜若的手，泪眼婆娑的看着杜若，哽咽道， “闺女，妈对不起你，是妈对不起你啊！” 若不是她糊涂连累了闺女，她闺女已经进文工团了，多好的前程啊，全都让她给毁了。 “闺女，都是妈不好，我不配做你妈...” 这半年，王红霞无时无刻不活在愧疚当中，当初杜若去看她，也曾开解过王红霞，王红霞表面答应的好好地，心里其实一直怨恨着自己。 受了半年苦，王红霞越发觉得对不起杜若，是她毁了孩子的前途。 听说陕北那地穷的很，她那水灵灵的闺女，可咋办呦？ 见王红霞哭的伤心，杜若语气越发舒缓、轻柔，“妈，咱们不是已经说好了，这件事情过去了吗？” “你怎么又提？”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当时也不知道那是个阴谋，谁能想到有些人那么坏呢！” “这不怪你，再说了，我虽下乡当了知青，但我觉得广大农村才是发挥我才能的地方。” “只有在农村这么宽广的天地，我的才华才能得到释放。” “我在乡下挺好的，我从小在乡下长大，农活又不是没干过，再说了，我下乡的地方现在可是盖了一个大工厂呢！” “我虽然是知青，但我现在可是工人！” 听杜若说，她又当了工人。 王红霞诧异抬头，“真的？” 杜若从口袋拿出一条毛巾给王红霞擦脸，认真的与王洪喜对视，“真的！” 王红霞心里这才舒服了些。 “妈，洗洗脸吧，”杜若给王红霞打了盆热水，放到梳洗架子上，王红霞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上前洗了脸。 洗了脸后，王红霞觉得脑子都清醒了许多。 杜若拿出雪花膏，让王红霞涂抹在脸上和手上。 王红霞摆手，“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这么好的东西，用在我脸上浪费了，你自己留着用吧。” 杜若却不由分说的打开盖子，用食指在里面挖了一坨，抹在了王红霞脸上。 “妈，东西买了就是给人用的，”杜若一边盖上盖子，一边说，“我在您眼里是宝贝闺女，您在我眼里，也是让我尊敬的母亲呢！” 王红霞感动的眼圈一红，又想哭了，忙低下头，双手在脸上胡乱一抹，把雪花膏抹开后，感觉干燥的皮肤滋润了不少。 “您先歇会儿，”杜若对王红霞说，“我去做饭。” 王红霞闻言就站起身，“我来，你歇着。” “哎呀，妈，”杜若把王红霞摁回炕上，“您就歇着吧，我又不是不会做饭。” 王红霞见杜若坚持，这才笑着点头，“行，妈歇着。” 杜若这才笑着去了厨房。 王红霞这半年苍老了不少，精神气也散了大半，得好好补补。 杜若熬了瘦肉粥，又杀了只鸡炖上。 鸡是杜若拜托李婶子帮忙买的，虽说只让养一只鸡，但农村嘛，为了日子好过，这两年管的没那么严了，都偷偷多养了几只。 反正只要没人举报，就没事。 大家都养，谁也别举报谁。 鸡汤炖好后，杜若端着砂锅进屋，把砂锅放到桌子上，对王红霞说，“妈，吃饭了。” “哎，”王红霞应了声，从暖和的炕上爬起来，穿上鞋，坐到桌边。 杜若打开砂锅盖，一股浓郁的鸡肉香气瞬间弥散。 “鸡？” 杜若点头，“嗯，您这半年受苦了，得好好补补。” 王红霞嗔怪了杜若一眼，“这是老母鸡吧？留着下蛋多好。” “你这孩子就是不会过日子，怎么说杀就给杀了？” “我跟你说，我没事，不用给我补，我没那么金贵。” 杜若笑笑也不说话，拿起勺子给王红霞舀了一大碗鸡汤。 王红霞忙阻拦，“哎呀，我喝不了这么多，你留着自己多喝点。” 杜若却不管，还给王红霞多舀了几块肉。 “妈，这么多呢，您不用老想着把好东西留给我，够吃。” 王红霞知道闺女孝顺自己，心里高兴，脸上笑开了花。 王红霞心里愧疚，觉得对不起杜若，怕杜若对自己这个当妈的心存芥蒂，不认自己，或者对自己心怀怨恨。 今天相处后，王红霞能够感觉出，自己这闺女根本就没把那件事情放在心上，是自己想多了。 想开了，这精气神就回来了一半，人一高兴，就胃口大开。 杜若把熬好的瘦肉粥端上桌，王红霞足足喝了两大碗。 吃饱喝足后，杜若让王红霞去睡一觉。 王红霞也确实累了，躺在炕上，没一会儿就呼呼大睡。 等王红霞醒来，差不多已经晚上七点了。 此时外面天色已黑，屋里点着一根蜡烛，杜若有些无聊的坐在炕边织毛衣。 王红霞回来前，杜若还能窝在炕上看电视剧、动漫、啥的，王红霞一回来，杜若也不敢把高科技电子产品拿出来。 只好从空间里拿出毛线，给王红霞织一件毛衣。 王红霞睡醒后，精神好了不少，呆滞的双眼也重新变得有神，看到杜若正在织毛衣，王红霞爬起来， “你这孩子快别织了，天黑，伤眼睛，一会儿妈给你织。” 杜若见王红霞醒了，笑着把毛线放到炕边，笑着问，“妈，你睡了一下午，饿不饿？” “我已经做好饭了。” 王红霞摸了摸肚子，“中午吃得多，还不饿。” 杜若点头，“那我们等会再吃。” 王红霞点点头，招呼杜若坐到她身边，询问杜若下乡后的生活。 听说杜若给村里造了辆水车，王红霞很高兴。 “哎呀，我闺女就是有本事。” “当初，很多人劝我，说闺女长大后，将来只需要嫁个好人家就行，不用上学，浪费钱。” “我偏不听他们的，我就想让我闺女做个有本事的人。” “嗯，”杜若笑着说，“妈做得对。” 接着，杜若又说，她从某本书上看到一个辣条古方，用辣条方子建起了一座辣条厂，现在她是辣条厂的厂长，一个月有一百多块钱的工资！ “一个月一百多块钱工资？”王红霞惊呼一声，“这么多？” “当然，”杜若一挺胸脯，小脸上满是骄傲，“我是厂长嘛。” “这倒也是，”王红霞点点头，喃喃道，“厂长确实要比普通人工资高。” “嘿嘿...”王红霞笑的一脸得意，嘴里不住的说，“我闺女当厂长了，我闺女当厂长了！” “是啊妈，”杜若脸上也挂着笑，“若不是下乡当了知青，我哪有机会当厂长啊！” 王红霞高兴一会儿，心情慢慢平复下来，伸出粗糙的大手，轻柔的抚摸杜若的脸颊，“能当上厂长是你自己有本事。” “看你过得好，妈这心里就高兴！” 杜若还把辣条拿出来给王红霞尝尝。 王红霞吃后，连连夸奖‘好吃’。 母女两个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饿了，母女两个才开始吃晚饭。 晚饭比较简单，杜若炒了个醋溜白菜、一个土豆炒肉。 王红霞见汤里都是油，惊呼，“你这孩子油放太多了，多浪费啊！” 杜若却笑着说，“好吃，就不会浪费！” 然后，王红霞为了不浪费，剩下的菜汤也不放过，拿馒头蘸汤，把菜汤也吃的干干净净，最后还吃撑了！ 第222章 快过年了 晚上，母女两个紧挨着躺在暖和的炕上，说了许久的悄悄话。 杜若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她一觉醒来，外面天已大亮。 王红霞掀开帘子从外面走进来，见杜若醒了，就笑着说，“快起来洗漱吃饭。” “哎，”杜若应了声，就从被窝里爬了起来。 杜若爬起来后，看了眼手表，已经上午十一点多，快十二点了。 早饭直接省了。 王红霞煮了面条，杜若那碗面条上面卧着一个荷包蛋，王红霞碗里就只有几个零星的葱花。 杜若见了叹口气，王红霞这个当妈的哪都好，就是太不把自己的当回事。 杜若把自己碗里的荷包蛋直接夹到了王红霞碗里。 王红霞忙阻拦，“哎，你这孩子干啥呢？” 杜若佯装不高兴，“你不吃，我也不吃。” “你这孩子...”王红霞笑着嗔怪杜若一眼，“妈不喜欢吃鸡蛋。” 杜若被逗笑了，“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拿这话骗我？” 哪里是不喜欢吃？是不舍得吃才对。 “行了，”王红霞夹起荷包蛋，要把鸡蛋再放回杜若的碗里，杜若双手护着碗，不让。 “妈，我说了，你不吃，我也不吃。” 王红霞没办法，最后母女两个协商，一人一半。 吃完饭，王红霞去刷锅洗碗，杜若想帮忙，她坚持不让。 “杜若？”门口传来喊声。 杜若一声，高兴的跑出门，“是婶子来了？” 杜若把大门打开，李桂花正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只碗，碗里放着两个烤好的红薯。 红薯外面烤的干干的，有几道裂纹，透过裂纹能看到里面的红心，一看就很好吃。 “给，”李桂花把碗递给杜若，“你王叔刚烤好的红薯，你王叔烤的红薯最好吃了。” 杜若接过碗，“谢谢婶子。” “不谢，谢啥！” 两人正说着话，王红霞掀开帘子从堂屋走了出来。 看到王红霞，李桂花惊呼一声，“王嫂子？你回来了？” 王红霞跟李桂花关系一向很好，见到李桂花脸上也不禁露出高兴之色，“嗯，回来了。” “哎呀，”李桂花走到王红霞面前，仔细打量王红霞，见王红霞头发白了一半，心酸的眼圈一红，就落下泪来。 “嫂子，你受苦了！” 王红霞拉着李桂花进屋，“外面冷，咱们进屋说话。” 进了屋后，王红霞递给李桂花一张毛巾，让她擦擦脸，“快别哭了。” “我没受苦。” 李桂花拿起毛巾，胡乱擦了把脸，“还说没吃苦，你看你头发都白了那么多，人也瘦了，黑了。” 王红霞笑了笑，“干活嘛，哪有不累的？” 李桂花红着眼睛问，“嫂子你啥时候回来的？咋也不跟我说一声？” 王红霞此时心境平和，已经没了之前的焦虑和愧疚，显得豁达了不少。 “我昨天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去跟你说一声呢！” 杜若见两人说话，也没打扰，就去了厨房。 杜若见王红霞回来后，说话时，嗓子有些哑，打算给她熬点冰糖雪梨水喝。 李桂花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杜若把熬好的冰糖雪梨端到屋里，见王红霞正打毛衣。 “妈，你刚回来，休息几天再说，”杜若把冰糖雪梨水倒进碗里，“我给你熬了点冰糖雪梨水，你趁热喝。” “费这劲干啥，”王红霞虽然嘴上抱怨着，但脸上却笑开了花。 杜若跟王红霞说，“妈，再过两天就过年了，我让李婶子给我买了点带壳的花生，我打算炒一炒。” 王红霞忙说，“我炒吧，你从小吃的花生都是我炒的。” 杜若也不跟她争，笑着说，“行啊！” “除了炒花生外，”杜若想了想说，“我还打算炸点丸子吃。” 王红霞点头，“行。” 母女两个商量着，还把年夜饭给定了。 王红霞回来了，家里明显就热闹了起来。 今晚就是除夕夜，王红霞一大早起床，把院子给打扫一遍。 杜若也难得早起，帮忙打扫屋子，王红霞还在窗户上，墙上贴了一些剪纸，难得给院子里增添了一点亮色，多了几分过节的喜庆。 母女两个为了年夜饭忙了一上午，中午时差不多忙完了。 下午母女两个本打算睡个午觉，没想到有人来找王红霞。 来的三个女人，杜若都认识，都是一个村的，还是杜若的长辈。 杜若笑着跟三人打招呼，“婶子好！大娘好！” “哎，”领头的宋秋菊比王红霞大几岁，穿着一身黑色打补丁的衣服，上下打量杜若，“杜若真是越长越漂亮了！” “听说你下乡当了知青，在什么地方啊？” “听说知青日子可苦了，”一旁的苏翠莲也跟着询问，“是不是啊？” 杜若笑的和煦，“我觉得还好吧，外面冷，咱们去屋里说话吧。” 王红霞和杜若领几人进了屋。 进屋后，三个女人也不懂的客气，直接就坐在了炕上。 “红霞，你啥时候回来的？”宋秋菊脸上带着笑，眼里透着探究，“你在...，没吃苦吧?” 王红霞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那点自卑和愧疚，立刻又被引了出来。 这话她不好接，只好尴尬的笑了笑，“没吃苦。” “咋可能不吃苦呢，”苏翠莲盯着王红霞，“你看你都瘦了，这才半年，你头发都白了不少，看来没少吃苦头。” 李贵梅跟着点头，“红霞你在那日子咋过的呀？跟我们说说吧？” 这不是揭人伤疤嘛。 王红霞脸上的笑已经快维持不住了。 杜若更是嗤笑一声，眼神锐利的看向李贵梅，“婶子，听说你儿子被人打了？” “因为啥啊？你给我说说呗！” 李贵梅小儿子崔狗剩今年才15岁，却是周围几个村数得着的二流子。 前两天，杜若听李婶子说，崔狗剩几个月前偷看隔壁寡妇洗澡，被那寡妇的兄弟打的满地找牙。 隔壁村的寡妇比白春柳好，那寡妇守寡后，爹娘兄弟担心她日子过得不好，赶紧把她接回了娘家，她长得漂亮也没孩子，她爹娘正给她物色好人家，打算让她再嫁。 那寡妇有四个哥哥，岂能饶了崔狗剩？ 崔狗剩被狠狠打了一顿不说，还被人家扭送派出所。 因崔狗剩才15岁，加上崔家给寡妇家送了礼求情，希望私了。 那寡妇家收了崔家二十块钱，终于答应私了。 派出所只关了他几天，就把他给放了。 这事大柳村很多人都知道，私底下没少讨论，李贵梅自觉丢脸，等风声过去了，才敢出门见人。 若别人敢当李贵梅的面提起这事，戳李贵梅的肺管子，李贵梅当场就会翻脸。 李贵梅不希望别人提起她家不光彩的事，现在又故意戳王红霞的痛处，不就是觉得王红霞老实好欺负嘛。 王红霞好欺负，她杜若可不好欺负。 听杜若提起她那不成器的小儿子，李贵梅当即脸一沉，不高兴的瞪着杜若，“你说啥呢？” “我儿子才没被打呢！你不要胡说！” “是吗？”杜若故作惊讶，“我听很多人说，你家狗剩偷看寡妇洗澡，被人家狠狠打了一顿，难道是假的？” “你？”李贵梅指着杜若，气的脸色涨红，“你听谁说的？” “都是胡说八道！” 接着，又不满的瞪着杜若，“你一个女孩子家，小小年纪，嘴咋那么碎呢？” 杜若呵呵笑了两声，笑的格外灿烂，“这不是跟您学的吗？” 王红霞听李贵梅说杜若嘴碎，当即不乐意了。 她可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怎么说她，但是她不能容忍别人欺负她闺女。 “李贵梅，”王红霞怒喝一声，“闭上你那臭嘴！” “崔狗剩偷看寡妇洗澡这事，你还想瞒着谁啊？” “这村里还有谁不知道这事？” “你要是觉得丢人，就赶紧回家，把你那不成器的儿子管好！” “莫要出来祸害别人！” “啪！啪！”杜若笑的开心，高兴鼓掌，“妈，说得好！” 宋秋菊和苏翠莲在一旁看热闹看的兴起，没想到王红霞话音一转，目光落在她们身上， “你们要是没啥重要的事，也回家歇着吧。” “我还要准备年货呢，没空跟你们在这浪费时间。” 宋秋菊和苏翠莲看热闹看的兴起，没想到王红霞突然把矛头对准她们。 两个女人面色一沉，不高兴的站起身。 看着三个气冲冲的离开，杜若笑着对王红霞说，“妈，以后要是还有人想看你笑话，你就这么怼她们。” “一个个的不想着怎么把自家日子过得好，反而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以为自己是谁啊！” 王红霞听了，忍不住笑弯了眉眼，点点头，“嗯。” 第223章 过年 下午，母女两个躺在炕上，美美的睡了一觉。 杜若睡得很沉，还是被王红霞给叫起来的。 自从回到老家后，杜若就开始变得懒懒的，外面天寒地冻，她就喜欢像猫儿一般，窝在炕上，慵懒而自在。 王红霞看着睡得小脸红扑扑的杜若，无声笑了笑，“起来了。” 王红霞伸手推了推杜若，“该吃饭了。” “唔，”杜若睁开眼，眼神因刚睡醒而有片刻的怔愣，她眨了眨眼，很快恢复清明。 杜若朝窗外望了眼，已经天黑了。 外面时不时的响起零星的鞭炮声。 鞭炮是小孩子奢侈的玩具，也只有在过年的时候，小孩子才能央求大人买一点儿玩。 这年代，哪个小孩子手里要是有几个小炮仗，那就能引来不少孩子羡慕的眼神。 杜若从炕上爬起来，准备穿上衣服的时候，突然看到了枕边的红色毛衣。 毛衣叠的整整齐齐，像是已经织好了。 杜若拿起来一看，果然，毛衣已经织好，而且这个尺寸...？ 杜若朝外喊了声，“妈，这毛衣尺寸不对啊！” 王红霞走进屋，见杜若手里正拿着毛衣仔细打量，就笑着说，“怎么不对了？” 杜若抬头，看着王红霞说，“这是我打算给你织的毛衣，可这毛衣的尺寸似乎大了些。” 杜若要比王红霞高半个头。 “哎呀，妈年纪大了，哪能穿这么鲜艳的颜色？”王红霞笑道，“妈照着你的尺寸织的，大过年的，你穿上多喜庆啊！” 杜若心里又暖又酸，拉长了语调，不赞同道，“妈，我有毛衣...” “新毛衣穿上暖和，”王红霞笑着催促，“快穿上给妈看看好不好看？” 在王红霞几番催促之下，杜若无奈，只好把红色毛衣穿在了自己身上。 心里想的却是，等以后有空，她再给王红霞织一件。 杜若长得本就漂亮，大红色的毛衣穿在她身上，越发显得她皮肤白净，起色好。 王红霞满眼高兴的打量杜若，一脸的满足，“好，真好看！” 杜若穿上毛衣后，外面又套了件红棉袄，就去厨房帮王红霞一起端碗。 年夜饭，母女两个准备的很丰盛。 不但有猪肉大葱馅的饺子，还有炸的喷香的菜丸子、爆炒腊肉、猪肉炖粉条、糖醋鲤鱼... 零零总总摆了一桌子。 杜若还从空间里拿出一瓶葡萄酒，谎称：是从牛家湾带来的。 葡萄酒瓶外面贴的标签什么的，都被杜若撕掉了。 杜若拔开盖子，给王红霞面前的碗里倒了半碗葡萄酒，又给自己倒了半碗。 “妈，”杜若端起酒碗，有些感激的看着王红霞，“谢谢你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爱我、照顾我，你辛苦了！” 王红霞听了，有些不好意思，嗔怪的看了杜若一眼，“你这孩子说啥呢，你是我亲闺女，我不对你好，我对谁好？” 嘴里虽抱怨着，王红霞还是高高兴兴的跟杜若碰了一下，‘叮’，两只碗相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王红霞喝了一大口，抬头有些惊讶对杜若说，“这葡萄酒，味道还真不错。” 杜若点点头，也喝了一口。 这葡萄酒是她在一富豪家的地窖里找到的，一瓶价值近百万，味道当然不错。 “妈，”杜若又端起酒碗，眼神认真的看着王红霞，“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您不要放在心上，你闺女我不管在哪都能活的好好的。” “你不用感到愧疚、也不用感到自卑，你在我眼里就是最好的妈妈。” “以后若有人在你面前说三道四，你别委屈受着，直接怼回去，有闺女我给你撑腰呢，怕啥！” “干！” 杜若又跟王红霞碰了一下碗，这次仰头喝了一大口。 王红霞眼睛一酸，急忙别过脸，说话时声音有点闷闷的，“臭丫头，还用你说。” 王红霞仰头也喝了一大口。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杜若笑道，“祝我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嗯，”王红霞抬手又跟杜若的碗碰了一下，母女两个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吃菜，吃菜，”王红霞招呼杜若，“一会儿菜就凉了。” “哎，”杜若应和着，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糖醋鱼。 母女两个在暖和的屋子里说说笑笑，吃的开心，喝的痛快。 大柳村隔壁的小刘村，杜家在大过年的却是一片惨淡！ 第224章 善恶到头终有报 “妈，”杜小雪语气不满，满眼嫌弃的看着桌子上的食物，“今天是除夕夜，咱们就吃这个啊？” 破旧的木桌上，放着三个破口的粗瓷大碗，每只大碗里面盛着半碗冒着热气的野菜粥。 野菜是夏天找到并晾干，放起来的野菜干，味道不太好，吃到嘴里有一股子苦涩味儿。 粥里多放点野菜干，就能少放点玉米面。 这野菜粥，他们天天吃，顿顿吃，杜小雪实在是吃腻了。 比在京城时，苍老太多的张艳丽面无表情的瞪了眼自己的小女儿，语含嘲讽道，“不吃这个，你想吃啥？” “吃肉？”张艳丽嗤笑一声，“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 “你自己也是个没用的，”张艳丽重重的哼了声，嫌弃道，“当初在京城谈了个对象，却没本事让他娶你。” “刚传出你爸被抓的消息，他就跟你分了手，你就是个没福气的。” 杜小雪被说的委屈了，眼睛一红，气道，“这能怪我吗？” “若不是我爸偷厂子里的酒去卖，咱们哪能被赶回来？” “行了，”张艳丽没好气道，“那是你亲爸，少说两句吧。” “我已经托人给你说媒，”张艳丽说起这件事，脸色缓和不少，“等过了年就有消息了。” “到时候你嫁了人，日子肯定比现在过的好。” “我不嫁人！”杜小雪一听这话就炸了，一双眼睛死死瞪着张艳丽，“妈，我告诉你，你休想把我给卖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悄悄跟媒人说，只要出得起500块彩礼钱，傻子都行！” “我是你亲闺女啊，”杜小雪捂着胸口，一脸悲痛，“你害了大姐一生还不够，还要来害我？” “大姐胆小、懦弱，”杜小雪冷笑，“我可不会什么话都听你的。” “亲事不让我满意，我绝对不嫁！” “反了！反了！”张艳丽气的大吼，“你是从我肠子里爬出来的，是我十月怀胎生了你，养了你，你敢不听我的话？” 杜小雪没有妥协，而是冷冷道，“我当初也没求着你，让你生我！” “与其过猪狗不如的苦日子，我宁愿你当初别生我，或者，我刚出生的时候，就把我掐死！” “你个不孝的东西，”张艳丽见杜小雪软硬不吃，顿时急了，“你说的都是什么浑话？” “你是我亲闺女，我不希望你过得好？” “可是你哥哥都那么大了，他还没个媳妇儿，他是咱们家唯一的一根独苗啊！” “我要是不给他娶个媳妇儿，留个孩子，咱们老杜家就断了香火啊！” “你爸虽然进去了，可我不能对不起老杜家！” “呵呵，”杜小雪冷笑两声，一脸不在乎，“我哥是个傻子，他不结婚挺好的。” “不管跟谁结婚，都是祸害人家无辜的女孩子。” “你？”张艳丽气的破口大骂，“你个不孝的东西，你还有没有心？” “那是你亲哥，有你这么说亲哥的吗？” “我现在真是恨不得掐死你！” 杜小雪轻嗤一声，“掐啊，反正这日子过得也没意思，你掐死我算了。” 杜耀祖从始至终蹲在角落里，双目呆滞不知道在干什么？ 至于赵梨花？ 为了节省柴禾，杜家只有两间屋子烧了炕，杜耀祖年纪大了，住一间，张艳丽和杜小雪住一间。 赵梨花被扔在杂货间，杂货间倒是有个坑，但没烧，冷冰冰的。 赵梨花身上还只盖了一层薄被，每天只能吃一碗野菜粥。 就这，她也没死，还顽强的活着。 “你想吃肉？”张艳丽没办法，只要平心静气的跟杜小雪说话。 杜小雪低着头，叹了口气，“谁不想吃肉？” “我听说杜若回来了，”张艳丽对杜小雪说，“你可以去找她。” 杜小雪抬起头，蹙眉道，“她自己都下乡当了知青，她能有钱？” 张艳丽语气不急不缓，“我听说，杜若那丫头刚回来，就买了一百斤白面、一百斤黄面，阔的很。” “还听说，她下乡的那个村子，建了个工厂，她又当工人了。” “什么？”杜小雪有些不敢置信，“她都下乡了，怎么可能当工人？” “很多人都这么说，”张艳丽语气里也有些不信，“她若是没当工人，咋会那么阔？” “而且，我还听说，她皮肤还是那么白，一点儿都不像吃苦的样子。” 杜小雪心中存疑，问张艳丽，“妈，你都是听谁说的啊？” “就牛蛋他老姑，嫁到了大柳村，她昨天回来说的。” 杜小雪点点头，但心里还是有点不信。 “不管你信不信，”张艳丽说，“我明天都打算带耀祖去一趟大柳村。” “给老人养老，不能单指着我们一家吧？” “那老东西也是杜若的亲奶奶。” 杜小雪摇头，“杜若心硬着呢，她早就说过，不会管那个老东西。” 张艳丽轻哼一声，“她不管也不行，这是在乡下，不孝顺的人，小心被人戳脊梁骨。” 杜小雪想想也是，“那咱们就试试。” 若能要到钱最好，要不到...？ 他们也没啥损失。 母女两个商量着，明天去找杜若该说啥？ 气氛一时间倒也没有那么剑拔弩张了。 说了一会儿话，两个人肚子都有些饿了。 杜小雪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只好忍着嫌弃，把那半碗野菜粥也喝个干净。 不喝也不行啊，饿着肚子更难受。 张艳丽把蹲在墙角玩的儿子来到桌边坐下，把那半碗野菜粥给杜耀祖喂了下去。 “妈，”杜小雪说，“今天是除夕，你别忘了给那老东西一点儿吃的，别把她饿死了。” 提起赵梨花，张艳丽就一脸厌恶，“我知道，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我不会饿死她的。” 张艳丽喂完儿子，又给儿子擦了擦嘴，眼神温柔的摸了摸杜耀祖的头，语气轻柔的说， “好孩子，去玩吧。” “你不用担心，妈就算死，也一定会想办法给你娶个媳妇传宗接代。” 杜耀祖不懂这些，吃完饭，他又蹲在墙角玩去了。 张艳丽自己也快速喝完了一碗粥，喝完粥后，张艳丽去了厨房，厨房的铁锅里，只剩下最后一点儿野菜粥。 张艳丽把野菜粥舀进碗里，才少半碗，刚覆盖一个碗底儿。 张艳丽蹙了蹙眉，觉得这点东西太少，可她又懒得或者舍不得重新给赵梨花做吃的。 于是，张艳丽眼睛在厨房转了一圈，走到一个水缸面前，用瓢舀了半瓢水，倒进了碗里。 野菜粥本就稀，加了大半碗水，一大碗蔬菜粥立刻变得清澈，里面零星点缀着一点儿野菜，黄面飘在碗上面，浮了一层。 张艳丽满意了，端着‘一大碗蔬菜粥’去了杂物间。 赵梨花半死不活的躺在上面，听到门响声，扭头一看是张艳丽来了。 赵梨花浑浊的眼里，下意识的露出一抹恐惧，身体本能的颤抖了一下。 这几个月，张艳丽可没少把心中的怨气发泄到赵梨花身上。 怨恨赵梨花当婆婆时，对她动辄打骂。 怨恨赵梨花一个废人，怎么不赶紧去死，还要活着作孽，拖累她！ 张艳丽把以前受过的罪，全都发泄了出来。 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把赵梨花打的见到她都怕。 赵梨花现在已经差不多能把话说清楚了，只是身体瘫痪，没办法动。 “是艳丽啊...”赵梨花哆嗦着嘴唇，一脸畏惧的看着慢慢朝她靠近的张艳丽。 “你咋来了？”赵梨花表情谄媚，“这屋可冷了，别把你冻坏了。” “哼，”张艳丽走到赵梨花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的赵梨花，目露不屑讥讽，“我为什么来？” “你当我愿意来？”张艳丽举起手中的碗，“还不是怕你饿死，来给你送饭来了。” “啊...谢谢啊，”赵梨花脸上露出感激的笑，“艳丽真是好儿媳，还记得我这个死老太婆，我真是太感动了。” 张艳丽看着赵梨花面对自己时，脸上露出的谄媚和讨好，心里别提多爽快了。 想想自己刚进门时，这死老太婆动不动就给自己立规矩，做事稍有不如她的意，就甩自己耳光。 第一胎生了女儿，骂了自己好几天，连碗好饭都不给她吃不说，还让她生完孩子不到一个星期就下地干活。 想想自己吃过的那些苦，张艳丽折磨起赵梨花来，心里更是没有任何的负罪感。 “老东西张嘴，吃饭了！” 赵梨花立刻配合的仰了仰头，张开了嘴。 张艳丽把碗凑到赵梨花嘴边，用力往里灌。 饭一入口，就冷的赵梨花打了个一个哆嗦。 现在是冬天，张艳丽把大半碗冷水倒进野菜粥里，这野菜粥本就不太热，倒了大半碗冷水，更是凉的彻骨。 赵梨花心中诅咒张艳丽，恨不得张艳丽早点去死。 可她当着张艳丽的面，却不敢有半分的不满。 以前，她也提出过让张艳丽冬天了，给她吃点热乎的，换来的却是张艳丽的一顿顿毒打。 赵梨花为了少挨打，只能生生的受着。 张艳丽灌的急，赵梨花只有大口吞咽，才能把蔬菜粥吃进嘴里，不然蔬菜粥就会顺着她的嘴角流到她的衣服上，床上。 到时候，她只有挨饿的份。 碗里有玉米面和野菜的味道，但太少了，喝这一碗蔬菜粥，跟喝一碗凉水也差不太多。 所以，赵梨花这几个月来，瘦的厉害，身上只剩下一层皮紧紧的包裹着她的骨头。 她整个人就像是一具骷髅般躺在床上，吓人的紧。 虽然赵梨花极力吞咽着，但还是有不少粥顺着她的嘴角流了出来，染湿了她的衣服和床。 赵梨花浑身漆黑，头发早已打结，身下的床单已经黑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身上甚至隐隐有些发臭、发烂的迹象。 一大碗野菜粥，被张艳丽一口气全灌进了赵梨花的嘴里。 灌完后，张艳丽看着自己被弄湿的手，反手就给了赵梨花一个耳光。 “没用的老东西，把我的手都给弄湿了。” 赵梨花立刻本能的说出讨好、奉承的话。 “是，都是我不好，是我这个老东西没用...” 张艳丽这才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杂物间。 第225章 过年了 等张艳丽走了，赵梨花才长舒了口气。 张艳丽没来之前，肚子里空荡荡的，胃里灼烧的厉害。 赵梨花觉得自己快饿死了。 她想死，但是她不想饿死，饿死太难受了。 此时的赵梨花，心里早没了杜耀祖，也再不想为杜家传宗接代的事情。 杜耀祖是个傻子，他知道啥？ 张艳丽整天虐待赵梨花，他很多次都看见了，但他只看了一眼，就转过头离开了，一次也没为赵梨花出过头。 赵梨花从最开始的期待，转为现在的绝望。 她知道自己孙子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 可赵梨花从小把杜耀祖当眼珠子疼，她现在被虐待，她也希望她心爱的孙子能给她撑腰。 可没有。 她半生的心血换来的是什么啊？ 赵梨花躺在冷冰冰的床上想，若有来世就好了！ 坐在炕上，无聊发呆的杜小雪见张艳丽回来了，问，“那老东西没死吧？” 张艳丽冷笑，“活的好好的呢！” 杜小雪点点头，说，“我觉得那老东西也快死了。” “好事啊，”张艳丽把碗放到桌子上，也跟着坐到炕上，外面太冷了。 “这老东西死了，咱们也能过得轻松些，”张艳丽想到刚才赵梨花那跟狗似得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老东西浑身上下瘦的没二两肉，”张艳丽语气欢快，“怕是熬不过今年。” “嗯，”杜小雪比较认同，转而又说，“可是我们明天不是要去找杜若要钱吗？” “那老东西还有用。” “放心，”张艳丽倒是信心满满，“再说一两个月应该没事。” 杜小雪放心了，“那就好。” 只要不耽搁她们要钱，就行。 今晚虽是除夕夜，但外面除了刚开始响了几声炮仗声，此时外面一片寂静。 到了晚上九点，杜若就打起了哈欠，最近她晚上睡得都挺早。 王红霞就笑着说，“想睡就睡，不用熬着。” 杜若笑着点头，抹掉眼角的泪，对王红霞说，“妈，你也睡吧，明天不是还要早起？” 王红霞点头，“我做了热水，咱们烫烫脚再睡，舒服。” 杜若应了声，“好。” 第二天早上四点多，王红霞就醒了，外面已经有人开始放鞭炮。 王红霞起床后，就拍了拍杜若，“快起床，要去拜年。” 杜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躺在床上愣神好一会儿，才无奈起床穿衣。 洗漱干净后，王红霞就打开大门，带着杜若出去拜年。 第一家去的是王红霞亲大哥，杜若亲大舅王大龙家。 杜若回来这么久，都没去她亲大舅王大龙的家去过一趟。 原因也很简单，自然是两家关系不太好。 当初，杜为民跟王红霞离婚后，王大龙这个当亲哥哥的，不但不为自己的妹妹撑腰，反而责怪王红霞没用，抓不住男人的心，是个废物。 结婚后，她对丈夫忠诚、对家庭负责，杜为民每天除了上班啥都不用干，家务活王红霞全包。 王红霞做错了什么？ 王红霞错就错在生在了农村，没有机会得到很好的教育，满足不了杜为民的虚荣心。 可王大龙却一直把两人离婚的原因怪在王红霞身上，觉得王红霞一定是做了让杜为民不高兴的事情，杜为民才会忍无可忍跟王红霞离婚的。 典型的受害者有罪论！ 王大龙是男人嘛，男人自然与男人更能共情！ 王红霞刚离婚时，带着杜若住在娘家，王大龙每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看王红霞哪哪都不顺眼。 王红霞怕娘家人嫌她多余，已经把王家所有的家务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干完家务活，她还要下地干活挣工分。 就这，王大龙还是要把王红霞赶出去，觉得王红霞待在家里，他出门都没脸见人。 毕竟王红霞是村里第一个跟丈夫离婚的女人。 正经女人哪会跟丈夫离婚？ 肯定是这个女人有问题。 王红霞母亲去世的早，她刚离婚时，若不是父亲同意，王大龙都不会让她进王家的大门！ 可惜，杜若的外公虽然对王红霞这个女儿多有怜惜，还是架不住村里人的风言风语。 也渐渐觉得王红霞住在家里，丢了王家的人。 于是，王大龙把王红霞赶出家门的时候，杜若的外公就没阻止。 王红霞也是个硬气的，她找到村支书，分到一块宅基地，在杜若外公和一些村民的帮助下，建了几间土坯房，自己一个人累死累活的拉扯杜若长大。 前几年，杜若外公去世后，王红霞除了过年的时候给父母牌位磕头外，其余时间跟王家再无联系。 王红霞带着杜若来到王家大门口，王家大门开着，正好有人从里面出来。 王红霞笑着的跟村民打招呼、拜年，然后带着杜若进了堂屋。 堂屋正中央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放着王红霞父母的牌位。 牌位前点着三根香和两根蜡烛。 大王龙和他媳妇儿段迎春，正站在堂屋门口冷冷的看着杜若母女。 段迎春手里拉这个小男孩，这小男孩应该是王大龙的孙子王小伟，今年七岁。 此时，王小伟正调皮的冲他们吐口水。 杜若忙拉着王红霞往后站了站。 “大哥，”王红霞面无表情的看着王大龙，“我来给爹娘磕头。” “不必了，”王大龙看向王红霞和杜若的眼神透着厌恶和嫌弃。 王红霞压抑着怒气问，“为什么？” “你还有脸问为什么？”王大龙怒视王红霞，“之前你犯了事被抓，你是有污点的人，你这种人怎么能进我王家的大门？” 段迎春站在一旁不说话，她性格有些懦弱，家里一向是王大龙当家。 王红霞努力为自己辩解，“我只是被人骗了，并不是故意犯错。” “我不管，”王大龙冷哼一声，“犯错了就是犯错了！” 杜若拉起王红霞的手，“妈，咱们走。” 王红霞身体僵了一下，随即转身，跟杜若离开。 王大龙见她们要走，脸上闪过一抹得意，在两人身后大喊，“王家不欢迎你们，以后你们要是再敢进我王家的大门，小心我打断你们的狗腿！” 杜若脚步一顿，站定、回头，笑眯眯的看着王大龙，“我们的腿是狗腿，你的腿就是人腿了？” 看到王大龙面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杜若这才高兴的拉着王红霞离开。 离开王家后，杜若正想安慰王红霞，没想到王红霞主动开口，“不让进就不进，咱们去下一家。” 杜若愣了下，随即笑着点头，“好。” 接着，她们母女又去了村里跟他们有亲戚关系的人家，给长辈磕了头。 有不少人看到杜若，都会往杜若手里塞花生和糖吃。 等她们在村里逛了一遍后，杜若口袋里已经塞满了花生、瓜子、糖球等吃食，此刻天色也快要亮了， 回家后，王红霞让杜若去补觉，她则去做饭。 杜若也确实没睡饱，就回屋继续睡了。 王红霞调好了馅，准备包饺子。 第二天，张艳丽和杜小雪一大早就起了床。 张艳丽还把杜耀祖叫了起来，给杜耀祖穿好衣服，洗了脸。 杜小雪做的早饭，她昨天一整天就只喝了两碗野菜粥。 玉米面和野菜干都不多，为了节省粮食，她们家一天吃两顿。 现在早就饿得不行了，杜小雪熬粥的时候，就多放了一些玉米面，希望把粥熬得 浓稠一些，这样更容易饱腹。 吃早饭的时候，张艳丽见粥熬得比较浓稠，顿时不高兴地骂了句，“败家的臭丫头。” 粥沉淀后， 也给自己舀了大半碗的稀粥，给杜耀祖舀了一大碗的浓粥。 舀了三碗粥后，锅里只剩下一点儿，是给赵梨花吃的。 粥只剩下一点儿，给赵梨花吃的时候，张艳丽肯定还是要兑水的。 吃个三分饱，又给赵梨花灌了一碗掺杂了凉水的粥。 三人这才结伴去了隔壁大柳村。 大柳村距离小柳村很近，也就几里地，走了半个多小时，杜小雪就看到了大柳村的影子。 大柳村比小柳村人口更多些，他们来得早，站在村口，还能看到村里隐隐有炊烟袅袅升起，想必是有人在做饭。 张艳丽和杜小雪对视一眼，深吸口气，进了大柳村。 第226章 挨打 张艳丽来过大柳村，知道王红霞住哪。 很快，他们就站在了杜若家大门口。 院墙不高，张艳丽看着干净整洁的小院，撇了撇嘴。 饺子煮好了，王红霞刚把杜若叫起来，母女两个准备吃饭，就听到了外面的敲门声。 杜若刚想站起身去看看是谁来了？ 王红霞就把杜若按下，“你快吃，我去看看，小心饺子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王红霞不由分说的站起身，出了堂屋。 王红霞打开大门看到站在大门口的三人，一时间有些愣神。 “你...”王红霞指着张艳丽，“你是张艳丽？” 王红霞惊讶的看着面前头发半白，面容枯槁的女人，实在无法跟她印象中穿着一身整洁干净的蓝色工装，神情高高在上的女人重叠在一起。 张艳丽看到王红霞，脸上挤出一丝笑，“大嫂，过年好啊！” “等一下！” 王红霞瞬间清醒，蹙眉看着张艳丽，“你叫谁大嫂呢？我早不是你大嫂了，别乱叫。” “哎呀，”张艳丽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咱们毕竟当过一家人，大嫂别这么见外嘛。” “再说了，杜若还叫我二婶呢。” 王红霞面无表情，“说吧，今天来有什么事？” 张艳丽嘿嘿一笑，“大嫂，我们是来给你拜年的，你总不能连门都不让我们进吧？” 杜小雪趁机甜甜的喊了声，“大伯母，过年好！” 看着杜小雪脸上甜美的笑，还有站在一旁，眼神呆滞的杜耀祖，心善的王红霞想了想，还是说道， “你们进来吧，暖和暖和就赶紧回去。” 张艳丽应了声，三人被王红霞领进了屋。 杜若正在吃饺子，猪肉大葱馅的，皮薄肉多，吃起来很香。 正吃着，忽觉一阵冷风袭来，杜若扭头就看到王红霞进屋了。 “妈，快来吃饺子，一会儿该凉了...” 话还没说完，杜若就看到了跟在王红霞身后的张艳丽母子三人。 杜若惊讶的挑了挑眉，不明白，他们怎么来了？ 三人进了屋，只觉冻僵的身体终于暖和了不少。 看到杜若，张艳丽自来熟的打着招呼，“杜若在家呢？” 杜若点点头，“你们怎么来了？” 杜小雪乖巧的喊了声，“杜若姐。” 杜若看了杜小雪一眼，没说话。 张艳丽的眼神落在杜若面前的碗里，碗里的饺子皮薄且白，冒着热气。 张艳丽咽了咽口水，感觉自己又饿了。 杜若注意到张艳丽的眼神，轻笑一声，“看够了吗？” 张艳丽猛地回神，冲杜若笑了笑，“我...，你们吃饭呢？” 王红霞点头，“你有话赶紧说。” 张艳丽没有回答王红霞的话，而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可怜兮兮的看着王红霞，“大嫂，我肚子饿了。” 张艳丽还是比较了解王红霞的，明明是个可怜的女人，却有一副好心肠。 王红霞听了张艳丽话，下意识的说，“饿了，就赶紧回家吃饭吧。” 张艳丽：“呃...” “大嫂，”张艳丽一张脸垮下来，开始诉苦，“我也想吃饱啊，可...” “家里粮食剩的不多了，若是不省着吃，我们娘三就要饿死了。” “大嫂你是不知道啊，回了村这日子有多难熬，每天天不亮就要下地干活，累死累活就挣几个工分。” “咱妈又瘫痪了，一个工分整不了不说，我还得养着她。” “还有我这儿子，眼看年纪都这么大了，也没个媳妇儿，耀祖可是我家的独苗啊！” “香火要是从他这断了，我对不起老杜家啊！” “等等...”王红霞目露不悦，“谁跟你咱妈？赵梨花那个老虔婆早就不是我婆婆了。” 张艳丽舔着脸说，“大嫂，不管怎么说，你也叫了她那么久的‘妈’。” 杜若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冷眼旁观。 王红霞黑着一张脸，“你们如果没别的话说了，就走吧。” “我们家不欢迎你们。” 好不容易进来，不达到目的，张艳丽哪里肯就这么走了。 “大嫂，你救救我们吧，”张艳丽忽然‘噗通’一声跪在了王红霞面前。 见张艳丽跪了，一旁的杜小雪也忙拉着杜耀祖给王红霞跪下了。 “大嫂，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我们的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张艳丽声泪俱下的哭诉道， “我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一个瘫痪的老人，日子太难了。” “家里只剩下十多斤粮食，吃完，我们就得饿肚子，我这个当娘的饿死不要紧，可我不能让老人和孩子饿死啊！” “大嫂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借给我们一些粮食吧。” 王红霞见张艳丽哭的可怜，心中有片刻的怜悯，王红霞下意识的侧头去看杜若。 却见杜若正笑眯眯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张艳丽，眼底没有半点同情，只有畅快和戏谑。 “妈，”杜若似是察觉王红霞正在看自己，忽的地开口，“我还没跟你说过，我到了京城后，二叔一家和赵梨花是怎么对我的吧？” 此话一出，张艳丽面色大变，立刻出声，“杜若，看在我是你长辈的份上，给长辈留点儿颜面吧。” “就算当初，我做错了事，可耀祖和小雪没做错过事情啊！” 见张艳丽神色慌张，王红霞心中有了个不好的预感，立刻询问杜若，“闺女，他们怎么对你的？” “你告诉妈！” 张艳丽一脸哀求的看着杜若，缓缓摇头，眼带祈求。 “呵！” 杜若轻笑一声，直接把事情告诉了王红霞。 “妈，他们把我叫到京城，说是给我介绍工作，实则他们一家子早就联合起来，要拿我换亲给杜耀祖娶媳妇。” “换亲的那家人都不是好东西，那个男人结过一次婚，还家暴！” “什么？”王红霞瞬间炸了，“他们敢拿你换亲？” 王红霞一双眼睛瞪得溜圆，眼底是一片浓郁的愤怒。 “他们怎么敢？” 王红霞气的破口大骂，“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坏东西！” “想拿我闺女换亲，”王红霞怒视跪在地上的张艳丽，“你还有脸来找我借粮食？” “你咋不拿你自己的闺女换亲啊？” “我这也是没办法啊，大嫂，”事情败露，张艳丽只好极力为自己掩饰，“当时小雪已经谈了个对象，我总不能把他们拆散吧。” “再说了，耀祖能不能结婚，关系着我们二房能不能传香火的大事，我一时糊涂，这才...” “滚！” 王红霞气的拿起墙角的扫帚，就朝张艳丽劈头盖脸的打了过去。 “你还有脸说...你还有脸说，自己的闺女自己疼，你知道换亲不好，就拿我闺女换亲，给你儿子娶媳妇儿，你心咋那么黑啊！” 扫帚打在张艳丽身上，发出‘砰、砰’的响声。 “哎呦，”张艳丽只好从地上爬起来，抱头鼠窜，“大嫂，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吧。” “别打了，疼死我了，别打了...” 王红霞只追着张艳丽打，地上的杜小雪被这一变故吓得面色一白，赶紧拉着杜耀祖从地上爬了起来。 张艳丽为了躲避王红霞的追打，只能捂着脑袋往外跑。 两人在院子里你追我撵，一时间，好不热闹。 张艳丽一边躲，还一边说，“大嫂，这件事情我确实做得不对，但这都是杜为民让我们这么做的，不关我的事啊！” 反正杜为民夫妻都被抓了进去，张艳丽就把黑锅扣在了杜为民的脑袋上。 王红霞冷笑，“哼，你们都不是好东西，等杜为民出来，我再找他算账。” “大嫂，”张艳丽喘着气，扯着嗓子喊，“你要打我，我也认了，但是咱妈瘫痪了躺在床上动不了，你看在她是长辈的份上，可怜可怜她，把粮食借给我们吧。” “她死了才好呢，”王红霞气的身体微微颤抖，“拿我闺女换亲这事，她肯定掺和了，我咒她早点去死！” 见王红霞软硬不吃，张艳丽实在没办法了，眼珠一转，忽然摔倒，摔了个四脚朝天。 “哎呦，哎呦，”张艳丽捂着自己的腰部，“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张艳丽表情痛苦，甚至眼泪都挤出来了，看着不像是作假，王红霞有点慌了。 “你...”王红霞放下手中的扫帚，“你怎么了？” 第227章 出事了 张艳丽见王红霞不再追打她，演的更加卖力，“我摔着了，我腰疼...” “我动不了了，难道我也要瘫痪了？” “呜呜...我的命咋这么可怜啊？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王红霞只是想教训一下张艳丽，没真相把张艳丽怎么着。 见张艳丽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王红霞心里有点发虚。 恰好这时，杜若听到外面的动静，慢悠悠的从屋里走出来。 王红霞看到杜若，眼睛一亮，“闺女，你看这...” 杜若神色轻松，笑眯眯的安慰王红霞，“妈，你别急，小事儿！” “小事儿？”王红霞走到杜若身边，凑到杜若耳边小声道，“闺女，妈要是把她打瘫痪了可怎么办啊？” “妈，你放心，”杜若语气淡定，“祸害遗千年，张艳丽肯定没事。” 见杜若说的信誓旦旦，王红霞的心也渐渐安定了下来。 杜若走到张艳丽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张艳丽，“哪疼啊？” 张艳丽见杜若来了，知道杜若不好对付，心中警惕，面上却越发虚弱起来，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腰疼！” “哦，”杜若点点头，随即语气轻松道，“没事，我给你治治，马上就好！” “啊？这个...”张艳丽心里开始有点怕了，“咱们得上医院吧？” “不用，”杜若笑道，“去医院多贵啊，我就能帮你治。” 杜若说着，手腕一转，一根很粗很长的针出现在她的手里。 王红霞见了，惊诧道，“你这孩子拿我的针干什么？” 这根针是王红霞用来纳鞋底的，所以有些粗。 杜若笑着说，“治病！” 杜若蹲在张艳丽身边，向张艳丽展示了一下手里的针，“这针有点大，你忍一下！” “不！不是...”张艳丽吓得身体一哆嗦，“你想干什么？” “我告诉你，你要是把我扎坏了，小心我去派出所告你！” 杜若笑容灿烂，“放心，不会的，虽然我是第一次用针给人治病，但是，我有把握治好你。” 杜若脸上的笑，很灿烂，像是冬日里的一束太阳花，可在张艳丽眼里，杜若的笑无疑跟魔鬼差不多。 不怀好意！ “不用了，我不要你给我治病，”张艳丽拼命挥手，“不想同意。” “哎呀，不要讳疾忌医嘛，”杜若笑的越发灿烂了，“我很快的，忍一下！” 杜若说着，就要把针刺向张艳丽的腰部。 “啊！！！” 张艳丽吓得立马爬起来，跑的贼流，离杜若远远的之后，才一脸后怕的指着杜若说，“我不用你给我治病！” 杜若缓缓站起身，笑着书，“我已经给你治好了！” 呃... 王红霞瞪着张艳丽，“你装的！” 站在堂屋门口的杜小雪看到这一幕，也觉得有些丢脸。 张艳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蠢事。 “你...”张艳丽指着杜若，气的说不出话来。 “滚！滚！滚！” 王红霞一脸晦气的拿起扫帚，开始重新赶人。 张艳丽被赶到门外，可怜巴巴的看着王红霞，“大嫂，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刚才是我糊涂，我是被逼的没办法了，这才...” “大嫂，我们家真的要吃不上饭了！” “大嫂，你忍心看我们饿死吗？” “大嫂...” 王红霞黑沉着一张脸，看向杜小雪和杜耀祖。 杜小雪被王红霞愤怒的眼神看的脸颊火辣辣的，拉着杜耀祖忙不迭的离开了。 等他们离开后，王红霞‘砰’的关上门，插上门闩。 “走，”王红霞对杜若说，“外面冷，咱们回屋。” 杜若笑着点头，“哎。” 张艳丽三人在外面嚷了好大一会儿，见王红霞始终不给他们开门。 张艳丽只好领着两个孩子回家了。 张艳丽本来想骂来着，可想到杜若后，张艳丽就怂了。 王红霞离婚后，跟娘家那边的亲戚也没啥来往了，也就跟村里一些人家关系比较好。 过年不用走亲戚，杜若觉得非常好，整天窝在家带着王红霞做好吃的，两母女眼看都要胖一圈了。 杜若本想过了正月十五再回牛家湾，却没想到，一个紧急电话，把她召了回去了。 电话打到村委，村长亲自上门，让杜若却接电话。 老支书没有急事，是不会给她打电话的，杜若一听，心中感觉不好，立刻跟着村长去了村委。 等了一会儿后，老支书的电话重新打了过来。 老支书，“喂？” 杜若，“老支书，是我。”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老支书夹杂着愧疚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李秋菊知青...出事了！” 第228章 姐姐我脏了 听到老支书的话，杜若心脏没来由的一阵紧缩，吐出的字也微微带着几分颤抖，“...什么事？” “李知青她，被人欺负了！” ‘嗡’的一声，杜若的脑子直接炸了！ 什么叫被人欺负了？ 这个‘欺负’是她想的那个欺负吗？ 杜若双目瞬间变得通红，眼神骤然变得冰冷，胸口不断起伏，身体微微颤抖着压制着自己的怒气，“什么叫‘欺负？’” “就是...”老支书叹了口气，似有些难以启齿，“就是被男人给...糟蹋了！” “砰！” 杜若气的下意识一拳砸在一旁的办公桌上，‘咔嚓’几声，办公桌直接被杜若一拳垂爆。 “怎么回事？”杜若咬着牙，愤怒几乎要从身体里溢出来了，“到底怎么回事？” “这件事情...” 等老支书说完，杜若表面上已经恢复了平静，至少看起来，似乎没那么愤怒了。 杜若冰冷冷说出几个字，“我这就回去！” 这几个字极冷，不掺杂任何情绪，让对面的老支书都没来由的感觉到一阵冰寒的战栗。 杜若挂断电话，打开门走了出去，对站在外面跟人说话的村会计说，“对不起，我不小心把桌子弄坏了，” 杜若道歉态度诚恳，“不过请放心，我会赔偿。” 杜若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十块钱。 村里的会计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杜若说了什么，他忙摆手，“用不了那么多钱。” 村会计坚决不要，杜若只好说，“那麻烦你找人再打造一张新桌子，花了多少钱，您到时候跟我妈说，我们会赔偿。” 村会计这才答应。 杜若离开村委会，直接回了家。 回到家后，杜若立刻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见杜若回来后，阴沉着脸色开始收拾东西，王红霞有些担心的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杜若嗓音低沉，“我一个朋友出事了，我要赶紧回去。” 见杜若似不想多说，王红霞也不敢多问，帮杜若一起收拾。 半个小时后，杜若对王红霞说，“妈，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等我过年回家。” 王红霞眼里有着不舍，“我送你到县里吧。” 杜若摇头，“不用了，天色这么晚，我怕是要在县里住一晚。” 见王红霞还是一脸的担心。 杜若努力挤出一丝笑，“妈，我不是小孩子了，真的不用担心。” 在杜若好说歹说下，王永霞终是点了头。 “妈，那我走了，你等我过年回家。” “好，”王红霞眼圈有些红，“妈，等你回来！” 杜若拎着包，冲站在村口的王红霞使劲挥了挥手，转身大踏步离开。 杜若走路的速度极快，带着一种急切和压抑的愤怒。 走到半路，杜若把包裹丢到空间里，开始跑步。 杜若体力极好，等她跑到县里时，竟然赶上了最后一趟去市里的汽车。 等到市里时，差不多晚上八点半左右，杜若找了家招待所住下，第二天一早就去了火车站，买了中午十二点的火车票。 两天后，杜若风尘仆仆的回了牛家湾。 杜若是一路跑回来的，从县城到牛家湾，她跑了近两个小时，到了村口后，杜若才把空间里的包裹拿出来，背在背上。 此时杜若还在大喘气，额头上布满了汗珠，连里面穿的保暖内衣都湿透了。 此刻的杜若，身体极度疲倦，极度紧绷，她甚至差不多三天没睡觉了，因为睡不着。 只要一闭眼，李秋菊那张白皙怯懦单纯的小脸，就会出现在她的眼前，让她下意识的惊醒，心里被压制的狂躁怒火，像是要冲出牢笼，灼烧着她的心，让她无法安眠。 可此刻，她顾不得许多，拖着疲惫的身躯，拎着包裹进了村。 伫立在丘陵高地的牛家湾，在寒风中透着一股萧瑟和肃杀。 也不知是不是杜若的错觉，以往牛家湾在杜若的印象中，一直都是淳朴的、充满活力的。 可此时，或许是心境的不同，杜若冰冷无机质的眼眸再看牛家湾，心里总觉得格外压抑和恼怒。 她此刻的心里像是困着一头凶兽，凶兽想要冲出来，把目之所及全部破坏掉，以缓解心里的愤怒。 但杜若毕竟是个理智的人，她只能死死压制着心底最深处的怒火，维持着表面的淡定。 终于，杜若站在了知青点前。 知青点大门紧闭，杜若推了一下，没有推动。 杜若正要叫人，突然一声凄厉的叫声响起： “啊！秋菊你干什么啊？” “秋菊你不要想不开，快把刀放下，快放下！” “秋菊，你别做傻事啊！” 杜若面色一变，顾不得许多，抬脚踹在大门上，大门直接被杜若一脚踹开，两扇木门咔嚓两声摔倒在地。 动静太大，不少知青被惊动。 留在牛家湾，今年没回去的知青不少，听到动静，一回头，就看到了站在大门口的杜若。 众人目露惊喜。 “杜若？” “杜若你回来了？” “杜若！” 众人看向杜若的眼神，像是看到了主心骨，大救星一般。 杜若冲他们点点头，冲进了她们所住的窑洞。 一进去，杜若就看到了站在炕上一角，拿着一把菜刀横在脖子上的李秋菊。 此刻的李秋菊头发凌乱、眼神涣散、眼中充满了惊恐和绝望，她像是惊弓之鸟，无助的缩在墙角，手里拿着的菜刀紧挨着自己勃颈处的肌肤。 她的手有些抖，风利的刀刃已经划开了一条伤口，猩红的血液顺着伤口流出，沾染了她的衣襟。 可是她浑不在意，她的精神似乎已经崩溃了，她双目无神，嘴里一直不断喃喃着，“别过来，别过来...” “走开！走开啊！” 忽然，李秋菊像是想到什么，开始痛苦的大喊大叫起来，她一只手捂着脑袋，表情陷入极大的恐惧之中， 身体不停的颤抖，嘴里更是大吼着： “滚开！滚开！” “别过来！别过来啊！” 几个女知青一脸焦急的看着李秋菊，怕她做出傻事，不停的劝说， “秋菊，快把刀放下！” “秋菊，你别怕！” “秋菊，想想你父母，千万别做傻事啊！” 可此时的李秋菊似已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什么都听不进去，她沉积在悲惨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杜若心中悲痛，直接冲上前，快速夺下李秋菊手中的刀，直接把李秋菊抱在了怀里。 “秋菊...秋菊...，”杜若看着怀中短短时日，就瘦的几乎脱形的李秋菊，眼圈一红，咬着牙忍着，眼泪才没落下来： “秋菊，我是杜若啊！” “你看看我，我是你的杜若姐姐啊！” “秋菊！” 其她女知青看到杜若，眼睛一亮。 “杜若？” “杜若你回来了？” 其她女知青看到杜若，心中压抑着的委屈，再也忍不住，直接哭出了声： “呜呜...杜若，他们太过分了！” “杜若，你快救救秋菊吧！” 几个女知青纷纷捂脸痛苦，把这几天心中压抑着的痛苦被委屈，全部发泄了出来。 她们互相抱着，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 李秋菊听到杜若的声音，似乎也终于回过了神，眼神渐渐变得清明，她看着面前的杜若，愣了片刻后， 眼底终于出现了一抹亮色，像是走入绝境的人，在此刻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的光。 “姐姐？” “呜呜...姐姐...” 李秋菊直接扑进了杜若的怀里，她双手死死抱着杜若的腰，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抱的紧紧的。 她在杜若怀里嚎啕大哭，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终于等到了能为她撑腰的大人，把积攒的恐惧和害怕，全都在此刻发泄了出来。 “呜呜...姐姐，我好怕！” “姐姐，我好怕！” 杜若心疼的抱着李秋菊，右手抬起，轻轻抚着李秋菊的后背，语气轻柔的哄着： “别怕，姐姐在，别怕！” “姐姐...”李秋菊嗓音嘶哑，“姐姐，我脏了，我以后该怎么办啊？” “傻瓜！”杜若心中怒火翻腾，抱紧李秋菊，语气努力保持平静，轻声安慰道，“你怎么会脏？” “谁说你脏了？” “说你脏的那些人，他们才是真的脏！”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这不是你的错！” “可是姐姐...”李秋菊仰头看着杜若，“我...我身子不干净了！” “没有，没有不干净，”杜若听到这些话，心痛如绞。 被强暴，明明不是女孩子的错，可就因为几千年的思想奴役，使得被害女性，总总觉得自己不干净了。 不知不觉陷入自责当中，明明是受害者不是吗？ 为什么要自责，又不是女孩子的错！ 施暴者都不觉得自己有错，女性凭什么要活在愧疚与自责恐惧中？ “那不算什么，”杜若安慰着李秋菊，“这跟受了点小伤没什么区别，不要拿别人的错误来伤害自己。” 杜若知道，自己的语言很苍白，纵然是后世开明的21世纪，能勇敢站出来的女孩子都不多。 不少人还在对受害者，进行言语羞辱，说什么： “为什么强暴的是你，而不是别人？” “一个巴掌拍不响！” “你是不是勾引男方了？” “谁让你自己不小心的？晚上出什么门？出门穿那么少干什么？” 这些言语像是一把把刀，一刀一刀的收割者受害者的肉体和精神。 受害者做错了什么？ 难道女人只能乖乖的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才能安全？ 扯淡！ 女人穿自己喜欢的衣服没错！女人半夜出门没错！ 错的是那些加害者，是他们触犯了法律，是他们心灵肮脏！ 不过，后世大环境在变好，已经有小部分人开始转变思想。 但是在七十年代初，被强暴的女人，面对如刀剑般的风言风语，她已经快要疯了！ 第229章 怎么解决 “姐姐...”李秋菊紧紧抱着杜若，把头埋在杜若怀里，寻求绝望中的最后一点安慰。 “姐姐，我心里好难受，”李秋菊语气自责，哽咽着，一字一句道，“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为什么那种可怕的事情要发生在我身上？” “我不要！我不要！” 李秋菊抱着自己的脑袋，拼命摇头，像是要把所有的痛苦和灾难都甩掉一般，情绪再次陷入混乱和痛苦之中。 杜若把李秋菊抱进怀里，温声安慰，“别怕，别怕，有姐姐在，以后这种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 “呜呜...”李秋菊再次抱着杜若哭了起来。 其余女知青们哭了一会儿后，情绪也渐渐平复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李秋菊的情绪也慢慢平复，直至在杜若怀里睡了过去。 等李秋菊睡着后，杜若慢慢把她放到床上，盖上被子。 几个女知青上前想要跟杜若说话，杜若把手指竖在唇边，指了指门外。 几个女知青点头示意：明白。 于是，杜若和几个女知青一起来到了窑洞外。 杜若把门关好，来到院子里，才一脸冰霜的看着几个女知青，问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老支书虽然简单跟杜若说了一下经过，但杜若还想听几个女知青说一下。 一个平日里跟杜若关系不错的女知青，叫沈眉的女知青率先道，“过年那几天，工厂停工，我们都放假了。” “但为确保工厂安全，避免火灾之类的事情，老支书安排我们两个人一组去值班。” “那天是我跟秋菊一起值的班，”说到这里，沈眉一脸愧疚，眼泪忍不住又流了下来，哽咽道，“可是那天我受了寒，发了烧。” “秋菊就让我早点回知青点休息。” “我当时身体难受，”沈眉说到这里，眼里充满了悔恨，“就答应了。” “因为工厂距离知青点也不远，一直以来也没出过事，大家都不觉得会出什么意外。” “可没想到，魏狗子那个混账既然在秋菊回来的路上，打晕了她，然后就...” “强暴了秋菊！” 杜若双拳紧握，气的浑身发抖，忍着怒气问道，“那魏狗子呢？” “他？”沈眉目露嘲讽，“事情发生后，我们所有人愤怒的要报警，把魏狗子绳之以法。” “可是，可是...”沈眉气道，“魏狗子叫来同族，拦着我们，不让我们去报警！” “他们还说...” 杜若已经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他们还说什么？” 沈眉用力擦掉眼角的泪水，“他们还说，秋菊反正已经是魏狗子的人了，他们不嫌弃秋菊婚前失身，愿意让秋菊给魏狗子当媳妇。” “无耻!”杜若冷笑，“他们算什么东西？魏狗子算什么东西？” “他们凭什么说出那种话？” “他们有什么资格说出那种话？” 杜若叫来几个男知青，直接说道，“你们现在立刻去县城报警！” “这？” 有男知青犹豫道，“杜若，这件事情传出去毕竟对秋菊的名声不好，要不要报警，还是询问一下秋菊的意见吧？” 杜若闻言，心中极不舒服。 名声不好？ 秋菊是受害者，为何会名声不好？ 她做错了什么？ 可...杜若咬牙，她知道，这个男知青说的是对的，纵使杜若不觉得被人侵犯是女人的错，可大环境下，这种事情，一般都是怪罪到女人头上。 杜若深深吸了口气，艰难的点了点头，“好！” 这件事情终究还得李秋菊做决定。 就在这时，一阵喧闹声由远及近传了过来。 杜若等人朝大门外一看，一群村民由远及近，朝知青点而来。 看到那些人，沈眉咬牙切齿道，“是魏狗子还有他的那些亲戚来了。” 杜若看到那些人，冷笑一声，“来得好！” 她还没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倒是敢找上门来！ 真当他们知青好欺负？ 第230章 要报仇吗 看到魏家人来了，知青们聚到一块，站在杜若身后，对那群人怒目而视。 等人走的近了，杜若看清楚领头的男人就是魏狗子。 魏狗子身边就是他那老娘，在母子两人身后，则跟着一些村里的男男女女，有老有少，约有三十多个。 一群人走到知青点门前站定，看到杜若后，魏老娘脸上露出讨好的笑， “呦，杜知青回来了！” 杜若看到对方脸上的笑，面无表情道，“嗯，是啊，回来了。” “你很失望？” “咋会呢？”魏老娘表现的很热情，“你回来的正好，知青点的知青都听你的话，我家狗子和秋菊已经那啥了...” 说到这里，魏老娘非但没有因儿子的施暴行为感到羞愧，还笑的很得意，“你赶紧劝劝秋菊，让她不要再犟了，乖乖的嫁给我家狗子。” “我家狗子这么好，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她能嫁给我儿子，是她的福气。” “福气？”杜若嘴里咂摸着这两个字，不禁感到可笑，“你儿子强暴了秋菊，还想让秋菊寄给他这个罪犯？” “说什么呢你？”听杜若说自己儿子是罪犯，魏老娘一下子不高兴了，她怒视杜若，不满的叫道， “说我儿子是强奸犯，你们有证据吗？” “那李秋菊是自愿跟我儿子发生关系的，你们可不要污蔑我儿子。” 知青们听到魏老娘的话，各个都气疯了！ “无耻！” “你们简直没有人性，怎么能说出那种话？” “你这话，是要逼死秋菊啊！” 杜若冷笑，“是不是自愿，咱们等派出所的公安来了再说。” 听到杜若提到派出所和公安，魏老娘一下子急了，“这是两个小年轻的事情，叫啥公安啊？” “这事要是传了出去，秋菊以后还怎么做人？” 魏老娘脸上露出一副，我是为你们好的恶心表情，继续时候，“你们还年轻，很多事情不懂。” “我跟你们说，女人的贞洁是很重要的，婚前失贞，还有那个男人敢要？” “这要是在过去，可是要被沉塘的。” 杜若嗤笑，“照你这么说，那寡妇岂不是不能再嫁了？” “当然，”魏老娘挺直腰板，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洋洋得意的说，“你们看我。” “我丈夫死后，我累死累活把我家狗子拉扯大，我就没有再嫁，这要是在过去，那是要给我发贞节牌坊的！” 卧艹！ 杜若气急，当即怼道，“要不，我现在给你建一个吧。” “不用，不用，”魏老娘下意识的摆手摇头，脸上写满了拒绝。 看来她也不傻嘛，知道现在不是腐朽的满清。 在杜若充满嘲讽的眼神中，魏老娘轻咳两声，为自己辩解道， “我做人比较低调，大家知道我是洁妇就好了，贞节牌坊就不用了。” “我们今天来呢，就是想跟秋菊商量一下结婚的事儿。” 魏老娘笑道，“毕竟都发生了那种事不是，万一秋菊怀孕了，我们魏家可不会让自己的血脉流落在外。” “再说了，我们魏家是将就人家，只要秋菊嫁进我家后，听我和我儿子的话，我们是不会亏待她的。” “滚！” 杜若指着魏老娘，还有她身后的人，满脸嫌恶，“你们都给我滚！” “杜知青你这是干啥？”魏老娘生气道，“我们今天可是带着诚意来的，你别不识好歹！” “再说了，这种事，你终究是外人，还得听秋菊怎么说。” “你们差点把一个女孩子逼死，”杜若怒视魏老娘，“还有脸说娶她？” “哎呀，我们什么时候要把她给逼死了，”魏老娘可不认为自己做错了，“我儿子的一些行为是有些冲动，” “可我们今天不是来跟你们商量婚礼的事吗？我们也没说：不负责啊！” 说到这，魏老娘还一副很委屈的模样，“我儿子可是十里八村最好的小伙子，肯娶秋菊，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都不是处女了！她除了嫁给我儿子外，还能嫁谁？” 杜若看着面前的魏老娘，觉得自己有病，才会想着跟对方讲道理。 杜若直接对站在她身边的沈眉说，“这件事情，我们需要询问秋菊的意见，你去叫醒她，问问她想不想报仇？” “只要她想报仇，那么之后不论是刀山还是火海，我走前面，必定替她讨回公道！” 杜若这话说的掷地有声，眼神更是冷酷到了极点，眼底深处隐隐还透着一丝疯狂和嗜血。 沈眉重重点头，“好！” 沈眉小步跑回窑洞，掀开帘子，却见本以为睡着的李秋菊此时已经坐了起来，正低着头发呆。 沈眉眼睛一酸，差点又落下泪来，她强忍着走到李秋菊身边，低声道，“秋菊...” 李秋菊抬头，眼神茫然中带着一丝生无可恋的绝望，甚至因好几天没睡好觉，浓重的黑眼圈，更是给她增添了几分颓废，像是一个没有了生机的娃娃。 沈眉轻声把杜若刚才的话诉说了一遍。 “姐姐？” 听到杜若的名字，李秋菊终于有了反应，眼底慢慢出现一丝亮光，紧接着，李秋菊紧紧抓住沈眉的手， 她此刻的力气很大，抓住沈眉有些疼，可沈眉脸上却没有露出半点痛意，只定定的看着李秋菊，“秋菊，你想说什么！” “我要报仇！” 李秋菊眼中、脸上、一点点浮现仇恨和怨毒，负面情绪一点点叠加，她咬牙切齿道， “我宁愿死都不会嫁给那种男人！” “我要报警！我要让他死！” “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好，好，”沈眉抱住李秋菊，“我这就去告诉杜若，她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李秋菊刚出事的时候，知青们就要去县城报警，但是被村里的魏家人给拦住了。 村里的魏家人，派人日夜监视着知青点，只要看到有知青出村，他们就把知青拦下。 知青点的知青一共才二十个，还回家了一半，剩下的人，哪里是魏家人的对手？ 老支书也想帮知青，可是牛家湾魏家人不少，他怕双方起了冲突，出大事。 于是，他干脆给杜若打了电话。 在老支书眼里，知青点的知青都很听杜若的话，村里的辣条厂也是因杜若办起来的。 杜若不管是在知青还是村民心中的号召力都很强。 有杜若在，他就可以放心了。 第231章 我可以毁了它 外面，魏狗子双手环胸，眼神挑衅的看着杜若。 魏狗子语气随意道，“结婚的事，你们商量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魏老娘一听，忙道，“行，有妈在，这事妈保证给你办的妥妥的。” “走？”杜若冷笑，“去哪啊？” 魏狗子本就看不惯杜若，谁让杜若不肯给他一个工作呢！ 听到杜若的话，魏狗子斜眼瞅了杜若一眼，嗤笑道，“关你什么事啊？” “你管的着吗？” “管得着嘛？”杜若忽然大笑出声，她的笑声听起来略有些尖锐，带着十足的恶意。 “管不管得着，”杜若忽然一步步靠近魏狗子，“你试试！” 魏狗子见杜若一步步靠近他，顿时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向他袭来。 魏狗子本能的后退一步，有些警惕的看着杜若，“你想干什么？” 杜若却不再理他，身影迅速靠近魏狗子，然后一脚踹出； “砰！” 魏狗子直接被杜若一脚踹飞，伴随着骨裂声重重的落在地上。 杜若的动作太快了，快到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他们反映过来时，杜若已经走到了魏狗子身边。 魏狗子被踹的吐出两口血，差点晕死过去，看到杜若靠近，魏狗子本能的四肢在地上攀爬，希望离杜若越远越好。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杜若走到魏狗子身边，冷冰冰的眼神没有任何感情，然后她手腕一翻，手里出现一根极长的银针，然后她用身体挡住众人的眼神，把银针快速而精准的扎进了魏狗子的腰部。 杜若手速极快，她扎了一下后，立刻扯出，再扎！ 杜若足足扎了几十下，才满意的收回手。 杜若曾有个好友，家里世代学医，中医！ 她曾告诉过杜若，拿着银针扎男人哪个地方，可以让男人一辈子都硬不起来！ 杜若当时觉得有趣，就记住了。 没想到上辈子没用到，这辈子倒是用到了。 魏老娘见儿子被打，‘嗷呜’一声就朝杜若扑来。 魏家其余人也纷纷不满的围过来。 周震和许蔚等人立刻拦在村民面前，不让他们过去，双方立刻推搡起来。 魏老娘担心儿子，用力推开挡在她面前的沈眉，直接冲向杜若。 “你个小贱人，敢打我儿子，”魏老娘伸出两个手掌，她的十根手指都留着长长的指甲，指甲里面淤积着黑泥，也不知道她的手有多久没洗了。 魏老娘凶狠的扑向杜若，伸出十指想要抓挠杜若的脸。 杜若也没客气，直接一脚把魏老娘踹到一边。 杜若踹魏狗子用了三成的力，直接踹断了魏狗子三根肋骨，杜若若力气再大点，就能一脚把魏狗子踹死！ 至于魏老娘，杜若只用了不到一成力。 就这，魏老娘被杜若踹到一边后，摔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腰，半点爬不起来。 杜若解决完魏家母子，又看向其余魏家人，语气冷漠道， “我给你们十分钟时间，十分钟后你们还在这的，是辣条厂员工的，开除！” “不是辣条厂员工的，以后永不录用！” “不止是你们，你们的亲朋好友、孩子，以后也都别想在辣条厂工作！” 这话一出，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那些魏家人瞬间闭嘴。 一个个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都有些不知所措。 终于有个男人站了出来，他是魏狗子的二叔，魏铁桥。 魏铁桥一脸不服气的指着杜若，“你凭啥说这话？” 杜若语气淡淡，“就凭我是厂长！” 魏铁桥冷哼一声，“辣条厂是我们牛家湾的，老支书让你当厂长，是看得起你。” “你一个女人，别不知好歹！” “惹急了我们，信不信，我们把你们全都赶出我们牛家湾！” 其余人也纷纷应和： “对，没错，辣条厂是我们牛家湾的，不是你们知青的！” “真以为把厂子交给你管，厂子就是你的了？” 就在众人义愤填膺指责杜若的时候，老支书来了。 老支书身后还跟着一些村民。 见老支书来了，魏家人立刻告状，把刚才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恰巧这时，沈眉从窑洞出来，把李秋菊的话告诉杜若，杜若心里有了普。 杜若很想帮李秋菊，她是真的把李秋菊当朋友、当妹妹看待的。 但如果李秋菊自己烂泥扶不上墙，也觉得只有嫁给魏狗子这一条出路，那杜若说再多，做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既然李秋菊想报复，那么杜若就帮她！ 老支书听完魏家人的话，没说什么，而是看向杜若，“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杜若直接道，“报警、抓人！” “魏狗子犯了法，是生是死，听国家的！” 魏家人一听，就不乐意了。 “你这话啥意思？你这不是让狗子去死吗？” “不死也得判几十年吧？” “你这女人咋这么恶毒，你这是要把狗子给毁了啊！” “狗子才多大？他还年轻，你不能把他给毁了！” 对于这些话，杜若理也不理，她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那些人。 老支书心里到底还是向着村里人一些的，问杜若，“没商量的余地了？” 杜若点头，“没有！” 老支书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 杜若接着又指向那些魏家人，“还有这些人，跟他们的亲人、孩子，辣条厂不会录用！” “在辣条厂工作的，也会开除！” 老支书一惊，“这...这也太过了？” “不过分！”杜若语气冷硬，“您若是不答应，我看这辣条厂就没有再开的必要了！” 老支书听出杜若再威胁自己，有些不悦，“杜若，辣条的秘方，我也知道。” 意思是，工厂离了你，照样行！ 杜若笑了！ 她眼神澄澈和孤傲，针锋相对道，“没关系，我当初敢把辣条的秘方给您看，我心里就做好了准备。” “当不当厂长无所谓！” “辣条厂能不能壮大也无所谓。” “所以，只要我一离开辣条厂，我就把辣条秘方写个几百分，每个村都发一份。” “咱们辣条厂生意这么火，眼红的人不少吧？” “咱们辣条凭什么卖的那么贵？那么好？” “还不是因为，辣条只有咱们牛家湾有，独一份啊！” “若是，每个村都能制作出辣条，那您说：咱们牛家湾的辣条，还能不能卖出去啊？” 老支书和牛家湾的村民一听，冷汗都下来了。 众人看向杜若的眼神，渐渐的变了，那种一种带着恐惧和敬畏的眼神。 他们没想到，杜若竟能想的那么远，那么肆无忌惮！ 那么无所顾忌！ 见众人一脸畏惧的看着自己，杜若笑了，笑的十分灿烂： “辣条厂是因我而生，我能把它建起来，也能毁掉它！” 第232章 想打就打了 面对杜若强硬的态度，老支书和部分村民心里略有气愤的同时，恐惧更多。 他们已经知道好日子是什么样了，他们绝对不想再回到以前那种朝不保夕的生活。 自从有了辣条厂后，他们能吃饱了、不挨冻了、人也干净了。 以前牛家湾太穷，出门一说是牛家湾的人，都要被人瞧不起，现在... 不管大姑娘还是小伙子，都想成为牛家湾的人。 再没人敢嘲笑他们了。 老支书长叹一声，点头道，“好，魏狗子交给公安处理。” “不过，这些魏家人他们并没有对秋菊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你不让他们进厂当工人，是不是太严厉了。” “严厉？”杜若嗤笑一声，冰冷的眼神凌厉的像是一把刀子，“我只觉得是我以前太仁慈了。” 其余魏家人听杜若这么说，心慌的厉害。 他们其中大部分人都没有在辣条厂工作，但是辣条厂的规模在扩大，他们迟早能进入辣条厂。 但是现在杜若的这些话，相当于提前决定了他们未来的路。 进不了辣条厂，他们和他们的孩子将来还有什么出息？ 全村人都吃香的喝辣的，只有他们挨冻受饿？ 不行！绝对不行！ 魏家人急了，真急了！ 他们见杜若一张小脸冷若冰霜，知道说不动杜若，他们几乎算是撕破脸了。 现在，他们只能求助老支书了。 “老支书，不能答应她啊！” “是啊，老支书，辣条厂是我们牛家湾的，不是她们知青的，我们不能听她这个外人的。” “老支书，您是我们牛家湾的老支书，您要给我们做主啊！” “魏狗子有错，我们是无辜的啊！” 一个个魏家人围在老支书身边，言语恳求，眼神中透着慌张和怨毒。 老支书抬头看了眼杜若，却见杜若正冷冷看着他们，眼中没有半点妥协的意思。 老支书闭了闭眼，缓缓开口道，“辣条厂是杜厂长提供的秘方，没有杜厂长就没有辣条厂。” “杜若虽然不是咱们牛家湾的人，但她现在是厂长，我只是个厂里的会计，我听她的。” “什么？” 魏家人不敢置信的看着老支书。 “老支书，你怎么能怕一个外人？” “老支书，你为什么要怕一个外人？” 其余村民，站在一旁抿着唇，不说话。 全村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基本都认识，见杜若对村民如此严厉冷漠，他们也有些感同身受。 魏家人看着站在老支书身后的村民，忍不住吼道，“你们呢？” “你们也觉得姓杜的做得对？” 面对杜家人愤怒的指责声，村民们低下头，不敢说话。 杜若轻哼一声，“有什么不满的，都可以冲我来！” 杜若说笑，目露讥讽的看着那些人。 牛家湾的村民，谁不知道杜若厉害？ 几百斤的野猪，一打就是两头，她一个人比四五个男人都强。 谁敢找她麻烦，最多，言语上说几句。 杜若见那些魏家人不说话，冷笑一声，转身就要回知青点。 “别走，”魏家人见杜若铁了心不让绝了他们进厂的路，再无顾忌，指着杜若大吼道，“你别走，把狗子和他娘打伤，你这就要走？” “不准走！” “对，不能走！” 杜若转过身，一脸无惧，“魏狗子犯了强奸罪，也没见你们把他抓起来啊？” “我只是把他和他妈打了一顿，怎么了？” “事情很大吗？” “我只是打个架而已，魏狗子可是犯了罪啊。” “你们不去指责一个罪犯，指责我干什么？” “我犯的错，可比不上魏狗子。” 魏家人面面相觑。 有个不要脸的中年男人，忽然站出来，高声道，“谁说是我侄儿强奸了李秋菊？” “李秋菊明明也愿意！” “她跟我侄儿是互相喜欢，人家小两口的事情，你插什么手？” 杜若眼神瞬间冷若冰霜，“你再胡说一句？” 那男人看到杜若嗜血的眼神，眼睛情不自禁瑟缩了一下，扭过头，不敢跟杜若对视， 但心中的怒气，使得他又不肯在杜若面前认输，梗着脖子，叫嚷道， “说我侄儿强奸，谁能证明？” “我觉得李秋菊就是自愿的，再说了，跟我侄儿发生关系，她自己没爽到？” “那种事情，女人比男人更爽吧？” “说不定，李秋菊她已经上瘾，还没够呢！” “你一个外人就不要掺和了！” “啊哈哈...” 围观众人，听了这话，非但没觉得不妥，反而哈哈大笑起来，一个个笑的前仰后合。 他们把一个女孩子最深、最痛的伤疤，生生的揭开，不但不觉得愧疚，反而把它当成一个笑话！ “你们太过分了！” 知青们一个个气的脸红脖子粗的，“别说了，别说了！” 杜若已经快气疯了！ 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声，一双眼睛冰寒彻骨； 杜若迈步，一步一步靠近那个中年男人，她走的不快，但每一步都很稳，而且她之前收敛的迫人气势，也在一点点释放。 此时的杜若，携带着迫人的威压，就像是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 那中年男人见杜若一步步靠近自己，顿时吓得后退几步，说话都带着颤音： “你...你要干什么？” “你退后！退后！离我远点！” 杜若嘴角一点点翘起，眼底浮现出狠辣和戏谑的冷芒。 魏家其余人见此，也有点慌。 刚才杜若一脚把魏狗子踢的动弹不得，他们还历历在目。 此时，见杜若一身煞气，明显动了气。 脸上再也笑不出来了。 这些人纷纷道，“你想干什么？” “你别过来！” 杜若哪里会听他们的话，眼看距离那个男人只有几米远。 魏家人吓得赶紧求救老支书： “老支书，您快说句话啊！” “老支书，您快管管她啊！” “咱们牛家湾这么多人，不能让她乱来！” 老支书没办法，只好挡在了杜若面前，眼中露出一丝乞求之色： “杜若啊，这件事情就算了吧，他知道错了！” 杜若讥嘲，“知道错了？” “他道歉了？” 老支书无话可说，只好怒视那中年男人，“栓子，快道歉” 魏栓子缩着脑袋，不敢看杜若，心里憋着气，可又不想挨打，只好小声道，“对不起！” 老支书冲杜若笑笑，“杜若你看，他都道歉了！” “哦，”杜若语气随意，哼笑一声，“道歉可以，但我不原谅！” “啊？”老支书愣了下，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杜若已经越过他，来到魏栓子身边，抬手一巴掌扇在魏栓子脸上。 “啪！” 一巴掌下去，魏栓子直接被打的吐血，血里面还夹杂着两颗大黄牙。 杜若拎着魏栓子的衣领子，冷笑道，“说啊？继续说啊！” “啪！” 杜若又给了魏栓子一个耳光，这一巴掌打的魏栓子眼冒金星，口中不断喷血，里面夹杂着大颗牙齿。 杜若两巴掌把他的牙花子都打松了。 杜若还不放过他，语气森森的问，“说啊，接着说啊？” “啪！” “啪！啪！啪！” 杜若虽然没用全力，但是也绝对没留情，几巴掌下去，魏栓子直接被杜若打晕了过去。 魏家其余人一看，这还了得，立刻冲上来，就要打杜若。 杜若抬脚便踹，一脚踹翻一个人，倒地后，这些人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杜若见魏栓子晕了过去，这才随手像是扔垃圾一样，把魏栓子扔到一旁。 老支书在一旁看到这一幕，吓得赶紧喊： “杜若，别打了！别打了！” “杜若，快停下，停下！” 其余村民也跟着劝。 杜若哪里会听他们的。 刚才他们看戏，看的不是挺热闹的。 但凡有人出来为秋菊说句话，杜若也不至于如此愤怒。 他们都是牛家湾的村民，碍于都是熟人，所以不好开口劝什么。 杜若懂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她懂，不代表她认同。 等杜若把所有冲过来的魏家人全部踹到，老支书也已经冲到她面前，抓住了杜若的手。 老支书一脸焦急，“杜若别打了，你打了这么多人，你会被抓起来的！” “咱们等公安来，行不行？” 知青见杜若打了这么多村民，也吓傻了。 虽说杜若打人有理，但杜若打的太重了，如果这些村民去告的话，杜若有可能会被判刑的！ 杜若看着老支书焦急的样子，笑了笑，“嗯，好啊！” 反正该打的人，她都打了！ 此时的杜若手上沾了不少血，沈眉赶紧过去，担心的看着杜若，同时递给杜若一张帕子。 杜若冲沈眉笑了笑，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 老支书见杜若肯罢手，心里松了口气，但是看着满地哀嚎的魏家人，老支书也是头疼不已。 老支书看杜若的眼神带着复杂，哀叹道，“你这还在，性子怎么这么烈？” “你这样是会吃亏的。” 老支书说完这些，忽然靠近杜若，压低嗓音在杜若耳边，说，“万一公安来了，他们要告你，你怎么办？” “你还年轻，怎么这么冲动啊？” “一会儿，我帮你去说说他们，不让他们告你。” 人性是复杂的，没有纯粹的恶或者纯粹的善。 老支书为人善良、有责任心，但同时，他生在牛家湾，长在牛家湾，和村里的村民都沾亲带故的。 想让他站在绝对理性的角度看问题，也是难为他了。 此时，老支书说这些话，也是真心的，也是为杜若着想。 杜若自己也明白，她刚才打人，打的太重了。 这里不是末世，杀人都没人管。 这里是法制社会，做任何事情都要三思而后行。 杜若深吸口气，却不后悔！ 杜若笑着对老支书说，“谢谢您。” 杜若说完这句话，就转身带着知青们回了知青点。 老支书看着杜若离开的背影，心中总觉得事情怕不会这么善了。 看着满地哀嚎的魏家人，老支书也有些恨铁不成钢，吩咐围观村民，“赶紧的，把他们送到卫生所去。” 村民应了声，都来帮忙。 魏狗子、魏栓子等魏家人，看着紧闭的知青点，眼中满是愤怒和怨毒。 杜若你给我们等着！ 杜若回到知青点后，赶紧去见李秋菊； 此时，李秋菊正缩在炕角，眼神呆滞而茫然。 杜若有些心疼的走过去，脸上的冰冷和嗜血，瞬间消失不见，语气格外温柔，“没事了，你再睡会儿。” 李秋菊看到杜若来了，眼睛一亮，伸长手臂，直接抓住杜若的手，小声的说，“姐姐，我怕！” “不怕，”杜若伸手揉了揉李秋菊的小脑袋，“姐姐在这，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李秋菊点点头，靠着杜若，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李秋菊睡着后，杜若把李秋菊小心的放平，轻手轻脚的走出窑洞。 其余人见杜若出来了，沈眉忙关心的问，“秋菊怎么样了？” 杜若道，“已经睡着了。” 沈眉点头，“这就好。” 其余人见杜若发丝凌乱，面露疲色，甚至眼下略有青黑，知道杜若这两天为了赶路，肯定没休息好。 沈眉道，“杜若你这两天也累了吧，你去我们屋里睡一会儿，一会儿出来吃饭。” 杜若也没拒绝，叮嘱沈眉，“公安来了，跟我说一声。” 沈眉点头，“好，你放心！” 杜若去了隔壁窑洞，躺在炕上，疲惫如潮水般席卷而来，不一会儿杜若就睡着了。 杜若和李秋菊都在睡觉，沈眉对其他女知青说，“过年时，村里发的猪肉还有不少，咱们炒几个肉菜，做顿好吃的给杜若补补！” 知青们都没意见。 等杜若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透了。 杜若是被沈眉叫醒的。 “杜若，醒了吗？”沈眉看着杜若，说，“公安到了！” 杜若闻言，立刻从炕上爬起来，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恢复了几分清明。 “走吧，我们去看看！” 沈眉点头，等杜若穿好鞋，沈眉说，“我们已经做好了饭，只是看你睡得太香，就没吵你。” 杜若点头，问，“秋菊，怎么样了？” 第233章 公安来了 沈眉脸上露出一个稍显放心的浅笑，“我觉得比之前好多了。” 杜若心里也松了口气，“这就好！” 杜若和沈眉去了旁边的窑洞，杜若进去后，正好看到两个穿着制服的公安，正在询问秋菊。 秋菊低着头坐在炕沿上，周身缭绕着一股不安的气氛。 似察觉到有人进屋，秋菊飞快抬头看了眼，见是杜若，眼睛一亮，立刻站起身走向杜若，“姐姐！” 李秋菊双手紧紧抓住杜若的手，杜若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秋菊微微颤抖的手，低声安慰道，“别怕！” 李秋菊点点头，“嗯。” 杜若拉着李秋菊坐在炕边，礼貌的跟两位公安同志打了声照顾。 年纪大点的公安，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杜若，开口询问，“你就是杜若？” 杜若点头，“嗯。” 老公安想了想对身边的年轻公安说，“小刘，你来询问杜若打人的事？” 年轻的公安，刘正义点头，“好的，师傅。” “不要，”李秋菊却死死握着杜若的手，一脸乞求的看着杜若，“姐姐...我怕！” 杜若握紧了李秋菊的手，然后看向老公安，“同志，我能不能留下来陪着秋菊？” “我保证不乱说话！” 杨林看了看杜若，又看了看精神状态不稳定的李秋菊，点点头，“行！” 刘正义又坐了回去，再次打开笔记本，开始记录。 杨林是老公安，询问的问题非常的细节： 摸了哪？ 做到哪一步？ 进没进去？ 等等... 这样的询问，对于受害者来说，无疑是第二次伤害，所以现实中很多被伤害过的女孩子，除了为名声着火想外，这也是一个不愿意报警的原因。 且，过了24小时后，就算报了警，残存在女性体内的液体，可能也测不出来了。 所以如此案件，报案的话，必须在24小时内，过了24小时，就不好再取证。 杜若能够理解老公安为何询问这么细，但同时，她也更加心疼李秋菊。 李秋菊说细节时，全身都在发抖，呼吸急促，像是下一刻肺就要炸了，她双目瞳孔扩大，无神的像是个受了伤的破布娃娃，黯淡的像是下一刻就要死去。 “别怕！”杜若忙安慰，“别怕！” 有杜若在，李秋菊终于断断续续，把整件事情说清楚。 杨林看向李秋菊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同情，叹口气说，“你好好休息。” 然后看向杜若，“关于你打人的事情，被打的魏家人已经决定报案，要让你受到惩罚。” 杜若扯了扯嘴角，点点头，“哦。” 杨林惊奇，“你不怕？你打伤那么多人，还把魏狗子和魏栓子打的那么重，你已经犯法了。” “如果他们决定告你，你是还要留下案底、坐牢的。” 杜若只说，“我只是觉得自己没做错。” 杨林不再说话，他虽然不赞同杜若的做法，但杜若做的事情确实出气，那些人也活该被打！ 但是法律不允许用暴力解决问题，所以杜若做的没错，方式错了！ 杨林心理上认同杜若，行为上，身为公安，他必须制止。 杨林让一旁的刘正义记录，他开始询问杜若一些打人的细节。 杜若很配合，笔录很快完成。 杨林站起身说，“杜若，你得跟我们走一趟。” 杨林语气虽然缓和，但是他的眼神带着坚定，不如杜若反驳。 杜若点头，“好！” “姐姐？”李秋菊紧紧抓着杜若的手不放，“我是不是...害了你？” 李秋菊说着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看向杜若的眼神中带着浓浓的不安和歉疚： “姐姐，都是我不好！” “你是因为我，才打架的，都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公安同志，”李秋菊看向杨林，“别抓我姐姐，抓我吧，抓我吧！” “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 “我就是个祸害！” 杨林把双手伸到杨林面前，希望杨林给她戴上镣铐！ “傻瓜！”杜若忙一把拉住李秋菊的话，一双眼睛认真看着李秋菊，语气严厉： “我跟你说过什么？你是不是都忘了？” “这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是魏狗子那个人渣的错，你不要把错误都归到自己身上！” “嗯，”李秋菊点点头，周身依旧缭绕着绝望和颓丧。 这年代一个女人失贞，意味着什么？ 她会一直被人戳脊梁骨，走到哪里都指指点点，女人会鄙视她，男人会嫌弃她！ 仿佛一切都是她的错！ 就算在后世，一个女孩子被羞辱，还有人叫嚣着女孩子活该！ 谁让你穿的少？ 谁让你深夜出门？ 谁让你不找个男朋友？ 谁让你单身独居！ 恶言恶语如雪花般，纷至沓来，让人窒息！ 更别提这个年代了，杜若知道说大道理容易，可做起来难！ 发生了这种事情，哪个当事人能立刻振作起来？ 这对于女孩子来说，简直就是一生的噩梦。 “别自责，”杜若握紧李秋菊的话，“我是你姐姐，不是吗？” “既然你把我当姐姐，当姐姐的自然要保护你！” “为你出气！” 李秋菊哭的很凶，上气不接下气，身体都在颤抖，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哭，眼睛红肿着，像是两个核桃。 “别哭了，”杜若柔声安慰李秋菊，“不会有事的，姐有钱，大不了赔他们一点儿钱。” 李秋菊低着脑袋，重重的点着头，哽咽着说了个‘好’字。 杨林却叹口气说，“魏狗子伤势太重，我已经打电话回派出所，让他们把魏狗子转到县医院，看押起来。” “我们会在县里医院审讯他，证据确凿后，等他伤好的差不多，就可以宣判了。” 杨林又看向李秋菊，“麻烦你明天去一趟派出所。” 李秋菊却道，“我今天能跟姐姐一起去吗？” 杨林看着一脸惶恐不安的李秋菊，点了头，“好！” 李秋菊轻轻松了口气，她现在极度缺乏安全感，只有在杜若身边，她才能感觉安心一些。 之前，杨林和刘正义已经走访了村民，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杜若和李秋菊跟在杨林和刘正义身后，他们要连夜回县里的派出所。 杜若和李秋菊还没吃饭，沈眉就给他们装了些白面馒头，馒头掰成两半，里面夹了些肉，肉香四溢，让人胃口大开。 杜若把一个馒头递给杨林，“杨公安吃点？” 杨林忙摆手拒绝，“谢谢，不用了，不饿！” 杜若没勉强，知道他们有规定，她也只是客气一下。 杜若又把馒头递给刘正义，刘正义也忙摆手拒绝。 杜若把馒头递给李秋菊，“吃点？” 李秋菊这几天沉寂在自己的悲伤之中，胃口不好，身型眼见的瘦了下去，一张小脸都快瘦脱形了。 李秋菊摇摇头，“姐姐，我不太饿！” “吃点，”杜若把馒头塞到李秋菊手里，“一会儿还要赶路，你莫不是想让我背你走四个小时？” 杜若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李秋菊听了，却觉得有道理，慢慢的吃了起来。 几人要离开牛家湾的时候，杜若竟在村口看到了老支书。 第234章 魏家人提出的要求 老支书手里拿着旱烟，看到杜若几人后，走到杜若身边。 老支书先跟两个公安打了声招呼，然后才看向杜若。 老支书看杜若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愧疚，张了张嘴，嗓音沙哑道， “你放心，我会说服他们的，”老支书安慰杜若，“不让他们告你！” “你自从来了牛家湾，为牛家湾做的事情，我都记在心里。” “我们牛家湾不会忘恩负义。” 杜若笑了笑，说，“谢谢！” 杜若对老支书倒是没恶感，老支书没上过学，也就小时候跟村里的教书先生认识几个字，他成长的环境，受到的影响，使得他看事情，有这个时代的局限性。 杜若不能用后世的价值观去看待他，因为他没接触过。 老支书是真的佩服杜若的，也真心觉得牛家湾有今天的好日子，全靠杜若。 但是，他在牛家湾生活了几十年啊，当了十多年的老支书，村民们对于老支书来说，就相当于家人。 人都是自私的，谁还没个偏向？ 只是老支书的偏心程度，没那么严重罢了。 杜若对老支书虽然没有恶语相向，但是她也不会原谅就是了。 杜若已经开始思考后路的问题了。 老支书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杜若，“这是我让孩子他娘做的馒头，你拿着路上吃。” 老支书递给杜若的时候，油纸包碰到杜若的手，有丝余温。 老支书一直把油纸包放在怀里，生怕油纸包里的馒头凉了。 杜若被冰冻住的心，到底流过一丝丝暖意，笑着说，“您留着吧，我刚才已经吃了三个馒头了。” “您不信问杨公安！” 杨公安配合的点点头。 老支书看着手中没有递出去的馒头，眼里闪过一丝落寞，只好把馒头收起来，道，“行，那你们路上小心点。” “我明天就去找魏家人。” 杜若点头，“嗯，谢谢！” 老支书又看了眼李秋菊，见李秋菊始终低垂着脑袋，似乎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老支书知道，李秋菊是恼恨了牛家湾所有人，这怪不得她。 是他们对不起她！ 老支书本想对李秋菊说点什么，此时，也只好叹口气，挥了挥手。 离开牛家湾后，杜若明显感觉到李秋菊似乎放松了些，像是逃出虎笼的兔子，终于有了一丝喘息之机。 连走路的时候，脚步都轻快许多，似乎已迫不及待。 一路上，李秋菊都紧紧握着杜若的手，直到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杨林对杜若说，“按例，我们要拘留你，你跟小刘走吧。” “至于，李秋菊？”杨林说，“你放心，我们这里有个临时休息的小房间，被褥都有，她先住那吧。” 杜若感激道，“谢谢！” 李秋菊却不想跟杜若分开，“姐姐...” “听话，”杜若冲李秋菊安抚的笑道，“我没事，关几天就能出来。” 李秋菊低着头不说话，脸上明晃晃的写着不高兴。 杜若只好道，“我也在这，你明天还可以看到我。” 李秋菊只好点了点头。 看着杜若跟着小刘离开，这才跟着杨林去了临时的休息室。 休息室不大，有两张上下床，每张床上都放着被褥。 杨林指着靠门的下铺，“这是睡觉的地方，你不嫌弃，就睡这吧。” 李秋菊忙摇头，小声说，“谢谢！” 杨林点头，转身要走时，又对李秋菊说，“晚上这里有人值班，不过，你要是觉得不安全，就把门锁了。” 李秋菊点头，“好！” 等杨林一走，李秋菊关上门后，就迫不及待的把门锁了，甚至还确认了好几遍，生怕门没锁好，半夜有人闯进来。 自从那件事情发生后，李秋菊就极度的缺乏安全感，恨不得有一个只能容她一个人待的小屋子，她整天待在里面，不想出门，不想见人，甚至不想...活！ 杜若被关起来后，躺在小床上，想着之后的事情，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她实在是太累了。 第二天一大早，杜若精神奕奕的起床，洗刷过后，小刘就对杜若说，李秋菊来了。 李秋菊看到杜若后，仔细观察杜若，见杜若面色红润，眼睛明亮，这才放了心。 倒是杜若有些担心的问李秋菊，“昨天没睡？怎么看你黑眼圈还是那么重。” “睡了，”李秋菊嘴角翘起一个浅浅的笑，“这几天，睡得最好的一觉。” 昨晚的确是李秋菊自从被侮辱后，睡得最好的一晚。 可能是离开了牛家湾的原因，李秋菊晚上终于能睡着了。 虽然只睡了短短四个小时，但已经比之前好多了。 李秋菊跟杜若说了一会话，才有些不情愿的跟小刘走了。 这个案件还没定，李秋菊最好待在派出所，方便公安询问。 杜若在派出所吃完早饭，老支书就来了。 老支书风尘仆仆，见到杜若后，有些羞愧的看了杜若一眼，好一会儿都没开口。 倒是杜若笑了笑，说，“您不必自责，这件事情说到底，您也只是旁观者，跟你没多大关系。” “魏家那些人提了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老支书轻叹一声，终于开口，“他们要求你赔偿他们每人五百块！再把厂长职位让出来，把辣条秘方给他们，就答应撤诉。” 杜若听了，脸上还是带着笑，似乎这件事情，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呵！”杜若哼笑两声，“胃口还真不小！” 老支书心里很难受，他已经竭力说服魏家人撤诉了，不要告杜若，魏家人却像是疯了一样，寸步不退。 有一点，老支书没说，怕彻底伤了杜若的心。 那就是魏家人还有第四点要求，那就是：让杜若滚出牛家湾！ 当然，这个提议，被老支书和别的村民否了。 虽然他们觉得杜若确实有些过分，打人打的太狠了！ 但是大多数村民们，也是记着杜若的恩情的，知道没有杜若就没有他们今天的好日子。 再者，万一把杜若赶走，杜若把辣条方子散的到处都是，他们辣条厂还开不开了？ 这不是断所有人的生路吗？ 老支书见杜若还是不慌不忙，泰然自若的模样，心里就急的不行，“杜若，你咋想的？” “你放心，我再去劝劝他们，肯定不能让他们胡来，这些要求太过分了！” “可以！” “什么？”老支书不敢置信的看着杜若，“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杜若只好又笑着说了一遍，“我说：可以，他们的要求，我全部答应。” “我呢，只有一个要求。” 老支书喉咙发干，看着杜若脸上的笑，忽然，竟觉得有些害怕！ 眼前这个女孩子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以她的能力，怎会轻易答应那些魏家人？ 每个人赔五百块，这不是疯了吗？ 老支书听杜若有要求，忙问，“什么要求？” 杜若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眼底露出一丝丝渗着凉意的冰寒，“我要他们全部跪在秋菊面前，自打十个耳光，向秋菊道歉！” “如果他们不答应，我宁愿坐牢，也不会给他们一分钱！” “要钱？还是要面子？” “看他们怎么选？” 至于钱？ 呵呵... 真当要她杜若的钱，不用付出代价的？ 都给她等着！ 第235章 破鞋 “这个...”老支书想了想说，“这个要求...他们怕是不会同意。” 杜若道，“没事，您只管传话就好。” 老支书点点头，表示明白。 “只是，他们要的钱太多了，你看一个人一百怎么样？” 老支书能主动把五百砍到一百，说明心里是真的认可杜若的，只是，他在某些时候，更偏向牛家湾罢了。 杜若却没答应，一百块不足以吊起他们的贪心。 杜若感激的对老支书说，“谢谢您，不过不用了。” 老支书心里有点慌，总有种杜若要搞事的感觉。 “杜若？”老支书狐疑的看着杜若，“你...你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杜若笑的一脸纯善，“您想多了。” “是吗？”老支书这话带着疑问，他怎么有点不信呢。 “对了，”老支书忽然想起什么，对杜若说，“我来的时候去了一趟医院，魏狗醒了，公安正在录口供。” 杜若点头，表示知道了。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老支书就离开了。 老支书离开后就直接回了牛家湾，水都没喝上一口，就又去了卫生所。 卫生所不大，魏家人都在。 县里医院离家远，住院贵不说，每天还要买着吃，他们都不舍得花钱，就住在卫生所。 卫生所病床不够，他们就打地铺。 这些人一个个鼻青脸肿，特别是嘴巴，几乎被杜若打烂了，现在连喝口水都疼。 杜若虽然把他们的手脚打断，但都是骨头错位，让邻村的捏骨医生看过后，正了正骨，养一段时间就好，只是手腕、脚腕肿的跟馒头似得老高，疼啊！ 老支书来的时候，一群人正大骂杜若呢！ “那个姓杜的知青，不过是个女人，如果不是我们这群人让着她，她早就被我们打趴下了！” “就是，我们是好男不跟女斗，她还来劲了！” “没错，我们要告她，让她坐牢！” “一个女人坐了牢，还有哪个男人敢娶？” “像她那种比男人还强的女人，就算不坐牢，哪个男人敢娶？” “对，长得虽然不错，但性格不好，给我做填房，我都不要！” 老支书看着一群大老爷们，凑到一起吹牛，脸颊火辣，羞的！ “够了！”老支书走进门，没好气的看了众人一眼，“都少说两句。” “你们想娶，人家杜知青还不想嫁呢！” “再说了，人家杜知青有对象，还是个当兵的。” “哼，”魏栓子率先表示不屑，忍着火辣疼痛的脸颊，含糊不清的咒骂， “就她那泼妇样，她那对象，迟早会跟她散了。” “就是！” 老支书也懒得跟这群人多做纠缠，说道，“行了，瞧瞧你们的德行，还嫌弃人家杜知青。” 魏家人不服。 魏栓子更是不满的叫嚷道，“老叔，我从小叫你叔，您老也是看着我长大的，您跟我关系近，还是跟那个杜知青关系近？” 老支书慢悠悠的把自己的旱烟袋抽出来，瞟了魏栓子一眼，没好气道，“我帮里不帮亲。” “帮理？”魏栓子来劲了，“老叔，狗子跟那个叫李秋菊的知青，那是两情相悦，男女在一块，可不就容易发生点什么嘛。” “咱们都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要理解狗子。” “对着那么漂亮的一个大姑娘，狗子能没点想法？没点想法还是男人？” “事后，狗子也说了，愿意娶那个李秋菊，狗子又不是不负责的男人？” “他们还闹什么啊？” “李秋菊被狗子睡了，除了嫁给狗子还能嫁给谁？” “她要是不嫁给狗子，以后，她出门都要被人戳脊梁骨！” 老支书横了魏栓子一眼，“闭嘴吧！” “狗子什么时候跟李秋菊谈对象了？还两情相悦，蒙谁呢？” “你当我不知道，是狗子欺负了人家小姑娘？” 面对这群人，老支书有时候也气，但是，魏栓子没说错，他从小看着魏栓子长大，每天听魏栓子喊他‘叔。’ 人心都是偏的啊，他自然希望事情不要闹大。 见老支书不上当，魏栓子嬉皮笑脸的扯了扯嘴角，立刻疼的龇牙咧嘴。 魏栓子一张脸肿成了猪头，牙齿被打掉了好几颗，每说一句话都疼的倒吸凉气。 他也不想说话，疼的厉害，可提起杜若，他太气了，实在忍不住啊！ 魏栓子疼的不停倒吸凉气，然后别有深意的看了眼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魏栓子是魏狗子的二叔，站在魏栓子身边的男人则是魏狗子的三叔，魏刚。 魏刚当时站在后面，受的伤比较轻。 魏刚见魏栓子看自己，立刻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凑到老支书身边，笑着问，“老叔，我们的那些条件，那个杜知青答应了吗？” 老支书一听是正事，立刻正色起来，点了点头，“答应了。” “哼！”魏栓子眼中闪过一抹得意。 其余魏家人听了，也很是兴奋： “我还以那姓杜的有多硬气呢，不过如此！” “毕竟是个女人，还能强的过咱们这些大老爷们？” “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早知道，就应该加一条，让她跪着给我们道歉！” “对，这条好！” “哎呀，怎么把这条忘了？” 魏栓子艰难的张了张嘴，得意道，“现在加上也不晚。” 魏栓子现在动动嘴唇都疼的厉害，这一切都拜那个知青所赐，只赔点钱就算了？ 哼，没那么容易！ 只要一想到，那个女人跪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求自己原谅的模样，魏栓子就已经开始兴奋了。 那个女人虽说打架厉害，但长得确实...不错！ 如果，她愿意陪自己... 那自己也不是不可以原谅她！ 魏栓子想的正入神，没想到老支书看了眼魏家人，又不急不缓道，“杜若说了，她可以答应你们的条件，不过她也有一个条件！” “什么？她还敢提条件？” “就是，她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谈条件？” “她要是不答应，就让她坐牢！看她怕不怕？” “就是！” 老支书抽了两口烟，低着头，也不说话。 还是魏刚让魏家人安静，问老支书，“老叔，那个姓杜的提出了什么条件？” 老支书吐出嘴里的烟，轻声道，“她让你们跪在李秋菊面前，给李秋菊磕头道歉，不然，她宁愿坐牢，也不会答应你们的条件！” “什么？让我们给一个破鞋磕头道歉？” “就是，李秋菊都已经是破鞋了，让我们跪她？她也不怕折寿！” “姓杜的简直欺人太甚！” 第236章 尴尬 魏栓子双目狠厉，咬牙切齿道，“这个条件我们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对，我们魏家男儿膝下有黄金！” “跪天跪地，跪父母，跪个破鞋算什么？” 魏刚也认同的点头，“老支书，这个条件我们不答应。” 老支书看了眼魏刚，魏刚是魏家人中长得最高大威猛的，肌肤黝黑，可惜就是人有些瘦。 魏刚的瘦是因为油水少，吃不饱，骨头架子太大，身上肉太少。 以前老支书对魏刚的印象还不错，踏实、能干。 现在... 哎，也不是个聪明的。 老支书闻言，没有劝说，只淡淡的点了点头，“行，我知道。” “不过，你们想清楚了，你们若是不答应杜若的条件，每个人那五百块钱可就没了！” “还有辣条配方！” 辣条配方是杜若的，杜若也只私底下给老支书看过，老支书自然不希望辣条秘方传出去。 可他做不了主！ 杜若非要给别人，他拦得住吗？ 老支书索性不管了，那咋咋地吧！ 哎，年前大家还一颗心扭成一股绳，往前奔呢！ 年后，牛家湾咋成这样了？ 魏家人一听老支书这话，又开始犹豫了。 五百块呢！ 他们累死累活，一家人一整年才挣一百来块钱，除下买东西的钱，一年也就只能存几十块！ 若他们每个人都能拿到五百块，那... 娶媳妇的钱有了！ 可以让媳妇儿多生几个小子了！ 五百块，老支书都心动。 魏刚见众人犹豫不定，开口道，“大家放心，只要我们不松口，那个姓杜的为了不坐牢，肯定要求我们的。” “对！” “没错，我们不能急！” “不过...”有魏家人担心，“我们十几个人，每个人赔五百块，那杜若有那么多钱？” 魏家人静了下。 老支书想到自己临离开时，杜若交代自己的话，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 “杜若说她没那么多钱，谁先给李秋菊道歉，并求得原谅，她就把钱给谁。” “剩下的人，打欠条，慢慢还吧！” “几年，几十年的，她总会还清的！” “还有，去找李秋菊道歉的时候，不能在人多的地方，要先询问李秋菊本人的意见。” 魏家人听了，齐齐傻了眼。 什么？ 这还能打欠条？ 谁先去道歉，就把五百块，先给谁？ “不行！”魏栓子不顾自己肿成猪头的脸，挣扎着说，“绝对不能答应！” “大不了，咱们不要钱了，让那个姓杜的坐牢去！” 其他魏家人彼此对视一眼，不说话。 这... 五百块，这数目挺大的，他们还真想要。 下跪？ 这对他们来说，是难事吗？ 以前杜若没来之前，他们每年都要结伴出去要饭。 为了要到饭，不知道给多少人下跪过。 现在村里的日子好过了，自然上跪天地，下跪父母。 但如果能有人给他们五百块，让他们下跪，这...值啊！ 不过，明面上肯定不能这么说。 于是，魏家人立刻异口同声的说，“对，不能答应她！” “只要她不想坐牢，就一定会来求我们的！” 见此，老支书只说，“行，你们再考虑考虑，我先走了。” 魏刚一脸义正言辞，“不用考虑，我们是不会答应的！” “对！” 老支书没说什么，直接走了。 等老支书走后，这些魏家人又大骂了一会儿杜若，才慢慢安静下来。 “二哥，”有个伤势较轻的魏家人看向躺在床上的魏栓子，“我家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魏栓子深深看了眼那人，皮笑肉不笑的问了句，“伤没事了？” 那人笑的一脸憨厚，“也就脚踝有点肿，不耽搁啥！” 魏栓子点点头，“行，那你走吧！” 那人听了，立刻拿起竖在墙上的一根木棍，拄着走了。 那人走后，又有几个伤势比较轻的回家了。 晚上，屋里的人已经走了一大半。 魏栓子想上厕所，魏刚就背着他去。 没想到走到半路，魏栓子却说，“咱们回家！” “啊？”魏刚不解，“为啥啊二哥，你伤还没好呢！” “你个棒槌，”魏栓子没好气道，“你真当走的那些人是家里有事啊？” “啊？”魏刚一脸疑惑，“不是吗？” 魏栓子没好气道，“当然不是，你没听老支书说嘛，那个姓杜的知青手里没那么多钱，谁先去，就先把钱给谁。” “可我们不是没答应吗？”魏刚不解，“那管她有没有钱呢，直接让她坐牢不就行了。” “哎呦，”魏栓子疼的龇牙咧嘴，还要一点点的给魏刚解释，“五百块呢！” “你不动心？” “动心，”魏刚很诚实的点头，“我家孩子都七八岁了，还没件完整的衣裳呢，有了五百块钱，我能给他们买多少衣服啊！” “是啊，”魏栓子道，“那五百块，我也馋呢！” “刚才之所以没答应，那是人多。” “现在就剩咱们兄弟自己，赶紧叫上家里人，把我送到县里，给那个破鞋磕头道歉，你也去。” “到时候，咱们兄弟各得五百块，加起来就是一千块！” 魏刚有些犹豫，“可是二哥，咱们刚不是说过，不同意吗？” “哎呀，你这个脑子，咋还不明白？” “钱拿到手里才是自己的！” 魏栓子让魏刚把他背到家，魏栓子的媳妇正在家喂孩子吃饭。 看到丈夫和小叔子回来，忙站起身。 魏栓子的媳妇儿因为嘴臭，也被杜若打了几耳光，不过伤势比魏栓子轻多了。 在卫生所上了点药，就被魏栓子赶回了家里，家里还有孩子要照顾呢！ 魏栓子把事情简单的跟媳妇儿说了说，然后跟魏刚约定，早上五点出发去县里，先找李秋菊道歉，然后找杜若要钱。 第二天，魏栓子躺在木排车上，身上盖了条被子，被魏刚拉着去了县里。 早上五点出发，差不多上午九点他们才到县里。 到了县里后，两兄弟先去了派出所。 在派出所，两兄弟见到了杨公安。 杨公安见到魏家兄弟，脸上没好脸色，语气有些不耐烦的问，“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魏栓子脸疼，魏刚就说道，“我们找李秋菊。” 杨公安一听两人是来找李秋菊的，顿时警惕起来，“你们想干什么？” 见杨公安一脸不善，明显是误会了什么，魏刚忙解释道， “我们不是来找她麻烦的，我们是来道歉的！” “道歉？”杨公安有些不信，“你们会这么好心？” 魏刚和魏栓子顶着猪头脸，一脸的认真。 杨公安确认了好几遍，这才说，“那行吧，我先问问李秋菊，看她愿不愿意见你们？” 于是，魏刚和魏栓子只好在派出所门口等。 可他们等了还不到五分钟，远远就看到一个熟人由远及近。 嗯...又一家魏家人来了。 那魏家人看到派出所门口的兄弟俩，也是一愣，三人对视一眼，都有些尴尬...... 这...？ 第237章 磕头道歉 双方默契的谁都没开口，仿佛不认识似得。 过了没十分钟，又有魏家人来了... 杨林去见李秋菊。 李秋菊不是派出所民警，住在派出所也不是事儿。 之前有的公安累了，还能去休息室休息一会儿，现在李秋菊住进去后，公安们想休息只能在桌子上趴一会儿。 杜若已经跟杨林说了，让杨林帮忙，今天就把李秋菊送到招待所。 杜若不在身边，李秋菊死都不想再回到牛家湾。 杨林走到休息室门口，敲了敲门。 里面立刻传出李秋菊警惕的声音，“谁？” 除非吃饭、上厕所，否则李秋菊是绝对不会出休息室的门的。 这是受到侵害后，形成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再加上李秋菊性格本就敏感懦弱，若非杜若，她早就尝试自杀了。 面对这个可怜的女孩子，杨林轻声道，“秋菊是我，老杨。” “那个...牛家湾魏家人来了，他们说想当面给你道歉！” “不用了，”李秋菊语气开始激动，“让他们走，我不想见到他们。” 杨林叹口气，“秋菊，你是个好孩子，我希望你能走出来！” “那些混蛋嘴臭，他们做错事，理应受到惩罚。” 可此时的李秋菊却只想一个人缩在安全的壳里，除了杜若外，谁都不见。 她想死的，可是想到杜若，她就又觉得对不起杜若，她很犹豫。 见李秋菊不说话。 杨林只好道，“秋菊，你可以不原谅他们，但这是杜若向他们提出的条件。” “杜若她希望你能走出来。” 听到杨林提到杜若，李秋菊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打开门走了出来。 看到李秋菊出来，杨林眼中闪过一抹欣慰，“走吧。” 李秋菊跟在杨林身后，走出了派出所。 等他们来到派出所外面，才看到外面已经聚集了十几个魏家人。 几乎所有被打的魏家人都到了。 这群人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派出所里面看。 看到杨林领着李秋菊出来，顿时一窝蜂的围了上来。 “李知青，之前是我嘴臭，我对不起你，我向你道歉！” ‘噗通’这男人利索的跪在李秋菊面前，也不管李秋菊怎么样，双手开工，开始扇自己耳光。 “啪！啪！啪！” 声音很响、很脆，一张脸很快肿胀起来，红通通的，一点儿没作假。 其余人一看，这岂能落后？ 于是，纷纷跪在李秋菊面前，一边道歉，一边扇自己耳光。 就怕落后一步，钱就飞了！ “李知青，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错了，我自打嘴巴子，给你出气！” “啪啪...” 李秋菊呆愣愣的看着跪在她面前的十几个魏家人。 这些魏家人之前嚣张的嘴脸，恶心的嘴脸，还历历在目。 那时的他们多嚣张啊！多得意啊！ 一点儿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说自己是自愿的、说自己是破鞋！ 现在，这才过去多长时间啊？ 他们竟然懂得道歉了？ 对，是姐姐！ 李秋菊眼圈一红，这是姐姐在给她出气！ 一时间，十几个人跪在李秋菊面前，啪啪的打耳光，把派出所内其他公安都惊动了，纷纷出来瞧热闹。 李秋菊只冷漠的看着，她的眼神幽暗深沉，没有一丝光亮，像是一口深不见底的枯井，可井底却又似隐藏着惊天的波澜和怒火。 第一个打完的男人，一眼殷切的看着李秋菊。 “李知青，你看我都自打耳光了，你原谅我吧？” “李知青，我先道歉的，你原谅我吧？” “李知青，我真的是诚心道歉的，你一定要原谅我啊！” 李秋菊却只是扯了扯嘴角，眼底满是嘲讽，心里的畏惧似乎散了不少，可厌恶似乎变多了。 “滚！”李秋菊一字一句，冷声道，“我不一会原谅你们，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们！” “是你们杀死了过去的我，你们都是刽子手！” 李秋菊说完，转身进了派出所。 魏家人面面相觑，一个个不知所措。 魏栓子让魏刚把他扶起来，忍着疼，愤怒道，“我们被杜若那个女人给耍了。” “要是这个李秋菊一直不原谅我们，难道我们要一直跪下去？” 其余魏家人也都反应过来味儿了，纷纷大怒： “没错，那个姓杜的女人真是阴险！” “不行，我们找她去，不管李秋菊原不原谅我们，反正我们已经下跪、打耳光了，她要把钱给我们。” “对，没错！” “找她去！” 一群人要求见杜若。 杜若听到魏家人要见自己，笑笑了，没拒绝。 魏栓子虽然伤势最重，但是他的脑子的确是魏家人里面最灵活的，于是他带着魏刚代表魏家人来见杜若。 见到魏家兄弟俩，特别是魏栓子，杜若很不厚道的笑了。 而且，她的笑容很灿烂，眼睛眯成了月牙，看起来就很开心的样子。 此时的魏栓子一张脸如同调色盘一般，青青紫紫掺杂、花花碌碌点缀，一双眼睛肿的像核桃，一张嘴肿的像猪肠。 每说一句话都像是有几把刀子在他的嘴巴里炸开，让他鲜血淋漓。 可他还就是忍不住说话，所以看到丝丝缕缕的血丝从他嘴巴里流出来的时候，杜若脸上的笑容就更加灿烂了。 而他的手腕、脚腕都被杜若折断，虽然被捏骨医生正了骨，但移动的时候，还是疼的龇牙咧嘴。 一旁的魏刚倒是比他好得多。 见杜若笑的一脸开心，魏刚忍不住皱了眉，不高兴道，“笑什么笑？” 杜若答的很坦然，“笑你们啊！” 魏刚不解，“笑我们什么？” 杜若正了正身体，笑着说，“看你们狼狈的像是一条狗的样子，我还挺开心的。” 这话一出，魏家兄弟一呆，周围空气都带着几分寂静。 杜若说完这句话，又歪歪斜斜的靠在椅背上。 “你？”魏刚反应过来后，瞬间大怒，冲着杜若举起了拳头。 坐在一旁的公安看到后，立刻站起身警告，“请安静！” “双方不许有肢体接触。” 面对公安的警告，魏刚只好气呼呼的放下手，只是一双铜铃般的眼睛，不死心的瞪着杜若，仿佛能把杜若瞪死似得。 魏栓子也生气，可他说话太疼了，只好用那双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杜若。 杜若不以为意，笑容依旧。 深吸口气，魏栓子看了眼魏刚。 魏刚点点头，对杜若说，“我们已经向李秋菊下跪磕头认错，快把钱给我们！” “我们一共15人，每个人五百,就是...” “呃...”魏刚傻了眼，多少呢？ 他憨憨的伸出双手，数过来数过去，数了好一会儿，都没数清楚。 数太大了，他没那么多手指头，数不清啊！ 魏刚用求救般的眼神看向一旁的魏栓子。 魏栓子也正低头算数呢！ 杜若看两人苦恼的样子，好心提醒，“一共是250。” 听到这个数字，魏刚下意识的点头，“对，就是250。” “你赶紧把250，给我们。” “哈哈...”杜若实在忍不住大笑起来，指着魏刚，笑的肚子都疼瞪了。 魏刚还一脸茫然，“你笑什么？” 杜若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说，“你就是250啊，你们都是250啊，我给什么？” “啊？”魏刚又不解的看向魏栓子，“二哥，她说这话啥意思啊？” 魏栓子气的胸口不断起伏，瞪了杜若一眼，又看了眼不成器的弟弟，没好气道， “傻子，她这是骂你呢！” “什么？”魏刚气恼的站起身，指着杜若，大声道，“你骂我？” 杜若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没有啊，他胡说呢，我你是傻子吗？我骂你，你都听不出来？” “也是，”魏刚点点头，看向魏栓子，“二哥，她没骂我，她骂我，我能听出来。” 魏栓子闭上眼睛。 不，他绝不承认，这个傻不拉几的男人，是他的弟弟！ 第238章 欠条不见了 魏栓子也懒得骂这个傻子弟弟了，直接看向杜若。 “我算出来了，”魏栓子每说一个字都疼，所以，他说话时，断断续续的。 “一共是7500块钱。” “快点把钱给我们。” “嗯，”杜若点点头，“我说过吧，我的钱没那么多，只有一千五百块，先给你们一千五，剩下的打欠条，怎么样？” 一千五百块？ 魏栓子眼睛一亮，他、魏刚加上他媳妇三个人，正好一千五。 只要他们能拿到钱就好，剩下的... 呵呵... 他又不是老支书，可管不了那么多。 但是，魏栓子还想试探一下杜若，就一脸不满的说，“我们一共15个人，你才拿出一千五，剩下的人怎么办？” “你身上肯定还有钱，都拿出来！” “你要是藏着掖着不拿出来，我们魏家人一生气，还得告你，让你吃牢饭！” 杜若表情坦然，“没有了，这一千五你们要是不要的话，我也不给了，你们直接告我好了。” “大不了坐牢嘛！” 杜若摆出一副光棍的架势，魏栓子反而不敢逼迫了，一千五，他们三人的钱至少到手了。 于是，魏栓子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点了点头，“好！” 杜若见魏栓子答应了，嘴角缓缓翘起一抹不被察觉的冷笑。 杜若之所以答应给钱，还给的那么痛快，自然有自己的计划。 杜若知道李秋菊没有原谅他们，按理说可以不给钱的。 但是如果让他们天天去找秋菊下跪，求原谅。 想必秋菊也不想看到他们那种下贱的样子。 一次就够了！ 于是，杜若说，“你们回去后找沈眉要钱，她会把一千五给你们，”接着杜若让公安给她拿来纸笔，她给魏家兄弟写了一个欠条。 还把事情简单叙述了一遍。 公安看过了，也说没问题。 有公安作证，魏家兄弟比较放心，就没再多做纠缠，直接离开了。 两人离开后，杜若把笔还给公安同志，就回到监室，手腕一转，手中又出现一支差不多的笔。 杜若看着手中这支笔，眼底闪过一抹冷酷。 她杜若的一千五是那么好拿的？ 哼！ 魏家兄弟离开派出所后，就把杜若的欠条给其他魏家人看了。 其他魏家人见杜若果然打了欠条，都有些失望。 但因欠的钱巨大，于是魏家识字的人，把欠条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确认没问题了，才又还给魏栓子，让魏栓子拿着。 不过幸亏还有一千五呢！ 于是，魏家人纷纷看向魏家兄弟。 “栓子，那姓杜的给了一千五，那一千五，我们得平分吧？” 平分？ 呵！ 魏栓子怎么可能愿意，于是他看了眼魏刚。 魏刚站出来，高声对其他魏家人说，“我和我哥，代表大家跟姓杜的去谈，这一千五是我们谈下来的，当然是我们的了。” “你们的钱也不用急，姓杜的不是写了欠条吗？” “你们再等等，姓杜的会把钱给你们的。” 什么？ 魏家人一听，这还了得？ 当即就不乐意了。 “魏刚你这话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对，一千五呢，你们一家三人分了正好，那我们怎么办？” “就是，我们也下跪磕头，扇耳光了，难道我们这顿打，就白挨了不成？” “一千五必须均分！” “对，必须均分！” “不行！”魏刚坚决不同意，到手的钱，那就是煮熟的鸭子，还能让它飞了不成？ “这钱是姓杜的给我们的，你们的是这张欠条。” “你们魏家兄弟不厚道！” “对，我们之所以被打，都是因为你们家狗子，如果不是你们家狗子，我们怎么会被连累？” “没错，我们被打的这么狠，还给人下跪磕头、扇耳光，都是因为你们。” “你们不能不管！” “你们兄弟要是不把钱均分，以后，你们家要是再出什么事，我们都不管了！” “就是，咱们姓魏的都是一个祖宗，都沾亲带故的，魏栓子、魏刚，你们不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就是，总有一天，你们会求到我们身上来的！” 魏栓子却不以为意，他们夫妻加起来就有一千块，有了这一千块，他还用去求人？ 呵呵...别开玩笑了！ 有这一千块在，他们家的日子不知道有多舒服呢！ 魏刚看了眼魏栓子，见魏栓子冲他摇了摇头，魏刚咬牙， “这钱是我们兄弟的，不会分给你们的。” “你们兄弟实在是欺人太甚！” “你们兄弟还当我们是亲戚吗？” “一点儿钱都不愿给，还当什么亲戚啊？” “今天，你们兄弟要是不把钱分了，以后，我们再也不会管你们兄弟的事情了！” “没错！” 纵使被这么多亲戚威胁，魏栓子也不肯拿出一毛钱。 看着周围亲戚脸上那仇恨的目光，魏栓子也有点怕，想了想还是忍着疼说道，“各位叔叔伯伯、兄弟们，不是我魏栓子不仗义。” 魏栓子顿了下，缓了缓疼，继续说道，“实在是没办法，你们看我这样子，想要把伤治好，得花不少钱。” “我身体亏的厉害，得吃点好的补补。” “呵，”都是成年人，谁唬的了谁啊？ “魏栓子你少废话，有那五百块，你天天吃鸡蛋，都能吃好几年了，你的伤好几年都好不了？” “我告诉你，不管你今天说什么，只要不把钱拿出来，我们就没完！” “对，断绝关系！” “老死不相往来！” 魏栓子见群情激奋，心里也有点犹豫，不过这点犹豫很快就消失了。 魏栓子不说话，打算装死。 魏栓子不说话，魏刚也不同意。 于是，魏家人就这样闹掰了！ 魏栓子和魏刚一回到牛家湾，就赶紧拿着欠条去找了沈眉。 沈眉仔细比对后，觉得没问题，就把杜若离开前，交给自己的钱，数出一千五，给了魏栓子和魏刚。 魏栓子和魏刚看到手中厚厚一沓大团结，眼睛都直了！ 兄弟两个从小到大就没见过这么多钱，兄弟两个咽了咽口水，不厌其烦的数了好几遍，确定无误后，这才心情忐忑的回了家。 魏栓子拿了一千，毕竟还有他媳妇儿一份。 回到家后，魏栓子和他媳妇儿把钱又数了好几遍，心情好的不得了。 虽然身上疼的厉害，但看到这么多钱，似乎... 身上的伤，也没那么疼了。 钱拿到了，魏栓子看着放在桌子上的欠条，想着明天把欠条给其他魏家人。 反正他们家的钱是拿到了，至于其余人的钱能不能拿到，他就管不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魏栓子让他媳妇儿给他煮了两个鸡蛋补补。 吃完早饭，就带着魏刚去找其她魏家人。 其她魏家人，看到这两个兄弟上门，别说没给好脸色，连大门都没让进。 魏栓子只好让魏刚挨家挨户的通知，“他们兄弟拿到了钱，欠条在手里拿着也没用，看着欠条交给谁保管比较合适？” 其余魏家人一听，这才愿意开门，看到兄弟两个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都懒得看他们一眼。 等其他魏家人聚齐后，魏栓子把欠条拿出来，给了年纪最大的魏友德。 魏友德算是魏栓子的堂叔。 魏友德昨天没去，他儿子去了，得知昨天的事情后，魏友德也气的不轻。 魏家兄弟太不是东西。 手里拿着一千五，却一分钱不给他们分，简直混账! 虽然杜若写了欠条，但谁知道，这欠条杜若什么时候兑现啊？ 普通人一辈子也挣不了六千块啊！ 万一，杜若死前都没挣到六千块，那他们该怎么办？ 人死账消，到时候他们找谁要钱去？ 于是，看到魏栓子后，魏友德冷哼一声，语气十分不客气的骂道： “栓子、刚子你们兄弟不厚道啊，你们要是当我是你们的长辈，就把那一千五拿出来，大家一起平分了！” 魏栓子和魏刚两兄弟低着脑袋不说话，明显是不同意。 魏友德好说歹说，兄弟两个就是不同意。 魏友德气的狠了，直接骂道，“你们两个不是东西的玩意儿，以后，你们别叫我叔，我不是你们的叔，以后我们就是仇人！” “不再是一家人了！” 两兄弟无所谓，有了钱，谁还要这种穷亲戚啊！ 魏友德重重的哼了声，伸出手，“把欠条给我！” 魏栓子把欠条给魏刚，魏刚把欠条递给魏友德。 魏友德拿起欠条，小心翼翼打开。 这欠条可是值六千块呢！ 比他这条命，值钱多了！要小心！ 打开欠条后，魏友德眯起眼，打算仔细看看，可这一看，却是不得了！ 魏友德瞪大眼睛，盯着欠条好一会儿； 见魏友德不说话，魏栓子不想再面对族人敌视的目光，忍着疼，说道： “叔，您老要是没事，我们就先走了！” 魏栓子说着就让魏刚背他离开。 见两兄弟要走，魏友德立刻大喝一声，“给我站住！” 魏栓子和魏刚被这巨大的声音吓了一跳，忙站定，不解的看着魏友德。 可此时的魏友德，脸已经黑了！ 一双眼睛像是要吃人一般，恶狠狠的盯着魏栓子和魏刚兄弟。 然后，魏友德大踏步走到两兄弟面前，把手里的纸狠狠扔在魏栓子脸上，虽然纸很轻。 但是纸碰到魏栓子的脸时，魏栓子还是感觉很疼。 疼痛激发了他的怒气，魏栓子不悦的瞪着魏友德，“叔，你干啥？” 魏友德龇牙冷笑，“干啥？” “说！你把欠条藏哪去了？” “你们两个混蛋，一千五一分钱不分给大家伙也就算了，没想到连欠条你们都想吞！” “你们两兄弟，简直不是人！” “快，把欠条拿出来！” 第239章 刚到手的钱就没了还欠钱了 “啥？” 什么欠条？ 魏栓子和魏刚一脸不解。 魏刚憨憨的问，“叔，欠条不是给你了吗？” “你咋还向我们要欠条呢？” “给我了？”魏友德怒吼，“你们啥时候给我了？” “你们给我的就是一张白纸，你们两个狗东西睁大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你们给我的是什么东西？” “你们两个混账，连欠条都不想给，你们想干什么？” “拿了一千五不够，还想把剩下的六千块都拿了？” “也不怕撑死！” 其余魏家人一听魏友德这话，一个个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纷纷凑上来，拾起地上的白纸，认真看了看。 的确是白纸！ 很白的纸，一个字都没有！ 欠条他们昨天也看过了，用的纸和这张纸差不多，可那张欠条上是有字的，而这张纸上却是一个字都没有！ 这是要蒙谁呢？ 魏家人对魏栓子兄弟俩之前不厚道的举动，本就不满，一直压抑着怒气。 这下子，怒气全爆发了。 “魏栓子、魏刚，你们到底把欠条藏哪去了？交出来！” “对，交出来！” “两个狗东西，真是自己吃了肉，连口汤都不给我们喝啊！” “我们魏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有了你们俩兄弟。” “快点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对！” “快点交出来！” 魏栓子吓了一跳，忙捡起被扔在地上的纸，翻来覆去、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上面干干净净，一个字都没有！ 字呢？ 昨天还在呢？ 这字还能跑了不成？ 魏刚瞅了眼白纸，急的汗都出来了，面对同族人的愤怒，魏刚也吓得不轻，赶紧说， “二哥你是不是拿错纸了？” “你再好好想想，你把欠条放哪了？” 魏栓子看着手中的白纸，一脸懵，“我...我没拿错啊！” 六千块的欠条啊，他能不好好放着？ 他昨天睡觉时，确认了好几遍，然后把欠条小心翼翼的压到了枕头底下，今天一大早出门的时候，才拿起来揣兜里。 再说了，他们家就没这样的白纸，怎么会拿错？ 魏栓子摇头，“我没拿错啊！” “二哥，你没拿错，纸上面的字咋没了？”魏刚急的不行，“你快拿出来吧！别太贪心啊！” “咱们拿了一千五，已经够了。” 面对亲兄弟的质疑，魏栓子有苦说不出，都快哭了，“我真的没拿错啊！” 魏家其余人见都这时候了，魏栓子还死鸭子嘴硬，顿时怒不可遏。 “好你个魏栓子，你这是要把大家逼上绝路啊？” 一个魏家年轻人气恼之下，直接上前，一手掐住了魏栓子的脖子。 魏栓子疼的厉害，连连道，“疼！疼！疼！，快放手，放手！” 见魏栓子喊疼，魏刚立刻上前，想要帮魏栓子，但却被其他魏家人被拦住，两个轻人一起上前，把魏刚摁在地上，让他动弹不得。 “疼？知道疼，就赶紧把欠条交出来！” “我真的没藏啊，”魏栓子疼的直叫唤，“真的没藏！” 任由他表情多诚恳，语气多真挚，魏家人都不信！ 昨天，魏栓子不同意把一千五均分，就已经得罪了除他们兄弟外的所有魏家人。 其他魏家人恨不得掐死他，今天见魏栓子敢私吞六千块的欠条，这还了得？ “走，去他家搜！” “对！”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去了魏栓子家。 魏栓子老婆周岚，此时正在厨房刷锅洗碗，嘴里还哼着小调。 昨天，魏栓子拿回家一千块钱，可把周岚高兴坏了！ 以前，为了养活三个小子，魏栓子把周岚后来生的两个闺女都扔后山上去了。 周岚也心疼，但为了三个儿子，闺女...毕竟是赔钱货，长大了也不过是泼出去的水，别人家的人，扔了就扔了吧，还是儿子重要！ 现在有了钱，以后要是再生孩子，也不用扔了，能养得起了。 虽说被打了几巴掌，周岚摸了摸还有些疼的脸颊，眉眼却是带笑的。 至于李秋菊？ 周岚可不会同情她，一个女人失了贞，还好意思活着？ 若是她，早就悬梁自尽了，真是不知羞耻！ 她那侄儿狗子虽从小就混账，是村里有名的二流子，但他是个男人啊，上了李秋菊，又不是不娶，李秋菊还敢不嫁？ 哼！惯得！ 一个破鞋罢了，有男人要就不错了，还想挑三拣四不成？ 也不看看自己还值不值那个价钱？ 想到躺在医院的魏狗子，周岚心里又开始骂杜若！ 一个女人那么要强干什么？ 将来能有男人喜欢？ 一言不合就打人，将来就算结婚了，丈夫也不会喜欢，迟早离婚！ 只是可怜了狗子，被打的那么重不说，还报了警，也不知道警察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听说，有的强奸犯会被判死刑！ 哎呦，大嫂一个人把狗子拉扯大不容易，若是狗子没了，大嫂肯定不想活了。 这是两条人命啊！ 那个姓杜的真不是东西！ 正想着，院里突然涌进来一群人。 吵吵嚷嚷的，把厨房里的周岚惊动了。 周岚赶忙出来查看，一看是同村的亲戚，脸上顿时露出几分尴尬。 姓杜的女人，一共就给了一千五，全被他们家得了。 这些亲戚正恨他们呢！ 周岚脸上挂着笑，客气的说，“大家伙来我家是干啥啊？” “喝水不？我去倒水！” “不用了，”魏友德沉着一张脸走进来。 看到魏友德，周岚忙喊了声，“叔，您咋来了？” “我咋来了？”魏友德瞪着周岚，“还不是你男人干的好事，一千五他不分也就算了，六千块钱的欠条，他都敢藏起来。” “啥？”周岚一惊，下意识的说，“不可能吧？” “他早上吃完早饭，就出门了，说是要把欠条交给你们，让你们保管。” “哼，”魏友德冷笑，“他是拿出了一张纸，可那是一张白纸，上面一个字都没有！” “啊？”周岚有些不确定了。 魏友德见周岚不吭声了，大手一挥，“给我搜！” 其余魏家人顿时像一群土匪一般，冲进了屋。 周岚的三个孩子吃完早饭出去玩了，现在没在家。 周岚见人冲进屋，顿时吓坏了。 魏栓子昨天拿出来的一千块钱，还在屋里放着呢！ 这么多人进去，万一被人偷走怎么办？ 周岚立刻上去阻拦，“不行，你们不能搜！” “不能搜啊！” 可惜没人听周岚的话，周岚一个女人，也拦不住！ 周岚只好也跟着进屋。 她一进屋，就看到有人抽出抽屉，把抽屉里的东西都倒在地上，仔细翻找。 有的把炕上的被子扯到地上，仔细翻找！ 有的把木箱子打开，把装在里面的衣服、被褥全都扔到地上，开始翻找。 周岚见此，心疼的眼泪都下来了。 “你们小心点，别翻了！” “我的梳子！” “哎呦，我的被子，那是棉花...别翻了，里面什么都没有！” 有一个木柜子上了锁，一个年轻人从外面找了一块板砖，一板砖下去，锁立刻被砸坏了。 箱子里面放着一千块钱，周岚一看箱子坏了，立刻不管不顾的扑过去... “里面都是我的东西，没有你们要找的欠条，不能翻！” “停下，停下！” 见周岚上前阻拦，一个年轻人不客气的一把推开周岚，把周岚推倒在了地上，一点儿没客气。 周岚摔倒在地后，顾不得疼，立刻站起来扑过去。 此时，那个年轻人也正好翻到了一千块钱。 年轻人眼睛一亮，高喊，“我找到钱了！我找到钱了！” 其余人眼睛都是一亮，问：“找到欠条了吗？” 年轻人摇头，“没有。” “那你把钱交给友德叔吧，一会儿咱们把钱给分了！” 年轻人高兴的应了声，就跑了出去。 周岚见刚到手的钱就被拿走了，心疼的直抽抽，立刻追上去。 “我的钱，那是我的钱！” “你把钱还给我，还给我！” 年轻人到了院子，直接把一千块钱递给魏友德，“友德叔，这是从屋子翻出来的一千块钱。” 看着厚厚一沓钱，魏友德心情也有点激动，别看这里他年纪最大，可他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啊！ 魏友德小心翼翼的接过钱，一边数钱，一边问，“欠条呢？找到了吗？” 年轻人有些沮丧，“没找到！” 魏友德抬头看了眼年轻人，“再去找！” “哎！”年轻人应了声，又兴冲冲的冲进了屋里。 看到魏友德正在数钱，周岚立刻扑过去。 “友德叔，这是我家的钱，我家的钱！” 周岚伸手，“你把钱还给我！” 周岚还没走到魏友德面前，就被站在魏友德身边的两个年轻人给推倒在一旁。 魏友德冷冷的看了眼趴在地上的周岚，“你的钱？” “这是大家伙的钱！” “我告诉你，要是欠条没找到，别说这一千块，你们家还得倒欠大家五千块！” 什么？ 倒欠五千块？ 五千块是啥概念？ 对于周岚来说，那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啊！ 他们家一年到头，才积攒几十块啊！ 这一千块，已经算是意外之财，让他们一夜暴富。 可这钱拿在手里还没焐热，就被人夺了去。 夺了去不说，还要倒欠五千块？ 这...这是要逼死他们吗？ 第240章 你们要把我逼死吗 “友德叔，”周岚哭着说，“我家男人真不敢藏欠条啊！” “欠条是大家的命，我家男人做事有分寸的。” “有分寸？”魏友德嘲讽道，“有分寸，拿了钱自己独吞，不给大家伙均分？” “我看他就是心太大了！” “你要是个懂事的，就赶紧把欠条拿出来！” 周岚缓缓爬起来，哭着说，“友德叔，我更不敢藏了，我要是知道欠条在哪，我肯定找出来给你们，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魏友德看了眼周岚，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恰巧这时，魏栓子和魏刚两兄弟被魏家人压着，一起来了。 看到魏栓子，周岚赶紧跑过去，哭着说，“当家的，咱家的一千块钱被人拿走了！” “什么？”魏栓子虽然全身都疼的厉害，但是听到钱不见了，他立刻急红了眼。 “谁？谁拿走了咱家的钱？” 周岚刚要伸手指魏友德。 魏友德就自己出声了，“钱在我手里！” 魏栓子闻言，急的一张猪脸都变了形，但还是先恶狠狠的瞪了眼周岚，“没用的东西，我要你有啥用？” “你就是个只会下崽的猪，钱都护不住！” 周岚被骂的抬不起头，只能在一旁伤心的抹眼泪。 “友德叔，”魏栓子忍着疼冲魏友德叫嚷道，“那是我的钱，我的钱。” “我真没偷藏欠条，我发誓行不行？” “我要是偷藏了，就让我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魏友德瞟了眼魏栓子，眼神冷漠，慢悠悠道，“这钱是大家伙的钱，一会儿我就给大家伙分了。” “至于欠条？” “你要是把欠条弄没了，你要么让那个姓杜的再写一份，要么就自己写一份欠条。” “欠条是六千块，现在我已经拿到了一千块，你就写一份五千块的欠条好了。” 魏友德这话一落，魏栓子差点没晕过去。 一千块没了不说，自己还要倒欠五千块！ 他魏栓子哪有那个本事，挣五千块啊？ 把他宰了，论斤卖，都不一定卖一百。 五千块，他就算是每天不吃不喝一直干活，也攒不够啊！ 再说了，他还有三个儿子呢，他要是写了五千块的欠条，他三个儿子怎么办？ 别说娶媳妇了，能吃饱不饿死，都算命大了。 不行，绝对不行！ “友德叔，你这是要逼死我啊！” “我逼死你？”魏友德哼笑一声，“栓子，你昨天怎么对大家的，你忘了？” “姓杜的那个女人就给了一千五，这一千五本该大家平分，你呢？” “你竟然和刚子独吞，你有没有想过大家伙的日子怎么过？” “我...”魏友德一时语塞，但还是嘴硬道，“友德叔，欠条我没偷藏，这一千块你们可以拿走，但是...” “如果欠条真的找不到，我可不可以不写欠条？” “你想得美！”魏友德一点儿都不心软，“五千块钱，可是大家伙的钱，你说不写欠条，就不写了？” “你咋那么大方呢？” “那么多钱，我可不舍得不要！” 周围的魏家人也纷纷开口附和； “就是，好几百呢，谁舍得扔了？” “魏栓子，五千块你拿不出来的，你一辈子都挣不到五千块，快把欠条拿出来吧！” 魏栓子已经快绝望了，浑浊的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滑落，“我...我真的没有藏啊！” “一张欠条，又不是钱，我藏了有啥用？” “你们不得找我的事儿啊？” “友德叔，你想想，我魏栓子不傻。” 魏友德此时冷静下来，的确觉得魏栓子不可能敢出藏欠条的事来，毕竟魏栓子只要还在村里住着，他就不敢得罪他们这么多人。 可欠条为啥不见了？ 其余人都说，昨天见过欠条，确定欠条没问题。 而欠条一直在魏栓子手里，那唯一的解释，就是魏栓子把欠条弄丢了！ 姓杜的写过一张欠条，要想再让她写一张，基本不可能。 姓杜的可不是傻子！ 欠条上五千块，魏友德自家能分好几百，是绝对不可能放弃的。 那唯一的解决办法，只有... 让魏栓子写下五千块的欠条。 至于魏栓子写下五千块的欠条后，以后的日子怎么办？ 呵！ 关他什么事！ “栓子啊，”魏友德叹了口气，“叔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很聪明！” “但五千块，不是个小数目，你懂吧？” “谁舍得不要啊？” “欠条不见了，我要是同意你不写欠条，大家伙也不会答应啊！” 魏友德这话一落，院子其他魏家人立刻叫嚷起来： “不答应！不答应！” 此时，魏栓子眼神中已经透着灰败和绝望了。 他抬头看向几个屋，内心只希望，真的是他记错的，把欠条忘家里了，而不是弄丢了。 可...应该不会丢啊！ 昨天晚上自己还见了，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了？ 很快，魏家人把魏栓子的家翻的底朝天，可欠条依然没找到。 院子几十个魏家人，虎目眈眈的盯着魏栓子，那透着仇恨的目光，吓得魏栓子直接尿了。 淅淅沥沥的水声在安静的院子里格外响。 魏友德心里说实话有些失望。 魏栓子几斤几两，魏友德还不知道？ 就算把魏栓子压榨到死，他也挣不了五千块。 那个姓杜的女人就不一样了，她聪明，有干劲儿，有拼劲儿，说实话，是比很多男人都强！ 是有能力赚到几千块钱的。 现在换成了魏栓子，他们被欠的钱，啥时候能拿到手里呦！ “栓子啊，”魏友德凑上前，一脸心痛道，“你现在把欠条拿出来还不晚，如果你再不拿出来，叔只好让你再写一张欠条了。” 魏栓子肠子都快悔青了，他好恨啊，恨自己怎么昨天晚上不把欠条就给他们。 “叔，”魏栓子此时已经顾不得身上的疼了，他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真的没藏欠条啊，你要相信我！” “哎，”魏友德无奈道，“既然你还是不肯把欠条拿出来，那我们也只能让你再写一张了。” 魏友德一挥手，一个年轻人立刻非常有眼色的跑了，没过一会儿，手中拿着纸笔来了。 魏友德拿出纸笔自己写了张五千块的欠条，然后让人从屋里拿了一根针，刺破了魏栓子的大拇指，鲜血瞬间流了出来。 魏栓子开始挣扎，“别，别...咱们都是亲戚！” “叔，你可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啊！” “阳哥，咱俩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啊，别逼我啊！” “林兄弟，咱们以前关系可好了，你别逼哥哥啊！” 被点名的两个中年人，却是一脸不屑。 “魏栓子，你要是真把我们当兄弟，昨天咋不把钱分了？” “就是，你心里分明没把我们当兄弟，我们以后也不会把你当兄弟！” 魏栓子拼命叫嚷，“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大家饶我一回吧！” 但所有的魏家人都没有心软，直接摁着魏栓子的手，让他在欠条上摁下了手印。 摁下手印后，魏友德拿起欠条，小心收好，然后对一脸生无可恋的魏栓子说， “这个欠条你想拿回去也简单，要么把原来的欠条交出来，要么，让那个姓杜的再给你写一份。” 魏友德说完，就让人把魏栓子给放了，魏栓子躺在地上，泪流满面，恨不得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头撞死。 可惜，他不敢，他没那个勇气！ 就在这时，一声苍老的声音响起： “这是咋的了？” 众人回头，就见老支书拿着他的旱烟袋，从门外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哭哭啼啼，抹眼泪的周岚。 周岚看到躺在地上的魏栓子，赶忙跑过去，想要把魏栓子扶起来，担心的问，“当家的，你咋样？” “身上疼不疼？” “疼不疼？”魏栓子刚站起身，就狠狠的甩了周岚一个耳光，“你眼瞎吗？你看不来我疼不疼？” “要不打你一顿，看你疼不疼？” 魏栓子没能力反抗其他魏家人，只好把积压在心里的火，一股脑的全都倾泄在了周岚身上。 “没用的女人，你这头猪！” 周岚被打被骂，只敢低头哭，啥都不敢说，啥都不敢干！ 很明显，周岚被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老支书见了，忍不住蹙眉道，“栓子干啥呢？” “你媳妇儿只是关心你一下，你打什么人？” “打媳妇儿显得你有本事是不是？” 魏栓子这才看到老支书来了，顿时灰暗的眼睛一亮，推开周岚，‘噗通’一声给老支书跪下了。 “老支书...”魏栓子嚎啕大哭，“您老可要给我做主啊！” “我快要被这些人给逼死了！” 第241章 快去求杜若 魏栓子哭的撕心裂肺，哭的肝肠寸断，把老支书的心都给哭软了。 “这是咋的了？”老支书见魏栓子肿着一张猪头脸，一脸的绝望，也有些好奇，“你媳妇儿说的不清不楚的，你再说一遍。” 魏栓子此时全身都疼，可他顾不得许多，吐出一口血水，忍着疼，一字一句，字字涕泪的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忍着疼，艰难的把话说完，魏栓子感觉自己整张脸都麻了，都木了，仿佛一张脸都不是自己的了。 老支书听了也默了！ 他一方面觉得魏栓子太倒霉了！ 六千块的欠条啊，也能丢？ 可同时，老支书又觉得事情仿佛没有那么简单！ 老支书心里几乎是下意识的想到自己想要主动削减，这些人想要的赔偿金额。 但杜若竟然说，不用！ 这很反常！ 难道这件事情是杜若设下的一个圈套？ 老支书心里觉得非常有可能！ 可他同时又有些不明白，杜若是怎么做到的？ 毕竟，魏栓子也说了，当时杜若的确写下了一张六千块的欠条！ 而且公安也见到了，他从派出所出来，其余魏家人都验了，欠条没问题。 那欠条哪去了？ 老支书低头看了看魏栓子的惨状，还有他话语里的绝望，老支书不觉得，魏栓子会蠢到把欠条藏起来。 如果杜若在的话，杜若一定会告诉老支书，他猜的没错！ 就是她搞的鬼！ 这就是时代的局限性。 在杜若那个年代，网上卖无痕笔的商家简直不要太多。 杜若那只无痕笔是高级货，写下字后，12小时候，字开始缓缓变浅，最后消失，且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这年代的人，哪见过那种笔啊？ 找不到破绽，老支书只能长叹一声，“栓子啊，你再想想，你真的没把欠条忘在什么地方？” 魏栓子哭着说，“老支书，我记得清清楚楚，我睡前把欠条压在枕头下，第二天一早，拿着欠条就去找他们还了。” “哪里知道，那是一张白纸！欠条不见了！” “那...”老支书想了想说，“是不是你三个儿子谁看到，给你拿走了？” 这个？ 魏栓子一想，也不是没可能。 自己那三个小子，一向比较调皮，万一趁自己睡着，把欠条偷走，他也不知道啊！ 于是，魏栓子立刻看向周岚，“你快去把三个臭小子找回来，一定要问清楚，他们拿没拿欠条？” 周岚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敢耽搁，立刻拔腿就跑。 不一会儿，魏栓子的三个儿子就被周岚找回来了！ 魏栓子最大的儿子今年13岁，最小的儿子今年才8岁。 看着三个儿子，魏栓子黑沉着一张脸，语气森寒的问道，“你们三个有没有谁趁着我睡觉的时候，从我枕头底下拿走了一张纸？” 三个儿子闻言，立刻摇头，纷纷说：没有。 在回家的路上，三个孩子已经被周岚逼问过十几遍了，他们真没拿！ 魏栓子不死心，又恶狠狠的问了一遍，“真的没拿？” 现在这个时候，魏栓子其实挺想听其中一个儿子说：我拿了！ 这样，至少欠条找到了！ 现在三个儿子说没拿，那岂不是说，欠条真的不见了！ 他完蛋了！ “你们真的...”魏栓子冲着三个儿子露出凶恶的眼神，“没拿？” 三个孩子没见过魏栓子如此可怕的表情，吓得站在那不敢动，更不敢撒谎，“没有！” 完了！ 魏栓子像是脱力一般，身体直接摔在地上，仰着头，嚎啕大哭，“老天爷啊，你睁开眼，我魏栓子冤枉啊！” “老天爷你行行好，告诉我，欠条在哪啊？” 众人见此，纷纷默不作声，三个孩子快吓傻了，周岚已经跌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老支书见魏家人不说话，他只好站出来，对魏友德道，“友德啊，栓子家里的情况你们都清楚，让他写五千块的欠条，这不是逼他全家去死吗？” “他咋还得起啊？” “这个数目太大了，你们都姓魏，以前都是一个祖宗，一家人，何必做的这么绝呢？” “老支书，”魏友德忙辩解道，“不是我们狠心，实在是这魏栓子不是个东西啊！” “再说了，五千块呢，一家能分好几百，谁舍得不要啊？” 老支书抽了口旱烟，“就栓子他家这情况，他也拿出来那么多钱啊？” 魏友德故作为难的笑了笑，“都是一个祖宗，我们还真能逼死他？” “没钱，就慢慢还呗！” “挣一点，还一点儿，魏栓子还不完，他还有三个儿子呢，总能把大家的钱给还上！” 好家伙！ 这是要魏栓子父子两辈人，给他们当牛做马啊！ 魏栓子一听，就吓得昏死了过去，周岚更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觉得这日子没法活了！ 原来的日子就不富裕，现在更是雪上加霜，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周岚爬起来，双目呆滞，直愣愣的看着木门，然后用力助跑，想要用头撞门。 老支书瞧见了，忙高呼，“快拦下！快拦下她！” 幸好一个年轻人眼明手快，拉住了周岚的衣裳，把她救下来了。 周岚被救下后，跌坐在地，一边哭，一边喊，“你们救我干什么？” “还不如让我死了，呜呜...” 三个孩子也吓坏了，忙跑到周岚身边安慰她。 毕竟都姓魏，魏友德也开始有点不忍心了，招呼其余魏家人，“欠条也写了，咱们先走吧！” 其余魏家人纷纷点头，跟着魏友德离开了。 老支书见魏家人都走了，张了张嘴长叹一声，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也跟着走了。 钱收了，魏家人撤了诉，杜若就被放出来了。 杨林对杜若说，“魏家其余人都撤了诉，只有魏狗子的娘坚持要告你！” “魏狗子...”杨林压低嗓音对杜若说，“怕是要被枪毙。” “魏狗子的娘疯了一样，要报复你！” “不过你打魏狗子这件事情吧，也算情有可原，但是你打人打的太重了，不对你做出惩罚，也不行。” 杜若点头，“我明白！” 杨林见杜若是个明白人，就笑着说，“其实也不是啥大事，就是上面决定想给你换个地方，当知青！” “你这牛家湾闹出那么大的事，牛家湾村民对你能没意见？” 杜若点点头，表示明白，她当初既然敢打魏狗子，就做好了受罚的准备，这个惩罚的确不重。 杜若问，“什么地方？” 杨林道，“东北！” “哦，”杜若神色不变，在哪当知青不是当啊，对于杜若来说，没区别。 杜若想了想问，“我能把秋菊带走吗？” 她若是走了，把李秋菊留在牛家湾，以她胆小敏感的性子，怕是会想不开。 杨林点头，“上面领导说了，李秋菊要是想跟你走，就随她。” 杨林叹口气，“走了也好，换个新地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秋菊年纪还小，渡过这个坎，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杜若点点头，“谢谢您！” 杜若离开派出所后，就直接去了招待所。 杜若在招待所找到了李秋菊； “秋菊？” 李秋菊给杜若倒了杯水，端给杜若。 杜若接过茶碗，喝了一口，对李秋菊说，“杨公安跟我说，上面对我的处罚下来了！” 李秋菊明显开始紧张了起来，一脸担忧的看着杜若，“杨公安怎么说？惩罚是什么？” “如果惩罚太重的话，姐姐你把我推出去，你是为了我才打人的，要惩罚，也是惩罚我，跟你没关系的！” 杜若见李秋菊如此紧张，忙安慰道，“别担心，不是啥大事。” 可李秋菊还是紧紧的盯着杜若，杜若忙说道，“说让我换个地方当知青。” 李秋菊先是松了口气，又忙问，“哪？” 杜若道，“东北！” 李秋菊蹙眉，“那地方挺冷的。” 杜若点头，开了个玩笑，“我还挺喜欢的，东北密林子多，到时候我多打些野味，让你每天吃香的，喝辣的。” “我？”李秋菊愣了下，不敢置信的问，“我...我也能去吗？” 杜若笑道，“当然了，你不想跟我去吗？” “想！” 李秋菊想也不想的就点头，眼泪也不争气的落了下来，激动到哽咽，“姐姐，我想！” “我想跟你走！” 她现在做梦都想离开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带给她的痛苦太多，她一刻也不想在这多待！ “嗯，”杜若握住李秋菊的手，“别怕，姐姐去哪，都带着你，有人欺负你，姐姐就帮你打跑他！” “嗯，”李秋菊紧握杜若的手，泪水滴在两人相握的手上，“谢谢姐姐。” 要去东北，两人在牛家湾还有东西要收拾，就一起回去了。 没想到却在半路上遇到了躺在木排车上的魏栓子和拉车的魏刚。 第242章 最毒妇人心 这兄弟俩此时看起来，可比昨天惨多了。 魏刚还好，只是有些沮丧。 躺在木排车上的魏栓子却是一脸的生无可恋。 杜若记得昨天他们兄弟走的时候，可是意气风发啊！ 杜若眸中闪过一抹讥讽和了然。 一旁的李秋菊看到兄弟俩却是紧张了起来，身体下意识的开始颤抖，低垂着脑袋站在了杜若身后，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鹌鹑。 杜若安慰的拍了拍李秋菊的肩膀，柔声安慰，“放心，有姐姐在呢！” 李秋菊点点头，但依然不敢抬头。 杜若看到了魏家兄弟，魏刚自然也看到了杜若。 魏刚眼睛瞪大，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惊呼一声，“姓杜的？” 杜若笑眯眯的看着魏刚，点点头，“嗯，是我！” 躺在木排车上的魏栓子一听到杜若的声音像是打了鸡血般，立刻从木排车上爬起来，伸长了脖子往前看，正好与杜若的目光对上。 “哎呦，杜厂长！”魏栓子连滚带爬的从木排车上下来，忍着疼，一瘸一拐的朝杜若走过来，嘴里还不停奉承着，“您这是从派出所出来了？恭喜啊恭喜！” 杜若双手环胸，神色淡然，皮笑肉不笑道，“同喜，同喜！” 听到‘同喜’两个字，魏栓子嘴角一抽，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杜厂长啊，”魏栓子陪着笑，“你这是要回牛家湾？” 杜若似笑非笑的看着魏栓子，“我算什么厂长啊？你们不是说让我主动辞职吗？我会去辞职的。” “啊，这个啊？”魏栓子一脸尴尬，随即脸上尴尬的表情又转为愤怒，“杜厂长你可别误会啊！” “想让你辞职的可不是我们兄弟，是魏家的其他人，我们跟他们可不是一伙的。” 一旁的魏刚也忙点头，“嗯。” “我从小在牛家湾长大，哪会看不出来，牛家湾的好日子都是托了您的福！” “如果不是您拿出了辣条秘方，哪来的辣条厂？哪来的牛家湾现在的好日子？” 魏栓子说的一脸正义凛然，仿佛真的在为杜若打抱不平一般。 杜若也不说话，就静静的看他表演。 魏栓子说的口干舌燥，见杜若只眼神冷冷的看着他，脸上表情一僵，也有些演不下去了。 “那个杜厂长啊，”魏栓子脸上露出难过的模样，“昨天你写的欠条让我给弄丢了，你看...能不能再给我写一张？” “哦？”杜若装作一副惊讶的表情，“欠条弄丢了？” 魏栓子连连点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明明放好了的，可它就是不见了，我到处找，都找不到它！” “您就大慈大悲帮我一次，再给我写一张吧？” 魏栓子见杜若不说话，着急之下，直接给杜若跪下来。 “杜厂长...”魏栓子泪流满面，“我真的活不下去了，您行行好，帮帮我吧！” “我弄丢了欠条，魏家其余人恨透了我，非让我写一张欠条，还让我盖了手印。” “老天爷啊，五千块啊！我哪有那么多钱？” 魏栓子跪在杜若面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着好不可怜。 站在杜若身后的李秋菊，听到魏栓子的这些话，再看他跪在杜若面前那狼狈又卑微的模样，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畅快感来！ 接着，心中骂了句：活该！ 此时的魏栓子看起来很可怜，杜若心软吗？ 当然不了！ 对于这种恶人，如果不是把他逼到绝路上，他会痛哭流涕？ 他会知道错了？ 不可能的！ 一切都是情势所迫罢了。 魏刚站在一旁，也不敢吭声。 杜若俯身，一双眼睛仔细打量魏栓子，魏栓子正抹眼泪呢，见杜若突然凑近，还吓了一跳，忙讪讪的放下手。 杜若冲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说出的话却是带着刺骨的冰寒，“看到你哭的这么厉害，我挺高兴的！” 魏栓子一愣！ 这是什么话？ 听听...听听，这是人话吗？ 难道不该说：看你哭的这么可怜，我就给你再写一张欠条吧？ 这个女人咋这么心狠，自己都这么可怜了，也不知道同情自己？ 杜若见魏栓子一脸惊讶，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笑的更加开心了。 “生气了？” “别气啊，你现在可欠着五千块钱呢，你要是把身体气坏了，你也看不起病，多可怜啊！” 魏栓子抽了抽嘴角，尴尬的笑了笑。 杜若接着说，“你让我同情同情你、可怜可怜你是吧？” 魏栓子忙不迭的点头，“求杜厂长救我的命啊！” 杜若点点头，说出的话更是带着恶毒的诅咒，“可我希望你更倒霉一点儿呢！” 成功看到魏栓子脸上的表情差点裂开，杜若‘咯咯’笑的更加开心。 “当初，秋菊出事后，你可怜悯过她？” “你可同情过她？” “你可曾想过，她一个年轻女孩子也不容易？” “你没有！” “你对秋菊不但没有同理心，还帮着加害者，欺负她，言语上攻击她，把她说的一文不值！” 李秋菊听到杜若的话，轻轻咬住了嘴唇，两只手都在颤抖。 “你不曾对别人有过片刻的宽容和怜悯，”杜若脸上的笑一点点收敛，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魏栓子，“今日有什么脸，求我帮你？” “这罪啊...”杜若语气淡淡，“都是你自己作出来的，受着吧！” 杜若说完，拉起李秋菊，就走。 看着杜若和李秋菊离开的背影，魏栓子终于忍不住冲着两人的背影，愤怒嘶吼道， “姓杜的小贱人，你告诉我，那张欠条是不是你搞得鬼？” “是不是你在陷害我？” 杜若脚步一顿，微微侧身，脸上露出一个缱绻温柔的笑，“你觉得是，就是吧！” 什么叫：我觉得是，就是吧！ 难道... 魏栓子眼睛一点点瞪大，眼珠子像是要飞出眼眶一般，被红血丝包裹凸起，格外吓人。 而他脸上的表情则是惊骇！ “你...”此刻，魏栓子只觉呼吸急促，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般，让他喘不过气来。 “当真是你！” 魏栓子从地上爬起来，他疯了一般不管不顾，拖着脱臼的腿，想要追上杜若，却因为太疼，直接摔倒在地。 “当真是你搞得鬼？！” 魏栓子趴在地上，双手用力插进泥土里，一双眼睛充满了怨毒和悔恨。 “杜若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杜若拉着李秋菊一直往前走，根本懒得回头。 “你骗了我，骗了我，你迟早会遭报应的，你会遭报应的！” 魏栓子一双牙齿咬的咯咯响，像是恨不得把杜若身上的肉，一口口咬下来，骨头一口口磨碎。 听到这话，杜若却是停了下来，转过身，笑容灿烂的对魏栓子说， “我这恶毒，阎王爷不敢收我的！” “哈哈......” 第243章 我要走了 杜若说完，拉着李秋菊，大笑着离开了，声音里充满了愉悦和几分潇洒豪迈！ 魏刚等杜若走了，才敢跑到魏栓子身边，担心道，“二哥，你没事吧？” “我扶你起来吧？” 魏栓子却一把推开了魏刚，一双眼睛充满了疯狂，他死死盯着魏刚，急不可耐的问，“杜若刚才的话你听到了吧？” “不是我把欠条弄丢的，是她搞的鬼！” “是她在害我，是她在害我！” 魏刚表情一言难尽。 杜若刚才的原话明明是：你觉得是，就是吧！ 魏刚不觉得欠条的事，是杜若搞得鬼。 毕竟那张欠条他看过，上面有字，他认识好几个，其他魏家人也都看过，欠条没问题。 如果有问题，他们那么多人早就发现了。 魏刚觉得是自己哥哥受到的刺激太大，精神开始不正常了。 五千块啊，换谁都得疯！ 魏刚无数次在心里庆幸，庆幸那张欠条不是自己弄丢的。 “二哥，”魏刚小心翼翼道，“我扶你起来，咱们回家吧。” “对，回去，”魏栓子神情怔愣中透着几分兴奋和癫狂，“我要回去告诉他们，欠条不是我弄丢的，是杜若那个恶毒女人搞的鬼。” “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 魏刚也不说话，只默默把魏栓子扶到车上，让他躺下，调转方向，回牛家湾。 他们本来就是去县城找杜若的，既然杜若回了牛家湾，那么他们也没有去县城的必要了。 距离魏家兄弟稍远一些后，李秋菊抓着杜若的手，神情格外认真，道，“姐姐才不是恶毒的女人。” “姐姐是这个世界上，心最善良的女人！” “姐姐，”李秋菊似乎怕杜若难过，拼命的想要安慰她，“你不要听他们瞎说，他们说的都不算数。” “姐姐将来一定会幸福的！” 杜若看着小姑娘努力安慰自己的模样，笑了笑，点头道，“嗯，我知道。” “我们将来都会幸福的！” “我？”李秋菊有些黯然的低下头，“我...我还能有幸福吗？” 她这个样子，还配得到幸福吗？ “当然了，”杜若语气认真且坚定，“秋菊那么好，将来一定会幸福的！” 李秋菊嘴角露出一个浅笑，“嗯。” 姐姐的善意和祝福，她收到了。 回到牛家湾知青点，知青们刚好从厂子里回来，这段时间牛家湾事情挺多，但辣条厂生意一直很好，工人们也不想停。 杜若虽不在，但老支书一直在厂子里看着，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见杜若带着李秋菊回来，知青们都很高兴。 杜若还发现，张娜娜几人回来了。 张娜娜回到知青点，看到杜若和李秋菊，立刻惊叫一声，冲两人扑了过来，然后紧紧抱住两人。 “啊！！！好想你们！” 杜若和李秋菊见张娜娜如此热情，忍不住笑了，也回抱了张娜娜一下。 张娜娜、陈敏几人没有说起李秋菊的事情，似乎根本不知道那件事，说话也如往日一般。 其余人似乎也都达成了共识，当那件事情不存在，说话时，都尽量避免触及到让李秋菊难过的话。 李秋菊也察觉出了，她知道这是大家的好意，所以，她也努力装作正常的样子。 中午大家一起吃了顿饭，知青们就赶紧去上班了。 陈敏问杜若，“你这厂长啥时候去厂子里啊？” 杜若笑了笑说，“一会儿就去！” 陈敏、张娜娜这些知青这才高兴起来。 杜若是他们的主心骨，杜若不在，他们总觉得不踏实。 知青走了后，杜若对李秋菊说，“我们要走了，有事情我得处理好，一会儿我走了，你锁了门，好好待在家里。” 李秋菊乖巧点头，“好！” 杜若等李秋菊把大门锁好后，这才离开了知青点，去了工厂。 到了工厂后，上班的工人看到杜若，有的惊喜，有的表情一言难尽，远远站着不想靠近她； 对杜若比较亲近的，就是如麦芽一般年轻的女孩子。 想要疏远杜若的，那么年纪比较大，那么已经结了婚。 麦芽等小姑娘看到杜若后，一脸欣喜的凑到杜若身边； “杜若姐姐，你回来了？” “杜厂长，你没事了吧？” “能被放出来，肯定没事了啊！” “这倒也是！” “杜厂长，我们都可想你了！” 看着面前一张张年轻鲜活的脸庞，杜若脸上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这个笑容温暖而明媚。 “谢谢你们，我也想你们了！” “大家过年还好吗？” “好，好的不得了，今年过年不但吃上了肉，还买了不少糖果！” “我妈还买了两只鸡！” “我妈就比较小气了，让她买点瓜子，都不舍得...不过，我妈给我做了两身新衣服。” 杜若听这些女孩子说的高兴，她心里也觉得开心。 说了一会儿话，杜若对几个女孩子说道，“上班时间快到了，你们快去吧，别迟到了！” 几个女孩子立刻惊呼一声，赶紧跟杜若告别，跑着去了工作间。 杜若则去了老支书的办公室。 “咚！咚！咚！” “进来！” 杜若推门而入，正好看到老支书正在低头看账本。 老支书抬头一看是杜若，顿时高兴道，“你回来了？” 杜若笑着点头，“嗯，让您老担心了。” “哎，”老支书笑着说，“这没啥，应该的。” “只要你没事就好，你回来了，以后咱们一起好好干工厂，挣大钱，修路！让全村老少都过上好日子！” 杜若见老支书说的高兴，不忍心打断他。 等老支书说完，杜若才道，“老支书，我要走了。” “嗯？”老支书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杜若说了什么。 顿时不敢置信的反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杜若看着老支书，认真的说道，“老支书，我要走了。” “走？”老支书有些急了，“你要去哪？” “你现在可是我们牛家湾的人。” “你是不是因为李秋菊的事情，生气了？” 老支书焦急的站起身，走到杜若身边，诚恳的解释道， “杜若，李秋菊的事情，的确是魏狗子和魏家人不对，可他们不是已经受到惩罚了吗？” “你为什么还要走？” 杜若轻叹一声，“老支书，我把魏狗子打的太重了，上面说要把我调到东北去当知青。” 听杜若说，是上面领导的意思，不是杜若主动要走的，老支书松了口气，立刻说，“我现在就进城，跟领导说：让你留下！” “魏狗子不是个东西，你打就打了，打他也是为民除害，不能怪你！” 杜若忙拦住老支书，“老支书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其实...我自己也想走的。” “你？”老支书神色复杂的看着杜若，眼神中透着哀伤，“你是不是怨恨上整个牛家湾了？” “杜若，我承认，我之前没有及时处理魏狗子，让你有些失望，但是现在魏狗子和魏家人已经受到惩罚了，你能不能不走？” “我保证以后，任何事情我都会公正处理，行不行？” 老支书心里明白，杜若是个人才！ 杜若虽然是个女人，但她胆子大、本领强、手段多、重情义，还有领导者风范。 是个真正能成大事的人！ 他们牛家湾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如杜若一个。 杜若才来牛家湾多长时间啊？ 就让牛家湾所有的村民吃上了饱饭，过上了好日子。 只要杜若留下来，牛家湾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老支书想为牛家湾留下杜若！ “抱歉！” 杜若声音很轻，却很坚定，“老支书，谢谢您看得起我，您能这样说，我很高兴。” “但是，我有想离开这里的理由！” 老支书愣了下，恍然道，“是不是因为李秋菊？” 杜若沉默，沉默等于默认！ 李秋菊被魏狗子欺辱了，在这样思想还相对封建守旧的村子里，婚前被男人羞辱的女人，怎么活？ 就算碍于杜若的威望，村民或许明面上不敢讨论，但是暗地里呢？ 那种轻视、不屑一顾的眼神，让李秋菊怎么办？ 在这种环境下，一个受到伤害的女孩子，迟早会被逼疯！ 杜若见老支书明白了，轻笑着说，“就算我不在了，辣条厂还在。” “我相信，只要您坐镇辣条厂，辣条厂一定能发展的更好！” 老支书张张嘴，还想再劝，却被杜若伸手拦住。 “老支书，我主意已定，您就别再说了。” 老支书见杜若铁了心要离开牛家湾，心里虽然难受，但也只能如此了。 见老支书心情不好，杜若道，“我今天来找您，还有一件事。” 老支书拿起自己的旱烟袋，抽了两口，看着杜若，“说吧。” 杜若也没绕弯子，直接道，“我走后，我希望陈敏能接任我，成为新的厂长！” 第244章 最后的告别 听到杜若说：让陈敏接任她的位置。 老支书下意识的蹙了蹙眉，又是一个女人？ 除了杜若外，老支书不觉得别的女人有那么大的能力！ 于是，老支书委婉的提出反对，“陈敏？苏启航和周震的能力不是更强吗？” 杜若笑着说，“其实三人能力差不多。” “只是，苏启航性子太好，不懂得拒绝别人，我怕将来他性子摇摆不定，犯错误！” “周震性子有点冷，性格太绝对，有时候不太懂得变通。” “陈敏虽然是女人，但她做事认真负责，能更好的处理各方面的关系。” “至于，苏启航和周震可以当副厂长！” “要增添副厂长？”老支书一惊，“咱们这小厂子用不着副厂长吧？” 杜若语气坚决，“我觉得需要。” 老支书听出杜若话语里的坚持，想到杜若的手段，心里不禁一寒，不再说什么。 留下的知青，要么在辣条厂，要么去当了老师，都有个正式工作。 杜若也就放心离开了。 说完这些事情，杜若和老支书打了声招呼，回到自己办公室。 杜若办公室就在老支书办公室的旁边，办公室不大，里面就摆放着一张办公桌，一张木椅。 桌子上放着一些杜若自己制作的表格和财务报表。 杜若自己的东西不多，简单收拾了一下，杜若就坐在椅子上，等下班。 要走了，不管怎么着，也得跟工人们道个别。 等到下午六点，工厂下工。 工人们要回家吃饭了。 杜若提前三分钟来到工作间。 此时工作间里的工人还在兢兢业业的做着自己的工作，见杜若来了，纷纷热情的跟杜若打招呼。 工作间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辣条香气。 等六点一到。 杜若高声对众人道，“诸位，下班时间到了，我有事跟大家宣布，耽搁大家几分钟的时间，还望大家不要见怪！” 工人们听了，纷纷道， “不怪！” “怪啥？厂长有事就说。” 杜若笑着点点头，提高嗓音，“我要走了，去东北，以后就不是咱们辣条厂的厂长了，今天来工厂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来跟大家告别的。” “啥？” 工人们惊了。 “厂长要走？” “走啥？厂长你干的好好的，为啥要走？” 麦芽听了，很是难过，眼圈都红了，嘴里一直喃喃着，“杜若姐姐为啥要走？” 站在她身边的一个中年女人，压低嗓音在麦芽耳边道， “肯定是因为李秋菊那事。” 麦芽一听，顿时有些明白了，随即抱怨道，“那个魏狗子真是个混账，杜若姐姐打死他都是应该的。” 工人们慢慢也反应过来了。 杜若见众人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知道众人心里在想什么。 “想必大家都猜到原因了吧？” “我把魏狗子打进了医院，还把羞辱秋菊的其他魏家人给打了。” “我打的时候没咋留情，打的挺狠，但是我不后悔！” “李秋菊之前在工厂工作，大家想必也知道她是个怎样的姑娘。” “长得漂亮、心善，只是人有些胆小，但是不管谁家有困难，秋菊都会帮忙。” 听杜若这么一说，众人脑海开始回想李秋菊的好来。 杜若继续道，“魏狗子是什么人，想必大家也知道，村里有名的流氓，没干过啥好事。” “那么好的姑娘被魏狗子欺负了，你们说，我作为厂长，该不该生气？” 工人的怒气已经被杜若一点点激发了出来，听杜若这么一问，当即回道， “该！” “对，我该生气，”杜若长叹一声，“所以我把他打了，我还报了警，让警察抓他。” “这一切都是他罪有应得！” “还有魏家其余人，他们也不是好东西。” “秋菊性子胆小，害羞，几乎没跟男同志说过话，她做错过什么事情吗？” “没有吧？” 众人纷纷摇头。 “这样的好姑娘，只是因为被魏狗子那种人侮辱了，她就不是好姑娘了？” “李秋菊才是受害者吧？” “为什么大家不去骂魏狗子，偏偏要说李秋菊是破鞋，不要脸呢？” “是李秋菊她自己要当破鞋的吗？是李秋菊她自己想不要脸的吗？” “为什么要指责受害者呢？” “为什么要让受害者反思呢？” “在场的大多数工人都是女人，你们更应该了解女人的难处才是啊？” “你们自己应该清楚，一个女人被玷污了，她会受到什么样的非议，她以后的日子是如何的艰难。” “她已经很不容易了，大家能不能放过她？” “能不能对她稍微宽容一点儿？” 面对杜若一声声的质问，不少女人暗暗低下了头。 她们都曾悄悄议论过李秋菊。 说过： 【李秋菊是破鞋！】 【李秋菊脏了！】 【能有个男人要就不错了！】 杜若说的没错。 可是，她们以往生活的环境，接收到的信息，全都是： 女人要守规矩！ 女人要洁身自好！ 女人跟其他男人发生关系，就是不要脸！ 女人婚前失贞，就是破鞋！ 女人...... 太多的条条框框，被制定出来，把女人束缚在了里面，久而久之，连女人自己也习惯了被束缚，还会帮着制定规矩的人谴责不受约束的女人。 女人们一个个瞪大眼睛，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茫然，又带着几分被点醒后的恍然和畏惧、惊恐！ 仿佛杜若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一般！ 是啊，这些女人听过最大胆的话就是：女人也可以追求自己的爱情！ 女人能顶半边天，不比男人差！ 可更深层次的东西，没有人跟她们说过，她们自己也从未想过。 年纪大点结过婚的女人对于杜若的话，理解更透彻，但她们会本能，甚至下意识的想要反驳杜若的话，觉得杜若的话是胡言乱语，因为这跟她们一贯接受的思想发生了冲突。 如果她们之前的想法是错的，难道她们那么多年都白活了不成？ 而年轻的女孩子们，思想更加活跃，觉得杜若说的有道理，看杜若的眼神中都带着几分崇拜。 杜若见众人反应不一，笑了笑说，“大家都是女人，希望以后若是谁出事了，大家能互相帮忙，而不是讥诮嘲讽。” “我走后，陈敏会接替我厂长的职务，周震和苏启航会成为厂里的副厂长...” 杜若说了一下人事变动，说完后，站直身体，冲众人鞠了一躬： “那么大家，再见了！” 杜若说完，转身离开了工作间，回到办公室拎着自己的东西，潇洒利索的离开了辣条厂。 再没有半分留恋！ 工人们看着杜若离开的背影，只觉得心慌，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这几天，杜若一直不在，有些人觉得杜若在不在，都无所谓，辣条厂照样运转。 可如今杜若真的要走了，他们反而像是失了魂般，心慌的厉害。 原来，杜若早就在不知不觉间，影响了很多人！ 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他们现在的生活，跟杜若息息相关！ 工厂里干活的知青们最先反应过来，他们立刻离开工厂，追杜若而去。 陈敏、周震、苏启航等人在半路上追上了杜若。 “杜若？” 陈敏走到杜若身边，有些诧异，又有些不舍道，“你真的要走了？” 杜若笑着点头，“嗯。” 许蔚脸上也难得露出几分难过之色，“我有亲戚去东北当知青，说那边可冷了。” 杜若语气随意，“没事，多穿点就行。” 众人表情凝重，默默垂头不语。 最后张娜娜哭着抱住杜若，哽咽着说，“杜若，我舍不得你走，我不要你走！” “傻姑娘，”杜若伸手拍了拍张娜娜的肩膀，安慰道，“别哭了，我就算离开，你也能给我写信，不是吗？” 张娜娜哭的很伤心，“那不一样，不一样！” 一群人很快回到了知青点。 杜若好不容易把张娜娜哄好，陈敏就走到杜若身边坐下，有些为难道， “杜若你推举我当厂长，我很感激，但...”陈敏有些不自信，“你觉得我能当好这个厂长吗？” “当然！” 杜若语气坚定，“陈姐你做事果敢、认真负责，跟各方的关系都处理的很好，我觉得你是最适合的人！” 见杜若对自己评价如此之高，陈敏也不禁有些感动。 她之前还有些不自信，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女人，又不像杜若威望那么高，本事那么大，自己能当好一个厂长吗？ 可看到杜若眼中流露出信任自己的眼神时，陈敏竟生出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于是，陈敏的眼神立刻变得坚定起来，脸上的神情充满了几分神圣，道，“杜若你放心，我一定会当好这个厂长的。” 杜若笑了，鼓励道，“我相信！” 接着，杜若又接连跟其他知青一一告别。 周震看着杜若，眼底有着不舍，但他心里似已经猜到了杜若离开的真正理由，只好无奈的笑了笑说， “我现在真的有些嫉妒沈御那小子了，他怎么会有那么好的命，能够成为你的对象？” 杜若被逗的哈哈大笑，说，“你将来也会遇到比我更好，自己也喜欢的对象的。” 周震点头，“嗯，借你吉言！” 沈眉、王淑慧等等...，都上前跟杜若一一告别。 他们似乎都猜出了杜若想要离开的理由，所以他们没有在劝，只说：以后常联系。 最后轮到许蔚，许蔚红了眼圈，对杜若说，“以后常联系。” 杜若笑着点头，“好！”又问，“消息传出去了吗？” 许蔚眼睛一亮，眼底的不舍散去不少，取而代之的则是兴奋。 许蔚伸长脖子凑到杜若耳边，语气有着压制不住的兴奋，嗓音低低道，“放心，我已经让人把消息传到那些魏家人耳中了。” “他们...很心动！” “好！”杜若眼底透着恶劣，拿了她的钱，不把钱吐出来，她就算走了，心里也不开心。 既然，那些魏家人让她不开心，那就让他们在绝望中把吃进肚子里的钱，给她吐出来！ 第245章 我这条贱命算什么 杜若拍了拍许蔚的肩膀，夸赞道，“干得好！” 因为杜若和李秋菊要走，一股哀伤的离愁笼罩了知青点。 知青们晚上吃饭都显得兴致不高，一个个聋拉着脑袋，看起来难过极了。 杜若知道大家是舍不得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杜若和李秋菊后天一早就走，于是杜若决定第二天一大早去山上打点猎物，晚上搞个盛大的欢送晚会。 知青们要上班，早上起得早，等知青们吃完饭去上班后，杜若和李秋菊才懒洋洋的起床。 知青们已经给杜若和李秋菊留了饭。 杜若刷牙洗脸后，正要招呼李秋菊吃饭，没想到... “砰！砰！砰！” 有人敲门？ 杜若和李秋菊同时看向大门。 杜若起床时见大门开着，怕李秋菊感到不安，就把大门给锁了。 也不知外面站的人是谁？ 竟用这么大的力气敲门！ “杜若！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给我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杜若你这个小贱人，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你有本事打我儿子，你有本事开门啊！” “开门！” “你给我滚出来！” 这是...魏老娘的声音。 杜若恍然，这是魏老娘替儿子报仇来了。 李秋菊听到魏老娘的声音，身体本能的开始哆嗦，眼神瞬间变得惊恐，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大门，像是盯着什么药吃人的怪物一般。 杜若见了，忙走过去，把李秋菊拉到窑洞里，让她坐到炕上， “你在这等着，我去把她赶走！” “姐姐别去，”李秋菊拉住杜若的手，有些担心道，“魏老娘她...不讲理的，你别去。” “没事，”杜若笑的轻松，“她不想讲理，那就动手呗！” 杜若说完，转身离开了窑洞。 此时，站在大门外的魏老娘已经开始砸门了。 “咚！咚！咚！” 沉闷如鼓，震若奔雷。 杜若站在院子里冷笑一声，刚要上前把大门打开，没想到... “咚！” 一个巴掌大的石头竟被人从门外扔了进来，直接砸在了地上，砸出一个浅浅的土坑。 杜若眼眸倏地一冷！ 这坚硬的石头若是恰巧砸到人脑袋上，砸不死，也会砸个大窟窿！ 这魏老娘好狠毒的心肠！ “杜若，你这个恶妇，你给我滚出来！” “你要是再不出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咚！” 又一个手掌大的石头被扔了进来，正好擦着杜若的胳膊砸在了杜若身后的墙上。 “呵！” 杜若大踏步走到大门处，打开了大门。 正好看到，魏老娘披散着半白的头发，手里拿着石头正要往里扔的模样。 魏老娘一向不爱干净，杜若以前见到她时，她身上都有些脏，更别说现在是冬天，魏老娘身上的衣服黑乎乎的还散发着异味。 冬天鼻涕多，鼻涕流出来了，魏老娘直接那袖子一擦，完事！ 时间长了，鼻涕风干后再抹上新鲜鼻涕... 直至现在，魏老娘那一双袖子，黑油发亮！ 此时的魏老娘则更像是一个疯婆子，头发披散着，随着北风飘散，头发因长时间不洗，而结成了块。 她瘦的厉害，像是一具骷髅，纵使冬天穿得厚，可她身上棉衣比较单薄，还打满了补丁，穿在她身上像是一个棉布袋，飘飘荡荡。 她也不过五十多岁的年纪，可已是满脸皱纹，一眼风霜，特别是她此刻蓬头垢面，一张脸瘦巴巴、脏兮兮的，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快要饿死的乞丐。 可此时，这个乞丐身边堆放着一堆她不知从哪找来的石头，手中也正拿着一个想要往知青点里面扔。 看到杜若出现，魏老娘一双黯淡充满了仇恨的眼睛，瞬间明亮，那双被红血丝包裹的眼睛更是怨毒的盯着杜若。 然后她直接把手里的石头砸向杜若，“砸死你，砸死你！” 杜若微微侧头，轻松躲过。 魏老娘见一击不中，立刻又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砸向杜若。 眼看那石头就要砸到杜若，杜若旋身一踢，直接把那块石头又踢了回去。 “啊！哎呦！” 石头砸到魏老娘的右手，砸的魏老娘捂着右手不停叫唤。 “疼死我了！” “疼死我了！” 杜若眼神冰冷，“知道疼，就赶紧离开。” “我不走！”魏老娘恶狠狠的瞪着杜若，“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差点打死我儿子不说，你还报了警！” “警察说...”魏老娘眼眶隐隐有眼泪流出，“他们说，我儿子可能会被判死刑！” “呜呜...我家狗子还那么年轻，他还没结婚啊！” “连个孩子都没有，你就要害死他，你这是想让我老魏家绝后啊！” “杜若，你不得好死！” “我儿子要死了，我也不会让你好过，今天我就打死你，让你死了给我儿子配阴亲！” “我要让你死了以后，给我当儿媳妇，到了阴曹地府，我和我儿子天天折磨你！” “呵！” 杜若嗤笑一声，“就凭你们？” “且不说，你根本打不死我，就算我真死了，到了地下，你们母子也只有被我打得份，想打我？” “想什么呢？” “行了，赶紧滚，”杜若语气一点点转冷，“我这人觉悟不高，对于你这样是非不分的老糊涂，我一向没什么耐心！” “我不走！”魏老娘像是疯了般，冲杜若大吼，“你害死我儿子，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还不如现在就死了，还能跟我儿子一起做个伴！” 魏老娘语气中满满都是绝望和愤怒，她似乎真的已经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了。 杜若蹙了蹙眉，“你活这一辈子，难道就是为了生儿子？养儿子？” “你是个人，不是个物件！” “我不懂你说的这些大道理，”魏老娘打断杜若，“我只知道，我儿子死了，我就不想活了！” 杜若懒得跟她废话，这种人根本说不通。 杜若转身想要回到知青点，魏老娘上前想要阻拦，杜若猛地侧身，眼睛狠厉而冰冷，一字一句道，“你再上前一步，我就打断你的腿！” 杜若的眼神太凶，太狠，里面像是藏着一头上古凶兽，嗜血残忍，那种威慑使得魏老娘下意识的停下脚步。 杜若见魏老娘停下，这才转身... “杜若！” “噗通！” 杜若回头，正好看到魏老娘竟然给她跪下了。 “杜若...”魏老娘满脸泪水，悲痛大哭，“求求你，绕我儿子一条命吧！” “求你们撤诉，不要告他了，求求你们了！” “我儿子还年轻，他还年轻啊！！！” “你们要是生气，我把命赔给你们行不行？” “我这辈子只有我儿子这一个指望，他是我的命根子啊！” “我儿子还要给魏家传宗接代呢，只要他能活，我这条贱命算什么？” “我这条贱命，早就该死了！” “我赔给你，行不行？” 魏老娘说着，就起身，一头撞向知青点的外墙！ 杜若瞳孔一缩，身影一闪，一手抓住魏老娘的胳膊，把她扯到了一旁！ “你干什么？”杜若愤怒吼道，“你以为你死了，你儿子就能活？” “想得美！” “你儿子犯法了，你知道吗？” “你儿子犯法了！！！” “你儿子的命是你给的，你的命是贱命，你儿子的命是什么？” “我是不会撤诉的，你儿子犯了法，就该交给法律惩罚他！” “你死了这条心吧，你要是还想撞死，随你！” “我不会再救你第二次！” 杜若说完这句话，直接转身回了知青点，顺手锁了门。 等了一会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渐渐远离的脚步声，杜若松了口气，可算是走了！ 杜若进屋，见李秋菊正坐在炕上，一动不动，双目呆滞无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动静，李秋菊回过神来，看到杜若，忙站起身，“姐姐，你没事吧？” “放心吧，没事！”杜若让李秋菊坐下，“她已经走了！” “她要是再来，你别给她开门！” 李秋菊点头，“好！” 杜若又叮嘱了李秋菊几句，这才背着竹篓，出了知青点。 临走前，杜若也不忘让秋菊把大门锁了。 杜若背着竹篓走向后山...... 第246章 鱼儿上钩了 山上很安静，只是冬天草木凋敝，一片荒凉！ 只偶尔能听到几声小鸟的鸣叫声。 杜若也不确定这么冷的冬天，能打到什么猎物？ 打不到猎物就算了，反正她空间里有很多肉食。 她也只不过是想要找个正当理由，把空间里的东西拿出来罢了。 杜若走了一路，也只打了一只野鸡。 野鸡很瘦，大冬天它也找不到啥吃的，撞到杜若面前，被杜若用一颗小石子给打中，击穿了脑袋。 杜若把野鸡放到身后的竹篓里，继续往深处走。 杜若走了两个多小时，走到她之前打到野猪的那条小溪旁。 小溪可能是因为冬天的缘故，有些干涸。 杜若在周围转了一圈，没找到什么吃的，正打算走，没想到转眼却隐隐看到远处有几个移动的小点。 杜若眼睛一亮，小心潜行，仔细一看竟然是一群野猪。 杜若嘴角一点点翘起，这可太巧了！ 这是一群野猪，杜若粗略数了一下有八只，有三四只体型很大，约有五六百斤，其余的野猪有两三百斤的，也有三四十斤的小野猪。 杜若隐藏在一棵大树后，伺机而动。 这群野猪耸动着猪鼻子，不停的在地上拱啊拱的，找吃的。 看猪的体型，明显比夏秋季瘦不少。 杜若手腕一转，从空间里拿出一柄长刀。 等一头约莫三四百斤的野猪从她身边路过时，杜若眼明手快，干脆利索，一刀捅进了野猪的脑袋。 刀身全部没入野猪的脑袋，只剩下刀柄被杜若握着。 这头野猪几乎是叫也没叫，就直接被杜若给弄死了。 杜若弄死野猪后，直接把野猪丢尽了空间，趁着其它野猪没反应过来时，转身立刻离开。 过了好一会儿，杜若才听到身后传来野猪群的嘶鸣声。 打到猎物，杜若回去时，速度快了不少； 等到牛家湾时，杜若特意饶了一个弯，走了小路，回到了知青点，没让村里其他人看到她又猎了一头野猪。 李秋菊打开大门，看到杜若又扛着一头野猪回来，又惊又喜。 “姐姐，你又打到野猪了，真厉害！” “哈哈...”杜若见李秋菊双眼亮晶晶的看着野猪，脸上也不禁露了笑，“运气好罢了。” 知青们都还没下班，李秋菊烧水，杜若开始处理野猪。 杜若动作流利，比那些有丰富杀猪经验的大师傅，处理起猪来，更加顺手。 杜若把猪处理好之后，就切割了一大块，打算做红烧肉吃。 知青有二十人，杜若切了二十多斤的肉，让李秋菊跟自己一切把猪肉切成两厘米见方的块状。 李秋菊有事情做后，反而不再想伤心的事情，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 等知青们中午下班后，还没进知青点，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肉香味。 “咦？”许蔚耸了耸鼻子，惊疑道，“谁家在炖肉吃？” 周震点头，“还是红烧肉。” 陈敏吸了吸鼻子，忽然指着不远处的知青点，“好像是我们住的地方？” 十几人一顿，接着脚步加快，越靠近知青点，肉香味越浓。 苏启航高兴道，“肉肯定是杜若弄来的。” 众人都赞同的点点头，除了杜若，谁还有那么大的本事？ 李秋菊听到敲门声，立刻去开门，见知青们回来了，立刻高兴的说， “姐姐上山猎了头野猪，我们做了一大锅红烧肉。” “哎呦，”苏启航惊讶，“大冬天还能猎到野猪，不愧是杜若。” “确实，有这能耐的，也只有杜若了！” 陈敏则带着几个女知青去厨房帮忙。 杜若见众人回来了，忙笑着招呼，“你们快来贴饼子，饼子熟了，咱们就能开饭了。” 女知青高兴的应了声，赶忙去洗手，把手洗干净后，立刻走到杜若身边帮忙。 陈敏还把杜若拉到一旁，笑着说，“能吃上肉，你是大功臣，再说了，你肯定也累了，赶紧去歇息。” “对！” 杜若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快下午一点了，好奇的问，“你们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晚？” 陈敏不好意思道，“都是我不好，我刚当上厂长，很多事情都不太清楚，就召集所有工人开了个会，耽搁大家下班时间了。” 杜若理解的点点头，“这是难免的，等你熟悉后就好了。” 陈敏带着人贴饼子，杜若站在一旁跟她们闲聊。 周震、苏启航他们几个男知青则去处理院子里，杜若杀猪后，地上留下来猪毛等垃圾。 等周震他们把外面的垃圾处理干净，院子打扫干净，饼子差不多也熟了。 杜若拿着勺子，给每人碗里都舀了两大勺红烧肉。 一群人左手端碗，手心里攥着饼子，右手拿筷，一边吃一边聊，气氛倒是渐渐热闹起来。 吃完饭，知青们干净去上班。 知青们刚走不久，就有人来敲门了。 李秋菊站起身要去开门，杜若道，“你在屋里好好待着，别出去，我去开门。” 李秋菊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的点头道，“好！” 杜若起身去开门，一打开门，杜若看到站在大门口的人，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看到杜若后，魏友德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但极力掩饰住了，笑着跟杜若打招呼，“杜知青！” 杜若点点头，一张脸面无表情，“有事？” 魏友德讪笑着点点头，“能让我们进去说吗？” 杜若站着不动，明显一副不愿意搭理他们的模样。 魏友德只好温声讨好道，“杜知青，我们是真的有正事来找你的，让我们进去吧？” 杜若这才不情不愿的侧身，让魏友德和他带来的三个中年男人进门。 进门后，杜若直接把他们带到了隔壁窑洞。 因为知青们白天上班，所以炕是冷的。 窑洞没烧炕，进去后，魏友德只觉浑身一凉，一阵寒气入体，身体开始打哆嗦。 杜若冷冷到了几人一眼，见几人站着，也没让座。 杜若也站着，问领头的魏友德，“找我什么事？” 魏友德脸上露出赔笑，“听说，杜知青想卖一个吃食方子？” 杜若蹙眉，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你怎么知道？” 魏友德见杜若没反对，那事情应该就是真的。 魏友德眼睛一亮，“杜知青，牛家湾就这么大，有点风吹草动，谁家能不知道啊！” 杜若双手环胸，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哼，我就算想卖，也不想卖给你们魏家人！” 知道杜若不喜欢魏家人，可为了子孙后代的好日子，魏友德还是舔着脸，讨好道， “杜知青，我知道因为魏狗子的事情，你对我们有误会。” “魏狗子的事情是我们不对，但你人也打了，气也出了，这事是不是可以过去了？” 杜若冷着脸不说话。 魏友德只好继续劝道，“杜知青，我们今天来是抱着诚意来的。” 见杜若还不说话。 魏友德咬牙道，“杜知青，我听说你开价两千？” 杜若瞟了眼魏友德，轻轻点头，“怎么了？” 魏友德笑了笑，“杜知青，这整个牛家湾，除了我们魏家，没有谁能拿出这么多钱的。” “你们魏家？”杜若嗤笑，“你家能拿出两千？” 魏友德笑道，“那当然拿不出来，但是我们魏家人都比较团结，我们可以几家凑一凑，合伙买您的配方。” “您看行不行？” 杜若抿唇不语。 魏友德见此却觉得有门，立刻道，“杜知青，听说你马上就要去东北了，临走前卖方子，也是身上没钱了吧？” 魏友德心里门清，杜若一下子拿出一千五给他们，身上哪里还有钱啊？ 临走前卖方子，肯定是没钱才卖的，有钱谁卖秘方啊？ 杜若眼神微动，似乎有些意动。 “杜知青，”魏友德一脸诚恳，语气真挚，“谁会跟钱过不去啊？” 杜若咬了咬唇，脸上露出一副犹豫的模样。 魏友德再接再厉，“只要杜知青你的方子没问题，我们今天晚上就能把钱给你送过来！” 杜若几经犹豫，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最后终于一咬牙，“再加五百！” “不行！” 魏友德想也不想就拒绝！ 杜若心中冷笑，她料想魏友德会拒绝，她之所以要加钱，也是为了增加魏家人拿到方子的难度。 轻易得到的东西，没人会珍惜。 杜若不高兴的冷哼一声，“那我不卖了！” 魏友德忙道，“别啊，杜知青，我们今天真的是带着诚意来的。” “你明天就要走了吧？你出去问问，整个牛家湾谁能一晚上给你拿出两千块钱来？” 说到这里，魏友德也不禁哀叹道，“这两千块钱，也是我们魏家的极限了。” “你再加五百，我们也是真的拿不出来了！” 杜若脸上露出不高兴的模样，说，“那再加四百！” “不行！” “杜知青，我们魏家真的已经掏空家底了！” “三百！” “杜知青，您行行好，我们但凡能拿出来，怎么会跟你砍价还价呢？” “两百！” “杜知青...” “一百！” “杜知青...” 最后，魏友德都快给杜若跪下了，杜若才一脸不耐烦的样子，说， “行了，别装可怜了，我答应就是了！” “哎！”魏友德脸上露出高兴的笑，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不停的说杜若好话。 “杜知青真是人好、心善又大度！” “杜知青，我们一会儿就把凑的钱送来，不过我们得提前验一验您的货。” 杜若神色高傲，“我弄出来的东西，还能不好吃？” “你们一会儿派人过来先尝尝样品，觉得好吃，咱们再接着往下谈。” 魏友德拍手大赞，“杜知青大气！” “咱们就这么办！” “我们现在就回家去凑钱，顺便派人来尝一尝，东西没问题，麻烦您教一教他们做法。” 杜若淡淡点头，“嗯，”眼中还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魏友德却不在乎，只要杜若肯把方子卖给他们就行！ 魏友德高兴的带着人走了。 他们走的时候，杜若还是臭着一张脸，可等人走后，杜若嘴角却一点点翘了起来。 鱼儿上钩了！ 第247章 挖坑等你们跳 杜若刚回来那天，就让许蔚放出去消息，她要走了，但是身上没钱，所以打算临走前卖个食物秘方，质量保证不必辣条差！ 杜若因辣条秘方成了村里辣条厂的厂长，每个月光工资就有一百多。 如果能拿到杜若新的食物秘方，他们跟村里商量建厂，那谁拿出的秘方，谁就是厂长！ 这生意稳赚不赔啊！ 村里人动心的不少，但一听价格，都只能哀叹一声，歇了心思。 两千块！ 一个秘方两千块，不便宜。 可是，如果真的是比辣条还要好吃的吃食，那卖两千块也不是不可以啊！ 老支书家里人也动了心，老支书当了几个月的会计，存了不少钱。 家里人本想借一借，让老支书把方子买下来，却被老支书骂了一顿！ 在老支书眼里，杜若的便宜是能轻易占的？ 以前，杜若是牛家湾的知青，对牛家湾村民都很有好感，老支书还能放心。 可经过这次魏家的事情后，老支书觉得，杜若心里怕是恼极了牛家湾。 临走要卖方子？ 方子应该不会作假，但在别的地方，杜若绝对挖坑等着人跳呢！ 魏家人听说后，就动心了。 之后出去了解情况，知道村民都很动心，但是大家钱不够，只能眼馋。 魏家人高兴了，他们钱够啊！ 魏友德拿到一千块后，就把钱给分了，几家人凑一凑，至少能凑一千多块钱吧？ 魏友德又亲自去找了魏刚，魏刚人本就有点憨，在魏友德威逼利诱下，魏友德没把持住，把五百块钱给了魏友德。 魏友德答应他，等买了秘方，厂子建起来后，让他去厂子里当领导，每个月拿七八十块钱的工资。 这魏刚还能不动心？ 魏家人东拼西凑，总算凑足了两千块。 魏友德没敢还价，因为他知道杜若心里恼恨他们魏家人，不加价都算好的了。 再说了，如果那吃食真的不必辣条差，两千块，花的值！ 等人走后，杜若去了隔壁窑洞，见李秋菊正神色焦虑的坐在炕边上。 见杜若进来了，忙问，“姐姐，他们找你啥事？” “是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如果他们找你麻烦，你千万别生气，把我交出去就好！” 杜若见李秋菊担心的模样，就有些心疼，“你这傻姑娘，他们一群人能把我怎么样？” “还有干嘛把你交出去？” “你呀，心放到肚子里，你姐姐我厉害着呢，他们奈何不得我，这次是我...” 杜若说到这里，眼神瞬间变得阴冷起来，说出来的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带着一股子阴森的味道， “这次是我想搞死他们！” “你就等着看吧，看姐姐怎么给你出气！” 李秋菊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杜若说了什么。 李秋菊也不是傻子，从杜若的话里面，她能感觉到杜若应该是要做坑魏家人的事儿。 李秋菊也希望魏家人能倒霉，但是她更担心杜若。 “姐姐？”李秋菊抓住杜若的手，“危险吗？犯法吗？” “如果有危险，犯法的话，你就别做了，我出不出气，没关系的，你自己千万不能出事。” 杜若闻言，心里暖暖的。 杜若这么做纯粹是为了李秋菊出气，也为了自己身为女性的身份，看不得女性被羞辱，想要报复回去的恼怒。 但李秋菊能这么说，杜若还是感到很欣慰，笑着安慰道，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李秋菊点点头，看向杜若的眼神中满满都是信任，“我相信姐姐。” 过了约半个多小时，杜若再次听到敲门声，知道应该是魏家人到了！ 杜若深吸口气，压抑着眼底的兴奋，过去开门。 领头的还是魏友德，除了魏友德外，还有两个中年男人，两个中年女人。 两个中年男人，一个是他儿子，一个是他侄子。 两个女人分别是他们的媳妇儿。 杜若开门时虽然冷着一张脸，但至少没为难他们，让他们进去了。 进去后，杜若就带着他们来到厨房。 杜若拿起放在桌上的一个玻璃瓶，玻璃瓶内放着的是杜若制作好的辣椒酱。 杜若把玻璃瓶打开，又一人递给他们一个饼子，对几人说，“来尝尝吧，这是我制做的辣椒酱，味道保证不比辣条差！” 这辣椒酱是杜若上辈子去贵州旅游时，花重金跟一位老师傅学的。 老师傅制作的辣酱十分合杜若的胃口，杜若甚至觉得老师傅制作的辣酱比老干妈好吃多了。 杜若拿出一个勺子，给一人舀了一大勺辣酱放到他们的饼子上，红油渗透到饼子里面，散发出的独特香味，让几人忍不住咬了一大口。 “唔...好香！” “有点辣，但好吃！” “我觉得比辣条好吃！” “你是吃辣条吃多了吧？我觉得这个跟辣条差不多...” 魏友德十分看重这个吃食秘方，他咬了一大口后，细细咀嚼。 辛辣的味道，在口中霸道弥漫开来，红油的独特香味搭配上香辛料的特有香味，把辣酱独特的香味激发了出来。 这辣酱有自己独特的味道，是一种让人吃一口，就能记住的味道。 很不错！ 魏友德很满意，他觉得制作出来后，肯定有很多人喜欢吃。 特别是他们这的人以面食为主，吃面条时，若能搭配上这样的一勺辣酱，美的很！ 魏友德吃完后，还跟其他四人讨论了一下。 杜若也没催促他们，静静的站在一旁。 过了好一会儿，几人才商量完。 杜若才开口询问，“怎么样，决定了吗？要不要？” 魏友德语气坚定，“要！” “不过，杜知青您这方子卖了我们之后，就不能再卖给别人了，这规矩您懂的吧？” 不然，若是他们刚花大价钱买了方子，杜若又把秘方卖给了其他人，这生意还怎么做？ 就算卖出去，也不一定能卖高价！ 辣条为什么卖的那么好，那么贵？ 不就是因为，牛家湾是独一份吗？ 杜若没好气道，“这个当然，一会儿我们可以签一个协议。” 魏友德放心了。 杜若表情不悦的看着魏友德，“你把钱给我，我们签了协议，我现在就教你们怎么制作。” 魏友德却陪笑道，“这...要不先给一半？” 毕竟都没教呢！ 杜若却冷哼一声，一副生气的模样，“算了，这方子不卖了！” 见杜若生气了，魏友德怕事情黄了，心里有点急，忙不迭的答应，“行，现在就给！” “我们现在就给你行了吧？” 杜若这才满意了，“这还差不多。” 魏友德小心的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两千块钱递给杜若。 杜若接过这厚厚的一沓钱。 最上面的是一沓崭新的大团结，这是杜若给魏家人的一千五。 剩下的钱是魏家十几户人家凑得。 有十几张大团结，剩下的都是一块、两块居多，甚至还有一分钱、两分钱... 杜若仔细数了一遍，没错！ 魏友德见杜若满意的点点头，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为了凑够这两千块钱，他们可算是把家底都掏光了。 接着，杜若又找来了纸笔，双方签了一份协议。 把协议仔细看了好几遍，魏友德小心收起来，放到自己口袋里。 杜若指着案板上的一些辣椒说道，“材料，我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我现在就教你们制作。” 几个人闻言，一双眼睛立刻变得认真起来。 他们跟着杜若清洗辣椒、称量大料... 把大料的配比都仔细的记下来。 等一锅辣酱熬好后，杜若对几人说，“这辣酱放一晚上味道更好，不过你们现在也可以尝尝，看味道对不对？” 两千块买的秘方，他们肯定万分小心，也不会跟杜若客气。 他们又厚着脸皮找杜若要了几张饼子，然后一人舀了一大勺辣酱，仔细品尝。 “嗯...”魏友德尝了尝，闭上眼睛仔细感受了一会儿，点点头道，“是那个味！” 其余几人也纷纷点头，“没错，是这个味儿。” 杜若询问，“没错吧？” 魏友德忙道，“没错，没错，劳烦杜知青了。” 杜若点了点头，然后对几人说，“你们再单独做一遍，我在一旁指导，直到你们学会为止。” 这话一出，几人都高兴又感激的看着杜若。 杜若笑笑，没说话，示意几人开始。 几个人没客气，纷纷上手自己操作，除非谁做错了，不然杜若不会开口。 两个中年女人学的最快，做出来后，她们自己尝了尝，高兴点头，味道对了。 怕他们不熟练，杜若又坚持让几人一起做了第三遍。 等几人没有任何问题后，杜若把他们送走了。 几人走后，杜若勾唇一笑，笑容透着几分邪气。 “姐姐？”李秋菊从窑洞走出来，“他们走了？” 杜若点头，“嗯。” 李秋菊有些担忧，“姐姐，你真把秘方卖给他们了？” 杜若点头，“算是吧！” “嗯？”李秋菊有些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杜若脸上却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 辣酱想要做的好吃，辣椒也很关键。 杜若刚才准备的辣椒，都是她上辈子储存的贵州那一带的辣椒，那里的辣椒因为生长环境的不同，味道有些特殊，制作成辣酱，也会形成一种区别于其他辣酱的味道，让人吃过一次后，就念念不忘。 杜若是把秘方给他们了，但是没有那种辣椒，他们绝对制作不出含有那种特殊味道的辣椒。 没有那种辣椒，辣酱也好吃，但好吃的很平庸，没有自己的特色，很容易就会被人遗忘。 而且最关键的是： 辣酱很费油，他们能买到油吗？ 还有，杜若写的那份协议，杜若也是用无痕笔写的，过一天就会重新变成白纸。 就算将来他们发现杜若搞的鬼又怎样？ 那个时候，她已经在东北了！ 再说了，他们有证据吗？ 如果他们敢大张旗鼓的说，杜若坑了他们，杜若用的纸笔有问题。 那魏栓子岂不是真的被冤枉的，那魏栓子写的五千块欠条，还作数吗？ 只要他们还想要那五千块钱，他们就不能大声声张，不然被魏栓子知道了，魏栓子怕也是不会认那张五千块的欠条的！ 不管如何，这个亏，魏家人横竖是吃定了！ 杜若挖了好几个坑，就看他们掉进哪一个了？ 不管是掉进哪一个坑，魏家人指望依靠杜若的秘方，就能让他们过好日子？ 呵呵... 做梦！ 纯属想多了！ 不过，也说不定等以后自由市场开放，他们去贵州买到那种辣椒，就靠着这个秘方，真的能干出一番大事业。 只不过，他们有那个远见吗？ 他们有那么个雄心和脑子吗？ 第248章 离开了告别 下午知青们下班后，杜若笑着对众人道，“咱们今天晚上吃烧烤吧？” 众知青自然没意见。 大家一起动手，洗肉、切肉、洗菜、切菜... 烧烤的种类虽然不多，但是人多，凑在一起聊天，气氛热烈。 全村只有老支书家里有个烧烤架，还是杜若下午去借来的。 烧烤架里面放一些木炭，把串好的肉和菜放到上面... “滋滋...” 在木炭的炙烤下，肥油被烤化滴落在木炭上，发出滋滋的响声，同时一股诱人的烤肉香也在知青点弥漫。 陈敏把烧烤好的肉递给杜若，杜若也没客气，拿起咬了一口； 肉上面撒了辣椒面和孜然，很香。 陈敏跟杜若说，“到了东北后，别忘了给我们写信。” 杜若连连保证道，“那肯定不能，放心！” “杜若，”张娜娜凑到杜若身边，语气透着不舍，“也不知道我们下次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杜若笑道，“放心，我们肯定有见面的一天。” 张娜娜苦笑一声，“我这一辈子怕是都要在这牛家湾过了，也就过年能放假，回家过个年。” 说起这个，知青们的脸上露出一丝落寞之色。 此时的牛家湾虽然不错，但他们还是希望能有朝一日回到京城。 他们生在京城，长在京城，亲戚朋友都在京城，那里是他们的家啊！ 气氛一时间有些寂静。 还是许蔚故意大声喊杜若的名字，打破了略带悲伤的气氛。 “杜若！” 杜若看向许蔚，“嗯？” 许蔚凑到杜若身边，笑的一脸贱兮兮，“你以后要是跟沈御结了婚，也算是我们京城人的媳妇儿，以后我们回京，咱们大家一起聚聚，你可别装作不认识我们啊！” 杜若大笑道，“不会，以后咱们若真能在京相聚，我请大家去吃涮羊肉！” 众人立刻欢呼着叫好。 众人一边吃一边聊，直到晚上十一点，才不舍的睡觉去了。 杜若明天早上离开，而知青们明天早上还得上班。 早上六点，杜若和李秋菊起床，众知青还未去上班，就帮着她们一起收拾东西。 杜若东西挺多，特别是沈御给她的三个大木箱子。 杜若要走，肯定要把木箱子带走，只是有些不方便，但谁料到杜若到陕北还不足一年，就得换地儿呢！ 早饭很丰盛，陈敏带着几个女知青做的，做的面条，用野猪肉做的臊子。 陈敏还给杜若和李秋菊，煮了二十个鸡蛋，让她们带在路上吃。 一大早，老支书就让他儿子赶着牛车来送杜若和李秋菊。 木箱子和行李被周震他们搬上牛车。 杜若看着知青点的知青们，“我走了，大家保重！” 张娜娜红了眼圈，哽咽着说，“常联系！” 杜若点头，“嗯。” 其余人也纷纷送上祝福的话。 朱海峰赶着牛车来到村口时，这里也站了不少村民。 麦芽一家子，还有不少在工厂里干活的女工等人。 看到杜若，麦芽拉着六丫的手走到杜若面前，一脸不舍道，“杜若姐姐...路上保重，”说着拿出一个布包递给杜若， “这是我妈和我准备的一些吃食，你路上吃。” 杜若摆手，“不用了，我带了吃食，你们留着吃吧。” 麦芽却不由分说的塞到杜若手里，“杜若姐姐...，要记得给我写信。” 杜若点头笑着答应，“好！” “姨姨？” 六丫拽了拽杜若的衣角，杜若把六丫抱了起来。 六丫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杜若，一脸单纯的问，“姨姨为什么要走？” “我不想姨姨走，”六丫说着就抱住了杜若的脖子，似乎希望这样能把杜若留住。 杜若轻轻拍着六丫的后背，柔声道，“姨姨有事情要做呢，六丫以后一定要努力学习，将来考上大学，成为大学生。” 一旁的麦芽听了，本想说，现在已经没高考了。 但张了张嘴，还是没说。 六丫还小，恐怕也不知道什么是考大学。 六丫听了杜若的话，认真的点了点小脑袋，说，“好，六丫会考上大学的。” “六丫真棒！” 杜若摸了摸六丫的小脑袋，就把六丫交给麦芽抱着。 杜若又去跟王队长、郭婶子等人告别。 等杜若离开牛家湾的时候，已经上午八点。 十二点的火车。 四个小时差不多能赶到县城。 朱海峰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十一点四十的时候，到了火车站。 杜若见时间快到了，一脸抱歉的对朱海峰道，“朱大哥真是抱歉，劳烦你一路，本该请你吃饭的，这也来不及了...” 朱海峰憨厚的笑了笑，说，“不用，不用！” “我帮你们把行李搬到站台上去。” 杜若和李秋菊感激的道谢。 十二点，火车准点到了车站，朱海峰又帮着杜若把三个大木箱子搬到了火车上。 搬完行李，朱海峰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冲杜若憨憨的笑了笑，说，“那妹子，我就先走了。” “哎，”杜若把朱海峰送到车站外，“朱大哥路上小心。” 朱海峰笑着点头，“哎！” 杜若看着朱海峰走远，又重新回到火车上。 见杜若回来，李秋菊道，“姐姐你渴不渴？我去打热水。” 杜若站起身，“我去吧！” “没事，”李秋菊很积极，“我去吧！” 要离开这个地方了，李秋菊的精神状态明显开始好转，杜若就笑着点头说，“好！” 李秋菊拿出自己的搪瓷缸，杜若也把自己的搪瓷缸递给李秋菊，她就去排队打热水了。 打完热水回来，李秋菊又打开食物包裹，从里面拿出两个大白面馒头，递给杜若一个， “姐姐饿了吧？” 杜若接过白面馒头，笑着说，“还真有点。” 见李秋菊要啃白面馒头，杜若说，“等一下。” 然后杜若把自己制作的辣酱拿了出来，打开后，对李秋菊说，“就着这个吃。” 李秋菊笑着点头，“好！” 李秋菊用勺子舀了一大勺，先递给杜若，杜若把自己的馒头掰开，让李秋菊把辣酱放到掰开的馒头里面，夹着吃。 杜若要离开了，在离开前，杜若已经给沈御写了信，让他以后不要再向牛家湾寄信了。 此时在部队，上午刚训练完的沈御也恰好拿到了杜若写给他的信。 下午还有训练，沈御不舍得看，等到晚上躺在床上，沈御打开杜若的信，看到里面的内容，沈御蹙了蹙眉，眼底弥漫着担忧。 杜若要离开牛家湾了？ 杜若不好跟沈御细说，李秋菊遇到的事情，就只说：出了点事，她要去东北当知青了。 等她安定下来，再告诉沈御，她的新地址。 沈御有些担心。 到底出了什么？杜若竟然要被调离牛家湾去东北？ 牛家湾那个辣条厂是她的心血，她为了那座工厂，花费了那么多心思和时间。 她绝不会轻易离开牛家湾。 既然离开了，那事情一定不小。 但是杜若还未给他新的寄信地址，沈御也不知道该怎么给杜若写信关心她？ 忽然，沈御眼睛一亮。 杜若虽然走了，但周震和许蔚还在牛家湾。 或许可以询问一下他们。 于是，沈御赶紧给周震和许蔚写了一封信，询问杜若离开牛家湾的原因，看他能否帮得上忙？ 一个星期后，周震和许蔚收到了沈御的信。 这还是沈御第一次给他们写信，两人都感觉挺稀奇的。 许蔚拿着信，啧啧道，“我敢打赌，沈御这小子之所以给我们写信，一定没安好心。” 周震认同的点头，猜测道，“可能是想要询问我们关于杜若的事情。” 许蔚点点头，“打开看看？” 周震一边点头，一边撕开信封，打开后，拿出信看了遍，笑着对许蔚道， “我们猜对了，这重色轻友的臭小子果然是询问我们杜若的事情。” 两人之后给沈御写了一封回信，把事情解释清楚。 不过，这已是后话。 坐了三天火车，中间还换乘了一次后，杜若和李秋菊终于到了黑龙江。 第249章 途中 到了哈尔滨，杜若和李秋菊都累的不轻。 下了火车，杜若还好，李秋菊却被冻得浑身打哆嗦，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杜若上辈子为了看冰雕，专门来东北旅游过，知道东北的冬天极冷。 看着身边冻得牙齿都在打颤的李秋菊，担忧道，“秋菊，你还好吧？” 李秋菊张张嘴想说话，但嘴唇哆嗦的太厉害，只好点点头，“嗯。” 杜若想到行李，又是一阵头痛。 知青下乡一般都跟着大队伍，有人帮忙，有人接洽。 她们两个半路换地儿，只能自己去报道，路上没人帮忙不说，那么多行李，杜若就算力气大，她也拿不完。 杜若把行李从火车上拎下来，放到一个稍微僻静的地方，对李秋菊说， “你在这看着行李，我去找人帮我们把行李拉到招待所。” 李秋菊乖巧点头，“好，姐姐小心。” 杜若点头，出火车站找人，最后找到一个赶着马车的中年男人。 杜若跟人说好，帮她们把行李拉到招待所，就给他两块钱。 杜若轻松拎起木箱子，把木箱子放到马车上。 中年大叔看到了，觉得杜若一个小姑娘很不容易，立刻凑上来帮忙，却没想到，第一下竟然没抬起来。 中年大叔惊讶了一瞬，不信邪的再次抬了抬，还是没抬起来，这才一脸惊奇的看着杜若，冲杜若笑道， “小姑娘，力气很大嘛！” 杜若笑的爽朗，“天生的！” 把行李都搬上车后，马车差不多快装满了，杜若把李秋菊扶上马车，自己也坐在一旁，中年男人就赶着马车来到了招待所。 她们只在哈尔滨住一晚，第二天就得坐汽车离开。 杜若让中年大叔明天早上送她们去汽车站，给了中年大叔一块钱定金。 杜若把行李都抬进招待所后，终于松了口气。 招待所比外面暖和多了，杜若见李秋菊冻坏了，就让李秋菊躺在床上，盖上被子给她取暖，又去拎了壶热水，倒了杯热水递给李秋菊。 李秋菊身上盖了两床厚棉被，感觉好多了，身体也不再哆嗦，接过杜若递过来的热水，也不嫌热，慢慢喝了后，说话终于不抖了。 杜若见李秋菊发青的脸色，终于渐渐好转，这才放了心，说，“饿了吧？” 李秋菊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嗯。” 杜若笑着说，“刚才我跟前台的服务员询问了一下，距离招待所两百米的地方就有一家饭店。” “你在招待所休息会儿，我去买饭。” 李秋菊坐起身，“姐姐，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杜若忙阻拦，“这里太冷了，千万别冻坏了，我一会儿就回来。” 李秋菊想陪杜若一起去，无奈，此时的她全身无力，不发烧已经谢天谢地了。 杜若让李秋菊把门锁好后，就离开了招待所，在服务员的指导下，很快找到了饭店。 杜若看了眼手表，下午五点，天色已经开始昏暗。 杜若进了饭店后，发现饭店还没啥人，她走到柜台前，笑着说，“同志，你们这都有什么好吃的啊？” 站在柜台后的是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听到杜若的询问，打量杜若几眼后，态度和蔼道，“你想吃啥？” 杜若搓了搓手，“天太冷了，有热乎的吗？” 服务员想了想说，“小鸡炖蘑菇要吗？” 杜若点头，“要！” 服务员把菜单拿出来，只给杜若看。 杜若指着菜单，点了好几道菜。 “猪肉酸菜馅饺子、锅包肉、酸菜炖粉条...” 杜若没要米饭，要了两个大馒头。 因为客人不多，所以上菜很快。 杜若是真饿了，在火车上那么长时间，因李秋菊在，杜若也只好跟着一块啃干裂的馒头。 饺子是提前包好的，煮熟后，很快上桌。 杜若拿起筷子，一口一个，一盘三十多个饺子，被她一口气吃完。 吃完后，别的才陆陆续续上桌。 杜若左手拿着馒头，右手拿着筷子，吃的很快，但动作并不显粗鲁。 等鸡汤上桌后，杜若舀了一碗... 鸡汤上面的黄油已经被撇干净，喝一口，唔...鲜！ 再夹起一块鸡肉，鸡肉很香，肉不柴且带着劲道，不是后世的鸡肉能比的。 吃饱喝足后，杜若找到服务员，“同志，我和我妹妹就住在那边那个招待所，我妹妹身体不舒服，我想给她喝碗热鸡汤，暖暖身子，你们的砂锅能不能让我端过去？” “等我妹妹喝碗鸡汤，我立刻就把砂锅还回来。” 服务员很好说话，听了后，很是爽快的说，“可以，不过我要跟你过去核实一下情况。” 杜若笑道，“没问题，谢谢啊！” 鸡汤炖好后，杜若端着砂锅，身边跟着服务员去了招待所，核实完情况后，服务员就走了，临走前不忘叮嘱她，喝完鸡汤，赶紧把砂锅还回去。 杜若忙笑着应了。 杜若端着砂锅敲了敲门，“秋菊，我回来了！” 听到杜若的声音，李秋菊立刻下床把门打开，“姐姐！” 杜若进门，然后把砂锅放到桌上。 李秋菊把门锁好，走到桌边看着砂锅，“姐姐，你买了什么？” 杜若笑着说，“这小鸡炖蘑菇汤挺好喝的，你身子冷，多喝点汤，热热身子。” 李秋菊有些感动，“谢谢姐姐，你喝了吗？” 杜若坐在床沿上，随口说，“我已经吃过了，你快吃吧。” 听杜若说，她已经吃过了，李秋菊就放心了。 李秋菊从自己的包裹里取出自己的筷子、勺子和搪瓷缸，先用一个大点的勺子舀了半碗汤； 喝了一口，只觉鲜香味美，一股浓郁的肉香夹杂着蘑菇的鲜味在口中弥漫，李秋菊眼睛一亮，赞道，“好喝！” 杜若笑着说，“好喝就喝光它。” 杜若知道李秋菊胃口小，所以没敢多买。 李秋菊笑着说，“我一个人哪吃的完啊？姐姐要不要再吃点？” 杜若利索拒绝，“你不用管我，我是真的吃不下了。” 李秋菊也就不再劝了。 或许是天冷的缘故，李秋菊竟把半砂锅鸡汤喝的干干净净，鸡肉、蘑菇也吃了不少，等她吃的打嗝，砂锅里也只剩下一两块鸡肉。 杜若怕她撑着，忙说，“吃不完就算了，别撑着。” 李秋菊这才放下筷子。 这年代粮食太过珍贵，杜若不想浪费，就拿起筷子，把剩下的两块鸡肉夹起来，把鸡肉吃干净，吐出鸡骨头，端起砂锅，对李秋菊说， “我去把砂锅还回去。” 李秋菊喝了鸡汤、吃了鸡肉，感觉全身都暖洋洋的，站起身笑着说，“姐姐，我陪你去。” “好啊，”杜若这次没再阻拦，让李秋菊陪她一起还了砂锅。 从饭店出来，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只有路边昏黄的路灯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两人结伴在街上逛了逛，杜若拉着李秋菊去百货商店，买了些东西，才回了招待所。 第二天一大早，杜若带着李秋菊吃完早饭，就坐着中年大叔的马车去了汽车站。 买了汽车票，坐了五六个小时的车，终于到了安县。 到了安县后，杜若又花钱找人把行李暂时放到招待所，让李秋菊在招待所休息，她去了知青办。 第250章 途中2 杜若到了知青办，说明了来意后，一个姓沈的中年女人接待了她。 “你就是杜若吧？”沈主任笑着打量杜若，“这一路，累坏了吧？” 杜若笑了笑，说，“还好。” 沈主任让杜若坐下，又给她倒了杯茶水，才问，“我看文件上说是两个人，怎么只有你一个？” 杜若接过茶杯，道了谢后，才说道，“东北太冷了，李秋菊身体不太好，所以...” 沈主任忙关心道，“她没事吧？” 杜若道，“还好，没发烧，只是有些疲惫。” 沈主任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说，“你们下乡的地方叫蘑菇屯，距离县城约有二十公里的距离。” “明天蘑菇屯的支书要来县城开会，等他走的时候，你们跟他一起回去。” 杜若忙道，“好，谢谢您！” 沈主任又让杜若填了两份资料，才让杜若离开。 李秋菊没来，明天再来填资料。 第二天一早，杜若和李秋菊就来了知青办。 李秋菊先去填了资料，上交后，才去找沈主任。 沈主任正在开会，两人等了一个多小时，才见到沈主任。 沈主任看到两人，忙冲两人招手道，“你们来了？” 杜若拉着李秋菊走过去，笑着问好，“沈主任！” 李秋菊也忙向沈主任问好。 沈主任打量了李秋菊一眼，笑着点点头，然后对两人介绍道， “这位就是蘑菇屯的李支书。” 杜若和李秋菊看向站在沈主任身边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身材高大、结实，身上穿着一件黑袄，袄看起来很厚，头上戴着一顶雷锋帽，长着一张黝黑的国字脸，一双眼睛充满坚毅，此时也正打量杜若二人。 杜若主动笑着打招呼，“李支书您好，我叫杜若。” 李秋菊也鼓起勇气跟李国义打招呼，“李支书好！” 李国义冲两人点了点头，然后对沈主任道，“您若是没事，我就带她们回去了。” 沈主任闻言点了点头，道，“行，你们路上小心点。” 李国义应了声，然后叫杜若和李秋菊跟在他身后。 到了院里，李国义指着一辆角落里的马车说，“那是我们蘑菇屯的马车，你们的行李呢？” 杜若忙说，“在招待所。” 这位李支书年纪不大，话不多，但看起来很细心。 让她们坐着马车到了招待所，跟杜若和李秋菊一起把行李搬上马车。 李支书同样对杜若的力气惊讶不已，但并没有多说什么。 李支书让她们坐在马车后面，行李阻挡着寒风，她们也能轻松些。 东北的风像是刀子，刮在人的脸上，像是一把刀子，要把脸上的肉一刀一刀的划开... 冷冽！锋利！ 李支书赶着马车出了县城，随着距离县城越来越远，天高地阔的黑土地上，一座座连绵的深山老林出现在杜若眼中。 为了防寒，杜若特意拿出一床厚棉被，披在她和李秋菊的身上。 杜若本想给李支书也拿一床棉被，李支书说不用。 杜若也不好勉强。 马车路过一片密林时，杜若感觉马车的速度忽然加快！ 马车颠簸的厉害，杜若不解，扯着嗓子问，“李支书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闭嘴！” 李支书声音严厉，语气中透着小心翼翼。 杜若知道事情怕是不简单，不再开口说话。 忽然，马儿一声声不安的鸣叫声响起，但是马车速度不减。 正在杜若疑惑之际，突然，马车猛地一个急刹车，马儿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后，停了下来，四只蹄子不安的在地上踢踏... 杜若反应快，抓住了马车的车辕子，稳住了身形，还一把抓住了差点装在木箱子上的李秋菊。 杜若掀开被子，低声对李秋菊说，“待在车上，我去看看。” 李秋菊懂事的点头。 杜若跳下马车，来到李支书身边，“李支书，出了什么事？” 李支书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右边茂密的山林，语气严肃且透着几分肃杀。 “我来的路上遇到两只狼，它们想攻击我，被我杀了一只，现在另一只来报仇了！” “什么？”杜若一惊，顺着李支书的目光看向密林，低声询问，“它在里面。” 李支书点头，“嗯，我感觉到它已经盯上我们了！” 李支书从马车下抽出一杆猎枪，对杜若说，“一会儿待在车上别动。” 这年代，不少偏远地区，枪支管制并不太严格，很多人家里都藏着猎枪。 杜若却没有答应，而是道，“我可以帮您！” “不用，”李支书语气没有丝毫温度，“你一个女人能干什么，老实待着就行。” 杜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虽然知道李支书这话是为了她好，但听着还是让人火大。 李支书缓缓收起猎枪，“上车，我们走！” 杜若问，“狼呢？” “先别管它，”李支书一边跟杜若说话，一双眼睛还在警惕的看着四周，“到了蘑菇屯，我们就安全了！” 第251章 蘑菇屯 李主任让杜若赶紧坐上马车，吆喝一声，甩了一下马鞭，催促着马儿赶紧离开。 杜若坐上车后，李秋菊紧紧抓住杜若的手，“姐姐，没事吧？” 杜若点点头，“放心，没事。” 或许是看他们有三个人，所以，那匹狼没再出现。 他们顺利到了蘑菇屯。 蘑菇屯位于山脚下，仰头能看到绵延的松树林。 进村后，或许是因为天冷，倒是没看到什么人。 村子挺大，房屋较为低矮，大多数人家都是木栅栏、木幕墙... 李支书直接把马车赶到了村委。 马车停下后，李支书跳下马车，大声对杜若和李秋菊喊了声，“到了，下车吧。” “哎！” 杜若应了声，拉着李秋菊下了马车。 屋里的人听到外面的动静，掀开后帘子走出来，笑着跟李支书打了声招呼。 李支书招呼杜若和李秋菊进门。 杜若一进门就感觉到一阵浓浓的暖意，感觉整个人都泡在暖融融的热水里，全身上下都舒坦。 屋里正中间放着一个大肚铁炉子，一根烟囱从屋里通到屋外，铁炉子里面烧着炭，浓烟顺着烟囱飘到了外面，屋里一点儿味道都没有。 李支书招呼杜若和李秋菊，“你们坐，不用拘束。” 两人道了谢，找了一张长凳坐下。 李支书对站在他身边的中年矮个男人介绍道，“这两个就是新来的知青。” 又对杜若和李秋菊介绍道，“这是咱们蘑菇屯的村主任。” 何金生笑眯眯的跟杜若和李秋菊打了声招呼。 杜若和李秋菊也分别做了自我介绍。 炉子上烤着花生和红薯，李支书抓了一把，塞到杜若和李秋菊手里， “饿了吧？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两人忙道谢。 李支书跟何金生商量道，“老何，知青点没位置了，我想把杜若同志和李秋菊同志安排到社员家里住几个月，等天暖和了再盖房子。” 何金生蹙眉想了想说，“这年头，谁家也不宽裕啊...” “让我想想。” 杜若见此，想了想问道，“支书，村里有没有闲置的房子啊？我们租借。” 李秋菊也忙点头，只要能跟着姐姐，住哪都行。 李秋菊在辣条厂工作了半年多，虽然大部分钱都邮寄回家了，但身上还带着不少钱呢。 “这个？”李支书有些不好意思，“你们既然来了我们蘑菇屯，我们就有责任给你们安排住的地方，哪能让你们花钱啊！” 杜若笑了笑说，“我们两个半路插嘴，给蘑菇屯，给你们增添了这么多麻烦，我们已经很愧疚了。” 杜若脸上露出歉疚之色，“如果再给社员家里增添麻烦，那我们下乡还有什么意义？” 杜若语气义正言辞，“我们知青是来建设农村的，不是来给大家添麻烦的，蘑菇屯能接收我们，我们就已经很感激了...” 既然杜若这么说，李主任跟何主任对视一眼，何主任慢悠悠开口，“村里以前有个地主。” “他家房子很大，后来，他的不义家产被没收，房子也归了村委。” “地主家分前院后院，前院成了村里的粮仓，后院几个屋子放着村里的农具，收拾一下，还是能收拾出一间屋子的。” 地主家房子太好，不是没人想要住进去，但谁也不敢，怕被人说闲话。 不过，杜若和李秋菊不算是蘑菇屯的人，再加上，现在也没地方让她们住，住那，村里人也不会说闲话。 李支书点点头，说，“前院是粮仓，你们不能过去，到时候，还得把中间的门给锁了。” “二进院子有个后门，你们可以从后门出入，我这就让人给你们收拾一下，争取让你们今天晚上就住进去。” 杜若两人起身道谢，“支书，这一年租金多少？” 李支书看了眼何主任，两人商量了一下，李主任说，“你们两个人，一年就两块钱吧！” “这个...？”杜若有些不好意思道，“是不是太少了。” “我们这算不算占大家的便宜？” 何主任笑着说，“咱们农村房子不值钱，一个人一块钱，不少了，你们都是知青，身上能有多少钱？” 身上有几千块现金的杜若：“......” “感谢李支书、何主任，”杜若上前热情的跟两人握了握手，一脸感激， “我们真是遇到了好人啊，能在这里遇到像李支书、何主任这样负责的村干部，真是我们姐妹的荣幸啊...” 李支书听了，嘴角翘了翘，心情不错。 何主任更是开心的笑了起来。 谁不喜欢听好话？ 李支书赶着马车来到村里最大的一栋房子前，把马车停在了后门。 一路走来，村里其他人家的房子又低又矮，只有面前这栋房子，挺气派！ 不但是青砖大瓦房，门前还铺着石板，门户很高，砌着黑亮的石砖。 李支书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把后门打开，然后把钥匙递给杜若，“你拿着吧。” 杜若没客气，接过了钥匙。 李支书领着她们进去； 二进院子挺大，标准的四合院建制，南面还有一扇月亮门。 最南边的角落里，有间小房子，像是厕所。 李支书走上前，见月亮门打开着，上面挂着一把大锁，当即就把月亮门给锁了，对两人说， “没有村委允许，你们不能进前院。” 李支书说这话时，语气略显严厉。 杜若和李秋菊点头，表示知道了。 李支书又指了指西面的屋子，“这里面放的都是农具。” 杜若看了眼，已经上了锁。 杜若透过车窗看了眼，东边的屋子是间厨房，只是长时间不用，里面堆满了杂物。 李支书带着她们进了堂屋。 堂屋正门随意丢放着一些零散的木桌、木椅。 这些木桌、木椅都是缺胳膊少腿的，看起来破破烂烂，但木料和上面的雕工却极好。 若不是坏了，怕是也不会被人随意扔在这里。 李支书指着满是灰尘，里面堆放着一些杂物的东厢房说，“你们就住这个屋吧。” “这屋有点脏，一会儿我让人给你们收拾一下！” 杜若忙说，“您和村委能帮我们找到这么好的屋子，我们已经很知足了，我们自己收拾吧。” 李支书点点头，“也行。” 又说，“你们不是东北人，怕是受不了咱们这的冷，不过咱们这距离一处煤矿很近，一会儿我让人给你们送一些来。” “想要更多，只能你们自己去买，不过比较好的是，买煤不用票。” “你们要是不想花钱，等天气好了，可以去林子里砍些干柴。” “咱们这别的没有，就树多，只是林子里面不太安全，”李支书细细叮嘱，“你们不要太深入，要小心。” 杜若连连应和。 狼尸体，已经被李支书换成了钱。 第252章 收拾房子 交代清楚后，李主任帮她们把东西搬到院子里后，就离开了。 杜若和李秋菊开始收拾屋子里的杂物。 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为了晚上能住人，杜若和李秋菊只能先收拾厢房。 李秋菊有些急，“姐姐，咱们没有扫帚。” “有，”杜若淡定的打开一个木箱子，在李秋菊惊讶的目光中，拿出两个木扫帚，还有几条抹布，两个洗脸盆... 有了工具，收拾起来就比较快。 杜若个子高，举着扫帚扫墙壁上厚厚的灰尘和蜘蛛网； 李秋菊则打扫地面，还有炕上的灰尘。 东厢房约有三四十平大小，两人打扫速度还是挺快的。 只是灰尘太多，扫的时候，灰尘荡起一片尘雾，呛得杜若和李秋菊连连咳嗽。 把灰尘扫到屋外，屋子里看起来顺眼不少。 两人正打扫着，外面突然进来一个中年女人。 女人身材高大，比杜若还要高一点儿，浓眉大眼的，看起来爽利极了。 “正忙着呢？” 听到有说话声，杜若忙出来，看到女人，笑着问，“您是？” 孙虎妞爽朗笑道，“我是蘑菇屯的妇女主任，听李支书说你们来了，就来帮你们打扫房子。” 杜若这才注意到，孙虎妞手里还拿着扫帚。 杜若忙道，“您好，您好，真是太感谢您了，不过房子不大，我们两人就能收拾干净，就不劳烦您了。” “这有啥劳烦不劳烦的？”孙虎妞笑着说，“以后咱们都是蘑菇屯的人，天色不早了，一会儿更冷，咱们赶紧收拾吧。” 杜若道了谢后，三人又忙了起来。 孙主任是个干活麻利的人，端着洗脸盆去村里打了盆水，也不嫌冷，把抹布湿了湿后，就把屋子能擦的地方擦了一遍。 还帮着杜若她们把堂屋里的破旧桌椅板凳给搬到了外面... 搬到外面后，孙主任笑着说，“别看这些桌子、椅子都坏了，其实修一修还是能用的，我家那口子是个木匠，你们要是愿意，我明天让他来给你们修一修。” 杜若笑道，“那可就太好了，真是谢谢孙主任了。” “叫啥孙主任，”孙虎妞笑道，“叫我孙大姐就行！” 杜若笑着应了声，“好。” 三人边干活，边聊，杜若从孙大姐口里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 比如，蘑菇屯里一共有十个知青，加上她们，现在一共有十二个。 其中一个女知青已经嫁给了李支书的儿子，现在是村里小学老师。 村里的妇女同志，大冬天也不能在家闲着，由她组织起来编草席，或者等天气再稍微暖和一点儿后，去开荒！ 杜若听了，心里直抽冷气。 这么冷的天，要去开荒？ 李秋菊问，“孙大姐，天这么冷，冻土能挖的动吗？” 孙大姐高声说，“挖不动也要挖，人多力量大嘛！” 杜若只好点点头。 孙主任还说，“咱们蘑菇屯北边有个挺大的劳改农场、东边有个军垦团...” 杜若和李秋菊默默听着。 等三人把房子打扫干净后，孙主任还去给她们提来了一桶煤炭，帮她们把炕烧上。 不一会儿，冷的像是冰窖似的屋子，渐渐的有了几分暖意。 孙主任待了一会儿，笑着说，“这炕不错，还能用。” 又说，“你们的粮食关系，已经转到蘑菇屯，你们跟我来，把粮食领了。” 又问，“你们有布袋子吗？” 杜若忙道，“有！” 杜若找出几个布袋子，两人跟在孙主任身后，来到大门口，孙主任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把门打开后，领着他们进了一进院子。 一进院子比二进大院大，格局倒是一样，都是典型的四合院。 孙主任打开左边的屋子，进去后，杜若看到里面有个用铁皮围起来的垛，孙主任拿过杜若的布袋子，对两人说， “这里面装的是麦子，你们每人有十斤的细粮份额，”孙主任一边说，一边装粮食， “村里有石磨，你们明天可以自己把麦子磨成面粉。” 杜若应了声，“哎，”走上前，把布袋子撑着，好让孙主任方便装粮食。 感觉差不多后，孙主任放下手里的瓢，“这一瓢粮食约有三斤，这里面的粮食只多不少，你要是不信，可以借个称，成一称。” 杜若忙说，“称啥啊，我还能不信您？” “我们要是连您都不信，还能信谁？” 孙主任听了这话，心里高兴，对两人说，“走，我带你们去装高粱。” 杜若和李秋菊每个月有四十五斤的粮食份额。 杜若让李秋菊先把十斤麦子送去后院，最后又扛着八十斤高粱回到了后院。 孙虎妞见杜若扛着八十斤粮食健步如飞，啧啧赞道，“妹子，看你细胳膊细腿，长得也贼漂亮，没想到竟还有一把子力气呢！” 杜若笑的憨厚，“天生的，天生的。” 屋子收拾干净了，粮食也给了，孙虎妞邀请道，“天晚了，你们也别做饭了，去我家吃吧？” 杜若笑着拒绝，“孙大姐，我们来时带了不少粮食，热一热就能吃。” “今天就算了，改天我们去登门拜访。” 孙虎妞觉得杜若说话文绉绉的，但并不让人讨厌。 双方毕竟还不太熟，既然杜若拒绝了，那就算了。 孙虎妞笑着应了声‘好，’就赶紧回家了。 此时天色已黑，之前三人一直收拾堂屋，厨房并没收拾。 杜若从随身携带的布兜里掏出四个鸡蛋，还有两个冻得干硬的馒头和李秋菊简单填饱肚子。 杜若吃完后对李秋菊说，“你受不得冻，你在屋里休息吧，我去把厨房打扫一下，明天咱们还得做饭。” 李秋菊忙道，“姐姐，我身体好得很，我跟你一起去。” 李秋菊身体虽然不好，但她更不想拖杜若的后退，杜若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 杜若见李秋菊坚持，只好道，“那行吧！” “你要是觉得太冷，身体不舒服，就赶紧回屋休息。” 李秋菊笑着应了声，“好！” 天黑，两人收拾厨房的时候，只能打着手电筒。 厨房还挺大，杜若把里面的杂物全都搬到外面，堆到一个角落里。 等把厨房收拾好，已经晚上九点，杜若和李秋菊这一天累的不行，收拾完，就赶紧睡了。 第253章 买煤炭 第二天一大早，杜若和李秋菊就起床了。 厨房墙角还堆有不少木柴，李秋菊把灶火点燃，杜若从木箱里拿出一袋面条、一袋大米，还有两大块约有十几斤的腊肉。 李秋菊见了都忍不住惊了下，怪不得姐姐带着三个木箱子呢！ 杜若让李秋菊切点腊肉，早上蒸一锅腊肉饭。 李秋菊应了声‘好，’就乖乖的去切腊肉了。 腊肉饭刚做好，杜若就听到敲门声。 杜若去开门，就见孙大姐站在门外，她怀里抱着一个四五岁流着鼻涕的小男孩，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黑棉袄的干瘦老实男人。 看到杜若，孙大姐就笑着说，“我带我男人给你们修修家具。” 杜若忙侧开身体，一脸感激道，“真是多谢孙大姐了，我们刚来，若不有您帮衬，我们真不知如何是好。” “你们年纪小，又是第一次来，我是咱村的妇女主任，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孙大姐一边说，一边抱着孩子进了门。 孙大姐的丈夫叫李大强，是个老实憨厚的性子，进了院子，跟杜若和李秋菊打了声招呼后，就去修复桌椅去了。 杜若让孙大姐进屋，屋里的炕一直烧着，比较暖和。 孙大姐进屋后，把孩子放到炕上，揉了揉胳膊，“这孩子越发的沉了。” 杜若笑了笑，“沉了好，说明长个子了。” 杜若去柜子里抓了一把大白兔奶糖，放到炕上，逗小男孩，“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男孩流着鼻涕，一双黝黑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杜若手里的奶糖，嘴巴抿了抿，小声说，“金蛋。” 杜若正要剥开糖纸，一旁的孙大姐忙阻止，“哎呀，这么好的东西，哪能给他一个小孩子吃啊？” “你们留着自己吃吧！” 杜若把糖纸剥开，把奶白色的糖递到金蛋嘴边，金蛋张口咬住，一脸满足的眯着眼睛细细品尝。 杜若笑着转移话题，“孙大姐，我想买点煤炭和木柴。” 孙大姐点头说，“我今天来，就是想带着你去买煤炭，至于木柴？其实也不用买，林子里多得是。” 杜若也跟着站起身，“林子里的树有些潮，村里要是哪户人家柴禾多，我先买点，以后再自己去林子里砍。” “这倒也是，”孙大姐就说，“那你跟我走吧。” “等一下，”李秋菊走进来，手里端着两个大碗，不好意思的看着孙大姐。 “孙大姐，我姐姐还没吃饭，”李秋菊把两碗饭放到桌子上，“劳烦您等我姐姐吃完饭再说。” “哎呦，”孙大姐一脸不好意思，“你们还没吃饭呐，”孙大姐坐回炕上，“那你们赶紧吃。” 杜若和李秋菊应了声，就坐到桌边。 桌子还是昨天晚上两人收拾杂物的时候，整理出来的，一条腿折了，杜若用把断裂的地方用绳子绑结实，倒也勉强能用。 两张椅子也多少有点毛病，只勉强能用。 白嫩嫩的大米里面掺杂了红褐色的腊肉，油汪汪的冒着香气。 吃完奶糖的金蛋，站在炕上，眼睛一直盯着杜若和李秋菊。 杜若看了眼李秋菊。 李秋菊点头，站起身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个搪瓷缸，里面装了约有半碗的腊肉饭。 “孙大姐，”李秋菊走到金蛋身边，笑着说，“我们今天早上做了腊肉饭，做得多，我们也吃不完，您要是不嫌弃就尝尝...” 孙大姐忙摆手，“不行，不行，我们是吃完饭来的，不饿。” 孙大姐看了眼搪瓷缸，晶莹的大米粒中夹杂着一片片腊肉，闻起来香极了。 这样的好东西，两个小姑娘怕也带的不多，她哪能吃啊！ 金蛋年纪小，看到好吃的，哪管那么多，朝李秋菊伸手，嘴里叫着，“吃，我要吃...” 孙大姐顿觉丢脸，一巴掌拍上金蛋的屁股，用的劲儿不小，直接把金蛋给拍哭了。 “呜呜...” 李秋菊忙找帕子给金蛋擦了擦眼泪和鼻涕，嘴里说着，“别哭，别哭，阿姨喂你吃。” 李秋菊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腊肉饭就递到金蛋嘴边，金蛋立刻张嘴，一边哭，一边吃，那小模样可怜极了。 孙大姐颇为不好意思，“哎呀...，本来是给你们帮忙来了，这...岂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杜若忙笑着劝慰，“孙大姐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没您帮忙，我和妹妹昨天晚上还睡不上暖炕呢，一碗腊肉饭罢了，您可千万别跟我们客气。” “小孩子饿的快，不怪金蛋。” 孙大姐见杜若这话说的真心实意，心里愧疚的同时，又觉得杜若姐妹都是很不错的女孩子，值得交往。 孙大姐见李秋菊还未吃完饭，就说，“妹子，我喂这臭小子吧，你赶紧吃饭。” 李秋菊笑着应了声，就把勺子和碗递给了孙大姐。 杜若和李秋菊吃完饭，金蛋差不多也把半碗腊肉饭给吃完了，小嘴巴上沾了一圈油脂，一脸满足的打着饱嗝。 孙大姐过意不去，执意把碗筷都给洗干净了。 洗干净后，两人跟着孙大姐，一起出了门。 孙大姐抱着孩子对两人说，“咱们先去村委借一下木排车，那么多木炭，你们两个小姑娘咋弄回来啊？” 杜若点头，笑着说，“都听您的。” 到了村委，孙大姐带着他们去了李支书的办公室。 李支书看到两人，关心道，“昨天晚上休息的怎么样？” 杜若感激的看了眼李支书，“多谢您给我们安排的好房子，还有孙大姐帮我们收拾屋子，昨天睡的特别好。” 李支书满意的点点头，“那就好！” 杜若从口袋里掏出两块钱，“这是我们今年租房子的钱。” 李支书却摆手道，“拿回去吧，钱从里面的工分里扣，年底结账。” 杜若也没坚持，又把钱装回裤兜里，笑着说，“知道您是怕我们刚来，身上没钱，照顾我们呢，我和秋菊谢谢您！” 李支书见杜若是个聪明的，心里更加满意了。 听说她们是来借木排车，就带着她们去领了木排车。 借了木排车，杜若和李秋菊轮流拉着，跟在孙大姐身后，朝村外走去。 路上遇到几个猫着腰出门的村民，看到孙虎妞身后的杜若和李秋菊，纷纷询问道， “孙主任，这俩姑娘是谁啊？看着不像我们蘑菇屯的人啊？” “你家亲戚？” “不是，”孙主任笑着解释说，“是村里刚来的两个知青，我带她们去买点煤炭。” “哦。” 杜若也笑着向村民们打招呼。 孙主任一边走，一边对两人说，“等你们安顿好，我带你们去村里的知青点。” “咱们村的知青，有从京城来的，也有从上海来的，你们都是知青，想必更能说到一块去。” “哎，谢谢孙大姐。” 见孙主任抱着孩子辛苦，杜若就让孙主任把孩子放到木排车上。 孙主任也没客气，把孩子放到木排车上，她自己也松了口气，揉了揉酸疼的胳膊。 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他们就到了一个采矿场。 采矿场是露天的，透过大门能看到里面的空地上堆积了不少煤炭。 孙主任领着两人进去，杜若立刻发现气氛不对！ 只见，前面正有两队年轻人对峙着，那剑拔弩张的气氛，似一言不合就要打架似得。 第254章 打起来了 孙主任见此情形，拉着杜若和李秋菊退到一旁，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那边，嘴里跟杜若两人八卦着； “是军垦团的知青。” “哦？”杜若朝那些年轻人看了眼，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身上穿着统一的军绿色棉大衣。 见杜若感兴趣，孙主任压低嗓音对杜若说： “军垦团里的知青很多，天南地北哪的都有，这些年轻气盛的男孩子啊，被拘束在里面，又是争强好胜的年纪，随便一点不顺心的小事，都能打起来。” 然后，孙主任指着左边的高挑英俊青年，说，“看到了吗？那个男人叫云阳，据说是京城来的知青，是军垦团里京城知青的领袖。” 说到这里，孙主任啧啧两声，“打架可狠了！” 接着，又指着右边领头的年轻人，说，“那个男人叫周询，是东北知青的领袖。” “据说，两人早就嫌隙。” 杜若诧异了的看了眼孙主任，“您知道的听清楚啊？” 孙主任得意的笑了两声，“咱们村有时候会去军垦团借用一些大型农用机械，次数多了，也就熟了。” “军垦团人多，衣服、鞋袜经常不够用，我们村离军垦团近，经常能收到给他们制作衣服、鞋袜的任务，能挣不少钱呢！” 杜若点点头，此时对峙双方已经升级。 “云阳别给脸不要脸，”周询一脸杀气的放着狠话，“识相的就赶紧滚开，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不客气？”云阳嗤笑一声，“你想怎么不客气啊？” “明明是我们先来的，凭什么要让你们先拉煤炭？” 两人身后的知青们，闻言，也纷纷叫嚷起来。 “没错，你们东北知青不要欺人太甚！” “就欺负你们了又怎样？这里是我们的地盘！” “狗屁，这里是国土！” “哼，你们就是来这里跟我们抢资源的。” 双方你一眼、我一语，吵得挺厉害！ 孙主任低声对杜若说，“东北有些知青觉得，那些外地知青来东北，是来跟他们抢资源的，霸道得很！” 说完后，怕杜若她们误会，忙解释道，“当然，我们东北人大多数都是比较友好的。” 杜若笑着点点头，“嗯，我信！” 周询的话把云阳彻底惹毛，当即骂道，“孙子，你今天就是专门来找爷爷的茬是不是？” 周询嚣张的笑了声，直接承认，“是！” “你找死！” 云阳一拳打向周询的面门。 其余人也一拥而上，双方直接打了起来。 “哎呦，”孙主任拉着杜若和李秋菊忙后退，“这些臭小子真是欠揍！” 杜若倒是不怕，她站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 这些小年轻打架，手里竟然还拿着武器，大多都是手腕粗的木棍... 木棍打在人体之上，发出的沉闷响声，伴随着人疼痛的喊叫声，一时间，乱成一团。 煤炭厂的工作人员怕打到自己，也不敢上前，只在一旁干巴巴的喊： “别打了！别打了！” “不能再打了！” “要出人命了！” 可惜，没人听他们的。 杜若本来站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突然，她的眼眸骤然变得锋利起来，只见周询和云阳竟然同时从怀里抽出一把匕首。 孙主任也看到了，顿时急了： “这些臭小子想干什么？” 打架就算了，若是拿刀子捅了人，这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哎，别打了！” 孙主任也开始焦急的喊起来： “周询、云阳，你们把刀子收起来！” “来人啊，他们动刀子了！” 周询和云阳已经开始不管不顾了，双方眼眸透着狠辣，手中的刀子随时准备扎向对方。 杜若也担心出事，直接走了过去。 孙主任见杜若朝打架的地方靠近，急的一把抓住杜若，低声严肃道， “杜若你添什么乱啊？” “伤着你怎么办？” “那就是一群小流氓，打架不管不顾的，你不能去！” 杜若知道孙主任是担心自己，可眼看着周询和云阳二人已经开始拿着刀子，打了起来， 杜若忙道，“孙大姐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他们已经动刀子了，再不管，一会儿出了人命怎么办？” 孙大姐不放手，“那也不能让你一个小姑娘上啊！你要是出了意外怎么办?” “不行，你不能去！” 另一边； “刷！” 周询一刀把云阳的手臂划伤，鲜血瞬间把棉大衣侵染； 京城知青见云阳受了伤，顿时怒了，打起来也没了顾忌。 之前还记着打人尽量不打头，现在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 云阳受了伤后，一双眼睛瞬间变得血红，像是一头受了伤的凶兽，虚晃一招绕到周询伸手，一刀捅向周询的后腰。 幸亏周询反应快，直接用手臂挡了一下，手臂被刀扎穿； 周询后怕的看着云阳，怒吼，“你疯了？” “呵，”云阳甩了甩没受伤的右臂，冷笑道，“你也知道怕啊？” “谁怕了？”周询忍着疼，咬牙道，“好，既然你想要我的命，那我也不必客气了！” 转眼间见了血，孙主任吓得面色一白，手一松，杜若直接抽身离开。 杜若冲过去大喊，“别打了！” 可这些人几乎失去了理智，哪里会听杜若的？ 杜若见此，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双手一握，微微用力，指节立刻发出‘噼啪’响声。 无视她？ 不听话？ 敢拿刀子捅人？ 呵呵...还是欠揍！ 打一顿，还是不听话怎么办？ 杜若觉得：她可以再打一顿！ 第255章 不用太感谢我 杜若踏步上前，一脚踹开挡在她前面的两个青年。 两个青年正你一拳、我一脚打的热闹，突然被人从背后踹了一脚，顿时大怒回头。 两人一眼就看到了杜若。 “女的？” “找死啊？” 杜若这一脚踹的不重，只让两人踉跄了两步，都没摔倒。 杜若的行为顿时激怒了两人： “你敢打老子？老子可不是不打女人的人！” “我们男人打架，你一个女人掺和什么？活的不耐烦了？” 杜若见两人拦在自己面前，冲两人勾了勾手指，笑了笑说，“我活腻了，过来揍我啊！” 呃...... 两个青年惊呆了，他们还是第一次听有人自己说：自己活腻了的。 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两个青年面面相觑，一时间都忘了词。 “你们不过来，”杜若上前两步，“我就过去了！” 杜若说完，几乎是眨眼间就到了两个青年面前，在两个青年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拳打在他们腹部； “唔！” 两个青年捂着肚子倒地，一脸痛苦的表情，再也没爬起来。 杜若不再管他们，对于拦在她前面的人，几乎是一拳一个，全部撂倒。 身上已经见血的云阳和周询已经打出了火气，周询虚晃一下，引的云阳向前扑了个空，周询趁机一脚揣在云阳背后，把云阳踹到。 踹到后，周询反应极快的压在云阳身上，右手抬起，匕首正要刺向云阳胸口时，手腕被人抓住！ 看着即将刺破自己胸口的匕首，云阳也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两人齐齐抬头，正好看见杜若正一脸冷凝的看着两人。 杜若看向周询，语气冰冷，“想杀人？” 周询愣了下，没说话，杜若继续，“有没有想过杀人的后果？” “你今年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左右吧？” 周询本能的嗤笑一声，“杀了人，最多不过就是枪毙，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怕什么？” “哦?”杜若语音上挑，“你母亲十月怀胎，与你父亲累死累活把你养大，你可有报答他们？” 杜若语气义正言辞，带着一丝丝压迫，“祖国给你提供安全的成长环境，无数人奋不顾身，血战沙场，才能换来我们的平静生活，你可曾为祖国做过什么？” 没错，杜若在唱高调。 在这个年代，你越唱高调，别人越佩服你，只要你站在道德制高点上！ 听了杜若的话，周询一噎，说不出话来。 杜若抬脚一脚揣在周询胸口，顺便把躺在地上，也被吓坏的云阳拎了起来。 两个平日里吆五喝六的男人，被一个女人给教训了，打了，哪能咽下这口气！ “你找死啊？”周询利索的从地上爬起来，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死死盯着杜若，满面煞气。 “嗯，”杜若点头，“我找死呢，你动手啊？” 周询气的直接撸起袖子，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能气人的女人！ “我告诉你，你最好赶紧给我道歉，不然...”周询盯着杜若冷笑，“我可就要动手了。” 杜若笑着点点头，“来啊！” 周询见杜若竟一点不怕，这下子稀奇了，平日里，女知青知道他的‘威名’，可没人敢惹他。 今日面前这个女人，屡次扫他面子，他周询若是不教训一下，以后还怎么出去混啊？ 但打女人？ 周询还有点下不了手，当即决定找自己小弟给自己撑撑场面，吓唬一下杜若，让杜若给他赔礼道歉，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 否则，若换成个男人，他非得打断那个男人的腿不可！ 可当周询左右环顾时才发现，除了他们三个，其余人全躺在地上哀嚎呢！ “你们怎么了这是？”周询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小弟竟然全被打趴下了，虽然云阳带来的人也被打趴下了， 但是，他足足带了二十个人，而云阳只带了十三个。 二十个人打十三个人竟然打了一个平手，这说出去多丢人啊！ 云阳看到自己的兄弟们全倒地上了，顿时担心的跑过去询问情况。 周询看着自己一个倒在地上，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的兄弟，咬牙道，“虎子，哥这就去给你们报仇！” 云阳看到自己的最好的朋友，躺在地上，小脸苍白，也是怒火中烧，“顺子，你还好吧？” “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们报仇！” 接着，周询和云阳看向彼此，眼中闪烁着怒海波涛，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似恨不能把对方生吞活剥了！ “不，询哥，不是云阳那群人打的我，是她！” “阳哥，不是周询那群人打得我，是她！” 接着，躺在地上的人全都挣扎着抬起一只手，指向了站在一旁，一脸轻松的杜若。 “是那个女人，是她把我们打倒的！” “啊？”周询一脸不信，“你们脑子不会是被人打坏了吧？一个女人？她一个人把你们所有人都打倒了？” 骗鬼呢！ 云阳更是好笑道，“你们开什么玩笑？” 以为他是傻子吗？ 可躺在地上的人，脸上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样子，神情无比认真！ “询哥，没骗你，那个女人可厉害了，她就只打了我一拳，我就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阳哥，真的是那个女人打的，你小心点，她挺厉害的！” 周询和云阳这才把目光投向了杜若。 云阳把杜若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遍，还是有些不信的询问，“这些人都是你打倒的？” 杜若回答的很干脆，“是啊！” 周询蹭的一下站起身，指着杜若，“你TM有病啊？” “我们招你惹你了，你打我兄弟干什么？” 云阳听了，眼中也不禁露出疑惑和好奇，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杜若，等杜若给他们一个答案。 杜若双手环胸，语气随意，“怕你们出事，我这不是学雷锋做好事嘛，不用感谢我！” 众人：“......” 谁要感谢你了？ 第256章 不打不相识 站在远处的孙主任和煤炭厂的工人全惊了！ 一个个呆愣愣的盯着杜若，一双大眼睛里满是不敢置信的惊骇！ 刚才周询和云阳打的太过投入，没有注意到，但是他们可是全程看着杜若，轻松的一拳打倒一个，不一会儿，几十个年轻人全都被她自己一个人给打倒在地。 这是女人吗？ 这还是女人嘛？ 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周询眼神阴鸷的盯着杜若，“我本来是不打女人的，但你打伤我这么多兄弟，我得对他们有个交代。” 杜若点头，“行啊，”接着冲他招招手，“来吧，我还赶时间呢！” 周询：“......” “你就...”周询表情一言难尽，“你就一点不怕？” 杜若挑眉，“我应该怕吗？” 周询，“呃...” 周询嗤笑，“行吧，既然你不怕，那我就用不着手下留情了！” 话音刚落，周询就一跃至杜若身前，一脚踹向杜若腹部。 周询经常打架，虽然没有经受过正规训练，但也有不少打架经验，反应极快。 周询反应快，杜若的反应比他更快，微微侧身躲过，接着一个旋踢，一脚踢中周询的后腰； 杜若这次可是用了些力气的，周询顿时被他踹出去三四米远，重重的落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周询躺在地上，捂着后腰，一脸痛苦。 本来也想上前想要报仇的云阳，顿住了脚步，聪明的改变了策略。 这么强的女人，他...嗯，惹不起！ “那个...”云阳看向杜若的眼神已经没有了狠辣的报复，语气也变得柔和了许多，“以前没见过你？你也是知青？” 杜若点头，“嗯。” 云阳努力露出和善的笑容，“以前没见过。” 杜若语气淡淡，“刚来！” “哦？”云阳惊讶，每年的知青下乡时间都是固定的，现在可不是知青下乡的时间。 云阳虽然感到好奇，但没问，毕竟双方还不太熟。 云阳转移了话题，“不知同志是哪里来的知青？” 杜若想了想说，“算是京城的吧。” 云阳眼睛当即就是一亮，高兴道，“哎呦，没想到同志你也是京城知青啊！” “我和我的那些朋友，我们都是京城知青，咱们这算是不打不相识啊！” 云阳说着就上前伸出手，想要和杜若握手。 那边躺在地上的周询一直关注着这边的情况，听到杜若是京城知青，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杜若没有伸手，只眼神平静的看着云阳，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孙主任见杜若回来，立刻拉住杜若的手，紧张道，“你这孩子，刚才真是吓死我了，那么多人，你咋就敢冲出去呢？” “你要是出点啥事，可咋办？” 杜若冲孙主任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这不是没事嘛？” 孙主任一想也是，当即语气兴奋道，“没想到你这丫头竟有这般大的本事，真是厉害！” 孙主任冲杜若比了一个大拇指。 “走，”孙主任拉着杜若，“咱们去买煤炭。” 杜若点点头，绕过那群躺在地上的知青，找了煤炭长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跟孙主任是熟识，先跟孙主任打了声招呼后，又一脸惊奇的看向杜若。 杜若冲年轻的工作人员笑了笑，工作人员当即不好意思的别过脸。 孙主任介绍道，“他叫张琦，我都叫他小张！” 杜若冲张琦点点头，“你好！” 张琦似乎是个很害羞的人，见杜若跟他打招呼，他忙红着脸点了点头，不敢看杜若一眼。 孙主任接过李秋菊怀里的孩子问杜若，“你想买多少？” 杜若问，“多少钱一斤？” 孙主任说，“一毛二十斤。” 这还真是够便宜的。 杜若当即道，“我要一千斤。” 东北冬天时间长，又冷，一冬天至少要烧几千斤煤炭。 孙主任领着杜若去交钱，然后拿着铁锹开始往车上装煤炭。 张琦也主动帮忙。 几人正装煤炭，没想到云阳竟然也拿起放在一旁的铁锹，帮着杜若一起装煤炭。 杜若看了眼，察觉到杜若的目光，云阳冲杜若笑笑，没有说话，手中动作不停。 等装完煤炭，杜若走到云阳身前，笑着感谢。 云阳一脸不好意思，“这件事情，我们做的也不对。” 杜若点点头，然后开始帮着云阳他们装煤炭。 云阳他们拉了好几辆车，能装几万斤，杜若让孙主任陪着孩子，李秋菊也帮着一起装车。 那些被杜若打倒在地的知青们，陆续爬了起来。 双方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杜若没下重手，那些知青歇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云阳见杜若主动帮他们装煤炭，心中对杜若的评价更高了一层。 装完一辆车，云阳就走到杜若身边道，“同志，歇一歇吧。” 杜若放下手中的铁锹，问云阳，“你们军垦团管的挺松啊！” 云阳知道杜若再说他们打架的事儿，忙道，“其实我们在军垦团一般不敢这样打架。” 到了外面，没有领导再旁，他们自然就少了几分顾忌。 杜若了然的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 云阳手伸进口袋掏了掏，然后掏出一颗大白兔买糖递给杜若，“同志，要吗？” 杜若摇头，“我有！” 说着，杜若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一大把奶糖，足有几十个。 省着不舍得吃的云阳：“......”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有杜若在，周询他们也不敢再闹事了，老老实实的去装煤炭。 云阳他们人多力量大，一个个的干活还挺麻利，把车装满后，云阳忽然对杜若说， “同志，我们军垦团明天组织了元宵晚会，邀请你参加，来不来？” 杜若一听，还真有点兴趣，想了想问，“都有哪些活动啊？” 云阳见杜若感兴趣，忙道，“可以看电影，也有各连知青的表演节目。” 杜若问，“我们能去吗？” 孙大姐忽然插嘴，“能去，我都去过好几次了！” “还挺好看的！那些知青一个个的可有才了！” 杜若看向孙主任，“您明天去吗？” 孙主任想了想说，“明天我有事，怕是去不了，不过，咱们村的几个知青，应该会去。” 杜若看向李秋菊，李秋菊冲杜若笑着点点头。 杜若这才对云阳说，“那行，我们明天去看看。” 第257章 认识新朋友 杜若拉着木排车回村，又在孙主任的引荐下去村里一些存储木柴比较多的人家，买了些木柴。 同时，杜若看到很多人家里都储藏着不少、土豆、大白菜、白萝卜、胡萝卜等菜，也买了一些。 等杜若忙完后，李大强也已经把能修的桌椅板凳都修理好，剩下不能用的，直接劈成柴，让杜若烧饭用。 杜若感谢后，邀请道，“大姐，我已经让秋菊做饭了，你们中午留下一起吃吧。” “不用，”孙主任忙摆手拒绝，“我们回家吃就行。” “大姐，”杜若拉住孙主任，“您要是再这么客气，以后我可不敢再找您帮忙了。” 见杜若说的真心实意，孙主任也不好再拒绝，笑着说，“那行，家里还有块豆腐，我去拿来，咱们中午一块吃。” 杜若笑着说，“好，那我们中午可有口福了。” 孙主任回家去拿豆腐，杜若又从木箱子里拿出两根腊肠，走到厨房。 李秋菊正在蒸馒头，看到杜若手中的腊肠，惊讶的调侃了一句，“姐姐，还有什么东西是你没带的？” 杜若也忍不住笑了，她想说：她空间里啥都有，但大多不能拿出来。 等馒头蒸好后，杜若又去木箱子里拎着一壶油进了厨房，李秋菊见了，已经见怪不怪了。 对李秋菊来说，姐姐的木箱子就像是百宝箱一般，里面啥都有。 杜若炒了个酸辣土豆丝、白菜炖粉条里面加了些腊肉。 虽然只做了两个菜，但每道菜的分量都很多，加上孙主任拿来一大块豆腐，杜若把豆腐煎了煎，又搭配土豆、白菜、胡萝卜煮了个大杂烩。 放的油多，还挺香的。 把三道菜吨上桌，孙大姐瞧了，一脸心疼，忍不住惊呼，“哎呦，怪不得这么香，你们咋放这么多油，日子不过啦？” 杜若笑着说，“放的油多，吃起来才香嘛！” 小金蛋听了，忍不住跟着点头，“香！菜香！” 一边说，一边用袖子擦口水。 听儿子这么说，孙主任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儿子的脑袋，笑骂，“你这个臭小子也不傻嘛！” 四个大人加一个孩子坐在桌边吃饭，杜若把一个白面大馒头递给李大强。 李大强接过后，小声道了谢，就拿起筷子埋头吃了起来。 杜若笑着说，“吃完了，李大哥您自己拿，咱们都是自己人，可千万别客气。” 李大强低垂着脑袋点了点，一旁的孙主任笑道，“他这人啊，就是这样，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你别理他，饿不着他的。” 杜若还专门给金蛋蒸了两个鸡蛋，这时候的鸡蛋都是土鸡蛋，蒸出来颜色金黄金黄的，带着浓郁的香味，用勺子一挖，切口滑嫩。 金蛋馋坏了，自己拿着勺子，挖了一大口塞进嘴里，嘴巴鼓囊囊的，咀嚼的时候像是一只可爱的小仓鼠。 白面馒头松软中带着一丝小麦香气，搭配着油汪汪的菜，李大强吃了五个白面馒头，吃第六个的时候，被孙主任一筷子敲在手背上，笑着埋怨道， “再吃就吃撑了，多大个人了，连饥饱都不分？” 杜若咽下口中的食物，忙道，“大姐，大哥上午做了那么多活儿，肯定饿了，你就让他吃吧。” 李大强听了，憨厚的笑了笑，“不吃了，不吃了，饱了！” 李大强抱起已经吃饱的儿子，一抹嘴，对孙主任说，“我先回家了。” 孙主任点头，“行，把炕烧热，不然屋里太冷。” 李大强应了声，又跟杜若和李秋菊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杜若三人吃完饭后，孙主任帮着她们洗了碗筷，才跟杜若说， “你们要不要去认识一下村里的知青？” “好啊！”杜若站起身，对李秋菊说，“咱们一块去！” 李秋菊笑着应了声，“哎！” 两人跟着孙主任来到蘑菇屯的知青点，知青点是个农家小院，杜若她们去的时候，正有个年轻男人在扫地。 看到孙主任来，男人忙笑着打招呼，“孙大姐，您来了？” “是小辉啊，”孙大姐笑声爽朗，“你这是扫地呢？” 罗晓辉笑着点点头，“嗯。” 孙大姐进了院子，对罗晓辉说，“咱们村又来了两个知青，我带她们来，介绍给你们认识认识。” 罗晓辉高兴道，“好事啊，”眼神往后一扫，看到杜若和李秋菊，“你们好啊，我叫罗晓辉，是两年前来蘑菇炖的知青。” 杜若上前，跟罗晓辉握了握手，“你好，我叫杜若。” 李秋菊只冲罗晓辉笑了笑，“我叫李秋菊，”并没握手。 罗晓辉也不以为意，而是说，“外面冷，走，咱们进屋聊。” 堂屋正中放着个大桌子，本来是客厅，被知青们当餐厅用了。 堂屋左右侧的厢房都烧着炕，客厅倒也不冷。 进屋后，罗晓辉对杜若说，“我们这里也有几个女知青，我把她们叫来，你们认识认识。” 杜若笑着说，“好。” 左右厢房住的都是男知青，听到动静，走出来，看到孙主任忙笑着打招呼。 孙主任又想他们介绍了一下杜若和李秋菊。 女知青住在正东的房子里，不一会儿就掀开门帘跟在罗晓辉的身后走了进来。 罗晓辉指着一个身高足有一米七多的女孩，介绍道： “她叫常玉芬，是京城来的知青。” 又指着一个长相娇俏的女孩介绍道： “她叫温永兰，上海来的知青。” 接着又指着其她两个知青介绍道： “她叫梁英子！” “她叫韩敏！” 介绍完四个女知青，又介绍了剩下的四个男知青。 知青点里的知青几乎都是从京城、上海、杭州来的。 介绍完后，大家也算认识了。 孙大姐说，“你们聊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众人站起身把孙大姐送走，这才又重新坐下。 常玉芬性格爽快、大大咧咧，仔细打量杜若几眼，忽然说， “我看你眼熟，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杜若笑了笑，语气随意，“我们都是从京城来的，说不定在哪见过。” 韩敏也是从京城来的，盯着杜若看了几眼，突然说，“你是不是参加过工会组织的‘夜演’？” 听到这话，常玉芬当即眼睛一亮，恍然道，“对，是夜演。” “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在夜演上唱过一首《我爱你中国》？” 杜若没想到她竟被人给认出来了，既然被认出来，她也不会否认，点点头，大方承认道，“嗯，是我唱的。” “啊！！！”常玉芬显得很兴奋，抓着杜若的手，一脸赞叹的看着杜若， “你唱歌太好听了，那首歌是不是你创作的？我以前都没听过...” 杜若说，“我就是个唱歌的。” “你撒谎，”一旁的韩敏笑意盈盈的看着杜若，“我都找人打听过了，他们都说那首歌是你创作的，还说你创作了好几首新歌呢！” “有《好日子》、《好运来》...” “对，”常玉芬重重点头，“为了学这几首歌，我还专门找人抄了歌词，练了好多天呢！” “不过，”，常玉芬一脸不好意思，“你嗓音高，声音清亮，我唱的没你唱的好听。” 杜若笑笑，只好说，“自己高兴就好！” 韩敏说，“杜若你跳舞真好看！” “对，还有舞蹈，”常玉芬双目陷入回忆，“我现在脑海中还清晰的记得，你那天跳舞时的轻盈与曼妙，像是一只优雅的白天鹅。” 韩敏点头，“我看过文工团表演，她们跳得都没你跳的好。” 两人把杜若一顿夸，然后常玉芬才一脸疑惑的问杜若， “我后来打听到，文工团要招你，你咋来当知青了？” 韩敏点头，也一脸好奇的看着杜若。 第258章 结伴看节目去 杜若不太想说以前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只好道，“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没什么好说的。” 常玉芬和韩敏见杜若不想说，也就不再询问。 罗晓辉趁机转移话题，“杜若你们昨天才来，安顿好了吗？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对，”常玉芬点头，“你们要是需要帮忙，千万别客气。” 杜若笑着感谢，“有孙主任帮忙，我们都安顿好了，住在村里粮仓的后院，你们以后要是有空，可以去找我们玩儿。” “粮仓后院？”韩敏惊诧一瞬，随即笑道，“那里的房子倒是不错。” 罗晓辉也跟着点头，“我们两年前刚来的时候，知青点还没收拾好，在那住过一段时间，那房子挺好的，你们住着应该舒服。” 常玉芬哼笑一声，“地主的房子，能不好吗？” 众人点头，这倒也是。 接着，众人聊了一会儿，常玉芬忽然问杜若，“杜若，秋菊，我们明天要去旁边军垦团观看他们的中秋节晚会，你们要不要一起去？” “哦？”杜若惊讶，“你们也收到了邀请。” “咦？”韩敏惊讶，“已经有人邀请你们了？” 杜若点头，“是，是个叫云阳的知青。” “云阳？”常玉芬因为太过惊讶，音调下意识的拔高，“杜若，你跟他认识？” 杜若见常玉芬这表现，明显跟云阳认识。 杜若笑了笑，说了句，“今天去买煤炭时，认识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常玉芬高兴道，“云阳是我表哥，咱们都是从京城来的，认识一下，也能有个照应。” 都是年轻人，刚开始因为不熟悉，说话还有些拘谨，熟悉后，气氛就热络多了。 双方还约定，明天一早一起去军垦团。 眼看天快黑了，杜若跟李秋菊离开了知青点。 回到家，炕已经冷了，杜若去烧炕，李秋菊去做饭。 东北天黑的早，吃完晚饭还没到晚上七点。 这个点睡觉，未免太早了些。 杜若想了想，打开木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袖珍收音机。 李秋菊惊喜，“姐姐，你什么时候买的收音机？” 杜若总不好说：自己是从空间里拿的吧。 这收音机还是杜若从角落里翻出来的，毕竟她上辈子，人娱乐都是手机、电脑，收音机都属于老古董了。 但在这个年代，想拥有一台收音机，那也不容易。 杜若把收音机打开，‘刺刺拉拉’一会儿，里面咿咿呀呀的唱起来，杜若仔细一听，竟是二人转！ 李秋菊只听过京剧，此时听二人转颇为新鲜，问杜若，“姐姐，他们唱的是什么？” 杜若说，“应该是二人转！属于东北民间文化。” “哦，”李秋菊点头，听得仔细。 这年代娱乐少，能听个二人转，已经算得上是享受了。 杜若顺便拿出扑克牌，坐到李秋菊对面，“咱们来玩扑克牌吧？” 李秋菊似乎也看出杜若有点无聊，就笑着点头，“好！” 玩到晚上九点，杜若和李秋菊睡觉，第二天一早，两人就起来了。 杜若去做早餐，李秋菊就打扫屋里的卫生。 两人吃完饭，就去了知青点，此时天色已大亮。 杜若他们到知青点的时候，知青点的知青们刚好吃完饭。 等知青们收拾完，一群人就结伴去了军垦团。 军垦团虽说离蘑菇屯不远，但也有五公里的距离。 路上，常玉芬缠着杜若，“杜若，你能不能教教我《我爱你中国》怎么唱啊？” “行啊，”杜若也不扭捏，路上也没事，就教常玉芬唱。 杜若唱一句，常玉芬唱一句。 杜若嗓子实在太好，声音清澈嘹亮，又带着一股子大气。 只唱了一句，知青们就纷纷拍手叫好。 唱着唱着，杜若唱一句，就变成了所有人跟着她唱一句。 百灵鸟从蓝天飞过，我爱你，中国！ 我爱你中国！ 我爱你春天蓬勃的秧苗； 一句句，一声声，音调高亢，感情充沛，走了一路，唱了一路。 直到军垦团大门口。 军垦团大门口有人站岗，罗晓辉主动上前打招呼，看双方熟稔的样子，看样子，她们应该是经常来。 聊了几句，就让杜若他们进去了。 军垦团很大，一排排低矮的瓦房整齐排列，一个个身穿军绿色棉大衣的人在里面步履匆匆。 这里面的一切都井然有序，划区分明。 杜若还看到了大型农用机械，联合收割机、播种机、拖拉机等。 广播站此时正播放着红色革命歌曲，《东方红！》 只剩枯枝败叶的林木之间，还悬挂着红色标语，墙上写着语录，这里处处充满了红色的气息，也充满了激昂的斗志。 常玉芬轻车熟路的领着杜若他们来到一排瓦房前，还不等他们去找人，正好就看到云阳从一座屋子里走出来，看到他们后，眼睛一亮。 “你们来了！” 接着，他眼睛一扫，看到了杜若和李秋菊，“呦，你们一起来了？” 杜若笑着点了点头。 云阳招呼他们，“走，我带你们看电影去！” 第259章 找茬是吧 听云阳说要带他们去看电影，常玉芬立刻高兴的拍手，“好啊，好啊！” 一群人跟在云阳身后，就去了食堂。 食堂地方大，敞亮，容纳的人也多。 夏天的时候，他们都是在户外放，现在天冷，放电影的场地就被安排在了食堂。 他们去的时候，食堂已经坐了不少人，在最前面扯了一张大幕布，电影还没开始。 最好的位置已经被人占据，杜若几人本来就是军垦团的人，想着站在最后面看看就好了。 云阳却笑着冲他们说，“走，咱们去前面。” “哥，”常玉芬抓住云阳的手臂，“前面没位置了，我们在后面就行。” “对，”罗晓辉也说，“不用麻烦了，我们站在后面就行了。” “站在后面能看见个啥？”云阳一挥手，“跟我去前面。” 众人见他坚持，只好跟着他去了前面。 最前面也不太好，需要仰着脖子，最好的位置在三四排的位置。 云阳走到三四排的位置，三四排的位置放着好几张长凳，每条长凳上都坐着一个人，长凳挤挤坐的话，能坐四个人左右，也就是这些人全都是给人占位的。 云阳冲几人得意一笑，“我已经让人提前占好位置了。” 三四排占位的几个小年轻看到云阳，立刻站起身，叫声了“阳哥。” 云阳冲几人点点头，然后把杜若他们安排坐在了长凳上。 杜若左边坐着常玉芬、右边坐着李秋菊。 坐下后，杜若从随身带的挎包里，拿出好大一包瓜子，看起来有好几斤。 杜若把包裹打开，冲众人一笑，“来吃瓜子，别客气啊！” 众人：“呃......” 准备的还真齐全！ 常玉芬没客气，笑着道了谢，手伸进袋子里抓了一把，右手抓着瓜子，左手拿了一颗放进嘴里，牙齿一咬，把壳嗑开... “唔！”常玉芬眼睛一亮，“好吃！” 其余人见此，也不再客气，一人抓了一把，周围顿时响起嗑瓜子的‘咔咔’声。 “杜若，这瓜子你在哪买的？还挺好吃的。” “杜若，这瓜子咸香可口，这是什么口味，我以前怎么没吃过？” 杜若一边嗑瓜子一边回答几人的问题， “这是我过年回家时，自己炒制的，鸡汁味的。” “鸡汁味？”韩敏点评道，“比原味好吃。” 一群年轻人，一边嗑瓜子一边聊天，嬉笑声不断。 就在这时，周询带着人走进了食堂，见食堂人头攒动，他们直接去了三四排的位置。 见最好的位置已经被人占据，还是他的死对头云阳，周询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正要发作，周询恰好看到了坐在第四排的杜若，本要脱口而出的脏话，直接被他咽进了肚子里。 云阳也看到了周询，顿时欠揍的给了周询一个得意的眼神。 周询本要压下去的怒气，顿时高涨，突破峰值，指着云阳，呵呵冷笑， “云阳，这些人都是你带进来的吧？” 周询指了指罗晓辉几人，他没敢把手指头指向杜若。 周询本来是不敢惹杜若的，但这里是军垦团，杜若敢打他，团里的领导可不会不管。 云阳站起身，挺直腰板，“是我带进来的，怎么了？” 见起了冲突，罗晓辉几人顿时紧张了起来。 他们毕竟不是军垦团的人，虽说是云阳邀请他们来的，但对上军垦团里的知青，还是有点心虚的。 “怎么了？”周询怒道，“谁让你把他们带进来的？你请示指导员了吗？得到指导员批准了吗？” “你以为军垦团是什么地方？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 “周询你找死啊，”云阳指着周询的鼻子骂，“你个王八蛋，你说谁是阿猫阿狗呢？” “你自己又是什么东西？大家都是知青，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周询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但当这么多人看着，他肯定不能示弱，不然以后怎么混啊？ 跟着他的那些兄弟，怎么看他？ 周询立刻转移话题，“云阳，没有指导员的批准，你擅自带人进来，就是不对。” “大家好不容易看场电影，你不但带外人进来，还让他们坐在这么好的位置，你当自己是谁啊？” 眼看事情闹大，罗晓辉忙一把拉住云阳的胳膊，低声道，“云阳，算了，我们站到后面看也一样。” “是啊，哥，”常玉芬也跟着说，“你别跟他吵了。” 蘑菇屯的知青们纷纷站起身，杜若和李秋菊也站了起来，打算起身站到后面去。 “不行，”云阳脸颊火辣辣的疼，像是被周询扇了一耳光，他云阳一向霸道惯了，今天要是在周询面前服了软，他以后还能在周询面前抬起头吗？ “你们就坐在这，”云阳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周询，语气带着挑衅，“我有云阳在，谁也别想把你们赶到后面去。” “云阳，你是打定主意跟我作对到底了是吗？”周询眼睛危险的眯起，“上次咱们没有分出胜负，有种的咱们就出去单挑！” 云阳嗤笑一声，“单挑就单挑，谁怕谁啊！” 眼看双方就要打起来了，食堂里的知青纷纷把目光投向这边，谁也不敢吭声。 罗晓辉和常玉芬等人面露焦急，想劝云阳算了，可云阳已经气昏了头，哪里肯听？ 就在云阳打算跟周询出去单挑时，杜若站了出来； “单挑？听着挺有意思的，”杜若笑眯眯的看向周询，“我也想单挑，你是个有种的男人，应该不会不答应吧？” 周询：“......” 面对你，我不想有种！ 可当着食堂上千人的面，周询说不出这种话； 瞪着杜若，吭哧半天，周询才底气不足的说，“军垦团不允许...打架！” “打架要被罚的！” 众人：“......” 咦？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有不明原因的知青，小声跟身旁的人说，“询哥啥时候变得这么讲规矩了？” 昨天被杜若打过的知青，则一言难尽的说，“你要是知道那个女人的本事，你也会变得规矩起来的。” “哦？那个女人是谁啊？这么厉害，连询哥都怕她？” “这...嗯，”小年轻支吾半天，才啧了一声，“是个惹不起的祖宗。” 第260章 我要参加节目 因周询的几句话，食堂里的知青看杜若他们的目光都带着一丝不欢迎。 凭什么外人能坐那么好的观看位置？ 杜若侧身看向云阳，笑问，“你们连组织活动，欢不欢迎我们参加？” “啊？”云阳愣了一瞬，用不确定的目光看着杜若，“你想参加？” 杜若没回答，只问，“欢不欢迎？” “当然欢迎了，”云阳高兴道，“昨天连里的宣传干事还抱怨报名参加节目的人太少呢，你们要是愿意上台表演节目，我们肯定欢迎啊！” “啊？”常玉芬惊喜的看向杜若，“杜若你要上台表演节目吗？” 杜若笑着点头，“这样我们就不算外人了吧？” 罗晓辉几个知青眼睛一亮，对啊！ 云阳立刻道，“当然。” 杜若看向周询，“如此，你对我们坐在这里，还有什么意见吗？” 周询憋得一张脸通红，最后扔下一句，“没有，”转身离开了前排，去了后面站着。 云阳凑到杜若身边，有些担心的问，“杜若，你真要上台表演啊？” 没有表演经验的人上台，很容易紧张、出错。 云阳怕杜若万一到时候紧张的说不出话来，会遭到嘲笑。 杜若点点头，见云阳一脸担心，好笑道，“怎么？担心我上台会出丑？” 云阳不好意思的笑笑，“也不是，就是担心你上台会紧张！” 就在这时，常玉芬凑了过来，冲着云阳翻了个白眼，一脸自信的说，“杜若上台才不会紧张呢，表演，她可是专业的！” “嗯？”云阳不解的看着常玉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常玉芬得意洋洋道，“你知道京城工会组织的‘夜演’吧。” 云阳点头，“当然，我在当知青前，每年都会去看的。” 常玉芬高高扬着小下巴，与有荣焉道，“杜若可是参加过夜演的人，而且，她不管是唱歌还是跳舞，都是最好的。” “啊？”云阳不敢置信，下意识的反问，“真的？” “那当然了，”常玉芬拍着胸脯保证道，“你就放心吧，杜若上台才不会紧张呢！” 自家这个表妹虽说性子有点大大咧咧，但从不会乱说话，看来是他多虑了。 云阳道，“那好，你们等着，我去和连里的宣传干事商量一下表演节目的事情。” 云阳说完，就跑了出去。 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身边跟着个梳了两条麻花辫的年轻女孩，女孩约二十岁左右，长得浓眉大眼，身上带着一股英姿飒爽的气质。 云阳朝杜若招手，杜若站起身走到两人面前。 云阳介绍道，“杜若同志，这位是我们连的宣传干事，高秀红同志。” 杜若笑着伸手跟高秀红握了握手，“你好，你好！” 高秀红仔细打量杜若，赞道，“你长得真漂亮！” 杜若眼底笑容加深，回道，“你也长得漂亮。” 高秀红把杜若拉到一旁说话，“杜同志，我听云阳说，你要参加我们举办的中秋晚会节目？” 杜若点头，“不知道你们欢迎不欢迎？” “当然欢迎了！”高秀红激动道，“杜若同志你不知道，这几天为了这个晚会，可是把我愁坏了。” “那么多人，愿意参加节目的就没几个，你要是愿意参加，可帮了我们大忙了。” 杜若笑着说，“不给你们添麻烦就好。” 高秀红问，“杜若同志，你要表演什么节目？” 杜若想了想说，“唱歌吧。” 高秀红‘哦’了一声，问，“什么歌曲，需要伴奏吗？” 杜若道，“《走向复兴》。” “嗯？”高秀红仔细想了想，想破了脑袋，也没在自己脑子里找到这首歌，有些赧然道，“杜若同志，这首歌...我好像没听过。” “嗯，这是首新歌。” “啊？”高秀红先是惊讶，紧接着却欣喜道，“那可太好了。” “大家表演节目，选的也都是唱歌，但来来回回就那些歌，观众也都听腻了。” “如果能唱一首新歌的话，想必大家一定会喜欢的。” 杜若刚想点头认同，不知何时常玉芬凑了过来，惊讶道，“杜若，你又要唱新歌了吗？” 高秀红不解，“什么叫又要唱新歌了？” 常玉芬激动道，“因为杜若唱的新歌，都是她自己作词作曲啊！” “啊？”高秀红这下是真的震惊到了。 她没想到有人唱歌，还要自己作词作曲的。 “你？”高秀红仔细打量杜若，“你这次唱的新歌，是你自己的作词作曲？” 面对两双炙热的眼神，杜若只好点头道，“嗯，对！” “哇！”高秀红双眼亮晶晶的盯着杜若，看杜若的眼神就像是再看什么稀罕的宝贝一样。 “那你能不能先给我唱一遍？”高秀红说完，怕杜若误会，忙又解释道， “我不是不相信你的水平，我是想着把谱子记下来，赶紧找个人给你伴奏。” 杜若点头，“没问题。” 见杜若如此好说话，高秀红激动的拉起杜若的手，“你跟我来。” 常玉芬紧跟在两人身后，“我也要去。” 等杜若再次回到食堂，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 此时，电影已经放映一半了，她跟常玉芬猫着腰走到前排，在自己的位置坐下。 其余人看到她们，想问什么，可此时，食堂太安静，为了不打扰别人，罗晓辉几人只冲杜若点了点头，就继续抬头看电影。 杜若坐好后，也跟着抬头看电影。 电影是一部抗日题材的电影，情节幽默风趣，跟杜若上辈子看的《地道战》很像。 看到敌人倒霉，观众立刻发出哄笑声，看到鬼子杀人，观众立刻气愤填膺！ 看到鬼子最后被一网打尽，众人纷纷站起身叫‘好！’ 气氛很是热烈！ 一个小时后，电影放映结束。 观众还有些意犹未尽，对播放员大喊，“同志再放一遍吧！” “对，我们还想再看一遍！” 播放员却没答应，说，“我们还要去别的连队放映呢。” 众人只好作罢。 眼看中午了，云阳对杜若等人说，“走，我带你们吃饭去。” 罗晓辉忙道，“我们带着钱和饭票，一会儿我们自己买饭。” 杜若等人也纷纷点头，表示他们要自己买饭。 云阳也没坚持，“那行，”又看向杜若，“你准备的怎么样？” “听说你要唱新歌？” 不等杜若说话，常玉芬就激动的小脸通红，高声道，“新歌很好听！” “我跟你们说，杜若一开嗓，把他们全给震住了！” 常玉芬激动的双手舞动，眼中满是对杜若的崇拜。 “哦？” 众人来了兴趣，云阳问，“杜若你要唱什么歌啊？能不能先给我们唱一遍？” “当然不行啦！” 常玉芬拍了拍云阳的肩膀，“你就不要为难杜若了，等晚上表演节目时，你们就能听到了。” 云阳耸了耸肩，“那好吧！” 一群人在云阳的带领下，很快到了食堂。 食堂人很多，杜若等人跟着云阳去排队。 杜若打了两个白面馒头，还有一份炖土豆、一份猪肉炖粉条！ 李秋菊打了一份鸡蛋炒木耳、一份土豆丝。 其余知青除了常玉芬外，都只打了一个菜，吃的也是高粱馒头。 常玉芬同样打了两个菜，一荤一素。 云阳打饭时，多打了两份红烧肉，把红烧肉放到几人中间，招呼道， “大家别客气，都吃啊！” 在云阳的热情招呼下，众人都夹了一块红烧肉。 红烧肉很好吃，软糯醇香，入口即化。 吃完饭没事，云阳带着他们去参观了军垦团的大型农用机械。 第261章 我会修 杜若看着面前的拖拉机，军垦团的拖拉机跟杜若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拖拉机有所不同。 杜若之前在电视上看到的拖拉机都是车轮式的，而且体型也比较小。 军垦团的拖拉机体型比较大，用的也不是车轮而是如坦克一般的履带。 除了拖拉机外，还有收割机，联合收割机体型也很大，跟后世的样式略有不同，这年代的收割机大多都是从国外进口的。 眼前这台收割机是自走履带式半喂入联合收割机，此机型主要适用于水稻收获，可兼收小麦。 见杜若盯着收割机看，云阳走过来，叹气道，“这台收割机坏了，维修部上次派人来修，也没修好。” 杜若是学理科的，对机械很感兴趣，对云阳说，“我能看看吗？” 云阳只以为杜若好奇，就摆手道，“随便看。” 杜若绕着收割机走了一遍，还打开门进到里面，又询问云阳，“这台机器出了什么毛病？” 云阳想了想说，“熄火前发动机转速逐渐降低，且排气管冒黑烟，偶尔还突发性熄火...” 杜若点点头说，“我能修！” “啊？”云阳没听清，又或者是有些不敢置信，盯着杜若又反问了一句，“你刚才说什么？” 杜若好脾气的说，“我说：这台机器我能修！” “你能修？？？”云阳因太过惊讶，嗓门不自觉的拔高，“你以前学过？” “嗯，”杜若这辈子都没接触过收割机，只好说，“我曾看过一些这方面的书。” “这样啊，”云阳松了口气，如果杜若连修收割机都会，那她也太全能了！ “理论跟实际不一样，”云阳说，“你真的确定你能修？” 杜若点头，“嗯，我确定，”都是一些小毛病，杜若确定自己能修。 云阳沉思片刻道，“这台收割机是我们连的宝贝，我没有权利让你修，你等等我去问问我们指导员。” 杜若点点头，语气随意，“我虽然会修，但如果你们指导员不同意，那就算了。” 她也不会上赶着。 云阳点头，“我明白！” 云阳说完转身就跑了。 罗晓辉等人走到杜若身边，七嘴八舌的问： “杜若你真的会修啊？” “杜若你真的能修好？” “杜若你还看机械方面的书啊？女孩子对机械感兴趣的挺少的。” 杜若笑着一一回答，“嗯，会修。” “我觉得我能修好！” “女孩子就不能对机械感兴趣了？” 杜若小时候，经常听人说： 女孩子没有男孩子聪明，理科学不好的，学个文科将来当个老师就挺好的！ 女孩子学啥理科，那是男孩子学的！ 女孩子逻辑思维能力不如男孩子，不要学理科，太难了，学不好的！ 杜若却偏不信，她毅然决然的报了理科，且常年霸榜年级第一！ 杜若上一世，国家曾统计，参加科研工作的女性几乎占到了总人数的一半，工作能力绝不比男性差！ 女性当然能学理科，且还能学的很好！ 李秋菊默默的站在杜若身后，眼神坚定，姐姐既然说了会修，那么她就一定会修，姐姐从不说大话。 常玉芬、韩敏几个女知青也都是半信半疑。 这年代，还有女孩子会修机械的？ 等云阳再次回来的时候，他手里拎着个工具箱，身边还跟着一个约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男人身姿挺拔，走路带风，眼神坚定而犀利，一看就是老兵。 云阳走到杜若面前把工具箱放下，向杜若介绍道，“这是我们连的孙指导员。” 孙国礼笑着冲杜若伸手，“你就是杜若同志吧？” 杜若点头，并跟孙国礼握手，“你好，我是杜若。” 孙国礼眼神探究的盯着杜若，“听云阳说，你会修收割机？” 杜若点头，眼神不躲不避，“会修！” 孙国礼见杜若说话有条理，神情自信，心里信了两分，又问，“那你觉得这台机器，哪里出了问题？” 杜若也没隐瞒，直接道，“熄火前发动机转速逐渐降低，且排气管冒黑烟，发生这种故障的原因，多半是联合收割机工作部件堵塞造成的。” “也可能是：发动机因润滑不良，出现抱轴烧瓦事故，也会产生这种征象。” 杜若侃侃而谈，“突发性的熄火，发生这种故障的原因多半是发动机供油突然中断或负荷突然增加造成的。” 孙国礼眼睛一亮，他略懂机械，杜若说的这些虽然有的他没有听懂，但听懂的部分，杜若说的是对的！ 其余人听到杜若说的这些话，就跟听天书没啥区别，他们对机械是一点儿也不懂。 虽然听不懂，但总觉得杜若很厉害的样子！ 维修部修了好几次都没修好，孙国礼也急的不行。 等杜若说完，孙国礼仔细考虑一番，神情认真的看着杜若，说，“杜若同志，麻烦你帮我们修一修。” 杜若爽快的答应下来，“行啊！” 杜若拎起地上的工具箱，打开后，拿出螺丝刀、钳子... 杜若拿着工具，走到联合收割机前，抓住扶手，一个利索的翻身像是一只轻巧的飞燕，跃了上去。 杜若拿着螺丝刀一边卸螺丝，一边说： “遇到阻塞的情况，应先检查联合收割机割台、滚筒等部件，看有无堵塞。” 云阳跟在一旁，适时插嘴，“如何堵塞的？” 杜若一边把卸下来的螺丝小心的放在一边，一边说，“如有堵塞，只需要清理干净就行，但如果是发动机因润滑不良，恐怕就要对发动机进行大修了。” 杜若把螺丝全部卸掉后，仔细检查后，松了口气，说，“应该是堵塞，”接着杜若把堵塞物小心清理干净，又检查了一遍发动机。 见发动机周围的螺丝有些松，上紧后，又仔细检查一遍，才发现，发动机周围一个零部件竟然脱落了。 这个零部件位置比较隐秘，之前维修的师傅应该是没发现。 这个零部件挺常见的，杜若从工具箱里找了找，找到后，安装了上去。 安装好之后，杜若又检查了一遍，给几个松动的零部件上紧，才对一旁的孙国礼说，“您让人启功开一下试试，应该好了。” 孙国礼一喜，接着又有些苦恼道，“开联合收割机的师傅今天有事不在连里，怕是要等他回来了。” 杜若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手，说，“您要信得过我，可以让我试试。” 孙国礼不敢置信的问，“你会开？” 杜若点头，“这有什么难的？” “这？”孙国礼迟疑道，“你没开过吧？” 杜若沉默了一下，她上辈子开过，这辈子还真没有。 杜若只好道，“我觉得我可以，您要是觉得不行，那就算了。” 孙国礼有些担心，一旁的云阳倒是对杜若很有信心。 “指导员，杜若都会修联合收割机，她肯定会开啊！” “开联合收割机，肯定比修简单吧？” 孙国礼一想也是这个理，对杜若说，“我跟你一起上去，如果有啥突发情况，我还能给你踩个刹车，不至于出事。” 杜若点头，“行啊！” 杜若跟孙国礼上了车，杜若坐上车后，先检查了一下机油压力表、机油温度表... 机器启动，杜若一手放在方向盘上，一手挂挡，动作刚开始还略有几分生涩，但渐渐就熟悉了起来。 杜若操控着联合收割机往前走了一段距离，速度不快，且非常的平稳，又转了转弯，看是否灵敏... 孙国礼一直保持警惕，就怕杜若突然加速，手忙脚乱之下出了事。 这么大个机器，若是在军垦团里横冲直撞出了事，那可不是小事。 军垦团里这么多人，要是磕着碰着谁了，他这个指导员可担不起那个责任。 所以，孙国礼一方面警惕杜若操控不当，一方面紧紧盯着刹车，万一出事，赶紧刹车。 幸好，杜若开的很溜，不比那些老师傅差，孙国礼慢慢就放松了下来。 等杜若把联合收割机停下，孙国礼擦了擦额角的汗，冲杜若竖起大拇指，赞了一声，“厉害！” 第262章 唱的真好 吃了晚饭，连里的知青开始收拾食堂，同时用桌子在食堂拼出一个简易的高台。 杜若吃了晚饭后，就跟着高秀红去了食堂后厨。 为了这次演出，后厨专门腾出一间房间，让演员们休息、做准备。 后台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有男有女。 高秀红给杜若搬来一张凳子，“先坐下歇歇。” 杜若道了谢也没客气，坐在凳子上。 高秀红对身边的男知青说，“杜飞宇你手风琴练的怎么样了？” “杜若唱的那么好，你可不能托她的后腿！” “放心吧高干事，”杜飞宇没好气的白了高秀红一眼，“我已经练熟了。” 高秀红嘿嘿一笑，“那就好，我对你们的表演可是抱有很大的期待的。” 七点一到，高秀红跟杜若说了声，就去了前面，她是今晚的主持人。 上台后，高秀红照例先来了段语录： “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 “主席号召我们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这是很有必要的。” “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 “ “啪啪...” 热烈的掌声响起。 虽说《东方红》人人会唱，没什么稀奇的，但这个年代的娱乐实在太少，能有人唱歌给你听，偷着乐吧！ 一共十个节目，杜若被排在最后，高秀红说：他们是压轴节目！ 前面有六个歌唱节目，剩下三个，一个是诗歌朗诵、一个是打快板的、还有一个是讲故事的。 半个小时后，高秀红通知杜若和杜飞宇，下一个就是他们。 杜若站起身，然后跟着杜飞宇去了出口处。 上一个节目是一个知青讲他爷爷抗日的故事，故事被他说的荡气回肠、惊心动魄，听到他爷爷为了打鬼子，还失去了左手臂，台下不少知青还哭了！ 等故事讲完，台下立刻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知青下台后，高秀红高声道：“ 不少知青没听过这个歌曲名字，趁着节目还没开始，低声问身边的朋友： “你听过这首歌吗？” “没有。” “我也没有，不知道是不是一首新歌？” “也说不定是一首不咋地歌，传唱度比较低，所以我们都不知道。” “有可能！” 此时，杜若和杜飞宇已经上台。 杜若站在高台中央，手中拿着一个连着线的话筒，杜飞宇站在一旁，手中拿着手风琴。 杜若看了杜飞宇一眼，杜飞宇暗暗点头，杜若缓缓开口： 我们迎着初升的太阳，走在崭新的道路上。 我们是优秀的中华儿女，谱写时代的新篇章~ 杜若一开口，台下知青们就愣住了，因为杜若的嗓子实在是太好了！ 嘹亮且有穿透力、 清脆悦耳几乎没有丝毫的杂音，再加上杜若不管是音调还是停顿，都十分精准。 她的演唱水平本就是专业的，加上出色的嗓音加持，比之前那些唱歌的知青，外行人一听，就能听出差别。 更别说，杜若唱的还是一首新歌。 众人心神立刻被杜若的歌声吸引，台下本来还有些杂音，此时全都烟消云散，所有人都被台上的女孩子吸引。 站在台上的杜若穿的很普通的军绿色棉大衣，束了一条高马尾，露出一张白嫩精致的小脸。 她的眼睛在灯光的照射下像是在发光一般，熠熠生辉。 我们迎着风雨向前方，万众一心挽起臂膀。 我们要把亲爱的祖国，变得更加美丽富强~ 这首歌在节奏和旋律上很平稳、没有太大的起伏，但却向所有人都传达了一种自信的精神，每一句朴实的歌词，每一句淳朴的句子都在表达中国人不怕艰苦、迎难而上、为民族振兴而努力的精神。 这首歌凝聚了所有人希望实现伟大复兴的朴实情感，还有期盼国富民强的热切愿望。 歌词一句句都代表了祖国过去的经历和现在的变化，虽然发展的过程是曲折艰难的，同时也表述了中华民族不惧艰难的刻苦精神。 这首歌铿锵的节奏，搭配复兴的战鼓，蕴藏了极强的精神内核和昂扬向上的精神，与众志成城的斗志！ 前进！前进！向前进！挺起胸膛何惧风浪！ 前进！前进！向前进！肩负民族的希望！ 我们迎着灿烂的阳光，飞向太空驰骋海洋。 我们是英雄的中华儿女，古老文明焕发新光芒。 我们迎着胜利向前方，振兴中华是我们理想。 我们迈着坚定的步伐，中国屹立在世界东方。 ....................... 一首唱罢，音乐渐渐停止，食堂陷入短暂的安静。 杜若微微颔首，表示感谢，转身正要离开，台下却想起了热烈犹如雷鸣般的掌声！ “好！唱得好！” “歌词写得好！” “唱的也好听！” 站在前排的云阳和罗晓辉、常玉芬等人，激动的拼命鼓掌，把手都拍红了，都舍不得停。 杜若回到后台，高秀红一把抱住杜若，激动的脸颊泛红， “杜若你唱的真好，比之前唱的还好！” “你知道吗？你站在舞台上的时候，你整个人都在发光！” “杜若，你天生就该站在舞台上！” 面对高秀红的高度赞誉，杜若没有客气，笑着道了谢。 站在舞台上会发光？ 杜若觉得可能是灯光的问题。 不过，杜若自己也的确喜欢站在舞台上的感觉，每次站在舞台上表演，都会让杜若有种掌控全场的错觉，她是真的在享受舞台。 节目结束后，已经晚上八点，天色已黑。 不过军垦团距离蘑菇屯不远，且他们还有十一个人，摸黑赶路，倒也不用太担心。 高秀红和云阳等人来送杜若他们。 “回去吧！” 罗晓辉冲他们挥手。 云阳高声喊，“要小心啊！” “哎！” 漆黑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罗晓辉把随身带的手电筒打开，灯光不太亮，但总算能照清前方的道路。 杜若想了想，伸手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也拿出一个手电筒。 杜若把手电筒打开，一道白色的强光瞬间穿透黑幕，把周围的一切照的亮如白昼。 众人齐齐看向杜若： “杜若，你这手电筒真亮！”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亮的手电筒！” “杜若你手电筒哪买的？里面几节电池啊？” 杜若这手电筒样式看着虽然老，但却是上辈子花了好几千买的强光手电筒。 杜若笑了笑，“一个朋友送的，我也不知道哪买的。” 众人围过来打量一翻，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看个稀罕。 路上，众人说话谈笑，虽然周围寂静无声，但一群人赶路，倒也不觉得孤寂和害怕。 可就在这时： “哗啦！” 右边灌木丛中忽然传来一阵响动，众人吓了一跳，杜若和罗晓辉下意识的把手电筒投向有响动的方向。 然后杜若的手电筒就照射进一双冰冷、狠厉、嗜血残忍的兽瞳！ 杜若瞳孔微颤，是狼！ 第263章 要冷静 杜若神情冷凝，很快恢复镇定。 其余人借着杜若手电筒的灯光也看到了那匹灰色，冲她们龇牙咧嘴的狼，顿时吓得面色一白，惊叫出声； “啊！！！是狼！” “天啊，怎么会有狼？” “听说狼都是成群结队的，我们该怎么办？” “要不，我们回军垦团吧？” “呜呜...我害怕狼！” 李秋菊也吓得下意识的抓住了杜若的衣袖，紧紧的跟在杜若身边，她也被吓坏了。 其余人也都六神无主。 如此慌张，反而坏事。 于是，杜若主动站出来，声音不大但却很沉稳的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大家冷静，听我说！” 杜若的声音不带一丝颤音，且似还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听到杜若的话，知青们慢慢的安静下来，一双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杜若。 杜若见众人看向自己，神情郑重开口，“大家先别慌，如果真遇到狼群，慌也没用，不如冷静下来，思考对策。” 众人深吸口气，刚才事发突然，他们陷入混乱，此时见杜若一个女孩子都不怕，还要反过来安慰他们，不少男知青心里顿觉歉疚。 女知青们在杜若的安抚下，同样冷静下来。 杜若见众人眼中的慌张和恐惧略有消散，才继续道，“首先，我们目前距离军垦团的位置比距离蘑菇屯的距离远，所以，我们不能往回走！” 路程走了大多半，哪能往回走？ 众人一想也是，纷纷点头，赞同杜若的话。 杜若接着说，“我刚才用手电筒扫视了一下周围，除了那匹狼外，没有再看到别的狼，这或许是一头孤狼！” “但也不能否认‘万一’的情况出现，所以，我提议先给大家找件趁手的武器，万一真的有狼群，咱们也不至于空手斗狼！” “什么武器？” “这周围都是树，哪有什么武器？” 杜若也没说话，示意众人安静，然后打着手电筒来到一棵大树旁，把手电筒递给李秋菊，“给我照明！” 李秋菊乖乖点头，“好！” 李秋菊给杜若照明，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杜若三两下爬上树，抓住一根手腕粗的树杈，微一用力，就把树杈掰断，然后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杜若用匕首三下五除二，把树杈上的分枝消减干净，只剩下一根手腕粗、两米长，光秃秃的直棍。 杜若把棍子扔给罗晓辉，“接着！” 罗晓辉眼睛一亮，忙接住棍子，棍子拿在手里，心慌的感觉又减了不少。 有了武器在手，罗晓辉觉得，就算真遇到了狼群，至少还能拼一下。 接着，杜若又找到几根合适的树杈，掰下来，扔到地上。 一棵树上找完了，也只凑够了四根，杜若双腿发力，用力一跳，在众人呆滞的目光中，如同灵猴一般，跃到了另一颗大树上。 看着杜若在树上跳来跳去，轻松惬意的模样，罗晓辉咂咂嘴，“这也...太厉害了些！” 把他们这些男知青，衬托的活像一个个笨蛋！ 女知青则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杜，心中对杜若更加的敬佩。 杜若掰断了十一根树杈，然后跳下树，把枝丫分叉用小刀削掉，每人一根木棍。 手里有了武器，众人心里的畏惧消散不少，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警惕而有序的往蘑菇屯走。 “哗啦！哗啦！” 身后树丛不时传出哗啦声，那只狼见他们人多，也并没有离开，反而不紧不慢的坠在他们后面。 罗晓辉来蘑菇屯早，年纪在知青里面算大的，平日里一向以老大哥自居，此时，危难之际，他心里虽然害怕，还是握紧了手中的木棍，走在最后面。 一个叫刘灿的男知青走在最前面，杜若本想走在最后面，但罗晓辉坚持要在最后面，杜若也就随他了，杜若就在他前面，时刻关注着后面的动静。 见那只狼只是跟着他们，并没有发动攻击，杜若也就没有主动出击。 一路有惊无险的回到蘑菇屯，在看到蘑菇屯村口的时候，众人齐齐松了口气。 “走吧，”罗晓辉摸了把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对杜若和李秋菊说，“我们先送你们回家。” 杜若本想说不用，但见罗晓辉眼神中透着坚持，也只好点头道，“好，谢谢！” 罗晓辉他们把杜若和李秋菊送到家门口后，他们一群人结伴回了知青点。 回到家后，李秋菊捂着胸口，长舒了口气，对杜若说，“姐，这边的狼真多！” 杜若点头，“东北地域广阔，林木资源丰富，人又少，狼自然就多，以后出村，千万要小心。” 李秋菊认真点头，说，“姐，我去烧水，咱们泡泡脚。” “好。” 李秋菊去烧热水，杜若把炕烧热，两人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大早，孙主任就来敲门。 杜若打着哈欠把门打开，“孙大姐，有事啊？” 孙主任站在门口，也没进门，笑着说，“杜若你和秋菊吃完早饭，去村委集合，支书有事情宣布。” 杜若点头应道，“好！” 孙主任说完，就急匆匆走了，去通知下一家。 李秋菊正在做饭，杜若把事情和李秋菊说了下，两人吃完饭，锁好门就去了村委。 杜若她们到的时候，村委大院已经站了不少村民。 很多村民不曾见过杜若和李秋菊，都有意无意的把目光落在她们身上，悄悄打量。 杜若和李秋菊找到常玉芬他们。 常玉芬看到杜若和李秋菊，立刻冲两人招手，杜若拉着李秋菊走过去，“你们知道支书要说什么事吗？” 常玉芬摇摇头，“不知道。” 站在一旁的罗晓辉则说，“可能是要我们挖沟渠。” 杜若不解，“嗯？” 罗晓辉解释道，“距离咱们蘑菇屯不远，有几千亩沼泽地，上面一直想把沼泽地变成良田。” 后世，为了生态，很多地方主动退耕，保护沼泽地。 但在这个很多人吃不饱，要被饿死的年代，谈环保，根本不可能。 没一会儿，支书从屋里走出来，说了一下上面下达的任务，果然是让他们挖沟渠。 虽说马上就要开春了，但东北依旧很冷，冷的人打颤。 大冬天去挖沟渠，绝对是个辛苦活，所以支书也说了，去的人，每天给十个公分。 说完任务后，支书就让何主任统计了一下报名去挖沟渠的人。 为了十个公分，村里的壮劳力，不管男女，几乎都报名了。 杜若他们这些知青也不例外。 统计完名单后，支书给分了几个小队，杜若他们这些知青单独划分了一个小队，由罗晓辉担任小队长。 接着，支书给大家分了一下铁锹，就领着人浩浩荡荡的去了沼泽地。 第264章 好事啊 杜若粗略数了下人数，约有一百多人。 这些人一个个扛着铁锹、扁担，跟在支书后面，挺胸抬头，雄赳赳气昂昂的精气神很足。 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他们来到一片漆黑的沼泽地。 沼泽地里的水被冻成冰，此时站在上面，不用担心陷下去。 支书叫了小队长去开会，等罗晓辉回来后，就开始给每个人安排工作。 等罗晓辉回来，杜若才知道，他们这次的任务不止挖水渠这么简单，还要修水库。 而且，不止他们村，邻村还有军垦团的人都要参与修建这次的修水库工程。 罗晓辉大声对杜若等知青说，“支书说了，咱们每人每天的任务是两百担土。” 每天挖两百担土，然后装到扁担里，挑到十公里外的一个地方。 杜若简直惊呆了！ 冬天，冻土特别硬，能挖出来本就不容易，挖两百担土已经够累了，还要再挑到十公里外的一个地方。 这...人吃得消吗？ 两百担土有多重呢？ 约有10吨重！ 像杜若这种天赋异禀的人或许能办到，普通人能办到吗？ 杜若张张嘴，想说什么，但见大家都是一副斗志昂扬的模样，只好闭了嘴。 接着，罗晓辉身为小队长，身先士卒，犹如打了鸡血一般，扛着铁锹就去挖土了。 杜若等人也不例外，一个个的像是吃了兴奋剂，干起活来，那真是下了死力气。 杜若力气大，用铁锹挖土，倒是不费什么力气。 但是像李秋菊这样的女孩子，只能拼尽全身力气，才能挖出一点儿冻土，不一会儿就累的气喘吁吁，额头上也布满了汗珠，一丝丝白色的蒸汽，像是云雾般自人的头顶升起。 杜若力气大，干活轻松，一个小时后，她就差不多完成了任务。 罗晓辉看了看自己的挖的小土堆，再看杜若身旁的大土山，表情一时有些一言难尽，只能冲杜若比了比大拇指。 杜若做完了自己的工作，就放下了铁锹，打算休息一会儿。 常玉芬见杜若挖了那么多土，忍不住问道，“杜若，你咋挖那么快？” 韩敏点头，也问道，“你是不是有啥窍门？” “有的话，就给我们分享一下呗，这土太硬了，实在挖不动。” 杜若苦笑，“我就力气大而已。” 一旁的李秋菊气喘吁吁的说，“姐姐没啥窍门的，她就真的力气大！” 力气大这个是天生的，她们羡慕不来，只好作罢。 杜若完成了任务，接下来就有些懒散，时不时的低头拿着铁锹铲一把土，颇为悠闲。 但杜若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她觉得这样用铁锹挖地效率太慢了，如果有拖拉机就好了。 差不多到中午的时候，支书宣布大家可以回家吃饭了。 众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村。 杜若趁机找到李支书。 杜若走到李支书身边，“支书，我有事想跟你说。” 李支书见是杜若，脸上表情柔和了不少，问，“什么事啊？是不是刚来有哪些不熟悉？” 杜若摇头，“不是，我就是觉得这冻土太硬了，咱们用铁锹挖，力气小点的根本挖不动，效率太低了。” 李支书无奈的叹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目前大家手里的工具只有铁锹。” 杜若也知道李支书的难处，就说，“咱们村可以买一辆拖拉机嘛。” “你说的轻巧，”李支书听了，一脸无奈道，“我两年前就向上面申请了，可拖拉机太少，轮不到我们。” 这年代想要买拖拉机的生产大队多了去了，但拖拉机生产量少，他们只能排队。 至于什么时候能买到？ 随缘吧！ 杜若想了想就说，“其实，我会组装拖拉机，只要零部件齐全，我就能组装出一台。” “真的？”李支书一脸惊奇的看着杜若，“你没骗我？” 杜若笑道，“我骗您干啥？” 李支书沉思片刻，“你让我想想。” “哎，”杜若应了声，也没打扰他。 直到回村，李支书都还在琢磨这事。 杜若和李秋菊回家后，两人就进了厨房做饭。 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养鸡，虽说上面规定，不准多养。 但是在村里，家家户户都超出数额了，这种事情，只要没人告密，就不会有人追究。 都是一个村的乡里乡亲，若是告密被人发现，以后还怎么在村里待下去？ 杜若就去买了几十个鸡蛋，一毛钱一个。 杜若干了半天活，也是真累了，就对李秋菊说，“中午做面条，再炒几个鸡蛋怎么样？” 李秋菊应了声‘好，’“姐，我去和面！” “行。” 李秋菊去和面做面条，杜若则打了六个鸡蛋，六个鸡蛋个大圆润，打在碗里，鸡蛋黄颜色极好，透着漂亮的橘红色。 杜若又去洗了颗白菜。 李秋菊擀面条的时候，杜若已经炒好了鸡蛋，正在炒白菜。 等杜若炒好了菜，李秋菊的面条也擀好了，锅里烧热水，等水开后，把面条下进去。 两人都饿了，李秋菊面条擀的多，等面条熟了，舀出来两大碗，杜若又用勺子舀了几勺菜，浇在上面。 李秋菊有样学样，两人端着碗回了堂屋，坐在桌边，开始吃起来。 “姐，”李秋菊一边吃，一边跟杜若说话，“你找李支书有事啊？” 杜若点头，把自己跟李支书说的话，又跟李秋菊重复了一遍。 李秋菊担心道，“这事怕是不容易。” 杜若点头，语气轻松，“我就试一试，万一能成，大家也能省点力气。” 李秋菊点头，“这倒是。” 吃完饭，两人没歇息，又扛着铁锹去了沼泽地。 刚出村，杜若就碰到了李支书。 李支书看到杜若后，招手让她过去。 杜若走到李支书面前，见李支书眼里有喜色，心里顿时燃起希望。 果然，李支书高兴的对杜若说，“你说的那个事儿，我找人打听了一下。” 李支书兴奋道，“我有个战友现在是拖拉机厂的主任，他说，拖拉机最关键的就是发动机。” “其余零部件，都能在省城买到，发动机我们向上面申请一下，他会找厂长说一下情，批给我们一台。” 杜若大喜，“好事啊！” 第265章 沉重的劳动 李支书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模样，对杜若说，“咱们蘑菇屯只有你对拖拉机熟悉，明天何主任、刘队长还有你，你们三人去省城看看，尽快把零部件买齐。” 杜若自然没有意见，点头答应。 下午到了沼泽地，男知青大部分被安排去挑土。 杜若一天的任务，她上午一个多小时就完成了，若不是怕吓着别人，不想太高调，她的效率还能再快点。 罗晓辉、刘灿几个男知青拿着铁锹帮着一块把土铲进担子里，然后挑着两个担子就走了。 他们要走十公里，来回要两个多小时，这还是路上不歇息的情况下。 杜若见一个个男社员挑着担子，干劲十足的离开，心里不禁连连赞叹。 这年代的人，对工作爆发出来的热情，真不是后世人能比的。 三个小时后，陆续有人回来。 这些人一个个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却没一个叫苦的。 而且从他们回来的时间算，基本上没偷懒，一直埋头赶路。 回来后，他们也不歇息，又拿起铁锹开始往担子里铲土，担子满了后，他们又挑起担子离开，连额头上的汗都顾不得擦。 来回两趟，第三趟的时候，罗晓辉一挑起担子，就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张脸皱了起来，眼底闪过一抹痛色。 杜若忙问，“怎么了？” 罗晓辉忙挤出一个笑，“没啥。” 一旁的刘灿说，“胳膊被磨破了吧？” 担子那么重，他们还要挑着走那么远的路，肩膀处被绳子嘞的生疼，时间久了，直接磨破了。 罗晓辉不在意的笑笑，“小事，多磨一磨，磨出茧子就好了。” 此时天已经有些黑了； 杜若看了看周围，却不见一个人说要下班什么的，都还在埋头干活。 这份激情，让杜若都不好意思再偷懒。 若不是这代人不计代价，不计辛劳、不计个人得失的开发北大荒，国内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饿死。 这些人对于整个国家的贡献，也是不可磨灭的。 眼看挖出来的土还没挑干净，杜若也找了两个担子； 李秋菊拉住杜若，“姐姐，你这是要干什么？” 干了一天活，李秋菊说话都有气无力的，手心已经被磨得红肿，甚至起了水泡。 杜若一边往担子里铲土，一边说，“我去挑土，早点挑完，早点下班。” “姐姐...”李秋菊有些担心，“你已经干的够多了，别太累。” 杜若上午就把自己的活干完了，她下午干的虽然不多，但工作量也是普通人的两倍。 李秋菊担心杜若身体吃不消。 杜若却显得很轻松，“放心吧，没事！” 杜若挑着担子，跟着人流一起走。 杜若脚程很快，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目的地。 此时，这里不止有他们蘑菇屯的人，还有不少穿着军绿色棉大衣的知青，这些知青应该都是军垦团的人。 这些人正在挖冻土，不远处搭建了一排帐篷，有个帐篷旁树立了一个木杆，上面按着两个大喇叭。 此时，大喇叭里正传出热血激昂的红色歌曲。 杜若把土倒了后，就赶紧回去了。 杜若回去的时候，天差不多已经黑了。 见杜若回来，李秋菊忙迎上来，“姐姐，你没事吧？” 杜若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放心吧，没事。” 天黑了，支书终于喊停，让人停下来休息。 等所有人都回来后，支书才带着人一起回了蘑菇屯。 上午回去时，众人在路上还有说有笑呢。 现在，或许是累的很累，众人一句话都懒得说，步伐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等到家后，杜若对李秋菊说，“你歇会儿吧，我去做饭。” 李秋菊忙道，“姐姐，我没事，我去帮你。” 杜若忙道，“屋里炕还是凉的，你去把炕烧热吧。” 李秋菊应了声。 李秋菊烧炕的时候，杜若打开木箱里从里面拿了些东西，李秋菊没看清是什么。 杜若进了厨房后，先生了火，打算熬一个玉米粥。 大祸里熬着粥，杜若没办法炒菜。 于是，杜若就找了几十块砖垒了个建议的灶台。 杜若拿出一个小铁锅，洗干净后，放在上面。 杜若切了两个土豆、一根白萝卜、半截腊肠、半颗白菜... 等油烧热后，把食材放进去乱炖。 油放的多，炖出来的菜还挺香，至少比清水煮菜好吃多了。 菜炒好后，粥差不多也熬好了。 李秋菊把炕烧热，见杜若在院子里搭了个建议的灶，惊讶道，“姐姐，你连铁锅都带着？” 杜若佯装镇定的点头，“是啊，这么好一个铁锅，我可舍不得扔了，自然要带着。” 李秋菊打量着那个小铁锅，认真的点点头，“姐姐说的对，是不能扔了。” 杜若：“呃...”她瞎扯的。 把饭端到堂屋，杜若递给李秋菊一个白面馒头，李秋菊接的时候，杜若突然抓住李秋菊的手，仔细打量她的手心。 只见李秋菊手心红肿一片，还有两个鼓起的水泡特别明显。 杜若蹙眉，担心的看着李秋菊，“我帮你把水泡挑了。” 杜若说着放下馒头，把李秋菊拉到炕边坐下。 李秋菊却道，“姐姐，我不疼，咱们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说，一会儿饭该凉了。” 杜若语气严肃，“饭凉了可以再热一热。” 李秋菊知道杜若是担心自己，心中感动之余，也就不再说什么。 杜若打开木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一根针，还有酒精和一瓶药。 杜若先把针在煤油灯的火上烤了烤，又用酒精棉球擦了擦，这才拿起李秋菊的手，准备挑破水泡。 挑之前，杜若看了眼李秋菊，“有点疼，你忍忍，一会儿就好。” 李秋菊却笑得很明媚，“姐姐，我不怕疼。” 经历过那种事情，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杜若点点头，低头，神情郑重的盯着李秋菊的手，右手捏着针，又快又稳的挑破水泡。 水泡挑破后，杜若用棉球擦了擦李秋菊的伤口。 酒精抹过伤口，有点蜇，李秋菊感受着手心传来的火辣辣的疼，要紧嘴唇，一声未吭。 杜若用酒精仔细擦过后，这才给李秋菊上了药，然后又去木箱子里拿出一卷纱布，给李秋菊缠了几圈，打了个结。 杜若抬头，“好了！” 李秋菊松了口气，杜若这才看清，李秋菊的下嘴唇被她要出几个深深的压印，差点就破了。 杜若蹙眉，“你看你差点把嘴唇咬破，疼的话就开口，我给你拿条毛巾咬着。” 李秋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没多疼。” 杜若只好道，“来，吃饭。” “哎！”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就有人来敲门。 杜若知道应该是何主任和刘队长，忙起身穿衣服。 李秋菊也知道杜若今天要去一趟省城，听到动静，也被惊醒，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姐姐，这也太早了？” 杜若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是早了点，你接着睡。” 杜若穿好衣服去开门，门外果然站着何主任和刘队长。 两人见杜若一副刚起床的模样，何主任笑呵呵的说，“杜知青真是不好意思，咱们时间紧急，得早点出发。” 杜若说，“能不能给我二十分钟时间，得准备点早餐、午餐，路上吃吧？” 何主任和刘队长对视一眼，两人点点头道，“行，那你快点啊！” “哎，”杜若应了声，对两人说，“外面太冷，你们进来等吧。” 何主任和刘队长知道里面只住了杜若和李秋菊两个女知青，哪好意思，忙说，“不用了，我们在外面等就行。” 知道两人在避嫌，杜若也没有多劝，赶紧去了厨房。 第266章 去省城 杜若进了厨房，烧了锅热水，把热水倒进暖水瓶，暖水瓶是铁皮的，只要小心放好，一般不会跌碎。 蘑菇屯距离省城有点远，他们走路去县城，再从县城坐车去省城，怕是需要一天时间。 天这么冷，杜若才不想喝凉水。 把暖水壶里灌满热水后，锅里的热水还剩下不少，杜若洗干净十几个鸡蛋，放进去煮，又热了几个白面馒头。 等鸡蛋煮熟后，杜若把鸡蛋和馒头装进一个布袋子里，赶紧出了门。 门外，何主任和刘队长正缩着脖子，不停跺脚。 见杜若出来了，两人忙道，“走吧！” 杜若应了声，拿出两个大馒头塞给二人，“吃点东西暖暖胃，不能空着肚子赶路。” 何主任和刘队长忙道，“不用，不用，我们吃了饭的。” 杜若说，“那就再吃点，我可是带着你们的份的。” 见杜若见此，两人不再客气，道了谢，拿着馒头啃了起来。 两人说吃了饭，自然是假的，才早上五点多，他们也不舍的让家人起这么早给他们做饭，一直空着肚子。 吃了个馒头，何主任和刘队长感觉身上总算有点热乎气了。 见杜若手里还拎着一个热水壶，何主任忙道，“我帮你拎着。” 何主任手中带着手套，杜若也就没客气，笑着道了谢。 等到了县城，天色已经大亮，杜若看了眼手表，已经快早上九点了。 走了一路，杜若早就饿了，提议道，“何主任、刘队长咱们在县里吃点饭，在走吧。” 何主任手腕上也戴了个表，何主任看了眼表，笑着说，“上午十点发车，咱们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杜若高兴道，“来得及！” 几人找了家饭店，进去后，发现店里的人不多，应该是饭点快过去的原因。 杜若问服务员，“同志，早上都有什么好吃的？” 服务员看了眼杜若，随口道，“只剩下羊汤和羊肉包子了。” 杜若眼睛一亮，她喜欢喝羊汤，当即道，“给我来一碗羊汤，五个肉包子。” 何主任和刘队长也都要了碗羊汤，但他们没有要肉包子。 三人各付各的钱后，找了张桌子坐下。 羊汤和肉包子都是现成的，服务员很快端着三碗羊汤上桌。 杜若过了五个肉包子。 羊汤上来后，杜若拿起桌上的辣椒油瓶子，浇了勺红色的辣椒油，这才喝了口汤。 鲜！ 杜若一口包子、一口羊汤，吃的欢快。 至于何主任和刘队长则自带窝窝头，还问杜若吃不吃？ 杜若摇头，表示：她有肉包子。 三人吃饭速度都挺快，杜若一口气吃完了五个肉包子，肚子里终于有了饱腹的感觉，喝碗羊汤，全身都暖洋洋的。 吃了饭，三人没敢耽搁，赶紧去了汽车站。 汽车站挺破的，连个门都没有，在县城东北角，周围只有几间破旧的平房。 何主任去买票，买了票后，三人就能上车了。 车上已经有了不少人，幸亏他们来的不算晚，最后排总算还有四个位置。 杜若三人坐在最后面，杜若挨着窗户，何主任坐在她旁边。 车里比外面暖和一些，但车里的味道也比外面难闻。 车上有人提了两只鸡，两只鸡被捆着，不时发出‘咯咯哒’的叫声。 还有两个比较小的孩子，也不知为啥，突然哭了起来。 杜若叹了口气，只好把目光投向车外。 车子终于发动，驶出车站，前往省城。 东北地广人稀，杜若透过车窗往外望，只能看到远处好似隐藏在雾霭中若隐若现的群山，还有眼前空旷的黑土地。 一路颠簸，等到中午时，他们路过一个小县城，司机让他们下车去不远处的医院上厕所，也可以去医院旁边的饭店买点饭吃，二十分钟后集合。 终于能够下车活动一下了，杜若赶紧下了车，路上她喝了好几杯水，杜若自己带了水壶，刘队长和何主任没带，杜若从随身斜挎包里掏出一个搪瓷缸给他们，让他们使用。 当杜若从随身的斜挎包里掏出搪瓷缸时，杜若还依然清晰记得何主任和刘队长脸上那惊奇的表情。 杜若当然不可能随身带着搪瓷缸，搪瓷缸是她接着斜挎包的遮掩，从空间里拿的。 杜若去了医院，上了厕所，洗了手后，就去了饭店。 中午，饭店此时人正多，杜若进去后，要了碗大米饭、一份红烧肉、一份大骨汤。 杜若吃饭的时候，扫了眼店里，没看到何主任和刘队长，怕是舍不得花钱，在车里啃馒头呢！ 一碗大米饭，杜若没吃饱，又要了一碗。 吃了两碗大米饭，杜若才吃饱，大骨汤熬得汤汁浓郁，很香。 吃饱喝足，杜若一看时间，赶紧出了饭店。 说是二十分钟，但人下车后，司机就管不着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人才集齐。 车子重新上路，等到傍晚，天都快黑了，终于到了省城。 省城果然比县城好多了，不但路上有路灯，天黑了，路上的人都比县城多不少，也热闹不少。 三人找了个招待所，杜若一个人一间，刘队长和何主任两人一间。 刘队长和何主任身上带了好几个干馒头，怕是不会跟她下去吃饭，杜若就打算一个人去饭店。 询问过招待所的服务员，有家饭店距离招待所挺近的，杜若就去了。 吃完饭出来，回招待所的路上，却有一个身穿大衣，脖子上围着一个黑色围脖的男人拦住了杜若，杜若顿时警惕起来。 没想到这人凑近杜若，压低嗓音，“大姐，要面条吗？” 杜若愣了下才反应过来，遇到‘投机倒把’了，心里顿时哭笑不得。 第267章 买完东西回去 杜若回到招待所，洗漱干净，就直接睡了。 第二天一早，三人吃完早饭，就去了省城市中心的商业街。 省城商业街人流如织，街边的店铺林立，有五六层高的大楼，也有一层的平房小铺子。 三人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专门供应农用机械的商店。 店铺很大，里面摆满了崭新的农用机械零件，有不少人正在挑选，这些人有的身着整洁，有的灰头土脸、衣衫上打着补丁。 杜若先转了一圈，把需要买的东西记在心里，然后跟何主任和刘队长商量了一下，何主任和刘队长就去找了售货员。 买的东西有点多，刘队长还去雇了辆马车。 一台普通的手扶拖拉机，大约需要四千块左右，刚才他们买的零部件加起来不过八百多，就算加上一台发动机，也不过一千多。 自己组装比买的要便宜两千多块钱。 何主任来的时候，李支书交给他两千多块，害怕不够用，没想到这些东西买全了，竟然连一千块都不到。 这些钱都是村里账上的，是蘑菇炖所有村民的钱。 回去的时候，何主任让刘队长坐着马车跟着去。 他让杜若跟他一块回去。 杜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何主任，我能不能去买点东西啊？” “好不容易来趟省城，哪能空手而归啊？” 何主任想了想，轻咳一声，“那...行吧。” 他心里也想给孩子买点东西吃，杜若说得对，好不容易才来一趟呢！ 两人站在路边说话，何主任不放心的问了杜若好几次，“杜若你真有把握组装出一台拖拉机？” “花了这么多钱，买了这么多东西，可千万不能糟蹋啊，都是乡亲们的血汗钱。” 这种事情，杜若哪敢说大话，忙道，“这种事情，我哪敢乱说？” 何主任点点头，“好，那就好！” “今天肯定回不去，咱们明天一早回去，你去逛逛吧。” “哎，”杜若笑着应了声，高高兴兴的走了。 等杜若离开后，何主任也慢悠悠的逛了起来。 何主任毕竟有一家人要养，这次出来带的钱都是村里的钱，他自己就带了几块钱； 买了点孩子喜欢吃的江米条，给媳妇儿买了点针线，就回招待所了。 杜若走进百货大楼，百货大楼有四层，每层都人山人海的。 沈御每个月都会给她寄钱和票，她手里攒了不少。 沈御年底给她写信的时候，说升职了，每个月的工资增加了不少，自己留下五块钱零花钱，其余的全给她邮过来了。 杜若挤到前台，看到有卖毛线的，就黑白两种，杜若买了两斤黑色的，打算给沈御织一件毛衣。 然后她又去买了两斤水果糖、两斤奶糖、鸡蛋糕、两盒雪花膏、又买了四双棉胶鞋。 杜若脚上穿的是布的，在雪地里待一天，鞋就有些湿，雪水浸入到里面，等回到家，一双脚被冻得通红，几乎没了知觉。 胶鞋还好点，至少不容易浸入雪水。 杜若买了不少东西，手中拎着个鼓鼓的麻布袋子。 回到招待所后，杜若跟何主任和刘队长打了声招呼，就去饭店吃饭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刚亮，何主任就敲了敲杜若的门，“杜若，该起床了！” “哎，好，”杜若爬起来，一边打哈欠，一边穿衣服。 穿好衣服，洗漱后，杜若没抹雪花膏，两盒雪花膏是杜若给李秋菊买的。 杜若自己抹的是高级护肤品，倒不是杜若小气，不舍得给李秋菊用高级护肤品，关键是，高级护肤品的玻璃瓶一看就很高级，不是这个年代的东西。 杜若又收拾了一下东西，开门后，拎着麻布袋子下了楼。 楼下，何主任和刘队长正在招待所大厅坐着等昨天那个赶着马车的师傅，双方已经约定好了。 杜若下楼后，把麻布袋放到何主任身边，说，“主任、队长我去买点吃的。” 何主任忙点头，“行，”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二两粮票和五毛钱。 刘队长也把手伸进口袋，数了二两粮票和五毛钱递给杜若。 “帮我们带几个馒头就行。” 杜若接过他们的粮票和钱，点头应了声，“好。” 杜若去了饭店，自己点了一大碗羊汤和两屉小笼包。 吃完饭后，杜若又买了十个白面馒头，和五个大肉包子。 回去时，那个师傅还没到，杜若把馒头递给两人。 两人向招待所借了点热水，搭配着吃了三个大馒头，剩下的两个不舍得吃，用纸包好，放在了随身的布袋子里。 又等了五分钟，眼看天已大亮，赶马车的师傅终于到了。 四人把东西抬上马车，就赶紧去了汽车站。 到了汽车站，最早的一班车，还有半个小时才发车，时间来得及。 他们买的东西比较多，司机有些发愁，“你们买的东西也太多了，我们这车上怕是装不下啊！” 何主任陪着笑，“师傅，真是对不住，您给安排安排吧，这是我们大队买的东西，我们是一定要带回去的。” 何主任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拿出一根递给司机师傅。 司机师傅接了，一旁的刘队长赶忙拿出火柴盒，点燃一根火柴后，给司机师傅把烟给点上。 司机师傅看着那些金属零件，又看了看自己的大车，抽了口烟，缓缓吐出一个烟圈后，才皱着眉说道，“那你们把东西放到车顶吧，大件用绳子固定好，可千万不要掉下来。” 何主任和刘队长高兴的连连道，“好嘞，您放心！” “我们保证绑结实了！” 杜若本想上去，何主任没让，“你一个女孩子还是待在 刘队长也笑着点头，然后动作迅速的爬上车顶，身体向下前倾，准备接收何主任递给他的零部件。 几个小点的零部件还行，但是大点的金属外壳，太重了，何主任举了好几下，没举起来。 还是杜若上前，一只手轻轻松松拎着举了起来，递给刘队长。 何主任惊讶的看着杜若，“你这小姑娘，劲儿还挺大！” 杜若笑了笑，特别谦虚的说，“还行吧！” 一些大件放上去，绑好后，刘队长下来，其余一些小而精细的零件，两人把他们仔细放到一个布袋子里，随身带着。 车子上午八点离开了车站，直到下午将近四点才终于回到县城。 刚下车，杜若就看到了等在路边的李支书。 李支书身边是一辆马车。 看到李支书，杜若忙高兴的冲对方招手。 李支书见他们回来，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来，赶着马车来到车旁。 “怎么样？”李支书问杜若，“东西买回来了吗？” 杜若笑着点头，“嗯，买回来了。” 李支书脸上笑容加深，说了句，“辛苦了！” 接着，何主任和刘队长也下了车，两人跟李支书简单的报告了一下情况。 刘队长再次爬到车顶，把车上的东西卸了下来，放到了马车上。 等把所有东西都搬上马车，李支书让他们坐在马车边缘，“走，咱们回村。” “哎！” 第268章 你给我回来 回去的路上，支书、何主任和刘队长三人有说有笑，杜若倒是有些昏昏欲睡。 不知不觉间，天已经黑了。 还有一个小时左右才到蘑菇屯。 也就在这时，道路两边的草丛里再次响起阵阵窸窸窣窣的响声。 “唏律律...” 马儿忽然变得焦躁起来，四只蹄子在地上不停的踢踏，把杜若的瞌睡虫一下子就给惊走了！ 和之前不同的是，这次马儿的反应特别大，从它的嘶鸣中杜若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它的焦躁和不安，似乎正有危险在一步步逼近。 李支书面色凝重，何主任语气慌张的问，“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刘队长也察觉到事情似有不对，警惕的看着周围。 “呜呜~~” 一声嘹亮的狼嚎声骤然响起，这声狼嚎声像是打破了某种限制，紧接着一声声狼嚎在不远处的林木中接连响起。 这些狼今晚似乎格外的兴奋，他们的叫声此起彼伏，一声声听起来空灵幽远，却又好似在耳边，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狼群！是狼群！” 何主任面如白纸，吓得身体几乎瘫软在了地上，他一脸惊恐的看着李支书，“支书，我们怎么办？” “遇上狼群，我们跑不掉了！” 连一向沉默寡言的刘队长都忍不住跟着骂了声，“这群该死的畜生！” 一双双幽绿的眼睛似鬼火般在黑夜亮起，一头头黑色的狼，在一点点包围他们。 这些狼的身影深藏在林木中若隐若现，它们的眼神透着凶残、嗜血和无尽的杀戮。 李支书紧紧握着手中的马鞭，一边警惕路边的狼，一边对杜若几人道， “我来拖延它们的时间，你们找机会赶紧走，不用管我。” “这怎么可以？”何主任虽然吓得双腿发软，但语气还是很坚定道，“你不走，我们也不走！” “对，”刘队长也跟着说道，“这些畜生没什么可怕的，我杀的狼也不是一只两只了，我们要走就一起走！” 杜若跟着点头，“我们既然一起来，那就应该一起回去！” “你们...”李支书心里既感动又难过，心中更是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其他人逃出去。 “哗啦啦...” 狼距他们越来越近了，已不足百米。 杜若朝四周看了眼，都是狼，到处都是狼，至少有上百只。 李支书镇定下来，努力劝解道，“这次不是孤狼，是狼群，我们只有四个人，生还几率本就不大。” “就算所有人都留下来，也不是狼群的对手。” “你们留下来也是死，不如只死我一个，你们趁机逃走。” “不行，”何主任撑着马车站起身，“你们走，我留下！” 李支书看了眼双腿还在不停打哆嗦，站都站不稳的何主任； 呃...大可不必。 “还是我留下来吧！” “不行，”何主任还真就跟李支书较上劲了，“你走，我留下！” 眼看狼群距离他们已不足五十米，旁边的马儿已经开始想要跑了。 杜若只好开口道，“行了，别争了，咱们都不会有事的。” 杜若说完，手腕一转，一把匕首出现在杜若手中。 李支书惊讶，“你出门怎么还带刀？” 杜若一本正经的胡扯道，“我在回村的路上都遇到两回狼了，我不得拿件武器防身啊？” 这么说倒也没错！ 就是觉得怪怪的。 何主任刚才听杜若口气那么大，以为她是有什么好办法呢，搞了半天，原来是拿了一把水果刀。 何主任一脸失望，没好气道，“你手里就一把水果刀，能顶什么用啊？” 李支书和刘队长也纷纷摇头。 狼群可不是一把水果刀就能对付的。 杜若见他们不信任自己，这也很正常，毕竟大家还不熟嘛！ 就在杜若打算说什么的时候； “唏律律~~~” 马儿终于忍不住人立而起，两只前蹄在半空中踢踏几下后，发出一声嘶鸣，眼看就要不管不顾的冲出去，想要逃跑。 李支书忙拉住缰绳，可马儿的力气太大，他根本拉不住！ “快，拉住它，不能让马受了惊！” 车上有那么多精密的零件，若是马儿奔跑之际，东冲西撞，把东西甩掉，他们怎么对得起乡亲们？ 何主任此时也顾不得腿软了，立刻上前帮着拉住缰绳，刘队长也拉住马车的扶手，使劲往后拽！ 可马儿受惊之下，力气太大，哪里是人能够控制的。 眼看他们三人就要被马儿甩开，杜若直接上前，帮着李支书抓住了马儿的缰绳。 然后李支书三人就发现... 咦？ 马儿不动了！ 马儿四只蹄子依旧在不安的踢踏，但是它庞大的身躯，无论怎么用力，都没办法挣脱束缚，只能不停的嘶吼，发出一声声乞求和哀鸣！ “这？” 察觉到马儿不再挣扎，李支书试着松了手； 马儿无法动弹一般，依旧站在那。 何主任见李支书松了手，他也松了手； “咦？马儿安静下来了？” 李支书点头，“嗯，”脸上却写满了疑惑。 也就在这时，狼群再次靠近，距离他们已经不足二十米。 在这么近的距离，马儿更加焦躁不安，蹄子不停的刨着地面，嘴里发出的声音，越发的急促不安。 李支书警惕的盯着狼群，嘴里却说着，“不对劲！这马儿不对劲！” 照例说，这马儿应该早就受惊跑掉了，此时，为何只是焦躁，却不跑呢！ 嗯... 答案当然是它跑不掉啦！ 杜若一只手轻松的抓着缰绳，然后在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惊疑不定的拉着马儿走到一旁的林中，想要把缰绳系在树上，免得马儿再跑了！ 可是，树木距离狼群只有一步之遥！ 见杜若主动靠近狼群，李支书急了，怒吼，“你不要命了，给我回来！” 何主任听了，吓得冷汗都出来了，“杜知青，你快回来！” “你怎么自己找死啊？那边有狼群！” 刘队长也跟着大叫，“杜知青快回来，危险啊！” 杜若见三人都是一副惊恐不安，害怕到极致的模样，忙笑着安慰，“没事，我死不了！” 李支书气的胸口剧烈起伏，一张脸涨红，眼神中惊惧中透着焦急，指着杜若，气的嗓音都变了，“你...给我回来！！！” 第269章 狼群全杀了就好了 “杜知青，你给我回来！” “真是个傻子啊，那边是狼啊！狼啊！” 杜若见三人脸色十分难看，只好又解释道，“我真的没事，我天生力气大，这些狼不是我的对手！” “那么多匹狼呢，力气大有屁用？”何主任忍不住气道，“你快给我回来！” 不管杜若怎么说，三人都不听，杜若只好不管他们，先把马儿拴好，不然一会儿马儿要是受惊跑了，拖拉机零件怎么办？ 可随着杜若的靠近，狼群发出‘呜呜’的低吼声，似在警告，又似在传递信号。 不管是什么，杜若没管它们，神情轻松的走到一旁的大树旁，认真的把缰绳牢牢的绑在了大树上。 当然，马儿有点不配合，眼看狼就在眼皮子底下，马儿它不敢动啊！ 于是，杜若就微微用力，生拖硬拽的把它拖到了树边。 马儿跟狼距离不足一米，眼看狼群就在脚边，马儿挣脱不得，吓得腿一软，直接窝在了地上，不敢动了！ “呜呜~~” 几匹狼一点点靠近杜若，杜若把马儿拴好后，侧头看着逼近自己的几匹狼，笑了笑； 虽然狼肉不是特别好吃，但那也是肉啊！ 村里那么多青壮年每天累死累活干活，把这些狼炖了，正好给他们补充补充营养。 李支书和何主任见了，吓得心脏都快停了！ 李支书见杜若把马儿栓到大树上后，呆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几匹狼，也不动弹，像是被吓傻了。 李支书也不喊了，喊也喊不回来，李支书咬咬牙，冒着危险，一点点挪动脚步，想要靠近杜若，把杜若拉回来。 此时，狼群已经把他们包围，他们的圈子越缩越小。 刘队长和何主任见狼群一点点逼近，只能一点点后退，最后三人一起移动着靠近杜若。 他们的移动似乎惹恼了狼群，狼群身体前倾，嘴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声，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四人。 也就在这时，一匹狼突然高高跃起，长满獠牙的嘴巴大张着，直接咬向杜若的脖子。 李支书一见，吓了一跳，大吼一声，“躲开！” 可杜若却没有移动，见杜若‘吓傻了’，李支书只好快走几步上前，想要扯住杜若的胳膊，把她拉开。 可就在他碰触杜若胳膊的时候，杜若却突然动了，只见她微微侧身，一个右边腿，直接把那只跃到半空的狼，踢了在空中倒飞十几米远，直接撞到一颗大树才停下来。 “咔嚓！” 腰粗的大树，发出几声‘咔嚓’声后，应声而断。 李支书：“......” 何主任：“......” 刘队长：“......” 这...这不科学！ 一个女人的力气竟那么大？ 把一匹狼踢飞十几米也就算了，狼撞到树上，竟然把一棵腰粗的树给撞到了。 她...她还是不是人！ 而那匹狼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撞上树的那一刻，身体就直接‘砰’的一声，烂了！ 一摊鲜血喷洒在树上，滴落到地面，空气中顿散发出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杜若干净利索的杀掉一匹狼，对其余狼也造成了一点的威慑！ 这些动物对于危险的感知极为敏锐，它们似乎察觉到杜若太过危险，嘴里再次发出嘶吼声。 杜若却没把这群狼当回事，而是扭头对李主任道，“你们待在我身后，别乱动，我保护你们！” 让一个小姑娘保护他们，李支书心里有些愧疚，如果是之前李支书肯定不答应。 他宁愿牺牲自己，也一定要保住杜若的安全。 可经过刚才的事情后，李支书三人终于清晰的感觉到，杜若说她力气大点，是什么意思了！ 这不叫力气大！ 这叫天生神力！ 李支书干脆的点头，“那杜知青，你小心点！” 杜若点点头，“嗯！” 李支书、何主任、刘队长眼神中的绝望一点点褪去，心中隐隐升起一股希望。 杜知青这么厉害，面对狼群的群攻，依旧镇定自若，他们今天应该可以活着回到蘑菇屯吧？ 杜若说完话，刚想把脖子扭回去，也就在这一刻，三匹狼从不同的方位，同时向杜若发起攻击。 杜若手腕一转，又一把匕首出现她的左手。 杜若上前一步，右脚重重的在地面一蹬，地面皲裂的同时，杜若身形一跃而起，双手舞动！ 鲜血喷洒！ 三颗还冒着热气的狼头，在空中抛射一个优美的弧线后，伴随着鲜血和三具狼尸重重的落到地上！ 李支书三人看到这一幕，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今天月色明亮，在月光的照射下，那三颗狰狞的狼头，和那喷洒的鲜血，像是印在了月亮上的一幅画，血腥而残暴！ 这... 太猛了吧？ 一招斩杀三匹狼！ 何主任倒吸口凉气，跟李支书对视一眼，身体打了个哆嗦！ 这是什么怪物？ 这是女人？ 不，这是话本中的战神吧？ 滚烫的热血彻底惹恼了周围的狼群，狼群有几十匹，才死了四匹狼，更加激发了狼群的凶性！ “呜呜~~~” 杜若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这群狼，嘴里不忘叮嘱李支书三人，“你们小心点，狼群要群攻了！” 李支书三人一听，顿时打起精神，不敢分神，三人和杜若分别面对四个方向，警惕着狼群的攻击。 “嗷呜~~~” 一声对月长啸的狼嚎，像是拉开战争的号角，几十匹狼露出最锋利的獠牙，冲他们撕咬而来。 李支书三人面色有些发白。 杜若有些担心李支书他们，没等狼群攻过来，率先进攻，双手持刀，冲进狼群。 “刷！” “呜呜~~” 杜若手中的匕首在此刻化为死神的镰刀，每一刀挥出都会伴随着一颗狼头落地。 鲜血喷洒在杜若身上、脸上，滚烫的热血不止激发了狼群的凶性，同样也让杜若兴奋了起来。 每当刀刺入血肉，割断皮毛、血管，都让杜若感觉到兴奋。 伴随着狼群的低吼和愤怒的却是杜若嚣张的笑声： “哈哈！！！” “再来！再来啊！” 此时的杜若在月光下，就像是一具真正的杀神，凛冽的刀锋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寒刺骨的冷； 她的笑明明极美，却让李支书三人看的浑身哆嗦，如赘冰窖！ 她的笑声清脆悦耳，却像是死神的召唤，让人忍不住捂住耳朵，瑟瑟发抖！ 她的身形极快、如暗夜鬼魅，三人呆愣愣的看着杜若，一手一个，不过十几秒的功夫，就把几十头狼，斩杀殆尽！ 不！ 还有一头！ 那匹头狼！ 杜若此时浑身浴血，不过，身上的血都不是她的，而是那些狼的，她的一双眼睛明明极美，像是一汪清泉，不惹尘埃， 但是此刻，她的眼底却满是疯狂和嗜血，她的眼睛死死盯着头狼，像极了要捕食的凶兽！ 攻守易行！ 此刻，狼群不再是主宰者，主宰者变成了杜若！ 当杜若看向头狼时，头狼看着满地的狼尸，竟然退缩了！ 他的四肢一点点后退，身体前倾，嘴里发出‘嗷呜’的低吼声，他在警告杜若，只是它此时的‘嗷呜’声却显得那么软弱无力。 与其说是威胁，不如说是求饶。 杜若一双手全是血，滑腻腻的，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她一步步靠近头狼！ 头狼再次发出警告的‘嗷呜’声，可它的警告，换来的却是杜若的无视，她脚步轻快，神情中透着几分掌握全局的悠闲与散漫！ 眼看杜若跟它的距离已经不足十米，头狼怕了，于是它不再犹豫，转身就跑！ 第270章 我是鬼 看着逃跑的头狼，杜若哼笑一声，手中匕首挽了一个漂亮的刀花后，被杜若投射了出去！ “搜！” 锋利的匕首划破空气，瞬间洞穿头狼巨大的脑袋，伴随着朵朵血花，直直的插进了一颗大树的树干，整个匕首的刀身全部没入大树干，只剩刀柄还留在外面。 头狼巨大的尸身轰然倒地！ 打完收工！ 杜若转身，朝李支书三人露出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危险解除，我们可以回家了！” 李支书三人看着杜若笑若春花的脸，他们也想笑一笑来着，可实在笑不出来啊！ 太难为他们了！ 面前这个瘦弱的女孩子，在三人眼中形象已经大变，面对杜若时，都开始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李支书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带着恭敬，“那个...杜知青同志啊，请问你，这些狼尸该怎么处理好啊？” 杜若脸上带着笑，语气轻松且随意，“当然是带回去啦，这可是肉呢！” “啊，对，对，”李支书声音透着几分生硬，“都是肉呢！” 可是...当李支书看着地上那些一个个没了头的狼，心中竟然少有的涌现出一丝可怜的心态来！ 何主任更是连看杜若一眼的勇气都没有，过了好一会儿，才捂着胸口，小心翼翼的打量杜若，“那个杜知青啊，你咋...那么厉害呢？” 杜若正看着满地的狼尸发愁呢，听到何主任的问话，随口道，“天生力气大！” 何主任：“......” 何主任很想质问杜若，你以为我没有见过力气大的人？ 那些力气大的人，顶多能举起两三百斤重的东西，哪像你这么夸张？ 感觉，他们跟杜若好像是不同物种一样！ 这些话憋在何主任心中，他不敢说。 刘队长凑到李支书身边，小声道，“支书，这么多狼，咱们带不回去啊！” 杜若数了数地上的狼尸，一共26头狼！ 嗯，车上装了那么多拖拉机零件，这些狼尸一次拉不完啊！ 正好，杜若听到了刘队长的话，就随口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守着，你们把拖拉机零件送回村后，再回来拉狼尸。” 李支书点头，“行！” 何主任脸上挤出一丝笑，“那就劳烦杜知青了！” 刘队长顺口道，“这不太好吧，太危险了！” 毕竟大半夜的！ 可他刚说出这句话，自己都愣了！ 呃...能一次斩杀这么多头狼，这样的杀神，谁敢惹？ 他担心个毛啊！ 果然，李支书和何主任瞪了他一眼。 好似在问：你刚才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不信任杜知青？ 刘队长自知说错了话，主动低下头，不再开口。 李支书去解开马儿的缰绳。 狼死光了，马儿也不怕了，很听话的站起来，跟在李支书身后，别提多听话了！ 李支书让何主任和刘队长上车，临走前对杜若说： “杜知青麻烦你了啊！” 杜若摆摆手，“没事！” 三人赶紧离开，等看不见杜若后，才齐齐松了口气！ “我的妈呀！”何主任大喘着气，“她还是人吗？” “嘶！” 李支书啧啧道，“我这辈子就没见过比她一个小姑娘更厉害的人！” 刘队长跟着点头，“以前小时候，见过一个隔壁村的猎人能射死熊瞎子，我就觉得那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今天可算是开了眼界了，以后就算进山遇到熊瞎子，那倒霉的一定是熊瞎子！” 李支书和何主任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杜若可不知道三人背着她说的话，不过，就算她知道了，也不会在意的。 在地上站着腿酸，杜若直接爬上一棵大树，坐在了树杈上！ 就在杜若昏昏欲睡时，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嗯？” 杜若瞬间清醒，她起身，站在树干上，能遥遥看到远处有两道身影，应该是人！ 距离有点远，听不清那两人在说什么？ 没过一会儿，两人靠近了，杜若才听清两人的对话！ “呜呜~~你放开我，我不要跟你回去！” “臭婆娘，一天不打你，你就不长记性是不是？快点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我要是再回去，你一定会打死我的，我不回去！” “你要是不跟我回去，我现在就打死你！” “啪！” “呜呜！救命啊！你别打了，别打了！” 杜若蹙眉，一跃而下，快步朝两人走去。 走近了，杜若正好看到，一个身材强壮的男人，正对着一个女人拳打脚踢。 女人蜷缩在地上，哭的满脸是泪，不停的求饶。 “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借着月光，杜若可以清晰的看到地上的女人被打的鼻青脸肿，蜷缩在地上，就像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肉！ 男人一脸狰狞，左手死死抓着女人的胳膊，不让女人逃跑，右手握成拳，沙包大的拳头一拳一拳的落到女人身上， 拳拳到肉！ 男人一边打，嘴里还一边叫嚣着： “我让你跑！” “你嫁到我们家，就该给我们老崔家当牛做马，你想跑到哪去啊，啊？” “打死你个下贱的女人，打死你！打死你！” 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换不回男人的一丝怜悯，只有变本加厉的迫害。 就在男人想要再次捶打地上的妻子时，忽然感觉到右手不能动了。 崔有田侧头，这才看到自己身边不知何时竟然站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 此时，这个女人正用一双冷冰冰的眼睛盯着自己。 女人明明极美，可她身上血，还有眼中的冰寒，让崔有田下意识打了个冷颤，看向杜若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你...”崔有田牙齿打颤，好不容易才从嘴里挤出几个字，“你是人是鬼？” 杜若见男人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嗤笑一声，“鬼！” 第271章 家暴 崔有田一听杜若说：她是鬼，顿时吓得魂都飞了！ “啊！！！” “你...你不要过来啊！” 崔有田使劲挣扎，想要把自己的手从杜若的手中抽出来，却无济于事，任由他怎么挣扎，杜若的手就像是铁钳一般，死死钳着他的手，让他动弹不得。 且因杜若在外面待了太长的时间，使得她的手有点冰，这一丝冰，好似跗骨之蛆，顺着崔有田的肌肤传入他的全身，让他只觉的身体都好似被冻住一般！ 真的是鬼？ “呜呜...” “救命啊！别杀我，别杀我！” 崔有田见自己挣脱不开杜若的钳制，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对着杜若又是磕头，又是求饶。 “饶命啊，我崔有田这辈子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我是好人，你别害我！你别害我！” 此时的崔有田哪里还有刚才的狰狞可怖？ 刚才的崔有田像是一只催命恶鬼，举拳发狠的使劲捶打自己媳妇儿时，没有丝毫的留情，那副凶恶模样，好似被打的女人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他的仇人！ 而此刻的崔有田却像是一摊烂泥，瘫软在地上，一脸哀求的给杜若磕头，眼中的恐惧，脸上的害怕，使得他看起来是那么的可怜无助又弱小。 “你是好人？”杜若轻笑一声，“你若是好人，我刚才怎么看到你打人了？” “打人？”崔有田愣了下，随即才反应过来，立刻道，“我没有打过别人，这个女人是我媳妇儿，我们是一家人。” “她是我媳妇儿，我打她天经地义，我可从来没欺负过外人。” 好家伙！ 成了自己媳妇儿后，就能肆无忌惮的打人了？ 看崔有田那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模样，杜若恨不得直接打烂他的脸。 “你为什么打你媳妇儿？”杜若问，“是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吗？” “这个女人...”听到杜若提起自己的媳妇儿，崔有田顿时满腹怨言，“这个女人整天叨叨个不停，烦死人了！” “我就是爱喝点小酒嘛，多大点事啊？” “我每次喝酒，她都要唠叨，让我少喝点，惹的人心烦！” 捂着脸在一旁哭的孙三妹听到崔有田的话，忍不住哽咽着反驳道，“你每次喝酒都要打人，我当然不喜欢你喝酒。” “让你少喝点，怎么了？” “哪个男人不喝酒？”崔有田愤怒吼道，“不喝酒的男人，还是男人吗？” “你管那么多，让我面子往哪搁？” 杜若看向孙三妹，“他这么打你，以后说不定哪次喝醉酒就直接把你打死了，你为自己的以后想过吗？” “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别幻想着他能改好！” “我？”孙三妹脸上露出一副茫然的样子，嘴里喃喃着，“我能怎么办？” “我一个女人能怎么办？” “我还有三个孩子要照顾，我不能没有我的孩子...，呜呜......” 杜若闻言，心中叹了口气，这年代农村哪个女人敢离婚，还不得被人戳脊梁骨给戳死！ 况且，看这个女人的样子，似乎也从未想过跟她丈夫离婚。 面对这种‘家事，’杜若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 “你报过警没有？”杜若问孙三妹，“你不如报警吧？让警察来管。” “没用的，”孙三妹呜咽着哭泣，“前两年，有次他差点把我打死，邻居告诉了村支书，村支书报了警。” “他被抓进去关了两天，被公安说教一番就放了出来。” “放出来后...”说到这里，孙三妹身体明显哆嗦了一下，“打我，打的比以前更狠了！” 这年代公安面对家暴，以劝导为主，只要不死人，基本不会把男人抓进去判刑的。 经过询问，杜若知道面前的女人叫孙三妹，今年三十八岁，她丈夫叫崔有田，跟她同岁。 杜若其实挺想把崔有田揍一顿的，折手断脚什么的，对杜若来说很轻松。 但是吧，她这么做是为孙三妹出头，孙三妹未必会领情。 杜若其实不认识孙三妹，孙三妹被打、被虐待跟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只因杜若也是女人，对命运坎坷的孙三妹自然就多了几分同理心，想帮帮她罢了。 聊了一会儿，崔有田反应过来，他猛地抬头怒视杜若，“你不是鬼？” 杜若看着他眼底浮现的怒色，笑着点点头，“对啊！” 崔有田大怒，“你耍我？” 杜若又点头，“是啊！” “你？”崔有田一张脸再次变得狰狞起来，“你也看到了，我对女人也照打不误，你耍我，小心我揍你！” “呵呵...”杜若冷笑两声，“有种你试试！” “你要是不敢打我，你就是没种！” 面对杜若的挑衅，崔有田气的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指着杜若大骂，“小贱人，你找死啊！” 还在哭的孙三妹见杜若惹了崔有田，顿时焦急的站起身，把杜若拉到自己身后挡了起来，嘴里说着， “妹子，你千万别惹他，他就是个...疯子。” “你服个软，跟他道了歉，不然他真的会打你的。” 杜若见孙三妹面对崔有田，明明自己都害怕的身体颤抖，却还是把她挡在了身后，心里对孙三妹好感增加不少。 杜若语气随意，“没事，打起来不定谁吃亏呢！” 杜若刚才之所以挑衅崔有田，就是希望崔有田打自己，如此一来，她就可以打回去了！ 就算把崔有田的一条胳膊或者一条腿打断，那她也属于正当防卫啊！ “臭婆娘，你敢拦我？”崔有田见孙三妹挡在杜若面前，明显帮着外人，顿时更气。 抬手就给了孙三妹两个耳光。 “啪啪！” 声音很响，可以感觉的出来崔有田打孙三妹那是真的一点儿没留情！ “呜呜...” 孙三妹本就鼻青脸肿，此时又被打了两个耳光，更是疼的钻心剜骨，发出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声。 “啊！啊！啊！” 面对孙三妹的惨叫，崔有田非但没有丝毫的愧疚，反而变得更加兴奋了。 “臭女人，你还敢叫？” “我让你叫！” 崔有田说着，扬手又要打孙三妹。 幸而杜若及时抓住了崔有田的胳膊，“住手！” 崔有田用力，没有挣开杜若的束缚，顿时大怒，扬起左手，就要打杜若。 杜若轻松躲过，同时松开了崔有田的手。 “臭娘们，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管老子的事？”崔有田冲杜若大声吆喝，嘴里更是骂骂咧咧： “老子不打你一顿，你不知道老子的厉害！” 崔有田当即右手握成拳，直接冲杜若的脸打了过来。 杜若脸上露出明媚的笑容，“你要打我？” 崔有田脸上露出一个狰狞的笑，“打的就是你！” “嗯，”杜若点了点头，“既然你要打我，那就不能怪我反击了！” 一旁的孙三妹见崔有田要打杜若，顿时也顾不得哭了，忍着疼，冲杜若大叫， “妹子，你快跑，他打人可狠了！” “妹子，你快跑啊！” 杜若冲孙三妹笑了笑，“不用跑，你一会儿不怪我就好！” 孙三妹听了杜若的话，眼中露出不解之色。 啥意思？ 第272章 丢人不 崔有田举着拳头冲到杜若面前，狞笑着就要打杜若的脸，杜若收起脸上的笑容，不躲不避，直接伸手抓住崔有田的手。 然后在崔有田奋力挣扎之下，微一用力。 “咔嚓！” 骨裂的响声，在寂静的黑夜，清脆且悦耳！ 不过片刻； “啊！！！” 崔有田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疼的脸都快变形了。 崔有田看着自己反折的手腕，疼的不停惨叫，最后干脆躺在地上开始打滚！ “啊！！！疼死了！” “救命啊！救命啊！” 杜若居高临下的看着在地上打滚，像极了一条癞皮狗的崔有田，语气轻松道， “哎呀，真惨呢！” 杜若嘴里说着真惨，脸上却缓缓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打了想打的人，嗯...开心！ 一旁的孙三妹被这一变故，弄得呆愣半晌，眼睛看了看站在那里笑的开心的杜若，又看了看躺在地上不停惨叫的丈夫。 孙三妹有片刻的茫然。 这是...怎么了？ “你个蠢女人还愣着干什么？”崔有田见孙三妹愣在那里不动，顿时大怒道，“那个女人折断了我的手腕，你还不赶紧帮我揍她？” 孙三妹站在原地没动，她不想动！ “孙三妹你这个没用的女人，我真该打死你！” 崔有田嘴里不停的说着各种侮辱孙三妹的话，把孙三妹贬低到了泥里。 这t不就是典型的PUA嘛！ 杜若感觉有些吵，眼神落在崔有田身上，嗓音清甜，却透着一丝诡异的冰寒，“你太吵了，再吵，我把你的脖子拧断！” 这句话刚落，大吵大闹的崔有田立刻闭上了嘴！ 杜若看了，不禁嗤笑出声！ 这个怂货！ 杜若也看出来了，崔有田胆子并不大，甚至在外人眼里，崔有田甚至可以说的上老实了。 可在面对孙三妹的时候，崔有田似乎是想要表现自己的‘男子汉尊严’，不停的贬低孙三妹。 言语、精神贬低还不算，还要动手！ 想要通过不断贬低孙三妹，变相达到压榨孙三妹的目的。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 杜若看了眼，觉得应该是李支书他们。 果然，没过一会儿，马车停下了后，李支书似乎没有发现杜若，顿时有些焦急的喊道， “杜知青？” “杜知青你在不在？” 杜若看了眼呆愣原地的孙三妹和崔有田，正要开口喊人。 没想到躺在地上的崔有田动作比她还快，听到人声，立刻大喊起来： “来人啊！救命啊！” “有没有人来救救我啊？” “救命啊，要打死人了！” 见崔有田开口了，杜若闭上了嘴。 远处正在寻找杜若的李支书三人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的男声，先愣了下，等确认自己没听错后，三人赶紧朝这边赶来。 见真的有人来了，崔有田忍着疼从地上爬起来，像看到救星般，朝李支书三人跑去。 “同志，救命啊！” “同志，快救救我！” 李支书三人见一个男人朝他们跑过来，忙停下来。 等看清男人的长相，刘队长惊讶道，“有田？” 崔有田看到刘队长也吃了一惊，“姐夫？” 刘队长惊讶的问，“你咋在这？” 崔有田面有讪讪，扯了下嘴角，“我...我......” 幸而刘队长看到崔有田反折的手腕时吓了一跳，“你这手腕是咋了？” 听到刘队长的话，崔有田疼的下意识的倒吸两口凉气，怒道，“一个疯女人把我的手给折断了！” “姐夫你可是生产队的大队长，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刘队长蹙眉，“谁把你的手给折断了？” 崔有田见有人给自己撑腰，顿时抖了起来，侧身指着不远处的杜若，“是那个疯女人！” 见崔有田指自己，杜若还冲他露出一个笑。 笑的特别无害，特别单纯！ 见崔有田指的是杜若，刘队长面色一变，面色瞬间严肃，“杜若同志怎会把你的手折断？”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不止刘队长面色变了，就连李支书和何主任面色都有些不好看。 通过这两天的相处，他们知道杜若不是个暴躁的性子，本事虽大，却从未欺凌弱小。 杜若才来没几天，跟崔有田都没见过面，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就打崔有田？ 这里面一定有他们不知道的原因？ 李支书和何主任一双眼睛也紧紧盯着崔有田。 崔有田见三人面色严肃的盯着自己，眼神开始游离，支支吾吾的模样，一看就有鬼！ 杜若也正好走了过来，还有红着眼睛默默流泪的孙三妹。 三人看了眼杜若，又看了眼孙三妹。 当三人看到孙三妹脸上的伤时，刘队长大怒，“崔有田，你又打三妹？” “难道你忘了你之前向我们保证过什么？” “打女人的男人，算什么男人？” 崔有田低头缩脑，一副‘我错了，你随便骂’的老实模样。 刘队长却是气坏了！ 崔有田打孙三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些年孙三妹挨过的打，刘队长都不忍说。 崔有田每次打了人，当着他们这些亲人的面，认错态度非常好，但就是屡教不改！ 刘队长是孙三妹二姐的丈夫，对于孙三妹这个可怜的小姨子，一向多有照拂。 面对刘队长的愤怒，崔有田低着头不说话。 刘队长气的咬牙，想打崔有田，可想到崔有田手腕的伤，只好作罢。 “三妹？”刘队长看着红着眼睛的孙三妹，小心询问，“你没事吧？” 孙三妹闻言，脸上露出一个惨然的笑，笑容透着几分悲凉和绝望，说出的话更是让人心疼， “我倒希望我有事，赶紧死了才痛快！” 刘队长不敢面对孙三妹那双凄然的眼眸，看向杜若，“杜知青，崔有田的手腕是你打折的？” 杜若点头，语气平静，“他要打我，我只好出手，”说完，还不忘强调一句，“我是正当防卫。” 孙三妹突然开口，“姐夫，这位妹子是为了帮我，才激怒了崔有田，崔有田想打她，她才出手折断了崔有田的手！” 杜若意外的看了眼孙三妹！ 这姐姐不错，竟还知道帮她说话！ 刘队长脸色缓了缓，硬是挤出一丝笑，“杜知青，多谢你了！” “至于崔有田的手...？他活该！” 杜若点头，“嗯！” 李支书和何主任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只能心中叹口气。 这种家务事，他们也不好多管。 只好说，“时间不早了，咱们赶紧把狼尸搬上车，回村吧！” 几人同时点头。 崔有田本来还指望着刘队长给他撑腰呢，没想到刘队长竟然没追究，顿时不高兴了，“姐夫，这个女人把我的手腕折断了，你就不管了？” 见识过杜若恐怖的战斗力后，刘队长生不起一丝跟杜若产生矛盾的心思。 刘队长心中暗骂崔有田是个怂货，面对崔有田的质问，更是连连冷笑， “你连个女人都打不过，你还有脸说？” “丢人不？” “赶紧闭嘴吧！” 第273章 我惹不起 崔有田一听刘队长这话，心里更加愤恨！ 崔有田不敢拿刘队长怎么样，就暗暗瞪了孙三妹好几眼，那凶狠的眼神，让孙三妹忍不住有些毛骨悚然！ 杜若见了，晃悠着走到两人中间，冰冷的眼神对上崔有田怨毒的目光，嘴角一点点翘起， “你瞪我？” 崔有田气急，他啥时候瞪她了？ 这个疯女人随随便便就把他的手给折断了，他敢瞪她吗？ 他瞪得明明是孙三妹那个没用的女人！ 这个女人突然插进他们中间，怎么能怨他？ 杜若见崔有田气鼓鼓的脸，笑了，语气随意道，“想打架找我，别净找好欺负的欺负。” 这话，崔有田不敢接。 崔有田不认识杜若，但看杜若能轻轻松松就折断他的手腕这点，就知道面前这个疯女人不简单！ 他又没病，自然要避着。 要打也是打孙三妹！ 孙三妹这没用的女人，不管怎么打，都不敢还手，这样的女人打着才有成就感，才不用担心报复！ 杜若见崔有田低下头，这才轻哼一声转身去帮忙。 有了杜若帮忙，26具狼尸，很快被搬上了马车。 崔有田的手腕折断了，要去卫生所找医院看看，就跟着李支书他们一起回村。 车上都是狼尸，几人只好步行。 路上，崔有田终于忍不住问道，“姐夫，这里咋这么多狼的尸体啊？” 刘队长不耐烦搭理崔有田，没好气道，“不关你的事。” 崔有田见刘队长明显不愿意跟自己说话，却还是没脸没皮的继续问，“姐夫，你告诉我吧？你们是怎么猎杀这么多头狼的？” 刘队长瞪了眼崔有田，嗤笑一声，“你手不疼了？” 崔有田看着自己被折断的手，立刻发出阵阵抽气声。 孙三妹走在最后面，她是片刻不愿意挨着崔有田的。 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杜若，孙三妹快走两步，凑近杜若小声道，“谢谢！” 杜若看了眼孙三妹，点点头，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一瓶治疗外伤的药膏，递给孙三妹，“这是药膏，抹在身上，伤好得快！” 孙三妹受宠若惊，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杜若叹了口气，把药塞到孙三妹手里，“拿着吧，我不缺这个。” 孙三妹拿着药站在原地，看着杜若的背影，眼睛一片湿润，好久没人对她这么好了。 回了村后，几人把崔有田送到村卫生所。 医生是个胡子拉碴的四十岁男人，叫杜威。 杜威家传中医，他爹以前就是村里的医生，后来被收编，上了一段时间的培训课程，得到官方认可，成为村里卫生所的医生。 “医生，医生你快帮我看看...”崔有田一脸害怕的伸出自己的手给杜威看，“我是不是要死了啊？” 杜威见面前男人的手腕已经肿的老高，肿胀中带着青紫，姿态扭曲。 杜威小心瞧了瞧，捏了捏，捏的崔有田嗷嗷叫； “骨头断了，”杜威得出结论，“你这是干啥了？咋把手腕给弄断了？” 崔有田恨恨瞪了眼站在门口的杜若，杜若冲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气的崔有田火冒三丈。 “医生，是那个女人把我的手腕折断的，”崔有田用左手指着杜若，语气愤愤，“她就是个疯子！” 杜威诧异的看了眼杜若，杜若冲医生笑了笑，笑容格外单纯无害！ 杜若身形纤细苗条，容貌精致漂亮，气质温和有礼，对比崔有田的面目狰狞，杜威蹙了蹙眉，“人家女同志干嘛打你？” 崔有田噎了一下，随即没好气道，“多管闲事呗，我们两口子吵架关她啥事？疯婆子！” 杜威问，“你跟你媳妇儿吵架了？” 崔有田点头。 “呵呵...”杜威冷笑，“还动手了吧？” 这种事情他见多了，这种男人他也见多了。 崔有田不吭声了，过了一会儿才小声道，“就...就轻轻打了两下！” 对于崔有田的话，杜威压根不信！ 刘队长站在一旁，听了崔有田的话，冷哼一声，指着站在门口不敢进来的孙三妹说，“把三妹打成那个样子，叫轻轻打了两下？” 杜威顺着刘队长手指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孙三妹那张青紫的脸，还有眼中的惶恐不安与绝望。 杜威眼中同情一闪而过，随即看向崔有田，心中暗暗骂了句，“活该！” 但杜威身为医生，还是尽心给崔有田治病。 杜威检查过后对崔有田说，“我要给你正骨，有点疼，你忍一下！” 崔有田有点怕，“医生，有多疼啊？” “你们这有没有麻药？要不给我打一针？” 杜威暗暗白了崔有田一眼，他这里还真有麻药，但他不想给这种家暴的男人用，于是说，“没了！” 崔有田有些失望，可怜巴巴的看着医生，“医生想想办法啊！” 医生不忍心，递了条毛巾给他，“咬着！” 崔有田：“......” 终究还是疼一遭是吗？ 崔有田视死如归的咬住毛巾，医生左手托着崔有田的手，右手微一用力，只听‘咔嚓咔嚓’几声； 伴随着崔有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医生长舒口气，“行了！” 崔有田吐出口中的毛巾，脸上的冷汗不停的往外冒，一张嘴巴大张着，不停的大喘气，像是一条濒死的鱼。 医生拿起一块夹板，把崔有田的手固定住，小心叮嘱，“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手啊，要养几个月，这两个月，你这手千万不能动...” 医生把崔有田的手处理完后，又给崔有田开了几片药，防止他发烧。 还叮嘱他，“要是有啥特殊情况，赶紧去医院。” 过了好一会儿，崔有田才终于缓过劲儿来，在刘队长的搀扶下，颤抖着身子走出了卫生所。 天色已晚，刘队长对崔有田和孙三妹说，“你们今天晚上就住我家吧。” 孙三妹低着头不说话，崔有田点点头，“谢姐夫！” 天都这么晚了，杜若跟李支书几人打了声招呼就要回家，没想到崔有田忽然开口， “你叫杜若是吧？” 杜若挑眉，“啊，有事？” 崔有田一双眼睛怨毒的盯着杜若，嘴里放着狠话，“你给我等着，等我的手好了，看我不弄死你！” “哈哈...” 在这种严肃的场合，杜若真的不想笑的，除非忍不住！ 杜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她看崔有田的眼神带着浓浓的讥讽，一点儿都没有掩饰。 甚至连站在一旁的李支书、何主任、刘队长看崔有田的眼神都变得怪异起来。 弄死杜若？ 呵呵... 这崔有田还真是不怕死啊！ “你够了啊！”刘队长瞪了眼崔有田，“少说两句废话吧。” 崔有田见刘队长向着外人，不向着他这个亲戚，心中又气又怒，“姐夫，到底谁是你亲戚啊？” “我被一个外人打了，你不帮着我也就算了，竟然还帮着外人说话，咱们还是不是亲戚了？” 刘队长嗤笑一声，“我就算想帮你，也有心无力啊！” 崔有田追问，“姐夫你这话啥意思？” “啥意思？”刘队长指了指马车上的一车狼尸，“看到没有，整整26具狼尸！” “看到了，”崔有田不解，“姐夫，你让我看这狼尸干啥？我指的是那个叫杜若的女人！” “因为...”刘队长一双眼睛冷冷盯着崔有田，一字一句道，“26匹狼，全是杜知青一个人杀的！” 刘队长承认，他怂！他真怂，他确实惹不起杜若这尊杀神！ 他就想问问，这么猛的女人，谁惹得起？ 谁TM惹得起？ 第274章 凑热闹 “什么？” 崔有田不信，甚至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姐夫，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还是那两句话，”刘队长嘲讽了一句后，又说了一遍： “我说：车上26匹狼，全是杜知青一个人杀的！” “这次我说的够不够清楚？” 不可能！这是崔有田脑子里的第一反应，紧接着崔有田又觉得姐夫没必要骗他！ 可一个女人... 崔有田看向杜若，一个这么瘦弱的女人，杀了26匹狼？ 女人不都该是弱小，任由他欺负的吗？ 在崔有田的印象中，他小时候，他爹就经常打骂他妈，说女人不打不老实，只有经常打，女人才会孝顺、才会听话！ 等他结婚后，有事没事把孙三妹打一顿，把孙三妹打的老老实实，不管他说啥、做啥，孙三妹都不敢吭声。 可眼前这个女人，怎么就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呢？ 杀了26匹狼，这还是女人吗？ 这样的女人没人要吧？ 女人还是不要太要强，男人不喜欢的！ 若是杜若知道崔有田的想法，肯定冷笑两声，呵呵，老娘自己过得开心就好，管你喜不喜欢！ 见崔有田不说话了，刘队长冷哼一声，“行了，回家吧。” 崔有田心中觉得姐夫说的话应该是真的，可他又觉得不可能，女人不可能这么强！ 等刘队长把崔有田和孙三妹领走，李支书上前，挤出一个笑对杜若说， “杜知青啊，那个崔有田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何主任忙点头附和，“对，打女人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今天你肯定累了，”李支书语气温和的说，“赶紧回家休息吧！” 杜若点头，笑着说，“那我先走了！” 看着杜若走远，何主任才啧啧赞道，“真是个嫉恶如仇的年轻人啊！” 李支书点头，“这样的人最容易吃亏！” 何主任却笑道，“就凭她那本事，谁能让她吃了亏？” 李支书一想也是，随即笑道，“行了，咱们也赶紧回家吧！” 杜若回到家，敲了敲门，门里很快响起李秋菊的声音，“谁？” 杜若道，“是我！” “姐姐？”李秋菊惊喜的打开门，见杜若站在门口，忙道，“姐姐快进来，外面冷！” 两人进屋后，李秋菊才发现杜若竟一身的血，吓了一跳，脸色都吓白了，“姐姐你身上这是？” 杜若笑着安抚道，“别担心，这是狼血！” 听到杜若说：不是她的血，李秋菊松了口气，紧接着又有些紧张的问，“狼血？” “姐姐，你们回来的时候遇到狼了？” 杜若点头，“嗯，不过都被我解决掉了！” 李秋菊走到杜若身边，“那你没受伤吧？” “没有。” 李秋菊彻底放下心来，“姐姐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做点饭吧？” 杜若点头，“确实有些饿了，”主要是天太冷，食物消化的也快。 杜若把军绿色大衣脱下来，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依旧有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对李秋菊说，“你再帮我烧一锅水，我要洗澡。” “这？姐姐天太冷了，”李秋菊很担心杜若会感冒。 杜若想了想说，“灶火烧着，我简单的擦洗一下，不然身上这么重的味道，我晚上都睡不着。” 李秋菊这才点头，“那姐姐你先休息一下。” “好！” 李秋菊先给杜若下了碗面条，让杜若先吃着，然后又给杜若烧了一锅热水。 这天确实太冷，不过厨房的灶火烧着，暖意蔓延整个厨房，杜若感觉没那么冷了后，才终于脱下衣服，用湿毛巾开始擦洗... 等身上没了那股子血腥味，杜若才终于感觉好了不少， 躺在温暖的炕上，杜若舒服的长舒了口气，很快就睡着了。 另一边，跟刘队长回家的崔有田走在路上，想想还是觉得不可能，忍不住又问了一遍，“姐夫，那些狼真是那个叫杜若的女人杀的？” 刘队长有些不耐烦道，“当然，不然还能是你杀的？” “你有那个本事吗？” 崔有田只觉憋屈，那个女人那么厉害，自己以后可怎么报仇啊？ 接着，崔有田忽然把目光落在了跟在后面的孙三妹身上，眼里的愤怒瞬间转化为森森的恶意。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自己也不会被那个疯女人折断手腕！ 都是这个女人的错！ 孙三妹正低着头走路，忽然感觉到一阵森森的寒意，让她的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孙三妹抬头看向前面。 正好与崔有田怨毒的目光对上，看到崔有田眼底压抑的恶意，孙三妹只觉心底一寒，眼中恐惧蔓延。 崔有田每次打她的时候，眼神就是这样的！ 难道这个畜生，又要打自己不成？ 第二天一早，杜若就被李秋菊叫醒！ 等二人吃完早饭要去上工时，见村民着急忙慌的朝一个方向奔走。 杜若好奇的拉住一个村民，“大哥，你们这是去哪啊？不上工啦？” 村民看了眼杜若，笑道，“是杜知青啊？” 杜若点头，“您认识我？” 村民大哥不好意思道，“你长得漂亮，咱村哪个不认识你啊？” 这理由让杜若哭笑不得。 紧接着这村民才一脸兴奋道，“我听人说，李支书昨天晚上从外面拉来一车的狼。” “大家都去瞧热闹了！” 杜若恍然，道谢了，那村民立刻跑了。 站在一旁的李秋菊兴致勃勃道，“姐姐，那些狼都是你打的，咱们也去瞧瞧热闹吧？” 杜若想了想，点头道，“行，咱们也去看看！” 第275章 谁信啊 等杜若和李秋菊到村委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村民。 停在村委的马车更是被村民团团围住。 杜若耳力好，还能听到不少村民惊讶的说话声： “这狼大多都是被一刀削掉了脑袋，谁干的？这么大本事！” “是军垦团的那些退伍兵？” “应该不是吧，军垦团猎的狼，为啥给我们？” “就是。” “这么多狼，这肉...” “冬天要是能穿一件狼皮袄子，铁定暖和。” 在众人议论纷纷中，李支书掀开布帘从屋里走了出来。 见这么多村民围在这，李支书高声道，“都静静！别说话了！” 见李支书有话要说，村民们慢慢安静下来，一双双眼睛紧紧盯着李支书。 李支书轻咳一声，高声道，“我知道大家都想知道，这些狼是谁猎的对不对？” 村民高声应和，“对！” 李支书脸上露出一个神秘的笑，“这个人啊，你们肯定猜不到！” 村民听到李支书的话却炸开了锅！ “这个人？难道猎杀这些狼的是一个人？” “怎么可能？一个人对付这么多狼，不怕被咬死啊？除非是神仙！” “对，那么多匹狼，一个人肯定不行！” 李支书抬手让村民安静，然后才说，“我知道很多人不信这么多头狼是一个人猎杀的，对不对！” “对！” “一个人猎杀的？吹牛嘛这不是！” “就是！” 李支书嘿嘿一笑，“你们还别不信，这就是一个人杀得，何主任和刘队长都能作证！” 站在人群里的何主任和刘队长冲村民点了点头，表示李支书说的都是真的。 村民见此，从刚开始的不信，转为半信半疑。 “难道真是一个人猎杀的？” “不可能吧？” “可李支书、何主任和刘队长都这么说，难道他们三个都在说谎？” “这...？” 见众人胃口吊的差不多了，李支书才笑眯眯的宣布，“这个人就是杜若，杜知青！” “哗！” 村民炸了锅！ 杜若虽然才来几天，但蘑菇屯的人几乎都知道她，关键就是杜若长得太漂亮，让人一眼就能记住！ “我就说不可能吧，这么多狼，几个男人都不行，一个女人能杀那么狼？吹牛都不打草稿的？” “没想到啊，李支书他们竟然也撒谎！” “这么多狼要真是一个姑娘杀的，那岂不是我上我也行？” 见村民都不信，李支书也不慌，笑道，“你们上，还真不行！” “这事儿啊只能杜知青办得到！” “我知道你们不信，但这是真的。” “昨天我赶车马车去县城接何主任、杜知青、刘队长他们...” 李支书把昨天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说到杜若杀狼时的果决和狠辣，李支书此刻还有些胆颤心惊！ 见李支书言之凿凿，大多数村民开始有些相信了。 特别是有村民在人群中看到了杜若，纷纷围到杜若身边，七嘴八舌的询问： “杜知青，那些狼真是你猎杀的？” “杜知青，李支书说的话是真的？” 见众人好奇且疑惑的看着自己，杜若笑了笑，没有否认，点点头道，“嗯，是我猎杀的！” “轰！” 这下，村民们看杜若的眼神都变了。 一开始，他们只觉得杜若是个柔弱漂亮的小姑娘，此刻，眼前无害的小姑娘好似瞬间化为了杀神，让他们觉得脊背一凉！ 嘶！ 竟恐怖如斯！ 特别是村里一些懒汉、二流子，之前听说村里来了个漂亮的知青，他们心里还暗暗打过主意，此时，一个个只觉得脖子一凉，后怕不已！ 这家伙，他们要是真敢对这知青下手，自己的脑袋不会也搬家吧？ 之前还闹哄哄的人群，此时却显得有些静默。 李支书冲杜若招了招手，杜若当即走了过去。 李支书笑着说，“这次能一下子猎杀这么多狼，全靠杜知青！” “今天晚上下工后，大家来这领狼肉。” “狼皮给杜知青两张，狼肉给杜知青三十斤，大家没意见吧？” 村民立刻高声喊了句，“没意见！” 意见？他们能有什么意见？ 半点力没出，就有狼肉分，多好的事儿啊！ 狼是人家杜知青一个人猎的，分的多也是应该的。 “至于剩下的狼皮？”李支书顿了顿，把自己想好的方案说了出来，“就给村里年纪大的老人吧，他们上了年纪，受不得寒。” 杜若听了，心里暗暗点头，觉得李支书这人不错。 虽然这些狼是杜若猎的，但是在这个年代，就算是自己打的猎物，也是大家的，没有私人的。 有两张狼皮，杜若已经够用了，就算不够用，大不了再进山打两头狼就是了！ 多大点事儿啊！ 下了工就能分到狼肉，众人很高兴，上工的时候，一个个兴高采烈，喜气洋洋。 虽然狼肉没有猪肉、牛肉好吃，但那也是肉啊！ 杜若没去上工，而是在村委组装拖拉机。 虽然拖拉机的发动机还没到，但这并不妨碍其余零部件的组装，等发动机到了，立刻装上，这拖拉机就能跑。 李支书指派了村里几个年轻小伙子帮杜若的忙，等中午时，已经全部装好！ 李支书等人围在崭新的拖拉机面前，一脸兴奋。 何主任更是眼含热泪，看拖拉机的眼神闪闪发光，甚至伸出手去触摸拖拉机的时候，都有些小心翼翼的颤抖。 仿佛这涂抹着红色颜料的金属外壳，有着某种致命的吸引力！ 这台拖拉机是手扶式拖拉机，比军垦团的拖拉机小一圈，性能也略差。 但对于蘑菇屯来说，这已经很好了！ 他们知足了！ 过了好一会儿，李支书才长舒口气，脸上带着笑对杜若说，“杜知青，走，去我家吃饭去！” 杜若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您千万别客气，我回家下碗面条吃就行！” 李支书本来还打算说点什么，听到杜若说要吃面条，他就闭了嘴。 李支书虽然是村里的支书，家里条件比村里大多数人家都好不少，但是李支书家里人口多。 且，他这个人比较心善，对村里的孤寡老人很是照顾，每个月都要给出去不少粮食，他家的伙食可不好，大多时候都是吃高粱摸摸，能吃顿窝窝头，都算改善生活了！ 之前，李支书也听孙虎妞说过，杜若来的时候带了好几个大箱子，还在村里买了不少鸡蛋，顿顿吃白面馒头和面条，家里条件应该挺好的。 李支书家里没白面，有些不好意思请杜若去吃饭了，只好点头道，“那行，咱们先回家吃饭，吃完饭，都去上工！” 杜若应了声，就回了家！ 第276章 造独轮车 杜若回家后，见李秋菊还没回来，就先去了厨房，把灶火点燃。 杜若打算做两碗茄汁鸡蛋面。 杜若等灶火点燃后，舀了勺油倒进锅里，等油温烧热，就磕了四个鸡蛋，煎了四个漂亮的荷包蛋。 把荷包蛋盛出来，杜若拿出一瓶番茄酱倒进锅里翻炒了一下，倒了几碗水进去，又倒了一勺生抽、半勺老抽、一勺蚝油、还有一勺老干妈酱！ 其实，最正宗的做法应该是要切两三个番茄进去翻炒之后，再倒一些番茄酱的。 杜若空间里倒也有新鲜番茄，但是有李秋菊在，杜若实在不好把新鲜番茄拿出来。 能拿出来番茄酱，还可以说是夏天做的，拿出新鲜番茄来，可怎么解释啊？ 翻遍整个蘑菇屯，也找不出一个新鲜番茄来！ 等水烧热，杜若下了一大把面条。 面条刚下锅，杜若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应该是李秋菊回来了。 果然，没一会儿，李秋菊站在厨房门口，笑着问杜若，“姐姐，你拖拉机组装好了？” 杜若点头，“嗯，基本完整了，你快去洗手，面条马上就好！” 李秋菊应了声，高兴的去洗手了。 看着李秋菊离去的欢快背影，杜若脸上也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自从离开牛家湾、离开陕北后，李秋菊整个人看起来就活泼了许多，似是把以前的痛苦和绝望都忘记了，脸上每天都带着笑，似是对未来生活充满了希望。 这样就很好！ 李秋菊洗了手，进了厨房，见杜若已经把面条盛到了碗里，忙过去帮忙。 看到红红的汤汁，李秋菊好奇的问，“姐姐，这里面放了什么？看着好有食欲。” 杜若拿起放在灶台上的一个玻璃瓶子，指着里面的东西，说，“番茄酱！” “番茄酱？”李秋菊接过瓶子仔细打量，“是用西红柿做的吗？” 杜若点头，“嗯。” 李秋菊一脸惊奇，“姐姐，你箱子里还真是装了好多东西呢！” 杜若笑而不语。 两人坐在暖暖的灶台旁开始吃面条。 每个人碗里都有两个荷包蛋，李秋菊先喝了口汤，酸辣咸香中带着一丝微甜，很好喝！ “唔，姐姐...这个面真好吃！” 杜若也挺喜欢吃的，咬了口荷包蛋，笑着说，“那以后就多做几次！” 李秋菊笑弯了眼，“好啊！” 吃完饭，两人就锁了门去上工。 在路上，两人遇到了村里的知青们。 常玉芬看到杜若后，离老远就朝杜若招手，喊着杜若的名字，就朝杜若跑了过来。 杜若和李秋菊看到常玉芬后，就站在路边，等他们过来。 常玉芬跑到杜若身边后，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杜若，眼底满是崇敬和惊叹。 “杜若，你是怎么做到的？” 杜若疑惑，“什么怎么做到的？” 常玉芬抓着杜若的手臂，一张小脸都因为兴奋而变得涨红，“狼啊，那些狼你一个人是怎么杀死它们的？” 两人说着话，其余知青也都走了过来。 听到常玉芬的问题，几人也都好奇的望向杜若。 杜若见众人都对这个问题感兴趣，就笑了笑，语气随意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天生力气比较大而已。” “就这么简单？”常玉芬不信，“男人的力气比女人的力气大很多，那么多匹狼，十几个男人也不一定是对手。” 罗晓辉也跟着点头，“狼很聪明，它们从向来团结，遇到敌人会一拥而上，若是被它们团团围住，一个人根本不可能脱身的！” 杜若眨了眨大眼睛，故作沉思状，过了一会儿才又说，“可能是它们贪图我的美色，不忍心伤害我，最后被我反杀吧。” 众人：“......” 常玉芬一脸怨念的看着杜若，“...这个笑话一点儿都不好笑！” 杜若却被常玉芬的表情逗笑，认真的说，“我说的都是真的。” 韩敏在一旁忍不住插嘴道，“她啊，之前一直说你可能会...”韩敏压低嗓音，“会法术呢！” “啊？”杜若惊讶，看向常玉芬，“你怎么会这么想？” 常玉芬先是一脸沮丧，接着，对着杜若哀嚎道，“那是26头狼啊，你一个人杀了26头狼，除非你会法术，不然我实在不相信普通人能够做到！” “想多了，想多了，”杜若伸手揽住常玉芬的肩膀，“有肉吃就好了，想那么多干嘛是吧？” “快走，一会儿该迟到了！” 路上，在杜若有意无意的转移话题下，众人很快忘了之前的话题，有说有笑起来。 到了沼泽地，已经有人开始干活了！ 杜若见不少村民挑着担子慢慢走远，担子里盛满了冻土，很重，压在肩膀上，几乎要把人的脊梁给压弯。 罗晓辉等男知青到了沼泽地，也跟着挑起担子。 “嘶！” 刚把扁担放到肩膀上，几个男知青身体就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嘴里发出沉闷的痛呼声。 杜若忙关心道，“怎么了？” 罗晓辉冲杜若笑了笑，“没啥，就是肩膀破了层皮，不是啥大事！” 罗晓辉忍着疼，再次把扁担放到肩膀上，深一脚浅一脚的挑着扁担慢慢走远了。 等罗晓辉几人走远，韩敏才凑到杜若身边，小声道，“他们的肩膀这两天都磨烂了！” 说到这里，韩敏忍不住叹了口气，“每天都要挑那么多土，肩膀磨烂了，好不容结痂，第二天挑土时，又给磨破了，如此反驳，肩膀上的伤啥时候能好啊！” “咱们女知青还算好的，任务相对轻松一下，但有些女知青同志不服输，也学着男知青一样挑土，”说到这里，韩敏眼中闪过一丝佩服，“两个肩膀都磨烂了，幸亏现在天气冷，没有感染。” 杜若蹙眉，觉得这样不行！ 工作效率低下不说，时间长了，还会把人的身体熬坏！ 杜若想了想，转身去找李支书。 李支书正在埋头干活，见杜若来了，忙停下手中的动作，问杜若，“有事？” 杜若点头，“支书，这么多土，人挑的话，效率太低了！” 李支书点头，“我知道，”说到这里，李支书长叹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啊，不用人挑，怎么把土运走？” 村里倒是有两辆木排车，但也不顶啥用。 杜若说，“我会造独轮车，要不我们造一些独轮车吧？效率还能高一些！” 李支书惊讶，“你这独轮车都会造？” 杜若点头，语气随意，“很简单的，不难！” 李支书一脸无语，想说点什么，一时间却又想不起合适的词儿。 幸亏李支书不知道‘凡尔赛’这个词，不然，一定会把这个词贴在杜若脸上。 既然杜若会造独轮车，李支书自然全力支持！ 他们东北别的不多，木材肯定多！ 李支书当即就吩咐村里几个年轻人去砍几棵树，然后听杜若吩咐，给她打下手，造独轮车。 蘑菇屯没有木匠，缺少趁手的家伙事儿，李支书就让人去隔壁村木匠家里借工具。 把工具借回来后，杜若就开始领着人造独轮车了！ 第277章 分肉 独轮车的构造很简单，给杜若打下手的几个年轻人，跟着杜若造了几辆后，差不多也会了。 等到天色将黑，第一辆独轮车终于被杜若造了出来。 眼前这辆独轮车，木轮前凸，车轮两边有支架固定，支架中间有几根横梁，在木轮上方又镶订了几根木架，用来盛放货物。 这辆独轮车是纯木质制造，利用了杠杆原理把负载的抗力点靠近支点（即车轮）而令本身运作有效率，亦把负载分担在独轮车及操纵者之上。 使得一个成年人也能推动几百斤重的东西。 独轮车构造简单，木匠几乎看一眼就能制作，但之前没一个人提出要造独轮车的，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按照吩咐用人力挑又冷又硬的冻土！ 杜若也是服了他们了！ 李支书和几个年轻人一脸兴奋的看着面前的独轮车，甚至还忍不住上手推了推。 李支书一边推着独轮车，一边跟杜若说，“挺轻巧的。” 杜若点头，建议道，“要不搬点东西搁上去，您再试试？” 李支书眼睛一亮，“行啊!” 他们造独轮车也是为了运送冻土，如果载重效果不好，岂不是白高兴一场。 李支书让几个年轻人从屋里搬了五袋子煤炭放上去。 五袋子煤炭差不多有三四百斤，独轮车上摆的满满当当，李支书双手扶住车把，用力上前一抬，车子重心前倾，一大半的重量都压到了车轮上。 然后，李支书往前推了推... 虽然有点吃力，但能轻松驾驭。 李支书推着独轮车在村委大院绕了好几圈，高兴的连连点头，“不错！不错！” 李支书放下车把，笑着的对杜若说，“之后就麻烦杜知青带着大家一起多造些独轮车了！” 杜若笑眯眯的点头，“没问题。” 李支书心情不错，对杜若说，“一会儿要发狼肉，咱们先进屋洗洗手。” 杜若也没客气，跟着李支书进屋洗了手。 狼肉的事情，李支书让何主任负责。 等他们洗完手出来，何主任正好领着几个人拉着一辆木排车进了村委大院。 看到李支书和杜若，何主任忙快走几步，来到两人面前，“支书、杜知青，狼皮已经让人硝好了，狼肉也处理干净了。” 李支书笑着对何主任说了句，“辛苦了！” 何主任一下子来了精神，挺直腰背，大声道，“都是为人民服务！” “杜知青，”何主任看向杜若，“我给你留了两张最好的狼皮，一会儿你走的时候，我再给你。” 何主任是当着李支书的面前说的这话，说明，这事儿，李支书是支持的。 杜若看了眼李支书，见李支书正笑呵呵的看着自己，就接受了这份好意，笑着道了谢！ 没一会儿，去沼泽地工作的社员都回来了，以往社员们干完活都直接回家了，这次下工，则兴高采烈的结伴来了村委大院。 来的早的社员看到了停在大院里的那辆独轮车，顿时好奇的围了过去。 有年纪小的孩子好奇的问，“这是啥？” 李支书走过去，笑着解释道，“这叫独轮车，能载重好几百斤，一个人就推得动，比肩挑轻松多了！” “杜知青制作的！” 众人惊讶的同时，把杜若又夸了一遍，争先恐后的亲自上手推了几圈，纷纷表示：“支书，这东西太好用了，得多做几辆。” 李支书点头表示认同，“放心吧，杜知青正带着人做呢，以后大家人手一辆！” “那可太好了！” 众人说说笑笑间，天色已经黑了，何主任打开了手电筒照明，见院子里站了不少人，一眼望过去都是黑压压的人头。 何主任走到李支书身边，低声说，“主任，人差不多到齐了，可以分肉了！” “嗯，”李支书走到房屋前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社员们。 村民见此，也纷纷停止讨论，知道要开始分肉了，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李支书也没废话，直接道，“时间不早了，知道大家都饿了，我也不废话，现在就给大家分肉！” 众人闻言，哄笑出声。 一个个大声叫好！ 李支书也跟着笑，“第一个给咱们的功臣，杜知青！” “啪啪！” 也不知道是谁，最先鼓起掌，紧接着，社员们纷纷跟着鼓起掌来！ 狼足有26头，村里每个人都能分到一斤多。 杜若自己能分到三十斤肉！ 村里一个身材高大、沉默寡言的中年人给大家分肉！ 中年人孔武有力，手中拿着一把杀猪肉，面前放着半扇狼肉。 见杜若走上前，中年人冲杜若点点头，然后手起刀落，在狼肉上划了一刀，划下一大半的肉递给杜若，“给，只多不少！” 杜若道了谢，接过狼肉，手一沉，杜若估算这肉的重量的确已经超出三十斤了，但也没有超出很多。 何主任又把两张硝好的狼皮递给杜若。 杜若接过，跟几人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杜若在最后面看到了李秋菊，走到李秋菊身边，低声道，“我先回家了，一会儿来接你回去。” 李秋菊笑道，“姐姐不用了，我不怕！” 站在李秋菊身边的常玉芬听到两人的对话，忍不住笑道，“秋菊这么大个人了，晚上害怕走夜路啊？” 李秋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说话。 杜若笑声爽朗，“是啊，我们家秋菊怕黑嘛！” 常玉芬羡慕了，“杜若你咋对秋菊这么好？” 据常玉芬所知，杜若并不是李秋菊的亲姐姐。 杜若一脸坦然的说道，“秋菊对我也挺好的，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也是最好的姐妹！” “呜呜~~~”常玉芬一把抱住杜若的手臂，假哭撒娇的喊道，“杜若，我也要跟你做最好的姐妹！” 杜若笑着点头，“行，行，”又看了看常玉芬抱住自己手臂的手，“你现在能不能先放开，我手上拿着东西呢。” “行吧，”常玉芬放开杜若，正了正脸色，这才问，“要不要我帮你？” 杜若摇头，“不用，不重。” “行了，我先走了！” 常玉芬和李秋菊目送杜若离开。 看着杜若离开的背影，常玉芬看向李秋菊，“秋菊，我真的好羡慕你！” 李秋菊见常玉芬看向自己时，眼中有着毫不掩饰的羡慕，心情顿时变得非常好！ 李秋菊笑弯了眼睛，略有些小得意道，“我也觉得能跟姐姐做朋友，做好姐妹，是我的幸运！” 或许，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了杜若。 杜若不止是她的姐姐，更是她的救赎！ 如果不是杜若一直帮她、鼓励她，她或许早就离开这个世界了吧！ 第278章 给对象写信 杜若回到家后，把东西放下，就去接李秋菊。 分肉的速度还挺快的，杜若等了一会儿，就见李秋菊拎着一块肉走出人群。 杜若立刻冲她招手。 李秋菊笑着小跑向杜若。 李秋菊身边还跟着村里的几个知青，杜若冲他们挥挥手，就跟着李秋菊一起回家了。 回家后，李秋菊把肉放到厨房，问杜若，“姐姐，这狼肉怎么吃啊？” 杜若想了想说，“炖吧！” 李秋菊自然没意见。 杜若一个人分到了三十斤，这么多肉，一顿肯定吃不完。 李秋菊看着灶台上的一大块肉，有些发愁，“姐姐，这肉都炖了吗？咱们怕是吃不完吧？” “要不要留点儿，以后吃？” 杜若道，“不用，都炖了吧，到时候我给沈御邮寄过去一些。” 自从来到东北后，杜若还没跟沈御联系呢！ 现在也算在东北扎根、稳定下来了，自然要跟他说一声的。 李秋菊点头，“好！” 李秋菊把狼肉洗干净后、切块、焯水。 杜若熬了糖色，给肉上色后，倒了大半锅的水后，把提前准备好的大料放了进去。 狼肉煮了差不多两个小时，颜色变成了油亮的红褐色，看起来极为诱人，厨房也弥漫出一股浓郁的肉香味。 杜若掀开锅盖看了眼，又拿筷子在狼肉上戳了一下，筷子很容易就扎了进去。 杜若点点头，“能吃了！” 李秋菊有些饿坏了，闻言，立刻递给杜若两个碗。 杜若把捞了两大块的狼肉，放到了碗里。 狼肉太大，不好下嘴，杜若就把狼肉切成了薄片。 两大块狼肉，切了两大碗。 馒头早已经热好，两个人一口馒头、一口肉，吃的很香！ 吃完饭，李秋菊去洗碗，杜若则拿出纸笔，开始给沈御写了一封信。 信写好后，杜若找出几个玻璃瓶去了厨房。 李秋菊站在一旁，“姐姐，用不用我帮你！” 杜若，“不用，你去歇会儿吧！” “嗯，好！” 李秋菊走后，杜若把锅里的狼肉捞出来，用刀切成小块，放到玻璃罐里密封起来。 现在是初春，狼肉短时间不会坏。 特别是东北，此时还是零下十几度，更不用担心。 第二天，杜若去上工的时候，打听到李支书明天要去县里开会，就把装着狼肉的玻璃罐子还有信交给了李支书，让他帮自己邮寄出去。 李支书爽快答应。 杜若没去沼泽地，而是在村委大院和几个年轻人一起努力，在一个星期内，他们共造出了二十五辆独轮车。 且随着几个年轻人的制造手艺越发纯熟，之后建造的速度还会加快！ 有了这二十五辆独轮车，社员们可算是松快了不少，干活效率大大增加。 一个月后，几乎每个社员手中都有一辆独轮车。 另一边，沈御一个星期后收到了杜若的来信，还有四瓶装着狼肉的玻璃罐子。 收到杜若的信后，沈御等不及晚上，立刻打开！ 看到杜若说：她现在已经在蘑菇屯稳定下来，目前正在沼泽地挖沟渠，让他不要担心。 还说：偶然猎了一只狼，炖了后觉得味道不错，让他也尝尝狼肉的味道。 虽然杜若语气轻松，但沈御还是感觉到了丝丝的心疼。 挖沟渠？ 东北那么冷！冻土那么硬！ 虽然杜若力气大，但... 沈御只恨不能代替杜若去挖沟渠！ 想到领导说：只要自己把这个任务做完，就给自己放半个月的假，沈御握紧拳头，心中热血激荡！ 把信小心折好放到口袋里，沈御拎着四个玻璃罐子去了食堂。 现在天气转暖，狼肉不能久放，只能尽快吃掉，沈御轻轻哼了声，“真是便宜那帮臭小子了！” 沈御刚拎着玻璃罐子进食堂，就有人高喊，“沈排长，你对象是不是又给你邮寄好吃的了？” 这兄弟嗓门很高，立刻把食堂其他的嘈杂声音给压了下去，食堂里人纷纷把目光投向沈御，特别是沈御手中的玻璃罐子。 沈御没好气道，“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嘿嘿...”男人嬉皮笑脸的凑近沈御，“快打开让我们瞧瞧！” 一群人围在沈御身边，一个个催促着沈御，模样很是迫不及待。 沈御拿到食堂，本来就是给他们吃的，也没卖关子，拿出一个玻璃罐子打开后，一股浓郁的肉香扑面而来。 “嘶！又是肉！” “这次是什么肉？” “沈御你对象对你也太好了吧？” “就是，我对象给我写封信，我都能高兴半天，他对象不光给他写信，每次还给他邮寄肉吃！过分！” “对，太过分了！” “就是，让我们这些没对象的人，情何以堪？” “没错，为了安抚我们受伤的小心灵，我们就不客气啦！” “嘿嘿...” 沈御无语的看着自己这群耍宝的手下，一个个如狼似虎的把筷子伸向自己的肉！ 呃，不，是杜若邮寄给自己的狼肉！ 众人吃了几块后，咂摸了一下嘴： “这肉...我咋吃不出来，是什么肉？” “不是猪肉！” “也不是牛肉！” “没有膻味，不是羊肉！” “鸡肉也不是这个口感！” 众人纷纷向沈御，“排长，这到底是什么肉？” 沈御扫了眼众人，神秘一笑，在众人好奇的眼神中，慢条斯理的说，“...就不告诉你们！” 众人：“......打他！” 沈御轻嗤一声，“你们打得过我？” 众人：“扎心了啊排长！” 扎心了这词还是沈御跟杜若学的。 沈御为人亲和且仗义，又向来没什么架子，他手下的兵跟他关系一向很好，私底下还能开开玩笑！ 杜若造完独轮车后，就接着回到沼泽地铲土了。 罗晓辉推着独轮车回来，拿起铁锹就把土铲到担子里，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韩敏忙道， “看你累的，先别干活了，歇歇吧！” 罗晓辉用袖子随意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憨笑道，“不用，也不累，有了这独轮车，干活可比以前轻松多了。” “那倒是，”韩敏点点头，接着夸道，“这还多亏了杜若。” “是啊，”罗晓辉颇为认同的点点头，“真想不到，她连独轮车都会做。” 两人说着话，忽然见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声... 两人同时望过去； 罗晓辉蹙眉，“出了什么事儿？” 韩敏摇头，“不知道啊！” 罗晓辉建议，“我们过去看看。” 韩敏，“好！” 第279章 谁当队长 杜若和李秋菊也发现远处传来的骚动，她们跟着凑了过去。 “周队长、周队长您没事吧？” 杜若凑到前面，正好看到李支书让村里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背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赶紧去村卫生所找医生。 李支书似不放心，跟何主任交代一番，也跟着离开了。 杜若凑到何主任身边，小声询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见是杜若，何主任也没瞒着，叹了口气说道，“周队长累病了！” 杜若恍然的点点头。 村里生产队一共有两个队长，一个是刘队长，相对年轻一些。 另一个就是周队长，年约六十，性子淳朴、勤劳，领着社员干活，从不叫苦叫累。 到了卫生所，卫生所的医生见周队长面如金纸，呼吸似有似无，吓了一跳，赶紧让人把周队长送到了县医院。 到了县医院后，经过医生的急救，周队长性命无虞，但身体有些垮了，躺在床上浑身无力，需要很长时间的静养，短时间内怕是干不了活了。 李支书坐在病床边，看着面色苍白的周队长，既担忧又难过道，“周老哥，你安心养病，村里的事情有我呢！” 周队长却是缓缓摇了摇头，他身形干瘦，眼皮没精神的耷拉着，说话也有气无力的，“我身体不行了，我知道！” “挖沟渠、修水库是国家交给我们的任务，我们一定要完成。” “第一生产队有刘伟军那小子，我不担心，可第二生产队没了我这个队长，就像是没了领头羊的羊群，不行啊！” “大家有力也没办法往一处使，你们必须尽快再选出一个队长出来！” “这？”李支书语气有些迟疑，他也知道周队长说的是对的，但周队长为村里操劳了十几年。 他一生病，就把他撤职，这要是传出去，他这个支书还不得被人戳脊梁骨啊？ 似看出了李支书的顾虑，周队长道，“你放心，这队长是我自愿让贤的，咱们都要以大局为重啊！” 李支书见周队长病的都这么严重了，还在为村里考虑，顿感惭愧，一咬牙，点头道，“行，听您的。” “那您觉得谁比较适合接您的班？” 周队长沉思起来，他并没有推荐自己的两个儿子，他那两个儿子，他这个做老子的知道，干活是一把好手，但脑子木讷，容易被人忽悠！ 周队长一时没想出什么合适的人员，就问李支书，“那支书可有合适的人选？” 合适的人员？ 一个人影跃入李支书的脑海，他神情略显犹豫。 周队长看出李支书的迟疑，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顾虑就说出来，咱们一起解决！” 李支书听周队长这么说，再不犹豫，干脆道，“您知道前段时间村里新来了两个知青吧？” 周队长点头，“我见过，特别是那个叫杜若的女孩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却是个性子要强的。” 李支书点头，“您觉得她怎么样？” 怕周队长觉得自己徇私，李支书忙解释道，“杜知青为人谦和豁达，虽是女孩子但天生力气大，一个人就猎杀了26头狼。” “干活也是一把好手，且她脑子灵，会组装拖拉机、会造独轮车，给咱们村带来了不少好处啊！” 周队长点点头，“这倒是！” 当初听人说杜若一个女孩子猎杀了26头狼，周队长怎么都不相信，还是李支书、何主任和刘队长三人向他做了保证，他才不得不信！ 后来，得知杜若给村里组装了一台拖拉机，带着村民造独轮车，周队长就暗暗观察杜若。 发现杜若为人很真诚、实在，又不藏私！ 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子！ 周队长对杜若印象不错，想了想说，“我倒是没啥意见，就是...她是个姑娘，这...？” 李支书却道，“她虽是个女孩子，但却比很多男人都强啊！” 周队长点点头，说，“行，那你跟何主任他们商量商量...” “哎，”李支书起身给周队长掖了掖被角，“您好好休息，我过段时间再来看你。” “嗯，”周队长微微点了点头，“你去忙吧，不用管我，我好着呢！” 李支书回到蘑菇屯后，当天晚上就找何主任、孙主任等村里干部开了个会！ “什么？”何主任惊讶，“让杜知青当第二生产队的队长？” 李支书点头，“我觉得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孙虎妞点头，“我觉得杜若挺不错的，能胜任这个工作！” 何主任点头，“她能力没得挑，就是来咱们村的时间太短了，怕会有人不满吧？” 刘队长点头，“村里的吴福可一直等着接周队长的班呢！” 吴姓是村里的大姓，吴福更是周队长的外甥，很多人都觉得等周队长卸任后，接班的会是吴福。 说得多了，吴福自己也信了，经常跟村民吹牛说：等他将来成为生产队的队长怎么样怎么样... 说得多了，很多村民也觉得吴福将来就是第二生产队的队长。 现在，第二生产队的队长却另有其人，吴福能罢休吗？ 几人说话时，眼睛时不时的扫向坐在一旁的村里会计吴军。 吴军似也察觉到众人的目光，他没有点破，只是顺着何主任的话说道， “这个杜若能力是有的，但就像何主任说的，她太年轻，且来咱们蘑菇屯的日子太短，对咱们蘑菇屯的情况了解吗？” “她不是咱蘑菇屯的人，能对蘑菇屯上心吗？” “当然，”李支书理所当然道，“杜若猎杀的26头狼，你家没吃？杜若带着大家造的独轮车，你没用？” “她刚来咱们蘑菇屯没多久，就为咱蘑菇屯做了这么多好事，咋能说，她对咱们蘑菇屯不上心呢？” 何主任率先点头，“没错，支书说得对！” 李支书看了眼吴军，语气缓慢却坚定道，“杜若比吴福更适合当这个队长，我支持杜若！” “咱们来伸手表决一下吧！” 李支书说完，率先举起了手。 何主任和刘队长紧接着也举起了手，孙主任也忙不迭的举起手。 只有吴军，扫了几人一眼，默不作声。 吴军跟吴福是没有出五服的亲戚，他心里自然更向着吴福，可此时见众人都向着杜若，他心里略有些焦急，面上却一派平静。 吴福早就盯上大队长这个位置了，还经常请他喝酒，希望等将来，他接替周队长位置的时候，能为他说几句好话，让他上位的更加轻松。 吴军自然满口答应。 现在眼看着就要落到吴福嘴里的肥肉要飞了，吴军心里也替吴福着急。 “这不是个小事儿，”吴军斟酌着说道，“咱们还是慢慢来比较好！” 李支书看了眼吴会计，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国家交给我们的任务，我们还没完成，现在正是关键时期，第二生产大队没了队长，怎么能行？” 最后，在李支书的坚持，何主任几人的支持下，还是决定让杜若当第二生产大队的队长！ 第280章 我不同意 “什么？让我当队长？”杜若一看不敢置信的看着李支书，“这...您是不是弄错了？” 杜若倒不是觉得自己当不了队长，而且觉得很突然，毕竟她来蘑菇屯的时间还短！ 李支书笑眯眯的说，“你放心，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李支书说完，有些紧张的看向杜若，“你...想当队长吗？” 他们好几个人为杜若争取到了队长的资格，杜若要是不想当，那... 李支书只要想一想，就心塞的不行！ “当！”杜若很肯定的点头，“我愿意为蘑菇屯的社员们服务。” 当不当队长？ 肯定当啊！干嘛不当？ 队长虽然是村里最小的‘官儿’，但那也是官不是吗？ 只要当了队长，就算是垫底的，杜若也算是进入了村里的管理层。 队长都当了，往上爬很难吗？ 杜若本来对当官也没那么执着，但是经过李秋菊的事情后，杜若知道，不管在哪里，在哪个时代，只有掌握权力的人，才会有真正的话语权！ 所以，杜若是有野心的，她也不会刻意去隐藏自己的野心。 女人有野心怎么了？ 不可以吗？ 女人想当官，想成就事业怎么了？ 不可以吗？ 只要女人有能力，那就可以！！！ 见杜若答应了，李支书高兴道，“好、好，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李支书等心情稍稍平静后，又跟杜若交代道，“眼看着天气渐暖，咱们的工作才完成一半，接下来还有春耕，咱们要抓紧时间啊！” 杜若点头，“您放心，我保证带着大家完成任务！” “嗯，”李支书满意的点点头，“好，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办到，”接着，李支书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 “发动机明天就到了，到时候咱们的工作效率一定能够大大增加！” 听到拖拉机能用了，杜若也非常高兴。 等杜若回到家，李秋菊已经做好了饭，见杜若回来，忙关心的问，“姐姐，支书找你是有什么事吗？” 杜若笑着说，“支书让我当第二生产队的队长！” “啊？”李秋菊先是惊讶，接着脸上露出喜色，“呀，真是恭喜姐姐了！” “姐姐这么厉害，能当上队长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支书还是很有眼光的嘛！” 见李秋菊跟自己开玩笑，杜若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士为知己者死，以后我们可要努力干活了！” 李秋菊举起自己的拳头，“保证不拖姐姐后腿！” 两人吃完饭去上工。 等村里的人全部到了沼泽地后，李支书当着所有社员的面宣布：让杜若担任第二生产队的队长！ 何主任和孙主任主动带头鼓掌！ 还有村里的知青们，听到杜若担任队长，先是一惊，接着也高兴的鼓起掌来！ 杜若上次猎杀了那么多头狼，给村里人都分了狼肉，村民有不少还记着杜若的情，听说是杜若担任第二生产队的队长，也没有任何异议。 只有吴家人脸色不好看，特别是跟吴福关系好的人，看杜若的眼神中都带着丝丝的敌意。 杜若来村子也差不多快一个月了，对村民基本上都已经熟悉了。 杜若之前就是第二生产队的人，跟第二生产队的社员关系都不错。 等李支书走后，杜若笑呵呵的冲众人道，“我这个队长关键还是为大家服务的。” “以后大家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咱们可以协商解决嘛，我解决不了的，还有支书！” “大家放心，既然我当了这个队长，那么就肯定...” 还不等杜若把话说完，就有人忍不住嗤笑一声，“一个丫头片子也能当生产队的队长？咱们蘑菇屯是没人了吗？” “竟然让一个外人，来当我们的生产队队长？” 此话一出，众人心知，找麻烦的来了！ 杜若看向说话那人，身材高大，皮肤黝黑，正一脸不屑的看着自己。 杜若笑了笑，走过去，“吴福叔这是对我有意见？” 吴福冷冷盯着杜若，毫不掩饰对杜若的不喜和敌意，听到杜若的询问，也没有任何遮掩的想法，直接点了头，“没错，我就是对你不满！” 说着，吴福就忍不住火冒三丈，对着杜若冷笑连连，“你一个外来的丫头片子，凭什么当我们的生产队长？你为大家做过什么？” “就你这小身板，能带着大家完成国家交给我们的任务吗？” 杜若挑眉，也不急，慢悠悠的问，“凭什么？” 杜若笑了，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当然是凭我一个人就能猎杀26头狼！” “当然是凭我带着大家造出了那么多辆独轮车，加快了干活效率！” “当然是凭我会组装拖拉机，给村里省了几千块。” 杜若这几句话一出，不少村民都暗暗点头，杜若的所作所为他们都看在眼里，他们眼睛不瞎！ 吴福脸色一僵，这才想起村里的一些‘谣言！’ 没错，吴福根本不信杜若一个小丫头，就能独自猎杀26头狼，这根本不可能！ 李支书、何主任和刘队长的话，在吴福心里根本不可信，当初他也不懂，为什么李支书他们要撒谎？ 原来，他们三个是在给眼前这个小丫头片子铺路！ 想让这个小丫头片子越过自己，当成生产队长！ 可吴福似乎已经忘了，周队长出事，是意外！ 在此时的吴福眼中，杜若就是个小偷，抢了本该属于他的队长之位的小偷！ 至于独轮车？ 哼，没有独轮车，人照样能挑土！ 至于拖拉机？ 哼，拖拉机至今不能使用，虽然李支书说是因为发动机还没到，但吴福根本不信。 见吴福一副不屑的模样，杜若问，“怎么，不信？” 吴福点头，“不信！” 杜若也不急，“那你说：我该怎么做，你才信？” 吴福眼珠一转，计上心头，轻咳一声道，“我听人说：你天生力大无穷？” 杜若谦虚道，“不敢说力大无穷，只是天生力气大些罢了。” 吴福撇嘴，高声道，“只要你能举起两千斤重的东西，我就信你！” “对你担任队长，也不会再有任何意见！” 此言一出，众人就炸开了锅！ “哗！” “两千斤？怎么可能？” “咱们村力气最大的年轻人，也不过只能举起三百多斤的东西，一个女孩子就算力气大点，也不可能举起千斤重的东西！” “这摆明了为难杜知青嘛！” “就是！” “且不说那么重的东西能不能举得起来，就算举起来，一般人也会被这么重的东西给压死吧？” “没错，我小时候听我爷爷讲故事，我爷爷就说过，秦朝有个大王就因为举千斤重的大鼎，给压死了！” “嘶！” 村里的知青们开始急了，纷纷劝道： “杜若算了，千万别答应！” “是啊，这个队长也不算什么，咱们大不了不当了！” “就是，安全最重要啊！” 李秋菊虽然相信杜若的本事，可举起两千斤重的东西？ 这基本上是人类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姐姐，算了，这个队长咱不当了！” “是啊，杜知青千万不能答应啊！” 见众人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危，纷纷规劝自己，杜若冲众人笑了笑，神情自信道， “大家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然后又把目光落在吴福身上，一字一句道，“好，这个挑战我答应了！” 第281章 行不行啊 答应了？ 为什么要答应？ 众人不解又担心的看着杜若，觉得杜若太要强了！ 一千斤啊！ 话本子里面的古代名将，也没办法举起那么重的东西啊！ 虽然杜若一个人能猎杀26头狼，让村民们都很佩服，也觉得杜若不是一般人！ 可举起千斤重的东西，这也太... 根本不现实嘛！ “你答应了，”吴福见杜若答应了，立刻叫道，“不能反悔！” 众人见他这幅着急忙慌的样子，忍不住道， “吴老二你丢不丢人？欺负人家小姑娘？” “就是，一个大老爷们心眼那么小！” “你这不是为难人家小姑娘吗？你跟小姑娘较什么劲啊？” 见众人都指责自己，吴福气的脸色铁青，心中恼怒异常。 这些人说的轻巧，怎么没人为他想想？ 他想当这个队长想了很多年了，现在突然被人截胡，他怎能甘心？ 杜若主动站出来，笑着对大家说，“多谢大家为我着想，但我既答应了这个挑战，那么就一定会做到！” 杜若看向吴福，“你说吧，让我搬什么？” 吴福想了想说，“村里有个大石磨，约有千斤，你要是能把它举起来，不，你要是能搬动它，我就算你赢！” 在这么多谴责的目光中，吴福还是改了一下规则。 杜若点头，“行，我们先干活，等下工后，我去般石磨。” 众人闻言，赶紧道，“杜知青，干了一天活，体力消耗不少，你还是第二天一早再去搬石磨吧。” “对啊，不急！” “千万别逞能！” 吴福也说，“你可以明天一早再去搬石磨。” 杜若却摇了摇头道，“谢谢大家的好意，但我意已决，大家不必为我担心。” 每天事情那么多，杜若才不想浪费时间，下了工赶紧搬一下了事，省的心里惦记着。 众人见杜若已下了决定，也不好再说什么。 眼看第一生产队已经开始干活，杜若也赶紧安排人干活。 当了队长后，杜若就不好再偷懒了，她力气大，干起活来带着几分轻松，一个人能顶好几个人。 渐渐的众人看杜若的眼神都变了。 好家伙！ 一个小姑娘干的活，顶他们四五个成年男人，这也太...拼了吧！ 不过看到杜若这么卖力，不少社员也不好再偷懒，一个个像是比赛似得，干活一个比一个卖力！ 等下工后，知道杜若要去搬村里千斤重的大石磨，村民好奇之下跟在杜若身后，也跟着去了。 一路到了村口，众人停下后，杜若上前，走到石磨旁。 村民围在一旁，不一会儿，就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的全是人！ 这石磨确实非常大，高度到杜若腰际，直径一米多，也不知道石磨是谁搬到这的，自从蘑菇屯村民有记忆开始，这石磨就在这了。 李支书、何主任等人闻讯也赶了过来。 杜若站在石磨旁，伸出双手正要般，李支书忙出声阻止，“等一下！” 杜若手一顿，回头对上李支书的视线。 不少村民看到李支书来了，忙后退两步，给他让出一条小道。 李支书赶紧上前，一脸焦急的看着杜若，“你咋这么冲动？” “这石磨这么大，别说搬了，挪动一下都不容易，你一个人怎么可能搬得动？” “这不是胡闹吗？” 村民纷纷点头，觉得支书说的有道理。 李支书说完，不等杜若说话，又不满的瞪着吴福，“让杜若当队长，是我们所有人的决定，你有什么不满，可以跟我们提，你为难人家一个小姑娘干啥？” “就算杜若输了，你以为你就有机会了？” “就凭你这狭隘的心胸，你就不适合当队长！” 听到李支书的话，吴福很是不服气的争辩道，“我怎么就不适合了？” “你们要是选了我当队长，我又怎么会为难杜知青？” “被人抢了队长之位，我生气不是应该的吗？怎么能叫心胸狭隘呢？” “你？”李支书气急，“你以为队长是什么？” “是你想要就能要的吗？” “队长代表的是责任是义务！” “你别跟我说这些大道理，我不懂，”吴福沉着一张脸，冷硬的说，“只要她搬动这个石磨，我就同意她做队长，以后保证听她的话，不惹事。” “但她若是办不到...”吴福冷笑两声，没有说话。 但他话中的意思，村民却是都明白的。 李支书气的一张脸都红了，却没办法。 “您消消气，”杜若温声道，“您放心，我肯定是确认自己能做到，才答应他的。” “我又不傻，更不想死，怎么会答应自己办不到的事情呢？” 李支书听杜若这么说，觉得有道理，想到杜若的本事，李支书无奈，只好道，“那行，你试试吧，如果实在不行就放弃，千万不要勉强！” 杜若点头，“您放心，我晓得！” 杜若说完，转身看向面前的石磨，神情一点点变得冷峻，同时身上释放出一股若有若无的压迫力！ 众人渐渐停止交谈，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杜若。 只见杜若缓缓伸出双手，白皙修长的手掌放在石磨边缘，然后微一用力。 “轰！” “咦？石磨动了、动了！” “难道杜知青，哦不，杜队长真的能搬起来？” “别说话，快看！” 石磨动了动，杜若装作一副很艰难的模样，再次用力，小脸憋得通红，然后石磨一点点离开地面，被她搬了起来！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叫好声！ “好！” “杜队长厉害！” 其实这石磨的重量在杜若看来，并不重，普通人的确没办法搬起千斤重的东西，但是杜若上辈子是异能者，这辈子重生，异能虽然被压制，但身体素质绝不是常人可比！ 搬千斤重的东西，对于杜若来说，真的不难！ 甚至可以说轻轻松松！ 但她要是表现的太容易，岂不是让人看不到她的努力？ 于是，杜若憋得脸都红了，终于把石磨搬了起来，然后猛地用力，双臂向上伸直，直接把石磨给举了起来！ “哗！” 村民霎时间炸开了锅！ 把石磨搬起来和举起来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诺达的石磨像是一座小山压在杜若身上，把杜若衬托的渺小又无助。 可就是这个瘦弱的身影却把石磨牢牢的举在空中！ 所有人一脸惊叹的看着杜若，情不自禁的鼓起掌来！ “啪！啪！啪！” “真是开了眼界了！” “是啊，太厉害了！” 站在一旁的吴福已经看傻了！ 第282章 拖拉机 杜若把石磨放下时，口中喘着粗气，一副累垮的模样。 石磨与地面想触的那一刹那，地面响起一声沉闷的响声，众人似感觉脚下的地面都颤了颤！ 杜若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看向吴福，“你服不服？” 吴福回过神来，一言难尽的看着杜若，最后终于点了头，“你厉害，我服了！” 围观众人再次叫好起来！ 杜若笑了笑，走到吴福深浅，笑着说，“我年纪小，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以后就请吴叔多多帮我！” 杜若这话说的真诚，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的。 可算是给足了吴福面子。 吴福也不是真的愣头青，闻言，立刻就着台阶就下了，努力挤出一个笑，“好说，好说！” 皆大欢喜！ 李支书脸上也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大声说，“咱们都是蘑菇屯的人，不管什么职位，只要是为咱们蘑菇屯谋福利，那就是好样的！” 吴福嘴角扯着笑，只好点着头答应，心里却懊的不行！ 谁能想到呢？ 一个身形纤细的小姑娘竟然能举起那么重的东西？ 她还是人吗？ 天色不早了，李支书让大家都赶紧散了，回家吃饭休息，明天还要上工呢！ 杜若则跟着李支书去了村委大院。 到了村委大院，李支书赶紧把今天到的发动机给杜若抬出来。 杜若拎着发动机去了拖拉机旁边，捣鼓一阵后，把发动机安装了上去。 安装好之后，杜若拍了拍手，对一脸紧张的李支书说，“您放心，没问题，已经安装好了！” 李支书绕着拖拉机走了好几圈，问杜若，“真的好了？” 杜若点头，“您要是还不放心，我给您开两圈试试？” 李支书眼睛一亮，“你会开？” 之前，李支书还想着让人去军垦团学开拖拉机的手艺，既然杜若会，那可就太好了。 杜若点头，“会，这也没什么难的。” “行，”李支书搓了搓手，有些紧张道，“那你开两圈试试！” 杜若应了声，爬上拖拉机坐在驾驶位，正要启动时，李支书还不放心的叮嘱，“你悠着点，咱村可就这一个宝贝疙瘩！” 杜若笑道，“行，放心！” “突突~~~” 排气管道冒出浓烟，接着，拖拉机就动了！ 杜若开的很慢，先绕着大院跑了两圈，问李支书，“要不出去走走？” 李支书摇头，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笑，“行了，已经够了，天黑，还是别出去了，万一再把它摔了可咋办？” 杜若哈哈大笑，“您这也太小心了！” 李支书不以为意，冲杜若摆摆手，“行了，你赶紧回家吃饭吧，明天一早来大院，把这辆拖拉机开走！” 杜若点头，“行，那我先走了！” 杜若冲李支书摆了摆手，就回了家。 回到家时，李秋菊已经做好了饭。 第二天一早，杜若就去大院把拖拉机开了出来！ “突突~~” 人未到，声先至！ 村民离老远就听到拖拉机发出的“突突~~”声，一个个也不赶路了，就站在路边等拖拉机。 等拖拉机到了眼前，见开拖拉机的是杜若。 村民纷纷喊道： “杜队长你还会开拖拉机呢？” 杜若，“啊，这个不难！” “杜队长，这拖拉机好开不？” 杜若，“好开！” “杜队长，能让俺坐坐不？” 杜若，“等下工吧。” 不止村里的大人稀罕，就连小孩子也稀罕，一个个的用稀罕的眼神看着拖拉机，围着拖拉机周围，不停的跟着拖拉机跑。 杜若怕一个不小心压着小孩子，不停的喊，“别追了，别追了！” “不能靠近拖拉机！要离远点！” 可小孩子根本不听。 杜若没办法，只好把拖拉机停下来，看着小孩子，笑着说，“我让你们坐一坐拖拉机，你们别再围着拖拉机了行不行？” “万一轧到你们怎么办？” 小孩子哪里知道危险？一听能坐拖拉机，一个个的眼睛都亮了，忙不迭的点头。 小孩子太多，杜若一次只让四个小孩子上去，叮嘱他们不许动。 小孩子很听话，真的不懂，只有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新奇的扫视四周。 拖拉机开了一会儿后，杜若把四个小孩子放下去，再换四个小孩子上来... 一路上，村里几十个小孩子，轮流着坐了拖拉机，走的时候，一脸满足，兴高采烈的跟小伙伴们分享坐拖拉机的新奇体验！ 到了沼泽地，杜若把犁地的工具坠在拖拉机后面，开着拖拉机就开始犁地。 犁过的地面变得松软，再铲地时，就容易了许多。 社员们再不用费力挖地了，只需要把松软的土铲进担子里，让社员推着独轮车运走就行！ 效率大大提高！ 一个月后，水渠建成！ 不过，水库还未建好，水库由军垦团负责，而他们则要开始春耕了！ 第283章 给我们也组一台拖拉机吧 “杜队长，”李支书找到杜若，“春耕快开始了，咱们村得去县里买化肥，你明天开着拖拉机跟我一起去趟县里。” 杜若点头，“没问题。” 第二天一大早，杜若吃完早餐就开着拖拉机跟着李支书去了县里。 此时，拖拉机安装了一个车兜，用来装东西。 到了县城供销社，买卖化肥的地方已经排起了老长的队！ 旁边停了一排牛车、马车，像他们蘑菇屯开着拖拉机来的还是少。 所以杜若和李支书一到，就成了众人的焦点。 李支书让杜若把车听到路边，自己则上前询问情况。 李支书经常去乡里、县里开会，跟不少别村干部都认识。 李支书一来，就有不少人跟他打招呼： “哎呦，老李你咋坐拖拉机来的？” “老李你们村买拖拉机了？” “老李你不厚道啊，买了拖拉机咋也不跟老哥哥说一声？” 李支书见这群人一脸羡慕的看着自己，心里得到极大的满足，面上却还要做出一副镇定自若、平静如水的模样。 “嗯，”李支书轻咳一声，严肃着一张脸，“这马上不是要春耕了吗？那么多地，多累人啊，我就想办法弄了台拖拉机。” 这话说的轻描淡写，听得旁边的村干部忍不住想打人！ 弄了台拖拉机？ 说的轻巧，他们村也向上面申请要买拖拉机，等了半年多了，也没信儿。 终于有人忍不住凑到李支书身边，小声问道： “老李，你这拖拉机咋买到的？跟哥哥透个底吧？” “是啊，老李，不，我叫你哥行不？眼看就要春耕了，如果能有台拖拉机，干活效率不知道要提高多少！社员们也能轻松些。” “李哥，给我们说说呗！” “是啊！” 不一会儿，李支书身边就围了一圈人,一个个眼巴巴的盯着李支书，满眼期盼。 李支书看了不远处的杜若一眼，然后道，“你们等一下，我去问问！” “啊？问谁？” 李支书却没管他们，而是走向杜若，把事情说了一遍。 杜若笑着说，“只要他们自己买好零件，给他们组装也可以，就是吧...” 杜若笑的贼兮兮的，“我时间也挺宝贵的，总不能给他们免费干活吧？” 李支书笑了笑，问，“你有啥主意？” 杜若想了想说道，“春耕时，咱们人手肯定不够用，他们要是在春耕时派几个人来帮我们一把，那是再好不过了。” 李支书眼睛一亮，冲杜若点点头，“行，我跟他们说说。” 李支书走回去； 不少人看到李支书跟杜若说话，忍不住好奇问道， “老李，那姑娘是谁？长得贼漂亮！” “是啊，以前没在你们村见过啊！” 李支书道，“那是我们村新来的知青，现在是我们第二生产队的队长！” “啊？刚来就能当队长？” “这...，让一个姑娘当队长，老李你咋想的？” “社员们服气吗？你不怕社员们闹事啊？” 李支书笑的神秘，“你们不知道，杜队长虽然是个姑娘，还是个知青，但是她本事大着呢！” “我们村那台拖拉机就是她组装的！” “什么？自己组装的？” “这...，你不是买的吗？” “那么大个拖拉机，一个人能组装好？” 李支书信誓旦旦道，“我们村的拖拉机早就组装好了，前段时间挖水渠，就派上了大用场，好用的很，一点儿没拉垮！” “用的时候，也没出一点儿毛病，就是有点费油！” “嘶！”众人吃惊，“这姑娘厉害啊！” 李支书感叹似得点点头，“确实厉害！” “那...”有人不好意思的开口，“那你能不能帮我们问问，那姑娘能不能帮我们村组装一台？” “我们村也要！” “我们村也...” 李支书抬手，让众人安静，然后才说，“组装拖拉机最难的就是发动机，其余零部件都能在省城买到，但是想搞到发动机可不容易啊！” 几个村干部一听，想是被人泼了盆凉水，脑子瞬间冷静了下来。 一想也是！ 但李支书能搞到发动机，有些村干部关系网比较广，自然也能搞到。 这事传开后，陆续有几个村干部找到李支书，让他帮忙说说，他们能搞到发动机，希望能帮他们组装一天拖拉机。 李支书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提出自己的要求。 第一，春耕时要派五个人到他们蘑菇屯干活！ 第二，让人家杜知青干活，总不能白干吧？粮食啥的不得给点？ 要求不过分，几个村干部立刻答应了下来。 杜若给他们写了张清单，让他们拿着清单先去省城把拖拉机其余零部件买回来，等发动机一到，她立刻就能组装！ 几个村干部欢天喜地的拿着清单离开了。 买完化肥回到村里，李支书又开始让社员犁地，准备春耕！ 一个多星期后，几个村干部把发动机还有拖拉机零部件都买了回来。 几个村距离蘑菇屯都不远，李支书派了个人领着杜若就出发去给其他村子组装拖拉机去了。 李支书派的人名叫张秋兰，是他侄女，今年18岁，比杜若小一岁。 张秋兰是个活泼可爱的姑娘，刚见到杜若时还有些不好意思。 出了村，两人走在路上，张秋兰笑着跟杜若说，“杜队长你不知道，我妈总在我面前夸你，说你厉害！” 杜若笑了笑，顺口问，“哦？你妈妈都是怎么说我的？” 张秋兰嘿嘿一笑，“我妈说你一个女孩子，比男人都厉害！” “还说，你刚来我们蘑菇屯就当上了队长，让我跟你好好学习呢！” 杜若被逗笑了，“你这样就很好，不用学我。” 两人路上有说有笑的，一个小时后，张秋兰指着不远处道，“杜队长，前面就是大河村。” 杜若顺着张秋兰手指的方向望了望，视线被茂密的植被遮挡，杜若只能隐约看出几栋房屋的轮廓。 杜若点点头，“走！” 就在两人即将进村的时候，正好看到村口或站或蹲着三个年轻人。 这三个年轻人嘴里叼着根烟，站姿颇有几分吊儿郎当，正嬉笑着说着什么。 看到杜若和张秋兰后，眼睛一亮，互相挤眉弄眼一番后，拦在了她们面前。 张秋兰脾气火爆，见此立刻挡在了杜若面前，双手掐腰，怒视三个男人，“你们想干什么？” 其中一个瘦的跟只猴似得男人，嘿嘿一笑，眼神不规矩的在杜若身上扫了一遍，拉长着音调，“我们没干什么啊！” “就是，我们能干什么？” “我们不过是想跟两位同志交个朋友罢了！” 另外两个男人嬉皮笑脸的符合。 张秋兰冲着领头的男人就‘呸’了一声，“我们才不想跟你交朋友呢，让开！” 赵大刚抹了把脸，冲着张秋兰呵呵冷笑，“小丫头片子，你哪个村的？来我们村干什么？” 张秋兰也不怕他，挺直腰背，大声道，“我们是蘑菇屯的，是你们支书请我们...杜队长来的！” “蘑菇屯的？”赵大刚一脸狐疑，“我叔咋会请你们？” 赵大刚一脸不屑，“你们会干啥？” 一旁的陈二蛋、胡冬生也跟着嗤笑出声。 见三个二流子敢瞧不起自己，张秋兰顿时怒了！ 这三个人嘲笑自己倒不要紧，但不能嘲笑杜队长！ “你们懂什么？”张秋兰怒道，“我们杜队长会造拖拉机！” 杜若捂脸，忙解释道，“秋兰，不是造拖拉机，是组装拖拉机。” 造拖拉机？ 她真没那个本事，这事儿可不能瞎说！ 第284章 我真错了 听到杜若的话，张秋兰一脸天真的问，“有区别吗？一样吧？” 杜若坚定摇头，“不一样！” 同样的，赵大刚几个也分不清，造拖拉机和组装拖拉机有啥区别，听张秋兰说杜若会造拖拉机，忍不住笑道： “就她会造拖拉机？” 杜若再次纠正，“是组装！” 赵大刚看向杜若，“不管是造还是组装，你会？” 杜若点头，“我会！” “吹牛！”一旁的陈二蛋用衣袖擦了下留下来的鼻涕，语气十分坚定道，“你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会造拖拉机？” 杜若已经懒得纠正了！ “就是，”胡冬生跟着点头，“你们见过拖拉机没有？就敢胡说八道！” “谁胡说八道了？”张秋兰不服气，“我们蘑菇屯的拖拉机就是杜队长组装的。” 三人明显不信。 赵大刚看向杜若，“你姓杜是吧？叫啥名啊？” “我以前也经常去蘑菇屯，咋没见过你呀？” 陈二蛋和胡冬生在一旁挤眉弄眼瞧热闹。 杜若语气冷淡，“我是新来的知青。” “哦~”赵大刚笑了声，“原来是大城市来的知青同志啊？你好，你好，我叫赵大刚！” “这是我的两个好哥们，陈二蛋、胡冬生！” 赵大刚说着就伸出手，手黑黝黝、脏兮兮的，不知道几天不洗了！ 杜若没伸手，而是道，“时间宝贵，让我们过去。” “咋？”赵大刚一直伸着自己的手，“瞧不起我们这些乡下泥腿子？” 杜若蹙眉，“没有，我以前也是农村人，只是不想跟你握手。” 赵大刚冷下脸来，“不想跟我握手？这还不是瞧不起？” 杜若挑眉，“不是瞧不起，你几天不洗手了？” “我是嫌你脏！” 赵大刚：“呃...” 一旁的张秋兰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哈哈...瞧你这黑乎乎的手，你还有脸跟队长握手？” “你不嫌脏，杜队长还嫌脏呢！” 陈二蛋和胡冬生听了，也忍不住捂着嘴偷笑。 赵大刚自觉丢了面子，忍不住冲陈二蛋两人吼道，“笑什么笑？你们两个还没我干净呢！” 赵大刚吼完，又看向杜若，“我这不叫脏，这叫男人味！” “你是女人，你不懂！” 站在一旁的张秋兰已经忍不住翻白眼了。 杜若表情一言难尽。 “行了，”张秋兰不耐烦道，“管你是脏还是男人味，我们不想知道，你们赶紧让开，让我们过去！” 赵大刚还是不让，只盯着杜若，“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让开！” 张秋兰实在没忍住，直接骂道，“你神经病啊？耍流氓是不是？” “小心我去举报你！” 赵大刚却不怕，“我们什么时候耍流氓了？我们只是想跟你们交个朋友而已，大家都是无产阶级兄弟姐妹。” “说我们耍流氓，多伤人啊！” 杜若不想跟三个男人浪费时间，左右瞅了瞅，正好看到路边有块人头大的石头。 杜若走过去，单手把石头给拿了起来，在手心托着。 看到杜若手里拿着块大石头，赵大刚三人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赵大刚嗤笑，“你一个女人还想跟我们打架不成？” “哈哈...”陈二蛋不屑的笑道，“你一个女人就不要逞强了，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的。” 胡冬生更是冲杜若龇牙咧嘴，“怎么？吓唬我们啊？告诉你，我们可不是吓大的！” 杜若看了眼手中的石头，又看了看三人一眼，摇摇头，语气平静道，“当然不是吓唬你们。” 在三人疑惑之际，杜若忽然笑了，杜若这个笑容明媚的像是春日的阳光，暖的让人心神荡漾。 然后在三人目瞪口呆之际，杜若左手托着石头，右手徒手抓向石头。 “咔嚓！” 坚硬的石头，此刻在杜若手中就像是豆腐渣一样，被她抓的粉碎！ 赵大刚三人眼睛一点点瞪大、瞪圆，眼中盛满了震惊，接着他们嘴巴大张，大的能塞进一个鸡蛋。 杜若唇角微微上翘，眼中闪现一抹戏谑，双手合十，手里的一大块石头，瞬间别挤压成小颗粒，扑簌簌的往下掉。 不一会儿，杜若把石头全部挤压成小颗粒后，拍了拍手，笑着对三人说，“我们可以过去了吗？” 赵大刚看向杜若的眼神已经变了，由一开始的色眯眯已经转化为惊骇和不敢置信！ 陈二蛋和胡冬生也不遑多让，甚至在杜若说话的时候，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看杜若的眼神跟看吃人的野兽差不多了。 赵大刚此刻只觉得喉咙发干、想说一句完整的话，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突然，赵大刚俯身，捡起颗粒比较大的小石块，放到手里使劲捏阿捏... 嘶！ 好疼！好硬！ 张秋兰却是一脸崇拜的看着杜若，惊呼道，“杜队长好厉害！” “哈哈...，你们还不赶紧让开！” 这次，赵大刚三人屁都没敢放一个，乖乖的让出一条路。 杜若领着趾高气扬的张秋兰直接进了大河村。 进了大河村后，张秋兰打听了一下，很快就打听到了村委的位置。 杜若跟张秋兰到的时候，正好看到出门的大河村赵支书。 赵壮见杜若和张秋兰来了，忙笑招呼，“你们可算是来了，我正想出去迎一迎你们呢！” “外面冷，咱们快进屋暖和暖和！” 张秋兰想到刚才的事情，忍不住道，“若不是有人拦着，我们早就到了！” “哦？”赵壮听出张秋兰话里有话，忙问，“咋回事啊？还有人拦着不让你们来？” 张秋兰可不会替那几个二流子瞒着，直接告状道，“刚才在村口，有三个二流子拦住我们，非要跟我们交个朋友，” “还说：若是杜队长不告诉他叫什么名字，他就不让我们进村！” “还有这事？”赵壮一听就怒了，“真是无法无天，小同志你知道他们叫什么啊？一会儿我就让他们来跟你们道歉！” 张秋兰想了想说，“领头的好像叫赵大刚、另外两个叫...什么来着？” 张秋兰有些想不起来。 杜若，“陈二蛋、胡冬生！” “对，”张秋兰一拍手，“就叫这名！” 赵壮：“呃...” 赵壮黑沉着脸，跟杜若说，“杜队长真是对不住，让你刚来就受了委屈，你等会儿，我这就去把他们三个找来！” 赵支书说着，也不等杜若说话，转身就气冲冲的出了屋。 杜若就让张秋兰坐下，跟她一起烤火。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大院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其中还夹杂着赵支书的骂声。 “臭小子！整天不干人事，竟给我添乱！” “杜队长可是我花了大价钱请来的，你要是敢把人给我得罪狠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进去后，直接给我道歉，杜队长要是不原谅你，我跟你没完......” 被赵支书拧着耳朵拖来的赵大刚，一脸的生无可恋！ “叔，叔，我知道错了...” “你听我说啊...” 赵支书正在气头上，想不想就骂道，“你给老子闭嘴，跟我说什么啊？一会儿跟杜队长道歉就对了！” 提到杜若，赵大刚脑海中情不自禁就浮现，刚才杜若空手碎大石的一幕，那样一个杀神，他以后是真不敢惹了！ 赵大刚觉得自己脖子的硬度，肯定没有石头硬，他是真的不敢惹了！ 他错了，真错了！ 第285章 挺忙的 “刷！” 棉布帘子被人从外面掀开，赵支书手里拧着赵大刚的耳朵就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缩头巴脑的年轻人，正是陈二蛋和胡冬生。 “杜队长！” 赵支书很是不好意思的说，“真是对不住啊！这个臭小子是我侄儿，都是我管教的不好，你要打要骂随便！” “不行！”赵大刚吓了一跳，立刻高声嚎道，“叔，我已经知道错了，真的，你别不管我啊！” 赵大刚斜眼瞟了眼杜若，见杜若也正好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生生打了个冷颤。 他要是被这个女人打一顿？ 他还有命吗？ 赵支书见自家侄儿又嚎又叫的，顿感丢脸，叱声道，“行了，闭嘴！” 赵大刚感觉到自家叔叔生气了，立刻识趣的闭上嘴。 赵支书一脸歉疚的看着杜若，“杜队长，你看这？” 杜若笑了笑，说，“赵支书，这赵大刚是你侄儿，要教训也是你这个长辈教训，我哪好插手啊！” 杜若才不会轻松放过赵大刚，看这几个二流子说话办事的态度，就知道他们平日里没少调戏小姑娘。 不让他们吃苦头，这几个人怎么会长记性？ 赵支书一听杜若这说话态度，就知道事情没那么容易过去。 于是，赵支书一咬牙，转身出了门，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手里拎了根手腕粗的棍子。 赵支书扬起手中的棍子，冲着赵大刚劈头盖脸的就打了下去。 “砰！砰！砰！” 棍子与肉体的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同时还伴随着赵大刚的惨叫声。” “哎呦，疼，叔别打了，别打了，疼死我了！” “唔，疼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赵支书追着赵大刚打了十多下，把赵大刚的手臂、大腿打出一道道红色的淤痕。 把旁边站着的陈二蛋和胡冬生吓得面色惨白，一脸惶惶。 终于，杜若开口了，“赵支书消消气，孩子不打不成器，今天就先算了吧。” 这话一出，屋里的几人同时松了口气。 不过这杜若的语气，却让赵支书在心里却忍不住吐槽道，你年纪也不大吧？这长辈一样的语气是咋回事？ 心里虽然吐槽，面上赵支书还是努力挤出一丝笑来，“杜队长宽容大量，你放心，我保证以后一定会严厉管教这个臭小子，不让他再出去胡来！” 杜若笑着点点头。 接着，赵支书又看向站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陈二蛋和胡冬生，“至于你们？” 陈二蛋和胡冬生立刻给跪了！ “支书，我们知道错了！” “支书，饶了我们吧！” 赵支书一脸嫌弃，“两个没出息的东西，”说着就拎着棍子走到他们面前，居高临下的瞪着两人，在两人惊惧的目光中，沉声道， “伸手！” 两人不明所以，但面对赵支书那黑沉的脸色，两人还是感觉压力山大，对视一眼后，无奈的缓缓伸出自己的手。 赵支书扬起棍子，对着两人的手就打了下去。 “啪！啪！啪！” “哎呦，疼！” “嘶！支书被打了...” 在两人的惨嚎声中，赵支书打了十几下，直接把两人的手都给打肿了。 “行了，”赵支书这才冷哼一声，“滚吧，以后再让我知道你们在外面胡来，看我怎么教训你们！” 三人忙不迭的做了保证后，转身一溜烟跑了！ 赵支书把棍子放到桌上，转身，脸上已经挂了笑，还走到杜若面前，亲自给杜若倒了水， “杜队长，喝点水，消消气啊！” “嗯，”杜若点点头，直接道，“赵支书，时间宝贵，咱们赶紧开始吧！” “哎！” 赵支书立刻领着杜若去了后院，拖拉机的零部件都在后院放着。 赵支书还特意在村里找了两个聪明的年轻人给杜若打下手！ 杜若带人直接开始干活！ 等到下午四点多，杜若终于把一台拖拉机组装好！ 看着面前这台崭新的拖拉机，赵支书几乎热泪盈眶！ “哎呀，真好！” 赵支书走到拖拉机旁，颤巍巍的伸出手，想要抚摸拖拉机，却又像是怕弄脏，把伸出去的手，再缩回来，在身上的衣服上擦了好几下，这才敢伸手触碰拖拉机。 抚摸着冰冷的拖拉机，赵支书却像是抚摸情人那般温柔，高兴的眉眼都带着笑意。 赵支书一脸真诚的对杜若说，“杜队长，真是谢谢你啊！” 杜若笑的谦虚，“没什么，咱们都是为国家、为人民做贡献嘛！” 杜若接过张秋兰递过来的湿毛巾，仔细把手擦干净后，才对赵支书说，“要不要开两圈试试，若是哪里有问题，我及时解决。” “行啊，”赵支书高兴的答应，“这样最好不过！” 于是，杜若就坐上拖拉机，启动后，在院子里绕了好几圈，刹车、提档都没问题... 杜若把拖拉机停下后，问赵队长，“你们村有会开拖拉机的人吗？” “有、有，”赵队长高兴的说，“我们村有个退伍兵，他会开！” “那就好，”杜若放了心，“拖拉机组装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就先走了。” “杜队长吃了饭再走吧，”赵支书极力挽留，“这眼看就到饭点了，天还这么冷，吃点饭暖暖身体！” 在赵支书热情挽留下，杜若和张秋兰决定吃完晚饭再回去。 两人被赵支书邀请到了他家里。 赵支书家算是村里条件比较好的人家，家里有五间青砖大瓦房，两人进了院子后，赵支书的妻子，刘大娘就迎了出来。 两人中午是在村委大院吃的饭，送饭的人就是刘大娘。 刘大娘看到两人，脸上笑开了花，热情的迎上来，“你们可算来了，饭已经做好了。” “你们要是再不来，我就得让小宝去叫你们了。” 小宝是赵支书最小的孙子，今年才五岁。 刘大娘把两人拉进屋，然后对两个儿媳说，“客人到了，赶紧端饭。” 两个年轻女人应了声，赶紧去厨房端饭。 杜若坐在饭桌上，本想去帮忙，刘大娘也不让。 晚饭很简单，一盘葱花炒鸡蛋、一盘炒腊肉、半盆子猪肉炖粉条！ 刘大娘把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塞到杜若手中，让她吃。 杜若吃了一个馒头，喝了一碗大碴子粥。 杜若的饭量很大，但她知道这年代大家都不富裕，所以，杜若一般不会在外面吃很多。 吃完饭后，天色已经黑了！ 赵队长怕晚上危险，坚持带着几个村里的壮小伙去送她们。 临走前，赵队长把一个竹篮子塞给杜若，杜若愣了下，低头一看，竹篮子里都是土鸡蛋。 杜若忙退回去，“赵支书这个我不能要，拿回去吧！” 赵支书却笑道，“杜队长你拿着吧，这点东西真不算什么，你帮我们组装一台拖拉机，能帮我们村省一两千块钱呢，这一百个鸡蛋算啥？” 杜若笑着摇摇头说，“我们不是已经商量好报酬了吗？春耕的时候，派人去我们村帮忙。” 赵支书却道，“那是村子之间的利益交换，这是咱们之间的友好交流，以后万一拖拉机出点啥问题，我们还得找你给我们维修呢。” “你真别客气，拿着吧！” 好说歹说下，杜若只好收下。 赵队长领着人把杜若和张秋兰送到蘑菇屯村口； 站在蘑菇屯村口，杜若和张秋兰冲几人挥挥手，就进了村。 看到杜若和张秋兰安全的进了村，赵支书这才带人回去。 接下来几天，杜若在张秋兰的带领下，去了周围几个村子，帮他们组装拖拉机。 杜若组装拖拉机，不仅能给村里拉来很多免费劳动力，她自己也得到不少好处。 首先吃的方面，顿顿有肉、有蛋，干完活回去的时候，还会被塞一篮子鸡蛋或者一袋白面。 杜若不要还不行，一定要塞给她。 忙了半个月，杜若终于闲了下来！ 春耕也正式开始了！ 第286章 狼来了 春耕开始后，杜若的任务就是开着拖拉机把地犁一遍，好方便播种。 村民大多都去地里干活了，村里只留下一些老弱妇孺。 广阔无垠的天空下，在黑土地上，一个个勤劳的人在地里忙活着。 地头、小土路两边已经有绿意隐隐冒出，大地即将焕发新的生机。 杜若坐在拖拉机里，熟练的握着方向盘，眼睛专注的看着前面，不时提档或者转弯，开拖拉机的技术越发熟练了。 开拖拉机相对其他农活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至少风刮不着、雨淋不着，甚至偶尔还会下点小雪。 来了快两个月，李秋菊的手和脸都出现了冻疮，杜若或许是身体素质比较强悍，皮肤已经光滑白嫩。 经过全村人的努力，眼看春耕就要结束了，却出了事！ 地犁完了，杜若就跟着大家一起播种，全村人正忙得热火朝天，忽然有人哭嚎着从远处跑了过来。 离得太远，杜若没听清那人在说什么？ 不过，那人哭喊的声音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距离近的人忙上前询问情况，询问清楚后，全村人立刻沸腾了起来： “狼进村了！” “把一个才两三个月大的娃娃给叼走了！” “什么？”杜若惊讶，“狼还能进村？” 站在杜若不远处的张秋兰闻言，走了过来，小脸严肃道，“杜队长你来的晚不知道，咱们村距离林子近。” “经常有野猪、狼跑进村里的情况。” “以前我也听我爸妈说过，狼会趁着人不在村的时候，偷偷把小孩子叼走吃掉，”说到这里，张秋兰脸色一白，“那个娃娃怕是...凶多吉少！” 杜若听了，立刻招呼众人，“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抄起家伙，追啊！”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赶紧捡起身边趁手的武器，就往前冲。 杜若跑到那个哭嚎的中年女人身边，“大嫂，狼往哪跑了？” 那中年女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双眼睛红通通的跟个核桃似得，听到杜若的话，哽咽着说，“往村后面的林子里跑了。” 杜若听了，二话不说，转头就朝村子方向跑去，然后穿过村子，直接进了树林子。 此时林子里已经有好几个人在找了。 全村人得知这个情况后，也纷纷停下手中的农活，拿着棍棒、铁锹等东西赶来。 杜若跑的比较快，看到林子里的同村人，忙问，“狼往哪个地方跑了？” 这些在林中寻找的人几乎都是留在村里的老弱妇孺，得知这个情况后，赶紧追着狼就进了林子。 见到杜若，这些人立刻七嘴八舌的喊道，“往里面跑了，就是那个方向...” 杜若顺着村民所指的方向，立刻往林中深处跑，途中在地上看到一件黑色的小棉被。 杜若捡起地上的小棉被，闻了闻，有一股浓郁的奶香味，除了奶香味外，还有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这应该是裹在小孩子身上的小棉被。 杜若面色凝重，奔跑的速度更快，加上她五官灵敏，十多分钟后，杜若忽然听到一阵婴儿的哭声。 那哭声断断续续的，隐隐约约从远处传来！ 杜若一喜，孩子还没死，杜若脚下发力，用尽全力往声源处狂奔！ 很快，杜若就在一座山丘后面看到了一匹狼，而狼的嘴里则叼着一个小孩子，小孩子正‘哇哇’大哭，身上的被褥全都不见了，只剩一件小衣，哭的撕心裂肺！ 杜若看了只觉得心惊肉跳，那狼如果稍微用力，恐怕就能把小孩子给咬死。 看到人类靠近，狼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杜若，嘴里发出‘呜呜’的威胁声。 杜若伸出双手，表示自己手里没有武器，降低狼的警惕心。 杜若站在距离狼四五米远的地方。 看到杜若双手没有武器，狼还是没有放松，嘴里一直不停的发出警惕、威胁的‘呜呜’声。 杜若只好道，“你别急，我后退，我后退...” 狼虽然听不懂杜若在说什么，但是看到杜若在一点点后退，它嘴里终于不再发出‘呜呜’声了。 可它的一双眼睛还是死死盯着杜若。 就在杜若思考该如何把狼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移开时，忽然听到远处传来的嘈杂声... 这是村民来了！ 狼的耳力比杜若更好，它同样听到了，下意识的朝声源处看去。 就是现在！ 杜若狼把眼睛从自己身上转移开的那一刹那，手腕一转，一把匕首出现在手里； “嗖！” 杜若毫不犹豫，干脆果断的把匕首甩向狼的脑袋。 “砰！” 鲜血迸溅！ 匕首直直的插入狼的脑袋，刀身全部没入，只剩下刀柄在外面。 巨大的灰狼连一声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身体一歪，就摔倒在地。 在它倒地的瞬间，杜若已经闪身来到狼的旁边，把小孩子从狼嘴里解救下来！ “哇！哇哇...” 这是个小男孩，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黑色小衣，身体被冻的冰凉，嘴唇发紫，身上还有一些被狼咬出来的牙印，在往外渗血... 现在虽说已经是春天，但是东北的春天依旧很冷。 杜若忙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轻轻的裹在小孩子身上。 小孩子的哭声吸引了村民的注意力，等村民来到这里的时候，正好看到杜若怀里抱着一个正哭的凶的小孩子。 而在杜若身边，躺着一头流血的灰狼，看到灰狼脑袋上的匕首手柄，村民知道，这头灰狼已经被杜若杀死了！ 李支书赶紧跑过来，“杜若，你和孩子没事吧？” 杜若点头，“我没事，就是这孩子身上有狼咬出来的牙印，皮肤破了，要赶紧让医生看看。” 李支书忙不迭的点头，“那你快去把孩子送到村卫生所，这头灰狼，我来处理！” “好，”杜若应了声，跟村民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赶紧抱着孩子走了！ 在半路上，杜若遇到了孩子的妈妈，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在她的身边跟着之前报信的女人。 除了她们之外，还有张秋兰和几个女知青。 见杜若抱着小孩子，孩子的妈妈立刻冲上来，颤抖着伸出双手，眼神渴望的看着杜若。 杜若立刻把孩子送到女人怀里，女人看了眼还在哭的儿子，立刻紧紧抱在怀里，也跟着嚎啕大哭。 “谢谢！谢谢杜队长！” 孩子妈妈一边道着谢，双腿一软，直接给杜若跪下了，“杜队长谢谢你救了我儿子的命！” “你救了我儿子的命，就是救了我的命，我们全家人都感谢你！” “谢谢！” 杜若吓了一跳，忙伸手扶住女人，“大嫂你先起来，不用跪！” “女人却直挺挺的跪着，就是不起来！” 杜若没办法，只好说，“这孩子身上有狼咬的牙印，都流血了，你赶紧抱着孩子去村卫生所看看吧！” 听杜若如此说，女人二话不说，立刻站起身，抱着孩子就着急忙慌的往村卫生所跑。 等人走了，张秋兰几人才围了上来。 “杜若你没事吧？” “杜队长你没事吧？” 知道几人是关心自己，杜若摇摇头道，“放心吧，我没事！” 回去的路上，张秋兰告诉杜若，“孩子的母亲叫王春丫，今年三十了，嫁到蘑菇屯后，接连生了四个女儿，这胎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全家人可宝贝了！” “如果这孩子真被狼吃了，这王春丫怕是也不想活了！” 杜若蹙眉，她虽然理解这个年代的女人想生儿子的心，但是她就是没办法赞同。 她旁边的女人是她嫂子，叫侯霞，是个很好的嫂子。 杜若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一群人回到村，村民得到消息，也松了口气，同时看向杜若的眼神也更加的敬畏。 第287章 咱们种人参吧 等下午上工的时候，李支书特意来找杜若。 “那孩子没事，”李支书说起这件事情来，也是狠狠松了口气，“都是皮外伤，不过医生怕有感染，就让吴家人带着孩子去县医院打一针。” 杜若点头，“那就好！” 李支书看向杜若的眼神带着欣赏，“杜若啊，你才来咱们蘑菇屯多久？就做了这么多好事，好样的！” 杜若挺直腰背，大声道，“为人民服务！” 李支书满意的点点头，又说，“今年县里让推荐优秀的青年干部，我推荐了你，以后要好好干啊！” 杜若眼睛一亮，“是！” 有了优秀青年这个名头，以后杜若若是往从政方面发展，这就能成为她的第一个跳板。 晚上，杜若下工回家，正在跟李秋菊做饭，门外响起敲门声。 杜若让李秋菊看着灶火，她去开门。 门一开，就看到几个人站在门外，领头的中年女人，似乎叫侯霞。 侯霞看到杜若，脸上忙扬起一个灿烂的笑，“杜队长！” 杜若点点头，“你们这是？” 侯霞不好意思道，“您救了我家侄儿，我们全家来感谢你。” 杜若忙道，“应该的，应该的。” 杜若见一群人站在门口也不是事儿，就侧开身体，“外面冷，你们进来坐！” 于是，一群人跟着杜若进了堂屋。 屋里还烧着炕，很暖和。 进了屋后，一群人拘谨的站在房子里，也不敢坐。 杜若忙招呼道，“都别客气，快坐！快坐！我给你们倒水！” 杜若说着就去拿水壶倒水。 侯霞忙道，“杜队长您别忙活了，我们就是来感谢您一下，不想给您添麻烦。” “是啊杜队长，我们不渴！” 杜若放下暖壶，让他们坐下。 来了四个人，除了侯霞外，还有一个面相老实的中年男人。 侯霞见杜若打量几人，忙向杜若介绍道，“这是我丈夫，吴淞！” 侯霞又指着一个年轻些的男人，“这就是孩子的父亲，我家二弟，吴林！” 吴林见侯霞介绍自己，忙站起身，冲着杜若就是一鞠躬，“杜队长今天真是谢谢你，若不是你，我儿子恐怕就要...” 一个大男人，说着说着眼圈都红了，看来真是担心坏了！ 杜若忙笑着安慰道，“应该的，孩子也是命大，将来定是个有福的！” “哎，”听到杜若的话，吴林用袖子擦了擦眼泪，高兴道，“借您吉言！” 接着，侯霞又向杜若介绍一个年纪大的女人，“这是我婆婆。” 杜若听张秋兰说过，侯霞的婆婆叫孙翠花，是个很和气的老人。 孙翠花忙站起身，一脸激动的抓住杜若的手，“杜队长啊，真是谢谢你，你不止救了我孙儿的命，还救了我的命啊！” 今天，吴家人都上工了，只有孙翠花留在家里，看着孩子的同时给家人做饭。 孙翠花家里有两分菜地，孙翠花当时在菜地忙活，没留意让狼进了家门。 还是听到孩子的哭声，孙翠花才赶紧去看，这一看不要紧，正好看到一只狼叼着自家孙儿从家里跑出去，往林子里去了。 这还了得！ 孙翠花差点吓得晕厥过去，反应过来后，就赶紧大声呼救，才引起村民的注意。 也算是发现及时，若再发现晚点，孩子怕真就救不回来了！ “大娘这是我应该做的，”杜若把孙翠花扶到炕上坐下。 “杜队长您可不知道，”孙翠花说着说着又开始落泪，“当时我看到孙儿被狼叼走的时候，都快吓死了，想着若是孙儿被狼吃了，那我这个老婆子也不活了！” “这孩子是我家老二两口子盼了很久，才得的，若是就这么让我给看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愧对他们啊！” 坐在一旁的吴林忙低头抹泪，嘴里说着，“妈，您别这么样说，孩子不是没事嘛！” 吴淞也跟着点头，“妈，你别哭了！” “是啊，”杜若也跟着劝，“这不是您的错，谁能想到呢。” “现在孩子没事，您就放宽心吧，再说了，大难之后必有大福，我看啊，这孩子将来是个有福气的。” 被杜若的话逗笑，孙翠花终于不哭了，握着杜若的手不撒手，“杜队长说得对，这孩子被狼叼走，都能被你救回来，他将来一定是个有福的。” “哎，”杜若笑，“您这样想就对了！” 几人坐着又说了会话，孙翠花就提出离开，顺便把带来的东西给杜若。 孙翠花把放在地上的竹篮子拿起来，放到桌子上。 “杜队长，俺家也没啥好东西，就自家鸡下的蛋，您别嫌弃，留着吃吧！” 杜若知道这家人不富裕，忙道，“不用了，您快拿回去吧，我不缺这个。” “您也应该听说了，前段时间我出去给人组装拖拉机，人家给了我不少鸡蛋呢，我都吃不完！” “给孩子母亲吃吧，让她补充一下营养，奶水充足，对大人、孩子都好！” 孙翠花却不依，“杜队长你放心，家里有两只母鸡呢，一天下两个蛋，够孩子妈吃了，这些给你，是我们的心意，您可千万要收下！” 侯霞也跟着劝，“杜队长您留下吧，不然我们心难安。” 在吴家人的劝说下，杜若只好留下，然后送他们离开。 等吴家人离开了，李秋菊才从厨房走出来，“姐姐，饭做好了！” 杜若点头，“嗯，吃饭！” 李秋菊看到放在桌上的竹篮子，走过去一看，里面是半篮子鸡蛋。 “姐姐，”李秋菊笑，“咱家的鸡蛋都快吃不完了！” 杜若也跟着笑，说，“没事，吃不完就腌咸鸡蛋。” “哎，”李秋菊高兴的应了声，就去厨房端饭去了。 自从杜若当着全村人的面，把孩子救回来后，全村人面对杜若时，都带着几分憧憬，对于杜若的话，都很信服。 杜若吩咐的事情，社员没一个敢偷懒的。 春耕完后，社员们也没有闲着。 现在这个时代可不行退耕还林一说，而是砍树扩大耕地面积。 杜若见社员一个个拿着锯子走进林子里，不一会儿，一棵树‘咔嚓’一声，倒了！ 一颗颗腰粗的树木，被砍到，杜若都觉得心疼。 关键是，把这些好的树砍了，产生的效益也并不高，实在有点浪费。 不过这个年代，大家肚子都吃不饱，扩大耕地面积，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杜若盯着树林子好一会儿，然后去村委大院找李支书。 李支书惊讶的看着杜若，满眼不敢置信，“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杜若脸上挂着笑，语气平静的又说了一遍，“我说我想带着社员们种人参！” “种人参？”李支书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人参都是天生地长，人咋能把人参种活？” 再过几十年，人工种植的人参价不比白萝卜价高多少！特别是打折的时候，优惠力度那个大啊！ 这说明，人参是能够大面积人工种植的。 现在的人参，几乎都是野人参，再过几十年，再想找到野人参可不容易，都被人给挖光了！ 杜若信誓旦旦道，“支书，真的能人工种植，您信我，我不会信口开河的！” “您想想，人参价格那么高，如果我们能把人参种植出来，就算价格不如野生人参，那也肯定比小麦价格高得多吧？” “这？”李支书有些心动，但是他还是不确定的问杜若，“真能种？” 杜若肯定的点头，“真能种！” 第288章 进森林 至于怎么种？ 杜若肯定是不会的，她上辈子又没种过！ 不过，国内肯定有人知道怎么种！ 于是，杜若道，“我听说省城有农科院，里面都是农学方面的专家，他们肯定懂！” 李支书道，“人家专家能告诉咱？” 杜若立刻道，“专家也是要为人民服务的，他们学那么多知识，难道不是为了让国家变得更好？让老百姓变得更好？让地里长出更多的庄稼？” “让老百姓种植经济作物，摆脱贫困？” “他们要是整天埋头做学问，却不管老百姓，那国家养他们干什么？” 李支书点点头，“这倒是！” “支书，”杜若满眼期盼的看着李支书，“您就让我去试试吧，万一真成了，咱们村就发达了，社员们的日子就能好过许多，这才是真正的为人民服务啊！” 李支书也不是个傻得，如果这事真让杜若给办成了，那社员们以后的日子，可就好过多了。 现在供销社收购人参，给的价格可不低。 当然，供销社收购的人参是野人参，人工种植的话，肯定会便宜许多。 但就算再便宜，也比种粮食划算啊！ 李支书沉思良久，又看了杜若好几眼，终于点头道，“那...行吧。” 杜若脸上露出惊喜，“我会努力，不让您失望！” “没事，”李支书笑呵呵的说，“这事儿本就不容易，你要真办不成也没关系，咱们村又不损失啥！” 李支书不想给杜若太大的压力。 杜若点头，“嗯，那我明年就动身去省城找农科院问问，如果真行，那我也顺便去医院的中药部问问，看他们收不收。” 李支书见杜若考虑的挺全面，就点头道，“行，你去吧，路上小心，我再安排一个人跟你一起去。” “不用，”杜若自信道，“我一个人就行，您还怕有人伤害我？” 听到杜若的询问，李支书想到杜若的本事，忍不住笑了，“行，那你就自己去，食宿回来报销。” 杜若应了声，就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看着杜若离开的背影，李支书不禁感叹，年轻人就是活力足，敢想敢拼！ 杜若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是她本事大、有责任心，办事可靠，且脑子灵活。 这种人是干大事的料...留在他们蘑菇屯，实在是屈才了！ 不过，这种人能来他们蘑菇屯，是他们蘑菇屯的幸运！ 杜若离开村委后，就回了家。 今天休息，不用干活。 那些社员之所以热衷于开荒，是因为开荒的地属于他们自己的。 杜若可不指望多种地养活自己，所以，她也是能休息就休息。 杜若回到家后，见李秋菊正在织毛衣，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还要给沈御织毛衣来着。 不过...嗯，南边都开始暖和了吧？ 就算织好了，沈御怕也是穿不了，那就...冬天再说吧！ 李秋菊听到开门声，走出来看到杜若，“姐姐回来了？” 杜若点头，然后去找了个背篓背在身上，对李秋菊说，“我去林子里转一圈，中午就回来。” 李秋菊应了声，说了句，“路上小心，”目送杜若离开！ 杜若背着背篓直接进了树林子。 现在春天，动物们饿了一冬天，好不容易春天到了，都开始出来活动了。 这个时期，村干部都会严谨村民不许进山、进林，就怕遇到饿极的狼和熊、老虎等大型动物。 但杜若武力值太高，李支书倒是没有太过约束杜若。 杜若进林子也不是为了打猎，关键是看看林子里的环境，杜若虽然没种过人参，但她见过啊！ 她去考察一下林子里的环境，等去了省城，人家专家问起来的时候，也不至于一问三不知吧。 村民都在林子边缘砍树，看到杜若后，都热情的跟她打招呼。 “杜队长，你这是去哪啊？” 杜若，“进林子看看！” “杜队长你这时候进林子，可千万要小心啊，林子里有熊瞎子！” 杜若笑着点头，“嗯，我知道，会小心的！” 众人对杜若的本事放心，倒是没有阻拦。 杜若背着竹篓，一路溜溜达达的就进了林子深处！ 春天，林中的松树更加青翠欲滴，枯败的树木重新长出翠绿的嫩叶，路边小草、小花郁郁葱葱，整个树林都显得生机勃勃。 林中鸟儿不少，叽叽喳喳的很是热闹，杜若甚至还在树杈上看到了松鼠跳来跳去，好奇的打量她。 林中空气很是清新，让人吸一口都感觉心旷神怡。 杜若一边走，一边看，神情悠闲惬意。 杜若甚至还看到了几头傻狍子。 不过杜若并没有猎杀，春季正是动物们的繁殖季节，为可持续发展着想，最好不要猎杀！ 再说了，杜若也不缺肉吃，她平日里没少偷吃肉。 等夏秋动物肥美时，杜若舔了舔嘴唇，她再来！ 杜若在林中发现了不少蘑菇、木耳，这些都是好东西，杜若采摘后，直接放进了后面的背篓里，回去后还能加个菜。 在林子里转了一圈，倒没碰到什么大型的动物，就是碰到了几头野猪，等快中午时，就返回了蘑菇屯，背后的背篓里装了不少山珍野货。 还在林子边缘砍树的村民看到杜若安然无恙的回来，纷纷松了口气，心里也不用再惦记着了。 虽然他们相信杜若的能力，但一个人进了森林，到底还是有几分危险的。 杜若跟村民们打了声招呼，就回了家。 杜若把竹篓放到院里，李秋菊走过去，看到木耳、蘑菇有些惊喜。 杜若跟李秋菊说，“你去村里买个鸡，晚上做个小鸡炖蘑菇。” 李秋菊高兴的应道，“好嘞！” 晚上吃了顿丰盛的晚餐后，杜若早早就睡了。 第二天天不亮，杜若就起了，李秋菊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姐姐，我给你做饭！” “不用，”杜若让李秋菊继续睡，“你今天还要上工，再睡会儿，我自己做就行！” 杜若在厨房煮了几个鸡蛋，趁着李秋菊还在睡，杜若从空间里拿出一袋纯牛奶，一包三明治，吃了起来。 吃饱后，杜若就带着几个鸡蛋出了门，离开了蘑菇屯...... 第289章 在途中 杜若步行到了县城后，先去了饭店。 杜若到县城时差不多十一点，此时，饭店虽开门营业，但还不到饭点，几乎没什么客人。 杜若走到柜台前，对服务员道，“来碗羊汤、两个肉饼。” 服务员应了声，去了后厨，杜若则在大厅找了位置坐下。 杜若坐在窗边，能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景色。 杜若坐下不久，服务员就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羊汤走了过来，放到她面前，说，“肉饼正在煎，要等一会儿。” 杜若笑着说，“没事。” 羊汤呈奶白色，散发出一股浓郁的特殊香味，杜若先喝了口汤，又鲜又浓，回味悠长。 杜若满意的舒展了眉眼，又拿起桌子上的小勺舀了一勺羊肉辣椒，羊肉辣椒刚放进碗里，就化开，辣椒的香味和羊汤的味道相融，越发诱人。 恰好这时，肉饼被端上桌。 杜若左手拿起一个肉饼，咬一口肉饼喝一口羊汤，顿觉满足，全身都暖洋洋的。 杜若喝了一碗羊汤后，又续了一碗，等她吃饱喝足，给了钱和票离开饭店时，却在饭店门口的台阶上看到一个冻得瑟瑟发抖的阿姨。 这阿姨大约五十岁左右，头发半百，身穿一件破旧的黑色棉袄，缩着身体坐在台阶上，台阶下放着一个大布包裹，脸色冻得铁青，看着怪可怜的。 杜若忍不住走过去，“阿姨，这大冷天的，你咋坐着啊？” 王素琴听到有人跟自己说话，忙抬起了头，哆嗦着嘴唇看着杜若，“我...我坐着歇歇。” 接着，她又紧张起来，“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做生意了？对不起啊，我这就走，这就走！” 王素琴说着就站起身，拎着大包裹就要走。 这是把杜若当成饭店的工作人员了。 杜若忙道，“您别误会，我不是饭店的工作人员，您能坐在这，我就是见您有些冷，您咋不进去坐坐？” 听到杜若不是工作人员，王素琴这才松口气，不好意思的看看杜若，小声道，“我...我没钱！” “这样啊，”杜若笑着说，“既然咱们遇见了就是缘分，阿姨，我请你喝完羊汤暖暖身子，别冻坏了！” 年纪不小了，坐在这么冰冷的台阶上，很容易感冒。 王素琴一听，忙摆手道，“不...不用了，我不冷！” 嘴里说着不冷，说话都抖的不行。 杜若语气越发柔和，“阿姨，我看您这是要走亲戚？” 王素琴先是点头，接着又摇头道，“我要去找我闺女！” 王素琴眼神带着一丝忐忑不安，又有一丝为难。 杜若问，“你闺女在哪啊？” 王素琴，“蘑菇屯。” “蘑菇屯？”杜若惊讶，“哎呀，这可太巧了！” 杜若笑道，“阿姨，我也是蘑菇屯的人，您闺女叫啥名？我一定认识！” 王素琴没想到杜若也是蘑菇屯的人，脸上顿时多了一丝喜色，高兴道，“我闺女叫王丹子！” “是丹子姐啊！” 这个人，杜若还真认识，是个性格温和，十分通情达理的女人，干活也从不偷懒，长得也不错。 见杜若真的认识自家闺女，王素琴高兴道，“我闺女...过得好吗？” 杜若点点头，“挺好的。” 杜若又说，“阿姨，既然咱们都认识，您就别跟我客气了，外面太冷，您跟我进去说？” 王素琴这次没拒绝，感激道，“谢谢你啊，”接着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还不知道你叫啥呢？” 杜若笑着说了自己的名字，王素琴也简单的做了自我介绍。 王素琴，王丹子？ 丹子姐随母姓？ 还是丹子姐的父亲也姓王？ 如果随母姓的话，这年代可还真是少见！ 杜若帮王素琴拎着包裹进了饭店，问王素琴吃点啥？ 王素琴忙摆手，“不用...我就喝完热水就行。” 杜若给王素琴要了碗羊汤，两个肉饼。 杜若拉着王素琴找了个位置坐下，王素琴对着杜若连连感谢。 杜若问王素琴，“阿姨，你家哪的啊？” 坐在温暖的饭店里，王素琴单薄的身体终于不再抖了，笑容温和道，“我是向阳村人。” 杜若一脸迷惑，她也就对蘑菇屯周边的村子比较熟悉，还真不知道向阳村在哪？ 见杜若似不知道，王素琴就解释了一句，“离蘑菇屯有百里地呢，比较远。” 杜若惊讶，“那丹子姐嫁的够远的！” 王素琴神色却一下子黯然起来，语气略显几分低落，“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杜若一看王素琴这样，就知道是个有故事的女人，但也不好去打听别人的私事，只好关心的问，“阿姨，您没事儿吧？” 王素琴笑了笑，“没事，没事。” 杜若笑着安慰道，“只要丹子姐过得兴奋，距离不是问题。” “对，”王素琴赞同道，“只要丹子过得幸福，我就知足了。” 服务员把羊汤端上来，杜若又把羊汤推到王素琴面前，“您赶路辛苦了，快喝口热乎的暖暖身子。” 见王素琴又要退让，杜若只好道，“阿姨，我刚吃过饭，您就别跟我客气了。” 王素琴谢了又谢，这才喝了口羊汤，一口热乎的羊汤入肚，王素琴只觉整个身子都暖洋洋的，喝汤的频率加快。 很快，两个肉饼又被端上桌。 杜若把肉饼递给王素琴，“阿姨，光喝汤也喝不饱，您把这肉饼吃了吧。” 王素琴刚想推拒，杜若就站起了身，没给她说话的机会，“阿姨，我还有事要去趟省城，您慢慢吃，我就不陪您了。” 杜若说完，就利索的去前台付了钱，对着王素琴挥了挥手，干脆利索的出了饭店。 王素琴见杜若眨眼就没了人影，只好坐下，吃了口肉饼，喝了两碗羊汤，剩下的那个肉饼，王素琴没舍得吃，找服务员要了张油纸，小心翼翼的包了起来。 喝完羊汤，王素琴觉得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暖和了，心里那股子郁气，似乎也消散了一些。 想到杜若，王素琴眼睛有些酸涩，她这是遇上好人了啊！ 杜若离开饭店后，就去了汽车站，买了张票，坐在了骑车最后一排！ 坐上车没一会儿，骑车就启动了，车里依旧挤满了人，乌泱泱的噪音，让杜若无奈的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开始养神。 汽车开了十多分钟后，杜若睁开眼睛，眉间微蹙。 今儿这车...开的着实有点快！ 不少路段都是土路，坑坑洼洼的，略开快一点儿，车子就颠簸的不行。 车里也有人不满的喊道： “师傅，你这车开的太快了，开慢点吧！” “是啊师傅，我早上吃的饭，都快要被颠出来了！” “哎呀师傅，这车晃得太厉害了！” 前面的司机听到车里乘客不满的喊声，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大声道，“喊什么喊？” “这车开的快吗？我还觉得慢呢！” 说话的司机是个年轻人，语气中透着几分轻佻和随意。 乘客只好憋闷的闭了嘴。 车子在土路上奔腾，像是一头失控的野牛。 “师傅，你开太快了，万一出事了，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忽然，坐在杜若左边的一个老人不满的开了口。 杜若朝左边看去，就见一个约莫六十多岁，头发花白，身形消瘦，精神却很不错的老人一脸的不满。 老人穿着件军大衣，还戴着一个黑框眼镜，看起来即严肃又几分文化人的清冷孤傲。 前面的司机，听到这话却有些生气，“你少乌鸦嘴了，不会出事的！” 老人不满，“万一呢？” 年轻司机语气透着不以为然的不耐，“不会的有万一的，我开车技术很好......” 话还没说完，只见忽然有两头山羊从路边的荆棘丛中跳了出来，冲进了路中央。 司机冷不防的吓了一跳，心里一慌，想猜刹车，却不料踩了油门，车子立刻加速直接冲了过去。 两头山羊直接被撞飞，鲜血喷溅在挡风玻璃上，血红一片。 “啊！！！” “啊！！！” 这下不止司机吓得面无人色，惊叫出声，不少乘客也吓得跟着尖叫起来。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坐过那种，对自己车技很有信心，开的很快的车。 锦渔坐过，以前有次坐车，出租车司机把车子开的飞快，吓死个人，跟他说慢点，他说没事... 虽然没出事，但真的很吓人！ 第290章 赶紧救人 杜若反应最快，她如一只灵巧的兔子，双手在座位上一按，微一用力，整个人已经站在了车过道上。 车里的人已经乱做一团，杜若挤过人群，就要上前去帮司机先把车子停下来。 但是车里的人太多，车子晃的也厉害，过道上的人东倒西歪，直接阻拦了杜若的速度。 等杜若到前面的时候，车子已经偏离了道路，眼看就要载进一道深沟，杜若根本来不及阻止。 车子‘哐当’一声，整个车身向下栽去... “哇！哇！哇！” 一阵小孩子的啼哭声突然传到杜若耳中，杜若几乎是下意识的直接接住被甩出母亲怀抱的小孩子，然后丝毫没有停顿的打开窗户，身影一跃，直接从车窗一跃而出，正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几乎是杜若刚跳出去，车子就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隆’声，然后掉进了深沟里。 购大约有三米多深，车头重重的砸在深沟里，凹陷了下去。 车里顿时传出人的慌乱声、以及疼痛凄厉的惨叫声... 杜若抱着看样子不过一岁左右的小孩子站在路边，看着一头扎进深沟的汽车。 杜若出门时，手中拎着一个小布包，此时，杜若借着布包的遮掩，从空间里掏出一个厚厚的软垫，把正在吓得‘哇哇’大哭的小孩子放到上面，然后又从口袋里掏出几块奶香味十足的饼干和一瓶略带甜味的牛奶。 杜若怕小孩子用吸管扎到自己的喉咙，就从空间里找出一个奶瓶，把还带着一丝温热的牛奶倒进奶瓶，递到小孩子面前。 杜若把奶嘴塞到小孩子嘴里后，他吸了口，乌溜溜的大眼睛顿时惊讶的瞪大，也不哭了，抱着奶瓶，开始大口大口的喝起牛奶来。 小孩子不哭了，杜若一刻不停的开始救人。 杜若先跳进深沟，找到车门，车门被卡住了，普通人根本打不开，透过车窗可以看到里面东倒西歪的人。 杜若直接用蛮力把车门直接拽了下来，然后进入里面，“没受伤的人先出去...” “车门已经打开，能动的人先出去！” 杜若慢慢的走进去，把门边缘的人送出去。 车里一半的人受了轻伤，剩下一半的人伤势还挺重的。 杜若先把受了轻伤的人送了出去，然后把受伤比较严重的人一个个抱了出去放到地上。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一个二十岁的女人卡在座位里，头上被磕破了一个大洞，嘴里一直不停的喃喃着，“我的孩子...” 杜若认出，这个女人就是外面那个孩子的母亲，忙过去，低声道，“你别担心，你的孩子没事，他就在外面，我现在带你出去见他。” 女人一脸的血，眼睛也被血互住，杜若从口袋里拿出一条毛巾，小心的擦掉女人脸上的血，把毛巾摁在女人脑袋上，阻止血液的流出。 女人听到杜若的话，努力挣开眼睛，无神的眼睛聚焦在杜若脸上，眼神急切，“孩子...没事？” 杜若很肯定的点头，“放心吧，没事！” 女人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就直接昏了过去。 杜若没办法，先把女人抱了出去，然后简单的清理了一下伤口后，从口袋里拿出一瓶药，把药粉撒在女人的伤口处。 女人额头上的伤口比较深，杜若刚把药粉撒上，就被血液浸染，杜若只好倒了大半瓶，血液流出的速度这才慢了下来，杜若又赶紧用绷带把女人的额头包裹住。 杜若把所有人，包括已经死掉的司机全都抱出车厢后，这才松了口气。 司机腹部被深沟下一刻手腕粗的树干扎穿，身上、脸上也被碎掉的玻璃扎了一身的玻璃渣，死的透透的。 除了司机之外，还有两个乘客也没了呼吸！ 除此之外，有九个人受了受伤，其余人除了杜若和那个孩子外，都受了轻伤。 杜若开始给受伤的人止血、包扎... 中途还会看一眼那个孩子。 那个小孩子已经把奶瓶里面的奶喝完，此时两只小手里拿着两个饼干，正小口小口的吃着。 小孩子只有几颗乳牙，他就用几颗乳牙用力咬饼干，吃的很专心，周围的痛苦的惨叫声，一点儿也没影响他。 杜若先给重伤患者包扎，包扎完，又赶紧给轻伤的患者包扎。 有几个受重伤的患者已经昏死过去，身上的伤太重了，伤口很深、很长，需要缝合... 杜若此时也顾不得许多，直接从空间里找出缝合的线和针，开始缝合。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等医生来，或者等把他们送到医院，他们的血早就流干了。 把能做的都做了，杜若已经累的满头大汗。 外伤她能治的都治了，至于有没有内伤？内脏有没有受损？她是真不知道，无能为力了。 杜若对众人道，“大家在这里稍等，我去找人来帮忙！” 杜若刚救了众人，如果不是杜若，死的人会更多，此时众人对杜若都很信任。 听杜若要去找人来帮忙，忙道： “同志，真是谢谢你了！” “是啊，若不是你，我家老头子说不定就...” “同志，辛苦你了！” “同志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救了我，我将来一定报答你...” 杜若忙道，“大家照顾好自己，我先去找人！” 杜若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这条路，上次去省城的时候杜若走过，她记得距离这里不到十里，有个村子...... 第291章 车祸后续 杜若全力奔跑，十几分钟后，终于找到了那个村子。 杜若直接进村，半路遇到一个中年女人，语气焦急的询问，“大娘你好，我想问一下村委在哪？” 中年女人见杜若长得精致漂亮，又是外乡人，且神色急切，忙问，“闺女，你找村委有事？” 杜若快速又简洁的把事情说清楚，“大娘，我坐的那辆去省城的骑车翻车了，车了不少人受了伤，需要帮助。” “哎呦，”大娘也是个热心的，一听就急了，忙给杜若指了方向，“村委就在那边，你赶紧去，我也纠集人跟你一块去救人。” “哎，”杜若一边走，一边道谢，“谢谢大娘！” 杜若很快找到了村委，在村委办公室里见到了村支书，村支书是个六十岁的老人，听杜若说出车祸了，吓得立刻站起身， 一边让杜若借村委的电话，给医院和派出所都打了电话，一边纠集村民跟杜若一起去救人。 同时还拉上了村里的两辆牛车。 村民听到出车祸了，很多人二话不说，立刻跟着村支书和杜若去救人。 半个小时后，一群人终于回到了出车祸的地儿。 村民们刚开始都是跑着，后来跑累了，只能快走，终于在半个小时的时间内赶到了这里。 村支书年纪大了，是坐牛车来的，来到后，赶紧下车，上前查看情况。 见不少人身上都绑着绷带，杜若解释道，“我正好带了伤药和绷带，就给他们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老支书点点头，吩咐村民，“把受了重伤的人抬上牛车，赶紧送到县医院。” “剩下的人，能走的走，不能走的搀扶着走，或者轮流背着去医院。” 这里距离省城还有些远，距离这里最近的就是十五里外的县城。 忙活了半个小时，在村民的帮助下，所有人都开始往县城去。 途中，遇到了公安民警和县医院的医生和护士。 县医院还开来了一辆救护车。 县派出所还把所里唯一一辆吉普车给开过来了。 见到一群受伤的人，医院的医生、护士还有公安民警赶紧把车停下，把受伤最重的抬上救护车，其余重伤的人则坐吉普车或者牛车...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杜若跟随者人群一起来到了医院。 到了医院后，医院的医生和护士早就等着了。 医生们本以为会见到一群浑身是血，狼狈凄惨的人，没想到，这些出车祸的人一个个身上都绑着绷带，精神看着也不错的样子。 进了医院后，医生把绷带解开，重新检查，却发现绑绷带的人手法很标准，也不知涂的是什么药，不少人身上的伤口已经止了血。 有受伤的人不放心，看医生检查自己的伤，忙焦急的问，“医生，我没事吧？” “我不会死吧？” 医生忙安抚道，“放心吧没事，”又问，“你们身上这绷带谁给你们绑的，上的是什么药？” “怎么？”那人急了，“绑的不好？” 医生忙道，“不是，不是，处理的很好，你的伤口不深，已经止了血，这药的效果看样子也不错。” “哦，”那人放了心，指了指不远处的杜若，“是那个小姑娘给我绑的。” 医生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正好看到站在走廊上的杜若，此时杜若怀里正抱着那个小孩子。 小孩子妈妈昏迷，他年纪小，大家的关注点都在伤者身上，没人关注他，杜若见他找不到妈妈，饼干也吃完了，‘哇哇’的哭起来，就把他抱在怀里哄。 医生记住的杜若的模样，一边重新给伤者上药，一边问，“其他人身上的绷带也是她绑的？” “嗯，”伤者点头，“我们所有人都是这个小姑娘救得。” “医生我跟你说，这小姑娘可厉害了，车子刚掉进沟里时，这个小姑娘灵活的像只猫似得，抱着一个孩子从窗口窜了出去。” “这辆车上，只有那个女孩和那个小孩子没受伤，其他人身上多多少少都受了点伤，还有人...没了命！” “这么厉害？”医生惊讶，“那她反应还挺快！” “那可不，”伤者直接跟医生聊了起来。 医院有年纪大，德高望重的医生去救治那些受伤比较严重的患者，见患者身上帮了绑带，忙解开，又见患者腹部伤口的位置被人缝了针... 医生们面面相觑，这？ 德高望重的医生面露惊讶，“赶紧上前仔细检查。” 缝合的伤口很整齐，就连缝合的线都是专业的手术缝合线； 医生又检查了一下患者的情况，拿起纸笔刷刷写了几个药名，让一旁的护士给伤者输液，同时嘱咐道，“如果有发热的情况，及时通知我。” 护士应了一声，赶紧去忙了。 受伤最重的几个人，被推进手术室进行手术。 孩子的妈妈脑袋上缝了几针后，已经无事了，只是还未醒来。 杜若抱着孩子坐在那女人身边，只盼着女人赶紧醒来，或者女人的家人赶紧来。 或许是杜若能源源不断的给自己好吃的，小孩子很快跟杜若熟了起来，吃饱后，无忧无虑的打了两个小哈欠，歪头就睡着了。 此时，医院病房已满，没有放小孩子的地方，杜若只好自己抱着。 “同志!” 杜若回头，正好看到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医生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杜若笑着点头，“你叫我？” 男医生眼神温和又好奇的看着杜若，“同志，你也是学医的？” 杜若愣了下，随即摇头，“不是。” “那？”男医生有些不解，“出车祸的人说：他们身上的伤口都是你缝的。” “嗯，”杜若点头，“的确都是我缝的，我只是看他们伤口太深、太长，若不及时缝合会有危险，这才...死马当成活马医。” 医生听了一言难尽的看着杜若，“你没给人做过缝合手术，你就敢动手？” 杜若这辈子的确没给人缝合过伤口，但她上辈子做过。 但杜若也不能说实话，只好一脸无奈的苦笑道，“我当时只想救人，没想那么多。” 医生听了，觉得杜若大胆之外，这份赤子之心也让人动容，随即脸色缓和道，“其实你...缝的不错，有没有考虑过当医生啊？” 杜若：“呃...暂时不考虑。” 医生有些遗憾，用一种暴殄天物的眼神看着杜若，“哎，好苗子啊...可惜了。” 可惜现在没了高考，若是眼前这女孩子能考上医科大学，以她的天赋，未来成就不可限量啊！ 医生又跟杜若说了几句话，就匆匆离开了。 杜若抱着孩子守在女人身边，没过一会儿，病房又被人从外面推开，领头的穿着公安制服。 他们见到杜若后，走到杜若身边，问，“你好，请问是杜若同志吗？” 杜若站起身，“我是。” 领头的中年公安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魏亮，是洪武县公安局的局长，想跟你了解点情况。” 杜若笑着说，“您问，我一定配合。” “这里是病房，我们也不好打扰病人休息，麻烦杜若同志跟我们去一趟公安局做一下笔录。” 杜若点头，“我倒是没问题，就是这孩子...” 杜若有些担忧又有些为难的看了眼怀里的孩子。 站在公安身后的两个护士忙上前道，“您要是放心，就把孩子暂时交给我们来照顾吧。” 杜若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就把孩子交给了两个护士，她则跟着公安同志一起回了公安局。 到了公安局，魏局长亲自给杜若倒了杯水，语气温和，“杜若同志不要紧张，我们只是例行询问而已。” 杜若笑了笑，“我不紧张！” 她是真的不紧张，反而进警局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有啥可紧张的？ 魏局长做到杜若对面，“杜若同志能仔细讲一讲当时的情况吗？” 杜若点头，“当然可以，”然后她事无巨细的把当时的情况讲了一遍，其中穿插着局长的询问。 “杜若同志，你真是了不起啊！”魏局长站起身，一脸感激的伸出手跟杜若握了握，“我代表那些被你救的老百姓，谢谢你啊！” 杜若笑的坦诚，“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我是蘑菇屯生产队的队长，为人民服务嘛，能拯救大家的生命，我也很高兴啊！” 一听杜若是生产队的队长，魏局长更是赞叹道，“像杜若同志这样的好干部，才是我们学习的对象啊！” 杜若谦虚道，“您过奖了！” 接着，杜若又叹息一声，脸上露出哀伤之色，“虽然救了大多数人，但还有几位同志...” 杜若说到这里，眼圈一红，悲伤难言。 魏局长面色也严肃了起来，安慰杜若说，“杜若同志不必难过，你已经做的非常好了，若不是你，死的人会更多。” 两人又说了几句，得知杜若要去省城，魏局长特意让人开车把杜若送到省城去。 洪武县距离省城不到六十里，开车约一个小时左右。 一个年轻民警把杜若送到省城一家招待所后，立刻就回去了。 这一天过得惊心动魄，又是救人又是送医院的，杜若也累了，先去招待所开了间房，在房间里泡了袋方便面，吃完洗漱后，杜若就休息了。 【作者有话说】 洪武县，是架空地名！ 第292章 去找人 晚上好好睡了一觉，第二天一大早杜若就醒了。 杜若醒了后，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去饭店吃早餐。 杜若去的时候，正是饭店，饭店里的人还挺多，杜若等了一会儿才等到一个座位，要了份豆腐脑、两个大肉包子、四根油条、一张鸡蛋煎饼。 吃饱喝足后，杜若出了门。 杜若对省城也不熟，更不知道农科院在哪？ 她只好找路人打听。 正好她一出门就碰到一个身穿干净中山装的老大爷。 杜若忙凑上去，“大爷您好，能问您点事吗？” 大爷也挺热情，看着杜若，笑呵呵的问，“小同志，你要问什么？” 杜若赶忙道，“您知道农科院在哪吗？” 老大爷摇头，“这还真不知道。” “哦，”杜若有些失望，但还是道，“谢谢您啊！” 老大爷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杜若在省城也没个认识的人，正想该找谁问问时？ 侧头看到了饭店，杜若顿时一拍脑袋。 觉得自己是不是睡糊涂了，她在大街上打听什么啊？ 饭店整天人来人往的，消息来源多广啊！ 于是，杜若赶忙又返回饭店，走到前台，脸上扬起笑，“姐姐，跟您打听个事儿呗？” 前台服务员见杜若衣着干净整齐，人也长得漂亮，就问，“啥事啊？” 杜若道，“你知道农科院在哪吗？” 服务员蹙眉想了想，“好像听人说过在西边，具体位置我不知道。” 能问出大概位置也比无头苍蝇好，杜若当即道，“谢谢！已经帮了大忙了！” 杜若离开饭店后，就往西边走。 有一段路，就询问一下路人。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后，杜若叫住一个拎着菜篮子去买菜的大妈，“大娘您好，能跟您打听点儿事吗？” 大娘打量了杜若几眼，点点头道，“说吧。” 杜若忙道，“您知道农科院在哪吗？” 大娘惊讶，“你一个小姑娘找农科院干啥？” 杜若一听，眼睛一亮，“您知道。” 大娘点头，“我就住在农科院的家属院。” “哎呀，这可太好了，”杜若忙解释道，“我是蘑菇屯生产队的队长......” 杜若把自己为啥找农科院跟大娘说了说。 大娘笑眯眯的看着杜若，“真是没看出来，你这姑娘年纪不大，眼光却挺长远的。” 还夸奖道，“能时刻想着帮百姓脱贫，你这也算是好干部了。” 杜若忙谦虚道，“不敢当，不敢当，我只是竭尽所能，做到我能做的。” 大娘明显对杜若印象不错，给杜若指路，“你顺着这条道走到底，往右拐，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后，往左拐，再走两百米就到了。” 杜若认真记下路线，感激道，“谢谢您。” “不客气，”大娘笑呵呵的转身离开，继续去买菜。 杜若顺着大娘说的路线，很快就找到了农科院。 农科院大门是个生了锈的铁栅栏门，还有个门卫大爷正在摆弄他的收音机。 杜若凑过去，“大爷你好啊！” 门卫大爷抬头，看到杜若，打量几眼确认自己不认识后，问，“有事啊？” 杜若点头，“我是蘑菇屯生产队的队长，来这里是...” 跟门卫大爷说了自己的来历后，杜若问，“大爷您知道农科院哪个教授是这方面的专家吗？” 门卫大爷沉思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懂，不过农科院最有本事的是刘子琦教授。” 杜若忙道，“我能进去找他吗？” “这个？”门卫大爷有些迟疑。 杜若脸上露出希冀恳求之色，“大爷您帮帮忙，我这么做也都是为了那些吃不饱肚子的乡亲们啊！” 杜若转眼间，一张小脸布满哀伤，“大爷您是不知道乡亲们有多苦啊，那么冷的天还要去挖沟渠...” “干的活多，还不一定能吃饱、吃好，若是...” 把他们说的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不等杜若说完，看门大爷就忍不住一脸同情道，“行了，你别说了，我领你进去。” “不过，我可不能保证，刘子琦教授会答应你啊！” 杜若已经一脸惊喜的道谢，“我知道，我知道，谢谢您！” 第293章 谢谢你救了我 门卫大爷带着杜若来到一栋六层高的住宿楼前，对杜若说，“刘教授家在三楼最左边...” 门卫大爷一边说，一边领着杜若进了楼。 这楼四四方方，外面涂抹了一层水泥，因常年的风吹雨打，有的地方的水泥已经脱落，露出里面码的整整齐齐的红砖。 楼道有些狭窄，光线不太好，里面略显昏暗。 上了三楼，门卫大爷敲响了最左边的门。 “咚！咚！咚！” “谁啊？”是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声音刚落，门应声而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看着站在门外的两人。 老太太目光最终定格在门卫大爷身上，“老李你这是？” 门卫大爷老李不好意思的笑笑，“江老师打扰了，我们想见见刘教授。” “老刘他...”老太太面色略显焦虑、忧心，“老刘昨天坐车回省城时，出了车祸。” 老李惊讶的‘啊’了一声，忙关心的问道，“刘教授没事吧？” 老太太点点头，“放心吧，身体没啥大事，就是精神不太好...” 杜若眼中也有些惊讶，昨天出车祸？ 难道跟她坐的是同一辆车？ 老李看了眼杜若，只好一脸抱歉道，“江老师真是对不起，打扰了，我们这就离开。” 既然对方精神不好，杜若也不好打扰，两人正要离开； “谁来了？”一个略显疲惫的苍老声音响起，接着一个戴着眼镜的精瘦老人出现在杜若的视线里。 杜若仔细打量老人，回想了一下，发现这老人昨天不就坐在她旁边嘛，还是她把他从车里救出去的。 老李看到刘教授，有些歉疚道，“刘教授真是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我们也没啥事，这就离开。” 刘教授看到老李，没什么精神的点了点头，听老李说要走，也没挽留，刚想转过身回屋，眼角余光却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杜若。 刘教授身体一顿，聋拉着的眼皮倏地瞪大，指着杜若，难以置信道，“你...你是那个小姑娘？” 老李和老太太不明白刘教授说什么？都好奇的看着刘教授和杜若。 老李用怀疑的眼神打量杜若，看刘教授这样子，明显是认识这杜若的。 若他们之前认识杜若，杜若又何必让自己引见？ 难道他们之间有过节？ 老李眉头微微蹙了起来，看向杜若的眼神透着不善。 老太太直接问，“老刘，你认识这姑娘。” “认识，认识，”刘教授一脸惊喜的对老伴说，“我之前不是跟你说，昨天出车祸的时候，有个姑娘救了我嘛，就是这个姑娘。” “啊？”老太太先是一惊，再一喜，转过头就牢牢的握住了杜若的手，“姑娘，真是谢谢你昨天救了我家老刘。” 老太太说着眼睛就红了，“我家老刘年纪大了，昨天出车祸，若不是你把他及时救出来，他说不定就...” 老李一听杜若昨天救了刘教授，这才松了口气，至少双方没有矛盾。 刘教授忙说，“哎呀，同志，你快进屋，进屋坐坐，喝口水...” 又招呼老李，“老李你也进屋坐坐。” 老李忙摆手，“刘教授我还得守门呢，就先走了，你们聊啊！” 刘教授笑着点头，送走了老李。 杜若则被夫妻两个拉进了门。 刘教授家还算宽敞，刘教室热情的邀请杜若，“同志，快坐！” “哎，”杜若道了谢后，坐在了沙发上。 “小同志昨天可真是多亏你啊，”刘教授眼中满是感激的看着杜若，“若不是你救我，我这条老命说不定就交代在那里了。” 车祸刚发生，杜若就跳进去救人了，基本上没有发生踩踏、推搡等事件。 刘教授年纪大了，发生车祸时本就遭到重击，幸亏伤的不重，在医院检查过后，刘教授因为挂念自己的研究，非要出院。 医生没办法，只好给他开了药，让他在家好好静养，他哪里闲得住，躺在床上，还不忘看书。 若杜若当时救的不及时，刘教授万一被人推搡、踩踏，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老太太端起暖水瓶给杜若倒了杯水，“来姑娘，喝水！” 杜若站起身接了，“谢谢！您快坐吧，别忙了。” 两个老人再次向杜若表示感谢后，刘教授才笑着看向杜若，问，“姑娘你今天找我是有事？” 杜若点头，“对，”又不好意思道，“之前我不知道您就是刘教授，不然我就不上门打扰您休息了。” 刘教授摆摆手，“没事，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没那么严重，就是年纪大了，多休息就好。” 杜若就把自己来的目的说了一遍。 听杜若说完，刘教授一脸惊奇的看着杜若，“你这个小姑娘不简单啊！” “这年代像是你这有远见的人可不多！” “有些人啊，都白活了，还不如你一个小姑娘看的透彻！” 说到自己的专业领域，刘教授来了兴致，跟杜若说，“东北虽说林业资源丰富，但一味的砍伐也是不可取的，不过现在也是没办法，但是靠着种地，老百姓也是过不上好日子的...” “你能想到让老百姓种植经济作物，这是好事啊！” “不过，只种人参的话，品种太单一，且种植人参期限太长，有些老乡目光有限，一年内见不到收益，怕是会泄气啊！” 杜若点头，认同刘教授的观点，对于种植杜若是真的了解不多，也就当了知青后，她才学会了种地，以前，她真没接触过。 “那您觉得我该怎么办？”杜若虚心求教。 刘教授也乐的传授，“人参是要种的，只是短时间无法看到收益，除了人参外，还能种植大黄、天麻、五味子、龙胆草等......” 刘教授说的认真，杜若听得更认真。 等刘教授说完，杜若道，“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我们蘑菇屯每年都要开荒不少地，那些地可以用来种植草药，只是...” 杜若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苦笑，“只是我们没有草药种子、也不知道该怎么种？” “这个不是问题，”刘教授自信表示，“这个交给我，我给你们找种子，也可以教你们怎么种！” “至于收割后的销售问题？我有学生在医院的中药科，也可以帮你们问问。” “哎呀，”杜若激动的站起身，“那真是...太感谢您了！” “您简直就是我的贵人啊，我代表蘑菇屯的男女老少感谢您！” 杜若说着就真诚的向刘教授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快起来，”刘教授忙站起身扶起杜若，笑着说，“你这孩子真是太客气了，你之前救了我，我还不知道怎么报答你呢。” “而且，我愿意帮你也不全是为了报答你，”刘教授叹口气道，“我能感觉到你是个好干部，是个希望老百姓摆脱贫困的好干部，你这样的好干部，我愿意帮！” 杜若再三道谢。 接着，刘教授又跟杜若讨论了一下，种子和之后的种植问题。 不知不觉就快中午了。 谈完后，杜若站起身，“那我后天再来，今天真是打扰您了，您身体还没康复，快休息吧。” 正在厨房做饭的江老师闻言立刻穿着围裙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铲子，“杜若，今天就别走了，在我们家吃。” 刚才谈话中，杜若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情况。 “对，”刘教授也邀请道，“尝尝你江老师的手艺。” 刘教授的爱人，是一位大学老师，只不过是教哲学的。 “这？”杜若特别不好意思。 江老师看出杜若的不好意思，忙笑道，“这有啥不好意思的，就吃顿饭而已。” 在两位老人的热情邀请下，杜若只好点了头。 杜若也不好干坐着，就站起身，“江老师，我帮您！” 杜若二话不说挽起袖子，就进了厨房。 江老师也没跟杜若客气，指着放在一旁的土豆道，“那你帮我把土豆削个皮吧。” “哎，”杜若应了声，就乖乖的坐在板凳上认真的给土豆削皮。 看着杜若精致、认真的侧脸，江老师越看越喜欢。 第294章 聊家常 江老师一边炒菜一边跟杜若唠家常，“杜若啊，今天多大了？” 杜若笑道，“19了。” 江老师笑呵呵的说，“这么小就下乡当了知青，你们这些孩子啊，也真是吃苦了。” 杜若笑的一派天真，“为建设伟大的祖国、为建设农村，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我责无旁贷！” “好！”江老师夸奖，“有志气！” 这话若是在后世说，那是在唱高调，没几个人信。 但是在这个年代，抱着这种信念的人，那是真不少！ 接着又问杜若家是哪里的？ 杜若简单说了一下家里的情况，江老师看向杜若的眼神更是带着心疼。 为了招待杜若，江老师蒸了大米、炒了个鸡蛋、一个土豆。 就俩菜，但分量很足。 江老师给杜若盛了满满一大碗的米饭，杜若忙道，“江老师够了，够我吃了。” “你现在年轻，”江老师笑着说，“正是能吃的时候，可千万别客气。” “哎，”杜若接过饭碗，“您放心，我不客气。” 杜若家教礼仪一向很好，江老师心里更加喜欢，说话时不经意间就问道，“杜若啊，你年纪也不小了，有对象吗？” 一旁的刘教授闻言，忍不住笑道，“人家杜若第一次上门，你哪能问这个？这不是让杜若不自在吗？” 江老师也觉得不好意思，“杜若啊，你不想说就别说了，我就是随便问问...” “没事，”杜若笑道，“我有对象。” 一听杜若有对象了，江老师眼中没忍住，露出浓浓的失望之色，不过很快又掩饰了过去。 “吃，”江老师招呼杜若，“别净夹土豆片吃，吃鸡蛋。” 杜若，“哎！” 吃完饭后，杜若提出告辞，后天再来。 刘教授毕竟身体还有些不舒服，杜若想给老人家多几天休息的时间，等身体好了，再说种子和种植的问题。 但刘教授表示，他身体没大事，让杜若后天来找他。 等杜若走后。 江老师长长叹了口气，一脸失望的对刘教授说，“你说这么好的孩子咋就有了对象了呢？” “哎，也是咱家那傻儿子没福！” 江老师和刘教授有个儿子，是京城研究所的科研人员，年纪不小了，却整天待在实验室里，连个对象都不谈，可把老两口担心坏了。 一直操心儿子的婚姻大事。 见杜若长得好、谈吐好、江老师就动了心思，没想到杜若竟然有对象了。 刘教授安慰妻子，“儿孙自有儿孙福，咱家儿子条件又不差，不会娶不上媳妇的。” “嗯，”江老师点点头，脸上露出难过，“多好的女孩子啊！跟咱儿子多配啊！” “真是太可惜了！” “行了，”刘教授站起身，“我去休息一会儿，你别胡思乱想了，放宽心。” 江老师点点头，“你快去休息吧，不用管我。” 杜若离开农科院后，出大门的时候，看到老李坐在外面抽烟，杜若忙上去打招呼，“李叔！” 老李看到杜若，忙把手里的烟掐灭，关心的问杜若，“事情谈的怎么样？” 杜若高兴道，“刘教授愿意帮忙，”又说，“还多亏了您的帮忙，真是太感谢了。” “没事，”老李摆手，“小事罢了，也是你自己跟刘教授有缘分。” 这说点是，刘教授出车祸，杜若救了刘教授。 杜若笑的开心，“那您要是不带我进去，我也见不到刘教授，您还是帮了我。” 老李跟着笑了。 杜若又跟老李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离开农科院，杜若在街上闲逛，她倒也不缺啥，但是想着后天登门，得买点东西，这次可不能再空着手了。 杜若直接去了百货商店。 百货商店依旧人声鼎沸。 杜若挤进去，买了一斤鸡蛋糕、一斤驴打滚豆面卷、一斤大白兔奶糖。 杜若也不敢买太多，以刘教授和江老师的性子，怕是她买的多了，他们也不会收。 杜若买了东西后，出了百货商店，找到一个没人的角落，就把东西丢进了空间，然后回了招待所。 下午和晚上没事，杜若就悠闲的躺在床上，怀里抱着笔记本看动漫，手边还放着辣条、饼干、薯条等零食，当然还少不了快乐肥宅水。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杜若晚上去饭店吃了个饭，晚上又看了会动漫后，就睡了。 第二天没事，杜若起得晚，她起来后，已经上午十点半了。 杜若打着哈欠慢悠悠的起床，洗漱干净后，差不多上午十一点多，差一会儿才到饭点。 但是这个时候去饭店，饭店人正少，不但能点到好吃的，还能独占一桌。 果然，杜若到饭店的时候，饭店除了工作人员外，一个客人都没有。 杜若走到前台，笑着问，“姐姐，今天都有什么好吃的呀？” 杜若在这吃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前台姑娘对杜若有了印象，且杜若一向嘴甜，有礼貌，听到杜若的问话，就笑着把一份手写的菜单递给杜若，“你自己看吧！” 杜若笑着接过，“哎，谢谢姐姐。” 杜若一边看，一边点菜，“排骨炖豆角、酱大骨、地三鲜、锅包肉、小鸡炖蘑菇。” 能放到这个时候的豆角不是新鲜豆角，不过炖出来吸满肉汁后，也很好吃。 前台小姐姐见杜若一个人点了五个菜，忍不住道，“你自己能吃完？” 杜若嘻嘻一笑，“我胃口一向很好，能吃完。” 既然杜若说能吃完，前台服务员就道，“那行，你找个地方坐，我去后厨跟大师傅说一声。” 杜若应了声，就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作者有话说】 小可爱们十一快乐啊！ 第295章 臭老九 杜若悠闲的享用完美食，离开饭店后，杜若没有回招待所，而是在街上闲逛了起来。 杜若甚至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里，从空间里拿出一台数码相机。 难得有机会经历这样一个时代，杜若想用相机记录下来。 略显陈旧的大街、人们脸上的笑、墙上充满了时代特色的标语... 杜若走在其中，记录着一幕幕，在此刻，时间仿佛静止一般，却又像是时光倒退，彩色化为黑白在杜若身边流转。 杜若就这样一边走，一边拍照，倒也自得其乐。 可就在这时： “站住！你别跑！” “臭丫头，你有种别跑！” 杜若回头，就见一个梳着两条马尾辫的小姑娘绕过一个拐角，像是一颗小炮弹般，朝她冲了过来。 杜若赶紧让开，小女孩粗喘着气，闪身进了一条小巷。 几乎是小女孩刚拐进小巷，七八个小男孩紧追着冲出拐角，却没有看到小女孩的影子。 领头的一个看起来约十三四岁的男孩左右看了看，朝杜若走过来，“喂，你有没有见到一个臭丫头？” 好没礼貌！ 杜若挑么挑，“见过！” 小男孩眼睛一亮，“她往哪边跑了？” 杜若伸手指了一个完全相反的方向，“那边！” 小男孩立刻冲身后一挥手，“走！今天必须抓到她。” “对，给她一个狠狠的教训。” 一群人顺着杜若指的方向跑了，等了一会儿，就在杜若刚要抬脚离开时，一个清脆悦耳的清甜嗓音响起，“你为什么要帮我？” 杜若回头，就看到之前已经跑掉的小女孩，又站在小巷口，正一脸疑惑的看着杜若。 小女孩身上穿着一身略显陈旧的黑衣黑裤，裤子上还有两个补丁，但洗的干干净净。 小女孩长得唇红齿白，一双杏眼明媚而干净，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小女孩。 杜若冲小女孩笑了笑，“看他们不顺眼罢了。” 听到杜若的回答，小女孩却高兴问，“你不喜欢他们吗？” 杜若点头，“当然。” 听到杜若的回答，小女孩更高兴了，“我也不喜欢他们。” 不知想到什么，小女孩抿了抿唇，神色略带几分委屈，“他们只会欺负我。” 小女孩不过十一二岁，露出委屈巴巴的神色时，显得极为可怜。 杜若忍不住走近她，问，“他们为什么要欺负你？” 小女孩抬头看了眼杜若，又飞快的低下头，小声嘀咕了一句，“他们都说我是臭老九的女儿。” 杜若呼吸一滞，心中叹了口气，安慰道，“他们瞎说的。” 见杜若没有因为自己是臭老九的女儿而疏远自己，小女孩顿时又高兴起来，不停的点着小脑袋，“对，你说得对，我爸爸妈妈那么好，才不是坏人。” 杜若见小女孩的眼睛重新亮了起来，这才放心，抬手拍了拍小女孩的肩膀，杜若动作很轻，本意是安慰小女孩，却没想到... “嘶！” 小女孩本能的抽了口冷气，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杜若神色一变，忙问，“你怎么了？他们打你了？” 小女孩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抬起头，有些得意的对杜若说，“我也打他们了，我还把其中一个人的胳膊给咬破了！” 小女孩说起自己的‘丰功伟绩’，一张小脸激动的涨红，“我才不怕他们呢，他们敢欺负我，我就打回去，让他们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看着小女孩这么有干劲和活力，杜若也忍不住笑了笑，“嗯。” “姐姐...”小女孩抬头看向杜若，脸上表情又变得腼腆起来，“谢谢你愿意跟我说话。” 已经好久没人愿意听她认真说话了。 杜若语气温柔，“因为你没做错啊，姐姐觉得你是个好孩子。” 小姑娘听了很高兴。 此时已经下午五点，杜若走了好几个小时，肚子也有些饿了，看了看小女孩，杜若问，“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 小女孩闻言，脸上却露出厌恶和恐惧之色，咬了咬唇，“我...我现在还不想回去。” “嗯？”杜若察觉不对，“你现在跟谁住？” 小女孩声音低低的，“我爸妈都在劳改农场，我现在住在舅舅家。” 寄人篱下啊，怪不得小女孩不想回去，想来她舅舅一家不怎么待见她。 杜若轻叹一声，脸上再次露出笑意，“那我请你吃饭吧？” “啊？”小女孩惊讶了一声，随即呆呆的看着杜若，“姐姐，你为什么要请我吃饭啊？” 杜若笑着说，“我觉得我们有缘啊！” 小女孩听杜若这么说，心里虽然高兴，但还是礼貌的拒绝道，“还是不了，谢谢姐姐。” 这年代，粮食珍贵，小女孩不想占杜若便宜。 杜若也看出小女孩的窘迫，笑着说，“其实我请你吃饭也是有私心的。” “嗯？”小女孩好奇的看着杜若，不明白杜若为什么会这么说。 杜若解释道，“我不住在省城，是来省城办事的，这两天都是一个人吃饭，很是无趣和孤单呢，就想找个人陪我一起吃饭，你愿不愿意陪陪我呢？” 小女孩听杜若这么说，眼中露出恍然，见杜若又提出邀请，不像第一次那么干脆的拒绝，而是想了想， “那...我愿意陪姐姐。” 又说，“姐姐你不用请我吃饭，你吃饭的时候，我坐在一旁陪着你就好。” 天啊，多可爱善良的小姑娘啊！ 杜若见小姑娘如此懂事温暖，心都快暖化了，笑着朝小姑娘伸出手，“谢谢你啊！” 小女孩也伸手牵住了杜若递过来的手，嘴里说着，“我叫苏文睿，姐姐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杜若。” 杜若牵着小女孩找了家附近的饭店。 杜若让小女孩去找个位置坐下，她则去了前台。 “同志你好，请问晚上都有什么菜啊？” 服务员看了眼杜若，然后把菜单递给杜若，“自己看吧！” 杜若拿起菜单，一边看一边点菜，“小鸡炖蘑菇、猪肉炖粉条、青椒炒肉、小葱拌豆腐、再来两碗米饭。” 服务员收了钱和票，应声就去了后厨。 杜若转身去找小姑娘，小姑娘跟杜若一样，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 此时天色尚早，饭店里只有她们两人在。 杜若坐在苏文睿对面，笑着问，“你不回家，你家人会不会出来找你？” 杜若把人家孩子带饭店来，有些担心苏文睿舅舅和舅母会出来找人。 苏文睿嘟了嘟唇，努力装作不在意的模样，“他们才不会出来找我呢，他们恨不得我永远不回去。” 到底年纪小，语气中带着满满的难过。 杜若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从口袋里掏了掏，掏出几个巧克力。 杜若留下一个，其余的递给苏文睿，“给你吃糖。” 苏文睿有些不好意思。 杜若目光含笑，“没关系，接吧，姐姐有很多呢！” 苏文睿这才接了，礼貌道，“谢谢姐姐。” 外面的包装纸撕掉，苏文睿惊喜道，“巧克力？” 杜若点头，“喜欢吗？” 苏文睿点头，“嗯，以前爸爸妈妈经常给我买，不过自从他们...” 苏文睿低下头，咬了一小口巧克力，“...我就再也没吃过巧克力了。” 看来这孩子真是没少吃苦。 第296章 小姑娘的秘密 苏文睿小口小口吃完一个巧克力后，服务员也开始上菜了。 等菜上齐后，杜若把其中一碗米饭放到苏文睿面前，“你看姐姐点了这么多菜，一个人可吃不完。” “这些菜这么好，吃不完就浪费了，你帮姐姐吃一点吧。” 苏文睿飞快抬头看了杜若一眼。 她虽然年纪小，却很聪明，她知道杜若本没必要点这么多菜，之所以点这么多，怕是也算着自己那份呢！ 有多久没人对自己这么好了？ 苏文睿眼睛有些酸，眼圈一红，眼泪在眼眶中大转，她低着头，努力不让杜若看到她狼狈的样子。 苏文睿这次没有拒绝，只点了点头，小小的‘嗯’了一声，语带哽咽。 杜若笑了笑没有拆穿。 怕苏文睿客气，杜若主动给苏文睿夹菜； 炖的酥烂脱骨的鸡肉、炒的香气四溢的肉片... 杜若把小姑娘的米饭碗堆成了‘小山’，苏文睿忙道，“姐姐够了，够吃了。” 再夹，菜都要掉了，杜若这才罢休，笑着叮嘱，“吃完了，再夹，千万别客气，今天咱们的任务，就是把这几盘菜吃干净。” 苏文睿点头，“嗯。” 小姑娘似乎饿坏了，虽然她极力克制，但是她的眼神出卖了她。 苏文睿以前的家教应该很好，吃饭速度很快，但并不显得粗俗，只是咀嚼的速度很快，眼中有着吃到久违美食的满足感。 看小姑娘吃饭很有食欲，杜若也端起自己的碗，慢慢的吃了起来。 杜若怕苏文睿拘谨，时不时的说几句话调节气氛，两人有说有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亲姐妹呢！ 眼看天色稍晚，傍晚的夕阳一点点被黑夜遮掩。 饭店里的客人也慢慢的多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声不敢置信的惊呼打断了两人的谈笑。 “苏文睿？” 听到有人叫苏文睿的名字，杜若抬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一个约三十多岁有些秃顶的男人，正一脸惊讶的看着杜若和苏文睿。 而刚才还一脸笑意的小姑娘，听到男人声音的瞬间，一张小脸就垮了下去，眼中布满恐惧和恨意。 孟瑞华已经朝着杜若和苏文睿走了过来。 走到苏文睿身边，孟瑞华皱眉不悦，“文睿，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还有...”孟瑞华瞅了眼杜若，意有所指道，“这是谁？” 苏文睿放下碗，嗫嚅着开口，“认识的姐姐。” “姐姐？”孟瑞华高声，“你什么时候有了个姐姐？我这个亲舅舅怎么不知道？” 杜若见孟瑞华语调那么高，那么严厉，似乎把文睿吓到了，忙开口道，“这位同志，你先别急着生气。” 杜若冲孟瑞华笑了笑，把今天下午她如何跟文睿结识的经过说了一遍， “我只是觉得文睿很可爱，这才邀请她一起吃饭，等我们吃完饭，我就把她送回去了，所以你不用着急。” 杜若当然没有把文睿说：在舅舅家过得不好之类的话说出来。 孟瑞华听完后，还是绷着一张脸，瞪着苏文睿。 苏文睿低着头不说话。 杜若笑道，“同志，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坐下来一起吃。” 孟瑞华冷着脸打断，“不必了，”又看向低着头不说话的苏文睿。 “文睿，你跟这位杜同志毕竟刚认识，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自己心里有数吧？” 杜若闻言，下意识的看了眼孟瑞华，总觉得孟瑞华最后这句话意有所指！ 是她想多了吗？ 杜若能感觉到孟瑞华面对自己时，有一种隐隐的敌意，她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双方过了今天，以后可能再也不会有交际了。 听到孟瑞华的‘警告，’苏文睿身子抖了抖，乖乖的点了点头，小声说，“我知道了，舅舅。” 孟瑞华点点头，又看向杜若，“杜同志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不跟我们这些当家长的打声招呼，就擅自把文睿带到这里来，我还是很生气的。” 杜若脸上露出抱歉之色，“是我考虑不周。” 孟瑞华点点头，“那你们吃完饭，你赶紧把文睿送回家。” 杜若忙道，“好！” 孟瑞华这才离开，他走的时候，手里拿着东西，想来应该是来饭店买吃的，恰好撞上了他们。 孟瑞华走后，苏文睿就显得闷闷不乐，心事重重，吃饭也有些心不在焉。 杜若眼底有几分同情和无奈，这是别人家的私事，她实在不好管。 杜若语气温和的开口，“文睿，快点吃，菜一会儿该凉了。” 苏文睿这才回过神，冲杜若不好意思的笑笑，埋头吃饭。 等她们吃完，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杜若拉着苏文睿的手走在大街上，苏文睿舅舅家距离饭店不远，就两条街。 眼看着舅舅家就在眼前，苏文睿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杜若疑惑的顿住，低头看向苏文睿，“文睿，怎么了？” 苏文睿脸上有纠结，看向杜若的眼神欲言又止。 杜若俯身，脸上露出安抚人心的笑，“文睿有事可以跟我说。” 杜若也不催促，苏文睿在几番纠结之后，终于开了口，她低着头，没看杜若，说话的声音也不大， “姐姐...，舅舅最近...最近经常趁着舅妈不再的时候，让我...躺在床上，脱...脱我的裤子，然后...” 虽然苏文睿话还没说完，但杜若脸上的表情已经彻底变了！ 苏文睿偷偷打量了杜若一眼，黑暗中，苏文睿看不清杜若的脸色，但话已经说出了口，接下来的话，也就不难了。 “然后，就摸我...还亲我，有点疼...” “舅舅说，这是在跟我玩游戏，让我不要动，也不要跟别人说，是我跟他之间的秘密。” “可是...”文睿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和害怕，“我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情，我...有点怕。” “可舅舅，舅舅他不让我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姐姐，你说我是不是该听舅舅的话啊？” “舅舅到底在跟我玩的是什么游戏啊？” “文睿...”杜若说话时，声音都在抖，可她怕吓着小姑娘，只能尽量用平稳的语气问，“你...能不能再跟姐姐说的具体一些。” 此时杜若的双手已经紧紧握成拳，她的内心在短时间内聚集了一座火山，一双眼睛更是射出寒芒，眼神更是冷的吓人，像是要杀人！ 【作者有话说】 大家应该都猜到文睿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这种猥亵案件，生活中真的并不少见，只是很多人不会说出来，觉得丢人或者为孩子名声着想。 像是小孩子被猥亵，绝大多数都是熟人作案 父母的朋友、亲戚、舅舅、叔叔、堂哥等 再次重申，这种事情真的并不少见，大家可以去查一下数据 所以，在小孩子未成年之前，真的一定一定要好好保护她，不止女孩子还有男孩子。 这种事情，家长一定也要重视起来 这种事情一旦发生，对于孩子来说是一辈子的阴影 第297章 姐姐会帮你的 杜若说话时，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表情努力维持淡定，她怕她吓到文睿。 苏文睿听到杜若的话，小脸上露出一派天真的沉思，“嗯...就是...” 文睿小声的把事情仔细跟杜若说了一遍，说起某些事情时，小姑娘本能的声音放轻，直觉告诉她那不是好事，所以，她说的时候，都是带着颤音的。 杜若脸色铁青，心中怒火奔腾，确定了，就是猥亵！ 被自己亲舅舅...，杜若一脸心疼的看了眼文睿，等着孩子长大些，知道那是什么事情后，她心理怎么承受的住？ 这会是追随她一辈子的阴影！ 那是亲人啊！有血缘的亲人啊！ 以后，这孩子会变得敏感、心里却缺乏对人的信任和安全感。 甚至会产生严重的心理疾病。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个禽兽害的。 “姐姐...”文睿歪头，一双不含一丝杂质的明亮眼睛静静的看着杜若，“你还没告诉我，那是什么游戏？” 杜若咬了咬唇，俯身，双目与文睿的眼睛齐平，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但杜若知道自己此刻脸上的笑，一定比哭还难看。 “文睿，”杜若艰难开口，心里的话反复咀嚼，努力做到不伤害这个孩子。 “那个游戏是...成年才能做得游戏，”杜若语气尽量放柔，“在你成年前，不管谁再想跟你做那个游戏，你都要拒绝，就算是亲人...也一样！” “嗯？”文睿很聪明，一下子听出了杜若的言外之意，语气带着一丝犹疑的难过，“那果然不是好事情，对吗姐姐？” 看着面前孩子那双纯真的眼睛，杜若一点儿都不想伤害她，可她也没办法骗她。 杜若咬了咬唇，力气大的几乎要把自己的唇瓣咬破，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紧接着在文睿眼泪落下来之前，安慰道， “文睿，游戏虽然不是...好游戏，但你也不要太在意，又不是你要玩的，这不是你的错...” 杜若已经快要说不下去了，伤害已经造成，不管杜若说什么，语言在这种事情面前，在纯真却受到了伤害的小孩子面前，一切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封建礼教荼毒了女人几千年，思想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在这种事情上，受害者往往受到的伤害比加害者更甚！ 明明是受害者，却要被人指指点点，眼里的轻蔑、嘴上的讥讽，恶意如同泉涌，简直要把受害者给淹死才罢休。 受害者明明是最无辜的，为什么要说：她们脏了？ 从此看轻她们！ 为什么要说：肯定是她们自己有问题，男人才会盯上她们？ 从此把‘破鞋、贱人、狐狸精’死死钉在受害者身上！ 为什么要说：男人为什么侮辱你，不侮辱别人？ 把‘受害者有罪论’玩的明明白白。 而受到几千年封建思想影响的女性受害者们，也往往受到别人言语的攻击时，开始反思自己。 反思：难道一切真的是自己的错？ 难道真的是自己不检点？ 在痛苦中无法自拔！ 甚至觉得自己脏了，无法承受这种压力，选择自杀！ 苏文睿似乎感受到杜若情绪上的变化，有些不安的问，“姐姐...你怎么了？” “是不是我说错话了，姐姐你生气了吗？我...对不起，对不起姐姐，我不该跟你说这些，都是我不好！” “我只是....”文睿有些不安又有些焦急的看着杜若，“我只是，不知道该跟谁说。” “我爸妈都不在身边，舅妈、舅舅也不喜欢我，我也没...朋友，他们都不喜欢我，姐姐是...” 文睿急于解释，眼泪都忍不住落了下来，“姐姐是除了爸爸妈妈以外，对我最好的人。” “我才....” 自从爸爸妈妈离开她身边，她被寄养在舅舅家后，她的苦日子就来了。 舅舅一家不喜欢她，表哥表姐、邻居小朋友都不喜欢她，觉得她是臭老九的女儿。 所有人都不喜欢她，只有杜若。 只有面前的姐姐愿意温柔的跟她说话，还给了她巧克力，请她吃饭。 姐姐真好！ “我知道，我知道，”杜若张开双臂，把文瑞一把抱进怀里，安慰道，“你别哭，姐姐没有生气，真的。” “姐姐只是...”心疼你啊！ 杜若轻声安慰着文睿，然后努力让自己的大脑安静下来。 这种事情，她不知道也就罢了，但她既然知道，看着怀里安静懂事的漂亮小姑娘，她怎么忍心不管？ 此时，这小姑娘的确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不知道‘游戏’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游戏。’ 但她总会知道的！ 甚至，本能已经在警告小姑娘了，文睿也察觉到事情不对，所以才尝试向杜若求救。 对！ 没错！ 其实这又何尝不是小姑娘的求救呢？ 如果杜若撒手不管，小姑娘受到的伤害会不会升级？ 那个变态禽兽，会不会等小姑娘再大一点儿，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 小姑娘现在年纪小，因为‘不知’所以思想包袱没有那么重，可她总会知道的。 等她知道了‘游戏是什么游戏’后，她能承受的住吗？ 这种事情，怎么承受啊？ 既然让她碰到了，她就不得不管。 她一定要弄死那个禽兽！ 杜若深呼吸，等自己冷静下来后，知道这么大的事情，首先必须要让文睿的父母知道。 于是，杜若看着怀里的小姑娘，问，“文睿你爸爸妈妈在哪个劳改农场啊？” 文睿见杜若真的没有生气，这才松了口气，听到杜若的问题，文睿仔细想了想说，“我听舅舅说，好像在新疆。” “哦！” 好远！ 太远了！ “那...”杜若又问，“能不能跟你爸妈联系上呢？” 文睿黯然的摇摇头，“自从爸爸妈妈离开后，我一直都有给他们写信，希望他们能早点回来，可是....” 文睿伤心道，“我让舅舅帮我寄信，舅舅却说：我爸爸妈妈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让我忘了...他们。” “吧嗒、吧嗒...”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文睿眼里涌出来，她努力克制，一抽一抽的。 杜若心疼极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姐姐帮你联系爸爸妈妈...” “真的...吗？”文睿抬头，泪眼朦胧的看着杜若。 直到杜若点头，文睿才忍不住小声抽泣起来，眼角却带着笑，“谢谢姐姐，谢谢姐姐！” 但现在的问题却是：文睿今天怎么办？ 杜若不想文睿再回她舅舅家了。 杜若当然知道，这件事情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报警，让公安把那么禽兽抓起来，最好枪毙！ 但是，文睿现在还小，她父母又不在身边，她这个外人，有权利替她做决定吗？ 不行，至少她要先把文睿从她舅舅家带出来。 文睿的舅舅、舅妈虽然对她都不好，但是他们现在毕竟是文睿的监护人，没有他们的允许，杜若没办法把文睿带走。 只有先把文睿带走，杜若才能做接下来的事情。 杜若看向文睿，“文睿，姐姐刚来省城，对省城不熟悉，你愿不愿意当姐姐的向导啊？” 文睿对杜若好感度很高，闻言，想也不想道，“当然愿意啦，”说着还拍着小胸脯表示，“姐姐我从小在省城长大，以前我爸爸妈妈在的时候，他们每个周末都会带我出去玩，我会省城很熟悉的。” “姐姐要去哪？” 杜若笑着说，“我想去的地方很多，文睿可以慢慢带我逛！” 苏文睿点着小脑袋，笑的开心，“好啊好啊！” 她愿意跟杜若姐姐待在一起。 “那你...”杜若故作为难道，“愿不愿意跟姐姐一起住在招待所啊？” “可以啊，”文睿笑的开心，眼中全无防备，“我愿意跟着姐姐。” “嗯，好，”杜若脸上露出笑，“那我们去跟你舅舅、舅妈说一声。” 苏文睿点头，“嗯、嗯，好！” 于是，文睿带着杜若来到了她舅舅家...... 第298章 我要带她走 苏文睿的舅舅是酒厂工人，住在酒厂家属院。 酒厂家属院挺大，几栋六层高的住宅楼挤挤挨挨在一块。 住宅楼外面的水泥很多已经破损、走廊外挂着不少衣服，每家门口都带着一个煤球炉。 晚上，家家户户亮着灯，灯光暖黄，看起来暖暖的，却暖不了杜若冰冷的眼神。 站在孟瑞华家的大门口，文睿小心翼翼的推门进去。 文睿刚探进一个小脑袋，几声怒斥就传了出来； “苏文睿你还知道回家？” “你干脆死在外面得了？” “我听你舅舅说：有个女的请你吃饭？你就没带回来一些？” “要你有什么用？你个吃白饭的！” 骂骂咧咧的破锣嗓子简直要把杜若心里最黑暗的一面引出来，很想...很想不管不顾的冲进去，直接捏碎他们的喉骨，把他们全身的骨头一点点敲碎。 特别是孟瑞华，真想...真想一点点折磨他，让他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可惜啊... 这不是末世，这里杀人犯法！ 要克制！要克制！ 杜若死死压制自己心中汹涌的杀意！ 但她的愤怒实在无法压制，直接把大门给推开了。 然后杜若就见一个中年女人正指着文睿，喋喋不休的骂着。 女人有着一头齐耳短发，面相刻薄、眼神凶狠，看到杜若那一刻，先是愣了下，随即皱眉，“你谁啊？怎么来我家了？” 杜若看着女人的脸，真想一拳砸下去。 “我就是请文睿吃饭的人，”对着女人，杜若实在笑不出来，索性就不笑了，一张脸面无表情的看着女人。 周翠兰瞪着杜若，“你来我家干什么？” 杜若深吸口气，才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我来省城办事，但是对省城并不熟悉，我想让文睿给我当向导，希望你们能同意。” 文睿之前上小学二年级，但自从她来到舅舅家后，她就没去过学校了。 她提高两次，孟瑞华却说：你爸妈是臭老九，到学校肯定受欺负，为了她好，他这个当舅舅的就不送她去上学了。 “给你当向导？”周翠兰上下打量杜若，“你来省城是干什么的？” 杜若软化脸上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尽量显得无害，“就是找农科院，买一些中药种子。” “因为要在省城耽搁好几天，所以想在省城逛逛，我对省城也不熟，想找个向导。” “那你...”周翠兰轻咳一声，“给钱吗？” “我们家文睿时间也宝贝的很，不能白给你跑腿吧？” 杜若心中冷笑，脸上却半点不显，点头道，“当然，一天五毛钱怎么样？” 周翠兰脸上露出喜色，可紧接着想到杜若之前都能去饭店吃饭，一定不是个缺钱的人，于是，话音一转变成了， “五毛？这也太少了，至少一块！” 听到周翠兰向杜若要钱，苏文睿有些急了，“舅妈你咋跟姐姐要钱呢？” “姐姐不但请我吃了巧克力，还请我下馆子吃饭，我不能要姐姐的钱。” “你懂什么？”周翠兰见苏文睿敢打断自己，还要断自己的财路，顿时恶狠狠的瞪向苏文睿，“你给我闭嘴！” “大人说话，哪有你小孩子插嘴的份儿？” “我告诉你，我养你一个吃白饭的就已经够糟心的了，你要能给我赚点钱贴补点家用，我还能高兴点。” “你要是再胡乱插嘴，小心我把你赶出去，让你饿死在外面。” 周翠兰明显不是第一次骂苏文睿了，苏文睿白着一张小脸，有些歉疚的看着杜若。 虽然害怕舅妈，但是苏文睿还是开口道，“姐姐，要不...我就不给你当向导了，你...再找别人吧！” 她不想让姐姐给舅妈钱！ “你个臭丫头，”周翠兰当即气的扬起巴掌，直接就打在了苏文睿的脸上。 “啪！” 巴掌声响亮又清脆，打的文睿脑袋一歪，一张白嫩的小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个清晰的巴掌印，看起来很是可怜。 周翠兰动作太快，又熟练，想必不是第一次打苏文睿了，杜若都没来得及阻止。 周翠兰打了一个耳光不够，还要再打，杜若忙伸手抓住周翠兰的手腕，“你干什么？” 杜若愤怒的瞪着周翠兰，“她又没说错什么，你打她干什么？” “用得着你管？”周翠兰甩开杜若的手，理直气壮的看着杜若，“她在我家白吃白住，我打她几下怎么了？” “你一个外人，掺和我家的事情干什么？” “我是她长辈，我想打就打，你管不着！” 杜若眼神一下变得阴鸷起来，心中给周翠兰狠狠记了一笔，给她等着！ “你这是虐待，”杜若语气森森，“小心我去派出所告你！” “呦呵，”周翠兰半点别怕，“你去告啊，你去告好了，看我怕不怕！” 周翠兰老家有对夫妻重男轻女，经常把女儿打的遍体鳞伤。 村委的干部，县城里的妇女主任不知道说教了多少次，就是没用。 后来，差点把那个女孩给打死，村支书没办法只好报了警。 公安是把那个男人给抓走了，但是呢，也只是教训了几天，一个星期后，那个男人就从监狱里出来了。 这是家务事，公安也不好管太多。 杜若也知道家暴就算是报警，公安也没有更好的处理方法，又见面前的女人有恃无恐、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只好道， “行，我每天给你一块钱，这几天你让文睿跟着我去招待所住！” 听杜若真的愿意每天出一块钱，周翠兰眼睛都亮了，当即点头答应，“行！” “你在省城待几天？” 杜若想了想，她之前只想拿到种子就回村，但是文睿的事情不解决，杜若没办法回去。 就道，“可能需要四五天吧。” 周翠兰直接伸手，“那你给我五块钱，只有五天，这丫头就归你了。” 看着女人那双贪婪的眼睛，杜若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给了周翠兰。 周翠兰接过五块钱，喜色溢于言表。 苏文睿见杜若真的给了周翠兰五块钱，看杜若的眼神中更是透露着愧疚和难过。 杜若安慰的摸了摸小姑娘的小脑袋，柔声安抚道，“别想太多，这是我自己自愿的。” “我们走吧。” 杜若拉起苏文睿的小手。 苏文睿点点头，半点不留恋的就要跟杜若离开。 却不料； “站住！” 孟瑞华突然打开门从卧室出来，一双阴寒的眼睛死死盯着杜若，一字一句，“你想带文睿走？” 杜若侧头跟孟瑞华对视，她在他的眼底看到了，怕事情败露后的慌张，还有事情脱离掌控的愤怒； 杜若点点头，“嗯。” “不行！” 孟瑞华断然拒绝，“我不答应！” 杜若神情陡然转冷，她为了小姑娘一直在克制，若不是怕吓到小姑娘，杜若已经克制不住动手了！ 现在，这对夫妻还要蹬鼻子上脸，真当她杜若是好欺负的？ 既然给脸不要脸！ 那她就不客气了！ 第299章 忍无可忍 杜若含笑看着孟瑞华。 可此刻，杜若脸上的笑却无端让人觉得森寒、恐惧，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被杜若一点点释放了出来。 “你不答应？” 孟瑞华毫不迟疑的点头，“我不答应，我现在是文睿的监护人，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带走她！” 杜若看向站在一旁的周翠兰，“可是你的妻子已经答应了，还收了我的钱。” 周翠兰忙道，“是啊，老孟，我已经答应了。” 说着瞟了眼一脸惴惴不安的苏文睿，“这丫头整天在我们家白吃白喝，咱们家又不富裕，哪里供养的起她？” “现在好不容易能赚点钱，贴补点家用，你可别心软啊！” “不行，”孟瑞华一脸正气凛然的大声道，“我妹妹既然把孩子托付给我，我这个当舅舅的就不能让孩子受委屈。” “这可是我妹妹唯一的孩子，若是让外人知道了，该怎么议论我们？” “我不同意！” 这话说的真是不要脸！ 假的连周翠兰都不信！ 周翠兰撇撇嘴，孟瑞华若真的在乎这个外甥女，会不让她去上学？ 会让她留在家，整天干活？ 自从苏文睿来了家，家里的家务活，全都扔给了苏文睿。 不管是做饭、洗碗、还是洗衣服、扫地。 周翠兰一脸不解的看着孟瑞华，不满道，“你发什么疯？你心疼这丫头？” “你要是真心疼这丫头，这家里的活儿，你替她干好了！” “你给我闭嘴！”孟瑞华恶狠狠的瞪了眼周翠兰，“我告诉你，赶紧把钱还给她，文睿是不会跟她走的。” “不要！”周翠兰可不怕孟瑞华，“钱到了我手里，就是我的，我不会再拿出去的。” “你这个头发长见识短的人，”孟瑞华气的跳脚，“赶紧把钱拿出来。” 周翠兰听孟瑞华骂自己，顿时委屈的红了眼睛，吼道，“你还骂我？我这都是为了谁？” “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咱们有两个孩子要养呢，做啥事不得精打细算啊？” “你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我管家，我知道。” 周翠兰抹了把眼泪，“我只是希望咱们都能过的好点，我错了吗？” 周翠兰说的真心实意，她虽然管着家的钱，但是她身上穿的衣服是家里最破的，炒的菜也都不舍得吃，家里的钱，她也很少花在自己身上，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 “我辛辛苦苦挣钱，难道不是为了这个家？”孟瑞华脸上没有丝毫被感动的神色，只冷漠道，“你不想我生气的话，就赶紧把钱拿出来！” 女人啊，劳心劳力，费心费力维持着家，自己吃最坏的，穿最孬的，倒头来，感动的只有自己罢了。 “不行，”周翠兰的犟脾气也上来了，就是不把钱拿出来。 孟瑞华心里有鬼，见此，着急之下，几步走到周翠兰身边，扬手给了周翠兰一个耳光。 周翠兰被打的脑袋一歪，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孟瑞华，“你...你打我？” 孟瑞华心里焦躁，不耐烦道，“谁让你不听话，你要是赶紧把钱拿出来，我还会打你吗？” “都是你的错，你这个愚蠢的女人，我娶了你真是倒了三辈子霉。” “啊...呜呜...” 这话可就太伤人了，周翠兰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嚎啕大哭，同时伸出双手想要拍打孟瑞华， “你这个没良心的，我这都是为了谁？” “你竟然打我？我跟你拼了！” 孟瑞华皱着眉，抓住周翠兰挥舞的双手，“行了，别闹了，赶紧把钱拿出来，让她走！” 可周翠兰根本不听。 杜若在一旁冷眼旁观，文睿见舅舅、舅妈因为自己的事情打了起来，心里愧疚极了。 小女孩很善良，觉得都是自己的错，吓得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嘴里还不停的说着， “舅舅、舅妈你们别打架，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你们别打了！” 杜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俯身温柔的给文睿擦了擦眼泪，柔声安慰道， “好孩子别怕，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觉得愧疚、伤心，没事！” 杜若的声音平稳又富有感染力，让惶惶不安的文睿立刻安静下来，点点头，“嗯。” 杜若也懒得看他们夫妻打架，直接道，“既然你们还有事情忙，我就先走了。” 杜若说完这句话，拉着文睿就走。 周翠兰因为拿了钱，自然不会拦。 孟瑞华却急了，立刻松开抓着周翠兰的手，疾走几步拦在杜若身前，怒视杜若， “你不许走，文睿是我外甥女，我不能让你带走她！” 杜若唇角噙着一抹冷意，“如果我非要带走呢！”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孟瑞华说着目露凶光。 “哦？”杜若语气冷淡，“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 杜若拉着文睿上前，孟瑞华没办法，一咬牙，扬手就要打杜若。 杜若挑眉，“你要打我？” “既然你要打我，就不能怪我还手了！” 杜若说这两句话的声音很大，把两旁的邻居都给吵了出来。 杜若说完这两句话后，不再顾忌，抬手就揣在孟瑞华肚子上。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孟瑞华被踹的倒飞出去，重重的撞在围栏上。 “咔嚓...” 水泥砌成的围栏，顿时裂开像是蜘蛛网般的裂缝，然后‘咔嚓’一声。 围栏直接被撞出一个大洞，而孟瑞华家在二楼，孟瑞华伴随着碎裂的水泥块，直接掉到了一楼。 “咚！”碎裂的水泥围墙，加上孟瑞华这么个大活人，直接被杜若踹下一楼，霎时惊呆了所有人。 他们呆愣愣的看着杜若，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他们以前不是没见过打架，且不说男人跟女人打架，就算是群架，他们也见过。 最激烈也不过是打破头，打断腿而已。 他们是真的第一次见到有个女人，直接把一个成年男人踹下楼的，而且那么结实的水泥墙，竟然被她轻轻松松给踹烂了。 这个女人的劲儿得多大啊？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反应过来。 一群人趴在缺口处往下看，就见孟瑞华躺在地上，身上散落着一些水泥石块，整个人狼狈至极，鲜血不断的从他嘴巴里往外喷，像是随时都要死掉一样。 “啊！！！” 周翠兰见自己丈夫这个样子，也顾不得生气了，尖叫一声，面色一白，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老孟，老孟....” 周翠兰挣扎着站起身，疯了般冲下楼去。 “姐姐？”苏文睿惊讶的看着杜若，“你...” 面对文睿震惊的小脸，杜若挤出一个笑，“文睿，抱歉，你舅舅要打我，我只是...自保！” 听杜若这么说，文睿呆呆的点点头。 文睿对杜若是非常有好感的，但是... 但是，地上躺着的人毕竟是她的亲舅舅。 这... 她该怎么办？ 苏文睿咬了咬唇，抬头问杜若，“姐姐，我舅舅会死吗？” 杜若摇摇头，“不会。” 杜若打人的时候，没用全力，让孟瑞华吃些苦头就算了，若她真的一脚踹死孟瑞华，她最后就算不被枪毙，想必也要有几十年的牢狱之灾。 杜若可不想坐牢，为了一个人渣，不值得！ 第300章 你打的也太狠了 文睿听杜若说：自己舅舅不会死，心里就放了心。 苏文睿看着吐血的舅舅，担心道，“姐姐，我要下去看我舅舅。” 杜若没有阻拦，点了点头。 然后，她就看到文睿小跑着下了楼，蹲在地上焦急的询问孟瑞华：有没有事？ 多好的孩子啊！多善良的孩子啊！ 可惜，你这个舅舅不值得，他是个禽兽！ 周翠兰蹲在一旁，焦急的询问，“老孟，你没事吧？” “老孟，你可不要吓我啊，呜呜...” “老孟，你说句话啊！” “老孟，我和两个孩子还指望着你呢，你可不能丢下我们先走啊！” “老孟，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杜若闹出的动静这么大，她看到已经有人飞跑出去找保安了。 没一会儿，工厂里的保安到了，看到孟瑞华凄惨的模样，立刻让人去备车，打算送孟瑞华去医院，同时报了警！ 这么大的事儿，可不是他们保安能解决的。 周围与孟瑞华相熟的邻居，也忍不住用谴责和敬畏的目光看着杜若。 “同志你是谁啊？为什么要打老孟？” “是啊，你跟老孟他们家是什么关系？” 杜若只淡淡扫了围观众人一眼，语气冷漠道，“难道你们之前没听到我的话吗？” “明明是这个男人想打我，我不得已才选择正当防卫的！” 周围不少人的确都听到了杜若的那两句话，可... 看到躺在地上，大口喘息，吐血的孟瑞华，这些围观邻居们还是不满的指责道， “就算是那样，你也没必要打的那么狠吧？” “是啊，你这同志心也太狠了，你看看，人都快被你打死了！” “你这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你知道不知道杀人是犯法的？” “你要是把老孟打死了，你自己也是要坐牢，吃枪子的知道吗？” 面对众人七嘴八舌的指责声，杜若选择闭嘴。 这些人跟孟瑞华是邻居，天生就想着孟瑞华，才不会站在她的角度去想问题呢。 楼下，苏文睿一脸焦急的看着吐血昏迷的孟瑞华，一脸的无措，“舅舅...舅舅你没事吧？” “舅舅...” “你滚开，”周翠兰一脸厌恶的看着文睿，恶狠狠道，“都怪你，都是你的错！” “你要是不把那个女人带回家，你舅舅会出事吗？” “都是你的错！” “你这个灾星，谁沾上你都没好事！” “你把你爸妈给克的失去了工作，现在还要克死你舅舅不成？” “我们家造了什么孽啊？要收留你这个白眼狼？” 周翠兰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把心中的不安和怨恨统统发泄到了苏文睿这个小姑娘身上。 苏文睿被周翠兰如此谩骂，小脸都吓白了。 特别是听周翠兰说：她爸妈之所以丢了工作，去劳改，都是她克的，是她害了爸爸妈妈，这是...真的吗？ 难道真的她的错！ “你这个小灾星，”周翠兰捂脸呜呜哭泣，“你怎么不去死啊，你怎么不去死啊，把你舅舅害成这样。” “呜呜...来人啊，救救我家老孟啊！” 旁边有围观邻居看了觉得周翠兰挺过分的，把错误都推到一个小姑娘身上，小姑娘也可怜啊。 但是看到孟瑞华的惨状，也只好装没听见。 听到周翠兰的求救声，站在一旁的保安，立刻道，“你放心，我们已经让人去准备车了！” “还报了警！” 周翠兰放心了些，然后扭头怨毒的瞪着还站在二楼的杜若，嘶吼道， “我家老孟快把那个女人打死了，你们怎么不去把那个女人抓起来！” “去，把她抓起来啊！” 保安闻言，立刻上了二楼要抓杜若。 站在二楼的那些邻居，立刻散开，给那些保安腾地。 杜若也没躲，眼神冷静的看着保安，“你们放心，我不走。” “你们不是报警了吗？我等公安来。” 这件事情，肯定是要报警的。 正好借此机会，把事情告诉公安，同时要求他们保密。 文睿还小，这件事情绝不能传出去。 杜若并不觉得文睿被侮辱了，她就脏了。 但是杜若不这么想，不代表别人不这么想，为了文睿着想，这件事情也只能暗暗调查。 不一会儿，有人开来一辆货车，这车是厂子里的。 工厂的工人把孟瑞华抬到车上，周翠兰也哭着跟了上去，汽车立刻启动，消失在黑夜里。 杜若看着站在楼下，身形单薄瘦弱，一脸不知所措的小女孩，在工人们警惕的目光中，走到苏文睿身边， “文睿，”杜若凑近苏文睿，“你别怕，先回家好好待着。” “姐姐？”苏文睿看着杜若，咬了咬唇，哽咽着问，“舅舅会死吗？” 杜若摇头，“不会，放心吧。” 苏文睿听话的回到房间，此时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平日觉得拥挤的房间，此时却觉得空荡荡的。 表哥表姐都在他们外婆家，如果他们回来后，知道她带回来的杜若姐姐打了舅舅，应该会很生气吧。 杜若一直待在外面，没过一会儿，民警也来了。 “打人的是谁？”民警问。 工人们齐齐看向杜若。 民警走向杜若，见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顿感惊奇，“小姑娘是你打了人？” 杜若点头，“嗯。” 民警看向身边的同事，“你在这了解一下情况，我先把她带回所里。” “好！” 于是，杜若就被带回了派出所。 第301章 调查 到了派出所后，杜若被带到审讯室； 带她回来的廖公安坐在她的对面，“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杜若面色却严肃了起来。 “公安同志，我发现了一起猥亵小女孩的案子，如果我报案的话，你们能不能不公开？” “女孩年纪太小，如果把这件案子公开的话，对她将来的名声影响很大，她怕是要一辈子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里。” “什么？”廖公安猛地站起身，先是不敢置信的看着杜若，然后又有些不确定的问，“你没开玩笑吧？说的是真的？” 杜若点头，苦笑道，“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说谎？” 廖公安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杜若，他在杜若的眼里看到了严肃和认真，并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成分，这才点头道， “保密我们可以做到，你说吧！” 杜若点头，然后把苏文睿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才叹了口气说，“我知道这件事情后，本打算先带她离开她舅舅家，免得她再遭受侵害。” “然后跟她的父母联系、沟通后报警，毕竟我跟这孩子才刚认识，又不是她的监护人，这件事情应该让她父母知道。” 廖公安点点头，表示同意杜若的想法。 “可是没想到...”杜若说到这里，脸上毫不掩饰的露出厌恶之色，“我给了文睿舅妈钱，就要带她离开时，她舅舅却不同意，我们这才起了冲突。” 廖公安听了杜若的话，有些敬佩的看着杜若，温声道，“杜同志我很佩服你，文睿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却愿意帮她。” 杜若笑了笑，“文睿还那么小，她的未来有无限的可能，我怎么忍心让她毁在一个人渣手里？” 廖公安想起文睿的舅舅，也是咬牙切齿，“这个事情，我们会立刻展开调查，只是...” 廖公安看着杜若，“你打的也太重了些！” 杜若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两声，“哎，当然也是太生气了。” 接着，廖公安又询问了杜若一些细节，然后赶紧站起身离开了。 此时已经晚上八点。 杜若一直坐在审讯室里，等到晚上十点，廖公安黑沉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杜若忙坐直身体，“怎么样？” 廖公安神情凝重，“孟瑞华一直昏迷未醒，我们询问了文睿还有他们邻居...” “这件事情应该是真的，但是孟瑞华很狡猾，我们没有人证，物证的话？” “我们已经提取了文睿...的一些液体，看能不能得到一些证据。” 杜若点头，有些担心道，“文睿呢？她没事吧？” 廖公安摇摇头，“我们民警一直陪着她，不过这孩子似乎很敏感，已经察觉出了什么？” “一直低着脑袋，不太说话。” 杜若双拳紧握，“该死，真想弄死那混蛋！” “杜若同志冷静一下，”廖公安严肃的看着杜若，“我知道你是担心文睿，像孟瑞华那样的人渣，我也恨不得他去死。” “但我们是一个法制国家，你可不能动私刑，这是绝对不允许的，是犯法的。” 见廖公安如此严肃的警告自己，杜若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廖公安见杜若认错态度不错，这才软了态度，“我说这些也是为了你好。” “你还年轻，我知道你有些嫉恶如仇，但是恶人必须交给公安和法律惩戒，你个人是没有这个权利的，懂吗？” 杜若还能说什么？只好点点头。 “我也是为了你好，万一哪天你见义勇为，把坏人打死了，如果情节严重的话，你可能要坐牢，为了一个人渣值得吗？” 杜若只好再次点头，“不值得。” 廖公安这才满意了，对杜若说，“走吧，我带你去休息，这件事情没有彻底调查清楚之前，你恐怕都不能离开了。” 杜若叹了口气，点头道，“我知道。” 第二天杜若洗漱干净后，找到廖公安，“廖公安，您能不能帮我找人送个信啊？” 廖公安好奇的问，“给谁？” 杜若就把她为什么来省城的原因说了遍，“我跟刘教授说好了，今天去找他，现在出去了，总得跟教授说一声。” 廖公安眼神惊讶又带了点佩服的看着杜若，“真是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个生产队的队长？” “行，那你写封信吧，我让你帮你送过去。” 杜若感激道谢后，立刻给刘教授写了封信。 廖公安特意让人把信送到农科院去了。 两个小时后，杜若竟然在派出所见到了刘教授。 杜若惊讶，“教授您怎么来了？” 刘教授担忧道，“听他们说你出事了，在派出所，我不放心，当然要来看看。” 杜若有些感动又有些不好意思，“让您担心了。” 刘教授摆手，“我没事，倒是你，到底出了什么事啊这么严重？” 杜若脸上露出犹疑，最后还是一脸抱歉道，“教授为了保护受害者，我不能告诉您。” 刘教授盯着杜若看了好一会儿，点点头，“那我问你，你没做坏事吧？” 杜若点头，神情认真，“当然。” 刘教授笑了，“那就好，既然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好好陪着公安们调查，相信你很快就能出来的。” “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不用客气。” 杜若感激道，“谢谢您。” “谢啥？”刘教授神情温和，“你是个好孩子，如果不是你帮了我，我哪有机会坐在这里？” “有因才有果！” 刘教授安慰杜若一番后，就离开了。 当天中午，孟瑞华就醒了。 廖公安立刻带人去审问他。 孟瑞华身上绑着绷带，躺在床上，看着站在床边身穿制服的公安，心里很慌。 不明真相的周翠兰还在一旁喋喋不休； “公安同志，你们可一定要严惩那个女疯子！” “那个女疯子把我丈夫打的这么惨，绝不能轻易饶了她。” “我不但要让她坐牢，还要让她赔偿！” 廖公安蹙了蹙眉，看向周翠兰的眼神带着一丝烦躁和同情。 哎，这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廖公安开口道，“你先出去吧，我们想跟你的丈夫聊聊。” “不行，”躺在床上的孟瑞华急了，他不敢看廖公安的眼睛，只垂眸道，“我累了，你们改天再来吧。” 周翠兰也跟着说，“是啊公安同志，我丈夫刚醒呢，先让他休息吧。” 廖公安冷冷扫了眼孟瑞华，“我们已经跟医生确认过了，你的身体状况并没有那么糟糕，完全可以支撑我们的询问。” 孟瑞华眼神阴鸷，嗓音嘶哑，“可我真的...很累！” 周翠兰见丈夫难得露出脆弱的一面，忙上前把孟瑞华护在身后，不满的看着廖公安。 “公安同志你们也太过分了吧？没听到我丈夫说：他累了吗？” “你们难道不能再等两天吗？” “我丈夫又不是罪犯！” 廖公安看了眼周翠兰，什么都没说，只看向孟瑞华，“孟瑞华我们既然来找你，就是掌握了一些证据，还希望你配合。” “如果你不配合，那么我们只能把你带到派出所了。” “什么？”周翠兰尖声惊叫，“公安同志你这是什么话？” “说的好像我丈夫是个罪犯一样，我们是受害者。” “我们是有义务配合你们的询问不假，但在这问就是了，有必要把我丈夫带到派出所吗？” “你们真是太过分了，我要投诉你们。” 廖公安没办法，只好给同事使了一个眼色。 女公安同志上前，好声安抚周翠兰，“周翠兰同志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想要尽快调查出真相，难道你不想让犯人早点绳之以法吗？” 周翠兰点头，“我当然想。” 她恨不得那个打了她丈夫的女人，在监狱里关一辈子！ 在女公安同志好声劝说下，周翠兰终于肯跟她出了病房门，去了外面。 此时，病房里只有廖公安和孟瑞华。 第302章 坦白从宽 没了周翠兰，病房立刻陷入一片静寂，孟瑞华心里更加不安。 廖公安眼神厌恶的看着孟瑞华，在知道了那个小姑娘身上发生了何事后，有良知的人，对孟瑞华都没好感，甚至恨不得宰了他。 可他是公安，他不能冲动。 孟瑞华因为心虚，看到身穿制服的公安，心里就吓得发抖。 就算知道公安应该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事情，但孟瑞华心里还是不安。 那个小丫头应该不会说的，自己都警告过她了，不让她告诉任何人！ 自己可是她亲舅舅啊，她一向很听自己的话，应该不会说的，不会说的。 孟瑞华心里一直在给自己下暗示，让自己努力表现的自然一点儿。 过了一会儿，孟瑞华终于做足了准备，缓缓抬起头，脸上刚要露出笑容，可当他看到廖公安脸上的表情时，他脸上的笑容直接僵住了。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啊！ 厌恶、彻底的厌恶、还有嫌弃，看他时，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恶心的脏东西一样，让人恨不得一脚踢开。 孟瑞华惊了，更加惶恐了！ 心中发了疯般的叫嚣：公安同志为何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他？ 廖公安沉声开口，“孟瑞华！” 孟瑞华身子一抖，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公安...同志？” “你还不说实话吗？” 孟瑞华装傻，“公安同志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装傻？我能装什么傻？” “公安同志，我可是受害者啊！” 廖公安眼神冷漠的看着孟瑞华，“你竟还笑的出来？” “你干了那种事情，你竟然还笑的出来？” 那种事情？ 孟瑞华差点惊叫出声，哪种事情？ 难道是他侵犯文睿的事情暴露了？ 不可能啊？ 自己明明叮嘱了那个小丫头不要说的，难道那个小丫头跟别人说了？ 对！是那个女人！ 文睿带回家的那个叫杜若的女人！ 一定是她！ 文睿应该是告诉了她，那个女人才会把自己打的这么狠！ 但孟瑞华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公安同志，你再说什么啊？”孟瑞华脸上露出疑惑和不解，“我怎么听不懂你的话？” “还狡辩？”廖公安冷笑，“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们提取了文睿身上的液体去化验，还在她的身上找到了你的指纹！” 这年代，就算是城里的孩子，也不一定每天都能洗澡的，更何况现在天还微凉。 在公安询问过文睿的情况后，知道她没有洗澡，就让人立刻去提取文睿身上残留的指纹... 听到廖公安的话，孟瑞华是真的吓坏了。 孟瑞华的胆子并不大，也只能欺负一下文睿这样的小孩子，面对别的成年人或者公安，他屁都不敢放一个。 “我...”孟瑞华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眼里的惊慌失措几乎无法遮掩，可他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承认。 只要承认他就完了！ 于是，孟瑞华狡辩道，“公安同志，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我...”孟瑞华说话时，嘴唇都在抖，“我有些累了，我想休息，你走吧！” 廖公安办过那么多案子，他经验丰富，一眼看出孟瑞华不是个心志坚定之人，只要施加压力，很容易使得他说出真相，承认犯罪过程。 见孟瑞华已经慌了、怕了，廖公安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放弃。 “孟瑞华！” 廖公安突然一声暴呵，双目怒目圆瞪，“你还在狡辩？” “我警告你，如果你现在去自首、坦白犯罪事实的话，或许还有机会减刑，如果你坚持不承认！” “等检测报告出来，你就算想自首，也是不可能了。” “法律会给你最严厉的处罚。” “你是躲不过去的...” 面对廖公安的咄咄逼人，孟瑞华吓得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眼角隐隐有眼泪滑落。 “我...我...” 廖公安见孟瑞华还是不承认，顿时冷哼一声，“既然你不想自首减轻罪罚，那我也无话可说。” 廖公安装作要走的模样，“我走了，你好自为之，等检测报告出来，你就...哼！” 眼看廖公安就要出病房门，孟瑞华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嘶哑着嗓子喊道，“等一下！” 第303章 你个禽兽 “等一下！” 廖公安听到孟瑞华的叫声，背对着孟瑞华的他嘴角一点点翘起来，心里也松了口气。 转过身时，廖公安的脸色却是阴沉着的，说话的语气也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不耐烦，“怎么？” “我很忙，事情很多，有事赶紧说。” 廖公安越是这样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孟瑞华心里更是恐惧，颤抖着身体，一脸灰白的模样，底底道，“好，我...我认罪！” “只要我说出来，会给我减刑的吧？”孟瑞华双眼期盼的盯着廖公安。 廖公安走回来，拿出纸和笔开始准备记录，闻言，语气淡淡道，“看你认罪态度吧...” 孟瑞华连连道，“我都说，我全部都说出来...” 半个多小时候，廖公安铁青着一张脸让孟瑞华在笔录上签字。 孟瑞华接过笔，潦草的签上自己的名字，还不忘追问，“公安同志，我这算立功了吧？我应该不用坐牢吧？” “不用坐牢？”廖公安一双冰冷刺骨的眼神死死盯着孟瑞华，讥嘲道，“你在开什么玩笑？” “你这是犯罪，是违法，你不坐牢还有天理吗？” “我...？”孟瑞华愣了一瞬，随即大喊着狡辩道，“我只是一时冲动罢了，再说了，我又没有真的进去，我只是...舔了舔而已。” “再说了，他是我外甥女，我们是一家人，她会原谅我的，一定会原谅我的。” “我不能坐牢的，我还有老婆孩子要养，我要是坐了牢，传出去，我还有什么脸面？” “将来我的孩子走出去，也是要受人鄙视的，我不...” “闭嘴！”廖公安像是一头狂躁的狮子，熊红着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孟瑞华，那样子真是恨不得把孟瑞华咬死！ 他的双手紧握成拳，身体愤怒的发抖，他实在是没想到...没想到这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廖公知指着孟瑞华的鼻子骂道，“你也知道她是你外甥女？她还是个几岁的孩子啊，你还有没有良心？有没有羞耻心？” “你把她给祸害了，有没有想过那孩子将来长大了怎么办？” “她会不会难过？会不会痛苦？你是她的亲舅舅啊！” “你给她造成了一辈子的阴影啊！！！” “你个不是人的东西，你还有脸说你们是一家人，那孩子有你这样的舅舅，是她倒霉，你怎么不去死啊！” “你个王八羔子，我真恨不能掐死你！” “你等着法律的制裁吧你！人渣、败类！” 廖公安骂骂咧咧的离开，这个人渣，真是气死他了！ 如果他的女儿遇到这种事情，他恐怕真的会抑制不住，直接弄死这个人渣！ 廖公安打开病房门，没想到同事和周翠兰，转过拐角，就看到她们正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说话。 看到廖公安，女公安忙站起身迎了上来，“队长，他交代了吗？” 廖公安点点头，“都说了。” 孙婷松了口气，“这可太好了！” 周翠兰站在一旁一脸狐疑的问，“说什么？我丈夫都说什么了？” “我可跟你们说啊，我丈夫是受害者，你们是公安，可要秉公办理。” 廖公安不耐烦的扫了眼周翠兰，连话都不想跟这个女人说。 周翠兰见廖公安理也不理自己，就大步离开，顿时不高兴的嘟囔，“什么人啊，还公安呢，哼！” 站在一旁的孙婷看向周翠兰的目光中却透着同情，傻女人啊！ 付出了自己的青春，换来的都是什么啊！ 周翠兰回到病房，见自己丈夫正躺在病床上，一脸绝望，眼底透着深深的忧虑和恐慌。 周翠兰有些心疼，关心道，“你这是怎么了？” “你不用担心，我问过医生了，你伤的不是很重，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孟瑞华扫了周翠兰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挣扎，可想到自己都把事情告诉了公安，这件事情恐怕也瞒不住，咬了咬牙，直接把事情告诉了周翠兰。 周翠兰傻了！ 她瞪大一双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丈夫，张了张嘴想说话，可喉咙里像是塞着一团棉花，张了张嘴，几次想要说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团棉花，塞得周翠兰喉咙火辣辣的疼，刚开口说一个字，眼泪就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呜呜...你...”周翠兰泪眼朦胧，指着躺在床上的孟瑞华大骂，“你这个禽兽！” “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那是你亲外甥女啊！” “你怎么能对她做那种事？” “你还是不是人？你还是不是人？你有没有礼义廉耻啊？” “啊...呜呜...”周翠兰捂着自己的胸口，哭的撕心裂肺，她泪眼中满是绝望。 孟瑞华生活中大多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但也还算顾家，每个月发的工资，大半都交给周翠兰。 周翠兰一直觉得自己嫁的这个男人不差，只要她好好努力，夫妻两人一定能过好日子。 她生活中比较吝啬，但对丈夫和孩子却是大方的，她宁愿苦了自己，也绝不会亏待丈夫和儿子。 苏文睿来到他们家，周翠兰不喜欢苏文睿，觉得苏文睿是个吃白饭的，他们家本就不富裕，还要再养个孩子，周翠兰心里不愿意，平日里对苏文睿就没好脸色。 让苏文睿小小年纪干家务活，不给她交学费，但周翠兰还算有一丝良知，没有饿着苏文睿。 可她今天才知道，那孩子...那孩子太可怜了！ 周翠兰也是女人，她知道那种事情对一个女人的伤害有多大！ 女人受传统思想影响几千年，贞洁的观念深入女人的血液和骨髓。 再加上这个社会的认知，觉得被侮辱的女人就是脏了、是破鞋，是被人瞧不起的。 所以，周翠兰能很快跟苏文睿共情，因为她们都是女人，知道女人的难处。 而苏文睿还是个孩子，这就更加激起了周翠兰的愤怒。 苏文睿现在年纪还小，或许还不知道那种事情代表着什么，可她总有一天会长大的。 长大后，她该怎么办？ 这件事情传了出去，每天面对别人的指指点点，流言蜚语，她还能活吗？ 她就算能活，她还有快乐可言吗？ ‘舅舅’这个本该是亲人的存在，却成了她一辈子的阴影。 等她长大后，时不时的就会出现在她的脑海里，每想起一次，她的心就会痛苦一次！ 她会痛苦，会难过、会对这个世界绝望... 而这种痛苦，是会伴随终生的！ “你真是个禽兽！”周翠兰眼神怨恨，指着床上的孟瑞华骂道，“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你怎么不去死啊！” “我怎么会嫁给你这种人，我怎么会嫁给你这种人啊，呜呜...” “老天爷啊，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惩罚我？” “呜呜...” 孟瑞华刚开始说的时候，心里对周翠兰或许还有点愧疚，可见周翠兰一直骂自己畜生，他就有些生气了。 “周翠兰你够了啊！我不是说了吗？我只是冲动罢了，我又没进去，你少胡说八道的骂我！” “你这个禽兽，还有脸狡辩，”周翠兰气不过，直接扑上去，撕打孟瑞华，“那是你亲外甥女，你简直不是个东西，我打死你！” 孟瑞华身体受伤，没啥力气，周翠兰扑上去，对着孟瑞华的脸左右开弓，‘啪、啪、啪，’打他的脸。 “哎呦，疼！” “周翠兰你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 “周翠兰你给我住手！” “周翠兰你还想不想跟我过了？你再打我，小心我跟你离婚！” “周翠兰你这个疯婆子，我要跟你离婚！” “离！”周翠兰也气的大吼，一边哭一边大声道，“离婚，我一定要跟你离婚！” “这件事情要是传了出去，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孩子有你这样一个禽兽的爹，我的孩子还有什么前途？” “你这个禽兽，你害了我不够，还要害我的孩子，你怎么不去死啊！” 听到周翠兰要跟他离婚，孟瑞华有点慌了，语气也软了下来。 “翠兰你冷静一点儿，这件事情公安是不会传出去的，毕竟文睿还...还小！” “你先别冲动，我们慢慢商量这件事情该怎么办？” “怎么办？”周翠兰眼神冷冰冰的瞅着孟瑞华，语气里满满都是嘲讽，“孟瑞华不管你说什么，为了孩子着想，我一定会跟你离婚！” “还有...跟你这种禽兽，我一天都过不下去！” “看到你这张脸，我就恶心！我就想吐！我就恨不得掐死你！” 周翠兰说完，转身‘砰’的一声关上门，离开了医院。 等周翠兰走了之后，躺在空荡荡的病房内，孟瑞华脸色难看至极，心里也渐渐露出扭曲的一面。 为什么都来指责他？ 他做错了什么？ 他是男人，男人脑子里不就那么点东西吗？ 周翠兰那张脸，他看了那么多年，早就腻了，那具渐渐肥胖的身体，他也早就厌倦了，甚至连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他心里憋得难受，又找不到其她女人可以发泄，不就是找了个小丫头发泄一下嘛，他又没真的进去。 他又没真的做，只是忍不住了而已，为什么都来指责他？ 哼！他才不是禽兽！ 第304章 出来了 周翠兰离开医院后，整个人站在医院门口，仰望天空，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她这么多年的坚持算什么？ 她跟那个禽兽过了那么多年，算什么？ 周翠兰眼泪哗哗的往下流，止都止不住，一想到自己丈夫是那样一个人渣，她心里就难受的恨不得去死。 太恶心了！ 实在是太恶心了！ 周翠兰也不知道去哪，不过想到自己的两个孩子，她还是决定去派出所问问。 见到满脸泪水的周翠兰，廖公安叹了口气，看向周翠兰的目光倒是柔和了不少，其中还夹杂着不少同情。 这个可怜的女人！ 廖公安对周翠兰说，“坐吧！” 周翠兰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泪水，张嘴想说什么，可一开口，声音就止不住的哽咽。 廖公安叹口气，安慰道，“你也不要想太多，这件事情也不是你的错。” “不，”周翠兰却自责道，“文睿那孩子很听话懂事，年纪又小，她懂什么？” “都是我没看好她！” “我家条件不好，我实在不想养一个外人，所以平日里对她不好，可我也没想过那个畜生会做出那种事情来！” “如果我早知道的话，我一定会...一定会抱住她的，呜呜...” 看着一脸自责的周翠兰，廖公安也只能连连叹息，事情都发生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过了好一会儿，周翠兰的心情才得到平复，“公安同志，我想问一下，这件事情不会...传出去吧？” 周翠兰眼中有担忧和恐惧。 廖公安点点头，“这件事情特殊，我们会尽最大努力不公开的。” 周翠兰闻言，松了口气，心里又是止不住的难过。 接着，周翠兰又问了廖公安几个问题，廖公安回答后，周翠兰忧心忡忡的离开了派出所。 一个星期后，孟瑞华身体情况稳定，廖公安立刻把他抓进了派出所。 这件案子没啥争议的地方，关键还是杜若的问题。 杜若把孟瑞华给打了，孟瑞华要告杜若。 杜若约谈周翠兰，表示，愿意出钱私了。 周翠兰马上就要跟孟瑞华离婚了，她才懒得理孟瑞华的死活，如果杜若愿意给赔偿金，那么这笔钱肯定也是她孩子的。 于是，杜若和周翠兰达成协议，杜若给周翠兰一百块，这件事情私了。 周翠兰知道杜若打孟瑞华的理由，也不再怨恨杜若，主动去找孟瑞华谈。 周翠兰冷冷的盯着孟瑞华，“孟瑞华你马上就要坐牢了，为了两个孩子着想，这个和解协议你还是签了吧。” “虽然钱不多，但交孩子的学费是够了！” 孟瑞华阴沉着一张脸，“一百块？也太少了，至少得五百块！” 周翠兰讥讽，“五百块？亏你也有脸要？那个杜若为啥打你，你心里没点数？” “若是以前，那个杜若打了你，就算她给了五百块，我也跟她没完，现在嘛...” “就你这种禽兽，我还嫌她打轻了呢！” “你赶紧的，把字给签了！” 在周翠兰的劝说下，孟瑞华只得签了字，杜若可以离开派出所了。 在派出所呆了几天，杜若精神还不错。 派出所的民警知道杜若为啥进来后，一个个的对她都挺好，特别是女公安还从家给她带好吃的。 在派出所待着除了没自由，杜若过得倒也惬意。 杜若离开派出所的时候，廖公安亲自把她送到门口，不断叮嘱， “你这同志力气太大，以后打架可要注意点，哦，不对，以后不许再打架了，听到没有？” 杜若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憋着笑点头，“嗯，知道了。” 廖公安见杜若这样子，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行了，走吧。” 杜若冲廖公安挥了挥手，离开了。 杜若离开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赶紧找个地方给蘑菇屯村委打了个电话报平安，说自己说两天就回去。 杜若进派出所后，就怕蘑菇屯的人担心自己，借了派出所的电话，给村委李支书打了电话，只说刘教授还需要找种子，得过段时间才能回去。 李支书让她自己小心，有事给村委打电话。 杜若打完电话后，就去了农科院找刘教授。 第305章 文睿跟我走吧 刘教授知道杜若出了派出所后，很是高兴，当即邀请杜若去他家。 杜若立刻坐车去了农科院。 江老师开的门，看到杜若后很是高兴，“哎呀，你这孩子终于没事了，赶紧进来。” 杜若在派出所的时候，江老师还去看过她两次。 杜若笑着把手中的点心递给江老师。 江老师笑着嗔怪，“来就来了，咋还拿东西呢？下次可不许了啊！” 杜若笑着答应，“哎。” 听到声音的刘教授从屋里出来，笑着冲杜若招手，“来看看...” 杜若赶紧走过去，刘教授从阳台上拎出一个布袋子，打开给杜若看，杜若伸头一看，里面都是种子。 “哎呀，”杜若惊喜，“您都准备好了？” 刘教授笑着点头，“嗯，”又有些遗憾道，“只能找到这么多，不过下一年药材成熟后，你们可以多留一些种子。” 杜若连连点头，“哎。” 之后，杜若又跟刘教授关于这些中草药该怎么种，聊了起来。 江老师坐在一旁，不时也说上几句，三人聊的很高兴。 杜若在刘教授家吃了顿饭，才离开。 刘教授答应她，明天跟她一起去蘑菇屯，教社员们该如何种植。 杜若离开农科院后，就去了周翠兰家，文睿还在那，她得去看看那孩子怎么样了。 杜若进了工人家属院后，不少人看杜若的眼神都怪怪的，带着好奇和警惕。 杜若知道他们肯定是知道了自己暴打孟瑞华的事情，才对自己产生警惕与敌意的，这倒也怪不得他们，毕竟他们不知道真相。 对于异样的目光，杜若视若无睹，直接敲响了孟瑞华家的门； “咚！咚！咚！” 很快有人来开门，门打开后，杜若看到一张疲惫没有精神的脸，是周翠兰。 周翠兰看到杜若后，也是楞了一下，随即嗓音低沉的问，“你来做什么？” 杜若道，“我来看看文睿。” 周翠兰没有阻拦，看杜若的眼神中也没了之前的怨恨，只侧开身体，“进来吧。” 杜若走进去后，看到客厅里坐着两个年纪稍微大点的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两人十岁出头，看向杜若的眼神中带着好奇。 周翠兰扬声冲里屋喊了声，“文睿，有人来找你。” 里屋的门打开，文睿从屋里走出来，她低着小脑袋，神情看起来略带几分不安和怯弱。 在看到杜若后，文睿有些惊讶道，“杜若姐姐？” 杜若笑着点头，“嗯，我来看看你。” “你就是杜若？”突然坐在客厅里的男孩孟晓冬愤恨的瞪着杜若，“是不是你打伤我爸爸？” 坐在一旁的小女孩孟晓雪也愤怒的瞪着杜若，大声指责，“坏人！” 杜若看着两个孩子愤恨的眼神，一脸冷漠。 站在一旁的周翠兰大声斥责道，“住口，你们懂什么？” “别再说了，别再说了，”周翠兰嘴里喃喃着，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她想忘记那个男人，忘记这件事情，不想再想起来了。 见周翠兰哭了，两个孩子都有些慌，忙凑到周翠兰身边，安慰周翠兰去了。 杜若看向苏文睿，想对这孩子露出一个笑，试了试，发现有点笑不出来，就不勉强自己了，只对苏文睿道， “你恨我吗？” 苏文睿什么都不知道，杜若以为她会讨厌自己，毕竟孟瑞华不管怎么说，也都是她的亲人，自己与苏文睿才见过几次面啊？ 不过是同情这个小女孩，才帮了她罢了。 但是为了苏文睿着想，杜若帮了她，却又不能明说。 整件事情中，杜若其实才是最受委屈的那个。 其实，这件事情杜若有更好的处理办法。 杜若能力那么强，她可以悄无声息的杀死孟瑞华，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只要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周围无人的小巷，杜若一拳就能打死孟瑞华，提前做好准备的话，还可以做假证据，带上手套什么的，掩盖指纹... 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是杜若杀了人！ 甚至，杜若还可以让孟瑞华伪装成自杀等... 但杜若却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了最麻烦的方法，为什么？ 因为这是一个法制社会！ 杜若很强，真的很强，她可以轻易杀死任何人，且不留下证据，但她为什么还要这么麻烦，纵使把自己弄进监狱，也要让坏人被警察绳之以法？ 因为杜若她在自我约束。 杜若在末世可以无法无天，因为末世没有秩序，以前的秩序紊乱，新的秩序还未生成。 杀人在末世是不犯法的，强者也不受法律约束。 所以杜若可以在末世，胡作非为！ 但是在这样一个和平的年代，一个不受约束的高手，是极为可怕的。 一股不加约束的力量，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不受控制。 就像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剑，伤人，也可能伤己。 天下不平事那么多，杜若遇事杀人、慢慢的她就不会把人命当人命，对生命不再有敬畏之心。 对生命了敬畏，杜若的心会变得越来越冷，直至没有温度。 杜若没有由着自己的性子去杀人，反而在进行自我约束，这才是最值得敬佩的。 漠视生命是最可怕的沉沦。 “姐姐...”文睿走到杜若身前，仰头看着杜若，慢慢摇了摇头，“我不恨你。” “我知道...”文睿拉起杜若的手，“我知道姐姐是为我好，我能感觉到。” 文睿虽然还小，但本能告诉她，杜若做这些事情，是在帮她。 杜若眉宇舒展，她没想到文睿竟然说：不恨她。 杜若心里有点高兴，伸手轻轻的揉了揉文睿的小脑袋，“嗯，这几天过得好吗？” 一旁的兄妹听到苏文睿的话，顿时炸了毛。 “苏文睿你还有没有良心？这个女人打了我爸爸，你竟然不恨她？” “就是，我爸爸可是你亲舅舅！” “苏文睿你就是个白眼狼，我们家真不该收留你，你快滚！” “对，滚出我们家！” 苏文睿难过的低下头，一言不发。 两兄弟看向苏文睿的眼神带着仇恨。 “苏文睿我都听邻居说了，是你把这个女人带回家的，若不是你，我爸爸也不会被打，现在还被关在了派出所。” “就是，你还我爸爸，你还我爸爸！” 苏文睿始终低下头，眼里满是愧疚。 周翠兰擦了擦眼泪，阻止两个孩子继续说下去， “这件事情...不怪文睿，你们不要再说了。” “妈妈...”孟晓冬有些不满，“你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要帮着这个小白眼狼说话？” “就是，明明是爸爸被打了，都是这个白眼狼的错，妈妈你为什么不打她？” 面对两个孩子的质问，周翠兰想到孟瑞华，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该怎么跟孩子说？ 说你们爸爸是个猥亵犯？ 这话，她怎么说得出口？ “妈，”孟晓冬拽着周翠兰的衣角，使劲摇晃，“你快把这个白眼狼赶出去啊！” “是啊妈，我不要她待在我们家，我不想看到她。” 苏文睿低着脑袋，小小的一只，看起来孤独又无助。 周翠兰眼中有些犹豫，她心里对苏文睿是有愧疚的，这种愧疚压在她心里，像是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 愧疚感越积越深，导致她，现在不想看到苏文睿。 每次看到苏文睿，她都会想起孟瑞华对这孩子做的事情，她的心里就会痛一次。 她不想养苏文睿，可苏文睿离了他们家又能去哪呢？ 苏文睿的父亲是独子，父母前两年也都去世了，别的亲戚...? 也都不想养苏文睿。 当初周翠兰就不想养苏文睿，可苏家别的亲戚关系都太远了，在街道办的劝说下，他们家也只能留下苏文睿。 现在... 苏文睿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身体微微开始颤抖。 杜若心里叹口气，看向一脸为难的周翠兰，“你要是愿意，我想把文睿接到乡下去住段时间。” 杜若又看向苏文睿，“文睿，你愿意跟姐姐走吗？” 不等苏文睿回答，周翠兰就已迫不及待的喊道，“好啊，好啊！” “我没意见的，”周翠兰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高兴与轻松，语气真挚的对杜若说，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一定会对文睿好的，文睿跟你走，我是绝对放心的。” “文睿，你也是想跟这个姐姐走的，对吧？” 苏文睿抬头看了眼杜若，见杜若也正微笑着看她。 苏文睿又扭头看了眼周翠兰，见周翠兰正用眼神催促她赶紧答应。 而她的表哥和表姐则一脸厌恶的瞪着她。 苏文睿点点头，握紧杜若的手，“姐姐，我愿意跟你去乡下。” “嗯，”杜若点头，语气越发柔和，“你放心，姐姐会照顾好你的。” 【作者有话说】 这本是女强，不是纯粹的爽文 有读者说女主有空间却不怎么用，拜托，女主自立自强不好 还有人说，女主把事情复杂话了，我知道很多人觉得女主那么强其实可以悄无声息的解决掉坏人，没必要交给警察，暂时被关押 但是，这是法治社会啊 女主再强，她也需要约束的，她没有执法权啊 这样看起来确实不太爽，没有直接杀人来的刺激，但是现实生活中，一个人力量那么强，可以随意杀人，你会喜欢？不受约束的力量，最终会转化为对弱者剥削和压迫 第306章 姐姐谢谢你 就这样，杜若带着苏文睿离开了孟家。 在苏文睿离开孟家的那一刻，周翠兰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看着周翠兰那松了口气的庆幸表情，苏文睿抓着杜若的手更紧。 “姐姐...？” “嗯？”杜若低头看向文睿，温声道，“怎么了？” 苏文睿抬起头，漆黑的眼里有着对未来的茫然和恐惧，“姐姐...你会不要我吗？” 杜若听到这话，心里抽疼，同样握紧了苏文睿的手，“不会，在你爸妈回来之前，你都可以跟着姐姐住。” 刚才在离开前，杜若要了苏文睿父母所在的地址和联系方式。 周翠兰给的很干脆。 杜若带着苏文睿去了招待所。 在招待所住了好几天，杜若感觉自己全身都有味了，于是笑着说，“文睿，咱们去洗澡吧？” 苏文睿笑的很乖巧，“嗯，听姐姐的。” 杜若见苏文睿小心翼翼讨好自己的模样，更是心疼，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 “文睿，”杜若笑着说，“在姐姐这里你不必小心翼翼，也不用刻意讨好姐姐，你还是小孩子，小孩子是有任性的权利的，不管你做什么，姐姐都会包容你的。” 文睿听到杜若的话，神情有片刻的呆愣，她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杜若，渐渐的有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这是...自从爸爸妈妈离开后，第一个跟她说这样话的人。 出了爸爸妈妈外，第一次有人对她说：她还是个小孩子，她有任性的权利。 “姐姐...”文睿扑进杜若的怀里，嚎啕大哭。 她还是个不满十岁的孩子，自从父母不在身边后，她就变得有些敏感，寄人篱下的生活并不好过。 除了舅舅家，她不知道该去哪？ 所以当舅舅对她提出要求后，她不敢反抗，那是亲舅舅啊，舅舅应该不会伤害她的。 可是... 内心变得越来越敏感的文睿，本能觉得那种事情似乎不太好，但她不敢跟舅妈说，只能告诉眼前这个女人。 而眼前这个女人，竟真的帮了她！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好人啊！ 这几天，面对公安叔叔的几次询问，文睿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越发确定，舅舅对她做的事情，应该不是好事。 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自从舅舅住了院后，舅妈每天都以泪洗面，表哥表姐经常掐她、打她、骂她，说她是灾星，说她害了舅舅。 说让她滚出他们家，让她去当乞丐，每天饿肚子，去外面乞讨... 她好怕！ 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爸爸妈妈...你们可不可以回来？文睿好想你们，文睿该怎么办？ 我不要当乞丐，我不要饿肚子！ 谁来救救她？ 是她做错了吗？ 她不该把事情告诉眼前的女人，不告诉眼前的女人，舅舅就不会被抓了吧？ 不告诉眼前的女人，自己就不用被赶出去了吧？ 可是，如果舅舅还想对自己做那种事情，自己该怎么办？ 自己一点儿都不喜欢‘那种游戏’呢！ 文睿没想到，面前的女人会去看望自己，还对舅妈说：愿意养她。 她们没有血缘关系啊，她已经帮了她一次，竟然还愿意帮她？ 姐姐谢谢你... 谢谢你救了我！ 此时的文睿还不清楚，杜若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等将来长大了，她才明白，原来杜若不止拯救了她的身体，还拯救了她的灵魂！ 没有让她在污泥沼泽中，越陷越深！ 杜若带着文睿去了澡堂，洗了澡后，杜若又带着文睿下了饭店； “走，咱们吃顿好的，去去晦气！” 文睿拉着杜若的手，笑的很开心，“好！” 第307章 安排 杜若带着文睿和刘教授一起回了蘑菇屯。 下了汽车到了县城，杜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马车上抽旱烟的李支书。 杜若忙笑着跟李支书招手。 李支书见杜若手中拎着个布袋子，赶紧迎上去，接过杜若手中的布袋子，上下打量杜若几眼，见杜若没事，这才说，“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杜若向李支书介绍刘教授和文睿。 文睿乖巧的喊了声，“李爷爷。” 李支书虽不知杜若为何去了省城一趟，为啥带回来个孩子养？ 但李支书了解杜若，这里面肯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于是他也没有多问，态度温和的冲文睿点了点头。 刘教授伸手跟李支书握了握手。 李支书握着刘教授的手显得很激动，“真是没想到啊，能把您盼来。” “您不辞辛苦的来我们蘑菇屯，给我们传授种植的经验，我代表蘑菇屯所有的社员谢谢您啊！” 刘教授笑着说，“您太客气了，我学这么多知识，若能帮上乡亲们，也算我这些知识没白学，我心里啊，高兴的很呢！” 坐了几个小时的车，几人先去饭店吃了顿饭，然后坐着李支书的车一起回蘑菇屯。 下午五点多，几人回到了蘑菇屯，在路上，李支书已经跟刘教授说好了，村委已经腾出一间房，让刘教授住在村委。 刘教授自然没有意见。 回到蘑菇屯后，杜若先跟李支书把刘教授安顿好。 村委准备的房间不大，但挺干净，屋里摆设也简单，就一张床、一张书桌、一张椅子、一个五斗柜。 屋里打扫的很干净，杜若转了圈，觉得不错，这才放了心。 至于吃饭问题，这几天刘教授就在李支书家里吃，村委会给相应的补偿。 把刘教授安顿好之后，杜若拉着文睿的手，回了家。 李秋菊早就等着了，听见门响，立刻冲出来，看到杜若后，激动道，“姐姐你回来了？” 杜若笑着点头，关心的问，“你在家这几天还好吧？” 李秋菊重重点头，“好得很，”眼睛落在文睿身上，“姐姐，这是？” 杜若笑着介绍，“这是文睿，以后怕是要跟咱们一起过日子了。” 文睿瞪大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李秋菊，小声的问好，“姐姐好！” “你好，”李秋菊走到文睿身边，她目光温和，心里虽然好奇，杜若为啥带回来一个孩子养，但在文睿面前，李秋菊却没问。 而是说，“晚上我已经做好了，咱们吃饭吧。” “好！” 杜若拉着文睿去洗手，洗完手后，李秋菊已经把饭菜端到了堂屋的饭桌上。 三人围在饭桌旁，开始吃饭。 晚饭很简单，熬得浓稠的白粥、白面馒头、一盘葱花炒蛋、一盘素炒白菜。 东西虽然简单，但李秋菊做饭很好吃，且在杜若的影响下，炒菜舍得放油，菜吃起来很香。 文睿毕竟还是个小孩子，看到好吃的东西，很快就把忧虑暂时忘了，高兴的吃了起来。 吃完饭，李秋菊让杜若跟文睿休息，她去刷锅洗碗。 文睿站起身，“秋菊姐姐，我帮你吧！” 文睿说着就捋起袖子要帮李秋菊刷锅洗碗。 “下次吧，”李秋菊笑道，“你赶了一天的路，想必也累了，今天先休息，等以后，再帮姐姐刷锅洗碗，好不好？” 文睿感受到李秋菊的善意，羞红着一张小脸，点点头，高兴道，“好！” 李秋菊把碗筷洗刷干净后，还烧了一锅水。 杜若给文睿洗了脚，就让她上炕休息。 文睿躺在炕上，看着低头洗脚的杜若，慢慢的闭上眼睛睡着了，嘴角却是上翘着。 李秋菊看了眼，好奇的小声询问杜若，“姐姐你以前认识文睿？” 杜若神情略显严肃的摇摇头，看了李秋菊一眼，纠结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李秋菊。 文睿以后要长期跟她们一起生活，且李秋菊心思细腻，心地善良、嘴巴也很紧，绝不会把文睿的事情到处乱说。 再加上，两人有相似的经历... 杜若凑到李秋菊耳边，把文睿的事情简单跟她说了。 李秋菊眼睛微微瞪大，先是不敢置信，紧接着却是满脸的愤怒，她死死咬着牙，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粗重的呼吸更是暴露了她内心的厌恶与不平静。 过了好一会儿，李秋菊终于平静了下来，眼里的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文睿睡着了，她又不敢哭出声，只能捂着嘴，肩膀一抖一抖的默默垂泪。 哎，杜若心里叹息一声，伸手拍了拍李秋菊的肩膀，小声道，“都过去了...” “嗯，”李秋菊点点头，同样小声道，“姐姐，谢谢你！” 杜若摇摇头，“小事罢了，不过，这事得保密，不能再告诉别人了。” 李秋菊点头，“姐姐放心，我知道分寸。” “嗯，”杜若安慰道，“好了，别哭了，赶紧洗脚，咱们睡觉了。” “哎，”李秋菊应了声，转身去拿自己的洗脚盆。 第二天一早，李秋菊去上工，杜若领着文睿去了村委。 文睿年纪还小，杜若打算送她去镇上上学。 从他们村到最近的镇上，大约要走半个多小时，村里的孩子很多都在镇上上学。 杜若带着文睿来到村委后，先去见了李支书，听杜若说要送文睿去上学。 李支书看着杜若的眼神带着敬佩，“你这孩子啊...就是心眼太好，文睿跟你非亲非故的，你愿意养她就算了，还打算送她去上学，你以后怕是要辛苦了。” 杜若笑着说，“还好！” 杜若帮文睿，一方面是同情这孩子的遭遇，她如果不管，这孩子的亲戚都不愿意养，这孩子能去哪？ 另一方面是杜若有帮助文睿的能力。 如果杜若连自己都养不起，她就算想帮，也帮不了。 杜若空间里物资多得是，钱也有很多，养一个文睿，对杜若来说，根本没压力。 李支书叹息一声，“你以后要是有啥困难，就跟我说，村里会帮助你的。” 杜若心里感激，笑着点头，“谢谢！” 说完文睿的问题，两人又开始说刘教授的问题。 李支书兴奋道，“昨天晚上吃完饭，刘教授跟我说让我今天找些人，跟着他一起学习培育种子...” 杜若听了也很高兴，“这是好事啊！” 李支书连连道，“是啊，我兴奋的昨天晚上，连夜去找人，一共找了二十个人，你是其中一个。” 这本就是杜若的提议，杜若理应了解。 杜若点头，“谢谢支书。” 李支书摆手，“这不算啥。”又说，“你这次出门一共花了多少钱，报上来，村委给你报销。” 杜若应了声。 今天早上吃饭的时候，杜若问文睿想不想去上学？ 文睿眼睛一亮，毫不犹豫的点头，接着眼神又忍不住一点点黯淡下来，担忧的看着杜若，“姐姐，上学要花钱，我就不去了。” 文睿很聪明，加上父母的从小教导，她从上学起，就是学校里的尖子生。 小小年纪已经上小学三年级了。 杜若拉着文睿的手，语气自信，“放心吧，姐姐不缺钱！” “文睿上学花不了多少钱，只要你能好好学习，姐姐就很高兴。” “真的吗？”文睿高兴道，“我一定好好学习，不让姐姐失望。” 没会儿，村里的几个干部都到了，杜若带着文睿去找了孙虎妞孙主任。 得知杜若要送文睿去上学，让她帮忙介绍几个女孩子，到时候几个女孩子一起结伴去上学。 孙主任笑道，“这没问题，村里去上学的女孩子我都认识，跟他们父母的关系也好，一会儿我带你们去串串门。” 杜若忙点头答应。 李支书找的人到齐后，刘教授就开始教他们如何培育种子、如何种植、如何施肥... 所有人都学的很认真，就连坐在最后面的文睿，也是严肃着一张小脸，认真听刘教授讲课。 第308章 忙碌的生活 刘教授讲了近两个小时，讲完后，喝了口水，“行了，今天先讲到这里，”说着从脚下拿起一个布袋子，“今天先让你们看看种子，教你们如何筛选种子。” 众人高兴的应了一声，忙站起身。 刘教授摆摆手，“先坐下，我把种子分给你们一些，你们一边听我说，一边仔细观察种子。” 屋里坐的人除了杜若外，都是跟土地打了几十年叫道的老农民，虽然识字的不多，但刘教授讲的通俗易懂，他们基本上都能听懂。 刘教授给每个人都分了几颗种子，这些种子来之不易，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 刘教授又讲了一个多小时，眼看要中午了，刘教授的嗓子也快冒烟了，就暂时停止了，下午，刘教授手把手的教大家培育种子。 杜若拉着文睿跟刘教授打了声招呼后，就出了屋。 “文睿，会不会觉得无聊？” 文睿摇摇头，笑的开心，“我觉得很有趣。” “是吗？”杜若笑道，“农学可是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呢，如果学的好了，不知道可以造福多少百姓呢！” 听了杜若的话，文睿竟认真的点点头，“嗯，姐姐说得对，那文睿将来就学农学。” “啊？”杜若见小姑娘一脸认真，被逗的哈哈大笑，但同时心里也觉得暖暖的，只说，“你现在还小，将来想学什么就学什么，对什么感兴趣就学什么，只要学的好了，都能为国家做贡献。” “嗯，”文睿举着小拳头笑，“文睿将来一定会成为人才的！” 十几年后，这段话，杜若自己都忘了，文睿却记得清清楚楚，也是跟杜若生活在乡下的这段日子让她对农学有了兴趣，对中药材有了兴趣。 促使她未来成为世界文明的药学家。 发现并培育了多种治疗人类疾病的药物，最终获得诺贝尔奖！ 杜若拉着文睿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只好对一旁的孙主任说，“孙姐，今天比较忙，今天就不麻烦你了，改天吧。” 孙虎妞点头道，“行。” 杜若拉着文睿回了家，李秋菊还没回来。 杜若让文睿去屋里玩儿，文睿却懂事的一定要帮杜若洗菜、切菜。 “姐姐，”文睿还特自豪的对杜若说，“舅舅家的饭菜，一直都是我做的呢！” 杜若摸了摸文睿的小脑袋，“嗯，文睿真厉害！” 杜若每次夸奖文睿，都会让小丫头高兴很久。 杜若中午打算蒸米饭，她去淘米，让文睿削土豆皮。 刮皮刀毕竟锋利，杜若还怕文睿不小心，会伤到自己的。 没想到小丫头手很稳，削起皮来，很利索，看来以前确实经常干这活。 等土豆皮削好后，还舀了水洗干净。 杜若则把土豆切成薄片，又从木箱子里拿出一块腊肉。 腊肉足有三斤，杜若切了一半，然后把剩下的一半递给文睿，“文睿帮姐姐跑个腿吧？” 文睿见杜若有事情要她做饭，顿时来了精神，“好啊，好啊！” 文睿虽然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杜若对她的好，但杜若就是对她太好了，才让文睿有点不安和愧疚，所以她也总想着帮杜若做点什么。 杜若也察觉到文睿的这种心思，于是，把一半的腊肉递给文睿，“你知道支书家在哪吧？” 文睿点头，“姐姐之前给我指过。” 杜若道，“把这块腊肉送到支书家，就说是给刘教授吃的，我们也有，让他一定要收下。” “好的！” 文睿答应一声，拎着腊肉，转身就跑了。 米饭蒸好，李秋菊和文睿结伴回来了。 李秋菊一边洗手一边笑着说：“我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文睿。” 文睿笑着对杜若说，“姐姐，我已经把腊肉送给支书了。” 杜若笑着夸奖，“文睿真厉害，支书有没有说什么话啊？” 文睿点点头，想了想说，“支书刚开始不要，我说：姐姐你是送给刘教授吃的。支书这才接了，还让我帮他谢谢你呢！” 杜若点点头，然后开始炒菜。 吃完午饭，李秋菊去洗碗，杜若带着文睿躺在炕上，打算歇一会儿，下午又得去忙。 第309章 入学 下午，李秋菊继续去干活，文睿不想一个人待在家，杜若又带着她去了村委。 刘教授手把手的教大家如何培育种子。 接下来半个多月，刘教授一直留在蘑菇屯，直到种下的种子发芽后，刘教授才提出离开。 刘教授离开的时候，跟着他学习的村民都去村口送他。 李支书赶着车，要把刘教授送到县城汽车站。 刘教授在蘑菇屯待了半个多月，对蘑菇屯很有好感，蘑菇屯的人热情、好客，爽朗大方，这要走了，他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行了，回去吧，”刘教授颇有些不舍道，“回去了把草药苗照顾好，我给你们说的那些注意事项，都记着吧？” “您放心，都记着呢！” 刘教授点点头，“这就好！” 杜若上前，把一个布袋子递给刘教授。 刘教授忙摆手，“我不要！” 杜若笑，“这里面就是一些山珍，木耳、蘑菇啥的，不值钱。” “这些是送给江老师的，让她熬汤喝，最鲜了！” “您收下吧！” 在杜若好说歹说下，刘教授这才收下，对杜若说，“若是遇到啥难事，就给我打电话。” 杜若答应一声，“哎！” 刘教授想了想，没啥事可交代的了，就把布袋子放到马车上，冲村民挥手，“都回去吧，我走了。” 刘教授转身也坐到马车上，李支书一扬马鞭，马车开始动了起来。 众人聚集在村口，目送刘教授走远。 直到看不到刘教授的身影，众人这才转身回了村。 杜若今天请了假，没去上工，带着文睿去了镇上。 镇上有个不错的小学，杜若拉着文睿到了镇上后，跟人一打听，很快就到了小学门口。 学校是个生了锈的铁栅栏门，小学也不大，一眼看到底，隐隐能听到里面传出的读书声。 门口也没个把门的，杜若拉着文睿进了学校。 此时学校正在上课，杜若拉着文睿转了一圈，刚好遇到了带着眼镜的中年女人，杜若忙上前，“同志...同志...” 中年女人听到声音，停下回头，就看到了杜若和文睿，笑着问，“有事？” 杜若忙拉着文睿上前，“同志你好，我想问一下校长办公室在哪？” “这是我妹妹，我想让我妹妹在这学校读书。” “哦，这样啊，”女人闻言点了点头，笑着给杜若指路，“看到那间办公室了吗？那就是校长办公室。” 杜若顺着女人手指的方向，看到靠墙的那间办公室，点点头，“谢谢您啊！” “不客气！” 杜若拉着文睿走到办公室前，杜若先敲了敲门； “咚！咚！咚！” “请进！” 是个略显苍老的女人声音。 杜若推开门，拉着文睿走了进去。 进去后，杜若发现这间办公室不大，只放着一张办公桌、几把椅子和一个书柜。 办公桌后坐着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太太。 老太太戴着眼镜，正低头看书，脊背挺直、一脸认真，很是精神。 听到声响，老太太抬起头，看到杜若和文睿，笑着问，“你们是？” 杜若忙自我介绍，“您好，我叫杜若，是蘑菇屯的知青，这是文睿，我远房亲戚的女儿，我今天来，是想让她就读这座学校。” 毛校长闻言，笑着对杜若和文睿说，“你们坐下聊。” 杜若也没客气，直接拉着文睿坐在了椅子上。 文睿年纪小，面对校长还有些紧张，杜若只好握紧了小姑娘的手。 毛校长温和的目光落在文睿身上，“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几岁啦，以前上过学吗？” 文睿点点头，“您好，我叫苏文睿，今年八岁，该上三年级了。” “呦，”毛校长有些惊讶，“都能上三年级了？文睿很厉害嘛！” 面对毛校长的夸奖，文睿羞红了一张小脸，很是不好意思。 毛校长察觉到文睿的害羞，笑容越发温和了，“文睿以前在哪上的学啊？” 文睿抿了抿唇，小声说，“省第一实验小学！” “省一小啊？”毛校长惊讶，“那可是咱们省最好的小学了，你怎么不在省一小继续上学呢？” 文睿听了，眼神有些黯然的低下头，小声道，“我爸爸妈妈...不在了。” 这话有歧义，杜若忙解释，“校长，文睿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所以现在去了劳改农场，不过您放心，他们都是好人，没犯过事。” 杜若在省城那么多天，也打听过文睿父母，都是很好的人，可惜啊... 毛校长一听，就理解了，不再追问，而是说，“既然文睿想在这里上学，我们当然欢迎了。” “你们只要交了学费、书本费就可以来上学了。” 杜若见事情如此顺利，脸上也不禁露出笑来，拉着文睿站起身，“在哪缴费？” “在财务处，”毛校长站起身看着杜若，“带着钱呢？” 杜若点头，“嗯。” “行，走吧，我带你们去。” 毛校长带着杜若和文睿去了隔壁办公室，杜若给文睿缴了学费和书本费，学校登记了文睿的个人信息，并给了文睿一套课本。 毛校长又带着杜若和文睿，去见了文睿未来的班主任老师。 没想到竟然就是之前给她们指路的那个中年女人，姓黄！ 黄老师教学经验丰富、为人和善，杜若跟她聊了几句，心里挺满意的。 然后杜若就带着文睿回了蘑菇屯，跟老师约好，文睿明天去上课。 回到蘑菇屯后，杜若先带着文睿回家，吃了午饭后，又带着文睿去了孙主任家。 “孙姐？孙姐在家吗？” 杜若拉着文睿站在孙虎妞家门外，冲着里面喊。 “来了，来了，”孙虎妞掀开帘子，见外面的人是杜若和文睿，忙招手，“快进来！” 杜若拉着文睿进了孙主任家。 孙虎妞家条件还不错，至少有五间青砖大瓦房，进了门，屋里也收拾的很干净。 儿子金蛋正蹲在地上玩木制的玩具，有小手枪，有陀螺... 看到有人来了，金蛋抬头，冲着杜若笑，“姨姨...” “哎，”杜若笑着应了声，伸手摸了摸金蛋的小脑袋，“金蛋真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两颗大白兔奶糖递给金蛋。 金蛋看到糖眼睛一亮，忙不迭的接过糖，迫不及待的撕开包装纸，就把奶糖塞进了嘴里，脸上露出满足的笑。 孙主任见了，笑着对杜若说，“你呀，老给他糖，都把他给惯坏了。” “每次想吃糖的时候，就拉着我的手，非要我带他去找你。” 杜若哈哈大笑，“金蛋聪明嘛，知道找姨姨要糖吃。” 见杜若夸她儿子，孙主任也很高兴。 孙主任生了三个闺女，才得了这一个儿子，宝贝的很。 孙主任给杜若和文睿都倒了杯水，水里面还加了白糖。 “文睿入学的事情办好了？”孙主任坐在杜若对面，开口询问。 杜若点头，“嗯，今天刚去办的，挺顺利的，明天就可以入学了。” “我大闺女、二闺女都在镇上小学读书，”明天我让她们去找文睿一起去上学。 “除了我的两个闺女，还有村里其她女孩，大家都是一起上下学的。” “那可太好了，”杜若握着孙主任的手，“谢谢孙姐。” 第310章 队长你有对象没 回到家后，杜若从木箱子里拿出几只铅笔和笔记本递给文睿。 文睿一脸珍惜的接过去，“谢谢姐姐，我不会浪费的。” 杜若揉了揉小姑娘的小脑袋，“没事，写完姐姐再给你买。” 有了本子和笔，文睿就安静的拿起课本坐在一旁看了起来，不时拿着笔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下午杜若去上工，临走前，让文睿插上门闩，遇到不认识的人，不给开门。 晚上吃完饭，李秋菊拿出一个军绿色的挎包递给文睿，“给，书包！” 挎包上缝制了一个大大的红色的五角星。 “哇！” 文睿惊喜的接过，“谢谢秋菊姐姐。” “嗯，”秋菊笑容温暖，“文睿要努力学习哦！” 文睿郑重点头，“嗯。” 第二天一大早，李秋菊就起床做饭了，今天文睿要去上学呢！ 杜若自从跟李秋菊说了文睿的事情，李秋菊对文睿更加上心，几乎把文睿当成自己的亲妹妹。 早饭是简单的白粥、馒头和咸菜。 三人刚吃完饭，门外就响起女孩清脆的喊声： “文睿...文睿...” “哎！”文睿答应一声，抓起早就准备好的书包，就要跑出门。 “等一下，”李秋菊叫住文睿，然后把一个热乎乎红彤彤的鸡蛋塞到文睿手里，笑着说，“若是肚子饿了，就吃这个。” “姐姐？”文睿有些不好意思，“你和杜若姐姐有吗？” 杜若倚着门框，笑着说，“我们都有，快走吧，免得迟到。” “哎，”文睿这才高兴起来，把暖呼呼的鸡蛋放到口袋里，出了门。 口站着七八个女孩子，年纪大约也有十三四岁，年纪小的跟文睿差不多大，一群女孩好奇的打量文睿。 文睿冲她们友好的笑笑，一群女孩就结伴离开，站在门口，还能听到她们彼此介绍的声音。 杜若看向秋菊，笑着问，“鸡蛋，有没有我的份？” 秋菊笑着走到厨房，从厨房里又拿出一个鸡蛋扫到杜若手里，“当然有！” 杜若拿着鸡蛋，问，“你的呢？” 李秋菊却笑而不答。 杜若知道，秋菊肯定只煮了两个鸡蛋，没给自己留一个。 杜若叹口气，回到厨房，把鸡蛋剥了皮，放到案板上，用菜刀一分为二，自己吃一半，把剩下的那一半塞到秋菊的嘴里。 “你啊，干嘛委屈自己，咱们又不是吃不起鸡蛋？” “当初你在工厂也赚了不少工资，没必要委屈自己。” 李秋菊一边洗碗，一边点头，“嗯。” 过了一会儿，李秋菊才开口，“姐姐，你留着辣条厂其实是为了村里的知青吧？” 杜若没否认，只说，“有工厂在，他们的日子还能好过点。” 把碗筷刷干净，两人锁了门，一起去上工。 此时，省城火车站； 沈御扛着一个大包裹，走下火车，看着眼前人头攒动的火车站，心情激动的挤进人群。 杜若，我来了！ 沈御离开火车站后，直接去了汽车站，可惜最后一班车已经开走了。 沈御只好再省城住一晚。 杜若正带着社员们干活，社员们看着拿着锄头，微弯着腰，一脸认真除草的杜若，几个中年妇女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 “哎，咱们队长长得真漂亮！” “是啊，每天风吹日晒的，咱们黑的跟煤球似得，队长却越来越水灵了！” “是啊，你看那皮肤白的像是能剥了皮的鸡蛋，真好！” “也不知道队长有没有对象？” “好像是有的吧？” “应该没把，队长才19，年纪还小，怎么会有对象呢！” “哎呀，我娘家有个外甥，长得又高又俊，改天我跟队长说说，把他们凑一对，那可就太好了！” “算了吧，就你长这样，你侄儿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哈哈...对，咱们队长可不是一般男人能配得上的！” 等中午下工时，一群人聚在一块一起回村。 几个中年女人就笑着凑到杜若身边，打趣道： “队长，你长这么好看，还那么能干，有对象没？” 杜若拿起手巾擦了把脸上的汗，看了几人一眼，笑道，“怎么想给我介绍对象啊？” “是啊，队长我跟你说，我家侄儿是镇上的售货员，正式工，每个月有固定工资拿，人也不错，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下？” “你那侄儿虽说能吃公粮，但长得歪瓜裂枣的，哪里配得上队长？” “队长，我跟你说啊，我娘家外甥，长得可好了...” “长得好能当饭吃？找个能吃国家供应量的，那可是能享一辈子的福呢！” 眼看几人就要吵起来了，杜若忙摆手阻止，“哎呦，几位嫂子别吵了，我有对象了！” “什么？队长你有对象了？” “队长，你对象哪的？” “队长是从城市来的，对象肯定也是城市的吧？” “队长你队长叫啥？干什么的？” 杜若笑着解释道，“我对象叫沈御，当兵的！” “呦！竟然是个当兵的！” “长得咋样？” 杜若脑海中回想起沈御那张温润如玉的模样，点点头，“还行！” 说起来，他们也好久没见了呢！ 第311章 两人见面 沈御第二天一大早坐车去县城，到县城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了，顾不得吃饭，直奔蘑菇屯。 沈御没去过蘑菇屯，只好一边打听着一边走，等他到蘑菇屯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沈御进村后，也不知道杜若住在哪，就直接去了村委。 见村委一间办公室亮着灯，沈御上前敲了敲门。 “咚！咚！咚！” 李支书抬起头，问了句，“谁啊？” 沈御礼貌道，“你好，我是来蘑菇屯找人的。” “哦？”李支书惊讶，起身打开了门，见门外站着一个身穿军装的年轻帅气小伙子。 见沈御穿着军装，李支书对陌生人的防备立刻就卸下了，笑着问，“小伙子，你找谁？” 沈御，“我找杜若。” “杜队长？”李支书问，“你叫什么名字？是杜队长的什么人？” “我叫沈御，”沈御红了脸，脸颊微红，压低嗓音，“是杜若的...对象。” “杜队长的对象？”李支书眼睛一亮，“哎呦，真是没想到啊，快请进、进来歇歇。” “哎，”沈御道谢后，进了屋。 李支书让沈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还热情的给沈御倒水，“你这是从哪来啊？” 沈御接过水，又道了谢，才回答说，“从部队来，昨天到的省城，本想直接来的，只是没想到末班车已经开了，只好今天早上坐车到了县里，然后打听着找到了这里。” “哎呦，”李支书感叹，“你这挺辛苦的。” “不辛苦的，”沈御笑着说，他是真的不觉得辛苦，只要能见到杜若，他一点儿也不觉的苦。 李支书是过来人，看沈御这急切的模样，就知道他现在肯定急于见杜若。 于是，站起身道，“走，我带你去找杜若。” “哎，”沈御高兴的站起身，跟着李支书离开了村委。 此时，杜若她们刚吃完饭，杜若在捣鼓收音机，李秋菊则在看文睿写作业。 之前文睿的舅舅和舅妈因为不想花钱，就没送她去上学，导致她耽搁了一段时间，现在要赶紧补上。 李秋菊是高中毕业，指导文睿学习绰绰有余。 就在此时，杜若听到了门外的敲门声。 杜若把手里的收音机放下，对李秋菊和文睿说，“你们接着学习，我去开门。” 李秋菊点点头，接着教文睿学习。 杜若走到院子里，随口问了声，“谁啊？” 李支书随口回了句，“我！” 一旁的沈御听到杜若的声音，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一双幽深的眼睛在黑夜里亮的惊人。 他们已经快一年没见了，他是真的很想、很想她！ “吱呀！” 门开了，杜若第一眼看到的是站在正门口的李支书，沈御站在李支书身后，天太黑，把他完全隐藏在黑夜里。 杜若身后是一片朦胧的灯光，她的面容在微弱的灯光下仿佛在发光，白嫩的如同瓷娃娃。 和煦的微风轻抚她的脸颊，她耳边的鬓发微微有些凌乱，整个人却充满自信与从容。 她还是那么好看，一双眼睛充满了朝气和活力。 “李支书这么晚了，您有事？” 李支书笑着侧开身体，用打趣的目光看杜若，“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杜若先是好奇，可等她看清阴影里的人，杜若脸上几乎是下意识的露出欣喜之色，高兴道，“沈御！” 沈御上前两步，看着杜若抿唇而笑，仿若春竹，淡雅温润，他轻轻说，“杜若，我来看你了！” 杜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眼底倒映着沈御的身影，她很想扑进沈御怀里，给他一个拥抱，可李支书还在... 杜若余光瞟了眼李支书，却发现，李支书已经转身离开。 杜若再不迟疑，直接扑进了沈御怀里，双手紧紧搂着沈御的脖颈，脑袋窝进沈御怀里，两人气息交缠； 在杜若扑进沈御怀里的那一刻，沈御就紧紧抱住了她，双手紧紧环着她，微微用力，像是要把杜若融进自己的身体里，却又怕弄疼她，只一瞬，力气又放轻了些。 “杜若，我想你！” 沈御温热的气息拂到杜若脸颊上，他红润的嘴唇贴着杜若的耳朵，嗓音因为刻意的压低，而多了几分沙哑，性感极了。 “我也...想你！” 黑夜是最好的保护色，周围又没人，杜若毫不迟疑的微微仰头，直接堵住了沈御的嘴唇。 沈御眼睛倏地瞪大，看起来有些呆呆的，不过很快他就沉溺在了杜若的温柔里。 等两人再次分开，脸颊都红的厉害，气息微喘... “你....”过了好一会儿，沈御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在这过得好吗？” “嗯，”杜若点了点头，笑着说，“挺好的，”然后把沈御拉了进去。 “你吃饭了吗？”杜若看着沈御问。 为了赶车，沈御一整天只吃了两个肉包子，还是早上买的。 走了那么多路，沈御早就饿了，只是一想到能马上见到杜若，他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沈御摇摇头，杜若道，“我去给你做饭。” 沈御点头。 两人的说话声，引起屋里李秋菊和文睿的注意。 李秋菊起身掀开门帘，“姐姐，是谁啊？” 李秋菊站在台阶上，一眼就看到了一个身穿军装的英俊高大男人站在杜若身边，两人手拉着手，举止亲昵。 李秋菊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看着沈御，试探着问，“你是沈御？” 沈御点头，“你好，想必你是李同志吧？” 李秋菊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又说，“你叫我秋菊就好！” 见到陌生人，李秋菊有些紧张。 杜若忙道，“沈御还没吃饭，我给他做饭，秋菊你继续教文睿写作业吧。” 李秋菊点头，应了声，又迟疑着问，“姐姐，我来帮你吧！” “不用，”杜若说，“有沈御帮我呢！” 李秋菊这才转身回了屋。 沈御背上背着一个大大的行李包，杜若带着沈御来到厨房，让沈御先把包放到一旁的凳子上。 然后沈御给杜若烧火，杜若开始给沈御做饭。 杜若先查看了一下家里有什么？ 大米、白面、鸡蛋、腊肉、还有一些菌类、木耳。 杜若和面、擀面、切面，做了细面条。 又做了两个菜：木耳炒蛋、土豆片炒腊肉。 浓郁的香气在厨房弥漫，看到杜若后，本来还能忍耐饥饿的沈御，此刻的肚子却唱起了空城计。 沈御不好意思的冲杜若笑笑。 杜若也跟着笑，笑声爽朗，等面条熟透后，把面条捞出来... 沈御是真的饿了，他也不跟杜若客气，接过碗，直接大口吃了起来。 一时间，厨房里都是沈御吸溜面条的声音。 杜若做的面条光滑、劲道，两个菜炒的也浓香可口，沈御吃的开心，最后把面条和两盘菜全吃进肚子里才罢休。 吃完饭，沈御把碗放下，舒服的长叹一声，看着杜若说，“还是你做的饭，最好吃！” 杜若故意白他一眼，“原来，你大老远的来看我，竟不是想我，是想我做的饭！” 沈御笑，“当然不是，我是为了见你，吃饭是次要的。” 杜若轻哼一声，“我才不信！” 沈御故作愁容，思虑一会儿，才一脸认真的说，“这样吧，为了证明我的心意，以后我做饭，怎么样？” 杜若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的说，“好啊！” 杜若以为这只不过是两人的玩笑话，没想到，等他们结婚后，真的生活在一块时，除非杜若想，只要沈御在家，当真是沈御做饭。 为了让杜若吃的开心，他还特意跟大厨请教，做饭的手艺越来越好。 第312章 互诉衷肠 两人说笑一阵后，杜若端着碗就要去洗，沈御忙站起身，“我帮你！” 杜若也心疼他赶路那么远的路，就说，“你坐着吧，我来。” “没事，”沈御走到杜若身边，接过她手里的碗，笑的开心，“我想帮你洗。” 在这场恋爱中，虽然是沈御先喜欢上杜若的，但做主导的一直是杜若。 沈御有着这年代人的保守和含蓄，杜若就不一样了，经过上一辈子的开放洗礼，她现在只是对沈御搂搂抱抱、亲亲，已经很含蓄了好嘛。 杜若态度大方、自然，对待沈御从不会忍着，喜欢他就说。 想他，就抱他！亲他！ 她的热情和自然，也感染了沈御。 两人紧挨着，沈御洗了碗，杜若把筷子递给沈御，沈御接着洗筷子、然后是刷锅... 杜若微微侧头，把脑袋靠在沈御肩膀上，为了让杜若靠的更舒服，沈御悄悄的下蹲，姿势很别扭，也很累，但他心里高兴。 把厨房收拾干净后，两人紧挨着坐在厨房，杜若姿态闲适的依靠在沈御肩膀上，“你这次请假几天，什么时候回去？” 见周围无人，沈御胆子也大了些，双手轻轻环住杜若，把杜若圈在自己的怀里。 杜若身形纤细、身上的衣服散发着一股好闻的香味。 抱在怀里，填补了怀里的空缺，像是抱住了全世界。 沈御语气里透着愉悦，“团长批了我一个星期的假，我还可以待四天。” “四天啊！”杜若轻叹，“还是太少了。” 沈御闻言，点头，“嗯，确实太少了。” 只要跟杜若在一起，时间似乎流逝的特别快！ 不过很快，杜若又高兴起来，她微微仰头，看着沈御说，“那等下半年，我找时间去看你吧。” “真的？”沈御眼睛微亮，高兴道，“我等你。” 杜若点头，“嗯。” 杜若，“你在部队训练怎么样？苦吗？” 沈御摇头，语气轻松，“一点儿不苦，很容易。” 沈御没告诉杜若的是，为了快速升职提干，为了结婚时能杜若随军，他这一年来，执行了好几个危险的任务，身上的旧伤好了又添新伤。 子弹射进身体，很疼。 刀锋划破皮肤，很疼。 但是只要想到杜若，他的心就暖暖的，热热的，能清晰的感觉到心脏的跳动，那种牵挂、思念着一个人的感觉，让他着迷。 不危险？ 杜若有点不信，但沈御既然不想说，她就不问了，只说，“我不在乎你能不能提干，我只想你平安。” 杜若说着，坐直身体，一双清澈的眸子与沈御对望，“沈御，我想嫁给你，所以，你一定要平安。” 这年代，边境不稳，杜若虽不知沈御在部队具体做什么，但她只希望他平安。 沈御看着眉眼认真的杜若，呼吸一滞，随即，猛地把杜若抱进怀里，他的下巴搁在杜若肩颈处，语气闷闷的，“嗯，我会的。” “杜若，我想娶你！” 不娶了杜若，他绝不会死！ 但是，他也同样不想杜若受委屈，结婚后，两人两地分居，他想时时刻刻都能见到杜若。 所以，他会继续努力，努力提干，让杜若随军。 “嗯，”杜若轻轻拍了拍沈御的背，“我等你。” 现在两人年纪才19，虽说这个年代的人结婚都早，但杜若并不想那么早结婚。 她也有自己的事业要做呢！ 沈御也不想现在跟杜若结婚，他想等自己等级达到能让杜若随军时，再跟杜若结婚。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杜若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九点了。 有些犯愁，今晚沈御睡哪？ 她们这里只有一张炕。 就在杜若发愁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杜若赶紧去开门，却见李支书站在门口，看到杜若后，李支书道，“让那个小伙子跟我走吧，晚上住我家，你这也没地儿。” 杜若惊喜，感激道，“谢谢您，我正愁呢！” 杜若赶紧让沈御跟着李支书走，沈御有些不舍，但也知道时间不早了。 于是，沈御打开自己的背包，对杜若说，“这里面是我给你买的一些东西，”说着就开始往外拿。 奶粉、大白兔奶糖、饼干、点心、香皂。 这年代在乡下，香皂可是稀缺资源，没票都买不着。 沈御怕杜若买不到，就买了送她。 零零总总，掏出一大堆。 直到把包掏空，沈御才对杜若说，“好了，那我先走了，明天来找你。” 杜若点头，“嗯，”临走前，把一包江米条塞到背包里，低声对沈御说，“给李支书。” 沈御了然的点点头，然后依依不舍的跟杜若挥了挥手，随着李支书走了！ 第313章 队长眼光不错 沈御跟着李支书走在路上。 李支书看了眼沈御，笑着问，“小伙子哪的人啊？” 沈御笑着说，“京城人。” “呦，”李支书有些羡慕，“首都啊！” 说着，李支书有点感叹道，“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去首都，看看大领导他老人家。” 沈御笑笑，很多人都想见大领导。 沈御小时候跟着爸爸见过，很和蔼的一位老人。 李支书感叹了一句后，又看着沈御说，“你这小子好福气啊，杜队长可是个好姑娘。” 李支书说着冲沈御竖起大拇指，“杜若这姑娘聪明、伶俐，敢想敢干，还瞧得起咱老农民，长得也贼漂亮，你这小子真是...” 李支书啧啧两声，“有福气啊！” 沈御听到李支书夸奖杜若，他心里就很高兴，仿佛比李支书夸他自己，还让他来的高兴。 说完，李支书还不忘叮嘱沈御，“你以后可要对杜若好啊，要懂得惜福！” “嗯，”沈御点头，“我会的。” 沈御到了李支书家后，发现李支书已经早就给他收拾出一间房来，心里很是感激。 “谢谢您！” 李支书拍了拍沈御的肩膀，“对我们杜队长好点就行了。” “我会的！” 天色已晚，李支书的家人都已经睡下，沈御不便打扰，跟李支书打了声招呼，也回房间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御就起床了，洗漱完后就主动拿起扫帚给李支书家打扫院子。 快扫完的时候，一个中年女人从屋里走出来，女人面容慈和，语气透着绵软和善， “哎呦，真是不好意思，”李婶子颇为不好意思，“你是客人，怎好让你干活？” “没事，”沈御笑的一脸阳光帅气，“在部队干习惯了，您还有什么活没干的，都交给我。” 李婶子见沈御长得高大英俊不说，性子也极好，心里暗暗为杜若高兴。 杜若现在成了村干部，需要经常找李支书拿主意，来李家的次数就多了起来。 李家人对杜若很是熟悉，特别是李婶子，简直要把杜若当亲闺女看了。 “没啥事了，你快歇歇，我去做饭。” 沈御忙道，“我去帮您。” “不用，不用。” 沈御没啥事，就回了屋，看到桌上杜若昨天晚上给自己的江米条，沈御正想着该如何送出去才好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小孩子的打闹声。 沈御一愣，推开窗户，一眼就看到了正在院子里追逐打闹的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年龄都不大，大的约莫七八岁，小的大概只有四五岁。 男孩比女孩高半个头，此时正逗弄小女孩，让小女孩追他。 两人一个追一个躲，玩的不亦乐乎。 沈御见了，拿着江米条走了出去。 两个小孩子正玩的高兴，突然在自家看到一个陌生人，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好奇的仰头打量沈御。 两个孩子也不害怕，大点的男孩还挺着小胸脯问沈御，“你是谁啊？怎么在我家？” 站在一旁的小女孩听到哥哥的问话，也不知听没听懂，立刻跟着符合点头，“嗯、嗯。” 沈御笑着说，“我...算是你们家的客人吧。” “哦，”小男孩脸上露出恍然，接着问，“那我该叫你什么？” 沈御想了想说，“叫叔叔！” “叔叔好，”小男孩很有礼貌。 小女孩见哥哥喊，她也跟着喊，“叔叔好。” “好孩子，”沈御轻轻摸了摸两个小孩子的脑袋，然后把江米条拆开，拿出一根递给小男孩。 “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男孩眼睛一亮，接过江米条塞进嘴里咬了一口，脸上露出幸福的笑。 是甜的。 “我叫狗剩！” 沈御又递给小女孩一根，小女孩把正跟江米条塞进嘴里，甜滋滋的，小女孩很是喜欢，高兴的眼睛都眯成了月牙。 沈御把江米条放到院子一角的石桌上，让两个孩子吃。 沈御站起身，走到厨房门口，“婶子，我去找杜若。” 李婶子正在做饭，闻言忙道，“吃完饭再去。” “不用了，”沈御笑的腼腆，“我只有几天的假期，所以想跟杜若一起吃饭。” 李婶子一听，嘴角就忍不住上扬，心里暗道：这两人可真够黏糊的，不愧是小年轻啊！ “行吧！” 李婶子笑着看沈御走远，又赶紧回到厨房做饭。 这年代粮食都精贵，李家能给他腾出一间房来，沈御已经很感激了，哪里还好意思吃李家的饭？ 于是，沈御理直气壮的去找杜若蹭饭。 沈御到的时候，杜若正要出门。 看到沈御，杜若笑道，“我正要去找你呢！” 沈御大步走到杜若身边，眉眼含笑的看着杜若，微微低头，沙哑中透着性感的嗓音在杜若耳边，小声道，“想我了？” 杜若笑着斜睨沈御一眼，“找你吃饭！” 杜若牵起沈御的手，沈御大手反握住杜若的手，杜若轻笑，纤细白嫩的手指故意在沈御掌心挠了挠... 这力道很轻，想猫爪似得，软绵绵的，但却一下子挠到了沈御心底。 沈御下意识的倒吸口凉气，而后几乎是本能的反握住杜若的手。 李秋菊正在舀饭，很平常的白米粥。 杜若和沈御已把手放开。 看到沈御，李秋菊虽然依旧有些紧张，但还是打着胆子跟沈御打招呼，“沈同志你好，快来吃饭吧。” 沈御应了声，“谢谢。” 文睿吃了饭还要上学，为避免吃饱，小家伙吃的狼吞虎咽，听到沈御的声音，抬起头冲沈御露出一个羞涩腼腆的笑容，“哥哥好。” 沈御眉眼柔和，“你好！” 文睿刚吃完饭，外面就有女孩子喊她上学。 她飞快喝完碗里的粥，跟杜若三人打了声招呼，拎起自己的书包就跑了。 杜若忍不住冲着她的背影喊道，“文睿你慢点。” 很快，文睿清脆的甜音远远传来，“哎！” 杜若三人吃了饭，沈御跟着杜若下了地。 此时，正值春季，万物复苏、植被格外茂盛。 尤其是田里的杂草，就算每天锄，也锄不干净。 沈御跟在杜若身边，一出现在田间地头，就引起了不少村民的围观。 村民用好奇、探究的目光盯着沈御，猜测着沈御的身份。 有想给杜若介绍对象，却被杜若拒绝的人，看到沈御，一下子就想到，杜若之前跟她们说的，她其实是有对象的人！ 她对象还是个当兵的。 难道就是眼前这个年轻人？ 哎呦，长得真俊！ “杜队长，这男人是谁啊？” “杜队长这是你对象？” 面对众人的询问，杜若大大方方的承认，“嗯，他是我对象沈御。” 沈御立刻上前，笑着跟大家打招呼，“大家好，谢谢大家照顾我家杜若。” 社员们闻言纷纷起哄。 “沈同志，你啥时候娶杜队长啊？” “沈同志，你跟杜队长是咋认识的？” 还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直接问，“沈同志，杜队长那么厉害，你们两个要是闹了矛盾可咋办？” “哈哈，对，我们杜队长可厉害了，她会不会揍你啊？” 面对众人的调笑，沈御不慌不忙，脸上始终带着轻暖的笑意， “我们不会吵架的。” “如果杜若要打我的话，肯定是我有做得不对的地方，那就让她打两下好了。” 社员们这下看沈御的眼神都变了。 这年代，很多男人都有大男子主义，好面子。 而沈御，竟能在众人面前说出这种话，可见，他的确非常喜欢杜若。 有年纪大的婶婶走到杜若身边，拍了拍杜若的肩膀，“闺女好福气啊，这小伙子不错！” “是啊，这小伙子长得英俊不说，关键是，他的眼里...有你！” “队长，眼光不错！” 杜若红唇勾起一抹俏皮的弧度，骄傲又自信，“那当然！” 社员们对沈御的兴趣很浓厚，对他充满了好奇。 “沈同志啊，你跟我们杜队长到底是咋认识的？说说呗...” 第314章 进密林 沈御被社员们围着，见众人都是一副感兴趣的模样，笑了笑说， “嗯...”沈御脸上露出回忆之色，“我第一次见她，她正在跟人打架，不，应该说是单方面的殴打对方...” “她当时，脸上的骄傲、自信，眼里的嚣张肆意，我依然记忆犹新，啊...真是令人怀念啊！” 众社员：“......” 一个个看沈御的眼神，忽然就变成了看傻子的眼神。 这沈同志哪都好，就是脑子似乎不太灵光。 哪有男人喜欢打架的女人？ 这沈同志还真是...与众不同！ 莫不是由大病？ 沈御见众人看自己的眼神有异，笑了笑，一点儿也不在乎。 因为除了自己，别人根本不懂她的好！ 就连站在一旁的杜若看沈御的眼神都变得有些...一言难尽。 等众社员终于散去，杜若走到沈御身边，小声问，“你真的喜欢我打人时的样子？” 面对杜若的存疑。 沈御认真点头，给了杜若一个肯定的答案，俯身凑到杜若耳边，拉长了语调说，“那时的你耀眼极了！” 杜若瞟了沈御一眼，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那的喜爱还真是...与众不同。” 不过，杜若眉眼带笑，她喜欢！ 众人：你们两个果然不愧是天生的一对，都不是啥正常人！ 沈御既然跟着杜若来上工，自然不能什么都不干，于是杜若给了他锄头。 沈御拎着锄头，走进地里，学着社员们的样子，干的有模有样。 干了一上午，沈御一直弯着腰，当腰直起来的时候，骨头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那感觉简直...酸爽！ 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当真是不容易。 下工后，杜若和沈御一人扛着一个锄头回了家。 半路上，杜若让李秋菊去买只鸡。 中午，三人吃了顿小鸡炖蘑菇，很香！ 锄完草，第二天难得可以休息一天。 杜若就跟沈御一起进了密林。 沈御背着背篓，跟杜若有说有笑的进了密林。 再过不久就要入夏，林子里的动物有了充足的食物，一个个膘肥体壮，看着就让人流口水。 进了密林，有了树木遮挡，没人看见，两人心照不宣的握住了对方的手，优哉游哉的在山里逛了起来。 走了没多久，杜若眼角余光忽然瞟到一抹白色，杜若脚步一顿。 “嗯？”沈御也停下脚步，“怎么了？” 杜若目光落在之前的那一抹白色上，她拉着沈御走进，仰头仔细观察一颗枯树上的一那团白色，忽然惊喜道， “是猴头菇！” 没想到能碰到这样的好东西。 眼前的蘑菇外形呈头状或倒卵状，似猴子的头，故名“猴头”。 猴头菇既是食用珍品，又是重要的药用菌。 猴头菇是中国八大“山珍”之一，自古就有“山珍猴头，海味燕窝”之说，与熊掌、海参和鲨鱼翅并列为四大名菜，肉嫩味香，鲜美可口，营养丰富，色、香、味上乘。 还是传统的贵重中药材，具有滋补健身、助消化、利五脏的功能。 后世的人可是把猴头菇玩出了新花样，明明都可以人工培植了，还卖那么贵。 杜若上辈子喜欢喝汤，猴头菇炖的汤，鲜的简直让人恨不能把舌头给吞了。 沈御虽然不认识猴头菇，但只看杜若高兴的模样，就知道眼前这些蘑菇应该是好东西。 杜若伸手就要摘，沈御道，“我来吧！” 杜若叮嘱，“小心点。” 沈御点头，“嗯，”沈御小心翼翼的把猴头菇从枯树上摘了下来。 杜若看着背篓里的猴头菇，怕把它们给压碎了，又找了些嫩叶，把它们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放好。 “走，”杜若来了兴致，“今天非抓几只野鸡不可。” 沈御也来了精神，“好啊！” 两人兴致勃勃的在林子里逛了一大圈，毛都没抓到一只。 正当杜若沮丧的觉得今天怕是要无功而返时，沈御忽然抓住了杜若的手腕，压低嗓音在杜若耳边说，“你看那是什么？” 杜若顺着沈御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一只体长约1.2米，有着细长颈部及大眼睛、大耳朵、无獠牙，后肢略长于前肢，尾短的东西。 这是...狍子！ 第315章 吃狍子肉 狍子见到他们也不知道躲，傻愣愣的看着他们。 沈御绕到后面，杜若在前面，两人前后夹击，防止狍子逃脱，用一根绳子套住了狍子的脑袋。 这家伙后世已经属于保护动物了，不过现在还不是。 逮了只傻狍子，杜若心情颇好，回去的路上，又碰到了两只野山鸡。 杜若用两颗小石子，精准的击穿了山鸡的脑袋。 两人兴高采烈的下了山，回到家后，李秋菊见沈御手里牵着一头像是鹿一样的动物，好奇的问， “姐姐，这是什么？” 杜若把手里的两只山鸡放到地上，“狍子。” “这就是狍子啊，”李秋菊惊奇的左右打量。 “姐姐，这狍子怎么吃啊？” 杜若盯着狍子看了一会儿，“嗯...我也没吃过。” 杜若直接对李秋菊说，“你去叫李支书来，他肯定知道狍子怎么做。” “好嘞！” 李秋菊应了一声后，就去找李支书了。 沈御自觉地去给野鸡拔毛了。 没一会儿，李支书就到了，手里还拎着一把尖刀，一眼就看到了拴在院子里的狍子。 李支书绕着狍子走了两圈，笑着说，“这狍子挺肥的，”又对杜若说，“你运气不错。” 杜若含笑问，“您会杀袍子吗？” 李支书亮出自己手里的尖刀，“小瞧我？” 杜若知道李支书再跟自己开玩笑，忙道，“哪里，哪里。” 李支书让沈御帮忙，两人没费多长时间就把一头狍子处理的明明白白... 趁着李支书去洗手的时候，杜若切了块连骨带肉约十斤重的狍子肉。 李支书洗完手，拎着刀子就要走。 杜若忙把那块肉递给李支书。 李支书看了看肉，倒也没拒绝，农村里，给了帮忙杀猪，走的时候也能分一块猪肉。 “这也太多了些。” 杜若道，“不多，你看我们就这几个人，这么多肉也吃不完，天气越来越暖，放时间长了，就坏了。” 李支书这才把肉接过去，笑呵呵的走了。 李支书走后，杜若掌勺，沈御负责切菜、李秋菊负责洗菜，三人开始忙活了起来。 沈御刀工不错，把肉切得稀薄均匀，鲜嫩的肉泛着新鲜的光泽。 李秋菊洗好了菜，又去剥了头蒜。 狍子肉细嫩鲜美，做法有很多，杜若打算红烧、再搭配青菜爆炒。 先把狍子肉泡进冷水里，浸出血水，炒糖色、下锅... ‘刺啦’褐红色的糖色把肉包裹住，整个厨房弥漫出一种特殊的香味。 再加点白酒去腥，倒入配料、酱油、生抽等； 翻炒的差不多了，倒水后，盖上盖子，大火烧开后，转入小火... 等文睿跟小伙伴们一起下学时，还没进家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肉香。 “哇~！谁家在吃肉，好香！” “好想吃！” 一群孩子耸动着小鼻子，拼命的想把肉香气吸入自己的肚子里。 “咦？好像是文睿家。” 于是一群小孩子看向文睿。 文睿瞅了瞅自己家，朝自己家走了几步，吸了吸鼻子，味道更加浓郁了，确实是自己家。 文睿本就饿了，此时闻到这么香的香味，感觉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 文睿冲小伙伴们笑笑，“我先回家吃饭了。” 几个小孩子点点头，看着文睿进了门。 年纪大点的好意思多待，有几个年纪小的孩子，舍不得走，就站在文睿家门口，拼命的吸香气，吸溜口水。 “姐姐...” 文睿冲进厨房，杜若正好把炒好的狍子肉装盘，闻言笑着说，“快去洗手，吃饭了。” “哎，”文睿高兴的应了声，快速洗了手后，凑到杜若身边，好奇的问： “姐姐，这是什么肉啊？好香！” “是狍子肉！” “狍子？”文睿一脸好奇。 杜若解释说，“跟鹿差不多。” “哦！” 杜若跟文睿离开厨房去客厅，杜若眼角余光却看到好几个小孩子正站在自家门口流口水。 这几个小孩子年纪都不大，六七岁左右，有男孩有女孩，一个个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渴望又单纯的望着杜若。 哦，不，是杜若盘子里的肉。 还有个小孩子把自己脏脏的手指塞进自己嘴里，不停的嗦... 杜若见此哭笑不得，正好做的红烧狍子肉多，他们四个也吃不完。 杜若抓了一只狍子，这事村里不少人都看到了，杜若没把狍子交出去。 狍子肉虽然不少，但也还不到一百斤，村里那么多人，分出去，一人能吃多少？ 太少了。 一般只要不是大型动物，村里人都是自己留着吃，也没人会说什么。 杜若冲几个小孩子招招手。 门口的五个小孩子立刻会意，兴奋的跑进来。 杜若转身对文睿说，“带他们去把手洗干净，然后来吃饭。” 文睿笑着答应一声。 有肉吃了，五个小孩子动力十足，不用文睿催，一个个很是积极的把自己的小脏手洗的干干净净。 文睿带他们到了堂屋。 板凳不够，杜若就把一盘红烧狍子肉放到一个矮凳子上，又一个孩子分了一个馒头，让他们吃。 五个孩子刚拿到馒头和筷子，就迫不及待的夹了一大块子肉，塞进嘴里，把小嘴巴塞得满满当当。 咀嚼几下后，艰难的咽下去，又去夹肉... 杜若见五个小孩子吃饭跟打仗似得，忙道，“吃慢点，吃慢点，还有...” 但小孩子碰到喜欢的，哪里懂得克制。 杜若只好给他们一人倒了一碗热水，免得噎着。 五个小孩子很快把一盘肉吃完，杜若又给他们盛了一盘。 五个孩子别看年纪不大，胃口不小，足足吃了两大盘肉。 吃完第二盘肉，五个小孩子有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盯着杜若。 杜若把脸一板，“没了。” 肉还有，只是这些孩子还小，不易一次吃太多。 万一撑着，身体出了问题，杜若也付不起这个责任。 她可不想好心办坏事。 五个孩子也很懂事，闻言虽然失望的小脸垮了下来，但还是礼貌的跟杜若道谢后，回了家。 刚才五个孩子吃肉太快，时间不过才过去十几分钟而已。 杜若他们还没吃完饭呢。 杜若四人围在餐桌旁，一边吃饭，一边谈笑，气氛融洽。 下午，李秋菊出去串门，杜若则和沈御待在家下象棋。 杜若和沈御盘腿坐在炕上，中间的炕桌上放着一张手画的棋盘，上面摆放着木质圆形棋子。 杜若虽然武力值比沈御高，但是沈御象棋比杜若下的好。 杜若：“哎、哎，不行，我不走这了，我走这...” 眼见杜若悔棋，沈御也不恼，笑眯眯的看着杜若，语气不紧不慢，“你确定？” 杜若一听沈御这么说，又开始不确定了，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陷阱不成？ 于是，杜若谨慎的看了好几遍，终于确定没问题了，这才道，“就下这。” “好！” 却不料沈御转头就把杜若的马给吃掉了。 “哎，我的马！” 杜若一脸悲愤，气恼的看着沈御，“你太狡诈了，还我的马！” “哈哈...”沈御难得见杜若流露出如此动人的小女儿心态，忍不住身体前倾，在杜若脸颊上飞快的亲了一口。 软嫩香滑的肌肤，带着一丝凉，却让沈御红了脸。 杜若愣了下，有些惊讶，却见沈御一张脸已经火烧似得红了起来。 杜若忍不住低头笑了，笑容很轻很浅，眼睛弯成了月牙，金色的日光映照着她的脸颊，像是一张最动人的油画，多了几分岁月静好的味道。 第316章 这是我对象 两人打打闹闹，下了一下午的象棋。 吃完晚饭，沈御又待了会儿，就去了李支书家。 李支书家今天也吃肉，肉当然是杜若送的。 但是李家人看到沈御，也变得亲切许多。 特别是李婶子，还给沈御烧了热水，让他洗脚。 “沈御啊，”李婶子给沈御拿了一个木盘过来。 沈御忙接过来放到地上，嘴里应着，“哎。” “一会儿水凉了，再去厨房添。” 沈御忙道，“这就够了！” 李婶子也不是很擅长言谈，跟沈御说了两句话，就走了。 沈御洗了脚就睡下了，第二天吃完早饭，沈御又跟着杜若上工。 没想到活干到一般，李支书急急忙忙的找到杜若。 “杜若？杜若？” 杜若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忙抬起头，见李支书正跟自己招手呢，忙放下手里的活，跑了过去。 “李支书，咋了？” 李支书顾不得额头上的汗，对杜若说，“军垦团有两台拖拉机坏了，维修师傅正好请假离开了，你帮忙去看看吧。” 杜若爽快的应下来，“好啊！” 此时，沈御也走到了杜若身边。 李支书对沈御道，“你正好配杜若走一趟吧。” “好。” 杜若在河边随意的洗了洗手，就跟着沈御一起去了军垦团。 走在小路上，杜若笑着跟沈御说，“这里的狼可多了，夜里赶路的话，经常能看到狼群在月下奔跑。” 两人手拉着手，纵使手心出汗，两人谁也没分开的意思。 沈御知道杜若厉害，但还是忍不住担心道，“你屋里的狼皮，是你猎杀的狼？” 杜若点头，“是啊，我还准备送给你一张，但想到这东西你就算收了，恐怕部队也不让用，就没给你。” 沈御叮嘱道，“你要小心，我知道你厉害，但是狼是群居动物，它们很聪明，万一你被狼群围攻怎么办？” 杜若听了，把刚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想说：狼群没啥可怕的，她一个人能轻轻松松干掉几十头狼。 但见沈御这幅认真叮嘱的模样，杜若为了不让他担心，只好点头，“嗯，我知道。” 见杜若答应，沈御这才又笑了，跟杜若说起他在部队的事情。 “你不知道，我有个战友，来部队之前，连白面都没吃过...” “还有个战友，在老家几乎没吃过一顿饱饭。” 沈御说起这些的时候，语气就忍不住有些唏嘘； “还有个战友...”沈御眼神变得暗淡起来，“跟我关系很好，但是在一次出任务的时候，牺牲了...” “他才20岁，家里有八个孩子，他排三，他虽然很瘦，但身体素质极好，天生力气大...” 说到这里，沈御看了眼杜若，“当然，比不过你！” 杜若白了沈御一眼，沈御笑着在杜若脸颊亲了亲，继续说： “他死后，我和战友把他的骨灰送回故乡，却见他家穷的只有两间漏雨的茅草屋子...” 沈御语气渐渐有些哽咽，杜若握紧沈御的手。 “他弟弟比他小两岁，瘦的跟个麻杆似的。” “他爸妈知道他牺牲了，很伤心，可看到国家赔偿金时，又很高兴，说有了那些钱，终于不用饿肚子了。” 杜若听了摇了摇头，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个年代，老百姓太难了！ 见气氛有些沉重，沈御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说这些的。” 杜若摇摇头，认真的对沈御说，“你不用跟我道歉，我很高兴你跟我说这些。” 杜若冲沈御笑，“我想了解你。” “嗯，”沈御也跟着笑起来，笑容里多了几分甜蜜的味道。 两人快要走到军垦团大门口时，才终于依依不舍的松了手。 沈御还细心的从口袋里掏出手帕，仔细的给杜若擦了擦手心里的汗。 两人刚进军垦团，云阳就迎了上来。 “杜若，你终于来了！” 云阳满脸惊喜的看着杜若，却见杜若身边站着一个身穿军装的陌生男人。 云阳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不动声色的问杜若， “杜若，这谁啊？” 杜若语气随意，“我对象！” 云阳，“...啊？” 杜若见云阳一脸吃惊的模样，不解道，“啊什么啊？” 云阳回过神，“...没什么。” 云阳偷偷的用探究的眼神打量沈御。 沈御感受到云阳身上传来的敌视，忍不住挑了挑眉，冲沈阳露出一个自信的笑， “同志你好，我叫沈御，杜若的对象！” 云阳僵硬的咧了咧嘴角，“你好，我叫云阳！” 常玉芬、韩敏知道杜若来了，也高兴的跑来见杜若。 “啊！！！杜若，”常玉芬抱住杜若，“我好想你，好久不见你了。” 韩敏也抱住杜若，有些激动。 杜若笑着说，“我也想你们。” 两人接着又看到了沈御，不禁用好奇的眼神打量沈御。 杜若介绍道，“这是我对象，沈御。” 第317章 沈同志来掰手腕啊 常玉芬和韩敏对视一眼，然后二人不约而同的用打趣的眼神看杜若。 杜若唇角含笑，任由两人打量，态度坦坦荡荡、大大方方。 常玉芬凑到杜若耳边，‘啧’了一声，低声道，“看样子是个兵哥哥，眼光不错。” 韩敏站在一旁点头，“长得...不错。” 常玉芬搂住杜若的脖子，含笑问杜若，“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在哪认识的？他是哪里人啊？” 杜若好笑的看着常玉芬，“你查户口啊？” 常玉芬吐了吐粉嫩的舌头，嘻嘻一笑，“好奇嘛！” 杜若简单的跟她们说了一下，她跟沈御的一些过往。 常玉芬把脑袋靠在杜若肩膀上，“虽然你们不能经常见面，但你们互相喜欢，真好！” 杜若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你也会遇到自己喜欢的人的。” “哎，”常玉芬嘟了嘟嘴，唉声叹气道，“我现在只想回京，也不知道我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回去？” “当然有了，”杜若语气笃定，“放心吧，国家没忘了我们。” 云阳站在一旁，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斜斜的叼在嘴里，斜着眼睛打量沈御。 那随意的站姿，颇有几分桀骜的味道，可惜，在这个年代摆出这个架势，很容易被人叫‘二流子！’ 云阳冲沈御抬了抬下巴，“要烟吗？” 沈御摇摇头，他以前也吸烟，后来就戒了。 “啧，”云阳撇撇嘴，“连烟都不抽，算什么男人？” 沈御察觉到对方的敌意，也不生气，笑了笑，“是不是男人，不是靠吸烟就能决定的。” 云阳暗暗瞪了沈御一眼，觉得面前这个男人虽然穿着军装，但长得跟个小白脸似得，一看就靠不住，杜若那样的女人怎么就看上了这种人？ 太可惜了！ 这个男人配不上杜若！ 就在这时，孙指导员气喘吁吁的从远处跑了过来。 看到杜若后，很是高兴的跟杜若打招呼，“杜若同志，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真是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杜若忙道，“咱们都是为建设更好的社会主义国家而奋斗，谈不上辛苦。” 孙指导员是做思想工作的，平常说话时，说的最多的就是这种大道理。 此时听杜若这么说，很是高兴，忙认同的点头，“没错，杜若同志说得好啊！” 同时心里又高看杜若一眼。 接着，孙指导员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沈御。 “这位同志是？”孙指导员仔细打量沈御。 常玉芬嘴快，笑着说，“这位同志叫沈御，是杜若的对象。” “呦！”孙指导员惊讶道，“杜若同志都有对象啦？” 杜若笑着点头，“嗯。” 沈御上前，伸手，“您好！” 孙指导员忙伸手跟沈御握了握手，左手拍了拍沈御的肩膀，赞道，“小伙子真精神！” “走吧，”孙指导员带着杜若和沈御一起去修车。 两辆拖拉机停在打谷场上，杜若绕着两台拖拉机转了一圈，对站在一旁，有点紧张的孙指导员道，“不是什么大问题，下午就能修好。” “这可太好了，”孙指导员高兴道，“团里还要用这两台拖拉机，若不是着急用，我也用不着请你过来。” 杜若摆手道，“小事罢了，您不必放在心上。” 接着，杜若向孙指导员要了一些修拖拉机的工具，沈御在一旁帮忙。 沈御惊奇的看着杜若熟练的运用各种修车工具，“我以前竟不知道你还会修这个。” 杜若一边拧螺丝一边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修拖拉机很容易的。” 沈御笑了笑，觉得，在杜若眼里恐怕就没什么难事。 沈御自己在部队开过车，也学过修车，技术很好。 有沈御的帮忙，杜若修拖拉机的速度快了不少。 到了中午，孙指导员非拉着杜若和沈御去食堂吃饭。 粮票和钱都是孙指导员出的，给杜若和沈御要了两荤两素。 这已经算很不错的饭菜了。 三人坐在一块，正有说有笑，不一会儿云阳、常玉芬几人过来了，坐在了三人旁边，气氛变得就更加热闹了。 不少人都在偷偷打量沈御，他们都对沈御很好奇。 杜若太厉害了，在他们眼里，也不知什么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杜若？ 军垦团明面规定不许谈恋爱，但不少男知青见了杜若后，还是偷偷喜欢上了她。 沈御对于那些打量自己的目光视而不见，一派从容淡定。 就这份气度，就已经让不少人心生好感。 孙指导员还有事，吃完饭就赶紧离开了。 没了孙指导员，一群知青说起话来，更加肆无忌惮。 罗晓辉凑到沈御身边，笑着问，“那个...你是叫沈御对吧？” 沈御点点头，“你好！” 罗晓辉忙道，“你好，你好，是这样的...” 罗晓辉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表情颇为困扰，还偷偷瞪了好几个冲他挤眉弄眼的男知青。 “一会儿我们吃完饭，打算玩个游戏，想邀请你参加。” “哦？”沈御不动声色的问，“什么游戏？” 罗晓辉，“掰手腕。” 不等沈御回答，坐在一旁的常玉芬就忍不住道，“掰手腕有什么好玩的，也就你们这些男同志才会每天乐此不彼。” 徐强民立刻跳出来，嘻嘻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是属于男人的浪漫。” “呵呵...”常玉芬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就是闲得无聊找乐子吗？少给自己脸上贴近了。” 徐强民脸上挂着笑，也不生气，“你要不要玩？” 常玉芬立刻摇头，“我才不要玩。” 杜若看了眼徐强民，“我想玩！” 徐强民：“呃......” 罗晓辉见徐强民一脸尴尬，忙打圆场，苦笑着看杜若， “就你那天生神力，谁敢跟你比啊？” “哈哈...” 见男知青们吃瘪，常玉芬忍不住拍手笑道， “你们这些男人啊，就只会欺负我，你们有本事跟杜若比掰手腕啊！” “就是，”韩敏等一些女知青也笑着围上来。 “你们这些男知青要是跟杜若掰手腕赢了，我们才承认你们强大！” “没错！” “你们连杜若都赢不了，以后就不要再吹嘘了。” 几个男知青一脸讪讪。 杜若见男知青被说的面红耳赤，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的模样，忍不住笑道， “我比较特殊，你们不要跟我比，还是你们自己玩吧。” 杜若这话说的轻描淡写，理所当然！ 罗晓辉等知青也没觉得那里不对，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他们可是都曾听人说过，杜若一个人弄死几十头狼的故事。 对于这样的狠人... 不敢惹、不敢惹！ 罗晓辉见杜若说话了，心里这才长长松了口气，太好了！ 终于不用继续在女知青面前丢脸了。 罗晓辉看向沈御，“沈同志怎么样？参加吗？” 沈御哪里看不出周围一群男知青对自己的挑衅，轻笑一声，“好啊！” 这句‘好啊，’虽语调平平，但身上却爆发出强烈的自信。 吃完饭，众人把各自的餐具洗刷干净，把餐桌收拾干净后，一群男知青围在一块，开始兴奋的叫嚣起来。 “谁第一个来？” “我！” 一个身高近一米九，身形却有些消瘦的男知青，大喝一声站了出来。 “大高个，好样的！” 这个男知青叫马万升，是团里长得最高的人，只是原生家庭条件不是很好，虽长得高，但人却很瘦，跟个竹竿似得。 虽然瘦，但马万升个子在这摆着，很是有一把子力气，以前掰手腕，他都是主力军。 马万升主动坐在了中间，男知青们空出来的位置上。 罗晓辉看了眼云阳，云阳不动声色的冲他点点头。 于是，罗晓辉看向孙勇。 孙勇立刻站了起来，“我跟你比！” 第318章 比赛掰手腕 孙勇在众人瞩目下，坐在了马万升面前。 孙勇个子不是很高，杜若目测，一米七左右，孙勇足足比他高出近二十厘米。 马万升看孙勇的时候，都得低着头。 孙勇身材也不是很健硕，马万升犹疑的看着孙勇，“你行不行啊？” 孙勇脸一黑，男人决不能说自己不行！ 于是，他一咬牙，伸出手，“当然行！” “我一定会打败你的。” 对于孙勇的发言，马万升不置可否，但还是伸出蒲扇大的手握住了孙勇的手。 两人右手紧握，手肘搁在桌面上，罗晓辉当裁判。 “一、二、三、开始！” 罗晓辉话音刚落，两人同时发力。 马万升虽然也用力了，但从他淡定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并没有使出全力， 而孙勇则咬着牙苦苦坚持，因为用力，太阳穴位置的青筋凸起，脸颊也憋得通红，握着马万升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马万升见孙勇似乎就要坚持不住了，嘴角上扬，再次加力，‘砰’的一声，孙勇的手被马万升狠狠的压在了桌面上。 “吼！” “马万升好样的！” “我就知道你不会输！” 围观知青们纷纷为马万升喝彩。 马万升咧开大嘴笑的开心，伸手拍了拍孙勇的肩膀，“多练练，以后有机会咱们再比。” 孙勇心里也是服气的，笑着点头，“好！” 赢了一局，马万升气势更胜，再次大喝一声，“还有谁？” 罗晓辉和云阳看了看沈御。 “沈同志，”周围声音太大，罗晓辉凑到沈御耳边，大声问，“你不上去比比？” 沈御神情淡定，反问罗晓辉，“你想去？” 罗晓辉忙摇头，他这小身板可不是马万升的对手。 云阳也凑了过来，“沈同志，你知道杜若同志很厉害吧？” 沈御看了眼云阳，点点头，“嗯，知道。” 云阳收敛脸上的笑意，语气不自觉带了几分不甘，“那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配得上杜若同志？” 沈御不动声色，“我觉得只要两个人互相喜欢，其余的都不重要。” “呵，”云阳嗤笑一声，挑衅的看着沈御，“我看你是不敢吧？” 沈御低头笑了笑，很低级的激将法。 这种拙劣的手段，沈御一眼就能看出来。 沈御能感觉到，面前这个叫云阳的，还有旁边这个叫罗晓辉的男知青，一直在有意无意的针对他，为什么？ 是为了她，沈御温柔的目光落在正在跟女知青说话的杜若身上。 是啊，她那么好，肯定不会只有自己发现了她的好。 他们想跟自己抢杜若！ 呵呵... 沈御微微低头，温柔的眼神一点点变了，变得冷漠而富有攻击性。 不管是谁，敢跟他抢杜若，他都会毫不留情的击溃他们的自信心。 于是，沈御再抬起头时，脸上又恢复了平日里的一派温和，笑眯眯的问云阳， “你跟这个马万升比过掰手腕吗？” “谁赢了？” 云阳脸瞬间黑了。 当然比过！ 而且还输了！ 听到沈御提起这件事情，云阳笑都笑不出来了。 总感觉让沈御知道这件事情，很丢脸！ 沈御见云阳冷着脸不说话，灿烂的笑了！ “哦~”沈御拉长了语调，“看样子是输了呢！” 云阳这下不止脸黑了，他还想打人！ 特别想打面前这个男人的脸，把他脸上那副温和假笑给打碎。 沈御却不在看云阳，而是把目光落在罗晓辉身上，“你跟马万升比不过吗？” “谁赢了？” 罗晓辉扯了扯嘴角，尴尬的笑了笑。 沈御挑眉，“看样子，也输了！” 在两人生气前，沈御笑着站起身，伸手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用一副安慰的语气说， “没关系，看我为你们报仇！” 云阳，“......” 罗晓辉看向云阳，两人都有一瞬间的呆愣。 报仇是什么鬼？ 我们用得着你报仇？ 我们是想看你出丑啊！ 沈御不管两人，径直走到马万升面前坐下，笑着对马万升道，“我来！” 沈御身高一米八多，比马万升稍矮几厘米，马万升见沈御身上穿着军装，顿时来了精神。 “好，”马万升伸出手，“来！” 第319章 赢了 沈御与马万升的手相握，手肘放在桌子上。 众人已知道面前这个要跟老马比掰腕的男人就是杜若的对象，心里自然比较好奇。 面前这个小白脸到底是哪里吸引了杜若的注意？ 难道是靠着那张脸？ 常玉芬眼角余光瞧见沈御坐在人群中间，立刻兴奋起来，抓着杜若的手， “杜若，杜若...你对象要跟马万升比掰手腕了。” “我们去看看吧。” “咦？”杜若好笑，“你不是不喜欢看掰手腕吗？” 常玉芬调皮的吐了吞舌头，“如果是别人我自然不爱看，但那可是你对象啊。” “我倒要看看那个沈御有本事。” 不止常玉芬感兴趣，其余几个女知青都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 于是，杜若就被她们拉去围观了。 罗晓辉站在一旁，脸颊兴奋的泛红，右手高高举起，“预备...” 当罗晓辉右手落下的同时，口中也立刻大喝一声，“开始！” 当罗晓辉宣布开始的那一刻，周围气氛立刻沸腾了起来。 沈御唇角含笑看着面前的马万升，马万升在沈御发力的那一刻，看沈御的眼神就变了。 团里一米八的高个不少，但掰手腕能胜过他的人，却少。 而面前这个比女人长得还好看的男人，却给他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不好对付！ 马万升额角渐渐有汗珠滑落，他脸上的神情无比凝重，额角和手上的青筋凸起，牙齿咬的咯咯响。 再看沈御，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看起来倒是游刃有余。 桌子在两人用力之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好似马上就要散架一样。 马万升的一张脸已经憋成了猪肝色，手臂也在微微颤抖，似乎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两人之间已经陷入了白热化。 沈御微微用力，马万升的手臂被压倒了一些，眼看就要输了。 站在一旁的男知青们，见此，顿时有些急了。 “老马，加油！” “马万升，加油！” “老马，你一定行的！” “老马，我们可都全靠你了！” 或许是鼓励声起了作用，马万升拼命全力，微微掰回了一会儿。 女知青们，对沈御倒是比较有好感，一方面沈御是杜若的对象，她们爱屋及乌。 另一方面，沈御长得实在太好，看着都赏心悦目。 “沈御，加油！” “沈御为了杜若，加油！” 杜若看了眼站在自己身边，又蹦又跳给沈御加油的常玉芬，忍不住笑了起来，拉了拉她的衣袖， “好了，喊得嗓子都哑了。” “嘿嘿...” 就在这时，沈御忽然冲马万升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莫名其妙说了句，“也差不多了！” 还不等马万升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时，只觉手上猛地传来一股巨力，使得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讶的‘啊’声。 等马万升回过来神的时候，他的手已经被沈御压在了桌子上。 而他的手腕和手臂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泛酸，疲软的使不上力。 沈御对马万升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同志，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马万升脸上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后，冲着沈御比出一个大拇指，赞道，“同志，力气挺大啊！” 沈御谦虚道，“还好，还好，若不是你之前跟人比试，已费了些力气，我恐怕也不一定赢你。” “哎，”马万升却不赞同道，“技不如人，我无话可说，同志我能感觉到你还没用全力，你的力气肯定比我大。” “啊！！！” 常玉芬抓着杜若的手，欢呼道，“赢了！赢了！” 常玉芬抓着杜若，“一起欢呼啊！” “我才不要，”杜若白了常玉芬一眼，“幼稚！” 相比女知青们的高兴，男知青这边的气氛就显得有点沉重了。 罗晓辉走到云阳身边，一脸同情的看着云阳，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只叹了口气，然后拍了拍云阳的肩膀，以示安慰。 云阳低着头，过了好一会儿，重新抬起头时，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下午，沈御陪着杜若把拖拉机修好后，两人就结伴回蘑菇屯。 路上无人，两人手拉着手，慢悠悠的走着。 杜若跟沈御说她提议让村民们种植中药药材，“那些药材长的可好了，等收割后，社员们一定能赚不少钱。” “有了钱，社员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沈御笑着伸出左手，把杜若吹散的鬓发为她别在耳后，语气温柔道， “嗯，你最厉害了，不过，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嗯，”杜若嘴角上扬，笑的开心，“放心吧，我好着呢！” “你呢？”杜若看向沈御，“在部队累不累？我听说，部队拉练都挺累的。” 沈御想了想说，“还好，不是很累。” 见这回答，杜若有点不满意，沈御又笑着继续道，“你知道的，我从小在部队长大，部队训练的那些东西，我早就会了，” “所以，对于我来说，那些东西并不难。” 拉练对于从小锻炼的沈御来说，的确不难，难得是出任务。 杜若点头，“这倒是。”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等快到村口时，沈御一脸遗憾的小声说，“路怎么那么短？” 杜若笑，“快走吧，到吃晚饭的时间了，也不知道秋菊有没有做我们两个人的饭？” 两人进了村后，不少村民看到他们后，脸上都会露出会心一笑，挥挥手冲两人打招呼。 刚走到家门口，杜若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油香味。 “好香啊！” 杜若走进门，“秋菊你做了什么？好香啊！” 正在厨房忙活的李秋菊听到杜若的声音，赶忙跑出来，笑着跟杜若说， “姐姐，我在烙葱花饼呢，快洗手趁热吃。” 李秋菊又看向沈御，“也不知道沈大哥喜不喜欢？” 沈御忙笑道，“这么香的饼，肯定好吃。” “好吃，好吃，”正在堂屋客厅吃饼的文睿听到说话声，从堂屋走出来，手里还拿着半块葱花饼。 李秋菊看到文睿，有些无奈道，“文睿，正吃饭呢，就别看书了。” 文睿嘻嘻一笑，“姐姐，我吃饭不耽搁看书呢。” 上辈子，杜若小时候，父母最发愁的就是她的学习成绩。 杜若小时候可调皮了，跟男孩子一样，喜欢四处疯跑、打架！ 想让她学习，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慢慢长大了，杜若的性子倒是越发沉稳了，也懂得了知识的重要性，开始努力学习。 而文睿则属于那种，天生喜欢读书的人。 杜若以前只见过家长追在孩子屁股后头，让孩子学习。 从没见过，像文睿这样，躺在被窝里，快要睡觉了，还舍不得放下书的孩子。 杜若和沈御洗了手后，李秋菊把烙好的葱花饼端到堂屋的桌子上。 葱花饼干稣泛黄，葱花与饼已融为一体，咬一口外酥里嫩，咸香可口。 “好吃！” 杜若眯起眼，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每次吃到好吃的东西，杜若都会觉得很幸福。 李秋菊见杜若喜欢，也很高兴，“姐姐，你喜欢吃，我就多做些。” 杜若忙道，“等一下，我帮你。” “不用，”李秋菊忙道，“姐姐你也累了，坐着吧，”说着就又去厨房忙活去了。 知道沈御再待两天就要走，杜若特意去找支书，请了两天假，打算跟沈御去省城玩。 李支书也是通情达理之人，爽快的答应了。 杜若和沈御高高兴兴的出发了。 第320章 爬窗 第二天一早，杜若身上戴着一个小挎包就跟沈御离开了蘑菇屯。 李支书本想赶马车送二人，杜若和沈御没让。 两人就步行去了县城。 县城距离蘑菇屯挺远，但两人体力好，走在路上一点儿不觉得累，周围无人，说说笑笑，反而觉得很自在。 走到半路，沈御问杜若，“累不累？” 杜若摇摇头，“不累。” 沈御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杜若，“我觉得你累了。” “啊？”杜若一脸懵，什么意思？ 沈御却笑得开心，然后俯身到杜若身前，“来，我背你！” 杜若小脸微红，心里高兴，嘴上却说，“我挺沉的。” 沈御‘噗嗤’笑出声，“你还没我拉练时的负重沉呢。” 杜若嗔怪沈御一眼，伸手在沈御腰间掐了一下。 沈御背着杜若，走的更慢了，心里却欢快的紧。 两人十一点半到的县城。 再过一会儿，车就要开了。 两人来不及在县城吃饭，于是沈御就去饭店买了几个大肉包子，带着路上吃。 两人买了票，坐在最后一排。 沈御让杜若坐在靠窗的位置，通风好，空气相对比较清新。 到了车上，沈御把肉包子拿出来递给杜若一个。 杜若接过，咬了一大口，皮薄馅多，混杂着油润的汤汁，很香！ 沈御共买了九个大肉包子，杜若吃了五个，沈御吃了四个。 等到省城的时候，天色将黑，经过一下午的颠簸，两人下车的第一件事，就直奔饭店。 到了饭店，沈御去点菜，杜若找了个位置坐下。 此时，正值饭点，饭店里的人挺多。 沈御知道杜若的口味，点的菜全是杜若爱吃的。 两人吃完饭，就去了招待所。 两人一起进的门，招待所的前台服务员看到两人后，眼神探究的在两人身上扫视一圈，严肃的问，“介绍信！” 杜若和沈御把各自的介绍信递给服务员，服务员结过后，仔细检查了一遍，见沈御真的是当兵的，脸色这才缓和不少。 服务员检查完后，把介绍信还给两人，对两人说，“跟我来。” 两人跟在服务员身后，服务员带着两人先是到了一楼最里面，打开一个房间，对沈御说，“同志，这是你的房间。” 然后又带着杜若上了二楼最里面，“同志，这是你的房间。” 杜若：“......” 杜若一言难尽的点点头，走了进去。 服务员见杜若挺识相，这才满意的下了楼。 这个年代，不是夫妻关系的男女，在外面是绝对不允许住在一起的。 杜若进了房间后，躺在床上，吃饱喝足后，整个人都变得懒洋洋的，昏昏欲睡。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杜若躺在床上，正想从空间里拿出一本看，没想到... “咚！咚！咚！” “咦？”杜若猛地坐起身，看向门口，不对啊... 杜若又看向一侧的窗户，正好瞧见一道黑影正蹲在自己窗外。 呃...... 杜若上前打开窗户，沈御利索的从窗外跳了进来。 杜若一言难尽的看着沈御，“你这...你这样，也是部队交的？” 沈御脸上不见丝毫尴尬、心虚，语气平淡的说，“不是，无师自通！” 两人对视几秒后，不约而同的笑出声。 杜若懒散的坐在床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沈御立刻会意坐在了杜若身边。 杜若把脑袋靠在沈御肩膀上，闭上眼睛，语气带着一丝慵懒， “明天早上我想吃豆腐脑！” 沈御搂住杜若的腰，语气轻而慢，“好！” “我还要油条、麻花、五花肉馅饼...” “好，”沈御都应了下来，语气宠溺。 杜若微微往后一趟，沈御侧过身，恰好让杜若躺在他怀里，他则半依靠在墙上。 “这么晚了，”杜若仰头睁眼看沈御，“你还要翻窗进来...” “不怕被服务员抓住，说你耍流氓啊？” 说到这里，杜若自己都笑了，“那服务员为了把我们分开，可是煞费苦心呢！” 沈御想到那服务员的行为，也忍不住笑了，他微微低头，在杜若眉心印下自己的印记，嘴里含糊着说， “我明天就要走了，不舍得...离开你！” 杜若双手环住沈御的腰身，“我也舍不得。” 又说，“一会儿你回去时，也要爬窗吗？” 沈御刚要点头时，突然... “咚！咚！咚！” 两人一惊，下意识的直起身，两双眼睛直直的盯着门口。 “同志...同志？” 是那个服务员的声音。 杜若看了眼沈御。 沈御脸上露出一言难尽之色，然后小心翼翼的推开窗户，翻身爬了下去。 看着沈御消失的背影，杜若无声而笑，然后上前开门... 第321章 出去玩 杜若打开门，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服务员同志。 门一开，服务员同志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瞟向杜若身后的房间，见房间除了杜若外空无一人，这才暗暗点了点头。 “同志，”服务员拎起手中的热水壶，“我是给你送热水的。” “哦，”杜若接过热水壶，“谢谢啊！” “不谢，”服务员转身离开。 杜若拎着热水壶回了屋。 第二天一大早； “咚！咚！咚！” “杜若，起了吗？” “嗯，”正在刷牙的杜若，吐掉口中的牙膏沫子，扬声道，“起了。” 然后快速洗完脸，做完护肤，打开了门。 沈御正站在门口，手中拎着东西。 见杜若开了门，沈御拎着东西走进房间，对杜若笑道，“你想吃的东西，我给你买回来了！” 杜若眼睛一下子变得亮晶晶的，凑到沈御身边，踮起脚尖，凑近沈御耳边，低低的说了声，“谢谢！” 温热的呼吸，夹杂着独属于少女的清香，沈御把东西放到桌子上，反手把杜若抱紧怀里。 双臂扣着杜若的纤腰，杜若双手自然的环住沈御的劲腰，脖颈微微扬起； 两个人唇齿交缠，薄荷的清新在两人之间流转，慢慢变得炙热、甜腻。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杜若微微喘息着靠在沈御的怀里。 沈御半抱着杜若，让她坐在床边，打开自己的买的早餐。 一碗冒着热气的豆腐脑，沈御说，“快吃，一会儿还要把碗还给人家。” “嗯，”杜若把豆腐脑嚼碎，用勺子一勺一勺的舀着吃。 “你也吃，”杜若舀了一勺，喂到沈御嘴边，沈御愣了一下，随即毫不犹豫的咬住了勺子，眉眼带笑。 “你吃了吗？”杜若问。 “嗯，”沈御点头，又解释一句，“双人份太多，我拿不了。” 所以只能先把自己那份吃掉。 沈御把买回来的油纸包打开，油条、肉包子、麻花、五花肉馅饼... 杜若吃的开心，沈御就坐在她身边，静静的看着。 等杜若吃完，跟着沈御一起把碗筷还了，沈御对杜若说，“今天有歌舞团演出，要去吗？” 杜若，“好啊！” 于是，二人坐着有轨电车去了市群众艺术馆。 艺术馆前停了很多辆自行车，杜若走到售票处问，“同志，还有票吗？” 售票员看了杜若一眼，“没了，想要看表演，你得昨晚就来排队。” 沈御拉了拉杜若，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票。 杜若一喜，“你什么时候买的？” 沈御低声对杜若说，“今天早上买早点的时候，有人买了票，临时有事去不了，就把他的票转给我了。” 杜若高兴道，“这也太巧了吧，走，我们进去！” 杜若和沈御进去时，前面差不多已经坐满了人，他们两人只在最后一排找到了位置。 幸好艺术馆不是很大，最后一排距离表演台的距离也不是很远，能看清。 两人坐下后，很快，艺术馆里的灯关了，只余台上的几缕亮光。 也就是在这时，沈御悄悄的伸手握住了杜若的手，杜若坐直身体，没有看沈御，手却与沈御的手十指紧扣。 台上表演的节目是歌剧《江姐》。 故事主要讲的是：全国解放前夕，地下党员江姐带着省委交托的发展华莹山游击队的重要任务，离开重庆奔赴川北... 在途中，江姐屡受磨难，甚至还得到了丈夫牺牲的消息，为了完成任务，她只能江姐抑制住失去丈夫的巨大悲痛，投入了对敌斗争。 不幸的是，江姐被叛徒出卖，被捕！ 面对敌人的严刑拷打和威逼利诱，江姐大义凛然、坚贞不屈，严词痛斥敌人。 最后慷慨高歌，英勇就义。 杜若本来觉得自己应该是看不进去这类歌舞剧的，没想到全程看下来，一点儿不觉得无聊，反而被演员带动了情绪，看到江姐被折磨的那一幕，杜若甚至眼眶有点酸。 不止是她，艺术馆里的其他人，也都全神贯注的盯着台上，看到江姐被严刑拷打，不止一个人低泣出声，却碍于身旁有人，不好打扰别人，而刻意压低抽噎的声音。 最后，江姐慷慨就义之时，舞台上的所有灯光全灭，只留一盏站在江姐身上，面对凶恶的敌人，面对将死的局面， 灯光下的江姐，就像是一株坚韧不屈的红梅，耸立在天地之间，留给众人一个伟大而光辉的背影！ 表演完后，众人齐齐站起身，拼命鼓掌。 杜若也想鼓掌，刚抬起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还跟沈御十指紧扣。 杜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沈御松开杜若的手，两人面对高台上的演员，鼓掌，以示尊敬。 主角表演的太好了，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个蹙眉、甚至台词，都说的声情并茂，她站在舞台上那一刻，她就是江姐！ 表演结束，两人出了艺术馆。 杜若本想拉着沈御的手，沈御的手宽大、温暖，握着很舒服，不过想起这是七零年，杜若只要放弃了这个想法。 两人随意的在路上走着，沈御忽然在一家照相馆前停下。 杜若看了眼照相馆，问，“想照相？” 沈御看着杜若，笑着说，“想跟你照相。” 杜若笑，“好啊！” 于是，两人进了照相馆。 照相馆的老师傅，看到两人，很高兴的说，“小伙子跟媳妇儿来照相啊？” 沈御听了很高兴，“嗯！” 老师傅摆弄着相机，“小伙子长得真精神，”又看了眼杜若，“你媳妇儿长得也好，你们将来若是生了孩子，长得肯定漂亮！” 沈御脸一红，不再开口。 老师傅摆弄完相机，指挥着杜若坐在一张凳子上，沈御紧挨着她坐。 “腰背挺直！” “看这里...” “好，哎，好...别动。” “咔嚓！” 照了一张后，沈御说，“师傅，我们想多照几张。” 老师傅点头，“行啊！” 接着，老师傅又让杜若坐着，沈御站在她身后，两人照了一张。 接连照了六张，沈御才满意。 交了钱，老师傅给了一张条子，让他们一个星期后领照片。 两人离开照相馆后，又去了动物园。 动物园里人不少，大多都是父母陪着孩子来玩的。 杜若对动物不感兴趣，两人逛了一圈就出来了。 此时也差不多快要到饭点了，沈御跟杜若去了省城有名的饭店北来顺饭店。 这家饭店做的羊肉一绝。 到了饭店后，饭店已经人满为患。 沈御走到前台，“同志，还有座位吗？” 服务员看了眼沈御，见沈御穿着军装，态度倒是很好，“没位置了。” 沈御，“那得等多长时间啊？” 服务员想了想说，“半个小时左右吧。” 沈御看向站在一旁的杜若，“要不要换个地方。” 杜若摇了摇头，“我想吃。” “好，”沈御对服务员说，“同志，那我们等半个小时，麻烦半个小时后给我们安排一下。” 服务员答应下来。 饭店没位置坐，沈御和杜若就出去了。 两人沿着马路，看到不远处有个小公园，就走了过去。 小公园人还挺多，道路两旁植被茂盛，阳光被树荫遮挡，只能看到一缕缕金色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印下块块光斑。 第322章 做好事 两人正有说有笑的走着，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杜若朝声源处看去，就见前面不远处，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婴儿的啼哭声就是从那边传出来的。 恰好有两个中年女人从他们身边路过，她们之间的谈话，被杜若听了个清楚。 “哎呀，真是可怜！” “是啊，脐带都没剪呢！” “这当妈的也真是够心狠的，不想要干嘛要生啊？” “我看了，是个女孩。” “那怪不得要扔了！” 从二人的谈话中，杜若基本猜出了事情大概。 她跟沈御对视一眼，两人一起朝那边走了过去。 随着距离靠近，婴儿的啼哭声越发响亮。 围观的群众见沈御穿着军装，立刻自觉地让了条道出来。 沈御和杜若走近才看清，此时地上正有一个包裹，一个黑色棉被里面包裹着一个好像是刚刚出生的婴儿。 婴儿皮肤皱巴巴的，还没睁开眼，两只小小的拳头蜷缩在脸颊两侧，正发出猫一般的哭声。 沈御面色浓重，杜若怕地上凉，跟进把小婴儿抱了起来。 这个年代，大家伙都不富裕，孩子也多，这来历不明的婴儿，他们养不起，也不想养，所以婴儿一直躺在地上，也没人抱起来。 杜若把孩子抱起来后，问围观众人，“大家报警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没说话。 杜若只好对沈御说，“我带这孩子去医院，你去报警！” 沈御点头，“好！” 两人分头行动。 杜若抱着孩子，几乎是一路小跑着来到了医院。 到了医院后，杜若找到护士站，快速的把情况说了一遍。 护士让杜若不要急，她们立刻去叫医生来。 杜若抱着孩子在走廊等一会儿，很快，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医生从远处小跑而来。 杜若立刻冲医生招手，“医生，这！” 那医生跑到杜若面前时，还有些喘。 她顾不得自己，立刻上前查看婴儿的情况。 “同志，”医生看向杜若，“把这孩子交给我吧，我需要仔细检查一下她的情况。” “好！” 杜若没有犹豫，把孩子交给了医生。 医生立刻抱着孩子进了手术室。 杜若在手术室外焦急的等了约半个小时，医生终于抱着孩子出来了。 杜若见女医生神色轻松，心里略略松了口气，忙上前，“医生，孩子没事吧？” 医生笑着点头，“放心吧，幸好送来的及时，这孩子没什么事。” “太好了！” 医生让护士给婴儿安排了一个床位，对杜若说，“同志，我听护士说：这孩子是你捡的？” 杜若点头，“对，就在东边的小公园，我到的时候婴儿躺在地上，我看到她脐带都没剪，就赶紧把她送到了医院。” “你做得好啊，”女医生赞赏的看着杜若，“我替这孩子谢谢你。” 杜若忙道，“应该的，这孩子也是可怜。” “是啊，”医生语气低落，接着又愤恨起来，“这当妈的也真是狠心，”说着说着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两人正说着话，沈御带着警察来了。 警察来了后，先向医生询问了一下孩子的情况，得知没事后，才放了心。 警察在路上，已经仔细询问过沈御事情经过，此时，也没他们两人什么事，杜若跟沈御就离开了医院。 沈御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一点半。 “咱们这回去，”沈御笑着跟杜若说，“肯定有位置。” 杜若也笑。 两人到饭店后，前台服务员还记得沈御，“哎，同志，你们跑哪去了？” “我没找到你们，就把位置让给别的顾客了。” 沈御忙道歉，“同志，对不起啊，刚才出了点事情，我们这才耽搁了。” 服务员脾气不错，也没生气，只说，“没事，现在店里顾客不多，不用排队，你们还要在这吃饭吗？” 沈御点头，“要，麻烦同志给我们一份菜单。” 沈御和杜若找了个空桌坐下，服务员给了他们一份菜单。 沈御紧挨着杜若坐，他把菜单放到杜若面前，身体微微靠近杜若，“想吃什么？” 杜若低头，仔细看着菜单，一边看，一边点： “烤羊排、手切羊肉、羊肉馅饼、羊肚...” 杜若接连点了十二道菜。 服务员忙出声，“同志你点这么多吃的完吗？” 此时已快过饭点，杜若饿的不行，她觉得自己能吃下整只羊。 杜若看着服务员，认真点头，“同志放心，我饭量大，能吃完。” 服务员这才闭嘴。 杜若点完菜，把菜单还给服务员，服务员转身去了后厨。 等服务员走后，沈御靠近杜若，小声问：“饿了？” 杜若点头，“嗯，”语气透着丝丝委屈，“好饿！” 沈御看着杜若委屈的模样，想笑，却也心疼，悄悄握了握杜若的手，“再等等，菜马上就好。” 杜若，“嗯！” 第323章 告别 北来顺饭店的羊肉处理的确实好，一点儿也不膻，相反非常的鲜美。 烤羊排外焦里嫩，肥瘦相间，咬一口，汁水在口里爆开，浓郁的孜然的香气与辣椒恰到好处的融合，激发了羊肉的香味儿。 手切羊肉肉烂味美，腌制的十分入味儿，吃到嘴里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满足感。 羊汤熬的浓白，上面不见一点儿油星，喝一口，鲜美的味道简直要把舌头给化了。 杜若和沈御都有些饿了，两人吃相虽然斯文有理，但速度并不慢。 等两人吃完饭，杜若看了眼手表对沈御说，“快到三点了”。 沈御点点头，站起身去付了账。 服务员来收拾的时候，见桌子上十几个盘子吃的干干净净，这才满意了，在这样的一个年代浪费食物简直就是犯罪。 两人出了饭店，回了一趟招待所，沈御是下午四点的火车，现在已经三点多了，他们要赶紧去火车站。 沈御拎着自己的包，握着杜若的手，有些愧疚道，“明天你要自己坐车回去，我不能送你了。” 杜若不以为意，爽朗笑道，“这算什么？我自己一个人来省城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沈御把杜若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心里，眼神温柔地注视着杜若，嗓音略显低沉，带着一丝暗哑，轻叹一声，“...真不想走！” 沈御说完这句话之后，俯身把杜若搂在怀里，每一次把杜若抱在怀里，都让沈御有一种抱住全世界的满足感，心里空落落的感觉在此刻也被填满。 两个人静静的抱了一会儿，时间一点点消逝，杜若忍不住拍了拍沈御的肩膀，低声道，“该走了，不然你要赶不上火车了。” 沈御闭着眼睛抱着杜若却不动，嘴里小声嘟囔，“赶不上就赶不上，正好不用走了。” 这话多少有点向杜若撒娇的意思，话虽是这么说，但沈御还是直起了身体，稍稍与杜若拉开了一点距离，趁着杜若没有防备，俯身吻住了杜若的红唇。 杜若因为惊讶，小口微张，正好给了沈御趁虚而入的机会。 两个人闭着眼睛吻得十分投入，仿佛整个世界在此刻都已离他们而去，或者说此刻世界仿佛只有这两个人，他们心里也只有彼此。 一吻结束，二人这才着急忙慌的赶去了火车站，火车站依旧人满为患，举目望去，全是黑压压的人头。 沈御见人太多，怕杜若被挤着，直接对杜若说，“别送了，里面人太多了，回去吧。” 沈御不想杜若吃苦，杜若也不想这么快跟沈御分开，虽然再过二十分钟火车就要开了，但就算是这点时间，杜若也想跟沈御在一起； 看出了杜若眼里的坚持，沈御眼中有惊喜与雀跃，然后握住杜若的手，把她紧紧的护在怀里，两人一起去了站台，找到所乘坐的火车，两人就站在车厢门口，虽然很想拥抱一下，但周围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沈御抬手把杜若吹散的鬓发别在她的耳后，滚烫的手指轻浮过杜若耳后滑腻的肌肤，带起阵阵涟漪。 火车鸣笛声响，火车马上就要开动了，沈御不得不走，临走前他终是没有忍住，轻轻的抱了一下杜若，在杜若耳边发誓一般的耳语道，“等我来娶你。” “嗯。” 杜若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语气轻快地对沈御说，“我会去找你的。” 沈御上了火车，站在车厢门口，火车启动，缓缓向远方移动。 两人望着彼此目光在空中交汇，距离虽然越来越远，彼此的面容身形也渐渐模糊，但双方心里却都有着一种别样的满足感。 杜若虽然很喜欢跟沈御待在一块儿，但两人都有自己的事业，杜若深吸一口气，平复掉自己心中的那一份不舍，转身离开了火车站。 离开火车站之后，杜若先去了一趟医院，她有些挂念被她送到医院的那个婴儿。 在去医院的路上，杜若走到一个无人的小巷，从空间里拿出两罐婴儿奶粉，到了医院后，杜若找到婴儿所在的病房，却看到一个蓬头垢面，形容枯槁的女人趴在病房门口，垫着脚尖往里面瞅。 杜若蹙了蹙眉，走上前温声询问，“同志你找谁？” 似是被杜若的声音吓到，那名女子猛的回头，杜若这才看清她的长相。 面前的女人死气沉沉，看样子明明年纪不大，最多也就20多岁，可她整个人的状态却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没有丝毫的生气； 女人身上穿着破旧的黑衣黑裤脏兮兮的，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儿，从女人身上传来不只有难闻的臭味儿，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儿…… 女人看到杜若之后，眼神慌乱的避开，低垂着头急匆匆的离开了。 看着女人慌忙离开的背影，杜若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有问题，但她看样子又不像是人贩子。 杜若随后进了病房，正在照顾婴儿的护士看到杜若，忙站起身笑着询问，“同志，你怎么来了？” 杜若把两罐奶粉递给护士，笑着说，“这孩子毕竟是我送到医院的，有些不放心，过来看看。” 护士看着手中的两罐奶粉，又看看杜若，语气更加的柔和，“同志，你真是个好人，这孩子若不是你及时送到医院，恐怕有性命危险？之前我们护士还在讨论，等着孩子醒了该给她吃什么？现在有这两罐奶粉，我可算是放了心了。” 被人发了好人卡，杜若也只是笑着点了点头，走上前仔细观察婴儿的状况，见婴儿躺在病床上，睡得安心，皱巴巴的小脸儿已经舒展开了一些，面色也比之前红润了不少，只是这孩子很瘦，杜若之前抱在怀里就感觉轻飘飘的，瘦的让人心疼。 杜若见孩子没事儿，就低声问护士，“这孩子你们之后打算怎么安排？” 护士叹了口气说，“像这样被遗弃的孩子，我们医院也遇到过不少，之前都是联系市里的孤儿院，等孩子身体恢复健康之后，我们就会把她送到市里的孤儿院。” 目前来说这也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杜若心想着，等自己以后若是哪天有空就去市里的孤儿院看看，若是市里的孤儿院条件还可以，那是再好不过，若市里的孤儿院条件不好，她就捐点钱。 杜若又跟护士说了几句话之后就离开了医院。 第324章 想活还是想死 出了医院之后，杜若远远的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是之前那个趴在婴儿病房外往里面瞅的女人，那女人的背影枯瘦如柴，仿佛一阵风儿都能把她给吹走，那人低垂着脑袋如行尸走肉一般在路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杜若好奇地跟上去，就见那个女人去了距离医院不远的那个小公园，也就是杜若发现婴儿的那个小公园，女人走到小公园的湖边，神情恍惚，目光呆滞，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就在杜若打算上前询问一下的时候，那个女人突然一跃而起，直接跳进了湖里。 “噗通！” 杜若吓了一跳，她这才反应过来，那个女人来湖边就是为了自杀，杜若顾不得许多，忙跑上前一跃跳进了湖里，把正在一点点下沉的女人捞了上来。 女人似乎一心求死，在杜若抓住她手臂的时候，她竟然开始剧烈的挣扎，嘴里还不停的说着，“别管我，让我死！” “别管我，让我死！让我死吧！” “活着太痛苦了，我不想再活着了……” 如果死是这个女人的愿望，杜若这个外人不好干涉什么，但是杜若看着这个女人年轻的脸庞，怎么也下不了狠心不管她。 杜若盯着女人绝望的脸突然道，“医院里的那个小孩子是你的女儿吧？” 这句话一出，像是定身咒一样，女人终于不再挣扎，绝望麻木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儿光亮，黯淡无光的眼睛里慢慢蓄满泪水，泪水大颗大颗顺着她的脸颊滑落，融入湖水里。 见女人没有否认，更没有再挣扎，杜若赶紧把她拉上了岸，幸好现在天气不是那么冷，不然大冬天的两个人在湖里泡了那么久，以这个女人瘦弱的身体怕是要大病一场。 女人坐在岸边低垂的脑袋，枯黄湿润的头发披散在她的脸上，像是一条条黑色的小蛇在她脸上蜿蜒蔓延，遮住了她枯瘦的脸和绝望的眼神。 杜若轻轻叹了口气，坐在了女人身边，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两个手帕，自己用手帕抹了把脸，擦了擦湿润的头发，把另一个手帕递给了女人，女人没动，杜若就把手帕塞到了她的手里。 过了好一会儿，女人才终于侧了侧头看向杜若，沙哑的嗓音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个孩子是我的女儿？” 杜若看着女人说，“我能感觉到你确实对生活失去了希望，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绝望，你想死是真的，但你自己恐怕不知道，你趴在病房门往里面看的时候，你的眼里是有光的，你心里也放不下你的女儿吧?” “放不下又怎样？” 女人脸上出现几分嘲弄，“跟着我这样一个妈，她还不如当一个孤儿，至少不会被人骂破鞋的孩子。” 杜若抿了抿唇开口问道，“孩子的爸爸呢？” “那个男人？”女人语气里的讥讽更加明显。 “他知道我怀孕后，害怕的不得了，迫不及待的让他的家人想方设法让他回了城，回城没多久，就跟一个领导家的女儿订了婚，哪里还顾得了我的死活，我若是死了，他怕是恨不得放鞭炮庆祝呢。” 杜若又问，“你是知青吗？” 女人点了点头，话匣子打开了，女人对杜若放下了心防，慢慢开始讲述起自己的故事来。 女人叫周小青，是个南方姑娘，三年前来军垦团当知青，军垦团里明确规定不许恋爱，但正值青春的少男少女，整天待在一块儿，春心萌动本就正常，那些死板的规矩又哪里控制得了人心？ 周小青跟他们连的一个男知青好上了。 两人正式确定关系后不久就偷尝了禁果，周小青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就很害怕，她把自己的担忧告诉了男知青，男知青比她还怕，着急忙慌的写信给家里，让家里赶紧找关系花钱让他回城。 这些事情男知青都是瞒着周小青做的，就连男知青回城，周小青都不知道，还是别人告诉他的。 想到男知青离开军垦团时，曾温柔的对她说：他家里有事，他只是回家看看，很快就回来，他是不会离开她的，他爱她！ 她信了！ 她数着他离开的日子，每天路过大门，都要看好几遍。 可...一天天的过去了，她始终看不到他的身影！ 周小青说到这里，嘴角扯了扯，她似乎想笑，可她的那个笑容比哭还要难看，眼里尽是讥讽还有怨恨，但她的怨恨主要针对的是自己，恨自己眼瞎，竟然看上那样一个男人。 周小青得知男人回城之后，又恨又怕，她不甘心找连里领导请了假，追去了上海，通过打听才知道男知青已经订婚，再过不久就要结婚了，而他订婚的对象是他目前工作厂子里一个主任的女儿，长得又黑又胖。 周小青找到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直接跪下来求她放过自己； 求她不要把两人之间的关系说出去！ 求她打掉孩子！ 求她赶紧回去！ 求她不要破坏他的前程…… 周小青做不到如男人这般狠心，她是真的很喜欢那个男人，见自己心爱的男人跪下来求自己，怒火中烧的周小青终于冷静了下来，她舍不得伤害这个男人，于是她失魂落魄的又回到了东北。 她一直想打掉孩子，可她不知道该怎么把孩子打掉，她没有药，她更不敢让人知道她怀了孩子； 平日里工作的时候，她每次都下狠力气，希望自己劳累过度让孩子流掉，可肚子里的孩子生命顽强，不管她怎么折腾，孩子还是好好的待在她的肚子里，等孩子慢慢的大了会动，周小青竟不舍得把孩子弄掉了。 怕别人看出来，周小青在肚子上裹了绷带，努力使自己的腰身显得瘦一些，孩子月份小倒还可以，可等孩子过了六个月，肚子像是吹皮球一般一天比一天大，周小青慌了，她太害怕了，于是她就直接逃了。 这几个月里，周小青像是乞丐一样在省城里流浪，晚上睡桥洞，白天去乞讨，就这样饥一顿饱一顿的活了下来。 昨天晚上，她在这个小公园的小树林里生下了孩子； 生孩子时候的那种撕心裂肺，像是剜心割肉一般的疼，让她很多次都恨不得直接死掉，实在是太疼了； 可就算是再疼她也不敢发出声音，她就躺在地上，地上只铺着一些脏乱的衣服，就在这样一个寂静无声，一个破旧的小公园里，她生下了自己的女儿，身边没有家人的陪伴，更没有丈夫的爱护。 周小青眼神茫然的看着杜若，开口问，“我不知道我活着是为了什么？难道活着就是为了受苦的吗？” 周小青的眼神放空，她像是在问杜若，更像是问自己，她找不到自己活着的意义。 杜若有些心疼的看着面前的女孩，她今年也不过才21岁，却被生活折磨的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杜若突然伸手握住了女孩的手，等周小青的眼神在她的身上落定，两人目光对视，杜若斩钉截铁地说， “人生下来绝不是为了受苦的，人生下来是要过好日子的，是要幸福的，苦难不过是幸福之路上的绊脚石，只要把它踢开就好了。” 杜若抓着女孩的手，微微用力，似乎是想把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继续说道，“有困难不怕，面对就好了，人不可能一直不幸的，你连死都不怕，你还怕什么？” “可是……”周小青有些迟疑道，“我现在也不知道该去哪儿？军垦团如果知道我怀孕生子，一定会对我做出严厉的处分。 父母更是重男轻女，他们若是知道我未婚先孕，怕是恨不得立刻跟我断了关系，我也不敢回去，我不知道我现在还能去哪儿？” 周小青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抑郁绝望，她嘴里喃喃着，“我也想给我的女儿一个幸福的家庭，一个敦厚可靠的爸爸，一个慈爱的妈妈，可是如果我现在认了她，别人一定会叫她破鞋的孩子。” 周小青说着，眼泪顺着眼角落下，她无声笑了笑， “别人骂我是破鞋，我可以忍受，但我没办法看着我的孩子也因我受到牵连，我不想她受委屈。” 周小青说着说着，忽然冲着杜若“哼”了一声， “你心里恐怕也在嘲笑我吧？” “嘲笑我的愚蠢，嘲笑我的不自爱，嘲笑我是个破鞋，嘲笑我是个荡妇……” 每多说一个字，周小青眼里的绝望就加深一分。 这些天压抑在她心里的负面情绪，在这一刻全部爆发； “啊！！！” “呜呜...” 周小青忽然抱着脑袋嚎啕大哭，像是一个疯子一样，一边哭一边大声叫嚷着， “我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这样惩罚我，对，是我下贱，轻易的就把身子给了男人，是我不自爱，是老天爷给我的惩罚。” “你冷静一下，”杜若见周小青开始用双手拼命的拍打自己的脑袋，怕她伤着自己，忙抓住了她的手。 “你听我说，这不是你的错。” 杜若语气坚定，她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周小青，一字一句道， “男女爱慕本是天性，连大领导都说鼓励年轻人自由恋爱，你只是运气不太好，遇到了一个渣男而已，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个男人，是他辜负了你，你不要把他的过错强加在自己身上。” 杜若见周小青重新冷静了下来，松了口气，“你不下贱，那种事情你一个人又做不了，孩子的父亲为什么不觉得自己下贱？不要看轻自己，你已经很勇敢了。” 周小青眼神呆愣愣的看着杜若，忽然道，“你的想法跟别人都不一样，从来没人对我说过这些话。” 杜若笑了笑，柔声道，“你也想看着孩子长大吧？你也不放心把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世上吧？” “既然你选择把她生下来，就要对她负责呀！孩子不一定要有父亲，你这个当妈妈的给她双份爱不就好了，与其有一个不负责任的爹，还不如没有呢。” “可是……”周小青依旧有些犹豫，“虽然你并没有瞧不起我，但是别人未必会这样想，他们一定会觉得我是破鞋，然后骂我的女儿是破鞋的女儿……。” 杜若长叹了口气，又说了句，“人的思想是会变的。” 再过几十年，什么离婚？什么未婚先孕，这种事情简直司空见惯，没有半点稀奇的，只不过现在人的思想还比较保守。 周小青若是真的决定活下去，有些苦难是她必须要经历的，杜若也没办法帮她更多。 杜若拍了拍周小青的肩膀，“如果你决定活下去，就要学会坚强，你已经把那孩子生下来了，就请对她负责任一点，不要让她像你这样对这个世界充满绝望。” 周小青身体一僵，把脑袋埋在双膝之间，呜呜的哭了起来。 杜若轻抚着她的背，语调略显平淡道，“如果你还是想死，我也没办法阻拦，我能阻拦你一次两次，但你能死三次四次，我不可能每天跟着你，至于想死还是想活，终究要你自己想清楚。” 过了好一会儿，周小青慢慢的停止了哭泣。 杜若拿起手帕把周小青脸上眼泪擦干净，问她，“决定好了吗？” 周小青点点头，深呼一口气，语气坚定道，“我想活。” 说完这句话，周小青像是放下什么重担一般，语气也带着一点松快，“就像你说的，我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我的人生过得一团糟，既然我已经把那个孩子生了下来，我希望她能过得幸福一些，带着我的那份儿爱，我会加倍的对她好，努力的呵护她，爱护她，让她看一看这个世界的美好……！” 杜若终于笑了，然后她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块油酥饼干，递给周小青。 “你也饿了吧？吃点东西，一会儿你跟我回招待所，好好的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吃顿饱饭，把孩子接回自己身边。” “嗯，”周小青重重点头，向杜若露出一个笑，这笑容很浅很淡，却再不复现之前的僵硬和扭曲，带着一丝决然和果断； “我会好好活着的！” 第325章 回村 杜若把周小青带回了自己住的招待所里。 周小青浑身湿漉漉的，也不知她多久没洗澡，头发都打结了，身上还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臭味与腥味。 虽说，周小青刚生产完不能洗澡，不过，她都跳过湖了，杜若觉得周小青身上太脏了，不如去洗洗，或许会更舒服些。 杜若所在的招待所离澡堂不远，杜若拿了两套衣服带着周小青去澡堂里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 周小青人很瘦，比杜若矮一些，穿着杜若的衣服显得空荡荡的，瘦的都能看见骨头。 洗了个澡，穿上杜若干净的衣服，周小青看起来总算精神了些。 洗完澡后，杜若特意等她头发干了，又给她穿了件厚衣服，两人才离开了澡堂。 离开澡堂后，杜若有些担心的问周小青，“怎么样？身体还好吧？” 周小青冲杜若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别担心，洗完澡后，感觉整个人都轻快了许多，谢谢你！” 杜若点了点头，送周小青去了医院。 站在医院门口，周小青神情窘迫，踌躇不前，“我...” 杜若看出了她的难处，温和道，“别担心，住院费我来出，不过...” 杜若含笑说，“你要给我写个欠条。” 看着杜若温和的笑脸，周小青哽咽难言，只能不住的点头，“写欠条是应该的，” 周小青抹掉眼角的泪，“还应该加上利息。” 杜若笑道，“利息就罢了，咱们就当交个朋友。” 周小青握着杜若的手，满腔的感激，不知该如何表达，最后只化为两个字，“谢谢。” 到了医院之后，杜若先送周小青去检查身体。 检查结果还不错，周小青到底还年轻，虽然说这半年来吃了不少苦，身体有些亏损，但只是有些营养不良。 刚生产完，医生让她好好休息。 周小青主动找到警察，袒露了自己的身份。 经过公安仔细调查确认周小晴的确是被遗弃婴儿的母亲，公安同志立刻通知了周小青所在连队的连长。 接下来的事情，杜若也帮不上忙，她给周小青留下了一些钱和粮票就离开了。 走的时候周小青给杜若写了欠条，还把军垦团和家里的地址告诉了杜若。 杜若仔细把欠条收好，也告诉了周小青自己所在的生产大队位置。 杜若回到招待所时间已经不早，本来还想去看看刘教授和姜老师的，现在也没时间了。 第二天一大早杜若去买了点水果、点心拎着去了农科院家属院。 路过门卫的时候，杜若给门卫大爷抓了把大白兔奶糖。 刘教授看到杜若来很是高兴，忙招呼杜若，“快进来，快进来...” 杜若把买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刘教授见了忍不住嗔怪：“你这孩子来就来吧，怎么还买东西？” “我和你江老师也不差你这点吃的，你能来看看我们，我们就已经很高兴了。” 杜若只好笑着说，“这也是我的一片心意嘛，”然后连忙转移话题，“姜老师呢？” 刘教授笑着说，“买菜去了，一会儿就回来，”又问杜若，“你来省城有事儿？” 杜若佯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前几天我对象来看我，今天我来省城送他坐火车，也来看看您和江老师。” 刘教授听了很是高兴的说，“你对象下次要是再来，就拉着他来家里吃顿饭，让我跟你江老师也认识认识。” “好啊，”杜若答应得很是爽快。 接着，刘教授又询问杜若，村里中草药种植的情况？ 杜若也向刘教授请教了一些种植过程中遇到的难题。 两人正说着，江老师就回来了，江老师手中拎着菜篮子。 看到杜若，江老师很是高兴，“今天正好买了肉，留下吃饭吧。” 杜若笑着答应。 刘教授说，“你江老师做的红烧肉，那可是一绝，一定要尝尝。” 杜若忙说，“那我今天可真是有口福了。” 在刘教授家吃了饭，杜若就离开了。 回招待所的路上，杜若顺道去了趟邮局，把文睿写给她父母的信，给她父母邮寄了过去。 又在省城待了一天，杜若就动身回了蘑菇屯。 杜若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见李支书。 见杜若回来，李支书也很高兴，拉着杜若说起这几天村里遇到了一件难事。 “野猪群？”杜若惊讶，“很多吗？” 李支书点点头，“大约有十几头吧，不止咱们蘑菇屯不少庄稼被野猪祸祸了，其他村子里的庄稼也被野猪群糟蹋了不少，所以大家伙儿想组织一次上山围猎行动，猎杀野猪群。” 杜若倒是不反对，只是有些担心，“野猪皮糙肉厚，成年后有好几百斤重，奔跑起来力量和速度堪比坦克，这要是撞到人身上那还了得？” “这安全工作，一定要做好。” 李支书连连点头，“你的担心我知道，所以到时候大家都会带上猎枪。” 这年代，不少老百姓家里都有猎枪，特别是东北这块儿林子多、大型动物也多，更离不了猎枪 李支书问杜若，“你会打枪不？我家有两支枪，给你一支？” 杜若忙摆手，“不用，我用刀就行。” 能在末世存活那么久，杜若当然会用枪，但猎枪不是很好用，杜若用刀速度更快，也更轻便。 村里要组织上山围猎行动的消息一传出去，整个村子都沸腾了。 特别是村里的男人，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得，叫嚣张要把林子里所有的野猪全杀掉！ 组织围猎活动，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几乎每年都要来上两次，女人一般不参加，而是等男人围猎回来，处理猎物。 不过今年比较特殊。杜若要参加。 如果是别的女人，村里的男人肯定不同意，山上大型猛兽那么多，带着个女人多危险啊，但杜若要参加，全村没一个人敢说个‘不’字的。 村里参加这次围猎的人，约一百多人。 五个人一组，选出一个小组长，十个组是一个大队，杜若担任第二大队的队长，第二大队里的人，基本上也都是第二生产大队的社员，杜若对他们都比较熟悉。 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整个蘑菇屯已炊烟袅袅，嘈杂声四起了！ 女人们早起给男人准备上山要用的食物和水。 男人们则拿着猎枪仔细擦拭，检查弹药，容不得半点马虎。 吃完早饭，带上粮食和水，众人在山脚下集合。 李支书是总负责人，杜若到的时候，山脚下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等差不多早上7点的时候，人基本上已经到齐了。 家里没有猎枪的，就拿着钢叉、铁锹、甚至菜刀，年轻人无所畏惧，脸上全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等人数到齐后，李支书反复强调了几遍，要注意安全后，队伍就出发了。 五个人是一个小组，要一起行动，万一有意外发生，也好互相帮忙，遇到业主群就发射信号，信号是彩色烟花。 虽然白天烟花效果不是很好，但他们要的只是确定位置。 杜若身边跟着五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十六岁以下不许参加。 五个少年精力旺盛，跟在杜若身后，穿过密林，进了山。 上了山后，杜若叮嘱几个少年，“这次我们要进深山，你们不要离我太远。” 五个少年面上乖巧，心里却不以为然。 正是爱玩闹、冒险的年纪，哪肯乖乖的跟在杜若身后？ 杜若手中拿着一根棍子，在前面开路，五个少年也人手一根棍子，在杜若身后，拍打道路两边的荆棘密从。 突然一只黑色兔子从草丛中跳了出来。 “兔子！是兔子！” 几个少年兴奋的就要追上去。 “等一下！” 杜若忙开口阻止，“不要去！” 五个少年不情不愿的停下来。 领头名叫黑蛋的少年不满意的看着杜若，“队长，为什么不让我们去？” 杜若语气严肃道，“我们今天的任务是野猪群，不是兔子！” “可是...”黑蛋有些不甘心，“兔子也是肉啊！” 杜若耐心解释，“村里之所以组织这次围猎，是因为野猪群糟蹋庄稼，不是为了打野猪吃肉！” 几个少年在杜若锐利的目光下，渐渐低下头，不再说话。 第326章 围猎 杜若继续带着几个少年往前走。 杜若实力太强，于是李支书专门拜托杜若带着这几个少年，毕竟跟在杜若身边，安全系数高。 都还是没长大的孩子，万一出点事，家人可怎么活啊！ 杜若五官灵敏，隐隐约约听到不远处的密林中传出‘哼哧’声； 是野猪？ 杜若回头对几个少年道，“跟紧我，前面可能有野猪。” 几个少年一听有野猪，顿时来了精神。 杜若瞟了他们一眼，叮嘱道，“不要冲动！” “好！” “都听队长的！” 几个少年答应的倒是挺爽快，但是杜若感觉他们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杜若带着他们悄悄前行，距离越近，越能清晰的听到野猪发出的声音。 几个少年更加兴奋； “真的有野猪啊！” “是野猪！” 杜若回头，“安静!” 几个少年立刻闭嘴。 杜若藏身在一棵大树后，透过密丛缝隙能清晰的看到七八头大野猪正在地上拱来拱去。 杜若压低嗓音对几个少年说，“跟紧我！没有我的命令，你们不许动！” 几个少年同时点头。 杜若带着几个少年，放慢脚步，一点点靠近几头大野猪。 七头大野猪，一头小点的野猪，分散在各处。 杜若握紧手中的刀，一点点靠近距离她最近的那头野猪。 那头野猪明显没有发现杜若，嘴巴一拱一拱的来到杜若躲藏的树旁。 就在杜若扬手打算一刀结果这头野猪的时候。 其中一个叫黄小琥的少年，在紧张之下，竟然举起手中的钢叉，大叫一声，直接扎进了野猪的脑袋。 但是少年力气太小，野猪的皮又太厚，钢叉只扎破了野猪的皮，流了点血，根本没有给野猪造成致命伤。 野猪疼的嚎叫起来，疼痛刺激了它，它发狂似得冲黄小琥冲去。 眼看硕大的猪脑袋就要顶上黄小琥的肚子，黄小琥已经被吓傻了，呆呆的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朝他冲来的野猪，他若是再不躲开，野猪这一下，就能顶破他的肚子，震碎他的内脏。 其余几个少年都被这个变故给吓傻了，呆愣愣的看着野猪朝黄小琥冲过去。 在野猪即将撞上黄小琥的时候，杜若闪身来到黄小琥身旁，一脚把他踢到了一边，同时扬起右手，由上而下，直接把野猪的脑袋斩落... 咕噜噜... 硕大的猪头滚落在地，鲜血喷溅，浓郁的血腥味瞬间蔓延，刺激了不远处的几头野猪，也惊醒了几个少年。 被杜若踢到在地的黄小琥终于回过神，白着脸，一脸后怕，眼神还是惊魂未定的庆幸。 黄小琥苦着脸，咬了咬唇，冲杜若道谢，“谢谢...队长！” 杜若冷冷扫了他一眼，“我之前说：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擅自动手，你没听到吗？” 黄小琥低下头，一脸羞愧，“...听到了！” 杜若，“那你为何不听我的命令？” 黄小琥，“我...太紧张了，还有些害怕，就...” “哼，”杜若满脸寒霜，“没有下次！” 黄小琥立刻点头，“是！” 一旁的几个少年先是被野猪吓到，接着又亲眼看到杜若一刀把那么大的野猪脑袋给斩了下来，这对他们造成了极大的冲击力。 “队长...你，真厉害！” “队长，你竟然一刀就把野猪的脑袋砍下来了，你怎么做到的？” 杜若懒得理他们，而是冷冷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野猪群已经被我们激怒，它们要进攻了！” 几个少年闻言，立刻看向野猪群。 果然几头野猪硕大的脑袋对准了他们，一副要冲过来的架势。 野猪奔跑起来有多可怕，几个少年还是听长辈说过的。 此时，他们再没了之前的不服管教，亲眼见过杜若的本事，他们对杜若已经心服口服。 之前他们听村里的人说：杜若如何如何厉害？ 他们是不信的！ 觉得一个女人罢了，能有多厉害？ 肯定是假的。 几个少年正是慕强的年纪，见识到了杜若的强大，自然而然把杜若当成了主心骨！ 杜若见几个少年都看着自己，想了想说：“一会儿躲远点。” 黑蛋有些担心的看着杜若，“队长那你呢？” 杜若握紧手中的刀，“你们管好你们自己就行了！” 第327章 围猎开始 七头大野猪发起狂来简直如狂风过境，四周一些手腕粗的小树被野猪轻松撞断，巨大的冲击力如洪水滔滔，直接朝杜若六人冲击而来。 杜若手持长刀，眼神凌厉，神情镇定，倒是五个少年吓的面色一白，下意识的两腿一蹬就爬上了周围的大树，仿佛这样更有安全感，黑蛋儿还不忘招呼杜若，“队长，快上树，野猪发狂了。” 野猪一旦发狂，连狮子老虎都不一定是对手，杜若看了几个少年一眼，冷声叮嘱道，“躲好了，别下来。” 杜若话音刚落，第一头冲过来的野猪已至眼前，眼看就要撞到杜若瘦弱的身躯之上，五个少年吓得哇哇大叫，叫嚷着让杜若躲开，有的少年甚至一不忍直视的捂住了双眼，等他们再次睁眼，却看到杜若整个人竟然直直的站在野猪背上。 野猪奔跑如此之快，杜若身形稳如一颗松柏，纵使风吹雨打，狂风过境，也不见半点动摇。 杜若站在野猪背上，手起刀落，野猪的脑袋瞬间分离，就在野猪脑袋分离的那一刻，杜若一跃而起站到了另一头野猪的背上，她的身影极快，宛如一道闪电，不等野猪继续发狂，她就已经砍下了野猪的脑袋。 明明是一个身形瘦弱的少女，那把长刀也不见任何狰狞，可就是这样一个身形纤细，面目精致的少女，出手竟是如此狠辣。 野猪的脑袋如此狰狞硕大，可在少女手中仿若玩物一般，被她随意劈砍，此刻的少女仿佛已化为死神，只要被她盯上就逃脱不了被斩杀的命运。 这明明是极为凶残的一幕，可杜若动起手来，一举手，一抬足竟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美。 当少女砍下一头野猪的脑袋，当新鲜的血液如泉水般喷溅，落在在地上，开出一朵朵艳丽至极的花，美得妖冶。 五个少年看得移不开眼，眼中有震撼，有痴迷，明明该是残忍的一幕，可少女做起来却优美如画，有着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美。 他们若是生在后世，一定会想起用一个极为恰当的词语来形容此刻的情景，那个词语就是‘暴力美学’。 斩杀七头野猪，杜若只用了几十秒，几头野猪趴在地上尸首分离，周围环境恢复平静，只余血腥味儿在空中弥漫，当五个少年终于回过神来，才发现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杜若收起长刀，仰头对几个依然站在树上的少年说，“下来吧，已经安全了。” 几个少年乖乖的从树上爬下来，站到杜若面前，他们的个子比杜若还要高一点，可面对杜若的时候，气势却明显矮了一截儿，看杜若的眼神比看自家爸妈都恭敬的多。 杜若看向黑蛋说，“给李支书发信号，让他们把这些野猪抬下去。” 黑蛋立刻从裤子的口袋里掏出两只烟花，放到地上点燃。 ‘嗖，嗖，’两声烟花在空中炸开，两声代表着有收获，李支书还有村子里的其他人看到这两个信号，面儿上一喜，李支书立刻派人到了杜若所在的地方。 看到躺在地上的七头野猪，李支书冲杜若竖起大拇指，嘿嘿笑道，“我就知道能这么快找到野猪，并搞定它们的一定是你。” 杜若只微微笑了笑，语气轻描淡写道，“您过讲了。” 站在一旁的黑蛋看到李支书立刻变得激动起来； “李大叔，你刚才可是没看见，杜队长可太威风了！” 其余几个少年也赶忙凑上来，一起在李支书面前吹捧杜若。 “那八头大野猪在杜队长面前，跟小猫小狗似的不堪一击。” “杜队长就如那说书人口中的武林高手，飞身一跃就到了野猪背上，手起刀落就砍下一头野猪的脑袋。” 几个少年说起这一幕的时候，眼里依旧流露出震撼，看向杜若的眼神，更是毫不掩饰的带着崇拜。 黑蛋儿还凑到杜若面前，小心翼翼，扭扭捏捏的问，“杜队长您这么厉害，是不是学过功夫啊？我也想学功夫成为大侠，您看我行吗？” “虽说我年纪大了点儿，但只要您肯教我，我一定用功学。” 其余几个少年也立刻凑了上来，一脸期盼的看着杜若， “杜队长，我也想跟您学功夫。” “杜队长，您就收下我们吧！我们愿意给您当徒弟，等您老了我们给您养老送终。” “滚、滚、滚，”李支书笑骂道，“一群没脸没皮的臭小子，还给杜队长养老送终，杜队长也只比你们大几岁，哪用得着你们养老送终？” 几个少年闻言，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几声。 杜若也忍不住笑了，跟几个少年说，“我之所以能一刀砍了野猪的脑袋，是因为我天生力气大，这个你们是学不了的。” 几个少年闻言，脸上立刻布满了失落。 李支书在一旁笑着摆手道，“行了行了，别缠着杜队长了，咱们今天的任务可还没完呢。” 李支书正说着话，忽然空中有三声烟花爆开。 三声代表着危险，李支书和杜若面色同时一变，杜若面色凝重地对李支书说，“我先去支援。” 李支书心里也焦急无比，连忙点头叮嘱道，“小心！” 杜若点了点头，快速朝烟花发射的方向而去。 第328章 熊瞎子 杜若速度极快，是第一个赶到的人，还未曾走近，就已经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儿，其中还夹杂着野猪愤怒的嘶吼和人类惊恐的尖叫。 “滚开，别过来！” “快走！快走啊！” “别管我，别管我了……” 距离越来越近了，杜若已经能看到几个社员的身影，只见五个社员，三个身上挂彩，一个昏迷，另外一个躺在地上，腹部流血，奄奄一息，周围躺着两具野猪的尸体，还有三头大野猪冲的那三个社员不断的冲撞，想要把他们给撞死。 三头大野猪发起狂来极为可怕，大腿粗的树在他们撞击之下，咔嚓一声就断了，三个社员不断奔跑，躲避，若是被野猪撞到，非死即伤。 眼看其中一头大野猪就要撞到社员身上，杜若立刻上前，一刀斩了那野猪的脑袋，那社员闭上眼睛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等了一会儿，身体却没有传来任何疼痛之感，他紧张的张开眼睛，发现野猪已经倒在了地上，一颗硕大的野猪头就落在他的脚边，鲜红的血液从野猪断裂的伤口处不断往外喷涌，浓郁的血腥味儿，熏得人作呕。 几个社员见杜若来了，又一刀砍死了一头大野猪，脸上顿时露出惊喜之色，杜若也不负他们所望，把另外两头大野猪的脑袋都砍了下来。 “杜队长，谢谢你！” “杜队长太感谢你了，若不是你，我们几个今天……怕是都要死在这儿了。” 杜若冲他们点点头，走到躺在地上的那名社员身旁，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他只是晕了过去，肋骨断了几根，还好没有性命危险，这才放了心，又给那名腹部受了伤的社员包扎止血。 等杜若忙完，村里其他人这才赶到，李知书连忙让村里人把受伤的人抬下山，先送去卫生所。 李支书感叹地对杜若说，“幸好有你，要不是你在，今天村里非死几个人不可，到时候我可怎么跟他们的家人交代呀！” 其余村民也都是一脸高兴，望向杜若的眼神中更加敬佩。 几个社员把野猪用绳子捆起来放到木板上打算拉下山，可就在这时，杜若突然感到背后有一股凉意袭上心头，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危机让杜若猛地回头，正好看到一头足有两米多高的黑熊，一爪子拍向一个社员的脑袋。 那社员正蹲在地上捆绑野猪，黑熊躲身的地方林木茂盛，那社员之前根本就没有发现。 眼看黑熊的爪子就要拍到社员的脑袋，倘若这一爪子下去，那社员的脑袋恐怕就如烂了的西瓜一样直接炸开。 杜若眼神急剧收缩，猛然大喝一声，“快躲开！” 周围人愣了一下，根本反应不过来，杜若下意识的手中长刀脱手而出，贴着那社员的脑顶，扎进了他身后黑熊的爪子。 众人这才顺着长刀射出的方向，看到了那社员身后两米高的黑熊。 野猪被杜若杀死了，社员都有些放松，黑熊躲避的地方又比较隐秘，有两棵大树遮挡，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见。 长刀插入黑熊的爪子，黑熊顿时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声。 杜若的这一举动直接把黑熊激怒了，那社员反应过来后，吓得面色惨白，连滚带爬地朝杜若这边跑来。 其余社员看到黑熊也都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有枪的赶紧举起猎枪冲着黑熊开了几枪； 黑熊身上立刻被打出几个血洞，但都没有打到要害，黑熊实在是太庞大了，几个血洞还不足以杀死他，反而激怒了他，发了狂的黑熊简直比野猪更可怕，立起来总有两米多高，一爪子下去就能拍死一个人。 那黑熊被激怒后，仰天嘶吼一声，声音里满是愤怒，然后呲牙咧嘴的朝杜若这边跑来。 杜若手腕一转，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杜若手中再次出现两把长刀，黑熊在此，众人也顾不得去想杜若把长刀藏在了哪里？ 杜若握紧手中长刀，冲着众人大喊，“往后退！” 村民也知道距离太近是给杜若拖后腿，他们没有打死黑熊的本事，留在这儿只会给杜若添乱，于是他们纷纷后退。 在黑熊即将冲到杜若身边的时候，杜若翻身一跃而起，双脚稳稳的站在了黑熊的背上，黑熊反应也极快，立刻人立而起，杜若抓着黑熊脑袋上的毛发，没有被他甩下去，反而一刀削掉了他一只爪子。 黑熊更加暴躁，其他社员瞅准机会再次朝黑熊开枪，但他们没有受到过专业的训练，准头有限，虽然给黑熊造成了一些伤害，但都不足以致命。 黑熊没了一只爪子，疼痛使得他发了狂，他没有办法把杜若甩下去，于是就地一滚，想要压死杜若。 杜若立刻松开手，直接跳到旁边的大树上，黑熊不依不饶，只剩了一只爪子，他用庞大的身躯直接撞向大树，把大树撞得摇摇欲坠，杜若面色冷凝，一双眼睛平静的可怕，漆黑的眼瞳像是两汪深潭，深不见底。 杜若并没有惊慌，而是双腿倒挂在树干之上，两手持刀，双手一绞，直接把黑熊的脑袋割了下来。 黑熊庞大的身躯倒在大树旁，脑袋滚落到李支书脚边，李支书见黑熊死了，这才惊魂未定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不住的拍着胸口，口中连连道，“吓死我了，真是吓死我了。” 差点被拍碎脑袋的那个社员更是直接吓哭了，若不是杜若救了他，他现在已经死了，他若是死了，他家里还有一个老婆、一个老娘、五个孩子呢。 杜若从树上跳下来，看着黑熊的尸体也是轻轻松了口气。 李支书抬头冲杜若点了点头，感激之情不言而喻，被救的那个社员更是抓着杜若的手连连感谢， “杜队长真的太谢谢你了，今天若不是你，我就死了，我要是死了，我那几个孩子谁养啊？” “我可是家里的顶梁柱啊，杜队长你救了我，就相当于救了我们全家人的命啊。” 除了这只熊瞎子外，今天的围猎还算成功，一共猎杀了二十五头野猪，一头熊瞎子。 杜若一人就猎杀了十头野猪，熊瞎子也是她干掉的，于是李支书和其他村干部商量过后，决定奖励杜若一头大野猪，那头熊的熊皮给杜若，四只熊掌也给杜若，还有其它熊胆之类，价值比较高的部位杜若想要也都可以拿去…… 杜若也没有客气，直接收下了。 除了杜若之外，其他村民每个人都能分到好几斤猪肉和半斤熊肉。 看着杜若扛回家的大野猪，还有熊皮、熊、四只熊掌和一部分熊肉，李秋菊看向杜若，“姐姐，“这些东西怎么吃？” 杜若想了想说，“现在天气暖和了，肉放不住，腌成腊肉吧。” 李秋菊答应一声就去准备东西了，至于熊胆，杜若打算泡酒，当天晚上，杜若就把四只熊掌给红烧了。 熊掌是一种高级食材，做好了会非常好吃，如果做的不好，就会有一种腥臭味儿。 杜若恰恰是能够把它做好的人，上辈子杜若在国外吃过很多次的熊掌，一些高级厨师能够把它们做成珍馐美味， 但也有一些技术不怎么样的厨师做的很难吃，不但会有腥臭味，吃进嘴里的熊掌也都是调料混合之后的味道，熊掌独特的味道与口感半点没激发出来。 杜若把熊掌做好之后端到了桌子上，李秋菊蒸了大米饭，三个人围在桌子旁，文睿拿着筷子，好奇的看着桌子上的四只熊掌。 看了一会儿，文睿抬头问杜若，“姐姐，这就是书中写的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熊掌吗？” 杜若点头，但又道，“鱼与熊掌，不单单指鱼和熊掌，还有更多的隐喻，等你再长大些，你们老师就会讲到。” 文睿乖巧的点点头。 杜若夹了一块熊掌放到他的碗里，温和道，“快吃吧，一会儿就凉了。” 文睿把杜若夹给他的那块熊掌放进口里，顿时一股浓郁的鲜香味道充斥口腔，味道鲜美醇厚，口感绵密，又带了一点儿筋道。 文睿眼睛一亮，惊喜的看着杜若道，“好吃，姐姐你真厉害！” 杜若笑了笑，然后招呼李秋菊也吃，三个人把四只熊掌吃得干干净净。 晚上村子里烟火缭绕，每家分了那么多肉，一次吃不完，天气又那么热，放两天肉就放坏了，不少人家就把肉制成腊肉。 杜若和李秋菊也开始制作腊肉，但烟熏火燎的，杜若没一会儿就开始不耐烦了，跟李秋菊说， “让村里的婶子帮忙制作一下，到时候分给她们几斤腊肉。” 李秋菊听了，很是赞同杜若的提议，于是杜若就把猪肉拉到村里的麦场上，让村子里的婶子们帮忙制作。 这次上山，若不是杜若，村里得死好几个人，村子里的婶子、大娘对杜若都心存感激，特别是被杜若救了的那几户人家，还特意拿了些鸡蛋、肉，上门表示感谢。 杜若不想要，她一个人分了一整头野猪，吃都吃不完，让那几家人拿回去，那几家人只得把肉拿回去，非要把鸡蛋留下，杜若也随他们。 现在杜若让她们帮忙制作腊肉，等腊肉制作好了，还给她们分腊肉，几家人总算找到个报答杜若的机会。 哪肯要腊肉？非要免费给杜若帮忙。 杜若说不过她们，只好答应。 制成腊肉后，杜若一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想着过段时间给她妈和沈御都寄过去一些。 过了几天，李支书找来杜若，一脸感叹的对杜若说，“其他村子也组织了上山围猎野猪行动，但运气没咱们好，死了好几个人。” 李支书看着杜若，语气诚恳，“咱们村若不是你，也得死几个。” 说到这里，李支书又高兴起来，“现在其他村的支书，别提多羡慕我了。” 第329章 邮寄东西 大柳村； 今天难得可以休息一天，王红霞想着东北天儿冷，就想给自家闺女做一件厚棉袄寄过去，等天冷了正好可以穿，买棉花的票还是闺女给的，闺女说让她买点棉花，给自己做件厚棉袄。 王红霞想起这个，嘴角就不由自主的上扬，她家闺女可真孝顺，她年纪大了，要啥新棉袄？ 以前旧的有好几件呢，拆拆洗洗还能穿，自家闺女眼看都要二十了，到了说亲的年纪，得多做几件衣裳。 王红霞拿着剪子正在剪裁，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王红霞放下剪子走出门，透过外墙，看到李桂花站在门口，一边去开门，一边问，“你咋来了？” 李桂花笑着说，“嫂子，咱村来了个邮递员，给你送东西的。” 王红霞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笑开了花儿，嘴上说着，“肯定又是杜若那丫头，有好东西自己就留着吧，给我寄过来干啥，也不嫌浪费钱。” 李桂花连忙接话，“嫂子，看你这话说的，我要是有杜若那么好的一个闺女，我做梦都能笑醒，那孩子经常给你寄东西，还不是心里有你，你看看整个村有谁比杜若更孝顺的？” 王红霞听了，心里更是高兴，拉着李桂花去了村口。 邮递员把一个略显沉重的布袋子，递给了王红霞。 王红霞双手接着，手一沉，惊讶道，“还挺沉的。” 王红霞估算了一下，得有三十多斤， 签了字，邮递员就走了。 王红霞和李桂花两人抬着袋子回了家，到了家后，王红霞把袋子打开，看到里面是一大块儿腌制好的腊肉，这腊肉色泽明艳，瘦肉呈鲜红色，肥肉呈乳白色是上好的腊肉。 李桂花惊讶道，“好大一块腊肉！” 看着这么大一块腊肉，李桂花眼里也不禁流露出羡慕之色，她刚才说的话倒也不全是恭维王红霞，她是真羡慕王红霞有杜若那么一个孝顺的闺女。 袋子里不止有一块腊肉，还有一封信，王红霞上过扫盲班，认识几个字，信看了好一会儿，总算是把信的内容给整明白了。 李桂花站在一旁伸长了脖子，她也认识几个字，只是认的字没有王红霞多，信上的字她有一半都不认识，于是问王红霞，“嫂子，这信上写了啥？” 王红霞收起信，说道，“杜若说山上的野猪太多，总下山糟蹋庄稼，村里就组织人手上山围猎，打了二十多头野猪，她分了不少，又吃不完，就制成了腊肉，给我寄些来，让我也尝尝。” “哎哟！”李桂花连连感叹，“这孩子是真孝顺，嫂子你是真有福气。” 王红霞说着，就从厨房拿了刀来，切了一大块，有三四斤重，递给李桂花道，“这么多肉，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你拿回去，两个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给孩子吃些补补身子。” 李桂花连忙摆手，“不行、不行，嫂子...这是杜若那丫头给你的孝心，我们哪能要啊，嫂子你自己留着吃吧。” 王红霞将肉塞到李桂花手里道，“拿着吧，我自己一个人又吃不完，再说了，杜若也得叫你一声婶子呢，你是她长辈咋就不能吃。” 在王红霞好说歹说下，李桂花把肉收下了，心里觉得过意不去，从菜园子里摘了不少青菜给王红霞送过来。 部队里的沈御也很快收到了杜若邮寄给他的包裹，给沈御的更多，王红霞是一个人，确实吃不了太多，沈御在部队战友朋友挺多的，杜若不怕他吃不完，给沈御寄了100斤，光邮寄费就花了不少。 门卫处的小战士跟沈御已经非常熟了，因为经常有人给沈御寄东西，小战士一脸好奇的问，“沈连长，你对象这次给你寄了啥？咋这么沉？” 沈御拎着手中沉甸甸的袋子，想了想说，“应该是吃的吧。” 在部队，杜若给他邮寄别的东西，他也用不了，在小战士好奇的眼神中，沈御拎着袋子回了宿舍。 现在的沈御已经有资格分配一间单独的宿舍了，到了宿舍沈御把袋子打开，看到是一大块腊肉，忍不住笑了，接着沈御就把腊肉拎到了炊事班，中午给他们连的战士加个菜。 连里的战士们上午训练完，跟战友排着队，说着话进了餐厅，打饭的时候一连的战士惊讶的发现今天中午竟然有肉菜，顿时高兴不已。 每人一大勺土豆炒腊肉，腊肉给的还不少，切成薄薄的片儿，泛着油光，离老远都能闻见肉香味儿，训练了一上午，体力消耗本就大，能吃上肉，再没比这更幸福的了。 一连的战士们打了饭，找了个地方坐下，就埋头大吃起来。 紧跟在一连后面的二连看到一连战士们打的饭菜里面竟然有肉，一个个高兴的不得了，可当他们打菜的时候，却只有一份炒豆芽，二连的战士顿时不高兴了，问打菜的师傅，“同志，今天中午不是有肉菜吗？” 炊事班的战士惊讶，“今天没肉菜呀？” 二连的战士立刻指着一连的战士，“你看他们不就是在吃肉吗？” 炊事班的战士立刻解释道，“那腊肉是人家沈连长自己拿到炊事班，给一连的战士们加个餐的。” 二连的战士顿时一脸失望，却也不好说什么，一连的沈连长是个豪爽大方的，这事儿很多人都知道，时不时的就给一连加个餐，所以一连的战士们都十分爱戴沈连长。 据说沈连长给大家伙吃的肉，辣椒酱都是他对象给他寄过来的，部队里不少人都猜测，沈连长的对象家里背景恐怕不简单，不然哪有钱买那么多东西给沈连长寄过来呀？ 一连战士们得知只有他们一连今天有肉吃，看到其他连的战士看他们的眼光，带着羡慕嫉妒恨，一连的战士嘿嘿一笑，只觉得嘴里的肉更香了。 第330章 我想开个培训班 早上杜若跟李秋菊一起去上工，在距离村口不远的地方，杜若听到村口处传来一阵激烈的吵闹声，杜若跟李秋菊对视一眼，两人加快脚步，赶紧走了过去，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吵闹声也越来越大。 杜若到的时候，看到不少村民都聚在村口互相讨论着什么，杜若走过去，见吵闹双方被村民围着，一时也看不到是谁在吵架？ 就在杜若打算找人了解一下情况的时候，身边突然响起一道惊喜的声音，“杜若姐姐！” 杜若回头一看是张秋兰，杜若冲张秋兰点了点头，然后问秋兰，“这是怎么回事儿？” 张秋兰把杜若拉到一旁，撇了撇嘴道，“丹子姐她爹来了。” 杜若仔细回想，这才想起王丹子是谁？ 之前杜若去省城路过县里，在饭店吃饭的时候，在饭店门外看到一个可怜的中年女人，还请那中年女人吃了饭。 那女人叫王素琴，是王丹子的母亲，后来杜若回了村，孙主任曾跟杜若聊过这个事儿。 王素琴的父母只有她这一个女儿，为了传宗接代就让王素琴招了赘； 父母在的时候，王素琴的丈夫还算收敛，对她不错，等王素琴父母相继去世，性子天生有些懦弱的王素琴，就有些压制不了丈夫，经常被丈夫殴打，王素琴这次也是实在受不了丈夫的殴打，这才来投奔自己的女儿。 杜若蹙了蹙眉，感觉家暴的男人还真是不少。 前世杜若曾经看到过这样一则新闻，在东北某个城市有一家非常便宜的旅馆，老板娘是个好人，她家旅馆每日租金只有几块钱，刚开始是两块，后来也只涨到五块钱； 里面住了一群可怜的女人，那些女人大多都是被家暴，逃出来的，不过后来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女人地位的提升，被家暴的倒是少了，女人能干活挣到钱，话语权也就大了些，日子才能好过一点儿。 杜若问张秋兰，“这次是为什么吵起来？” 张秋兰道，“丹子姐她爹这次来，要接她母亲回去，丹子姐不让，她爹就骂她是不孝女，要打她，丹子姐的丈夫就跟她爹打了起来。” 杜若点点头，然后让张秋兰去找孙主任过来，毕竟孙主任才是村里的妇女主任，这事儿该她管。 孙主任也听说了这边的事儿，张秋兰跑到半路，就见孙主任急匆匆的往这边赶。 孙主任来了之后，分开人群走到里面，杜若也跟着走了过去，一眼就看到坐在地上，头发凌乱脸颊红肿的王素琴，王素琴眼圈红红的，明显哭过。 王丹子跟她丈夫则怒气冲冲的跟一个中年男人对峙。 那中年男人身材瘦小，皮肤黝黑，长得倒是一脸憨厚老实，这矮小男人应该就是王素琴的丈夫金贵。 此时这个面相老实的男人，正怒气冲冲的指着坐在地上的王素琴破口大骂， “你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我亲自来接你，你都不跟我回去，你是不是在这找了野男人？ 我告诉你王素琴，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要是敢背着我找野男人，我打死你。” “你胡说什么呢？” 王丹子指着金贵毫不留情的骂道，“你少在我妈身上泼脏水，我妈才不是你说的那种女人，你个没种的男人，自己没本事就只会打老婆。” “你个死丫头说什么呢？我是你爹，你敢骂我，你个不孝的东西。” “骂你怎么了？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当我爹，我妈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都是你这个不孝女把你妈给教坏了，以前你妈多听话呀，不管我怎么打，怎么骂，她都不会离家半步， 自从你给你妈写了封信后，你妈就跑到这儿来了，你妈不在家，谁给我洗衣做饭，你想饿死我不成？” 王丹子听了更气，忍不住骂道，“你个没用的男人，自己没手没脚啊？你不会自己做饭呀？没了我妈给你做饭你就要饿死，我妈来这儿这么多天，你咋没饿死呀？饿死你才好呢？” 王丹子的话把金贵气得七窍生烟，扬起手就要打王丹子，王丹子的丈夫赶忙拦住，把金贵推开。 金贵看了眼人高马大的女婿，知道自己不是女婿的对手，打是打不过的，于是就开始胡搅蛮缠道， “大家来评评理呀，当闺女的要打老子了，这天下还有没有公理？” “这不孝女，连亲爹都打，简直无法无天......” 村民们听了金贵的叫嚣，表情是不以为然。 王丹子嫁到蘑菇屯好几年，性格爽朗大方，从未与村民发生过口角，谁家有什么事儿都会热心帮忙，在村里的人缘很好； 金贵是什么样的人，王丹子早就跟他们说过，一个入赘的男人，不好好想着怎么撑起一个家，整天打老婆算什么本事。 金贵见没人理自己，心里又气又急，恰好这个时候孙主任过来了。 看到孙主任，王丹子眼泪一下子就流下来了。 孙主任连忙安慰，“别哭了，不是啥大事儿，你是什么样的人，咱们村的人还不知道吗？” 孙主任来的时候，村民都给她让道，金贵猜出孙主任身份不一般，也赶忙凑上来，“你是这村里当官的吧？” 孙主任眼神冷冷的瞅了一眼金贵，没好气儿道，“我是蘑菇屯的妇女主任，你有什么事儿就跟我说吧？” 金贵立刻手舞足蹈、添油加醋、声泪俱下的控诉王丹子对她这个父亲的辱骂和不孝顺等等一系列行为。 等金贵说完，孙主任毫不留情道，“王丹子是个好孩子，你这个爹要是当的好，这孩子也不至于不孝顺你。” “你也别光指责丹子，也想想自己哪儿做的不对，王丹子是你唯一的孩子，等你老了要靠她养老送终的，你不想着法儿的对她好，还给她惹事儿，她将来能孝顺你才怪？” “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整天在家打老婆呀？王素琴是丹子亲妈，你打王素琴，丹子心里能高兴吗，你要是不想老了没人管，你以后就对老婆、孩子好点儿。” 孙主任三两句就把金贵给打发了，王素琴没有跟金贵离开，跟王丹子回了家。 上工的路上，杜若蹙眉问孙主任，“妇女同志被家暴后，有没有什么好的处理方法？” 孙主任叹气道，“有啥好方法啊？国家法律也没具体规定，遇到这种事，我们也只能以劝导为主。” “我娘家那村，有个女人被她丈夫把腿打断了，公安都来了，把她丈夫抓了进去，” “没想到，这女人转头就去派出所闹，一定要让派出所赶紧把她丈夫放出来。” “说她丈夫是家里的顶梁柱，家里没了她丈夫，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孙主任脸上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公安同志还能怎么办？只能把她丈夫放了。” “她丈夫被放出来后，打她打的更狠。” 杜若表情也带着几分无奈，接着又对孙主任说，“孙姐，你说我专门给妇女同志开个培训班，怎么样？” 孙主任惊讶又好奇，“培训班？啥培训班啊？” 杜若轻咳一声，“我身手不是挺好嘛，我教妇女同志一些防身的技巧。” “遇到家暴或者坏人，也能自保！” 杜若心里其实就是希望，妇女同志们遇到家暴时，能够反击。 丈夫敢打妻子，妻子反而把丈夫打了一顿，看丈夫以后还敢不敢家暴妻子？ 第331章 会有人来吗 孙主任听了杜若的话，不禁眼前一亮，“这个想法不错，可以试试。” 得到孙主任的支持，杜若脸上也难免露出喜色，孙主任又说，“不过这些事情还是要跟李支书他们商量商量。” 杜若点头表示明白。 中午下工的时候，杜若特意找到了李支书，把自己的想法跟李支书说了一下。 李支书听了，神情略显几分犹豫，看了眼杜若，张了张嘴说， “杜若...至于吗？打老婆这事儿不是挺普遍的吗？夫妻打架啊，那是...床头打架床尾合，咱们外人不好插手吧？” 李支书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跟杜若说， “你身手那么厉害，若是把一个个女同志教的跟你一样厉害，那男同志以后岂不是要吃苦头了。” 杜若心里叹息一声。 李支书是个好人，也是个好领导，但他毕竟是男人，有时候跟女人没办法共情，看问题的角度也是从男人这方面出发。 杜若不好说什么，只笑了笑说，“您怕是没明白我做这件事情的出发点，是希望家暴妇女这类的事情能够越来越少， 丈夫不家暴妻子，妻子又怎么会打丈夫呢？我教给她们的防身手段，不过是在她们被丈夫暴打，感到绝望的时候，做的无奈反击罢了，我的初衷绝对不是挑起夫妻双方的不和，这点请您放心。” 杜若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李支书想了想，只好道，“那你试试吧。” 杜若这才高兴的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看着杜若的背影，李支书摇了摇头，并不觉得杜若能把这件事情办成，虽然杜若的初衷是希望给家暴妇女一个反击、自保的机会，但是，杜若把女人教的那么厉害，男人们哪能愿意呀？ 第二天，孙主任和杜若就把这件事情宣扬了出去，谁愿意跟杜若学防身手段的，晚上下工就去村委。 这件事一出，村里就闹得沸沸扬扬，大多数男人都是不屑撇嘴，杜若太厉害，他们不敢当着杜若的面说什么，背后说闲话的可不少。 “这杜队长整天闲的没事儿干，总整这些幺蛾子，李支书他也不管管。” “就是，哪家夫妻不打架呀，打是亲、骂是爱，这个道理都不懂。” “自古以来都是男人打女人，这杜队长倒好，教女人一些防身的功夫，难道是希望以后女人打男人？这还不反了天了。” “我是一定不会让我家那个老娘们去的，谁爱去谁去，把女人变得那么厉害，结了婚的还行，没结婚的小姑娘若是传出去，谁家敢娶呀？ 我看呀，杜队长就是闲的，人家夫妻俩打架关她什么事儿，就算打死了，那也不关她的事儿。” “就是......” 村里女人们关于这件事儿也是褒贬不一。 “这杜队长对咱们女人是真好，不过我年纪大了就不去这什么班了，我家那口子一年也打不了我两次，忍忍就过去了。” “我也不去，我倒是想给我闺女报个名儿，若是能学到杜队长十之一二的本事，以后她嫁了人，我就不用担心了。” “我觉得你还是再想想吧，你闺女要是真得了杜队长的真传，这以后谁还敢娶你闺女啊， 夫妻之间动手不是很正常吗？夫妻一打架，你闺女就把丈夫打的鼻青脸肿，这样的女人哪个男人敢要啊？” “女人太厉害了，男人不喜欢。” “就是，哪个男人喜欢厉害的女人呀？” 晚上下工后，杜若吃完饭就带着李秋菊、文睿来到了村委。 杜若在村委大院等了半个小时，也不见有人来，在屋里坐着的李支书从窗户看了一眼外面的情景，叹了口气，掀开帘子走出来对杜若说， “杜队长算了吧，你也看到了，除了你们仨就没别人来，天也不早了，累了一天了，你们赶紧回去休息吧。” 杜若冲李支书笑了笑，心里确实有几分惆怅。 杜若给女同志培训，这都是免费的，耽搁她时间和精力，杜若自己也捞不到什么好处，她之所以愿意干，愿意帮助别的女同志，也是因为她自己就是女人，能够理解同为女人的难处，但如果那些可怜的女人自己不争气，立不起来，她就算想帮忙也帮不了； ‘算了，别多管闲事儿。’ 杜若这么对自己说。 看出杜若心情不太好，李秋菊上前温声安慰道，“姐姐你没有多管闲事。” 李秋菊握住杜若的手，语气真挚，眼底满是感激道，“当初若不是姐姐帮我，我应该早就死了吧。” 李秋菊说着，忽然冲杜若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谢谢姐姐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 一旁的文睿拉着杜若另一只手，她虽然不太清楚目前什么状况，但她却能够感觉到此时的杜若有几分不开心，于是她用稚嫩的甜音安慰道， “杜若姐姐，你才没有多管闲事，若不是你，我不会像现在这样过得开心，是姐姐你救了我。” 看到两人极力想要安慰自己，杜若心里的惆怅瞬间消散了许多，她也握住两人的手，脸上终于露出笑容，“走吧，我们回去。” 第332章 靠自己 三人正要回家的时候，几个女人结伴而来，走在前面的人就是孙主任，孙主任身后跟着她的女儿，身后还有王丹子和王素琴，最后面跟着孙三妹。 孙主任见杜若要走，一脸抱歉道，“杜若妹子真是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 杜若忙道，“没事儿，也是我没有说清楚时间。” 王丹子拉着王素琴，走到杜若身边，一脸感激道，“杜队长，我家的事儿你也知道，我妈性子懦弱，一直被我爸欺负，我就希望我妈能坚强点儿，让她学点防身的功夫，下次我爸再打我妈的时候，我妈能自保就行。” 站在一旁的王素琴面露尴尬之色，嗫嚅着开口道：“杜队长，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杜若摇了摇头，语气温和道，“你们都是家暴的受害者，如果教你们一些防身的手段，能够让你们坚强起来，下次再遇到家暴，能够勇敢的说‘‘不’，甚至打回去，以后再不受欺负，我心里就已经很高兴了。” 看到孙三妹，杜若有些惊讶道“你不是已经回去了吗？” 孙三妹见到杜若有些激动的红了眼圈，一边哭一边骂道， “那个挨千刀的男人，我回去之后他又打我，我实在受不了了，本想死了算了，我二姐今天特意去找我说杜队长你要开个什么培训班，教我们学本事，等我们学好本事，男人就再也不敢打我们了，我就跟我二姐来了。” 杜若安慰的拍了拍孙三妹的肩膀，点了点头说，“好好学！” 孙主任拉着自家闺女来到杜若面前，先是爽朗的一笑，接着说， “我知道村里很多人说：若是让闺女跟着杜若妹子你学本事，变成了厉害女人就没男人敢娶，但我不怕，我就想让我家闺女变得厉害点儿，将来就算嫁了人，受欺负了也能打回去。” 杜若笑着点点头，夸道，“孙姐，你是真疼闺女。” 孙主任骄傲道，“那当然，这可是我亲闺女。” 孙主任或许对她儿子更好，但她也没有刻意忽略女儿，在这年代也是很难得了。 两个小孩子、一个年轻姑娘、两个中年女人，开始跟杜若学起了防身手段。 除了两个小姑娘之外，剩下的三个成年人因为整天在地里劳作，体力倒不差，力气也不小，学的还挺快，刚开始还很不好意思，后来在杜若的开导下，学的越来越快。 转眼间过去了一个多月，这天晚上培训开始，孙三妹却没来，杜若让李秋菊去看看孙三妹是不是有事儿？ 十几分钟后，李秋菊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跟杜若说，“姐姐，孙三妹的丈夫崔有田来了，要接她回家，孙三妹不肯回去，双方已经闹了起来。” 杜若立刻道，“咱们去看看。” 一群人很快赶到了孙二妹家，就见此时孙二妹家门口已经围了不少村民，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一阵争吵声。 杜若挤进人群，一眼就看到了崔有田，崔有田身后还跟着几个男人，应该都是他的自家亲戚。 孙三妹躲在孙二妹身后，瞪着崔有田，口中大声说道，“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崔有田也有些生气道，“孙三妹你已经一个多月没回家了，家你还要不要了？孩子你还要不要了？我告诉你孙三妹，今天你必须得跟我回去。” 崔有田气势很足，说完孙三妹又看向孙二妹，“二姐，三妹在你家住了快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家里里里外外连孩子都是我照顾的，你若是再不让她回家，孩子都快忘了她长什么样了，你难道想养她一辈子？” 孙二妹跟孙三妹关系好，心疼这个妹妹总是被丈夫打，孙三妹每次被丈夫家暴后，都是躲到孙二妹家，但这年代谁家也不富裕，孙二妹已经养了孙三妹一个多月，孙三妹确实也该回去了。 孙二妹看了眼孙三妹，又转头怒视崔有田道，“崔有田你个王八蛋，你还有脸说，如果不是你总是打三妹，她怎么会不回家？” 崔有田立刻保证道，“二姐放心，我已经知道错了，这次接三妹回家，我保证不打她了。” “你放屁，”孙二妹怒斥道，“你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啊，这种话你说了多少遍了？你做到了吗？” 崔有田语气不耐道，“二姐你说咋办？要不我写一张保证书，怎么样？” 孙二妹冷哼一声，“写保证书有用吗？我们家现在就放着你三张保证书，你写了保证书又能怎么样？你又做不到。” 崔有田彻底不耐烦了，“你们说怎么办？不让孙三妹跟我回去，难道你们想让她跟我离婚？ 你们可想好了，我是男人，我离了婚，照样能找个女人，孙三妹如果跟我离了婚，还有男人肯要她吗？” 孙二妹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因为她也知道崔有田说的这些话是真的，这年代哪个女人要是敢离婚，还不得被人戳破脊梁骨啊，她家里条件也有限，不可能养孙三妹一辈子，这就是问题症结所在。 孙二妹想让孙三妹回家，但是又怕自己的妹妹被打，心里也是难受的很。 见孙二妹不说话，崔有田脸上露出得逞似的笑容，趁着孙二妹不防备，几步窜到两人身旁，一手猛的抓住孙三妹的手腕，就把孙三妹从孙二妹身后拉了出来，嘴里还骂道，“臭娘们跟我回家。” 崔有田说着就拉着孙三妹往外走。 孙二妹见了连忙到道，“崔有田你放开我妹妹，她会自己走路，你拉她干什么？” 崔有田却不理她，一只大手紧紧攥着孙三妹的手腕，抓的孙三妹手腕疼的厉害。 站在人群里的李秋菊见了，忍不住有些焦急的看向杜若，“姐姐，我们帮帮孙三妹吧。” 这段日子李秋菊跟孙三妹接触的多了，两人相处的很不错，已经成了朋友，见孙三妹被如此对待，李秋菊心里担心的很。 杜若是个嫉恶如仇的人，以往遇到这种事儿，她肯定上前帮忙，没想到这次，杜若却摇了摇头，声音透着几分冷漠道， “这种事情我们能帮她一次两次，却帮不了一辈子，只能靠她自己。” 杜若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看孙三妹自己的了，孙三妹若是自己不立起来，谁也救不了她。 李秋菊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似乎懂了杜若话里什么意思，咬了咬唇不再开口。 被崔有田紧紧拽着，如拖死狗一般往外拖的孙三妹，刚开始惊慌的大喊大叫，希望有谁能来救救她，可这种家务事儿一般人都不想管。 孙二妹也只是在一旁大叫着让崔有田放开孙三妹，让孙三妹自己走。 孙三妹陡然反应过来，没人能帮得了自己，于是她忽然想起这一个多月来，杜若对她们的训练； 看着紧紧抓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孙三妹咬了咬牙，身体先是前倾，接着一个反转，手腕很轻松的从崔有田手里挣脱出来； 然后在崔有田还未反应过来时，孙三妹陡然上前抓住崔有田的肩膀，弯腰用力直接把崔有田摔了出去。 “咚”的一声，崔有田被孙三妹狠狠的摔在地上。 “哎哟，”崔有田疼的惨叫出声，趴在地上半天站不起来...... 第333章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 孙三妹把崔有田给打了！ 这一幕发生的太过突然，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连孙二妹也是一脸呆滞的看着自己的妹妹，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 孙三妹自己看着摔倒在地上的崔有田，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眼中先是不敢置信、接着是无措、最后是爽快的大笑，“哈哈……” 孙三妹笑得撕心裂肺，笑的酣畅淋漓，她的笑声很奇怪，跟哭声很像，可她脸上的表情又的确是笑着的，只是那表情看着让人有几分心酸。 孙三妹低头嘴里喃喃着，“原来就是这么简单啊，我这十多年都白过了呀！” 以前，她每日过得胆颤心惊，崔有田说话声音大点儿，她都能吓得浑身一哆嗦； 只要崔有田一生气、一喝酒，她就跟那鹌鹑似的蹲在地上，任由崔有田又打又骂，根本不敢动，只要敢反抗一下，崔有田就会变本加厉的打她，她那时候见到崔有田儿，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 现在，孙三妹抬头看向不远处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的男人，眼中的恐惧害怕渐渐转变成了无畏和痛恨。 孙三妹快步走到崔有田身旁，一脚踢在崔有田肚子上，打的崔有田惨叫连连。 “崔有田你也有今天，我让你再打我，我让你再打我，老娘今天打死你！” 众人看着愤怒的像是母狮子一般的孙三妹，齐齐的倒吸了口凉气，面前这个神情凶狠的女人，还是之前那个被崔有田打的跪地求饶，动都不敢动的孙三妹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懦弱的孙三妹怎么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眼见孙三妹没有停手的意思，跟着崔有田而来的那几个男人不得不上前阻拦。 “嫂子，算了吧，有田哥知道错了。” “是啊，嫂子，你再打就把有田哥打坏了。” “嫂子，有田哥以后不敢再打你了，你快停手吧！” 在几人的劝阻下，孙三妹终于停了手，一双眼睛却还是恶狠狠的盯着地上的崔有田。 孙二妹见孙三妹如此神勇，用惊奇的眼神打量着孙三妹，拉着孙三妹的手问，“三妹你刚才是咋了？你打了崔有田不怕崔有田以后打你呀？” 孙三妹此时自信心爆棚，“他以后若是再敢打我，我就打死他。” 见孙三妹信心十足的模样，孙二妹当真是对她刮目相看，“三妹，你当真是变了，不过你力气咋变得那么大？” 孙三妹笑了笑，对自家姐姐说“这不是我力气变大了，我刚才用了那一招是杜队长教我的，杜队长说，女人天生力气比男人小，跟男人硬碰硬是很吃亏的，得要掌握一定的技巧。” 接着孙三妹就简单的把杜若教给她们的防身技巧告诉了孙二妹，孙二妹听得云里雾里的，不过见自家妹妹说起杜若时那神采飞扬的样子，嘴角也止不住的上扬，眼角眉梢都是笑。 等孙三妹说完，孙二妹才长叹一声道，“看到你这样我就放心了，之前我还担心你要是跟崔有田回去，他还会打你，现在我就不怕了，崔有田他要是再敢打你，你就打回去。” 孙三妹郑重点头，“二姐你放心吧，我以后再不会怕他了。” 站在人群里的李秋菊对于孙三妹的反应，先是惊讶，接着眼里的光越来越亮， 李秋菊激动的抓着杜若的手，“姐姐...姐姐，你看到了吗？孙三妹她可真厉害呀！” 杜若笑着点点头，对李秋菊说，“你也可以这么厉害的。” “嗯，”李秋菊点点头，“我会努力学的。” 不一会儿，孙三妹走到杜若面前，一脸感激的握住杜若的手，“杜队长，真是谢谢你！” 说完这句话，孙三妹已哽咽难言，眼泪连珠串似的从眼角滑落，她哭得很委屈，但又哭得很解气，“杜队长，你的大恩大德我一辈子都不忘！” “你以后要是有用得着我孙三妹的时候，”孙三妹一边抽噎一边跟杜若说，“只要我孙三妹能够办到的，我绝不说一个不字儿。” 杜若笑着拍了拍孙三妹的手，“你能过得好我就很高兴了。” 孙三妹趾高气扬的跟着崔有田回家去了，崔有田回去的时候是被人抬走的，不少男人看到孙三妹暴打崔有田那一幕，不禁心生唏嘘。 孙三妹当着大家伙的面感谢杜若，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孙三妹之所以改变那么大，全是因为杜队长啊。 有些男人看到这一幕，想着回去以后，一定不能让自家老婆孩子去跟杜若学那什么防身术？不然以后还有自己的好日子过？ 也有些人家看到孙三妹转变这么大，不禁动了让自家孩子跟杜若学防身术的念头，虽然现在农村普遍重男轻女，但也有人家是真心喜欢闺女的。 之后一段时间，还真有不少人家把女儿送到杜若跟前，跟着杜若学习防身术。 第334章 麦收 时间转眼来到八月，接下来要准备麦收了，杜若的培训班办得有模有样，杜若又不要求那些女孩子跟她一样，一拳能打死一头野猪，防身术很好学，也很实用，多练习就行了，为了接下来准备麦收，杜若就把培训班给解散了，叮嘱那些女孩子回家之后多练习。 空旷的田野上，金黄的麦穗随着微风荡起阵阵涟漪，像是一道道金色的波浪，飘荡着秋收的喜悦气息。 村里没有联合收割机，只能人工收割，李支书让人把镰刀都拿出来，用磨刀石磨锋利，又把麦场打扫干净。 时间进入到九月。 这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全村老少齐上阵，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锋利的镰刀，在李支书一声令下之后， 众人齐齐弯下腰，左手抓起一把麦杆，右手利索的用镰刀从根部把麦秆割了下来堆放在一处，有其他人会把这些麦秆儿拉到麦场，用石碾子给麦穗儿脱粒。 金黄色的麦田里到处都是人，每个人都分工明确，如不知辛劳的蚂蚁一般踏实劳作，争取早日把粮食入库。 杜若以前没有割过麦子，但是她学习很快，李秋菊是割过麦子的，教了杜若几遍之后，杜若就上手了，杜若的力气大，割麦子的速度很快。 快中午的时候，很多人都不回家，而是派家里一个人回去做饭，然后把饭送到田里，吃完饭继续劳作。 麦收这几天极为关键，若是遇到雨天阴天，麦子晒不干，是要发霉的。 所以趁着天好，众人都不敢松懈，杜若已经跟李秋菊商量好了，两人轮流着做饭，李秋菊跟杜若打了声招呼，就回家了。 麦收的时候学校也放假，文睿也跟着来到了地里，和其他孩子一样，在地里捡麦穗儿。 一些年纪稍大点儿，在地里捡麦穗的孩子，每天也是有工分的，虽然不多，但孩子们还是很高兴，多少能为家里减轻点负担。 麦收很累人，麦收前几天，杜若特意去村里买了五只鸡、三只兔子、一百个鸡蛋，打算等麦收这几天吃的好点儿，好歹补补。 李秋菊动作很快，半个多小时就拎着饭来到了地里，杜若一边去洗手，一边问李秋菊，“见到文睿了吗？” 李秋菊把竹篮子放到地上，对杜若说，“见到了，我跟她说来这儿吃饭，她一会儿就来。” 杜若点点头，把手擦干净，接过李秋菊递来的一个白面馒头，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李秋菊做了两个菜，一个小鸡炖蘑菇，一个木耳炒鸡蛋，小鸡炖蘑菇是早上她们上工的时候，就用慢火炖在锅里的，鸡肉炖了一上午，软烂脱骨，十分入味儿。 杜若胃口本就大，现在干了一上午农活儿，更是饿的饥肠辘辘，几口吃完一个馒头，文睿远远的跑了过来，李秋菊立刻招呼文睿去洗手，地里面有水井，水井旁就能洗手； 洗了手后，李秋菊弟给文睿一个馒头，三人围在一块儿，蹲在地上，谁也顾不得说话，吃的狼吞虎咽。 杜若吃饱后，才惊觉的发现，自己竟吃了五个白面大馒头，她倒了碗水慢慢喝着。 村里其他人条件可没她们这么好，但是麦收这么累人的日子，村里人也舍得吃鸡蛋，但都没有鸡肉来的香。 文睿吃的小嘴儿沾满了油，吃饱喝足后，小脸儿晒得黑黑的文睿冲着杜若和李秋菊一摆手，又去找小伙伴儿捡麦穗儿去了。 杜若跟李秋菊也不敢耽搁，李秋菊把东西收拾一下，两人又赶紧去干农活儿了。 麦收忙了整整一个星期，才终于把粮食收完了入库，这几天别说李秋菊这样瘦弱的女孩子了，就连杜若都有点受不了了，太累了！ 杜若每天上工时都抹防晒霜，就这她的一张脸还晒得红红的，李秋菊的那张脸已经被晒脱了一层皮，手上磨了好几个水泡； 全村人上下都一副疲惫的样子，李支书也善解人意，麦收过后就让大家休息三天，三天后再上工。 李支书却没闲着，招呼村里几个干部，赶紧组织人，把粮食送到粮站交公粮。 杜若还是第一次见交公粮，每个村赶着牛车、马车或者拖拉机拉着粮食，排着队等在粮站外面，等着粮站工作人员喊名儿，喊到哪个村就把粮食放到磅秤上开始称重，称完粮食，在粮站工作人员的监督下，李支书和村里几个社员抓着麻布袋，把袋子的粮食倒进粮仓。 交完公粮，众人就往回赶，回去的路上，众人嘿嘿笑着把麻布袋抖了抖，竟然有不少麦粒儿从袋子里被倒了出来， 看着一脸惊讶的杜若，李支书解释道，“倒粮食的时候，两只手抓住麻布袋的两个角，就能省下不少粮食。” 杜若这才恍然，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交公粮，竟然还有那么多门道。 李支书笑着跟杜若解释，“不止咱们村这么干，其他村也这么干，能省好几斤粮食呢。” 杜若笑了笑，表示明白。 村儿里的麦收倒是完了，但是军垦团种的粮食多，一时半会儿收不完。 这天，杜若正在家休息，李支书找到杜若说，军垦团刚才来了电话，希望杜若能够去一趟，有一个开联合收割机的知青不小心受伤了， 想让杜若过去帮帮忙，当然他们也不白让杜若帮忙，现在是麦收，活比较多，去了军垦团，管吃管住，每天还有一块钱的补贴。” 杜若倒是看不上这一块钱的补贴，只是军垦团那边儿有不少朋友，杜若倒是不好拒绝，干脆答应了； 开联合收割机倒是比用镰刀割麦子好得多，至少在车里，太阳晒不着。 答应后，杜若收拾了几件衣裳就去了军垦团。 到了军垦团，孙指导员亲自来接杜若，还领着杜若去了女生宿舍。 女生宿舍是一长排平房，孙指导员走到最左边的一间房子，推开门，房子面积倒是不小，足有三四十平，靠左侧墙边砌了一个大炕，知青们都睡在大炕上， 炕上能住七八个人，现在那炕上只有五个铺盖，地方宽松的很，左右两边都有空位。 孙指导员看向杜若问道，“你看看你想睡哪儿？” 杜若把自己的东西放到了左边挨着窗户的位置。 孙指导员道，“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铺盖过来，这几天就辛苦你了。” 杜若笑着点点头说，“没事儿。” 没一会儿，一个女知青给杜若送过来一床铺盖，杜若把床铺好，就跟着孙指导员去了地里。 杜若刚开始开联合收割机时还有些生涩，慢慢熟悉之后开得又平又稳，麦子割的也是干干净净，得到不少赞誉之声。 晚上回去的时候，孙指导员特意领着杜若去了食堂，给杜若打了一份红烧肉，一份儿番茄炒蛋，孙指导员还笑着跟杜若说， “不够吃再去打，这几天劳烦你过来帮忙，上面给了指示，一定让你吃好喝好。” 杜若笑着点点头，“那我就不客气了。” 晚上回到女知青宿舍，没想到在宿舍里看到了梁英子和温永兰，这两人跟常玉芬和韩敏的关系都不错，杜若跟她们也算熟悉，能在这儿遇到熟悉的人，杜若也很高兴，笑着上去跟她们打招呼。 第335章 没事找事 “哎呀，杜若！” 温永兰跑到杜若身边，抓住杜若的手，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杜若，显得很是高兴， “你怎么在这啊？” 杜若就跟她说了自己这几天帮军垦团开联合收割机，晚上不回村，暂时住在这的事情。 “那可太好了，”温永兰热情道，“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别客气，直接跟我说。” 杜若，“好！” 粱英子和屋里其她女知青也凑了过来。 “同志，你长得可真漂亮！” 几个女知青盯着杜若的脸仔细瞧； 杜若忙笑着道谢。 “你皮肤真好，跟雪一样白，脸上还没斑，不像我，晒的跟黑炭似得。” 杜若忙安慰道，“现在麦收嘛，晒的太阳多了，难免变黑，等麦收结束，少晒点太阳，你的皮肤会重新变白的。” “真的？” 杜若，“真的！” 几个女孩子坐在一块，有说有笑，气氛很是和谐。 可就在这时，一个尖锐的女声直接打断了几人的谈话。 “哎呀，谁把东西放到我的位置上了?” 一个身材高挑，长相出挑，眼神略带不悦的女孩子正盯着杜若。 因为杜若是屋里，唯一的陌生人。 几人说话声戛然而止，杜若看向那女孩子，发现那女孩子也正看着自己，也就是，刚才那些话，是这个女人故意说给她听的。 迎着女孩的目光，杜若脸上露出一起浅笑，“你好，东西是我的。” “你谁啊？”孙晓月挑眉，“为什么要把东西放到我的位置上。” 孙晓月为人比较强势，之前她住在边上，因为人少，边上很大一块空地，都被孙晓月认为是自己的私人领地，放了不少东西。 杜若来了后，就把她的东西稍微挪了挪，而且东西还不是杜若挪的，是孙指导员派来的那个女知青挪的。 东西主人不在，就私自挪动，杜若当时还有些担心。 孙指导员大手一挥：没事，有问题找他。 杜若就跟孙晓月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最后又说：“私自挪动你的东西，的确是我们不对，我代那个女同志向你道歉。” “你道歉，我就要接受吗？”孙晓月有些不依不饶。 杜若收起脸上的笑容，“如果你不接受，可以去找孙指导员，这都是他的安排。” “你？”孙晓月一双大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杜若。 孙晓月哪敢因为这点小事，就去找孙指导员啊？ 站在一旁的温永兰忙上前调解，“晓月，杜若就在这住几天，过几天就走了。” “是啊，”粱英子也说，“这都是孙指导员的安排，再说了，杜若都跟你道歉了。” “哼，”孙晓月指着杜若的东西，冷冷道，“想让我原谅你也简单，你把东西拿走。” “呵呵...”杜若眼神转冷，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孙晓月，语气轻慢，“你原不原谅我，我不在乎。” “我之前愿意跟你道歉，只是不想多事罢了。” “你不接受，是你的事情，跟我没关系。” “你这是什么话？”孙晓月气急，“如果不是你，我会生气吗？明明就是你占了我的地方，挪动了我的东西，你还有理了？” 杜若立刻反唇相讥，指着自己床铺的位置，“这是你的地方？” “你有种再说一遍？” 温永兰立刻道，“晓月，咱们宿舍人少，地方大，之前这块地方你占了，大家也不会说什么，但是这块地方可不是你的。” 粱英子，“就是。” 其余几个女知青也帮杜若说话，毕竟这事真不怪杜若，杜若占得分明是公共区域，是孙晓月太霸道了。 孙晓月见没一个人帮自己的，更加生气了，指着几个女孩子，咬牙切齿的说不出话来。 “杜若，走，我带你去洗漱，”温永兰和粱英子拉着杜若去了外面的洗手池。 所有人都劳累了一天，洗漱回来后，说了几句话，大家就睡了。 半夜； “啊！！！” 一声尖锐的女高音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杜若瞬间坐起，借着黑夜的遮挡，一个手电筒出现在杜若手中。 杜若一边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一边打开了手电筒。 屋里其她女孩子也吓得坐起身，赶紧去点燃了煤油灯。 晚上十点停电，屋里电灯不亮，只能点燃煤油灯。 有了灯光，孙晓月立刻停止了尖叫，然后杜若只觉怀里一沉，一个什么东西被孙晓月扔到了她身上，甚至那东西还在动... 杜若下意识的伸手，用力抓住了那东西，毛茸茸的... “吱吱...” 杜若把手电筒的灯光对准手中的东西，是只硕大的老鼠。 老鼠比杜若手掌还大，拖着长长的尾巴，此时被杜若掐住脖子，一双黑黝黝的小眼睛直直的盯着杜若。 其她女知青借着灯光，也看到了杜若手中的老鼠。 “哎呀，是只大老鼠！” “杜若，你真厉害，怎么抓住它的？” 女知青对于老鼠、蛇见多了，倒也不怎么害怕。 杜若冰冷的视线落在一旁的孙晓月身上，“为什么要把老鼠扔到我身上？” “我又不是故意的，”孙晓月很是理直气壮，“我吓坏了，随便扔的，哪知道就扔到了你怀里。” “我看你也不怎么害怕，还把老鼠抓住了，这不是挺好的吗？” 杜若冷笑一声，“这幸亏是老鼠，万一是毒蛇呢？” 孙晓月蹙眉，“没有万一。” “行了，你不要胡搅蛮缠了，这么晚了，赶紧把老鼠打死，睡觉吧！” 孙晓月说着，就要重新躺下来睡觉。 她半夜被老鼠吓了一跳，惊叫着把所有人都吵醒，没有一句道歉不说，还把老鼠扔到杜若身上，真当杜若好欺负啊！ 于是，杜若笑着，随手把手中的老鼠，又扔到了孙晓月身上。 老鼠被杜若掐的有点狠，落在孙晓月身上时，还懵懵懂懂的没有逃跑。 孙晓月见杜若又把老鼠仍回到她身上，头皮都差点炸了！ “啊！！！” 孙晓月猛地坐起身，浑身不停的抖啊抖，像是得了羊癫疯，直到把老鼠从身上抖落下去，才终于停止了尖叫。 缓了一会儿，老鼠终于想起来要跑，被赶过来的温永兰抓住尾巴，直接摔在地上，老鼠被摔的晕晕乎乎时，温永兰抓起一只鞋子，使劲拍打老鼠，直到把老鼠拍死！ 把老鼠拍死后，温永兰拎着老鼠尾巴，把老鼠扔了出去。 孙晓月愤怒的瞪着杜若，“你是不是有病啊？” “为什么要把老鼠扔到我身上？” 杜若面无表情道，“礼尚往来罢了！” 站在一旁的温永兰：礼尚往来不是这么用的。 不说，看杜若和孙晓月剑拔弩张的气氛，温永兰忙道，“天都这么晚了，大家赶紧睡吧！” “不行！”孙晓月指着杜若，“你必须给我道歉！” 杜若斜眼看孙晓月，“你之前把老鼠扔到我身上，也没给我道歉吧？” 孙晓月高昂着头，“我不是故意的，你却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就不用道歉了吗？”杜若语气淡淡，“如果是的话，那我也不是故意的。” “你？”孙晓月气得浑身发抖，她不敢相信面前这个女人竟是如此无赖。 杜若向来对女孩子比较宽容大方，但是对上这种故意找茬，蛮不讲理的人，杜若一点儿都不会客气。 杜若看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孙晓月，笑了笑，“怎么？不服气，想打架？” “如果是的话，我随时奉陪哦！” 第336章 杜若偷我的钱 面对杜若的挑衅，孙晓月哪里肯吃亏，立刻就要答应。 她孙晓月也不是吃素的！ 温永兰一听，赶紧上前拉了孙晓月一把。 孙晓月没好气的瞪了眼温永兰，“你干什么？” 温永兰白了孙晓月一眼，压低嗓音道，“你够了啊，别闹了！” “如果不是你先把老鼠扔到杜若身上，还不道歉，杜若也不会生气。” 孙晓月满不在乎道，“她生气又怎样？我才不怕她！” 孙晓月跟温永兰她们并不是一个连队的，刚从别的连调过来不久，所以并不知道杜若的大名。 “呵呵...”温永兰看着大言不惭的孙晓月，嗤笑一声，“别说我没警告你，咱们连的男知青都不是杜若的对手，你还想打杜若？” “别逗了！” “我跟你说啊，杜若可是杀过几十匹狼的，”温永兰语气郑重，“你别惹她！” “杀过几十匹狼？”孙晓月语气满是不信，她看向杜若，不过就是个柔柔弱弱的女人罢了，还杀狼？ 遇到狼，怕不是要被狼给吃了。 还杀狼？ 当她是三岁小孩，那么好骗啊！ 见孙晓月态度很是不以为然，温永兰呵呵笑了两声，不再继续跟她说话，转身躺回炕上继续睡觉。 杜若也懒得搭理孙晓月，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屋子重新恢复黑暗，所有人很快又睡着了，除了孙晓月。 孙晓月在广播站工作，几乎不用下地，工作相对轻省很多，没有温永兰她们累。 孙晓月坐在炕上，瞪着杜若，好长时间才重新躺下睡觉。 第二天，杜若中午吃饭的时候，又遇到了孙晓月。 杜若打了份红烧肉、一份土豆炒肉，又拿了四个白面馒头。 孙晓月看到杜若后，主动凑了过去。 “杜若同志！” 杜若刚要吃饭，突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一抬头就看到了孙晓月正一脸不赞同的看着自己。 杜若只轻描淡写的看了孙晓月一眼，照样吃自己的饭，“有事？” 孙晓月一脸正气，指责道，“杜若同志，听说：你给军垦团开联合收割机，军垦团管吃管住是吧？” 杜若点点头，“嗯。” 孙晓月一脸怒气，“杜若同志，你怎么能这样呢？” “就算军垦团管饭，你也不该打两个肉菜，你吃的太好了！” “你简直比地主老财吃的都好，大家连一个肉菜都不舍得吃，你却吃两个肉菜，你良心都不会痛吗？” “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艰苦奋斗’吗？” “如果你是坚定的无产阶级革命者，你就不该吃肉，不该享受！你不配得到大家的喜爱和敬佩！” “你...” “行了，行了，”杜若不耐烦的打断她，“我干了活，吃点好的怎么了？” “难道就因为我吃了两个肉菜，我就不是无产阶级了？” “你要是觉得只有吃苦，才算是无产阶级的话，你身上穿这么好的衣服干什么？” “你为什么不把好衣服捐赠给穷人？” “你为什么不把你藏起来的饼干，捐给穷人？” “你为什么在麦收时，不抽空下地干活？” “你为什么一天吃三顿饭？你一天吃一顿饭就饿不死了，你若是把剩下两顿饭捐给穷人、吃不起饭的人，你就能救至少两个人了，你咋不去做啊？” 面对杜若连珠炮似得质问，孙晓月一时间有点傻！ 看着孙晓月呆愣愣，一副被镇住的模样，杜若嗤笑一声， “行了，赶紧在我眼前消失，我吃饭呢，不想看到你的脸，会让我消化不良！” 孙晓月终于回过神来，恨恨的瞪了眼杜若，转身就走。 杜若继续吃自己的饭。 之后几天，杜若跟孙晓月再没说过话。 直到杜若要走的前一天！ 麦收终于要结束了，杜若盘算着，明天再干一天，应该就能结束了，下午她就能回蘑菇屯了。 在军垦团待了快一个星期，她还真的有点想念蘑菇屯，想念李秋菊和文睿。 杜若晚上回到宿舍，拿起自己的洗漱用品，就打算出去洗漱，没想到却被孙晓月拦住了。 “是不是你？”孙晓月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杜若，仿佛杜若干了什么天大的恶事一般。 杜若一头雾水，“你有病是不是？什么叫‘是我？’” “我干什么了？” “你还有脸说你干什么了？”孙晓月冷笑，“我藏在箱子里的二十块钱不见了，是不是你拿的？” “你来之前，那些钱在箱子里放了一个多月了，都没事。” “你才来几天啊，我的钱就没了，一定是你偷了我的钱！” 杜若感觉有点可笑！ 她偷钱？ 她还偷了二十块钱？ 呵呵... 且不说，杜若空间里放了那么多物资，无数的金银珠宝、瓷器字画，价值连城，无法估计。 就算是这个年代的钱，空间里也放了几千块，她会去偷二十块钱？ 瞧不起呢？ 第337章 也不过如此 杜若眼神冰冷的看着孙晓月，一字一句道，“我没有拿你的钱，你的钱没了，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认定是我拿的，请拿出证据，不然你就是污蔑。” 孙晓月冷笑道，“我污蔑你？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污蔑你？我说的明明是事实。” 杜若刚要说什么，温永兰立刻上前，皱着眉对孙晓月道，“晓月，杜若她不是那种人，晓月你再找找。” 梁英子也站出来支持杜若，“晓月，你是不是不小心把钱掉了或者是忘了放哪儿了？你还是再仔细找找吧。” 这年头要是被认定偷东西，有很大概率是要被拉出去批斗的，宿舍里的其她人跟杜若还不太熟，但就这几天的相处，使得她们对杜若的印象很好，也不太相信杜若会去偷钱，纷纷劝孙晓月再去找找。 孙晓月见没有一个人站在她这边儿更怒了，气急败坏道， “你们都向着她，明明是她偷了我的钱，你们为什么不帮我？” 温永兰忙道，“晓月，不是我们不帮你，你的钱不见了，我们都替你着急，但是你说是杜若偷拿了你的钱，你又没证据，我们怎么帮你嘛？” “捉贼捉赃，你说杜若拿了你的钱，那全是你自己想的，你要是能拿出证据，我们自然帮你。” “借口全都是借口，”孙晓月一双眼睛冷冷的盯着所有人，“你们就是在包庇她。” 众人无语的看着孙晓月，孙晓月却忽然嗤笑一声，“你们不是要证据吗？我现在就找出证据证明给你们看。” 孙晓月说着，猛的回身来到杜若睡觉的地方，抬手直接掀开了杜若的被褥，杜若本来把被褥叠的整整齐齐，被孙晓月这么一弄全乱了，孙晓月却不管不顾，状似疯魔一般把杜若的东西全都抖落出来…… 瓶瓶罐罐叮当作响，在炕上滚落，这些瓶瓶罐罐里面装的是防晒霜，手霜之类的护肤品，瓶子上面没有任何标记，杜若也不怕别人认出来。 没有找到钱，孙晓月不甘心，又去抖落杜若的被子。 杜若双目森寒，一手抓住了孙晓月的手腕，冷冷道，“够了，你不是公安也不是民警，没权利翻我的东西。” 孙晓月冷笑一声与杜若针锋相对，“你是不是怕了？” 孙晓月根本说不通，杜若直接看向温永兰道，“去找孙指导员过来。” 温永兰也被孙晓月的行为吓了一跳，根本来不及阻止，听到杜若的话连忙点头，直接跑出去找孙指导员了。 听到杜若让温永兰去找孙指导员过来，孙晓月也不怕，“你以为你找孙指导员过来，我就怕你？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把钱还给我，你就别想走。” 杜若抓着孙晓月手腕的手微微用力，孙晓月疼得哎哟一声，杜若深吸口气平复了下心情，缓缓松了手，她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儿，就把这孙晓月的手腕直接给捏碎了。 孙晓月揉着自己发疼的手腕，见自己手腕上有一圈青黑，更是气恼道， “你不但偷我的钱，还弄伤了我，我告诉你这件事儿没完，等孙指导员来了，你不但要把二十块钱给我，还要赔偿我医疗费，我现在手腕疼的很，明天都不能下工干活了。” 看着喋喋不休的孙晓月，杜若也没跟她废话，直接拎起放在墙角的一根手腕粗的木棍，然后当着孙晓月的面，一点一点的把那木棍捏成了木渣。 看杜若那轻描淡写的模样，仿佛手里的不是棍子而是豆腐，杜若的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孙晓月，眼里满是冰寒和毫不掩饰的杀意。 孙晓月喋喋不休的嘴巴终于闭上了，看向杜若的眼神也由一开始的愤怒，变成了现在的惊恐。 不但孙晓月害怕，寝室里其她女生见杜若如此轻易的就把手腕粗的木棍捏成了木渣，没有一个人不怕的，这得需要多大的劲儿啊？ 之前她们还有些怀疑杜若，一个人杀了几十匹狼，这消息应该是谣传，一个女人哪能这么厉害？ 毕竟谣言嘛，三人成虎，或许杜若只是杀了一匹狼，传着传着就成了杜若杀了几十匹狼，如今她们亲眼看到杜若的力气有多大，或许之前的传言是真的。 杜若把一根木棍轻松的捏成了木屑，拍了拍手，看一。” 孙晓月咬了咬牙，身子害怕的微微颤抖，低垂着脑袋，一句话不敢说，整个人都吓懵了。 杜若轻轻叹了口气，无聊的说了句，“也不过如此。” 她还以为孙晓月有多硬气呢，也不过是欺软怕硬罢了。 第338章 下跪磕头道歉 没一会儿，孙指导员来了，屋里气氛有些冷凝，孙指导员来了之后，面色也是阴沉的进了屋，他先一脸抱歉地对杜若说， “杜若，真是对不起啊！真没想到出了这种事儿，你放心我一定还你清白。” 杜若表情略显冷淡的点了点头。 孙指导员很是不好意思，转过头来，一脸严肃的看着孙晓月， “孙晓月同志，你说杜若偷了你的钱，请问你有什么证据吗？” 面对态度略显强硬的孙指导员，孙晓月咬了咬唇，低声道，“我……没有证据。” 孙指导员差点给气笑了，“你没证据，你怎么就敢说是杜若偷了你的钱？你这是污蔑，你知道吗？” 面对黑沉着脸的孙指导员，孙晓月有些害怕道， “可是在她来之前我的钱在箱子里一直放的好好的，她来了才几天呀？我的钱就不见了，不是她拿的，还能是谁？我才没有污蔑她。” 孙晓月说着说着，自己就哭了，一副特别委屈的模样。 见孙晓月哭了，孙指导员的态度这才软了一点，训斥道， “你的钱没了，你心里着急，我能理解，但这并不一定是别人偷的，是不是你自己忘了放哪儿了？你可以把这件事情告诉班长、连长、甚至告诉我都行，我们帮你找，但你不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去污蔑别人。” 孙晓月低头不吭声，明显有些不服气，若不是见识了杜若的恐怖，害怕杜若打她，她这个时候，早就朝着杜若叫嚣了。 孙指导员也察觉出孙晓月的不服气，于是问道，“你平时把钱放到哪儿了？我们帮你找找。” 孙晓月指着放在一旁的木箱子道，“就放在木箱子里。” 孙指导员顺着孙晓月手指的方向看下木箱子，见木箱子上还有一把锁，忍不住道， “你这木箱子上都有锁，除了你，这谁打得开呀？” 孙晓月连忙解释，“我前几天没有上锁，今天发现钱没了，才把木箱子锁上了。” 接着在孙指导员的指挥下，孙晓月把木箱子打开又翻找了一遍，里面确实没钱。 孙指导员道，“既然木箱子里面没有，我们就再找找宿舍，说不定是你落在哪儿了？” 木箱子里没找到钱，仿佛给了孙晓月勇气，也或者是孙指导员在这儿，她觉得杜若不会也不敢对她做什么，她胆子终于又大了点儿，忍不住小声嘟囔， “我的钱就是被人给偷拿了。” 孙指导员看了看宿舍其她女孩子，又看向杜若，跟众人商量道， “大家也帮着找找吧，或许孙晓月同志不小心把钱落在哪儿了？” 众人点了点头，在宿舍翻找起来，宿舍就这么大，很快就翻找完了，没找到，孙晓月坐在炕边，时不时用怀疑的眼神瞅瞅杜若，意思不言而喻。 宿舍里其她人或许是为了向孙晓月证明自己的清白，也翻找了一下自己的床铺和木箱子，都没找到什么，最后只剩下杜若了。 杜若看一下坐在炕边的孙晓月，忽然道，“你可以翻我的东西。” 孙晓月猛地抬头，不敢置信的看向杜若，不明白杜若为什么突然改了口？ 似是看出了孙晓月的疑问，杜若继续道，“如果你真的在我这儿找到了你丢的钱，我向你下跪磕头道歉，如果你没找到，你就得给我磕头下跪道歉，你可同意？” 孙晓月咬了咬唇，态度忽然变得有些迟疑。 “怎么？”杜若冷笑，“你之前不是信誓旦旦的说是我偷拿了你的钱吗？现在怎么不敢跟我打赌了？” 站在一旁的孙指导员忙道，“杜若！不必如此吧，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但是万一孙同志不小心把二十块钱落在你这里，到时候说不清啊。” 其余人也纷纷劝道，“杜若，我们相信你，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杜若，你别意气用事啊！” 可就在这时，孙晓月忽然抬起头，打断了众人的话，看着杜若大声道，“好，我答应你。” 孙指导员蹙眉，不高兴的看着孙晓月，“孙晓月同志，我理解你丢失钱财的心情，但是也不必……” 不等孙指导员把话说完，孙晓月就迫不及待道， “孙指导员，这个赌约可不是我提出来的，既然您相信杜若同志，那还有什么可怕的？” 孙指导员暗暗瞪了孙晓月一眼，他只是不想把关系弄得那么糟，杜若这个人，孙指导员自认不会看错，这样一个有本事的人会去偷孙晓月的二十块钱？ 这简直就是对杜若这个人才的侮辱，以杜若的本事，她绝对看不上这二十块钱，再加上杜若帮了他们军垦团这么多，跟他们军垦团里的很多人关系都很好，孙指导员一点都不想把双方的关系弄糟。 既然孙晓月答应了，杜若就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把自己的被子一点点打开，让孙晓月检查了一遍，没发现钱，杜若又把自己的床铺一层一层掀开，也没有发现钱。 孙晓月有点急了，如果真的不是杜若拿了她的钱的话，她难道真的要给面前这个女人下跪磕头不成？ 这绝对不行。 于是孙晓月大着胆子看着杜若，“你身上我还没搜过，万一你把钱藏在身上呢？” 这下众人是真的有点生气了，孙指导员率先不满道，“孙晓月，你够了。” “晓月，你不要太过分了。” 孙晓月气鼓鼓的，很是不服气。 床铺都搜了，杜若还害怕搜衣服不成，于是杜若大大方方的让孙晓月翻了自己的口袋。 孙晓月翻得很仔细，甚至连杜若的裤腿她都仔细摸了一遍，怕杜若把钱缝在衣服上，最后什么都没发现。 孙晓月眼中满是不敢置信，嘴里不住的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不是你还有谁？” 杜若摊了摊手，“孙晓月同志，还记得刚才的赌约吗？既然没找到钱的话，那就履行赌约吧！” 杜若说完这句话，就坐在了炕边儿，一幅等着孙晓月给自己下跪的模样。 孙晓月一听杜若的话，眼圈都红了，眼泪啪嗒啪嗒的无声落了下来，看着好不可怜 见孙晓月哭了，孙指导员又叹了口气看向杜若，“杜若同志，你看这……？” 杜若却似笑非笑的盯着孙指导员，寸步不让，“认赌服输，孙晓月同志不会是想反悔吧？” 当着众人的面儿，孙晓月自然说不出反悔的话，她也不敢反悔，见识了杜若的本事之后，她确实老实了许多。 最后孙晓月还是老老实实的跪在了杜若面前，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孙晓月快速的说完这句话就要站起身。 杜若右腿突然抬起毫无预兆的就踩在了孙晓月的肩膀上，压的想要站起的孙晓月扑通一声又跪下去了。 杜若用的力气很大，她的一条腿压在孙晓月的肩膀上，就仿佛在孙晓月身上压了一座小山，孙晓月疼的脊背慢慢弯了下去，直接匍匐在了杜若面前，而杜若的右腿直接踩在了孙晓月的背上。 众人被这一幕弄得目瞪口呆，杜若俯身，精致白皙的小脸凑到孙晓月面前，语气有些玩味又有些懊恼， “污蔑我偷你二十块钱？呵呵……侮辱谁呢？下次污蔑我的时候，至少得二百块钱起，不然你就是瞧不起我，我会生气的！” 孙晓月此时已经吓得瑟瑟发抖，连抬头看杜若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孙指导员见杜若一只脚踩在孙晓月背上，忙要开口阻止，杜若已经放下了脚站起身。 第339章 秋菊父母来了 杜若站起身之后，孙晓月也忙不迭的从地上爬起来，身体依旧在发抖，一张脸白的像纸，没有丝毫血色，眼底满是惊慌和无言的难堪。 杜若却没有再看她一眼，而是看向孙指导员道，“所有人的床铺都搜了，除了孙晓月的，这不太公平吧？” 孙晓月听到这话连忙道，“我怎么可能贼喊捉贼？” 杜若轻笑一声道，“谁知道呢？” 孙指导员沉思片刻道，“那就搜一下吧。” 孙指导员都答应了，孙晓月更不敢说什么，其她几个女孩子没动，杜若只好自己上手仔细搜检孙晓月的床铺，把孙晓月的床铺掀开，杜若确实没有找到钱，但是在床单遮掩的部分，杜若发现了一个洞。 这洞不大，只有一条缝隙，似乎是一个老鼠洞。 这年代老鼠很多，老鼠洞也很常见，并没有什么稀奇的，杜若看着面前的老鼠洞，二话不说，手指插进砖头缝里，稍微一用力就把砖头掰了下来。 老鼠洞很深，里面的空间也很宽敞。 杜若正要继续搬砖头的时候，孙指导员道，“你是怀疑孙晓月的钱被老鼠拖到了洞里？” 杜若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孙晓月问道，“这几天你有没有把钱拿出来过？” 如果钱一直放在木箱子里，老鼠最多把钱咬的稀碎，不可能把钱拖到老鼠洞里，但这老鼠洞就在孙晓月床铺地上，被老鼠拖进洞里倒也不稀奇。 孙晓月闻言眼神闪了闪，咬了咬唇没说话 孙指导员看出孙晓月脸上为难的表情，立刻严肃道，“说实话。” 孙晓月这才咬牙道，“拿出来过，但我记得我好像把钱又放回木箱子了。” “呵呵...”杜若冷笑两声，“好像？用这样的词汇，说明你自己也记得不太清楚吧？” 孙晓月低下头不再说话。 杜若没再管孙晓月，而是继续把老鼠洞扩大。 挖着挖着，杜若听到老鼠洞里面传来一声声异响，仔细一听好像是老鼠的叫声，就在杜若还想继续往里挖的时候，一个黑影从杜若眼前窜了出去，杜若眼疾手快，一抬脚踢了过去，直接把那道黑影贴到了墙上。 一只硕大的老鼠被杜若踢到墙上，身体直接炸开鲜血溅在墙上，尸体滚落在地，这只硕大的老鼠竟是连叫也没有叫一声，就被杜若直接踢死了。 除了杜若之外，其余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老鼠的动作太快了，而杜若的速度比老鼠更快，等老鼠死了，她们才反应过来，看着滚落在地的老鼠尸体，屋里的几人面面相觑，看向杜若的眼神更是多了几分敬畏。 杜若让温永兰去拿了把铁锹过来，把老鼠洞全部刨开，杜若在一堆垃圾里面找到了被老鼠咬碎的一堆零钱，有一块两块的也有一角二角的，杜若伸手把钱捡了起来，扔到孙晓月身上，冷冷道，“你的钱。” 钱扔到孙晓月身上，她没有接住，接着又掉在地上，孙晓月看着地上被老鼠咬的七零八落的钱，面色一阵青一阵白。 孙指导员把地上的钱捡起来，仔细数了数，塞到了孙晓月手里，“二十块钱一分不少，就是被老鼠咬坏了。” 孙晓月低着头不说话。 孙指导员不乐意了，“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跟人家杜若同志道歉啊。” 孙晓月这次倒是老实了，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说话时语气带着哽咽，孙指导员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对孙晓月道，“以后做事儿要动动脑子，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乱说。” 孙晓月点了点头，一副真的知道错了的模样。 孙指导员又接连说了孙晓月几句这才离开，临走前跟屋里几人说，一会儿他派人来把炕修好。 经过这次事情之后，孙晓月明显老实了很多，面对杜若的时候，头都不敢抬，更不敢看杜若一眼，杜若也懒得搭理她。 第二天干完活儿，杜若收拾了一下东西，就打算回蘑菇屯，温永兰、梁英子几人把杜若送到门口。 杜若出了军垦团，回身冲着几人挥手，“回去吧！” 说完，杜若转身离开。 杜若回到蘑菇屯儿，却没想到，在自己家见到了两个陌生人。 杜若站在大门口，看着正在院子里洗衣服的中年女人，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走错了门，杜若眨了眨眼，退了两步，左右看了看，确认这确实是自己家这才重新走了进去。 当杜若站在大门口的那一刻，苏秋婉就发现了她，见杜若走进来，苏秋婉脸上露出一个温婉又感激的笑，“你是杜若的同志吧？” 杜若点了点头，“你是......？” 中年女人笑着说，“我是秋菊的妈妈，我叫苏秋婉。” 苏秋婉人虽已至中年，脸上也有了岁月的痕迹，但她皮肤白净，五官温婉，气质端庄，是个让人很容易产生好感的女人。 杜若脸上连忙露出笑容，走上前去跟苏秋婉握了握手，“阿姨你好，我是杜若，很高兴见到你！” 苏秋婉紧紧握着杜若的手，语气温柔道，“见到你我也很高兴！这一年多来多谢你照顾秋菊了。” 杜若笑声爽朗，“我把秋菊当我妹妹，我们是最好的朋友，照顾她也是应该的。” 两人正说的话，一个中年男人从屋内走了出来，男人身形消瘦，身形挺拔，面目威严，看到杜若的时候，脸上却露出一丝温和，上前跟杜若握手， “杜若同志你好！我是李秋菊的父亲，我叫李文山，谢谢你照顾我家秋菊。” 杜若跟李文山握了握手，笑着说，“应该的，应该的。” 李秋菊随后也走了出来，看到杜若回来，眼里满是惊喜笑着跟杜若说，“姐姐，我爸妈来看我了。” 杜若冲李秋菊点了点头，然后对苏秋婉和李文山道，“叔叔阿姨来一趟不容易吧，路上肯定吃了不少苦，咱们进屋说话。” 四人一起进了屋，李秋菊见杜若额头有汗，赶紧给杜若倒了一碗热水，杜若一口气儿喝完了，这才感觉干涩的喉咙好了许多。 此时已经快接近中午，杜若从木箱子里拿出一块腊肉递给李秋菊，让李秋菊去做饭，她则跟苏秋婉和李文山说话； 李秋菊听话地去了厨房，李秋菊一走，苏秋婉抓住杜若的手，再也忍不住，眼泪从眼眶夺眶而出。 第340章 中草药卖钱 “杜若同志……，谢谢你，谢谢你照顾我家秋菊，那可怜的孩子从小性子就敏感、内向，如果不是你照顾她，我现在恐怕都见不着她了。” 坐在一旁的李文山见妻子哽咽难言，眼睛也不由得一红，侧了侧身子，用衣袖飞快的擦了下眼眶。 看两人这样子，想来是知道李秋菊身上发生的事情。 李秋菊的父亲和她爷爷都是资本家，她爷爷十年前去世，她父亲这几年受了不少苦，李秋菊是个懂事的女孩子，父母过的本就不容易，她帮不上父母的忙就算了，不想给父母添麻烦，于是至始至终都没有把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告诉父母。 李秋菊虽然没说，但下乡的地点突然改了，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儿？ 李文山是个商人，精明过人，自己女儿是个什么性子，李文山再了解不过，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女儿怎么会突然换了一个地方当知青？ 李文山几次给李秋菊写信打听情况，李秋菊都说没事儿。 可李秋菊越是不说，夫妻两个心里越是不安，于是李文山给曾经的朋友写了封信，那朋友正好是陕北人，让朋友帮忙打听一下情况。 这一打听可不得了，李文山的朋友也没想到，李秋菊一个年轻女孩子竟然遭遇了那种事情，不敢耽搁，赶紧给李文山写信，李文山夫妻得知女儿在乡下被二流子侮辱了，苏秋婉当场就气晕了过去，李文山也是心疼的几度落泪。 夫妻两人生了三个孩子，目前只剩下秋菊一个孩子，虽然他们目前的处境不好，但夫妻二人，把李秋菊视若珍宝，得知李秋菊被人侮辱，夫妻二人简直痛不欲生，李文山了解自己女儿的性子，面上看着温柔，但其实性格刚烈，遇到那种事情，多半会想不开自杀。 但事情过去了大半年，女儿还好好的，没有出任何意外，夫妻二人感到蹊跷的同时，又很担心李秋菊的处境，赶忙就让朋友帮忙多打听打听... 得知女儿身边一直有个叫杜若的女孩子护着她，甚至秋菊换了个地方当知青，那个叫杜若的女孩子也跟着去了，想来女儿这大半年来，能够安然无恙，没有自杀，多半是那个叫杜若女孩子的功劳。 夫妻二人虽然还没见过杜若，但就凭杜若能够在李秋菊出事的时候护着她、帮她，夫妻二人对杜若以感恩戴德，夫妻二人赶紧买了火车票，来了东北，一路打听着找到了蘑菇屯。 到了蘑菇屯之后，夫妻二人本以为会看到一个行尸走肉般的女儿，却没想到竟然能在女儿脸上看到笑容，红润的脸色、明亮的眼神、干净整洁的衣服，都表示女儿过得不错，夫妻两个心里的担忧，这才稍微放松了些。 李秋菊见父母突然到来，也很是意外，看到父母眼中的心疼担忧与内疚，李秋菊一瞬间明白，父母知道了！ 那件事情过去大半年，李秋菊每次想起来依然会心痛如绞，默默垂泪，但因有杜若在，李秋菊心里的焦虑不安、难过痛苦，仿佛都变得不那么重要，支撑着她好好活了下来。 既然父母都知道了，也没什么好瞒的，李秋菊索性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父母，包括杜若帮她报了仇，还带着她到了一个全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所以李秋菊的父母见到杜若后，才会如此的感激。 “阿姨别哭了，”杜若从口袋拿出一个手帕帮苏秋婉擦了擦眼泪，温声安慰道，“事情都过去了，秋菊她现在很好。” 苏秋婉不住的点头，只要秋菊能好好活着，别的我什么都不求。 杜若又说了一些安慰她们的话，直到文睿放学回家，三人才停止了交谈。 李秋菊炒了腊肉，做了个拍黄瓜。 吃完饭，李秋菊跟杜若说她父母昨天就到了，昨天晚上苏秋婉跟她们一起睡在炕上，李文山自己用砖头和木板搭建了一张简易的床，睡在了客厅。 杜若刚回来，下午没去上工，直接跟李支书请了假，等文睿去上学后，她就带着李秋菊和她父母去后山逛了逛…… 走在茂密的丛林中，耳边是叽叽喳喳的鸟鸣声、鼻翼间萦绕着清新的草木之气，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 苏秋婉和李文山脸上的愁苦之气也消散了不少，杜若带他们去看了蘑菇屯种的中草药和人参。 见蘑菇屯竟然种植了经济作物，李文山很是震惊，他一脸惊奇的盯着杜若看了好几眼； 若说之前，李文山对杜若只有感激，毕竟在李秋菊出事之后，杜若不但帮李秋菊报了仇，还一直陪着她，安慰她，带她来到了新环境，支撑着女儿活了下来，而现在李文山觉得杜若胸有沟壑，目光长远。 李文山曾是生意人，对经济这块儿很是敏感，自古以来无农不稳，无商不富，只是现在是计划经济，很多事情不能做。 种植农作物最多只能满足老百姓的温饱，想要脱贫致富，就离不开经商，经济农作物也属于商品中的一类，现在市场明显供不应求，只要这些中草药能够顺利收割，想必蘑菇屯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蘑菇屯的日子好了，自己闺女也能跟着受益，可惜呀，现在不能做生意，他这一身的本事一点儿用都没有，别说有用了，能不招来灾祸就不错了。 也不知何时国家才允许个体经济，只要能做生意，他就有把握给妻女最好的生活； 就算女儿被侮辱了又怎样，有他这个父亲在，他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女儿，就算女儿将来一辈子不嫁人，他也要让女儿过得舒舒服服。 在后山杜若还打了两只兔子，晚上回去就把兔子给炖了，苏秋婉和李文山就只请了三天假，明天就得回去。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李秋菊就起床去了厨房。 李秋菊刚起床，苏秋婉就醒了，今天就要走，她舍不得跟女儿分开，苏秋婉跟着起床去了厨房。 苏秋婉进了厨房，见女儿正在忙碌，笑着走了过去，“做什么呢？” 李秋菊抬头见是母亲，笑着回答说，“烙饼，我多做些，你跟爸爸拿着路上吃。” 苏秋婉忙道，“这不太好吧？这些粮食都是你跟杜若两个人的，我跟你爸在这住了两天，吃了你们不少粮食，这连吃带拿的...不好。” 李秋菊笑着宽慰道，“妈，没事儿，你别多想，姐姐不会在意的。” 苏秋婉见李秋菊说得笃定，知道她跟杜若关系好，笑了笑，就不再多说了，帮着李秋菊一块烙饼。 锅里放油，等油温烧热，把饼放到锅里，葱花饼的香气瞬间在厨房弥漫开来...... 苏秋婉一边烙饼，一边说，“你从小最喜欢吃葱花饼，自从你下乡，也有一年多没吃过妈烙的饼了吧？妈今天也给你多烙点儿，你多吃点。” 李秋菊在一旁给苏秋婉打下手，点了点头，想到一会儿父母就要走了，忍不住眼圈一红，强忍着才没落下泪来。 没一会儿，李文山也醒了，在院子里洗了手脸，进了厨房，笑着说， “真香，闻到这葱花饼的香味儿，我都睡不着了。” 李秋菊忙说，“爸，那一会儿你多吃点儿。” 李文山点了点头。 文睿和杜若也起了床，几人围在餐桌旁，一边儿喝熬的浓稠的小米粥，一边吃葱花饼，葱花饼外焦里脆，小米粥又粘又糯，喝到肚子里暖融融的。 吃完饭，杜若去村委借了拖拉机来，在杜若的建议一下，村里打算买一批化肥，杜若正好开着拖拉机去，顺便把夫妻两个送到县城。 临走前，苏秋婉抱着李秋菊哭成了泪人，李文山站在一旁看着妻女，眼泪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苏秋婉抱着李秋菊，在李秋菊耳边轻声道，“孩子，不管你曾经发生过什么，都别怕，有爸妈在呢，爸妈永远支持你，只要你好好活着，妈就开心，你要是没了，妈妈也不想活了。” 这些话在苏秋婉心里憋了好几天，临走了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她想把自己的态度表明给李秋菊看。 苏秋婉抱紧李秋菊。眼里流着泪，语气却是最温和不过，“孩子，爸妈会一直陪着你。” 站在一旁的李文山也没忍住，上前拍了拍李秋菊的肩膀，低沉的嗓音略显沙哑，语气更是真挚，透着对李秋菊的疼爱， “孩子，好好活着，爸爸和妈妈不想失去你......” “之前发生的事情，爸爸知道你心里难过痛苦，但千万不要把别人的过错强加在自己身上，那不是你的错，是爸妈没保护好你，以后不会了，有什么事儿跟爸妈说，爸爸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一定要护住你。” 这一字一句全是父母对自己的疼爱和支持，发生了那种事情之后，亲人的宽慰和支持对李秋菊来说尤为重要，她之前之所以不敢把事情告诉父母，一方面是不想给父母添麻烦； 另一方面也害怕父母知道后觉得她这个女儿丢人、觉得她脏了、觉得她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可现在听到父母如此支持自己，安慰自己，李秋菊只觉得压在心里的大石头又去了一块。 李秋菊拼命的点头，哭的不能自已，“我……知道了，爸妈放心……，我一定好好活着。” 李秋菊站在村口遥望父母离去，直到父母的背影再也看不到了，她这才依依不舍的转身回了村，继续去上工。 麦收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收割中草药，活儿多着呢。 杜若开着拖拉机，把夫妻二人送到县城汽车站，杜若本还想着请夫妻二人在县城饭店吃个饭，被夫妻二人拒绝了。 苏秋婉语气温柔，握着杜若的手，诚挚道，“这几天给你添麻烦了，我跟秋菊她爸又吃又拿的，本就过意不去，你要是再请我们下馆子，我跟秋菊她爸更不好意思了。” 李文山在一旁赶忙说道，“我们带着葱花饼，用不着下馆子，你救了秋菊就是我们李家的大恩人，以后有什么事儿，只要叔叔能帮忙的，上刀山下火海，叔叔绝不皱一下眉头。” 听了李文山这些话，杜若轻笑道，“叔叔严重了，你们的心意我知道，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秋菊的。” 苏秋婉却笑着说，“你也还是个小姑娘，比秋菊大不了多少，平日里要是有事儿就让秋菊去做，自己也要好好保重。” 杜若点点头，表示知道，看着夫妻二人买了汽车票，上了车，杜若朝他们挥手，目送他们离开。 等夫妻二人离开后，杜若去买了化肥，此时已经差不多到中午了，杜若直接下了馆子吃了饭，这才回了蘑菇屯。 又过了半个月，中草药也该收了，收割中草药前两天，刘教授来了。 听到村民说刘教授来了，杜若赶紧去了村委，到了村委后刘教授正在跟李支书说话，见杜若来了，刘教授笑着跟杜若打了声招呼。 杜若感激道，“真没想到您亲自来了，真是辛苦您了！” 刘教授年纪大了，省城距离蘑菇屯又远，能亲自跑一趟，的确算得上是辛苦了。 刘教授却很高兴道，“能看到中草药成熟，我心里也高兴啊！收割的中草药还需要经过炮制才能药用，炮制的方法你们不清楚，我得亲自来教你们，” 接下来几天，在刘教授的指导下，村民们很快就把几十亩中草药收割完毕，并炮制好。 经过刘教授仔细检查后，这才给医院打了电话让他们来验收。 来的是个中年人，叫潘伟达，是刘教授的学生。 潘伟达对刘教授很是尊敬，“既然连老师都说好，这药材肯定没问题。” 刘教授却不满道，“你这臭小子，少奉承我，就算是我介绍的，你也必须检查一遍。” 潘伟达知道自家老师在公事上一向严肃认真，忙自我检讨道，“是我不对，老师放心，我这就去检查一遍......” 第341章 有钱了 中草药能顺利的卖出去，全靠刘教授，省医院的潘主任能来，也是看刘教授的面子。 村民们欠了刘教授这么大的人情，自然不敢给他拖后腿，中草药都是洗干净筛选过炮制好的，炮制好的中草药还让刘教授过来巡视了一遍。 潘伟达也很仔细的查验，拿到手中细细审视一遍，暗暗点头，颜色很正，炮制的不错，又凑近闻了闻，味道浓郁。 潘伟达眼底露出满意的笑，冲刘教授点点头，“有老师把关，我就知道这批货不会差。” 刘教授见潘伟达满意，脸上也露出了几分放松之色，伸出手指头，指了指潘伟达，打趣道， “你这臭小子哪儿都好，就是这张嘴呀…油腔滑调的。” 潘伟达也不恼，反而笑道，“这也就是在您面前，在别人面前我可不敢这么放肆。” 见潘伟达对自己如此亲近，刘教授心里也很是受用。 交易达成，李支书提起的心终于放下，高兴的请刘教授和潘伟达留下来吃饭，正好也到了饭点儿，两人也没拒绝。 吃完饭潘伟达跟李支书商量，过两天他就让人开车把药材拉走，顺便结清款项，李支书连连道，“好！” 潘伟达来的时候是开着车来的，临走时把刘教授也顺便捎回了省里。 二人一走，李支书拉着杜若兴奋道，“刚才我算了一下，这么一亩地，咱们能挣七十块钱呢。” 开荒的地暂时不用交公粮，这年代人工都不算成本，地里面种的中草药能卖多少钱那都是净赚的。 “哎呀，”李支书兴奋连连道，“这种中草药还真是赚钱，比种粮食划算多了，下一年咱们一定要多种些。” 今年只有杜若带领的第二生产队种了中草药，一共也才种了几十亩，平日里这些中草药基本上都是村里女人在料理。 杜若心里盘算，卖中草药的钱平分给几十个妇女同志，每个人大约能分到六十块钱，这已经不少了，一家好几口，整天累死累活的下地上工，一年到头结算完工分，一家人也不过才挣一百多块钱， 种一亩中草药就能卖七十块钱，下一年一家多种几亩，那岂不是一年能挣好几百？ 李支书兴致勃勃的跟杜若讨论； 杜若却提醒道，“支书，咱们还是先问问医院要多少吧？万一医院要不了那么多，剩下的可怎么办呀？” 李支书一想也是，就道，“过两天潘主任再来的时候我问问他，看他们医院每年大约需要多少？到时候咱们再商量下，一年种多少？” 杜若道，“其实咱们也不必专盯着省医院这一家医院，咱们可以多接触几家医院，看他们要不要中草药？ 如果要的话，咱们这个销路一下子就打开了。” 李支书沉思片刻，眼神精亮的点点头，用满意的眼神看着杜若赞赏道，“说的不错，是这个理儿，不过……” 李支书有些为难的看着杜若，“跑销路这事儿还得交给你办，你可以去找咱们村那几个知青帮忙，你也知道，除了你们这些知青外，我们都是老农民，跟人家大医院的医生一说话就胆怯，到时候一紧张，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更别说打开销路了。” 李支书说这些话，并不是推卸责任，是确有其事，这年代乡下人都老实木讷，不善言谈，跑销路这事儿，还真得杜若她们这几个知青去办。 杜若点头道，“行，种植中草药这事儿是我提出来的，我应该对它负责。” 见杜若答应了，李支书大喜，高兴地拍了拍杜若的肩膀， “这件事情交给你准没错，你的能力我清楚，只要你想办的事，就没有办不到的，你能来我们蘑菇屯，是我们蘑菇屯积了福啊。” 面对李支书的夸奖，杜若也只是笑了点点头，谦虚道，“您过奖了！” 过了两天，潘主任又来了，他找到李支书有些犯愁道， “从县城到你蘑菇屯这一段路太狭窄，我让人开了辆卡车也过不来，你们能不能想想办法把中草药给我运到县里去。” 这不是什么大事儿，李支书忙保证道，“您别急，这事儿交给我们，我们保证把中草药完好无损的给您运到县里去。” 得到李支书的保证，潘主任松了口气。 李支书递给潘主任一支烟，潘主任推拒了两句，就接了。 李支书给潘主任点上烟，“主任，你们医院下一年还要中草药吗？” 潘主任狠狠吸了一口，吐出烟圈后，瞅了李支书一眼，笑道，“放心吧，要！” 李支书，“要多少？” 潘主任皱眉盘算了一下，“比今年多一点吧。” 李支书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之色。 潘主任问，“怎么了？” 李支书笑了笑，也没隐瞒，“我跟您说实话，这种中药草比种粮食划算多了，我们想着下一年是不是可以多种一点儿。” “哦，这样啊，”潘主任又吸了口烟，“我帮你问问其他医院吧？” “如果其他医院需要，我让他们跟你们联系。” 李支书大喜，“谢谢，谢谢...” 村里有辆拖拉机，还有两辆木排车，李支书又去隔壁村借了三辆木排车，浩浩荡荡的把中草药运到了县里。 把中草药运到了县里，潘主任又验了一下货，确认没问题之后就把钱给了李支书，李支书拿到钱，小心翼翼的把钱揣到怀里，就回了村儿。 回了村之后，李支书也不耽搁，立即让杜若去通知那几十个种植中草药的社员去村委领钱。 第342章 卖草药 不少村民得知这个消息后，也跟着过去凑热闹，李支书看着村委大院黑压压的人头，并没有把其他人赶出去。 李支书站在台阶上，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等大家安静下来之后，李支书笑呵呵地宣布， “今年啊...咱们村儿种了二十一亩中草药，总共卖了一千四百七十元，种植中草药的社员共有二十五个，每个人能分到五十八块八。” 李支书这话一出台， “啥？一亩地能卖七十块？这比种粮食划算多了。” “是啊！那些地还是开垦的荒地，暂时还不用交公粮，卖多少钱都是咱自个儿的。” “哎哟，当初杜队长让我也去种，我嫌麻烦就没去，唉，后悔死我了。” “谁说不是呢？当初杜队长说种植中草药能卖钱，有几个信的？特别是咱们村的男人，还说杜队长啥都不懂，种中草药能买几个钱？” “我要是知道种一亩地能卖七十块，说啥都得干呀！” 种植中草药的社员们之前遭到了不少非议，也就李支书比较支持杜若，这些非议之声才没那么大，但也有不少村民私下里讨论。 “杜若是个知青，从城市来的懂什么种地？种植的中草药不能吃、不能喝的有啥用？浪费粮食、浪费地的...” 可现在谁也没想到，种植一亩中草药竟然能卖七十块，开荒的荒地肯定没有土地肥沃，就这一亩地还能卖七十块，一亩麦子也不过卖个一二十块钱。 种植中草药的女社员们高兴的咧嘴笑，今天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李支书当着大家伙的面儿，把钱发了下去，不少社员一脸羡慕的看着，心动不已。 刚把钱发下去，就有不少社员追着李支书问，“李支书，下一年我们家也想种植中草药。” “还有我们家，李支书你知道的，我们家穷，有五个臭小子要养呢，你可一定要帮帮我们家呀。” “还有我们家...” ...... 不少社员都举起了手，争先恐后的报名儿。 李支书抬手让众人安静下来，才大声道，“种植中草药能挣钱，想必大家都看到了，我知道大家伙想挣钱，但是咱们村种植的中草药目前只能卖给省医院，种的多了，没销路，卖不出去，也挣不到钱。” “这几天我正跟杜队长商量，她提议找人去跟外面的医院接触，看能不能打开销路？” 社员们一听李支书这么说，顿时安静了下来。 李支书继续道，“我知道咱们蘑菇屯的人呢，下地干活是一把好手，出门跟人家医院领导接触，说话都紧张，就跟那锯了嘴的葫芦似的。” 社员们听李支书这么说，都嘿嘿笑了起来。 李支书也跟着笑了两声，然后又说道，“我把这件事情交给了杜队长，让她带着咱们村的知青们去跟外面的医院接触，看人家收不收？人家要是收，下一年咱们就多种点儿，人家要是不收，那也没办法。” 社员们也都理解。 事情说完了，李支书就让大家散了。 杜若和李秋菊都拿到了五十八块八，回去的路上，不少村民见到杜若，还让她对找销路的问题多上上心，全村人能不能脱贫致富就全靠她了。 拿到钱的社员们见到杜若更是热情，如果不是杜若，她们根本就拿不到那么多钱。 张秋兰兴奋的小脸通红，凑到杜若身边，抓住杜若的手连连道谢， “杜队长真是太谢谢你了！我没想到竟然能有那么多钱，我现在感觉自己的腰杆子都硬了。” 张秋兰还拉着杜若，“杜队长，今天去我家吃饭吧，我给你炖鸡吃。” “杜队长，去我家吧，我做饭可好吃了！” “杜队长...” 杜若忙摆手组织，笑道，“谢谢大家的好意，不过我还有事，吃饭这事，咱们改天再说。” 在杜若好言相劝下，这些女社员总算答应了。 “那行，杜队长改天一定要去我家尝尝我的手艺！” 杜若，“好说，好说。” 杜若跟李秋菊回了家，李秋菊高兴问，“姐姐，咱们今天晚上吃什么？” 杜若道，“把那只我前两天，去后山抓的山鸡炖了吧！” 李秋菊，“好！” 李秋菊兴冲冲的去做饭，杜若则跟她打了声招呼，去了知青点。 杜若去的时候，知青们也正在做饭，见杜若来了，罗晓辉、常玉芬、韩敏几人都赶紧迎了上来， “杜若，你怎么来了？” “我们正做饭呢，留下来，一会儿一起吃吧！” 杜若忙笑着摆手道，“不用了，李秋菊正在家做饭呢，我来是找你们商量一下中草药是销路的问题，这个事情之前李支书提过。” 知青们听到杜若是因为这个事儿来的，立刻邀请杜若坐下，一群人围在一块儿商量了起来。 首先发言的是罗晓辉，罗晓辉从屋里拿了一张纸和一支笔，开始画地图，罗晓辉指着中间的位置， “这就是我们蘑菇屯，卫生所卖的一般都是西药，咱们中草药只能卖到大医院，距离蘑菇屯比较近的几个县分别是……” 罗晓辉讲话有条理，逻辑清晰明确，杜若也不禁感叹，这是个人才。 杜若决定明天就开始行动，两人一组，除了嫁给李支书儿子的那个女知青，村里一共有十一个知青，杜若知道李秋菊不喜欢接触外人，她也不想勉强她， 除了李秋菊之外正好是十个知青，两人一组。 杜若跟罗晓辉她们确定了明天出发的时间、每个小组的成员、每个小组的目的地…… 事情商量好之后，杜若就回了家，李秋菊已经做好了饭，在等着杜若，杜若回来后见李秋菊和文睿正兴高彩烈的讨论着什么。 杜若走过去笑着问，“你们在说什么？” 看到杜若回来了，文睿有些羞怯的低下头，李秋菊却高兴了扬了扬手中的卷子，对杜若说， “咱们文睿数学考了一百分呢！” “哟！”杜若伸手揉了揉文睿的小脑袋，夸奖道，“咱们文睿真厉害！” 听到杜若的夸奖，文睿咧开小嘴，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 吃饭的时候，杜若把两个鸡腿都夹到文睿碗里，文睿忙摆手道， “姐姐够了，你跟秋菊姐姐每天上工那么累，这鸡腿还是你们吃吧！” 文睿说完，懂事的要把鸡腿夹到杜若和李秋菊碗里。 杜若忙阻止，“文睿考了一百分，这是奖励给你的。” 见杜若如此说文睿只好嘿嘿笑了两声，不再坚持。 吃完饭杜若去刷锅洗碗，顺便跟李秋菊说了一下明天要做的事情。 李秋菊听了，沉默片刻，语气忽然不明的问，“姐姐你这是图什么？” 杜若回头看向李秋菊，李秋菊也正神色复杂的看着杜若，嘴里喃喃着， “你自己明明可以过得很好、可以不用那么累、可以不用管其他人，为什么要做那么多事情？” 杜若并没有敷衍李秋菊，而是认真想了想道， “或许是：我做什么事情都很容易，所以才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不然，人生就如一碗白开水，也太无趣了些。” “也或者是：我不喜欢看见可怜人！喜欢成就感！” “谁知道呢！” 李秋菊听了，笑了笑，“我也是被姐姐的善心救下来的呢。” 姐姐...能遇见你真好！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李秋菊就悄悄起床了，她先煮了十个鸡蛋，然后又开始烙饼。 杜若嗅着浓郁的葱花饼味儿，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一只手撑在炕上缓缓坐起身，发现李秋菊已经起床了，文睿倒是睡得正香。 今天还有事情做，杜若打了个哈欠就开始穿衣服、起床，穿好鞋子走到院子里洗漱。 李秋菊听到动静从厨房走出来，见杜若正在洗脸，笑着打了声招呼，“姐姐起来了。” 杜若点了点头，笑着说了句，“葱花饼的味儿就是香！” 等杜若洗漱完，李秋菊给杜若舀了一晚浓稠冒着白烟的小米粥，又把切好的葱花饼放了杜若面前， “姐姐快吃吧，一会儿你就该走了。” 杜若点点头，喝了两碗粥，吃了两个饼，一旁的李秋菊把煮好的鸡蛋和烙好的饼用油纸包起来，放到一个布袋子，里递给杜若。 “姐姐拿着路上吃。” 杜若点头，应了声，“好！”然后就出了门，她昨天和罗晓辉他们商量好，早上七点在村口集合。 杜若来得比较早，她等了将近十分钟，罗晓辉他们才来，见杜若已经到了，罗晓辉连连道歉， “真是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杜若本来蹲在地上，闻言站起身摆手道，“没有、没有，是我来早了，时间不早了，咱们赶紧出发吧。” 知青们纷纷点头，一起朝村外走去。 上午十点多，一行人来到县城。 杜若跟韩敏两人一组，到了县城之后她们买了票，坐上了去巴木县的汽车。 巴木县距离蘑菇屯所在的县城约七十公里的路程，一路颠簸，等到巴木县的时候已将近下午一点。 赶了几小时的路，又坐了几个小时的汽车，韩敏累得不行。 幸亏李秋菊给杜若准备了鸡蛋和烙饼，在路上，她把鸡蛋和烙饼分了些给韩敏，两个人下车的时候倒也不是很饿，只是水在途中喝光了，杜若有些渴，跟身边的韩敏说，“咱们去喝碗羊汤吧？” 天气渐冷，此时她们早已穿上了棉袄，天气阴沉沉的，刮着北风，风烈如刀，刮在人脸上，割的脸生疼。 韩敏点了点头，表示没有意见，两人打听着，找到了饭店，要了两碗羊汤，两碗羊汤下肚，两人才觉得身体暖和了不少。 杜若向服务员要了壶热水，把自己的水壶灌满之后，两人才离开了饭店，去了县医院。 县医院基本上是整个县最好的医院，两人到县医院的时候，医院病人很多，有不少感冒发烧的孩子被父母抱着坐在走廊上，排着队等着打针。 杜若找到护士打听着到了中医部，相比西医部的热闹，中医部就冷清了不少，里面坐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夫，正在给一个中年女人看病，女人面色蜡黄，身形消瘦。 老大夫给女人把了把脉，温声道，“你身体太虚弱，想要孩子也要先把身体养好啊。” 女人听了老大夫的话，忍不住低下头默默垂泪。 杜若见女人衣衫破旧，裤子上打了好几个补丁，想必家境条件不好，这年代营养不良的人太多了。 老大夫叹息一声，给女人开了几副草药，叮嘱女人说，“回去后好好休息，少干点重活，若有条件就吃好点。” 女人默默点了点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拿着药方出去抓药。 等女人走了，老大夫看向杜若和韩敏，“你们哪个生病了？” 杜若和韩敏走过去，杜若脸上扬起一抹灿烂的笑道，“老大夫，我们没有生病，我们就是想问问你们医院收草药吗？” 老大夫蹙了下眉，一双眼睛认真打量杜若，“你是卖草药的？” 杜若忙道，“老大夫您别误会，不是我个人卖的，是我们村种了不少草药，看你们医院要不要？” 第343章 请假去看对象 这年代个人经济和集体经济的待遇可是天差地别啊！ 前者是投机倒把，后者是脱贫致富啊！ 老大夫听了杜若的话，扶了扶眼镜，“带着吗？” 杜若赶紧从随身携带的布袋子里掏出他们村种植的中药草。 老大夫接过后，仔细观察，谨慎的嗅了嗅味道... 杜若在一旁道，“我们村种植的中药草是省城农科院的教授教我们的种植方法；” “我们村今年种植的中草药都卖到了省医院，您放心，我们质量肯定是有保证的。” “哦？”老大夫放下手中的中药草，“都卖了？” 杜若点头，“你们医院要是需要的话，我们下一年多种些。” “咱们可以签个协议。” 老大夫脸上流露出一丝失望，虽说现在大力推广西医，但很多老人对中医还是比较信服的，他们医院也缺中药。 “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老大夫说，“我去帮你问问...” “哎，”杜若忙道，“麻烦您了。” 此时恰好也没病人，老大夫就带着他们去找了医院负责采买药材的主任。 过程比较顺利，双方签订了协议。 从医院出来后，杜若仔细把协议收好，韩敏道，“还挺容易的。” 杜若笑了笑说，“因为这个年代啊...什么都缺！” 杜若跟韩敏赶紧去坐车回县城。 回到县城后，几人约定在饭店见。 杜若和韩敏来到饭店，发现常玉芬和粱英子已经到了。 看到杜若和韩敏，常玉芬忙冲两人挥手。 杜若两人还没坐下，常玉芬就迫不及待的问，“你们那边怎么样？” 韩敏眉目含笑，“成了！” “我们也是，”常玉芬略有些得意道，“我和英子本来还有些忐忑，没想到人家医院的主任比我们还急，看了我们带过去的中草药，又听说省医院用的中药材也是我们村种的，二话没说，就跟我们签订了协议。” 这年代，管制的严，基本上没骗子。 此时，天色已黑，杜若已经有些饿了。 于是，杜若提议道，“我们先吃点东西吧？” 其余几人也都饿了，闻言纷纷点头道， “好啊，肚子都快饿扁了！” “我也是，肚子一直在叫！” 杜若让服务员拿来菜单，点了几个菜，又要了几大碗米饭。 几人正吃着饭，罗晓辉几人陆续回来。 杜若一边让服务员添碗加筷，一边询问罗晓辉情况。 罗晓辉饿的扒了口饭，边吃边说，“挺顺利的，天一冷，医院人就特别多，西药不够，就用中药，中药缺口挺大的。” 其余几人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 “我们询问的那家医院，人家有固定的供货渠道！” 杜若点头，这也是在所难免的，医院缺药自然会想办法。 杜若安慰他们，“这不是你们的错，别放在心上。” 今天收获已经很不错了。 几人吃饱喝足后，打着手电筒摸黑回了蘑菇屯。 刚走到村口，杜若就听到有人喊，“是杜队长吗？” 杜若忙应了声，“哎，是我！” 等凑近了，杜若才发现是李支书。 李支书见到杜若一行人，赶紧关心的问，“都回来了吧？” 杜若点头，“您放心，都回来了。” 李支书这才安心，“都累了吧，走，先回去。” 李支书也跟着去了知青点。 到了知青点，一群人围在院子里说起今天的收获。 听杜若说，今天谈下来三家医院，虽说都是县医院，要的量不大，但有总比没有好啊！ 李支书还是很高兴的，“你们都辛苦了，你们为蘑菇屯做的贡献，蘑菇屯会记得的。” “行了，”李支书站起身，“你们赶紧休息吧！” 杜若也站起身，跟知青们打了声招呼，跟李支书一起离开了。 路上，李支书笑着跟杜若说，“一天就能谈下来三家医院，我这心啊，算是定下来了！” “咱们村一定能靠着种植中草药脱贫致富，杜若，这都是你的功劳啊！” 杜若笑了笑，谦虚道，“我一个人可干不了这么多事，我是在您的支持和带领下才能做成这件事情。” “要说功劳，也是您的功劳最大啊！” 李支书知道杜若在奉承他，可谁不爱听好话呢，听到这些话，李支书心里也是真高兴，觉得杜若不忘本！ 是个值得提拔的年轻人啊！ 走到岔路口，杜若就和李支书分开了。 杜若回到家，大门紧闭，杜若敲了敲门，很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大门打开； “姐姐？”李秋菊高兴道，“你可算回来了！” 杜若一边进门，一边说，“摸黑赶回来的，确实有点晚，”现在已经快晚上十点了。 杜若进了屋，李秋菊赶紧给杜若倒了杯水，“姐姐，我做了热水，你泡泡脚再睡。” 杜若喝了口水，“好！” 李秋菊去给杜若打水。 已经睡下的文睿，听到动静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杜若后，眼睛眯了起来，高兴的拉住杜若的手， “姐姐，你回来了？” 声音软绵绵的，带着一丝睡意。 杜若轻轻点头，给文睿掖了掖被角，“睡吧！” “嗯，”文睿见杜若回来，很快又睡着了。 杜若泡了脚后，就睡下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杜若这些知青一直在外跑销售渠道，跟不少医院都签订了协议。 但他们村就这么大，土地就这么多，中药草的产量是有限的。 感觉差不多后，李支书和杜若就不再跑渠道了。 等杜若闲下来后，已经到了十一份，东北彻底冷了下来。 天气太冷，今年活也不是很多，于是杜若就寻思着该去看看沈御了。 杜若跟沈御半个月通一次信，沈御虽然没有催她，但每次写信，都说：想她了。 弄得杜若也挺...想见他的。 于是，杜若直接去找李支书请假了。 “要去看对象？”李支书抬头看了眼杜若。 面对李支书打趣的目光，杜若大大方方的点头，“嗯，他之前来的时候，我们约好了，等我闲下来，就去看他。” 李支书笑了笑，“沈御那小子不错，长得也俊...” “行，”李支书给杜若写了介绍信，“那你就去吧，路上要小心啊！” 杜若高高兴兴的应了下来。 杜若回到家，李秋菊正在纳鞋底，“姐姐，李支书答应了吗？” 杜若点头，“嗯，答应了。” “那你去看沈大哥，也不能空手去吧？要准备什么吗？” 杜若道，“现在天冷了，也不好打猎，我路过省城的时候，买点就行。” 李秋菊见杜若盘算好了，就点头道，“那钱够用吗？” 杜若笑道，“放心吧，够用！” 杜若当天晚上收拾了一下东西，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蘑菇屯。 杜若身上背着个斜挎包，手里拎着个布袋子，布袋子里是李秋菊给她煮的鸡蛋和烙的饼。 第344章 途中 李秋菊和文睿把杜若送到村口。 天气寒冷，北风呼啸，风烈如刀，杜若冲她们挥手，“回去吧！” 两人一边点着头，一边看着杜若离开的背影。 直到看不见杜若了，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回去了。 杜若出了蘑菇屯后，就把身上的挎包和布袋子扔进了空间里，这样赶路速度还快点。 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后，天空开始下雪。 一个星期前的雪还没化完呢，这又开始下了。 杜若一直埋头赶路，可没想到雪越下越大，杜若身上很快落满了雪，行走在空旷的路上，像是一个雪人。 天气实在太冷，杜若见路上无人，就从空间里弄出来一亮越野车。 越野车的车型狂野、充满了未来科技感，一看就不是这个年代的东西，人多的时候，杜若可不敢把它弄出来。 上了车，打开空调，杜若长舒口气，暖和！ 把身上厚重的军绿色棉大衣脱下来放到副驾驶位上，杜若发动车子，开始往县城开。 开车就是快，下雪本就耽搁走路速度，杜若差不多要四个小时才能赶到县城，开车只用了一个多小时。 一路上很幸运的没碰上人，快到县城的时候，杜若才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越野车又放回了空间。 重新穿上厚重的军绿色棉大衣，杜若呼了口气，一阵哈气冒出，‘嘶’冷风直接钻入了骨头缝里，太冷了！ 杜若走进县城，直接去了饭店，“姐姐，要碗羊汤。” 杜若经常来，服务员已经认识她了。 “你咋这个时候来？过饭点了。” 杜若一边搓着手，一边说，“太冷了，姐姐你们还有羊汤吗？我想喝碗羊汤。” 服务员见杜若冻得小脸通红，忙道，“行，你等着，我跟大师傅说一声。” “哎，”杜若忙道，“谢谢姐姐。” 杜若找了个位置坐下，服务员很快给杜若端来一大碗羊汤，“不够了，还有。” “哎，”杜若又让服务员给她拿来五个大肉包子。 杜若咬一口包子，喝一口羊汤，这才感觉整个人重新活了过来。 杜若喝了两大碗羊汤，结了账，离开了饭店。 出了饭店，杜若才发现，雪已经停了。 杜若去了汽车站，看今天发不发车？ 杜若找到司机师傅，“师傅，你们今天发不发车啊？” 师傅看了眼杜若，说，“雪停了，发车！” “哎，”杜若买了张票，坐进车里，她这次来的算早，车上没啥人，杜若直接坐在了前面一个靠窗的位置。 车没启动，还挺冷的。 杜若坐在座位上，用棉大衣把自己包裹起来，暗中从空间里拿了个暖手宝，抱在怀里跟个小暖炉似得，暖和！ 杜若整个人埋在棉大衣里，怀里还抱着暖手宝，整个人昏昏欲睡。 等了近一个小时，车上人坐满后，司机才发车。 虽说车上的位置都坐满了人，但这次过道上倒是干净，司机没再往车上塞人。 车子启动后，速度很慢，路上还有积雪，想来司机也是个稳重的。 可是让杜若没想到的是，车子才行驶了一个小时，天空又开始下起了雪。 车里的乘客，看着车外的雪，也不禁有些担忧： “哎呀，又下了！” “这雪还挺大...” “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到达省城？” 杜若看着窗外的雪，心中也不禁祈祷着赶紧停，不然车给堵在半道上，可怎么办？ 雪越下越大... 下雪的同时，还伴随着风，汽车的速度也是一降再降。 又过去两个小时，路程才走了一半，雪依旧没停，杜若透过车窗往外看，地面的雪差不多已经过小腿了。 车速太慢，还有一半的路程，杜若有些担心。 又走了一个小时，雪太大，司机也有些焦躁； “哎呦，这雪太大了，车怕是开不了了！” 乘客一听，这还了得？ 杜若看了眼外面，视线被风雪阻挡，看不太清周围的情况。 但杜若去了省城好几次，对这段路还有模糊的印象。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停在这，他们这些乘客这么办？ 晚上岂不是要冻死！ 杜若无奈起身，走到前面，对司机师傅道，“师傅，就算车要停，咱们也得找个村子啊，你说是不是？” “停在这，大家怎么办？晚上岂不是要冻死。” 司机也知道这个道理，他有些无奈的跟杜若说，“雪太大了，我也是没办法啊！” 杜若也知道司机的难处，但也只好道，“您慢慢开，前面再有十里地，我记得应该有个村子，咱们去那个村子借宿一晚，您看怎么样？” “行吧，”司机硬着头皮往前开。 开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杜若说的那个村子附近。 司机把车子停到村口，乘客无奈下了车。 几十号人浩浩荡荡的进了村，很快被村里人发现。 村民告诉村支书后，村支书裹着厚厚的棉袄，很快来了。 司机去跟村支书交涉，双方说了会儿话，村支书就带他们一群人去了村委。 到了村委后，一群人挤在一间房里，村支书看着众人道， “大家放心，我这就去跟村民说说，你们今天晚上就分散在村民家里歇息吧。” 众人纷纷感谢。 村支书出去了，屋里人太多，椅子只有三个，杜若也只好站着。 第345章 借住寡妇家 一群人在村委办公室里等了半个多小时，村支书才回来，身边还跟着几个村干部，几个村干部带着乘客，把乘客安排到村民家里，杜若被安排到村里一个寡妇家。 寡妇名叫陈冬梅，三十多岁，脸色虽有些蜡黄，但五官长得不错，身上穿着黑棉袄，看起来也很面善。 等村干部走了，陈冬梅招呼杜若进屋，“妹子啊，你先在屋里坐一会儿，我把旁边的屋子收拾出来。 杜若哪好意思自己坐着让人家收拾，忙站起身道，“嫂子，我跟您一块收拾，也真是给您添麻烦了。” 陈冬梅忙摆手道，“这不算啥。” 屋子是个杂物间，炕上放了不少东西，但东西摆放整齐，可见陈冬梅平日里是个勤劳爱干净的，储物间的东西太多，陈冬梅也只能把炕收拾了出来。 杜若也不挑，能有个睡觉的地方就很不错，把炕收拾干净之后，陈冬梅又赶紧把炕烧热，让杜若休息。 “妹子啊，嫂子去做饭，你歇会儿。” 杜若忙道，“嫂子我帮你吧。” 陈冬梅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我一个人就行了。” 陈冬梅去了厨房开始做饭，李秋菊给杜若煮的鸡蛋，烙的饼，杜若还没吃完，直接从包里拿了出来，拎着走到厨房； 见陈冬梅正在煮野菜糊糊粥，杜若笑着把鸡蛋和烙的饼放到桌上，“嫂子，这是我出门时家里人给准备的鸡蛋和饼，我自己也吃不完，晚上咱们一块儿吃。” 陈冬梅见了连连道，“不用，鸡蛋和饼都是好东西，你自己留着吃吧。” 杜若却道，“嫂子，你就别跟我客气了，不然我这心里挺不好意思的。” 在杜若的坚持下，陈冬梅只好答应。 熬好了野菜粥，陈冬梅又把鸡蛋和饼热了一下，叫杜若一起吃饭，鸡蛋还有六个，饼有五张，陈冬梅不好意思吃，只端着碗喝野菜粥。 杜若主动拿起一张饼递给陈冬梅，“嫂子你吃吧，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陈冬梅先到了谢，这才接过了杜若手里的饼，葱花饼是用白面烙的，口感细腻、筋道，油润润的花生油香味儿扑鼻，别提多香了。 陈冬梅是个寡妇，每天累死累活上工，也才六、七个公分，能勉强养活自己就算不错了，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吃过白面了，吃一口饼，喝一口粥，心里直觉得满足，连眼睛也带了几分柔和。 吃完饭，陈冬梅说什么也不让杜若洗碗，让杜若赶紧去休息，杜若只好回了房间，烧着炕，屋里还算暖和，陈冬梅给杜若抱来一床棉被，棉被有些沉，散发着霉味儿，上面打了不少补丁。 杜若坐在棉被上，心里想着，等晚上陈冬梅睡了，她再把自己的棉被从空间里拿出来。 陈冬梅洗完碗筷，就回了自己房间，天黑的早，此时外面天色已全黑了，之前吃饭的时候，陈冬梅点了煤油灯，此时回到自己房间，没一会儿，煤油灯也熄了。 杜若小心的打开手电筒，照了一下手表，还不到八点，杜若下床把门插上，这才放心的把自己的被褥从空间里拿了出来； 蚕丝被绵软顺滑，还带着一丝芳香，杜若躺在自己熟悉的棉被里，这才舒服的长叹一声，屋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杜若躺在炕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杜若忽然被一阵悉簌声吵醒，她猛的睁开眼睛，眼神迷茫一瞬，很快又恢复清明，本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仔细一听是真的，陈冬梅房间的门划已经打开了，杜若听到有一个陌生的脚步声进了陈冬梅的房间。 陈冬梅是寡妇，这么晚了，谁会来找她？ 难道…… 陈冬梅是寡妇，又不是出轨，这事她管不着，也不想管，拉高被子蒙住头，继续睡。 第346章 打坏主意 隔壁屋，陈冬梅有些不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抱怨道， “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今天家里有客人，不让你来的，你咋又来了？” 田三嘿嘿一笑，冲陈冬梅嬉皮笑脸的说， “这不是想你了吗？”接着指了指自己背，“这贼老天又开始下雪了，赶紧拿条毛巾把我身上的雪弄干净，不然冻坏了我，心疼的还是你。” 陈冬梅听了，没好气的嗔怪了田三一眼，到底还是去拿了条毛巾，仔细又小心的把田三身上的雪一点点的擦干净。 身上的雪擦干净之后，田三把裹在外面的黑棉衣脱了，就往炕上的被窝钻。 陈冬梅连忙阻止，“你干啥呀？” 田三一脸理所当然，“睡觉呀！” “不行，”陈冬梅蹙眉道，“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今天晚上家里有客人，就住在隔壁屋，你可不能乱来。” 田三不以为然，压低嗓音道，“咱们小点声儿，她听不见的。” 陈冬梅瞪了田三一眼，没好气儿道，“你这没出息的东西，就只想着那档子事儿。” 田三咧嘴一笑，一把抓住陈冬梅的手腕，把陈冬梅拉回到了炕上。 两人小心翼翼的折腾了半晌，本以为动作已经够小心了，可杜若五官灵敏，还是听的一清二楚，这就尴尬了。 杜若叹息一声，闭上眼睛假寐。 田三躺在炕上问陈冬梅，“隔壁住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陈冬梅躺在田三怀里，语气随意道，“是个挺漂亮的妹子。” “哦！”田三儿的语气里明显带了一丝兴趣，“长得很漂亮？” 陈冬梅蹙了下眉，一脸不满地看向田三道，“人家妹子长得好看不好看，关你什么事儿，你难道还想打人家的主意？” 见陈冬梅有点生气，田三也不以为意，笑呵呵的说，“我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娶个媳妇了。” 陈冬梅听了，心里一惊猛地坐起身，面无表情的看着田三，“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没打算娶我？” 听了陈冬梅的话，田三惊讶道，“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会娶你？” 陈冬梅听了田三这些话，心里一痛，再开口时语气带着哽咽， “为什么不能娶我？你不是说你中意我吗？你以前不是说过想娶我吗？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啊？” 田三见陈冬梅说着说着就哭了，立刻不耐烦了，没好气儿道，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样，还想让我娶你？” “你今年三十五，年纪都这么大了，能不能生孩子还不一定呢？咱俩在一起也半年了吧，你这肚子一直没动静，说不定都不能生了，我娶你干啥？ 一个不能下蛋的母鸡，我要是娶了你，我们田家不得断子绝孙。” 陈冬梅听了，眼底布满悲伤，还有一丝绝望，气的浑身发抖， “田三，你说的是人话吗？当初是你先招惹的我，若不是你说你会娶我，我早就一根绳子吊死了，现在你什么便宜都占了，又说不想娶我，你让我以后怎么办？怎么办？” 田三横了一眼陈冬梅，语气慢悠悠道，“你以前怎么过日子的，以后也怎么过日子，你放心，就算我结了婚，有空还是会来看你的。” “你混蛋！”陈冬梅气的抬起手，胡乱的打在了田三脸上。 田三被打的脸一歪，只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田三儿心里也开始恼怒，反手就给了陈冬梅一巴掌，田三这一巴掌打的比陈冬梅狠多了，直接把陈冬梅的脸都给打肿了。 田三冷笑一声，“陈冬梅你个破鞋，别给脸不要脸。” 田三说着就拿起衣服穿了起来。 陈冬梅狠狠的盯着田三，“田三，你就不怕我去告你？” “告我？” 田三儿不屑的哼笑一声，“你告我什么？耍流氓？呵呵...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告我耍流氓，我还说你这个寡妇耐不住寂寞，勾引我呢？” “我是男人，名声本来也不好，就算传出去了又怎样，倒是你一个寡妇，整天拉着男人往屋里钻，你这破鞋的名头怕是要坐实了。” 田三真是有恃无恐，把陈冬梅吃的死死的，陈冬梅是个什么样的人，田三心里清楚，不是那种能豁得出去的人…… 田三把衣服穿好，看着坐在炕上神情呆愣的女人，“跟我说说隔壁那个女人长得真的漂亮？” 陈冬梅红着眼睛看着田三，“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你少打什么歪主意，那妹子是好人家的女儿，还是个知青，你配不上。” “是个知青啊！”田三眼里飞快闪过一抹狡诈。 田三了解陈冬梅，陈冬梅自然也了解田三，见田三这个德性，就知道他心里打了什么坏主意，忙道， “田三你不想活了，敢打知青的主意？” 田三嗤笑一声，“知青怎么了？知青也是女人，只要是女人我就有办法对付她。” 田三可不止陈冬梅这一个女人，他对付女人的办法也简单粗暴，先弄上炕，再安抚、威胁，事情传出去，他田三的确没什么好果子吃，可这些女人的处境只会比他更惨。 还没结婚就跟他上了炕，这事儿要是传出去，这些女人怕是要被唾沫星子给淹死，所以他看上的几个女人，向来都是闭口不言，根本就不敢让人知道。 知青下乡在乡下人生地不熟的，也没有家人帮衬，拿捏这样的小姑娘，田三觉得不难。 田山想着又看了眼陈冬梅，心里很是不屑，他对这个老女人早就厌烦了，正好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若能找个知青当媳妇儿，说出去多有面子呀！ 若是那知青敢不嫁给他，他有的是办法让那知青在村里身败名裂。 一想到能讨个知青当媳妇儿，田三心里就止不住的激动，知青好哇！ 不但有知识有文化，还是城里姑娘，那一身皮子细腻白皙，摸着就舒服。 心里火热之下，田三抬脚迫不及待的朝门口走去，陈冬梅见田三要走，也没开口挽留，田三出了门之后，就来到了杜若门外。 陈冬梅一见，吓了一跳，赶紧穿上衣服急匆匆的就出门，拉住了想要用刀片把门栓别开的田三，压低嗓音警告道， “田三，你不能这么做，你要是敢这么做，我就去告你。” 田三也不怕，恶狠狠的盯着陈冬梅，眼神阴鸷道， “陈冬梅，我劝你最好别管闲事儿，我田三的手段你是知道的，我想干什么就没有干不成的。” 田三说完，一把推开陈冬梅，在陈冬梅想要喊叫提醒杜若的时候，田三已经率先一脚踢在了陈冬梅心窝子上，把陈冬梅踢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捂着胸口面露痛苦。 门外的动静这么大，杜若已经察觉到，从田三来了后，她就一直没睡着，此时听两人争吵的声音，杜若察觉不对，她悄无声息的下了炕，走到门边儿，聆听外面的声响。 听到田三把陈冬梅给打了，杜若神色一凝，猛的把门给打开了。 杜若身上披着一件军绿色大衣，漆黑柔顺的头发披散在脑后，如一块上好的绸缎，白皙精致的小脸在朦胧的灯光下越发精致明艳。 田三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呼吸急促，眼神呆滞，他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 杜若打开门后，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捂着胸口，面露痛苦的陈冬梅，杜若赶紧凑到陈冬梅身边，关心的问，“嫂子，你没事儿吧？” 陈冬梅见杜若出来，先是摇了摇头，紧接着又有些焦急道，“快回屋...把门插好，别出来啊！别出来！” 晚了！ 田三挡在杜若那间房的门口，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杜若的脸，眼底满是占有和贪欲。 杜若有些担心陈冬梅，伸手探查了一下陈冬梅的情况，幸好没事儿，杜若就赶紧把陈冬梅搀扶了起来。 此时陈冬梅身上只穿了一件小棉袄，天那么冷，杜若道，“嫂子，我送你回房。” 陈冬梅见杜若如此关心自己，心中更加愧疚，紧握着杜若的手，艰难地把杜若护在自己身后，拉着杜若进了门，想要把门插上，却被田三一脚踹开。 相比陈冬梅的焦急和忧虑，杜若表现得相当淡定，杜若把陈冬梅搀扶到炕上坐好，这才回头看了眼田三...... 第347章 踩断手 田三见杜若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脸上露出轻挑的笑，“妹子长得真漂亮，年纪不小了吧？结婚了没？” 杜若眼神冰冷，“你想做什么？” 田三嘿嘿一笑，“哥哥我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妹子看我怎么样？” 杜若上下打量田三几眼，语气略带几分嘲讽道，“以前...我没见过癞蛤蟆，今天倒是见着了，怪恶心的。” 田三听了杜若的话，脑袋‘嗡’的一声差点炸了，回过神来的田三，指着杜若跳脚大骂， “你个小贱人，算什么东西，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今天你要是答应，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就不计较了，你要是不答应......” 田三冷笑一声，面目狰狞，“你怕是没见过我田三的手段。” “哦！是吗？我这人好奇心有点重，还真想见识见识。” 田三脸色黑沉如墨，“好你个小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田三的厉害。” 田三说着撸起袖子，一巴掌就要打在杜若的脸上，坐在炕上的陈冬梅挣扎着起身挡在杜若身前，想要一把推开田三，却被田三抓住右手腕，反手要给陈冬梅一个耳刮子。 幸好杜若眼疾手快，抓住陈冬梅的左手腕，右腿顺势踹在田三的腹部，田三被踹的一个踉跄，倒退七、八步，咚的一声摔倒在地。 杜若的力气可比田三大多了，她这一脚至少踹断了田三两根肋骨，田三躺在地上，右手捂着腹部，哀嚎出声， “哎哟！疼死我了，你个小贱人你敢打我？我今天一定要弄死你。” 陈冬梅本来已经做好了为杜若挨打的准备，却没想到杜若一脚就把田三踹的倒地不起，整个人还有些回不过来神，直到听到田三的惨叫，陈冬梅这才一脸惊诧的看着杜若。 杜若冲陈冬梅笑了笑，又把陈冬梅扶到炕边儿坐好，“嫂子且坐下歇歇，这混账东西交给我来对付。” 见识了杜若的本事，陈冬梅呆呆的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杜若走到田三跟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躺在地上的田三，语气越发不耐烦道，“你刚才说要弄死谁？” 断了两根肋骨，使得田三说话都有气无力，面色带着几分苍白，但是他的眼神依旧凶厉很辣，此刻仰面看着杜若，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小贱人，你敢打我，就别想站着走出田家村。” “我告诉你，这村儿一大半儿都姓田，我吆喝一声，就能叫来几十号人，你能打得过我一个，还能打得过几十个？” 听了田三的话，杜若严肃又认真的点头道， “我打得过！” 普通人别说几十号人，就算来上百号人，杜若也不怕。 听到杜若说她打得过，田三忍不住嗤笑出声，“小贱人，口气倒是不小，真是不知死活。” 看着躺在地上，面色惨白，还敢对自己大放厥词的田三，杜若忽然笑了笑，冷若冰霜的脸在此刻如冰雪融化，初春百花绽放，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田三也被杜若的笑容晃了一下眼，看着面前的美人，田三忍不住又道， “如果你现在跪下来求我娶你，或许我会考虑放你一马。” 杜若懒得理他，抬脚踩在田三的右手掌上，脚下微微用力，只听‘咔嚓、咔嚓’伴随着骨裂声和田三的惨叫声，田三的右手掌被杜若踩得粉碎； 等杜若移开右脚，田三的手掌已经陷入模糊一片，殷红的鲜血里白森森的骨头参杂其中，在昏黄的灯光下，多了几分惨烈，而田三已经疼晕过去了。 陈冬梅眼神复杂的看着杜若面无表情的就把田三的右手给踩断，心里没来由的一寒； 之前她见面前这姑娘长得柔柔弱弱，漂亮精致的像个娃娃，田三打杜若主意的时候，她还想着一定要护住这么纯洁漂亮的姑娘，却没想到这姑娘比田三还要狠辣决绝。 见田三晕过去了，杜若嗤笑了一声，转身看向陈冬梅，杜若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虽然杜若极力表现出善意，可陈冬梅看到她的那一瞬，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总觉得面前这姑娘漂亮的面皮下，隐藏着的是一头疯狂嗜血的怪兽，让她忍不住打心眼里感受到了一股颤栗。 陈冬梅的反应，杜若全然看在眼里，她也不以为意，两人本来就不熟，杜若离开田家村后，两人以后应该再无交集，陈冬梅如何看她，如何想她，杜若也不在乎。 “嫂子，”杜若笑盈盈的看着陈冬梅，“现在才凌晨二点，距离天亮还早，你接着休息，明天一早我就把这田三送到村委报警处理。” “这？”陈冬梅有些犹豫，她倒不是心疼田三。 陈冬梅是个寡妇，丈夫走了才一年，田三就半夜翻墙糟蹋了她，陈冬梅刚开始也是要死要活，想着一定要告田三； 可田三根本不怕，还得意洋洋的跟她说，陈冬梅若去报警，他田三确实没有什么好下场，她陈冬梅呢，就能落到什么好下场不成？ 丈夫没了，被村里别的男人沾了身子，这要是传出去，名声还要不要了？ 就算陈冬梅不在乎，陈冬梅可还是有娘家，她爹娘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她还有个弟弟没娶亲呢，她这个姐姐被人玷污的名声传出去，还有哪家姑娘愿意嫁给她弟弟？ 陈冬梅本就不是个意志坚定的女人，她性格柔弱没有主见，被田三洗脑了几天，也就认命了。 后来田三哄着她说要娶她，陈冬梅信了，今天晚上田三露出真面目，陈冬梅彻底死了心。 陈冬梅倒也说不上喜欢田三，只是觉得田三沾了自己的身子，自己就得嫁给田三，不然传出去她就没脸活了。 现在杜若要报警，陈冬梅害怕田三把他跟自己的事情供出来，于是犹犹豫豫的开口， “妹子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能不能……放了他？” “放了他？”杜若惊讶道，“嫂子，这二流子的为人，您应该比我清楚，我今日若是放了他，以他这狗改不了吃屎的毛病，以后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妇女同志，我把他送到派出所也算是替天行道了，您说是不是？” 陈冬梅哪里不清楚这个道理，田三死不死她现在已经不在乎了，她在乎的是自己的名声。 似是看出陈冬梅的犹豫，杜若安抚道，“嫂子放心，你跟田三的事情，我会跟派出所同志说，让他们保密。” 陈冬梅听了，心里稍微放松了些，但还是有些担忧。 杜若只好道，“嫂子放心，我知道你也是被田三骗了，不得已才委身于他，只要跟派出所的同志说清楚，他们会理解的。” 陈冬梅闻言也只能苦笑着点点头，她见杜若已经拿定了主意，她还能怎么办？ 杜若不会听她的，她也打不过杜若，只能如此。 第348章 你们一个都走不了 田三的手一直流着血，为防止田三流血而死，杜若不耐烦地给田三做了简单包扎。 天色微微亮，杜若就拎着田三，像拎着死狗一样去了村委。 村委每天会有人轮流值夜，村里突然住了那么多陌生人，村支书昨天晚上没回家，直接在村委睡了，就怕出点什么事儿。 “咚！咚！咚！” 田支书正睡得香，一阵剧烈的敲门声，把他给吵醒了。 田支书猛的睁开眼睛，脑子清醒后，立刻披上衣裳，打开了门，门一打开，就见一个漂亮的姑娘，手里拎着一个男人站在门口。 村支书吓了一跳，忙问，“姑娘，这是出了什么事儿？” 杜若把手里的田三扔到地上，面色冷凝，语气平稳， “不好意思，打扰您了，这个二流子昨天晚上摸到我屋门口，想要强暴我，被我给打了，我想借村委的电话报个警，您看可以吗？” “什么？”村支书吓了一跳，这可是恶性案件，这姑娘在他们村借住一宿，竟然有胆大包天的二流子，摸到人家姑娘门上想要玷污人家姑娘，这事要是传出去，整个田家村的人都要受到连累。 村支书下意识道，“姑娘，这事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杜若听村支书这意思，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顿时冷笑一声， “我能拿这事儿开玩笑？等警察同志来了，事情真相一目了然。” 见杜若似有些生气了，村支书忙安慰道，“姑娘你别急，先进屋坐，我先了解一下情况。” 杜若轻哼一声，进了屋，坐在了凳子上，并不怕村支书耍什么花样。 村支书见杜若还算配合，心里松了口气，看着地上昏死过去的男人，男人趴在地上，看不清楚长啥样？ 但是看身形，村支书觉得眼熟，就凑到男人身边，仔细观察，这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地上的人竟然是田三。 田三跟村支书是本家，按照辈分，田三还要喊他一声大爷，这田三是村里有名的二流子，整天游手好闲，偷鸡摸狗， 自己也说过田三很多次，希望他改邪归正，田三每次都答应的好好的，转过头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不过这田三也算会做人，时不时的就拿点烟酒去他家串门，弄的村支书也不太好管田三的事儿。 可村支书没想到田三的胆子竟那么大，他以为田三最多偷鸡摸狗，却没想到他敢对人家姑娘耍流氓，这可不是小事儿，被抓住了，情节严重的要枪毙的，这田三儿不想活了吧？ 可紧接着村支书就看到了田三被包裹住的手，鲜血被凝成了血痂，而田三面色苍白如纸，嘴唇发青，若不是胸膛还微微起伏，村支书都以为田三要死了。 田三毕竟是他远房侄子，村支书见了田三这惨样，一时没控制住情绪，忍不住质问杜若， “谁把他打成这个样子的？” 杜若淡淡的瞟了一眼村支书，语气漫不经心道，“我打的，怎么了？” 村支书粗喘了几口气，咬牙道，“这打的也太狠了，你是不是想把他给打死啊？” 面对村支书的愤怒，杜若显得不急不缓，用理所当然的语气道， “对付这种人渣，我就算把他打死了又怎样，他不该死吗？” 见杜若语气嚣张，村支书有些恼火道， “田三父母就只有他这一个儿子，你若是把他打死了，人家父母就没儿子了，人家好不容易把儿子养这么大，还没给儿子娶媳妇传宗接代呢， 你把他打死了，岂不是要让人家老两口无人送终，要让人家家里断子绝孙？” 杜若忍不住嗤笑一声，“这田三想要侮辱我，犯了流氓罪，我就算不打死他，派出所也会枪毙他。” 杜若冷飕飕的眼神盯着村支书，又道，“再说了，这种人渣不管娶了谁，人家姑娘都要倒大霉，他死了，我都得感谢他少祸害一个姑娘。” 杜若的话把村支书气得七窍生烟，指的杜若说不出话来。 杜若也不怕他，“人你也看了，现在我要打电话报警，你没意见吧？” 这事儿要是报了警，田三就没救了，就算不被枪毙，也要被判刑很多年，一辈子就完了。 村支书有些不忍心，敷衍杜若道，“这事情太大，我要仔细调查，你先回去吧。” 杜若神色转冷，一双眼睛如鹰隼般紧紧盯着村支书，那眼里的冰冷和淡漠让村支书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杜若一字一句道， “我要报警！” 村支书咬着牙反驳，“我说了这件事情太大，要仔细调查，你一个女人懂什么？赶紧走，别在这儿待着碍事儿。” 杜若缓缓站起身，身旁就是一张书桌，现在的书桌都是实木的，厚重且结实，杜若缓缓抬起右手，一掌拍在厚重的书桌上，只听‘咔‘嚓’一声，厚重实木书桌，直接被杜若一巴掌拍散。 杜若看着村支书表情渐渐凝固的脸，又说了一遍， “我要报警！！！” 这次村支书没有阻拦他她，吓得腿肚子都有些哆嗦。 杜若顺利的用村委的电话报了警，公安同志简单的了解了一下情况，说很快就到。 县里的派出所距离田家村约六、七公里远，此时大雪已停，只是雪很厚，开不了车，杜若觉得等公安同志到田家村差不多要一个小时左右。 此时天色已然大亮，昨晚借住在田家村的村民们相继来到了村委，他们想问问司机，什么时候开车离开？ 却没想到来了村委之后，听到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昨天晚上他们汽车上的一个漂亮姑娘，差点被村里的一个二流子给玷污了。 这还了得？ 众人气愤的同时又后怕不已，司机更觉得愧疚，找了杜若了解了一下情况后，才松了口气，暗暗庆幸，杜若虽是个柔弱的小姑娘，却是个练家子，那二流子踢到了铁板。 得知二流子被杜若痛打了一顿，司机还很高兴，其他乘客找司机了解情况后，也纷纷松了口气，都站在杜若这边。 可村里有人得知被打的人是田三后，就不太乐意了，特别是田三的父母和田三的那些叔伯兄弟们。 田三的父母田木头和周秀花很快就来到了村委，看到自己儿子被杜若打得奄奄一息的样子，老两口差点急晕过去。 周秀花咬牙切齿的瞪着杜若，面露狰狞，尖声冲杜若吼道， “你个小贱人，你敢打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说着就冲上去，伸出双手，露出长长的指甲，指甲缝里满是黑泥，就要抓向杜若的脸。 不过她还没靠近杜若，就被杜若用力推了一把，幸好田木头及时扶住了周秀花，不然周秀花就要摔一个四脚朝天。 田木头宠爱田三这个唯一的儿子，见儿子被打得奄奄一息，岂会善罢甘休？ 田木头恶狠狠地瞪着杜若道，“你把我儿子打成这样，我们老田家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们一个交代，你就别想离开田家村。” 田木头说完，就对想要冲过来打杜若的周秀花说， “老婆子，你回家叫人，今天要是不把这个小贱人打死，我就不姓田。” “好，”周秀花应了一声，用眼睛剐了杜若一眼，转身气冲冲的就去叫人了。 司机和乘客见这架势感觉不妙，立刻上来就要劝架。 司机走到田木头面前好言劝道，“老哥，这位女同志把你儿子打了，这事啊是事出有因的，是你儿子半夜三更想要闯人家姑娘的门，玷污人家姑娘，人家姑娘这才出手打了人，这是正当防卫呀。”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田木头一副无理取闹的架势，“我只知道我儿子被打了，我不管我儿子是因为什么被打的，今天这个女人要是不给我们老田家一个交代，她就别想出田家村一步 司机有些急了，杜若就一个小姑娘，就算是个练家子，还能跟整村的人作对？ 是他开车带乘客来这个村里借宿的，杜若若是出了什么事儿？他这个司机也脱不了干系； 再说了，人家那么漂亮聪明的一个女同志，司机也不想看着杜若被欺负，又劝道， “老哥，我知道你儿子被打了，你心里焦急，但是这事儿吧...真不能怪人家姑娘，你儿子现在也没死，要不我开车送你儿子去医院，你看行不行？” “不行！” 田木头黑沉着一张老脸，语气十分嚣张， “今天这事儿，你们也有责任。” 田木头眼神森寒的瞪着司机，“若不是你开车带着这些人来我们村，我儿子哪能遇到这种祸事儿？ 今天这事儿不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你们所有人都走不了。” 第349章 打架嘛我会 司机见田木头不讲道理，也有些急了，“老哥，你讲讲道理呀，这事儿分明是你儿子不对在先。” “我不管谁对谁错，”田木头此时什么都听不进去，“我只知道我儿子被打了，谁打了我儿子，我就找谁算账。” 司机跟田木头是彻底说不通了，他只好去找村支书。 村支书名叫田老根，此时正坐在屋里，也有些发愁。 杜若把田三打成那个模样，他心里也是生气的，但同时田老根也知道这事儿田三做的不对。 杜若虽然把田三打的有些狠，但情有可原。 不过田三是他远房侄子，谁还没个私心，田老根心里肯定是向着田三的， 再加上杜若态度嚣张，田老根也想给杜若一个教训，但是想到杜若已经报警，公安同志正在赶来的路上，田老根心里就有些发愁。 “田支书...” 司机找到田老根，“您快去劝劝吧，这件事儿可不能怪人家姑娘呀！” 田老根抬头看了眼神色焦急的司机，语气不咸不淡道， “我怎么劝？那个女的把人家儿子都快打死了，人家父母自然生气，我哪里劝得了？” 司机见村支书一副不想管的样子，心里都快急死了，雪已经停了，他该带着乘客重新出发去省城，可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儿，车是别想走了。 杜若倒是老老实实的坐在村支书的办公室，冷眼旁观这一出闹剧，司机看到杜若，就赶紧走到杜若身边，小声劝道， “姑娘，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但现在他们人多势众，你要不……先道个歉？” 杜若知道司机也是为了自己好，温声道，“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司机见杜若还不慌不忙的坐在这儿，好像一点儿也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都快急哭了， “我说姑娘，都要火烧眉毛了，你咋还这么淡定？ 咱们现在在人家地头上，你把人家儿子打了，一会儿他们人来了，还不得打死你？你现在赶紧说几句好话，先把他们哄住，不然吃亏的是你呀！” 杜若见司机急得额头都冒汗了，忙道，“我知道您的意思，您放心，这些人伤不了我。” 司机见杜若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不住的唉声叹气，觉得杜若到底年轻，没见过啥世面，不知道什么叫穷山恶水出刁民。 司机开车去过不少地方，见过的荒唐事多了，有些事情不是你有理就能行的。 没一会儿，外面就响起一阵嘈杂声，司机赶紧跑出去，一眼就看见周秀花身后领着一帮子男男女女气势汹汹而来； 周秀华身后的那些人，有手里拿菜刀的、有拿锄头、铁锹的... 那幅凶神恶煞的模样，是恨不能把杜若大卸八块才解气啊。 司机吓的面色一白，腿一软，差点儿跌倒在地上，回过神来后忙不迭的又跑回屋，冲杜若焦急喊道， “姑娘你快走，找个地方赶紧避避...那些人来了。” 司机又看一下村支书，“村支书，这事儿你得管管，人家一个小姑娘要是被打了，今天出了人命，你这个村支书也别想脱了干系。” 村支书先看了一眼杜若，见杜若还坐在那儿，面上一点也不急，村支书心里冷笑一声，语气略显几分讥讽道， “那么多人我管得住吗？你看人家小姑娘多淡定，她都不急，你急什么？” 司机见杜若果然还坐在那儿，差点给杜若跪了。 他伸手想拉杜若，让杜若赶紧走，可此时已晚，周秀花已经带人堵到了门口。 有人把布帘子掀开，杜若一眼就看到了堵在门口的一群人，周秀花打头，手里拎着一根木棒，后面跟着男男女女一、二十号人，手里都拎着家伙事儿。 见杜若看过来，周秀花拎着木棒一指杜若，“就是这个小贱人打了我家小三儿，给我上，打死她，我给她赔命。” 周秀花说着率先冲了过来，扬起手中的木棒就冲杜若的头上打来，那副凶狠的模样，似是要杜若的命。 周秀花身后的男男女女见杜若一个漂亮精致的女孩子坐在那儿，一双清凌凌的眼睛冷冷的盯着他们，这些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下不了手。 周秀花已经冲到了杜若面前，棍子又粗又长，房间空间狭窄，普通人想躲避这一下怕是不容易， 但在杜若眼里周秀花动作却慢的要命，杜若坐在椅子上没出声，抬脚一踹就踹在了周秀花的小腿上，周秀花‘哎‘呦’一声跪倒在地，手中的木棍也摔了出去。 杜若这一下踹的极有技巧，虽然没有把周秀花的腿踹断，但踹到了一个穴位，疼得很，周秀花趴在地上好一会儿都没站起身来，还是身后有两个小辈儿把周秀花给扶了起来。 周秀花站起来后，没好气的看着自己的那些侄子侄女们，大声嚷嚷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呀！” 在周秀花的一再吆喝下，这些年轻人只好硬着头皮，扬起手中棍棒朝杜若打来。 司机赶紧拦在中间高声规劝，“别打...都别打，有话咱们好好说，有话咱们好好说……” 有的乘客吓得躲到一旁，也有的乘客同情杜若的遭遇，勇敢的站出来，拦在那些人面前， “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亏你们做得出来，这件事情人家小姑娘没做错，就是把人打的狠了一点，不过若是我女儿要被一个二流子玷污，我也恨不得打死那二流子。” 田三是什么人？ 这些年轻小辈哪里会不知道，他们都是田三的堂哥、堂姐、表哥、表妹，平日里见多了田三偷鸡摸狗。 但田三有个好处，那就是不欺负自家人，所以田家的这些小辈对于田三的恶感并没有那么强， 反而因为田三跟他们同姓，大家又都是亲戚，平日里关系还都不错，现在田三被打那么狠，他们这些亲戚也不能不管，总不能让一个外人，把他们老田家的人给欺负了不是。 司机和乘客的阻拦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十几个年轻人还是冲到了杜若面前，把她团团围住，一副要打死她的架势。 杜若缓缓站起身，右手抓住椅背一角，缓缓把椅子提了起来。 周秀花不断催促，“别愣着，赶紧上啊！” 这些年轻人只好眼一闭，扬起手中的棍棒，就朝杜若打来。 杜若一边灵活躲避，一边抡起椅子反击，对方虽然人多，但杜若力气大，身体灵活，手中的椅子被她舞得虎虎生风，没几下就把七、八个年轻人打倒在地； 剩下的年轻人见杜若手段如此凌厉，顿时收了心里的轻视，神情略显凝重的盯着杜若。 司机和围在周围的乘客本来还为杜若担心，此时见杜若轻松打倒七、八个年轻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的同时，心里也在不住称奇。 之前还一脸担忧的司机，此时见杜若如此生猛，心中也不禁暗叹： 怪不得这小姑娘如此淡定，原来是艺高人胆大！ 见杜若没事，司机放下了心，甚至有了几分看热闹的心思。 周秀花见自家小辈眨眼的功夫就被杜若干掉了七八个，又急又气，嘴里不住嚷嚷道， “一起上，一起上，都别怕...她只有一个人。” 田家的那些年轻人也见识到了杜若的厉害，不敢再轻视，再次进攻的时候彼此对视一眼，一起朝杜若攻去。 普通人没打架经验，面对众人围攻，恐怕会有些手忙脚乱，但对于杜若来说，不管是几个、还是十几个、二十几个，都没有什么区别。 杜若右手举起椅子，椅子在她手中如臂使指，挥出一道的残影，罡风刮过脸庞，那些年轻人还没看清楚杜若的动作，就被椅子给抽飞了。 等众人回过来神儿，围攻杜若的那些年轻人已经全部倒在地上了，而杜若站在中间连气儿都没喘一下，神情依旧清冷。 第350章 谁的错 杜若看了眼目瞪口呆的周秀花夫妻，又扫了其余周家人一眼，霸道又强硬道， “还有谁！！！” 这幅目中无人的模样把周秀花气的一噎，颤抖着手指指着杜若， “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田老根也吓了一跳，他以为面前这个女孩，这次死定了，却没想到老田家二十多个年轻人，竟然还打不过一个小姑娘，这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田木头想到自家儿子淹淹一息的模样，又见杜若如此狂妄，心里一横，一只手伸进怀里，缓缓掏出一把杀猪刀来。 杀猪刀锋利尖锐，那明晃晃森冷的亮光更是让众人凉到了心底。 众人见田木头要跟杜若拼命，都有些不知所措。 田老根赶忙上前，“木头兄弟你这是干啥呀？赶紧把刀收起来。” 见是田老根，田木头还是比较尊重的，委屈又伤心的一下子红了眼眶，嗓音沙哑道， “支书，我家小三儿被这个女人打成了什么样，你也看到了，身为父母能不为他报仇吗？” 田老根叹息一声，“木头兄弟，小三儿也是我侄子，他被打了我也心疼，可你也看到了，这就不是个正常女人，咱们打不过她。” “打不过也要打！”田木头右手紧握着杀猪刀，眼里充满了暴怒与疯狂，“我今天就算死，也要跟她同归于尽。” 田老根拍了拍田木头的肩膀，“木头兄弟何必呢？刚才村里的医生来了，说小三儿手被踩断了，但生命没危险。” “小三以后还指望着你们夫妻呢，你可不能死。” 站在一旁的周秀花哭道，“小三名声本就不好，前几天给他相看，好多闺女都不愿意，现在他断了一只手，还被这个女人污蔑成流氓，以后更没有人愿意嫁给小三了。” 田老根压低嗓音道，“这个女人已经报了警，公安同志就在来的路上，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依我看还是先保住小三的名声和命要紧。” “要不这样吧，如果这个女人愿意跟公安同志说：这一切都是误会，小三没想玷污她，她打小三这件事儿你们也别追究了，双方各退一步，你们看怎么样？” 周秀花夫妻有些不太乐意，“我家小三儿一只手被他给踩断了，这事哪能轻易就算了？ 医生还说：小三的手就算接好了，以后也不能干重活，我家小三儿……”周秀花说着说着又开始哭了，“以后就成残废了。” “是啊！”田木头也跟着点头，“就这么算了，也太便宜那个女人了。” 田老根无奈，“咱们这不是没办法吗？这女人太厉害，咱们田家人不是她的对手，公安同志马上就到，如果小三做实了流氓的罪名，轻则坐牢，重则枪毙，你们看怎么选？” 周秀花夫妻听田老根说的这么严重，一时也慌了神儿。 田老根继续劝，“手废了，咱们慢慢治，可如果小三被拉去坐牢或者枪毙，那一辈子可就毁了。” 夫妻两个凑到一起嘀嘀咕咕半天，最后终于不情不愿地跟田老根说， “那行吧，只要她说这一切都是误会，我家小三儿没有玷污她，她踩断小三儿手的事儿，我们也……不追究了。” 说完这些话，旁边的周秀花忍不住捂脸痛哭起来，嘴里还不住的嚷嚷， “我可怜的小三儿，你的命咋这么苦哟？” “三儿啊...都是爹妈无能，不能给你报仇啊！” 田老根得到了确切消息，硬着头皮走到杜若身边，跟杜若商量， “姑娘，你看...你人也打了，气儿也出了，要不这件事儿咱们就算了吧。” 杜若斜睨了田支书一眼，“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算了吧？” 田支书心里不知道把杜若骂了多少遍，脸上还得陪着笑， “姑娘，田三虽然想对你图谋不轨，但他这不是没成嘛，你还打断了他两个肋骨，踩断了他一只手，这气儿也该出了吧？” 说完指了指周秀花和田木头，“你也看到了，人家父母头发花白，一把年纪就这一个儿子，你总不能让人家老两口这么大年纪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吧？差不多就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不是？” 杜若听明白这位田支书的意思了，他是想让自己放了田三，甚至一会儿公安同志来了，还要自己做伪证，说田三没有玷污自己，一切都是误会。 田老根见杜若不吭声，忍不住催促道，“姑娘你觉得怎么样？” 杜若眼神越发冰寒，“我觉得不怎么样，一切等公安同志来了再说吧！” 田老根一听就恼了，“我说你这姑娘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你非要赶尽杀绝不成？你还是不是人啊？” “你是个女孩子，心肠怎么就这么硬？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你又没有真的被强暴，你原谅了田三，田三下次就改了。” “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这就开始道德绑架了？ 田三幸亏打的是杜若的主意，若换成一个普通姑娘，田三大概已经得逞了，到时候谁又会为那个可怜姑娘说几句公道话呢？ 面对田老根的指责，杜若大大方方的表示， “你说的对！” “我这人哪...没别的好处，就是心肠硬的很，可能我的心脏是石头做的，就喜欢看人倒霉，你与其在这跟我费口舌，不如劝劝那对夫妻，赶紧给他们儿子准备付好棺材吧。” “你……？” 田老根瞪着杜若一幅不敢置信的模样，他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小姑娘说自己心肠硬的。 “你都不为自己的名声想想吗？” 田老根看杜若的眼神就跟看怪物一样，“你被田三玷污这事，传出去对你有什么好处？就算田三没成功，但传出去你名声也不好听啊。” 杜若语气轻松，“传呗，我总不能因为这点名声，就放过一个人渣吧？” “我这人呢比较自私，这一辈子，我是为了自己而活，送人渣去死，我心里高兴。” “名声算什么？我又不是为了别人而活。” 田老根彻底没话说了。 周秀花和田木头本以为自己够憋屈的了，只要杜若说他的儿子没有想强暴她，杜若打他儿子这件事儿就一笔勾销，却没想到杜若还不同意。 周秀花气得眼睛都红了，站在门口指着杜若大声质问， “你凭啥不同意？” “我儿子都被你打成了残废，你还要咋滴？” “你非要他死，你才满意不成？” “你这个女人咋那么恶毒！你还是不是女人？” 杜若坐在椅子上，目光平静的看着周秀花，语调没有任何起伏道， “我是女人啊！” “可谁规定女人就必须得善良？女人就不能睚眦必报了？” 周家人是彻底没办法了，田木头拎着杀猪刀，指着杜若大吼， “我跟你拼了， 说着就要冲向杜若，不过被田老根给拦住了。 “大哥你放开我，我要宰了这个女人。” 就在这时候，公安同志终于到了！ 公安同志是步行来的，脚上、小腿儿上都是雪，脸都被冻红了，见村委围了这么多人，四个公安同志赶紧让群众疏散，这次事情比较恶劣，一下子来了四个公安，公安同志来了之后，立刻开始展开调查。 村委专门空出两个房间，杜若首先被一个女公安叫到一个办公室开始询问。 女公安大约三十多岁，面容和蔼、语气温和，对杜若说道，“同志你别紧张，请你再把事情说一遍……” 杜若点点头，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包括后面周家一群人，拎着棍棒要打她的事情也说了。 听完后，女公安诧异的看了杜若好几眼，她没想到面前这个长得精致漂亮、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打架竟如此厉害。 不过想想也是，若这小姑娘没几把刷子，岂不真让那个小流氓给祸祸了。 杜若说完之后，女公安又接连问了好几个比较尖锐的问题，杜若都十分配合地回答了。 女公安面露沉思，“也就是说：田三在强暴你之前，已经把村里的陈冬梅给玷污了？ 杜若点头。 这件事情，公安想要调查的话根本瞒不住，就算杜若和陈冬梅不说，田三为了减轻罪名，也不知道会胡说八道些什么？ 还不如杜若和陈冬梅把事情跟公安同志说清楚，还能争取一点主动权。 杜若脸上露出同情之色，“公安同志这件事情不是陈冬梅的错，她性格软弱，被田三强暴后，田三一直威胁她，她怕自己名声有损，连累家人，只能一直忍着不说。” 女公安忙道，“同志你别急，这件事情我们会仔细调查清楚的，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的话，陈冬梅的确是无辜的。” 杜若听女公安如此说，这才松了口气，接着又道， “公安同志，我希望陈冬梅这件事儿你们能够保密，你们也知道，这年代女人如果被强暴了，传出去，受伤害的反而是受害者。” 女公安点头保证道，“你放心，我们理解。” 女公安询问过杜若之后，就让杜若离开了。 杜若在门口遇到了陈冬梅，陈冬梅也是被叫过来问话的，看到陈冬梅之后，杜若见她有些紧张，语气温和的安慰她， “嫂子你放心，跟公安同志实话实说就好，这件事情不是你的错，公安同志也答应给你保密。” 听到杜若说公安同志愿意给她保密，陈冬梅心里狠狠的松了口气，终于没那么紧张了，冲杜若露出一个略显柔弱的笑，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在村里卫生所医生的救治下，田三已经醒了过来，他的手被重新包扎，但手已经被杜若踩断，想要恢复的话，只能去大医院做手术，公安同志还要审讯，等审讯完了会把田三带走，送到医院救治。 杜若来到院子里，看到周秀花和田木头正围着一名公安同志声泪俱下的说着什么？ “公安同志，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那个叫杜若的女人，她根本就不算女人，她仗着自己本事大，就乱打人...” “打了人之后，怕我们追究责任，就污蔑我儿子要强暴她！” “公安同志，你们一定要把她抓起来，我儿子是无辜的呀！” “公安同志，我儿子才是受害者呀，那个狠心的女人把我儿子的手给踩断了，我儿子成了残废啊......” “呜呜……，我儿子这辈子被她给毁了呀......” 杜若听了这些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俩夫妻还真敢说，黑的都能被他们说成白的！ 第351章 到了 公安同志并没有听周秀花和周木头的瞎扯，而是严肃的警告他们， “如果做伪证胡说八道，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夫妻两个有些害怕，可想到儿子的惨状，他们又不由得心生怨恨，极力的抹黑杜若。 田三的情况有些严重，公安同志跟司机沟通过后，打算先送田三去县医院救治，顺便把杜若和田三父母，以及陈冬梅都送到县派出所，如此一来就要耽搁行程，不过乘客们都很理解，愿意等。 杜若等一行人来到了派出所。 杜若虽然打了人，但她是正当防卫，公安同志对杜若还是很有好感的，杜若来了派出所后，派出所的女公安很是照顾杜若。 公安同志接下来就是调查几人的背景，公安同志特意打电话去了蘑菇屯； 李支书接了电话，得知杜若半路出了事儿，李支书急得不行，对公安同志一个劲儿的说， “公安同志，杜若是个好孩子，你们不知道，自从这孩子来我们蘑菇屯当了知青，我们蘑菇屯变化可大了，就说今年她主张让我们种植中药材，就这一项就帮老百姓赚了不少钱。” “这孩子心地善良，责任心重……” 听着李支书对杜若滔滔不绝的夸奖，公安同志对杜若的好感更是噌噌的涨，最后公安同志向李支书保证道， “李同志你放心，等我们调查清楚后，立刻就会放了杜若同志，像她这样的好同志，我们绝对不会冤枉她，一定会为她主持公。” 李支书听公安同志这么说，心里稍稍放心了些，但还是问道， “要不我去一趟吧？我担心那孩子年轻，在派出所害怕，毕竟年轻人嘛没经过事儿。” 公安同志劝道，“这两天下雪，天气寒冷、路滑，您还是别来了，您放心，我们一定会为杜若同志主持公道的。” 李支书只好应了，还不忘叮嘱，等杜若没事了，给他来个电话，好让他放心，公安同志答应了。 另一边公安同志在田家村摸查走访，陈冬梅这个寡妇性子和善，人也热情、干活也踏实，在村里名声很是不错。 只有田三，在田家人口中，他口碑还行，但是田家村也有不少人不姓田，这些人平常没少受田三的欺负，把田三那些偷鸡摸狗干的坏事儿，全跟公安同志说了。 公安同志办案经验丰富，经过调查取证确认，田三胆大包天，想要强暴杜若，才被杜若打了，证据确凿，杜若是受害者，进了派出所不到一天就被放了。 杜若问了一下派出所的公安同志，田三儿会怎么判？派出所的同志说大概会被判枪毙。 田三对杜若算是强暴未遂，但还有陈冬梅，陈冬梅到了派出所后，也把田三给告了，事情这就严重了，这田三是惯犯，肯定会加重处罚。 得到满意的答复，杜若心里高兴，离开派出所后，外面天色已黑，公安同志建议杜若去招待所睡一晚，杜若嘴上答应，实际上她连夜出了县城，在偏僻的地方从空间里弄出越野车，开着越野车，连夜去了省城...... 因为有积雪，杜若开得并不快，开了近两个小时快到省城的时候，杜若下了车，把越野车重新丢回空间里，徒步进了省城，找了家招待所住下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杜若就起床去了火车站，去南城的火车是中午十二点的，就直接买了一张火车票。 杜若买的票是坐票，只有领导才能买，买完了票，杜若就到火车站附近的一家饭店去吃饭。 此时正是饭点儿，饭店里人很多，杜若等了半个多小时才寻到一个空位，要了碗豆腐脑，又买了一块钱的油条，吃完饭也不过才八点，距离中午十二点开车还有四个小时。 杜若就去了候车大厅，找了一个空位坐下，候车大厅人很多，不少人拖家带口或者带着不少行李。 杜若在候车大厅坐了三个小时，眼看快到中午十二点，杜若站起身，伸了伸懒腰就去了饭店，买了十个茶叶蛋、两块钱的油条、十个大肉包子，放在了空间里。 买完东西，杜若经检票口检票后就进了站台坐车，上车后发现车厢内到处都是人，杜若的座位被一个女人占着，杜若走过去道， “这位同志你好！这个座位是我的，麻烦你让让。” 中年大姐看了眼杜若，又看了看杜若手里的车票，没说什么，站起身给杜若让了座。 杜若邻座坐着个小孩，大概四五岁左右，大姐站起身后把孩子抱起来，自己坐在座位上，让孩子坐在她腿上。 中午十二点火车准时发车，老旧的绿皮火车速度很慢，杜若靠窗坐着，轨道与车轮摩擦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 坐了一天半的火车，终于到了南城，杜若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从南城坐车去部队还要一个多小时，杜若打算先在南城住一晚，明天早上再去部队找沈御。 第352章 见面 南城比东北冷暖和多了，杜若在东北该穿棉大衣，到了南城穿件毛衣、厚褂子就行。 杜若找了家招待所，进了房后，杜若从空间里把买的茶叶蛋和肉包子拿出来，填饱肚子后，杜若把给沈御准备的东西拿了出来。 几乎都是吃的，沈御在部队，给他带别的他也用不上，这些吃的都是杜若亲手做的，有辣条、牛肉酱、猪肉脯。 这些东西零零种种加起来约有二十多斤，杜若把东西整理好之后，早早就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杜若拎着东西就坐车直奔部队，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颠簸，杜若终于站在了部队大门口。 杜若拎着东西走到站岗小战士面前，脸上扬起笑容， “同志你好！我找人。” 小战士见是部队家属，立刻语气恭敬道，“嫂子，你找谁？” 杜若道，“我找沈御。” 小战士一听杜若找的人是沈御，好奇的盯着杜若看了几眼。 杜若笑着问，“你认识沈御？” 小战士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接着又点点头，“嗯，”之后忍不住好奇问杜若，“嫂子，你是沈连长什么人？” 杜若笑着说，“我是他对象。” 那小战士一脸惊喜，“嫂子，就是你经常给沈连长邮寄东西吧？” 杜若点了点头。 小战士笑得越发开心了，“嫂子，你是不知道，你给沈连长邮寄的那些东西，我们可没少沾光。” 接着又冲杜若竖起一根大拇指，“嫂子，你做的东西真好吃。” 杜若听了也很高兴，把自己拎着的东西给小战士看， “我这次来也带了不少，你喜欢吃就去找沈御要。” 小战士笑呵呵的应了一声，给杜若做了登记，让杜若在旁边的接待室等一会儿，他打了个电话，挂了电话后，对杜若说， “嫂子，你再等一会儿，沈连长马上就到。” 杜若应了一声，把东西放在地下后，坐在接待室的椅子上，小战士还给她倒了杯热水，杜若忙接过来，“谢谢！” “没事、没事，”小战士连连摆手。 小战士还要站岗，杜若在接待室等了一会儿，门外很快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抹高大的身影，喘着气推开了门，杜若把手中的茶杯放到桌子上，抬头就看到了沈御。 几个月不见，沈御似乎黑了一些，但一双眼睛依旧是那么亮，杜若惊喜的站起身，“沈御！” 沈御也很激动，看到杜若，一双璀璨的眸子越发明亮，疾步走到杜若身边，没忍住，伸手握住了杜若的手，明明很高兴，语气却略带嗔怪， “你要来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好去接你。” 杜若笑着说，“你上次给我写信，不是说最近训练正忙着吗？我知道路就自己过来了。” 知道杜若是为自己着想，沈御哪里会怪杜若，拉起杜若的手，拎着杜若的东西，高兴的说， “走，我先给你安排个住的地方。” 杜若点头，来到外面冲着站岗的小战士挥了挥手，就跟沈御离开了。 部队为了安置来探亲的家属，专门建了个招待所。 沈御拉的杜若来到招待所，招待所前台坐着两个身穿绿色军衣的年轻姑娘，看到沈御和杜若后，两人忙站起身。 沈御对两人说，“我对象来探亲，给我安排一间房。” 两个女同志好奇的打量杜若半天，又看了杜若的介绍信，就领着杜若去了二楼一个靠里的房间，房间面积不小，里面有两张床，还有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桌子上放着热水壶。 前台服务员走到桌边并拎起热水壶，对杜若笑着说，“同志，我去给你打壶热水。” 杜若笑着道了谢。 等女同志走了，杜若坐在床边招呼沈御也坐，沈御坐在杜若身旁，两只手顺势搂着杜若纤细的腰身，稍用力把杜若带进自己的怀里，整个宽厚的肩膀压下来，几乎把杜若圈在了怀里。 沈御把脑袋放在杜若肩膀上，整个人呈一种放松的状态，哑着嗓音在杜若耳边说，“好想你！” 杜若顺势往后一靠，轻轻点头说，“我也想你！” 得到杜若肯定的答复，沈御心中雀跃，“我之前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来看我？突然接到你的电话，真是又惊又喜，只是想到你自己一个人，走了那么远的路来看我，我就有些心疼。” 杜若被逗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路虽远，但我一直坐着车，倒也不觉得累。” 沈御没有说话，而是把杜若搂得越发紧了。 女服务员同志拎着水壶下了二楼，刚走到前台，另外一个女服务员就冲她招手，“小红。” 孙小红走过去，喊了声，“张姐。” 张如意拉着孙小红，两人压低嗓音，窃窃私语。 “那个女同志就是沈连长的对象吧？” “肯定是，两人来的时候还手拉的手呢，别提多亲密了。” “之前听说沈连长有个对象，我还不信，没想到竟是真的。” “我之前就听说了，沈连长这个对象经常给他邮寄东西。” “沈连长这对象长得可真漂亮，怪不得沈连长看不上高建英呢？” “是啊！沈连长这个对象长得比高建英还漂亮，就是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我昨天还看到高建英纠缠沈连长呢，现在人家沈连长对象来了，高建英应该会放弃吧？” “谁知道呢……？” “张姐我不跟你说了，我赶紧给人家姑娘打壶热水去。” “去吧、去吧……” 孙小红接了壶热水，拎到了二楼，进门前先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出一声低哑的男声‘进来。’ 孙小红这才推门进去，就见沈连长站在床边儿，他那个对象坐在床上，两人眼神时不时对上，那种默契亲密，外人一看就知道他们关系好的很。 孙小红赶紧把热水壶放到桌上，对杜若说，“同志，有什么不懂、不明白的，可以去前台问我。” 杜若道了谢，点了点头。 孙小红立刻关门出去了。 等孙小红走后，沈御走到桌边，拎起桌上的水壶倒了半杯水，把杯子用热水涮了涮，这才又重新倒了一杯，递给杜若。 杜若接过捧在手里，水温有些热，她就顺势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杜若仰头问，“沈御，你平日都住在哪儿？” 沈御坐在杜若身边，握着杜若的手，漫不经心地说， “我现在也有资格单独分配一间房了，只是房子面积有些小，” 说完小心地把杜若的手包裹在自己手里，一双眼睛认真的看着杜若，严肃又认真的保证道， “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向上面申请一套大房子，等房子申请下来咱们就结婚。” 沈御的眼睛极漂亮，他不笑的时候眼睛有些狭长，剑眉入鬓的一张脸，精致中不失英气，笑的时候眉眼弯弯，又好似多情的桃花眼。 杜若把手抽出来，环在沈御腰间，整个人靠在沈御怀里， “没关系，你不用急，我也有事情还没做，你只要平安，我就很高兴了。” 孙小红离开房间后，兴奋的走到前台跟张如意八卦， “张姐，张姐…，你是没看到，沈连长看他对象的那个眼神哟，恨不得把人家姑娘给吃了。” 张姐是结了婚的人，闻言忍不住捂嘴笑，对孙小红说，“男人就是这样... 孙小红嘿嘿笑道，“我以前见沈连长经常冷着个脸，还以为他在对象面前也这样呢。” 张姐用过来人的口吻说，“小红，我跟你说，找男人就得找沈连长这样的，人长得英俊不说，除了对自己对象外，对其他女人都冷着一张脸，多让人放心呀，这样的男人没啥花花肠子，适合安心过日子。” 孙小红不住的点头连连道，“张姐你说的对。” 快到中午时，沈御拉着杜若离开招待所，去了食堂。 离开招待所后，沈御有些遗憾的松开杜若的手，不过两人挨得极近。 走在军区路上，杜若看到不少战士正在刻苦训练，嘴里喊着“一、二、三、四，”这些战士身穿军装，精神饱满、口号嘹亮，训练的动作利索干脆，带着一股激昂上进的精气神儿…… 疏不知杜若在看别人的时候，不少小战士也在偷偷打量他们。 沈御在军区极为出名！ 首先他已经连续两年在军区个人比武竞赛中得了冠军，接着沈御升迁速度也极快，这当然不是因为他走了后门，而是沈御在短短两年内，就接连获得战功。 沈御这人训练战士的时候像是活阎王，平日里为人却非常谦和，能跟战士打成一片，还经常把自己对象邮寄的好吃的跟战士们一起分享，战士们谁家有困难他也慷慨解囊，非常受战士们的敬重。 而部队小战士们对沈御的对象，也早就如雷贯耳，好奇不已，现在终于见到了，不少战士彼此对视一眼，挤眉弄眼，窃窃私语。 “怪不得沈连长一说起他对象，嘴角就忍不住的上翘，像一只偷了腥的猫。” “是啊，那姑娘长得可真漂亮！” “不但长得漂亮，对沈连长也是真好。” “沈连长可真有福气。” “咱们沈连长年纪也不小了吧？咋还不把这么漂亮的姑娘娶回家？” “就是，沈连长整天待在部队，也不怕这么漂亮的姑娘跟人跑了，我要是有这么个好漂亮的对象，我立马把她娶回家。” “行了、行了，就你这德行，哪个漂亮姑娘能看得上你？” “我说不带你这么人身攻击的，找打是不是？” 紧接着一群人就打闹成了一片。 路上不少人跟沈御打招呼，“沈连长这谁呀？不介绍介绍？” 沈御大大方方的介绍说，“这是我对象杜若。” 又向杜若介绍到，“这位是钟连长……” 杜若笑着跟人打招呼，态度落落大方。 到了餐厅，沈御给杜若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他拿着两个餐盘去打饭。 杜若能够感觉到，餐厅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每当有人看她的时候，杜若都会对人笑一笑。 沈御打饭的时候，遇到自己的上司王团长，王团长瞅了眼杜若，笑着跟沈御说， “怪不得我上次做媒，你这小子不答应呢，原来你真有对象呀？” 沈御笑得开心，“我还能骗您不成？我跟我对象都谈了两年了，关系好着呢？” 王团长笑骂道，“关系好，你还不赶紧把人娶回家？” 沈御瞅了眼王团长，笑嘻嘻道，“等我赶上你，有一套大房子后，我就去求婚。” 王团长哈哈大笑，那手指点了点沈御，“你个臭小子...口气不小！” “行，等你结婚时，一定记得给我发请柬！” 沈御笑，“那当然！我还想要您的份子钱呢！” 王团长没好气道，“想得倒美！” 第353章 趣事 七十年代初的部队伙食远没有后世那么好，一个月才能吃上一顿肉，平日里都是粗粮、馒头、炒青菜，炒青菜用的油也不多，基本上就是水煮菜。 很多战士家里都穷得很，能来到部队，他们就已经很满足了，至少部队吃得饱，沈御是军官，自己出钱能让炊事班的人给单做。 炊事班的班长姓刘，跟沈御关系好，沈御就自己掏钱，让刘班长帮忙给做几个硬菜。 刘班长笑着说，“嫂子难得来一次，我们必须让嫂子感受到部队的热情，钱就免了，就当是我们请嫂子的。” “那不行，”沈御不同意，这钱他要是不出，就得刘班长出，他们部队是有规定的。 沈御笑着说，“把你的看家本事拿出来，多做几个菜，让你嫂子吃的开心比啥都强。” 刘班长年纪也不大，闻言大笑，“这还不简单。” 沈御怕杜若饿，先拿了几个杂粮馒头，打了两份青菜，就回到杜若身边。 没想到沈御回去的时候，杜若身边已经坐着好几个人，都是沈御的战友， “嫂子你是不知道，沈连长这个人在我们部队，那可是出了名的心黑手狠，我被他打了好几次，嫂子你可要为我报仇啊。” “嫂子，你别听他瞎说，沈连长对我们好的很，也就是训练的时候严厉了些。” “嫂子，你跟沈连长是咋认识的？” “嫂子，你还有姐姐妹妹没？只要没结婚，能给我介绍介绍吗？” “去你的，在嫂子面前瞎说什么呢？” 杜若含笑看着一群年轻人围在自己身边，打打闹闹的还挺热闹。 沈御把餐盘放到杜若面前，看着一群人笑骂道， “看来平日里训练的强度还不够，你们还有力气在这胡说八道。” 几个战士见沈御来了也不怕，嘻嘻哈哈的打趣道，“我们这不是见嫂子来了高兴吗？” “是啊，真没想到，嫂子长得这么漂亮，我们沈连长真有福气。” 这些小战士左一句贤惠，又一句漂亮，把杜若都夸得有些飘飘然了。 “行了、行了，”沈御把筷子递给杜若，对几人，“道吃饭也堵不住你们的嘴。” 一群人把杜若和沈御围在中间，不时询问两句，气氛颇为热烈。 没过一会儿，炊事班的刘班长把炒好的肉菜端上桌，特意看了眼杜若，爽朗笑道， “嫂子长得真漂亮！我姓刘，是炊事班的班长，嫂子想吃什么跟我说，我给嫂子做。” 杜若连忙道谢说，“这些已经够了，你坐下跟我们一块吃吧！” 刘班长忙摆手，“谢谢嫂子好意，后厨还有事儿，我就不跟你们一块吃了。” 桌子上放着一盘冒着热气的蒜苔炒肉，还有一盘儿青椒炒肉，盘子很大，份量十足，坐在桌上的小战士们，笑着吃着自己的水煮菜； 杜若招呼，“大家一起吃，这么多我也吃不完。” 小战士们笑嘻嘻的说，“嫂子您多吃点，这可是沈连长特意让炊事班给您做的，刘班长的手艺特别好，嫂子您快尝尝。” “嫂子赶了那么远的路来我们部队，一路上肯定辛苦了，您多吃点儿。” 杜若看向沈御，沈御微不可察地冲她点点头，然后对这些小战士说， “大家一起吃，你们嫂子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我还让刘班长炖了一大锅红烧肉呢？” 见沈御发了话，这些小战士才一人夹了一筷子，没敢多吃。 杜若也不再客气，一边吃饭一边跟他们闲聊； 这些小战士大多来自农村，家里四、五个孩子都是平常，有个小战士家里有十个孩子，他排行老六，家里孩子多穷得很，荒年还饿死两个，能在部队当兵，对于这小战士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儿。 杜若听的心酸，小战士却说的轻描淡写。 没一会儿，刘班长把一大盘红烧肉端上桌，杜若见小战士们都不动，站起身拿个勺子，一人舀了一勺放进他们的餐盘里，笑着说， “大家一起吃，就我一个人吃有啥意思，吃的都不香。” 小战士们有些感动的看着杜若，“嫂子，你对我们真好。” 沈御坐在一旁，斜睨了众人一眼，没好气道，“赶紧吃，吃完下午还有训练呢。” 小战士们立刻埋头大吃起来，吃完饭，这些小战士跟杜若打了声招呼就赶紧走了。 杜若吃完饭，沈御把杜若送回到招待所，站在门前，沈御见周围无人，轻轻抱了抱杜若，有些愧疚道， “你先休息一下，我傍晚再来找你。” 杜若知道沈御下午还有训练任务，点点头道，“你去忙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沈御飞快的在杜若额前亲了一口，红着脸转身离开。 吃饱了，杜若就有些犯困，躺在床上，听着窗外隐隐传来的口哨声，杜若昏昏欲睡... 等杜若再次醒来，已是下午五点，这几天要么坐车，要么住招待所，杜若攒了好几身脏衣服，正想下楼询问服务员有没有洗衣服的地方，就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 杜若打开门，就见沈御满头大汗地站在门外，杜若赶紧让他进来，又找了条干净的毛巾递给沈御，“赶紧擦擦。” 沈御笑着接过毛巾，胡乱擦了把脸，见我床上扔了几件衣服，好奇的问“这些是......？” 杜若笑着说，“这是这几天攒的脏衣服，我正要去问服务员有没有洗衣服的地方？” 沈御听了，走到床边，一把抱过杜若所有的脏衣服，对杜若笑的说， “这儿也没有洗衣盆，我拿回去给你洗干净，明天再给你送回来。” 杜若脸有些热，“这……这不太好吧？” 沈御理所当然的说，“这有什么不好的，给自家对象洗衣服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了，你也是为了看我才攒了这么多脏衣服的。” 洗衣服本来是件小事儿，但杜若听了心里就是很高兴，她走到沈御身后，伸出双手环住沈御的腰，整个身子贴在沈御后背，语气轻柔道，“好...高兴！” 杜若难得主动这么亲近他，沈御心里高兴的简直要开出花来了，他脸颊微热，嗓音略显低沉道， “你要是高兴，以后你的衣服我都给你洗。” 杜若轻轻“嗯”了一声，缓缓收紧手臂，过了一会儿才松开。 杜若找出一个布袋子，把自己的脏衣服放到里面，沈御拎着布袋子，拉着杜若的手，两人出了招待所。 第354章 相处融洽 沈御正要带杜若去部队分给他的单间看看，两人路上有说有笑，不少路过的小战士看到两人后，都齐齐大声的喊，“嫂子！” 杜若脸皮向来比较厚，但也经不住那么多一双双晶亮的眼睛好奇的打量她，不过杜若每次还是会笑着回应那些小战士。 那些小战士们见杜若跟他们说话，一个个高兴的面红耳赤的。 不过，在一个僻静的小道，却有一个女孩子拦住了两人。 女孩子身材高挑，容貌娇好，身上穿着绿色军装，梳了两条麻花辫，此时正一脸探究，又充满敌意的看着杜若。 看到来人，沈御含笑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把杜若护在身后，语气带着不耐道， “你怎么又来了？我之前不是跟你说清楚了吗？” 高建英红着眼睛，有些委屈的看着沈御，说话时语气都带着几分哽咽， “这个女人就是你的对象吗？” 沈御点点头，见周围无人，握住了杜若的手，对高建英说，“这是我对象杜若。” 高建英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咬着嘴唇看着两人相握的手，有些难过的冲沈御低吼道， “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你要她不要我？” 沈御面无表情道，“在我眼里你哪里都比不上她。” “你？”高建英眼泪流的更凶，“沈御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怎么能对我说出这种话？” 沈御不为所动，“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去找一个喜欢你的人，在喜欢你的人眼里，你也是样样都好。” “可我只喜欢你！” 高建英眼神直愣愣的看着沈御，“自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你，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到底哪里比不上这个女人？” 沈御神色冷硬，没有半分怜悯，“我说过了，我不喜欢你，在我眼里你哪里都比不上我对象，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见沈御说不通，高剑英又把目光落在杜若身上，见杜若身材纤细，肌肤瓷白如雪，五官精致如画，确实是个难得的美人。 高建英在容貌上向来比较自傲，从小到大不知道多少人夸过她长得漂亮，可此时见到杜若，她却不由的产生了一种自卑的情绪。 面前这个女人长得太过精致，她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就好像一幅画般，美的让人移不开眼，无端的让人自惭形秽。 高建英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容貌上比不过，那就只能比家世和能力了，于是高建英努力高昂着头，神态故作倨傲，让自己看起来高高在上，没有那么狼狈。 “你叫杜若是吧？你是哪儿的人？是做什么工作的？” 杜若见这姑娘跟自己说话时语气跟吃了枪药似的，自然也不会对高建英露出什么好脸色，杜若面无表情道， “农村人、种地的。” 听了杜若的回答，沈御率先忍不住轻笑出声，微微侧头，俯身在杜若耳边轻声道，“真是调皮。” 两人的动作很是亲密，杜若冲沈御眨眨眼，也忍不住笑道，“难道我说的不是真话？” 沈御笑着点点头道，“是真话。” 杜若是下乡知青，知青下乡后，户口会跟着知青落到农村，所以杜若之前迁到京城的户口，也跟着落在了蘑菇屯，杜若说自己是农村人，这话一点不假。 杜若现在是生产队的队长，带着蘑菇屯儿的村民们种地、种植中草药，她说自己是种地的，也完全正确，可只有沈御知道自己心爱的姑娘，究竟有多么的与众不同。 听到杜若说自己是农村人，种地的，高建英不敢置信的反问道，“你在骗我？” 杜若摊了摊手道，“我骗你干什么？” 如果杜若家世背景深厚，自身也十分优秀，那么败在杜若手里，高建英还能安慰自己，是自己不如人； 可杜若只是个村姑，乡下泥腿子，沈御怎么会看上这种女人？ 高建英有些气恼的看这沈御，“你宁愿喜欢一个村姑，都不喜欢我？” 沈御很是认真的点头道，“没错！” 高建英被气得胸口疼，指着沈御大声道，“你会后悔的！” 说完转身跑开了。 等高建英离开后，沈御有些抱歉地对杜若说，“你难得来一趟，却让你遇到这种人，都是我不好。” “没关系啦！” 杜若握着沈御的手，她一点儿也不在意，这并不是沈御的错，一个优秀的人会吸引更多的异性，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难道要为了别人隐藏自己，泯灭自己的才能？ 沈御见杜若说的诚恳，心里这才松了口气，拉着杜若的手，两人继续往前走。 到了一栋小楼门口，站岗的小战士看到沈御和杜若，立刻朝沈御敬了一个礼，冲着杜若喊了声，“嫂子好！” 杜若见了点点头，回应道，“你好！” 小战士见杜若冲他笑，黝黑的小脸儿不禁一红，默默垂下眼去，不敢再看杜若。 沈御拉着杜若，来到二楼，走到最里面的一间房门外，沈御拿出钥匙开了门。 两人走了进去，杜若这才发现沈御之前的话一点儿也不假，房间确实不大，只有十几平方，墙体斑驳破旧，屋里摆设很简单，一张架子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一张凳子，东西不多，摆放的也很整齐。 沈御让杜若坐在床边，他给杜若倒了杯热水，顺势坐到杜若身旁，笑着说，“你看这屋子小的很吧？” 杜若打量一圈，点点头道，“确实不大。” 沈御把杜若搂在怀里，两个人相互依靠着彼此神态放松，沈御抱着杜若，就感觉像是拥抱了全世界，脸上写满了满足，语气低沉暗哑， “所以…还要辛苦你再等一等。” 杜若点头，“好！我不急，你自己注意安全。” 抱了一会儿杜若，眼看天黑了，沈御依依不舍的放开杜若，把袋子放到床边儿，沈御把杜若拉起来笑着说， “王团长知道你来了，邀请我们今天晚上去他家吃饭。” 怕杜若紧张，沈御又道，“王团长的爱人性格很好，我之前经常去他们家蹭饭。” 杜若点点头，倒是无所谓，她并不怕跟人接触，能认识新朋友，杜若也很高兴。 “是不是要带点礼物？” 沈御道，“不用，王团长刚正不阿，你带了东西反而不好。” 杜若点头，表示听沈御的。 于是两个人又结伴儿去了家属区。 王团长家是个大院儿，有三间正房，两间偏房，院子里还种了些蔬菜，沈御悄悄跟杜若说，“等我有资格分配到这样一套小院时，咱们就结婚。” 杜若点头道，“好！” 沈御拉着杜若，高兴地敲响了王团长家的门。 很快有人从堂屋出来，急匆匆的开了门，门一打开，杜若就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沈御已经笑着敬了礼，“领导晚上好！” “你这臭小子，王团长向沈御骂了声，又看向杜若，杜若也连忙笑道，“您好！” 王团长忙让开身子，笑着说，“你好！你好！快进来，你嫂子正在屋里炸鱼段，饭马上就好。” 王团长领着杜若和沈御进了屋。 堂屋正中放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放着好几道菜，杜若扫了眼，有酸辣土豆丝儿、有番茄炒蛋、有黄瓜炒蛋、盐水鸭...... 除此之外，还有三个孩子正蹲在地上玩弹珠，两男一女，两个男孩约十岁左右，女孩小点，约摸五六岁，看到进门的沈御，高兴又亲热的喊了声，“沈叔叔。” 接着三个孩子就把目光落在了杜若身上。 沈御拉着杜若大大方方的跟三个孩子介绍，“你们可以叫她杜阿姨，她是我对象。” 三个孩子一脸惊奇，好奇地打量杜若，但还是很有礼貌的喊了声，“杜阿姨好！” 杜若笑着说，“你们好！” 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几个巧克力，每个孩子分了三个巧克力球。 “哇，是巧克力！” 两个男孩快速的把糖衣剥了，把巧克力球塞到嘴里，咀嚼几下一脸幸福的说，“真好吃！” 小女孩见了，也忙不叠的把一个巧克力球塞到嘴里，小嘴巴被塞得鼓鼓的像是一只小仓鼠，咀嚼几下小女孩眼睛都亮了，含糊不清的说，“好吃…好吃。” 王团长目光慈爱的用手揉了揉小女儿的脑袋，对三个孩子说，“你们有没有谢谢杜阿姨呀？” 三个小孩子立刻说了句，“谢谢杜阿姨！”。 三个巧克力球明显拉近了三个孩子跟杜若的距离，三个孩子很快跟杜若熟悉了起来。 两个男孩子神神秘秘的跟杜若耳语，“杜阿姨，我跟你说，沈叔叔在部队可受女兵欢迎了。” “没错、没错，我听我妈跟我爸说：好几个女兵都托我妈做媒，她们都想嫁给沈叔叔。” 杜若眸中始终含笑，故作惊讶，逗三个小孩，“是吗？” 两个男孩子认真的点点头，“杜阿姨，你给我们巧克力球吃，我是不会骗你的。” “杜阿姨，你一定要看好沈叔叔，不然他就被别的女人抢走了。” 杜若也一脸认真的点头，“好啊，我一定把他看紧了。” 就在这时，坐在一旁的小女孩突然蹙着小眉头，嘟着小嘴说，“可是，我也想嫁给沈叔叔呀？” 两个小男孩听了先是惊讶，紧接着有些不高兴的教训妹妹道，“小丫，你还小，不能嫁人。” “没错，小丫你不知羞，竟然想嫁给沈叔叔。” 小丫却挺着小胸脯，一脸认真的说，“因为沈叔叔经常给我糖吃呀，那些大姐姐跟我说：嫁给沈叔叔后，沈叔叔会对她们更好，那如果我嫁给沈叔叔了，沈叔叔以后一定会给我更多的糖。” 这个逻辑没毛病！ 杜若被逗得哈哈大笑，伸手摸了摸小丫的小脑袋，一边笑一边说， “小丫，只有长大了才能嫁人哟，可是等你长大了，沈叔叔就老了，他就配不上小丫了呀。” 两个小男孩表示认同，在一旁不住点头。 “没错，等小丫长大，沈叔叔都变成沈爷爷了，所以小丫不能嫁给沈叔叔。” 小丫听两个哥哥这么说，这才一脸遗憾的点了点头，“那好吧，那小丫就不嫁给沈叔叔了。” 看小姑娘一脸认真的小模样，真是又乖、又好笑。 王团长虽然在跟沈御说话，但眼角余光瞄到自家三个孩子跟杜若有说有笑，忍不住压低嗓音跟沈御说， “你这对象人不错，姑娘人长得漂亮，性子也不高傲，看着是个容易相处的。” 杜若的笑声，沈御也听到了，脸上也不由自主的露出笑来，听了王团长的话十分认同的点头。“嗯，她人特别好！” 王团长见沈御这个模样，忍不住摇了摇头，打趣道，“我看你呀，这颗心是彻底栽在人家姑娘身上了。”。 沈御却不以为意，而是笑着说，“值得！” 就在这时，一个长相大气，干净利索的中年女人从门外端着个盘子进了屋。 女人把盘子放到桌上，目光落在杜若身上，仔细打量几眼，眼中不由露出几分惊艳，爽朗笑道， “你就是杜若妹子吧？” 杜若赶紧站起身，“我是杜若，嫂子好！” “哎哟，”余明兰走到杜若身前，不住夸奖，“真是个标致的姑娘，我看呀，比我们部队那些文工团的姑娘长得都漂亮，怪不得沈御一颗心全落在你身上。” 杜若佯装害羞的笑了笑，没说话。 王团长站起身，“饭做好了吗？” “好了、好了，”余明兰赶紧招呼杜若，“妹子饿了吧？快坐下，咱们这就开饭。” 三个孩子也都饿了，不用余明兰招呼，就自觉的坐在了桌旁，三个孩子家教明显很好，虽然很饿，但有客人在场，他们并没有率先动筷子。 众人落座之后，余明兰夹了一块红烧鱼块放到杜若碗里，“妹子尝尝嫂子的手艺。” “唉，”杜若道了谢，拿起筷子，夹起鱼块咬了一口，鱼肉鲜嫩、表皮焦香，再加上恰到好处的调味儿，味道很好。 杜若夸奖道，“嫂子手艺真好，这鱼肉真嫩。” 余明兰见杜若喜欢，高兴的说，“喜欢就多吃点...” 第355章 请大家吃肉 在余明兰盛情招呼下，杜若吃了不少。 吃完饭，余明兰泡了壶茶，几人坐在客厅说话，余明兰笑着问杜若， “妹子是哪儿的人呢？做什么工作的？” 杜若笑着说，“我是下乡知青。” 余明兰有些惊讶，“真是没想到，妹子竟然是下乡知青。” 也不怪余明兰看走眼，实在是很多下乡知青，因为每天在地里劳作，皮肤晒得黝黑发亮，而杜若皮肤白嫩，手上连个茧子都没有。 余明兰递给杜若一把炒瓜子，“妹子在哪儿当知青？” 杜若道谢接过，“在东北。” “哎哟，”余明兰一脸惊喜，“我就是东北人，没想到这么巧。” 接着余明兰又问杜若：在哪儿当知青？平日里都干些什么活儿？ 得知杜若带着蘑菇屯乡亲种植中草药，被大医院收购后，村里社员们挣了不少钱，余明兰心里对杜若是彻底服气了。 眼前这漂亮才多大啊，竟然都可以带领乡亲们脱贫致富了，看这觉悟？ 看这份能耐！真不是普通人能办到的。 晚上九点左右，杜若和沈御离开了王团长家，沈御送杜若回招待所，晚上天黑路灯也不是很亮，两个人靠得很近，悄悄拉着手。 沈御手掌宽大，带着如火般的温度，杜若手掌纤细柔嫩、冰凉，两人十指紧扣，却有一种莫名的和谐。 “下个星期我们部队有个慰问演出，你想不想看？” 杜若立刻高兴道，“想。” 沈御握着杜若的手紧了紧，温声道，“好，到那天我带你去。”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招待所门口，沈御摩挲着杜若的手指，眼底有着不舍。 杜若笑着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好了，快回去吧，时间不早了，你明天还得早起训练呢。” 见周围无人，沈御俯身凑到杜若耳边，语气略带撒娇，“...我不想回去。” 杜若好笑的看着沈御，眼底透着戏谑，“那你跟我上去？” 沈御哀怨的看了杜若一眼，“我倒是想。” 他如果敢这么做，第二天领导就得找他谈话。 杜若见周围无人，踮起脚尖，飞快的在沈御脸颊上亲了一口，转身跑进了招待所。 沈御愣了下，眉眼一点点柔和，嘴角情不自禁的翘起，抬头看向招待所，见杜若身影已经消失在拐角处，沈御这才不舍的转身离开了招待所。 第二天天不亮，杜若睡得正香，就听到口哨与跑操声，整齐的步调，铿锵有力的步伐，似蕴藏了无尽的活力与生机。 杜若起身去了趟卫生间，回来接着睡，等她醒来，刚打开门要去洗漱的时候，服务员小红看到杜若，立刻凑上来笑着说， “同志，沈连长给你买了早饭，不过现在怕是已经有些凉了，你先去洗漱，我去帮你热一下，一会儿给你送到房间。” 杜若忙笑着道谢，等她洗漱完回到房间，就见桌子上放着三个餐盒，一个餐盒里面是浓稠的小米粥，另外两个餐盒放的是大肉包子和油条。 部队早餐可没有这么丰盛，想必又是沈御让人给她单独做的。 杜若先喝了口小米粥，温润软糯，带着一股浓浓的谷香，感觉整个胃都暖暖的，肉包子皮薄馅儿大，油条焦脆可口； 杜若吃完，站起身拿着三个餐盒去水房洗干净，打算等中午见到沈御的时候，再还给沈御。 杜若本想下去走走，没想到刚走到楼梯那儿，就听到两个服务员在讨论自己。 “张姐，沈连长对他对象可真好，一大早就给他对象送早餐，不是杂粮馒头和咸菜，应该是让炊事班专门做的肉包子和油条。” 说到这里，孙小红忍不住吞咽了两口口水。 张如意听了，也不禁啧啧称奇，“以前还真是没看出来，沈连长竟是个疼媳妇儿的主。” “是啊，平日里冷着个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谁能想到，沈连长这对象一来，他竟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见两人在讨论自己，杜若脸有些热，也不好意思下去了，直到中午沈御来接她去吃午饭。 “饿了吧？”沈御笑着跟杜若说，“昨天我特意跟刘班长说，让他今早去买条鱼，中午给你做糖醋鱼吃，刘班长做的糖醋鱼味道可是一绝。” “好啊！”两人一起到了餐厅，路上遇到不少喊嫂子的小战士，沈御帮杜若在餐厅找了个位置坐好，他去打饭。 见沈御走了，七、八个小战士立刻围着杜若身边，不好意思的看着杜若。 杜若好奇的打量他们，笑着问，“有事儿？” 这些小战士彼此对视一眼，然后其中一个小战士上前两步，走到杜若面前，他本是双手背在身后，此时到了杜若面前，双手缓缓放到身前， 杜若这才发现这小战士手里提着东西，小战士把袋子放到杜若面前，红着脸，小声说，“嫂子...这是我们给你买的，你...吃吧。” 结结巴巴的说完这句话，几个小战士冲着杜若敬了一个军礼，转身就跑了。 他们跑得太快，杜若都没机会叫住他们，见他们跑了，杜若把放到桌子上的布袋子打开，发现里面都是一些小零食，有大白兔奶糖、有水果糖、有鸡蛋糕、桂花糕… 东西虽然不贵，但杜若却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这些小战士们对自己的喜爱，这让杜若心里也暖暖的。 等沈御回来，杜若把事情告诉了他，沈御笑着说，“没事儿，他们给你，你吃就行了，这些臭小子不知道吃过你多少好东西呢。” 杜若以前给沈御邮寄过不少好吃的，沈御都是拿出来跟战士们一起吃，这些小战士知道东西是杜若邮寄给沈御的，吃了杜若的东西，他们心里也不好意思，这才凑了些钱，买了些好吃的送给杜若。 沈御把糖醋鱼放到杜若面前，又递给杜若一双筷子，一个白面馒头，“快吃吧，一会儿就凉了。” 吃完饭，杜若手中拎着小战士们送给她的零食，低声问沈御，“我想请这些小战士们吃肉，你看行吗？” 沈御道，“行倒是行，不过猪肉不好买。” 买的少了，人太多，吃着也没意思，买的多了，沈御担心杜若没那么多肉票。 似是看出了沈御的担心，杜若笑着说，“放心吧，我能买到。” 第二天一大早，杜若坐车去了市区，中午返回军区时，在车站见到了沈御。 沈御冲杜若挥手，等杜若走到身前，他才笑着说，“我是来给你搬东西的。” 杜若笑得开心，这个男人简直太体贴了。 杜若指了指车上的半扇猪肉，沈御走过去，直接把半扇猪肉扛在了肩上，半扇猪肉将近百斤，这猪肉自然不是杜若在市区买的，而是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沈御扛着半扇猪肉回部队，还引起不少战士的围观，沈御直接把猪肉扛到了炊事班。 沈御把猪肉放到案板上，对刘班长说，“晚上，杜若请大家吃饺子。” 刘班长很是不好意思，“哎呀，嫂子你这也太客气了。” “没事儿，”杜若大气的一摆手，“大家高兴就好！” 等杜若走了，刘班长抓住沈御低声问“沈连长这么多猪肉，嫂子花了不少钱吧？” 沈御拍了拍刘班长的肩膀，你放心，你嫂子不差钱。” 刘班长这才想起，杜若之前时不时就给沈御寄东西，腊肉一寄就是几十斤。 刘班长有些疑惑，“沈连长，我听说嫂子是个下乡知青，下乡知青没啥钱吧？” 沈御有些得意道，“你嫂子跟别的知青不一样。” 接着就把杜若下乡当知青，却帮着村里开了个工厂，还当上厂长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我的老天爷呀！”刘班长一脸敬佩，“嫂子这也太了不起了。” 第356章 表演节目 下午四点多，训练就结束了，沈御笑着宣布，“一会儿解散后，你们都跟我去炊事班包饺子，你们嫂子今天买了猪肉，晚上请大家吃饺子。” 小战士们一听乐坏了，欢呼一声，直接就冲向炊事班。 在部队虽说能吃得饱，但想吃饺子？ 几个月才能吃一回，小战士们一听，晚上能吃饺子，一个个高兴的不得了。 到了炊事班，刘班长指挥小战士们先去洗手，然后和面、剁馅儿。 杜若买了近百斤猪肉，剁成猪肉馅儿后，装了好几个大盆，配菜用的是白菜、大葱和粉条。 刘班长做菜确实有一手，调的饺子馅儿，香的很。 有这一百多个小战士帮忙，包饺子的速度还是挺快的，沈御还把杜若拉了过来，跟大家一起包饺子。 见杜若来了，小战士们纷纷站起身，冲杜若敬了个军礼，大声吼道，“谢谢嫂子！” 杜若忙笑道，“不用，大家高兴就好。” 杜若来之前，很多小战士也担心，杜若一下子买了这么多猪肉，这得花多少钱呀？ 刘班长就把杜若在村里开工厂，当厂长的事情跟大家伙说了一下，小战士们这才明白，为啥杜若只是个下乡知青，却能经常给沈御邮寄肉吃，原来这嫂子是真的不差钱儿啊。 杜若虽然不差钱儿，但杜若能把钱拿出来给他们买肉吃，这份心意，所有小战士都是领情的。 见杜若要帮忙包饺子，小战士们忙道， “嫂子你就别沾手了，我们这么多人呢，够用了。” “是啊，嫂子，你就在一旁看着就行，这活儿哪用得着你呀。” 杜若被他们说得不好意思，只好坐在一旁跟他们聊天儿，一百多个人凑到一块儿，这气氛简直太热烈了，跟过年似的，热闹的很。 大家伙说的正高兴的时候，王团长来了，王团长见炊事班这么热闹，聚集了这么多人，笑着走到沈御和杜若身边， “我刚才听别的连长说，你们连今天又改善生活，把其他连的小战士馋的不行。” 沈御特别得意道，“我们都是沾了杜若的光，谁让我对象比较能干。” 王团长没好气儿道，“看把你得意的。” 杜若忙站起身，不好意思的问，“王团长，我这样做不会违反规定吧？” “没事儿，没事儿，”王团长道，“我就开个玩笑，我还要代表战士们向你道谢呢，他们平时想吃口肉可不容易。” 接着王团长也留下来，跟大家伙一起包饺子。 这些小战士包的饺子还真不错，一个个跟小元宝似的，到了饭点儿，刘班长就让人开始下饺子。 第一锅出锅的饺子，小战士们坚持让杜若先吃，杜若不好推辞，用筷子夹起一个白生生、圆滚滚的饺子，咬了一口，浓郁的咸香在口中炸开，味道极好。 包的饺子多，所有小战士都能敞开了吃，这年代的人肚子里油水少，每个人都是大胃王，有的小战士一下子吃了五、六碗，肚子胀的跟个皮球似的。 杜若怕他撑着，小战士却一脸幸福的拍了拍圆滚滚的肚皮，笑着跟杜若说， “嫂子，没事儿，我出去跑两圈就消化了。” 杜若见他真没事儿，这才放了心。 虽然让小战士们敞开了吃，但最后还剩下不少，经过沈御和杜若同意，刘班长就把饺子放到餐厅，其他连的战士也都能吃到。 当然其他连的战士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不能敞开了吃，但能吃到饺子那也是一件大好事啊。 因为这事儿，沈御他们连的战士骄傲的不行。 杜若性格本就温和大气，跟小战士们很快就熟悉了起来，赢得了不少战士的爱戴。 眨眼间几天过去，这天晚上是文工团慰问演出的日子，晚上吃了饭，沈御就拉着杜若去了部队礼堂。 两人到的时候，礼堂里已经来了不少人，这个表演也不是很正式，所以很多领导来的时候都是拖家带口，见沈御和杜若来了，余明兰忙招呼两人在他们身旁坐下。 礼堂里很快就坐满了人，很多人没有位置坐，只能站在走廊和后面，等人到的差不多了，表演就开始了。 第一个表演，是从一首《没有**党就没有新中国》开始的... 这首歌迅速点燃了全场的气氛，歌声嘹亮且充满激情，使人的思绪不由自主的随着歌词，仿佛又回到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表演者的水平都很高，不管是唱歌，还是表演，表情生动形象、说话铿锵有力，十分引人入胜… 杜若还在台上看到了高建英，高建英不管是唱歌还是跳舞，都十分优秀，是有真本事的人。 等表演结束，领导上台跟演员们一一握手，气氛热烈，伴随着台下不少人的起哄声，一些领导还上台演唱了歌曲； 有的领导嗓子沙哑，五音不全，唱歌跑调，但他们唱的十分认真，让人感觉有点好笑的同时，又不禁暗暗佩服。 等领导唱完，主持人又邀请一些军嫂上去演唱。 这些军嫂也是多才多艺，有的讲故事、有的跳舞、有的唱歌，把气氛推向高潮…… 可就在这时，主持人把目光落在了杜若身上，高声道， “听说沈连长的对象来了咱们部队，咱们要不要邀请沈连长的对象也给大家表演个节目？” “要！” “嫂子，来一个！” 气氛如此热烈，杜若也不好推辞，就笑着站起身，大大方方的走上了舞台。 主持人是个年轻小伙子，长相讨喜，说话也客气有礼，看到杜若，忍不住夸道， “嫂子长得真漂亮！沈连长真是个有福气的人。” 杜若笑着道谢后，主持人笑着问，“嫂子想表演个什么节目？” 杜若想想说，“唱个歌吧。” 主持人接着问，“嫂子想唱什么歌？” “《咱当兵的人》。” “嗯？”主持人想了又想，也没想起来这是首什么歌，他好像没听过？ 身为文工团的人，他自认绝大多数歌曲他都是听过的，除非特别生僻的。 “嫂子，这是首新歌？” 杜若点点头道，“算是吧，” “好，”主持人把话筒递给杜若。 主持人本来还想安慰杜若，让她别紧张来着，没想到杜若自从站到台上后，似乎比他还镇定，主持人临下台前冲杜若小声说了句，“嫂子，加油！” 杜若冲他笑了笑。 见杜若拿起话筒要开始唱歌了，台下观众立刻安静下来。 咱当兵的人 有啥不一样 只因为我们都穿着朴实的军装 咱当兵的人 有啥不一样 ......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就这几句，无论是杜若嘹亮十分有穿透力的嗓音，还是这歌词、旋律，无不让人动容与惊讶，歌词朴实，但十分贴近军人的形象与生活。 台下坐着的人，表情一个个开始郑重认真起来，这首歌所有人都没听过，而这首歌又是如此的优秀，按理说他们不该没听过，甚至有领导还悄悄问身边的人有没有听过这首歌？ 这首歌简直就是为军人量身打造的，每一个军人听到这首歌都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自豪骄傲。 这首歌歌颂了军人在和平年代的价值，唱出了军人的心声和豪迈； 表现了军人保家卫国的决心和甘愿牺牲一切的伟大。 旋律铿锵有力，唱出了军威、唱出了自豪与自信！ 杜若一曲唱完，大厅立刻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主持人立刻上台，一脸不好意思的说，“哎呀！在嫂子面前，我都不好意思说我是文工团的人？” “嫂子太厉害了，您是不是特意准备过，今天准备过来砸我们文工团的场子的？” 台下众人哄笑。 主持人接着又问，“嫂子，这首新歌是谁创作的，这首歌太优秀了，我们怎么都没听过？” 杜若也不好意思说是自己创作的，只好含糊的说，“我就随便唱两句，”然后就把话筒还给了主持人，下了台。 杜若刚坐到沈御身边，沈御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悄悄的握住了杜若的手； 等众人注意力不在两人身上的时候，沈御才悄悄靠近杜若，小声问，“这首歌是不是你特意为我写的？” 杜若想说：不是，这真的是个误会！ 可是面对沈御那双温柔如海般的眸子，杜若怎么也说不出来，只好沉默。 “我就知道，”沈御语气得意，握紧了杜若的手，整个人都洋溢着一股幸福的味道。 接着，又有人上台表演。 等结束，已经超过晚上十点。 沈御送杜若回招待所。 路上，在一个无人的小路，沈御忽然侧身，右手轻轻搂住杜若的纤腰，俯身吻住杜若的红唇... 第357章 人间清醒 第二天吃完午饭后，杜若去沈御宿舍拿她的衣服，在路上两人又遇到了高建英，此时，高建英看杜若的眼神颇为复杂，有探究、有佩服、有赞赏也有一丝羡慕。 高建英走到两人身旁，眼神略带迷恋的看着沈御，低声问了句，“你们这是要去哪？” 沈御冷冷地回了句，“跟你没关系。” 杜若则是笑眯眯的说了句，“沈御给我洗的衣服干了，我去他宿舍拿衣服。” “什么？”高建英不敢置信的看向杜若，“你竟然让沈连长给你洗衣服？” 杜若点点头，诧异反问，“他不能帮我洗吗？” 高建英斩钉截铁道，“当然，男人哪有洗衣服的，洗衣服都是女人们干的事儿。” 说完又有些嫌弃的看了杜若一眼，用指责的语气说，“你这女人怎么这么懒，也不知道沈连长看上你哪儿了？” 杜若也不生气，笑着说，“他可能就看上我懒了。” 高建英：“......” 说完，冲高建英露出一个灿烂的笑，仿佛在问高建英气不气？ 气！ 当然气！ 高建英心里都快气死了，高建英跺了跺脚，指着杜若道， “你这个女人…，你这个女人怎么这样啊？” 杜若笑得一脸坦然，“我就是这样的人啊，而且不管是男人、女人，大家都是人，女人能洗衣服，男人自然也能洗衣服，别把自己放的太低。” 杜若走到高建英面前，拍了拍高建英的肩膀，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高建英，仿佛要望进高建英的心底，语气也带着一丝认真， “你长得漂亮，身材又好，还能歌善舞，你这么优秀，一定有很多人喜欢你，你不该把自己贬到泥里，你的付出只有喜欢你的人才能看到。” 高建英神情征愣，她呆呆的看着杜若，有些不敢置信，这些话是从杜若嘴里说出来的，而且还是说给她听，杜若这是在夸她吗？ 高建英反应过来后，脸倏地一下就红透了，眼神躲躲闪闪的不敢看杜若，心里觉得羞愧极了。 见高建英是这个反应，杜若笑了笑，而后鼓励道， “所以呀...少女，别把目光落在沈御这小子身上了，他呀，现在是我的人！” “你应该去找喜欢你的人，这天下这么大，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多的是，何必浪费自己的时间呢？你说是吧？” 高建英竟不由自主地顺着杜若的思路点了点头，觉得杜若说得非常有道理， 她高建英可是文工团的台柱子，不知道有多少人喜欢她，她能看上沈御是沈御的福气，沈御不喜欢她，她还不稀罕呢。 想清楚后，高建英转身，一脸认真的看着杜若，神情郑重道， “以前都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以后……”高建英发誓一般的说，“我绝不会再缠着沈连长了。” 说完这句话，高建英觉得心里舒坦了很多，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她放下了，心里轻松不少，看杜若的眼神中也没了最初的敌意，只有欣赏， “你是个好人，谢谢你跟我说这些话。” 杜若见高建英眼神清明，眼底没有了对沈御的迷恋和对她的敌意，挑了挑眉，心里也带了几分惊讶，她没想到自己几句话，竟然真的说服高建英放弃了沈御，看来这姑娘也是人间清醒啊！ 杜若笑了笑，点头道，“你能想清楚最好。” 高建英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才看着杜若说，“你昨天晚上唱的那首歌是你自己写的吧？” 沈御之前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此时听到高建英的话，一双眼睛灼灼的看向杜若，杜若也不好否认，只好沉默。 高建英却有些欣喜道，“你不说话我也知道是你自己创作的，我们团长找人打听了一下，你之前创作了好几首歌曲。” 说到这里，高建英一脸赞叹的看着杜若，“你真有才华，创作的那些歌曲太好听了，我们团长还说，你要是愿意，想把你招进我们团呢。” 杜若听了，看上去没有任何惊喜之色，语气平淡道， “我以前也差点进了文工团，如果你们团长再调查的仔细一些的话，应该能够调查到我为什么没有进文工团的原因？” 高建英有些不知所措，“啊？你之前差点进文工团？那你后来怎么没进呀？” 沈御自然知道杜若为什么能进文工团，也知道杜若不想回答这些问题，于是沈御挡在杜若面前对高建英道， “你的问题太多了，我们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沈御抓住杜若的手，两人绕过高建英往前走。 高建英看着两人的背影蹙了蹙眉，有些为杜若可惜。 且不说杜若的创作才华，就说杜若的嗓音穿透力极强，铿锵有力，真好似那百灵鸟一般，只一开口就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这简直就是老天爷赏饭吃，杜若不进文工团真是浪费才华，暴殄天物。 高建英回了文工团之后，直接去见了团长，“团长，杜若说她之前差点进了文工团，后来却没进，你知道原因吗？” 孙团长是个中年女人，也是文工团出身，听了高建英的话，点了点头道，“刚才我已经查到了。” 说着孙团长叹了口气，“杜若家庭情况比较复杂，她亲生父亲现在在牢里，她亲生母亲被判半年劳改农场改造，她是被家庭所拖累。” 高建英听了，心里也为杜若可惜不已。 “行了，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孙团长看向高建英，“之后的事情我会亲自找杜若谈。” 高建英点了点头，又不甘心的问，“团长，真的不能把杜若招进咱们团吗？” 孙团长无奈道，“杜若这般有才华，我自然希望能把她招进咱们团的，但上面也有规定，像杜若这种情况，我就算提出了申请，上面也不会批准的。” 高建英脸上闪过一抹失望，只好点了点头。 第358章 媳妇儿救我 沈御把杜若送到招待所后就赶紧去训练了。 杜若在招待所待的无聊，快吃晚饭的时候，杜若离开招待所，去找沈御。 杜若到的时候，沈御他们训练刚要结束，小战士们见杜若来了，兴高采烈的喊‘嫂子’，气氛很是热闹，也不知是谁突然起哄道， “嫂子好不容易来咱们部队一趟，还没见过我们沈连长的威风吧？” “连长给嫂子表演一个，你可是拿了两届比武冠军的人。” 在一群小战士的起哄下，沈御由刚开始的无奈，转而斗志昂扬，冲着一群小战士道， “行啊，来十个人，我倒要看看你们这次能不能把我打倒。” 这些小战士们也不虚，当即就有十个身材魁梧，威武有力的战士冲了上去，把沈御团团围住，双手放在胸前，做出随时进攻与防卫的姿势。 沈御扫了十个小战士一眼，豪迈道，“一起上吧！” 十个战士对视一眼，大吼一声，朝着沈御就冲了过去，这些小战士出拳速度很快，一招一式都很有力道和章法，但沈御出拳速度和力量明显比他们更快更狠、更准。 沈御一脚踹翻一个小战士，左手抓住一个小战士的脚踝用力一扯，那小战士就摔倒在地上，紧接着下腰躲过右边小战士的攻击，顺势站起后一脚踹在那小战士的后腰上…… 不到两分钟沈御就把十个小战士打倒在地。 沈御出手极快，动作又潇洒利落，打起架来很是好看，刚把十个小战士打倒在地，围在周围看热闹的其他小战士，立刻欢呼鼓掌。 “连长，十个人对你已经没有难度了，二十个怎么样？连长挑战一下。” “连长，嫂子在这儿，你可不能怂。” 在众人的起哄中，二十个战士被选出来，把沈御团团围住。 沈御本就训练了一下午，刚才又撂倒了十个小战士，面对二十个小战士，人数太多，沈御明显有些吃力。 沈御已经打倒十二个，还剩八个，沈御身上也被踹了几脚，此时沈御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围观的小战士们见胜利有望，高兴的吼道， “连长快不行了，你们别愣着呀，赶紧上。” “连长，在嫂子面前你可不能输啊。” 这些小战士虽比沈御差远了，但也远不是普通人能比的，眼看沈御又险险地打倒一人，还剩七个，杜若笑着摇摇头，直接走了过去。 小战士们见杜若走了过去，吓了一跳，赶忙呼喊着， “嫂子别过去，危险！嫂子快回来。” 有小战士怕杜若受伤，忍不住想过去把杜若拉回来。 没想到这个时候，被七个人包围的沈御，看到杜若后眼睛却是一亮，也不嫌丢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冲杜若大喊道， “媳妇儿，救我！” 所有人都被这一嗓子喊愣了，等众人反应过来后，纷纷哄笑出声， “连长，你也太怂了。” “连长，你不怕嫂子笑话你呀？” “连长，你是不是被打傻了，竟然找嫂子求救？” 就连剩下的那七个人也忍不住笑道，“连长，你直接投降吧，就算嫂子来了，我们也不会放过你的。” “就是，你以前打我们打的可狠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一次能把你打倒的机会，我们可不会放过。” 剩下的七个小战士怕不小心伤到杜若，赶紧冲杜若喊道，“嫂子你别过来，免得我们伤到你。” “嫂子，你放心，我们下手有分寸，你别担心连长。” 杜若脚步不紧不慢，一边走一边说，“你们尽管使出全力，不用担心会伤到我，你们连长都打不过我，更别说你们了。” 杜若说完这句话，全场静了三秒，才终于有小战士不敢置信的反问道， “嫂子，你刚才说啥我没听清，麻烦你再说一遍。” “行了，我听清楚了，嫂子刚才说连长都打不过她。” “不……不会吧？” 所有小战士的目光齐齐落在杜若身上，杜若身形纤细、皮肤白净、长相精致艳丽，一看就是需要人呵护的女孩子，而他们连长呢，那可是全军比武冠军。 他们连长打不过嫂子？ 没人相信，杜若说的话是真的，实在是杜若的长相太有欺骗性 “嫂子，话可不能乱说呀！” 杜若笑了笑，没说话，而是把目光落在了沈御身上。 小战士们也纷纷看向沈御，“连长，你说句话呀...” “连长，嫂子刚才说的话是假的吧？” 沈御此时身形狼狈，他缓缓站起身，用大拇指擦掉嘴角的一丝血迹，看向众人的眼神中带着戏谑和恶作剧般的捉弄，脸上缓缓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 “她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你们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沈御对杜若是绝对放心的，杜若的战斗力堪称恐怖，沈御觉得十个自己加起来也不一定能打得过杜若，更别提这些菜鸟了。 沈御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小战士们更加犹豫不定，杜若冲那七个小战士勾了勾手指， “来呀，你们试试不就知道了。” 看着娇滴滴的杜若，这谁敢上手啊？ 更别说杜若是他们打心眼里尊敬的人，若真的把杜若打出个好歹来，他们自己都能内疚死。 杜若见这些小战士不肯动手，知道他们在顾虑什么，于是杜若主动出击，一拳打向一个小战士的面门，杜若这一拳只用了一成力不到，那小战士本能的想躲，却根本没有躲过去，一拳被杜若击倒。 杜若这一拳打的很有技巧，没有损伤小战士的骨头、关节，但却把小战士打的倒地不起。 杜若手中动作不停，又接连朝剩下的几个小战士攻去，见杜若眨眼间就把一个人放倒，剩下的六个小战士也不敢掉以轻心，他们打杜若的时候不敢用全力，但也用了五成力，他们的五成力在杜若看来软绵绵的，一点攻击性都没有。 杜若抬脚踹倒一个，左手抓住一个人的肩膀，身体一跃而起，顺势踹倒两个……不到十秒钟，剩下的几人也都被杜若打倒在地。 如果说沈御的身手是干净利索，那么杜若动手时，就是快如奔雷，迅如闪电，快的让人看不清，莫名其妙之下就被她打倒在地，等杜若把剩下的人打倒在地后，所有小战士都不淡定了。 “我了个娘呀，原来嫂子真会打架呀！” “嫂子的身手可以呀，我都没看清，她就把人打倒了，难怪连长说的是真的，嫂子真的比他还厉害”。 “你真相信呀，我觉得连长是谦虚。” “我觉得不是，你刚才没看到吗？嫂子出手比连长还快。” “嫂子就算动作再快，那力量也比不上男人呀，女人天生就比男人力量小。” “这倒也是。” 杜若走到沈御面前，关心的问了句，“没事儿吧？” 沈御摆摆手道，“没事儿，小意思。” 他们在部队经常摔打训练，受点儿小伤是家常便饭，沈御根本不放在心上。 沈御目光在所有战士脸上扫了一圈，笑着说，“是不是不服气？” 刚才被打倒的那七个小战士站起身后，有点儿不甘心的说，“刚才是我们大意了。” “对，刚才我都没用全力。” “我怕伤到嫂子，根本就没敢用力。” 杜若笑着说，“你们要是不服气，咱们可以再打一场，不管你们是出三十个人、五十个人，都可以。” 虽然这些小战士都很尊敬杜若，但是杜若这句话口气可就太大了。 “嫂子，话别说那么满呀。” “嫂子，你要是这样说，我们可就真不客气了。” 这边的热闹，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其他连的小战士也纷纷赶了过来，在众多小战士半信半疑下，沈御随意挑了三十个人。 三十个小战士把杜若团团围住，这些小战士大多比杜若高，一群大老爷们儿把杜若围在中间，他们自己都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其他连的小战士见了，忍不住起哄道， “你们一群大老爷们儿，欺负人家一个女同志害不害臊啊？” “不是吧，你们这群大老爷们儿，连女同志都欺负啊？” 杜若见小战士们有些不敢冲自己动手，忙笑着安抚，“别担心，我不会逞强的。” 一群小战士耳语一阵，最后派了两个人先上去试探一番。 两个小战士先冲杜若敬了个礼，“嫂子，得罪了。” 两个小战士一起朝杜若攻来，杜若闪身躲避，一脚踹飞一个小战士，两个人不到十秒就解决掉了。 其余小战士见了彼此对视一眼，一起朝杜若攻来。 杜若闪身速度极快，如一道残影在战士中间来回穿插，冷不防的被杜若踹上一脚，倒在地上好长时间都起不来。 当最后一个小战士被杜若打倒的时候，众人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实在是太快了，沈御一直盯着手表，二分四十秒。 杜若打倒三十个战士，竟然只用了不到三分钟，而且沈御敢肯定杜若并没有出全力，这种战斗力堪称恐怖，简直就是人形兵器。 其他连的小战士哪里见过这种架势，惊讶的话都不会说了。 被打倒的小战士缓过劲来后，纷纷站起身冲杜若竖起大拇指，有的小战士看沈御的眼神再没了之前的羡慕，带了几分怜悯； 以后，他们的沈连长怕是要成为妻管严了。 女孩子嫁人，父母都担心女孩子会不会受委屈？ 会不会被丈夫打？ 现在他们有些担心他们的沈连长，万一跟嫂子吵架了，嫂子会不会把他们沈连长给打死！ 第359章 很爱很爱她 此时天色渐黑，沈御赶紧宣布众人解散，去餐厅吃饭。 沈御洗漱干净后，也带着杜若去了餐厅。 没想到刚到餐厅，王团长就迎了上来，王团长眼神复杂地盯着杜若，又略带同情地看了眼沈御，最后有些不敢置信的问， “我刚才听小战士说，杜若不到三分钟就把三十个小战士给打倒了？” 这话说出来，王团长自己都不信。 沈御是军队里身手最好的人，拿了两届个人比武冠军，就连沈御都做不到三分钟内把三十个小战士给打倒。 杜若能做到？ 吹牛吧！ 王团长没亲眼见，他是真的不信。 没想到沈御却笑着点点头道，“是啊！”还特别骄傲的说，“我对象可厉害了。” 王团长知道沈御不会撒谎，既然沈御都这么说了，那事情肯定是真的。 王团长看向杜若，“杜若同志你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你从小学习传统武术？” 杜若摇头，语气轻描淡写道，“不是，我只是力气大点罢了。” “力气大点儿？”王团长表情明晃晃的写着两个大字，‘不信’。 站在一旁的沈御道，“团长，我对象力气是真的大，这是天赋异禀，普通人学不来的。” 王团长有些半信半疑，最后还是有些遗憾的看了杜若一眼。 “哎呀，这么好的苗子不当兵可惜了！” “你们还没吃饭吧？”王团长又说，“我刚吃完，你们赶紧去吧，一会儿饭菜都该凉了。” 杜若吃完饭后，沈御晚上还要开个会，就直接把杜若送回了招待所。 杜若不知道的是这件事情迅速传遍了全军，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和讨论，目前边境局势不稳，如果能有一个像杜若这样战斗力高的人去边境执行任务，那很多事情都会事半功倍。 只是考虑到杜若复杂的家庭情况，这个计划终究还是搁置了。 不过自从这件事情之后，很多小战士也越发尊敬和崇拜杜若了。 这天上午，杜若在招待所呆着无聊，就打算出去逛逛，正好碰到宣传科的小战士在画黑板报，杜若就忍不住停下来看了看。 出黑板报的小战士明显是认识杜若的，看到杜若后高兴地冲杜若敬礼，喊了声，“嫂子好！” 杜若笑着点点头，走过去问他，“你这期的主题是什么？” 小战士手里还拿着粉笔，笑呵呵的说“保家卫国！” 说完又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本来还想画国家版图呢，只是我绘画手艺不行，画的不好。” 杜若说，“我帮你画。” 小战士惊喜道，“嫂子，你还会画画呀？” 杜若点点头。 小战士立刻高兴地把粉笔递给杜若，杜若仔细看了一眼黑板，心中测量了一下，拿着粉笔上前一口气把国家版图画在了黑板上，当然杜若也没忘记把湾湾画上去。 见杜若一口气把国家版图给画了出来，小战士惊叹道， “嫂子，你画的真好！” 说完把放在地上的书捡起来,跟书上的版图对比了一下,简直一模一样。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一个中年女人走了过来，眉眼含笑，先看了一眼杜若画的祖国版图，然后赞了一声，“画的不错！” 小战士听到身后有人说话，立刻回过身，看到来人，收起脸上的笑容，严肃的敬礼，“首长好！” 孙团长点了点头，看向杜若，“你是杜若同志吧？我是文工团的团长。” 杜若见对方态度温和，也忙笑着打了声招呼，“您好！” 孙团长说，“我今天是特意来找你的，不知道杜若同志有没有时间？咱们聊聊。” 杜若点头，“我也没什么事儿。” 于是杜若跟着孙团长找了个僻静的小树林儿，坐在木椅上聊了起来。 孙团长用赞赏的语气对杜若说，“你不管是外形，还是嗓音和才华，都很适合文工团，我本来也想把你招进团的，你这样的人才我遇到了若是不把你招进团，那是我的失职。” 杜若笑着摇摇头，没说话。 孙团长话音一转，长叹一声道，“我让人调查了一些你的家庭情况，真是可惜呀！” 杜若脸上带着笑，语气平淡，“没什么可惜的，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嘛。” 孙团长大笑，“你这孩子年纪轻轻，倒是颇有一番看透世事的通透感。” 杜若苦笑摇头，“您就别夸我了，我不过是随遇而安罢了，进文工团只是一种生活方式，下乡当知青也是一种生活方式，不管在哪儿，只要好好生活就不负光阴。” 孙团长听了，忍不住笑着点点头表示认同。 接着又道，“你的那首《咱当兵的人》，我想把它当成这个军团的军歌，希望你能答应。” 杜若很干脆的点头道，“没事儿，您有需要就拿去用吧，这首歌本来也是用来赞颂军人的。” 孙团长为人谦和，知识面极广，杜若跟她聊天感觉很舒服，快到午饭的时候，孙团长站起身道，“走，我请你吃饭。” 杜若微笑着拒绝了，“我明天就要回去了，今天中午我对象让炊事班的刘班长给我做了很多好吃的，您要不要去尝尝？” “这样啊……”孙团长略有些遗憾道，“我就不去了，以后如果有机会咱们再聊。” 杜若点头道，“好！” 杜若来部队已经快半个月了，也该回去了，杜若明天一早就走，所以今天中午沈御特意让刘班长给杜若做了很多好吃的。 杜若跟着沈御到餐厅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了一整桌的菜，有东坡肘子、红烧肉、梅菜扣肉、糖醋鲤鱼、糖醋里脊、红烧狮子头等等，都是硬菜。 刘班长见杜若来了，忙笑着说，“嫂子，还有什么想吃的告诉我，我这就去给你做。” 杜若忙道，“已经够多了，这么多我也吃不完” “那行，”刘班长道，“后厨还有事儿，我就先过去了，嫂子慢慢吃啊！” 杜若笑着让刘班长忙完了也过来吃点儿，刘班长点头应了声，赶紧进了后厨忙活去了。 知道杜若明天要走，不少小战士很是舍不得，吃饭的时候，有小战士特意过来跟杜若打招呼说几句话。 晚上王团长和余明兰又邀请杜若和沈御去他们家吃饭。 吃饭的时候，余明兰拉着杜若的手说，“你们两个赶紧结婚，结了婚，你就随军，到时候咱们也能经常见面，你这一走啊，我还真舍不得。” 杜若也笑着说，“我也舍不得嫂子。” 三个孩子得知杜若明天要走，也很是舍不得，围在杜若身边跟她说话。 坐在另一边的王团长小声问沈御，，“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沈御压低嗓音道，“等这个任务结束。” 王团长皱眉，声音低不可闻，“任务很危险，也不知道要花费多长时间，万一你任务中……” 沈团长看了眼沈御继续道，“万一你任务中牺牲了，还能留个后，趁着还有点时间赶紧结婚吧。” “不行！”沈御却摇摇头，“我如果牺牲了，留下杜若跟孩子，岂不是害了她们。” 沈御很爱很爱杜若，所以他不想让杜若受一丁半点的委屈，如果他真的只想留个后，就跟杜若结婚，他做不到。 这种理由太过自私，简直就是玷污他对杜若的那份感情。 万一他任务中真的牺牲，留下杜若独自养大孩子... 一想到这个可能呢，沈御心里就疼的厉害！ 沈御不想用孩子，拴住杜若的一生！ 王团长不赞同的看着沈御，“你这个傻子。” 沈御却笑了，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傻； 杜若太好、太优秀，沈御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甚至配不上杜若，在沈御眼里杜若有时候似能发光，像是一个小太阳； 靠近甚至是喜欢上这样一个优秀的人，有时候会让人觉得自卑。 沈御无疑是优秀的，他几乎做到了普通人能做到的极限，长相俊美、家世背景深厚、个人能力突出，拿了两届个人比武冠军，短时间内升到连长，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可就是这样的沈御，很多时候面对杜若的时候依然觉得自卑。 杜若太过耀眼，但沈御从来不会因为自己的配不上而去打压杜若，或者让杜若故意藏拙； 他选择全心全意的去喜欢杜若，把自己的一颗心捧到杜若面前，用自己的真心感化她。 从王团长家吃完饭出来，杜若和沈御手牵着手，在空旷的林荫小道上漫步，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气氛安静而又美好。 等走到无人的角落，沈御把杜若抱进怀里，他的怀抱很温暖，胸膛宽阔，杜若趴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感觉整个人都在一点点放松下来，他有点眷恋这个怀抱...... “真不想你走！”沈御嗓音有些，低沉沙哑，“舍不得！” 杜若轻笑，笑声闷闷的带着一丝愉悦，轻轻点头回应道，“嗯，我也舍不得走。” “你回去要记得给我写信，遇到困难了要记得跟我说，不要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扛着，我会帮你的……” 杜若再次点头，“嗯，好！” “你呀…，”沈御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每次都答应，可遇到事情你还是喜欢自己去解决，我是你对象，有时候也要学会依靠我，让我这个对象彰显一下存在感呀！” 杜若哼笑出声，“好~” 第360章 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杜若起床后，刚打开门就发现沈御拎着一个布袋子站在门外。 “你什么时候来的？”杜若有些心疼的走过去，握住了沈御的手，沈御的手有些凉，“怎么不叫我？” 沈御笑着反握住杜若的手，“今明两天要赶路，你怕是没办法睡个好觉了。” “睡好了吗？” 杜若笑着点头，“嗯。” “去洗漱吧，”沈御语气温柔，“我给你买好了早餐，我们一起吃。” 杜若，“好！” 杜若洗漱完回到房间，沈御已经把食物摆好。 沈御把一碗豆腐脑递给杜若，“快来尝尝...” “嗯。” 杜若用勺子舀了一勺，豆腐脑入口滑嫩，咸香的味道浓郁适口； 杜若眼睛幸福的眯了起来，“唔...好吃。” 沈御见杜若喜欢，这才端起自己的那碗，也吃了起来。 吃完早饭后，已经早上七点。 沈御拉着杜若站起身，“走吧，我送你。” “嗯。” 两人手拉着手出了门，到了一楼前台处，又自然的分开。 前台的张姐和小红见杜若要走，也有点舍不得。 近半个月的相处，杜若跟她们已经熟悉了。 “杜若，”小红拉着杜若的手，“路上一定要小心，以后有时间再来。” 杜若笑着点头，“好。” 张大姐一脸慈爱的看着杜若，压低嗓音在杜若耳边道，“你什么时候跟沈连长结婚啊？” “你结了婚，就能随军，到时候咱们也能经常见面了。” 杜若没想到自己才19就被人催婚，只好道，“快了！” 杜若站在招待所门口，冲两人挥手，“回去吧，我走了。” 张姐和小红看着杜若和沈御的背影消失，这才转身回了招待所。 沈御把杜若送到车站，有些愧疚道，“本想把你送到南城火车站，没想到临时有事，只能...抱歉了！” “没事啦，”杜若笑的灿烂，“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嘛，我不会怪你的。” “嗯，”沈御笑着，想把杜若抱进怀里，见周围人太多，只好作罢。 眼看发车时间到了，沈御没忍住，伸手握了下杜若的手，“再见！” “嗯，”杜若接过沈御递来的布袋子，笑容缱绻，“以后有时间，我会再来看你的。” “我也是，”沈御听了很高兴，“等我...” 杜若，“好！” 杜若转身进了汽车，找了个靠窗位置坐下后，沈御来到窗边，眼神不舍的看着杜若。 车子缓缓驶离... 直到汽车离开，再也看不见，沈御才收回目光，转过身回部队。 此时的沈御，脸上的不舍和柔情已消失不见，一双眼睛锐利而深沉； 任务...要开始了！ 杜若坐车来到南城后，马不停蹄的去了火车站，先买了张票。 幸好，票还有，不然又要在南城住一天。 买了票，杜若去候车厅找了个位置坐下。 杜若打开沈御离开前递给她的布袋子，里面是沈御给她准备的吃的。 有茶叶蛋、有葱花饼、有... 咦？ 杜若还在里面找到个小铁盒，小铁盒巴掌大小，类似雪花膏的包装盒，但又比那个大且精致。 若把小铁盒打开，发现里面放了一沓钱，都是大团结。 杜若数了下，有二十张，叠的整整齐齐。 除了钱，里面还放着一张信。 铁盒空间有限，所以信很短，只有一句话。 杜若，等我回来娶你！ 【作者有话说】 卡文了，明天继续吧！ 第361章 车上遇‘贵人’ 中午，火车准时到站，杜若拎着布袋子上了火车。 火车上人很多，不少人拖家带口扛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使劲往里面挤，走廊上全是人，几乎连个下脚的地儿都没有，杜若好不容易挤开人群，找到自己的座位。 刚坐下不久，杜若就感觉身边一沉，微微侧头，就看到一个三十多岁长相可亲的女人。 女人长相白净，眉梢眼角都带着笑，看起来像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她上身穿着一件军绿色的薄袄，下身是条黑裤子，脚上穿了双黑皮鞋，手上还拎着一个军绿色的帆布包，看穿着家庭条件应该很不错。 女人刚坐下没一会儿，就热情地跟杜若搭话，“妹子，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伸手不打笑脸人，杜若笑了笑说，“去东北。” “哎哟，妹子是东北人呀，我也是。” 女人说着，嘴里的普通话就变成了东北方言，嗓门很亮，说话爽利。 “妹子，咱俩还真是有缘，出门在外能碰到老乡不容易，看见就觉得亲切。”杜若笑着点了点头，她看着女人的笑脸，明明是那么可亲，可杜若的本能却告诉她，这个女人似乎不简单。 杜若暗暗警惕了起来。 女人自我介绍道，“妹子你叫啥呀？我叫姚雪花，你可以叫我姚大姐。” 杜若随口道，“我叫翠花。” 姚雪花笑了笑，打开布袋子，从里面抓了一把瓜子儿递给杜若，“来妹子，吃点瓜子儿。” 杜若摆手道，“谢谢姚大姐，我这两天上火，嘴里长了疮不能吃。” “哎呀，”姚雪花一脸担心的看着杜若，“妹子，严重不？看医生了没？” 杜若忙道，“看了，医生给抓了点药，吃两天就没事了。” 姚雪花做出一幅松了口气的模样，上下打量杜若，“妹子长得真标致，来南城干啥来了？” 姚雪花嘴里嗑着瓜子，做出一幅闲聊的模样。 杜若也随口道，“走亲戚来了。” “妹子今年多大了？看样子还没二十吧？你一个人走亲戚，你家里人也放心呀？” 女人的问题很有目的性，杜若脸上装出一派纯真，笑得一脸无暇， “是啊，爸妈有事儿腾不出空来，只能我一个人来走亲戚。” “妹子真了不起！”姚雪花做出一幅佩服的表情，“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不敢一个人出门坐火车。” “妹子是做啥工作的？有对象没？妹子长这么好看，肯定有不少小伙子中意你。” 杜若脸上露出娇羞之色，红着脸摇摇头。 “哎哟，妹子长这么好看，咋还没对象呀？找对象这事儿吧，趁早不趁晚，晚了，好男人都被别人给挑走了。” “不过妹子你长得好看，想找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大姐我呀，是省城罐头厂生产车间的主任，你要是信我，我给你介绍个好的。” “我们罐头厂有不少好小伙子还单着呢，个个长得一表人才，前途无量，妹子你要是嫁过去，将来就是享福的命。” 杜若忙红着脸摆手，“大姐，不用了、不用了，谢谢您的好意。” “哎呀，妹子，你可千万别害羞，婚姻大事儿关乎着你一辈子的幸福呢。” 杜若害羞低头。 姚雪花又问，“妹子，你是干啥工作的？父母是做什么的？” 杜若一副老实模样，“俺爹妈都是农村人，俺也是农村种地的。” “什么？妹子，你这气质可不像是农村人呀，看着皮肤白的比城市里的女工皮肤还嫩。” 姚雪花把手里的瓜子儿嗑完，又从布袋子里抓了一把，一边嗑瓜子，一边跟杜若说话。 “妹子，我跟你说，你长得这么漂亮，将来要是嫁个农村人，就可惜了了，你要是能嫁个城市正式工，将来户口也能转到城市，不用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多好啊！” 杜若笑笑不说话，女人却在不停地给杜若灌输嫁到城市的好处。 “妹子，我跟你说啊，等下了火车你跟我走，我手底下优秀的小伙子多的是，你随便挑。” “就比如跟我同一个办公室的那个小伙子，他爸是厂里的副厂长，他妈是工会主席，厂里给他家分了一栋二层小洋楼，住的那叫一个宽敞，这小伙子今年二十三了，一直没结婚，就想找个长得漂亮的媳妇儿。” “以前啊，也有不少人给他做媒，他都没看上，妹子，你长这么漂亮，他肯定看得上，你要是能嫁给他，那真是一辈子掉进福窝里了。” 女人见杜若一直不说话，忍不住催促问道， “妹子，你倒是给我一句话呀，这么好的事儿，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那个店儿了。” 杜若佯装害羞地摇了摇头，“大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是农村娃，配不上人家，这事儿还是算了吧。” “配得上，配得上。” 女人伸手直接抓住杜若的手腕，连连给杜若做保证，“妹子，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就你长这个模样，什么男人配不上？” 杜若低着头，眼里的冷意越来越盛，她现在敢百分百确定，这个女人绝对有问题。 女人见杜若还是不说话，语气里带着几分诱哄道， “妹子啊，姚大姐是不会骗你的，我也是见咱们两个有缘，你长得又这么漂亮，我要是能给你当媒人，我自己也有好处不是？” “妹子，就你这细皮嫩肉的，你要是嫁个庄稼汉，以后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过不了几年你就成黄脸婆了。” 就在这时，坐在女人对面的一个男人突然开口道，“这位大妹子，你刚才说的事儿可是真的？” 姚大姐立刻挺胸抬头道，“那还有假？” “哎呀，大妹子，我家有一个妹妹，长得也可水灵了，你要不给我家妹子也说门亲事，亲事要是成了，我们家肯定不会忘了你的大恩大德的。” “这？”姚雪花有意无意的看了杜若一眼，见杜若一直低着头，她这才对男人说， “这事儿啊…”脸上露出一丝高傲来，“再说吧。” 姚雪花没有立刻答应，男人却缠了上来， “大妹子，别呀，这个小姑娘长得是漂亮，我妹子长得也不差，我妹子要是真能嫁进副厂长家，我们全家都得感激你，大妹子你就给牵个线，搭个桥呗。” 姚雪花故作矜持，“那我就再想想吧。” 这一路上，姚雪花时不时的就拉着杜若，跟她说城市里的生活有多好，乡下种地有多累。 又说像杜若这样漂亮的姑娘，是城里人的命，嫁到农村就可惜了。 把杜若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这若是换成别的姑娘，怕早就飘飘然了。 吃饭的时候，姚雪花从帆布包里拿出茶叶蛋，语气客气，眼神却有些得意道， “妹子，你中午吃啥？” “我吧，就是个普通工人，跟人家副厂长没法比，出个差也只能吃个茶叶蛋。” “我们厂的副厂长出差，那都是吃肉的，还能睡卧铺，待遇可好了！” “你要是能嫁到副厂长家，你以后出门也能吃好的，睡卧铺。” 杜若笑的腼腆，“我中午就吃个窝窝头就行。” 杜若说完站起身，“大姐，我去接点热水。” 姚雪花侧开身子，让杜若过去，“去吧，路上小心啊！” 杜若，“哎！” 等离开姚雪花的视线，杜若眼神冷了冷，从布袋子里拿出一袋方便面，接了热水泡着。 这方便面还是她上火车前，找机会放进布袋子里的。 方便面的香味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杜若视若无睹，一边吃着方便面，一边想着姚雪花。 这女人看着像是... “妹子，你吃的啥啊？这么香！” 有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一脸好奇的看着杜若搪瓷缸里的方便面。 杜若笑了笑，随口道，“就是普通的面。” “那你还有没有？”男人追问，“能不能卖我点？” 杜若抱歉的笑了笑，“没了。” 男人失望的叹息一声，转身走了。 杜若吃完方便面，脸上又恢复老实模样，回到了座位。 “妹子去的够久的？”姚雪花看着杜若问。 杜若憨憨的笑了笑，“打热水的人比较多。” 姚雪花点点头，也不知信还是没信？ 第362章 陪着演戏 车终于到了省城，杜若下车后，姚雪花紧紧跟在杜若身后，“大妹子，你等等我啊。” 姚雪花追上杜若，语气诚恳道，“妹子你再想想，姚大姐我实在不忍心看你跳进火坑啊。” “大妹子，咱们也相处了两天，姚大姐我是啥人你还不清楚吗？你放心，姚大姐我是不会骗你的。” “你就跟我去看看，你要是不喜欢，姚大姐肯定不逼你，万一你要是喜欢，嫁到了城里，那以后就是享福的命啊。” “妹子，你人这么好，我实在不想看到你将来吃苦啊！” “像妹子你这样的人，天生就该是享福的命，你出身不好，你若是回了村里，你父母将来能给你说什么样的人家？” “在村里，你只能找泥腿子结婚！” “在城里不一样，你肯定能嫁给一个有钱有工作的好男人的...” 在姚雪花苦口婆心劝导下，杜若表情终于有了几分松动； 杜若先是迟疑的看了眼姚雪花，最后红着脸不好意思的点点头，“那……我就跟大姐去看看吧。” 见杜若终于答应了，姚雪花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一拍大腿，惊喜道， “哎哟！妹子，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 “跟大姐走，大姐这就带你去看看。” 姚雪花像生怕杜若跑了似的，紧紧抓着杜若的手腕，两人一起出了火车站。 到了外面，姚雪花左右一瞧，看到一个赶着牛车的男人，男人身强力壮，手中拿着根鞭子，蜷缩在牛车上打盹儿，姚雪花见了，拉着杜若走过去，踢了踢男人。 男人猛的睁开眼，刚想破口大骂，就看到了姚雪花，男人立刻不动声色地跟姚雪花对视一眼，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杜若身上，看到杜若的长相，男人眼睛一亮，语气讨好地跟姚雪花说， “姚主任，您回来啦，路远，副厂长有些担心您，让我在这等您，接您回去。” 姚雪花脸上露出几分得意，语调拔高道，“副厂长真是客气，我就是出差几天，虽说有些辛苦，但副厂长能记得我这份功劳，我就算再辛苦也值了。” 姚雪花说完，看了眼杜若，自夸道，“妹子，看到了吧，姚大姐我在厂子里那也算是一号人物。” 杜若脸上故意露出一分崇敬之情，姚大姐更满意了，她拉着杜若坐上了牛车，对赶牛的男人说，“老吴，走，咱们回厂。” 老吴应了一声，扬起手中的鞭子，拍打了牛的后背一下，牛车缓缓离开火车站，杜若注意到牛车并没有往市中心去，而是离市中心越来越远了。 杜若不动声色地问，“姚大姐，工厂在哪儿啊？” 姚大姐笑呵呵地说，“我们工厂距离市中心比较远，路有点偏，妹子你别着急啊。” 坐在前面的老吴也笑呵呵的说，“妹子，我们厂可大了，里面有很多工人，福利也好，你要是能进我们厂，那可就享福了。” 坐在一旁的姚雪花咯咯笑了几声，“老吴啊，这妹子长得好看，我想给她说门亲事，这门亲事要是成了，她将来的好日子多着呢。” “哎哟，能让姚大姐说媒，这得有多大的福气呀。” 两人一唱一和，把姚雪花捧上了天，仿佛只要姚雪花一出马，杜若就铁定能嫁进副厂长家里享福。 杜若心里叹息一声，定力差点的姑娘怕是真的会上当。 又走了半个小时，周围越发的荒凉，别说一个人了，连间屋子都看不见。 杜若脸上露出疑惑之色，问道，“大姐，厂子还没到吗？” 此时的姚大姐脸上已不复刚才的温和，冲着杜若皮笑肉不笑了一下， “妹子急什么，好事儿不怕晚，你再等等，工厂马上就到。” 坐在前面的老吴，也回头似笑非笑的瞧了杜若一眼，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 此时已是下午三点，天色阴沉，北风呼啸，牛车行驶在偏僻的小道儿，无端的多了几分阴森恐怖，让人心生不安。 又走了半个小时，杜若再次问道，“姚大姐，厂子还没到吗？” 此时姚大姐已经彻底不装了，冷着脸不满的瞪了杜若一眼， “急什么？这么大的姑娘了，也不知道害臊，工厂就在前面，又跑不了。” “你放心，大姐我啊...”姚雪花盯着杜若，嘿嘿笑了两声，看杜若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或者一只能给她带来利益的大肥羊。 “大姐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个好人家的！” 杜若暗暗挑眉，看来这两人彻底不装了。 杜若脸上露出一份震惊和赧然，不敢置信的反问倒， “大姐，你这话什么意思？不是你说快到了吗？这都走了多长时间了，还不到？大姐你是不是在骗我？” 姚雪花见杜若似乎生气了，忙又陪笑到， “妹子，你说这是什么话，我一个大厂的主任用得着骗你？我啊...就是有点累了，不想说话，你看你非要一个劲的问我。” 杜若冷哼一声，“姚大姐，我看这事儿还是算了吧，我还要赶路回家呢，就不去你们厂了。” 杜若说着就要跳下牛车。 姚大姐一把抓住杜若的手腕，拽的死死的，脸上表情阴晴不定，语气阴冷， “妹子，你这是要去哪儿啊？都走到这儿了，你要是不去看看多可惜呀。” 坐在前面的老吴也回过身，一双铜铃般的大眼死死地盯着杜若，语气阴寒道， “姑娘，我劝你还是听话比较好，我们姚主任是不会害你的。” 杜若咬了咬唇，装作不高兴的模样，质问两人，“那你们跟我说什么时候才到？” 姚主任脸上又恢复温和的笑，“妹子，等再过半小时一定到。” 得到确切的答案，杜若脸上露出一幅放心的模样，又坐回牛车，牛车继续行驶，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前面还是一片荒芜。 杜若又看一下姚主任，“姚大姐，这咋还没到？” “马上就到，马上就到。” 姚主任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拨开糖衣，递到杜若嘴边儿，“妹子先别急，吃个糖，甜甜嘴儿。” 杜若看了眼递到自己嘴边儿，颜色浑浊的糖，知道这糖里应该是加了料，于是她不动声色的吃了这颗糖，没过一会儿，杜若就开始眼皮子打架，睡了过去。 见杜若趴在牛车上闭上了眼睛，姚大姐这才冷哼一声，松开了一直抓着杜若手腕的手，揉了揉发酸的手腕， “哎哟，真是累死我了。” 坐在前面的老吴呵呵笑了笑，“这姑娘长得真俊，怕是能卖不少钱。” 姚雪花有些得意道，“这次那些人若是不给我六百块，这姑娘我是不卖的。” 老吴点了点头应和道，“这姑娘确实值六百块。” 杜若听到两人的谈话，确定两人就是人贩子！ 杜若在路上有无数次机会把这两个人贩子打倒，交给公安，但同时杜若又想到，人贩子从来都不是两个人就能干的，这两个人身后应该有一个严密的组织，于是杜若这才决定跟着两人去看看，看能不能把这个组织给挖出来。 牛车又走了一个多小时，此时，天色已暗。 又过了十几分钟，牛车驶进一个偏僻的小村子里。 杜若微微睁开眼睛，在两人没有防备的时候，看了眼这村子； 这小村子不大，也就十几户人家，不少大门还锁着，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牛车在一户人家门前停了下来，姚雪花下了牛车前去敲门，“咚！咚咚！咚咚咚！” 姚雪花敲门敲的极有韵律，想来这应该是他们约定的暗号，没过一分钟里面传出一个低沉沙哑的男生，“是谁？” “我，姚主任。” 很快木门从里面被人打开，一个穿着皮毛的高大男人走了出来，熟练的跟姚雪花打个招呼，“姚大姐，又有货了？” 姚雪花笑得很开心，“运气好！” 男人看了眼昏倒在牛车上的杜若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惊艳，啧啧道， “姚大姐，这次运气不错呀，这姑娘看着真俊，应该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姚大姐捂嘴笑了几声，“哎哟，这还不是托你们的福啊。” 男人呵呵笑了两声，对赶车的老吴说，“把车赶到院子里。” 老吴应了一声，赶着牛车进了院子，院子宽大敞亮，牛车刚进院子，就有三个男人从堂屋里走出来。 领头的男人约五十岁，长得不高，身材却壮，一双眼睛如鹰隼般锐利逼人， 跟在男人身后的是两个年轻男人，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长得瘦小，眼里透着精明，另一个男人三十多岁，身材魁梧，样子长得有些凶恶。 姚雪花见了领头的男人，笑呵呵的迎上去，恭敬的喊了一声，“马老大。” 马老大冲着姚雪花点了点头，走到牛车旁边，看了眼杜若，眼里闪过一丝满意，对姚雪花说，“这次的货不错。” 姚雪花一听高兴道，“能被您称赞一句，我这心里呀，就有底儿了。” 马老大也不废话，直接问姚雪花，“说吧，多少钱？” 姚雪花本来只想要六百块，可想到刚才马老大称赞了一句，她眼珠转了转，正想狮子大张口，没想到马老大脸色却忽然一下子阴沉了下来，语气透着阴森，眼神像是两把刀子，能直接把人洞穿。 “姚主任，咱们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马老大的规矩你是知道的，价格只要在合理范围内，我可以给你，但你要是狮子大张口，就别怪我马老大不讲情面。” 看着马老大的眼神一点点变得狠辣，姚雪花身子一抖，害怕的心肝都颤了颤，立刻打消了狮子大张口的主意，脸上露出谄媚讨好的笑， “哪能啊？马老大做生意再公道不过，我哪儿敢跟您狮子大张口啊，六百块您看怎么样？” 马老大想了想，沉思片刻，点了点头道，“这价格有些高，不过这姑娘长得的确好，可以。” 见马老大答应了，姚雪花高兴的一张脸笑成了花儿。 这一趟可真没白跑，刚把一个男婴卖到南城，赚了三百。 没想到回城还能拐回来一个这么俊的姑娘，又赚了六百。 这一趟赚了九百，给儿子买工作大约要花个两千块，之前已经攒了一千多，再加上这九百，儿子的工作稳了。 一想到自己儿子能在城里当工人，还是正式工，姚雪花心里就一片火热。 马老大冲身边的瘦小个子道，“去屋里拿钱。” 小个子伸长了脖子瞅了眼杜若，眼里露出垂涎，听了马老大的话，也不敢耽搁，赶紧回屋，没一会儿，拿着钱出来，把钱递给马老大。 马老大数了数正好六百，刚要把钱递给姚雪花，突然一只纤细白嫩的手，从马老大手里把钱夺了过去。 几人一惊，抬头一看，就见之前本来昏迷在牛车上的杜若，此时正笑盈盈的看着他们。 杜若手里拿着六百块，数了数后有些不满的看了几人一眼， “我竟然才值六百？这也太便宜了，你们这群不识货的。” 马老大经历的事情多，立刻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眼神警惕的瞪着杜若，同时挥了挥手，院子里的几个男人立刻分开，把杜若团团围住，免得杜若跑掉。 站在一旁的姚雪花见杜若突然醒了，也吓了一跳，惊得眼睛瞪得溜圆， “你怎么醒了？” 杜若看向姚雪花，语调平淡，“你都要把我卖了，我想睡也睡不着啊。” 姚雪花一脸惊骇，“你不是吃了我给你的糖吗？” 杜若手腕一转，手心里出现一颗颜色浑浊的糖，杜若有些嫌弃道，“这糖一看就不好吃，鬼才吃呢？” 说完把手里的糖随手扔在了地上。 “你……？”姚雪花气的咬牙道，“好，你个贱蹄子，你敢骗我？” 杜若点点头，一脸理所当然道，“骗你怎么了？” “呵呵...”姚雪花捋起袖子，“骗我怎么了？我现在就让你瞧瞧骗我有什么下场。” 姚雪花说着就上前两步，抡起手臂就要扇杜若巴掌。 杜若身形一闪，躲过姚雪花的巴掌，同时抬腿一脚踹向姚雪花的肚子。 姚雪花被踹的倒退四、五米，重重的摔在地上，口中‘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眼睛一翻直接昏死过去。 杜若挑了挑眉，有些不高兴道，“真没用，这么不经打。” 说完又看向剩下的几个男人，嘴角一点一点的翘起来， “你们应该禁打吧？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第363章 强词夺理 马老大见杜若被几个大男人围攻依旧镇定自若，就知道杜若不简单，一定有依仗，跟之前被卖来的小姑娘不一样。 以前被卖来的小姑娘，醒来后不是哭就是闹，有胆子敢逃跑的，被他们捉回来打几顿，也就老实了。 可面前这个女孩子太镇定了，像是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一样。 马老大跟三个手下使了个眼色，三个男人缓缓从背后抽出一把把明晃晃的匕首，眼神狠厉的瞪着杜若。 马老大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杜若，缓缓开口道， “你要是束手就擒，可以免受一顿皮肉之苦，你要是执迷不悟，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威胁我？”杜若笑了笑，“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杜若说完这句话，一个闪身就到了马老大跟前。 马老大只觉得眼前一花，本能的伸出右手抵挡。 杜若纤细白皙的手掌直接抓住马老大的手腕，微一用力，就听“咔嚓”一声，伴随着马老大的惨叫声，骨头应声而碎。 马老大也是个狠茬子，右手腕断了，咬着牙硬生生的抬起自己的左手，化掌为爪，狠狠地戳向杜若的眼睛。 眼睛是人类身体比较脆弱的器官，马老大这一下动作迅如闪电，若是普通人根本躲不掉，杜若却微微偏头，直接躲避了过去， 而后右腿一踹，马老大只觉得膝盖一疼，身体本能的跪倒在地，杜若左手摁着马老大的后脑勺，微一用力，“砰”的一声，马老大的整颗脑袋直接砸在了地上，深深的镶嵌在泥土里。 血液从马老大的耳鼻喉慢慢溢出，若不是他的胸脯还微微起伏，恐怕都要以为他已经死了。 剩下的三个男人见杜若干净利索的解决掉了马老大，而且出手很辣，心里不禁产生了一丝畏惧。 可三人也知道，若今天让杜若逃了，他们三个也绝没有好下场，于是三人对视一眼，一起朝杜若攻来，匕首划开空气尖锐的破空声，响彻在耳边。 杜若身形灵活的躲避三人的攻击，而后一脚踹飞老吴，一拳打在瘦小男人脑袋上，直接把他打的眼睛一翻昏死过去； 剩下的那个身形魁梧的大汉，只在杜若手下坚持了三秒，就被杜若一脚踹碎了膝盖，倒在地上，疼的哀嚎打滚。 解决了这四个人，杜若看了一下站在一旁惶惶不安的姚主任，杜若拍了拍手，像是要把手上的脏东西给拍掉，她冲姚主任露出一个‘核善’的笑，“姚大姐...” 被杜若这一声姚大姐喊的回过来神儿的姚雪花，身体本能的抖了抖，看向杜若的眼神透着惊惧不安，她艰难的扯了扯嘴角，对杜若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大妹子啊，这次是我眼拙，有眼不识贵人，我向你道歉！” 姚雪花说着，‘扑通’一声给杜若跪下了，“梆、梆、梆”地给杜若磕头，动作十分利索，没有半点不情愿。 磕完头她也没起来，就仰着头跟杜若说话，“大妹子，我知道我干这事伤天害理，等将来死了，肯定要下地狱的，但是我也没办法呀。” 姚雪花说着说着，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大妹子，我这辈子不容易呀，嫁了个男人是个好吃懒做的，为了能填饱肚子，我只能跟男人一样去上工，去干重活儿， 后来刚有了儿子，丈夫就有病去世了，我一个寡妇要养大一个孩子多难哪，也没人帮衬，为了活命，我也只能……” “大妹子我也不想干这伤天害理的事儿，我也是被逼的没办法。” “大妹子...我儿子年纪还小，还没娶媳妇儿，我这个当妈的可不能出事儿啊，我要是出了事儿，我儿子将来可怎么办啊？” 杜若面无表情的看着姚雪花卖惨，等姚雪花终于说完，杜若才冷冷道， “你生活不容易，这年代谁活得容易？ 你过得不好就拐卖少女，把她们卖掉，赚这份黑心钱，那些少女招你惹你了？ 你的不幸是她们造成的吗？ 你凭什么把你的不幸转嫁到别人身上，别人欠你的吗？” 姚雪花脸一僵，脸上赶忙露出羞愧的表情来，“大妹子，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会改的，看在我儿子年纪还小的份上，这次就饶了我吧，我以后一定会改的。” “饶了你？”杜若哼了一声，“你说的倒是轻巧，我饶了你，谁能饶了那些被你拐卖的少女，她们的人生能够重来吗？她们的苦难谁又该负责？” 姚雪花还想说什么，杜若已经不想听了， “行了、行了，少废话，你但凡还有点良心，就把那些被拐卖的少女卖到哪儿了？告诉公安同志，让他们把那些少女解救出来。” 听杜若这意思是想把他们送到派出所，姚雪花急了，膝行几步想要抱住杜若的大腿，被杜若毫不留情的一脚踢开，神情厌恶道， “别碰我！” 姚雪花被踹的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却顾不得身上的疼，忙不迭地给杜若磕头， “大妹子我求求你，千万别把我送到派出所，我要是被抓进牢里判了刑，我儿子将来还怎么娶媳妇儿？我不能害了我儿子。” “儿子、儿子、儿子...” 杜若语气嫌弃中带着不耐烦，“你脑子里只有儿子，难道你这辈子就是为了你儿子而活？” 姚雪花一脸理所当然的反问，“难道不是吗？” “哪个当妈的不为儿子考虑？只要儿子好，我这条贱命又算什么？” “只要我儿子好，就算让我立刻去死，我也愿意。” 话不投机半句多，杜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懒得再跟姚雪花说什么； 以姚雪花犯的罪行，应该够枪毙了，这种满脑子封建思想的女人还是到地下找阎王爷，好好忏悔去吧。 见杜若不答应，姚雪花心急之下，利索的从地上站起来，转身就跑。 杜若冷笑一声，从地上捡起两颗石子，手指一弹，两颗石子如两颗小炮弹一般，直接击中了姚雪花的小腿； 只听姚雪花一声惨叫，两颗石子已经深深地嵌入到姚雪花的小腿里面，鲜血喷溅，瞬间把姚雪花的裤子染得通红，血液顺着裤脚一滴一滴的滴落到地上... 杜若不理会躺在地上哀嚎的几人，转身进了屋。 第364章 打掉 堂屋里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扔着两盒打开的烟，杜若把烟拿起来一看，还是带滤嘴的，这烟可不便宜，一包要两块钱； 除了两包烟桌上还放着一盘儿瓜子儿、一盘糖球，还有一盘儿鸡骨头。 堂屋里除了一张桌子几张凳子外，还有三张木板床，杜若掀开帘子进了左边的厢房，厢房里放了不少杂物，只有一张土炕，什么都没有。 杜若不禁蹙眉，仔细打量片刻，总觉得有点违和，既然有土炕，这三个人为什么要睡冷硬的木板床？ 难道土炕 杜若走上前，伸出手指在炕上敲了敲，里面传出空响，杜若把放在土炕上的木帘子掀开，一个黑洞洞的入口出现在眼前。 杜若从空间里拿出一个手电筒，同时戴上口罩，走了进去，洞口狭小，踩着台阶，杜若来到一间地下室； 地下室里沉闷潮湿、阴暗寒冷，除了这些外，地下室的角落里还有四个女孩子； 这四个女孩子被绑住手脚，嘴里也塞着黑乎乎的毛巾，她们头发凌乱，眼神呆滞，衣裳有被撕碎的痕迹。 听到有人来，这些姑娘们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身体拼命的往角落缩，努力减少存在感，害怕的连头都不敢抬。 见此情景，杜若眼中闪过一抹悲伤同情，可很快眼底的同情就被人贩子的痛恨所取代，杜若走过去，语气尽量轻柔道， “大家别怕，我是来救你们的。” 四个女孩子突然听到杜若的声音，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不敢置信地猛地抬头看向杜若，见杜若跟她们一样，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这四个女孩子眼中终于没那么害怕了，但对杜若依旧保持着警惕。 杜若走上前安抚道，“你们别担心，我先帮你们把绳子解开。” 杜若走过去，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在四个姑娘惶恐不安中割断了绳子。 四个年龄约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子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腕，没想到自己竟然...自由了。 “呜呜……” 也不知是哪个女孩子率先捂脸哭了起来，接着四个女孩子抱头痛哭。 杜若叹气一声，轻声道，“我们先出去吧。” 几个女孩子对杜若感激的点点头，小心翼翼的跟在杜若身后，离开了地下室； 来到外面，看到躺在院子里不住打滚了几个人，女孩子眼中的惶恐不安瞬间转化为愤怒，一个个像是发狂的母狮子般扑上去，对人躺在地上的几个人拳打脚踢…… 杜若冷眼旁观一下，转身又进了右边的厢房，这次杜若又在火炕下的地下室发现了三个小孩子。 三个小孩子年纪都不大，最大的看起来也不过三四岁，小点儿的看起来两岁左右，最小的…杜若看着怀里的孩子似乎才几个月。 三个孩子都是男孩，人贩子应该给他们灌了什么药，三个孩子都在昏睡中。 杜若把几个人贩子都用绳子牢牢捆好，让几个女孩子照顾三个小孩子，她去报警。 杜若对这一带也不熟，她只能沿原路返回，一路跑着到了省城派出所报案。 派出所的民警一听杜若遇到了人贩子，还在人贩子的窝点发现了四个受害者，还有三个小孩子，民警立刻出动。 所长很重视这件案子，把派出所唯一的一辆吉普车开了出来，让杜若坐在副驾驶带路，吉普车开的不是很快，吉普车里能坐的人有限，坐不下的只能骑着自行车追在后面，来来回回花了一个多小时。 派出所的民警终于到了窝点，民警先把人贩子给控制了起来，然后让刚来的两个女公安去安抚四个女孩子并录口供； 三个小孩子还没醒，所长有些担心，赶紧让人开着吉普车，把三个小孩子送到省医院。 其余人带着几个人贩子在后面慢慢走，几个人贩子都被杜若打伤扔在牛车上，民警赶着牛车回了派出所 “杜若同志，真是太感谢你了！如果不是你，还不知道有多少妇女，幼童要被他们拐卖，不知道有多少家庭，因为他们而支离破碎。” 派出所所长紧紧握着杜若的手，一脸的感激。 杜若忙道，“您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接着杜若脸上露出几分担心，“就是几个人贩子身上的伤有点重，您也知道，我一个人，出手若不重点，怕是制服不了他们。” 派出所所长大手一挥，保证道，“杜若同志你放心，你这属于正当防卫，我们派出所绝不会污蔑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这件事儿，你就放心吧。” 等杜若从派出所出来，已经晚上七点多了，杜若赶紧去饭店喝了碗羊汤，接着又去了招待所。 第二天一早，杜若就起床去了汽车站，坐车回县城。 这一路比较顺利，杜若回到蘑菇屯的时候，天刚刚黑，村里很安静，路边堆积着白雪，道路被勤奋的村民打扫干净，天色已晚，杜若就直接回了家。 “砰！砰！砰！” 没过一会儿，院子里响起脚步声，紧接着就是李秋菊的声音，“谁呀？” “是我！” “呀！”李秋菊语带惊喜，赶忙打开门，“姐姐你回来了！ 杜若见李秋菊一脸惊喜的看着自己，笑着点点头。 李秋菊忙不迭地拉住杜若的手嘘寒问暖，“一路累了吧，快进屋歇歇。” 等杜若进了门，李秋菊又把大门给插上了。 进了屋后，文睿正在写作业，看到杜若回来了，立刻站起身，扑进杜若的怀里，“姐姐，姐姐……” 杜若抱住文睿，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轻笑道，“这几天有没有听秋菊姐姐的话呀？” 文睿点点头道，“有，文睿很听话。” 李秋菊也在一旁笑道，“文睿是个特别懂事的孩子。” 李秋菊对杜若说，“姐姐你先歇歇，我去给你做饭。” 杜若，“好！” 李秋菊给杜若做了一大碗鸡蛋面，杜若吃完后，感觉浑身都暖洋洋的。 “呼！” 杜若摊开身体躺在暖暖的炕上，感觉昏昏欲睡。 “姐姐...”李秋菊端来杜若的洗脚盆，盆里放着冒着热气的水，“洗洗脚再睡吧？” “嗯，”杜若撑着手臂坐起身，笑着道了谢，脱了鞋子，泡了泡脚。 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杜若起床后，去见了李支书。 “回来啦？”李支书笑眯眯的看着杜若，“去部队一趟，有啥感想？” 杜若坐在李支书对面，笑着说，“挺好的，战士们都很热情。” “哈哈...”李支书语气有些怀念道，“退伍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想回去看看...” “那您就抽空回去看看呗！” 李支书叹息一声，“我是村里的支书，我要对蘑菇屯负责。” 多好的干部啊！ 杜若笑着说，“那等您退休了，再去！” 李支书这才笑着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相视一笑！ 【作者有话说】 那啥，锦渔看到大家可以投票了，有票的小可爱帮忙投一下呗！ O(∩_∩)O谢谢！ 票多的话，锦渔会加更哒！ 第365章 不让嫁 天气越来越冷了，今年冬天没啥事，大家都待在家里猫冬。 火炕一整天都烧着，屋里暖融融的。 杜若靠在炕上的被子上，被窗外的阳光晒得懒洋洋的，身边的李秋菊正低头纳鞋底。 杜若不喜欢做手工，李秋菊就帮她做鞋。 快到中午时，杜若打了个哈欠，缓缓坐起身，“我去做饭。” 李秋菊抬眸，冲杜若笑了笑，“好！” 杜若穿上鞋去了厨房。 来到厨房后，杜若走到一个半人高的陶瓷大缸前，掀开盖子，带着手套，从里面拿出一颗酸菜。 这是李秋菊跟村里的大嫂、大娘们学着腌制的酸菜。 酸菜很适合搭配肉一起炖，酸脆可口，很是开胃。 杜若把酸菜洗了洗，切成细丝，然后从院子里拎起一块五花肉。 猪肉是杜若前段时间去县城买的，买了几十斤，放在外面冻着，慢慢吃。 杜若把猪肉切成薄片，跟酸菜一起炖； 等快炖好的时候，杜若又加进去一把粉条； ‘咕嘟...咕嘟...’ 滚烫的汤汁浓郁，鼓出一个个大泡... “姐姐...” “姐姐我回来了...” 院子里响起文睿的声音。 杜若走到厨房门口，冲文睿打了声招呼，“下学了？” 文睿看到杜若后，立刻冲杜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嗯。” 杜若拉住文睿的手进了厨房，“冻坏了吧？快到灶边烤烤火...” 文睿，“哎。” 文睿搬了个小凳子，乖巧的坐在灶台边，一边跟杜若说话，一边给杜若烧火。 “姐姐...小秋今天跟我说，她嫂嫂要嫁人了，她妈不让。” 杜若，“嗯？” “为什么呀？” 小秋的大嫂名叫大妞子，也是蘑菇屯的人； 大妞子四年前嫁给小秋的大哥田冬青，刚怀孕不到三个月，田冬青为了给大妞子捞鱼，掉进河里淹死。 田冬青死后，大妞子为田家生下一个男孩，至今已过去三年。 文睿道，“小秋的妈妈说：小秋大哥是为了给小秋大嫂捞鱼才被淹死的，所以让小秋大嫂，给她大哥守一辈子。” 杜若蹙眉，田冬青之所以会给大妞子捞鱼，也是因为大妞子怀了孕，这件事情不是大妞子的错。 田冬青已经死了三年，这三年，大妞子孝顺公婆，养育幼子，对田家上上下下都很尽心。 “姐姐...”文睿问杜若，“你觉得小秋的大嫂是不是要为她大哥守一辈子？” “当然不是，”杜若语气坚定，“文睿你要记住，现在是文明社会，不是满清王朝。” “女人不需要守节，更不需要什么贞节牌坊，大领导还鼓励大家自由恋爱呢！” “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再说了小秋大嫂已经为她大哥守了三年，也够了！” 文睿点点头，“姐姐，我记住了！” 此时饭已做好，杜若除了酸菜炖五花肉外，又做了一道土豆炒肉。 吃完饭，文睿又赶紧跟小伙伴上学去了。 第二天，杜若正躺在炕上昏昏欲睡，突然被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吵醒。 杜若迷迷糊糊睁开眼，“怎么回事？” 李秋菊已经站了起来，“外面好像有人在吵架。” 杜若坐起身后，很快清醒，仔细聆听一阵外面的声音后，杜若道， “好像打起来了，走，出去看看！” 李秋菊，“嗯。” 两人结伴来到大门外，杜若一眼就看到大妞子被她婆婆崔素琴摁在地上，崔素琴左手用力压住大妞子的两只手，抡起右手，不断的扇大妞子耳光。 “不守妇道的女人，我儿子才死了多久，你就想嫁人了？” “我儿子是为了谁死的？还不是为了给你捞鱼吃？” “如果不是你，我儿子也不会死！” “我儿子死了，你竟然还想嫁人？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儿子？” 村民围在一旁，不断的劝解； “崔大姐，你儿子都死了三年了，大妞子想嫁人也没错啊...” “就是，总不能让大妞子给你儿子守一辈子寡吧？” “大妞子今年才22岁，年轻着呢，你舍得让大妞子给你儿子守一辈子寡，人家冯家还不容易呢！” “崔大姐，别打了！” 杜若看到有人上前，一把抓住崔素琴的手腕，把她从大妞子身上扯了下去 听到周围人的声音，崔素琴冷着脸扫了众人一眼，理直气壮道， “我儿子都是为了给这个馋嘴的婆娘捞鱼吃，才不小心掉进河里淹死的。” “若不是这个女人，我儿子怎么会死？” “她想嫁人？门都没有！” 杜若赶紧跑过去，把地上的大妞子拉起来。 大妞子的一张脸已经被崔素琴给打肿，此时正红着眼睛低着头，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杜若担心的问，“没事吧？” 大妞子飞快抬头看了杜若一眼，最后摇摇头，低低的说了句，“没事。” 另一边崔素琴还在气愤的叫嚣，“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想嫁人！” “你生是我儿子的人，死是我儿子的鬼！” 村民们哀声抬起，也不好多劝。 也就是在这时，一声怒喝突然响起： “崔素琴放你娘的狗屁！” 一个气势汹汹的中年女人扒拉开人群，挤了进来； 女人身材高大，足有一米七多，虽然很瘦，但骨架大，显得很壮实，黑沉着一张脸，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崔素琴，看起来颇有气势。 她就是大妞子的母亲，刘娥！ 刘娥挤进人群后，见自家闺女脸上印着清晰的巴掌印，一张脸红肿青紫，好不吓人，顿时气急； “崔素琴你个老刁婆，你敢打我闺女，看我不活撕了你！” 刘娥当即一捋袖子，大踏步冲崔素琴走了过去。 崔素琴看到刘娥就像是老鼠见到猫，眼里有惊惧、有不安； 又见刘娥冲自己走来，崔素琴当即吓得转身就想跑，一边跑，还不忘一边喊： “刘娥，你个泼妇！” 刘娥冷笑一声，“崔素琴你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我刘娥就是个泼妇！” 刘娥追上崔素琴，扬起巴掌，就打在了崔素琴的脸上。 “啪！” 崔素琴被打的脑袋一歪，头发凌乱，嘴里当即呜呜的叫起来： “刘娥，我跟你拼了！” 崔素琴拼命挣扎，一双手瞅准机会就往刘娥脸上挠... 无奈，刘娥力气太大，崔素琴根本不是刘娥的对手，不但没打到刘娥，反而又被刘娥抽了好几个耳光。 “妈，妈...”大妞子冲过来，把崔素琴护在身后，一脸祈求的看着刘娥， “算了，我婆婆她...也不是故意的。” “什么不是故意的？”刘娥气恼，“你个傻闺女，她打你，你还为她说话，我真是白生了你！” 大妞子羞愧的低下头，小声道，“这几年，婆婆其实对我也还算不错的。” 刘娥冷笑，“不错？” “全家人的衣服你洗、全家人的饭你做！” “全家人的衣裳你补、还不容易有了空，还得背着儿子上工，挣工分！” “你婆婆这叫对你不错？” 大妞子咬了咬唇，“我婆婆...也没饿着我！” 杜若站在一旁听着，觉得这年头，当人媳妇可真难，婆婆让吃饱，就能感激的给婆家当牛做马！ “你呀！” 刘娥伸出手指，在大妞子脑门上狠狠戳了戳。 大妞子低垂着头，也不说话。 刘娥看着面前的女儿，也有几分头疼。 这闺女从小让她教的太懂事了，太会为别人着想了，一点儿自私的念头都没有。 这样的好性子，也难怪被婆家人欺负。 “行了，”刘娥轻哼一声，“我懒得跟你说，我跟你婆婆说！” 【作者有话说】 小可爱们，你们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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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刘娥脸上仿佛都镀了一层光，说起未来女婿，眼底眉梢都带了一丝笑： “小伙子比我家大妞子大五岁，曾是个当兵的，受了伤，瘸了一只腿，这才退伍转业。” 杜若对人民子弟兵向来有好感，更何况，还为国家受了伤。 “做什么工作？” 刘娥高兴道，“镇上有家屠宰场，现在是屠宰场的主任！” “哟，”杜若笑，“这工作还真不错！” “是啊，”刘娥一拍手，兴奋道，“我那三妹夫是屠宰场的工人，得知主任退伍，还没娶媳妇儿，” “本来也没报啥希望，我家大妞子毕竟是嫁过一次的人。” “没想到，人家小伙子不在意，说只要姑娘好，不嫌弃他残废，他就愿意娶！” “我家三妹前两天安排他们见面，”说到这里，刘娥又忍不住笑了，“那小伙子长得高大、结实，浓眉大眼的，一看就是个正派人！” “我家大妞子虽然嫁过一次，”刘娥有些得意道，“但我家大妞子长得好，”说到这里，刘娥看了杜若一眼，恭维了一声，“当然，没杜队长你长得好！” 杜若哈哈一笑，浑不在意。 刘娥继续说，“那小伙子一眼就瞧上我家大妞子了。” 杜若也跟着笑了笑，“那大妞子愿意不？” “愿意，”刘娥笑的开怀，“我那闺女我知道，见了人后，脸都红透了，都不敢看人家小伙子！” 杜若，“既然双方都愿意，这还真是一件大好事啊！” “谁说不是呢！”刘娥感叹，“我也没想到，我家大妞子运气这么好，二婚还能嫁个这么好的男人。” 杜若不认同，二婚就掉价这种想法。 于是说了句，“也是大妞子人长得好，性格也好。” 刘娥又跟杜若说了几句话，然后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得，从口袋里掏出几颗水果糖，塞到杜若手里， “杜队长，吃喜糖！” “好，”杜若握紧手中的喜糖，“恭喜！” “哎，”刘娥应了声，“我再去给其他人报喜去。” 杜若，“去吧！” 三天后，杜若跟李秋菊一大早就起床去了刘娥家。 刘娥生了五个孩子，三个儿子，两个女儿。 小闺女两岁时生病，夭折了。 所以，刘娥很是疼爱大妞子这个大闺女。 大妞子三个哥哥都已成家，分出去单过。 这天，三个哥哥和嫂嫂也凑到一起，给大妞子送嫁。 到了刘娥家，杜若见刘娥家或坐或站满了人，似乎全村的男女老少都来了！ 不少小孩子在人群里窜来窜去，还有的小孩子手里拿着喜糖，笑的一脸开心。 见杜若跟李秋菊来了，不少村民跟她们打招呼。 杜若一一回应后，领着李秋菊，去了大妞子的房间。 此时大妞子的房间里，挤满了大闺女、小媳妇； 一堆年轻女孩子凑到一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好不热闹！ 大妞子被众人围在中间，今天的大妞子打扮的格外精神，上身穿着一件崭新的红色棉袄， 大妞子似化了妆，只是化的有些不好，像是猴屁股！ 不过，这个年代的人，化妆都这样，杜若也不好说什么。 至少显得喜庆！ 大妞子的确长得好，皮肤在农村女孩子里算是白的，眉眼弯弯，五官秀丽，笑的时候，眼睛弯成月牙，看的人心里暖暖的。 杜若进屋后，不少女孩子眼睛一亮，凑上来跟杜若说话。 杜若笑着跟她们说了几句后，就走到大妞子身前，笑着说，“恭喜！” 大妞子一下子羞红了脸，但还是点了点头，轻轻说了句，“谢谢！” 一屋子姑娘正说的高兴时，崔素琴拉长着脸走了进来。 霎时，屋子安静的落针可闻，所有人都有些无措的看着崔素琴； 特别是大妞子，脸都白了...... 【作者有话说】 推荐好基友的文：《国民影后是乞丐》 神秘富二代，星二代之光，最佳体验派，演技天才……自孟摇光出道以来，无数星光闪闪的名号被安在她头上，千万粉丝与观众都以为她是千娇万宠长大的千金小姐，直到有朝一日一则视频曝光，一个长相酷似孟摇光的小女孩在某城市街头拉扯行人的衣摆，她衣衫褴褛笑容灿烂，胸前抱着一个装满零钱的小盆… 喜欢现言的小可爱，可以去看看呦~ 今天大家太给力了，投了好多票给锦渔，感动~ 明天给大家加更！！ 第367章 化个美美的妆 崔素琴拉长了脸，进了屋，眼神阴沉沉的。 屋里的女孩子彼此对视一眼，也不敢吭声，崔素琴走到大妞子跟前站定，大妞子头都不敢抬，一副羞愧的模样。 “大妞子……”崔素琴开口了，她用一副缅怀的口吻说， “自从你嫁到我们田家后，我这个当婆婆的自认没有亏待过你，把你当亲女儿一样疼，” “我家冬青更是对你百依百顺，这初春多冷的天儿啊？河上的冰刚化开了一点儿，他就迫不及待的去河里给你捞鱼吃......” 说到这里，崔素琴的眼圈红了，“没想到这一去，回来的竟是...尸体。” “大妞子，我家冬青是为了你死的呀，他才死了三年多，你怎么就要改嫁了？ 你还有没有良心呀？我家冬青要是知道了，他得多伤心呀。” “还有大宝，他才三岁，没了爹已经很可怜了，你还要他再没了娘不成。” 大妞子也被说的眼圈一红落下泪来，抽噎着说， “妈，我之前说带大宝一起嫁过去，您不同意。” “大宝是我田家的人，”崔素琴一脸怒容，“我怎么可能让大宝跟着你。” 大妞子咬了咬唇没说话。 崔素琴继续道，“大妞子，你也是当娘的人，你真忍心丢下那么小的孩子，自己去享福？” “大妞子，好女人要懂得从一而终，你可不能光为自己着想啊。” 大妞子已经被说的抬不起头了，那副羞愤欲死的模样，恨不能找个地方钻进去。 屋里的小姑娘都不敢插话，杜若心里叹息一声，站了出来道，“崔大娘，你这话有些过了吧？” 崔素琴抬头一看，竟是杜若，不高兴的抿了抿唇，“我哪句话说错了？” 杜若面无表情道，“且不说大妞子跟你儿子感情有多深，你儿子已经去世三年，大妞子给你儿子守了三年寡也够了吧？ 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大妞子才二十二岁，你就让她给你儿子守一辈子活寡，寡妇再嫁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孩子生出来，父母的确要为孩子负责，但父母也不能为了孩子搭进去自己的一辈子呀。” “再说了，大妞子也没随便找个人就嫁了，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也可以帮着看看嘛...” 崔素琴有些不服气道，“当妈的活着，不就是为了孩子吗？孩子还没长大就嫁人，这就是不负责。” 杜若见崔素琴冥顽不灵，忍不住也冷哼了一声道， “大妞子可以一直陪着孩子，可孩子能一直陪着她吗？您孙子长大了不得娶妻生子啊，到时候大妞子怎么办？” 崔素琴理所当然道，“大妞子可以继续带孙子啊！” 杜若真的要被气笑了，“也就是说，女人这一生就是为儿子活的，不能有自己的想法，不能追求自己的幸福。” 崔素琴冷哼了一声，沉默就代表了她的态度。 崔素琴不理解杜若，杜若更不理解崔素琴。 杜若是从后世来的，她的思想观念更加开放，尊重每一个人，每一个人都是独立的，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而崔素琴她从小到大成长的环境，受到的教育都充满了封建腐朽的味道，几千年来对女人无情残暴的打压，早就使得很多女人放弃了独立思考的能力。 杜若不再跟崔素琴说话，因为她知道说不通的。 杜若转身对大妞子说，“你不用感到羞愧，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你没错，但孩子也是你生的，你的确要对他尽到应有的责任， 既然崔大娘不允许你带着儿子，那以后你就经常回来看看他，关心关心他。” 大妞子哭着点头道，“我会的。” 其实对于小孩子来说，没了父亲，小孩子跟着母亲是最好的，但大妞子还年轻，她想再嫁，这也是人之常情并没错。 崔素琴有些急了，恶狠狠地瞪了杜若一眼，“这是我家的事，你少掺和。” 说完又看向大妞子，“大妞子，我再问你一遍，你今天是非嫁不可是吗？” 大妞子想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好！”崔素琴气得咬牙道，“那你今天就别怪我了。” 崔素琴说着就要扑上去打大妞子，幸而杜若眼疾手快，及时抓住了崔素琴的双手。 崔素琴奋力挣扎，“你放开我，这是我家的家事儿，你管不着……” 屋里其她小姑娘也被吓了一跳，吓得赶紧跑出去找人来帮忙。 没过一会儿，刘娥带着几个儿媳匆忙从外面跑了进来，看到被杜若抓住手的崔素琴，当即大骂道， “崔素琴，我之前警告过你什么，你是不是都忘了。” 刘娥带着几个儿媳走过来，刘娥让三个儿媳抓住崔素琴，把崔素琴架了出去。 刘娥一脸感激地对杜若说，“杜队长，真是谢谢你了！”说完又叹了口气，“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杜若点了点头，“没事儿，你快去忙吧！” 刘娥又跟杜若说了两句话，转身就急匆匆的出去了。 站在屋里，杜若也能听到院子里崔素琴大哭大叫的声音。 “大家都来看看哟，大妞子不守妇道，他丈夫才死了三年多，她就想嫁人啦！” “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谁娶到家谁倒霉。” ...... 坐在床上的大妞子也听到了崔素琴的这些话，一张脸惨白惨白的，哭的停不下来，脸上的妆容都花了。 屋里其她的小姑娘也都低头沉默着，杜若想了想，转身回了家，没一会儿，杜若拎着一个化妆包，来到大妞子屋里。 杜若走到大妞子面前，柔声道，“快别哭了，妆都化了，洗把脸，我重新给你化个妆。” “今天你可是新娘子呢，一会儿新郎就来了，看到你这个样子，还以为你不愿意嫁呢。” 大妞子听了杜若的话，先愣了一下，紧接着有些慌张的擦自己的眼泪。 杜若笑着说，“你别慌，没事儿的。” 然后杜若让李秋菊去打一盆热水来，大妞子用热毛巾敷在脸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把毛巾拿下来，眼圈依旧有些红，但好歹不哭了。 杜若等大妞子洗完脸，打开自己的化妆包，开始给大妞子化妆； 屋里的其她小姑娘看到粉红色的长方形的精致化妆包，都有些好奇的凑过来，看里面装着一些瓶瓶罐罐，还有一些毛茸茸的刷子都好奇的问， “杜队长，这是什么呀？” “杜队长，你手里拿的东西好香呀！” 杜若一边给大妞子化妆，一边解释说，“这是化妆品，我手里拿的这个叫爽肤水，冬天皮肤干燥，抹了这个皮肤就不干了。” 大妞子感觉杜若把那个叫爽肤水的东西拍在自己脸上后，自己脸上有微微的刺痛，可紧接着脸上的紧绷感就没了。 大妞子之所以感到刺痛感，是因为她的皮肤太干了。 杜若把手上的乳液抹在大妞子脸上，大妞子感觉自己的脸软软的，嫩嫩的，手感比之前好多了。 抹完了乳液，杜若又拿出粉底液，大妞子皮肤比较白，杜若就选了一个偏白的色号粉底液，遮盖了脸上的一点瑕疵，使得大妞子整张脸白嫩无瑕，仿佛在发光一般，屋里的小姑娘一个个忍不住惊叹起来。 “哇，妞子姐现在真好看！” “抹了这个东西，妞子姐脸上的斑都看不到了。” 抹了粉底液，杜若又给大妞子修了修眉，用眉笔修饰了一下柳叶眉，眉毛看起来黑黑的、弯弯的，别提多精致了。 除了画眉，杜若还给妞子画了眼线，涂了睫毛膏，眼影微微涂了一些，不明显，但大妞子的一双杏眼看起来显得更大、更圆、更精神了。 最后杜若就给大妞子抹了口红，口红是非常适合冬秋用的辣椒红，刚抹了口红，大妞子整个人都显得特别精神，气色看起来极好，虽然一双眼睛看起来红彤彤的，却无端多了几分柔弱的楚楚可怜气质。 第368章 闹事来了 杜若化妆很快，整个妆容画下来还不到十分钟，可是就这十分钟，大妞子的变化却是翻天覆地的。 人明明还是那个人，但大妞子的五官精致了许多，气质也提升了不少。 “妞子姐看着比画上的女明星还漂亮！ “没错没错！” “杜队长，你好厉害！” 这些女孩一个个目录渴望的看着杜若。 杜若笑了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等以后有空了，给你们也画一个。” “好啊，好啊！” 姑娘们一个个兴奋的小脸儿通红，沉闷的气氛一扫而光，已经听不到崔秀琴的哭喊声了，想来是走了吧。 很快，院子里响起鞭炮声，还有人高兴的吆喝声。 “新郎来了，新郎来了……” 屋里的姑娘顿时激动起来，有的趴在门口往外看，有的踮起脚尖，伸长脖子从窗户往外看。 屋里人太多，杜若拉着李秋菊来到院子里，就见一个穿着绿色军装，身材高大，浓眉大眼的年轻人，胸口佩戴着红花，骑着自行车进了门儿； 年轻人身后还有七八个小伙子，穿着中山装，骑着自行车紧随而来。 在他们身后，则是村里围观看热闹的村民。 杜若听刘娥说过，这男人好像是叫徐志刚。 在众人的起哄中，徐志刚把自行车停在院里，笑着走向大妞子的房间。 骑自行车的时候还看不出来，走路的时候杜若倒是看出徐志刚的右脚有些跛， 走路时一瘸一拐，但他人长得精神，眼神清明，眉间正气盎然，看着是个很不错的人。 徐志刚进门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儿，胸口佩戴着红花，穿着小红袄的大妞子。 大妞子看到徐志刚来了，脸颊飞快闪过一抹绯红，忙低下头，一脸娇羞。 徐志刚看到此时大妞子的模样，却是愣了一下，眼里闪过惊艳。 大妞子五官长得本就好，再加上皮肤白，杜若稍微化妆更凸显了五官的精致，使得大妞子整个人就像是画里的女明星一样漂亮。 徐志刚看着看着脸也有些红了。 在众人的起哄中，徐志刚走向大妞子，朝大妞子伸出手，大妞子虽然有些害羞，但还是伸出手抓住了徐志刚温暖的大手，站起了身，跟着徐志刚往外走。 走到院里两人向大妞子的父母行礼，徐志刚让大妞子坐在自行车车后座，车后座上已经绑了一个漂亮薄被，软软的也不咯人。 徐志刚让大妞子坐在自行车上，自己推着自行车跨过大门，就要离开的时候，大门外又响起一阵哭喊声，众人一看又是崔素琴。 不过这次崔素琴怀里还抱着个小男孩，正是大妞子的儿子大宝！ 大喜的日子，崔素琴却让大宝披麻戴孝，大宝见周围这么多人盯着他，有些不安，眼神怯怯的看着周围的人； 崔素琴一手抱着男孩，另一只手里拎着个竹篮子，她一边走，一边儿把竹篮子里的纸钱往外撒...... “我可怜的冬青哟，你媳妇儿要跟别人跑啦。” “冬青啊...你要是在天有灵就把你媳妇儿带走吧。” “冬青啊...妈对不住你，没帮你守住你媳妇儿...” “冬青啊...你媳妇儿是个不守妇道的，娶了这样的媳妇儿，咱们老田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大喜的日子，崔素琴让孙子披麻戴孝不说，自己还提着一篮子纸钱，哭一声，撒一把纸钱，哭一声，撒一把纸钱…… 别提多晦气了。 迎亲队伍见了这阵势也有些懵，他们的眼神齐齐的落在大妞子身上。 大妞子好不容易好转的心情再次蒙上了阴影，一张小脸儿煞白的面无人色，眼里的光亮瞬间黯淡了下去，身子也微微有些颤抖。 就在她无助的时候，身旁的徐志刚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大妞子只觉得手一暖，看着握着自己手掌的那只大手，大妞子猛的抬头，撞进了一双温柔包容的眸子。 徐志刚压低嗓音在大妞子耳边说，“你别担心，结婚前你就把你的情况跟我说了，我也知道，我既然愿意接受，就考虑到了今天的状况，这不是你的错，你别害怕，交给我。” 这几句话彻底把大妞子的心安定了下来，她咬着唇，死死忍着汹涌而出的泪水，连连点头。 徐志刚有些心疼的轻轻抚了抚大妞子的后背，以做安慰。 “妈妈…妈妈……” 自从大妞子被刘娥带回了家，崔素琴就不让大妞子见大宝了，大宝好几天没见妈妈，今天终于见到了妈妈，大宝高兴的想跑过去找大妞子，却被崔素琴一把抓住。 崔素琴没好气儿的对大宝说，“那不是你妈，你以后不准再喊她妈，你妈从今往后就要去给别人当媳妇儿、当妈了，她不要你了。” 大宝却不听，被崔素琴拉着不能去找妈妈，大宝‘哇’的哭出声来，朝大妞子伸出双手。 “妈妈…妈妈……” 大妞子被这两声妈妈叫的心都快碎了，她终于没忍住，跳下自行车朝大宝跑来，一把抱住了大宝。 大宝终于抱住了妈妈，虽然还流着泪，却咧着嘴笑了。 一旁的崔素琴恶狠狠的伸手在大妞子身上又掐又捶， “你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放开我孙子，你放开我孙子，你不是我孙子的妈，你不配当我孙子的妈……” 站在大门口的刘娥夫妻气得浑身发抖，若不是被自家丈夫抓着，刘娥已经忍不住冲上来暴打崔素琴了。 有不少人把目光投向徐志刚！ 在众人注视下，徐志刚脸上并没有露出愤怒之色，他大踏步走到大妞子身边，蹲下身子跟大宝对视，语气温和的开口， “你叫大宝对吧？” 大宝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好奇的看着面前这个男人，而后点了点头，乖巧的说， “我叫大宝，叔叔你是谁呀？” 徐志刚大大方方的说，“从今天开始，你妈妈就是我媳妇儿，你要是愿意的话，就给我当儿子，我给你当爸爸。” “爸爸？”大宝眼睛眨了眨，他想起来他的那些小伙伴都有爸爸，只有他没有，还有不少人在背地里说他是野孩子。 大宝也想有个爸爸，就在大宝张嘴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一旁的崔素琴却尖声叫道， “你妄想，大宝是我孙子，才不会去给你当儿子，你算老几？” “大宝姓田，是我田家的种，可不会叫你这种人爸爸。” 接着崔素琴又对大宝说，“你个傻小子，这个男人是来跟你抢妈妈的，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徐志刚并没有因为崔素琴的话而生气，而是站起身一脸严肃的对崔素琴说， “大娘，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没想抢你孙子，大宝年纪还小，跟着妈妈过会更好。” “你要是愿意，就让大宝跟他妈妈一起住，我养大宝，大宝还姓田，还是你们田家的人。” “你放心，我徐志刚不是那种会虐待孩子的人，你要是不放心，可以经常去看大宝，他要是在我那过得不好，你再把他接回家。” 大妞子的父母、兄长、嫂嫂们，还有村里的其他人，听了徐志刚的话，心里暗暗赞了一声：好汉子！ 之前村里不少人都觉得大妞子再婚，能嫁到什么好人家？ 要么去给别人当后妈，要么嫁给娶不起媳妇的二流子； 没想到大妞子不但找了个干部当丈夫，这男人还这么有担当，有责任心。 崔素琴听了，却还是不情愿，冷着脸，用看仇人般的眼神瞪着徐志刚， “没门，我还不了解你们，说什么会对我孙子好，等我孙子到了你们家，你们就会挑拨我孙子跟我们的感情，让我孙子远离我们，跟我们不亲。” 徐志刚有些无奈，“大娘，您真的误会了，我没有这样想过。” 崔素琴却不听，她认定了徐志刚不是啥好人。 时间已经不早，再耽搁下去，要错过吉时了。 第369章 雪灾 刘娥只好带着三个儿媳妇上前； 刘娥先是满意的看了眼徐志刚，她现在看这个女婿是怎么看怎么喜欢，怎么看怎么满意！ “志刚啊，”刘娥笑着说，“你能说出刚才那番话，妈打心眼里感激你。” 徐志刚忙说，“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刘娥感动的点点头，让徐志刚躲在一旁，她上前拍了拍大妞子的肩膀， “闺女啊，该走了，不然要错过吉时了。” 大妞子哭着点了点头，抱紧了手中的儿子，鼓起勇气抬起头看向崔素琴， “妈，您让我把大宝带走吧，大宝年纪还小，他离不开我这个妈。” 崔素琴冷哼一声，“你要是以后还想见大宝，今天就别嫁，你要是今天敢嫁人，以后就别想见大宝。” 刘娥一下子就怒了，“崔素琴，你这个老虔婆，你还有没有心啊？” “我闺女自从嫁到你们家之后，家务活全包，抽空还得上工挣工分，一天福没享不说，还在你们家当牛做马好几年，” “你儿子死了，我闺女她心里就不难过吗？这都过了几年了？” “我闺女才多大？你就想让她给你儿子守几十年的活寡，你咋那么狠的心呢？” “人心都是肉长的，崔素琴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我闺女自从嫁到你们田家后，有没有对不起你们田家，你咋就不能成全她呢？” “我成全她，谁成全我儿子？”崔素琴比刘娥还激动， “我儿子是为了给她捞鱼吃，才掉进河里淹死的，我没让她给我儿子赔命就不错了，她还想嫁人，门儿都没有。” 刘娥气愤之下，带着三个儿媳妇儿直接把崔素琴给打了一顿； 最后大妞子还是流着泪坐上了自行车，大宝被刘娥抱在怀里，一个劲儿的喊：妈妈…… 看着迎亲队伍离去的背影，刘娥柔声安慰大宝，“大宝别哭了，姥姥向你保证，以后会经常带着你去看妈妈的。” “我要妈妈，妈妈…妈妈……” 等大宝不哭了，刘娥夫妻带着亲戚也赶紧去了镇上。 杜若和李秋菊直接回了家，杜若把化妆包放好，脱了鞋子，躺在炕上闭目养神，一脸悠然。 李秋菊见杜若睡着了，就拉了条被子盖在杜若身上，自己去厨房做饭。 之后一段日子，杜若在村里见过几次大妞子。 大妞子脸蛋圆润了不少，气色红润、眼睛有神，看起来过得不错，她每次回村都给大宝带不少东西。 虽然每次见大宝都会被崔素琴骂一顿，但有刘娥跟着，崔素琴也不敢做得太过分。 见到崔素琴时，大妞子也还会抱着侥幸的心理，问崔素琴，能不能让大宝跟着她一起过？ 崔素琴自然不可能答应，两家就这样僵持着。 眼看快过年了，杜若给王红霞邮了不少东西过去，写信给王红霞说：今年就不回去过年了。 今日早上杜若醒来后见外面天色暗沉，北风呼嚎，掀开窗子往外一看，下雪了。 雪下的很大，地上白茫茫一片，冷风彻骨，冻得人瑟瑟发抖； 杜若躺在暖暖的炕上不想动，直到中午肚子饿得咕咕叫，杜若这才起床，跟李秋菊一起去做饭。 雪下了一整天，依旧没有停的迹象，此时，学已有十多厘米厚，漫过了脚踝。 雪下的太大，文睿也没去上学，三人晚上早早吃完晚饭，在炕上坐着无聊，就玩起了牌，玩到晚上九点多就睡了。 第二天十点多，杜若起床后发现雪已经漫过了小腿，可外面的雪依旧没有停的迹象。 杜若忍不住蹙眉，跟李秋菊说，“这雪下的也太大了。” 李秋菊点点头，“再这么下下去，恐怕会造成雪灾。” 杜若沉思片刻，说，“吃完饭，我去李支书家一趟。” 李秋菊赶紧去做饭，吃了饭，杜若就去了李支书家。 杜若到的时候，李支书也正在犯愁呢，看到杜若来了，就赶紧让她进屋。 杜若也不废话，直接道，“支书，这雪下的太大了。” 李支书点头，吸了口烟，苦恼道，“村里有几户人家日子穷，家里的房子还是茅草屋，雪下这么大，我有点担心。” “那还等什么？”杜若站起身，“咱们赶紧过去看看。” “行！”李支书也跟着站起身，披上厚棉袄，“走，去看看。” 两人结伴来到了第一户人家。 孙长征是村里的老人，今年年过七十，上过战场，断了一只手后，就退伍后回到蘑菇屯养老。 老人一辈子没结婚，没儿没女的一个人住在村边儿一栋茅草屋里。 杜若来到老人家大门前的时候，看到厚厚的雪覆盖在茅草屋顶，像是给茅草屋顶盖了层厚厚的被子，白的有些晃人眼。 大雪把老人的院子都给埋了，老人院子里没有脚印，孙长征老人似乎一直没出屋子。 李支书站在大门外，冲着屋子喊了两声，也没人来开门，两人怕老人有危险，杜若翻身进了院子，打开了大门。 两人踩着院子里的雪，走到草屋门前，敲了敲门，过了好一会儿，里面才传出老人嘶哑的声音，“谁呀？” 两人听到声音，面露惊喜，李支书忙道，“孙叔，是我。” “是李支书啊，你等一下。” 屋子里传出老人略带沉重的拖沓声，没一会儿，房屋门打开，一个瘦弱的老人出现在两人面前，老人面色蜡黄、嘴唇发青，身形消瘦的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给吹走。 老人见门外站着李支书和杜若，忙让开身子让他们进去。 等两人进门后，猛地打了个哆嗦，屋里太冷了，像是冰窖！ 李支书搓了搓手，“您没烧炕啊？” 老人不好意思道，“捡的柴火烧完了。” 零下二三十度，这么冷的天，老人没烧炕，就躺在屋子里，这跟等死有什么区别？ 杜若忙道，“我家里煤炭多，我去给您背来些。” 老人忙阻拦，“不用，不用...” 李支书道，“孙叔，你让她去吧，”又对杜若说，“我知道你今年买的煤炭多，你搬来一些，到时候记在村里的账上。” 杜若点头，赶紧往外走。 杜若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一趟村委，跟会计打了声招呼，借了村里的木排车。 杜若拉着木排车回了家。 李秋菊见了，有些不解，“姐姐，你这是？” 杜若把孙长征老人的事情，跟李秋菊说了声。 李秋菊眼中露出不忍，赶紧跟着杜若去了厨房，从厨房里抬了五袋子煤炭放到车上。 雪太大，李秋菊担心杜若拉不动车，就推着车跟在后面。 杜若道，“我力气大，天这么冷，你留在家吧。” 李秋菊笑，“没事，在家窝了好几天了，正好出来走走。” 杜若也就不再说什么，两人到了孙长征老人家里后，杜若先扛着一袋煤炭进了屋； 李支书站在屋里跟老人说话，冻得浑身都有些哆嗦。 李支书见杜若扛着煤炭进来，赶紧帮着杜若，把炕烧起来。 炕烧起来没一会儿，屋子里就暖和了不少，老人的脸色也好看了些。 李支书见老人家里的粮食也不多了，又让杜若去村里的粮仓，给老人搬来两袋子粮食。 两人走的时候，老人握着杜若和李支书的手，眼睛都有些湿润，还差点给他们跪下来。 “谢谢...谢谢你们......” “没事，叔，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李支书语气也有些沉闷， “您以后若是再遇到事，可千万别瞒着，去找我，我给您解决。” “哎！” 两人从孙长征老人家里出来后，杜若神色认真的对李支书说， “支书，我想着明年多种植些中草药，把其中一部分中药草的收益划到村里的账上，专门用来救济村里的孤寡老人和贫困户。” 李支书眼睛一亮，“好事啊！” “这个法子好！这个法子好！” 杜若见李支书支持，脸上也不禁露出一丝喜色，“您同意就好！” “这是好事，”李支书高兴又欣慰的看着杜若，“是对村民来说，真正的大好事，我咋会不同意？” “今天你仔细想个章程，明天咱们把村干部召集起来，讨论一下！” 杜若高兴，“好嘞！” 李支书挥手，“走，继续看下一家！” 杜若点头，“嗯，走！”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是给大家加更的！！！ 今天更新了八千多字。 平时都是两千字一章，今天八千多字，其实可以分四章，但大家昨天投了好多票给锦渔，真的很感动，所以，就更新了八千多字！ 谢谢大家！ 请大家继续支持锦渔，锦渔会继续努力哒！ 第370章 干部责任 李支书带着杜若来到了第二户人家。 刚凑近大门，杜若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小孩子的哭闹声，抬头一看，这家人的两间茅草屋已经塌了； 李支书跟杜若怕人出事儿，赶紧跑过去，大门开着，两人直接进了大门，李支书嘴里还喊着，“赵二黑，赵二黑……” 杜若跑到院子里，见院子里站着好几个孩子，仔细一数八个； 年纪大的十多岁儿，年纪小的才一岁多，站都站不稳，一个消瘦的男人正着急忙慌的把屋子里的东西往外搬，一个瘦的皮包骨，肚子却高高隆起的女人坐在一旁，被冻得脸色发青，身体发抖。 八个孩子中四个年纪小点的身上就穿了件单衣，冻得直哭，年纪大点儿的身上穿着黑不溜秋，破着洞的棉袄，里面的棉花硬成了块儿，黑乎乎的看着就不保暖。 这家人是真穷，就两间茅草屋还都塌了，除了两间茅草屋外，还有一间用木板搭建的厨房，也早就塌了。 院子里空落落的，萧索肃静，见李支书跟杜若来了，赵二黑忙走过来，一脸的愁苦，说话有气无力，“支书，你咋来了？” 李支书没好气道，“雪下这么大，担心你家里出事儿，过来看看。” 李支书看着被压塌的房子，也是有些发愁。 杜若则走到那个女人身旁，关心地问，“吴嫂子，你没事儿吧？” 女人叫吴春苗，今年三十二岁，已经生了八个孩子，肚子里还揣着一个。 看到杜若，吴春苗冻得僵硬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微微点了点头道，“没事儿。” 孩子冻得直哭也就算了，吴春苗身上的衣服也很单薄，手上都是冻疮，一张脸黑乎乎的，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 李支书绕着被压塌的茅草屋转了一圈儿，“二黑呀，你这房子没法住了，你这一家子该住哪儿啊？” 赵二黑低垂着脑袋小声道，“俺也不知道去哪儿？冻死算了。” 说完，赵二黑蹲在地上，双手抱头，一副无助又绝望的模样。 杜若见了忍不住想翻白眼，家里本就穷，还敢生那么多孩子，越生越穷。 李支书走过来跟杜若商量，“杜若，你看这事儿该咋办呀？” 杜若也愁啊，这么多人该去哪儿住啊？ 李支书想了好一会儿，说，“村委一共有六间屋子，给他们先腾出一间来，让他们先住着， 等明年开春，我让村里老少爷们儿帮帮忙，给他们家再重新盖两间茅草屋。 杜若点头，“也只好这样了。” 李支书让赵二黑和吴春苗把家里的东西收拾收拾，赶紧跟他去村委，李支书说完，抱起一个坐在地上，冻得直哭的小孩子，就往村委走。 杜若见了，抱起另外一个孩子跟在李支书后面。 这两个孩子是俩男孩，今年才一岁多是双胞胎。 杜若抱起孩子后，手被孩子的皮肤冰了一下，孩子身上太凉了； 被杜若抱起后，直往杜若怀里钻，小孩子身上黑乎乎的，身上隐隐还散发着臭味儿，全身上下都有冻疮，有的还流了脓...... 杜若心里哀叹一声，把自己棉袄的扣子解开，把孩子紧紧抱在了怀里，用棉袄把孩子包裹了起来。 小孩子感受到了温暖，终于不哭了，软软的，乖乖的趴在杜若怀里，剩下的孩子也非常懂事儿的跟在杜若身后。 赵二黑两口子最大的孩子是个女孩，今年十五岁，因家里穷，经常吃不饱，瘦的跟十二三岁似的，女孩非常懂事儿，搀扶着吴春苗走在后面。 赵二黑用一块破布，把从屋里翻找出来的东西，包起来背在背上，走在最后面。 到了村委之后，李支书抱着孩子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屋里烧着炉子比较暖和，李支书让几个孩子和吴春苗在屋里等着，他带着杜若还有其他几个村干部去收拾屋子。 赵二黑来了之后，李支书也指使他干活，只是赵二黑不管干啥都慢吞吞的，整个人也显得有些木讷。 李支书趁着没人的时候也跟杜若吐槽道，“都说：多子多福，就赵二黑家里这情况，生两三个就够了，生那么多他们也养不起啊，这两口子都是没脑子的。” 李支书说的话，杜若也挺赞同的，当父母的不靠谱，孩子也挺辛苦的。 屋子收拾好之后，屋里没有火炕，于是李支书就给他们弄了个炉子，又找砖又找木板，给他们搭建了两张木板床，等都收拾好后，已经下午三点了。 赵二黑家里虽穷，但幸好孩子多，家里的柴火还够用，炉子升起来后，屋子很快就暖和了。 几个小孩子不冷了之后，很快恢复了活泼，打打闹闹的很是热闹。 赵二黑家里柴火虽然有，但粮食没剩多少，赵支书只好又让杜若给他们送两袋粮食过来。 村里还有好几户贫困人家，解决了赵二黑家的事儿，李支书和杜若赶紧来到第三户人家。 两人去的时候正好看到有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正在清扫院子，李支书见了，笑着喊了声，“毛蛋儿。” 名叫毛蛋儿的孩子抬头看到李支书和杜若，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赶紧走过来开门。 “李支书、杜队长，你们怎么来了？” 李支书笑着说，“来看看你们，这次雪下的大，看你们需不需要帮忙？” 毛蛋很懂事儿，他看向李支书和杜若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感动和感激，礼貌的说， “李支书，杜队长谢谢你们！我跟我爷爷挺好的，不用帮忙。” 毛蛋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世，他父亲前两年也因病去世，家里就剩他跟他年迈的爷爷，日子过得有些苦； 可这孩子性格乐观、开朗大方，学习也好，平日里经常帮着他爷爷干活。 虽然毛蛋儿说不用帮忙，但李支书跟杜若还是帮着他把院子和屋顶上的雪清扫干净，用木板车拉到了外面。 等干完活儿，天色已黑，风更大了，也更冷了。 李支书把两只手插到袖子里，对杜若说，“天黑了，你先回去，剩最后两家，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 杜若哪能让李支书一个人去，忙说道，“我也没啥事儿，跟您一起去吧。” 见杜若坚持，李支书只好答应。 第371章 一起玩啊 第四户人家是个年迈的婆婆，姓王，村里人都叫她王奶奶，她跟她丈夫只有一个儿子，儿子还没结婚就因病去世，前几年，她老伴也走了，家里就剩她自己。 李支书跟杜若去的时候，王奶奶正费劲的用铁锹在院子里铲雪，见李支书和杜若来了，王奶奶喘了两口气，笑着问，“你们咋来了？” 杜若笑着说，“来看看您。” 说着，上前两步顺手接过了王奶奶手里的铁锹。 见李支书跟杜若要帮她干活，王奶奶忙阻拦道，“天都黑了，这么冷的天儿，你们就别干了。” 王奶奶住的房子是土坯房，比茅草屋结实，没塌。 李支书笑着说，“没事，天这么冷，您快进屋吧。” 李支书帮王奶奶把院子里的雪铲干净，杜若则上了屋顶，把屋顶上的雪铲下来。 杜若干活快，李支书也是个麻利人，没一会儿就把雪铲干净，王奶奶拉的杜若和李支书不让他们走。 “你们进屋里暖和暖和，我去给你们做饭。” “不用了、不用了，”杜若忙道，“家里已经做好饭了，我们这就走了。” 杜若和李支书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最后一家，杨寡妇家。 杨寡妇今年三十岁，丈夫是个当兵的，在执行任务中牺牲了，留下她跟年幼的儿子，对于这样的军属，村里一向是有优待的。 到了杨寡妇家，见杨寡妇家的院子和屋顶上的雪都已经铲除干净，两人这才放心下来，杨寡妇见他们来了，忙笑着招呼两人进屋。 李支书笑着摆手道，“进屋就不用了，我们就是来看看。” 杨寡妇知道李支书和杜若是来帮她们的，就笑着说，“今天一大早，孙主任跟他她丈夫就过来了，帮我把家里的雪铲干净了。” 李支书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见杨寡妇家没啥需要帮忙的，就跟杜若赶紧走了。 杜若回到家时，李秋菊和文睿正等她吃饭。 见杜若回来了，李秋菊赶紧去打了盆热水，让杜若洗洗手，见杜若脚上的布鞋被雪水浸湿，又赶紧给她拿了双新鞋换上，这才道， “姐姐，你去炕上坐会儿，我把饭端进来。” 杜若应了一声，李秋菊赶紧去忙了。 三人吃过饭，累了一天的杜若，躺在暖暖的火炕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杜若醒来后，见外面又开始下雪。 先拿扫帚把家里的雪扫干净，吃完饭后，杜若也懒得出门，就围坐在炕上跟李秋菊和文睿玩起了牌。 中午的时候，梁英子来了。 杜若赶紧让梁英子进屋，笑着招呼梁英子坐在炕上，李秋菊把一盘瓜子儿放到她面前，梁英子也不客气，抓起一把瓜子儿就嗑了起来。 “杜若、秋菊，我们知青点的几个知青正在堆雪人儿，你们要不要去玩儿？” 说完，看了一旁正在看书的文睿一眼，笑着说，“带着文睿一块儿去。” 杜若来了兴趣，“去呀！” 李秋菊和文睿也高兴地跟杜若一块儿去了知青点儿。 她们去的时候，知青点的知青们戴着手套，在院子里正忙活着，见杜若、秋菊和文睿来了，知青点的知青们高兴的跟她们打招呼。 常玉芬拉着杜若走到一旁，指着一个歪七扭八的雪人说，“你看我堆的好不好？” 这雪人儿肚子凹凸不平，眼睛一个大一个小，还有一些扁平，实在说不上好看，杜若也夸不出来，只好道，“ 好是好，就是还不够完美，我帮你弄弄。” 常玉芬高兴的拍手道，“好啊、好啊。” 于是杜若让常玉芬再去弄点雪，在雪人身上贴贴补补，没一会儿雪人就大变样； 肚子和脑袋圆滚滚的，很是可爱，至于鼻子...？ 是杜若去让常玉芬拿了个红萝卜插在上面，眼睛是杜若用煤炭画出来的，脖子上还围了条红围巾，看着很是喜庆。 一旁的梁英子见了，高兴道，“杜若堆的这才叫雪人儿，玉芬你之前堆的那叫啥呀？” 杜若忙笑着说，“我这个雪人也是在玉芬堆的雪人基础上才造出来的，没有玉芬，我也造不出这个雪人。” 常玉芬听了很是得意，扬着小脑袋，冲着梁英子哼哼两声道，“听到了没有？杜若夸我呢。” 梁英子冲着常玉芬吐了吐舌头。 常玉芬指着梁英子大叫，“梁英子，你敢笑我？” 说着就弯腰，双手抓起一团雪，捏了捏，捏成一个雪球，就扔向梁英子。 梁英子哈哈大笑着避开，紧接着也弯下腰，双手也捏了个雪球，扔向常玉芬，两人就这么打起雪仗来。 其他人本来堆雪人堆的挺好的，两人打雪仗波及到了其他人，没一会儿，所有人都掺合了进来，雪球扔的满天都是，你打我一下，我打他一下，每个人身上都落满了雪，除了杜若。 杜若速度快，没有一个人的雪球能够打中她，最后竟不知怎的，所有人都开始把雪球扔向杜若。 杜若笑着躲避，顺势弯腰，用双手捏一个雪球，杜若的雪球不大，但是她的准头好，想打谁就打谁！ 众人玩了一个多小时，累得是筋疲力尽，这才作罢，又老老实实的去堆雪人了。 杜若学过几年绘画，雪人堆的也有模有样，她让众人堆起一堵雪墙，然后拿着刀在雪上雕刻出了一条龙。 这条龙龙头、龙须、龙鳞、龙尾清晰可见，栩栩如生，惹来众人一阵惊叹， 除了龙之外，杜若还雕刻了兔子、鸡、狗，还制作了冰灯。 知青点儿里的热闹，慢慢吸引了一些村里的孩子，见到杜若堆的雪人和雕刻的龙后，都忍不住发出一阵阵惊叹声，最后惹来不少村里人跟着过来看热闹。 “哎呀，杜队长，你这龙雕的真好！” “是啊，跟真的一样！” 有的小孩子没忍住，走进院子，学着杜若雕刻，可他们不是手轻了，就是手重了，雕的小动物奇形怪状的，除了他们自己外，别人都猜不出是个啥？ 等天黑，把蜡烛放到冰灯里，立刻折射出朦胧绚烂的光线，在漆黑的夜幕下，显得越发明艳。 “哇！” 小孩子围在冰灯前，目不转睛的盯着看，冻得嘴唇都发青了，也不舍得离去。 杜若只好把制作的冰灯都送给了那些小孩子们。 “谢谢杜队长！” 小孩子兴高采烈的抱着冰灯走了，他们手上都带着手套，杜若也不用担心他们手被冻伤。 第372章 我不嫁人 这天早上，李秋菊出门买鸡蛋回来的时候跟杜若说， “姐姐，李支书让我跟你说：今天有空去一趟村委，他有事跟你商量。” 杜若点了点头，吃完午饭后就直接去了村委，到了李支书的办公室，见李支书正悠闲的抽着烟。 李支书见杜若来了，忙笑着招呼，“快坐。” 杜若坐在李支书对面，笑着问，“您找我有事儿？” 李支书笑眯眯的说，“是大好事儿！” 接着李支书也不卖关子，直接对杜若说，“上面给咱们大队一个工农兵学员的名额。” 说到这里，李支书有些不舍地叹了口气道，“我跟几个干部商量了一下，打算把这个名额给你。” 见杜若有些惊讶，李支书笑道，“本来我是有些不舍，你虽然是个女同志，但不管是眼光还是魄力，比我们都强，但我也知道知青们都盼着回城，你有才华待在乡下...委屈你了。” 杜若听了李支书的话，着实有些感动，但杜若并没有丧失理智，杜若感激看着李支书， “谢谢您为我着想，不过我觉得我怕是通过不了政审，这个名额，还是让其他知青去吧。” “这样啊...” 李支书听杜若说完原委，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笑了， “既然这样，那就委屈你继续待在蘑菇屯儿了。” 杜若也笑道，“我很高兴能待在蘑菇屯，并不觉得委屈。”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忽然响起一阵尖利的哭声，这哭声直接打断了李支书和杜若的谈话。 杜若下意识的看了眼外面，又回头看向李支书，问道，“这是咋了？” 李支书一说到这个就满脸怒容，没好气儿道，“赵二黑这个混账，这两天托人给他家大闺女说了门亲事。” “男方都三十了！” 杜若惊讶，“那孩子今年才十五吧，这也太小了。” 杜若前两天见过那个女孩子，好像是叫大美，虽说十五岁了，但因为家庭条件不好，弟弟妹妹众多，她是家里最大的一个孩子，平日里不但要帮着家里干活，还要让着弟弟妹妹； 有吃的自己都舍不得吃一口，瘦瘦小小的，说她十一二岁也有人信，就这样一个孩子让她去嫁人，这不是逼她去死吗？ 李支书点点头道，“我也劝过他了，可那就是头倔驴，根本就不听。” 杜若面色沉了下来道，“那孩子太小，现在还不能嫁人，至少再养两年。” 李支书非常认同的点了点头，但同时也有些发愁道， “我说了，也劝了，可赵二黑根本就不听，说他家里孩子多家里穷，只能拿大美换彩礼了。” 杜若有些生气道，“他穷是因为家里条件不好，还生那么多孩子，再说了，咱们前两天不是给他送去两袋粮食吗？” 李支书缓缓吐出口烟，“他家孩子多，两袋粮食又能吃几天？村里的粮食是大家共同的财产总不能一直贴补他家吧。” 杜若想了想道，“我去找孙主任说说这个事儿。” 李支书点点头，“去吧。” 孙主任是村里的妇女主任，这件事该她管。 杜若直接去了孙主任家，她正在家带孩子，见杜若来了，忙热情招呼杜若进屋，“妹子快坐。” 说着就拉着杜若坐在了炕上，还把自家晒的南瓜子放到杜若面前，让杜若剥着吃。 杜若这个时候哪里吃得下呀，就直接跟孙主任说起了赵二黑家里的事儿。 孙主任一听杜若来是为了这事儿，脸上也不由得带了几分凝重和无奈，“我昨天知道这个事儿后，就去劝过，可赵二黑他根本就不听。” 杜若道，“那孩子年纪还小，身子又那么瘦弱，现在让她嫁人，不是逼着她去死吗？” 孙主任长叹一声，“我好话赖话都说尽了，可那头倔驴他就是不听。” 杜若不放弃，“孙主任，咱们再去做做工作吧。” “行。” 孙主任让她丈夫在家看着孩子，她跟杜若直接去了赵二黑家。 赵二黑一家现在都住在村委的房子里，杜若和孙主任到的时候，里面依稀还能听到哭声，孙主任敲了敲门，很快一个流着鼻涕的小男孩打开了门，里面传出赵二黑的声音， “小五，外面是谁？” 小男孩冲屋里喊了声，“是孙主任和杜队长。” 赵二黑脚步匆匆的从屋里走出来，看到是孙主任和杜若，脸色也不是很好，语气也有些冲， “孙主任，你们咋又来了？我不是都说过了吗？让我家大美嫁人，我们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我家太穷了，你们要是不想让大美嫁人，这些孩子你们就帮我养。” 杜若听了这话，心里冷笑一声，暗骂赵二黑无耻。 孙主任严肃着一张脸道，“赵二黑，你是大美的亲爹，大美今年才十五，她要是嫁了人，出了事儿，你这个当爹的就不心疼啊？” 赵二黑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女人迟早都要嫁人的，我家大美不过是早嫁两年，能出啥事儿？” 孙主任苦口婆心道，“大美虽然十五了，但你看她个子小小的，说十二也有人信，这么小的孩子，她结了婚，万一怀了孕可咋办？” 赵二黑撇撇嘴，“女人怀孕有啥可稀奇的，怀了孕就生呗。” 他媳妇儿可是生了八个孩子了，肚子里还揣了一个，也就生大美的时候，时间久了点儿，剩下的这些孩子没多长时间就出来了； 女人生孩子嘛，有什么可怕的？” 孙主任气恼道，“大美身子骨还没长开，若是怀了孕很容易难产的。” 赵二黑不以为然，还反倒过来教训孙主任，“你们女人啊，就是想的太多， 女人生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哪能那么容易就遇到难产？ 咱们村那么多女人生孩子，有几个遇到难产的？ 我媳妇儿身子骨壮，生了那么多孩子都没难产，大美是我们俩第一个孩子，肯定跟她妈一样，身子骨啊好的很。” 这个男人根本就说不通。 杜若正要开口的时候，一个瘦小的身影突然从屋子里窜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孙主任和杜若面前。 杜若低头一看正是大美，大美满脸是泪，眼睛通红，一脸哀求的给孙主任和杜若磕头。 “孙主任、杜队长，你们帮帮我吧，我不想嫁人，我年纪还小，我不想嫁人。” 赵二黑见此有些生气，抬脚踹向大美，直接把大美踹倒。 大美却不管不顾，一个劲儿的给孙队长和杜若磕头。 “你个臭丫头，给我回屋去。” 赵二黑手叉着腰，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 就在赵二黑还想踹大美的时候，杜若猛地推了把赵二黑，直接把赵二黑推的一个踉踉，差点儿摔倒在地。 杜若冷着脸，把地上的大美拉起来，安慰她说，“行了，别哭了。” 赵二黑站稳后，愤怒的瞪向杜若，“这是我们家的家事，你管得着吗？” 杜若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道，“我是蘑菇屯的干部，你是第二生产大队的人，既然是我手下的人，我就管得了。” 杜若看向赵二黑，“你不是担心家里孩子多没粮食吃，会饿死吗？ 从现在到明年秋收这段时间，你们家缺的粮食，村委可以暂时借给你们。” 赵二黑依旧不满的嘟囔，“村委就算借给我们，我们也还不起。” 杜若冷笑一声，“今年村里组织大家开荒种植中药材，一亩地能赚好几十块这事儿你知道吧？” 赵二黑点点头，“这关我啥事儿？” 杜若道，“等到明年开春，你去开荒，然后种植中药材，等秋收的时候，一亩地赚几十块，欠村委的这笔账，应该能还的上。” 赵二黑听了，先愣了一下，紧接着底气不足道，“我身体不好，开不了荒。” 杜若简直都要被气笑了； 你有力气生孩子，有力气打孩子，怎么开荒了倒没力气了。 赵二黑家之所以这么穷，一方面是家里孩子多，另一方面就是这赵二黑有些懒； 平日里能躲懒就躲懒，别的年轻壮劳力上一天工能挣十个公分，他上一天工能挣六、七个公分就不错了。 开荒种植中草药的确能赚钱，可开荒是个力气活儿，累得很，像赵二黑这么懒的人，哪里肯干？ 就在这时，被杜若拉起来的大美忽然道，“杜队长，明年开春儿我去开荒。” 大美一双湿漉漉的眼睛，认真的盯着杜若，“杜队长，您别看我个子小，其实我力气挺大的，明年开春，我去开荒种植中草药，一定能赚钱。” 瘦瘦小小的姑娘，一双眼睛渴望又倔强的看着杜若，仿佛怕杜若不信似的，眼底露出几分焦急， “杜队长，请您一定要相信我，我干活不比大人差。” 站在一旁的孙主任也有些不忍心道，“大美呀...开荒太累了，你还是个孩子，那么重的活，你干不了。” “我能干！”大美咬了咬唇，一脸乞求的看着孙主任，“孙主任您相信我，我真的能干。” 杜若最后跟孙主任一商量，还是点了头，答应了。 第373章 过年了 见孙主任和杜若答应了，大美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放松的笑，不过她很快又把这一丝笑收敛，看向赵二黑， “爸，我不想嫁人，您不就是想要钱吗？明年开春我去开荒，种一亩中草药能挣几十块，我努力挣钱，您就别让我嫁人了。” 赵二黑还有些犹豫，若是让大美嫁人，他现在就能拿到钱。 见赵二黑游移不定，孙主任忍不住骂道， “赵二黑，你这头犟驴，大美不是你亲闺女？ 她一个小孩子都愿意去开荒了，你看看你这个当爹的，把孩子逼成什么样了？你今天要是不同意我跟你拼了。” 赵二黑终究是有些窝囊的，见孙主任生气了，一旁的杜若也对他虎视眈眈，眼里尽是冷漠，那眼神像是两把刀子，恨不得扎在他身上。 赵二黑有些怂了，胡乱点点头，“行吧、行吧。” 见赵二黑答应了，大美破涕而笑，连连感谢孙主任和杜若。 事情差不多也算是解决了，杜若离开前还告诉大美，若有事儿就去找她。 大美一脸感激的把孙主任和杜若送走。 在路上，孙主任一边大骂赵二黑不是人，一边叮嘱杜若道， “妹子，我跟你说，以后嫁人呢，可千万不能嫁赵二黑那样的，看着老实巴交，其实一点担当都没有。” “那么小的闺女，他也忍心……” 不过想到杜若的对象，孙主任忙又改口道， “妹子，你倒是不用担心，沈御那小伙子是个好的，赵二黑给沈御提鞋都不配。” 杜若只笑了笑，还安慰孙主任道，“您别生气了，明年开春的时候，找机会多帮帮大美，她年纪还小，干那么重的活，我怕她身体累出毛病来。” 孙主任点点头，“这事儿我记下了，到时候我安排几个妇女同志多照顾她一些。” 这件事儿算是暂时解决了，赵二黑也不再闹幺蛾子了。 工农兵学员名额的事情，李支书通知了知青点，名额只有一个，知青却有十个，该给谁呀？ 杜若问李秋菊想不想要这个名额？ 李秋菊坚定的说：她不想要。 李秋菊当时笑着对杜若说，“姐姐...我哪都不想去，我只想跟着你，你别嫌我烦。” 杜若握着李秋菊的手，柔声道，“怎么会呢？” 只是让杜若有些担心的是：她将来会跟沈御结婚，到时候李秋菊怎么办？ 希望到时候知青已经能够回城，这样她就能给李秋菊运作一下，把李秋菊调回城，先当个工人，以后允许自由贸易了，她就出来单干，到时候拉着李秋菊一起干。 工农兵学员名额这件事，杜若没插手，过了几天，李支书对杜若说，“人选已经确定了，是徐强民。” 这个人杜若印象不是很深，只记得他不是很喜欢说话，有些沉默寡言。 既然名额是知青点里面的知青确定的，杜若自然不会说什么？ 徐强民很快通过了政审，学校下达了通知，他过年后就能去上学了。 不过徐强民过年前就要走了，说是想回家跟父母报喜，这也是人之常情，他走的那天，杜若也去送他了。 在村口，杜若与知青点的知青们汇合，徐强民身上背着大包小包正在跟温永兰告别。 温永兰目露不舍的看着徐强民，眼睛红红的，似乎哭过。 杜若低声问韩敏，“她这是怎么了？” 韩敏压低嗓音对杜若说，“徐强民在跟永兰谈对象。” 杜若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徐强民走了之后，再过一个星期就要过春节了，要置办不少年货儿，村里也有不少社员想去县城，于是杜若跟李支书说了一下，开着拖拉机带着大家去了县城。 到了县城之后，众人分头行动，约好下午二点集合，再一起回蘑菇屯。 杜若带着李秋菊和文睿先去了百货商店。 快过年了，不少人购物，百货商场里人来人往，连个下脚的地儿都没有，杜若力气大，在前面开路硬挤了进去。 到了柜台前，杜若先买了两斤大白兔奶糖、一斤水果糖，又买了几斤点心、几斤羊毛线…… 杜若本来还想给李秋菊和文睿一人买一套衣服，李秋菊不要，文睿也不要； 杜若只好买了布和棉花，等回去后让李秋菊做。 除了糖果外，杜若还买了几斤瓜子、十多斤肉…… 等他们从百货商店出来，每个人手里都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太多，三人就先把东西放在了拖拉机上，李秋菊站在一旁，看着杜若带文睿去了书店。 杜若帮文睿买了几本书，一些本子和笔，逛的差不多了，东西买的也差不多了，三人拎着东西去了饭店。 天气太冷就想喝点热乎的，杜若就要了三大碗羊汤，十个大肉包子，三人也不急，在饭店慢悠悠的吃着。 等下午一点半，三人才从饭店出来，走到存放拖拉机的地方，村里人已经到了不少，见杜若她们买了这么多东西，不少人眼里流露出羡慕。 “杜队长买这么多肉啊！吃的完吗？” 杜若爽朗笑道，“肉还有吃不完的？” 社员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杜若能力太强、威望太高，就算有人嫉妒杜若他们吃得好，也没人真的敢做什么。 等人到齐后，杜若开着拖拉机又回到了蘑菇屯，到蘑菇屯的时候天差不多已经黑了。 大冷的天，出一趟门实在不容易，回到家，杜若把炕烧热，躺在炕上就不想动，见李秋菊去厨房做饭，杜若也只好坐起身去了厨房，帮李秋菊一起做饭。 等到大年三十那天，李秋菊一大早就起床开始炸丸子、蒸豆包…… 中午她们也没做饭，吃的就是炸丸子，下午杜若调馅儿，她们开始包饺子， 除了饺子外，杜若还做了糖醋鱼、红烧肉……等，各种食物摆了一大桌，三人围在桌旁，好不惬意。 外面天已经黑了，在后世还能放个春晚看看，现在娱乐生活匮乏，杜若只好去把自己的那台收音机拿出来，调试一番，收到一个正在唱戏的台，咿咿呀呀的倒也热闹。 漆黑的夜幕中，不时传来小孩子的欢闹声，夹杂着零星的炮声，倒真的多了些年味儿。 吃完饭，三人一边听唱戏，一边打牌。 等到晚上十点左右，文睿就熬不住了。 杜若摸了摸文睿的小脑袋，“睡吧！” 文睿努力睁开眼睛，无神困乏的眼睛看了眼杜若，“姐姐...” 文睿靠在杜若怀里，“我想跟你们一块守夜。” 杜若笑，“睡吧，我跟你秋菊姐也不守了，我们也要睡了。” 李秋菊在一旁笑着点头。 文睿这才放心的睡了。 等文睿睡着后，杜若跟李秋菊也都洗漱一下睡下了。 第二天天不亮，外面就响起一阵‘劈里啪啦’的鞭炮声。 今年种植中药材的那些人家，手头宽裕，也就舍得在过年时买串鞭炮放... 杜若三人被鞭炮声惊醒，李秋菊一向勤奋，醒了后也没赖床，直接起了床。 杜若他们也买了串鞭炮，李秋菊问杜若，“姐姐，我也去把鞭炮放了吧？” 不等杜若回答，躺在被窝里的文睿听了，立刻道，“让我来，让我来...” 李秋菊笑道，“行啊，那你快起来。” “嗯。” 文睿不再懒床，快速穿上衣服，跟着李秋菊去外面，杜若赶紧叮嘱，“离远点，被崩了自己。” 文睿，“好！” 屋里只剩杜若一人，她有点没睡醒，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有点不想起。 村里的社员们大年初一要到处拜年，毕竟都是一个村的，很多人都沾亲带故。 杜若他们这些知青算是外来人口，村里也没啥亲戚，拜不拜年无所谓。 “劈里啪啦...” 伴随着文睿的欢笑声，院子里响起鞭炮声。 声音很响，杜若一下子就精神了。 既然睡不着了，杜若就起床了。 起床洗漱干净后，杜若去了厨房，跟李秋菊和文睿一起做饭。 三人正在做饭，大门却被人敲响； “咚！咚！咚！” 文睿去开门； 不一会儿，一群小孩子穿着比平日干净整洁很多的衣服来给杜若和李秋菊拜年； “杜队长、过年好！” “李姐姐，过年好！” 杜若忙笑着回，“你们也过年好！” 说完，杜若让文睿去屋里抓一把奶糖给这些小孩子。 这些小孩子得到了奶糖，高高兴兴的去了下一家。 文睿也跟他们去玩了。 杜若不忘叮嘱，“一会儿记得回来吃饭。” 已经快要跨出门槛的文睿，头也没回的挥挥手，“知道了，姐姐！” 吃完早饭后，杜若还是去了李支书家拜年。 “李支书，过年好！” 李支书见杜若来了，笑的很开心，还给杜若抓糖吃。 杜若有些不好意思，“我要一个就够了。” “哎呀，别客气，”李支书很热情，“多吃点。” 从李支书家出来时，杜若口袋里装满了糖球和花生。 接着，杜若又去其他干部家拜年，最后是知青点。 可让杜若没想到的是，今天本该热热闹闹的知青点，却异常的安静，甚至因寂静无声，显得有几分冷清。 这是怎么了？ 杜若敲了敲门，韩敏很快从屋里走出来，见大门外站的人是杜若，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喜色，赶紧过来开门。 门一打开，杜若见韩敏眼底泛着一丝郁色，忍不住问，“怎么了？大过年的也不开心。” 韩敏咬了咬唇，压低嗓音说，“赵广义的对象被她父母弄回了城，现在在厂子里当工人，给他写信，说要分手！” “这个啊...”杜若叹息一声，这种事在这个年代，再常见不过了。 哎！ 第374章 病倒 杜若跟韩敏进了屋，屋里的气氛更加沉闷。 杜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低着脑袋，周身缭绕着沮丧气息的赵广义。 见杜若来了，知青们纷纷跟杜若打招呼。 赵广义听到动静，也缓缓抬头看了眼杜若，杜若见他满眼红血丝，眼底也有隐藏不住的痛苦，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冲他笑了笑。 赵广义扯了扯嘴角，似也想对杜若笑笑，笑的却比哭更难看，于是也不再勉强自己，又低下了头，独自伤心。 众人坐在一个屋里也不说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压抑而焦躁。 就在这时，赵广义站起身，冲众人深鞠一躬，“大家，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影响到大家了...” 说完，转身跑出了门。 “哎！” 罗晓辉站起身，对众人说，“我去看看。” 知青们忙点头。 等人走了，屋子里的人才敢说话。 “哎，”粱英子说，“广义对他对象可好了！” “是啊，”韩敏点头，“他每次收到他对象得信，都高兴的不得了。” 杜若好奇的问，“他对象之前在哪当知青？” 韩敏道，“在隔壁县。” “哎，”常玉芬咬了咬唇，有些生气，“就算回了城，也不一定要分手啊！” “是啊，”韩敏看了眼温永兰，“强民不也回城上大学去了嘛，他也没跟永兰断了啊！” 粱英子感叹，“也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回城？” 想到这个问题，众人一下子沉默了。 “一定会的！” 杜若突然出声，一下子打破了屋里沉闷的气氛。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杜若语气平缓，却坚定道，“我们一定能回去，国家不会忘了我们的。” “大家再坚持一下！” 众人虽然知道杜若说这些，只是在安慰他们，但听了，心里的焦虑依旧得到了些许的平复。 “行了，”韩敏笑道，“今天是大年初一，就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事情了。” “咱们来玩牌吧。” “好啊！” 于是，知青们支起桌子，开始玩打升级。 一个小时后，赵广义跟罗晓辉回来了。 杜若见赵广义眼睛有些红，眼底依旧带着一丝难过，但比刚才好多了。 “广义来了，来，”孙勇把手中的牌塞到赵广义手中，“帮帮我，我一直输！” 赵广义身心俱疲，没啥精神，但见众人都一脸关心的看着自己，只好点了点头。 玩起来牌，赵广义没时间去想对象的事情，神色间的郁色终于散了不少。 快到中午时，杜若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家吃饭了，改天再来找你们玩。” “在这吃吧，”常玉芬挽留，“我们中午打算吃饺子，昨天都包好了！” 杜若笑，“我们中午也吃饺子，这个点，秋菊怕是快要把饺子煮熟了。” 既然如此，常玉芬等人也不再留杜若。 杜若回到家后，吃饭的时候，跟李秋菊聊了一下赵广义的事情。 李秋菊听了也是唏嘘不已，接着突然道，“希望徐强民不会是这样的人。” 杜若点点头，“是啊，我听韩敏说，自从徐强民走后，永兰一直盼着他的来信呢！” 大年初十，杜若收到了沈御的来信。 信是过年前邮寄的，因过年，耽搁了一段时间，年后，杜若才收到。 除了信外，沈御还给杜若邮寄了一件红色的毛呢大衣。 这件毛呢大衣，难得在腰侧有一点儿收腰设计，穿上后，特别显身材。 杜若身形本就纤细，穿上这件毛呢大衣，越发显得气色红润，肌肤雪白，身段窈窕。 文睿捧着小脸，笑着夸赞，“姐姐真好看！” “希望等我长大后，也能像姐姐这样好看！” 杜若被逗笑，揉了揉文睿的小脑袋，“我们文睿长大后肯定会很漂亮的。” 李秋菊也跟着点头，“没错。” 文睿红着小脸，开心的笑了。 过年后，村委组织开荒，此时天气依旧寒冷，不过已经开春，比过年前那段时间，温度有所上升。 种植中药草赚钱，所以，村民们很是积极，只要能多赚钱，什么冷啊，累啊的，都不是事儿！ 知青点的知青们也都跟着一起开荒。 杜若没看到赵广义，问罗晓辉，“赵广义呢？” 罗晓辉未说先叹，“他啊...还是有些不甘心，前几天请假，去找他对象，看能不能挽回？” 杜若摇了摇头，“我看难！” 罗晓辉赞同的点头，“我也觉得不容易啊！” 不过，赵广义能勇敢去尝试挽回，可见对女孩是一片真心，只可惜啊... 说了几句话，杜若就去干活了，干了一上午，眼看就要下工吃饭了，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杜若抬头，看到不远处好像有人晕倒了，赶紧跑过去。 “怎么了这是？” “是永兰，”韩敏跪在地上，把脸色苍白如纸的温永兰抱在怀里，神色焦急，“杜若怎么办？永兰昏倒了！” 杜若立刻俯身弯腰把地上的温永兰抱起来，“我送她去卫生所。” 第375章 她怎么了啊 杜若力气大，跑得快，不过十多分钟就把温永兰送到了卫生所。 “医生！医生！” 坐在屋里的医生听到声音，立刻跑出来，见杜若怀里抱着个闭着眼的姑娘，忙问， “怎么了，这是？” 杜若把温永兰抱到屋里，放到床上，“晕倒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您给看看。” 医生点点头，先上去摸了下温永兰的额头，神色凝重，“有些热，”接着又拿出听诊器... 最后，医生把两根手指放到温永兰手腕处，闭上眼睛仔细感受脉搏的跳动... “嘶！” 医生忽然松开手，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向温永兰的眼神带着一丝惊讶，“这...？” 杜若忙问，“医生，她到底怎么了？” 医生看杜若的眼神欲言又止，犹犹豫豫... 把杜若急的不行，“医生，你快说啊，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在杜若的逼问下，医生终于开口了，“她怀孕了！” “什么？” 杜若目露震惊，似是不敢置信的看了床上的温永兰一眼。 怀孕了？ 知青还没结婚就怀孕了，这... 这要是传出去，可能会被批啊！ 温永兰怎么这么傻啊！ 杜若不用猜，也知道，孩子的父亲应该是徐强民。 那个徐强民也是，都要走了，怎么能干出这种实情呢？ 徐强民好不容易回城，根本不可能再回来，他跟温永兰的事情，怕是... 杜若跟温永兰是朋友，平日关系一直不错，看到温永兰现在这个样子，杜若着实担忧。 “医生，”杜若看向医生，语气带着几分祈求，“您能不能不要跟别人说这件事？” “您也知道，这姑娘是个知青，还未婚，她未婚先孕的消息若是传出去，不知道要承受多少非议？” 医生自然懂，他犹豫了片刻，终究是答应了，“一直瞒着也不是办法，最好还是让这姑娘跟她对象赶紧结婚！” “等这姑娘的肚子大了，可就瞒不住了！” 杜若点头，“您放心，我知道。” 就在这时，韩敏等人也赶来过来，见温永兰躺在床上，脸色比之前好了许多，忙问， “医生，她是得了什么病？” 医生下意识的看了眼杜若，最后道，“应该是感冒了。” “有些发烧！” “哦，”韩敏松了口气，不是啥大病就好，又说，“麻烦医生您给她开点药。” 医生点头，“放心吧！” 知青们都来看温永兰。 知道温永兰没啥大事，知青们这才放心。 眼看已经到中午了，杜若说，“大家下午还要上工，先回家吃饭吧，我在这看着！” 韩敏忙道，“杜若你也忙了一上午了，还是我在这守着吧。” 杜若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精力旺盛，上午那点活，还累不找我，你啊，快回去歇歇，吃点饭。” 在杜若的劝道下，知青们都回了知青点。 李秋菊听说了这事，也来看了眼温永兰，知道温永兰没事后，就回家做饭去了。 李秋菊刚走，温永兰就醒了。 “我这是....”温永兰痛苦的皱起眉心，“...在哪啊？” 杜若见温永兰醒了，忙凑过去，温声道，“你干活的时候晕倒了，我把你送到了卫生所。” “什么？”温永兰听后，面色大变，眼底闪过一抹惊慌，猛地坐起身，一把掀开被子， “我...我没事，我要回知青点。” 见杜若神色莫名的看着她，温永兰下意识的避开杜若的目光，咬了咬唇，语气略急， “我没病，我...只是太累了！” 温永兰正要弯腰系鞋带，却眼前一晕，差点摔倒在地，杜若忙上前扶住她。 “好了，别逞强了，”杜若把温永兰重新扶回床边，让她坐下。 “你现在身体很虚弱，还是静养比较好！” 温永兰低垂着头，嘴里不住的小声念叨，“我没事...我只是太累了！” 也不知道是说给杜若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杜若叹了口气，坐在温永兰身边，语气尽量温和，“永兰...你怀孕了！” “我没有！” 温永兰下意识的大声反驳，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儿，满脸不安。 “你别怕！”杜若忙道，“你冷静一下。” “这里是卫生所，刚才医生已经给你检查过了，你放心，我没告诉别人！” 温永兰听后，眼泪‘唰’的一下，就落了下来，双手捂脸，无助又难过的哭了起来。 “呜呜...” 杜若见温永兰哭的伤心，伸手半抱住温永兰，安慰道，“你别怕！” “我已经跟医生说了，让他不要告诉任何人。” “对于这个孩子，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温永兰靠在杜若怀里，泪眼婆娑的看着杜若，“你说我该怎么办？” 杜若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给温永兰擦了擦脸，“这孩子是徐强民的吧？” 温永兰点头，“嗯。” “那你还打算跟他好吗？” 温永兰立刻点头，“当然。” “那你给他写信，或者去找他，让他跟你结婚！” “可是...”温永兰有些犹豫，“强民前几天还给我来信，说现在学业特别繁忙，连给我写信的时间都没有...” “呵呵...” 杜若心中冷笑，“他吃饭、上厕所的时间总有吧？” 温永兰点头。 “写信能耽搁多长时间？” 温永兰不说话了。 杜若苦口婆心的劝道，“你现在月份还小，等再过几个月肚子大了，还能瞒住谁？” “若是让人你知道你未婚先孕，你知不知道你会遭受多少人的白眼，和背后的指责谩骂？” “甚至...还会挨批啊！” 温永兰身体一抖，似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于是，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过两天就请假回城，去找徐强民！” 杜若点点头，“这事宜早不宜迟！” 温永兰点头，“嗯，谢谢你杜若。” 杜若笑了笑，“我们是朋友嘛！” 这事，有了杜若和医生的遮掩，没闹出什么风波，过了两天，温永兰身体好些后，就向李支书请了假，回城！ 半个月后： 这天，村里社员们休息，没开荒。 杜若正在家跟李秋菊、文睿一块包饺子，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杜若！杜若！杜若！” 惊慌失措的嗓音尖锐、刺耳，吓了杜若一跳。 紧接着，杜若就看见了喘着粗气的韩敏； 杜若忙放下手中的饺子皮，跑出厨房，“你这是怎么了？” 韩敏语气带着几分哽咽，“你快去看看吧，永兰回来了，可是她，她...” 杜若心中立刻涌出不好的预感，一边拉着韩敏往外走，一边问，“她到底怎么了？” 韩敏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哽咽着说，“她...她整个人像是没了魂一样，瘦了很多，才半个月啊...” “才半个月，她就瘦成了皮包骨。” “不管我们怎么问她，她都不说话。” “杜若，”韩敏抓住杜若的手，“你说，她这是怎么了啊？” 杜若暗暗咬牙，看来她的担心，还是发生了！ 第376章 断了 等杜若到了知青点，看到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眼神呆滞无神且充满绝望、瘦骨嶙峋的温永兰时，也是吓了一跳。 杜若赶紧走到床边，握住了温永兰冰凉的手，神色带着几分焦急和关心，“永兰，你怎么样？” “永兰！我是杜若。” 听到杜若的名字，温永兰的眼睛终于动了动，眼里的焦距聚集在杜若身上，看到杜若的那一刻，温永兰积压在心里许久的情感终于爆发，眼泪如决堤一般从眼里流出。 她的眼泪滴在杜若手上，带了几分冰凉，就如她整个人一般，心仿佛彻底死了，她哭得很压抑，牙齿紧紧咬着下嘴唇； 甚至因为太过用力而咬出了血迹，其他人见温永兰终于哭了出来，也不知该担心还是该庆幸，刚才温永兰那幅失了魂的模样，真的把众人吓坏了。 常玉芬打了盆热水，把一条干净的毛巾在热水里泡了泡，拧干水递给杜若，杜若轻柔地给永兰擦了擦眼泪。 韩敏让屋里的几个男知青都出去了，屋里只留下几个女知青，坐在一旁陪着温永兰，温永兰哭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停止了哭泣。 杜若握紧了温永兰的手，柔声问，“现在好点了吗？” 温永兰机械的点点头。 常玉芬忙凑上前关心道，“永兰，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是啊，”韩敏也凑了过来，“你不是去看徐强民了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永兰你别怕，告诉我们，我们给你出气。” “对，永兰你别怕，我们帮你。” 温永兰感动的抬起头，看着面前几个好姐妹，张了张嘴终究没说。 见温永兰不说，常玉芬更急了，“永兰，有什么事情你别瞒着，你说呀，我们又不是外人。” 一旁的韩敏问道，“是不是徐强民跟你说什么了？” 温永兰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她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见温永兰承认了，韩敏继续问她，“是不是想跟你分开？” 温永兰又点了点头，眼泪流得更凶。 常玉芬见了，立刻破口大骂道，“没良心的东西，这才回城多久，就要跟你断了，想当初，若不是你在我们面前说好话，让我们给他投票，回城的人怎么可能是他。” “现在好了，他回城了，却要跟你断了关系，狼心狗肺的东西，他也不怕天打雷劈。” 韩敏跟着点头，面色凝重，眼里带着一丝愤怒道，“徐强民以前看着倒还老实，没想到竟是这种人。” 梁英子也在一旁不住的点头，“当初在知青点儿，永兰对他多好呀，怕他干活累、吃不饱，就把自己的口粮省下来偷偷留给他，让他吃。” “还为了能让他回城，在我们面前帮他说尽了好话，若不我们几个人投票，选他回城，这个名额怎么可能落到他身上，真是气死我了。” 杜若握着温永兰的手，“徐强民既然决定跟你断了，想来是不会轻易的回心转意，永兰你是怎么打算的？” 温永兰垂眸不语。 常玉芬见了，有些生气道，“永兰，你这么好，徐强民那个混蛋根本就配不上你，他既然想跟你断了，你也不用去挽留他，你肯定能找到比他更好的男人。” “就是。” 梁英子也紧接着说道，“永兰你别难过，那个徐强民自私自利、人品低劣，他根本就配不上你，幸好你们还没结婚，你在婚前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也是一件好事儿。” 常玉芬和韩敏也跟着点头表示赞同。 垂眸不语的温永兰却是满脸苦涩，如果她没有怀孕的话，或许她可以更潇洒一些，可现在她肚子里怀了徐强民的孩子，她又怎么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呢？ 杜若见温永兰一直不说话，想了想，对常玉芬几人道，“永兰这几天一定吃了不少苦，你们去给她做点饭，我来劝劝她。” 几人听杜若这意思是，想单独跟温永兰说话，都点了点头，站起身出去了。 等几人走后，杜若重新坐到温永兰身边，轻声问，“你有没有跟他说你怀孕了？” 温永兰点点头，哽咽着说，“他让我去把孩子打掉，他说他不会认这个孩子的。” 杜若在心里骂了句‘渣男’，然后问温永兰，“你是什么打算？” “我……？”温永兰眼底透着几分痛苦和茫然，纠结的摇了摇头，痛苦的说，“我也不知道。” 杜若叹息一声道，“永兰，你还年轻，这辈子的路还长着呢...” “如果你选择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你有没有想过，你未婚先孕会惹来多少非议和旁人的异样目光？” “你有没有想过，你肚子里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会被人叫做野种？” “你有没有做好，当一个单身母亲的准备？” “你有没有想过带着这个孩子，你以后想要嫁人怕是难了？” 就算在开明的后世，带着孩子二婚再嫁，大多数女人也只能下嫁。 “或者你已经做好，一辈子不嫁人的打算？” 面对杜若抛过来的问题，温永兰沉默了。 杜若似感叹似明悟，“在父母期待下，生下来的孩子才会幸福。” 过了好一会儿，温永兰终于下定了决心，她抬起头，眼神坚定而认真的看着杜若，“我想把孩子打掉。” 杜若点头，“我陪你去医院。” 做出了决定，温永兰精神了不少，心情也平静了很多，她握着杜若的手，感激道，“杜若，谢谢你！” 杜若笑，“我们是朋友。” “咚、咚、咚，”外面传来敲门声。 杜若扬声道，“进来。” 韩敏端着一个粗瓷大碗走了进来，随着她的靠近，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 韩敏笑着对温永兰说，“我给你做了葱花面，快起来吃点儿吧。” 温永兰在杜若的搀扶下，坐起身，接过碗，见面上还有两个荷包蛋，温永兰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滴落下来，她胡乱的擦了擦，也不怕热，喝了一大口汤，仰头一边落泪，一边冲韩敏笑得灿烂，“真好吃！” 见温永兰这个样子，韩敏也心疼的不得了，温声道，“喜欢就多吃点，不够了，我再去给你做。” 温永兰点点头，大口吃了起来。 这几天她着实受了不少罪，先是坐了两天的火车，好不容易找到了徐强民，徐强民见到她后，态度却十分冷淡。 温永兰心里有些委屈难过，她大老远的来见徐强民，本以为徐强民会高兴，没想到徐强民却一直催促她赶紧回去，温永兰没办法，只好跟徐强民摊牌说自己怀孕了。 温永兰到现在依旧记得徐强民脸上的愕然和眼底的嫌弃。 温永兰本以为徐强民会高兴的，没想到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徐强民压抑着惊慌和愤怒冲温永兰大吼，“我好不容易才拿到了工农兵学员的名额，你是不是要毁了我？” “我告诉你温永兰，你赶紧把这个孩子打掉，我现在只想学习，没空跟你谈情说爱。” 温永兰流着泪说，“我们可以先扯证，不办婚礼。” “我可以在乡下独自养孩子，你只需要给我一个名份就好。” 可徐强民是怎么说的呢？ “温永兰你别做梦了，咱俩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我是前途光明的大学生，只要我一毕业，国家就会给我分配个好工作，还能留在京城，你呢？你现在只是个偏远山村的知青，你觉得我会跟你结婚吗？” 听到徐强民这些扎心的话，温永兰难受的几乎要窒息，她捂着胸口，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停了，不甘心的问，“你说过你喜欢我，你要娶我的。” 徐强民却不以为然的说，“...那是以前。” 温永兰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像是被人拿着锤子狠狠敲击了一下，头脑一片空白，她痛苦地大口呼吸，仿佛要窒息过去， “徐强民，若不是我为你拉票，你怎么能得到工农兵学员的名额？” “我承认，在这件事情上我欠了你人情，”徐强民语气轻慢，表情十分冷漠， “你想要什么？如果你是要钱的话，我手里现在只有几十块钱，等我工作了，到时候给你邮过去一百，不，五十。” “到时候给你邮过去五十块，总行了吧。” 听到徐强民的话，温永兰心里只觉得可笑，她对他那么好，是为了那可笑的五十块钱吗？ 她的一片真心难道只值五十块钱吗？ 五十块钱，打胎都不一定够用吧？ 温永兰在知青点好好休息了两天，然后杜若就请假陪着她一起去了省城，把孩子打了。 温永兰面色苍白的捂着腹部从里面出来，杜若赶紧上前搀扶住她关心的问，“还好吧？” 温永兰点了点头，面色苍白如纸，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杜若搀扶着她，把她送回到招待所，让她躺在床上休息，然后去饭店给她买了粥和鸡汤。 在省城养了两天，温永兰身体总算好了许多，就跟着杜若一起回了蘑菇屯。 对于温永兰为什么要跟着杜若去省城？ 知青们好像也达成了某种协议，竟然一句没问。 温永兰回去后，韩敏、常玉芬几人还非常照顾她，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大家都不是傻子，且每天住在一块，温永兰的异常或许早就被发现了，只是没人说罢了。 第377章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天气一天天在变暖，村里只要是能干活的人都没闲着，都去开荒了。 这天中午下工，李支书笑呵呵地跟杜若说，“上午我统计了一下，从过年到现在三个月，村里已经开荒上百亩了。” 杜若也跟着高兴，“好事儿啊，今年大家伙怕是能挣不少。” 村民费劲开荒，无非是想多赚些钱，但有些事，杜若还是要提醒一下的。 于是杜若跟李支书说，“像毛蛋那样的小孩子也来开荒，您看着点儿，他年纪太小，可别累着他了。” 李支书点头道，“你放心，我注意着呢。” 除了毛蛋外，还有大美，刚过年不久，她就忍着寒风刺骨的冷冽，跟着村民一起去开荒，她虽然瘦瘦小小，力气也不大，干活却很踏实，不嫌累、不嫌苦，一个人就开了快两亩的荒地。 杜若一边走，一边跟李支书说话，冷不防的被人从后面撞了一下； 杜若一个趔趄很快站稳，回头一看是个扎着两条麻花辫儿，长相清秀，眼神带着几分稚子纯真的姑娘。 这是村里有名的傻妞，叫喜子，今年二十一岁。 傻妞是村里人给她起得外号。 喜子小时候发烧烧坏了脑子，幸亏她父母都是良善之人，加上因他们自己的疏忽，才让女儿烧坏了脑子，心里十分愧疚； 虽然喜子成了傻子，但她的父母依旧把她照顾的好好的。 喜子上身穿这件打着补丁的花棉袄，虽打着补丁，有些破旧，但却被人浆洗的很干净； 喜子小脸红扑扑的，喜欢对着人笑，一笑就露出一口小白牙，智商相当于三四岁的孩子，心底善良，从不曾打人、骂人，被欺负了也只会难过的躲起来哭。 喜子撞了人，知道自己不对，立刻就像是做错事的小学生一般，呆呆的站在那儿一脸无措，害怕地看着杜若。 “是喜子呀...”杜若脸上露出笑，上前拍了拍喜子的肩膀，柔声道，“怎么跑那么快？别摔倒了。” 喜子见杜若没生气，立刻忘了刚才的事儿，脸上又露出憨憨的笑，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回......回家，吃饭。” 喜子智商虽然不高，手却很灵巧，干活也不嫌累。 杜若听孙主任说过，之前有不少娶不上媳妇儿的懒汉、二流子想娶喜子，但喜子的父母怕她受委屈，就没让她嫁人。 看着喜子像孩子一样撒腿跑远，杜若脸上也不禁露出了一丝笑。 杜若在回去的时候还遇到了温永兰他们，杜若找到机会单独跟温永兰说话，“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温永兰抿唇而笑，“放心吧，都好了。” 杜若见温永兰笑容里的阴霾散去了很多，也跟着笑了笑，“那就好！ 下午杜若上工时，在路上又看到了喜子，不过这次喜子身边还站着一个人，杜若仔细一看是毛蛋。 两人在站在树下，笑得一脸开心，喜子还从口袋里拿了什么东西，塞到了毛蛋手里，杜若仔细一看，竟然是水果糖。 没想到，喜子父母竟还舍得给她买水果糖。 毛蛋眼尖看到了杜若，立刻冲杜若挥手，“杜队长！” 杜若冲他们笑着点了点头； 没想到毛蛋竟拉着喜子跑到了杜若身边。 杜若笑着问，“你们这是去上工？” 毛蛋很认真的点头，同时举起自己的小拳头，“我已经开了三分地了，今年我至少要开一亩荒地。” “有志气，”杜若拍了拍毛蛋儿的肩膀，叮嘱道，“不过，要记得劳逸结合，你年纪还小，不能太过劳累，免得长不高哦~” 毛蛋听了，听话的点点头，“好！” “好的！” “嗯？” 杜若扭头看跟着毛蛋一起认真点头的喜子，笑了笑，“喜子真听话，是个好孩子！” 其实，喜子比杜若还要大两岁。 喜子被杜若夸奖了，立刻咧嘴笑的开心，然后犹豫的把手伸进口袋，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 她的表情明明很不舍，但还是把糖递给向杜若，“最后...一个了，给你...吃！” 杜若见喜子一脸认真，清澈的眼睛一眼望到底，眼底只有对她的喜欢。 杜若愣了下，接过水果糖，在毛蛋儿和喜子的注视下，把水果糖放到嘴里。 见杜若吃了，喜子笑嘻嘻地问，“是不是...很好吃？” 杜若点头，“嗯，很好吃。” 杜若故意逗喜子，“喜子这个糖好好吃，还有吗？” “没有了，没有了，”喜子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生怕杜若不信，还把口袋翻出来给杜若看。 杜若正要从口袋里掏出大白兔奶糖给喜子吃，却冷不防地听喜子说， “我下次见到...孙叔叔，他会给我的，”喜子冲杜若笑，“我再给你吃。” 杜若蹙眉，原来这水果糖不是喜子父母给她买的？ “孙哥哥是谁？” 一旁的毛蛋撇了撇嘴，“是孙二狗！” 孙二狗，村里有名的大龄光棍！ 杜若本能觉得不好，上辈子看过太过残障女人受到迫害的新闻。 于是杜若不放心地问喜子，“喜子，孙二狗为什么会给你糖吃？” 毛蛋儿突然轻哼一声，凑到杜若身边，小声道，“杜队长，我知道为什么？” 杜若低头看向毛蛋儿，“为什么？” 毛蛋子做出一脸嫌弃不喜的模样，“我见过孙二狗把喜子拉到小树林里，手伸进喜子衣服里，摸喜子。” “哼，喜子有什么好摸的，他怎么不摸自己？” “孙二狗发现我了，他让我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 “杜队长才不是别人呢！” 毛蛋一脸平常又单纯地说出，让杜若心惊肉跳的话！ 毛蛋还是个孩子，他或许不明白，‘摸’代表什么意思，但杜若知道！ 一旁的喜子还笑嘻嘻地点头，憨傻地说，“孙叔叔是...好人，好人！” “他给喜子吃糖！” “喜子喜欢他！嘿嘿...” 杜若僵硬地扭过头，看到的却是喜子一脸单纯憨傻的笑~ 第378章 我相信他 傻姑娘！ 杜若简直不敢想喜子经历过什么！ “毛蛋是好孩子，”杜若摸了摸毛蛋的小脑袋，对毛蛋说，“这件事情不要告诉别人知道吗？” 毛蛋见杜若面色带着几分严肃，立刻点头，“好，我知道了！” “乖~” 杜若带着毛蛋和喜子一起去上工。 到了地方，杜若去见了李支书，并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李支书！ “什么？”李支书有点没法接受，“孙二狗一向老实，这...是不是弄错了？” 在李支书眼里，孙二狗可是村里的老实人，虽说家里穷了点，没钱娶媳妇儿，但人也算踏实。 杜若道，“您可以问问毛蛋和喜子！” “喜子？”李支书摇摇头，“她这里...” 李支书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有点问题，这种事情，问她，她也说不清吧？” 杜若抿了抿唇，唇角绷直，想了想说，“我暗中调查一下吧！” “不用，”李支书很自信的说，“孙二狗胆子不大，人老实的很，若真干过这事，吓一吓他，他肯定全部交代！” “这？”杜若有些犹豫，“您确定？” 李支书点头，“我们认识四十年了，我能不清楚他是啥人？” 杜若只好道，“那行！我去问孙二狗！” 想到杜若恐怖的战斗力，李支书忙道，“我跟你一起去！” 于是，两人一起找到了正在开荒的孙二狗。 孙二狗今年四十岁，是个身材瘦小，皮肤黝黑，长相有些老的男人。 男人双目无神呆滞，见到李支书和杜若来找他，神情有一瞬间的紧张， “支书，你找我？” “嗯，”李支书上下打量了眼孙二狗，这么也不信，这么个老实男人，能看出那种事来？ 这里人多，李支书对孙二狗说，“我有事问你，你跟我去一趟村委。” “哎，”孙二狗忙答应，“好！” 李支书和杜若带着孙二狗去了李支书的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李支书面色一下子冷了下来，猛地爆喝一声，“孙二狗！” 孙二狗吓了一跳，立刻绷直身体，眼神惶恐的看着李支书，“支书...我在，你有啥事啊？” 李支书冷哼一声，“你还有脸问，把你对孟喜子做过的龌龊事，如实交代！” “啊？”孙二狗一脸无辜的抬头，浑浊的眼中满是错愕，仿佛听到了什么让他难以理解的事情一般， “这？李支书你这话啥意思？”孙二狗皱眉，似乎有些生气，“我啥时候对孟喜子做过龌蹉的事情？你可不要污蔑我啊！” “没做过？”李支书黑沉着一张脸，显得很愤怒，“你要是没做过，为啥要给喜子糖吃？” “就你这家庭条件，你舍得给外人买糖吃？” “李支书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啊！”孙二狗一脸被污蔑后的愤恨和委屈； “我承认，我是想娶喜子进门！” “毕竟我都四十了，我想给我们孙家留个后，虽然喜子脑子不好，但她是个女人，身体应该没问题，能生养！” “只要她能给我生孩子，我就不嫌弃她！” 杜若在一旁听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人家喜子虽说智商不高，但能听懂人话，跟小孩子一样听话懂事，还能帮家里干活，脑子是发烧烧傻得，不会遗传。 人家喜子才22，你都四十了，还有脸说：不嫌弃喜子？ “我还向喜子家提过亲，这件事村里大多数人都知道，但我孙二狗做人堂堂正正。” “虽然喜子父母没同意我俩的婚事，我有点难过，但我也没对喜子做过啥龌蹉的事啊！” “支书啊！”孙二狗说着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委屈极了，“你可千万要相信我啊！” “我向你保证，我真的没做过啥坏事，我真的...” “呜呜...”孙二狗捂脸痛苦，“我的命咋这么苦啊！” 李支书看向杜若，用眼神询问杜若的意见。 杜若看了眼李支书，明显看出李支书应该是相信孙二狗的，且对孙二狗心软了。 杜若可不会！ 杜若依旧冷着一张脸，“孙二狗你不要狡辩了，村里有人看到你把手伸进了喜子的衣服里...” “谁看见了？谁看见了？”孙二狗猛地抬起头，略有些猩红的眼睛，愤怒的瞪着杜若， “谁看见了，你倒是说啊！” “你让他出来，跟我对质！” “我孙二狗身正不怕影子斜，没有人能把这种丧尽天良的屎盆子扣在我的头上！” 杜若不好说出毛蛋的名字，这事没证据，让孙二狗知道是毛蛋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她，孙二狗怕是会记恨上毛蛋。 就在杜若在思考如何处理的时候，李支书开口了，他脸上的怒色褪去，笑着跟孙二狗说， “行了，你也别觉得委屈了，村里突然多了这种谣言，我这个当支书的，自然要调查清楚。” “既然你说没有，我就相信你！” 孙二狗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李支书看了好一会儿，像是在确定，李支书说这话的真假？ “哼，”孙二狗有些生气，“李国义！” “虽说你现在当了支书，但咱们可从小就认识，我是啥样的人你不知道？” “我孙二狗虽说是个老光棍，但我做人可是堂堂正正，从未干过啥伤天害理的事情！” “你以后要是再这么怀疑我，我跟你没完我！” “好，好，”李支书笑着安慰，“我要是不相信你，我能单独把你叫出来询问你？” “你的为人我放心！” 孙二狗的脸色这才好了不少，接着，似想起什么，斜着眼睛看向杜若， “杜队长，我知道你厉害，你要是看我不顺眼，你可以打我、骂我，但你不能侮辱我！” “我孙二狗，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杜若冷着脸点了点头。 李支书又安慰了孙二狗几句，这才让孙二狗离开了。 等孙二狗离开后，李支书见杜若脸色还是有些不好看，就笑着说， “杜队长你就是想太多！” “毛蛋才几岁？这个岁数的男孩子最喜欢撒谎，他年纪还小，他说得话不能信！” “我跟孙二狗认识那么多年，我知道他的为人，他干不出这种事，你就别瞎怀疑了！” 李支书跟孙二狗认识四十年，可以毫无条件的相信的孙二狗，但杜若做不到！ 她不信这个男人！ 但见李支书对孙二狗信任有加的模样，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点了点头。 第379章 糖很甜 这次盘问，算是打草惊蛇，杜若觉得孙二狗短时间内应该不敢再对喜子下手。 喜子智商低，村里大点的孩子都不会和喜子玩，因为他们从小没少听父母唠叨，什么... 跟傻子玩，小心被傻子传染，自己也变成傻子！ 能跟傻子玩的都是啥人啊！ 不许跟傻子一起玩，丢人！ 久而久之，村里就没人跟喜子一起玩了。 喜子想要跟人一起玩，总是遭到驱逐和挨打！ 毛蛋从小没了父母，也没少听人喊他：野种！ 毛蛋和喜子都没朋友，于是，他们就成了朋友。 虽然喜子比毛蛋大很多，但他们一起玩的时候，丝毫没有代沟。 喜子有了啥好东西，也都会第一时间给毛蛋吃。 下工的时候，杜若悄悄找到毛蛋，“以后，多注意点喜子，如果看到孙二狗再找喜子，一定要告诉我。” 毛蛋懂事的点头，接着用自己那澄澈的眼睛看向杜若，眼里满是探寻， “杜队长，那个孙二狗真的是...坏人吗？” “这个...？”杜若认真想了想才说，“目前还不好说，我正在搜集他犯罪的证据，所以，请毛蛋一定要帮我啊！” “好！” 得到这么重要的任务，毛蛋很是高兴，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向杜若保证， “杜队长你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好！” 之后一段时间，倒是风平浪静。 直到一个月后，毛蛋忽然小跑着找到杜若，压低嗓音，语气略带焦急道， “杜队长，孙二狗又把喜子拉到小树林去了。” 杜若忙问，“在哪？” 毛蛋，“就是村东头那个地方，我带你去！” 杜若赶紧跟着毛蛋走了，在路上，杜若还问毛蛋，“孙二狗看到你了吗？” 毛蛋摇头，“应该没有吧，”毛蛋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的说， “今天，我跟喜子说好，一起去河边捉鱼，喜子去的比较早，就坐在河边一棵树下玩，” “我去的晚了点，正要去找她，没想到就看到孙二狗跟喜子说了什么，然后喜子就被他拉着进了小树林。” 毛蛋有些愧疚的说，“当时离的远，我没看清。” 杜若跑的太快，毛蛋有些跟不上，于是，杜若干脆把毛蛋抱起来跑。 “杜队长...”毛蛋还有些害羞，小脸都红了，“把我放下吧，我自己跑。” “没事，我跑得快！” 杜若抱着毛蛋来到小河边，毛蛋指着一个方向对杜若说，“杜队长就是那边。” “好，”杜若把毛蛋放下，“你在这等会儿，别进去。” 毛蛋很听话的点点头，“好。” 杜若叮嘱毛蛋不要一个人下水，叮嘱他不要走远，这才赶紧跑进了小树林。 杜若速度极快，脚步又很轻，她进了小树林后，找了好几圈，终于在一座矮土堆后，发现了喜子。 此时，喜子正高兴的躺在土堆上，手里拿着好几颗糖，自己嘴里也塞了一颗，吃的开心。 “喜子！” 喜子立刻回头，就看到了杜若，于是，喜子利索的从地上爬起来，小跑到杜若身边，伸出自己的小手，把手里握着的三颗糖给杜若看； “杜队长...你看，你看，是糖！” 杜若却没管糖，只上下打量喜子，见喜子衣衫完整，这才松了口气； “喜子，这糖是谁给你的？” 喜子笑的眉眼弯弯，珍惜又不舍的把其中一颗糖递给杜若， “是孙叔叔啊，只有他会给喜子糖吃！” “那孙叔叔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奇怪的事？”杜若尽量说的能让喜子听懂。 “嗯？”喜子却还是一脸懵懂，不解问杜若，“什么事奇怪的事啊？” 杜若心里叹息，只好又说的明白些，“那个孙叔叔有没有摸你？” “没有，”喜子摇头，笑着说，“孙叔叔真是个大好人呢。” “给喜子吃糖的人，都是大好人！” “杜队长，你也是大好人！” 虽然被喜子发了好人卡，但杜若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把喜子单独拉到小树林，目的只是想给喜子几颗糖？ 不，不对！ 孙二狗的目的肯定不是这个，那么是什么呢？ 杜若仔细想了想，就明白了，孙二狗的目的应该是揪出那个告发他的人！ 难道... 杜若仔细扫视周围，可周围林木茂盛，是藏身的好地方。 “喜子，”杜若温声对喜子说，“以后要听毛蛋的话，不要随便跟别人走了。” “哦，”喜子懵懵懂懂的点头，“可是...孙叔叔他不是坏人啊！” 哎，杜若跟喜子哪里解释的通啊！ “行了，回去吧！”杜若拉起喜子的手，“走！” 来到林子外面，杜若发现毛蛋依旧规规矩矩的坐在她离开时候的地方，杜若上前拍了拍毛蛋的肩膀，“我们回来了！” 毛蛋儿被人突然拍肩膀，吓了一跳，一回头，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杜队长，喜子姐姐！” 看到毛蛋儿，喜子也很高兴，立刻把口袋里的糖掏出来，塞到毛蛋手里一颗，自己也拿起一颗，撕开包装袋，开始吃了起来。 “好吃吗？好吃吗？” 毛蛋认真品评，“还行吧！” “唔...”喜子还有些不高兴，“明明就很好吃！” 毛蛋吃了一颗，盯着杜若看了看，又盯着喜子看了一会儿，杜若问：“再看什么？” 毛蛋儿实话实说，“杜队长，孙二狗是不是又对喜子姐姐做了什么？” 杜若摇头，“放心吧，没有。” 毛蛋儿这才狠狠松了口气，“太好了！” “不过...”杜若看向毛蛋，“你自己以后也要小心！” 毛蛋不明所以，“为什么？” 杜若长叹一声，“对不起，都是我考虑不周，孙二狗恐怕已经盯上你了！” 第380章 报复 毛蛋或许是年纪还小，听了杜若的话，并不以为意，只轻轻‘哦’了一声，就跟喜子去玩儿了。 杜若不知道的是，在远处一座矮山后，孙二狗一双眼睛一直的盯着远处的杜若，虽然距离远，有点儿看不起清杜若的长相； 但杜若在蘑菇屯已经快两年了，孙二狗见过杜若也不是一次两次，他早就关注这个女知青了。 他也听说过杜若喜欢管闲事儿，特别是村里的女人谁受了委屈，也喜欢去找杜若帮忙，或许是同为女人的关系，这个女知青对女性有着一种特殊的温柔。 孙二狗之所以关注杜若，不因为别的，只因杜若的那张脸长得实在是好，若非…… 孙二狗眼睛危险的眯起来，心底的龌龊在此刻暴露无遗，若非这个女知青武力值太高，他早就对她下手了。 杜若天生神力，这在村里不是秘密，孙二狗听了，不敢再打杜若的主意，现在这个女知青主动惹了他，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孙二狗转身离开，心里头开始琢磨，该怎么报复杜若和毛蛋。 时间悄然来到六月，天气渐暖，昨天刚下了一场雨，今天村里不少孩子结伴上山找蘑菇和木耳，毛蛋和喜子也一人背着一个小竹篓上了山。 到了后山，山上能看到不少小孩子和一些大人正在找木耳、割野菜，但村里孩子不愿意跟毛蛋儿和喜子玩儿，于是他们两个就走得远了些。 毛蛋一双眼睛很尖，不一会儿就找到了不少木耳和蘑菇，喜子却被山上五颜六色的小花吸引，把自己看中的小花拔下来，似乎想编一个花环，喜子越走越远，不一会儿就跟毛蛋儿分开了。 这个季节山上不止有蘑菇和木耳，新鲜的野菜也很多，毛蛋儿正蹲在地上割野菜，听到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毛蛋以为是喜子，刚要回头跟喜子说话，却冷不防的被人狠狠推了一把，前面是个大深沟，毛蛋儿冷不防的被人推倒，顺着陡峭的坡度滚了下去，剧烈的疼痛使得毛蛋儿惨叫出声，可不一会儿这种声音就没了…… 喜子终于编好了花环，花环略有些粗糙，有的小花编的不结实还直往下掉，喜子却非常高兴，直接把花环戴到了自己脑袋上； 花环编好了，她这才想起毛蛋，她一边蹦蹦跳跳，一边喊毛蛋的名字，“毛蛋……” “毛蛋，你在哪儿？” “毛蛋，我来找你啦？” “毛蛋，你是不是在跟我捉迷藏？” 喜子一边走一边叫着毛蛋的名字，脸上挂着开心的笑，找了一圈，却没有发现毛蛋的影子，喜子有些难过地嘟起嘴，嘴里念叨着，“毛蛋，你快出来！” “毛蛋你在哪儿啊？” “毛蛋，我想回家了，你快出来呀，我不想玩儿了” 可毛蛋依旧没出来，喜子到处找毛蛋，也没找到，却找到了毛蛋的竹篓， 喜子找到了毛蛋的竹篓，她的第一反应是把脑袋伸进竹楼里面，去找毛蛋，“毛蛋，毛蛋，你快出来！” 喜子半个身子伸进竹楼里面，喊了半天的毛蛋，毛蛋也没出来，喜子有些失望的瘫坐在地上。 正当喜子背上毛蛋的竹篓，打算下山时，看到了不远处的陡坡，竟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伸长了脑袋朝的毛蛋； 喜子吓坏了，她虽然智商不高，但活了这么多年，也知道身上流血很不好，很疼。 喜子急得叫起来，“毛蛋，毛蛋......” 无论喜子怎么叫，毛蛋都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喜子都快急哭了，她不顾危险，爬下山坡，却在中途脚一滑滚了下去； 幸而喜子比较幸运，她倒下的地方杂草比较多，阻挡了一些冲击力，使得喜子没受什么大的伤害，只脚踝传来钻心的疼。 喜子顾不得腿上的疼，赶紧爬过去，爬到毛蛋身边，她神情惊慌，想伸手触碰毛蛋，却又不敢，只一个劲儿的喊着毛蛋的名字，“毛蛋...毛蛋，你醒醒。” 见毛蛋一直不醒，喜子这才伸手触碰了毛蛋的脸，可毛蛋还是没醒，于是喜子就扔掉自己背上的竹篓，想要把毛蛋背起来； 可她的小腿刚才在滚落中受了伤，流了血，脚踝也疼的厉害，才走两步，喜子就因为疼痛，额头上布满了冷汗，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喜子背着毛蛋根本走不动，于是她只好把毛蛋放到地上，四肢并用的爬上山坡，一瘸一拐的下了山，打算找人帮忙，身上疼的厉害，喜子一边走一边哭，样子别提有多惨了。 喜子在山路上走了一段时间，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个身影，背着竹篓上山，喜子忍不住高兴的笑起来，冲那人挥手，“救毛蛋！救毛蛋！” 那人似乎听到了喜子的声音，一抬头，眼神跟喜子目光正好对视。 看到来人，喜子更是高兴，张口叫了声，“孙叔叔。” 孙二狗忙笑着冲喜子挥了挥手，走到喜子身边，见喜子哭得梨花带雨，笑的一脸温和，“喜子，你这是怎么了？” 喜子指了指自己身后，焦急的说，“救毛蛋！救毛蛋！” 孙二狗一脸不解，但还是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毛蛋怎么了？” 喜子话说不清楚，只好拉着孙二狗往山上走。 孙二狗见喜子脚踝肿了，身上还有血迹，忙伸手搀扶着喜子往山上走。 等看到躺在血泊里的毛蛋时，孙二狗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忙跑下山坡，把毛蛋背了起来，就往山下跑。 在半山腰遇到不少村里人，看到孙二狗一脸焦急的背着浑身是血的毛蛋，纷纷大惊，忙问， “二狗叔，毛蛋这是咋啦？” “孙二哥，毛蛋这是咋啦？” 孙二狗大声道，“毛蛋不小心从山坡上滚下去了，身上都是伤，我赶紧带他去卫生所。” 村民一听也不禁担忧起来，毛蛋儿家本就只剩他这一根独苗苗，若是毛蛋儿再出点什么事儿，毛蛋他爷爷怕是直接得疯了。 有些跟毛蛋儿家关系比较好的，见此情景也赶紧跟在后面，去看看情况。 第381章 调查 杜若今天没出门，在家里教文睿数学，冷不防的大门被人推开，李支书焦急的跑进来张嘴就喊，“杜若在家吗？” 杜若忙跑出去，嘴里回应道，“在家，在家。” 李支书拉起杜若的手就说，“毛蛋儿从山坡上滚下去了，现在受伤严重，你赶紧开着拖拉机，把毛蛋送到县医院去。” “什么？”杜若有些不敢置信的反问，“毛蛋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听到这个消息，杜若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孙二狗，有些怀疑这事儿是孙二狗干的。 李支书点头，“是啊，这孩子一大早跟喜子上山去采蘑菇、木耳，没想到不小心滚下山坡，还是孙二狗把他背回了村里，送到了卫生所，但毛蛋儿受伤太重，卫生所的医生让赶紧送县医院。” 听了李支书的话，杜若更感惊奇，毛蛋儿不小心滚下山坡，竟然是孙二狗救了他？ 孙二狗会这么好心？ 难道之前自己怀疑孙二狗，都是自己想太多，孙二狗是个好人？ 杜若一时间也想不明白，但这个时候也容不得她多想，赶紧跑到了村委，开着拖拉机，送毛蛋儿去了县医院。 毛蛋的爷爷知道毛蛋不小心从山坡上滚下去，受伤严重，吓得直接晕了过去，被卫生所的医生看过之后说，“没啥大毛病，就是惊吓过度。” 孙主任抱着毛蛋，杜若开着拖拉机，把毛蛋儿送到了医院。 毛蛋刚进医院，医生对他进行了检查了，立即推进了手术室，手术进行了三个小时，毛蛋才被医生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 见毛蛋和医生出来，杜若忙凑上前，焦急道，“医生，这孩子没事儿吧？” 医生叹了口气，“这孩子身上多处骨折、擦伤，后脑也被磕破了个洞，我们已经尽力了，至于这孩子什么时候醒，我们也不敢断定。” 孙主任听了，也忍不住捂脸落了几滴泪。 等医生走后，孙主任拉的杜若感慨道，“毛蛋若真醒不过来，他爷爷可咋办呀？” 杜若握紧了孙主任的手，语气坚定道，“毛蛋一定能醒过来，我们要相信他。” 孙主任也只好点了点头，当天晚上毛蛋爷爷打着手电筒，徒步来到了县医院，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 “毛蛋儿…，我的毛蛋儿......” 毛蛋儿爷爷流着泪，走到病床旁，握住了毛蛋小小的手，“毛蛋儿啊，你可不能丢下爷爷一个人走啊？” “爷爷只有你了，你要是死了，爷爷也不活了。” 杜若见老人哭的可怜，忙安慰道，“您放心，医生一定会救毛蛋的，他还这么小，一定没事儿的。” 毛蛋爷爷难受的说不出话来，只好点了点头。 毛蛋一天不醒过来，毛蛋爷爷一天不肯走，就守在病床前。 李支书还有村里几个村干部都来看过毛蛋，毛蛋家条件比较困难，自然凑不齐做手术的钱，于是在李支书的倡导下，全村开始捐款。 这年头谁家也不富裕，但看在都是同村人，村民还是纷纷慷慨解囊，家里条件宽松的就捐个十块，条件差点儿的捐个一块、两块。 杜若捐了五百，不过她是私底下交给李支书的，没让村里人知道，五百块钱太打眼，杜若也不想出那个风头。 伴随着毛蛋受伤的，还有另外一件事儿，那就是孙二狗！ 孙二狗救了毛蛋，如果没有孙二狗，毛蛋儿怕是早就死了，所以，这段时间孙二狗在村里经常被人夸，竟仿佛成了英雄似的。 杜若却觉得这件事情不对，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有问题，孙二狗有问题！ 这天在上工的路上，李支书跟杜若走在一块，李支书还在跟杜若感慨， “杜若啊，我们之前还怀疑孙二狗是那种人，想想真是让人惭愧呀。” “这次若不是孙二狗救了毛蛋，毛蛋儿怕是就死了。” “我就说了，像孙二狗这样的老实人，他干不出那种事儿，你呀，以后也别老盯着他。” 杜若只好点了点头。 李支书这才笑了，又跟杜若说，“你还是跟孙二狗接触的时间不长，你跟他接触时间长了，就知道孙二狗是个什么人了，他胆子小，不敢做坏事的。” 对于李支书的话，杜若保留怀疑的态度。 等李支书走后，杜若手伸进口袋，从口袋里掏出一颗黑色的扣子，这颗扣子是毛蛋儿出事儿的第二天，她上山去调查，在山坡上面的树丛里找到的。 杜若已经调查过，这颗扣子不是毛蛋的，也不是喜子的，那这颗扣子是谁掉的？ 难道是孙二狗救毛蛋的时候，不小心被树枝勾下来的？ 还是…… 杜若有了一个更可怕的猜想，毛蛋就是被孙二狗推下去的。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毛蛋死了不是更好，孙二狗为什么又下去救毛蛋？ 有点说不通。 晚上，杜若睡不着，她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晚上十点，身旁的李秋菊和文睿都睡着了，杜若想了想，悄悄起身爬了起来，穿好衣服后走出家门。 在村里逛了一圈后，杜若了来到了孙二狗家门前。 孙二狗家的围墙要比普通人家的围墙高一些，这年代的围墙都是土墙，一般也就一米多高，孙二狗家的围墙有一米六高，从外面走时能挡住绝大多数人的视线，看不到院子里有什么。 杜若站在墙根下，见屋子里漆黑一片，想来孙二狗应该也睡了。 杜若站了一会儿，正打算离开时，只听‘吱呀’一声门响，孙二狗推开堂屋门走了出来。 杜若本来打算走的脚步一顿，又悄无声息的隐藏在黑暗的角落里，一双眼睛却紧紧盯着孙二狗。 这孙二狗怎么出来了？ 难道是上厕所？ 可让杜若没想到的是，这孙二狗他没去厕所，而是走到了地窖口，地窖似乎上了锁，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把锁打开，进了地窖。 这大晚上的不睡觉，进地窖干什么？ 难道是饿了，找东西吃？ 那也应该是去厨房啊？ 杜若在外面等了两个多小时，孙二狗才从地窖出来，出来时，他先把脑袋伸出来，左瞧右看一番，似在观察周围环境是否安全？ 杜若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确认外面安全后，孙二狗这才大摇大摆的从地窖出来，透过稀薄的月光，杜若看到孙二狗的衣衫略有些凌乱... 他到底在地窖下干了什么？ 杜若一边思考，一边离开了孙二狗家。 第二天一早，李秋菊做好饭后，推了推还躺在床上没动的杜若， “姐姐，起床吃饭了，一会儿还要上工！” “嗯，”杜若嘴里应着，却依旧躺着没动，而是有气无力的对李秋菊说，“我今天身体不舒服，你帮我请个假，我就不去了。” “啊？”李秋菊担忧道，“姐姐，你是不是感冒了？发烧吗？” 李秋菊把手放到杜若额头上试了试体温，也不热。 杜若含糊道，“没发烧，就是身体不舒服，不想去。” “行，”李秋菊说，“那你在家歇着，饭我再锅里热着，等你饿了吃。” 杜若，“好！” 等李秋菊走后，杜若又躺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先吃了饭，这才出门。 村里成年人大多都去上工了，小孩子去上学，整个村子变得有些安静。 杜若顺着偏僻的小路，来到孙二狗家。 杜若站在孙二狗家的外墙，双手扒住土墙，微一用力，就翻进了院子。 杜若猫着腰躲在窗外，透过窗户朝屋里看，确认屋里没人后，杜若才靠近地窖。 地窖上了锁，杜若从空间里找出一根细铁丝，把铁丝一端插进锁孔，摆弄一阵后， 只听‘咔哒’一声，缩开了。 锁打开后，杜若打开地窖门，见到了延伸至地底的台阶。 杜若踩着台阶，从空间里拿出一个手电筒，照着走了进去。 台阶两侧砌了砖头，每隔两米装有两个烛台，上面插着白色的蜡烛。 这地窖越有七八米深，真是够深的！ 到了底层，地面也铺了砖，都是结实的大青砖。 这地窖怕是以前就有，以孙二狗的本事，可盖不起这样一座地窖。 杜若拿着手电筒往里照，地窖面积不小，足有三四十平米； 地窖角落放着一些红薯，正当杜若要走过去仔细检查时，突然听到一阵异样的声响； 杜若视线猛地转向左侧墙壁，发现那里竟然有一个小门...... 第382章 囚禁 地窖光线本就昏暗，不仔细瞧还真看不到那扇门，杜若小心的走过去，尽量不发出声音。 走近了，杜若发现这扇门是一扇小铁门，门上有个大锁，不知道里面锁的是什么？ 杜若想了想，屈起手指在铁门上敲了敲，“咚、咚”两声，铁门发出回响，声音很大，里面再次传出不明的窸窣声。 杜若确定，里面锁着的应该是活物，只是不知道是什么？ 杜若开口问了一句，“里面有人吗？” 里面安静无声，没有人回答，杜若又拿出根小铁丝插进锁孔，鼓捣一阵后，大锁开了。 杜若把门打开，一股混合着臭味儿的腥骚味儿迎面扑来，杜若下意识地蹙了蹙眉，手电筒往里面照去，发现这是一个小房间，里面还摆放着一张小床，而在床的另一侧有两个黑影拼命的往后缩。 杜若拿着手电筒照过去，竟然看到了两个活人，杜若目露震惊，仔细观察，发现那两个人都是女人，她们浑身脏兮兮的，脚上戴着镣铐，链子的另一头深深的镶嵌在墙壁中。 两个女人似乎不适应强烈的灯光，当杜若拿着手电筒照向她们的时候，她们呜呜叫着，低着头，努力想把自己缩进黑暗中。 而此时的杜若已经反应过来，孙二狗那畜生到底干了什么？ 杜若身体有片刻的僵硬，眼神变得一片冰寒，一股浓重的杀意自她心底涌出，过了好一会儿，杜若才语气却尽量温柔的问道，“是孙二狗把你们锁在这里的吗？” 听到孙二狗的名字，两个女人更害怕了，她们浑身颤抖着抱紧了自己，头也不敢抬。 杜若走近两步，仔细观察才发现，这两个女人身上都有青紫的瘀痕，想必平日里没少被孙二狗打，才会出现这样的应激反应。 见杜若向她们靠近，两个女人更害怕了，杜若忙道， “你们别怕，我不是坏人，我叫杜若，是下乡的知青，也是蘑菇屯的生产队队长。” 两个女人依旧不说话，只是偷偷瞟了杜若一眼，似乎在怀疑杜若话里的真假？ 为了取得这两个女人的信任，杜若直接道，“我现在就帮你们把脚链打开，你们别怕。” 杜若说完这句话，慢慢的一步一步的靠近两个女人，两个女人身体又紧缩了一下， 在杜若靠近她们的时候，却也没有反抗，或许是同为女人的缘故，杜若顺利的走到两人身旁，左右手分别抓住两条铁链子，微一用力就听“咔嚓”两声脆响，铁链应声而断。 两个女人看着断掉的链子，不敢置信一般的瞪大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脚踝，有点儿不相信她们竟然……自由了！ 自从被抓到这里后，她们日夜期盼着能逃出去，谁能来救救她们，可每次来的都是那个魔鬼，一遍一遍的折磨她们，似乎逃出去已经成了奢望。 看着断掉的链子，两个女人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动了动，然后扶着墙壁站了起来，接着两人抱头痛哭。 她们的声音有些奇怪，呜呜耶耶的，粗粝沉闷，嗓音也不高。 等两人情绪终于平静下来，杜若这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是蘑菇屯的人吗？” 其中一个女人摇了摇头。 “那你们是什么时候被关到这里的？” 女人伸出三个手指。 杜若试探地问，“三年前？” 女人又点了点头。 杜若察觉到不对，面色凝重的看着两人问道，“你们怎么不说话？” 两个女人泪流满面，张开嘴唇，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嘴。 杜若凑近一看，不禁骇然，两个女人的舌头竟被人深深剪了一节儿。 “这……？” 杜若气得浑身发抖，咬牙问道，“这是孙二狗干的？” 两个女人同时点头。 杜若双手握拳，指关节发出噼啪声响，恨不能现在就扭断孙二狗的脖子， “那个畜生！” 畜生！！！ 两个女人身形消瘦，头发乱糟糟的，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一张脸瘦脱了型，脸上黑乎乎的似骷髅一般，一双眼睛暗沉中带着惶恐，唯独看不到希望的光亮。 杜若站起身道，“我带你们出去。” 两个女人拼命点头，跟在杜若身后，或许是因为她们身体太过虚弱，才走两步就差点摔倒，杜若只好一左一右的搀扶住她们出了这个小黑屋。 刚出这个小黑屋，杜若就听到“砰”的一声，地窖门被人从外面关上了。 两个女人顿时又害怕的发抖起来，杜若松开两人，让两人依靠着墙坐在地上，她踩着台阶走到入口处，微微推了推地窖的门，发现地窖门的确被人从外面锁住了。 杜若冷笑一声，扬声道，“孙二狗，我知道你在外面。” “杜队长真是没想到啊，我一个不留神，你就把我的家翻了个底儿朝天。” 孙二狗的语气里也透着几分阴沉。 杜若确定了外面的人是孙二狗后，没忍住直接破口大骂道，“孙二狗，你这个畜生！” “没错，我孙二狗就是个畜生，”孙二狗此时的语气不是平时那班唯唯诺诺，反而带了几分冰凉、得意和无赖。 “孙二狗你为什么要那么做？那两个女孩子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那么对她们？” 孙二狗语气很平淡的说，“谁让她们是女人。” “女人一个个都是势利眼儿，彩礼要那么高，老子怎么娶得起嘛？” “老子都年近四十了，当然想讨媳妇儿给孙家留个后，谁让她们倒霉，栽到我手上。” 孙二狗说完，猥琐的嘿嘿笑了笑，“这两个女人不中用，三年了，肚子里也没怀一个，杜队长，你年轻漂亮，你要是能给我孙二狗生个儿子，一定长得贼俊。” 这孙二狗简直狂妄，杜若面无表情道，“孙二狗，你也是蘑菇屯的人，应该听说过，我杜若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可你现在不依然被我给抓住了吗？”孙二狗有些得意道，“杜队长，你不要吓唬我，我孙二狗也不是被吓大的。” “一会儿呢，我就把地窖门的门缝儿都堵住，没了空气，我看你们还能不能呼吸？” 倚墙而坐的两个女孩子听到孙二狗的话，吓得牙齿都在打颤，一双眼睛充满了恐惧。 杜若轻哼一声，“你还真是自信呢？” 说完，杜若抬腿一个飞踢，“砰”的一声，地窖大门直接被杜若给踹飞了。 明亮的日光，照进灰暗的地窖，仿佛也照进了那两个可怜女孩的心底。 地面上的孙二狗吓的倒退两步，一个没站稳，直接摔坐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盯着一步步走上台阶的杜若。 “你……？” “这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当孙二狗看到杜若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他吓得身体一抖，本能的爬起来，转身就要跑。 杜若直接俯身，拎起被她踹飞的地窖大门，就朝着孙二狗扔了过去。 “砰”的一声，大门直接撞在了孙二狗身上，把孙二狗撞飞了出去，孙二狗“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摔倒在地上，晕死了过去。 解决了孙二狗，杜若返回地窖，把两个女孩子搀扶出来。 两个女孩子刚出来时还有些不适应，闭着眼睛，过了一会儿，适应了明亮的光线后，她们仰着脑袋，看着明亮的日光、湛蓝的天空、以及周围葱绿的树木，呼吸着清新自然的空气，感觉整个人都仿佛重新活了过来。 一个女孩子突然抱着另外一个女孩子，张了张嘴说了什么，然后两个人抱头痛哭。 看到这一幕，杜若也有些不忍，走到两人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两块手帕，递给两人，温声询问道， “你们是哪个村的人？有亲戚在蘑菇屯吗？” 两个女孩子拼命点头，其中一个女孩子蹲在地上写了三个字，李国义。 杜若微微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两个女孩子竟然认识李支书，看样子应该是李支书家的亲戚。 接着那女孩子又写了三个字，王金花，指了指自己。 杜若明白，这女孩子是在说自己叫王金花。 然后女孩子又写了三个字，王银花，指了指旁边的女孩子。 杜若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问王金花，“你是姐姐？” 王金花点点头。 这两个女孩子经历了三年的折磨，想来现在也不想见到外人，杜若也不想让她们两个沦为村民的谈资，于是对两人说道，“你们在这等一会儿，我去叫李支书过来。” 两个女孩子感激的点了点头，接着就有些惊恐的指了指躺在一旁昏死过去的孙二狗。 杜若笑着安慰道，“你们别怕，这家伙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杜若为了安抚两姐妹的心，还是找了根绳子，把孙二狗结结实实的绑了起来。 杜若刚才砸的那一下可不轻，孙二狗一张脸白的像纸，呼吸微弱，一副随时都要挂掉的模样。 见杜若把孙二狗用绳子捆了起来，两姐妹这才放了心，杜若叮嘱她们不要乱跑，就去找了李支书。 第383章 团聚 李支书正在干活儿，看到杜若还有些惊讶，关心的问， “我听李知青说你今天身体不舒服，怎么不在家休息？” 杜若走到李支书身边，低声问，“李支书，你认不认识两个女孩，一个叫王金花，一个叫王银花。” 李支书面色一变，呼吸骤然变得急促起来，一双眼睛瞪得溜圆，问杜若，“你怎么会问这个？” 面对李支书凌厉的眼神，杜若不闪不避，又问了一遍， “您到底认不认识？” 李支书脸上露出难过的模样，嗓音略显低沉道，“当然认识，她们两个是我外甥女， 三年前来我家走亲戚，路上走丢了，我那妹妹得知这个消息后，都快急疯了，这三年我那妹妹、妹夫没少出去找人，都找不到，想来应该是遇到了人贩子了......” 说到这儿，李支书眼圈一红，差点落下泪来， “那两个孩子是双胞胎，三年前也不过才十八岁、正是说亲的年纪，两个孩子模样长得好，性格也温顺，从来不让父母操心，哪知道...怎么就丢了呢？” 杜若听了这些话，心里也难受，对李支书说，“您跟我来，我知道她们在哪儿？” “什么？你知道她们在哪儿？” 李支书着急之下，直接伸手抓住了杜若的手腕，语气也变得焦急起来，“你快说，她们在哪儿？” 李支书声音有点大，引起周围不少村民的注意，杜若忙安抚道， “您先别急，您悄悄跟我来，这事儿不宜让别人知道。” 李支书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眼神变了变，一咬牙道，“行，我不声张，咱们这就走。” 李支书跟在杜若身后，到了村里。 这时村里人不多，街道上冷冷清清的，李支书忍不住问杜若， “你不是知道她们俩在哪儿呢吗？怎么回村儿了？难道那俩孩子在村里？” 杜若微微点了点头。 “这不可能！”李支书斩钉截铁道，“三年前这姐妹俩走失后，我们不知道派了多少人在周围附近的村子里找，都没找到，咱们蘑菇屯我都找了好几遍，不可能在村里。” 杜若心里叹息一声，正常情况下这俩姐妹如果在蘑菇屯一定会被找到，但是谁能想到孙二狗那么丧尽天良，把两个女孩子关到地窖里，还剪了她们的舌头。 见杜若不说话，李支书脸色变得越发难看，他不是小年轻，这么多年风风雨雨过来，什么事儿没见过？ 见杜若这个反应，李支书心底已经察觉到那俩姐妹想必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可这是最不能让李支书接受的。 李支书变得有些沉默，他默默的跟在杜若身后，来到了孙二狗家。 杜若指了指孙二狗家，轻声道，“她们就在这里面。” 站在孙二狗家门口，李支书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一双眼睛被泪水覆盖，嘴里喘着粗气，双手紧握成拳，像是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凶兽。 李支书看向杜若，嗓子暗哑，干涩，表情不确定的又问了杜若一遍，“金花、银花真的在孙二狗家？” 杜若点点头。 “怎么会这样？”李支书脸上依旧有着不信，可他也清楚杜若是什么性子的人，没有十足的把握，杜若不会说得如此斩钉截铁。 虽然李支书相信孙二狗，但是经过这两年的相处，李支书同样也相信杜若， 李支书清楚杜若是个什么样的人，知道杜若不可能撒这种谎。 可李支书同样没办法接受，是孙二狗害了他的两个外甥女。 他虽然比孙二狗大几岁，但俩人也是从小一块儿玩到大的，孙二狗可以说是他的兄弟。 孙二狗怎么会干出这种事儿呢？ 孙二狗是老实人呀！ 或许...或许是杜若弄错了？ 抱着这样的侥幸，李支书推开了孙二狗家的大门，大门推开后，李支书一眼就看到了躺在院子里，生死不知的孙二狗； 紧接着他又看到了在院子的角落里，蹲在地上，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影。 两个消瘦的人影蹲在地上，听到门响，如受惊的小兽一般，惊慌失措的抬起头，警惕的看向门口，看到站在门口的人，姐妹两个眼泪刷的一下落了下来。 李支书看到姐妹俩，吓得脸都白了。 在他印象里，姐妹两个模样长得好，皮肤又白，被父母娇养着，时不时能吃上鸡蛋，虽不能说胖，但也比一般的村里姑娘莹润一些； 两个女孩子听话懂事儿，又爱笑，笑的时候嘴角还有两个梨窝，别提多美了。 可如今蹲在地上的两个姑娘，头发干枯如杂草，一张脸瘦脱了型，只有一层皮紧紧贴在骨头上，那双明亮的大眼里没了光，没了希望，只剩下无尽的痛苦与绝望。 俩姐妹眼角落下的泪，像是石头一般重重的砸在了李支书的心上，砸的李支书心疼。 李支书在此刻只觉得呼吸困难，心里疼的厉害，他一只手下意识的捂在了自己的胸口，张了张嘴，似乎想说话，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李支书才嗷的一声哭出声来，疾跑到俩姐妹身边，把俩姐妹紧紧的抱在怀里。 “我可怜的孩子呀！” “你俩咋变成这样了？” “你们这是要心疼死我呀？” 李支书在杜若心里一直是个性格刚强的男人，不管遇到什么事儿都没怕过，更没见李支书哭过。 可此时的李支书却哭得像个孩子，眼泪鼻涕呼了一脸，他全然不顾，哭声撕心裂肺，把两个女孩子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两个女孩子被李支书抱在怀里，也像是终于找到了依靠，抱着李支书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让人心疼极了。 哭了一会儿，李支书才询问两个女孩子的状况，却发现两个女孩子不会说话了……。 两个女孩子张了张嘴，给他看自己的舌头，李支书惊愕的发现两个女孩子的舌头被人剪掉了一截儿。 李支书差点没疯了。 “是谁？是谁把你们两个变成这样的？到底是谁？” “我可怜的孩子呀……” 俩姐妹齐齐指向昏倒在地上的孙二狗。 李支书一双眼睛猛的看向地上的孙二狗，他的一双眼睛通红，红血丝几乎爬满了他的整个眼眶，他此时看向孙二狗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温和，只剩下浓浓的恨意。 李支书大叫一声，冲到了孙二狗旁边，对着昏迷不醒的孙二狗，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你这个畜生！畜生！” “我宰了你！，我要宰了你！” 孙二狗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随着李支书的踢打，身体才会微微颤动，像是死过去一般。 李支书已经快气疯了，哪里管这些，只很能亲手弄死眼前这个畜生！ 李支书打了一阵就奔向厨房...... 第384章 去报警吧 李支书从厨房找到一把生锈的菜刀，他举着菜刀就冲向孙二狗，手起刀落，一刀砍向孙二狗的脑袋。 金花、银花吓坏了，幸好这时，杜若一脚把孙二狗的身体给踹开了，李支书的那一刀直接砍在了地上，把地面砍出一个深深的凹痕，可见李支书用了多大的力气，若非杜若把孙二狗踢开，这一刀绝对能砍掉孙二狗的脑袋。 “李支书你冷静一点，孙二狗一定会被判枪毙的，但如果你这个时候杀了他，你也会承担相应的责任，为了这种人不值得。” 杜若走上前极力劝阻着。 李支书大口喘着气，身体依旧在发抖，他整个人在这时候就仿佛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李支书红着眼睛，看着不远处奄奄一息的孙二狗，心里的那股怒火怎么都压不下去，他把杜若推开，“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这种事情你让我怎么冷静？” “我现在就要杀了他，后果我会承担。” 李支书说着，再次拿起菜刀，冲着孙二狗的脑袋砍去，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金花、银花，立刻跑了过来，抱住了李支书。 两人不会说话，一边哭一边摇头。 李支书知道她们是什么意思，可就因为知道，所以心才会更痛。 多好的孩子呀，花儿一样的年纪竟遭到了这种事…… 李支书几次想要把两个外甥女儿推开，可两人把李支书抱得紧紧的，李支书终于长叹一声，身体一松，手臂缓缓垂落下来，两个女孩儿和杜若这才松了口气。 等李支书终于冷静下来后，杜若开始跟李支书商量这件事该怎么办？ 通过跟李支书商量，趁着这个时候大家都去上工，杜若开着拖拉机，带着李支书、金花、银花和孙二狗，一起去了县城报案。 到了县城派出所，李支书跟派出所的一个队长曾经是战友，关系很不错，到了派出所后，李支书找到那位战友，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说的时候，李支书几乎泣不成声，心里的愧疚，像是要把他吞没。 这案子可太大了，而且性质极其恶劣，但为了两个女孩的名声着想，并没有大肆宣扬，因为孙二狗伤势太重，把他带到派出所后，派出所的公安同志直接把他送到了医院。 金花、银花都是认字的，她们虽然说不了话，但却把这三年来孙二狗对她们做的事儿，一个字一个字的写了出来，这无疑是让她们再一次回想了自己三年来的悲惨遭遇，书写的过程中，她们几次哭得昏厥过去。 公安同志还去了一趟孙二狗家搜集证据，仔细做了笔录之后，杜若又开着拖拉机，带着李支书和两个女孩回去了。 杜若本想把两个女孩子送到医院，让医生给她们检查一下身体，但两个女孩已经三年多没见过家人，回家的心情很是迫切，杜若只好尊重她们的意见。 不过他们没有回蘑菇屯，而是去了邻村，李支书亲自把两个外甥女儿送回了家。 杜若没有跟着进村，把他们送到村口，就回了蘑菇屯。 此时天色已黑，等杜若到家后已是晚上八点，杜若敲了敲大门，李秋菊很快把门打开，见到杜若后，忙担心的问， “姐姐你今天都去哪儿了？不是说身体不舒服吗？怎么不在家休息？” 这件事儿想要彻底瞒过去，也不太可能，杜若就把今天发生的事儿跟李秋菊说了。 李秋菊听了感同身受般的落下泪来，像她这般温和的人，也忍不住骂了孙二狗几句：畜生。 孙二狗这么大一个人忽然消失，自然会引起不少人的关注，县里面也隐隐有人传出，蘑菇屯有人犯了个大案。 虽然村民都不太相信是孙二狗干的，有的还忍不住去问李支书，可不管谁来问，李支书都是黑沉着一张脸，冷冷的说， “别跟我提那个畜生。” 李支书跟孙二狗的关系一直不错，能让李支书说孙二狗是畜生，可见孙二狗一定是干了什么坏事儿。 孙二狗在进医院的第二天就醒了，同时醒的还有毛蛋。 杜若有些担心毛蛋，就开着拖拉机，带着毛蛋爷爷和李支书去了医院，毛蛋爷爷身体不好，但为了孙子一直都在上工干活。 毕竟住院是需要花钱的，医院里的护士都很好，在毛蛋爷爷不在的期间内，都帮着照顾毛蛋。 到了医院后，公安同志也在医院，李支书就去找公安同志说话了。 杜若去看了毛蛋，毛蛋的脑袋上绑着绷带，躺在床上，小脸儿苍白，只在医院里住了几天，因为一直昏迷着没进食，人瘦的跟竹竿似的。 毛蛋见到爷爷和杜若很是激动，张了张嘴，喊了声爷爷和杜队长，声音细细的、软软的、小小的，不凑近听几乎听不见。 毛蛋爷爷握着他的手，不舍得松开，眼里隐隐有泪花闪现。 杜若等毛蛋爷爷心情平复一些后，这才问毛蛋，“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摔下山坡的？” 毛蛋脸上露出沉思之色，片刻后说，“好像是有人在我后面用力的推了我一下，我这才摔下去的。” 杜若一听，果然毛蛋出事不是意外，是人为！ 杜若又问，“你记得推你滚下山坡的那个人的长相吗？” 毛蛋苦思冥想，想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有些愧疚地看了眼杜若， “杜队长对不起，我没有看清楚。” 杜若忙安慰道，“没关系，你好好养伤。” 杜若又跟毛蛋说了一会儿话，就离开了病房去找李支书。 李支书跟一位公安同志坐在大厅里，杜若走过去后，两人还在说话，凑近了杜若听到那位公安同志说， “那个孙二狗醒来后，我们就对他进行了审问，刚开始他还不承认。” 公安同志脸上露出怒色，“我们已经在他家收集了足够多的证据，他还有脸不承认？那个畜生就算想狡辩也没用，人证物证俱在，他逃不了。” 李支书又问了几个问题，得知孙二狗这样的恶行，一定会被判枪毙，脸上这才露出几分欣慰之色。 这段时间李支书一直阴沉个脸，脸上就没有过笑模样，此时他眼底的阴沉才终于散了些。 杜若走了过去，先跟李支书打了声招呼，然后又跟公安同志说了喜子的事情，还有毛蛋是被人推下山坡的事儿。 杜若不说，李支书都快把这事儿给忘了，之前他还不相信孙二狗能干出这种畜生的事儿，此时，听了杜若的话，却十分斩钉截铁道，“一定是他干的。” “毛蛋把喜子的事情告诉了你，那个畜生就是为了报复毛蛋，才把他推下山坡的。” 坐在一旁的公安同志见李支书情绪如此激动，忙安抚道，“你先别急，这件事儿我们会调查的。” 李支书也知道，公安同志办案，凡事讲究证据，知道急不得，只好点了点头，之后两人跟着公安同志去见了孙二狗。 第385章 请把我抓走吧 孙二狗被杜若踢断了两根肋骨，又被李支书打的鼻青脸肿，身上多处擦伤骨折，身上绑满了绷带，杜若和李支书去时，他正躺在床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有人推开了门，孙二狗视线转到门边儿，就看到了杜若和李支书。 孙二狗此时的眼神里没有了惧怕，他似乎也知道事情暴露之后，自己一定会死，根本没有活的可能性，此时他的手腕上还戴着手铐，手铐的另一端拷在床沿上，也是为了避免他逃跑。 看到孙二狗，李支书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双拳紧握，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孙二狗早就已经千疮百孔。 孙二狗用怨毒的眼神盯着杜若，对于孙二狗阴毒凶狠的眼神，杜若根本不以为意，她甚至还挑了挑眉，挑衅的看了眼孙二狗，孙二狗被杜若的动作激怒，张口想说什么，想了想还是闭上了嘴。 公安同志一脸严肃的站在孙二狗病床前，高声质问道， “孙二狗，你老实交代，除了王金花和王银花这两位妇女同志外，你还有没有祸害过别的女性？” 孙二狗缓缓闭上了眼睛，态度有些不配合。 公安同志语气更加严厉，“请你说实话，配合我们的工作。” 孙二狗闭着眼睛，随口说了两个字，“没有。” “你撒谎！”李支书没忍住，厉声质问，“喜子也被你祸害过吧？” “毛蛋把你祸害喜子的事情告诉了杜若，你为了报复毛蛋就把他从山坡上推了下去，是不是？” 孙二狗瞅了李支书一眼，嘴角微微有些上扬，再次吐出两个字，“不是。” 孙二狗的反应激怒了李支书，李支书忍不住冲了上去，要打孙二狗，被公安同志给拦下了。 “老李你冷静一点儿，这种人渣不值得你动手。” “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的。” 在公安同志的劝导下，李支书终于冷静了下来。 站在一旁的杜若忽然开口道，“孙二狗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如实招了，毛蛋那孩子至今还没有脱离危险期，性命随时都有危险。” 公安同志和李支书都知道，毛蛋现在已经没事了，突然听杜若说毛蛋儿还没有脱离危险期，心里都有些惊讶，不过他们并没有拆穿杜若的谎言，而是不动声色的站在一旁，看杜若表演。 孙二狗听到毛蛋还没有脱离危险期，似乎高兴的咧了咧嘴角，挑衅的看了眼杜若， “那又怎么样，他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不是我推的他。” 杜若也猜到孙二狗不会承认，虽然不管他承不承认都得死，但这两件事情必须得调查清楚。 给受到伤害的喜子和毛蛋，一个交代！ 等离开孙二狗病房后，李支书才忍不住问杜若，“你刚才为什么跟孙二狗说：毛蛋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杜若解释道，“孙二狗不见棺材不掉泪，想让他承认很难，于是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或许可以试一试。” 李支书很有兴趣地问，“什么方法？” 于是杜若就把自己想到的方法告诉了李支书。 李支书有些怀疑，“这真的行吗？” 杜若笑的高深莫测，“总得要试一试。” 李支书只好点头对杜若说，“如果需要我的帮忙，尽管开口。” 杜若，“好！” 之后几天，孙二狗总是不经意间听到护士和走廊上的医生谈论起毛蛋，说那孩子的病情越发的重了，最多也就只能撑几天，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孙二狗听了，心里很是舒坦，他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一定会被枪毙，能拉个垫背的，路上跟自己作伴也挺不错的。 这天傍晚，孙二狗躺在病床上，微微侧着头，透过窗户往外看，外面漆黑一片，连月光都带着几分暗色昏沉。 他突然听到走廊上传出护士的惊呼声。 “什么？那孩子就这么没了！” “是啊，才几岁真是太可惜了！” “没办法，他受的伤太重了！” 孙二狗眼里闪过一抹喜色，毛蛋儿那臭小子终于死了，或许是毛蛋的死让孙二狗心情愉悦，他晚上很早就睡了，睡得还很甜。 可忽然一阵渗入骨髓的凉风，吹拂在了他的身上，孙二狗身体一个机灵，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 此时病房黑沉沉一片，走廊上的灯不知被谁给关了，周围一片漆黑，连月光也不见了，两扇窗户大开着，风呼呼的刮在孙二狗的脸上、胳膊上，激得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孙二狗忍不住低声咒骂护士，临走前没给他关窗户，可骂着骂着，他语气一顿，眼里闪过一丝惊疑不定。 不对呀，他明明记得自己睡前窗户是关着的，是谁把窗户打开了？ 那些护士都该去死，下贱的女人，竟然让他开着窗户睡觉？ 这是想让他感冒嘛。 正在孙二狗骂骂咧咧的时候，外面的走廊上，忽然响起脚步声，脚步声很急促，像是有小孩子在外面跑来跑去。 孙二狗听了，忍不住又咒骂了一声，“该死的小崽子，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真是讨厌，都给我去死！ 所有人都该死，该死！ 可紧接着孙二狗就察觉到不对了，走廊上的脚步声距离他的病房越来越近，最后就停在了病房门口。 有人站在自己的病房门口？还是个小孩子？ 孙二狗下意识的盯着门，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外面再有什么响声，孙二狗正要闭眼睡觉，没想到门外却传来敲门声。 “咚、咚......”孙二狗闭上了眼睛不想搭理。 却没想到，门外的人坚持不懈，继续敲门。 “咚！咚！咚！” 正当孙二狗不耐烦的时候，走廊外再次响起脚步声，这次的脚步声略有沉重，应该是大人的，没一会儿，房门被打开，一阵冷风吹进病房，孙二狗只觉得身体一凉，下意识的往被窝里缩了缩。 接着他就看到护士走了进来，可让孙二狗惊骇莫名的事，在护士身后竟然还跟着一个小男孩； 那小男孩穿着一身脏污的黑衣黑裤，脑袋上正咕咕往外冒着鲜血，一双眼睛阴侧侧的瞪着他，嘴角挂着诡异的笑。 这是……毛蛋？ 毛蛋不是死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头上还流着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孙二狗只觉得一股寒气顺着自己的脊椎骨瞬间窜到了脑门儿，整个人噌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此时他好像已经忘了身上的疼痛，一双眼睛只死死地盯着护士身后的毛蛋。 小护士见孙二狗猛的从床上弹坐起来，也吓了一跳，惊讶道， “哎，你怎么坐起来了？你受的伤太重，不能坐，赶紧躺下。” 孙二狗却不管不顾，指着女护士身后的毛蛋，惊吓得嗓音都变了调，，“你怎么把他带进来了？” 女护士见孙二狗一直指着自己身后，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却一脸茫然的对孙二狗说，“我身后没有人呀？” “这不可能？” 孙二狗听了护士的话，全身每一个毛孔都打了个激灵，让他忍不住头皮发炸，心里的恐惧到达了顶点，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他拼命指着护士身后， “你看啊...你看，他就在你身后，是个脑袋流血的男孩，你怎么会看不到？” 护士一脸无辜，“可是我真的看不到啊？” 护士越是这么说，孙二狗越是害怕，他忍不住想要跳下床，离开这个房间。护士却及时阻止了他，严肃警告道， “这位同志，你身上的伤太重，你现在不能下地，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卧床静养。” 护士说完，就把孙二狗摁回了病床上，孙二狗受伤太重，根本敌不过护士的力气，护士检查了一下，转身就走了，走的时候眼睛连看也没有看，站在墙角对他阴测测笑得渗人的毛蛋一眼，仿佛这屋里真的只有孙二狗才能看到毛蛋一般。 眼见护士要关门离开，孙二狗不管不顾的大叫，“你不能走！这屋子里有鬼，我不要自己留在这里，你不能走！” 护士听了，有些不高兴的对孙二狗道，“这位同志，你怎么搞封建迷信呀？这世界上没鬼，你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 护士说完，干脆利索的关上门走了，屋里只剩下孙二狗和站在墙角脸上依旧还在流血的毛蛋。 护士走后，走廊里的灯不知何时也灭了。 孙二狗惊恐到了极点，他根本就不敢睡，一只眼睛紧紧的盯着毛蛋，“你看我干什么？就算你成了鬼，也不过是小鬼，我可是大人，我才不怕你！” 孙二狗刚说完这句话，一阵冷风从窗外刮了进来。 孙二狗看着打开的窗户，心里一阵懊恼，刚才忘了告诉护士，让她把窗户关上了。 孙二狗看了眼窗户，正要把视线收回来的时候，窗外忽然飘进来一团绿光， 这团绿色的光在黑夜里显得极为刺眼，他就像是有生命一般，顺着窗户就飘进了孙二狗的病房。 屋里化为鬼的毛蛋还在，又飘进来一团鬼火，孙二狗都快吓尿了。 这团绿莹莹的鬼火飘进病房后，绕着孙二狗飞了两圈，孙二狗把被子蒙在脑袋上，躲在被子里吓得瑟瑟发抖。 就在这时，屋里忽然响起一阵孩子的咯咯笑声，声音清亮，是毛蛋的声音，可听在孙二狗的耳朵里，却显得格外刺耳恐怖。 孙二狗不敢往外看，蒙着被子，只当毛蛋不存在，可紧接着他又听到‘刺啦刺啦’的响声，像是有人在用指甲挠墙，声音尖利刺耳，让人听了格外不舒服。 孙二狗躲在被子里，闭着眼睛，双手捂着耳朵。 可就在这时，又是一阵凉风刮过，孙二狗的被子被凤吹在了地上，然后孙二狗就看到了，让他无比惊恐的一幕。 只见医院雪白的墙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字，孙二狗虽然不认字，但他却觉得面前的字无比恐怖。 字是绿色的，跟鬼火一个颜色，在黑夜里发着光，可紧接着绿色字变成了红色，甚至还有红色血液从字里面涌出来...... 那个字瞬间变成了一张吃人的黑洞，无数的鲜血从黑洞里面涌了出来…… 然后墙上出现了一个影子，是毛蛋。 孙二狗这才发现，屋子里毛蛋的鬼魂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三米多高的影子。 普通人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身高，而且毛蛋的眼睛依旧阴恻恻地盯着他，甚至朝他缓缓伸出了双手…… 缓缓吐出四个字，还我命来！ 孙二狗再也承受不住，直接昏厥了过去。 等孙二狗晕过去，杜若才从窗外爬了进来，她先关掉了投影仪，又把墙上和屋里留下了一些痕迹给收拾干净。 杜若看着床上已经被吓晕的孙二狗，笑出了声，她没想到这孙二狗竟被她的小型无人机给吓晕了。 末世后的世界，科技越来越发达，无人机的机型越来越小，杜若手里的无人机，不到成人指甲盖的十分之一。 在黑夜里，不仔细瞧根本看不见，那团绿光自然也是无人机发出来的。 第二天，公安再次来见孙二狗时，发现他的精神状态极差，抱着被子缩在墙角，嘴里一直念叨着“有鬼有鬼。” 公安同志有些不明白，才一晚的时间，这孙二狗是怎么了？ 难道是故意装疯卖傻，想躲过法律制裁？ 公安同志抱着疑惑上前，还没开口，孙二狗就‘噗通’跪在了公安同志面前，眼底带着祈求，不住的说， “公安同志啊...我有罪、我有罪，毛蛋是我推下山坡的，是我想报复他，你快把我抓走吧，让我去坐牢，我不要待在这里！” “真的？”公安同志惊讶孙二狗态度怎会转变如此之快？ 再三确认！ 孙二狗连连点头，不住的说，“是真的，是真的！” 那副迫不及待的模样，就差发誓了！ 公安同志还是不放心，拿出纸笔，仔细做了记录，还让孙二狗签字、摁手印！ 孙二狗十分配合，公安同志让干啥干啥。 只要能离开这家闹鬼的医院、病房，就算让他下跪，孙二狗也绝不犹豫！ 不过，等公安同志慢慢的看完了眼孙二狗的调查报告后，有些遗憾的对孙二狗说， “你身体还没好，暂时不能离开医院！” “什么？” 什么玩意儿？ 我这字也签了，手印也摁了，现在告诉我，不能离开医院？ 开什么玩笑 这不是坑他吗？ 不行！ “公安同志，”孙二狗忍着剧痛，直接跪倒在公安同志面前，抱住公安同志的大腿，哭着哀求道， “公安同志求求你，抓我吧！” “把我抓到监狱里去！” “我是个畜生，我是个强暴犯，我必须得待在监狱里！” 公安同志一脸懵逼，“啊...这个？” “既然你诚挚的祈求了，那我就...同意了！” 派出所里所有公安，提起孙二狗都恨得咬牙切齿，他们送孙二狗来医院，这是规定！ 但既然孙二狗自己坚持出院，他们自然乐得成全他。 最好，全身溃烂、感染而死才好呢！ 畜生不配活着！ 多活一天，都是对受害者人的不公！ 第386章 后续 在孙二狗的强烈要求下，公安同志把他带到派出所关了起来，同时，他把谋害毛蛋和猥亵喜子的事情全部合盘拖出，供认不讳。 眼看着孙二狗被公安同志带走，李支书有些好奇地问杜若，“你到底做了什么？怎么把他吓成那副德性？” 杜若笑了笑，含糊的说，“其实也没做什么，只是他自己做贼心虚罢了。” 李支书没再多问，只点了点头，心情倒是变好了一点。 杜若还专门去感谢了护士，若不是护士配合，计划不会执行的那么顺利。 这件案子没什么悬念，孙二狗罪大恶极，不到一个月就宣判了，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孙二狗被枪毙了，杜若也觉得非常解气。 解决完孙二狗的事情，杜若又把精力放到了种植中草药上。 今年全村家家户户都有人去开荒，有的人家劳动力多，开了六、七亩荒地； 有的人家劳动力少，但也开了至少一亩荒地，就比如毛蛋家，毛蛋儿和他爷爷开了一亩多荒地，一年多赚几十块，日子也会比之前好过许多。 相比麦子、玉米，种植中草药要更费心一些，时常除草除虫，这事儿农家人都是干惯的，只要能赚钱，也没人喊苦、喊累。 转眼到了夏天，距离孙二狗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今天是休息日，不用去上工，杜若在家睡了个懒觉，又让秋菊去村里买了些鸡蛋，打算中午吃韭菜鸡蛋馅儿饺子。 没想到李秋菊回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李支书，李支书后面则跟着四个人，其中两个杜若认识，是王金花，王银花姐妹，在姐妹俩身边则是一对中年男女。 看到杜若后，李支书忙介绍道，“这就是杜若。” 接着又笑着对杜若介绍道，“这个是我妹妹李春芳，这是我妹夫王水生，他们今天来是特意来感谢你的。” 王水生是个老实的男人，性格木讷，不善言辞，看到杜若只一个劲儿的道谢。 李春芳则一把握住杜若的手，还没说话眼圈就红了，“好孩子，真是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们了。” 王金花，王银花姐妹走到杜若面前，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地上，“扑通”一声给杜若跪下，“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 杜若忙慌张避开，伸手去扶姐妹两个，“你们这是干什么呀？快起来！” 姐妹两个头磕完了，这才拉着杜若的手站了起来。 杜若招呼几人，“外面热，咱们进屋聊吧。” 到了堂屋，姐妹两个把拿来的东西放到桌子上，一个大西瓜、三只老母鸡、两只兔子，还有半袋儿花生米。 李春芳一直拉着杜若的手，不好意思道，“本来一个月前我们就该来感谢你的，只是她们姐妹回家后，我见到她们又惊又喜，病了，躺在床上一直下不了床，这才耽搁了一个多月，希望你不要生气。” 杜若忙道，“您太客气了！”又关心的问，“您身体好了吗？” 李春芳笑着说，“好多了。” 杜若自然能够看出李春芳眼底深处的难过，李春芳和王水生十分宠爱这对双胞胎女儿，从小到大就没让她们吃过什么苦，没想到这俩姐妹却遭遇了那种事情，李春芳这个当母亲的，肯定心疼死了。 李春芳指了指桌上的东西，“家里也没啥好东西，希望你别嫌弃。” 杜若摆手道，“您拿回去吧，我家里也不缺，好好的给她们姐妹补补身子。” 李春芳眼睛一红又落下泪来，紧紧握着杜若的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给你拿来，就是让你吃的，家里还有，这么大的恩情，你要是不让我们表示表示，我们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既然李春芳都这么说了，杜若只好点头答应。 杜若笑着邀请道，“那中午大家伙就在我家吃饭吧。” “不用、不用，”一旁的李支书忙说，“我家里都已经做好了，回家吃就行。” “我啊，现在什么也不求了。” 李春芳眼神温柔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女儿，“只要她们能平安，我就心满意足了。” “只不过……”李春芳擦了擦眼泪，“这俩孩子遭了那么大的难，以后可怎么说婆家呀？” 李春芳嗓音哽咽，“她们以前可漂亮了，我们家的大门都快被媒婆儿给踏破了，可现在……这俩孩子怕是一辈子都没法嫁人了。” 说起这个话题，屋子里瞬间陷入沉默，王金花、王银花姐妹也神色黯然，眼里隐隐有泪花闪动。 杜若笑着回握住李春芳的手，“大娘，女人一辈子很长，不一定非要结婚的，与其把女儿随便嫁了，还不如把她们留在身边。” 见李春芳还是愁眉不展，杜若继续道，“我之前认识不少嫂子，经常被家暴，被男人打的鼻青脸肿，也不敢反抗，大娘...与其嫁给这样的男人，是不是还不如单身？” 李春芳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她也见过不少被家暴的女人，那些女人一个个形如枯槁，眼底满是绝望； 如果自己的两个女儿将来也变成那样，李春芳觉得还不如把两个女儿留在身边，自己亲自照看着，至少在自己活着的时候，不会让两个孩子受委屈。 王金花、王银花姐妹被孙二狗糟蹋了，还剪掉了舌头，在这个年代，几乎不会有什么好人家会娶她们。 虽然杜若觉得，那根本不是这姐妹的错，但是在这样一个年代，男人还是普遍看重女人的贞操问题，与其让这姐妹俩随便嫁给什么老光棍儿、二流子，还真不如不嫁。 有了杜若的开导，李春芳脸色好看了不少，只是还有些忧心忡忡道， “我们夫妻两个活着的时候，自然会照顾好她们，我就担心有一天我们夫妻俩没了，那时候这俩孩子年纪也大了，没人照顾她们可怎么办？” 杜若笑了笑道，“都说养儿防老，但不孝顺的人大有人在，有了孩子也不能确定将来那孩子一定就会孝顺。” 一旁的李支书忙说，“你就放心吧，如果金花、银花将来真的不嫁人，我那么多儿子、孙子，总会照看着她们，不会让她们受委屈的。” 得到李支书的承诺，李春芳脸上这才露出一丝轻松，看向自己的两个女儿， “你们还不赶快谢谢舅舅。” 王金花，王银花，赶紧冲着李支书鞠躬。 李支书忙把两姐妹扶起来，嘴里不满道，“这是干什么？我是她们舅舅，咱们都是一家人，相互照顾也是应该的。” 说了一会儿话，李支书就带着人走了，王金花和王银花两姐妹很喜欢杜若，临走时还依依不舍地跟杜若比划，希望下次能来找杜若玩儿。 杜若自然满口答应。 杜若在蘑菇屯的生活日渐平静，转眼来到七月。 第387章 大火 七月份多雷雨天气，这天下大雨，村民都待在家没上工，外面天色暗沉，瓢泼大雨倾泻而下。 雷声轰隆隆作响，一道道紫色的雷电划破长空，像是一条条在空中舞动的雷蛇，带着一股强势与霸道。 现在正值暑假，文睿坐在屋里写作业。 李秋菊坐在门边儿那，斜眼儿看了眼外面的瓢泼大雨，问杜若，“姐姐，咱们中午吃什么？” 杜若瘫坐在木质长椅上，闻言想了想道，“要不，吃火锅吧。” 文睿和李秋菊都没有意见。 于是杜若站起身，进了厨房，文睿和秋菊在堂屋没出来，杜若自己在厨房也懒得遮掩，直接从空间里拿出一袋火锅料，在锅里到了些油，放了些姜片，把火锅底料炒制了一下，这样会更香。 文睿还是小孩子，不太能吃辣，于是杜若选的是微辣，只有一点点辣味。 准备好锅底，又准备了一些青菜，正好家里还剩了点新鲜猪肉，杜若把它切成薄片，没有牛肉，只能用猪肉先凑合着了。 准备好后，杜若就喊李秋菊和文睿吃饭。 三人一人端着一个小碗儿，围在灶台边，从里面捞菜吃，虽然肉类只有新鲜的猪肉，但对李秋菊和文蕊来说已经很好了，火锅底料实在是太香了，不管煮什么都好吃。 到了傍晚，大雨终于停了。 第二天早上，天气放晴，昨天下了那么大的雨，天气放晴后，村里不少孩子和大人都去了林子里寻找木耳、蘑菇。 杜若和李秋菊带着文睿也去了林子里，每个人身后都背着一个竹篓，他们在林子里还看到了毛蛋和喜子。 毛蛋和喜子看到杜若后，也笑着跑了过来，几人凑到一块儿，一起往林子深处去。 有杜若在，他们也不怕危险，毛蛋眼神犀利，竟然在一棵树上看到了一个大蜂巢，不过蜂巢外面有很多蜜蜂在飞来飞去，想要吃蜂蜜的难度有点大。 杜若让其他几人走远点儿，她自己躲在一棵树后，手里拿着一颗石子，把石子对准了承载蜂巢的那根儿粗枝丫上。 “嗖”的一声，杜若把石子扔了出去，石子精准的撞在那根支压上，把枝丫直接打断，掉在了地上。 硕大的蜂巢也重重的砸在地上，不少蜜蜂从里面跑了出来，两个小孩子加上喜子，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惊喜地叫了出来。 幸亏她们离得远，不然离得近被蜜蜂发现了，一定会被蛰的满头包。 等蜜蜂少了一些后，杜若悄悄靠近，把竹篓扣在了蜂巢上，再用一个布袋子把蜂巢包裹了起来。 毛蛋高兴的又蹦又跳，“太好了，有蜂蜜吃了。” 喜子也学着毛蛋的样子鼓起掌来，“太好了，太好了，有蜂蜜吃了。” 几人继续往林子深处走，捡到了不少蘑菇、木耳，眼看快中午了，几人就开始往回赶，却不料天色忽然大变，狂风呼啸，乌云压顶，天色转瞬间暗沉了起来， 雷声由远及近，紫色的雷电在空中乱舞。 杜若焦急道，“不好，要下雨了，我们赶紧回去。” 几人背着竹篓，开始小跑起来，路上也遇到了村里其他村民，大家结伴往村里赶。 风越来越大，雷声越来越响，闪电越来越密集...... 杜若他们反映的比较快，半个小时后，就看到了村子，回到村后，雨还没下，李秋菊把晾晒在外面的床单收拾了一下，放回屋子里。 杜若正打算去处理一下蜂巢，没想到孙主任就急急忙忙的找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杜若、杜若...” 杜若赶紧走出去，“在！” 孙主任着急道，“山林起火了，村里还有几个社员没回来，咱们赶紧去找找。” 杜若赶忙答应一声，李秋菊听到了，也去帮忙，叮嘱文睿在家看好门，别出去。 文睿乖巧点头，目送她们离开。 到了村口，李支书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没有了房屋建筑的遮挡，杜若也能看清不远处的山林冒出一阵阵黑烟，黑烟滚滚正在朝四面八方蔓延。 李支书神色焦急地叮嘱道，“大家别靠太近，找不到人就赶紧回来，千万注意好自己的安全。 村民忙应了一声，分散开进了密林去找人。 杜若一边往林子走，一边问，“李支书，村里还有谁没回来？” 李支书皱着眉道，“七个半大小子，年纪都不大，十三四岁，正是调皮的时候。” 杜若点点头表示明白。 进了密林后，村民们开始喊那几个少年的名字，却始终不见人回答，大家只好继续深入。 李支书抬头看了眼天，低声咒骂一句，“这老天咋还不下雨。” 若这时下雨，正好能把山里的山火扑灭，可现在雨一直不下，风越来越大，火势蔓延的很厉害，空气中已经隐隐能够嗅到浓烈的焦糊味儿，七个孩子的父母都吓坏了； 几个妇女同志一边哭一边喊自家孩子的名字，村民大多沾亲带故，也都卖力的喊起来。 空气中的焦糊味儿越来越浓，甚至有些呛人。 李支书忧心忡忡，“不能再往前走了，在往前走会有危险。” 可那七个孩子还没找到，若这个时候让大家回去，那七个孩子的父母也不会答应的。 杜若已经能够看到前面的浓烟了，她低声对李支书道，“不能再往前了，烟太浓，再往前大家都会有危险。” 为了村民的安全，李支书喊道，“前面太危险，大家先回来！” “不能再往前走了！” “都回来！” 黑烟太浓，李支书没办法，只好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忍着浓烟刺激的呛咳，跑到里面把村民劝回来。 烟熏之下，不少人眼睛刺痛，眼泪不受控制的顺着眼角滑落。 村民也知道前面危险，大多被李支书一劝就往后退了。 但是那七个男孩子的家长，没看到自己的孩子，却是不肯离开。 李支书忍着难受，不住的劝道： “烟太大了，说不定一会儿火就烧过来了，到时候，谁也跑不了！” “不，我家二小子还在里面呢！我不走！” “呜呜...我家小飞还没出来呢！” “我不走，我要进去找他！” 此时林子里已经浓烟滚滚，这么大的火，村民根本扑灭不了，再往里走，只有死。 就算烧不起，也得呛死！ 李支书见这几户人家死活不回去，一咬牙，“你们回去，我进去找！” “不行，支书，太危险了，怎么能让您去？” “是啊支书，您不能去！” 不远处的其他几个村干部，也都走了过来，脸上流着泪，眼睛都熏红了， “行了，你们都回去，我们陪着支书进去找！” “对，谁让我们是干部呢！” 患难见真情，几户人家十分感动，忍痛说： “我们...我们不进去了，呜呜...” “不进去了......” 几个妇女同志哭的撕心裂肺，男子的父亲也是一脸悲痛。 李支书实在不忍，“我去！” “我是蘑菇屯的支书，我有责任保护村民！” 李支书说完，转身义无反顾的冲了进去。 其余村干部见了，也都一咬牙，往里冲！ “等一下！” 杜若赶紧拦在李支书面前，“火势太大，你们不能进去！” 李支书叹气，“我也不想进去，可七个孩子呢，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眼看他们烧死在里面？” 杜若深吸口气，语气坚定，“我去！” 杜若空间里有隔热防护服，能暂时抵挡熊熊烈火的燃烧，她进去不一定会死！ 但是李支书这些普通人进去，一定会死！ 既然如此，还是她进去吧！ 第388章 人气很高的杜队长 “不行！” 李支书断然否决，“杜若我知道你是个好同志、好干部，但你还年轻，你未来的路还很长！” “我不能让你折在这里！” “我年纪大了，”李支书嘴角扯出一丝笑，“就算死了，这辈子也值了！” “你留下！” “对，”孙主任也站了出来，“妹子，你留下，我们去！” 其余干部也纷纷站出来表态。 杜若心里暖暖的，很感动，“支书、主任，你们相信我，我不会死的！” 杜若说完，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冲进了被浓烟包裹的密林里。 “哎，杜若！” “杜若，回来！” “回来！” 杜若冲进浓雾后，就赶紧拿出防护服和防护面具给自己穿戴上。 防护服可以自动调整让人体最舒服的温度。 那种灼烧感，终于没了。 杜若赶紧进入里面去寻找。 随着深入，烟雾越浓，可视范围不足一米。 密林这么大，该怎么找？ 杜若正在发愁之际，突然，脚下被绊了一下，杜若脚步踉跄，立刻调整重心站好。 杜若低头看是什么东西绊了自己一下，却看见了一条腿。 这是？ 杜若俯身仔细一看，是个十多岁的男孩，倒在一棵树下。 杜若把手放到男孩脉搏处，仔细感应； 很好，还活着！ 杜若赶紧拿出一个防护面具给男孩戴上，又把自己的车弄出来，把男孩搬到车上。 七个男孩在一起，找到一个，其他的应该也在附近。 杜若在周围找了一圈，不一会儿，就找打了其他六人。 幸好都活着，杜若赶紧给他们戴上防护面具，搬到车上。 杜若开车返回，等快到边缘处，把车停下，放回空间，从空间里拿出一条绳子； 杜若把一些粗树枝掰断，用绳子绑起来，然后把几个男孩并排放上去，又把他们脑袋上的防护面具和自己身上的防护服和面具摘下来，这才拉着简易的木筏，往外走。 走了几分钟，杜若隐隐听到了说话声。 杜若加快速度，很快浓雾变得稀薄，一群村民站在外围，焦急的等待。 当看到杜若一个人拉着一个木筏从浓雾中走出来时，村民们都有些难以置信。 “是...杜若！” “杜若回来了！” “杜队长回来了！” “你们看她身后...” “是那几个臭小子！” “杜队长把他们找回来了！” 村民们开始欢呼，那几个男孩子的家长立刻冲了过来。 他们先围在自家孩子身边，确定自己孩子还活着，这才狠狠的松了口气，然后冲着杜若就跪下了！ “杜队长，谢谢你，谢谢你啊！” “杜队长，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 面对村民的感激，杜若赶紧把他们搀扶起来，“好了，孩子找回来了，你们应该也放心了。” “不过，他们在里面待的时间太长，你们还是领他们去卫生所看看比较好！” “哎，我们听杜队长的！” “我们这就带他们去卫生所！” 等人走后，李支书等村干部也凑到杜若身边； 李支书，“你啊，以后做事可不能再这么冲动了！” 孙主任，“是啊，你万一要是出点事，我们怎么跟你家人交代？” 干部们你一眼我一语，看似在责怪杜若冲动，实则一个个脸上都带着笑。 “不错，”李支书拍了下杜若的肩膀，“年轻有为啊！” 孙主任，“是啊，真给我们女人争气！” “我倒要看看，还有没有人说：女人不如男人！” “谁要是再敢在我面前说这句话，小心我大耳刮伺候！” 村干部顿时都被逗笑了。 “姐姐~” 李秋菊知道杜若冲进密林后，一直担忧的在密林边缘等待，见杜若出来，忙跑了过来； “你没事吧？” 杜若摇头，“放心吧，我没事。” 李秋菊上下打量杜若，见杜若身上虽然落满了灰，脸上也黑一道、白一道的，但却是不像是受伤的样子，这才放了心。 一群人回到村后，杜若拿着衣服去洗澡，洗完澡出来，杜若又变得干干净净，感觉浑身舒畅。 “轰隆隆~” 雷声变得越发低沉，闪电刺空，好像要把苍穹撕碎！ 空气变得越发闷热、潮湿。 杜若手里拿了把扇子摇啊摇，“这贼老天，怎么还不下雨？热死了要！” 文睿手里拿着一本书坐在杜若身边，听到杜若的话，也跟着点头，“好热！” “是吧！是吧！”杜若凑近文睿，摇扇子的时候，也让一些风吹到文睿。 “姐姐，文睿，”李秋菊从厨房探出头，“吃饭了！” “好！” 两人进了厨房，把饭菜端到堂屋。 闷热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坐在院子里，已经能闻到呛人的烟味。 幸而，晚上九点，终于下雨了... 第二天，天空一片碧蓝如洗，空气清新，森林大火已经熄灭。 村民们纷纷走出家门，互相笑着打招呼； 今天李支书通知杜若去村委开会，走在路上，不少村民见到杜若，纷纷笑着打招呼，眼底透着尊敬； “杜队长，这是去哪啊？” 杜若，“去村委开会！” “杜队长，你昨天救了俺孙儿，一会儿中午去俺家吃饭吧？俺给你杀鸡！” 杜若摆手，“不用了，不用了，孙奶奶你家就一只鸡，还是留着下蛋吧！” “杜队长，我刚才去地里看了看，发现不少草药根烂了，这是咋回事啊？” 杜若凝眉，“是吗？那你等我开完会，跟你一起去地里看看！” 一路走到村委，凡是见到杜若的村民，都会热情的上来跟她说两句话。 家里遇到啥事，也喜欢找杜若拿主意！ 到了村委，李支书已经到了，见到杜若，忙招呼道，“杜若，来，尝尝我泡的茶。” 李支书小心的给杜若倒了杯茶，放到杜若面前，“这是我一个战友刚给我邮过来的。” 杜若也没客气，坐下后，拿起茶杯喝了口，“唔...茶香袅袅，苦涩淡去后，一股清香留在唇齿之间。” 杜若眼睛一亮，“好茶啊！” 李支书有些得意，接着又有些肉疼的说，“一会儿你走时，我给你拿点。” “好啊！” 村干部陆陆续续到了，等人到齐后，李支书喝了口茶，扫了众人一眼， “开会！” “刚才县里打来电话，说：县长一个星期后，要来咱们蘑菇屯调研。” 何主任问，“调研啥？” 李支书，“中药草...” “县里要求咱们要做好接待工作， 第389章 领导来检查 会散后，李支书把一小包茶叶递给杜若， “别嫌少，我也没多少。” 杜若笑着接过，“哈哈...，我那也有茶叶，等过几天，给您尝尝我的。” 李支书高兴应了，“行！” 又不放心的叮嘱杜若，“县长来时，我安排你接待县长，你可要好好表现啊！” “我已经给你申请入党员了。” “你要是表现的好，上面一定会批的。” 杜若点头，“您放心，我知道轻重！” 对于杜若，李支书还是很放心的。 杜若离开村委后，先去跟村民一起下了地，去看那些烂根的药苗。 杜若拿起烂根的药苗仔细观察，药苗叶子已经泛黄，泡在水里软踏踏的。 “应该是这几天雨水过多的缘故，大家别慌，现在天气放晴，过几天再看。” 村民种了那么多年的地，肯定比杜若懂得多，只是他们太在乎这些药苗了。 药苗一出事，就紧张的不行。 在杜若的再三安抚下，村民们定下心，等过几天再看。 之后几天，天气格外的好，药草也没再出现烂根的情况。 一个星期后； 李支书带着杜若和其他村干部站在村口，等县里领导。 此时，蘑菇屯村口两颗大槐树上，挂着一条醒目的红色条幅，上面写着： ‘蘑菇屯热烈欢迎县长莅临指导’ 李支书经常去县里开会，对几位领导都比较了解。 于是，他小声跟杜若说，“一会儿啊你别紧张，刘县长我见过，虽不苟言笑，但是个好领导，真正把老百姓放到心上的好领导。” 杜若点头应和，“好！” 上午九点多，五辆自行车驶进蘑菇屯。 领导还没下车，李支书就笑着迎了上去。 “欢迎领导们来我们蘑菇屯调研考察啊！” “领导辛苦啊！” 领头的男人约四十多岁，身上穿着板正的中山装，右胸口袋还挂着一根钢笔，长得浓眉大眼，眼神刚正，气势凛然。 身后跟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年轻男人手上拿着一个公文包，想来应该是县长秘书。 其余三个中年男人，应该也是县里的干部，脸上挂着笑，看着很好相处的样子。 刘县长伸手跟李支书握了握手，声音铿锵有力，“你们也辛苦了，” 李支书和其他村干部，依次跟县里来的领导握手。 等寒暄完了，刘县长问李支书，“哪位是杜若同志啊？” 杜若上前一步，李支书忙介绍道，“这位就是杜若同志。” 刘县长仔细打量杜若，笑着说，“小同志很年轻嘛！” 杜若笑的坦荡大方，“您过奖了。” 刘县长语气温和，“你的事迹我看了，真是让我们这些男人都汗颜啊！” “你年纪虽小，但心里装着老百姓啊！” “走，带我去看看你们种植的中草药！” 杜若忙答应一声，带着县长和其他几个县里的干部下了地。 地里的药苗长势很好，叶子青翠欲滴，肥沃的黑土地给它们提供了充分的营养元素。 地里有不少社员正在干活，见到李支书等人领着一群外人来，纷纷站到路边，好奇的打量。 刘县长却笑得一脸慈爱，主动凑上去，询问社员情况： “老乡，你好啊！” 村民没接触过啥外人，向来老实木讷，闻言，先瞅了眼李支书和杜若。 然后才结结巴巴的说，“你...好！” 刘县长笑得越发温和，“老乡，你这地里种的是啥？” “我看长得挺好的！” 社员一听面前这个官儿询问庄稼，立刻就来了精神，脊背也挺直了，有些自豪的说， “这是黄芩，全村就数我家种的好！” 刘县长笑着点点头，又问，“老乡，你家除了种黄芩，还种了什么？” “还有穿山龙、五味子。” 刘县长，“种了几亩啊？” “种了三亩，”说完，村民还有些遗憾道，“我家人口不多，今年就开荒了三亩地，不然能种更多！” 刘县长点点头，“那咋不种粮食？” “种粮食了，”村民纠正道，“开荒的地才种植中药材，种粮食吃不饱，种药材能卖钱，俺小儿子明年要结婚，哪都需要钱啊！” 刘县长经常下村调研，对于老百姓的情况，他也很清楚，点点头表示明白，又问，“种植中药材赚钱吗？” 村民高兴道，“赚钱，咋不赚钱，上一年种中药材的都挣了钱，一亩地好几十块呢！” 刘县长又问了几个问题后，就笑着去找下一个村民聊天。 询问了十几个人后，刘县长基本上就掌握了蘑菇屯种植中草药的情况。 刘县长看着绿油油的药苗田，忍不住感叹道，“真好啊！” “有了这些中药，老百姓今年的日子要好过很多啊！” 其余县领导也跟着点头，表示同意。 接着，刘县长又询问杜若一些问题； 比如：中草药成熟后，卖到哪里？ 种这么多中草药，会不会供大于求？ 种植中草药遇到过哪些难题？ 杜若一一回答，条理清晰，逻辑紧密，引得刘县长不时点头，连连称赞。 最后，刘县长对李支书和村干部说， “虽说种植中草药能卖钱，但是目前咱们国家粮食缺口还很大，你们最主要的任务还是种植粮食！” “不要舍本逐末！” 李支书、杜若等村干部连连点头，表示明白！ 转眼到了中午，一群人来到村委。 李支书昨天就安排好了做饭的人，他们回来时，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饭菜都是家常菜，拍黄瓜、炖茄子、炒豆角、最好的菜也不过是西红柿炒鸡蛋。 除此之外，桌上还放了一筐黄窝窝头。 刘县长见了，很是满意的点点头。 李支书笑着说，“俺们蘑菇屯也没啥好吃的，让领导们受委屈了！” 刘县长忙道，“已经很好了，国内还有不少老百姓吃不上饭呢，我们一顿饭好几个菜，这已经很奢侈了。” 其余领导也纷纷附和。 等领导做上桌后，刘县长还邀请李支书和杜若一起坐下吃饭。 第390章 牺牲了 吃完饭，刘县长就带着县领导干部走了。 没两天，县里报社下来两个记者对蘑菇屯开荒种植中草药，卖钱增加农民收入这一事件进行了报道。 报道在县里引起轰动，不少村子里的干部来蘑菇屯考察，说：也想让他们村的社员开荒种中草药。 来学习的人很多，县里也大力鼓励支持，甚至还派人去请了省里的专家，下乡指导。 李支书和杜若站在田间地头，看着不远处一群人蹲在地上，跟蘑菇屯的社员们学习如何种植中草药，就有些头疼。 李支书看向杜若，“你说，这些村子来年都种中草药的话，咱们的中草药还能卖出去吗？” “就算能卖出去，这价格怕是要降不少啊！” 杜若点头，当供大于求时，货物贬值是必然的事情。 见李支书发愁，杜若轻笑道，“您不必担心，这说不定还是件好事呢！” “嗯？”李支书不解，“生意都要被人抢走了，这怎么还成了好事呢？” 杜若向李支书解释道，“这些人虽然学了种植中草药，但他们不会炮制啊！” “我们村可以开一个炮制中草药的工厂，到时候，社员们就算不用下地干活，也能挣钱！” 李支书眼睛一亮，脸上的担忧一扫而光，伸手指了指杜若，夸道， “聪明！” 十月天气开始转凉，中草药有的已经收割完毕，炮制后，送到了各大医院。 有的还需要再等一段时间。 等中药草全部收割、炮制完，已经到了十月下旬。 这天，李支书着急村里所有人去村委开会。 村民们拖家带口，兴高采烈的到了村委。 村委大院被挤得满满当当，一眼望过去，全是黑压压的人头。 村民们脸上洋溢着笑容，眼里都发着光。 终于，李支书从办公室里出来，身后跟着两个村干部，他们先把一张桌子搬到外面，何主任左手拎着一个凳子，又有拿着一个本子，坐在了桌后。 接着，杜若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拎着一个纸箱子，她把纸箱子放到桌子上，然后打开！ 等乡亲们看到木箱子里的东西，一个个激动的脸颊发烫，眼睛猩红！ 因为那是...一张张大团结！ 那么多、那么厚，村民们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啊！ 今儿真是开了眼了！ “乡亲们，”李支书脸上含笑，“今天...发钱啦！” 只这一句话，就立刻带动了社员们的情绪，他们等的就是这一天！ “啪！啪！啪！” 乡亲们热烈鼓掌，巴掌拍的震天响，连小孩子也感受到了父母亲人的喜悦，跟着一起鼓起掌来。 李支书抬抬手，乡亲们重新变得安静下来。 “我知道大家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拿到钱，那我就不费话了，现在...” “何主任念到谁的名字，谁就上前领钱！” 乡亲们立刻大声应了声，“好！” “孙贵祥!” “在！”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激动的挤开人群，艰难的走到何主任面前，何主任一边打开账簿，一边核对、然后数了十二张大团结。 何主任看了眼男人，笑着说，“今年中药草的价格变动，你家开荒两亩地，卖了...” “一共是120元！” “没错吧？” 中草药多少钱一斤，李支书早就在村里公示过了，村民们不知道算了多少遍，钱数早就记在心里了，一听何主任的话，忙笑着点头，“没错、没错！” 拿着钱，男人笑弯了眼睛，回到人群里，迎接他的是其他村民们羡慕的目光。 男人挺胸抬头，看到自己媳妇儿后，就把钱给了自家媳妇儿，笑着说， “今年过年，咱家能过个好年了！” “过年的时候，给孩子们都买件新衣服，再买些...” 男人的媳妇儿小心翼翼的把钱装到口袋里，嗔了男人一眼，“行了，刚有了点钱，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孩子的衣服，你不用担心，每个人买件新的，你倒是大房，老么正是长个子的时候，今年给他买了新衣服，来年就不能穿了，这不是浪费吗？” “老大、老三买套新衣服就行了，下一年还能给弟弟妹妹们穿。” 男人被自家媳妇儿训了也不生气，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憨憨的笑了笑， “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女人这才满意了。 接着，何主任又大声叫道，“周小海！” 一个年级约二十岁的年轻男人站起身，挤到前面。 何主任跟周小海核对了数目后，就数出一百四十块钱递给周小海。 周小海看着手里的钱，心情很是激动。 他上一年刚结婚，他爸妈就迫不及待的把他和媳妇儿分了出去。 分家时，他们新婚夫妻几乎是净身出户，幸亏村里的帮忙才能度过最艰难的日子。 后来，他跟媳妇儿不怕苦，不怕累，没白天没黑夜的去开荒，夫妻二人足足开了四亩多荒地。 换了村里的借债后，手里还剩下一百四十块钱。 周小海回到人群，流着泪，笑着把手里的钱递给自己的媳妇儿。 周小海的媳妇儿今年也不过才十九岁，已经有了八个月的身孕，挺着一个大肚子。 女人接过周小海真的钱，露出笑容，笑容灿烂而明媚！ “等过年孩子出生，她就不用受苦了，咱家有钱了！” 周小海，“嗯。” 接着，其他村民也陆续被叫了上去，发了钱。 毛蛋爷爷今天领着毛蛋也来了，他们开的荒地不多，只有六十五块钱的收入。 毛蛋爷爷和毛蛋却已经很满足了。 接着，何主任喊道，“罗晓辉！” 罗晓辉代表知青点，走到何主任面前。 何主任跟罗晓辉核对了一下，“一共是一千三百八十块，你数数...” 这些钱自然不是罗晓辉一个人的，是知青点所有知青的。 罗晓辉压抑着心里的兴奋，颤抖着手接过钱，仔细数了一遍，才道，“没错！” 数目核对后，何主任让罗晓辉摁了手印。 回到人群后，迎着其他知青灼热的目光，罗晓辉轻咳一声后，说，“回去再分。” 其他知青忙点头。 “李秋菊！” 李秋菊拉着文睿走出人群，站在何主任面前。 “一共是一千五，你核对一下。” 李秋菊一个人只挣了不到两百块，剩下的钱全是杜若的。 李秋菊点头，“没错。” 何主任把钱递给李秋菊，李秋菊数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摁了手印。 其他村民听到李秋菊竟能领到一千五百块，顿感羡慕。 “哎呀，还是杜队长厉害啊！” “是啊，一个人竟能挣一千多，比一大家子都厉害！” “咱们杜队长厉害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咋还惊讶呢？” “哈哈...这倒是！” 不少村民都很羡慕，倒是没有嫉妒的。 因为杜若跟他们之前的差距太大了，他们若是嫉妒杜若，纯粹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全村每户人家或多或少都分到了钱，分完了钱，全村上上下下，一派喜气洋洋，比过年都高兴！ 杜若分的钱，是全村最多的，于是，她让秋菊去买两只鸡回来炖着吃。 李秋菊今天分了近两百块，也很高兴，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等她回来时，手里拎着两只大公鸡，还笑着跟杜若抱怨道， “今天啊，大家伙分了钱高兴，全村一大半人家都在改善生活。” “我这两只鸡可是好不容易才买到的，平常那些死抠死抠的人家，今天难得大方一回，也在家炖鸡吃呢！” 杜若听了，心里也跟着高兴。 杜若负责杀鸡，李秋菊进厨房找出夏天晒的蘑菇干，先泡发... 鸡处理干净后，杜若拎着进了厨房把鸡放到案板上，用菜刀剁成碎块... 鸡很新鲜，杜若就没焯水。 李秋菊把大铁锅烧热后，杜若放了些油，等油温稍热，杜若把剁碎的鸡块放进去； “刺啦！” 热油噼啪喷溅，杜若快速翻炒，立刻一股好闻的肉香味在厨房飘散... 杜若又放进去了一些姜蒜、大葱，一起翻炒。 等翻炒的差不多了，再把提前准备好的大料放进去。 把大料炒香后，杜若把一壶热水倒了进去，接着调味... 味道调好后，杜若把盖子盖上。 李秋菊笑着对杜若说，“姐姐，你出去歇会儿，我烧火就行。” 杜若也不跟她客气，笑着点了点头，就去了堂屋。 鸡肉钝了近两个小时，肉香味飘的满院子都是，把住在附近的小孩都馋哭了。 杜若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就起身去了厨房，李秋菊早就把切好的土豆块和蘑菇放了进去。 杜若把盖子打开，汤汁呈深褐色，略粘稠，‘咕嘟咕嘟’的大泡，翻滚着，鼓起来又破裂... 喷香的味道在鼻翼缭绕。 杜若拿起快起，夹起一块土豆，打算尝尝味道，并看看熟了没有。 土豆已经炖的绵软，吸了汤汁后，浓郁的肉香味搭配土豆莎莎，软绵的口感，让杜若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嗯...好吃。 接着，她又夹起一块蘑菇，吸饱了汤汁后的蘑菇，一口咬下去，汤汁冒了出来，有点烫，但味道和口感极好。 杜若笑着把锅里的鸡肉盛到一个大盆里，端到了堂屋。 李秋菊跟在后面，手里端着个盆，里面放着黄窝窝头。 杜若把盆放到桌上，“文睿吃饭了。” 正在看书的文睿听到杜若在叫她，立刻从里屋跑出来，“好！” 来到客厅，看到桌上的鸡肉，文睿‘哇’了一声，一脸期待的坐在了桌前。 三人坐好后，开始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这个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于是三个人边吃边聊。 李秋菊咬了口黄窝窝头，问杜若，“姐姐，你打算下个月去南城看沈大哥吗？” 杜若点头，“我已经给他写信了，不过...” 杜若语气顿了下，“已经过了半个月了，还没收到来信。” 李秋菊忙安慰，“或许是沈大哥这段时间比较忙，以沈大哥对姐姐的在乎，他看到你的信，不可能不回的。” 杜若点头，她也觉得是这样。 三人继续吃饭。 可就在这时； “咚！咚！咚！” 大门被人敲响，李秋菊起身，“姐姐，我去开门。” 杜若，“好！” 不一会儿，李秋菊领着李支书进门。 李支书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绿军装的男人，这男人身姿挺拔，气势轩昂，一看就是个军人。 杜若忙站起身。 李支书抬头看了眼杜若，眼底有同情，也有心疼，张了张嘴，明明想对杜若说什么，却只是长叹了一声，又把嘴巴给闭上了。 杜若一头雾水，“李支书您这是怎么了？” “这位同志是谁啊？” 站在一旁的李秋菊也是一脸不解。 李支书正要开口时，那位军人同志开口了，“您就是杜若同志吧？” 杜若点点头，“我是！” “您好，”男人伸手跟杜若握了握手，“我叫刘宇洲，是沈御的战友。” 杜若点头，笑着说，“你好，你好，快坐！快坐！” 刘宇洲却摇了摇头，有些为难的艰难开口，“杜若同志是这样的，沈御他...” 见刘宇洲说话吞吞吐吐，杜若心里顿感不妙，但她还是按捺住了心里的不安，问了句， “沈御他怎么了？” 刘宇洲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缓缓低头，不敢跟杜若对视，语气里也带着一丝哽咽和难过， “沈御同志他...牺牲了！” 牺牲了！牺牲了！牺牲了！ 三个大字如同魔咒一般，在杜若脑子里诈响，直接把她整个人都炸晕了！ 沈御牺牲了？ 怎么可能？ 杜若呼吸不知何时停止了，她仿佛毫无察觉，一张脸维持着刚才的表情，脑子却已经翻江倒海。 过了好一会儿，杜若感受到了窒息，这才猛地回神，大口呼吸了一下， 杜若扯了扯嘴角，看向刘宇洲，“你...刚才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刘宇洲见杜若脸色都白了，心里越发不忍和难过，“杜若同志请你节哀，沈御他...” “牺牲了！” 【作者有话说】 两章合一章，有点感冒，今天就不加更了！ 大家多投票，锦渔会努力加更哒！ 第391章 我不信 “这不可能！” 杜若身体紧绷，神情冷峻，说的话掷地有声，她双目直直的看向刘宇洲： “我不相信他牺牲了。” 刘宇洲看向杜若的眼神变得更加同情，他神情悲痛，“杜若同志，我知道你跟沈御的感情极好，他牺牲了你没办法接受，但...这是事实。” 杜若还是没办法相信，除非…… 杜若看向刘宇洲，语气极为冷静，只是她微微颤抖的双臂出卖了她，“他的遗体在哪？我要见他！” 刘宇洲表情变得为难起来，“当时沈御带领的小队被敌人包围，他为了掩饰战友，自己独自留下…” 说到这里，刘宇洲嗓音里也有一些哽咽，“...等再次回去的时，我们在现场发现了爆炸的痕迹，大量的鲜血以及沈御破损的衣服。” 杜若目露希冀，“也就是说：你们没有找到他的遗体？” 刘宇洲点头，“不过…” 刘宇洲道，“经过我们的调查，沈御应该是为了掩护战友而选择与敌人同归于尽，我们没办法搜集到他全部的遗体器官…” 没有见到沈御的尸体前，杜若绝不会相信他死了！ 她觉得沈御没那么容易死，她不相信！ 见杜若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刘宇洲心里也难受，但还是安慰道，“杜若同志...节哀顺变！” “如果沈御还活着，他也一定不愿意看到你伤心的样子。” 杜若却根本没有听他在说什么，而是反问道，“沈御执行任务的地点是在南方边境吗？” “这个…？”刘宇洲有些为难，“杜若同志真是对不起，这是机密，我不能回答。” 刘宇洲虽然没有正面回答杜若的问题，但杜若已经从他的微表情和眼睛里找到了答案。 杜若猜的不错，沈御执行任务的地点就是在南方边境。 刘宇洲又跟杜若说了很多，其中包括他们已经把沈御的遗物交给了沈御的家人，他们来这里也是因为知道沈御跟杜若感情甚笃，这才来通知杜若一声。 毕竟沈御跟杜若还没有结婚。 杜若问刘宇洲，“他有没有写遗书？” 刘宇洲摇了摇头，“没有。” 一般在执行非常危险的任务前，战士们都会写遗书，但沈御没有写。 刘宇洲见杜若一直阴沉着脸不说话，知道杜若心里难受，他心里也难受，得知沈御牺牲，他这个大老爷们儿还躲起来痛哭了一场。 刘宇洲没有在蘑菇屯多做逗留，很快就离开了。 李支书有些不忍的看着杜若，长长的叹息一声，安慰道，“杜若啊，你要是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吧，看着你这个样子，我心里也难受。” 杜若脸色有些苍白，听了李支书的话，抬起头冲李支书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语气有些轻飘，“您放心，我没事儿。” 见杜若还在逞强，李支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在这样的噩耗面前，任何语言都显得过于苍白。 于是李支书让李秋菊好好照顾杜若，他就走了。 等李支书离开，李秋菊红着眼睛，紧张的握住了杜若的手，“姐姐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你要是难过就哭出来，你别一个人强忍着。” “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心里也难受。” 杜若冲李秋菊笑了笑，对李秋菊说：“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站在一旁的文睿，轻咬着嘴唇，眼圈也红红的，她上前拉着杜若的手，“杜若姐姐，我把肩膀借给你…” 杜若轻轻揉了揉文睿的脑袋，“放心吧，姐姐没事儿，姐姐想一个人静静的待一会儿。” 李秋菊只好拉着文睿离开，等她们走后，杜若躺在炕上一双眼睛盯着天花板，目无焦距。 这一切来得太快就像是一场梦，让杜若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杜若觉得她此时应该做点什么？ 这个结果她没办法接受！ 一个小时后，杜若打开门走了出去，李秋菊和文睿坐在厨房烤火，听到门声响，立刻跑出去，见杜若神色还好，这才放了心； 李秋菊小心翼翼开口，“姐姐…？” 杜若却冲李秋菊摆了摆手，“把饭菜热一热，我们接着吃。” 李秋菊应了一声，热了饭菜，三人重新坐在桌旁，只是此时没有了之前的欢声笑语。 这顿饭李秋菊也吃得坐立难安，时不时的偷看杜若一眼，张口想说什么，却又有口难言，怕刺激杜若。 吃完饭后，杜若才跟李秋菊说，“我要去边境找他！” “什么？”李秋菊担忧，“姐姐，你连沈大哥执行任务的具体地方都不知道，你怎么找？” “这简直就是大海捞针啊！” 坐在一旁的文睿，也有些担心，“...姐姐，你别去！” 杜若却坚持，“我不甘心！” 杜若抬头，一双眼睛直直看着李秋菊，声音带着一丝暗哑，“我们快一年没见了，我下个月要去看他，我连礼物都准备好了...” “现在，他们告诉我：沈御死了！” “这让我怎么接受？” “我还等着他来娶我，他怎么可以死？” “他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我们都约好了...” 李秋菊看着晶莹的泪滴顺着杜若的眼角滑落，闭上了嘴！ 这似乎是姐姐第一次哭！ 她第一次见姐姐哭！ “姐姐...”李秋菊艰难开口，“你想去...就去吧，我支持你！” 文睿也被杜若的眼泪吓到了，她忙跟着说，“姐姐，我也支持你！” 杜若神色微缓，“嗯，谢谢！” 这件事情很快在村里传开了，不少人听到这个消息，都很担心杜若。 “杜若？” 罗晓辉、韩敏等人听到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来看杜若。 “杜若...”常玉芬抓住杜若的手，“你没事吧？” 韩敏坐在杜若另一边，“杜若，你要是心里难受就跟我们说。” “是啊，”温永兰担忧的看着杜若，“我们会陪着你的。” 罗晓辉这些男同志不好说什么，就站在那，目含关心的看着杜若。 “谢谢大家，”杜若心里也有些感动，“放心吧，我没事。” 知道杜若心情不好，常玉芬等人也没敢多留。 除了村里的知青外，村里的干部，还有一些跟杜若关系比较好的人家，都来看她。 杜若有些哭笑不得，感觉自己仿佛得了大病，要命不久矣似得。 但同时，她也感受到了这些人对自己的关心。 村委； 村干部聚到一块开会，杜若没来。 一群人说起了杜若和沈御。 李支书开了个话头； “沈御那小子看着像个大富大贵的，咋就说没就没了呢！” 孙主任叹息一声，“谁说不是呢，那小子不但长得俊，性格也好，真是可惜啊！” 何主任点点头，“杜若以后可怎么办啊？” 孙主任不满的瞪了眼何主任，“看你这话说的，好像杜若没了沈御，不能活了似得。” “沈御没了，以杜若那么好的条件，肯定能找一个比沈御更好的。” 何主任忙为自己辩解，“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我了...” “行了、行了，”孙主任大手一摆，“我懒得听你废话，等过段时间，我一定要给杜若说个好婆家。” 李支书点了点头，“我看行，以前我总担心，杜若跟沈御结了婚，要离开咱蘑菇屯。” “杜若要是能嫁给咱蘑菇屯的人，那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她走了。” 孙主任却犯愁了，“咱们那些小子，似乎都配不上杜若啊！” 何主任提议道，“我家侄儿怎么样？” 孙主任一听就撇嘴，“你那侄儿油嘴滑舌的，干个活都偷懒耍滑，你也好意思介绍给杜若？” 孙主任感觉有点没脸，强辩道，“我那侄儿哪有你说的这么差？” “至少我大哥、大嫂能干，只有这一个儿子，家底还是比较厚的。” 孙主任没接话，显然觉得何主任家的侄儿配不上杜若。 又有个村干部提议，“我家外甥怎么样？长得人高马大，杜若嫁给我外甥后，肯定没人敢欺负她！” 孙主任嗤笑一声，“这村里，还有杜若打不过的男人？” 村干部想到杜若的本事，立刻闭上了嘴，不敢吭声了。 “我三叔家的儿子，怎么样？” 孙主任，“长着一张驴脸，脸上还有麻子，哪里配得上杜若？” “我大哥家的儿子，怎么样？” 孙主任，“身体瘦的一阵风都能刮跑了，从小泡在药罐子里，你觉得行吗？” 孙主任一连否认了七八个，众人也没找到合适的。 李支书把村里优秀的年轻男人想了一遍，确实没发现比较优秀的。 只好道，“这件事情吧，到时候让杜若决定，看她喜欢谁？” “不管她喜欢谁，咱们都去给她做媒！” 孙主任高兴道，“这个好，这个好！” 第392章 我要去找他 村里的社员们听到这个消息，也有不少人私底下开始讨论； 计划着把自家年轻人介绍给杜若。 第二天，杜若就去找了李支书。 李支书惊讶的看着杜若，“你要请假？” 杜若点头，“嗯，我想去看看他！” 李支书有些心疼的看着杜若，“杜若啊，人死如灯灭，你要想开点！” 杜若抿着唇，没说话。 李支书有些担忧，“你一个人去行吗？要不让李秋菊跟你一起去？” “文睿你不用担心，先住在我家。” 杜若摇头，“不用了，我一个人就行！” 见杜若坚持，李支书只好点了头，“行吧，那你千万要小心，去祭拜一下，就赶紧回来！” 听到李支书的话，杜若就知道李支书误会了，他以为自己只是单纯的去祭拜一下？ 杜若也没解释，万一李支书知道自己要去南城寻找沈御，恐怕不会让自己去。 杜若点了点头。 第二天天不亮，李秋菊就起床给杜若做饭。 现在冬天，天冷，外面天气阴沉，北风肆虐，李秋菊给杜若熬了一锅玉米碴子粥。 还给杜若烙了葱花饼。 杜若起床后，发现李秋菊正在烙饼，心里感动。 见杜若起床了，李秋菊笑着招呼，“姐姐，吃饭。” 杜若，“嗯。” 杜若喝了四碗粥，三张葱花饼... 吃饭时，文睿也起了床。 等杜若吃完饭，拎上准备的包裹，站在门口跟李秋菊和文睿告别。 见两人还是一脸不放心的看着自己。 杜若笑着说，“放心吧，过段时间我就回来了。” 李秋菊和文睿点点头； “姐姐，照顾好自己。” “杜若姐姐，早点回来！文睿在家等你！” 杜若，“好！” 看着杜若纤细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李秋菊叹息一声拉着文睿回屋。 杜若离开蘑菇屯后，就把包裹丢进空家里，大踏步往县城赶。 杜若赶路速度很快，到县城的时候，还不到上午九点。 上午还有一班车，杜若没耽搁，直接坐车去了省城。 到省城后，杜若马不停蹄的去买了张去边境城市的车票。 没有直达的火车，只能转车。 杜若没有迟疑，她买了最近的一班火车，晚上七点。 杜若赶了一天路，虽说她体质比普通人强很大，但此时也难免有些疲惫。 她坐在候车厅，低着头默默的啃着馒头。 晚上七点，杜若坐上了火车。 火车依旧是那个样子，车厢内塞满了人，堆满了行李，各种味道混杂，让人感觉呼吸困难。 甚至因为是冬天，车厢里有不少老人、孩子，还不能开窗透气，杜若感觉整个脑袋都昏昏沉沉的。 这次中转的城市，需要坐三天的火车。 杜若就这样，硬生生的坐了三天的硬座。 纵然杜若体力强横，三天下来，她整个人也瘦了不少。 到了中转的城市，杜若下车后，立刻找了家招待所，打算好好睡一觉。 服务员把杜若带到一间房间，杜若等服务员走后，立刻躺在床上，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这个城市偏南方，比北方暖和多了，杜若实在太累，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却不知道，她的房间因开着窗户，有个黑影盯着她的窗户，看了许久; 杜若睡得很沉，不知何时，天色已黑，那个盯着她窗户的人影，等到天黑后，顺着窗外的电线杆，爬进了她的窗户...... 第393章 中途 韩老六是城里有名的惯偷，这座城市虽不大，但交通发达，每天南来北往的乘客很多。 韩老六所住的村子距离城市不远，他就经常在火车站周边溜达，偷乘客的钱，不少乘客上了火车后才发现自己钱不见了，也不知道在哪儿丢的，或者被人偷的，只能自认倒霉。 杜若所住的这家招待所，距离火车站很近，一直都是韩老六重点关注的目标。 火车站附近人员混杂，丢了钱可不好找回来，韩老六一整天都盯着这家招待所，寻找下手的目标。 杜若一出现就吸引了韩老六的注意，杜若虽然没带什么行李，但身上穿的衣服一看就不便宜，身上应该是带着钱的，再加上又是个女的，胆子小，好对付。 韩老六身形不高，爬树翻墙很是利索； 韩老六脚步轻盈的落在杜若屋里，屋子里黑漆漆的，只能透过窗户看到一丝光亮，等眼睛适应了黑暗，开始朝着躺在床上的杜若摸去。 到了床边儿，借着月光看着床上玲珑有致的曲线，白皙姣好的面容，精致艳丽的五官，韩老六有点动心了。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狠狠的咽了口口水，于是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帕子，帕子有些潮湿，上面抹了个药。 就在韩老六俯身想要用帕子捂住杜若的口鼻时，一只纤细莹白如玉的手，猛地抓住了韩老六的手腕，躺在床上的杜若，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她的一双眼睛极为明亮，像是黑夜里的一道光，只是这光有些冷，韩老六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韩老六反应过来后，用力一扯自己的手腕，却没扯动，眼中立刻闪过一丝惊诧。 韩老六见杜若眼神冰冷的盯着自己，有些心虚的扯了一下嘴角，紧接着他忽然觉得自己怕什么呀？ 自己是男人，眼前这个女人就算力气大点儿，还能翻了天不成？ 于是韩老六脸上故意露出凶恶的样子吓唬杜若，“臭娘们儿赶紧给我松手，否则别怪爷爷不客气。” 韩老六说着，就从腰后摸出一把水果刀，刀尖指着杜若，仿佛杜若不松手，他就拿刀子捅死杜若。 杜若忽然轻笑了一下，然后在韩老六还没反应过来时，右手微一用力，直接捏碎了韩老六的手腕， 同时左手抓住了韩老六的右手，用力一掰，咔嚓一声，韩老六的右手也被杜若掰断，手中的水果刀掉在地上。 伴随骨裂的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韩老六的惨叫声，叫声夹杂着凄厉和痛苦，直接惊动了招待所的服务员。 服务员很快跑上楼，“咚、咚、咚”的敲门，“同志，怎么啦？” “同志，发生什么事儿啦？” “同志，我怎么听到你房间有男人叫啊？把门打开。” 杜若随手一甩，把韩老六甩在地上，起身打开门。 服务员见杜若身上衣服还算整齐，这才松了口气问道，“同志，发生什么事了？” 杜若指了指屋里还在惨叫的韩老六说，“有小偷进我屋了，他被我打断了手腕，你们把他送到派出所去吧。” 服务员一听，吓了一跳，赶忙进到屋里一看，果然一个男人蜷缩在角落里，两只手扭曲翻折，看着就疼。 服务员一脸抱歉的对着杜若鞠躬，“同志真是不好意思，您没事儿吧？” 杜若摇摇头道，“我没事” 服务员一边给杜若道歉，一边让同事去报警，过了十多分钟，派出所的公安就来了，向杜若了解了一些情况后，就把韩老六带走了。 走之前，公安同志还特意看了杜若一眼，有些惊叹道，“你这位女同志下手挺狠的呀！” 杜若笑了笑，笑容灿烂而无害，“自卫罢了。” 公安同志笑着安慰说，“同志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你们女同志力气确实比男人小，遇到这种情况，往死里揍就行了。” 等派出所的公安同志离开之后，服务员愧疚之下对杜若的态度更好，还给她拎了两壶热水。 杜若在招待所睡了一觉后，感觉精神了不少，下楼找服务员询问了饭店的地址，去饭店吃了个饭，回到招待所后简单洗漱了一下，就赶紧睡了。 第394章 密林遇险 第二天一大早，杜若买了边境城市的火车票，当天就离开了。 杜若早上九点坐的火车，晚上七点多到了边境小城，杜若到了小城之后，先找了个招待所住下。 第二天，杜若早上起床后先去吃了个早餐，然后在小城转了一圈，小城不大，边境防卫却有些紧张，杜若把招待所的房子退了，晚上天黑之后，她直接越过边境，进了密林。 这片区域山高林密，蛇虫鼠蚁众多，而且遍布雷区，稍不注意就会丧命，杜若进入密林后就开始变装； 她从空间里拿出了一套未来高科技防护服，脚上穿着战靴，头上戴着头盔，手中拿着两把尖刀。 杜若还从空间里放出了十架小型无人飞机，因为没有信号，不能实时联网操控，只能让无人飞机拍摄，把拍到的画面先储存起来。 杜若朝不同的方向放出去八架无人飞机，留两架在身边给自己探路，同时找出两架探索仪，探索地下埋着的地雷，免得走到雷区。 一切准备妥当，杜若开始徒步穿越密林，密林植被茂密，地面潮湿，铺满了枯树枝杈，一个人走在这样的密林里，显得格外寂静。 杜若虽然做好了准备，但是在行动中依然受到了不少阻碍，这里的蚊子很大、很凶猛，成群结队，若不是杜若身上穿的防护服，那些蚊子几乎能把她吸成人干。 硕大的蚊子不断往她身上扑，因为吸不到血，一群蚊子围绕着她嗡嗡乱飞，这些蚊子太讨厌，已经开始遮挡杜若的视线，于是杜若停下来，从空间里找出驱虫药涂抹全身，这才好了不少。 等到中午，杜若找到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停下来，开始吃东西，她倚靠着一棵大树而坐，嘴里吃着三明治，一双眼睛警惕而犀利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杜若左手拿着三明治，右手拿着一瓶矿泉水，忽然一些细碎的沙沙声传入杜若的耳中，杜若警惕起来，眼睛看向四周，却没有发现意外情况。 就在这时，杜若忽然觉得后颈一凉，察觉到危险，杜若本能的将身体朝左侧就地一滚，等她再从地上站起来时，一条约两米多长的眼镜蛇，正高高扬着头吐着蛇信，冰冷的看着她。 这种眼镜蛇一看就有剧毒，杜若因为吃饭，所以把头盔摘掉了，若非刚才躲得快，这条眼镜蛇就直接咬在了她的脸上。 一击不中，这条眼镜蛇并没有放弃，它的下半身盘在地上，上半身高高扬起，这是一种进攻的姿势。 眼镜蛇的眼神冰冷，杜若的眼神更冷，她从腰间抽出一把尖刀，随手一甩，尖刀穿透眼镜蛇的头颅，直接钉在了一棵大树上，刀身直接深入树中，只余刀柄露在外面。 眼镜蛇的脑袋被杜若劈成了两半，鲜血迸溅，上半身摔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惨。 杜若走到大树旁拔下飞刀，用纸擦了擦，又插回腰间。 身边躺着一具眼镜蛇的尸体，杜若若无其事的就坐回大树底下，不过这次她仔细观察了一下大树，确认树上没有危险后，继续吃起东西来。 在密林中行走，格外消耗体力，杜若吃了不少东西，喝了几瓶水，这才重新戴上头盔，继续前行。 杜若不知道沈御出事的地点在哪儿？ 但不管在哪儿，杜若发誓，就算把整个密林翻过来，她也要找到他。 下午四点左右，天气忽然变得闷热起来，幸亏杜若身上的防护服能够自动调节温度，否则在这样的闷热天气下，杜若穿着厚重的防护服，非得捂出一身痱子不可； 关键是会出汗流失大量的水分，对人的身体是一个巨大的消耗。 雨点噼里啪啦的落下来，砸在防护服上，发出‘啪、啪’声响。 砸落下来的除了雨滴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虫子，有的虫子杜若认识，大多数都不认识。 这些虫子在密林中野蛮生长，有蚂蝗、有蜈蚣，有个头很大的蚂蚁……若不是杜若穿的防护服，非得被这些虫子给吃了不可。 这些虫子有的有毒，有的无毒，若是被无毒的虫子咬上一口，或许只是起个疙瘩，疼痒两天； 若是被有毒的虫子咬上一口，生存环境如此恶劣，很可能性命不保。 因为下雨，地面变得泥泞起来，两只脚陷在淤泥里，格外费劲，杜若只好暂时停下，找到一个空旷的地方，从空间里拿出一个结实宽敞的帐篷搭建起来， 帐篷搭好之后，杜若钻进帐篷里，把身上的防护服一脱躺在里面感觉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 天神微黑，雨终于停了，杜若把十架无人飞机召集回来，挨个查看…… 因树木茂密，视野不好，被树枝树叶遮挡，拍到的画面，杜若能够提取到的信息很少，不过杜若并没有放弃，这毕竟才第一天。 杜若挨个查看了十架无人飞机拍摄到的视频，结合无人机拍摄到的视频，杜若从空间里拿出一张白纸，开始绘制简易的地图。 这片密林很大，无人机探索的区域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杜若明天会继续让无人机探索直到绘制完整的地图。。 做完这些工作已到凌晨，杜若关灯准备睡觉。 这一觉杜若睡得并不沉，此时她只有一个人，密林又这么危险，她时刻警惕着，一有风吹草动就会睁开眼睛，等杜若再次睁开眼，外面天色已然大亮，杜若穿上防护服，拉开拉链走了出去。 枝叶上布满了露珠，一缕缕湿气在林中飘散，空气清新，在距离杜若帐篷不远处有一条小溪，溪水清澈而干净，杜若走到小溪旁... 杜若先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确认没有危险后，才蹲下身，手伸进水里有些冰凉，却并不刺骨，感觉很舒服。 杜若拿出洗手液，仔细搓洗，手上不少白色泡泡，杜若重要把洗手液清洗干净后，却不料手指一疼，手指上趴着一个手指长短褐色扁平的东西。 杜若面色一变，这是蚂蝗，杜若伸出右手，在蚂蝗周围不断拍打，又从空间里拿出一瓶醋喷到周围，蚂蝗自然脱落，被杜若一脚踩死。 被咬伤的地方，杜若先用酒精消毒用抹上碘酒，免得感染。 看着自己的手指，杜若长叹一声，她已经够小心了，这密林还真是处处危险， 杜若简单的吃完早饭收起帐篷，继续往前走。 走着走着，杜若忽然感觉周围安静极了，之前还偶尔能够听到鸟鸣声，可不知何时鸟鸣声忽然消失了，看着周围的密林，杜若忽然感觉到有一股压迫感和危险，正朝着自己一步步迈进，杜若变得更加小心。 在这个密林中，杜若就像是一个突然闯进来的外人，被密林中的所有物种针对，她需要时刻警惕小心，眼睛不停地观察周围，稍有松懈就可能遇到危险。 就在杜若走过一片茂密的丛林时，一个巨大的黑影毫无预兆的就朝杜若扑了过来，长满獠牙的巨口差点儿咬到杜若的脑袋，那黑影速度极快，杜若的反应比它更快。 杜若在闪开的同时，右手已经举起了手中的砍刀，冲着那黑影就劈了过去， ‘呲啦’一声，砍刀划破厚重的毛皮，直接在那道黑影身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刀痕。 杜若翻身往后跃起，一手抓住身后大树的树干，微一用力，身体翻转双脚站在树干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地面，被自己砍伤的那道黑影竟然是一头豹子。 这头豹子有着黄色的毛皮，黄色的毛皮上长着黑色的斑点，背上被杜若狠狠砍了一刀，正往外冒着鲜血，这一刀彻底激发了豹子的凶性，它的一双竖瞳仅仅的盯着树上的杜若，眼里充满了暴虐。 猎豹上半身微微往前倾，不时朝杜若龇牙咧嘴，尾巴狂躁的甩来甩去... 杜若则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彻骨，握紧了手中的刀！ 【作者有话说】 别问为什么不能用枪，因为不能写！ 第395章 查找 猎豹聪明而矫捷，杜若没有跟它近身战的想法，手中的刀甩手掷向猎豹。 猎豹速度反应很快，可杜若速度更快； 猎豹避开了要害，两把刀擦着它的脊背，深深的插入地下！ 身上又多了两道伤口，猎豹越发的焦躁暴怒，于是它身体猛地一跃，四只爪子牢牢的抓住树干，一点一点往上爬，凶狠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杜若！ 杜若转过身，手腕一转，左右手分别出现五把漆黑的军刀，在猎豹即将靠近杜若的时候，杜若双脚一踏，身体跃至半空，同时两只手中的军刀同时掷向猎豹... 几道破空声响过后，猎豹躲过了四把军刀，有六把军刀深深的嵌入了它的体内，其中一把军刀更是直接扎瞎了听的眼睛； 猎豹嘶吼一声，身体重重的从树上摔在地上，受伤太过严重，猎豹摔在地上后很长时间都没再站得起来，躺在地上出气儿多进气儿少； 猎豹身上的伤口不断往外涌着鲜血，血腥味在周围弥漫； 杜若稳稳落地后，抬脚走向猎豹，察觉到杜若的靠近猎豹一双已经开始充满死气的眼睛，却依旧紧紧盯着杜若。 杜若手中再次出现一把大砍刀，手起刀落，‘噗嗤’杜若直接斩下了猎豹的脑袋！ 找到一条小溪流，杜若把猎豹身上的军刀拔了出来，清洗干净后，又丢到空间里。 杜若再次回到猎豹身边时，见猎豹身体上已覆盖了无数的苍蝇，这些苍蝇个头很大，‘嗡、嗡、嗡’吵的人心烦； 猎豹身上不止苍蝇还有蚂蚁，蚂蚁个头很大，有红色的，还有黑色的； 红色蚂蚁毒性很凶，黑色的蚂蚁毒性更烈，被多咬几口就有可能丧命。 还真是个危险的地方呢！ 杜若只冷漠地扫了一眼，转身继续前行。 傍晚，杜若在一条河边的空地上支起帐篷，天黑前，杜若召回十架无人飞机，仔细观看过后继续绘制地图。 等杜若完成今天的工作，已将近凌晨； 杜若收拾好东西，正准备睡觉，却听到帐篷外面传来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 有什么东西在外面爬？ 杜若神色一凛，先关了帐篷里的灯，然后悄悄拉开拉链往外看； 夜色太黑，看不太清，但杜若隐约能够看到有几个长条黑影，正在一步步靠近她的帐篷，那几条黑影长约两三米，爬行速度很快，有点儿像……鳄鱼。 杜若咬牙，这丛林还真是不给人一点儿休息的时间呢。 军刀和砍刀都太短，不太适合跟鳄鱼战斗，于是杜若从空间里找出一根长约两米，手腕粗的铁棍。 铁棍被杜若拿在手里颠了颠，手感很不错。 这根铁棍约有几十斤重，若普通人拿着，肯定觉得不成，太沉！ 但对于杜若来说，这点重量根本不算什么。 杜若巧无声息的离开帐篷，在四周观察一圈发现了六条鳄鱼。 这些鳄鱼还真是瞧得起她，一下子就来了6条。 杜若握紧手中的铁棍，悄悄绕到鳄鱼后面，六条鳄鱼相差不远，杜若躲在一棵树后，她左手边就有一条正在爬行的鳄鱼； 此刻，杜若右手抬起，铁棍重重落下，直接砸在鳄鱼的脑袋上，‘砰’的一声，鳄鱼的脑袋就跟那烂西瓜一样，直接被杜若一棍子砸烂！ 鳄鱼当场死的不能再死，这一动静也惊动了其它五条鳄鱼； 那五条鳄鱼看到杜若后，快速朝它围攻而来，杜若速度极快，手中的铁棍像是收割生命的死神镰刀，触之即死，碰之即伤！ 杜若挥舞着铁棍不一会儿就把六条鳄鱼砸得稀巴烂，周围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儿。 杜若担心会吸引更多的猛兽，于是她把帐篷收入空间后，打算换个地方。 最后杜若在一棵大树上对付了一夜。 醒来后，杜若看到自己身上爬了不少蚂蚁，这些蚂蚁个头很大，幸亏她穿着防护服，全身遮的严严实实，不然等她醒来后，身上还不知道要爬多少蚂蚁。 杜若用双手把身上的蚂蚁拍打干净，跳下树，从空间里拿出一瓶矿泉水，简单的刷了下牙，洗了把脸，吃了点早餐，继续前进！ 走前，杜若又把八架无人飞机放了出去，只留两架前后探查。 走了约半个小时，前面出现一条小河，河面很宽，但水应该不深，河流也不湍急。 杜若打算直接趟过去，就算趟不过去也没事儿，反正她会游泳，杜若先观察了一下，没在附近发现鳄鱼，这才下了水。 水的确不深，最深的地方也只到杜若胸部的位置。 河水不是很清澈，杜若透过河面朝河里看去，有点儿看不清河里都有些什么东西？ 她现在只想快点儿趟过这条河，可就在杜若走到河中心的时候，她忽然感觉脚下传来一股拉扯的吸力， 自己的双腿像是被什么东西牢牢绑住，这东西很滑腻，力气也非常大，拉扯得杜若脚下不稳，差点摔倒。 杜若直接把脑袋伸进河里，仔细辨认，发现这是一条巨蟒！ 这条巨蟒约有四五米长，长长的蛇身牢牢的缠绕住杜若的双腿，想要把她往河里面拖... 比力气，她杜若什么时候输过！ 于是，杜若爆发全力，猛的睁开巨蟒的缠绕，同时手中出现铁棒，一棒子敲向巨蟒的脑袋； ‘砰’的一声，伴随巨大的水花，巨蟒的脑袋被杜若敲出一个大洞，鲜血瞬间在水里弥漫，把河水搅得更浑。 杜若感觉脚下一松，她弯腰直接抓住巨蟒的尾巴，把巨蟒拖上了岸。 杜若拖着巨蟒，像是拖着一条轻飘飘的绳子，是那么的随意且轻松。 到了岸上，杜若把巨蟒随手扔到岸边。 这条蟒蛇扔到岸上后，看起来显得更长了。 这么长的蟒蛇，杜若也只在动物园见过，挺稀奇的。 杜若忍不住从空间里拿出一个相机，拍了几张照，这才一脚把那巨蟒踢开。 时间也不早了，杜若直接找了个地方开始吃午饭。 在丛林中行走，消耗挺大，杜若从空间里找出以前放进去的一头烤乳猪。 杜若先洗了手，带上一次性手套，坐在树下，吃一口烤乳猪，喝一口肥宅快乐水。 不知不觉，杜若一个人就把一头烤乳猪吃完了。 吃完午饭，杜若休息了会儿，这才继续走。 直到傍晚天黑，杜若也没再遇到什么特殊的情况。 不过，晚上杜若翻看无人机拍摄的画面时，倒是发现了新情况。 无人机拍到了基地和村庄。 无人机一共拍到三个基地和六个村庄，杜若把它们特别标示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杜若吃完早餐，就去几个村庄附近探查。 几个村庄都不大，也就十几户人家，杜若躲在一棵高大的树木上，手中拿着望远镜，确定没什么危险后，悄悄潜入村庄探查，确定沈御不在这里后，立刻离开！ 相比村庄，那两个基地就危险的多了，在基地四周都有雷区，稍不注意就有被炸飞的危险。 杜若派出去两架微型无人机在基地里找了一圈儿，没找到沈御后，杜若叹了口气有些失望。 第396章 坚持 晚上，杜若找了一个距离基地比较远的地方休息。 杜若先随便吃了点东西，就赶紧翻看无人机拍摄到的画面。 这次无人机拍摄到的画面更多，杜若发现了两个美丽国基地，几十个村庄，还有越国七八个小基地。 工作量着实有点大！ 杜若又从空间里翻找出十个微型无人机。 第二天杜若没有继续前行，前面基地太多，不时有士兵巡逻，很容易暴露。 杜若操控着微型无人机，让无人机前去探查。 杜若要同时操控十几架微型无人机，难度很高，容不得半点马虎。 杜若把微型无人机放出去后，吃了点东西，坐在帐篷里，时刻关注着无人机的动向。 杜若盯着屏幕看了一整天，直到天黑，杜若这才把十几架微型无人机召回。 无人机拍摄的画面杜若都已经看过，没有发现沈御。 杜若面色沉了沉，抿着唇角，拿出纸笔，继续完善自己的地图。 直到附近几十公里内的基地和村庄全都探查完毕，杜若才离开。 不过在行走的路上，杜若也并不安全。 除了要防着雨林中的蛇虫毒蚁，还要防着人！ “砰！砰！砰！” 激烈的枪炮声不时在雨林中响起，杜若还差点被流弹给打中。 前面是一处交战点，杜若趴在地上，忍受着蚂蚁的嗜咬。 为了防止被人发现，杜若身上此时穿的是迷彩服，防护服大多是透明或者白色的，不利于在雨林中隐藏。 杜若趴在一处矮坡上，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战场。 惨叫声不时响起，杜若眼神却极为沉静，或许是因为交战双方不是自己同胞吧，看到人受伤，看到残肢断臂，杜若心里倒是没有多少触动。 杜若选的位置极好，能一眼看清双方的情形，眼看着美丽国人被打的节节败退，杜若知道快要结束了！ 果然，不到半个小时，枪炮声不见了，周围陷入一片死寂。 几个越人上前，拿走了敌人的武器，很快也离开了。 杜若没有贸然行动，又等了一个小时，确定无人后，这才从地上爬起来。 爬在地上的时间太久，杜若全身都有些僵硬，特别是双腿，走路都有点磕磕绊绊。 过了好一会儿，杜若才感觉好一些。 杜若绕过这片战场离开，战场一般都很危险，或许有未触发的地雷，杜若可不想把生命浪费在这里。 杜若身上的迷彩服，没办法防蚊虫的叮咬。 杜若行走在密林中，一方面要防止被人发现，精神高度戒备，一方面又要防蚊虫，着实辛苦。 至于防蚊虫的喷雾，有点味道，杜若不敢使用。 万一有人鼻子灵，闻到了，她就暴露了！ 晚上，杜若找到一个偏僻的地方休息。 这是一座矮山后面，周围都是茂密的植被，杜若先把周围探查了一遍，确定无人后，这才搭建了一个不起眼的帐篷。 杜若把帐篷搭建好后，先从空间里拿出一瓶水，洗了下手，把身上的迷彩服脱下，简单冲洗一下，这才进了帐篷。 进了帐篷后，杜若看了眼自己身上被蚊子，以及各种虫子咬出来的红色大包; 杜若的肌肤本就白嫩无暇，在雨林里待了近半个月，身上已经被蚊虫咬的青青紫紫一片。 忍着痒意，杜若从空间里找出一些药膏，涂抹在身上。 药膏涂抹在身上后，那股痒意和火辣的疼痛感，立刻减轻不少。 “呼！” 杜若长舒口气，半依靠着帐篷，从空间里拿出一瓶水，慢慢喝着。 喝完一瓶水，杜若又从空间里拿出三个汉堡，吃了起来。 杜若一边吃，一边查看微型无人机拍摄到的画面。 树、人、枪炮、鲜血、残肢... 这是一个残酷的世界，这里每一刻都在上演着悲剧。 看着一幕幕残忍的画面，杜若面无表情的吃着自己的汉堡。 这些画面，这几天，她见得太多了！ 没什么稀奇的！ 杜若不喜欢鲜血，但是为了能够找到沈御，她必须强迫自己看，希望能够从里面找到一丝丝线索。 等杜若看完，几个小时过去了。 外面天色已黑，杜若长叹一声，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她有些累！ 半夜； 微蹙着眉，睡得并不安稳的杜若，突然睁开了眼睛。 心底开始涌起一股不安和危险。 这种感觉并不强烈，但已经足够引起杜若的警惕。 杜若在这个残忍的战场，能够安稳的生活近半个月，还不让人发现，靠的就是谨慎和小心。 杜若爬起来，穿上衣服，手中拿着她的铁棍，然后把帐篷和仍在外面的迷彩服收进空间里，爬到了树上。 杜若手中拿着一个红外夜视望远镜，小心的观察四周。 杜若观察了一会儿，没发现什么异常，难道是自己神经太过紧张，出现了错觉？ 杜若有些不确定，但...还是小心些为好。 杜若继续站在树上，往周围看。 几分钟后； 突然，杜若发现有一片树丛在动！ 杜若立刻警觉，拿着望远镜仔细观察，确定不是她看错了。 而是，真的有人！ 很快，五六个金发碧眼的男人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这几个男人像是丧家犬一般，慌不择路的往杜若这边跑，好似后面有狗撵似得，好不狼狈！ 第397章 线索 六个金发碧眼的高大男人，身上带着各种武器，他们慌不择路的来到杜若之前搭建帐篷的地方，伴随他们而来的是各种枪声和扔过来的手雷。 六个男人迅速找掩体躲避，幸亏杜若距离他们还有段距离，否则怕是要被子弹和扔过来的手雷误伤。 这六个男人刚藏好，二三十个气势凶悍的越人就出现在杜若的视野里，这些越人悍不畏死，气势凶悍，一边开枪一边扔手雷，不断朝着美丽国人逼进，纵使身旁的战友一个个倒下，也丝毫不能阻止他们前进的脚步。 凯文是刚来到这个战场上的新兵，面对如此残忍的杀戮，他根本就不能适应。 之前在基地，他半夜被蚂蚁咬醒，眼睁睁的看着越人朝他们包围靠近，可他害怕的浑身发抖，嘴里像堵着一团棉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后他们基地的人只跑出来他们六个，其余全死了。 若非逃跑的时候，班长卡尔拽着他的胳膊，凯文说不定已经死了，因为他在跑的时候双腿都有些发软。 卡尔不断抠动着手中的扳机，同时口中大喊着，“杀了这群猴子，杀了这群没有开化的人。” “不要害怕，我们的武器比他们更先进！” “我们是文明人，我们是来拯救他们的！” “我们是正义之师！” 其余老兵在班长卡尔的动员下，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不怕死的跟敌人对射，可凯文不一样，他从小胆子就不大，来到这样残忍的战场，对凯文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挑战，他还没有适应鲜血和残肢断臂。 他有些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来到这样一个残忍的战场？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真的是为了拯救这些未开化的猴子吗？ 他们为什么要拯救这些未开化的猴子？ ，=如果他们真的是来拯救这些未开化的猴子的，这些猴子不是应该欢迎吗？ 为什么要反抗呢？ 大家都是人，为什么要对同类这么残忍呢？ 凯文有些想不通，可密集的枪弹声已经近在咫尺，他周围不时响起“噗噗”声，子弹擦着他的身体摄入他旁边的石壁，溅起的石屑扑了他满脸…… 卡尔见凯文像是一只鹌鹑一样，蜷缩在角落里，头都不敢抬，气的大吼， “凯文你这个懦夫，不想死的话就给我拿起武器。” “凯文，你想死吗？” “凯文，你个混蛋给我站起来！” 不管卡尔怎么说，凯文都没办法拿起武器反抗，他颤抖着身躯，鼓起勇气抬起头，此时的他已经害怕的泪流满面，武器就在身边，可他连拿起来的勇气都没有。 虽说美丽国人的武器比较先进，但是他们人数少，越人人数多且不怕死，双方刚开始还有来有往，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美丽国人已经从六个减员到了三个，班长卡尔也受了伤，只剩下一个老兵，好像叫大卫的在勉励支持。 杜若躲在远处的树上，拿着望远镜观察两边的战势，丝毫没有出手的打算。 这两国，一个霸道，一个白眼狼，杜若对这两国人都没啥好感，反正不是自己的同胞，死多少人跟她没关系。 杜若一边冷眼旁观，一边计算着双方损失的人数，心里计算着这场战争，怕是快结束了。 五分钟后，最后一个老兵也被手雷炸死，只剩下身受重伤的卡尔和还在瑟瑟发抖的新兵凯文。 卡尔看着凯文依旧蜷缩着瑟瑟发抖，有些无奈道， “凯文，你以为你不反抗就能活吗？那群未开化的猴子如果抓到你，他们不会放了你，他们会用更残忍的手段杀死你。” “凯文站起来！” “你是一个战士，不是一个懦夫，想活的话就拿起武器反抗，我马上就要死了，没办法再保护你了，你如果想活就给我像男人一样，拿起武器反抗啊！” 凯文虽然来越国时间不长，但是已经见识到了好几场残忍的战争，他不是傻白甜，他知道如果自己被俘虏，那么将忍受更大的屈辱和折磨，基本上没有生还的可能； 可是他好怕，他害怕鲜血，害怕子弹出膛和手雷的爆炸声，他想回家，回到那个温暖的家…… 在卡尔的鼓励下，凯文强忍着心中的恐惧，缓缓伸出手，抓住了身边的武器，卡尔有些欣慰，他大口吐着鲜血，内脏已经破裂，他时间不多了。 为了鼓励凯文，卡尔最后说道，“凯文，我们是美丽国的战士，是美丽国的骄傲，想想前段时间，那个没了武器还敢跟我们同归于尽的华国士兵， 他虽然是我们的敌人，但他的所作所为却赢得了我们的尊重，你要以他为目标，以他为榜样，我们不能丢美丽国的脸。” “而且……”卡尔喘了好几口气，忍着剧痛，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只要你能活着回去，国家会奖励你大把的钱，你就有钱跟女朋友结婚了。” 说完这句话，卡尔就咽了气。 受到卡尔的鼓励，凯文拿起武器，哆嗦着手，开始学会反抗，但只剩下他一个人能坚持多长时间呢，很快就被剩下来的十几个越人给包围了。 凯文立刻扔掉手里的武器，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嘴里不断祈求着，希望这些越人能够放过他。 而躲在远处树上的杜若在听到卡尔的话后，心里就有了一种莫名的感觉，卡尔口中的那个华人士兵是沈御吗？ 不管是不是，杜若都要确认一下。 她来到这个战场这么长时间，没有一丝沈御的线索，她不甘心，就算卡尔口中的华人士兵不是沈御，就算得到的答案会让她再次失望，她也要去尝试一下。 越人看着跪在地上不断祈求的凯文，眼里满是仇恨，其中一个士兵正打算打死凯文时，突然，一道寒光闪过，锋利的匕首划开了他的喉咙，鲜血喷溅，那名越人士兵缓缓倒下。 其余越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大惊，他们刚才根本就没有看到那把刀是从哪个方向飞过来的，于是在惊慌失措之下，他们朝着四面八方开枪，枪声不绝，不知打断了多少棵树？ 扫了一阵后，他们才心魂不定的停了下来，也就在他们停顿的这一刹那，十几把飞刀瞬间而至，从他们的心脏透体而出，十几个越人瞬间倒地。 跪在地上的凯文被这一幕给吓呆了，他不知道是谁救了他，但他由衷感激那个救了他的人，于是他跪在地上不住的感谢上帝，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上帝的安排， 直到一个身穿迷彩服，脸上蒙着面巾的人出现，凯文才知道，应该是这个人救了他。 凯文对着杜若一阵感激，甚至还想跟杜若握手，杜若倒退两步，然后从口袋里拿出神秘的照片，递到凯文面前，语气冷漠的问道， “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杜若说的是英文，虽然她的语调刻意压低，但还是让凯文从声音判断出杜若是个女人。 凯文有些惊讶的看了杜若一眼，颤抖着手接过了杜若手中的照片。 在这个战场，凯文不会小看任何人，包括女人、孩子和老人，这些越人最会利用女人和孩子，看起来那么无害，却让他们进行自杀式的同归于尽。 凯文仔细观察手中的照片，在看清照片上的人之后，瞳孔有片刻的睁大。 杜若紧紧盯着凯文的眼睛，竟然也看到了他眼睛的变化，于是又问了一句，“到底有没有见过？” 凯文眼中闪过片刻的慌乱，低下头不敢直视杜若的眼睛，微微摇了摇头道，“没有。” 杜若冷笑一声，抬脚踹向凯文，直接把凯文踹的倒飞四五米，重重的摔在地上，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疼痛扩大了凯文心里的恐惧，他蜷缩在地上不住的哀求，“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放了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杜若慢慢靠近凯文，语气更加的冰冷，“说，有没有见过他？” 凯文这次不敢再撒谎，咬着牙点头承认，“见过。” 面具下杜若表情有一瞬间的惊喜，不过她很快又冷静了下来，开口问道“在哪儿见的？这个男人现在在哪？” 凯文紧张的双手握拳，语调带着一丝紧张又害怕，缓缓道， “一个月前，这个男人破坏了我们的计划，长官带着我们围剿他，他为了让同伴先走，留下来阻击我们。” 说到这里，凯文语气竟带着一丝佩服，“这个男人很厉害，他杀了我很多同胞，不过他一个人身上带的弹药有限，在他弹药用光后，他抱着我们的长官跳下悬崖，与我们的长官同归于尽了” 似乎是为了讨好杜若，凯文飞快瞅了杜若一眼，小声道，“我很佩服他，他很厉害！” 杜若呼吸急促，语调也带着几分尖锐，“他死了吗？你们有没有找到他的尸体？” “没有，”凯文摇了摇头，“悬崖下是一条湍急的河流，我们下去找过没有找到。” 杜若喃喃自语，“没有找到的话，或许他并没有……死，你说对吗？” 凯文没有说话，似乎他并不认同杜若的这个猜想。 杜若忍不住伸手抓住凯文的衣领，把它拎了起来，厉声质问道，“你觉得他死了是吗？” 凯文点点头，一双眼睛还是不敢跟杜若对视。 杜若忍着心中的愤怒，再次问到，“为什么？” 凯文小声道，“他跳下悬崖前受了很重的伤，而且那条河里鳄鱼很多，人掉进那条河里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杜若心中一紧，还是那句话，没有见到沈御的尸体，她绝不信沈御已经死了， 于是杜若让凯文带着她去找沈御跳崖的那个地方。 凯文不敢耽搁，忙不迭的答应。 杜若让凯文带路，凯文却有些犹豫的说，“这位小姐，晚上赶路太过危险，这周围雷区很多，我们一不小心就可能……” 杜若有探测器根本就不怕雷区，于是她伸手抓住凯文的手腕，说话时的语气像是含了冰， “你最好听我的话，否则这条胳膊就别要了。” 面对杜若的威胁，凯文只好含着泪带着杜若去找那个悬崖。 第398章 找到了 夜晚的雨林更加危险，蚊子和各种有毒的飞虫咬在人身上就鼓起一个大包痒得很，这中间多亏杜若的提醒，他们才有幸躲过好几次巡查，还有两次凯文差点儿踩到雷区。 第二天早上，凯文终于带着杜若，来到了那个悬崖处，杜若站在悬崖处往下看，这处断崖足有四十米高， 杜若观察片刻后问凯文，“你没有骗我吧？” 凯文连忙摇头，“我不敢。” 杜若这才点点头，然后在凯文即将开口求饶时，一脚踹在了他的后背上，凯文就如同一条抛物线，身体坠入了河里。 接着，杜若就下了悬崖，来到河边，仔细观察，没有任何线索； 杜若叹了口气，昨晚一晚上没睡，她也有些累了，找了个安全的地方，依靠着一块石头坐下休息，同时吃点东西。 休息了大约一个小时，杜若顺着河流的方向，一路寻找着去了下游，走了两个小时，路上遇到了几只大型动物，有大象、老虎... 杜若绕道躲开，慢慢的河面开始宽阔，河水的流速开始渐缓，杜若把无人机放了出去。 天黑的时候，杜若在河边不远处搭起帐篷，召回无人飞机。 外面天色彻底黑了下来，杜若坐在帐篷里，仔细观看无人飞机拍摄下来的视频，在最后一个视频里，杜若有了重大发现，再往前大约五公里处，距离河边不远，无人机拍摄到了一幅血腥的画面。 地面被大面积的鲜血染红，破损的军装、军靴，还有周围一些金黄色的毛发…… 杜若有些侥幸的怀疑，这个看样子像是被鳄鱼吃掉的男人，会不会就是沈御拉着一起跳崖的那个男人？ 一想到这个可能，杜若忍不住重新穿好衣服，收起帐篷，走了一个小时终于找到了地点。 杜若手里拿着手电筒，仔细在周围查找线索，可以确定，这个男人的确是被鳄鱼吃掉的，从毛发的颜色，衣服的制式也可以确定是美丽国人。 但除了这些线索外，杜若在周围并没有发现沈御的线索，她有些失望，但同时就觉得，这何尝又不是一种希望呢？ 于是杜若在附近搭起帐篷，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把无人飞机都放了出去，围绕着这个点去四面八方探查。 等到晚上，杜若开始绘制地图，她从视频里看到周围大约有二十多个村子，十几个基地，这些地方他她都要一一仔细查看。 第二天，杜若操控着无人机仔细探查周围，前一周没有发现沈御的线索，时间一晃半个月过去了，却依旧没有找到，杜若心里也不禁开始有些焦躁起来，她虽然相信沈御还活着，但他...到底在哪儿啊？ 杜若没办法，只好继续往下游寻找。 这天中午，杜若休息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响动，她连忙上树隐藏起来，不久后就见到一对美丽国人从不远处走过。 这件事情杜若并没有放在心上，可等她吃完午饭，继续寻找的时候，路过一个村庄时，却听到里面传来凄厉的惨叫声和不时响起的枪声。 杜若连忙爬上一棵高大的树木，拿着望远镜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就看到那些人正在一个普通村庄大搞破坏…… 小孩子泪流满面的哭脸； 女人惊慌失措的无助； 年轻人的愤怒； 老年人的咒骂，交织成了一曲怆人悲歌。 杜若轻轻叹口气，这一路走来，这样的事情她也见过不是一次两次了，杜若控制的微型无人机把这一幕幕给拍了下来。 就在这时，无人机在拍摄时，一个镜头忽然转到了一个隐秘的角落，画面一闪而过； 杜若本来也没怎么关注，可忽然她脸色一变，把画面又切了回去，然后她就看到一个身上绑着绷带，面容坚毅的男人。 那是……沈御！ 在那些女人绝望无助的时候，沈御主动跳了出来，引起那些人的关注，然后杜若就看到沈御一瘸一拐的往村外跑，想要把那些人从村子里引开，沈御受的伤很重，躲避时稍有不慎就会被枪击中。 美丽国人不断对着他扫射，杜若再也没办法像之前那样无动于衷，她飞快跳下树，朝着那个方向奔跑过去。 眼看沈御被人包围。 沈御看着一步步围过来的人，脸上没有丝毫惧色，神情依旧坚毅、淡定。 只心里微微有些遗憾，他答应过她，要回去的。 这次怕是...要食言了！ 杜若...对不起！ 枪口顶住沈御的脑袋； 沈御缓缓闭上眼睛...... 杜若终于赶到了，手中的飞刀就如同死神的镰刀，穿透空气，以比子弹还快的速度穿透那些人的脑袋、心脏，美丽国人瞬间倒下一半。 “敌人！” “敌袭！” “快闪开！” “反击！反击！” 愤怒的把枪口调转，对准了杜若。 杜若身影快如同鬼魅，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拉近彼此的距离，让这些人不敢随意开枪，她手中飞刀此时比那些枪还管用，每一把飞刀射出去都能收割一个人的性命。 “啊！啊！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 不到十分钟，除了杜若跟沈御外，其余人全部倒地。 而沈御在看清那道身影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作者有话说】 虽然还是两章，但字数增加了！ 第399章 见到你真好 “杜若！” 沈御嘴里无意识的喃喃着杜若的名字，瞳孔猛地放大紧缩，眼底满是难以置信的惊讶。 周围的枪炮声和浓郁的血腥味仿佛都离他而去，他的眼里、心里此时只能装的下一人！ “怎么...可能？”沈御身体紧绷，刚才的动作拉扯伤口崩裂，从伤口处涌出的鲜血在衣服上晕染出大片的红； 还残留在体内的子弹、狰狞的伤疤、折断的肋骨，这一切疼痛，他仿佛都已感觉不到，他挪动着沉重的步伐，一点点靠近杜若。 鲜血顺着他的衣角滴落在地上，在地面上绽放出一朵朵艳丽到血腥的花朵。 花朵还未成型，就被沈御一脚踏破，他踩着猩红的血液，拓印出自己的脚印，猩红的脚印一路蔓延至杜若面前。 “杜若...” 沈御一双眼睛直直看着杜若，他把杜若牢牢的印在他的眼里、心里。 看着杜若，他缓缓伸手，似想要触摸杜若的脸颊，却在距离杜若脸颊一公分时停住，手指微微有些颤抖，似犹豫、似不敢； 怕这是自己幻想中的一场美梦，稍微触碰，就支离破碎！ 杜若见沈御身上鲜血淋漓，一张脸苍白如纸，被冷汗浸湿的鬓发微微贴着脸颊，俊美的五官依旧凌厉，却比平时多了几分战损美，凄惨中透着破碎的美！ 杜若心疼坏了！ 杜若一把抓住沈御的手，按在了自己脸上，唇角抿起，心疼的很，“想摸就摸，犹豫什么？” 手上传来的温热触感，告诉沈御，这不是梦！ 真的是杜若！ 杜若来找他了！ 沈御扯开嘴角，冲杜若露出一个灿烂的笑，然后下一瞬，杜若就被沈御牢牢的保住，锁在怀里。 沈御抱的很用力，像是终于见到了失而复得的宝贝，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恨不得把杜若融入自己的身体，两人再也不分开。 杜若依靠在沈御的怀里，闭上眼睛，双手慢慢环住沈御的劲腰，两人默默相拥！ “好想你！” 沈御嗓音有些沙哑，语调却带着难掩的惊喜，“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以为我要食言了！” “我以为...” “对不起，”沈御语含歉疚，“让你担心了！” 杜若摇摇头，语气有着见到沈御安心后的平稳，“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她都理解！ 他不止是她的对象，还是一名军人。 她有她的工作、她的抱负和理想。 他也有他的任务和责任！ 她喜欢他的年少轻狂和一往无前！ 她爱慕他的赤诚和热忱！ “你还活着...”杜若勾唇，“真好！” 在这半个月里，杜若虽然一直给自己暗示：没见到沈御尸体前，绝不信他已经死了！ 可战场如此残酷，杜若心里又怎会不担心？ 她也好怕，再也见不到他了！ 真好！ 他还在！ 沈御死里逃生，杜若抱着沈御，心也渐渐安定下来。 可紧接着，杜若的双手就摸到了一片滑腻，同时闻到了沈御身上浓郁的血腥味。 杜若面色一变，这才惊觉沈御受了伤。 杜若赶忙把沈御轻轻推开，“你还好吗？哪受伤了？” “我帮你包扎！” 因失血过多，沈御也有些头晕，没有拒绝，点点头，“好！” 见杜若蹙眉一脸担心的样子，沈御忙笑着安慰，“放心，我没事，就是一些皮外伤。” 杜若没好气的嗔怪了沈御一眼，“衣服都被血浸湿了，怎么可能会没事？” 杜若和沈御无视地上的断臂残肢，两人走到一个相对干净的地方，杜若让沈御靠墙而坐，然后慢慢的掀开了沈御的衣服。 衣服掀开后，大大小小的伤再也遮掩不住，看着沈御身上的枪伤、还有跳崖时撞到的淤青，杜若忍不住眼睛一酸，咬住嘴唇，才没有心疼的落下泪来。 身上的伤太多，沈御自己把衬衣撕成条，简易的包扎了一下，只是伤口崩裂，血液把布条浸湿，成了血腥的红色。 杜若把布条小心揭开，看到肩膀处一个流着血的伤口，里面的肉芽成粉红色，能隐约看到白骨。 伤口周围有刀割裂的痕迹，应该是伤口感染，有了腐肉后，直接拿刀把腐肉挖了去。 杜若打开随身带的背包，找出酒精，对沈御说，“你忍着点，我先给伤口周围消毒。” 沈御点头，“好，来吧，”还安慰杜若，“别怕！” “我没事！” 杜若点了点头，用棉签小心清理沈御的伤口周围... 酒精碰触到伤口，沈御身体猛地僵直，却咬牙一声不吭，甚至还姿势都没动一下，只是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杜若处理伤口的速度很快，把伤口周围处理干净后，给沈御上药，最后用纱布把伤口小心包扎起来。 等杜若处理完肩膀处的伤口后，沈御主动把包扎大腿处的布条扯开，对杜若虚弱的笑了笑， “帮我把子弹取出来，之前失血过多，手有些软，取了两次，没取出来！” 杜若听了都觉得痛。 然后她撕开沈御的裤腿，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把沈御大腿伤口周围的血液擦干净... 看着伤口，杜若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子弹打入肉里，想要取出来，只能用刀把伤口周围划开、然后用刀尖把子弹挑出来。 沈御因失血过多，头昏脑涨，手不稳，他在伤口周围划了六七刀，把伤口生生扩大，隐约能看到里面嫩肉和血管。 ‘啪嗒！’ 一滴眼泪落在杜若手背上，杜若赶忙擦掉，咬牙忍住，然后从背包里拿出医用镊子，再找出放大镜，手非常稳的用镊子夹住子弹，把子弹挑了出来。 “伤口太大...”杜若嗓音沙哑，“我帮你把伤口缝合一下。” 沈御虚弱的依靠在墙上，或许是因为杜若在身边，他看起来更是多了几分放心，精神松懈下来后，他整个人都显得疲惫起来。 沈御喘着气，点点头，他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杜若找出缝合线，帮沈御把伤口缝合好，又上了些药，这才包扎起来。 大腿处的伤比较严重，除此之外，沈御背上、小腿、胳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刀伤等。 等杜若把沈御身上的伤口处理完，抬头一看，沈御竟然已经睡着了。 杜若看着沈御眼下的青黑，也不知道他有多久没睡个好觉了。 但是这里也不是养伤的好地方，杜若转身把沈御背在背上，正要离开，却看到几个村民站在外面鬼鬼祟祟的。 杜若眼神一凛，警惕的看着那些村民。 杜若会英语、法语、日语和汉语也都会一些，但她不会越语，她没办法跟外面的村民交流。 似是看出杜若对他们的警惕与防备，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从人群中走出，眼里透着无害。 “你...好，我们...没有恶意。” 女孩说着蹩脚的，极力展现着自己的善意。 杜若冲她点点头。 女孩见杜若愿意跟她交流，很高兴，自我介绍道，“我叫芳草，这位...” 女孩子指了指沈御，“他救了我们，我们...也想帮你们。” “不用了，”杜若很警觉，她不想跟这些人牵扯过多。 芳草见杜若拒绝，眼神闪过一丝黯然，但很快又一脸真挚的看着杜若， 竭力劝说，“他受伤太重，不能移动，我们村子有食物、有床、有药草，可以让他养伤、休息...” 杜若看了眼已然昏迷，还有些发烧的沈御，有些担心，为了沈御，杜若终是点了点头，“好！” 杜若可以带着沈御住帐篷，但雨林潮湿，住帐篷终究不如住竹楼来的舒服，更利于沈御养伤。 她和沈御救了这些人，这些人总不至于害他们吧？ 不过，以防万一，杜若打算等沈御伤势稍微好些后，就离开这里。 见杜若终于点了头，芳草高兴道，“请跟我来！” 杜若背着沈御，在村民感激和畏惧的目光下，跟着芳草来到了她家。 芳草是村长的女儿，他们家住在村中央，有一栋宽敞的竹楼。 路上，杜若问芳草，“你怎么会？” 芳草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爷爷的爷爷曾是华人，我们家的人都会一点儿，”说完，脸红了一下，问杜若， “我说的不好吗？” 杜若夸奖，“说的很好！” 得到杜若的夸奖，芳草显得很高兴，“姐姐，你叫什么？” “安然！” 杜若没说真名，在这地方，还是小心为上。 芳草的父亲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男人身材矮小，肌肤黝黑，看到杜若背着沈御，热情的邀请他们进屋。 芳草的父亲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客房，在二楼，屋里有一张还算宽敞的竹床，上面铺着还算干净的床单。 杜若把沈御小心的放到床上。 芳草站在门口，小声问，“安然姐姐要热水吗？” “嗯，”杜若看芳草的眼神终于少了几分戒备，“谢谢！” “没关系，”芳草得到肯定答案，就赶紧去给杜若烧热水去了。 等芳草走后，杜若从空间里拿出一个杯子，倒了些纯净水喂给沈御。 半个小时后，芳草给杜若送来了一些热水，还有一些草药。 芳草怕杜若不认识草药，还特意给杜若讲解： “把这个药草嚼碎后，涂抹在伤口，伤口好的很快！” “这个是治发热的...” “这个是...” 这些东西杜若不会给沈御用，因为她空间里有更好的，但她也没有拒绝，而是诚信道了谢！ 等芳草走后，杜若把药草放到空间里，这些药草是她掩人耳目的。 不然，沈御没用药草，身体却在一天天好转，当别人都是傻子呢？ 过了没多久，沈御开始发烧。 杜若先给沈御吃了些药，再物理降温。 但沈御受伤太重，一直高烧不退，杜若只好给沈御用了抗生素！ 快天黑的时候，沈御终于退烧，杜若也大大的松了口气。 “安然姐姐...”芳草来敲门，“吃饭了！” 第400章 养伤 杜若应了声，走出房门。 芳草领着杜若来到客厅，芳草的家人都在。 芳草母亲早逝，家里只有一个父亲，一个哥哥。 哥哥三年前结婚，嫂子是邻村村长的女儿，一年前还生了个男孩。 杜若到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年纪约二十岁左右的女人正抱着怀里的孩子哄。 女人身边坐着一个身材强壮的男人。 芳草向杜若介绍，“安然姐姐，这是我大哥，叫阿坤！” “这是我嫂子，叫阿阮！” 杜若跟他们一一打过招呼后，坐在了桌旁。 芳草热情的给杜若盛了碗大米饭，桌上还摆放着几盘菜。 有一条清蒸鱼、一盘炒空心菜、一盘凉拌黄瓜... 芳草和她的家人招呼杜若吃饭。 杜若谢过后，端起碗，夹了块黄瓜。 一入口清脆、紧接着是一股酸辣的感觉直冲脑门。 很开胃！ 杜若吃了碗饭，在芳草想再给她盛时，拒绝了，“谢谢，我已经吃饱了。” 杜若放下筷子，跟几人打了声招呼，又回了房。 杜若回到房间后，走到床边，把手放到沈御额头上； 还好...没发热！ 杜若怕沈御半夜发烧，睡觉时也不敢睡死，时不时的起床查看一下沈御的情况。 第二天早上，杜若趴在床边睡着，突然感觉脸上一阵酥痒，猛地真开眼睛，正好对上沈御一双含笑的眼睛。 “早上好~” 杜若还未睡醒，有些迷糊，呆呆的回了句，“早上好~” 沈御握住杜若的手，有些愧疚道，“辛苦了！” 杜若这才回过神，见沈御脸色比昨天好了不少，先伸手探了探沈御的体温，感觉到沈御体温正常，这才笑着摇了摇头，问沈御， “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御握着杜若的手收紧，放到唇边吻了一下，“好多了。”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沈御忽然脸颊有些红，“...扶我起来。” 杜若见沈御低着头，耳朵尖都红了，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忙站起身，把沈御搀扶了起来。 沈御站起来后，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人换了，一张脸立刻爆红， “这...这？” 沈御的衣服又脏又破，几乎不能穿了，杜若就给沈御穿自己的衣服。 杜若给沈御穿的是大号迷彩服，迷彩服本就宽松，沈御勉强能穿，只是裤子有些短，露着脚踝。 杜若轻咳一声，也偏过头，不敢看沈御，“...我给你换的。” 沈御羞得体温上升，把滚烫的温度，传递给了杜若。 两人有片刻的沉默。 还是杜若先开口问，“要去扶你去...” “不用，”沈御立刻拒绝，“我...我自己可以。” 于是，杜若扶着沈御到了厕所旁，等他出来。 沈御出来后，杜若带着他去洗漱... “沈大哥？” 芳草见沈御醒了，很是高兴，“你没事了？” 沈御笑着点点头，“谢谢！” “不用，”芳草摇头，“是你救了我们，我们还要谢你呢！” 等沈御洗漱完，杜若把沈御扶到床上躺下休息，去给沈御准备吃的东西。 辛辣的食物不利于伤口愈合，杜若做了个拍黄瓜，只用盐简单的调了味。 “安然姐姐，”芳草高兴的跟杜若说，“那边有条河，里面有鱼。” “你等一下，我去给沈大哥捉两条鱼，他受了伤，得吃点好的。” 杜若有点感动，“谢谢！” 芳草高高兴兴的去了。 半个小时后，芳草拎着两条鲫鱼回来。 杜若用这两条鲫鱼给沈御钝了一个鱼汤。 鱼汤奶白，鲜香可口，黄瓜脆爽、清甜。 沈御半靠在床头，喝了两碗鱼汤，吃了一碗米饭，感觉精神更好了些。 吃完饭，杜若让沈御躺下休息。 睡觉也有利于伤势恢复。 杜若一大早就把无人机派了出去，只是她要照顾沈御，不能时刻关注。 两人却不知，杜若昨天把那支小队的人杀光，早已引起美丽国基地的重视，他们正派人调查这件事。 派出来搜索、调查的三个小队，已经到了村子附近...... 第401章 逃亡 因为打仗，村子里不少青壮年都被强制要求去参军，芳草的哥哥是家里花了钱，找了关系，才侥幸躲过去。 村子里年轻劳动力的缺失，也使得不少水田荒废，粮食减产，底层农民的日子越发贫困。 幸而雨林植被茂密，可食用的瓜果蔬菜较多，河流密布，平日里村子里的男女老少都爱去河里捞鱼。 河里的大鱼已经被村民捞的差不多了，阿坤为了能够捞到更大的鱼，就打算去上游，他手里拿着渔网，在密林里健步如飞，刚找到一处合适的地点，渔网还没有撒下去，身后就被一个硬硬的东西顶住了。 阿坤面色一变，下意识的举起双手，缓缓转过身来，就看到身后站着几十个身穿迷彩服的外国人，阿坤眼里闪过一丝恐惧和惊慌，身体也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他听过不少这些大兵喜欢虐待他们当地人的消息，却没有想到，有一天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阿坤垂下头，缓缓跪在地上低声哀求，希望这些人能够放过自己，饶自己一命。 约翰是一位上校，也是这次调查那队士兵失踪的负责人，约翰看了眼跪在自己面前，身形矮小，皮肤黝黑，好似猴子似的男人，眼里闪过一丝轻蔑，朝后挥了挥手，紧接着一个懂越语的大兵就走了出来。 大兵手里拿着枪，居高临下的俯视阿坤，用着蹩脚的越语，凶狠能问到，“昨天有没有见到过一队美丽国士兵？” 阿坤忙摇头表示自己没见过。 用枪口抵着阿宽脑袋的大兵见此冷笑一声，用枪托直接去砸向阿坤的脑袋。 阿坤的脑袋被砸的血肉模糊，鲜血染红了他的脸颊，疼痛使得阿坤越发的害怕，他蜷缩在地上，不住的哀求，等这些大兵打够了，这才缓缓住了手。 翻译继续问道，“有没有见过？” 说着举起手中的枪，指着阿坤的脑袋，“如果你的回答不能让我满意，那么我就送你去见上帝。” 看到黑洞洞的枪口，阿坤心里害怕极了，他看一下那些大兵的眼神，犹如在看一个个魔鬼，只是这些魔鬼把他团团围住，困在中间，想要把他送入地狱； 在这一刻，阿坤感到了彻骨的冷意，身体像是泡在冰窖里，让他的灵魂都跟着颤抖起来。 这些大兵见阿坤害怕的浑身颤抖，越发的得意起来，他们大笑着冷漠的看着阿坤的糗态。 阿坤为之惊恐，看向他们的眼神时，带着毫不掩饰的害怕。 这所有的一切，都让他们有一种奇异的满足感，仿佛自己无所不能，这种掌控他人生死的感觉真是太棒了。 于是有个大兵嬉笑着抬枪在阿坤腿上打了一枪，伴随着阿坤的惨叫声，鲜血瞬间染红他的裤子，鲜红的血液顺着裤脚滴落在地上，渐渐的变得粘稠起来，周围也充满了浓郁的血腥味儿。 大兵再次问道，“到底有没有见过？” 在极度惊恐中，阿坤终于点了点头，见阿坤点了头，这些大兵反而不笑了，他们神色严肃凝重，翻译伸手一把拎住阿坤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眼神凶狠都问到， “你在哪儿遇见他们的，他们现在在哪儿？” 阿坤哆哆嗦嗦的把昨天的事情大概讲了一下，杜若杀人的过程，他没有看到，只以为是杜若和沈御联手杀了那些大兵。 这些大兵一听他们的战友已死，凶手还是两个种花家国人，顿时气恼的怒骂起来，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发泄了一阵后，约翰冷静下来，得知沈御和杜若还在村里，于是他跟几个手下，立刻着手商量计划，要围猎杜若和沈御二人。 阿坤听不懂英文，但是只看这些大兵的表情和动作，他就知道事情严重了，沈御和杜若二人怕是插翅难逃。 这些大兵的武器太过先进，人又这么多，想到这里，阿坤不禁有些自责； 可随即他又想到自己也是没办法，自己都被打了一枪，为了活命才说出事实真相，他真的只是迫不得已...... 希望那两个人知道后不会怪他。 简单的制定了计划后，怕杜若和沈御二人离开，约翰忙让阿坤带路，去了下游村子； 到了村口，这些大兵并没有急吼吼的冲进去，而是先观察周围的环境，围着村子转了一圈，探查假设杜若和沈御二人逃跑的路线。 杜若和沈御住在阿坤家，而阿坤家在村中心的位置，他们想要悄无声息的把阿坤家围起来，有些不太现实； 现在是白天，村里人虽不多，但也有不少老人孩子，他们暴露的可能性很大，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他们把人分到村子四周，像是一个布口袋，一点点收紧袋口。 遇到老人孩子，他们没有直接开枪，而是用刀割破他们的喉咙，想要尽可能的延迟被发现的时间，可是越往村子中心走，村民越多，他们还是暴露了。 村民惊慌失措的惨叫声，孩子无助的哭声，使得整个村子瞬间变得嘈杂起来，这也立刻惊醒了杜若和沈御。 杜若面色一变，放下手中正在为沈御熬的汤，拿出控制面板，仔细一看，发现村子竟然被大兵给包围了，她立刻转身去找沈御。 沈御也已经被惊醒，自己用手撑在床板上，慢慢坐了起来。 杜若猛地推门进来，见沈御下床正在艰难的自己穿鞋，忙走过去，顺手接过沈御手中的鞋子，帮沈御穿上，神情冷峻道，“那些大兵来了。” 说完又有些愧疚道，“都怪我不小心，没发现他们。” 沈御笑着安慰杜若，语调平稳，“这不是你的错，别担心，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杜若点头，然后她直接把沈御背了起来，就打算离开芳草家。 二人刚出门，就碰到了着急忙慌的芳草，刚刚看到二人有些害怕道，“姐姐、沈大哥那些大兵来了，你们快走吧。” 杜若点了点头，对芳草说了句，“你也小心。”就背着沈御离开了，杜若之前用无人机探查过村子，北边儿大兵人数最少，适合突围。 杜若力气大，背着沈御也能健步如飞，她把一个布袋递给沈御，沈御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都是手雷，二人配合十分默契。 杜若五官灵敏，听到前面传来的孩子的哭声，知道大兵就在附近，她把沈御放下，自己手中拿着两把飞刀，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 那些大兵十分小心，他们背靠着背，十分的警觉，小心的朝村子中心挪移。 杜若如一只灵猫，双脚一踏就到了屋顶，那两个大兵就算再警惕也不会想到杜若藏在屋顶，等两个大兵靠近时，杜若如一只气势凶悍的猎鹰，一脚踹翻两人，还不等两人惨叫出声，手里的刀已经划破了两人的喉咙，顺利解决掉两人。 杜若背着沈御继续往前跑…… 逃跑途中，杜若又解决了六个人，两人终于跑到了村子外围，眼看就要逃出去，身后却传来剧烈的枪声和喊叫声，看来，那些大兵是发现他们了。 杜若没有迟疑，背着沈御往林木茂盛的地方跑。 杜若逃跑的速度极快，那些大兵根本就追不上他们，约翰气的咬牙切齿，他立刻让手下联系总部，报告了杜若和沈御逃跑的方向，请求支援。 雨林地形复杂，山坡河流众多，杜若背着沈御连续跑了一个小时，也有些累了，沈御很是心疼，忙说，“快放我下来。” 杜若在附近找了一个隐秘的山洞，然后小心地把沈御放下，沈御依靠石壁而坐，拉着杜若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帕，仔细为杜若擦拭额头上的汗，眼里满是愧疚道， “累了吧，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杜若却笑着伸出食指，摁在沈御嘴唇上，不让他继续说，而是反问，“如果今天受伤的是我，你会丢下我逃走吗？” 沈御笑了，他拉过杜若的手，语气坚定而认真，“当然不会，就算是死，我也会陪着你。” 这样，黄泉路上他们还能做个伴儿。 杜若笑得开心道，“这不就得了，所以你不用感觉到愧疚，为你做这些，我心甘情愿，因为你值得。” 沈御在这一刻，感觉自己的心满满的，杜若的每一个笑容，说的每一个字，都好似有千斤重，把他的心和灵魂都填的满满的，只能装得下她一个人。 “饿了吧？” 杜若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两瓶矿泉水，递给沈韵一瓶，自己一瓶，然后就拿出几个三明治。 矿泉水瓶还有三明治上都有明显的标志，包装明显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沈御看了眼，心中的猜测渐渐得到证实，但是他并没有开口询问，杜若竟然敢拿出来，那就代表着他现在值得信任，她想告诉他真相了。 沈御默默地把杜若给他的三明治吃完。 杜若果然开口了，她眼睛一片澄澈，笑看着沈御，语气平淡道， “我不是原来的杜若，原来的杜若应该已经死了，我是在她死后，灵魂在她的身上重生的。” 沈御虽然知道杜若不简单，但也没想到，杜若的来历竟是如此充满了玄幻色彩，他眼中不可抑制的露出几分惊讶； 不过这几分惊讶很快淡去，沈御脸上依然带着淡笑回望杜若，他眼中的情绪没有丝毫的遮掩，他把一切都坦诚到杜若面前，让杜若看清他的心。 沈御轻声问，“那你原来的身份是？” 杜若想了想回答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知道平行时空吗？我所在的世界……” 杜若把自己原本的世界，还有末世世界，简单地跟沈御说了一下。 沈御眼底出现几分大开眼界后的震惊，杜若所说的世界，太过精彩纷呈，他从未想过这世上竟然还有那样的世界。 消化完杜若跟他说的事情，沈御恍然道，“怪不得你的力气会如此之大。” 原来杜若的力气，并不是天生而是异能，换而言之，杜若已经不是普通的人类了，杜若的基因，在末世经受过进化，可以说杜若是高一等级的人类。 杜若说完，笑看着沈御问道，“有何感想？” 沈御也笑了，他拉着杜若的手，轻声道，“谢谢你愿意相信我，把这么重要的事情跟我说，我会保守秘密的。” 杜若点了点头，接着问，“还有吗？” 沈御把杜若拉到怀里，嗓音有几分沙哑，“你就是你，我所认识的杜若，就是你！” “不管你以前是怎样，以后会变成怎样，我只认你。” 杜若开心的笑了，这次她的笑容如阳光般明媚，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脸上写满了愉悦，轻轻点了点头，“嗯。” 两人相拥而坐，沈御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杜若的后背，眼神充满了宠溺，“杜若，我们回去后结婚吧！” 杜若惊讶的抬头，有些不解的看着沈御。 沈御神色有些黯然，但语气里带着平和，“我这次受伤太重，回去后恐怕会退伍，我之前一直想着等我爬到更高的位置，再和你结婚，给你更好的生活，这次受伤严重，回去后怕是不能再工作在一线。” “以我的功绩，我说不想退伍，没人会逼我，我大概率会转到后勤工作，但我不想去后勤，我想转业，转业的话，大概会是去某个工厂当个副厂长之类的。” 沈御有些愧疚的看着杜若，“委屈你了。” 杜若却并不以为意，笑着戳了戳沈御的胸口，“你转业后也是去当副厂长，到时候我可是副厂长的夫人，怎么会委屈呢？” “而且……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不管你是当将军，还是当副厂长，这都是你的事业，是你奋斗得来的。” “将来我也会有我的事业，这些东西不过是附加品，只要我们能在一起，能够开心，能够幸福，其余东西都不重要。” 沈御感动的把杜若抱在怀里，神情动容，他何其有幸，遇到这么好的女孩子。 杜若不管是身世、来历、还是空间，都没有再瞒着沈御，于是他当着沈御的面，在傍晚的时候把十架无人飞机都收了回来，杜若教沈御怎么看视频，怎么操作控制无人机。 沈御为未来的科技发展而感到震撼的同时，也对自己的国家充满了信心和骄傲。 两人紧挨着坐在一块儿，蚊子有些多，特别是傍晚，不一会儿杜若脸上就被咬了两个包，沈御也没好到哪儿去，杜若只好把帐篷拿出来，两人钻到帐篷里一起看视频。 视频看完之后，沈御神色有些凝重地对杜若说，“周围基地都派了人出来搜查，为我们两个人动了那么多兵力，他们还真是看得起我们。” 通过无人机拍摄的视频，杜若可以看到四面八方都有人，这些大兵联合起来，刮地三尺般的搜查，看样子是不把他们抓出来誓不罢休。 两人一边吃东西，一边商量对策。 第二天，杜若搬来一块大石头，把洞口堵住，她没有带着沈御，独自出去行动。 根据昨天晚上两人制定好的计划，杜若在雨林中快速穿梭，来到一家大兵基地，基地外围设置有雷区和铁丝电网； 杜若先用探查器探测地雷的位置，小心的漫过雷区，然后用绝缘体塑料工具在电网上剪开一个口子钻了进去。 这些基地或许是觉得外面的雷区和电网已经足够保护他们，里面的防卫倒是颇为松懈，杜若小心的避过巡逻的大兵，找到武器库，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安装上了一个定时炸弹。 炸弹安装好后，杜若没有片刻的停留，立刻离开。 杜若依法炮制，一天时间内跑了八个基地，全都在他们的武器库旁边安装了定时炸弹。 傍晚时，杜若把石头搬开回到洞里，刚钻到洞里，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沈御语气中带着喜悦，“回来了，有没有受伤？” 沈御虽然一直控制着无人机，观察着杜若的动向，但怕有人发现无人机，有时候无人机并不敢靠得太近，杜若的行为简直就是在刀尖上跳舞，沈御十分担心。 杜若伸出双手环抱住沈御，还安慰似的在沈御背上拍了拍，轻声道，“放心吧，没事儿，就是手上割破了点皮。” “什么？你受伤了。” 沈御一听，担心的不得了，立刻拉着杜若坐下，打开杜若给他的医药箱，从里面找出酒精、绷带和伤药。 沈御让杜若摊开手掌，就见杜若一双手掌被磨破了皮，还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出一道道细小的红痕，伤口都不大，也不深，只有大大小小十几道。 杜若本就生得白嫩，一双纤细的手上纵横交错着十几道红痕，已经开始红肿。 沈御自己身上受那么多伤，杜若在给他缝合伤口上药时，都能忍着一声不吭，可是在给杜若上药的时候，沈御却是一脸紧张，时不时的就要停下来，对着伤口吹一吹，一脸紧张地询问杜若，“疼不疼？” 杜若被逗笑了，面上却板着脸，故意说，“有点疼。” 听杜若说疼，沈御心疼的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字，轻轻摸着杜若的手，不停的给杜若吹气。 吹了一会儿，杜若才笑道，“好了、好了，不疼了。” 沈御却抓着杜若的手，不让她乱动，拿起一瓶水，拧开瓶盖递到杜若嘴边。 杜若也没客气，喝了一大口。 沈御又喂杜若吃饭，把杜若照顾得无微不至，仿佛杜若手上不是被划了十几道小口子，倒像是骨折，双手不能动一般。 两人吃饱喝足，等到天色彻底黑下来，杜若一双眼睛在黑夜里亮的像是一双宝石，她眼中闪着金光，眼底透着将要搞事的邪恶道，“时间差不多了吧？” 沈御点头，眼里也有着兴奋，“可以了。” 于是杜若拿出控制器，摁下红色按钮。 “轰隆”一声，好似一道惊天巨雷在黑夜骤然炸响，一朵硕大的蘑菇云冲天而起，地面都晃了晃，好似地震一般。 爆炸产生的浓烟和火焰，穿透黑幕，照亮了远处的天空，把天空都染成了烟霞色。 杜若站在洞口，看着远处被染红的天空，嘴角一点点勾起。 杜若不知道的是，那个定时炸弹爆炸，引爆了弹药库里的弹药，几乎把基地毁了三分之二，人也死了大半儿，剩下的人乱做一团，哭喊声，哀嚎声响彻云霄…… 在外搜捕杜若和沈御的那些人，接到消息后，面色大变，所以有些不甘心，但还是立刻赶了回去。 半个小时后，“轰隆”一声巨响，又有一个基地被炸。 这注定是一个无眠夜，杜若安装的定时炸弹炸了六个，其余二个被找到了，不过这也已经够了。 外出搜捕他们的人大多都被召集了回去，围捕他们的猎网出现了一个大缺口， 杜若和沈御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杜若立刻背着沈御离开。 穿过他们的封锁线，在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停了下来，这是一个半山腰，山的背面有一个隐秘的山洞，杜若也是偶然勘察周围环境时找到的。 沈御受伤太重，杜若虽然给他做了包扎，也用了上好的伤药，但那么重的伤，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沈御只休息了一天不到，两人就开始逃亡。 虽说一路上大多时间都是杜若背着沈御，但他身上的伤口还是崩裂了，若非血液浸湿了沈御的衣裳，杜若还没有发现。 “你怎么不告诉我？”杜若担忧的埋怨，“这血再流下去，你就死了！” “不会的，”沈御冲杜若露出一个虚弱的笑，语气也带着几分无力，“别担心！” 杜若心疼的瞪了眼沈御，又给沈御重新包扎。 包扎完伤口，杜若把帐篷拿出来放到洞口，把沈御先放到帐篷内，自己孤身进了山洞。 山洞很深，里面有些潮湿，还有一些动物的粪便，杜若手里拿着手电筒，一点点往里面探查。 突然一阵劲风袭来，杜若反应极快的闪身避过，一条眼镜蛇擦着杜若的脸颊落到了地上，眼镜蛇一击不中，盘着身体，上半身高高扬起，露出尖尖的毒牙，吞吐的蛇芯，冰冷的竖瞳紧紧盯着杜若。 杜若把手电筒换到左手，右手虚空一握，铁棍出现在她的手里。 在毒蛇发动第二次进攻的时候，杜若抡起棍子直接砸在眼镜蛇的蛇头，‘砰’的一声，鲜血喷溅，杜若一棍把眼镜蛇的蛇头打的稀巴烂，眼镜蛇的躯体自半空中摔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 杜若继续往里面探查，怕再遇到危险，为了以防万一，杜若穿上了防护服， 继续往里面走，里面的环境越发潮湿了，在石头缝隙里，杜若还看见了一些小虫子爬来爬去，杜若有些担心这石洞里面的虫子太多，有些危险，毕竟这里的虫子大多都是有毒的，就算没毒被咬一下，身上起了疙瘩，一个星期都下不去。 杜若转身打算离开，这山洞怕是不能住人，可就在她即将要离开时，身后响起窸窸窣窣声，杜若回头一看，就见一只只身长足有二十厘米长的蜈蚣从山壁缝隙里钻出来。 杜若面色一变，她没有想到，这个山洞里面竟然生活着这么多巨人蜈蚣，这种蜈蚣是亚洲最大的蜈蚣，最长可生长至二十五厘米，眼前的这些蜈蚣，小的约有三、四厘米，大的有二十多厘米。 巨人蜈蚣毒性很强，且具有强烈的攻击性，它们的身体呈褐色，脚却是黄色的，在地上爬行很快，明亮的灯光刺激了他们，密密麻麻的蜈蚣从山缝里钻出来，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一起攻击杜若。 杜若转身就跑，杜若跑得很快，这些蜈蚣的速度也不慢，它们紧咬着杜若不放。 杜若很快跑出了山洞，把已经昏迷过去的沈御背到背上，把帐篷收到空间里转身就跑，可就是这一耽搁，一些比较大的蜈蚣已经追上了杜若。 杜若身上穿着防护服倒是不怕，可沈御身上却没有，为了保护沈御，杜若把自己暴露在外面，遭受了不少蜈蚣的攻击，也幸亏她身上穿着防护服，这些蜈蚣一时拿她没有办法。 杜若背着沈御一边后退，一边警惕的盯着这些蜈蚣，这些蜈蚣很记仇，他们嗅着杜若的气味，一直紧咬着杜若不放，防护服就算再结实，也经不住那么多蜈蚣的毒咬。 在杜若不知道的时候，防护服被咬了一个洞，等杜若终于摆脱这些蜈蚣时，天色已蒙蒙亮。 杜若背着沈御出了一身的汗，体力几乎耗光，头脑一阵阵发胀，眼前阵阵发黑... 杜若察觉不对，背着沈御走了那么久，她或许会有些累，但绝不至于这个样子。 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杜若把沈御放下，紧绷的精神松懈后，杜若才察觉到脚有些疼痛了，拿着手电筒一照，发现不知何时脚踝的地方破了一个大洞，杜若忙把裤腿掀起来，就看到脚踝的位置，已经肿了一个大包，青黑发紫。 杜若面色一沉，知道自己被蜈蚣咬了，已经中了毒。 杜若没敢耽搁，立刻从空间里拿出一瓶解毒剂，喝了下去。 解毒剂虽然喝了，但一时半刻还无法起作用，杜若忍着身体的难受，先把沈御的全身检查了一遍，确定沈御没有被蜈蚣咬，这才放了心。 只是此时，杜若身体开始一阵阵发冷，呼吸也变得急促，疼痛自她的体内蔓延...... 【作者有话说】 三章合一！！！ 锦渔可以理直气壮的求票了~~~~ 第402章 被抓走了 疼痛贯彻杜若全身，使得她的身体渐渐变得麻木，眼前的场景逐渐模糊，直至杜若彻底晕了过去！ 蜈蚣毒性太强，等杜若再次醒来时，只觉全身无力，缓缓睁开眼，却发现眼前一片漆黑... 这是...哪里？ 脑袋还有些胀痛，杜若蹙眉，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哗啦’一些枯枝烂叶从她身上掉落。 杜若看着周围的环境，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个凹地，身上覆盖着大量的枯枝败叶。 甚至... 杜若‘嘶’了一声，伸手从脖子处摸出一只大蚂蚁来。 杜若看着指尖的蚂蚁，毫不犹豫的直接碾死。 被蚂蚁咬了一口的脖颈，又疼又痒！ 杜若用手撑地，站了起来，身体摇摇晃晃，酸疼疲惫。 该死的蜈蚣。 杜若掀开裤脚，看了眼伤口，伤口处的肿胀已经消散了不少，但体内的毒素也不是那么好清除干净的。 杜若一边从空间里又拿出一瓶解毒剂喝下去，一边寻找沈御。 沈御呢？ 她记得她昏迷前，两人明明在一起的。 是沈御把她放进凹地的？ 还用枯枝败叶覆盖在她身上，这是为什么？ 杜若忍着阵阵眩晕，仔细在周围寻找沈御。 此时，杜若不禁想，如果她的空间能放活物就好了，直接把沈御放到空间里，再安全不过。 可惜啊... 她的空间不能存放活物。 杜若找遍了周围，也没有找到沈御。 杜若脸色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她中了毒，沈御如果醒了，一定会守着她，绝不会把她一个人放在那，自己独自离开！ 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 沈御伤势如此严重，他能去哪？ 忽然，杜若灵光一闪，从空间里拿出无人机控制器，把放在外面的几架无人机召了回来。 几架无人机飞回来后，杜若倚靠着一颗大树而坐，仔细观看视频。 从视频里可以看到，她昏迷三个小时后，沈御悠悠转醒。 沈御醒后，看到昏倒在身边的杜若，很是担心，立刻查看杜若的情况，见杜若中了毒，不知杜若已经喝了解毒剂的他， 没有丝毫犹豫，嘴唇靠近杜若的脚踝，把毒素一点点吸了出来。 沈御自己深受重伤，连走路都有些不稳，却艰难的把杜若背在背上，想把杜若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沈御背着杜若，几乎是一步一步的挪着，艰难行走。 十几分钟后，杜若从另一架无人机拍摄到的视频看到，有一队大兵正朝他们的位置靠近。 怎么会？ 杜若面色大变，那些大兵是怎么找到他们的位置的？ 不过，紧接着杜若又想到，虽然这个年代比末世落后很多，但美丽国毕竟是第一强国，手段层出不穷。 想要不计代价找到他们，或许...也不是那么难！ 她炸了他们那么多基地，不把他们挖地三尺的找出来，进行报复，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沈御明显也发现了正在朝他们靠近的大兵，于是他果断的找了个隐秘的地方，也就是那个不起眼的凹地，把杜若小心翼翼的放进去， 他似乎已经做好了去死的准备，把杜若放好后，眼神温柔的俯身，不舍的握了握杜若的手，轻轻的在杜若额头上印下一吻， 接着，又在杜若身上覆盖了很多枯枝败叶后，自己朝着相反的方向，跌跌撞撞的跑远... 沈御明显是想把追兵引开，把求生的机会留给杜若。 傻瓜！ 杜若眼圈有些红，那个大傻瓜！ 怎么可以这样？ 把她独自一个人留在这，自己耍帅的去送死，以为她会感动开心吗？ 大傻瓜！ 她才不会感动，才不会！ 杜若用力擦掉眼角的泪，给她等着！ 她一定要找到他，亲口告诉他： 笨蛋，不许跟我抢耍帅的机会啊！ 杜若深吸口气，努力平复心底的焦躁和不安，忍着身体的不适，继续把无人机拍到的视频看完... 沈御往相反的方向跑，他大腿受伤，跑的时候一瘸一拐，带着几分狼狈，脊背却挺得笔直； 逃跑的过程中，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浸透了衣衫，顺着衣角滴落在地上... 但为了尽可能的保证杜若的安全，沈御不顾撕裂的伤口，不顾席卷全身的疼痛，跌跌撞撞的朝前跑着... 大腿的伤口撕裂，疼痛像是跗骨之蛆，让沈御疼的身体禁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他牙齿紧紧咬着嘴唇，把嘴唇咬破，鲜血流入口中，在整个口腔弥漫，腥咸的味道让他有种想吐的冲动； ‘噗通！’ 失血过多，沈御双腿一软，摔在地上，可他却用双手支撑，一点点往前爬... 坚硬的石头磨破了他的手掌，伤口的崩裂使得疼痛加剧，几乎让他痛不欲生！ 不行！ 还不行！ 他要尽可能的离杜若远一点，只有这样，杜若才能安全！ 他要保护杜若！ 保护这个冒着生命危险来找他的姑娘！ 保护这个把他放在心里的姑娘！ 保护这个...他爱着的姑娘！ 鲜血在他周身蔓延，被他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随着失血过多，他眼睛像是被人蒙了黑布，耳朵被人堵住，看不到任何东西，听不见任何声音。 可他还在一步步往前爬，直到彻底...晕过去！ 十几分钟后，那队大兵发现了沈御，他们把沈御包围，仔细探查周围，没有发现杜若的身影。 那些大兵不死心，有两个大兵把沈御架起来，一个大兵拿枪托用力砸沈御的脑袋，鲜血顺着额角滑落，染红了他的整个脸颊。 沈御只眼皮动了动，却没醒！ 他受伤太重，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几个大兵骂骂咧咧，不死心的又在周围寻找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杜若的身影，恼怒之下，对着沈御拳打脚踢... 沈御身体本能的微微抽搐，依旧没醒！ 这队大兵气恼的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沈御身上，最后无奈的把沈御拖走...... 杜若透过屏幕，把这一幕幕全都看在眼里。 那个傻瓜！ 看到沈御全身被鲜血染红，就算是晕了过去，双手还在无意识的想要抓着地面往前爬，杜若只觉心脏阵阵的抽疼！ 看到那些大兵，肆无忌惮的对沈御拳打脚踢，而沈御则像是一只破布娃娃般，躺在地上，任由打骂，似没了声息， 杜若更是怒火高涨，恨不得冲进屏幕里，把那些人全杀了！ 该死！ 那群人怎么敢...怎么敢！ 杜若胸口剧烈的起伏，心里的怒火像是一座积压许久的火山，恨不得立刻爆发，把那些人燃烧殆尽！ 不行！她要冷静！ 要冷静！ 杜若体内的毒素还未彻底清除，身体肌肉因为中毒，酸疼疲惫，连正常走路都难！ 这个状态下的杜若，就算去救沈御，也不过是送死。 她要尽快恢复！ 杜若强迫自己冷静，闭上眼睛倚靠着大叔，慢慢平复心虚。 过了一会儿，杜若重新睁开眼睛，眼里的狰狞和怒火已然不见。 愤怒和暴戾并没有消失，而是被杜若隐藏在了心底深处。 杜若从空间里拿出水和食物，她面无表情的一口接着一口吃着手中的三明治。 她要吃东西，尽快恢复伤势。 吃东西的时候，杜若也没忘把无人机派出去寻找沈御的下落。 中午时，杜若麻痹的肌肉开始有了一丝感觉，走路也不再摇摇晃晃。 傍晚时，杜若发胀的脑袋也恢复了清明，她的身体再快速好转。 晚上，杜若收回无人机，开始查看拍摄到的视频。 杜若没有在周围的村落和基地发现沈御的影子。 他被带到了哪里？ 杜若越发担心起来。 沈御随时有生命危险，杜若不敢耽搁，把无人机里的视频看完后，立刻又把无人机放了出去... 杜若头脑恢复清明后，就一直盯着控制面板的屏幕，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晚上十二点，杜若因一直盯着屏幕，眼睛有些酸涩，眼底弥漫着道道红血丝，可她不敢休息。 杜若控制着无人机，小心的潜入一座座基地，仔细寻找着沈御的下落。 凌晨三点； 杜若眼睛开始流下生理性泪水，眼睛在提醒她，她该休息了。 杜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身体又开始有了些酸疼的感觉； 杜若只好从空间里找出一包纸巾，抹了把脸，感觉清醒了些，继续盯着屏幕，控制着无人机探查！ 早上六点，太阳照常从东方升起！ 明亮的光线穿透薄雾和稀疏的枝叶，在密林中留下块块光斑！ 早上清新的空气，带着一丝朝露的潮湿； 林间的鸟儿在树上跳来跳去，叽叽喳喳； 杜若疲惫的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睁开后，眼底已经恢复了清明，只是眼底依旧充满了红血丝。 杜若从帐篷里钻出来，洗了把脸，吃了点东西，继续控制着无人机寻找沈御。 找了这么久，也没找到沈御，杜若心里有些急。 她对基地造成了那么大的破坏，那些人找不到她，一定会把所有的怒火全都发泄在沈御身上。 沈御受伤如此严重，怎么经得起那些人的折磨？ 杜若一直找不到沈御，有些担心，那些人已经用直升机把沈御送到了安全的总基地。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麻烦了！ 杜若毕竟是一个人，她就算有空间做外挂，但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哪里是一个军队的对手？ 太难了！ 不过... 杜若缓缓站起身，就算再难，她也要去！ 沈御说：如果她死了，他会陪着她，不让她在黄泉路上寂寞。 那么，她也是！ 杜若收拾了一下东西，脚步坚定不移的往美丽国人基地大后方的方向走。 这个年代污染还没有那么严重，抬头仰望星空，可以看到明亮的星星在银河中悬挂，如同一颗颗晶莹的宝石，绚烂而美丽。 密林的夜，却处处充满了危险。 茂密的植被遮挡了明亮的月光，使得整个密林漆黑如墨，只偶尔能听到夜莺的鸣叫，给这静寂的密林增加了几分静寂和凄冷！ 杜若穿上一件崭新的防护服，在黑夜里快速奔走。 杜若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两个小时后，杜若开始微微喘息，她有些累了！ 杜若找到一块石头，坐在上面，暂时休息。 杜若从空间里拿出一瓶功能饮料，打开后，一口气喝光，感觉体力恢复不少。 杜若往后一倒，闭上眼睛，仰面躺在大石头上，打算休息一会儿。 十分钟后，杜若猛地睁开眼睛，身体从石头上弹跳而起，一双眼睛警惕的盯着四周。 不对劲！ 好安静！ 连虫鸣声都没有，这片地方好似一块死寂之地。 杜若神色凝重，想了想，从石头上跳下来，准备离开。 忽然，一阵凉风袭来； 凉风刮过杜若，杜若却只感觉毛骨悚然，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杜若仔细聆听，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靠近！ 杜若转身就跑！ “嗷！” 一声虎啸忽然响彻这片密林！ 无数飞鸟被这一声虎啸给惊飞！ 是老虎！ 杜若咬唇，奋力奔跑。 可她身体还未恢复，奔跑的速度，远不如之前。 很快，一道劲风逼近！ 杜若本能的朝旁边一跃，恰好躲过老虎朝她扑来的利爪！ 一击不中，老虎转身拦在杜若前面。 黑夜里，老虎的一双竖瞳好似散发着灼灼幽光，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杜若，眼底透着嗜血和残忍，好似杜若已经是它的囊中之物。 杜若一双眼睛同样盯紧着老虎。 老虎在面对杜若时，显得从容而漫不经心。 在人类面前，老虎有这样的底气和自信！ 至少在这片丛林里，它就是王者！ 老虎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杜若，庞大的身躯，绕着杜若走了一圈，好似戏耍老鼠的猫。 只不过这只猫，实在是太大只了！ 这是一只印度支那虎。 这个品种的老虎，相比其它品种来说，它们的体形较小，毛色更深，身上的条纹更短、更窄；而胃部、咽喉和两颊有较大的白色斑痕。 眼前这只老虎，约有两米多长，虽然比别的类型的老虎小了不少，但绝不是普通人类能够对付的！！ 老虎健硕有力的四肢忽然停止动作，身体前倾，嘴巴张开，冲着杜若露出尖利的獠牙。 杜若知道，这只老虎要开始进攻了！ 第403章 很危险啊 老虎一步步逼近杜若，在距离杜若约两米时，四肢同时发力，以一个猛虎扑食的动作扑向杜若，血盆大口张开，尖锐的獠牙，腥臭的口气迎面扑来。 杜若不闪不避，右手虚空一抓，铁棍出现在她手中，还未等老虎落地，杜若迎面而上，一棍敲在老虎硕大的脑袋上，“砰”的一声血花迸溅，硕大的老虎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让杜若把它的脑袋打的稀巴烂，硕大的身躯重重的摔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了。 鲜血、脑花混杂在一块，血腥又残暴。 铁棍上面沾满了血液，杜若拿出一条毛巾，把棍子上的血液擦干净，看着脑袋凹陷下去，血液和脑花流了一地的老虎，想了想，虽然有些嫌弃，但还是把老虎的尸体丢进了空间里，免得那些美丽国人通过对老虎尸体的分析，从而掌握她更多的信息。 打死一只老虎后，杜若也有些累了，她找到一个比较宽阔的地方搭起帐篷，刚躺下睡意就汹涌的袭来，杜若很快睡去，但她睡得并不安稳，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会被惊醒，起来查看一番，确认没有危险后才继续睡。 等杜若再次醒来，天光已然大亮，挂在半空中的太阳刺目而耀眼，睡了一觉的杜若，精神好多了，她吃了点东西，收起帐篷继续走。 随着目标的靠近，杜若发现了越来越多的基地和大兵，这些人拿着枪，每天在雨林中巡视，搜查，杜若小心避开，没有引起他们的察觉。 晚上，穿着防护服的杜若坐在一棵大树上，大树枝叶茂密，她选了一个隐秘的枝丫坐在那儿，茂密的枝叶正好把她挡住，位置十分隐秘，不易被人察觉。 杜若依靠着大树而坐，闭上眼睛正准备休息，却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动静，杜若站在树上，拿着望远镜看，就见距离她不到一公里的地方，有一队大兵朝她所在的方向而来；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但看他们气势汹汹的架势，杜若想了想，还是跳下树，转身离开。 杜若刚离开不久，那些人就到了杜若之前坐的那棵树下，他们仔细观察那棵树，在枝丫间寻找，却没有看到杜若的影子，几个大兵颇为失望。 “上面传来的消息不是说：她在这吗？” “是啊，怎么没有？” “谁知道？” 杜若转身离开后继续走，她左右张望，希望再找到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做为今天晚上的休息地。 忽然杜若脚下一滑，身体一歪，脚底踩空，差点摔落断崖，幸而她眼急手快的抓住了一棵树干，才没有摔下去。 滑落的碎石子掉到山崖下，发出清脆的响声，声音在这孤寂的夜幕下回响。 杜若拿着手电筒往树干，她就算不被摔死，也一定会摔残。 杜若双手用力，身体一跃，重新站在地面上，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雨林在黑夜本就伸手不见五指，她当时左右查看没有注意脚下，冷不防的这路突然就断了，还真是惊险呢！ 前面没了路，杜若只好绕路，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杜若才找到新的临时休息点，也是一棵大树； 这棵大树并不高，但很粗壮，枝叶也很茂密，能够最大限度的遮掩杜若的身形，使得她不易被人察觉。 杜若着实有些累，靠着大树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直到一股璀璨的阳光照射在她的脸上，给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暖色，她才悠悠转醒。 杜若缓缓睁开眼睛，揉了揉略有些酸涩的眼睛，跳下大树，简单的洗漱一下，感觉脑子清醒了不少，随便吃了点东西，继续赶路。 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眼前出现一条大河，河面有些宽，河水倒不是很湍急， 杜若从空间里找出一艘救生艇，安装好之后，把救生艇拖到河边，杜若跳到救生艇上，开动救生艇离开了岸边。 救生艇刚到了河中央，杜若偶然抬头，遥遥看到一架直升飞机忽然从远处飞来，杜若整个人暴露在直升飞机下。 杜若神色一紧，加快速度，可直升飞机速度更快，上面有两个大兵架着机枪对着河面的杜若就开始扫射…… “哒、哒、哒”的子弹声如雨点般密集，打在救生艇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救生艇很快被子弹穿透，开始漏水，杜若没办法，一咬牙直接跳进了河里，直升飞机上的人发现杜若后，立刻开始呼叫求援。 两个大兵架着机枪，疯狂的朝河水里扫射，子弹穿透河面，如一个个鱼雷在杜若身边炸开，幸亏杜若反应灵敏，身体灵活的避开一颗颗子弹，身体向下，沉到了河底深处，这才游向远方。 顺着河流的方向，杜若本来打算去下游，可直升飞机紧咬不放，他们没有在河面上找到杜若，但人不可能一直待在水里不出来，直升飞机在河面上盘旋，那两个大兵紧紧盯着河面，只要杜若敢露头，他们会第一时间打爆杜若的脑袋。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杜若空间里有氧气瓶，杜若带上氧气瓶在河里待了一个多小时，等直升飞机离开后，杜若才选了与他们相反的方向。 半个小时后，河面开始变窄，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小型瀑布，杜若从水底缓缓浮出水面，站在河边朝下望了眼，瀑布的高度落差不大，跳下去也不会有任何危险，杜若这才放心的从瀑布上跳了下去，来到了下游。 杜若已经在水里泡了好几个小时，有点吃不消，正打算爬上岸，忽然觉得脚踝一疼，她低头一看，一条巴掌大的鱼死死咬着她的脚踝不放。 这条鱼虽然不大，但嘴巴里长满了利齿，很是尖锐，鲜红的血液瞬间把杜若周边的河水染红。 这种鱼体呈卵圆形、侧扁，尾鳍呈又形，体呈灰绿色，背部为墨绿色，腹部为鲜红色，牙齿锐利，下颚发达有刺，这竟然是食人鱼！ 浓郁的血腥味儿扩散出去，一大群食人鱼发了疯似的朝杜若靠近，杜若伸手直接把脚踝上的食人鱼一手捏碎，奋力朝岸边游去。 杜若游到岸边，双手撑在地上，身体一跃上了岸，河里的食人鱼密密麻麻一大群，若非杜若速度够快，恐怕这个时候已经被食人鱼给包围； 若换成普通人，恐怕吃的渣都不剩了。 杜若坐在岸边，看着河里一大群不愿离去的食人鱼，微微喘息， “呼，好累！” 杜若仰面躺在岸边，休息了片刻后坐了起来，她身上的衣服湿哒哒的紧贴着她的皮肤，有些不舒服。 杜若在岸边探查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危险后，就在河边支起了一个帐篷，把湿淋淋的衣服脱下来，简单的冲洗了一下身体，换上干净舒适的迷彩服，这才感觉自己好了不少。 换好衣服，杜若又吃了点儿东西，然后把派出去的无人机招了回来，仔细查看着无人机拍摄到的视频，发现周围一共有五架直升飞机，在雨林上空盘旋，搜寻她的下落，那些人还真是看得起她。 杜若依旧没有发现沈御，不管是附近的村庄还是基地，都没有沈御的线索，看来沈御真的有极大可能被他们送到了大后方总基地。 杜若把所有视频查看过一遍后，把无人机派了出去，她站起身把帐篷收进空间，又从空间里拿出一套崭新的防护服穿在身上，这才继续赶路。 因之前的追赶，杜若行走的路线有些偏移，杜若现在所在的地方植被茂盛，只是脚下的地面有些潮湿，到处都是水洼，道路还很泥泞，稍不注意就会陷进去。 杜若只能加倍小心，眼看前面有一个小水洼，杜若双脚一踏跳了过去，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双脚刚触及到地面，她就开始往下陷。 杜若开始挣扎，她想把自己的一条腿先拔出来，却发现随着她动作的扩大，她下陷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这是……沼泽。 此时，沼泽已经到了杜若半腰处，杜若再不采取行动，她就要完全陷入泥里了。 杜若从空间里拿出一根绳子，杜若把绳子抡圆了往远处一扔，绳子好似一条蛇，紧紧的缠住一棵小树，杜若拽了拽感觉还算结实，这才拉扯着绳子，借用小树的力量把自己拉出了沼泽地。 杜若看着自己满身的泥泞，不禁摇头苦笑，这地方还真是危险，稍不注意就会丧命。 杜若休息了一会儿，站起身，看着周围的环境，有些茫然，她似乎迷路了。 四面八方全都是茂密的植被，地上长满了杂草，她自己也不知道下一脚踏上去会不会又掉进沼泽里？ 杜若思考片刻，从空间里拿出一只机械表，这只机械表价值几百万，时间准确，能够定位、辨别方向。 杜若捣鼓了一会儿，终于确定了自己的位置和方向后，看着眼前茫茫的草地和茂密的植被，咬牙继续前行，不过这次杜若速度慢了很多，她手里拿着两根棍子，不时朝地面戳一戳，辨别是不是沼泽地。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 杜若也开始寻找晚上休息的地方，在一大片沼泽地旁，有一块土地相对安全，杜若决定今晚就在这休息了。 杜若把帐篷拿出来，先简单的冲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又把无人机找回来，开始坐在帐篷里认真的查看视频，同时杜若把自己绘制的那张地图拿了出来，继续完善。 等杜若把所有视频看完，她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杜若从空间里拿了桶方便面，烧开的水倒进去，顺便把一根火腿肠也扔了进去， 三分钟后，杜若把盖子打开，一股浓郁的熟悉香味儿开始在帐篷里弥漫。 杜若用筷子挑起一缕面条放到嘴里，唔... 还是那个味儿！ 吃完饭，杜若躺在帐篷里，开始想起沈御来，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敌人是不是给他用了酷刑？ 那些美丽国人有没有虐待他？ 杜若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她想快点儿找到他。 这一晚还算平静，第二天一早，杜若醒来时，太阳已挂的老高，她迷糊着睁开眼睛，一双眼睛布满血丝，有几分无神，看样子似乎有些没睡好。 杜若一向喜欢睡觉，不过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杜若伸出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过来。 杜若打开帐篷，一脚跨了出去，不凑巧，这一脚就踩到了一个圆滚滚滑溜溜的东西； 杜若被绊了一下，差点摔倒，杜若赶忙稳住身形，仔细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只见一条六米多长的蛇，把她的帐篷围了起来。 这条蛇蛇头虽然不大，但蛇身却很粗，也不知道它是不是刚吞食过什么东西？他的蛇身比杜若的腰还粗。 杜若仔细观察片刻，发现这根本就不是蛇也不是蟒，这是一条森蚺，这条有着褐色斑纹，黑色斑点的森蚺，在看到杜若后，身体开始动了起来。 沼泽地是森蚺的舒适区，它在沼泽地速度比陆地上快多了，森蚺偷偷的一点点的靠近杜若，它把杜若当成了食物，想把杜若吞入腹中。 这条森蚺游动身躯，尾巴靠近杜若，把杜若卷了起来，它一边卷一边用力，似乎想要把杜若全身的骨头都挤碎，好方便自己吞食。 森蚺的力气的确很大，这条森蚺的体重足有三四百斤，全力裹挟之下，别说人，连鳄鱼和猎豹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杜若却不担心，比力气她杜若还真没输过。 森蚺用力，虽然是用自己的身体把杜若卷起来，用力想要把杜若碾碎，而杜若更狠，森蚺的身体卷住了杜若，杜若伸出双手也抱着森蚺的身体，森蚺用力，杜若也用力，杜若用的力气比森蚺更大。 杜若双手抱着森蚺的躯体开始用力，虽然硕大的身体在杜若不断用力下，变得越来越细、越来越细……，最后“砰”的一声炸开，森蚺变成了两半，鲜血糊了杜若一脸。 杜若毛了，擦了把脸上的血水，看了眼地上断成两截的森蚺，轻哼一声，把森蚺一脚踢得老远，这玩意儿看着就恶心，杜若又不想吃它，还是离的远远的好。 把森蚺解决掉，杜若正要把帐篷收起来离开，却不料前方不远处的沼泽地里又有一个森蚺的脑袋冒了出来。 杜若面露惊讶，不但没逃跑，反而还靠近两分仔细观察。 这条森蚺比刚才那条短了约有半米，紧接着沼泽地里开始出现第三条、第四条森蚺。 杜若数了数，沼泽地里一共有六条森蚺，这些森蚺发现了杜若，他们争先恐后的朝杜若进行攻击，仿佛害怕晚一秒美食就要被人抢了似的。 纵使是杜若面对六条四、五米长的森蚺心里也是有点打鼓的。 这些森蚺把杜若团团围住，长长的躯体都想裹住杜若，把杜若当成自己的私有物，甚至有两条森蚺还打了起来，身体交缠着，拧成了一个麻花。 其余的森蚺想要缠住杜若，杜若拿出自己的铁棍对着一条森蚺的脑袋就敲了下去，这条森蚺的脑袋当即炸裂，庞大的身躯瞬间僵直。 杜若看也不看，再次举起手中的铁棍，对着另外一条森蚺的肚子，就重重打了下去，“砰”的一声，这条森蚺直接被杜若打成了两半，一时半刻还没死，上半身疯狂扭动，搅动了周边的沼泽地泥土飞溅，溅了杜若一身，杜若再次抡起棍子，直接把那条森蚺的脑袋砸成了烂泥，那条森蚺也终于安静了下来。 其余几条，也被杜若轻松解决。 浓郁的血腥味儿吸引了几条鳄鱼，这几条鳄鱼身长足有四、五米，神色狰狞小心谨慎的一步步靠近，其中一只鳄鱼在靠近一条森蚺的时候，直接张大嘴巴咬住了森蚺庞大的身躯，就开始往后拖…… 杜若没管他们，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转身离开了，那些鳄鱼吃森蚺吃的香，也没有去追杜若。 杜若在沼泽地里走了两天，才终于走出沼泽地，走出沼泽地那一刻，杜若长长舒了口气，感觉整个人像是重新活过来一般。 离开沼泽地后，杜若先找了个安全的地方梳洗了一下，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这才继续往前走，依旧是一片茂密的雨林，雨林里到处充满了危险，在这样的丛林里，每一样东西无论大小都对杜若虎视眈眈。 杜若在路过一片竹林的时候，还看见了几条竹叶青蛇，这些竹叶青蛇可有剧毒，被他们咬上一口，不死都难，不过竹叶青和眼镜蛇还不是这个丛林里的王者，这个丛林里真正的无冕之王乃是箭毒蛙。 此时杜若蹲在河边就看到不远处的一只箭毒蛙，箭毒蛙是世界上外表最美丽的动物青蛙，他们的体型很小，只有几厘米，通身鲜明多彩，常为黑与艳红、黄、橙、粉红、绿、蓝的结合，四肢布满鳞纹，其中以柠檬黄最为耀眼和突出。 杜若面前的是一只通体金黄色的箭毒蛙，金灿灿的，看起来很漂亮。 这种箭毒蛙叫黄金箭毒蛙，别看它个子小，只有三、四厘米大，身上的毒素却能毒死十几个成年人。 不过在后世，因为箭毒蛙的毒性很强，反而成了抢手货，在这个雨林，箭毒蛙几乎没有天敌，他唯一的天敌就是人类。 人类为了利益，大肆捕捉箭毒蛙，箭毒蛙毒性虽强，但只要人类穿上防护服一类的东西就可以轻易捕捉，所以在后世这种箭毒蛙还成了濒危物种。 杜若看着面前的这支黄金箭毒蛙，眼睛转了转，然后仔细检查了一下身上的防护服，确定没有问题后，就靠近了那只黄金箭毒蛙； 黄金箭毒蛙见有人靠近，立刻朝杜若喷射毒素，不过杜若身上穿着防护服，毒素对杜若造成不了什么影响，杜若抓住了这只黄金箭毒蛙。 把它的毒囊摘了下来，毒液放进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瓶，保存了起来。 除了这只黄金箭毒蛙外，杜若还在附近发现了一只墨绿色的箭毒蛙，长得也很漂亮，于是杜若也把它的毒素给收集了起来，以备后用。 杜若一共搜集了三只箭毒蛙的毒素，这才离开。 此时杜若已经走到了美丽国人基地的后方，美丽国人大兵也渐渐多了起来，杜若为了避免被他们发现，行动时非常小心，不过这些人找杜若也找疯了，几乎是不计代价的，利用一切工具在寻找杜若。 昨天晚上杜若正在帐篷里休息，忽然感到心悸，猛的惊醒，翻身坐了起来， 一股不安渐渐笼罩杜若，她打开帐篷，出去探查一番，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危险，但是她的直觉和本能却在催促她赶紧离开。 杜若没有耽搁，把帐篷收了起来，立刻离开。 在杜若走后不到十分钟，两队大兵就找了过来，他们在杜若之前搭帐篷的地方没有发现杜若，顿时忍不住一阵咒骂，开始分散开来寻找杜若的踪迹。 十个人一小队，一共有八个小队，朝不同的方向快速追去。 杜若很快发现后面有人在追她，于是她立刻躲了起来，却没想到这些大兵手里牵着猎犬，有这些猎犬在，杜若不好再隐藏，只好赶紧离开。 “汪汪！” “奇怪，上面给我们的命令就是在这逮捕她。” 杜若东躲西藏之下，渐渐偏离了原来的路线，等到天亮时，她竟然来到一片荒芜之地。 在茂密的丛林中，眼前的景象却让杜若感到震撼，杜若难以想象，在这生机勃勃的丛林里，竟然会有这样一片死寂之地。 一颗颗树木像是被人抽了精气神般，枯败着死去，地上的杂草荆棘也都发黄发枯，没有任何生机，这里没有一棵活着的植被，也没有一只活着的小鸟，这是一片死寂之地，甚至杜若还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味道。 闻着这些味道，杜若不禁想到上辈子看到的一篇文献，说是美丽国人来到这里后吃了不少亏，于是他们想要烧毁整座雨林； 用了各种方法，但这片雨林雨水大，河流众多，用火，根本不行，于是他们用了丧尽天良的化学药剂。 这种化学药剂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让植物枯萎，包括粮食和所有植物。 可以让生机勃勃的雨林、植物、在很短的时间内，变成赤地千里，再无一点儿生机。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这种化学药品很难清除。 接触这种化学药剂多了，孕妇生下来的孩子，有很大几率会畸形！ 患绝症的概率也大幅度上升。 这种化学武器，使用起来，不分敌我。 越人吃了亏，那些大兵也没讨到什么好处，不少人也因此生病，甚至转为绝症。 美丽国高层只好放弃这个突破底线，泯灭人性的计划，坚持稳扎稳打！ 【作者有话说】 三章合一！！！ 说明一下：空间只能放死物！ 有读者说：让女主把活物放到空间里，活物就死了！ 但是设定是，活物进不了空间！所以不行！ 其实金手指也不用开那么大嘛，不然做什么事情都没有挑战性，是不是太容易了些。 锦渔还是喜欢女主自力更生！ 第404章 救出来了 在这片人为制造的死亡之地，杜若感受到了人类深深的恶意，对大自然的恶意破坏和残忍终有一天会反噬到人类自身。 杜若穿好防护服，快速离开这片死亡之地。 天快黑的时候，杜若找到一个安全的山洞，在帐篷里仔细观看无人机拍摄的视频时， 杜若偶然间在视频上看到了一队押送囚徒的运输车，那些被抓的越人双手上铐着手铐，一个个鼻青脸肿，垂头丧气，或躺或坐的被关在铁笼子里，好似一头头绝望的野兽。 看到这一队运输囚徒的车，杜若精神一振，立刻把收回来的无人机又派了出去，追踪这队运输车的行踪。 雨林里的晚上太黑，视频拍的不清楚，直到第二天上午，杜若才重新找到那队运送囚徒的运输车，她让无人机远远的追在后面，跟着这队囚车来到一座山谷。 这座山谷三面环山，悬崖陡峭，崖壁光滑，不易攀爬； 在入口处有几队大兵巡逻，安装有一座铁栅门，上面装有电网，杜若操控着微型无人机进入这座监狱。 这座监狱面积很大，其中两座山山体都被挖空了，而第三座山... 杜若拍摄到有很多犯人手中拿着工具在挖山，稍有松懈就会被拳打脚踢，这座监狱大兵很多，监视的很严。 杜若在无人机拍摄的视频中，不仅看到了大兵，还有不少穿着白大褂，一眼看去就是实验科研人员。 为什么在这样一座隐秘的监狱中，会有那么多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难道他们在这里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科研实验？ 杜若操控着微型无人机，悄悄的跟在一个科研人员后面，这个科研人员似乎是刚吃完饭，顺便出来走走，放放风，散步一会儿后，就转身打算回去。 山体被挖空的最外面是一座金属大门，门外有四个大兵把守，只有脖子上挂着工作证或者高级军官，才有资格进去。 进去后就是一道长长的走廊，在走廊尽头，这名科研人员在一座金属大门前停下，先输入了密码，紧接着又经过指纹认证，大门才缓缓打开。 电子锁在这个年代还比较少见，只有高级科研所才会安装，看来这真的是一个不得了的地方。 金属大门再次打开后，杜若看到了一个大厅，大厅里的人很多，大多穿着白大褂，他们在相互交流或者在喝咖啡、吃饭，这明显是一个休闲区； 在大厅周围分布着一个个金属小门，不时有科研人员从里到外进进出出，小门里面则是一个个科研室。 微型无人机跟着其中一名科研人员进了一个小型科研室，杜若在里面看到了不少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器官。 杜若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她开始担心沈御了，随着探查的实验室越多，杜若眼里的杀意越来越重； 不过让杜若松一口气的是，沈御并不在这儿，于是杜若控制着微型无人机去了牢房。 这里关押的犯人很多，有男、有女，甚至还有老人和孩子，眼看牢房也要被搜查完毕，杜若还是没有发现沈御。 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在牢房最里面的一间审讯室，杜若看到了沈御！ 但是让杜若比较揪心的是，此时的沈御浑身鲜血淋漓，脸上、手臂上、胸膛上，都有被鞭打的痕迹，他坐在一张电椅上微垂着头，似乎已经昏死了过去。 杜若呼吸一滞，恨不得立刻飞到沈御身边，杜若紧握双拳，抑制着心里的激动，不管怎么样，她终于找到沈御了。 既然在这里找到了沈御，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如何把沈御救出去？ 杜若留下一架微型无人机观测着沈御的境况，然后她登上其中一座山，仔细观察这里的地形，或许是为了防止犯人逃跑，三座山的山顶上都有大兵驻扎，杜若摸清地形后，开始制定计划。 晚上夜深人静时，杜若如一只狸猫般悄无声息的靠近监狱大门，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安装上定时炸弹。 大门口和大门里面守卫的人太多，杜若进不去，于是杜若来到山顶把驻扎在这里的大兵干掉后，杜若从空间里找出绳子，把绳子的一端拴在一棵大树上，杜若紧握着绳子，从山顶滑下了山脚下。 山顶和山下都安装有探测灯，杜若选的位置很是隐蔽，在一个夹角处刚好能够避过那些探照灯，来到监狱里，杜若没有耽搁，先在外围安装上几个定时炸弹。 杜若想把定时炸弹安装到实验室，但实验室把守太严，杜若只好绕道，在实验室所在的山侧面，杜若找到一个薄弱处，从空间里找出一把乌刀，这把刀漆黑如墨，却比钻石还硬，因为这把刀里面融入了丧尸的晶核，在很大程度上增强了这把刀的硬度。 杜若本身力气够大，再加上这把比钻石还硬的刀，杜若拿着刀很快挖出一个山洞来，觉得位置差不多了，杜若在里面放了十个定时炸弹，这十个炸弹威力很强，足够把这座山炸塌。 杜若安装好炸药后，又找到了武器库，把里面的枪支弹药都放进自己的空间里，随后去了关押犯人的地方。 此时已是凌晨十二点，关押犯人的地方漆黑一片，犯人已经休息了； 在大门口有四个大兵看守，三分钟会有一队士兵巡逻，于是杜若找准这三分钟的空档，先干掉了那四个守在外面的大兵，冲进牢房，在这期间又干掉了五个大兵，终于进到了牢房里面。 杜若闹出的动静虽然不大，但还是引起了不少犯人的注意； 他们见杜若穿着一身漆黑的衣服，蒙着面，有些好奇又警惕地盯着杜若。 杜若却二话不说，抡起那把乌刀，一刀砍掉了门锁，里面的犯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上露出狂喜之色，对着杜若不断连连点头道谢。 “谢谢！” “你是上面派来救我们的人吗？” “你叫什么名字？” 杜若却不理睬他！ 其他牢房的犯人见此，也立刻冲杜若大喊，让杜若把他们救出去，杜若接连把门锁斩断，把牢房里的犯人都给放了出来。 面对眼前这群对她感激涕零的犯人，杜若面无表情，因为她不懂越语，根本听不懂这些人在说什么。 杜若不但把这些人放了出来，她还把从武器库里拿出来的枪支弹药给了这些犯人。 这些犯人见杜若随手扔出一大堆的枪支弹药，顿时惊为天人，但也有人觉得杜若在故弄玄虚，猜测杜若应该会某种魔术之类的障眼法…… 杜若懒的对他们解释，这些人拿到枪支弹药后，着急忙慌的往外冲，他们已经被关在这里很久了，这里的犯人一天天在减少，据说是被抓走拿去实验了，被关押的犯人心里越发恐惧，好不容易有了这样一个可以逃出去的机会，他们绝不会浪费。 杜若眼见着那些越人欢呼着拿着枪冲了出去，立刻跑向监狱深处，找到关押沈御的那座牢房，一脚踹开大门，见沈御被牢牢的绑定在电椅上，身上又添了新伤，顿时心疼不已。 她上前把沈御放了下来，见沈御呼吸微弱，脸色苍白，身上的伤口不断有鲜血涌出，杜若更是恨得咬牙。 杜若从空间里拿出伤药和纱布，给沈御做了简单的包扎，就把沈御背在背上，迅速离开牢房。 在离开牢房的那一刻，杜若就按下了控制按钮，引爆了所有的炸弹，一时间轰隆声四起，地面都在微微颤动，好似发生了剧烈的地震一般。 杜若跑到外面，眼前出现的景象让杜若的脸色也不禁一白； 那座被挖空的山，也就是实验室所在的那座山，正在一点点坍塌，所有人都在奔跑，山坡上最大的石头从山顶滚落，如同陨石一般把地面砸出一个个大坑，在地上奔跑逃命的人稍不注意被石头砸中，就会瞬间倒地，血肉模糊。 在这样恐怖的场景里，那些大兵哪里还顾得了犯人，一个个自顾不暇，拼命的往外跑，而那座实验室则一个人都没跑出来，大地在剧烈的震动，巨大的石头把建筑砸的七零八落。 杜若背着沈御混进人群，也拼命的往外跑，她奔跑的速度比别人快，危险的预知比别人准，一路有惊无险的逃到外面，到了外面后，杜若背着沈御直接钻入丛林，很快就消失不见。 杜若不知道的是，半个小时后，十几架直升飞机紧急赶到，开始控制局面，那些还没来得及逃走，或者是受伤没办法逃走的犯人，直接就地枪决。 杜若白天就已经规划好了逃跑路线，她背着沈御来到之前她暂居过的山洞，这个山洞很安全，位置也非常隐秘，沈御受的伤太重，杜若打算等沈御伤养好一点，两人再离开。 之前杜若给沈御做过简单的包扎，经过一路的奔波，沈御的伤口有些崩裂，在这样的时刻，杜若也顾不得羞涩，把沈御已经破损的衣服脱掉，仔细的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然后用干净的毛巾擦洗一遍，重新上药包扎。 沈御正在发低烧，杜若又给他吃了些药，然后她把山洞口用石头堵住，坐在旁边吃了点东西，等沈御苏醒。 第二天早上，沈御虚弱的睁开眼睛，山洞有些黑，但是通过缝隙照进来的阳光，沈御看到了坐在一旁守着他的杜若，沈御眼里闪过一些惊讶，随即反应过来，应该是杜若救了他。 只是不知道在那样严密的监狱里，杜若是如何进去把他安全救出来的？ 沈御艰难的伸出手，碰了碰杜若，杜若瞬间惊醒，低头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对他笑的沈御。 此时的沈御面色苍白，眼下一片漆黑，脸上伤口纵横交错，可他的笑容却很暖，看杜若的眼神格外的温柔。 杜若眼神也瞬间温柔下来，轻轻握住沈御的手，“你醒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御摇了摇头，张了张嘴，说，“有点渴，”声音有些嘶哑。 杜若点点头，从空间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搁到沈御嘴边，沈御把整瓶水都喝完了。 杜若问，“还喝吗？” 沈御摇了摇头。 杜若给沈御擦了擦嘴角，“你先休息，我给你熬点粥。” 沈御点点头，“好。” 杜若用酒精锅给沈御熬了锅浓稠的小米粥，里面还放了一些红枣。 沈御足足喝了两碗，还要再吃的时候被杜若阻止了，杜若有些担心道，“你已经两天没吃饭了，不能一次吃太多。” 沈御点点头，很快又昏睡了过去。 他们躲藏的这个山洞距离基地并不是很远，但因为足够隐蔽，倒是没有被发现。 杜若把无人机都派了出去，日夜监视，发现有任何不对，她会带着沈御立刻逃走。 杜若根本不知道她把这座监狱炸了，引起了多大的轰动，美丽国高层发誓一定要抓住她，派了大量的士兵进行搜寻。 却都一无所获！ 两人在这山洞待了半个月，沈御身上的伤渐渐好转，慢慢能够独自行走。 这半个月来，一直都是杜若照顾沈御，沈御有些愧疚，见杜若正在做饭，就想过去帮忙，却被杜若按住，扶着他坐到一块石头上。 “你好好休息！” 杜若握着沈御的手，轻轻抱了下沈御，哑着嗓音说，“我想回家了。” 沈御愣了下，随即点头，“好！” 沈御回握杜若的手，语气坚定而有力，“我一定带你回家。” 两人又在山洞里住了一个月，沈御身上的伤终于好得七七八八。 这一个月来，那些大兵搜寻的时候，好几次都差点搜寻到这个山洞，幸好杜若在山洞周围做了隐秘的布置。 这天早上，杜若把山洞里的东西收到空间里，两人身上穿着迷彩服，眼神明亮，精神奕奕。 沈御冲杜若伸出手，“走，我们回家！” “嗯，”杜若上前一把抓住沈御的手。 两人手拉着手离开了这个生活一个半月的山洞。 两人下山后，杜若拿出她之前绘制的地图，开始往北方走！ 第405章 快离开了 下山后，杜若明显感觉到丛林里的雷区变多了。 两人小心避开巡逻大兵，走了一上午，在一条溪边停下休息。 杜若从空间里拿出两盒冒着热气的大米饭，一盒西红柿炖牛腩、一盒糖醋排骨、一盒红烧肉、一盒罐焖牛肉... 沈御坐在草地上，看着面前的盒盒罐罐，忍不住笑道，“还是第一次在野外吃的这么丰盛！” 杜若也跟着笑。 两人边吃边聊，吃完饭，杜若把空盒子放到空间里。 两人吃完饭后，又在溪边休息了一会儿，就继续赶路。 一路有惊无险，眼看天快要黑了。 两人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搭起帐篷。 把帐篷搭建起来后，沈御跟杜若说，“你休息一会儿，我去探查一下周边的环境。” 杜若点头，“好，你小心一点儿。” “嗯！” 杜若把鞋子脱掉，躺在帐篷里，感觉全身都松懈了下来，闭上眼睛，舒服的长叹一声。 躺了一会儿，杜若睁开眼睛，拿出控制面板，把无人机召了回来。 杜若坐在帐篷里，仔细观看无人机拍摄的视频。 周围有几个美丽国基地，人很多，这几天调动也非常频繁，似乎要有什么大动作！ 杜若把美丽国的基地都在地图上一一标识出来，回去后，可以送到军区，他们应该有用。 沈御探查周边环境时，路过河边，看到一个皮肤黝黑的越人正拿着渔网捞鱼。 沈御躲在远处，观察片刻，确定那越人没有威胁后，正要离开，却看到那越人身体突然一歪，大叫着掉进了河里。 “啊！！！” 越人的叫声凄惨，沈御忙疾步上前，正好看到一条鳄鱼正死死咬着越人的一条腿不放，那越人拼命拍打鳄鱼，根本无济于事。 鳄鱼咬着越人，身体不断翻滚，想要把越人绞杀，越人吓得‘哇哇’大叫。 沈御之所以会来这里执行任务，也是上面的命令，帮助越人夺回家园。 沈御这半年多跟越人接触，认识了不少不错的越人，于是，沈御果断出手，拿出匕首，跳进河里，打算杀死鳄鱼。 鳄鱼看到沈御，越发用力把越人往河里拖拽。 越人见有人来救他，更是拼命向沈御伸手，沈御抓住那越人的手，同时，手中匕首直接扎进鳄鱼的眼里。 “噗呲！” 鲜血喷溅！ 鳄鱼吃痛，下意识的松开嘴巴，沈御趁机救出越人。 越人受伤比较严重，沈御没管河里的鳄鱼，把那个越人拖到岸上后，给那越人包扎。 那越人疼的大叫，脸都有些变形，沈御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塞到越人嘴里，让越人咬住，他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伤药和绷带给越人做了简单的包扎。 沈御在丛林半年多，稍懂一点儿越语，他询问了越人的名字和家庭住址？ 越人告诉沈御，他叫陈秋雨，然后又指了指西面。 晚上的丛林太过危险，沈御把陈秋雨扶起来，送他回家。 陈秋雨住的地方距离河边稍远，沈御扶着那陈秋雨走了一个小时，才终于到了他居住的村子。 杜若在帐篷里等沈御，等了一个多小时都不见沈御回来，杜若有点急。 于是，杜若派出无人机寻找沈御。 最后在西面，找到搀扶着一个陌生人的沈御。 那陌生人看肤色和五官，应该是越人，走路一瘸一拐的模样，应该是受了伤。 得知沈御没事，杜若就放心了。 她让无人机跟着沈御，免得遇到什么危险。 沈御把那陈秋雨送到村边，就打算回去。 临走前，陈秋雨拉住沈御的衣袖，热情邀请沈御去做客。 沈御摆手拒绝，“我还有事，就不去了！” 沈御好说歹说，终于离开。 沈御回到帐篷时，天色已完全黑了。 “我回来了，”沈御掀开帐篷的帘子，把鞋子脱掉，走进帐篷，“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没事，”杜若坐起身，拉着沈御一起躺下。 沈御把杜若抱到怀里，两人静静相拥； 沈御轻轻拍了拍杜若的后背，柔声在杜若耳边说，“睡吧。” 杜若在沈御怀里点点头，“嗯。” 第二天，杜若和沈御一大早醒来后，吃完早餐，继续走。 两人却不知道，恰在此时，一队大兵巡逻时，路过昨晚受伤陈秋雨的村子... 大兵端着枪来到这个落后的村庄，把沈御的照片给每个村民看，让一个会越语的大兵翻译，大声询问： “有没有人见过这个男人？” 美丽国长官保罗一双鹰隼般的锐利眼眸，扫过每一个陈秋雨的脸庞和眼睛，判别真假？ 杜若和沈御一路都很小心，避免跟人接触，村里的村民都没见过他们，除了昨晚受伤的那个越人。 陈秋雨就算是受伤了，也被妻子搀扶着来到门外，一个大兵把照片递到男人面前，大声道， “仔细看清楚，认不认识这个男人？” 陈秋雨因受伤，一张脸苍白如纸，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不过当他看到照片上的沈御时，瞳孔还是下意识的紧缩放大； 虽然他很快就遮掩过去了，但还是被保罗给发现了。 “你！”保罗一指陈秋雨，“你过来！” 陈秋雨有些害怕，止步不前。 于是，保罗就让手下抓住陈秋雨的手臂，把陈秋雨拖到他眼前。 “你见过这个男人！” 保罗说话时的语气带着十分的笃定。 “没...”陈秋雨慌张摇头，“没有，没有！” “你撒谎！”保罗眼睛危险的眯起来，低声威胁，“我劝你最好说实话，否则...” 保罗把枪口对准了陈秋雨妻子的脑袋，“这个女人就会死！” “不！”陈秋雨摇头，“不要！不要！” 保罗冷笑，“那你最好说实话！” 陈秋雨想到昨天救了自己的那个男人，如果自己说实话，那个男人会不会被这些美丽国人抓起来？ 不，自己不能说！ 陈秋雨低下头，表情犹豫。 “还不说吗？”保罗一脚踹向陈秋雨，陈秋雨被踹的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昨天被沈御包扎好的伤口，再次崩裂，流出猩红的血液。 陈秋雨疼的大叫。 保罗却狞笑着上前，一脚踩在陈秋雨受伤的小腿上，更是把陈秋雨腿上的伤口，踩得血肉模糊。 “啊！疼，我说...我说！” 陈秋雨一脸愧疚的把昨天的事情告诉了保罗。 保罗让人用担架抬着陈秋雨，让他带路，去昨天沈御救他的那个地方。 一个小时后； 陈秋雨指着自己昨天被鳄鱼咬伤的河边，“就是这！” 保罗有些不信的反复询问，“真的？你没有骗我？” 陈秋雨发誓，“我不敢骗你，不敢骗你！” 保罗这才放过他，把陈秋雨丢给一个大兵看守，他则带人去四周搜寻。 找了一个多小时，保罗终于发现了一点儿线索。 看着面前脚下这些明显被碾压过的小草，还有空气中残留的一丝不属于丛林的味道，保罗确定，昨晚有人在这里休息过。 得到线索后，保罗立刻跟总部基地联系，把线索上报。 上面让保罗报告了位置后，继续寻找，会派人去支援他们，务必抓住那一男一女。 保罗大声保证，一定会完成任务。 找到了线索，得到了上面领导的夸奖，保罗心情不错。 陈秋雨见此，立刻哀求，“长官，求你放过我，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 保罗嗤笑一声，“放过你？” 天真、愚蠢的野人猴子！ 保罗抬手，枪口对准陈秋雨； “砰！”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男人，保罗语气随意道，“把他扔到河里喂鳄鱼。” 立刻有两个大兵站出来，嬉笑着拖着陈秋雨的尸体来到河边。 看着略有些浑浊的河水，两个大兵随手像是丢垃圾一样，把陈秋雨的尸体丢进了河里。 处理完陈秋雨，保罗吩咐手下士兵，立刻出发！ 保罗是个老兵，在丛林里待了五年，有着丰富的丛林追踪技巧。 他寻找着杜若和沈御路过时，留下的蛛丝马迹，一路紧追在杜若和沈御二人身后。 支援保罗的队伍来的很快，高层这次下定决心一定要抓住杜若和沈御。 于是，他们这次派出了二十架直升飞机、二十条猎狗、三千多大兵！ 杜若和沈御因为要时不时的躲避巡逻的大兵，有时还要绕远路，所以行走的速度并不快！ “糟了！” 杜若手中拿着控制面板，看着无人机实时传来的视频画面。 杜若给沈御看视频。 “他们已经发现我们了！” 沈御看到被一个大兵打死的陈秋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沈御有些愧疚的看着杜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如果他昨晚不救那个越人，他们的行踪就不会被发现。 “没关系，”杜若握住沈御的手，主动安慰道，“我们会逃出去的。” 杜若其实理解沈御会去救人。 沈御是军人，他一直被部队教育，要‘为人民服务’的观念。 虽说，越人不是他们的同胞，但是在这半年里，跟不少越人合作，也产生了友谊，以沈御的性子，不可能见死不救。 他的责任心和道德感太强！ 沈御心里愧疚的很，见杜若不但不怪他，还安慰他，心里更是自责。 杜若见沈御的眼里透着羞愧，忙转移话题道，“好了，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先不想这些，” “敌人马上就要追上来了，我们快走！” “嗯，”沈御拉住杜若的手，两人快速朝北方奔去。 有无人机在空中当他们的眼睛，两人能提前知道敌人的位置，躲避风险。 可随着援兵增多，还有鼻子非常灵敏的猎犬，杜若他们迟早会被找到。 “这样不行！”杜若看着围拢过来的人越来越多，突然停下，对沈御道，“必须把那几条猎犬甩掉，否则，我们跑不掉。” 沈御沉着脸点头，神色认真的看着杜若，“我去杀掉它们！” “不行，”杜若不同意，“太危险了，你不能去！” 杜若好不容易才把沈御救出来，怎舍得让沈御再去冒险？ 杜若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对了，可以这样...” 杜若从空间里拿出一个玻璃瓶，里面是一些透明的粉红色液体。 沈御好奇的问“这是？” 杜若略有些得意道，“是一种香薰，这种香薰味道非常浓郁，能够对猎犬的嗅觉造成影响。” 杜若把香薰绑到无人机上，让无人机飞上天，随意播撒... 不到一个小时，这片丛林到处弥漫着一股浓郁香甜到发腻的味道。 这种味道太过浓郁，人闻着都有些不舒服，想要打喷嚏，更别说嗅觉更加灵敏的猎犬。 猎犬闻到味道这么浓烈的香薰，鼻子很快就失了灵... 没了猎犬，那些大兵很快失去杜若和沈御的确切位置。 杜若和沈御松了口气。 可还不等他们高兴多久，空中就传来机器的‘嗡、嗡’声。 杜若和沈御抬头一看，只见半空中飞着四五架直升飞机。 杜若和沈御潜伏在丛林里，不敢露头，一路循着长着茂密植被的地方走。 两天后； 那些美丽国大兵依旧没有发现杜若和沈御的身影。 高层气急败坏，大叫着：“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抓住他们，否则...你们全都给我上军事法庭！” 在高层的督促下， 这天，杜若和沈御正在茂密的丛林里行走； “啪嗒！” 杜若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自己身上？ 杜若低头一看，只见防护服上面，有一滴黑紫色的液体。 这是？ 杜若不明所以，这是什么东西？ 紧接着； “啪嗒！啪嗒！啪嗒！” 像是下雨般，淅淅沥沥的紫黑色液体落了杜若和沈御一身，幸亏他们身上都穿着防护服，这才没有被这紫黑色的液体淋成落汤鸡。 杜若本能的觉得这些紫黑色的液体，不是什么好东西！ “滋、滋...” 这是？ 杜若惊讶的发现，这些紫黑色的液体竟然在腐蚀她的防护服！ 这是化学药剂，甚至是比‘橙剂’更加危险的一种化学药剂。 杜若眼神逐渐冰冷，这些美丽国人简直疯了！ 杜若从空间里找出一把伞，沈御把伞打开，把杜若护在怀里，两人共打一把伞，继续走。 紫黑色液体落入丛林中，丛林中的草木渐渐开始变黄、枯萎、死去。 杜若和沈御在丛林行走时，不时有鸟儿从树上掉下来。 “咚！” 一只死去的鸟儿从树上掉下来，砸到伞面后，又滚落到了地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丛林里的鸟儿像是下饺子似得，争前恐后的从树上掉下来... “唧唧...” 有一些中毒的小动物，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嘴里发出似求救般的声音。 一些隐藏在丛林里的毒蜘蛛、蚂蚁、毒蝎子等，也全都身体僵硬，死的悄无声息。 杜若还看到中毒的老虎和猎豹，眼神悲伤、绝望，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之前还生机勃勃的丛林，才不过两天时间，就变成了死寂之地！ 化学药剂的危害远不止如此，它还污染水源和土地。 幸亏杜若和沈御喝的都是空间里的矿泉水。 若换一个没有空间的人，三天不喝水就会死。 可是喝了被污染的水，依旧是死！ 真是灭绝人性！ 杜若两天，换了七把伞，每把伞都被腐蚀的只剩下伞柄，看起来光秃秃的... 杜若把手里的伞柄扔掉，从空间里又拿出一把新的伞出来。 虽说，这两天已经不再泼洒化学药剂，但是丛林气候潮湿，早上雾气较重，以前晶莹的露珠，现在已经变成了黑色... 杜若和沈御又走了三天，终于走出那片成为死亡之地的绝境。 这几天虽然依旧没有抓住杜若和沈御。 但美丽国高层的心情却很不错，甚至还撤了不少搜捕的大兵，因为美丽国高层觉得杜若和沈御不可能活着！ 在那样的死亡之地，没有食物和水，人类是不可能存活下来的。 那两个华人，说不定已经被化学药剂熏死，或者渴死、饿死，骨头都被腐蚀干净了吧！ 终于走出死亡之地，杜若第一时间脱下防护服，长长舒了口气，拉着沈御坐在一颗大树下，神情放松。 这几天两人精神紧绷，实在是累坏了！ 沈御也是一脸疲惫，把杜若半搂在怀里，闭着眼睛假寐。 看着面前葱郁的密林、树枝上叽叽喳喳的鸟儿、枝干上缠绕着的眼镜蛇、在腐烂的落叶枯枝里爬来爬去的蚂蚁和毒蜘蛛... 这一切的一切，杜若之前只觉得危险，现在看着却多了几分亲切。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又吃了点东西，继续往北走。 第二天中午，两人在一棵树下休息时，突然听到远处传来的枪声和凄厉的惨叫声。 杜若和沈御神色一紧，杜若立刻派出无人机前去探查，拍摄到的视频显示... 在距离他们不到两公里的地方，有个村子，此时，正有大兵在村子里肆意屠杀！ 这是一个大部队，村口停着几辆坦克，距离村里不远的天空上还有直升飞机在盘旋。 杜若和沈御沉默了片刻，杜若看向沈御。 沈御深吸口气，“我们走！” 沈御伸手拉住杜若的手，沈御的手有点凉，他见杜若不说话，主动开口道， “我现在只想把你安全带回家！” 其他人，都没你重要！ 杜若唇角微勾，轻轻‘嗯’了一声，两人远离这个村子，一个小时后，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这才停下休息，吃午餐。 两人在丛林里走了那么久，简直要适应丛林里的生活了，终于...终于，到了最后一处关隘！ 过了这处关隘，就离边境不远了！ 这处关隘易守难攻，在两座山的夹道两边都修有防御工事。 杜若问沈御，“我们要不要绕道？” 杜若上次来越时，走的并不是这条道！ 沈御沉思片刻后，说，“饶道的话，需要三天时间，我们再看看。” 杜若，“好！” 杜若看着面前高大雄伟的防御工事，忍不住感叹道，“没想到，他们控制的区域，已经到了这里。” 沈御却道，“他们或许能征服越人，但是他们征服不了这片丛林！” 杜若点头，这倒是！ 上一世，美丽国人在这里不但没得到什么好处，反而消耗不少财力、物力，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最后灰溜溜的离开！ 接下来，杜若跟沈御开始制定计划！ 天黑后，杜若控制着微型无人机，进入防御工事里面，摸清了里面的兵力部署，换岗时间等... 杜若和沈御找了个隐蔽的地方，两人挨着坐在一块看视频。 两人一边看视频，一边分析。 杜若看完视频后说，“里面部署的兵力，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多！” 沈御想了想道，“这个地方易守难攻，他们倒是很自信呢！” 两人看完视频，杜若还从空间里拿出纸币，和沈御一起画起了防御工事里面的地图。 杜若顺便把大兵站岗的位置和换岗的时间，也一并在地图上标注了出来。 看着面前的地图，杜若有些兴奋的问沈御，“怎么样？要不要在临走前大干一场！” 这些该死的美丽国人，可是让两人吃了不少苦头。 这临走了，不找回场子，她杜若咽不下这口气！ 沈御见杜若眼里有一股跃跃欲试的疯狂，那双极美的眼睛里像是封印着一头凶兽，稍不注意，那头凶兽就会跑出来！ 沈御却笑了，他看出杜若想搞事的心，于是道，“好啊！” 既然她想搞事，那么他就陪她！ 杜若高兴了，两人围着地图，开始制定计划。 等两人把计划定下来，已经到了凌晨。 杜若打了个哈欠，沈御把地图一收，“赶紧睡觉，明天再说。” 杜若用手指擦掉眼角的泪，点点头，“嗯！” 杜若已经洗漱完毕，她躺在帐篷里，眼巴巴的冲沈御伸手，“...抱抱~” 这段时间，两人在一个帐篷睡觉，都是沈御搂着杜若睡。 杜若已经开始习惯，睡觉时，身边有沈御的存在。 沈御笑着躺下来，轻柔的把杜若抱在怀里，像是哄孩子似得，轻轻拍了拍杜若的背。 杜若蜷缩在沈御怀里，很快就睡了过去。 等杜若睡着后，沈御睁开眼睛，看了眼怀里的杜若，眼神温柔而宠溺。 沈御悄悄的把收起来的图纸又拿了出来，借着帐篷里的一点儿微光，沈御把图纸又看了几遍，确定自己背下来后，才把图纸收起来。 然后，沈御开始在脑海中构建整个防御工事，然后推演他们睡前制定的计划，以防有考虑不周的地方。 明天的行动有危险，而沈御希望把危险降到最低，他不希望杜若受伤。 沈御在脑海中推演了很久，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沈御醒来时，杜若已经不在。 沈御爬起来，走出帐篷，看到杜若正在不远处刷牙。 看到沈御起了，杜若冲他笑了笑。 迎着日光，在太阳橘黄色的光线里，杜若笑的明媚，笑容里带着几分孩子气，让沈御的心都跟着软了下来。 杜若吐掉口中的沫子，从空间里拿出一瓶水递给沈御，“给。” 沈御接过来，又从杜若手中接过自己的洗漱工具，去旁边蹲着刷牙。 等沈御洗漱完，杜若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豆腐脑、豆浆、牛奶、豆浆、包子...” 杜若问沈御，“要什么？” 沈御道，“牛奶吧。” 杜若把牛奶递给沈御，“有点凉。” 沈御接过牛奶，喝了口，“没事。” 两人吃完饭，沈御又把地图拿出来，跟杜若商量一下细节。 晚上： 杜若递给沈御一件防弹背心，又给了沈御不少枪支弹药，等一切准备好后。 杜若一双眼睛，神采奕奕，眼底透着兴奋，“准备好了吗？” 沈御检查了一下身上的弹药，“好了！” 第406章 我们回来了 两人全副武装，趁夜出发。 现在时间还早，杜若跟沈御没有直接进基地，而是悄无声息的爬上了基地旁的两座山。 山顶也驻扎了不少大兵，杜若和沈御没有爬到山顶，而是爬到半山腰； 杜若把定时炸弹安装在半山腰一道石缝里。 沈御身上背着杜若给他的背包，里面全是枪支弹药，以及定时炸弹。 沈御找了个隐秘的位置，把定时炸弹安装好，又悄无声息的爬下山，两人在约定好的山脚处汇合。 汇合后，两人到了基地侧面，这个位置没有大兵驻守，每个十分钟会有一次巡逻。 在基地围墙上方还安装有电网，在电网上不时能看到不小心撞上来，被电的焦黑的小鸟。 杜若拿出绝缘体工具，正要去剪电网，被沈御伸手拦住。 沈御接过杜若手中的工具，低声在杜若耳边说，“让我来！” 虽然用绝缘体工具剪电网，大概率不会被电，但这么危险的工作，也不是一点儿风险也没有。 沈御不想让杜若冒一丁点儿险。 杜若没有拒绝，她之前去救沈御时，剪过不止一次电网，都没事。 沈御动作很小心的把电网剪开一个口子，护着杜若钻进去。 两人翻墙进了基地后，杜若道，“这个口子很可能会暴露，我们动作要快！” “好！” 杜若一边跟沈御说着话，一边随后在墙角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安装了一个定时炸弹。 基地很大，墙上安装有射灯，灯光很亮，会自动旋转调整照射角度。 两人在黑夜中飞速奔跑，脚步轻盈，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杜若走一路，安装了一路的定时炸弹。 “踏、踏、” 杜若和沈御躲藏在一座矮墙的后面，看着一队巡逻大兵走远。 两人等人走远后，站到走廊上； 沈御抬脚要走时，杜若却拉住了沈御。 沈御回头，用疑惑的目光看杜若。 杜若却面色凝重的指着，不远处走廊顶的一个圆柱形的东西... 沈御没见过摄像头，杜若对着东西可是太熟悉了。 没想到，在这时，美丽国就已经用上了摄像头。 杜若把沈御拉到僻静的地方，给他解释了一下什么是摄像头...？ 解释完后，沈御的面色也不禁凝重起来。 有了摄像头，他们的所有行动，都会被人看在眼里... 杜若想了想，指了指走廊顶。 沈御点头，表示明白。 杜若双脚一踏，身形一跃，如一只灵猫般，就站在了走廊顶部。 沈御也很快翻身上来，两人猫着腰，时不时的趴下，躲过射灯的照射... 两人一路小心躲藏，终于来到了基地中心。 基地中心有三栋基层高的小楼。 每栋小楼里都灯火通明，杜若和沈御躲在一个隐秘的地方，仔细观察。 杜若发现，其中一栋楼应该是大兵的宿舍，一栋办公楼，剩下的那栋楼应该是餐厅和开派对的地方。 此时里面就在开派对。 穿着军装的大兵，和穿着护士服的护士，正在跳舞... 杜若啧啧道，这些大兵的日子过得还真不错。 怪不得这些大兵，被称为‘少爷兵’。 杜若和沈御分头行动，杜若小心潜入一栋小楼。 这栋小楼里不时有大兵进进出出，一个个像是没睡醒的样子，衣衫凌乱，睡眼惺忪。 从这些大兵谈话中，杜若知道，他们应该是要换防。 杜若观察了一下，这栋小楼里倒是没有摄像头。 杜若在小楼里转了一圈，安装了几个定时炸弹后，又换了一个地方。 此时，沈御潜入一栋小楼后，发现，有些军官住在这栋楼里，这栋楼里的守卫也比较森严。 甚至，这栋楼里竟还有地下室。 沈御躲在阳台上，等屋里的人走后，沈御来到办公桌旁，见办公桌上放了不少重要文件。 沈御没有贸然行动，而是找到杜若，两人一边安装定时炸弹，一边把重要的文件，放到杜若空间里... 就在两人打算去地下室看看时，外面忽然拉响了警报； 刺耳的警报声，立刻惊动了这栋基地的所有人。 不管是还在参加派对的还是在睡觉的，都被吵醒，训练有素的穿上衣服，顺手去拿枪。 有高层大声询问： “出了什么事？” “为什么拉响警报？” “什么？有人潜入了基地？” “这怎么可能？” “电网被人剪开了一个大洞？” “哦，该死！” “快去找！一定要把那该死的‘老鼠’找出来！” “我要枪毙他们，枪毙他们！” 杜若和沈御躲在一间办公室，杜若小声问沈御，“怎么办？” 沈御同样压低嗓音，“找机会，溜！” 杜若吐了吐粉嫩的小舌头，“好！”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房门被人急促的从外面推开，进来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 男人进门后第一时间奔向办公桌，在看到之前放在办公桌上的文件已消失不见时，男人面色大变，眼里满是惊惧，他神色慌张的挥舞着双手，奔跑了出去，大声叫着， “来人，来人哪！” 一对大兵赶紧跑了过来，向这个男人敬了一个礼，“长官，出了什么事儿？” “我的文件被偷走了，那个文件很重要，你们必须把它找回来。” “那份文件如果遗失是对帝国的损失！” 大兵们一听，也有些慌，连连保证一定会找回来。 然后就开始了大肆的搜查，这座基地里也有猎犬，几个大兵牵着猎犬，开始在基地里四处搜寻。 杜若和沈御躲在这间办公室的沙发底下，听着外面嘈杂的脚步声，大兵的吆喝声以及狗叫声，就知道外面此时乱做一团； 在黑夜里，整个基地像是活了过来，到处灯火通明，人声嘈杂。 就在杜若和沈御想着要离开这里时，一队大兵来到这个办公室想要搜查，正在气头上的男人摆了摆手； 杜若和沈御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非常默契的点了点头。 后来进屋的有四个大兵，在他们靠近沙发的时候，杜若和沈御同时出手； 两人动作快如闪电，特别是杜若，身影犹如鬼魅，她伸出一只脚踹在一个大兵的腿上，那大兵吃痛，本能的跪倒在地，被杜若一拳砸中脑袋，瞬间昏死过去。 在另外一个大兵还未反应过来时，杜若瞬间抬腿一脚踹在那大兵的肚子上，那大兵被踹飞四五米，重重的摔在地上，咳出一口血后，也昏死了过去。 另外两个大兵也被沈御快速解决，还坐在办公椅上的男人看到这一幕，吓的目眦欲裂，立刻起身就往办公室外面跑，被杜若拦下，那男人张口就要喊，杜若抬脚踹在男人脸上，男人被杜若一脚踹晕过去。 杜若和沈御快速换上这些大兵的衣裳，打开办公室的门，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 基地到处都有狗叫声，杜若就把无人机放了出去，无人机上有香薰，没过一会儿，香薰浓郁甜蜜的味道就充满了整个基地，猎犬的鼻子几乎失灵，没了猎犬的帮忙，寻找难度再次提升。 不过杜若发现走廊里的摄像头转动的频率加快了，杜若和沈御为了避过摄像头，两人又返回办公室，拿出一根绳子系在窗户上，两人借着绳子从五楼来到一楼。 整个基地乱作一团，两人正打算离开，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大叫一声，“站住！” 杜若和沈御脚步一顿，沈御回头时，看了杜若一眼，杜若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在他们身后有一队大兵，手里拿着枪，枪口指着他们大声的询问，“为什么只有你们两人？你们是哪个部队的？长官叫什么？” 杜若和沈御自然答不出来。 那队大兵见杜若和沈御半天没有动作，疑心更重，领头的大兵一挥手正要带人把杜若和沈御围住，杜若悄无声息的拿出遥控器，摁一下其中一个按钮，“轰隆”一声巨响，基地左侧的墙轰然倒塌。 在定时炸弹爆炸的那一刻，因为这一声巨响，这些大兵有瞬间的愣神，就是这一瞬间，给了沈御和杜若机会，两人瞬间出手，把这一对大兵打倒在地，迅速朝着基地右侧而去。 两人一边跑杜若一边摁下手中的遥控器按钮，“轰隆”一声，基地右侧墙壁也被炸塌。 还不等大兵们前去探查爆炸声，整个基地仿佛所有地方都被安装了定时炸弹，接连不断的爆炸声把基地里的人炸的七荤八素，一个个害怕的到处躲避，哪里还有时间去找杜若和沈御。 在两人即将跑到基地大门的时候，杜若按下按钮，左侧的大山山腰处，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巨大的石头从天而降，如同一颗颗流星，带着势不可挡的天威，把基地瞬间砸的面目全非。 杜若和沈御趁机越过基地大门，潇洒离去。 等两人越过基地之后，杜若按下最后一个按钮，右边的山峰，传来的爆炸声简直可以说是地动山摇，仿佛整座山都被炸塌，无数的巨石，如暴雨般纷纷砸落在地上，不知道砸死了多少人。 杜若和沈御的身影渐渐淹没在黑暗里。 两人走了一段时间后，回头再看基地已经被淹没在了黑暗里，只是隐隐有爆炸声在黑夜里响起…… 越过这个基地，两人暂时就安全了，沈御拉着杜若的手，关心的问，“没受伤吧？” 杜若摇摇头，语气轻松道，“放心，没事儿，你呢？” 沈御的语气带着一丝愉悦，“我很好！” 两人同时侧头，相识一笑。 “只是有些可惜……”沈御的语气带着一丝遗憾道，“没有去那个地下室看看。” 杜若倒是无所谓的耸耸肩，他们拿到了那么多的重要文件，已经收获颇丰了，至于那个地下室现在应该已经毁了吧。 两人走了两个小时后，找到一处安全的地方，杜若拿出帐篷，两人简单洗漱一下就休息了。 他们却不知道，这个基地爆炸的消息传入到高层耳中后，高层简直暴跳如雷。 因为所有人都以为杜若跟沈御已经死了。 他们人为制造的那片死地，正常人类根本就不可能存活下去，却没想到这两人竟然还活蹦乱跳，甚至又毁了他们一座基地，这简直匪夷所思，超出了正常人的理解范围。 在得知基地被毁后，高层就派了几十架直升飞机迅速前来支援。 他们一方面拯救那些受了重伤的大兵，还有重要的文件； 另一方面开始派人搜捕，但是过了基地后的区域，并不在这些美丽国人的统治范围，他们在这边区域的势力很小，刚派人来到这片区域，就遭到了越人激烈的反击。 杜若和沈御也因精神高度紧绷，晚上并没有睡好，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两人就醒了，继续往北走，两天后两人顺利到达边境。 看着那块石碑，杜若和沈御的眼睛都有些红，杜若从东北离开来到越国，寻找沈御，直到现在回来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月，杜若盘算了一下，新年已经过去了，现在已经到了一九七二年。 两人悄悄越过边境，来到边境小城，找了家招待所暂时住下。 回到自己的国家，两人的心神瞬间松懈下来，随便吃了点东西后，两人直接睡了一天一夜。 再次醒来后，杜若只感觉神清气爽，整个人精神的不得了，杜若敲了敲沈御的门。 沈御也刚醒，正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听到敲门声，沈御随便披了件衣裳，打开了门，看门口站的是杜若，沈御就笑着把杜若拉进了门。 杜若见沈御神态放松，两人躺在床上，听着彼此的心跳，只觉岁月静好。 沈御首先开口，“你要跟我一起去部队吗？” 杜若摇头道，“我出来几个月了，也该回去了，再不回去，秋菊她们该担心了。” “好，”沈御握着杜若的手，手掌翻转与杜若十指相扣，“你等我！” 杜若：“好！” 于是第二天两人就分开了，沈御跟部队联系，杜若则买了回东北的火车票。 杜若坐在火车上，没有了来时的急切、难过和担忧，心里只有轻松愉快，就连火车厢里的难闻气味，似乎也不是那么的难以忍受了。 四天后，杜若敲开了家里的大门。 “咚、咚、咚、” “谁呀！”是李秋菊的声音。 “是我！” “姐姐！”李秋菊语含惊喜的打开门，就看到杜若站在门口，她有些激动的上前一把把杜若抱住，语无伦次道，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真是太好了！你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 李秋菊说着，轻轻推开杜若，上下打量杜若，似乎在看他有没有受什么伤？ 杜若笑道，“放心吧，我没事儿。” 李秋菊见杜若面色红润，精神也非常不错，这才放了心，拉着杜若进门， “外面冷，姐姐快进屋。” 正在屋里写作业的文睿，听到外面的声响，跑出来看到杜若，顿时惊喜的叫道，“姐姐！” 文睿像是一颗小炮弹似的，冲到杜若怀里，紧紧抱着杜若不撒手，“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文睿语气带着一丝撒娇，“我好想你！” 杜若抬手轻轻的揉了揉文睿的小脑袋，柔声道，“姐姐也想你。” 文睿拉着杜若进屋休息，李秋菊去给杜若做饭。 杜若好好在家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一大早，孙主任就上门了，杜若在炕上躺着，虽然已经醒了却不想起床，躺在炕上暖暖的，整个人都懒洋洋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适。 听到外面有说话声，杜若才不得不起身，穿上衣服后出了门，就见李秋菊和孙主任正在院里说话。 杜若笑着打了声招呼，“孙姐！” 孙主任一看到杜若，就朝杜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笑，拉着杜若的手说， “你可算回来了，这么长时间了杳无音讯，把我们都担心坏了。” 孙主任说着，脸上神色一变，语气略显沉重道，“我知道沈御牺牲了，你心里难过，但你还年轻，未来日子还很长，可千万不要想不开。” 杜若听了轻笑一声道，“孙大姐你放心，我想的很开，而且，沈御没死。” “什么？”孙主任和李秋菊都有些吃惊的看着杜若，有些不敢相信。 昨天杜若刚回来，李秋菊怕杜若心情不好，也一直没有问她沈御的事情，此时听杜若说沈御没死，李秋菊也是十分惊讶。 “可是……”孙主任看着杜若有些不信的反问道，“部队不是都证实他已经牺牲了吗？这怎么又没死呢？” 察觉到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对，孙主任立刻解释道，“沈御是个好孩子，他若是没死，我高兴的很，就是有点儿……惊讶！” 杜若笑着点点头道，“我知道您的意思。” 接着有些含糊的说，“他执行的任务太危险，当时大家都以为他死了，但都没有见到他的尸体，后来才发现他没死。” 孙主任笑着长舒了口气，握紧杜若的手,“这可真是太好了！那你这几个月都在照顾他？” 杜若点点头，“他受的伤太重。” “现在都好了吗？”孙主任有些关心问。 杜若点头“都已经好了。” 孙主任高兴的一拍手，“这可真是一件大好事儿。” 杜若为蘑菇屯做了那么多好事，蘑菇屯的村民也是真心为杜若着想，希望杜若能好。 孙主任跟杜若说了一会儿话就走了，杜若吃完早饭就去村委见李支书。 李支书看到杜若很是高兴，“我听人说你回来了，还想着一会儿去看看你。” 杜若笑了笑，然后问李支书，“这几个月村里没啥事儿吧？” 李支书高兴道，“今年中草药大丰收，村民手里有了钱，日子比之前好过多了。” 这倒是真的，杜若这一路走来，见村民精气神儿都很不错，吃得饱穿得暖，人看起来也精神了不少，不像以前一个个面黄肌瘦的。 李支书又跟杜若说，“咱们村儿种的中草药好，那些医生都很满意，说下一年想增加收购的产量。” 杜若坐在李支书办公桌对面，笑着说，“这是好事儿啊！” 李支书点头，“谁说不是呢？不过现在不止咱们村要种中草药了，我已经打听到，有好几个村的村支书，都跟县里申请，要种植中草药。” 杜若点点头想了想说，“这也是难免的，那咱们就按照之前说的计划来，他们种草药，咱们给他们炮制。” 李支书点头跟杜若说，“等天气再暖和些，我就带领了大家在村头建个厂，专门炮制药材。” 正事儿说完了，李支书关心的问杜若，“我刚才听孙主任说沈御没牺牲。” 李支书自己也当过兵，可不像孙主任那么好糊弄。 杜若斟酌着说道，“当时爆炸声传来，也没人看见他死了，他当时受伤太重，跳下悬崖，悬崖 李支书知道部队有保密条例，也没有过多的询问，得知沈御没死，他也就放心了。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李支书温声道，“沈御这次大难不死，也是侥幸。” “你们感情这么深，还是早点结婚的好。” 杜若点头，“他说，他会向上级申请。” 李支书脸上露出欣慰之色，“这就好。” “不过...”杜若看着李支书说，“我结婚的话，恐怕就要离开蘑菇屯了。” “这...”李支书苦笑着叹口气，“说实话...我啊，是不想让你离开的。” “你年轻、脑子活络，有本事，我们蘑菇屯啊...若是没有你，肯定还跟之前一样，吃不饱、穿不暖。” “但我们蘑菇屯的人懂得感恩，哪能为了自己发展，就强行让你留下？” “你本事大，蘑菇屯太小，装不下你！” “你应该去大地方...” 此时，沈御也回到了部队。 当沈御第一次跟部队联系的时候，王团长还以为是有人恶作剧呢！ 当时就气炸了，拿着电话筒把对面的沈御骂了个狗血淋头！ 等王团长骂完，沈御才无奈的说，“团长真是我，我没死。” 最后，沈御好说歹说，王团长才相信。 “你真没死啊？”王团长感觉不可思议，“你是咋活下来的？” 沈御，“电话里说话不方便，我先回部队吧。” 王团长立刻道，“你赶紧回来，我让你去接你。” 沈御，“嗯。” 【作者有话说】 三章合一！！！ 第407章 见家长 沈御回到部队后，可是引起了大轰动，不少领导都来看他。 沈御的父亲得知儿子没死，也赶紧赶到部队。 面对众人的围观，沈御有些哭笑不得，“干嘛呢？” “不认识我啦？” 王团长围着沈御转了两圈，稀罕道，“死而复生的人，我倒是第一次见，看个稀奇。” 沈御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再次强调，“我没死！我只是受伤太重了！” 王团长脸色忽然正经起来，看向沈御的眼神中带着纯粹的惊喜， “不管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能看到你活着，我是真的高兴！” “欢迎回来！” 其余人也都异口同声说： “欢迎回来！” 沈御站起身，朝众人敬了一个礼，“谢谢！我回来了！” 沈御手下的那些兵，之前听说沈御在执行任务时，牺牲了！ 一个个男子汉大丈夫的，哭的像是个没断奶的娃！ 现在见沈御活着回来了，一个个高兴的嗷嗷叫； 部队里的领导对这件事情也非常的重视。 沈御刚回部队没多久，就被领导叫去问话。 本该死去的沈御，活着回来了？ 就算沈御当时没有被炸死，但他深受重伤，又在敌大后方，想要活下来，难比登天！ 虽然，沈御无论是出身还是功绩，都经得起考验，但这件事情太匪夷所思，还是要慎重对待。 不过，这几天，他们一直在搜集越国那边的情报，美丽国这几个月很不对劲。 一直在疯狂的寻找两个人，一男一女！ 除此之外，美丽国在越国的基地，也被毁了几个，损失惨重。 基地被毁，应该是那一男一女做的，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沈御和杜若分开时，沈御就和杜若说过：等他回到部队，一定会被仔细询问逃生的过程？ 杜若的存在，掩盖不了。 杜若倒是无所谓，说就说吧。 当沈御告诉高层是杜若救了他时，高层震动！ 特别是沈御还带回来很多有价值的文件。 谁也想不到，一个刚过二十岁的姑娘，竟然敢单枪匹马的闯入敌区，还真把沈御救了出来！ 不过，这件事情还是需要仔细验证！ 于是，部队第一时间派人去蘑菇屯把杜若接来。 这天上午，杜若正在厨房跟李秋菊一起做饭，突然听到敲门声，杜若随口喊了声， “文睿，去开门！” 文睿，“哎！” 大门打开，文睿看着站在外面的几个人，惊讶又尊敬道，“警察叔叔？你们找谁？” 王团长亲自带队，看到开门的是个小姑娘，忽然想到自己的孩子，脸上露出和蔼的笑， “小姑娘，请问杜若同志是住在这吗？” 文睿笑着点头,“嗯，你们找姐姐有事吗？” 听文睿叫杜若姐姐，王团长笑着说，“是啊，我们找杜若同志有事。” 文睿点点头，朝厨房的方向大喊，“杜若姐姐，有警察找你哦！” 听到文睿的话，杜若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事情，于是，她用毛巾擦了擦手，就走出了厨房。 看到站在门外的王团长以及他身后的人，杜若忙热情招呼道，“王团长快请进！” 王团长看到杜若，忙客气道，“杜若同志，真是打扰了。” 王团长看杜若的眼神带着一丝敬佩和一丝疑虑。 杜若身上有空间的事情，只有几个大佬知道，王团长只知道是杜若不顾危险，去越国救了沈御，把沈御带了回来。 这在王团长看来，这事简直天方夜谭。 可杜若办到了！ 王团长知道杜若很厉害，但他没想到杜若的能力简直超出他的想象。 在那样复杂危险的环境中，救下沈御，并把沈御带回来，简直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可杜若就是做到了！ 所以，王团长忍不住对杜若产生了一丝敬佩。 杜若请王团长等人屋里坐。 进了屋，文睿懂事的给王团长等人倒水。 王团长几人忙道谢。 杜若让文睿去找李秋菊。 等文睿走了，王团长才说出来意，“杜若同志，你能把沈御安全带回来，我这个做领导的，也要谢谢你啊！” 杜若笑着摇了摇头，“他是我对象，救他，我心甘情愿。” 多好的姑娘啊！ “不过...这件事情牵扯太多...”王团长斟酌着用词，“所以，我们想请杜若同志去一趟部队，仔细说明一下。” 杜若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当即道，“可以。” 见杜若答应的如此爽快，王团长也很高兴，还安慰杜若， “杜若同志你不要担心，你救了沈御，这是立了大功，到时候把实情说一遍，肯定没事的...” 杜若并没有紧张或者担心，但她还是感受到了王团长的好意，笑着点了点头，“嗯。” 当天下午，杜若跟李支书和其他村干部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蘑菇屯。 杜若看着站在村口的李秋菊和文睿，挥手让她们回去，“天冷，快回去吧，别感冒了！” 李秋菊和文睿都有些不舍，毕竟杜若才回来没几天，又要离开。 两人抿着唇，眼睛都红了，冲杜若挥手，直到再也看不到杜若的背影，两人才回了家。 杜若坐车到了部队后，被安排到一间宿舍休息。 第二天早上，等杜若吃过早餐，才有一个身材高大，神情冷峻的中年男人来找杜若。 “杜若同志你好，”男人向杜若伸出手，“我叫杨刚。” 杜若跟杨刚握了握手，“你好！” 杨刚把杜若带到一间比较封闭的房间。 怕杜若多想，杨刚安慰道，“杜若同志请坐，我们只是询问一下，请不要紧张。” 杜若点点头，“嗯，好。” 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和两张凳子。 过了几分钟，一男一女走进房间。 两人年纪约四十岁左右，气质温和，眼睛却很亮，充满了睿智和看透人心的锐利。 “杜若同志你好，”女人率先伸出手，“我叫孙雨，你可以叫我孙大姐。” 杜若跟孙雨握了握手，“孙大姐。” 孙雨的笑容很亲和，没有任何攻击力。 “杜若同志，你好，我叫周维，你可以叫我周大哥。” 杜若，“周大哥。” “请坐，”周维笑着让杜若坐下，“别紧张，我们只是随便问问。” 杜若点头。 孙雨笑道，“我听沈御说，是你不顾危险去越国救了他，并把他带了回来。” 杜若点头，“嗯。” 两人眼中闪过一抹好奇和探究，“能仔细跟我们说说吗？” 杜若点头，“当然可以。” 杜若把自己如何去的越国，如何找到的沈御，如何把沈御救出来，并安全带回来的事情，仔细说了一遍... 其中，周围和孙雨遇到一些不太明白的事情，也会询问杜若。 他们的问题很刁钻，逻辑性很强！ 等杜若说完，两人的呼吸都有些不稳。 这也太刺激了！ 孙雨目露佩服的看着杜若，“杜若同志，你力气怎么那么大？” 杜若语气随意，“天生的。” “可根据我们的调查，”孙雨拿出一沓资料，“你小时候并没有展现这方面的天赋。” 杜若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我也不知道。” 杜若的能力太过逆天，他们甚至怀疑，原来的杜若是不是被掉包了？ 于是，他们给杜若和王红霞做了亲子鉴定，眼前这个杜若就是王红霞的亲生女儿，没有被调换。 或许，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吧！ 之后他们让杜若展现了一下能力，几十个特种兵加起来，都打不过杜若。 他们是彻底服了！ 王团长看着操场上，大杀四方，打的一群老兵毫无还手之力的杜若，忍不住再次感叹道， “这姑娘，天生就是当兵的料啊！” 第二天一大早，杜若刚打开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沈御。 杜若目露惊喜，“你来了！” 杜若上前拉住沈御的手，感觉到沈御冰凉的肌肤，杜若忍不住嗔怪道， “怎么不叫醒我？” 沈御却笑得温柔，“这几天你也累了，不想打扰你休息。” 杜若轻哼一声，拉着沈御进了门，嘴里说着，“你才不会打扰我。” 两人进屋后，并排坐在床上，杜若身心放松的靠在沈御肩膀上。 沈御一只手搂着杜若，有些愧疚道，“对不起，这几天辛苦了。” 杜若摇头，“这不算什么，再说了，这不是正常程序吗？” 沈御搂着杜若肩膀的手，微微加重了力道； “我申请退伍了！” 沈御看向杜若，嘴角含笑，“等申请通过，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杜若嘴角翘起，“好！” 杜若在部队待了半个月，直到沈御因身体原因退伍的申请，得到批准后，跟着沈御一起去了京城！ 沈御拉着杜若离开火车站后，杜若看着面前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感觉自己很久没回来了！ “滴!滴！” 一辆吉普车停在他们面前，车门打开，一个身穿军装的英俊男人下了车。 男人约莫三十岁左右，长得高大挺拔，跟沈御长得有几分相似。 沈御见到男人，有些惊喜的喊了声，“大哥！” 沈安看到沈御，表情也柔和了不少，声音沉稳有力，“回来了？” 沈御点头，然后向杜若介绍，“杜若，这是我大哥，沈安！” 杜若笑着冲沈安点点头，“大哥好！” 沈安看向杜若的眼神带着好奇的打量，闻言，也笑了笑说，“你好！” “上车吧，爸爸在家做饭。” “好！” 半个小时后，沈安把车驶进大院。 杜若看到大院门口还有警卫员站岗。 进了大院后，汽车停在一栋两层小楼前； 沈御打开车门，把手放到门楣处，让杜若下车。 沈御拉着杜若进了门，杜若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饭菜响起。 沈毅听到动静，从厨房走出来，看到三人，笑着说， “快进来，饭菜已经做好了。” 面前的男人身上只穿了件灰色毛衣，腰上还围着围巾，头发半白，精神却很好。 这个戎马半生的男人身上没有半点盛气凌人的威压，含笑的眸子，温和的神情，只给人一种亲和之感。 “你是杜若吧？”沈毅看向杜若，话语中带着一丝感激， “我这个做父亲的要谢谢你啊，谢谢你把沈御这臭小子救回来。” 杜若忙道，“您太客气了，沈御是我对象，救他是应该的。” “哈哈...”沈毅听了，高兴道，“好，咱们都是一家人，来，快坐下吃饭。” 听了沈毅这话，杜若脸上难得露出几分羞赧。 沈御拉着杜若坐到餐桌旁，把碗筷摆放到杜若面前。 长桌上摆满了饭菜，盘子上扣着盖子保温。 沈御和沈安把盖子拿开，杜若见满桌子的饭菜，几乎都是自己爱吃的。 红烧肉、梅菜扣肉、排骨、糖醋鲤鱼、锅包肉...... 沈毅看着杜若说，“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快尝尝！” “哎，”杜若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到嘴里，入口即化，肥而不腻，味道极好！ 杜若真心夸赞道，“很好吃！” 得到杜若的夸奖，沈毅显得很高兴，招呼杜若多吃点。 杜若胃口本就不小，看她连续吃了两碗饭，沈毅更是高兴。 吃完饭，沈御泡了一壶茶，四人围在桌子旁消食、说话。 沈御率先开口，“爸，我要跟杜若结婚。” 沈毅闻言，脸上没有露出丝毫意外之色，反而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好啊。” “你们的事情，自己决定。” 又对沈御说，“你能娶到杜若这样好的姑娘，是你的福气，你以后可要好好对杜若。” “你要是敢对杜若不好，我可不答应！” 沈御笑的开心，“不会的，”他怎么舍得对杜若不好。 杜若见沈毅没有丝毫的不情愿，更没有门户观念，心里对沈毅也不禁产生了几分亲近之情。 坐在一旁的沈安，笑着对杜若和沈御说，“恭喜！” 【作者有话说】 不能写军婚！！！ 所以，男女主结婚的话，男主必须要退伍！ 第408章 去大柳村拜访 面对家人真心的祝福，沈御笑的格外开心。 “大哥，”沈御问沈安，“这次大嫂怎么没来？” 沈安想到妻子，眼神一点点变得柔和起来，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意，“她怀孕了，我让她在家多休息。” 沈御眼睛先是因惊讶微微瞪大，接着又高兴道，“同喜。” 坐在一旁的沈毅也显得很高兴，“哎呀，这可真是双喜临门啊！” 想到年底家里就能多个孩子，他也要当爷爷了，沈毅就笑的格外开怀。 当天晚上，杜若就住在了沈家。 沈家这栋二层小洋楼，足有五个卧室，给杜若安排的房间在沈御旁边。 晚上吃完饭，沈御把新的洗漱用品和毛巾送到杜若房间； “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可能会辛苦些。” 杜若也却是有些困了，打了哈欠，眼眶里蓄满泪水，点了点头，“好！” 沈御见了，笑着走到杜若身边，伸手把杜若眼角的泪擦掉，动作轻柔而富有耐心； 杜若伸手抓住沈御的手，身体放松的依靠在沈御怀里，双手自然而然的环住沈御的腰，“唔...，痒！” 沈御双手搂着杜若，脸埋进杜若脖颈间，嗅着独属于杜若的清香味道，低低的说了句， “谢谢！” 杜若不明所以，“嗯?” 沈御已笑着直起身，“快睡。” 杜若，“哦。” 杜若第二天一大早起床后，发现沈家的三个男人都已经起来了，沈安和沈御在沈父的指挥下，把一个个箱子放到了车后备箱里。 沈父看到杜若，忙热情招呼起来，“快去洗漱，一会儿吃早餐。” 杜若应了一声，“好，”就去卫生间洗漱去了。 下楼的时候，沈家父子三人已经坐在了餐桌上。 杜若坐在沈御旁边，见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豆浆、油条、肉包子，还有韭菜鸡蛋饼…… 沈父笑着对杜若说，“想吃什么就拿，千万别客气，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杜若小脸红扑扑的，闻言，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点点头道，“好。” 吃完早餐，沈安和沈御自觉的去刷锅洗碗，把厨房收拾干净后，沈安去开车，沈父坐在副驾驶位，杜若和沈御坐在后车座，一行四人开车去大柳村。 既然要结婚，首先要先订婚，然后双方父母商定好结婚的日子，沈父和王红霞没有见过面，为了表示对女方的重视，沈父决定开车去大柳村，登门拜访。 因为拿的东西比较多，途中还要换车，于是沈父决定开车去大柳村，大概明天中午到！ 沈安和沈御轮流开车，晚上他们在一座小县城的招待所停下休息。 王红霞自从被判了半年劳改后，一直被某些村民指指点点，虽然杜若开导过王红霞，但住在村里，村民间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有些流言蜚语，就算王红霞想装不知道，偶然听到心里还是会难过，于是她平日里除了上工，也不经常出门。 立春后，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这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暖融融的阳光照在人身上，使整个人也变得懒洋洋的。 在大柳村村口有一棵大柳树，树下放着不少木桩子，村民平日里无事时，就会聚集在这里聊天说笑。 自从前两年被杜若一顿讽刺后，李贵梅、苏翠莲和宋秋菊就有些记恨上杜若和王红霞了。 这天中午吃完饭，村里的妇女们就聚集在大柳树下，一边纳鞋底儿，一边说话。 李贵梅看着旁边纳鞋底儿的苏翠莲，率先开口， “翠莲嫂子，听说你家二闺女秋葵要跟县城里的一个工人定亲，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苏翠莲见众人都好奇的盯着自己，当即一挺胸脯，大声道，“当然是真的。” 语气中带着一丝骄傲和炫耀，“我家秋葵长得那么漂亮，天生就是当城里人的命。” 宋秋菊也问，“你那二女婿是做什么的？” 苏翠莲挺直脊背，一扬下巴，眼神得意的扫了众人一眼，这才大声道，“县城皮革厂的。” 说完，觉得这几个字儿不足以表明她那未来的二女婿有多优秀，于是苏翠莲又说道， “我那二女婿是正式工，可不是临时工，一个月有三十多块钱工资呢。” 乡下农民一大家子累死累活一整年最多也就挣一百多块钱，听到苏翠莲说他那未来的二女婿，一个月就有三十多块钱工资，可把村里不少人羡慕坏了。 “哎呀，翠莲嫂子，你家秋葵可真出息！” “是啊，你家秋葵怕是咱们整个大柳村儿嫁得最好的姑娘了。” 苏翠莲被众人恭维着，心里得意极了，脸上也笑开了花，点头应和着， “我家秋葵长得好看，人家城里人就看上我家秋葵的模样了。” 李贵梅带着几分恭维说，“翠莲嫂子，你家秋葵是咱们大柳村最好看的姑娘，能嫁到城里真是给咱们大柳村长脸了。” 听到这话，一直坐在一旁不吭声的李桂花忍不住道， “我觉得咱们村最漂亮的姑娘，应该是杜若吧！” 有村民附和，“对，我也觉得杜若长得最好，比画里的明星都好看！” 见李桂花夸奖杜若，李贵梅率先不乐意听了，轻哼一声道，“那小丫头长得是漂亮，可她牙尖嘴利的，哪比得上秋葵呀？” 宋秋菊也跟着点头，“杜若那丫头性格泼辣，对长辈也不尊敬，确实比不上秋葵。” 也有村民跟王红霞关系好，从小看着杜若长大，忍不住反驳道， “杜若从小学习好，性格好，这是全村都知道的，什么牙尖嘴利，不尊敬长辈，这话说的也太过分了些。” “前两年过年的时候，杜若还去我家拜了年，那孩子说话客气的很。” 李桂花很不高兴，冷着脸说，“杜若还没结婚，你们几个可别再胡说八道了，万一传出去，杜若以后怎么嫁人？” 李贵梅有些不服气，“我可没胡说，前两年她回来，我跟秋菊嫂子、翠莲嫂子好心去看王红霞，那丫头见了我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可把我气坏了。” 李桂花撇撇嘴，“肯定是你们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不然以杜若丫头那么好的脾气，怎么会说难听的话？” “就是。” 眼看都快吵起来了，村里的几个老太太连忙打圆场，过了好一会儿，众人才平静下来 李贵梅有些气不过，一边斜眼瞪着李桂花，一边说，“就算杜若那丫头长得比秋葵好看，又有什么用？嫁的没秋葵好，将来还不是泥腿子的命。” “就是，”宋秋菊也跟着说，“杜若那丫头比秋葵还大一岁，至今没结婚，知青下乡说的好听，还不是去当泥腿子。” 有村民跟王红霞关系好，立刻回嘴道，“红霞嫂子说了，人家杜若有对象，是个当兵的，你们就不要瞎操心了。” 苏翠莲目露不屑，“她要是真有个当兵的对象，咋还不结婚？我看杜若那丫头指不定虚荣心作祟，胡说八道呢。” “就是，他要是真有个当兵的对象，就算当兵的再忙，那也该带回来让王红霞看看，早点定下来。” “杜若那丫头也二十多了，年纪不小了，哪有就这么一直拖着的，肯定是假的。” 宋秋菊像是想到什么，嗤笑一声，“说不定呀，那个当兵的瞧不上她是泥腿子，早跟她分了，她不好意思说，所以这两年都没脸回来了。” 宋秋菊说完，坐在一旁的李贵梅和苏翠莲忍不住跟着笑起来，笑容里充满了嘲讽。 李桂花气的火冒三丈！ “胡说！我看你们就没安好心，一个个的看着人模狗样，一肚子坏水。” 李贵梅蹭的站起身，掐腰大骂，“李桂花你骂谁呢？” 苏翠莲和宋秋菊也站起身，跟李桂花对骂； 有村里的老人看不过去，忍不住呵斥了一句，“都住嘴，别吵了，像什么样子！” 四人这才瞪着彼此，不甘心的闭了嘴！ 老人深吸口气，沉着脸说道，“杜若那孩子，我们都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什么品性大家心里都清楚，你们也算是杜若的长辈，都少说几句不中听的吧。” 李贵梅听了这些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也没说什么呀？” “我说那些也是为了杜若那丫头好，她要是真有个当兵的对象，就赶紧带回来让大家见见，二十多岁也不小了，赶紧结婚生个孩子，到年纪大了想生都生不了。” “她要是没对象呢，咱们这么多人就给她想想办法，介绍几个不错的年轻人，让她赶紧结婚。” 苏翠莲连连点头，“没错、没错，我娘家侄子还没结婚呢，杜若要是没对象，我就把我娘家侄子介绍给她。” 其他人一听，心里齐齐冷笑，苏翠莲娘家侄子可不是个好东西，远近闻名的二流子，整天偷鸡摸狗的，哪里配得上杜若？ 宋秋菊也跟着说，“我有个远房侄儿，是城里工人，虽说干活的时候不小心，被机器轧断了一条腿， 现在给厂子守大门，但编制还在，每个月都有工资，等杜若回来，我就把我那远房侄儿介绍给杜若，她要是嫁给我那远房侄儿，以后那就是城里人了。” 李桂花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讥讽道，“人家杜若有亲妈呢，用不着你们操心。” 苏翠莲立刻瞪眼，“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也是好心。” 李桂花嗤笑一声，“什么好心？我看你们就是不安好心。” 众人很快又吵作一团。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几个小孩子的欢呼声，“是小汽车！” “小汽车来了，小汽车来了！” “看小汽车，快去看小汽车！” 这些妇女同志远远就听小孩子喊着什么小汽车，都忍不住站起身，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作者有话说】 那句“几个大佬知道杜若有空间，”锦渔已经删除。 之前写的时候，觉得空间暴露也没啥，可以为国家做贡献，后来写了几千字，发现这样写不太好，很多内容不能写，空间作用其实也没想象中那么大，于是就删除了，这句话，是忘了修改，见谅！ 说明一下： 【男女主结婚，男主必须退伍，因为军婚不能写！】 【目前，只有男主知道女主有空间！】 【更新真不少，今天字数加起来相当于别的作者四更呢！！】 【求票！！】 第409章 上门提亲 一辆高大的吉普车渐渐映入众人眼帘，一路风驰电掣，如同一头猛兽般疾驰而来。 宋秋菊倒吸口凉气，“哎哟，这是谁家亲戚呀？竟然能开小汽车，可真阔气！” 李贵梅跟着点头，“听说县里的大官都不一定能坐上小汽车呢，这坐在车里的人肯定是个大官。” 苏翠莲皱眉道，“咱们村还有人认识这么有钱的亲戚？” 李贵梅忍不住回头看向苏翠莲，“翠莲嫂子，是不是你家亲戚啊？” 苏翠莲一脸茫然，语气带着一丝犹疑，“不是吧，我家可没有这么阔气的亲戚。” 李贵梅道，“是不是你那未来的二女婿来了，你那未来的二女婿是城里人，说不定就认识什么大官呢？” 宋秋菊也跟着点头道，“没错、没错，翠莲...我看这车里的人，肯定是你那未来的二女婿。” “除了你那未来的二女婿，咱们这村子可没人认识什么大人物。” 被宋秋菊和李贵梅这么一说，苏翠莲心里也觉得，坐在车里的人可能还真是自己那未来的二女婿。 于是，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中，苏翠莲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昂首挺胸，趾高气扬的站在了路口冲吉普车挥手，脸上挂着笑，笑容格外的灿烂。 眼看吉普车越来越近，苏翠莲的心情也越来越激动，面对众人的审视和羡慕，苏翠莲的虚荣心得到前所未有的膨胀。 杜若坐在车里，给沈安指路，“大哥，从前面路口转弯，就到我们村儿了。” 沈安点点头表示明白。 拐弯儿后，沈安见村口站着不少男女老少，于是就放缓了车速。 随着车子进村，一些小孩子看着稀奇，就围了上去，这儿看看，那儿摸摸，眼里闪着好奇的光。 见车旁围了这么多小孩子，沈安开车的速度更慢…… 可沈安减速的行为，在苏翠莲看来，是自家那未来的二女婿，在看到自己这个未来的丈母娘时，专门为自己减的速，心里更是得意。 其他村民见苏翠莲往路旁一站，那小汽车就立马减速了，心里也默认，坐在车里的大人物，就是苏翠莲未来的二女婿。 李贵梅脸上露出谄媚的讨好笑容，“翠莲嫂子，你那未来的二女婿可真重视你，看到你这个丈母娘在这儿站着，车速立刻放缓了。” 宋秋菊也跟着巴结道，“翠莲呀，你那未来的二女婿能认识这样的大人物，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啊，你这个丈母娘就等着享女婿的福吧。” 两人把苏翠莲说的心花怒放。 围在汽车旁的老人和孩子越来越多，沈安不得不把汽车停下。 车子刚停下，站在路旁的苏翠莲就一脸不耐烦的推开围在汽车旁的小孩子， “让开、让开，都围在这里干什么？” “你个臭小子，别用你那黑乎乎的手摸汽车，把汽车都给摸脏了。” 此时的苏翠莲，就好似这辆车是她的一般，话里话外都把自己当成了主人， 甚至还很粗暴的把一些围在汽车旁，不愿离去的小孩子给推到一旁。 有些孩子的家长见了，不满道，“苏翠莲，你干什么呀？把我儿子都给推倒了。” 苏翠莲也毫不客气的反击，“你也不看看你儿子那双臭手，黑乎乎的都把汽车给摸脏了。” “你知道这汽车多贵吗？要是给摸坏了，你赔得起吗？” 村民立刻吓得不敢吭声了。 苏翠莲走到车边，弯下腰，敲了敲车窗，脸上扬起最和善的笑，声音揉的像是能滴出水来， “小亮啊，到村儿了，下来吧，妈……噢，不，你跟姨回家，姨给你做好吃的。” 沈安和沈父长得都比较高大，所以把坐在后车座的杜若和沈御给挡住了，苏翠莲只以为坐在驾驶位的沈安和沈父是她那未来二女婿的朋友，虽然不认识，但是也没产生怀疑。 坐在驾驶位的沈安，听了苏翠莲的话，一脸的莫名其妙。 沈父笑着说，“既然到村儿了，咱们就把车停在这儿吧，下车走过去。” 沈安和沈御纷纷点头，然后打开车门。 村民见车门打开，伸长了脖子往里看，苏翠莲看到后，还有些不满的叉腰骂道， “看啥呢？看啥呢？” “看你们一个个的伸长了脖子，跟呆头鹅似的，有什么好看的？快别丢脸了，赶紧散了。” 沈父下了车，脸上挂着笑，冲周围的村民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沈御下车后，把手放在门楣处，紧接着杜若就下了车，四人下车后把车门一关，周围村民和苏翠莲顿时傻了眼。 苏翠莲更是瞪大一双眼睛，不敢置信的盯着杜若，看了好一会儿，接着又弯腰朝车里看去，见车里没人了，这才羞得满脸通红。 周围村民见来的是杜若，并没有苏翠莲那未来的二女婿，想到刚才苏翠莲的趾高气扬，忍不住嘲讽道， “翠莲嫂子，你那未来的二女婿呢？” “是啊，上哪儿去了？” “翠莲嫂子，你那未来的二女婿，不会是被你给吓跑了吧？” “哈哈...” 村民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苏翠莲羞愧的捂着脸就跑了。 宋秋菊和李贵梅看到杜若从车上下来，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盯着杜若看了好一会儿，才确定真的是杜若。 村民看到杜若很是热情。 “杜若丫头，你咋坐着小汽车回来了？” 杜若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向村民介绍沈御，“这个是我对象，他叫沈御。” 然后又介绍沈父，“这是我对象的父亲。” “这是我对象的大哥。” 村民这算是明白了，纷纷把目光落在沈御身上。 见沈御身材高大，面容英俊，一派正气，心中暗暗嘀咕，不愧是当兵的，看着就是个正派人。 接着，沈父让沈安和沈御把后备车厢里的东西拿出来，这次来大柳村沈父准备了很多东西，知道杜若的母亲跟她父亲离婚，就没有买烟酒，而是买了一些布匹和糖果点心、茶叶等。 沈安和沈御手里都拎着大大小小的盒子，看起来精致又漂亮，价值不菲。 宋秋菊和李贵梅站在一旁看着，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有村民想到她们刚才贬低杜若的话，忍不住嘲讽道，“也不知道是谁，刚才还说人家杜若没人要。” “是啊，还要给人家杜若介绍二流子，小流氓呢。” 宋秋菊和李贵梅被村民你一句我一句，怼的抬不起头来，涨红着一张脸，气呼呼的走了。 杜若领着沈家父子来到了自家大门外，身后和周围跟着很多村民，特别是一些小孩子，简直把他们当成了动物园里的猴子，跑来跑去的追着他们看。 沈父就让沈御打开一袋大白兔奶糖，这袋大白兔奶糖有三斤，让沈御分给村里的孩子和村民吃。 沈御把袋子打开，笑着冲周围的村民说， “诸位父老乡亲，我叫沈御，是杜若的对象，这里是杜若长大的地方，多谢各位父老乡亲对杜若从小到大的照顾。” “我跟杜若很快就要结婚了，这些奶糖给大家吃，希望大家都能祝福我们，增添些喜气。” 村民听了沈御的话，顿时大声叫好，沈御把奶糖分给小孩子，小孩子一个个高兴的，更过年似得，黑乎乎的小手迫不及待的把糖纸剥开，把奶糖塞到嘴里，然后脸上露出满足又幸福的表情。 村民们得到奶糖，却是舍不得吃，小心的装到口袋里，打算回家后给自家孩子吃， 一袋奶糖不够分，沈父就让沈御又打开了一袋。 门外的动静，惊动了屋里的王红霞，王红霞透过窗户，见自家门外来了许多人，有些好奇的打开门，走了出去，透过低矮的院墙，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大门口的杜若。 王红霞面露惊喜，“闺女！” 王红霞忙打开大门走出去，高兴的一手拉住杜若，“你咋这个时候回来了？” 杜若握着王红霞的手，笑着说，“把你女婿带过来，给你看看。” 王红霞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杜若说的是什么，“女婿？” 站在一旁的沈御忙上前，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心里却紧张的很，甚至还下意识的给王红霞敬了一个军礼， “阿姨你好，我是沈御，杜若的对象！” 王红霞第一次见沈御，见沈御长得高大英俊，眉目俊朗，气质卓然，顿生欢喜，觉得跟自家闺女挺配。 见沈御跟自己打招呼，王红霞不好意思的连连道，“你好，你好！” “王同志你好，”沈毅走过来，伸出手，“我是沈御的父亲，沈毅！” 王红霞忙伸手，“你好，你好！” 沈安也上前自我介绍道，“阿姨你好，我是沈御的大哥沈安。” “外面冷，”王红霞把大门打开，“大家屋里说话吧。” 沈毅笑着道谢，领着两个儿子进了门。 村民们看到王红霞，立刻笑着恭喜道； “王嫂子你好福气啊！” “是啊，那个小伙子真不错！” “家里能开小汽车，这家人不简单啊！” “杜若这丫头运气真好！” “能嫁到这样的人家，杜若这丫头真是乌鸡变凤凰啊！以后就等着享福吧！” 王红霞听着村民的恭维，脸上带着笑，心里却觉得沈御这小伙子是不错，但自家闺女更好！ 王红霞笑着冲村民点点头，就回了家。 村民们平日也没啥娱乐活动，现在初春，天气还有点冷，地里也没活，于是他们聚在杜若家门口，也不走，就好奇的往里瞧... 王红霞进了屋，见沈家父子三人都站着，忙招呼道，“快坐、快坐...” 王红霞拿碗给三人倒水，还给每个碗里放了两勺白糖。 这年代，能给客人水里加糖，已经是很高的待遇了。 沈毅忙道，“你快坐下歇歇，不用忙活了。” 杜若帮忙倒水，让王红霞坐在一旁跟沈毅说话。 “王同志，”沈毅开口，语气很是诚恳，“我们来的有些突然，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王红霞忙笑着摆手，“没有，没有。” “之前杜若跟我说她有了对象，我就一直想见见...” 王红霞说着，看向沈御。 沈御忙道，“阿姨都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来看您的。” “这没啥，”王红霞笑的爽朗，“我知道你是当兵的，忙！” 听王红霞如此说，沈御更愧疚了，“阿姨，我已经递交了退伍申请，以后就不是军人了。” 王红霞脸上露出一丝诧异之色，她听杜若说过，沈御比她大一岁，现在年纪也才二十出头，不大，怎么就退伍了？ 似乎看出王红霞的疑惑。 沈御解释道，“前段时间执行了一个任务，受了伤，这才...” 王红霞脸上露出担忧，忙问，“现在没事了吧？” 沈御笑着摇头，“现在都好了。” 王红霞这才放心的松了口气，“这就好！” “这次拜访，”沈毅道，“是想先给两个孩子定亲，商量一下具体的婚期。” “不知道您是什么想法？” 王红霞听了，并没有感觉到意外，而是看向杜若，“杜若这孩子以前性格绵软，我还挺担心她吃亏。” “后来，从京城回来后，性格就变得很有主见，这是她的婚姻大事，只要她高兴、她喜欢，我就没意见。” 王红霞之所以这么说，也是觉得沈御是个靠谱的人，而且她对杜若很放心，既然是杜若看上的人，那就一定不会差！ 杜若听了王红霞的话，心里感动，眼睛却下意识的看了眼沈御，沈御正好也看向杜若，两人心照不宣的低下头。 杜若握住王红霞的手，“妈，我愿意嫁给沈御。” “好，”王红霞笑容温暖人心，她语气轻柔，看向杜若的眼神中满满都是爱和一丝丝不舍， “你喜欢，妈就喜欢。” 沈御也跟着起身，一脸诚恳的对王红霞鞠了一躬，“谢谢阿姨把杜若交给我，我会好好对杜若。” “嗯，”王红霞看向沈御的眼神中透着满意，“好！” 接着，沈毅让沈安把带来的礼物打开。 除了糖果、点心外，沈毅还准备了一块上海牌女士手表、一辆凤凰牌自行车票、一张缝纫机票，还有五千块钱！ 自行车和缝纫机都是大件，所以沈毅只准备了票，有了票，有了钱，在哪买都行。 “这...？”王红霞有些受宠若惊，虽然她觉得自家闺女很好，但这彩礼的确有点太重了！ “这是不是太多了！” 沈毅忙安慰道，“不多，不多！” 沈毅知道是杜若不顾危险，去越国把沈御救了过来，别说五千，就算是五万块钱，都不多。 “我给的彩礼只有一千，剩下的四千块前，是沈御他爷爷、奶奶留给他的，”沈毅笑着说， “说等沈御结婚的时候，把钱给他媳妇儿，让他媳妇儿拿着。” 至于沈御自己的钱，他早就给了杜若，每个月发了工资，留下几块钱零花，其余钱都老老实实的打给杜若。 虽然王红霞不看重钱，但从钱这件事情上，王红霞感受到了沈家对杜若的重视。 之前，她还有些担心，双方家庭差距大，怕沈家人看不起杜若。 现在，她放心了！ 双方聊得很愉快，婚期就定在五月！ 在杜若老家办一场，再在京城办一场。 聊完了事情，王红霞高兴的说，“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们做饭。” 沈毅笑着道谢，看向沈御。 沈御忙站起身，“阿姨，我给您帮忙。” 王红霞笑着摆手，“不用，你们大老远的来，肯定也累了，歇着吧。” 双方正说着话，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洪亮的笑声； “红霞！红霞！” “听说我未来的外甥女婿来了？” 这是？ 王红霞面色一变，赶紧掀开屋帘走了出去。 站在台阶上，正好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正大摇大摆的走进门，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 看到来人，王红霞脸色一沉，语气显得有些不客气，“你怎么来了？” 王大龙哈哈一笑，“红霞看你说的，我咋不能来，这是我亲妹妹家。” “再说了，我听村里人说，杜若婆家来人，我这个当舅舅的，自然要来看看。” 王红霞并不吃这一套，她语气带着几分讥讽，“你不是嫌我离婚丢人，要跟我断绝关系吗？” “以前看见我，就恨不得拿眼珠子瞪死我，现在上门，想干什么？” 王大龙被王红霞说的有些下不来台，再说了，门外还有那么多人看着呢，顿时不悦道， “红霞，我是你亲哥，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 王红霞冷着一张脸，毫不客气道，“我们已经断绝关系了，你不是我哥，我也不是你妹妹，快走，我家不欢迎你！” 王大龙气的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忍不住要破口大骂时，段迎春及时开口。 “红霞，”段迎春不满的开口，“你哥以前说的那都是气话，你怎么还当真了？” “咱们都是一家人，哪能记仇啊？” “你离婚，我们王家没少被人戳脊梁骨，你哥还不能生气了？” “好女人谁离婚啊？” “那不能怪你哥生气！” “现在，杜若带着对象来咱们大柳村，你哥是杜若的亲舅舅，他这个当长辈的，能不来看看？” 王大龙的大儿子王宏发也跟着开口，“是啊姑姑，咱们都是一家人，你说那些话，多伤我爸的心啊！” “姑姑...”二儿子王德才嬉笑着开口，“以前是侄儿糊涂，侄儿以后肯定好好孝敬你！” 面对王家人的胡搅蛮缠，王红霞没有丝毫的心软。 她永远记得，她离婚时，日子过得多难啊，三年灾害时期，还差点饿死。 她亲哥哥，非但不帮她，还差点抢走她最后一点口粮。 这种亲人，她要不起！ “红霞，”段迎春脸上露出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伸长了脖子往屋里看， “杜若对象就在屋里对吧？我进去看看！” 王红霞挡在门口，不让王家人进。 “不用了，你们回去吧，你们这门亲戚，我要不起，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谁也别打扰谁！” “王红霞，你给脸不要脸是吧？”王大龙见自己一家给足了王红霞面子，王红霞却不给他面子，顿时气恼道， “你以为你是啥好东西？一个离了婚的女人，你还敢嫌弃娘家？”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段迎春也一脸不悦的瞪着王红霞，“红霞，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是你娘家人，你怎么能这么绝情？你还是不是女人啊？” “姑姑，不是我这个当侄儿的说你，你说你都一把年纪了，性子咋还这么倔呢？” “姑姑，怪不得姑父跟你离婚呢，你这个性子，哪个男人受得了？” 面对王家人喋喋不休的指责，王红霞恨不得拿一把大扫帚把这些人全都扫地出门。 但不行，沈家人在，王红霞不想让沈家人看到自己泼妇的一面。 于是，她极力压制着怒气，语气尽量平静的开口， “我是个什么样的人，用不着你们说，现在我家不欢迎你们，走！” “哼，”王大龙一脸愠怒的瞪着王红霞，“你一个进过劳改农场的女人，你以为谁愿意跟你往来啊？” 段迎春见王红霞堵在门口，死活不让他们进，想到村民说，杜若对象家非常有钱，开着小汽车进村的， 若是能巴结上这样的有钱亲戚，说不定还能给他们的两个儿子在城里安排个工作呢！ 绝不能放弃！ 于是，段迎春竟冲着堂屋大喊了起来， “杜若，杜若...，我是你舅妈，我来看你了！” “杜若，杜若...” 王红霞被段迎春的喊声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忙低声呵斥，“住嘴！” “别喊了！” 段迎春得意的瞅了眼王红霞，非但没有闭嘴，反而喊得更起劲了， “杜若，你快出来，舅妈来看你了！” “杜若...” 屋里的杜若，本来正跟沈家父子说这话，忽然听到门外的鼾声，也是一愣，随即听到来人说是她：舅妈。 杜若顿觉可笑，王家人之前看她们母女的眼神就像是看垃圾一样，干脆利索的跟她们母女断绝了关系。 就连去结拜外公、外婆，王家人看到他们，也是没个好脸色。 今儿这是怎么了？ 专门跑来看望她！ 杜若神色不见半点慌张，笑着站起身，对沈毅说，“叔叔，我出去看看。” 沈毅含笑点头，“去吧。” 沈御也跟杜若一起离开。 本来沈安也要出去的，被沈毅给拦住了，“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外面来人似乎是杜若的舅舅，我们还没成为一家人，擅自插手别人家务事，不太好！” 沈安点点头，表示明白。 看到杜若掀开帘子，走了出来，段迎春立刻高兴的冲杜若挥手，“杜若，舅妈来看你了！” 杜若面无表情的瞅了段迎春一会儿，忽然开口，“你谁啊？” 第410章 没你们这门亲戚 杜若的一句‘你谁呀？’ 直接把段迎春给问傻了，段迎春弄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道， “杜若，我是你舅妈呀，你不认识我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杜若嗤笑一声，“小时候的事情谁知道呢？不过...” 杜若脸上露出恍然之色，“奥！原来你是舅妈呀！” 段迎春见杜若似乎是想起来了，忙连连点头道，“是呀，就是我，你舅妈。” 杜若看着段迎春，脸上带着笑，说出来的话却让段迎春的笑僵在了脸上。 “我记得前两年过年时，大年初一跟我妈去你们家给姥姥姥爷磕头，你们差点把我跟我妈赶出来，我没记错吧？” 段迎春僵着一张脸，看着杜若眼里的嘲讽，她艰难挤出来一句话， “没……没有，咱们是亲戚，怎么可能会把你们赶出来呢？” 王宏发眼珠子一转，故作爽朗的笑了两声，开口道，“没想到两年前的事儿，表妹你还记着。” “那天虽然是大年初一，但是一想到去世的姥姥、姥爷，我们全家人心里都有点不得劲儿，怠慢了你和姑姑，表妹你别介意啊。” 杜若闻言，挑了挑眉，心想这个大表哥，这反应力，不错呀！ 王德才也跟着陪笑道，“表妹，以前的事儿都过去了，咱们毕竟是亲戚，以后好好相处。” 说完，看向站在杜若身旁的沈御，主动搭话道，“这位就是未来的表妹夫吧？长得可真俊，表妹好福气啊，将来肯定是享福的命。” 沈御察觉杜若并不是很喜欢王家人，于是他也只是淡淡的冲王德才点了点头。 王大龙站在一旁仔细打量杜若，之前他没仔细瞧，现在仔细一瞧，自己这个外甥女儿长得还真不赖，怪不得能嫁到那么好的人家去。 王大龙努力挤出一丝和蔼的笑，冲杜若道， “杜若，我是你大舅，听说，你未来婆家来人了，我就赶紧来看看。” 段迎春赶紧笑着说，“杜若，你大舅可喜欢你了，听说你未来婆家来了人，饭都顾不得吃，就赶紧过来了，我们毕竟是你长辈，吃过的盐、走过的路比你们年轻人多。” “你大舅不放心你，一定要来看看，你不会嫌弃我们多事儿吧？” 段迎春觉得杜若是个小姑娘，脸皮儿薄，当着全村人的面儿，不好伸手打笑脸人，肯定会给她们这个台阶儿。 却没想到，杜若一点儿面子都没给他们，“舅妈真有自知之明，我确实嫌你们多事儿。” 这话一出，王家人可笑不出来了，围在杜若家门口的那些村民听到杜若的话，也很不给面子的哈哈大笑起来。 都在一个村里住着，哪家人什么德行，村民还能不知道？ 想当年，王红霞刚和杜为民离了婚，回到大柳村。 王家人...特别是王大龙，根本就不让王红霞进门，说王红霞是村里第一个离婚的，丢了他们老王家的脸，让他们老王家从此沦为笑柄。 让王红霞滚，滚得越远越好，还说要跟王红霞断绝关系。 这事儿村里人大多都知道，这么些年来，王红霞一个人养大杜若，很是不容易，王家人也从来没有搭过手，帮过忙； 现在杜若有了出息，嫁了个好人家，王家人就贴了上来，也怪不得村民会嘲笑他们。 面对村民的嘲笑，王大龙气坏了，冲着众人嚷嚷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你们笑的再大声，杜若她也是我外甥女儿。” 杜若却不惯着他这样的坏毛病，毫不客气的说，“既然我们两家已经断绝了关系，那么以后就不要再往来了。” 王德才立刻不满道，“杜若，你这话什么意思？咱们是亲戚，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关系怎么能说断就断呢？” “就是啊！”王宏发皱着眉看着杜若，“杜若，你不会是嫁的好了，攀了高枝了，就嫌弃我们这些穷亲戚吧？” 杜若睫毛一挑，声音渐渐变得冰冷，“现在哪家哪户不是贫农，有什么好嫌弃的，你们以前嫌弃我妈离过婚，要跟我们断绝关系， 不闻不问这么多年，见了面也是冷言嘲讽，现在却说我们嫌弃穷亲戚？你们这样亲戚我们要不起”。 “你们要是不嫌丢人就继续在这闹，可不管你们怎么闹，我也不会承认咱们两家是亲戚。” 王红霞立刻站出来挺自家闺女，“我也不承认你们这门亲戚，我们要不起。” 见王红霞和杜若铁了心，要跟他们撇清关系，王家人的面色都很难看，想捞好处，却捞不着，王家人心态有点儿崩，之前还忍着不跟王红霞和杜若撕破脸皮，现在见王红霞和杜若软硬不吃，立刻原形暴露。 王大龙一脸鄙夷的指着王红霞，眼睛却是看着沈御， “这位同志，你怕是不知道你这位未来丈母娘，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她可是我们村第一个敢跟丈夫离婚的，就这种敢跟丈夫离婚的女人，能是什么好女人？” “这样的女人养出来的闺女，又能是什么好货色，我劝你呀，还是打听清楚的好。” “看你们家开着小汽车来的，想来也不缺钱，何必找个农村泥腿子呢？” 段迎春也立刻跟变了一张脸似得，一脸鄙夷的看着王红霞和杜若， “是啊，有其母必有其女，小伙子，我劝你还是擦亮眼睛，省得到时候结婚了后悔，那时候就晚了。” 王宏发指着王红霞和杜若，“这对母女攀上你们家的高枝儿，就立刻跟我们这些穷亲戚划分界限，这摆明了嫌贫爱富嘛，就这种女人，你娶回家就等着倒霉吧。” 王德才今年二十五了，还没结婚，一方面是家里穷，另一方面就是他名声不好，听说跟邻村寡妇有一腿，也不知是真是假？ 王德才听了，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对沈御说， “兄弟，我知道你娶杜若，不就是看上了她这张脸了吗？以你们家条件，什么好看的女人娶不到，这女人...其实都一样，等晚上睡觉的时候灯一拉，还能看得见脸吗？” 说完，王德才就自己嘿嘿地笑了起来，笑容很是猥琐。 沈御却冷了脸，眼神暗含警告，语气严厉道，“我警告你，再敢说出这种话，就别怪我不客气！” 王红霞见王家人当着沈御的面，把她们母女贬得一文不值，气得浑身发抖， “你们……你们给我滚，我们家不欢迎你们，都给我滚！” 段迎春却冷哼一声，“你让我们滚，我们就滚哪，我们今天偏不走。” “不走是吧？”杜若见王家人耍无赖，眼睛在院里扫了一圈，然后进厨房拿了根手腕粗，一米多长的擀面杖出来。 在王家人疑惑的眼神中，杜若轻轻松松一掰，就把手腕粗的擀面杖掰成了两段。 杜若朝王家人冷笑道，“不走是吧？今天我倒要看看是你们的骨头硬，还是这根擀面杖硬。” 说完，举起手中的擀面杖就朝着王德才抽去。 王德才反应慢了半秒，直接被杜若一棍子打在小腿上。 “砰”的一声，打的王德才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疼的嗷嗷叫。 就这，杜若还是手下留情了，没有一棍子把他的腿骨打断。 “哎哟……，疼死我了。” “救命啊，杀人了！” 王家人一看杜若动手立刻就急了，纷纷围上来，特别是段迎春，见自己小儿子被打，心疼的不行，立刻凑到王德才身边，关心地问，“德才，你没事儿吧？你别吓妈！” 王大龙和王宏发想跟杜若动手，被杜若一脚一个踹开。 旁边的王红霞见王家人围攻杜若，气的失去了理智，拿起院子里的大扫帚，就开始一顿乱打。 围观村民乐得看热闹，见王家人被打，还纷纷叫好。 村里的支书正好也在外面站着，见事情闹大，赶紧出来劝架。 王家人被打了，躺在地上就开始碰瓷儿。 “哎哟，我的腿折了，疼死我了。” “哎哟，我肚子疼……” 支书虽然不知道沈家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能开得起小汽车的，身份一定不简单，于是，他忙让村民把王家人从院子里抬了出去，王家人还不想走，却硬是被拖了出去。 打完了人，王红霞才觉得不好意思，今天当着自己闺女对象的面儿打了人，王红霞很担心人家对自己的印象不好。 王红霞扔掉手中的扫帚，不好意思的看向沈御，刚想要解释...... 沈御就已经笑着开口夸奖起来，“阿姨你真厉害！” 沈御这话说的真心实意，眼里也并没有半点嫌弃。 王红霞愣了一下，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不好意思的摆摆手道，“今天真是让你看笑话了。” 沈御忙说道，“这怎么能是笑话呢？遇到那样的无赖，您能鼓起勇气反抗，这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王红霞被沈御夸的满脸通红。 碍事的人被赶走了，王红霞让杜若陪着沈御说话，她去厨房做饭，杜若和沈御也跟到了厨房，帮着王红霞做饭。 王红霞见沈御蹲在地上削土豆，忙对站在一旁的杜若说， “沈御是客人，你怎么能让客人干活呢？去，你去削土豆去。” 还没等杜若回话，沈御就主动道，“阿姨，这些活我会做，让我做就行。” 王红霞见沈御主动找活做，脸上也并没有不情愿，心里高兴的很，脸上却露出不好意思的模样， “沈御啊，我家杜若虽然是农村姑娘，但也是我从小宠着长大的，等你们结了婚，她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沈御忙说道，“阿姨，您太见外了，叫我小沈就行，我跟杜若结婚，本来就是想让她过得更好，结了婚，她若是过得还不如结婚前，那是我这个丈夫当的不合格。” 听了沈御的话，王红霞高兴的不得了，虽然杜若和沈御还没正式结婚，但王红霞却看沈御越来越顺眼。 事先不知道沈家人要来，王红霞家里也没备什么好吃的，于是王红霞就让杜若赶紧去镇上，买点食材回来。 现在都中午了，也不知道百货商店还剩下什么，就让杜若有什么买什么。 王红霞让沈御跟杜若一块去，两人结伴出门，村里人看到他们都很热情的打招呼，特别是李桂花见杜若能嫁到这么好的人家，沈御又长得一表人才，也为杜若高兴。 杜若拉着沈御跟李桂花打了声招呼，沈御就开着车，带着杜若去了镇上。 镇上距离村子也不远，开车十多分钟就到了，在镇上小汽车那也不常见，百货商店的店员见一辆小汽车停在门外，都伸长了脖子往外看，一脸惊奇，猜测是哪个大人物来了？ 等车子停下，沈御和杜若从车上走下来，店员见是一对儿年轻男女，男的长得高大英俊，女的长的身材纤细，五官精致，两人站在一块儿，当真是一对儿璧人。 两人进了百货商店，服务员收起脸上的高傲，变得平易近人起来，热情的问杜若，“同志，你们要买什么？” 杜若走到卖菜的地方，就对服务员说，“要两颗大白菜，十斤土豆，胡萝卜也给我来两斤。” 杜若看到桌子上还有一大块儿瘦肉，说，“再给我来五斤肉，剩下的两个猪蹄儿我也要了。” 杜若从口袋里掏出钱和肉票。 服务员见杜若一口气买了这么多，对他们更是不敢小觑，热情的帮杜若他们找了个蛇皮口袋，把东西都装了起来。 买完东西，俩人又开车回去了，前后也就花了半个多小时，如果不是因为都是土路，路况较差，速度还能更快些。 两人回到家，王红霞正在蒸馒头，白面馒头，见两人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有些惊讶。 杜若解释道，“开车速度快。” 王红霞就笑着点了点头，问杜若，“都买了什么？” 沈御把买的东西拎到厨房里，王红霞见杜若买了土豆白菜，胡萝卜，还有一大块肉、两个猪蹄，心里高兴，有肉菜，沈家人应该也会满意，不会觉得失礼。 三人里面，杜若做饭最好吃，于是王红霞和沈御就给杜若打下手，一个洗菜，一个切菜，杜若负责炒菜。 三人配合默契，很快就炒了六个菜，白面馒头也快熟了。 王红霞让杜若和沈御把炒好的菜端到堂屋里，请沈父和沈安一起到堂屋吃饭。 “沈叔叔、沈大哥吃饭了！” 沈毅笑着站起身，“来了！” 沈毅和沈安坐在餐桌旁，见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菜。 猪肉炖粉条、煎豆腐、土豆片炒肉、水煮肉片、鱼香肉丝、红烧猪蹄； 都是家常炒菜，闻起来却很香，让人食指大动。 王红霞正好也端着一大筐白面馒头走进来，白面馒头还冒着热气，散发着一股纯天然的麦香。 “时间仓促，”王红霞看着沈毅不好意思道，“有些简陋。” 沈毅爽朗笑道，“哪有，这就很好！” 接着有些惆怅道，“想当初打仗的时候，别说白面馒头了，饿极了树根、树皮都不够吃。” 说完，沈毅拿起一个白面馒头，咬了口，笑着夸奖，“好吃！” 王红霞被夸，也很高兴。 几人坐在一块，王红霞刚开始还有些拘谨，慢慢熟悉后，精神也跟着放松下来，跟沈家父子说说笑笑，气氛融洽。 吃完饭，沈御跟杜若帮着王红霞刷锅洗碗。 沈毅也提出告辞，“红霞妹子，时间不早了，我们就走了。” 刚才吃饭时，沈毅问了王红霞的年龄，王红霞比沈毅年纪小，沈毅为了显得双方亲近，就喊王红霞为‘红霞妹子。’ “啊？”王红霞有些惊讶，随即挽留道，“这天也不早了，你们今天要不就在家里住下吧？” “这两天你们一直赶路，想必也累坏了。” “是啊，沈叔叔，”杜若也劝道，“这两天一直开车赶路，今天晚上还是住一晚吧。” 沈毅道，“多谢你们好意，我们回京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见沈毅去意已决，王红霞和杜若不好多劝，只好道，“那我给你们煮点鸡蛋、烙几张大饼，你们路上吃。” “不用，不用，”沈毅忙阻止，“路上有饭店，我们饿不着。” 沈御也要忙专业的事情，也要跟着回去。 临走前，沈御拉着杜若在角落里说话，眼底带着一丝不舍， “抱歉，我不能陪你回东北了，”沈御有些愧疚，“等我转业的事情确定了，我去东北接你。” 距离他们结婚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杜若这次回去，也要办理申请离开蘑菇屯。 “没事，”杜若扬起笑脸，“我等你！” “好！” 沈御握了握杜若的手，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开。 王红霞和杜若站在村口，看着沈家父子开车离去。 等到车影消失，杜若才跟王红霞往家走。 路上遇到的村民，看到杜若，都会笑着打趣一句， “杜若，啥时候结婚啊？” 杜若答的干脆，“五月初十。” “呦！快了！” 杜若，“嗯。” “恭喜啊！” 杜若，“谢谢！” “杜若，结婚时在哪办婚礼啊？” 杜若，“在老家办一场，在京城办一场！” “哎呦，办两场！真好！” “到时候请我们去喝杯喜酒啊！” 杜若，“一定，一定！” 回到家后，王红霞拉着杜若进屋，把箱子打开，从衣柜箱子里搬出两条棉被来。 王红霞高兴的对杜若说，“你之前给我邮寄的棉花票，我也用不着，就给你做了两条新棉被。” “之前还想着，不知道你啥时候嫁人？”王红霞拉着杜若的手坐在炕边，有些感叹道，“没想到，一转眼，你真的要嫁人了。” “哎，”王红霞叹了口气，表情明显有些不舍。 杜若笑着安慰，“妈，我嫁人后，打算在京城买个宅子，到时候你也搬到京城去吧。” “这样，你就能每天看到我了。” 王红霞听了杜若的话，心里欢喜，觉得养个闺女真好，嫁人也不忘自己。 但面上却嗔怪了杜若一眼，“京城房子那么贵，是能说买就买的？” “再说了，哪有闺女嫁人，还带着亲妈的。” “怎么不能带着啊？”杜若说的理直气壮，“您只有我这一个闺女，您千辛万苦把我拉扯大，多不容易啊！” “我将来还得给您养老呢！” 王红霞听了高兴的笑出声来，“你这丫头...” “你不用管我，”王红霞语气轻缓，带着一丝丝暖，“你嫁人后，能过得好，我就高兴。” “我身体好着呢，我在村里待着就行，村里都是认识的人，还能有个说话的人，去了京城，谁都不认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其实说到底，还是怕给杜若添麻烦。 农村人根深蒂固的思想就是，儿子养老！ 杜若却不赞同，“您别怕，到了京城，我带您去认识新朋友。” “您以后年纪越来越大，我若是不看着您，也担心啊！” 王红霞听着杜若的话，觉得心里暖暖的，眼神也越来越柔和，“京城房子贵，吃啥都要钱。” “在老家，我还能自己种点青菜吃，到了京城，啥都得买！” “没事，”杜若充满豪情道，“我在京城买套大宅子，您也可以在院子里种青菜。” “哎呦，”王红霞伸手轻轻戳了戳杜若的脑门，“买那样的大宅子，得花多少钱啊？” “您放心，”杜若安抚，“我有钱！” 开车累，坐车也累，下午也没啥事，杜若就躺在暖暖的被窝里，睡了一下午。 晚上，王红霞做好饭后，才把杜若叫醒。 杜若揉着眼睛，问，“妈，现在几点了？” “七点了，快起床，吃饭了，想睡觉，吃完饭再睡。” 杜若‘嗯’了一声，从床上爬起来，穿上鞋，坐到餐桌旁。 王红霞晚上熬了玉米糊糊，烙了葱油饼。 杜若去洗了手，回来坐到餐桌旁，拿起一块饼，咬了口，外焦里嫩，满口充斥着浓郁的葱花香和花椒香； “好吃！” 王红霞笑着给杜若盛了碗玉米糊糊，“来，喝口粥。” “嗯。” 杜若足足吃了五张大饼，才感觉自己抱了。 晚上，李桂花来了。 杜若见了，笑着招呼道，“桂花婶子屋里坐。” 李桂花笑着点头，“哎！好！” 李桂花看着杜若，笑着说，“没想到，一转眼，你这丫头，就要结婚了。” 杜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谁说不是呢？”王红霞跟着说道，“感觉，只一眨眼的功夫，这孩子就长大了，我们也老了！” 李桂花跟王红霞坐在一块，开始聊天； “红霞姐，你家那未来女婿长得可真俊，看着就是个有本事的人。” 王红霞心里高兴有人夸沈御，面上却还谦虚的说，“还行，还行...” 李桂花就笑，“那孩子是叫沈御吧？” 王红霞点头，“对。” 李桂花压低嗓音，在王红霞耳边说，“我今天瞧的真真的，沈御那孩子的眼睛一直落在咱们杜若身上，可见是真的喜欢咱们杜若。” 王红霞高兴道，“我也觉得，若他不喜欢我闺女，就算他家再有钱，我都不会同意的。” “咱家杜若长那么好看，谁能不喜欢？”李桂芝接着就把今天中午村口大树下发生的事情跟王红霞说了一遍。 一边说，一边笑，“红霞姐，你可不知道，当时有多可笑，哎呦，现在想起了，我都乐得不行...” “这件事情啊，村里传遍了，现在苏翠莲羞的都不敢出门了。” “真是活该！”李桂花解气道，“谁让那女人整天在村里编排你。” 两人在一旁说话，杜若对她们的话题不感兴趣，就摆弄起旁边桌子上的收音机。 这台收音机是杜若给王红霞的，免得王红霞在家寂寞，平日里还能听听戏啥的。 杜若摆弄了一会儿，里面传出‘咿咿呀呀’的唱戏声。 一听收音机开始唱戏，李桂花和王红霞就停止了说话，一脸认真的听唱戏... 晚上九点，李桂花离开。 王红霞和杜若泡了泡脚，就上床睡觉了。 杜若打算三天后再回东北，多在家住两天。 第二天，杜若吃完早餐，正拿着扫帚扫院子，突然听到一道怯怯的声音， “杜若姐？” 杜若回头，就看到一个面黄肌瘦的女人，正看着自己。 杜若辨认了好一会儿，才认出，这竟然是杜小雪！ 【作者有话说】 三章合一！ 第411章 赔钱货 看着犹如一朵失去了水分，随时都会枯死的花儿一般的杜小雪，杜若蹙眉，“你怎么来了？” 杜若很不喜欢杜家人，她现在不想看到任何杜家人，也不想听到任何关于杜家的消息。 似是看出杜若眼里的不喜，杜小雪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身体，眼神无助又可怜， “杜若姐姐，我...” 杜小雪话没说完，就给杜若跪下了，“杜若姐姐你帮帮我吧。” “杜若姐姐，我知道我以前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但是...” “但是，求你看在我们都姓杜的份上，救救我吧。“ “杜若姐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除了你，我不知道还有谁可以帮我，” “杜若姐姐，你帮帮我吧。” 杜若看着跪在自己面前，泪流满面的女人，皱了皱眉，“你这是干什么？” “快起来！” “杜若姐姐，你要是不帮我，我就不起来！” 威胁她？ 呵！ 杜若冷笑一声，“随你，”说完转身要回屋。 见杜若要走，杜小雪只好哽咽着开口，“杜若姐姐，我...” “上一年，我妈为了五百块钱的彩礼，把我嫁给邻村老光棍，”杜小雪眼里露出愤怒和浓浓的恨意， “我两个月前生了个女儿，那家人都重男轻女...”杜小雪哭的泣不成声，“我女儿刚生下来，就差点被家里的老虔婆扔到粪坑溺死。” “是我拼命才拦了下来。” “之后，他们说：我是个没用的女人，没给他们家生个男孩，经常不给我饭吃，现在还要...还要把我女儿送人！” “杜若姐姐...”杜小雪拼命给杜若磕头，“你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杜若蹙眉，觉得面前的女儿，可恨又可怜。 杜若目光沉静的看着满脸是泪的杜小雪，“你想我怎么帮你？” “帮你把婆家人打一顿，让他们以后再不敢欺负你？” “还是帮你离婚？” “我？”杜小雪咬了咬唇，目露茫然和恐惧，“我...我若是离婚，以后可怎么活？” “怎么活？”杜若感觉可笑，“我妈在我小时后，不就离婚了，还把我养着大，我妈可以，你怎么就不可以？” “你没双手吗？有手就能干活，能干活就能挣工分养活自己和女儿。” “我...”杜小雪依旧下定不了决心。 杜若也懒得说更多，“方法我给你了，听不听在你。” 杜若说完，不再理会杜小雪。 杜小雪呆呆的看着杜若离开的背影，眼里情绪晦涩难言。 正在屋里打扫卫生的王红霞见杜若进屋，随口问了句，“谁啊？” 杜若道，“杜小雪。” 王红霞手一顿，“是那孩子啊，”说着，王红霞还叹了口气，“也挺可怜的。” “上一年，张艳丽把她嫁给邻村的老光棍，就为了五百块钱的彩礼钱。” “那老光棍家本就穷，那五百块大多数还是借的，杜小雪嫁过去后，还跑了两次，被老光棍打的下不来床，后来有了孩子，也就不跑了。” 杜若静静的听着。 王红霞看了杜若一眼，“我这也是听你桂花嫂子说的，她有个妹子就嫁到了邻村，经常去走亲戚。” “前两个月杜小雪生了个女儿，她那婆婆指着她，骂了半个多月，据说，还想把那可怜的女孩扔到粪坑里溺死。” “真是作孽呦！” 说完，问杜若，“她找你什么事？” 杜若道，“想让我帮她。” 杜若想到刚才杜小雪的模样，也不禁有点唏嘘，“我能怎么帮她？” “这种事情，必须她自己立起来，否则，谁也帮不了她。” 王红霞点点头，“这倒也是。” 杜若看了眼王红霞，轻声说，“我建议她离婚。” 王红霞听了，身体顿了下，才说道，“那老光棍一家借了那么多钱，才把她娶回家，想离婚，谈何容易啊！” 杜若点点头，语气带着一丝感叹，“是不容易。” 其实，杜若真想帮杜小雪，以杜若的能力，自然是能帮的，她只是不想帮罢了。 杜家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善茬，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杜若是真懒得管！ 杜小雪抿着唇，低着头如行尸走肉般回到了家。 “砰！” 刚进门，就迎来一阵劈头盖脸的臭骂： “你死哪去了？家里的活也不干，要你有啥用？” “你看看别人家的儿媳妇，家务活样样精通，还能给婆家生儿子，你会啥？” “只会生个赔钱货，祸害我们家。” 一个身材矮瘦，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一脸尖酸刻薄的指着杜小雪骂：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跟谁欠了你钱似得。” “我们老崔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花了那么多钱，竟然娶了你这么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你当我们老崔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我告诉你，你要是不上工、不干活，我就把那个赔钱货给扔了，我们老崔家可不养闲人！” 面对婆婆的咒骂，杜小雪再也压制不了心里的怒气，抬起头，愤怒的瞪着婆婆杨梅。 “老婆子，你再敢骂我，我就跟你儿子离婚！” 杨梅见杜小雪不但敢瞪她，还敢说要跟她儿子离婚，顿时火冒三丈，跳着脚骂的更大声了： “你个赔钱玩意儿，我这个当婆婆的，只是说了你几句，你不但顶嘴，还敢跟我儿子离婚！” “想离婚？门都没有！” “我们家可是花了五百块钱娶你进门，想离婚，先把五百块钱还回来！” 杜小雪咬着牙，一字一句道，“好，我把五百块钱还给你们。” “然后，我就跟你儿子...” 话还没说完，屋里就传出一阵婴儿哭声。 婴儿哭的很小声，弱弱的、软软的，像小猫儿的叫声。 杜小雪听到女儿哭了，顾不得跟婆婆杨梅吵架，立刻冲进了屋里。 杨梅却不依不饶，站在院子里继续骂： “没用的赔钱货，整天就知道哭、哭、哭，烦死人了！” 杜小雪冲进屋里后，抱起床上的女儿，见女儿哭的脸颊红红的，心疼的亲了亲，又掀开自己的衣服，开始喂奶。 可惜... 嫁进崔家后，杜小雪就没吃过一顿好饭，身体瘦的皮包骨似得，奶水也少的可怜。 婴儿使劲吸，也只能吸出来一点儿，杜小雪也被吸的有些痛，却只能皱眉忍着。 婴儿吸了一阵，就再也吸不出来了，饿的大哭。 婴儿瘦瘦小小的，脸色蜡黄，就算哭，也是小声抽噎，让杜小雪看了揪心。 杜小雪看着饿的直哭的女儿，没办法，忍着屈辱，抱着女儿来到门口，冲还在院子里骂骂咧咧的杨梅道， “妈，我奶水少，孩子吃不饱，你给煮碗小米粥吧。” “啥？”杨梅一听就炸了，像是杜小雪要吃她的肉一般，大声叫骂道， “吃小米？你不如让她吃我的肉得了。” “一个赔钱货，哪来的福气吃小米？” “小米那么精贵的东西，是一个赔钱货能吃的？也不怕折寿？” 崔家穷的很，以前家里吃不起小米，还是前几个月，杜小雪要生了，杨梅去娘家，求来了两斤。 当初，杜小雪怀孩子的时候，村里人都说是个男孩，杨梅才去求了小米。 没想到生下来是个丫头，杨梅哪舍得把小米给赔钱丫头吃？ 杜小雪见杨梅不乐意，只好道，“那我去娘家借总行吧？” 杨梅骂声戛然而止，眼珠子转了转，眼底露出贪婪， “你娘家要了咱们家五百块钱，就算给你大哥娶个媳妇儿，也花不了多少钱。” “你毕竟是你妈的亲闺女，你向她要钱，她总不好一分钱不给你吧？” “你去要吧，多要点，”说到这，杨梅脸忽地一沉，“你要是要不到钱，我就把赔钱货送走！” 杜小雪抱着孩子的手一紧，垂下眼眸，眼里满是浓浓的恨意和怨毒！ 杜小雪抱着孩子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崔家，去了小柳村。 走了大约一个小时，小柳村就到了。 杜小雪抱着孩子，站在自家门前，看着面前略显几分破败的土坯房，杜小雪眼里有的也只有恨意。 透过低矮的院墙，杜小雪看到院子里坐着一男一女。 两人蹲在地上，背对着，各玩各的。 蹲着的女人不时还会发出‘嘿嘿’的诡异笑声。 男的是她大哥杜耀祖，女人是她妈给她大哥娶得新媳妇儿，也是个傻子。 她那五百块，根本不够给她大哥买个正常媳妇儿，于是，张艳丽就通过媒婆，给杜耀祖说了一个傻子媳妇儿。 这可真是两傻子凑一块了！ 因为娶得是傻子，所以只花了二十块钱，因为傻子的娘家，对待傻子的态度，就像是甩掉身上的沉重包袱一般，迫不及待。 杜小雪推开狭窄的小木门，走进院子。 听到木门‘吱呀’声响，杜耀祖还无反应，只一个劲儿的盯着地面，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倒是女人回了头，看了眼杜小雪。 女人眼神呆滞，嘴角流着长长的哈喇子。 只看一眼，杜小雪都觉得恶心，暗暗瞪了眼傻女人，杜小雪进了正屋。 杜小雪进去时，看到一个身材略有些佝偻的女人正在背对着她补衣服。 看到身材佝偻，衣着破烂的张艳丽，杜小雪眼里飞快划过一丝解气。 这才回村多久啊，她亲妈的背就有些弯了。 真是活该啊！ “妈！” 杜小雪轻轻喊了声，张艳丽手一顿，回头一看是杜小雪，当即没好气的骂道， “你走路没声音的？吓我一跳！” 说完，看到杜小雪怀里还抱着个孩子，皱眉埋怨道， “你怎么把孩子抱来了？” “你把孩子抱来，还怎么干活？”张艳丽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堆衣服， “去，把孩子放到炕上，把衣服洗了。” 杜小雪却没听张艳丽的话，而是径直坐在了炕沿上。 张艳丽顿感不悦，拔高嗓音，大声指责，“你干啥？” “我让你把脏衣服洗了，听到没有？” 杜小雪好不容易把怀里的孩子哄睡，此时，张艳丽的尖锐嗓门，又把孩子给吵醒了。 “哇！哇！哇！” 小孩子本就没吃饱，现在又被吵醒，当即就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杜小雪一见闺女哭，顿时心疼的不了的，轻轻晃动怀里的包裹，哄道： “宝宝不哭，宝宝不哭，妈妈在这，妈妈在这...” 张艳丽心里本就烦，听到孩子的哭声，更是恼火， “别让她哭了，烦死了！” “一个没用的赔钱货，还有脸哭！” 孩子饿的厉害，根本哄不住，张艳丽越来越烦躁，指着杜小雪，大声命令道， “把她的嘴给我堵住，烦死了，听到没有。” 杜小雪看着面目狰狞，声嘶力竭的张艳丽，嘴角渐渐扬起一抹嘲讽的笑， “妈，我闺女饿了，你给她煮碗小米粥吃吧？” “她吃饱了，就不饿了。” “小米粥？”张艳丽想也不想道，“家里没有。” “没有？”杜小雪嗤笑一声，“妈，我的卖身钱，家里还没花完吧？” “当初你把我卖了五百块钱，我哥娶媳妇儿只用了几十块，应该还剩下不少吧？” “五百块钱能买多少好粮食啊！现在我女儿只是想喝一碗小米粥，你都不乐意？” “你懂啥？”张艳丽瞪了眼杜小雪，“你哥娶了媳妇儿，再过不久，那个傻女人肯定怀孕，到时候...” “这些钱，我得给我孙子留着。” 听了张艳丽的话，杜小雪只觉得讽刺！ 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那是我的卖身钱！” 张艳丽理直气壮的反驳道，“你妈我生你养你，难道还不值这五百块钱？” “跟我算钱？哼！” 杜小雪一个没忍住，眼泪落了下来，嗓音沙哑，愤怒的瞪着张艳丽， “谁让你把我生下来的？” “你要是不待见我，你就别生我！” “我现在恨不得，你刚生下我，就把我掐死！” “也省的我过这样的鬼日子！” 张艳丽冷着一张脸，对杜小雪很是不满， “你哭什么？” “有什么好哭的？女人结了婚，日子是不好过，谁不是这样过来的？” “行了，别矫情了，都是当妈的人了，也该长大了。” “去，把脏衣服洗了。” “我不洗，”杜小雪擦了擦眼泪，哄着依旧哭闹的女儿，“你给我闺女煮碗小米粥，我就去洗。” 张艳丽骂骂咧咧，“一个赔钱货，还吃小米粥？” “都跟你说了，小米都是要留给我未来孙子的，一个女娃随便给口吃的就行了。” 听张艳丽，张口闭口都是孙子，杜小雪没忍住，冷笑开口， “孙子？且不说，那傻子能不能生孩子，就算能生，妈...” 杜小雪眼底的恨意加深，仿佛有一股浓稠的墨，直接把她的眼睛染黑，酝酿出浓稠的恶意... “万一，生下来的孩子，还是个傻子呢？” 这句话，直接使得张艳丽呆怔当场，身体僵直，眼底渐渐弥漫出恐惧。 “不...”张艳丽哆嗦着嘴唇，全身被一股恐惧包裹，“不会的，这不可能。” 见张艳丽害怕成这个样子，杜小雪在这一瞬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 呵呵... 这样的表情真好啊！ 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吃苦！ 凭什么她的卖身钱，一分钱不给她！ 凭什么，她的女儿连吃一口小米粥的资格都没有！ 这些人不是她的亲人，是仇人！仇人！ “妈，这当然有可能！” “妈，你没听过‘遗传’这个词吗？” “医生说了，遗传呢就是，傻子的孩子还是傻子...” “不...不，”张艳丽心底最深的恐惧，被杜小雪毫不遮掩的说了出来。 目前家里已经有两个傻子了，如果未来的孙子还是傻子，那么... 这杜家还有什么希望？ 见张艳丽已经陷入魔怔，杜小雪得意的笑了。 她不好过，这些人也都别想好过！ 忽然，张艳丽猛地回过神，怒视杜小雪，“你胡说八道！” “你安的什么心？” “我告诉你，我是不会给你钱的，一分钱都不给你。” 杜小雪冷笑出声，抱起孩子，“不给就算了，我不稀罕！” 杜小雪抱着孩子，冒着寒风，又回了婆家。 不知何时，怀里的孩子又睡着了。 杜小雪看着娘家紧闭的木门，又看了看怀里瘦弱的孩子，终是不忍的转身，去了大柳村。 此时，杜若和王红霞正在做午饭。 白色炊烟顺着烟囱在空中飘荡，像是一缕浮萍，就如此时的杜小雪。 杜小雪抱着孩子，在杜若家门口徘徊； 杜若端着菜盆，打算在院子里洗菜的时候，看到了抱着孩子，站在院外的杜小雪。 杜若蹙眉，“你怎么又来了？” 听到杜若的声音，杜小雪吓了一跳，忙转过身，一脸愧疚的看了杜若一眼，紧了紧双手， “杜若姐姐...我，我孩子饿了，”杜小雪眼巴巴的瞅着杜若， “你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一碗粥，让我喂孩子？” “我...”杜小雪说着说着又哭了，“我身上奶水少，孩子不够吃，已经饿了一上午了，杜若姐姐求求你...” 话没说完，杜小雪又给杜若跪下了，“求求你，给我一碗粥，让我喂给这孩子吧。” 杜小雪说完，抱着孩子，给杜若磕头，弄得满脸都是土。 这时，杜小雪怀里的孩子正好也醒了； “哇！哇！哇！” 孩子饿了一上午，实在是饿坏了，一直得不到吃的，连哭声都弱了很多。 杜若可以不管杜小雪，因为杜小雪不但设计过她，也从未对杜若展露过善意，但是听到孩子虚弱的哭声... 杜若承认她心软了。 哎，算了！ 就当为自己积德了！ 于是，杜若道，“你等会儿。” 听到杜若的话，杜小雪喜极而涕，不住的对着杜若鞠躬道谢， “杜若姐姐，谢谢你，谢谢你！” 连她的亲妈都不管她，连她的丈夫和婆婆都嫌弃她，在她走投无路时，只有她当初瞧不上的堂姐帮她。 她错了! 她错了！ 此时的杜小雪为之前，自己曾为难过杜若而感到羞愧。 听到外面的哭声，正在炒菜的王红霞见杜若进了厨房，忙问，“外面怎么了？” “谁在哭？” 杜若淡淡道，“是杜小雪，”然后把杜小雪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 王红霞扭头对杜若说，“锅里正好熬了小米粥，你去给她盛一碗，” “不管大人做了什么，孩子终究是无辜的！” 杜若点点头，“好！” 杜若拿起桌上的一个粗瓷大碗，用勺子舀了几勺小米粥，把粗瓷大碗装的满满的，出了厨房。 杜若端着粗瓷大碗走到院子里，粗瓷大碗里面还放着一个勺子，杜若把大碗递给杜小雪，说了句，“小心烫。” 杜小雪接过粗瓷大碗，对杜若连连道谢。 杜若只淡淡的点了点头，就转身回到了厨房。 回到厨房后，王红霞见杜若冷着一张脸，笑着安慰她， “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不过是看孩子可怜，才给了她一碗饭。” 杜若点点头说道，“我知道。” 第412章 都别活 矮墙外的杜小雪看着手中的粗瓷大碗，还有碗里满满的小米粥，咬了咬唇，眼泪又落了下来。 怀里孩子的哭声拉回了她的心绪，杜小雪用勺子舀了一勺小米粥，轻轻吹了吹，喂到孩子嘴边，孩子似乎感觉到了食物，忙不迭的张开小嘴，把小米粥咽了下去。 就这样，杜小雪一勺一勺的把小米粥喂到女儿嘴里，喂了小半碗，孩子就饱了。 看着剩下大半碗的小米粥，杜小雪咽了咽口水，醇厚的小米香气不住的往她鼻子里钻，杜小雪早上也只吃了一块儿玉米饼子，喝了半碗野菜粥，过了这么长时间她早饿了，她想把这大半碗小米粥吃了，但是看着怀中的女儿，她又有些舍不得。 过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王红霞从厨房走出去，正好看到站在矮墙外的杜小雪，杜小雪看到王红霞张了张嘴，小声的喊了声，“大伯母。” 王红霞摆手道，“我现在已经不是你大伯母了，你要是愿意，就喊我一声王姨吧。” 杜小雪连连点头，喊了声，“王姨，”然后不好意思的看着王红霞说，“您家里有没有不用的玻璃瓶儿？” 王红霞看了眼还剩下大半碗的小米粥，似乎察觉到杜小雪想要干什么，点了点头说，“有，你等一下。” 等王红霞从屋里找到一个罐头瓶，给了杜小雪。 杜小雪接过玻璃瓶，红着脸解释道，“王姨，真是对不起，这孩子奶奶不待见她，我奶水又少，想把剩下的小米粥带回去，等着孩子饿了再热热给她吃。” 杜小雪知道自己有些贪心，但为了孩子，她也只能厚着脸皮这么做。 王红霞点了点头，表示她知道，“没事。” 杜小雪又是连连道谢，把碗里的小米粥都倒进了玻璃瓶里。 小米粥比较浓稠，粘在碗壁上，杜小雪就伸长了舌头，把大碗舔的干干净净。 王红霞见了，更是觉得她可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紧接着又想到杜家人做过的恶事，又闭上了嘴。 杜小雪把大碗还给王红霞，道了谢后就抱着女儿，拿着玻璃瓶儿缓缓走远了。 杜小雪抱着女儿回到婆家，婆婆杨梅见杜小雪回来了，连忙迎了上来，一脸期待的问， “小雪呀，你跟你妈要了多少钱？快拿出来让我看看。” 看着婆婆眼里的贪婪，杜小雪垂下眼眸，语气淡淡道，“妈，您觉得她会给我钱吗？” 杨梅楞了下，随即才反应过来，杜小雪这话是什么意思？当即大怒，指着杜小雪骂道， “你个没用的东西，连点钱都要不回来，你们杜家一家子吸血鬼，如果不是为了娶你进门，我们家怎么可能会这么穷？还欠了那么多钱，都是你害的， 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要你有啥用？母鸡都比你有用。” 听着婆婆的骂声，杜小雪面无表情，听着也烦了，杜小雪就抱着孩子进了门，进门后她才发现，丈夫崔老实已经回来了。 崔老实似乎喝了酒，脸有些红，躺在床上，嘴里骂骂咧咧的，身上还散发着难闻的酒味儿。 崔老实身材瘦小，头发灰白，更是长得尖嘴猴腮，杜小雪厌恶的看了眼崔老实。 崔老实今年四十岁，父亲早亡，杨梅只有崔老实这一个孩子，丈夫死后，她拉扯着儿子长大，也很不容易， 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儿子身上，虽说家里很穷，但她却很溺爱崔老实，家务活儿从不让崔老实沾手，上工累，崔老实想不去就不去。 杨梅把崔老实宠溺成了一个游手好闲，贪吃懒做的二流子。 他们家本就穷，崔老实二十多岁的时候娶不上媳妇儿，等到四十岁再不娶媳妇儿，崔家就要断子绝孙，于是杨梅咬着牙，把这么多年积攒的钱，又借了一百多，凑够五百块娶了杜小雪进门。 杜小雪进门后，不止要干家里所有的家务活，还要上工挣工分养活丈夫，而崔老实则经常出去跟一些狐朋狗友鬼混，时常喝醉回家。 女儿吃饱后睡着了，杜小雪抱着女儿坐在炕沿边儿，尽量离崔老实远点。 杨梅见杜小雪抱着孩子进了屋，好长一会儿都没出来，有些生气的推开门怒视杜小雪，冷冷吩咐道， “在屋里坐着干什么？指着我伺候你呢，你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赶紧把那个赔钱货放下，给我出来干活。” 杜小雪不想出去，但她也知道她若是不出去干活，婆婆是不会放过她的。 于是杜小雪只好无奈的把女儿放到距离崔老实最远的地方，又拿了条破被子，把女儿和崔老实隔开，这才起身去了院外。 崔家养了鸡，杨梅指使着杜小雪把鸡圈打扫一下，杜小雪一言不发的拿起扫帚，就去打扫鸡圈。 刚把鸡圈打扫完，杜小雪就听到屋里女儿的哭声，杜小雪连忙丢下扫帚跑进屋里，就见女儿躺在炕上，哇哇大哭。 杜小雪连忙跑过去，把女儿抱在怀里，轻轻哄着，却见女儿小脸通红，小手乱挥，一脸痛苦的表情； 杜小雪不明所以，为了安抚女儿，她把自己的脸贴在女儿脸上，却觉得小孩子温度过高，像是发烧了。 杜小雪一惊，连忙伸手摸了摸小孩子的额头，温度确实烫人，杜小雪不敢大意，连忙抱着孩子跑到院里，对正在洗衣服的杨梅说， “妈，孩子发烧了，你给我点钱，我带孩子去卫生所看看。” 杨梅听杜小雪说孩子发烧了，表情却十分平静，洗衣服的手都没停， “家里哪有钱？钱都给你娘家了，现在家里还欠着不少钱呢？小孩子发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拿块干净的帕子给她擦擦就行了。” 杜小雪又气又急， “妈，孩子还小？感冒发烧必须得看医生。” 杨梅不耐烦的瞪了眼杜小雪，“你想带她去看医生就去呀，反正我没钱。” 杨梅死活不给杜小雪钱，杜小雪没办法，只能找出一块毛巾，洗干净后，给孩子擦擦身体，物理降温。 可是物理降温根本就没用，孩子哭的嗓子都哑了，甚至把醉酒的崔老实都给吵醒了。 崔老实酒劲儿还没过，听着孩子的哭声，心里烦的不行，从床上站起来，眼神迷茫，眼珠浑浊，站的时候也歪歪斜斜的，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他一脸暴怒的指着杜小雪怀里的孩子，“烦死了，别让她哭了，滚出去。” 外面那么冷，孩子又发烧，杜小雪怎么可能抱着孩子出去，杜小雪把女儿紧紧抱在怀里，背对着崔老实，不搭理他。 孩子因为感冒发烧，身体难受，一直哭个不停，崔老实更加愤怒，歪歪斜斜的走向杜小雪，就要抢杜小雪怀里的孩子。 杜小雪顿时有些慌了，她左手紧紧抱着孩子，右手使劲儿推搡着崔老实，嘴里骂道， “你个混账，你想干什么？这也是你女儿。” “你给我放开，别碰我，放手！” 崔老实喝醉了，但他的力气因为醉酒反而变得更大，也更加没轻没重，两人争夺孩子，孩子哭得更大声，崔老实的心里也就更加的烦躁。 他一只手使劲推搡着杜小雪，另一只手去抢孩子，嘴里还骂骂咧咧道， “女儿有什么用？都是赔钱货，你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老子要你有什么用，老子花那么多钱娶你进门，就是让你生儿子的，下次你要是再生不出儿子，老子就把你卖了，到时候老子再买个更年轻的，给老子生儿子。” 杜小雪被崔老实的话气得眼睛都红了，也不客气的骂道， “你个没种的混账，就你这个德行，谁会嫁给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将来能不能生出儿子还不一定呢？” 杜小雪的话直接就把崔老实给惹毛了，崔老实今年四十岁，最大的梦想就是能有个儿子传宗接代，此时听杜小雪说他以后再也生不出儿子了，顿时火冒三丈，狠狠用力把杜小雪推开，顺手夺过杜小雪怀里的孩子。 孩子还在哇哇大哭，把崔老实烦的不行，崔老实看着怀里哭得满脸通红的孩子，眼里没有丝毫的慈爱和怜惜，有的只有厌恶和不耐烦。 杜小雪被崔老实推的差点摔倒，见崔老实一只手粗鲁的抓着自己的女儿，怕女儿受到伤害，杜小雪连忙上去抢，嘴里说着， “你把女儿还给我！把女儿还给我……” 两人你挣我夺，崔老实胳膊上、手上、被杜小雪抓出好几道血口子，崔老实被激怒，冲动之下，他直接把怀里的孩子往地上一扔，嘴里大叫着， “别哭了，烦死了！” “砰”的一声，孩子落地，然后，孩子真的停止了哭闹…… 正在跟崔老实争抢孩子的杜小雪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惊骇欲绝。 她伸出双手想要去抢被崔老实摔在地上的孩子，却被崔老实用手挡了一下，慢了一步，眼睁睁的看着孩子被崔老实狠狠的摔了地上。 崔老实酒还没彻底醒，似醉非醉，感觉孩子终于不哭闹了，他这才冷哼一声，眯着眼睛，歪倒在了炕上，仿佛他刚才摔的只是一个寻常东西，而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杜小雪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地上的女儿，眼睁睁的看着鲜血顺着襁褓弥漫开来，她的眼睛被地上的血红吸引，地上的血色映射在她的眼睛里，把她的眼睛也沾染了一片血红。 杜小雪颤抖着伸出双手，小心翼翼的查看襁褓里的女儿，就见孩子小脸儿苍白，后脑勺上破了个大洞，正在往外不停的冒血，杜小雪把手指放在婴儿鼻翼之下，然后猛的收回，她不死心的把手又放在婴儿的脖颈间，没有感受到任何的脉动，就连小婴儿的身体也在一点点变得冰凉。 终于杜小雪放声大哭，她把地上的孩子紧紧抱在怀里，仰着头嚎啕大哭，“ 啊啊啊！呜呜……” “啊……” 杜小雪因为太过伤心，连嗓音都变了形，她整个人只知道哭，眼睛里丧失了任何的神采，仿佛失了魂一般，只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女儿，鲜血沾染了她一身。 杜小雪的哭声太大，惊动了正在院子里洗衣服的杨梅，之前崔老实和杜小雪的争执声，扬梅也听在耳里，她只是没管，反正自己的儿子是男人，吵架这种事儿，儿子又不会吃亏，她也就懒得管。 此时见杜小雪哭得如此凄厉，吓得杨梅身体一抖，恨恨的骂道，“你哭什么哭？嚎丧啊！ 杨梅见屋里的杜小雪哭声不停，连衣服也不洗了，狠狠的站起身，骂骂咧咧的进了屋。 一进屋，她就看到自己儿子躺在炕上似乎又睡着了，而杜小雪则跪坐在地上，仰头号啕大哭，怀里还抱着那个赔钱货，没好气儿道， “你哭什么？晦气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怎么虐待你了呢？赶紧给我起来干活去。” 杨梅一边骂，一边靠近杜小雪，等靠近了之后，她才发现地上的一滩血，还有已经被鲜血侵染的襁褓。 杨梅吓了一跳，下意识的问，“这是怎么了？” 可是杜小雪此时已经听不到杨梅的骂声了，她仿佛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伤心而绝望着。 杨梅见杜小雪把孩子紧紧抱在怀里，而那孩子竟然一动不动、不哭不闹，明明之前还在哭来着，现在怎么不哭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杨梅脑海里，她被自己的那个想法吓了一跳，看着哭的伤心欲绝的杜小雪，杨梅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是真的…… 杜小雪的哭声比婴儿的哭声大，把床上的崔老实又吵醒了，崔老实迷迷噔噔的睁开眼，看到跪在地上哭个不停的杜小雪，愤怒的骂道， “臭娘们，你哭什么哭，烦死了，给老子闭嘴！” “再不闭嘴老子弄死你！” 崔老实暴躁的咒骂声，瞬间惊醒了沉浸在悲伤中的杜小雪，她猛的回头，一双眼睛如恶鬼般紧紧盯着崔老实，眼底的愤怒和恨意交织，像是一把燃烧的巨火，把杜小雪烧的遍体鳞伤。 她停止哭声，眼里无声落泪，低着头看着已经停止呼吸的女儿，眼里堆积的恨意和愤怒开始爆发。 杨梅见杜小雪终于不哭了，立刻走上前，凑到杜小雪身后，看了眼襁褓里的孩子，见到孩子浑身是血，面色苍白，还泛着青，一看就死了。 杨梅为了确定孩子死没死，刚把手伸过去，就被杜小雪狠狠的打了一下。 杨梅“哎哟”一声，捂着自己被打的手，恶狠狠的瞪着杜小雪骂道，“你个扫把星，竟然敢打我，我是你婆婆。” 杜小雪抱着怀里的孩子，缓缓张口，一字一句道，“你不用确认了，这孩子已经被你儿子给摔死了。” 听到杜小雪亲口说孩子已经死了，还是被他儿子给摔死的，杨梅吓了一跳，随即看了眼还醉醺醺的儿子，压下心底涌出的些许不适，一脸冷漠道， “死就死了吧，我儿子喝醉了，肯定也不是故意的，这不过是个赔钱货，你们还年轻，还能再生，等下次一定能生个儿子出来。” “下次？”杜小雪缓缓回头，一双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杨梅，语气满是讥讽， “你还想有下次？不可能再有下次了！” 杨梅误会了杜小雪的意思，以为杜小雪不想再给他儿子生孩子了，顿时冷哼一声， “这可由不得你，你是我们家买来的媳妇儿，你不想生也得生，你这辈子必须给我们老崔家生个儿子出来。” 杜小雪冷冷的盯着杨梅，那眼神黑黢黢的，让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像是被恶鬼盯上一般。 杜小雪看了眼怀里的孩子，然后把孩子放在了炕上，低头小声在孩子耳边说了几句话。 杜小雪不哭了，崔老实又躺在炕上睡着了，杨梅见杜小雪低头跟孩子说话，觉得有点渗人，就忍不住催促道， “既然这孩子死了，你就去山上挖个坑埋了吧，放在家里怪渗人的。” 杜小雪却不理她，只顾低头跟女儿说话。 若是以往，杨梅已经不耐烦的冲上去打杜小雪了，可今天看着地上那一滩血，杨梅终究是忍了，只是不停的催促杜小雪，赶紧把孩子挖个坑埋了。 杜小雪终于跟孩子说完了话，转身低头走了出去，杨梅也不知道杜小雪去干啥了，她走到炕边，看着脸色已经彻底发青的婴儿，撇了撇嘴。 觉得眼前这孩子死了也好，家里穷，养个赔钱货太吃亏了，还是留着粮食养孙子吧。 没过一会儿，杜小雪重新走进屋，杨梅指着杜小雪说，“赶紧的，天马上就要黑了，挖个坑把孩子埋了，以后好好过日子，争取下一胎生个儿子。” 杜小雪一言不发，低着头走到了杨梅身前。 杨梅吓了一跳，后退一步，指的杜小雪骂道，“靠我这么近干什么？” 杜小雪缓缓抬头，眼睛猩红，一双眼珠布满血丝，仿佛是一只索命的恶鬼。 杨梅愣了一下，张口就要骂，眼睛无意间撇到一抹寒光，等杨梅仔细看去的时候，就见杜小雪已经扬起手，手里拿着一把闪烁着寒光的菜刀，直接朝她的脖子劈砍过来。 杨梅愣神的一刹那，想躲，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杜小雪出手太过，出乎意料，杨梅躲的慢了点儿，菜刀还是砍在了她的脖子上…… 瞬间鲜血喷溅，杨梅连一声惊呼惨叫都没有发出来，顷刻毙命， 杨梅身体重重摔倒在地上，那把菜刀还卡在她的脖子上，杜小雪面无表情，眼底似乎还带着隐隐的兴奋， 她俯下身艰难的把菜刀从杨梅的脖子间拔了出来，猛得抬头，看向躺在炕上睡得正香的崔老实。 杜小雪拎着沾着血的菜刀，一步一步的走到火炕边儿，地上鲜血弥漫，杜小雪双脚踩在血泊里，每走一步，地上就会留下一个鲜红的血脚印…… 杜小雪站在火炕边儿，看着火炕上的崔老实，毫不犹豫的举起了菜刀，手起刀落； ‘咔嚓’伴随着骨裂声响，巨大的疼痛，刺激了崔老实的神经，他猛的睁开眼，随即感受到浑身冰寒，剧痛袭来，想张嘴喊什么，嘴里却只能发出嗬嗬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崔老实的身躯剧烈抽搐着，没一会儿就断了气。 杜小雪短短时间斩杀两人，她看着屋子满地的鲜血，“呵呵”笑了起来，嘴里不住的说着， “宝宝，妈妈给你报仇了，哈哈......” “宝宝，妈妈给你报仇了！” 连杀了两人的杜小雪，不慌不忙的把自己的女儿抱到怀里，还如往常那般轻轻摇晃着，哄着，哼着不成调的催眠曲，仿佛在哄孩子睡觉。 等到外面天黑，杜小雪拎着菜刀，抱着孩子，离开崔家去了小柳村。 此时张艳丽正在家做饭，现在家里有三口人，做饭倒也快。 赵梨花前年冬天，被活活冻死了。 赵梨花被冻死后，张艳丽只觉得浑身轻松，仿佛甩掉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那个时候杜小雪还没出嫁，她借来了村里的木板车，跟杜小雪两个人拉着赵梨花，把赵梨花埋到了地里，连口棺材都没有，只有一张破草席。 张艳丽蒸了玉米饼子，熬了野菜粥，舀饭的时候，张艳丽把最上面那层清汤寡水舀了半碗，放到傻儿媳妇面前，剩下 吃着玉米饼子就着咸菜，看着面前流着哈喇子吃饭的儿子和儿媳，张艳丽想到今天杜小雪说的话，心里忍不住一阵烦躁。 若是这个傻女人生的孩子，也是个傻子，那她该怎么办？ 不，不会的！ 老天爷不会这么对她的！ 她为了给儿子娶媳妇，都让女儿嫁给老光棍了，她很辛苦的。 老天爷看到她这么辛苦，一定会让她心想事成的！ 傻儿媳整张脸都埋在碗里，大口喝粥，跟头猪似得。 张艳丽看到了，眼里流露出鄙夷之色，心里暗暗想着，等将来自己孙子出生了，自己一定要亲自带，不能让这个傻女人碰自己宝贝孙子。 旁边的杜耀祖吃饭时，也是把整张脸都埋在碗里，弄得鼻子、下巴上全是粥。 可在张艳丽眼里，儿子不管做啥都是对的！ “你看你，多大的人了，咋连饭都不会吃？”张艳丽说着，拿出口袋里的手帕给杜耀祖擦嘴。 一边给杜耀祖擦嘴，一边暗暗瞪了眼傻儿媳，“都是你个傻子，把我儿子给带坏了。” “我儿子以前会吃饭的，都是你个傻子！” 傻儿媳听不懂张艳丽在骂什么，她只自顾自的吃自己的东西！ 就在这时，张艳丽听到了敲门声。 “咚！咚！咚！” 张艳丽还在忙着，就扬声喊了句，“等一下！” 外面的敲门声没停； “咚！咚！咚！” “哎呀，”张艳丽有些不耐烦的骂了句，“谁啊？” 真是的，都这么晚了！ 张艳丽高声对外面喊了句， “别敲了！” “跟叫魂似得！” “这就来了！” “咚！咚！咚！” 张艳丽气的掀开帘子走出去，“怎么还敲啊？” “急什么急？” “急着去投胎啊？” 第413章 让人唏嘘的真相 张艳丽不耐烦的打开门； 一眼就看到了抱着孩子，站在大门口，一双黑洞洞的眼睛直直盯着她的杜小雪。 杜小雪的一双眼珠黑漆漆的，眼白部分几乎被红血丝占满，眼中没有任何的光彩，只有无边的绝望，像是一滩死水。 杜小雪的脸色惨白惨白的，再搭配上那双绝望的眼睛，吓了张艳丽一跳。 看到敲门人是杜小雪，张艳丽当即骂道，“你个讨债鬼，咋这个时候来了？” 看到张艳丽，杜小雪的眼珠子动了动，随即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笑， “为什么来？” “嗬嗬...”奇异的声音自杜小雪嗓音发出，嗓音沙哑的说，“当然是来讨债的！” 这句话，张艳丽没有听清，于是，她皱着眉又问了一遍， “你刚才说什么？” 可是，杜小雪这次并没有回答她，而是直接扬手，一瞬间，手中沾血的菜刀，暴露在张艳丽的眼前。 张艳丽眼眸瞬间瞪大，不敢置信的张大嘴巴，正要开口喊什么， 那把寒光闪闪的菜刀，已经一刀砍向张艳丽... “噗呲！” 连杀两个人，杜小雪杀起人来，倒是越发顺手了。 温热鲜血大量喷溅在杜小雪身上，她却像是感觉不到，只觉眼前一片血红，自己的事情也被鲜血占满... 一刀毙命的张艳丽缓缓倒地，瞪大眼睛中依旧残留着不敢置信与生命逝去的不甘心。 她...她还没有见到未来的孙子呢！ 踩着张艳丽的尸体，杜小雪进了屋。 屋里，两个傻子还在埋头吃饭，对于屋里进来了一个人，两人漠不关心，连头都没回。 看到这两个傻子，杜小雪脸上再次浮现诡异的笑容。 死吧！都死吧！ 于是，杜小雪扬起菜刀，一刀砍在了杜耀祖的脑袋上... ‘砰’的一声，杜耀祖整个上半身压在桌子上，撞到了旁边的饭碗，鲜血自他体内流出，铺满了整个餐桌。 还在埋头吃饭的傻女人，听到动静，一双茫然的眼睛看了眼身边的‘丈夫’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睡着了？ 不吃饭了吗？ 还没等她想明白，杜小雪的菜刀已经落下，直接砍在她的脑袋上... 这次，杜小雪手腕有些脱力，傻女人没有一刀致命。 她脑袋上被砍了一刀，鲜血‘咕咕’流出，疼痛刺激了她，她蹭的站起身，抱着脑袋，不停的尖叫... 那把刀还嵌在她的脑袋上，她每动一下，就疼的厉害！ 傻女人又哭又叫... 她的声音太过凄厉，把周围邻居都给惊动了。 “哎呀，这么晚了，这杜家的儍儿媳叫啥呢？” “不会是，被杜家人打了吧？” “有可能，杜家的那个傻子，有时候会打人，傻子嘛，打起人来没轻没重的。” “哎，真是造孽啊！” “谁说不是呢，家里本来就有个傻子了，还要再娶一个傻子进门。” “傻子生下的孩子，多半也是傻子，这图什么啊？” “这傻子叫的挺吓人的，我们要不要过去瞧瞧？” “这...这不好吧？” “张艳丽那个女人，挺泼辣的，我们若是现在过去，怕是要被骂啊！” “再等等吧！一会儿应该就没事了！” 的确，傻女人因为流血过多，她自己也不懂的出门求救，很快眼前发晕，摔倒在地上，没一会儿就进气多出气少了！ 杜小雪抱着孩子，呆愣愣的看着一旁，看着傻女人疼的又蹦又跳。 等傻女人终于躺在地上不动了，杜小雪这才蹲下身体，用手摸了摸傻女人脖颈间的脉搏。 嗯，没了！ 什么都没了！ 杜小雪从傻女人头上拔下菜刀，淡定的站起身，眼神冷漠的扫了眼满是血液的屋子，然后干脆利索的抹了脖子！ 猩红的血液从体内流出，杜小雪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一点点流逝。 她感觉到了疼痛和窒息，但是她并没有感觉到害怕，她只觉得轻松，只觉得解脱。 临死前，她抱紧了怀里的孩子； 宝宝，妈妈来找你了！ 周围邻居，见傻女人不叫了，也都觉得没事了，没在关注杜家的事儿。 直到第二天，杜家的邻居看到倒在大门口血泊中的张艳丽，直接吓得惊叫出声，这才惊动了村里人。 村民一听说出了命案，好奇之下，纷纷来围观。 有村民赶紧去村委报告。 村干部很快赶到，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张艳丽，村支书立刻让人去县城报案。 村支书见杜家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村民，立刻沉着脸，大声道， “有什么好看的？都散了，散了！” 其他村干部，也跟着劝， “不上工干活啦？死人有什么好看的，赶紧上工去。” 村干部吆喝的再响，也挡不住村民想看热闹的心。 “哎呦，可真惨啊！” “你们说是谁杀了张艳丽？” “仇家吧？” “杜家人虽然缺德，但也没跟谁结下死仇吧？” “不知道！这事说不准！” 听着村民的议论声，村支书和村干部进了正屋。 一进正屋，率先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紧接着他们就看到了满地的鲜血，和三具尸体。 “哎呦，这...？” 村支书看到屋里惨烈的这一幕，不忍的闭上了眼睛。 这谁干的？也太狠了些，这是灭门啊！ 其他村干部，看到满地凝固的鲜血，一时间也有些下不去脚。 过了好一会儿，适应了浓烈的血腥味后，村干部们，才进了屋，仔细查看。 有的个别干部，别过头，不敢看，实在是太惨了。 当村支书看到杜小雪怀里抱着的婴儿时，愣了下，掀开被褥看了眼，婴儿已经死了！ 这...这屋里有四具尸体啊！ 村支书看了眼杜小雪手边的菜刀，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小柳村发生的大案，很快传遍周围村落。 杜若在家的这几天，都有赖床的毛病。 想到杜若再过两天就要去东北，王红霞也不说她，任由她赖床，有时候，杜若直接躺到中午。 这天，杜若躺在炕上，不愿起床，没想到王红霞风风火火的进屋，一脸凝重的拍了拍杜若， “闺女，起床！” 杜若睁开眼睛，见王红霞面色不对，有些疑惑道，“妈，你这是怎么了？” 王红霞眼里闪过一丝不敢置信，低声道，“出事了！” “出事了？”杜若从床上爬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问，“谁出事了？” 王红霞叹了口气，说，“杜家人！” “哦？”杜若穿衣服的手一顿，语气淡淡的问道，“他们家又出了什么事？” 杜若不想管杜家的事儿！ 王红霞眼神复杂，缓缓道，“我刚才听你桂花婶子说，杜家人都死了，被人灭门了！” “什么？”杜若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置信，“杜家人被人给灭门了？” “这事是真的吗？” 王红霞道，“我也不知道，大家都这么说，据说：杜小雪和她女儿也死了！” “这？”杜小雪面容冷峻，“杜小雪不是已经嫁人了吗？” “她应该在她婆家住啊？” “难道杜小雪的婆家也被人灭门了？” “这个...”王红霞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据说，杜小雪死在了杜家，昨天晚上应该是没回婆家。” 杜若听了，还是觉得匪夷所思。 昨天还见过面，说过话的人，这才过去一晚上，怎么就死了？ 王红霞看着还在穿衣服的杜若，默了默说道，“我打算去看看。” 杜若没有反对，过了会儿才点点头，“我跟您一起去。” 杜若不喜欢杜家的人，杜家的人被人杀了，跟杜若也没关系，反正又不是她杀的，她不想管。 她有些在意那个小婴儿。 那么小的孩子，才几个月大，凶手竟然连那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何等的丧心病狂？ 等杜若穿好衣服后，就跟着王红霞出了门。 没想到出门后，遇到了桂花婶子。 桂花婶子见到他们后，就冲两人招了招手，“咱们再等一会儿，还有人要去看呢！” 这... 这是要去看唱大戏吗？ 等了一会儿，凑齐了七个人，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去了邻村。 一路上，桂花婶子跟人不停的讨论，到底是谁那么狠心，竟然把杜家给灭门了？ 一群人说来说去，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杜若一路上比较安静。 村民也知道王红霞以前是杜家的媳妇儿，杜若是杜家的孩子，所以，见她们两个不说话，也没有特意让她们开口。 到了小柳村后，杜若发现，不止她们村里人来小柳村看‘热闹’，还有周围不少其他村子的人也都来看‘热闹！’ 杜若他们到的比较早，公安还没来。 杜若看着前面把杜家团团围住的看热闹的人，无奈叹息一声，用力挤到了前面。 “哎呀，挤什么挤？” “别挤了，都看不见了！” 杜若没管他们，挤到前面后，见小柳村的村干部已经派人挡住了大门，不让人进去。 杜若对看守大门的村民说，“两位同志，我是杜家人，让我进去看看吧。” “你是杜家人？”两个村民上下打量杜若。 见杜若长得白白净净，好看的紧，就蹙眉问道，“那以前怎么没在村里见过你啊？” 杜若解释道，“我是杜为民的女儿，我妈叫王红霞，大柳村的，跟杜为民离了婚，我从小跟我妈生活。” “哦，你就是杜为民的大女儿啊！” 杜若，“嗯。” 两个村民对视一眼，“那你等一会儿，我们去问问村支书。” 杜若点头道谢，“行，麻烦两位同志了。” 村支书很快赶了过来，村支书大约五十多岁，头发花白，面色严肃，看到杜若后，问杜若， “你真是杜为民的女儿？” 杜若点头，“我妈也来了，就在后面。” 这种事情也没比较骗人。 村支书冲杜若招招手，“那你进来吧，我问你几个问题。” 杜若点头道，“好。” 杜若进了杜家院门，进去时，在大门口还看到一大滩凝固的血液，而张艳丽则躺在一旁，尸体明显被人挪动过。 想来之前挡在门口，这才被人拖到了一边。 杜若进了院子，村支书问杜若，“你们杜家有没有什么仇人？” 杜若想了想说，“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我从小没有跟杜家人一起生活。” 村支书点点头，深深的叹了口气。 虽然杜家人不讨喜，村里没啥人喜欢他们，但这么大的案子，对村子影响也很大啊！ 杜若指了指正屋，“村支书，我们进去看看吗？” 村支书闻言看了眼杜若，提醒道，“你们...太吓人，你一个女孩子，最好不要进去。” 杜若解释道，“我是下乡知青，在东北那边也是村干部，应该不会被吓到。” 听杜若说：她也是村干部。 村支书诧异的看了眼杜若，这才点了点头，“那行，你进去看看吧，若是想到什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说出来，说不定就是抓住凶手的重要证据。” 杜若点点头，表示明白。 杜若走到正屋，还没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气。 站在杜家大门外的王红霞看到自家闺女走进了正屋，眼里闪过一抹担忧。 杜若进了正屋，刚要下脚，就看到了地上凝固的血液，杜若于是把既定的落脚点移了移。 杜若小心走到杜小雪身边，仔细查看。 杜若看着杜小雪脖颈间的伤口，这个切口的方向和力道，怎么看都像是自杀！ 杜若又看了眼杜小雪手边的菜刀... 最后杜若又掀开被褥，看了眼怀里的孩子，孩子也死了，只是身上并没有刀伤，而是后脑上的那个大洞。 这孩子像是被人摔死的！ 杜若又查看了下杜耀祖和杜耀祖媳妇脑袋上的伤口。 从伤口的力道、切口的方向，应该是被人从身后砍的。 只是，杜耀祖是一击毙命，而他媳妇儿就比较惨了，看脸上那狰狞痛苦的表情，显然死前很痛苦。 杜若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屋子，这才从正屋走出去。 村支书见杜若出来，忙问，“有没有想起什么重要的线索？” 杜若摇了摇头，“还是等公安同志来了再说吧。” 村支书闻言，有些失望的摇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一辆警车驶进村里。 村民见派出所的公安来了，纷纷让开一条小道。 从车上下来四个公安，领头的公安看起来五十多岁，眼神锐利，走路铿锵有力，显得很是干练。 这应该是一位老刑警了，办案经验丰富。 跟在他身后的三个公安年龄都显得比较年轻。 领头的公安进了杜家院子，让其他三个公安立刻疏散群众。 村支书见公安来了，忙走到领头公安面前，“吴队长，没想到您亲自来了！” 吴公安严肃道，“接到你们的报警，我们就立刻出发了，咱们县可是很久没有这样惨烈的案件了，领导都很重视，让我一定尽早破案。” 村支书连连道，“是啊，谁能想到会出这种事情呢！” “您放心，我们一定全力配合你们破案。” 吴公安点点头，“现在首要任务，是驱散外面的群众，这有什么好看的。” 村支书立刻赞同的点头，“我刚才已经训斥过他们了，我现在立刻出去，让他们散了，赶紧去上工。” 吴公安点点头，“这样最好。” 村支书不敢耽搁，立刻出去疏散群众。 吴公安也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杜若，问道，“你是？” 杜若上前，跟吴公安解释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吴公安点了点头，问，“既然你已经进去过了，有什么发现吗？” 杜若沉思片刻道，“我觉得凶手应该不是外人...” “哦？”吴公安诧异的看向杜若，“你觉得是杜家人干的？” 杜若点头，“您进去看看就知道，线索很明显，凶手应该就是我堂妹，杜小雪。” “虽然我还不确定她这么做的理由，但是我觉得，她一定是在婆家或者娘家遭遇了什么，这才走了极端。” 吴公安见杜若说的煞有其事，也赶紧进了正屋，去查看线索。 杜若这次没有跟着进去，她一直站在外面等着。 半个小时后，吴公安从屋里走出来，立刻吩咐两个公安，去隔壁村杜小雪的婆家看看。 等那两个公安走后，吴公安走到杜若身边，问杜若，“你是如何判定，杜小雪就是凶手的？” 杜若实话实说道，“从伤口的切口方向、力道...” “没想到你还懂这个？” 杜若语气平淡，“我对象是军人，他上过战场，我们有次聊天，他跟我说过一些。” 吴公安看杜若的眼神少了几分警惕和防备，“原来是这样。” “不过...,杜家人被灭门，我看你似乎一点儿也不伤心。” 杜若点头，跟吴公安解释道，“我对杜家人的确没什么好印象...” 杜若就把她跟杜家人的恩怨简单说了一下，吴公安对杜若彻底放了心。 吴公安之前听杜若介绍说：她是杜家人时，曾对杜若抱有怀疑。 因为杜若的反应太反常了，杜若也是杜家人，杜家人被杀，她却一点儿不伤心，这很不正常。 现在听了杜若的解释，吴公安倒是能理解了。 两人正说着话，被吴公安派去隔壁村的两个公安也回来了。 “吴队不好了...” 两个公安凑到吴公安身边，压低嗓音说，“那家母子二人，也都被人杀了，从伤口的切口和大小，应该是同一把菜刀！” 吴队长听了，忙道，“走，带我去看看。” “哎，”两个公安忙带着吴公安去了隔壁村。 他们走后，杜若离开了杜家，王红霞见杜若出来，忙走到杜若身边，担心的看着杜若，“闺女，你没事吧？” 杜若摇头，轻笑了下，“我没事。” “妈，我们回家吧。” 王红霞点头，“好！你等一下，我去问问你桂花婶子，看她走不？” 杜若点头，站在路边等了一会儿。 王红霞回来，“咱们先走吧，你桂花婶子说，她下午才回去。” 村支书之前驱散人群，之前一起来的同村人，除了李桂花外，都已经回去了。 杜若跟王红霞一起走在回村的小道上。 王红霞问杜若，“公安有没有查到凶手的线索？” 杜若想了想，跟王红霞说，“妈，我觉得凶手可能是杜小雪。” “什么？”王红霞有些不信，“杜小雪跟她闺女，不是也被凶手给杀了吗？” “她怎么会是凶手呢？” 杜若语气略带几分唏嘘，“杜小雪应该是自杀的。” “啊？”王红霞更加不解了，“她为啥自杀？” “昨天不还好好地？她还有闺女要照顾呢，怎么舍得带着闺女死啊？” 杜若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杜小雪的女儿身上没有刀伤，死亡时间也比杜小雪更早。” “那孩子后脑勺上有个大洞，应该是被人给摔死的。” “哎呦，”王红霞吓了一跳，“这怎么会？孩子还那么小？” “怎么舍得呦？” 杜若却忽然道，“妈你难道忘了，你曾经跟我说，杜小雪的婆婆重男轻女，见杜小雪生了个女儿，还想把孩子溺死。” “这...？”王红霞语气带着不确定，“不会吧？” “很多人也只是那么一说，不敢真那么干！” “再说了，那孩子都生下来几个月了，要溺死早就溺死了，怎么会留到现在？” 杜若道，“这就是令人不解的地方，我觉得应该是出了什么事，造成了那孩子的死亡，致使杜小雪心灰意冷，走了极端！” “看来...她是真的不想活了！” “不然不会那么狠，把所有人都杀了！” “那孩子...”王红霞感叹道，“也是个可怜人！” 母女两个回到家，王红霞去做饭，杜若跟着去厨房帮忙。 这件案子闹得很大，毕竟接连两家被灭门，上面的领导也非常的重视。 这件案子并不复杂，于是，两天后，派出所就宣告案件告破。 凶手就是杜小雪！ 而让杜小雪走极端的理由，公安也查了出来； 杜小雪的女儿被她喝醉酒的丈夫不小心摔死，杜小雪伤心欲绝之下，杀了她丈夫和婆婆。 再加上，她憎恨，用她换了五百块彩礼的亲妈张艳丽，于是把张艳丽也杀了。 至于杜耀祖和杜耀祖的傻媳妇儿，杀了他们应该是顺带。 当时，她已经杀疯了！ 证人是杜小雪婆家邻居，那邻居隔着院子，听到杨梅家有争吵声，孩子的哭闹声、最后孩子的哭闹声消失，紧接着就是杜小雪绝望的哭声...... 经过现场勘查的脚印，以及凶器就是崔家的菜刀，菜刀上的手印等... 可以确定凶手就是杜小雪。 案子虽然告破了，但这件案子对周围几个村子影响还是很大了的，被村民们讨论了很多天。 有说：崔家人和杜家人活该的，把一个好好的姑娘，逼成了杀人凶手。 也有说：崔家娶了杜小雪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的，毕竟现在，谁家不想要个男孩啊？ 孩子死了，再生不就行了，既然狠心把娘家人和婆家人全杀了，杜小雪就是个疯子！ ...... 杜若在家待了几天后，也收拾东西，离开家，去了东北。 离开村子那天，王红霞依依不舍的把杜若送到村口。 杜若握着王红霞的手，安慰道，“妈，回去吧，你再等等，等我接你去京城，以后咱们母女就不用再分开了。” 王红霞红了眼睛，忍着不让自己的泪水落下来，只不住点头， “好，妈等着。” “你...路上小心！” “嗯。”杜若松开王红霞的手，冲王红霞挥了挥手，拎着一个小包裹，就离开了村子。 直到杜若的身影再也看不见，王红霞这才转身回了家。 第414章 离开 杜若到家的时候，正好在大门口碰到了李秋菊，李秋菊看到杜若一脸惊喜道，“姐姐，你回来了！” 李秋菊走上前有些担心的抓住杜若的手，问，“没事了吧？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杜若笑着安慰李秋菊，“放心吧！他们没有为难我，只是问了我一些事情，就放我离开了。” 李秋菊松了口气，不解的问，“那姐姐你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才回来。” 杜若的脸红了一下，解释道，“沈御已经申请退伍，我们两个先去了一趟京城，跟他父亲和大哥见了一面，然后又一起去了我家，他父亲登门求亲。” 李秋菊见杜若说起这件事情，脸上洋溢着幸福，眼角眉梢都透着几分喜悦，也不禁为杜若高兴起来， “姐姐，恭喜你！婚期定下了吗？” 杜若点点头，“五月初十。” 李秋菊算了算时间，惊讶道，“只剩三个月了！” 李秋菊有些不舍，她跟杜若一起生活了近三年，这其中发生了很多事情； 若不是杜若一直在安慰她、支持她、保护她，她早就崩溃了，她已经习惯身边有杜若的存在，杜若就像是一座大山，把她牢牢的保护在自己身后。 现在杜若要离开了，李秋菊心里除了不舍外，还有几分茫然，想到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只能自己去面对了，她甚至对未来都带着一丝恐惧。 但就算是这样，李秋菊还是由衷的祝愿杜若能够幸福。 似乎是看出李秋菊眼底的不舍，杜若笑着说道，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如果要离开的话，也一定会带着你一起，你等我在京城安顿下来，到时候把你也调回城。” 听了杜若的话，李秋菊感觉心里暖暖的，很是感动，但她却知道自己不能成为杜若的累赘，于是李秋菊摇摇头道， “姐姐，其实我在这里挺好的，这里的日子很宁静，村民也都很好，很照顾我，我不想回城。” 最关键的是，如果她跟杜若都走了，文睿怎么办？ 杜若知道李秋菊在担心什么？于是道，“你是不是在担心文睿，放心吧！我之前临走时托刘教授找人打听了一下文睿的父母，文睿的母亲再过两个月就能回圣城了。” “真的？”李秋菊有些不敢置信。 杜若点头，“他们本来也没做什么错事，加上在劳改农场表现又好，她母亲能够提前半年离开劳改农场，她父亲大约过年的时候，就能回省城了。” “这可真是太好了！” 李秋菊高兴道，“等文睿下学告诉他，她一定也会很高兴。” 杜若笑着点点头，“现在你应该愿意跟我一起回城了吧？” 李秋菊也不在掩饰自己，有些担心道，“姐姐，我是想跟你一起回城，但这件事情并不容易，那么多人都想回城，我……我不想让你为难。” 杜若安慰李秋菊，“你放心！这件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难，我会量力而行。” 李秋菊点头感激道，“谢谢姐姐！” 李秋菊觉得自己这辈子的所有运气，都用在了跟杜若的相遇上。 事情说定之后，李秋菊让杜若在房间里休息，她去厨房做饭。 饭快做好的时候，文睿下学回家，见杜若回来了，很是高兴，凑到杜若身边，叽叽喳喳的说着今天学校里发生的趣事儿。 文睿学习极好，自从她转到镇上的学校后，每次考试她都是年级第一。 学校里的老师都很喜欢她，加上文睿性格温和有礼，村里的女孩子也都很喜欢她，她在学校里过得很好、很快乐。 吃饭的时候，李秋菊舀了一碗饭，放倒文睿面前，跟杜若对视一眼，然后对文睿说， “文睿，你妈妈两个月后就能回省城了，到时候你就能见到妈妈了。” “真的吗？” 文睿又惊又喜，“我真的能够见到妈妈吗？妈妈以后还离开吗？” 杜若见文睿如此高兴，就伸手揉了揉文睿的小脑袋，温声道，“不会了，你妈妈会一直陪着你。” “太好了！” “不过……” 文睿脸上高兴、激动的表情忽然收敛，有些不舍的看着杜若和李秋菊， “那我是不是要跟妈妈离开？以后就不能跟你们在一块生活了？” 李秋菊微笑地安慰，“文睿以后若是想我们了，可以去看我们。” 文睿嘟了嘟嘴，有些不开心，“秋菊姐姐、杜若姐姐，我舍不得你们。” 杜若拍了拍文睿的肩膀，“我们也舍不得你，过段时间我也要离开蘑菇屯了。” 文睿有些惊讶的看着杜若，“姐姐要去哪儿？” 杜若笑着说，“我要回城了，等我在京城安顿下来，就把你秋菊姐姐也调过去。” 见文睿还是不开心，杜若把他抱到怀里，“文睿已经是大人了，你好好学习，以后考大学考到京城来，我们就能经常见面了。” “好！”文睿听了杜若的话，精神立刻振奋起来，向杜若保证道， “杜若姐姐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习，考上京城大学，这样我们又能经常见面了。” “没错。” 虽说快要离开蘑菇屯了，但毕竟还要在这生活一段时间，杜若就跟往常一样，每天正常上工下工，直到两个月后，沈御来找杜若。 东北的四月还有些冷，沈御到蘑菇屯的那天是上午，杜若还在地里干活，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抬头一看，就见村支书带着沈御朝她走了过来。 杜若看到沈御也很高兴，扛着锄头走向两人。 村支书走到杜若身边笑着说，“你们两个说话吧，我就先去忙了。” 杜若和沈御向村支书道了谢，杜若看下沈御问，“转业的事情定了吗？” 沈御点头笑着说，“分配到了京城机械厂，职位是副厂长。” 杜若脸上没有露出任何惊讶之色，以沈御的军功，虽然他还很年轻，但是分配到这样一个工作，也并不让她感到意外。 两人说了会儿话，沈御就接过杜若手里的锄头，帮杜若一起干活，中午回到家，杜若让李秋菊去村里买两只鸡，中午炖着吃。 吃饭的时候，杜若跟沈御说：她今天就会提交回城申请。 沈御点点头，“等到了京城，我入职之后，给你也办理一下接收，你的工作很快就能定下来。” 两人吃了饭，就把事情给定了，下午的时候，沈御跟着杜若一起去上工，晚上沈御依旧住在李支书家里，杜若写了份儿回城申请，第二天交给李支书。 李支书早有准备，没有任何为难，非常干脆的就签了字。 签字后，杜若随时都可以离开蘑菇屯，于是她跟沈御说定两天后离开。 这两天杜若就不去上工了，村委把杜若的工分算了一下，结算成钱给了杜若。 村民们知道杜若要跟沈御结婚，离开蘑菇屯，都有些不舍，纷纷上门看望。 这天早上，杜若刚吃完饭，孙主任就抱着孩子来了，孙主任手里还拎着一个布袋子。 杜若见了，忙招呼孙主任屋里坐，孙主任把孩子放到炕上，让孩子自己去玩儿，打开布袋子，里面露出一条红色的围巾，孙主任把围巾递给杜若，笑着说， “你要走了，孙姐我也没啥好送你的，这条围巾还拿得出手，你要是不嫌弃，就带上吧。” 杜若有些感动，接过毛巾，围巾毛绒绒的，蓬松柔软，一看就很暖和， “谢谢孙姐！这围巾真好看！” 孙主任见杜若喜欢，心里也高兴。 沈御就坐在一旁，孙主任笑着说，“听说你们五月份就要结婚，我是喝不上你们的喜酒了，不过还是要祝福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杜若被说的不好意思，沈御则大大方方的向孙主任道谢。 孙主任坐了一会儿，就抱着孩子离开了，她还有事儿做，孙主任离开后，李支书的妻子带着张秋兰来了。 李支书的妻子给了杜若一双虎头鞋，虎头鞋做的非常精致，上面的虎须做得栩栩如生。 李支书媳妇儿笑着跟杜若说，“你们五月份结婚，快的话，明年这个时候，你肚子里的孩子也该出生了，到时候穿上这双虎头鞋，看着也喜庆。” 杜若被说的脸颊有些泛红，沈御很喜欢那双虎头鞋，非常认真道，“太谢谢了！” 张秋兰则给了杜若一双布鞋，有些不好意思道，“杜若姐姐，我只会做布鞋，还希望你不要嫌弃。” “怎么会？”杜若接过布鞋，见这双布鞋做工精巧，显然是用了心思的，笑着跟张秋兰道了谢。 这一整天，杜若接待了不少人，也收到了不少礼物，大多都是一双鞋、一张帕子，礼物虽不重，但这些人的真心，杜若收到了。 晚上知青点的知青们结伴来看杜若。 常玉芬递给杜若一套衣服，上衣是红底儿碎花的褂子，下衣就是一条黑裤子，很平常的款式，但针脚细密，一看就很用心。 这年代想要一套新衣服可不容易，常玉芬笑着说， “这是我们攒钱一起买的，你别嫌弃。” 杜若拉着常玉芬的手道，“这衣服真好看！我怎么会嫌弃呢？” 韩敏几人围坐在杜若身边，跟杜若说话。 罗晓辉他们就拉着沈御去了院子里，有说有笑。 梁英子有些羡慕道，“真没想到，杜若你这么快就能回城了。” 现在是一九七二年，他们想要回城还要再等几年。 杜若安慰道，“你们别急，大家有一天都能回城的。” 韩敏苦笑着摇头，“我现在觉得，回城就是一件奢望的事儿，在这蘑菇屯也挺好的。” 常玉芬也笑着自我安慰道，“蘑菇屯已经比其他的村子好多了。” 坐在一旁一直安静着的温永兰也跟着点头，“是啊，每年开垦的荒地都能带来不少收入，等开垦的荒地多了，挣的不比城里的工人少，我们其实已经很满足了。” 众人说了一会儿话，常玉芬和韩敏都是京城人，还说等以后有机会回京城了去找杜若玩，杜若自然满口答应。 把知青点的人送走后，天已经黑了。 吃完晚饭后，杜若开始整理东西，沈御帮着她一起整理，杜若指着墙角的三个大箱子跟沈御说，“ 多亏了你这三个大箱子，不然我这么多东西还不知道要放哪儿呢？” 沈御却有些不好意思道，“当初考虑不周，这三个箱子虽然方便，但也挺沉，一路上带着很辛苦吧！” 杜若语气随意，“你知道的，我力气是蛮大的，倒也还好。” 三个大箱子全部打开，里面只剩下一些衣服和书，杜若把乡亲送给自己的东西，放到第三个箱子里，装了满满一箱。 杜若来的时候，还带了一套高中课本，她打算把这套高中课本送给知青点的知青们，等过几年恢复高考，他们也有书籍看，可以复习。 天已经晚了，杜若把要送人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告诉李秋菊，等她走后就把东西送出去，李秋菊认真点头，表示记住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秋菊就起床给杜若做饭，做的是鸡蛋面条，李秋菊给杜若碗里打了五个荷包蛋，还放了几片青叶子，闻起来很香。 杜若刚吃完，沈御就来了。 杜若要走，村里的男女老少们都来送行，让杜若没想到的是，军垦团的人也来了，云阳领头，身后跟着几个跟杜若打过交道的男女知青。 他们一一上前跟杜若告别，特别是云阳，把沈御拉到一个偏僻的角落，看向沈御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羡慕嫉妒恨，最后声音沉闷道， “杜若是个好姑娘，你好好对她，要是让我知道你敢对她不好，我绝不放过你。” 沈御笑容温和，语气坚定，“你不会有这样的机会的。” 杜若东西多，李支书让他儿子开拖拉机把杜若和沈御送到县城。 以前杜若是村里的拖拉机手，因为要离开，所以开拖拉机的活儿，就落到了李支书儿子头上。 杜若教了他一个多星期，现在开起来也有模有样了。 杜若和沈御坐在拖拉机上，冲众人挥手，眼看着众人的身影一点点变小，直到再也看不见。 沈御见杜若眼里含着泪花，心有不舍，就笑着安慰道， “你以后若是想他们了，我就陪你回来看看他们。” 杜若轻轻“嗯”了一声。 到了县城车站，杜若向李支书的儿子道谢，“李大哥，谢谢你，真是辛苦了。” “这有啥，如果不是杜队长你，我们蘑菇屯也不会有如今的好日子。” 把人送到后，李支书的儿子冲杜若和沈御挥手，“那杜队长、沈同志，我就先走了。” “欢迎你们随时来我们蘑菇屯做客。” 杜若笑的一脸灿烂，跟沈御一起道谢。 木箱子有点大，占地方，于是在司机的帮助下，他们一起把两个大箱子放到了车顶，用绳子固定好，防止箱子掉下来。 最后一个箱子，塞到了车备箱。 上了车后，杜若坐在略偏后的靠窗位置，沈御坐在她身边。 杜若昨天晚上没睡好，一想到要离开生活了那么久的蘑菇屯，杜若其实是有一些不舍的。 上了车后，杜若把脑袋靠在沈御的肩膀上，嗓音略带一丝沙哑的含糊，“让我靠一会儿。” “好。”沈御轻轻侧了侧肩膀，让杜若靠的更舒服。 一路晃晃悠悠，在天黑前，他们终于到了省城。 到了省城后，沈御去找了辆马车，把三个大木箱子运到招待所。 把东西放好后，杜若和沈御这才去不远处的饭店吃饭。 【作者有话说】 卡文啦！ 求票，票多的话，会有加更呦！ 第415章 道别 饭店人多，只能跟人拼桌。 沈御让杜若坐在里面靠窗的位置，自己坐在外面，然后招呼服务员把菜单拿来。 杜若把菜单放到两人中间，抬眸看沈御，“你喜欢吃什么？” 沈御笑，“我不挑食，捡着你爱吃的点。” 杜若笑的很甜，“好！” “锅包肉、地三鲜、酱焖排骨、尖椒肥肠、小鸡炖蘑菇、酸菜炖粉条。” 杜若点完菜，又对服务员说，“再来两大碗白米饭。” 服务员应了声，就转身去了后厨。 坐在他们对面的是对年轻男女。 他们吃的比较简单，一人一碗面片。 见杜若眼睛都不眨的点了那么多肉菜，年轻女孩看杜若的眼神略显惊讶，随即转为羡慕。 女孩瞅了眼坐在杜若身边的沈御，见沈御始终双目含笑的看着杜若，心里只觉有点酸涩。 转头见自己新婚丈夫坐在一旁，脑袋埋在碗里吃的欢快，女孩突然觉得面前的面片不香了。 “哼，”女孩轻哼一声，推了把丈夫。 男人茫然的抬起头，看了眼自家媳妇儿，疑惑不解的问，“怎么了媳妇儿？不够吃？” “要不，把我的给...”男人看了眼自己碗里所剩不多的面片，话音一转，“你再要一碗。” 女孩委屈的嘟起嘴，“我想吃肉！” “这个？”男人有些羞窘，“咱们钱不够。” “不过，你放心，”男人拍着胸脯保证，“等我下个月发了工资，攒点肉票，我就给你割肉吃，行吗？” 女孩看着眼神真挚的丈夫，忽然心里的那点羡慕就烟消云散了，露出一个笑容，“好！” 女孩高兴了，拍了下丈夫的肩膀，“你可别忘了。” 男人连连保证，“不会的、不会的。” 小两口高高兴兴的吃完饭，就起身离开了。 他们刚走，沈御忽然凑到杜若耳边，压低嗓音，轻轻道，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不用等下个月。” 杜若‘噗嗤’一声，被沈御逗笑了。 杜若在桌下的左手轻轻在沈御胳膊上拧了一下，沈御笑着捉住杜若的手，握在自己手里。 “我会自己买。” 沈御含笑点头，“嗯，我的钱都给你，你给我买。” 杜若笑的越发开心，“好！” 又等了一会儿，服务员开始陆续上菜。 两人胃口都不小，虽然菜点了不少，但最后两人都吃光了。 两人离开饭店时，外面天色已彻底黑了，路上行人也不是很多； 杜若和沈御挨得很近，两人手拉着手，一起往回走。 路边的晕黄的灯光，把两人的身影拉的极长，时而并列、时而相叠，光影交错间，不时传来两人的笑声。 到了招待所，沈御和杜若上了二楼，两人房间挨着，互相道了晚安后，就直接回房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杜若起床后，沈御已经买了她爱吃的早餐。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我已经把火车票买好了，今天下午的火车，”沈御把火车票放到桌子上，杜若点点头，让沈御把火车票收好，对沈御说， “一会儿，我要去看刘教授，你跟我一起去吧。” 沈御咽下嘴里的食物，点头道，“好啊！” 两人吃完饭后，沈御陪着杜若去百货商店买了些礼品，就去了农科院。 到了农科院大门口，杜若笑着走上前敲了敲传达室的窗口，传达室的老李正在看报纸，听到声响，抬头一看，就看到了杜若。 老李顿时高兴的放下报纸，打开窗户笑着跟杜若说，“你这丫头今儿怎么有空过来？” 杜若右手抓住窗棂，笑着说，“我要离开东北了，过来跟您还有刘教授、江老师告别。” 老李惊讶道：“你要回城了，找到工作了？” 杜若点点头，“工作的事情过几天就定下来了，我回去结婚。” 杜若冲沈御招手，沈御走上前，杜若向老李介绍道，“这是我对象沈御。” 老李瞅了眼沈御，见沈御穿着军装，人也长得高大精神，满意的点点头，“小伙子看着不错、精神！” 又瞅了瞅杜若，“你们俩站在一块儿挺配的。” 沈御笑着跟老李打招呼，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递给老李。 老李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这丫头每次来都塞给我一盒烟，我都不好意思要。” 沈御笑着说，“您拿着吧，我平时也不抽，这烟留在我手里浪费了。” 老李瞅了眼沈御手里的烟，两块钱一盒呢，他平日里都不舍得抽。 杜若直接把烟塞到了老李手里笑着说，“您拿着吧，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来看你。” 老李高兴的说，“你想来就来，你下次来了东北，去我家，我家老婆子做饭手艺不错，我让她给你炖肉吃。” 杜若笑着应了一声‘好’，然后跟沈御一起去了刘教授家。 两人敲了敲门，没一会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露出江老师那张和蔼可亲的脸。 “江老师好！” 江老师看到杜若也很高兴，“是杜若啊！快进来！”说完侧身让杜若和沈御进门。 进门后，杜若把沈御介绍给江老师，江老师笑着仔细打量了几眼沈御，满意的点点头，觉得跟杜若挺配的。 刘教授本来在书房，听到外面有说话声，就起身打开门走了出来，见杜若来了也很高兴，双方寒暄过后。 杜若跟两位老人说自己要结婚回京城了。 刘教授为杜若高兴道，“回京也好，以你的能力留在乡下着实可惜了。” 江老师有些不舍，拉着杜若的手关心道，“你要回京城，工作的事情定了吗？” 杜若笑着说，“过几天就能定下来。” 江老师这才放心的点点头，说，“有工作就好，到了京城给我们写信。” 杜若笑着应下。 另一边，刘教授已经跟沈御说上话了。 在刘教授家待了约两个小时，就告辞离开了。 刘教授夫妻想留他们吃饭，杜若说，定的是下午的火车票，还要回去收拾一下。 江老师夫妻这才让他们离开，只叮嘱，路上一定小心。 从刘教授家出来，杜若和沈御直接回了招待所。 两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吃了个午饭，沈御出去找了辆马车，把行李都拉到了火车站。 火车站里的人依旧很多，摩肩擦踵，沈御让杜若在一旁站在休息，他把行李搬到站台上。 行李那么多，杜若哪能让沈御一个人搬，于是就跟沈御一起搬。 赶马车的中年人也热情的帮他们搬东西，等把东西都搬到站台上，杜若看了眼腕表，下午一点四十五分。 距离两点，还有十几分钟。 沈御感谢了赶车的中年人，给了钱，中年男人就离开了。 沈御拉着杜若坐在木箱子上，“先歇会儿。” “嗯。”杜若拉着沈御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火车的鸣笛声响起； 杜若拉着沈御站起身，“火车来了！” 不一会儿，火车进站停稳后，陆续有人下车。 有些人不等车上的人下来，就一窝蜂的往里面挤。 列车员见此，不停的大声喊，“先下车、再上车！” “大家别挤！别挤！” 杜若见一堆人堵在车厢门口，上面的人下不了， 这些人也真是，车票上都有序列号，就算上车早，座位也不会变，着什么急？ 过了好一会儿，列车员才维持好秩序，让乘客有序上车。 杜若和沈御把箱子抬到车上后，就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杜若有点困，就依靠在沈御怀里，打算眯一会儿。 沈毅微侧身体，让杜若靠的更舒服，右手环住杜若的纤腰，杜若闻着沈御身上好闻的皂香，昏昏欲睡。 车厢里闹哄哄的，孩子的哭声，大人的交谈声混杂在一起，像是嘈杂的闹市场。 杜若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没想到，竟然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416章 没教养 等杜若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 火车‘哐当、哐当’行驶摩擦造成的响声在耳边慢慢扩大，车厢里的嘈杂声，也像是潮水般涌入耳中。 杜若微微睁开眼睛，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 她一动，沈御就察觉到了，他似知道杜若脖子不舒服，伸手在杜若脖颈处轻轻按压片刻， “好些了吗？” 杜若长舒口气，点点头，嗓音懒懒的，“嗯。” 说完，杜若突然坐直了身体，侧头看沈御。 沈御惊讶，轻声含笑问，“怎么了？” 杜若有些不好意思道，“我靠着你睡了那么久，你身体麻不麻？” “我没事，”沈御笑着解释，“以前在部队执行任务，别说半天不动，有时候趴在地上，一天都不能动，就算有蛇爬上你的身体，也不能动。” 说是这么说，杜若还是有些心疼，也伸手抚了抚沈御的背... 沈御眼神更加柔和，伸手拉住杜若的手，把杜若的手握在手里，“饿不饿？” 杜若摸了摸肚子，“还真有些饿了？” “你呢？” 沈御一边打开随时的袋子，一边说，“有点。” 沈御从布袋子里拿出，上火车前买的茶叶蛋、饼干、甜点、白馒头等； 沈御把东西摆放到杜若面前，又拿出一个搪瓷缸，“你先吃着，我去打点热水。” 杜若，“好。” 打热水的人很多，排了十几个人，沈御端着搪瓷缸排到最末尾。 正在这时，一个端着大瓷碗的中年女人忽然越过沈御，直接往前挤，想要插队！ 正在排队的人一看，哪里乐意，当即叫道： “同志，后面排队去！” “是啊，大家都在排队！” 中年女人却不以为意的瞟了众人一眼，不管不顾的硬是要插队； “我就插队了，管得着嘛你们！” 正在接水的是个年轻姑娘，虽不忿这种插队行为，但见面前的中年女人一脸凶恶的样子，最后还是抿了抿唇，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排队的第二个人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约六十多岁，见中年女人插队，老婆婆不满道， “这位同志，你怎么回事？” “你怎么能插队呢？” “大家都排了很久...” 不等老婆婆把话说完，中年女人就强势的挤在老婆婆面前，开始接热水。 老婆婆年纪大了，力气小，被这猛地一挤，差点摔倒。 幸而被身边的一个年轻女人扶住。 这下，众人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那位女同志，你怎么能推老人呢？万一老人摔倒了怎么办？你负责吗？” “是啊，真没素质！” “最烦这种人了！” 中年女人听有人骂她素质差，顿时不乐意了，高声指着后面的人大声骂道， “说什么呢你们？” “一个个跟只斗眼鸡似得，还有脸说我。” 众人见中年女人不但插队，还骂人，顿时群情激奋起来： “你插队你还有理了？” “没素质就是没素质！” “就是，什么人啊！好好的排队不行吗？急着去投胎啊？” 中年女人见一群人骂她，开始有点慌了，接完热水，就端着热水往回挤： “你们一群人欺负我一个，你们都不是好人！” “让开，让我过去。” 众人正在气头上，哪里肯让她轻易溜走，当即就有些叫道， “道歉！” “没错，向大家道歉，不道歉，不许走！” 中年女人梗着脖子，端着热水，“我没错，道什么歉？” “我告诉你们，你们赶紧让开，小心我把热水破到你们身上...” 这边的吵闹声，很快吸引了整个车厢乘客的注意。 杜若本来正靠在车厢壁上打盹，嘴里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江米条。 突然听到吵闹声，循声望去，就看到打热水的地方挤了不少人，吵吵嚷嚷的，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杜若想起沈御去接热水了，也在那，当即有点着急，感激站起来，往那边走。 但那已经围了不少人，杜若一时挤不进去。 这边围了这么多人，很快吸引了列车员的注意； 列车员赶紧跑了过来； “大家别挤，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请大家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杜若听了，只好往回走，走到自己座位旁，踮起脚尖往打热水的地方看。 可是挤在前面的人太多，杜若看不太清，也没看到沈御的影子。 中年女人见众人围着她不让她走，恼怒之下，当真把手里端着的热水朝周围人身上泼去... “哎呀！” “烫！烫死我了！” “啊，好疼啊！” 站在沈御面前的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眼看有部分热水就要泼到小姑娘脸上，沈御立刻身后抓住小姑娘的后衣领，把小姑娘拉扯到自己身后... 热水险险的避开小姑娘的脸，却泼到了沈御身上。 滚烫的热水立刻浸透衣衫，烫的沈御变了脸色。 但他还是第一时间看向小姑娘，脸上努力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关心的问，“小姑娘，你没事吧？” 才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明显被吓到了，听到沈御的问话，嘴角向下一撇，似是想哭，但却强忍着眼泪，冲沈御摇了摇头， “没事...，谢谢哥哥！” 沈御这才放了心，“这里乱，先回去吧。” 小姑娘乖巧的点点头，转身挤出人群。 沈御看了眼前面的闹剧，见列车员已经来了，热水暂时打不到了，也跟着挤出了人群。 杜若站在座位处，焦急的张望着，看到挤出人群的沈御，见他似是无事，这才放心下来。 沈御挤出人群后，也一眼看到了杜若，他冲杜若笑着挥挥手，表示自己无事。 等沈御回到座位上，杜若抬手抓住沈御的手臂，询问，“那边出了什么事？” “嘶！” 杜若的手刚好抓住沈御被烫到的地方，沈御下意识的倒吸了口凉气。 “怎么了？”杜若不解，低头看向自己抓着沈御的手臂，想到什么，面色一变，立刻把沈御的衣袖捋了起来，看到沈御右手臂一片通红，甚至还起了两三个水泡。 “这是？”杜若不解的看向沈御，有些心疼，“这是怎么弄得？” 沈御见杜若一脸担心，忙安慰杜若，“我没事，你别急。” “只是一点小伤罢了，以前在部队，受的伤比这严重多了，一会儿把水泡挑了，几天就好了。” 见沈御说的轻描淡写，杜若却紧锁眉头，一双眼睛倔强的看着沈御， “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沈御见杜若似要生气，忙不迭的把刚才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杜若听了，又气又急，忍不住嗔怪了沈御一眼， “你想救那个小姑娘，我理解，但你自己也要小心啊！” 沈御见杜若不再生气，忙笑着点头应和，“嗯，嗯，下次不会了。” 杜若从空家里拿出一根针，酒精、和烫伤药膏。 杜若先用酒精给针消毒，然后用针把水泡给挑了，又抹了些烫伤药膏。 杜若抬眸见沈御正看着自己，轻哼一声，“疼吗？” 沈御笑着摇头，“不疼。” 杜若让沈御坐在座位上，自己站起身； 沈御拉住杜若，“你去哪？” 杜若甩开沈御的手，眸光危险的盯着前面人群吵闹的地方， “报仇去！” 话音一落，杜若已经大踏步的走向人群拥挤的地方。 见面前人太多，杜若微微用力，硬生生的挤出了一条道！ 周围人不时发出不满的声音； “哎呀，别挤了！” “让让...别挤了！” 这些人也真是奇怪，不关他们的事儿，非要围在这看热闹。 既然都这么挤了，那赶紧散啊！ 列车员嗓子都喊哑了，让他们散了，很多人也不散，就站在这，看那个中年女人跟一群人吵架。 杜若挤进去，看到中年女人正在跟一圈人吵架。 有好几个人被中年女人泼了热水，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烫伤。 列车员正在拉那个中年女人，想要控制住她。 但是那个中年女人力气太大，周围有男同志想上前帮忙，女人立刻大叫： “非礼啊！” “耍流氓了！有人要耍流氓了！” “救命啊！救救我啊！” 这女人这么喊，哪个男同志还敢上前？ 那中年女人见没人敢上前，眼底顿时流露出隐隐的得意之色，她似乎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 女列车员拉着中年女人的胳膊，想要把她拉出去，中年女人却一点都不配合，不断的挣扎，周围还不断有人愤怒的指责那个中年女人； “你这个女人简直不讲理，插队也就罢了，还敢拿热水泼我们，我告诉你，我跟你没完。” 中年女人不屑的轻嗤一声，“那是你们活该，谁让你们骂我的？” “我不就插个队吗？能耽搁多长时间？你们要是都不说话，我接了热水，不就走了吗？” 众人被这中年女人的无赖行为，气得够呛，这中年女人也挺强悍，力气大的很； 有两个女同志大着胆子上前，想帮列车员一起制服这个中年女人，这中年女人左拉右扯之下，把几人都甩开了，神情也就越发的嚣张； 就在这时，杜若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一眼就看到那个中年女人洋洋得意的跟众人对骂； 杜若才懒得惯她这臭毛病，直接大踏步上前，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左手如铁钳般抓住中年女人的衣领，扬起右手对着女人的脸，就打了下去... ‘啪！啪！’两个耳光，女人直接被打懵了。 杜若这两下用了点力气，女人左右脸上很快印出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儿，脸颊也迅速红肿了起来，片刻后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叫好声； “打的好！” “就该这样教训她！” 中年女人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反应过来自己被打了，立刻恼羞成怒的伸手想要去抓杜若的脸，却被杜若轻轻一推，就推倒在了地上。 杜若上前，神情冷峻的左腿抵债女人的后腰上，把女人的双手反剪起来，也不知是谁给了杜若一根绳子，杜若干净利索的用绳子捆住女人的双手，对站在一旁列车员说，“就交给你们了。” 女列车员很是感激，向杜若连连道谢。 躺在地上的女人恼恨的瞪着杜若，张嘴想骂，没想到一张嘴竟吐出一口血水来，顿时疼的她龇牙咧嘴。 “你个小贱人，敢打我？” “你小心我弄死你！” “我告诉你，我不是好惹的！” 本打算离开的杜若，突然觉得给她两巴掌，太轻了！ 于是，杜若转身，凑到女人面前，面无表情的俯身，在女人愤怒的眼神中，抬手... “啪！啪！啪！” 几个耳光甩完，杜若心情愉悦了许多，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中年女人，一字一句道， “敢无故伤我男人，你也配！” 第417章 看房 杜若打完人，心里舒服了许多，打算挤出人群，去找沈御。 走到人群密集处，杜若本以为要挤回去，没想到围观众人看到她后，竟然自从避让出一条小道。 杜若：“...嗯，谢谢！” 杜若走出人群，看到站在人群后面的沈御，弯起唇角。 沈御拉住她的手，回到座位。 “其实...不用的，”沈御粗糙有力的大手，包裹着杜若柔嫩的小手，眼神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我不疼。” 杜若白了他一眼，“你不疼，我疼！” 话落，杜若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心底顿时涌出一丝羞赧，脸颊也开始泛红。 沈御清冷的双眸定定的看着杜若，眼底情绪剧烈起伏，他握着杜若的手紧了紧，嗓音干涩， “谢谢...” 杜若回握住沈御的手，轻骂一声，“傻瓜！” 他们之前哪里用得着谢谢！ 中年女人被制服后，车厢恢复平静。 沈御拿着搪瓷缸准备再去给杜若接一杯水，杜若接过搪瓷缸，把沈御按到座位上， “你坐下！” “我去！” 杜若拿着搪瓷缸站起身，去打水。 排队打水的人看到杜若，纷纷笑着跟她打招呼，还要让杜若先打。 杜若忙摆手道，“不用，不用，谢谢大家的好意。” 杜若规规矩矩的排队打水。 热水冒着腾腾蒸汽，沈御怕烫着杜若，自己赶紧接过来端着。 坐了两天的火车，终于到了京城！ 从车上下来，杜若有些难受的伸了个懒腰，神情略显疲惫。 这年代出门坐车，真是个辛苦活！ 沈御有些担心的问杜若，“还好吗？” 杜若点点头，“没事。” “沈御！” 杜若和沈御同时抬头看去，只见沈安正站在不远处冲他们招手。 人群汹涌，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沈安走到两人面前，笑着问，“还好吗？” 两人点点头。 沈安和沈御让杜若站在一旁，他们两个把箱子抬到车上。 箱子太大，车里装不下。 沈安就让杜若在火车站等等，他先把两个箱子送回家，回头再来接她。 杜若笑着答应。 傍晚时，杜若到了沈家。 沈父没在家，沈安解释说，“军区有事，爸爸要在那待一段时间。” 沈安不太会做饭。 杜若笑着说，“我来做饭吧。” 沈御忙说，“我来！” 沈安笑说，“我给你们打下手！” 沈家厨房还有个冰箱，嗓音很大，但在这个年代能见到冰箱，也挺稀奇的。 雪花牌电冰箱，冰箱不大，只到杜若腰部，但也能放不少东西。 沈御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块今天早上放进去的五花肉，五花肉约有两斤。 还有一大把韭菜。 杜若就道，“要不咱们包饺子吃吧。” 沈御和沈安自然没有意见。 于是，杜若调馅，沈御负责和面。 沈安先把五花肉切成小丁，然后剁碎，杜若把韭菜清洗一遍。 等沈安把肉剁好，杜若道，“大哥，接下来交给我们吧。” 沈安放下菜刀，笑着说，“好啊，包饺子我还是会的，一会儿包饺子叫我。” 杜若，“好！” 杜若把韭菜切碎。 杜若先把肉放到盆里，然后开始放调料、酱油、盐、再偷偷放点十三香、把提前准备好的葱姜水分次打进肉里，最后再加一个鸡蛋，增加顺滑的口感... 搅拌的过程中，浓郁的香气四散，腹中的饥饿感被调动，香味更加勾人。 调好了馅，沈御去叫沈安，杜若擀面皮，沈御和沈安负责包饺子。 两兄弟并不是那种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人，不管是沈御还是沈安包起饺子来，都有模有样。 等饺子熟，已经到了晚上七点，饿了这么久。 沈安和沈御一人吃了两大碗，杜若比他们吃的还多，她一个人吃了整整三大碗。 这年代的大海碗，跟后世的小盆一样，能盛很多。 吃完饭，三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消食，沈安打开电视机。 黑白电视机，转了几圈，终于找到一个台，上面播放的是新闻。 杜若看了一会儿，竟也觉得津津有味。 看了一会儿电视，杜若就上楼洗漱，打算休息了。 坐了两天的火车，火车上人声鼎沸，睡得还有些疲惫，洗漱完出来，正好看到沈御，杜若笑着跟沈御道了声‘晚安’，就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沈御来敲杜若的门，杜若迷迷糊糊睁开眼，双眼迷茫，嗓音还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扬声问了句，“谁？” 沈御站在门口笑着说，“起来吃饭了，如果还困的话，吃完饭再睡。” 听到沈御的声音，杜若慢慢清醒过来，低低的应了一声“好”，然后就开始穿衣服，用冷水洗了把脸，感觉整个人精神了很多，晚上睡了个好觉，全身的疲惫一扫而光。 杜若下楼的时候没有看到沈安，沈御正坐在餐桌旁冲她招手。 杜若笑着走过去，见桌子上是沈御买来的早餐，一边拿起筷子，夹了根油条，一边问，“大哥呢？” 沈御笑着说，“部队有事儿，他就回去了。” 杜若点点头。 两人吃完饭，沈御收拾碗筷，杜若站在厨房门口跟沈御商量，“我想在京城买套宅子，接我妈过来住。” 沈御说，“房子不太好买，你可以让阿姨住在我那套四合院里，你之前也在那住过，知道那里的情况，周围邻居都不错。” 杜若倒是无所谓，但是她想了想，还是摇头道，“算了，我自己买一套吧，我妈可能住的不自在。” 沈御想了想，点了点头道，“那行，吃完饭我们先去房管所看看，看有没有人卖房，在私下里打听一下。” 杜若点点头跟沈御说，“最好距离机械厂近点，到时候也方便照顾。” 沈御点头表示明白，把碗筷刷干净，沈御擦了擦手，就跟杜若一起出了门。 两人先去了房管所，房管所还真有两套房子要卖，杜若很高兴，拉着沈御去看房。 第一套房子，正屋都塌了，地理位置也不是很好，杜若有点没看上。 其实这年代只要买房子，将来肯定赚，这房子位置就算再不好，也是三环的房子，杜若空间里钱也多，但是她若是买的房子多了，恐怕会被人盯上，买房子这事儿不急，还是等改革开放后再说吧，那个时候房子也不贵。 第二套房子位置倒是不错，就是周围的环境不好，距离房子不远处有座垃圾山，现在天气越来越暖和，臭味难闻。 这两套房子杜若都不满意，沈御安慰杜若道，“你别急，咱们再慢慢找。” 杜若点头，“反正还有时间。” 第418章 上班 中午回到家，就他们两人，勤务兵送来了今天的蔬菜和肉食，杜若和沈御两人也没有出去吃，而是在家炒了几个菜，吃完饭，杜若去午休，沈御因为有事，跟杜若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 等杜若醒来，已是下午三点，她正打算去洗把脸，出了卧室，看到沈御坐在客厅沙发上，正在看报纸，听到声音，沈御抬头，目光跟杜若对视，两人相视一笑。 杜若对沈御说，“我先去洗把脸。” 沈御微微点点头，继续低头看自己的报纸。 杜若洗了把脸，做了护肤，从楼上下来。 沈御放下手中的报纸，对杜若说，“我找了几个朋友，托他们去打听房子的事儿，过几天就消息了。” 杜若点点头，坐到沈御身边，还刚睡醒，身上带着一丝慵懒，杜若轻轻把脑袋放在沈御的肩膀上。 沈御侧了侧身体，让她躺得更舒服些，慢慢的杜若的脑袋渐渐滑到了沈御的怀里，沈御轻笑着搂住杜若的腰，把她圈在了怀里。 杜若声音懒懒道，“你在看什么？” 沈御就把报纸拿起来，放到杜若面前，两个人一起看。 看了一会儿报纸，沈御对杜若说，“明天我要去上班了，只能委屈你自己在家了。” 杜若却轻笑，“你们都不在家才好呢，我一个人更自在，再说了，我在京城也是有朋友的。” 沈御收紧了双臂，“嗯。” 第二天一早，杜若还没醒，沈御就去上班了，等杜若醒来，洗漱干净，下楼后，发现在餐桌上放着一张纸条，是沈御写的，说早餐在锅里，用小火温着，等她起床后要记得吃。 看着白纸上苍劲有力的字体，杜若轻轻抿唇笑了笑，容颜略带几分甜蜜，吃完沈御准备的早餐，杜若把碗筷收拾干净，就出了门。 想着许久不见范主任了，于是杜若就去了纺织厂，纺织厂的看门大爷还记得杜若，看到杜若后很是高兴， “哎哟，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回来的？这几年不见，长得越发水灵了。” 杜若被逗得大笑，跟看门大爷开玩笑道，“几年不见，大爷身子骨越发硬朗了。” 看门大爷笑着摆手，“老了，老了，跟你们年轻人没法比。” 两人聊了一会儿天儿，杜若跟看门大爷打听范主任。 大爷笑着说道，“这个点儿应该在办公室，你直接进去，不用我给你带路吧？” 杜若笑着说，“不用，路我还记着呢。” 杜若看着面前纺织厂的一砖一瓦，都给她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才两年多没来，就有一种物是人非之感。 杜若很快来到歌舞团，敲了敲范主任办公室的门，里面很快传出声音，“进来!” 杜若推开门走进去，办公室里的人正聚到一块说话，听到门响，侧头一看，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杜若。 范主任看到杜若后，还有些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激动的站起身，高兴的连连道， “杜若，哎呀！杜若你怎么来了？” 杜若笑着说，“我回京了，来看看你。” 范主任拉着杜若的手，显得很高兴，办公室里的其他人跟杜若也认识，以前杜若得了好处没少分给他们，这些人看到杜若也很高兴。 范主任拉着杜若走到自己办公桌旁，有人给杜若搬了张凳子，范主任拉着她一起坐下，上下打量杜若，见杜若肌肤白嫩，眼神惊讶，跟以前没什么区别，这才放心道， “我之前还怕你下乡后日子过得不好，现在看你脸没晒黑，手上也没茧子，我就放心了。” 杜若下地干活时，脑袋上都会带着遮阳帽，还会涂抹防晒霜，手上没茧子，那也是她护肤护的好，她干的活儿可并不比任何知青少，甚至还多，不过杜若也没有解释。 其他人看了杜若后，也纷纷夸奖，“杜若这皮肤可真好，又嫩又白，跟那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是啊，我就没见过比杜若皮肤更好的。” 几人七嘴八舌的说着，杜若也只是含笑看着。 说了一会儿，范主任问杜若，“这次回京是有事儿？” 杜若笑着点头，先故作害羞的看了众人一眼，这才道， “我下个月结婚，我丈夫是京城机械厂的，我就写申请调回了京城。” 范主任听了，有些惊讶道，“你丈夫是京城机械厂的，你跟之前那个大院子弟分了？” 杜若笑着说，“没有，沈御他这几年当兵，后来因为负伤就退伍了，被分配到了机械厂。” 原来是这样，范主任又惊又喜，“不管怎么样，你能调回京城，这就是好事儿，虽然咱们不在一个厂子，但以后也能经常见面。” 杜若笑着说，“没错。” 范主任又关心地问，“那你的工作呢？落实了吗？” 杜若说，“过几天就能定下来。” 范主任彻底放心了，“这就好，这就好。” 办公室其他人也纷纷向杜若道喜。 众人又说了会儿话，范主任对杜若说，“你回来后，还没有见过王金凤她们吧？” 杜若点点头，“我刚来，就见您了。” 范主任听了很高兴，拉着杜若说，“走，我带你去见见她们。” 范主任拉着杜若上了二楼，推开舞蹈室的门，老师正在给王金凤讲解舞蹈动作，突然听到门响，回头一看竟然是范主任，范主任身后还跟着杜若，老师骤然见到杜若，也很是惊喜， “哎呀，杜若，你什么时候回京的？” 杜若笑着说，“刚回来。” 舞蹈室里又添了新面孔，王金凤，张美丽看到杜若后，还是高兴的围了过来拉着杜若的手，询问杜若的境况。 “杜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杜若，你皮肤还是这么好!” “杜若，你在乡下过得好吗？ 见她们左一句右一句的，杜若忙道， “你们放心，我过得很好，我已经调回京城了，所以来看看大家。” “真的吗？” 王金凤高兴道，“那可真是太好了，以后咱们就能经常见面了。” 站在一旁的张美丽也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老师和范主任也围了过来，凑到一起说话，得知杜若要结婚了，王金凤和张美丽感到惊讶的同时，又为杜若感到高兴。 时间转眼到了中午，范主任对杜若说，“走，请你去餐厅吃饭，到了我们的地盘，我怎么着也得尽尽地主之宜呀！” 众人被范主任逗笑，有说有笑的拉着杜若去了餐厅。 餐厅人一如既往的多，有些工人见到杜若后还认得他，热情地跟杜若打招呼，打饭的时候，后厨的师傅们看到杜若，高兴的给她盛了一大勺肉。 杜若向大师傅道谢，端着范主任借给她的搪瓷缸，找了个位置坐下，不一会儿范主任坐在她旁边，看了眼杜若碗里的红烧肉，顿时夸张的不满到， “杜若，你说你都两年多没来纺织厂了，人缘还这么好。” 杜若知道范主任在打趣自己，就笑着说，“那是，想当年我也是风光过的人。” 范主任当即被杜若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王金凤和张美丽也凑了过来，见范主任笑得那么开心，忙问，“怎么回事儿？” 范主任跟她们说了，几人一起大笑。 杜若坐在一旁，倒是觉得她们笑点太低了。 吃完饭，杜若就提出告辞，离开了纺织厂。 下午五点多，杜若开始做晚饭，晚饭比较简单，杜若熬了小米粥，炒了三道清淡的菜。 饭刚做完，沈御就下班了，闻着从厨房传来的香味，沈御高兴的走向厨房，见杜若还在厨房忙活，就笑着说了声， “我回来了。” 杜若听到声音，看到沈御，一边把炒好的菜端到餐桌上，一边对沈御说，“快去洗手，过来吃饭。” 沈御应了一声，先去洗了手，然后去厨房拿碗筷，把碗筷放到餐桌上，沈御给杜若盛了一碗小米粥，自己这才坐下。 杜若拿起馒头，咬了一口，问沈御， “今天上班怎么样？” 沈御想了想说，“还行吧，机械厂是个大厂，下辖有几个小分厂，厂长说让我主管啤酒厂。” 啤酒厂是五年前才建的，目前只有三条生产线，两条生产线生产啤酒，一条生产线，生产汽水，生产的产品大多供应京城的饭店和百货商场。 沈御拿起一只馒头，一边吃一边说，“厂长的意思是想要扩大生产，争取把啤酒卖到别的省份去。” 杜若点点头道，“这也是一件好事儿，说明厂子里对这个啤酒厂还是比较看重的。” 沈御点点头，“我刚来，很多业务还不熟悉，只能多看少说，等把业务熟悉起来后，再做打算。” 杜若听了点点头，比较认同沈御的做法。 沈御是空降下来的副厂长，对啤酒厂的业务都不熟悉，贸然插手恐怕会引起众怒、不如先按兵不动，等把啤酒厂的情况都摸熟以后，再做打算。 见杜若也认同自己的想法，沈御很高兴，然后对杜若说， “你的工作定下来了，分到了啤酒厂的宣传科。” 杜若挺高兴，笑着说，“这样一来，咱们就能一起上下班了。” 沈御听杜若这么说，也高兴地笑起来。 两人吃完饭，沈御去刷锅洗碗，杜若坐在沙发上，把电视打开，无聊的看着，等沈御把厨房收拾干净，回到客厅里，坐到杜若身边，杜若下意识的往沈御身上一躺，沈御顺势把杜若圈在怀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等到了八点半，杜若把电视关了，两人就去洗漱睡觉。 第二天一早，沈御把杜若叫起来，跟杜若说今天要去厂子里办入职； 杜若闻言赶紧起来了，她去洗漱的时候，沈御已经买了早餐回来，两人吃完饭就一起去了啤酒厂。 第419章 入职 沈御骑着自行车，让杜若坐在车后座上，车后座已经绑了一块厚厚的棉垫子，坐上去，不会硌屁股。 杜若坐上车后，单手半搂着沈御的颈腰。 沈御骑车并不快，但杜若还是感觉到丝丝凉爽的微风拂过面颊，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杜若歪头，把脑袋靠在沈御背上，看着街边步履匆匆的上班人群，挎着书包上学的学生，街边墙上写的标语、贴的大字报等，感觉一切都充满了活力。 大约二十分钟后，沈御骑着自行车来到机械厂。 门口的人太多，沈御停下车子，杜若从车上跳下来。 沈御侧头对杜若说，“人多，跟在我身后。” 杜若浅笑，“好。” 沈御才来机械厂没几天，工人大多不认识他，但因为两人出色的外貌，不少人把目光投在他们身上。 沈御先带着杜若去了停车场，然后对杜若说，“改天，我们去看一下自行车。” 杜若点头，“好啊！” 之前沈毅上门的时候，给了杜若一张自行车票，杜若刚来京城，还没去买自行车。 沈御把车停好后，就带杜若去人事科。 “我倒是愿意每天带你上下班，”沈御笑着说，“就怕我哪天有事不在工厂，你自己要是走回去，怕是要走很远，不如自己买一辆车方便。” “等阿姨来了，也可以让阿姨骑。” 看着跟她解释的沈御，杜若瞅了瞅周围，见无人关注他们，就悄悄伸手拉了下沈御的手， 沈御吓了一跳，本能的捉住杜若的手，随即又赶紧放开，耳尖微红，“...别闹！” 杜若忍不住捂嘴偷笑，“嗯，我知道的。” 沈御带着杜若去了人事科。 啤酒厂就在机械厂旁边，两人步行来到啤酒厂。 啤酒厂的办公楼是个规规矩矩的厂房面，外面露出红色砖，看起来颇为质朴。 办公楼有三层，沈御跟杜若说，“我的办公楼在三楼，人事科在二楼，宣传科的办公室也在二楼。” 杜若点头。 来到人事科办公室外，沈御敲了敲门； “咚！咚！咚！” 里面很快传出一声男低音，“进来！” 沈御推开门。 人事科的江主任抬头看到沈御，忙站起身，“哎呀，是沈厂长啊，您怎么来了？” “您要是有事，就给我打个电话，我去您办公室说。” 沈御笑容温和，“客气了，我带我对象来办理入职。” 江主任看向沈御身后，见一个皮肤白净，五官精致的姑娘正冲自己笑。 杜若主动开口打招呼，“您是江主任吧？我是杜若，您好！” 杜若主动伸出手。 江主任忙上前，跟杜若握手，“杜若同志，你好，你好！” 寒暄过后，江主任让沈御和杜若坐在办工作对面。 杜若把准备好的材料拿出来，递给江科长，江科长接过后，看了眼，觉得没问题，就笑着说， “没问题，一会儿我就去办。” 双方又说了几句话，沈御就带着杜若离开。 江主任送沈御和杜若出门。 离开后，沈御说，“我先送你去宣传科。” 杜若，“不用了，我自己去。” 沈御有些不放心，“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 “没事，”杜若说，“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沈御只好道，“那好吧，有事去找我。” 杜若点头，“好！” 杜若敲了敲宣传科办公室的门； “请进！” 杜若推开门。 里面坐着两个人，一个年纪约四十多岁，精神干练的女人，一个竖着两条麻花辫，看起来约二十多岁的女人。 两人齐齐看向门口的杜若。 年轻女人站起身，好奇的打量杜若，“同志，你找谁？” 杜若脸上露出和善的笑，“你好，我是新来的员工，我叫杜若。” 这时，中年女人站起身，笑着走过来，“哎呀，你就是杜若同志啊！” “听说你今天来上班，我一直等着呢。” 杜若忙伸手，“您好！” 林美茹笑着跟杜若握手，“欢迎、欢迎！” 杜若，“谢谢！” “你好，我叫方雯，”旁边的年轻姑娘冲杜若伸出手。 杜若跟方雯握手后，林美茹指着方雯对面的办公桌道， “杜若，你就坐在那。” “咱们宣传科人虽不多，但任务可是很重的，一会儿让方雯跟你说工作内容。” 杜若笑着点头，“好！” 杜若坐下后，见桌子上都是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慢慢擦干净！ 一会儿，方雯站起身对杜若说，“走，这周的黑板报还没出，咱们一块去。” “好，”杜若站起身，跟林主任打了声招呼，就跟着方雯一起出了办公楼。 在通往工厂内部的笔直大道旁边的墙壁上，杜若正在擦上周出的黑板报。 方雯站在一旁，指挥杜若，“左边没擦干净...” “右边还有一点儿...” 等杜若把黑板擦干净，方雯拿起一只粉笔，对杜若说， “今天的选题是‘深入开展工人文明懂礼活动’，你在一旁看着点。” 杜若点头，“好！” “对了，”方雯问杜若，“你是什么学历？” 杜若，“高中。” 方雯满意点点头，“那你学历还不低，之前咱们宣传科有个初中学历的，那真是...” 方雯啧啧两声，一边写一边跟杜若说话，“字写的差就算了，很多字竟然都不会写，你说他是怎么从学校毕业的？” 杜若笑而不语。 其实杜若更想问：那样的人，是工厂的谁，把他招进来的？ 杜若看着方雯写字，方雯的字...也不怎么样，有的大、有的小、有的笔画还粘连，略潦草。 方雯手里拿着一张报纸，对着报纸往黑板报上抄。 杜若站在一旁，时不时的给她递粉笔、粉笔擦。 没写一会儿，方雯的手就酸了。 她看到站在一旁的杜若，心里有点失衡，看着自己手上的粉笔末，直接对杜若说， “剩下的你来抄吧。” 杜若点头，“好啊！” 杜若上前接过方雯手中的粉笔和报纸，开始往黑板上写。 杜若写的字形体方正，笔画平直，虽每个字都不同，但又协调一致，一行字并列，错落有致，自然流畅，神采飞扬，就好似机器打印的一般。 站在一旁的方雯，看到杜若写的字，再看看自己写的字，顿感自己的字在杜若字的面前，就跟鸡爪子挠的一般，脸一下子就黑了。 “行了！行了！” 方雯沉着脸打断杜若，“你看你写的是啥啊？” “一点儿都好看，”方雯说着，直接上手，用黑板擦擦掉了杜若写的字。 杜若本来还温和的面色，一点点变得阴沉起来。 她半点不示弱，冷冷的看向方雯，“我写的字就算再不好看，也比你写的强百倍！” “你？”方雯生气掐腰，指着杜若，大声不满的叫嚷道，“你说什么？” “你有种再说一遍！” 杜若面不改色，“让我说十遍，还是一样的话，你写的字很难看！” “好啊，”方雯冷笑一声，“杜若你今天第一天上班，就要跟我作对是吧？” 杜若语气不紧不慢，“是我跟你作对，还是你技不如人，故意找茬呢？” “哼，”方雯气呼呼的放狠话，“你给我等着，我收拾不了你，我让主任来收拾你。” 方雯说完，转身就走！ 看样子是去找林主任告状去了！ 第420章 恶人先告状 杜若懒得理她，拿起黑板擦，把方雯写的字全部擦掉，全部重写！ 杜若写的字苍劲有力，锐气十足。 一撇一捺都好似银钩铁画，整齐划一。 杜若专心写字，却不知，她的字已成为别人欣赏的风景。 一个六十岁，头发灰白的老人，正背着手，站在杜若身后不远处，仔细观看杜若写的字，不时点点头，眼神中满是赞赏。 杜若一口气写完，长舒口气，把报纸叠起来，装到口袋里，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满是粉笔末的手。 杜若把手擦干净手，揉了揉有点酸的手腕，转过身正要回办公室，没想到一回身，却看到个老大爷。 面前的老大爷约六十岁，身材矮瘦，穿着朴素，衣服却浆洗的很干净，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杜若先愣了下，随即冲老大爷笑了笑。 李长明看到杜若，却是笑着上前问，“小同志，你字写得不错啊，练过吧？” 杜若上一世的确练过几年字，于是点点头，“嗯，练过几年。” 李长明高兴道，“我一看你这字，就知道你练过。” “你字虽然写的不错，不过，太过锋利！” 李长明上下打量杜若，“你这小姑娘看起来柔弱弱弱的，内心倒是刚强！” 杜若被老大爷逗笑，“您还能从一个人写的字，看出这人的性格？” “那是，”李长明略显得意，“这人啊，独一无二，世界上没有两个完全一样的人，这字也一样。” “每个人写的每个字，都多多少少能体现出这个人的性格和特点，就比如...” 李长明兴致勃勃的给杜若讲起来这里面的学问。 杜若也听得津津有味，很是认真。 只有方雯怒气冲冲的回到办公室。 见方雯怒气冲冲的跑进来，门也没敲，林主任蹙了蹙眉，“这是怎么了？” “谁敢把你气成了这样？” “还能是谁？”方雯气呼呼道，“就是那个新来的杜若。” “杜若？”林主任不解，“她怎么着你了？” “她是后来的，按理说，不会惹你啊！” 方雯轻哼一声，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又改了，“主任，这个杜若是什么来头？” “什么来头？”林主任摇摇头，“应该没什么来头吧？” “人事处的江主任只说要给咱们宣传科安排个人，别的也没多说什么。” 要是背景特殊，应该会特意提一下，让林主任多加关照才是。 就比如她，她叔叔是厂里管销售的副厂长，她来上班的第一天，可是叔叔亲自送她过来的呢！ 厂子里的人，只要是知道她身份的人，都不敢惹她。 那个杜若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惹她？ 方雯听林主任说，杜若没啥背景，这就放心了，于是开始在林主任面前给杜若上眼药。 “林主任，你是不知道那个杜若太讨厌了。” 林主任淡淡的问，“哦？她怎么讨厌了？” 方雯添油加醋说，“那个杜若刚来就要抢我的工作。” “厂子里的黑板报一向都是我负责，每周的选题我定，字也是我写。” “可是这个杜若一来，就说：我写的字难看...” 说到这里，方雯眼圈已经开始红了。 林主任心里高兴，觉得杜若说的一点儿没错，方雯写的字简直就跟鸡爪子挠的，潦草的很。 因为这事，她都被厂长点名批评两次了。 若不是看在方厂长的面子上，林主任早就让方雯滚蛋了！ 可林主任面上却立刻露出关心之色，义愤填膺道，“她真这么说？” 方雯立刻点头，“她就是那么说的！” “这也太过分了！” 林主任生气道，“我之前还觉得那个杜若长得柔柔弱弱，应该是个听话懂事的好姑娘，没想到私下里竟是那种人。” “是啊，谁能想到呢，”方雯凑到林主任面前，“主任，你可一定要管管她。” “杜若才来第一天啊，她就敢抢我的工作、挤兑我，这以后还得了？” “说不定，她啊，连主任你都没放在眼里呢。” “嗯...”林主任郑重的点点头，对方雯说，“这件事情我知道了，我会找她私下谈谈的。” “不行，”方雯却不满意，“她抢了我的工作，还那样说我，您只私下找她谈谈，也太便宜她了。” 林主任心里开始不耐烦了，“那你说怎么办？” 方雯眼珠转了转，忽然道，“要不这样吧主任，您之前不是说，要重新刷一遍黑板吗？” “我看这活儿就交给杜若吧。” 粉刷黑板可是个力气活。 林主任心中很是瞧不上方雯，面上却笑着说，“那我改天跟她说。” “为什么要改天呢？” “现在就去吧。” 方雯说完，立刻上前拉扯林主任的衣袖，“主任，您跟我去看看吧。” 她要亲眼看着那个小贱人粉刷黑板，干的不好，她就让那个小贱人重新刷一遍。 林主任烦死方雯了，但又不敢真的得罪，只好无奈的从座位上坐起身，“行吧，行吧，我跟你去。” 方雯这才满意。 方雯拉着林主任来到出黑板报的地方，一眼就看到杜若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在说话。 那老头背对着他们，也看不清长相。 方雯像是抓住了杜若的小辫子似得，立刻上前，气势汹汹道， “杜若你竟然上班第一天，就不认真工作！” 杜若正跟老大爷说的高兴，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侧头一看是方雯，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 站在杜若对面，背对着他们的老爷子，也顺着杜若的目光看了过来。 在看到老头的长相后，方雯果断上前，一脸凶恶的质问李长明， “你是谁？” “看你的穿着，应该也是工厂的工人吧？” “你怎么不干活？到处乱跑什么？” “还有你，”方雯看向杜若，“上班时间跟人聊天，你对得起‘工人’这两个字吗？” “还有，你看看你的字...” 方雯一只杜若出的黑板报，在看清上面的字后，方雯说话声音顿了下，才继续道， “你看你写的都是什么？” “难看死了，这种东西，你怎么好意思写到黑板上啊？” 紧跟着方雯后面来到这里的林主任，看到李长明时，脸色一白。 特别是看到方雯竟然敢指责厂长，腿都要吓软了。 “够了！！” 林主任大喝一声，想要制止方雯。 方雯却以为林主任这话是对杜若说的，还洋洋得意的点头， “没错，这种字真是够了，难看死了，赶紧擦了！” 林主任气的胸口起伏，恶狠狠地视线毫不犹豫的射向方雯，大声道，“我是说：你够了！” “闭嘴！” 第421章 要被气死了 方雯吓了一跳，有些不解的看向林主任，“林主任...你，你是让我闭嘴？” “没错！”林主任黑沉着一张脸，生气道，“就是让你闭嘴！” “你张口就说人家杜若同志的字写的难看，你眼睛瞎了？” “那么好看的字，你都说难看，啥子在你眼里才好看啊？” 方雯见林主任竟然当着杜若的面就开始教训她，气的一张脸涨的通红。 自从方雯进了啤酒厂后，这还是林主任第一次不给面子，当着别人的面教训她呢！ 再说了，她刚跟杜若闹了矛盾，林主任当着杜若的面训她，这不是让杜若看笑话吗？ 方雯从小被家里娇宠着长大，哪里受过这个气啊！ 方雯气急之下，毫不客气的冲林主任吼道，”林美茹你敢不给我面子？” “你忘了，我刚来第一天，我叔叔跟你说过什么？” “我叔叔让你照顾我，你就是这么照顾我的？” “等我回家，我一定要告诉我叔叔，你在厂子里欺负我！” 林美茹看着面前的方雯，心里都快气死了！ 这个蠢女人！蠢女人！ 她就没见过这么蠢的女人！ 敢在厂长面前自曝！ 林美茹心里气的要死，面上却要装作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方雯，你别胡闹！” “赶紧跟杜若同志道歉。” “让我道歉？”方雯只觉可笑，“林美茹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凭什么让我给她一个新来的道歉，她也配！” 站在一旁的杜若看着争吵的两人，挑了挑眉； 这是做戏给她看？ 不至于！ 应该不是她。 那就是... 杜若眼角余光看了眼身边的老人。 没想到那老人也正看她。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已什么都明白了！ 于是，两人就心照不宣的站在一旁，看热闹！ 林美茹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方雯。 她不能再跟方雯吵下去了，不然，方雯这个蠢东西，自己就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 林美茹一脸抱歉的凑到李长明身边，“厂长，真是对不起，是我这个当领导的不合格，没有教好手下的人！” 还要依依不饶的方雯听到林美茹的话，愣了下。 厂长？ 什么厂长？ 哪个厂长？ 方雯以前跟她爸妈生活在上海，没在京城，去年，她爸妈刚调到京城； 她入职啤酒厂时间也不长，还没见过厂长呢！ 听林美茹喊那个老头‘厂长’，方雯再傻，此刻也猜出了老人的身份。 方雯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面色一白，看向李长明的眼神欲哭无泪。 李长明看了眼身边的林美茹，脸上的和蔼笑容收敛，面色严肃道， “你这个主任当得不合格啊。” 听李长明这么说，林美茹面色一僵，心中更恨！ 都是方雯那个蠢货！ 林美茹立刻认错，“是，是，都是我没本事，是我没管好手下的人。” “还请厂长...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好好管管她。” 李长明看着吓得低着脑袋，不敢吭声的方雯，别有深意的说道， “虽然我知道，咱们厂有个别领导爱搞特殊，爱给自家亲戚走后门，但这种风气是不对的！” “这种做法也是不合规矩的，是要坚决杜绝的。” 方雯听了，身体已经开始不由自主的发抖了！ 林主任脸色也难看得紧，忙不迭的点头，“是，厂长说得对！” 李长明严肃的点点头，“这件事情，我会在这个月的职工大会上着重提起、强调，希望咱们厂的领导干部，以后能够以身作则！” 李长明说完，转身看向杜若，脸上神色缓和不少，语气温和道， “杜若同志啊，你的字写得极好，我是很喜欢的，我有事就先走了，以后有机会，咱们再讨论。” 杜若，“好！” 李长明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看着离开的厂长，林主任长长舒了口气！ 心里叹气，眼神复杂的看了眼杜若。 她没想到，这个刚来的员工，上班第一天，就然靠着一手好字，赢得了厂长的好感！ 既然杜若是厂长看重的人，林主任就算心里有气，她也不敢对着杜若发，只好努力挤出一丝笑，对杜若说， “杜若啊，既然厂长夸你字写得好，以后黑板报这块，就交给你负责了。” 杜若淡淡的点点头，“好！” 这时，站在一旁的方雯突然爆发了，她猛地抬头恶狠狠的瞪向杜若， “你是不是故意的？” “是你故意把厂长引来的吧？你这个女人的心思怎么那么恶毒？” “我告诉你，你以为把我整下去，你就能出头吗？” “你妄想！” “我叔叔是机械厂的副厂长，你敢得罪我，你以后就别想在厂子混！” 方雯色厉内荏的模样，狰狞又丑陋。 杜若‘噗嗤’笑了，无所谓道，“随便你！” “我倒要看看，这厂子你叔叔到底能不能一手遮天！” 站在一旁的林主任见事情隐隐有扩大的迹象，更是头疼。 她刚才厂长那里吃了挂落，这方雯还不要给她找事，真是烦死了。 “方雯，够了！” “你刚才说那些话，除了给你叔叔添麻烦外，还有什么用处？” 这个傻子，就算要给杜若使绊子，也不能说出来啊！ 这种事情大家都是心照不宣，说出来，谁也讨不了好！ 林主任不敢得罪方厂长，就算心里不喜方雯，说的话也是向着方雯的。 可惜，方雯不领情！ 方雯通红的眼睛又瞪向林主任，“还有你！” “你少在这里装好人，刚才厂长在，你为何不提醒我？” “让我在厂长面前，丢死人了！” “你是不是就想看我出丑？” 面对方雯的无理取闹，林主任直接被气笑了，她冲方雯冷笑，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随你怎么想吧。” 这个蠢货！ 林主任说完，就阴沉着脸离开了，她心里则是在发愁，该用什么办法，扭转厂长对她的看法！ 不然，以后自己怕是要在这个职位坐到死，哪还有升职的希望？ 等林主任一走，方雯看着杜若那张白净无暇的小脸，怎么看怎么生气！ “你...”方雯指着杜若，“你给我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似乎在这个时候，方雯也只能用放狠话，来纾解她心里的烦躁和害怕了。 可杜若怎会惯着她？ 杜若懒得跟她吵，太掉价！ 她只是随意的从地上捡起一块路边松动的红砖，左手拿着，右手看似随意的拍了下红砖，‘咔嚓’红砖断成两截，其中一半掉在了地上。 方雯目瞪口呆！ 杜若把手中的红砖扔掉，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面无表情的走向方雯。 方雯下意识的后退两步，脸上没了之前的愤怒嚣张，看向杜若的眼神只剩下了惊恐。 杜若很满意方雯的表情，“道歉！” 方雯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杜若好脾气的又强调了一遍，“向我道歉！” 方雯下意识的回了句，“你休想！” 杜若又捡起地上的砖，“你确定？要不再想想！” 杜若把玩着手里的红砖头，上下抛来抛去，方雯的眼睛随着那块跳动的砖头，感觉那块砖头随时都会掉在自己头上。 方雯抿着唇不说话，表情倔强！ 杜若也不废话，直接拎着砖头上前，那副冷漠到几乎可以称得上狠辣的表情，直接把方雯镇住了！ 她有一瞬间觉得，杜若会拿着她手中的砖头狠狠的砸她的脑袋。 于是她怂了，“对...对不起！” 第422章 追求者 方雯表情憋屈，眼底有着害怕和屈辱，她觉得她向杜若道歉，是她屈辱。 杜若不过是个没后台撑腰，刚进厂的新人，而她叔叔可是副厂长！ 可此刻，她却不得不向杜若道歉，她心里难受极了！ 杜若脚步一顿，冷冷道，“大声点，没吃饭吗？” 方雯憋屈的眼泪都差点下来，可看到杜若手中的红砖头，还是不得不大声说， “对不起！” 杜若柳眉舒展，语气平淡的说，“说一百遍！” “什么？”方雯惊呆了，“你刚才说什么？” 杜若却表情平静，“年纪轻轻耳朵就聋了？” 方雯咬牙，“我...都道歉了！” “你不要太过分，你不要忘了，我叔叔可是副厂长。” 杜若轻笑，“那你让你叔叔来打我啊！” 方雯轻哼一声，“我叔叔才不会这么做，他只会让你丢掉工作。” “你能得到这份工作很不容易吧？啤酒厂虽然只是机械厂的分厂，但是福利也很不错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挤进来呢！” “是吗？”杜若表情漫不经心。 方雯见自己的话，似乎对杜若没有效果，非常不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就不怕吗？” 杜若却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说，“那就让你叔叔试试，看能不能开除我。” “现在，”杜若眼神骤然冰冷，毫无干净的命令道，“给我喊一百遍‘对不起’！” “你要是不喊，”杜若又抛了抛手里砖头，“我就没办法保证，这块砖头会不会落到你头上！” 方雯气的要命，觉得面前这个女人简直疯了，油盐不进，难道她真的不怕丢了工作吗？ 看着杜若催促的眼神，方雯只好委委屈屈的冲杜若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杜若看着方雯的眼神渐渐从气恼、愤怒转化为麻木，终于扔掉了手中的砖头。 方雯松了口气，一口气喊完一百个‘对不起’脸色已经相当难看，“行了吧？” 杜若没点头也没摇头，只说，“再敢招惹我，下次就不是道歉这么简单了。” 杜若说完，转身离开。 看着杜若离开的背影，方雯恨恨的跺了跺脚，给她等着！ 杜若回到办公室，见林主任并不在办公室里。 杜若坐在座位上，有点无聊，看到一张空桌子上有报纸，就拿在手里看了起来。 这是厂内报纸，说的都是一些工厂内部的事情，大多都是歌功颂德，赞美劳动工人的。 杜若看了一个小时，感觉肚子有点饿，看了眼手表。 快十二点了！ 杜若放下手中的报纸，打算起身去跟沈御一起吃饭。 刚站起来，看着桌上的报纸，杜若有点恍然... 她似乎、好像提前过上了退休生活！ 太闲了！ 杜若打开门走了出去，上楼找沈御。 没想到在沈御办公室旁边，有个秘书室，有个二十多岁的秘书坐在那看报纸。 看到杜若，徐世杰站起身道，“同志，你找谁？” 杜若笑着说，“你好，我找沈御。” “找我们沈厂长？”徐世杰问，“同志，您是有什么事要找我们沈厂长？” 杜若，“吃饭。” “啊？这个...”徐世杰脸上虽然挂着笑，但态度非常的客气疏离， “同志真是不好意思，我们沈厂长没空。” “这都中午了，怎么会没空呢？”杜若从面前年轻人话里，听出了点额外之意， “除了我以外，还有别的女同志找沈御吃饭？” 徐世杰觉得杜若这人长得虽然很漂亮，但并不怎么礼貌，怎么能直呼他们沈厂长的名字呢？ 为了打消杜若接近他们沈厂长的主意，徐世杰点头道，“没错。” “这几天总有漂亮姑娘，要找我们沈厂长一起吃饭。” 说到这里，徐世杰有些骄傲道，“不过，我们沈厂长是个正经人，不会跟不认识的女同志出去吃饭的。” 杜若忍不住笑出声，她听出了这人的言外音。 我们沈厂长是不会跟你出去吃饭的，你还是死心，赶紧走吧。 杜若张口，正要说：我是你们沈厂长的对象时，沈御的办公室门打开了； 沈御从门里走出来，看到杜若后，显得很高兴，“你怎么来了？ 杜若笑着说，“找你一起去食堂吃饭啊。” “好啊，”沈御笑道，“正好，我也饿了。” 站在一旁的徐世杰表情有些懵，看了看杜若，又看了看沈御， “沈厂长，这...?” 沈御忙解释道，“她叫杜若，是我对象，我们很快就结婚了。” “啊...这样啊，”徐世杰想到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恨不得把脑袋埋到地里去，但还是硬着头皮跟杜若道歉， “杜同志，真是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是...” 杜若忙笑着说，“没关系，你不用放在心上，对了，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啊？” 徐世杰忙摇头，“不用了，不用了。” “那好吧，”杜若看向沈御，“我们走。” 看着杜若和沈御一起离开的背影，徐世杰叹息一声，“怪不得他们沈厂长对于追求者，从来不假颜色，原来已经有对象了啊！” 杜若跟着沈御去了餐厅。 路上遇到不少工人，都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拿着饭盒去食堂吃饭。 工人们都穿着统一的蓝色服装，远远望去，就像是一片汇集的蓝色汪洋。 到了餐厅，沈御问杜若，“想吃什么，这里的招牌菜是砂锅白肉！” “哦？”杜若来了兴趣，“那就尝尝。” “好，”沈御接过杜若手里的饭盒，“你先找个地方等等，我去买。” 杜若，“好！” 沈御去买饭，杜若找个比较僻静的地方坐下。 没想到，她刚坐下，随即就有一个穿着蓝色工装，梳着马尾辫的女孩子坐到了她的面前。 女孩年约二十左右，长得白白净净，只是嘴唇一直抿着，看起来带着几分泼辣。 女孩上下打量杜若一会儿，才问，“喂，你叫什么？” 杜若冷漠相对，“凭什么告诉你？” “你谁啊？” 田木兰看着面前的女人，她之前觉得自己长得挺漂亮的，可面前的女人却是第一个让田木兰感觉到有点自卑的人。 面前的女人肤白如雪，五官精致到没有任何瑕疵，那双眼睛晶莹透亮泛着光，美得让人炫目，也难怪沈御会喜欢她。 田木兰见杜若表情冷冷的，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耸了耸肩道， “对你好奇罢了，我之前追了沈御好几天，他一直对我爱答不理，还说自己有对象了，我一直不信，现在我信了。” 见对面的女孩还算坦荡，杜若心里的厌烦感去了不少，开口道，“我叫杜若。” 田木兰见杜若把名字告诉了她，也立刻报上了自己的名字，“田木兰。” 田木兰双手放在桌子上，身体前倾，看见杜若，眼里满是探究，开口询问杜若，“你跟沈御是怎么认识的？” 听到这个问题，杜若想了想，回答道，“路上认识的。” 田木兰更加感兴趣了，“是沈御主动找你说话的？” 杜若点点头，“算是吧。” 田木兰轻哼一声，有些感慨道，“没想到那个家伙也看脸啊！” 这句话，把杜若给逗笑了，田木兰见杜若笑了，也不禁跟着笑起来。 田木兰问杜若，“以前没在厂子里见过你，你今天中午是特意来找沈御吃饭的么？” 杜若摇头道，“不是，我今天刚入职。” 田木兰赶紧问，“我是啤酒厂的质检员，你呢？” 杜若说道，“我目前在宣传科。” “哎呀，竟然还是个干部！” 杜若谦虚地笑笑，“我可不算什么干部。” 两人正说着话，沈御端着两个餐盒走了过来，坐在了杜若身边，看着杜若正跟一个女孩子有说有笑，田木兰背对着沈御，沈御没有认出她，直到沈御坐在杜若对面，才看清对面的女孩子竟然是田木兰。 沈御看到田木兰后，微笑的嘴角渐渐拉平，眼里的笑意也瞬间消失不见，有点不耐烦道，“你怎么在这？” 田木兰看了沈御一眼，有些遗憾的说，“来看看你对象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御似乎对田木兰的印象不太好，闻言不假思索道，“现在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听了沈御冷漠无情的话，田木兰有点不高兴，嘟了嘟嘴道，“我就不。” 对于这样的胡搅蛮缠，沈御是一点办法没有，只好看向杜若，只要杜若不生气，他就无所谓，没想到，杜若却笑着说， “让她坐在这儿吧。” 然后抬头看一下田木兰，“你还没吃中午饭吧？要不先去买点饭。” 听杜若这么一说，田木兰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的确有些饿了，就点了点头，拿着自己的饭盒去打饭。 等田木兰一走，沈御立刻跟杜若解释，“我跟她没什么，她找过我几次，想跟我一起吃饭，我没答应。” 杜若见沈御紧张的样子，忙道，“你放心，我不是不讲理的人，我知道你跟她没什么的。” 见杜若相信，沈御这就放心了。 沈御问杜若，“今天上午上班怎么样？” 杜若想了想，笑着说，“还行，就是有点儿闲。” 沈御忍不住笑了，“这段时间宣传科的确没什么工作，不过过段时间等新的生产线来了，到时候厂里加大啤酒厂的产量，你们宣传科就要忙起来了。” “京城最大的啤酒厂是第一啤酒厂和第二啤酒厂，咱们第三啤酒厂名气太小，跟他们的竞争力也大，想要打出名声可不容易。” 沈御夹了块肉片放进嘴里，仔细咀嚼了几下咽了下去，然后说道， “除了啤酒厂外，厂里还刚上马了汽水生产线，咱们北方卖的最好的就是橘子味儿汽水，不过，这次厂子里跟南方买了些南方口味的汽水配方、原材料，荔枝味、菠萝味这些以前很少在北方喝到，到时候希望能打出名气。” 现在沈御负责整个啤酒厂的生产销售，未来只有啤酒厂发展的好了，他才能走的长远，如果连个啤酒厂他都发展不起来，那他的水平也就这样了。 第423章 熟人 没一会儿，田木兰回来了，手里端着餐盒，盒子里放着两个三合面馒头，还有一点咸菜。 田木兰依旧坐在杜若对面，左手拿着馒头，右手拿着筷子夹咸菜吃，看着吃的也挺香的。 杜若看了看自己的餐盒，餐盒里面全是肉，杜若把餐盒往田木兰的方向推了推，“要吃吗？” 田木兰闻言，惊讶地抬起头，见杜若眼神平静并没有轻蔑和鄙夷。 田木兰竟然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从杜若餐盒里夹了一块肉放到嘴里，仔细咀嚼，浓郁的肉香味儿充斥整个口腔，油润滑腻的口感比三合面馒头和咸菜不知道好了多少。 田木兰低着头，快速的吃着馒头，她吃饭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吃完了。 吃完后，她也不看杜若，就坐在那里，嗓音沙哑道， “我家里条件很差，家里有六个孩子，我是老大，以前我爸在的时候，我还能轻松一些，前两年我爸没了，我就成了家里的劳动力， 我二妹是厂子里的临时工，每个月工资很少，三妹下乡当了知青，四妹五妹是双胞胎，年纪小还在上初中，最小的弟弟还在上小学。” “我把全部工资都给了我妈，让我妈家用，看着别人穿新衣服、吃肉、我也羡慕，所以自从沈厂长来了，我就想着我长得漂亮，说不定能入了沈厂长的眼，若是真能嫁给沈厂长，以后也能过好日子。” 说到这里，田木兰抬头，飞快扫了杜若一眼，见杜若只是静静地听着，脸上也并没有露出厌恶之色，她这才松了口气，继续道， “今天见了你，我终于明白沈厂长为何喜欢你？你长得漂亮，人又好，我比不上。” 田木兰说完，站起身，朝杜若和沈御鞠了一躬，“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说完转身就疾步走远。 杜若听完，也只是轻轻叹了一声，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里。 吃完午饭，杜若和沈御就各自回了办公室，办公室里只有杜若一人，她坐在办公椅上有点昏昏欲睡，于是她就真的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会儿。 等她听到开门声醒来时，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二点，林主任从外面走了进来，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杜若跟林主任打了声招呼后，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拿起上午看的报纸，继续往下看。 差不多二点半的时候、方雯打开办公室的门，从外面走了进来。 杜若低头看报纸，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连主任看了一下手表，皱了皱眉，本想指责方雯，但见方雯脸色也很难看，只好忍耐住了。 下午办公室明显低气压，杜若懒得理他们，就看自己的报纸，加深她对啤酒厂的了解。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方雯直接从座位上站起身，拎着自己的挎包就要走，林主任终究是没忍住，开口叫道， “方雯，你上哪儿去？这还没到下班时间呢。” 方雯立刻不客气的怼回去，“就剩几分钟时间了，较什么真啊。” 一见方雯态度如此恶劣，林主任也气的一拍桌子大声道， “方雯，你还想不想干了？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对领导就是这样的态度吗？” 方雯瞅了眼黑沉着脸的林主任，一点儿也不怕， “我觉得我态度好的很，你要是对我有意见，就去找我叔叔说，让我叔叔来教训我。” 方雯说完这句话，大踏步离开了办公室，走出门的时候，还把办公室的门重重甩了一下，发出一声震天响。 林主任被气坏了，颤抖着手臂指着办公室大门，“看看、看看、她什么态度？真是气死我了。” 杜若放下手中的报纸，不咸不淡的劝了句，“主任别生气，小心方厂长找你谈话，还是忍着吧。” 听了杜若的话，林主任觉得杜若在讽刺自己，但她见杜若平静的脸色似乎又不像。 很快到了下班时间，林主任也懒得在办公室里多待，气冲冲的拎着公文包就走了。 回去的路上，杜若坐在沈御的后车座上，沈御忽然说，“咱们这个周的周末去领证吧？” 杜若愣了一下，随即点了头，“好啊！” 沈御见杜若答应了，很是高兴，连骑自行车的速度都快了不少，还兴致勃勃地跟杜若商量， “那咱们今天晚上就别回去吃了，去老莫怎么样？” “你自从回来后，还没去过老莫。” 杜若也来了兴致，“好啊！” 于是，沈御就骑着自行车改变方向，带着杜若去了老莫。 老莫跟几年前没什么区别，他们去的时候，店里人还不少，大多都是年轻人， 找了个位置坐下，沈御把菜单递给杜若，让杜若点菜。 沈御笑着问杜若，“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杜若浑不在意道，“还好吧。”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门口走进来一对男女，男人约四十多岁，又矮又胖，女人身材苗条，长得也清丽秀气，特别是脸上画了淡淡的妆，抹了红艳的嘴唇，浑身的气质立刻多了一丝媚。 杜若本来也没把两人放在眼里，可仔细一看，那个女人看着有点眼熟，杜若仔细辨别了一下，发现那女人竟然是杜鹃。 杜鹃竟已经出来了！ 已经走到门口的杜鹃明显也发现了杜若，看到杜若后，她本来挽着男人的手臂，此刻下意识的松开了，笑容僵硬在脸上，脸色显得很难看。 那中年男人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与杜鹃进了大厅，正好就坐在杜若他们身边的桌子上，坐下来后，中年男人把桌上的菜单递给杜鹃，笑着说， “喜欢吃什么？随便点。” 杜鹃不耐烦的推回去，“你点吧。” 中年男人点头，“那行，”就看起了菜单。 杜若发现此时的杜鹃笑容有点勉强，缩头缩脑的坐在座位上，似乎害怕杜若看见她。 没过一会儿，杜若他们点的西餐送到了，就慢悠悠的吃起来，而跟在杜鹃身边的矮胖男人，明显不懂西餐，对着菜单就是一通乱点。 杜若不想搭理杜鹃，更懒的关注她，于是杜若扭过头跟沈御一起吃饭，彻底无视了杜鹃。 杜鹃则一直用眼角余光，偷偷观察坐在邻桌的杜若和沈御。 中年男人见杜鹃心不在焉，就有些生气，拔高声音道， “看什么呢？我说话都没听到？” 杜鹃见男人有点生气，忙笑着哄了两句，男人才重新露出笑脸。 服务员带着菜单离开后，那个中年男人压低嗓音，凑到杜若耳边说， “宝贝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娶你，你现在肚子里怀了我的孩子，等我跟家里的那个黄脸婆离婚后，立刻就跟你结婚。” 杜鹃脸上立刻露出委屈的表情，眼圈也红，嘴巴一嘟，掐着细细的嗓音向男人撒着娇， “那你要快点啊，我现在可是未婚先孕，若是让别人知道了，我一定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中年男人忙不迭的点头，安抚道， “你放心吧！家里那个黄脸婆只给我生了四个闺女，还没有一个儿子，你要是能给我生个儿子，我就让你母凭子贵。” “行！”杜鹃答应了。 坐在一旁的杜若面露尴尬，她真不是有意偷听杜鹃和这个中年男人的对话的， 她只是五官太过灵敏。 在中年男人的安抚下，杜鹃暴躁的情绪慢慢得到安抚。 杜若吃完饭，正打算跟沈御一起离开，刚走出大门，就被人从身后叫住，杜若回头一看，果然是杜鹃。 杜鹃走到杜若身边，用挑剔的眼神上下打量杜若， “杜若，你不是下乡知青吗？怎么现在回城了？” 杜若不想搭理她，于是冷淡的回了句，“关你屁事？” “我确实管不了你的事儿，只是好奇罢了。” 杜若见她穿得光鲜亮丽，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确凉衬衣，下身穿着一条略有些修身的黑裤子，脚上穿着黑皮鞋，一看日子就过得很不错。 杜若语气凉凉道，“我也没想到，你竟然出来了。” 杜鹃冷笑一声，“你没想到的事情多了去了。” “是啊，”杜若眼神更冷，“谁能想到，你也会未婚先孕呢！” “杜若！”杜鹃咬牙切齿，眼神恶狠狠的盯着杜若，“你偷听我们说话？” 两人针锋相对，气氛剑拔弩张。 第424章 第一个任务 杜若不想跟杜鹃多做纠缠，“我对你的事没兴趣，”说完，她拉住沈御的手，“我们走。” 杜鹃快走几步，想要拦在杜若面前，可因为腿之前受过伤，稍微走快一点儿，就有点跛，所以，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杜若走远。 冯国柱从餐厅里追出来，走到杜鹃面前，一脸担忧， “哎呦，我的姑奶奶，你消停一会儿吧，你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呢。” “万一伤到我儿子怎么办？” 杜鹃看着面前的矮胖男人，又想到身材高大，面容英俊的沈御，心里更加不平衡，没好气道， “知道了！” 这语气非常的不耐烦，冯国柱蹙眉看着杜鹃，“你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刚才那个女人是谁？” 杜鹃抿了抿唇，深呼吸几次，才终于恢复平静，“没事，我们回去吧，” 杜鹃挽住冯国柱的手臂，“我还没吃饱。” 一听杜鹃没吃饱，冯国柱立刻心疼了，“走，快回去，可不能饿着我儿子。” 两人又重新回到餐厅。 天黑了，路边的路灯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沈御骑着自行车带着杜若，见杜若心情似乎不好，沈御安慰道， “别生气，不值得！” “嗯。” 天黑，也没人注意他们，杜若伸出双手环住沈御的劲腰，脸颊贴在沈御的背上。 半个小时后，两人回到家，沈御让杜若去洗漱，“早点休息。” 杜若，“好。” 第二天一早，杜若起床后，发现沈御正在厨房做饭。 杜若惊讶，“今天怎么自己做了？” 之前几天，沈御都是出去买的早餐。 沈御身上穿着围裙，手中拿着锅铲，见杜若已经醒了，就朝着冲她招手， “来！” 杜若听话的走过去，沈御用筷子从锅里夹了一筷子土豆丝，放到杜若嘴里，“尝尝味道。” 杜若张开嘴，咀嚼着土豆丝，有点辣、很香、很脆，杜若点头，“好吃。” 沈御又翻炒了两下，就把锅里的土豆丝盛出来，放到盘子里，“端到外面的餐桌上，小心烫。” 杜若，“好。” 杜若看到餐桌上已经摆了好几个盘、有煎的金黄的鸡蛋、有韭菜鸡蛋馅饼、还有油条和大肉包子。 杜若惊讶道，“这些都是你做的？” 沈御手里端着一个小锅，里面是熬得浓稠的小米粥。 沈御笑着点头，“看看喜不喜欢？喜欢的话，以后早餐我做。” 杜若感觉到沈御在讨自己欢心，为什么？ 因为昨天，她有点不开心？ 杜若心情忽然一下子就明朗了，她扬起脸，脸上笑容灿烂，眉眼弯弯，眼底再也没有了一丝阴霾。 “好！” 杜若拿起碗盛饭，“以后，我跟你一起做。” 沈御见杜若重新高兴起来，也很高兴。 两人有说有笑的吃完了早餐，然后一起拿到厨房去洗。 沈御依旧骑着自行车带着杜若去上班。 两人在办公楼的二楼分开，各自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杜若刚推开办公室的大门，就听到了一阵笑声。 这是？ 杜若走进去，看到方雯正站在林主任的办公桌旁边，两人手里拿着瓜子磕着，有说有笑。 呃...？ 昨天刚闹掰的两人，今天竟然和好了？ 真是稀奇。 杜若面上不动声色，笑着跟两人打招呼； “早啊~” 方雯轻哼一声，别过头，不理杜若。 杜若当然也懒得理她。 林主任看到夏繁后，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尴尬，随即若无其事的冲杜若点点头，“来了！” “嗯，”杜若走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 林主任轻咳一声，“杜若啊...” “嗯，”杜若站起身，“您有事？” 林主任说，“最近厂子里让我们宣传科搞一个‘向劳动工人学习’的活动，我打算让你接手这个活动。” 有工作也是好事，不然这一天天的在这办公室坐着看报纸也不是事。 于是，杜若点头道，“好！” 林主任见杜若答应了，脸上露出满意之色，然后跟杜若说了几点要求。 杜若点头。 然后，杜若就从办公室拿了一沓稿子和笔，出去了。 等杜若一走，方雯立刻凑到林主任身边，压低嗓音道， “林主任这样行吗？” 林主任却一脸淡定，“你放心，我不会看错人的，这个杜若一定行。” “我倒是觉得，”方雯撇撇嘴，有些不服气道，“她不一定能办成。” 她都没办成的事儿，这个新来的能行？ 杜若拿着稿子和笔出去后，想着现在工人们都在上班，不一定有时间接受采访，于是她想了想，就去了大门处。 看大门是个残疾老人，左手没了，只有右手。 杜若走到传达室，敲了敲窗户。 坐在传达室里的常胜正在喝水，听到声音抬头看到杜若； “同志，有事？” 杜若笑着说，“大爷，我是宣传科的，能不能问您几个问题？” 常胜一听杜若是自家厂子里的工人，忙笑着说，“行啊，你进来吧。” 杜若应了声，走进传达室。 常胜把一张椅子递给杜若，杜若坐下后，向常胜道谢。 “大爷，怎么称呼？” 常胜放下水杯，“我姓常！” “常大爷，”杜若笑着说，“你叫我杜若就行。” “嗯，”常胜笑着点头，“你找我有啥事？” 杜若说，“这个月厂子里要做一期‘向劳动工人学习’的活动，我想采访采访您。” “哎呦，”常胜不好意思的摆手道，“我有啥好采访的。” 在杜若的好说歹说下，常胜终于同意可以采访。 “常大爷你什么时候来工厂上班的？” 常大爷想了想说，“十多年前，我战场受伤退伍，国家没有忘了我，还给了我一个正式工...” 常大爷一边说，杜若一边记。 常大爷说的话很朴实，但越是朴实的话语，越能打动人心！ 等采访完常大爷，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 杜若收起纸笔，站起身，“多谢您。” 常大爷摆手，“这没啥，能帮到你就行。” “对了，常大爷，”杜若向常大爷打听，“您觉得咱们厂子哪个工人最好？” “最好？”常大爷想了想，叹了口气说，“李安国吧。” 第425章 恶鬼 杜若一见常大爷露出如此神情，立刻做出认真倾听的表情； 常大爷说，“李安国以前是厂子里的酿酒师傅，有次因为有点事情耽搁了，还没来得及离开厂子，就见厂子仓库着火了。” “他奋不顾身，冲进火海，救了两个员工和他们的孩子。” “他自己却全身烧伤达百分之六十，他是厂子里的英雄，可因为他受伤太重，工厂就让他儿子顶替了他的工作。” “但他儿子没他那本事，现在啊，做了个仓库管理员。” “啊，这样啊，”杜若点点头，“谢谢您。” 常大爷点头，“小事，小事。” 杜若离开传达室后，就去了家属院。 找人打听了一下李国安的家。 “咚！咚！咚！” 不一会儿，门从里面被人打开，一个带着口罩，五官挤在一起，额头和眼睛周围全是伤疤的男人打开了门。 杜若愣了下，随即问道，“您是李国安师傅吗？” 男人点了点头，警惕的问，“你是？” 男人声音粗粝、沙哑而模糊，不仔细听都听不清。 杜若猜测，他应该是大火救人时，声带受了伤。 杜若忙自我介绍道，“您好，我叫杜若，是宣传科的干事，今天想来采访一下您。” “不用了。” 男人态度冷淡，说完，就要关上门。 “等一下！” 杜若忙用手抵住门，“李师傅等一下，我没有恶意的，只是来采访一下您。” “这个月咱们的啤酒厂要搞一个‘向劳动工人学习’的活动，所以，我才采访一下，咱们啤酒厂的优秀劳动工人。” “我不是，”李师傅声线暗哑的几乎失音，杜若眼里露出担心，“您没事吧？” 李师傅摇摇头。 “李师傅，”杜若态度更加诚恳，“我真的没有恶意的，我只是想把您的光荣事迹写出来，号召大家学习。” “学习我？”李师傅自嘲一笑，杜若看不到他的苦笑，只能从他的眼神和他抽动的脸部肌肉来判断。 或许是见杜若态度真的诚恳，过了一会儿，李国安竟然同意杜若进屋。 进屋后，杜若见家里收拾的很干净，且闻到一股浓烈的药味。 李国安冷着一张脸，对杜若说，“你随便坐。” “嗯，”杜若坐在李国安旁边的沙发上，打量了一下屋里的摆设。 屋里的摆设很简单，客厅放着两张沙发，有一张茶几，旁边放着一套餐桌。 墙上挂着两张照片，其中一张上面，是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英俊中年人冲着镜头笑的开心。 另一张照片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少年抿着唇，笑的腼腆，少年跟中年人长得很像，应该是李师傅的儿子。 “李师傅，”杜若笑着说，“真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呵，”李国安无所谓道，“我有什么可打扰的，每天待在屋子里...” 后面的话，李国安没说，但杜若看着李国安的脸，心中已经了然。 “李师傅，您是厂子里的英雄，平日没事，您应该多出去走走，对身体好。” “多出去走走？”李国安冷笑，眼底隐隐带着几分讽刺，他言语犀利， “你觉得我这种鬼样子，怎么出门？” “我还有脸出门吗？不对，我连脸都没了！” 李国安越说越激动，想必，容貌被毁后，他一定遭受了不少人的非议。 就在这时，从窗外传来说话声； 这年代的窗户都不隔音，门外的声音两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再不听话，我就让恶鬼把你抓走！” 这是一位老太太的声音。 “不要，”这是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奶奶，恶鬼挨着我们家住，真的没事吗？” “他要是半夜把我抓走怎么办？” 刚开始杜若还没听明白，听到这里，杜若惊了下。 这说的是... 杜若看向坐在一旁的李国安，就见李国安嘴角翘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李国安明明是厂子里的英雄！ 他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是为了救人！ 那些人凭什么说他是鬼？ 似看出杜若眼底的难以置信，李国安冷哼一声，“听到了吧？” “我是恶鬼！” “你还是离我远点，小心我晚上去你家，把你吃了！” 说这话时，李国安表情很平静，仿佛已经听过千百遍了。 但杜若却听不下去。 她猛地站起身！ 李国安看到杜若的动作，脸上毫不意外的流露出嘲讽。 杜若低头，向李国安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她就疾步匆匆的出了门。 李国安看着杜若离开的背影，眼底的阴郁和身上的戾气更重！ 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 如果当初，他不逞能，不去救人，他就不会沦落到这种被人践踏的地步！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杜若冲出门后，疾跑几步，伸手拦在了一对祖孙面前。 杜若站在两人对面，才看清两人的长相。 老太太头发花白，长得也算慈眉善目，手里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两人被杜若拦下，都惊讶的看着杜若。 杜若看着老人，眼神平静，却暗藏汹涌，问，“请问您刚才嘴里说的恶鬼，是李国安李师傅吗？” 吴芳草听到杜若的话，眼神闪了闪，忙否认，“不，不是的。” 大人会撒谎，小孩子却不会。 小男孩却一脸疑惑的看了眼奶奶，然后不解的问，“奶奶，我记得你跟我说，恶鬼就叫李国安啊！” 小男孩说完，还给杜若指了指，“恶鬼就住在那。” 小男孩指的方向，就是李国安的家。 小男孩说完，脸上露出后怕的表情，有些苦恼对杜若道， “大姐姐，恶鬼就住在我家旁边，我好怕他把我抓走哦！” “奶奶说：恶鬼是会吃人的。” 杜若在得到证实后，心里莫名抽痛了一下。 “小朋友，”杜若俯身，凑近小男孩，声音温柔， “姐姐跟你说哦，住在那里面的人，不是恶鬼哦，是英雄！” “他是英雄！” 第426章 奶奶你错了 小男孩听了杜若的话，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睛，一脸为难的说， “可是，可是奶奶说他是鬼，而且...”小男孩压低嗓音，“他长得好丑！” 杜若心里一痛！ “小朋友，”杜若语气更加温柔，“那位爷爷，以前长得不丑，是因为救人，才被大火烧伤，脸上留下了伤疤。” “你想啊，有一天，你突然被大火包围，然后有一位非常勇敢的爷爷救了你，你心里是不是很感激他？” 小男孩点点头。 杜若继续说，“但是为了救你，爷爷被大火烧伤，成了丑八怪，那你会嫌弃爷爷吗？” 小男孩立刻摇头，“不会！” 杜若指着李国安的家，“那位爷爷，就是为了救人，脸上才会留下伤疤的，所以大姐姐说，他是英雄！” 小男孩了然的点点头，很认同的说，“对，他不是鬼，也不是丑八怪，他是英雄！” 童言稚语传入李国安耳中，他一双被丑陋疤痕包裹，已有些变形的眼睛，呆呆的盯着杜若。 她刚才说什么？ 说她是...英雄？ 他是...英雄！ 杜若跟小男孩之间的谈话，让站在一旁的老太太神情十分的尴尬，小男孩听完杜若的话后，并没有立刻相信，而是转身抬头看向自己的奶奶，扬声问道， “奶奶，这位大姐姐说的是真的吗？那个屋子里住的不是鬼，是一位大英雄。” 面对杜若锐利逼人的目光，老太太也不敢再撒谎，胡乱的点了点头。 小男孩见自己奶奶承认了，顿时有些不高兴的皱眉道， “奶奶，你以前为什么要撒谎骗我？撒谎骗人，不是好孩子。” 小男孩显得很不高兴，嘟着嘴，一副闹脾气的模样。 老太太没办法，当着杜若的面又不敢乱说，就想拉着自己的孙子回家，没想到，杜若却拦在了她面前。 杜若看着面前的老太太，严肃开口道， “这位阿姨，你们家跟李师傅家做邻居这么多年，李师傅的为人您应该是知道的，你们都是机械厂的员工，李师傅为什么受了这样重的伤，毁了容，你心里应该也是明白的， 像他这样的英雄，您怎么忍心把他说成是鬼，你心里就一点不愧疚吗？” 老太太之前还有点不好意思，现在听了杜若的指责，心里反而产生了一种逆反心理，色厉内敛的扬声道， “我只是说着玩儿的，你当什么真呢？再说了，是我让他毁容的吗？他也不是为了救我毁容的，我就是跟小孩子开两句玩笑，你何必当真呢？” “你这人也真是的，谁会把闲话当真啊？” 杜若简直被这老太太的话气得气血翻涌，脸色涨红，她一双眼睛锋利的如同刀子，直直的射向老太太，语气也越发的冷漠， “老太太，你恶意重伤他人，你还有理了？” “且不说李师傅是为了救人才毁容的，就算不是，你又有什么资格评论别人，还造谣别人是鬼，你知不知道造谣别人是违法的？我要是现在去告你，你至少也要在监狱里蹲几年，你信吗？” 这老太太见杜若说得煞有其事，心里顿时有些慌了，眼里闪烁着惊慌，忙不迭的为自己辩驳， “我就是随口瞎说几句，也没人当真，你一个小姑娘跟我一个老太太较什么真儿啊？” “没有人当真？” 杜若冷笑，指了指小男孩，“你孙子不是人吗？你知不知道大人的教育对孩子很重要，你孙子将来要是长歪了全赖你。” “哎，我说你这姑娘怎么回事儿啊？怎么说话的？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孙子好着呢，将来肯定有大出息，你别咒他。” “老太太……”杜若神情冷漠，“孩子将来出息不出息，靠的是教育。” 杜若深吸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跟老太太说， “我希望您能够带着您孙子，跟李师傅正式道个歉。” 这话一出，老太太当即不乐意了，“凭什么呀？你让我道歉，我就道歉呀，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老太太说完，还瞪了眼杜若。 “也不知道你是哪儿跑出来的？怎么就那么爱管闲事儿啊？” 杜若挺直腰背，吐字清晰道，“我是咱们啤酒厂宣传科的干事，咱们厂这个月要进行向劳动工人学习的活动，我打算把李师傅当成典型，写一篇赞美他的报道，对于这样的英雄，他是全厂工人都该学习的榜样，至于您......” 老太太已经开始慌了。 杜若笑得意味深长，“至于你嘛？你干的事儿，我当然也会写进事迹里面，让全场职工去评判，您这么做到底该不该向李师傅道歉？” 这话一出，老太太当即道，“我跟你说，你要是敢把我写进去，我跟你没完，我儿子是生产车间的主任，小心我让我儿子找你麻烦，让你在啤酒厂待不下去。” 都到这时候了，这老太太想的不是弥补自己的过失，去向李师傅真诚道歉，而是威胁杜若。 杜若今天还真就跟她杠上了，听了老太太的威胁，杜若表情淡定，半点不慌，甚至还笑着对老太太说，“那您就让您儿子试试看，能不能把我从啤酒厂赶出去？” 杜若说完，转身离开，老太太见杜若要走，连忙伸手要拦，杜若直接推了把老太太，老太太踉跄几步，撞到墙上，差点摔倒。 杜若只是轻轻一推，她并没有用什么力气，杜若要是用全力去推，能把这老太太直接砸墙上，当场毙命。 杜若太气愤了，她临走时没有跟李国安打招呼，直接出了家属院。 老太太看着杜若远去的背影，心里又气又急，暗叹自己倒霉，不过是说两句闲话，怎么就恰巧被人给听到了呢？还是个宣传科的干事。 不行，这事儿她得赶紧找儿子商量商量，让儿子跟那个女人说说，绝对不能把自己写进去。 杜若拿着纸笔回到办公室，一进去就听到咔嚓咔嚓嗑瓜子的声音，抬头一看，林主任和方雯坐到一块儿，两个人挨得很近，不知道在说什么，不时发出阵阵的笑声，看起来悠闲又自在。 两人听到声响，回头见杜若回来了，杜若跟林主任打了声招呼，林主任也没在意，只说让杜若三天后把第一篇稿子交给她。 杜若点点头答应了，然后坐回到自己座位，开始写李国安的事迹。 第427章 稿子没有被录用 杜若坐在自己办公桌前，脊背挺直，面色严肃，下笔如有神，字写的飞快，她写的内容全部都是今天所见所感，所以显得十分顺畅。 杜若写得太过投入，她刚写完，把笔放下，才感觉自己手腕有点酸，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和脖子，杜若站起身，一眼就看到站在她办公桌旁的沈御。 杜若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看着杜若，沈御有点好笑道，“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我是来找你吃饭的，见你工作投入，就没好打扰你，现在写完了。” 杜若点点头，然后扫了眼办公室，见林主任和方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杜若问沈御，“你来的时候办公室里只有我一个吗？” 沈御点了点头说，“快走吧，一会儿食堂都没饭了。” 杜若说了一个好字，然后就跟沈御一起去了食堂。 两人去的有点晚，食堂里饭菜剩的不多了，肉菜已经没了，只剩下一些素菜，沈御道， “要不，我出去买，附近有条街，街上有个饭店，据说里面师傅做的饭菜味道不错。” 杜若忙摆手道，“没关系，时间已经不早了，一会儿该上班了，那家饭店等以后我们有时间了再去。” 沈御点头，“那也好。” 两人边吃边聊，杜若跟沈御说了自己上午采访李安国的事情，沈御听了，不禁皱眉，有些生气道， “把那样一位救人的英雄，逼得每天只能待在家里，这简直就是对英雄的侮辱。” 杜若十分赞同沈御的话。 两人边吃边聊，半个多小时后，两人离开餐厅，沈御跟杜若说，“我这几天要去第一啤酒厂和第二啤酒厂考察，恐怕没有时间陪你吃饭了，你自己要记得去食堂吃。” 杜若笑着点头答应，然后回到了办公室，却没想到竟然看到方雯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在看自己的稿子。 杜若蹙眉不高兴道，“谁让你看的？” 见杜若回来，方雯吓了一跳，忙不迭站起身，把手中的稿子放到桌子上，见杜若冷冷的盯着自己，方雯自知理亏，低着头没敢看杜若，只小声道， “我只是看看怎么了，你要是不愿意让人看，你锁在柜子里呀，你放到桌子上谁知道你是让人看呢？还是不让人看呢？” 杜若简直要被气笑了，“你眼瞎，我的稿子放在我桌子上，又没放在你桌子上，不告而取，谓之贼，这个道理你都不懂吗？” 见杜若说自己是贼，方雯很生气，看着杜若那张精致的小脸儿，恨不得扑上去把那张脸给抓花了，可她又想到她打不过杜若，只好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办公室，直到下午，才跟着林主任一起回到办公室。 杜若继续写她的稿子，写完之后又反复几次修改。 下班的时候，杜若没等到沈御，上三楼看了一眼，沈御也没有在办公室，杜若就自己回家了。 回到家，杜若从冰箱里拿出肉和菜开始做饭。 等杜若差不多把饭菜做好的时候，沈御才骑着自行车回来，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饭菜香，沈御脸上露出舒心的笑容，洗了洗手走进厨房。 “需要我帮忙吗？” 杜若见沈御回来了，指了指旁边已经做好的菜说到，“把这些菜端到外面，准备吃饭了。” 沈御应了一声，然后把饭菜端到餐桌上，杜若把最后一道醋溜白菜盛到盘子里，端到外面。 吃饭的时候，沈御跟杜若说自己去一厂、二厂参观的事情。 沈御长叹一声，“一厂、二厂不愧是老厂，他们的生产线有十几条，不但生产大麦啤酒，还生产小麦啤酒，用的麦子也有些不同……” 杜若一边吃饭，一边听沈御说，时不时的插两句，就会让沈御眼前一亮，觉得杜若说得非常有道理。 吃完饭，沈御主动去刷锅洗碗。 杜若站在厨房门口，笑着对沈御说，“我们一会儿出去散步吧，感觉今天晚上吃的有点多，出去消消食。” “好啊！” 等沈御把锅碗刷干净，洗了洗手后，就跟着杜若一起出了门。 两人走在小区的林荫小道上，天色已黑，路边昏黄的路灯，散发着淡淡的光韵，除了他们外，有不少老人相互搀扶着，也在小区里散步。 沈御看到后，就会拉着杜若上前打招呼： “王爷爷、李奶奶，你们也出来散步啊。” “哎呀，是沈家小子呀？你身边这位漂亮同志是谁呀？” 每到这个时候，沈御就会骄傲地高声道， “这是我媳妇儿，杜若。” “哎呀，你这孩子也到了娶亲的年纪，怎么没见你们办喜事儿啊？” 沈御高兴的说，“我们这个周末去领证，五月初十办事儿，到时候王爷爷李奶奶，你们可一定要来呀。” “好、好、好，到时候我们一定去。” 这一圈下来，沈御领着杜若认识了不少人，杜若也表现得落落大方，谦和有礼。 两人在小区转了两圈，就回了家，时间还有点儿早，才八点多，杜若就把电视打开，跟沈御一起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到了晚上九点，两人各自洗漱睡下。 第二天一早，杜若去了办公室，继续修改自己的稿子，中午吃饭的时候，林主任和方雯结伴去了食堂，杜若终于把稿子修改好，然后放到抽屉里锁了起来，这才出了办公室去吃饭。 吃完饭，下午回到办公室，杜若把写好的稿子交给林主任。 林主任接过稿子，态度有些漫不经心，随意的翻了翻，对杜若说，“行，先放在我这儿吧，我先看看。” 杜若也不好多说什么，就点了头，回到自己座位上有点无聊，她又开始看起了报纸。 第二天，杜若早上刚来到办公室，林主任就一脸遗憾的跟杜若说， “杜若啊，你那天稿子我看了，说实话写的还行，但是吧，方雯写的更好，所以真是不好意思，下周周六召开学习劳动工人大会的会议上，方雯会做上台演讲，希望你再接再厉。” 林主任安慰似的拍了拍杜若的肩膀，“我相信你，下一次写出来的稿子一定比这次更好。” 杜若深深看了眼林主任，那双锐利的眼睛似乎能看透人心，把林主任看的慌忙的移开了视线，没敢跟杜若对视。 杜若对自己有信心，她那篇稿子不敢说多好，但至少能够称得上一句优秀。 至于方雯？ 先不说方雯写的字儿跟鸡爪爬似的，方雯之前写的稿子，杜若也看过，语句不通，错别字一大堆，语法错误那就更别提了，这样的人写出来的稿子竟然比她写的好？开什么玩笑！ 杜若直觉，这里面有猫腻，但她目前还没有确切的证据，杜若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心中却升起了警惕。 坐在一旁的方雯，听到林主任这么说，骄傲的挺直了脊背，一副很得意的模样。 第428章 谁扫地 办公室里一共三个人，方雯跟杜若关系不好，林主任跟杜若虽没矛盾。 但似乎是为了跟方雯保持友好关系，于是，林主任也开始有意无意的找杜若的茬。 “杜若，”林主任走进办公室，见杜若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报纸，有些不悦道， “杜若你来这么早，怎么就不知道把办公室的卫生打扫干净呢？” 杜若抬眸看了眼林主任，“主任，打扫卫生是我的活吗？” 林主任一噎，随即没好气道，“虽然厂子里没有这样的规定，但是大家一般都会默认，新来的人打扫办公室。” 这明显就是欺负她。 杜若淡淡的‘哦’了声，“抱歉，我不知道这样的规定。” “您要是觉得办公室脏，需要人打扫，不如，安排个时间表，我们轮流打扫好了。” 林主任一听，这怎么行？ 以前，办公室里有三个人，她是主任，一般不用她干活。 方雯是关系户，也是能偷懒就偷懒，也没人敢说她，最后打扫的活全部让第三个人来做。 上个月那个人调走了，林主任和方雯无奈，两人只好轮流打扫。 现在杜若来了，林主任觉得，自己终于不用再打扫办公室的卫生了。 没想到杜若一个新人，张口就说：轮流打扫！ 林主任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她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杜若，仿佛在说： 你有没有搞错？ 让我打扫卫生？ 我可是主任！主任！ 你的顶头上司！ 杜若面无表情的跟林主任对视，林主任心中的不满，杜若又不是瞎子，自然也看到了，但她就是当没看见，还问林主任， “林主任，您觉得怎么样？” 林主任：“......”我觉得不怎么样。 林主任深吸口气，脸上表情缓和，“杜若啊，是这样的...” “你看，我吧大小也算是你的领导，以后你工作怎么样，都是我说了算？” “你以后能不能评选为优秀员工？” “稿子能不能过稿，也是我说了算。” “甚至，我还可以帮你入党！” 杜若眉峰一挑，这是威胁？ 杜若轻笑一声，“主任，我已经是党员了。” 杜若在蘑菇屯的时候，是林支书帮她入的党！ “啊？”林主任有些意外的看了眼杜若，“你已经是党员了？” 杜若轻轻点头，“嗯。” 这就麻烦了！ 林主任见杜若死活不上道，只好明说道， “杜若啊，你是新来的，我就把办公室里打扫的活交给你了，这也是为了你好，好好锻炼锻炼你。” 杜若直接拒绝，“主任，我觉得我不用锻炼，虽然我是新人，但是我对自己的工作能力有信心。” “这样好的锻炼机会，就让给方雯同志吧。” 杜若之所以敢这么横，当然是因为这年代，不会轻易开除工人。 既然不会被开除，杜若才不会受这样的鸟气！ 至于得罪了林主任，会不会被她打压？ 不是还有沈御吗？ 杜若也不是圣人，有关系干嘛不用？ 当然，只要这林主任不惹她，她也不会主动找茬。 林主任被杜若气的脸色铁青，指着杜若，说不出话来。 恰好这时，推门声响起，方雯哼着歌从外面走进来。 方雯进来后，见杜若和林主任都到了，她直接无视杜若，笑着跟林主任打招呼。 “林主任早啊~” 林主任黑着脸，轻轻‘嗯’了一声。 方雯就算脑子再迟钝，也看出林主任不高兴了，立刻凑上前，关心的问， “林主任，你这是怎么了？” “谁惹你了？” 说完，眼神还有意无意的瞟向了杜若。 林主任没好气的冷哼一声，“还能是谁啊！” “有人啊...”林主任开始指桑骂槐，“架子大得很。” “明明是办公室新人，连个卫生都不愿意打扫。” 方雯听林主任如此说，忍不住低头看了眼地面。 果然，见办公室地面脏得很，都是她昨天跟林主任嗑瓜子时，仍在地上的瓜子皮还有一些糖衣，混合着土，显得地面更脏了。 方雯本就跟杜若有矛盾，此时听了林主任的话，当然是跟林主任站在一起。 而且，有林主任在身边，方雯对杜若的恐惧就消减了许多，暂时忘掉了之前被杜若支配的恐惧。 “就是，”方雯跟着附和道，“以前扫地、倒水、接水的活都是新人做，自觉地很。” “不像现在有的人素质不行。” 林主任听了方雯的话，满意的点点头，对方雯挤对杜若的话，非常的满意。 办公室一共三个人，方雯和林主任联合起来孤立杜若，杜若一时间就显得有点弱势。 杜若见两人对自己指桑骂槐，缓缓站起身，冷眼看着两人， “要么三个人轮流打扫，要么，就都别打扫，让这个办公室发烂发臭！” “你？”林主任气恼道，“杜若你太过分了，我看你根本就不适合宣传科的工作。” “我会找领导谈谈。” 这是要跟领导告状的意思？ 杜若无所谓，“行啊，你说吧。” 林主任见杜若有恃无恐，心里倒是开始打鼓了，难道这杜若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背景？ 前几天，杜若跟沈御走在一起时，林主任和方雯都未曾碰到过，所以他们还不知道杜若和沈御的关系。 “林主任你别生气...”方雯装作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正要开口暗讽杜若几句。 没想到杜若已经先她一步开口道，“方雯你想到再说话。” 杜若说这话时，一双大大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方雯，黑漆漆的眼神闪烁着寒光，让方雯只觉脊背一寒，下意识的闭了嘴！ 妈呀，好可怕！ 见方雯被杜若一句话吓得不敢再说话，林主任就更气了， “杜若你...你还敢威胁人？” 杜若摊手，一脸无辜，“有吗？” 林主任气的咬牙，却毫无办法。 最后，没有一个人打扫，办公室依旧很脏。 不过，杜若倒是把自己周围的那一小片地方，打扫的很干净。 上午十点，林主任去开会，临走前，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杜若，似乎在说：你给我等着。 杜若懒得理她。 没了林主任在，杜若看向坐在旁边办公桌后，正在织围巾的方雯。 “方雯？” 方雯茫然的转过头，正好跟杜若冷若冰霜的脸对上，身体顿时一个激灵，手中的织了一半的围巾，差点掉在地上。 见杜若一直盯着自己，方雯小心翼翼的问，“你有事？” 杜若看了眼地面，语气随意，表情又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说， “把这办公室打扫干净！” 方雯：“......” 她招谁惹谁了？ 杜若似乎看出方雯的不满，哼笑一声，“你不会以为我忘了刚才你嘲讽我的事情吧？” “我？”方雯委屈的咬了咬唇，坐在座位上没动，“我...我不！” “这又不是我的活！” “是吗？”杜若站起身，走向方雯。 方雯立刻警惕的瞪着杜若，身体下意识的往后缩，“你要干什么？” “没什么？”杜若走到方雯身边，右手撑在方雯的桌子上，然后微一用力，一阵细小的‘咔嚓’声传入方雯耳中。 等杜若的手从她桌子上拿开的时候，只见面前的桌子上，印着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那巴掌印的地方比桌子别的地方，凹下去了足有半厘米深，几乎要把整个桌面给压出一个手掌印的窟窿！ 杜若若无其事的收回手，看向方雯，“扫地吗?” 方雯一双眼睛瞪得溜圆，蹭的一下从座位上弹跳起来，像是屁股上安装了弹簧似的。 “我...我扫！” 第429章 打的什么主意 杜若坐在座位上，双手环胸看着方雯一脸委屈的扫地。 只见方雯低着头，小声的嘀咕，“哼，就只会欺负我，有本事欺负林主任去啊！” “林主任也真是没用，连个新人都搞不定！” “最后竟然还要我来扫地！” “她爸妈只有她一个孩子，她在家也不用扫地的啊！” 方雯以为她的声音足够小，杜若是听不见的，没想到杜若忽然开口， “我可不是欺负你，是你说我坏话在先，至于林主任？” “哼！” 虽然杜若没明说，但这个‘哼’字却是意味深长！ 方雯有些不信，“你敢跟林主任作对？” 她敢不听林主任的话，是因为她有一个有本事的叔叔。 杜若凭什么？ 杜若没有正面回答方雯，而是转移了话题，“扫你的地吧。” 见杜若转移了话题，方雯轻轻‘嘁’了一声，明显不信！ 今天上午，林主任带着怒气去开会！ 在偌大的办公室里，林主任见到了啤酒厂的实际负责人，沈御！ 看着沈御高大的身材、年轻英俊的脸庞，林主任不禁想到了自己的侄女。 自己的侄女今年都二十一岁了，还没对象。 再找不到对象，过两年都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 也不知道这新来的副厂长有没有结婚？ 如果没有结婚就好了！ 自己侄女长得挺漂亮的，如果能攀上沈厂长，有了这层关系，看厂子里，以后谁还敢对她使脸色！ 会议开始，李主任低着头开小差，一直在想自己侄女的事情。 “李主任！” “李主任？” 沈御看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女人，蹙了蹙眉头。 还是李主任身边的人推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来，茫然的看了眼周围，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顿觉不好。 “沈厂长...叫你呢！” 有人在她耳边小声提点。 李主任忙看向沈御，沈御脸色不是很好看，“林主任，开会呢，还是专心写好！” 林主任尴尬的站起身，被沈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点名，羞的脸都红了。 “沈厂长真是...真是不好意思！” “我...我...” 不等林主任把话说完，沈御就不耐的打断道，“我不管你在想什么！” “后天，厂子里举行的‘向劳动工人学习’活动的稿子准备好了吗？” 见沈御提起这个，李主任腰杆直了一些，眼底也恢复了几分自信，忙道，“沈厂长放心，已经准备好了。” 沈御这才点了点头，让林主任坐下。 林主任坐下后，擦了下额头，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头的汗。 会议结束，林主任跟关系比较好的人打听； “你们说：咱们沈厂长结婚了吗？” “没有！” 林主任大喜，“真的？” “真的，不过听说有对象了。” 林主任脸上的喜色瞬间消失不见，有对象了？ 随后想到：这么优秀的年轻人，没对象才奇怪呢！ 不过，只要没结婚就好！ 明天让侄女来一趟啤酒厂，跟沈厂长来场偶遇，说不定... 想到这里，林主任心里就笑开了花。 等她回到办公室后，发现，办公室竟然变得干净了！ 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整洁的地面，林主任看向杜若，嘴角翘起一抹得意的笑。 嘴上说的那么硬气，不还是乖乖的把地给扫了？ 扫了地就该得到夸奖，反正说两句好话，又不损失什么？ 林主任笑着对杜若说，“杜若这地是你扫的吧？” “扫的不错，”林主任仔细瞅了瞅，没再发现垃圾，“还挺干净的。” “以后继续保持！” “你呀，刚来咱们宣传科，就要多学多看，对我们这些老人要客气一些...” 杜若听了，一言不发。 坐在一旁的方雯有些听不下去了，“主任，这地是我扫的。” “啊？”林主任脸上的笑消失，不敢置信的看向一脸委屈的方雯，“你扫的？” 方雯无奈的点头，“是啊！” 林主任有点不信，方雯是什么样的人，没人比她更清楚。 比她还懒，怎么可能主动扫地？ 这里面有蹊跷！ 林主任知道地不是杜若扫的，对杜若又没了好脸色，凑到方雯身边，压低嗓音问， “你怎么会主动扫地？” 方雯嘟着嘴，脸上露出十分可怜的样子，“你以为我想扫地啊？” 林主任瞪大眼睛，“杜若让你干的？” 方雯更委屈了，眼圈都红了，点了点头。 “嘶！” 林主任觉得自己真是小瞧了杜若了，这是真不想在宣传科干了啊！ 李主任嗓音更小了，问方雯，“你干嘛那么听她的话？” “你要是受了委屈，找你叔叔说说，把这个杜若调走，我不喜欢她。” “我也不喜欢啊，”方雯一脸愤愤，“本来还不想麻烦我叔叔，现在嘛...” “哼，等这个周末，我就去找我叔叔说说，让他把这个杜若调走。” “嗯，”李主任点头，“我看可以。” 说完了杜若的事情，林主任又一脸八卦的问方雯，“小雯，你了解咱们沈厂长吗？” “沈御？” 林主任目露惊喜，“你了解？” 方雯见林主任双目灼灼的盯着自己，还是点了头，有些不好意思道， “前段时间，我叔叔还打算撮合我跟沈厂长，没想到沈厂长说他已经有对象了。” 说到这里，方雯脑子里不禁又出现了那抹高大英俊的身影。 沈厂长人长得俊不说，家世和能力也都是顶好！ 她当初第一眼见沈厂长就喜欢上了，谁知道... 沈厂长竟然已经有了对象，哎！ 林主任诧异的看了眼方雯，“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方雯红着脸，“这事不是没成嘛！” 林主任问，“别的呢？你还知道什么？” “别的？”方雯摇头，“我对沈厂长了解也不多，只知道他家世也挺好的。” 林主任点头，‘哦’了一声，就转身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虽然知道机会不大，但明天还是让自己侄女来试试吧！ 中午，杜若已经是一个人去吃饭。 第二天，沈御有事走的比较早，杜若一个人去的工厂。 沈御怕杜若走路累，特意把自行车留下了，自己跑步去工厂。 杜若骑着自行车来到工厂，先把自行车停到车棚，然后才去了办公室。 昨天，方雯和林主任没嗑瓜子，地面还算干净，杜若就把自己的位置和公共区域打扫了一下，就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没一会儿，李主任和方雯就来了。 李主任今天心情似乎很好，脸上一直挂着笑。 杜若也懒得管。 上午十点左右，传达室的大爷打电话到宣传科，说：门外有个姑娘，自称是林主任的侄女，要见她。 林主任立刻高兴的跑出去接人了。 不到半个小时，林主任兴高采烈的拉着一个漂亮姑娘进了门。 这姑娘身材高挑、匀称，皮肤也白，五官大气明艳，上身穿了件的确良白衬衣，下身穿着条黑裤子，脚上是一双锃亮的小皮鞋。 林主任高兴道，“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侄女，林晓娜。” “娜娜...”林主任又向林晓娜介绍了方雯和杜若。 “这个就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方雯，你就叫她小雯姐姐。” 林晓娜脸上带着笑，很听话的叫了声，“小雯姐姐。” 方雯听到这声‘姐姐，’脸上倒是没露出什么高兴之色，相反，还有点不高兴的尴尬。 方雯今年24，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对象，家属院的人已经开始暗暗议论她了。 说她是老姑娘，说她找不到好对象！ 所以，方雯最怕别人叫她‘姐姐。’ 林晓娜跟杜若同年，两人就直接称呼名字。 不过，林主任不喜杜若，就拉着林晓娜跟方雯一起聊天，故意孤立杜若。 杜若也不在乎。 三个人热火朝天的聊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吃午饭。 沈御还有事情忙，杜若就一个人去了餐厅。 下班后，林主任带着自家侄女，上楼去找沈御，说是有事说，其实就是为了给自家侄女创造机会。 没想到，沈御竟然出去了。 林主任没办法，就拉着自家侄女去了餐厅。 在餐厅吃完饭，林主任又拉着林晓娜在厂子里转了一大圈，也没看到沈御，没办法，林主任只好让林晓娜先回家了。 不过，明天厂子里要举行‘向劳动工人学习’的活动，沈御一定在，林主任让侄女明天一早就来，她给林晓娜安排机会。 杜若已经一天没见到沈御了，下午下班后，骑着自行车回到家，发现沈御还没回来，只好先去厨房做饭。 杜若做饭，做了两人份的，没想到饭做好后，沈御一直没回来。 杜若怕饭菜凉了，就自己先吃了，给沈御先拨出来一些，放到锅里热着。 可让杜若没想到的是，沈御竟然晚上九点多才回来。 “杜若...” 看着脚步略有些踉跄的沈御，杜若忙上前，把沈御扶好，“你这是怎么了？” 沈御眼睛有些迷离，身上有着浓郁的酒气，明显是喝醉了。 他走起路来踉踉跄跄，看到杜若后，就抱着杜若不撒手。 杜若有些哭笑不得，还有些担心，“你跟谁喝酒了？” 沈御闭着眼睛，语气有些不满的说，“那些老家伙，非要拉我去喝酒...” “后来，还遇到一个战友...” “很高兴，聊着聊着，就喝多了...” “对不起，”沈御嗓音闷闷的，“让你担心了，下次，我会...早点回来。” “以后...也会尽量不喝酒。” 杜若把沈御搀扶到沙发上坐着，他抱着杜若的腰不撒手，杜若站着，比沈御高很多，听到沈御的话，杜若眼神渐渐柔和了下来，伸手轻轻揉了揉沈御的脑袋... 沈御似乎觉得很舒服，眉眼都舒展开了。 杜若好说歹说，让沈御把自己放开，她去给沈御倒了杯热水，从空间里拿出蜂王浆，舀了两大勺蜂蜜放进水里。 等水不热了，杜若把水杯放到沈御嘴边，让他喝。 沈御喝了一口，“唔...好甜！” 沈御似乎也饿了，把一大杯蜂蜜水都喝完了。 等沈御喝完后，他自己就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杜若把沈御抱起来，送他回房，还用湿毛巾，给他擦了手、脸。 第二天一早，杜若听到敲门声，打开门就看到沈御站在门外。 “杜若...”沈御有些不好意思，“昨天晚上对不起啊，让你照顾我...” “我以后...尽量不喝酒！” 看来他是不记得，自己昨天晚上已经道过谦了。 杜若笑着点头，说，“好！” 见杜若没生气，沈御这才放了心，脸上笑容加深，“快去洗漱，我买了你最爱吃的早餐。” “好！” 两人吃完早餐后，一起去上班，但是到了啤酒厂门口，沈御说，“你先进去，我要先去一趟机械厂。” 杜若点头，“好，你去吧。” 沈御重新骑上自行车，冲杜若挥挥手... 杜若来到办公室，发现今天林主任来的挺早的，身边还跟着她侄女林晓娜。 看到杜若，林主任脸上竟然也少有的露出了笑模样， “杜若来了？” 杜若笑着点头，“主任早~” 站在一旁的林晓娜也甜甜的喊了声，“杜若。” 杜若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今天的林晓娜脸上化了妆，眉毛有点粗有点黑，脸颊抹了腮红，抹的太多，嘴巴涂了大红色的口红。 林主任对侄女的打扮很是满意。 没一会儿，方雯来了。 说了一会儿话，林主任站起身说，“走吧，活动时间快开始了。” 路上，林主任还问方雯，“你那篇稿子都背下来了吗？” 方雯一脸自信，“放心吧，已经背下来了！” 林主任满意的点点头。 到了礼堂，林主任领着他们来到第五排的位置。 杜若和方雯坐到各自的位置，林主任则带着她侄女去了前面。 最前面坐着工厂里的几个领导。 杜若看到沈御也坐在那里，杜若看他的时候，他似乎感觉到了，回头，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沈御冲杜若笑了笑。 杜若也回了笑容。 林主任拉着林晓娜走到沈御面前，“沈厂长。” 沈御回头，看到林主任，脸上的笑容立刻收敛，“有事？” “是这样的，”林主任把林晓娜拉到自己前面，“这是我侄女林晓娜，也想进我们厂子，我想问问，咱们厂子什么时候进行下一次招工啊？” “这个...”沈御想了想说，“怕是要到过年了。” “哦，”其实这个消息林主任知道，她一个主任，想打听点事情，还不容易吗？ 她之所以过来，是为了给自己侄女和沈厂长创造相遇的机会。 林晓娜看着坐的端正笔直的沈御，脸一下子羞红了。 林主任见自家侄女一直不说话，右手暗暗在林晓娜的腰侧掐了一下。 林晓娜回神，立刻冲沈御露出一个羞涩又温柔的笑， “沈厂长...”声音也变得娇娇柔柔的，“我叫林晓娜。” 沈御板着脸看着面前的两人，听到林晓娜的自我介绍，也没有任何反应，反而是看了眼手表， 忍不住催促道，“活动快开始了，你们要是没什么事，就赶回回到后面坐好。” 林主任脸色一僵，林晓娜下意识的咬住了红唇，委屈的看了眼沈御。 沈御却根本不在看他们，而是跟身边另一个副厂长说起了话。 林主任见沈御明显对自家侄女没啥兴趣，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自家侄女，就拉着林晓娜往后面走。 坐在杜若身边的方雯，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林主任和林晓娜，突然轻嗤了一声，低低的说了句， “不自量力！” 第430章 不争气啊 林主任拉着林晓娜的手坐到方雯身边，方雯脸上的嘲讽早已消失不见，笑容自然的跟林主任和林晓娜说着话。 到了活动开始的时间，礼堂慢慢安静下来。 主持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面容亲和，身形消瘦。 “位工友，各位领导，大家上午好！” 场下立刻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主持人微笑着等场下恢复安静，这才笑着说道， “我们啤酒厂已经成立十多年了，在各位领导的带领下，取得了非常不错的成果……” 主持人先拍了一下各位领导的马屁，这才笑着说道， “ 李长明是机械厂厂长，而啤酒厂则是机械厂的下属工厂，所以啤酒厂也在李长明的管辖范围内。 李长明笑着站起身走到演讲台上，站在台子正中央，正对着话筒，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大家好，我是李长明。” 机械厂如今能发展的这么好，甚至还有了下属工厂，这一切都少不了李长明的功劳。 李长明在机械厂干了快三十年，把一个中型工厂发展成如今的大厂，可谓功劳卓著，深受工人们的爱戴。 等台下工人安静下来后，李长明这才温和的开口道， “同志们，你们应该都知道咱们机械厂，我来之前也是个小厂子，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是我们大家一块努力把它发展成了大厂， 啤酒厂现在虽然只是机械厂的下属工厂，但是我相信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一定能够把啤酒厂发展成为下一个大厂……” 李长明的讲话非常有感染力，就连杜若也听得津津有味，不时跟着周围的人一起鼓掌。 李长明说了大约半个小时，终于把话说完了，下台的时候，台下的工人的鼓掌声几乎把楼顶掀翻，可见李长明在工人心中有着何等的地位。 主持人立刻上台高兴的宣布：“活动开始！” “第一位上台演讲的是宣传科的方雯同志。” 听到主持人在喊方雯的名字，林主任连忙转头催促的方雯，“快起来，到了上面，你可千万别慌。” 此时的方雯还是信心满满，在众人的注目下，起身上了演讲台； 站到偌大的台子上，看着台下乌泱泱的人头以及一双双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方雯觉得自己周围空旷极了，一种莫名的紧张感，使得她的腿微微有些发抖，两只手也情不自禁地攥成了拳头，她站在演讲台中央缓缓开口； “大家……好，我是……我是宣传科的方雯。” “我我今天要演讲的题目是不能让英雄流泪又流汗” 方雯说话的结结巴巴，明显紧张到了极点，坐在台下的林主任看到这一幕简直想捂脸，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越是紧张越是容易出错，方雯之前觉得不就是上台演讲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只有真正的站在演讲台上的时候，她才明白，没有足够多的经验，第一次登台，她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言行，甚至方雯说完后一句话，才发觉自己把演讲的题目说错了，于是她羞红着一张脸，又结结巴巴的纠正道， “对对对……对对不起，题，题目是不能让英雄流血又流泪。” 台下观众看到方雯如此紧张，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其实这个时候工人们的笑声没有多少恶意，只是觉得好笑，但是礼堂人很多，笑声很大，方雯见了心里更是紧张，但这个时候她只能硬着头皮往下接着讲。 “ 这个稿子本来就不是方雯写的，她虽然把这篇稿子看了好几遍，觉得自己到了台上一定能够完整的叙述下来，但是此时她太紧张了，脑子里一片空白，稿子的内容她基本上忘得一干二净，故事只讲了个开头就磕磕绊绊的。 刚开始紧张，大家就算笑了，也是抱着善意的，但是后来时间长了，台下很多人就开始不满，甚至连领导们都皱起了眉头。 站在台上的方雯，把台下众人的反应一一看在了眼里，特别是看到厂领导一脸不满的盯着自己，一张脸红的简直要烧起来，接下来的故事更是忘得一干二净，极度紧张之下，方雯一个冲动，直接捂脸，哭着跑下了台…… 众人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了，不管是领导还是工人，都见过很多次演讲，但是从来没有哪一个人在中途就敢跑下台的，台下的林主任都快气疯了。 这样一个露脸的机会，她给了方雯，无非是看在方雯那个当副厂长的叔叔面上，希望能讨好方副厂长，等将来自己升迁的时候能容易一点儿，可谁能想到，这方雯简直就是烂泥糊不上墙啊。 这稿子还是…… 林主任看了眼坐在一旁的杜若，这稿子是杜若的，方雯当初说她想上去演讲，在领导面前露个脸，林主任也是同意的，但是方雯写的稿子实在是太差了，简直没脸见人。 方雯又不是虚心求教的人，林主任让她写稿子，写了两篇稿子都没过，就懒得再写。 于是林主任只好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杜若，哪里知道杜若做的比她想的更好，写的稿子精彩极了，不止她觉得好，方雯也觉得好。 甚至方雯跟林主任说，让杜若把这篇稿子让给她，就说这篇稿子是她方雯写的。 林主任刚开始不同意，但是方雯把方副厂长拉了出来，说以后有升迁的机会，一定会让自己叔叔优先考虑林主任。 林主任也非常想要结交方副厂长，想了想也觉得这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杜若一个新人，就算偷了她的稿子，她又能怎么样？ 到时候拿前途威胁，相信杜若会分得清轻重。 可是后来林主任见杜若那么刚，就有点后悔了，怕杜若真把这事儿捅出来，可是她之前已经答应过方雯了，就没办法后悔，就只能硬着头皮这么做。 没想到她冒了这么大的风险，还得罪了杜若，想要捧方雯，却没想到方雯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给了她那么大的舞台，只要方雯能够把那篇稿子完整的背下来，一定会在领导心中留下一个好印象，可是方雯她不争气呀，林主任双拳紧握长长的指甲，扎的手心疼。 第431章 她升迁还有望吗 此时林主任心里后悔极了，见杜若也正在看她，林主任脸色难看的挤出一丝笑，可那一丝笑比哭还难看。 此时演讲台上空荡荡的，所有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杜若看了眼林主任，忽然问到， “方雯的那篇稿子是不是我的那篇？” 林主任自然不会承认，忙摇头，“不是、不是，你俩的主题有点像。” 杜若嗤笑一声，“我采访了老师傅李安国，难道方雯采访的也是李安国？那么巧啊？” 林主任脸色难看，被杜若挤兑的说不出话来，杜若也懒得看她，而是站起身，在众人好奇的眼神下，昂首挺胸的站在了演讲台上。 台下的沈御看着站在台上的杜若，脸上缓缓露出一个微笑，刚才听到方雯稿子的主题，沈御就皱了眉，因为方雯的稿子跟杜若写的稿子实在是太像了，跟抄袭没什么两样； 沈御心里还在打鼓，却没想到台上那姑娘自己讲不下去了，捂着脸就跑了，沈御还想着自己是不是要上去救个场，没想到杜若就上去了。 杜若站在讲台中央，脸上挂着微笑，态度落落大方，说话更是吐字清晰，声音洪亮。 “大家好！我是宣传科的杜若，刚才方雯同志演讲的那篇稿子是我写的，真是抱歉，接下来由我代替方雯同志把稿子说完……” 杜若气势太强，脸上虽然挂着温和的笑，但是她说的话很有信服力，台下的观众立刻大声叫好，因为杜若的表现比刚才的方雯好了太多、太多。 这篇稿子本就是杜若写的，杜若讲起来自然更加流畅，感情饱满，说到李国安为了救人毁了一张脸，脸上满是狰狞的伤疤，本来年轻英俊得男人，因为脸上的伤疤变成了一个自卑的丑人。 杜若说到这里，声音开始变得低沉，眼神，表情也略带几分哀伤。 “他本该是英雄，可就因为脸上的伤疤却被人叫做鬼。” 杜若又讲了那个老太太跟孙子的对话，说到这一段，杜若脸上露出了一丝气愤，还有悲凉。 台下的工人听到了杜若的话，一个个的也开始义愤填膺。 杜若一气呵成，把李国安的事情讲完，长叹一声道， “李国安是咱们工厂的英雄，我们不能让英雄流了血再流泪！” “说的好！” 李长明率先站起身，鼓起掌来，并表示，“这件事情我会让人调查清楚，对于这样的英雄，我们厂绝不能亏待了他。” “我要号召所有工人向李国安同志学习，对于那些在背后诋毁李国安同志的人，我希望他们就此闭嘴，否则以后再让我听到就别怪我李长明不讲情面。” “好，厂长说的好！” 台下的工人听到李长明的话，立刻欢呼叫好。 李国安跟他们一样是工人，这些工人很容易就产生代入感，只要一想到自己将来某天救了人，受了重伤，不但没有受到应有的尊重和敬重，还有人在背后诋毁他们，他们心里就难受的厉害。 如果这种行为不加以制止，以后谁还敢做下一个英雄？ 杜若演讲完毕，一脸感动的冲台下工人鞠了个躬，大声道，“谢谢厂长，谢谢诸位同志，我代表李国安师傅谢谢大家！” 台下再次响起如潮水般汹涌的掌声。 杜若点点头就转身下了台，台下的林主任看到台上落落大方的杜若，心里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她当时脑子怕是被驴给踢了，才会答应方雯那种荒唐的要求，付出了那么多这么好的机会，方雯却还是没有抓住…… 接下来，又有两个工人上去演讲，说了几个厂子里发生的感人事迹，最后沈御上台做了总结，并表示会带领全体工人努力发展啤酒厂，争取做大做强，让大家都有一个美好未来。 会议结束了，李长明却没走，他让人把杜若和林主任叫到他面前，沈御也在。 李长明看到杜若后，笑得一脸温和，“杜若同志，咱们又见面了，你刚才演讲的那篇稿子写的好啊，特别是那句，不能让英雄流了血再流泪，你的观点我十分认同。” 杜若忙谦虚的说了声，“您过奖了！” 沈御却忽然向林主任，脸上虽然挂着笑，可是他的眼神极冷，身上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林主任，方雯那篇稿子是怎么回事？谁给她的？还是她偷了杜若同志的稿子？” 林主任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了，当着领导的面，她更不能承认方雯是偷的，不然把方雯叫过来一问，偷稿子这事儿是她允许的，她这个主任还想不想当了？ 于是林主任只好硬着头皮说，“沈厂长您误会了，方雯写的那篇稿子真是自己写的，只是把主题跟杜若同志的撞了，凑巧罢了。” 沈御哼笑一声，“林主任你怕是忘了，方雯的那篇稿子我看过，跟杜若同志后来讲的一模一样。” “你给我的那篇稿子上没有署名，我以为那篇稿是杜若同志写的，没想到是有人偷了稿子？” “这……？”林主任脸上的冷汗更多了，只能强行否认，“沈厂长，您真的误会了这件事情。” 沈御没有解释，而是说了一句与这件事情不相关的话，那就是，“我跟杜若同志是未婚夫妻关系，她的稿子我看过，林主任还要狡辩吗？” “啊？”林主任一脸难以置信的看了看沈御，又看了看杜若，她听说过沈御有未婚妻，可没想到这未婚妻竟然是自己手下的杜若！” 这个时候林主任真恨不能自己能晕过去。 她得罪了沈厂长未来的媳妇儿，她升迁还有望吗？ 第432章 都走了 杜若跟沈御吃完午饭，去了办公室。 没想到推开办公室的门，发现，方雯竟然在。 杜若没有主动跟她说话，径直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方雯看到杜若，情绪却有些激动， “你现在很得意吧？”方雯眼睛红红的，有点肿，说话时也带着几分哽咽， “我把什么都搞砸了，现在厂子里一定有不少人在笑话我。” 杜若抬眸看了眼方雯，语气淡淡，“你把自己看的太重了。” “你在别人眼里，没那么重要。” 方雯觉得杜若在讽刺自己，冷哼一声，委屈又生气道， “啤酒厂我已经没脸呆下去了，我要走了，你是不是很开心。” 方雯以为杜若会客气两句。 没想到杜若竟然直接点头道，“是啊，看不到你，我的确很高兴。” “呜呜....”方雯哭的更伤心了，“你们都欺负我，都欺负我！” 见她发脾气，杜若也懒得理她。 没一会儿，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只见一脸失魂落魄的林主任从门外走了进来。 林主任一进来，眼睛就落在了杜若身上，接着大踏步走到杜若身边。 杜若抬眸看着站在她身边，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杜若挑眉，“有事？” 林主任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不过很快，眼里的犹豫挣扎，就变成了坚定。 然后在杜若还未反应过来时，直接给杜若来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杜若，”林主任语气十分诚恳，“我给你赔罪，我知道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之前真不知道你是沈厂长的未婚妻啊！” “如果我知道，我肯定不会......” 肯定不会...什么？ 不会针对杜若？ 杜若吓了一跳，忙侧开身体，语气严肃道， “林主任你这是干什么？” “快起来！” 站在一旁，本来还不敢跟林主任说话，怕林主任骂她的方雯，见林主任直接给杜若鞠躬，同样吓了一跳。 “林主任，你怎么给她鞠躬啊？” 林主任只要一想到自己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全是方雯害的，如果不是为了帮方雯，她也不会做那种事情。 她好不容易才爬到主任的位置上，再说十几年就能退休了，如果这个时候被开除，她去哪找这么好的工作啊！ 所以，一听到方雯的声音，林主任就猛地抬头，恶狠狠的瞪向方雯， “你闭嘴！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林主任说着说着，眼泪都下来了，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那么对杜若。” “杜若啊，”林主任哭的可怜，“我以前真不是故意针对你的，都是这个方雯在我面前说了你太多坏话，我这才...” “被她给骗了啊！” 方雯听到林主任的话，立刻生气道，“林美茹你胡说什么呢？”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方雯说着，就走到林主任面前，生气的用右手直接抓住了林主任的衣领，大声道， “你今天必须把话给我解释清楚！” 林主任却是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方雯，嗤笑一声， “方雯，你恐怕还不知道吧，杜若是咱们沈厂长的未婚妻。” “什...么？”方雯吓了一跳，手下意识的松开了林主任的衣领。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林主任冷哼一声，“再说十遍也一样，杜若是咱们沈厂长的未婚妻。” “人家杜若以前低调，一直没说，”林主任脸上露出愤怒之色，“你却一直找人家麻烦。” “还偷了人家的稿子。” “方雯，你咋那么坏呢？” 坐在一旁的杜若听到林主任的话，没忍住暗暗翻了个白眼。 方雯的确不好，但林主任呢？ 如果没有林主任的帮忙，方雯能偷了她的稿子？ 林主任这是想把锅全甩给方雯啊！ 方雯震惊的看向杜若，见杜若低头看报纸，根本不搭理她们。 方雯总算明白，为什么林主任会对杜若鞠躬道歉了！ 方雯一张脸瞬间变得很难看，眼里闪过一丝慌张。 之前，她和林主任联合起来欺负杜若，不就是觉得她没背景嘛！ 现在...？ 方雯有些害怕，她推开林主任，走到杜若面前，语气诚恳道， “杜若，之前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为难你，不该偷你的稿子，我知道错了，真的...” “我以后不会再那么做了，你原谅我吧。” 杜若抬眸，语气冷淡，“这件事情，我相信领导们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就是公事公办了！ 林主任也凑上来，哭诉道， “杜若，以前都是我不对，你看在我年纪这么大、孩子也快结婚了，家里哪哪都需要钱，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杜若，你原谅我们吧。” 杜若听着两人在自己耳边哭诉，只觉得聒噪！ 于是，杜若站起身，推开两人，直接离开了办公室。 下个星期，还要举行‘向劳动工人学习’的会议，她要去搜集素材。 看着杜若离开，方雯和林主任面面相觑，两人脸色难看的坐回到自己座位上。 三天后，林主任被工厂通报批评，并开除！ 若是之前，可能惩罚也没这么重，这次李长明是把林主任当成了一个典型，杀鸡儆猴！ 林主任收拾东西离开厂子的那天，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坐在地上不想走，最后被人拖出去的。 方雯也被通报批评，但没开除。 李长明看在方副厂长的面子上，没有直接开除方雯，方雯自己辞职了。 杜若资历太浅，宣传科主任的位置，她暂时坐不上！ 她才来啤酒厂几天啊？ 若是直接升为宣传科主任，这传出去，其他干了几十年还没升上主任的工人听了，不得翻天啊！ 但是，沈御跟杜若说，宣传科主任的位置，李长明已经有了人选了，明天就会到啤酒厂任职。 宣传科还差一个干事名额，可以给李秋菊。 杜若听了很高兴，立刻给蘑菇屯打去电话，让李秋菊写回城申请。 “姐姐，谢谢你！”李秋菊语气有些激动。 文睿前几天，已经跟她妈妈回了省城，临走前，李秋菊把文睿的遭遇告诉了文睿的妈妈。 文睿的妈妈气的直哭！说话时，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带着满身的杀气。 若非文睿舅舅进了局子，李秋菊觉得，文睿妈妈真能干出杀人这事！ 也对，这事落在任何一个孩子身上，不管是对孩子，还是对孩子的父母都是一种折磨。 等文睿再长大一些，知道她自己经历了什么后，怕是会经历一个漫长的痛苦期，童年的阴影，或许需要用一辈子去治愈。 文睿走了，李秋菊在蘑菇屯就没牵挂，此时听到杜若说：已经帮她找好工作，让她回城。 李秋菊心里是真的高兴。 她不是高兴回城、也不是高兴能找到一份正式工，而是，终于能再见到姐姐了！ 第433章 领证 今天是周末！ 一大早，沈御和杜若就起了床。 沈御起的早一些，下厨去做早餐。 杜若洗涮完下楼，就闻到一股从厨房飘来的香气。 杜若走进厨房，见沈御正带着围裙煎鸡蛋。 杜若走过去，从沈御背后抱住了他，小脸贴在沈御背上，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只觉一股幸福感油然而生。 “起来了？”沈御空着的左手，覆盖住杜若的手，语气轻柔。 杜若轻轻点头。 “这里油烟大，”沈御用哄小孩子一样的语气，对杜若说， “先出去等着，有想吃的，告诉我。” 杜若轻笑一声，“我帮你。” “没事，我来吧。” “那我想吃...”杜若认真的想了想，她想吃虾饺了，不过家里没有虾，杜若就说，“大包子吧。” “行！” 沈御说，“行！” 杜若坐在餐桌旁，等沈御把饭菜做好，就去把饭菜端到桌上。 两人一起吃了早餐，把厨房收拾干净，一起出了门。 到了商场，沈御问杜若，“自行车票给我。” 杜若把自行车票给沈御，然后沈御花了一百八十块钱，给杜若买了辆二八大杠！ 自行车有点大，但轻便些的已经卖完了，只能买稍显笨重些的二八大杠。 杜若却很喜欢。 买了自行车，沈御又买了些糖和点心。 从百货商店回去时，两人各自骑着一辆自行车，并列在街边骑行。 上辈子，别说自行车，杜若汽车都有好几辆，可像现在这样兴奋、高兴的心情却没有。 回到家后，杜若看到车上有点污泥，还特意去拿了抹布，一点点擦干净。 沈御站在一旁，“我帮你擦吧。” 杜若摆手，“不用。” 这是她的小车车，她想自己擦。 第二天是周一，两人起床后，吃完早饭，并没有直接去上班，而是先去了一趟民政局。 两人到的时候还早，民政局都还没开门。 两人站在门口等着，没一会儿，又有一对年轻小情侣来了，见没开门，也站在一旁等着。 等了大约十几分钟，民政局门终于开了。 接待杜若和沈御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长得很面善，看到杜若和沈御，还忍不住打趣了一句， “哎呀，你们这些小年轻来的可真早！” “一看你们，就知道你们感情好。” 自从早上起床后，沈御脸上就一直带着笑，连冷峻的棱角都显得柔和了许多。 “谢谢！” 两人道谢后，工作人员让他们填了两张表，给了他们两张非常喜庆的结婚证。 杜若看着手里的结婚证，就跟奖状差不多，写着她跟沈御的名字，盖着钢印，还有‘为人民服务’几个大字。 从民政局出来，两人手里各拿一张，看够了，就小心翼翼的收起来。 “等一下！” 杜若忽然从随身的挎包里拿出一个数码相机。 然后对沈御说，“我们来照几张相吧。” 这么有纪念意义的日子，应该要记录下来。 “好啊！” 沈御和杜若各自拿着自己的结婚证，在民政局前，拍了好几张，最后又合影了好几张。 “真好！” 沈御握着杜若的手，感觉那两张轻飘飘的结婚证就像是月老手中的那根红绳，彻底把两人绑在了一起。 让他觉得安心，觉得幸福！觉得双方属于彼此！ 这种用外物联系起来的亲密关系，沈御以前一直不屑一顾，但今日，他是真真正正的感觉到了幸福。 今天两人请假，不用去上班，沈御就骑着自行车带杜若出去玩。 杜若拿着数码相机，把路过的街边景色都记录了下来。 两人先去了故宫。 今天周一，故宫人不多，两人买了票进去后，一路观赏，一路拍照。 到了中午，两人还没逛完，肚子有些饿了。 沈御道，“咱们下次再来，先去吃饭。” 杜若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点了点头，“行！” 两人去吃了涮羊肉！ 新鲜的羊肉被刀工了得的大师傅片的很薄，在锅子里轻轻一涮，肉的颜色变浅，就熟了。 筷子夹着羊肉，蘸点调料碗里的调料，然后放进嘴里。 鲜、滑、嫩！ 再加上独特的调料风味，味道真是绝了！ 两人吃的很开心，杜若一个人就吃了五斤肉。 服务员一盘一盘的给他们上，忍不住笑道， “同志，你挺能吃的啊！” 杜若一边涮肉，一边笑着说，“能吃是福！” 沈御坐在对面，笑的开心，听了杜若的话，还不停的点头表示认同，“对，能吃是福！” 服务员见人家夫妻挺恩爱，也笑着走开了。 吃完饭，沈御去结账。 杜若摸着肚子，“我们走走吧，消化一下。” 沈御提议道，“附近有个公园，我们去公园走走？” 杜若，“好！” 沈御骑上自行车，带着杜若去了小公园。 沈御把自行车挺到路边，锁起来后，跟杜若散步。 杜若看到比较漂亮的地方，就拉着沈御照相。 两人晚上去吃了烤鸭。 两人一共吃了四只，杜若觉得味道不错，一个人吃了三只鸭子。 晚上回到家，两人相拥着坐在沙发上看新闻。 枯燥的新闻没什么好看的，但靠在沈御的怀里，让杜若觉得很舒服。 晚上九点，两人如往常那般，去洗漱睡觉。 可今天，杜若洗漱完，没有直接回房，而是在卫生间门口等沈御出来。 沈御出来后，看到杜若，还有些惊讶。 杜若却笑着上前，伸出双手环住沈御的脖颈，微微一带，沈御俯身，两人唇齿交缠... 没一会儿，杜若和沈御气息都有些紊乱的停下来。 杜若看着沈御红透的脸，别过脸，轻咳一声，“晚安吻。” “我去睡了。” 第434章 新来的主任 回到房间，杜若把结婚证又拿了出来，两辈子拿到的第一张结婚证，杜若感觉很新奇。 她把结婚证小心的放到桌子上，拿着照相机仔仔细细拍了好几遍。 如果是上辈子，她大概会把结婚证发到朋友圈，让那些损友们看看，她杜若竟然也结婚了！ 欣赏完了，杜若就把结婚证小心的放到空间里，这才上床睡觉。 第二天，杜若起床后，发现沈御还没起。 杜若洗漱完，就去了厨房。 杜若先熬了锅浓香的小米粥，又用韭菜、鸡蛋，摊了几张饼... 等沈御从屋里出来，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从厨房传来。 沈御洗漱完，就去了厨房，果然见杜若正在厨房做饭，沈御当即挽起袖子， “我来！” “没事，”杜若让沈御把做好的粥和饼端出去，马上就能吃饭。 两人坐在桌边，一边吃一边聊，杜若有些关心的问， “今天怎么起晚了？” 听到杜若的问话，沈御有些不好意思的垂眸，拿到结婚证的兴奋，使得他昨晚一直睡不着， 于是，沈御尽量用平淡的语气说， “...有点失眠。” 似乎看出了沈御的窘迫，杜若笑了笑不再问。 两人吃完饭，沈御把锅碗刷干净，两人就去上班。 路上，杜若突然问沈御，“你觉不觉得，我们结婚后，跟结婚前，好像没什么区别？” 沈御认真想了想，看向杜若，眼神真挚道，“还是有区别的。” “嗯？”杜若不解，“哪里？” 沈御见周围人不多，就微红着脸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这里满满的。” 杜若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杜若其实也不是个浪漫的人，跟沈御待在一起，会让她舒服，这就够了！ 到了啤酒厂，杜若来到办公室。 推开门，发现办公室里，正有一个中年女人在扫地。 “同志？”杜若开口道，“请问你是？” 孟云抬起头，露出一张和善的脸，看到杜若后，笑着打招呼道， “你好，你就是杜若同志吧？” 杜若点头，“是。” “我叫孟云，”女人说，“是新来的宣传科主任。” “您好，您好，”杜若上前，跟孟云握手。 “孟主任，要不我来吧。” “没事，没事，”孟云摆手，笑着说，“快做完了，以后这办公室，咱们轮流打扫。” 杜若应了声，“好。” 等孟云打扫完办公室，就走到杜若身边，笑着说， “杜若同志之前写的那篇‘不要让英雄流血又流泪’的文章我看了，”孟云语气真诚道，“写的非常好！” “我看了很是感动啊！” 杜若谦虚道，“您过奖了。” “做得好，就该夸奖嘛，”孟主任笑着说， “现在宣传科就我们两个，我打算跟你一起去采访一下咱们厂都有哪些英雄工人和感人事迹。” 顶头上司要干事，杜若很支持，点头道，“行啊。” 于是，杜若就带着孟云下了车间，跟一线的工人接触； 最后，他们打听到，工厂有个叫钱素珍的女人； 钱素珍是啤酒厂的酿酒师，她手艺极好，她酿的啤酒，味道也好。 因为钱素珍的父亲就是一位酿酒师，只是后来他们全家搬到农村，她成了农村户口。 后来，她嫁到城市，因为是农村户口，就一直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只能当临时工。 杜若和孟主任一起找到钱素珍。 钱素珍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身形纤细苗条，五官清秀雅致，只是眼角已有了鱼尾纹，满脸写着疲惫。 钱素珍看到杜若和孟主任，忙笑着问，“你们找我？” 杜若和孟主任先做了自我介绍，然后才说，“我们想采访你。” 钱素珍惊讶，“采访我？”接着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有什么好采访的？” 最后在杜若的劝说下，钱素珍还是接受了她们的采访。 杜若，“请问您在啤酒厂的工作是？” 钱素珍，“酿酒师。” 杜若见钱素珍纤细的手掌上全是厚厚的老茧，有些心疼道， “你们现在住哪？” “家里条件怎么样？” 钱素珍笑容开朗，说话时的语气没有半点怨气， “我们现在住在机械厂家属院，我丈夫六年前出了事故，没了两只手...” 说到这里的时候，钱素珍笑了下，笑容带着几分心酸和无奈， 杜若道，“你丈夫应该是正式工吧？” 钱素珍笑着点点头，“嗯。” 杜若蹙眉，“那你怎么没顶你丈夫的工作啊？” 钱素珍有些无奈道，“我婆婆一定要把我丈夫的工作，给她小儿子。” “我们若是不答应，就天天闹，还要吃好的、穿好的，不答应，就到处说我们夫妻不孝顺...” “后来没办法...，我丈夫只好同意了。” 杜若和孟云听了，都有些同情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孟云忽然问，“听说你酿酒手艺极好，工厂怎么还没把你转为正式工？” “这个...？”钱素珍眼神暗淡，低声道，“我是个农村人，户口也是农村的。” 两人接着又询问了钱素珍几个问题。 钱素珍有三个孩子，丈夫也没了工作，现在家里全靠她的这点工资养活着，着实辛苦。 采访完钱素珍，杜若和孟云就回了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后，孟云对杜若说，“下午，你再去找人打听、打听，看这个钱素珍酿酒的手艺到底怎样？” 杜若应了声，“好。” 眼看中午了，孟云笑着对杜若说，“一起去吃饭？” 杜若有些不好意思道，“主任真是对不起，我跟我丈夫约好了。” “哈哈...”孟主任爽朗一笑，“那行，你快去吧。” 杜若离开办公室，去找沈御，正好也碰到刚出门的沈御。 两人相视一笑，一起去了餐厅。 餐厅人依旧很多，沈御去买饭。 沈御买了杜若爱吃的饭菜，两人坐在一块，一边吃一边聊。 杜若跟沈御说，“我们宣传科，今天新来的主任人不错。” 沈御点头道，“我之前找人打听过，孟主任之前一直在工会了，这次是厂长特意从工会把她调过来的。” 杜若点头，“这样啊。” 杜若夹了块红烧肉放进嘴里，忽然道，“对了，你认不认识厂子里的酿酒师傅钱秀珍？” 第435章 买房 沈御听到钱秀珍的名字，诧异的看向杜若，“她怎么了？” 听沈御这意思，应该是认识的。 于是，杜若跟沈御说了，今天上午的事儿。 沈御道，“她酿的酒的确很不错，而且为人细心，责任感也很强。” “我正打算过两个月，就想办法把她转正。” “那可真是太好了，”杜若很为钱秀珍高兴。 转眼到了周末。 杜若今天比平日起的稍晚。 等她和沈御吃完饭，已经上午九点半了。 吃完饭后，沈御对杜若说，“工厂分给我的房子，已经批下来了，等下个星期，我打算找几个师傅，好好收拾一下。” “你有空，也跟我一起去看看。” 杜若兴致勃勃，“好啊！” “还有，”沈御道，“我一个朋友已经打听到一套要卖的房子，说那套房子很不错，就是面积有点大，要价比较高。” 杜若说，“只要房子好，价格不是问题。” 这年代花再多钱买房，等到改开后，都能赚回来。 一本万利的买卖。 “行！” 沈御站起身，“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 “走。” 沈御骑着自行车带着杜若，来到距离机械厂不远的一个胡同。 两人到的时候，胡同口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年轻人看到沈御后，立刻冲沈御招手。 “沈御？” 沈御把自行车停在年轻人面前，杜若从车上跳下来。 沈御向杜若介绍道，“这是刘锋，我朋友。” 然后又对刘锋说，“我媳妇儿。” 刘锋顿时夸张的惊叫一声，“哎呦，你小子什么时候娶得媳妇儿？我怎么不知道？” “是不是瞧不起兄弟，喜酒都没请我喝。” 沈御笑骂道，“胡说什么呢？我们先领了证，等五月初十才办婚礼，到那天肯定请你来喝喜酒。” 刘锋拍手，“好啊，我等着。” 刘锋看向杜若，笑着招呼道，“嫂子好。” 杜若笑着回道，“你好！” 刘锋指了指小胡同，“那套房子就在里面，倒数第二家。” 两人跟在刘锋身后，刘锋一边走，一边介绍道， “这套房子是我四舅老爷的，他年纪大了，打算卖掉京城的房子，去北边找他儿子。” 刘锋说完，解释道，“我那表哥，是一家钢厂的工程师，已经在北边城市落户了。” 杜若和沈御点头。 刘锋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把门打开。 “这套四合院，我四舅老爷临走前托付给了我，让我代卖。” 四合院门楼精致小巧，推门进去，是青砖垒的影壁，影壁上是一朵大大的牡丹花。 左拐，看到一溜倒座房，绕过影壁，穿过门进了后院。 后院就是典型的四合院，面积很大，东西厢房都有。 院子里还有一个井，两颗枣树。 杜若估算了一下，这个院子约有三百平，确实很大、很宽敞。 杜若推开正门，走了进去。 门一打开，杜若走进去发现，地面铺了青砖，看起来非常的干净。 只是地面和桌椅板凳上，都有一层灰。 刘锋看到了，不好意思笑道，“这房子太贵，没人买得起，我也不经常过来，就没打扫...” 这房子不但宽敞，而是建筑用的木料都是好木料，看起来结实不说，还大气。 桌椅板凳也都是用上好的黄花梨木打造，边角雕刻精美，宛若艺术。 这一整套的黄花梨家具，可也价值不菲啊！ 卧室很大，分里外间，外面有桌椅板凳，布置的像是个书房，里面是个卧室。 东西厢房，则盘着火炕，收拾的也很干净。 杜若在宅子里逛了一圈，对这套宅子很是满意，问刘锋， “这座宅子多少钱？” “六千！” 六千块，在这个年代，的确算是一笔巨款了！ 刘锋有些不好意思道，“你们要是买的话，我再打电话跟四舅老爷商量商量，看能不能降一降。” “不过，这价格其实挺公道了。” 刘锋一脸诚恳道，“之前，这套四合院的价格，是六千五，”说到这里，刘锋笑着叹息一声， “但没人买得起。” “我跟沈御是哥们，我昨天就给我四舅老爷打过电话，他愿意降到六千。” 六千确实很多，但这个价格，能买到这么大一座四合院，杜若还是觉得自己赚了。 而且，这套四合院的位置极好，就在二环边上，只是离机械厂有点远。 见杜若有点心动的样子，刘锋又道，“我四舅老爷说了，你们要是能给六千块钱，家里的家具就送给你们了。” 沈御看向杜若，问，“怎么样？” 杜若道，“我对这套宅子挺满意的，就是这宅子距离机械厂有点远。” 沈御点头，“这倒是，”然后安慰杜若，“买房子是件大事，你别急，咱们慢慢选。” “总会买到满意的房子的。” 见杜若似乎有放弃的意思，刘锋暗暗叹息一声，也不说什么。 却没想到，杜若话音一转，“离机械厂远点也行，到时候给我妈也买一辆自行车，她要是想我了，就去看我。” “咱们周末有空，也能来看望我妈。” “你这是看上了？”沈御问，“想清楚了？” 这还有什么可想的！ 这么大一套四合院，位置还在二环边上，这要是在后世，得值好几个亿。 “嗯，”杜若点头，“这套房子，我要了！” “哎呦，”刘锋高兴道，“弟妹这眼光真不错！” 杜若看向沈御，“你觉得怎么样？” 沈御毫不忌讳外人在场，直接说，“咱们家你做主，你想怎样，就怎样。” 刘锋听了，立刻冲沈御竖起一根大拇指，“好男人！” 沈御没好气的白了眼刘锋，懒得理他。 杜若道，“你等我们回去凑一下钱，下午把钱给你，我们再一起去房管所。” “没问题，”刘锋道，“你们要是手头紧，过段时间给钱也行。” 杜若笑着说，“借一借，还是有的。” 于是，双方约定，下午见！ 帮着四舅老爷把房子卖出去了，而且买家还这么干脆利索，下午就能给钱，刘锋也很是高兴， 于是邀请道，“咱们也许久不见了，一起去吃个饭？” 沈御道，“这些多谢你了，今天，我跟杜若先回去，下次我请。” 刘锋知道他们要回去凑钱，也不挽留，就道，“那行，咱们下次约。” 回去时，沈御问杜若，“你本想买距离机械厂比较近的房子，现在买下这套四合院，是不是在后世，四合院会很贵？” 杜若轻轻拍了拍沈御的肩膀，夸赞道，“聪明。” “你知道，后世这样一套四合院值多少钱吗？” 沈御想了想说，“几十万？” 杜若笑道，“格局小了！” 沈御蹙眉，“几百万？” 这个数字对于沈御来说，已经开始有点离谱了！ 杜若叹息一声，说，“几个亿！” 沈御一时没了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道， “普通人一个月工资多少钱？” 杜若道，“京城月平均工资过万。” 沈御，“平均工资？” 杜若点头，“国内近一半的人，月入三千以下，京城后世的房子，二三环附近，十几万一平吧。” 沈御好长时间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开口， “这贫富差距，怎么会如此之大？” 第436章 追剧 面对沈御的问题，杜若没办法回答，只好笑着说， “先富带动后富嘛！” 两人回了家； 沈御问杜若，“钱够吗？” 杜若冲沈御招招手，“来，我们数数！” 沈御走过去，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杜若把空间里所有的钱都拿出来。 一沓一沓的大团结倒在桌子上，看着还是挺震撼的。 除了大团结，还有几块、几毛、几分的。 杜若把面额较小的钱收起来，然后跟沈御数面额比较大的钱。 “五百！” “一千！” 最后数完，杜若看着沈御说，“八千三。” 沈御，“六千四！” “一共是一万四千七！” 沈御吓了一跳，“你怎么攒了那么多钱？” 杜若笑道，“我空间里值钱的东西多着呢，这点钱算啥。” 杜若拿出六千块钱，把剩下的钱，又都放回空间。 沈御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对杜若说，“我去做饭，想吃什么？” 杜若想了想说，“炸酱面吧，忽然想吃面条了。” 沈御挽起袖子，“好！” 沈御去了厨房，杜若也起身去了厨房。 沈御正在洗菜，见杜若进来，忙道，“你去玩吧，我来做就行。” 杜若唇角勾起，走过去，亲密的搂住沈御的腰，有些撒娇道， “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 沈御听了，莞尔一笑道，“我愿意宠着你，我说过...会对你好的。” 杜若踮起脚尖，在沈御唇角亲了一下，笑的一脸甜蜜的夸奖道， “我老公真好！” 沈御脸颊微红，洗菜的手停在半空，好一会儿后，忽然转身，把杜若抱在怀里，俯身加深了这个吻... 等两人分开时，杜若脸颊也染上了一丝红晕，一双透亮的眼睛弥漫着一丝水雾，朦胧中透着几分魅惑。 沈御把杜若身体扶正，认真的对杜若说，“去外面玩一会儿，我怕你再在这待下去，我会...”沈御声音变小，“...忍不住的。” 杜若听了，身体也跟着燥热起来，轻咳一声，低声道， “我们已经领证了，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沈御听到杜若的话，楞了一下，眼里闪过一抹挣扎，最后才面色坚毅道， “不行！” “我虽然也很...,但......”沈御坚定的摇摇头，“我会尊重你！” “不会在婚礼前对你做什么。” 杜若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两个接受的教育和思想不一样。 杜若觉得只要两个人相爱，那种事情不是水到渠成嘛。 后世，没结婚就同居的人多了去了。 杜若甚至觉得，只要女孩子保护好自己，做好防护措施，结婚前同居一下也没什么不好的。 近距离的朝夕相处，更容易看清一个人的真面目。 省的，结婚后再后悔！ 但在沈御心里，有了婚礼才算结婚，没办婚礼前，就跟女孩子那个...会显得不尊重女孩子。 他爱杜若，爱的程度甚至超过了爱自己。 所以，他一定要给杜若最好的。 杜若见沈御坚持，只好笑着出了厨房。 杜若也没什么事儿，就从空间里拿出一个笔记本，开始刷剧。 沈御自己在厨房里，厨房不时传来切菜声... 等厨房传来浓郁的酱香味，沈御喊杜若，“吃饭了！” “好！” 杜若按了暂停键，去了厨房。 沈御把一大碗炸酱面递给杜若。 新鲜的黄瓜丝、胡萝卜丝，搭配用猪肉熬得肉酱，香的杜若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杜若把面条、菜、肉酱用筷子拌了拌，吃一口面，唔...劲道！ 沈御也端着碗坐到杜若身边，好奇的看了眼笔记本电脑。 杜若见沈御感兴趣，就点击了一下屏幕，电视剧开始播放... 杜若跟沈御说， “这是一部革命历史题材的电视剧，民国很多大师级的人物都有，台词也非常讲究...” 沈御点点头，于是两人挨着，就开始一起刷剧。 这部剧，杜若看过好几遍了，她很喜欢，于是，但沈御没看过。 于是，杜若重新点开第一集，跟沈御看了起来。 看到激动人心的热血情节，不止杜若一脸兴奋，沈御一双眸子也贼亮，看的极为认真。 每集结束，两人还会讨论剧中人物的生平、台词、以及对国家做出的贡献。 两人越聊越投机... 一口气看了三集，眼看快下午三点了，两人只好起身。 杜若对沈御说，“回来接着看。” “好！” 沈御骑着自行车带着杜若，再次来到四合院。 刘锋依旧站在胡同门口等着，看到两人，笑的一脸灿烂的冲两人挥手。 快到胡同口的时候，沈御把车子停下，杜若跳下车； 杜若笑着说，“刘大哥真是辛苦了。” 刘锋忙摆手，“咱们都是自己人，说这些客气了！” 沈御在一旁笑着说，“对，你不用跟他客气，都是自己人。” 三人笑着走进四合院，正屋打开着，地面和桌子在太阳光照射下反着光。 看来，刘锋已经打扫过了。 杜若进了屋后，直接把手里提着的布袋子放到桌上，打开，里面是一沓一沓的大团结。 杜若道，“刘大哥你数数。” 刘锋坐在一旁，闻言有些抱歉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毕竟这钱不是我的..” 沈御笑骂道，“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你快点吧。” “好！” 刘锋数了三遍，确认无误后，冲两人点头，“那咱们现在去房管所吧？” 杜若应了声，站起身，三人就一起去了房管所。 房管所距离四合院不远，骑着车子十几分钟就到了，刘锋在房管所还有认识的人。 从进去到出来，不到一个小时，就把事情办妥了。 杜若看着手里的‘房屋产权证明书’脸上笑开了花。 这是她在京城的第一套房子呢！ 刘锋还有事，跟沈御和杜若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离开前，刘锋把钥匙给了杜若。 沈御问杜若，“直接回家，还是...” 杜若道，“我想再去四合院看看。” “好，”沈御推着自行车，“上来！” 杜若和沈御又回到四合院。 或许是这套宅子现在属于自己了，杜若看着面前的宅子，怎么看怎么顺眼。 四合院院子尘土多，沈御就让杜若进屋歇着，他则跟杜若要了一把扫帚，开始扫地。 杜若也没闲着，从井里打了一盆水，开始擦拭屋子里的灰尘。 两人一边干活、一边说话，院子不时响起两人的笑声。 第437章 劳动节 等天色快黑时，沈御带着杜若回了大院。 沈御让杜若去歇着，自己去厨房做饭。 杜若也跟着去了，两人做饭快一些。 炒了三个菜，做了一锅蛋花汤。 吃饭时，杜若又把笔记本电脑拿出来，两人接着刷剧。 从晚饭开始，两人刷剧一直刷到晚上十一点半。 之前，杜若和沈御都是晚上九点就睡了。 追剧追到十一点半，杜若终于找回了一点儿上辈子熬夜追剧的感觉。 沈御一看晚上十一点半了，吓了一跳，赶紧道， “时间太晚了，我们明天再看，快去睡觉。” 杜若打了个哈欠，点点头，“好！” 第二天，一早，杜若比平时起的有点晚。 还是沈御做好饭，把她叫起来的。 杜若感觉自己没睡够，起来时，还在打哈欠。 沈御见杜若睁着迷蒙的大眼，一副困顿的模样，忍不住道， “要不，你今天请假吧，就说感冒了。” “呃...”杜若一下子清醒了，看着沈御一脸认真不似开玩笑的模样，眨了眨眼， “我觉得大可不必如此...” 这男人怎会如此...贴心啊！ 会把她宠坏的。 杜若赶紧去洗漱，冷水洗脸后，感觉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杜若吃完早餐就跟沈御一起去了啤酒厂。 这一整天，倒是没啥事。 下午下班时，沈御来找杜若，两人一起去了工厂给他们分配的房子。 房子在家属院，但跟普通的家属院隔开了，周围都是一栋栋的二层小楼。 沈御跟杜若说，“小楼里住的都是厂子里的领导和其家人。” 杜若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这些小楼样式简单，算不上多好看，但看着很宽敞。 沈御领着杜若在其中一栋小楼前停下，拿出钥匙，打开门。 杜若跟着沈御走进去。 一进门，就是一个大客厅。 只是此刻，客厅有点脏乱，里面抹的是水泥，更招灰尘。 一楼有厨房、卫生间、洗澡间和一间卧室。 二楼有三间卧室，足够他们住了。 楼上、楼下转了一圈后，杜若感觉自己身上都是灰。 房子很不错，架构结实、卧室面积也够大，不像后世，买套房子，还要算公摊面积，本来挺大的房子，加上公摊面积后，狭窄的只够放下一张床。 杜若从空间里拿出一包纸巾，拆开后，擦了擦手，然后递给沈御。 沈御道，“这里将近半年没住人了，尘土有点多，你再等等...” 杜若点头，“我不急。” 两人从小楼离开时，没想到竟然遇到了一个熟人。 杜鹃！ 看到杜鹃，杜若觉得两人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看到杜若，杜鹃也很惊讶。 杜鹃身边还跟着上次见到的男人。 杜若没搭理杜鹃，拉着沈御直接离开了。 杜鹃看着杜若离开的背影，却是若有所思。 再过两天就是五一劳动节。 孟主任跟杜若说，“咱们啤酒厂小，也没歌舞团，机械厂那边，就让他们过去帮忙。” 既然是上面派下来的任务，杜若也没啥意见。 孟主任跟杜若商量，“机械厂还想让咱们这边出两个节目。” “那就出呗，”杜若说，“把消息放出去，看哪个工人感兴趣，让他们自己报名。” 孟主任点头，“这也行！” 让杜若没想到的是，报名的人还挺多，大家都很有热情。 杜若看着面前一张张笑的格外灿烂的脸，她在他们身上看到了激情，看到了活力，也看到了这些工人眼里的光！ 报的几乎都是大合唱，没啥技术含量，只要会唱歌就行。 只要大家高兴就好。 报名的人多，但机械厂只要他们出两个节目。 于是，杜若跟孟主任商量了一下，先让大家在啤酒厂表演一下，然后选出两个最优秀的节目，五一当天，在机械厂礼堂表演。 工人们自然也没有意见。 下班后，在一个空旷的广场上，工人们凑到一起，围在四周，等着看表演。 杜若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走到空旷的广场中央，大声喊道， “工友们，大家都知道五一来临，厂子里要办五一劳动晚会，让咱们啤酒厂出两个节目。” “大家报名都很积极，但因名额有限，所以，只能选两个节目。” “为了公平、公正，于是，我们决定，先让报名的工友在咱们自己厂子里表演一遍，到五一劳动节的时候再去机械厂表演。” 杜若话音一落，就有不少人鼓掌叫好。 杜若虽然来啤酒厂不久，但她长得漂亮、人又温和有礼，厂子里不少小伙子都喜欢杜若。 只不过听说，杜若是沈厂长的对象后，就没人敢打杜若的主意了。 “ 很快，十几个女工人跑了上来，领头的女工人红着脸，高声道， “我们给大家唱一首《东方红》。” 周围立刻传来叫好声： 东方红，太阳升... 领头的女工人，嗓门很高，也很亮，就是嗓音有些沙哑，且因为音调过高，把其她人生生压下去了，就显得她的声音太过尖锐。 而且，她们唱的也不是很整齐。 不过，这都不重要，毕竟又不是专业的歌手。 能唱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一曲唱完，十几个女工人齐齐向众人鞠躬道谢。 杜若等她们离开，立刻走上前，开始了第二个节目； 第二个节目，是十几个男工人，表演的也是唱歌，唱的是《打靶归来》。 近十个节目，除了一个男工人讲了段响声外，其余全是唱歌。 孟主任跟杜若一起商量后，觉得，报上两个唱歌节目，就算不是很出彩，但应该也不会出错。 报上去的两个节目，分别是，《东方红》和《我的祖国》。 晚上，回去，杜若和沈御继续追剧。 两天时间转眼而过。 今天是五一劳动节。 今天放假不用上班，且机械厂组织了大型的五一劳动演出。 工人们一大早的就带着自己孩子来站位了。 因为啤酒厂没有办活动，机械厂的活动又比较忙，于是，机械厂就让孟主任和杜若来帮忙。 孟主任以前就是机械厂的，在机械厂认识不少人，刚来机械厂就被人叫走。 杜若带着两个要上台表演的工人团队，来到后台。 第438章 即将开始 孟主任临走前，跟杜若说，让她去找歌舞团的林小春林主任。 杜若进了后台，见后台人挺多，找人询问了一下林主任所在。 杜若就带着人去找林主任。 “服装都准备好了吗？” “再去确认一遍，看衣服有没有坏的？” “化妆师傅呢，来了吗？” 离老远，杜若就听到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正用有些沙哑的嗓音跟身边的人说着什么，一副雷厉风行的模样。 女人上身穿着一件白色衬衫，下身穿着一条黑色裤子，一头齐耳短发，看起来干净又利落。 杜若等女人说完话，这才上前搭话，“您好，请问您是林主任吗？” 林小春回头看到杜若，忙笑着点头，“你是？” “你好，你好，”杜若伸出手。 林小春跟杜若握了握手。 “我是啤酒厂宣传科的杜若，”杜若笑着看向自己身后，“这些是我们啤酒厂这次要参加演出的工人。” “哦，这样啊，”林小春笑着说，“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你们跟我来，我给你们安排个地儿，节目单我也让人给你们一份，” “你们在后台等着上台就行。” 杜若应了声好。 今天后台人多，每个人都步履匆匆，看起来很忙的样子。 林小春给他们找了个比较偏僻的角落，一脸抱歉的对杜若说， “真是抱歉，别的地儿，都有人了...” 杜若忙道，“我们理解。” 林小春还有事，就去忙了，不一会儿有人给杜若送来一张节目单。 杜若仔细看了看，他们啤酒厂的两个节目，《东方红》排在第六、《我的祖国》排在第十二，两个节目都是比较中间的位置。 今天要上台表演，工人们穿着统一的蓝色工装，崭新的，以前都不舍得穿，脚上穿着黑色布鞋。 本来有人提议穿小皮鞋，但有的工人家里条件困难，最后，大家统一决定，穿黑色布鞋。 地方的确有些偏，有些窄，杜若冲众人安抚的笑了笑， “条件有些艰苦，大家克服一下。” 《东方红》领唱余国庆忙笑道，“已经很好了，我们挺满意的。” 其余工人忙笑着说，“对。” “一会儿我们唱完就走了，又不在这住。” 看大家笑嘻嘻，浑不在意的爽朗模样，杜若这才放了心。 《我的祖国》领唱孙晓岚见旁边有小姑娘在压腿，热身，就对工友们说， “时间还早，咱们再来唱两遍，争取给咱们啤酒厂争光。” 工人们立刻热烈响应，“好！” 为了不打扰别人，他们唱得比较小声，嗓子也没放开，主要锻炼配合度。 就在这时，有个小姑娘找到杜若， “你是杜若同志吧？” 杜若看着面前陌生的小姑娘，笑着点头道，“对，我叫杜若，请问你是？” 小姑娘大约十七八岁，长着一张可爱的圆脸，一双杏仁眼正上下打量杜若， “我叫杨倩倩，林主任有事想请你过去一趟。” 杜若，“好。” 杜若跟着杨倩倩来到一间办公室，推门进去时，杜若没想到孟主任也在。 看到杜若来了，林主任笑着招呼杜若，“快进来！” 杜若笑着走进去，跟两人打了声招呼。 “林主任，您有事找我？” “是这样的，”林主任指着一旁的椅子，“你先坐下，我们慢慢说。” “好！” 林主任上下打量杜若，眼里有着探究，“听说，你以前在纺织厂文工团待过？” 杜若笑着点头，“是啊，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那你可太谦虚了，”林主任道，“我刚才听人说：你以前在纺织厂歌舞团，那可是厂里的团柱子啊！” 杜若忙谦虚的笑道，“不敢当、不敢当。” “我跟纺织厂的范主任认识，”林主任笑着打趣道，“刚才还给她打了个电话，她对你可是好一顿夸啊！” 听林主任说：她认识范主任，杜若心里对林主任倒是多了几分亲近。 “实不相瞒啊，”林主任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请你来，是想请你帮个忙的。” 杜若惊讶，“我？” “嗯，”林主任点头，“我们机械厂歌舞团，唱歌最好听的蔡同志，这几天因为上火，咽炎犯了，上不了台。” 说到这里，林主任脸上不禁露出苦笑，“之前，在我们的计划里，可是把她当压轴节目的。” “现在她因为身体原因上不了台，我们只能找人代替。” “可其她人总感觉差了点，挑不起大梁，就在这时，孟主任向我推荐了你。” “我就赶紧给纺织厂的范主任打了个电话，这才知道，你之前还参加过夜演，甚至引起了轰动。” “所以...”林主任双目灼灼的盯着杜若，“杜若同志，请你务必答应啊！” 林主任伸出双手紧紧握了握杜若的手，表明了她急迫的心情。 “这？”杜若有些犹豫。 见杜若面露犹豫之色，林主任忙道，“你有什么困难就说出来，能解决的，我一定帮你解决。” 杜若想了想，似乎做了什么决定，摇摇头道，“没有。” “那可就太好了，”林主任兴奋道，“杜若同志，你看你想演唱哪首歌？” “你几年前创作的那几首歌曲，可是受到不少人的喜欢呐。” 杜若想了想道，“既然今天是五一劳动节，当然要唱赞美咱们工人的歌了。” 林主任眼睛一亮，来了兴趣，“你不会...又创作了什么新歌吧。” 杜若只道，“我只是想起来一首很适合今天唱的歌。” “走！”林主任当即站起身，“趁着时间还早，咱们赶紧练练。” 坐在一旁的孟主任也跟着起身，凑到杜若身边，小声道， “杜若，真是抱歉，没经过你的同意，就把你推荐给了林主任。” 事情都已经定了，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杜若只好道，“没事，只是希望您下次能跟我提前商量一下。” “一定、一定，”孟主任说，“这次也是事急从权，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 杜若点点头，表示理解。 林主任带着杜若和孟主任来到二楼，没了一楼的嘈杂声，杜若能够清楚的听到，从一间教室里传来的优美歌声。 嗓音灵动、歌声嘹亮，只是...还不够游刃有余，听着让人有点憋气的感觉。 第439章 即将上场 林主任推开那间声乐室，里面的歌声立刻停止，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 杜若走进去，看到屋里竟有不少人。 其中站在房间正中央的女孩子最为引人瞩目，女孩约十八九岁的年纪，梳着两条马尾辫，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小巧，长得很是漂亮。 “雨薇，”林主任笑着开口跟那女孩子说话，“你先别连了。” “负责开场节目的人，我已经找到了！” 萧雨薇听到林主任的话，脸上露出诧异之色，抿了抿唇，明显有些不高兴，直接问， “是谁？” 林主任仿佛没有看到萧雨薇脸上的不悦，把杜若拉到自己身边，笑着说，“杜若！” “杜若？”萧雨薇用挑剔的眼神上下打量杜若，有些不服气道， “主任，她不是我们歌舞团的人吧？” “嗯，”林主任点头，“杜若是啤酒厂宣传科的干事。” “呵！”萧雨薇嗤笑一声，“主任，你觉得她比我们这些专业的强？” 坐在旁边的几个女孩子听到萧雨薇的话，纷纷点头，无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林主任却不慌不忙，“虽说你们是专业的，但在唱歌这块，你们还真不一定比得上杜若。” 见林主任说：她们这些专业的，还比不上一个业余的，萧雨薇和几个女孩子哪里服气？ 萧雨薇率先发难，“林主任您这口气，未免太大了些，她...” 萧雨薇的眼睛在杜若身上扫了圈后，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她怕是对不起您这么高的评价。” “主任，您这心也偏的太厉害了吧？” “是啊，雨薇不比宋雅差，宋雅上火，嗓子沙哑不能唱，就该让雨薇上。” “您从哪找来这么个外行？您就不怕她搞砸了？” 杜若见萧雨薇似乎一点儿都不怕林主任，像这样的人，要么本领过人，要么...后台硬。 显然，萧雨薇不是前者。 若是前者，林主任又何必找她来开场唱歌呢。 面对几个女孩子的质疑，林主任脸上始终带着笑，语气也不急不缓的， “搞砸？”林主任好笑道，“她才不会搞砸，你们啊，连她都不知道。” “你们之前唱的《好运来》、《好日子》可都是她的歌。” “什么？”萧雨薇惊讶的看着杜若，“那些歌是你创作的？” 杜若，“算是吧。” “哎呀，”萧雨薇身上的敌意立刻消失不见，双眼亮晶晶的凑到杜若身边， “我特别喜欢你的歌，”萧雨薇一脸崇拜的看着杜若，“你创作的那几首歌曲，太经典了。” “只可惜...”萧雨薇一脸遗憾，“当初夜演的时候，我没去看你的现场表演。” 其她几个小姑娘也兴奋的围了上来。 “哎呀，真是你啊，夜演我去了，只是当时我离的远，没看清你长啥样。” “你唱的那几首歌，我都会唱...” 几个小姑娘围在杜若身边，欢快的像是几只‘叽叽喳喳’的小鸟。 “好了，姑娘们，”林主任适时打断几人，“一会儿杜若同志还要表演开场节目呢。” “时间没剩多少了，赶紧让她练练吧。” 几个姑娘一听，不舍的站远了些。 萧雨薇不想走，于是问林主任，“主任，我们能在这里旁听吗？” 林主任看向杜若。 杜若笑着点头，“当然可以。” 萧雨薇几个女孩子当即高兴的嘻嘻笑了起来，就坐在一旁，安静又期待的看着杜若。 杜若看了眼坐在旁边的几个伴奏老师，笑着说，“我先唱一遍。” 几个老师点点头，做出一副仔细聆听的模样。 离开了亲人和朋友 踏上了征战的路途 .............. 我们不是一无所有 我们有智慧和双手 .......... 劳动创造了这个世界 劳动者最光荣 这是一首赞美劳动者的歌曲，这首歌曲调轻快、歌词贴近工人的生活，也唱出了工人创造世界的决心和他们的功绩。 一曲唱罢； “啪！啪！啪！” 房间立刻响起热烈的掌声，萧雨薇几个女孩子甚至忍不住出声叫好。 “杜若同志，你嗓子真好。” “是啊，声音太有辨识度和感染力了。” “唱歌时，气息也非常的稳。” “这首歌也好听...” 杜若冲她们点点头，算是感谢他们的赞美。 林主任一脸捡到宝的表情，满意的不住点头，“这首歌真好。” 贴切主题，一定会受工人们的欢迎。 上台前，杜若觉得自己恐怕没时间离开这里，就跟孟主任说， “主任，咱们厂的工人麻烦您去照应一下。” 孟主任笑着点头，“你放心，我这就去。” 眼看，演出时间一点点临近。 林主任也没空一直待在这间声乐室，让杜若好好练，自己就出去忙了。 开始的时间是上午九点，杜若又唱了一遍后，感觉有些口渴，走到一旁喝水，看了眼手表，已经八点四十了。 萧雨薇几个女孩子已经离开，她们也有要表演的节目，都去做准备去了。 杜若喝完水，感觉嗓子好了不少，又配合几位伴奏老师，最后唱了一遍，林主任就来了。 “杜若，练的怎么样了？” 杜若实话实说道，“还行吧。” 林主任又看向几个伴奏老师。 几个伴奏老师笑着说，“林主任你就放心吧，这小姑娘厉害着呢！” 听几位老师这么说，林主任就放心了。 “那行，”林主任拉起杜若，“快跟我走，我让人给你化个妆。” 杜若一听化妆，就有点抗拒，实在是这个年代的妆容，她不是很喜欢。 “林主任...我觉得素颜也挺好的。” 林主任却坚持，“那不行，不能委屈了你。” 杜若忙说，“不委屈，不委屈。” 林主任却觉得杜若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给你自己减少麻烦，多懂事的姑娘啊！ “少废话，”林主任拉起杜若的手腕，“快走！” 杜若没办法，只好跟着林主任去了化妆间，简单的让化妆师傅给她化了一个淡妆。 化妆师傅看着杜若脸上化了，又似没化般的妆容，有些不满意道， “眉毛不够细、脸颊不够红，我再给你涂一点儿...” 杜若立刻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连连拒绝，“不用了，不用了。” 化妆师傅有些不满意道，“你这个妆容，简直糟蹋了你这张脸。” 杜若却笑得很开心，“这个就挺好。” 妆容画好后，杜若又看了眼手表，八点五十五分，马上就要开始了。 林主任已经开始安排节目了。 “杜若！杜若！” “快来，你是第一个上场的！” “时间快到了......” 第440章 重新站在舞台上 时间很快到了九点！ 报幕员走上高台，杜若也在上台口的地方等着；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工友们，大家好！” 台下工人和领导们，纷纷鼓掌给予掌声！ “杜若！” 在热烈的鼓掌声中，杜若精神饱满，步伐沉稳的走上台。 杜若站在话筒后面，先微笑着冲台下微微点头，然后舒缓的前奏音乐响起... 舒缓的音乐渐渐变得铿锵有力起来，杜若的嗓音同时响起； 离开了亲人和朋友 踏上了征战的路途 .................. 劳动者最光荣 从昨天到今天到永远―― 劳动者最光荣 朴实且贴近工人生活的歌词，诉说着工人的伟大与辛苦。 赞美了工人不畏艰苦，为家庭、为生活、为国家做出的努力与牺牲！ 强有力的音乐，搭配杜若嘹亮且充满感染力的歌声，立刻把工人和领导们心里的激情点燃，现场气氛也变得热烈起来。 歌词简单、旋律朴实，杜若唱完第一遍后，就有不少工人，跟着哼起第二遍。 虽然有些歌词他们或许忘了，但熟悉的旋律，他们却记得很清楚。 一曲唱罢！ 台下工人还有领导纷纷鼓起掌来，有些工人还不停的大声叫好： “好！再来一首！” “这才是赞美咱们工人的歌！” “没错，真是唱到我心坎里了！” “这歌舞团的女同志长得真漂亮，唱歌也好听，以前怎么没见过？” “刚加入的？” “不清楚！” 台下议论声，杜若已经听不到了，她唱完后，冲台下微微鞠躬，转身回了后台。 刚回后台，就被林主任给抱住了。 林主任一脸兴奋的抓着杜若的肩膀，不住的夸奖，“真是好样的！” “杜若，你唱的太好了。” “怪不得范主任那么推荐你，哈哈哈....，以后见到她，我可要好好谢谢她。” 杜若谦虚的笑了笑，“您过奖了。” “哎呀，你这孩子，”林主任嗔怪的看了杜若一眼，“就是太谦虚。” “行了，听你嗓子都有点哑，赶紧去休息吧。” 杜若点头，转身去找孟主任。 却没想到，在后台走廊里看到了沈御。 杜若有些惊喜的跑过去，“你怎么到后台来了？” 沈御把手里的水壶递给杜若，“给你这个。” “我刚才在台下，听你的嗓音，觉得有点哑。” 杜若为了能够完美演出，之前不停的唱，这首《劳动者赞歌》至少唱了十多遍。 嗓子是有点点不舒服，却没想到，他会注意到。 杜若接过沈御手里的水壶，打开后，直接喝了口，温水入喉，感觉嗓子舒服了很多。 杜若心里高兴，冲沈御笑的格外灿烂。 沈御悄悄握了握杜若的手，“你照顾好自己，我还得回去，把节目看完。” “嗯，”杜若点头，“快去吧。” 等沈御走后，杜若带着雀跃的心情去找了孟主任。 孟主任正跟啤酒厂的工人待在一起，看到杜若，忙冲她招手。 孟主任一见杜若就笑着夸奖道，“你唱的可真好！” “跟之前一样好！” 其余工人也纷纷夸奖杜若，冲她竖起大拇指。 杜若笑着说，“先别说我了，你们准备的怎么样？” 余国庆和孙晓岚拍着胸脯表示： “放心吧，没问题。” 很快，就有人通知他们，该余国庆他们上场了。 余国庆和其他男工人站起身，让孟主任和杜若放心，就去上台口处等着。 孟主任不放心，让杜若过去看着点。 杜若站在上台口处，看着余国庆他们站在台上，虽有点紧张，但还是努力且富有激情的把整首《东方红》唱完了！ 余国庆的歌声低沉浑厚，且富有感情，这首歌在他的领唱下，大家发挥的极好。 唱完后，得到不少赞誉之声。 下台后，余国庆和其他工人都很兴奋，高兴的说着，自己第一次登台的体验。 活动持续了两个多小时，近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活动才结束。 活动结束后，沈御来后台找杜若。 孟主任看到沈御后，笑着跟沈御打了声招呼，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他和杜若一眼，打趣道， “年轻人的感情可真好！” 沈御看向杜若，笑了笑承认了，“嗯，我们感情很好。” 杜若笑着挽住了沈御的胳膊，“孟主任，那我们就先走了。” 孟主任笑着点头，跟他们挥手告别。 两人回到家后，发现沈毅回来了，正在厨房做饭。 沈御有点惊喜，“爸，你回来了？” 沈毅笑着点头，“是啊，部队没什么事，我就回来了。” 沈御说着就挽起衣袖，“爸，我来帮忙。” 杜若看到沈毅，笑着喊了声，“沈叔叔。” 沈毅却笑着打趣道，“还叫叔叔？” 杜若愣了下，随即想到她跟沈御已经领了证，就差办婚礼了，脸颊瞬间通红，小声喊了句，“...爸爸。” “哎！” 沈御笑着高声应了，显得很高兴，然后对杜若说，“你等一下。” 然后，他就擦了擦手，上了楼。 杜若向沈御投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沈御给了杜若一个安心的眼神。 没一会儿，沈毅从楼上走下来，怀里抱着一个紫檀木匣子。 紫檀木匣子长约半米，外面雕刻着繁复精致的花纹，走进了，杜若才发现，紫檀木匣子的盖上，竟然镶嵌着一块巴掌大的玉石。 玉石莹白无瑕，闪烁着温润的光泽。 沈毅看向紫檀木匣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怀念，轻轻叹口气说， “沈御的奶奶最喜欢他，这个紫檀木匣是老人家临走前交给我的，说让我将来给沈御的媳妇儿。” 沈毅把紫檀木匣递给杜若，杜若忙道，“这太珍贵了。” “老人家的一点儿心意罢了，”沈毅把紫檀木匣递给杜若，“好好收着吧。” 杜若抱紧木匣，“谢谢爸爸。” 沈毅脸上这才重新露出爽朗的笑。 杜若拿着木匣子上楼，把木匣子放到房间，这才重新下楼。 两天后，杜若接到了李秋菊打来的电话，说，“她后天就能到京城。” 两天后，杜若请了一上午的假，去接李秋菊。 火车站的人依旧很多，一眼望去，全是黑压压的人头。 杜若在出站口，等了大约一个小时，就看到一个身形纤细的女人，扛着大包小包，被人流拥挤着走出来。 杜若看到女人的脸，正是李秋菊。 “秋菊？”杜若一边喊李秋菊的名字，一边奋力挤到李秋菊身边，接过她抗在肩上的大包裹。 包裹足有半人高，非常的沉。 看到杜若，李秋菊很是惊喜，“姐姐！” 杜若冲李秋菊笑了笑，然后拉着李秋菊一起出了火车站。 来到外面，杜若总算松了口气，里面实在是太挤了，让人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杜若把自己身上的包裹绑到前面，让李秋菊背着另外一个包裹坐在车后座！ 第441章 秋菊来了 路上，杜若跟李秋菊说，“我找人打听过了，你入职后，可以住在员工宿舍。” “但是员工宿舍得住八个人，你要是不想住在员工宿舍，可以住在我的房子里。” “我前几天在京城买了套四合院，宅子挺大，就是距离啤酒厂有点远。” “姐姐，”李秋菊犹豫着开口，“我不想...住员工宿舍。” 这倒不是李秋菊吃不了苦，而是她不太擅长跟人打交道，不是每个人都如杜若一般对她宽容。 “不想住就不住，”杜若语气没有任何嫌弃，“就是之后你每天往返宅院和啤酒厂会有点辛苦。” 李秋菊笑着保证，“我不怕。” “那好，”杜若为李秋菊着想道，“我之后应该会住在啤酒厂分配的房子里，距厂子近，上班方便，到时候自行车就没啥用了。” “自行车给你用，你上下班也方便些。” 李秋菊声音有些哽咽，“谢谢姐姐。” “谢什么，”杜若笑声里带着一丝温柔，“我已经把你当成我的亲妹妹了。” “嗯，”李秋菊听了，声调带着几分愉悦，“我也是。” 早就把姐姐，当成我的亲姐姐了。 杜若直接带着李秋菊来到四合院。 正屋两间耳房，是杜若留给自己和王红霞的。 所以，李秋菊就住在了西厢房。 西厢房面积挺大，足有四五十平米，也是一个套间，有床、有一个四开门的大衣柜，还有一张书桌和一张椅子。 杜若把李秋菊的东西放到床上，对李秋菊说，“屋子里东西不多，缺什么，之后再买。” 李秋菊满足道，“姐姐，已经很好了。” 杜若又从自己屋子里给李秋菊拿了一套被褥。 床单被褥都是纯棉的，摸起来很舒服。 杜若没敢给李秋菊用真丝的，解释不清。 把李秋菊安顿好，杜若又带着她去了饭店。 到了饭店，冯晓丽看到杜若很是惊喜，“杜若？” 杜若走过去，笑着喊道，“晓丽姐。” 冯晓丽笑着轻轻拍打了一下杜若，“回了京城，也不知道来看我。” “还是昨天范主任来这吃饭，跟我说你回来了，再过几天就要结婚，是不是真的？” 杜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点头道，“是真的。” “哎呀，”冯晓丽高兴道，“结婚，可是大事。” 两年不见，冯晓丽或许是因为生了孩子的原因，看起来，比之前壮了不少，人也越发爽朗了。 “跟我说说...”冯晓丽一脸坏笑的看杜若，“结婚对象是不是之前经常跟你一起来吃饭那个男同志，我记得好像叫...？” 杜若见冯晓丽一副想不起来的模样，就笑着说，“是沈御。” “对，对，”冯晓丽道，“是他吗？” 杜若点头，“是他。” “那小伙子人不错，”冯晓丽神色认真道，“我能看的出来，他很喜欢你。” 杜若点头，“嗯。” 冯晓丽为杜若高兴，“等你们结婚那天，我可是要去喝喜酒的。” “好，”杜若道，“到时候，一定要多喝点。” 冯晓丽笑着说，“一定、一定，”然后目光落在杜若身后的李秋菊身上，“这是？” 杜若道，“这是我当知青时，认识的朋友，我现在把她当成我的亲妹妹。” “呦，”冯晓丽看李秋菊的眼神，立刻就热情了不少，“妹子叫什么？” 李秋菊有些害羞，但还是道，“李秋菊。” “秋菊妹子，”冯晓丽笑着喊了声，又对两人说，“你们要吃什么？” “今天店里刚进了新鲜的羊肉。” 杜若一听，当即道，“那就来个羊肉锅子。” 冯晓丽，“好！” 杜若带着李秋菊找个位置坐下，现在刚上午十一点，人不算多。 几分钟后，冯晓丽就把一个涮羊肉用的小铜锅放到桌子上，还提醒李秋菊， “妹子吃的时候，小心些，别烫到。” 李秋菊感受到冯晓丽传来的善意，忙笑着点了下头，说了句，“谢谢。” 羊肉红润且富有弹性光泽，非常的新鲜，只需在汤里一涮，再沾点酱料放到口中... 嫩、滑、香，杜若吃的一脸满足。 李秋菊也非常的喜欢。 两人中午吃了四斤羊肉，下午，杜若带着李秋菊去啤酒厂办入职手续。 有杜若领着，手续办的很顺利，办完手续后，杜若就带着李秋菊去了宣传科。 杜若推开宣传科的门，就看到孟主任正坐在桌后，埋头写着什么。 听到声音，孟主任抬头就看到了杜若和李秋菊。 杜若笑着喊了声，“主任，”又向孟主任介绍道，“她就是李秋菊。” 来的路上，杜若简单跟李秋菊说了孟主任。 李秋菊知道孟主任是个好说话，脾气随和的，但依旧有些紧张地，喊了声， “孟主任好！” 孟主任上下打量李秋菊，满意的点点头，说，“欢迎你加入咱们宣传科。” 李秋菊微微颔首，“谢谢。” 李秋菊的办公桌就在杜若对面，她一抬头就能看到杜若，心里感到安心。 宣传科的工作不多，李秋菊感觉挺清闲的，三天后，她基本适应了在啤酒厂上班的节奏。 再过五天，就是结婚的日子，杜若已经向孟主任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期，两天后动身。 这天中午下班后，沈御有事忙不在啤酒厂，杜若就跟李秋菊一起去了餐厅。 排队打饭的时候，杜若站在李秋菊身后，看到站在李秋菊前面的一个青年，频频回头看李秋菊。 李秋菊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低下了头。 杜若蹙眉，板起脸问，“你看什么呢？” 男青年听到杜若的质问，眼神闪过一抹慌乱，立刻站直身体，不敢再乱看。 两人打完饭，找了个人不多的位置坐下。 没一会儿，之前一直看李秋菊的那个男青年，竟然坐到了李秋菊对面。 杜若皱眉，“你到底想干什么？” 男青年被问的有些紧张，结结巴巴的解释，“我叫王英杰，是厂里的质检员，我...” 王英杰看向李秋菊，有些忐忑的问，“同志，我们能...认识一下吗？” 杜若反应过来，原来这青年是想追求秋菊。 李秋菊听到王英杰的话，却是一张脸爆红，有些无措的看向杜若。 杜若也有点尴尬，道，“这种事情，还是需要你自己做决定。” 李秋菊身上虽然发生过不好的事情，但是杜若觉得，那不是李秋菊的错。 李秋菊依然有得到幸福，和追求喜欢之人的资格。 但这个年代的人... 杜若其实是有些悲观的。 但这是李秋菊的私事，她已是成年人，杜若不想插手，且她也希望李秋菊能遇到一个懂她、爱她的好男人。 杜若打量面前的王英杰，身高约有一米七三，在这个年代不算矮。 长得也是浓眉大眼，看向李秋菊的眼神中，带着好感和羞怯。 目前看，倒是不惹人讨厌。 半天没得到回复的王英杰，眼里闪过一抹失望，但他很快又振作了起来， “同志，你别误会，我只是想跟你做个朋友，我不是坏人。” 李秋菊一直低着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冲王英杰露出一个勉强的笑， “对不起，我...我不适合你。” 李秋菊说完，不顾王英杰的失望，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开始吃饭。 杜若看了眼眼神明显有些黯淡，神情略带几分自我厌弃的李秋菊，却是有些心疼。 两天后，杜若请假回了老家。 第442章 结婚1 沈御本想送杜若回去，但市里领导召集各大厂长开会，他必须得去，只能让杜若一个人回去。 不过杜若回去时，是沈安送杜若回去的。 沈安在杜家吃了顿饭，就赶回了京城。 送走沈安，王红霞拉着杜若回屋，“你也没吃呢，赶紧坐着歇会儿，我再给你下点面条。” “哎，”杜若笑着应了声，“好！” 吃完饭，王红霞才问杜若，“沈御怎么没跟你一块回来。” 杜若跟王红霞解释了一下原因，说，“他明天就来。” 王红霞表示理解，然后开始跟杜若商量婚礼的事情。 王红霞坐在桌旁，跟杜若盘算起来： “烟、酒、糖这些...？” 杜若忙道，“妈，沈御说这些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明天来的时候，就会带来。” 王红霞放了心，接着说，“剩下就是酒席了。” 杜若点头，“沈御已经把肉票给我，我打算明天去镇上的肉联厂买。” 王红霞高兴道，“用不着你去，我去就行。” “有肉这酒席，就差不了。” “还有鸡蛋，我已经买好了。” 王红霞拉着杜若去了厨房，得意的给她看自己买的三百个鸡蛋。 只见地上摆着几个竹篮，个头略小，白里偏粉的小鸡蛋几乎堆成了小山。 杜若有点担心的问，“吃的完吗？” 王红霞心情极好的说，“放心，吃的完。” 等到下午，村里跟王红霞关系比较好的妇女同志们，来到杜若家，开始打扫、收拾屋子。 有的心灵手巧的，还用红纸剪了不少喜字。 王红霞带着桂花身子拿着喜字，贴的满院子都是。 古朴中略显简陋的小院，慢慢变得干净，因到处张贴的喜字，也变得喜庆起来。 第二天，中午，沈御一家终于到了。 车上塞满了东西，烟酒、糖等。 沈家亲戚不多，所以，只来了他们父子三人。 来了后，父子三人就开始忙活，村支书也带人来帮忙。 比如明天做饭，需要搭个棚子，建两个土灶，还有明天用到的桌椅板凳... 等忙完，已经到了晚上。 杜若家有两间屋，杜若和王红霞睡一屋，沈家父子睡一屋。 晚上，睡觉时，王红霞握着杜若的手，想到杜若明天就要结婚了，心里很是不舍。 “妈，”杜若回握王红霞的手，语气轻柔道，“我已经在京城买了套宅子，你搬过去住吧。” 王红霞有些犹豫，“在乡下，我每天上工，挣个工分能养活自己，去了京城，我也没个工作，全靠你养。” “我在老家挺好的。” 王红霞这是不想给杜若增加负担。 “妈，”杜若有些感动道，“我有钱，我之前下乡，在乡下建工厂当厂长，挣了不少钱。” “能养得起你。” “再说了，您一个人在乡下，我也不放心。” “有啥不放心的，”王红霞语气温和，“乡下有这么多邻居、熟人，有点啥事，喊一嗓子，人就来了。” “反倒是去了京城，我人生地不熟的，谁也不认识，去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妈。”杜若却不太认同，“秋菊住在那座宅子里，她可以跟您作伴。” “秋菊？”王红霞恍然道，“就是那个...跟你一起去东北的姑娘。” 杜若点头，“是啊，她现在也在啤酒厂，跟我一个办公室。” 王红霞笑道，“那挺好的。” 杜若继续劝道，“以后等您年纪大了，我定是要给您养老的，您现在去京城，也好跟左右邻居都熟悉熟悉啊！” 在杜若言辞恳切的劝说下，王红霞终于点了头。 “那行，我就先去住一段时间。” “哎，”杜若高兴道，“等您住习惯了，我就把您的户口也落到京城。” 听着杜若的话，王红霞笑的越发开心，她这闺女啊...真是贴心、孝顺！ 第二天，天不亮，王红霞就起来了。 杜若听到动静，也想起身，王红霞忙拦住，“这会儿还早，你再睡一会儿。” 杜若的确有些没睡醒，就点点头，继续埋头睡。 王红霞起床来到院子里，才发现沈家父子已经起床了。 沈毅正拿着扫帚扫地，看到王红霞，就笑着打了声招呼，“亲家好啊！” 王红霞忙笑着点头回应，然后说，“我去做饭。” 没想到，王红霞进了厨房，发现沈御正在做饭。 “哎呀，”王红霞忙道，“你一个大男人，哪能做饭呢，让我来。” “做饭都是女人干的事儿。” 沈御却不以为意，“我觉得做饭挺好的，杜若也很喜欢吃我做的饭。” 王红霞嘴上虽然是那么说，但听到沈御的话，心里却很高兴。 做好早饭，王红霞去叫杜若起床。 杜若今天是新娘子，于是，她穿上早就准备好的一套绿色军装。 这年代，谁结婚，若是能穿上一套崭新的绿色军装，那也是要被人羡慕的。 杜若身材比例极好，穿上绿色军装，越发显得她英姿刷爽、眉目间透着干练和一股昂扬的精气神！ 杜若又给自己画了一个淡妆； 淡扫蛾眉、粉敷面，红唇胭脂，笑盈颜。 杜若开门，正好看到正在院子里忙碌的沈御，沈御似有所感，抬头，视线与杜若撞上，沈御眼里划过一抹惊艳，笑着对杜若说， “吃早饭了。” 杜若笑着点头，“好！” 刚吃完早饭，村里人就到了，特别是村里的孩子与妇女们同志们； 沈毅很喜欢小孩子，手里拎着糖袋子，看到小孩子，就抓一把塞到小孩子手里。 不一会儿，沈毅周围就围了一圈小孩子。 来的妇女同志，大多去帮忙洗菜、摘菜，少数几个跟王红霞亲近的则来到屋里，陪着杜若坐着。 桂花嫂子坐在杜若身边，一双眼睛仔细打量杜若，嘴里啧啧赞道， “咱们杜若就是好看！” “是啊，”有人附和道，“杜若可是咱们村最漂亮的姑娘。” “哎，”有人感叹，“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一转眼，我都结婚三十年了。” “谁说不是呢，想当初，咱们可都是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呢。” 一句话把大家都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杜若坐在椅子上听这些婶子们聊天，不时跟着笑两声，突然，她的眼睛透过窗户看到了站在院子里正跟村民聊天的沈御。 沈御手里拿着一盒烟，看到有村民来，就给人家散烟，自己却不抽。 十点左右时，为了仪式感，王红霞和沈毅商量过后，让沈毅开着车带着杜若绕着村子转一圈。 时间一到，正屋门打开，在众人的起哄中声，沈御进屋，拉起杜若的手，两人一起坐上车； 车子启动，车子后面跟着一群小孩子... 两人坐在车上，沈御关心的问杜若，“还好吗？” 杜若靠着椅背，神情慵懒，轻轻点头，“嗯。” 村子不大，开车绕一圈，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车子开回来后，沈御打开车门，把手放到门楣处，拉着杜若下车； 这次婚礼的主持人是村支书，在村民百姓的见证下，在领导画像面前，两人当着村民的面宣誓！ 他们结成革命伴侣！ 第443章 结婚2 婚礼非常简单，但因为人多，小孩子也多，倒也挺热闹。 婚礼结束后，宴席开始。 十几桌酒席，坐的满满当当，上菜前，每张桌子上，都放着一碟瓜子和水果糖。 瓜子、水果糖一上桌，就遭到小孩子的哄抢，手慢没抢到的，还委屈的‘哇哇’大哭。 这时候哭，多不吉利，家长忙把孩子抱在怀里哄... 不过，小孩子也没哭多长时间，等菜一上桌，他们就顾不得哭，而是拿着筷子，飞快夹肉吃。 每桌一大盆猪肉炖白菜，因为肉多，炖的菜也香，不管大人还是小孩，夹菜的速度都很快，吃的满嘴流油，一脸满足。 除了菜之外，沈毅让王红霞请人蒸了很多白面馒头。 白面馒头管饱。 这年代，很多人家吃不起白面，大多都是高粱面、红薯面，这次能敞开了吃白面馒头，谁不说沈家人大气呢！ 吃完饭，桌上连菜汤都没了，村民吃的心满意足的回家了。 也有不少妇女同志留下帮忙打扫，把借来的桌椅板凳都还回去。 下午，沈家父子三人，带着杜若和王红霞就离开了大柳村，赶往京城。 第二天，到了京城后，沈安开车把杜若和王红霞送到杜若买的宅子里。 赶了一天的路，王红霞累坏了。 看着面前这座大宅子，王红霞又惊又喜，不敢置信的问杜若， “这真是你买的？” 杜若笑着点头，“是。” 王红霞高兴道，“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杜若再次点头，“没错。” 王红霞很开心，进门后，见宅子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更是惊喜，看到后院那么大，还空着，就对杜若说， “以后可以在这种点菜，这地空着，多浪费啊！” “好，”杜若说，“随你高兴。” 杜若带着王红霞来到右耳房，“妈，以后这间就是您的房间。” 右耳房杜若已经收拾好了，被褥都是新的，被褥 王红霞在房里转了一圈，惊叹道，“这房子真好、真大！” “那您就别走了，”杜若劝说道，“房子再好，也需要有人住才行，不然多浪费啊。” 这次，王红霞倒是没有一口回绝，而是认真想了想说，“那你让我想想。” “行！” 傍晚，李秋菊下班回家，看到杜若和王红霞，很是高兴。 王红霞看着面前漂亮、腼腆的李秋菊，眼底闪过一抹心疼，拉着李秋菊的手，不住的说， “真是个好姑娘！” 李秋菊见王红霞亲近自己，也很高兴，笑着喊了声，“阿姨。” 王红霞高兴的应了声，“上班累了吧，走，吃饭去。” 因明天还要举办一场婚礼，三人晚上早早的就睡下了。 第二天，王红霞起床后不久，杜若和李秋菊也起床了。 三人正吃早餐时，听到有人敲门； 杜若猜到应该是自己的朋友，忙去开门，就见范主任站在门外。 除了范主任外，还有歌舞团的其他人，零零总总来了十几人。 范主任看到杜若，立刻笑着打趣道， “没想到是你这新娘子给我开门，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恭喜啊！” 其余人也纷纷向杜若道喜。 杜若一边笑着感谢，一边把门打开，让人进来。 王红霞和李秋菊见客人已经来了，赶紧从屋里出来。 杜若向众人介绍王红霞和李秋菊。 双方打过招呼后，杜若让人进屋说话。 刚说了没一会儿，冯晓丽抱着孩子就来了。 “哎呀，杜若，你家可真大！” “恭喜你啊！” 杜若抱了抱才两岁的小男孩，笑着说，“谢谢。” 小男孩有点认生，被杜若抱着，嘟着嘴，一副想哭的可怜模样。 杜若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奶糖，塞到小男孩手里，小男孩看到奶糖，眼睛一亮，把奶糖给冯晓丽。 冯晓丽熟练的把糖纸剥了，塞到儿子嘴里。 小男孩也不哭了，乖乖的任由杜若抱着。 冯晓丽见了，没好气的笑骂一句，“没出息的小东西。” “快把他给我吧，他现在可沉了，你今天是新娘子，别累着。” 紧接着，孟主任也来了。 家里开始热闹起来。 王红霞把剪好的‘囍’字拿出来，大家帮着帖在墙上。 周围邻居得知杜若要结婚，也纷纷上门表示庆贺。 杜若让王红霞拿出一袋水果糖，分给邻居们。 杜若身上又换了身新的军装，脸上依旧只化淡妆，坐在屋里的炕上，跟范主任等人说话。 “杜若！杜若！” 杜若听到外面有人叫自己名字，忙走出房门，一眼就看到了走进院子里的三个男人。 顾远、张超、王辉！ 三人跟沈御一样，都当了兵。 之前一直在部队，没想到竟然回来了！ 杜若高兴道，“你们怎么来了？” 顾远嘿嘿笑着打趣，“你们结婚，我们能不来吗？” “是啊，”张超笑的爽朗，“一生只有一次呢！” 王辉，“恭喜！” “谢谢！”再次见到这几人，杜若心里是真的很高兴，已经有三年没见过他们了。 三人身上都穿着军装，看着比三年前，黑了不少，身材却壮实不少，一双眼睛晶亮有神。 杜若问，“是沈御告诉你们，我家的地址的？” 三人点头，“是啊。” 杜若不解，“那你们应该在他那边啊，怎么来这了？” 顾远解释道，“沈御担心你们这边人手不够，让我们帮忙来了。” 一会儿，迎亲队伍来，需要放炮什么的，的确需要几个男同志，杜若就不跟他们客气了。 上午十一点左右； 也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 “迎亲队伍来了，迎亲队伍来了！” 李秋菊有些紧张地抓住了杜若的手，王金凤几人姑娘，则好奇的站在门口往外张望。 不一会儿，门口、院子里就响起了鞭炮声。 紧接着，杜若就看到沈御走进院子，身后跟着十几个穿着绿色军装的小青年，气势十足。 进门时，王金凤、张美丽几人把门堵住，不让进。 沈御就让人，从门缝里塞进来几个红包。 王金凤捡起红包，打开一个，惊喜叫道，“里面是一块钱！” “哎呀，挺大方的！” 屋里几个姑娘，一人分了一个红包，脸上喜气洋洋的。 “开门吗？” “不行，”王金凤眼珠一转，大声道，“唱首歌。” “对，让新郎唱杜若的歌！” 门外不少人听到后，也纷纷起哄： “唱歌！” “新郎来一首！” 沈御脸上始终带着笑，听到这个要求后，想了想，还真就开始唱起来： “百灵鸟从蓝天飞过 ............... 我爱你春天蓬勃的秧苗 我爱你秋日金黄的硕果 我爱你青松气质 我爱你红梅品格 .................. 和杜若嘹亮且富有穿透力的嗓音不同，沈御的嗓音十分富有磁性，低沉而干净。 很好听！ 王金凤和张美丽几人，惊讶道： “唱的真不错！” “杜若，你对象真厉害！” 一曲唱罢，王金凤和张美丽终于把门打开。 沈御笑着走进来，他逆光而行，金色的光束照在他的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金光，带着丝丝暖意，脚步坚定的走到杜若身边，朝杜若伸出手， “我来接你了！” 第444章 结婚3 看着面前这只宽大、修长、骨节分明，给人以强烈安全感的大手，杜若缓缓把自己的纤细修长白嫩的小手放了上去。 几乎是放上去的瞬间，沈御的大手就把杜若的小手紧紧包裹在里面。 虎口和掌心的薄茧带着一丝温暖的粗粝，摩挲着杜若白嫩如玉的小手，两人双手紧紧握住后，缓缓交叉，十指相扣！ 这一握，就是一辈子！ 周围立刻响起掌声。 众人簇拥着两位新人，走出正屋，两人冲站在门口的王红霞齐齐鞠了一躬。 然后，沈御拉着杜若来到门口，打开越野车的门。 两位新人坐在后车座，开车的沈安，他看到杜若上车，回头冲杜若笑了笑，眉眼一直带笑，“恭喜！” 杜若抿唇一笑，声音都带着幸福，“谢谢大哥！” 汽车启动，速度并不快，因为后面跟着几十辆崭新的自行车。 骑自行车的都是年轻人，一水的绿色军装，都是大院子弟，跟沈家兄弟感情都很不错。 这次来了两辆车，一辆车是接杜若，另外一辆车接王红霞。 车子穿过宽敞的街道，引起不少路人的围观后，进了大院。 沈家内外，已经站了不少人。 沈家虽然亲戚不多，但沈家三个男人的战友、下属却是极多，今天就来了不少。 一眼望过去，几乎都穿着军装。 沈家大门上，粘贴着红色的囍字，看起来格外喜庆。 看到车来了，立刻有人点燃了炮仗； 鞭炮的响声，像是浇入火中的热油，瞬间点燃了现场的气氛。 不少小孩子扬着欢快的笑脸，在人群中跑来跑去。 车停下后，沈御拉着杜若下车，众人再次爆发出欢呼声，簇拥着新郎新娘进了别墅。 两人先是像沈毅鞠躬，然后在大领导画像面前，再次宣誓。 结为夫妻、革命战友！ 宴席定在距离大院不远处的一座酒店。 沈毅和沈安帮着一起招待客人。 杜若和沈御向各桌客人敬酒。 宴席上，杜若娘家亲戚较少，杜若怕王红霞不自在，就安排范主任和李秋菊跟王红霞坐在一块。 来的人不少，敬酒时，顾远端着酒杯跟在两人身后，沈御怕杜若喝酒伤身，几乎帮杜若挡了所有的酒； 等敬完酒，沈御脸颊已染上绯红，一双眼睛醉眼朦胧。 杜若有些担心，“没事吧？” 沈御见杜若跟他说话，脸上就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凑近杜若，含笑问， “媳妇儿，你说什么？” 杜若愣了下，之前他们一直互叫姓名，沈御还是第一次喊她：媳妇儿。 杜若笑着凑到沈御耳边，小声问，“你喝那么多酒，没事吧？” “没有，”沈御摇摇头，反应明显略有些迟钝。 喜宴散后，沈安安排警卫员先送王红霞回去。 一帮大院子弟还想拉沈御继续喝。 顾远、张超和王辉三人站出来； “兄弟们想喝酒？找我们啊！” “今天可是沈御的大好日子，谁敢耽搁他的洞房花烛夜，我们可不答应。” 一群年轻人顿时哄笑出声。 沈安让杜若带沈御回家，他留下来招待这些大院子弟。 杜若回家后，发现沈毅并没有回来； 于是，杜若把沈御搀扶到他的房间，把他放到床上，让他休息。 沈御的房间，杜若还是第一次来。 布局跟她的房间差不多，就是比她的房间略大一些，装潢简单，正对着床的那面墙，放着一张书架，上面放着一半书，一半模型。 有飞机、坦克、轮船... 杜若想下楼给沈御倒杯热水，却不料，手却被沈御给抓住了。 杜若回头，见沈御正笑盈盈的看着她。 杜若坐回床边，笑问，“你没醉啊？” “醉了，”沈御拉起杜若的手，轻轻摩挲着，唇角的笑意渐深， “你别走，”醉酒后的沈御，说话都带着几分任性，“我想一直看着你。” “好，”杜若非但没走，反而躺在了沈御旁边，“我不走。” 沈御欣喜的把杜若抱在怀里，就像是抱着什么心爱的宝贝。 然后，他就心满意足的睡着了... 听着身边均匀、轻缓的呼吸声，杜若缓缓闭上眼睛，不知何时，她也睡着了。 睡梦中，杜若睡得并不踏实，她感觉自己很热，好像夏天盖了好几层被子一般，她想挣扎，想把身上的被子甩下去... 然后她就醒了！ “唔...”杜若猛地睁开眼睛，漆黑的房间，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她瞪大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天花板，随即才反应过来，她刚才在做梦。 杜若长舒口气，想翻身，却发现，她正被人抱在怀里。 “媳妇儿，你醒了？” 沈御忽然开口，嗓音略带一丝沙哑，同时，收紧双手，把杜若搂的更紧。 杜若觉得自己全身都是热，忍不住笑着推沈御，“太热了...” “那...”沈御轻咳一声，语气难得带了几分羞涩，“我们把衣服脱了吧......” 两个小时后； 杜若捂着有些酸的腰，下了床； 沈御有些心疼，想去搀扶，杜若一巴掌拍开沈御的爪子，“我去洗澡。” 全身都是汗，难受死了！ 沈御也从床上起来，“用帮忙吗？” 杜若没好气的白了沈御一眼，“不用！” 杜若出门前看了眼手表，已是凌晨一点。 杜若洗完澡出来，发现被褥已经被沈御换成了新的。 沈御不在房间，应该还在卫生间。 别墅一共有三个卫生间，平日倒是挺方便。 几分钟后，沈御推开门走进来，一条干净的白色毛巾搭在脑袋上，晶莹的水珠顺着发丝滴落，沾湿了上衣。 杜若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真丝睡裙，露出一双修长如玉的大长腿，正在用吹风机吹头发。 杜若的头发很长，她的脑袋微微低垂，长至腰际的黑发如同绸缎般顺滑，精致的小脸掩在黑发，看到沈御，冲他抿唇一笑，美得像只妖精。 沈御眼眸低垂，走到床边，坐在杜若身旁，哑着嗓子，说，“我来。” 杜若轻笑，“头发快干了。” 沈御伸手，轻轻摸了摸杜若的秀发，说，“还是有点潮的。” 于是，杜若就把吹风机给了沈御，沈御左手插入杜若秀发，轻轻抚着，右手拿着吹风机离得稍远些，怕热风太热，杜若会不舒服。 杜若慢慢的趴在沈御双腿上，如同一只慵懒的猫儿，沈御轻轻顺着她的头发，舒服的杜若缓缓闭上了眼睛。 几分钟后，沈御关掉吹风机，杜若睁开眼睛，双手自然而然的搂住沈御的脖颈，整个身体压在沈御身上...... 第445章 婚后相处 第二天，杜若醒来时，外面天色已然大亮，窗帘拉着，透过缝隙可以看到外面略有些刺目的阳光... 沈御已经不在了，杜若缓缓坐起身，打了个哈欠，从空间里拿出一套衣服穿上。 穿好衣服，杜若下了床，感觉身体除了稍微不适外，倒也还好。 打开门走出去，外面很干净，隐隐能闻到食物的香气。 杜若正要去卫生间洗漱，楼下传来脚步声，杜若往楼下一看，是沈御。 沈御看到杜若，冲杜若笑道，“醒了？” 杜若点点头，双臂搭在围栏上，问沈御，“什么时候起得？” “吃过早饭了吗？” 沈御放下手中的报纸，“我一向起得早，已经吃过早饭了，你快去洗漱，早饭正温着。” 杜若笑着应了声，就去了卫生间。 等杜若下楼后，发现沈御已经把早餐都端上了桌。 杜若看了眼手表，已经上午十点半。 杜若坐在桌边，沈御把早餐都挪到杜若面前，“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想吃的，我去做。” 杜若看了眼面前的早餐，豆汁、焦圈、烧饼、牛肉馅饼、煮鸡蛋、纯牛奶... 杜若拿起一个鸡蛋，“够了。” 沈御把温牛奶递给杜如，“先喝牛奶，”他把杜若手里的鸡蛋接过去，开始剥皮。 吃完饭后，沈毅和沈安都不在家。 杜若和沈御今天请了假，也不用去上班。 于是，两人就窝在家里。 杜若把笔记本拿出来，开始跟沈御一起看电影。 看电影，当然少不了小零食。 爆米花、可乐、炸鸡翅、鸡米花、瓜子、干果等... 两人没在客厅，怕沈毅和沈安突然回来，两人去了沈御的卧室。 沈御的卧室有一张两人位的沙发，杜若靠在沈御怀里，沈御半搂着杜若，两只手给杜若剥瓜子... 情侣嘛，当然要看《泰坦尼克号》啦。 沈御震惊于后世电影科技的发展，同时也被故事所吸引。 不过，在看到电影里男女主人公亲吻时，沈御也忍不住俯身..... 一部电影还没看完，已经到了中午。 沈御对杜若说，“你休息，我去做饭。” 杜若微微直起身体，“我去帮你。” “不用，”沈御自己起身离开，从床上拿来两个枕头仔细垫在杜若身后，让杜若靠的更舒服一些， “我去做饭就好。” “你昨天晚上...”沈御侧头，不敢跟杜若目光对视，“...辛苦了。” 沈御说完，耳尖都红了，转身就出去做饭了。 杜若唇角微勾，心情极好！ 杜若顺手从桌上拿起爆米花，吃了起来。 等沈御叫杜若去吃饭，杜若下楼后才发现沈毅已经回来了，沈安不在，早上就回了部队。 “爸爸，”杜若坐到桌边，笑着跟沈毅打招呼。 沈毅看到杜若，笑着点点头。 沈御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杜若起身，帮他把锅碗端到桌子上。 对于，让沈御做饭，杜若休息这件事情，沈毅没有表达出任何的不满。 这个时代，思想依旧有点封建，觉得家务活都该女人做，孩子女人带。 做家务活的男人，都不算男人。 但是杜若偏不这样想。 杜若喜欢沈御给她做饭，男人怎么就不能做饭了？ 难道饭非得女人来做，才显得女人高贵？ 狗屁！ 三人围在餐桌旁吃饭。 吃完饭后，沈御跟杜若说，“工厂分的那栋小楼已经收拾好了，家具你想要什么样的？” 杜若想了想说，“新打的家具要上漆，味道要散很久，我空间里有不少中式家具，就用我空间里的吧。” 沈御想了想觉得也对，就点头道，“好！” 下午，沈御带着杜若去了自己的宅子，杜若把需要用到的家具，都放到沈御的宅子里。 沈御又请顾远几个，把家具都搬到家属院的小洋房里。 这么做，也是为了避免引起人的怀疑。 小洋房收拾好，已经到了晚上。 沈御和杜若，请顾远几个吃了顿饭，这才回了大院。 沈毅已经吃完了饭，见两人回来，忙问，“吃饭了吗？” “你们一直没回来，就没做你们的饭。” 沈御拉着杜若进屋，笑着说，“我们已经吃过了。” “对了，爸，”沈御拉着杜若，两人坐在沙发上，跟沈毅面对面， “工厂家属院那边，我们已经把房子收拾好了，决定明天搬过去。” 沈毅笑着说，“知道你们年轻人想过自己的小日子，我都理解，你们想搬出去，就搬出去吧。” “以后有空了，就回来看看我这老头子。” 杜若有点不好意思，“爸，您可不老。” “哈哈...”沈毅笑声爽朗，“嗯，不老，胳膊腿还能动，我还想着明年能不能抱上孩子呢！” 这话一出，杜若和沈御都有点脸红。 晚上，新婚夫妻，又是好一番折腾。 第二天，杜若又起晚了。 今天搬家，也不用去上班。 杜若起来时，沈毅已经不在了。 杜若拿起桌上的腕表看了眼，早上十点。 杜若起床后，发现家里没人，去了厨房，见炉子上温着早餐。 餐桌上放着沈御写给杜若的纸条。 “媳妇儿，厨房有早餐，记得吃！” “我先把床单被褥搬到工厂家属院,你好好在家休息。” 除了床单被褥外，还有做饭需要用的调料、锅碗瓢盆等。 不过，这些东西，杜若空间里多得是，到时候随便拿出来几套不起眼的用就是了。 吃完饭，杜若步行去了家属院。 杜若去的时候，沈御正在擦桌子... 见杜若来了，沈御忙道，“媳妇儿，屋里灰尘有点多，你先在外面站会儿。” “等我把房间打扫干净，你再进来。” “没事，”杜若走进屋，“我跟你一起打扫。” 两人很快把房子打扫干净，杜若把空间里的床单被褥拿出来。 沈御拿来的床单被褥，杜若放进了衣柜，她更喜欢真丝的触感和滑嫩。 沈御把手洗干净，把床单被褥铺好。 现在时间，差不多已经到了中午。 沈御跟杜若说，“媳妇儿，我们中午出去吃？还是去食堂吃？” 杜若想了想说，“去食堂吃吧。” 第446章 扫盲班 当天晚上，杜若和沈御就搬进了家属院的小洋楼里。 第二天； 杜若一进办公室，孟主任就笑着打趣道，“哎呀，新娘子来了！” 杜若失笑，“您就别打趣我了。” “姐姐，”李秋菊站起身，见杜若面色红润，气色极好，脸上也不由的露出笑来。 “好了，好了，”孟主任冲杜若招手道，“不打趣你了，这个月咱们宣传科任务有点重。” 平日太过清闲，这冷不丁的来了任务，杜若还有点不习惯，忙问， “什么任务？” 孟主任冲杜若和李秋菊摆摆手，示意两人坐下聊。 “咱们厂不少年龄大的工人，都不识字，闹出不少笑话，厂里让我们宣传科建个扫盲班，争取给厂里所有的工人扫盲。” 杜若点头，“这是好事啊！” 孟主任一看杜若和李秋菊两人平淡的表情，就知道两人没经验，跟两人说，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得事儿，扫盲是好事，但年纪大的工人，下班后事情多，几乎没人来。” “到时候你们可要做好心理准备，说不定，还要我们上门挨家挨户去请，这可是个辛苦活。” 听了孟主任的话，杜若和李秋菊点点头，表示明白。 杜若和李秋菊很快就把宣传科要开设扫盲班的事情，写成大字报，粘贴在了墙上。 路过的工人，随意瞟了眼后，就没兴趣的转过脸去。 晚上，杜若和李秋菊站在扫盲班门口，从六点等到七点，才来了两个人... 扫盲班，七点开始上课，一直上到九点。 来的两个人，都是年轻女孩，厂里的临时工，洗瓶工。 招聘洗瓶工没有学历要求，所以，有不少没上过学的人来应聘。 眼看都快七点半了，还没人来，杜若跟李秋菊对视一眼，两人回了教室，看着两个‘女学生’。 杜若走上讲台，看了眼两个女同志，年纪都不大，十七八岁的样子。 “你们好，我是你们的扫盲班老师，我叫杜若。” “我知道你，你五一劳动节那天，上台唱歌，唱的可真好！” “对，特别好听！” 杜若没想到这两个女同志，还听自己唱过歌。 两个女孩就坐在第一排，杜若双手撑着讲台上，笑着问， “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招娣！” “周弟来！” 杜若：“......” 这两个名字，还真是... 李招娣是个剪着齐耳短发的女孩子，五官虽长得一般，却有一双带笑的杏眼，笑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显得温柔明媚。 周弟来则梳着一条长长的麻花辫，五官清丽，气质温柔。 杜若接着问，“你们会写自己的名字吗？” 两人同时点了头。 李招娣道，“我上一年上过扫盲班。” “我也是，”周弟来道，“简单的字，我都会写。” 杜若让两个人把会写的字，默写出来，然后她再决定今天讲什么？ 杜若走到两人身边，看着两人拿着一根铅笔，仔细又认真的在本子上默写出一个个字。 她们写的字有些丑，歪歪扭扭，很不协调。 两人察觉到杜若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杜若安慰她们，“写的挺好的。” “字是需要练的，我刚开始学写字，写的还不如你们呢，跟鸡爪子爬似得。” 两人被逗笑，见杜若看她们的眼神中，也没有鄙夷和轻视，两人终于放了心。 两人的确只会写简单的字，于是，杜若开始围绕着她们的生活教学： 比如她们的工作是：洗瓶工！ 她们的工作单位是：啤酒厂等等... 或许是杜若教她们的字，跟她们日常生活息息相关，所以两人学的格外认真，也学的很快。 两人年纪大了，记性也不是很好，但杜若一向很有耐心，且不会觉得不耐烦，教的很认真... 甚至还在课堂上，时不时的穿插一些小故事，调动两人的积极性。 不知不觉到了晚上九点。 李招娣和周弟来，还有些意犹未尽； “杜老师你教的真好！” “是啊，我感觉今天这些字，我已经全部记下来了。” 杜若笑着叮嘱道，“早上起床后，要记得再看两遍。” 两人一边应着，一边跟杜若挥手，结伴离开了。 两人走后，杜若看向李秋菊： “明天你就不要来了，我一个人可以，你回家太晚了，不安全。” “没事，”李秋菊笑着说，“我已经让孟主任帮我申请了宿舍，开设扫盲班这段时间，我就住在宿舍里，” 杜若这才放了心。 第二天，孟主任得知去上扫盲班，只有两个女孩子，不禁皱眉道， “厂里安排给我们的任务，可是要在三个月内，帮五十名职工认识五百个常用字。” “到时候还有考核。” 人凑不齐，可咋办？ 孟主任想了想说，“下班后，你们跟我一起去做他们的思想工作。” 下午工人下班后，两人跟着孟主任来到家属院。 经过打听，他们来到第一户人家。 三人停在一栋简陋的五层家属楼前，长方形的家属楼没有任何美感，墙皮在风吹雨打中，斑驳脱落，露出里面红色的砖头； 三人经过打听上了二楼； 刚转过墙角，孟主任就笑着开口道， “钱大姐在家呢？” 孟主任笑着走向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女人左手搂抱着一个四五岁大的男孩，右手在洗菜... 看到孟主任，钱芳停下手中的动作，站起身，“孟主任你咋来了？” “找你啊！” “找我？”钱芳笑了笑，笑里透着不信，“您找我有事。” “这不是扫盲班...” 孟主任这话刚说了一个开口，就被钱芳给打断了， “孟主任你看...”钱芳把怀里的孩子给孟主任看，“我下班后，不但要带孩子，还要做饭洗衣服，哪有时间上扫盲班啊？” “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钱芳说完，继续蹲下身洗菜。 孟主任也不恼，继续劝道， “钱大姐，你的困难我知道，这样...你可以带着孩子去扫盲班学习，怎么样？” “那也不行，”钱大姐还是不满意，“我走了，谁给家里洗衣服做饭啊？” “你不还有男人吗？”孟主任道，“让你男人下班后，给家里孩子做饭。” “这不行，”钱大姐连连摇头，“我家男人不会做饭。” 孟主任恨铁不成钢道，“不会做，不会学吗？做饭是很难得事情吗？” 钱大姐理直气壮的反驳道，“他是男人，怎么能做饭呢？” 孟主任无奈，叹了口气说，“男人怎么就不能做饭了？” 好说歹说，钱大姐就是不去。 然后她们又接连去了几家，这些人一听说去扫盲班，都不去！ 第447章 结束 孟主任只好带着杜若和李秋菊先回了办公室。 孟主任急的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你们说这件事情该怎么办？” 杜若想了想说，“群众没有积极性，那么我们就调动她们的积极性嘛。” 孟主任来了兴趣，看向杜若，“这话怎么说？” 杜若道，“我们可以设置一些奖品。” “等三个月结束后，看谁的考核成绩好，就给她们发奖品。” 孟主任想了想说，“这个主意不错，只是该给什么奖品，这个还要跟上面申请。” “但是...”孟主任摇摇头道，“以往，厂里也曾给过奖品，但也不过是一条毛巾、一个水杯之类的。” “还是很难调动她们的积极性啊！” 杜若沉思片刻，又道，“如果考核成绩好，可以考虑转正呢？” 范主任神色郑重起来，“这个消息放出去，的确可以调动大家的积极性，但是...” “怕领导们不同意啊！” 杜若却道，“这些临时工有的给厂子里干了好几年，任劳任怨的，钱也拿得少，也该给一点儿甜头了！” 孟主任点点头，比较认同杜若的话，想了想说，“那明天我去跟领导反映一下。” 晚上，依旧只有李招娣和周弟来上课。 第二天，杜若一大早就没见孟主任，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孟主任才一脸喜色的从外面走进来。 一看到杜若，孟主任就兴奋道，“成了！成了！” 杜若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领导答应了？” 孟主任点头，“不过，领导只给了三个转正名额。” 杜若高兴道，“三个虽然少了点，但总比没有好啊！” 得到领导的承诺后，后面的工作就容易展开了。 孟主任再次带着杜若和李秋菊去劝说时，那些工人一听，只好学得好，有机会转正，再也不推辞了，一个比一个积极。 当天晚上，五十个工人就凑齐了。 甚至，还有不少人没报上名！ 扫盲班，也热闹了起来，特别是不少妇女同志，把家人没人看管的孩子，抱了过来。 屋里，女人的聊天说笑声、孩子的哭闹声，乱作一团，让杜若只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杜若走上讲台，拿起桌上的黑板擦，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这才压过了台下众人的嘈杂声。 “啪！啪！啪！” 台下大人们渐渐安静下来，但不少小孩子，还在哭闹不停。 杜若神情严肃，“大家今天来扫盲班的任务没忘吧？” “当然没忘，认字嘛！” “对，认字，转正！” 杜若道，“很好，看来大家还记得，但我也不怕告诉大家，转正名额只有三个。” “这三个名额，只有考核时，进入前十名都有机会拿到。” “考核进入前十名，这只是个前提。” “除此之外，工龄不得少于三年，大家报名时，我都问过了，你们的工龄都在三年以上。” “还有最后一个条件，那就是平日工作表现优异，最好是受到过嘉奖的，机会更大！” “现在你们几乎都在一个起跑线上，能不能转正，这个机会握在你们手里，就看你们争不争气了。” 杜若话音刚落，不少妇女同志纷纷表态； “俺既然来了，就是想转正的，吃苦俺不怕！” “对，只要能转正，不就是好好认字，认真工作嘛，我平时工作也很努力的，经常受到组长夸奖。” 杜若见众人七嘴八舌说个不停，忙摆手让大家安静。 “大家的决心，我看到了！” “但是，有孩子在这，你们能保证自己不分心吗？” 杜若这话，瞬间引起不少带着孩子参加扫盲班妇女的不满。 “杜干事你这话是啥意思？” “允许带孩子参加扫盲班，可是你们之前同意了的。” “就是，你们不会要反悔吧？” “我家里没人，孩子只能自己带，你要是不让带，这孩子咋办？扔大街上去？” 杜若见众人误会了她的意思，忙大声道，“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 台下的声音太吵，杜若只能再次拿起黑板擦往将课桌上拍... 等众人终于再次安静下来。 杜若才道，“之前答应大家的事情，不会食言的。” “我们是这样安排的，隔壁房间，我们已经腾出来了，有孩子的同志，可以暂时把孩子放到隔壁，我们宣传科的李秋菊同志会负责看管大家的孩子。” 众人一听，乐坏了！ 还有这样的好事？ 不少家长抱着孩子来到隔壁房间，见房间收拾的很干净，还放着两张床和不少玩具。 家长们满意了，当即就把孩子放下，安心学习去了。 为了一个正式工名额，这些妇女同志，也算是牟足了劲。 本来还有几个男同志报名，但见女同志这么多，晚上就没来。 杜若每天晚上十点左右才回家，把沈御心疼坏了，别说平日做饭，就算是衣服，沈御也给杜若洗好、叠好放到床头。 三个月后； 明天就是扫盲班考核的日子； 经过三个月的学习，扫盲班的妇女同志们，跟三个月前可谓是大变样。 上课没人乱讲话不说，下了课，一个个的还手不释卷，拿着自己的笔记本练字、认字，学的可认真了。 杜若平日里不仅教认字，还教做人的道理。 这些妇女同志说话做事，也开始变得讲道理起来。 这天晚上，杜若回到家已经十点。 沈御看到杜若进门，忙站起身，把书放到桌上。 书还是杜若从空间给沈御找的，后世的经济学理论... “回来了？”沈御走到杜若身边，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给杜若按摩后颈和肩膀。 杜若舒服的依靠在沈御身上。 沈御半抱着杜若，温声道，“已经放好了洗澡水，快去洗澡，早点休息。” 杜若闭着眼睛，随意点了点头，双手摩挲着搂住沈御的脖颈，低声在沈御耳边说， “一起洗...” 第二天早上，杜若跟沈御一起吃饭时： 沈御把鸡蛋剥好放到杜若面前，杜若拿起，刚要咬一口，却忽然闻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紧接着胃里开始翻滚... “唔...” 杜若右手捂唇，直接冲向卫生间...... 【作者有话说】 这几章是过渡章节，锦渔会加快速度，接下来就是改开，然后女主创业！ 第448章 我不服 杜若趴在洗手台，忍受着胃里阵阵翻涌的难受，吐出一口酸水，眉头情不自禁的皱起，脸色也比平时略苍白。 “杜若，”沈御紧跟着冲进来，右手轻轻抚上杜若的背，担忧道，“没事吧？” “走，我送你去医院。” 杜若点点头，打开水龙头，漱了一下口，沈御忙抽了张纸巾给她。 沈御半抱着杜若，“走，我们去医院。” 职工医院距离家属院很近，两人不到十分钟就来到了医院。 头发花白的老医生先给杜若把了脉，过了一会儿笑着说， “不用担心，是好事！” 杜若和沈御愣了下，两人随即反应过来。 杜若这才猛地想起，自己这个月的大姨妈没来... “杜若，”沈御略有些惊喜的看着杜若。 杜若心情放松，握住沈御的手。 杜若的身体很好，医院没有给她开药，孕初期有呕吐的情况，也比较正常。 沈御有些不放心的说，“今天要不就请假吧？在家休息一天。” 杜若摇了摇头，“不用了，现在已经好多了，就是有点饿。” 沈御忙问，“想吃什么？我去买。” 杜若沉思片刻，说，“...想吃辣椒。” “辣椒？”沈御说，“单吃辣椒也不行啊，你在家等会儿，我让师傅给你做几道辣菜，行吗？” 杜若点头，“好。” 等沈御拎着菜回家，已经过了上班时间。 沈御把香喷喷、冒着热气，红彤彤的菜摆放到桌子上，对杜若说， “你慢慢吃，我先去上班，等你吃完饭，上班时间就晚了，上午就别去了。” 杜若坐到桌旁，闻着略有些刺鼻的香辣味，她却突然胃口大开，对沈御点点头， “好！” 沈御走后，杜若左手拿起一个白面馒头，右手拿起筷子，看着面前的几道菜。 青椒炒肉、水煮肉片、香辣虾、辣炒羊肉、酸辣土豆丝，每样菜里都放了不少辣椒。 杜若吃的很香，一点儿也没觉得反胃。 吃完后，就有些犯困，于是，她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盖了张毛毯，就睡着了。 中午一下班，沈御就往家赶，回家后，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客厅沙发上，睡得香甜的杜若。 餐桌上的盘子，杜若一直没洗，沈御轻手轻脚的把菜盘子拿到厨房，洗干净，这才叫醒杜若。 “唔...”杜若睁开眼看到沈御，伸手自然而然的抱住沈御。 沈御顺势把杜若搂紧怀里，“休息的怎么样？” 杜若点点头，“嗯，挺好，就是...”杜若又摸了摸肚子，“又饿了。” “那我去做饭，”沈御轻笑，“午饭想吃什么？” 杜若想了想，还是说，“吃辣的。” “好！” 沈御把杜若放下，自己去厨房做饭。 冰箱里有肉，沈御搭配着青红辣椒，炒了几个菜，最后又煮了一锅鸡蛋汤。 下午，杜若去上班，孟主任还有些担心的问，“上午沈厂长来给你请假，说你身体不舒服，到底哪不舒服？” 李秋菊一脸紧张地看着杜若。 杜若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肚子。 孟主任是过来人，当即喜道，“有了？” 杜若点点头。 坐在一旁的李秋菊却是一头雾水。 “哎呦，”孟主任上前，拉住杜若的手，“年轻就是好啊，你们结婚才多久，这就有了。” 李秋菊懵懂的问，“有了...什么？” “傻姑娘，”孟主任伸出手指头戳了戳李秋菊的脑门，“当然是孩子了。” “呀！” 李秋菊惊喜的握住杜若的手，“姐姐，你有宝宝了？” 杜若点点头，“嗯。” “快坐，”李秋菊把杜若轻轻扶到椅子上坐下，“可别累着。” 杜若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放心吧，我没那么脆弱。” “不行，”孟主任却道，“你现在还不到三个月，要小心。” “是啊，姐姐，”李秋菊也跟着说，“以后有事，你就交给我做。” 过两天，扫盲班考核，五十个人全部合格！ 前十名的名单报上去，厂里经过挑选，选出三名平日里就表现比较好的临时工，转了正！ 范主任坐在办公室，一脸感慨，“总算没白忙活。” 李秋菊给范主任泡了一壶茶，放到范主任手边，“您辛苦了。” “要辛苦也是你们辛苦，”范主任看着李秋菊和杜若，“这段时间，宣传科没事，你们可以好好歇歇...” 正说着话，外面突然想起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范主任的话戛然而止，抬头看向窗外，“怎么了这是？” “我怎么听到有人在哭？” 李秋菊站起身，“我出去看看。” 李秋菊打开门，站在走廊上往下看，很快神色慌张的跑进来。 “主任，是黄菜花。” “她？”范主任不解，“她哭啥呢？” 黄菜花是扫盲班的学生，今年32岁。 李秋菊神色焦急，“我好像听她喊：不公！” “不公？”范主任神色慢慢凝重起来，“什么不公？” “不会是...这次转正机会吧？” 李秋菊点点头。 “哎呀，”范主任蹙眉，“转正机会给谁，那是厂领导决定的，她去找厂领导啊！” “不公！” “宣传科的人，你们都给我出来！” “把话说清楚，我黄菜花到底哪里做的不好？为什么不给我转正？” “这次成绩考核，我考了第三名，平日干活，也没有一个人说我干的不好，你们为什么不给我转正？” “你们是不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觉得我们没人撑腰？” “你们给我出来......” 黄菜花已经来到宣传科门口。 ‘砰’的一声，宣传科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猛地一脚踹开。 黄菜花背对着光，站在办公室门口，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眼神凶狠的看着范主任三人。 “黄菜花你干什么？”范主任气的一拍桌子，呵斥道，“给我出去！” “我不出去，”黄菜花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气愤的哭诉道， “是你们告诉我，只要好好学习，就有机会转正。” “我拼了命的学习，终于考了第三名。” “厂里有三个转正名额，我恰好就是第三名，你们为什么不给我转正？” 范主任沉着脸解释，“能不能转正？不止要看成绩，还要看平日在工厂里的表现。” “这些，之前都讲过的呀！” “那我在厂子里表现也不差啊，”黄菜花不服气，“我到底哪里表现不好，你们说啊！” “我们只负责扫盲，”范主任知道黄菜花也不容易，怒气消减不少，苦口婆心的劝道， “能不能转正，这个真不归我们管。” “我不管，”黄菜花一屁股坐在地上，哭着说，“当初是你们跟我说，只要好好学习，就有机会转正。” “我考了第三名，平日工作表现也不差，你们却不给我转正，你们到底安的什么心啊？” “早知道不能转正，我何必花那么多时间学写字啊？” “我还不如回家给我儿子做饭、洗衣服呢。” 黄菜花闹得动静不小，连沈御都给惊动了。 沈御让秘书打听了一下，得知一个扫盲班的学员来闹事，赶紧下楼查看情况。 杜若现在怀了孩子，他很担心。 到了二楼，众人一见沈厂长来了，忙让开一条路。 沈御脚步匆匆的来到宣传科，见一个中年女人坐在地上，挡住了办公室的门。 沈御一脸严肃，语气沉稳、有力，“你先起来！” “我不起来！”见沈御来了，黄菜花更来劲了，“你们不给我转正，我就不起来！” 沈御没办法，只好当着众人的面，对黄菜花说， “黄菜花，我看过你的资料，这次考核你能考到第三名，的确很努力。” “你之前在工厂的表现也还行，但你每个月都至少有三次，迟到早退，我没说错吧？” “转正名额只有三个，你每个月都有几次迟到早退，别人表现比你好，你落选，不是应该的吗？” 沈御这话一出，不少围观的人恍然，低声议论起来： “每个月都迟到早退好几次，这也叫表现好？” “我还真以为她受了不公正的待遇呢。” “我也是，工作表现这么差，还有脸提转正？” 黄菜花听了沈御的话，脸上不禁露出窘迫的表情，眼圈一红，开始卖惨， “沈厂长，我也不是故意迟到早退的，我儿子还小...” “我要给他洗衣服做饭、还要接送他上下学...” “你的难处，我知道，”沈御语气严厉，“你先站起来，跟我去办公室谈。” 这次黄菜花倒是比较配合，乖乖的站起身； 沈御看向杜若，眼神温柔，带着黄菜花上了三楼。 等黄菜花走后，范主任才长舒口气，没好气道， “真是的，自己迟到早退，还有脸问，为什么不帮她转正？” “这种人，活该她没法转正！” 第449章 联谊 三楼； 沈御让黄菜花坐在沙发上，还给黄菜花倒了一杯水，温声道， “黄菜花同志，厂里知道你家里情况比较困难，已经决定，让你儿子免费在职工幼儿园上学。” 正式职工的孩子可以免费在职工幼儿园上学，但黄菜花是临时工，每个月还需要交钱。 听到沈御的话，黄菜花神情有些激动，“真的？” 沈御笑着点头，“这还能有假。” “哎呀，”黄菜花当即站起身对着沈御一鞠躬，语气真挚的道谢。 “谢谢沈厂长！” “谢谢您。” 沈御却摆了摆手，“先别急着谢我。” “今天你在厂里闹出这么大动静，影响及其不好。” 黄菜花有些羞愧道，“沈厂长真是对不起，是我一时糊涂，猪油蒙了心。” “我保证，以后再不会了。” 沈御却也没有那么好说话，“你写份检查吧，下周一，开全体大会的时候，当着所有工人面，自我检讨。” “啊？”黄菜花一副不太乐意的模样，“这...至于嘛？” “当然至于，”沈御神情肃穆，“你在厂子里又哭又闹，还闹到了宣传科，我没开除你，已是念在你有孩子要养，家庭条件困难的份上。” “你以为做错了事，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吗？” 沈御一句比一句严厉，说的黄菜花无地自容，忙道， “沈厂长您说的对，是我的错，我会好好写检查的。” “嗯，”沈御这才满意了，“行了，那你出去吧。” 黄菜花走了后，沈御又来到二楼，敲了敲宣传科办公室的门。 “进来！” 沈御打开门，走进去。 看到沈御来了，范主任忙站起身，“沈厂长？” 沈御摆手，“我没事，你坐吧。” 沈御走到杜若身边，俯身关心的问，“没事吧？有没有被吓到？” “你放心，她以后不会再来闹事了。” 杜若见沈御满脸的担忧之色，忙道，“放心吧，我没事。” 沈御见杜若面色红润，气质娴静，这才放了心，又跟杜若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等沈御离开后，范主任看了眼杜若，啧啧道，“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 杜若见范主任看自己的眼神中透着欲言又止，忍不住笑道，“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沈厂长看着冷冰冰的，却是个好男人。” 杜若被逗笑了，却也点了点头。 自从认识沈御的那一刻开始，虽然她的武力值更高，但沈御的确一直在尽他最大的努力，对她好！ 中午下班，沈御特意跟杜若说，他有事要出去一趟，让李秋菊陪着杜若一起去吃饭。 李秋菊见沈御一脸不放心的模样，笑道，“沈大哥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姐姐的。” “嗯，”沈御冲李秋菊感激的笑笑，“谢谢。” 到了食堂，李秋菊让杜若坐着，她去打饭。 等李秋菊打饭回来，杜若看到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男同志。 仔细一看，男人还有点眼熟，杜若仔细想了想，才想起， 这个男人叫王英杰，好像对秋菊有好感。 李秋菊端着两个餐盘走在前面，王英杰就紧紧的跟在李秋菊后面，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什么？ 李秋菊把餐盘放到杜若面前，紧挨着杜若坐下，王英杰也赶紧坐在了李秋菊对面。 “姐姐，吃饭。”李秋菊把筷子递给杜若。 杜若点点头，瞅了眼李秋菊，又看了眼王英杰。 王英杰看李秋菊的眼神中，透着喜欢，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秋菊同志，”王英杰把一碗排骨推到李秋菊面前，“这个排骨很好吃，你尝尝。” 李秋菊头也不抬，“不用了！” 王英杰一双明亮的眼眸瞬间变得暗淡，脸上的笑意也没了。 沉默的吃完饭，回办公室的路上，杜若问李秋菊，“那个王英杰，你怎么看？” 李秋菊低垂着脑袋，“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杜若轻声道，“傻丫头，你知道姐姐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可能的，”李秋菊语气里夹杂着一丝苦涩，“没有男人能接受我的。” “秋菊，那不是你的错，”杜若握住李秋菊的手，“男人也不是全都那么肤浅...” “我承认这世界上有好男人，”李秋菊忽然抬头，杜若这才发现，秋菊的眼圈有些红，她对杜若轻轻笑着， 她明明在笑，可她的笑，却让杜若感觉到了心疼！ 她眼底的光很黯淡，几乎要消失，警惕防备着每一个靠近她的人。 除了杜若和家人外，没有人能走进她的内心。 “傻丫头，”杜若心疼极了，“你又何必如此，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姐姐...”李秋菊看向杜若的眼神中没有防备，她让杜若看到了她的内心， “我不想...受伤！” 所以，她不打算接受任何一个男人！ 在这一瞬间，杜若懂了她！ 两人回到办公室，范主任已经回来了，还满脸喜气。 看到两人回来，范主任忙笑着说，“咱们厂要跟纺织厂组织一个联谊晚会。” “咱们办公室就秋菊一个单身的姑娘，到那天，秋菊你可一定要参加，给自己找个好男人。” 李秋菊神情僵了一瞬，随即用开玩笑的口吻说， “主任，我年纪还小呢，现在还不想找。” “傻丫头，”范主任却很热情，“好男人少的很，一定要提前下手。” “找到了，先处处看...” 李秋菊兴致缺缺。 范主任只好找到杜若，“杜若，你跟秋菊关系好，你快说说她，她年纪也不小了吧？” “有二十吗？” 杜若点点头，“刚二十。” “二十不小了，”范主任搬起椅子，坐到杜若身边，跟杜若说过，“也该找了。” 杜若忙道，“主任，既然秋菊不想找，那就算了。” “这世界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 “不怕找不到好的。” 范主任却不认同，“你不懂，你活到我这岁数就知道了，好男人不多的。” 这次联谊会，厂里领导让工会组织，宣传科配合，于是，周末，杜若、范主任和李秋菊还要去机械厂盯着。 联谊的地点，在机械厂，杜若到的时候，看到已经来了不少人。 杜若刚要进去，就与人迎面撞上了。 幸亏，杜若躲得快。 等站稳后，杜若仔细一看，撞自己的人，竟然是王英杰。 第450章 打听 王英杰看到杜若后，也很惊讶，“杜干事？” 杜若冲他笑了笑。 王英杰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红着脸问杜若， “杜干事，你看见秋菊了吗？” 杜若虽担心王英杰知道真相后，是否还能对秋菊始终如一，但不试试又怎会知道呢？ 于是，杜若指了一个方向，笑着说，“在那边。” 王英杰很是高兴，“谢谢！” 杜若看着跑远的王英杰，觉得有必要打听一下王英杰的家庭情况。 杜若刚怀孕，不能太累，于是，这次活动，主要是孟主任跑前跑后的张罗。 这个年代的男性、女性都比较含蓄，来了后，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阵营，很多女孩子比较害羞，都不敢往男职工那边看。 也有比较大胆的，已经开始跟男职工聊得火热。 场地挺大，四周放着凳子，中间的一些桌子上，还放了一些瓜子、糖球之类的东西。 杜若坐在一个角落，竟也有不少男职工朝杜若走过来。 “同志，能认识一下吗？” 杜若回一个抱歉的微笑，“抱歉，我已经结婚了，来主持这次活动的。” 每到这个时候，不少男职工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忙摆手说，“不好意思，”转头就跑了。 孟主任忙完后，走到杜若身边坐下，杜若给她倒了杯水，“歇歇。” 孟主任接过水，一口喝干，这才舒服的长叹一声。 杜若问孟主任，“您能帮我打听个人吗？” 孟主任来了兴趣，“谁？” “叫王英杰，是厂里的质检员。” 孟主任想了半天，对王英杰也没啥印象，就点头道， “行，过两天给你消息。” 杜若，“谢谢。” “谢啥，”孟主任笑道，“小事儿。” 过了半个小时，杜若才看到李秋菊。 杜若看秋菊魂不守舍的样子，有些担心，但也没办法直接问。 这种私人问题，关键还是要靠她自己。 晚上，九点多，活动即将结束，杜若出去时，在门口看到了沈御。 杜若高兴的走过去，“你来了！” 沈御笑着拉过杜若的手，把杜若的手轻轻握在自己手心，温柔的问， “累不累？” 杜若回握沈御的手，两人十指相扣，“还好。” 孟主任见两人感情这么好，眼底划过一抹羡慕，也不禁怀念起自己年轻的时候了。 两人跟孟主任打了声招呼后，就回家了。 回到家，沈御跟杜若说，“今天下午爸爸来了，我们都不在，他听说你怀孕了，给你钝了骨头汤，已经凉了。” “要吃吗？” “吃的话，我给你重新热一下。” 杜若正觉得有点饿，忙点头，“好啊，”说着摸了摸肚子，“自从怀孕后，感觉一直吃不饱。” 沈御笑道，“没事，饿了就吃。” “周末我给你做点肉干之类的，你上班带着。” 沈御说着，就去厨房给杜若热骨头汤。 她怀孕这事，李秋菊告诉王红霞后，王红霞也是隔三岔五的给她炖汤。 还想搬过来，照顾她。 被杜若拒绝了，她现在月份还小，能吃能睡的，没那么娇气。 杜若窝在客厅沙发上，从空间里把笔记本拿出来，翻了翻，把一部动漫老番找出来，点击开始播放。 半个小时后，沈御把骨头汤端到桌子上，给杜若盛了一碗，叮嘱， “小心烫。” “嗯，”杜若坐起身，接过碗，用勺子一勺一勺舀着慢慢喝。 沈御对未来的一切都很感兴趣，坐在杜若身边，跟她一起看了起来。 沈御看着看着，忽然问杜若， “杀人竟然也可以成为光明正大的挣钱生意，杀手家族地竟还搞起了旅游？” 杜若笑着点头，“是啊，这部动漫的设定就是这样的，他们不光搞旅游，还纳税呢！” 沈御感觉不可思议。 杜若，“架空世界嘛，作者各种天马行空的设定...” 杜若一边喝汤，一边跟沈御说起后世比较有名动漫的设定。 杜若喝完汤后，就有些犯困。 沈御把杜若送到房间，让她先睡，他去把厨房收拾一下。 两天后，早上杜若去上班时，见到孟主任。 “杜若，你让我打听的那个人，我打听了。” 李秋菊还没来上班，杜若赶紧问，“怎么样？” “怎么说呢，”孟主任脸上露出纠结的表情， “王英杰这个人吧，还不错，大家都说他挺老实的。” “不过，他有个厉害妈，叫吴玉兰。” “王英杰父亲小时后因病去世，他是她妈一手拉扯大的，他妈把他看的跟眼珠子似得。” 杜若一听，就觉得不太合适。 但杜若还是抱着希望问，“这个吴玉兰她讲道理吗？” 孟主任想了想说，“吴玉兰爱贪小便宜、性格要强且爱较真，也还算讲道理吧。” 杜若听了，觉得和秋菊更不配了。 秋菊的遭遇，使得她的性格变得敏感、多疑且自卑。 她应该嫁进一个和睦的家庭里。 见杜若叹了口气，孟主任好奇的问，“你这是帮谁问的？秋菊？” 杜若点点头，“是啊。” 孟主任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王英杰这人吧，虽然大家都说老实，但没啥大本事，关键还是他有个厉害妈。” “秋菊性子那么好，嫁过去，肯定要受罪。” 杜若点头，她也这么认为。 两人正说着，李秋菊推门而进。 杜若和孟主任立刻停止交谈。 李秋菊笑着跟她们打招呼，“孟主任、姐姐，你们在聊什么？” 杜若笑了下，“没什么，再说昨晚的事情。” 听到杜若提到昨晚的事情，李秋菊也不知道想到什么，脸颊突然就红了。 杜若和孟主任都没注意到。 周末，杜若跟沈御本打算回大院，没想到沈毅临时有任务，回部队了，于是， 两人就回了杜若的宅子。 王红霞看到两人很是高兴，见杜若从自行车后座跳下来，吓得脸色都白了， “哎呦，你这孩子...车还没挺稳呢，也不怕摔着自己。” “你现在可是两个人，你要是出点什么事，那还了得？” 面对王红霞的絮絮叨叨，杜若只好赔笑道， “妈，你放心，我有分寸，摔不了。” “那也不行，”王红霞一脸严肃的说，“万一出点事，你后悔都来不及。” 沈御把车子停好，忙上前解释，“妈，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把车子停好，都怨我。” 王红霞嗔怪了沈御一眼，“你就宠着她吧。” 杜若冲王红霞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妈，你就别念叨我了，我肚子饿了。” 杜若的话，成功转移了话题。 王红霞忙问，“你中午想吃什么？妈去给你做。” 杜若想了想说，“吃鱼吧。” “行，”王红霞应了一声，风风火火的回屋换衣服，准备出门。 “妈，”杜若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秋菊呢？” “怎么没见到她？” 王红霞随口道，“去邮局给她父母寄信去了。” “哦，”杜若这才放心。 王红霞从屋里出来，对杜若两人说， “你们在家歇会儿，我去买点菜回来，看看能不能买到鱼，若是没鱼，我就买猪肉，行不行？” “行！” 王红霞走后，沈御把屋里的躺椅给杜若搬到树下，杜若坐在躺椅上，跟沈御说， “老公，我困！” 杜若自从怀孕后，不但吃得多了，还时不时的犯困。 沈御有些心疼的帮杜若理了理耳畔的发丝，温声道， “你先睡，饭做好后，我叫你。” 杜若此时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慢慢变得均匀，嘴里迷迷糊糊的应了声，“好！” 第451章 误会了 杜若是被李秋菊叫醒的。 “姐姐...姐姐...” 杜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到了俯身看着她的李秋菊。 见杜若醒了，李秋菊笑着说，“姐姐，该吃饭了。” 杜若点点头，感觉还是很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擦了擦眼睛，这才感觉精神一些。 杜若坐起身，见院子里只有秋菊一人，笑着问， “我妈和沈御呢？” 李秋菊坐在杜若身边，“阿姨和沈大哥在厨房做饭呢。” “我本来想去帮他们，他们不让。” “哦，”杜若点点头，李秋菊站起身，去厨房把碗筷端出来放到桌子上。 王红霞做了红烧鲤鱼，味道很不错，就是鲤鱼刺有点多。 一个月后，杜若怀孕已两个多月，她偶然发现李秋菊最近变得有些奇怪。 杜若因为怀孕，精力不济，之前一直没怎么关注李秋菊。 这天早上杜若去上班，发现李秋菊已经坐在了办公室，红光满面，桌子上还放着一个饭盒。 连她进来，都没发现，一直盯着饭盒傻笑。 杜若看了李秋菊一眼，忍不住开口，“秋菊？” 李秋菊依旧看着饭盒，双眼放空，思绪已经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杜若只好又叫了一声，“秋菊？” “啊？”李秋菊这才回神，看到杜若后，眼底明显闪过一抹慌乱之色。 “你怎么了？”杜若有些关心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李秋菊忙摇头，脸颊红红的，“可能...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杜若见李秋菊明显不太想说的样子，只好道，“没事就好。” 心里却知道，李秋菊撒了谎！ 有什么事情，不能跟她说吗？ 杜若眼神落在李秋菊面前的饭盒上，状似无意的提起， “咦？你换饭盒了？” 李秋菊的饭盒还是杜若给的，很新。 而此时，放在李秋菊面前的饭盒，却比较旧，显然用了很久。 听到杜若的话，李秋菊似没反应过来般‘啊’了一声，随即才慌张摇头， “没...没有。” “就是...别人送的。” “别人送的？”杜若问，“是谁？” 李秋菊低着头不吭声。 杜若就不再询问了。 杜若笑着转移话题，“今天该出黑板报了。” “走，我们去出黑板报。” “哎，”李秋菊应了声，拿上东西跟在杜若身后。 李秋菊有些苦恼的看着走在前面杜若的背影。 她欲言又止，似乎想对杜若说什么，却终究下定不了决心。 走到黑板报面前，李秋菊让杜若站在一旁，她拿起黑板擦，先去把原先的内容给擦了。 好几面黑板报，都要写满字，杜若累得手酸，写字的速度就变得很慢。 李秋菊倒是想帮杜若分担，但无奈，她的粉笔字写的不太好，跟杜若的字放在一起，对比太明显。 李秋菊只好站在一旁，给杜若递粉笔、黑板擦什么的... 不知不觉，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了。 眼看着工人下班，不少工人结伴路过黑板报这里，去餐厅食堂吃饭。 杜若本来没当回事，直到... “秋菊！秋菊！” 一道透着愉悦的喊声响起。 杜若好奇，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笑的一脸灿烂的王英杰正喊着秋菊的名字，朝她跑了过来。 杜若随即看向李秋菊。 李秋菊正看着王英杰，脸上满是愉悦，眼底有着淡淡的羞涩。 似乎是察觉到了杜若惊讶的目光，李秋菊回头，看了眼杜若，见杜若正看着她，一下子就慌了。 “姐姐...姐姐我...我不是.......” 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杜若正要开口说什么，王英杰已经跑了过来，见李秋菊神情慌张的似在跟杜若解释什么，直接挡在了李秋菊面前，面色严肃的看着杜若， “杜干事，我在跟秋菊谈对象，你有事冲我来！” 杜若愣了下，随即觉得好笑，她说什么吗？ 怎么好像她一副要拆散他们的架势？ 李秋菊也急了，她抓住王英杰的胳膊，语气焦急道， “你怎么能这么跟我姐姐说话？” “快跟我姐姐道歉！” “我为什么要道歉，”王英杰有点不服气，“不是你说，你怕她不让我们在一起吗？” “虽然你叫她一声姐姐，但我打听过了，你跟她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 “就算她真的是你姐姐，那她也不能阻挡，我跟你谈对象。” “不是的，”李秋菊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不是这样的，你不要瞎说。” “我姐姐没阻止我跟你在一起，你不要胡说。” 杜若跟李秋菊说过王英杰的家庭条件，确实说过，王英杰有个厉害妈，跟她不是很合适。 这也是李秋菊担心的原因，但如果她坚持的话，杜若肯定也不会阻止。 可此时，听王英杰说那些话，李秋菊怕伤了杜若的心，是真的急了！ “我...”王英杰见李秋菊生气了，顿时闭了嘴，小声为自己解释道， “我没别的意思，你别生气。” 李秋菊却不管他，只看向杜若，难过又愧疚的解释， “姐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是我没有跟他说清楚，让他误会了你。” “你别生我的气...”李秋菊抓住杜若的衣袖，眼底带着一丝恐惧，“姐姐...你别生我的气。” 第452章 他说 他会对我好 杜若握了握李秋菊的手，“我没生气。” “你虽叫我一声姐姐，但对于你自己的终身大事，我的确不宜干涉太多，”杜若语气轻柔中带着一丝平淡，“你自己决定就好。” “姐姐...”李秋菊握着杜若的手，眼神中透着丝丝茫然和无措，“我...我......” 李秋菊今年二十岁，正值青春年少，对爱情有向往非常正常。 只是之前，她因为自己身上发生的不幸事情，一直在压制着自己，不敢去相信男人，对别人的靠近也有防备。 杜若不知道王英杰是通过什么方法，打开了李秋菊紧闭的心扉，但两人既然相互喜欢，那杜若也不会去阻止... “别害怕，”杜若把手抽出来，拍了拍李秋菊的肩膀，笑着安慰道， “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就好。” 当然，如果将来过得不好，后果也要自己承担。 成年人要对自己做过的每一件事情负责。 见杜若似乎真的没生气，李秋菊这才稍微放心了些，点点头， “谢谢姐姐。” 站在一旁的王英杰有些不好意思的冲杜若笑了笑，杜若没理他。 “你跟他去吃饭吧，”杜若说，“我回家吃。” “好，”李秋菊咬了咬唇，欲言又止的看了眼杜若，似乎想说什么... “秋菊走了，一会儿餐厅里的好菜好饭都要被抢光了，”王英杰在一旁催促，“快点！” 李秋菊只好闭了嘴，跟杜若说了句‘再见，’就跟王英杰走了。 杜若叹了口气，收拾了一下东西，回了家。 今天，王红霞来了。 见杜若回来，王红霞高兴的招呼，“快去洗手，吃饭了。” “今天，我给你炖了鲫鱼豆腐汤，还有糖醋排骨...” “哎！” 杜若应了声，洗完手去厨房，打算帮王红霞端碗筷，却被王红霞赶出来， “不用你帮忙。” “我整天在家闲着没事干，这点小事，你就别跟我抢了。” 杜若只好坐在餐桌旁等着吃。 王红霞把锅碗端到餐桌上后，两人开始吃饭。 吃饭时，王红霞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似得，问杜若， “秋菊是不是有对象了？” 杜若不解的看向王红霞，“您怎么会这么问？” 王红霞咽下嘴里的馒头，跟杜若说， “这几天，我总看到一个年轻人送她回家。” 杜若明白，那个年轻人应该是王英杰。 这段时间，她因为怀孕，精力不济，竟现在才发现秋菊的反常。 杜若点点头，“厂里一个叫王英杰的年轻人喜欢秋菊，送秋菊回家的，应该也是他。” 王红霞听了杜若话，明显开始担心起来， “秋菊是个老实姑娘，那个王英杰知道秋菊身上发生的事吗？” “我知道，发生那种事情，不是秋菊的错，”王红霞赶紧解释， “但是吧，大多数男人对那种事情还是挺介意的。” “是啊，”杜若长叹一声，男人出轨叫风流，女人被强暴，失了身，却是受人诟病，被人说是‘破鞋’，哪讲理去？ “我也不清楚，秋菊到底有没有跟他说。” 王红霞，“你还是问问秋菊比较好？她父母都不在身边，她平日里把你当亲姐姐看，你要多关心关心她。” 杜若点头，“我知道。” “如果男方介意，”王红霞跟着叹口气，“趁着秋菊陷得不深，散了也好。” “如果男方不介意，”王红霞语气变的轻松了些，“那可就太好了。” “秋菊今年才二十岁，总不能因为那件事，就一辈子不嫁人了吧？” “她还那么年轻啊！” 杜若点头，“我会跟秋菊谈谈，决定还是要秋菊自己来做。” 杜若自然也是希望秋菊能够得到幸福，但如果真的找不到能够包容她的男人，杜若觉得一辈子不婚也没什么。 不能因为结婚而结婚，最后只会让自己变得狼狈又廉价。 吃完饭，杜若去上班，到了办公室的时候，李秋菊还没来，孟主任倒是在。 见杜若来了，孟主任冲杜若招手，杜若不明所以走到孟主任身边，“怎么了？” 孟主任压低嗓音跟杜若说，“刚才我在食堂看到秋菊了，她跟王英杰在一块吃饭。” 杜若点头，“我已经知道了。” 孟主任当即就急了，“你知道，你怎么不劝着点啊？”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王英杰他妈不是个好相处的。” “秋菊若真的跟王英杰好了，嫁到王家去，以她的性子，一定会吃亏的。” 杜若心中无奈，苦笑道，“您说的我都明白，可这件事情，我也没办法啊。” “虽说秋菊叫我一声姐姐，但我们毕竟没有血缘关系，我不好管太多。” “就算我是秋菊的亲姐姐，在婚姻大事上，还是要听秋菊自己的。” 孟主任听杜若这么说，点点头，无奈道，“这倒是。” 两人正说着话，秋菊从外面走进来，看到两人后，笑着跟两人打了声招呼。 孟主任看向杜若，示意杜若再跟秋菊聊聊。 杜若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表示明白。 下午下班后，孟主任跟两人打了声招呼，就回家了，临走前又别有深意的看了杜若一眼。 等办公室只剩两人时，秋菊似乎也有话跟杜若说，就没走。 等孟主任离开后，秋菊主动跟杜若说话， “姐姐...” “我跟王英杰处对象，是联谊会之后的事情，”秋菊站起身，走到杜若面前，跟个小学生似得，低着脑袋，老老实实的交代， “那天晚上，他跟我说了很多话...” “每天晚上下班回家，他都会默默的跟在我身后，送我回家...” “他经常从家里给我带好吃的。” “我觉得...他很好，是个值得依靠的男人。” 杜若叹口气，这个年代的男女都相对单纯，特别是李秋菊本就因为那件事情而有些自卑， 别人稍微对她好点，她就恨不得，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最容易被感情蒙蔽，陷入自我感动中！ 杜若点点头，“我知道，你既然觉得他是个可靠的男人，那么我相信你。” “姐姐？”李秋菊有些感动的看着杜若，眼圈微红。 “你先别急，”杜若语气平淡，带着提醒道，“你既然决定跟王英杰处对象，我自然不会阻拦你。” “但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王英杰他母亲吴玉兰，不是个好相处的，你做好准备了吗？” 李秋菊脸颊微红，一脸幸福的说，“英杰他说：他会对我好的。” “如果他妈妈为难我，他也会帮我的，再说了，她妈妈那么爱他，肯定也不舍得为难我，让英杰为难。” 杜若简直想扶额，“吴玉兰爱王英杰，那是因为王英杰是她亲儿子，但你...你只是个儿媳妇，甚至...是跟她抢儿子的女人，你觉得她会对你好吗？” 李秋菊咬唇，眼底闪过一丝茫然，嘴里只喃喃着说， “英杰说过会对我好的...” 杜若前世见过太多女孩，不顾一切全心全意的相信男人，最后结局，大多不怎么样。 前世很多女孩能够脱离恋爱脑，看的通透，看得开，那是因为见过太多不幸的例子，所以，不容易被骗。 但这个时代的女孩子...太单纯了。 此时的李秋菊对感情是盲目的，不撞南墙不回头的... 毕竟还没发生过的事情，杜若也不能一口断定，王英杰就一定不可靠，于是，杜若只好说道， “我希望你就算跟他确定关系，也不要太快订婚、结婚。” “只有相处时间长了，才有更大几率看清一个人的为人。” 李秋菊知道杜若是为她好，忙点头，“姐姐，我知道。” 第453章 不讲理啊 能说的、能提醒的，杜若也都说了，剩下的只能靠秋菊自己。 时间悄然而逝，杜若已经怀孕五个月，肚子一天比一天大！ 这天早上，杜若来上班，却在办公室门口，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身体趴在宣传科门上，往里面偷瞄的女人。 女人约四十多岁，头发里掺杂着银丝，个子不高、很瘦，眼神很锐利，带着几分强势。 杜若很不喜欢这种行为，于是开口道，“同志，请问你找谁？” 女人被杜若吓了一跳，猛地回头，看杜若的眼神中带着几分责备， “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啊？” “想要吓死谁啊？” 杜若直接被气笑了，“同志，我还没说你鬼鬼祟祟的在这干什么，你倒是指责起我来了。” 吴玉兰白了杜若一眼，理直气壮，大声反驳，“我来这里是来看我未来的儿媳妇的。” “我才没有鬼鬼祟祟。” “我告诉你，我未来的儿媳妇是宣传科的干事，她可是干部编制，你最好对我客气点。” 儿媳妇是宣传科干事？ 宣传科就孟主任、她和李秋菊，难道说...？ 杜若蹙眉看着面前的女人，开口询问，“你是吴玉兰？” 吴玉兰惊讶的看着杜若，“你认识我？” 杜若心里对吴玉兰的印象本就不太好，但毕竟没见过本人，之前也不好评价。 现在见到了吴玉兰本人，杜若可以很肯定的说：她不喜欢吴玉兰！ 杜若语气淡淡道，“我也是宣传科的。” “呦！”吴玉兰脸上立刻露出赔笑，“原来你也是宣传科的干事啊！” “同志，你叫什么名字？” “应该认识李秋菊吧？我跟你说，她是我未来的儿媳妇。” 杜若随意点点头，“我叫杜若。” “杜若？”吴玉兰看杜若的眼神带着一丝探究和不喜，脸上笑容消失， “你就是那个不想让秋菊跟我儿子好的女人吧？” 杜若愣了下，有些生气道，“我什么时候不让秋菊跟你儿子好了？” “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吴玉兰嗓门比杜若还高，“我儿子都跟我说了，说你看不起他只是厂子里的质检员，不是干部编制，还没秋菊挣得多，所以不想让秋菊跟我儿子好。” “你别想蒙我！” “我跟你说，我儿子虽然现在只是个质检员，但他人老实、又聪明，将来肯定能提干。” “李秋菊跟我儿子好，说明她比你有眼光，将来一定能靠我儿子过上好日子。” 吴玉兰成功把杜若气的头昏脑涨。 “你给我闭嘴！”杜若指着吴玉兰，“滚！” “你让我滚，我就滚啊？”吴玉兰白了杜若一眼， “你也不过只是个干事罢了，跟我儿媳妇平级，你在我面前耍什么威风？” “你有本事，你管厂长去啊！” “再说了，你可不是你手下的人，你也管不着我。” 两人的争吵声，很快惊动了屋里的孟主任和李秋菊。 李秋菊率先开门走出来，看到外面的杜若和吴玉兰还愣了下。 “姐姐？” “阿姨你怎么来了？” 看来，李秋菊已经见过吴玉兰了。 吴玉兰一看到李秋菊，就开始告状， “秋菊啊，我跟你说，这个女人厉害的很，我来找你，她却让我滚！” “这是瞧不起我啊！” 吴玉兰说着就抓住了李秋菊的手，“秋菊，你可一定要帮我。” “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可不能让一个外人把我欺负了！” 吴玉兰连珠炮似得，说个不停... 李秋菊脸色却慢慢的难看起来。 杜若黑沉着一张脸，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啊。 孟主任出来后，赶紧走到杜若身边，关心询问，“没事吧？” “怎么回事？” 看到孟主任，吴玉兰赶紧又走到孟主任身边， “你就是孟主任吧？秋菊跟我说过你，说你很照顾她。” “我家秋菊是个最笨的，不太会说话，希望你这个当领导的，不要嫌弃她，多多给她活做，多多提拔她。” 孟主任看着凑过来，一脸讨好的女人，有些不耐烦道，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我们宣传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插嘴！” 吴玉兰被孟主任训得笑容僵在脸上，讪讪笑了笑，“我...我也没说啥！” “阿姨，”李秋菊面色严肃的看着吴玉兰，“我姐姐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肯定是你说了什么，才惹我姐姐生气。” “应该是你向我姐姐道歉。” 她是喜欢王英杰，但是她知道，杜若对她的好是王英杰也比不上的。 “你说什么？”吴玉兰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李秋菊，“你竟然让我给她道歉？” 吴玉兰指着杜若，气恼道，“她刚才还说：让我滚，你竟然让我给她道歉？” “李秋菊，别仗着我儿子喜欢你，就不把我放在眼里。” 杜若黑沉的脸色好了不少，至少李秋菊没让她失望。 “我没有不把您放在眼里，”李秋菊认真解释，“相反，我很尊重您。” “那您能不能告诉我，您到底跟我姐姐说了什么？才惹我姐姐生气的？” “我...”吴玉兰眼神开始闪烁，支支吾吾道， “也没说啥，就是...” “她之前不是瞧不起英杰，不让英杰跟你在一块嘛，我就说了她两句，哪知道她脾气那么大，直接让我滚！” “你说这口气我能咽的下去吗？” 李秋菊一听就气坏了，“您胡说什么呢？” “我姐姐什么时候瞧不起英杰了？” “我姐姐也从未说过，不让我跟英杰在一块这种话。” “您怎么能那么说我姐姐？” 李秋菊有些愧疚的看向杜若，“姐姐...对不起！” 李秋菊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她觉得，她简直没脸见杜若了。 杜若点点头，“这不是你的错。” “阿姨，”李秋菊看向吴玉兰，“你赶紧跟我姐姐道歉，这件事情是你误会了我姐姐。” “我不道歉！”吴玉兰梗着脖子，不满的看着李秋菊， “我说秋菊，你咋胳膊肘往外拐啊？” “你将来嫁给我儿子，就是我王家的儿媳妇，你应该向着我，你怎么能向着一个外人？” “谁？谁是外人？”李秋菊有些生气道，“阿姨你不要不讲理。” “你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你快向我姐姐道歉。” “我就不道歉，”吴玉兰也很生气，“你这个姐姐，还骂了我，你怎么不让你姐姐给我道歉啊？” “那是因为，你先误会了我姐姐，”李秋菊努力想要说服吴玉兰，“如果你不说那样的话，我姐姐怎么会让您滚呢？” 吴玉兰抿着唇，瞪着李秋菊，“反正我不道歉。” 说完，还威胁李秋菊说，“你今天帮着外人对付我，我一定会告诉我儿子的。” “你还没进门，就不尊重我这个婆婆，将来你要是进了我王家的门，还了得？” “岂不是要骑在我这个婆婆头上，拉屎拉尿了？” 第454章 胳膊肘往外拐 听了吴玉兰的话，李秋菊心里有些难受，“阿姨，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李秋菊涨红着一张脸，“我...还没有嫁给你儿子。” 李秋菊越说越生气，“再说了，什么叫外人？” “姐姐是我的亲人，怎么能说是外人？” “请您以后不要再这么说了。” “什么姐姐？”吴玉兰轻嗤一声，“你们有血缘关系吗？” “你们是一个妈生的吗？” “她一个外人凭什么管你？” 吴玉兰生气的看着李秋菊，突然恶声恶气道，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受了委屈，你不但不帮我出头，还顶撞我？” “我告诉你，你赶紧给我道歉，否则，我就让我儿子跟你分了！” “你这种女人，根本就配不上我儿子！” “你？”李秋菊气的眼圈一红落下泪来，“我...我只是在跟您讲道理罢了。” “什么讲道理，”吴玉兰却一副不讲理的模样，“我不管什么讲不讲道理，我只知道，你不听我的话。” “你不听我的话，我要你这儿媳妇有什么用？” “哼，赶紧给我道歉！” 站在一旁的孟主任看不下去了，张口要说什么的时候，杜若却拉了她一下。 孟主任看向杜若，却见杜若正在冲她摇摇头。 孟主任似乎看懂了杜若的眼神，暗暗叹息一声，不再开口。 面对吴玉兰的咄咄逼人，李秋菊心里难过的几乎要哭出声来，她紧紧咬着红唇，倔强的不肯出声； 见李秋菊不吭声，吴玉兰不耐烦的催促道， “李秋菊你可想好了，你要是不给我道歉，我一定会让我儿子跟你分的。” “赶紧给我道歉！” 好似过了很久，又好似一眨眼的时间，李秋菊就做出了决定， “对不起，”李秋菊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并不觉的自己做错了。” “反而是您，无理取闹，希望您能跟我姐姐道歉！” “你？”吴玉兰惊讶又愤怒的瞪着李秋菊，气急败坏的骂道， “好你个李秋菊，平时看着挺老实，没想到竟是个内里藏奸的。” “我看你根本就不在乎我儿子，更不在乎我。” “你这种女人，我可不敢让我儿子娶你。” “我告诉李秋菊，我不会再让我儿子跟你搞对象了，除非你跪下来求我！” “哼！” 吴玉兰说完，气呼呼的转身走了。 等吴玉兰一走，秋菊再也忍不住，直接呜咽出声。 杜若走过去，拿出纸巾给李秋菊擦了擦眼泪，叹息道， “别哭了。” “姐姐...”李秋菊扑进杜若怀里，“我心里难受。” 杜若安慰的拍了拍李秋菊的后背，“...我知道。” 等李秋菊心情稍微平静一会儿后，杜若把她拉进屋里，让她坐下。 孟主任看着哭的眼圈红红的李秋菊，安慰道， “秋菊啊，想开点，吴玉兰现在都不把你当回事，等你真的嫁进王家，你有的苦日子熬呢。” “可...”李秋菊难过到，“英杰他对我还是...很好的。” “好啥啊，”作为过来人的孟主任一脸不屑道， “他要真对你好，会让你这么为难？” “而且，你之前也跟王英杰解释了，杜若从未阻止过，你们在一起。” “王英杰是怎么跟他妈说的？” “说杜若：看不起他，不想让你跟他搞对象，他亏心不亏心啊？” “杜若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 李秋菊陷入沉思，的确！ 杜若从未阻止过她跟王英杰在一起，王英杰为什么要跟他妈说那些让人误会的话？ 见李秋菊冷静了些，孟主任继续道， “秋菊你年纪还小，见识也少，男人结婚前说的话，千万不要当真。” “一个男人对你好不好，不要听他怎么说，要看他怎么做。” “他每天接送你上下班，给你带好吃的，哄你开心就是对你好？” “狗屁！” “男人那么做，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成本，无关痛痒的小事，只是付出点时间罢了。” “什么样的才是好男人？”孟主任突然看向杜若，“咱们沈厂长那样的才算是好男人。” “你看看咱们沈厂长是怎么对杜若好的？” 李秋菊不禁回想起，生活中，沈御跟杜若相处的点点滴滴...... 见孟主任还要再说，杜若却阻止了，她觉得目前说这些已经够了，要留给秋菊时间，让她慢慢消化。 孟主任住了嘴，又说了句，“秋菊你条件不差，这世界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 李秋菊听了，却把头垂的更低。 杜若见到如此不自信的李秋菊，有些心疼。 孟主任不知道秋菊身上发生的事情，她却知道。 在这个年代，一个女孩子被人强暴了，这要是传出去，这女孩子的名声基本就完了。 虽然发生那件事情不是秋菊的错，可这个年代，对女人就是那么苛刻。 秋菊长久以来受到的教育，女人婚前被强暴，就是不洁，就是不干净了。 她只要一想到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就会觉得自卑！ 孟主任和杜若都不说话，办公室一时间陷入安静。 突然，走廊上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紧接着‘砰’的一声，办公室大门，被人大力的推开，木门撞在墙上，发出好大一声响。 “李秋菊！” 王英杰一脸愤怒的站在门口，一双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李秋菊，大声质问道， “你到底跟我妈说了什么？” “你是不是对她说了很过分的话，不然，她怎么哭了？” 王英杰疾步走到李秋菊面前，似看不到红着眼圈，也哭过的秋菊，喘着粗气，愤怒质问， “你说啊！” “你到底跟我妈说了什么？才把她惹哭的。” “我...”李秋菊立刻辩解，“我没说什么啊？” “是阿姨误会了姐姐，说了过分的话，我让她给姐姐道歉，她就...” 这次，不等李秋菊把话说完，王英杰就忍不住冷笑出声， “姐姐？” “李秋菊你哪来的姐姐？”说完，王英杰一指杜若，“她算你哪门子的姐姐？” “你就为了一个外人，对付我妈？” “李秋菊，我王英杰是中意你，但你不能仗着我中意你，你就伤害我妈。” “我妈从小把我拉扯大，她容易嘛她？” “你凭什么伤害我妈？” 李秋菊委屈的哭起来，伸手想要抓王英杰的胳膊， “我没有，英杰...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我不听，”王英杰用力甩开李秋菊，“我不管你是怎么说的，反正现在我妈哭了，” “你...”王英杰指着李秋菊，“立刻去给我妈道歉！” “求她原谅你！” “否则...”王英杰语气发狠，看向李秋菊的眼神也没了往日的温情，只留下冷漠， “我不会再跟你好了！” 王英杰自从进了办公室，一直在数落李秋菊，他连看一眼杜若和孟主任的勇气都没有。 他听工友们说，杜若可能是沈厂长的妻子，他得罪不起。 孟主任也不是他能得罪的。 所以，他话里话外，敢针对的，始终只有李秋菊一人。 王英杰说完，转身就想走，却没想到杜若拦在了他面前。 王英杰面色一变，低低说了句，“让开！” 杜若一双眼睛锋利的像是两把刀子，“我若是不让呢？” “呵！” 杜若冷笑一声，“王英杰，你上次误会我，说我不让秋菊跟你搞对象，我念在你不懂事的份上，没跟你计较。” “没想到，你竟然还敢在你妈面前造谣我，说我：不让秋菊跟你搞对象。” “我什么时候阻止过你们？” “你为什么要在你妈面前造谣我？” “我...”王英杰眼神慌乱，“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我妈当真了。” “呵呵...”杜若嗓音低沉，吐出的话，更是带着丝丝寒意， “随便说说？”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随便说说，给我造成了多大的麻烦？” 王英杰说不出话来，低垂着脑袋，过了一会儿才说， “对不起行了吧？我跟你道歉总行了吧？” “这件事情，我会跟我妈解释清楚的。” 杜若眼神更冷，“你做错事，道歉不是应该的吗？” “你道歉，我就要接受？” “凭什么？” “我又不是你妈，凭什么惯着你？” 第455章 她是怎么了 王英杰被杜若说的面红耳赤，无法辩驳。 “秋菊，”王英杰忽然看向李秋菊，“你也是这么想我的？” “我对你那么好，没想到关键时刻，你胳膊肘往外拐。” “姐姐才不是外人，”李秋菊红着眼睛瞪着王英杰，“你闭嘴！” “姐姐才不是外人！” “没有姐姐，我早死了！” “我和姐姐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在我心里，她就是我的亲姐姐。” “你才是外人，”李秋菊愤怒的指着王英杰，“你才是外人！” “你和你妈算什么东西，”李秋菊一边说，一边流泪，她现在说的每句话，甚至每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子似得剜她的心。 她是喜欢王英杰的，可是王英杰和他的母亲，做的事情太让李秋菊失望！ 王英杰可以诋毁她，但是不能诋毁杜若！ 没有杜若，就没有她李秋菊！ 李秋菊心里一直记着杜若对她的好，她李秋菊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更不会为了区区一男人，就伤杜若的心。 杜若在李秋菊心里，是跟父母一样的亲人。 王英杰不敢置信的看着李秋菊，他不相信，刚才那些话，是从李秋菊嘴里说出来的。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王英杰知道李秋菊是个有些自卑，性格温和、好欺的姑娘。 虽然王英杰不明白，李秋菊工作好、长得也漂亮，为什么会自卑？ 但是李秋菊的这份自卑，却便宜了他。 王英杰本以为，李秋菊工作比自己好，工资比自己高，性格一定会有点高傲，没想到，完全没有。 李秋菊找个女人...王英杰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掌控她。 可今天，这个老实听话的女人，却突然爆发了。 就为了一个外人？ “李秋菊你...？”王英杰垂死挣扎，“你搞清楚，我是你对象，你竟然这么跟我说话？” “我看你是不想跟我好了。” “是！”李秋菊语气笃定，神情略带几分疯狂和痛苦，“是，我不想跟你好了，你走吧！” 王英杰沉默了，他静静的看了李秋菊一会儿，缓缓说， “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我先走了，你好好想想。” 王英杰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 等王英杰一离开，李秋菊就瘫坐在了地上，哭的不能自已。 孟主任长叹一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杜若把李秋菊拉起来，“地上凉，我们回屋。” 李秋菊点点头，跟着杜若回屋。 等李秋菊终于平静下来，不哭了，杜若才开口道， “好点了吗？” 李秋菊点头，“嗯。” 杜若眼神柔和，“刚才谢谢你维护我。” “姐姐，”李秋菊打断杜若，有些内疚道， “是我给你添麻烦了，你不要跟我说谢谢，这样，我会更加无地自容。” 杜若点点头，接着说，“其实，我虽然没有阻止你跟王英杰在一起，但我心里是不看好你们的。” “王英杰不值得。” 孟主任在一旁符合，“是啊，秋菊，今天你也看到了吴玉兰是什么性子。” “他们母子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 “特别是那个王英杰，背地里说杜若坏话，当面一套，背面一套，这种人最不能信！” 杜若赞同的点头，“你还没嫁给王英杰，他妈妈就想控制你，让你听他们的话。” “等你嫁给王英杰后，你在他们家，就更加没有话语权了。” “王英杰整天把对你好挂在嘴边，可你仔细想想，他到底做了什么感天动地的事情，让你非嫁不可？” 杜若和孟主任的话，让李秋菊陷入沉思。 是啊... 她这段时间是怎么了？ 怎么满脑子都是王英杰，仿佛除了王英杰就看不到别人了！ 她冥冥之中分明察觉到王英杰有点不对劲，似乎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样好，为什么不去深究？ 而是催眠自己‘想太多’呢？ 第456章 决定好了 李秋菊坐在自己座位上，低头沉思。 孟主任和杜若都没有打扰她，这件事情还是需要她自己想清楚才醒。 下午下班时，李秋菊似乎终于想通了，她走到杜若身边，冲杜若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姐姐，我觉得我跟王英杰却是不合适，”李秋菊说这话时，脸上虽然在笑，杜若却分明看到了她眼底的一丝难过， “我会跟他说清楚。” “嗯，”杜若握了握李秋菊的手，“别难过，这世界上男人这么多，肯定会有适合你的人出现。” 杜若认识的人也不多，她打算问问沈御，看他有没有适合的人选，介绍给李秋菊。 杜若之前不给李秋菊介绍对象，是怕她一直没走出来，害怕好心办坏事。 现在，既然李秋菊自己不排斥找对象，那杜若就希望她能幸福。 其实，给李秋菊介绍对象这事，孟主任最合适，她在机械厂和啤酒厂工作多年，对厂子里的事情和人都熟悉。 但是李秋菊身上发生的事情，杜若不好跟孟主任说。 万一孟主任不小心说出去，秋菊以后还怎么见人？怎么在厂子里上班？ 杜若虽然觉得那种事情不是秋菊的错，但这个年代，愚蠢的人太多。 “今天去我家里吃饭吧，”杜若拉着李秋菊说，“我妈也在。” “好啊，”李秋菊有些高兴，“感觉很久没跟姐姐一起吃饭了。” 孟主任见李秋菊露出笑脸，也放心不少，拍了拍李秋菊的肩膀，安慰道， “这就对了，想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秋菊冲孟主任点点头，“您放心，我知道。” 孟主任冲两人打了声招呼，就回家了。 李秋菊跟杜若一起回家。 沈御今天有事要忙，出去了，不在厂子里。 杜若和李秋菊结伴离开工厂时，在大门外遇到了王英杰。 李秋菊看到王英杰后，忙低下头，假装看不见。 王英杰却拦在了两人面前，眼神略带几分谴责和难过的看着李秋菊， “秋菊，你怎么不理我？” “一下班，我就在这等你，我想跟你说说话。” 此时，正值下班，三人就站在大门口，周围都是往外走的工人。 看到三人，不少工人冲他们投来好奇的模样。 李秋菊察觉到周围人看向他们的目光，有些不自在的皱了皱眉，飞快道，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我觉得我们不合适，谈对象的事情，还是...算了吧。” 李秋菊说完，绕过王英杰，就继续往前走。 王英杰听到李秋菊的话，整个人都呆住了！ 杜若跟在李秋菊身边，两人继续往前走。 “等一下，”王英杰再次伸手拦在李秋菊面前，这次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李秋菊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解释清楚。” “什么叫‘不合适’？”王英杰语气带着愤怒，“你说不合适就不合适了？” “那你之前怎么跟我谈的好好地？” 王英杰的吵闹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不少工人当即停下脚步，站在不远处围观。 李秋菊不喜欢被太多人关注，这会让她非常的没有安全感。 “你小声点，”李秋菊抬头看向王英杰，“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不行，”王英杰愤怒拒绝，“有什么话是不能当着大家伙的面说的？” “李秋菊，我王英杰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吧？” “你之前还说喜欢我，这才几天啊，就要跟我断了。” “你这个女人是不是太无情了？” 周围工人听到王英杰的话，顿时看李秋菊的眼神都不对了； 李秋菊脸色窘迫，开始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你...你在胡说什么？” “我胡说？”王英杰冷笑，“李秋菊你难道想让我当着大家伙的面，把你跟我说过的话，一一念出来吗？” 围观众人，看热闹不嫌事大，顿时起哄道， “念！” “念啊！” “让我们也听听...哈哈......” 李秋菊一张脸涨的通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愤怒又隐忍的瞪着王英杰。 王英杰看到李秋菊这个模样，顿时有点心软， “秋菊，你知道，我对你是真心的。” “我认定了你是我对象，我不会分的。” “若是我有惹你生气的地方，还请你不要生气！” 就在李秋菊有些无助的时候，杜若站出来，拉起李秋菊的手， “秋菊，我们走！” “不行！”王英杰瞪向杜若，“话没说清楚前，秋菊不能走。” “你这是想干什么？”杜若眼神冷厉的盯着王英杰，黑沉沉的眼珠像是两把刀子，锋利、无情，“让开！” 面对杜若，王英杰总有种底气不足的畏惧，在杜若威胁的眼神下，不甘心的后退一步。 杜若拉着李秋菊离开。 围观众人见没热闹可看了，只好离去。 路上，李秋菊压抑着哭声，眼泪大颗大颗的顺着眼角滑落。 杜若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李秋菊。 “姐姐...”李秋菊泪眼婆娑的看着杜若，眼中终于有了一丝后悔，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那个男人，不值得！ 真的不值得！ 杜若帮李秋菊擦了擦眼泪，温声道， “你们只是相处了几天而已，这没什么的。” “别太放在心上。” 在杜若的安抚下，李秋菊渐渐停止了哭声。 回到家，王红霞听到开门声，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两人，顿时有些高兴道， “你们下班了？快过来帮忙，晚上吃饺子。” “哎，”李秋菊应了声，跟杜若说，“姐姐你去休息，我帮阿姨包饺子。” 杜若点点头，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王红霞带着李秋菊在厨房包饺子。 两人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包完了。 王红霞解开身上的围裙，问杜若， “沈御还没回来？要不要等沈御回来，一起吃？” 杜若道，“不用，他很晚才回来，我们先吃吧。” “那行，”王红霞让李秋菊坐在客厅，陪着杜若一起看电视，她在厨房下饺子。 吃饭时，王红霞见李秋菊心不在焉，担心的问道， “秋菊，你怎么了？” 王红霞把视线转向杜若，用眼神询问杜若，到底出了什么事？ 李秋菊回神，有些不好意思道，“阿姨，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没事。” 见李秋菊似乎不想说，王红霞也就不问了。 眼看天色晚了，王红霞站起身说，“天色不早了，我就先走了，剩下吃不完的饺子，我已经冻到了冰箱里。” “沈御回来，要是饿了，”王红霞看向杜若，“你提醒他下饺子吃。” 杜若笑着点头，“好！”又说，“妈，要不晚上你跟秋菊就住在这吧？” “不用，”王红霞摆手，“那边我已经住惯了，突然换地，我睡不着。” 杜若只好道，“那行吧。” 李秋菊也跟着站起身，“姐姐，我也走了。” 杜若叮嘱，“路上小心。” 杜若把两人送出门。 第457章 多哄哄就好了 路上，王红霞正跟李秋菊走着，突然从路边窜出一道黑影，把王红霞吓了一跳。 “谁？” 王红霞后退两步，看向来人，是个年轻男人，有点眼熟，这不是... 王红霞看了眼身边的李秋菊； 这不是秋菊的对象吗？ 王英杰看到李秋菊，语气坚持，“秋菊，我们谈谈。” 李秋菊也想跟王英杰说清楚，于是，她跟王红霞说， “阿姨，你先走吧，我跟他聊聊。” 王红霞以为是两人闹别扭了，谈对象嘛，难免拌嘴。 于是，温声道，“有什么误会，都说清楚。” “别超级。” 李秋菊点点头，“嗯，我知道。” 王红霞离开后。 王英杰脸上露出讨好的笑，“秋菊，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之前，我说那些话，是我不对，我可以跟你道歉，甚至可以跟杜干事道歉。” “我保证，我以后再不会说让你伤心的话了。” “秋菊，”王英杰伸手想要去拉李秋菊的手， “我真的很喜欢你，你要相信我。” 李秋菊却后退一步，让王英杰抓了个空。 王英杰脸色难看一瞬。 李秋菊深吸口气，鼓起勇气，看着王英杰，认真道， “王英杰，我认真想过了，我们不合适。” “以后，你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就因为我说了几句不好的话，你就要跟我断了？”王英杰怒气爆发， “李秋菊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你又把你自己当成什么了？” “我真没想到...”王英杰气急而笑，“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随便的女人。” 这话一出，李秋菊身体瞬间僵直，脸色白的可怕，她似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眼底的恐惧，一点点浮现。 李秋菊身体开始一点点颤抖起来，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整个人像是生了场大病，额头渐渐浮现一层冷汗... 还想说什么的王英杰见李秋菊情况不对，有些无措的询问， “秋菊你怎么了？” “秋菊...”王英杰双手抓住了李秋菊的肩膀，李秋菊身体却条件反射般的把王英杰推开， “别...别过来！” 李秋菊双手环抱着自己，低垂着脑袋，嘴里一直喃喃着，“别过来，别过来...” 李秋菊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王英杰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他紧紧的跟在秋菊身后。 “秋菊...等等我！” 李秋菊跑的太快，慌不择路，右脚一下子踩空，直接摔倒在地。 “唔...” 李秋菊捂着脚踝，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刚站起，脚踝一疼，又瞬间坐倒在地。 脚崴了！ 李秋菊又气又急，眼泪‘啪嗒’掉个不停。 追上来的王英杰见李秋菊摔倒了，赶紧跑过来，关心的问， “秋菊，你没事吧？” “我没事，”李秋菊把王英杰推开，“你别碰我。” 李秋菊忍着疼从地上站起身，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王英杰皱眉，直接上前，把李秋菊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李秋菊立刻挣扎，想要把王英杰推开。 “别动，”王英杰嗓音低沉，“你脚崴了，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用了，”李秋菊立刻拒绝，“你放下我，我想回家。” “你难道想让你家人，为你担心吗？”王英杰用教训的口吻说， “秋菊你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 “我不是...？”李秋菊咬唇，她只是不想再跟王英杰扯上关系。 王英杰却坚持送李秋菊去了一家小门诊。 等从小门诊出来，王英杰搀扶着李秋菊，脸上带着笑，“秋菊，原谅我吧？” “我保证，以后都听你的。” “再不惹你生气了。” 李秋菊却推开了王英杰，低着头，王英杰看不见李秋菊此刻的表情，但是她的语气却格外的坚定， “对不起，我不想跟你好了。” 李秋菊说完，就一瘸一拐的走了。 看着李秋菊离开的背影，王英杰阴沉着一张脸，没有再追上去，而是回了家。 吴玉兰见儿子回来，立刻上前询问， “儿子，你到底什么时候，让李秋菊给我道歉？” “我可跟你说，她想要求得我的原谅，必须给我下跪！” “哼！” 王英杰有些不耐烦道，“她说：不想跟我搞对象了。” “什么？”吴玉兰皱眉，有些生气道，“这个李秋菊脾气也太大了。” 王英杰点头，“妈，我想清楚了，她既然不想跟我搞对象了，那我何必上赶着呢！” “傻儿子，”吴玉兰却不同意王英杰的话， “那个李秋菊，工资高、长得好、性格...” 吴玉兰有些不满意的说，“以前看着挺老实，没想到...” “不过，儿子你不用担心，等她进了门，妈肯定帮你把她调教好。” “可是...”王英杰一脸烦躁，“她都说要跟我断了...” “女人都心软，”吴玉兰给王英杰出主意，“你多哄哄就好了。” “之前那些人给你介绍的对象，大多都是临时工，工作可比不上这个李秋菊。” “你要是娶了这个李秋菊，以后的日子就能轻松很多。” 这个道理，王英杰也懂，于是，他终于点点头，“那我再试试吧。” 吴玉兰这才笑道，“儿子，她还没进咱们王家的门，你吃点亏，多哄哄她。” “等她将来进了咱们王家的门，哼，看我怎么收拾她！” 第458章 你不要再说了 第二天一早，杜若跟沈御还没去上班，王红霞就来了。 “什么？秋菊脚受伤了？”杜若立刻关心的问，“严重吗？” “怎么回事啊？” 沈御坐在一旁，也目露担忧。 王红霞忙道，“不严重，不严重，就是要休息几天。” “我今天来，就是让你捎个信，给秋菊请几天假。” 杜若松了口气，“没事就好，请假这事好说。” “等我下班后，我去看她。” 杜若来到办公室，跟孟主任说了李秋菊请假这事。 “我知道了，”孟主任关心道，“伤得不严重吧？” 杜若点头，“应该不严重，我想下班后，去看看她。” 孟主任道，“我跟你一起去。” 下班后，杜若跟孟主任一起结伴出了工厂大门。 杜若跟孟主任说话时，眼角余光突然看到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女孩，可怜巴巴的站在路边，一双大眼睛直直的盯着工厂大门，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孟主任顺着杜若的目光看过去，惊讶道， “那是谁家的闺女？身上也太脏了。” 杜若摇头，自从怀孕后，她的心就格外的柔软，特别是看到小孩子。 于是，杜若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 孟主任也跟了过去。 “小朋友，你在这里找谁啊？”杜若俯身，语气温柔的询问小姑娘。 这小姑娘约四五岁的模样，略微发黄，显得营养不良的头发乱糟糟的，贴着头皮，肌肤挺白，就是脏兮兮的。 一双大眼睛乌黑圆润，看向人的目光，带着怯怯的懵懂。 “我...”小姑娘声音很低，带着一丝奶味，“找...哥哥。” “哥哥？”孟主任问，“你哥哥叫什么名字？” “我去帮你问问，让他赶紧出来。” “不...”小姑娘慌乱的摇头，“不用了！” 说完这句话，小姑娘像是受了惊吓的兔子似得，转身就跑了。 “咦？这小姑娘...”孟主任好笑道，“还挺害羞的。” 杜若和孟主任都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杜若和孟主任骑着车到了杜若的宅子。 大门开着，杜若带着孟主任进了门。 孟主任第一次来，见宅子这么大，有些惊讶，“这房子可真不小。” 杜若笑了笑，没说话。 绕过影壁，到了后院，杜若提高嗓音，喊道， “妈，秋菊。” 王红霞立刻从厨房跑出来，笑着说了句，“来了。” 又看向孟主任，“这位同志是？” 杜若笑着介绍道，“这是我们宣传科的孟主任。” “哦、哦，你好！你好！” 李秋菊听到声音，一瘸一拐的走出来，“姐姐？” 杜若看到了，赶紧道，“你出来做什么？赶紧回屋躺着。” 杜若肚子开始显怀，孟主任就赶紧走过去，把李秋菊扶到床上躺下。 杜若坐在床边，孟主任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两人跟李秋菊说着话。 杜若看了眼李秋菊微肿的脚踝，关心道，“疼的厉害吗？” 李秋菊摇摇头，“不怎么疼。” 怎么可能不疼？ 杜若知道，这是李秋菊不想让自己太担心，才这么说的。 孟主任道，“你好好在家休息几天，这段时间宣传科也没啥事。” 王红霞笑着对杜若和孟主任说， “晚饭就在这吃吧，我擀了面条，咱们晚上吃炸酱面。” 杜若高兴道，“好啊！” 孟主任有些不好意思，“这...我还是回家吃吧。” 杜若忙道，“您不用客气，就在这吃吧，尝尝我妈的手艺。” 王红霞也跟着挽留，“是啊，面条做的多，我们三个人也吃不完。” 孟主任见杜若和王红霞如此热情，笑着应下。 三人正说着话，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秋菊？秋菊在家吗？” 这个声音很耳熟，是...王英杰的！ 李秋菊听到王英杰的声音，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收敛。 杜若粗了蹙眉，没说什么。 孟主任看了眼李秋菊，“秋菊，你跟他还有联系？” “我...”李秋菊低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昨天脚踝受伤，是他送我去看的医生。” 孟主任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要复合？ 这毕竟是李秋菊的私事，孟主任不好多说。 正在厨房做饭的王红霞听到声音，走了出来。 看到王红霞，王英杰礼貌的打了声招呼，问，“阿姨，秋菊在家吧？” 王红霞听杜若提起，李秋菊不想跟王英杰好了，两个人要散。 此时见王英杰又来找李秋菊，王红霞犹犹豫豫，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见王红霞不出声，王英杰自顾自的说道， “阿姨，我知道秋菊脚扭伤了，我专门买了些大骨，给她熬汤喝。” 王红霞忙摆手，“家里有，你赶紧拿回家吃吧。” 王英杰笑了笑，没理会王红霞的话，把装着骨头的袋子放到了地上，朝李秋菊的房间走， “阿姨，我去看看秋菊。” “哎，”王红霞看着地上的袋子，又见已经大踏步走到门口的王英杰，终究还是闭了嘴。 王红霞拾起地上的袋子，打开后，见里面放着两根棒骨。 棒骨上的肉已经被剔的干干净净。 王英杰进了屋，一看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杜若和孟主任。 王英杰脸上的笑瞬间凝固，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脸上的笑再次变得自然起来， “杜干事，孟主任你们也在啊！” 杜若和孟主任淡淡的点了点头。 王红霞追进屋，杜若站起身，看了眼李秋菊，“妈，”杜若看向王红霞， “我去厨房帮你。” 听到杜若喊王红霞‘妈妈’，王英杰愣了下。 他不知道王红霞是杜若的妈妈，更不知道这座大宅子是杜若的。 以前，王英杰第一次送李秋菊回家，见李秋菊住在这样的宅院里，觉得，李秋菊的家境一定很好。 虽然李秋菊跟他说过：她只是借宿在这里。 但能有条件这么好的亲戚，李秋菊的家庭条件还用说吗？ 没想到这个李秋菊嘴里的‘阿姨’竟然是杜若的母亲。 那岂不是说：这套宅子是杜若的！ 王英杰一时间看杜若的眼神有些复杂。 杜若没管王英杰说什么，站起身，孟主任也跟着站起身，两人一起跟着王红霞出去了。 等两人走后，李秋菊看了眼王英杰，面色平静中带着疏离。 “你坐吧。” “哎，”王英杰有些高兴，“秋菊，我给你带着猪大骨，你熬汤喝，伤好得快。” “不用了，”李秋菊淡淡拒绝，“你一会儿走时，带走吧，我不要。” 王英杰一听，脸色就有点不好看。 “秋菊，”王英杰挤出一丝笑，“你不用跟我这么生分的，我们是对象啊！” “王英杰，”李秋菊一双眼睛直直的看向王英杰，“我跟你说过吧，我不想跟你搞对象了。” “我是认真的，”李秋菊说，“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已经下定决心，跟你断干净。” “祝福你，你以后肯定能找到比我更好的女孩子。” “我不同意，”王英杰有点生气，“搞对像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凭什么你单方面说分，就得分？” 李秋菊蹙眉，“王英杰你不要闹了，性格不合，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就算现在不分，等将来万一...结婚，那也过得不幸福啊。” “不会的，”王英杰伸手想要抓住李秋菊的手，“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李秋菊躲开王英杰的手，神色有几分冷淡， “我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也下定了决心，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秋菊...”王英杰眼神带着一丝祈求，看起来有几分可怜， “你难道忘了，我们之前相处时的快乐吗？” “你真的能够忘了我？” “你不是说过也喜欢我的吗？” “秋菊...我对你是真心的，我想跟你结婚生子，想要跟你过一辈子的...” “秋菊...你对我，别这么狠心好吗？” 第459章 他知道了 李秋菊看着满脸哀求的王英杰，听他诉说，他们之前是多么的要好... 李秋菊眼底闪过一丝犹豫，可很快，这一点儿犹豫就坚定和决绝所取代。 李秋菊咬了咬唇，“王英杰...对不起！” “我...或许不值得你喜欢，”李秋菊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卑， “你再去找一个喜欢的女孩子吧。” 见李秋菊对自己如此绝情，王英杰也有些不耐烦了。 他都道歉了不是吗？ 为什么还不原谅他？ 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了吗？ 为什么要把他的真心，踩在脚底。 她就这么看不上他吗？ “李秋菊...”王英杰抿着唇看着李秋菊，眼圈有些红，“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绝情？” “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是你养的一只小狗吗？你想跟我好，就跟我好，不想跟我好，就一脚把我踹开？” “你把我王英杰当成什么了？” 面对王英杰的指责，本性善良的李秋菊，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坏了？ “我...？”李秋菊有些愧疚的垂眸，嗓音低低道，“对不起！” “我不要听对不起，”王英杰见李秋菊太多有所软化，立刻乘胜追击，“秋菊，我们两个是对象。” “我们将来是要结婚生子的，我想跟你过一辈子。” 李秋菊心里虽然愧疚，但她还是坚持道，“对不起！” 见李秋菊翻来覆去只会说：对不起，王英杰心里又气又急。 他想发火，可他心里清楚，如果他现在发火，那么他跟李秋菊之间再无可能。 所以，他只能压下自己的怒气，深吸口气，装作伤心的模样， “秋菊，你好好想想吧。” “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别的男人，比我对你更好了！” “我会经常来看你。” “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我...”李秋菊忙开口，“对不起，我们...” 李秋菊想说：我们不行，我不能答应... 可她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王英杰给打断了。 “秋菊！”王英杰嗓门突然变大，直接把李秋菊的话给打断。 “我已经很难过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说了？” 面对王英杰痛苦的控诉眼神，李秋菊缓缓闭嘴。 “我走了！” 王英杰转身离开。 等王英杰离开后，杜若走进卧室。 “秋菊...你跟他说清楚了吗？” 李秋菊神情略有几分为难，“姐姐，我跟他说了，我不想再跟他搞对象了，可他...” “有些听不进去！” “他...”李秋菊想到刚才王英杰的话，忍不住开始自我怀疑道， “姐姐，我是不是很坏？” 杜若惊讶，“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李秋菊沉默片刻说，“王英杰说我的心像是石头做的，他对我那么好，我竟然还...” 没等离李秋菊说完，杜若就已冷笑不止， “这件事情，明明是他的错，你跟他分手，是明哲保身。” “你已经知道他这个人不适合你，还不分手，难道等结婚后，再后悔吗？ “搞对象本来就是自由的，行就行，不行就不行！” “这是两个人一辈子的大事，慎重一点儿怎么了？” “他说你的心是石头做的，那他呢？他难道不自私？” “他做错了事情，你跟他分，很正常啊？他为什么那么自私的不想分呢？” 这明明就是PUA！ 听了杜若的话，李秋菊心里的那点愧疚，立刻就散了。 “姐姐说得对。” 杜若看着李秋菊，叹息一声，“你呀，就是太善良。” 太善良的人，最容易吃亏！ 王英杰离开后，脸色有些阴沉。 他没想到，李秋菊竟然会那么固执！ 他都道歉了，还想让他怎么样？ 王英杰有些想不通，以前的李秋菊看起来那么老实、好欺负，很听他的话。 怎么在这件事情上，那么固执？ 难道是有人教她那么说的？ 而教她的那个人...王英杰脑子里立刻浮现杜若的身影。 哼！ 之后几天，杜若孕吐比较厉害，王红霞时常过去照顾杜若。 李秋菊一个人在家，王英杰就经常来找她。 李秋菊扶着门站在大门口，神情淡漠，“王英杰，我说过了，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我是不可能答应跟你和好的。” “你走吧。” 李秋菊说完，就把大门给关上了，顺便插上了门栓。 “砰！” 王英杰拍打大门，“李秋菊你把门打开...” “我有话跟你说。” 李秋菊捂着耳朵，跑回屋里，她不想听。 王英杰在门外拍了好一会儿大门，才不甘心的离开。 晚上，王红霞回来，见李秋菊坐在院子里，双目放空，眼角隐隐有泪光闪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红霞关心的开口，“秋菊？你怎么了？” 见王红霞回来，李秋菊下意识的抹了下眼角的泪，努力用平静的语气说，“没...没什么？”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王红霞几乎把李秋菊当成自己的第二个女儿看待，见李秋菊明显有心事， 王红霞就搬了个凳子，坐在李秋菊身边，语气温柔道， “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以跟我说说。” “虽然我不一定能帮上你的忙，但多少能给你出出主意。” 李秋菊看着王红霞关心的眼神，心中感动，沉思片刻，组织了下语言，就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王红霞。 王红霞有些生气道，“那个王英杰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骂完，王红霞又握住李秋菊的手，“孩子，相信我，你没做错。” “那种男人，绝对不能嫁，分开是对的。” “那个男人说的那些话，你不必当真。” “有些男人啊，心思狡猾着呢，什么好处都想占！” 李秋菊点点头.. 因为李秋菊一直不开门，想要见她的王英杰，等天黑后，不得已，直接翻了墙头，刚摸进院子，想要找李秋菊，就听到了王红霞的这些话，气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心中不停咒骂王红霞和杜若。 觉得都是这对母女多管闲事，如果不是他们，李秋菊根本不会跟他分开。 “可是阿姨...”李秋菊握住王红霞的手，有些难过的说，“我心里有些难过。” 李秋菊哭着扑进王红霞的怀里，“阿姨，我心里好难受，我...” “我每次想到那件事情，就会忍不住想哭，我都觉得...自己好脏。” “我...” 王红霞心疼的把李秋菊抱在怀里，“傻孩子，那不是你的错。” “你不脏，不脏！” 王英杰就算是个傻子，听到这些话，也察觉出不对了。 身子脏了？ 不是你的错？ 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 似想到某种可能的王英杰，瞳孔骤然放大，眼底满是不敢置信，可紧接着， 眼里开始流露出愤怒，被欺骗的愤怒！ 第460章 调查 王英杰气愤的回了家。 吴玉兰见儿子回来了，连忙上前询问，“怎么样？你们两个已经和好了吧。” 王英杰听到吴玉兰的问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阴沉着一张脸，没好气道，“和好什么呀？那就是一个破鞋。” 吴玉兰有些惊讶，赶忙问道，“这话怎么说？” 王英杰就把刚才偷听到的话，告诉了吴玉兰，吴玉兰当即面色大变，气的咬牙切齿，连连冷笑道， “真是给她脸了，一个破鞋，竟然还敢嫌弃我儿子，也不拿着镜子照照自己是什么东西，都是被男人用过的二手货了，还敢挑三拣四？” 骂着骂着，吴玉兰忽然一脸庆幸的对王英杰说， “儿子，幸亏你跟她分了，不然你岂不是要娶回家一件破衣服，若是让外人知道了，怕不是得笑话死咱们。” 王英杰一脸认同的点头，满脸的心有余悸，对吴玉兰说， “妈，你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她了，我现在可看不上她。” 吴玉兰连连点头道，“儿子，你放心，妈也看不上她，妈之前觉得她是宣传科干事，是干部编制，工资又多，你要是娶了她，以后日子能好过些，谁能想到那就不是个安分的女人，这种女人娶回家，是要倒霉的。” 这事儿，吴玉兰越想越气。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不怀好意的故意去找人聊天，然后把这件事情透露了出去。 杜若中午跟孟主任一起去餐厅吃饭的时候，有一个工会的女人，端着餐盒，坐到了孟主任对面，孟主任跟她明显认识，对杜若介绍道， “这是我以前的同事，她姓王，你就叫她王大姐吧。” 王大姐看模样约四十多岁，长得浓眉大眼，说话声音很大。 杜若跟王大姐打过招呼后，正准备吃饭，王大姐却忽然身体前倾靠近孟主任，压低嗓音问道， “老孟，我听人说你们办公室那个叫李秋菊的小姑娘被人糟蹋过，是真的吗？” 这句话直接惊呆了杜若跟孟主任。 杜若平静的眼眸瞬间变得犀利，像一把刀子似的直直的射向王大姐，语气尖锐而冷厉道， “你听谁说的？” 王大姐被杜若森然的语气，凶狠的眼神，吓了一跳，赶忙解释道，“对对……对不起！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杜若气势逼人，“你听谁说的？” 王大姐语气讪讪道，“大家都在传。” 杜若抬眸，果然见不少人明里暗里的看向她跟孟主任，嘴里时不时的交谈着什么？ 孟主任涨红了一张脸，有些生气道， “王大姐，你也真是的，这种话能信吗？这要是传出去了，李秋菊以后还有脸见人吗？” “她是个小姑娘，还没结婚呢。” 王大姐被孟主任训斥了，也没生气，颇为不好意思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好奇之下，这才……” 孟主任知道杜若跟李秋菊感情好，见杜若生气，忙安抚道杜若道， “你别生气，等回去后，我让工会的人去调查调查，看谁在背后搞鬼。” 杜若沉默着没有说话，吃了几口，她就感觉没了胃口，跟孟主任打了声招呼，就拿着饭盒回了办公室。 孟主任有些担心，赶紧把饭扒拉完，也回了办公室。 孟主任回到办公室，见杜若还在生闷气，赶紧安慰道， “你放心，假的真不了，秋菊那样的好姑娘，没人信这种事儿，况且你还怀了孕，可千万不能生气，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听到孟主任提到孩子，杜若这才深吸口气，缓了缓神，犹豫片刻，跟孟主任说， “其实，秋菊那事儿……是真的。” “什么？”孟主任大吃一惊。 杜若就把李秋菊下乡当知青，然后被村里的流氓侮辱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孟主任听完，长叹一声，忍不住感慨道， “多好的姑娘啊！怎么会遇到那种事？” 以后可怎么办啊？ 然后又看向杜若，“秋菊她也是有福气，遇上了你，要不然以秋菊那性子，说不定就会……” 孟主任没有接着往下说，而是转移了话题， “这件事情，按理说只有你和你妈知道，这事儿是怎么传出来的？” 杜若摇摇头道，“这件事情，我妈知道利害关系，是绝对不会说的。” 其实沈御也知道，但沈御本来就不是爱多话的人，更不可能把李秋菊的事情往外说。 杜若有些坐不住，跟孟主任说，“主任，我下午想请个假。” 孟主任知道杜若是想去看看李秋菊，顺便调查一下这件事情是怎么传出去的，就点头道， “没问题，只是你这肚子也不小了，多照顾自己一些。” 杜若点了点头，站起身离开了办公室，她骑车离开工厂，正要去四合院，却在工厂大门口又遇到了之前那个四五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坐在路边，头发乱糟糟的，小脸儿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还破了几个洞，一张小脸儿蜡黄蜡黄的，大眼睛直直的盯着工厂大门口，眼里有着落寞与渴望。 杜若停一下自行车，来到小女孩面前，笑着问， “小姑娘，你又是来找你哥哥的？” 正在发呆的小姑娘突然听到声音，猛地抬头看到杜若，眼里闪过一瞬间的紧张，一双小手小脚都蜷缩了起来，怯生生的看着杜若，轻轻点了点头。 小姑娘实在是太可爱了，一双圆溜溜黝黑的大眼睛，单纯无辜的看着杜若，像是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狗，看到对她释放善意的人类，忍不住想要靠近，却又警惕的不敢离杜若太近。 杜若冲小姑娘笑了笑，笑容温柔，继续问到， “小姑娘，你哥哥叫什么名字？我帮你把他叫出来。” 小姑娘低下头，过了片刻后摇了摇头，嗓音无端让人觉得难过， “大姐姐谢谢你！不用了，哥哥他……不会喜欢我的。” 杜若有些不太明白小姑娘的意思，正要询问，小姑娘却已经站起了身，冲杜若摆了摆小手，就跑走了。 看着小姑娘的背影跑远，杜若重新骑上自行车，回了四合院。 第461章 猜测 四合院大白天的关着门，杜若上前敲门，不一会儿，王红霞把大门从里面打开，见门外站的是杜若，有些惊讶， “你今天没去上班啊，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帮杜若把自行车推到院里。 杜若好奇地问，“妈，这大白天的你们插什么门啊？” 王红霞闻言，叹息一声无奈道， “还不是那个王英杰，整天缠着秋菊，我没办法，只好把大门给插上了。” 说到这里，王红霞有些诧异的喃喃自语， “不过，今天倒是奇怪，那个王英杰，之前几天早上上班时，都要特意来一趟，今天倒是还没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杜若听了王红霞的话，心中顿时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杜若压低嗓音问，“妈，秋菊在家吗？” 王红霞点头，“她脚上的伤还没好，不在家在哪儿啊？刚吃完了饭，在房间里午休呢。” 杜若就把王红霞拉到了她的房间，低声跟王红霞说了今天中午的所见所闻，王红霞惊讶的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道， “这谁传出去的” 接着又有些愤怒道，“这事儿传了出去，秋菊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杜若一见王红霞的反应，就知道这事儿肯定不是王红霞传出去的。 那就奇怪了，知道这事儿的一共就三个人，她王红霞还有沈御三人都不是多嘴的人，李秋菊自己更不会说，这事是怎么传出去的？ 杜若寻问王红霞，王红霞也是一头雾水。 杜若仔细询问，“妈，你好好想想，这段时间跟谁说过这件事儿？” 王红霞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无奈的跟杜若说， “也就昨天晚上，秋菊心情不好，我安慰她来着，倒是说起这事儿……” “可这事儿我跟秋菊是在家里说的，家里没外人呀。” 杜若一时间没有头绪，只好又回到工厂，去见了沈御。 沈御安慰杜若，“你先别急，这件事情我让人私底下调查一番，看这源头是谁传出去的。” 杜若点点头。 沈御给杜若倒了杯水，“你看你出了一头的汗，赶紧坐下歇歇。” 说着又看向杜若微微凸起的肚子，眼神瞬间变得温柔起来，坐在杜若身边，握着杜若的手说， “这件事情你交给我，我来办，你就待在办公室里，别再到处跑了。” 杜若知道沈御是担心自己，心中一暖，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好！” 宣传科也没什么事儿，沈御就让杜若回家休息了。 杜若跑了两趟，确实有点累，回到家，躺在客厅沙发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晚上沈御下班回来，见杜若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睡得香甜，就走过去轻轻地给杜若拉了拉身上的薄被，起身去厨房做饭。 杜若睡梦中闻到一股令人垂涎欲滴的菜香味儿，感觉腹中饥饿，缓缓睁开了眼睛，就听到从厨房传来锅铲的碰撞声，还有猛火烧菜激发出的菜香味儿。 杜若知道是沈御在做饭，在沙发上又躺了几分钟，这才缓缓坐起身，走到了厨房门口。 沈御听到动静，回头一看，就见杜若正站在厨房门口，就笑着跟杜若说，“洗手吃饭了。” 杜若笑着说了声，“好！” 然后就转身去卫生间，把手洗干净，来到厨房把碗筷端到了餐桌上。 沈御把锅里的菜倒进菜盘里，把几道菜一一端上饭桌，跟杜若坐到一块儿，两人开始吃饭。 餐桌上沈御给杜若舀了碗排骨汤，放倒杜若面前，笑着叮嘱道，“多吃点。” 杜若点点头，两人说笑着，吃完了晚饭，沈御让杜若去客厅坐着，他勤快的把碗筷放到厨房洗干净，沈御重新坐到客厅的沙发上。 杜若自然而熟练的倚靠在沈御怀里，沈御顺势把杜若圈了起来，这才缓缓开口道， “我已经让人调查清楚了这件事情，是王英杰的母亲传出去的。” 杜若闻言，皱眉沉思，跟沈御分析到，“王英杰母亲知道这事儿，我感觉应该是王英杰告诉她的？” 沈御轻轻恩了一声，又提出一个问题，“那是谁告诉王英杰的呢？” 杜若又跟沈御说起今天中午的事情。 沈御沉思片刻，忽然道，“那个王英杰一直想见李秋菊，李秋菊却不想见他，你说他会不会翻墙？” 杜若猛地被提醒，身体忽然坐直，想了想这个可能性，而后点点头道， “这个可能性非常高，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就能解释得通了。” 沈御担心杜若情绪太过激动，伸手轻轻拍了拍杜若的后背，柔声道， “你先别急，这只是我们的猜测，等明天，我叫王英杰来问问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杜若轻轻点头，又靠在了沈御的怀里，有些昏昏欲睡，这段时间怀孕，她经常犯困，总觉得睡不够。 杜若在沈御怀里不知何时睡着了，沈御轻轻把杜若抱起来，放到卧室的床上，用洗脸盆打来一盆热水，把白色毛巾放到热水里轻轻洗了两下，把水拧干，动作轻柔的给杜若擦了手脸。 第二天早上，杜若去上班，到了办公室后，孟主任已经来了，看到杜若，孟主任忙冲杜若招手， “你昨天问清楚了吗？谁把这消息传出去的？” 孟主任说着，还有些担忧道，“我昨天打听了一下，厂子里不少人都在议论这事儿，我真怕过几天秋菊来上班，可怎么办？” 杜若点点头道，“是吴玉兰传出去的。” “吴玉兰？王英杰他妈？” 杜若点点头。 孟主任有些生气道，“怪不得，原来竟是他们母子，他们这事做的也太绝了。” 孟主任随即又问，“这事儿吴玉兰是怎么知道的？” 杜若把昨天跟沈御的分析告诉了孟主任，又说， “这毕竟是我们的猜测，还没有确切证据，沈御说今天叫王英杰过去问问，看到底怎么回事儿？” 孟主任点了点头，又安慰杜若，“你也别太着急。” 杜若轻轻点了点头。 中午下班的时候，沈御来找杜若，孟主任跟沈御打了声招呼，就出去吃饭了。 沈御搬了张凳子，坐在杜若身边，沉声说，“我今天叫王英杰去我办公室， 他刚开始还不老实，后来经过我几番询问，他终于承认，他确实翻墙进了四合院，这才偷听到你妈跟李秋菊的谈话。” 第462章 哥哥 心中的猜测得到确认，杜若眼底并没有料中的欣喜，只有无尽的愤怒。 “该死！”杜若低低骂了句。 沈御握住杜若的手，安抚道，“放心吧，这件事情我已经报警处理了。” “明天也会发出公告，不让厂里的工人再议论此事。” 杜若点点头，目前看，这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第二天一早，昨天下午，王英杰被公安带走了。 今天一大早，杜若上班时，就看到吴玉兰在工厂门口闹。 沈御看到后，对杜若说，“你先去上班，这件事情我来解决。” 杜若点点头，“好！” 沈御让保安把吴玉兰带到了办公室，也不知道沈御跟吴玉兰说了什么，进办公室之前，吴玉兰还怒气冲冲，一副找人算账的架势。 等她从沈御办公室出来时，却变成了霜打的茄子，聋拉着肩膀，无精打采，眼底尽是愁苦之色。 工厂里发了公告后，讨论这件事情的人明显少了不少。 晚上回到家，杜若问沈御，“你跟吴玉兰说了什么？” 沈御一边洗菜，一边回答杜若的问题， “如果她再继续闹下去，我就报警。” “王英杰的工作已经没了，她若是在派出所再留了案底，那么她连当临时工的机会都没了。” 杜若恍然的点点头。 王英杰被开除，厂子里关于李秋菊的流言也少了，杜若心情好了不少，第二天一早跟沈御一起去上班。 在工厂门口，杜若又看到了那个小姑娘。 只是这次，不等杜若走向小姑娘，那小姑娘看到她后，眼睛一亮，暗淡的眼睛，一下子被点亮，像是看到了希望般，快速朝她跑了过来。 杜若有些诧异，沈御却悄然挡在了杜若身前。 杜若肚子已经显怀，若是不小心被小孩子撞一下... 沈御担心杜若会有危险。 杜若见沈御紧张，笑着拍了拍沈御，“没事。” 杜若看着跑到面前的小女孩，笑着开口，“你...” 可还不等杜若把话说完，小女孩对着沈御，就脱口而出一声“哥哥。” 杜若：...... 沈御：...... 小玲眼圈有些红，有些焦急的伸手去拉沈御的衣角， “哥哥，你快去看看妈妈吧，妈妈快死了...” 小女孩说着，就哭了起来，“呜呜...哥哥...” “你快去看看妈妈吧...” 杜若惊讶，脑子里灵光一闪，陡然想起，沈御的妈妈孙爱英嫁给周公海后，的确生了一个女儿。 难道就是面前的小姑娘。 杜若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眉眼间的确有点像孙爱英。 杜若记得，她好像叫小玲。 沈御看着面前急的快哭出来的小姑娘，神情却是说不出的冷漠， “我不是你哥哥，我也不会去看她。” “你走吧。” “呜呜...”小玲听到沈御的话，伤心的哭了起来， “呜呜...哥哥，妈妈好饿，她好饿...” “哥哥，妈妈说她快死了，你去看看她好不好？” “哥哥...妈妈说：她想你了。” “哥哥...” 沈御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哭的十分可怜的小姑娘，眼底波涛汹涌，却被他死死按捺住。 沈御抓住杜若的手，绕过小姑娘，“我们走。” 杜若没说什么，任由沈御拉着她的手。 虽然沈御始终面无表情，但握着杜若的手，却是一片冰凉，没有了往日的温暖。 “大姐姐...”小姑娘可怜巴巴的看向杜若，“你...你能不能让哥哥陪我去见妈妈？” “呜呜...大姐姐，小玲求求你。” 杜若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或许这个小姑娘不知道孙爱英做了什么？ 但是杜若知道。 在这件事情上，杜若没办法替沈御做决定。 直到进了工厂大门，杜若回头，依旧看到小姑娘抹着眼泪，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们。 沈御脸颊线条紧绷，眼底一片暗沉，握着杜若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杜若有些心疼的用另一只手包裹住沈御的手，温柔道， “没事吧？” “不想去就不去。” “嗯，”沈御低低应了声，情绪明显有些低落，杜若似能够感受到沈御内心的复杂。 一方面，他没办法原谅孙爱英这个母亲，对他们父子三人，对沈家做的事情。 另一方面，沈御又受困于孝道，听到孙爱英快死的消息时，没办法无动于衷。 毕竟，他和哥哥从小跟着孙爱英一起长大，虽然这个母亲耳根子软，当得不太合格，但... 沈御也没办法忘记，他小时后穿的衣服，都是苏爱英给他洗干净的，吃的饭，都是孙爱英给他做的。 “你...你想去看她吗？”杜若问。 “不想！”沈御回答的很干脆。 “那就不去，”杜若说，“不想去就不去。” 沈御听到杜若的话，神情怔愣片刻后，黑沉的眼眸一点点柔和下来，“嗯。” 中午，杜若谢绝孟主任邀请她一起去餐厅吃饭的提议，上楼去找沈御。 秘书徐世杰看到杜若，笑着打了声招呼，“杜干事来找沈厂长？” 杜若笑着点点头，“对，跟他一起去吃饭。” “沈厂长在里面，您进去吧，”徐世杰站起身，“我给您开门。” 杜若忙摆手，“不用，不用！” 杜若让徐世杰也去吃饭，自己打开门进了沈御办公室。 见杜若来了，正在看文件的沈御对杜若说，“你先坐下休息一会儿，我马上就好。” 杜若点头，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你忙，我不急。” 沈御忙完，松了口气，站起身，“走，我们去吃饭。” 有杜若陪着，沈御心情好了不少。 下午下班后，杜若又在大门口看到了小玲。 小姑娘头发依旧乱糟糟的，小脸蜡黄，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脸上还有淤青。 这是...别打了？ 小姑娘脏兮兮的小脸上，有明显的泪痕。 看到杜若，小姑娘可怜巴巴的咬着嘴唇，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哭个不停... 杜若现在怀孕，最是心软，看到小孩子被打、哭的这么厉害，心里有些触动。 小玲打着胆子走到杜若面前，呜咽开口，“大姐姐...哥哥呢？” “我...”小姑娘打了个哭嗝，“呜呜...我想见哥哥。” 杜若叹息一声，“你脸上伤是谁打的？” “哥哥。” 杜若：？？？ “你哥哥不是沈御吗？” 杜若不相信沈御会打人！ 小玲摇摇头，努力向杜若解释，“是叔叔家的哥哥...” 杜若问，“那个叔叔？” 小女孩想啊想，终于想起一个词，“妈妈现在的丈夫。” 杜若震惊，“什么？你妈妈又嫁人了？” 第463章 打架了 小玲虽不明白杜若为何一脸惊讶，她只是点了点头，眼神单纯，奶声奶气的说， “外婆说家里没钱，不养闲人，我妈妈就带着我，嫁给了现在的叔叔。” 杜若把小姑娘的衣袖掀开，看到小姑娘手臂上满是青紫的淤痕，小姑娘年纪小，皮肤又白又嫩，青紫的淤痕在她的白皙手臂上交错，看起来颇为恐怖。 杜若倒是不同情孙爱英，年纪那么大了，还没有自己的主见，这辈子就像是木偶一般，被人攥在手心里随意的摆动，若是她没有选择也就罢了，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却只会一味的妥协，造成如今这种状况，完全是她自己活该。 杜若只是有些可怜眼前的小姑娘，才四、五岁的年纪，就要跟着孙爱英受苦，甚至那么大一个人了，还要指望一个小姑娘出来寻人求救。 这件事情，沈御明显不想管，杜若也不知道该如何管她，想了想，对小玲说， “我带你去找公安叔叔吧。” 小玲眼睛一亮，充满希望的看着杜若，“公安叔叔去了，他们以后就不会再打小玲？不让小玲跟妈妈挨饿了吗？” 杜若不能保证，这个年代家暴并不受人重视，面对这样一双充满信任的眼眸，杜若没办法对她撒谎，只好道， “或许吧，我们先去找公安叔叔，看公安叔叔如何说？” 小玲一个小孩子听到公安两个字，就本能的产生了信任，于是高兴的点点头，杜若让她坐在自己自行车上，去了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后，杜若把情况跟派出所的公安同志简单的说了一下，公安同志又询问了小玲一些问题，小玲毕竟年纪小，有很多问题回答的很不清楚，公安民警表示会仔细调查一下情况，如果存在家暴，他们会严肃处理。 杜若对他们表示了感谢，带着小玲离开，她骑着自行车，低头询问怀里的小姑娘， “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家。” 听到回家两个字，小玲小小的身体下意识的蜷缩了一下，杜若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她的害怕与抗拒。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听到回家两个字本该是高兴的、雀跃的、无忧无虑的，可她却过早的承担了生活中这个困难与艰辛。 杜若抬起左手，轻轻放在小姑娘的脑袋上揉了揉。 小玲抬起脑袋，一双乌溜圆黑的大眼睛看向杜若，眼里带着一丝依赖，然后冲动的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轻轻的说， “大姐姐，谢谢你！” 说完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小声道，“大姐姐你真好！你是我记事以来对我最好的人。” 看着小姑娘对自己产生的那一丝依赖，杜若心里有些堵，冲着小姑娘露出一个清浅的笑，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小姑娘告诉她的地方，肥皂厂家属院。 杜若把小姑娘放到大门口，小姑娘小小的一团，孤零零的站在有些破旧的大门前，扬起脏兮兮的小手，不停的冲杜若挥着，直到再也看不到杜若的身影，小姑娘眼神渐渐暗淡下去，慢慢的转过身，抬起脚步，艰难的往家走，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抗拒两个字。 晚上等沈御下班后，两人吃完饭，沈御搂着杜若，两人窝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的时候，杜若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了沈御，沈御沉默半晌，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像是安慰杜若，又像是自我安慰般的低头亲了亲杜若的额头。 第二天一早，杜若去上班的时候，在办公室看到了李秋菊，杜若有些惊喜道，“秋菊，你脚伤好了？” 李秋菊看到杜若后也很高兴，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笑着说，“好多了。” 杜若走到李秋菊身边，柔声道，“不要勉强自己，如果感觉不舒服就请假，在家多休息几天，现在工作不忙。” 李秋菊笑着点点头，有些撒娇似的握住杜若的手， “姐姐，我在家躺的都快长毛了，不如来上班，这有你和孟主任陪我说说话。” 杜若笑着点头，心里却有些担忧，虽然沈御发布了公告，不让厂子里的人讨论那件事情，但这世界上从来不缺爱八卦的人，之前李秋菊一直请假，见不到李秋菊那些人说两句也就算了，现在李秋菊本人来上班，也不知道那些人背后怎么议论呢。 孟主任来上班的时候，看到李秋菊也有一些惊讶，三人说说笑笑，仿佛又回到了以前，中午下班时，杜若和孟主任都表示让李秋菊在办公室里坐着，她们下去给她打饭。 李秋菊笑着应了，餐厅人多，有时候又比较拥挤，她的脚伤还没好，万一被人撞了，伤势恐怕会更加严重。 杜若跟孟主任一起去餐厅吃饭，回来的时候给李秋菊带回来两个白面馒头，半碗红烧肉，半碗酸辣土豆丝。 一连几天，既然没有事情发生，杜若和孟主任就以为这件事情就会平稳的过去； 没想到这天早上上班的时候，杜若跟沈御突然看到工厂大门口似乎有人在吵架，大门口周围被工人们围的水泄不通。 看到杜若和沈御来了，工人们纷纷给他们两个让开一条道，两人走进去一看，里面有两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在打架，其中一个杜若非常熟悉，就是秋菊。 杜若有些惊讶，秋菊性子一向很软，都不曾跟人红过脸，到底是什么事情？ 会让她气的跟人打架，沈御赶紧叫了几个女同志把两人分开。 杜若走到李秋菊身边，抓住李秋菊的胳膊，担心的问， “怎么样？没事儿吧？” “你怎么跟人打起来了？” 第464章 再不会了 李秋菊回头看到是杜若，憋着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通红的眼睛里满是痛苦和委屈，她的脸上、胳膊上、手上都是被抓出来的血印子。 看到杜若后，李秋菊最后的那一点倔强像是突然找到了突破口，直接抱住杜若，在杜若怀里，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般哭了起来。 杜若一边拍着李秋菊的后背，一边安慰她，“没事了，没事了，跟姐姐说这是怎么了？” 被拉开的另外一个女人约30多岁，见李秋菊抱着杜若哭，脸上闪过一抹心虚和害怕，眼珠子一转，恶人先告状的大声对沈御说道， “厂长，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这个李秋菊她简直就是个女疯子，你看她把我的脸都打成什么样了？” 女人微微偏头，把自己的右脸露了出来，脸上印着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沈御没有回答的话，而是问到，“你们为什么打起来？发生了什么事儿？ 崔玲花听到沈御的问话，眼神闪了闪，而后大声说道， “我就随便说了几句话，她就冲上来打我，哪有这样的，难道在这厂子里还不允许人说话了？” 虽然她的嗓门很大，但是杜若却从她的眼底看出了一丝心虚和紧张，杜若觉得事情绝对没有她说的这般轻描淡写。 于是，杜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给李秋菊擦了擦眼泪，又问道，“秋菊，到底怎么回事儿？” 秋菊强忍着泪水低着头哽咽着说道，“姐姐，她说……我是破鞋，是被男人穿过的二手衣服，说我假清高……” 这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在杜若听来都无比的刺耳，杜若有些愤怒地看向崔玲花， “厂子里已经发布了公告，不允许在私下里讨论这件事情，你不是啤酒厂的工人？还是这个公告你不知道？” 崔玲花看着杜若冰冷的眼神，神情有片刻的瑟缩，紧张之下，急忙为自己辩解到， “为什么不能说？我又没有凭空捏造，这本来就是事实。” 杜若冷笑道，“大领导曾经说过男女平等，女人被人糟蹋了，侮辱了，就是破鞋，就是二手货，就是破衣服，那男人是什么？” “一个个的那么厉害，怎么不见你们去说男人？你也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说李秋菊的坏话，贬低她，会让你更加有成就感吗？会让你的日子过得更好吗？会让你加薪吗？” 女人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她才喃喃说了一句，“我就是随便说说，也没有恶意。” 杜若却嗤笑一声，语气很是不屑，“对于你来说只是随便说说，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和打压贬低同性后，那扭曲的满足心理，但是被你贬低的人呢，你有没有想过她的痛苦？” “你轻飘飘的几句话，给别人造成多大的伤害和心理阴影，你有想过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崔玲花被杜若怼的说不出话来，却又不甘心有些不服气道， “一个女人不自尊自爱，被男人占了便宜，本来就是女人的错，别的女人怎么好好的，没有被男人占便宜呀？” “男人怎么就专盯着她呀，肯定是李秋菊自己有问题。” 崔玲花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李秋菊怎么不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她做得，却不容许我们说得，这叫什么道理嘛？” 杜若简直要被气笑了，又是这老一套，受害者，有罪论。 杜若也真的笑出了声，她看着崔玲花，“你是临时工还是正式工？” 崔玲花不明白杜若为什么会这么问，下意识的开口道，“临时工。” 杜若点了点头，而后语气有些尖锐的问道，“很多人都已经是正式工了，为什么你还是临时工？” “你怎么不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呢？是不是你自己有问题，肯定是你哪做的不好，不然怎么人家都是正式工了，你还是临时工呢？” 崔玲花下意识的反驳，“我是临时工，那是因为我是农村户口，我要是城市户口早转正了。” 杜若眼神冷漠，“那是你活该，谁让你是农村户口呢？” 崔玲花这才反应过来，杜若这是在嘲讽自己，她的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有些生气道， “很多人都这么说，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你有本事，别针对我一个人呀。” 杜若冷哼一声，“别人都这么说，你才这么说，那有的人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啊？” 李秋菊愣愣的看着杜若挺着大肚子为她跟别人辩驳，努力保护她，像是一座大山，用她并不宽阔的脊背撑住了保护她的这片小天地。 看着杜若微微隆起的肚子，李秋菊顿时一阵羞愧，眼见杜若还要跟人争辩，李秋菊忽然抓住了杜若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姐姐，对不起，是我太懦弱了。” 李秋菊说着，忽然抬起头用发誓一般的笃定语气，对杜若说， “姐姐，我以后会坚强起来的，再不让你为我担心了。” 说完这句话，李秋菊把杜若挡在自己身后，第一次以保护者的姿态，挡在杜若面前，目光冷冷的扫视崔玲花以及周围围观的工人们，她略略提高嗓音，一字一句像是宣誓又像是发泄般说道， “你们不用猜测了，我以前是下乡知青，的确被男人糟蹋过。” 李秋菊这句话一出，人群顿时有些骚乱起来，不少人低头窃窃私语，看向李秋菊的眼神，也带着别样的意味深长。 对于这些或嘲讽、或鄙视、或同情、或冷漠的眼神，李秋菊第一次全都视而不见，而是继续说道， “那个糟蹋我的男人是村里的流氓，我力气不如他，打不过他，但我并不认为这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会认为自己是破鞋，二手货，我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我向来温和与人为善，从不主动与人发生冲突，更没有主动勾引过谁……” “这个回答你们满意吗？是不是满足了你们的好奇心与窥视欲？” 迎着李秋菊略带犀利的目光，不少人在这一刻竟不由自主的低下头，无法与她直视。 李秋菊握住杜若的手，向杜若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轻声道， “姐姐你放心，我以后再不会自轻自贱了，我不是破鞋，也不是二手货，我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事无不可对人言，以前的事情我没办法去改变，但是以后我会过好每一天，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杜若从此刻的李秋菊眼里看到了坚强，看到了明悟，看到了与生活斗争的坚韧与豁达。 杜若终于笑了，她拉着李秋菊的手，轻轻颔首，“好！” 说完这个好字，杜若不再顾及任何人，拉着李秋菊离开...... 第465章 妈妈快死了 自从吵架事件发生后，杜若明显发现李秋菊变得坚强了许多，厂子里的谣言依旧，可她却像是完全不在意了一般，每天按时上下班，周末的时候就陪着王红霞去杜若家给杜若做好吃的。 杜若看着李秋菊越发豁达、开朗的样子，高兴的同时，又有些担心。 有次杜若跟李秋菊单独说话的时候，杜若跟李秋菊说很担心她。 李秋菊却笑着说：“姐姐...我名声不好的唯一坏处，就是以后可能嫁不到一个好人家。” “但若是...我一辈子不嫁人呢？” “名声好不好，对我又有什么用呢？” 杜若没想到李秋菊竟是打了一辈子不嫁人的主意，李秋菊看着杜若，眼底有一丝不好意思和怯懦， “姐姐，如果我一辈子不嫁人，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奇怪，不像个女人？” “怎么会呢？”杜若赶紧摇头，“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嫁不嫁人，是每个人的选择，而不是这辈子必须要做的事情。” “遇到喜欢的人，想和他一起步入婚姻，那就结婚。” “遇不到喜欢的人，那就不结婚，这不是很正常吗？” 李秋菊听了杜若的回答，开心地笑了，“我就知道姐姐的想法，跟别人不一样。” 既然李秋菊是真的想开了，那杜若就放心了。 不知不觉，已经快要过年了。 随着杜若肚子越来越大，王红霞决定过年不回老家过年，就在京城。 李秋菊父母来信，希望她过年能够回家，放假后，李秋菊就回家了。 距离过年，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候，沈安和他的妻子蒋心月，以及三个月的儿子沈浩。 “嫂子好！”沈御笑着跟蒋心月打招呼。 蒋心月笑着点点头，目光落在杜若身上，“你就是杜若吧？我是蒋心月。” 杜若赶忙伸出手跟蒋心月握了握手，“嫂子好!” “哎，”蒋心月笑着上下打量杜若，最后笑道，“长得真漂亮。” 蒋心月身材高挑，气质温和，像个大家闺秀。 几人进了屋，沈毅双手横抱着一个小孩子，杜若和沈御上前，就看到一个长得白白胖胖，眉眼很像沈安的小孩子，正静静的待在沈毅怀里，也不哭，看起来很乖。 马上也要做爸爸的沈御，第一次看到小侄儿，有些激动，主动伸手， “爸爸，让我抱抱。” 沈毅有些不舍，不满的小声嘀咕，“我才抱一会儿呢，”虽是这么说，还是把小孩子放到了沈御怀里，不忘叮嘱， “小心点，他现在还小，腰软，骨头还没长好，最好不要竖着抱。” 沈御第一次抱这么小的孩子，小小的、软软的一团，沈毅把孩子放到他怀里，他的身体都有些僵硬， 双手维持着怀抱的姿势，一动不敢动。 杜若挨着沈御，看着沈御怀里的小孩子，问蒋心月，“嫂子，他叫什么名字。” 蒋心月眼神柔和，嗓音温柔，“沈浩，你们可以叫他小浩。” “小浩！”杜若冲怀里的孩子笑的眉眼弯弯，嗓音轻柔的喊，“小浩。” 或许是听到了熟悉的名字，小孩子像是被水洗过，如玻璃珠一般漂亮的眼珠转向了杜若的方向。 杜若有些惊喜，轻轻碰了碰沈御，“你看，他似乎听到我在叫他。” 沈御点点头，“嗯。” 没一会儿，小浩哭了起来，蒋心月忙道，“可能是饿了。” 沈御把孩子给蒋心月，蒋心月上楼去给孩子喂奶。 “咱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凑齐，”沈毅提议道，“中午就吃饺子吧。” 大家都没意见。 沈毅叫两个儿子进厨房帮忙，让杜若坐在客厅里歇息。 看着沈毅高大伟岸的背景，杜若心中轻轻叹息一声。 多好的男人啊，也不知道孙爱英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沈御和杜若晚上也住在了大院这边。 第二天，沈毅带着两个儿子去买年货。 虽然国家发了不少，但家里有不少肉票、糖票，再不用，都要过期了。 家里男人都出去后，就剩下蒋心月和杜若了。 蒋心月看着杜若高高隆起的肚子，抱着孩子问，“几个月了？” 杜若一边逗弄小浩，一边说，“七个多月了。” “也快了，”蒋心月开始给杜若传授生孩子的经验。 蒋心月是医生，且刚生儿子不久，对这方面很有研究。 杜若虽然看过不少科普的书籍，但还是听的很认真。 快中午时，父子三人回来，买了不少东西。 下午，沈御和杜若回家时，沈毅还让他们带了不少。 有肉、有糖、点心等。 还没到家，远远地，杜若和沈御就看到家属院门口，蹲着一个熟悉的小身影。 杜若仔细一看，竟是小玲。 小玲明显也看到了他们，赶紧从路边跑过来，迎着寒风，枯黄的头发在寒风中飘扬，乱糟糟的； 一双哭红的双眼，微微有些浮肿，小脸因为长期不洗，有些黑，印着清晰的两道泪痕。 眼看小玲挡在他们面前，沈御只好把自行车停下。 小玲眼神怯怯的看了眼沈御，随即本能的看向杜若，眼里有害怕、有看到杜若的欣喜， “大姐姐，我妈妈...快死了。” “呜呜...” 杜若惊讶，赶紧下车，回头看了眼沈御，却见沈御低垂着头，杜若看到他的表情。 杜若看向小玲，柔声道，“你先别哭，怎么了？” “妈妈...”小玲抽噎着说，“妈妈肚子里有小宝宝了，今天早上...摔倒了。” 杜若蹙眉，孙爱英都多大了，竟然还能怀孕？ “流了...好多血，”小玲抹着眼泪，“邻居都说：妈妈要死了。” 杜若看向沈御，“...要去看看吗？” 沈御一言不发，推着自行车就走。 “哥哥...”小玲却猛地扑过去，抱住了沈御大腿，“哥哥...” “你去看看妈妈吧。” “你去看看妈妈吧，她经常说起你，说...” “说她后悔了！” “哥哥...妈妈为什么要说：她后悔了？” 听到小玲的话，沈御表情有片刻的怔愣，随即，嘴角翘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后悔？” “她确实是该后悔的。” “可后悔有用吗？” 面对沈御的质问，小玲回答不出来，杜若也无法回答。 杜若理解沈御复杂的心情，所以，她不会逼她。 小玲两只冻得通红，甚至有好几个冻疮的小手死死抓着沈御的裤子， “哥哥...去看看妈妈吧。” “妈妈说：她很想你，很想你。” “还有...大哥哥...” 小玲不知道大哥哥是谁，她从来没见过大哥哥。 妈妈只偷偷带她来看过这个哥哥。 第466章 保大还是保小 沈御沉着脸，小心的推开小玲，推着自行车继续走。 他不想去！ 不想见到那个女人！ 见沈御不理她，小玲很伤心，她在这里等了好久，天好冷，她也好冷。 她好没用，如果她能把哥哥带去见妈妈，妈妈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呜呜...她好没用。 小玲放肆的哭声，在寂静、凄冷的家属院门前不断回响。 已经推门进了家属院的沈御，听着稚嫩、无助、好似充满绝望的小小哭声，终于还是不忍心的转过身， “走吧，”沈御走到小玲身边，“我送你回你妈妈身边。” “唔？”还在抹眼泪的小玲见沈御去而复返，高兴的笑了。 明明眼里充满了泪水，几滴眼泪挂在长长的睫毛上欲掉不掉，可她嘴角却咧开了一个开心的弧度。 沈御把小玲抱到前面的横梁上，杜若坐在后面，在小玲的引路下，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上了二楼，一进楼道，沈御和杜若就看到了几年未见的人。 沈御的外婆宋招娣，以及舅舅孙水牛、舅妈曹桂芬、还有表格孙大龙。 孙大龙被关了两年，现在被放了出来，整个人显得苍老了许多，蹲在走廊的地上，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除了孙家人外，还有另外一个头发灰白的男人，男人约五十岁左右，身材矮小干瘦，长得尖嘴猴腮，有点丑。 见小玲领着沈御和杜若来了。 孙家人也很惊讶。 宋招娣比前几年老了不少，腰背有点驼，却依旧满脸的刻薄，看向沈御的眼神，有点惊讶，也有点心虚和不喜。 “小风，你怎么来了？”宋招娣脸上露出笑，叫沈御的小名。 沈御根本懒得搭理她。 曹桂芬瞅了瞅沈御又瞅了瞅杜若，见杜若肚子隆了起来，当即叫了一声， “这是结婚了？” “小风啊，你结婚不请我跟你舅舅也就罢了，怎么连你外婆你都不请？” “这若是让外人知道了，岂不是要说你没规矩。” 孙大龙听到沈御和杜若来了，抬头看了她们一眼，又赶忙低下头。 见沈御不说话，曹桂芬有些不高兴，“你们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自知理亏...” 沈御蹙眉，嗓音低沉道，“闭嘴！”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沈御语气带着浓烈的不耐烦和厌恶，吓得曹桂芬瞬间闭了嘴。 小玲走到那个长的有点丑的中年男人身边，怯怯了喊了声，“叔叔，”又问，“我妈妈呢？” 任茂盛闻言，有些不耐烦道，“里面抢救呢。” 一想到，这次又要花不少钱，任茂盛心情就很差。 任茂盛看了眼沈御，走到沈御身边，问道， “你是孙爱英的儿子？” 沈御没说话，只眼神冷冷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任茂盛被沈御幽深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还有些心虚、底气不足，别过了脸。 可想到钱，任茂盛又大着胆子问沈御，“你要是孙爱英的儿子，她这次住院怕是要花不少医药费。” “我家穷，为了娶她，我花了不少钱，”男人有些抱怨似的说，“足足三百块钱呢。” “这次她住院，我怕是出不起医药费，既然你是她儿子，那她的医药费，就你给吧。” 杜若听了，只觉好笑，忍不住怼道， “连给媳妇儿看病钱都没有，你娶什么媳妇啊？”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任茂盛有些不服气道， “我是个正常男人，娶媳妇儿怎么了？” “再说了，”任茂盛又看向沈御，“孙爱英毕竟是你亲妈，她生你养你也不容易。” “这个医药费，你必须出。” 男人理所当然的态度，惹怒了沈御，他嗤笑一声， “孙爱英已经跟我断绝母子关系了，”沈御语气冷的像是一块冰， “你要想让我出医药费，就去告我。” “如果法院判决，我必须出医药费，那么我就出。” 任茂盛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低低咒骂了一句，“蠢货！” 明显是在骂孙爱英。 沈御把杜若搀扶到走廊上的木椅上坐下，自己也坐在一旁。 小玲看到，也跟着坐到了杜若身边。 又等了大约半个小时，医生急匆匆从手术室里出来，“孕妇难看，情况危急，保大还是保小？” 任茂盛想也不想就说，“保小！” “不行，”宋招娣立刻阻止，“好你个任茂盛，娶我女儿的时候说要对我闺女好。” “现在，你竟是想要我闺女的命不成？” 杜若诧异，这宋招娣转性了？ 关键时刻，还知道护着孙爱英。 沈御听到任茂盛毫不犹豫的说：保小，双手就握成了拳，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在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气。 任茂盛听到宋招娣的话，却很是不屑， “宋招娣，你少在这装好人，当初我要是不给钱，你能让孙爱英嫁给我？” “孙爱英是我用几百块钱买来的。” “再说了，孙爱英年纪大了，能活几年？” “她肚子里的孩子还小，当然要保孩子了。” “不行，”宋招娣紧绷着一张脸，就是不同意。 站在一旁的曹桂芬也跟着说道，“不行，不能保小，必须保大。” “保大？”任茂盛斜睨了曹桂芬一眼，“我孩子死了，你赔我？” “我告诉你们，”任茂盛语气坚定，“孩子我要定了。” “孙爱英都那么大了，以后肯定不能生了，这是我跟她的最后一个孩子，我必须要。” 双方僵持不下，医生和护士都很焦急，不断的催促。 终于，任茂盛受不了了，他眼神冷冷的，又带着几分不耐的瞪着孙家人， “说吧，你们要什么？” 宋招娣不高兴的耷拉下嘴角，“你说的这叫是什么话？” “我们只想...” 不等宋招娣说完，任茂盛就不耐烦的打断，“行了，行了，少恶心我了，赶紧说。” 宋招娣脸一黑，嘴里吐出几个字，“给我们三百块钱！” 第467章 去世了 任茂盛听了宋招娣的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冷笑，笑容里还夹杂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三百块？老虔婆你想的倒是好，你这闺女都快死了，你还有脸要三百块？。” 面对任茂盛的嘲讽，宋招娣却不以为然，板着一张刻薄的脸，针锋相对道， “这三百块钱买的不是我闺女，而是我闺女肚子里你的孩子，今儿除非你拿三百块钱，不然我就保大。” 任茂盛也不是好欺负的主，急道，“我现在还是她丈夫，我说保小就保小。” 双方僵持不下，杜若有些看不下去了。 任茂盛是孙爱英的丈夫，宋招娣是孙爱英的亲娘，两方人谁也没把孙爱英的命放在眼里，他们在乎的只有钱。 孙爱英虽然蠢，性格懦弱，但她对宋招娣这些年的孝顺却不是假的，不管嫁给谁，宋招娣都能从孙爱英身上扒下几层皮。 孙爱英似乎也乐此不疲，觉得这是孝顺，觉得自己为娘家作出了巨大贡献。 但宋招娣还有孙水牛一家人根本没把孙爱英当人，像是一只只吸血的蚂蝗趴在她身上，不停的吸血，心里只有得意和满足，哪里有半分的感激。 杜若看着吵成一团，大骂不止的两方人，有些担心的看向沈御，沈御却一直低着头，双手紧握成拳。 杜若了解他内心的痛苦和挣扎，也并没有催促，以孙爱英的性子，就算她活下来，有任茂盛和宋招娣在，她以后也别想过一天的舒服日子，活着或许比死了更艰难。 沈御猛地站起身，大踏步走到医生和护士面前，沉着脸，嗓音有些沙哑道，“保大！” “不行！”宋招娣和任茂盛同时反对，宋招娣甚至伸出双手，死死抓着医生不让医生动，嘴里念叨着， “里面的人是我亲闺女，保大保小我说了算。” 任茂盛也不甘落后，嘴里叫嚣着，“我是里面那个女人的丈夫，保大保小我说了算。” 双方又开始新一轮的争吵。 医生和护士们无奈又生气的劝导，可两方人根本不在意这些，在争吵中，任茂盛占据了下风，答应给一百五十块钱保小。 宋招娣洋洋得意，心里想着一百五十块钱也是钱，以她女儿的年纪，恐怕不能再嫁第四次了，以后应该也不能怀孕了，能在临死前再卖一百五十块钱也是赚的。 双方达成了初步协议，任茂盛黑沉着一张脸对医生说，“保小！” 沈御没忍住，扬手就给了任茂盛一拳，打的任茂盛瞬间倒地不起，半张脸迅速肿胀，牙齿都有些松动。 见沈御暴怒，宋招娣吓得连连后退，不敢再吭声。 医生得到确切答案，立刻返回手术室继续手术。 可没一会儿，医生抑制不住愤怒的从里面出来说， “大人已经不行了，”他们只能剖腹，把孩子取了出来，“孩子还活着。” 医生都气得浑身发抖，他不是没见过极品的家人，但是这么极品的，他也是第一次见。 医生眼眶有些红，压抑着愤怒道，“你们这是在草菅人命，你们若是不讨论那么久，不吵架那么久，大人一定能活下来。” 听到医生的话，宋招娣心里的第一反应，不是因为女儿的逝去而悲伤，而是欣喜，她下意识的看一下躺在地上的任茂盛，张口就说，“孩子保下来了，那一百五十块钱你别忘了给我。” “胡说八道！”任茂盛也不是好欺负的，当即反驳道， “你个老虔婆，没听到这个小崽子说保大人吗？大人保不住了，才保的孩子，我凭什么给你钱，想要我的钱，门都没有。” 沈御听到医生的话，神情有片刻的争论，眼底似乎蒙上了一层暗淡的光，一股浓烈的悲伤笼罩了他，虽然孙爱英做了许多让他不喜甚至不耻的事情，可孙爱英的确是他的亲生母亲，小时候对他的那些好和关心，也不是假的，只是后来太过让他失望。 人的情绪本来就很复杂，孙爱英没死，她做的那些事情，会牢牢的扎根在沈御的脑子里，让他无法忘怀。 可现在孙爱英死了，往事如烟，孙爱英的那一点好也浮现在沈御的脑海里。 见任茂盛和宋招娣还在为那一百五十块钱争论不休，沈御深吸一口气，压着嗓子问医生， “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医生有些同情的看了眼沈御，点了点头。 沈御看到现在的孙爱英，简直差点没认出来，以前的孙爱英是光纤的，漂亮的，就算是嫁给周公海，周公海对他也很不错，几年前沈御最后见孙爱英，是周公海被抓后，她虽然有些狼狈，担心憔悴，但还是漂亮的。 虽然眼角眉梢都有了一丝岁月的痕迹，但无损她的美丽，可现在的孙爱英，头发枯黄乱糟糟的，整个人也都瘦脱了型，皮肤蜡黄蜡黄，一双眼睛周围布满了皱纹，看起来不像四十多岁的，人倒像是六十岁，静静的躺在那里，像是一具干尸。 旁边有个护士，把那个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孩子，用小被子包裹了起来，孩子发出细细碎碎的哭音，声音软弱如小猫叫似的，一听就知道这孩子的身体有些弱。 小玲跟在杜若和沈御身后进来，看到了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孙爱英，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她扑上去紧紧抓着孙爱英的手，大声哭嚎： “妈妈……妈妈......” “妈妈，我是小玲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妈妈，哥哥来了，你不是想见他吗？我把他带来了。” “妈妈，你醒醒啊……” 听着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医生和护士都不忍直视。 任茂盛捂着被打肿的脸走了进来，他先是看了眼床上的孙爱英，随即有些厌恶地别过头，脑海中不禁浮现他第一次见到孙爱英... 那个有些漂亮的女人，让他一眼就相中了，虽然彩礼有些高，孩子们都反对，但他还是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积蓄，把孙爱英娶进了门。 这才多久啊，这女人就老成了这样，看起来比他还老，还难看，任茂盛又看向被护士抱在怀里的孩子，张口就问， “男孩还是女孩？” 护士走过来，想把孩子放到任茂盛的怀里，嘴里说着，“是个女孩。” 任茂盛一听，眼睛下意识的流露出嫌弃，嘴里说着， “别给我，我不要，真是晦气，临死了还生了个赔钱货。” 任茂盛说完，就转身，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护士抱着孩子追上去，“同志，你别走啊，这是你的孩子。” “同志，这孩子你不要啦？” “同志……” 任茂盛越走越快，嘴里大声回应着， “我不要了，给你吧！” 护士简直要被这句话给气死，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给我吧？这又不是我的孩子。” “同志，你别走啊，你可是这孩子的爸爸。” 可任茂盛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第468章 姐姐我收养她们怎么样 宋招娣和孙水牛一家人站在门口，看了眼静静躺在床上的孙爱英，宋招娣难得的发出了一声叹息，这声叹息里有惋惜，有恨铁不成钢，就是没有一丝悲伤，她嘴里甚至还喃喃着， “你怎么不多撑一会儿啊？” 若是再多撑一会儿，那一百五十块钱她他就能拿到手了，想到那插翅而飞的一百五十块钱，宋招娣就心疼的不得了。 宋招娣和孙水牛一家也离开了，医院里就剩下沈御和杜若。 护士看着怀里瘦弱，哭声弱小的小女孩，心疼的走到杜若面前，“同志，这孩子可该怎么办呀？” 杜若看了眼护士怀里的孩子，红彤彤的，小小一团，呜咽着哭泣，声音特别小，看着就很虚弱，杜若想了想说， “同志，这孩子看起来有些虚弱，麻烦你们帮她检查一下身体。” 护士点了点头，“这倒是没问题，只是这医药费……”。 杜若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而后说道，“医药费我们出。” 护士这才松了口气，抱着孩子离开了。 手术室里有些冷，医生和护士很快把孙爱英转移到了太平间。 医生问沈御，“你们看这身后事该怎么办？ 沈御这次没有犹豫，而是干脆道，“她的身后事我们来办。” 沈御给沈家打了个电话，沈毅和沈安很快就来了。 虽然孙爱英背叛了沈毅，但孙爱英都死了，沈毅来见她最后一面，毕竟两人做过那么多年的夫妻，还生了两个儿子。 蒋心月也来了，她是第一次见到孙爱英，有些惊诧，孙爱英竟如此苍老，但并没有说什么。 沈安性格比沈御更加刚烈，从孙爱英背叛沈家的那一刻起，他就再没见过她，也不曾原谅过她，听说孙爱英死了，沈安还有些恍惚，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来神，而后沉默着，跟沈毅一起来到了医院。 父子三人还有两个儿媳妇，见了孙爱英最后一面，然后沈家父子有条不紊的安排孙爱英的后事，给她选了一块好墓地，安葬了她。 孙爱英的事情算是结束了，可现在还有问题没有解决，那就是孙爱英留下的两个孩子，一个是小玲，一个是刚出生几天的女婴。 医院里曾经通知任茂盛来医院把孩子领走，任茂盛根本就没来医院，派人去找任茂盛，任茂盛就躲着不见； 护士想把女婴放在任茂盛家门前，任茂盛就放话，敢把孩子给他，他第二天就把孩子给扔了。 还有小玲，孙爱英死了，任茂盛就把小玲赶出了门，也不让小玲再喊他叔叔。 杜若把小玲送到了宋招娣家，宋招娣也把小玲给扔了出来，街道办做了几次工作，也根本没用。 沈毅得知这个消息后，就叫来儿子，父子三个开了个会。 沈毅对两个儿子说，“大人的恩怨不该延续到孩子身上，两个孩子是无辜的......” 这一点沈御跟沈安也是认同的。 沈毅又说，“咱们沈家也不好收养那两个孩子，你们认识的人也不少，回去琢磨琢磨，看哪个靠谱的人家想收养孩子，给两个孩子找个好去处吧。” 这点倒是不难，沈御和沈安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在找到收养人之前，两个孩子被杜若放在了四合院，由王红霞照看，找了一个星期，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家。 这天杜若骑着自行车回到四合院，去看两个孩子，一进门儿，就看到王红霞在院里洗衣服，小玲围在王红霞身边，给她打下手，甚至还想帮王红霞洗衣服。 王红霞哪里会让一个还不到五岁的孩子帮她洗衣服呢，就赶紧阻止，见杜若来了，小玲冲杜若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喊了一声，“大姐姐！” 杜若冲小玲点了点头。 王红霞赶紧站起身，嘴里嗔怪着， “你肚子都这么大了，还来回跑什么？有什么事儿，你就叫人给我捎个信儿，我就过去了。” 杜若笑笑没说话，跟王红霞一起进了屋。 今天是周末，李秋菊也在家，她正在屋里，怀里抱着那个小女孩，在轻轻哄着。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李秋菊的身上，给她身上镀了一层柔光，此时李秋菊脸上的表情格外的柔和，搭配着那黄色的柔光，美得像是一副油画。 见杜若和王红霞进屋，李秋菊赶紧把怀里的孩子放到炕上，走到杜若身边，搀扶着杜若，走到炕边坐下。 杜若嗔笑道，“不用这样照顾我，好像我是个玻璃人似的。” 李秋菊笑着没说话，跟着杜若坐在了炕边儿。 王红霞继续去洗衣服，小玲很喜欢王红霞，一直跟在王红霞身边，跑前跑后。 杜若看了眼炕上的孩子，这段时间，沈御和杜若给这孩子买了几罐奶粉，有王红霞和李秋菊的精心照顾，这孩子倒是白胖了些，跟之前瘦弱小模样判若两人。 这孩子似乎是察觉到有陌生人来了，转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嘴边还噙着一抹笑，别提多可爱了。 李秋菊把自己右手食指放到小孩子手边，小孩子下意识的就捉住了李秋菊的食指，软软的，暖暖的，小小的手指是那样的绵软，像是一般轻飘飘的，没有任何重量，却让李秋菊感到无比的暖心。 李秋菊忽然问杜若，“姐姐，找到肯收养她们的人家了吗？” 杜若摇了摇头，叹息道，“还没有。” 对于找收养人这件事情，沈家父子三人都非常的慎重，既然收养人是他们找的，那么他们就希望找个好人家，不让这两个孩子再吃苦受罪。 李秋菊点了点头，她的眼眸一直落在婴儿的脸上，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片刻，李秋菊忽然道， “姐姐，你说我收养这两个孩子怎么样？” 第469章 找到收养人了 杜若听了李秋菊的话，吓了一跳，忙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李秋菊却笑着说，“姐姐，虽然我不在意，但是我的名声在厂子里是什么样您也知道，我这辈子应该不可能嫁人了，没有人会娶我的...” “这两个孩子我也很喜欢，她们特别懂事，我之前给我爸妈写信，也向他们透露了这辈子不想再嫁人的想法，他们尊重我的意见。 只是有些担心，等我老了之后，会没人照顾我，也担心等我年纪大了，每到节假日，别人家里都是言笑晏晏，阖家团圆，只有我孤苦伶仃一个人，生病了也没人照顾，没人管......” “你怎么会这么想？” 杜若握住李秋菊的手安慰道，“你还有我，我是你朋友，更是你姐姐。” 李秋菊却笑了，“可我不想给姐姐惹麻烦。” 杜若能够感觉得出来，李秋菊的语气虽然轻柔，但她的神色却很坚定。 杜若问道，“你决定好了吗？叔叔、阿姨知道吗？而且你今年才二十一岁，你还很年轻，你确定你做好了一个当母亲的准备了吗？” “母亲，对于孩子更多的是责任，如果没有办法好好的照顾她们，干脆就不要养，既然决定要养就要好好的养。” 李秋菊点头，“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这些问题，我想收养她们，但是我怕她们等长大了，知道了我身上发生的事情，会埋怨我，会因为有我这样一个母亲，而感到羞愧和自卑。” “怎么会？我相信你，如果你真的决定要做一个母亲，要收养她们的话，以你的性子怎么会教出那样的白眼狼。” “这件事情……”杜若拍了拍李秋菊的手，语气中带来一丝谨慎，我觉得你还是好好想想吧，不要这么快作出决定。 李秋菊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如果是后世，杜若恐怕不会建议李秋菊这么早收养孩子，她自己也才二十一岁，未来有无限的可能。 虽然有些人的脑子还活在清朝，但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对这个世界更加的宽容，也更加的理性，对于加在女人身上的枷锁，表示了更多的同情。 李秋菊未必找不到自己的幸福。 后世很多年轻人更加看重彼此的三观、品性，就算国内不行，还可以去国外。 可现在只是一九七三年，高考都还没恢复。 想到四年后高考就能恢复，五年后就会改革开放…… 杜若再次对李秋菊说，“你还年轻，不要这么暮气沉沉，我相信未来会越来越好，你也会越来越好，你要相信自己。” 杜若回到家，跟沈御说了这件事情。 沈御也有些担心的说，“秋菊太年轻了，她有这个想法，我能理解，但...” “我还是觉得有点草率。” 杜若点头，轻轻叹了口气，她也能理解，李秋菊为何能产生那种想法。 这段时间，虽然李秋菊表现的很豁达、不在意旁人的议论，但议论始终存在，且会伴随李秋菊一生！ 如果是后世，收养手续规定都比较严格，李秋菊才21连收养的资格都没有，但在这个年代... 也没人在乎那么多。 沈御握住杜若的手，安慰她，“你不要太担心，让她再好好考虑一下。”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打听靠谱的人，已经有了眉目。” “哦？”杜若惊喜，“什么样的人家？” 沈御把杜若半搂进怀里，语气温柔平缓，“我以前的老部下，跟我一样受伤退伍。” “现在是县里派出所的大队长，她媳妇儿身体有问题，不孕不育。” “他跟她媳妇儿感情好，就算他媳妇儿不能生孩子，他也不会跟他媳妇儿离婚。” “他曾说过：想收养几个孩子。” “他家条件不错。” “只是...”沈御忧心道，“我跟你虽然觉得男孩、女孩都一样，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如我们这般想。” “很多男人，还是更喜欢男孩。” 杜若点头，这个她也见多了。 “小玲和那个孩子都是女孩，我担心，我开口以后，他们不好拒绝，就算是不喜欢，也硬着头皮收养了。” “收养后，却对两个孩子不好，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杜若点头，沈御说的很有道理。 “所以，”沈御感觉到杜若肚子在动，高兴的把手轻轻放在杜若腹部... “我要先打听清楚，”沈御眉眼柔和，“确定他们夫妻是真的喜欢女孩子，我才会考虑，让他们收养。” 杜若点头，“嗯。” 一个星期后，沈御跟杜若说，“打听清楚了，他们夫妻是真的喜欢孩子，无论男孩，女孩，都喜欢。” 杜若虽然相信沈御，但还是道，“我想见他们一面。” 沈御点头，“这个当然没问题。” “这件事情我跟他们说了，他们夫妻也很高兴和激动，非常想来看看这两个孩子。” 这件事情，杜若得先跟李秋菊打声招呼。 沈御骑着自行车来到四合院。 王红霞见夫妻两个来了，很高兴，“哎呀，今天我正好买了茴香苗，一会儿我去割点肉，咱们中午吃茴香陷的饺子吧。” “好啊！” 沈御和杜若都没意见。 沈御说，“妈，我去买肉吧。” 王红霞忙道，“不用，我去吧。” 沈御笑着说，“您跟杜若说说话吧，我去，一会儿就回来了。” 王红霞这才笑着点头。 等沈御走后，王红霞笑着感叹道，“沈御真不错。” 对杜若好，对她这个丈母娘也非常的尊重、孝顺。 杜若进屋，见李秋菊在哄两个孩子睡觉。 见杜若来了，小玲一下子就精神了，高兴的凑到杜若身边，奶声奶气的喊了声， “大姐姐。” 杜若笑着应了声，抬手轻轻揉了揉小玲的脑袋。 “小玲...”杜若对小玲说，“姐姐想跟秋菊姐姐说话，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小玲懂事的点点头，“好啊！” 小玲穿好鞋子，出去了。 等小玲走后，杜若把沈御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李秋菊， “如果你一定要收养她们，我就让沈御回绝了那对夫妻。” “但秋菊...你年纪还小，过几年说不定高考就恢复了，你考上大学后，就能离开啤酒厂。” “也或许以后还能开过门，你还可以去国外...” “你的人生还很长...” 李秋菊懂杜若话里的意思，她低头看着躺在床上，已经睡着的小婴儿，眼神柔和的像是渡了一层暖光... “姐姐...”李秋菊嗓音有些沙哑，“那对夫妻，真的很喜欢孩子吗？” 杜若点头，“我让你沈大哥，仔细打听了。” “好，”李秋菊说话有些艰难，眼圈一点点变红，却还是坚持着说道， “或许，我之前的决定太过草率，总觉得，除了我，把她们交给谁，我都不放心。” “既然，有人愿意收养她们，对她们好，我...” “我也希望她们能够幸福！” 杜若，“嗯。” 三天后，杜若见到了那对夫妻...... 【作者有话说】 三更，求票~ 第470章 收养 这对夫妻，男的身材高大，长得浓眉大眼，一身正气，身穿一身警服，越发显得威武。 沈御笑着跟杜若介绍道，“他叫庞大富。” 庞大富看沈御的眼神中带着尊敬，先给沈御敬了一个军礼，这才伸手跟杜若握了握手，恭敬的叫了声，“嫂子。” 杜若也忙笑着说，“你好！” 庞大富指着身边的女人道，“这是我媳妇儿陈红叶。” 陈红叶长得娇娇弱弱，气质温婉，眼神柔和，看起来就是一个极好相处的人。 陈红叶瞟了眼杜若鼓起来的肚子，眼底深处带着一丝羡慕，神色转瞬即逝，伸出手，热情地跟杜若握了握手，笑着喊了声， “嫂子。” 虽然他们两个的年纪都比杜若大，但这声嫂子却喊得心甘情愿。 杜若也跟陈红叶打了声招呼，接着四个人结伴去了四合院。 路上沈御简单的跟两人说了一下两个孩子的情况，庞大富夫妻之前就了解过，此时听沈御说，心里不禁从感慨到唏嘘； 谁能想到，背景深厚，个人能力突出的沈御，竟然会有那样一个妈，也难为沈御不计前嫌的，努力为两个女孩考虑归宿。 到了四合院，还没进门儿，四人就听到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进门后，杜若就见小玲跟王红霞坐在院子里，玩儿蜂花绳。 今天的小玲打扮的尤为漂亮，身上穿着刚买的新衣服，乱糟糟的头发也被王红霞梳了两个小辫儿，一张白嫩的小脸儿虽瘦，五官长得却极好，特别是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样子，让人不由自主的去喜爱。 庞大富和陈红叶只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特别是陈红叶，情绪慢慢起了波澜，看向小玲的眼神带着一丝炙热和渴望，脸上的喜爱之色溢于言表。 王红霞见他们来了，赶紧站起身，笑着打了声招呼。 小玲看到沈御和杜若，高兴的抿唇一笑，奶生奶气的喊了声，“哥哥，大姐姐。” 接着把好奇的目光投向了庞大富和陈红叶。 庞大富的情绪虽然没有陈红叶那般外露，但是对于小玲的喜爱却也不加掩饰， 陈红叶则激动的从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走上前想要递给小玲。 小玲没有接，而是仰头看了眼王红霞，似乎是在询问。 王红霞伸手揉了揉小玲的脑袋，轻轻说了句，“拿着吧。” 王红霞看小玲的眼神，带着浓浓的不舍，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王红霞已经对小玲产生了感情，小玲的乖巧懂事，更是让王红霞感到一阵心疼。 得到允许，小玲这才高兴的接了过来，给了陈红叶一个甜甜的笑，轻轻说了句，“谢谢阿姨！” 陈红叶见小玲如此乖巧懂事，喜爱更甚，连连道，“不用谢！不用谢！” 小玲把大白兔奶糖小心的放到自己口袋里，自己却没吃，先拿出一颗糖，塞到王红霞手里，“奶奶吃糖。” 小玲叫杜若大姐姐，叫王红霞奶奶，都差了辈儿，王红霞也跟小玲说：叫她阿姨。 或许是王红霞头发半白，面容慈祥，小玲总是忍不住会叫王红霞‘奶奶’。 说了几次，小玲总是记不住，王红霞也懒得再纠正，想着等小玲再长大一点儿，就好了。 接着又拿出两颗糖给了沈御和杜若一人一颗，接着她又看一下庞大富，犹豫着拿出一颗糖给了庞大富，“叔叔吃糖。” 庞大富又惊又喜，他从未见过如此懂事可爱的孩子，有些受宠若惊的把糖接过来，笑呵呵的说，“谢谢！” 然后没忍住，伸出蒲扇般的大手，轻轻的在小玲脑袋上摸了摸。 杜若和沈御见夫妻俩这般模样，就知道他们应该是喜欢小玲的，接着四人进了屋，正好见到李秋菊正在给孩子换尿布，今天不是周末，但李秋菊也想见见这对夫妻，这才跟杜若一起请了假。 李秋菊给女婴换完了尿布，这才抬头，先冲杜若和沈御打声招呼，这才把目光落在庞大富和陈红叶身上。 李秋菊脸上自然而然的露出微笑，上前跟庞大富夫妻握了握手，五个人坐在屋里开始闲聊起来。 李秋菊怀里抱着女婴，虽然听杜若说过这对儿夫妻的基本情况，但李秋菊还是自己又问了一遍，这对儿夫妻十分有耐心，说话条理清晰，李秋菊很满意，然后她看了眼自己怀里的孩子，问陈红叶，“你要不要抱抱？” 陈红叶脸上闪过一抹惊喜，“可以吗？” 李秋菊抱着孩子站起身，笑着说，“当然了。” 李秋菊把孩子递给陈红叶，陈红叶激动的站起身，上前两步，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抱在怀里，李秋菊发现陈红叶抱孩子的姿势很熟练，女婴也没有任何不适。 似乎察觉到李秋菊的疑惑，陈红叶笑着解释说，“我很喜欢孩子，我们家属院儿有不少小孩子我都抱过。” 陈红叶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女婴一双圆溜溜、乌黑明亮的大眼睛，眼睛漂亮的像是玻璃珠，能够清晰的映出陈红叶的身影，陈红叶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女婴两只白嫩的小手，放在两颊两侧，时不时的抓挠一下，像小猫似的，不哭不闹，特别乖巧懂事。 坐在一旁的庞大富没忍住，凑到陈红叶身边，跟陈红叶两个人低头逗弄着怀里的女婴，夫妻两个时不时的对视一眼，好似真正的一家三口。 庞大富夫妻想要收养女婴，对小玲也非常喜爱，他们临走时说会尽快办理好收养手续，周末把孩子抱走，李秋菊和王红霞虽然不舍，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等那对夫妻走后，小玲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一只小手紧紧的攥着王红霞的衣角，神情惶恐不安，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的从眼角掉落，她仰着头看着王红霞，哽咽着问， “奶奶，你不要我了吗？” 王红霞本就不舍，听到小玲的话，眼泪一下子就没忍住，涌了出来，哭着把小玲抱到怀里，轻轻抚着小玲的背。 王红霞没有否认，只是沉默着不说话，小玲懂了王红霞的意思，两只小手抱着王红霞的脖子，哭着说，“奶奶……，你别不要小玲，小玲会很听话的。” “奶奶……，小玲都听你的话，小玲会帮你洗衣服、做饭、扫地……” 王红霞搂着小玲直接哭出了声。 第471章 生了 杜若能看得出来，王红霞对小玲已经有了感情，别说孩子了，就算是小猫小狗养久了也都会产生感情，更何况是一个孩子。 王红霞抱着小玲哭了好一会儿，心情才终于平静下来，王红霞甚至单独把沈御和杜若叫到她屋里，嗓音有些干哑道， “能把小玲留下吗？” 王红霞看杜若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望，好像是怕杜若不答应，她又连忙补充道， “你放心，这孩子以后我来照顾，你是不知道小玲平时有多懂事儿，不管我是洗衣服还是做饭，她都来给我打下手。” “这孩子……”王红霞说着说着又哭了，“太贴心了，我舍不得……让她走。” 杜若跟沈御对视一眼，沈御笑着说，“妈，如果你真的喜欢小玲，就让她留下来陪着你，我没意见。” 王红霞目露惊喜，又看向杜若。 杜若考虑的比较多，她沉思片刻后，对王红霞说，“妈，您年纪大了，小玲又这么小，您确定能照顾好她吗？” 王红霞语气坚定道，“我能！” 小玲也可怜巴巴的看着杜若，“大姐姐，我不想离开奶奶，我会非常听话的。” “大姐姐……你别让我走！” 杜若倒不是一定要把小玲送走，主要是小玲的年纪太小，随着王红霞年纪越来越大，杜若一方面担心王红霞太累，另一方面又怕王红霞没办法很好的照顾小玲。 杜若想了想，而后对小玲说，“今天来的叔叔阿姨，就是想要收养你的人，你先跟他们生活一个月，一个月后如果你还想回来，那姐姐就把你接回来，以后再不会让你走了。” 小玲点点头答应了，“好！” 周末，庞大富和陈红叶来接两个孩子，女婴还小，被陈红叶抱在怀里，不哭不闹，倒是小玲一直紧紧抓着王红霞的手，不愿意放开，默默的流泪。 王红霞抱了抱小玲，柔声道，“去吧，一个月后我们去看你，你要是愿意回来，以后再不会把你送走。” 小玲点点头，背着杜若给她的小书包，跟庞大富和陈红叶离开了。 两个孩子离开后，四合院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王红霞坐在院子里神情呆愣愣的，好似没了活力一般。 这两天，李秋菊来上班，看起来精神也蔫蔫的，好似没了干劲。 不知不觉中新年都过去了。 一个月后，沈御去了庞大富和陈红叶家里，杜若去了四合院，跟王红霞和李秋菊焦急的等沈御回来。 沈御傍晚才骑着自行车回来，直接来了四合院。 见沈御回来，王红霞和李秋菊连忙迎上去，焦急的询问。 沈御笑着说，“你们放心，两个孩子被他们养得很好。” 王红霞问，“那小玲愿意回来吗？” 沈御看了眼王红霞略带渴望的眼神，有些不好开口的摇了摇头道，“我问过小玲了，她说她以后会来看你。” 王红霞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欣慰，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嘴里喃喃着一般说道， “看来，她在那个家里过得不错。” 如果过得不好，这次小玲应该会跟沈御一起回来，既然没有，就说明那对夫妻对那两个孩子极好。 王红霞叹了口气，随即又很快笑了，“这样也好，孩子年纪还小，最是渴望父母的时候...” 王红霞和李秋菊虽然不舍，但得知两个孩子被照顾得极好，也就放了心了，之后，时不时的会买些东西，让沈御给那两个孩子送去，也算是一番心意。 不知不觉到了四月份，离杜若的预产期还有三天，她已经跟厂里请了假，王红霞也搬过来，跟他们夫妻一起住，贴身照顾杜若，就怕杜若万一发动，身边没人，那可就糟了。 这天早上沈御上班不久，杜若坐在沙发上，吃着王红霞给她切好的水果，吃着吃着，她忽然感觉到阵痛。 这几天，肚子时不时的会有阵痛，杜若已经习惯了，刚开始她并没有当成一回事，可接着阵痛开始密集，像是大海里的波涛，绵延不绝。 杜若就知道，她怕是要生了。 “妈！妈！” 王红霞正在厨房里忙活，听到杜若的喊声，赶紧从厨房里跑出来，“怎么了？” 此时杜若已经疼的满头大汗，她一手捂着肚子，身体半歪在沙发上，“我觉得自己快生了。” 王红霞一听，赶紧道，“你别慌，我去叫人帮忙。” 王红霞出去找人，又顺便给沈御打了个电话。 这段时间，王红霞跟周围邻居已经混熟了，听说杜若快生了，邻居们都赶紧来帮忙。 刚到办公室不久的沈御，听到这个消息，立刻站起身，急匆匆的离开啤酒厂来到家属院。 沈御来到家属院，刚进门就看到邻居把杜若抬到一辆车上，沈御赶紧上前，先询问杜若，“没事儿吧？” 杜若摇了摇头，“还好！” 可沈御见杜若满头冷汗，就知道杜若一定疼得厉害，他让王红霞照顾杜若，赶紧坐到驾驶位，跟周围邻居打了声招呼，就开着车直奔职工医院。 来之前，王红霞就给职工医院打了电话，车子刚到医院门口，医生和护士就已经在等着了，等车子刚停下，杜若就被抬上了担架送到了产房。 到产房时，杜若羊水已经破了。 王红霞和沈御站在手术室门口，焦急的走来走去，听着里面发出的阵阵痛呼声，沈御简直恨不能自己代替杜若去受苦。 杜若是第一次生育，过程比较艰难，幸亏她体质不错，半个小时后，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在产房内响起，里面传出护士的欢呼声，“生了！” 王红霞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嘴里不停祈祷着，听到婴儿啼哭声后，这才松了口气，嘴里喃喃着说，“终于生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努力加更！求票~ 第472章 几年过去了 没一会儿，护士抱着婴儿从产房出来，笑着对沈御说，“沈厂长，恭喜！是个女儿。” 说着就把孩子递给沈御，沈御连忙接过来，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 看着被襁褓包裹的孩子，皮肤红彤彤的，跟只小猴子似的，发出的哭声倒是很嘹亮，特别有劲儿，胎发也特别浓密乌黑，抱着怀里软软的一团，沈御感觉自己的整颗心都快要化了。 可是很快他又想到了杜若，赶紧把孩子递给王红霞，冲进产房去看杜若。 恰巧杜若要被推出产房，沈御见杜若还醒着，只是满脸的疲惫，赶紧握住杜若的手，有些心疼道，“辛苦了！感觉怎么样？” 杜若嘴唇有些发白，疲惫的冲沈御摇了摇头。 沈御从口袋里掏出手帕，仔细而轻柔的给杜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而后柔声道， “你快休息，孩子我看着，你别担心！” 杜若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杜若被安排到一间病房，沈御就坐在床边守着她，王红霞怀里抱着孩子，高兴的逗弄着，没一会儿，孩子也睡着了。 王红霞就把包裹放在杜若身边，睡着的杜若似有所感，微微侧身，把襁褓圈在了自己的怀里，做出了一个保护者的姿势。 沈御看到这一幕，眼睛像是洒满了星光，满是幸福。 沈毅听到消息，也很快赶了过来，推开病房，见杜若躺在病床上，明显已经睡着了，身边放着一个襁褓，沈御和王红霞守在一旁。 见沈毅来了，王红霞连忙站起身，沈毅走到王红霞身边，高兴的压低嗓音，“亲家母，真是辛苦了！” 王红霞摇了摇头。 接着王红霞也跟着压低声音，小声说，“是个女孩。” 沈毅脸上的笑容加深，高兴道，“女孩好，我就稀罕女孩。” 王红霞见沈毅说得真心实意，这才放了心，也跟着笑起来。 沈御见父亲来了，也赶紧站起身。 沈毅却摆了摆手，自己悄悄的走到床边，看了一眼襁褓里的孩子，坚毅的眉眼柔和了下来，脸上明晃晃写着高兴两个大字。 杜若身体好，恢复的也快，当晚就醒了。 王红霞给她做了鸡蛋面条，盐放的少，没什么味道，杜若有些不想吃，但为了孩子，也为了自己能够尽快恢复，她还是强忍着不喜，吃了半碗面条。 李秋菊下班的时候才得到消息，赶紧跟着孟主任一起来了医院。 孩子也醒了，正被沈毅抱在怀里。 李秋菊坐在床边，有些担心的看着杜若，“姐姐，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杜若笑着说，“放心吧，，现在已经没那么疼了。” 得知杜若生孩子的消息，不少人都来看她。 范主任和冯晓丽围坐在床边，笑着问杜若，“孩子起名了吗？” 杜若摇摇头说，“还没有，之前我们想了很多名字，都觉得不合适，一直没想到合适的名字。” 范主任笑着说，“孩子都生出来了，这名字可得赶紧定下来。” 杜若点头，“正想呢...” 这两天沈御一直在查字典，想了不少寓意很好的字，但又觉得不是很满意， 沈毅则查了很多古典诗词，父子两个每天讨论，该给孩子起什么名儿。 等杜若带着孩子出院，名字终于定了下来，小名儿叫暖暖，大名叫沈梦。 回到家后，杜若就开始坐月子，王红霞每天变着方儿地给她做饭，杜若感觉自己才做了半个月的月子，就胖了好几斤。 孩子每天晚上都要醒好几次，每次醒来，杜若都要给孩子喂奶，换尿布。 房间够大，沈御搬了张小床，睡在一旁，晚上孩子一哭，他就赶紧醒来抱着孩子哄，让杜若睡个好觉。 一个月后，杜若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感觉像是卸下了一层盔甲，全身舒爽通透。 “呜哇...呜哇......” 杜若把衣服穿好，赶紧从浴室出来； 王红霞见了，忙道，“赶紧找条毛巾，把头发包起来。” “哎，”杜若嘴上应着，随手拿起一条干净的毛巾，把自己的头发包裹起来，走到王红霞身边，把女儿抱到自己怀里。 王红霞揉了揉有些酸的胳膊，笑着嗔怪道， “这小祖宗只要你抱，我一抱，她就哭。” “好像我这姥姥对她不亲似得。” “哈哈...”杜若笑声爽朗，“怎么会呢？” “您对她多好啊，恨不得24小时抱在怀里，她要是敢跟您不亲，看我不打她屁股。” 王红霞嗔怪似得拍了下杜若的手臂，吓唬道，“我看你敢！” 杜若抱着孩子，双臂熟练的轻轻摇晃起来。 眼眶里还有泪花的暖暖，似是感觉到了妈妈的气息，立刻停止哭泣，只是还打着哭嗝，好似受了多大委屈似得。 “好了，好了，”杜若轻声哄着，“暖暖乖，别哭了，妈妈来了！” 怀里的小姑娘，已经从满身通红的小猴子，变成了雪团子。 肌肤跟雪似得白，没有丝毫的瑕疵，一双乌黑圆润的大眼睛，像是水洗过的玻璃珠，把世间的一切美好都印在眼里。 五官圆润，隐隐透着精致，跟杜若长得很像，只有线条流畅、优美，挺巧的鼻子跟沈御很像。 杜若抱着暖暖坐在床边，给她喂奶。 有了孩子后，沈御把能推的酒局都给推掉了，每天和杜若一起回家，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手洗干净，抱着暖暖逗弄好一会儿，然后去做饭。 王红霞、李秋菊和沈毅经常来，帮着他们带孩子。 转眼，到了1977年，高考即将恢复。 上一年有几位伟人去世，全国人民都沉寂在悲伤中。 那场震惊全国的大地震，更是让无数家庭支离破碎。 地震前，杜若就有些担心的把消息告诉了沈御。 沈御不动声色的给自己安排了一次出差，去了地震发生地。 依据震前发生的种种异像，沈御给很多人提了醒。 虽然有不少人觉得沈御是危言耸听，但也有人相信。 沈御依靠自己的影响力，还是影响了不少人，死亡人数，大大减少。 地震发生后，杜若也号召人捐款捐物，带着物资去支援！ 因为杜若出色的组织能力，于是，她后来被提拔为宣传科科长。 1977年九月份，国家宣布恢复高考！ 第473章 暖暖 杜若上班前，跟沈御把暖暖送到托儿所，来到宣传科。 孟主任已经重新调回了工会。 宣传科又增加了几个干事，李秋菊被提拔为主任。 杜若刚来到宣传科，李秋菊看到杜若，神情有些激动的凑到杜若身边， “姐姐...高考恢复了，”李秋菊说着就落下泪来，她虽然在哭，可她的眼睛里却盛满了喜悦。 李秋菊把报纸递给杜若，“你看！” “姐姐...你说的对，高考真的恢复了。” 杜若脸上装出惊喜，一边接过报纸，一边高兴的说， “这可真是太好了！” 杜若成了科长后，就有了自己单独的办公室。 杜若把李秋菊拉到自己办公室，等她把报纸看完，就问李秋菊， “你想高考吗？” “当然！” 李秋菊高兴道，“姐姐，你忘了吗？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高考的吗？” 杜若点头，“是啊，”脸上露出笑，“我们约定好的。” “一起考！” 这几年，工厂里关于李秋菊的传言慢慢变少了，也有人大胆的追求李秋菊，想要求娶李秋菊。 但求娶的人，几乎都是看在李秋菊有个不错的工作份上。 那些男人，且不说长得不好，就连人品也很堪忧。 要么家庭复杂、贫困，只是个临时工，想要占李秋菊便宜。 要么，家里条件还行，但人品不行... 这些人明明是想要占李秋菊便宜，还要偏偏露出一副，我是看得起你，才娶你。 你是个破鞋，我娶你，你要对我感恩戴德！ 我娶你，我吃亏了，你要补偿我！ 我虽然长得不好、穷、家里人口多，但你是破鞋，我娶你，你要孝顺我父母、你工资要上交、结婚后你要听话...... 李秋菊一个都没理，她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工作上。 唯一的一点儿温暖，也给了父母和杜若。 李秋菊很喜欢暖暖，有时间就会跟着杜若回家，陪暖暖玩。 恢复高考，不止李秋菊和杜若高兴，很多人都陷入了狂欢中。 知青、工人、少男少女或者已经为人父为人母的人，都因为这一消息而激动不已。 杜若还跟李秋菊说，“下班后，跟我一起去买些复习资料，顺便给牛家湾和蘑菇屯邮寄一些过去。” “想必，他们也很渴望考大学。” 李秋菊语气夹杂着感叹，“是啊！” 下班后，杜若跟李秋菊去了新华书店，却见新华书店门口被拥挤的人群，围堵的水泄不通。 杜若和李秋菊把自行车停在路边，看着拥挤的人群，杜若摇摇头道， “今天怕是买不到了。” 李秋菊拉着杜若先去排队，“姐姐，我在这排队买，你快去接暖暖。” 杜若笑道，“没事，中午跟她爸爸说好了，他去接。” 于是，杜若排在李秋菊身后。 另一边，沈御下班后，就去职工幼儿园去接女儿下学。 沈御来的算早的，他从幼儿园后面的那条路，绕过来，正围着铁栏杆走，想去大门口。 没想到，突然听到了自家闺女的声音。 “我现在是八路，”小女孩稚嫩的嗓音带着一丝骄傲和得意， “你现在小鬼子。” 沈御循着声音看过去，就见一个穿着红花小褂，竖着两个啾啾的暖暖，正指着一个小男孩，指挥道， “一会儿，我一开枪，你就躺在地上，不许动，知道吗？” 小男孩有些委屈，“为什么我是小鬼子？我不要当小鬼子，小鬼子坏，我要当八路。” “不行，”暖暖皱起秀气的眉头，一掐腰，语气带着霸道， “你打不过我，你当然要当小鬼子。” 小暖暖语气里带着一丝理所当然，“要是我当小鬼子，我把你打死了怎么办？” “坏人是打不过好人的。” 还带着奶音的童言童语，一下子把沈御逗笑了。 小男孩委委屈屈，洗了洗鼻子，不情不愿的说，“那...行吧。” 小暖暖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给其余几个小朋友安排了身份。 最后，她从一个玩具箱里，翻找出几把枪，给了扮演‘八路’的几个孩子。 几个扮演‘小鬼子’的小朋友，看着他们手里的枪，眼里全是羡慕。 然后，暖暖就开始带着‘八路’冲锋了。 “杀啊！” 暖暖一马当先，拿着用木头雕刻的手枪，冲在最前面，几步窜到一个小男孩面前，拿着手枪，枪口对准小男孩的心脏，轻轻戳了一下，嘴里发出模拟的声音， “啪！啪！” 小男孩十分配合的应声而倒。 几个孩子一阵冲锋，剩最后一个身材比较高大，看样子比暖暖大了不少的男孩子。 “哼，”男孩轻蔑的瞟了暖暖一眼，十分生气的说， “我不要当‘鬼子’，我要当‘八路。’” 暖暖点点头，“没问题，下次你当‘八路’。” “不行，”小男孩不乐意，指着暖暖手里的手枪，“我这次就要当，你把手枪给我。” “不行，”暖暖蛮横劲儿也上来了，寸步不让，“这次，我是‘八路。’” “那...”小男孩走到暖暖面前，他比暖暖要高半个脑袋，身材也比较壮实，“那我要跟你比比，你要是被我打趴下，就让我当‘八路’。” “可以，”暖暖很爽快，眼里甚至毫不掩饰的露出跃跃欲试。 小男孩伸出双手，要去抓暖暖的肩膀把暖暖撂倒在地。 暖暖人小，身体却很灵活，快速躲闪后，反应极快的绕到小男孩背后，一脚踹在小男孩后腰，直接把小男孩踹倒在地。 “哎呦，”小男孩被踹倒也不哭，利索的爬起来，这次倒是警惕不少，先跟暖暖拉开距离，然后伸出双手朝暖暖扑去。 暖暖这次不但不躲，反而冲进男孩怀里，靠近后，抓起男孩右臂，使劲儿一甩，就把男孩甩了出去。 周围几个小孩子见两人打起来了也不怕，甚至还大声叫好。 小男孩再次被暖暖甩在地上，暖暖有些得意的眯起了眼睛， “还来吗？” 沈毅经常带着暖暖去军区，为了不让暖暖一个小女孩受欺负，他还亲自教导暖暖怎么摔跤、怎么跟人打架。 沈御一点儿不担心自己闺女受委屈。 小男孩被甩在地上后，倒是哼哧哼哧两声，仰头‘哇、哇’大哭起来。 暖暖嘟嘴，有些不高兴，但还是走到小男孩身边，犹豫了一下，有些不舍的把自己小手枪递给小男孩， “算了，给你玩吧。” 第474章 一家三口 小男孩睁开半只被泪水浸湿的明亮眼睛，看着伸到自己眼前的那支小木枪，愣了下，随即嘟了嘟嘴，讷讷道， “真的给我吗？” “嗯，”暖暖小大人似得点点头，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暖暖拍着自己的小胸脯，气势有些豪迈的说，“我沈梦可是说话算话的。” 说完，还俯身伸手，把地上的小男孩给拉了起来。 一群小孩子又高高兴兴的笑闹起来，仿佛刚才的不愉快完全没有发生过一般。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橘红色的光把一群小孩子笼罩其中，印出一张张让人从心底感觉暖暖的笑脸。 沈御看着被众人围着嬉笑奔跑的女儿，凌厉的眉眼弯弯，无声轻笑。 等了片刻，沈御才上前，笑着喊了声，“暖暖。” 暖暖回头就看到了沈御，明亮的双眼里立刻浮上欣喜，“爸爸，”一边喊，一边朝沈御跑来，同时还不忘冲身后的小伙伴挥手， “我爸爸来接我了，我先走了，我们明天再一起玩。” 几个小孩子有些不舍的看着暖暖跑远，抬头对上沈御的目光时， 几个小孩子非常有礼貌的喊了声，“叔叔好！” 沈御笑着轻轻颔首，“你们好。” 跟幼儿园的老师打过招呼后，沈御就拉着暖暖的手，离开了幼儿园。 暖暖是个性格活泼，爱玩爱闹的孩子，拉着沈御的手，暖暖背着自己的小书包，蹦蹦跳跳的， “爸爸...”暖暖仰头看沈御，好奇的问，“妈妈呢？” 沈御微微侧头看了暖暖一眼，嘴角微勾，用堪称温柔的嗓音说， “你妈妈去买书了。” “哦，”暖暖的好奇心得到满足，就丢开了这个问题，继续问， “爸爸，我们晚上能吃排骨吗？” “肚肚说：它想吃排骨了。” 沈御轻笑，没忍住，停下脚步，左手轻轻抚了抚暖暖的小肚肚， “是你想吃？还是肚肚想吃啊？” “嘻嘻...”暖暖冲沈御笑的灿烂，甜甜的带着奶音的嗓音说，“都想。” “好，”沈御一口答应，“那晚上爸爸给你做好不好？” “好！” 一大一小，在夕阳下漫步，影子渐渐被拉长，慢慢的只留下一团暖暖的剪影。 晚上，杜若抱着几十本书回到家，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饭菜香。 正趴在客厅桌子上画画玩的暖暖听到开门声响，立刻侧头，看到杜若后，大大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妈妈！” 暖暖放下手中的画笔，像是一颗小炮弹般，直接撞进了杜若的怀里。 杜若赶紧把抱着的一摞书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双手抱住暖暖，还未说话，笑声就传了出来， “暖暖,”杜若抱着暖暖站起身，“你在做什么呀？” 暖暖骄傲的挺起小胸脯，“我在画画。” 说着，就挣扎着让杜若把她放下，然后迈着小短腿，‘蹬、蹬、瞪，’的跑到客厅桌子上，拿起自己画的画，期待又忐忑的递给杜若， “妈妈，你看我画的好不好？” 杜若接过画，A4大小的白纸上，被图的五颜六色，三个火柴棍组成的小人手拉着手，上扬着嘴角，笑的开心，右上角还有一个用黄色画笔涂抹的有些艳丽的太阳， 三个小人脚下则是一颗颗小草，旁边还有粗矮的树木.... 这是一幅充满了童趣，又温馨的画，虽然画的简陋，甚至却盛满了一个稚童的天真幻想和对父母的喜爱。 “暖暖真棒！”杜若俯身轻轻在女儿脸上亲了一口。 暖暖一双大大的眼睛顿时高兴的眯了起来，像是一只得到满足的猫儿，舒服的哼哼两声，又拿着画跑去厨房； “爸爸...爸爸，你看，我画的画，妈妈都说好！” 正在炒菜的沈御，无奈又宠溺的看了眼闺女，拿起那张画，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脸上故作沉吟... 惹得暖暖渐渐变得紧张起来，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沈御； “真好！”沈御突然展颜，然后身后，轻柔的摸了摸暖暖的小脑袋，“妈妈说的对，暖暖真棒！” “嘻嘻...” 晚上吃完饭，沈御去刷锅洗碗，杜若抱着暖暖去洗澡。 洗完澡，杜若把暖暖抱到她自己的房间，放到床上。 暖暖熟练的掀开被子躺了进去，还拍了拍自己身边，“妈妈...快来。” 说完，又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本童话书，“妈妈，我要听故事。” “好！” 杜若应着，倚靠着床头柜，半躺在暖暖身边，拿起童话书，开始给暖暖讲故事。 “今天我们将《灰姑娘》的故事。” 故事讲完，暖暖还不困，杜若继续道， “暖暖觉得《灰姑娘》这个故事好吗？” 暖暖想了想，缓缓摇头。 “嗯？”杜若有些惊讶，眼底同时又有几分惊喜道， “暖暖觉得这个故事不好？” “嗯，”暖暖点头，先瞅了眼杜若，顿了顿，这才一字一句道， “妈妈跟我说过，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自己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 “灰姑娘她并没有变的强大，她的强大，是建立在王子喜欢她的基础上，如果有一天王子不喜欢她了呢？” “她是不是又要变回灰姑娘？” 杜若又惊又喜的看着怀里的闺女，她没想到一个才四岁的小不点，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杜若因为太过高兴而有片刻的怔愣，随即，一把把闺女抱进怀里， “妈妈的暖暖，真聪明！” 说着，还在暖暖白嫩的小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 得到夸奖的小姑娘高兴的‘咯咯’笑起来。 杜若保持着好心情把女儿哄睡，然后下了楼。 沈御已经把厨房收拾干净，正坐在客厅看电视，见杜若哼着小曲从楼上走下来，笑着问， “怎么了？心情这么好？” 杜若走到沈御身边坐下，沈御自然而然的伸手拦住杜若的肩膀，把她圈在自己怀里，下巴搁在杜若肩膀处，脸上满是放松和餍足。 杜若高兴的把刚才女儿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沈御有些惊讶的抬头，“她真这么说？” “嗯，”杜若点头，高兴的看向沈御，细碎的灯光洒满她的眸子，一双眼睛像是盛满了星光，格外璀璨。 沈御笑起来，“不愧是我们的女儿。” 杜若转过身，双手勾住沈御的脖颈，凑近沈御，两人身体想贴，沈御身上的温度传到杜若身上，杜若的鼻子贴近沈御脖颈， 呼吸出的热气喷洒在肌肤上，惹得沈御心底起了阵阵涟漪。 “老公...” 沈御双手环住杜若的纤腰，一点点收紧。 杜若微微侧头，两人红唇想贴，“...我们做吧。” 第475章 考试前 第二天，晨曦微暖，沈御缓缓睁开眼睛，微微侧头，引入眼帘的是一张面容精致的脸。 沈御唇角勾起，眉眼满是温柔，他轻轻坐起身，穿上衣服，俯身在杜若脸上印下一吻，然后出了房间。 等杜若醒来，明亮的太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招进来，像是在墙上印下一道透亮的光柱，温暖中透着明艳。 杜若虽然醒了，但昨天晚上睡得太晚，她还有些没睡醒，闭了闭眼，把被子蒙在头上，想继续睡。 就在这时，沈御推开门走进来，正好看到杜若搂在被子外的雪白双臂，忙走到床边，拉了拉被子，盖住杜若的双臂， “既然醒了，就起来吃饭吧。” “我跟暖暖已经吃完了，我先送她去上学。” “嗯，”杜若嗓音闷闷的，带着一丝还未睡醒的慵懒和娇憨，“好~” 沈御笑着站起身，走出门。 路上，暖暖拉着沈御的手，仰着头问， “爸爸，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是妈妈送，我是爸爸送呢？” 沈御轻笑出声，温柔解释道， “因为爸爸想让妈妈多睡一会儿啊！” “是这样吗？”暖暖歪着脑袋，想了想又问，“爸爸，为什么小胖家都是妈妈做饭，我们家是爸爸做饭呢？” 沈御继续回答，“爸爸做饭，妈妈就不用做饭了呀，妈妈上班很辛苦，爸爸想让妈妈轻松一些。” “这样啊，”小不点点了点小脑袋，又问，“爸爸...爸爸，可是你做饭也很辛苦啊，那以后等我长大了，也帮爸爸做饭吧。” “哈哈...”喜悦一下子填满整颗心脏，沈御笑着说，“好啊！” 等了一会儿，觉得上班时间快到了，杜若才不得不起身穿衣服。 吃完早餐，杜若打着哈欠去上班。 路过旁边的办公室，杜若见李秋菊已经到了，正趴在桌子上，满脸认真的看书。 杜若走进去，俯身看了眼，是数学书。 李秋菊察觉到身边有人，立刻警惕的抬头，见是杜若，脸上的防备立刻转化为高兴，“姐姐。” “嗯。”杜若笑着问，“有没有不懂的?” “如果有，就问我。” 不管怎么说，杜若上辈子也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这年代的数理化不难，她基本都会。 “嗯，好，”李秋菊也不跟杜若客气，她翻了几页，指着一道题问杜若，“姐姐这道题怎么解？” 杜若仔细审题后，拿起一张白纸和一支笔，给李秋菊讲解起来， “这道题主要考的是......” 杜若仔细给李秋菊讲解一番，李秋菊神情认真，努力思考一番，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谢谢姐姐。” 距离高考只有一个月时间，所有想要参加高考的人，都在争分夺秒的学习。 甚至厂子里的领导对于这种现象，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天，牛家湾的知青们正要去上班。 村里的辣条厂还开着，收益也不错，只是没有杜若在时那般好了。 有些人根据买的辣条，自己琢磨出秘方，也开始制作辣条卖。 虽然不如牛家湾制作的辣条好吃，但便宜，买的人也不少，分走了不少顾客。 刚出知青点，许蔚远远就看到邮政快递员骑着自行车朝他们靠近。 其余知青见快递员来了，也纷纷停下脚步。 周震顺势从口袋里掏出一阵烟，叼在嘴里，斜眼看了眼许巍，问，“你要高考吗？” “我倒是想，”许巍也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神情有几分落寞和不甘， “但是时间只剩下一个月，我将近十年不碰书本了，就算考也考不上！” “是啊，”张娜娜叹息一声，苦笑道，“就算想复习，我们也没有复习资料啊！” 一群知青齐齐低头，神情带着几分落寞。 周震把烟点燃，仰头看了眼天空，嘴里呢喃着，“错过这次机会，下次高考就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 正说着话，快递员已经把自行车停下，口袋子里拿出一个略有些沉重的袋子， “谁叫周震？” 周震惊讶，“给我的？” 说着，上前两步，接过快递员手里的东西，东西一到手，周震手沉了沉，摸了摸，感觉袋子里的东西，有点像书。 看了下邮寄的地址和人，京城，沈御！ 周震签了字，快递员就离开了。 周震把包裹打开，里面果然都是书本，还有一封信。 周震把信打开，其余人已经围拢过来。 许巍翻看了一下书，惊喜叫道，“老周，是复习资料！” “这是高考复习资料啊！” “上面还画了重点！” 周震已经看完了信，眼底闪过一抹感动，眼睛有些干涩,声音沙哑道， “书是杜若买的，她还给我们画了重点，让沈御邮寄给我们的。” “真是没想到，”张娜娜没忍住，眼泪落了下来，“杜若...还记得我们。” “是啊...” 一群知青感动过后，紧接着就是激动。 “我去找老支书说说，”周震来了精神，兴奋道，“从今天开始我们就不去上班了，工资也不要，我们全力备战高考！” 众人，“好！” 蘑菇屯的知青们也从报纸上看到了高考要恢复的消息。 有人高兴，有人愁！ “哎，你们别愁眉苦脸啊，”罗晓辉看着众人，笑着说， “我已经给家里写信了，让他们邮寄一些复习资料过来，到时候咱们一起学习。” “可是...”孙勇苦笑，“我下乡之前学习成绩就不好，又那么多年没摸过课本了，知识早就还给老师了。” “没事，”常玉芬鼓励道，“到时候你有不会的，问我们，我们大家互相帮助。” “是啊，”粱英子跟着说道，“十年了啊...，”粱英子抹了抹眼角的泪， “十年才等来这次机会，如果不去试一试，我死都不甘心。” “没错！” 韩敏站起身，“我是一定会参加这次的高考的，大家...也别放弃啊！” “咚！咚！咚！” 有人敲门！ 罗晓辉站起身去开门，打开门一看，门外站的是李支书。 罗晓辉脸上扬起笑容，“李支书，您怎么来了？” 李支书右手拎着一个袋子，似乎很沉，听到罗晓辉的问话，李支书费劲的提了提手里的东西，递向罗晓辉， “杜若来信了，还给你们邮寄了些东西，我摸了下，感觉像是书...” “高考不是恢复了嘛，我就赶紧给你们送了过来。” “哦？”罗晓辉大喜，赶紧接过李支书手里的包裹，拎进了屋。 见罗晓辉出去一趟，回来时，手里拎着东西，众人好奇的问， “晓辉，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罗晓辉一边解袋子，一边说，“是杜若邮寄来的东西。” 一听是杜若邮寄来的，众人赶紧围拢过来。 罗晓辉把袋子打开后，里面果然是一摞书。 “哇！”常玉芬惊喜的捂嘴惊呼，“是书！” 几人俯身，拿起书仔细翻阅。 “是复习资料！” “太好了！” “哎呀，”罗晓辉感叹，“真是没想到啊，杜若真是...” “这可是雪中送炭啊，”李支书笑着说，“只有一个月时间了，你们就不用去上工了，好好在家学习。” “争取都考到京城去，到时候当面谢杜若。” 众知青有些感动的看着李支书，纷纷点头，“嗯。” 一个月时间转瞬即逝！ 明天就要高考了！ 晚上，沈御做了一大桌好吃的； “明天考试千万别紧张，”沈御叮嘱杜若，“就算考不好也没事，你可是咱们厂宣传科的科长。” 杜若见沈御喋喋不休，明明比自己还紧张，却非要装作一脸淡定的样子，安慰自己，就忍不住想笑。 “嗯，”杜若严肃的点点头，“放心，我有把握。” “妈妈...”暖暖举起小拳头，见杜若看过来，立刻高声喊了句，“加油！” “哈哈...”杜若笑着摸了摸女儿脑袋，“好！” 吃完饭，沈御就对杜若说，“你赶紧去休息，这些东西我来收拾，一会儿我哄暖暖睡觉。” “没事，”杜若抱起闺女，“我还不困。” 杜若慢条斯理，一如往常那般，先给闺女洗了澡，把孩子哄睡后，这才去洗漱，回到自己房间。 第二天一早，沈御把杜若叫醒，“媳妇儿，快起床，吃完饭该去考试了。” 第476章 高考 杜若快速起床、洗漱，下楼后，沈御和暖暖坐在桌边，笑盈盈的看着她。 杜若坐在沈御对面，沈御把一个餐盘放到杜若面前，里面是两个金黄的荷包蛋。 “妈妈...”暖暖冲杜若露出一个灿烂的像是太阳一般的笑容，奶声奶气的举起小拳头， “我把我的好运气借给你，你会考一百分呦。” “加油！” 晨曦微暖，淡淡的金色光线透过窗户照射在暖暖身上，似给她渡了一层金边，好似一朵绽放的太阳花，让杜若心情像是充了气球般，瞬间好到爆！ “啊！”杜若把暖暖抱到自己怀里，亲昵的在小暖暖脸上亲了一口， “我家暖暖真好，是妈妈的小棉袄。” “嘻嘻...”暖暖高兴的笑，两只小胖手抱着杜若，眼睛亮晶晶的，认真纠正，“暖暖也是爸爸的小棉袄哦~” 沈御眉目舒展，起身把暖暖抱回自己怀里，温柔的眸子，亮如星辰， “快吃吧，一会儿就凉了。” 沈御不止给杜若煎了两个寓意很好的荷包蛋，还准备了牛奶、油条、韭菜盒子等，摆了满满的一桌，也不知他是何时起床，开始准备的。 杜若快速吃完早饭，拎起早就准备好的挎包，就要出门。 沈御抱着暖暖跟在后面，温声提醒，“准考证、笔都带了吗？” 虽然杜若确定自己带了，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打开包看了眼，拿出来在沈御眼前晃了晃，“放心了吧？” 沈御笑着点头，“嗯，中午早点回来。” “我给你做好吃的。” 满满的幸福感盈满心间，使得杜若情不自禁的扬起嘴角，“好！” 杜若骑着自行车去了考场。 考场还没开放，不少考生站在考场外，手中拿着复习资料，争分夺秒的学习。 这些考生，年轻约十六七岁，年纪大的，看长相约有三十多，满脸的风霜，但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炙热和坚定。 杜若还看到了李秋菊。 “姐姐...”李秋菊放下手中的书，走到杜若身边，第一句话就是问，“姐姐，准考证、笔都带了吧？” 杜若笑，轻轻点头，“你呢？” “放心，”李秋菊看了眼自己的挎包，“确认了好几遍。” 杜若低头看了眼手表，“还有半个多小时，”又看了眼李秋菊手中的复习资料， “有不会的题吗？” “啊，”李秋菊恍然，赶紧道，“还真有。” 李秋菊翻开复习资料，翻到后面几页，指着一道题问杜若， “姐姐，这道题怎么解？” 杜若快速览了一遍题，从挎包里拿出一只铅笔，拿复习资料的左手下移，给李秋菊讲解起来。 两人表情投入，没发现她们周围聚集了好几个考生。 一道题讲完，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一脸恍然，“原来是这样。” 见杜若看向她，立刻冲杜若微笑着点点头，“谢谢你。” “真是不好意思，偷听你们讲题。” 杜若温和的笑了笑，“没事。” “同志，”有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同志大胆上前，神情有些窘迫，眼神中闪烁着对知识的渴望， “我能不能问你几个问题？” 复习资料上的题她都会，也不需要复习，与其站到考场开门，不如做点事情，或许能帮到这些人也说不定。 杜若笑容爽朗，“好啊！” 见杜若好说话，周围几个考生立刻围拢上前，表情带着几分虔诚的打开自己的复习资料，询问杜若问题。 杜若只看一遍题，几乎不用思考，就很快能给出解题思路； “呀！同志你真厉害！” “这道题呢？”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杜若给他们讲了五道难题。 等考场门打开时，几个考生还有些依依不舍，连连对着杜若鞠躬道谢。 这些人毕业好几年了，知识都还给了老师，又不像应届生可以听老师讲课，平日工作之余只能靠自己琢磨，很多难题不会，要么问朋友，要么只能晾着... 杜若冲几分微微点头，然后对李秋菊说，“走吧！” 第一场考的是政治！ 坐在空旷略有些寒冷的教室，虽然有些考生的手都被冻僵，手指不由自主的颤抖，但他们的眼神里有光。 试卷发下来后，杜若先快速浏览了一下试题，觉得挺简单的，拿起笔开始答起来。 杜若写字的速度很快，却并不显得凌乱，反而一笔一划都带着韵味和美感。 考试时间是两个小时，杜若不到一个小时，就把题写完了。 长舒口气，杜若仔细检查一遍，觉得答的没问题，就放下了笔。 周围的考生正低着头冥思苦想，考上安静的落针可闻。 杜若放下笔后，考场老师见杜若长时间不答题，甚至走到她身边，低头看了眼，见杜若写完了，这才悄悄走开。 两个小时后，杜若交了答卷，起身离开考场。 到了外面，杜若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沈御和小暖暖。 杜若扬手冲他们打招呼。 杜若想要报考外国语，所以需要加试一门外语，一共考了两天半。 第三天，上午考完后，杜若出了考场，见沈御、王红霞都在外面等着接她。 李秋菊也打算报外国语，所以同样要加试一场。 见杜若率先出来，王红霞赶紧上前，走到杜若身边，笑的一脸慈爱， “考得怎么样？” 杜若笑着点点头，“很好！” 王红霞听了很高兴，接着又说，“没事，反正都考完了，我包了饺子。” 三人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李秋菊也很快出来了。 四人先去接了暖暖下学，然后给暖暖请了半天假，一起回了四合院。 王红霞打开四合院的大门，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 “今天买了很多好吃的。” “现在物资供应一天比一天丰富，我不但买了两斤五花肉、还买了两条鱼、一只鸡。” 杜若和李秋菊本想进厨房帮忙，被王红霞赶了出来，沈御就笑着进了厨房，给王红霞打下手。 中午吃了顿丰盛的午餐，杜若和沈御就带着暖暖回家了。 路上，暖暖坐在前面，忽然对沈御说， “爸爸，我想去公园玩。” 沈御笑着说，“问妈妈。” 暖暖立刻回头，伸长了脖子，想要看到坐到后面的杜若，沈御怕她掉下去，忙伸手揽住她的腰，笑着说，“坐好！” 杜若听到了，高兴道，“好啊！” “我们也好久没出来玩了。” 现在是冬天，公园里的花草树木都有些凋零，不过公园里的人倒是不少。 特别是年轻人和小孩子，见湖结了冰，就在冰上疯跑打闹。 暖暖也吵着要去，沈御先试了一下河水结冰的厚度，觉得没问题，这才跟杜若，一人拉着她一只手，溜冰玩...... 第477章 考上 高考过后，杜若再次恢复每天上班的日子。 厂子里参加高考的人，倒是没办法像杜若一样平静，每天焦急的等待成绩出来的那天。 一个月后，杜若中午去食堂吃完饭，回到办公室，李秋菊看到杜若，有些激动道， “姐姐，有你的邮件。” “嗯？”杜若走过去，李秋菊伸出因激动而有些微微颤抖的手，把一个邮件递给杜若。 “这是？” 杜若看向李秋菊，“录取通知书？” 李秋菊红着眼眶缓缓落下泪来，可这次，她的眼睛里没有了悲伤和绝望，只有惊喜。 “我...”李秋菊一张口，声音有些暗哑，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砸在她的衣服上，晕染出一团团阴影。 “姐姐，我...被外国语学院录取了。” “真的吗？”杜若有些惊喜，“太好了！” “快，让我看看。” “嗯，”李秋菊转身，顾不得擦脸上的泪，从桌上拿出一张录取通知书递给杜若。 杜若看着面前这张相比后世来说，略有些朴素的录取通知书，却笑了。 “真好！” “姐姐，”李秋菊看着杜若手里的邮件，“你快打开看看你的。” “嗯，”杜若一边点头，一边拆邮件，然后从里面拿出一张录取通知书。 京城大学外语系。 李秋菊上前，仔细看了两遍，得到确认后，开心的抱了抱杜若。 同时，厂子里不少参加高考的工人，都收到了一封邮件。 有人欢呼雀跃着在院子里大吼大叫，纾解心里的兴奋和激动。 有人泪流满面，热泪盈眶； 一时间，厂子里考上大学的大学生备受瞩目。 杜若拿着录取通知书，直接上楼。 秘书看到杜若后，站起身，礼貌的笑着点点头，欠了欠身。 杜若冲他微笑后，敲了敲沈御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沈御正埋头看文件，抬头见杜若来了，面上含笑，惊讶的说， “你怎么来了？” “给你看这个，”杜若大步走上前，把自己的录取通知书放到了沈御面前。 沈御怔了一瞬，随即拿起面前的通知书看了好几遍，又惊又喜的看着杜若， “考上了？” 杜若点头，“嗯。” “太好了，”沈御站起身，有些激动的再次低头看向通知书， “晚上...晚上我们吃大餐。” “媳妇儿，你想吃什么？”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想吃什么都行。” 杜若想了想，沉思片刻后，说，“我们去老莫吧。” “好啊，”沈御连连答应。 下午，下班后，杜若让王红霞去接暖暖，她跟沈御去了老莫。 厂子里不少人得知杜若考上京城大学，都来恭喜她。 打听过分数后，众人才得知，杜若不止考上了京城大学，还是京城今年的状元。 考了五科，杜若数学和理综都是满分，也就语文作文扣了两分，政治扣了一分，英语扣了一分。 总分496。 这么高的分数足足比第二名多了二十多分，甚至还有不少记者想要采访杜若，都被杜若婉拒了。 考上大学后，杜若直接辞了职，准备过段时间去学校报到。 因这场高考，不少考上大学的知青们，也开始陆续回城。 其中就包括：周震、许蔚、张娜娜、罗晓辉等人。 明天就要开学了，第一年，学生必须要住在宿舍，杜若就打算周末回家，平日就住在学校里。 却没想到... 沈御为了庆祝杜若开学，做了不少好吃的，杜若夹起一块鱼，正要放到嘴边，却突然闻到了一股鱼腥味。 “唔！” 杜若捂着嘴，跑进卫生间。 已经怀过一次的杜若，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又怀孕了。 沈御赶紧追进卫生间，轻轻拍着杜若的背，满脸担心的问，“怎么了？” “是不是不和胃口？” “不是，”杜若抽空含糊的回了句，然后又低头吐了起来。 沈御终于反应过来，“怀孕了？” 杜若拧开水龙头，先洗了洗手，又喝了口水，漱了漱口，点点头，“恐怕是。” “这？”沈御有些为难，“你明天就开学了，这...会不会耽搁你？” 杜若擦了擦嘴，眼睛有些红，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心里叹息一声。 这孩子来的有点不是时候，只是若让她打了，她也不舍得。 再说，如果打掉了，以后想要怕是不能了，计划生育不允许。 沈御握住杜若的手，眼睛有些不舍的看了眼杜若，轻叹一声，“你想好要怎么做了吗？” “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 “嗯，”杜若反握住沈御的手，轻轻点了点头，而后仰头，两人目光对视，杜若嘴角缓缓露出一个浅笑， “我，想留下！” 这个孩子，沈御自然是想要的，但是他同时也理解杜若的难处。 如果怀孕，还要坚持上课，一定会很辛苦，再加上，生孩子也很痛... 沈御轻轻把杜若揽进怀里，双手环住杜若的腰， “我...担心，你会耽搁学习。” “还有，生孩子也很痛，也会留下很多后遗症，你...想好了吗？” 说完，又有些歉疚的道歉，“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不要这么说，”杜若笑着依靠在沈御结实宽阔的怀里，“怀孕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 “留下吧，我不会...后悔的。” 第478章 上学 因为怀孕，所以杜若和沈御决定在大学附近买套房，方便照顾杜若。 “这件事情交给我，”晚上睡觉前，沈御把杜若揽在怀里，轻声说，“你只要安心上学就好。” 沈御办事，杜若放心，闻言点了点头，双手抱着沈御，窝在沈御怀里睡着了。 第二天，沈御把厂里的车开到门口，把床单被褥等东西搬上车。 杜若拉着暖暖坐在后面，沈御开车来到大学。 今天是开学的日子，校园里到处都是抗包、提被，脸上、眼睛里充满了对未来无限美好愿景的学子们。 这些学子有的年轻，一身慷慨激昂的少年气！ 有的满脸风霜，内心却充满了无限激情的成年人！ 沈御拎着东西，杜若拉着满脸好奇，左瞧右看，蹦蹦跳跳的暖暖，报了名后，来到分配的宿舍。 宿舍大门开着，里面传来说话声。 杜若拉着暖暖的手，率先走了进去。 寝室里有四张上下架子床，已经来了三个人，下铺也只剩下一个位置。 见又有新人来了，正在说话的三人下意识的扭头看向杜若。 杜若笑着跟她们打招呼，“你们好，我叫杜若。” “你好，我叫秦兰，”一个长得浓眉大眼，身材高挑的女人，笑着跟杜若打招呼。 “你好，我叫徐连秋。”一个二十多岁，气质温婉的女人笑着跟杜若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马淑敏，”一个皮肤黝黑，笑容大气爽朗的女人跟杜若说道。 杜若向几人介绍沈御，“这是我丈夫，沈御。” 沈御笑着冲几人点点头，然后拎着包裹走到最后一张下铺前，开始给杜若铺床。 杜若让暖暖叫人。 暖暖也不怕，大大方方的冲几人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阿姨们好，我叫暖暖，今年四岁啦！” “哎呀，”秦兰一脸喜爱的看着暖暖，“你闺女长得真漂亮！” 其余两个女人点头，表示认同。 几人正说着话，没一会儿，其余几人也陆续到了。 基本上都是一个人扛着行李就来了，只有寝室年纪最小的女孩子杨玉芝，因为是京城本地人，所以她妈妈送她来上大学。 眼看到中午了，沈御提议道，“大家天南海北的聚一块不容易，我媳妇儿怀孕了，麻烦大家以后多照顾一下她。” “我请大家吃午饭。” 秦兰是宿舍年纪最大的，闻言有些不好意思道， “这...这多不好意思？” “是啊，”马淑敏也说，“出去吃挺贵的。” “没事，”杜若笑着说，“大家趁机也相互熟识一下。” 于是，众人就结伴出了学校，在学校附近找到了一家开在巷子里的小餐馆。 小餐馆面积不大，外间摆了五张桌子，几乎都坐满了，杜若他们人多，老板把他们安排到了里面的单间。 老板五十多岁，跟老伴两个人经营着这家餐馆。 杜若把菜单递给众人，让众人点餐。 寝室的人不好意思点贵的，就点了四道炒青菜，杜若只好点了几道肉菜。 炒青菜速度比较快，杜若招呼众人，“大家先吃，一边吃一边聊。” 沈御把暖暖抱到自己怀里，给暖暖夹菜吃。 通过聊天，寝室里的八个人很快熟悉起来。 “爸爸...”暖暖仰头看着沈御，“我想上厕所。” “好，”沈御抱着暖暖站起身，跟杜若打了声招呼后，就去了卫生间。 没一会儿，暖暖从外面‘咯咯’笑着跑进来，嘴里还不住的喊， “妈妈，妈妈...大灰狼来了，咯咯...” 杜若知道，暖暖嘴里的大灰狼是沈御，父女两个经常在家玩这个游戏。 “呀，”杜若故作惊讶，眉眼带着笑，语气柔和的问，“大灰狼可不可怕呀？” “可怕！”暖暖说着，想要扑进杜若怀里，“妈妈抱抱！” 暖暖跑的太快，一个不小心撞到了王凤芸。 王凤芸胳膊被撞得一下子碰到了手边的水杯，一大杯水直接洒在了王凤芸身上。 “啊！” 王凤芸下意识的尖叫出声，拼命怕打身上的水。 众人也愣了一瞬，杜若赶紧起身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给王凤芸擦拭，嘴里还不住的说， “王同志真是对不起，暖暖她不是故意的。” 杜若说完，又看向暖暖，“暖暖快向阿姨道歉！” 暖暖有些害怕，又愧疚的站在一旁，表情有些无助，听到杜若的话，忙道， “阿姨对不起，都是暖暖不好，暖暖下次不会了...” 张峰芸脸色有些难看，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发作，只好扯了一下僵硬的嘴角，用有些冷硬的语气说， “以后注意一点！” 说完看向杜若，用有些教训的语气说， “杜若，小孩子是不能惯的，棍棒底下出孝子，小孩子不听话，一定要打！” “打的她长记性，她下次就不敢了。” 杜若，“......” 杜若语气有点冷，“我家孩子挺听话的，而且我们家不主张体罚。” “我跟你说，”王凤芸见杜若似有不信，立刻加重了语气， “我都是为了你好，孩子不打不成器，你要...” “行了，”秦兰笑着打断王凤芸的话，“吃饭吧，再不吃，菜都要凉了。” 沈御从外面走进来，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见杜若露着闺女小声哄着，闺女两只眼睛还有些红红的。 沈御走到杜若身边坐下，上身倾斜靠近杜若，小声问，“怎么了？” 杜若摇摇头，“没事。” “爸爸...”暖暖伸手做出一副要沈御抱的姿势，沈御立刻笑着把暖暖抱到自己怀里。 之后，包间里的气氛略有些压抑，之前的欢声笑语，好似从未发生过一般。 吃完饭，沈御去结账，众人回到了学校。 沈御带着暖暖离开，临走时，暖暖依依不舍的拉着杜若的手，洗了洗鼻子，有些哽咽道， “妈妈，我舍不得你，你跟我们一起回家吧。” “咱们不要上学了。” 杜若俯身，视线与暖暖相互对视，脸上带笑，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宝贝听话，你要是想妈妈了，就让爸爸带你来，好不好？” “...好吧，”暖暖不情不愿的答应，最后还不忘叮嘱杜若，“妈妈，你可不能忘了你的小宝贝呦！” “嗯，”杜若重重点头，伸出右手小指，“我们来拉钩！” 见杜若要跟她拉钩，暖暖立刻高兴起来。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谁变谁是小狗！” “好，”杜若伸手轻轻抚着暖暖软软的蓬松头发，“谁变谁就是小狗。” 暖暖心满意足的被沈御抱着离开。 第479章 入学 杜若回到宿舍，见宿舍里的人只剩下三个。 杜若问比较熟悉的张蕊，“张同志，大家都去哪了？” 张蕊自然而言道，“那还用说嘛，当然是图书馆啦。” 杜若点点头，坐在床边，从带来的行李里拿出一个大苹果，开始啃起来。 杜若一边啃苹果，一边看书。 晚上，杜若端着洗脸盆去洗漱完后，回到宿舍。 杜若睡在秦兰对面，此时秦兰已经躺在床上了，见杜若回来，秦兰好奇的问， “杜若，你怀孕了，怎么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杜若笑着而说，“月份还浅，可能也就两个月左右。” 正在上铺看书的王凤芸忽然放下书，对杜若说， “杜若，你只有一个女儿吗？” “嗯，”杜若点了点头。 王凤芸当即啧了一下，“那你婆家人都没说你？” 杜若不解的看向王凤芸，粗了蹙眉，“说什么？” 王凤芸压低带笑的嗓音，显得哑哑的，“当然是生儿子了。” “我...，我认识的一些女人，有儿子的想要更多的儿子，没儿子的，每天盼着生儿子。” “你这是第二胎，如果还不能生个儿子的话，你婆家人和你丈夫，肯定会对你有意见的。” “不会，”杜若不以为意，“我婆家人和我丈夫都挺好的。” “那可不一定，”王凤芸摆出一脸不信的表情， “谁还不想要儿子啊！” “女人啊，还是要生儿子的！” 杜若叹了口气，“王同志我记得你今年28岁了吧？” “嗯，”王凤芸下意识的点头，“怎么了？” “等上完四年大学，你都已经32岁了，”杜若语气不紧不慢，却直戳人心， “你说你还没对象，你32岁毕业，再找对象结婚、怀孕，年纪那么大，还能生孩子吗？” “到时候你说不定就成了高龄产妇啊，多危险啊！” 杜若一向不喜欢拿女人年纪说事，可遇到王凤芸这样的女人，杜若就想戳一戳她们的心窝子。 不把她们戳疼，她们就不长记性！ “你？”王凤芸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一双眼睛死死瞪着杜若，眼里闪烁着愤怒。 “哎呀，王姐，”徐连秋笑着开口，“你还没洗漱吧？现在人不多了，你赶紧去吧。” “哼，”王凤芸冷哼一声，从上铺爬下来，端着洗脸盆出去了。 等人一走，秦兰小声安慰杜若，“你别生气，你现在怀孕，不能生气。” “嗯，”杜若笑着点头，她确实不气了，因为她已经反击回去了。 杜若躺在床上，心里叹息一声，能考上京城大学的人，竟然也会有这样的想法，真是... 晚上熄灯后，杜若闭上眼睛正打算睡觉，没想到，一道刺目的灯光从她的脸上一闪而过。 杜若感觉到后，下意识的睁开眼睛，然后就看到寝室里八个人除了她，全都在学习。 有手电筒的，打着手电筒，没手电筒的点着蜡烛，趴在床上，全都在低头，一脸认真的学习。 这... 王凤芸也不例外。 有这学习劲头，能考上京城大学，确实不让人感觉到意外了。 努力学习值得鼓励，不过这样做，对眼睛不好。 于是，杜若提醒了一句，“这样看书伤眼睛。” 没人理她。 杜若也就闭了嘴，翻了个身，蒙头睡觉。 第二天，杜若被一阵轻微的摇晃吵醒，她睁开眼睛，就看到睡在她上铺的马淑敏正小心的从上铺爬下来。 杜若睡得迷迷糊糊，半睁着眼睛，看到寝室里除了她之外，其余七人全部起床。 她们也不说话，起来后，床上鞋子，端着自己的洗脸盆就出去洗脸，回来后，拿着书，就出去了。 没一会儿，寝室里就剩下杜若一人。 杜若伸手在枕头下摸索了一阵，找出腕表看了眼。 才五点半！ 外面天还黑沉沉的... 这...？ 这也太卷了吧？ 杜若哀叹一声，翻了身，继续睡。 等她再次醒来，外面天色大量，清晨微暖并不刺目的阳光穿透玻璃照射在窗台上，静寂而美好。 杜若坐起身，伸了个懒腰，拿起腕表戴在手上，顺便看了眼，七点十分。 时间不早了。 杜若不敢再耽搁，赶紧去洗漱，回来后，拿起书，先去了食堂。 从寝室一路走到食堂，路上遇到不少一边吃，一边在树下看出的学生，他们手里拿着馒头，馒头里面夹着咸菜，嘴巴在不停的咀嚼，看她们的眼睛始终盯着书，不曾离开片刻。 到了餐厅，人还挺多。 杜若在窗口逛了下，买了一个煮鸡蛋、一碗豆腐脑、几根油条、两个肉包子。 吃完饭，杜若去了教室。 杜若到了教室后，寝室里的七个人都在，看到杜若来了，杨玉芝忙冲她挥手。 杜若就顺势走了过去，坐在了杨玉芝身边。 “杜若姐，”杨玉芝性格有些活泼，笑着问杜若，“你打算竞选班干部吗？” 杜若摇头，“不想。” “嗯？”杨玉芝有些不解，“杜若姐不想当班干部吗？大家都想当呢。” 杜若点头，“我怀孕了嘛，没时间。” “哦，对，”杨玉芝恍然，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那个...杜若姐，我想竞选学习委员，若是投票的话，到时候你给我投一票呗。” “行啊，”杜若爽快点头答应。 杨玉芝连连道谢。 杜若又跟杨玉芝说了几句话，眼睛在教室扫了眼，班里大约三十多个学生，一多半都是女生，只有几个男生。 八点，一个带着眼睛，身材消瘦，气质儒雅的男人走进了教室。 男人走上讲台，温和的眼神在教室扫了一圈，随后开口道，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江河！” “同学们以后有事，都可以来找我。”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选班干部。” 第480章 初入学 江河站在讲台上，身姿挺拔、像是一颗刚劲的青松，气质清冷却透着儒雅。 “不过，在选班干部之前呢，大家先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江河指着第一排左侧，“同学，就从你开始吧。” 一个戴着眼镜的女生闻言，站起身，先礼貌的冲老师微微颔首，这才转身面向全班同学： “大家好，我叫梁红敏，今年27岁，曾是京城第二纺织厂的工会主任，我有丰富的组织能力和经验。” “我想竞选班长，希望一会儿大家能把票投给我，我一定会为咱们这个集体负责的。” 梁红敏言语间落落大方，言辞恳切，神情自信而从容。 她话音一落，不少学生就鼓起了掌。 坐在杜若身边的杨玉芝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嘴里嘀咕道， “真厉害！” 说完，叹了口气，“她如果跟我竞争学习委员，我怕是竞争不过...” 坐在一旁杜若听到了她的嘀咕，却没有接话，她也觉得相比杨玉芝来说，梁红敏的确更有优势。 梁红敏介绍完自己，坐下后，接下来是一个男人。 男人约三十多岁，性格似乎有些腼腆，站起身，先说了声，“老师好，”才转身向众人自我介绍道， “大家好，我叫段飞，今年已经30岁了，之前一直在南省当知青。” “虽然我性格稍显内向，但我也想竞争一下班长或者团支书，希望大家支持一下我，谢谢！” 众人再次鼓掌！ 班里学生不多，很快到了杜若。 杜若笑着站起身，先跟老师问好，这才语气不急不缓道， “大家好，我叫杜若，今年26岁，当过知青、工人，现在是学生。” “很高兴认识大家，并和大家成为同学，谢谢！” 众人再次鼓掌，接着就是杨玉芝。 杨玉芝红着脸站起身，有些紧张道，“大家好，我叫杨玉芝。” “我...我今年19岁，我想竞争学习委员。” 八个人的宿舍，除了杜若外，其余人都想竞争班干部。 这竞争还真是激烈啊！ 经过投票。 最后，梁红敏顺利当选班长。 段飞当选团支书。 杨玉芝也当上了学习委员。 一个叫陈海的高大男人，被选为体育委员。 王凤芸竟然也当上了劳动委员。 “好，既然班干部已经确定了，”江河看着梁红敏，笑着说， “班长安排一下人，跟我去搬书吧。” “好！”梁红敏站起身，把班里的男生都叫上，又把所有班干部叫上去搬书。 半个小时后，梁红敏双手托着一摞书进屋，其余人也气喘吁吁的把书放到课桌上。 江河让梁红敏把课本发下去，又把一张课程表贴在黑板旁边的空白墙壁上。 接下来，班里又开了一个小会，江河让众人把教室打扫一下，明天开始正式上课。 事情说完了，江河就打算离开。 “老师...”杜若赶紧追上去。 “杜...若同学？”江河有些不确定的喊了声。 杜若点点头，“老师，我想问一下，如果怀孕了能不能搬出宿舍住？” “你怀孕了？”江河惊讶的看向杜若。 杜若点头，“嗯。” 江河沉思片刻，道，“学校领导没说，我帮你问问。” “好，谢谢老师。” 杜若刚回教室，先去看了眼课程表。 明天课程排满，还标明了各科教室所在。 王凤芸就丢给她一个扫帚，“杜若，你负责打扫班里的卫生。” 杜若接过扫帚，也没反驳，点点头应下了，“好。” 屋里地面有些脏，杜若扫地时，尘土飞扬，飞扬的尘土在空中飘荡，像是雾,又像霾，吸入一口，让人从上到下都感觉不舒服。 杜若忍不住呛咳了几声，正在擦桌子的秦兰看到这一幕，赶紧上前， “杜若，你没事吧？” 杜若左手捂着口鼻，微蹙着眉，不断轻咳，“嗯...还好。” “你去外面休息一下，”秦兰接过杜若手里的扫帚，“我帮你扫。” 杜若此刻确实难受，点点头，去了外面。 王凤芸带人在外面擦玻璃，见杜若脸色略有些苍白，还关心的问了句，“没事吧？” 杜若点点头，“还好。” 打扫完教室，班里同学几乎都选择去图书馆。 可惜，等他们到了图书馆一看，人太多了！ 只能借了书后，去宿舍看。 八个人，一个人拿着一本书，坐在各自的床上，低头认真看书，没有一个人走神或者开小差的。 不知不觉到了中午，杜若见没有一个人放下书，起身去吃饭，自己只好默默的起身，把书放到桌子上，拿起自己的搪瓷缸， “我去吃饭了。” “杜若姐，等等我，”杨玉芝也赶紧放下书，从床上下来，穿好鞋子，“我跟你一起去。” “行！” 两人一起出了宿舍，走在去餐厅的路上。 “大家学习都好用功，”杨玉芝突然开口，语气有些低落，“弄得我都不敢松懈。” 杜若安慰她，“你看我，我还不如你呢。” “大家好不容易考上大学，自然要更珍惜。” “是啊，”杨玉芝点头，表示认同，“我爸妈都说我运气好，今年刚毕业，才下乡几个月，就有机会参加高考。” 杨玉芝话挺多，她见杜若不嫌她烦，话更多，但并不惹人讨厌。 两人到了餐厅，杜若直奔肉菜而去。 杜若看到红烧肉，赶紧要了一碗，又去打了两个青菜，两个馒头。 杨玉芝家里的条件也不错，虽然没买肉，但却买了份蒜苗炒腊肉，也是硬菜。 两人吃完饭，正要回宿舍。 刚走到宿舍大门，就隐隐听到一阵争吵声。 杜若和杨玉芝同时愣了下，随即面面相觑，心中猜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两人已经进了宿舍楼。 进入宿舍楼后，尖锐的激烈争吵声越来越大，且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 两人上楼，发现被众人里三层外三层围起来的房间，可不就是他们的宿舍吗？ 杜若和杨玉芝赶紧挤进人群，然后就看到一个男人和两个‘哇哇’大哭的孩子。 杜若惊讶，“这是怎么了？” 男人右手正死死拽着马淑敏不放，仿佛只要一放开，马淑敏就要跑了似得。 秦兰看到杜若和杨玉芝回来，赶紧走到杜若身边，解释道， “这个男人是马淑敏的丈夫，来找她回家的。” “啊？”杨玉芝一脸不解，“淑敏姐这不是考上大学了吗？为什么要回家啊？” 杨玉芝年纪还小，没结婚，加上父母疼爱，就有点单纯，自然不了解这里面的内情。 秦兰就跟她小声解释道， “马淑敏的丈夫怕她留在城里，就不回城了。” “这？”杨玉芝咬了咬唇，“不会吧？这不还有两个孩子呢？” 秦兰又叹了口气，没说话。 自从‘高考恢复’这个消息一传出来，很多人都蠢蠢欲动。 特别是下乡知青，很多人想回城都想疯了！ 没结婚的还好，在乡下没有牵挂，回城就回城了。 但是结了婚的知青，很多为了回城，抛夫弃子或者抛妻弃女的大有人在。 马淑敏其实也是农村出生，她只是喜欢学习，加上成绩好，结了婚也没放弃过学习，这才能考上京城大学。 但她丈夫还是很不安，怕马淑敏有本事了，就不回农村了，死活让她回去。 第481章 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马淑敏用力想要甩开她丈夫的手。 “徐大民，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马淑敏终于甩开了徐大民的手，有些生气道， “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不会丢下你和孩子，你咋就不信呢？” “我不管，”徐大民又去抓马淑敏的手，“反正，你必须要跟我回去。” “你要是不跟我回去，我就...”面相看着老实巴交的徐大民，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死死盯着马淑敏， “...不回去了！” “我就赖在这。” “你？”在这么多人的围观下，马淑敏脸一下子就红了。 宿管阿姨此时也来了。 “这位男同志，”宿管阿姨严肃的看着徐大民，“这里是女性宿舍，你不能进，赶紧出去。” “俺不走，”徐大民有点怕宿管阿姨，怕被人拉出去，干脆蹲在地上，死死扒着门不放。 众人都觉得难办。 “这位同志，”宿管阿姨有些生气道，“你再这样，我就要叫保安了。” 徐大民低头不语，扒着门的双手指节微微泛白。 马淑敏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男孩年纪大点，看着有三四岁，女孩才一两岁的样子，嘴里不住的喊着， “妈妈...妈妈...” 听着都让人揪心。 马淑敏抱着两个孩子，眼圈也红了。 她难过的看着徐大民，语气带着一丝哽咽，“徐大民，你到底想怎样？” “我就想让你跟我回去，”徐大民低着头，嗓音略有些低沉的说，“你在这，我不放心。” “你有啥不放心的，”马淑敏气急，“我每天睁开眼睛就学习，闭上眼睛就睡觉，你说你有啥不放心的？” 徐大民有些不满的嘀咕，“这学校...那么多男人，万一你跟谁跑了，我和孩子咋办？” “你混蛋！” 马淑敏忍不住怒斥道，“你脑子里整天想的都是啥？” “我只想好好学习，不会跟人跑的，你少想有的没的。” 徐大民还是不听，就扒着门不放。 杜若见两个孩子哭的厉害，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了几颗大白兔奶糖，递给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见到糖，就像是饿狼见到鲜美的食物一般，虽说年纪小，但手很灵活的把杜若手里的糖全部拿走，迫不及待的剥掉糖衣，狼吞虎咽的塞进嘴里... 也不哭了，嗦着嘴里的糖，一脸满足。 杜若手在碰到小女孩的时候，愣了下。 两个孩子一张脸哭成了小花猫，泪痕清晰的挂在脸上，鼻涕眼泪都被他们随意的往袖子上一擦。 衣袖上结成了结实，泛着光的污垢。 马淑敏感激的看了杜若一眼，轻轻说了句，“谢谢！” 杜若却有些严肃的说，“我感觉你女儿好像在发烧，你摸一下她的额头。” 马淑敏一听，也顾不得跟徐大民吵架了，赶紧伸出手，把手放到闺女额头上，仔细感受了一下。 “呀！”马淑敏顿时急了，“好烫！” 小女孩不哭了，嘴里嗦着糖，抱着马淑敏的小腿不放，脸上表情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马淑敏抱起闺女，对坐在地上的徐大民道， “闺女发烧了，我带她去医务室看看。” 马淑敏说着就往外走，小男孩嘴里叫着‘妈妈’就跟了上去。 徐大民见马淑敏走了，也松开了手，赶紧跟了上去。 秦兰看着一家四口走远的身影，有些担心，“我们过去瞧瞧吧？” 杜若和杨玉芝点了点头。 王凤芸却有些不太情愿，“你们去吧，我再看会书。” 杜若见其余几人也都不太想去的样子，就笑着说，“我们先过去看看情况吧。” 秦兰点点头，“也好！” 三人结伴去了医务室，此时，医生已经给小女孩检查完了。 “没事，”医生安慰有些焦急的马淑敏，“就是感冒了，我开点药，你给孩子喂下去。” “哎，”马淑敏感激的鞠躬，“谢谢医生。” 医生给小闺女配了些小孩子能吃的药片，怕小姑娘嗓子眼细，咽不下去，还给捻成了末。 马淑敏倒了杯热水，放在桌上，打算一会儿凉了，把药混进水里，喂闺女喝下去。 见杜若三人来了，马淑敏有些惊讶，又有些感动，“你们怎么来了？” 杜若笑着说，“看看孩子，没事吧？” 马淑敏摇摇头，看向杜若的眼神带着一丝感激，“杜若谢谢你，若不是你，我都没发现...” 杜若笑着说，“没事。” 徐大民蹲在地上，一言不发，小男孩站在床边，嘴里吃着奶糖，好奇的打量他们。 “我求你了，你回去吧，”马淑敏一脸心累，又无奈的看着徐大民， “你要是觉得不放心，我给你写一封保证书怎么样？” 徐大民不说话。 马淑敏有些痛苦的闭了闭眼，继续劝道， “咱们家在村里，你带着孩子来京城，又没地方住，只能睡大街、睡公园，晚上那么冷，孩子都冻病了。” “你不跟我回去，”徐大民还是那一句话，“我就不走！” 第482章 蛮不讲理 面对固执的丈夫，马淑敏有些无可奈何。 她喜欢学习，喜欢看书，她已经考上国内最好的大学之一，这对她来说，简直就跟做梦一样。 现在让她放弃上大学，回家继续带孩子、种地，她不愿意！！！ “大民，”马淑敏无奈又难过，满脸心累的表情，“咱们之前不是都说好吗？” “你放心，等我大学毕业找到工作，你跟孩子就来找我，我养家，绝不会丢下你们的。” 徐大民抬头，皱眉，不满的说，“我是男人，哪有让女人养家的道理？” “这要是传了出去，我是要被人笑话的。” “你快跟我回家，”徐大民有些生气的说，“咱们像之前那样过日子，不是挺好的？” “你到底在折腾什么？” “女人就该在家带孩子，你把孩子都扔给我，你像话吗？” 马淑敏低着头不说话，她紧紧咬着牙，守着自己最后的倔强！ 她不想回去。 秦兰也结婚了，她丈夫也是农民，但她运气比较好，遇到一个思想还算开明的男人。 “同志，你话不能这么说，”秦兰主动走上前，温声规劝， “淑敏她考上京城大学，多不容易啊！” “这要是在古代，那都跟考上举人差不多了，以后等大学毕业了，找到个好工作，肯定能挣不少工资，你跟孩子将来也能过的好点。” “你别跟我说这些，”徐大民却不领情，还不耐烦的一挥手，“你说的这些我不懂，我就想让她跟我回家。” “我们在村里过的也挺好的，不愁吃喝。” 说完，还反过来教训秦兰，“女人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 “男主外，女主内懂不懂？” “女人只需要在家带孩子，做饭就行了。” 秦兰被气的胸口起伏，暗暗瞪了徐大民一眼，懒得再跟他多说。 杨玉芝见此，有些生气的跟杜若说， “杜若姐，淑敏姐的丈夫怎么这样啊？” “女人怎么了？女人能顶半边天！” “在城里，女人如果没有工作，还不好嫁人呢！” “女人有个好工作，在婆家也更能挺直腰杆，淑敏姐多不容易才考上京城大学，他竟然让淑敏姐退学回家带孩子，脑子...”有病吧！ 杜若点头，“是啊，脑子没病也说不出这种话来。” 接着，杜若压低嗓音在杨玉芝耳边说，“你去找老师来，让老师出面把他劝回去。” 杨玉芝点头，“好。” 杨玉芝应了声，就跑了出去。 马淑敏抿着唇，沉着一张脸，不再理徐大民，试了试水温，把医生开的药用温水稀释后，让闺女喝下。 药哭，女孩才喝了一小口，就给吐了。 马淑敏哄了好一会儿，女孩就是咬着牙关，不张嘴。 马淑敏没办法，右手握着女孩下巴，微微用力，等女孩张嘴，马淑敏把药水一股脑的灌进女孩嘴里。 女孩被呛的咳了几声，马淑敏立刻喂她喝了好几大口水。 “哇！哇！” 女孩还是哭。 杜若上前，剥了一个大白兔奶糖，放到女孩嘴边，女孩泪眼婆娑的看清面前的糖，张嘴把糖含进嘴里，这抽抽噎噎的停止了哭泣。 马淑敏向杜若道谢。 杜若摇摇头，坐在马淑敏身边，小声问，“你打算怎么办？” “我...”马淑敏咬了咬牙，神色坚定，“反正我是不会回去的。” 杜若点点头，叹息一声，“是啊，全国那么多人，你能考上京城大学，真的很不容易，别轻易放弃。” 马淑敏不是城里人，只是个农村姑娘，在这个年代能考上京城大学，多不容易啊！ 若是只因要回家带孩子这样的理由，就放弃这个机会，太可惜了！ 没一会儿，杨玉芝就带着江河来了。 见到江河，马淑敏有些惊讶，见江河身边还站着杨玉芝，当即明白是杨玉芝把江河给叫了来，有些感激的看了杨玉芝一眼。 江河在路上一斤听杨玉芝说了马淑敏的情况，来了后，笑着安慰马淑敏， “你别急，我先跟你丈夫谈谈。” 听到江河的话，马淑敏感动、焦虑之下，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不住的点头， “谢谢老师...谢谢！” 江河走到徐大民面前，语气温和的问，“同志你好，你是淑敏同学的丈夫是吧？” 徐大民蹲在地上，仰头看着江河，眼里闪过一抹警惕，点点头，“嗯，你是？” 江河笑道，“我是淑敏同学的老师。” 一听说面前的男人是老师，徐大民这才放下警惕和防备，神情略显几分拘束的站起身， “老师...你好！” 江河伸手，跟徐大民握了握手，“你好，你好！” “同志，听说你想让淑敏同学回家？” “嗯，”徐大民理直气壮的说，“自从她来了大城市，家里只剩下我跟两个孩子。” “孩子每天吵着找妈妈不说，我为了照顾两个孩子，地里的活儿也干不了，家里吃什么？喝什么？” “我不管，这次她说什么都要跟我回家。” “以前，家里我们两个上工挣工分，日子也过得好好地，也搞不懂，她到底在折腾啥？” “女人学习有啥用？都嫁人了，就该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相夫教子，这才是好女人！” 江河笑了，他这声笑里并没有鄙夷，只有一丝不认同的悲凉和无奈。 “同志，”江河语重心长道，“男女已经平等了，现在不是古代那个封建社会了。” “没有谁规定，女人就要在家相夫教子，男女都有上学和工作的机会。” “我不懂，”徐大民又开始胡搅蛮缠，他一挥手，显出几分蛮横来， “我只要马淑敏跟我回家，别的我都不想管。” “你既然是她的老师，那你赶紧跟她说：让她跟我回家。” “同志，”江河也不恼，脾气非常的好， “我看过马淑敏同学的资料，她是以为农村女性，从小学开始学习就非常的好。” “初中、高中都获得过助学金，这是非常难得的。” “她喜欢学习，热爱学习，你身为她的丈夫，你得支持她啊！” “等她大学毕业，找个好工作，有了高工资，将来你们这个小家的小日子才能过的更红火啊！” “女人挣那么多钱干什么？”徐大民并不领情，“她挣钱比我多，那岂不是显得我这个丈夫很窝囊？” “别人会笑话我的！” 江河听了，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面容开始变得严肃，他长身玉立的站在徐大民身前，耐心的劝道， “同志，你这想法是不正确！” “虽说自古以来都是男主外，女主内，但是，那并不是女人能力不行，是以前那个古代的吃人社会，没有给女人机会。” “现在咱们是新社会，自然要跟以前不一样！” “你说的这些我不懂，”徐大民垂眸，脸上面无表情，嘴里说着， “我只要我媳妇儿跟我回家！” 江河只要继续劝，最后嘴巴都干了，徐大民还是只有一句话， “我只要我媳妇儿，跟我回家！” 第483章 宿舍日常 杜若坐在一旁，几次都差点没忍住，想要过去打人！ 经过她的观察，她觉得，这个徐大民不是不懂，他是不想懂！ 因为那些道理对他不利，所以，他才佯装不懂，一个劲儿的胡搅蛮缠！ 站在一旁的马淑敏心里堵的厉害，看向徐大民的眼神带着无可奈何的无力。 “老师，”马淑敏走到江河身边，有些愧疚道，“让我跟他说吧。” 江河看了眼马淑敏，想叹口气，可当他看到马淑敏脸上的难过和对生活的认命后，转而伸手拍了拍马淑敏的肩膀， “别担心，老师支持你！” “嗯。”马淑敏感动的哽咽了一下，随即洗了洗鼻子，走到徐大民身边。 “徐大民，不管你说什么，反正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你要是敢乱来，我就报警！” 徐大民眼神一下子变得凶狠，“马淑敏，我是你丈夫！” “我知道，”马淑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嗓音也带着几分机械，态度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马淑敏向来说话算话，我说了，我不会丢下你跟孩子，就一定不会。” “今天当着老师的面，我给你写封保证书，如果我以后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可以去告我，怎么样？” 徐大民还是有些不情愿，“我就想让你跟我回家。” “我不回去！”马淑敏这话说的斩钉截铁，“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会回去！” 徐大民没有说话，而是透过马淑敏看向在院子里玩的儿子身上。 徐大民大踏步越过马淑敏，径直来到外面，一把抓住小男孩的胳膊，把他从地上拎起来， “狗子，快跟你妈说，让她跟我们回家。” 狗子被拽的有些疼，‘哇’的一声哭了。 “呜呜...疼！” “爸爸...疼！” 徐大民却不管不顾，拽着狗子来到马淑敏面前，神情凶狠不容置疑，“快说！” “你干什么呢？”马淑敏心疼的把儿子从徐大民手里拉出来，担心的摸了摸儿子的手臂，确定无事后，赶紧抱紧怀里。 “妈妈...”狗子埋在马淑敏怀里，嘴里说着，“你跟我们回家吧。” “你不在家，爸爸经常不做饭，还打我跟妹妹，妈妈...” 马淑敏一听，眼圈都红了，她瞪着徐大民，生气的质问道， “徐大民，我走之前，你不是跟我说：不会打孩子吗？” 徐大民却一脸无所谓，“小孩子不听话，当然要打了！” 马淑敏气愤又无奈，蹲在地上，用衣袖给狗子擦了擦眼泪， “好儿子，别哭了！” 狗子抱着马淑敏不撒手。 面对这样的情况，杜若几人对视一眼，也有些无奈。 几人在这耽搁了不少时间，眼看事情陷入僵持，杜若几人只好跟马淑敏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这件事情，是马淑敏的家务事，必须要马淑敏自己解决，外人插手太多，不好！ 几人回到宿舍，见其余人都坐在桌旁，认真看书学习，一股强大的压迫力和紧迫感袭上心头。 杜若三人也赶紧坐在桌旁，拿起书看了起来。 晚上，杜若吃饭回来，又看到了马淑敏，只不过这次，马淑敏身边还跟着她的两个孩子。 马淑敏眼圈红红的，明显哭过，两个孩子坐在床边，倒是乖巧。 “妈妈，”狗子露着马淑敏的胳膊，“我饿了。” “妈妈...”小女孩红红，也赶紧说，“我也饿了。” 马淑敏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脸上挤出一丝笑， “好，妈妈带你们去吃饭。” 看到杜若，马淑敏勉强挤出一个笑，冲杜若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寝室里大家刚吃完饭，正在说话。 杜若坐到秦兰身边，小声询问，“淑敏的事情，解决了吗？” “解决啥啊！”秦兰有些生气的轻哼一声，“那个男人也是狠心，把两个孩子留给淑敏，自己走了。” “啊？”杜若惊讶，“那个男人回老家了？” 秦兰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不在学校了。” 晚上，两个孩子跟马淑敏睡在一张小床上，幸亏两个孩子小，就这，马淑敏的半边身子都露在外面，根本睡不好。 第二天一大早，才五点，马淑敏就起了床，点起一根蜡烛，趴在桌子上继续学习，像是要把之前荒废的时间，都填补回来。 两个孩子醒后，马淑敏给两个孩子洗了脸，她让两个孩子待在宿舍别出去，她去餐厅买饭，马上回来。 可两个孩子年纪小，正是爱玩爱闹的年纪，哪会那么听话？ 马淑敏刚走没一会儿，两个孩子就在宿舍又跑又笑。 幸亏这个时候是吃饭点，寝室里的人都出去吃饭了，不然怕是会影响学习。 狗子跑，红红在后面追，突然一个不小心，‘啪嗒’，红红的手臂撞到放在桌旁的暖水瓶。 “哗啦...” 暖水瓶摔倒在地，内丹碎裂，水瞬间流了满地。 幸亏，里面的热水不是很热，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哇！哇！哇！” 红红当即被吓哭。 狗子看着仰头大哭的妹妹，有些茫然有些无助，看着满地的碎渣，嘴一撇，也跟着哭起来。 “呜呜...妈妈！” “妈妈...” 王凤芸跟张蕊说笑着走到宿舍门口，还没进门就听到一阵吵闹声。 王凤芸皱了眉，有些不满的说，“马淑敏也真是的，宿舍又不是她家，把两个孩子养在宿舍，有没有想过我们？” 张蕊虽然没说什么，但她的沉默，明显也觉得王凤芸说的对。 两人推开宿舍门，孩子尖锐刺耳的哭声更加明显。 王凤芸觉得烦，忍不住提高音量问了句，“你们哭什么呢？” 两个孩子听到推门声，下意识的看向门口，见不是妈妈，哭的更加厉害了。 见两个孩子依旧哭个不停，王凤芸也懒得再管，径直走到桌旁，却看到了满地的狼藉和热水壶内胆碎渣。 王凤芸瞳孔紧缩，随即面色一沉，愤怒又嫌弃的眼神直接射向两个孩子。 王凤芸指着地上的碎渣，生气的问，“谁把我的热水壶打碎了？” 张蕊见了，忍不住摇了摇头。 两个孩子见王凤芸脸色不好看，更不敢说话了，低着头小声呜咽，嘴里叫着“妈妈。” 杜若跟杨玉芝从外面回来，见两个孩子正在哭，忙问，“这是怎么了？” “你看他们干的好事，”王凤芸右手食指指着地面，杜若和杨玉芝好奇的看过去，就看到了碎裂的内胆。 杜若问，“孩子打碎的？” 王凤芸冷哼一声，“除了他们，还能是谁？” 杜若见两个孩子一直哭，就道，“你先别生气，等淑敏回来了，再说。” “打碎的热水壶不是你的，你当然不急，”王凤芸有些不满的看着杜若。 杜若，“你急有用吗？” 杜若走到两个孩子面前，语气温和道，“快别哭了，妈妈一会儿就回来了。” 杜若对孩子一向有耐心，是宿舍里少有对两个孩子态度比较好的人， 马淑敏不在，红红和狗子见到杜若，心里也不禁产生了一丝依赖感。 在杜若的安慰下，两个孩子很快停止了哭泣，只低头紧挨着杜若站着，不敢说话。 很快，马淑敏端着自己的搪瓷缸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三个窝窝头。 见到马淑敏，两个孩子立刻跑了过去，抱住了马淑敏的大腿，“妈妈...妈妈......” 马淑敏脸上露出笑容，“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饿了？” “看妈妈给你们买了什么？” 两个孩子的注意力被拉走，马淑敏把搪瓷缸给两个孩子看。 “哇，是鸡蛋！” “鸡蛋好吃！” 站在一旁的王凤芸看到有说有笑的母子三人，终于爆发。 “马淑敏，你给我过来，看看你孩子都干了什么好事。” 马淑敏茫然抬头，一脸不解的看着王凤芸，“怎么了？” “还怎么了？”王凤芸气急，指着地上，“他们把我的热水壶给打碎了。” “啊？”马淑敏顿时紧张的跑过来，看到满地的狼藉，当即一脸歉疚的看着王凤芸， “真是对不起，”马淑敏语气恳切，“都是我没把孩子教好。” “你这水壶多少钱？我赔！” “你赔得起吗？”王凤芸轻哼一声，“你有票吗？” “没票怎么买热水壶？” 马淑敏是农村人，自己来时都没热水壶，平日喝热水都是从杜若热水壶里倒。 当然，热水壶里的热水大多都是马淑敏去接的。 马淑敏被说的抬不起头来，只一个劲儿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宿舍其余人也都没有吭声。 两个孩子被王凤芸吓坏了，又开始哭了起来。 “哎呀，烦死了，”王凤芸烦躁的吼了声，“别哭了！” 两个孩子吓了一跳，眼神惊恐的看着王凤芸，抱着马淑敏的大腿不松手。 “马淑敏，宿舍不是你的家，”王凤芸冷声道，“这两个孩子你什么时候送走？” 马淑敏低头苦涩一笑，她也想把孩子送走。 可... 杜若轻轻叹了口气，看向王凤芸，“我的暖水壶给你吧。” 杜若说完，又看向马淑敏，“你把暖水壶的钱给我就行，票我就不要你的了。” 杜若和沈御都是工人，沈御还是副厂长，这段时间要被调回机械厂，在机械厂干几年，有可能会接替总厂长的位置。 他们家各种票多得是，杜若倒是不缺这点东西。 杜若的热水壶自然要比王凤芸的好。 王凤芸一听，眼睛一亮，有些不信的瞅了杜若一眼，“你...说真的？” 第484章 买宅子 杜若点头，拎起自己的暖水壶递给王凤芸，“给！” 在众人的注视下，王凤芸脸上也难得露出几分不好意思，但还是伸手接了。 王凤芸看着手中的暖水壶，眼里满是喜爱之色。 她的暖水壶，用了好多年，已经不怎么保温了，外面的铁皮壳子也已经生锈。 而杜若的暖水壶不但是她最喜欢的大红色，关键还是新的，看起来干净又漂亮。 马淑敏一脸感激的看着杜若，说话时都带着几分哽咽， “杜若谢谢你。” 杜若摇摇头，“没事，孩子饿坏了，你赶紧喂孩子吃饭吧。” “嗯，”马淑敏把一个窝窝头掰成两半，递给两个孩子。 狗子饿坏了，拿起窝窝头就塞进了嘴里，红红虽然也饿，但她嘴巴小，小口咬着窝窝头。 马淑敏买了一份西红柿炒蛋，量不多，但两个孩子却吃得很满足。 等把两个孩子喂饱，马淑敏这才开始吃饭，西红柿炒蛋已经被两个孩子吃完，马淑敏是就着咸菜吃的。 吃完饭，马淑敏把搪瓷缸洗干净，把两个孩子哄睡，打开箱子，拿了五块钱给杜若。 这五块钱，都是一毛、五毛、一分两分的钱... 杜若没接，而是问，“现在还要养两个孩子，你把钱给了我，剩下的钱，还够吃饭吗？” “再说了，让孩子住在宿舍里也不是事儿。” “我...知道，”马淑敏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只是...”马淑敏回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熟睡的一对儿女，眼里满是无可奈何的愁绪。 她也没办法。 杜若把钱收了，又说，“你要是钱不够了，可以跟我借，别一个人硬撑着。” 马淑敏感激的点头，“谢谢。” 就这样过了几天。 这天周末，沈御骑着自行车带着暖暖一起来接杜若。 杜若下课后，没回宿舍，直接往学校大门口走。 在大门口，杜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自行车前面，仰头跟沈御说话的暖暖。 杜若看到两人，脸上自然而然的露出欣喜的笑，朝两人走去。 沈御也看到了杜若，低头在暖暖耳边说了什么。 暖暖立刻回头，一双大眼睛在人群里一扫，就看到了杜若，她立刻冲杜若挥手，大声叫， “妈妈！” 接着，杜若就看到沈御把暖暖从自行车上抱到地面，暖暖立刻朝杜若跑来。 杜若接住朝她跑来的女儿，把女儿抱到怀里，然后又一把抱了起来。 “妈妈...”暖暖两只小胳膊抱住杜若的脖颈，小脑袋埋在杜若怀里，语气闷闷的， “妈妈...我好想你！” 喊着喊着，就忍不住哭了起来，哭声别提多委屈了，“呜呜...妈妈，暖暖好想你。” “妈妈，你别上学了，暖暖都见不到你了。” “别哭，”杜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干净的手帕，轻柔的给暖暖擦掉脸上的泪水。 “暖暖乖，妈妈也要学习啊！” “可是...”暖暖哽咽着，大大的眼睛里泪水弥漫，“暖暖都见不到你了。” “暖暖好想...好想妈妈。” 杜若把暖暖抱紧，“妈妈也想你。” 杜若走到沈御身边，沈御担忧杜若累着，忙说，“暖暖，妈妈学习很累，让爸爸抱好不好？” “不好！” 暖暖一点儿也不领情，抱着杜若不撒手。 杜若笑着说，“放心，她才多重，不累的。” 三人往回走，路上，沈御跟杜若说， “房子我已经看好了，就是有点小，有一套大的，比较破，不能马上住进去。” “你要不要先去看看房子？” “好啊！”杜若坐在了自行车后座，“我们先去看看房子。” 房子距离学校很近，骑自行车还不到十分钟，沈御就把车子停在一栋四合院门前。 杜若抱着暖暖下车，沈御让杜若在这等一会儿，他去找人。 杜若点点头。 等沈御走了，暖暖从杜若怀里抬起头，轻哼一声，开始告状， “妈妈，爸爸讲的故事一点儿都不好听。” “是吗？”杜若笑，“那等见到爸爸，我批评他好不好？” “也...不用，”小家伙脸上露出纠结之色，最后一脸大方的说， “虽然爸爸讲的故事不好听，但也不用批评啦，他是不熟练，等熟悉了就好。” 杜若俯身在小家伙额头上亲了一口，问，“这几天有没有好好吃饭啊？” “有，”小家伙一本正经的说，“姥姥每天都盯着我呢，一定要让我把一碗饭都喝完，不然，她会一直念叨，好烦啊！” “暖暖不许这样说姥姥，”杜若语气轻柔，表情却带着几分严肃， “姥姥会念叨，也是为了你好。” “要是没有姥姥管着，你饥一顿饱一顿，也没人管，到时候生病了，可是要吃药打针的。” “你想生病吗？” 暖暖不禁想到半天前，因为一场感冒，她打了十几针才好的事儿来，顿时连连摇头， “不要，不要打针！” “暖暖别怕，”杜若轻声哄着，“只要好好吃饭，暖暖就不会得病的。” “嗯，”暖暖表情有几分不情愿，但还是说道，“好，我会好好吃饭的。” “妈妈...”暖暖好奇的问，“你在学校，有没有人欺负你啊？” 这是杜若曾经问暖暖的问题。 杜若见暖暖小脸上满是认真，也就跟着一本正经，极其认真的回答， “放心吧，没有人欺负我。” “那就好，那就好，”小家伙一脸放松，学着杜若曾经的样子，伸手拍了拍杜若的肩膀，非常认真的叮嘱， “妈妈，如果学校有人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告诉老师知道吗？” “暖暖会帮妈妈打坏人的。” “哈哈...”杜若没忍住笑出声，眼睛里却满是柔和的感动，“好！” 母女两个正说着悄悄话，沈御已经骑着自行车回来。 身边还跟着沈御的朋友刘锋。 看到刘锋，杜若笑着打招呼，“刘大哥！” 刘锋嘿嘿一笑，喊了声，“嫂子太客气了，叫我刘锋就行。” 刘锋和沈御把车子停下后，刘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上前，把门打开，嘴里说着， “这套房子是我一个朋友亲戚的房子。” “这套房子只有一进，面积不大，但挺干净的。” 刘锋把门打开后，邀请杜若进去。 沈御上前，伸手把暖暖抱到自己怀里，暖暖这次很听话。 几人进了院，这院子只有一进，一眼就能看全。 这是一套典型的四合院，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有房子，院子不大，只有十几平方，光秃秃的。 刘锋又把各个房间打开，让杜若进去看。 房间里还算干净，房子也算完整，没有坍塌的地方。 房间里没有任何家具，窗户也比较小，光线不是很足。 杜若对这套房子不是太满意。 刘锋看出杜若对这套房子不是很满意，就笑道说， “还有一套比较大的宅子，那套宅子有三进，大是挺大，就是...” 刘锋叹了口气，继续说，“那套宅子，之前收归国有，被分配给十几户人家居住。” “现在宅子的主人平反，那套宅子返还给了他。” “那些租户对那套宅子维护的不是很好，脏乱差不说，房子还有几间坍塌的...” “宅子主人的孩子都在...”刘锋压低嗓音说，“都在国外。” “现在上面政策一天一变，据说，申请的话就能出国。” “那宅子的主人就想把房子卖了，出国找孩子去。” 杜若点点头，表示明白，“那麻烦你带我们过去看看。” “行，”刘锋笑着说，“小事，小事。” 第485章 回家 出了门，沈御对杜若说，“那套宅子跟这套房子挨着，近的很，我们走着去吧。” 杜若点头，“好！” 夫妻二人跟在刘锋身后，绕过这套宅子，走了几十米就到了另外一套宅子前。 另一套宅子第三进院子跟第一套房子紧挨着，如果能打通的话... 这地方就大了，甚至能变成四进院子，或者修一个小花园、菜地什么的。 刘锋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把门打开。 杜若走进去后发现这套宅子的面积果然很大。 第一进院子中间，就有一大片空地。 刘锋笑着解释，“这套宅子据说以前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宅院，那大户人家祖上是当官的，把这宅子修的阔得很。” 面积确实足够大，但也残破。 廊檐下雕刻精细祥纹的石柱都断了两根，有两间屋子的屋顶还破了大洞。 紧接着，杜若几人穿过圆形拱门，又进了第二进院子。 中间的院子比第一进院子更大，但也更脏、更乱。 有的房子坍塌了不说，还有违规加盖的厨房、厕所等。 违规加盖的小房子不大，用简单的木头搭建的，看起来破旧又杂乱。 铺在地面的石砖也有不少破损的。 紧接着，三人又进了第三进院子。 第三进院子面积跟第二进院子大小差不多，但一样的脏乱差，还有好几件加盖的小厨房。 刘锋问杜若，“要不要进里面看看？” 杜若摇头，“算了。” 刘锋笑了笑说，“这套宅子面积太大，又脏又乱的，确实第一套房子比较适合。” “杜若你要是不急的话，我再帮你找找看。” 杜若却摇了摇头，“不用，这两套房子，我都要了。” “啊？”刘锋惊讶，“这...这......” 他想说：两套房子还挺贵的。 但看杜若气定神闲的模样，又想起沈御的身份，沈家嘛，肯定不差钱。 于是，就闭了嘴！ 沈御听到杜若说：要把两套房子都买下来，也没有任何的异议。 反正家里的钱都在杜若手里，杜若说怎样，就怎样。 他基本不管，只要杜若开心就好。 况且，他也理解杜若的做法。 沈御看了眼脏乱的宅子，对杜若说，“你先住第一套房子，这套宅子，我让人好好修理一下。” 杜若点头，有些兴奋道，“我想重新盖。” 四合院哪里都好，就是卫生间不太好。 杜若想念前世的抽水马桶。 而且，这套宅子的确太旧了，窗户也太小。 杜若想要稍微改一下户型。 沈御点头，“行，你把想法告诉我，我找人尽快开始翻盖。” 房间里空荡荡的，家具早就被那十几户人家搬空了，只剩下一些杂物。 沈御没提家具的事情，杜若也没提，因为她空间里放着不少高档家具，等房子盖好后，可以把空间里的家具放到房子里。 两天房子都决定要了，杜若问刘锋，“这两套房子多少钱？” 刘锋道，“这几年，四合院价格上涨...” 杜若点头，笑道，“你放心，我知道。” 刘锋见杜若明白，这才说道，“第一套房子的价格是四千。” “第二套，一万三！” “第二套价格高，”刘锋砸了咂嘴，“问的人不少，但买的人不多。” 刘锋又解释道，“卖的价格倒也不是很贵，就是面积太大，价格就显得高，要不起！” 虽说现在是七十年代末，工人的工资涨了，但大多数工人的工资也不过三四十，涨的不多。 一万多的大宅子，还真没几个人买得起！ 刘锋主动道，“既然你们决心要，我就再跟户主说说，看能不能便宜一点儿。” 沈御拍了拍刘锋的肩膀，“辛苦了！改天一起吃饭。” 刘锋高兴的说，“好说，好说。” 沈御和杜若跟刘锋告别后，就回了家。 刚进家门，杜若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饭菜响起。 听到门声响，王红霞赶紧从厨房往外看，见是杜若回来了，高兴道， “你回来了？快坐下歇歇，饭菜马上就好！” “哎，”杜若笑着应了声。 “姐姐，”李秋菊也笑着从厨房走出来，看到杜若后，赶紧走到杜若身边。 “你在学校怎么样？”杜若拉着李秋菊坐在沙发上，关心的问，“适应吗？” 李秋菊眉宇间是杜若从未见过的舒朗和自信。 “姐姐放心，”李秋菊语气带着几分骄傲道，“昨天我们班摸底考试，我拿了第一。” “厉害！” 杜若很为李秋菊高兴，也跟着说，“我们学校是下一个星期进行摸底考试。” 沈御帮王红霞把厨房做好的饭菜端到餐桌上，走过来说，“该吃饭了。” 杜若应了声，拉着暖暖先去洗手。 坐在餐桌旁，王红霞先给杜若舀了碗排骨汤，仔细打量杜若几眼后，很肯定的说，“你瘦了！” 杜若哭笑不得，“妈，我每天吃好喝好，怎么会瘦？” “哎呀，你现在怀孕了，本就辛苦，还要上学学习，学校里的饭菜又没有家里好，能不瘦吗？” 杜若被说的哭笑不得，“妈，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要不这样吧，”王红霞说，“我整天在家没事，要不我每天给你送饭吧。” 杜若听了王红霞的话，心里堵的厉害，眼睛有些酸涩，感动的很！ “妈！”杜若挨着王红霞坐着，或许是怀孕了，情绪更加敏感，她双手抱住王红霞的手臂，动作亲昵，嗓音有些沙哑道， “不用，我挺好的。” 王红霞见杜若眼圈红了，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里却很高兴杜若能跟自己亲近。 王红霞拍了拍杜若的肩膀，脸上含笑，嘴里却轻飘飘的说着嫌弃的话，一点儿分量没有， “好了，这么大的人了，还撒娇，你看暖暖都笑话你了。” 暖暖正在吃鱼，沈御小心的把鱼刺挑出来，把鱼肉放到暖暖碗里。 暖暖闻言，抬头看了眼王红霞和杜若，迷茫的眨了眨大眼睛，又低头继续吃自己的鱼肉。 餐桌上欢声笑语，第二天一大早，杜若和沈御带着钱去见刘锋。 王红霞知道他们又买了房子，有些担心的问，“钱够吗？” 又看向杜若，“你之前每个月给我五十块，我都花不完，攒了不少，我去给你拿！” “不用，”杜若忙道，“那些钱您留着吧，我们的钱够。” 王红霞有些不信，“真的？” 杜若肯定点头，“当然。” “那行，”王红霞拉着暖暖的手，再次叮嘱，“不够了，一定跟我说。” 杜若笑着答应。 双方约定在大宅子前见面，两人到时，远远就看到刘锋已经在等着了。 第486章 新房子 刘锋身边还跟着两个上了年纪的老爷子、老太太。 等沈御把自行车停好，刘锋给双方做了介绍。 面前头发花白，个子不高，言情严肃的老爷子就是这座大宅子的户主。 刘锋跟杜若和沈御说，“昨天我又跟他们聊了聊，这套大宅子最低也要一万两千五。” “那套小点的房子，三千六。” 沈御看向杜若，杜若点点头，“可以。” 沈御手里拎着一个黑色公文包，刘锋悄悄问，“钱你们已经带来了？” 沈御点头，“嗯。” 杜若和沈御跟那两位老人聊了聊，彼此都挺满意。 双方一起去了房管所。 等从房管所出来，杜若手中拿着两张房产证，脸上洋溢着笑。 沈御把钱结清，双方算是皆大欢喜。 事情办成了，沈御要请刘锋吃饭，打算先送杜若回家。 杜若却摇了摇头，小声跟沈御商量，“我想先去一趟那套小房子，里面没啥家具，我放些家具进去。” 沈御点头，“行，你一个人行吗？” “要不，我不去了...” “不用，”杜若笑着阻止，“现在月份还小，有些事情，我能做。” 沈御只好道，“那行，你要是觉得累，就等我回去。” 杜若点头，“嗯。” 沈御把自行车留给杜若，自己坐刘锋的自行车走了。 杜若骑着自行车来到小四合院，打开门走进去。 杜若先推开正房的门，房间打扫的很安静，但长时间不住人，还是有些灰尘。 杜若从空间里拿出一个扫地机器人放在地上，让扫地机器人打扫卫生。 等把正房打扫干净，杜若又把机器人放到别的屋子。 杜若进了左边耳房，耳房不是套间，面积也不是很大，也就二十平左右。 杜若从空间里找到几张色彩鲜艳、纹理清晰的花梨木床，在左右耳房各放了一张。 还在西厢房和东厢房放了一张。 除了床外，配套的桌椅、衣柜等也都被杜若从空间里找出来，摆放整齐。 家具摆放好后，整个小四合院好似立刻活了过来，多了几分人气。 把小四合院整理好后，杜若骑上自行车就回了家。 杜若回到家，李秋菊来了，正跟暖暖玩。 见杜若回来，暖暖高兴的朝杜若跑过来。 杜若抱着暖暖走进大厅，坐在沙发上，“你们在玩什么？” 暖暖挣扎着下地，从桌子上拿起一张白纸，递给杜若，“妈妈看，秋菊阿姨教我画的画。” “哦？”杜若感兴趣的拿起来，上面用蓝色的蜡笔画了一条条波浪纹，明显是水面，水边还有一颗大柳树，最上面是一颗红色的大太阳。 暖暖一脸期待的看着杜若，“妈妈，我画的好不好？” “嗯，不错，”杜若扬起嘴角，伸手揉了揉暖暖的小脑袋，“画得真好看。” 暖暖被夸了，嘻嘻笑了起来。 李秋菊身边放着基本专业书，杜若就笑着对李秋菊说， “你看书吧，我看着她。” “没事，”李秋菊浑不在意，看向暖暖的眼神透着喜爱，“暖暖特别懂事。” 沈御中午在外面吃，没回来。 吃完饭，王红霞和李秋菊开始帮杜若收拾东西。 杜若要把一些东西搬到小四合院。 杜若简单地收拾了几件衣服和床单被褥，其余的锅碗瓢盆空间里都有。 王红霞看着杜若收拾出来的小包裹，有些不满意，“拿的是不是太少了？” “锅碗瓢盆要不要带？洗脸盆呢？” 杜若苦笑，“妈，这些东西也不贵，再买新的吧。” “你啊，”王红霞数落杜若，“就是太大手大脚，花钱买？说得简单，不花钱啊？” “你跟沈御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能省就省。” 杜若不想听王红霞唠叨，只好投降道，“妈，我错了，你说啥是啥吧。” 王红霞又给杜若收拾了一些东西，几人这才去了小四合院。 到了小四合院，王红霞仔细转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还行。” “我看那些家具挺漂亮，跟新的一样。” “这地扫得也挺干净。” 杜若闻言，只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不断腹诽； 家具当然新了，因为是她刚从空间里搬出来的啊！ 王红霞问杜若，“你住哪屋？” 杜若指了指左边的耳房，“那个屋。” “好，”王红霞就拎着床单被褥进了左耳房，帮杜若铺床。 把床铺好，王红霞把带来的锅碗瓢盆放到厨房。 此时，天色已经不早，杜若看了眼手表，“已经下午五点。” 杜若该去学校了。 “妈，我该回学校了，”杜若跟王红霞说，“麻烦您把暖送回去。” “妈妈...”暖暖一听杜若要回学校，立刻抱住杜若的大腿，嘴里低低叫着， “妈妈...你别走！” “宝贝，乖~”杜若把暖暖抱起来，亲了亲她的脸颊，“跟姥姥回去，等妈妈下个星期放假，再回家看你。” 暖暖紧紧抱着杜若的脖颈，小脑袋埋在杜若怀里，不说话，也不松手。 杜若抱着小家伙哄了好一会儿，才把红着眼睛的暖暖哄好。 王红霞拉着暖暖的小手，冲杜若挥手，“你快回学校吧，暖暖你不用担心，我看着呢！” 李秋菊也要回校，她跟杜若一起出门，临走前，笑着冲暖暖挥了挥手。 杜若跟李秋菊告别，回了学校，路上想到暖暖依依不舍的小眼神，嘟着嘴，满脸不舍的小表情，杜若心里也有点堵。 回到学校，杜若先回了宿舍，宿舍里只有马淑敏和她的孩子在。 之前马淑敏也不会在宿舍里待着，一有空就会拿着书出去，或者去图书馆，或者找个僻静的地方，安安静静的看书。 杜若推开宿舍的门，见马淑敏正一脸疲惫的给两个孩子喂水喝。 学校宿舍的床本就小，一个人睡正好，像杜若这种睡惯了大床的人，还觉得有点小，马淑敏的床上却要睡三个人，虽然另外两个是孩子，但也要占不小的地方。 马淑敏又不想委屈孩子，只能委屈自己，半个身子露在外面，能睡好才怪了。 现在课程紧，明天又要进行开学摸底考试，马淑敏正是争分夺秒学习的时候，现在却为了照顾两个孩子，不得不整天憋在宿舍里看书。 看书之余，还要看好孩子，不让两个孩子捣乱，也真是苦了她了。 听到推门声，马淑敏抬头，正好看到杜若，有些羡慕的跟杜若说， “你真好，家距离学校近，能经常回去看看。” 如果她家也在京城的话，这两个孩子也不用跟着她住在学校宿舍了，徐大民也不会担心她要抛弃他们，而跟她胡搅蛮缠了。 杜若笑了笑，也不好多说什么。 学校有规定，家属不能住在宿舍，这两个孩子按照规定，肯定是不能住在宿舍的。 只是宿舍里的大家，考虑到马淑敏情况特殊，有些同情她，没有人告发。 杜若把从家里带的东西，放到桌子上。 来时，王红霞怕她吃不好，给她准备了不少东西。 炸丸子、腌制的咸鸡蛋、咸鸭蛋... 杜若把东西一拿出来，浓郁的香味立刻吸引了两个孩子的注意。 两个孩子太小，不懂得隐瞒，两双圆溜溜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杜若手中的食物咽口水。 马淑敏也注意到了孩子的异样，不好意思的看了杜若一眼，赶紧呵斥， “狗子、红红过来！” “妈妈...”红红年纪小，不懂的掩藏，指着杜若放在桌上的食物，可怜巴巴的说， “我想吃鸡蛋。” 狗子也赶紧跟着说，“妈妈，我也想吃。” 马淑敏一张脸羞的通红，“杜若对不起啊，孩子不懂事。” 杜若笑了笑说，“没关系。” 马淑敏把两个孩子拉到自己身边，“走，妈妈带你们出去玩。” 两个孩子撒娇似的摇了摇头，红红扯着马淑敏的衣角，“妈妈，我想吃鸡蛋。” 马淑敏没办法，只好道，“晚上给你们买，好不好？” 两个孩子这才高兴起来。 第487章 你租房吗 杜若把带来的东西收拾好，拿出一个小碗，装了些丸子，放到马淑敏面前的桌上， “淑敏，这是我妈炸得丸子，你和孩子尝尝，看好不好吃？” “啊？”马淑敏连忙道，“不用了，不用了，肯定好吃。” 那可是用油炸的丸子啊，肯定好吃！ 两个孩子却一脸欣喜的看向杜若， “杜若阿姨，我们想吃。” “吃丸子，吃丸子！” 杜若笑着对有些窘迫的马淑敏说，“别客气，等将来你工作了，有了工资，你可以请我吃饭，我肯定不跟你客气。” 马淑敏闻言，这才笑了，忙点了点头，郑重的说，“好！” 马淑敏拉着两个孩子去洗了手，这才把碗放到他们面前。 两个孩子迫不及待的抓起两个丸子，塞到嘴里，小嘴被塞得鼓鼓的，嘴巴一动一动的咀嚼，像是两只小仓鼠。 红红还不忘拿起一个丸子，递向马淑敏，“妈妈，吃丸子。” 马淑敏心里有些感动，笑了笑，说，“你们还没向杜若阿姨道谢呢！” 两个孩子立刻跟杜若说， “谢谢杜若阿姨！” “谢谢姨姨！” 杜若轻笑，“真乖！” 见两个孩子吃的高兴，马淑敏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杜若问马淑敏，“你这一直让孩子住在宿舍，也不是办法啊！” 马淑敏苦笑，她能怎么办？ 如果现在把两个孩子送回去，她也不放心。 可把两个孩子养在宿舍，却是也不是办法。 杜若提醒一句，就不再继续多说，而是拿起一本书，起身去了图书馆。 图书馆人很多，杜若等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等到一个座位。 看书时，时间过得很快，等杜若从图书馆离开时，已经晚上七点。 杜若去了餐厅，吃了饭，回到图书馆继续看书，晚上将近十点才从图书馆离开。 杜若离开时，图书馆里的人还有很多，每个人都在埋头努力学习。 杜若回到宿舍，秦兰、杨玉芝、徐连秋已经回来了，正说着话。 见杜若回来，就笑着跟她打招呼。 杜若把炸丸子拿出来，给众人吃。 众人也不客气，笑着道谢后，用手指夹起一个，塞进嘴里，油汪汪的丸子，在她们心里简直就是世上最好的美味，一个个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寝室里，也就杜若和杨玉芝家里的条件稍好，其余人家里条件都很一般，平日连个肉菜都不舍得买，更别说油炸丸子了。 过年都不一定能吃到。 杜若向来不是个小气的人，等王凤芸和张蕊、胡爱玲回来后，也把丸子给她们吃。 带的丸子不少，但宿舍人多，不一会儿就吃完了。 大家说说笑笑的，关系也拉近了不少。 这次来，杜若还带了一个新的热水壶。 杜若吃了炸丸子有点渴，本想拎着热水壶去打水，却不料热水壶沉甸甸的，里面是满的。 坐在一旁的马淑敏忙说，“不好意思啊杜若，我用你的热水壶接了壶热水，洗了头。” “没事，没事，”杜若脸上露出不在意的笑，“你还帮我打了壶热水，我要谢谢你呢！” “不用，”马淑敏见杜若没生气，不好意思道，“你不生气就好，我本想吃晚饭的时候，先跟你说一声的，没想到你没回来，我就先斩后奏了。” “这算什么？”杜若道，“之前我就说过，热水壶你要是用，就拿去用，不用跟我说。” 杜若倒了杯热水晾着，端着洗脸盆去洗漱。 等洗漱回来，喝了几口热水，就躺下睡了。 她依旧是寝室里，睡得最早的人。 其余人，恨不得一天24小时都在学习。 半夜，杜若睡得迷迷糊糊时，突然听到孩子‘哇哇’大哭的声音。 杜若被吵醒，睁开迷蒙的眼睛，见马淑敏正抱着红红在哄着。 红红也不知怎地，半夜突然哭了起来。 寝室其余人也都被吵醒。 “哎呀，怎么回事啊？” “真是的，好不容易才睡着！” “休息时间本就不多，能不能让她别哭了！” “宿舍本来就不能养孩子，你什么时候把他们送走啊？” 面对众人的不满，马淑敏只能一遍一遍的道歉。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歉意和无奈的愧疚，“真的...对不起！” 面对马淑敏诚恳的道歉，众人有气没地发，也只能无奈的叹口气， “淑敏，你还是赶紧把孩子送回老家吧。” “是啊，宿舍真不是养孩子的地方。” “两个孩子也在宿舍住了好几天了，你也该...让他们走了。” 马淑敏抱着孩子，低着头不说话，黑夜里，马淑敏抱着孩子的身影显得孤单又无助。 第二天一大早，宿舍里的人，难得睡了一个懒觉，昨晚被吵醒，没睡好，众人精神都不太好。 狗子和红红也察觉到大人们看他们的眼神，带着一丝丝的嫌弃，紧紧的跟在马淑敏身边，不敢乱跑，更不敢大声说话。 杜若去食堂吃早餐，吃完饭回到宿舍拿书，一进门就见马淑敏正在偷偷抹眼泪。 察觉到有人来了，马淑敏立刻用衣袖抹了眼泪，红着眼睛看了杜若一眼，冲杜若露出一个勉强的笑。 杜若冲她笑着点点头，拿起书打算离开，却在看到两个依偎在马淑敏身边的两个孩子身上停顿了一下。 两个孩子见马淑敏哭了，都有些无措，抱着马淑敏的胳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惶。 杜若深吸口气，走到马淑敏身边， “淑敏，你真的不打算把两个孩子送回去？” 马淑敏无奈一笑，“我...不放心。” 杜若也是当妈的人，倒是能理解马淑敏，于是她道， “你知道的，我怀孕了，我家在学校旁边正好有套房，我打算等再过几个月，就跟学校请假搬过去，不再宿舍住了。” “我家房子还听多了的，你要是愿意，我可以租给你一间。” 马淑敏眼睛一亮，“真...的？” 杜若点点头，马淑敏有些欣喜的问，“真的可以租给我一间吗？” 杜若点点头，“可以。” “那...”马淑敏激动道，“杜若你家离学校多远啊？” 杜若想了想说，“走路快的话，可能不到十分钟。” 这已经很近了！ “太好了，”马淑敏高兴道，“我租！我租！” “你先别急，”杜若安慰她，“等下午我们考完试，你跟我去看看，你要是看中了，我们再讨论租房的问题。” 马淑敏点头，“好，好！” 两人商量好后，马淑敏让两个孩子在宿舍待着别出去，她赶紧跟杜若一起去了教室。 今天要摸底考试，时间比较紧，一天考完。 下午考完后，马淑敏带着两个孩子去了杜若新租的小四合院。 看着面前的小四合院，马淑敏微微有些惊讶的看着杜若，“杜若，你家房子真大！” 马淑敏虽然是农村人，但也见过不少城里工人，那些工人的房子都小的很，一家十几口人挤两间屋也正常。 杜若他们家能在京城大学旁边拥有这样一座四合院，这在马淑敏眼里，是顶好的了。 杜若笑了笑，没说话，领着马淑敏和两个孩子进了四合院。 院子虽然不大，但干净整洁，特别是每个屋子都放着一张大床。 睡三四个人都不成问题。 看完房子，杜若问马淑敏，“怎么样？” 马淑敏连连点头，“特别好，特别好。” “就是...”马淑敏欲言又止，“那个，租金？” “哦，这个啊...”杜若想了想说，“你每个月给我两块钱就行。” “这...”马淑敏有些不好意思，“这会不会太少了。” “没事，”杜若笑着说，“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 “再过几个月，我肚子大了，家务活就干不了了，你要是愿意帮我打扫一些卫生，洗一下衣服，那这两块钱就免了。” “那哪能行啊，”马淑敏立刻拍着胸脯说，“钱还是要给的，不就是打扫一下卫生，洗一下衣服嘛，我在家常干。” “以后这家里的卫生你就交给我，你的衣服，我来洗！” 这么好的房子，一个月两块钱，算是极便宜了。 马淑敏懂得感恩。 杜若也不跟她客气，笑着说，“那以后就麻烦你了。” 第488章 安顿 马淑敏把两个孩子留在小四合院让杜若帮忙照看一下，自己回学校收拾一下东西。 马淑敏先去见了江老师，说明了自己的情况。 江老师也表示理解，虽然学校规定，第一年学生必须住在学校，但江老师给马淑敏批了假，允许她晚上可以住在校外。 马淑敏回到宿舍开始收拾东西。 秦兰见了有些惊讶道，“淑敏你这是去哪？” “你...”她有些担心的说，“有些话...，你听听就算了，不要往心里去。” 杨玉芝也说，“是啊，淑敏姐，这么晚了，你要去哪？狗子和红红呢？” 坐在床上看书的张蕊，只淡淡扫了眼，就不再关注。 王凤芸脸上闪过一抹讪讪之色，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了嘴，一言不发。 徐连秋也好奇的问了句，“淑敏你这是要去哪？” 马淑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杜若家在附近有套房子，她愿意租给我一间，我暂时带着孩子住在外面。” 秦兰惊讶，“是吗？杜若倒是没说过。” 王凤芸暗暗松了口气。 马淑敏点点头，“我之前也不知道，她也是看我带着两个孩子不容易，这才愿意租给我一间。” 坐在床边看书的胡爱玲放下书，热心的问了句，“用帮忙吗？” “是啊，”秦兰站和杨玉芝也跟着站起身，“我们来帮你搬东西吧。” “不用，”马淑敏感激的笑笑，手下动作不停，利索的把东西打包，“东西不多，我自己能行。” 说完话，低头把手里的包裹系紧，往背上一背，笑着冲众人挥手， “那我就先走了！” 话落，马淑敏就离开了宿舍。 往常，因为两个孩子在，显得有些喧闹的宿舍，在此刻安静下来，众人还稍微有点不适应。 马淑敏背着一个大包裹从学校里迎着众人不解、疑惑的异样模样，走出来。 回到四合院，马淑敏推开门，看到自己两个孩子正在院子里嬉笑打闹。 看着孩子脸上的笑脸，马淑敏在这一瞬间，脸上下意识的也露出笑容，眼圈却有些酸涩发红。 之前在宿舍，为了不影响别人，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安静！” 两个本来无忧无虑玩耍的孩子，因为她的一句‘安静’而不得不憋着，闭着嘴，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现在能重新听到他们的欢声笑语，马淑敏感觉很满足。 听到推门声响，两个孩子回头，看到背着行李的马淑敏，立刻高兴的跑向马淑敏。 “妈妈...” “妈妈！” 两个孩子跑到马淑敏面前，亲昵的抱着她的大腿，仰着头一脸孺慕的看着她，嘴里软软叫着‘妈妈。’ “哎，”马淑敏笑着应了声，一边问，“有没有听杜若阿姨的话？” 一边往屋里走。 两个孩子跟在她身边，狗子嘴里说着， “妈妈，我们很听话。” “嗯，”红红点着自己的小脑袋，小脸满是认真，奶声奶气的说， “听阿姨的话，阿姨给糖吃。” “哦？”马淑敏掀开门帘进屋，嘴里说着，“阿姨给你们糖吃了啊，那你们有没有谢谢阿姨？” 狗子点头，“有。” “阿姨还给我们蒸了鸡蛋吃。” 红红点头，还留恋似得舔了舔嘴唇，“蒸鸡蛋好好吃。” 马淑敏听了，心中一阵感动。 她现在无比庆幸能遇到杜若，如果不是杜若帮她，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家里条件差，能读大学，全靠学校每个月的补助，但现在她要养两个孩子，每天都处于一种吃不饱的饥饿状态。 但两个孩子还小，她不想让他们挨饿，只能先紧着孩子吃。 如此一来，她每天最多吃两顿，甚至经常一天吃一顿，饿的胃疼，只能喝水。 就算她再怎么节省，最多把两个孩子喂饱，想吃好根本不可能。 也是杜若，时不时的买两个鸡蛋给孩子吃，还会经常给两个孩子奶糖吃。 这一点一滴，马淑敏全都记在了心里，等将来...等将来大学毕业，她找到好工作，有了工资，一定、一定好好报答杜若！ 杜若在厨房做饭，她听到了声音，但正在炒菜，不能离人，此时菜炒好了，就走了出来。 “淑敏~” “哎，”马淑敏听到杜若喊她，立刻应了声，把包裹放到地上，地上很干净，也不怕弄脏，就赶紧走出来。 杜若笑着说，“我做好了饭，一起来吃点吧。” “不用了，不用了，”马淑敏忙摆手，“我一会儿去学校食堂买点馒头吃就行。” 杜若看出马淑敏难为情，脸上露出温暖的表情，语气带着几分轻松， “我可是做了你们的饭，你们要是不吃的话，可就浪费了。” “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的话，”杜若想了想说，“以后饭你做，我负责买食材怎么样？” 马淑敏立刻道，“不用，不用，做饭不费事的，食材我跟你一起买。” 杜若却认真道，“淑敏，我说的是认真的，做饭、洗衣服都是辛苦活，后厨师傅做饭，也要给工资的。” “我买食材，你做饭，我不给你钱，我心里已经很内疚了。” “啊？这个...”马淑敏惊讶的看着杜若，神情有些懵懂，“这...”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却说不出来。 “就这样定了，”杜若脸上再次露出笑容，“以后，我买食材你做饭，等我身子不便时，麻烦你帮我洗洗衣服。” “行，”马淑敏也不再纠结，干脆的点头道，“你放心，都交给我吧。” 说定了后，马淑敏在杜若面前自在了许多。 杜若和马淑敏把厨房里的饭菜端到正屋桌上。 马淑敏看着油汪汪的蒜苗炒鸡蛋，砸了咂舌，这...好多油！ 除了蒜苗炒鸡蛋外，还有一道酸辣土豆丝，土豆丝切得很细，黄橙橙的，每一根土豆丝都呈一种几乎透明的光泽，看起来就很好吃。 “哇！”红红仰头看到桌上有鸡蛋，顿时发出一声惊呼，“妈妈，有鸡蛋。” “嗯，”马淑敏笑着拉起红红和狗子的手，“走，吃饭前先洗手。” 以前，马淑敏在乡下是没有饭前洗手的习惯的，来京城上大学后，寝室里好几个室友，饭前都要洗手，慢慢的她也养成了这样的好习惯。 除了两道菜外，杜若还热了七八个白面大馒头，煮了一锅小米粥。 白面馒头绵软中带着一丝甜丝丝的麦香，口感绵密、细腻，杜若拿起两个馒头，递给红红和狗子一人一个。 两个小孩子被马淑敏教导的很好，先跟杜若道了谢，这才接过去，咬了一大口！ 之前，他们跟着马淑敏吃的一直吃杂粮，杂粮有些粗，口感不如白面馒头细腻，小孩子还是更喜欢吃白面馒头。 狗子左手拿着大白面馒头，右手拿着一双筷子，飞快的夹着鸡蛋吃。 马淑敏有些尴尬，打算一会儿回屋好好跟儿子说说，不能总夹自己喜欢的东西吃，一桌好几个人，他自己全吃了，别人吃啥？ 红红年纪还小，筷子拿的还不稳，只能马淑敏夹起来喂给她吃。 两个孩子胃口都不小，狗子吃了一个半馒头，喝了一大碗小米粥。 红红吃了一个大馒头，半碗小米粥。 吃完饭，马淑敏就赶紧对杜若说，“杜若，天都黑了，你赶紧回学校吧，这些东西，我来收拾。” “好，”杜若也不跟她客气，临走前，指了指厨房旁的卫生间，对马淑敏说， “你要是想给孩子洗澡的话，那个房间里有个小浴桶，屋里有个火炉子，洗澡前把火炉子升起来，暖和，别冻着两个孩子。” “哎，好！” 杜若叮嘱马淑敏，晚上睡觉前一定把门插好。 马淑敏一一应下。 杜若回到学校，宿舍里恢复了往常的安静。 看到杜若回来，秦兰立刻冲她招手。 杜若坐到秦兰床边，笑着问，“怎么了？” 秦兰小声问，“马淑敏说，她租了你家的房子？” 杜若点头，“是啊，她带着两个孩子，总住在宿舍里，也不方便。” “这倒是，”秦兰点点头，有些羡慕的看着杜若，“真好，如果我家也在学校附近有套房子就好了。” “是的，”杨玉芝凑过来，有些疑惑的问杜若， “杜若姐，我之前听你说，你一直住在家属院啊！” 杜若笑着解释，“家属院的房子，是厂子里分的，这套房子是我们自己的。” 杜若没有说：那套小四合院是她刚买的，这太拉仇恨了，还是低调些好。 三人又说了几句话，就散了，各自看书学习去了。 第489章 偶遇 第二天早上，成绩就出来了！ 看着发下来的试卷，班里的同学三两凑到一块讨论。 杨玉芝凑到杜若身边，伸长脖子看了眼杜若的卷子，忍不住惊呼一声， “哇，杜若姐，你英语竟然考了一百分！” 杜若上辈子留过学，音乐自然不会很差。 除了英语外，杜若别的学科成绩也都很好，是班里的第一名！ 晚上回到宿舍，众人不说话。 等到快关灯睡觉的时候，杜若洗漱完，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王凤芸终于忍不住问道， “杜若你...你是怎么考第一名的？” 明明杜若算是他们宿舍‘最不爱’学习的人，她们比杜若学习努力多了，怎么考的反而不如杜若呢？ 杜若挑眉，“你怀疑我作弊？” “当然不是，”王凤芸眼底闪过一丝羞赧，“我就是觉得你...学习也不怎么用功，怎么会考的那么好？” “是不是有什么好的学习方法？” 宿舍其余人听到王凤芸的话，也纷纷朝杜若看来，脸上有好奇和渴望。 杜若见众人都盯着自己，只好实话实说道，“我之前就学过一段时间的英语。” 众人恍然，怪不得！ 王凤芸失望的叹口气，拿起书继续看起来。 周末，沈御接杜若回家。 杜若没看到暖暖，好奇的问，“暖暖呢？” 沈御听到杜若的问话，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忍不住笑出声， “她啊，昨天晚上想到今天就能见到你，兴奋的很，很晚才睡着。” “中午吃完饭，就犯困，玩了一会儿就睡着了，现在还没醒。” 杜若听了，也忍不住笑了笑。 杜若坐在后车座，右手搂着沈御的腰，说说笑笑... 突然，杜若眼角余光看到一群人在一个胡同里打架。 杜若凝神望去，见一群小年轻围着一个年轻人拳打脚踢，忍不住粗了蹙眉。 今年不少知青返乡，但京城又没那么多工作，很多知青沦为待业青年，成为社会不稳定分子。 最近，京城的治安都差了不少。 打架斗殴这事也越来越多。 杜若本不打算管，可当那被打的青年抬起头时，杜若却愣了下。 是...杜向前！ “停一下！” 沈御听话的把自行车停了下来，“怎么了？” 杜若指了指不远处的小胡同，“我看到杜向前了。” 沈御顺着杜若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一群小年轻围着一个年轻人打。 年轻人低着头，沈御看不清他的长相，“你确定？” 杜若肯定的点头，“嗯。” 沈御把自行车停在路边，叮嘱杜若，“你在这等一会儿，别过去。” 杜若也知道，她现在的身体情况不适合打架，就点了点头，“好，”又不放心的叮嘱，“你小心一点儿。” “放心。” 杜若站在路边，看到沈御跑过去，跟那几个小年轻说了什么，那几个小年轻就愤怒的开始骂骂咧咧推搡沈御。 下一秒，沈御出其不意的一脚踹翻一个小混混，其他几个小混混见势不妙，一拥而上。 沈御虽然已经退伍好几年，但身手还是一如既往的干脆利索，三两下就把几个小混混打倒在地。 几个小混混瞪着沈御，愤怒又不甘的从地上爬起来，冲沈御不断的放狠话！ 杜若见架打完了，就走了过去，此时，沈御已经把年轻人扶起来。 杜若走近一看，果然是杜向前！ 杜向前今年已经25岁，相比杜若刚见到他时，个子高了不少，身上的英气勃勃却消失不见，一双眼睛黯淡无光，身上散发着一股气死沉沉的味道。 脸上胡茬遮住了整个下巴，显得又脏又乱，身上的衣服沾满了尘土和脚印，整个人显得颓废又了无生趣。 看到杜若后，杜向前眼里也闪过一抹惊讶，随即别过脸，似是无颜面对杜若，又像是不想跟杜若见面。 杜若轻轻叹口气，“你...还好吧？” 过了一会儿，杜向前才点了点头，轻轻说了句，“谢谢！” “刚才是怎么回事？”杜若关心的问，“那些人为什么要打你？” 杜向前抿了抿唇，眼里飞快闪过一抹痛苦和无力的愤怒，双手不知何时已经紧握成拳，似乎在极力压制着心里的怒气。 过了好一会儿，杜向前才有气无力的苦笑一声，眼神略显几分呆滞，不带任何表情的说， “...没事！” 杜若见他不想说，也不想逼他，就叮嘱道，“好好照顾自己，若是...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 杜向前飞快瞟了眼杜若，咬了咬唇，终究点了点头，“嗯。” 沈御拍了拍杜向前的肩膀，他对杜向前的印象还算不错。 沈御骑着自行车带着杜若离开了。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杜向前心里挤压的委屈、痛苦一股脑的爆发出来，眼圈一红落下泪来，身体慢慢蹲下，双手抱头，嘴里发出痛苦又压抑的哭声。 好一会儿，杜向前感觉心里挤压的郁气散了不少，这才抹掉眼泪，往家的方向走。 他的家自然不是之前那个，他们早就被纺织厂赶了出来，现在他们租在一个嘈杂又拥挤的四合院里。 而且，他们一家五口没啥收入，只能挤在一个房间。 刚走到胡同口，迎面就撞上院子嘴碎的崔大妈。 崔大妈看到鼻青脸肿的杜向前，立刻惊呼一声， “呦，向前你这是咋了？谁打的？” 崔大妈眼里并没有多少关系，更多的是好奇和窥探隐私的兴奋。 杜向前瞥了眼崔大妈，随意说了句，“没什么，”径直离开。 “哎，”崔大妈不依不饶的快走两步追上杜向前，嘴里说着， “向前啊，我上次跟你姐姐说的那个对象，你姐姐觉得咋样啊？” 杜鹃几年前勾搭上的那个男人，在她生了个残疾女儿后，就直接撇下她，不要她了。 杜鹃没办法，又舍不得把闺女扔了，只好自己养着。 可她没工作、又没什么钱，日子过得很是清苦，甚至有时候她都恨不得掐死自己的女儿，都是那个残废连累了她。 可看着女儿一天天长大，她又有些下不了手！ 直到一年前，杜向前返乡，杜鹃带着闺女投靠杜向前，靠杜向前打零工养着。 前几天崔大妈给杜鹃介绍了一个老男人。 杜鹃今年29，那个男人比杜鹃足足大了十五岁，家里穷、长得丑不说，人品也不行，好吃懒做，若不是有个临时工的工作，早就饿死了。 这样的男人，杜鹃自然不满意。 见杜向前不说话，崔大妈有些不满道， “你姐姐虽说长得不差，可她都快三十了，还带着一个残疾闺女，好人家谁愿意娶她？” “再说了，你姐姐未婚先孕，这人品...” “我能给她找个肯要她的男人，就不错了！” “跟你姐姐说，不要太挑，差不多就行了。” “女人这辈子终究还是要嫁人的，可不能随着自己的性子，想干啥干啥...” “还有啊...”崔大妈突然压低嗓音，凑近杜向前，脸上露出一副为杜向前着想的表情， “你年纪也不小了，你可是你们老杜家的独苗，你得为你自己想想啊。” “不把你那姐姐嫁出去，有哪个好人家的闺女，肯嫁给你啊？” 听着耳边的喋喋不休，杜向前蹙眉，有些不高兴的看向身边的崔大妈，忍着心里烦躁，好声好气道， “崔大妈，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那个男人...不行。” “我姐姐不喜欢，我尊重她的意见！” 杜向前说完，脚步再次加快，进了嘈杂的四合院...... 第490章 满身疲惫 刚进院，杜向前就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小孩子哭声。 “呜呜...妈妈对不起，我错了，别打我...” “妈妈...疼！” “你疼？”杜鹃扬起的巴掌再次落到小女孩的背上，脸上表情愤怒又嫌弃，“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这么倒霉？” “都是你，全怪你！” 小女孩瘫坐在地上，两只手抹着眼泪，她的双腿非常细，柔软无力，以别扭的姿势歪曲着。 杜向前看到了，眼里闪过一抹心疼，赶紧上前把地上的女孩抱到怀里安慰， “多多，没事吧？” 多多看到杜向前，‘哇’的一声，哭的更大声，哭的一抽一抽的，别提多委屈了。 “姐，”杜向前瞪着杜鹃，“你干什么啊？怎么又打多多？” 杜鹃见到杜向前，轻哼一声，生气的指了指小女孩，“你问她，看她做了什么好事！” 杜向前看向怀里的小女孩，温柔的安抚，“多多别怕，告诉舅舅，你怎么了？” 多多抽噎着，断断续续的说，“妈妈...让我刷碗，我..不小心，把碗打碎了。” “对不起，是多多不对！” 杜向前心疼的摸了摸多多的小脑袋，温声安抚，“多多乖，这不是你的错！” “你不要道歉！” 杜向前愤怒的看向杜鹃，“姐，多多才多大，你就让她刷碗？” “再说了...，多多的腿不好，你怎么能让她干活呢？” “她怎么就不能干活了？”杜鹃却振振有词，脸上甚至还露出一副为女儿好的模样， “她本来就是个残废，再不让自己变得有用一点儿，将来也只会一直拖累别人。” “姐，”杜向前却非常的不认同，“多多年纪还小，你就算想让她做事，也得等她长大些再说啊！” 杜鹃咬着唇，沉默不语，过了片刻，才一脸嫌弃的愤恨道， “我就是不想看到她，”杜鹃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像是受到了极大地刺激和委屈，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是一个残废？” “不是儿子我认了，为什么她连个正常人都不是！”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这样惩罚我？” 看着悲痛欲绝的杜鹃，杜向前有些心疼的上前，揽住了杜鹃的肩膀， “姐，会好的，”这话，杜向前自己说的都没什么底气，他喃喃自语着，像是说给杜鹃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会越来越好的！” 杜家的争吵，引得四合院不少人朝他们看过来。 迎着众人看好戏的眼神，杜向前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他讨厌那种窥视且带着恶意的目光，于是就拉着杜鹃就进了屋。 屋里，杜为民还躺在床上，他昨天喝了酒，喝醉后，至今还没醒。 顾轻柔躺在另一张小床上，不停的咳嗽，身形消瘦，满脸病容，她比以前苍老了不少，头发半白，一双眼睛盛满了沧桑和死气沉沉。 前段时间顾轻柔病了，为了给顾轻柔治病，杜向前向人借了钱，现在却没钱还。 见杜向前回来了，顾轻柔撑着身体想要坐起身，杜向前忙走过去，伸手轻轻把顾轻柔按到床上， “妈，你快躺下休息。” 顾轻柔努力挤出一个虚弱的笑，轻咳两声，哑着嗓子说， “整天躺在床上，人没病，也要得病了。” 接着，顾轻柔看到杜向前嘴角喝眼角的淤青，顿时紧张起来， “儿子，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杜向前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把脸遮住，却慢了一步，顾轻柔挣扎着坐起身，伸手抓住杜向前的手，仔细打量他脸上的伤，有些生气道， “这是谁打的？” “你报警了没有？” “嗯，”杜向前敷衍的点点头，低着头，胡乱点了点，“妈，你放心，我没事。” 杜向前说完，把怀里的多多放到床上，“妈，你吃饭了吗？” 顾轻柔摇摇头，“还没，你脸上的伤要记得抹药。” 杜向前点点头，又顿了顿，“您看着多多，我去做饭。” 杜向前先把地上打碎的碗收拾干净，这才继续把剩下的碗洗干净，去做饭。 杜为民自从被放出来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似得，整天啥也不干，要么睡大觉，要么跟杜向前要钱，买酒喝，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 顾轻柔出来后，身体一直不好，经常生病不说，整个人也没以前的精气神。 家里吃饭的碗筷，除了杜向前，也没人刷。 屋子太小，煤球炉只能放在外面的墙根下。 杜向前走到煤球炉旁，把水壶拎起来一看，煤球已经熄灭了， 杜向前没办法，用钳子夹着一个新煤球，跟邻居换了一个点燃的煤球，重新把它放到炉子里，生火。 杜向前回屋，打开袋子，见里面剩下的面条不多了，怕是不够家里几个人吃的。 杜向前叹息一声，拎着袋子走出门，锅放在煤球炉上，里面盛满了水。 等水烧开，把面条下进去，放点盐和酱油，这也算是一顿饭。 面条煮好后，杜向前拿起刚才洗好的碗筷，捞起一碗面条，先端进屋给了顾轻柔，“妈，吃面。” “哎，”顾轻柔应了声，接过杜向前递给她的碗筷，低头吃了起来，她确实是饿了。 杜鹃自顾自的拿起碗筷，捞了一碗面条吃。 杜向前没说什么，拿起一个小碗给多多捞了半碗面条。 面条汤热，杜向前把一张小桌子搬到多多面前，把小碗放到桌子上，把筷子递给多多， “慢慢吃，别烫着。” “谢谢舅舅，”多多十分乖巧懂事。 锅里剩下的面条不多，杜向前把锅里剩下的面条都捞进碗里，正打算吃，杜为民醒了。 杜为民醒来后，就闻到一股食物的香气，当即扯着嗓子喊， “我饿了！” “给我饭吃，我饿了！” 杜向前本来都把碗里的面条挑起来了，正打算吃，闻言手一顿，想了想，叹口气，把碗端到杜为民面前， “爸，吃面。” 杜为民接过碗筷，低头一眼，顿时发出不满的嘟囔， “怎么是白水煮面条啊？连个鸡蛋也没有？” 听着杜为民喋喋不休的抱怨，杜向前紧抿着嘴唇没说话，此时，腹中的饥饿和身心的疲惫逐步叠加，使得他身心俱疲。 杜向前沉着一张脸走出门，坐在了门口的小板凳上，拿起勺子给自己舀了一勺面汤。 今天一整天，他几乎没吃过什么东西，还挨了一顿打，心情本就不好，回到家别说吃口热乎饭。 他自己做了饭，自己却吃不上一口。 杜向前嘴角露出意思苦笑，又低头喝了口面汤。 他正年轻，本就吃得多，饿的快，现在只喝面汤，肚子根本填不饱。 可他为了饱腹，也只能多喝几口面汤。 杜鹃吃完饭，把碗筷往桌子上一搁，就不管了。 家里男男女女几口人睡一个屋，本就不方便，为了避嫌，架子床边，都系了一条绳，绳子上缝制了一条旧床单，跟窗帘一样，把床单一拉，就能形成一个独立的小空间。 杜鹃走到床边，把床单一拉，开始换衣服。 顾轻柔见此，轻轻叹息一声，吃掉最后一口面，犹豫着说， “小娟，你又要出去啊？” 杜鹃闷闷的声音从窗帘后传出，“嗯。” 顾轻柔欲言又止，“天快黑了，你这是去哪？” “当然是去找工作了，”杜鹃换好衣服，拿起床边的鞋子穿好，又打开自己的包，从里面找出口红，熟练的涂上。 “家里几口人都要吃饭，我要再不工作，就靠向前一个人，他撑得起这个家吗？” 这话乍一听没毛病，“可...”顾轻柔明显不信， “天黑了，哪家工厂还招聘工人啊？” “你等明天白天再出去吧。” “不行，”杜鹃照着镜子给自己描眉，嘴里随口说着， “咱们家以前认识的那些人，现在都恨不得离咱们家远远地，每一个能指望的上。” “我想要找到工作，只能多结识有本事的人，才能给我牵线搭桥...” 顾轻柔闻言，轻叹口气，“那你...那你早点回来。” “嗯，”杜鹃终于化好了妆，起身就要出门，多多眼巴巴的看着杜鹃，眼里满是不舍，也跟着小小声说了句， “妈妈早点回来！” “你别跟我说话，”杜鹃猛地回头，恶狠狠的瞪向多多，眼底满是嫌恶， “跟你说话，我都觉得恶心！” 杜鹃说完，不顾快被吓哭的多多，转身大踏步的离开了家。 坐在门口的杜向前看着杜鹃离开的背影，无奈的低头，忍受着腹中的饥饿。 第491章 又遇见了 杜若跟沈御回家后，王红霞已经做好了饭，李秋菊正跟她说话。 暖暖被李秋菊抱在怀里，两人是不是的说一下悄悄话，看起来亲密极了。 听到开门声响，三人一起回头，就看到了杜若跟沈御。 “妈妈~” 暖暖立刻挣脱李秋菊的怀抱，向杜若跑来。 杜若抱住女儿，把女儿抱起来，狠狠在暖暖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在学校的这几天，不止暖暖想她，她也想暖暖。” “妈妈~”暖暖两只肉呼呼的小胳膊搂着杜若的脖子，小脑袋靠在杜若怀里，脸上的笑容别提多灿烂了。 “暖暖想妈妈了吗？” “嗯，”暖暖很认真、很认真的点头，“想了，”说着还用右手食指在心脏的地方点了点，“是这里想了。” 小姑娘扎着两个小啾啾，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清澈的像是被水洗过一般，直直的跟杜若对视。 杜若的心一下子就化了，“暖暖真乖！” “回来了，快去洗手，”王红霞站起身，“吃饭了。” 李秋菊和沈御帮着王红霞把厨房里的饭菜端到客厅，一家人围在一块，有说有笑。 第二天，杜若一大早就起了床。 沈毅从部队回来了，昨天晚上打电话给沈御，想见见暖暖。 于是，夫妻两个决定带着暖暖去大院。 沈御骑着自行车，杜若坐在车后座，暖暖坐在前面，一家三口，很快就到了大院。 门口站岗的警卫，看到一家三口，立刻朝他们敬礼、放行。 车子到了别墅门前，沈御先把暖暖抱下车，杜若轻轻从车后座跳下来。 沈御吓了一跳，忙叮嘱，“慢点，可别磕着了。” 杜若觉得沈御大惊小怪，“没事。” 暖暖刚下车，就朝门口跑，嘴里喊着，“爷爷...爷爷......” 屋里的沈毅听到暖暖的声音，立刻跑出来，把大门打开，抱住冲向他的暖暖， “哎呦，让爷爷看看，是谁来啦？” “暖暖，”暖暖抱着沈毅，笑嘻嘻的说，“是暖暖来看爷爷拉！” “哎呦，是爷爷的小棉袄来了啊，”沈毅抱着暖暖，脸上全是开心的笑容， “爷爷见到你，可真高兴！” 暖暖在沈毅的脸上亲了一口，“暖暖见到爷爷，也很高兴。” 沈毅被逗的‘哈哈’大笑，转身对杜若说， “快进屋，今天早上他们送来了不少海货，有虾、有蟹...” “知道你们喜欢，我就让警卫员多去要了些来。” 进了屋，沈御有些担心，笑着说，“爸，把暖暖放下来吧。” “不用，”沈毅抱着暖暖，笑的一脸慈祥，“我可有半个月没见暖暖了呢，可想死爷爷了。” 说完，他对沈御说，“东西都在厨房，你去处理一下，咱们中午吃。” 沈御应了一声，就去了厨房，杜若也跟了过去。 只见桌子上摆放着几个盆，盆里放着清水，里面是还活着的基围虾和黑虎虾... 杜若本以为是冷冻的，没想到竟然是活的。 沈御问杜若，“你想怎么吃？” “嗯...”杜若想了想说，“做一道油焖大虾、一道香辣虾、在做一道蒜香味的..” “行，”沈御挽起袖子，对杜若说，“厨房油烟大，你出去歇会儿。” 杜若却没走，“我想在这陪你。” 沈御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好。” 沈御熟练的把大虾一一处理干净，然后开始准备配菜。 等都准备好后，做饭时间还早，沈御就拉着杜若到了客厅。 客厅里，沈毅正在跟暖暖下象棋。 沈毅在暖暖两岁多就开始抱着她，到处找人下象棋了。 暖暖三岁时，就开始教暖暖下象棋。 现在暖暖五岁，象棋水平已经很不错了，至少能短时间内跟沈毅下的有来有回。 只见小家伙坐在沈毅对面，堵着粉嫩的红唇，一脸认真的低着头看着面前的棋局，蹙着小眉头，眼底全是思索。 沈毅则笑呵呵的坐在暖暖对面，手边放着一个白瓷杯，里面是泡好的茶。 见暖暖陷入沉思，沈毅也不急，静静等着。 沈御和杜若也不去打扰他们，两人坐在一旁，拿起放在桌上的报纸，看了一会儿。 等时间到了十一点，沈御就起身去厨房做饭。 没一会儿，厨房就传来饭菜的香气。 “哇~”暖暖双眼亮晶晶的看向厨房，“爸爸在做虾吗？好香啊！” 沈毅笑着点点头，“是啊，”又提醒暖暖，“专心、专心、该你了。” “哦，”暖暖忙收回自己的眼神，继续低头看面前的棋局。 杜若坐在一旁，翻看着手中的报纸。 杜若本想进厨房帮沈御一起做饭的，沈御却说：你怀孕已经够辛苦了，我来！你歇着！ 杜若挺喜欢吃辣，暖暖的口味随杜若，小小年纪就很能吃辣。 不过，杜若和沈御怕她吃太辣对胃不好，平日也不会做太辣的菜。 中午，吃饭时，暖暖两只油汪汪的小手，一左一右各拿一只大虾，吃的欢快！ 沈毅见暖暖吃的欢快，他自己也开心，比平日多吃了半碗饭。 吃完饭，杜若感觉有些困，沈御就陪她上楼睡觉。 暖暖不困，沈毅就抱着她出去找老友下棋聊天去了。 等杜若迷迷糊糊醒来，睁开眼睛，见身旁无人，沈御已经起了。 杜若打着哈欠，从床上坐起身，看了眼窗外，红色的晚霞红彤彤的，在天边勾勒出一道奇异绚烂的光彩，像是一幅极美的水墨画。 杜若又低头看了眼手表，已经四点半了，她竟睡了三个多小时。 杜若起床后，打开门先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彻底清醒后，下了楼。 楼下，沈毅正在跟沈御下棋，暖暖乖乖坐在一旁，静静观看。 三人听到动静，同时抬头，看到杜若。 “妈妈~”暖暖跑到杜若身边，抱住她的大腿，“你醒了？” “嗯，”杜若抱起暖暖，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沈御跟沈毅下棋。 两人都是能沉得住气的人，下起棋来，你来我往，动中有静，杀伐果断间，暗藏汹涌； 最后，沈御棋高一着，险险应了沈毅。 沈毅把棋子一丢，大笑道，“好小子，棋艺长进不少。” 沈御只是笑。 见两人分出了胜负，暖暖跑到沈御身旁，高兴的鼓掌，“爸爸真棒！” 说完后，还不忘在沈御脸上亲了一口，当做奖励。 一家三口在老宅吃完饭，才骑上自行车回了家。 三人走时，天还没完全黑透。 路上，遇到不少骑着自行车的下班工人，他们成群结队，说说笑笑间，脸上满是张扬自信的笑。 沈御骑车速度很慢，不时跟杜若和暖暖说话。 在天色黑透时，道路两旁的路灯亮了起来，朦朦胧胧的灯光像是萤火虫般，是明亮的、温暖的。 可就在这时，不远处却响起一阵追逐打闹声； “臭小子，你有种给我站住，别跑！” “臭小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绝饶不了你！” “站住！” 杜若朝说话的方向看去，就见一个身形狼狈的年轻人，被七八个人追赶，那七八个人手里还拎着木棍，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而跑在前面的年轻人，杜若定睛一看，竟然又是杜向前！ 杜若拍了拍沈御的肩膀，“停一下！” 沈御把自行车停下，侧头看杜若，“怎么了？” 杜若指了指不远处，“是向前！” 沈御顺着杜若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惊讶道，“他怎么又被人追？” 杜若摇摇头，“不知道。” 沈御把车子推到路边，“我去看一下，”又不放心的叮嘱杜若，“你别动，就站在这。” 杜若点头，“好！” 杜若拉着暖暖的手，暖暖也不怕，一双大大的眼睛闪烁着好奇，仰头看着杜若，“妈妈，那个叔叔是被打了吗？” “你跟爸爸认识他吗？” 杜若听到暖暖的话，轻轻点了点头，“嗯，认识。” 第492章 欠债还钱 杜向前明显受了伤，跑的比较慢，不一会儿就被七八个人围在中间，那些人手中拎着棍子，不怀好意的看着杜向前。 杜向前喘着粗气，被领头的年轻人一脚踹倒，想要站起身时，周围七八个年轻人一起动手，杜向前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 杜向前被人踩在脚下动弹不得，领头的年轻人身材高大，头发很短，长得凶神恶煞，很有威慑力。 黑子俯身靠近杜向前，嘴角翘起一抹冷笑，脚下用力，踩得杜向前情不自禁的蹙起眉，死死咬着牙，才没有痛呼出声。 “杜向前，什么时候还钱？” 杜向前喘了两口气，艰难道，“再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 “再给你一个星期？”黑子轻嗤一声，“杜向前你莫不是拿我当傻子耍？” “还款日期早就到了，我黑人为人仗义，向来大方，我说了，只要你把利息还了，本金我可以再宽限你一些日子，可你呢...” 黑子再次加重脚下的力道，“你个穷鬼，连利息都拿不出来！” “杜向前，我黑子的手段，你应该也听说过。” “今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会把我的话放在心上的。” 黑子说完，扬起手中手腕粗的木棍，眼神冰冷的看着地上的杜向前，阴森的语气似是夹杂着寒冰， “打断你一条胳膊，不过分吧？” “今日过后，我再给你七天时间，七天后，最少也把利息给我还上，不然...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黑子说完，手臂就要用力砸向杜向前的胳膊，杜向前拼命挣扎，旁边的人立刻上前，把杜向前的一条手臂死死按住。 就在黑子手中的棍子即将砸在杜向前手臂上时，被一只大手给拦住了。 沈御抓住棍子，微一用力，就把木棍夺了过来。 黑子踉跄了一下，差点没摔倒，恼怒的抬头瞪向沈御，眼神凶狠，语气凶巴巴道， “又是你！” 沈御没有搭理黑子，把压着杜向前的几个人推开，把杜向前搀扶起来，“没事吧？” 杜向前点点头，“嗯。” 黑子跟沈御差不多高，他斜着眼睛，瞅着沈御，眼里满是不怀好意， “同志，我不知道你跟杜向前是什么关系，但是...他的事情你管不了。” “他欠了我们不少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算你报警，也是我们占理。” 沈御看向杜向前，“你欠了他们的钱？” 杜向前低垂着头，听了沈御的问话，顿了顿，才点点头，“嗯。” 杜若拉着暖暖走了过来。 杜向前看到杜若，更是羞愧，暖暖则好奇的打量杜向前，然后冲杜向前露出一个关心的表情， “叔叔，你疼吗？” 杜若笑着纠正，“暖暖不是叔叔，是舅舅。” 暖暖不太懂为什么要叫‘舅舅’？但她还是很听话的，嗓音甜甜的叫了声，“舅舅！” 小女孩长得极为可爱，肌肤雪白，没有一丝瑕疵，一双乌黑圆润的大眼睛像极了杜若； 被这样一双澄澈的仿佛刚被水洗过的眼睛盯着，杜向前死气沉沉的眼神也不禁焕发了几分神采，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有些笨拙的点了点头， “你...好！” 杜若看向杜向前，好奇的问，“你怎么会欠他们钱？” 杜向前愣了下，随即有些难言之隐。 杜若忙道，“你不想说就算了。” “也不是，”杜向前默了默，“我妈生病了，我借钱给她看病。” 顾轻柔？ 真是好多年没听过这个名字了呢！ 她跟杜为民应该都被放出来了。 杜若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脸上已经带着一丝温和的浅笑，听到顾轻柔的名字，也没有露出任何生气的样子。 “你欠了多少钱？” 杜向前，“五百！” “是七百！”站在一旁的黑子听了杜向前的话，忙纠正，“加上利息，一共是七百！” “你们要的利息太高了，”杜向前有些生气道，“再说了，我之前已经给过你们一百多...” 黑子嗤笑一声，“一百多？” “你拖那么久，我们损失也不小...” “七百块钱算是最少的了，你把钱给了，从此以后，我们再不会来打扰你。” 沈御看向杜若，杜若想了想，打开挎包，从里面拿出一沓钱。 这些钱，是她从空间里拿的。 杜向前一看，就立刻阻止，“姐，别给他们。” 杜向前面对杜若的时候，心里的愧疚就会如丝如缕般涌出来，愧疚太深，导致他没办法坦然的面对杜若，总觉得对杜若有所亏欠。 此时，见杜若还要帮他还债，杜向前眼睛都红了，嘶哑着嗓子， “姐，不值得...，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姐，你别管我了，真的。” 刚才，这么多人打杜向前一人，他没哭！ 黑子要把他的手臂打断，他没哭！ 此时，在杜若面前，却哭的像个孩子！ 杜若拍了拍杜向前的肩膀，“这些钱是我借给你的，你以后可是要还给我的。” 杜若语气轻柔，带着一丝安抚。 “你叫我一声姐姐，当姐姐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的手臂被人打断啊！” 杜若是他姐姐，杜鹃也是他姐姐。 同样都是姐姐，可差别却如此之大！ 黑子看到杜若手里的钱，眼里闪过一抹贪婪。 杜若把钱递给沈御，沈御走到黑子面前，伸出手说， “把欠条拿来！” 黑子看向自己的手下，一个年轻男人从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张纸递给黑子。 黑子打开看了眼，确认无误后，拿在了手里。 沈御侧身问杜向前，“是这张吗？” 杜向前走上前，仔细辨认后，点点头，“是这张！” 沈御看向黑子，“一手交钱，一手给欠条。” 黑子却嘻嘻一笑，“这可不行！” 沈御和杜若脸色同时一沉。 黑子却嬉皮笑脸的说，“上次你打伤我们，我们还没找你算账，给点补偿，不过分吧？” 这群流氓！ 沈御嗓音低沉，带着丝丝凉意，“你们也打了杜向前，这次如果不是我阻拦及时，你们已经把他的手臂给打断了！” “是啊，”杜若冰冷的眼神扫视黑子几人，一字一句道， “你们打了我兄弟，是不是也要给补偿啊？” 第493章 敢威胁我 黑子几人听了杜若的话，却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嘻嘻笑了起来， “让我们赔钱？” “哈哈...大姐，你还真是天真呢！” “向来只有我们找别人要赔偿的份，还没见过有人敢向我们要赔偿。” 面对黑子几人的讥讽，杜若却不急不缓，只淡淡道，“现在你见到了！” 黑子从手下手中重新拿过一根棍子，右手拿着棍子，在左手心，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敲打的速度很慢，很轻，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仿佛那根棍子会随时落在自己身上。 杜向前虽然知道杜若很厉害，但还是下意识的挡在了杜若面前。 气氛越发变得紧张起来。 “这位大姐，”黑子一双狠厉的眼睛直直盯着杜若，像是一匹即将动手猎食的孤狼， “你怕是不知道我黑子是什么人。” “你要不去打听打听...” “得罪我黑子的人，可没有几个人能有好下场！” 沈御听黑子威胁杜若，眼神更加冰冷，右手握紧了手中的木棍，随时准备动手。 “哦，是吗？”杜若语气轻飘飘，没有半分重量，却沉稳的让人无法忽视，仿佛根本不把黑子放在眼里。 没有从杜若眼里看到害怕以及惶恐不安，黑子拧眉，脸色转冷， “想要拿到欠条，就再拿二百，否则...” 杜若直接对沈御说，“老公，去报警！” 沈御点头，“好！” 杜若对杜向前说，“跟我去派出所报案！” 杜向前没有半点迟疑，直接点头，“好！” 一听杜若说，‘要报警，’黑子急了，赶紧阻拦， “你们想干什么？” “不想拿到欠条了？” 沈御和杜若冷冷的看着他，眼里没有半分退缩和妥协。 黑子脸上露出威胁的凶恶表情，“报警？” “你们有没有想过后果？” 面对黑子的威胁，杜若只轻蔑的笑了声，转身就走，没有半分迟疑。 杜向前连忙跟上。 黑子见杜若竟然来真的，有点不敢置信： 一个女人而已，怎么敢这么嚣张？ 沈御把钱装到口袋，推着自行车来到杜若身边，低声说，“有点远，坐上来，我带着你。” “不用，”杜若把暖暖放到自行车上，笑着说，“正好散散步。” 杜向前跟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一言不发的跟在杜若身边，格外乖巧。 黑子见杜若竟真的要去报警，而不是吓唬他们，顿时有点急了。 黑子带着几个兄弟快走几步，挡在了几人面前，眼神冷飕飕的瞪着杜若， “大姐，你玩真的？” 杜若嗤笑一声，“我没时间陪你们玩。” 杜向前的确欠了他们钱不假，但他们这已经算是高利贷了，真闹到派出所，他们也讨不了什么好。 黑子的眼神像是两把刀子，锋利无比，杜若却始终笑眯眯的，一点儿不怕。 最后，黑子冷哼一声，“七百就七百。” “把钱给我，我把欠条给你们。” “晚了，”杜若语气轻慢，“现在我心情不好，不想给你们七百了，最多六百。” “不可能！”黑子大怒，“大姐，别玩火！” “你也玩不起。” “七百块钱，我已经让步了，别得寸进尺。” “我这人啊，”杜若轻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别人越威胁我，我呢，越要对着干。” “呵！”黑子冷笑，“那也要看你玩不玩得起？” 杜若双手一摊，“试试就知道了。” 黑子眼神危险，像是一头即将撕咬猎物的凶兽。 杜若左右看了看，恰好看到路边有一根废弃的断裂的电线杠。 电线杠由钢筋混凝土构成，摸上去光滑、冰凉且坚硬无比！ 杜若走过去，伸手摸了摸电线杆。 黑子不明所以，有些警惕的看着杜若，“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杜若轻笑，“看它不顺眼。” 黑子没忍住对着杜若翻了个白眼，电线杆那么硬，你看它不顺眼，又能怎么样？ 然而下一刻，杜若手掌微微用力，五指成爪在断裂处一抓，由钢筋混凝土构成的电线杆柱子就像是豆腐一样，在杜若手里碎成了渣。 黑子和他的手下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眼睛越瞪越大，仿佛要凸出来一般，透着惊恐和不解。 杜若却不管他们，再次伸手在断裂处抓了一把，‘咯吱、咯吱’大块的钢筋混凝土在杜若手里，慢慢被她捏碎成渣，摩擦着发出尖锐、碎裂的声音。 声音并不是很大，但听在黑子几人耳中，却无异于魔音入耳，透着荒唐和可笑。 “你...”黑子脸上已经有冷汗沁出，“你不要故弄玄虚。” 黑子说着，也几步走到电线杆旁，一双眼睛不信的看着杜若， “我才不信你力气有这么大！” “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黑子说着，自己伸手摸着电线杆，手掌放在断裂处，想要学着杜若的样子，掰下来一块。 可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坚硬的材质，没有半分要碎裂的样子。 看杜若刚才那轻轻松松的模样，黑子以为是这根电线杆的问题。 杜若一个那么瘦的女人，力气能有多大？ 可现在...黑子抹了把脸上的汗珠，继续用力，额角的青筋都出来了，却硬是没有掰下来一块。 杜若站在他旁边，似没看出黑子的窘迫，伸手，脸上带着笑，白皙细腻的手掌，像是随意的一抹，一大块钢筋混凝土，就掉了下来。 杜若拿在手里，微微用力，被她捏碎的残渣就‘扑簌簌’的往下掉，跟下雨似得。 细小的颗粒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把黑子和他的几个手下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黑子情不自禁的松了手，眼神呆滞的看着杜若。 暖暖站在一旁，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杜若，最后竟笑着鼓起掌来， “妈妈好厉害！” 杜若把手里的钢筋混凝土捏成碎渣后，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把手掌擦干净后，才伸手摸了摸女儿的脑袋。 杜若侧头看向已经看呆的黑子的等人，笑着说， “我这人，向来不怕威胁，不怕死的，尽管来！” “你们若再敢对我家人动手，我一定十倍偿还！” “就是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承受得住代价？” 第494章 一起吃个饭 看着杜若平静的眼神，黑子像是看到了一个黑色漩涡。 漩涡掩藏在平静的湖面之下，看着静静的，没有威胁，可当她一旦发怒，就能弄死他们所有人。 黑子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最后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冲杜若露出一个苦笑， “大...姐，六百就六百，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我们以后再不会找你们麻烦了。” “不，”杜若笑的一脸温暖和善，“现在，是五百了！” 黑子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可当他与杜若眼神对视时，嘴里的狠话，却再也说不出来了。 之前，他以为面前的女人，不过是个普通的家庭主妇，没有半点威胁。 可现在，眼前的女人，在黑子眼中，却变得比凶兽还可怕。 “大姐，”不敢再威胁，黑子只好卖惨， “五百真不行啊，”黑子能屈能伸，心神平静后，脸上的苦笑和无奈都显得自然许多， “其实，我跟您说实话吧，我就是个打手，我背后的人，要是知道我只收了五百，会扒了我的皮的。” “大姐，六百真是最低价了。” 杜若却不为所动，笑眯眯的说，“你再敢啰嗦，我就只给你四百。” 黑子闻言，心脏狠狠的抽了抽，他看着面前女人的眼神，知道女人说的是真的。 甚至自己再这么纠缠下去，最后可能一分钱都得不到。 黑子心中把杜若骂了个狗血淋头，面上却不敢露出丝毫的不满，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那...好吧！” “大姐，您真是太厉害了，”黑子把口袋里的欠条拿出来，一边递给沈御，一边接过沈御给他的钱。 黑子把钱递给手下，手下开始数钱。 黑子则开始恭维杜若， “大姐，您这手功夫是在哪里学的？真了不起，”说着还给杜若比了一个大拇指。 杜若侧过身，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黑子眼底闪过一抹阴霾，脸上挂着一丝笑，不敢对杜若表达丝毫的不满。 手下仔仔细细数了三遍，每张钱都仔细眼看过，确认无误后，冲黑子点了点头。 黑子心里压着火，这是他干这个以来，最憋屈的一次了。 把钱借出去，不但没有收到利息不说，他们这群人还被打了一顿。 简直亏死了！ 以后再不做他们家的生意了。 “大姐，那我们就先走了，”黑子冲杜若笑了笑，那笑容别提多卑微和讨好了。 杜若只冷冷点了点头。 黑子一挥手，立刻带着几个手下离开了。 沈御把欠条递给杜向前，杜向前却把欠条给了杜若， “姐姐你拿着吧，这些钱我一定会还你。” 杜若没有客气，直接收下了，仔细把欠条叠好，放到了口袋里。 杜向前见杜若把欠条收好，心里这才舒服一些。 杜若还问杜向前，“在做什么工作？” 杜向前头垂的更低，有些窘迫地摇了摇头，“没...找到工作。” 杜若倒也能理解。 杜向前是知青回城，父母还都有前科，城里待业知青多得很，杜向前没钱、没人脉，怎么可能找得到工作？ “没事，”杜若拍了拍杜向前的肩膀，笑着安慰道， “现在国家政策，比以前宽松多了，说不定之后允许自己做小买卖，挣得肯定比工人多。” 其实现在国家政策宽松不少，大街小巷已经开始有思想活跃，或者被逼无奈，没有工作的知青，开始转变思维，做起了小生意，收入可比上班强多了。 杜向前点点头。 “咕噜~咕噜~” 杜若五感灵敏，下意识的看向杜向前的肚子。 这是饿了！ 杜向前羞得满脸通红，几乎是立刻用手捂住了肚子。 暖暖站在地上，好奇的看着杜向前，忽然笑着说， “妈妈，舅舅的肚肚饿饿...” 杜若轻笑一声，对杜向前说，“走，吃饭去。” 虽然他们刚吃完。 杜向前忙摆手，“不，不用了。” “这有什么？”杜若安慰着杜向前，“我们也好久没见了，上次也没好好说说话，这次，咱们好好聊聊。” 杜向前依旧有些犹豫。 “舅舅...”暖暖仰头冲杜向前露出一个灿烂的笑，然后一脸认真的对杜向前说， “舅舅的肚肚饿啦，舅舅要吃饭饭。” 杜向前看着小孩子纯洁干净，不掺杂任何杂质的澄澈眼眸，不知为何，心底忽然涌出一股难言的感动。 杜若和沈御带杜向前来到饭店。 冯晓丽见杜若来了，高兴的冲她挥手打招呼， “在大学生活怎么样？”冯晓丽拉着杜若的手，十分好奇的问。 杜若想了想说，“挺好的，很充实。” “哎呀，”冯晓丽上下打量杜若，一脸羡慕的说， “我要是有你的本事，我也要去上大学。” “大学啊~” 冯晓丽的眼中渐渐充满了憧憬和对大学的美好想象。 过了一会儿，她才问杜若，“这次来想吃什么？” 杜若问，“都有什么？” 冯晓丽高兴道，“今年物资供应充足，猪、牛、羊、鱼肉多的吃不完。” “还有一些海产品呢！” 杜若想了想说，“来个铜锅吧，好久没吃涮羊肉了。” 冯晓丽点头，“行，今天顾客多，傍晚时，刚又杀了只小羊羔，肉鲜的很！” 沈御和杜向前先找了个位置坐，杜若点好了菜，找了过去。 杜若坐在杜向前左侧，暖暖被沈御抱在怀里，杜若笑着问杜向前， “这些年在乡下过得好吗？” “还好，”此时的杜向前似乎已经恢复了镇定，他笑容通透，带着一丝豁达， “我下乡的时候，年纪不大，乡亲们见我年纪小，都挺照顾我的。” 杜向前没说的是，乡亲们却是挺照顾他的，但是他去的是西双版纳，天气闷热，毒虫蛇蚁较多。 他有次干活、种橡胶时，被毒蛇咬，若非抢救及时，命已经没了！ 杜若语气轻缓，“听说你去了西双版纳？” 杜向前点头，笑着说，“那里没有冬天，一年四季常青，水果种类特别多，还很甜。” 这次不等杜若说话，暖暖就忍不住瞪大眼睛，‘哇’了一声，见杜向前看她，她还挺了挺小胸脯，认真的对杜向前说， “暖暖喜欢吃水果。” 杜向前温柔的问，“那暖暖最喜欢吃哪种水果？” 小家伙仰着小脑袋，仔细想了又想，最后才有些不确定的说， “草莓吧！” “香蕉也不错，嗯...梨也好吃...” 小家伙纠结的小模样，直接把杜向前给逗笑了。 冯晓丽很快把通过搬上桌，然后把杜若点的菜，放到旁边。 有三大盘切好的羊肉，还有一些菌类和青菜...... 杜若招呼杜向前，“别愣着了，快吃。” “哎，”杜向前应了一声，也不再矫情，拿起筷子，夹起一片颜色鲜红的肉片放入汤中...... 第495章 虐待 杜向前是真的饿极了，虽然他不想在杜若和孩子面前表现的太粗鲁，但是滑嫩的羊肉一入口，鲜香的味道瞬间占据他的口腔，使得他涮肉的速度越来越快！ 杜向前找不到工作，还欠着债，平日能找到一些零工，赚的钱，积攒下来也全还利息了。 他根本就不舍得吃，更别说吃肉了。 好久没吃肉，吃起来就显得有些粗狂。 暖暖悄悄凑到杜若耳边，有些心疼的说，“妈妈，舅舅一定饿坏了。” 杜若笑着点点头，伸手摸了摸闺女的小脑袋。 杜向前狼吞虎咽的吃了两大盘羊肉，吃饭的速度才慢慢减下来，他见杜若和沈御、暖暖都盯着他，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姐，姐夫...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 杜若语气温柔，“这算什么，饿了就要吃嘛。” “你们也吃，”杜向前忙说，“别只看着我吃啊。” “嗯，”杜若和沈御都已经吃过了晚饭，不太饿，拿起筷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暖暖晚上吃了不少，杜若就不再让她吃了。 杜若点了不少菜，最后都被杜向前吃光了。 四人从饭店出来，杜向前吃饱了后，整个人都显得精神许多，眼里也多了一抹亮光，仿佛对生活又重新充满了希望。 “姐，你放心，”杜向前跟杜若保证道，“我会尽快把钱还给你。” “没事，”杜若拍了拍杜向前的肩膀，“照顾好自己。” 杜向前点头，“嗯。” 杜若让暖暖跟杜向前说再见。 暖暖在沈御怀里，扬起小手，冲杜向前挥了挥，嗓音甜甜的说， “舅舅再见！” “再见，”杜向前站在原地看着杜若一家三口离开。 等背影也消失后，他转身离开。 回到四合院，不少邻居正在吃饭，或者吃完了饭正在聚在说话。 见杜向前回来，邻居们都友好的冲他点了点头。 杜向前回了家。 刚进门就看到杜鹃又在打孩子。 只见，多多哭着趴在床上，两只小手捂着自己的嘴巴，杜鹃巴掌一下接着一下的落在多多屁股上。 此时的杜鹃满脸凶恶，仿佛把全身所有的不满和戾气，都发泄在了小小的多多身上。 “把手捂好，不许出声，你要是敢出声，我就打死你！” 杜鹃喘着气，咬着牙，扬起的巴掌打在多多屁股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屋里很安静，只有富有节奏感的巴掌声在不断回响。 “你在干什么？”杜向前立刻上前，一把推开杜鹃，把床上的多多紧紧抱在自己怀里，生气的看向杜鹃， “你疯了吗？” “多多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平日里不把她当回事也就罢了，三天两头的找借口打她，你是想把她打死吗？” “死了才好，”杜鹃恶狠狠的白了哭的满脸是泪的多多一眼，没好气道， “这种废物，活着干什么？” “只会拖累我，若不是她，我现在的日子也不会那么难过。” “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闭嘴！”杜向前吼完杜鹃，心疼的看向怀里，还捂着嘴巴，哭的一抽一抽，全身都在颤抖，却依旧一点儿声音也不敢发出的多多。 “多多？多多？”杜向前抱着怀里瘦小的女孩，心疼的眼圈都红了， “你没事吧？” “舅舅回来了，你别怕！别怕！” 杜向前小心翼翼的想要把多多的双手拉下来，多多却拼命摇头，眼泪顺着眼角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得，不停的往下掉。 “别怕！别怕！” 杜向前右手轻轻拍着多多的后背，给她安抚。 杜向前不敢用力，轻轻的拉了拉多多的小手，多多这次没有用力，杜向前很轻松就把多多的双手拉了下来。 “呜呜...”多多压抑、抽噎的哭声，细细的、小小的、她双手紧紧抓着杜向前胸前的衣服，小声说， “舅舅，我怕！” “舅舅，我怕！” 多多的声音很小，像是生怕被杜鹃听到，又会挨打一般，杜向前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 “别怕！别怕！” 杜向前抱着怀里不断发抖，甚至已经开始有些痉挛的多多，心疼的瞪向杜鹃， “你要是不喜欢她，当初就不该生下她。” “你既然选择生下她，就不该这样对她！” “多多做错了什么？又不是她求着你，让你生下她的？” “姐，你是她亲妈，你就不能对她好点吗？” “谁让她不是儿子，”杜鹃说的理直气壮，“不是儿子也就罢了，还是个残废。” “你知道，别人都是怎么看我吗？” “因为这个残废，我受了多少人的白眼和嘲笑。” “都是因为她，我的日子才会过得一塌糊涂，现在连饭都吃不饱。” 杜鹃感觉自己也非常的委屈，她说着说着就落下泪来，指着杜向前怀里的多多，眼神嫌恶， “我看到她，就觉得恶心！” “我恨不得自己从来没生过她！” 杜向前深吸口气，努力压制住自己不断翻滚的怒气，冷冷盯着杜鹃， “你虽然是她妈妈，但你这两年，几乎没养过她，都是我这个舅舅再养。” “你要实在不喜欢，就把这孩子给我吧，我样她。” “以后，她跟你没有关系了，你也不用再拿她当你的遮羞布，掩盖你这些年的失败和不幸。” 杜鹃听了杜向前的话，一时间有些愣怔，随即不敢置信的问， “你说的是真的？” 杜向前点头，神情和语气都十分的认真，“当然是真的！” “你可还没结婚呢，”杜鹃十分不解，“你把这样一个拖油瓶放在身边，以后，还有哪个女人肯嫁给你？” “你还想不想结婚了？” 杜向前抱着多多，轻轻摇晃，安抚着，嘴里吐出来的话，却十分的冷漠和疏离， “不用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杜鹃见杜向前一脸懒得搭理她的表情，心里也有些生气，轻嗤一声， “随你！” 说完这句话，杜鹃抿了抿唇，又加了句， “你可想好了，以后可别后悔！” 杜向前看着怀里的多多，眼神温柔，带着一丝怜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几分冷意， “不用你管！” 第496章 你是我的耻辱 杜向前的态度，让杜鹃有些不能接受。 以前，她这个弟弟可是很听她的话的，现在竟然敢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 果然...，杜鹃嫌恶的眼神落在多多身上，一切都是这个丧门星的错。 杜鹃瞪了多多一会儿，多多似乎察觉到这股毫不掩饰的恶意，身体抖的更加厉害。 她已经开始记事了，杜鹃说的话，她也都能听得明白。 就因为听的明白，所以，她才更加难过。 都是她不好，妈妈才不喜欢她，都是她的错！ 今年政策放松，一时间涌出不少新潮思想，很多年轻人聚在一起开舞会，跳迪斯科。 这些日子以来，杜鹃四处拉关系、结交人，只要听说哪里有舞会，就一定会去。 杜鹃晚上还要去参加一个舞会，现在肚子有些饿了，就开始指挥杜向前， “我饿了，你快去做饭。” 杜向前没理她，而是问，“爸妈呢？” “谁知道？”杜鹃一脸的不耐烦，他们一大早就出去了，我哪知道他们去哪了。 杜向前不再说话，而是抱着多多起身，他先抱着多多去门外，打了点水，给多多洗脸。 邻居看到被杜向前抱在怀里的多多，也纷纷投来好奇的眼神。 杜向前一家搬到四合院时间也不短了，但多多因为双腿残疾，所以很少出门，见过她的邻居也少。 “向前，这就是多多吧？” 杜向前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点了点头。 多多听到有人提到自己的名字，好奇的看过去，就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正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 多多有些自卑的低下头，不过她又很快想到平时舅舅教自己的那些话，于是鼓起勇气，喊了声， “爷爷好！” 孙大爷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冲多多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你好！” 孙大爷的眼神下移，落在了多多的腿上。 见多多双腿细的跟拆过棍的，眼底也闪过一抹不忍。 多好的孩子啊，才这么小，就要... 哎！ 等孙大爷走后，杜向前身后摸了摸多多的脑袋，微笑着鼓励道， “多多真棒！” 得到杜向前的夸奖，多多眼里露出一丝愉悦，很快遮盖了之前的难过和自我厌弃。 她其实是一个特别容易满足的小姑娘！ 沈御骑着自行车把杜若送回学校。 到了校门口，暖暖抱着杜若的大腿，眼里满是依恋。 杜若俯身搂着女儿，心中也充满了不舍。 “妈妈...”暖暖的小脑袋在杜若怀里蹭啊蹭，“我能跟你一起去上学吗？” 杜若被逗笑，“当然不能啦。” “天都黑了，快跟爸爸回家吧，周末妈妈就回家了。” “嗯，”暖暖在杜若脸颊上亲了一口，抬起白嫩嫩的小手冲杜若挥了挥， “妈妈再见！” “嗯，再见！” 看着沈御抱着暖暖离开，杜若转身回了学校。 进了校园，走在宽敞的大道上，周围不少学生手中拿着书，急匆匆而过。 忽然，杜若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杜若脚步顿了顿，定睛一看，是王凤芸。 王凤芸身边还跟着一个男人，男人身材高大，她脸上少有的露出几分娇羞，嘴角噙着笑意跟男人说着什么。 那个男人，杜若也认识，好像是班里的体育委员陈海！ 王凤芸因为下乡当知青，耽搁了亲事，现在年近三十，想要谈对象也非常正常。 杜若没多想，收回视线，回了寝室。 寝室里很安静，一个人都没有，想来都在图书馆学习。 现在的图书馆，人一定很多，杜若懒得去图书馆，坐在床边，拿起书，看了起来。 不知不觉到了晚上九点半，寝室里的人陆续回来，看到杜若后，都笑着跟杜若打招呼。 杜鹃饿了，让杜向前去做饭，杜向前在屋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能吃的东西。 “家里没东西吃了，”杜向前低声对杜鹃说，“明天我出去找活干，挣了钱就买粮食。” 杜鹃不满的瞪着杜向前，摸了摸自己干瘪瘪的肚子，神情十分的烦躁，嘴里忍不住小声嘀咕， “一个、两个，都是没用的东西！” 杜向前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抱着多多的手臂收紧，多多察觉到了杜向前突然变坏的心情，有些担心的看着杜向前， “舅舅？” 杜向前抱着多多没说话。 “我不吃了，”杜鹃开始换衣服、化妆，她手里几乎没什么化妆品，这个时候的化妆品种类少不说，还挺贵。 杜鹃连吃饭的钱都没有，哪里来的钱买化妆品？ 她手里的化妆品只有一个别人送给她的口红，也幸亏杜鹃年纪不大，皮肤还算白皙，嘴巴抹上口红后，整个人的气色一下子变好了，好似给苍白的世界涂上了鲜明的颜色，杜鹃整个人一下子活了过来。 杜鹃穿上自己唯一一套没有打补丁的衣服，语气生硬的跟杜向前说了声，“我出门了。” 杜向前没有理她。 杜鹃更加生气，冷哼一双，一甩袖子，掀开帘子，就走了。 杜鹃走后不久，顾轻柔就回来了。 顾轻柔拖着疲惫的身躯，从门外走进来，一进门就看到了正陪着多多玩的杜向前。 杜向前听到动静，一回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顾轻柔。 顾轻柔虽然身体不好，但也从未像此刻这般，脸色苍白的像是一张纸，眼里有着掩藏不住的担忧和自责。 “妈，”杜向前立刻站起身，走到顾轻柔身边，搀扶住顾轻柔，关心的问， “妈，你去哪了？” “我爸爸呢？” “你爸那人你还不知道？”顾轻柔在杜向前的搀扶下，坐在了桌边，叹了口气说， “你爸正跟人喝酒呢。” 杜向前蹙眉，有些不高兴，又有些疑惑和不解， “我爸身上没钱，他哪里来的钱买酒喝？” “他似乎遇到了以前的熟人，”顾轻柔摇了摇头， “我现在懒得理他，爱咋咋地吧。” 见顾轻柔明显不想聊杜为民，杜向前立刻转移话题， “妈，你还没跟我说，你去哪了？” “去找工作了，”顾轻柔说的轻描淡写，“不管怎样，我以前也是当过大厂主任的人。” “认识的人也不少...” 说到这里，顾轻柔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杜向前没有继续问，因为顾轻柔接下来的话，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就像他，以前，他爸是副厂长，妈妈是主任，不管在学校还是在工厂里，都没人敢欺负他。 可自从他爸妈被抓后，曾经玩的好的朋友，一个个的都远离了他，好似他得了瘟疫一般，谁跟他距离近，他就会传染谁，一个个的恨不得离他十万八千里。 刚开始他还有些难过，试着上去搭话，可那些‘曾经’的朋友们，有的骂他是： 贪污犯的儿子！ 有的说：杜向前自从你爸妈入狱后，咱们就不一样了！ 还有的直接骂他：让他滚！ 幸而，杜向前很快就下乡当知青了，否则... 这些‘好朋友’的话，会如跗骨之蛆般，一直缠着他！ 让他不断产生自我怀疑，产生自卑，把自己贬低到泥里去的悲哀。 第497章 半夜寻人 甚至，杜向前想到自己上一年回城后，他因为父母有前科，没有人愿意雇佣他。 甚至，他去应聘临时工，都没人要！ 而以前，跟他一起长大的那些发小，大多数都已经结婚生子，有贤惠的妻子，聪明的孩子，以及稳定的工作。 而他呢？ 他什么都没有！ 甚至还要在找不到工作的情况下，赡养自己的父母。 他舔着脸，跟人求工作的时候，没少受人白眼！ 他跪求着别人，把钱借给他，他要给亲妈治病时，受尽了屈辱。 所以，杜向前看到欲言又止，透着难过神情的顾轻柔，他什么都没问。 因为他什么都懂！ “儿子，你放心，”顾轻柔握住杜向前的手，“等妈妈身体再好一点儿，就去给人洗衣服、糊火柴盒，咱们肯定能挣到钱，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杜向前反握住顾轻柔的手，微微点了点头，“嗯。” 晚上，杜为民回来，又喝的大醉，身上穿的衣服有些脏乱，甚至还有脚印，像是被人打了一顿。 杜为民一回来，就爬上床，很快就打起了鼾，睡了过去。 杜为民好像把这个家当成了旅馆，除了要钱买酒，几乎不跟家里的人沟通。 杜向前劝过好几次了，希望杜为民戒酒，杜为民从未听过。 晚上十一点，杜鹃还没回来。 顾轻柔有些担心的睡不着觉。 “向前...”顾轻柔从床上爬起来，压着嗓子，小声喊杜向前的名字。 杜向前虽然越来越不喜欢杜鹃，但杜鹃毕竟还是他的姐姐，杜鹃每次晚上出去，他都会很担心。 此时这么晚了，杜鹃还没回家，杜向前一直睡得不踏实。 顾轻柔一喊，他就醒了！ “妈，怎么了？”杜向前猛地惊醒，从床上翻身坐起，小心翼翼的下床，来到顾轻柔床边，小声的问， “妈？” 顾轻柔此时，正坐在床上，一脸担忧的看着杜向前， “向前，都这么晚了，你姐姐还没回来，她去哪了？” 杜向前听到杜鹃的名字，精神一震，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 “好像是去参加舞会了。” 一听杜鹃又去参加舞会了，顾轻柔就有些生气， “你怎么不拦着她啊？” “她参加的都是啥舞会啊？正经人家的闺女，会去那种地方吗？” “我跟你说，那种舞会不能去，里面都是一些流氓、小混混...” 杜向前面无表情的说，“我拦得住她吗？” 想到杜鹃的执拗，顾轻柔又无言以对。 “可这么晚了，她还不回来，”顾轻柔抓住杜向前的胳膊，满脸的忧虑，“我很担心她！” 杜向前无奈，心里叹息一声，说，“我出去找找她吧。” “哎，”顾轻柔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喜悦，“好，好，那你快去！” “嗯，”杜向前答应一声，从床架子上拿起自己的外套，就悄悄推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天很黑，四合院里静悄悄的，住在这里的住户都睡着了。 杜向前仰头看了眼夜空，漆黑的夜空，像是一块巨大的黑幕，把正片天空笼罩，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寂静的夜空下，仿佛这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 杜向前抬脚出了四合院。 杜向前也不知道杜鹃在哪，只能在杜鹃经常去的地方找找。 大晚上的，除了路旁昏黄的路灯外，几乎看不到一个人。 杜向前在黑夜里奔跑，找了一个多小时，还没找到。 杜向前喘着粗气，看着面前的小院。 都已经过了凌晨十二点，整条街望过去都黑漆漆的，只有这个小院的院子里亮着灯不说，凑近了，还能听到里面隐隐约约传出的音乐声。 杜向前推了推大门，大门没上锁，只是关上了。 杜向前推开大门走了进去，靠的越近，音乐声越大。 正屋里面的灯光有些昏暗，从窗户上能清晰的看到一些人的人影。 这些人影扭动着身体，身体肢体随着音乐有节奏的抖动，从外面看，好似一副疯狂又扭曲的画。 杜向前推开门，一股浓郁的烟味从里面传来，屋里烟雾缭绕，音乐声有点大，节奏感非常强。 屋里越有十几个人，围在四周，看着中间一对男女跳舞。 杜向前对跳舞不感兴趣，他在人群中仔细寻找，找了一圈却没有找到杜鹃。 反而有个男人，眼神警惕又防备的朝杜向前走过来，拦在了他面前， “兄弟你有些眼生啊，以前没见过。” 杜向前也不隐瞒，直接说道，“我来找杜鹃。” “杜鹃？”男人挑眉，斜睨着杜向前问，“杜鹃是你什么人？” “我是他弟弟！” “哦，”男人一听杜向前是杜鹃的弟弟，瞬间放下防备，眼神若有若无的打量杜向前，看杜向前的眼神，别有深意， 眼神虽没有带着恶意，却带着几分轻蔑的揶揄。 杜向前冷色稍冷，“我姐姐呢？” “你姐姐...”男人在屋子里扫了一圈，疑惑的自言自语道， “刚才还在，这会儿，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 “或许...”男人嗤笑一声，语气轻蔑中带着几分玩弄般的笑道， “或许是跟某个男人走了吧。” “你就别找了，你姐姐啊...”男人伸手想要搭杜向前的肩膀，被杜向前毫不留情的甩开。 男人也不在意，继续把剩下的话说完，“你姐姐认识不少人，‘人缘’好得很。” 也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男人特意在‘人缘’两个字上加了重音，似乎别有深意。 杜向前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经过这些年的摸爬滚打，什么样的流氓、混混没见过？ 男人话里的意思，杜向前听明白了，但他宁愿听不懂！ 既然杜鹃已经不再这了，杜向前转身就走。 男人看着杜向前离开的背影，嗤笑了一声，轻轻啐了口， “什么东西！” “不过是任人玩的烂货罢了。” 杜向前刚走出屋子，迎面就撞上两个人。 一男一女，恰好推开大门从外面走了进来。 两人搂抱着，看起来亲密极了，男人低着脑袋，在女人耳边说着什么，把女人逗得‘哈哈’大笑。 男人搂抱着女人纤腰的左手还很不老实的，把手伸进了女人的衣服里...... 杜向前看到这一幕，只觉头脑‘嗡’的一声，瞬间失聪，一股尖锐类似耳鸣般的声音在他耳边不断回响，冲击着他的大脑。 杜向前一双瞳孔紧缩，呼吸渐渐加重，脸色越发苍白间，眼神却也越发变得凶狠和愤怒...... 第498章 半夜不回家 男人搂着杜鹃往屋里走，眼角余光看到前面站着一个人，吓了一跳，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 男人身体站直了些许，在杜鹃耳边说，“有人。” 杜鹃下意识的抬头，一下子就与杜向前的目光对上。 特别是杜向前眼里的愤怒像是一盆冰水，铺天盖地般的泼在她的身上，让她脑子瞬间清醒了许多。 “你？”杜鹃艰难开口，可只说了一个字，她就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得，再难开口。 因为杜向前看她的眼神，已经从愤怒转化为了毫不掩饰的厌恶和鄙夷。 男人喝了酒，浑身酒气，一双眼睛努力瞪大，几秒后，还是又归于混沌。 “你！”男人伸出右手食指，指着杜向前，有些生气的质问， “你在干什么？” “不许再看，再看...小心老子揍你！” 杜向前懒得看男人一眼，只盯着杜鹃，冷冷吐出四个字， “跟我回家！” 杜鹃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刚开始还有些别扭，不敢跟杜向前的眼睛对视，总觉得心虚，内疚和羞愧。 可没过一会儿，杜鹃平复心绪后，又恢复了厚脸皮，语气故作不耐的跟杜向前说， “你先走吧，我今天晚上不回家了。” “不回家？”杜向前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问，“你回家，你要去哪？” “跟这个男人回家吗？”杜向前指着杜鹃身旁的男人，“你跟他回家，你觉得他会娶你吗？” “你这么随便的跟男人回家，你以为男人会瞧得起你吗？” “姐，我是男人，所以，我知道，男人只会跟你这样的女人玩一玩，或许会为你花点微不足道的小钱，但是他的心里，从未瞧得起你过。” “你在他们眼里，就是玩乐的消遣，你别傻了行不行？” “你想嫁人，想过好日子，我都理解，但是你不能糟蹋自己啊！” “天晚了，跟我回家！” 听了杜向前的话，杜鹃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瞳孔有瞬间的紧缩，她的呼吸一滞，自尊心作祟，冷冷的回了句， “我不回去！” 杜鹃抿着唇，别过头不看杜向前。 倒是一旁的男人听了杜向前的话，有种小心思被戳破的恼怒感，他先跟身边的杜鹃解释， “宝贝，别信他，我怎么会那么对你呢！” “我对你是真心的，你要相信我!” 说完，又恼怒的瞪着杜向前，“臭小子，你给我闭嘴，再敢胡说，小心我揍你！” 杜向前瞪了男人一眼，几步走上前，伸手把狠狠一推，男人因为喝醉酒，有些站不稳，轻易就被杜向前给推开，踉跄后退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哎~”杜鹃下意识的伸手，想要去扶男人，却被杜向前抓住了手腕。 “姐，跟我回家！” 杜向前抓着杜鹃的手，就要走。 男人站稳后，愤怒的瞪着杜向前，哪里肯让他们轻易离开，立刻拦在两人面前。 男人伸手抓住杜向前的衣领，就要打杜向前。 杜向前一脚把男人踹倒。 男人疼的龇牙咧嘴，张口大叫， “来人啊！” “大鹏，兄弟~” 屋里音乐声虽大，但黑夜太过安静，屋里的人还是听到了一丝声响，出院查看，就看到男人躺在地上。 杜向前拉着杜鹃就要走。 之前跟杜向前说话的男人，立刻上前拉住杜向前，有些凶狠的质问， “你什么意思？” “敢在我大鹏家里闹事，你长了几个脑袋？” 杜向前眼神冷漠的看着郭大鹏，面无表情道， “我没有闹事，我只想带我姐姐离开。” 郭大鹏看了眼杜鹃，“这件事情你怎么说？” 杜鹃看到郭大鹏，脸上立刻露出谄媚的笑，语气讨好的说， “郭哥，这是我弟弟，他年纪小不懂事，这件事情，我看就算了吧。” 郭大鹏冷笑一声，指着地上的男人，“我兄弟王宽被打了，这件事情，你们不给我一个交代，想就这么算了？” “你们当我郭大鹏是死人不成？” 郭大鹏走到王宽身旁，把王宽给搀扶了起来。 王宽倚靠着郭大鹏，指着杜向前，恶狠狠的说， “兄弟，这狗东西敢打我，今天，他要是不放点血，不能让他走！” 杜鹃一听，吓了一跳，忙跑到王宽身边，语气哀求道， “王宽，算了吧，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我弟弟不对，但是他也不是故意的。” “他就是太担心我了，他不了解你，等回去后，我一定教训他！” “你别...” 还不等杜鹃说完，王宽就不耐烦的一把推开杜鹃，恶狠狠的说， “你给我滚！” “杜鹃，”王宽嗤笑一声，看着杜鹃的表情透着不屑一顾的轻蔑， “你这兄弟其实说的不错，”王宽嘿嘿笑了两声， “我王宽就是想跟你玩玩，至于说想跟你结婚，给你介绍工作。” “那的确都是假的，你一个烂货，还想嫁给我？” 王宽笑声很大，带着明明的鄙夷。 王宽或许是喝酒喝多了，听了杜向前的那些话，一向埋在心里的话，也忍不住脱口而出，想要对着杜鹃发泄一番。 “杜鹃，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一个老女人罢了，还是一个随便让人玩的老女人，我会娶你？” “以我王宽的本事，我娶个二十岁的小姑娘，不香吗？” “只要有钱，还怕没女人？” 王宽说着，嘴里发出猥琐的‘嘿嘿’低笑，他似乎说上瘾了，继续说， “杜鹃，我就是看你挺骚的，像你这种女人，偶尔玩一玩，还挺带劲儿的。” “以前说要娶你，也是骗你的，咱们都是成年人，想法别那么幼稚。” “就你这种随便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有男人娶你呢？” “你自己心里要有数啊，你不会真信了吧？” 王宽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在嘲笑杜鹃的自不量； 此时的杜鹃脸色已经变得惨白，旁边的郭大鹏听了王宽的话，并不觉的有什么不对，反而还颇为赞同的点点头。 此时的杜鹃，脸色已经变得惨白，她神情呆滞的看着嚣张大笑的王宽，双手死死攥着，握成了拳，牙齿被她咬的‘咯咯’响。 “王宽你个王八蛋，我跟你拼了！” 第499章 被羞辱 突然，杜鹃像是发了疯般的冲向王宽。 王宽喝了酒，反应比较慢，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接被杜鹃一顿乱锤。 “你个浑蛋，我打死你！” “你真不是个东西，我让你骗我！” 杜鹃力气不大，打的不狠，但是她手指甲很尖锐，在王宽脸上抓出了道道血痕。 王宽被抓的脸上火辣辣的疼，不住的躲避。 郭大鹏被杜鹃这一举动被惊呆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后，立刻拉着王宽左右躲避。 杜鹃追着王宽不放，双手快速的在王宽身上拍打着，‘啪啪’的响声，表示着杜鹃可没有留情。 王宽的脸和脖子被打出红印。 “你个疯女人，”王宽抬脚踹向杜鹃，杜鹃冷不防被踹了一脚，直接摔倒在地，一双眼睛还在恶狠狠的瞪着王宽。 郭大鹏赶忙把王宽拉到一旁。 杜向前也上前把杜鹃搀扶起来。 “你个骚女人，”王宽被打后，脑子反而清醒不少，指着杜鹃破口大骂， “你敢打老子，老子饶不了你。” “你个千人骑的贱货，老子肯跟你睡觉，是你的福气，就你这骚样，哪个正经男人肯要你？” 杜鹃气的又要打王宽。 却不料，杜向前速度比她快，立刻上前几步，一脚踹在王宽的肚子上。 王宽冷不防的被踹了一脚，当即被踹倒在地，杜向前骑在王宽身上，拳头如雨点般，狠狠的砸在王宽脸上。 “给我闭嘴，你个混蛋，我让你胡说！” “砰！砰！砰！” 郭大鹏立刻上前，抬脚就要踹倒杜向前，杜鹃看到了，身体发力，直接撞向郭大鹏。 郭大鹏被撞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杜向前看到了，见王宽被他打的动弹不得，立刻起身，三两步窜到郭大鹏面前，一拳砸在郭大鹏的脸上。 杜鹃也没有在一旁干看着，而是跟杜向前配合着，把郭大鹏也给打了。 眼看闹出的动静越来越大，屋里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有人打开门往外看。 杜向前立刻拉着杜鹃离开了这里。 漫步在略有些昏暗的街道，姐弟两个都没有出声。 过了一会儿，杜向前看了杜鹃一眼，才开口道， “姐，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跟他们断了吧！” 杜鹃没说话，只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见杜鹃不说话，杜向前有些无奈的催促， “姐，你听到我的话了吗？” “嗯，”杜鹃点点头，“我知道了，”嗓音有些低沉。 见杜鹃态度有些心不在焉，杜向前有些生气的同时，更多的是无奈。 “向前？” 杜向前侧头看向杜鹃，“嗯？” 杜鹃抬起脸，眼里隐隐有泪花，“我也不想跟那些混账接触，可我也是没办法。” 杜鹃情绪有些崩溃，说话声音越来越大， “咱爸妈有前科，我不管去哪个厂子应聘，人家都不要我，我能怎么办？” “王宽对我说：他认识很多人，能帮我解决工作的问题，我只能信他。” “你以为，我真就一点儿自尊也没有吗？” 看着杜鹃泪流满面的脸，杜向前无言以对，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姐，你放心，我会努力的，我会撑起这个家。” 杜鹃扯了扯嘴角，冲杜向前露出一个浅笑。 她明明在笑，可眼里却不断涌出泪水，眼底的那一丝脆弱和无助也凸显的恰到好处。 两人回到家，顾轻柔还没睡，见杜向前把杜鹃找回来了，有些安心的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生气的走到顾轻柔身前，伸手使劲儿在顾轻柔身上拍打了几下。 “跟你说过几次了，早点回家，早点回家，你就是不听！” “这么晚了，还不回家，你想干什么啊？” “你是想急死我吗？” 杜鹃不说话，倒是杜向前上前把顾轻柔给拉开了， “好了妈，姐姐这不是回来了吗？” “这么晚了，我们赶紧睡觉吧。” 杜若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看到食堂有个窗口在招工，杜若立刻找到后厨大师傅，询问了招聘的条件，觉得杜向前挺合适的，打算把杜向前介绍到这里工作。 下午下课后，杜若吃完晚饭，就去找杜向前。 上次分别时，杜若问了杜向前目前的住址。 等杜若找到杜向前所住的四合院时，天已经黑了。 而四合院里面却热闹的很，甚至里面还传出了打闹、叫骂声。 杜若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被几个男人按倒在地的杜向前。 杜若有些惊讶，难道是放高利贷的那些人？ 杜若看到有人在用力踢杜向前的脑袋，立刻大声制止道， “住手！” 正在踢打杜向前的王宽，闻言愣了下，随即侧头，就看到了杜若。 被人拦在一旁的杜鹃、顾轻柔、杜为民也看到了杜若。 杜鹃看到杜若身上穿着一件浅粉色的v领毛衣，下身穿着一条黑色裤子，脚上穿着一双小皮鞋，眼里立刻闪过一抹嫉妒。 随即她伸手摸了摸自己被弄乱的头发，下意识的用手梳理一番，她就是不想让杜若看到她如此狼狈的样子。 顾轻柔看到杜若后，面色略有些阴沉，抿着唇一言不发。 杜为民上下打量杜若后，眼中先是闪过一抹怨毒，可看到杜若的穿着后，杜为民眼中的怨毒，立刻化为了惊喜。 “杜若？”杜为民冲杜若招手，笑的一脸欣慰，眼中还有一丝讨好， “我的好闺女，你今天是特意来看我的？” 杜若下意识的蹙眉，看向杜为民。 此时的杜为民头发半白，身上穿着打着补丁的衣服，因为喝酒和懒惰，懒得收拾自己，下巴胡茬如杂草似的疯涨，一双眼睛浑浊发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猥琐。 杜若冷冷扫了杜为民一眼，眼中毫不掩饰她的冷漠与鄙夷。 她愿意帮助杜向前，是因为杜向前没有伤害过她，且杜向前心地善良，她愿意顺手帮一下。 但是杜为民、顾轻柔和杜鹃？ 杜若觉得她没有在此刻，打击报复，这三个人就该对她感恩戴德了，想得到她的帮助？ 想什么好事，做什么美梦呢！ 第500章 做白日梦 杜若冷漠、鄙夷的眼神并没有吓退杜为民，他依旧舔着脸叫着杜若； “杜若，我的好闺女，我是你爸爸杜为民啊！” “好闺女，你今天是来看我的吧？” 杜若不理他，只看向被杜向前压在地上的几个年轻男人。 杜若看向杜向前，“怎么回事？又是高利贷那帮人？” 杜向前忙摇头，“不是，是...” 杜向前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有些说不出口。 杜若见他不说话，蹙了蹙眉，看向郭大鹏几人，“放开！” 王宽走到杜若面前，看清杜若的长相后，他眼神猥琐，右手摩挲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杜若。 他刚才听到杜向前和杜鹃的父亲，杜为民叫眼前的女人闺女，难道眼前的女人是杜鹃那个女人的姐姐或者妹妹？ 长得这么年轻漂亮，一定是妹妹！ 杜若虽然已经奔三了，但她肌肤白嫩如雪，眼睛干净澄澈仿若水洗，岁月几乎没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看起来跟二十岁的小姑娘似得。 甚至，连很多二十岁的小姑娘，也没有她显得年轻。 杜若之所以显得这么年轻，那也是她这些年用高级护肤品保养的结果。 她空间里储存的那些护肤品，一套下来，至少十几万。 “同志，”王宽脸上露出油腻不自知的表情，“认识一下吧，我叫王宽。” 杜若看了眼伸到自己面前的手，面无表情的吐出一个字， “滚！” 王宽脸上的笑容一僵。 四合院的邻居，有不少也围在周围看热闹。 杜家的事情，他们害怕不敢掺和，但是看热闹却少不了他们。 王宽回神后，脸上露出恼怒之色，“你说什么？” “有种再说一遍？” 杜若脸上露出不耐烦，“我让你滚，这次听清楚没有？” 周围不知道谁，‘噗嗤’笑出声，笑的王宽脸色涨红，更加羞恼。 “你算什么东西？”王宽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开始指着杜若破口大骂， “你既然是杜鹃那个骚女人的妹妹，那你肯定也是骚货！” “我跟你说...” 不等王宽继续骂下去，杜若上前几步，左手抓住王宽的衣领，扬起右手，冲着王宽的脸就狠狠打了下去； “啪！” 杜若的手劲儿可比杜鹃打多了，一巴掌下去，王宽的牙就被杜若打掉了两颗。 “啪！啪！啪！” 连续几巴掌过后，王宽已经被杜若打蒙了，翻着白眼，一副要晕过去的模样。 杜若轻哼一声，随手一丢，王宽就像是一块垃圾似得，被杜若扔的远远的！ 杜若看向一旁已经被吓傻的郭大鹏几人，冲他们勾了勾手，“一起来吧，省的浪费我时间。” 郭大鹏几个小混混向来强势，从来都只有他们打人的份，什么时候变成了，连一个女人都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 郭大鹏看着躺在地上，被打的几乎昏死过去的兄弟王宽，咬了咬牙，冲杜若凶狠的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别怪我们！” “兄弟们，上！” 郭大鹏带头冲到了杜若面前，却被杜若一脚踹了三四米远，躺在地上好一会儿都没动弹。 其他人一看，吓得呆站在原地，看杜若的眼神隐隐带着一丝恐惧。 杜若见他们不动，忍不住催促道， “还打不打了？不打就滚！” 几个大男人彼此对视一眼，立刻把地上的郭大鹏和王宽搀扶起来，灰溜溜的跑了。 等人走了，杜向前站起身，有些感激，又有些愧疚的看着杜若， “姐...” “嗯，”杜若来本是想跟杜向前说工作的事儿，没想到竟然看到了讨厌的人不说，甚至还跟人打了一架。 杜若叹息一声，她现在懒得多说，只对杜向前说， “有空去找我，我有事跟你说，我就先走了。” 杜若转身就要走，她一眼都不想看到杜家其余人。 觉得恶心！ 可有人却不想她就这么走了！ 杜为民利索的快走两步，拦在了杜若面前。 “嘿嘿...”杜为民舔着脸冲杜若谄媚的笑，说出的话，也让杜若感觉到一股黏腻的恶心感。 “闺女，你这好不容易来了，怎么不多坐会儿呢？” “走，”杜为民指着旁边的屋子，“咱们进屋坐坐，跟爸爸好好聊聊。” 杜若后退两步，眼神嫌恶的盯着杜为民，语气十分不善， “滚开！”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你最好让开，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知道的...就算是亲爹，我也敢打！” 杜为民黏腻的笑容僵在脸上，嘴角抽动着，看杜若的眼神慢慢的开始不在隐藏，露出了他本来的情绪和恶意。 “杜若，我毕竟是你爸爸，我本想好好跟你聊聊，没想到你这么不识抬举，那就算了。” “杜若，你是我的亲闺女，有义务给我养老送终。” “送终，我就不指望你了，但是给我养老，那是应该的吧？” “我也不跟你多要，”杜为民一副自己十分大度的模样， “你只要每个月给我五十块就好。” “你现在身上穿的衣服，加起来怕都不止五十块钱吧？” “五十块钱对你来说不多，我可没有狮子大张口！” 五十块还不多？ 虽然杜若的确有很多钱，但是这个年代五十块，那也是工人辛苦劳作一个月的工资，怎么就不多了？ “你想的还挺好，”杜若出声嘲讽，“你既然知道我有钱，怎么不多要点？” 杜为民眼睛一亮，“你舍得给我？” 看着这个模样的杜为民，杜若只觉得好笑，于是她就真的笑了。 可杜若脸上的笑容并不达眼底，甚至，杜若此时的眼神是冷漠的，嫌恶的，看杜为民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恶心的虫子一般，带着厌恶的。 “给你？” 杜若挑眉，“你是不是整天喝酒，把脑子喝傻了？” “你觉得我会给你吗？” “五十块钱对我来说，的确不多，但我宁愿把五十块钱，撕了、烧了、丢了，都不会给你！” “你个垃圾！” “滚，离我远点！” 第501章 辱骂 杜若说完，把挡在她前面的杜为民还不留情推开，推的杜为民一个踉跄，她却懒得管，直接离开了！ 看着杜若离开的潇洒背影，杜为民站稳身子后，脸色气的铁青，立刻开始破口大骂： “你个不孝女，你敢这么对老子？” “你迟早被天打雷劈，你个黑心肝的东西！” “我是你亲爹，是你老子！” “你敢不孝顺我，小心被人戳脊梁骨啊！” 杜若只当杜为民放屁，脚步不停。 “爸，够了，”杜向前走到杜为民身边，皱眉说道， “别说了。” “以前的事情，您不会真忘了吧？” “以前的事情？”杜为民睁着一双浑浊的眼睛，不高兴的瞪着杜向前， “以前什么事情？” “就算我以前有对不起她的地方，难道她就一点儿错没有吗？” “现在我老了，没饭吃了，她这个亲闺女，难道不该给我养老？” “没有我，哪来的她？” “我就算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那也都过去了，她还揪着不放，未免太过小气。” “我不管，反正她一定要给我养老。” “爸，”杜向前有些无奈的看着杜为民，“我是你的儿子，你生了我、养了我，您现在年纪大了，理应我给您养老。” “您就别抓着我二姐不放了。” “你给我养老？”杜为民一脸鄙夷、不屑的看着杜向前，语气还有浓浓的怀疑， “你别忘了，你现在也只是个无业游民，你还给我养老？” “你有工作，有收入吗？你拿什么给我养老？” 杜向前沉默片刻，深吸口气，语气郑重的说道， “爸，虽然我现在没有工作，也没有收入，但是我还年轻，我会找到工作的，不会饿着您的。” “嘁！”杜为民啐了口，眼神从不屑和鄙夷瞬间变为贪婪，语气带着一丝激动的颤抖， “你难道没注意到，杜若刚才穿的衣服？” “她现在的日子肯定过的不错，她随便给我点钱花，就够我喝酒了。” 杜向前有些无力的看着杜为民，眼神透着一丝荒唐和难过， “爸，二姐都说了，不会给你钱的，你就不要妄想了。” “我妄想？”杜为民看向杜向前，脸上露出一副‘你还年轻，你不懂的’样子，语气幽幽道， “我知道她看不起我，不想给我钱，但那又怎么样呢？” “只要我去她现在工作的地方闹，让她的领导和同事都看看她是什么货色...” “闹的她烦了，厌了，不想再看到我这个丢人的爹了，她就会给我钱，想把我打发的远远地，眼不见为净！” “哼，”杜为民这话说的信誓旦旦，“儿子，这种事情，我以前见的多了，一定会有效的。” “到时候，就算她不想给我钱，也不行！” “五十块？”杜为民轻哼一声，“到时候，她要是不给我六十，我就整天去闹，看谁更丢人？” “反正，我都这德行了，我是不怕丢人的。” 杜向前被杜为民这几句话给说蒙了，他到底心善，从未想过有人会用这么恶心的法子，去讹钱。 而且，还是亲爹去讹亲闺女的钱。 杜向前只要在脑海里想想，就感觉一阵透不过气的窒息。 不行，绝对不行！ “爸，”杜向前抓着杜为民的胳膊，努力劝道，“这绝对不行。” “二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杜向前手掌用力，“她性格刚强，嫉恶如仇，你也是威胁她，她越是不会妥协的。” “放手！”杜为民皱着眉抽出自己的手，不满的瞪了眼杜向前，“你捏疼我了。” 杜为民揉了揉手臂，接着又抬手在杜向前的肩膀上拍了拍，用过来人的语气，一脸自信的说， “你啊...还年轻，有些事情不懂。” “成年人都是很要面子的，为了自己的面子，杜若她也会妥协的，你看着吧，我一定会成功的。” 就算不成功，杜为民觉得自己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但要是成功了，那他可就赚大了！ 听着杜为民说的这些无耻的话，杜向前心里有些痛苦。 在杜向前心里，杜为民这个父亲，还是很合格的。 虽然后来坐了牢，出来后，整天喝酒，但至少在他小时候成长的那段记忆力，杜为民尽到了一个父亲的责任。 所以，杜为民出狱，心情郁郁，经常喝酒，行为懒散，杜向前虽然有些不满，但还能忍受。 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啊！ 可现在，杜向前发现自己错了，他看着面前胡子拉碴，满身酸臭味的男人，杜向前觉得，他有些不认识面前的男人了！ 这个男人真的是他的父亲吗？ 他的父亲，怎么会变得这么无耻？ 在他心底，那个高大的父亲形象，仿佛瞬间坍塌，如镜子一般，被人重重的敲了一下， 然后裂纹一点点出现、扩散、蔓延，最后，镜子碎成了无数块！ “爸，”杜向前艰难开口，他嗓音有些沙哑，他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可他通红的眼睛出卖了他，眼泪在他的眼中打转。 “爸，你不能这么做。” “你虽然生了二姐，但你又没养过她，你凭什么让她给你养老，找她要钱？” 听了杜向前的话，杜为民忍不住想要暴跳如雷。 但这次不等杜为民开口说话，站在一旁始终不发一言的杜鹃，却开了口，她有些不满的看着杜向前， “向前，你怎么跟爸爸这么说话？” “爸爸哪里做错了？” “虽然爸爸对杜若没有养恩，但有生恩吧？” “没有爸爸，哪里来的杜若？” “就凭这一点儿，杜若就该给爸爸养老。” “没错，”杜为民赞赏的拍了拍杜鹃的肩膀，笑着夸奖道， “向前听到没有，你姐姐说的话才是对的。” “如果不是我，杜若她根本就不可能出生！就凭这个，她就得感谢我一辈子。” “她现在过得那么好，我找她要点钱怎么了？” “就是，”杜鹃在一旁添油加醋，“爸爸，你还不知道吧？杜若可嫁了一个好人家呢！” 说着话时，杜鹃眼神带着一丝嫉妒，语气也酸溜溜的！ 第502章 介绍工作 杜为民一听杜若嫁了个好人家，顿时来了兴趣，赶忙问， “她嫁了个什么好人家？” 杜鹃立刻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跟杜为民说了一遍， “爸，您还记得沈御吧？就是那个大院子弟。” 杜为民仔细回想，随意恍然般点点头，“记得，他怎么了？” “杜若就是嫁给了他！” “听说，他之前参过军，受了伤退伍，成了啤酒厂的副厂长，现在更是听人说，要当机械厂的厂长。” “您想啊，厂长的工资可不低啊！” 当过副厂长的杜为民可太清楚了！ 再说了，纺织厂可比不上机械厂，机械厂可是大厂！ 那么大一个厂的厂长，每个月的工资，现在应该有三四百吧？ 这几年，工资可是每年都涨！ “就连那个杜若，”杜鹃眼神透着嫉妒，瘪瘪嘴道，“听说她之前就在啤酒厂，还是个领导，工资肯定也不低。” 杜为民听了，只觉心潮澎湃，这两人的工资加一块，一个月怕是有五百了吧？ 他之前要五十果然要低了，要早知道，他们两口子挣那么多钱，他肯定多要一些。 一百！ 不，还是两百吧！ 每个月不给他两百块钱，他就天天去他们单位闹，看谁先熬不住！ 杜为民听着杜鹃跟杜为民的对话，心里火烧火燎般的疼。 “行了，”杜向前皱着眉，愤怒的走到杜鹃身前，一把把杜鹃推开，嘴里不耐烦的说道， “你就别跟着添乱了。” “二姐和二姐夫就算再有钱，也是人家两口子辛辛苦苦挣得，凭什么给你啊！” 杜为民倒是理直气壮，拍着胸脯说，“就凭我是她老子！” “她要是敢不孝顺，看别人戳不戳她脊梁骨，哼！” “爸，你别闹，”杜向前叹了口气，只觉心累，眼里刚燃起的一点儿光亮，此刻，又快要熄灭，一双乌黑的眼珠，只透露着疲惫。 “好了，”站在一旁的顾轻柔走到杜为民身边，温声道， “这件事情，以后再说。” “你是杜若的亲生父亲，”顾轻柔说话依旧是那样温温柔柔的，“我相信杜若不会不管你的。” “我知道，杜若不是狠心的人。” 听了顾轻柔的话，杜为民满意的点点头，心中更加自信！ “妈，”杜向前有些不满的看向顾轻柔，“怎么你也这样说？” 顾轻柔笑着拍了拍杜向前的手背，安慰道，“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我会说服你爸爸的。” 看着温柔贤惠的母亲，心累的杜向前只好点了点头，说，“那行，您一定要说服爸爸，别让他去二姐工作单位闹，不好！” 顾轻柔笑着点点头。 其实，杜向前知道杜若现在正在读大学，但是他并没有告诉家人。 杜向前第二天就去杜若的学校，找杜若。 杜若上午刚下课，就有人跑来告诉杜若， “杜若，门口有个男人找你，说是你弟弟。” “哦，”杜若冲来人笑了笑，“谢谢啊！” 杜若手里还拿着课本。 站在杜若身边的杨玉芝立刻说，“要我帮你带饭吗？” “不用，”杜若拍了拍杨玉芝的胳膊，“我一会儿自己去。” “你快去食堂吧，不然，好菜都让人抢光了。” “好，”杨玉芝笑嘻嘻的冲杜若挥手告别。 杜若抱着书，去了学校大门口。 杜若离很远就看到了站在大门口一侧的杜向前，他正跟看门的保安说着什么，脸上还带着笑。 走的近了，杜向前看到杜若，立刻冲杜若挥手。 杜若朝杜向前走过去。 “姐，”杜向前走到杜若身边，有些不好意思道，“真是对不起啊！” “昨天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我会劝爸爸的，不会让他去给你添乱。” “你别生气...” 杜若知道杜向前的为人，更知道他的为难之处。 杜为民、顾轻柔和杜鹃对于杜若来说，跟仇人也没差什么了。 但是那三人对杜向前却很好，自己可以对那三个人又打又骂，那是因为她占理。 但是杜向前不一样，那三人都是杜向前的至亲，杜向前就算对他们的做法不满，也不会又打又骂！ 杜若都理解。 但是，她不会因为这份理解，就对杜向前无限宽容。 “我知道，”杜若语气柔和，脸上和眼里也并没有生气或者怨愤。 “这件事情跟你没关系，”杜若笑着说，“你啊，夹在中间本就为难，就不要管了。” “可是...”杜向前还要再说什么的时候。 杜若突然打断他的话，“今天叫你来呢，是想给你介绍一份工作。” “你之前不是跟我说，工作难找吗？” “工作？”杜向前眼睛立刻亮了，他现在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缺的就是工作的机会！ 工作对于杜向前来说，无异于救命稻草，所以听到杜若要给他介绍工作时，杜向前难掩激动。 见杜向前一脸欣喜的盯着自己，杜若也不跟他卖关子，直接道， “我们学校餐厅招工人，不过说好，只是临时工。” “没事，没事，”杜向前赶紧说，“能有个临时工，我已经很满足了。” 杜若这才接着说道，“我已经跟餐厅的大师傅打听过了，你进去后，平常的工作，就是洗菜、切菜、刷餐盘、打扫之类的。” “学校管吃，但不管住，一个月30块钱。” 杜向前有些惊讶，“工资这么高？” 其实也不算高，毕竟普通工人的工资已经涨到了五十左右。 但这是临时工，临时工的工资一般都挺低的。 杜若解释道，“大师傅说了，这个活比较杂，也比较累，所以钱多一点儿。” 杜向前对这个工作更加满意了，他压抑着心中的激动，立刻道， “我不怕吃苦，只要给我一个工作，我会努力的！” 杜若满意的点点头，“那好，你跟我来吧。” 杜向前跟在杜若身后，进了大学。 杜向前之前也想参加高考的，但家里的情况根本不允许他报考。 杜向前有些羡慕看着身边的学子，看着校园优美的环境，浓郁的学术氛围，他眼里不禁流露出一丝向往。 心中不禁暗暗想着：如果有一天他也能在这个学校上学就好了！ 杜若带着杜向前很快来到餐厅。 此时餐厅学生众多，都在打饭、吃饭，餐厅的师傅们也比较忙。 杜若就对杜向前说，“师傅们都在忙，咱们先吃饭，吃完饭我带你去见大师傅。” 杜向前自然没有意见，他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只能又让杜若买饭。 不过杜向前心中暗暗发誓，等他工作后，发了工资，一定要请二姐吃饭。 第503章 找到工作 杜若买了两荤两素、六个大馒头和两碗西红柿蛋花汤。 杜向前早饭没吃，此时都中午了，自然饿了，吃饭速度很快。 杜若怀了孕，也挺容易饿，所以每次到了课间，她就会找个人少的地方，从空间里拿出食物吃。 此时，倒还不怎么饿。 吃完饭，餐厅里的人也不多了。 杜若带着杜向前去见大师傅。 餐厅的大师傅姓方，大家都叫他方师傅，长得膀大腰圆，浓眉大眼的，还剃了个光头，年纪约有五十岁左右。 方师傅对杜若还有印象，昨天杜若跟他说，她有个弟弟，挺符合招聘要求的，能不能来试试？ 方师傅见杜若是学校里的学生，长得好，说话也有礼貌，觉得她弟弟肯定也不差，就点头答应了。 没想到，人今天就带来了。 杜若站在方师傅面前，笑着说，“方师傅，这就是我弟弟杜向前。” 又跟杜向前说，“这位是学校餐厅后厨的方师傅。” 杜向前有些紧张的看着方师傅，见方师傅正在打量他，立刻挺胸收腹，目不斜视。 方师傅察觉出杜向前的紧张，笑着缓解气氛道，“小伙子别紧张，我看你挺好的。” 方师傅沉吟片刻，给了评价，“看着很老实，不错！” 杜若见方师傅对杜向前满意，忙笑着说道， “这孩子别的不敢说，但为人实诚，心眼好。” 方师傅满意的点点头，“嗯，我就待见这样的孩子。” 杜向前见方师傅对自己挺满意的，激动的脸颊都红了，眼中再次有了光亮。 在杜向前紧张的等待中，方师傅终于点了头，“行，就留下吧。” 杜若，“谢谢方师傅。” 扭头见杜向前呆愣在一旁，忙拍了杜向前一下，提醒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谢谢方师傅。” 杜向前反应过来后，忙冲着方师傅鞠了一躬，语气带着一丝哽咽，十分诚恳道， “谢谢您，方师傅！” 终于有人...肯录用他了！ 他终于得到一份工作了！ 杜向前简直要热泪盈眶了！ 现在京城到处都是回城的知青，工作单位就那么多，回城的知青，家里没点关系，根本就别想找到一个工作。 “好好工作，”方师傅拍了拍杜向前的肩膀，“后厨需要你，你要是可以的话，现在就可以来后厨帮忙。” “你要是有事，我也可以宽限你两天，处理好事情后，再来！” “不用，我现在就可以，”杜向前语气有些急切，“我现在就可以。” 见杜向前一副恨不得立刻就开始工作的模样，方师傅更是满意的哈哈大笑起来，点头道， “那你跟我来吧，我给你安排工作。” “哎，”杜向前答应一声，走了两步，回头看向杜若，眼里满是感激， “姐，谢谢你！” 杜若冲他挥手，“快去干活吧。” 杜向前高兴的应了声，跟在方师傅后面，就去了后厨。 晚上九点多，杜向前终于跟餐厅的同事们，刷完了最后一个餐盘。 众人累得有些直不起腰。 杜向前就算正值年轻，此时，也有些累得手脚酸软，不过他脸上却是笑着的。 这工作虽然累，但想到晚餐的伙食，杜向前就忍不住想笑。 几十个人凑一起，吃饭时，长桌上摆了好几个大盆，盆里的菜，有荤有素，味道也非常不错，管饱！ 而且，工资也高！ 杜向前站起身，腰却没立刻直起来，于是，他右手握拳，在腰间锤了锤，感觉好了不少，这才直起腰来。 方师傅笑着跟众人说， “大家都辛苦了，赶紧回家吧！” 众人跟方师傅打过招呼后，就各自离开了。 等杜向前回到家，差不多已经晚上十点了。 杜向前刚进门，顾轻柔就迫不及待的迎了上来，嘴里抱怨着， “你这是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你可不能学你姐姐，现在外面挺乱的，二流子、小混混那么多，你可不能跟他们学坏了！” 不等杜向前说话，杜鹃就率先不满的提出抗议，她坐在床上，披头散发，眼睛却带着强烈的哀怨， “妈，你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不能跟我学？” “我怎么了？” “我也为这个家付出很多啊，今天若不是我拿出来钱来买了粮食，大家都得饿肚子！” “行、行、行，”顾轻柔语气随意，“我知道了，我不说你了。” 顾轻柔又把注意力拉回杜向前身上， “你跟妈妈说，你今天干啥去了，怎么回来这么晚？” 杜向前看着母亲满脸的担忧，脸上露出一丝浅笑，拉着顾轻柔坐在了床边，笑着说， “妈，我今天找到工作了，”杜向前嘴角一点点上翘，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我是工作刚结束，这才回来晚了。” “真的？”顾轻柔有些惊喜，“你找的是什么工作？” “累不累？地方在哪啊？” 听说杜向前找到了工作，杜鹃也来了兴趣，坐直了身体，静静的看着杜向前。 屋里其他两个人，多多年纪小，早早就睡了，杜为民也不知道在哪喝了几杯酒，也睡下了。 见两人都盯着自己，杜向前自己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嘿嘿笑了笑说， “在大学餐厅，我给人干杂活，包一日三餐不说，每个月还有三十块钱。” “呀，”顾轻柔有些惊讶，又有些惊喜，“这个工作，可真不错！” 杜鹃也有些羡慕，忍不住问，“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工作的？” “谁给你介绍的，能不能也给我介绍个工作啊？” 听到杜鹃的话，杜向前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他有些纠结的看了眼顾轻柔和杜鹃。 杜鹃见杜向前吞吞吐吐，当即就有些不高兴了，“怎么？这么神秘啊？连我这个亲姐姐都不能说？” “是啊，向前，”顾轻柔也问，“有什么不能说的？难道你还信不过我们？” “我们可是你的亲人啊！” “不是，”杜向前见杜鹃误会了，忙摆手，“不是这样的。” 杜向前之所以犹豫，是因为杜鹃和顾轻柔对杜若都不友善。 不过... 杜向前心想，如果自己说：自己的工作是二姐介绍的，那么妈妈和姐姐会不会对二姐的印象变好？ 双方都是他的亲人，杜向前希望，双方能够和好...... 于是，杜向前深吸口气，语气平静道，“我的工作，是二姐给我介绍的。” 【作者有话说】 现在每天三更，锦渔也挺辛苦的，亲们能给投票支持一下吗？ 谢谢啦！ 第504章 姐姐人很好 杜向前说完这句话后，房间霎时陷入短暂的沉默。 好似有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外面涌进来，房间里的空气霎时变得粘稠，挤压的杜向前呼吸都开始变得时快时慢，心脏更是‘砰、砰、’跳的很快！ 过了好一会儿，杜鹃才不敢置信的反问一句，“杜若介绍的？” 杜向前点头，“是！” 杜鹃愤愤的闭嘴，顾轻柔神色间也透着几分复杂。 杜鹃听出言语中对杜若的亲昵，有些吃醋的愤愤， “我才不信她会那么好心，你小心被她卖了，还帮她数钱。” “不会的，”见杜鹃如此说杜若，杜向前有些不高兴的说， “大姐，你别那么说二姐，二姐不是那种人。” “哼，”杜鹃冷哼一声，脸色难看极了，“我管她是什么样的人，反正不是好人。” 杜向前却认真的对杜鹃说，“我觉得二姐是好人。” 杜鹃被杜向前气的接连翻了好几个白眼。 坐在一旁的顾轻柔也终于轻叹一声，“向前，其实你姐姐担心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杜若...她的目的或许没有那么简单，”顾轻柔一本正经的给杜向前分析说， “我跟你爸爸...”顾轻柔脸上露出愧疚的表情，“做了不少对不起她的事情，她能不计较？” “我就担心啊，她把对我们的怒气，发泄在你身上。” 顾轻柔伸手握住杜向前的手，语气带着几分感叹， “向前啊，你这孩子从小就心地善良，对人没有防备心，但是有时候，人还是要多留一个心眼。” 杜向前听了顾轻柔的话，他想反驳，杜若不是那种人。 但看母亲眼底浓浓的担忧，他只好咽下嘴里的话，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但是在杜向前心里，他是完全不信，杜若会做伤害他的事情的。 第二天，杜向前一大早就起床，洗漱后去上班。 顾轻柔是家里第二个起床的人，她起床后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了一边，等上午九点左右，杜鹃才醒。 杜鹃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找顾轻柔。 “妈，”杜鹃披头散发，满身邋遢，追在顾轻柔身后。 顾轻柔正拿着抹布擦家具，闻言，头也不回的问，“什么事？” 说完，又有些不满的说，“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就你这样，哪个男人肯要你？” 杜鹃被戳中痛脚，不满的嘟起嘴，带着几分自嘲的说， “是啊，现在的我，确实比不上杜若那个小贱人！” “你这是什么话？”顾轻柔回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杜鹃，眼底浓稠的黑，像是黑渊般，深不见底， “你跟她比什么？” “她不过命好，嫁了个好男人罢了，”顾轻柔说到这里，伸手把杜鹃耳畔的秀发梳理到耳后，语气幽幽道， “你不比她差，她能嫁个好人家，你一定也可以。” 杜鹃听了，苦笑着低下头。 如果是以前，她确实很有自信，觉得自己一定比杜若嫁得好。 可现在... 杜鹃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的腿，还有坐在床上，正在低着头，一脸认真糊火柴盒的残疾女儿。 她哪里还有那个资格。 顾轻柔见杜鹃脸上少有的露出几分自卑和痛苦，心脏一阵绞痛。 这是她放在心尖上疼的闺女啊！ 如果不是杜若那个女人，她们又怎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杜若害的她和丈夫坐牢，害的女儿瘸了一条腿，害的她儿子和女儿找不到工作... 以为施点小恩小惠，她们就会感恩戴德？ 忘记过去的一切？ 妄想！ “小娟，”顾轻柔有些心疼的握住杜鹃的手，脸上神色温柔，眼神满是鼓励， “你不要妄自菲薄，你在妈妈眼里就是最好的。” 听了顾轻柔的话，杜鹃心里微暖，心底的自卑感渐渐消散， “妈，我其实...”杜鹃回握顾轻柔的双手，她在不知不觉间，双手渐渐用力，捏的顾轻柔有些疼，顾轻柔却面不改色，只温柔的看着杜鹃。 杜鹃心绪似乎在这一刻有些崩溃，她摇着脑袋，表情痛苦而悲戚； “妈，其实我是...嫉妒杜若的。” 第一句话出口后，接下来的话，杜鹃说的就比较顺畅了。 “我以前一直觉得我比杜若强！” “我出身比她好，我是城市户口，在京城上的学，见识广，认识的人多。” “杜若她不过只是个从乡下来的泥腿子，她凭什么能压我一头？” “可自从你跟爸爸进了监狱，我就...”说到这里，杜鹃再也没忍住，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哭的撕心裂肺， “以前认识的那些人，没一个人看得起我！” “没有一个人给我工作，我甚至去应聘临时工，可都没用！” “我好不容易找到个对我好的男人，还是结了婚的，他告诉我，他跟他媳妇儿没感情，只要我生下儿子，就跟我结婚。” “却没想到，”杜鹃忽然一指床上的多多，眼神阴鸷，“没想到，我生下的是个女儿不说，还是个残废！” “我不服！” “妈妈，”杜鹃扑进顾轻柔的怀里，身体微微颤抖着，哭的很用力，嗓音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传出的悲鸣。 极大的心理落差，差点没把杜鹃给逼疯了！ “妈，我好恨啊！” “凭什么？” “我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杜若那个小贱人却越过越好，甚至，连向前都要靠她施舍，才能找到一份工作。” “我不服，凭什么？” “我好恨啊！” 杜鹃情绪激动之下，沙哑的嗓音一再拔高，把床上的多多吓得身体都成了筛糠，却不敢回头看一眼。 “我知道，我知道，”顾轻柔把杜鹃抱进怀里，不住的安慰， “妈妈知道你很辛苦，很难过。” “你放心，妈妈会帮你的。” “妈妈一定会让杜若那个小贱人，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在顾轻柔的安慰下，杜鹃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只是眼圈还有些红。 “别哭了，”顾轻柔帮杜鹃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净，语气温柔道， “再哭就不漂亮了。” “嗯，”杜鹃抹掉眼角的眼泪，有些期待的仰头看着顾轻柔，迫不及待的问， “妈妈，你打算怎么对付杜若那个小贱人？” 第505章 仇恨的种子 听到杜鹃的问话，顾轻柔语气不紧不慢的说， “妈妈还没想好！” “不过你放心，”顾轻柔笑着帮杜鹃整理有些褶皱的衣服，语气幽幽道， “这次出手，我会极为小心，一定会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嗯，”杜鹃听了，心里舒服很多，满意的点点头，“妈妈，你真好！” 顾轻柔笑而不语，拍了拍杜鹃的肩膀，催促她，“快去洗漱。” 杜鹃应了声，出了门。 不一会儿，床上的杜为民也悠悠转醒。 杜为民宿醉刚醒，脑子还有些懵，坐在床上半天，都没啥动静，一双眼睛呆滞而机械的盯着面前的床单，仿佛要把床单看出一朵花来。 知道顾轻柔走进来，拍了拍杜为民的肩膀，语气轻柔的说， “该起床吃饭了。” 听到顾轻柔的声音，杜为民终于回过了神，他顺势抓住顾轻柔的手，眼底露出几分愧疚， “辛苦你了！” 听到杜为民道歉的话，顾轻柔表现的非常大度，她脸上挂着笑容，笑容很温柔、很暖，像是被尺子量过一般的标准。 “这有什么辛苦的，”顾轻柔语气轻描淡写，只温声安慰杜为民， “倒是你，昨天喝那么多酒，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顾轻柔说着，脸上当即露出担心的表情，“以后可不要再喝那么多了，我担心你。” 杜为民听了顾轻柔的话，心里更加感动，激动之下，一把把顾轻柔搂在怀里，嘴里说着， “轻柔，你真是我的好媳妇儿，你放心，等我从杜若那个不孝女那要到了钱，不管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这话，杜为民说的真心实意。 可趴在他怀里的顾轻柔，听到杜为民的这些话时，眼里和心里只有浓浓的鄙夷！ 她再也不会信他了！ 没用的男人！ 刚结婚时，面前这个男人信誓旦旦的发誓，一定会让她幸福！ 可结果呢？ 却是跟他一起进了局子，而害她的罪魁祸首，还是这个男人的亲闺女。 出狱后，她本想好好生活来着，又是眼前这个男人，她本该依靠的丈夫，因为现实的打击，从此一蹶不振。 家里的事从来不管不说，竟然还有脸跟她要钱买酒喝！ 他们家明明穷的已经快要吃不起饭了，这个男人非但没有承担起，丈夫和父亲的责任，反而在他们最需要他的时候，选择了逃避。 如果不给他钱买酒喝，他就偷！ 这使得他们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 顾轻柔觉得，她嫁给这个男人，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现在她决定，她不靠他了！ 她的仇人，她自己来报复！ 她的子女，她自己来为他们筹划未来！ 杜为民洗漱过后，吃了饭，就兴高采烈的跟顾轻柔说， “我去找杜若那个小贱人要钱去，等我要道歉，我给你买肉吃。” 顾轻柔脸上再次露出恰到好处的感动之情，一双柔情似水的眸子直直的与杜为民对视，语气温柔的说， “我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我，为了两个孩子，但杜若她...不是个善茬，你自己一定要小心。” 杜为民从顾轻柔眼里，看到了自己清晰的倒影，她的眼里似乎只能看得见自己。 杜为民从未有像现在这般，清晰的认识到，面前的女人是他的媳妇儿，是他要保护、要疼爱的女人。 心中忽然涌出的责任感，立刻让杜为民充满了斗志和信心，他拍着胸脯说， “你放心，我有分寸！” 看着杜为民信心满满的背影，顾轻柔脸上的温柔消失，眼底深沉如渊，平静的表象下，波涛汹涌！ 过了好一会儿，顾轻柔才能轻嗤了一声！ 呵！蠢货！ 杜为民离开四合院后，打听着，一路来到啤酒厂。 看着面前阔气、宽敞的大门，杜为民暗暗咂舌，这啤酒厂可真够有钱的。 自从沈御接任啤酒厂的厂长后，就一直在想办法提高酿酒的技术和对产品的推广。 有杜若在，啤酒厂利用先进的推广技术，他们厂生产的啤酒厂不止在本市打响了名声，还把啤酒卖到了外地，销量非常的不错。 现在的啤酒厂可是大厂了！ 杜为民没急着闹，而是走到传达室，跟传达室的人搭话。 “小兄弟，贵姓啊？”杜为民熟练的从口袋里，掏出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烟，递给高茂林。 高茂林今年三十五岁，是退伍老兵，因执行任务，被炸瘸了一条腿，组织把他分到了啤酒厂的传达室。 高茂林见是一个陌生面孔，非但没有接杜为民的烟，反而板起脸来，严肃的说， “同志，你不是我们啤酒厂的人吧？” 杜为民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出高茂林眼中对自己的警惕，也不紧张，反而一脸淡定自若的说， “我虽然不是你们厂的工人，但我女儿是。” 一听杜为民说：他女儿是啤酒厂的人，高茂林虽然对杜为民的警惕降低，但还是谨慎的问， “同志，你来啤酒厂，是来找闺女的？” 杜为民点点头，“是啊。” 高茂林脸色缓和不少，笑着问，“同志，你闺女叫什么名字？做什么工作的？我去帮你叫人。” 杜为民轻咳一声，语气有些骄傲的说， “我闺女叫杜若！” 高茂林愣了好一会儿，才不敢置信的问，“你说你闺女叫什么？” 杜为民见高茂林似有些不信，有些不高兴的拧眉，生气道， “我闺女叫杜若，怎么，你不认识她？” “这倒不是，”高茂林瞅着杜为民仔细打量，过了片刻才说， “我只是没有听说过杜科长，还有亲生父亲，我们都以为她只有母亲。” 杜为民听了，有些恼羞成怒道，“什么叫只有母亲？” “我只是跟她母亲离婚了而已，我还没死呢！” “哦~”高茂林依旧有些怀疑的问，“如果您真是杜科长的父亲，那您不会不知道，她已经不在这了吧？” “什么？”杜为民惊讶道，“她不在这了？” “怎么可能？”杜为民根本不信，“你叫她杜科长，她都升到科长了，怎么可能会离开这？” “难道她被调到了别的厂？” 见眼前的男人不接自己的话，杜为民有些恼怒的直接开口询问， “那她现在在哪？” 见眼前的男人根本不了解杜若的情况，高茂林更加怀疑杜为民的身份， “同志，您才是杜科长的父亲，她的情况，您应该比我更了解才是。” “您来问我这个外人，不合适吧？” 第506章 厚颜无耻 杜为民听出眼前这个男人话语里的怀疑和嘲讽，心里有些憋屈，忍不住大声强调， “我叫杜为民，杜若就是我闺女！” “行！行！”高茂林赶紧说，“我知道了，只是杜科长她已经不在这了。” “那你叫我女婿出来，就是你们沈厂长！” 高茂林想了想，点头答应道，“那行，你等一下，我帮你打个电话问一下。” 高茂林回到传达室，打了个电话。 沈御正在开会，秘书悄悄走到他身边，俯身在他耳边道， “厂长，门口有个男人找你，说是杜科长的亲生父亲，叫杜为民。” “您要见他吗？” 沈御想了想，对秘书说，“你把他带到我办公室，看着他，别让他乱跑，一会儿我开完会，去见见他。” 秘书答应一声，很快就小跑着来到工厂大门口，看到站在大门口，外表略有些邋遢的杜为民。 “同志您好，”秘书笑着跟杜为民打招呼，“您是杜为民同志吧？” 杜为民打量面前的男人，年约三十岁左右，身穿干净整洁的中山装，脸上笑容和煦，让人如沐春风。 杜为民矜持的点点头，“嗯。” 秘书依旧笑眯眯的，说话也十分的客气，“我们沈厂长正在开会，暂时没空，请您先到办公室等一会儿。” “...好吧，”杜为民点了点头，神情略带几分倨傲的看了眼高茂林。 高茂林看着慢悠悠从自己面前走过，特意瞟自己一眼的杜为民，心中无语。 秘书把杜为民带到了沈御的办公室。 沈御办公室面积很大，也很干净，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皮质座椅上，像是给那把椅子镀上了一层金光。 秘书让杜为民现在旁边的沙发上等一会儿，他去给杜为民倒茶。 杜为民眼睛四处打量着面前的办公室，心里不禁回想起自己当副厂长的日子。 秘书把一杯热茶放到杜为民面前。 杜为民端着架子，刻意压低了嗓音，询问秘书， “我那女婿什么时候开完会？” 秘书脸上挂着笑，低头看了眼腕表，“大概还需要一个小时。” “嗯，”杜为民端起茶杯，慢慢喝了口茶，嘴里说着， “我呢，曾经也当过副厂长...” 杜为民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秘书都是人精，哪里不明白杜为民的意思，立刻捧场道， “真是没想到，您竟也当过副厂长，真是厉害，我辈楷模啊！” “嗯...”杜为民满意的点点头，嘴里却故意谦虚道，“还行、还行！” “您真是太谦虚了，”秘书一脸认真的说，“怪不得您能教出杜科长那样优秀的女儿。” 杜为民脸上的表情，有瞬间的僵硬。 杜若是他培养的吗？ 这...这不重要！ 反正是他女儿就是了！ “啊哈哈...”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杜为民扯了扯嘴角，硬是挤出几声笑。 “老同志，杜科长这么优秀的人，小时候是不是学习特别好？” “啊？”杜为民表情有片刻的茫然。 杜若小时后学习好不好？ 他哪知道！ 不过，就算是为了自己的面子着想，杜为民还是混乱的点了点头，模棱两可的说， “还行，还行！” “您也太谦虚了，”秘书一脸敬佩道，“杜科长高中毕业都快十年了，还能考上京城大学，这足以说明，杜科长以前在学校学习的知识功底很扎实！” 秘书刚调到沈御身边不久，还不知道杜若和杜为民关系不好。 双方甚至已经断绝了关系。 “什么？”杜为民不敢置信道，“杜若她考上了京城大学？” 看着一脸吃惊的杜为民，秘书有些不解的说，“是啊，您不知道？” 秘书也惊了，亲闺女考上了全国最好的大学之一，亲爹竟然不知道？ 这关系...？ 秘书从杜为民的话语中察觉到了什么，之后，话就少了很多。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沈御推开门走了进来。 身材高大的沈御，当了这么多年的厂长，气势越发迫人，那种上位者的气势像是融入了他的骨子里，一举一动都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潇洒和干练。 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可只要他一说话，就会夺走所有人的目光，让人不由自主的开始听他的话，任由他发号施令。 秘书看到沈御推门进来，立刻恭敬的站起身，“厂长！” “嗯，”沈御对秘书点点头，吩咐道，“你先出去吧。” “是，”秘书答应一声，就开门走了出去。 等秘书走后，沈御才看向杜为民。 沈御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底一片漆黑，情绪内敛间，却给杜为民一种极为强烈的压迫感。 “你找我有事？”沈御坐在办公椅上，视线落在杜为民身上。 面对这样的沈御，杜为民总有一种心虚感，但想到他今天来的目的，杜为民还是强笑两声，开口道， “那个...我今天来是，想见杜若的。” 沈御面无表情的说，“她已经不在啤酒厂了。” “哦，”杜为民脸上并没有露出惊讶，而是问，“我刚才听人说，杜若考上了京城大学，是真的吗？” 沈御点点头，“嗯。” 得到证实，杜为民眼神略有些复杂。 他不喜欢杜若，所以不希望杜若过得好，他想看到她倒霉的样子。 可事实证明，跟他断绝关系后，杜若的确过得越来越好。 这让杜为民心里产生了一种极大的不平衡感。 “这样啊，”杜为民笑的很勉强。 沈御也不想继续跟他废话，直接问，“你今天来到底要干什么？” “我是来...”杜为民鼓起勇气，深吸一口气，大声道，“要赡养费的。” “我现在年纪大了，”杜为民为了掩盖自己内心的心虚，嗓门越来越高， “杜若是我亲闺女，她有责任给我养老。” “我现在没工作，更没收入，杜若是我亲闺女，她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饿死吧？” “你们现在过的挺好，收入也挺高，我也不多要，只要每个月给我...” 杜为民本想要一百块钱的，可是看着沈御冷飕飕的眼神，到嘴的一百，却变成了五十。 “我就要五十块钱，不多吧？” “你们每个月的工资都好几百，”杜为民说着说着，自己还委屈上了， “我每个月只要五十，真不多！” 第507章 找事来了 每个月五十块，还不多？ 沈御和杜若工资是挺高的，特别是杜若，她空间里那么多宝贝，随便拿出来一件值钱的卖掉，都能卖一个很不错的价格。 但是凭什么？ 凭什么把钱给杜为民？ 杜若的过往，沈御是亲身参与过的，知道杜为民对杜若有多绝情。 这种爹，有什么资格跟杜若要赡养费？ 杜为民见沈御只冷冷盯着他不说话，他心里更虚，甚至有些底气不足的害怕。 “那个...”杜为民鼓起勇气看着沈御，“你也是我的女婿，既然杜若不在，那你把赡养费给我吧。” “以后，我每个月会来一趟，”说到这里，杜为民还强调了一下， “我真不多要，就给我五十块钱就行。” 五十块钱被他说得轻描淡写，感觉像是在说五分钱似得。 五十块钱，也是工人辛苦一个月的工资。 自从杜为民出狱后，他就没赚过一分钱，还会经常饿肚子，口袋比脸都干净。 现在张口就敢跟沈御要五十，让沈御也有些无语。 “这个钱...”沈御语气低沉，眼神却很认真，“我是不会给你的。” “我相信杜若也不会给你。” “因为...”沈御眼眸低垂，身上压迫感更强，“你不配！” “我？”杜为民一听沈御不给钱，立刻就急了，“我怎么就不配了？” 杜为民蹭的站起身，气急败坏道，“我可是杜若的亲爹，没有老子，她能出生？” “就冲这点，她就得给老子养老。” “你们要是不给我钱，”杜为民为了钱，简直豁出去了， “我就天天来你们工厂闹，看谁丢人！” 面对杜为民的威胁，沈御根本不为所动，也不放在心里，语气淡淡道，“随你。” “你没事了吧？” 沈御不想再看到杜为民，伸手一指门外，“慢走，不送！” “我有事，”杜为民冲到沈御面前，怒气冲冲道，“你还没给我钱，我不走！” 面对杜为民耍无赖的行为，沈御非常干脆的拿起桌上的话筒，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 “保卫科吗？有人在我办公室闹事，你们把他拉出去。” 沈御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杜为民没想到沈御竟会如此的干脆利索，连撒泼的机会都不给他。 “你？”杜为民指着沈御，气的脸色铁青，愤怒的吼道， “你就算把我赶出去，我也会每天在你们工厂门口闹！” “把你们夫妻不孝顺长辈的事情传出去，看工人们怎么看你们？” 这种威胁对于沈御来说，不痛不痒。 见沈御不松口，也不害怕，杜为民反而有些不确定了。 没过一会儿，保安科的人来了，他们急匆匆的敲门。 得到沈御的允许后，推开门走了进来。 来了四个年轻人，看起来都身强力壮的。 沈御一指站在一旁的杜为民，“把他带出去吧，如果他在工厂门口闹事，就打电话报警。” “是！” 四个保安立刻上前，要去抓杜为民。 杜为民吓得连连后退，嘴里叫嚷着， “我是你们沈厂长的老丈人，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你们别过来...” 四个保安听到杜为民的话，下意识的看了眼沈御，却见沈御眼神淡漠，没有丝毫要开口阻止的意思。 于是，四个保安一拥而上，抓住杜为民的胳膊，就开始把他往外面拖... 秘书站在门口，眼睁睁的看着四个保安进门，把自称是沈御老丈人的杜为民往外拖，心中暗暗吃惊，同时又有些庆幸。 幸亏，他比较机智，没有透露给杜为民更多的信息。 真是没想到啊，秘书暗暗摇头，杜科长的父亲竟然是这样的人。 四个保安用力拉扯杜为民，杜为民身体拼命后扯，嘴里还大声叫着， “我不走！我不走！” “放开我!放开我！” “沈御你这么对我，就不怕杜若生气吗？” “我可是杜若的亲爹~！” 伴随着嘶吼声，杜为民被四个保安拉出了啤酒厂。 杜为民或许是出于报复的心理，被拉扯的这一路，他的嘴里就没有停下过呐喊和控诉。 一会儿，说自己是沈御的老丈人，杜若的亲爹。 一会儿说，杜若和沈御两口子不孝顺，不给自己赡养费，不给自己养老。 又说，杜若是白眼狼，不孝女，他当初就不该生下她...... 虽然工人们都在上班，但厂子里还是有不少人听到了杜为民的这番话。 杜为民被四个保安拉扯到厂子外面，就松了手。 四个保安一松手，愤怒的杜为民就开始不顾一切的往里面闯。 四个保安忙站成一排，阻止杜为民。 传达室的高茂林看到这架势，心中暗暗咂舌。 他站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杜为民在工厂大门口，上蹿下跳。 听着杜为民骂沈御和杜若的那些话，高茂林暗暗摇头。 他虽然来啤酒厂时间不久，但也知道工厂的工人很爱戴沈厂长。 工厂能有如今的规模和名气，全靠沈厂长。 而且因为工厂扩大规模，厂子里增加了不少工作岗位，工人的工资也涨了不少。 工人们不知道有多感激沈御，杜为民骂沈御的那些话，他才不信。 至于杜若？ 高茂林对杜若不是很熟悉，但也曾见过，是个长得很漂亮，行为举止都非常优雅的女士，对人温温柔柔的，厂里有事找她，她总能很好的解决。 这样的两口子，会是不愿意赡养老人的白眼狼？ 有四个保安拦着，杜为民进不去，心中的郁气没办法发泄，就跳着脚开骂。 于是，四个保安就直接报了警。 十几分钟后，两个公安开着车来，直接把杜为民给带走了。 啤酒厂中午下工后，工人们聚在一块，都在低声讨论这件事情。 沈御吃完饭回到办公室，秘书敲门走了进来。 “厂长，”秘书走到办公桌前，神色略显严肃的说， “今天发生的事情，工人们说啥的都有，您看这事用澄清吗？” 沈御想了想说，“这件事情，明天再说吧。” 他要先跟杜若商量一下，尊重杜若的意见。 秘书点头，“好！” 于是，下午下班后，沈御就去了京城大学，去找杜若。 杜若刚下课，就有人跑来通知她，校门口有人找她，是个英俊的男人。 英俊的男人？ 杜若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沈御。 杜若怕沈御有什么急事，赶紧到了校门口，果然见沈御正站在门外。 第508章 陷阱 杜若看到沈御的时候，沈御也看到了杜若。 沈御见杜若脚步略显急促，忙道，“别急，你慢慢走。” 杜若忍不住笑出声，走到沈御面前，笑着问， “今天来找我，是有事吗？” 沈御点点头，神情轻松，“也不是什么大事，”接着，就把杜为民来厂子里闹事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杜若听了，只不屑的嗤笑了一声，似乎并不感觉惊讶。 反而沈御诧异的问，“你知道？” “嗯，”杜若点点头，“向前一直工作，正好我们学校餐厅招人，我就跟餐厅大厨说了他的情况，让他去面试。” “我去了向前之前跟我说的，四合院地址，见到杜为民、杜鹃和顾轻柔。” “杜为民当时就跟我要钱，我没搭理他，他就威胁我说：要去厂子里闹事。” “没想到还真去了。” 沈御笑着安慰杜若，“你别担心，这件事情我来处理就好，但还是想问问你的意见，你想怎么处理？” 杜若想了想说，“工人们整天待在厂子里，娱乐活动也少，难免容易八卦，与其让工人揣测，不如我们自己把事实公布。” “我跟他基本断绝了关系，他也没有养过我，跟工人把事情说清楚，他们会分辨的。” “好，”沈御点点头，又说，“如果他还来闹，我依旧报警。” “嗯。”杜若对这个处理方式没有意见。 此时天色微暗，杜若拉起沈御的手，“这么晚了还没吃饭吧？” 沈御，“嗯。” “走，”杜若拉着沈御往学校走，“我们先去吃饭。” 杜若跟沈御在学校吃了饭，沈御才回家。 而杜为民被抓后，公安同志就对他进行了教育，“如果你再去闹事，下次就要拘留了。” 杜为民不说话。 公安同志就通知了顾轻柔，让顾轻柔把杜为民领回家，瞬间劝劝杜为民别再去闹事了。 回家的路上，杜为民一直低着头，心情似乎很低落的样子。 顾轻柔走上前，温柔的握住杜为民的手，软声安慰， “别生气了，既然他们不孝顺，不愿意给赡养费，我们就不要了。” “我们好手好脚的，没有他们也能过日子。” “再说了，现在向前也找到了一份临时工，虽然工作挺辛苦的，钱也不多，但省一省，我们全家总不会被饿死。” 杜为民听了顾轻柔的话，心里的郁气和愤怒非但没有半点减少，反而加重了不少。 像是有一把尖锐的刀子，刺破了他内心最敏感和最脆弱的地方，让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种极端想要发泄的糟糕情绪中。 杜为民侧身，看着身边善解人意，温柔大方的妻子，心中愧疚感更深。 “轻柔，对不起...，都是我杜为民没本事，让你跟着我吃苦了，我...” 杜为民握住顾轻柔的手，欲言又止。 见杜为民似乎有口难言，顾轻柔再次善解人意的开口， 顾轻柔眼神温柔的看着杜为民，“好了，我知道，你不用说。” 此时天色已黑，大街上人不多，顾轻柔把脑袋轻轻依靠在杜为民的肩膀上，语气带着一丝感叹的说， “或许，这就是我的命吧！” “我不怪你，从嫁给你的那天起，我就决定了，这辈子我就跟定你了，不管你是富贵还是贫穷，”顾轻柔抬起眼眸，眼神带着一丝依恋和爱慕， “杜为民，我顾轻柔能跟你成为夫妻，这辈子...值了！” 这话从顾轻柔嘴里说出来，是如此的感人肺腑，让杜为民顿时生出一种； 就算顾轻柔现在说：想要他的命，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把命给顾轻柔的感觉。 “轻柔，”杜为民感动的眼圈都红了，眼泪隐隐在眼眶内打转，他猛地把顾轻柔抱进怀里，双手用力环住顾轻柔的腰。 “为民，”顾轻柔轻轻的说，“我不想让你伤心难过，就算杜若是个白眼狼，不孝顺你，你还有我，还有小娟和向前。” “我们才是你的家人，我们会永远陪着你，不会嫌弃你。” “虽然我们现在日子过得有点苦，但我相信，以后一定会变好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顾轻柔语气顿了一下，明明是很伤心、很难过、很无奈，却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来安慰杜为民， 明明自己已经很惨了，但还是全身心的为杜为民着想。 这份包容、这份大度、这份爱，让杜为民也不禁为之动容。 可顾轻柔越是对他好，越是对他包容，杜为民心中就越是愧疚，越想让顾轻柔过上好日子。 都怪杜若那个不孝女。 自己是她亲爹，她竟然敢不孝顺自己，简直大逆不道！ 如果她肯给自己钱的话，自己就有钱养轻柔了，轻柔也不必跟着自己吃苦。 都怪她！都怪她！都怪她！ 此时，杜为民对杜若的恨意到达了顶点，他的眼睛里好似慢慢弥漫出一种名为‘怨毒’的雾气。 顾轻柔嘴角一点点勾起，眼里没了之前的依恋和幸福，有的只有算计和刀刀见血的恨意。 “走，我们回家，”杜为民握住顾轻柔的手，嘴里还不忘保证道， “你放心，我杜为民既然娶你的时候说过，让你过的幸福，衣食无忧，就绝对不会食言。” 杜为民语气透着一丝发狠的笃定，“我一定会让你们娘几个过上好日子。” “为民，”顾轻柔语气越发柔软，像是一团包裹着糖的，只听见这声音，就让杜为民闻到了丝丝的甜气，让他满心都是幸福。 却他却不知，这丝丝的甜气，却是搀着毒的！ “我能不能过好日子，一点儿也不重要，”顾轻柔善解人意的说道， “只要你能好好地，咱家一家四口能够好好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多好的女人啊！ 轻柔就是这样，不争不抢！ 可轻柔越是这样大度，却是衬托出杜若的咄咄逼人，让杜为民对杜若的恨意就会加深一分！ 杜为民深吸口气，压制了心中翻涌的感动，把这份感动深深埋在心里，等待有天生根发芽。 “轻柔，”杜为民拉着顾轻柔往家走，“谢谢你嫁给我！” “谢谢你陪着我！” 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顾轻柔眉宇舒展，浅笑出声，嗔怪一声，“我们是夫妻，用不着说谢谢的。” 第509章 丢人现眼 杜为民和顾轻柔回到家后，杜鹃和杜向前都不在，家里只有多多坐在床上，一刻不停的糊火柴盒。 多多年纪虽小，但从小听了那么多恶毒的话，被杜鹃打了那么多次，她深深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自己的存在让杜家，让杜鹃丢人了。 她是一个不该出生的孩子！ 妈妈说得对，都是她拖累了妈妈，因为她是残废，所以，她让妈妈丢人了。 妈妈没有丢掉她，她就该感恩戴德了。 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她应该更努力的工作，糊更多的火柴盒，挣更多的钱。 只要她够努力，妈妈或许就会喜欢她了吧。 多多小手白嫩，手指纤细短小，却非常的灵活，对于糊火柴盒这份工作，她已经相当熟练了。 甚至，上次家里没米下锅，杜鹃买粮食的钱，都是多多糊火柴盒挣得。 听到开门声，多多回头，看到杜为民和顾轻柔，忙小声喊，“姥爷，姥姥。” 两人都没搭理多多，多多也没觉得有什么，她已经习惯了在这个家当个透明人。 其实，她挺愿意当透明人的，因为这样，就没人打她，用那种看恶心垃圾一般的眼神，看她了。 多多继续回头，糊火柴盒。 顾轻柔拉着杜为民坐在床上，笑着说，“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做饭。” 杜为民点点头，看顾轻柔的眼神都仿佛带着一层柔光，“好！” 顾轻柔给杜为民做了饭，杜为民拉着顾轻柔一起坐下，“咱们一起吃。” 等两人吃完饭，杜鹃才一身酒气的回家。 顾轻柔见了，忍不住蹙眉，眼里有着真情实感的担忧。 “你这是在哪喝了那么多酒？”顾轻柔搀扶住走路摇摇晃晃的杜鹃，轻声训斥着， “你之前是怎么答应我的？” “咱们不是说好了，不再跟那些人来往了？” 杜鹃却笑了，笑声低沉，带着几分自嘲和无力， “妈，你以为我愿意跟他们玩啊？” “但我不跟他们玩，就没人愿意搭理我啊！” 这话说出来，真实又心酸。 顾轻柔愣了下，心疼的伸手把杜鹃抱进怀里，小声安慰着， “傻孩子，都是妈妈不好。” “是妈妈把你害成这样的。” 杜鹃拼命摇头，嘴里说着，“怎么会是妈妈害的呢，明明是杜若那个小贱人害的。” “都是她！”杜鹃越说越气，嘴里不断叫嚣着，“都怪她！” “凭什么她嫁得好，能过好日子，我就得跟那些王八蛋喝酒跳舞？” 听着杜鹃的控诉，顾轻柔心都疼的揪了起来。 是啊，她的女儿这么好，凭什么还比不过一个泥腿子？ 那个泥腿子把他们害的那么惨，凭什么还能过好日子，不公平！ 这不公平！ 不能急，不能急，她要再想想，再想想怎么对付她！ 第二天，杜为民又去了啤酒厂，不过这次，他没有要求见沈御，而是就站在啤酒厂大门口，对着来往的工人不停的说着自己的悲惨遭遇， “同志你好，你知道杜若吧？她是我闺女，亲闺女，”杜为民抓住一个工人的手臂，也不管别人愿不愿意听，就开始倒苦水， “我命苦啊，我现在没工作、没收入，饭都快吃不起了，以前我当副厂长时，杜若还愿意叫我一声爸爸，现在...” “她嫌弃我没了收入，没了本事，连见我一面都不肯啊！” “我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经常没饭吃，想让她给我养老，给我赡养费，她竟然...” 杜为民说着说着，竟然留下了眼泪。 面对这样一个头发半白，神情悲苦的老人，谁能无动于衷呢！ “杜若她竟然躲着不见我这个老父亲，我命苦啊！” 说完后，杜为民松开了手，立刻又去抓下一个工人的手，再次诉说道， “同志，你帮帮我吧，帮我给杜若带句话，就说：看在我是你亲爹的份上，给我口饭吃吧。”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杜为民把一个形象凄苦，处境悲惨，无助的老父亲演绎的淋漓尽致。 也不管他说的那些话，会给杜若带去多大的影响，反正他自己是挺爽的。 看着众人同情的眼神，杜为民一点儿都不觉得丢人，反而乐在其中。 直到，沈御来上班，一眼就看到了堵在大门口，拉人不住诋毁杜若名声的杜为民，气的脸都黑了。 沈御立刻让保安把杜为民送到派出所去。 杜为民被保安拉扯着，嘴里还不忘大声喊道， “杜若，你这个不孝女，我是你亲爹，你不管我，你要被天打雷劈的！” “啤酒厂的工人同志们，杜若就是个毫不怜悯心的狠心女人，你们千万不要被她给骗了。” 工人们聚在大门口，对着杜为民指指点点，眼里不乏同情。 甚至有工人看到沈御后，径直来到沈御身边，问沈御， “厂长，那个老人真是杜科长的父亲？” “杜科长真的不管亲生父亲，任由亲生父亲饿肚子，也不给饭吃吗？” 所有工人都在看着沈御，他们在等沈御给一个答案。 沈御本想今天发一个公告，没想到还没等他发公告，杜为民又来闹事了。 沈御深吸口气，大声道，“当然不是！” 众工人齐齐松了口气，他们认识杜若，心里觉得杜若不是那种人，可杜为民的话，又不禁让他们心里产生一丝动摇和怀疑。 现在听到沈御的亲口否定，众人心安许多。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杜科长的父亲，为什么要那样说杜科长？” 面对质问，沈御这次没有躲避，而是说道，“大家别急，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说完这句话，沈御让那四个保安停下，让杜为民先留下。 刚才的话，杜为民也听到了，他立刻大声说道， “大家不要听他说得鬼话，我是杜若的亲爹，我说的话才是真的！” “大家要相信我！” 沈御却根本不理杜为民，而是简单又清晰的把杜若的身世说了一遍。 沈御还没说完，工人们就已经气得不行了！ 他们指着还在叫嚷着的杜为民，破口大骂道， “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当父亲！” “没错，你竟然还有脸指责杜科长不孝？摊上你这种亲爹，杜科长也太倒霉了！” “我就说，杜科长肯定不是那种人，这个男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就是！这种人饿死最好！” 杜为民见工人们纷纷谴责自己，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一把把刀子，恨不得在他身上扎出一个个洞才好！ 杜为民顿时慌了，“我...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要信我！” “呸！还想狡辩，滚！” 沈御直接让四个保安把杜为民送到了派出所。 工人们了解了前因后果，三天后，杜为民被放出来，又在大门口诉说自己的悲惨遭遇时，就没人信他了！ 传达室的高茂林是一看到杜为民就面色一沉，赶紧站起身，朝杜为民跑过去， “走！走！快走！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你这个男人也真是的，哪有亲爹对不起女儿，还要往女儿身上泼脏水的？” 高茂林此时看杜为民的眼神，带着深深的鄙夷。 杜为民却有些气急败坏，“你懂什么？你知道什么？” “抛开事实不谈，杜若就没有一点儿错吗？” “我就算错了百分之九十九，杜若难道就没有百分之一的错处吗？” 高茂林一脸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杜为民，“滚！” 高茂林语气带着浓浓的厌恶，“再不滚，我就把你送到派出所去！” 在高茂林的威胁下，杜为民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第510章 老二 杜为民为了要钱，甚至还去京城大学闹过两回，学校报警后，杜为民这次被关了一个多月，总算是老实了。 杜若在学校的生活慢慢步入正轨； 这天晚上，班长通知全班开会。 梁红敏站在讲台上，笑着说，“马上就要五一了，我想着我们要不要组织一次活动？” 梁红敏当班长以来，对班里的大小事情都处理的非常好，班里的学生也都很服她。 听了梁红敏的话，班里的同学开始议论起来。 杨玉芝问杜若，“杜若姐，你觉得我们应该组织一场什么样的活动？” 杜若有些心不在焉，“...什么都好！” 杜若肚子已经五个多月了，肚子比上次怀暖暖大多了，上个星期去检查，医生说，她怀的是双胞胎。 这样想的时候，杜若察觉到肚子里的小家伙又开始动了。 杜若下意识的把手放在腹部，肚子里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抚摸，动的更加频繁。 梁红敏见班里的同学，意见有些不统一，就笑着提议道， “要不，这个周末我们大家一起去爬山吧？” “爬山？” “这个主意不错！” “自从来了学校后，一直学习，好久没锻炼了。” “我同意！” “我也同意！” 杨玉芝看向杜若，“杜若姐，你这样没办法爬山吧？” 坐在杜若另一边的秦兰也跟着担忧的说道，“是啊杜若，你这样可没办法爬山啊！” 梁红敏对班里每个同学的情况都比较了解，她自然也知道杜若的身体情况。 于是，梁红敏没有立刻确定，而是走到杜若身边，笑着问，“杜若，你能参加吗？” “如果你的身体情况不允许，可以不去，等我们下次组织活动的时候，再参加。” 以杜若的身体情况，就算她快要生了，比赛爬山的话，她也能第一个爬到山顶。 不过，杜若并没打算那么做，而是说道，“我可以在山下等你们。” “山里空气清新，我也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好，”梁红敏笑着答应下来。 那么这次活动也就确定了。 接着，梁红敏又跟班里的同学商量了一下这次活动的细节。 比如，吃饭的问题？ 班里大多数学生，家庭条件都不富裕，所以，梁红敏决定，让大家自带食物，在山上吃。 选定的爬山地点有点远，杜若跟沈御说，自己周末要参加班里组织的爬山活动时，把沈御吓了一跳。 见沈毅吓得脸色都白了，杜若忙解释说，“我只在山下走走。” 沈御依旧有些不放心，于是说，“我周末也没事，我骑车送你去吧？” “那么远，你自己骑自行车也挺累的。” 杜若答应了。 杜若跟梁红敏说了一声，梁红敏自然也没意见，杜若毕竟是特殊情况，有家人在一旁照顾，自然更好。 周末，一大早，沈御就准备好东西，来了学校门口。 梁红敏跟班里的学生约好，早上七点在校门口集合。 宿舍里，除了杜若外，其余人五点就起床了，她们先洗漱完，拿着课本去读了会儿书，等快七点的时候，回到宿舍，把书放到桌上，去校门口集合。 梁红敏是班长，又是组织者，所以她是第一个到的。 杜若是第二个到的，杜若到的时候，沈御已经来了。 杜若笑着跟梁红敏介绍沈御。 梁红敏大大方方的打量沈御片刻，笑着跟杜若说，“杜若，你爱人长得可真俊。” 杜若被逗笑，笑着点点头，“嗯，我也这么觉得。” 反倒是被夸的沈御，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把车上的背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饭盒，对杜若说， “你肯定还没吃早饭吧？我买了豆浆和肉包子，你吃点垫垫肚子。” 梁红敏从未见过如此体贴的男人，不禁啧啧赞道，“杜若，你爱人对你可真好！” 杜若笑着大方承认，然后递给梁红敏一个肉包子，“班长，吃点？” “不用了，”梁红敏笑着说，“我吃过早饭了。” 既然梁红敏这么说，杜若就自己吃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怀了双胞胎的缘故，杜若现在胃口还挺大的，吃的挺多。 把沈御带的四个大肉包子和豆浆吃完，杜若竟然觉得不饱腹，心中想着，等一会儿再加个餐好了。 等了一会儿，人到齐后，众人开始出发。 为了这次爬山活动，梁红敏还特意找别的班的学生，借了自行车。 班里的学生，两个人一辆自行车，轮流骑。 都是年轻人，一个个的，身上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儿。 双腿使劲蹬，微风从脸上刮过，细密葱翠的柳条从脸上拂过，暖金色的阳光像是在大地上撒了一把金子，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美好。 沈御和杜若也不禁被这种集体氛围感染，一路上有说有笑。 骑了近两个小时的自行车，才终于到了山脚下。 大家把自行车挺好，锁好，梁红敏走过来跟杜若和沈御说， “那你们在山脚下逛逛，我们就先走啦！” 杜若笑着点头，“好！” 看着众人背着挎包，有说有笑的开始爬山，沈御则先找了个大石头，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铺在大石头上，让杜若坐下歇歇。 杜若坐下后，拉住沈御的手，沈御笑着顺势坐在杜若身旁，杜若把脑袋轻轻放在沈御肩膀，两人看着眼前的一片青翠树海，只觉身心舒畅。 杜为民几次找沈御和杜若要钱无果后，就在家生闷气。 顾轻柔刚开始还安慰他，后来时间长了，嘴上说的好听，但白天几乎不在家。 家里只有不怎么说话，仿若透明人一样的多多坐在床上，默默的糊火柴盒。 周末，大白天的，杜为民正躺在床上睡大觉。 “咚！咚！咚！” 杜为民被吵醒，有些不高兴的吼了句，“谁啊？” 门外传来一个低沉沙哑的男声，“大哥，是我！” 这声‘大哥’吓了杜为民一跳，他猛的从床上坐起身，顾不得穿鞋，就打开了门，就见门外站着一个浑身阴郁，眼神极为可怕的男人。 看清男人的长相后，杜为民大吃一惊，“二河，是你？” 门外站的男人，正是杜二河，杜为民的弟弟。 杜二河看到杜为民，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大哥！” 看着泪流满脸的杜二河，杜为民赶紧把杜二河拉到屋里，不住的询问， “你这是怎么了？” “你是刚被放出来？” 杜二河被杜为民拉到小板凳上坐下，哭了一会儿后，才慢慢平复了心绪，点了点头， “嗯，刚被放出来。” “大哥，”杜二河紧紧抓着杜为民的手，“你要帮我！” “我媳妇儿、我儿子、我闺女...”杜二河说着说着又开始哭了起来，“全死了！” “呜呜...”杜二河比杜为民还显老，头发全白了，脸上都是皱纹，关键是他整个人的精气神，像是被人一下子抽光了，眼神暗淡的像是下一刻就要死去一般。 第511章 蛊惑 听了杜二河的话，杜为民不禁想到弟弟一家的遭遇，那可真比自己惨多了。 “哎，”杜为民叹息一声，拍了拍杜二河的肩膀，张了张嘴，想开口说什么，安慰一下自己这个弟弟。 可想到弟弟家的惨状，总觉得不管说什么，都显得太过苍白和无力。 杜为民只好伸手拍了拍杜二河的肩膀，什么话都没说。 杜二河又哭了一阵，终于感觉心中的郁闷消散不少后，才擦了擦脸上的泪。 杜二河家的事情，杜为民刚出狱，就找人打听了。 得知亲妈死了，杜为民还挺伤心来着。 后来得知弟媳妇、侄子、侄女都死了，杜为民简直都惊呆了！ 杜为民特意回了老家一趟，打听了一下具体情况，得知是弟媳妇儿为了钱，把侄女嫁给了一个男人。 男人把孩子不小心弄死了，侄女气急之下，拎着刀，弄死了所有人。 杜为民：“......” 杜二河看向杜为民，眼神透着几分茫然和呆滞，眼底已经透露出生无可恋的厌弃。 “大哥，你说，我的命咋那么苦？” “我的日子变成如今这个样子，都是谁害的？” 杜二河心想，还能是谁啊？ 你闺女呗！ 不过转念一想，杜为民忽然面色严肃，咬牙切齿的说， “当然是杜若！” 杜二河一脸不解的看着杜为民，不明白，事情怎么扯到了杜若身上？ 杜为民见杜二河一脸不解的盯着自己，杜为民开始胡说八道起来， “你想啊？若不是她，你能坐牢吗？” “你若不坐牢，家里有你，弟妹、侄儿他们会是那样一个下场吗？” 这样一说，杜二河脸上顿时闪过一抹了然，眼里的死寂瞬间转为悲愤和怨毒， “对，”杜二河像是再为自己能够活下去找一个理由般，立刻就信了杜为民的话，还觉得杜为民说的非常有道理， “大哥，你说的对，都是杜若的错!” “若不是她，我也不会家破人亡！” “我媳妇儿，我儿子、我闺女也不会死，都是杜若的错！” 杜二河一遍一遍的喃喃着，像是要把这几句话刻在心底，牢牢记住。 “对，都是杜若的错！” 杜为民见杜二河几乎接受了他的说法，心中得意，嘴上带着一丝引诱的语气说道， “所以，我们要报复回去！” “对，”杜二河点头表示认同，“我们要报复回去。” “不过...，”杜二河忽然抬头，一脸不解的看着杜为民， “大哥，杜若是你亲闺女吧？” 这疑问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杜为民不解的点头，“是啊，怎么了？” 杜二河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杜为民，“我要报复她，你不管？” “不管，”杜为民语气冷漠，“你是不知道，我把她当亲闺女，她可没把我当亲爹。” “我从监狱里出来后，找不到工作，没有收入，饭都要吃不起了，想着她到底是我亲闺女，总不能不管我吧？” 杜二河点头，表示他哥这话没毛病！ 就算杜为民没养过杜若又怎样？既然是亲爹，那就得孝顺。 提起这个，杜为民就来气，他跟杜二河说，“我就去找她，想让她给我赡养费，可这小畜生连面都不露，直接打电话报警，让公安把我抓到派出所去了。” 杜二河一听，也生气的一拍桌子，骂道，“真是个不孝的东西。” 杜为民颇为赞同的点点头，“这不孝的小畜生，既然不想给我养老，我管她死活。” “她死了才好，我更高兴！” 既然杜为民都这么说了，那杜二河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大哥，”杜二河一脸希冀的看着杜为民，“你说咱们该怎么报复她？” “这个...？”杜为民沉思片刻，才缓缓道，“这件事情不能急，得从长计议。” 杜二河点点头，接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杜为民，“大哥，我...我身上没钱了，也没地方住，你看......” 杜为民看了杜二河一眼，叹息一声道，“老二，大哥我也想帮你，可我...跟你情况一样，我身上也没多余的钱啊！” 杜二河也知道杜为民情况不会比自己好多少，想了想就说，“哥，我出狱后，刚开始也没地方住，就住在一个公园里，我看你家附近也有个公园，” “我晚上去公园凑合睡，你要是想到办法了，就去找我，咱们商量商量。” 杜为民点头，“那行。” 杜二河走到门边时，顾轻柔正好回来。 杜二河对顾轻柔还是挺尊敬的，“大嫂！” “呀？”顾轻柔有些惊讶，又有些惊喜的看着杜二河，“老二？” 顾轻柔脸上的惊喜之色，让杜二河心里有点感动。 “你这是要走啊？”顾轻柔忙说，“这都快中午了，还走什么？留下来顿饭吧。” 杜二河看向杜为民，杜为民忙点头，“对，在这吃饭吧。” “哎，”杜二河高兴的应下来。 三人重新在屋里坐下，顾轻柔关心的问，“老二，你是什么时候被放出来的？” 杜二河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强，“前几天。” “那...”顾轻柔眼神带着一丝怜悯，说话也开始变得小心翼翼，“老家回去过吗？” 当初，顾轻柔刚从监狱里出来，得知二房发生的事情后，简直惊呆了！ 二房除了杜二河，全死了！ 死光了！ 真是，啧啧...... 杜二河听到顾轻柔提到老家，眼圈又开始红了，他低垂着头，默默点了点头，神情哀伤而难过。 “哎，”顾轻柔长叹一声，安慰道，“老二...节哀！”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耀祖虽然...没了，但是你还有向前，以后我让向前给你养老送终！” 这话一出，简直就是大杀器。 杜二河一向重男轻女，儿子就算是个傻子，也比闺女强，儿子死后，他最担心的就是，老了怎么办？ 现在有了顾轻柔的这句话，杜二河的心仿佛瞬间安定了下来。 “大嫂...”杜二河语气哽咽，“谢谢你，你人真好！” “以后，我一定会把向前，当成我亲儿子对待。” 第512章 一起去爬山 接着，杜为民就把刚才跟杜二河说的事情，告诉了顾轻柔。 顾轻柔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光亮，而她的眼神也在那一刻，变得惊悚而嗜血。 那样吓人的眼神，把杜二河吓了一跳，仔细一瞧，大嫂脸上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温婉模样，难道是看错了？ 顾轻柔点点头，“老二家的事情，的确怪杜若。” “如果她当初能念在你是她二叔的份上，不举报你，你就不会坐牢，弟妹她们...也不会都死了！” 说到这里，顾轻柔眼圈一红，落下泪来； 顾轻柔每说一个字，杜二河对杜若的怨恨就会加深一分，他硕大的拳头情不自禁地握起，恨不得现在就去弄死杜若。 “老二你也不要急，”顾轻柔还善解人意的安慰杜二河，“报复这件事情，我们慢慢筹划，一定会给弟妹她们讨个公道。” 杜二河点了点头。 然后，顾轻柔就去做饭了。 杜二河吃完饭，就主动离开了，顾轻柔之前还对杜二河说：这里就是你的家，现在也不提了。 杜若在山脚下休息了一会儿后，沈御就跟她在山间小道上漫步。 山里很安静，只有鸟鸣、风声、风吹树叶的哗哗声... 大自然的声音听在耳里，并不会觉得吵闹，反而有一种静寂的美， 山里的空气也非常的清新，吸一口，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不少。 两人走路的速度很慢，说着以前的趣事，不知不觉两人就走了一个多小时。 沈御有些担心的问杜若，“累不累？” 杜若笑着说，“还好！” “那我们休息一下。” 杜若，“好！” 杜若和沈御找到一个阴凉的地方，杜若从空间里拿出两个沙发，还有一张桌子。 两人坐下后，杜若又从空间里拿出几瓶矿泉水放到桌子上，除此之外，又拿出几盒小龙虾。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吃小龙虾了！ 沈御戴好手套，开始给杜若剥虾。 杜若自己戴上手套，摇头道，“你吃，我自己剥！” 沈御就顺势吧虾肉塞进了自己嘴里。 第一次吃小龙虾时，沈御还有些不习惯，后来多吃了几次，就喜欢上了这个味道。 两人一边看风景，一边吃麻辣小龙虾。 小龙虾个头非常大，肉质鲜嫩弹滑，又麻又辣，非常过瘾。 两人不知不觉吃了四盒小龙虾，大部分都是杜若吃的。 吃完的壳，被杜若装进一个降解袋里，放到了空间，打算回去后，找个垃圾桶扔了。 忽然，风声四起，天上乌云密布，隐隐从远方传来打雷声。 “不好，”沈御站起身，“要下雨了。” 杜若把桌子和沙发收了起来，下意识的往山上看了眼，有些担心道， “他们现在恐怕已经爬到了山顶！” 冒着大雨下山，山路恐怕有些滑。 沈御抓住杜若的手，“我们先回去。” “嗯。” 两人刚走没一会儿，雨水就落了下来，豆大的雨滴铺天盖地般朝两人砸来。 杜若从空间里拿出一把大黑伞，沈御撑着伞柄，两人紧挨在一块，终于回到之前的山脚。 自行车被磅礴大雨打湿，雨水打在横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整座山在雨水的覆盖下，呈现出一种朦胧的美感，杜若却只觉得有点冷。 杜若从空间里掏出一件外套穿在身上，问沈御，“冷吗？” 沈御穿着外套，摇了摇头，“不冷。” 两人齐齐看向山顶，有树木遮挡，两人除了翠绿的树木，瓢泼大雨组成的密集雨帘外，什么也看不到。 杜若有些担心道，“要不，我们上去看看吧？” 沈御想了想说，“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爬山，更何况是这样的大雨天气，你在山下等我，我去。” “不行，”杜若抓住沈御的肩膀，眼神中满是担忧，“我...不放心。” 沈御反手握住杜若的手，嗓音轻柔中透着一股安定的力量，“别急，我们再等等，等雨势小一些，再上去。” 杜若，“好！” 二十分钟后，雨势渐小，淅淅沥沥的雨珠，在路面的积水坑里，砸出一道道涟漪。 沈御担心杜若，不让杜若去，杜若就从空间里拿出一个背上包。 背上包里放着绳子和一些急救用品。 杜若还给沈御一把军刀，沈御对这玩意儿熟悉，直接揣在了身上。 沈御身上穿着雨衣，正要往山上走； “等一下！”杜若忽然指着山上，“你看，他们是不是下来了？” 沈御定睛一看，果见一群人影快速朝山下移动。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沈御握着杜若的手，两个人赶紧走了过去。 不一会儿，人影变得更加清晰，面前的同学，一个个变成了落汤鸡。 头发耷拉着，不断有细小的水流顺着发尾滴落，衣服湿透，紧紧贴在身上，风一吹，还有些冷，一个个脸色冻的发白，身体微微有些蜷缩发抖。 “大家没事吧？”杜若上前关心。 杨玉芝看到杜若，赶紧抱着双臂靠近杜若，“杜若姐姐。” 杜若有些心疼的握住杨玉芝的手，杨玉芝的手凉的跟冰块似得。 班长梁红敏有些愧疚，她自己也冻得够呛，还要照顾其他人的情绪， “大家都到齐了吗？” “到齐的话，咱们就回去！” 梁红敏开始挨个点名。 “杜若？” “到！” “秦兰？” “到！” “王凤芸？王凤芸？王凤芸？” 一直没有人回答，梁红敏心中记住王凤芸的名字，继续点名。 “陈海？陈海？陈海？” 点完名后，梁红敏发现，王凤芸和陈海不在，当即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大声询问同学， “你们有谁见过王凤芸和陈海？” “有没有人见过王凤芸和陈海？” 问了几遍后，终于有人犹豫着说道， “我们爬山时，我好想看到陈海跟王凤芸去了别的地方...” 这个年代，男女之间单独相处，很容易惹人非议，所以，这人之前一直犹豫着，要不要说？ 眼看着梁红敏都快急哭了，再说了，还是人身安全重要，于是决定开始说了。 梁红敏一听，赶紧询问道， “他们是从哪里跟我们分开的？” “走，我们回去找他们。” 同学们好不容易冒着雨下山，现在又要冒着雨上山，都有点情绪，但毕竟人命关天，大家还是咬着牙，决定上山找人。 沈御跟他们一块上山了。 幸亏，这时，雨已经慢慢停了下来，只是山道还是有些泥泞。 看着众人又匆匆上山的背影，杜若心中暗暗祈祷。 一定要没事啊！ 第513章 找到一个 山路很滑，为了安全，众人相互搀扶着往山上走。 一边走，还一边大喊，‘王凤芸、陈海’的名字。 他们已经上山、下山一趟，此时踩着湿淋淋的台阶，再次上山，不少同学脸上都不禁露出几分疲惫之色。 其中最着急的人应该是班长梁红敏，她是这次活动的倡导者与组织者。 这次爬山遇到大雨，已经够让人扫兴了，若是再有同学因此遇到什么危险，那么她这个班长，恐怕难辞其咎！ “王凤芸~” “陈海~” “班长，”班里的团支书段飞走到梁红敏身边，认真提议道， “山太大了，现在雨也停了，我建议我们分开找！” “这？”梁红敏有些犹豫，不过她很快就果断的点了头，做出调整， “一会儿你、我各带一队同学，上山寻找，山下集合。” 段飞立刻点头道，“好！” 两人把班里的同学分成两队，沈御分到了梁红敏队里。 临走前，梁红敏不断叮嘱段飞和他的队友，“一定要小心！” 众人分开。 半个小时后，沈御仔细观察周围，一双眼睛仔细而又凌厉的在周围探查。 忽然，沈御的眼睛直直的盯向一颗不起眼的荆棘，他抬脚走了过去，把挂在荆棘上一个灰色小破布条，捡了起来。 沈御拿着布条，去找梁红敏，“梁班长，我记得那位叫王凤芸的同志，今天来爬山好像穿的就是一件灰色的褂子？” 梁红敏仔细想了想，才点又道，“是！” “你看看这个，”沈御把手中的灰色破布条递给梁红敏，“我在那边的荆棘丛上找到的。” 梁红敏闻言，立刻接过灰色破布条仔细观察起来，过了一会儿，才有些惊喜的叫道， “是，这是王凤云的衣服碎片。“ 众人闻言，脸上纷纷露出几分喜悦，然后走到沈御说的荆棘前。 观察了一圈，沈御指着荆棘丛旁不远的一条，已经被雨水冲垮的泥土小路说，“她好像往这个方向走了。” 看着满是积水与泥土的小路，梁红敏一脸不解， “这王凤芸怎么会走这么偏僻的地方？” 众人也是一头雾水。 走在泥泞的小道上，梁红敏嘴里不断喊着‘王凤芸’的名字。 此时，在一座阴暗、潮湿的山洞里，王凤芸正一脸幸福的依靠在陈海怀里。 山洞因为太过潮湿，山壁上长满了绿色的青苔，脚下也铺了一层厚厚的枯枝败叶。 王凤芸和陈海却并不觉的这里简陋。 陈海把山洞的一小片地方打扫干净，又把自己的外套脱下，垫在一个大石头上，让王凤芸坐。 王凤芸衣衫半露，陈海更是光着上半身，两人手握着手，显得极为亲密。 “你...？”王凤芸仰头，一脸希冀的看着陈海，“你会娶我的吧？” “当然，”陈海想也不想就道，“等我们毕业就结婚。” 得到自己想要的，王凤芸脸上荡起幸福的微笑。 “不过...”陈海突然话锋一转，他先飞快的瞅了眼王凤芸，接着像是有些难以启齿般的低下头，最后嗓音低低，又飞快的问了句， “你还是...处女吧？” 这话一出，王凤芸身体一僵，脸上的笑容都差点挂不住。 陈海似察觉到了什么，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王凤芸， “你怎么了？” 王凤芸被陈海的声音唤醒，立刻扬起笑脸，娇羞又嗓音甜美的撒娇道， “没事，就是...有点害羞，没想到你竟然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那是因为，因为...”陈海的声音更低，“你那个地方没...没流血。” 王凤芸下意识的咬了咬唇，脸色羞红，眼底却有些慌乱，故作镇定的解释道， “并不是每个女性都会...流血，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 “哦~”陈海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脸上努力笑着，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 “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当然是相信你的。” 虽然陈海说相信她，但王凤芸心里还是有些慌乱与不舒服。 两人相互倚靠着，看着外面的大雨，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与疯狂后的余韵。 渐渐的雨停了，王凤芸推了推陈海，语气有几分不舍的说， “我们该走了！” “再坐一会儿吧，”陈海却没动，非但没动，还把手再次伸进了王凤芸的衣服里， 陈海身体慢慢靠近王凤芸，俯身低头，两人拥抱在一起。 等结束后，陈海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穿好，对王凤芸说， “我们该走了。” “不然，他们该着急了。” “好，”王凤芸也赶忙穿好自己的衣服。 两人刚把衣服穿好，就听到似乎有人在喊他们的名字。 “你听！”王凤芸对陈海说，“我好想听到有人在喊我们的名字？” 陈海定睛凝神，仔细聆听，“...我也听到了。” “他们在喊我们。” “那我们赶紧出去吧？”王凤芸说着，就要去拉陈海的手。 “这...”陈海不留痕迹的甩掉王凤芸的手，面对王凤芸诧异的眼神， 陈海忙解释说，“我们孤男寡女的待在一起，让他们看见，对你的名声不好，我先出去了...” 陈海说着，就钻出了山洞，只留下王凤芸。 雨虽然停了，但凉气未散，风一吹，王凤芸刚才还火热的身体，此时却仿佛变得冰凉一片。 那股子凉风透过她的毛孔，钻入她的身体，把她的肌肤、血液和内脏，全都变得冰凉。 王凤芸脸色略显苍白，过了好一会儿，随着外面嘈杂的脚步声靠近，她才深吸口气，整理好自己的心情！ “前面有个山洞，”沈御眼力极好，见不远处有个山洞，立刻对梁红敏说，“我们去看看。” 梁红敏，“好！” 王凤芸听到谈话声，主动走了出来。 “哎？”王凤芸脸上故意露出惊讶之色，“你们怎么来了？” 梁红敏和其余人看到王凤芸，脸上立刻露出惊喜之色。 随即，梁红敏又有些不满的说，“我们来这，当然是来找你啊！” “这雨都停了，你怎么不下山啊？” “我们都特别担心你！” 其余同学也跟着符合； “是啊王凤芸，你怎么不下山啊？” “我？”王凤芸有些理亏，下意识撒谎道，“我滑倒了，脚有些疼，就在山洞里歇了一会儿。” 听王凤芸说她：滑倒了，同学们也不好再指责。 “脚怎么样？”梁红敏关心的问王凤芸，“没事吧？” 王凤芸笑的云淡风轻，语气带着一丝不好意思，“没事，就是稍微有点疼。” “能走吗？”梁红敏说，“你要是不能走，我就安排人背你。” “不用，不用，”王凤芸赶紧摆手，“我没事，我走的慢点就好了。” 凌红敏这才放心，转而问道，“王凤芸，你见过陈海吗？” 第514章 欺骗 “陈海？”王凤芸惊讶的看着梁红敏，“他怎么了？” “跟你一样，”梁红敏掐着腰，叹了口气，无奈的说， “我先让同学送你下山，我们再在山上找找。” 王凤芸点点头。 梁红敏就安排了两个同学，送王凤芸下山。 看着王凤芸被两个同学架在中间，一副虚弱的模样，梁红敏不住的安慰她，要好好休养，接着继续前进。 走了十多分钟，梁红敏他们就与佯装下山的陈海撞上了。 “陈海？” “哎呀，”梁红敏一脸放松加庆幸，“可算是找到你了。” 陈海被众同学看的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道歉，“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 梁红敏现在已经生不起气了，她现在累得双腿跟灌了铅似得，每次落下都不想再抬起，说话都喘气。 “你没事吧？” 陈海忙摇头。 “行了，”梁红敏挥手，“走，下山！” 杜若在山脚下，找了个隐蔽的地方，从空间里搬出一把椅子，眼睛盯着山上。 王凤芸跟两个同学，先从山上下来。 杜若见两个同学搀扶着王凤芸，忙上前关心的问，“这是怎么了？” 王凤芸不好意思的笑笑，“没啥，就是滑倒摔了一跤。” 杜若忙道，“严重吗？我帮你看看。” “不用、不用，”王凤芸瑶瑶头，“不严重，没事。” 杜若见王凤芸那副生怕她碰到她的模样，也就不讨嫌的收回手，说道，“那你赶紧坐下歇歇吧。” 王凤芸找了块石头坐下，又等了好一会儿，杜若终于看到了梁红敏，和走在最前面的沈御。 杜若眼底闪过一抹喜色，赶紧上前，“大家都没事吧？” 众人摇摇头，表示没事。 沈御快跑两步，走到杜若身边，伸出双手搀扶住杜若，嘴里低声嘱咐着， “我没事，你别急，可千万别跑，地滑，你要是摔倒可怎么办？” 杜若笑着反握住沈御的手，“没事。” 梁红敏他们回来后，又过了很长时间，段飞他们一行人才气喘吁吁的下山。 这次，梁红敏再点名，所有人都在，梁红敏大手一挥，“回学校。” 众人骑上自行车，吆喝一声，开始往学校赶。 湿透的衣服，在回去的路上被风一吹，就干的差不多了。 回去的时候，众人跟来时一样，有说有笑，仿佛已经把刚才的那场暴雨忘记了，唯有... 王凤芸骑着自行车，偷偷打量前面的陈海。 陈海坐在一辆自行车的车后座上，似是查觉到了王凤芸的目光，他回头就与王凤芸的眼神正好对视... 王凤芸正要冲他露出一个微笑，却不料陈海直接把头扭了回去。 那是刻意回避的冷漠。 王凤芸一点点上扬的嘴角，又一点点的耷拉下来，她忍着眼中的涩意，告诉自己，他不是故意的，他那样做，肯定是有他自己的原因的。 回到市中心，杜若跟梁红敏说了一声，就跟沈御一起回家了。 推开家门时，杜若见客厅里的灯亮着，只是客厅无人。 但是能听到清脆的奶甜音，从厨房传出。 “妈~”杜若喊了声。 “这呢！” 王红霞高声应和一句，赶紧从厨房里跑出来，后面跟着暖暖，杜若笑着问， “妈，你在做什么？那么香？” “香吧？”王红霞的表情有点小得意，对杜若说，“饺子。” 杜若有些高兴，忙问，“什么馅的？” 王红霞扭头往厨房走，嘴里还不忘说道，“当然是茴香馅的，你不是喜欢吃吗？” 暖暖跑到杜若面前，两只小短手抱着杜若的腰，小脑袋放在杜若肚子上， “妈妈，妹妹在睡觉吗？她怎么不动啦？” “是啊，”杜若拉起暖暖的小手，走到客厅沙发坐下，暖暖又趴在她肚子上，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好奇。 晚上，杜若吃完饭，沈御送杜若回校。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杜若又看到了王凤芸和陈海。 两人走路时挨得很近，关系一看就很亲密。 不过，这也正常。 很快，夏天到了，杜若的肚子越发大了。 杜若已经跟学校申请，下个月开始回家住，学校考虑到杜若的特殊情况，就同意了。 这天上午下课，杜若他们刚走出教室，就有人通知王凤芸，她家里人来找她。 杜若本来也没当回事。 可是当杜若吃完饭回到宿舍时，秦兰却神神秘秘的凑到杜若耳边，小声说， “你知道王凤芸的事吗？” “啊？”杜若一脸不解，“王凤芸什么事？” 宿舍里的人都在，秦兰小声告诉杜若， “你知道今天中午是谁来找王凤芸吗？” 杜若道，“不是她的家人吗？” “这话说的也没错，”秦兰点点头，“只不过，是她乡下的丈夫和孩子。” “啊？”杜若惊讶，“王凤芸已经结婚了？” 秦兰点头，“是啊，她之前跟我们说，她单身，未曾在乡下结婚，没想到都是骗人的。” 杜若沉思片刻说，“她是不是不好意思说？” 不过，杜若紧接着想到了陈海。 王凤芸都结婚有孩子了，怎么还能跟陈海好呢？ 这还真是... 秦兰听了杜若的话，用一脸‘你太单纯’的眼神，看了杜若一眼，继续跟杜若说， “什么啊，她不是不好意思说，而是，不能说。” “据说，她丈夫一家不同意她高考，差点把她录取通知书都给撕了。” “王凤芸好不容易把录取通知书偷出来，上的大学。” “我看啊，她是再不想回乡下了，乡下的丈夫和孩子，也不想要了。” 杜若听了，有些唏嘘的叹口气。 王凤芸抛夫弃子确实不对，但她丈夫一家控制她，不允许她上大学，甚至差点把录取通知书给撕了，更不对！ 下午上课的时候，杜若见到了王凤芸的丈夫和她的孩子...... 第515章 错过了 王凤芸的丈夫叫李钢柱，长得浓眉大眼，身姿挺拔，样貌不错。 儿子叫李建强，小名叫小强，今年四岁，长得虎头虎脑，被李钢柱抱着，看到王凤芸后，就横眉冷竖； 此时，不少学生怀里抱着课本，正在匆匆往教学楼赶，而他们一家三口就在一个道路旁的小树林，产生了争执。 特别是小孩子的吵闹声很大，声音略显尖锐。 此时的王凤芸跟以往那个眼神略显高傲的王凤芸大相径庭。 她眼圈红红的，精神有些萎靡颓丧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李钢柱，我不会跟你回去的。”王凤芸双手握拳，咬着牙说， “我来京城的时候，给你留了信，说要跟你离婚，我是认真的。” “我们本来也没领离婚证，只要你答应，我们从今往后就不再是夫妻了。” 李钢柱死死盯着面前的王凤芸，咬牙切齿的说， “你休想，王凤芸你要是不跟我回去，我就去找你们老师，你们学校的领导。” 王凤芸也不怕，冷笑一声，“你尽管去找，我才不怕。” 李钢柱被王凤芸这话气的扬手就要打，王凤芸看到了非但没有躲，反而用挑衅的目光看着李钢柱， “你有种就打死我，这里可不是乡下，你敢打我，我就敢报警，让你坐牢。” 李钢柱愤怒的看着王凤芸那张有恃无恐的脸，扬起的巴掌一点点放下，脸上写满了憋屈。 王凤芸看到了只觉得畅快，以前在乡下，这男人打她，她只有挨打的份儿，没人会帮她。 现在跟以前可不一样了，她已经回城了！ “妈妈坏，妈妈坏，”小强伸出小手，使劲打王凤芸，眼里没有见到母亲的欣喜，只有愤怒和小孩子单纯的恶意。 王凤芸脸上的表情瞬间冻结，她呆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儿子，坚强的表情好似瞬间崩塌，眼底一点点蓄满了泪意。 过了好一会儿，王凤芸擦掉脸上的泪水，语气冰凉而冷漠道， “这里是学校，不是能让你捣乱的地方，如果你继续闹事的话，我就报警了。” “现在我要去上课了，你带着孩子，赶紧走吧。” “我不想再跟你过下去了。” 王凤芸说完，就想走，李钢柱好不容易找到她，哪里会让她这么轻易的离开。 杜若在远处见两人拉拉扯扯的，跟秦兰说了声，就去找了学校保安和老师。 下午，王凤芸没有来上课。 直到晚上睡觉时，王凤芸才一脸疲惫的回到宿舍。 宿舍里的人都刚洗漱完，见王凤芸回来了，都有些好奇的看着她。 注意到大家的眼神，王凤芸冲大家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也不洗刷，直接就躺在床上了。 没一会儿，灯熄后，宿舍陷入一片安静之中。 还是话比较多的杨玉芝没有憋住，主动小声询问王凤芸，“王姐，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众人支起耳朵，静等王凤芸的答案。 过了好一会儿，王凤芸才叹息一声，说， “老师报了警，在公安同志的调解下，他同意离婚，孩子归他，但是等我毕业找到了工作后，每个月要给孩子十五元的生活费。” 杨玉芝安慰道，“这样也好！” 秦兰坐起身，跟着说道，“能这样解决，也是好事。” “不然，跟淑敏似得，不但要上课，还要照顾两个孩子，那才叫辛苦呢！” 王凤芸也跟着说道，“是啊，事情能这样顺利的解决，挺好的！” 第二天，下午下课，杜若打算回一趟小四合院的时候，在校外竟然看到了王凤芸和陈海。 王凤芸哭着追在陈海身后，嘴里不停的道歉， “陈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瞒你，可是...” “可是我怕你知道后，会看不起我，会不愿意跟我好，我...对不起！” “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除了这件事情，我再没瞒过你什么了。”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王凤芸终于抓住了陈海的手，在王凤芸的手触碰到陈海的时候，陈海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给沾上了，下意识的使劲甩开了王凤芸的手，语气有些尖锐，“别碰我！” 王凤芸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语气带着几分哀求， “陈海，我错了，你别这样。” “王凤芸我告诉你，”陈海猛地转身，一双眼睛愤怒的瞪着王凤芸， “我们之间结束了，就当我们从来没好过。” “你这种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听到陈海的话，王凤芸有些崩溃道， “我欺骗你是我不对，可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呢？” “我们的相处是建立在欺骗上的，”陈海毫不留情道， “所以，我们不可能走下去了。” “别在跟着我了。” 陈海说完，大踏步离去。 王凤芸站在原地，这次她没有跟上去，泪眼婆娑的看着陈海的身影一点一点的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杜若距离他们有点远，但杜若五感灵敏，差不多把他们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杜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杜若回到四合院，四合院门敞开着，能看到两个孩子正在院子里玩耍。 旁边的大四合院已经快修整好了，再过一个月，就能住进去了。 杜若进了四合院后，狗子和红红见到杜若，高兴的凑到杜若身边，嘴里甜甜的叫着， “杜若阿姨！” “杜若阿姨！” 杜若笑着摸了摸两个小孩子的脑袋，嘴里夸奖道，“真乖！” 马淑敏也刚回四合院不久，听到杜若的声音，赶紧从厨房里出来，高兴的问， “晚上在这吃吗？” 杜若点头，“好啊！” 马淑敏立刻道，“那我再去加两个菜。” 杜若回了房间，有些疲惫的躺在大床上，宿舍里的床板有点硬，她睡得有点不舒服。 晚上，杜若吃完饭，就没回宿舍，而是住在了小四合院这边。 第二天中午，杜若拿着饭盒去食堂打饭的时候，看到杜向前手中拿着个菜勺，正在给学生们打饭。 杜向前看到杜若后，赶紧冲杜若招手，“姐姐！” 杜若走过去，杜向前舀了一大勺的红烧肉放到杜若碗里，笑的格外灿烂， “姐姐多吃点，今天的红烧肉特别好吃。” 杜若笑着点头，然后拿饭票，杜向前忙摆手道，“不用，不用，姐姐这是我请你的。” “我今天发工资了。” 杜若一听，也为杜向前感到高兴。 杜向前还在忙，杜若很快就离开了。 可杜若不知道的是，杜家现在已经没米下锅了，知道杜向前今天发工资，顾轻柔就来找杜向前。 杜向前让顾轻柔等一等，等他干完活，就把钱给她。 于是，顾轻柔就在餐厅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坐下，杜向前还给她打了份饭。 顾轻柔嘴里吃着馒头，一双眼睛却落在了杜若的肚子上。 杜若肚子高高耸起，走路很慢，完全不似以往那般灵敏。 顾轻柔不禁回想起，好像听杜向前说过，杜若怀的是双胎... 女人什么时候最虚弱？ 当然是生孩子的时候！ 第516章 恶毒心思 顾轻柔盯着杜若肚子的眼神，开始渐渐变了，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漆黑死寂的眼睛，在这一瞬间，活了过来，甚至，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兴奋！ 她的眼神从兴奋转化为疯狂，她的嘴角抽动着，慢慢的扬了起来... 刚要坐下的杜若，突然从背后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恶意，她猛地回头，却看到一群学生在嬉笑着从她面前走过，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她的错觉？ 不过，杜若觉得自己的直觉一向很准，于是，接下来吃饭时，她就变得格外小心、谨慎，可直到吃完饭，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难道是她太敏感了？ 杜若吃完饭就回了宿舍，她现在每天精力都有些不足，还嗜睡的厉害。 若非杜若底子好，上辈子见识广，在国外待过几年，练习过外语，成绩恐怕下滑的非常厉害。 能考上京城大学的学生，没有一个差的！ 他们不管是记忆力，还是学习能力都非常的强，关键是能吃苦。 杜若不知道的是，等她走后，顾轻柔在她后面，一直盯着她的背影。 等饭卖完，杜向前来到顾轻柔面前坐下。 此时，餐厅里的人已经剩的不多了。 杜向前手里端着一个餐盒，见顾轻柔已经把饭吃完了，笑着问， “妈，怎么样？饭菜好吃吧？” 顾轻柔眼神温柔的看着杜向前，轻轻点了点头，“不错，很好吃。” 杜向前高兴道，“带我的方师傅厨艺可厉害了，他家祖上出过御厨，方师傅还说，让我安心跟着他，给他当徒弟，他愿意把厨艺传给我。” “真的？”顾轻柔听了，也很是高兴，这年代，手艺人可重要的很。 如果杜向前能学会做菜，将来就不怕失业了，工资也会越来越高！ “太好了，”顾轻柔一脸欣慰的说，“真是长大了。” 顾轻柔把杜向前说的有点不好意思，杜向前嘿嘿笑着保证道， “妈，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孝敬你！” “嗯，”顾轻柔眼神越发的柔和。 “对了，妈，”杜向前一边吃饭，一边说，“我能有今天，都是托二姐福。” “以前的事情...”杜向前小心翼翼的瞅了眼顾轻柔，见顾轻柔脸上并没有露出厌烦之色，这才继续道， “以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大家都有不对的地方，但既然都过去了，那就不要再想、再提了好吗？” 杜向前眼神期待的看着顾轻柔，顾轻柔看着这样的杜向前，唇角勾了下，语气温柔的说， “好！” 杜向前得到顾轻柔的保证和回答，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高兴的连连道， “妈妈，你真好！” “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啊！” “您说是不是？” 顾轻柔笑的越发温柔了，可仔细观察的话，却发现，她的笑容根本不达眼底，甚至连嘴角笑的弧度，都有些僵硬和刻板， “是！” 杜向前高高兴兴的吃完饭，然后把工资给了顾轻柔。 顾轻柔离开了学校，回去时，专门去百货商店买了粮食和一些蔬菜。 顾轻柔把粮食和蔬菜拎回家。 推开门，顾轻柔喘着气，把东西放到地上，腰累得有点酸，赶紧用手锤了锤。 依旧坐在床上糊火柴盒的多多见此，忙小声说， “姥姥，我帮你锤一锤吧？” 多多声音很小，语气里夹杂着一丝试探和讨好。 “不用，”顾轻柔语气淡漠而疏离，“你忙你的。” “哦，”多多失望的低下头，咬了咬唇，继续糊火柴盒。 顾轻柔见杜为民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眼里飞快闪过一抹厌烦和鄙夷，不过很快她就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上前几步，走到床边，推了推杜为民。 杜为民被推醒，本来要大发雷霆的，没想到一睁眼就看到了顾轻柔。 心里的那股火，立刻就熄了。 杜为民坐起身，还有些不清醒，嘴里嘀咕着，“推我干什么？” “我有事跟你说，”顾轻柔压低嗓音在杜为民耳边说，“我今天去京城大学找向前，看到了杜若。” “她？”一听到杜若的名字，杜为民瞬间精神了！ 杜为民语气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愤怒和嫌弃，张口就说，“真是晦气！” “我看到她啊，”顾轻柔笑着说，“挺着一个大肚子，走路缓慢，可没有以前那般灵活！” 杜为民浑不在意的‘哦’了一声，嘴里说着，“死了才好呢！” “我找到对付她的办法了，”顾轻柔语气幽幽，“这次，说不定真能弄死她！” 听到顾轻柔的话，杜为民非但不觉得恐怖，反而一脸兴奋的问顾轻柔，“真的？” “什么方法？” “能要到钱吗？” 杜为民现在喝酒喝的非常凶，但是他身上又没多少钱，馋得很，满脑子都是钱。 “或许...可以吧。” 顾轻柔语气不是很确定，不过很快，她脸上就露出自信的笑容， “你去把老二叫来，我们好好商量商量。” “好，”杜为民听话的起床穿衣，去找杜二河。 第517章 熊孩子 杜二河这些天一直住在公园的桥下，公园不大，人也不多。 杜二河用几块木板拼接，搭建了一个简易的小木屋，比狗洞大不了多少，蜷缩在里面，腿都伸不直。 杜为民去找杜二河的时候，杜二河正百无聊赖的躺在公园木椅上睡大觉。 杜为民找了一圈，看到杜二河后，赶紧走了过去，推了推躺在木椅上的杜二河，“醒醒，醒醒...” 杜二河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到杜为民。 “大哥？”杜二河撑着身子坐起身，侧头看着杜为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啥事啊？” “你怎么来找我了？” “你大嫂让我来找你，有事商量的，”杜为民拍了拍杜二河的肩膀，“走，跟我回家。” “哦，”杜二河听话的穿上鞋，跟着杜为民回了杜家。 顾轻柔见杜为民带着杜二河回来，脸上立刻扬起笑脸，“老二来了？” “渴不渴？我帮你倒杯水，”顾轻柔说着就要起身去给杜二河倒水。 杜二河立刻摆手，“大嫂不用了，我不渴。” 顾轻柔起身的动作很慢，闻言又顺势坐了回去。 杜为民和杜二河坐在了顾轻柔对面。 杜二河好奇的看着顾轻柔，“大嫂，到底啥事啊？” 顾轻柔压低嗓音道，“老二，你知道杜若怀孕了吧？” 杜二河点点头，“听杜鹃说过。” 顾轻柔语气幽幽，眼底更是闪烁着一抹寒光， “我觉得等她生产时，就是我们下手的好时机。” 杜二河眼睛一亮，急迫又好奇的看向顾轻柔，“大嫂，这话怎么说？” 顾轻柔嗓音再次压低，三人脑袋慢慢靠近，几乎要贴在了一起； “我是这样想的...” 三人正说着，‘砰’的一声，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 屋里三人吓了一跳，顾轻柔脸色都变了，三人齐齐回头，没想到就看到杜鹃正从门口进来。 杜鹃见三人齐齐盯着自己，还很疑惑的问， “你们在屋里干啥呢？大白天的也关着门。” 杜为民三人轻轻舒了一口气，真是差点被杜鹃把心脏给吓出来。 “你这孩子，”顾轻柔站起身，嗔怪了杜鹃一眼，把杜若拉进屋坐下。 杜鹃好奇的打量三人，“你们在屋里说什么呢？” 顾轻柔与杜为民对视一眼，顾轻柔斟酌着把他们的计划告诉了杜鹃。 “真的？”杜鹃听完简直有些不敢置信，眼底迸射出浓烈到粘稠的喜悦。 “妈，”杜鹃紧紧握住顾轻柔的手，“我觉得你的计划可行，就这么办。” 只要一想到杜若可能会陷入到极度的痛苦之中，她就忍不住开始兴奋起来。 真是太好了！ 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过的不好？ 自从那件事情后，王凤芸和陈海直接成了陌路人。 大四合院修整好后，晾了一个月，杜若就搬了进去。 现在已经是七月份，学校放了暑假，杜若再有两个月就要生了。 学校虽然放了暑假，但很多学生都没有回家，而是留在了京城。 他们或每天废寝忘食的学习，或找了个兼职，赚点钱。 现在街上的小吃摊越来越多了，路边还时常有乡下老农挑着自己的新鲜蔬菜贩卖。 夏天闷热，沈御买了两台电风扇，杜若甚至还把空调给安上了，只是功率太大，容易跳闸，杜若只能吹电风扇。 杜若坐在躺椅上昏昏欲睡，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最近越发的精力不济。 学校虽然放假了，但幼儿园倒是还开着。 暖暖很聪明，沈御每天晚上都会教她认书识字，于是杜若打算今年九月份就要暖暖上小学一年级。 就在杜若即将睡着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杜科长？杜科长？” 杜若被吵醒，一边站起身，一边问，“谁啊？” “是我，杨老师。” 杜若打开门，就见幼儿园的杨老师站在门口，一脸的焦急。 杜若忙问，“杨老师，您怎么来了？” “杜科长是这样的，”杨老师先安抚杜若，“我说了，您可千万别急。” “暖暖在学校把三个小朋友给打了！” “啊？” 杜若吓了一跳，忙问，“小朋友没事吧？” 杨老师叹口气，看向杜若的眼神中透着欲言又止的无奈，“杜科长，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杜若点点头，赶紧跟着杨老师出了门。 杨老师见杜若挺着一个大肚子也很不容易，赶紧走到杜若身边，搀扶杜若。 杜若向杨老师道谢。 到了幼儿园，杜若听到一阵此起彼伏的孩子哭声。 杜若和杨老师一进门，就看到暖暖小小的一个人儿，正孤零零的站在角落里，抿着唇，眼底一片倔强。 在旁边还有三个哭的震天响的男孩子，男孩子身边，各有一个女人在低声安慰着。 “你这孩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打我儿子？” “是啊，一个小女孩小时后就这么凶，长大了谁敢娶你啊？” “你爸妈是谁？叫什么名字？小孩子爱打人，素质差，想来家里大人的素质也不高。” 暖暖被几人轮流数落着，眼圈都红了，却倔强着咬着唇，一言不发，更不道歉。 此时听到有人说，自己的父母素质差。 暖暖没忍住，立刻大声反驳道， “我爸妈才不是没素质的人呢，你们才是，你们才是！” 杜若把刚才的话听在耳里，见暖暖忍不住哭了，忙出声， “暖暖？” 暖暖看到妈妈来了，眼泪流的更凶，立刻委屈的朝杜若跑过来， “妈妈...” 暖暖抱着杜若的大腿，身体一抽一抽的，语气也带着几分哽咽，嘴里不停的说， “妈妈，他们是坏人，是坏人！” “爸爸妈妈素质才不差呢！” 几个女人听到暖暖喊：妈妈，立刻转身，就看到了杜若。 她们是认识杜若的，只是没见过暖暖，更不知道暖暖就是杜若的女儿。 “哎呀，杜科长？” 一个三十多岁，头发梳的整整齐齐，一丝不乱的女人看到杜若后，眼底闪过一抹慌乱，不过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杜科长您怎么来了？” 见暖暖抱着杜若的大腿不放，女人眼底闪过一抹尴尬，不好意思的询问， “这是您女儿？” 杜若点点头，右手轻柔的抚摸暖暖圆滚滚的小脑袋，嘴里不停的安慰着， “暖暖别怕，暖暖别怕，妈妈来了！” 其余两个女人对杜若不熟，都好奇的打量杜若，开口询问跟杜若打招呼的女人， “这是谁啊？” “谁?” 领头的女人非常不好意思的小声说， “这是杜科长，咱们沈厂长的媳妇儿！” “啊？” 其余两个女人看向杜若的眼神，略带一丝忌惮和畏惧。 “哎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啊，”女人脸上极力挤出一丝笑，努力的缓解气氛， “杜科长，真是抱歉，我们真不知道这是您闺女。” “是啊，如果我们知道的话，我们一定不会...” “杜科长，您看这事...” “这事是我们不对，杜科长我们道歉...” 第518章 要生了 杜若见三人齐齐向自己道歉，忙道，“先别急，咱们还是先问问孩子们，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杜若说完，眼神柔和的看向暖暖，“暖暖告诉妈妈，你是不是打了这三个小朋友？” 暖暖抱着杜若，眼睛澄澈，眼底满是委屈，听了杜若的问话，暖暖点点头， “嗯。” 杜若又问，“为什么要打同学？妈妈不是跟你说过，不要跟同学、朋友打架的吗？” “他们骂小萍，我才生气打人的，”暖暖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的瞅了杜若一眼， “妈妈，是他们不对在先，”暖暖越说越委屈，最后竟然哽咽了起来， “妈妈，对不起，我错了。” “但是...他们骂萍萍是野种，是萍萍妈妈不知道在哪找的野男人，生的野孩子、野种。” 杜若惊讶的看向杨老师，和那三个孩子的家长。 孩子还小，知道什么是野男人？野种？ 肯定是父母无意间说起，被孩子听在了耳朵里。 果然，见杜若看向她们，三个女人心虚的齐齐低下头，一副羞愧的模样。 杨老师也没想到竟是这样。 “好了，暖暖不哭了啊，”杜若轻轻把暖暖抱在怀里安慰着。 “暖暖不怕，妈妈没有生气。” “暖暖是为了帮助同学，才打人的是吗？” 暖暖点点头，“嗯。” “暖暖真厉害，”杜若脸上带着一丝温柔的笑，“只是，方法不对哦...” 杜若安慰了暖暖好一会儿，暖暖才停止了哭泣。 杜若看着旁边的三个女人，觉得，如果自己不是科长，沈御不是厂长，这三个女人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杨老师听了暖暖的话，也非常的尴尬，满脸都是羞愧。 “杜科长真是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杜若淡淡的笑了笑，“孩子小，杨老师以后要多上心啊。” 杨老师连连点头。 杜若又看向那三个女人，还有她们的三个孩子。 三个小孩子年纪都不大，跟暖暖差不多大，因为是男孩子长得倒是比暖暖壮。 三个小男孩见杜若看他们，立刻吓得把脑袋埋在妈妈怀里，不敢看杜若。 “杨老师，暖暖打人确实不对，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咱们是不是要先调查清楚？” “对，对，”杨老师忙道，“我这就开始调查。” 半个多小时后，经过多方询问，杨老师确定，这次事情，真不怪暖暖。 小萍妈妈是厂子里的女工人，未婚先孕，遭受了很多非议，不少大人背后议论小萍妈妈，瞧不起小萍妈妈，说小萍妈妈是破鞋，说小萍是野种... 大人们说这种话的时候，没有避开小孩子，小孩子听了，来到学校就喊小萍‘野种’。 小萍比暖暖还小一岁，性格柔弱，被三个男孩指着鼻子骂‘野种’也不敢吭声，只吓得直哭。 三个男孩见小萍只会哭，欺负起来更起劲了，开始扯小萍的衣服和鞭子。 暖暖见了，就让他们住手，三个小男孩仗着人多，就不把暖暖放在眼里。 暖暖一气之下，就把三个小男孩全都暴打了一顿。 老师把事情调查清楚后，先向暖暖道了歉，接着又让三个男孩给暖暖正式道歉。 暖暖在杜若的安抚下，平静下来后，也检讨了自己，向三个小男孩说：对不起，她不该打人。 三个女人把三个小男孩领走了，回家前，向杜若保证，一定会好好教育孩子。 杜若却觉得是她们把孩子给教坏了。 回去的路上，暖暖拉着杜若的手，保证般道，“妈妈，我以后再也不跟人打架了，打架是不对的。” 杜若笑着揉了揉暖暖的小脑袋，“打架有时候，也是对的。” “嗯？”暖暖一脸不解的看着杜若，“妈妈是说，打架没错吗？” “不，是正当防卫没错，当别人欺负你时，一定要反抗，”杜若耐心而温柔的给暖暖讲解。 晚上，沈御回来，杜若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沈御却很是高兴，抱着暖暖，笑着说，“我闺女真棒，” 在沈御心里，自己闺女这么好，打人了，肯定是对方不好。 杜若有些哭笑不得。 转眼，杜若怀孕已经九个月了，肚子里的孩子动的越发频繁。 这天上午，沈御去上班，王红霞送暖暖去上学，杜若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看着。 忽然，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从腹部传来，那种挤压般的，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涌来的疼痛，使得杜若变了脸色。 幸而，王红霞把暖暖送到幼儿园后，赶紧赶了回来。 杜若正要起身去打电话，他们家刚安装了一部电话，没想到王红霞就推门走了进来。 王红霞脸上带着笑，正要开口跟杜若说话，却见杜若脸色惨白，双手捂着肚子。 王红霞一见就知不好，赶紧走到杜若身边，“闺女，怎么了？” 杜若微微有些喘息，“妈，我快生了...” “好，别急，”王红霞安抚杜若，“你先等等，我去叫人。” 杜若点头。 王红霞先给沈御打了个电话，又出门去叫人。 没一会儿，沈御把车停在门外，自己火气火燎的从门外闯进来，抱起杜若就往外走。 “杜若，怎么样？”沈御低头，心疼的看着额头布满冷汗的杜若，“是不是很疼？” 杜若疲惫的把脑袋靠在沈御怀里，一句话都不想说。 这次疼痛来的太突然，太剧烈，她实在太疼了... 沈御开车把杜若送到最近的职工医院。 沈御和杜若却不知道的是，他们刚出厂门，就被一直蹲守在工厂门口的杜二河给看到了。 杜二河看到后，立刻拔腿就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杜为民、顾轻柔和杜鹃。 四人也开始了行动！ 第519章 阴谋 沈御把杜若送到医院，医生和护士已经在等待，见到杜若后，赶紧把杜若推到了产房。 沈御和王红霞在门外焦急的等待。 职工医院很大，医院每天都要接收不少病人，除了病人外，还有不少病人家属在医院来来往往。 杜为民四人悄悄混进了医院。 四人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杜二河问顾轻柔，“大嫂，孩子就算偷出来了，扔哪啊？” 顾轻柔没说，只道，“到时候，我来处理。” 几人点点头，眼底闪烁着莫名的兴奋。 杜若因怀的是双胞胎，所以，这次的生产格外的艰难。 杜若正想跟医生说，要不要剖腹产算了。 没想到医生突然高兴道，“看到头了，快了！快了！” 杜若听医生的指挥，呼吸、用力... “哇！” 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杜若长舒了口气，第一个孩子总算是出来了。 等在门外的沈御和王红霞听到婴儿的啼哭声，终于长舒了口气。 王红霞惊喜交加，“可算是出来了！” 很快，一个护士怀里抱着一个婴儿从产房里走出来，笑着恭喜， “恭喜沈厂长，是个儿子。” 沈御笑着点点头，接过来，小心抱着。 看着怀里红彤彤，粉润的小嘴张着，不停‘哇哇’大哭的儿子，沈御轻轻摇晃着双臂，轻声哄着。 等孩子不哭后，沈御把孩子递给王红霞，赶紧问护士， “我爱人怎么样？” “放心，”护士笑着安慰道，“没有危险，生第一胎难一些，第二胎一般就容易许多。” 沈御听了护士的安慰，心里虽然多多少少放松些，但没见到杜若，他还是很担心。 杜若躺在产床上，额头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一向红润的嘴唇，此时也略显苍白。 疼痛还在加剧； “呼吸、用力！” “呼吸、用力！” 可第二个孩子迟迟不肯出来，杜若就算体质再好，此时也满身的疲惫，呼吸都开始明显的加快； 医生站在一旁也比较焦急，还要安慰杜若， “别怕，很快就出来了！” “呼吸！吸气！用力！” “终于...” 伴随着一声微弱的婴儿啼哭声，第二个孩子也顺利出生。 医生抱着小家伙，语气温柔道，“是个女儿，不过这孩子身体似乎有些弱，我建议给这孩子做一个全身检查。” 杜若怀的双胎，不足月就出生，刚才这孩子的哭声也很微弱，杜若也有些担心，就答应了。 医生抱着孩子出了产房，等在外面的沈御和王红霞忙围了上去， “医生？我爱人怎么样？”沈御赶忙问道。 医生把怀里的孩子给沈御和王红霞看， “是个女儿，不过这孩子身体有些弱，我带她去做个检查，孩子妈妈很好，就是有些累了。” “一会儿，就能出来了！” 沈御听杜若没事，就安心了，看了眼医生怀里的女儿，孩子小小一只，脸带红彤彤的，很瘦，是三个孩子中，最瘦的。 沈御眼中闪过一抹心疼，有些担心的问医生，“这孩子不会有事吧？” 医生笑着安慰，“我们先做完检查再说。” 沈御点点头，“好！” 医生抱着孩子离开，王红霞跟上去，让沈御等杜若出来了，陪杜若。 杜若没一会儿被护士从里面推出来，沈御见杜若满脸疲惫，脸色苍白，嘴唇甚至有些干裂。 沈御心疼的上前握住杜若的手，“没事吧？” 杜若摇摇头，轻轻说了句，“好累。” 沈御从口袋里掏出帕子，把杜若脸上的汗珠仔仔细细的擦干净，温柔的把杜若耳鬓旁的头发梳拢好，轻声说， “睡吧，好好休息。” “嗯。” 杜若很快睡过去。 顾轻柔躲在不远处的墙角，把刚才的一幕幕都看在眼里。 顾轻柔没管沈御和杜若，而是追上了离开的医生和王红霞。 医生带着孩子去做检查，王红霞全程陪同。 等检查完，已经过去一个小时，医生拿着检查结果对王红霞说，“孩子没事，就是有些虚弱，好好养着就是。” 王红霞一听孩子没事，双手合十，嘴里高兴的念叨着，“太好了，谢天谢地！” 王红霞抱着孩子回到病房，杜若和孩子还在睡，沈御在守着他们。 见王红霞抱着女儿回来，沈御赶忙站起身，“妈，孩子没事吧？” 王红霞笑着点头说，“放心吧，没事。” “就是身体有点弱，以后要多上心，好好养着。” 沈御这才放心。 王红霞把孩子小心放到床上，对沈御说， “你在这守着，我先回家，该去接暖暖了，顺便我再做点饭，给你们送来。” “好，”沈御有些感激道，“妈，谢谢你。” “都是一家人！” 王红霞从医院离开。 杜为民躲在暗处，看着离开的王红霞，有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眉目温柔的女人，竟是他那个粗鲁的前妻？ 眼前的女人，身形高挑，皮肤白皙，看起来像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城里人，跟以前半点不像！ 以前的王红霞，皮肤黝黑，说话声音大，十分的粗鄙，根本配不上他。 而现在的王红霞，气质端庄、衣服整洁干净，看起来竟是...竟是比顾轻柔还年轻。 杜为民就这样躲在暗处，直勾勾的盯着王红霞瞧，直到王红霞的身影消失在杜为民的视线内。 身边的杜二河没注意到杜为民的异常，伸手推了把杜为民， “大哥，你愣什么神啊？我们快跟上去。” 杜为民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跟了上去。 王红霞去接了暖暖，在路上，王红霞高兴的跟暖暖说， “妈妈给暖暖生了一个小弟弟，一个小妹妹，暖暖高兴吗？” “真的？”暖暖双眼亮晶晶的看着王红霞，“妈妈在哪，我要去看弟弟妹妹。” 两个孩子在杜若肚子里时，暖暖就喜欢摸着杜若的肚子，好奇的问杜若：弟弟妹妹什么时候出来？ 我要跟他们玩！ 现在听王红霞说，弟弟妹妹出生了，暖暖什么也顾不上了，直接拉着王红霞，让王红霞带她去找弟弟妹妹玩。 “先不急，”王红霞拉着暖暖，“爸爸、妈妈饿了，奶奶给他们做饭，等做好饭，我们在一起去医院看妈妈，好不好？” 暖暖虽然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弟弟妹妹，但听到王红霞的话，还是很听话懂事的点点头， “那好吧！” 王红霞先带暖暖回家，让暖暖在客厅玩一会儿，她去做饭。 眼见王红霞带着暖暖进了家属院，进不去的杜为民和杜二河只好在门口等着。 “大哥，”杜二河看着前面的家属院，语气有些酸溜溜道， “杜若现在还真是有出息了。” 杜为民语气淡淡，“再有出息，也跟我们无关。” “那死丫头，根本不会让我们占她便宜。” 心里刚生出一点儿占便宜心思的杜二河，听了杜为民的话，心里的那点小心思，立刻烟消云散。 第520章 报复 王红霞做好饭后，先跟暖暖一起吃了饭，这才把饭菜打包，左手拎着饭盒，右手牵着暖暖，两人一起走向医院。 此时天色已黑，王红霞拉着暖暖的手出了家属院大门，径直走向职工医院。 天黑后，路上行人稀少，王红霞拉着暖暖路过一个拐角的时候，一道身影突然从她的背后窜出来，一棍子敲在了王红霞的后脑勺上， 王红霞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 旁边的暖暖反应也很快，当即就要尖叫出声。 可还不等暖暖发出声音，杜为民就死死捂住了暖暖的嘴巴，让暖暖无法发出声音。 杜二河怀里的暖暖，挣扎的力气太大，杜二河都有些控制不住了。 于是，右手死死捂着暖暖的嘴巴，身体压着暖暖，限制她的行动，左手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帕子。 这张帕子还是顾轻柔给他的，说是从一个医生那，弄了点药，抹在了帕子上。 只要用这张帕子捂住人的口鼻，人很快就会陷入昏迷。 杜二河直接用帕子捂住了暖暖的口鼻，没一会儿，暖暖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最后昏迷在了他的怀里。 杜二河看着倒地的王红霞，小声问有些紧张到手抖的杜为民， “大哥，她没看到你的脸吧？” 杜为民摇摇头，说话时的语气都带着几分颤抖，“应该没有。” “那就好！” “那咱们快走吧！” 杜为民点头，但是看着躺在地上，脑袋上似乎还有血流出的王红霞，杜为民心里竟生出了几分不忍。 杜二河抱起孩子就要走，眼看杜为民看愣在那，赶紧拉扯了一下杜为民， “大哥，走了！” 杜为民又看了眼倒在地上的王红霞，跟着杜二河快速离开。 两人专挑人少的地方走。 等离的远了，杜为民从口袋里掏出三十块钱递给杜二河， “你快走吧，把这孩子...”杜为民看了眼杜二河怀里的孩子，“扔的越远越好。” “好！” 杜二河也不跟杜为民废话，接过杜为民递给他的钱，先回了趟他之前住的小公园。 他住的地方，有个大大的竹背篓，杜二河把暖暖放在了竹背篓里。 又把他的几件破衣服也丢在竹篓里，把暖暖盖住，这才离开。 杜二河没有在京城坐车，出了京城后，他在半路拦截了一辆汽车。 临上汽车前，杜二河又用帕子捂住暖暖的口鼻，免得暖暖半路醒来。 沈御一直待在医院，直到晚上九点也没见王红霞，就有些担心。 沈御起身，走到杜若床边，见杜若和两个孩子还在睡，就叫来护士，让护士仔细看护两个孩子，他要去打个电话。 护士笑着让沈御放心，她一定会看护好的。 沈御向护士道了谢，就离开了病房，找地方给家里打电话。 一直盯着病房的顾轻柔和杜鹃见沈御终于走了，母女长舒口气。 机会终于来了！ 但是透过门缝，顾轻柔见病房里坐着一个小护士，顾轻柔压低嗓音对杜鹃说， “我把人引走，你趁机抱走孩子！” 此时，杜鹃眼睛亮的惊人，她的眸子深处，满满都是即将喷薄的恶意。 杜鹃连连点头。 顾轻柔深吸口气，重新走到病房前，敲了敲病房门，压低嗓音说， “护士，外面有医生找您。” 顾轻柔怕被人认出来，没敢露头，如果这样能把小护士引出去，最好。 “啊？” 小护士站起身，打开门，探出脑袋左右看了看，见走廊上没啥人，皱眉，以为自己听错了。 而且，她现在也有事情做，想着等会再出去，就又回到了病房，没管外面的事情。 顾轻柔见小护士没出来，暗骂一声，果然没那么简单。 杜鹃有些烦躁，眼看事情即将办成，马上就能让杜若陷入无尽的痛苦当中，怎么能出现意外呢？ “妈，”杜鹃握住顾轻柔的手臂，“怎么办啊？” 顾轻柔暗暗咬了咬牙，对杜鹃说，“你在这等着。” 杜鹃点点头。 顾轻柔走了出去，她脸上带着一个口罩，装作是医院的打扫工作，捏着嗓子跟人打听。 “同志，你有没有见过一个个字不高，梳着两条麻花辫，眉尾这里有颗痣的女护士啊？” “没有！” “同志，你有没有...” “哦，你说的是方小白护士吧？我刚才见她去那边了...” 顾轻柔立刻道谢。 顾轻柔转身再次来到病房前，敲了敲门，捏着嗓子，提高了嗓音， “方护士，值班处有医生找你。” 顾轻柔怕方小白听不到，再次敲了敲门，“方护士，有医生找你。” 方小白这次听得清清楚楚，她打开门，正好看到顾轻柔离开的背影。 方小白有些犹豫的看了眼病房里还在睡觉的杜若母子三人，想着值班室距离这里挺近，她就去看一眼，很快就回来。 于是，方小白跑着去了值班室。 等方小白一走，早已等候在拐角处的杜鹃，立刻闪身进了病房。 杜鹃一条腿本来有些瘸，此刻却显得无比的灵活。 进了病房，杜鹃看着床上熟睡的杜若，还有旁边床上的两个孩子，嘴角一点一点咧开一个上扬到夸张的弧度。 眼底、脸上森森的恶意，再也压制不住。 杜鹃知道时间紧迫，她走到床边，快速打开襁褓看了眼，然后直接把杜若的儿子抱在了怀里。 杜鹃抱着杜若的儿子，眼睛却一直盯着杜若，眼里尽是得意和猖狂。 哈哈... 没想到啊没想到，杜若你也有今天！ 等着吧！ 从今往后，你就会陷入到无尽的痛苦当中！！！ 第521章 孩子不见了 方小白跑到值班室，只看到两个同样是护士的同事，并没有看到医生。 方小白疑惑的走上前，“李姐，是不是有医生找我？” 护士长李姐抬头看了眼方小白，一脸疑惑道，“我不知道啊！” “你不是在沈厂长爱人病房吗？”护士长李姐问，“你怎么出来了？” 方小白笑了笑，“刚才有人跟我说，值班室有医生找我。” “谁跟你说的？”李姐蹙眉，“我一直待在这，可没看到哪位医生正在找你。” “这就怪了，”方小白说着，赶紧转身，对李姐说，“那我赶紧回去了。” “嗯。” 方小白推开病房，眼睛直接落到杜若身上，见杜若还在睡，就垫着脚，走了过去。 方小白本想直接坐下，想了想，还是去查看一下孩子的情况。 可等到方小白走到床边一看。 咦？ 怎么只有一个孩子？ 方小白脑袋‘嗡’的一下，只觉脑子一片空白，张了张嘴，嘴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过了一会儿，方小白白着脸，眼睛在病房转了一圈，除了床上的孩子外，另一个孩子不知所踪。 方小白抬脚想去叫人，脚刚抬起来，腿就一软，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可方小白顾不得疼，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出了门。 此时，方小白不敢离病房太远，她走到门口，把病房门打开，见病房外有来往不断的病人和护士。 方小白赶紧拉着一个护士，语气慌乱到几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去...去叫护士长来！” “快！” 那护士见方小白的脸色都白了，忙担心的问，“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别问了，”方小白感觉有一只大手紧紧攥住了自己的心脏，她已经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别问了，求你，”方小白推了对方一般，“快去叫护士长来！” 那护士见方小白如此，也不再过多询问，赶紧跑着去叫护士长。 李香芹很快就赶了过来，见方小白紧张不安的站在病房门口，赶紧询问，“怎么了？” 方小白见李香芹来了，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握住李香芹的手， “李姐...孩子不见了，孩子不见了！” 方小白说完，再也按捺不住，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李香芹也被方小白的话吓了一大跳，反应过来后，反手握住方小白的手，紧张的问， “什么叫孩子不见了？” “孩子刚出生，他能上哪去？” “我...我不知道，”方小白一边哭一边说，“就刚才，不是有人跟我说，值班室有医生找我嘛，我就去了，回来后就发现孩子少了一个。” “什么？” 李香芹赶紧推开方小白，进了病房，见杜若还躺在病床上没有醒来，旁边的病床上只有一个孩子。 李香芹焦急的在病房里转了一圈，也只看到一个孩子。 “这...”李香芹问，“是不是沈厂长把孩子抱走了？” 方小白摇头，“我不知道，我没见。”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呢？”李香芹指挥几个护士，“赶紧找。” 方小白几个护士，听到李香芹的话，忙不迭的跑出去，见人就询问， “你好，请问有没有见过有人从这个病房出来，手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没有！” “你好，请问你有没有见过......” 病房内的吵闹声，似乎惊醒了杜若，杜若蹙了蹙眉，有醒来的迹象。 李香芹见了，也不敢出去，就在病房守着杜若，心中暗暗祈祷。 希望是沈厂长把孩子抱走了，千万不要是... 杜若终究是没醒，她实在是太累了。 十几分钟后，几个小护士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回来。 李香芹看了几个小护士一眼，对方小白说，“你跟我去见主任，然后报警！” 方小白点点头，愧疚又难受的跟在李香芹身后，去见主任。 周主任听了李香芹的话，吓得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立刻道， “报警！赶紧报警！” 于是，周主任几乎是小跑着冲出办公室，去打电话报警。 沈御在邮局里，给家里打电话。 “嘟嘟嘟...” 电话拨打出去了，却很长时间都没人接。 怎么回事？ 沈御不甘心的又拨打了一遍。 “嘟嘟嘟...” 还是没有人接。 一直没人接，沈御觉得可能是在来的路上。 但是沈御等了一会儿，又拨打了一遍，还是没人接后，这才转身回了医院。 等他回到医院后，见走廊上，特别是杜若所在病房的门口，站着一群人的时候，沈御心里下意识的感觉到了不安。 见沈御来了，方小白简直不敢看沈御的眼睛。 周主任看到沈御，有些愧疚的上前，“沈厂长...” 沈御见周主任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但他还是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问道， “周主任有事？” “是这样的...”周主任先是长长叹息一声，才愧疚的说道， “那个...有一个孩子不见了。” 沈御瞳孔瞬间紧缩，眼神骤然变得冷冽凶厉，他一向温润的眼神，此时却变得如同饿狼般凶狠， “什么叫有个孩子不见了？” 方小白上前，哭着说，“沈厂长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我听到门外有人说：有医生找我，我就出去了一趟，我很快就回来了，可等我回来，您儿子就...不见了。” “呜呜...对不起！” 方小白直接跪在了沈御面前，不断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不好！”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在这一瞬间，沈御感觉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了他的脖子，使得沈御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眼前更是阵阵发黑。 看着面前泪流满面，不断道歉的小护士，沈御努力压制自己喷薄的怒气，咬着牙问， “报警了吗？” “医院周围都找了吗？” “有没有人看到...？” 周主任忙说，“已经报警了，医院周围已经找遍了，可都...没有找到。” “我们正派人打听着，看医院有没有人看到？” “好，”沈御身体微微有些颤抖，他面无表情的推开周主任，进了病房。 病房里杜若还在睡着，她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她眉峰微微蹙着，似乎睡得并不踏实。 沈御走到另一张床上，小女儿正睡着。 沈御看着杜若和小女儿，眼睛一点一点红了。 第522章 谁把孩子偷走了 十几分钟后，警察到了！ 徐公安见到沈御时，沈御已经恢复了面无表情，眼底幽深的冷漠模样。 徐公安听完了经过，看向沈御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同情，“你放心。” 徐公安拍了拍沈御的肩膀，“我们一定会帮你找到你的孩子的。” 沈御点点头，没有说话。 沈御看向周主任，“今天医院出生的婴儿多吗？” 周主任想了想说，“一共有六个。” 沈御又问，“三天内呢？” 周主任身为妇科主任，对这些很熟悉，张口就道，“二十三个。” 沈御再问，“医院目前有多少婴儿？” 周主任道，“三十二个左右。” 沈御看向徐公安，“医院一共有三十二个婴儿，人贩子却恰好偷走了我的孩子。” 徐公安想了想说，“或许是凑巧？” 沈御摇了摇头，跟徐公安分析道， “如果是凑巧，那人贩子怎么会知道方护士的姓？还把方护士引走？这明显是有准备的。” “且，我总觉得这人贩子是专门盯着我们的。” “方护士一直在病房守着，偷孩子并不容易，别的病房没有护士守着，岂不是更好偷？” 徐公安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你的意思是...你怀疑熟人作案？” 沈御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 “那...”徐公安道，“你认真想想，谁跟你们家有过节？” 沈御在部队的那几年执行任务，得罪不少人，还有杜若... 杜若性格嫉恶如仇，想来很多人不喜他们夫妻。 是谁呢？ 就在这时，一个护士突然跑过来，大声道， “刚才有个病人跟我说，她看到了，她看到...” 众人一听，齐齐看向那个护士。 在众人的注视下，护士喘了两口气，忙说道， “那病人说，她看到有个瘸腿的女人抱着一个孩子从那个病房离开了。” 徐公安和沈御忙上前，“目击人在哪？” 护士忙引着他们来到另一个病房。 目击者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她前两天不小心摔了一跤，把左手腕给摔骨折了，此时正躺在床上休息。 见护士领着公安来了，女人明显变得紧张、拘谨起来。 徐公安立刻笑着安抚，“同志，你不用紧张，把你看到的，告诉我们就行。” 女人点点头，说道，“我上厕所回来，被一个走路一瘸一拐的女人撞了下，刚开始我也没在意。” “那个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其实我并没有亲眼看到她从那个病房里出来...” 沈御还是表达了感谢，并询问那女人怀里孩子的襁褓是什么颜色。 女人想了想，说，“好像是红色的。” 沈御眼里流露出喜色，“对，是红色的。” 徐公安点头，“看来那个女人就是人贩子了。” 徐公安忙问，“同志，你有没有看清楚那个人的长相？” 女人不好意思的摇摇头，“当时那个女人一直低着头，我并没有看清楚。” 徐公安又询问了女人几个问题，众人这才离开。 离开病房后，沈御对徐公安说，“我爱人有个继姐，跟她关系很差，她的腿有毛病。” “叫什么名字？” 沈御，“杜鹃！” 徐公安问，“你知道她住在哪里吗？” 沈御点头，他其实不知道杜鹃住在哪，但是他曾听杜若说过，杜向前住在哪！ 杜向前跟家人一起住，想来杜鹃也在。 于是，徐公安立刻带人去找杜鹃，沈御说，“我跟你们一起去。” 徐公安没有反对，沈御让周主任照顾好杜若。 沈御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周主任，“这次，我不希望我的家人，再被谁带走了！” 周主任额头不停的冒着冷汗，连连点头保证道， “您放心，不会了，不会了，我安排两个人轮流守着！” 沈御这才放心。 事情紧急，沈御坐着徐公安的车来到四合院。 此时天色已晚，大街上几乎看不到人，四合院的人也几乎都睡下了。 徐公安和沈御来到四合院时，四合院一片漆黑，杜家也是。 徐公安走到杜家门前，敲了敲门，“咚！咚！咚！” 不一会儿，里面传出声音，“谁啊？” “派出所的，开门！” 屋里的灯亮了，顾轻柔半睁着眼睛，打着哈欠，开了门。 看到门外站了这么多人，顾轻柔吓了一跳，也一下子精神了，眼睛落在徐公安身上， “同志，这是...？” 徐公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顾轻柔，嘴角扬起一个弧度，笑道，“同志，别紧张，我们就是想要杜鹃了解点事情，她在家吗？” “在，”顾轻柔脸上露出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对徐公安说， “杜鹃是我女儿，她已经睡着了，我去把她叫起来。” 徐公安不动神色的跟沈御对视一眼，笑着点头，“好！” 顾轻柔轻轻推了下门，遮挡住了徐公安他们的视线； “小娟，快醒醒...” 很快，一道迷糊的女声响起，“干什么啊？困死了。” “外面有公安找你，快起来吧，” “什么？妈你睡糊涂了吧？怎么可能有公安找我？” “找我干什么？我又没犯事。” 顾轻柔语气里透着担心，“我哪知道，你快起来，人家公安同志在门外等着呢！” 杜鹃，“好吧，好吧。” 紧接着，穿衣服的窸窸窣窣声响起。 过了几分钟，穿好衣服的杜鹃随便用手梳理了一下头发，就打开了门。 杜鹃打开门，看到外面这么多人，脸上还露出惊讶的表情，紧接着她的眼睛落在沈御身上， “呦，”杜鹃眼睛露出几分嘲讽，“这不是妹夫嘛！” “你这大晚上的不睡觉，来瞧大姨子的门，被杜若知道了，不好吧？” “你就不怕她误会？” 第523章 审讯 面对杜鹃调戏般的戏谑，沈御一双眸子始终冰冷如霜，死死盯着杜鹃，那双锐利的眸子像是要看进杜鹃心底。 杜鹃被沈御刀子般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起了一层细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就算是别过脸不跟沈御对视，沈御的目光也仿佛有如实质般，在一点一点的割裂她的肌肤，让杜鹃大夏天的，感觉到了阵阵寒意。 “杜鹃是吧？”徐公安出声，“有件案子需要你配合调查，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杜鹃本想挣扎一下，可当她对上沈御那想杀人似得目光，立刻闭了嘴，乖乖的跟徐公安去了派出所。 徐公安到医院时，已经让人把守在医院的各个出口，排查可疑人员，却都一无所获。 徐公安还派人留在四合院，向四合院其他人调查取证。 回到派出所，杜鹃被带到审讯室，徐公安亲自审问她。 “杜同志，你今天去过职工医院吗？” 杜鹃显得非常淡定，以及突然被带到这里后的不耐烦，“没去过。” 徐公安脸上没有露出任何失望的表情，继续询问，“请问杜同志，你今天晚上六点到九点这个时间段在哪？” 杜鹃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过了会儿说，“吃完晚饭，去附近小公园散了散步，九点多回到家里。” “也就是说，”徐公安紧紧盯着杜鹃，“你在这个时间段，一直在小公园？” 杜鹃点头，“嗯。” 徐公安又问，“谁能证明？” 杜鹃越发的不耐烦起来，“当时就我一个人，我怎么证明啊？” 接下来，无论徐公安怎么询问，杜鹃咬死了她一个人在小公园散步，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 一个小时后，在杜鹃不耐烦的情绪到达顶点时，徐公安笑着对杜鹃说， “辛苦杜同志了，歇一歇吧。” 徐公安甚至让人给杜鹃倒了杯水。 徐公安走出审讯室，一直站在门外的沈御见徐公安出来，两人对视一眼，走远了一些。 “怎么样？”沈御问徐公安，“有没有收获？” “嗯，”徐公安点头，“我觉得她在说谎，至少隐瞒了什么。” “我询问她今天晚上在哪，明明才过去不久的事情，她却至少停顿了至少三秒。” “太刻意了！” 沈御点头，“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我从她的语气中听出，她很不耐烦，除此之外，我没有感觉到焦虑或者不安。” “我总感觉她的情绪带着一丝隐隐的得意。” 徐公安点头，“我也感觉到了，不过我们公安可不是凭借猜测破案的，我们要有确切的证据。” 徐公安把沈御带到他的办公室，两人商量了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半个小时后，徐公安重新走进审讯室，杜鹃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看着像是睡着了。 “醒醒，”徐公安提醒，敲了敲桌子，“我们继续。” 杜鹃睁开眼，不耐的看着徐公安，“我都说了八百遍了，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啊？” “困死了，快让我出去，我要回家睡觉。” “杜同志不要急嘛，”徐公安好脾气的笑了笑，“等我们问清楚，自然会让你走的。” “杜同志你之前说，你没去过职工医院是吧？” 杜鹃一副很困的样子，聋拉着眼皮，听了徐公安的话，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是啊。” 徐公安上半身突然前倾，眼神也从温和变为锐利，整个人一下子从无害变成了富有攻击的凶兽， “可是，经过我们的调查，有人在职工医院见过你！” “这不可能！” 杜鹃反应很大，说出这句话后，杜鹃立刻解释道， “一定是有人看错了，我都跟你们说了，我没有去过，你们干嘛抓着我不放啊？” “杜同志不要急嘛，”徐公安坐直身体，身体放松，脸上又带了几分笑意， “杜同志你说你吃完晚饭，一个人逛小公园，也没个证人，这让我们怎么相信吗？” “哼，”杜鹃也不怕，她双手环胸，“你们爱信不信。” “杜同志不把话说明白的话，恐怕是走不了的。” “而且，我劝杜同志最好坦白从宽，这样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否则，等我们找到更多的证据，到时候，就算杜同志不承认，也没用。” 在徐公安这句话落的时候，杜鹃心头一紧，眼神有片刻的怔愣。 随即，心中嗤笑一声，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她这一生都被杜若那个女人给毁了，现在终于有机会报复，她绝不会放过。 而且，只要一想到杜若那个女人丢了两个孩子，她就忍不住想笑。 哈哈...杜鹃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杜若发疯的样子了！ 见杜若沉默不语，一副豁出去的模样，徐公安再次离开了审讯室。 沈御一直等在外面，看徐公安出来，两人再次进了徐公安的办公室。 “我觉得她有同伙，”沈御语气斩钉截铁。 徐公安点头，认同沈御的说话。 杜鹃从医院偷走孩子后，该怎么处置孩子，也是一个问题？ 短短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只凭借杜鹃自己，不可能做到，肯定有人帮她。 沈御对徐公安说，“你继续审她，我出去一趟。” 徐公安点头，“好！” 沈御离开派出所后，直接去了京城大学。 现在虽然是暑假，但很多学生并未离开学校，加上学校里住着很多教职工和家属，所以，学校里留了一个食堂。 杜向前跟着方师傅学做菜，晚上很晚才回家，于是，方师傅就帮杜向前在学校里申请了一间员工宿舍，这样不用来回跑，也方便。 沈御来到京城大学，敲响了传达室门。 “谁啊？” 门卫打开门，看到沈御，打了声哈欠，“都这么晚了，你找谁啊？” “不好意思，”沈御说话时有些急，但还努力克制着，“我找杜向前。” “向前？”门卫很明显认识杜向前，看了眼沈御，说道， “都这么晚了，杜向前肯定睡了，要不你明天再来吧。” “不行，”沈御语气带着浓烈的急切和压抑的愤怒，“家里出了急事，我必须现在就见到他。” 见沈御一脸着急的模样，门卫立刻道， “那你等着，我去帮你叫人。” “哎，”沈御见门卫答应了，这才长舒口气，再次把翻涌的怒气压制了下去。 门卫转身去找杜向前，沈御等了约十多分钟，就见杜向前从黑暗中跑着朝门口靠近。 杜向前半夜被门卫吵醒，疲惫的身体，促使他也不禁有些烦躁。 不过听门卫说，大门口有人找自己，杜向前还是很快爬了起来。 都半夜了，若不是急事，肯定也不会来找自己。 但到底是谁呢？ 杜向前跑到学校门口一看，竟然是沈御，“姐夫？” 杜向前惊讶的问，“你怎么会来找我？” 杜向前对沈御的印象还挺好的，这个姐夫不但人有本事，对他姐姐也好。 沈御黑沉的脸色，疯狂、愤怒却又克制的眼神在看向杜向前时，把杜向前也吓了一跳。 “姐夫，你这是怎么了？”这话，杜向前问的小心翼翼。 第524章 寻找线索 沈御深吸口气，面无表情道，“你姐姐今天临产。” “是吗？”杜向前脸上先是惊喜之色，紧接着又有些担忧道， “我姐姐还好吗？孩子出生了吗？” 难道是孩子出了什么事？姐夫脸色才这么难看的？ 还是姐姐出了什么事？ 杜向前根本不敢深想。 “你姐姐没事，只是太累了！” 听沈御说，杜若没事，杜向前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容， “那就好！” “孩子呢？” 沈御，“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女儿身体有些弱。” “真好，”杜向前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沈御，“恭喜你啊姐夫。” “不用恭喜我，”沈御说话的语气越发冷了，“因为儿子已经被人偷走了。” “什...么？”杜向前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什么叫被人偷走了？” 沈御抿了抿唇，“字面上的意思。” 接着，沈御就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而杜向前已经听得浑身冰寒，恨不得来一道雷，把自己给劈死！ “姐夫...”杜向前说话都开始抖，“你的意思是，是我姐，不，是杜鹃把孩子偷走了？” 沈御点头，“医院的那位目击者，虽然没有看清楚杜鹃的长相，但跟杜若有过节，同时腿瘸的，我只能想到杜鹃。” “杜鹃现在在派出所，公安正在审问她，她自然不承认，但我能看的出来，她在撒谎。” 杜鹃不是心志坚定之人，沈御相信，随着调查力度的加大，证据搜集的准确，迟早能让杜鹃开口。 但是沈御等不了！ 孩子还那么小，若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而且，杜若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沈御想要在杜若醒来前，找到儿子。 杜向前面色也跟着难看起来，心脏仿佛被人扎了一颗钉子，疼的他想要大叫出声。 做什么啊！ 日子明明越来越好了，折腾什么啊？ “姐夫，”杜向前面色沉静开口，“这件事情交给我吧，如果真是杜鹃做的，我一定尽快帮你找到证据。” 沈御点头，“好！” 杜向前看了眼沈御的自行车，“姐夫，能把自行车借我吗？我回家一趟。” “好！” 杜向前骑着沈御的自行车，蹬的飞快，快速回到四合院。 此时，派出所的人大多已经离开，只留了两个人在暗中盯着杜家人。 杜向前回到四合院，见除了杜家外，其余人家都已经睡下了。 只有杜家屋里还亮着灯。 杜向前深吸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努力掩藏自己此刻的情绪，上前敲了敲门。 “谁？”里面立刻传出顾轻柔的声音。 杜向前开口，“妈，是我！” 语气平静，没有半分起伏。 顾轻柔听到杜向前的声音，赶紧打开了门。 顾轻柔看着站在门外的杜向前，有些不解的问， “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杜向前苦笑着说，“妈，学校里的蚊子太多了，我根本睡不着。” “明天还要干活，我总不能躺在床上，熬一夜吧，就回来了。” 听了杜向前的话，顾轻柔心里立刻开始心疼起来，心里的担忧和一丝丝警惕、防备，也慢慢消失。 杜向前回来的时机太过凑巧，顾轻柔担心杜向前知道了什么？ 且，杜向前跟杜若关系好，若是让杜向前察觉点什么，后果...？ 顾轻柔只好瞒着杜向前。 虽然这件事情肯定瞒不住，但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杜向前进了屋，见杜为民也罕见的还没睡。 “爸，”杜向前笑着问，“你还没睡啊？” 杜为民看了眼笑容灿烂的杜向前，点了点头，随便瞎扯了一个理由，“今天睡不着。” 杜为民和顾轻柔见杜向前还笑的出来，看来是不知道那件事情。 如果知道杜若的孩子丢了，杜向前肯定着急，一定会努力帮忙寻找。 杜向前见杜鹃的床上空着，好奇的问，“妈，姐姐还没回来？” 杜向前说着，蹙起了眉，“要不我去找找吧？” “不用，”顾轻柔立刻拉住杜向前的手，笑着说， “你姐姐她今天在朋友家睡，不回来，你就别管了，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赶紧睡吧。” “哦，”杜向前点点头，就躺在了自己床上，闭上眼睛，装作一副很困的模样。 大约半个小时后，顾轻柔见杜向前呼吸平稳，应该睡着了，这才小声跟杜为民道， “怎么办？” 杜为民也困得不行，闭着眼睛说，“先睡吧，明天再说。” 顾轻柔见杜为民已经开始打鼾，暗暗用怨毒的眼神狠狠瞪了杜为民好一会儿，也不禁开始打起哈欠来。 虽然顾轻柔很担心杜鹃，但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还是明天再说吧。 只要公安找不到证据，杜鹃是不会有事的。 屋里的灯关了，屋里陷入一片黑暗，杜向前又等了一个小时，等顾轻柔和杜为民都睡着后，黑暗中，杜向前的眼睛一点点睁开，眼神清明，哪有半分睡意？ 杜向前悄悄起床，然后走到了多多床边。 多多是家里的透明人，但这孩子并不傻，那个时间段，杜鹃在不在家？ 甚至，家人到底有没有谋划什么？ 或许这孩子都知道！ 第525章 为什么啊 杜向前俯身，一手捂住多多的嘴，防止她惊叫，一手小心的把多多抱了起来。 在杜向前抱多多的那一瞬间，多多就睁开了眼睛，下意识的开始挣扎。 不过当多多看清楚，抱她的人是杜向前时，多多就停止了挣扎，任由杜向前把她抱到了外面。 杜向前是杜家唯一一个会关心、会心疼多多的人。 多多也是个需要人疼爱的孩子，她对杜向前也很依赖和信任。 杜向前把多多抱到外面后，看着多多瞪大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好奇的看着他。 杜向前冲多多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轻声道，“多多听话，舅舅把手拿开，多多不要出声好不好？” 多多点点头，表示同意。 杜向前一点一点松开自己的手，多多果然没有出声，只是依旧用那双好奇的眸子盯着杜向前，仿佛再问：舅舅你在做什么？ “多多...”杜向前尽量用最轻柔的语气和最温和的表情，向多多传达自己的善意。 “舅舅问你几个问题，你能不能回答舅舅，不要说谎？” 多多点点头，大大的眼睛弯了起来，澄澈的眼睛满是信任，“好呀。” 多多的声音很小，她仿佛知道杜向前不想大声说话，所以她也没有大声说话。 杜向前轻轻揉了揉多多的小脑袋，以示安抚。 “多多，晚上吃完饭，六点到九点这个时间，你妈妈在家吗？” 多多没有说话，下意识的咬了咬嘴唇，她在紧张。 “怎么了？”杜向前笑着问多多，“不能说吗？” 多多点点头，却又很快摇摇头，“是...姥姥跟我说，如果有人问我这个问题，不管是谁，都一律说不知道。” “但...”多多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你是舅舅。” “妈妈这段时间不在家，姥姥、姥爷也不在家。” “那你知道他们去了哪吗？”杜向前心里有些感动，继续问道。 “嗯，”多多点头，“他们说要去报复一个叫...” 多多脸上露出回忆的模样。 杜向前，“杜若？” 多多恍然的点点头，“对，”接着多多又不自觉的压低声音，在杜向前耳边说， “他们说要去偷孩子，然后把孩子扔了...” “让那个叫杜若的女人痛苦，舅舅，杜若是谁啊？” 杜向前心中一直恐惧，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如今变成了事实，杜向前只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爆炸了，他现在觉得连呼吸都是奢望。 多多看着杜向前一下子沉下来的脸色，有些害怕，“舅舅...” 杜向前看着多多，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多多乖，舅舅没事。” 杜向前说完，抱着多多艰难的站起身，推着自行车，直接去了派出所。 杜向前来到派出所时，沈御也在。 见杜向前脸色难看的抱着一个小女孩来，沈御眼里不禁露出几分希冀之色。 徐公安也出来了。 杜向前看到沈御后，直接低下头，他脸上火辣辣的，感觉没脸见沈御。 他被人打时，是二姐和姐夫为他出头！ 他欠的钱，也是二姐帮他还的。 他现在的工作，是二姐帮他找的。 而他亲妈和亲姐姐做了什么？ 她们竟然丧心病狂的偷走了二姐的孩子，那孩子才刚出生，若是出了什么意外...？ 杜向前现在就恨不得一头撞死在顾轻柔面前，他想问问他那亲妈，这到底是为什么？ 面对沈御希冀的眼神，杜向前一脸愧疚又悲痛的点点头，“是他们做的。” 杜向前让多多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沈御双拳一点点握了起来，眼神变得越来越可怕。 徐公安则立刻安排人去了杜家。 杜为民、顾轻柔睡得正香，被突然的破门声吓了一跳。 “哎呦，谁呀？” 杜为民被吓了一大跳，语气很是不好。 顾轻柔也没什么好脸色。 大门被一脚踹倒，徐公安领着人走进来，沉着脸，把顾轻柔和杜为民全都用手铐铐了起来。 “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杜为民吓得大叫，“你们有什么权利这么做？” “你们不能这么做，快放了我们。” “我们犯了什么法，你们要把我们铐起来，你们简直无法无天！” “来人啊，不给老百姓活路了，救命啊！” “欺负人啊！” 顾轻柔双手被铐在身后，眼睛在屋里搜寻一圈，没看到杜向前，也没看到多多。 顾轻柔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心里似乎想到了什么，抿着唇，一言不发，眼底却翻滚着难过。 杜为民却还在叫嚣着，“你们是公安，就能欺负人了？” “快放开我，不然，我去告你们！” 徐公安见杜为民死到临头，还不老实，冷笑着走到杜为民面前， “杜为民，我们为什么抓你，你心知肚明，就不用装傻了。” “你觉得我们没有证据，会来抓你们吗？” 见徐公安说的如此笃定，杜为民有些慌了，他眼神闪烁，“证据？” “什么证据？哪来的证据？” “你们不要血口喷人！” 徐公安见杜为民有点慌了，懒得跟他废话。 “都带走！” 顾轻柔和杜为民被带到派出所，在派出所大厅见到了杜向前和被杜向前抱在怀里的多多。 杜为民一路上都在想，公安是怎么找到证据的？ 这也太快了！ 在看到杜向前和多多的那一瞬间，他就明白了。 “杜向前是你小子！”杜为民用力挣脱公安的束缚，直接冲到了杜向前面前， “你个臭小子，你都在公安面前说了什么？” 杜为民咬牙切齿，恨不得打死面前的不孝子，“杜向前我是你老子，你亲爹，你都不为我想想吗？” “还有你，”杜向前凶狠的眼神死死盯着多多，多多吓得身体一抖，往杜向前怀里钻。 杜向前立刻把多多抱紧，红着眼睛与杜向前对视， “爸，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我已经找到工作了不是吗？” “我会努力工作，我们家会越来越好的，你们到底作什么啊？” “再说了，这份工作还是二姐帮我找的，你们怎么能那么对她？” “你们是不是疯了？” “二姐，是你亲生女儿，她小时候，你不养她也就算了；” “长大后，你还算计她？” “她打你，那也是你活该！” 听了杜向前的话，杜为民差点气炸了，恶狠狠的瞪了杜向前，大声质问， “我做这些都是为了谁？” “还不是为了你，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我的一切将来都是你的。” “我就算算计了她，又怎样？我是她老子！” “没有老子，她根本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上，她欠老子的。” “后来，若不是她，老子也不会进监狱，老子可是堂堂的副厂长，前途无量！” “都是她，都是她把老子给毁了，现在老子连一个工作都找不到，每天活得还不如一条狗！” “这样的日子，都是拜她所赐！” “我就算报复她，那也是她活该！” 站在一旁的顾轻柔，听着父子两人的争吵，缓缓闭上了眼睛。 算了，就算他们都进了，那又怎样，反正又不是没进去过。 只要儿子没事就行！ 再说了，想到那两个孩子，顾轻柔嘴角一点点翘气一个邪恶的弧度。 第526章 杜若醒来 此时的杜为民一脸狰狞，他知道他完了！ 而这一切都是拜他这个好儿子所赐！ 杜向前眼泪顺着眼角不断滑落，淹没在他的衣襟里。 徐公安用眼神示意把杜为民拉走。 杜为民拉走前，还在不停的叫嚣着， “杜向前你个傻子，杜若要是真对你好，她过的那么好，有那么多钱，怎么不给你钱啊？” “给你介绍的工作，有苦又累，还不是编制，有啥用？” “你不要被她给骗了，那就是个心黑手狠的女人...” “砰！” “啊！！！” 杜为民话没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一个拳头打断。 沈御左手拎着杜为民的衣领子，右手紧握成拳，面无表情的对着杜为民的脸，一拳接着一拳的砸！ “砰！” “啊~，疼死了，别打了，别打了！” “唔~疼，疼死了，救命啊，救命啊！” 杜为民被沈御两拳打的鼻血长流，猩红的血液滴滴答答的往下掉... 杜为民拼命挣脱，想要远离沈御，却是徒劳，沈御的手就像是一只铁钳，紧紧钳着杜为民，让他动弹不得。 站在一旁的杜向前看到这一幕，张嘴想要阻止，却最后无力的又闭上。 顾轻柔也看到这一幕，但她的眼神却很平静，就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般，又或者说，她根本不在乎。 “向前，”顾轻柔开口，眼神温柔的看着杜向前。 杜向前抬头，泪眼朦胧的看着顾轻柔，嗓音沙哑干涩，“妈，何必呢？” “你们坐牢，也不能怪二姐啊，你们若是不犯法，二姐她也没办法把你们弄到牢里去...” 顾轻柔笑了笑，“向前啊，你是个善良孩子，你不懂！” “妈妈心眼小的很，再说了，王红霞那个女人的孩子凭什么爬到我头顶上去？” “我的女儿，年近三十没人要，生了个残废孩子，日日被人瞧不起，我的儿子，那么高大英俊，到了娶妻的年龄，却连个肯说媒的人都没有...” 说到自己的两个孩子，顾轻柔眼神终于变得柔和起来，可她眼底更多的却是不甘和怨恨。 “而杜若不过是个泥腿子，她凭什么嫁的好？凭什么过得比我的两个孩子都要好？” “我心里不舒服！看到她过得好，我就不舒服，我想让她比我更痛苦！” 听了顾轻柔的这些话，杜向前目瞪口呆，“这...？” “可这也不是二姐的错啊，她嫁得好，是她本身就很优秀，她值得！” “姐姐的事情，又怎能怪到二姐头上？” “至于我...我不在乎，我真的不在乎。” “可我在乎！”顾轻柔几近声嘶力竭的喊出这句话，“我是个母亲，看到自己的孩子过得不好，我心里难受！” “向前，”顾轻柔脸上的狰狞掩去，语气又恢复一贯的温柔， “别怪妈妈！” “以后妈妈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的！” 说完这句话，顾轻柔就被公安带走了。 看着顾轻柔的背影，杜向前脸上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喃喃自语， “我...怎么过得好？” “你们做了那样的事情，我怎么过的好？” “我有什么资格过得好？” 有多多作证，杜为民很快就招了。 至于顾轻柔，她一直低着头，一副心如死灰，无所谓的模样。 杜为民招了后，杜鹃也很快招了。 公安们立刻开始行动。 沈御此时才知道，杜家这些人，并不是偷了他一个孩子，而是两个！ 暖暖！ 还有暖暖！他的暖暖！ 沈御失魂落魄，跌跌撞撞的跑出派出所，他要去找他的暖暖。 公安开着车，比骑着车的沈御快，率先找到倒在胡洞口，依旧昏迷着的王红霞。 此时，天色已经快亮了。 找到王红霞后，公安立刻把王红霞送到医院，开始寻找两个孩子。 杜鹃一脸的惊慌，“我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那个孩子，我现在也不知道在哪，从医院把他偷出来后，我就丢在了火车站。” “把他丢到火车站后，我立刻就回家了，至于后来有没有被人抱走，我也不知道啊！” 公安听了杜鹃的话，看向杜鹃的眼神也不禁带着几分厌恶，这心思也太恶毒了！ 现在计划生育越来越严，以后，每对夫妻只让生一个孩子，很多生了女孩，想要男孩的人家，都想疯了！ 那样一个刚出生的男孩，丢在火车站人流量那么大的地方，被人捡走，简直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 火车站人流量那么大，每天的火车南来北往的，这可怎么找？？？ 公安立刻打电话给铁道交通部，让他们配合寻找孩子。 沈御也给沈毅打了电话。 沈毅得知暖暖和刚出生的孙子被人偷走了，立刻就从军区赶回了京城。 得到消息的沈安也立刻往京城赶。 沈御一晚上都在忙，眼看着天亮了，火车站那么大，他也不知道该去哪找，只能先回医院，看看杜若醒了没有？ 医院里，杜若缓缓睁开眼睛，眼角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天色已经亮了。 她睡了那么久吗？ 杜若醒来后，忍着疼，缓缓从床上爬起来，视线在病房内搜寻一圈，落在旁边病床上的襁褓上。 杜若眼神温柔的看着自己刚出生的孩子，不过杜若很快发现的问题， 怎么只有一个襁褓？ 她生的不是双胞胎吗？ 另一个孩子呢？ 【作者有话说】 小可爱们！新年快乐！ 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都能心想事成！！！ 第527章 难过痛苦 或许是与杜若母女连心，杜若刚醒，躺在邻床的婴儿也醒了。 “哇~” 婴儿的哭声有些微弱，小小的，软软的，带着一丝奶气的~ 杜若觉得这个孩子应该是身体比较弱的妹妹，杜若想要下床； 刚一动，身体就疼的厉害，额头上瞬间冒了冷汗。 “嘶！” 杜若下意识的倒吸了口凉气，脸色又白了三分，但她还是忍着疼，一步一挪的下了床，穿好鞋子后，咬着牙靠近旁边的床。 杜若坐在旁边的床上，长舒口气，低头，看着床上呜咽哭泣的女儿，眼底流露出温柔的笑。 杜若此时全身无力，腹部也疼的厉害，就没有把孩子抱起来，而是俯身温柔的哄着， “宝宝~别哭，妈妈在！”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护士走了进来。 出了事情后，身为护士长的李香芹就一直守着杜若，直到刚才她去了趟卫生间，回来的路上，在走廊上隐隐听到孩子的哭声，赶紧快跑两步回到病房。 一推开门，李香芹就看到杜若正哄孩子。 李香芹松了口气，同时，心中一紧，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要怎么说？ 如果瞒着，可面前的女人是孩子的母亲，她有知情权。 如果实话实说，面前的女人昨天晚上才刚生产完，如果知道后，受不了，精神受到刺激，又该怎么办？ 就在李香芹陷入两难之地时，杜若看到李香芹，脸上露出一个苍白但很暖的笑，语气缓慢又轻柔的问， “护士你好，请问，我的另一个孩子呢？” “这？”李香芹别过脸，视线根本不敢跟杜若对上，同时，心里的那点愧疚在此时翻涌上心头，让她无法把这样一个残忍的事实，告诉面前这个母亲。 杜若诧异的看着李香芹，“同志？” “你怎么了？” 李香芹抬头，眼神躲闪的看了眼杜若，“这个...我去找你丈夫来。” 李香芹狼狈的从病房逃了出去； 李香芹的欲言又止，甚至眼神中的躲闪，都让杜若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杜若甚至还打开襁褓看了一下，确定身边的孩子是女儿，那身体更强健的儿子在哪？ 孩子还在哭，应该是饿了。 杜若忍着疼，费力的把孩子抱起来，依靠在床头，努力让自己轻松一些，解开衣服，给孩子吃奶。 李香芹来到外面，开始联系沈御。 派出所的人说，沈御已经离开了，想来不一会儿就能来医院。 沈御忙了一晚上，下巴上的胡茬都长了出来，脸色和精神看起来都有些疲惫，整个人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冷寂。 沈御来到医院后，李香芹赶紧来到沈御身边，语气有些担忧道， “沈厂长，您爱人醒了，刚才还问我，另一个孩子在哪？” “我...”李香芹愧疚又无力的看了眼沈御，“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就说来找你。” “你...好好安慰一下她，”说完，还不忘小声提醒，“产妇不能太激动。” 沈御紧抿着唇，眉眼冷峻的对护士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他能说什么？ 他的两个孩子都不见了，他这个当父亲的都要急疯了，更何况，刚生育的母亲。 沈御脚步沉重的一步步靠近病房，随着靠近，沈御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缓缓伸出手搭在了把手上，可却像是无力推开一般，一动不动。 他无法面对杜若，是他没保护好他们的孩子。 沈御手微一用力，转动把手，门就开了。 杜若温柔的声音传出，“宝宝真乖~” 轻微的响动声惊动了杜若，杜若侧头，正好看到站在门口的沈御。 杜若脸上的笑容更加柔和，“宝宝，你爸爸来了！” 见沈御一直垂眸站在门口，杜若诧异的问，“怎么不进来？” “嗯，”沈御轻轻颔首，走进病房，顺手关了病房门。 进了病房，沈御一步一步走到杜若身边，他走的每一步都很艰难。 身上像是压着一座沉重的山，这种沉重到几乎无法呼吸的悲痛感，几乎压弯了他的腰。 杜若察觉到沈御的情绪不对，疑惑的拧眉，仔细盯着沈御打量， “你怎么了？” “感觉你有些不高兴？” “为什么？” 对上杜若不解的目光，沈御扯了扯嘴角，想对杜若露出一个温柔安抚的笑，可却根本笑不出来，那一丝僵硬的笑，比哭还难看。 沈御的异常让杜若感觉到了几分不安，杜若下意识的抱紧了怀里的孩子，再次开口询问， “你怎么了？” 沈御见杜若还在给孩子喂奶，没有正面回答杜若的问题，而是俯身看着杜若怀里的小女儿， 小女儿闭着眼睛，小嘴巴不停的吸吮着奶水，通红的皮肤已经变得吹弹可破，白嫩如学， 因为不足月就生了下来，所以看起来有些瘦小，但脸色还算好，没有带着病容，让沈御放心不少。 杜若见沈御一直不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心里更加焦虑，她想直接询问，但见沈御一直盯着孩子瞧，就暂时按捺住了心中疑惑。 等把孩子喂饱，杜若穿好衣服，才又问沈御，“到底怎么回事？” “还有，我们的儿子呢？” “他怎么不在？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沈御知道瞒不住杜若，只好上前，握住杜若的手，一双沉静的眸子静静的望着杜若，轻声道， “我有不好的消息告诉你，你别太激动。” 杜若听了沈御的话，心底忍不住‘咯噔’一声，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但杜若在察觉到沈御眼底深处的痛苦后，神情怔愣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好！” “杜若...”沈御语气带着几分艰难和压抑到透不过气来的痛苦， “杜为民、顾轻柔、杜二河、杜鹃四人合谋，偷走了我们的儿子。” 杜若呼吸一滞，眼神有片刻的茫然，瞳孔放大到了极致，身体也瞬间变得僵硬起来。 可这还没完。 “他们不光偷走了我们的儿子，”沈御说出的每个字，都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还打伤了妈，偷走了暖暖。” “嗡！” 杜若只感觉脑袋嗡鸣一声，在这一刻，尖锐的到刺耳的耳鸣声瞬间贯穿了她的双耳和大脑。 仿佛有无数只孜孜不倦的知了，在她的脑海中同时、不间断的鸣叫，那种声音，让杜若脑袋一片空白； 过了好一会儿，杜若才猛地呼出一口气，‘蹭’的一下站起身，朝病房门口冲去，她怀里还抱着孩子。 沈御立刻上前，抱住杜若，看到杜若瞬间红了的眼眶，沈御的心像是被人用刀，一刀一刀割裂般的疼。 “媳妇儿，杜若...，求你...”沈御说着，眼睛也不禁跟着红了，“别吓我。” “公安已经在调查、寻找了，一定能够找到的，一定能够找到的！” 杜若看着沈御，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嗓子在这一刻像是被人用什么东西堵住了，只能发出‘呜咽’声，像是频临死亡前的猛兽，发出的最后的哀嚎。 第528章 我去找 “不，”杜若艰难开口，“不可能！” “我不，”杜若一向刚强，从未在沈御面前露出如此柔弱的一面，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杜若哭着摇头，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水龙头，泪水冲刷着她苍白的脸颊。 此时，她已经顾不得腹部的疼痛，和刚生产完后的虚弱，她的脑海里，只有她的两个孩子。 暖暖才几岁，而她的儿子，才刚出生一天不到。 怎么会这样？ “你是不是在骗我？”杜若一手抱着怀里的孩子，一手抓住了沈御的衣领，她用的力气很大，手指关节都有些发白，勒的沈御脖颈有些疼， 可沈御只心疼的看着杜若，不停的安慰杜若， “媳妇儿，你别吓我，我们一定会找到他们的。” 沈御抱着杜若，不停的安慰， “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是我不好。” 杜若却根本不听，她用力推沈御，“我要去找我的孩子，我要去找我的孩子......” 她的孩子还那么小，她的孩子还那么小...... “杜若，杜若...”沈御用力抱着杜若，把她搂进自己的怀里， “求你，照顾好自己，我去找，我去找好不好？” “呜呜...”杜若从未像今天这样失态过，可她只要一想到自己的两个孩子，她所有的理智和冷静，全都不见了。 她根本冷静不下来！ “你走开！”杜若用力一把推开沈御，同时把怀里的孩子，小心的塞到沈御怀里，打开门冲了出去。 杜若刚踏上走廊，就看到了头上裹着纱布，朝这边走来的王红霞。 看到杜若，王红霞顾不得晕晕沉沉的脑袋，立刻朝杜若走过来， “杜若...” 王红霞一张口，眼泪就下来了，开始埋怨自己， “杜若，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 “妈妈没保护好暖暖，杜若，”王红霞走到杜若身前，抓住杜若的手，愧疚极了， “对不起，对不起，”王红霞一个劲儿的说对不起， “是妈妈不好，妈妈没有保护好暖暖，对不起！” “妈，”杜若握着王红霞的手，看着王红霞包裹着纱布的脑袋，虽然脑袋上包裹着纱布，但依然有血迹从伤口中渗出... “妈，”杜若看到王红霞脑袋上的血迹，冷静了几分，“你怎么样？” 王红霞看着泪流满脸的杜若，心中愧疚的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听到杜若的话，王红霞浑不在意道， “妈妈没事，妈妈没事，妈妈对不起你！” 杜若摇摇头，她不是是非不分的人，这事不能怪王红霞， “妈，我要去找我的孩子，”杜若松开握着王红霞的手，神情有几分怔愣，语气格外执拗的说， “我要去找我的孩子。” 听了杜若的话，王红霞心疼的几乎没办法呼吸，“孩子，孩子，对不起。” “你现在不能去，不能去啊，”王红霞抓着杜若的手，不停的劝，“你刚生产完，你要休息。” “听话，你回去休息，妈妈去找，妈妈去把暖暖找回来。” “妈妈去找。” 王红霞怕杜若真的不管不顾的出去找孩子，抱着杜若，不让杜若离开。 沈御把孩子小心放到床上，赶紧追了出来。 见王红霞抱着杜若不松手，走上前，看着王红霞一脸愧疚的模样，心里也不好受，但依然安慰道， “妈，这事不怪你，你别太难受。” 王红霞听到沈御的话，心里更加愧疚了，根本不敢看沈御的眼神，只喃喃说， “是我的错，是我没照顾好暖暖。” 王红霞把暖暖一手带大，她是宁愿自己死，也不想暖暖丢失的。 沈御握住杜若的手，“杜若，听话，你回病房歇着，我去找好不好？” “你现在这样，我不放心，也没办法出去找人，是不是？” “求你！” “是啊，杜若，”王红霞也跟着劝，“你回去歇着，妈妈去找。” 在沈御和王红霞的劝说下，杜若只好又回到了病房。 刚回到病房，杜若就看向沈御，用眼神催促着他。 沈御忙说，“好，我这就出去找。” 说完，沈御还不放心的叮嘱王红霞，“妈，麻烦您看着杜若些。” “我...”王红霞有些为难的说，“我也想出去找。” “妈，我知道您心里难受，但...”沈御忙说，“您受伤了。” “您就留下吧，我不想分心。” 王红霞脑袋一阵阵的疼，闻言只好点头，“好，我留下看着杜若，你快去吧。” “嗯。” 沈御又看了杜若一眼，见她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冲杜若露出一个安抚的笑，转身离开了病房。 沈御离开病房后，就直接去了派出所。 “怎么样？”沈御一见到徐公安就立刻询问道，“有什么线索吗？” 徐公安见沈御一脸焦急的模样，有些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暂时还没有。” 沈御心里虽然有了准备，但听了这话，心里还是有些难受发堵。 “你要不留在这里等消息，”徐公安提议道。 “不了，”沈御摇头，“我要自己去找。” 第529章 努力寻找 让沈御留在派出所等消息，沈御哪里坐得住？ 那是他的两个孩子，一个刚出生，一个才五岁，他们那么小，沈御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孩子，心疼的简直要爆炸。 沈御骑着自行车离开了派出所，直接去了火车站。 杜为民不知道杜二河带着暖暖去了哪里，沈御更不知道，全无线索之下，他只能去火车站寻找，看能不能找到儿子的线索。 沈御来到火车站，火车站依旧人声鼎沸，摩肩擦踵，无数人扛着大包小包，拖家带口来到火车站，人流进进出出，看不到尽头。 沈御看着这么多人，心中无端生出几分绝望来。 这么多人，他怎么找啊？ 甚至，他儿子才出生一天，全身通红红的，只要换一个襁褓，就算把儿子抱到他面前，他都不一定认得出来。 但不管怎样，他一定要找到他的孩子！ 沈御在火车站入口处，看到一个坐在地上，闭目养神的中年男人。 男人身边放着两个麻布袋，他就坐在麻布袋上。 沈御走过去，“同志，不好意思，请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包裹着红色襁褓的婴儿？” 中年男人睁开眼睛，狐疑的瞅了眼沈御，摇摇头，“没见过。” “哦，谢谢！”沈御转身，去询问别人，“同志，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你有没有见过......” “没有！” “没有见过！” “不好意思，没有印象！” “没见过！” “没见过......” 两个小时后，沈御嗓子都哑了，也没有问到任何线索，他甚至还去找了火车站的负责人，让他帮忙询问一下。 负责人一脸遗憾的跟沈御说， “抱歉，沈同志我们真的...没有印象，派出所的公安同志已经找过我们了。” “我们也已经通知所有人留意，目前还没有...线索！” 沈御强撑着道了谢，并没有放弃，而且去火车站周围的商店询问... 杜若躺在病床上，过了好久才恢复冷静。 王红霞一直守着杜若。 “妈，”杜若看向王红霞，“我已经冷静下来了，我没事了，你回病房休息吧。” 王红霞眼圈依旧红红的，“我没事，我陪着你吧。” 王红霞脸色苍白如纸，头一阵一阵疼的厉害，但还是强撑着守在杜若身边， “妈妈回去也睡不着，还不如在这陪着你。” 杜若看着王红霞苍白的脸色，因为疼痛而情不自禁紧皱的眉头，语气更柔和了几分， “妈，我真的没事了，我会好好在医院等消息，你快去休息吧，别让我担心。” 在杜若的劝导下，眼前阵阵发晕的王红霞，只好点了头。 杜若叫来护士，让护士把王红霞送回病房。 等人一走，房间里只剩下杜若和孩子后，杜若面无表情的从空间里拿出所有小型无人机。 杜若下床走到窗户前，把窗户打开，放出了所有的无人机。 无人机从窗户飞出去后，立刻朝四面八方分散而去。 杜若走回床边，半躺在床上，拿着控制面板，开始操控无人家寻人。 下午，铁路那边给了消息，说在火车上一共发现了十一个婴儿，其中五个女婴，六个男婴。 但六个男婴大的看起来，五个多月，小的也有两个多月，刚出生的... 目前还未发现！ 随着时间的流逝，寻找的难度简直成倍增加。 沈御一直没有离开火车站，得到消息后，只好让人继续寻找。 沈毅和沈安也回了京城，发动一切关系，寻找两个孩子。 医院里，得到消息的李秋菊来到医院。 李秋菊刚开始不知道孩子丢了，她只知道杜若生产，得到消息后，立刻赶来了医院。 在病房外，李秋菊见到了护士长。 李香芹本想留在病房照顾杜若，杜若态度非常坚决的把她赶了出来。 李香芹担心杜若想不开，就一直在病房外站着。 李秋菊来时，李香芹把李秋菊拦在了病房外。 “同志，你找谁？”李香芹挡在李秋菊面前。 李秋菊见李香芹身上穿的白大褂，笑着说，“您是护士吧，我叫李秋菊，是杜若的妹妹。” “我姐姐现在怎么样了？孩子呢？” 李香芹一听李秋菊是杜若的妹妹，忙道，“你还不知道吗？” 李秋菊一脸不解的看着李香芹，“知道什么？” “这...？”李香芹有些愧疚的低下头，叹了口气，才说道， “就是，杜同志这次生的是双胞胎。” 李秋菊点头，这个她知道。 李香芹抬头看了眼李秋菊，继续说道，“杜若同志生的是一男一女，龙凤胎。” 李秋菊目露喜色，高兴道，“这是好事啊！” 李香芹听了，脸上露出苦笑，“可...有人把杜同志的儿子偷走了。” “什么？”李秋菊一脸难以置信的瞪着李香芹，好似没听懂李香芹再说什么，又问了一遍， “你刚才说什么？我好像没听懂，你再说一遍！” 李香芹只好又说了一遍， “开...什么玩笑？”李秋菊脸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脸的不敢置信和愤怒。 “姐姐刚生产完，难道没有人守着吗？” “你们医院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让人把孩子偷走了？” 李秋菊一向和善，甚至性格有点软弱，很少有发脾气的时候，而此刻，李秋菊却像是吃了枪药一般，恶狠狠的盯着李香芹， “人贩子抓到了吗？” “你们报警了吧？” “我姐夫呢？” 面对李秋菊的质问和愤怒，李香芹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对不起，我们已经报警了，公安同志正在调查中。” “那天，我们有护士在守着，只是当时，狡猾的人贩子把护士给骗走了，这才...” “我不想听这些废话，”李秋菊语气很冷，眼神更是带着几分迁怒，“孩子丢了，你们医院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姐姐现在怎么样？身体没事吧？” 李香芹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但她们医院的确理亏，只好忍耐着回答李秋菊的问题， “杜同志身体没问题，就是...，她一个人一直待在病房，也不让我们进去。” “让你们进去干嘛？”李秋菊毫不留情的怼道， “看到你们就生气！” 李香芹...... 李秋菊不再搭理李香芹，轻轻推开病房门。 杜若已经听到两人在门外的对话，听到门把转动的声音，她就把电脑给收了起来。 李秋菊进门后，脸上的气愤和怒火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心疼。 李秋菊小心翼翼的看了杜若一眼，见杜若也正看着她，脸上没有了以往的温和笑容。 李秋菊眼圈一红，差点落下泪来。 “姐姐...”李秋菊走到杜若身边，伸手握住了杜若的手， “你还...好吗？” “嗯，”杜若点点头，语气还算平静，“你放心，我没事。” 她现在不能出事，她的孩子还等着她去救呢！ 李秋菊有很多问题想问，但又怕刺痛杜若，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没想到杜若主动开口说道，“暖暖也被他们偷走了。” “什么？”李秋菊这下彻底怒了，“姐姐，是谁？是谁把孩子偷走了？” 李秋菊可以说是看着暖暖长大的，她甚至把暖暖当成自己的孩子疼爱。 那么可爱的孩子，还那么小，是谁那么坏？ 杜若看着李秋菊生气的样子，垂眸说，“是我亲爹、亲叔叔、继母以及继姐。” 李秋菊？？？ 第530章 有线索了 “他们？”李秋菊极度难以置信下，开口都变得艰难起来， “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杜若嗓音带着一丝丝暗哑，语气很平静，平静的不正常， “或许是想报复我吧。” 李秋菊震惊过后，是对杜若的极度心疼，李秋菊从未想过，亲人之间竟会做出如此恶毒之事。 李秋菊想大骂，最后还是忍住了，等心情平复后，李秋菊说， “姐姐，我出去找人。” 杜若没有阻拦，而是点点头，“谢谢！” “姐姐，”李秋菊嗓音有些哽咽，“我们之间不用说谢谢。” 李秋菊有些不放心杜若，但她知道，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出去找人。 希望能早点把孩子找回来！ 只有找回孩子，姐姐才会重新振奋起来。 李秋菊离开了病房，杜若继续把笔记本拿出来，控制着无人机找人。 她现在没有伤心、难过的时间！ 李秋菊离开病房后，见护士还站在门外，她下意识的擦了擦眼角，正要走，没想到那护士竟叫住了她。 “那个...”李香芹见李秋菊要走，犹豫着开口道，“既然你说你是杜同志的妹妹，那你知道，杜同志的妈妈也住院了吗？” “啊？王阿姨？” 见李秋菊一脸惊讶的样子，李香芹忙问，“你要去看看吗？” 李秋菊忙点头。 李香芹带着李秋菊到了王红霞的病房。 王红霞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 李秋菊见王红霞脑袋上绑着纱布，纱布上还沾染着猩红的鲜血，她有些担心的问李香芹， “阿姨没事吧？” 李香芹点点头，“有点脑震荡，要修养一段时间。” 李秋菊从医院离开后，直接去了派出所打听消息。 杜二河带着暖暖去了哪？没人知道，至今也没发现杜二河的踪影。 另一个孩子则被扔到了火车站。 李秋菊得知这些消息后，又立刻赶往了火车站。 李秋菊在火车站找人时，遇到了沈御。 “姐夫？”李秋菊看到沈御后，立刻走到沈御面前。 “有孩子的线索吗？” 沈御摇摇头，“没有。” 沈御嗓音沙哑粗粝，黑亮的眼睛，在此刻仿佛被一层黑雾遮挡，暗沉沉的。 李秋菊默了默，安慰道，“一定能找到的。” 沈御点了点头，没说话。 他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说。 晚上，沈御和李秋菊从火车站回到派出所，沈毅和沈安也在。 沈毅和沈安回到京城后，先去看了杜若，然后立刻展开调查、搜索。 沈御看到沈毅后，只点了点头，喊了声，“爸爸。” 沈毅叹了口气，拍了拍沈御的肩膀，“...会找到的。” 沈御点点头。 就在这时，徐公安激动的跑过来，“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有人见过杜二河...” 听到这个消息，沈家父子三人和李秋菊立刻精神起来，看着徐公安。 面对四人询问的目光，徐公安立刻道，“有人在去邻省的汽车上，见过杜二河，我们先去要去见目击者。” “那还等什么？”沈毅大手一挥，“走，我们赶紧过去。” 见沈家人要跟着去，徐公安也没拒绝。 “姐夫，”李秋菊叫住沈御，“让我也一起去吧。” 沈御点了点头，“走。” 沈安开车，沈家父子开着车跟着徐公安等人的车后面，一起去了邻省。 目击者已经被带到了派出所，六个小时后，他们开车赶到了邻省派出所，见到了目击者。 目击者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他们来时，正惴惴不安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徐公安和沈家父子来到派出所后，所长亲自迎接，带他们去见了目击者。 徐公安见到目击者后，立刻拿出杜二河的照片，“同志，麻烦你再确认一下，是这个人吗？” 女人接过徐公安递给她的照片，仔细辨认后，点了点头，“对，就是他，他下巴上的那颗痣，我记得。” 确定是杜二河本人后，徐公安和沈家父子以及李秋菊都很高兴。 徐公安继续问道，“请问同志，你见到这个人时，他是在哪上的车？身上有没有携带什么东西？” 女人回想了一下，“我记得，他是在通往京城的那条道上，上的车，他上车时，带着一个大竹篓。” 大竹篓？ 众人眼睛一亮，暖暖年纪还小，大点的竹篓完全能够装得下。 “那他是在省城下的车？”徐公安继续问。 “不是，”女人摇头否认，“他是在中途下的车，我记得好像是安城。” 徐公安和沈家父子几人面色略有些凝重。 沈御咬牙道，“安城交通发达，有火车站。” 徐公安又问，“同志，在路上，那个男人有没有说过什么话？” “或者做过什么事情？” 女人仔细回想，“我记得...” 【作者有话说】 大过年的，别人都在玩，码字动力不足啊！ 小可爱们，投一下票吧，投票多的话，加更哦！ 第531章 寻找 在徐公安的询问下，女人渐渐记起被自己不经意间遗忘的细节。 女人一边回想，一边说，“我记得他在路上，时不时的就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碎花手帕，” “那手帕他掏出来后，自己也不用，而是伸进竹篓里，就好像那竹篓里有个人似得...” 徐公安和沈家父子几人闻言，面色越发难看。 他们几乎可以断定，暖暖就在那竹篓里，而那张帕子恐怕也有问题。 徐公安继续询问，“还有吗？” 女人继续回想，“那男人挺警惕的，他有次把帕子伸进竹篓里好一会儿，我好奇的望过去，他似乎察觉到了，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女人说到这里，下意识的用右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心有余悸道， “哎呦，当时吓坏我了，我立刻转过头，不敢看他。” 女人说完，看向徐公安，“公安同志，我觉得那个男人很有问题，你们一定要好好查一查。” 徐公安点头，“您放心。” “那您还记得，那个男人是在哪下的车吗？” “这个？”女人回想了一下，犹豫着说道，“好像是青城，不过他没在城里下车，而是路过一个村庄时，下的车。” “具体哪个村，我就不知道了，你们可以问司机。” 徐公安点头，“我们正在联系司机。” 徐公安又问了女人几个问题，就让女人走了。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司机来了。 司机对杜二河没啥印象，唯一记得的就是，杜二河是从一个叫刘庄的地方下的车。 徐公安和沈家父子几人立刻带着司机去了刘庄。 两个小时后，两辆车终于到了杜二河下车的地方。 大马路旁边不远就是刘庄村口，于是，徐公安就带人进村，看能不能找到杜二河的线索。 “喂，大爷，请问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徐公安从口袋里掏出杜二河的照片。 年迈的老大爷拿起照片，仔细观看了一会儿，摇摇头，“没见过。” 徐公安叹口气，继续询问下一个人。 沈家父子三人和李秋菊，每个人手里都有一张杜二河的照片，他们为了尽快找到线索，就分开在村里找人打听。 李秋菊拿着照片，正好看到一个抱着孩子在家门口晒太阳的女人，李秋菊走了过去， “大嫂你好，”李秋菊笑着跟对方打招呼。 女人抱着孩子，警惕的看着李秋菊，“你不是俺们村人吧？” 李秋菊点头，“大嫂，我是来找人的，您能不能看看这张照片？” 李秋菊把杜二河的照片递给女人，女人好奇的接了过去。 “您看看，见没见过这照片上的男人？” 女人仔细打量照片上的男人，抬头问李秋菊，“这照片上的男人，是你什么人？” 李秋菊眼圈一红，“这照片里的男人偷了我侄女，我...” 李秋菊语气哽咽，连话都说不全。 女人一听，当即生气道，“原来竟是个人贩子！” 女人自己也有孩子，如果她的孩子被人贩子拐走，那她能直接疯了！ “同志，”女人当即道，“这照片上的男人，我见过。” “啊？”李秋菊一时没反应过来，似没想到自己的运气竟会这般好？ 片刻后，李秋菊惊喜的看向女人，“大嫂，这男人你真见过？” 此时距离丢失孩子，已经过去快一天了，天色已至傍晚。 女人点头，有些愤愤不平道，“今天早上这男人背着一个竹篓，坐在我家门口，我妈看他可怜，就给了他一个窝窝头，一碗玉米糊糊。” “没想到他竟然是人贩子，早知道，我就报警了！” “人贩子都该死！” 李秋菊激动的抓住女人的手，“大嫂，您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这个？”女人有些抱歉的看了李秋菊一眼，“那个男人吃完饭就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李秋菊眼里的希冀立刻被失望所取代。 见李秋菊明亮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女人有些怜悯同情的看了李秋菊一眼，而后道， “不过，我倒是知道，他往哪走了。” “哪边？”李秋菊忙问。 女人指了指南边，“我们县城在那边，我猜测他可能是要去县城。” 李秋菊道了谢，赶紧去找徐公安和沈家父子三人。 徐公安和沈家父子得到消息后，立刻找到了女人。 女人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又说了一遍。 徐公安和沈家父子又开车去了县城。 这个年代的县城都不大，到了县城后，他们又分开寻找线索。 李秋菊拿着照片，一家店铺一家店铺的询问， “同志，请问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没有，没有！” “同志，请问你...？” 沈御拉着徐公安直接去了县里的汽车站。 到了汽车站，徐公安亮出自己的证件，汽车站的负责人拿着照片，帮他们询问。 “这个人...”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司机，仔细端详手中的照片，犹豫着说，“我好像见过他。” 沈御立刻问，“在哪？” 年轻的司机想了想说，“他上了去阳城的汽车，今天一大早就走了。” 现在天色已黑。 阳城距离这个县城约有一百多里的距离，这个年代路况较差，到阳城，差不多需要两个小时。 汽车站的负责人调取了记录，拿出本子翻了翻，对徐公安和沈御说， “那辆车大约早上九点半发车，十一点半到阳城。” “司机叫刘大壮，现在应该已经回家了。” 沈御立刻问，“司机家在哪？能带我们去吗？” 有徐公安在，负责人就点了头，“行，我带你们去。” “不过，老刘家在附近的村子里，路不是很好。” 沈御现在哪管得了其他，忙说，“没关系，劳烦您了。” 于是，负责人坐着徐公安的车，领着他们一路颠簸，来到了一个小村庄。 路是小土路，不但狭窄还有些泥泞，从县城到小村庄，本来路不长，硬是走了一个小时。 到了村庄，负责人领着他们来到刘大壮家。 “咚！咚！咚！” “谁啊？” 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 负责人忙开口，“老刘是我？” “老孟？” 刘大壮赶忙开门，门一打开，见一群人站在自家门口，吓了一大跳。 不过在看到领头人是自己熟悉的负责人时，刘大壮倒也没有太过惊慌，询问的眼神看向负责人老孟。 老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老刘，这位是公安同志，找你问点事。” 老孟指着徐公安，介绍道。 老刘一听公安来了，忙让开身子，赶紧道，“公安同志快进来。” 一行人进了老刘家。 老刘家房子不大，老刘请众人进屋坐，徐公安忙道，“我们问点事情，就不进屋了。” 老刘妻子和几个孩子，看到家里进了这么多人，孩子们没敢出来，在屋里扒着窗户往外看。 老刘妻子站在一旁，神情略有些紧张，老孟安慰了她几句，她才放心的进了屋。 第532章 焦急 徐公安把照片拿出来递给老刘，“同志，麻烦你看一下，见没见过这个人？” 刘大壮接过照片，借着烛光仔细看了看，“...见过！” 刘大壮很肯定的点头，“这个男人上车的时候背着一个竹篓，我让他放到车备箱，他还不肯。” “那他在哪下的车？你知道他去了哪吗？” 刘大壮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解释道，“他中途半道就下车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徐公安和沈家父子闻言，心中又气又恨。 这杜二河实在是太过谨慎，这都换了几次车了？ 徐公安只好问道，“他在哪下的车？” 刘大壮道，“在赵家镇！” 徐公安又询问了刘大壮一些小问题，见刘大壮实在不清楚，众人只好又马不停蹄的赶往赵家镇。 徐公安等人先把老孟送回县城，沈御又给两辆车加满了油。 加油站旁边有一家饭店，沈御说，“大家累了一天了，吃点饭吧。” 徐公安等人，陪着沈家父子开了这么久的车，走了那么多地方，也确实饿了。 沈家父子和李秋菊虽然没心情吃饭，但还有徐公安他们。 众人进了饭店，沈御去点菜。 沈御点了一桌子菜，饭桌上，众人沉默的吃完饭。 徐公安他们坚持自己付钱，沈御也只好随他们了。 吃完饭，众人再次启程。 但是等他们赶到赵家镇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镇子上的人都睡了，整个镇子静悄悄的，一个人都看不到，也没办法寻找，总不能挨家挨户的去敲门吧？ 沈御虽急，但也只能忍耐。 众人在车上坐着休息了一夜，说是一夜，其实很多人根本没睡着。 第二天一早，镇上的人刚起，徐公安和沈御他们就拿着杜二河的照片开始打听。 镇子不大，但打听了一个多小时，也没啥线索。 沈毅让沈御去买了些吃的，吃完继续打听。 终于，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看到杜二河的照片时，说，“这个男人我见过，他还带着一个发着高烧的小姑娘。” “什么？”沈御一听就急了，眼中的急切再也无法遮掩。 老人叹了口气说，“我是镇上的医生，他抱着那小女孩在镇上吃饭。” “那小女孩一直昏迷着，脸颊通红，呼吸急促，我一看就知道是发烧了。” “我还说让他带着孩子来我的诊所看看，我给孩子打一针或者拿点退烧药，他还很凶的对我说，让我不要多管闲事。” 老人说完还有些担心道，“发高烧时间长了，会很危险的。” 沈御听到这话，脸一下子就白了。 李秋菊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沈毅最喜欢暖暖，听到暖暖发高烧，杜二河还不管，这位上战场，受枪伤都不曾吭一声的将军，此时，却心疼的眼圈都红了。 徐公安等人听了，也不是滋味。 沈御深呼吸好几次，才把心中的担忧和熊熊燃烧的怒火给压制下去，‘蹭’的一声，沈御猛地站起身， “同志，您知道那男人去了哪吗？” 老人摇摇头，“不知道，我说了他几句，他不听，我就回家了。” 沈御点点头，表示感谢，然后拿着照片立刻去找人打听。 “同志，请问你见过这个人吗？” 沈御抓住一个男人，面上虽看起来平静，但是他的嗓音却带着几分颤抖， “求你告诉我，”沈御想到正在发高烧的女儿，再也控制不住情绪， “求求你告诉我，他在哪？” “我女儿...我女儿......” 沈御心痛到几乎无法呼吸，他不想让人看到他狼狈的样子，双手捂脸，缓缓蹲下身，压抑到粘稠般的心痛，像是网一般包裹了他。 被沈御拦下的男人，见沈御一个大男人，胡子拉碴不说，悲痛几乎写在了脸上，让人只看一眼，就从心底生出几分不忍来。 “喂，这位兄弟，你怎么了？” 男人拍了拍沈御的肩膀，“那个...你别难过，只要不放弃，不管啥坎，都能过去。” 过了一会儿，沈御终于平静下来，他眼睛红红的看了眼男人，点了点头，嗓音沙哑道， “你说得对，只要不放弃，我一定能找到我女儿和儿子！” 沈御说完，把照片递给男人，“同志，麻烦你看一下，有没有见过这个男人。” 那男人接过沈御递给他的照片，仔细辨认，在沈御希冀的眼神中还是摇了摇头。 沈御眼神暗淡，强撑着说，“...谢谢！” “那个...”男人把照片还给沈御，见沈御要走，忙问，“这照片上的男人，是你什么人？” 听到男人的问话，沈御默了片刻，才说道，“他偷走了我的女儿。” 沈御说这话时的语气虽然平静，但从他冷硬到冰寒的双眸，可见他心底已经愤怒到了极点，此时不过是暂时压制住了自己的愤怒罢了。 男人一听，顿时了然，有些同情的看着沈御， “兄弟，我从小在这镇子上长大，这镇子上的人我都认识，你要是愿意，我帮你一块找。” “这样也能快点。” 沈御愣了片刻，才有些激动的握住男子的手，“谢谢，谢谢你！” “真的...谢谢！” 面对沈御的感激，男子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小事，小事。” 男人带着沈御开始一家一家的问...... 【作者有话说】 大家看冬奥会开幕式了吗？ 锦渔看冬奥会啦！！！ 今天没时间加更了，明天给大家加更！ 谢谢大家给锦渔投的票，非常感谢！ 还有谢谢给锦渔打赏的小可爱，爱你们~~ 第533章 决不放弃 沈御在男人的带领下，一家一家的去问、去打听，但得到的结果都是： 对不起，我不知道！ 对不起，我不清楚！ 对不起，我没印象！ 一次次的打击，一次次的失望，像是一根根干柴，堆积出了一团烈火，不断煅烧着沈御的心。 镇子并不大，他们很快就走了一遍。 最后，什么消息都没有。 沈御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台阶上，深黑的眼眸中透露着几分绝望的茫然。 男人见此，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时候，语言是如此的苍白无力，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了嘴，只抬手拍了拍沈御的肩膀，以示安慰。 “那什么...兄弟，我家里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嗯，”沈御抬头看了眼男人，勉强扯出一个笑，“谢谢！” “不用，不用，”男人走前，还不忘对沈御说， “不要放弃希望，你一定会找到你的孩子的。” 沈御点点头，“谢谢。” 男人走后，沈御去找徐公安他们。 双方见面，只看表情，就知道都没什么线索。 既然没什么线索，大家也只能先回京城。 回到京城后，沈毅向徐公安等人表示了感谢，然后沈家父子和李秋菊就一起去了医院。 而医院的杜若自从沈御离开后，就没睡过。 她一直盯着屏幕，操控着无人机寻人，什么都没找到。 沈御回到医院时，杜若听到说话声，把笔记本收进空间，可她刚生产完，一直没睡，一张脸苍白如纸，一双眼睛也布满了红血丝，看起来疲惫极了。 “姐姐...”李秋菊看到杜若这个样子，心疼的哭了出来，走到床边，紧紧握住了杜若的手。 沈御看向杜若的眼神中，也满是心疼，甚至还有些愧疚。 沈毅走到床边，头发已经全白的沈毅，此刻看起来再不似以往那般老当益壮，而是多了几分颓废和苍老， “杜若啊，”沈毅坐在床边，心疼道，“你要照顾好自己，如果你现在垮了，你还怎么找孩子啊？” 沈毅说着，自己也有些说不下去，别过脸后，走到另一张床边，抱起孩子，眼圈一点点红了。 沈安站在一旁，看着垂眸的杜若，长叹一声，没有说话。 沈御坐在床边，握住杜若的另一之后，嗓音沙哑道， “你别担心，我会把孩子找回来的，我一定会找回来的。” 杜若反握住沈御的手，夫妻二人谁都没说话，身心俱疲的他们，一句话都不想说。 晚上，沈毅、沈安和李秋菊都离开后，杜若才跟沈御说， “我把无人机都派出去了，可还是没找到线索，”杜若握着沈御的手， “我该...怎么办？” 沈御把杜若搂在怀里，右手轻轻抚摸着杜若的后背，“一定会有办法的。” “对了，”杜若从沈御的怀里抬头，神情略有些激动道， “我们可以张贴寻人启事，我就不信，有高价悬赏，会没有线索。” 沈御懂了杜若的意思，“但是，如此一来会不会有人浑水摸鱼？” 杜若苦笑一声，“我们现在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不是吗？” 沈御点头，“我知道了。” 于是，第二天，沈御就让人印了很多张寻人启事，上面印着暖暖的照片； 至于他们的儿子，才刚出生，根本没有照片不说，刚出生的孩子变化本就比较快，杜若和沈御只能用言语描述，仔细说明是被人放到了火车站，希望有人能提供线索。 暖暖和杜若儿子的寻人启事，都标明，只要提供线索为真，有五千元重谢。 如果能提供具体的位置，有两万元重谢。 其实更多的钱，夫妻二人不是拿不出来，而是这些已经够了，再多，也并不是好事。 除此之外，派出所也发了通缉令，上面的人是杜二河。 沈家父子、李秋菊已经杜若的一些朋友，拿着寻人启事，贴满了杜二河曾经去过，或者未来可能去的城市。 转眼，已过去一个月。 杜若出了月子，学校也已经开学，可两个孩子依旧没有什么线索。 夫妻和沈家人一直没有放弃，每到周末，沈御、杜若、王红霞和李秋菊，就会带着寻人启事，贴遍新的城市的大街小巷！ 这天一大早，杜二河是被冻醒的，他缓缓睁开眼睛，慢慢伸出双臂抱住自己，嘴里骂骂咧咧， “贼老天，这天气真是一天比一天冷，这是要冻死我啊！” “阿嚏！” 杜二河伸出右手，把鼻涕直接抹在了衣袖上，坐起身，顿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杜二河把右手放到额头上，有些热，他这是发烧了吗？ 发烧？ 想到这里，杜二河不禁想起了那个被自己扔掉的孩子。 暖暖？ 杜若的女儿是叫这个名字吧。 那孩子被他装在竹篓里，带上汽车。 为了把孩子扔到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同时也为了逃避公安未来的追捕，杜二河十分警惕的，时常坐汽车的中途就下车，再换一个地方。 杜二河记得那孩子就发了高烧，或许是吸入的药过多的原因，那孩子发高烧后，嘴里就一直叫着‘妈妈’。 杜二河怕麻烦，也怕这孩子死了，于是，在路过一个叫安城的城市时，趁着天黑，随手就把那孩子扔在了安城的火车站。 扔掉那孩子后，杜二河心里感觉轻松许多，倒了几次车，来到现在的城市，广城。 这个城市几乎是这个国家的最南方，想来，杜若和公安他们应该找不到自己。 为了养活自己，杜二河晚上住在公园的桥洞下，白天就出去寻找，看有没有打零工的机会。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杜若和沈御一天比一天沉默。 他们已经在很多城市张贴了寻人启事，那么高的酬谢金，如果真的有人有线索，不可能不联系他们。 也不是没人联系他们，但最后发现都是假的。 三中全会开了，改革开放来了！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年底，暖暖和刚出生的儿子已经丢失几个月了... 放寒假时，杜若把寻人启事，和杜二河的通缉令发给了全校每个学生； “麻烦，帮我在你们城市张贴一下，谢谢！” “劳烦，帮帮忙，谢谢！” “求求你们，帮帮忙...” 杜若站在学校餐厅门口，她会把寻人启事和通缉令递给每一个学生，每个学生都得几百份。 除了上千份寻人启事和通缉令，还有五十块钱！ 和半年前的意气风发相比，此时的杜若，沉默了许多，她依旧是美丽的，可她的美丽像是被遮盖了一层黑纱。 她的秀眉微微蹙着，她的眼神中盛满了悲伤，她的神情满是哀伤、祈求和思念，她是一个被深深伤害的母亲。 第534章 终于被发现 学校里的师生几乎都知道杜若的两个孩子被人偷走了，所以看到杜若后，他们十分理解的把寻人启事和通缉令接了，钱还给了杜若。 “杜同学你放心，我会和家人把这些寻人启事，张贴每个大街小巷！” “杜同学，你一定会找到你的孩子的，我会帮你！” “杜同学，加油！” “杜同学，我们都会帮你的！” 杜若看着面前一张张真诚的脸，祝福的眼神，眼圈一红，重重点头， “...谢谢！” 方怡是广城人，回家时，她跟同城的朋友一起做火车回家。 京城距离广城很远，坐火车就要几天，火车上，方怡打开包裹拿东西的时候，她的朋友媛媛看到了那一沓厚厚的寻人启事和通缉令。 媛媛指着那一沓纸问方怡，“那是什么？” 方怡看了眼，回答说，“寻人启事和通缉令。” 媛媛一脸不解，“嗯？我怎么听不懂，你拿那些东西干什么？” “那么多，一定很重吧？” 方怡听了叹息一声，一边从包里拿出几张寻人启事和通缉令，一边跟媛媛说了杜若的事情。 “我们学校有个学生，叫杜若，长得可漂亮了，学习也非常好！” “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若不是已经结婚生子了，想必学校一定有很多人追求她，可惜啊...” 媛媛听得起劲儿，忙问，“可惜什么？” 方怡继续说，“杜若同学有个五岁的女儿，今年夏天还生了一对双胞胎。” “她生产的那天，就有人贩子偷走了她儿子，她女儿也在同一天失踪。” “呐，”方怡递给媛媛一张暖暖的寻人启事，“就是这个小女孩，我还在学校见过这个孩子，长得非常漂亮，跟她妈妈一样漂亮，可惜啊...” 媛媛惊呼一声，接过寻人启事和通缉令，看了一遍后，忍不住痛骂道， “那些人贩子真是可恶！” 说着，眼中忍不住露出一丝同情道，“生了三个孩子，一下子被人没了两个，换个母亲，早就崩溃了。” “是啊，”方怡又叹息一声，“不过，杜同学也真是厉害，听说她经常趁着周末出去找孩子，但学习成绩一直没有拉下，每次考试都是第一。” 媛媛，“那可是太厉害了！” 方怡点头表示认同，“是啊。” 又解释说，“这些寻人启事和通缉令，就是她给我的，其实，学校里的每个学生，她都给了，还给了很多。” “就是希望我们回家后，能帮她把这些寻人启事和通缉令，粘贴到大街小巷？” “说不定就有人见过她的孩子，或者这个人贩子。” 媛媛又看了眼，点点头，“给的报酬很高，如果真的有人见过，或许真的会联系她。” 方怡点头，“是啊！” 媛媛看了眼方怡，笑着说，“等回到家，我帮你一起张贴。” 方怡笑着点头，“好！” 火车停在广城，方怡和媛媛的家人都在火车站接她们。 坐了几天火车，方怡和媛媛被家人接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吃饭，吃完饭后，她们就狠狠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两人神清气爽的起床。 北方的冬天太冷了，她们这些南方人还是有些不适应，还是回家好啊，还是家里的床舒服。 方怡起床，吃完妈妈精心准备的早餐后，就把寻人启事和通缉令拿了出来。 “这是什么？”妈妈问。 方怡只好又把事情说了一遍。 “啊？”同样都是当妈妈的人，方怡的妈妈很理解杜若，闻言同情的说， “我也没事，我跟你一起去张贴。” 方怡点头，“好啊，不过，我要先去媛媛家。” 方怡妈妈赶紧道，“那你快去。” 方怡去了媛媛家，叫了媛媛一起，然后三个人各自拿着一沓寻人启事和通缉令去大街上粘贴。 几百张的寻人启事和通缉令，三个人足足忙活了一上午，才忙完。 中午，方怡和妈妈回到家，谁都不想动。 方怡爸爸得知了原委后，笑着说，“你们今天辛苦了，今天午饭我来做。” 方怡出于对杜若的同情，才帮杜若这个忙，她也是真心希望杜若能找到孩子。 但方怡从未想过，杜若的孩子或者那个人贩子会在广城。 毕竟广城距离京城太远了。 直到这天，快过年了，方怡跟她妈妈出来买年货。 随着国家改革开放，做生意的越来越多，百货商店很多商品虽然依然需要凭票购买，但物资比较丰富，想买得几乎都能买到。 方怡跟她妈妈去百货商店的路上，一个扛重物的男人低着头，没注意到方怡，狠狠的撞了方怡一下。 方怡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亏方怡妈妈扶住了她。 方怡妈妈有些生气，但见对方背着那么重的东西，也不忍心责任，只好道， “下次小心点，不要再撞到人了。” 背上的大包太沉，压的杜二河抬不起头来，见撞了人，杜二河有些紧张的把大包放到地上，连连点头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方怡见对方真诚道歉，也就不在意道，“没事，下次小心就行。” 杜二河见对方没怪罪自己，心里松了口气，微微抬头，冲方怡露出一个带了点谄媚的笑。 方怡冲杜二河点点头，拉着妈妈转身就走。 杜二河接着扛大包。 这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活，把大包扛进仓库，每个大包给两毛钱。 方怡本来也没把这件事情当回事，依旧笑着跟妈妈说话， “妈妈，买点酥糖吧，我想吃酥糖了。” “好啊！” 方怡眼角余光突然瞟到了张贴在墙上的大字报，紧接着就想到自己之前粘贴的那些寻人启事和通缉令。 然后，方怡脸上的笑容忽然僵在了脸上，身体也下意识的站定，眼睛猛地瞪大，似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向杜二河已经快要消失的背影。 那个人... 方怡妈妈见方怡站在原地不动，忙问，“怎么了？走啊！” “一会儿，百货商店的人就多了，到时候，酥糖就卖完了。” 方怡一把抓住妈妈的手，指着杜二河即将消失的背影，结结巴巴道， “妈妈...那个人...那个人...” 方怡紧张之下，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全了。 方怡妈妈一脸诧异，“那个人怎么了？” 方怡妈妈以为方怡还在生气，忙笑着安抚道， “虽说，刚才那个人撞了你，但人家也不是故意的，还道了歉，怎么？你还生气啊？” “人家真不是故意的，你再生气，可就有点小心眼了。” “不是，不是，”方怡心里有怀疑，有紧张，最后压低嗓音在妈妈耳边说， “我觉得刚才那个人，像人贩子。” 第535章 盯梢 方怡妈妈苏丽娟，听了方怡的话，忍不住蹙眉，不高兴道，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 “就算生气，也不能说人家是人贩子啊！” “不是，”方怡深吸口气，终于觉得平静了一些，才对苏丽娟说， “您忘了我们张贴的那张通缉令，我觉得他很像上面的人贩子。” 苏丽娟恍然，看着杜二河消失的方向，脑子里仔细回想杜二河的样子，过了会儿，她看向方怡， “你没认错？” 方怡也不确定道，“我觉得很像！” “虽然通缉令上的人贩子没有胡子，刚才那个男人满脸胡子，但我觉得他们的眉眼就是很像。” 苏丽娟想了想，当即道，“一会儿，咱们再去确认一下，如果真的是，那你...” “立刻去报警！” 方怡点头，“好！” “不过妈，我们可不能惊动他，万一让他跑了，杜同学的孩子可就找不到了。” “你放心，”苏丽娟信心十足道，“妈妈心里有数。” 母女两个仔细商量好计划，才开始行动。 苏丽娟快速进入百货商店，买了些过年用的东西，方怡怕杜二河跑了，一直暗中在远处角落，仔细观察杜二河。 而苏丽娟买完东西，母女两个对视一眼，拿着东西，沿着来时的路回家。 前面，杜二河已经弯着腰扛着大包。 走到杜二河身边不远时，方怡忽然停下，走到杜二河身边，眼里满是同情的说， “叔叔，这大过年的，你还要出来干这么累的活儿啊？” 听到熟悉的声音，杜二河抬起头，正好跟方怡眼神对视。 方怡忍着心里的害怕以及不安，努力装作镇定的样子，笑着对杜二河说， “叔叔，刚才也是我不对，我走路没注意，我向你道歉。” “我妈妈买了不少过年用的糖果，叔叔，我请你吃。” 方怡说完，苏丽娟立刻笑着从袋子里抓出一大把奶糖递给方怡，方怡又笑着递给杜二河。 杜二河看着方怡手里的奶糖，眼里闪过一丝渴望。 他已经不记得，他有多久没吃过奶糖了。 杜二河把扛着的大包放到地上，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方怡， “这...这不好吧？” 方怡忙安慰说，“这有什么不好的，我家也不缺这点东西。” 方怡说这话，本来没什么恶意。 杜二河听了，脸上的笑容却淡了点，心里像是打翻了醋坛子，有点酸溜溜的。 想想他以前，什么时候缺过糖吃？ 现在... 老天爷真是不公，他现在连个住的地儿都没有。 都怪杜若那个该死的臭丫头。 不过...杜二河嘴角微微翘起，眼底森森恶意开始弥散； 儿子跟女儿同一天没了，杜若那个臭丫头一定快急疯了吧？ 哈哈...活该！ 杜二河接过方怡手里的糖，脸上再次露出带着点谄媚的笑， “多谢你啊小姑娘，如果不是你，我过年都吃不上糖呢！” 方怡忙摆手，“不用，不用！” 方怡把糖送给杜二河后，就跟苏丽娟离开了，等两人走过拐角后，杜二河才收回目光。 看着手里的糖，杜二河把糖放进口袋，拿出一颗剥掉糖衣，糖衣随意扔在地上，把奶糖塞到嘴里。 浓浓的奶香味和甜味立刻充斥整个口腔，杜二河满意的闭上了眼睛，真好吃！ 杜二河继续干活。 走过拐角的方怡母女却没有走。 “确定了，是他！”方怡说的很肯定，“那张脸，我看了很多遍，妈，我不会认错的。” “我也觉得很像，”苏丽娟点头，表示肯定。 方怡对苏丽娟说，“妈，我在这盯着，你快去报警！” 苏丽娟有些担心，这人贩子万一是亡命之徒呢？ 立刻说，“妈妈在这盯着，你去报警。” 苏丽娟担心闺女，方怡也担心亲妈啊！ 方怡忙说，“您就别跟我抢了，您快去吧。” “谁跟你抢了，”苏丽娟嗔怪了一眼方怡，说， “妈妈跑的慢，你快去吧，别耽搁时间了。” 方怡一想也是，忙叮嘱一句，“您千万小心，我很快回来。” 苏丽娟点头，“好！” 方怡说完，立刻撒腿就跑，一口气不停的跑到派出所。 幸亏派出所距离百货商店不是很远，方怡跑到派出所后，气喘吁吁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公安同志也不急，还安慰她，“小姑娘别急，慢慢说。” 方怡歇了一会儿，喘了好几口气，才把整件事情说了一遍。 公安同志一听，立刻重视了起来。 公安同志让方怡带路，立刻出警。 苏丽娟一直在拐角处盯着，可惜苏丽娟没有盯梢的经验，而杜二河反侦察能力不错，加上他自己心里有鬼， 干活的同时，杜二河心里总有点不安，仿佛暗中一直有人盯着他。 杜二河紧张的左瞧右看，终于被他发现了躲在拐角处的苏丽娟。 那个女人不是走了吗？为什么还在？ 她为什么躲在那里？ 她为什么一直盯着自己？ 杜二河本能感觉不好，下意识的想跑，但他压制住了自己逃跑的心思，而是低着头，假装没有发现苏丽娟，依旧把大包送进了仓库。 进了仓库后，有仓库门挡着，苏丽娟一时看不到杜二河的身影。 杜二河趁人不注意，绕过仓库大门，顺着墙角，立刻就跑。 公安来的速度很快。 见公安来了，苏丽娟一直仓库，“他进了仓库，一直没出来。” 公安同志立刻进入仓库，正在仓库忙活的工人见来了五个穿着制服的公安同志，立刻有些紧张。 负责人忙上前询问，“公安同志，你们怎么来了？” 负责人不忘强调，“我做的可是正经生意，国家现在也同意个人经商，我可没犯法。” 领头的队长让其他人去搜，自己拿出杜二河的通缉令给负责人看， “你看看，这个人是不是在你们这干活？” 【作者有话说】 今天加更一章！ 大家继续投票！ 锦渔明天继续加更！ 第536章 杜二河被抓 工厂负责人看了眼通缉令，仔细想了想后，“对，这个人在我们这。” “公安同志，他怎么了？” “他犯法了？” 负责人心里有点慌，忙撇清关系，“公安同志，我可跟你说，这人这个星期才来我们这干活。” “不管他干了啥，可跟我们没关系啊！” “我真的是正经生意人。” 公安同志有些无语的看了眼厂长，没好气道，“我们知道。” “这个人是人贩子。” “人贩子？”厂长一脸惊恐，紧接着就是后怕，“我可有两个孩子呢。” “他在我厂子里干活，不会是想趁机拐走我的孩子吧？” 厂长越想越害怕，“公安同志，你们可一定要抓住他啊！” “人贩子最可恶了！抓住他们一定要枪毙！” 公安同志随意点着头，等同事过来后，纷纷摇头， “头，我们没找到！” “头，我们也没找到。” 公安同志立刻看向厂长，“人呢？” “人？”厂长也是一脸迷惑，“人，刚才还在这呢！” “找，赶紧去附近找！” “你们两分开，一个去东边，一个去西边，你们两个去南边和北边，快！” “是！” 领头的队长看向厂长，“你是在哪招的他？” “你知道他住在哪吗？” “你知道他平时跟谁关系最好吗？” 厂长听到公安的问话，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个男人是自己来的，我们厂缺人，就在大门口贴了招工启事，他看到了就来应聘。” 公安同志听了，也是一阵头疼，只好道，“那谁跟他关系好？你去问问工人，有没有人知道他住在哪？” “好的，”厂长闻言，立刻去询问自己的工人。 过了片刻回来后，有些失望对公安同志说， “真是抱歉，工人们说，这个男人平日里沉默寡言，几乎不跟大家说话，大家都跟他不熟，也不知道他住在哪。” “行吧。” 公安同志听完，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二十分钟后； 一个公安同志气喘吁吁的压着杜二河回来。 想必为了抓住杜二河，这位公安同志费了不少力气。 杜二河双手反剪在后面，手腕上带着手铐。 队长看到杜二河被抓，脸上情不自禁露出高兴之色，立刻上前。 队长先是拿出通缉令，仔细对比面前杜二河的长相，然后才满意的点点头，“不错，就是他，先带回警局。” 队长临走前，笑着对方怡和苏丽娟说，“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如果不是你们提供了线索，我们也不会抓到他。” “杜二河的悬赏金很高，我们会帮你们申请。” 苏丽娟听了很高兴，但还是谦虚的笑道，“钱不钱的倒是无所谓，能把人贩子抓到，我就很高兴了。” 看着派出所的警车离开，苏丽娟一脸感叹的跟方怡说， “真没想到，我也有帮公安同志抓坏人的一天。” “是啊，”方怡高兴道，“人贩子抓住了，想来杜同学一定能找到她的孩子。” 广城这边的派出所在确认了杜二河的身份后，立刻跟京城那边的派出所取得了联系。 快过年了，杜若家里却没有半点年味。 杜若放假回家后，除了学习就是照看她仅剩的孩子，沈念，小名念念。 杜若的儿子名叫沈泽，小名长生！ 王红霞出院后，一直住在工厂家属院，照顾沈念。 王红霞把沈念当眼珠子看待，一刻也不让孩子脱离她的视线。 只要看不到孩子，她就会焦虑，就会不安，就会哭！ 沈毅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已经很久不去部队军区了，留在大院，由国家派人照顾。 沈御和杜若平时上班，周末会一起出去找孩子。 再过几天就要过年了，家里的氛围依旧冷清、寂寥。 “妈，”杜若努力挤出一丝微笑，两只手抱着念念，“再过几天就该过年了，咱们去百货商店买些年货吧。” “啊？” 王红霞的眼睛一直落在念念身上，念念已经五个月了，长得跟杜若很像，性子像沈御，有些安静，平日总是睁着她那双乌黑圆润的大眼睛，好奇的盯着周围。 王红霞抬头看向杜若，眼神有些茫然，“你刚才说什么？” 看到王红霞这个样子，杜若心底闪过一丝心疼。 自从暖暖被抢走后，王红霞心里一直充满了愧疚，杜若经常见到她躲起来哭。 杜若语气温柔的说，“过几天就过年了，咱们去百货商店买些年货吧。” “啊？”王红霞低头，几乎是下意识的说，“要过年了，也不知道暖暖怎么样了？她在哪？” 说着说着，王红霞眼圈一红，眼泪又落了下来，情绪非常的低落。 杜若闻言，心里也非常的难受，脑海中情不自禁的浮现暖暖灿烂的笑脸。 是啊，要过年了，天这么冷，暖暖有没有冻着？有没有新衣服穿？ 有没有...想她们？ “妈，”杜若握住王红霞的手，笑着安慰说，“你要相信暖暖，她一定...好好地。” “嗯，”王红霞点头，“我的暖暖那么好，那么乖，那么可爱，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她的，她一定会好好地。” 杜若见王红霞情绪实在低落，担心她年纪大，心情抑郁会导致身体出问题，就把念念给沈御照顾，拉着王红霞出门去买年货。 在百货商店，王红霞看着大白兔奶糖，会下意识的跟杜若说， “暖暖最喜欢吃奶糖了，我们买一些吧？” 杜若，“好！” “暖暖很喜欢吃鱼，我们买一条吧？” 杜若，“好！” 等从百货大楼出来，杜若和王红霞手中拎着不少东西。 王红霞看着手中满满当当的东西，心情终于好了些。 回到家，沈御正抱着念念在客厅走来走去。 此时，他的眼神虽带了一些伤感，但却格外的温柔。 见杜若回来了，沈御回头，冲杜若笑了笑，念念则伸出双臂，身体不断往杜若那边倾斜，想让杜若抱。 杜若笑着把东西放下，“妈妈先去洗手。” 杜若去洗了手，出来后，从沈御怀里接过念念，抱在怀里。 “滴玲玲...” “滴玲玲...” 自从孩子走失后，为了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杜若和沈御特意在家安装了一部电话。 沈御走过去接电话。 “喂？”沈御接起电话，平静的眼眸在听到对方说的话时，骤然起了波澜， “什么？真的吗？” “好的，我们现在就过去。” 见沈御情绪激动，杜若好奇的看向沈御，“怎么了？什么事？” 王红霞也把东西放下，看向沈御。 沈御挂断电话后，神情有片刻的恍惚，听到杜若的声音，才回过神，紧接着，嘴角一点点上扬，哀伤、滴落的情绪再次变得激动起来， 他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杜若，“杜若...杜二河被抓了！” 客厅陷入安静，只有念念‘咿咿呀呀’的奶音。 杜若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沈御，沈御却肯定对杜若点点头。 “这...”杜若脸上露出笑，眼角却湿润了，“太好了！” 他们终于等到消息了！ 王红霞更是激动的嚎啕大哭，“真的吗？” 王红霞快步走到沈御身边，抓着沈御问，“真的吗？” 沈御见王红霞激动的身体都在颤抖，忙搀扶王红霞坐下，“是真的！” “妈，是真的！” 第537章 辱骂挑衅 为了尽快得到暖暖的消息，三人决定，让王红霞留下照顾念念，沈御和杜若立刻赶往广城。 跟他们同去的还有徐公安等人。 几人当天就坐上了去广城的火车。 在火车途中，徐公安见沈御和杜若情绪都比较激动，想到广城公安发来的信息，忍不住提醒道， “杜二河虽然被抓了，但广城公安并没有找到暖暖的消息，你们...也不要报太大的希望。” 听了徐公安这句话，沈御和杜若激动的心情稍稍冷却。 沈御神色略有些凝重的看向徐公安，“杜二河怎么说的？” 杜若也问道，“抓杜二河的时候，没有找到暖暖，他把暖暖怎么了？” 面对夫妻二人的询问，徐公安忙道，“你们先别急，杜二河自从被抓后，就拒绝配合。” “广城的公安同志们，正在给他做思想工作，想来很快就有消息了。” 坐了几天火车，终于到了广城。 杜若和沈御顾不得疲惫的身躯，直接赶往派出所。 然后他们就在派出所见到了杜二河。 此时的杜二河身形瘦削，身上穿着囚服，手腕上带着手铐，他眼神淡漠，表情漫不经心。 可当他看到杜若和沈御时，淡漠的表情瞬间变成了惊讶，紧接着，眼睛和嘴角就一点点弯了起来； 他在笑！ 他脸上毫不掩饰的露出得意和嚣张的表情。 杜若和沈御在来的路上，一直暗暗提醒自己，见到杜二河后，一定要冷静。 暖暖的下落，最重要！ 一定要冷静！ 虽然他们恨不得立刻弄死杜二河，用刀子在杜二河身上扎出几个百洞，但不行！ 如果眼神能杀人，杜二河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杜若一双眼眸眯起，眼底有浓浓的杀意，看向杜二河的眼神，就跟看一个死人般。 沈御一向冷静克制，但此时看到杜二河后，他的眼神也充满了嗜血和杀意。 看到杜若和沈御的眼神，杜二河非但不怕，反而更来劲了； “哈哈...”杜二河指着杜若和沈御，笑的开心极了， “看到你们这个样子，我真是高兴啊！” 杜若死死盯着杜二河，拼命才能压制自己的怒气，咬着牙，一字一句问， “我、的、女、儿、在、哪？” “想知道吗？”杜二河嘿嘿笑着，语气十分欠扁，表情也贱贱的，“我偏不告诉你们！” 说完，又用充满了恶意的眼神，死死盯着杜若，嘻嘻笑着说， “你们永远也别想找到她！” “我杀了你！”杜若冲上前，想要一拳打碎面前的玻璃，被沈御一把抱住， “杜若，冷静！冷静下来！” 杜若眼圈红红的，喘着气看着沈御，“我冷静不下来！” “我冷静不下来！” “我...”杜若把牙齿咬的‘咯咯’响，“我想杀了他，我想杀了他！” “我知道，我知道，”沈御把杜若抱进怀里，温柔安抚， “我也一样，我也想杀了他，但是我们还不知道暖暖的下落，我们要忍耐，我们要忍耐！” “...我知道，”杜若把脸埋在沈御怀里，语气沙沙哑哑的，带着一丝哽咽， “当我看到他的脸，我就忍不住...，我的暖暖......” “我知道！” 看到杜若痛苦，杜二河更是兴奋的手舞足蹈， “哈哈...看到你哭了，我真高兴！” “如果你知道你女儿经历了什么，你怕不是心疼的要去死？哈哈...” 杜二河丝毫没有为他的行为作出反省，反而还在不断的刺激杜若。 杜二河这话，简直就是明着告诉杜若，暖暖境遇不好！ 杜若这个母亲，听到这话，一双眼睛锋利的像是刀子，恨不得捅死杜二河。 杜若眼神危险的眯了起来，她一字一句对杜二河说， “你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杜二河却是一脸的无所谓，眼神还充满了挑衅， “你以为我会在乎？” “再说了，你就算再气，又能怎么样？” “你能打我还是能杀了我？” “哼，”杜若嘴角翘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一字一句道， “我、能、让、你、生、不、如、死！” 杜若说完这句话，再懒得搭理杜二河，她知道杜二河不会轻易开口，只会对她进行无休止的羞辱，根本不会告诉她，暖暖在哪？ 但是没关系！ 她会让他说得！ 杜若看向沈御，“我先出去了。” 此时的杜若，眼神和声音都很冷，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沈御有些担心，但他还想留下来，看能不能从杜二河嘴里套出什么话，就叮嘱道， “你先在外面休息一会儿。” 杜若轻轻颔首，就出去了。 半个小时后，沈御出来，迎着杜若看向他的眼神，沈御摇摇头。 杜若站起身，对沈御说，“我累了，想睡觉。” “好，”沈御走到杜若身边，跟徐公安和广城派出所的公安打了声招呼，就带着杜若去了距离派出所最近的招待所。 沈御在招待所开了一间房，杜若进了房间后，把窗帘拉上，灯打开，就开始翻找自己的空间。 不一会儿，杜若从空间里拿出了三个小型机器人。 这些机器人，还没人的指甲盖大，形状跟蚂蚁类似，但跟蚂蚁不同的是，这些机器人有一排尖利的牙齿，连钢铁都能咬断，还能自爆！ 这三个小型机器人，是杜若仅剩的三个，之前她一直不舍得用，但现在... 杜二河，你彻底惹怒我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卡文卡的厉害，没有加更了！ 明天给大家加更！ 抱歉，大家骂我吧！ 第538章 好疼啊 看着杜若手心里的东西，不仔细瞧根本就看不到。 沈御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杜若看着手心里的微型机器人，脸上慢慢浮现一个冷漠到有点邪恶的笑，语气轻轻的说， “这是微型机器人，是我送给杜二河的礼物，希望他能喜欢！” “嗯...”杜若脸上邪恶的笑容一点点扩大，“他一定会喜欢的。” 沈御轻轻拍了拍杜若的背。 杜若和沈御在火车上一直没什么胃口，食物吃的很少。 沈御让杜若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她的眼下有浓重的青黑色，已经好几天不休息了，过于疲惫的样子，让沈御感到心疼。 沈御的情况跟杜若差不多，这几天没休息好，总感觉头脑昏沉，身体疲惫。 其实，自从孩子丢失的那天起，夫妻二人，就再也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杜若甚至经常半夜惊醒，嘴里喊着孩子的名字，眼角隐隐有湿意。 现在是白天，杜若不方便做点什么，怕被公安察觉，于是，她听话的点点头，然后拉住沈御的手， 在沈御看向杜若的时候，杜若脸上邪恶的笑容消失，看向沈御的眼神中，同样有着心疼，“我们一起睡！” 沈御笑着颔首，“好！” 夫妻二人一觉睡到晚上，沈御率先醒来，他醒后见身旁的杜若还在睡，就悄悄起床，没有惊动杜若。 沈御起床后，先去洗漱，然后去招待所不远的一家饭店，买了些食物。 沈御买饭回来，见杜若还在睡，显然真的累坏了。 沈御上前，轻轻拍了拍杜若的肩膀，柔声在杜若耳边说， “杜若，醒醒~” 杜若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看到沈御含笑温柔的眸子，杜若非常自然的伸出双臂，环住沈御的脖颈，眉眼含笑， 沈御笑着抱了杜若一会儿，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醒后，有点迷糊，爱撒娇的妻子了。 杜若彻底清醒后，就起床去洗漱，回来后，沈御已经把买来的食物，在桌子上摆放好。 都是广城当地的美食，有虾饺、肠粉、炒河粉等。 见杜若洗漱完，沈御拉着杜若坐在身边，递给杜若一双筷子。 杜若拿起筷子，夹了个虾饺，咬了一口，入口鲜甜，虾肉新鲜且弹牙，味道很好。 夫妻二人吃完了饭，沈御收拾桌上的残局，杜若看了眼腕表， “晚上九点！” 杜若和沈御等时间到了晚上十二点，黑夜一片寂静，所有人都陷入沉睡后。 杜若悄悄放出了微型机器人，杜若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远程操控。 这些蚂蚁形状的机器人具有飞行的功能，他们住的招待所距离派出所又非常的近。 所以，机器人很快就潜入了派出所，找到了已经睡熟的杜二河。 杜二河躺在床上，睡得心安理得，睡得没心没肺！ 杜若控制着三只微型机器人一点点靠近熟睡的杜二河，然后毫不犹豫的对它们下达了嗜咬的指令。 虽然三只微型机器人能够自爆，直接杀死杜二河，但现在杜二河还不能死。 而且，就算杜若不杀他，杜二河恐怕也要被判枪毙，没必要浪费仅有的三只微型机器人。 三只微型的机器人虽然很小，但满口的钢铁獠牙。 普通的蚂蚁咬人一口，人的皮肤上或许只是鼓起一个大包，有点痒，但这种专门为杀人而设计的蚂蚁形状微型机器人，咬人一口，却是能撕扯下人类的一小块肉。 虽然小小的一块，对人类来说微不足道，只会感觉到轻微的疼痛。 但这种杀人机器，速度极快，攻击狠辣，只要杜若不下达停止的命令，就会无休止的撕咬下去。 而且，这种杀人机器，数量很多时，是极为可怕的。 可以在一分钟内，把人类嗜咬的干干净净，骨头都能嚼碎成碎屑。 现在杜若只有三只，刚开始效果并不太明显。 三只机器蚂蚁趴在杜二河的大腿上，不停的嗜咬， 睡梦中的杜二河，似感觉到轻微的疼痛，但也只是轻轻蹙了蹙眉，连眼睛都没睁开，依旧在熟睡。 但是在三只蚂蚁不停的嗜咬下，疼痛促使杜二河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感觉到自己的大腿有些疼，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撕咬他的皮肤，他的血肉！ 三只蚂蚁在撕咬开杜二河的皮肤后，并没有沿着皮肤撕咬，而是在杜若的操控下，直接钻进了杜二河的体内，开始撕咬他的血管、骨头... 那种钻心剜骨般的疼，让杜二河没忍住，下意识的‘哎呦、哎呦’叫个不停。 “什么东西在咬我？” 杜二河扬起右手，直接趴在了大腿上，‘啪’的一声，什么东西都没有，但杜二河却摸到了一手的黏腻。 那种疼痛如跗骨之蛆一般，还在继续，还在加深，疼痛依旧在加剧，甚至随着时间的流逝，疼痛在成倍的增加。 杜二河因为疼痛，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嘴里不停的吸气，疼的龇牙咧嘴。 此时，牢房黑暗，加上杜二河年纪大了，眼神也不是特别好，看不清自己大腿上有什么东西， 满手的黏腻让杜二河很不适应，同时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把手凑到鼻尖闻了闻，浓郁的血腥气，让杜二河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好像是血！ 他睡得好好的，怎么会流血？ 不可能！ 这不可能！ 可身体的疼，又让杜二河无比的恐惧，他的直觉告诉他，手上的黏腻就是血！ 可他怎么会流血！ 三只蚂蚁机器人已经开始嗜咬杜二河的骨头了。 “嘎吱、嘎吱、” 虽然杜二河听不到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但疼痛却是真的。 骨头被一点点咬碎，骨头渣顺着血液在血管里流窜... 这种极致的痛，差点没让杜二河崩溃，于是，他直接大叫， “来人啊！” “来人啊，救命啊！” “来人啊！” 杜二河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肆意的喧嚣，把派出所值班的公安都给惊醒了。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我好像听到有谁在喊‘救命？’” “去看看！” 没一会儿，两个值班的公安，就来到杜二河的牢房门前。 “怎么回事？” “深更半夜的，你吵什么吵？” 杜二河见公安来了，想要翻身下床，双腿却在站在地面那一刻，其中一条腿‘咔嚓’一声，竟然直接断了！ 骨头的碎裂声，在寂静的深夜，显得极为突兀，让人感觉到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窜脑门，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说，心里也只觉得毛骨悚然。 而杜二河而是发出了不似人类的凄厉惨嚎声。 “啊！！！” “疼，疼！” “我的腿，我的腿！！！” 杜若在察觉到有其他人来时，就让三只蚂蚁机器人从杜二河体内离开，控制着它们回到了招待所。 杜二河的声音太过吓人，像是经历了人世间最可怖的事情，让两个公安都忍不住吓了一跳，赶紧打开了牢房，开了灯！ 开灯后，两个公安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第539章 腿没了1 只见嫌疑犯杜二河躺在血泊中，一条腿以诡异扭曲的姿势歪斜着，他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只熟透的大虾，在地上不停的蠕动、嘴里发出刺耳的惨嚎声。 杜二河断掉的那条腿几乎被鲜血侵染，就连他睡得那张床上都满是渗透的血迹。 血迹浸透了床单被褥，在晕黄的灯光下，略带几分暗色，更显得可怖起来。 “快，快把他送到医院去！” 两个公安在片刻的怔愣后，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第一时间把杜二河送到了医院。 三只蚂蚁机器人回到招待所后，杜若满意的笑了。 特别是三只蚂蚁机器人落在杜若手心时，在杜若手心留下丝丝缕缕的猩红血液，杜若就更加开心了。 这可都是杜二河的血啊！ 真好！ 想来，杜二河也一定会很满意她送的礼物！ 第二天一早，徐公安就来了。 沈御和杜若刚醒，两人还没吃早饭。 徐公安也是一脸的疲惫，见到二人后，表情有点迷茫，又带了点解气，对二人说， “我来跟你们说个事，这个事对你们来说，可能是好事。” 徐公安也跟着审问过杜二河，可杜二河什么都不说，那种吊儿郎当、无所谓、全无悔改置之心的模样，让徐公安每次想起来，都恨得牙根痒痒。 今天一大早得知那个消息的时候，说实话，徐公安心里还有点暗爽。 他知道杜若和沈御昨天被杜二河气的不轻，他也理解，如果他的孩子被人拐走，终于找到了人贩子，人贩子却是那种态度，他也恨不得直接弄死那人贩子。 但是不行，他们是公安、要遵循国家制度办事。 徐公安心里同情沈御和杜若，实际上却做不了什么。 徐公安为了让沈御和杜若开心点，想把那个消息赶紧告诉杜若夫妻。 沈御和杜若不动声色的对视一眼，随即，两人脸上同时露出茫然之色； 沈御好奇的开口询问，“徐公安什么好事啊？” 一旁的杜若，有些期待的问，“难道是杜二河开口了？” “呃...”徐公安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两人一眼，微微摇头，“这倒不是。” “是昨天晚上杜二河他的腿突然...断了。” “断了？”杜若一脸惊讶，“怎么突然就断了？” 沈御也是一脸询问的看向徐公安。 徐公安嘴角下意识的笑了下，反应过来后，一张脸立刻变得严肃， “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这边的派出所同事说，半夜三更，杜二河忽然大喊大叫，等人去了一看，吓了一跳。” “杜二河睡得床上全是血，他的一条腿也断了，根据医生的判断，伤口好像是被什么虫子咬的...” 说完，徐公安还一脸感慨的说，“也不知道什么虫子那么厉害，竟然能把人的腿给咬断。” “没想到啊，这南方的虫子，真是厉害！” 南方虫子：风评被害！ 杜若和沈御脸上适时的露出喜色。 杜若还冷哼一声，骂道，“活该！” 徐公安跟着点头，然后安慰两人说， “我知道你们着急，但也要照顾好自己，我觉得这杜二河快招了，你们一定会找到孩子的。” 沈御一脸感激的说，“谢谢！” 接着，沈御邀请徐公安去吃早餐。 三人一起下了楼，去了饭店。 杜二河因受伤太重，只能暂时中断审讯。 派出所那边中断了，杜若可没有。 杜二河一条腿被咬断，杜若和沈御的心情，一整天都很好。 两人慢慢等凌晨到来。 杜若和沈御白天提前去杜二河所在的医院逛过，知道那家医院距离招待所也不是很远。 于是，等到凌晨，杜若再次控制着蚂蚁机器人，离开招待所，飞到了医院。 杜二河被‘不知名’的虫子咬怕了，所以，睡觉时，叮嘱了护士好几次，一定要让护士，把门窗都关好。 护士很温柔，体量杜二河是个病人，就照做了。 这个年代的门窗几乎都是木质，密封性并不是很好。 虽然门窗关好了，但三只蚂蚁机器人太小，直接从门缝里就钻进了病房。 杜二河白天在医院进行了手术，一条腿已经彻底废了，接都接不上去，以后彻底成为一个瘸子。 杜二河有点崩溃，不过想到自己犯的罪，瘸子不瘸子的好像也没啥区别，于是就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白天做了手术，杜二河身体疲惫，加上药的原因，就睡得特别沉！ 杜若见杜二河今天晚上依旧‘睡的很香’，心里的怒火再次暴涨！ 于是，杜若再次控制着三只蚂蚁机器人，开始啃咬杜二河的另一条腿。 杜二河输的液、吃的药，有的有安眠的成分，所以睡得很沉。 但就算睡得再沉，腿即将被咬断的时候，杜二河还是被痛醒了。 熟悉的疼痛，比今天做手术，麻药过后，还疼。 那种蚀骨的疼痛，只一次，就仿佛刻进了杜二河的骨子里，让他对蚀骨的疼痛，产生了本能的恐惧和害怕。 于是，在察觉到熟悉的疼痛来袭时，杜二河几乎是本能的张口就开始喊， “来人啊！救命啊！” “好疼啊！” “有没有人啊？救命啊！” 熟悉的凄厉惨叫声，再次在寂静的深夜响起！ 守在门外的公安和值夜班的护士，听到这凄厉惨嚎的第一时间，就冲进了杜二河的病房里。 把杜二河第二条腿咬断后，杜若控制着蚂蚁机器人撤退离开。 而公安同志和护士看到床上杜二河的惨状后，一时都有些回不过来神！ 护士震惊的看着满床鲜血，躺在血泊中不停惨叫的杜二河！ 不过，护士们的反应也很快，一个负责照顾杜二河，另一个立刻去找医生。 公安同志则是在病房里查看，判断这件事情是不是人为？ 若不是人为，这也太诡异了一些！ 仿佛就像是...遭了天谴一般！ 医生检查过杜二河的伤口后，立刻让人把杜二河推进了手术室。 派出所的公安同志一直守在外面，足足守了三个多小时。 等手术室灯灭，医生从手术室出来后，公安同志立刻上前询问道， “医生，病人什么情况？” 中年医生撤下自己的口罩，看着面前的公安同志，长叹一声，语气里夹杂着疑惑说， “这...伤口跟第一次一样，应该是同一种虫子嗜咬的。” “而且...昨天他的右腿被咬断，今天，他的左腿也被咬断了。” 公安同志？？？ 公安同志，“医生，能确定是什么虫子吗？” 医生摇头，“昨天我们医院几个医生开了一场讨论会，都没有确定到底是什么虫子，那么狠，还那么...” 专一！ 怎么就转盯着一个人咬呢？ 之前在派出所被咬断一条腿，这都被转移到医院了，怎么又被咬断了一条腿？ 这虫子还真够...记仇的！ 所幸，杜二河没用生命危险！ 医生还告诉公安同志，“我们切开了一部分肌肉组织和血管，但都没有发现什么...” 医生有些遗憾的同时，又有些兴奋！ 第540章 腿没了2 派出所的公安同志，对医生说的话也不是很懂，只说：让医生保住杜二河的命就好！ 毕竟，杜二河还没招呢，可不能现在死了。 医生有些发愁道，“他现在是死不了，但万一下一次，虫子咬断的是他的脖子，可怎么办？” 派出所的公安同志：这个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办？ “要不，”一个公安同志提议道，“一会儿我去买点花露水吧。” “花露水不是有驱虫的效果吗？” 医生眼睛一亮，“可以试试。” 于是，刚出手术室，还在昏迷的杜二河，就被护士涂了一身的花露水。 杜二河被咬断了两条腿，这个时候的精神意志应该是很薄弱的。 于是，杜若提议去看看杜二河，看能不能从杜二河嘴里套出话来。 沈御点头表示赞同。 于是，夫妻二人结伴去了医院。 两人在医院还看到了徐公安。 徐公安和两个派出所的公安同志，一起守在杜二河的病房外。 三人正低声讨论着什么。 杜若和沈御走了过去。 见杜若和沈御来了，徐公安立刻站了起来，语气带着几分轻快，又有一丝忧愁的问，“你们怎么来了？” 听说杜二河又被咬断了一条腿，这种人贩子死不足惜，徐公安乐见其成，心情自然不错。 但是吧，杜二河还没招，孩子也还没找到，徐公安自然有点急。 怕杜二河还没招，就先被虫子给咬死了！ 沈御压低嗓音，跟徐公安说，“我觉得杜二河现在心理防线比较弱，我们想去跟他聊聊，看能不能从他嘴里套出孩子的下落。” 之前，徐公安和几个公安同事，也觉得杜二河现在心理比较脆弱，现在跟他谈，说不定能攻下他的心理防线。 但杜二河根本不配合，一直叫嚷着身体疼，说想睡觉。 现在杜二河身体不好，他们不想过度刺激杜二河，只好离开病房，在门口守着。 但是沈御和杜若的身份不同，说不定杜二河见到他们愿意说点什么？ 徐公安先是犹豫，在沈御和杜若的劝说下，终于点了头，“我帮你们去说说。” 沈御道了谢。 徐公安找到自己的同事，商量了一会儿，他们终于同意杜若和沈御进入病房跟杜二河聊聊。 但是有条件： 第一是，时间不能超过半个小时！ 毕竟杜二河做完手术后，刚醒没多久，时间长了，杜二河身体撑不住。 第二是：一会儿就算杜二河说话不好听，两人也不能对杜二河出手！ 杜二河对沈御和杜若来说，那就是仇人！ 公安同志真怕杜若和沈御在气急之下，弄死杜二河。 沈御和杜若连连保证，一定会那么干！ 公安同志这才允许两人进了病房。 病房里，杜二河仰面躺在病床上，眼神略有些呆滞的盯着白色的房顶看。 他的眼神涣散，想来，心思也不知道飞到哪去了。 听到病房门声响，杜二河看也不看。 直到，杜若开口。 “死了吗？” 冷漠的语气，扎心的话，刺激的杜二河立刻回了神！ 杜二河扭头就看到杜若正似笑非笑，幸灾乐祸的看着他，就跟他前两天见到杜若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做手术时打的麻醉药效已过，杜二河此时整被疼痛折磨着，听了杜若的话，简直恨不得咬死杜若。 见杜二河脸上露出凶狠的表情，杜若嘴角一点点翘了起来，语气轻快道， “别生气啊，生气伤身，以你现在的身体，可不能生气啊！” 沈御站在杜若身旁，一双幽深冷寂的眸子死死盯着杜二河。 杜二河听了杜若的话，气恼道， “你敢这么跟我说话，难道就不怕我永远也不把你女儿的下落，告诉你吗？” 杜若却不答反问，“疼吗？” 杜二河一时没弄懂杜若什么意思，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什么意思？” 杜若一步一步靠近病床，冷漠如刀的眼神一点点锋利，嘴角的恶意一点点扩大； 声音却压的很低很低，“什么意思？” “杜二河，接连两天，你都被同一种虫子给咬断了腿，你不觉得蹊跷吗？” “你...？”杜二河不敢置信的看着杜若，“你知道原因？” 杜若笑着点头，“是啊，我知道！” 杜二河情绪明显变得激动起来，“告诉我！你快告诉我，为什么？” 杜若笑容灿烂，语气轻柔，可说的话，却带着浓烈到粘稠的恶意， “因为你坏事做绝，遭了天谴啊！” “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你说，她今天晚上会继续惩罚你吗？” “你的两条腿已经被咬断，今天晚上，你猜猜，你身体的哪个部位会被咬断？” 杜若视线渐渐落在杜二河的左手臂上，“是左手臂吗？” 杜二河脸色越发苍白。 杜若视线缓缓从左右臂移到了右手臂上，“还是右手臂？” 杜二河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杜若轻笑两声，如有实质的目光落在杜二河的脖颈，“还是直接咬断脖子呢？” 杜二河似乎回想起了那种蚀骨的疼痛，身体情不自禁的开始颤抖起来，最后直接变成了痉挛！ 杜二河哆嗦着嘴唇，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杜若，“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我不会相信你。” “就算...老天爷真的要惩罚我，你也跑不掉，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你害得我...家破人亡，你...也一定会受到惩罚的！” 杜若脸上的笑容收敛，眼神在这一刻毫不遮掩的朝杜二河释放了浓烈的杀意， “你会家破人亡，完全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我！” “如果你一定要把帐算到我头上，你可以报复我，但你手太长，敢偷走我的孩子，我定不会善罢甘休。” 杜若说完，眼神直直的射向杜二河的右手臂，眼神变得极为可怖， “就是这只手偷走了我的女儿吗？” “我看着...很碍眼！” 黑暗渐渐侵蚀了杜若澄澈的双眸，像是一滴墨落入清澈的湖水，恶意和不详从杜若的眼底一点点蔓延了出来， “今天晚上，这只手...”杜若看着杜二河，嗓音几不可闻，如恶魔的低语， “我就收下了！” 第541章 手没了 杜二河听了杜若的话，瞳孔瞬间放大，眼底慢慢浮现一抹惊恐。 “你...？” 杜二河喉咙滚动，艰难的吐出两个字，“...是你？” 虽然只有短短两个字，但房间里的三人都知道，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杜若自然不会承认，她笑着，模棱两可的说，“谁知道呢？” “你今天晚上，不就知道了。” 杜若说完，转身就走。 沈御深深看了杜二河一眼，转身追上了杜若的脚步。 “你...别走，”杜二河伸着右手，想要阻拦杜若离开，嘴里不停叫嚷着， “别走，告诉我！” “别走，是你吗？告诉我。” 杜若和沈御却是头也不回，根本不搭理他。 杜若自从进入这间病房后，竟是一次也没有向杜二河询问，暖暖的下落。 因为，杜若看到杜二河的时候就明白，还不够！ 杜二河还不够恐惧！ 杜二河受到的教训，还不够！ 她就算问了，除了换来杜二河的嘲讽，杜二河根本不会告诉她。 那么就让杜二河变得更惨、更惶恐、更不安一点儿吧！ 杜若和沈御从病房离开后，徐公安赶紧凑上来，关心的询问， “他说了吗？” 沈御眼神落寞、失望的摇了摇头。 徐公安叹息一声，安慰似得拍了拍沈御的肩膀。 杜若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擦了擦红红的眼角，洗了洗闭嘴，有些哽咽的说， “他不但不告诉我们，还说....还说是我们害了他，就连他被虫子咬这件事情，都赖在我们身上。” 徐公安听了，也忍不住有些生气道， “他被虫子咬，是他自己缺德，早了天谴，老天爷都看不惯他的恶行，他凭什么怪到你们的头上。” 徐公安说完，才发现自己一直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脸色不由得有几分尴尬。 毕竟他是公安，可不能信‘天谴’一说，这可是封建迷信。 但是杜二河这件事情吧，太过邪乎，真有不少派出所的工作人员私底下再传，杜二河就是遭到了天谴。 不然，一天晚上被虫子咬断一条腿，这事说出去，真没人信。 就连医院的医生见了，也都称‘奇’，以前真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事情。 “那个啥，”徐公安对杜若说，“他胡说的，你们不要当真。” “不会，”沈御轻轻摇了摇头，“那我们先回去了。” “行！” 看着沈御与杜若离开的背影，徐公安心里又是叹息一声，转过身，看向杜二河病房的时候，眼神越发变得厌恶、讨厌。 虽说，他们是公安，不相信封建迷信那一套。 但是晚上的时候，派出所还是派了四个公安轮流守着杜二河，怕他再出事，同时也想抓住害杜二河失去双腿的‘虫子’。 之前，公安都是守在病房外面，今天晚上，几个公安都守在杜二河病房里。 杜二河见这么多人守着自己，放了心，安心的睡了起来。 半夜，杜二河在睡梦中，总感觉身体很疼，全身都疼，有什么东西钻进了他的体内，一点点撕扯他的血肉，咬碎他的筋脉，啃噬他的骨头... 好疼！ 非常疼！ 可他就是醒不过来！ 杜二河躺在病床上，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全身，他想动，想睁开眼，可却全身僵硬，身体像是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根本就动不了。 他就硬生生的躺在那里，任由身体的疼痛蔓延，任由血肉被撕扯、啃噬... 却什么都做不了！ 凌晨三点，守着杜杜二河的公安同志也已经累得睡了过去。 他们就坐在杜二河身边，如果杜二河再被虫子咬，肯定会大叫出声，到时候他们第一时间冲上去，一定能抓住虫子！ 但是，杜二河一直没叫。 直到... “滴答！滴答！滴答！” 鲜血顺着床单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面，在地面开出一朵朵血花。 浓重的血腥味在整个病房弥漫； “哗啦...” 放在角落里的一张凳子，突然倒下，发出的声响在寂静的深夜尤为刺耳，一下子就把徐公安给惊醒了。 “唔，”徐公安蹙着眉慢慢睁开眼睛，先揉了揉鼻子，嘴里梦呓一般的小声嘀咕，“什么味啊？” 不过很快，徐公安就清醒了，这味道... “是血！” 徐公安猛地看向杜二河，就见杜二河整个人已经陷入了血泊中。 白色的病床此时差不多已经成了红色，猩红的血液顺着床单不停的往下‘滴答’，地面已经聚积了一小摊血液。 徐公安吓得猛地坐起身，冲到杜二河病床前，先检查杜二河的情况，见杜二河还活着，这才放了心。 其余公安也被徐公安惊醒，见此情形，立刻转身去叫医生。 “医生！医生！” 在医生到来之前，徐公安紧紧盯着杜二河，特别是杜二河的右臂。 杜二河整个右臂已经被‘虫子’咬了下来，断壁处，不断往外‘咕咕’冒血。 徐公安仔细观察断壁处，却没有发现任何‘虫子’。 难道那些虫子肉眼不可见？ 当然不是，三只蚂蚁机器人，用肉眼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到的，虽然它们真的很小。 徐公安之所以没有发现，是因为杜若在那三只蚂蚁机器人咬断杜二河手臂后，就已经让它们离开了。 徐公安见杜二河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奄奄，推了推杜二河，“醒醒，醒醒...” 另一个公安忍不住疑惑的问，“他的手都被咬下来了，怎么不吭声啊？” “他要是吭声，我们早就把医生叫来了。” 对于这点徐公安也比较疑惑，手臂被咬下来，多疼啊？ 这杜二河怎么就不吭声呢？ 接着，徐公安的视线落在倒下的椅子上，这椅子好端端的放在角落，怎么就歪倒了？ 杜二河当然不会吭声，为了能够顺利让蚂蚁机器人咬断杜二河的手臂，杜若提前在蚂蚁机器人身上抹了些麻药。 杜二河就算再疼，他也醒不过来！ 同时，为了保证杜二河不死，杜若让三只蚂蚁机器人离开前，弄到了椅子，发出声音，惊醒几个公安同志。 医生来的很快，查了一下杜二河的情况，立刻就把杜二河推进了手术室...... 【作者有话说】 今天加更两章！！！ 锦渔是不是很努力！ 可以光明正大的求票了~~~~ 大家有票的，还请不要客气，投给锦渔吧，谢谢~ 第542章 威胁 杜二河身体一天少一个零部件！ 这件事情，傻子都知道不正常！ 这次杜二河在手术室待了足足五个小时，才从手术室出来。 医生一出来，就被徐公安等人围住了。 “医生，病人怎么样？” “医生，找到虫子了吗？” 面对徐公安等人的询问，医生舒了口气，面带疲惫道， “病人已经无事，但明天如果再少一只手臂，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身体一天少一个零部件，不管是谁，都受不了啊！ 吓都要吓死了好嘛！ “虫子？”医生摇摇头，表情疑惑，眼神中透着失望， “和之前一样，我们并没有在病人体内发现什么虫子。” 徐公安等人庆幸杜二河没死的同时，又有些失望。 找不到那些‘虫子’，万一今天晚上，杜二河真的又被咬断了一条手臂怎么办？ 双腿、双臂全断，这不就是古代的人彘吗？ 徐公安打了个寒颤，心中暗下决心，今天晚上一定保护好杜二河。 上午，杜若和沈御来医院，从徐公安口中得知了昨晚的事情。 沈御脸上的神情是带着一丝痛恨的，但说出的话，却带着担心， “杜二河不会死吧？” 徐公安摇头，“暂时不会，不过...”徐公安看了眼沈御和杜若， “医生说，如果杜二河再断最后一条手臂，可能就会有生命危险。” 杜若和沈御不动声色的对视一眼； 杜二河一直在昏睡，直到晚上九点都没醒。 杜若和沈御不再等，直接回了招待所。 回到招待所后，沈御问杜若，“今天晚上还去吗？” 杜若摇摇头，“不去了，杜二河不能死。” “你就不怕徐公安他们怀疑？” 杜若懂沈御的意思。 今天白天，徐公安刚告诉他们，杜二河再断一条手臂，就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恰巧，今天晚上，吃人的虫子没有出现，这是不是太巧了？ 杜若却并不担心，“就算怀疑也没事，他们不可能有证据。” 沈御点头，这倒也是。 杜若手里的科技产品，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跟神迹差不多，正常人都想不到。 晚上； 昨天晚上，杜二河在徐公安几人的看守下，差点死了。 广城的派出所所长，虽然没好意思骂徐公安，却把广城的两个公安，狠狠的骂了一顿。 今天晚上，看守杜二河的四个公安，决定轮流看守，免得杜二河真的死了。 徐公安守下半夜，到了凌晨四点时，徐公安就有些受不了困意，头脑开始昏沉； 为了阻挡困意，徐公安狠狠的掐自己的大腿，把自己的大腿都给掐青了。 几个公安守了杜二河一夜，一夜未睡。 虫子没有出现，杜二河好好地。 早上，几个公安一起吃早餐时，低声讨论道， “真是奇怪，昨天晚上那虫子竟没出现？” “是啊，只要虫子再咬断杜二河的一条胳膊，杜二河说不定就死了。” “也幸亏，那虫子昨天晚上没出现...” 徐公安听着同事们的讨论，心里总觉得怪怪的，接连三天虫子都出现了， 马上就能咬死杜二河，它却没出现？ 这是不是太巧了？ 上午，杜若和沈御到医院的时候，杜二河刚醒不久。 看到杜若和沈御，徐公安忙冲他们招手。 等两人走过去，徐公安一边跟他们说， “杜二河醒了，”一边悄悄用探究、打量的目光盯着两人。 杜若和沈御佯装没有看见。 杜若问徐公安，“我们能进去吗？” “这？”徐公安有些迟疑的说道，“杜二河虽然醒了，但他的精神状态却不稳定，仿佛受了很大的刺激，嘴里一直嘀嘀咕咕，我们却有些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杜若语气有些急切的问，“有没有说暖暖的下落？” 徐公安抱歉般的摇摇头。 “我们一直尝试跟他沟通，但他一直拒绝跟我们对话，你们进去吧，或许见到你们，他会愿意说点什么。” 沈御点头，“谢谢。” 杜若和沈御进了病房。 听到病房门响，躺在病床上的杜二河，动也不动，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木偶，呆呆的躺在床上。 杜若走到床边，歪头打量床上的杜二河。 杜二河今天的脸色，比昨天还差，脸上带着青色病容，眼神呆滞麻木，像是陷入了无尽的恐惧后，对生活产生了绝望。 当杜若的脸，出现在杜二河视线的那一刻，杜二河眼珠子动了动，视线落在杜若脸上。 杜若立刻冲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上午好啊~” “这两天过得好吗？” 杜若语气轻快，笑容明艳，若是不了解的人，恐怕还以为杜若跟杜二河的关系多好呢。 杜二河麻木空洞的眼神看到杜若后，眼中渐渐起了波澜。 眼底渐渐有了一丝光亮，可那点光像是在冬夜的寒风里，摇摇欲坠。 恐惧、憎恨、怨毒重重负面情绪，一点一点浮现在他的眼底。 “你...？”杜二河缓缓张口，一双干枯的眼睛死死盯着杜若，像是地狱爬出的恶鬼，恨不得一口一口的把杜若吃掉。 但是，在真的对上杜若那双看似含笑，实则冷漠到嗜血的眸子时，杜二河心里的恐惧又占据了上风。 “是你吧？”杜二河哆嗦着嘴唇，身体也情不自禁的跟着抖了起来，疼痛袭来，让他心底的恐惧，一点点扩大。 “是你吧？”杜二河又问了一遍，“你是怎么做到的？” 杜若笑眯眯的看着他，“你胡说什么呢？” “我怎么听不懂呢？” “你少装蒜，”剧烈到令人崩溃的疼痛，使得杜二河情绪开始激动起来，“一定是你，你说过的，你说过的...” 杜若看着情绪激动到快要崩溃的杜二河，脸上始终挂着温暖的笑。 可那笑容看久了，却让杜二河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嘴角的弧度，眉眼的弯度，都让杜二河觉得碍眼，觉得毛骨悚然。 “我女儿在哪？”杜若看着杜二河，“如果你不说得话...” 杜若看向杜二河仅剩的那条手臂。 杜若的眼神像是一把刀子，视线每次移动，就像是刀子在切割他的血肉，让杜二河身体痉挛起来。 “这条手臂也别要了，”杜若笑眯眯的把话说完。 第543章 死了 “你...休想威胁我，”杜二河看着杜若冷笑，“我不怕你，反正我也活不了了。” “就算我死了，你也别想知道你的女儿在哪？” 杜若扯了下嘴角，嘴角的弧度扩大，俯身靠近杜二河，嗓音压的很低很低， “嘴还那么硬，如果你不说的话，要舌头有什么用？不如把舌头拔了吧。” 轻柔的语气，吐出的话，却让杜二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恐惧从心底而生。 杜二河看着杜若此时的眼神，那是浓烈到极致的恨意。 杜二河知道，杜若说的是真的！ 她说的是真的！ 她是真的想要拔掉自己的舌头！ “不，”杜二河心里已经认定，是杜若搞的鬼，自己才变成这幅样子。 拔掉舌头？ 那该多疼？ “不要！” 杜二河眼神开始涣散，精神几经崩溃。 杜若加重语气，嗓音冰寒，“说，我女儿在哪？” “在...”面对突然变得强势、狠厉的杜若，情绪即将崩溃的杜二河，下意识的想要按照杜若说的做， 他太害怕了！ 他怕面前的女人，面前的女人太可怕了，就像是一只纠缠他的恶鬼，想要把他拖进地狱，不但的折磨他。 不要！ 他不要被拔掉舌头！ “她发烧了，”杜二河垂眸，视线根本不敢跟杜若对视， “我路过安城火车站时，就把她丢下了，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在哪...” “什么？”杜若表情惊惧，继而愤怒的上前，死死盯着杜二河，表情略有几分狰狞的吼道， “你休想骗我，你偷走了我的孩子，你现在却跟我说：你不知道她在哪？” “你不要逼我弄死你！” “不，不要，”杜二河表情惊恐，他着急忙慌的跟杜若解释，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 期盼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找到了杜二河，撬开了杜二河的嘴，最后竟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这简直就像是个笑话！ 杜若也真的笑了，‘哈哈...’她笑声中没有半点喜悦，只有悲凉、只有愤怒、只有绝望！ 是杜二河偷走了她的女儿，现在连杜二河都不知道她的女儿在哪，她该去哪找？ 她该去哪找她的孩子？ 沈御眼中的希冀，也渐渐转为了绝望。 杜若笑着笑着，眼里的光亮随着这个消息，一点点消失。 她的黑眼珠像是黑曜石般，乌黑明亮，此刻，却像是蒙了一层纱，看不透，却显得越发冷厉。 杜若看杜二河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死人一般。 沈御上前，他扔存有几分侥幸，眼神紧紧盯着杜二河，不放过杜二河每个表情，每个眼神的细微变化， “你再说一遍，我的女儿在哪？” 此时的沈御，表情极为平静，但眼底潜藏的暗涌，却像是一头即将发怒的猛兽，看着杜二河，毫不留情的露出了尖锐的獠牙， 杜二河嗓音低低的，又说了一遍， “我把她放到安城火车站了...” 从杜二河的语气和表情中，沈御能够判断出，杜二河没有撒谎。 可真相太过残忍，让沈御也忍不住脑袋一懵，脚下一软，后退两步，差点摔倒在地。 杜若赶紧扶住沈御，沈御紧紧握住杜若的手，杜若发现沈御的手在抖！ “我们...”沈御表情变得极为难看，吐字艰难道，“一定会找到的。” 这话像是说给杜若听，但更像是说给他自己听。 杜若，“嗯。” 杜若已经懒得再看杜二河一眼，她跟沈御搀扶着走出病房。 来到病房外，徐公安见到他们，赶紧上前关心的问，“怎么样？说了吗？” 沈御扯动了一下嘴角，表情略带几分僵硬的哀伤，“嗯。” 沈御把杜二河说的话，告诉了徐公安。 徐公安听后，忍不住破口大骂了一句，“畜生！” 徐公安见杜若和沈御脸色不太好看，有些担心的看着两人，建议道， “你们先回去休息，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们。” 杜若和沈御点头，两人慢慢离开了医院。 回到招待所后，两人沉默着坐在床边，过了好一会儿，杜若才开口道， “我们明天去安城。” 沈御点头，“好！” 徐公安等杜若和沈御走后，又去审问了杜二河，杜二河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徐公安问什么，他说什么。 但，暖暖现在在哪，杜二河还是那句话，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 徐公安也判断出杜二河没有说谎，但这样，更让人难受。 晚上，徐公安他们依旧轮流守着杜二河。 这一夜，平安无事。 杜二河第二天一觉醒来，见自己无事，心中高兴。 杜二河之前总是一副看淡生死的模样，可真当他快死的时候，杜二河才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淡定。 他其实是想活的！ 第二天一大早，杜若和沈御跟徐公安见了一面后，把五千块钱给了徐公安，让他交给提供线索的人。 据说，提供线索的人，是杜若的校友。 杜若来广城之前，还想着要亲自去感谢，但现在暖暖依旧没找到，杜若只想赶紧去找暖暖，就只能让徐公安代自己表达谢意。 杜若和沈御上了火车，火车目的地是安城。 但在临走前，杜若再次派出了三只蚂蚁机器人。 现在是白天，透过蚂蚁机器人自带的摄像头，杜若清晰的看到杜二河病房里只有他自己在。 或许之前的虫子，都是在晚上出现，所以，白天比较松懈。 杜二河正在熟睡。 杜若这次直接让三只蚂蚁机器人，啃咬杜二河的脖子！ 蚂蚁机器人这次注入的麻药比较少，杜二河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趴在他的脖颈处，撕咬他的血肉、经脉和骨骼； 但他无能为力，他眼睑剧烈抖动，他想要睁开眼睛，想要醒来，眼皮却仿佛有千斤重，无论他怎么努力，都睁不开！ 但是杜二河的感官非常的清晰，感受到的疼痛也最为直接。 好疼！ 别咬了！ 救命！ 鲜血顺着杜二河的脖颈没入床单被褥上，把洁白的床单，染成了猩红色，像是开在洁白世界的一朵朵鲜艳的花朵。 皮肤破了、经脉断了、肌肉被撕裂了、骨头碎了...... 杜二河身体剧烈抖动几下后，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再没了声息。 死了！ 第544章 被收养 杜二河死亡的那一瞬间，杜若收回了三只蚂蚁机器人，跟已经准备好的沈御，一起离开，上了火车去了安城。 半个小时后，护士发现了死在病房里的杜二河。 徐公安等人和医院都赶到后，仔细查看过情况，发现，杜二河是被虫子咬断了脖子。 可到底是什么虫子，如此厉害？ 而且，咬死杜二河的，真的是虫子吗？ 徐公安问身边的人，“杜若和沈御呢？” “已经离开了。” “徐队，你怀疑是他们做的？” 徐公安忙道，“我可没这么说，再说了，我也不觉得他们有那个本事。” 徐公安自然也怀疑过，但是不管怎么想，这都不可能是人能办到的事！ 加上，公安们对杜二河都没好感，一个畜生人贩子，死就死了吧。 沈御和杜若做了两天的火车，顾不得休息，就先找印刷厂，找人给钱，把寻人启事，印了一千多份。 杜若负责去火车站派发，沈御负责在城市粘贴。 后来，两人嫌慢，就雇人，在城市大街小巷粘贴。 晚上，两人累的头晕目眩，找了家招待所休息。 安庆尘和姚兰夫妻二人都是公务员，两人因有海外关系，之前遭受不公，被下放到了劳改农场。 上一年平反，两人又回到了安城。 夫妻二人因一直没有孩子，就去京城大医院做了检查。 医院说：安庆尘精子成活率低，姚兰身体不好，所以，姚兰一直怀不上孩子。 想要孩子，概率不大，只能慢慢调养试试。 夫妻二人一听，知道医院这说法比较委婉，其实就是在说，他们几乎不可能有孩子了。 夫妻二人从京城回安城的火车上，一直比较沉默。 安庆尘见妻子一脸失望、忍不住低声安慰道， “没孩子就算了，咱们相互扶持，相伴到老也挺好的。” 姚兰知道这是丈夫在安慰自己，心里微暖，伸手握住丈夫的手，轻声道， “嗯，也对。” 夫妻二人已经做好了这辈子都没孩子的打算，却不料，在安城火车站旁的地上，看到了一个昏迷在地，发高烧的小女孩。 小女孩长得极为漂亮，只是脸颊通红，一直发着高烧。 周围围观的人不少，但每一个上前的。 姚兰心里正因为不能有孩子而失望，难过，见女孩柔弱可怜，立刻动了恻隐之心； 姚兰上前把，被杜二河仍在地上的暖暖抱在怀里，仰头看着周围的人， “这孩子爸妈呢？” 说着，身手覆盖在暖暖的额头上，立刻吓了一跳，“太烫了，这得赶紧送医院，她父母呢？” 周围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头。 其中一个扛着包裹要坐火车的中年男人，犹豫着说， “我之前见一个男人，把她仍在这，我以为那男人一会儿就回来，这都过去两个小时了，那男人还没回来。” “我看啊，这女孩可能是得了什么病，她父母不想给她治疗，就把她给扔了。” 围观不少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这年代，女孩不值钱！ 姚兰见女孩穿的也不差，不像是家里过不下去的穷苦人家出身，但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姚兰看向自己丈夫。 安庆尘立刻道，“走，送这孩子去医院。” 夫妻二人立刻把孩子送到了医院，医生仔细检查后，有些不满的看着夫妻二人， “这孩子病这么重，你们怎么才送来？” “发烧可不是小事，这孩子还小，万一把脑子烧坏了，你们就哭去吧。” 姚兰和安庆尘一脸尴尬，想要解释，医生已经赶紧救人去了。 夫妻二人一直守着输液的暖暖，就这样守了两天，暖暖终于醒了。 暖暖缓缓睁开眼，好奇的左右打量，眼里全是茫然和天真，眼底还有一丝丝不安。 暖暖侧头，就看到一个女人坐在床边。 姚兰似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们坐了一路火车本就累，现在又为了照顾暖暖，两天没怎么睡觉，也是真累了。 见暖暖醒了，姚兰脸上浮现惊喜， “孩子，你醒了？” 姚兰看着躺在床上的孩子，心中不禁赞叹，这孩子长得还真是漂亮啊！ 之前，她就觉得这小姑娘漂亮，睁开眼睛后，人更是多了几分灵气。 这若是她的孩子，该多好啊！ 暖暖看着女人，表情带着几分茫然，就盯着姚兰看，也不说话。 姚兰察觉到不对，又怕吓着暖暖，轻声询问，“孩子，你还记得你家在哪吗？” 暖暖摇摇头，张了张嘴，声音带着几分奶气，嗓音弱弱的说， “不...记得了。” 姚兰惊讶，又问，“你爸妈，还记得吗？” 暖暖再次摇头，“不记得了。” 姚兰转身就去找医生，经过医生的仔细询问，最后医生叹了口气，对姚兰夫妻说， “这孩子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应该是高烧引起的，不过看样子，智商应该没问题，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你们身为父母的，”医生一脸严肃的跟姚兰和安庆尘说， “不要责怪孩子，要好好照顾，说不定以后能想起来。” 姚兰下意识的点头。 等医生走后，姚兰笑着让暖暖好好休息，拉着丈夫安庆尘出了病房。 姚兰先是犹豫，紧接着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她仰头看着安庆尘， “庆尘，咱们收养这孩子吧？” “你？”安庆尘惊讶的看着姚兰，“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姚兰咬了咬唇，眼圈一红，有些难过的说， “医生不是说了，咱们以后想要孩子难了，这孩子被亲人丢弃，咱们捡了她，给她看病，这就是缘分啊！” “既然她的亲人不要她了，那我们要！” “你看那孩子，长得多好啊，又是个女孩，看样子就很乖巧，我...” 姚兰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我很喜欢！” “庆尘，”姚兰眼神希冀又祈求的看着安庆尘，“咱们就收养她吧。” “那孩子因为高烧，什么都不记得了，以后咱们就是她爸妈，只要我们不说，没人知道她不是我们的亲生孩子。” 安庆尘蹙眉，“怎么会没人知道？邻居、同事，都知道咱们夫妻没孩子。” 姚兰语气发狠，“那我们就离开这。” “离开这？”安庆尘叹口气，“离开这能去哪？” 姚兰舔了舔干涩的唇，有些不安的瞅了眼安庆尘， “美丽国那边来了信，让我们过去，咱们带着这孩子...出国吧！”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的票，今天继续加更一章！ 第545章 人贩子 听到姚兰的话，安庆尘大吃一惊，惊讶的看着姚兰，不敢置信的又问了一遍， “你刚才...说什么？” 话已说出口，就无法收回，于是姚兰深吸口气，平复了一下子心绪，仰着头，眼睛直直盯着自己的丈夫，又说了一遍， “我们去美丽国吧。” “这？”安庆尘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片刻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先警惕的左右瞅了瞅，见周围无人，这才压低嗓音对姚兰说， “你不要命了？” “你难道忘了，我们之前为什么会被送到劳改农场吗？” “你现在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 姚兰却另有想法，她知道丈夫被整怕了，现在显得谨小慎微，忙低声解释道， “现在跟以前已经不一样了，我们已经被平反了不是吗？” “以前个体户不让做生意，现在你看看街上多少做小生意的？” “天已经变了！” “我打听过了，很多人都接到了海外来信，很多人都想出国，上面已经开始松动了。” 听了姚兰的话，安庆尘也不禁有些意动，但他还是保持着谨慎的态度， “真的？” 姚兰点头，“你要是不信，自己去打听，打听，”又说，“你难道真的不想出国吗？”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姑姑和两个舅舅都在国外，你小时后，他们很喜欢你...” “我爷爷也在国外，我...父母也想出国。” 安庆尘想了一会儿后，终于点了头道，“那...行吧，如果允许出国的，那我们就出去。” 姚兰脸上终于露出几分开心的笑容，紧接着，她又紧张的问，“那个女孩呢？” “我们能收养吗？” “庆尘，我真的很喜欢那小姑娘。” 安庆尘见妻子紧张又期待的看着自己，终于笑着点了头，“好！” “如果你喜欢，那么我们就收养她，以后把她当做我们自己的亲生孩子疼。” 见安庆尘答应了，姚兰喜极而泣，双手抱住了安庆尘，哽咽着说， “谢谢！” “谢什么，”安庆尘抱着妻子，小声说，“我们...基本上不可能有孩子了，那女孩我也喜欢，能收养她，我心里其实也是高兴地。” 夫妻二人商量好后，姚兰抹了抹眼泪，问安庆尘，“这孩子以前叫什么，我们不知道。” “以后，这孩子就是我们的女儿了，我们给她起个名字吧？” 安庆尘点点头，沉思片刻后，说道，“叫安娜怎么样？” 说着又笑了起来，“这名啊，就算我们到了美丽国，也能继续用。” 姚兰笑着点头，“好！” 夫妻二人再次回到病房，看躺在病床上暖暖的眼神，更加的柔和，还带着几分亲昵。 “娜娜，”姚兰走到床边，握住暖暖的手，语气温柔， “忘了以前的事情不要紧，你还小，爸爸妈妈会一直陪着你的。” 安庆尘和姚兰守了暖暖好几天，暖暖身体终于康复，可以出院了。 安庆尘和姚兰没敢带暖暖回自己家，怕邻居跟暖暖说一些有的没的，道破暖暖的身份。 于是，两人就把暖暖暂时放到了关系不错，却不经常来往的亲戚家。 姚兰是真喜欢这个女儿，把暖暖看的跟自己眼珠子一般，把工作辞了，住在亲戚家专门照顾暖暖。 几个月后，政策变动，上面终于松口，可以出国了。 于是，安庆尘和姚兰立刻办了护照，带着暖暖去了美丽国。 而此时，杜若和沈御还在安城寻找暖暖...... 李老歪是个人贩子，十月份天气转凉，有个人把一个刚出生不久的男婴卖给了他。 李老歪看着怀里，虽然有些瘦，但白白净净，五官很精致的男孩问面前的男人， “这孩子长得不错，你在哪得的？” “嘿嘿，”男人得意一笑，“在火车站捡的，知道你收，就来问个价？” 李老歪再继续问别的，男人就不说了。 李老歪看着怀里的孩子，想了想说，“两百。” “有点少吧，”男人有些不满，“这可是个男孩，我也检查过了，身体没毛病，长得又好，两百块钱，太少了。” 看着怀里健康的男孩，李老歪自己都喜欢，但做生意嘛，那肯定不能表现的很喜欢，不然怎么砍价还价啊？ 李老歪故作为难，皱起眉头，“这男孩确实还不错，但我这里可不缺孩子...” “两百已经不少了，送来我这里的孩子，死了三个，我赔了不少，你总得让我赚点不是？” “你说这孩子没毛病，他就没毛病了？万一等他长个两三岁，再发病，我去哪找你？” “这不可能，”男人想把自己捡来的孩子卖个好价钱，自然要吹嘘一番， “这孩子看着那么机灵，怎么可能会有病？” 李老歪嗤笑一声，“长得这么漂亮，还是个男孩，若没毛病，父母舍得扔？” 男人一听，心里也是有些打鼓，只要咬死了，“两百不行，两百我不卖。” 李老歪见男人上钩，立刻装作一副大度的模样，“这样吧，我看你也不容易，我就再给你加十块！” “一共210元，你看怎么样？” 男人还是不满，“三百！不能再少了！” 李老歪不慌不忙的还着价，“两百二。” 男人，“两百九！” 两人你来我往，最后，以240元成交！ 于是，杜若和沈御的儿子，就被男人用240元的价格，卖给了人贩子李老歪。 240元也不是少了，男人虽不是特别满意，但一想到这个男孩是他随手捡的。 随手捡的东西，卖了240元，他还是很高兴的。 等男人走后，李老歪看着怀里的孩子，叫来自己的儿子， “去山里，给你孙叔说一声，就说，儿子我给他找到了！” “让他带着钱来！” 李老歪的儿子高兴的应了声，转身就走。 晚上，一对中老年夫妇就来了李老歪家。 孙二狗今年45岁，在后世看，这个年纪还很年轻，但是孙二狗家在深山，全家一年的口粮，全靠山上那点地儿，每天累死累活的，加上没儿子，被人瞧不起，头发灰白，看起来像六十多的人。 赵大梅，今年42，是孙二狗的媳妇儿，虽然还很年轻，但一口气生了八个闺女，整个人看起来枯瘦如柴，精神气都没了，头发枯黄的像是野草，眼神也呆滞无神。 为了能被人瞧得起，孙二狗卖了三个闺女，攒了八百块钱，打算买个儿子。 当然，赵大梅生了八个闺女，后面两个，一出生就被孙二狗给溺死了； 大闺女、二闺女几年前就被他要了高价彩礼，嫁给了出去。 说是嫁，其实还是卖！ 三丫头17岁，四丫头16岁，五丫头才14岁，都让他要了高价彩礼，卖了！ 家里只剩下一个才10岁的六丫头！ 六丫头虽然才十岁，但家里里里外外的家务活，都是她在做。 孙二狗因家里全是闺女，心灰意冷，觉得家业没有儿子继承，几个闺女在家时，家里、地里的活都是闺女在做。 赵大梅不停歇的生孩子，身体早已被掏空，整天躺在床上，病歪歪的。 以前几个闺女在家，这两人也不用干啥活，现在孙二狗为了买儿子，接连卖了三个闺女，他们的日子也不像以前那般清闲了。 不过，这些都没关系，只要有儿子就行！ 第546章 ‘有子万事足’ 进了屋，孙二狗显得畏畏缩缩，赵大梅紧紧跟在孙二狗身后，头也不敢抬。 坐在椅子上的李老歪，见孙二狗夫妻来了，脸上立刻露出和善的笑容， “呦，孙二哥，赵二嫂来了？快坐！快坐！” 李老歪的儿子，立刻给两人搬了两张凳子。 孙二狗忙不迭的摆手，“不用，不用，俺们蹲地上就行，蹲地上就行。” 孙二狗说着，就蹲在了地上，赵大梅也紧跟着蹲在了地上。 李老歪笑了笑，也不在劝，转而指着床上的襁褓说， “这孩子，长得可好了，若不是看在我们是亲戚的份上，我可不舍得给你们，我都想自己留着，让他给我当儿子了。” 听李老歪这么说，孙二狗和赵大梅两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床上的襁褓。 李老歪看到他们的反应，眼里闪过一抹得意， “来，孙二哥，看看你未来的儿子。” 孙二狗一听，立刻从地上站起身，急不可耐的窜到床边，低头看着床上的襁褓。 只见襁褓里的孩子，看样子刚生下来没多久，虽不胖，但白白净净，头发浓密，眉毛很黑，闭着眼睛看不出眼睛大小，但鼻梁很挺，嘴唇红润，长得好极了！ 赵大梅站在一旁，那双如死水般干枯的眼睛，在看到床上的孩子时，眼里骤然被注入了一道光。 孙二狗看着床上的孩子，有些不确定的看向李老歪，“这孩子...真是男孩？” 长得比他那几个闺女还漂亮，真是男孩？ 李老歪哈哈笑了两声，“孙二哥，我能骗你？你自己解开衣服看看不就行了？” 孙二狗也不客气，当即解开襁褓，在看清后，憨厚的脸上露出如释重负般的欢快笑容， “好，好，真是男孩，真的是个男孩！” 赵大梅也忍不住伸手，“让俺看看，让俺看看...” 孙二狗不耐烦，一巴掌甩在赵大梅脸上，不高兴的教训道， “叫啥叫？还有没有规矩？” 李老歪笑了笑，说，“没事，”又夸了句，“孙二哥是个讲究人。” 孙二狗被夸了，心里高兴，问李老歪，“这孩子多少钱？” 李老歪张口就说，“一千块！” “啊？”孙二狗一张脸垮了下来，“这...这是不是太多了？” 赵大梅一听说要一千块，也有些着急，“俺们...没那么多钱！” “多？”李老歪指着床上的孩子， “孙二哥你们也看到了，那孩子不止是个男孩，还是长得那么漂亮，将来也肯定聪明。” “这么好的孩子，贵一点儿也是应该的嘛！” “我跟你们说，一千块，我都不赚你们的钱，人家卖给我，就要了我一千块。” “我看在我们是亲戚的份上，可是一分钱不赚你们的。” “你们要是嫌贵呢，就再等等，我再给你们找便宜的。” “当然了，便宜的孩子，问题肯定多，长得没这么好，没这么聪明，只能保证是个男孩。” “至于这个孩子，我随便找个人，人家都至少能给我一千五！” “我为了你们，可是少赚了好几百，你们咋还不领情呢？” 孙二狗和赵大梅都是老实巴交的性子，一听李老歪这么说，当即就信了。 见到了这么好的孩子，再让他们买差的，他们也不乐意。 不就是差两百块钱嘛，孙二狗犹豫着看向李老歪，“那俺们这次来，也就带了八百块钱。” “还差两百...，我还有个小闺女，只是今年才十岁，你看...能不能卖个两百块钱？” 赵大梅猛地抬头，不敢置信的看向孙二狗，哆嗦着嘴唇，好一会儿有些生气的质问， “你不是跟我保证过，不卖六丫头的吗？” 孙二狗更生气，回答的理直气壮，“我这不是没办法嘛，不然你说咋办？” “这儿子还要不要了？” 赵大梅看着床上的孩子，眼里尽是渴望，她也想要个儿子！ 生女儿太苦了，孩子苦，她也苦！ 10岁的女孩？李老歪心里有些不乐意，这也太小了。 至少也得十三四岁，才有人买回去当媳妇儿。 不过...李老歪眼珠一转，笑呵呵的开口， “10岁太小了，孙二哥你就算把孩子给我，也没人买啊！” “到时候还不是亏我手里？” 孙二狗有些着急，“那你说咋办？” 李老歪脸上露出一副为你好的表情，假模假样的说， “孩子太小，离开孙二哥、孙二嫂，我也于心不忍，这样吧...” “孩子你们先养着，等六丫头十三岁了，你们再给我送过来，你们看咋样？” 孙二狗眼睛一亮，忙不迭的说，“这个主意好，这个注意好，就这么办吧。” 说完，还一脸感激的看着李老歪，“李老弟，你是个实诚人啊，老哥我谢谢你啊！” “谢谢你让我有了个好儿子啊！” “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瞧不起我了！” 一点儿没有即将把亲闺女卖掉后的愧疚感！ 赵大梅虽然不舍，但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能有个儿子，小闺女还能陪自己几年，心里也不是那么不情愿了， 不过... 赵大梅大着胆子开口，“李兄弟啊，女孩十三岁也太小了些，要不，我们把孩子养到十八岁再给你送过来吧？” 赵大梅是母亲，知道女孩十三岁就要经历‘那事’，甚至怀孕，会有多苦，甚至可能会在生孩子时，难产而亡。 她这个母亲，现在唯一能为闺女做的，就是多养闺女几年，等她长大些，这样怀孕生产的时候，存活的几率也大些。 李老歪一听，要养到十八岁才给他送过来，他哪里肯啊？ 当即摇头道，“二嫂子，这时间也太久了些！不行！不行！” 孙二狗有些生气的瞪了赵大梅一眼，“男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 孙二狗是有子万事足，至于女儿？ 他才不在乎！ 赵大梅到底有些不忍，顾不得孙二狗愤怒的表情，努力为闺女争取， “李兄弟，要不让我们养到十六岁也行，十六岁正好嫁人，年纪太小，也卖不上好价钱吧？” 孙二狗有些不乐意，“养她那么久干啥？反正都是赔钱货，早点卖了，还能少吃几年饭，给儿子省点家底！” 赵大梅咬着唇，表情倔强，一言不发的盯着李老歪。 李老歪一想也是，女孩年纪太小，卖的价格也低一点儿。 让孙二狗一家把闺女养到十六岁再卖，正好卖个好价钱！ 于是，李老歪做出大方的模样，笑着说， “那行吧，看在嫂子的面上，我就同意你把闺女养到十六岁，再送过来。” 赵大梅一脸欣喜，感激的冲李老歪鞠躬， “谢谢李兄弟，谢谢李兄弟！” 李老歪看着这对愚蠢的夫妻，脸上虽然在笑，但眼底深处，却是深深的鄙夷与瞧不起！ 愚蠢！ 孙二狗迫不及待的从口袋里掏出被碎花帕子包裹的一沓子钱，数了好几遍，依依不舍的递给了李老歪。 李老歪递给儿子，儿子数了好几遍，确定没问题后，点了点头。 接着双方，又签订了契约，规定等孙二狗的六丫头长到十六岁时，给李老歪送过来...... 若违规，就给李老歪两千块钱做赔偿。 签订了契约后，孙二狗像抱着宝贝一般，把孩子抱回了家！ 第547章 几年后... 杜若跟沈御在安城待了近半个月，也没找到半点暖暖的消息，只能先回京城。 回家时，王红霞就站在大门口迎接他们，在看到两人回来时，王红霞脸上不禁露出欣喜的笑容，眼睛一直往他们身后瞟... 却什么都没看见！ 王红霞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 杜若和沈御走到王红霞面前，沈御勉强挤出一丝笑，喊了声，“妈！” 王红霞红着眼睛点了点头，看向杜若，“...孩子呢？” 杜若低着头，哑着嗓子说，“没...找到。” “怎么会？”王红霞眼泪落了下来，不敢置信的问， “杜二河不是被抓住了吗？” “暖暖怎么还没找回来？” 王红霞抓住杜若的手，眼中的希冀被绝望一点点填满， “为什么？” 杜若不忍心告诉王红霞实话，只好说，“他半路把暖暖丢下了。” “呜呜...”王红霞悲痛的双手捂脸，呜咽哭泣。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杜若扶着王红霞进了屋。 屋里，小念念醒着，正被沈御抱在怀里。 杜若走过去，她也有好多天没见过小女儿了，很想。 沈御见杜若走过来，就把孩子递给杜若，杜若小心的抱进怀里。 年后，杜若依旧正常的去上学。 时间转眼到了81年底，杜若马上就要毕业了。 下课后，杨玉芝走到杜若身边，好奇的问，“杜若姐，我听老师说，你被分配到外交部是吗？” 杜若点头。 杨玉芝有些遗憾的看着杜若，“那你怎么不去啊？多好的单位啊？” 杜若笑着说，“我并不想当外交官，我想经商。” 其实，让杜若拒绝那份好工作的最大理由是，如果当了外交官，她怎么去找孩子啊？ 如果经商自己做生意，有了钱，她就有足够的资金和时间，支撑她去寻找自己的孩子。 杨玉芝见杜若主意已定，只好转移了话题，问杜若，“那杜若姐，你想做什么生意啊？” 杜若想了想说，“想先开一个服装厂！” 等将来再开连锁大型超市、搞房地产、搞互联网高科技等。 这些产业在八九十年代，就是红利。 猪躺在这个风口上，都能赚钱！ 临近毕业，杜若已经很少来上课了，她在准备毕业论文，同时买了京郊的地皮，开服装厂。 沈御上一年被调进商务部。 李秋菊也快要毕业了，本来她可以出国的，却放弃了出国的机会，要来帮助杜若开厂。 杜若回到家看到李秋菊也在，李秋菊正在跟念念玩。 看到李秋菊，杜若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她先去把手洗干净，这才坐到了李秋菊对面。 王红霞走过来，把念念抱起来，杜若跟李秋菊说， “我知道你的梦想一直都是出国，开厂我一个人没问题的，你不必...” 还不等杜若说完，李秋菊就笑着打断她的话， “姐姐，出国的机会多得是，我并不着急，我现在只想留在你身边帮你。” 看着李秋菊坚定的眼神，杜若知道自己无法说服她，只好领了这份心意。 不过，李秋菊说的也对，想出国以后有的是机会，的确不急于现在。 “好，”杜若终于点了头，她握着李秋菊的手，“谢谢！” “姐姐，”李秋菊嗔怪了杜若一眼，“我们的关系可比亲姐妹还亲，你跟我说什么谢谢啊！” 杜若闻言，笑容越发灿烂，嘴里说着，“对，是我的错。” 之后，无论是建厂、订购机器、布料，李秋菊全程参与，帮了杜若很多。 杜若开服装厂，用的衣服样式，全是她从笔记本里搜的，在八十年代比较流行的样式。 这个年代，流行趋势看香港，港风服装风格，很受年轻人欢迎。 但杜若要做的不是跟在屁股后头仿造，而是创新和引领潮流。 她想做高端品牌。 当然中低端市场，她也没打算放弃。 高端品牌叫‘万代’、中低端品牌叫‘千秋’。 杜若博览八十年代，香港、日本和欧美的流行服装后，画出了具有个人风格的服装。 高端品牌万代，代表了高端、创新，千秋则是复制。 厂房建好、机器到位、服装样式确定后，杜若和李秋菊亲自去选面料，然后招工； 83年，杜氏集团服装厂正式开工！ 除了建厂外，杜若还在大城市开了很多家旗舰店。 然后就是在电视、收音机，拼命打广告！ 请明星代言等！ 千秋和万代的服装也的确好看且时髦，一炮而红！ 这一年，杜若赚得盆满钵满。 洛杉矶唐人街。 暖暖，哦不，应该是安娜今年已经十岁了。 安庆尘和姚兰收养了安娜后，不多久就带她来了洛杉矶。 安娜来了后，安庆尘和姚兰在亲人的帮助下，很快在唐人街找到了工作。 于是，安娜就被送到了幼儿园。 安娜从小就展现了自己无与伦比的记忆力和强大的力量。 唐人街开的幼儿园，里面大多也都是华裔，里面的孩子没一个敢惹安娜的，敢惹她的人都被她揍了一顿！ 甚至，她的‘怪力’被一个老师傅看中，这老人是咏春拳的正统传人，跟姚兰和安庆尘商量了之后，就收了安娜为徒弟。 五岁的时候，姚兰在幼儿园老师的建议下，送安娜去读小学。 唐人街没有小学，只能去白人开的学校。 而安娜五岁上小学后，就接连跳级，现在十岁，已经在上初三了。 明年就可以考高中！ 当然，安娜的与众不同，也为她招来了不少麻烦。 安娜的同班同学，至少比她大四五岁，有的甚至比她大六岁。 安娜是班里年龄最小的学生。 安娜因为是华人的缘故，上的学校不是很好，学校里的学生大多不爱学习，逃课、打架是常态。 就算是上课，大多数学生，要么睡觉、要么大声聊天说话、吃东西，像安娜一般，全神贯注学习的学生简直就是异类！ 安娜刚转到这个班级，跟班里的学生都不太熟，这些学生见安娜一个小不点，长得黑发黑眸，像是个东方精致的瓷娃娃， 但看着她一直盯着黑板学习，班里不少学生都有些不爽！ 下课铃声刚响，老师就迫不及待的拎着课本离开。 安娜还在拿着笔在记笔记； “砰！” 一个手掌重重的拍在安娜的桌子上，安娜面无表情的抬起头，就看到一个身高越有一米七，金发碧眼的辣妹，嘴里嚼着口香糖，眼神充满恶意的盯着她。 这种眼神，安娜见多了。 找茬的人，安娜也见多了。 不过没关系，对于这种人，安娜非常的有经验。 打一顿就好了！ 不行？还找茬怎么办？ 那就多打几顿！ 【作者有话说】 那个年代丢失孩子，本来就很难再找到啊！ 而且，大家要对两个孩子有信心啊！ 他们的故事也同样精彩啊！ 最后，求票~ 第548章 好莱坞导演的邀请 “喂，黄皮肤猴子，”艾拉戏谑的看着暖暖，“一会儿下学，跟我们一起去玩吧？” 暖暖眼神冷冷的看着艾拉。 艾拉看着面前的小不点，见暖暖不说话，不禁蹙了蹙眉，不满道， “说话！” 暖暖放下手中的笔，眼神平静的看着艾拉，冷冷吐出两个字，“不去！” 艾拉脸色一沉，身体前倾，想要给暖暖形成一种威胁的压迫感， “小表子，我警告你，你最好给我听话一点儿，否则...” 暖暖挑眉，语气已经平缓，“滚！” 艾拉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暖暖竟然敢骂她？ 一个十岁的黄皮猴子，竟然敢骂她？ “你找死？” 艾拉愤怒的一指暖暖，“你给我等着！” 暖暖淡淡的‘哦’了一声，这种风轻云淡，好似根本没把艾拉放在眼里的行为，更加让艾拉生气！ 艾拉气呼呼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双眼睛死死瞪着暖暖。 她的朋友走过来，围在她的身边，笑嘻嘻的问， “嗨，艾拉，那个黄皮猴子答应了吗？” “如果她不去，谁给我们买单啊？” “哈哈...” 艾拉冷哼一声，“她敢不去？等下学后，我们在...” 下午放学，暖暖骑着自己的小号自行车回家。 她个子太小了，才一米四多点，身上穿着粉嫩的休闲套装，梳着一条长长的马尾辫，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只眼神略带几分冷意和随性。 走到拐角时，前方胡同里突然窜出几个人，拦在了她的前面。 暖暖下意识的刹车，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几个女生。 艾拉和她的几个朋友趾高气扬的拦在了暖暖车子前面，艾拉还抬高下巴，一副趾高气扬模样，用手指点了点暖暖， “下车！” 暖暖很听话的下车，小心的把车子推到路边停好，然后主动走进了小巷子。 暖暖站在小巷子里，看着站在小巷子口的几个女生，见她们一脸迷惑的盯着自己，就冲她们勾了勾手指， “来啊，我赶时间呢！” 她最近正在学习高中知识，很忙的！ 艾拉跟小伙伴走进小巷子，用惊奇和不可思议的目光打量暖暖， “你...你不怕吗？” 暖暖揉了揉手腕，开始做热身运动，随口说，“怕什么？” “你们那么弱，我为什么要怕？” 艾拉...... 这话是不是太不把她们放在眼里了？ “小表砸，你找死！” 艾拉说着，扬手就要给暖暖一耳光，暖暖看着艾拉的手，心里叹了口气，这速度也太慢了。 就这还敢打人？ 在艾拉的手即将落在暖暖脸上的时候，暖暖抬脚，一脚揣在艾拉的小腿上。 “哎呦！” 艾拉被踹的身子一歪，狠狠摔在地上，同时双手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小腿，疼的生理泪水都出来了。 暖暖眼神冷漠的看着，她其实并未用全力，不然，她可以一脚把她的腿骨踹断！ 艾拉的小伙伴一下子惊呆了，艾拉疼的眼泪直流，还不忘指着暖暖，疯狂大叫， “打她！！” “小表子你敢打我，给我把她的腿打断！” 艾拉的小伙伴一拥而上，暖暖力气很就大，又跟着师傅学了几年的咏春拳，一招一式都带着几分凌厉和韵味。 每次出手，都能打倒一个人，没一会儿，就把五个比她高了一头的女生全部打倒在地。 艾拉一脸震惊的瞪着暖暖，嘴里喃喃，“功夫？” 暖暖上前两步，艾拉吓得立刻后退，警惕又畏惧的盯着艾拉。 暖暖嗤了一声，冷冷的警告道，“少惹我！” 说完，转身离开。 看着暖暖离开的背影，艾拉精神一松，跌坐在地。 暖暖离开小巷子，正要去推自己的自行车，却猛地发现，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正双目灼灼的盯着她。 暖暖眼神立刻警惕起来。 布鲁斯看到暖暖警惕的眼神，忙笑着自我介绍道， “你好，我叫布鲁斯，是一名好莱坞导演，”布鲁斯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暖暖。 “我最近有一部新戏，需要一名华人小演员，不知道小朋友你有没有兴趣？” “啊，对了，小朋友你能把你父母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吗，我觉得我跟他们联系更好！” 暖暖接过布鲁斯递给她的名片，看了眼，是‘世纪’公司名下的导演，‘世纪’公司，是好莱坞五大娱乐公司之一，是著名的娱乐巨头。 布鲁斯怕暖暖看不懂，表情稍显傲慢的说，“小朋友你可以把这张名片交给你的父母，让她们联系我。” 暖暖察觉出了布鲁斯态度里的傲慢，这种表情，暖暖从小到大见多了，她眼神暗了暗，然后毫不犹豫的把手中的名片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暖暖不管站在旁边，一脸愕然到震惊的布鲁斯，推着自己的小自行车就要走。 眼看暖暖骑着自行车就要离开，布鲁斯忙开口阻拦，“小朋友，等等...” “我...” 暖暖跨坐在她的小自行车上，冷冷的瞟了眼布鲁斯，“闭嘴！” 说完，一蹬自行车，潇洒离去！ 留下布鲁斯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 好不容易扶着墙站起身的艾拉和她的几个小伙伴，正要离开，就撞到了这一幕。 好莱坞导演？ 邀请那个黄皮肤猴子演电影？ 这怎么可能？ “您...”艾拉咬了咬唇，主动上前，走到布鲁斯身前，眼神希冀的看着布鲁斯，有些娇羞的说， “你看我行吗？” “我一直都很向往电影事业，我很想...” 可不等艾拉把话说完，就被布鲁斯毫不留情的打断，他眼神带着一丝懊恼和不耐烦， “你...长得不行！” 布鲁斯眼神挑剔的打量面前的女孩，橘黄色的头发，脸上长满了雀斑，五官也不够精致，长得完全没有特色， 好莱坞连漂亮女孩都不缺，更不会缺这种没有特色的女孩。 听到布鲁斯的话，艾拉整个人都傻了，毕竟还是小女孩，自己也觉得自己挺美的，突然被好莱坞大导演说：长得丑！ 艾拉‘哇’的一声哭着跑走了，别提多委屈了。 布鲁斯根本没管艾拉，他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暖暖离开的方向，心中暗道：可惜！ 那个女孩，真的很适合那个角色。 布鲁斯不想放弃，明天再来找她谈谈吧。 第549章 去香港 杜若身穿一身黑色职业套装，头发高高挽起，脸上画着淡妆，看起来干练十足。 “姐姐...”李秋菊穿着同款式的职业套装，手中拿着一沓文件走进了杜若的办公室。 杜若抬头看了眼，笑着说，“先坐下歇歇。” “没事，”李秋菊坐在杜若对面的椅子上，把一沓文件递给杜若， “最近订单暴增，甚至连香港的一些百货商场，都希望我们能够入驻。” “哦？”杜若有些惊喜，“能让他们主动提出来，这可不容易啊！” “是啊，”李秋菊附和道，“他们之前还一直瞧不起咱们呢，觉得咱们衣服款式肯定落后，老旧。” “没想到，咱们厂生产的衣服款式，比他们的还要潮流、好看。” 杜若点点头，“那你安排一下，这个周末，我去一趟香港。” 李秋菊，“好的。” 晚上九点，杜若下班回家。 杜若回家时，王红霞正在看电视，沈御在辅导念念的功课。 见杜若回来，王红霞赶紧关心的问，“吃饭了吗？” 接着又开始念叨，“你啊，也该爱惜自己的身体，总是这么晚下班，也太累了。” 杜若脸上露出笑容，不住的点头，“妈，说的对。” 王红霞见杜若又开始敷衍她，没好气的瞪了杜若一眼，又问了一遍， “还没吃吧？” 杜若点头，“嗯。” 王红霞说，“等着，厨房一直给你热着饭菜呢。” 杜若心中涌起一股热流，“谢谢妈。” 王红霞进了厨房，念念见杜若回来了，笑着起身，扑到杜若怀里， “妈妈~” 杜若把念念抱起来，沈御也跟着站起身，让杜若坐在沙发上，笑着对杜若说， “你要不多请几个人，你这样太累了。” “要不，我辞职，去帮你。” “不用，”杜若坐在沙发上，脑袋自然而然的靠在沈御的肩膀上，舒服的长叹口气， “目前正值扩张阶段，是有些忙，等过段日子就好了，下次我会多招一些人的。” “嗯，”沈御有些心疼的把杜若揽在怀里。 “念念，”沈御看向赖在杜若怀里的小女儿，“快去把作业做完，该睡觉了。” “哦~”长相乖巧可爱的女孩，嘟了嘟嘴，不舍的从杜若怀里起身，临走时，还在杜若脸颊上亲了一口， “妈妈，辛苦了。” 杜若抱住念念，也在念念脸上亲了一口，笑眯眯的说， “宝贝，真好！” 念念眉开眼笑，高高兴兴的去做作业了。 等念念走后，杜若问沈御，“念念的作业很多？” “这倒不是，”沈御笑着说，“学校老师给她布置的作业，她已经做完了，但她自己对数学很感兴趣。” “我就给她出了很多难度比较高的数学题。” “哦，”杜若点点头，“也不要太累，不行，就给她找个一对一的家教。” “京大、水木大学，家庭条件不太好的学生有很多，正好也给他们一个兼职的机会。” “好，”沈御答应了，“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 杜若点头，又忍不住提醒道，“念念还小，最好还是找个女老师。” 沈御愣了下，随即明白的点点头，“好！” “饭好了，”王红霞端着碗筷，扬声对杜若道，“来吃饭。” “哎，”杜若起身，先去洗了手，这才坐到了餐桌旁。 只见桌上，摆了一碗白粥，一个馒头，几道青菜。 杜若问王红霞，“妈，你要不要再吃点。” 王红霞看着自己鼓起来的肚子，一脸苦恼，“不了，我再吃，就变成球了。” 杜若忍不住轻笑出声，“不会的，您早上早起多锻炼一下，肯定能瘦下去。” 王红霞跟着笑了笑，“快吃你的吧，肯定饿坏了。” 杜若，“哎。” 吃完饭，沈御去洗了碗筷，让杜若去洗澡。 等杜若洗完澡，沈御已经把女儿哄睡，回到了他们的卧室。 杜若掀开被子，躺在沈御怀里，舒服的闭上眼睛，跟沈御说， “这个周末，我要去一趟香港。” 沈御带着一丝好奇的‘嗯？’了一声。 杜若笑着解释说，“一家百货商场，看中了我们的衣服款式和品牌，希望我们能入驻他们商场。” 沈御有些惊讶，“真是没想到，你们那么快就在香港打响了名声？” “还不够，”杜若摇头道，“我去了之后，打算找一些明星代言，要亲自去跟他们谈。” “现在港星挺火的，有他们代言的话，我们品牌的知名度会更高。” “对了，”杜若仰起头看着沈御，“有消息了吗？” 杜若此时的语气略有些低沉，眼神中也带着一丝哀伤。 沈御收紧了手掌的力道，轻轻摇头，“...还没有。” 杜若叹口气，“这个月，我再多给一些钱，希望能找些把我们的孩子，找回来！” 沈御点头，“会的！” 周末一大早，王红霞做好了早餐，杜若晚上因为工作，睡得有点晚，起得就晚了。 一看手表，已经快八点了，杜若着急忙慌的起床。 杜若快速洗漱后下楼，王红霞见到杜若，赶紧道，“快吃饭。” “不了，不了，”杜若拎起行李箱，急急忙忙道，“妈，时间太晚了，我就不吃了，走了！” 同时还不忘询问，“妈，沈御和念念呢？” 王红霞道，“你忘啦，念念报了毛笔和围棋，沈御今天陪她去少年宫了。” 杜若，“哦。”她还真忘了。 王红霞赶紧进厨房拿了两个大肉包子，还有一盒奶，塞到杜若怀里， “大早上的，哪能不吃早饭。” 杜若接过王红霞递给她的肉包子和奶，赶紧开车去机场。 杜若打开车窗，临走前冲王红霞挥了挥手，“妈，我走了！” 王红霞不放心的叮嘱，“别急，路上开车慢点。” 杜若，“哎！知道了。” 杜若一只手开车，另一只手拿着肉包子，几口把肉包子吃完，有点噎得慌，杜若赶紧喝了两口纯奶。 这年代，私家车还非常的稀少，路上也不堵车，杜若很快就到了机场。 她要先坐飞机去广城，再从广城去香港。 杜若把车子停在停车场，拎着行李箱，大步走向机场候机厅。 杜若到了后，就看到自己的秘书温雅，还有公司总经理苏昌明，以及销售部经理，常胜。 温雅是个年轻漂亮的大学生，今年24岁，已毕业两年，跟在杜若身边一年多，行事干练，做事缜密有条理，很得杜若的信任。 苏昌明今年42岁，曾是大型国企副厂长，被杜若用高薪挖来。 常胜今年30岁，也曾是大型国企干部，很有能力的一个男人。 常胜个子不高，但长得白白净净，看起来很讨喜，加上他能说会道，情商很高。 温雅看到杜若后，赶紧上前，接过杜若的行李箱，恭敬的喊了声，“杜总。” 苏昌明和常胜也笑着跟杜若打招呼。 杜若见人到齐了，就笑着说，“走吧。” 第550章 求求你帮帮我吧 大桥村是一个偏远小山村，三面环山，植被茂林，道路崎岖。 一大早，天色未亮，晨光熹微之际，六丫就起床穿衣、干活！ 六丫先去搭建的木板厨房里，做好了饭。 又拿着镰刀和竹篓，去割猪草。 割猪草回来，六丫开始喂猪，喂鸡、喂完后又开始打扫院子。 土蛋揉着迷蒙的眼睛，从屋里出来，见六丫正在扫地，就赶紧跑过去。 “姐姐...”土蛋说，“我来帮你。” 六丫忙避过土蛋伸过来的手，嘴里说着，“不用。” 六丫马上就要十六岁了，却长得瘦瘦小小，皮肤还有点黑，五官倒是长得不错； “土蛋，你是男娃，哪能干这些？” 六丫指着一旁的板凳，“土蛋你先坐那歇会儿，一会儿爸爸起床了，咱们就吃饭。” 土蛋看着忙碌的姐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走到六丫身边，小脸认真的说， “姐姐，我是家里的男娃，我应该干活！” 六丫听了土蛋的话，脸上笑开了花，高兴道，“土蛋真懂事，不愧是男娃。” “不过，你现在还小，听话，玩去吧。” 土蛋却显得有些不高兴，他已经是男子汉了，他也想帮姐姐干活。 没一会儿，赵大梅从屋里走出来，见六丫正在扫地，忙问，“饭做好吗？” 六丫抬头说，“做好了。” 赵大梅满意的点点头，又说，“快把院子扫干净，一会儿吃完饭，还要下地干活呢！” 六丫点头应是。 赵大梅转头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土蛋，脸上的褶皱，顿时堆起了一朵花， “哎呦，我的土蛋，”赵大梅心疼又怜爱的把土蛋抱在怀里，笑着问，“咋不多睡会儿？” 土蛋看着赵大梅说，“不困了。” 赵大梅抱着土蛋的时候，眉眼都带笑，“那你先玩一会儿，一会儿妈给你蒸个鸡蛋，只给土蛋一个人吃，好不好？” 土蛋欲言又止，虽然知道就算说了，妈妈也不会答应，但土蛋还是问道， “妈妈，能不能给姐姐也蒸个鸡蛋？” 赵大梅用理所当然的表情，理直气壮道，“她一个女娃子，吃啥鸡蛋？” “她不配吃那么好的东西，好东西是留给你这个男娃吃的。” 这话，土蛋不知怎地，听了就是觉得刺耳，他心里有些不高兴。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高兴。 一旁扫地的六丫听了，也连连摇头道， “我不吃鸡蛋，我不吃鸡蛋，”虽然她说这话时，脑海里想到鸡蛋的味道，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但还是说， “我是个女娃，不配吃好的，土蛋你是男娃，你吃吧。” “你可是咱家未来的顶梁柱。” 赵大梅听了，满意的点点头，对土蛋说，“你姐姐说的对！” 土蛋不再开口说话。 等六丫打扫完院子，孙二狗也起床了。 他站在院子里，看到正在院子里玩的儿子，脸上就乐开了花，走过去，一把把蹲在地上的土蛋给举了起来， “儿子，叫爸爸！” 土蛋猛地被举高高，惊呼的同时，脸上也不禁浮现一抹笑容，抿唇，喊了声， “爸爸！” “哎，”孙二狗疼爱的把土蛋抱在怀里，看着儿子精致的小脸蛋，觉得比村里最漂亮的女娃，还漂亮，心中止不住的欢喜。 觉得，那八百块钱，花的真值！ 不，不是八百，是... 孙二狗的眼神，下意识的落在正在倒垃圾的六丫身上。 还得搭上一个六丫！ 六丫也快到十六岁了，哎！ 不过...这些都是值得的。 他现在也是有儿子的人了！ 吃饭的时候，土蛋面前果然摆放着一直碗，碗里面是蒸的黄橙橙的鸡蛋羹。 鸡蛋羹是赵大梅蒸的，蒸的很好吃，滑嫩不腥，也是家里最好的东西。 赵大梅把一个勺子递给土蛋舀着吃，土蛋舀了一勺鸡蛋羹，递到赵大梅嘴边，“妈妈吃。” 赵大梅皱纹遍布的脸，一下子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揉着土蛋的脑袋，笑着夸奖， “我儿子可真孝顺！” 接着，又感叹道，“有儿子真好啊~” 赵大梅并没有吃，只叮嘱土蛋，让他多吃点。 土蛋又把鸡蛋羹送到孙二狗嘴边，孙二狗也没吃，只用慈爱的目光看着土蛋，嘴里不住的说， “果然只有儿子才靠得住！” 夫妻二人同时把六丫给忽略了，也好像忘了，六丫十几年如一日，每天早起做家务、做饭，下地等。 六丫听了夫妻二人的话，非但不觉得委屈，反而还觉得爸妈说的对，说得好。 男娃就是比女娃强！ 她一点儿也不觉得委屈！ 在这样家庭氛围下长大的女孩，根本不懂，也不知道，为自己争取应有的权益和尊重！ 吃完饭，孙二狗、赵大梅就带着六丫下地干活了。 至于土蛋，孙二狗和赵大梅不舍得他下地，就让他在家玩，或者找村里的小伙伴玩。 土蛋自己倒是想跟着下地帮忙，无奈，孙二狗和赵大梅说什么都不让他下地，就怕累着他。 于是，土蛋就去找自己的小伙伴，土豆玩。 土豆今年七岁，比土蛋大一岁。 土蛋刚出门，就有一颗石子砸在了他面前。 土蛋愣了下，随即顺着石子砸来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了窗户后面的女人。 女人脖子里有个项圈，项圈连接着一根狗链子，披头散发，满脸污垢，正用那双惊恐的眼睛看着他。 土蛋听爸爸说过，那个女人是青石叔，刚‘娶’的媳妇儿，还说努力干活，等他长大了，也给他‘娶’个媳妇儿。 现在就开始攒钱，给他娶一个上过大学的媳妇儿，上过大学的媳妇儿虽然贵点，但土蛋记得爸爸说过， 上过大学的女人，生下来的孩子聪明。 就算贵点，把地卖了，也要给他娶一个上过大学的媳妇儿。 土蛋不知道媳妇是啥，他也不想要。 爸爸跟他说过，让他离青石叔的媳妇儿远点，说那个女人刚来他们村，还很野。 等生几个孩子，就好了。 就不走了，就愿意留下了！ 这些话，土蛋也不是很了解，土蛋抬脚想走... “别...走！” 女人开口说话了，她嗓子沙哑难听，像是很长时间没有喝水后的干哑，又像是粗粝的砂纸，听着有几分模糊和刺耳。 土蛋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是走了过去。 女人扒着窗户，看着墙根下的土蛋，脸上露出希冀期待又激动的眼神， “小朋友...你,你能不能帮我送封信？” 女人把一块破布从窗户缝隙里丢了出来，在女人期盼的眼神下，土蛋从地上捡起那块破布。 破布像是从衣服上撕扯下来的，上面还有红红的字。 土蛋还没上过学，所以不知道，破布上写的是什么？ 但是破衣服上的红字，味道有些不好闻，像是血的味道。 土蛋看着手中的破布，茫然的看向女人。 女人哭着说，“你能不能帮我送封信，布上的字是地址，是地址...” “那是我的家，我的家！” “呜呜...你能不能帮帮我，没人帮我，没人帮我...” “对了，你帮我报警也行，对，报警！” 女人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她哀求的看着土蛋， “你去派出所报警，就说，就说我被人拐卖了，求他们救我出去，救我出去...呜呜......” “求求你，帮帮我吧，帮帮我吧......” “我想回家，我想爸爸妈妈了，我想回家了！呜呜...” “求你，救救我吧！” 第551章 六丫要走了 土蛋看着手中承载着女人全部希望的破布，有些不知所措， “姨姨...，我...我不知道派出所在哪？” 他很想帮助面前的姨姨，可他不知道派出所在哪？ 他从未出过大山，爸爸妈妈也从不让他出大山。 女人听到土蛋的话，眼中渐渐流露出绝望之色。 她有些疯魔般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低喃。 “怎么会这样，谁来帮帮我，救救我...” 整个人像是魔怔了一般。 土蛋有些担心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女人却不管他，转身离开了。 土蛋看不到女人，看着手中的破布，想了想，就把破布折叠好，放进了口袋里。 土蛋到了土豆家，土豆的妈妈正在喂猪，她的背上背着一个一岁多的男孩，怀里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男孩。 院子里还有两个男孩正奔跑打闹，都不过三四岁的年纪，土豆是家里最大的孩子。 土蛋看到女人，笑着打了声招呼，“婶婶，我来找土豆玩。” 女人看了土蛋一眼，笑着说，“土豆在屋里，你去找她吧。” “哎，”土蛋应了声，就进了屋。 土蛋进了屋，就见土豆正坐在床上，摆弄他的木质小手枪和陀螺，这些都是土豆爸爸给他做的。 土豆听到动静，抬头一看是土蛋，高兴的冲土蛋招手， “土蛋来，我爸爸又给我做了个陀螺。” 土蛋坐到土豆身边，土豆就把木质小手枪塞到土蛋的手里，“给你玩。” 土蛋看着手中的木质小手枪，眼里满是喜爱，拿着小手枪，枪口对准屋里的各个位置，嘴里模拟着开枪的声音，发出‘biubiu’的声音。 突然，土蛋想起来时见的被拴起来的姨姨，于是，土蛋小声询问土豆， “土豆，你有没有见过青石叔的媳妇儿？” 土豆依旧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陀螺，嘴里说着，“见过。” “前几天，她还叫我过去，说让我帮她逃出去，还让我帮她报警。” “我回来就跟我妈说了，”土豆看了土蛋一眼，笑嘻嘻的说， “我妈说让我不要管，过段时间，青石叔的媳妇儿就老实了。” “我爸还跟我说，当初我妈刚来的时候，也总想着往外跑，生了我们兄弟几个后，现在就算打我妈，都打不走了。” 土豆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着这些话，表情更是平平淡淡。 “哦，”土蛋点了点头，没在说什么。 “你爸呢？”土蛋问，“好几天不见你爸了。” 土豆笑嘻嘻的说，“我爸跟我妈前几天在山上采了半袋子蘑菇，我爸拿去镇上卖了，说要给我攒‘娶’媳妇的钱嘞。” 中午，该吃饭了，土蛋起身回家，路过那个屋子时，土蛋还特意停下脚步，看了一会儿，再没看到女人。 土蛋回到家时，六丫已经回来了，正在做饭。 但是家里除了六丫外，还来了两个陌生人。 一个看起来跟他爸爸年纪差不多，一个看起来跟青石叔年纪差不多。 李老歪看着回家的土蛋，眼睛一亮，眯着眼睛仔细打量土蛋。 面前的男孩虽然有些瘦，但在同龄人个子不低，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脸庞轮廓清晰，加上尖尖的下巴，长得真是漂亮极了。 土蛋也同样好奇的打量面前的两人，有些警惕的问，“你们是谁？” “来我家干什么？” 李老歪见土蛋竟然不怕自己，还敢上前询问，眼底闪过一抹兴味，笑着说， “小子，论辈分，你该叫我叔叔，”接着，语气意味深长道， “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没有我，你爸妈可找不到你这么好的儿子。” 土蛋半信半疑。 李老歪的儿子二黑站在一旁，眼神冷漠的看着，眼睛时不时的瞟向正在厨房忙碌的六丫，心中暗暗估算着六丫的价值！ 六丫见土蛋回来了，从厨房走出来，有些畏惧不安的看了眼李老歪和他儿子二黑。 六丫站在厨房门口，“土蛋？” 土蛋听姐姐再叫自己，立刻跑到了六丫面前。 六丫拉着土蛋进了厨房。 二黑见此，嗤笑了一声，真是不懂规矩的臭丫头，等到了他手里，他一定好好教教这臭丫头，什么叫规矩！ 进了厨房，土蛋仰着小脑袋问六丫，“姐姐，他们是谁啊？我们亲戚吗？” 六丫摇摇头，“不是。” 六丫当然知道那两个人是谁？ 李老歪和二黑在村子里的名声很响，因为村里凡是买的女人和孩子，几乎都是从他们手里买的。 当然，他们那里能买人，自然也能卖人。 六丫知道，自己其中三个姐姐，就是从李老歪手里卖出去的。 想到这里，六丫稚嫩的小脸上，不由多了几分悲凉。 也不知道自己那几个被卖掉的姐姐，现在过得怎么样？ 想到自己年纪也大了，六丫心里不由自主的担心起来。 李老歪和他儿子来她家干什么？ 难道是父母看她年纪大了，想要把她也卖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六丫紧咬嘴唇，才能勉强阻止眼泪从眼眶里掉下来。 饭很快做好了，在地里干活的孙二狗和赵大梅也回来了。 两人佝偻着身体，回到家后，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李老歪和二黑。 夫妻二人愣了下，孙二狗忙赔笑道， “李兄弟你咋来了？” 说完，眼角余光瞄到站在厨房里的六丫，就沉着脸训斥道， “没规矩的东西，没看到你李叔和李大哥来了，怎么都不知道搬张凳子出来？” 赵大梅看到李老歪和二黑，心里自然知道他们来的目的，她侧头看向自己最后一个女儿，眼里闪过一丝不忍， 可当她看到站在六丫身边的土蛋时，眼神又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一切都是为了儿子！ 这些都是值得的！ 六丫见到李老歪和二黑后，心里太害怕了，连看他们一眼都不敢，更别说给他们搬凳子坐了。 此时，听了孙二狗的训斥，六丫赶紧跑进屋，给李老歪父子一人搬了一张凳子。 李老歪笑呵呵的说，“孙二哥客气了，”话虽是这么说，却是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凳子上。 二黑坐在凳子上后，立刻翘起了二郎腿，浑身上下透着几分痞气。 李老歪和他儿子坐着，孙二狗则像是个下人似得，弯腰驼背的站在李老歪身边，脸上带着谄媚的笑。 李老歪坐下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孙二狗， “孙二哥，我今天来干什么，你心里有数吧？” 孙二狗表情僵了一瞬，认命般的点头，“我知道。” “那就好，”李老歪满意的点点头，“你看什么时候让孩子跟我走？” 孙二狗正想说：什么时候都行。 站在一旁的赵大梅却忽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祈求的说， “李兄弟，”赵大梅压低嗓音，尽量不让六丫和土蛋听见她的声音， “六丫我养了这么多年，你发发善心，再让我留她几天，我给她准备身好衣服行吗？” 李老歪看了眼红着眼圈的赵大梅，终于点了头，笑呵呵的说，“行！” 那副和善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是大善人，做了什么大好事呢！ 赵大梅连连道谢。 得到了准信，李老歪就站起了身，凑到孙二狗身边，语气淡淡，却带着几分威胁道， “孙二哥你知道我李老歪是什么人，你要是不忍心，放走了你闺女，你...知道后果吧？” 说着，眼神落在了土蛋身上，“你这儿子...长得真好，卖了，肯定比你闺女还值钱。” 孙二狗一听，吓坏了，儿子可是他的命根子，连连保证道， “李兄弟你放心，我知道轻重，保证不会让六丫跑了。” 李老歪满意点头，“这就好，那你们再留她三天，三天后，我来接人。” 孙二狗点头，眼看李老歪父子要走，还不忘留客， “李兄弟，这都中午了，要不就在我这吃了饭再走吧？” “不了，”李老歪摆手，带着儿子就走了。 他才不会在这种地方吃饭，穷酸死了，有啥好吃的？ 第552章 姐姐为什么要走 李老歪父子走了，孙二狗叹息一声对赵大梅说， “你有空，赶紧给六丫做套好衣服，也算是咱们做父母的对她的一点儿心意吧。” “哎，”赵大梅低低应了声，用衣袖擦了擦眼角湿润的泪意。 见赵大梅哭了，孙二狗没好气道，“哭啥哭？有啥好哭的，没了闺女，咱们不是还有儿子吗？” 赵大梅点头，“嗯，俺知道，俺知道。” 厨房里的六丫开始舀饭，等把馒头、菜和野菜粥端上桌后，孙二狗和赵大梅开始吃饭。 劳累了半天，他们也确实饿了。 吃饭的时候，赵大梅看着低头吃饭的女儿，脸上扯出一个笑，温和的说， “六丫，你的衣服都小了，妈也很久没给你做衣服了，一会儿妈给你量一下尺寸，给你做套新衣服。” “好呀，好呀，”土蛋高兴的鼓起掌来。 土蛋每天都有新衣服，姐姐穿的衣服确实别人给的旧衣服改的，土蛋以前就跟爸妈说过，给姐姐做新衣服。 爸妈却不肯。 现在妈妈终于肯给姐姐做新衣服了，真好！ 可六丫听到赵大梅的话，脸色却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啪嗒’一声，六丫手中的筷子掉在了桌子上。 眼泪不受控制的从六丫眼眶里涌出，她抬头看了赵大梅一眼，就见赵大梅别过头，不敢跟她的眼睛对视。 六丫无助又祈求的目光落在了孙二狗身上，孙二狗没有回避六丫的视线，反而非常坦荡的迎了上去， 接着，像是无可奈克似得，叹息一声，说， “六丫，看样子，你是已经猜到了。” “我们也是没办法，能把你留到十六岁，爸妈已经尽力了。” “你也不要怪我们。” 六丫压抑着从喉咙里滚动的细碎哭声，死死咬着嘴唇，压抑的哭声挡不住‘啪嗒、啪嗒’往下掉的泪珠子。 土蛋很喜欢姐姐，见姐姐哭了，立刻就急了，土蛋身后抓住六丫的衣袖，一脸担心的问， “姐姐，你怎么了？” 六丫侧头，看着土蛋脸上的担忧和懵懂的茫然，哭的声音更大了些。 六丫不傻，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知道，爸妈把之前三个姐姐卖了，是为了攒买儿子的钱。 家里现在也没啥事，却把她也给卖了，想来也是为了弟弟吧？ 六丫别过头，不看土蛋，情绪带了几分迁怒。 六丫也很喜欢这个弟弟。 不但长得漂亮，还很关心她这个姐姐。 可是...可是....... 一想到自己会被卖，是因为弟弟，六丫心里哪能半点怨气也没有？ 看到六丫的反应，赵大梅有些心疼儿子，不满道， “你这是啥态度？” “你弟弟也是为了关心你。” “你要怨，就怨我和你爸，别拿你弟弟出气。” 听了赵大梅的话，六丫更觉委屈了。 她还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呢！ 见六丫一直哭，孙二狗也有些不耐烦了， “行了，行了，别哭了！” 孙二狗有些生气的把筷子摔在桌子上，“烦死了，还让不让吃饭啦？” “想哭，出去哭去！” 六丫性格一向软弱，习惯了孙二狗的强势，见父亲生气，哭声立刻就小了。 孙二狗这才满意的重新拿起筷子，吃起饭来。 倒是赵大梅，到底是从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生的时候也受疼一回，对这个闺女，还是很喜欢的。 见六丫呜呜咽咽的抽泣着，叹息一声，饭也不吃了。 吃完饭，六丫抹着眼泪，沉默寡言的开始收拾碗筷。 土蛋追着六丫到了厨房。 之前在餐桌上，有孙二狗在，土蛋不敢问。 现在厨房里，只有他们姐弟两个，土蛋拉着六丫的衣袖，仰头问六丫， “姐姐，你为啥哭？” “谁欺负你了吗？” 六丫眼睛红红的，还有些浮肿，哭了一场后，心里压抑情绪释放了一些，心情也好了不少。 听到土蛋的询问，六丫眼神略有些黯淡的说， “土蛋，姐姐要走了！” “嗯？”土蛋很惊讶，“姐姐要去哪？” 说着，土蛋已经不舍的抱住了六丫的腿，嘴里不住的说着， “姐姐别走，我不让姐姐走！” “姐姐，你不是说过，要永远陪着土蛋吗？土蛋想永远跟姐姐在一起。” 六丫看着土蛋真挚澄澈的眼睛，以及毫不掩饰的对自己的喜爱，心中既难过又高兴。 “土蛋，”六丫抱住了土蛋，哽咽着哭的更厉害。 爸妈经常下地干活，土蛋留在家，全靠六丫招呼。 可以说，土蛋是六丫带大的，六丫也非常喜欢土蛋。 土蛋依旧没有忘记刚才的问题，他仰着头问六丫， “姐姐，你还没说，你要去哪？能不去吗？” “是不是爸爸、妈妈让你去的？爸爸妈妈很疼我，我去跟他们说，让你留在家里，你哪里也不去，就陪着我好不好？” 六丫哭着说，“姐姐...姐姐当然也想陪着你，但是...但是不行啊！” “不行啊！” 李老歪都来他们家了，看来父母已经下定决心了，她哪能不去啊？ 土蛋还想问什么的时候，六丫忽然哭着说， “土蛋别问了，姐姐求你，别问了！” “姐姐...不想说！” 见六丫哭的实在是伤心，土蛋只好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懂事的点点头， “好，土蛋不问了，姐姐别哭了。” 土蛋伸手，小心翼翼的抹掉六丫眼角的泪水，嘴里不住说着， “我不问了，姐姐你别哭了！” 晚上吃完晚饭，赵大梅就拉着六丫去量尺寸了，量好尺寸后，赵大梅打开家里唯一的一个完好的五斗柜，从里面拿出一块粉色碎花布。 布是棉布，摸起来很舒服，赵大梅拿起剪子，干脆利索的剪裁，没一会儿就剪好了。 屋里燃着煤油灯，孙二狗有些不舍的说， “晚上就别做了，费灯油，明天我自己下地，你赶紧把六丫的衣服赶制出来，别...赶不上她穿！” 赵大梅愣了下，随即点头说，“好！” 紧接着，赵大梅就把衣服料子仔细放好，熄了煤油灯，躺在了床上。 赵大梅想到六丫的事情，就睡不着，她推了推身边的男人， “当家的，一想到六丫要走了，我心里就难受。” 孙二狗语气却有些不耐烦，“小点声，土蛋睡着了。” 侧躺在一旁的土蛋，悄悄睁开了眼。 他知道，爸爸妈妈晚上有时候会等他睡着了，说悄悄话。 今天，姐姐那么伤心，家里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不知道，问了，爸爸妈妈也不告诉他，但是没关系，他可以偷听！ 等他知道原因了，再想办法劝爸爸妈妈，让姐姐留下来。 赵大梅‘嗯’了一声，情绪有些低落到， “当家的，你说六丫会被卖到哪里去？” 第553章 他要救姐姐 ‘卖？’ 土蛋惊讶的睁大眼睛，他自然知道卖是什么意思。 村里以前有个长得挺漂亮的琴子姐姐，据说就被卖掉了，再也没有回来。 爸爸妈妈怎么会想把姐姐给卖掉？ 卖掉后，再也回不来了，爸爸妈妈不想姐姐吗？ 土蛋悄悄捂住了小嘴，继续听爸爸妈妈的话。 孙二狗重重的哼了口气，“我哪知道？” 赵大梅没说话，房间陷入一阵寂静中。 过了好一会儿，黑暗中，赵大梅才继续说话， “当家的，当初为了买土蛋，咱们卖了三个闺女，不，四个闺女，现在最后一个闺女，也要走了，我这心里疼的很。” “你说，用四个闺女换了这么一个儿子，你后悔过吗？” 什么‘买’？ 他是买的？ 土蛋被这个消息惊呆了，他知道村里有的人家里的男孩是买的，但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是爸妈买来的孩子。 还是卖掉了四个姐姐，才买的他！ 为什么？ 只因为他是男孩吗？ 男孩就比女孩尊贵吗？ 值得卖掉自己四个亲生女儿，而去买一个跟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男孩？ 土蛋眼里渐渐蓄起了泪花，在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委屈极了。 如果他是买来的，那么他的亲生父母是谁？ 是他的亲生父母把他卖掉的吗？ 村里也有人家，因为家里的男孩多，为了过得更好，就卖掉一个男孩子，给男孩子的哥哥们‘娶’媳妇。 他听土豆跟他说过，男孩子的价格，比女孩高。 土豆对他说过，他的父亲，曾想等土豆再大一点儿，就卖掉他其中一个弟弟，给他‘娶’媳妇儿。 土蛋觉得这样不好。 虽然他也说不清楚，到底哪里不好？ 但他就是觉得这样不好！ 土蛋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继续听父母的谈话。 “后悔？”孙二狗冷笑，“后悔啥？你的肚子要是争气，生个男孩，我还用卖自己的女儿？” “都是你没用，”孙二狗恶狠狠的咒骂赵大梅，“老子娶了你后，供你吃、供你喝，哪能想你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 如果杜若在这的话，一定会破口大骂，科学证明：生男生女，关键在男人。 生不出儿子，是男人的问题，凭什么甩锅给女人？ 愚蠢又狠毒！ 赵大梅不说话了，她似乎觉得孙二狗说得对，因为自己生不出儿子，才没办法，卖掉了自己的四个女儿。 如果她再争气点就好了，如果她能生出儿子就好了。 都怪她！ “我听...”赵大梅睡不着，又忍不住说话道，“邻居孙嫂子说，她闺女被李老歪卖到了徐州，卖掉的时候才14。” “那个闺女上过扫盲班，认得几个字，曾让人写信来。” “孙嫂子看到地址，没忍住，去徐州看了眼闺女...” 说到这里，赵大梅语气有几分哽咽，“那姑娘，被卖给了一个老光棍，那老光棍怕她跑了，就用铁链子拴着她，还让她住在羊圈里...” 过了好一会儿，才响起孙二狗的声音， “咱们村买姑娘当媳妇儿的那些人家，怎么对待那些买来的姑娘，你又不是不知道？” “等...生了孩子就好了！” “生了孩子...就好了！” 赵大梅哭了一会儿，呜呜咽咽的说，“六丫头性子太软，我就怕她被卖了后，到了别人家吃亏，被打！” 孙二狗听着赵大梅说的这些话，慢慢的开始不耐烦起来，无能狂怒道， “你个臭娘们，你说这些有啥用？”怕土蛋听到，他骂人的时候，也是压低嗓音的， “屁用没有，别想了，烦死了！” 赵大梅被骂了，渐渐的不敢再吭声了。 土蛋却睡不着了。 姐姐要被卖了！ 土蛋脑海里突然浮现，白天见到的那个被铁链子拴起来的姨姨！ 土蛋知道，青石叔经常打那个姨姨，那个姨姨身上都是伤。 两家挨得近，土蛋经常听到那个姨姨的惨叫声。 一想到自己姐姐，被卖后，也要被铁链子拴起来，每天都被人打，土蛋就心疼极了！ 不行！ 姐姐决不能别卖掉！ 他要救姐姐！ 土蛋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第二天醒来，天光已然大亮。 孙二狗一大早吃完饭就下地干活去了，赵大梅不知道去了哪？ 家里只有六丫在。 六丫看到土蛋醒了，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土蛋快起床，我给你蒸了鸡蛋羹。” “哎，”土蛋应了声，穿上衣服、鞋子后，就去了厨房吃饭。 六丫把鸡蛋羹放到土蛋面前，土蛋拿着勺子问六丫， “姐姐，咱妈呢？” 六丫随口说，“去孙婶子家了。” “哦，”土蛋一边吃着鸡蛋羹，脑海里一边想着昨晚的事情。 土蛋突然开口问六丫，“姐姐，昨天，我看到青石叔的媳妇儿了，她让我救她，你说，我该怎么救她？” 六丫干活的手一顿，随即情绪低落的说，“没法救！” 土蛋对这个回答，非常的不满意，他拽着六丫的衣袖，撒娇似的问， “姐姐，你告诉我，为啥没法救嘛？” “那个姨姨，看起来好可怜，像狗一样，被链子锁了起来。” 六丫看起来更加难过了，她看着单纯，什么都不懂的弟弟，心中不舍又难过。 想着自己马上就要离开家了，或许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六丫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后，决定给自己弟弟提个醒。 “土蛋，”六丫坐在土蛋身边，神情认真的对土蛋说， “青石叔的娘，土豆的奶奶，都是从外面买的媳妇儿。” “咱们村几乎每家每户，都买过人，或者卖过人，如果你救了青石叔的媳妇儿，村里人会恨死你的。” “为什么？”土蛋很不懂。 “因为...”六丫也没上过几天学，大道理说不出来，她想了一会儿，说了一个词， “因为你做的事，损害了大家伙的利益！” “嗯？”土蛋似懂非懂，有什么东西，自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明白。 “总之，你记住，”六丫郑重的叮嘱土蛋，“不能救人，你救人，你自己也要倒霉！” “到时候，不只是你，咱爸妈，也没法在村子里待下去了。” 土蛋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可是...” 土蛋犹豫着说，“姐姐，我想救你！” 这次，土蛋的语气非常的坚定，他看着六丫的眼神，也给外的认真！ 看着六丫一下子愣怔的表情，土蛋又说了一遍， “姐姐，我想救你！” 第554章 我要去京城 六丫心中情不自禁的升起一股子感动，她猛地把土蛋抱在怀里，再也忍不住，哭着说， “土蛋，你救不了我，你救不了我！” 此刻六丫的眼睛里，流出的不止有泪水，还有恐惧。 生活在这样一个村子里，六丫比谁都明白，被卖的女人，会得到什么样的下场，她怎会不怕？ 可是怕又能怎样呢？ 她跑不了、逃不掉，这是她的命！ 她命不好，她认了！ “一定可以的，”土蛋抓着六丫的衣服，语气坚定的再次表示， “姐姐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救你，我一定能救你！” “对了，姐姐，青石叔的媳妇儿说，让我报警，只要我报警，就能救她。” “爸妈要是卖你，我能报警吗？” “不行，”六丫摇头，有些绝望的说，“派出所的周队长，就是从咱们村出去的人。” “咱们村啥情况，他能不知道？” “他要是想管，早管了，而且，我听说，李老歪他们可厉害了，没人敢惹他们。” “前几年，咱们村，有个女人偷偷找人寄信，那信到了邮局，就没音了。” “根本就没寄出去。” 土蛋陷入沉思，“姐姐，那你说该怎么办呢？” 六丫想了想说，“除非去大城市，大城市的公安一定可靠，但是...” “不能去啊，去了，咱们家，在村里就待不下去了。” 土蛋却不为然，“村里待不下去，咱们就换个地方生活嘛。” 六丫看着单纯的弟弟，脸上露出一个苦笑，“没说话。” 见六丫不吭声，土蛋发誓一般的说道， “姐姐，我会救你的，我一定会救你的。” 六丫没把这话当真，土蛋一个六岁的孩子，能干啥？ 土蛋见姐姐不相信自己，也不生气，他吃完饭，就出门了。 路过青石家的时候，透过窗户又看到了青石叔的媳妇儿，那个可怜的姨姨。 这次，土蛋没有犹豫，他左右看了看，见周围无人，走向墙角。 “姨姨？”土蛋主动开口，“我想救你，该怎么救？” 女人愣了下，她绝望的眼中，骤然升起一抹希望，不敢置信，又充满怀疑的看着土蛋， “你...你刚才说什么？” “想救我？不可能！” 女人又哭又笑，神情疯癫，“你一定是在骗我，你们都是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土蛋用他那双纯净又漂亮的眼睛看着女人，也就是王盛兰。 “姨姨，”土蛋也不知怎地，心中好似有个声音在告诉土蛋，如果他把他的身上告诉这个姨姨，这个姨姨就会相信他。 于是，土蛋看着王盛兰说，“姨姨，其实我也是我爸妈买来的。” 王盛兰听到土蛋的话，眼睛下意识的瞪大，似在怀疑，又似震惊。 王盛兰盯着土蛋看了好一会儿，土蛋丝毫不心虚的跟她对视。 一会儿后，王盛兰脸上疯癫的表情才慢慢消失，转为慎重和决绝， “你...你年龄太小了，帮不了我，你帮我报警吧，让警察来帮我。” 土蛋却摇了摇头，“不行的姨姨，我姐姐说...” 土蛋把六丫的话，告诉了王盛兰。 王盛兰心中又是绝望，又是后怕。 她曾想过，让人给她捎信，带到镇上或者县里邮局，寄回家里。 如果她真的那样做的话，信根本到不了家人手里不说，说不定还会被人知道，再遭一次毒打。 土蛋见王盛兰不说话，又继续说，“姨姨，我姐姐说，除非去大城市报警，姨姨你知道哪个城市最大吗？” 哪个城市最大？ 王盛兰下意识的回答说，“首都，京城！” “京城？”土蛋点点头，表示记住了，随后对王盛兰说， “姨姨，你等我，我去京城报警，一定让警察救你出去。” 见土蛋说这些话时，一本正经的样子，王盛兰只觉得可笑， 然后她就真的笑了，她的笑声很大，却让人感觉不到半点喜悦，只有无尽的悲凉。 “去京城？”王盛兰看着土蛋，摇了摇头，“你去不了！” 京城离这里太远了，千里的距离，一个才几岁的小孩子，怎么去？ 说不定，他连这座大山都走不出去。 根本不现实！ 王盛兰不知道的是，眼前这个小小孩童，最后真的凭借自己的努力，来到了京城！ 也因为他的出现，牵扯出了一桩，涉及几个省，拐卖人口超过千人的超级大案。 一时轰动全国！ 被无数家媒体，争相报道！ 见王盛兰不相信自己，土蛋有些受伤，他举起小拳头，郑重的对王盛兰说， “我会去京城的，我一定会救你的，”还有他的姐姐。 他不想姐姐被卖！ 土蛋说完，转身离开了。 王盛兰看着土蛋离开的小小背影，也没有开口挽留。 没用？ 没用的！ 根本没用的。 王盛兰抬头，透过窗户缝隙，看着远处澄蓝色的天空，她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一只被人折断翅膀的鸟儿，只能可怜的待在这个烂泥一样的地方，发烂发臭！ 土蛋离开这里后，去找了土豆。 他想离开村子，去京城的话，首先就要离开这座大山。 但是他从来没有出过村子，连下山的路都不知道。 但是土豆下过山，还去过镇上和县里，他一定知道路！ 他要去找土豆问路。 土蛋在土豆家门口，见到了土豆，土豆正带着他几个弟弟在地上玩泥巴。 见土蛋来了，土豆赶忙冲他招手，“土蛋快来。” 土蛋看到泥巴，眼睛一亮，赶紧走了过去，但是他也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 土豆等土蛋蹲在他身边后，把自己玩的湿泥巴块，分了一半给土蛋。 土蛋接过，跟着土豆一起玩，语气随意的问， “土豆，你知道下山的路怎么走吗？” 土豆诧异的看了眼土蛋，问，“土蛋你要下山吗？” “啊？”土蛋摇头，心中感到抱歉，但并没有跟土豆说实话， “不是，我就是好奇。” 说着，土蛋脸上露出遗憾又羡慕的表情， “土豆，你都下山好几次了，我连下山的路都不知道。” “哦，这样啊，”土豆没有怀疑，直接跟土蛋说，“你出村后，沿着宽敞的路走。” “咱们村经常有人去镇上，去镇上的那条路，走的人多了，就变得宽敞起来。” “不过中间却遇到几个岔路口，第一个岔道，你往左走，” 土蛋不解的问，“哪个方向是左？” “嗯？”土豆想了想，举起自己的左手，“这个是左，”又举起自己的右手， “这个是右。” 土蛋很聪明，他很快就记住了，点了点头。 土豆把剩下几个岔路口，往哪走，也告诉了土蛋。 土豆只是随口说说，土蛋却记在了心里。 “对了，”土豆一边玩着自己的泥巴，一边说， “去镇上的路挺远的，你一定要多带点吃的东西，路上吃，不然容易饿，”说着嘟了嘟嘴，有些抱怨似的说， “我第一次下山去镇上的时候，因为没带吃的，路上饿惨了，不过...”说到这里，土豆又笑了起来， “到了镇上，我爸爸给我买了一个肉包子，可香啦！” 肉包子？ 土蛋有些羡慕的看着土豆，说了句，“肉包子，确实很香！” 快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土蛋回了家。 第555章 出发去京城 土蛋回了家后，正好碰到在厨房，默默垂泪的六丫，心中去京城的想法，更加坚定了。 他一定要救姐姐！ 中午吃饭的时候，赵大梅把一套衣服递给六丫，脸上扯出一抹笑， 但仔细看，能从这抹笑容里，看到一丝丝的苦涩， “六丫啊，你的衣服，妈妈给你做好了，你...到那天穿上。” 六丫看着赵大梅递给她的粉色碎花衣服，眼中并没有一丝惊喜，只有无尽的恐惧，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恨不得立刻逃离。 但最终，六丫还是伸出了颤抖的手，接过了那套衣服，扯了扯嘴角，说， “谢谢妈。” “嗯，”赵大梅呜咽着点了点头。 下午，土蛋没有出去玩，他一直坐在六丫身边，看着六丫发呆。 六丫双目空洞的看着前方，眼里尽是悲伤，眼泪无声无息的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掉。 土蛋看着这样的姐姐，心里也很是难受。 听妈妈说，姐姐后天一早就离开家。 那么他今天晚上就走。 希望明天能赶到京城，这样他就能报警，让警察救姐姐啦。 可怜的，都没出过村的孩子，根本不知道京城有多远！！！ 明天就到京城，不过是他美好的愿望和无知的幻想。 至于报了警后，警察会不会把他爸爸妈妈抓起来，土蛋根本没想那么多，没人跟他说过，他也不知道。 晚上，土蛋一直忍着困意，没睡。 等孙二狗和赵大梅都睡着后，土蛋悄悄起床，穿好衣服、鞋子，就溜了出去。 土蛋看了眼旁边，姐姐的房间，转身就要离开家。 不过，在即将出门的时候，土蛋想起来，土豆说过，镇上离他们村子很远，要带上吃的。 于是，土蛋又返回厨房，找出了一个布袋子，把家里的馒头、土豆、红薯，装了一小袋，背在背上，脚步坚定的离开了家，踏上了去京城的路！ 小小的，瘦弱的背影，在黑夜中像是一个小黑点，毫不起眼，却像极了黑夜中的一抹亮光！ 土蛋背着一小布袋吃的东西，走的也不快，他倒是知道出村的路，所以很顺利的出了村子。 他们的村子在大山深处的一座山上，出了村后，道路两旁全是茂密的植被，和陡峭的山路。 或许是年龄小，也或许是土蛋天生胆子大，他竟是一点儿也不怕。 山里的夜很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远处甚至还能听到狼嚎声。 “呜~呜~” 土蛋迈着小短腿，一个人抹黑赶路，周围除了虫鸣，威风刮过树梢的‘莎莎’声外，再没有旁的声音。 土蛋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他深信他的小伙伴土豆不会骗他，所以，他一直走的都是最大的那条道。 但是，土蛋没想到的是，天太黑了，有的道他没看清，他早就走叉道了... 走了三个小时，土蛋感觉自己的腿沉得像是他玩过的湿泥巴一样，沉得很，抬都抬不起来。 于是，土蛋决定休息一会儿。 可就在这时，土蛋脚下踩空，整个人滚下了坡。 滚下去之前，土蛋也不忘抱着他的小布袋子。 幸而，这个坡不是那么陡，且地上全是枯枝败叶，加上土蛋个子小，体重轻，滚落下去后，他整个人就被枯草给埋了，人也昏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赵大梅醒来后起床穿衣，像往常一般。 等她出了屋，她总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赵大梅想啊想，回头又看了一眼。 床上的儿子不见了！ 起这么早？ 赵大梅也没当回事，土蛋有时候，的确会早起。 赵大梅走到院子里，见闺女正在扫地，就随口问了句， “六丫，你弟弟呢？” 六丫诧异抬头，不解的说，“我不知道，我自从起床后，还没见过他。” “妈，土蛋已经起了吗？” “是啊，”赵大梅此时，也只以为土蛋只是出去玩了，说了句，“这孩子起那么早，也不知道去哪玩了？” 赵大梅看向六丫，“六丫啊，一会儿该吃饭了，你去找找你弟弟去。” “哎，”六丫应了声，把手里的扫帚放到墙角，出了门，直接去了土豆家。 村里面，土蛋跟土豆关系最好，出去玩的话，一般也是找土豆玩。 到了土豆家，六丫见土豆妈正在扫地，六丫笑着打了声招呼， “婶子好，我家土蛋在你家吗？” 女人回头看到是六丫，脸上扬起一抹笑容，嘴上说着， “没有，你家土蛋没来我家。” 六丫闻言，道了谢，转身要走的时候，土豆妈忽然问， “六丫，听说你明天就要跟李老歪走了？” 这话问的突兀，又十分无理。 六丫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脸色唰白，咬了咬唇，没说话。 “呵呵...”土豆妈笑了笑，可这笑，怎么看都不怀好意。 “六丫啊，婶子是过来人，可就要劝劝你了。” “女人啊，一定要想的开，想开了，这日子就好过了。” “你年纪还小，一定要听我的话，不然容易吃亏的。” “你到时候见了李老歪，就好好跟他说说，让他把你卖到一个好人家。” “刚开始，人家肯定不信任你，要绑着你，捆着你，但你不用怕。” “等你多生几个孩子后，人家觉得你不会走了，就会把你放开...” 听着女人的喋喋不休，六丫心中并没有感激，有的只有厌烦。 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 为什么要往她的伤口处撒盐？ 六丫红着眼，看了眼土豆妈，有点生气的问， “婶子，听说你是城里人，你被卖到这，你心里就一点儿不怨恨吗？” “你就真的一点儿不后悔吗？” 土豆妈听了六丫的话，一下子愣住了！ 六丫却懒得再跟土豆妈说话，转身跑了。 看着六丫跑远的背影，土豆妈低头喃喃自语，“怎么不恨，怎么不恨！” “可她走不了，她的孩子在这，她走不了。” 她生的几个孩子，就像是牢笼一般，把她死死的束缚在了这个小山村。 所以，她才会恨，恨得咬牙切齿，却无能为力。 所以，她见不得别人好。 听说谁倒霉，她就开心！ 六丫没在土豆家找到土蛋，就又去了村里几家相熟的人家，都没找到土蛋，此时，六丫有点急了。 六丫跑回家，顾不得满头的大汗，回到家，见孙二狗已经起床了，忙问， “爸，土蛋回家了吗？” 孙二狗不解的看着六丫，蹙着眉说，“没有，你弟去哪了？” 六丫闻言，心里更急了，说话都带着几分哽咽，“我...我不知道啊！” “爸，土蛋不见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他，他不见了！” 孙二狗一听这话，愣了下，“什么叫不见了？” “村子就这么大，你弟弟能去哪？” “我也不知道啊，”六丫哭着说，“我到处都找了，都找不到土蛋，我找不到他。” 此时，屋里的赵大梅也出来了，听六丫说，村里到处都找不到土蛋，也急了！ “先别急，”孙二狗努力维持镇定，“咱们再分头找找，一定能找到。” 赵大梅和六丫应了声，纷纷出去找土蛋。 “土蛋?土蛋？” “土蛋，你在哪？” “土蛋，你在哪，别吓妈啊！” “土蛋？土蛋？？？” 第556章 寻找土蛋 孙二狗、赵大梅、六丫三人，把整个村子找了好几遍，都没有找到土蛋的影子。 三人这下是彻底急了。 土豆是跟土蛋玩的最好的人，孙二狗和赵大梅又来找土豆了。 “土豆，你真不知道土蛋去了哪？” 赵大梅急的直哭，孙二狗也好不到哪里去。 卖了四个亲生闺女，才换来的儿子，若是丢了... 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土豆，”孙二狗红着眼睛看着土豆，把土豆吓坏了， “好孩子，你告诉叔，土蛋在哪？” “你放心，叔找到土蛋，肯定不会打他。” 土豆缩在他妈怀里，吓得不敢吭声。 土豆妈推搡着自己儿子，“土豆，你要是知道土蛋在哪，你就赶紧说。” “你看把你叔叔、婶子吓成什么样了？” 在妈妈的催促下，土豆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土豆嗓音里带着一丝哭音，颤抖着说，“我真的不知道土蛋在哪，他今天没来找我啊！” “那...”六丫忽然问，“土蛋昨天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话啊？” “这个...”土豆仔细想了想，表情忽然恍然的说， “土蛋昨天问我，怎么出村？出村的路怎么走？” “啊？”赵大梅一听，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哭着哀嚎起来， “哎呦，我的土蛋啊！” “我的土蛋呦，你去哪了呀！” 孙二狗也急，满脸茫然的说， “难道土蛋想出村？他出村干啥呀？” 土豆摇头，表示不知道。 六丫忽然嚎啕大哭起来，“呜呜...土蛋，土蛋...” 六丫嘴里，一直喃喃着土蛋的名字，孙二狗发现不对，表情立刻严肃的问， “六丫，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六丫哭着不敢跟孙二狗吓人的目光对视，低着头，愧疚的说， “土蛋知道...知道你们要卖我，他不想你们卖我，说要救我。” “还说要去报警，他是要救我啊...” “呜呜...土蛋，土蛋~” “什么？”孙二狗只觉眼前发黑，脚步踉跄，后退两步，差点没摔在地上。 土豆妈一听，立刻尖叫起来， “什么？土蛋要报警？” “这哪里行啊？他要是报警，被警察知道了，这得给村子惹多大的麻烦啊？” “不行，你们赶紧去把土蛋找回来，快啊！” 孙二狗扶着墙站着，嗓音有些疲惫的说， “土豆妈，你不用急，镇上和县里的派出所，都有咱们村的人，土蛋去了那，就算报了警，也没人管的，只会把他送回来。” “再说了，他一个孩子懂什么。” “我现在就找人，去找他，把他带回来！” 土豆妈听了，这才放了心。 站在一旁的六丫，表情欲言又止。 坐在地上的赵大梅，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哭着对孙二狗说， “当家的，快，咱们赶紧把孩子找回来。” “那孩子，也不知道啥时候走的，要是天不亮就走，山里可是有狼的啊！” 孙二狗一听，才骤然想起这茬，脸色都变了，立刻说， “走，我立刻去找人。” 孙二狗在村子里纠集了几十号人，浩浩荡荡的出村，寻找土蛋。 “土蛋？土蛋？” 一群人沿着下山的路走，不过在岔路走的时候，跟着一起来的村长，还是每个小路都分了一个人，怕土蛋第一次出村，走岔了路。 “土蛋~” “土蛋~” 青石沿着小道，双手呈喇叭状，搁在嘴边，不停的喊土蛋的名字，同时他的眼睛也没忘查看四周。 在路过昨晚，土蛋摔下去的陡坡时，土蛋依旧在昏睡着，杂草盖在他身上，青石眼睛瞟过去，根本没有发现土蛋。 青石大声喊着土蛋的名字，走了过去。 一个小时后，土蛋终于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他坐起来后，摸了摸脑门，那里有一个大包。 “嘶！疼！” 土蛋站了起来，幸而他脑袋上只摔了一个大包，脚没崴，身上也只有一点儿擦伤。 脑袋很疼，身上擦伤的地方，也火辣辣的疼，土蛋洗了洗鼻子，想哭，还是强忍住了。 不行，不能哭！ 他要去京城，找派出所报警呢！ 为了救姐姐，他不能哭！ 土蛋给自己打完气，伸手把地上的布袋子捡起来，看了眼周围； 这是哪儿啊？ 土蛋看了看脚下和周围，这都没路，该怎么走？ 土豆没说过啊？ 土蛋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抬脚向前走去。 等终于看到一条小道后，土蛋高兴坏了，立刻沿着小道继续往前走。 他却不知道，他完美的错过了，找他的村民，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孙二狗、赵大梅他们沿着路，一路找到了镇上，开始打听土蛋的下落。 村民跟镇上不少人都认识，熟人很多。 所以，向镇上的人打听时，镇上的人一般都不会隐瞒， “一个六岁的男娃？长得很好看？没见过，没见过！” “这么高的男娃？没见过！” 镇子也不大，找了一遍，也没找到土蛋。 大桥村村长沉着脸问孙二狗，“二狗啊，你确定你儿子是来镇上了？” 面对村长，孙二狗表现的畏畏缩缩，语气不确定的说， “我也不知道，这话是土豆那孩子说的，说我家土蛋昨天，向他打听过出村的路怎么走？” 村长沉思片刻说，“一个六岁的娃娃，腿短、脚小的，能走多远？” “他要是来镇上，咱们来的路上，应该就能碰见他了？” “这一路也没找到，你儿子该不会...”村长同情的看了眼孙二狗，还是说道， “该不会...半路，被狼给叼走了吧？” 孙二狗白着一张脸，语气十分笃定的说， “不会的，不会的，我儿子没那么容易死！” 那是他卖了四个亲生闺女，换来的儿子啊，怎么能死呢？ 那孩子还没给他养老送终呢！ 还没给他孙家，传宗接代呢！ 绝不会死的，不会的！ 赵大梅神情疯癫的在镇上跑来跑去，嘴里叫着土蛋的名字。 “土蛋~土蛋~” “土蛋~你在哪啊，妈妈来了，快跟妈妈回家！” “土蛋~妈妈来找你了！你快出来呀！” “土蛋，你快出来，别吓妈妈了！” 赵大梅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又像是遭受了什么打击，整个人的情绪陷入了一种极度的恐慌中，她头发被她自己用手抓的跟鸡窝似得，她却浑不在意，嘴里一直叫着‘土蛋’的名字。 六丫感动弟弟，竟然真的为了救自己而离家出走，同时又非常担心土蛋的安危，也在镇上到处寻找，不停的叫着土蛋的名字。 虽说，孙二狗在村里人缘不咋地，但毕竟都是一个村的村民，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大家也都尽心尽力的帮他们寻找土蛋的下落。 村长甚至去了县城，向汽车司机打听，有没有见过一个独身，长得很漂亮的六岁男孩乘车？ 司机都说：没有！ 镇上找不到，众人只能又返回山里，继续寻找。 但是山太大了，岔路口也多，众人找了一天也没找到。 此时，在山里走了一天的土蛋，也在怀疑人生。 土豆不是说，走半天路，就能到镇上吗？ 怎么他都走了一天了，还没看到镇子啊？？？ 眼看天又要黑了，走的脚底板疼的土蛋，忍不住红了眼睛。 心里不住的说：土豆你骗我，我再也不跟你玩了，呜呜... 不过，如果你向我道歉的话，我还会选择原谅你，继续跟你玩的。 呜呜...土豆，镇子到底在哪啊？？？ 第557章 没找到 天黑了，远处又传来狼嚎声。 “呜~呜~” 今晚的月亮很圆、很大、很亮，但夜里的深山也很冷。 土蛋很聪明，他找了一块大石头的背阴处，抵挡微凉的风，又去捡了一些枯枝败叶放在地上，盖在身上，这样可以保暖。 肚子饿了，土蛋拿起自己的布袋子，从里面找出一个窝窝头，有点干，有点硬，但是没关系，能吃。 土蛋拿着窝窝头啃了好久，终于把窝窝头吃进了肚子里，走了一天的他累极了，吃完窝窝头，就闭上眼睛，躺在杂草堆里，睡着了。 土蛋睡得挺香！ 孙二狗和赵大梅却快要疯了！ 他们来来回回，在去镇上的这条道上，找了三遍，都没找到土蛋的影子。 甚至怕土蛋年纪小，走岔路，他们也派人在岔路上寻找土蛋，但都没有找到半个人影。 眼看，孩子都消失一天了，天又黑了，远处隐隐约约能听到狼嚎的声音。 孙二狗和赵大梅，一脸的生无可恋，两人找了一天，跑了一天，也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此时，两人瘫坐在地上，表情空洞而麻木，眼底深处甚至还有深深的绝望。 六丫见此，有些担心又有些心疼的劝道， “爸、妈，你们别担心，土蛋一定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听到六丫的声音，孙二狗终于有了反应，他慢慢抬起头，一双眼睛阴狠又怨毒， 他死死盯着六丫，仿佛六丫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他的仇人。 “都怪你，都怪你，”孙二狗指着六丫，神情癫狂的破口大骂， “你个赔钱货，扫把星，若不是因为你，我儿子怎么会不见？” “都是因为你，都是你！” “你个害人精，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孙二狗上前两布，伸出双手，表情凶狠的掐住了六丫的脖子，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似真恨不能掐死六丫。 “爸，呜呜...放开我，爸爸，我错了，我错了，”六丫不敢还手，哭着不停求饶， “爸爸，我错了，你放了吧，呜呜~” 孙二狗用了很大的力气，死死掐着六丫的脖子，六丫呼吸一滞，因为缺氧，一张脸很快涨红起来，求生本能下， 六丫伸出双手，不停拍打孙二狗的双臂，希望孙二狗能松手。 “呜呜...爸爸......” 可无论她怎么哭喊，孙二狗都不为所动。 六丫感觉自己肺部快炸了，眼睛不由自主的瞟向赵大梅， “妈，妈妈...救我，救我。” 哀求、哭泣的声音惊醒了赵大梅。 赵大梅茫然的抬起头，就看到孙二狗正掐着自己闺女的脖子，而六丫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啊！！！”赵大梅吓得大叫一声，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狠狠撞了一下孙二狗。 孙二狗被撞得一个趔趄，终于松了手。 “咳咳...”六丫捂着脖子，大口喘息。 赵大梅哭着把六丫护在身后，哭着冲孙二狗咆哮， “你疯了，六丫是我们的亲闺女，你难道要杀了她？” “孙二狗，你还是不是人啊？” “虎毒还不食子呢？你竟然要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你这个畜生！” 孙二狗则像是魔怔一般，死死瞪着赵大梅和六丫，嘶吼道， “都怪她，如果不是她，我儿子怎么会没了？” “那可是我们唯一的儿子，我还要他给我养老送终，给我孙家传宗接代呢！” “如果我孙家断了香火，那就是她...”孙二狗伸出的右手食指，指向了六丫， “就是她害的！” 六丫缓过来后，听了孙二狗的指责，捂着脸大哭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赵大梅听了孙二狗的话，也忍不住跟着大哭起来，哭声里蕴满了绝望，嘴里不住的低喃着， “土蛋，我的儿子。” “土蛋，我的土蛋啊！” “找！”孙二狗语气发狠，“一天没看到土蛋的尸体，我们就要找下去。” 赵大梅不住点头，“找！” 她一定要把她唯一的儿子，找回来！ 第二天一早，李老歪和他儿子二黑就来了。 李老歪来了后，见孙二狗家锁着门，脸色就有些沉。 于是，李老歪转身去找了村长。 李老歪跟村长关系不错，毕竟大桥村里不少媳妇儿，都是从李老歪手里买的，村长也从李老歪这里得到不少好处。 李老歪从村长那里得知了孙二狗家发生的事情。 李老歪听了，忍不住‘嘿嘿’笑了两声，他才不信，一个小娃娃能去派出所报警呢！ 那样一个小不点，又从来没出过村，走过山路，肯定是在山里迷路了。 一个六岁的娃娃，在大山里迷了路，能有什么下场？ 要么成为野兽的食物，要么饿死在山里。 不管是哪个，那个小娃娃，都死定了！ 不过没关系，只要有钱，可以再从他这里买一个儿子嘛！ 反正这个儿子也是买的。 李老歪带着儿子，跟村长打了声招呼，又去了孙二狗家。 孙二狗、赵大梅、六丫一脸丧气的刚从外面回来。 一回来就看到了堵在家门口的李老歪父子。 孙二狗看到李老歪，冲着李老歪点了点头，这次，是真的连一个笑脸都挤不出来了。 李老歪也不在意，二黑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六丫瞧。 六丫被他看的心慌意乱，白着脸，低下头，眼底有不舍和难过。 她还没找到弟弟呢！ 赵大梅看到李老歪父子，又赶紧回头看六丫，这次，眼里是彻彻底底的不舍。 她现在是真的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了。 李老歪脸上含笑，率先开口道，“孙二哥，六丫今天该跟我走了吧？” 孙二狗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回头看向六丫，语气沉沉开口， “换上新衣服，跟你李叔走吧。” “到了‘婆家’要记得听话、多干活，生...儿子，这样才能得到‘婆家’的喜欢。” 六丫沉默流泪，听话的点点头。 孙二狗又看向赵大梅，“去，带孩子换新衣服。” 赵大梅愁眉苦脸的领着六丫进了屋。 等母女两人一走，李老歪似笑非笑的看着孙二狗，别有深意道， “孙二哥，听说你儿子不见了？” 孙二狗闻言，身体一僵，低着头没说话。 这就是默认了。 李老歪笑了笑，“孙二哥，你也别太伤心，这儿子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只要你有钱，你想要什么样的儿子，我都能给你找来。” 孙二狗表情凄然的笑了声，笑声低低哑哑的， “你觉得...我还有钱吗？” 孙二狗猛地抬头，与李老歪对视，这次，他的脸上没有再露出半分谄媚和讨好，眼里只有一片如死水般的死寂。 “我四个亲闺女，都卖了，才换来一个儿子。” “现在我已经没闺女可卖了，你觉得我该卖什么，才能有钱再买一个儿子呢？” 第558章 你们跟着我干吧 看着孙二狗万念俱灰的模样，李老歪‘嘻嘻’笑了两声，突然压低嗓音说， “其实...你还有另一条路可以走。” 孙二狗凄怆的眼神望向李老歪，似乎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李老歪笑了笑，非常好心的跟孙二狗解释道， “我手里现在的货不多，很紧缺。” “你知道的，山里不少男人打光棍，他们都希望能买个媳妇儿，生几个儿子传宗接代。” “我手里的年轻女人，就那么多，哪够他们分啊？” “你要是有本事，去拐年轻女人，交到我手里，一个人我给你五百。” 这几年，经济好了不少，不管是买人还是卖人，价格都高了不少。 听到李老歪的话，孙二狗死寂的眼里，终于出现了一点儿亮光！ 他不敢置信的问李老歪，音都变了调，又尖又细，一双眼睛，就像是一汪枯井，被注入了一股清泉，瞬间活了过来。 李老歪佯装亲密的拍了拍孙二狗的肩膀，笑着说， “当然是真的。” “如果你有本事给我拐来年轻大学生，一个我给你一千块！” “你想想...”李老歪凑近孙二狗，用蛊惑的嗓音，描绘着以后的发财梦与美好蓝图， “一个年轻女大学生就是一千块，你要是能给我拐来十个，那就是一万！！！” “到时候，你可就是你们村，最早的万元户。” “你现在年纪也不是很大，有些男人，六十多还能让女人怀孕呢，你拐了大学生后，自己留一个漂亮的，让她给你生儿子，岂不是更好？” “买儿子也不是不行，但买的，哪有自己亲生的儿子好？” 随着李老歪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孙二狗的眼睛也越来越亮。 眼底、心底的欲望也同时被李老歪的话，给挑了起来。 是啊，买的儿子，还有亲生儿子好？ 他媳妇儿已经年纪大了，生不了孩子了，不如再找个更年轻的，如果是大学生那就更好了，生下来的孩子肯定聪明。 李老歪只看孙二狗眼底的野心和欲望，就知道孙二狗上钩了。 “孙二哥怎么样？”李老歪明知故问，“想好了吗？” “想好了，”孙二哥一咬牙，语气坚定道，“我跟你干了！” 李老歪满意的点点头，开始指导孙二狗， “孙二哥，这骗女孩子啊，一定要让嫂子出面，女孩子出门在外，很多都对男人有警惕心。” “嫂子长得老实，年纪又大，很容易获得女孩子们的好感和信任...” 孙二狗把李老歪的话，深深的记在了心里。 这时，六丫已经换好了衣服，十六岁的鲜嫩小姑娘，就算长年在地里劳作，身上的青春气息也是压不住的。 更何况此时，六丫穿着一件鲜艳的碎花褂子，更衬得皮肤白了几分，头发也梳理的很整齐。 若不是红通通的眼睛有些肿，眼神有些悲伤和绝望，六丫身上的活泼气息被压制，那么六丫会更加鲜活。 李老歪上下打量六丫几眼，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不错。” 那像打量货物一般的眼神，让六丫心底本能的产生一丝厌恶，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低着头，假装看不见。 毕竟就剩最后一个亲闺女了，孙二狗想了想，开口道， “李老弟，那个...我愿意去拐人，六丫是我仅剩的孩子了，你看，能不能留在我们身边？” “欠你的钱，等我跟我媳妇儿，拐了人，挣了钱后，就还你。” “这个？”李老歪皱了眉，心里有些不情愿。 但想到，如果孙二狗真的去干拐人的勾当，一定能帮自己赚更多的钱。 李老歪犹豫了一下，脸上露出痛心之色，“孙二哥，你这样做不合规矩啊！” 孙二狗见李老歪没有拒绝，当即觉得有戏，于是直接跪倒在了李老歪面前，一脸诚挚的恳求道， “李老弟，你就帮帮我吧，我就剩这一个孩子了。” 站在一旁的赵大梅和六丫被孙二狗的行为震惊了。 两人有些听不懂孙二狗话里的意思，但见孙二狗的动作，两人也知道孙二狗是再为六丫求情。 于是，赵大梅和六丫想也不想的，也跟着跪在了孙二狗旁边，一脸祈求的看着李老歪。 李老歪嘴里说着，“哎呀，孙二哥你这是干啥？快起来！” 嘴上虽是这么说，但李老歪任由孙二狗一家跪着，动也不动一下。 “行吧，”李老歪说的很勉强，好像这是一件让他很为难的事情， “不过，孙二哥，你这样做，是坏规矩的，自然要付出一点儿代价。” “什么...代价？”孙二狗有些心颤，他现在可什么都没了。 “嗯...”李老歪想想说，“两个年轻大学生。” “你给我拐来两个年轻大学生，六丫，你就可以留下！” “这？”孙二狗有些犹豫，“这...一个大学生有五百，两个女大学生都一千块了，这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李老歪什么都不说，只站起身，眼神开始变得冷漠， “你要是不同意，我还是带六丫走吧。” “同意，”这次不等孙二狗说什么，赵大梅就抢先说， “李兄弟，我同意，我同意。” 李老歪脸上终于露出笑容，“行，既然嫂子答应了，我就当你们同意了。” “记得，两个女大学生，一个月内交给我，否则...” “六丫我还是要带走的。” 李老歪和他儿子离开了。 孙二狗不满的看了眼赵大梅，“你咋就答应了？李老歪...心也太黑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赵大梅委屈着说， “我只想留下六丫，只要能让六丫留下，别的...我都不在乎了。” 她儿子已经找不到了，她不能让仅剩的这个闺女，也没了。 “骗女大学生是咋回事？”赵大梅问孙二狗。 孙二狗就把李老歪跟他说的一些话，告诉了赵大梅。 当然其中隐藏了，他想再骗个女大学生给他生孩子的事儿。 六丫听着父母，面如常的谈论着拐卖人口的事情，心里有些不安的说， “爸、妈，这拐卖女大学生...不好吧？” 孙二狗闻言，冷冷瞅了眼六丫，嗤笑一声， “不拐卖也行，那把你交给李老歪？” 六丫当即不说话了，她心中既无奈又愧疚。 第二天，温暖的阳光洒满整个山林，暖融融的。 土蛋打了个哈欠，缓缓睁开眼睛，手浮开身上的杂草，抿了抿唇，他有些饿了。 土蛋起身，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窝窝头，吃着窝窝头，继续走。 土蛋知道自己迷路了，于是，他就努力顺着宽敞点的路，往外走... 中午的时候，土蛋听到水流动的声音，跑过去，看到一条清澈的小溪，这是山上的山泉水。 土蛋高兴的裂开嘴，先洗了洗自己脏兮兮的小手和脸，这才用双手捧起干净的山泉水，凑到嘴边，满足的喝了一大口。 第559章 终于走出大山 已经中午了，走了一路的土蛋，非常幸运的没有遇到什么大型猛兽。 土蛋坐在溪边，生吃了一个红薯，算是自己的午饭。 吃完饭，土蛋就沿着溪边，继续走。 如果是成年人迷路了，看到小河、小溪，一定会沿着河边走，迟早会走出去。 土蛋没有这些常识，他之所以沿着溪边走，小孩子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想喝水的时候，能有水喝。 傍晚，土蛋在溪边，找到一棵歪脖子树，这棵树的树干是弯曲的，所以就算是土蛋这样的小孩子，也能不费力就能爬上去。 土蛋爬上树后，从布袋子里又掏出一个红薯，啃了一个红薯后，他窝在树杈中间，这样可以阻挡他掉下去，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土蛋不知道的是，半夜，一只落单的孤狼，悄无声息的靠近这棵树，盯着树上的土蛋直流口水。 它想爬上去，但它的腿受伤了，一瘸一拐的。 不止腿受伤了，有一道伤疤横贯它的左眼，致使它左眼失明。 这应该是一头被头狼驱逐的狼。 纵然歪脖子树，角度不高，连土蛋这样的小孩子都能爬上去，但是这只狼的腿受伤了，它爬不上去。 只能急的在树下不停的转圈圈... 独眼狼急的不停的用爪子扒拉树干，却依旧爬不上去。 而已经睡熟的土蛋，根本不知道他在睡梦中，遭遇了怎样的困境。 直到天色将亮，独眼狼因为饥饿，不得不离开，去别处寻找食物。 第二天一早，睡得饱饱的土蛋睁开眼睛，抱着树干，小心翼翼的爬下树。 先去溪边，喝了几口水，又吃了一个红薯，背着自己的小布袋子，继续朝前走。 一路上，他遇到过蛇、山鸡、兔子，他不但不怕，还想着捉住它们，可惜兔子跑的太快，山鸡非得太高，蛇爬的太快，他追不上，只能继续吃自己红薯。 三天后，土蛋布袋子里的食物即将吃完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一个小村子。 看着面前的村子，已经在深山里摸爬滚打了好几天，几乎快成为小野人的土蛋，终于从老林子里走了出来。 土蛋喜极而泣，小小的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土蛋直接冲着那个小山村就跑了过去。 孙老汉家住在村口，早上吃完饭，他就开始在自家院子里给菜锄草，突然看一个浑身脏兮兮，看起来不过五六岁的小男孩跑进了村。 土蛋隔着低矮的墙，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看起来很和善的老爷爷，土蛋就大着胆子走了过去， “爷爷好...”土蛋很有礼貌的开口叫人。 孙老汉笑眯眯的看着土蛋，他也是有孙子的人，见面前的孩子，跟自己孙子年纪差不多大，脸上就情不自禁的露出和善的笑容。 “小朋友，你好啊！” 土蛋见面前的爷爷愿意跟自己说话，就更高兴， “爷爷，你能不能告诉我，县城怎么走啊？” 土蛋记得姐姐跟他说过，想去京城，就得先去县城坐车。 孙老汉听面前的孩子打听去县城的路，忍不住问道， “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呢？” 好几天，不见爸爸妈妈了，他好想他们，呜呜...他想回家。 不过，他是要救姐姐的。 于是，土蛋吸了吸鼻子，忍着泪意说，“他们在家，爷爷...我要去县城。” 孙老汉的儿子在县城上班，于是，他以为土蛋的父母也在县城上班，土蛋是要去县城找他们。 “你自己一个人去县城啊？” 孙老汉猜测，土蛋可能一直住在老家，被爷爷奶奶养大，小孩子突然想爸妈了，就想去县城找爸爸妈妈。 土蛋老实的点头，奶声奶气的说，“是呀！” 孙老汉有些心疼面前的这个孩子，于是道， “你知道你爸爸妈妈住在哪吗？” 爸爸妈妈住在哪？ 土蛋当然知道了。 于是，他很肯定的点头，“知道的呀！” 见土蛋知道爸爸妈妈住在哪，孙老汉就放心了，这样等孩子到了县城后，也迷不了路。 于是，孙老汉说，“今天村子里有不少人去县城，大家约好，一起坐村里的牛车去。” “要不，一会儿，你跟他们一起去县城？” 坐牛车去县城？ 这样就不用走路了。 走了好几天山路，脚都磨破的土蛋，眼睛当即就亮了，不住的点头， “好呀，好呀，谢谢爷爷。” “没事，没事，”孙老汉冲土蛋招手，“孩子，你看你身上都脏了，来我家洗洗，顺便喝点水。” “哎，”土蛋听了孙老汉的话很高兴，笑着就进了孙老汉的家。 孙老汉的老伴听到声音，出来查看，见自家突然多了一个陌生的小孩子，赶紧问孙老汉， “老头子，这是谁家孩子啊？” 孙老汉就把自己猜测的信息告诉了老伴，李奶奶一听，看土蛋的眼神就带着几分怜爱。 哎呦！真是可怜的孩子呦！ 李奶奶打了盆水，亲自给土蛋洗了脸，衣服上的尘土也给他拍了拍，还笑的一脸和蔼的问， “孩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一听到‘吃东西’三个字，土蛋就馋的流口水，这几天在山里，除了吃红薯，土豆就是喝溪水，他好想吃馒头、吃菜。 土蛋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李奶奶见土蛋瘦的小脸蜡黄蜡黄的，就心疼的说，“那你等一等，我去给你做饭。” 土蛋懂事的道谢，“谢谢奶奶。” 等李奶奶走后，土蛋非常有眼色的拿起墙根下的扫帚，开始扫院子。 孙老汉看到了，立刻阻止道，“你这孩子快放下，不用你扫。” “我来！我来！” 土蛋抿唇而笑，笑容单纯又美好， “爷爷，让我扫吧，这活我能干！” 孙老汉笑呵呵的接过土豆手里的扫帚，让他坐在凳子上等， “一看你就走了不少山路，你一个小孩子也不容易，赶紧坐下歇歇吧。” 土蛋咧开小嘴笑了笑，不再坚持。 没一会儿，李奶奶就端着一碗鸡蛋面从屋里走了出来。 李奶奶把鸡蛋面放在土蛋面前的石桌上，笑着把筷子递给土蛋， “好孩子，快吃吧。” 看到鸡蛋，土蛋眼睛一亮，接过筷子，道了谢后，就‘吸溜、吸溜’的吃了起来。 鸡蛋很香，面条更是劲道滑嫩，土蛋几乎把整个脑袋都埋进了大碗里。 没一会儿，一大碗面条就被他自己吃完了，甚至连汤都喝光了。 喝完后，土蛋满足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 “哎呦，”李奶奶笑道，“这一碗面条可不少，你别千万别吃撑了。” “不会的，”土蛋拍着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不撑的。” 没一会儿，村里的牛车路过李奶奶家。 孙老汉跟赶车的老人说了几句话，那老人看了眼土蛋，点了点头。 孙老汉把土蛋放到车上，叮嘱土蛋说，“到了县城，赶紧去找你爸妈，别乱跑，知道吗？” 土蛋乖巧点头，“好的，谢谢爷爷。” 孙老汉笑着点点头，目送土蛋离开。 第560章 进城了 一路颠簸，把土蛋给颠睡着了，牛车上女人居多，她们见土蛋生的好看，逗弄了他一会儿。 见土蛋睡着了，一个女人怕他磕着，还把他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近两个小时后，土蛋被人叫醒。 “孩子，县城到了，”一个中年女人，笑眯眯的看着土蛋， “我听孙大爷说，你是来县城找爸妈的，要不要阿姨陪着你去啊？” 土蛋呆呆的看了女人一眼，随即想到自己的目的，就摇了摇头， “阿姨，不用了。” 土蛋从女人怀里坐起身，跳下地，冲女人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脸，“谢谢阿姨。” 女人看着开的土蛋，眼里满是喜爱。 “对了，阿姨，你知道汽车站在哪吗？” 女人愣了下，随即恍然，笑着说，“孩子，你爸妈是不是在汽车站工作？” 土蛋只笑了笑，没说话。 女人以为土蛋是默认了，就给土蛋指了方向， “顺着这条道一直走，然后右拐...” 县城也不大，汽车站还是很好找的。 土蛋很聪明，把女人的话都记在了心里，于是很顺利的找到了汽车站。 汽车站里有不少背着行李的人，汽车也有十几辆。 土蛋不认识字，更不知道这么多汽车，哪一辆是去京城的？ 于是，土蛋瞅了瞅周围，看到有个蹲在路边的老人，就走了过去。 “爷爷，”土蛋礼貌的打招呼。 老人看了眼土蛋，见土蛋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娃，脸上就露出一丝温和的笑，点了点头。 “爷爷...”土蛋见老人不排斥他，就又靠近了两步，凑近老人问， “爷爷，坐哪辆车，可以去京城啊？” 老人惊讶的看着土蛋，缓缓开口，“孩子，你去京城干啥？” “你爸妈呢？” 土蛋怕老人不告诉自己，就很有负罪感的撒了一个慌，他随意指了一对站在远处的男女，说， “在那边。” 老人没有怀疑，见土蛋身边，有大人跟着，就放了心。 以为土蛋只是好奇怎么去京城，也没隐瞒，就说道， “看到那辆车了没？”老人指着不远处已经启动，快要开走的一辆车， “那辆车是去省城的，到了省城，就有去京城的直达汽车，或者坐火车也行，火车虽然贵点，但比汽车快。” “哦，”土蛋点点头，冲老人挥手，“谢谢爷爷。” 土蛋见车子马上就要开走了，就赶紧上了车。 车上人不多，土蛋从前走到后，看到有一个空位，旁边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低头打盹。 土蛋就坐在了老太太身边。 其他人，见土蛋坐在了老太太身边，就以为土蛋是那老太太的孙子，也就没有过多的关注。 车子启动后，土蛋看了眼旁边睡得很香的老太太，车子摇摇晃晃的，没一会儿把他也给摇困了，很快就窝在座椅上歪着脑袋睡了过去。 车子缓缓驶出县城。 售票员身上挎着小包，开始收费。 收到土蛋这里时，售票员看了眼小小的土蛋，这么小的孩子，不用买票。 于是，售票员就把老太太推醒，“同志醒醒，买票！” 老人醒来后，从口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车票钱，递给了售票员。 钱是刚好一个人的车票钱，售票员接过钱后，也没有问，或者怀疑什么，就走了。 老太太醒了后，看了眼身边睡着的土蛋，以为是车上哪位乘客的孩子，也没注意，就歪头，继续睡觉。 两个小时后，土蛋渐渐醒了，见车子还在行驶中，就靠在椅背上，好奇的看着窗外的风景。 又过了一个小时，车子缓缓驶进省城市区。 宽敞的街道、拥挤的人群、街边全是几层楼高的商铺、以及大街上男男女女穿的那种能拖地的牛仔喇叭裤，看在土蛋眼里，全是惊奇。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 甚至街上还有很多自行车和小汽车。 他们一整个村，都没有一辆自行车。 小汽车，还是土蛋第一次见，他眼神渴望的看着小汽车，心中暗暗想着， 什么时候，他也有机会坐一次小汽车啊！ 汽车缓缓驶入汽车站，车门打开后，乘客陆续下车。 土蛋跟着众人一起下车，乘客下车后，立刻就四散开，去了自己想去的地方。 只有土蛋，茫然无措的站在原地，小小的身影，看起来分外的孤单和可怜。 售票员和司机跟着下车后，看到站在原地的土蛋，有些好奇的上前询问， “小朋友，你奶奶呢？你不是跟着你奶奶吗？” 土蛋：奶奶？ 他没有奶奶。 土蛋很快反应过来，这位阿姨是误会了什么。 但是土蛋并没有解释，而是笑着问， “阿姨，火车站怎么走啊？” 售票员以为土蛋奶奶可能去了厕所，土蛋在这等他奶奶。 毕竟土蛋表情看起来很淡定，也不惊慌，更没有哭。 于是，售票员笑着指了指左边，“火车站在那边，距离汽车站不远。” “哦，”土蛋点头，给了售票员一个笑脸，“谢谢阿姨。” “不谢！” 售票员跟司机走了后，土蛋也顺着售票员指的方向，去了火车站。 火车站虽然距离汽车站不远，但土蛋依旧走了快一个小时，才看到火车站的影子。 火车站里的人，比汽车站更多。 看着摩肩擦踵的人群，土蛋小小的身影显得弱小又单薄，但大大的凤眼却是充满了坚定，义无反顾的冲进了人群。 火车站太大了，土蛋个子太小，被无数人环绕着，像是无尽海里的一叶孤舟，虽弱小，却坚强。 他忍着脚底板疼，在火车站里转了两圈，终于打听到下午五点，有一趟去京城的火车。 土蛋小小的身影，缩在站台处不远的一个小角落里，蹲坐在地上，双臂抱着膝盖，大大的、亮亮的眼睛，盯着往来匆匆的行人。 突然，一双腿出现在他面前。 “小朋友...”一个笑起来看着很和蔼的中年女人，笑眯眯的看着土蛋，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啊？” “你爸爸、妈妈呢？” 土蛋看着女人的样子，忽生警觉。 土蛋村子里也有好几个在李老歪手下，专门干拐卖人口的中年妇女。 那些女人，都是人到中年，面相看起来和蔼极了，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笑意总是不达眼底，甚至眼底伸出还隐隐让人觉得恐怖与惊悚。 看到这种笑容的第一时间，土蛋就警觉起来了。 因为这种笑容，他在村里那几个女人身上，见多了。 土蛋脸上也挂起了灿烂的笑容，“奶奶好，我爸爸在那边，妈妈去厕所了。” 土蛋说着，就站起身要走。 女人一听，不禁蹙眉，警惕的朝左右张望了一下，心中不太确定。 她刚才一直盯着这个小东西，没见他身边有成年人啊？ 不过，一个这么小的孩子，也不可能一个人走到这吧？ 女人觉得，他跟父母走散的可能性更大！ 可听了土蛋的话，女人又怀疑起来，难道真是她想多了？ 见土蛋要走，女人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拉扯土蛋，被土蛋灵巧的躲过。 土蛋头也不回，直接跑向了不远处身穿制服的保安。 土蛋就站在保安身后，眼角余光看到女人一脸犹豫，紧接着就是冲他笑的格外灿烂，还从口袋里拿出糖果，冲他招手~ 第561章 到京城了 土蛋眼珠一转，拉了拉保安的衣袖。 保安正在维持秩序，感觉到有人拉扯自己的衣服，低头一看，是个六岁左右，长得很好看的男孩。 土蛋见保安看他，也不怕，而是低声对保安说， “叔叔，有个人贩子奶奶，想要拐我。” “啊？”保安先是一惊，紧接着脸色就变了。 “小朋友，”保安严肃的俯身，一脸认真的看着土蛋，“你说的是真的？那个人贩子奶奶在哪？” 土蛋小脸认真的说，“你是警察叔叔，我不会骗你的，那个奶奶在那。” 保安恍然，原来这个小家伙，把自己误认为警察了。 保安顺着土蛋手指的方向，看向了那个女人。 “警察叔叔，那个奶奶说：让我跟他走，她给我糖吃，还说...” 土蛋努力回想着，自己村子里那几个奶奶骗人时说的话， “还说，只要我乖乖的，会给我买新衣服、买好多好吃的糖果...” 保安：没错了，这些就是骗子的话术，那个中年女人，大概率就是人贩子。 保安眼睛一直盯着那个女人。 女人见保安盯着自己，心虚之下，转身就跑。 保安立刻就去追，还不忘回头叮嘱土蛋，“小朋友，赶紧去找爸爸妈妈，不要跟陌生人走。” “抓住她！”保安一边跑，一边指着那个中年女人大叫，“她是人贩子！” “快，抓住她！” 周围的乘客，看到保安追人，也不清楚情况，听到保安说是：人贩子！ 不少乘客，立刻见义勇为的上前，直接把女人给拦下了。 这个年代，也是有不少热血，乐于助人的好人的。 女人被乘客们抓住手臂，还有不少乘客得知这个女人是人贩子，一拥而上，对着女人拳打脚踢。 “她是人贩子，打死她！” “打死她！让她敢拐卖人口！” 保安到了之后，立刻分开乘客和人贩子。 “大家别打了，别打了，把人打死就不好了。” “大家放心，我们会把她交给公安同志。” 其余保安闻听消息后，也立刻赶了过来，一起把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女人，扭送到派出所。 土蛋见人被抓住了，又回到自己的那个小小角落，依旧蹲坐在地上，双臂抱着自己的膝盖... 下午四点五十分，土蛋跟着人群开始排队。 等火车一到，土蛋顺着人流开始往车上挤。 检票员，见土蛋一个小孩子夹杂着一群大人中间，以为他是跟着大人的，也就没管，更不会检他的票，就直接让他上了车。 土蛋上车后，发现车上已经没了座位，他只好跟其他人一样，坐在过道里。 过道里坐满了人，土蛋周围都是大人，刚上车时，还没人在意他一个小孩子。 等火车启动，大家相互之间，开始聊天时，有个男人注意到土蛋，见土蛋长得漂亮， 忍不住把手里的鸡蛋递给土蛋，“小朋友，几岁啦？” 土蛋摇摇头，看向鸡蛋的眼神透着渴望，却依旧坚定的拒绝了， “谢谢叔叔，我不能要！” “我今年六岁了。” “呦！”男人见土蛋如此懂事，更加喜爱，“都六岁啦，是小男子汉啦。” 土蛋听男人说他是小男子汉，当即高兴的咧嘴笑了笑。 男人，“小朋友是跟爸妈一起去京城的吧？” 土蛋笑了笑，没说话。 男人当他是默认。 “你爸爸、妈妈呢？” 周围全是陌生人，土蛋不好撒谎，他要在火车上待近两天，此时说谎话，容易被拆穿。 于是，土蛋站起身，对男人说，“叔叔，我要去厕所啦。” 说完，不等男人说话，转身去了厕所。 土蛋从厕所回来，就换了一个地方坐下，离男人远远的。 天渐渐黑了，火车的车厢里有灯，乘客们也都打开自己的包裹，开始吃东西。 土蛋从大山里走出来时，他背着的布袋里子的食物就已经吃完了。 也就今天早上，吃了一大碗面条，但今天他走了那么多路，还坐了那么久的汽车，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 土蛋缩在靠着车墙壁的角落里，紧紧抱着自己，但肚子里依旧不停的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车厢里，食物的香气也在不停的往他鼻子里钻。 土蛋看着大家吃的香甜，慢慢垂下头，把脑袋埋进小小的臂弯里。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土蛋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火车晚上就能到达京城。 早上，土蛋缓缓站起身，舒展了一下有些酸麻的胳膊和腿，因为坐在地上，屁股好凉。 土蛋感觉今天比昨天更饿了，于是他想去喝点水。 但是他没有搪瓷缸，喝不了热水，只能喝冷水。 土蛋又去了趟厕所，就继续回自己的小角落待着。 坐在土蛋旁边不远处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她坐在座位上，身边坐在以为头发花白的老人。 小梅昨天就注意到了土蛋，一个长得很可爱的小男孩。 小梅以为土蛋是跟着父母坐的火车，可却发现，土蛋自从坐在那个小角落后，就一直抱着自己，没有人跟他说话，他也没有吃过任何东西。 小梅见土蛋一上午没吃东西，有些不忍，笑着跟土蛋搭话， “小朋友，你不饿吗？我看你今天都没吃东西。” 土蛋见有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大姐姐跟自己说话，就抿唇笑了笑，没说话。 小梅见土蛋不说话，也不在意，而是从随行的袋子里拿出一袋鸡蛋糕，递给土蛋， “小朋友，给你，吃点东西吧。” 土蛋诧异的看着小梅，还有伸到他面前的一袋看起来软软的，香香的鸡蛋糕。 土蛋实在是饿极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小梅，“姐姐，我...真的可以吃吗？” “当然了，”小梅把一袋鸡蛋糕塞到土蛋怀里，“快吃吧。” 土蛋抱住鸡蛋糕，冲小梅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谢谢姐姐。” 土蛋真的饿坏了，他打开袋子，拿起一个鸡蛋糕，就塞进了嘴里。 吃的太快，一下子就噎住了。 “唔~” 土蛋被噎的小脸通红，却舍不得吐掉嘴里的鸡蛋糕。 好香、好软、好甜，土蛋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小梅见土蛋噎着了，赶紧上前，把自己的水杯递到土蛋嘴边。 土蛋连喝了几大口水，才终于把嘴里食物咽下去。 小梅有些担心的问，“好点了吗？” 土蛋点头，“嗯嗯，谢谢姐姐。” “没事，”小梅把水杯放到土蛋面前，“慢慢吃。” 土蛋，“嗯。” 吃了几个鸡蛋糕，腹中那种灼烧般的饥饿感终于消退了。 中午吃饭时，小梅给了土蛋两个茶叶蛋。 茶叶蛋，很香！ 晚上火车到站，此时外面天色已黑。 小梅有些担心的看着土蛋，“小朋友，你是不是...自己偷溜出来的？” 因为小梅一直没有见过土蛋的爸妈或者长辈。 既然已经到京城了，土蛋也就不再隐瞒了，他瞪大一双乌黑的眼睛，对小梅说， “是啊。” “啊？”小梅吓了一跳，有些着急了，“你这孩子，你还这小，你来京城干什么呀？” “多危险啊？你一个人万一遇到人贩子怎么办？” 土蛋：嗯...已经遇到过了。 小梅的爷爷听了两人的谈话，赶紧询问土蛋，“孩子，告诉爷爷，你家在哪？” 他要赶紧报警，让警察联系这孩子的父母，孩子丢了，这父母得急成什么样啊？ 土蛋摇摇头，一脸认真的看着两人说， “我现在还不能走，我要去派出所报警！抓坏人！” “啊？”小梅和她爷爷一脸茫然，这报警，用得着跑这么远，来京城报警吗？ 小梅爷爷觉得这里面肯定有蹊跷，于是问土蛋， “孩子，你告诉爷爷，你为什么要报警啊？谁是坏人啊？” 土蛋一脸天真的说，“因为爸爸妈妈要卖姐姐啊，还有个姨姨被狗链子栓了起来，她也让我帮她报警呢，她想回家。” 小梅和她爷爷对视一眼，虽然土蛋的话，说的不是很清楚。 但两人本能的觉得，事情很严重。 “那...”小梅姐姐看着土蛋，一脸疑惑，“那你为什么跑到京城来报警啊？” 土蛋一脸理所当然的说，“因为京城是最大的城市呀，姨姨和姐姐都说，来最大的城市，就能救她们了。” 小梅看了眼爷爷，表情略有些惊恐，“爷爷...,我们报警吧！” 小梅爷爷神情郑重的点头，“赶紧报警！” 虽然还不太清楚前因后果，但只从这孩子漏出的一点儿信息看，这绝对是个大案子。 很快，徐公安就接到了手下的报告， “队长，火车站那边有人报警，说有个孩子大老远的来京城报警，好像还涉及了人口拐卖！” 徐公安闻言，表情瞬间变得郑重起来，立刻从座位上站起身，随手指了两个人， “你，还有你...你们跟我去看看！” 徐公安带着人，开着车，很快到了火车站。 小梅和她爷爷一直没有，留在火车站陪着土蛋一起等警察来。 徐公安来了火车站后，把车子靠在街边停下，领着人就进了火车站。 然后，他很快就找到了小梅和她爷爷，以及要报案的孩子。 徐公安居高临下的盯着土蛋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眉头微蹙，他总觉得面前这孩子长得有点...眼熟！ 像谁呢？？？ 第562章 我要报警 还不等徐公安想出个所以然来，土蛋就扬着白净的小脸，一脸郑重其事的问徐公安， “您就是警察叔叔吗？” 脑海中零散的想法，突然被土蛋打断，徐公安立刻回神，见面前的孩子脸上露出如大人般的郑重申请，态度也跟着严肃起来，点了点头， “我是！” “太好了，”土蛋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先是松了口气般，小小声的说了句，“终于找到了。” 接着，才看着徐公安的眼睛，非常认真的说， “警察同志，我要报警！” “请你救救我的姐姐，还有被链子拴起来的姨姨。” 听了土蛋的话，徐公安瞳孔微震，被链子拴起来的女人？ 什么样的女人，才需要被链子拴起来？ 当然是买来，怕跑掉的女人。 就像是买来的成年狗，怕跑了，主人也会同样用链子拴起来。 真的是拐卖案？ 徐公安深吸口气，怕吓到小朋友，脸上甚至还硬生生的挤出一丝和善的笑， “小朋友啊，这里是火车站，人太多了，你可不可以跟我们回派出所啊？” “好呀！”土蛋很配合的点了头。 徐公安向小梅和她的爷爷道谢，又询问了一些情况，就要带着土蛋离开。 “姐姐，”土蛋回头冲小梅摆手，“爷爷，谢谢你们。” 小梅和她的爷爷，也微笑着冲土蛋挥手。 小梅还冲土蛋，大声的说道， “土蛋，到了派出所，要听警察叔叔的话，知道吗？” “知道了！”土蛋非常乖巧的点了点头。 土蛋坐上徐公安开来的小汽车，非常新奇的左瞧瞧右看看。 这是他第一次坐小汽车呢！ 第一次坐的就是警车！ 徐公安也坐在后车座，挨着土蛋坐。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徐公安尽量用聊天时的温和语气。 土蛋趴着车窗往外看，外面的霓虹灯，嘴里随意的说道， “我叫土蛋。” “哦，是土蛋小朋友，”徐公安语气带笑，“那土蛋小朋友，你家是哪里的呀？” 土蛋，“大桥村。” 大桥村？ 徐公安默默记住这个村名。 “那你...”徐公安继续问，“那你知不知道你住在哪个县城啊？” 土蛋想了想，摇摇头，“不知道。” 他第一次出村，第一次去县城，刚到县城就去了省城，他是真不知道，自己村所在的县城，叫什么名？ 徐公安也不逼迫，继续问，“那土蛋知不知道，你所在的省份叫什么名字啊？” “省份？”土蛋一脸迷惑不解，“警察叔叔，什么叫省份啊？” “呃...”徐公安有点被问住了，这话该怎么答？ 徐公安仔细打量土蛋，土蛋身上穿着一身黑不溜秋的黑衣、黑裤，裤子边角都被磨破了。 衣服有磨损不说，还有很多泥点子和灰尘。 土蛋五官长得倒是精致，一双眼睛乌黑明亮，透着一股聪明劲儿。 “那你...”徐公安换了一个问法，“知不知道省城啊？” “哦，这个呀...”土蛋高兴的说，“我知道，叫西城。” 徐公安震惊了！ 西城可是西南那边的城市啊，距离京城非常远。 这么一个才几岁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安然无恙的来了京城的！！！ “你...？”徐公安像是看稀有动物一般的看着土蛋，语气依旧难掩震惊和好奇， “你真的是一个人从家里出来，到京城的？” 土蛋点头，“是呀，”说完，还偷偷笑了笑，压低嗓音，奶声奶气的说， “我没有告诉爸爸妈妈呦。” “如果我告诉他们，我要来京城，他们肯定是不会让我来哒！” 徐公安暗暗点头，除非疯了，不然哪个父母会放心让这么小的孩子，独自一人去千里外的京城啊？ “你刚才说，你爸爸妈妈要卖你姐姐？” 土蛋闻言，明亮的眼睛，不由得染上了一点暗淡的颜色，点点头，有气无力的说，“是呀。” “为什么？”徐公安不解，“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吗？你爸爸妈妈为什么要卖你姐姐？” “嗯...？”土蛋仔细回想着，那天晚上偷听到的话， “嗯...为了买儿子，”土蛋有些难过的说， “爸爸妈妈说，我不是他们亲生的儿子，我是他们买的孩子，他们为了买我，卖掉了我四个姐姐。” 前方开车的公安同志听到这惨绝人寰的发言，吓的手抖了一下，车头一歪，差点撞上一旁的墙壁，反应过来后，赶紧猛打方向盘。 “我的妈呀，”开车的公安同志吓得抹了下额头上的冷汗，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土蛋， “这...”本想吐槽一句，可看到队长在瞪他，只要讪讪闭嘴。 不过，心里依旧忍不住想骂人！ 这父母脑子有病吧！ 为了买一个跟自己血缘关系毫不相干的儿子，卖掉自己的四个亲生女儿，这是得多傻，才能干出来的事啊？ 徐公安也是一脸的无语，他此时也很想骂一句： 这TM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土蛋，那你知道你父母要把你姐姐卖给谁吗？”徐公安深吸口气，感觉压抑在心里的怒气和愤怒，终于消散了些。 “嗯...”土蛋仔细想了想姐姐曾经跟自己的谈话，“李、老、歪。” “李老歪？”徐公安不确定的提高了嗓音。 土蛋点头，“嗯，就叫李老歪，他儿子好像叫二黑。” 徐公安点了点头，觉得李老歪应该是那个人贩子的外号。 “那...”徐公安又问，“那个被链子拴起来的姨姨是怎么回事？” “那个啊，”土蛋说，“那个姨姨是青石叔的媳妇儿，好像是怕那个姨姨跑了，所以就用链子把她栓了起来。” “啊，对了，”土蛋小手伸进自己的口袋里，然后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快破布。 破布叠的整整齐齐。 土蛋把破布递给徐公安，“警察叔叔，这是那个姨姨给我的，她说上面是她家的地址。” 徐公安接过去，隐入眼帘的就是满眼的红色字体！ 这是用血书写的！ 一笔一划，都是用那个女孩的血液所浇筑，这张破破烂烂的破布上，承载的是女孩的全部希望。 徐公安看了眼后，珍而重之的收了起来。 打算等回到派出所，就让人联系那个女孩的家人。 现在，徐公安已经基本可以确定，这就是一桩特大的拐卖人口案。 第563章 真假孩子 徐公安通过让土蛋比较放松的方式，又从土蛋嘴里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 在路上，土蛋不知不觉已经睡着了。 下车的时候，徐公安抱着土蛋回了派出所。 徐公安把土蛋交给一个女下属，小声叮嘱， “这孩子这几天一定累坏了，你把他抱到休息室，让他好好睡一觉。” “好！” 徐公安把孩子交给女公安后，立刻召集自己的小组开会，并把情况汇报给领导。 局长当即打电话给西城那边的派出所，把情况和目前掌握的线索都告诉了他们。 因为掌握的线索有限，毕竟土蛋年纪小，大人很多事情不跟他说，他所知道的，也不过只是整个庞大犯罪黑暗链的，最不起眼的一点儿。 但是只要有这一点儿火星，就够了。 腥臭漆黑的夜幕，迟早被这一点儿火星，所点亮。 虽然土蛋找到了他们，但这件拐卖案毕竟不在他们的管辖范围，他们能做的，也只是收集更多的信息，把案件交给西城那边的派出所。 希望他们尽快破案。 至于土蛋？ 只能等消息了，等抓到土蛋的父母和人贩子，再审问人贩子土蛋的来历吧。 “滴玲玲...” 刚整理完拐卖案的信息，徐公安就收到消息。 “什么？找到了？” “确定吗？” “好！” 徐公安点头，“那我明天，让沈部长来一趟。” 徐公安挂断电话后，就给沈家打去了电话。 “喂，是沈部长吗？” 沈御刚把女儿哄睡，就接到了徐公安的电话，“是我。” 沈御声音放轻，“有事吗？” 徐公安忙道，“是这样的，又有人说，他们找到了您儿子。” 这六年来，徐公安见了太多这样的人。 都说找到了沈部长的儿子或者女儿。 又或者说，有两个孩子的线索。 但最后的证实结果，无一例外，全是假的。 大多数人都是抱着侥幸心理来骗人的。 毕竟，酬金实在是太高了，现在已经涨到了五万！ 五万啊！ 现在万元户都少，而找到其中一个孩子的酬金就高达五万，有些人真是想钱想疯了。 沈御听了，心中也没有起任何的波澜，无论是谁经历过上百次的失望后，都会变得很淡定。 “那我明天中午过去一趟吧。” 徐公安忙应了声，“好！” “那不打扰您了。” 沈御轻轻‘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土蛋从温暖的被窝里醒来，看着头顶雪白的吊顶，又扭头看了看屋里陌生的环境，淡定的爬起来，穿上自己的小鞋子。 土蛋穿好衣服后，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派出所的人已经开始上班了，徐公安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吃着包子，看到土蛋，立刻冲土蛋招手， “土蛋，来！” “嗯，”土蛋笑着走过去，“警察叔叔好！” 徐公安心情很不错，哈哈大笑了两声后，摸了摸土蛋的小脑袋，“乖~” “来，”徐公安把自己买的包子递给土蛋，“饿了吧，吃包子。” 土蛋正要接包子。 昨天照顾土蛋的女公安，立刻道，“队长，土蛋还没洗手呢，我带他去洗手。” 徐公安立刻不好意思的笑了，“我不好，我不好，忘了这茬了。” 女公安带土蛋去洗手，土蛋很听话。 女公安笑着叮嘱，“土蛋记住了，以后每次吃饭前，都要洗手哦。” 土蛋眼睛澄澈明亮，不解的看着面前的警察小姐姐，“为什么呢？” 爸爸、妈妈没有教过他呢！ 他以前吃饭，他们也不要求，他饭前要洗手。 “因为人的手上有很多细菌啊，”女公安耐心的给土蛋解释说， “那些细菌啊，人眼看不见，吃进肚子里，人就容易生病。” “哦。”土蛋恍然的点点头，又看了看自己的小手手，把小手手放到水龙头 女公安还让他用了香皂。 洗完小手手，土蛋跟着女公安来到外面，接过徐公安递给他的肉包子。 土蛋接过包子，大口大口的吃着，油汪汪的汁水顺着嘴角滴落在衣服上，徐公安见了，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帕子，给土蛋擦了擦嘴角。 “慢点吃。” 徐公安盯着土蛋吃包子，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又浮上心头。 他怎么觉得这孩子长得那么像...沈部长？ 是错觉吗？ 不过，这孩子也是拐卖的，似乎也不是全无可能。 不过，这...还是太匪夷所思了吧？ 沈部长夫妻找孩子，找了那么多年，什么方法都试过了，遇到了那么多骗子。 没想到，这孩子，竟自己送上门了？ 这...果然还是他想多了吧？ 吃完肉包子，土蛋摸了摸自己鼓鼓的小肚子，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唔...肉包子真好吃。 “警察叔叔...”土蛋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徐公安，“我们什么时候去救姐姐啊？” “啊？这个啊！” 徐公安该怎么告诉这个小不点，他们已经把案子移交给当地警方了？ “嗯...”正当徐公安要跟土蛋解释的时候，突然一群人从外面涌了进来。 十几个男男女女围着一个小男孩走进了派出所。 徐公安让女公安照顾土蛋，自己站起身，询问，“怎么回事？” “队长，这些人说，他们找到了沈部长的儿子。” “现在，他们把儿子送回来了。” “哦？”徐公安点点头，走了过去。 那群人乱糟糟的，徐公安走过去后，面部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高声道， “都闭嘴！安静点！” 徐公安语气十分的严厉，加上他沉着脸的模样，实在太吓人，那群人立刻安静了下来。 领头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他怀里抱着一个五六岁大的男孩。 男孩长得很好，白白净净的，一双眼睛又大又亮，被男人抱在怀里，像是有点被吓坏了，眼圈红红的。 男孩见徐公安打量他，立刻把脑袋埋进男人怀里。 男人见此，却有些不满，立刻用另外一只手去掰正男孩的脸，谄媚的对徐公安一笑， “公安同志，你看这孩子长得跟那位沈同志多像啊，肯定是他的儿子。” 第564章 谁更孝顺 杜若儿子被偷走的时候，实在是太小，又没有留下照片，为了找人，沈御和杜若商量着，就把沈御和杜若的照片印在了寻人启事上。 希望找到跟夫妻两人，比较相像的孩子。 这样寻找的几率还大一些。 徐公安仔细观察男孩的脸，发现男孩的确跟沈御和杜若有那么一点儿相像。 毕竟那夫妻两人，长得都好，面前这男孩长得也不差，看起来好像、似乎、确实...有那么点像。 徐公安询问领头大男人鲁大锤，“这孩子你是在哪找到的？” “这是...”鲁大锤语气顿了下才说道，“这是我六年前，偶然在路上捡的，看这孩子可怜，就抱回家养了。” “爸，这孩子是我的？”一个男人立刻跳出来，不满的看着鲁大锤。 这是鲁大锤的大儿子，鲁大海！ 鲁大锤的二儿子，鲁大林立刻不满的嚷嚷道， “胡说，这孩子明明是我家的，爸刚开始说要把孩子给我家，是你非要抢过去的。” “我家没孩子，”鲁大锤的三儿子鲁大山，更加不满了，“爸说了，这孩子将来给我，要给我养老送终的。” “这孩子，是我家的！” “我家的！” “是我家的！” 三家人在派出所吵得不可开交，若不是公安同志在这，他们非得打起来不可。 徐公安看了，只觉得头疼，这都什么事儿啊？ “行了！行了！”徐公安把桌子拍的‘啪、啪’作响，“都给我住嘴。” 徐公安算是明白了。 这家人，想要的不是孩子，是酬金！ 如果证实，这男孩真的是沈部长家的孩子的话，酬金可有五万呢！ 他都动心！ 更别说这些人了。 徐公安仔细观察这些人，穿的衣服上虽然没有补丁，但皮肤黝黑、手掌粗大、手心都是茧子，那是常年劳作才会有的手。 脚上穿的也是布鞋，衣服洗得有些发白。 五万对于他们来说，简直跟天文数字一样。 “行了，行了，”徐公安看向鲁大锤，和他的那些儿子们。 “这事儿都没一定呢，”徐公安没好气道， “你们怎么就能确定，这孩子一定是沈部...沈先生的？” “您看这孩子跟那位沈先生长得一模一样，”鲁大锤指着孩子的脸，信誓旦旦道， “这孩子肯定是那位沈先生的。” 五万块钱呢！ 那么多钱，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花？ 徐公安懒得跟他说，“等做一个亲子鉴定就知道是不是沈先生的孩子了。” “把孩子的头发给我，”徐公安要了一份小孩子的头发，给了手下，“去，交给鉴定中心的人，让他们赶紧鉴定一下。” 手下立刻答应一声，就离开了派出所。 徐公安看着鲁家这群人就烦，“沈先生中午会来一趟，鉴定结果最快，晚上能出来，你们等一下吧，别吵啊！” 徐公安扭头，看到了站在角落里，静静看着他们的土蛋。 看着土蛋的脸，徐公安觉得，土蛋比那男孩更像沈御。 于是，徐公安灵机一动，走到土蛋面前，不动声色的拔了一根土蛋的头发，交给手下，让一起送去鉴定。 反正是顺便，就算不是，那也没啥损失。 “土蛋，”徐公安摸了摸土蛋的小脑袋，让女公安带他出去玩。 土蛋却拉住了徐公安的衣角，“警察叔叔，你们什么时候去救我姐姐啊？” 徐公安恍然，抱起土蛋，温声道，“土蛋，京城距离你家太远了，我们现在过去救你姐姐，也来不及了。” “所以，我们就让距离你们村最近城市的警察叔叔过去，救你姐姐了。” “哦，”土蛋听得似懂非懂，想了一会儿，他高兴道， “有警察叔叔去救我姐姐就好。” 这样，姐姐就不用离开他了。 “那...”土蛋看着徐公安问，“我可以走了吗？” “我想家了，想姐姐、想爸爸妈妈了。” 徐公安抱紧了土蛋，这也不过只是个六岁孩子罢了。 “嗯，再等一天，”徐公安说，“明天，我会派人送你回去。” “没事哒，”土蛋拍着自己的小胸脯，信心满满的说， “我自己能回家哒！” “土蛋，超厉害的！” 徐公安被逗的哈哈大笑，“你这孩子...还真是自信啊！” “那也不行，”徐公安认真的说，“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们明天再走，好不好？” 土蛋是个善良的孩子，既然警察叔叔都如此说了，他就乖巧的点头，“好吧！” 徐公安忍不住亲了一下土蛋的脸颊，这孩子真好！ 中午时，沈御打电话来，他临时有事走不开，晚上再过来。 这倒不是沈御对找孩子这件事情不上心，任由谁失望上百次，也都会淡定的。 而且，亲子鉴定接过还没出来，沈御来了也没啥用，晚上来了，正好看看亲子鉴定。 徐公安表示理解，安抚鲁家人，让他们稍安勿躁。 鲁家人稍微有些不满，但也没办法，只能安心等着。 中午，鲁家人也没去吃饭，就一直待在派出所。 小男孩有点饿了，拉了拉鲁大锤的衣袖，“爷爷，我饿。” “饿什么饿？”鲁大锤没好气道， “就你一个人饿啊？爷爷也饿着呢，忍着吧，等你亲爹来了，让他带你去吃好吃的去。” 大儿子鲁大海坐在鲁大锤身边，小声说， “爸，咱们可是说好了，以后，由我给您和妈养老。” “您可不能反悔啊！” 鲁大锤闭着眼睛，不说话。 鲁大林紧跟着说，“爸，您不是说三个儿子里面，您最喜欢我吗？” “那肯定是我给您养老啊！” 老三鲁大山也不傻，立刻说，“爸，我可是您的小儿子，我小时候，您和妈最疼我了。” “我小时候，没本事孝敬您和妈，现在我长大了，成家了，您可一定要给我这个孝敬您的机会。” 徐公安等人，看着三个儿子斗法，心里一阵唏嘘。 鲁大锤见三个儿子，争相给自己养老，心里也是高兴的，满意的点点头，故作高深道， “你们的孝心，我看到了，不过...”见三个儿子紧张起来，鲁大锤笑了笑说， “让我再考虑考虑。” 鲁大海，“爸，您还考虑什么啊？我是老大，您肯定是要跟着我的。” 鲁大林，“爸，没有您，我这日子过得也没滋没味的。” 鲁大山，“爸，我年纪最小，还撑不起这个家，您老可不能不管我啊！” 鲁家几个儿子，争了一会儿，见鲁大锤一直不说话，只好讪讪闭了嘴。 第565章 终于见面 被鲁大锤抱在怀里的小男孩狗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土蛋玩在了一起。 两个孩子年龄相仿，长得也都好，很快就熟了起来。 土蛋对狗子说，“我扮警察，你扮坏人，我来抓你，怎么样？” 狗子有些不高兴的看着土蛋，“可我也想当警察啊！” 土蛋笑着说，“那下次让你当警察。” 狗子想了一会儿，终于点了头，“那好吧！” 见狗子答应了，两个孩子就开始追逐打闹起来。 屋子里人多，女公安就领着他们去外面玩。 两个孩子玩了一下午，直到傍晚的时候，沈御坐车来到派出所。 司机把车子停在院里，沈御下车，步行走进派出所。 见沈御来了，所长都出来迎接。 所长主动伸手，“沈部长，您好，您好！” 沈御笑着跟所长握了握手，“您客气。” 坐在一旁的鲁家一群人，见这架势，傻子都能猜出来，沈御的身份不简单。 这下，他们看狗子的眼神，更加炙热起来。 狗子已经重新被鲁大锤抱在了怀里，就像是抱着一个金疙瘩、大宝贝似得，死死搂着。 五万块钱呢，可不就是大宝贝嘛！ 沈御，“人在哪？” “亲子鉴定报告，出了吗？” 徐公安摇头，“没有，”说完，又伸手指了指鲁家人所在的方向。 沈御顺着徐公安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十几个男男女女盯着自己，其中一个男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那孩子长得白白净净，眼睛似乎和自己确实有几分相似。 沈御松了口气，至少不是那种，不动脑子就想骗他钱的人。 六年间，沈御遇到过不少奇葩，很多人随便从孤儿院或者亲戚那里抱个孩子，就来找他认亲。 沈御走向鲁家人，“你们...”沈御看向鲁大锤，“这孩子真是你从路边捡的？” 之前徐公安和沈御沟通过，告诉过他，孩子的来历。 这个说法，沈御不太相信。 与沈御眼睛对视的时候，鲁大锤的眼神略有些躲闪，但还是点了点头，“是...是啊！” 沈御随意‘嗯’了声，亲子鉴定没出来前，他也不想多说什么。 鲁家人却率先开了口，鲁大锤眼神灼热的盯着沈御， “如果这孩子真是您的儿子，您真给我们五万块钱？” 沈御点头，“给！” 鲁家人顿时喜形于色，眼里的欲望连掩饰都懒得掩饰。 鲁家人还想跟沈御说什么，沈御却不太喜欢他们，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鲁家人见此，也只好闭上了嘴。 鲁大锤抱着狗子，指着沈御说，“狗子啊，那个才是你爸爸。” “你快去叫爸爸。” 鲁大锤的三个儿子，也小声的叮嘱狗子： “是啊，狗子，那个才是你的亲爸爸！” “狗子，快去跟你亲爸爸说说话。” “是啊，不要忘了，帮我们说说好话。” “你亲爸爸那么有钱，让你亲爸爸多给我们一点儿钱。” 狗子年纪小不懂这些，他以为沈御真的是他爸爸，懵懵懂懂中，被鲁大锤放在地上，在鲁家人的眼神催促下，走到面前。 他有些胆小，但还是大着胆子仰头看了沈御一眼，见沈御正温和的看着他。 狗子抿了抿唇，最后喊了声，“爸爸~” 沈御没有应下，只是抬手揉了揉狗子的小脑袋，夸了句，“好孩子。” 躲在一旁的土蛋，见狗子找到了自己的亲爸爸，眼里不禁流露出几分羡慕。 不禁想，他既然不是爸爸妈妈亲生的孩子，那么他的亲爸爸长什么样？ 有没有狗子的爸爸高？ 狗子不敢在沈御面前多待，他很快来到土蛋。 “土蛋，土蛋，”狗子抓着土蛋的手，指了指沈御，眼里其实还是喜欢的， “那个是我亲爸爸。” “是吗？”土蛋有些羡慕的说，“你亲爸爸看起来挺好的，长那么高，肯定没人欺负他。” 狗子认同的点头，“我也觉得。” “哎，”土蛋人小鬼大的叹了口气说，“你找到了你亲爸爸，也不知道我亲爸爸长什么样？” “嗯？”狗子有点懵懂的问，“土蛋，你也没有亲爸爸吗？” 土蛋点头，“嗯，没有。” “那...”狗子主动提议道，“我把我亲爸爸介绍给你认识吧。” “唔？”土蛋惊讶的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道，“这...可以吗？” 其实，狗子不敢跟沈御说话，但是对上小伙伴，惊讶又期待的眼神时，狗子突然就有了勇气， “当然可以啦！” 于是，狗子大着胆子拉着土蛋，走到了沈御面前。 “爸...爸，”狗子鼓起勇气，抬头看着沈御，“这是我的朋友，土蛋。” 土蛋抬头，冲沈御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嗓音又甜又奶的喊了声， “叔叔好！” 在看到土蛋笑容的那一刻，沈御神情怔愣了片刻，随即，才有些恍惚的点点头，说了句，“你好！” 沈御的眼睛一直盯着土蛋的脸，他在看到这孩子的那一刻，心底竟莫名其妙的涌起一股亲昵的感觉。 除了亲昵之外，还有一丝酸涩和喜悦。 这是...怎么回事？ “啪嗒...” 一滴眼泪顺着沈御的眼角滑落，直到滴在沈御手上，他才反应过来。 沈御猛然回神，然后像是大梦初醒般，对自己的行为感觉到奇怪和莫名其妙。 他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看到这个孩子，会流泪？ 第566章 检测结果出来了 土蛋见狗子的亲爸爸突然落泪，神情顿时有些无措， “叔...叔，”土蛋表情很不安，语气也十分忐忑的问，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不喜欢我叫你叔叔？” 不然，叔叔为什么会哭呢？ “不，不是这样的，”见面前的孩子误会了自己，沈御忙下意识的解释， “是叔叔...突然想到了难过的事情，”沈御略有些急切的向土蛋解释， “不是你的问题，是叔叔不好，是叔叔不好！” “原来叔叔不是因为讨厌土蛋，才哭的啊，”土蛋脸上重新露出笑容， 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递给沈御，“叔叔，给你擦擦。” 这张纸巾还是警察姐姐给他的呢！ 沈御接过纸巾，看着面前笑得一脸灿烂的孩子，总觉得，他很面善，莫名其妙对这孩子有好感，看着他就觉得亲切... 沈御并不是一个情感外露的人，但是今天，在看到这个孩子的那一刻，沈御觉得自己似乎一下子变得情感外露起来。 仿佛...仿佛，终于见到了，他期待已久、渴望已久的宝贝。 可沈御此时非常清楚的明白，他以前没见过这个孩子。 可他的心，沈御右手下意识的抬起，抚摸下胸口的位置，他的心情...很愉悦。 “你叫土蛋是吗？”沈御语气温柔，十分耐心又温柔的跟土蛋搭话。 土蛋见小伙伴的亲爸爸喜欢自己，心里也高兴，就点头，“嗯。” “你怎么在派出所啊？你爸爸妈妈呐？” 土蛋一脸天真的说，“来保安呀，爸爸妈妈要把姐姐卖掉，一个被链子锁起来的姨姨，也让我帮她报警。” “我就来了。” 土蛋的话，沈御只听懂了一部分，但只从这部分内容，沈御已经窥探到不少隐秘的信息。 真实情况，肯定不是土蛋说的那么简单。 沈御看了眼土蛋的穿着，破了一个大洞，露出大脚趾的黑色小布鞋，脏兮兮的衣服和裤子，衣服边角都磨损了，看来家境不太好的样子。 沈御蹙眉，不知为何，见这孩子穿的这么差，沈御心里竟隐隐有些心疼。 沈御从口袋里掏出两颗巧克力糖，沈御本想都给土蛋的，但看了眼旁边站着的狗子，想了想，还是一人一颗。 小闺女喜欢巧克力，所以，沈御养成了口袋里经常揣着巧克力球的习惯。 只是，巧克力容易化，沈御的口袋经常被弄脏，他也不以为意，只要小闺女开心就好。 土蛋接过沈御递给他的巧克力球，好奇又疑惑的打量片刻，才有些不好意思的问， “叔叔，这是什么东西啊？” 沈御笑着说，“是巧克力。” “巧克力？”土蛋更加不解了，“巧克力是什么东西？” 他从小到大从未吃过巧克力。 甚至，就算是最普通的糖，土蛋也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 一旁的狗子接过巧克力后，撕开了包装纸，看着手里圆圆的、黑黑的东西，小心的放到嘴里，咬了一口。 瞬间，略有些苦，但香醇、丝滑的甜，立刻占据他的口腔。 “唔...”狗子没忍住，把一整颗巧克力都塞进了嘴里，对土蛋说，“是好吃的。” “哇！原来是吃的，”土蛋也学着狗子的样子，剥掉巧克力的包装纸，把巧克力塞进嘴里，顿时惊呼一声， “好好吃！” 土蛋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沈御，眼里满是单纯的喜欢和欢喜，“谢谢叔叔。” “嗯。”沈御见土蛋喜欢吃，心里也不禁跟着高兴起来。 站在一旁的狗子，见自己亲爸爸一直盯着自己的小伙伴，心里顿时有一点点吃醋，忍不住大着胆子伸手扯了扯沈御的衣袖， “爸爸...”狗子拽着沈御的衣袖，见沈御看向他，又赶忙低下头，抓着沈御衣袖的小手却没有放开。 这个能给他好吃糖果的爸爸，让狗子很喜欢。 跟他之前那个，总是打他的爸爸不一样，这个爸爸似乎更好呢！ 小孩子直觉都是很准的。 “爸爸...”狗子有些不高兴的瘪瘪嘴，“你是我爸爸！” 小孩子这是在宣誓主权！ 沈御想告诉面前这个孩子，他大概率并不是他的亲爸爸，但见小孩子一脸期待并信任的看着他，沈御叹口气。 一切还是等鉴定结果出来再说吧。 土蛋很聪明，他见狗子有些不高兴，默默的低下头，后退了两步，心里有点点难过。 他很喜欢面前这个叔叔，但面前这个叔叔是狗子的爸爸，狗子似乎不喜欢他靠近他的爸爸，那他只能退远一点儿。 土蛋小小的身子慢慢退后，等退到一个他觉得安全的距离后，才敢缓缓抬头瞅了沈御一眼。 那小心翼翼的眼神，无处安放，有些怯懦的小手，让土蛋显得格外的孤独和可怜。 沈御看到了，心中忍不住一痛，他也不知为何，看到这个孩子，总是忍不住把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沈御朝土蛋身后，土蛋眼里惊喜之色一闪而过，随即，并没有上前，反而低下头，往后退了一步。 狗子也看到了，他自然而然的搂着沈御的手臂，心里满是高兴。 小孩子的思维很简单，他或许并没有太多的目的，只是单纯的想这么做，但这无疑是很伤人的。 沈御眼神一暗，轻轻把手臂从狗子的手里抽出来，冲两人笑了笑，起身去找了徐公安。 他对那个孩子，终于就是很在意，他想去找徐公安问问情况。 还有那个孩子说的：爸爸妈妈想把姐姐卖掉，是怎么回事？ 还有那个被链子拴起来的姨姨，又是怎么回事？ 那个孩子，到底生活在怎样的家庭环境中？ 他的父母都是什么样的人？ 可还不等沈御去找徐公安，鲁家三兄弟就兴高采烈的从外面冲了进来，手里举着一份文件，大笑着高呼， “结果出来了！出来了！” 沈御身形一顿，立刻朝三兄弟看过去。 察觉到沈御望向来的目光，鲁大海大笑着说， “沈先生，狗子真的是你儿子！” “哈哈...沈先生，狗子真的是你儿子啊！” 在派出所等了近一天的时间，鲁家人的耐心都快耗光了。 鲁家三兄弟在派出所大厅坐的心烦，就出去逛了逛，正好看到拿着文件回来的公安。 鲁家三兄弟立刻凑了上去，公安表示，一会儿再看。 但三兄弟等不及，趁着公安不注意，就把文件给抢到了手。 他们懒得看前面，直接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 检验结论是： 根据DNA遗传标记分型结果：支持检材1是检材3的生物学父亲！ 而几率是大于99.999%。 哈哈...太好了，他们鲁家要发财了！ 五万块啊！ 那可是足足五万块！ 他这辈子都从未见过那么多钱，嘿嘿...那么多钱，他可怎么花才好？ 第567章 真是你儿子 沈御瞳孔微震！ 是真的！ 狗子真的是他的儿子！ 沈御视线下意识的落在狗子身上。 狗子并不明白，鲁家三兄弟在高兴什么，听三兄弟说，他是亲爸爸的儿子，狗子觉得是理所当然。 他当然是亲爸爸的儿子了！ 站在一旁的土蛋，眼中不禁又露出一丝羡慕之色。 此时，他突然也好想知道，他的亲爸爸是谁？ 当初，是亲爸爸把他卖给现在的爸爸、妈妈的吗？ 一旁的徐公安等人，也赶忙站起身，眼里纷纷流露出几分意外和不敢置信。 没想到，狗子竟然真的是沈部长的儿子。 沈部长和杜若找了六年的儿子，今天，终于找到了！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徐公安他们却明白，这六年来，沈御和杜若为了找孩子，吃了多少苦。 只靠两人的力量，想要找到丢失的两个孩子，几乎不可能！ 于是，两人只好提高酬金。 五万的酬金，简直就是天价！ 人贩子拐卖一个孩子，卖掉的话，最多也不过一两千块钱。 五万，那能买多少个孩子啊！ 不少人为了这五万块钱，抱着侥幸心理，随便找个孩子，就敢说，孩子是他们夫妻的。 这六年来，夫妻二人不知道被骗过多少次。 但只要有人说，找到了他们的孩子，他们夫妻纵使知道，大概率是假的，但也会来看看，做一下，DNA检测，万一是真的呢！ 但每次都以失望告终。 丢了孩子一年后，杜若成立了一个专门寻找丢失儿童的组织。 ‘宝宝回家’。 为了能够尽快找到孩子，杜若放弃了体面的外交官工作，选择去经商。 经商赚到的钱，大多被她投入到了这个组织里面。 目前这个组织的成员已经超过千人。 几十人是员工，剩下的人大多都是丢失孩子的父母。 他们在杜若的资助下，在寻找自己孩子的同时，也会帮杜若找寻孩子。 这个组织从成立到现在，五年时间里，已经找回了近三百名被拐儿童，挽救了三百多个支离破碎的家庭。 杜若每天那么累，经商跟人打交道，那么辛苦，赚的钱大多都投入了‘宝宝回家’组织。 徐公安他们看了，都忍不住有些心疼。 沈御目光下意识的落在狗子身上，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懵懂，长得白白净净的孩子。 这真的是他儿子？ 刚出生，就丢失的儿子？ 找了六年的儿子？ 沈御眼睛渐渐有些酸涩，检测结果不会骗他，也没人敢在检测结果上面动手脚。 那...狗子真的是他的儿子！ 沈御上前几步，俯身蹲在狗子面前，看狗子的眼神格外的温柔和慈爱， 沈御张了张嘴，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孩子，爸爸...终于找到你了，”沈御伸出双臂，轻轻的把狗子抱进怀里。 抱着孩子小小的身躯，沈御眉眼一点点舒展，心底终于涌出一丝雀跃和一丝真实感； 怀里的孩子，是他的儿子啊！ 沈御脑袋有点晕眩，有点不敢相信，幸福来得这么快？ 眼前的一切，都让他有种不真实感。 但怀里孩子的温度，却让沈御不安定，仿若飘在半空中的心脏，一点点的安定下来。 沈御把狗子抱了起来。 狗子被沈御抱着，有点害羞，但更多的是高兴，他小手臂搂着沈御的脖颈，嘴角挂着甜甜的笑。 鲁大锤更是笑的见牙不见眼，五万到手了！ 啊哈哈... 鲁大锤见沈御抱着狗子，神情和姿势都非常的亲昵，笑着上前， “沈先生，恭喜啊！” 沈御虽然不喜欢鲁家人，但狗子毕竟是鲁家人养大的，他还是给了鲁大锤一个笑脸，轻轻点了点头。 鲁大锤见沈御终于肯跟他说话，心里一喜，立刻上前，舔着脸问， “沈先生，那个...五万块钱，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给啊？” 徐公安站在一旁，听了鲁大锤的话，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沈御语气淡淡道，“明天。” “你们住在哪？明天我让人把钱给你们送过去。” 鲁大锤一听，幸福的差点没晕过去。 “我们住在...” 鲁大锤跟沈御说了，他们的住址，就在京郊的农村。 沈御蹙眉。 他记得，杜鹃说过，把孩子扔到了火车站，鲁大锤说，孩子是在路上捡的，而他们住在京郊农村。 地址有点对不上！ 不过...这应该是后面出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情吧？ 鲁家人见狗子真是沈御的儿子，沈御还愿意明天就给他们五万块钱，有公安再次作证，他们也不怕沈御不兑现。 一个个高兴的手舞足蹈，兴奋的满脸通红，看向鲁大锤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财神爷。 “爸，”鲁大海立刻抓住鲁大锤的手臂，语气带着一丝迫切， “您老年纪大了，我是家里的老大，咱们农村一般都是老大给养老，您可一定要给我这个尽孝的机会。” “大哥，你这话说的可不对，”鲁大林立刻不满的瞪着鲁大海， “咱们都是爸的儿子，凭什么只允许你尽孝，我也想孝敬爸。” “还有我，还有我，”鲁大山立刻窜出来，见大哥、哥哥，左右把爸爸夹在中间，于是他直接站在了鲁大锤面前，一脸认真又虔诚的说， “爸，我可是你的小儿子，我小时候，您最疼我，您可一定要去我家。” 三个儿子的三个媳妇儿，也纷纷邀请鲁大锤去他们家住。 一时间，派出所大厅，又被鲁家人闹得一团糟，乱哄哄的。 鲁大山硬要挤到鲁大锤身边，被鲁大海推了一把，鲁大山后退几步，直接撞到了土蛋身上。 土蛋直接被撞倒，他倒是没哭，看到撞倒他的人是鲁家的人，立刻冲鲁大山露出一个干净的笑脸， “叔叔好，我是狗子的朋友土蛋。” “滚，”鲁大山被推了一把，心里的火气被激发出来，没好气的瞪着土蛋，毫不客气的对一个孩子大骂道，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就你这穷酸样？也配跟我家狗子做朋友？” “我家狗子，马上就要去过好日子了，不是你这种穷酸高攀的起得，哼！” 鲁大山的话被沈御听到，他有些不悦的瞪了眼鲁大山，“鲁先生还是嘴下留德，对一个孩子，不比如此恶言。” 见沈御出声，鲁大山不敢还嘴，毕竟五万块钱，还没到手呢。 沈御走到土蛋面前，关心的问，“没事吧？” 沈御腾出一只手，把土蛋从地上拉了起来。 土蛋有些难过的看着沈御，“叔叔，什么叫穷酸啊？” 沈御呼吸一滞！ 他见面前的孩子，眼神略有些暗淡和难过，心里叹口气，安抚的摸了摸土蛋的小脑袋，什么都没说。 沈御见土蛋难过，自己心里竟也跟着难过起来。 这是为什么？ 面前这孩子跟他又没关系。 为什么会这样？ 安抚了土蛋一会儿，女公安就冲土蛋招手，土蛋去找女公安，沈御看着土蛋的背影，心里还是感觉酸涩的厉害。 “爸爸！”狗子喊了声沈御，“我还想吃巧克力。” 沈御脸上露出温柔的笑，答应道，“好，等回家吃。” 狗子高兴的点头，“嗯”。 沈御不再管旁的事，今天能找回儿子，他已经很高兴了。 沈御心情颇好的抱着失而复得的儿子，冲徐公安招手。 徐公安立刻走到沈御面前。 沈御道，“虽说，我是相信这个结果的，但我想把检测的结果给杜若看看。” 沈御说这话时，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温润的喜悦感，看向狗子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怜爱。 沈御说完话，温声对狗子说，“杜若是你妈妈。” 狗子眼睛一亮，高兴的说，“我想见妈妈。” 爸爸这么好，那么妈妈也一定很好吧。 徐公安表示理解，于是就去闹腾的鲁家人那边，去跟他们要检测报告。 沈御抱着狗子，一刻也舍不得放开。 正在跟狗子说话的他，眼角余光看到一个小小身影站在墙角，一脸羡慕的看着他们。 是土蛋！ 沈御冲土蛋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却没有走过去。 土蛋见沈御冲他笑，有点落寞，又有点高兴的也冲沈御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徐公安拿到检测报告后，随意扫了眼。 检材1：沈御！ 检材2：狗子！ 检材3：土蛋！ 视线略过中间的过程，直接看向最后面； 检验结论是： 根据DNA遗传标记分型结果：支持检材1是检材3的生物学父亲！ 嗯，果然是父子！ 徐公安移开目光，不过很快，他的脑袋又移了回来，一双眼睛像是凸出来般，瞪得大大的，不敢置信的瞪着自己手里的材料！ 不对啊！ 狗子是检材2，可检材3跟沈御才是父子关系！ 狗子不是啊！ 是...是狗蛋！！！ 第568章 你才是我儿子 徐公安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他手里拿着鉴定报告，眼睛像是长在上面一样，看了一遍、又一遍。 终于确认自己没看错！ 他们真的弄错的，狗子不是沈御的儿子，土蛋才是沈御的儿子！ 徐公安心情颇为复杂的看着前面欢呼雀跃的鲁家人，以及抱着儿子，眼中流露出喜悦和高兴的沈御。 嗯...这让他怎么说？ 沈御见徐公安手里拿着鉴定报告，一脸复杂又有点愧疚的看着自己，不禁疑惑的挑了挑眉。 徐公安深吸口气，走向沈御。 沈御见徐公安来了，就笑着朝徐公安伸手。 徐公安面露几分尴尬，他没有第一时间把手中的鉴定报告给沈御，而是瞅了眼环着沈御脖颈，笑的一脸开心的狗子。 “沈部长，”徐公安凑近沈御，叹息着说，“那个...搞错了。” “嗯？”沈御有点没听明白，不解的反问一句， “什么搞错了？” “您儿子...”徐公安看向狗子的眼神带了几分同情，但还是说道， “不是狗子，是土蛋！” “嗯？” 纵然是情绪比较内敛的沈御，此刻也是一脸懵，眼里闪过茫然，好似不太明白徐公安话里的意思。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见沈御神情怔愣，徐公安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 “那个...是鲁家人他们看错了，”徐公安解释道， “之前，我觉得土蛋长得跟您挺像的，加上他也是被拐的孩子，狗子检测的时候，我顺便把土蛋的头发也送了过去，想着...” “就算不可能，也没啥损失。” 反正失望次数太多了。 却没想到，鲁家人不知道这事，一看最后一页，确定是父子关系后，就以为狗子真是沈御的儿子。 等徐公安把前因后果讲清楚，沈御整个人都...不好了！ 沈御看了眼怀里，神情懵懵懂懂的狗子，这话，他该怎么跟一个孩子解释？ 这对一个孩子来说，是不是太过残忍了！ 沈御很快沉下脸来，朝徐公安伸出手。 徐公安把检测报告递给沈御，沈御接过后仔细看了一遍，特别是在名字那里，看了好几遍，确认土蛋才是他儿子后，心中情绪激荡。 他就说，为什么会突然对一个从未见过的孩子，产生好感？ 为什么会时常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一个没见过的孩子。 为什么会心疼那孩子的遭遇和处境。 原来... 那竟是他的孩子！ 沈御眼眸有些湿润。 “爸爸...”狗子疑惑不安的看着沈御，“你...怎么了？” 沈御眼神复杂的看着怀里的孩子，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就在这时； “你走开！” “衣服那么脏，你是小乞丐吧？” “看什么看？不准看，滚开！” 充满稚气却难掩刻薄、恶毒的话语，吸引了沈御和徐公安的注意力。 只见鲁家的几个孩子，把瘦小的土蛋围在中间，对着土蛋指指点点，恶语相向； “你这么脏，你爸妈都不管你，脏死了！” “哈哈...他是个脏孩子，脏孩子...” 得知土蛋是自己儿子后，看到这一幕的沈御，再也控制不住，直接冲了过去， 沈御面容刚毅、此时杀气腾腾的冲去，黑沉的脸色、愤怒的眼神，差点没把鲁家几个孩子给吓哭。 鲁家几个孩子，面对沈御时，眼神变得怯怯的，像是一只只待宰的鹌鹑。 被鲁家几个孩子围在中间的土蛋，低着头，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眶滴落，‘啪嗒’掉在地上，在地面氤氲一片湿意。 沈御蹲下神，把狗子放到地上，然后在鲁家人震惊的眼神下，直接把土蛋抱在了怀里。 土蛋瘦瘦小小的身体一僵，猛地抬头，委屈又惊讶的看着沈御，哽咽着开口， “叔...叔。” 鲁家人看到这一幕后，脸上不禁流露出几分尴尬和不以为然。 心里甚至还觉得沈御有病！ 一个没人要的脏孩子罢了，这个‘沈同志’是不是有病？ 好不容易找到亲儿子，不赶紧跟亲儿子联系感情，对着一个没人要的孩子，发什么善心？ 毕竟钱还没拿到手，鲁家人心里虽不满，但并不敢说啥。 “那个沈同志，”鲁铁锤笑着上前，脸上没有任何愧疚之色的说， “几个小孩子的玩笑话，沈同志可千万不要当真啊！” “狗子还小，以后就拜托您多照顾他了。” 你亲儿子在这呢，抱着一个野孩子算怎么回事？ “这个野孩子，我相信公安同志会帮助他，找到他爸妈的。” “不是野孩子，”沈御突然开口，嗓音低低、沉沉，像是压抑着什么，他低着头，不看鲁家人，说出的话，却让所有鲁家人变了脸色， “这才是我的孩子！” “这才是我的儿子！” 沈御猛地抬头，一双有些红的眼睛，凶狠的瞪着鲁家人，大声说， “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说我儿子是野孩子。” “我沈御的儿子，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在这大言不惭的指责？” 鲁家人傻了！ 这个沈先生疯了吧？ 明明，狗子才是他儿子，怎么说这个野孩子是他儿子呢？ 鲁铁锤顶着沈御强大的压迫力，讪笑着开口， “沈同志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狗子才是你儿子啊！” “这个野，不，这个孩子他不是你儿子啊！” “是啊，”鲁大海嘿嘿赔笑，“沈同志，你清醒一点儿啊！” “沈同志，你看狗子都快哭了！” “沈同志，你不会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想认吧？” 徐公安走过来，面容严肃的对鲁家人说， “今天送去检测的检材有两份，一份是狗子的，一份是土蛋的。” “你们之前没看清楚，其实，土蛋才是沈先生的儿子。” 徐公安把检测报告给鲁家人看。 鲁家人不信，拿过报告后，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仔细看，等看到结论后，鲁家人差点自闭。 “这...？”鲁铁锤双目呆滞，神情恍惚，嘴里不停说着，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他的五万块啊！ 鲁家其他人，看了报告后，更是差点没哭出来。 五万块啊！ 就这么没了！ 站在一旁的狗子，虽然年纪小，但也听懂了大人们的谈话，他哭着看向沈御， “爸爸...,你不是我爸爸吗？” 沈御看向狗子时，眼神闪过一抹愧疚，最后在狗子希冀的眼神下，还是摇了摇头， “孩子，对不起，我...不是你爸爸。” “呜呜...”狗子不相信，难过又无措的说， “可是刚才，大家都说你是我爸爸，怎么就...就不是了？” “呜呜...” 被沈御抱在怀里的土蛋，也是一脸懵，他瞪大一双瑞凤眼，呆呆的看着沈毅， 爸爸？ 叔叔怎么突然变成了爸爸？ 第569章 杜若孩子找到了 狗子哭的伤心，鲁家人更伤心。 “呜呜...”鲁铁锤心疼的锤着自己的胸口，“我的钱啊！” 五万啊！ 伤心过后，鲁大海拉着媳妇儿就要走。 鲁铁锤见大儿子要走，赶忙要跟上，现在他也不矫情了，嘴里喊着， “大海...大海等等我！” 鲁大海回头，瞅着鲁铁锤，却是冷冷一笑， “爸，老二、老三都比我孝顺，您还是跟他们回家吧。” 说完，转身就走。 鲁家老二见鲁铁锤看向他，立刻别国脸，拉过媳妇儿、孩子，急匆匆就走， “爸，我是家里的老二，给您养老，可轮不到我身上。” 鲁家老三见两个哥哥溜了，也不敢留，对上自己老父亲的眼神， 鲁家老三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爸，我年纪最小，挣的钱也不多，您好意思让我给您养老？” “再说了，我是老三，养老也轮不到我，我先走了。” 等三个儿子都走后，看着瞬间冷清，空荡荡的派出所，鲁铁锤这下是真的老泪纵横了！ “三个没良心的东西，我白养你们了！” “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鲁铁锤说着，就要走。 徐公安赶紧把鲁铁锤拦下来，“鲁同志，狗子...” 不等徐公安把话说完，鲁铁锤就气急败坏道， “他就是个捡来的野孩子，根本不是我家的孩子，我不要，别找我。” 这孩子还真是鲁铁锤捡来的，他大儿子结婚后，好几年没孩子，他打算把孩子给鲁大海夫妻养。 鲁大海夫妻刚开始还很高兴，现在鲁大海媳妇儿突然怀了孕。 这狗子的处境...可就不妙了。 “可这孩子毕竟是你们带来的，”徐公安想要跟鲁铁锤讲道理。 鲁铁锤哪里肯听，气恼的说， “我自己都快养不活我自己了，哪还能再养一个孩子？” 鲁铁锤说完，就飞快的跑了。 徐公安看着腿脚很利索的鲁铁锤背影，也是一脸的无可奈何。 另一边； 土蛋眼睛直直的看着沈御，认真的问，“你...真的是我爸爸吗？” 沈御不舍的放开土蛋，半搂着土蛋的腰，眼神温柔的点头， “嗯。” 沈御看着面前的孩子，感受着心底的喜悦和激动。 土蛋表情有点惊喜，小孩子还不怎么会掩藏自己的情绪，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起来似乎很高兴。 “叔叔，不，”土蛋看着沈御，有点害羞的低下头，又忍不住抬头飞快看了沈御一眼，小小声的说， “爸爸，我...很喜欢你。” 沈御眼睛略有些酸涩，大手用力，再次把土蛋抱进怀里，嗓音低低道， “爸爸...也喜欢你。” “呜呜...”狗子突然抓住沈御的胳膊，嘴里说着， “爸爸，你是我爸爸，不是土蛋的爸爸，爸爸...你别不要我。” “呜呜...爸爸，你别不要我。” 听到哭声，土蛋抬起头，有些无措的看着狗子。 狗子哭的泪眼朦胧，他看着土蛋，嘴里不停说着， “这是我爸爸，这是我爸爸...” “呜呜，土蛋你不要抢我爸爸，呜呜...” 土蛋看着哭泣的狗子，他也有些难过起来，眼睛不安的看着沈御。 沈御安抚的拍了拍土蛋的后背，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帕子，给狗子擦了擦眼泪，耐心的给狗子解释， “狗子，对不起，之前是...你养父母一家搞错了，你并不是我的孩子。” “土蛋才是我儿子。” “呜呜...”狗子听了更加伤心，哭个不停，低着头不说话，只紧紧抓着沈御的胳膊不松手。 狗子未必不明白，但是他不舍得放手。 这个爸爸好好，他想要这个爸爸，呜呜.. “爸爸...”土蛋拽了拽沈御的衣袖，见沈御看向他，土蛋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说， “我和狗子能不能...都叫你爸爸？” 这样，狗子就不会哭了吧？ 听了土蛋的话，沈御愣了下，随即笑了，他眼神慈爱的看着土蛋，觉得就算这孩子从小长大的环境不好，但他小小年纪能依旧保持善良的本性，这让沈御很欣慰。 看着土蛋希冀的眼神，沈御不想让儿子失望。 怀着对土蛋的愧疚和补偿心理，沈御在土蛋和狗子期待的眼神下，终于点了头。 土蛋脸上终于绽放了灿烂的笑容，奶声奶气的说，“爸爸真好！” 不停哭泣的狗子，听了沈御的话，还流着泪的脸上，也不禁笑了起来，打着哭嗝，也不忘喊，“爸爸！” 沈御把两个孩子抱在怀里。 找到了儿子，沈御步伐都变得轻快起来。 不过，临走前，沈御让徐公安再去鲁家一趟，搜索有关狗子的信息，让派出所帮忙寻找狗子的亲生父母。 徐公安点头，表示明白！ 香港‘蓝天’夜总会。 杜若来到香港后，直接约见那家商场的负责人，没想到那负责人推脱有事，晾了他们好几天。 今天终于答应跟他们见面，不过，见面的地点却定在了一家夜总会。 杜若脸色很难看。 夜总会的喧嚣、热闹也没减轻杜若心里的半点怒气。 舞池里，有不少男男女女，正跳着大胆、热辣、性感的舞蹈。 头顶上七彩的灯光，把整个夜总会照的暧昧、迷离，昏暗的视线更添了几分神秘。 而他们已经在夜总会等了一个小时！ 对方简直摆明了，要羞辱他们！ 杜若眸色深沉，‘蹭’的站起身，对坐在旁边，一脸担忧的温雅说， “走！” “可是...”温雅有些担心道，“我们走了，那这生意？” 杜若冷笑，“狗屁生意！” 苏昌明和常胜见杜若生气了，立刻不敢吭声，三人直接跟着杜若离开了夜总会，回到了下榻的酒店。 刚回到酒店，杜若就接到了长途电话。 “喂？” “是我，”沈御低沉的嗓音响起。 杜若深吸口气，压下今天积攒的怒气，脸上终于也有了一丝笑模样， “老公...” “你别说话，”沈御嗓音低沉，语气却带着压抑的兴奋，跟杜若说， “我们的儿子...找到了！” 杜若瞳孔瞬间放大，呼吸仿佛在这一刻停止，过了片刻，她才不敢置信又小心翼翼的问了句， “你刚才说什么？” 杜若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是自己太想念孩子，所以出现了幻觉吗？ 儿子找到了？ 怎么可能？ 假的吧？ 六年了，杜若不知道失望过多少次了，这次是真的吗？ 沈御听出杜若的紧张、茫然和不敢相信。 杜若的心情，沈御完全能够理解，纵使他已经把孩子带回了家，但心里竟还时不时的觉着，这是一场美梦。 美得那么不真实！ “是...真的，”沈御嗓音又片刻的哽咽，“这次...是真的！” 杜若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得，不受控制的从她眼角滑落。 “真的...，”可她依旧不敢相信，一遍又一遍的询问， “DNA查了吗？” “确定吗？” “真的...”杜若哭泣着，她狼狈用手捂住嘴巴，等哭泣的声音小了点，才又问， “没错是吗？” 沈御，“嗯。” “呜呜..”压抑的哭声，从杜若嘴里倾泻，她的胸腔不停的震动，哭的歇斯底里，哭的肆无忌惮，哭的撕心裂肺... 像是要把这些年的委屈、难过、担忧、愤怒全都哭出来一般。 可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打开，温雅急匆匆的闯了进来，嘴里还说着， “杜总，黄总约我们明天见面，地点在...” 黄总就是商场的负责人。 杜若想也不想，满脸是泪的冷笑一声，对看到杜若哭泣，被吓到呆滞的温雅说， “让他滚！” “什么东西，也敢耍我！” 杜若猛地从地上站起身，抹掉脸上的泪水，发狠道， “我们现在就回去，”她要去见自己的儿子。 杜若冷笑一声，发誓一般的说道， “等下次再来，我让那头肥猪，跪在我面前，求我！”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的打赏和投票，谢谢！ 明天加更！ 希望大家能多投点票，明天努力多加更几章！ 第570章 回家1 杜若得知儿子找到了，迫不及待的收拾东西，一时半刻都等不了，直接拎着东西，就坐车回了广州，然后又感激买了第二天一早的飞机票。 一行四人坐在候机厅，温雅看着神情略显焦急的杜若， “杜总，距离登记还有八个小时，要不，我去给您找个酒店休息一下。” “不用了，”杜若非常干脆的拒绝。 杜若此时心脏跳得很快，浑身的血液在听到儿子被找到的消息时，就可以开始沸腾，此时依旧是滚烫的。 她现在觉得，在这里渡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她的心根本平静不下来，满脑子都是孩子。 温雅三人见杜若坐在那里，虽看起来平静，但心急如焚的眼神却出卖了她。 三人不再吭声，陪着杜若在候机厅坐着。 沈御怀里抱着土蛋，就要带着土蛋回家。 狗子跟在沈御身边，眼神羡慕的看着被抱在怀里的土蛋。 狗子羡慕的眼神，被土蛋看到了，于是，土蛋想了想，有些不舍的推了推沈御，凑到沈御耳边，小小声的说， “爸爸，我想自己走。” “嗯？”沈御微笑着看土蛋，“爸爸抱着不好吗？” “好，”土蛋害羞的小脸微红，但还是道，“可我还是想自己走。” 沈御无奈又宠溺的说，“那好吧。” 沈御轻轻的把土蛋放到地上，大手拉着土蛋的小手，一刻也不舍得放开。 土蛋左手拉着沈御的手，右手却主动握住了狗子的手。 站在一旁的沈御愣了下，随即才明白，土蛋为什么会突然要下地自己走。 这孩子还真是...善良啊！ 狗子看着土蛋握着自己的手，愣了下，随即心里小小的感动了一下，眼角余光先瞅了眼沈御，最后又落在土蛋身上， “土蛋，你真好！” 土蛋抿唇，笑了下，“我们是朋友嘛。” 沈御带着他们来到小汽车旁，打开了后车门。 土蛋虽然做过警车，但坐私家车还是第一次。 土蛋低头看了眼自己脏兮兮的鞋子，有些踟躇，没有第一时间上车，而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跟沈御说， “爸爸...我，”土蛋低下头，“鞋子脏。” 狗子听了土蛋的话，本想爬上汽车的脚步一顿，看了眼自己脏兮兮的鞋子，也有些不安。 沈御听了，忍不住笑道，“没关系，这是我们家的车。” “车子买来，就是开的，让人坐的。” “如果脏了，等有时间，我们擦干净就好了。” “这样啊，”土蛋有些高兴，惊奇的看着面前的小汽车，眼睛闪烁着光， “真好，这是我家的小汽车，”土蛋对狗子说。 狗子有些羡慕，点点头，“嗯。” 沈御也坐在后面，等两个孩子坐好后，沈御让司机开车。 土蛋紧挨着沈御坐着。 沈御上车后，看着身边坐的端端真正的小人儿，没忍住，握住了土蛋的手。 真好！ 土蛋看了眼沈御，见沈御正温和的看着他，土蛋翘起的嘴角，咧开一个笑看的弧度。 土蛋心里是高兴的、雀跃的，他喜欢这个爸爸。 狗子坐在一旁，看了眼沈御握着土蛋的大手，默默地垂下头，没说话。 狗子转过头，看着外面飞快闪过的霓虹灯； “土蛋，土蛋，”狗子拉了土蛋一把，吸引了土蛋的注意力后，狗子指着外面的霓虹灯， “你看，好漂亮！” 七彩的霓虹灯在漆黑的夜幕里闪烁着琉璃般，炫目的流光，流光映照在人眼中，更是绚丽多姿。 土蛋从小在封闭的小山村长大，城市里的夜景，对于土蛋来说，简直美得像是一场幻境。 “嗯，”土蛋看着外面的霓虹灯，重重点头，“很好看。” 两个孩子就这样，扒着车窗，两个小脑袋紧挨着，不时对着外面的霓虹灯指指点点，笑着讨论着，看起来倒是很高兴。 十几分钟后，车子驶进大院。 大院门后，还有人拿着真枪实弹站岗，看到车子，守卫看了眼沈御，冲沈御恭敬的敬了一礼后，就让车子开进了大院。 沈御自从离开机械厂后，他们就搬家了。 大院的这套房子，也是政府分配给沈御的。 比之前家属院的小楼，更加气派和内敛。 车子最终停在一栋三层楼房前。 大院环境清幽、植被茂密，晚上道路两旁亮起了如白昼般的路灯。 面前的三层别墅，恢弘大气，外面看起来充满了历史的底蕴和内敛。 车子停下后，沈御对司机说，“你今天先回家吧，辛苦了。” 司机忙恭敬道，“您客气。” 沈御带着两个孩子下车，沈御一直拉着土蛋的手，狗子跟在一旁。 两个孩子瞪大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高大漂亮的别墅、明亮的路灯，漂亮的植被与鲜花... 这一切的一切，对两个孩子来说，都太过陌生，他们从未见过。 他们的眼底满是惊叹，有着小孩子的天真好奇和纯粹的惊叹。 听到汽车声响的沈念，立刻丢下手中的围棋棋子，高兴的冲厨房喊， “姥姥，爸爸回来了。” 王红霞笑着应了声。 沈念立刻跑去开门，门一打开，最先映入沈念眼帘的并不是她想念的爸爸，而是两个身高跟她差不多高的小男孩。 念念一脸好奇的看着土蛋和狗子，歪着脑袋打量片刻，念念开口询问， “你们是谁？” “为什么来我家？” 跟在后面跟司机交代事情的沈御听了念念的话，赶忙笑道， “念念。” 沈念看到沈御，眼睛一亮，把门推开，就往沈御身上扑， “爸爸！” 沈御接住小闺女，把沈念抱在怀里。 “爸爸，他们是谁啊？” 沈御笑着解释吗，“是哥哥。” “嗯？”沈念一脸不解。 “走，我们先进屋。” 沈御抱着沈念，伸手去拉土蛋，走进屋子，狗子跟在后面。 高大雄伟的别墅，进去后，更显温馨和低调的奢华。 暖色调的装潢，越发显得屋子典雅、恬适。 柔软的沙发、二十几英寸的彩色大电视、精美的水晶灯... 这里的一切，对于两个孩子来说，既陌生又震撼。 第571章 回家2 沈御把小女儿放到沙发上，让她坐好，把土蛋拉到眼前，神情温柔又认真的跟沈念介绍道， “念念，他是你的哥哥，亲哥哥，”沈御抚摸着土蛋的小脑袋， “还记得吗？爸爸妈妈跟你说过的，你有一个双胞胎哥哥，他就是。” “孩子，”沈御看着土蛋，眼神透着认真，“你不叫土蛋，你大名叫沈泽，小名叫长生！” 沈念惊讶的打量面前，穿着有些破旧和脏乱的小男孩，面前的人是自己的...哥哥？ 沈念打量土蛋的时候，土蛋也打量沈念。 在土蛋眼里，面前的妹妹，真好看！ 沈念身上穿着漂亮的粉色碎花裙，皮肤白白嫩嫩，五官简直，一双眼睛又大又圆，乌发浓密，被梳成两条麻花辫，尾端还追着两朵小红花，漂亮像是个瓷娃娃。 土蛋不禁回想，自己曾在村里见过的那些女孩子。 一个个表情怯懦，穿着破旧，打补丁的衣服，头发又黄又乱，皮肤又黑又黄，每天吃不饱不说，还要干活。 沈念经常听爸爸妈妈说自己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 沈念也曾想过，自己的姐姐和哥哥会长什么样？ 今天终于见到了，沈念觉得哥哥跟爸爸长得很像，沈念又仔细感受了下，觉得自己并不讨厌面前的男孩，于是沈念犹豫片刻，小声喊了句， “哥哥！” 土蛋，不，小长生闻言，眼睛亮晶晶的，有些害羞的红了脸颊，却还是鼓起勇气没有移开目光，而是点头，“妹妹。” 沈御笑着跟小长生介绍，“妹妹叫沈念，小名：念念。” “念念？”小长生又喊了一遍，“念念！” 念念抿唇而笑，点了点头，“嗯。” 介绍完了小长生，沈念又看向一旁的狗子，“爸爸，那他是谁？” 对上沈念好奇的眼神，狗子有些落寞和失望的低下头。 他的一双小手，不安的搅动着。 沈御笑着解释说，“他叫狗子，暂住在我们家，等找到他的爸爸妈妈，他就会离开。” “哦，”沈念点点头，礼貌的喊了声，“狗子哥哥。” 狗子抬头，见沈念冲他笑，狗子的唇角也情不自禁的上扬。 “沈御你回来了...”正在厨房里忙活的王红霞走出来，话没说完，就看到了沈御带回来的两个孩子。 沈御看到王红霞，站起身，脸上带着真诚的喜悦，笑着说， “妈，长生找到了！” 沈御拉着小长生走到王红霞面前，“妈，他就是小长生。” “长...生？”王红霞低头看着面前穿着破旧，长得却跟沈御很像的孩子，眼圈慢慢红了。 这几年无数次的失望，让此刻的王红霞有一种格外不真实的感觉，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王红霞却浑然不觉，她不错眼的盯着小长生看。 “长生...”王红霞伸手，一双略带薄茧，却非常温和的大手，轻轻抚了抚小长生的脸颊。 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暖的触感，王红霞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就在王红霞打算抱一抱面前的孩子时，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依依不舍的把目光从小长生的脸上移开，看向沈御，艰难开口询问， “确定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沈御却知道王红霞想问的是什么，于是沈御毫不犹豫的点了头， “已经做过DNA鉴定了！” “呜呜...”王红霞再也克制不住，一把把小长生搂紧怀里，抱得紧紧的， “长生，呜呜...，姥姥的长生啊！” 温暖的怀抱，滚烫的泪水，小长生有些无措，却能真实而清晰的感觉到，这个‘姥姥’对他的喜爱。 原来...原来有这么多人喜欢他的吗？ 沈御能理解王红霞，所以他并没有劝，希望王红霞能够发泄出来。 等王红霞哭够了，慢慢停止哭泣的时候，沈御才搀扶着她走到沙发上坐下。 王红霞的手一直紧紧抓着长生的小手，好似怕自己一松手，长生就不见了似得。 “好孩子，”王红霞坐在沙发上后，上下打量着长生，见长生身上穿的衣服破旧、脏污，肌肤也不是很白嫩，只有一双五黑的眼睛，澄澈干净。 “好孩子，”王红霞嗓音哽咽，“这些年，没少受苦吧。” “真是苦了你了，苦了你了。” “快跟姥姥说说，你这些年都在哪了？过得怎么样？” 趁着王红霞仔细询问长生生活的时候，沈御给沈毅打了个电话， “爸...，长生找到了！” “咔嚓，”一声清晰的，瓷器摔碎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入沈御耳中。 “你...说什么？”沈毅嗓音有些沙哑，语气更难掩惊讶和不敢置信。 沈御只好又重复了一遍，“您先别激动。” “臭小子，”沈毅喘着气，呼吸略有些急促道，“老子能不急吗？” “快别卖关子了。” 沈御，“长生找到了。” “孩子在哪？”沈毅急忙问，“除了长生外，暖暖找到了吗？” 沈御默了默，有些失望的轻轻叹息一声，“还...没有。” “长生，现在在家，我已经把他带回来了。” “孩子怎么找到的？”沈毅语气焦急，“算了，你先别说了，我立刻过去。” “爸，你的身体...?”沈御有些担心。 “我的身体没事，”沈毅喘着两口气，然后果断的挂断了电话。 沈御又给沈安打去了电话。 沈安得知长生找到了，语气带着几分高兴道，“恭喜！” “真是太好了！” 沈御，“嗯。” “那...”沈安小心翼翼的问，“暖暖呢？” 沈御，“...还没...找到！” 沈安，“别急，小长生都找到了，暖暖肯定也能找到。” “嗯，”沈御语调上扬，“我也相信，我们一定能找到暖暖。” 沈安，“我们明天回去。” 沈御知道沈安很忙，“如果有事，也不必...” 沈安轻笑，“再大的事情，也没有找回我侄子重要。” 沈御跟着轻笑两声，兄弟二人又说了几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另一边，小长生语气平静的跟王红霞说着自己这些年的生活。 第572章 回家3 得知，长生爸妈非常的重男轻女，为了买长生，卖了四个亲生闺女。 王红霞差点没忍住，直接破口大骂。 若非顾忌有三个孩子在，王红霞已经要忍不住拍桌子了。 “长生，”王红霞认真的跟长生说，“姥姥跟你说，你养父母的做法不对。” “男女都一样，不能重男轻女，更不该拿自己的孩子去交易...” 长生懵懵懂懂，却听的很认真。 听完后，还点点头，十分的乖巧，“姥姥，我记住了。” 王红霞摸了摸长生的小脸，“乖孩子。” 关心完长生，王红霞才看到狗子，笑着把狗子拉到自己面前，询问狗子的情况。 听完后，王红霞叹了口气，摸了摸狗子的小脑袋， “好孩子，真是苦了你了。” “饿了吧？”王红霞站起身，笑着问三个孩子。 念念摸了摸自己的小肚肚，点点头，“姥姥，饿了。” 王红霞看向长生，长生腼腆的点点头。 狗子也赶紧跟着说，“嗯，饿了。” “好，”王红霞对念念说，“念念带两个哥哥去洗手，咱们吃饭。” “好。” 念念带着两个哥哥去了卫生间。 等三个孩子走后，王红霞又擦了下红肿的眼睛，眼神希冀的问沈御， “有暖暖的线索吗？” 沈御眼神瞬间黯淡，有些不忍的摇了摇头。 王红霞一手把暖暖带大，暖暖又是从她手里被抢走的，对暖暖感情深厚的同时，有多增加了一份愧疚， 王红霞低下头，不想让沈御看到自己泪流不止的脸。 沈御倒是非常理解，还安慰说， “妈，你别急，长生都找到了，暖暖肯定也能找到。” “这倒是，”王红霞深吸口气，想到找回来的长生，心情好了些，喃喃两句， “一定会找到的！” 卫生间很宽敞，地面和墙上都铺了光洁的瓷砖。 地上的瓷砖虽然是防滑的，但是依旧干净的能照出人影。 念念把水龙头打开，洗了洗手，又按压挤出了一点儿洗手液，揉搓出泡沫后，再仔仔细细的把手洗干净。 把手洗干净后，念念从旁边抽出一张纸巾，把白嫩的小手洗干净。 念念这才对一旁的长生和狗子说， “该你们洗了。” “哦，”长生点点头，上前一步，学着念念的模样，把水龙头打开。 清凉的水，从水龙头口流出，冲刷着他手上的污渍。 念念在一旁提醒，“用点洗手液，可以把手洗的更干净。” 长生点头，又挤了些洗手液出来，仔细揉搓... 等三人洗完手，念念带着他们去餐厅。 王红霞把做好的饭菜端上桌。 念念跟沈御和杜若口味很相似，别看小姑娘柔弱弱弱的，但非常喜欢吃肉。 幸而，念念看着乖巧，实则很喜欢运动，加上力气随了杜若，非常大，吃完饭后，运动一会儿，也不怕胖。 此时餐桌上，已经摆满了一桌子的好吃的。 红烧肉、油焖大虾、宫保虾球、西红柿炖牛腩、小炒牛肉，还有存放在冰箱里，前两天做的酱牛肉，还有糖醋排骨。 除了肉外，还有几个青菜小炒，看起来颜色漂亮又清爽。 满桌子的菜，闻起来香极了。 长生和狗子从未吃过如此丰盛的饭菜。 沈御、杜若和念念胃口非常好，吃得多，所以，他们家的饭菜一向都挺丰盛的。 饭菜浓香的味道，勾的长生和狗子越发的饿了，两人毕竟刚来，依旧有些放不开，站在桌旁，不敢落座。 沈御见两人呆呆的站在那，笑着冲土蛋招手，“来，坐爸爸身边。” “嗯，”长生眼睛一亮，走过去，坐在了沈御身旁。 长生坐好后，也没忘了狗子，冲狗子招手，“狗子，来，坐我身边。” 无措的狗子，安静的走到长生身边坐好。 坐好后，沈御问长生，“想吃馒头还是米饭？” 长生想了想，说，“米饭。” “好，”沈御拿起碗，给长生盛了一碗大白米饭。 王红霞问狗子，“狗子，你想吃米饭还是馒头？” 狗子，“馒头。” “好，”王红霞拿起一个大白馒头递给了狗子。 沈御又递给两人，一人一双筷子。 “好，吃饭！” 刚开始长生还有些拘谨，不敢夹肉，他甚至都没吃过大虾。 沈御见长生一个劲儿的扒拉白米饭，知道他是不好意思，就不停的往长生饭里夹菜。 长生很喜欢吃虾，虾肉新鲜，带着丝丝的甜气，软嫩弹压，味道极好。 沈御见长生喜欢吃虾，就放下自己的筷子，给长生剥虾。 狗子倒是不用人管，他很喜欢吃肉，特别是红烧肉，一筷子一筷子不停的夹红烧肉吃，吃的满嘴流油。 长生见爸爸给自己剥虾，自己都还没吃多少，有点心疼，“爸爸，你吃，不用管我。” “没事，”沈御笑着说，“爸爸不是很饿，你吃。” 念念夹起一块排骨放到长生碗里，见长生望过来，念念就笑着说， “这个好吃，哥哥尝尝。” 长生，“嗯。” 坐在一旁的狗子，低着头，吃着自己的饭菜。 饭菜实在是太过好吃，长生有些吃撑了。 沈御就让长生在客厅里走走，消消食。 念念还拿了山楂给长生吃，有助消化。 吃完饭，也没事，念念就把电视打开了。 长生以前在小山村，从来没见过电视。 还是离开小山村，来到大城市后，第一次见到了电视。 看到无数人在一个箱子里走来走去，长生当时还有点害怕，但见周围人都习以为常，他慢慢的也就不害怕了。 念念把电视打开后，调了几个台，最后眼睛一亮指着电视，对长生和狗子说， “是《天书奇谭》，很好看！” 长生和狗子不明白什么叫《天书奇谭》，但见念念一副很兴奋的模样，两人都好奇的把目光落在电视上。 两人都是第一次看电视，看得还是彩色电视，一下子就被电视里的情节和任务给吸引了。 可爱坚强的蛋生、狡猾的三个狐狸精、为了把天书留在人间不惜触犯天条的袁公，一个个人物鲜活又立体，让三个小孩子看的目不转睛。 虽然念念已经看过一遍了，但现在她依旧看的很专心。 第573章 回家4 一个半小时的动画电影，三个孩子一动不动，看的认真急了。 沈毅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他比之前看起来更加苍老了，头发花白，满脸疲惫。 可此时，他的眼睛却直直的落在长生身上，眼神充满了怜爱和失而复得后的激动。 沈御本想叫长生。 但沈毅见长生看动画片看的如此着迷，就没让沈御打扰他。 等动画片终于看完，沈御才把电视关了，对长生说， “长生，看谁来了？” 长生闻言回头，就见屋子里多了一个陌生的白发老爷爷。 长生好奇的看着沈毅。 沈毅笑着朝长生伸手，“长生来，到爷爷这里来。” 爷爷？ 长生能清晰感觉到面前老人对自己释放的善意，于是，他一步步走向沈毅。 沈毅握住长生的小手，把长生拉到自己怀里。 征战沙场的老人，纵然年迈，胸膛依旧宽阔有力。 沈毅强忍着酸涩，抱了长生一会儿，才放开长生。 “长生，”沈毅上下打量长生许久，终于笑了，“没事就好。” “回来就好！” 长生乖巧的坐在沈毅身边，沈毅笑着跟长生说了很久的话。 念念注意到站在一旁的狗子，低着小脑袋，时不时的抬起头，一脸羡慕的看着长生哥哥。 念念主动走过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巧克力递给狗子，“狗子哥哥，你吃巧克力吗？” 狗子之前在沈御那里得到过一块巧克力，很好吃。 狗子接过念念递给他的巧克力，笑着跟念念道了谢。 念念主动跟狗子说话、聊天。 等长生有些困，打了第一个哈欠后，沈毅笑着对沈御说， “孩子困了，带他们去睡觉吧。” 沈御，“好！” 王红霞跟沈毅打了声招呼，带着念念去洗澡。 沈御则带着长生和狗子去了卫生间洗澡。 坐在白瓷浴缸里，被温暖的水包裹着，长生舒服的长叹一声。 狗子同样眯起了眼睛，实在是太舒服了。 沈御坐在一个小马扎上，细心又温柔的给长生搓洗。 洗完澡，沈御给长生拿了件自己的T恤，“你们的衣服太脏了，不能穿了。” “先穿爸爸的T恤，明天爸爸带你们去买衣服。” 长生套上沈御的T恤，像是在身上套了一个麻布袋，小孩子脸颊红红的，眼睛湿润润的，看起来乖巧又可爱。 长生懂事的点点头，“嗯。” 沈御也给狗子拿了件自己的T恤。 沈御抱着两个孩子，先把狗子放到了客房的床上。 柔软的大床，清新泛着水果香气的床单被褥，让狗子像是陷入了云朵中。 沈御笑着跟狗子说，“晚安，早点睡。” 狗子听话的点点头，“嗯。” 沈御关了灯，把长生抱到了自己的房间，放在了大床上， “长生，今晚跟爸爸睡可好？” 长生感受着身下柔软的床垫，触感滑腻的床单，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好啊！” 这一晚，不管是长生还是沈御都睡得很好。 第二天一早，长生和狗子就起床了。 王红霞很早就起来弄早餐，一桌子的早餐很是丰盛。 豆浆、油条、豆汁、牛肉馅饼、韭菜盒子、煎饺... 吃完饭，王红霞送念念去上学。 长生站在大门口，冲念念挥手。 沈御在一旁笑道，“等过两天，爸爸也安排你入学，你这个年纪，也该上学了。” “可是...”长生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可是爸爸，我...什么都不会。” “没关系，”沈御揉了揉长生的小脑袋，“不会可以学，妈妈和我都可以教你。” 长生点头，“嗯，我会努力学的。” “还有我，还有我，”狗子怕沈御忘了自己，竭力表现自己， “我也会努力学习的。” 沈御冲狗子笑笑，“好孩子。” 两人身上穿着昨天的衣服，只不过衣服已经被王红霞洗干净了。 天气渐热，湿衣服干的快。 沈御开车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商场。 今天不是周末，商场人不是很多，但高大、热闹、繁华的商场还是让两个孩子应接不暇。 长生见商场里的人，穿的都光鲜亮丽的，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和露着脚趾头的布鞋，有些自卑的低下头。 沈御怕两个孩子丢了，一手拉着一个，进了一家童装店。 店员见客人来了，忙笑着迎接， “欢迎光临，请问先生需要买些什么？” 店员在大商场好几年了，一眼就看出沈御穿着不凡，倒是两个孩子，穿的衣服略有些破旧。 沈御指了指两个孩子，“给他们一人选两套衣服。” “好的，您稍等。” 导购小姐很快就从货架上，选出了几套比较洋气的男童套装。 沈御让长生和狗子去换上衣服，看看效果。 两个孩子很听话，跟着导购小姐去换衣服。 等两个孩子再出来时，简直像是变了个人。 沈御打量着两个孩子，果然人靠衣装。 长生之前穿着一套黑扑扑、略有些破旧的衣服，脚上的布鞋还破了一个大洞，怎么看都像是生活在贫困山区，吃不饱饭的可怜儿童。 狗子也没比长生好多少，身上穿的衣服也不好，黑不溜秋的。 现在，两人上身穿着一件白衬衫，下身是一件蓝色的背带裤，搭配上两人白净的小脸，看起来洋气又可爱。 沈御满意的点点头，对导购小姐说，“再多选两套。” 导购小姐喜不自胜，立刻点头答应，带着两个孩子继续去选衣服。 沈御在店里，给两个孩子，每人买了三套衣服后，又去了另外一家。 沈御足足给长生卖了十几套衣服后，长生赶紧说， “爸爸，够了，够穿了！” 狗子双眼冒光，他从未拥有过如此多，如此好看的衣服。 十几套，也确实差不多了，于是，沈御又带着他们去买鞋子。 毕竟年纪还小，于是，沈御带他们买的都是运动鞋。 换上一身新衣服，两个孩子走路，脊背都挺得笔直，看起来自信许多。 买完衣服和鞋子，沈御还给两个孩子买了玩具和零食。 等他们从商场离开时，每个人手里都拎着大包小包。 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两个孩子也主动帮忙拎东西。 开着汽车回家，刚推开家门，沈御就看到了站在客厅里的杜若...... 第574章 妈妈的好孩子 杜若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茶，见沈御回来了，立刻站起身，视线在沈御脸上停留片刻后，又越过沈御，落在沈御身后的两个孩子身上。 内心和实力一向强大的杜总，遇事冷静，淡定自若的杜总，此时却有些紧张。 她的目光带着几分忐忑和期待，在狗子和长生的脸上划过，然后停在了长生身上。 “长生？”杜若上前两步，试探的喊道，“你是长生吗？” 长生看着面前衣着华贵，长相美丽，气质优雅的姨姨，听这位‘姨姨’喊自己的长生， 长生下意识的点点头，“嗯，我是长生。” 杜若再也克制不住，上前几步，直接把长生抱进了怀里，“唔，长生，我是妈妈！” “长生，我是妈妈！” 眼泪顺着杜若的眼角滑落，她的眼睛里满是失而复得的欣喜若狂。 妈妈？ 长生微微仰头看着面前的女人，这是他的妈妈吗？ 妈妈...好香！ 杜若把长生抱了起来，走进客厅。 杜若心情慢慢平复后，沈御赶紧从桌子上抽出一张纸巾，轻柔的给杜若擦了擦脸颊。 杜若却只看着长生，抱着长生，不舍得放手。 杜若让长生坐在自己的腿上，温声软语的询问长生这些年的生活。 狗子安静的坐在一旁，看向杜若的眼神透着好奇和奢望。 这位姨姨好漂亮，如果这位姨姨是他的妈妈就好了。 经过一个小时的相处，长生渐渐跟杜若熟悉起来。 也愿意喊杜若‘妈妈’了。 “妈妈~”长生喊完，有些不好意思红了脸，埋在杜若怀里。 杜若眼睛湿润，眼神温柔的看着怀里的孩子，轻轻颔首，‘嗯’。 等中午吃饭的时候，杜若微笑着对狗子说，“好孩子，别担心，公安同志一定会帮你找到爸爸妈妈的。” 狗子轻轻‘嗯’了一声。 其实，他心里有点不愿意走，沈家的日子太好，他不想离开。 晚上，沈安一家回来。 沈御和杜若带着孩子去了大院，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饭。 吃完饭，沈毅脸上的笑容才一点点消散，对沈御说， “如果能找到暖暖，那么我们一家人才算是完整。” 沈御点头，笑着说，“爸，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的。” 沈毅，“嗯。” 杜若和沈御想要安排长生入学。 晚上回到家，长生欲言又止的看着杜若。 杜若抱了抱长生，“怎么了？有什么话不能跟妈妈说？” 长生犹豫挣扎片刻，终于开口道， “妈妈，我想姐姐了。” “姐姐？”杜若愣了下，随即才反应过来，长生嘴里的姐姐，应该是他说得那个‘六丫姐姐。’ 杜若也不生气，而是问长生，“你想见他们？” 长生点头，“嗯。” 杜若看了眼沈御，夫妻二人对视一眼，然后杜若点头道， “好！” 也算是让长生跟过去，做一个了断吧。 沈御给徐公安打电话，询问拐卖案的调查进度。 徐公安语气隐隐有些兴奋， “沈部长，土蛋真是立大功了！” “这是一个拐卖特大案，被拐卖的妇女儿童人数多达几千人。” “几千人？”沈御也有些被惊到了“这么多人？” “是啊，”徐公安叹息一声，“谁能想到呢！” 过了片刻，沈御才问，“那个李老歪抓到了吗？” 徐公安语气多了几分郑重和无奈，“...被他给跑了。” “我儿子的养父母呢？他们卖掉了四个女儿，难道没有任何惩罚吗？” “这个...”徐公安长叹一声，“这个情况，在他们当地并不稀奇，牵扯到的人太多了。” “基本上...怕是不会受到什么惩罚，具体情况，还要看当地怎么处理。” 沈御闻言，面色有些不好。 如果因为，这种情况多，就不处理的话，这简直就是在纵容犯罪！ 沈御和杜若决定后，第二天就带着长生去火车站买票。 狗子暂时交给王红霞照顾。 这次坐火车，长生再也不用挤在小小的角落里，沈御买了三张卧铺。 长生第一次坐火车卧铺，见一节车厢，左右两边，各有三张床，虽然睡在上铺，可能会没有下铺舒服，但也比硬座要舒服的多。 长生坐在下铺，紧挨着窗户，透过窗户看外面的风景。 杜若坐在长生身边，打开放在桌子上的袋子，袋子里都是食物。 里面装了不少零食，很多都是杜若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杜若打开一包杏仁，递给长生，“尝尝，看喜不喜欢？” “嗯，”长生接过，冲杜若微微一笑，“谢谢妈妈。” 杏仁很香、很脆，长生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没一会儿就把一包杏仁给吃光了。 除了杏仁外，还有慕斯蛋糕。 就在杜若给长生投喂的时候，又有人来了。 一个小胖子，冲了进来，见车厢里有人，小胖子还很礼貌的喊了一声，“叔叔好，阿姨好。” 杜若见面前这小男孩，虽然长得很白胖，身材又很壮，但却意外的懂礼貌，也不禁心生好感，笑着说，“你好！” 小男孩父母进来后，双方很客气的打了声招呼。 长生礼貌的喊人后，继续吃自己的慕斯蛋糕。 蛋糕甜滋滋的，却不腻，中间有果酱，上面是鲜红的草莓。 小胖子一看就是个爱吃的，见长生吃蛋糕吃的香甜，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长生...手中的草莓，馋坏了。 杜若见小胖子嘴角隐隐有口水流下，心中好笑，就从袋子里又拿出一个抹茶味的慕斯蛋糕递给小胖子。 小胖子下意识的身手要接，但手伸到半空，又去看自己的爸爸妈妈。 小胖子的妈妈无奈的看了眼儿子，对杜若说，“让您看笑话了，我家小虎就喜欢吃东西。” “看到吃的东西，就走不动道。” 杜若笑着说，“小孩子嘛，爱吃很正常。” 女人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还不快谢谢阿姨。” 小虎冲杜若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谢谢阿姨，”然后接过慕斯蛋糕。 小虎用勺子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入口即化，香甜软滑... “唔~，好好吃。” 第575章 陪你回去 一路上，小虎跟长生倒是混熟了，两人坐在窗边，一边看外面的风景，一边交谈。 小虎，“你妈妈真好，给你买了这么多好吃的。” 长生看着手中的零食，嘴角翘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说，“你妈妈也很好。” “哎呀，”小虎瞅了眼自己妈妈，偷偷的对长生说，“我妈妈整天管着我，可讨厌了。” 长生瞪大眼睛，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讨厌妈妈的孩子。 于是，长生很认真的跟小虎说，“妈妈好，不能讨厌妈妈。” 小虎看长生表情如此认真，当即一噎，无奈点头，“好吧。” 晚上长生有些困了，杜若就把长生放到床上。 第二天一早，车子到了省城。 到了省城后，杜若一家跟小虎一家分别后，离开火车站，在火车站周围的小店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座汽车去县城。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三人终于来到群山。 长生看到熟悉的大山，有些兴奋的指着大山，“爸爸、妈妈，翻过这几座山，就到了。” 幸亏杜若和沈御的体力都不错，才没有累趴下。 怕儿子累，爬山的时候，沈御想要背长生。 “爸爸，不用，”长生笑着说，“我能走。” 走了一个小时后，长生到底年纪小，就有些走不动了。 为了在天黑前赶到，沈御还是背起了长生赶路。 长生也不知道大桥村具体的位置，于是他们只能一路走，一路打听。 这群山里，虽然人烟稀少，但村子还是有几个的。 等天彻底黑下来时，他们终于赶到了大桥村。 看着熟悉的村子，长生有些兴奋，“爸爸、妈妈，这就是大桥村。” 看着眼前掩映在群山，破旧到几乎和群山融为一体的小山村，杜若和沈御笑了笑，带着长生进了村。 此时，天色虽黑，但还是有几个村民在小路上行走。 见村里突然来了陌生的面孔，当即就开始警惕起来。 前两天，来了一群公安，可是从他们村，抓走了不少人。 “你们是谁？” 不等沈御和杜若回答，站在一旁的产生就喊道，“青石叔。” 青石疑惑的看着长生，“你是？” 长生笑着说，“我是土蛋啊！” 此时的长生穿着一身奶白的休闲服，脚上穿着运动鞋，显得洋气又漂亮，跟以前的土蛋差别很大，也难怪一时没认出来。 “土蛋？”青石一脸惊讶，不敢置信的看着长生，惊呼一声， “还真是你啊！” “不过，你这段时间跑哪去了？你爸妈都快急疯了？” “还有...”青石警惕的看着沈御和杜若，“这两个人是谁？” “你怎么带他们来咱们村了？” 长生察觉到青石的不高兴，沉默片刻，依旧说道， “他们是我的亲爸爸和亲妈妈！” 亲爸爸？亲妈妈？ 青石愣了下，随即才反应过来，长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面前这夫妻二人，竟是土蛋的亲生父母？ 青石面色难看，他不禁想到了自己那个买了没多久，还没彻底驯化，没有来得及给他生儿育女的女人！ 那个女人是自己花了一千多块钱买的，那一千多块钱，更是自己全家积攒了好多年，才攒的钱。 也不知道那些公安，怎么就注意到了李老歪，还有他们大桥村，把他们大桥村新买的几个小媳妇儿和孩子都带走了。 一想到这个事，青石就心痛。 他的钱啊！ “你...”青石有些生气的瞪着长生，“你这么做，你爸妈会伤心的。” “土蛋，你太让人失望了。” 青石说完，又把凶狠的目光投向了沈御和杜若， “我们大桥村不欢迎你们，你们快走！” 杜若和沈御根本懒得搭理他，沈御直接对长生说， “儿子，我们走。” “嗯，”长生走到沈御身边，沈御拉起长生的手。 青石见杜若和沈御不搭理自己，更加生气，伸手就叫去抓杜若的肩膀。 杜若翻身，一脚把青石踹了几米远，狠狠摔在地上。 长生惊呼一声，有些担心的问沈御，“青石叔没事吧？” 沈御面无表情，语气却温和，“放心吧，没事的。” “妈妈是女人，力气能有多大呢？” 长生听了，认同的点点头，这倒是。 妈妈那么温柔，踢人一脚，应该不疼的。 被踹翻在地，疼的说不出话来的青石... 在长生的带领下，三人终于来到了孙二狗家。 他们刚走到大门口，就被院子里的六丫看到，“谁？” 看到六丫，长生高兴的喊了声，“姐姐！” 六丫一愣，随即大喜，“土蛋，是你吗土蛋？” 长生冲进院子里，直接扑进了六丫怀里，“嗯，姐姐，是我。” “呜呜~”六丫高兴之下，忍不住抱着长生哭起来； “土蛋你去哪了？可真是担心死我了。” “你能回来，真好！” “爸妈可担心你了。” 土蛋抱着六丫，嗓音有些闷闷道，“我也想姐姐，爸爸妈妈了。” 等六丫心情平复后，才终于看到了已站在院子里的杜若和沈御。 “你们是？”六丫疑惑的眼神中，带着丝丝的警惕。 不等沈御和杜若回答，长生就高兴的说道， “姐姐，他们是我的亲生父母。” 亲生父母？ 六丫瞳孔震动，下意识的抓紧了长生的手，嗓音干涩，语气有些艰难的问， “土蛋，你...确定吗？“ “嗯，”长生点头，“因为警察叔叔也是这样说的。” 既然连警察都说是，那肯定就是了。 “六丫，让你烧壶水，怎么那么慢啊？”赵大梅不满的声音从屋内传出，同时，屋门打开，赵大梅从门里走了出来。 赵大梅抬头，就看到自家院子里多了三个人。 紧接着，赵大梅目光落在长生身上，眼珠就转不动了， “土蛋！” 赵大梅一声惊呼，这道声音里夹杂了满满的喜悦。 喊完，赵大梅就冲向土蛋，想要把土蛋抱在怀里。 不过，杜若速度快了一步，直接挡在了赵大梅面前，眼神幽幽的看着赵大梅。 赵大梅虽然不是卖长生的人，但买方同样可恶，杜若不打她一顿，已经算是冷静了，不可能笑脸相迎。 赵大梅脚步一顿，眉心蹙起，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杜若，语气不善的问， “你是谁？” 站在一旁的六丫，赶紧说， “妈，土蛋说：这个女人是他亲妈，那个男人是他亲生父亲。” “什么？”赵大梅脸色瞬间变了。 第576章 见面1 赵大梅看向杜若和沈御的眼神，立刻变得警惕和敌视起来。 “土蛋，你来妈妈这，”赵大梅冲土蛋招手， “妈妈不能没有你。” 土蛋看了看赵大梅，又回头看了看沈御和杜若。 杜若不想逼迫长生做选择，同时，她也相信土蛋。 “妈妈...”土蛋有些内疚的看着赵大梅，“我...我已经找到我的亲爸爸和亲妈妈了。” 听到土蛋的话，赵大梅一下子就疯魔了，她恶狠狠的瞪着土蛋，迁怒道， “土蛋，你难道不认妈妈了？” “你难道忘了，妈妈对你的好？” “土蛋，你这个白眼狼，我可是卖了四个亲闺女，才买了你，你不感激就算了，竟然还想离开？” 听着赵大梅声声的泣诉，长生到底年纪小，下意识的开始想，自己是不是错了？ 长生无措的眼神落在杜若和沈御身上。 杜若心疼的走到长生身边，把长生轻柔的搂在怀里，语气坚定道， “不要听她胡说，她本就不是你妈妈。” “一个宁愿卖掉自己四个亲生女儿，也要买一个儿子的重男轻女的女人，她爱的不是你，她爱的是你的性别。” “如果你不是男孩，她还爱你吗？” 长生一想也是，觉得自己的亲生妈妈说得对，如果自己是女孩子的话？ 养母还会爱自己吗？ 肯定不会！ 答案想都不用想。 见杜若把土蛋抱在怀里，举止亲昵，这更是踩了赵大梅的雷区，她怨毒的瞪着杜若，语气阴冷，威胁道， “你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女人，放开我儿子。” “土蛋是我的，你要是敢跟我抢儿子，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赵大梅眼神幽幽，说出的话，更是带着强烈的威胁。 六丫站在一旁，表情欲言又止。 心里，她是把土蛋当成亲弟弟看的，毕竟土蛋是她从小一手带大的。 但是看到土蛋亲生父母后，良心还未完全泯灭的六丫，觉得土蛋跟他亲生父母走，未来一定会更好。 六丫偷偷打量沈御和杜若。 土蛋的爸爸长得真好，妈妈也很美，身上穿的衣服也漂亮，想来家庭条件应该很好。 面对赵大梅的威胁，杜若丝毫不以为意，她冷冷回视赵大梅，一字一句道， “无耻！” “长生明明是我的孩子，我是不可能让给你，威胁我的话...” 杜若冷笑，“随便你。” 她倒要看看，这女人能耍出什么花样。 “当家的，当家的，”赵大梅见杜若不受她威胁，当即扯着嗓子开始喊人。 孙二狗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觉，突然听到赵大梅尖锐的喊声，当即一个鲤鱼打滚，从床上翻身坐起，愣了会，立刻穿鞋出了门。 “啥事啊？”孙二狗有些不满的抱怨，“喊什么喊？见鬼了？吓我一跳。” 孙二狗走到门口，一眼就看到了院子里的杜若、沈御和土蛋。 “儿子？”孙二狗目露惊喜，“你回来了？” 长生看到孙二狗，笑着喊了声，“爸爸。” “哎，爸爸的好儿子。” 孙二狗正要朝长生走过去，却被赵大梅狠狠扯了一把， “你看清楚，”赵大梅气恼之下，拉着孙二狗指着杜若和沈御， “土蛋的亲生父母来了。” 院子里光线不好，所以孙二狗刚才没注意，此时听到赵大梅的话，孙二狗当即吓了一跳。 他定睛看向沈御和杜若。 见沈御身材挺拔、气宇轩昂、容貌英俊，五官跟土蛋隐隐有几分相似。 再看杜若，身形纤细窈窕，五官精致漂亮，他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女人。 关键是，面前的女人看起来很年轻，比村里未嫁人的黄花大姑娘看着都年轻。 没想到这么漂亮的女人竟然已经生孩子了。 不过... 孙二狗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底骤然爆发一抹贪婪和淫邪。 “土蛋，”孙二狗冲长生招手，“来爸爸这。” 长生看了眼杜若，杜若笑着问长生，“你想过去吗？” 长生点了点头，“嗯，好久不见爸爸了。” 杜若点头，“好，那就去告别吧。” 杜若放开长生后，长生就小跑到孙二狗身边，被孙二狗一把抱住， “哎呦，爸爸的好儿子，爸爸终于找到你了。” “爸爸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呢，告诉爸爸，你这段日子去哪了？” 长生任由孙二狗抱着，听了孙二狗的话，长生笑着说， “我去报警啦！” “让警察叔叔救姐姐。” 孙二狗身体一僵，看向长生的眼神，渐渐由思念、慈爱转化为震惊和难以置信。 难道，李老歪团伙被抓，村民被抓，村里被买的女人被解救，都跟自己儿子有关？ 但看着长生软软的小身子，稚嫩的小脸，孙二狗心里又觉得不可能。 土蛋才多大啊？ 他懂什么啊？ 这不可能！ 虽然觉得不可能，但孙二狗还是一脸认真的问长生， “土蛋，你见到警察了吗？” 长生点头，“嗯，见到了。” “警察叔叔可好了，”长生掰着白嫩的手指头，数着， “警察叔叔给我糖吃，还给我肉包子吃...” 听长生说，见到警察了，孙二狗心里忍不住一咯噔，心底忍不住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难道...这一切真的跟自己儿子有关。 “那你...”孙二狗的嗓音有些干涩，“有没有跟警察说什么？” 长生点头，“我让他们救姐姐，还有青石叔家那个被锁起来的姨姨。” 完了！ 孙二狗面色瞬间变得惨白，整个人像是瞬间被雷劈了似得，一脸的生无可恋。 可紧接着就是暴怒。 “你个混蛋，”孙二狗面目狰狞的瞪着长生，咬牙切齿的骂道， “你知不知道，你把大家害得多惨？”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村里打光棍的男人，再也找不到老婆了。” “你知不知道，你青石叔没了老婆，心里有多难受？” “都是你害了大家！”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孙二狗说着，就把长生放在了地上，长生一个没站稳，直接蹲在了地上。 杜若和沈御见此，立刻上前，把地上的长生给扶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赵大梅，没想到李老歪团伙被抓，竟然跟自己儿子有关，一时间，呆住了。 六丫则目露感激的看着长生。 若非土蛋，她现在已不知道被李老歪给卖到哪里去了。 第577章 见面2 杜若怕掉长生身上的土，关心的问，“疼吗？” 如果她儿子受到任何损伤，她绝不会放过面前的男人。 土蛋摇头，刚才孙二狗虽然生气，但到底留了情，轻轻把长生放到地上，没用力往地上摔。 若非如此，杜若早就出手了。 杜若把长生抱在怀里，问怀里的长生，“人你也见了，我们走吧。” 长生察觉到养父母对自己态度的变化，眼里透露出几分委屈。 他不是救了姐姐吗？ 爸爸妈妈为什么要生气呢？ 难道他做错了吗？ 长生心里有些受伤，面对杜若询问的目光，长生点了点头，然后说， “妈妈，把我的小包给我。” 杜若，“好！” 杜若把长生放到地上，从大布包里，拿出一个小布包递给长生。 这里面都是长生给养父母和姐姐买的东西。 沈御给他买衣服的时候，路过那些店，长生买的。 长生把小布包打开，里面大多都是巧克力、奶糖、水果糖、饼干等吃的。 还有一些头绳、头花。 长生把鲜艳的头绳，粉嫩的头发和发卡递给六丫， “姐姐，这是我给你买的，你喜欢吗？” 六丫看着手中漂亮的头花和头绳，眼里绽放出一丝喜爱，点点头， “嗯，喜欢。” 长生把袋子递给赵大梅，“妈妈，我给你和爸爸买了好多好吃的。” “你尝尝这个...”长生拿出一颗巧克力，“这个叫巧克力，可好吃了。” 赵大梅看着手中的布袋子，还有里面花花绿绿的糖果，眼神感动的看着长生。 送完东西，产生依依不舍的跟赵大梅和孙二狗告别， “爸爸、妈妈、姐姐，我走了！” “以后，我再来看你们。” “走？”孙二狗突然冷笑一声，“你觉得你们走得了吗？” 孙二狗一想到李老歪被抓，他就气得不行。 李老歪要带走自己唯一的女儿时，孙二狗的确是不舍的，难过的，恨不得李老歪去死。 只要李老歪死了，那么自己欠李老歪的帐，是不是就可以一笔勾销？ 但后来，李老歪提出的建议，打动了孙二狗。 跟着李老歪干，不但能挣钱，说不定还能弄个女大学生给他生儿子。 孙二狗一直做着这样的美梦，可这样的美梦还没实现，就破灭了。 孙二狗怎能不气？ 虽说坏事的是他儿子，但终究不是亲儿子，到底差了一层。 沈御上前两步，冷峻的眉眼直直的盯着孙二狗，“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孙二狗嗤笑一声，“因为你们报警，李老歪团伙才被抓，我们村那些买来的女人才会被救走。” “这些损失，自然应该你们来承担。” 孙二狗直接把长生干的事，按到了杜若和沈御夫妻头上。 杜若简直要被孙二狗的无耻给气笑了。 什么东西？ 想要留住他们？ 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她和沈御既然敢出现在大桥村，难道还怕村民报复他们？ 笑话！ “六丫，”孙二狗看向六丫，“去叫人！” 六丫有些犹豫，眼神担忧的看了眼杜若和沈御， “爸爸，这...？” 她不想去。 这对夫妻是土蛋的亲生父母，她不想他们受到任何伤害。 见六丫不动，孙二狗没好气的骂了句，“没用的东西，”紧接着就看向了赵大梅， “你去！” “好！”赵大梅倒也一点儿不犹豫，暗暗瞪了眼杜若，一溜烟离开了家，去村里找人了。 杜若和沈御脸上没有任何惊慌之色，倒是长生察觉到事情不对，有些不安的抓着杜若的衣服， “妈妈~” “我们...走吧。” 杜若安抚的拍了拍长生的后背，柔声道，“放心，没事的，妈妈和爸爸会保护你。” 杜若本就不喜欢大桥村的村民，这村里没有一个无辜的。 之前看在长生的面子上，杜若本不打算做什么。 现在嘛... 既然他们自己找死，她就成全他们，正好出一出心中的恶气。 六丫见沈御和杜若站着不动，心中焦急，觉得沈御和杜若一定不知道他们村子到底有多可怕，才无知者无畏。 六丫神情焦急的看着杜若和沈御，“你们快走，一会儿人来了，你们就走不了了。” 见杜若和沈御还是站着不动，六丫急的额头冒汗，“快走啊！” 杜若见六丫是真的担心他们，笑着安抚道， “你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的。” “不，”六丫有些绝望，“你们根本不知道...”不知道这个村里有多可怕。 孙二狗见六丫胳膊肘往外拐，顿时生气的快步走到六丫身前，扬起手，对着六丫的脸就打了下去。 ‘啪’的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小院响起，六丫的脑袋被打的一歪，脚步往后踉跄两步，差点摔倒在地。 长生见了，立刻大叫，“爸爸，不要打姐姐！” “爸爸，不要打姐姐。” 从小到大，长生见过孙二狗不止一次的打六丫，长生每次都会拦在六丫面前，让孙二狗不要打六丫。 那时的孙二狗，觉得长生是他唯一的儿子，看在长生的面子上，就罢了手。 可现在... 长生都找到自己亲生父母了，这让孙二狗很生气，再加上李老歪团伙被抓，更让孙二狗从心里恼了长生，长生的话，对他也就没那么大的用了。 孙二狗不听，再次扬起巴掌，打向六丫的脸。 六丫从小到大，被打惯了，只知道低着头流泪，竟不知道躲。 长生见孙二狗还要打六丫，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爸爸，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孙二狗充耳不闻，就在他的手即将落在六丫脸上时，一只大手直接抓住了孙二狗的手腕，阻止了孙二狗的动作。 孙二狗回头怒目而视，沈御冷冷扫了他一眼，“打自己的女儿，觉得很高兴？” “不把自己的女儿当人看，觉得很有面子？” “垃圾！” 第578章 打起来了 孙二狗大怒，“你敢骂我，”说完，扬起另一只手，就要打沈御。 沈御侧身躲过，同时抬脚，一脚揣在孙二狗的肚子上，直接把孙二狗踹的倒退好几步，跌坐在了地上。 “哎呦！” 孙二狗疼的叫出声。 六丫听了，立刻冲到孙二狗身边，担心的问，“爸爸，你没事吧？” 孙二狗一把推开六丫，“滚开，你个没用的赔钱货。” 六丫流着泪，伤心的后退两步，不敢再凑到孙二狗身边。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紧接着，杜若和沈御就看到，赵大梅领着一群手中拿着各种农具的人，气势冲冲的冲了进来。 来的人，无一例外都是身强力壮的年轻劳动力，手中拿着的农具，有铁锹、锄头、钢叉等。 赵大梅冲进院子里后，一看孙二狗躺在地上，当即吓了一跳，赶紧跑到孙二狗身边，关心的问， “当家的，你怎么了？没事吧？” 孙二狗没好气的瞪了眼赵大梅，“你看我像没事的样子吗？还不赶紧扶我起来。” 赵大梅屁都不敢放，赶紧把地上的孙二狗搀扶了起来。 孙二狗靠在赵大梅的身上，终于站起身，另一只手揉着自己的肚子，疼的龇牙咧嘴。 “乡亲们，”孙二狗扭头看向同村人，一脸愤愤的指着杜若和沈御， “这两人是土蛋的亲生父母，就是他们向派出所报的警，警察才抓了李老歪几人。” “如果不是他们报警，咱们村的那些女人，也不会被带走。” 青石拿着铁锹站在后面，听了孙二狗的话，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真的？” 孙二狗拍着胸脯说，“当然，你难道还不信我吗？” 杜若和沈御知道孙二狗在胡说八道，但并没有拆穿他。 因为，杜若和沈御如果真的知道李老歪这个拐卖团伙，一定会报警。 他们是长生的父母，长生报的警，和他们报的警，有区别吗？ 杜若和沈御根本不想跟这些人，浪费口舌。 “我宰了你们，”青石拿着铁锹就狠狠的砸向沈御，“我要杀了你。” “你赔我媳妇儿！” 沈御闪身避过砸下来的铁锹，顺势拿住，微一用力，直接把铁锹从青石的手中夺了过来。 青石冷不防的被拽的向前踉跄两步，又被沈御一脚踹飞，狠狠摔在地上，好一会儿都没爬起来。 沈御虽然退伍很多年，但身手依旧矫健，打起人来丝毫没有手软，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般顺畅。 村民中还有好几人买来的媳妇儿，被警察救走，此时他们看沈御的眼神，简直跟看仇人差不多。 见沈御三两下打倒了青石，村民立刻警惕起来。 几人对视一眼，“大家一起上！” 于是，几人拿着铁锹、钢叉和锄头，一起朝沈御冲了过来。 他们是真的想要打死沈御的，动作又快又狠，是下了死手的。 如果是普通人，根本打不过，毕竟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 但对于沈御来说，这些人的动作太慢了，浑身上下都是破绽。 沈御身形灵活的躲避攻击，同时反身还击。 “砰！” 沈御一拳打在一个男人的脸上，男人瞬间鼻血长流，倒在地上，‘呜呜’乱叫... “咚！” 沈御一脚踹在一个男人的小腿上，‘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让人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 几个男人，瞬间被沈御打倒！ 长生惊讶的长大小嘴，嘴里下意识的喃喃， “爸爸...还厉害！” 杜若听了，忍不住翘了翘唇角。 剩下的人，见沈御如此厉害，眼中不禁流露出几分畏惧。 孙二狗站在一旁，神情焦灼，最后，他把目光落在了杜若身上，眼睛一亮，不禁大叫起来， “抓住这个女人！” 同时，还不忘加一句，“别把这个女人弄死了！” 这个女人既然能生出土蛋这么聪明漂亮的男孩，如果让她也给自己生男孩就好了。 村民闻言，立刻朝杜若围拢过来。 长生有些害怕的保住杜若的脖颈，嗓音有些颤抖， “妈妈~” “放心，”杜若一点儿也不慌，甚至还有闲心拍了拍长生的后背，“妈妈不会有事的。” “别动，”一个男人把钢叉对准杜若的脖子，恶声恶气道， “你敢动一下，我就弄死你。” 杜若冷冷扫了男人一眼，眼神不屑，男人气恼，“贱女人，你敢瞪我？” 男人说着，扬手就要打杜若。 长生立刻伸出小手，“不许打我妈妈。” 眼看男人的手就要落在杜若脸上，杜若躲也不躲，抬起左手，直接抓住了男人的手腕。 然后在男人惊讶的目光中，微一用力。 “咔嚓！” 男人的手腕，竟被杜若轻而易举的给掰断了。 男人浑身一震，紧接着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小院。 “啊！！！” “我的手！我的手！” 钢叉掉在地上，男人看着自己扭曲的手腕，疼的像是一头被宰杀的猪！ 其余人见杜若也不是个好惹的，当即扬起手中的铁锹朝杜若身上砸去。 举起手中的钢叉，朝杜若的腹部扎去。 钢叉那么尖锐，若扎中杜若，会直接把杜若的身体扎穿！ 还有一个拿着锄头的男人，直接往杜若脑袋上砸去。 三人合击，从不同的方向、不同的部位，一起朝杜若攻击。 他们就不信了，一个女人能有多厉害？还能长了三头六臂不成？ 特别是杜若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面对三人的攻击，杜若面色如常，抬脚踹断铁锹的柄，旋身一脚踢在钢叉上，竟直接把钢叉踢变形了。 由于，杜若的力气太大，那人根本没拿稳，钢叉脱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直接落在了十几米远的地方。 还有眼看就要落在脑袋上的锄头，杜若抬手，直接抓住锄头，锄头砸在她的受伤，发出一声闷响，却见杜若像是没事人一般，直接把锄头夺了过来，手一挥，直接砸在了男人腿上。 “咔嚓！” 男人大腿直接被杜若砸的骨断筋裂！ “啊！！！” 除了这几人外，还有几人，直接被沈御给解决了。 孙二狗和赵大梅直接看傻了！ “这...这？”孙二狗看着躺在地上，不断呻吟的村民，眼里满是震惊和恐惧， “这不可能！” 赵大梅吓得面色惨白，直接躲在墙角，用看鬼一般的眼神，看着杜若和沈御。 六丫惊讶的合不拢嘴，土蛋的亲生父母，怎么会...这么厉害！！！ 第579章 安然离开 杜若冰冷像是刀子般锐利的眼神，直直的射向孙二狗， “还有吗？” “只有这些垃圾吗？” 对上杜若的眼神，孙二狗直愣愣的打了个寒颤，瞳孔巨震，盛满了恐惧。 “你们...”孙二狗颤抖着声音，恐惧的后退几步，“你们是什么人？” 沈御和杜若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 杜若担心长生被吓到，仔细观察长生的眼神和表情，见长生只有隐隐的兴奋，并没有害怕，这才放了心。 杜若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长生，胆子很大嘛。” 长生腼腆的笑了，“因为...他们是坏人。” 欺负爸爸妈妈的人，都是坏人！ 听了长生的话，杜若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 长生真是太可爱了。 杜若直接在长生脸颊上亲了一口。 软软的、奶香奶香的，让杜若凌厉的眼神，一点点的软化了下来。 人也打了，气也出了。 杜若和沈御正要抱着长生离开。 没想到躲藏在角落里的赵大梅，见她们要走，竟大着胆子冲了出来， “不能走！” “你们不能走，”赵大梅伸出双手拦在杜若和沈御面前，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长生， “把我儿子留下，不然，”赵大梅盯着杜若杀人一般的眼神，努力把话说完， “不然，你们不能走！” 杜若冷嘲道，“看在你们对我儿子确实还可以的份上，我已经让步了，别不识好歹！” “滚开！” 赵大梅见说服不了杜若，就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向产生， “土蛋，妈妈不能没有你，你留在妈妈身边好不好？” “妈妈一定会对你好的，妈妈...呜呜......” 土蛋看着呜咽哭泣的赵大梅，眼里流露出几分担忧和不舍， “妈妈...” 赵大梅满眼欣喜的看着长生。 “我...”长生虽然觉得愧疚，但还是说道， “我想跟我亲生父母在一起。” “你？”听了长生的话，赵大梅彻底崩溃，忍不住大哭道， “难道，我这么多年对你的好，你都忘了吗？” “你果然是个小白眼狼！” 赵大梅歇斯底里的指着长生大骂，“不是自己的孩子，果然不亲。” “你个白眼狼，如果早知道你这样，我们当初根本就不该买你！” “我的三个闺女啊，”赵大梅锤着自己的胸口，一脸后悔的模样。 “闺女啊，妈对不起你们啊！” “妈错了啊！” 杜若听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现在知道错了，以前干嘛了？ 把自己三个亲生闺女都卖了，不，应该是四个，虽然六丫还在他们身边，但如果不是李老歪被抓，六丫早就被带走了。 杜若对赵大梅没有半分的同情，这一切都是这对夫妻两个自找的。 活该！ 长生看着对着他破口大骂的赵大梅，眼里闪过一抹受伤。 杜若走上前，直接一把推开挡在他们面前的赵大梅，赵大梅冷不防被推了一把，直接摔倒在地。 杜若只冷冷扫了她一眼，跟沈御离开。 “等等！” 忽然，一声清脆的嗓音在三人背后响起。 杜若回头，就看到六丫急急的朝他们跑过来，等跑到杜若和沈御面前时， “噗通！” 六丫直接跪在了三人面前，她一脸祈求的看着杜若， “求求你，带我走吧！” “我想离开这里，离开这座吃人的大山！” “我不要...我不要再留在这里了。” “求你们了，”六丫跪在地上，‘砰、砰、砰、’的给杜若和沈御磕头。 这？ 杜若和沈御心里是不情愿的，毕竟赵大梅和孙二狗都是麻烦。 可还不等杜若拒绝，孙二狗就率先骂道， “你个赔钱货说什么？” “离开这里？你妄想！” “你一个女人，离开这里，你能去哪里？” “你一个女人，能干什么？” “没有男人，你一个赔钱货，也不怕饿死自己。” 赵大梅见六丫要离开，也有点慌了， “六丫，你要去哪？你不要妈了吗？” “六丫~” 六丫哭着回头，看着自己的父母，哽咽着说， “不是我不要你们了，是你们不要我了！” “呜呜...”六丫哭的撕心裂肺，“你们早就...不要我了！” “求你们，”六丫再次给杜若和沈御磕头，“带我走吧。” 杜若跟沈御对视一眼，刚想摇头，没想到长生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率先开口道， “妈妈...，能带姐姐走吗？” 小长生一脸恳求的看着杜若，“妈妈，姐姐对我很好，带姐姐走吧。” “爸爸...”小长生又把目光投降沈御。 杜若叹口气，妥协般的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小长生的脑袋，“好！” 长生脸上立刻露出开心的笑。 跪在地上的六丫，脸上的忧愁和恐惧也渐渐化为了激动和欣喜。 “谢谢！” “谢谢你们，谢谢！” 杜若看着地上的六丫，“起来吧，你也不用谢我们，我们也是看在长生的面子上，才带你走的。” “我知道，我知道，”六丫一边擦眼泪，一边说，“但还是很谢谢你们。” 沈御看了六丫一眼，“走吧。” 六丫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犹豫片刻，六丫有些不好意思道， “我想去收拾两件衣服。” 杜若看了眼孙二狗和赵大梅，说，“算了，以后给你买。” “先离开这里再说。” 六丫只好闭上嘴，不再说话。 眼看六丫要跟着杜若和沈御走，孙二狗气的大骂， “你个白眼狼，赔钱货，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个门，以后你就别喊我爹。” 赵大梅泪眼婆娑的看着六丫，语带哀求， “六丫，六丫...，你别走。” 六丫神色复杂的最后看了眼赵大梅和孙二狗，轻咬嘴唇，只说， “我以后会来看你们的，”说完这句话后，六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赵大梅追到门口，眼睁睁的看着六丫消失在夜色里。 杜若和沈御出了孙二狗的话，才发现，村里不少人站在自家门口，警惕又防备的看着他们。 见他们安然无恙的从孙二狗家离开，一个个不可思议的张大嘴巴。 在众人的注目下，杜若和沈御带着长生和六丫一起离开了大桥村。 第580章 回来了 此时天色已黑，被茂密丛林包围的山路，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杜若打开布包，借着布包的遮掩，从里面拿出三个手电筒。 杜若给了沈御和六丫一个。 手电筒的灯光很亮，像是刺透黑幕的一把利剑。 晚上一直还没吃东西，走了一段路后，沈御和杜若停下脚步，正好路边有一块大石头。 沈御拿出纸巾，把大石头擦干净，让杜若和长生坐。 六丫很懂事的用衣袖擦大石头。 杜若打开布袋，从里面拿出面包和酸奶、矿泉水。 杜若递给六丫一块菠萝包，又递给她一瓶酸奶，“吃吧。” 六丫接过来，道了声谢。 六丫把袋子打开，一股浓郁的奶香扑面而来，那种香甜气息让六丫忍不住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 六丫咬了一口，很香、有点酥软、入口即化，仿佛直接甜到了心里。 六丫眼睛一亮，好好吃！！！ 她惊讶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面包，眼睛不禁有点酸涩，她从未吃过如此好吃的东西。 这么好吃的东西，六丫不舍得一次吃完，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一半，六丫有点渴。 六丫学着杜若的模样，把吸管插入酸奶盒子，浓郁的酸甜奶香，让六丫眼睛情不自禁的瞪大，看了眼自己手中的酸奶盒子。 六丫下意识的看了眼土蛋，不，应该叫他长生了。 此时，杜若正把长生抱在怀里，把一块草莓蛋糕递到长生手里。 沈御把吸管插入酸奶喝，把酸奶递到长生嘴边。 那种自然的亲昵，亲人间天然的血脉联系，让六丫不禁想到了自己父母。 自己爸妈对长生也好，但是那种好，是带着目的的，是因为长身的性别，才对长生好，而不是发自真心。 吃完东西，沈御背着长生，几人继续下山。 杜若和沈御体力好，并不觉得累，六丫从小在山里长大，也不觉得累。 走了两个多小时，眼看再过不久就到镇上了，杜若提出停下来休息一会儿，等天亮了直接去县城。 六丫自然没有意见。 三人在一个小山坡上坐下，沈御把包放到地上，让杜若坐，长生之前在沈御背上，就已经睡着了。 杜若怀里抱着长生，沈御坐在地上，然后让杜若靠在自己怀里。 六丫坐在一旁，双臂抱着自己，脑袋埋在膝间，慢慢闭上了眼睛。 等六丫再次醒来，天色已然大亮。 旁边的杜若和沈御已经不见了身影，六丫吓了一跳，赶紧站起身，这才看到杜若和沈御正在不远处刷牙、洗脸。 沈御拿着矿泉水瓶子，把里面的水倒在杜若手心里，杜若双手捧着水，慢慢洗脸。 长生正在一旁喝着纯奶，他已经刷过牙、洗过脸了。 等沈御和杜若洗漱完，见六丫已经醒了。 杜若见六丫牙齿有些黄，就问，“要刷牙、洗脸吗？” 六丫怕杜若和沈御嫌她邋遢，就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杜若给了六丫一瓶矿泉水，当然矿泉水瓶上的标志都被杜若给去掉了。 又给六丫一只新的牙刷和牙膏。 六丫学着杜若的样子刷牙，六丫是这辈子第一次刷牙，清新带着一丝水果香甜味的牙膏入口，六丫差点把牙膏吞下去。 手忙脚乱的刷完牙，洗了脸，六丫又接过杜若递给她的面包，吃了东西后，几人去了镇上，花钱雇人赶牛车把他们送到县里。 没在县城停留，直接坐车去了省城。 到了省城，也不过上午十一点，看着繁华热闹的大城市，六丫感觉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用了。 这还是她这辈子第一次来省城。 到了省城后，几人先是来到火车站，沈御去买票，杜若带着六丫和长生找了家餐馆，先吃饭。 火车站附近，餐馆还挺多，杜若找了家看起来比较干净的。 进了餐馆后，杜若先把菜单递给六丫，“想吃什么？不用客气。” “谢谢，”六丫道了谢后，看了眼菜单，最后点了一道，“炒鸡蛋。” 杜若知道六丫是不好意思，也没说什么，指着肉菜，点了好几道，最后又要了四碗米饭。 沈御买完车票后，很快回来。 杜若问沈御，“几点的车？” 沈御坐在杜若身旁，说，“下午一点。” 杜若把一双筷子递给沈御，四人开始吃饭。 吃完饭，刚到十二点。 几人进了火车站的候车厅，六丫第一次坐火车，见车站这么多人，看什么都感觉稀奇。 第二天上午，他们到了京城！ 下了火车后，六丫看着周围的一切，心中不住感叹： 京城！ 她来京城了！ 一辆车慢慢停下路边，打开车门，司机下车，笑着跟沈御打招呼，“部长。” 沈御点点头，打开后车门，让杜若和六丫上去，沈御则坐在了副驾驶位。 第一次坐小汽车的六丫，看了眼自己黑乎乎，擦破了边的布鞋，屏住呼吸，连脚都不敢落地。 回到家，王红霞听到动静，赶紧开门出来。 “哎呦，”王红霞赶紧上前，伸手把长生抱到自己怀里，亲密的在长生脸上亲了两口，“你们可回来了。” “长生累了吧？姥姥钝了排骨汤，想不想喝？” 长生笑着说，“想喝，”又怕累到王红霞，忙说，“姥姥，我自己走。” 王红霞年纪大了，也的确抱不动了，笑着把长生放到地上，拉着长生的小手。 几人进了家门，王红霞才注意到站在杜若身边，有些局促的六丫， “这是？” 不等杜若说话，长生就脆生生道，“是姐姐。” “哦，”王红霞恍然，“是对你很好的那个姐姐，对不对？” 长生点头，“嗯。” 王红霞看向六丫的眼神变得异常柔和，“把这当自己家，别客气。” 六丫红着脸点头。 赶了那么远的路，坐了那么久的车，杜若和沈御也有些累了。 “妈，我们先上去洗澡换衣服，一会儿下来吃饭。” 王红霞，“好！” 杜若带着六丫上楼，打开一间客房，对六丫说，“你先住这间房。” 六丫点头。 六丫只有身上一套衣服，杜若就把自己的两件六丫能穿的连衣裙给了六丫， “你先穿着，明天带你去买衣服。” 六丫接过，赶紧道谢。 吃饭时，王红霞看着长生，忽然说，“如果暖暖也在，就好了......” 第581章 出头 暖暖？ 想到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杜若心中一阵绞痛，也不知那孩子，现在如何了？ 暖暖把想要欺负自己的几个女同学打趴下后，就直接骑着自行车回家了。 暖暖回到家，正在做饭的姚兰看到暖暖回来，脸上立刻露出温柔的笑， “回来了？” 暖暖点点头，走到厨房，“妈，做了什么？” 姚兰一边炒菜一边说，“你最爱吃的油焖大虾。” 暖暖眼睛眯了起来，“妈妈真好。” 姚兰听了，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对暖暖说，“去叫你爸爸下来吃饭。” “好！” 暖暖上楼去叫安庆尘下来吃饭。 安庆尘和姚兰也算是高知分子，虽然刚来美丽国，语气有些不熟练，但有基础在，他们在美丽国待了半年后，英语就已经很熟练了。 刚吃完饭，就有小伙伴来找暖暖玩。 “安娜~！安娜！” 暖暖听出，这是自己好友贝拉！ 暖暖跟自己父母打了声招呼，就出了门。 打开门后，就见贝拉和另外两个小伙伴正站在门外等她。 贝拉父母也都是华裔，但为了更快的融入美丽国，于是，贝拉刚出生，就给她起了英文名。 贝拉是个长有雀斑的漂亮女孩，比暖暖大一岁，两人小学二年级同班，后来暖暖跳级，去了初中，两人就分开了。 有次有白人女孩欺负贝拉时，暖暖帮了她，于是两人就成了朋友。 另外两个小伙伴，一个叫凯利，跟暖暖同龄，小学四年级学生。 亨瑞是四人里面，唯一的一个男孩，比暖暖大一岁，小学五年级学生。 这三人在学校，基本都遭受过霸凌，是暖暖救了他们，所以，四人关系很好。 暖暖出门后，见贝拉神情焦急，忙问，“怎么了？” “是我姐姐，”贝拉有些愤愤不平道，“那些小混混太过分了，他们昨天晚上，专门堵在我姐姐下班的路上，” “我姐姐差点被他们给...” 贝拉说着，忍不住哭了起来，“我姐姐身上都是伤，现在还在医院里。” 暖暖蹙眉问贝拉，“知道那些小混混在哪吗？” 贝拉点头，“嗯。” 暖暖道，“晚上，我们去报仇。” 贝拉双目闪闪发亮，“好！” 凯利，“我们一起去帮忙。” 亨瑞，“对。” 暖暖点点头，然后对三人说，“走，我们去准备些东西。” 三人跟在暖暖身后，明显把暖暖当成了四人中的领导者。 晚上； 吉姆今年二十岁，但整天无所事事，跟着自己朋友瞎混。 不过，他前段时间看上一个亚洲妞，那小妞在一家超市上班，他去买烟的时候，不过是调戏两句，那亚洲妞竟然红了脸。 这让吉姆感到新奇，便提出邀约，没想到那亚洲妞竟然敢拒绝他。 于是，吉姆很生气的离开，过了几天，越想越气，就带着自己几个兄弟，趁那亚洲妞晚上下班时，把她堵在了巷子里。 威胁几句后，吉姆见那亚洲妞吓得浑身发抖，身子兴奋的微微颤抖，正要亲热时，没想到那亚洲妞敢咬他。 于是，吉姆当即把那亚洲妞给暴打了一顿。 第二天白天，吉姆睡了一天，晚上立刻来了精神，叫上几个兄弟，打算找个酒吧玩。 吉姆兴奋的跟几个兄弟，说着他昨晚的战绩， “那小妞身材绝了，昨天晚上，我可是跟她酣战到了凌晨五点，”说着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腰。 这一举动，立刻惹得吉姆那些兄弟们的调笑声。 “那小妞的几个朋友也很不错，今天晚上，我介绍你们认识...” 几个狐朋狗友顿时一群起哄。 恰在这时，吉姆忽然看到前面巷子口被几个小孩子挡住，吉姆顿时呵斥道， “滚开，浑蛋们！” 看着前面几个人高马大，身体强壮的男人，贝拉有些害怕的咽了咽口水，直到看到站在她前面，一脸淡定的暖暖时，心才镇定了下来。 贝拉握紧了手中的木棍，凯利和亨瑞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义无反顾的站在原地，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走进了，吉姆才看到堵住出口的是几个华人小鬼。 吉姆嗤笑一声，随意一挥，像是赶苍蝇一般，冲暖暖几人道， “小鬼再不让开，哥哥可就不客气了。” 暖暖一双眼睛沉着冷静，手中随意拎着一根手腕粗的木棍，淡淡开口询问， “琳达是你打的吗？” “琳达？”吉姆疑惑，“这是谁？” “喂，小鬼，”吉姆有些不耐烦了，“再不让开，我就真的不客气了。” 暖暖不为所动，“昨晚你是不是打过一个华人女孩。” “哦~”吉姆恍然，“原来那个小妞叫琳达，”吉姆笑了两声，一双浑浊阴暗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暖暖， “怎么？她是你什么人？” 吉姆一边说，一边靠近暖暖，“小鬼，长得不错嘛，虽然小了点...” 暖暖，“我姐姐。” 这话一出，贝拉当即被感动的眼泪都落了下来。 “小鬼，”吉姆走到暖暖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暖暖。 吉姆长得很高，足有一米九，一米五左右的暖暖在他面前，仿佛只是一个小矮人。 吉姆俯身，一张大脸猛地凑近暖暖，看着那张大脸缓缓逼近自己，暖暖眼里飞快闪过一抹厌恶。 “小朋友，”吉姆伸手，“要不要跟哥哥去玩啊！” 就在吉姆的手即将抓住暖暖手腕时，暖暖用手中的木棍格挡了一下，吉姆惊讶了一瞬。 趁着这一空档，暖暖抡起棍子，直接砸在了吉姆的脑袋上。 “嗷！” 吉姆当即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双手下意识的捂住喷血的脑袋。 幸而暖暖打的是他的额头，而不是后脑勺，不然这一棍子下去，吉姆怕是保命都难。 暖暖又踹了吉姆右腿一下，吉姆立刻双膝跪地。 暖暖回头对三个小伙伴说，“现在可以打了，不过，别打后脑勺。” 三个小伙伴双眼亮晶晶的，当即拎着棍子在吉姆身上一阵猛抽。 吉姆的几个朋友见吉姆被打，当即大怒，立刻举着拳头就砸了过来。 暖暖右脚在地上一踏，身体一跃，脚踩在旁边的墙壁上，身体一个空中翻，当即越到了第一个人后面。 暖暖毫不客气，一棍子抽打在那人的腰际。 “啊！！” 那人疼的不住抽气。 后面几人见暖暖一个小姑娘如此难缠，当即收了轻视之心，彼此对视一眼，一起朝暖暖攻来...... 第582章 答应出演 “啪！啪！啪！” 小巷子里，棍子抽打肉体的声音响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暖暖倚墙而站，见三个小伙伴打的额头冒汗，吉姆几人蜷缩在地上，进气多出气少，才缓缓开口， “好了！” 三个小伙伴当即停了下来。 暖暖站直身体，缓缓走到吉姆身边，一只脚踩在吉姆的脑袋上，微一用力，吉姆立刻求饶， 暖暖冷哼一声，“下次再敢欺负唐人街的人，我打断你的腿！” 在美丽国可不兴谦逊那一套，在这里，只有弱肉强食，你退让一分，不但不会让敌人尊敬你，反而会更加瞧不起你。 你只有把他们打服了，打怕了，他们才会尊敬你，不敢再打你的主意。 “不...会了。” 得到满意的答案，暖暖这才领着小伙伴离开。 看着暖暖离开的背影，吉姆眼里渐渐弥漫出一层凶光，还有羞辱后的恼恨与怨毒。 可恶的黄皮猴子，给我等着！ 回去的路上，三个小伙伴非常的兴奋， “安娜，你真的太厉害了！” “是啊，安娜，如果不是你，我们都要被他们欺负死了。” 暖暖笑了笑，“应该的。” 自从暖暖随着父母搬到唐人街后，唐人街的街坊邻居，对他们一家三口都很好。 大家都是异乡人，在美丽国站稳脚跟不容易，自然要更加团结。 前面就是贝拉家，暖暖对三个小伙伴说， “你们先回家吧，我要去找我师父去了。” 三个小伙伴知道暖暖每天都要去找师父练武，纷纷跟暖暖挥手告别。 暖暖跟小伙伴告别后，来到一家中药铺。 暖暖的师傅姓唐，名叫唐明义，既是一位武学大师，又是一位中医圣手。 进了药店，暖暖没有看到唐明义，只有一个看店的服务员，杰克，也是一位华人。 “嗨！” 暖暖冲杰克打招呼，“我师父呢？” 杰克看到暖暖，脸上立刻露出笑容，指了指后面，“在后院熬药呢。” “谢谢！” 暖暖道了谢后，直接冲向后院。 后院烟火缭绕的，唐明义坐在板凳上，正在熬药。 “师父，”暖暖凑过去。 唐明义看到暖暖，脸上立刻露出慈爱的笑容，锤了锤自己的老腰， “来，看着点小火炉。” 暖暖应了声，等唐明义站起身后，自己坐在了小板凳上。 熬了药，唐明义让暖暖送给隔壁的孙大婶。 孙大婶年纪比她师傅要小十多岁，但可能是年轻时吃得苦太多了，还不到六十岁，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据说，孙大婶以前是绣娘。 孙大婶丈夫早亡，儿子十几岁时没了，孤家寡人一个，唐人街的华人对孙大婶很是照顾。 暖暖经常给孙大婶送药，倒也熟悉了。 等暖暖从孙大婶家回来，唐明义已经摆好了架势，“来，陪师傅练练，让我看看你这几天有没有偷懒。” 暖暖轻哼一声，仿佛在为师傅怀疑她而生气， “师父，你也太小瞧我了，我才没有偷懒。” 暖暖同样摆出架势，双方你来我往，每一次出手、每一次走位，都好像是经过精心设计过的，差一点就会输。 伴随着阵阵破空声，师徒两个，打的不相上下。 半个小时后，唐明义一掌推开暖暖，大笑三声， “好！好！好！” “很不错！” 一个才学了三年多的孩子，竟然能在他手下撑这么久，天赋实在惊人。 当然，面前的孩子也足够努力。 得到师父的夸奖，暖暖也很开心，她见师父额头冒了汗，赶紧去拿了条干净的毛巾来，递给唐明义。 唐明义坐在摇椅上，接过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于如此尊师重道的徒弟，唐明义心里十分满意和高兴。 第二天，暖暖在学校门口见到了昨天那个自称为导演的人。 布鲁斯站在学校门口，遥遥看到暖暖的身影，眼睛一亮，立刻冲暖暖挥手，并朝她走了过来。 暖暖蹙眉，等布鲁斯走到她面前，才有些不善的问， “你到底想干什么？” 布鲁斯见暖暖满身防备，忙摆手， “小朋友你不要误会，我真的没有恶意的，我只是想找你演电影，客串一个角色而已。” “我会给你报酬的！真的！” 暖暖抿了抿唇，“不要！”非常干脆的拒绝了。 布鲁斯有些无奈，“小朋友，你真的非常适合那个角色，而且我们真的是非常正规的大公司。” “如果你愿意出演的话，我可以给你两千美元。” 暖暖脚步一顿，回头，“多少？” 布鲁斯见暖暖有反应，大喜，赶紧道，“两千。” 八十年代，工人的普遍月薪在八百左右，暖暖的父母，因为是华人的关系，两个人加起来，每个月只能挣到一千五。 吃饭、租房、加上她的学费等，都是一笔很大的开销。 特别是，家庭条件明明不好，夫妻两个还要给她报兴趣班。 暖暖问布鲁斯，“要拍多长时间？” 布鲁斯心中盘算一下，说，“不超过一个月。” 暖暖犹豫片刻，“五千！给我五千，我愿意试试。” “哦，天啊，小宝贝，五千也太多了，这...” 还不等布鲁斯还价，暖暖就毫不犹豫的转身，“不答应就算了。” 布鲁斯有点绝望，无奈的看着暖暖决绝的背影，终于妥协般的说， “好吧，好吧，我答应了。” 暖暖嘴角翘起一抹浅笑，终于转过了身。 看着暖暖，布鲁斯有些无奈的说， “宝贝，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双方约定等暖暖下学后，一起去见她的父母。 暖暖下学后，果然见布鲁斯正在校门口等她。 两人一起来到暖暖家。 看着家里突然出现的白人男性，安庆尘和姚兰都有些惊讶，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暖暖...... 第583章 剧本 顶着父母好奇的眼神，暖暖淡定的介绍道， “他叫布鲁斯，是世纪娱乐公司的一名导演。” “嗨！”布鲁斯主动伸手跟安庆尘和姚兰打招呼，“你们好！我是布鲁斯。” 导演？ 夫妻二人眼中同时闪过一抹疑惑，但见布鲁斯对他们明显没有敌意，还是点了点头，笑着回应， “你好！” 安庆尘请布鲁斯在客厅沙发上坐下后，布鲁斯向夫妻二人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安庆尘惊讶道，“演戏？” 姚兰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因为他们住的地方距离好莱坞不是很远，知道每年有多少怀揣着一夜成名美梦的年轻人来到好莱坞，只为等一个演出的机会。 连白人演员在好莱坞好像得到一个出演的机会都很难，更别说亚洲面孔。 没想到，他们年仅十岁的女儿，竟然被邀请参演一部电影，这简直让夫妻二人受宠若惊。 于是，安庆尘和姚兰同时把目光投向了暖暖，“安娜，你想当演员吗？” 暖暖虽小，但安庆尘和姚兰夫妻，还是非常尊重暖暖的个人意愿的。 暖暖点头，“想！” 安庆尘和姚兰也很高兴，“好，如果你愿意，那么我们同意。” 布鲁斯高兴道，“先生、夫人，你们一定不会后悔这个决定的。” 既然安庆尘和姚兰不反对，那么这件事情基本可以确定了。 “不过...”暖暖看向布鲁斯，“我要先看一看剧本。” “当然，”说到剧本，布鲁斯脸上不禁流露出几分自信，因为这个剧本是他和编剧一起原创的。 布鲁斯简单给暖暖介绍了一些故事背景。 这部电影名叫《恶魔孤儿院》 顾名思义，这是一部发生在孤儿院的电影。 这是一部悬疑惊悚电影。 天使孤儿院位于市郊，是一所位置偏僻、房屋老旧、经常有人失踪的一所孤儿院。 孤儿院里一共有九个孤儿，一个院长、一个修女、一个神父、一个女护工、一个打理院子的园丁。 九个孤儿，五个女孩，四个男孩，无一例外，长得都非常漂亮、性格乖巧。 这所孤儿院虽然位置比较偏僻，但经常有富豪来此发善心、捐款。 故事从一个被淹死的男孩开始，警察来调查，虽然男孩身上伤痕累累，但警察还是被院长三言两语糊弄过去。 剩下八个孩子，每日活在恐惧当中，僵局从暖暖来到孤儿院开始被打破。 暖暖来到孤儿院第一天，差点被一个从天而降的花瓶砸中脑袋，她灵活躲避的动作，被女主角莫妮卡看在眼里。 莫妮卡主动接近暖暖，得知暖暖会功夫，于是在莫妮卡的计划下，复仇计划开始了。 神父晚上巡夜时，被人打晕，第二天出现在女护工的床上，跟女护工是恋人关系的园丁，暗暗记恨上了神父。 喜欢神父的院长，则看女护工越来越不顺眼，甚至少见的惩罚了女护工。 当天晚上，女护工跳楼自杀。 修女则开始做噩梦。 而以女护工的性格，她根本不像是一个能自杀的人，她贪婪、自私且浪荡，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但她的确死了。 头脑简单的园丁，觉得是神父间接害死了女护工。 而神父和院长，则觉得女护工的死有蹊跷。 神父和院长开始调查女护工的死，紧接着却是，神父的钱被偷了。 他们搜查了整座孤儿院，在园丁房间里找到了神父丢失的钱。 神父愤怒之下，要开除园丁，园丁却觉得神父在故意打击报复。 双方隔阂越来越大。 紧接着，神父察觉到有人在暗中跟踪自己，他却每次都找不到人，只看到地上有一两片绿叶。 神父瞬间想到了跟他有过节的园丁，且园丁每日跟院子里的绿植打交道，神父觉得跟踪他的一定是园丁。 于是，神父看园丁越来越不顺眼，经常训斥园丁，双方的矛盾越来越大。 直到有一天，神父突然被人从后面袭击，袭击他的工具是一把沾染着泥土的铁锹。 同时，园丁也被人袭击，他没有看到袭击他的人，只看到衣服和一个十字架，那个十字架他很熟悉，是神父每天挂在脖子里的东西。 等两人清醒后，都愤怒的去朝彼此算账。 在后花园，园丁见到了戴着十字架、穿着黑色衣服的神父，神父也见到了拿着铁锹的园丁。 双方见面分外眼红，于是就打了起来。 最后同归于尽。 一个月内，死了三个人。 孤儿院只剩下院长和修女。 院长觉得事情越来越诡异，她把怀疑的目光落在了孤儿院的九个孩子身上。 但每个孩子平日里的表现都非常的乖巧，犹如天使一般。 已经连续做了一个月噩梦的修女，精神越来越差，甚至经常出现幻听。 这天早上，修女从噩梦中醒来，一睁开眼，却发现她的枕边放着一只带血的鞋子。 这只鞋子，明显是小孩子才穿的，它仿佛是刚从土里被人刨出来的，上面的血迹很新，但是却沾染了尘土，那些鲜血像是永远不会干涸般，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 “啊！！！” 修女的尖叫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院长被惊动后，仔细检查修女的房间，发现修女的房间门和窗户都关的好好地，这只鞋子是怎么出现在修女的房间的？ 院长不信鬼神，她只觉得是有人故意把鞋子放在了修女的枕边。 到底是谁呢？ 修女却害怕极了，她觉得，这是报复！ 之后连续一个星期，修女第二天醒来，都会出现在带血的小孩子才用的东西。 一件破旧带血的白衬衫、一只染血的娃娃、一条带血的围脖等... 甚至半夜，她也会被一阵奇异、诡谲的声音吵醒... 修女整个人犹如陷入了疯癫，每天大喊大叫，像是一个疯子。 终于，修女在一天清晨醒来后，发现枕边出现一个小孩子白森森的头骨后，紧随女护工，直接跳窗自杀了。 整个孤儿院只剩下院长一人。 院长就算再不信鬼神，也害怕极了。 为了保护自己，也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一位富豪，院长临时雇佣了三个女护工和两个身强力壮的园丁。 第584章 演戏 富豪如往常一般，来到孤儿院后，先参观了一下孤儿院，又捐了一下款。 最后，因为天色已晚，富豪想要在孤儿院住一晚。 院长这次却不如以往那般欢迎，毕竟，院长对于刚雇佣的五个人，还没有任何信任可言。 但是又不敢得罪富豪，只劝了劝，富豪却不管那么多，像选妃一样，挑选了莫妮卡和暖暖，暗示院长，让两个孩子，晚上去他的房间。 院长无奈，只好答应。 晚上，院长让莫妮卡和暖暖去她的房间，她把其余的孩子锁在房间里，免得他们乱跑。 然后，又打发五个员工待在自己的寝室，不让他们离开。 为了避免万一，院长把五个员工的宿舍也都上了锁，防止他们出来，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做完这一切，院长觉得万无一失，就带着暖暖和莫妮卡去富豪的房间。 路上，暖暖借口肚子疼，想上厕所。 院长虽然不耐，但为了避免扫富豪的兴，还是让暖暖去了。 十分钟后，暖暖从卫生间出来，跟着院长一起去了富豪房间。 院长敲响富豪的门，富豪早已迫不及待。 院长把两个孩子推进富豪的房间，富豪立刻原形毕露。 院长微笑着就要离开。 却不料，一转身，就看到了她新雇佣的五个员工。 院长惊讶的张大嘴巴，她想不明白，她不是已经把五个人所在了宿舍吗？ 这五个人是怎么出来的，甚至，有三人脖子上，还挂着相机。 就在院长想要尖叫时，其中一名男园丁，立刻上前捂住了院长的嘴巴， 其余人，立刻冲进富豪的房间，看到富豪没有穿衣服在追两个孩子，立刻开始拍照。 富豪慌了！ 他愤怒、他威胁、他尖叫怒骂... 但一切都晚了。 最后，等留够了证据，院长才知道，原来这五个人都是记者。 是有人给他们写了信，把孤儿院发生的一切事情告诉了他们，但毕竟没有证据，于是他们决定卧底，寻找证据。 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 至于，谁把院长锁上的宿舍门打开，放他们出来，他们也不知道。 影片的最后，在取缔的孤儿院大门前，九个孩子紧挨着，对着镜头露出一个神秘的笑~ 这个剧本还不错，悬疑惊悚剧嘛，氛围很重要。 暖暖在演员工会注册后，跟世纪娱乐公司签了合同，开始正式入组。 周末，布鲁斯派助理来接暖暖去剧组，姚兰和安庆尘因为不放心，就跟着一起去了剧组。 为了逼真，剧组特意在郊区找了一家比较破败、苍凉的孤儿院。 此时，剩下的八个孩子都在。 女主角莫妮卡很漂亮，是好莱坞知名童星，其余小演员长得也各有特点，但无一例外都很漂亮。 布鲁斯看到暖暖后，亲自带着暖暖去认识别的小演员。 “大家好，这是扮演安迪的东方女孩，她叫安娜。” 暖暖见大家好奇的盯着自己瞧，主动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大家好！” 小演员们看起来也都很和善，跟暖暖打招呼。 布鲁斯很忙，介绍完，他就离开了。 扮演莫妮卡的小演员名叫黛西，她好奇的凑到暖暖身边，问， “你真的会功夫吗？” 暖暖点头，“会一点。” “哇！”黛西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暖暖，“那你能教我吗？” 暖暖笑，“学功夫可不是一两天能够学会的。” 其余小演员也都凑过来，七嘴八舌询问暖暖功夫的事情。 其中一个男孩指着旁边一棵成年人大腿粗的树，“你能把那棵树折断吗？” 不等暖暖回答，其余小演员就惊叫起来： “这怎么可能？” “人类根本办不到！” “那只有超人才能办到！” “我觉得功夫很厉害，或许可以，”黛西说完看向安娜。 其余小演员也都把目光投向暖暖。 暖暖犹豫片刻，还是点了头，“呃...可以。” “哇！真的吗？” “哦，上帝，这不可能！” “我不信！” 虽然这些小朋友看起来都比较友善，但是话语间还是似有若无的散发着高人一等的有余感。 为了避免以后麻烦，暖暖没有争辩，而是走到那棵成人大腿粗的树旁，双脚站定，眼神紧紧盯着那棵树，一个右边腿横扫； “咔嚓！” 树木应声而断！ 小演员们瞬间惊呆了！ 不止小演员们惊呆了，就连旁边的剧组工作人员，还有一些成年演员也都惊呆了！ 他们不敢置信的上前，检查了一番树，确定是真的，而不是道具后，纷纷冲暖暖竖起大拇指，同时，看暖暖的眼神也都变成了敬佩和不可思议。 接着，暖暖被拉去换装和化妆。 暖暖本就长得非常精致漂亮，美是共通的。 丑化过的眯眯眼没人觉得好看。 暖暖身形单薄，瘦弱，长得更是精致的犹如一个瓷娃娃，身上自带一股柔弱气质，看起来无害极了。 上镜后，更是把这份美和气质放大。 今天拍摄的第一场戏，是暖暖初来孤儿院。 她被院长拉着从车上下来，走进孤儿院。 镜头由近推远，孤儿院在镜头里一点点显现，像是一头潜藏在黑暗中的凶兽，终于露出它狰狞的表象。 暖暖走进孤儿院，修女带着其他小朋友，站在楼下欢迎暖暖。 等暖暖走近，楼顶的一个花盆，忽然掉落。 身形单薄，长相可爱的女孩，此时犹如一只灵猫般，迅速往旁边一躲，花盆在她刚才站的位置被摔成了碎片。 如果她躲避不及时，或者慢了一秒，那么就会被花盆砸中。 莫妮卡站在暖暖面前不远的地方，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特别是看到暖暖躲避的动作时，眼中异彩连连，像是想到什么似得，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躲避的动作，暖暖表现的十分完美。 “cut！” 布鲁斯冲暖暖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夸了一句，“不错！” 刚开始比较简单，但随着拍摄的进度，对小演员的演技要求也原来越高。 特别是小演员和大人们之间的博弈，需要那种紧张与刺激的感觉。 如果演技拉跨，就会不伦不类。 幸而，小演员都是导演精心挑选，而且，每天晚上，暖暖都会跟导演安排的人学习演戏。 暖暖本就聪明，基本上一点就通，还能举一反三，演技进步很大。 因为暖暖跟导演之间签了合同，所以导演也尽量安排先拍摄暖暖的戏份。 一个月后，暖暖顺利结束拍摄。 毕竟暖暖只是一个配角，戏份终究有限，这部戏突出的还是莫妮卡这个主角的聪明睿智。 离开那天，几个小演员拉着暖暖的手，很是不舍，甚至还哭了出来。 导演布鲁斯对暖暖赞不绝口，还特意请暖暖吃了顿大餐。 拍摄还需要几个月，等上映怕是要过年了。 第585章 安排 自从暖暖上次打了艾拉后，学校里再没人敢为难暖暖了。 不过上次打的那群小混混不甘心，在医院治疗后，刚能下床，就带来人找茬，又被暖暖打了一顿，才变得老实起来。 京城； 六丫第二天，从柔软的大床上缓缓睁开眼睛。 看着纯白的天花板，感受着身下绵柔、滑腻的床单，六丫舒服的叹了口气。 这些多年来，她第一次睡得这么舒服。 她侧过头，忍不住把脸埋在了枕头里，一股清新的水果香气扑面而来，让人心情忽然变得开朗起来，嘴角情不自禁的上翘。 透过窗帘，看着外面天色已亮，就赶紧起床，还把薄被叠好，这才出了门，去洗漱。 昨天晚上，杜若教过她。 洗漱完，六丫下了楼，听见厨房有动静，她走过去，就看到王红霞正在做饭。 王红霞年纪大了，觉浅，习惯性早起，给家人做早餐。 六丫走到厨房边，王红霞也发现了她，冲六丫露出一个和善的笑， “早上好啊！” “嗯，”六丫有些害羞，但还是红着小脸说，“您也是，早上好。” 六丫说着，走进厨房，见王红霞正在包包子，忙道，“我来帮忙吧。” 王红霞犹豫了一下，觉得让客人帮忙不好，但见六丫双目期待的看着她，就点头道：“好！” 六丫立刻高兴起来，走到王红霞身旁，帮着王红霞一起包包子。 六丫手脚麻利，包的包子形状漂亮又好看，只是，包的馅料有点少。 王红霞就笑着说，“念念和杜若都喜欢馅多的包子，里面的馅料要多包一点儿。” 六丫闻言，有些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就是...看到馅料全是肉，就心疼，哪能放那么多肉啊，这得花多少钱啊！ 看到馅料里那么多肉，她就不舍的包太多的馅料。 “没关心，”王红霞笑着安慰她，“不要紧张。” 六丫点点头，“嗯。” 包的包子并不多，毕竟吃不完，下一顿，包子再热热，就没有刚蒸出来的好吃了。 包完包子，六丫又帮王红霞炸油条、炸菜包、煎馅饼... 看着零零总总七八样早餐，六丫再回想自己以前过得日子，真觉得，她之前的日子都白活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为了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杜若和沈御也付出了很多的努力。 早饭快做好时，沈御和杜若起了床，他们分别去叫念念和长生、狗子起床。 众人吃过早餐后，沈御去送念念上学，顺便问一下长生和狗子入学的事情。 狗子的家人一直没找到，鲁家人坚决不要狗子。 这段日子，狗子跟长生的关系越来越好，沈御只好跟杜若商量，先养着狗子。 杜若让长生和狗子在家，自己领着六丫出了门，去买东西。 杜若领着六丫去了百货商场，百货商场依旧人山人海，非常的热闹，柜台前挤满了人。 看着挂在柜台后的各种各样的衣服，六丫一时迷了眼。 此时六丫身上穿着杜若给她的素色连衣裙，收腰款式，虽不突出，但非常经典，加上用料好，穿在身上非常的舒服。 杜若拉着六丫走到柜台前，询问六丫，“喜欢什么样的衣服？” 六丫结结巴巴，话都说不利索了，“...都可以。” 这个时候，不管是衣服的款式还是颜色，都已经变得鲜艳起来。 杜若就给六丫选了一件圆领粉色连衣裙、一件黄色立领连衣裙，一件衬衫，一件半身裙，还有一条牛仔裤。 除了衣服，杜若还给六丫买了两双凉鞋。 六丫抱着一大包东西离开百货商场，出来的时候眼眶都红了。 “...谢谢，”六丫泪眼朦胧的看着杜若，哽咽着说， “谢谢你，我爸妈都没对我这么好过。” 杜若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六丫的肩膀，说， “人只有一辈子，对自己好点。” 六丫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听了杜若的话点点头，“嗯。” 回到家，杜若让六丫带着长生和狗子玩，她赶紧去了公司。 晚上，沈御跟杜若说，“已经跟学校那边联系好了，长生和狗子等九月份开学，就能上一年级了。” 马上就要放假了，杜若和沈御决定给长生和狗子补补课，毕竟两人都没上过学，恐怕会跟不上进度。 第二天早上，六丫收拾好东西，跟着杜若离开了杜家。 临走时，长生拉着六丫的手，依依不舍道，“姐姐，那你有空了，一定要来看我。” “好，”六丫俯身，抱了抱长生，脸上露出清浅的笑容。 杜若把六丫安排进了服装厂，六丫算是新招的员工。 服装厂的厂房很大，里面是一台台转动不停的缝纫机，很多女工人穿着蓝色工装，踩着缝纫机，给衣服缝边。 杜若先让人带着六丫去领服装、床单被褥、洗脸盆、牙膏、牙刷等，然后六丫就被分到了一间六人宿舍。 员工宿舍最高六层，每个房间还配有卫生间和小厨房，每个员工宿舍最多睡六个人。 工人睡上面， 宿舍干净明亮，地面还铺着地板砖，看起来干净极了。 服装厂周围还有不少工厂，但杜若的服装厂，是所有工厂里，员工宿舍最好、员工福利最好、员工薪资最高的厂子。 所以有不少人，削尖了脑袋，都想进杜若的服装厂。 六丫分到一个靠窗的床铺，她先换上工作服，把包裹放到自己分配到的柜子里，就来到了车间。 六丫以前都没见过缝纫机，更不会用，于是车间主任就让人带六丫。 杜若处理了一天工作，下午下班时，询问温雅，“我今天带来的那个小姑娘，她怎么样了？” 温雅笑道，“很好，她很勤奋，学东西也很快。” 杜若点点头，这就好！ 紧接着，杜若和沈御就给长生和狗子请了一个家教，在家里给他们补课。 长生很聪明，记忆力很好，学什么都很快。 难得的是，狗子学东西也很快，还十分刻苦，两个孩子都很棒。 第586章 即将上映 距离圣诞节还有三个月时，《恶魔孤儿院》开始了宣传。 宣传海报上，C位自然是莫妮卡，身穿白裙子、可爱的像是天使一般的莫妮卡，对着镜头露出灿烂的微笑。 在她身边，九个儿童依次扇形排开，簇拥着莫妮卡。 几个女孩穿着跟莫妮卡同款的白色连衣裙，每一个都长得很漂亮，几个男孩穿着小西装，笑起来的时候阳光又开朗。 破败、苍凉的孤儿院在他们身后若隐若现，被一团巨大的迷雾包裹，像是一头隐藏起来的巨兽，随时都有可能跳出来吃人。 在孩童的头顶还周围，都缭绕着那种仿佛蛛丝一般，让人躲不开、逃不掉的黑雾。 明明每个孩子都笑的那么灿烂，那么阳光，像是生长下太阳下的太阳花，开得那么绚烂多姿，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生怜爱。 可搭配上那样阴郁的背景，像是给这些笑的非常灿烂的孩子脸上蒙上了一层看不见的轻纱，若隐若现的勾引这人去探查这背后的真相！ 而且电影名也十分值得深思，这些孩子明明是天使，为什么叫《恶魔孤儿院》呢？ 加上布鲁斯的名气，很多影迷，不禁对这部电影产生了好奇。 特别是，在画报上，竟然还出现了一张亚洲面孔。 虽然欧美人对亚洲人很多都有些脸盲，可这里面绝对不包括长得好看的。 而暖暖就属于那种，让人一眼就觉得惊艳，再也忘不掉的孩子。 很多人不禁对暖暖产生了好奇。 好莱坞电影中虽然经常出现一些亚洲面孔，但大多数都担任了配角或者反派，甚至丑化的角色。 但看样子，这个孩子似乎不是。 暖暖去演电影的事情，并没有告诉几个小伙伴，因为她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但当贝拉几人看到那张海报时，差点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于是，他们花钱买了张海报，飞奔着去了暖暖家。 “安娜！安娜！” 贝拉使劲敲暖暖家的门。 姚兰听出这是贝拉的声音，赶紧开门，笑着问，“怎么了？” “看你们一个个的，脸上都出汗了。” 贝拉冲姚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得，拿起手中的海报举到姚兰面前， “阿姨，这海报上的人是安娜吗？” “咦？”姚兰接过孩子，仔细看了眼，笑着说，“是啊，没想到他们已经出海报了。” “哇！” 三个小伙伴惊呼一声，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姚兰，七嘴八舌的问， “阿姨，安娜真的当大明星啦？” “阿姨，安娜在里面演的人是不是特别厉害？” “阿姨，安娜是主角吗？” 在三个小伙伴眼里，安娜就是最棒的！ 姚兰听了，忍不住笑道， “安娜不是大明星啦，她啊目前只演了这一部电影。” “安娜不是主角哦，不过，她演的角色很厉害。” “哇！” 三个小孩子再次惊呼。 几人叽叽喳喳的说话声，让二楼的安娜听到，她下楼见三个小伙伴来了，立刻跟三个小伙伴打招呼， “你们好啊！” “安娜！” 贝拉一步窜到暖暖身边，抓住暖暖的手，语带娇嗔的指责道， “安娜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当了大明星，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这话虽然带着一丝丝的抱怨，但是贝拉的眼睛却是笑着的。 可见贝拉并不是真的生气。 凯利走过来抓住暖暖的另一只手，“安娜，你真的太厉害了！” “好莱坞耶！” 亨瑞赞同的点点头，安娜能出现一部好莱坞电影，甚至在海报上，安娜站的位置也比较靠前，可见安娜扮演的并不是路人角色。 亚洲面孔可是很少能拿到什么好角色的。 安娜笑了笑，笑的一脸平淡，“等这部电影上映了，我请你们去看，算作是不告诉你们的赔偿，怎么样？” 三个小伙伴欢呼！ “安娜最棒了！” “只是...”暖暖有些迟疑的看着三个小伙伴，“这部电影题材属于惊悚悬疑片，你们真的不怕吗？” 三个小伙伴立刻挺胸抬头，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我们不会怕的！” 贝拉，“安娜的第一部电影，我怎么能不看呢！” 凯利点头，“没错，我们一定会去的。” 亨瑞紧跟着点头，“一起去。” 暖暖耸了耸肩，“那好吧！” 圣诞节前夜，电影上映。 傍晚，姚兰和安庆尘、安娜，还有贝拉几人就聚集在了一块，去了距离唐人街最近的一家电影院。 这几天放假，不少影迷选择来电影院看电影，其中还有不少情侣。 到了电影院，就见电影院聚集了不少人，《恶魔孤儿院》的海报在非常显眼的位置。 姚兰去买电影票，安娜问几个小伙伴，“你们要吃点什么吗？” 安娜赚了钱后，自己留下了五百美金，把剩下的钱都给了姚兰。 家里突然多出这么一笔钱，生活条件显著上升。 贝拉摇摇头，“安娜你请我们看电影，我们请你吃爆米花吧？” 凯利和亨瑞点头同意。 安娜只好道，“谢谢！” 于是，四人结伴去买了四桶爆米花。 姚兰买了电影票回来，脸上表情似烦恼又似高兴。 安庆尘不解，“你这是怎么了？” 姚兰笑了笑说，“今天看《恶魔孤儿院》的人还挺多的，我自然高兴。” 安庆尘了然的点点头，女儿参演的电影能够大卖，他也高兴。 “只是...”姚兰话音一转，“买票的人多，影厅没有好位置了。” 安庆尘一愣，他竟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原因，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坐在后排也没关系。” 姚兰喜滋滋的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等了二十多分钟后，开始检票，一群人去排队，检票后，就被带入影厅。 他们一行人坐在倒数第二排，位置确实不能算好，但也还行。 四个小朋友坐在一起，看着还没开始的大荧幕紧张又期待。 三分钟后，大荧幕亮起，电影即将开始！ 第587章 反响 一束金灿灿的太阳光照在绿茵茵的草地上，一群小孩子的笑闹声，由远及近传入众人耳中。 且随着镜头的拉近，一个个长得像是天使般的小孩子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草坪上，四个女孩穿着白裙，纯洁而美好，几个男孩穿着小西装，笑容灿烂而有礼。 八个孩子追逐打闹。 莫妮卡忽然问身旁的男孩，“乔治，卡尔呢？” 叫乔治的男孩子视线扫了一圈，摇摇头，“不知道。” “那我们去找找他吧，”莫妮卡提议。 “不要，”乔治眼里飞快划过一抹厌恶，抿了抿唇，有些委屈的看着莫妮卡， “他跟我们不一样。” 莫妮卡笑的一脸灿烂，“乔治，我们都是朋友。” 在莫妮卡的说服和坚持下，乔治和其他人只好答应。 莫妮卡容貌精致，年纪虽小，但身上却有一股温和大度的气质，让人不禁心生好感。 这是一群犹如天使一般美好的孩子。 镜头随着几个小孩子的移动，来到了孤儿院的前院，在寻找的过程中，被淹死在水池中的孩子，慢慢被发现。 这些孩子，一个个吓得面色惨白，不住的流眼泪。 孤儿院的院长、护工、修女等人都一一登场。 随着一个孩子的死亡，孤儿院仿佛就笼罩了一层阴影，就连温暖的阳光，都仿佛带着一丝丝凉意。 警察简单调查后，把卡尔的死亡定义为，不小心落水，排除他杀的可能。 但，那层笼罩着幼儿园的黑雾，非但没有散去，反而越来越浓。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剧情的展开，孤儿院隐藏的真相，天使般的小孩子下隐藏的狠辣、隐忍和机智也一一揭开了神秘的面纱。 明明是美丽如天使般纯洁的小孩子，可在大荧幕上，那些小孩子的笑容，却让坐在影厅的人，禁不住背后一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故事的转折点从新来的孤儿开始，也就是暖暖开始登场。 如果说莫妮卡是几个孩子的智脑，那么暖暖就是四肢。 没有暖暖和莫妮卡的配合，孩子们不可能顺利的干掉孤儿院的掌权者。 孤儿院的背景很复杂、很阴暗，很肮脏。 这些犹如天使般美丽、纯洁的小孩子，也经历了常人无法想象的折磨与羞辱，但是这些孩子并没有屈服、退让、妥协，而是选择了反抗！ 他们与掌权者斗智斗勇，不畏艰难，最终取得胜利。 影迷对孤儿院的掌权者有多厌恶，看到孤儿院的孩子们把他们一一打倒时，心情就有多么的激动与兴奋。 简直爽翻了！ 电影中，主角莫妮卡的聪明才智，暖暖潇洒、帅气十足的功夫动作，都给影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知不觉，电影到了尾声。 笼罩着孤儿院的层层乌云别一束璀璨金光击穿，那束光就好似一柄利剑，直接穿透黑暗、击穿笼罩着孤儿院的暗影，照射在几个孩子脸上。 这次，孩子们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纯粹，那种属于胜利者的笑容，让所有人都禁不住跟着会心一笑。 电影中，几个小演员脸上的纯真与算计，透过电影镜头把微表情，表现的淋漓尽致。 那种差一点就会被发现的紧张和刺激，更是让人提心吊胆的同时又觉得过瘾。 电影结束，影厅内有影迷忍不住站起身鼓掌。 “啪！啪！啪！” 三个小伙伴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暖暖，不住的夸奖， “安娜，你太棒了！” “是啊安娜，你动作好帅啊！怎么做到的？” “安娜，”亨瑞冲暖暖比了一个大拇指，“太棒了！” 安庆尘和姚兰虽然经常在剧组陪着暖暖，但也第一次透过镜头看暖暖，演的真的非常棒！ 暖暖性子一向沉稳，但到底还是小孩子，听到众人对自己的夸奖，还是很高兴的， “谢谢！” 除了电影院，安庆尘颇为高兴道，“走，我请大家吃饭。” “好啊！好啊！” 几个孩子很兴奋。 姚兰笑眯眯的看着他们问，“你们想吃什么？” 晚上还开门的餐馆，一般只有中餐。 他们住在唐人街上，街道两边的餐馆，大多都开着门。 四个小朋友商量了一下，提出要去吃粤菜。 粤菜馆在唐人街是开得最多的，味道好，很受欢迎。 到了唐人街，走进唐人街人气最高的粤菜馆。 此时已经晚上九点多，店里人不多，安庆尘跟老板认识，两人已经聊上了。 服务员把菜单递给四个孩子，让他们选。 几个孩子每人选了一道自己爱吃的菜，就把菜单递给了姚兰。 姚兰又加了两道菜，这才把菜单重新还给服务员。 因顾客少，上菜的速度很快。 吃完饭后，安庆尘不放心，先送三个小朋友回家。 《恶魔孤儿院》在圣诞节杀出重围，凭借4200万美金赢得周榜冠军。 这部电影的制作成本还不到两千万美金，第一周就差不多回本，公司和布鲁斯高兴坏了。 一个月后，《恶魔孤儿院》凭借三亿八千万的票房，成为排名第二的年度电影。 主角莫妮卡大火，成为好莱坞炙手可热的童星。 而国内上映的电影，大多都是香港电影，至于引进好莱坞的电影，要到九几年。 而暖暖也接到了第二部电影的片约。 周末上午，暖暖正在看书，打算下午跟小伙伴出去玩，没想到家里突然来了一位客人。 “你好，”皮耶尔笑着冲暖暖打招呼。 暖暖愣了下，随即，才笑着点点头，“您好！” 暖暖自从拍摄了第一部电影后，就专门去了解过好莱坞的一些导演。 其中皮耶尔就属于非常出名的那种，他至今拍摄过八部电影，其中有三部电影大卖，赢得年度冠军，是好莱坞炙手可热的大导演。 姚兰看到皮耶尔也有些激动，给皮耶尔倒了杯茶后，就坐在了皮耶尔对面，紧挨着暖暖。 “今天突然上门拜访，这是抱歉，”皮耶尔非常温和有礼。 姚兰忙摆手道，“您太客气了，能见到了您，我非常的高兴。” 说完，还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我是您的影迷，您能帮我签个名吗？” 皮耶尔听了显得很高兴，爽朗的表示，“当然可以了。” “谢谢你喜欢我的电影。” 姚兰脸带红扑扑的，看来是真的非常高兴了。 “我今天来...”皮耶尔看着暖暖，“是想邀请安娜小朋友参演我的新电影。” 第588章 第二部电影 虽然在皮耶尔来的那一刻，姚兰就有了这种预感，但亲耳听皮耶尔提出来，她感到惊讶的同时，更多的是高兴。 像皮耶尔这样的大导演，不知道有多少好莱坞明星，都想要跟他合作。 而他竟然亲自来见暖暖，可见对暖暖的看重，或者暖暖即将扮演的角色，应该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 暖暖也挺喜欢皮耶尔的电影的，听到皮耶尔邀请自己参演他的电影，暖暖也很高兴。 于是，暖暖问道，“请问是什么类型的电影？” 皮耶尔兴致勃勃道，“我想拍摄一部探险类型的电影。” 探险类型？ 这类电影，好莱坞目前很少，票房高的几乎没有。 不过皮耶尔显然对他拍摄的电影很有信心，高兴的跟暖暖说， “这部电影发生的地点在埃及...” 皮耶尔简单介绍了一些故事的背景。 故事很不错，想要拍的好，脑洞要大、武打的动作要帅、其中还要掺杂一些幽默感，让观众紧张刺激时，也要适当的放松。 而皮耶尔看上暖暖的理由也非常的简单，那就是暖暖会功夫，武打动作非常的漂亮，一招一式都带着一股独特的韵律美，还有强劲。 暖暖在里面扮演主角收养的女儿，算是非常重要的配角。 暖暖在《恶魔孤儿院》里面扮演的配角也非常重要，但因暖暖是第一次演电影，所以，片酬比较低。 至少相比其他小演员几万、十几万甚至几十万美金的片酬来说，暖暖的五千美金的确算很少了。 这次，因暖暖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所以皮耶尔给她开出了五万美金的片酬。 姚兰听了这个价格，呼吸一滞，心脏跳得飞快。 虽然他们夫妻不指望暖暖过日子，但如果暖暖参演一部电影就能挣到五万块，那... 他们将来的日子，定会好过很多，受到的歧视，也会相应减少。 五万块？ 但皮耶尔表示，至少要拍摄四个月！ 这？ 面对自己的偶像，姚兰没好意思讲价。 暖暖却是不客气。 暖暖听要进组拍摄至少四个月，最重要的是去埃及拍摄，那肯定会耽搁她的课程。 暖暖脸上露出为难之色，“皮耶尔先生，你知道的，我目前只是一名初中生，还是一名即将中考的学生，拍摄会严重影响我的学习时间。” 皮耶尔先是惊讶，不敢置信的看着暖暖，“你这么小，已经上初中了？” 暖暖点头，淡定的表示，“小学知识太简单了，于是我跳级了。” “哇哦！”皮耶尔冲暖暖竖起大拇指，赞赏道，“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夸奖归夸奖，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清楚的。 “所以...”暖暖脸上流露出几分拒绝的意思来。 坐在一旁的姚兰听到暖暖的话，觉得有道理。 虽然五万美金非常的诱人，但是女儿的学习更加重要。 不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于是，姚兰坐在一旁，没有插嘴，一切都交给暖暖自己做决定。 来到美丽国后，姚兰和安庆尘也受到一些美丽国的思维影响，觉得要给孩子充分的个人自由和思想空间。 要尊重孩子的个人意愿。 “哦，宝贝，”皮耶尔赶紧劝，“虽然学习很重要，但我能感觉到你也同样喜欢电影是吗？” 暖暖诚实的点头，“没错，我非常喜欢电影。” 因为，当演员真的太赚钱了！ “这次机会难得，我保证，只要你参演这部电影，你一定会大火的宝贝，相信我!” 暖暖当然不会一下子就拒绝皮耶尔，她要给皮耶尔一种错觉，一种，他在努努力或者退让一步，暖暖就会答应的错觉。 于是，暖暖佯装表情艰难的点点头，“那...我在考虑一下。” 皮耶尔脾气不错，并没有因暖暖拒绝他而生气，反而极力劝说， “我还是希望你再考虑以下，”皮耶尔说完，看向了姚兰，“女士，我真的觉得安娜非常适合这个角色，希望您劝她考虑一下。” 当着皮耶尔的面，姚兰只要点头，“好的。” 等皮耶尔走后，姚兰走到暖暖身边坐下，笑着握住暖暖的手， “不管你怎么选择，妈妈都支持你！” “不要有压力。” 暖暖愣了下，随即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她回握姚兰的手，笑着说， “这次机会的确难得，我并不打算放过，至于学习嘛，”暖暖自信的表示， “以前，我也是自己学习的，初中的知识对我来说，并没有难度。” “那...”姚兰不解，“那你为什么要拒绝皮耶尔导演呢？” “妈妈...”暖暖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当然是坐地起价了！” “就因为我是华人，所以，我的片酬就比白人低几倍，我不服！” “既然，他们选择我出演这部电影，就是认可了我的能力，可就因为我的肤色，却不给我应有的待遇，我不服！” 姚兰听了，心里有些发堵、感觉无能为力的同时，又为暖暖感到骄傲。 是啊，她的女儿这么棒，凭什么要被区别对待？ 他们也是纳税人。 “嗯，”姚兰冲暖暖露出一个鼓励的笑， “是妈妈考虑不周！” 之后一个星期，皮耶尔派他的助理来了两次，他自己来了一次，终于说服暖暖参演，并把片酬提高到了九万美金。 虽然依旧比不上那些白人演员，但暖暖的片酬，在亚洲人群里，绝对算得上顶尖了。 签了合同，皮耶尔就催促暖暖出发，跟剧组一起去埃及。 暖暖直接跟学校请了假。 自从暖暖参演了《恶魔孤儿院》后，她在学校也是个小名人了。 老师得知她要去拍新的电影，非常干脆的答应了。 第589章 开机 姚兰和安庆尘都有工作，暖暖去埃及至少要四个月，于是，夫妻二人商量，姚兰要不要辞职，专职照顾暖暖。 但暖暖虽说在演员工会注册了，但是在好莱坞，华人演出的机会并不多，暖暖有机会接连演两部电影，也是她的运气比较好。 以后不一定有那么好的机会，而且暖暖目前只是把演戏当做了兼职，并没有全职做明星的打算，毕竟她年纪还小。 姚兰和安庆尘因为是华人的关系，找到一份工作也很不容易。 经过和暖暖商量后，两人决定临时雇佣一个人，照顾暖暖。 华人街很多人找不到正式工，都是打零工，一家三口在华人街住了好几年，对于华人街的人也都比较熟悉。 于是，两人找到了赵婉晴。 赵婉晴今年28岁，三年前丈夫因病去世，丈夫去世后，婆家人就把她赶了出来，只能回到娘家。 她没学历，人也老实，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只能打打零工。 赵婉晴听了两人的来意，还有些不敢相信，“一个月给我一千美金？” 姚兰点头，笑着说，“包吃住，只是你可一定要照顾好我们家安娜。” 赵婉晴有些受宠若惊，忙不迭的点头，“没问题，我一定会找找照顾安娜的。” 安娜也认识赵婉晴，一直喊赵婉晴，“赵姨，是个性格温和的老实人。” 因为要跟着暖暖去埃及，所以，赵婉晴也要办护照。 一个星期后，暖暖跟着剧组大部分人去了埃及。 去埃及，肯定要拍金字塔，皮耶尔这段时间没少在埃及和美丽国之间来回跑。 赵婉晴还是第一次坐飞机，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盯着窗外犹如一般的云，眼神渐渐变得迷离。 这部电影的男主角名叫彼得，是好莱坞炙手可热的硬汉男明星，金发碧眼，长得十分英俊。 不过，据说，他已经提前跟皮耶尔到了埃及。 剧组其他人看在暖暖是小孩子的份上，还是挺照顾她的。 暖暖跟剧组的人打过招呼后，就盖上薄毯开始睡觉。 一觉醒来，暖暖就到了埃及。 下了飞机后，酒店派车来接他们。 到了下榻的酒店，暖暖见到了破皮耶尔，还有他身边的彼得。 不愧是好莱坞著名男演员，不管是长相还是气质，却是非常不错。 皮耶尔看到暖暖，笑着冲她招手。 等暖暖走到皮耶尔面前，皮耶尔向她介绍道，“这是彼得。” 又对彼得说，“这是安娜。” “你好！” “你好啊，可爱的小朋友！” 彼得神色温和，看向暖暖时，表现的非常的友善。 “我看过你演的那部《恐怖孤儿院》，”彼得对安娜说，“你演的非常棒，希望这次，我们合作愉快。” 彼得说完，朝着暖暖伸出右手。 暖暖笑着跟彼得握了握手，“合作愉快！” 人员到齐后，很快开工！ 开工那天，剧组也发布了开工时的照片，不少媒体也进行的报道。 暖暖才参演过一部电影，几乎没什么人气，但彼得不一样，他的影迷和粉丝非常多。 得知彼得要跟皮耶尔合作，拍新的电影，不少影迷都表示期待。 这部电影，因为彼得和皮耶尔而备受关注。 同时，本身没什么存在感的暖暖，也因为两人，而被不少人注意到。 彼得的影迷和粉丝，见暖暖长了一张东方面孔，当即就没啥好感。 虽然暖暖长得很好看，但这时，有不少人都是种族主义者，他们思想可笑、行为疯狂。 一些激进的粉丝和影迷当即给彼得的经纪公司打电话： “哦，上帝啊，你们竟然让彼得跟一个亚洲小表子拍电影，你们是不是疯了？” “如果你们不把那个东方人撤了，我不会看这部电影。” “你们这些混蛋，你们简直就是在把彼得往绝路上推。” 有些极端的，甚至还跑到唐人街，对着所有东方人破口大骂。 这件事情，闹得还挺大。 粉丝和影迷的骂声很大，但因暖暖已经在埃及，这个年代又没网络，所以，对于这些她倒是完全不知道。 影迷和粉丝的疯狂行径，彼得自然知道，他呼吁粉丝冷静，但效果却是适得其反，彼得只好随那些粉丝去了，反正，等再过一段时间，这些人就会冷静的。 今天要拍彼得带着暖暖在金字塔发现宝藏，偷了宝藏后，两人被人追杀的场景。 这一幕十分的炫酷，为了逃脱，彼得打开了滑翔翼，带着暖暖从金字塔一跃而下，逃出生天。 为了完美展现这幕炫酷的场景，彼得甚至专门去学了两个月的滑翔翼。 对于这次的拍摄，他十分有信心，甚至还安慰暖暖， “一会儿千万不要紧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彼得非常喜欢暖暖，也愿意跟暖暖亲近。 暖暖聪明、情商高、还有着几乎过目不忘的记忆力，跟彼得这样的演员对戏时，不管是台词还是演技，都没有拉跨，这十分难得，也赢得了彼得的尊重。 这两个月来，为了这场戏，暖暖也练过几次滑翔翼。 见彼得用关心、安抚的目光看着自己，暖暖笑着点点头，“好！” 场记拿着一块牌子； 导演坐在摄影机后面，喊了一声，“a。” 电影开始，彼得拉着暖暖，两人身形略显狼狈的从金子塔里跑出来，后面跟着上百人，追赶他们。 彼得直接拿出滑翔翼打开，滑翔翼犹如一对翅膀，彼得让暖暖抓好，一脚踏出... 滑翔翼其实刚被发明出来不久，还是个新鲜玩意，但就是因为新鲜，才足够刺激。 两人住着前面的横杆，彼得通过不断移动翼体的重心位置来控制。 滑翔翼飞翔在半空中，就像是人凭空长出了一对硕大的翅膀。 呼啸的风声在耳边炸响，感受着风拂过身体时的那股悸动，阳光下，滑翔翼下的两个人，向着太阳的方向冲去，就像是一只太阳鸟，在风的吹拂下，不断去寻找自己的自由！ 身后的那些追兵，一个个目瞪口呆，他们仿佛看到神迹一般，先是震惊，紧接着就一脸虔诚的跪下，对着滑翔翼不断的跪拜。 第590章 惊险 半空中，看着情，放肆般地哈哈大笑起来。 从半空看地面，地面的人和房子渺小的像是蚂蚁，让人不禁生出一种万物都在掌控中的错觉。 暖暖也被他感染，跟着笑起来，笑声清脆悦耳，天真无邪。 可就在这时，一声极为轻微的‘咔嚓’声，忽然被暖暖捕捉到。 暖暖从小力气大，五感比旁人灵敏，此时两人都在半空中，若是滑翔翼出现什么问题...？ 暖暖看了看地面，从这个位置掉下去，她怕是会被摔成肉饼吧。 暖暖没有大意，面色渐渐严肃起来，眼睛四处打量。 彼得吼出心中的郁气，发现暖暖正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 彼得忍不住大声问道，“你在找什么？” 暖暖不确定自己刚才听到的是否是错觉，就没有回答，眼睛继续寻找，就在这时； 暖暖的目光突然定格在其中一根操纵带上。 只见那根操纵带，正在一点点撕裂，仿佛下一刻就要断裂。 察觉到暖暖的目光，彼得也循着暖暖的目光看过去，第一眼，他还有些漫不经心，等看清那是什么后， 彼得身体一僵，片刻后，大叫一声，“哦，天啊，上帝！” 看着即将断裂的操纵带，彼得心中一慌，操纵就开始失误。 滑翔翼重心偏移，加上风大，一个侧翻，彼得吓得更是哇哇大叫起来，根本无心操纵。 暖暖见彼得惊慌的大叫，忙高声安抚道， “彼得叔叔镇定！” “这没什么的，教练不是说了骂，有备份伞！” “别慌！” 彼得语带哭音，不住摇头，他不想承认，他此时还不如一个孩子，可看着即将断裂的操纵带，彼得手和脚软的不行，他想坚强起来，可手却跟换了个主人似得，根本不听使唤。 怎么办？ 暖暖深吸口气，毫不犹豫，立刻启动备份伞，抓过吊带，开始控制滑翔翼。 暖暖脑海中一遍一遍回想着，滑翔翼教练教导她时说的话，心中暗暗告诉自己，要镇定！ 深呼吸几次后，暖暖目光变得坚定起来，控制着吊带，操纵着滑翔翼慢慢下降。 十几分钟后，滑翔翼安全的缓缓降落在地。 早已等候的皮耶尔导演和滑翔翼教练，立刻围了上来。 “干的不错，”皮耶尔笑着伸手，想要拍一拍彼得的肩膀！ 没想到这一拍，直接把彼得给拍坐在了地上。 皮耶尔愣了下，见彼得脸色不对，脸色白中带青，眼神略显呆滞，明显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 皮耶尔蹙眉，看向站在一旁的暖暖，“他这是怎么了？” 暖暖耸了耸肩，“或许是吓坏了吧！” 滑翔翼教练是彼得的朋友，热爱一切极限运动，所以，滑翔翼一出现，教练立刻来了兴趣，去学。 教练不但自己玩，还带彼得玩，所有皮耶尔当初决定，在电影里加入滑翔翼逃生这个情节时，彼得非常的支持。 毕竟，滑翔翼刚被发明不久，很多人还不知道它，更不了解它，但是，滑翔翼属于勇者的游戏，相信一定能引起不少爱冒险的年轻人的共鸣，吸引很多年轻人的关注和喜爱。 可现在这是怎么了？ 教练走到彼得面前，关心的询问，“彼得，你怎么了？” 彼得没有反应！ 教练有点慌，赶紧又叫了几声，“彼得！彼得！彼得！” 过了一会儿，彼得终于有了反应，只见他涣散的瞳孔，一点点聚焦，最终目光落在教练脸上。 “混蛋！” 彼得先是生气的把教练用力推开，紧接着抓住教练的衣领子， “你个混蛋，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我！” “你不是告诉我没问题吗？” “我差点就死了，你知道吗？” 彼得说着说着，眼圈都红了。 皮耶尔导演、教练，还有周围的一些工作人员听了彼得的话，都吓了一跳。 教练本来还因为彼得突然的‘发疯’而生气，此时听了彼得的话，不禁后怕起来，赶紧询问， “到底怎么回事？” “你倒是说清楚啊！” 彼得冷笑一声，强忍着酸软的腿脚，从地上捡起操纵带递给教练看， “断了！你看到没有，它断了！” “哦，该死，若不是...”彼得说到这里，目光在人群中搜寻一圈，看到了暖暖。 “哦，我的天使，”彼得走到暖暖面前，蹲下身，一脸感激的保住暖暖， “有你在我身边真是太好了，你就是我的小天使，没有你，我此刻说不定，已经死了。” 暖暖笑着安慰，“有备份伞，不会有事的。” 彼得却没接话。 彼得清楚的明白，自己当时慌了。 手脚酸软，什么都做不了，就算有备份伞，他可能也用不上。 暖暖也清楚，心里不禁叹了口气，觉得彼得心里素质太差。 在那样危险的情况下，害怕有用吗？ 哭有用吗？ 赶紧自救啊！ 不过...对于暖暖这种心理素质极其强大的人来说，确实没办法理解彼得这种，一遇上事就慌的不行的性子。 教练看到断裂的操纵带，心中愧疚极了，连皮耶尔看到那条断裂的操纵带，也是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彼得如果出了事，且不说他的影迷肯定闹事，他怕是也要告别自己的导演生涯了。 “对不起，”教练走到彼得身前，非常认真的鞠躬道歉，“这次是我的失误，没有认真仔细的检查，都是我不对。” “对不起！” 过了最初的愤怒，彼得现在已经差不多冷静下来了。 皮耶尔也赶紧上前，一脸诚挚道，“真是对不起，这件事情我也有责任。” 看着两人，彼得叹了口气，“...我要去歇息一会儿。” 皮耶尔赶紧答应，还叮嘱彼得的助理，照顾好彼得。 彼得临走前，又回头对暖暖说， “我的小天使，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暖暖笑了笑，“没事，”反正，她那也算是自救。 不过，彼得却是真的把暖暖当成了救命恩人。 暖暖之后在好莱坞的发展道路上，为暖暖介绍了不少大导演和公司，还为她扫清了不少障碍。 暖暖也因他，而在好莱坞走的更远！ 第591章 签名 在教练和皮耶尔的再三道歉下，彼得终于还是原谅了他们。 之后的拍摄过程中，皮耶尔小心谨慎很多。 彼得对暖暖也变得越来越好，经常给暖暖买零食吃，还邀请暖暖等回到美丽国后，去他家做客。 暖暖也觉得彼得这人不错，能处！ 于是，两人关系好的像是真的有血缘关系的长辈与晚辈似得。 在埃及待了四个半月，电影的大半内容终于拍完了，暖暖也跟赵婉晴一起回了美丽国。 刚下飞机，暖暖就看到了站在机场外面的姚兰和安庆尘。 “爸爸~妈妈~” 暖暖笑着冲两人跑过去，一把扑进姚兰怀里，紧紧抱住姚兰，嗓音有些干哑，语气更是带着浓浓的思念。 “妈妈，我好想你！” 虽说，姚兰和安庆尘请假看过暖暖一次，但暖暖年纪比较还小，又离家那么远、那么久，自然会想念。 姚兰紧紧把暖暖抱在怀里，眼圈微微有些泛红，“好孩子，妈妈也很想你。” 一旁的安庆尘更是直接把暖暖抱了起来，笑着跟暖暖对视， “好孩子，走，今天咱们去吃大餐。” “好啊！” 暖暖高兴起来，同时不忘冲赵婉晴招手，“赵姨，我们一起去吃大餐啊！” 这四个多月的时间里，也多亏了赵婉晴的照顾，暖暖才能全身心的投入到表演中。 现在整部电影已经拍摄了三分之二，剩下的，大多都是彼得的戏份，暖暖的戏份就比较少了。 回到美丽国后，眼看着就要考高中了，暖暖立刻回到了学校。 跟同学们四个多月不见，不少学生看暖暖的眼神都陌生了许多。 暖暖跟班里学生也没有能了得来的，关键是暖暖年纪太小。 班里别的女生，小的14岁，大的16岁，身材发育的很好，个子高的一米七多，矮的也有一米六多，而暖暖则刚过一米五，一张小脸又太过稚嫩，真就是个小孩子。 暖暖虽然四个多月没有上课了，但她拍摄之余，一直有预习，加上初中课程比较简单，暖暖丝毫没觉得听不懂。 一节课完毕。 坐在暖暖旁边的一个女生，忽然凑近了暖暖，小声询问， “那个...听说你参与拍摄了《夺宝神兵》这部电影？” 暖暖看了女生一眼，点点头，“嗯。” 女生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那你...有没有见过彼得？” “他是我的男神！” 暖暖笑着点点头，“嗯，见过。” “哇！”女孩子一脸羡慕的看着暖暖。 “安娜，你应该认识我吧？” 暖暖想了想，试探开口，“克里斯丁？” 暖暖虽然跟班里的同学不熟，但是她记性好，在老师上课点名时，记住了班里同学的名字。 克里斯丁见暖暖记得她的名字，显得很高兴。 “安娜，我真的太惊讶了，”克里斯丁自来熟的握住暖暖的手，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暖暖抿唇笑了笑，“我们是同学嘛。” 克里斯汀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暖暖，“那个...安娜同学，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情？” 暖暖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问，“什么事情？” 如果太难的话，暖暖也是不会答应的。 “你能不能...”克里斯丁一脸期待的看着暖暖，“见到彼得后，帮我要一张他的签名？” “只是签名吗？”暖暖问。 克里斯丁点头，不过随即，她又赶紧说， “如果让你为难的话，就算了，我也...理解。” “没关系，”暖暖神情轻松，“可以啊！” 她跟彼得的关系很好，彼得把她当做亲近的小辈看待，要一张签名而已，彼得一定不会拒绝的。 “啊？” 克里斯丁惊讶的看着暖暖，她没想到暖暖竟然答应的如此爽快。 “真...真的吗？” 克里斯丁还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暖暖，她还以为这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呢。 “嗯，当然是真的，”暖暖保证道，“放心吧，下次我见到彼得，会帮你要签名的。” “哇！” 克里斯丁高兴的双手捂住嘴巴，惊喜的叫出声，“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安娜，谢谢你，”克里斯丁激动的一把抱住暖暖，神情真挚的感谢，还说， “以后，你就是我克里斯丁的朋友了。” 班里其余女生听到两人的谈话，见克里斯丁轻而易举的从暖暖这里要到了彼得的签名，她们顿时坐不住了。 于是，班里的其余女生纷纷围拢过来，把暖暖围在中间。 暖暖自从跳级到这个班，还是第一次收到同学如此多的关注呢。 女生们围着暖暖，七嘴八舌的问， “安娜，能不能帮我们也要到一张呢？” “安娜，彼得是我最喜欢的男明星，求求你，帮我也要一张签名照吧？” “安娜...” 面对同学们的要求，暖暖并没有立刻答应下来，太容易得到的东西，这些人反而不会珍惜， 但暖暖也不会拒绝，拒绝就会得罪人，她想安安稳稳的上学，如果能交到几个不错的朋友更好。 于是，暖暖脸上露出抱歉的笑， “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我会努力给大家争取，至于能要到几张，我也不太确定。” 几个女孩子听暖暖这么说，立刻就变得冷静起来了。 不但没有怪罪暖暖，还纷纷安慰起暖暖来， “安娜，是我们不好，让你为难了。” “我...我不要了，”女孩子一脸不舍的模样，像是要哭出来一般，可见她是真的很喜欢彼得。 也有女孩子，一脸黯然的说， “算了，我不要了！” “大家也不要灰心，”暖暖笑容温和明媚的安慰大家， “彼得人非常好，我若是说，我的同学都是他的粉丝，非常喜欢他，他一定很高兴，也应该会愿意给你们签名的。” 几个女生听暖暖如此说，心里高兴的同时，对暖暖也改观不少。 之前一直觉得这个东方小豆丁，是个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没想到人还不错。 “好！” 女生们纷纷对暖暖表示感谢。 等几个女生走了，克里斯丁还有些不好意思，“安娜，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不等克里斯丁说完，暖暖就善解人意道，“这不怪你。” “大家都太喜欢彼得了，我能够理解的。” “哇，”克里斯丁再次抱住暖暖，像是抱住了什么玩偶熊一般，下巴还在暖暖头顶蹭了蹭， “安娜，你真的是个小天使！” “我真的后悔，之前没有早点认识你。” 暖暖艰难的从克里斯丁怀里挣扎着出来，“现在也不晚。” 第592章 被邀请 三天后，导演助理通知暖暖去拍一场戏。 暖暖到了剧组后，第一件事就是寻找彼得。 暖暖在剧组找了一圈，终于看到了正在看剧本的暖暖。 暖暖走过去，跟彼得打招呼，“彼得！” 彼得听到暖暖的声音，回头看到暖暖来了，脸上立刻露出笑容，冲暖暖招手。 暖暖走到彼得身边坐下，彼得熟练的把放在手边的一个袋子递给暖暖， “知道今天有你的戏，特意给你买的，听说非常好吃。” “哇！” 暖暖很高兴，期待的打开袋子，见里面是一个八寸大小的黑森林蛋糕。 暖暖打开后，一股浓郁的巧克力味道弥漫开来。 暖暖拿起一旁的勺子，舀了一勺放入口中，入口即化，浓郁的巧克力和浓浓的奶油香味，搭配的恰到好处，甜度也刚刚好。 面对一脸期待，等待评价的彼得，暖暖非常给面子的冲彼得竖起一根大拇指，赞道， “非常好吃！” 得到暖暖的称赞，彼得满意的说，“你喜欢就好！” “下次我还帮你带！” “据说，草莓口味的也很不错。” “好啊，”暖暖口中应着，一点儿也不跟彼得客气。 眼看着彼得又拿起剧本，背台词，暖暖赶紧道， “等一下！” “嗯？”彼得放下手中的剧本，疑惑的看着暖暖，“怎么了？” 暖暖笑着说，“我同学都是你的粉丝，知道我能见到你，都让我跟你要签名呢！” “哈哈...”彼得听了果然很高兴，非常大方的说， “好啊！小事！” 彼得给了暖暖十五张签名，还说，“喜欢谁就送谁，是一个跟同学拉近关系的方法。” 暖暖听了，有点哭笑不得。 不过，她还是很高兴的，因为彼得是真的在为她考虑，暖暖认真向彼得道了谢。 暖暖今天有两场戏，拍完后，跟彼得打了声招呼，就先走了。 暖暖知道彼得今天还有五场戏，比较辛苦。 于是，暖暖回了唐人街后，就去了点了几道符合美丽国人口味的菜，让他们送到剧组去，同时让赵婉晴一起跟着。 免得中间出现什么问题，到时候，反而不太好。 中午吃饭时，彼得正好收到了暖暖给他送的中餐。 彼得很惊喜，向赵婉晴道了谢。 吃饭时，彼得只能用勺子舀着吃，他不会筷子，但依旧吃的很满足。 暖暖第二天上学时，书包里放着三张签名。 暖暖把第一张签名给了克里斯丁。 克里斯丁没想到暖暖这么快就给她要来了，彼得的签名，惊喜的蹦了好几下。 “安娜，我真的太开心了，”克里斯丁双目虔诚的，用手捧着那张签名，小心翼翼的模样，让暖暖心里不住的说， 不至于！不至于！ 太夸张了！ 不过对于克里斯丁这样的粉丝来说，能得到偶像的签名，简直就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班里的女生见克里斯丁得到了彼得的签名，纷纷投来既羡慕又有点嫉妒的眼神。 于是，暖暖又拿出两张签名，“我这还有两张，你们谁要？” “我要！” “我要！” 几个女生因为抢签名，差点打起来。 平日里看起来那么亲密的朋友，此时，脏话不要钱似得往对方身上扔。 暖暖也懒得管，把两张签名放在一旁，谁吵赢了，就归谁，暖暖自己则去预习功课了。 最后，几个女孩直接打了起来，一个个鼻青脸肿，还是有人去叫了老师，几个女孩子最后才消停。 两张签名，也被老师给没收了。 看着一个个像是斗败的公鸡似得几个女孩子，暖暖嘴角翘起一抹舒畅的笑容。 这几个女孩，在背后可没少骂她。 现在能给她们点教训，暖暖心里挺高兴的。 又过了两个月，电影顺利拍摄结束，剩下的就是剪辑、配乐和一点点特效罢了。 临时走，彼得邀请暖暖参加他下个月的生日宴会，同时还说， “到时候，我介绍几个大导演给你认识。 “好啊，”暖暖有点感动，“谢谢！” 彼得摸了摸暖暖的脑袋，笑着说，“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暖暖顺利考上了一所非常不错私立高中，本来这所高中不是很愿意录取她，是彼得给暖暖写了推荐信。 同时，暖暖优秀的成绩，也征服了老师。 私立高中管的比较严格，老师也很认真负责，唯一不好的就是学费有些贵。 如果是之前，暖暖肯定上不起这样的私立高中，但自从成为演员后，她相信，她可以！ 明天就是彼得的生日宴会，姚兰和安庆尘今天带她出来买衣服。 姚兰和安庆尘十分节俭，平日里买的衣服，都非常耐穿，好几年都不给自己增添新衣服。 这次去参加宴会，肯定不能太寒酸。 姚兰和安庆尘先带着暖暖去了大商场，给暖暖买了条非常可爱的白色蓬蓬裙。 暖暖穿上后，像是一位落入凡间的精灵，又像是一位高傲尊贵的小公主。 姚兰也买了一条上千美金的淡蓝色掐腰长裙，穿上后，姚兰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优美的脖颈、纤细的腰肢，挺翘的臀部，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女性的曲线美！ 安庆尘眼睛都快看直了，他微微有些脸红，想说什么，但想到孩子孩子，就克制住了。 但姚兰还是看到了丈夫眼里的惊艳。 本来还有些心疼钱，此时，倒竟觉得值了。 买完暖暖和姚兰的裙子，三人又去给安庆尘买了一套黑色的西装。 安庆尘长得不差，身材挺拔，穿上剪裁得体的西装后，整个人越发显得精神了。 第二天一大早，姚兰就出门去做美容了。 过了午饭回来后，姚兰整个人显得容光焕发。 暖暖年纪小，根本用不着化妆，皮肤白嫩的跟剥了壳的鸡蛋似得，在她脸上抹化妆品，简直就是在暴殄天物。 等到傍晚，三人穿戴整齐，打车去了彼得家。 第593章 进入宴会厅 彼得住在比弗利山庄，洛杉矶的富人，以及好莱坞的大明星，几乎都住在这里。 这里被人称为，财富、名利的代表与象征。 后来，这个地方被称为全球富豪心中的梦幻之地，这里有全球最高档的商业街。 这里汇聚了全球顶尖的时尚品牌，暖暖、姚兰和安庆尘一家三口是第一次来这么高档的地方。 他们透过窗户，看到外面街道两边的商铺，每家店都金碧辉煌，精雕细琢的大理石配合黄铜大门，拱柱式喷泉使这条街顿时显得更加气势不凡。 以后，这里将是世界最贵的购物中心。 这里不但商业发达，环境也非常的好，绿化高、空气好，视野更好。 彼得的别墅，在半山腰处，别墅外有一大片绿茵茵的草地。 周围用铁栅栏围了起来，铁栅栏周围种满了蔷薇，小小的、嫩嫩的、又非常鲜艳、美丽的蔷薇花在枝头静静绽放，在流光溢彩的灯光下，越发显得明媚。 大门口，有几个彪形大汉站在两边，这应该是彼得的保镖。 还有一个管家站在门口，在迎客。 一辆辆豪华轿车，源源不断的从山道尽头驶来，唯独只有暖暖他们家是坐着出租车来的。 虽说，暖暖挣了些钱，但是高中学费很贵，目前，他们还买不起车子。 出租车司机，诧异的回头看了一家三口好几眼，有些不确定道， “你们确定，你们收到了邀请？” “这么尊贵的宴会，怎么会有人请你们呢？” 司机更想说的是，你们是东方人，怎么会有有钱人邀请你们来参加如此高端的宴会？ 暖暖他们虽然穿着不错，但真正有钱人是不会打出租车来的。 安庆尘的一张脸隐藏在阴影里，被人质疑，虽然听得多了，但安庆尘还是有点生气。 姚兰脸上也不禁露出几分窘迫和尴尬。 只有暖暖，脸上的表情始终比较平淡，没有任何的起伏和波澜。 听了司机的话，暖暖点头，“是啊！” 迎着司机不相信的眼神，暖暖淡定道， “大叔，要不要打赌？” “如果你输了，就给我一万美金，如果我输了，就给你一万美金。” “就赌，我们是不是真的收到了邀请，怎么样？” 司机听了暖暖的话，脸都绿了。 这孩子是有什么毛病？ 张口就一万美金！ 当美金是大风刮来的？还是地上捡来的？ 司机哼哧几声，没敢接话。 暖暖轻嗤一声，脸上露出十分鄙夷的表情。 司机看到了，但他假装没看见。 一万美金，他是真的不敢赌。 车子缓缓停在路边，一家三口下车后，司机就迫不及待的转身，临走前，还冲暖暖竖起了一根中指！ 暖暖回了他一个冷笑！ 输不起的玩意儿。 安庆尘和姚兰本就因司机的话，而有些自卑，此时看到如此恢宏的别墅庄园，两人眼神中都闪过一抹迟疑，非常想转身就走。 透过铁栅栏的缝隙，他们能清晰的看到，一个个光鲜亮丽的身影走进别墅。 男士身穿价值不菲的西服，女性穿着昂贵的礼服，一个个举止得体，谈笑优雅。 而姚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裙子，之前还觉得不错，此时跟那些人一对比，顿时显得非常的寒酸。 暖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回头，见安庆尘和姚兰一脸纠结的模样，想了想，忽然语气坚定道， “爸爸、妈妈，你们放心，我们也一定能住上这样的大房子，穿上漂亮的衣服。” “你们对于我来说，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妈妈，在我眼里，你们就是最棒的！” 对于没有以前记忆的暖暖来说，安庆尘和姚兰的确对她足够好，在此时的暖暖心里，姚兰和安庆尘就是她最爱的人。 听了暖暖的话，姚兰和安庆尘先是一愣，紧接着眼底不禁弥漫出浓浓的感动。 姚兰没忍住，俯身直接抱住暖暖，眼圈立刻就红了， “好孩子！” “你也是妈妈的好孩子，你在妈妈眼里，也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 也不知道，那家丢了暖暖的人，知道暖暖现在如此优秀，会不会后悔？ 多好的孩子啊！ 幸亏被他们给遇到了！ 安庆尘心里的自卑，也因为暖暖的话而消散，仿佛之前的那些，都不重要了！ “走！” 安庆尘伸出自己的胳膊，语气恢复了镇定和从容，“我们进去！” “好，”姚兰仔细用纸巾擦了擦眼角，挽住安庆尘的胳膊，另一只手拉着暖暖的小手，三人挺胸抬头的走向大门口。 等待在大门口的管家，看到三人，脸上立刻露出高兴的笑。 “三位，欢迎~” 管家很热情，并没有让三人感到什么不适。 管家看着暖暖说，“彼得先生已经提前跟我交代过了，等您来了，一定要好好的招待您。” 暖暖嘴角翘起一抹纯真又可爱的笑， “谢谢！” 聊了几句，管家就让人带他们去了别墅。 进了别墅后，就到了大厅，大厅的面积很大，有乐队在奏乐，曲子很轻柔。 不少男男女女正凑在一起低声谈笑。 头顶的水晶灯晶莹剔透，散发着璀璨的光华，整个大厅更是布置的富丽堂皇。 三人进入大厅后，彼此对视一眼，在这里他们谁也不认识，也没人认识他们。 于是安庆尘和姚兰主动带着暖暖去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了张沙发坐下。 “安娜，要不要吃点东西？”姚兰温声询问。 紧挨着墙壁那里，放了几条长桌，上面摆满了各色食物，有牛排也有水果、蛋糕等。 暖暖摇摇头，“不用了妈妈。” 暖暖神情淡定，眼睛不经意间在大厅男男女女脸上扫过。 不止暖暖在打量大厅里的客人，来的客人也在打量暖暖一家三口。 毕竟，彼得邀请的客人，几乎都是白人，而暖暖他们一家三口明显是东方人面孔。 不少人眼神在他们穿着上一扫而过后，眼里不经意间流露出丝丝的鄙夷和嘲讽。 暖暖还看到有人，一边打量他们，一边跟朋友窃窃私语，不时发出低笑。 那笑声可并不怎么友善。 第594章 出手 暖暖正观察大厅里的人时，忽然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是皮耶尔！ 还有布鲁斯，他们也来了！ 不过，也难怪，他们都是好莱坞导演。 暖暖看到他们后，就叫上安庆尘和姚兰一起去跟他们打招呼。 “嗨！晚上好先生们！” 听到声音，布鲁斯和皮耶尔同时回头，视线下移，看到了冲他们笑的一脸灿烂的暖暖。 “晚上好，宝贝！” 皮耶尔和布鲁斯对暖暖都非常的友善，和暖暖合作后的他们，非常欣赏暖暖的才华和实力。 不过，他们心中在欣赏暖暖的同时，又有些为暖暖惋惜。 如果暖暖是白人就好了，如果是白人的话，一定会成为好莱坞最有名的童星。 可惜啊...... 看到布鲁斯和皮耶尔来了，不少人凑过来跟两人打招呼。 他们自然而然的插入话题，暖暖一家三口很快就被晾在了一边。 虽然大厅里有一部分人认出了暖暖，但他们并不把暖暖放在心上。 毕竟一个华人演员，想要在好莱坞出头，这几乎不可能！ 暖暖就拉着安庆尘和姚兰回到他们之前待的小角落，还贴心的给他们端来了红酒、果汁，还有一些小蛋糕。 见暖暖如此贴心、懂事，安庆尘和姚兰很快把调整心态，不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穿着白色西装，打扮的犹如小王子般的小男孩走了过来。 他走到暖暖面前，表情十分傲慢的指着暖暖说，“你来陪我玩！” 这男孩看年纪跟暖暖差不多大，个子跟暖暖差不多高，五官长得也不错，就是稍微有些胖！ 此时，颐指气使的模样，在暖暖眼里，分外惹人讨厌。 暖暖白了男孩一眼，别过脸，没理他。 没礼貌的家伙，她才不要跟这种人说话。 查理见暖暖不理他，反而还冲他翻了个白眼，顿时气急败坏，指着暖暖，再次大声道， “懦弱的东方人，我命令你，陪我玩！” 暖暖面色一沉，转过身，眼神冷冰冰的瞅着小男孩，语气丝毫不客气道， “闭嘴！” 查理见暖暖终于肯理他，顿时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之声，眼神轻蔑的看着暖暖，再次道， “陪我玩！” “我不会说第四次。”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不听我的话，小心...”查理举起自己的拳头，眼前这个东方女孩，瘦的跟竹竿似得，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他可是学校棒球队的主力！ “呵！” 暖暖冷笑，“那你现在就可以说第四遍了！” “你？”查理气的脸色铁青，气恼的瞪着暖暖，然后大吼一声，举起自己的拳头，冲着暖暖的脸就打了过来。 姚兰和安庆尘之前在说话，没仔细听查理跟暖暖的对话，两人的之前的声音并不大。 此时，见查理忽然大吼一声，就要打暖暖，姚兰惊慌之下，伸手就要去拉暖暖。 但是姚兰的动作还是太慢了，周围有注意到这一幕的人，也纷纷发出惊呼声。 “砰！” 暖暖轻轻侧身就躲过了查理的攻击，然后，她顺势一脚踢出，直接把查理踹倒在地。 因为这是彼得的生日宴，暖暖也不想闹大，所以，她根本没有用全力。 如果她用全力的话，可能会把面前这胖子的肋骨踹断。 查理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是蒙的。 直到，他看到居高临下，冷冷看着他的暖暖，又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和屁股都有点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打了。 查理眼睛瞪大，紧接着眼睛里开始蓄满了泪水，‘哇’的一声哭了！ “呜呜...疼！” “你个小表子，你敢打我，我要揍死你！” 查理说着，就要从地上爬起来。 此时大厅里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了这里，他们蹙眉，目光在看向暖暖时，眼里流露出了指责和厌恶。 仿佛，这一切事情，都是暖暖惹起来的一般。 “哦，上帝啊！” “我的查理小天使，你这是怎么了？”有个穿着紫色连衣裙的贵妇人，急匆匆的穿过人群，来到这里， 她看到哭的满脸泪水的查理时，心疼极了，嘴里不住的说着， “上帝啊，我的小查理，你这是怎么了？” 说完，眼神恶狠狠的瞪向暖暖，“你这只卑贱的黄猴子，你竟然敢打我的小查理？” “上帝一定会降下惩罚，烧死你的！” “你这个肮脏的小东西！” “我的小查理是那么的单纯、善良，你这只黄皮猴子都对他做了什么啊！” “你一定会下地狱的，一定会！” 女人的声音又尖又利，刺耳极了，表情扭曲到夸张，尖锐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直直的指着暖暖，像是恨不得把手指头戳进暖暖脑袋里去才好。 姚兰赶紧走过来，护着暖暖，把暖暖拉到自己身后，一脸抱歉的跟女人道歉， “对不起，真是对不起！” “我代替我的孩子，跟您道歉！” “我的女儿，她不是有意的，她...年纪小，请您不要跟她一般计较！” “道歉？”女人冷笑一声，“道歉有什么用？” “你这只大黄皮猴子，如果管不好这只小黄皮猴子，就不要让她出门！” “我家查理这里可爱、单纯、善良，他都被你们这群黄皮猴子给吓坏了。” “我告诉你们，如果我的小查理出了什么事情，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围观的客人们，看向暖暖一家三口的眼神，也都带着鄙夷和嫌弃。 看他们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一般， 他们虽然没有说歧视的话，但是他们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们。 被骂黄皮猴子，姚兰也不敢回嘴，只咬着嘴唇默默忍受，眼里噙满了泪花。 站在一旁的安庆尘，也是双手紧紧握拳，低垂着头，一副不敢反抗的样子。 暖暖不懂，她做错了什么？ 难道错的是她吗？ 是那个小胖子要打她，她才还手的？ 为什么大家都要用‘那种’眼神看她？ 她真的错了吗？ 第595章 她该怎么做 “妈妈？” 暖暖心里有些慌乱，表情失去了平日的冷静，变得无措起来，她轻轻拉扯姚兰的衣服，眼泪在眼眶打转，贝齿轻咬红唇，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妈妈，我没错！” 暖暖不认为自己错了，她没有主动打人，她是反击。 姚兰回头，就对上了暖暖坚定的眼神，虽然此时的暖暖双眼通红，表情委屈中透着倔强，紧紧抿着自己的嘴唇，迎着姚兰的目光，提高音量，坚持自己的判断； “妈妈，我没错！你为什么要道歉？” 暖暖能够理解，妈妈是想息事宁人，不想惹事，他们受白人欺负习惯了，并不觉得道歉怎样，但对于暖暖这个孩子来说， 她没错，为什么要道歉？ 她不要道歉！ 她才不要道歉！ 姚兰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女儿，暖暖很少哭，此刻却是红着眼睛看着她，眼里有着不容退却的坚持。 “暖暖？”姚兰有些愧疚的看着女儿，但还是小声劝道， “你听话，他们...,我们得罪不起。” 接着，又笑了一下，像是自嘲又像是自我安慰般的说， “道歉罢了，只要说一句对不起，这件事情就过去了，暖暖听话，不要闹了。” “很多人都看着呢。” 姚兰又转过身，对女人也就是马琳太太说， “夫人，真是对不起！请原谅我们吧。” 马琳太太轻蔑的瞥了眼姚兰，鄙视的轻哼一声，“肮脏的黄皮猴子没有资格跟我说话。” 姚兰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半弯的身体僵直，神情有些不知所措。 此时，宴会大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们的身上，那些人的眼神如有实质般，让姚兰无地自容，但还是坚持忍了下来。 “滚！”马琳夫人不耐烦的说，“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这些黄皮猴子。” 姚兰羞愧的脸颊涨红，转身就要拉着暖暖离开，暖暖却不走，她依旧站在那里，只是此刻，她的眼睛没有看着姚兰，而是看着马琳夫人。 “道歉！” 暖暖的声音很小、很糯，甚至还带着一丝独属于小孩子的奶气，她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马琳夫人，再次开口， “道歉！” 这次，她的声调略有提升，语气也多了一丝霸道和愤怒。 “你说什么？”马琳夫人用像是见到鬼一般的可笑神情，嗤笑了一声， “你个小黄皮猴子，你知道你刚才的话有多么无礼吗？” “你竟然想让一位尊贵的夫人，给你这种黄皮猴子道歉，你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你这种人，出现在这种宴会上，只会拉低宴会的格调，跟你这种人共同参加一场宴会，我都觉得自己变的廉价了许多。” “你说你是尊贵的夫人，”暖暖红着眼睛看着马琳夫人，一字一句道， “可是我只看到了一个没有家教、不懂礼貌、张口骂人的泼妇！” “没有一个真正的贵族是像你一样无礼！” “你...”马琳夫人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暖暖，气的说话都开始发抖， “你竟然说我是泼妇？” “你个黄皮猴子果然低贱！” “快向我道歉，否则，我不会原谅你的。” 暖暖嗤笑一声，“谁稀罕你这种泼妇的原谅，而且，应该是你向我们道歉。” 就在双方僵持的时候，一声爽朗的笑声打破了僵局， “哈哈哈...这是怎么了？”彼得快步走了过来，他像是没有发现这里的异常一般，直接站在中间，先笑着对马琳夫人说， “夫人，您最喜欢的咖啡，我已经吩咐人给您准备好了，您跟我去尝尝？” 马琳夫人深深看了彼得一眼，看在今天是彼得的生日份上，并没有提出异议，冷哼一声，临走前恶狠狠的瞪了暖暖一眼，嘀咕了一句‘黄皮猴子’，就跟着彼得离开了。 彼得离开前，冲暖暖抱歉一笑。 暖暖也知道那个马琳夫人身份肯定不一般，彼得也很为难，于是她懂事的什么都没说，只是心里感觉很难受。 两位导演，心里叹口气，安慰般的看了暖暖一眼，转身离开了。 至于其余人，眼神可就没有那么友善了，轻蔑又不屑的瞟了暖暖一家三口一眼，转身离开。 安庆尘走到姚兰身边，语气有些沉重，“我们...要不先走吧。” 安庆尘说完，看向了暖暖，眼睛深处带着一丝愧疚和屈辱。 暖暖不想父母为难，今天之所以发生这种事情，也是因为她的原因，暖暖心里更觉难受，于是，她点点头， “好！” 安庆尘松了口气，暖暖性子想来倔强，他真的怕暖暖不管不顾的一定要闹起来，到时候真的没办法收场。 说到底，都是他没用，不能庇护妻女，让他们被人瞧不起，被人欺负。 安庆尘、姚兰和暖暖一起找彼得告别。 彼得叹了口气，轻声对暖暖说，“对不起！” 彼得愧疚的伸手拍了拍暖暖的肩膀，脸上露出苦涩， “这次是我不对，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没关系，”暖暖见彼得真的十分愧疚，非但没有怪罪，反而反过来安慰彼得， “我知道，你也很为难。” “我们就先回去了。” “嗯，”彼得点了头，看着暖暖一家三口离开。 刚来没多久，就离开，不少人冷眼看热闹，见他们一家三口离开，不少人脸上露出了笑容。 彼得让管家派人开车送他们一家三口回家。 回去的时候，车上的气氛异常的沉默，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直到回到家，姚兰的眼泪就像开了闸的水龙头，再也没忍住，双手捂住脸，呜咽哭泣起来。 安庆尘走到姚兰身边，半搂住姚兰的肩膀，默默的给姚兰擦眼泪。 姚兰也想硬气一点，可她凭什么？ 她没有任何的底气，都是她没用，连累的女儿也被人瞧不起。 暖暖站在一旁，双拳紧握，她眼里满是不甘。 “妈妈...”暖暖走到姚兰身边，紧挨着姚兰坐下，小声安慰， “妈妈，你别哭了，都是我...不好！” “我以后再也不惹事了。” 虽然暖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但是，看到哭的几乎要抽过去的姚兰，暖暖还是认了错。 “不，”姚兰心疼的一把搂住暖暖，哽咽着说， “你没错，是妈妈不好，是妈妈没本事，没能保护好你，都是妈妈...不好。” 安庆尘张嘴，想说是自己没本事，可看到满脸泪水的妻子，安庆尘闭了嘴，他如果那样说，妻子怕是会哭的更厉害吧。 第596章 变得更好 暖暖握住姚兰的手，发誓一般的说， “妈妈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让那个女人给你道歉。 暖暖后面的话，音量很低，递到几乎听不见，所以姚兰问，“你刚才说什么？” 暖暖摇摇头，“没什么。” 她如果说了，妈妈又该说，不许她惹事了。 姚兰终于停止了哭泣，安庆尘让暖暖早点休息，他揽着姚兰进房休息。 暖暖回到自己房间后，一直有些睡不着，她在想一个问题，怎样，才能赢得尊重？ 当演员？ 这条路根本走不通，好莱坞是不会允许一个华人成为顶流的，这与他们的利益不符，与国家利益不符合。 暖暖最多成为一个非常不错的配角，想当主角，几乎不可能！ 甚至，在今天得罪那个玛丽夫人后，她以后还有没有出演的机会都是未知数。 她不想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中。 暖暖仔细想了一下，自己目前能做的，那就是努力学习！ 不管在任何国家，对于顶尖的科学家，那都是当宝贝一样供着的，如果她成了顶级科学家，那么那些人是不是就不敢骂自己的？ 是不是，自己成了顶尖科学家，那些人就不敢再对自己的爸爸妈妈不尊敬了？ 是不是，自己成了顶尖的科学家，就能打破那些人对东方人的偏见？ 暖暖很喜欢华国，所以，她从师傅那里找到了不少华国书看，她知道，那个古老的国家灿烂了几千年，只有最近这一两百年才落后，东方人不笨，相反非常的聪明、勤奋。 她要证明给这些西方人看，她才不是什么黄皮猴子，她是跟他们一样的人！ 他们必须给她应有的尊敬。 于是，第二天天不亮，暖暖就开始学习，她很认真，暖暖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投入百分之百的精力。 吃早饭的时候，暖暖见姚兰眼睛有些肿，有些担忧的询问，“妈妈，你还好吗？” 姚兰想到昨天晚上的自己，竟然当着孩子的面，哭成那样，就很不好意思，见暖暖一脸关心的看着她， 姚兰忙挤出一丝笑，安慰道，“放心吧，妈妈已经没事了。” “时间不在了，快点吃完去上学。” 暖暖点头，“好！” 到了新的学校，暖暖第一天上课，刚进班级教室，就有学生跟暖暖说， “小朋友，这里是高中教师，你走错学校了。” 此时，班里已经来了不少学生，男生一个个人高马大，长得很成熟，女生也身材窈窕火辣，暖暖只到他们胸口的位置。 暖暖听了同学的话，有些哭笑不得，只好向大家解释， “大家好，我叫安娜，今年11岁，跳级上的高中。” “什么？” “十一岁的高中生？” “这也太夸张了？” “哦，上帝啊，这孩子的脑子跟我的脑子是一样的构造吗？” 迎着多位同学不敢置信的眼神，暖暖找了个空位坐下。 暖暖看起来太小了，这些高中生倒是没有为难她，不然就跟欺负小孩子一样，丢脸！ 上课铃声响后，老师手中拿着课本进入教室，男老师先笑着做了一下自我介绍，又让台下的学生做自我介绍。 等轮到暖暖的时候，老师看到暖暖，也吓了一跳，“哦，天啊！” 暖暖做完简单的自我介绍，老师似是怕暖暖感到紧张，笑着冲暖暖比了一个大拇指， “孩子，你简直就是个天才！” 面对老师的夸奖，暖暖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从小到大她不知道听过多少这样的夸赞。 暖暖觉得，她相比她的那些同学，的确可以称得上是天才。 不过以后，她会更加努力的。 第一节课，老师开始讲课后，班里所有的学生，都在认真听讲，跟之前学校的同学完全不同。 暖暖之前在普通学校上学，普通学校管的松，学生上课睡觉、玩游戏、说话聊天、老师根本不管，自顾自讲自己的，讲完就下课。 而暖暖现在上的这个高中，学生接受的都是精英教育，老师很负责、讲的很认真也很细致，同学们也没有上课睡觉、打闹、玩游戏，而是紧紧盯着黑板，吸收老师讲课的内容。 上课期间，老师还担心暖暖听不懂，让暖暖站起身来回答问题。 没想到暖暖完美的给出了答案，甚至举一反三，给出了三种不同的解题思路。 “啪！啪！啪！” 班里的学生看着一脸认真回答的暖暖，感觉有趣的同时，又有些佩服，毕竟那三种结题思路，他们也都没有想到。 老师非常满意，又连连称赞暖暖是天才，把暖暖夸的都不好意思了。 一节课上完，暖暖也觉得收获满满。 暖暖上完课后，随便买了点东西填饱肚子，就去了学校的图书馆看书。 之后一个月，果然没有任何片约，彼得之前还说要给她介绍新的角色和导演，后来也没音了，想来是不行了。 不过，暖暖也并不怪彼得，他应该也尽力了。 暖暖并没有因此而自暴自弃，反而更加努力了，她本来就聪明，几乎过目不忘，理解力、逻辑思维能力也强，加上年纪小，没有杂事可以分心，学习起来，简直无比专注。 三个月后，她就开始提前预习，下学期的内容了。 等把下学期的课程学完，暖暖直接跳级到了高二。 一年半后，暖暖提前被麻省理工学院录取。 这一年她也不过才刚13岁！ 京城； 两年多，将近三年的时间里，杜若直接把自己的服装品牌打造成了国内最顶端的时尚品牌。 同时，杜若开始进军销售行业，在京城开了第一家连锁超市——好运来！ 第597章 变得越来越好 好运来不止是一座超市，更是一座超大型的综合性商场。 商场占地面积20万平方米，集购物、餐饮、娱乐、多种娱乐为一体的大型商业综合体。 其中超市、电影院，好运来独立经营，而杜若创办的衣服品牌占据了商场最好的两个店面，每个店铺面积约有一千多平。 其余店面都租了出去，服装区的品牌邀请的都是一些国际的大品牌，或者国内名声比较好的品牌。 好运来商场是杜若购买的第一块地皮，盖得综合性商业体，位置在二环，地理位置优越，周围全是小区、机关单位和写字楼，人流量巨大。 今天是好运来开业的日子，广告已经打了出去，杜若还让人派发了很多传单，今天只要来好运来购物消费的顾客，都可以得到九折优惠。 加上今天是周末，所以一大早，好运来广场外就聚集了大量的顾客和慕名而来的人。 上午九点开业，八点半的时候，市长和一些官员在杜若的引领下站在了广场前搭建的高台上。 市长站在话筒前，进行了一番鼓励性和赞美性的发言后，宣布开业！ 下一刻‘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彻云霄； 商场大门打开，穿着黑色制服的服务员，微笑着迎接顾客来临。 远处，王红霞领着三个孩子站在路边。 王红霞拉着念念，长生和狗子，狗子现在已经改名为沈杰，被沈家正式收养。 沈家之前并没有想过要收养狗子，但是警局一直没有找到狗子的父母，狗子在沈家住了那么长时间，养出了感情，哪能说舍弃就舍弃啊！ 养条狗，都能养出感情，更何况是一个孩子。 而且，在沈家期间，狗子一直非常的懂事听话，让人怜惜，而且跟长生和念念的关系也都非常好。 警察局建议杜若和沈御把狗子送到孤儿院，沈御也跟长生、念念、王红霞提过。 长生跟念念每天跟狗子一起上下学，自然不愿意狗子走，一听杜若和沈御如此说，眼圈都红了，沈家也不缺那口饭，在征求狗子的意见后，就正式收养了狗子。 看着乌泱泱的人头，王红霞蹙眉对三个孩子说，“这人也太多了，要不咱们改天再来？” 王红霞牵着年年，长生和狗子跟在王红霞身边，几人一起看着眼前的大商场。 “姥姥，”狗子有些兴奋的说，“人多才热闹。” 长生双眼亮晶晶的也跟着点头。 念念的眼神中也有跃跃欲试。 他们都知道这个大商场是妈妈的，但是他们一直都没来过，今天开业，人这么多，一定非常好玩，他们也想进去玩。 王红霞见三个孩子都愿意进去，只好点了头，说，“那好吧，你们进去后，要听话，不要乱跑。” 三个孩子赶紧答应。 于是，王红霞带着三个孩子，随着人流，进入了大商场。 大商场一进去就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地面铺着光可照人，描绘着繁复华丽图案的地板，到处都是明亮的灯光，闪烁着如璀璨宝石般的晶莹光芒。 大型的水晶灯一串串的悬挂在商场中空，看起来华丽又奢华，使得整个商场看起来贵气十足。 不少人随着电梯上了二楼，王红霞也是第一次进商场，见商场这么漂亮，也是一惊，忍不住赞叹道， “这可真漂亮！” 三个孩子不住点头赞同。 商场的建筑风格可领先这个时代几十年，看起来自然非常的漂亮、先进、繁华。 服务员态度温和、有礼，商品价格并不比外面贵，但摆放整齐、干净，看着都赏心悦目。 当然，商场越往上，商品的档次越高，价格也让人望而却步，但也有人一掷千金。 站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有人抓住时代机遇，不少人都发了财。 整个商场人满为患，看起来热闹极了。 三个孩子拉着王红霞先去了超市，超市今天打折力度更大，特别是鸡蛋，在超市消费超过一百元，就送两斤鸡蛋。 于是，一些人为了得到免费的鸡蛋，买了好多家里暂时用不到的东西，热闹的很。 超市里不止有国内的零食、玩具，还有许多进口的玩具、零食，类型太多了。 许多小孩子看到那么多玩具，高兴坏了，恨不得把玩具区所有的玩具都搬回家。 王红霞带着三个孩子来到玩具区，跟他们说，每人只能选一样。 三个孩子都很懂事，在游戏区转了好久，每人选了一样。 之后她们又去了零食区，买了不少零食。 结账的时候，队排的很长，念念就跟王红霞说， “姥姥，我们想去找妈妈，我好几天不见妈妈了，好想妈妈。” 因为商场要开业，这段时间杜若忙疯了，根本顾不上几个孩子，也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 王红霞听了，有些犹豫，今天人太多了，她怕几个孩子找不到人。 “姥姥，你就让我们去吧。” 长生拍着胸脯说，“姥姥，我听妈妈说过，她的办公室在七楼。” “我知道在哪。” 王红霞本来就有几分意动，可想到长生和暖暖的事儿，她语气又坚决的说， “不行，在这等着，等我付完款，就带你们去。” 三个孩子齐齐发出一声哀叹，双眼乞求的看着王红霞，王红霞故意板着脸，转过头，不看三个孩子，就是不答应。 三个孩子没办法，只好乖乖的待在王红霞身边。 幸好结账的柜台有十个，结账的速度还是很快的，等王红霞结完账，就带着三个孩子去了楼上找杜若。 四人刚上七楼，就被工作人员给拦住了。 “几位，真是不好意思，这里是我们商场的办公区，顾客是不能来这里的。” 狗子立刻扬声喊道，“我们是来这里找妈妈的。” 狗子说着话时，挺着小胸脯，看起来骄傲极了。 工作人员一听，愣了下，笑着问，“小朋友，你妈妈是？” 狗子大声说，“我妈妈叫杜若！” 工作人员一惊，“杜总？” 狗子骄傲的点点头，“是啊！” 第598章 生病了 工作人员得到确认后，态度变得更加热情起来， “阿姨您是？”服务人员看向王红霞。 王红霞笑的一脸和蔼，“我是杜若的妈妈。” “哎呀，阿姨，您快里面请！” 四人被请进去后，有人去通知杜若，没一会儿杜若从办公室里出来，看到王红霞和三个孩子。 在他们身边，还放着不少购物袋，看外面的字体，都是在好运来买的。 “妈，还有你们，怎么来了？”杜若走向四人。 “妈妈！” 三个孩子看到杜若后很高兴，欢呼着跑向杜若，杜若看着飞奔过来的三个孩子，笑着展开双臂，把三个孩子抱进怀里。 “妈妈，”念念双臂搂着杜若的脖子，红润的嘴巴在杜若脸上狠狠亲了一口，“我好想你。” 杜若眼神柔和，像是融入了一抹温泉，轻柔的把三个孩子环在怀里，“嗯，妈妈也想你。” 长生和狗子也不甘示弱，纷纷喊，“妈妈，我们也想你。” 杜若在他们的小脸上，分别亲了一口，才拉着他们在沙发上坐下。 “本来不想给你添麻烦的，知道你忙，”王红霞笑着说，“但是三个孩子几天不见你了，都很想你。” 杜若点头，“我知道，是我不好。” 三个孩子纷纷摇头。 念念搂抱着杜若的一条胳膊，非常懂事的说，“我知道妈妈赚钱很辛苦。” 长生轻轻嗯了一声，“妈妈，最棒了！” 狗子不住的复合，“妈妈最厉害了！” 三个孩子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杜若，眼神中满是崇拜。 中午，杜若带他们去六楼吃饭，整栋楼都是好吃的，不但环境干净，食材也非常的新鲜，价格也算是合理。 吃完饭，杜若送王红霞带着三个孩子离开。 一个月后，好运来彻底在京城打响名声，成为地标，无数国内外大品牌都希望能够进驻好运来。 商场每天的人都很多，不少年纪大的老人，觉得商场不冷不热，坐在里面就不想走，杜若就专门开辟了一个老年休息区，不允许工作人员赶人。 人性化的管理，使得老百姓对好运来的印象极好，家里缺了什么东西，都会来好运来买。 就连服务人员的工资，都是行业最高，杜若对服务人员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真正的把顾客当成上帝，让顾客来了好运来后，能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就算是看在那么高的工资份上，服务人员也会把顾客给服务好。 之前晾了杜若那么久的香港老板，听说后，开始给杜若打电话，低三下气的希望杜若大人不记小人过，能跟他们合作。 杜若给他的回答，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滚！’ 再过半个月，学校就要开学了，暖暖正要出门去买两本书，没想到正好在门外看到一个熟人。 “布鲁斯？” 布鲁斯看到暖暖，笑着伸手打招呼，“嗨！” 暖暖请布鲁斯进门，给布鲁斯倒了一杯咖啡。 布鲁斯，“多谢！” 暖暖脸上露出暖融融的笑，“您今天来，是有事吗？” “嗯，”布鲁斯喝了口咖啡后，把咖啡放到桌子上，神情略有些郑重的看了眼暖暖，有些不好意思道， “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人拜托我，想让我请你出演一部电影。” 暖暖先是一愣，随即语气平静道，“您知道的，我现在已经把全部的精力用在学习上了。” “我知道，”布鲁斯叹口气，“他是我好友，他都那样诚恳的拜托了，我至少也要来跑一趟。” 暖暖点头，表示理解。 双方又聊了一会儿，布鲁斯就起身告辞了。 等布鲁斯走后，暖暖起身出去买了书，回家继续学习。 下午，暖暖正在学习，忽然听到楼下传来嘈杂的声音，暖暖起身下楼，正好看到姚兰脸色惨白的被人搀扶着走进来。 暖暖愣了下，赶忙上前，关心的询问，“妈妈，你这是怎么了？” 暖暖搀扶住姚兰的手臂，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 姚兰看到暖暖后，挤出一个安慰的笑，笑容满是疲惫，“我没事，只是...太累了。” “安娜啊，你妈妈她...这段时间经常流鼻血，脸色也白的吓人，”姚兰的同事，语重心长的对暖暖说， “你要好好照顾她，顺便等你爸爸回家，让你爸爸带你妈妈去医院看看。” “本来，我想送你妈妈去医院的，你妈妈说什么都不愿意去。” 暖暖听了，心中不禁愧疚起来，这段时间一直忙学习，竟没有多关心妈妈的身体。 “妈妈，”暖暖站起身去给姚兰倒了杯水，递到姚兰手边。 姚兰见暖暖满脸担心，忙笑着安慰说， “好孩子你放心，我没事。” 姚兰伸手把暖暖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脸上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却极力安慰暖暖， “不要担心，我真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嗯，”暖暖却不放心，她等姚兰喝了两口水进屋后，就守在客厅，等安庆尘回来。 傍晚，暖暖去厨房做饭，晚上安庆尘下班时，姚兰还在房间休息，一直没醒，暖暖心中更加担心了。 安庆尘回来，见暖暖正在厨房做饭，笑着问，“你妈妈呢？” 暖暖见安庆尘回来了，忙走到安庆尘身边，“爸爸，妈妈身体好像出问题了，明天您带她去医院看看吧。” “嗯？”安庆尘脸上笑容收敛，有些紧张的问，“你妈妈呢？” 暖暖指了指卧室的方向，“在里面。” 安庆尘转身上楼，“我先去看看。” 暖暖点点头，“好。” 暖暖继续回去做饭。 等她把熬好的粥端到餐桌上时，看到安庆尘正扶着姚兰从楼上下来。 姚兰的脸色依旧很苍白，整个人虚弱的仿佛走几步路，都有些喘的模样，眼神也黯淡无光。 暖暖赶紧跑过去，“妈妈！” 姚兰看到暖暖，脸上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明明自己很不舒服，还在极力安慰暖暖， “我没事，”目光越过暖暖看向餐桌，看到餐桌上冒着热气的粥，嘴角泛起一抹温和的笑， “暖暖做的饭吗？” 暖暖点头，“我熬了粥。” “好孩子，”姚兰走到暖暖身边，拉住暖暖的手，轻声说着， “真是对不起，让你辛苦了，妈妈明天就会好的。” “没关系，”暖暖摇头，白嫩的小手始终握着姚兰的手，姚兰的手就跟她的脸色一样，泛着白， 很冷，像是一块冰，握着很不舒服，但暖暖却不舍得放开。 一家三口围坐在餐桌旁，暖暖懂事的给姚兰盛了一碗饭，放到姚兰面前。 姚兰拿着勺子慢慢喝着，安庆尘坐在一旁，时不时的观察姚兰的情况，眼底也有着浓重的担忧。 突然，姚兰目露痛苦，暖暖和安庆尘赶紧放下碗筷，关心的看向姚兰。 姚兰放下手中的勺子，右手下意识的捂住嘴巴，喉咙做了一个艰难的吞咽动作，却依旧难受的吐了出来。 鲜红的血液顺着唇角留下，面前的餐桌、碗里、桌面，全都被猩红的血液沾染，星星点点的散落，是那样的刺目，那样的让人窒息。 暖暖在这一刻，仿佛感觉到有人用手掌厄住了她的咽喉，让她无法呼吸，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桌面上的猩红血液，一时间，体内的血液仿佛直接被冻住，身体僵直的连做一个动作都困难。 安庆尘瞳孔震动，呼吸停滞，但很快，他匆忙站起身，过大的动作，带动了椅子，发出好大的声音。 “刺啦！” 安庆尘顾不得这些，他忙搀扶住即将摔倒的姚兰，惊慌的喊姚兰的名字， “姚兰？姚兰？” 姚兰只来得及冲他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双眼一闭，就晕了过去。 安庆尘抱起姚兰，冲出家门，去借车送姚兰去医院。 暖暖把门锁好，紧跟了上去。 到了医院后，送了急诊。 姚兰被抢救，安庆尘和暖暖就在医院走廊上焦急的等待结果。 安庆尘皱着眉，脚步急促的在走廊走来走去，眼神透着焦灼，不时盯着急救室看几眼。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后，医院判断姚兰得了胃癌，而且还是晚期。 这个诊断结果对于安庆尘和暖暖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平日里，安庆尘也知道姚兰胃不好，也陪她去医院看过病，拿过药，甚至喝过中药。 但是姚兰自己，并不喜欢去医院，也不喜欢喝药，平日胃病复发，能忍着就忍着，能拖着不去医院就不去。 但是安庆尘没有想到，姚兰的病竟然会重到这种地步。 姚兰从未在暖暖面前，表现出虚弱的一面，所以暖暖一直不知道她的妈妈，竟然得了这么重的病。 怎么会这样？ 医院只能尽量治疗，但这种病，想要好... 很难！ 而且，治疗费用很贵！ 经过治疗后，姚兰身体好了不少，暖暖跟安庆尘进病房去看望她，见姚兰躺在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脸色是从未有过的苍白，呼吸时胸膛有微弱的起伏，看起来是那样的脆弱。 安庆尘走到姚兰身边，握住了姚兰的手。 暖暖眼圈红红的，看向姚兰的眼神中尽是担忧。 此时天色已晚，安庆尘坐在姚兰病床边，先握了握姚兰的手，勉强挤出一丝笑，然后站起身，对暖暖说， “好孩子，天这么晚，我送你回家休息。” “不，”暖暖摇头，眼泪情不自禁的顺着眼角滑落，“爸爸，我想留在这里陪着妈妈。” “好孩子，你还小，”安庆尘安慰道，“这里，爸爸守着就好，你明天再过来。” 暖暖摇头，还是不想走。 此时，姚兰一直昏睡着，安庆尘劝说了一会儿，暖暖终于同意先回家。 安庆尘把暖暖送回家后，自己收了些换洗的衣服和一些洗漱用品，赶紧又回了医院。 暖暖回到家，看着空荡荡的家，一点儿睡意也没有，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脑海里一直徘徊着妈妈虚弱的模样，眼泪不受控制的‘啪嗒、啪嗒’往下掉。 不知何时，暖暖已经睡着。 第二天一早，她匆忙洗漱过后，就赶紧去了医院，正好撞到医生正跟安庆尘说话， “先生，你妻子的病情很严重，如果想要维持她的生命，需要花费一大笔钱.......” 医生的话并没有让安庆尘退缩，他毫不犹豫道， “医生，不管付出任何代价，我都要救我的妻子，请务必用最好的药...” 听着安庆尘和医生的谈话，暖暖心里有些慌，这些年家里虽然积攒了一些钱，但...他们依旧不富裕。 暖暖看着安庆尘在医生走后，脸上露出的愁苦之色，心里也暗暗焦急了起来。 忽然，暖暖想到了布鲁斯！ 他说，有个导演想找她去拍电影。 不可否认的是，演员的确是个来钱快的工作。 本来暖暖不打算再拍摄电影，但为了妈妈，她愿意！ 第599章 接戏 安庆尘转身，正好看到暖暖，脸上的担忧和忧愁下意识的收敛起来，挤出一丝笑， “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吃早饭了吗？” 暖暖摇摇头，走到安庆尘身边，关心的询问，“妈妈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醒了吗？” 安庆尘摇摇头，“还没有，医生说可能下午醒。” “嗯，”暖暖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几分犹豫，看向安庆尘的目光中带了几分欲言又止； 安庆尘察觉到了，忙问，“安娜，你怎么了？” “爸爸，”暖暖抬头，清澈的眸子紧紧盯着安庆尘，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问道， “治疗妈妈的病是不是需要很大一笔钱？” “妈妈的病能治好吗？” “这？”听了暖暖的话，安庆尘愣怔了一下，眼中飞快闪过一抹黯然，片刻后，依旧笑容温柔的对暖暖说， “你现在年纪还小，治疗费的事情，爸爸会想办法，你只要好好学习就好了。” “现在你先去看看你妈妈，我去买早点。” “嗯，”暖暖点点头，去了病房。 病房里，姚兰依旧静静的躺在病床上，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屋里，给冷冰冰的房间，镀上了一层暖色，可姚兰的脸色依旧是那样的苍白，没有半分血色。 暖暖走到病床边，看着姚兰枯瘦泛黄的手，伸出右手，轻轻握住。 “唔~” 姚兰迷迷糊糊睁开眼，正好对上暖暖泛着惊喜的双眸，“妈妈！” 姚兰看到暖暖，嘴角下意识的荡起一抹笑容，“嗯，安娜，我这是...” 姚兰左右打量着，好奇的问，“这是哪啊？” “妈妈，”暖暖想到昨天的情形，眼圈不禁一红，“这里是医院，你昨天真的吓死我了。” “医院？”姚兰听到暖暖的话，脑海中不禁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有些歉疚的摸了摸暖暖的脑袋， “对不起，昨天吓坏了吧？” 暖暖摇头，“妈妈，我没事，我只是很担心你。” “傻孩子，”姚兰拉着暖暖在床边坐下，“放心吧，妈妈没事。” 暖暖心里叹口气，癌症啊，怎么会没事呢！ 不一会儿，安庆尘拎着东西从外面进来，见姚兰已经醒了，很是高兴， “你终于醒了，”安庆尘把食物放到桌上，“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要不要我找医生过来？” “没事，”姚兰在安庆尘的帮助下，坐了起来，暖暖赶紧把枕头放到姚兰背后，让她依靠着，能够更舒服一些。 只是微小的动作，姚兰却不停的大喘气。 暖暖见此，心中更加愧疚，为自己之前的疏忽而愧疚。 安庆尘等姚兰坐好后，打开饭盒，热气蒸腾，里面竟然是粥。 安庆尘笑着说，“你现在不能吃消化不好的东西，我就去唐人街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南瓜粥，你尝尝。” “嗯，”姚兰笑着点头，安庆尘本想喂给姚兰喝，姚兰摇头拒绝，“我自己来。” 安庆尘就把勺子递给姚兰，姚兰慢慢的，一勺一勺的吃着粥，见暖暖坐在一旁没动，还笑着催促， “快去吃饭，一会儿该凉了，不好吃了。” 暖暖点头，“嗯。” 上午，暖暖等姚兰睡着后，从医院离开，就打车去了布鲁斯家。 被管家领到大厅，布鲁斯看到暖暖，脸上立刻露出温和的笑容， “欢迎！” 布鲁斯让暖暖在客厅沙发上坐下后，问暖暖，“要喝什么？” 暖暖客气道，“一杯水就行！” 布鲁斯让管家给暖暖倒了杯水，放到暖暖面前的桌子上，两人才开始谈话， 布鲁斯脸上带笑，好奇的问，“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 暖暖也没有客套，直奔主题道，“您前段时间说，有部电影想邀请我参演？” “我现在答应，还来得及吗？” “嗯？”布鲁斯惊讶的看着暖暖，“怎么突然转变了想法？” 暖暖沉默了几秒，还是实话实说道，“我妈妈生了重病，需要一笔钱治病。” 布鲁斯听完，惊讶又心疼的看着面前才十几岁的孩子。 虽然暖暖给布鲁斯的感觉一直都挺成熟冷静，但不可否认的是，面前的女孩，年纪还小。 在如此小的年纪，承担了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责任，连布鲁斯都忍不住叹了口气，看向暖暖的目光越发的柔和。 “当然！” 布鲁斯道，“那个角色，简直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你一定可以！” “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暖暖，“好！” 布鲁斯站起身，拿起客厅的电话，播了一个电话号码，很快电话接通。 “嗨！大卫...” 布鲁斯挂断电话后，又重新坐在暖暖面前的沙发上，笑着说， “大卫说他现在正好有空，想跟你见一面，同时让你看一下剧本。” 暖暖点头，“好！” 等了差不过半个多小时，管家领着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走进大厅，男人约五十多岁左右，带着一个无框眼镜，面色严肃，眼神带着一丝冷漠。 看到他，布鲁斯立刻笑着站起身，伸展双臂，笑着跟大卫拥抱了一下。 暖暖站起身，见大卫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脸上露出客气礼貌的微笑， “您好！” 大卫上下打量暖暖，冰冷的蔚蓝色眼眸里，闪过一丝满意，“嗯，你好！” 大卫和暖暖握了握手，然后三人重新坐下。 大卫把手中的剧本递给暖暖，“你可以先看一下。” “好，”暖暖答应一声，低头看起了剧本。 这是一部典型的个人英雄主义电影，主人公是一名男特工，英俊潇洒、武力值爆表、魅力值极高。 而暖暖则扮演一名从小被反派收养的养女，反派杀了她的父母，把她从小当杀手培养。 反派让暖暖去刺杀男角色，男主角因为她还是小孩子，没有杀她，在相处中，暖暖渐渐被男主角感化，帮助男主角除掉了反派... 故事很简单，但出演男主角的演员是好莱坞有名的硬汉，史密斯。 暖暖没有看出什么问题，点头道，“我接了。” 这部电影，暖暖看过后，里面有非常多的打戏，硬汉嘛，硬汉的魅力之一就是打戏。 而身为从小被反派培养的暖暖，一个小小年纪就能在国际上崭露头角的杀手，那么她的身手一定极好。 暖暖在里面也有非常多的打戏。 之前很多人不接这部戏，因为是打戏太多。 拍电影，特别是拍打戏是非常容易受伤的，很多疼爱孩子的父母是舍不得让孩子拍动作片的。 再加上，一些童星也没有经受过系统的训练，武打的动作软绵绵的，没有力度，不好看，对于要求比较高的导演来说，他们也是不合格的。 只有暖暖，年龄合适、长相精致漂亮、武打动作爽利好看，一招一式都有一种独特的韵律美，出手时更有一种淡泊的高手风范，那种自信和潇洒从容，非常有说服力，不会让观众觉得违和，这是非常重要的。 只是，武打戏多的话，非常容易受伤，暖暖之前拍戏时，就曾受过伤，一场戏下来，身上经常伴随有青紫的淤痕，只是她太过乖巧、要强，所以从未哭诉过委屈，更未曾退缩过。 第600章 一家人 暖暖跟大卫又商谈了一些细节，暖暖才离开。 布鲁斯本想留下暖暖吃饭的，但暖暖担心姚兰，就拒绝了。 布鲁斯表示理解。 暖暖直接去了医院。 暖暖来到医院，推开病房门，正好看到姚兰一脸痛苦地侧躺在床上呕吐，安庆尘正在照顾她。 姚兰脸色苍白的厉害，像是一张没有任何颜色的白纸，单薄的像是随时都会破碎，眼下青黑，皮肤苍白中又透着不健康的蜡黄，皱眉痛苦的样子更是让暖暖忍不住眼睛一酸。 暖暖伸手抹掉眼角的泪，深吸口气，进了病房。 见暖暖来了，姚兰立刻拿出纸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冲暖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掩饰性的笑了笑， “安娜，妈妈只是...只是吃多了，肚子有些不舒服，你不要担心。” “嗯，”暖暖没有拆穿她，而是走到姚兰面前，从桌子上抽出一张纸，擦了擦姚兰的嘴角，嘴角的污渍被暖暖擦掉。 姚兰愣了下，接着眼神更加柔和的看着暖暖，握着暖暖的手，关心的问， “吃饭了吗？” “中午想吃什么？让你爸爸去买？” “妈妈现在没办法给你做饭了，以后要辛苦你自己做饭了。” 暖暖低垂着头，点了点，随后扬起脸，冲姚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眼神真挚的说， “妈妈，你要快点好起来，我想吃你做的饭了。” “好！” 等姚兰睡着，暖暖把安庆尘叫到病房外，“爸爸，我接受了大卫导演的邀请，要参演他的最新一部电影。” “你？”安庆尘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女儿，不过很快，他眼中的惊讶慢慢转化为自责和疼惜。 妻子的病几乎可以说是绝症，眼睁睁的看着妻子死，他做不到。 但是要治病的话，就要花很大一笔钱，他和妻子工作的工资不高，那样一大笔钱，对于他们来说，很难凑齐。 安庆尘猜到了暖暖为什么会接下新的电影邀约，所以看向暖暖的目光中才满是心疼。 安庆尘张嘴想说什么，可看到暖暖坚定的目光，又闭了闭嘴，最后长叹一声，伸手轻轻拍了拍暖暖的肩膀， “...都是爸爸没本事。” 给妻子的病筹钱，本来该是他这个做丈夫的责任，可现在却落在了一个孩子身上。 暖暖却并不在意，反而笑着说，“爸爸，我们是一家人。” 安庆尘闻言，神色有片刻的怔愣，一家人？ 是啊，他们是一家人！ 安庆尘把暖暖抱到怀里，心中庆幸，庆幸妻子当初做的决定。 暖暖这孩子不止给他和妻子带来希望和欢笑，还是他们的骄傲。 合约很快签订好，为此暖暖还特意去了一趟学校，请了假。 拍摄时间或许有点长，暖暖没办法在开学时，准时入学，只能请假。 学校了解了暖暖的情况后，也表示理解。 第一场戏在意大利拍，女主被养父安排去杀一个人，那人喜欢小女孩，而女主年纪小，长得又精致，十分符合暗杀目标的标准。 来到意大利后，他们住在一家五星级酒店，而他们这个剧组整整租了酒店一层，可见这剧组真是一点儿不缺钱。 赵婉晴一直打零工，这次暖暖来拍电影，又聘请她为生活助理。 赵婉晴推着行李箱，暖暖跟在她身后来到酒店大厅。 赵婉晴办理入住手续时，旁边的电梯声响，一群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看到领头的男人，暖暖一愣，她认识那个男人。 奇诺，好莱坞著名导演。 不过暖暖并未跟奇诺合作过，所以，暖暖认识奇诺，奇诺并不认识暖暖。 而此时，一群人簇拥着奇诺朝外走，在奇诺身边还跟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少年一头灿金色头发，湛蓝的眼睛纯净、单纯，身形消瘦单薄，五官精致立体，像是完美的希腊雕像，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忧郁、易碎的气质。 奇诺一边走，一边跟少年说着什么，少年低头认真听着，模样甚是乖巧。 或许是察觉到了被人注视的目光，少年忽然抬头，清澈的湛蓝色眼睛直直的看向暖暖。 在暖暖还来不及做出反应时，少年就冲暖暖笑了笑，笑容和善，很快，少年就随着一群人出了酒店。 入住酒店后，晚上导演请暖暖吃饭，暖暖去餐厅时，没想到看到导演饭桌上还坐着其余人。 暖暖走近了，才看清跟大卫导演坐在一起的是奇诺导演和那个少年。 看到暖暖来了，大卫笑着冲暖暖招手，等暖暖坐到身边后，大卫向双方做了介绍。 经过介绍，暖暖才知道，这少年名叫瑞恩·安德森。 瑞恩今年15岁，比暖暖大两岁。 或许是两人年纪相近的原因，瑞恩先对暖暖表达了亲近之意。 暖暖对美少年也不反感，甚至从他清澈的眼睛里，看到了真诚，对于瑞恩的亲近也表达了友善。 “嗨，”瑞恩身体倾斜，靠近暖暖，笑着问，“你是日本人吗？” 暖暖摇头，“我是美籍华人。” “哦，”瑞恩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抱歉，“不好意思，我之前只见过几个日本人。” 暖暖，“没关系。” 接着，两人又聊到了各自参演的电影，瑞恩是个性格温和、谦虚的人，两人还算聊得来。 “瑞恩，”突然，奇诺打断了两人的话，他有些不满的看了暖暖一眼，眼中有防备和一丝不悦的厌恶。 暖暖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诧异。 她惹到奇诺了？ 他们今天才见面吧？ “瑞恩，”奇诺视线又落在瑞恩身上，“你话太多了。” 瑞恩神色一凛，下意识的垂首，似乎有些畏惧奇诺导演。 见瑞恩不说话，奇诺站起身，对大卫说，“我们先走了，下次再聊。” “好，”大卫笑着，目送他们离开。 等他们离开后，大卫才看向暖暖。 暖暖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奇诺导演似乎...不太喜欢我。” “这个啊~”大卫哼笑一声，意有所指的说，“离那个少年远点，他是奇诺的禁脔。” 暖暖脸上下意识的流露出惊讶。 两个男人...？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瑞恩才15岁，这... 第601章 朋友的礼物 电影开拍后，暖暖一下子变得很忙，也曾在大厅遇到过瑞恩几次，他每次都热情的跟暖暖打招呼。 但暖暖想到大卫的话，再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笑着回应瑞恩后，就转身离开。 瑞恩似乎也察觉到她疏离的态度，也慢慢的不再找她说话。 直到这天； 这天暖暖早早拍完自己的戏份，就跟导演说了声，早早离开片场。 片场距离酒店不远，暖暖就带着赵婉晴步行回酒店，没想到走到半路，天空忽然乌云密布，狂风四起、雷声阵阵间，雨点‘噼里啪啦’的从天空砸落... “哗！哗！哗！” 雨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砸下来，很快，暖暖和赵婉晴的衣服就全湿透了，街上的人也都猫着腰，踩着雨水，到处躲避。 暖暖和赵婉晴把双手放在头顶，想要一口气跑到酒店去，没想到砸在身上的雨滴，忽然就消失了。 暖暖抬头，就看到了一把黑色的伞，挡在自己的头顶，帮自己遮住了雨水。 暖暖看到了瑞恩。 瑞恩冲暖暖笑了笑，然后在暖暖开口前，直接把雨伞塞到暖暖手里，自己转身，冲进了雨幕。 “哎~” 暖暖伸手，想要叫住瑞恩，瑞恩却头也不回的跑远了。 赵婉晴接过雨伞，给暖暖撑着，两人撑着雨伞回到了酒店。 回到酒店后，为了防止感冒，赵婉晴让暖暖先去洗澡。 等洗完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出来后，暖暖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等赵婉晴也洗完澡后，她忽然站起身，对赵婉晴说， “赵姨，我去向瑞恩道谢。” 赵婉晴点头，说，“我跟你一起去？” 暖暖摇头，“没关系，我一个人去吧，我很快回来。” 暖暖听酒店服务员讨论过瑞恩，知道瑞恩住在几楼几号，直接敲响了瑞恩的房门。 房门很快打开，瑞恩穿着一身浴袍，正在拿毛巾擦拭头上的水，看到暖暖后，他脸上闪过一抹惊讶， “你...怎么会来？” 暖暖笑着说，“来感谢你呀，顺便来还伞。” 暖暖举了举手中的雨伞。 看到雨伞，瑞恩笑着说，“没关系，这雨伞本来也是酒店的，不还...也没关系。” 接着，瑞恩侧开身，问暖暖，“要进来坐坐吗？” 暖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笑着点头，“好啊！” 进屋后，暖暖发现，这是一个套间，房间沙发上和地上散落着一些衣服。 看到那些散落的衣服，瑞恩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我还没来得及收拾。” “没关系，”暖暖忙摆手示意自己并不在意。 瑞恩简单的把衣服收拾到一块，又站起身走到冰箱前问暖暖，“要喝点什么吗？” 暖暖看了眼说，“矿泉水就好。” 瑞恩给暖暖拿了瓶矿泉水，自己拿了罐可乐，两人坐在沙发上。 瑞恩把矿泉水递给暖暖之前，还非常细心的帮暖暖把矿泉水瓶打开。 暖暖，“谢谢！” 瑞恩很渴望跟暖暖交流，或许是觉得暖暖是他的同龄人的缘故。 瑞恩问暖暖，“你喜欢当明星吗？” 暖暖认真想了想说，“还好吧，”暖暖并没有隐瞒，而是实话实说道， “对我来说，拍电影当明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和快速得到钱，但并不会让我沉迷。” 听到暖暖的回答，瑞恩有点惊讶，“你很缺钱？” 暖暖点头，“我妈妈生病了，需要一大笔钱。” “对不起，”瑞恩一脸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暖暖轻轻摇头，并不在意，“没关系。” “你呢？”暖暖问瑞恩，“为什么要当明星？” 瑞恩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仰头木无焦距的望着屋顶，嗓音低低道， “我从小不知道父亲是谁，妈妈后来嫁给我现在的继父，不过她也在我小时候自杀了...” 暖暖张了张嘴，想要开口安慰，瑞恩却冲暖暖笑了笑， “不用安慰我，我现在已经...习惯了。” “我住在继父家，总得干活挣钱吧，这部电影也是奶奶让我接的。” 暖暖看着面前的瑞恩，没想到这家伙处境这么艰难。 两人慢慢像朋友一样打开心扉，笑着聊天。 暖暖性子本就温和，只是气质清冷，而瑞恩也是个好相处的性子，两人有说有笑。 就在这时，房间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奇诺从站在门口，面色阴沉，眼底隐隐有风暴在凝聚。 他阴沉沉的视线在暖暖和瑞恩脸上一一扫过，暖暖察觉到了奇诺对她的不喜甚至是厌恶，并不以为意，面色平静的站起身，甚至还笑着跟奇诺打了声招呼。 奇诺没理她，暖暖也不在乎。 倒是一旁的瑞恩看到奇诺后，脸上飞快闪过一抹畏惧和慌张，忙不迭的站起身，像是做错事的学生见到班主任时那般无措，呐呐的喊了声，“导演。” 奇诺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视线最后凝聚在暖暖脸上， “还不走？” 暖暖耸耸肩，侧头冲瑞恩眨眨眼。 瑞恩眼底的惊慌失措减少了些，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暖暖离开了瑞恩的房间。 等暖暖离开后，奇诺脸上的厌恶和嫌弃、轻视慢慢浮现在脸上，用训斥的语气对瑞恩说， “不许再跟她来往。” 瑞恩低下头，紧咬嘴唇，没有说话。 奇诺也没有逼他，因为他很自信，觉得瑞恩一定会听他的话，甚至说，不敢得罪他。 暖暖回到自己的房间。 之后，拍摄之余，暖暖和瑞恩偶尔碰到，也会找个人少的地方，一起坐下聊天，对彼此的了解越深，已经把彼此当成好朋友。 一个月后，瑞恩拍摄的电影杀青，临走那天，瑞恩特意找到暖暖，因为奇诺一直盯着他，瑞恩没有太多时间，于是，他就送给了暖暖一个礼物。 暖暖抱着手中的礼物盒，看着瑞恩。 瑞恩冲暖暖笑的灿烂，“我要走啦，希望你拍摄顺利，以后有空，我们再联系。” “好，”暖暖有点小小愧疚，因为她什么都没准备，冲瑞恩挥手。 看着瑞恩一点点消失在视野里后，暖暖抱着礼物盒回到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后，赵婉晴见暖暖回来了，笑着去给暖暖倒了杯水。 暖暖坐在沙发上，打开礼物盒，发现里面是个约三十厘米长的熊猫玩偶。 熊猫？ 圆滚滚、胖嘟嘟，黑白分明的身躯，透着憨态可掬，两只黑眼圈更是可爱到了极点。 玩偶制作的很精致，毛茸茸的手感很棒，让暖暖爱不释手。 她喜欢这个玩偶。 而且，熊猫是华国特有，瑞恩想必是因为这个，所以才选择送了她熊猫玩具吧。 第602章 一起出去玩 “哎呦，”赵婉晴看着暖暖手中的熊猫玩偶，惊讶中又带着一丝喜欢道， “这熊猫真可爱。” 三个月后，暖暖他们坐飞机去香港拍摄。 杜若的连锁超市发展很快，港区一些大牌想要跟杜若合作，而且非常有诚意，来京城见了杜若好几次，才终于说动杜若跟他们达成了初步合作意向。 但在正式确定合作之前，杜若还要去港区视察几个公司。 晚上，杜若开始收拾东西，打算明天一早去港区。 “妈妈...”念念像条小尾巴一样，跟着杜若身后，嗓音软绵绵，甜滋滋叫着杜若，跟杜若撒娇， “我也想去港区看看，我还没去过港区呢。” “这...”杜若收拾东西的手一顿，回头看一脸期待的念念，眼中闪过一抹犹豫。 自从长生和暖暖丢了后，杜若虽然知道让孩子多出去走走，长长见识比较好，毕竟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但是那件事情对她造成的阴影，却使得她不敢轻易让念念出去。 “妈妈~”一个小脑袋探进屋，长生扒着门框，跟念念对视一眼，迎上杜若的目光时，忍不住垂下眼眸，脸颊红红的说， “我也没去过港区，我也想去。” 狗子站在长生身后，眼里也隐隐带着几分期待。 这？ 杜若顿时有些发愁，要答应吗？ “妈妈...”念念走到杜若面前，伸手扯住杜若的衣角，不住的摇啊摇，嗓音甜甜的撒娇， “妈妈...让我去吧，去吧！” “妈妈，”长生饱满期待的看着杜若，“妈妈，我也很想去。” 杜若长叹一声，笑着说，“那我和你们爸爸商量一下。” 三个孩子见杜若没有拒绝，顿时欢呼一声。 晚上，杜若跟沈御商量这件事情。 沈御一听，有些自责道，“如果不是我工作太忙的话就好了，”他一定带着三个孩子去。 只是，他现在工作很忙，根本脱不开身。 最后，夫妻二人商量着，带一个保姆三个保镖，仔细盯着三个孩子，保证他们不会走丢。 三个保镖是杜若临时从自家超市保安里面抽调的。 杜若给超市员工开的工资很高，是普通超市的两倍还多，因沈家的关系，所以杜若聘请保安的标准是，优先聘请退伍人员。 三个保镖都是退伍军人，伸手非常不错。 第二天一早，三个保安就向上级请假，来到了杜若家。 杜若看着面前三个人高马大，精神奕奕的青年，满意的点点头。 三个青年，年长的叫周宏辉、陈卫东个子最高，常晓辉看起来敦厚老实。 保姆来他们家一年多了，叫李英红，四十五岁，性情温和，爱干净有责任心，特别喜欢孩子。 除了保镖和保姆外，王红霞不放心三个孩子，也要跟着去。 于是出发的时候，浩浩荡荡一群人，坐了两辆车。 温雅是杜若的秘书，杜若的行程都是温雅安排，得知杜若要顺便带着几个孩子去旅游，当即就开始安排，并做了旅游攻略。 港区那边有名的景点和一些有名的小吃、饭馆，上面都有，安排的十分合理。 杜若对于温雅的办事能力，很是满意。 出发那天，三个孩子早早就准备好了，一人还背着一个小书包，小书包里并没有放书，而是一些零食、玩具什么的。 王红霞手里拿着作业想要往三个孩子的书包里塞。 “妈，”杜若有些哭笑不得，“作业就别带了吧，”不然，怎么玩得好啊？ 既然要出去玩，那就痛痛快快的玩，带着作业，简直跟带着一个紧箍咒似得。 三个孩子闻言，眼睛一亮，一脸祈求的看着王红霞，王红霞轻哼一声，没好气道， “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 说完，还是把作业留家了。 三个孩子忍不住高兴的欢呼。 沈御站在家门口，眼神温柔的嘱咐三个孩子， “一定要紧紧跟着姥姥和李婶，不许乱跑！” 三个孩子都乖乖听着，眼看沈御不放心的说完一遍，又要说一遍。 念念实在没忍住，嘟了嘟小嘴，“爸爸，你都说了好几遍了，我都记下来了。” 沈御也不生气，只是伸手温柔的揉了揉小女儿的脑袋，“嗯，你们乖乖听话。” “辛苦了，”沈御握住杜若的手。 杜若双眸晶亮，精神奕奕，见没人注意他们，就偷偷抱了抱沈御，低声道， “我其实乐在其中。” 工作很累，出差很累，赚钱很累，但看着自己的事业版图一天天扩大，看着她创建的品牌或者公司，变得越来越好，她清晰的感受到了成就感，那种满足感，让她觉得很好。 沈御站在家门口，看着两辆车渐渐远去，一点点的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到了港区，杜若直接打车，去了自己买的别墅。 别墅在半山腰，港区著名的富人区，小区里住的都是政要或者明星。 车子停在别墅外； 杜若付了钱后，见三个孩子都精神不错，下了车后，好奇的打量周围，就对李英红说， “先把行李拿进去吧。” 李红英笑着点头，跟三个保安一起把行李搬进别墅。 王红霞深呼吸几口，一脸感叹道，“这里空气可真好。” 杜若赚的钱越来越多，以后会在港区有越来越多的业务往来，所以，她就提前让人购置了一栋别墅。 别墅处于半山腰的位置，站在栏杆处往下望，山下风景一览无余，周围树木葱郁，到处都是树木的清香与花儿的芳香，让人心旷神怡。 此时天色已暗，杜若让众人简单收拾一下，一会儿出去吃饭。 别墅里面还放着两辆车，他们可以开自己的车出去。 杜若带他们去了港区有名的酒楼。 晚上的港区，到处都是灯红酒绿，霓虹灯璀璨的像是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宝石。 酒楼里很热闹，几乎座无虚席。 杜若先让李嫂去排了号。 这是一条美食街，在酒楼外面，就有很多不错的小吃，小吃街上人类人往，拥挤的很。 忽然一阵甜甜的奶香味飘来，杜若侧头一看，是一家蛋糕店的蛋挞刚刚出炉。 “好香啊~” “妈妈，”念念扯了扯杜若的衣角，“我想吃。” “走，”杜若带着三个孩子，买了两大袋子的蛋挞。 蛋挞奶味浓郁，甜味正好，口感滑腻，的确非常好吃。 三个孩子围着一兜蛋挞，吃的一脸满足。 杜若把剩下那袋子蛋挞，给了李嫂和三个保安。 念念给了王红霞一个，王红霞对杜若说，“这叫什么来着？” 杜若笑着说，“蛋挞。” “嗯，”王红霞没忍住，又从袋子里拿出来一个，说，“这个蛋挞挺好吃的。” 杜若见三个孩子吃的开心，忍不住提醒道，“别吃太多，一会儿我们还要吃饭呢！” 三个孩子笑嘻嘻的点头。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终于轮到杜若他们了。 与此同时，暖暖跟着剧组工作人员，也出了酒店，来到外面吃饭。 第603章 相遇 来到港区后，赵婉晴显得十分激动。 她并不是在美丽国出生的，她有小时候的记忆。 虽然港区跟大陆不太一样，但大家毕竟都是华人，都是同胞，看着黑发、黑眸和熟悉的语言，她就觉得亲切。 赵婉晴领着暖暖来到外面吃饭，导演叮嘱她们不要走太远。 酒店不远处的小吃街很热闹，摩肩擦踵的人群熙熙攘攘，空气中散发着浓郁的食物香气，小摊小贩双手不停的忙活着，不时抬头笑着招呼客人。 暖暖见到一个小吃摊旁排了长长的队伍，就跟赵婉晴好奇的走上前，见到的是一种黄澄澄、圆滚滚的丸子，丸子大小跟元宵差不多，裹着黄澄澄的酱汁，看起来诱人极了。 暖暖抬头看赵婉晴，“我们买这个！” 赵婉晴笑着点头，两人去排队，排队时，赵婉晴跟暖暖说，“这是鱼蛋，港区的人很喜欢吃。” 排了十多分钟，终于轮到她们，两人每人买了一份。 暖暖用签字扎了一个鱼蛋放进嘴里，唔... 有点烫，紧接着滑嫩弹牙的口感混合着浓郁酱汁的鲜嫩，让暖暖忍不住享受般地眯了双眼。 真好吃！ 两人边走边吃，挤过喧闹的人群，又买了几样小吃，赵婉晴指着前面的酒楼，问暖暖， “暖暖，那个酒楼里的饭菜据说很好吃，你想不想吃？” 暖暖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酒店，之间酒店外面有不少人坐着排队，她又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对赵婉晴说， “我吃饱了，我们下次再来吃吧。” 赵婉晴点头，“好，”于是两人转身离开，却不知，此时，杜若刚好带着家人进了酒楼。 杜若他们一行人，坐在大厅，服务员微笑着上前，把菜单递给杜若。 杜若笑着先把菜单递给三个保安和她的几个下属， “看看，喜欢吃什么。” 三个保安有些拘谨，毕竟是第一次跟杜若一桌吃饭，几个下属就比较随意了，他们知道杜若的性子，也就不跟她客气。 “杜总，”秘书温雅笑着说，“那我就不客气啦！” 总经理苏昌明大笑着打趣说，“咱们杜总什么时候小气过，温秘书你尽管点。” “哈哈，温经理说的不错，”销售部经理常胜感慨的说，“咱们杜总心胸开阔，跟着她，以后咱们的前途大得很啊！” 一群人笑起来。 点完餐，服务员送上茶水，一群人说说笑笑倒是热闹。 菜上的很快，菜相对比较清淡，突出一个‘鲜’字，味道和口感都极好。 第二天一早，王红霞领着保姆做了早饭，杜若吃完后就开车去工作了，王红霞则和保姆、保安领着三个孩子出去玩。 有这么多人看着，杜若也比较放心。 今天他们要去海港做游轮出海玩。 在到达港口的时候，三个孩子一眼望去，只见港口目之所及全都是轮船，有大有小，大的像是山一样，而小小的帆船在大型游轮面前就像是一只小蚂蚁。 “哇！” 狗子指着大型游轮，“好大的船！” 三个孩子看到新奇的游轮，变得活泼了不少，欢笑打闹着冲过去，王红霞在后面跟着，看向游轮的眼神中也满是惊叹，还不忘让保姆和保安赶紧跟上去。 “让一让！让一让！” 突然有一伙人，扛着东西，走了过来，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让人不由自主地望了过去。 暖暖一大早就被导演助理叫起来，让他们去港口，下一场戏在一艘游轮上拍。 长生赶紧拉着念念站在路旁，狗子也在一旁护着念念。 暖暖跟随导演等人，一起走向港口，此时她的脸上带着一个墨镜，几乎把整张小脸都遮盖的严严实实。 王红霞站在路边，看着这群人，眼神中有着好奇和打量，她刚要移开视线，寻找念念三个孩子，目光却陡然停留，瞳孔下意识的瞪大，眼中满是不敢置信和犹疑。 她的眼睛定定的盯着走在人群中的那个小姑娘，那个小姑娘身形纤细，个子不太高，年纪应该不大，关键是... 那姑娘给她一种强烈的熟悉感，那下巴和额头，总觉得似曾相识。 暖暖毕竟是王红霞一手带大的，纵然几年没见，但王红霞依旧没有忘了她，午夜梦回间，王红霞总觉得暖暖还在自己身边，总能梦到暖暖甜甜的喊自己‘姥姥。’ 王红霞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暖暖，如此强烈的目光，暖暖心有所感，微微侧头，看向王红霞。 一个长得非常慈祥的老太太，但...没见过。 暖暖淡定自若的回了头，目光只在王红霞脸上停顿了不到一秒，她的眼神中没有半分异样的情绪。 王红霞察觉到暖暖侧头看了看她，不知为何，在此刻，王红霞忽然感觉到了紧张，心中骤然涌出一股又惊又喜的情绪。 王红霞身体不由自主的紧张的绷紧，可那目光在她身上掠过，没有半分停留，像是随便瞟了眼一个陌生人，又很快收回了目光。 这... 王红霞看着暖暖离去的背影，心中没来由的涌出一股难言的酸楚，下意识的想要张嘴喊什么... 话在出口的那瞬间，却又咽了回去。 她...她还不知道那女孩子叫什么？ 王红霞眼巴巴的看着暖暖的背影，保姆李嫂好奇的看着王红霞，“王大姐？您这是怎么了？” 王红霞被李嫂的声音惊醒，回头看了眼李嫂，眼里郁郁，叹了口气说， “我...我总觉得那个女孩子，”王红霞说着，目光又落在了暖暖身上， “那个女孩子...很眼熟。” 李嫂来沈家比较晚，没见过暖暖，但她知道杜若已经丢失了一个大女儿，这些年一直在找。 闻言，不由笑道，“王大姐，您这是第一次来港区，怎么会看那女孩子眼熟呢？” 王红霞听了李嫂的话，也觉得挺对，觉得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怎么可能是暖暖呢？ 是她想太多了。 “嗯，”王红霞黯然的点点头，不由得长叹道，“是啊，是我想多了。” “走吧，”李嫂扶着王红霞，“三个孩子都等着您呢。” 今天他们要做游轮出海玩，登上游轮后，三个孩子更是兴奋，到处跑来跑去，像是在陌生的地方冒险一般，探索着新地图。 第604章 亲切 而暖暖他们今天，也要在游轮上拍摄几个镜头。 剧组的人把拍摄需要用到的道具和拍摄工具准备好，周围已经为了不少人，好奇的打量。 不过此时，港区电影业发达，不少市民都见过明星拍戏，也不觉得稀奇。 倒是念念三个小孩子，是第一次见到拍戏，围在旁边，好奇的看个不停。 对于周围人的围观，暖暖早已习惯，她并不以为意，也并不把别人的目光放在心上。 她摘下墨镜，坐在一旁，从包里拿起剧本开始看起来，等待一会儿的开拍。 “哇！” 念念看着坐在那里的暖暖，小声对长生说，“哥哥，那个姐姐，好好看。” 长生看了眼暖暖，诚实的点点头，“嗯，好看。” 暖暖年纪虽小，但五官精致、肌肤白嫩如雪，加上清冷的书卷气，更使得她清俊高贵。 倒是一旁的狗子凑到念念耳边，嬉笑着小声说，“我觉得念念，你长得比她好看。” “是吗？”念念笑了笑，并不以为意。 围观的人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了，陆陆续续走开，狗子也想走， “长生，我们去那边玩吧。” 长生看向念念，念念摇头，“我不走，我想看这个姐姐拍戏。” 长生不放心念念，于是也说道，“狗子，我不去了，你去吧。” 狗子有点不高兴，“不要叫我狗子，叫我小杰。” 长生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好的，小杰。” 长生和念念都不去，狗子也不想去，于是就留下来陪着他们两个，表情略显无聊。 等了大约半个多小时，终于要开拍了。 这场戏，是暖暖要跟着男主来游轮见一个人，这个目前正被一个组织追杀，暖暖和男主一脸紧张、小心的跟人接了头，三人刚接到头，追杀的人就到了。 男主开始带着线人与暖暖突围。 男主是硬汉，打架时一拳一脚都十分有力，加上他身型高大、孔武有力，打人时，就像是一头人型凶兽，非常的威猛。 但是，这并不能夺走暖暖身上的半点光芒，暖暖虽然年纪小，但是她身形非常的灵活，在众人的围攻中，就像是一只灵巧的猫儿，出手的位置刁钻又狠辣。 “哇！”念念双眼亮晶晶的盯着暖暖看，左手下意识的抓住长生的衣袖，不住地手， “哥哥，你看到没有，那个姐姐好厉害！” “嗯，”长生小脸通红，看的目不转睛，“嗯嗯，真厉害！” 狗子刚开始不以为然，现在也已经被吸引。 中途，导演时不时要喊一下‘cut，’重拍一遍。 但不管拍几遍，暖暖始终态度认真，纵然累的满头大汗，但只要她出现在聚光灯下，那么她的精神状态就是饱满的。 拍完了这场戏后，导演十分的满意，脸上露出几分笑，拍了拍暖暖的肩膀， “不错，去休息一会儿吧。” 暖暖很谦虚，微微躬身，“谢谢导演。” 暖暖累得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赵婉晴忙递上水和毛巾。 暖暖年纪小，拍摄电影时，几乎不用化妆，她接过赵婉晴递给她的毛巾，随意的擦了把脸，然后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才长舒口气，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姐姐？” 一声柔软的、清甜的带着一丝奶香味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暖暖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长得很可爱的女孩子，正冲她笑。 这个女孩子，暖暖有印象，刚才一直站在一旁，看她拍戏。 看到如此可爱的一张笑脸，暖暖也情不自禁的露出一丝笑，“小妹妹，你好呀。” 念念鼓起勇气，跟暖暖打招呼，见暖暖真的理她，而且态度还那么好，念念高兴极了，她略有些兴奋的点头， “嗯嗯，姐姐好。” “姐姐，你刚才好厉害啊，你是不是练过武术？跟少林寺里面的小虎一样？” “姐姐，你是不是也在少林寺学的武术啊？” 暖暖被念念的话逗笑，看着念念说，“不是哦，我的功夫是我的师傅教我的。” “哇！” 念念并不失望，反而更兴奋了，“姐姐果然有师傅。” 念念平时话并不多，此时也不知为何，见到面前的小姐姐，总觉得亲切，想跟她亲近，想跟她多说说话。 暖暖也觉得面前的小女孩很亲切，愿意跟她说话，于是她让赵婉晴拿了三瓶饮料过来，递给念念三人， “要喝吗？” 念念也没客气，点头，“想喝。” 暖暖非常贴心的把饮料瓶盖打开，把一瓶葡萄味的饮料递给念念。 长生和狗子都是男孩，力气大一些，他们向暖暖道了谢后，自己拧开瓶盖，喝了起来。 “你们似乎不是港区人吧？”暖暖随意的问念念。 念念点头，“是啊，我们是跟着妈妈过来旅游的。” 暖暖点头，“那你们是哪里的人啊？” 念念，“京城人。” 一问一答间，双方慢慢的熟悉起来。 过了一会儿，李嫂过来找三人，念念和长生有些依依不舍的跟暖暖挥手， “姐姐再见，”念念还有些渴望的看着暖暖，“我一会儿还能来找你玩吗？” 暖暖有些抱歉的笑了笑，“我一会儿还要拍戏，恐怕没空跟你玩。” 念念却不放弃，退而求其次的问，“那...我们来看你拍戏呢？” 面对眼前小姑娘的乞求和不舍，暖暖想了想，只好道， “那...好吧。” 见暖暖答应了，念念高兴的蹦了两下，然后兴高采烈的冲暖暖挥手，跟着李嫂一起离开了。 王红霞此时正站在甲板上看围着游轮，越水而跳的海豚，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回头就看到念念三个孩子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 王红霞忙冲三个孩子招手，“你们快来看， 一听‘海豚’两个字，三个孩子立刻冲到围栏处，低头朝下看，就见一个个海豚从海里面一跃而起，溅起大片水花的同时，发出一声声欢快的鸣叫。 “哇，那只海豚跳得好高！” “那只海豚最大！” “我喜欢那只最小的！” 看了一会儿，王红霞凑近问三个孩子，“你们刚才跑哪玩去了？” 长生率先说道，“我们看到一个好看的姐姐在拍电影，好有趣哦！” “对吧？”长生询问的目光落在念念身上。 念念重重地点了点小脑袋，对王红霞说，“姥姥，那个姐姐人特别好，还请我们喝果汁呢！” 狗子赶紧插话，“那个姐姐打架特别厉害，她说是她师傅教她的。” “这样啊，”王红霞神情温和，“那你们有没有谢谢那个姐姐，给你们果汁喝啊？” 三个孩子异口同声说，“谢啦！” 念念又说，“一会儿，我还要去找那个姐姐玩。” 他们的午饭是在船上吃的，吃的是自助餐，偌大的餐厅里，人来人往，食物摆满了一张张桌子，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三个小孩子因为个子矮，在他们挑选食物的时候，服务员会给他们搬一个小凳子，让他们站在凳子上挑选。 左手拿着小盘子，右手拿着夹子，三个孩子挑选了自己喜欢吃的食物。 说笑着吃完午餐后，他们就回了给他们安排的房间，三个孩子就开始犯困，他们在家一直有午休的习惯。 此时，明明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念念还惦记着找暖暖玩，睡着前不忘跟王红霞说， “姥姥，一会儿我还要...还要去找漂亮姐姐玩，你要叫醒我。” 王红霞眼神慈爱的抚摸着念念的小脑袋，温声道，“好，姥姥记着，你快睡吧！” 第605章 又见面 念念午睡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揉着眼睛问王红霞，“姥姥，现在几点了？” 王红霞眼神慈祥的看着念念，伸手抚了抚念念有些炸毛的头发，柔声道， “现在已经三点了。” 下午三点了！ 念念眼睛一下子瞪大，赶紧道，“我还要去看姐姐演戏呢。” 念念从床上爬起来，王红霞笑呵呵道，“不晚，不晚，”一边笑着给念念穿鞋。 李嫂则拿着梳子站在一旁，等念念从床上起来后，给念念梳头。 念念换了身衣服，去找长生和狗子。 长生和狗子比念念醒的早，两个人早就跑没影儿了，不知道去哪玩了。 王红霞不放心念念，打算跟念念一起去看那个，念念口中，漂亮的姐姐。 “好啊，好啊，”念念拉着王红霞的手，“姥姥，我跟你说，那个姐姐真的好好，她真的特别厉害...” 王红霞笑呵呵的听着，任由念念拉着自己的手往前走。 可当他们走到上午暖暖拍摄电影的地方，却发现这里没有人。 “咦？”念念有些不敢置信，“人呢？” 念念委屈的眨眨眼，抬头对王红霞说，“姥姥，姐姐不见了。” 王红霞忙安慰，“没事，没事，人家可能有事情忙去了。” “可是...”念念嘟着嘴，低着头，“姐姐说，下午还可以来看她拍摄的......” 就在这时，长生和狗子嬉笑打闹着跑了过来，看到念念和王红霞，立刻冲两人挥手。 “念念，”长生走到念念身边，见念念情绪有些低落，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道， “你是来找那个姐姐的吗？” 念念闻言看了长生一点，点头道，“是啊，你看到她了吗？” “嗯，”长生点头。 一旁狗子赶忙道，“她有事情，已经提前结束了拍摄，让我们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原来那个姐姐记得自己，是因为有事情，才走的吗？ 念念听了，心情好了不少。 此时游轮已经开始往回开。 晚上九点，游轮停在了港口，杜若带着温雅来接王红霞和三个孩子。 三个孩子见到杜若，很是高兴，直接朝杜若扑了过去。 杜若笑着把三个孩子都揽进怀里，挨个在孩子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见王红霞走了过来，杜若站起身，“妈！” “怎么样？累不累？” 王红霞一摆手，“不累，这累啥啊？” 一家人凑到一起，有说有笑。 还未下船的暖暖，头上带着一个遮阳帽，脸上带着一个墨镜，看到今天见到的三个小朋友。 暖暖看到有个女人来接他们三个孩子，应该是他们的妈妈。 只是... 暖暖仔细盯着杜若的脸瞧了一会儿，总觉得那张脸很眼熟，仿佛曾经见过一样。 她见过吗？ 没有吧？ 暖暖仔细回想，怎么也记不起来，应该是错觉。 可是，暖暖盯着杜若的脸，只是看着那张脸，心里就觉得很温暖，这也是错觉吗？ 暖暖没有纠结太久，很快就跟着剧组的人离开。 之后几天，王红霞带着三个孩子陆续去了港区的几个景点。 这天一大早，王红霞就带着三个孩子、保姆和保镖出门玩。 今天要去一家非常有名的港式餐厅吃饭，这家港式餐厅在港区非常的有名，只是位置稍微有些偏僻，于是杜若让他们开车去。 “妈妈，”长生拉着杜若的手，“你真的不去吗？” 这几天在港区，长生三个小孩子的确玩得很开心，但杜若这几天却忙坏了，根本没有时间陪几个孩子玩。 杜若生意做得越来越大，港区这边不少公司都想跟她合作。 杜若笑了笑，摸了摸儿子滑嫩的小脸，“妈妈已经跟人约好了，就不去了，你们跟姥姥好好玩，多拍点照片。” “那好吧，”长生叹了口气，仰头看着杜若，忽然语气坚定道， “妈妈，等我长大了，我会帮你的，不会再让你这么辛苦。” 杜若闻言，先愣了一下，随即眼神温柔道，“长生真好，”杜若在长生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语气骄傲，“妈妈真高兴。” 一旁的狗子听了，立刻也跟着拍着胸脯说道，“妈妈，等我长大，我也会帮你的。” 杜若同样笑着亲了亲狗子的脸颊，“谢谢！” 杜若把三个孩子和王红霞送走后，立刻带着温雅几人去约定的地点谈合作。 路上有点堵车，开了约一个小时，才到达港式餐厅。 这家港式餐厅距离海滩不远，现在不过才十点多，王红霞和三个孩子都不饿，于是决定去海滩玩。 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去的时候，正有一伙人正在拍摄。 念念一眼就看到了喜欢的姐姐。 念念立刻高兴地冲过去，冲暖暖挥手，“姐姐！姐姐！” 暖暖的戏份还没到，她正坐在一旁看剧本，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软嫩嗓音，暖暖一抬头，就看到了朝她跑来的念念。 暖暖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他们还真是有缘，竟然在这里又碰到了，随即暖暖的眼中也浮现一抹笑意，站起身冲念念挥了挥手。 念念跑到暖暖面前，仰着小脸，惊喜的喊着，“姐姐。” “嗯，”暖暖冲念念笑，“你来这玩吗？” “是呀，”念念点头，指着不远处的两个哥哥，又指了指后面，“那是我姥姥。” “哦，”暖暖想着既然是小女孩的姥姥，也就是长辈，自己应该要打声招呼的。 抬头望去，正好跟王红霞的目光对上，可看到王红霞的眼神后，暖暖却愣住了。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啊！ 惊喜、惶恐、害怕、愧疚、不敢置信等等。 那张苍老的脸，已经不再清澈，略显浑浊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眼底隐隐浮现水花，眼神带着带着浓烈的激动和不敢置信。 王红霞在看到暖暖那张脸的那一刻，身体就止不住的有些颤抖起来，眼泪瞬间模糊了双眼，她不敢置信的同时，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暖暖，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好似怕一转眼，面前的女孩就会消失不见。 被这样一双眼睛注视着，暖暖心中满是疑惑的同时，又有些躲避，她应该不认识面前这位老人，可老人看她的眼神，分明像是认识她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606章 你是吗 王红霞看暖暖的眼神，不止暖暖注意到了，赵婉晴也看到了，她蹙眉走到暖暖身边，压低嗓音警惕的问， “暖暖，你认识那边那个老太太吗？” 暖暖仔细回想片刻，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认识。” “那她...”赵婉晴斟酌着说道，“看你的眼神，像是认识你，我们要小心。” 暖暖本能觉得那位老人不会伤害自己，但听了赵婉晴的话，还是点了点头道，“嗯，我知道了。” 念念见暖暖一直盯着自己后面，好奇的顺着暖暖的视线往后望，于是，就看到了自己的姥姥。 可姥姥为什么会盯着姐姐哭啊？ 长生和狗子也发觉了王红霞的不对劲。 “姥姥？”长生拉了拉王红霞的衣角，仰头满脸疑惑的看向王红霞，“你怎么了？” “为什么要哭啊？” “对啊，”狗子也在一旁问，“姥姥，你为什么要看着那个姐姐哭啊？” “你认识那个姐姐？” 王红霞被两个孩子的话，拉回了心神，闻言，脸上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看着两个孩子说， “应该是...认识的。” 王红霞也不敢确定，毕竟过去了好几年，眼前的小姑娘，虽然眉眼都跟自己印象中的暖暖很像，但世界上相似的人多了去了，她不敢确定。 且，如果真的是暖暖的话，女孩子看她的眼神却很陌生，甚至还是带着警惕的。 暖暖应该还记得她这个姥姥吧，如果真的是暖暖的话，怎么会不记得她？ 但是，王红霞的眼睛仔细描绘着自己心中暖暖的形象，那模样渐渐跟眼前的女孩子重合。 天底下真的有那么相似的人吗？ 等王红霞走到面前，暖暖冲王红霞露出一个略显疏离的笑，“您好！” 王红霞一双眼睛依旧盯着暖暖，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的开口，“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 暖暖微微一笑，“我叫安娜！” 安娜？ 不是暖暖吗？ 王红霞眼中肉眼可见的流露出了失望，但她还是有些不甘心，继续询问， “暖暖，你还记得我吗？” 暖暖？这是谁？ 暖暖蹙了蹙眉，并没有因为面前的老人叫错自己的名字而生气，她看着面前的好人，只觉得亲切，没办法对她态度不好，甚至不希望看到她伤心流泪的样子。 她似乎，很在乎，或者说很关心面前的老人。 为什么？ 虽然不想让面前的老人失望伤心，但暖暖依旧摇了摇头，“对不起，我并不记得您。” 王红霞紧紧盯着暖暖的双眼，从那双眼睛中，她看到了坦然，她知道面前的女孩子没有撒谎，她说的都是真的，她真的不记得自己。 自己把暖暖从小带到大，如果面前的女孩子真的是暖暖的话，怎么会不记得自己？ 暖暖那么聪明，一定还记得她这个姥姥。 可看着面前的孩子，却说对她没印象，难道，她真的不是暖暖？ “对不起，”王红霞看着面前的孩子，想要挤出一个笑，但实在笑不出来。 “没关系。” “暖暖？”念念在一旁解释，语气有些低落，“姐姐你别在意，我曾经有个姐姐，但她被人偷走了，我姥姥和爸爸妈妈很想找到姐姐。” 念念也曾看过暖暖小时候的照片，她仔细打量暖暖的脸，忽然道，“姐姐，你长得真的跟我亲姐姐好像啊！” “怪不得我总觉得你很眼熟呢！” 站在一旁的长生和狗子闻言，也紧紧盯着暖暖的脸，仔细辨认。 “哇，真的，真的很像。” 狗子“嗯”了一声，又说，“这世界上相似的人有很多，我觉得姥姥肯定是认错了。” “世界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啊！” 虽然面前的女孩子不是自己的外孙女，但王红霞还是不由自主的对面前的女孩子产生好感。 “安娜是吧？”王红霞眼神温柔的看着暖暖，“我听念念说，你是明星？” 暖暖笑了笑，随意的说，“也不算什么明星，我并没有那么大的名气，拍戏也只不过是一种谋生的手段罢了。” 王红霞闻言，不禁有些心疼的问，“你年纪这么小，就出来拍戏，你爸妈呢？” “你不用上学吗？” 想到妈妈的病情，暖暖心情肉眼可见的低落下去，不过，她还是深吸口气，打起精神，笑着说， “我爸妈他们也要工作，拍戏也算是我的兴趣之一，至于学习的话，只要拍完，回到学校再赶上去就行了。” 虽然面前的女孩子说的随意，但王红霞还是本能的感觉到面前女孩子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王红霞很想帮面前的女孩子，但想到双方只能算刚认识的陌生人，王红霞又不好多说什么，只道， “如果...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只要我能帮得上的，我一定帮你。” 暖暖愣了下，呆愣愣的看着面前认真的脸庞和眼神，心中在这一刹，情不自禁的涌出一股让她感动的情绪，眼睛有些酸涩，暖暖忙垂下眼眸，嗓音却有些沙哑， “谢谢！” “没什么，没什么，”王红霞笑着摆手，看起来却很开心的样子。 “您...”忽然，暖暖问了一个略显突兀的问题，“您很喜欢她吗？” 王红霞毫不犹豫的点头，“当然啊，那孩子可以说是我一手带大的呢。” “我的暖暖啊，”回忆浮现，王红霞眼中似有泪光闪现，“那么漂亮，那么聪明，还非常的懂事、贴心。” “是我，”说到这里，王红霞忽然泪流雨下，情绪再也控制不住，愧疚的用手锤了锤自己像是被石头堵住的胸口， “是我没看到暖暖，是我把她给弄丢了。” 见王红霞突然哭泣，暖暖有些无措，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好向念念三个孩子投去求救的眼神。 念念冲她露出一个放心的微笑，走到王红霞身边，抱住王红霞，小奶音又软又糯地安慰道， “姥姥，姐姐被偷走，真的不是您的错，您不要再自责了。” “我相信姐姐也不会怪您的，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姐姐的。” 一旁的长生见暖暖似有些疑惑，就悄悄跟暖暖说， “我和念念出生那天，姥姥带着姐姐来医院的路上，被人打晕，把姐姐偷走了。” 暖暖闻言面色一变，一旁的赵婉晴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向王红霞的眼神中带着一抹同情。 怪不得面前的老人会如此愧疚难安，孩子虽然是从老人手里被人偷走的，但这件事情的确不能怪老人。 谁能想到人贩子会那样疯狂和无法无天呢！ 不知内情的赵婉晴，自然而然的把偷走暖暖的人，当成了人贩子。 王红霞顺手把念念搂进怀里，接过保姆递给她的手帕，擦了擦眼睛，“好孩子，我们一定会找到你姐姐的。” 暖暖见老人哭的眼睛红红的，心里不知为何，更加难受，她刚想张口安慰老人几句，没想到导演助理，就来找她，告诉暖暖，拍摄快开始了，让她准备一下。 暖暖点头，然后对王红霞和念念三个孩子说， “你们在这玩一会儿，我要去拍摄了。” 王红霞哭了一场，心情好了不少，闻言，笑着摆手， “你快去忙吧，自己要小心。” 暖暖点点头，冲几人挥挥手，笑着离开了。 看着女孩离去的背影，王红霞依旧无法从目光从女孩身上收回来。 念念见了，笑着提议道，“姥姥，我们去看姐姐拍戏吧？” 王红霞眼睛一亮，“可以吗？” “当然，”念念十分有经验道，“我们只要远远的看着，不大声说话，不上前捣乱，他们不会介意的。” “好，好，”王红霞拉着念念的手，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走，咱们去看看。” 念念笑眯眯眼，“嗯。” 站在一旁的狗子和长生也纷纷道， “姥姥等我们一下，我们也去。” 第607章 有人找茬 今天暖暖他们要拍摄的是一场惊险刺激的枪战戏。 在码头上，男主角跟卧底接触时，被帮里人看到，引来追杀。 暖暖年纪虽小，但眼神坚毅、出手干脆利索，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狠辣，打斗时紧紧绷着小脸，一招一式都是杀人技！ 配角是导演专门去一些武馆请来的，打斗功底都不错，打起来非常的好看，但另一方面，他们为了向导演展示自己，那是拿出来十二万分的精神。 打斗时，他们就算是收着，但每次出手，还是让暖暖感觉自己像是打在钢筋铁板上，很疼。 虽然疼，但面上，暖暖非但不能表现出来，还要装作很轻松的样子。 念念他们三个，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暖暖在一群大人之间游走，腰间绑着威亚，不时飞起来跳跃，手中拿着一并短刀，看起来十分的帅气。 “哇！姐姐好厉害！”念念小声说了句，两只小手兴奋的拍着。 站在一旁的长生也觉得面前的姐姐很厉害，眼中满是憧憬，听到旁边妹妹的声音，他侧头看了眼念念，念念性子其实是有些稳重的，以前，长生很少见到念念的情绪有很大的波动，但是每次看到这个姐姐，念念似乎都非常的高兴。 长生看着一脚把一个成年人踢飞的暖暖，嘴角上扬，其实，他也是呢，每次见到这个姐姐，都觉得很亲切。 只有狗子，略有些不耐烦，拍电影嘛，他之前已经看过了，他现在不想看了，他想去玩，去买纪念品，等回到京城，就可以跟自己的朋友和同学炫耀了。 一场戏拍完，暖暖已大汗淋漓，手臂微微有些颤抖，终于可以休息了，赵婉晴赶紧递给暖暖一杯水。 “来，喝点水。” 暖暖接过水，却不料因为手颤抖的太过厉害，没拿稳，直接掉在了地上。 “喀嚓”，玻璃水杯摔得粉碎，幸亏暖暖反应够快，及时后退两步，不然，玻璃渣就会迸溅到她的身上。 “安娜！”赵婉晴惊呼一声，赶紧上前查看，“没事吧？” 暖暖握住赵婉晴的手，见赵婉晴满眼焦急和担忧，忙道，“您别担心，我没事。” 赵婉晴这才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站在一旁的王红霞也看到了这一幕，她赶紧小跑到暖暖身边，满脸担忧的看着暖暖， “孩子，你没事吧？” “有没有被烫到？玻璃碴有没有割伤你？” 念念三个孩子，也围在暖暖身边，担心的看着她。 被众人围着，看着周围人关心自己的表情，暖暖心中一热，眼睛瞬间有些酸涩，忙道， “谢谢大家的关心，我没事。” “真的？”王红霞还有些不放心，又仔细检查了一下，确定暖暖没有受到伤害，这才放心。 赵婉晴让暖暖坐下休息，王红霞站在暖暖身边，不想走。 王红霞毕竟年纪大了，赵婉晴就给王红霞搬了一张椅子来，王红霞就坐在暖暖身边，看向暖暖的眼神欲言又止。 暖暖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礼貌而疏离的冲王红霞露出一个笑容，“您是有什么事吗？” 王红霞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坚定的开口询问道， “那个...你是不是受伤了？” 暖暖一愣，“嗯？” 王红霞指了指暖暖的胳膊，“我注意到，你刚才手臂和大腿都有些发抖，是不是受伤了？” 暖暖眼中惊讶一闪而过，她没想到面前这位老人观察如此细微，心里像是被注入了一股暖流，暖暖有些感激的对王红霞说， “谢谢您，我没事。” 虽然暖暖说没事，但王红霞还是止不住担心，但见暖暖并不在意，她也只好按捺住自己的担心， “你年纪这么小，一定要小心，若是受伤了就说，我送你去医院。” 这毫不掩饰，毫无目的的好，让暖暖心生感激，点点头，“好。” 正休息着，忽然，一大群人手持棍棒从远处走来，乌泱泱一群人已出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海滩上不少人看着那群人一步步靠近。 导演和剧组人员本来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可随着那群人的靠近，导演和剧组人员开始有些不安了，因为那群人仿佛是为他们而来。 不少剧组人员开始窃窃私语，导演忙安抚众人， “大家别慌，我过去问问。” 导演听不懂粤语，就带着翻译去跟那帮人理论。 暖暖和王红霞他们也听到了剧组人员的议论声，暖暖站起身，面色凝重的看着导演的方向。 暖暖仔细数了一遍，来的人约有三十多个，一个个的虽没有虎背熊腰，但也个个凶神恶煞，况且手中还拿着棍棒，表情嚣张、猖狂，一看就来者不善。 这群人一看就知是有黑色背景，暖暖记得，他们刚来时，有地头蛇跟导演接触，想安插港区这边的本地演员，捧几个新人，但剧情、人物都已经确定，导演这人又比较真，怎么可能会同意？ 于是，双方不欢而散，这地头蛇在本地颇有势力，见导演不给他面子，顿时恼羞成怒，甚至还放话说，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难道这些打手都是那个地头蛇的人？ 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站在一旁的王红霞哪里见过这种架势，她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的港区虽然发达，但是派系林立，乱的很。 王红霞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念念、长生和狗子或许是因为年纪小，还不知道害怕，但也乖乖地站在王红霞身边，没有乱跑，一双眼睛看着远处，眼中全是好奇。 三个保安见此情形，表情却比较凝重，三双眼睛紧紧盯着远处，身体已下意识地站在三个孩子和王红霞身边，以防有什么突发情况发生。 保安陈卫东甚至还建议道，“阿姨，这里现在似乎有些不太安全，我们还是先离开吧。” 王红霞听了，心中挺赞同陈卫东的话的，但是... 王红霞的目光落在暖暖身上，虽然这个女孩不一定是她外孙女，可明知这里有危险，她似乎也没办法对她视而不见，她很担心。 见王红霞不吭声，李嫂也跟着劝道，“王姨，为了孩子，咱们还是先走吧。” 暖暖听到了几人的谈话，见王红霞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心中恍然，原来她不走，是因为担心她吗？ 暖暖忙笑了笑，柔声劝道，“今天这里不太平静，念念他们三个还小，您还是带着他们先走吧。” 王红霞看着面前女孩懂事的样子，心中竟有几分心疼，似乎更加没办法不管。 于是，王红霞对李嫂说，“我记得来时，距离这里不远有个电话亭，你去给杜若打个电话，让她来一趟。” 有杜若在，王红霞会安心很多，另一方面，王红霞心里也想让杜若见见面前这个很像暖暖的小姑娘。 李嫂闻言也不敢耽搁，立刻就去打了电话，留下三个保安在这里保护王红霞和三个孩子。 站在一旁的暖暖听到王红霞的话，心中忍不住冒出一丝疑惑，杜若是谁？ 第608章 挺身而出 见王红霞不肯走，暖暖感动的同时，又觉得有些愧疚，他们原本不过是陌生人罢了，面前这位老人第一次见面，却给了她无私的关心和爱护。 “您不必这样的，”暖暖有些歉疚的看着王红霞，“我们...本没什么关系......” 不等暖暖说完，王红霞就没忍住，上前一步，握住了暖暖的手，“好孩子，你别担心，更不要有负担，我就是觉得你投缘，想多跟你说说话。” “我们一会儿就走了。” 王红霞如此说，暖暖也不好再说什么。 王红霞正在想，要不要先把三个孩子送走时，李嫂跑回来了。 李嫂回来时，喜气洋洋，她凑到王红霞身边，高兴地说， “我刚才给杜若打电话，她约见的那个客户，恰好就在这附近，她就在赶来的路上，一会儿就能到。” 听到李嫂的话，王红霞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本想着要把三个孩子送走，现在也不用了。 杜若在，他们一定都会没事的。 “好孩子，”王红霞看着暖暖，“你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的。” 是吗？ 暖暖不知王红霞为何如此自信，她虽不太信，但并没有把自己的质疑提出来，心中只想着等一会儿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自己一定要护住他们，绝对不让他们受到伤害。 此时，导演和翻译已经开始跟那群人交涉。 “这里是我们和盛集团的地盘，你们在这拍戏，经过我们同意了吗？”领头的男人身材高壮健硕，裸露的双臂和胸膛上纹着色彩鲜艳的纹身，身体斜斜站着，吊儿锒铛的模样，很是嚣张，他右手拿着棍子时不时的敲一下手掌心，无形中给人一种极大的压力。 这个男人名叫彪哥，很能打，因逞凶斗狠进过好几次局子，几乎把局子当自个家了，后来被和盛集团的老大看中，加入了和盛。 彪哥的话，翻译白着脸翻译给导演听。 导演看了眼彪哥，气的脸色铁青，生气的大声道，“我已经问过了，这里是公共区域。” 翻译把这句话翻译给彪哥听，彪哥闻言，只是不屑的嗤笑一声，十分嚣张的看着导演，嘿嘿一笑道， “我说这是我们和盛集团的地盘，它就是，不是也是。” 翻译把话翻译给导演听后，导演气的双拳紧握，浑身发抖，看向彪哥的眼神带着极致的愤怒，但彪哥根本不怕，甚至还用挑衅的眼神看着导演，嘻嘻一笑道， “不服啊？憋着！” 导演最后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彪哥啐了一口，“外国佬装什么？我们老大的意思，你不会不知道吧？” “装什么蒜？” 导演黑沉着一张脸，语气非常坚定的说，“你们不就是想在我的剧组塞人吗？”说这话时，导演眼中下意识的露出十分高傲不屑的情绪， 他是国际大导演，他自然有资格露出那种藐视轻蔑的眼神。 “这不可能，”导演十分干脆利落的拒绝道，“我是不会同意的。” 见导演还是不答应，彪哥有些生气了，“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彪哥冲着身后的那群人一挥手，“给我砸！” 这群人都是年轻人，一个个年轻气盛，没有什么是非观，非但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反而还觉得很酷，很厉害。 特别是看到有人看他们的眼神中透着恐惧时，他们更加满足，甚至是得意，觉得自己非常了不起，自信心膨胀的不行。 导演虽然听不懂彪哥说了什么，但看彪哥的眼神和动作，就下意识的感觉到了不安，特别是听了翻译的话后，更是急了， “不行！”导演伸展开双臂，挡在彪哥等人面前，怒视着彪哥，大声说，“你们不能这么做，你们这么做是犯法的，我绝不允许你们乱来。” 可无论导演说什么，彪哥这群纯粹的打手，也是没把导演放在眼里的。 他们此时兴奋地像是打了鸡血的饿狼，拎着棍子，就要冲进剧组。 导演被彪哥狠狠推了一把，幸好被翻译扶住了，不然，一定会重重的跌坐在地上。 “你们这是犯罪，”导演却顾不得许多，赶紧追了上去，“你们不能这么做，你们这是在犯罪，我要起诉你们。” 彪哥这些人，蹲局子都蹲习惯了，哪里在乎这个？ 见这群人依旧不管不顾的往里面冲，导演害怕了，他赶紧冲剧组的人摆手，让剧组的人赶紧走。 导演不在，剧组的人就像是没了主心骨一般，他们看到导演冲他们挥手，大声喊着什么，但众人面面相觑，没人敢动。 但剧组的人也看到了，拎着棍子，气势汹汹而来的一群人，顿时吓得面无人色，一个个惶恐不安。 见导演冲他们挥手，一些人在害怕之下，扛起摄影设备，转身就要跑。 但是彪哥那些人速度太快了，很快拦在了剧组人员前面，拎着棍子不怀好意的看着剧组人员，手中的棍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掌心，压迫感很足。 剧组的人哪里见识过这些，一个个吓得不断往后退。 被请来的武馆里的配角，看到彪哥这些人，也是一脸的凝重，毕竟这群人无法无天，更不怕被抓，他们也不敢直接得罪。 彪哥欣赏够了众人恐惧的神情，一挥手，“砸！” 彪哥身后那群小年轻，立刻挥舞着棍棒，‘嗷嗷’叫着，就冲了过来。 其中一个小年轻似乎想要在彪哥面前表现一下自己，跑的最快，扬起手冲着设备就要砸...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小年轻被一脚踢中腹部，身体本能蜷缩，整个人像是一只被烤熟的大虾一般，迅速往后倒退，重重摔在地上。 彪哥和他那帮子小弟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反抗？ 不只是彪哥他们愣住了，就连导演和剧组的工作人员也都愣住了，他们呆呆的看着那个纤细瘦弱的背影，眼中满是震惊。 暖暖收回右脚，一张精致到艳丽的小脸绷得紧紧的，一双眼睛更是冷冰冰的看着彪哥等人，人虽小，但气势却很足。 此时的暖暖如同一只被激怒的小兽，嘴唇紧紧抿着，眼中满是愤怒和无所畏惧。 彪哥愣了一下后，一双鹰隼般的眼眸充满危险的盯着暖暖，嗤笑一声后，说，“小姑娘，勇气可嘉啊！” 彪哥说完，忍不住看了看周围，嬉笑一声，“你们这群大老爷们，竟然还不如一个小丫头。害不害臊啊？” “嘿嘿，小丫头...”彪哥看向暖暖，“叔叔问问你，你知不知道‘枪打出头鸟’是什么意思啊？” “叔叔我可是不会对女人和孩子手下留情的，”彪哥此时语气随意，脸上也是笑着的，但是他的笑容却充满了十足的恶意，那股满满的恶意就像是一团看不见光的黑泥，化不开，看不透，透着邪恶和残忍。 话音一落，彪哥脸上表情骤变，把手中的棍子一甩，那棍子顿时如一颗炮弹般，直接砸向暖暖。 暖暖脸上并没有任何畏惧之色，双腿站稳，双手摆了一个好看的起手式，在棍子砸向她的那一刻，她身形灵活的向后一翻，一只脚已准确无误地踢向那根棍子，那根棍子用比来时的速度，更快的返回，砸向了彪哥。 彪哥见此，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和意外，他没有想到面前这个柔弱的小女孩，不管是容貌和气质看起来都很像出身高贵的大小姐，但打起架来，竟是如此的彪悍和果断。 彪哥反应也极快，身体迅速向右一躲，避开了暖暖这凌厉的一击。 第609章 担忧 站在不远处的王红霞看到这一幕，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她一双眼睛落在暖暖身上，紧张的脸都白了。 看到暖暖有惊无险，并无大碍，王红霞狠狠的松了口气，嘴里不住的喃喃说， “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孩子，你没事吧？”王红霞不顾危险，赶紧跑到暖暖身边，身体下意识的挡在暖暖身前，就算知道自己年纪大了，没什么用，但她还是本能的想要保护这孩子。 暖暖本来冷冰冰的小脸，在看到王红霞脸上的担忧后，似乎是怕吓着王红霞一般，立刻消散了不少。 赵婉晴见此，也赶紧跑到暖暖身边，挡在暖暖身前。 赵婉晴没有孩子，暖暖几乎是她看着长大的，不但很照顾她、尊敬她，还给了她一份高薪兼职，让她能够自己养活自己，这对于赵婉晴来说，是极为难得的。 “您放心，我没事，”暖暖安抚着王红霞。 王红霞语气有些焦急的说，“你这孩子胆子太大了，刚才多危险啊。” “这种事情，交给大人们就行了，你年纪还小，这种事情就不要掺和了。” 王红霞喋喋不休的唠叨着。 暖暖认真听着，一点儿也不觉得厌烦，因为她能够从这些话语里，感受到满满的关心，这些关心让暖暖很开心。 她喜欢听面前这位老人唠叨她。 王红霞想要拉暖暖离开，这群小混混一看就知道无法无天，一个小孩子怎么能对付得了这群小混混，万一受了伤怎么办？ 赵婉晴见王红霞要拉着暖暖离开，赶紧跟上，她也希望暖暖不要管这件事情，因为这件事情不是她能管得了的。 “可是...”暖暖有些迟疑，导演平常对她还挺照顾的，剧组那么重要的设备，怎么能让这群小混混给破坏掉呢？ 如果把设备破坏掉，还怎么拍电影？ 这可都是大家的心血。 暖暖性子虽然沉稳，但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心中依旧有着独属于小孩子的天真和热血。 王红霞见暖暖停下脚步，脸上露出犹豫之色，似乎并不想离开，焦急的说， “孩子，听我的话，我不会害你的。” 就在暖暖想要解释的时候，已经拿回自己棍棒的彪哥，突兀的冷笑两声，阴冷如毒蛇一般的眼眸，一一在几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暖暖身上。 “小姑娘，身手不错啊，练过吧？” 暖暖闻言，冷漠而平静的跟彪哥对视，并不说话。 彪哥也不在乎，他扬手随意的把棍子搁放自己的肩膀上，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底下，掩藏着的却是凶狠和冷漠。 “小姑娘，我本来觉得你年纪小，只想教训你一下，现在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别怪我不客气了！” 彪哥说完，猛地一挥手中的棍棒，大声叫嚷道，“兄弟们给我上！” 彪哥的那些小弟闻言，一个个冲暖暖露出不怀好意的笑，他们是混混，虽然有极个别比较讲究，但是大多数都是没有下限的垃圾。 他们对于打架非常的熟悉，他们经常街头斗殴，于是，他们非常有经验的慢慢朝四面八方把暖暖一个小姑娘围拢起来，像是一只只即将发疯的蚂蟥，等不及要啃食一个小姑娘的血肉。 把暖暖包围在中间后，他们又不紧不慢的一步步逼近。 暖暖面色一肃，眼神坚毅而冰冷，双手紧握成拳，一双眼睛仔细观察周围，已经做好了准备。 但是王红霞和赵婉晴已经吓坏了。 王红霞也没忘三个孩子，她让三个保安护住三个孩子，绝不能让三个孩子受伤。 甚至，王红霞对三个保安和李嫂说， “你们带着孩子先走！” 这么危险的情况下，看着那张酷似自己外孙女的脸，王红霞实在做不到一走了之。 三个保安哪里敢把王红霞一个人丢在这里。 于是，三个商量了一下，留下两个保安保护王红霞，李嫂和另外一个保安，送三个孩子先离开。 王红霞点头答应了。 但是，彪哥却不同意放人。 “我们是游客，”李嫂大着胆子跟彪哥说，“我们是内陆来的游客，我们跟这些人并不熟，希望你们放我们离开。” 彪哥哪里肯信，他像是看傻子一般看着李嫂，“你当我是猪吗？那么好糊弄？” “你们若是不熟，能说那么多话？” “我告诉你们，今天谁都别想离开。” 剧组其他人，看到这一幕，他们这群大老爷们，竟然还不如一个小姑娘胆子大？ 虽然有一部分人，依旧有些害怕，但是也有剧组人员，主动从周围拾起趁手的武器，开始聚拢在暖暖身边，想要反击。 导演和翻译快速跑到这边，导演看到这一幕，立刻冲彪哥大喊， “你们住手！” 彪哥却只是冷冷的扫了导演一眼，他明白，若是不让这个外国佬尝尝厉害，他是不会同意，往他的剧组里加人的。 现在电影行业这么赚钱，他们那些老大，也想洗白赚钱啊！ 于是，彪哥直接大手一挥，“给我打！” 那些小混混立刻一拥而上，三个保安，把三个孩子和王红霞、李嫂牢牢的护住，不让他们受到伤害。 王红霞看着这混乱的一幕，心中不禁埋怨自己，她应该早点离开的！ 王红霞紧紧抱着三个孩子，眼圈红红的，心中几乎被后悔的情绪淹没，都是因为她的任性。 王红霞下意识的看了眼依旧没有任何惧怕之色的暖暖，心中复杂情绪翻涌。 王红霞那么执着于暖暖，一方面是王红霞从小把暖暖带大，祖孙两个的关系非常的深厚。 另一方面就是，暖暖是从她手里别人偷走的，这几乎要了王红霞的命。 只要一想到暖暖是因为她没有保护好，而被偷走的，王红霞就感觉心痛的几乎无法呼吸，像是有人在拿着刀，一刀接着一刀的割她的肉，剜她的心。 长生和念念见王红霞哭了，忙安慰道， “姥姥，我们不害怕，你别哭！” “是啊姥姥，”念念伸出白嫩嫩的小手，小心的给王红霞抹掉眼泪，一双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担心， “姥姥，妈妈很快就会来的，你别害怕。” 只有狗子，真的被这一幕给吓坏了，他几乎是本能的挤开长生和念念，一直往王红霞怀里钻，小小的身体情不自禁的颤抖着。 听了念念和长生的话，狗子没忍住，有些不高兴地说， “姥姥，我觉得你刚才做得不对，我们应该早点离开的，安娜姐姐跟我们又没有什么关系，我们为什么要冒着危险替她出头？” “现在好了吧，我们被这么多人围着，你看这些人...”狗子一双怯懦的双眼快速扫过小混混手中的棍子，心中更是气急， “这些人手中都拿着棍子，你们他们的表情，一个个的恨不得吃了我们。” “姥姥！”狗子越想越气，说出的话，更直戳人心，“你想害死我们吗？” 第610章 动手了 狗子这话一出，王红霞身躯猛地一震，脸上表情一滞，紧接着这句像是一把尖刀的话，直接穿透的王红霞的心脏，使得她一个站立不稳，差点跌倒在地上。 幸亏李嫂眼疾手快，扶住了王红霞，不然，王红霞怕是会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念念率先忍不住反驳道，“狗子，你怎么能这么跟姥姥说话？” “姥姥以前对你多好啊？再说了，妈妈一会儿就来了，我们能撑住的，不会有危险的。” “你也知道妈妈有多厉害，只要有妈妈在，我们就不会有事。” “你说那些话，真的太过分了！” 念念的话说完，长生连连点头，表示对念念话语的赞同，接着看向狗子，蹙着小眉头，对狗子说， “狗子，你赶紧跟姥姥道歉，你刚才说那些话，的确太过分了。” 站在一旁的三个保安和李嫂也觉得狗子的话挺过分的。 不过，三个保安又觉得小孩子嘛，害怕也是应该的。 只有李嫂在沈家工作这么久，沈家的家庭成员她基本上都了解，知道狗子是沈家收养的。 狗子本来过的不好，养父母也不是好的，把狗子遗弃后，狗子没地方去，亲生父母又没找到，是沈家夫妻二人好心，收留了狗子。 收养狗子后，狗子在沈家的待遇，几乎跟长生和念念没什么区别。 三个孩子上一样的学校，穿一样的衣服，不管买什么，杜若都习惯买三份。 既然决定收养狗子，那么就该对这孩子好些，所以杜若尽量做到公平。 以前，在沈家，狗子经常对李嫂这个保姆，露出不屑的轻蔑表情，虽然只一瞬，狗子很快就又露出乖巧的模样。 但狗子毕竟只是一个孩子，他那些小动作，怎么可能会瞒过李嫂？ 这使得李嫂对狗子的观感一直不太好，但是她一个大人，又不好跟一个孩子计较，所以，李嫂从未说过，也不曾区别对待狗子。 狗子也非常的聪明，被沈家收养后，过惯了沈家富裕的生活，他的虚荣心渐渐增长。不过他从未向沈家人表露过他的那些虚荣心和嫌贫爱富的一面。 以前，他也隐藏的很好，只是偶尔才会向李嫂展露一点点。 今天，他真的被吓坏了，以往的装乖卖巧此时全都抛到了脑后。 被念念和长生一提醒，狗子骤然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他眼中慌乱一闪而过，很快恢复了镇定，几乎在瞬间，脸上的指责和埋怨，就变成了后悔和歉疚，眼泪更是说掉就掉，眼眶红红的，别提多可怜了。 “对不起姥姥，”狗子扑进王红霞怀里，不住的流泪道歉，“刚才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我不该说那些话。” “姥姥你是不是很难过，你打我吧，打我吧！” “都怪我！都怪我！” “姥姥，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只是...太害怕了。” 狗子在王红霞怀里，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王红霞看着狗子通红的双眼，清澈的双眸中满是对自己的愧疚，自己都还白着脸，心里堵得慌，却还要安慰狗子， “好孩子，这不是你的错，刚才的确是姥姥不好，姥姥不该让你们陷入危险的。” 这话，王红霞说的真心实意，刚才她真的是被鬼迷了心，她虽然不后悔留在这里，但她应该早点把三个孩子送走的。 “不，”狗子紧紧抱住王红霞，“姥姥，你没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 “姥姥，你千万不要把我刚才的话放在心上，不要...讨厌我。” 狗子可怜巴巴的模样，王红霞哪里会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且她这人太过善良，把责任全都揽在自己身上，甚至还觉得自己做的错。 王红霞努力露出一个慈爱的微笑，她伸手揉了揉狗子的脑袋，“放心，姥姥没生气，也不会讨厌你。” 狗子仔细观察王红霞的表情，确定王红霞说的是真的后，心中觉得得意，面前的老太婆真好骗，同时脸上露出孩子般纯真的笑容。 “姥姥，谢谢你，我最喜欢你了。” 不要钱的好话，从狗子嘴里不停的说出，说的一旁的念念都有些腻味，长生脸上却露出温和轻松的笑。 狗子跟姥姥道歉了，真好。 大家都是一家人，就该这样开开心心才是。 暖暖不留痕迹的扫了狗子一眼，看狗子的眼神，也不再是以前的漫不经心，眼中满是深意。 小混混手上虽然拿着棍子，但是，他们毕竟是野路子出身，并没有受过正统的训练，所以打起架来，全靠经验。 但是暖暖不同，她学的是正经拳法，而且学了好几年，加上她本身力气就大，这些小混混在她手中占不到半点便宜，甚至还被暖暖逮住打倒了好几个。 三个保安都是退伍军人，曾经在部队里都是尖子，因为沈御曾当过兵，所以他对部队，对军人非常有好感。 杜若也是，所以杜若公司招人，退伍军人优先不说，还会有额外的优待，工资相比国企来说，都很高。 这三个保安看向那些混混的眼神，就跟看垃圾差不多，他们身体素质非常好，虽然已经离开部队好长一段时间了，但是他们平日也经常训练，所以看家本事都没丢。 在部队受过正统训练后，再跟这些小混混打，简直就跟砍瓜切菜差不多，轻松的很。 这些小混混刚开始还仗着人多，很嚣张，此时，见暖暖和三个保安如此能打，眼中渐渐流露出一丝畏惧，往上冲的脚步慢了很多。 非但如此，他们抡起棍子时，还要左右看看，看看自己的周围是不是有人，十分的滑稽。 站在不远处观看的彪哥看到这一幕，简直没忍住，直接破口大骂道， “你们这群没出息的东西，竟然连一个小孩子都打不过？” “你们这么多人竟然打不过他们四个人，你们都是饭桶吗？” 彪哥的那些手下，听到彪哥在骂自己，嘴上不敢反驳，心里一个个把彪哥骂的狗血淋头，你那么厉害，你倒是上啊！ 你觉得一个小孩子没什么，你倒是上啊！ 就只会嘴上逞英雄！ 当然，这些话，那些小混混是不敢说出口的。 第611章 是真的吗 剧组的工作人员和导演看到这一幕，一个个喜出望外，导演本来都绝望了，他非常的讲究原则，他就是不想妥协。 本来他都做好承受损失的准备了，没想到，安娜一个小姑娘实在厉害也就罢了，还有人帮他们打架，这简直太好了！ 就连剧组的工作人员们都受到了鼓舞，本来他们是不敢跟这些小混混对着干的，此时见小混混在暖暖和三个保安的手下，不堪一击，于是，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了！ “大家一起上！把这群人赶走！” “赶走！” 包括导演在内，剧组工作人员都拿起手中的趁手武器，跟小混混打了起来。 小混混本来气势如虹，嚣张至极，但在暖暖和三个保安的打击下，气势低迷，此时更是无心战斗，转身就跑。 依旧紧紧抱着王红霞的狗子一看，心中顿时开心了，脸上也不禁露出放心的表情。 看来危机过去了。 念念、长生和李嫂见此，脸上也不禁露出高兴之色来。 王红霞更是双手合十，嘴里不停的念念有词，高兴地眼泪都下来了。 彪哥一看手下要逃，当即就急了，立刻冲着手下大喊， “都给我回来，谁要是敢跑，等回去后，我一定会告诉大哥，让他执行家法！” 彪哥表情阴沉可怖，语气阴狠而毒辣，一双眼睛像是两把刀子似的，一一扫过那些手下。 家法？ 听到这两个字后，不少人停下了脚步，回想起组织的家法，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害怕之色。 最狠辣的家法是三刀六洞。 其余家法虽然比三刀六洞好很多，但少跟手指、脚趾、耳朵什么的，也是稀松平常。 见自己的话，成功阻止了手下的溃逃，彪哥松了口气，冲手下喊道， “你们放心，刚才我已经让人去给大哥打电话了，他很快会再派一些人来。” 听到彪哥的话，那些小混混才心安许多。 虽然那个小女孩和那三个男人的确很厉害，但是只要他们人多，四个人还能翻了天不成？ 不少人捂着肚子，满脸痛苦，丧失了战斗力，彪哥带着还能打的一些手下，一起冲。 这次彪哥冲在了前面。 只见彪哥一声怒吼，一棍子朝常晓辉身上砸去。 常晓辉两只手被人缠住，脱不开身，他感觉到了背后的风声，心中暗道：糟了。 但是此时他已经躲避不开，只能咬牙，打算承接这一重击。 暖暖和剩下两人，也都被小混混缠住，难以脱身，心中焦急无比。 陈卫东更是朝着常晓辉大喊，“晓辉躲开！躲开！” 常晓辉心中苦笑，他也想躲开啊，可此时他面前正有三个小混混缠着他，他根本躲不开啊！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 “砰！” 一道黑影瞬间而至，身形一跃，右脚重重的踹在彪哥腹部。 彪哥惨叫一声，壮硕的身体此时却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重重地摔在地上，吐出了一口鲜血。 一声重响吸引了所有人的心神，众人的目光下意识的看向刚才那道黑影。 贴身剪裁的职业套装，一丝不苟的穿在身上，凸显出玲珑有致的身材，脚上更是穿着十公分的高跟鞋，整个人都给一种干脆利索的霸气之感。 包臀裙性感迷人，一双小腿笔直纤细，极具美感。 裸露在外的肌肤，闪烁着莹白如玉一般的光泽，而她的容貌更是精致到完美，简直挑不出一丝瑕疵，美的如梦如幻，风华绝代！ 这是一个比如今港区最美的女明星还要好看的女人。 杜若眉眼冷厉，肃着一张小脸扫视在场所有的人。 她的眼神分明很平静，没有什么情绪的波动，却给人一种风雨欲来的极致压抑的恐怖之感。 “杜若！” 王红霞见到杜若，满脸的惊喜，嘴里不住的说，“你可算是来了，我真是...” 王红霞说着，眼泪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转，她下意识的用手捂住脸，不想让杜若和几个孩子看到她哭泣的模样，但说话时的哽咽，还是泄露了她的情绪， “我...，”王红霞语气顿了顿，继续说道，“都是我不好，我没及时把几个孩子送走，让他们陷入危险，我对不住他们。” 三个孩子看到杜若，眼中也纷纷露出惊喜之色。 “妈妈！” “妈妈你终于来了！” “呜呜...妈妈！” 狗子哭着扑进了杜若怀里，念念见狗子霸占了妈妈的怀抱，只好拉住杜若的左手，表情有一丝丝的委屈，小声叫着， “妈妈...” 只有长生丝毫不在意，笑着拉住了杜若的右手。 杜若看到三个孩子无事，也都放了心，挨个亲了亲他们的脸颊，这才走向王红霞。 “妈，你这是做什么，”杜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温柔的擦拭王红霞脸上的泪水， “妈，别哭了，这也不能全怪你，这是突发情况。” “我不是来了吗？” 有了杜若的安慰，王红霞情绪好了不少，紧接着，王红霞眼睛一亮，拉着杜若说， “来，我给你看个人。” 王红霞不由分说的，拉着杜若走到暖暖身边。 刚才杜若的心神一直都在三个孩子和王红霞身上，见他们没受伤，才松了口气。 见三个保安和李嫂也都没事，这才有心思关心其他的。 杜若见王红霞如此兴致勃勃，不禁好笑道，“妈，你让我看...” 话还没说完，杜若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女孩子。 女孩子年纪不大，身型纤细，身姿挺拔，一张小脸精致漂亮，看她的眼神带着全然的陌生和打量。 这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但是漂亮的女孩子，杜若见多了，而眼前这个却不一样。 她的眉眼，她的眉眼怎会跟她如此像？ 鼻子跟神域有点像，她的轮廓渐渐跟她记忆中的那个孩子重叠。 两个孩子的身影，一点点融合，杜若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 眼前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第612章 这是她的孩子 暖暖是杜若第一个孩子，暖暖被偷走后，杜若曾做过很多次噩梦，梦到暖暖过的不好，吃的不好，甚至很有可能都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每次梦醒，杜若的枕巾都会湿一大片。 杜若向来是个坚强的人，她很少哭，几乎没怎么哭过，可自从孩子丢失后，杜若发觉自己的心跟天底下所有的妈妈一样软。 特别是长生找回来后，只剩下暖暖还不知所措，杜若梦到暖暖的次数增加，每次梦醒，沈御都要陪杜若呆坐许久，抱着她，安慰她，两个受到伤害的父母，彼此安慰着，舔食着伤口，心中祝福着自己的孩子，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过得好。 杜若也曾无数次的设想过，有一天暖暖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暖暖或许已经被好心人救治，并收养，过着不愁吃穿的好日子。 也或者，暖暖已经被病痛折磨，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里，慢慢死去...... 杜若设想过很多种可能，可那些终究只是可能。 如今，她的暖暖似乎真的回来了，来到了她的面前。 杜若整个人像是突然失了魂一般，她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暖暖，眼中有茫然，有疑惑，有惊喜过大后的不真实感... 她脚步像是不受控制似的一步一步朝着暖暖靠近。 王红霞在一旁说着，“杜若你看，那个孩子是不是很像暖暖？” “如果暖暖还在的话，应该也这么大了。” “我啊，看到她就想到了我的暖暖...” 王红霞说着说着，语气又开始哽咽起来。 王红霞的话，杜若一句都没有听进去，此时的她，已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或者是，她的世界里目前只剩 暖暖看着杜若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心中不知为何，竟然有点慌，又有点不知所措，但内心深处似乎又有些窃喜。 她这是怎么了？ 眼前这个美得跟画儿一样的女人就是，那位老人口中的女儿吗？ 那位老人说，她跟她丢失的外孙女很像，岂不是，就是跟面前这个女人的女儿很像？ 暖暖仔细打量杜若的五官和脸部轮廓，嗯...总觉得似曾相识。 似乎...似乎真的见过。 眼看着杜若就要走到她的面前，暖暖心跳竟然开始加速，她手足无措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杜若在暖暖面前站定，缓缓伸出双手，暖暖愣了一下，随即，她就被抱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暖暖脸上依旧带着不敢置信的震惊，她没想到这个女人是如此的...直接。 直到把面前的女孩子抱到怀里，感受着怀里女孩子的温度，杜若才有了一丝的真实感。 如此亲密的拥抱，暖暖跟自己妈妈也很少有，此时，她觉得有点害羞，脸还有点红。 “阿姨...你...”暖暖轻声开口，想要提醒杜若，她不是她的女儿，她认错人了。 “暖暖...”杜若的声音很温柔，很暖，带着浓浓的爱，这是一个母亲对女儿最纯粹的爱。 “暖暖...妈妈，终于找到你了。” “阿姨，我不是...”暖暖很急，她想告诉这个抱着她，怀抱很温暖的阿姨，她不是她的女儿。 可她的话刚出口，‘啪嗒、啪嗒’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砸到她身上。 暖暖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立刻又给憋了回去。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都有些不明所以。 王红霞则非常理解杜若，她也是母亲。 王红霞见暖暖在杜若怀里一脸无措的模样，有些心疼自己的女儿，走上前，温柔地笑着，对暖暖说， “好孩子，你别怪杜若，”王红霞说完，看向杜若，“我的女儿，她只是...只是太想念自己的孩子了。” 暖暖当然不会怪罪杜若，她脸颊微红，对王红霞说，“您放心，我不会的。” “嗯，”王红霞又冲暖暖笑了笑，这才拍了拍杜若，“杜若，这孩子...这孩子不是暖暖。” “我们都认错了。” “这孩子只是长得跟暖暖很像而已。” 杜若却置若罔闻，只是紧紧抱着暖暖，像是怕有人把暖暖从她身边抢走一样。 杜若没说话，王红霞以为杜若没听见，正想要再说一遍的时候，杜若却开口了。 杜若的语气坚定而有力，她说，“不，妈妈你错了。” “这就是我的孩子，她就是暖暖。” “我是她的妈妈，”杜若语气终于出现了一丝起伏，她声线微微有些颤抖，但还是一字一句，字字清晰道， “我不会认错自己的孩子的。” “她就是暖暖。” 听到杜若的话，王红霞只觉得心酸，她也觉得面前这孩子就是暖暖。 可这孩子，有自己的亲生父母。 而且，暖暖被抢走时，已经记事了，纵然这么多年过去，记忆有所缺失，但大脑也应该存有部分记忆。 如果真的是他们的暖暖，暖暖是不可能不认他们的。 见杜若坚持，自己就是她的孩子，暖暖也不得不再次开口强调道， “阿姨，你真的搞错了，我不是你的女儿。” “我有爸爸妈妈的，我的爸爸妈妈都是美丽国华人，我从未去过内陆，更不可能是您的女儿。” “而且，我的脑海里并没有你们的记忆。” 杜若低头看着努力辩解的暖暖，微微蹙眉，她看着暖暖的眼睛，眼神一片坦然，并没有撒谎。 可...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杜若的第六感告诉她，眼前这个女孩子就是她的女儿！ 她不会认错的。 可这孩子为什么会不记得他们？ 趁着杜若愣神之际，暖暖轻轻的推开杜若，后退两步，跟杜若保持距离。 见杜若眼睛始终盯着自己，仿佛确定了，她就是她的女儿。 暖暖叹了口气，拍着胸脯再次强调，“阿姨，我真的不是您的女儿。” 杜若抿唇一言不发，她不信！ 站在不远处的三个孩子，心思各异。 念念见妈妈看到安娜姐姐，就把安娜姐姐抱进了怀里，仿佛安娜姐姐真的是她丢失多年的姐姐一般。 难道安娜姐姐真的是她的亲姐姐？ 如果是的话，那可就太好了。 第613章 你对拍戏有兴趣吗 长生看到这一幕，仿佛心有所感，他看向杜若的眼神有些心疼，他心疼自己的母亲，同时心中不禁想着，如果安娜姐姐，真的是他的亲姐姐就好了。 这样一来，妈妈就不会伤心了。 而狗子的眼神则有些阴郁，他眯起眼睛看着杜若和暖暖，眼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愤怒与嫉妒。 凭什么，他费尽心思，才能得到的一点儿母爱，一个陌生女孩，却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 那他的努力算什么？ 他每天费尽心思隐藏真实的自己，讨好沈家人，像是一个跳梁小丑一般，上蹿下跳，才得到了沈家人的喜爱。 这一个陌生女孩，却这么轻易的得到了，他不服！ 负面情绪只是一闪而过，很快，狗子的脸上就换上了独属于小孩子的天真。 狗子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他从小就懂得隐藏自己，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就算是委曲求全也在所不惜。 只要能过上好日子，他将会不惜一切代价、不择手段！ 此时，彪哥的那群小弟已经把彪哥搀扶了起来。 彪哥口吐鲜血，壮硕的身体，此时却软得跟面条似的，站都站不稳，眼神中的凶狠和冰冷，此时也变得蔫蔫的，只看向杜若时，眼中才会迸射出强烈的恨意。 TMD，疼死了！ “臭女人，你死定了，”彪哥就算受了重伤，依旧忍着疼，向杜若放出了狠话。 杜若正想跟刚找回来的女儿，好好说说话，问问她，为何会不记得她？ 彪哥的声音，就像是心情极好，享用美食时，周围却有只烦人的苍蝇，让她烦躁。 “闭嘴！” 杜若一声怒吼，同时，身影一闪，就到了彪哥面前，在彪哥和他的那群小弟都没有反应过来时，杜若已经掐住了彪哥的脖子，把他像是拎一只小鸡仔似的，拎了起来。 杜若明明比彪哥要矮半个头，此时，杜若右手往上伸直，彪哥硕大的身躯像块破布，轻而易举被杜若拎在了手里。 彪哥因为被杜若掐住脖子，因呼吸不到新鲜空气，脸涨的通红，他刚要破口大骂，却看到了杜若的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眼睛的形状分明是极美的，只看一眼，都会让人印象深刻，忍不住一看再看，只觉得天下所有的美好，都仿佛在她的那一双眼中。 而此刻，在那双眼睛里，像是燃烧了滔天巨浪般的怒火，那怒火在疯狂燃烧，把面前所有的一切，全部燃烧殆尽。 而彪哥在那双疯狂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那烈火熊熊的场面，让彪哥感到了恐惧，强烈的危机感，使得彪哥本能的闭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杜若轻哼一声，像是随手扔垃圾似的，把彪哥扔到地上。 彪哥的那些手下，一个个吓得跟鹌鹑似的，不敢靠近杜若。 刚才杜若一脚飞踢，把人高马大的彪哥，直接踹出去十几米，这一幕让小混混们印象深刻，甚至当时心底产生的恐惧，已经融入了骨髓，深埋血液。 杜若扫了小混混们一眼，小混混们立刻弯腰低头，做乖巧无比状。 杜若这才罢休。 站在一旁的导演，看了全程，导演双眼放光的看着杜若，他见没了威胁，急匆匆的走到杜若面前，想要一把抓住杜若的手。 杜若反应极快，右手往后一缩，同时抬脚就要踹，幸亏看清面前的男人不是小混混，这才及时收了脚。 “你有事？”杜若皱眉看着导演，她现在没空搭理不相干的人，她只想跟自己的女儿说话，搞清楚女儿这些年都在哪？ 过的怎么样？ 为什么会不记得他们？ 大卫满眼崇敬的看着杜若，甚至有些激动地说，“女士，你真的太厉害了！” 大卫怕杜若听不懂英文，还特意比了一个大拇指，表示对杜若的赞美。 杜若直接用英文回道，“谢谢！” 见杜若会英文，而且英语口音还非常地道，大卫更是高兴， “女士，你也会功夫吗？” “我刚才看你踢人那一脚，真的太酷了！” 杜若神色始终淡淡的，这种赞美的话，她听得多了。 “嗯，”杜若点点头，转身就要走。 “女士，”大卫又赶紧拦住杜若。 杜若不悦的看着大卫，觉得这个男人真是烦死了。 大卫见杜若一副不想看到他的模样，心情很是郁闷，他大卫可是好莱坞大导演，不知道有多少明星求着跟他合作，他都拒绝了。 而现在，他主动跟这个东方女人说话，这个东方女人却不想理他，这真是一个让人悲伤的事情。 不过，大卫还是厚着脸皮说道，“女士，我是好莱坞导演大卫，”大卫先做了自我介绍，然后他直直的盯着杜若，想要从杜若眼中看到对他的崇拜和敬仰。 可惜大卫失望了，杜若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大卫，见大卫自我介绍后就不说话看着她，忍不住催促道， “所以呢？” “有什么事赶紧说，我忙着呢！” 大卫呼吸一滞，调整了一下表情，这才无奈说道， “女士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演电影？” “您刚才的动作真的太帅了，我现在灵感爆发，想增加一个新的人物，我想邀请您参演我的电影。” 大卫说完，颇为自豪道，“我保证，这部片子等上映后，一定会大卖的。” 他可是好莱坞著名导演，他的名字，就是票房的保证！ 大卫说完，双目灼灼的盯着杜若，想要从杜若眼中或者脸上看到惊喜，哪怕只有一丝。 可惜，他注定失望了，杜若非但有任何惊喜之色，反而略有点嫌弃地说， “我没空！” 大卫见杜若扭头就走，没忍住伸手想要去拉杜若，又被杜若躲开，杜若回头怒视大卫，眼神充满了警告， “不要再做这些无聊的事情！” 无聊的事情！无聊的事情！无聊的事情！ 这句话在大卫脑海中不间断的反复的响起，让大卫简直崩溃。 那可是电影，他心目中最神圣的事情，怎么会是无聊的事情？ 大卫气呼呼地瞪着杜若的背影，不再纠缠。 第614章 美女手劲儿挺大 如果是平时，以杜若的良好教养，因为会很委婉的拒绝大卫的邀请，但是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个什么好莱坞的导演，真是太烦了，一点儿眼色都没有。 杜若重新走到暖暖面前，面带微笑，语气温柔的说， “好孩子，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聊聊了。” 暖暖看着杜若真挚的眼神，犹豫片刻，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她很喜欢面前的阿姨，不想看到她不开心，不想看到她不高兴。 见暖暖答应了，杜若很是高兴，就要去拉暖暖的手。 却只见远处响起一阵犹如野兽般的嗡鸣声。 紧接着，五辆汽车像是发了疯般的冲了过来，然后在即将撞到人时，一个及时的刹车，停了下来。 有的车子还未停稳，车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年轻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些年轻人表情凶悍，有的耳朵上或者鼻子上，还带着环，手臂、胸口满是青青绿绿的纹身。 最关键的是，跟之前不同的是，这些人手中拿的不是棍棒而是棒球棍，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 用棒球棍打人，不管是打在身上还是脑袋上，最起码也是重伤。 这些人来者不善啊！ 彪哥一看到来人，眼泪都快下来了，“虎哥！” “豹哥！”吴彪被小弟搀扶着，连滚带爬的走到其中一辆车前，不管是表情还是姿态都表现的很低，像是奴隶见到主人般，恭敬的就差跪在地上了。 “豹哥，你要为我出气啊，”身体太疼了，吴彪没忍住，眼圈一红，眼泪都下来了。 “呵！” 一声轻蔑的男低音响起，紧接着车门打开，随即，一只穿着皮靴的大长腿从车内伸出来，然后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在吴彪身上。 吴彪本就身受重伤，此时又被踹了一脚，身体往后一倒，就开始大口吐血，那副狼狈的模样，就跟快死了一样。 “没出息的东西，”常威终于从车里出来，右手夹着一支烟，左手随意拎着一根棒球棍。 常威身材高大，约有一米九，但身体却极好，全身肌肉像是铁块般，块块分明，却又跟健身房的那些架子货不一样。 常威的肌肉微微隆起，一看就知道蕴藏了极大的爆发力，一头毛寸短发，却染成了红色，好似根根直立，十分耀眼张扬。 他长得更是粗狂，并不是长得丑，如果非要用一个字形容他的话，那就是野！ 不管是眼神还是身材、长相都充满了最原始的野性，浑身上下充满了性张力。 他脸颊轮廓分明，鼻梁高挺，嘴唇有些薄，嘴角却始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时不时的舔一下嘴唇，露出粉红色的舌头，湿津津的嘴唇，很是性感。 但让人印象最深刻的应该是他的眼睛，他虽然是单眼皮，但眼睛并不小，很是狭长，眯着眼睛看人时，更是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上半身穿着一条露着肩膀的背心，肩颈处的豹子纹身就露出了一半，花豹盘卧在他的肩膀，姿态虽懒洋洋的，但眼神却无时无刻不充满了警惕与野兽的残忍、霸道。 因身上纹的这头豹子，常威就被和盛集团的兄弟们称为‘豹哥’。 他下半身穿了一条军绿色的宽松裤子，越发显得身材挺拔，气势逼人。 常威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地上满脸鲜血，半死不活的吴彪，‘嘁’了一声，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吴彪，漫不经心的问， “死了吗？” 吴彪似乎很怕常威，听到常威的话，努力用右手撑地，稍稍抬起脑袋，看着常威，“...没！” “废物！” 常威噙着笑，似笑非笑地骂，“没用的东西，这点事情都办不好，要你有何用？” 常威似乎没发火，说话的语速也不快，更没有大声斥责，吴彪却已经浑身颤抖了起来，似乎十分害怕的模样。 “豹...哥，都是我没用，你饶了我这次吧。” “哼，”常威却已经转身离开，懒得再看地上的吴彪一眼。 “没用的废物，就该去死！” 常威身后的那些小弟，也一个个的好似瞧不起地上的吴彪一样，嬉笑着从他身边走过，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 吴彪在和盛集团或许还算个小人物，但在常威面前，他的确连提鞋都不配。 常威走路不紧不慢，随性洒脱，走到一群人面前，他似乎认识大卫，脚步转向大卫。 大卫看着面前比他还稍微高一些的男人，不知为何，心中没来由的开始紧张起来，甚至额头上都冒了汗。 “你...”常威伸出右手食指，点了点大卫，笑着问，“你就是那个好莱坞导演？” 常威脸上明明是笑着的，大卫却紧张极了。 翻译及时翻译了常威的话。 大卫紧张的手心冒汗，但是当着这么多剧组工作人员的面，他又不敢表现出来，强装镇定的样子，点了点头，“嗯。” “是你的人打了我的手下？”常威又问。 大卫抿了抿唇，安娜目前在他的剧组工作，的确也算是他的手下。 毕竟这个剧组他最大，不管是安娜还是那个不认识的东方女人，不管为什么出头，受益的都是他的剧组。 虽然心里发虚，但大卫还是装起胆子，点了点头，“嗯。” “够胆！”常威说完，在大卫还未反应过来时，劲风袭来，大卫虽然没有看清常威的动作，但是他本能的感觉到了害怕，甚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砰！” 风声在耳边停止，大卫呆愣愣的侧头，就看到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掌，正抓着一跟棒球棍，而棒球棍就停在他的肩膀处。 以刚才的力道，如果这棍子打在他的肩膀处，那他这肩膀还不得粉碎性骨折啊？ 大卫面色一白，身体一晃，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常威的注意力已经从大卫身上移开，他双目精亮的看着杜若，特别是看到杜若的脸时，眼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惊艳。 “美女，手劲挺大！” 第615章 被打了 杜若眉眼冰冷，面对常威的嬉皮笑脸，不为所动，语气很是不耐烦道，“滚！” 常威面色倏然冷峻，眼睛眯起好像两把锋利的刀子，语气也慢慢变得危险起来， “美女，祸从口出啊！” “少废话，”杜若现在没时间跟他耍嘴皮子，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她的暖暖。 杜若一脚踢向常威，常威伸手格挡这一脚，‘砰’的一声，常威被震得后退两步。 这？？？ 常威不敢置信的看了眼杜若，惊讶道，“你的力气，怎么会这么大？” 常威的力量出了名的大，打架的时候，简直跟一只下山猛虎似的，没有几个人能挡住他的进攻。 可现在一个柔柔弱弱的女人，只是随便踢了一脚，竟然震得他手臂发麻，身体倒退，这简直...不可思议。 杜若冷笑一声，“我的力气大？为什么不是你的力气小呢？” “我力气小？”常威又气又笑，他举起右臂，右手握拳，肱二头肌鼓起，看起来十分富有力量感。 常威得意的瞅了杜若一眼，“女人，看到了吧。” 杜若呵呵两声，“有屁用！” 说完，一闪身到了常威面前，一拳朝常威脸上砸去，常威反应也很快，左手格挡的同时，右手出拳，也毫不留情的往杜若脸上招呼。 “砰！” “喀嚓！” 杜若一拳打断了常威的左臂，同时微微仰头避过常威的右拳。 常威左臂被打断，脸色白了一瞬，但不过瞬间，他就抬脚踹向杜若。 杜若右手抓住常威的右腿，用力往旁边一抛，常威壮硕的身体，就像是一块破布般被杜若狠狠摔在地上，吐了一大口血。 常威躺在地上，身体无处不叫嚣着疼痛，肢体像是散了架一般，常威想爬起来，用了半天力，却都无济于事。 常威无奈苦笑，冲周围已经看傻了的手下说，“还愣着干什么啊？赶紧扶我起来。” 那些手下这才如梦初醒，赶紧上前把常威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那些手下搀扶常威的时候，没轻没重的，虽然动作已经尽量小心了，但常威还是痛苦的又吐了一口血，但他紧咬牙关，一言不发，只是粗重的呼吸暴露了他此时的身体状况不佳，甚至可以说是极差。 杜若见此，挑了挑眉。 刚才摔的那一下，杜若用了五成力，若是普通人怕是已经昏死过去了，而面前这个男人，身上肋骨至少断了三根的情况下，竟然还站了起来，一声未吭，是条汉子。 常威抬眸看向杜若，眼中的震惊已经换成了无可奈何。 常威打架是真的厉害，很少有敌手，一只都是和盛集团的王牌。 但没想到这张王牌今天不管用了，被一个柔弱漂亮的女人，轻松打败。 这倒不是说常威很弱，对于普通人来说，常威打架很厉害，几乎没有敌手，但是杜若不是普通人。 她那身怪力，这个世界，几乎没有人能够与她抗衡。 大卫看向杜若的眼神更加炙热，不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炙热，而是一个导演，发现一个未来可能成为顶级打星，顶级明星的炙热。 杜若见常威眼神复杂的看自己，混不在意的拍了拍手，像是拍掉什么脏东西似的。 常威脸色一黑，黑沉沉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杜若。 杜若却已经走向了暖暖，冰冷的眉眼，像是遇到了骄阳，瞬间溶解，笑容灿烂， “好孩子，我们走。” 站在一旁的三个孩子和王红霞等人，则是一脸见怪不怪，眼里满是骄傲。 杜若就像是他们的定海神针，只要杜若在，他们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慌。 临走前，暖暖走到导演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导演，我...” 还不等暖暖说完，导演就摆了摆手，“去吧，去吧，早点回来，不回来也打个电话。” 暖暖有些感动，“谢谢导演。” 大卫却颇为感慨的拍了拍暖暖肩膀，语气温和道，“应该是我向你道谢才是啊。” “今天若不是你勇敢站出来，保护了大家，保护了这些机器设备，我们损失可就大了。” “我代替大家谢谢你。” 剧组里的其他人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闻言，也纷纷向杜若和暖暖表达了感谢。 杜若不认识他们，对于他们的感谢，杜若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暖暖和剧组的人相处久了，也有了点感情，笑着说，“没事，应该的。” 说完，暖暖扫了众人一眼，甜甜的说， “希望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大家能够勇敢一些，我不可能跟在大家身边，随时保护大家吧？我可不是保镖哦。” 暖暖的语气虽然依旧温温柔柔的，这话看似也没什么问题，但是却几乎摆明再说， 你们这群垃圾，下次再出事，自己上！ 不少躲在后面的剧组人员，听到这话，不由得面红耳赤，低着头，不敢看暖暖的眼睛。 说完这些话，暖暖才带着赵婉晴跟着杜若离开。 就在杜若离开时，常威却开口说话了，“你...你以为打了我们和盛集团的人，你一个女人能够全身而退吗？” “你知道在港区，和盛集团意味着什么吗？” “你真的做好跟和盛集团作对的准备了吗？” 面对常威的三连问，杜若却是脚步不停，更不曾回头给他一个眼神，一句话，蔑视到了极点。 常威的那些手下见此，立刻愤怒的把杜若等人给围了起来，露出凶狠的眼神。 面对众人的围攻，杜若也不见丝毫害怕，只掰了掰手指，做出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常威深吸口气，提高嗓音道，“让她走！” 小弟们虽不服气，但这话是常威说的，那些小混混只好给杜若等人让开了一条道。 大卫不敢耽搁，赶紧让人收拾东西，跟在杜若身后一起离开了。 看着杜若等人离开的背影，常威的小弟始终有些不甘心地问，“豹哥，真的就让他们这么走了？” 常威慢慢直起腰，推开小弟，忍着身体的剧痛站直身体，眯着眼睛看着杜若。 嘴里随意说着，“这件事情不会这么轻易结束的。” 同时，常威心中忍不住暗想，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妖孽、怪物！ 嘶！真疼！ 第616章 失望 杜若带着暖暖等人回了别墅。 大卫则把人送回酒店后，就开始打电话，发动自己的关系。 他是好莱坞大导演，他的朋友多的是，他背后的资本也很雄厚，今天这件事情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杜若带着暖暖回到别墅后，先让李嫂等人去休息。 王红霞高兴地要去做饭，三个孩子则坐在杜若身边，炯炯有神的看着暖暖。 赵婉晴心里有些纠结，她和安庆尘、姚兰的关系都不错。 现在有人说，安娜不是他们的女儿，还把安娜带到了陌生的地方，她有些担心的同时，又感觉对不起那对夫妻。 怎么出趟国，闺女还不是自己的了？ 赵婉晴担心万一安庆尘和姚兰知道这件事情后，会埋怨自己，没有阻止安娜。 其实在路上，赵婉晴隐晦的提醒了一下安娜，想让安娜不要去。 但安娜是个固执的孩子，又非常的有主见，赵婉晴只好妥协。 另一方面，王红霞和杜若对安娜非同一般的在乎，也让赵婉晴觉得，他们不会伤害安娜，这才勉强同意安娜来。 李嫂虽然受了些惊吓，但精神头还不错，不想去休息，就帮着王红霞做饭。 没一会儿，李嫂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 李嫂把一杯浓香的咖啡放到赵婉晴面前，笑着说，“您请。” 赵婉晴忙道谢。 李嫂又把几杯果汁放到了四个孩子面前。 暖暖面前的是葡萄汁，念念的是草莓汁，长生的是苹果汁，狗子的是西瓜汁。 每个孩子的口味都不一样，暖暖惊讶的看着面前的这杯果汁，她的确最喜欢葡萄味的果汁，这个保姆是怎么知道的？ 似是看出来暖暖的疑惑，王红霞适时的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笑着对暖暖说，“是我让李嫂给你端葡萄汁的，喜欢吗？” 暖暖点头，“嗯，喜欢。” 王红霞闻言，脸上笑意加深，随即有些怀念的说，“我那外孙女，最喜欢喝葡萄汁了。” 暖暖笑了笑没有接话，只是拿起杯子喝了一口，一股葡萄的酸甜立刻充斥了暖暖的整个口腔，这果汁挺甜，但是不齁，而是水果的清甜，暖暖喜欢，于是她又喝了一口。 杜若坐在一旁温柔的看着，见暖暖连喝了两口，忙说道， “喜欢的话，厨房还有。” 暖暖脸颊微红，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说了声，“谢谢，”然后把果汁放在了桌子上。 在暖暖把果汁放到桌子上的那一刻，屋里的气氛陡然间有了变化。 杜若一脸正色的看着暖暖，虽然表情依旧温和，但从她挺直的脊背，交握在一起的双手，还是能够看得出来，杜若有点紧张了。 其实不止杜若紧张，不管是暖暖还是三个小孩子，都察觉到氛围的悄然变化，就连正在喝咖啡，享受咖啡浓郁香味的赵婉晴，也下意识的放下咖啡，静静的看着杜若和暖暖，静等两人的谈话。 杜若，“孩子，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暖暖仔细回想，脑海中始终没有关于面前女人和那位老人的记忆，于是就摇了摇头，“对不起。” 杜若眼神渴望的看着暖暖，希望从面前女孩子的眼中看到一丝不一样的情绪。 但是杜若失望了，暖暖眼神真挚而澄澈，没有丝毫撒谎的迹象。 不知为何，在看到面前女人露出失望之色的那一刻，暖暖心里突然有点堵得慌，仿佛摇头这个最简单的动作，此时做出来，却成了最伤人的利器！ 暖暖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杜若，她心里有些难过，又有些哀伤，不知为何眼圈忽的就红了。 “对...不起，我...我真的想不起来。” 一颗晶莹的泪珠从暖暖眼眶中滚落，随即，越来越多的眼泪像是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暖暖自己也吓了一跳，她摸了一下脸，脸上全是泪水，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于是暖暖愣了一下，随即，朝着杜若挤出一丝笑， “我...对不起，”暖暖低头，想用袖子擦脸。 杜若手快一步，拿起桌上的纸巾，左手微微抬起暖暖的下颚，暖暖抬起脸，小脸上已满是泪水，看的杜若心疼不已。 “你...”杜若话一出口，嗓音就带着一丝暗哑，甚至还隐隐带着哭音的颤抖，杜若深吸口气，才努力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没事，”杜若笑了笑，语气故作轻松，“这又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你不用道歉。” “都是阿姨不好，阿姨把你给弄哭了，你不要怪阿姨才好。” 暖暖摇头，情绪有些低落，“我不会怪阿姨的，是我自己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暖暖自己心里也很纳闷，她今天才第一次见这位阿姨，为什么看到她难过，她自己也会哭呢？ 她们明明没有血缘关系不是吗？ 这是为什么呢？ 念念见暖暖哭了，眼圈也是一红，赶忙低下头，喝了口果汁，压压惊。 长生是个善良的孩子，见暖暖哭，也跟着有些难过，却还努力笑着安慰说， “安娜姐姐你别哭，”长生笑着，想要转移暖暖的注意力，“我姥姥做得饭最好吃了，一会儿你尝尝，我保证你会非常喜欢的。” 暖暖看出长生想要逗自己开心，心里有些暖，就笑着点点头，说，“好。” 狗子见长生和念念都有反应，自己脸上也立刻露出担心的表情来， “安娜姐姐，你别哭了，你爸妈如果知道你哭了，一定会非常心疼你的。” 暖暖看了狗子一眼，点了点头，“谢谢你。” 狗子脸上笑容更加灿烂，低下头，嘴角却飞快露出一抹坏笑。 那个坏笑一闪而逝，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杜若等暖暖心情好了些，又亲自去给暖暖倒了杯葡萄果汁，这才继续询问道， “孩子，你小时候是在哪里长大的？” 暖暖说，“美丽国，洛杉矶。” “哦。”杜若又问，“那你还有小时候的记忆吗？” “嗯...”暖暖想了想说，“有啊。” 这话一出来，几乎可以确定面前的女孩不是杜若的女儿，杜若面色瞬间变白，但又很快恢复镇定。 第617章 妈妈你还有我们 如果面前的女孩子有小时候的记忆，记忆里面真的有她的话，她的暖暖怎么可能会不认她呢？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孩子小时候的记忆里，没有她！ 杜若心中苦笑。 看来她的直觉也不是次次都准啊！ 虽然如此安慰着自己，但是杜若心里还是很难受，像是被人拿刀一刀一刀毫不留情的剜她的心。 虽然不是自己的女儿，可是...，杜若抬眸看着面前的女孩，可是真的跟自己长得好像啊。 杜若心里只觉得空荡荡的，像是身体最重要的东西丢失了，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陷入了一种极大的落差中。 坐在一旁的赵婉晴听了暖暖的话，心里却是狠狠的松了口气，更是在心里不停的念叨， 这就好，这就好！ 暖暖年纪还小，父母又不在身边，赵婉晴觉得自己此时就像是暖暖的监护人，她希望暖暖能够平安回到父母身边。 如果中间出了意外，自己把暖暖‘弄丢’了，她哪里还有脸回去见安庆尘和姚兰？ 念念听了暖暖的话，又看了眼妈妈的反应，知道面前的安娜的姐姐不是自己的亲姐姐，小脸上立刻露出明显的失望之色。 甚至还轻轻的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遗憾。 长生只担忧的看着杜若，他很担心妈妈。 狗子闻言，脸上露出遗憾之色，似乎也在为暖暖不是杜若的女儿而感到难过，但是他的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真好啊！ 这个碍眼的家伙，不会来沈家，不会跟他分担爸爸妈妈和姥姥的爱，真好！ 在厨房做饭的王红霞，其实一直竖着耳朵听，虽然知道那个女孩大概率不是自己的暖暖，但还是忍不住心怀希望。 此时，希望破灭，王红霞深深叹了口气，抹掉眼角的泪水，转身继续去做饭。 杜若见面前的女孩子有些不安的看着自己，忙冲暖暖一笑， “你别担心，我就是...心里有一点点难受，只有...一点点。” “妈妈，”念念扑进杜若怀里，小手搂着杜若的脖子，红润的嘴唇在杜若脸颊上亲了一口，嗓音又奶又甜，“妈妈别难过，你还有我跟哥哥。” “嗯，”杜若抱紧怀里的小女儿，埋首在念念的脖颈间，点了点头，低低的应了声，“嗯。” “妈妈还有你们。” 长生拉起杜若的右手，把杜若的手放在自己小脸上，也跟着说，“长生会一直陪着妈妈的。” “还有我，还有我，”狗子也赶紧抓住杜若的另一只手，像是生怕漏掉他似的，忙不迭的表达衷心。 “我最喜欢妈妈了，等我长大了，一定会好好孝敬妈妈的。” 在三个孩子的安慰些，杜若终于好了些，心里也没那么难受了。 正好这时，王红霞和李嫂两人也做好了饭。 王红霞手中端着一个青花瓷盆，里面是王红霞做得糖醋排骨，红润的小排上撒满了芝麻，一股酸甜的味道在屋里飘散，惹的人食欲大开。 “大家快来吃饭。” 杜若轻轻推开三个孩子，让他们去餐桌旁坐好，怕暖暖拘束，就拉起暖暖的手，故作轻松的说， “好孩子，走，我们去吃饭，你王奶奶做饭可是非常好吃呢！” 杜若脸上虽然在笑，但是她的眼角隐隐有泪花闪现。 “嗯，”暖暖站起身，忽然想起，爸妈跟她说过，她小时候发高烧，醒来后，就忘了五岁前的记忆。 不过这件事情，爸妈让她不要跟外人说，所以，暖暖刚才就没说。 因为她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值得说的事情。 但是现在见杜若明明很难过，却依旧要来安慰她，暖暖心里就更加难受了，她是不是不该有所隐瞒？ 爸妈只是叮嘱她，不要轻易跟外人说起这件事情，但是面前的人算是外人吗？ 算是吧！毕竟她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呢。 但是，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她却愿意为了她出头，那位老奶奶也是，看她的眼神非常的慈祥。 暖暖更能感觉的出来，这些人都是好人，更是愿意真心对她好的人。 于是，暖暖犹豫了片刻，还是拉了拉杜若的手，张口想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杜若。 杜若回头，见暖暖这欲言又止的模样，以为面前的女孩对自己还有些愧疚和担心，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己。 真是个善良的孩子。 于是，杜若抬手摸了摸暖暖的小脑袋，笑着安慰说，“你什么都不用说，阿姨都明白。” “这件事真的不是你的错，你不必为此自责和难过。” “今天你能来阿姨家里做客，阿姨非常的开心，真的。” 暖暖抬头，就对上了一双澄澈、温柔的眼睛，这双眼睛是如此的漂亮，像是天空一般，对她充满了包容。 “其实...”暖暖想要解释。 王红霞把糖醋排骨放到桌上，见杜若和暖暖还在说话，就笑着喊了声， “快过来吃饭，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杜若拉着暖暖往桌边走，一边走，一边说，“走，我们吃饭去，有什么事情，吃完饭再说。” “哦，”暖暖当即闭了嘴，跟随杜若一起坐在了桌边。 虽然没找到自己的外孙女，但是这顿饭，王红霞还是做了很多好吃的，把她想让外孙女吃，外孙女却吃不着的饭菜，都做了出来。 暖暖看着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肚子还真的饿了，甚至还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叫声。 之前在剧组拍戏，强度很大，暖暖年纪又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非常容易饿。 肚子传出的叫声，让暖暖瞬间面红耳赤，捂着肚子，低着头，不敢看人。 杜若当即发出善意的笑声，安慰暖暖说，“别在意，我肚子也饿的咕咕叫呢。” “我也是，我也是，”念念挺起自己的小肚子，给暖暖看自己的小肚子。 长生也跟着说，“是啊，是啊，好饿啊，对吧小杰。” 狗子点头，“嗯嗯，好饿，”说完还不忘夸王红霞，“姥姥做得饭菜最好吃了，我每次闻到姥姥做得饭菜，肚子就咕咕叫。” 王红霞听了很高兴，但还是提醒说，“这么多饭菜，我一个人可做不来，李嫂可帮了我大忙呢。” 三个孩子又齐齐说，“李嫂辛苦了。” 自己的劳动成果被人尊重，李嫂也很开心。 第618章 遗憾 李嫂主动帮暖暖盛了一碗蛋花汤，还温柔的叮嘱暖暖，“小心烫。” 暖暖忙接过碗，放到面前，笑着说了声，“谢谢。” 沈家吃饭的时候，李嫂和三个保安也一起做上桌吃饭，并不会让李嫂和三个保安去厨房吃，或者等他们吃完了再吃。 大家都是平等的，李嫂虽然是他们家的保姆，但保姆只是她的工作，大家也只是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所以，李嫂在沈家做保姆做得很开心，并不是沈家给她的工资有多高，不过确实很高，只是没有超出保姆的范畴，但是更让李嫂高兴地是，沈家拿她当人！ 而不是像有的人家，有了钱后，就觉得高人一等，处处要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容与高贵。 仿佛，他们有了钱后，就能抹掉他们祖祖辈辈也是农民的事实。 李嫂可是上过初中的，李嫂还记得老师曾经在课堂上讲过。 以前的老百姓为什么穷？ 都是因为统治阶级和资本家，这是阶级矛盾！ 世界明明是劳动人民创造的，但劳动人民得到的却是最少的，整个国家百分之八九十的财富，都被上位者和资本家占据了。 劳动人民的果实被资本家和某些尸位素餐的贪官污吏给窃取了。 资本家就是恶人，就是该被打倒的。 资本家是他们劳动人民的敌人！ 李嫂觉得老师说的非常有道理，再说了教员也是这么说的。 教员那么伟大的人，说的一定是对的！ 吃饭时，餐桌上气氛很好，沈家并没有所谓的‘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大家吃饭时就该放松，该吃吃，该说说，好不热闹。 王红霞和杜若一直默默注视着暖暖，看到她碗里空了，就会往她的碗里夹菜。 “尝尝红烧肉，”杜若夹了一块颤巍巍、红彤彤的红烧肉放到暖暖碗里。 暖暖忙道谢，用筷子夹起来放进嘴里，红烧肉入口即化，猪皮还带着一丝胶质感，肥肉不腻，瘦肉不柴，酱汁的味道也恰到好处，暖暖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实在是太好吃的，好吃到暖暖把眼睛都眯了起来。 看到暖暖这个样子，杜若和王红霞都是一愣。 暖暖睁开眼睛，见两人都盯着自己，顿时有些不安的询问两人，“阿姨，奶奶怎么了？我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暖暖说着，还伸出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王红霞笑着摇摇头。 杜若一双眼睛看着暖暖，不舍的移开，仿佛如此，就会看到自己真正的女儿。 暖暖仔细观察发现，杜若阿姨似乎并不是在看她，而是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那个人，应该是杜若阿姨的女儿吧。 杜若阿姨这么好的人，身为杜若阿姨的女儿，一定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吧。 暖暖低头吃着自己的饭，没想到杜若却忽然开口说话， “我的暖暖，每次吃到好吃的东西时，跟你一样，也喜欢眯起眼睛，脸上那满足的样子，就像是一直餍足的小猫儿，可爱极了。” 暖暖手一顿，她没想到杜若阿姨连这种小事都记得。 杜若阿姨真的很爱很爱她的女儿啊，暖暖在心中祈祷着，希望上帝保佑，杜若阿姨早点找到她的亲生女儿。 一顿饭吃完，李嫂泡了两壶茶，让大家喝点茶，消消食。 吃完饭，暖暖就提出了告辞，她直接来了杜若阿姨家，还不知道剧组那边怎么样了呢！ 暖暖有些担心。 杜若和王红霞也非常理解，也就没有多留，只叮嘱， “若是有空了，去京城玩，”王红霞握着暖暖的手，不舍得放开，“奶奶再给你做好吃的。” “好，”暖暖乖巧的应下。 杜若站在一旁，也笑着说，“如果遇到什么难事，就给阿姨打电话。” “能帮的，阿姨一定会帮的。” 暖暖心中感动，点点头，“谢谢阿姨。” “嗯，”杜若让保安陈卫东开车送她们离开。 离开时，王红霞还不忘叮嘱，“路上开车慢点，安全最重要。” 陈卫东忙答应下来。 暖暖和赵婉晴向杜若她们告别。 念念有些不舍得跟暖暖分开，眼圈红红的，小嘴嘟起老高，抓着暖暖的手，“姐姐，你一定要再来我家玩。” “我们也要离开港区了，等你去了京城，我带你吃好吃的，京城有好多好吃的。” 暖暖笑着答应。 在杜若、王红霞和三个孩子依依不舍的告别声中，暖暖和赵婉晴离开了。 等车子下了山，暖暖才惊觉，她好像忘了把那件事情告诉杜若阿姨了。 不过现在...暖暖回头看了眼山路，都走这么远了，也不值得再回去。 还是等以后有缘再见时，再告诉杜若阿姨吧，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随着暖暖的离开，杜若和王红霞都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人也变的蔫蔫的。 常威坐车回了和盛集团总部，坐电梯直接到顶层，和盛集团老板陈志安的办公室。 常威没有敲门，直接推开了陈志安的办公室。 “哎呀，陈哥你好坏啊！” 一个身材火辣，语气娇滴滴的女人正像是没有骨头的软骨动物似的，依靠在陈志安的身上，一双雪白的玉臂正搂着陈志安的脖子，涂了大红色口红的嘴唇在陈志安耳边低喃。 陈志安左手搂着女人的腰，右手捏着一根雪茄，正低头正女人说着什么。 突如其来的开门声，吓了女人一跳，女人惊慌的从陈志安的身上直起身，又怒又气的瞪着来人，“谁啊？有没有素质啊？都不知道敲门的？” 陈志安也吓了一跳，脸上的笑容收敛，眼中情不自禁的露出一抹怒容，可当他看到来人时，脸上的怒容又顷刻消失，无奈又有些纵容道， “阿豹啊，你每次来我的办公室都不敲门，我很难做的，下次进来记得敲门啊！” 常威熟练的应了声，冷漠的眼神扫了女人一眼，很是不客气道，“还不出去？” 女人大怒，她从常威身上、脸上、眼中丝毫看不到对她的尊重，所以她才会更加生气，但是面对常威这种身材高大，明显不好惹的角色，女人自然不会选择跟常威硬着干，而是转身委屈又可怜的趴在了陈志安的怀里，又娇又嗲地告状道， “陈哥，你看他，好过分啊，分明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女人说完，嘟了嘟嘴，小声嘟囔，“我可是陈哥你的人，他瞧不起我，不就是瞧不起您吗？” “他是谁啊？连陈哥你都不放在眼里？” 这个女人是陈志安昨天晚上在自家夜总会撞见的，见这女人身材火辣，长得也漂亮，就想玩几天，随便上前请这女人喝了几杯酒，故意让她看到自己手腕上的几十万劳力士，这女人就乖乖的送上门了。 昨天晚上，陈志安玩的很尽兴，这才没忍住，带着这女人来了公司的办公室。 听到女人的话，虽然知道这女人的话可能是挑拨离间，陈志安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对啊，这个女人虽然在他眼里，只是个随时可以扔的玩意儿，但就算是玩意儿，也是他陈志安的东西，阿豹轻视这个女人，就是轻视他，阿豹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大哥放在眼里？ 看来还是他太惯着阿豹了，让阿豹慢慢忘了自己的身份！ 第619章 反复无常 陈志安本想训斥一下阿豹，可想到阿豹曾救过自己的命，于是，紧绷的脸色瞬间缓和，挂上微笑，说出的话，却是一点儿不含糊， “阿豹，你这不敲门就闯我办公室的毛病也该改改了，不然，我这老大还不如让给你当呢！” 这话陈志安虽然是笑着说的，好似开玩笑，只是调侃，但是陈志安的眼底深处，却并无半点笑意。 常威也以为老大在跟他开玩笑，常威从十几岁开始就跟着陈志安了，可以说是为陈志安和和盛集团立下了汗马功劳。 “大哥，这些玩笑话留着以后喝酒的时候说吧，”常威说完这句话，右手已经快速而准确的抓住了女人的白皙手臂。 女人吓了一跳，惊叫一声，还未来得及什么反应，又被常威拽了一把，直接把女人从陈志安的身上拽了下来，像是拖着什么脏东西似的，不过女人的叫骂，就要把女人扔出门。 女人自从昨天晚上知道了陈志安的身份后，自信心就一直很膨胀，觉得傍上了大款，抱上了一条粗大腿。 且她非常自信，凭借她的容貌，她已经把陈志安给迷住了，不然陈志安也不会带着她来到公司。 自信心一膨胀，就容易飘~ “陈哥，”女人于娇娇反应也很快，直接抓住了陈志安的手臂，又气又急的同时，还不忘用她那甜的发腻的矫揉造作的嗓音，跟陈志安求救， “陈哥，好疼啊，他抓的我好疼啊！” “陈哥，我不想走，我不要离开你，陈哥...” 听着这一声声娇滴滴的嗓音，看着面前女人那精致的脸上流露出对自己的崇拜和求救的表情，陈志安终于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不悦的看着常威，终于有些生气的说， “阿豹，你这是干什么？” “你要是对我这个老大有什么不满，你可以直接跟我说，娇娇是我的女人，你为难她，就是为难过，你真的已经不把我这个大哥，放在眼里了吗？” 常威一愣，他抬头，正好撞上，陈志安冰冷中带着几分隐忍的眼神。 常威就算再傻，性子再直，也不能的察觉到陈志安的坏心情。 于是常威赶紧松开了拖拽着于娇娇的手，于娇娇整个身体已经被常威托在了地上，此时常威一松手，她赶紧连滚带爬的扑倒了陈志安的身上，像是一只八爪鱼一般，死死缠着陈志安，同时还不忘哭出声， “呜呜...陈哥，我好害怕，吓死我了。” “呜呜...陈哥，我手臂好疼啊，”于娇娇哭的很好看，就算带着几分哽咽，声音依旧是嗲的，娇滴滴的引起了陈志安强烈的保护欲。 “你看啊，”于娇娇把自己白嫩嫩的手臂伸到了陈志安的面前，陈志安愤怒的眼前，立刻出现一双嫩如白藕般的玉臂。 这双玉臂有多好，有多嫩，有多销魂，他昨天晚上是亲自感受过的，此时，这只玉臂上，竟然出现了几道青黑的指印。 常威虽然不太把这种靠身体上位的女人当一回事，但考虑到这毕竟是一个女人，他其实抓住于娇娇手臂的力气并不大，但架不住于娇娇身材柔嫩，皮肤太白，只是微微一用力，她的身上就会留下明显的痕迹， 甚至因为昨天晚上，跟陈志安玩的太过火，仔细一瞧的话，还能看到衣服遮掩下，于娇娇脖颈和胸部上依然残留的一些红色痕迹。 于娇娇长得太漂亮，又会撒娇，陈志安正是宠她的时候，此时见于娇娇手臂上那么严重的青紫淤痕，陈志安眼神又阴冷了几分，对常威的不满又增添了几分。 “阿豹！”陈志安瞪着常威，“给娇娇道歉！” 常威脸上不禁流露出惊讶和不敢置信的模样，他蹙着眉，指着恨恨瞪他的于娇娇道，“老大，你竟然让我跟一个女人道歉？” 常威觉得很委屈，以前，老大自己也不把这种女人放在眼里，现在这是怎么了？ 常威倔脾气上来了，低着头，一言不发，明显是不想跟于娇娇道歉。 于娇娇气的暗暗咬牙，又开始哭天抹泪，对着陈志安撒娇，“陈哥，你看他...” “他抓疼我了，向我道歉怎么了？我可是陈哥你的女人，向我道歉，难道还委屈了他不成？” 陈志安觉得娇娇说的有道理，本来见常威不愿意，陈志安觉得也不能把常威逼太紧，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常威去做呢。 现在听到于娇娇的话，陈志安又觉得自己不能妥协，不然，常威这混账，以后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以后这和盛集团上上下下，还会服他呢？ 还会认他当老大吗？ 陈志安嗓音冷了几分，“阿豹，道歉！” 常威双手紧紧握成拳，被杜若重击后的身体，现在还能站着，本就是强撑着，此时脸上越发的苍白了起来。 常威抬起头，白如纸的脸色映入陈志安的眼中。 陈志安终于发现了一丝不对，他立刻往要常威给予娇娇道歉的事情，关心又焦急的询问， “阿豹，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 常威见老大还是关心自己的，委屈的心情立刻消散了很多，刚张嘴想要说话，就忍不住剧烈的咳了起来； 一口血气入喉，常威咳嗽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剧烈，同时，常威的脸色也越发的难看起来，刚开始还是苍白的病弱，此时已经开始转青，像是生了什么大病一样。 甚至有丝丝血迹从常威的嘴角溢出，陈志安大惊，再也顾不得自己的面子和于娇娇。 常威是他手下第一干将，和盛集团很多事情都是常威去搞定的，没有常威，陈志安就坐不稳老大这第一把交椅。 现在常威出事了，就算是为了自己的以后，陈志安也立刻、毫不犹豫、非常干脆利索的推开了缠绕在他身上的于娇娇。 于娇娇没有准备之下，冷不防的别陈志安推了一把，而且还是用了很大的力气，于娇娇根本反应不过来，直接被陈志安推开，重重地摔在地上。 第620章 虚与委蛇 “哎呦，疼！” “陈哥，你干嘛啊？”易娇娇捂着自己的屁股，面露痛苦，伸手想要去抓陈志安，同时嘴上还不忘有些娇气的质问， “陈哥，你干嘛突然把我推开，你这样很坏捏！” “人家很疼得啦！” 可这次，拉长了音调的撒娇，却根本没有唤起陈志安对她的半点心疼，反而她甜腻腻的语气，让陈志安越发的心浮气躁起来。 “疼？疼死你算了！” 陈志安见常威还在咳，吐出的鲜血越来越多，心里彻底慌了神，忍不住指着于娇娇破口大骂起来，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说阿豹的不是？” “我警告你，”陈志安指着于娇娇，突然双目露出冰冷、残忍的恶意，“赶紧滚，否则...老子扒了你的皮，给阿豹赔罪！” 于娇娇对上陈志安那双此刻更像是兽瞳一样的冰冷眼睛，脑袋上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冰水，一股从心底深处升起的恐惧，慢慢自她的心底生根发芽，肆意生长，然后直接把她整个人包裹。 于娇娇浑身颤抖着，双臂几乎是下意识的抱紧了自己，同时害怕的牙齿不停打颤，她有些不明白，这个男人之前还那么宠她，为什么现在却恨不得要剥了她的皮？ 于娇娇再不敢说任何话，艰难站起身后，低着头，不敢再看陈志安一眼，白着脸，匆匆的离开了办公室。 等于娇娇一走，陈志安见常威终于不再咳嗽，赶紧关心道， “阿豹，你这是怎么了？” “是谁伤了你？”陈志安咬牙切齿道，“不管是谁伤了你，我都不会让她好过。” 常威身体一向健壮如牛，陈志安不觉得常威是突然得了什么重病，肯定是有人伤了常威。 常威随手拿了桌上的几张纸巾，淡定的擦了擦手上和嘴角的鲜血，见陈志安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笑了笑，露出染了腥红血液的牙齿， “大哥，我没事，就是胸口有些闷。” “到底是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陈志成严肃的看着常威。 常威的本领，陈志成是非常有信心的，十几个人都近不了他的身。 “是个女人！”常威说。 “这不可能！”陈志成下意识的反驳，根本不相信，常威这么厉害的伸手，竟然会被女人打败？ 在陈志成心中，女人就是柔弱的、爱撒娇的，怎么可能打得败常威？ 简直开玩笑！ 可陈志成却没有从常威的脸上、眼睛里看到丝毫开玩笑的意思，常威的表情是非常认真的。 “这？”陈志成语气顿了顿，才犹疑的问，“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大哥，”常威苦笑，“我怎么可能拿这种事情跟你开玩笑呢？” 陈志成面色由白转青，“真的？” 常威点头，“真的！” “这？”陈志成脸上写满了‘离谱’两个字，询问常威，“那个女人是什么人？” “你怎么跟她起的冲突？她住在哪？是什么人？” “你让兄弟们调查清楚，晚上，大哥去给你出气。” 这话，陈志成说的理所当然，一副要把杜若活剐了，给常威出气的模样。 “不用了，”常威却笑了，且笑的别有深意，“那个女人...”常威感觉到嘴里浓厚的血腥味，忍不住用猩红的舌头，舔了舔略有些干涩的嘴唇，在唇瓣上留下水渍，眯起的眼睛里全部都是浓厚的兴趣。 “那个女人怎么了？” 常威说到一半，似乎走了神，陈志成一直等着下文，侧头一看常威竟然走神了，没好气的扬手想要拍常威一巴掌，但在看到地上带血的纸时，又收回了手，只重重的咳嗽几声，唤回了常威的神志后，才又问了一句， “那个女人怎么了？” “长得很漂亮，”常威双眼亮晶晶的说，“我想让她做我的女人！” 常威就是这样的性子，直来直往，他想要什么，就会直接说。 陈志安瞪大眼睛，好悬没把眼珠子瞪出来，看着常威嘴角含笑，却一脸认真的样子，本想吐槽什么，此时，却只觉得有些心累， “阿豹啊，我比你年长，在我心中，我其实一直把你当儿子看。” “咱们夜总会那么多漂亮女人，你都看不上，竟然看上了一个把你打成重伤的女人？” “你...”陈志安没好意思把话说完，其实他想说的是：你脑子没病吧？ 温柔如水的女人不要，娇俏可人的美人不好，火辣热妹不要，偏偏要一个把他打成重伤的女人，这简直就是受虐狂。 似是读懂了陈志安眼神里的意思，常威并不觉得自己的喜好有什么，反而还得意洋洋道， “大哥，我跟你说，夜总会的那些女人，给我的女人提鞋都不配。” 说到这里，常威轻哼一声，略有些轻蔑道，“那些除了卖身，一无是处的女人，只会让人轻视，只有她...” 常威脑海中不禁浮想出，杜若那霸道自信的模样来，真是...迷人啊！ “行吧，”陈志安见常威这个德行，也不好多劝，反正又不是自己亲儿子。 “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常威肃了肃表情，这才继续道， “您昨晚不是让吴彪去教训一下那个美丽国导演嘛，让他同意，把我们公司里的两个女艺人塞到他的剧组里。” 陈志安点头，这件事情对他很重要。 现在港片发展很快，赚的钱也多，但同时，竞争力也大。 为了能够让自己公司旗下的女艺人得到更好的发展，陈志成就把主意打到了大卫头上。 大卫是好莱坞著名导演，更是国际大导演，影响力很大。 只要把自己公司旗下的女艺人塞进去，不管电影能不能大卖，两个女艺人都会得到不少关注度，趁机提高国际知名度... 想到美好的愿景，陈志安眼中不禁流露出激动地情绪。 可惜啊，那个美丽国大导演不是个识时务的，竟然拒绝了他。 哼，在港区这个地界上，还没有人敢拒绝他陈志成。 第621章 好哄 陈志成当即给自己的手下吴彪打电话，让吴彪教训一下大卫。 本来，陈志成觉得这件事情，十拿九稳，只要稍微吓一吓那个美丽国大导演，那个导演肯定会答应自己的要求的。 可没想到啊，吴彪去找茬没多久，就给他打了电话，说：失败了！ 陈志成本来也没当回事，他当时正跟于娇娇打得火热，也没空去了解，想也不想就让吴彪去给常威打电话，让常威去解决这件事情。 陈志成以为让常威去，这件事情基本就没有悬念了，肯定能解决，可让陈志成没想到的是，常威竟然会伤的这么重？ 不过，把常威打的这种狠，那个女人恐怕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于是，陈志成问常威，“那个女人呢？她肯定也被你打的不轻吧。” 陈志成甚至没忍住，伸手想要拍一下常威，想到常威的伤势，就轻轻的拍了一下， “臭小子，身为过来人，我可告诉你，女人是不能打的！” “也不是不能打，等你不喜欢了，玩腻了，你再打，现在你正在兴头上，你把她打狠了，她也会记仇。” “你啊。”陈志成开始兴致勃勃的传授常威追女孩子的技巧，而常威则一脸懵逼的看着陈志成。 嗯...，老大这是在说什么？ 什么打狠了？ 他哪里打得过那个女人？在那个女人面前，他似乎也只有挨打的份儿。 “你啊，”陈志成还在说着，“先去医院检查一下，休养一段时间，等身体好了，你就买点玫瑰花儿啊，名牌包包或者手表送给那个女人。” “我跟你说，这些女人啊，就是喜欢一些看起来没什么用的东西，你小子也不是没钱，买给她，只要让她看到了你的财力，她就肯定跑不出你的手掌心。” 陈志成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转头一看，常威脸上尽是茫然，顿时有些生气道， “听懂了吗？” “没，”常威很诚实道，“老大，你放心，我根本不会打她。” “嗯？为什么？”陈志成像是想到了什么，猥琐的嘿嘿一笑，“真是没想到啊，阿豹你这小子对自己的女人，倒是挺怜香惜玉的。” “这倒不是，”常威实话实说道，“主要是我打不过她，她一脚就能把我踹出重伤。” “呃...”陈志成听了，感觉自己听觉出了问题，一脚把常威踹出重伤？ 这...还是女人嘛？ “行了，”陈志成一言难尽道，“你看你满嘴鲜血，赶紧去医院检查检查，还年轻，可别落下什么病根。” “这件事情，我会亲自解决。” 常威点点头，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确实不适合再去处理这些事情，于是就点头道，“好，”说完还不忘叮嘱陈志成， “老大，我的女人性格挺火爆的，你别...” 不等常威说完，陈志成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臭小子，放心吧，我知道。” “人都还没追到呢，就你的女人，你小子赶紧去把伤养好，小心留下什么毛病，再好的美人儿，你都享用不了。” 常威嬉皮一笑，“老大放心，我身体...壮着呢！” 常威被手下小弟送到医院，检查结果是，肋骨断了三根，内出血严重，也难得常威能忍那么久。 陈志成还特意打电话到医院，询问了一下常威的身体情况。 得知常威虽然受伤很重，但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加上常威身强力壮，恢复会很快。 陈志成放心后，出了办公室。 让陈志成没想到的是，于娇娇竟然没走，一直在外面等着。 公司里的人都知道，于娇娇是陈志成刚弄上手的女人，正宠着呢，也没人敢赶她走。 于娇娇看到陈志成出来，白嫩精致的小脸上，立刻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委屈巴巴的看着陈志成，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单纯小白兔，立刻激起了陈志成的保护欲。 “哎呦，我的娇娇这是怎么了？”陈志成脸上褪去了之前的阴狠毒辣，再次换上温和宠溺，走向于娇娇，“谁把我的娇娇气哭了，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于娇娇不能的感觉到，陈志成怒气散去了，于是，立刻嘤嘤捂脸哭诉道，“还不是你，都是你之前那样凶人家，把人家都吓坏了。” 美人儿就是哭了，那也是美人儿，陈志成走过去，在于娇娇身边坐下，转身双手用力抱住于娇娇，直接把于娇娇抱到自己大腿上坐下， “娇娇别哭了，看到你哭，我都心疼，之前是我不对，我向你赔礼道歉，行不行？” 于娇娇本想说不行，可话到嘴角，却没说出口，只是埋首在陈志成的怀里，小声的抽泣着，好不可怜。 “好啦，一会儿我领你去买两个包，你不是说有一款包，你已经看中很久了吗？一会儿我就帮你买，好不好？” 听到这话，于娇娇终于肯抬起头，脸上分明还流着泪，眼睛已经充满惊喜的看向陈志成，“真的？” 陈志成脸上带笑，心中却已经嗤笑一声，看吧，女人就是这么肤浅，就是这么好哄。 于是，陈志成豪气道，“当然是真的，除了包，我还可以送你一款首饰。” “啊！！！”于娇娇尖叫的捧起陈志成的老脸，忍着恶心，在陈志成的老脸上亲了好几口， “我就知道陈哥，你最好了！” 于娇娇停止了哭泣，嗲声嗲气的说，“看在你这么疼我的份上，我就不生气了。” 陈志成吩咐手下小弟去调查大卫和杜若，然后就领着于娇娇去了大商场。 念念他们很快就要离开港区了，在离开前，念念三个孩子，打算给亲人和朋友买礼物。 杜若和王红霞然不会不应允，于是，杜若直接把公司业务交给了其他人，和王红霞带着三个孩子来逛商场。 商场很大，里面也很豪华，人也很多，不少家长带着孩子来逛商场。 杜若和王红霞直接带他们来到五楼，这一楼专门卖儿童玩具。 第622章 无奈的答案 五楼面积很大，货架上陈列着密密麻麻，五颜六色，数不尽的玩具。 杜若经常出国，基本上每次回去都会给三个孩子买礼物。 但是，这里售卖的很多礼物，依然是杜若也不知道的。 陈列在这里的礼物，不但看着精致，价格也不是普通人买得起的。 来到五楼后，三个孩子欢呼一声，那一个个陈列的玩具，就像是一个个等待被孩子挖掘的宝藏，牢牢吸引着三人的目光。 三个孩子喜好不同，于是，就奔向不同的玩具陈列区。 三个保安，分别跟在其中一个孩子后面，帮忙推购物车的同时，也保护着三个孩子的安全。 这里的玩具实在是太多了，杜若和王红霞也有些看花了眼，两人时不时的停下，拿起玩具看一下，嘴里不时发出惊叹声。 “哎呦，”王红霞拿起一个玩具熊，仔细看，“这玩具熊的做工可真精致，你看这些缝合线，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见。” 杜若接过去一看，点点头，赞同的同时，又说，“这玩具熊的手感真不错，摸着滑滑的、软软的、”回弹力也很好。 当然价格也非常的美丽。 王红霞看了眼价格，忍不住一声惊呼，“哎呦，这么贵？” 李嫂在旁边看了眼，忍不住咂舌，这么一个巴掌大的玩具熊，竟然要99港币，换算成人民币，也要差不多九十块钱。 这都赶上她的工资了。 这么个不能吃、不能喝的东西，咋这么贵？ 李嫂有点想不通，但她能肯定的是，她是绝对不会买的，傻子才买！ 李嫂心里刚想完，傻子就出现了。 只见一个穿着靓丽，打扮时髦，烫着波浪卷，涂着红嘴唇的女人，推着购物车，看也不看玩具价格，就把那个玩具熊还有玩具熊旁边的一些小玩具扔进了购物车里。 那挥洒肆意的模样，让李嫂不住的吸气。 女人长得很漂亮，身材很好，穿着高跟鞋‘咔嗒、咔嗒’的从李嫂面前走过去。 李嫂下意识的后退两步，把路给女人让出来。 女人瞅了眼李嫂，见李嫂身上穿了身休闲套装，脚上虽然穿着皮鞋，却看不出牌子，就很快收回了眼神，目光平静无波。 李嫂等女人走过去，还下意识的看了眼女人的背影，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心情有些不太好。 杜若和王红霞转了一圈，发现李嫂没跟上去，立刻回来找李嫂。 看到李嫂站在原地，低着头，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似乎陷入了什么困惑中。 杜若有些关心的问，“李嫂，你怎么了？” 李嫂听到杜若的声音，很快回神，听到杜若的问话，李嫂有些茫然的看着杜若问， “杜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杜若点头，“好啊，你问。” “你说...”李嫂斟酌了一下问题，才继续道， “你说，我努力工作能变成有钱人吗？” 李嫂随手从货架上拿起一个玩具兔子，指着玩具兔子对杜若说， “这么个不值钱的东西，竟然卖99，这可是我辛辛苦苦一个月才能挣到的钱啊！” “有些人却能跟买大白菜似的，随意买，你说，我努力工作，有一天是不是也可以给我的孙女，买一个这么贵的礼物？” 听完李嫂的问题，杜若有些惊讶，她没想到李嫂竟然想到了这么长远的问题。 杜若抿了抿唇，她不想骗李嫂，犹豫了下，还是实话实说道，“应该不能！” 贫富差距不会缩减，只会越来越大。 之前，大家都穷，但是大家精神很饱满。 后世的人不愁吃喝，只要有手有脚，总能吃饱。 但同时，后世人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在古代，豪强地主想要发财，靠的是土地兼并。 灾荒年，老百姓流离失所，饥饿贫困，甚至要靠着卖儿卖女过日子。 为了活下去，以往要七八两银子才能卖的田地，为了换一点活命的粮食，地主把价格压到几斤粗粮一亩地。 这么低贱，跟白送一样的价格，老百姓能接受吗？ 当然不能，但是为了活命，也只能卖了，因为不卖，第二天就会被饿死。 所以灾荒之年，饿死的都是老百姓，地主豪强反而越来越富有。 甚至一整个县城的土地，都是县里，那几家地主豪强的土地，而老百姓为了活命，只能佃租地主豪强的土地。 一整年累死累活的重地，收了粮食，七成给地主豪强，受苦受难的老百姓只能留下三成，这三成还要交各种苛捐杂税。 等把苛捐杂税一捐，老百姓辛苦一整年，收的粮食，都不够吃。 古代为什么有溺婴的现象，就是古代没有避孕的技术，穷苦人家生下孩子，家里粮食不够，只能把刚生下来的孩子溺死。 其中，儿子是要传宗接代的，所以大多数溺死的都是女婴。 而在现代，虽然土地已经不再限制老百姓，地主豪强们，也再不能土地兼并，但是他们换了一种方式，那就是房子！ 后世老百姓，为了买房子，那可是掏空了六个钱包。 一个贫穷县城，也没有什么支柱产业，县里的房子，竟然要六七千、七八千一平米，有的县城甚至过万一平米。 就那跟盒子似的房子，真值那么高的价格吗？ 要知道县城平均工资才一两千，两三千块钱。 就这，县城的房子还算便宜的，将来京城的房子，可是直接上了天！ 普通人别说辛苦工作一辈子，就算是辛苦工作十辈子，你都买不起！ 房价为何炒得那么高？ 谁受益？ 也有人说，房子卖那么贵，你不买不就行了？ 大环境那么卷，为了让孩子考个好大学，能不拼命让孩子上个好学校吗？ 不然，考不上好大学，未来出路在哪里？ 当然，肯定不至于饿死，但是普通人特别是农民的孩子出路就是高考。 谁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跟自己一样，累死累活，只挣那么点钱。 谁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再吃自己曾经受过的苦！ 高学历能找到的工作就是好，选择就是多！ 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一个讲究多子多孙的国家，竟然逼的年轻人竟然不想生孩子了... 为什么年轻人不想生孩子？因为年轻人觉得，自己的孩子将来过的，可能还不如现在苦逼的自己，何必生孩子出来受罪呢。 一想到这个，杜若心里也满是感慨。 第623章 起冲突 李嫂得到了答案，眼睛晦暗了片刻，不过很快，李嫂就调整了心态，她毕竟是个乐观的人。 “现在已经比以前好多了，以前一年都吃不上一顿肉，现在我可是顿顿能吃肉呢。” “人啊...”李嫂笑了笑，“要知足。” 杜若也不知道说什么，她也只能笑了笑。 杜若创建的公司，员工福利都很好，干的时间长，不但将来有退休金，公司还分配房子，就连工资都是国企或者其他私企的两到三倍。 杜若当然可以不开那么高的工资，就算她不开那么高的工资，员工依旧能招满，毕竟国内那么多人。 但是，杜若觉得工人值得，他们创造了那么多的价值，不该只给工人那么一点儿死工资，她的公司能一步步壮大，靠的不仅仅是她自己的努力，更多的成功来自工人。 所以，她要带着工人们共同富裕！ 而不是压榨工人，剥削工人价值，去肥她自己。 以后，只要公司继续发展扩大，杜若不但不会削减工人的福利和工资，反而会让工人的福利越来越高，工资越来越高。 别的公司怎么压榨剥削工人，杜若管不着，她也没资格去管，但是她杜若的公司，她杜若能做主！ 杜若拍了拍李嫂的肩膀，笑着鼓励道，“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嗯。” 杜若的话，李嫂是相信的，因为杜若一家对她的确都很好，她的保姆工资，是小区别的人家保姆工资的两倍还多。 差不多花了近两个小时，三个孩子才找到了自己满意的礼物。 礼物都不算太贵，毕竟这里的玩具，都不便宜，但三个孩子都比较有分寸，不会去选很贵的东西。 狗子倒是想选贵重的，但是看念念和长生选的都是不咋贵的，他一个领养的，敢选贵的吗？ 所以啊，狗子的确是个聪明人啊，很会审时度势。 礼物选好了，杜若就领着三个孩子下楼，想要去珠宝区逛一逛，给王红霞买个翡翠镯子。 这个时候的翡翠虽然不便宜，但还没有被人炒成天价，买了坐等升值也是一个很不错的投资品。 杜若用这个理由说服了王红霞，一群人乘扶梯去一楼。 三个孩子还在兴致勃勃的说着玩具。 狗子站在最前面，扭着头跟站在他身后的念念和长生说话，三人说的高兴，电梯到达一楼时，狗子没注意被磕绊了一下，撞在了一个女人身上。 女人身体一歪，幸亏她的手臂搀扶着她身边的男人，只是踉跄了一下，倒是没有摔倒。 狗子见自己闯祸了，赶紧道歉， “阿姨，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于娇娇本来正跟陈志安有说有笑，刚在楼上买了衣服和包包，心情好极了，正要去一楼看首饰，没想到竟然被人撞了一下，差点摔倒。 于娇娇柳眉一竖，当即就要开骂，特别是撞了自己的小孩，竟然叫自己阿姨！ 阿姨？ 她于娇娇才二十多岁，她有那么老吗？竟然敢叫她阿姨，岂有此理。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啊？”于娇娇居高临下的瞪着狗子，嗓音尖利刺耳，丝毫没有在陈志安面前的温柔如水和嗲声嗲气。 “你差点把我撞到，你知不知道？” “我要是摔倒了，你赔得起吗你？” “这是谁家孩子啊？” 杜若赶紧站出来，“女士真是对不起，这是我的孩子，他不小心撞到了您，我让他给您道歉，可以吗？” 于娇娇抬头，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杜若，杜若刚在三个孩子后面，此时见狗子不小心撞到了人，赶紧走到狗子身边，对狗子说， “快跟这位姐姐道歉！” 狗子倒也规矩，非常诚恳的对于娇娇鞠了一躬，真挚道，“姐姐，对不起！” 站在旁边的长生，小心凑到念念耳边问，“为什么叫姐姐？” 念念沉思片刻说，“叫姐姐，显得更年轻吧。” 长生恍然，“哦，这样啊！” 狗子这个道歉，没有半点敷衍。 但是于娇娇还是不满意，特别是看到杜若长得那么漂亮后。 于娇娇向来对自己的美貌十分自信，甚至不比电影女明星差，她就没见过长得比她更漂亮的女人。 今天，她倒是见到了一个。 面前的女人五官精致到找不到一丝瑕疵，美的像是最著名的画师画出来的一般，肌肤白嫩紧致，年纪看起来跟她差不多，甚至因为脸上画着淡妆，显得比她年纪还要小一些，竟然已经是一个母亲。 除此之外，女人身上穿着一套剪裁精细，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职业套装，把凹凸有致的身材凸显的淋漓尽致。 美人儿是对比出来的，两人站在一起，面前的女人就像是一个发光体，所有人的目光都会下意识、不知不觉的汇聚到她的身上。 而她则被衬托成了路人。 这让于娇娇如何能忍？ “对不起？”于娇娇冷笑一声，“说一句对不起有什么用？” 女人得理不饶人，杜若脸上抱歉的笑容也一点点收了起来。 杜若眼神平静的看着于娇娇，“那你想怎样？” “想怎样？”于娇娇冷哼一声，“这孩子教养太差，他年纪小，我不好跟他计较，但你是他妈妈，我只能找你。” “只要你...”于娇娇充满恶意的眼神在杜若身上来回打量，最后拉长了音调说，“只要你跪下跟我道歉，我就原谅你们。” 这话一出，不止杜若脸色转冷，狗子更是指着于娇娇大叫，“是我撞了你，要跪也是我跪，这件事情跟我妈妈没有关系。” 王红霞蹙眉走到杜若身边，李嫂跟在王红霞身边，忍不住小声抱怨道，“这也太过分了！” 这边的争吵，已经吸引了周围不少人，围观的人听到于娇娇的话，也觉得于娇娇太过分了。 撞了人是不对，但是在没有造成什么不良后果的时候，别人已经真诚道歉，你有权利不接受，但是也不该提出这种过分的要求吧？ 就连站在于娇娇身边的陈志安也忍不住道，“娇娇，算了！” 陈志安说这话时，一双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盯着杜若。 陈志安是个老色批，他有权有钱，身边向来不缺女人，再说了，他开了那么多家夜总会，里面漂亮的小姐多的是，他也交往过无数的女人。 他挑选女人，只有两个要求，那就是脸和身材。 于娇娇长得好看，但是面前这个当了孩子妈的女人更好看。 陈志安没有那么多讲究，他不止玩少女，更喜欢玩有风韵的少妇。 陈志安色眯眯的盯着杜若，目光太过露骨，杜若想装看不见都难。 杜若实在无法忍受那种让人全身粘腻到恶心的眼神，于是，猛地侧头，一双清澈却冰寒的眼睛直直的瞪向陈志安。 陈志安愣了下，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杜若，他蹙着眉，眼神探究的回视杜若，心中惊讶，一个年轻少妇，竟有那般凌厉的眼神，那眼神像是要化成实质的刀，刀尖就抵在他的眼睛前面，仿佛在无声的警告他， 不许再这样看我，否则剜了你的狗眼！ 陈志安的举动，自然也被于娇娇看在眼里，陈志安现在是于娇娇的饭票，金大腿，她好不容易才钓到这么个有钱的男人，可不能让她跑了。 第624章 蠢死了 “陈哥，”于娇娇一边撒娇，一边如同没有骨头似的往陈志安的身上靠，“陈哥，明明受委屈的是我，你还不帮我出头，人家好难过。” 陈志安忙收回落在杜若身上的眼神，安抚靠在自己身上的女人，“你看周围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一件小事儿罢了，何必闹的那么大？” “小事？”于娇娇生气的看向陈志安，“陈哥，你变心了，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你说过，不让我受委屈的，我现在就觉得自己受委屈了，你要给我出气。” 周围认越聚越多，陈志安也有些不耐烦起来，于娇娇毕竟是自己的女人，在外人面前，自己的女人，必须自己维护。 于是，陈志安看向杜若，“既然你们不对在先，那就跪下道个歉吧。” 王红霞一听，就急了，没忍住上前一步，看着陈志安和于娇娇，“我说两位同志，虽说是我们不对在先，但我们也道歉了，你们也没受到什么伤害，何必做得这么绝？” “凡事要留一线啊！” 一听到‘同志’这个词，陈志安、于娇娇和周围人立刻就明白了，杜若一行人是内陆人。 这下于娇娇更是瞧不起杜若等人了，翻着白眼瞟了杜若一眼，声音压低，却也用足够所有人听到的声音说， “原来是内陆来的，穷酸！” 杜若... 听到于娇娇的话，杜若不知怎地，突然想到了后世京城满族通天纹大妈，还有上海华裔大妈，一口一个我是美丽国人，在国内要特殊权利。 “你才穷酸，”念念一听有人骂杜若，立刻就生气了，鼓着一张小脸，仰着头愤怒的瞪着于娇娇， “我们才不穷酸，妈妈是女强人！” 这是爸爸和姥姥说的，妈妈可厉害了，开了那么大的一家公司，妈妈很厉害！ 周围也有不嫌贫爱富，对内陆人抱有好感的，听到念念的话，忍不住善意的笑了起来。 “女强人？”于娇娇斜眼瞟着杜若，一副不信的模样，依旧是一副很不屑的样子。 杜若心情已经开始烦躁了，她看着于娇娇说，“我们已经向你道过歉了，现在请你让开。” “我们要走了。” “不行，”于娇娇立刻挡在杜若面前，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没有给我磕头道歉前，你们不能走。” “哎呀，美女，人家小朋友也不是故意撞你的，你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是啊，你又没有受伤，人家小朋友也鞠躬道歉了，你还让人下跪道歉就过分了啊！” “美女，你非要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太掉价了吧。” 围观众人见于娇娇实在是太过分了，纷纷开始仗义执言。 杜若赶紧让狗子向大家道谢。 于娇娇见周围人都在指责自己，更是气恼，嗓音尖锐的叫嚷道， “我才是受害者，我才是受害者！” “关你们什么事啊？管什么闲事?” “都闭嘴！都闭嘴！” 最后于娇娇看向杜若，“哼，果然是内陆来的人，素质真低！” 好嘛，骂他们还不算，连带着整个内陆都给骂上了。 王红霞他们这辈人，虽然的确没有港区人有钱，但是他们的精神世界是丰富的，他们为他们是无产阶级而自豪，此时见于娇娇侮辱整个内陆，当即不干了。 “你这姑娘年纪轻轻，怎么嘴巴这么臭？”王红霞的性子一向和蔼，很少有跟人脸红的时候，此刻的王红霞却愤怒的像只被偷了小鸡崽的老母鸡，战斗力飙升。 “我们做错事是我们的事儿，关其余内陆人什么关系？” “我们素质低，就你说的这些话，也没感觉你素质高到哪里去？” “小姑娘，你要是再敢说我们内陆人素质低这些话，小心我抽你嘴巴你，你信吗？” “粗俗，”于娇娇指着王红霞，“果然没素质。” “陈哥，你看连一个老太婆，都敢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了，”于娇娇抱着陈志安的手臂摇啊摇的，“你快说句话啊！” 陈志安被烦的不行，不耐的推开于娇娇，“你让我说什么？” 于娇娇又立刻像蛇一样缠上去，“陈哥，你让你的手下给这些从乡下来的人，一点颜色看看。” 陈志安不习惯被人如此围观，想要快点解决问题的他，直接冲手下招招手。 等那些手下到了身边，陈志安小声吩咐说， “吓唬一下就行了，别闹得太难看。” 这里毕竟是闹市区，如果闹得太大，实在不好看。 几个手下点点头，表示明白。 四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一步步逼近杜若，围观众人见此，面色大变，纷纷后退，不敢再掺和。 杜若站着没动，她见狗子一直低着头，以为狗子在自责，就打算上前安慰。 见对方要动粗，杜若看也不看，直接摆手让三个保安去解决。 杜若走到狗子面前，拍了拍狗子的肩膀，柔声安慰道， “别难过，这不是你的错。” 狗子听到杜若的声音抬起头，杜若这才看到狗子两只眼睛红通通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紧紧抿着唇，生怕自己哭出来。 杜若赶紧从口袋抽出一张纸巾，温柔的给狗子擦了擦，“别哭！” “妈妈，呜呜...妈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闯祸了，妈妈你打我吧，打我吧。” 狗子伤心难过的扑进杜若怀里，两只小手紧紧抓着杜若的衣服，在杜若怀里嚎啕大哭。 杜若一边给狗子擦拭眼泪，一边柔声安慰， “好了，不哭了，这件事情不能怪你，而且，你也道歉了不是吗？” “只是以后走路，一定要看路，知道吗？” 狗子忙不迭的点头，乖巧的很。 长生和念念见狗子哭了，都走到狗子身边安慰他， “小杰，你不要哭了，这不是你的错。” “是啊，”念念生气道，“那个阿姨也不好，不能全怪你的。” 王红霞也走过来，温柔的抚摸狗子的脑袋，小声安慰。 另一边，陈志安的四个手下刚开始根本没把四个保安放在眼里，毕竟他们经常打架斗殴，经验丰富，一般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可惜啊，三个保安根本不是普通人，他们是退伍军人。 于是，那四个混混被三个保安打的很惨，一两招就被打倒在地，都没能再站起来。 陈志安本来还有些不耐烦的脸色，一下子就黑沉了下来，他一双紧紧盯着杜若，似是想要把杜若的模样深深印刻在脑子里，最后一转身，干脆利落的离开。 这个年代，出行随身带着这样的高人，能是一般人吗？ 看来他因为这个蠢女人，惹上硬茬子了。 于娇娇见陈志安的人被打倒再地，刚开始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懵逼，过了一会儿后，于娇娇下意识的看向陈志安。 却见陈志安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转身离开。 于娇娇慌了，她顾不得再找杜若的茬，赶紧追陈志安，“陈哥，陈哥...” 等她跑到陈志安身边，刚要伸手去抓陈志安，就被陈志安毫不留情的一把推开。 这一下，陈志安是用了大力气的，于娇娇直接就被陈志安推倒，狠狠摔在了地上。 “滚！愚蠢的女人！” 陈志安像是只发狠的头狼，恶狠狠的瞪了于娇娇一眼。 这一眼吓得于娇娇浑身冰寒，直到陈志安走远，她才敢站起身。 不过这次，于娇娇没敢再去追陈志安，因为她的直觉告诉她，陈志安是真的生气了，她要是敢再凑上去，陈志安怕是不会放过她。 于是，于娇娇非常聪明的选择了离开。 等回到公司，陈志安立刻派人去调查，晚上的时候，陈志安得到消息，听着手下打听到的情报，陈志安表情相当精彩。 他万万没想到，白天他觉得很漂亮的美艳少妇，竟然就是把阿豹打成重伤的女人。 那个女人都有三个孩子了，难道阿豹也喜欢少妇风的女人？ 不过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 而是那个女人在大陆那边有官方背景，那个女人的丈夫可不是一个小人物，自己也算是得罪了她两次，她会不会打击报复自己？ 第625章 送你礼物 剧组人员受到了惊吓，大卫也被吓的不轻，他很是愤怒，于是通过朋友的关系找到了新安集团的老大周华强。 大卫答应周华强，把新安集团的一个新人，安排进自己的下一部电影，这才得到了周华强的帮助。 新安集团在港区势力很大，突然接到周华强的电话，陈志安也有些意外。 “哎呀，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强哥啊，强哥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周华强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道，“陈老弟，这次的事情，闹得过分了吧？” 陈志安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他的和盛集团虽然比新安集团差点，但周华强这老气横秋的指责语气，还是让陈志安心生不满，但面上却又不能表现出现。 陈志安说话时皮笑肉不笑，“强哥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啊？” 周华强呵呵笑了两声，也没生气，只是说道，“陈老弟，你就当给我个面子，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让你的手下去给大卫导演道个歉，这件事情就过去了，怎么样？” 陈志安自然是不愿意的，凭什么？ 他可是和盛集团的老大，他的人被打了，还要去给那个外国佬道歉，他陈志安不要面子的吗？ “强哥，想让我的人道歉，可以啊，只是我的人也被打的不轻，这件事情该怎么算？” 周华强见陈志安敬酒不吃吃罚酒，也渐渐开始有些不悦，但他们毕竟已经开始转型，大家做生意嘛，还是要讲究和气生财，跟以前那些打打杀杀不一样了。 整天只知道打打杀杀是没有前途的。 “陈老弟，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让他们出医药费，双倍！怎么样？” 呵呵... 陈志安冷笑，他陈志安缺那点钱？ 他要的是面子！ “也不是不行，”陈志安开始打太极，“这件事情呢，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主，我需要找我的兄弟们商量商量。” 大家都是出来混的，陈志安这话明显就是在糊弄他，周华强心里有些不悦，但还是答应道， “那好吧，希望陈老弟尽快给我一个答案。” 挂断电话后，陈志安立刻暴躁的把电话摔在了地上，愤怒的破口大骂， “该死的老东西，你当我陈志安是什么人，想让我忍气吞声？吃屎啦你！” 陈志安在办公室大骂一通后，立刻又拿起旁边的另一台电话，开始给自己的小弟打电话。 阿豹现在身受重伤，正在住院，没办法出去办事，于是陈志安就把电话打给了自己另外一个手下，名叫张扬。 张扬跟常威都是陈志安的心腹，可是说是陈志安的左膀右臂。 陈志安给张扬打电话的时候，张扬正在一家夜总会搂着一个名小姐睡得昏天暗地。 昨天晚上跟兄弟们在夜总会疯了一整晚，张扬被小弟叫醒的时候，很是烦躁的大吼一声， “滚，没看到老子在睡觉吗？” “扬哥，是老大的电话。” 张扬闻言，在愣了一瞬后，立刻瞪大眼睛猛地从床上坐起身，甚至还吵醒了身边的小姐。 小姐还没清醒，察觉到身边的异动，下意识的伸出双臂去搂张扬，“扬哥，别闹了，让我睡吧，真的不行了...” 张扬一边穿衣服，一边狠狠踹了女人一脚，直接把女人给踹下了床，嘴里骂骂咧咧道， “老子忙着呢，说什么废话。” 此时的暴躁的张扬，哪还有昨天晚上的半分柔情。 女人被踹下了床，直接疼醒，见张扬一直黑沉着脸，半个字都不敢多说，安安静静的待在角落里。 等张扬终于穿好了衣服，赶紧去外面接电话。 “喂，老大！” “嗯，这件事情我知道...” “嗯？把阿豹和彪子打成了重伤？” “好的，我知道了，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我一定把您出气，给咱们和盛集团找回场子。” 张扬说完，就很快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张扬立刻安排小弟去调查情况，自己坐在夜总会的大厅等消息。 今天杜若她们就要离开港区了，除了昨天的那件糟心事，三个孩子和王红霞在港区玩的还是很开心的，至少吃了不少好吃的东西。 昨天晚上，三个孩子就已经在李嫂的帮助下，收拾好了行李，临走前，念念给暖暖打了电话， “安娜姐姐，我们今天就要走了，我给你买了礼物，想要送给你，你现在在哪啊？” “什么？你们在公海？” “啊？这样啊...”念念脸上流露出遗憾之色，而后才无奈道，“那行吧，我让人把礼物送到你的酒店房间，你记得拆哦。” “嗯，好，我会的，还有...”念念拿着电话，兴致勃勃的跟暖暖通话， “你以后一定要来京城旅游，我会带你去吃很多好吃的，逛很多好玩的地方。” “京城可好了，你真的要去看看，我还可以带你去爬长城...” 念念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一会儿，直到暖暖要去拍戏了，这才依依不舍的挂断了电话。 念念挂断电话后，抬头一看杜若和王红霞都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她。 王红霞似乎是听到了刚才两人的对话，有些遗憾的问念念，“安娜那孩子在公海？” “嗯，”念念点头，“姐姐说，有一场戏要去公海上拍。” 杜若见念念一脸失望，笑着走过去把念念抱到自己的怀里，“没关系，以后我们肯定还有再见的机会的。” 念念乖巧的点头，“嗯。” 一行人准备好了，就开车去了机场。 暖暖他们一大早就被导演带到码头上，开着游轮来到公海。 上午拍完戏，中午他们就返程了。 暖暖今天的拍摄任务已经完成，于是她就带着赵婉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刚进房间，暖暖就直奔自己睡觉的大床，只见大床上放着一个半人高的精致礼物盒。 暖暖眼睛一亮，眼中满是喜悦，她走到床边，对身边的赵婉晴说，“帮我去拿一把剪刀。” 赵婉晴，“好。” 第626章 劫持 赵婉晴把剪刀递给暖暖，暖暖小心翼翼的拆开礼物，打开礼物盒，见里面放的竟是一只深棕色的玩具熊。 玩具熊做工非常的精致，绒毛很细软，暖暖把自己的小手放到绒毛玩具上，很顺滑，手感极好。 这玩具熊一看就价值不菲，但更难得的是这份心意。 礼物盒子里还放着一张明信片，上面写了一句话： 祝安娜姐姐天天开心~ 很朴实的一句话，却承载着那小丫头最真挚的祝福。 字写得虽然不是很好看，但能感觉得出那小丫头在写字是，一定非常用心，一笔一划都非常的认真。 暖暖十分珍惜的把明星片放好，然后把毛绒棕熊小心的放到了自己的床头，这样，等她晚上睡觉的时候，就能抱着它睡了。 下午无事，暖暖就提议去外面转转，他们也快要离开港区了，她也想临走时给父母和朋友买些礼物。 只是可惜念念他们已经离开了，不然，暖暖也想给念念他们买礼物，不过也没关系，等以后她去京城时，再给他们带礼物吧。 赵婉晴自然应允，一大一小两人直接去了港区很有名的大商场。 不知不觉，两人一直逛到了天黑，两人吃了饭，才离开商场。 从商场出来时，两人手中拎着大包小包，东西看着不少，但礼物并不是很贵。 赵婉晴舍不得花钱，暖暖则是因为姚兰的病，不敢花太多。 买的礼物几乎都是价格不贵，又很好看的那种。 商场距离酒店不是很远，两人打算步行回去，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笑。 突然一辆白色面包车从远处疾驰而来，路边的行人被吓得‘哇、哇’大叫，赶紧躲避。 暖暖反应很快，在车子快要行驶到她们身边时，立刻往旁边一躲，她本想拉赵婉晴一把，但无奈她手中拎着东西，等她把东西扔到地上，再去拉赵婉晴的时候，已经晚了。 那辆白色面包车，直接停在两人身边，车门一打开，四五只手臂从车里伸出来，像是八爪鱼一般，缠住赵婉晴，让赵婉晴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拉进了车厢里。 赵婉晴刚被拉进去，白色面包车就迅速关上车门，司机猛踩油门，直接离开。 暖暖吓了一跳，顾不得手中拎着的东西，把买的东西直接往地上一扔，抬腿就追。 此时正是下班高峰期，这条街道是步行街，那帮人真胆大，竟然敢直接开进步行街，也不怕真的撞死人。 旁边的大道上，因为下班高峰期，车子行驶不快，暖暖没有叫计程车，直接跑着追了上去。 车子开得不快，暖暖全力在旁边的人行道上奔跑，紧追不放。 面包车里的人似乎也在有意无意的放慢速度，不希望暖暖跟丢他们。 车子行驶再慢，速度也不会慢到哪里去，暖暖跑了半个小时左右，在她体力即将耗尽的时候，车子终于驶进了一条偏僻的小道。 暖暖看了眼周围，她想抽时间去打个电话，可周围很僻静，别说小超市，就连电话亭都没有，眼看车子就要消失在她的视野范围内，暖暖没办法，为了救赵婉晴，只好赶紧追上去。 又跑了十多分钟，车子终于在海边停了下来。 这里的海边黑漆漆的，周围没有人烟，只有闻到空气中浓重的海腥味和听到海浪扑打礁石的声音。 一波一波的海浪绵延不绝地冲击着海岸，拍打海岸的波涛声，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越发孤寂。 车子停下后，车子下来六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其中两个男人架着赵婉晴，赵婉晴的脸颊有些红肿，嘴角还有鲜血溢出，很明显，她在车上的时候，被人打的不轻。 暖暖暗暗提高警惕心，在走过去的时候，顺手从地上捡了一跟手腕粗的木棍，跟一块坚硬的小石头，被她隐晦的放进了口袋里。 这是她在来的路上，能找到的武器。暖暖拎着棍子来到海边。 张扬双手环胸，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的打量暖暖，等暖暖走的近一些后，看清暖暖的长相，张扬流氓似的吹了声口哨，对身边的几个兄弟说， “这小姑娘看着比照片上更小，虽然长得漂亮，但扬哥我可不是炼铜癖啊！” 那几个小弟顿时发出‘嘿嘿、嘿嘿’的猥琐笑声。 其中一人还嬉笑道，“扬哥你不喜欢，辉哥喜欢啊，你要是把这小妞送给辉哥，辉哥肯定记你的好。” 张扬不屑一笑，“他记我的好？你当我稀罕。” “这倒是，咱们扬哥除了用给大哥面子外，谁的面子也不用看，也不用给！” “就是！” 几个小弟渐渐开始吹嘘起来，张扬嘴上笑骂了几句，但看他嘴角上扬的样子，分明很受用。 暖暖离老远就听到了他们的吹嘘声，随着她的走近，那几个年轻人也没有停止的迹象。 “安娜，”赵婉晴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冲暖暖喊道，“你快走，别管我。” “这些人不会放过你的，你快走！” 赵婉晴满脸的焦急，她年纪这么大了，这些人最多把她打一顿，不会真的杀死她。 但是安娜不一样，安娜年纪小，长得还漂亮，若真的落到这群人手中，那将会是一个怎样的悲惨下场？ “扬哥，这小姑娘越看越好看，我觉得不如把她带到咱们夜总会，养两年，我相信她一定能成为咱们夜总会的头牌。” 张扬紧紧盯着暖暖的脸，眼睛一亮，夸赞道，“这个主意不错。” 其余几人也纷纷夸赞这个主意好，没有一个人去征询暖暖的意见，因为他们并不把暖暖放在眼里。 暖暖眼睛一一扫过在场的几个男人，最后把目光落在张扬身上，嗓音清甜，却带着一丝冷， “放开她。” “放开她？”张扬嗤笑一声，眼神轻蔑的看着暖暖，“凭什么？” 暖暖抿唇，握紧了手中的棍子。 张扬察觉到了暖暖的小动作，然后他的目光向下，自然而然的也落在了暖暖手中的棍子上，于是张扬很自然的说，“把棍子扔了！” 第627章 被动挨打 暖暖眼睛微微瞪大，似是没想到张扬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她没动。 此时，敌众我寡，而且，她跑了那么远的路，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如果再把手中的武器扔掉，她还怎么跟面前这群流氓对抗？ 张扬见暖暖没动，没有继续说话，反而看了眼身边的小弟。 暖暖心中立刻涌出一股不好的感觉，她刚要开口答应，却只见那个小弟转身，扬手就狠狠给了赵婉晴几个耳光。 那年轻人打赵婉晴的时候，没有丝毫的留情，‘啪、啪、啪’的声音，在黑夜里极响，顺着海风传出去很远。 但赵婉晴死死咬着牙，没有吭声，只是脸上的红肿越发吓人，血液顺着嘴角往下淌。 赵婉晴眼神涣散，脑袋‘嗡、嗡’的疼，像是有人在拿针在她的脑海里不停的搅动，让她无力的同时又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张扬没有喊停，那个男人打了七八个耳光后，听了一下，嬉笑着对周围人说，“打的我手都疼了。” 说完，又要扬起手继续打。 “别打了！别打了！”暖暖赶紧开口，她小脸微微有些泛白，看向赵婉晴的眼神中满是担忧和心疼，她咬着牙瞪着张扬，抬起右手，“我把棍子扔了。” 暖暖说着，就把棍子扔在了地上。 张扬满意的点点头，说了句，“不错，”然后嘿嘿一笑，冲暖暖露出森白的牙齿，面前的男人在这一瞬间，在暖暖的眼里，仿佛变成了人世间最邪恶的猛兽，一只即将要吃人的猛兽。 张扬随意又慵懒的斜斜站着，吊儿锒铛的没有正形，看暖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已经掉入他陷阱的小动物，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只有残忍，即将摧毁的残忍。 “跪下，”张扬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地面。 暖暖呼吸加快，对于这无礼的要求迟疑了一瞬，就是这一瞬的迟疑，张扬扬起右手，连话都没说。 那个小弟，嘿嘿一笑，抬手又要打赵婉晴。 暖暖赶紧阻拦，“别打！别打！我跪就是！” 暖暖说完，眼睛一酸，忍着屈辱，直接跪在了张扬面前。 可让暖暖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小混混根本没有停，依旧甩了赵婉晴几个耳光，赵婉晴这次没有忍住，直接吐出了一口鲜血，仔细一看，还能看到鲜血里面还夹杂着两颗牙。 牙齿上沾染了一些猩红的血丝，而赵婉晴则像是昏死了过去，脑袋无力的低垂着。 暖暖恶狠狠的瞪着张扬，“我已经跪下了！” 张扬挑眉，毫不在意的说，“那又怎样？” “我想打就打咯，不服啊？咬我啊！” 张扬突然俯身，一张大脸猛地靠近暖暖，他眼里森森的恶意和残忍也在此刻，毫无遮掩的暴露在了暖暖面前，让暖暖看的真真切切。 暖暖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虽然经历过人情冷暖和家庭变故，但是和这些小小年纪就在街上打架斗殴，参加‘社团’活动的小流氓、小混混相比，暖暖无疑是比不过的。 张扬冲暖暖龇了龇牙，脸上露出神经质的癫狂笑容，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们快看啊，”张扬冲自己的几个手下说，“你们这小姑娘脸上的表情真好看。” “我早就跟阿豹那个傻子说过，时代变了，以后大家不需要再打打杀杀了，要动脑子。” “现在我都没动手，她自己就跪了。” “现在，我想让她干什么，她就得干什么，哈哈哈...” 张扬阴冷、残忍、狡诈的性子，他的这些小弟再清楚不过，此时也纷纷给面子的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张扬笑的十分开心时，跪在地上的暖暖，已经不被张扬放在眼睛里，突然暴起，像是一只灵活的猫儿一般，直接窜上张扬的后背。 张扬反应也极快，身形一动，双手去抓暖暖，就要把暖暖摔在地上。 可就在这时，张扬感觉到一个什么冰凉的东西抵在了自己的脖颈大动脉处。 “别动，”暖暖嗓音冰冷的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再动我就割断你的脖子。” 张扬非常的识时务，他双手举起，向暖暖表明他的臣服。 暖暖没有继续用力。 张扬的那些手下看到这一幕，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片刻后，他们一个个愤怒的瞪着暖暖，像是一条条发了狂的野狗，对着暖暖不停的狂吠。 暖暖冷笑一声，手中用力，尖锐的石头几乎要割破张扬的脖子，“让他们把人放了。” 张扬也没有犹豫，立刻对几个小弟说，“把人放了。” 架着赵婉晴的两个小混混立刻松了手，赵婉晴直接双腿一软，瘫在了地上。 暖暖看到这一幕，心中很是焦急，忍不住冲赵婉晴喊道， “赵姨，赵姨，你怎么样？” “赵姨，你还能站起来吗？” “赵姨？” 赵婉晴喘着气，似是听到了暖暖的声音，缓缓抬起头，此时赵婉晴的脸已经肿胀不堪，脸上青肿一片，脸颊、下巴上还沾染了点点血迹。 赵婉晴一双眼睛乌黑，几乎睁不开，听到暖暖的声音，还是努力朝暖暖的方向看过去。 暖暖努力平复自己焦急的心，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 “赵姨站起来，离开！” “快站起来，离开！” 赵婉晴似是听懂了暖暖的话，她双手撑地，努力站起身，但是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站起来。 暖暖一直关注着赵婉晴，没有看到此时，她手里的人质张扬，眼中不知何时竟然染上了一抹兴味，丝毫没有身为人质的慌乱与害怕。 赵婉晴终于在暖暖的鼓励下站了起来，然后跌跌撞撞的朝暖暖的方向走。 暖暖急了，“赵姨你快走，别管我，别管我。” 赵婉晴听到了暖暖话语里的焦急，脚步一顿，眯起眼睛看了暖暖一眼，然后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却因为嘴已经被打烂了，张开了好几次，嘴唇开裂，猩红的血液再次流出，疼的赵婉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她只是担忧的看着暖暖，不舍的离开。 她怕她一走，安娜这样一个小孩子该怎么办？ 但是赵婉晴也知道，她此时留在这里，只会成为安娜的累赘。 于是，她痛苦的低下头，跌跌撞撞的往前走。 赵婉晴受的伤太重，她就算走路，也走的很慢，甚至时不时的还会摔倒在地，摔倒后，再想爬起来，就要费好一会儿时间。 “小美女~”张扬忽然开口，“你知道，威胁我张扬，会有什么下场吗？” 暖暖回神，听了张扬的话，她感觉到一股凉气在周围弥漫，后背上更是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暖暖握紧手中的石头，抿着唇，一言不发，眼角余光一直盯着距离她越来越远的赵婉晴。 心中暗暗盘算与祈祷，希望赵姨能够走的再远一些，这样，她就能想办法脱身了。 暖暖因为担心赵婉晴而一心两用。 突然，赵婉晴又摔倒了，她实在是被打的太惨，能坚持走那么远，都没有晕倒，已经是赵婉晴用了极大地意志力在控制自己了。 第628章 像谁求救 看到赵婉晴又摔倒，暖暖着急之下，握着石头的手微微有些松。 就是这一瞬间，张扬动了。 张扬双手猛地抓住暖暖握着石头的右手，顺势把暖暖从后背上甩了出去。 张扬力气很大，暖暖身形纤细瘦弱，体重很轻，她被甩到空中后，暖暖立刻察觉到不好，在半空中调整自己的身形，最后稳稳落地。 落地的那一瞬间，暖暖没有丝毫的停留，直接朝赵婉晴的方向追去。 暖暖速度很快，可是她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枪！ “砰！” 一声枪响，暖暖应声摔倒，暖暖趴在地上，感觉到右大腿一疼，紧接着有什么液体从她的右大腿流出。 紧接着才是排山倒海一般的疼痛。 暖暖面色一白，低头一看，她的右大腿别一颗子弹打中，此时正‘咕咕’朝外冒血。 疼痛使得暖暖头脑开始昏沉，好疼！ 就算如此，暖暖也双手撑地，想要爬起来。 暖暖好不容易撑起上半身，却不料一只大脚突然踩在了暖暖的后背上，暖暖直起的后背在这种的压力下，身体再次不受控制的摔在地上，脸颊紧紧贴着地面。 张扬一只右脚毫不留情的踩在暖暖后背上，甚至还恶狠狠的碾了碾。 “臭丫头，”张扬阴沉着一张脸，张扬是单眼皮，面无表情时，一张脸就显得因为阴沉，特别是他的一双眼睛，眼睛里似乎没有平常人复杂的情感，他眼睛里只有残暴和疯狂。 张扬从口中吐出一口浓痰，踩着暖暖的后背，居高临下的俯视被自己踩在脚下的小丫头。 “我最讨厌被人危险，”张扬语气森森，“臭丫头，今天你不走运啊，本来我心情还是很不错的，现在我、的、心、情、很、差！” 张扬说完，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上，立刻浮现一抹残忍。 然后张扬抬起右脚重重的踢在暖暖身上。 张扬一边踢打暖暖，嘴里一边骂道， “死丫头，竟然敢威胁我？” “你算什么东西？真是活腻了。” 大腿上的鲜血依旧在流，可此时暖暖已经顾不得大腿上的伤口了，此时，她躺在地上，如同一个破布娃娃一般，任由跟疯子似的张扬拳打脚踢。 张扬力气很大，他踢打暖暖的时候，丝毫没有留情，看来他真是气的不轻，拳打脚踢的时候，拳拳到肉。 ‘砰、砰’的闷声中，暖暖死死咬着牙，眼泪模糊了她的双眼，她不想哭的，可是实在是太疼了，这些眼泪几乎是生理性眼泪，是不受暖暖控制的。 此时，她能咬紧牙关，不在敌人面前哭出声，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最大极限了。 不一会儿，暖暖干净的衣服上，已经满是张扬的鞋印，最后，他举着拳头，重重的给了暖暖一拳，然后喘着气，一脚踩在了暖暖右大腿上，也就是伤口上。 “啊！！！” 暖暖再也无法忍受，太疼了，太疼了！ 暖暖惨叫一声后，直接昏死了过去。 等张扬让人把暖暖翻过身，众人才发现，这个躺在地上的小姑娘，已经把嘴唇给咬烂了，嘴里、下巴上全是鲜血。 张扬这才觉得心里舒服很多，他脸上又开始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冲着手下一挥手，“走！” 有小混混指着地上的暖暖问张扬，“这小丫头怎么办？” 张扬瞟了眼地上，伤口依旧在流血的暖暖，混不在意道，“没直接杀了她，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 “就让她待在这，如果死了，那也是她自己命不够硬！” “对了，扬哥，还跑掉一个，追不追？” “追个屁，”张扬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拿起一根，送到嘴边，立刻就有小弟非常有眼色的帮张扬点上火。 “一个快死的老女人，追什么？老子忙得很，野玫瑰夜总会的阿昌跟我说，昨天来了两个靓妹，走，我带你们去看看。” “要有看上的，直接睡了！” 小弟们一听，立刻欢呼起来。 张扬吸了口烟，大摇大摆的带着几个小弟嘻嘻哈哈的坐车离开了。 等张扬他们离开后，早已走远的赵婉晴突然又跌跌撞撞的回来了。 赵婉晴来到暖暖身边，见暖暖已经昏死过去，心疼的直落泪，心中更是愧疚。 都是因为她！ 都是因为她！ 如果不是为了她，安娜肯定能轻易脱身，都是她不好！她不好！ 赵婉晴见暖暖大腿上正流着血，赶紧脱下自己的外衣，帮暖暖暂时包扎伤口。 包扎完伤口，赵婉晴努力把暖暖背到背上。 赵婉晴自己受伤也很重，每走一步，身体就疼的像是要散架一般，可她还是强撑着，咬着牙，把暖暖背到自己背上，一步一步的往前挪。 “砰！” 赵婉晴狼狈的摔倒在地，伤口再次传来剧烈的疼痛，是的赵婉晴眼前阵阵发晕，恨不得昏死过去才好。 可是不行，安娜！ 她一定要救安娜！ 暖暖不重，但是对于此刻的赵婉晴来说，她能站起来，已经是奇迹，更别说还要背着一个人。 “砰！” 走了没多久，赵婉晴又重重的摔在地上，摔倒后，她双手撑着地面，努力想要爬起来，却连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赵婉晴没办法，安娜的伤不能拖，于是她干脆就不起来了，直接在地上爬，一步、一步、一步，像是蜗牛似的，在地上爬，尖锐的石子划破了她的手掌心，海边粗粝的沙子摩擦着她的手指，刚开始还好，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手指和手心都被磨的血肉模糊。 赵婉晴口中不停的大喘着气，背着暖暖终于来到了一条大路上，可是大路上没有车辆，赵婉晴忍着脑子针扎一般的疼痛，继续爬。 终于，赵婉晴看到了不远处的路边，有一个电话亭。 赵婉晴爬到电话亭处，放下暖暖，自己慢慢扶着电话亭站起身，可是当她要打电话的时候，又傻了眼。 她不知道导演酒店房间的电话号码，她该找谁求救。 在港区，那些人光明正大的掳走她，简直丧心病狂，一般人怕是不敢管这种事情。 突然，赵婉晴想起了一个人。 第629章 获救 赵婉晴先给医院打了个电话，但是医院询问赵婉晴她们目前的地址时，赵婉晴又回答不上来。 她不知道她们现在在哪？ 赵婉晴只好给警局打了个电话，说了她们目前的处境。 警察说会立刻带着救护车赶过来。 紧接着，惶惶不安的赵婉晴又给杜若打了一个电话。 杜若此时正在广州的一家早茶店里，一家人正有说有笑的吃着点心。 杜若怕暖暖有事找不到自己，临走前，给暖暖的是自己办公室的电话。 赵婉晴把电话直接打到了杜若的办公室，这个电话号码是杜若的一个私人电话号码，能知道这个电话号码的人，一般跟杜若的关系都是非常亲近的。 秘书接到赵婉晴的电话后，也不敢怠慢，得知赵婉晴有急事，立刻帮赵婉晴打通了广州分公司的电话号码。 杜若去早茶店前，刚去了一趟分公司，视察业务，早茶店就距离分公司不远。 分公司的经理得知事情紧急，赶紧带着助理，出去寻找杜若。 因为分公司的经理记得，杜若想要带着她的家人吃早茶，而他则就把公司附近的那家早茶店推荐给了杜若。 果然，等分公司的经理找到早茶店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大厅里正跟家人吃早茶的杜若。 分公司的经理气喘吁吁的来到杜若面前，“老板！我有急事跟您说。” 杜若突然看到分公司的经理，还有些奇怪，听到分公司经理的话，以为公司出现了什么问题，赶紧站起身，让王红霞带着孩子继续吃，她则跟着分公司经理往外走。 “老板，刚才总公司您的办公室助理打来电话，说是有一个叫赵婉晴的女人找您，还说，事情非常的紧急。” 赵婉晴？ 安娜的那个助理？ 难道是安娜出了什么事情？ 虽然安娜不是自己的暖暖，可是只要杜若一想到安娜那张酷似暖暖的脸，她就没办法淡定，更没办法做到视而不见。 于是，杜若赶紧给赵婉晴拨回去。 赵婉晴已经快要撑不住了，她身体依靠在电话亭上，不停地喘着气，如果不是还记挂着暖暖，她已经撑不住了。 就在赵婉晴感觉自己要昏死过去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赵婉晴赶紧接电话，听到杜若声音的那一刻，不知为何，赵婉晴心中的慌乱和担忧，统统不见了。 在杜若的追问下，赵婉晴跟杜若说了他们现在的处境，以及暖暖的情况，至于地点，赵婉晴告诉了杜若，她已经打电话报了警。 杜若让她放心，她会尽快赶过去。 杜若挂断电话后， 赵婉晴终于再也撑不住，昏死了过去。 杜若挂断电话后，面色阴沉的可怕，像是能滴出水般，眼底深处透着一丝暴戾。 她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当听赵婉晴说，安娜受了枪伤，还被人打的昏死过去时，她的一颗心都在一抽一抽的疼。 恨不得立刻活撕了那群混账。 站在一旁的分公司总经理吓得瑟瑟发抖，一言不敢发。 杜若深吸两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对站在一旁的分公司总经理说， “我现在有急事，要回一趟港区，一会儿麻烦你去跟我的家人说，让他们先回京城。” “等我办完事情，就会回去。” 分公司总经理自然不敢有什么意见，立刻点头答应，拍着胸脯说， “请您放心，我一定会把您的话传达给您的家人。” 杜若随意点点头，立刻让分公司总经理安排一辆车，送她去交界处... 杜若公司跟港区好几家大型公司都有合作，杜若也认识了不少港区老板。 杜若直接给其中一个大老板打电话，让他帮忙打听情况。 这老板能量很大，很快从警察高层那里打听到了一些情况。 赵婉晴和安娜已经被找到，此时都已经被送到了医院，正在实施抢救。 杜若问清了在哪个医院后，立刻打车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有警察正在守着，这是那位大老板跟警局高层打了招呼，务必保护好赵婉晴和安娜。 同时这也是那个老板，想要给杜若讨个好，让杜若欠他一个人情。 杜若来到医院后，直接询问警察，得知两人目前都还是抢救。 警察带着杜若去了手术室外面等着。 杜若看着紧闭的手术室大门，心中焦急。 警察好心让杜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杜若道了谢，她现在焦急如焚，根本没办法安心的坐在椅子上。 杜若在走廊里焦急的走来走去，终于手术室的大门开了，一个护士急急忙忙从里面冲出来，嘴里叫着， “医院血库的血不够了，你们有谁是B型血？且没有携带疾病。” B型血？ 杜若愣了下，她没想到会那么巧，她也是B型血。 杜若确信自己身体非常健康，且不携带任何的疾病，于是杜若赶紧道， “护士，我是B型血，用我的血，我没有疾病。” 现在正是做手术的关键时刻，里面的病人等着救命，没时间再去给杜若做检查。 护士赶紧带杜若去做了一个血型测试，确定杜若真的是B型血，就带着杜若进去了。 杜若穿着无菌服进去后，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冷冰冰手术床上的小姑娘。 酷似她的小姑娘，此时正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像是睡熟了一般，安安静静的，但是脸色却苍白的很，脸上和身上也满是肿胀的伤痕。 最严重的是她的大腿，旁边的盘子里放着一颗子弹，想必是刚从小姑娘的大腿里取出来的。 小姑娘紧闭着眼睛，没有以往的灵动，像是一个破碎的布娃娃，杜若心中一痛，眼睛都有些红。 杜若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的血液，一点一滴的输入进小姑娘的体内，心中担心的同时，某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又情不自禁的冒了出来。 等血液输完，杜若强撑着没有因为头昏脑涨睡过去，而是从医院那里得到确切消息，安娜真的没事，已经度过了危险期，这才安心的睡了过去。 第630章 最后一次尝试 等赵婉晴醒来后，她还未睁开眼，就闻到了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 这是...赵婉晴猛地睁开眼，就看到了雪白的天花板。 紧接着就是剧烈的疼痛，脸上、嘴唇上、手掌心、手指，全是上下仿佛没有一个地方不痛的，像是有人拿着钝刀子，在一刀一刀割她的肉。 赵婉晴疼得龇牙咧嘴，可嘴唇动的时候，又会牵动伤口，使得她张嘴都难。 赵婉晴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确定自己目前应该是在医院里。 安娜呢？ 安娜怎么样了？ 赵婉晴一想到安娜，纵然身上再疼，也躺不住了，她直接拔下插在手背上的针头，就要从病床上爬起来。 正好此时，病房门传来声响，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女护士走了进来，见赵婉晴醒了，忙疾跑到床边，按住赵婉晴， “女士，您伤得很重，现在不能起来。” “女士，您有什么时候可以跟我说。” 在护士的劝说下，赵婉晴躺在病床上不动了，只是一双眼睛焦急的看着护士，急急的问， “护士，跟我一起的那个女孩子怎样了？” “哦，你是说那个大腿受了枪伤的女孩子？”护士问赵婉晴。 赵婉晴点头，“是她，”赵婉晴情急之下，直接抓住了护士的手， “您快告诉我，安娜到底怎么样了？” “放心，”护士抓住赵婉晴的手，柔声安慰道， “女士您放心，那个小姑娘已经脱离了危险期，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她还没醒，医生说，那个小姑娘明天上午就能醒。” 确定安娜没事，赵婉晴终于长舒了口气，心里压着的大石头也悄然消失，眉宇舒展，心情放松。 护士见此，一边重新把针头插进赵婉晴的手面的血管里，一边柔声问，“您已经昏睡一天多了，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经过护士提醒，赵婉晴这才发觉，自己还真的有点渴。 刚才为了说话，赵婉晴嘴唇上的伤口又裂开了，此时嘴唇上布满了丝丝缕缕的血丝，略有些粘稠，却带着一股铁锈味的咸腥气。 护士非常温柔的先给赵婉晴清洗了一下嘴唇上的血液，这才倒了杯温水，拿了一个吸管，又帮赵婉晴升高床头，这才放到赵婉晴嘴边。 赵婉晴嘴唇太疼，她感激的看了护士一眼，护士很年轻，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笑起来的时候很温柔。 赵婉晴用吸管喝了一杯水，又重新睡下了。 杜若睡了一天后，第二天一大早醒来，醒来后感觉精神好了不少，身体上的疲惫感也消散了。 杜若摁下响铃，护士很快赶了过来。 杜若起身躺在病床上，等护士来了后问，“那个做手术的小姑娘怎么样了？” 护士笑着说，“您放心，已经没事了，大概明天就能醒。” 杜若长舒口气，“这就好！” 护士给杜若端来了一份早餐，杜若吃完后，感觉好的差不多了，就离开了病房去隔壁病房看望安娜。 杜若小心推开病房门，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小姑娘。 小姑娘安静的躺在病床上，苍白的脸色，身上大大小小的青紫淤痕，又让杜若平静的心神掀起了波澜。 心脏的位置又开始隐隐作痛。 面前的女孩明明不是自己的女儿不是吗？ 为什么看到她受伤，她会愤怒、会心疼呢？ 甚至恨不能以身替之。 不知不觉杜若已经在病房站了一个小时。 杜若离开病房后，借用医院的电话打了个电话。 “嗯，是我。” “查到了吗？” “果然是他们！”杜若眼神瞬间凌厉起来，说话时的语气也带着一丝森森寒意， “好的，我知道，谢谢你！” 杜若挂断电话后，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沈御。 杜若冰霜般的脸庞，在听到沈御声音的那一刻迅速消解，“老公，咱妈和三个孩子回家了吗？” 沈御，“嗯，已经回来了，三个孩子今天一早就去上学了。” “港区那边是遇到了什么急事吗？怎么匆忙赶回去了？” “打电话到别墅，你也不在，我很担心你。” 沈御嗓音低沉，略有些急促的语速，像是他此刻的心境，充满了担忧。 “放心，也没什么事，”杜若就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那孩子...”杜若咬了咬唇，嗓音难得带了几分哽咽，“长得真的很像暖暖，真的很像！” 沈御停顿片刻才问，“你跟她做过亲子鉴定吗？” 杜若，“没有，那孩子有亲生父母，也说，她以前并没有见过我跟妈妈，如果真的是暖暖的话，怎么会不认我们？” 沈御思考片刻，也觉得杜若说的有道理，于是道，“你还记不记得杜二河曾说过，他丢暖暖的时候，暖暖正在发高烧。” 沈御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几乎相当于把夫妻两个终于结痂的伤口，再次撕裂开... 只要想一想当时的场景，杜若就恨的想要杀人。 杜若好长时间没有说话，只有渐渐加重的呼吸声，无声诉说着她翻涌的距离情绪。 不止杜若，沈御也是，暖暖是他跟杜若的第一个孩子，他对她倾注了无限的父爱，每次想起暖暖，沈御的心情就会陷入嫉妒糟糕的境地。 过了好一会儿后，杜若才艰难的开口，“你的意思是？” 沈御通过杜若的语气，断定，杜若明白了他话语中的意思。 “你说那孩子有没有可能小时候失忆过，她是暖暖，只是她不知道自己是暖暖。” 沈御的话，像是一记重锤重重的敲了杜若的大脑一下，使得杜若脑袋嗡鸣一声，有什么东西，仿佛在这一刻变的不一样了。 杜若眼球颤动，瞳孔扩大，眼底满是惊疑！ 有可能吗？ 会不会又是他们的一种妄想？ 没有等到杜若回答，沈御轻声道，“反正都已经在医院了不是吗？何不趁机做一个亲子鉴定呢？” 片刻后，沈御听到杜若轻轻‘嗯’了一声，“等明天那孩子醒来后，我会亲自跟她说，征求她的同意，想必她应该会答应的。” 沈御，“嗯，杜若...” 杜若，“嗯？” 沈御，“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就算...不是，也不要伤心，我们继续努力找，总有一天会找到的。” 杜若，“...嗯，我知道。” 挂断沈御的电话后，杜若去了赵婉晴的病房。 赵婉晴刚好醒来，看到杜若后，她情绪有些激动。 杜若本想问她一些关于昨晚的事情，见她嘴唇全都是裂开的口子，嘴巴和脸颊都肿胀的厉害，倒也不好再问。 赵婉晴撑着身体，似乎想要坐起来。 杜若忙走过去，按住赵婉晴，温声道，“你伤的太重，还是躺下休息吧，我只是来看看你。” 赵婉晴张嘴想要道谢，没想到一张嘴，唇瓣上就裂开了一道伤口，甚至还牵动了脸颊上的伤口，疼得赵婉晴一张脸都扭曲了起来。 杜若赶紧道，“你别说话，别说话，这件事情我会让人调查清楚的，你就放心吧。” 得到杜若的承诺，赵婉晴放心了，感激的看着杜若。 杜若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想到沈御的话，杜若又走进了暖暖的房间，看着躺在床上安静的孩子，杜若咬了咬牙，心中暗想，反正都失望过那么多次了， 那就再试一次！ 第631章 再次鉴定 虽然安娜大概率不是自己的暖暖，但杜若还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整件事情调查的清清楚楚。 杜若听完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气得咬牙切齿，又是和盛集团。 还真是没完没了，阴魂不散啊！ 医生预测暖暖大概第二天早上醒来，其实暖暖晚上就醒了，连医生和护士都惊叹小姑娘身体素质真好。 暖暖醒后，杜若第一时间来到病房。 暖暖躺在床上，正在询问护士关于赵婉晴的情况，得知赵婉晴没有生命危险，正在休养后，终于放了心。 在看到杜若后，暖暖还有些吃惊，“杜阿姨，您怎么在这？” 杜若走过去坐在病床边，握住暖暖的手，“你怎么样？疼不疼？” 疼肯定是疼的！ 身上、大腿处，都疼的厉害。 但暖暖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不想让关心她的人担心，于是就摇了摇头，“不疼。” 杜若心疼的摸了摸暖暖的脑袋，温柔的问，“渴吗？” 暖暖抿了抿干涩的嘴唇，点点头，“有点。” 杜若站起身给暖暖倒了杯温水，轻轻的放到暖暖嘴边。 暖暖一边喝水，一边偷偷用眼角的余光打量杜若。 杜阿姨明明知道我不是她的女儿，还愿意对我好，暖暖心里很是感动。 喝完一杯水，杜若给暖暖掖了掖被角，柔声说，“你昨天晚上刚做完手术，暂时不能吃饭，先忍一忍。” 暖暖，“嗯。” 杜若心中想着自己，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倒是暖暖看出了杜若的欲言又止，主动问道，“杜阿姨您是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吗？” “这个...”杜若犹豫了一下，心中略有些纠结，但还是说道，“我其实想...想跟你做一下亲子鉴定。” “对不起，”杜若有些抱歉的看着暖暖，“我知道这个要求很无礼，只是...只是你太像我的孩子了。” “而且，我的孩子被丢掉时，正在发高烧，很可能会失忆，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 听着杜若的话，暖暖眼睛一点点瞪大。 小时候发高烧？失忆？ 她就没有小时候的记忆，会这么凑巧吗？ 不，一定不是，暖暖立刻垂下眼眸，遮住惊慌失措的眼神。 不可能，一定不可能，她是有亲生父母的。 她怎么可能是杜阿姨的女儿？ 但暖暖的心，到底是乱了。 以前她很坚定的认为，她不是杜阿姨的女儿，现在... 现在‘失忆’两个大字在暖暖脑子不停的闪现。 因为暖暖垂着眼眸，杜若没有察觉到暖暖的异样，又小心的问了一遍， “你同意吗？” “我？”如果是之前暖暖是无所谓的，反正她是不可能是杜阿姨的女儿的。 但是现在...？ 见暖暖不说话，似是有什么为难。 杜若也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了，叹了口气，强笑道，“如果..如果你不愿意，我是不会逼你的，这要求本就不合理。” 暖暖确实有些不太想做亲子鉴定，可当她看到杜若眼中那浓烈的失望后，几乎是本能的，暖暖开始难过了，于是，她想不想道， “我做！” “杜阿姨您别难过，我做！” 真的假不了！暖暖现在突然也想知道答案了。 杜若没想到暖暖忽然又同意了，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灿烂的笑，连语气都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动， “好，谢谢！” 杜若握着暖暖的手，不住的道谢，“好孩子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杜阿姨，”暖暖艰难抬起另一只手，轻轻的拭去杜若眼角的泪花，“你别哭，你一定能找到你的女儿，一定！” 看小姑娘安慰自己，杜若心里的难过情绪像是春日消融的冰雪般，一点点消失。 杜若，“嗯，谢谢！” 杜若直接叫来了护士，让护士剪了暖暖的一根头发，让医院去做亲子鉴定。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暖暖就因为身体的疲惫睡着了。 暖暖睡着不久，一群人就急匆匆的来到了医院，领头的人杜若也认识，正是那个曾邀请她拍电影的好莱坞著名导演，大卫。 杜若冷着脸挡在暖暖病房前，“安娜那孩子刚睡着，你们暂时还是不要打扰她了。” 昨天一晚上暖暖和赵婉晴都没有回酒店，大卫就有些担心。 直到白天也不见两人的人影，大卫才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了，立刻让人报警，同时发动自己的关系，让人寻找两人的下落。 找了一天，大卫终于得到了确切消息，昨天晚上，安娜和赵婉晴被人打了，现在两人都在医院里。 大卫听到消息，气得直接砸了手中的电话，咆哮着让警察局尽快破案，然后带着人就着急忙慌的来了医院。 大卫对东方人的面孔一向有些脸盲，但是他还记得杜若，他想邀请杜若参演他的电影，不止是杜若武打动作漂亮，更是因为杜若长得太漂亮，是那种纯东方式的美人儿，精致的像个瓷娃娃。 当然安娜那个小姑娘也很漂亮，可惜的是还没长开。 听了杜若的话，大卫赶紧问道，“安娜和赵怎么样？” “有没有脱离危险？” 杜若见大卫一脸的焦急不似作假，心里这才舒服了些。 安娜和赵婉晴都是这个导演剧组的人，现在两人被打，还差点丢了性命，这个导演要承担很大的责任。 “她们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伤得很重，要休养。” 大卫听杜若说，两人没有生命危险，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双手合十，嘴里不停的说着， “上帝保佑！谢谢上帝！” 剧组其他工作人员听后，也是一脸的庆幸。 接着杜若跟着众人一起来到外面，大卫神情狰狞，咆哮着喊， “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那群臭狗屎！” 剧组其他人也纷纷点头附和，至于怎么做，最后还是要听导演的。 杜若只冷眼看着大卫，心中却并不以为然。 大卫的确是个大导演，但他的关系网主要还是在欧美那边，港区这边，他的关系网和能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大卫就算想为安娜和赵婉晴出头，首先最重要的就是，他能力不够！ 第二，他愿意付出沉痛的代价，为她们出头吗？ 等大卫发泄够了，杜若才不急不缓道，“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女士，”大卫叫住杜若，伸手握住杜若的手，语气真挚道， “谢谢你救了安娜和赵，愿上帝保佑你！” 杜若点点头，转身离开。 杜若回到医院，再次给合作对象打去电话。 “周总，再帮我个忙...” 第632章 我们的女儿 等杜若拿到和盛集团详细资料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杜若让医院做得亲子鉴定，是加急的，所以医院今天就可以出结果。 杜若本来也没报什么希望，但是，当她走在去鉴定中心拿结果时，心跳还是止不住的开始加快。 到了坚定中心，杜若站在前台前，报了自己的名字，护士把一个资料袋递给杜若。 杜若看着手中的资料袋，深吸口气，缓缓打开，慢慢抽出里面的一沓资料。 杜若直接越过前面，看向最后一页。 依据DNA分析结果，1号检材与2号检材亲属关系成立的可能是99.9999%。 1号检材与2号检材存在亲子关系。 看到99.9999%时，杜若的瞳孔迅速扩大，眼球微微颤动，心脏在这一刻仿佛已经停止了跳动，一向平静无波的眼睛，此时像是要把那六个九，深深的刻在眼里、心里、脑海里。 走廊上明亮的光线、护士小姐轻柔的声音，走廊上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在此刻，在杜若的世界里通通消失，她的眼睛里只有那一串数字。 ‘啪嗒’一颗晶莹的泪珠滴在白色的报告纸上，泪花在白色的纸张上晕染成一朵湿润的花儿； ‘啪嗒、啪嗒’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在白色报告之上炸开，晕染了一片。 “女士？”护士有些担忧的看着杜若，“您没事吧？” 杜若双眼被泪水模糊，嘴角却是慢慢的、一点一点的上扬，声音从喉咙溢出，那带着愉悦的，惊喜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又心酸又心疼。 杜若甚至还怕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于是拿着报告纸给身边的护士看， “小姐，麻烦你帮我看看，我们是亲子关系吗？” 护士接过报告，仔细阅读后，在杜若期待的目光下，笑着说，“嗯，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你们是亲子关系。” “真的吗？” 护士，“女士，是真的，恭喜您！” “...谢谢，谢谢，”杜若接过报告，小心翼翼的放回材料袋，拿在手里，感觉像是拿着自己那颗重新找回来的心。 心脏空着的那一块，仿佛在此刻，终于被填满。 走路时，杜若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仿佛是踩在棉花上一般，连脚步都带着几分轻松和愉悦。 当穿过医院走廊，来到鉴定中心外面，一束明艳的光线打在杜若身上，光晕笼罩她的全身，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发着光一般，充满了希望。 杜若拿着鉴定报告来到暖暖的病房，脚步轻快，神情愉悦的她，脚步却在病房外停了下来，她脸上的愉悦之色，此时变的有些忐忑和踌躇不安，紧张的手心都在冒汗。 一会儿进去后，她该要怎么说？ 暖暖会信吗？ 会的，杜若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鉴定报告，这个是做不了假的。 那她会认她这个妈妈吗？ 会不会埋怨她没有保护好她？让她被坏人偷走？ 会不会讨厌她？ 杜若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窗往里看，看到了正在熟睡的暖暖。 杜若心里的紧张顿时消散很多，心中暗暗为自己打气，鼓起勇气推开了病房门，病房里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的小姑娘长得精致漂亮，躺在那里就像是一个小公主，只是脸上青紫的淤痕破坏了美感。 此时，杜若再看到那些青紫的淤痕时，心情又不一样。 之前，杜若觉得安娜不是自己的女儿，听到安娜遇到危险，她会心急，会担心，看到安娜受伤，她会心疼、会愤怒。 但是，不管是心急还是心疼，这都是有限度的，毕竟她们才认识不久，毕竟她们之前本就是陌生人的关系。 但是现在不同了，面前躺在这里的是她的女儿，是她杜若的女儿。 是她杜若怀胎十月，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就捧在手心里疼的女儿，她爱她。 杜若对于孩子的爱，几乎是没有保留的，现在有人打了她的孩子，杜若心中的怒气值像是龙卷风一般，迅速飙升。 平静的眼眸被飓风吹皱，眼中凝聚的星星之火在此刻化为了燎原之势。 那双锋利的眼眸，像是凝结成了寒冰，带着蚀骨的寒意。 杜若小心翼翼的握住了暖暖的小手，小手有些凉，杜若想握紧一点儿，又怕惊醒暖暖，轻轻和气，感觉暖暖的小手暖和了一下，杜若这才轻轻的把暖暖的手又放回被子里。 杜若走出病房，借用医院的电话拨通了沈御办公室的电话。 沈御正在处理工作，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忽然响了，这是内部电话，只有亲人和上面领导知道。 沈御看了眼面板，是一个陌生电话，来自港区。 沈御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杜若，于是他赶紧拿起电话，“喂？” 杜若压抑着心中的喜悦，“...沈御，是我们的女儿，她是我们的...”杜若眼中浮现泪花，高兴的说， “她真的是我们的女儿，是我们的暖暖。” 沈御手一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身上的沉稳与处变不惊在此刻全都化为了激动和欣喜，“你确定？” “嗯，”杜若吸了吸鼻子，声线带了一丝颤抖道，“鉴定书我已经拿到了，的确就是我们的女儿。” “谢谢你，”杜若鼻音加重，“谢谢你让我坚持。” 沈御声音温柔，“傻瓜，我们是夫妻，我是暖暖的爸爸，能找到她，你不知道我现在的心情有多激动。” “暖暖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伤害她的人，查清楚了吗？” “嗯，”杜若语气骤然森寒，咬牙切齿道，“敢伤害我的女儿，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第633章 告诉 得知安娜是自己的女儿，沈御对于暖暖被打，心中也是怒极。 沈御嗓音低沉，带着一丝危险，“最近大领导要召开重要会议，我走不开，我给你找几个帮手。” “等我开完会议，我马上去港区，对了，要告诉咱妈吗？” 杜若想了想说，“还是先别告诉长辈了，他们若是知道了，肯定会迫不及待立刻来港区，看到暖暖现在这个样子，我担心他们受不了。 等我解决了和盛集团，我会带着暖暖回京城，到时候再告诉他们。 沈御想了想同意了杜若的提议。 两人挂断电话后，杜若一边往暖暖病房的方向走，脑海中也在不停的思索搞垮和盛集团的方法。 杜若从合作伙伴周总那里得到了和盛集团比较详细的情报。 和盛集团触手触及黑白两道，公司内部养了一大批打手，公司经营的业务也复杂多样，主要靠高利贷、黄赌毒和走私挣钱。 这样一个社会毒瘤，人间渣滓，这次定要给他拔除干净了。 走到病房门口时，杜若耳尖的听到了病房内传出的声音。 杜若猛然回神，抬头看向病房里面，见暖暖已经醒了，护士正温柔的喂她喝水。 暖暖很乖，她受伤那么重，却不曾喊过一声‘疼’，护士喂她喝水，她也会笑着道谢。 杜若站在门口，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病房里的暖暖，看着她一口一口的把水杯里的水喝完，那么小、那么乖，又那么让人心疼。 直到护士要搀扶暖暖去卫生间时，杜若才终于推门而入。 听到推门声，暖暖抬头看到杜若，她刚要打招呼，就对上了杜若的眼神。 暖暖神情一愣，脱口而出的话，卡在了嘴边。 今天，杜阿姨看她的眼神好像格外的温柔，甚至还隐隐有几分激动。 虽然，杜阿姨以前也很温柔，但和今天的眼神是不同的，以前杜阿姨看她时，仿佛是要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安娜知道，杜阿姨是在看她的女儿。 但她是安娜，她不是杜阿姨的眼神。 但是今天，杜阿姨看向她时，眼底只有她，那种透过她看别人的眼神，没有了，只有她，仿佛...仿佛她就是杜阿姨的女儿。 暖暖忽然想到了，亲子鉴定。 难道...？ 杜若走到暖暖身边，对护士说，“我来吧。” 护士有些迟疑，“可是？” 杜若忍着眼睛的酸意，抿唇冲护士小姐笑了笑，略有些哽咽的说，“她...她是我的女儿。” 坐在床边的暖暖瞳孔震颤，满眼不敢置信，下意识的反驳，“怎么可能？” 杜若知道暖暖一时无法接受，于是拿出亲子鉴定报告递给暖暖， “这是我昨天让鉴定中心做得鉴定，你可以看一下结果。” 一旁的护士也凑了过去，待看清上面的鉴定结果后，对神情怔愣的暖暖说， “是真的！” 暖暖拿着鉴定书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嘴里不住的喃喃，“这...这怎么可能呢？” “怎么会这样？” 父母对她那么好，她竟然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吗？ 不知不觉，暖暖的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杜若心疼的握住暖暖的手，“暖暖？” “不！”暖暖下意识的甩开杜若的手，眼泪顺着脸颊滚落，看向杜若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和无措。 “我...对不起，”暖暖低下头，有些愧疚的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知道，我知道，”杜若赶紧安慰，“你别急，我不逼你。” “我知道你一时没办法接受，”杜若说着说着，自己的眼圈也跟着红了起来， “但我是不会骗你的，我也没有理由骗你，你若是不信，你可以再去鉴定一次。” “暖暖，妈妈和爸爸找了你好多年，”杜若伸出手想要握住暖暖的手，但想起刚才的事情，又停在了半空，不敢触碰面前的哭的跟泪人儿似的女孩。 “自从你被人抢走、丢失后，你姥姥因为自责经常睡不着，每每想起你都会落泪，你爷爷也是，发动自己所有的关系，希望找到你，但都没有你的线索。” “我和你爸爸这些年也都没有放弃寻找你......” 杜若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发自真心，她语气真挚的像是要把心刨开给暖暖看。 就连旁边的护士听了杜若这些话，都忍不住眼圈一红，落下泪来。 坐在床边的暖暖，心中怎么可能没有触动。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难以接受，”杜若深吸口气，柔声对暖暖道，“妈妈给你时间，”随即又有些高兴的说， “这么多年都等了，能看着你，妈妈就很满足了。” 暖暖抬头，眼神复杂的看了眼杜若。 王红霞对失踪外孙女的想念，暖暖是亲自感受过的，之前，她们都不确定她的身份，只因她有些像她们的外孙女，就对她掏心掏肺的好，如果当时就知道她是真的外孙女，那位老人怕是恨不得把心掏给她。 面前的杜阿姨也是，她们只见过一次面，就对她嘘寒问暖，听说她被人打了，立刻赶回来救她。 忽然，暖暖感觉身体一轻，猛地抬头，这才看到自己已经被杜阿姨抱了起来。 面对暖暖询问眼神，杜若柔声道，“我带你去卫生间。” “我？”暖暖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可又想到面前的女人是她的...妈妈！ 于是，暖暖又闭上了嘴，这也算是默认。 杜若眼眸中多了一分笑意，杜若抱着暖暖走近卫生间，然后轻轻的把暖暖放到马桶上， “一会儿结束了叫我。” 暖暖低着头，似是有些害羞的不敢看杜若，听到杜若的话，只轻轻点头，“嗯。” 杜若得到回应，就转身出去了，临走前带上门。 结束后，暖暖轻轻敲击了几下卫生间的磨砂玻璃门。 杜若打开门走进来，抱起暖暖，先去洗手台洗了手，这才又抱她回了病床。 第634章 谋算报仇 等暖暖躺好，杜若让护士离开，然后坐在病床前，神情认真的询问暖暖， “前天晚上的事情，能不能仔细跟我说说。” 暖暖惊讶，“您是？” 警察已经来过了，说是会调查，但是一直没有消息。 周总告诉她，不要指望港区的警察。 毕竟这里不是内陆。 杜若怕暖暖担心，轻轻笑了笑说，“没事，只是想要多了解一下。” 暖暖自然不会对杜若有什么隐瞒，把当天晚上那些人的长相、身高和说的一些话，都告诉了杜若。 杜若脑海中牢牢记住了带头的男人，扬哥是吧！ 杜若在医院照顾了暖暖一天，晚上十点，暖暖睡着了，杜若从医院离开。 沈御派来的人到了，杜若要去接他们。 杜若开车去接他们，一共有四个人，三男一女。 四个人约二十多岁，长相普通，非常不起眼，属于扔到人堆里就找不着的那种。 但就是这样的人，才最适合搞一些秘密任务。 杜若站在黑色常务车旁，对四人招手，让四人上车。 “杜同志您好，我叫任勇，是四人小队的队长，擅长散打、侦查。” 虽然四人长相不突出，但任勇身材高大健硕，国字脸、浓眉大眼，身上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我叫王子鸣，擅长跟踪、搜集情报。” “我叫张国光，擅长交际、套取信息、潜伏。” “我叫曲敏，擅长搜索、整理、分析情报。” 四个人每个人擅长的方向都不同，是沈御找沈毅借的人。 杜若对四人的能力非常满意，直接开车带他们来到半山腰的别墅，商讨下一步计划。 五人坐在别墅大厅，杜若把自己搜集来的情报给四人看。 看完后，众人的目光落在曲敏身上。 曲敏思索片刻，对杜若说，“我之前偶然从战友那里得到一个情报。” “现在很多人偷渡到港区，特别是女孩子，但是到了港区后，有一分人突然消失，之后偶然被人看到在夜总会做小姐。” “我从情报上看到，和盛集团有好几条走私线，他们又开设多家夜总会，您说他们跟这件事情会不会有什么牵扯？” 杜若点头，颇为认同道，“你的分析，跟我想的差不多，我想这应该是一个突破口。” 得到杜若的认同，曲敏心中高兴，更加积极的分析道，“除此之外，我觉得他们贩毒的地点很可能在这个地方...” 曲敏指着资料上的一个地点。 杜若嘴角噙着笑意，挑眉问，“原因？” “首先这个位置鱼龙混杂，三不管地点，这里地形...” 看曲敏的侃侃而谈，杜若非常满意，等曲敏分析完毕，杜若想了想直接开始布置任务， “曲敏跟我去调查走私失踪女这条线。” “任勇、王子鸣去负责搜集贩毒的情报、证据。” “张国光负责调查地下赌场。” 杜若，“有问题吗？” 三人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立正站直、敬礼，大声道，“没有问题。” 沈御挑选的这四人，还都是会粤语的南方人，融入港区倒是不难。 杜若摆手让他们坐下后，走到一旁的柜子旁，打开柜子，里面竟是一个保险柜。 杜若打开保险柜，随意从里面拿出几沓子钱。 杜若把钱放到桌子上，对几个有些坐立难安的人说， “你们放心，不会让你们犯原则性错误的。” “只是你们来到港区，吃饭、住宿、调查、搜索情报，都需要用到钱，请你们来帮忙总不能还让你们自己出钱吧？” “这些钱就是你们的活动经费，沈部长也是知道的。” 听杜若说，沈御也是知道的，四人这才放了心。 杜若给了任勇和王子鸣一人十万港币，对两人说，“不够用，给这个人打电话。” 杜若给了两人一个电话号码。 这人是杜若的心腹，被杜若派到港区来开发新业务。 接着，杜若看向张国光，“你要调查底下赌场，肯定要有接触，没有赌资怎么成？” 杜若直接给了张国光五十万。 杜若给了曲敏十万，曲敏要跟她一起行动，倒是不用给太多钱。 给了钱，分配了任务，杜若又走进里屋，从里屋拿出几个隐蔽微小的高清摄像头。 这是四个戒指，戒指精致小巧，顶端是一颗明亮的小钻，但其实这小钻是一个高清摄像头。 四人惊讶的看着手中的戒指，杜若拿起其中一个戒指，跟四人介绍说， “开关在里面，你们戴上戒指，只要微微向里面挤压，摄像头就会开始记录。” 任勇不敢置信道，“国家的高科技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了吗？” 王子鸣仔细观察手中的戒指，一脸赞叹的同时，又有些不解的说， “为何我们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没有见过呢？” 张国光和曲敏也是一脸的不解。 杜若内心吐槽：你们当然没见过，因为这几个戒指是杜若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是未来高科技。 杜若轻咳一声，“你们现在不就见到了吗？” “行了，大家开始行动吧。” 四人立刻抛弃脑子里的疑惑和探究、好奇，进入了战斗状态。 为了让几人方便调查，杜若还给他们准备了两辆车。 五人分开行动，杜若不放心暖暖，先回医院看了下暖暖，见暖暖还在睡，也没有打扰。 想要把和盛集团扳倒，杜若需要离开一段时间，于是杜若给暖暖找了一个陪护，是医院给介绍的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 女人叫红莲，今年四十五岁，皮肤白皙，长相柔和，笑的时候，给人一种非常慈祥可靠的感觉。 护士长跟杜若说，“红莲在我们医院做陪护已经好几年了，医院里的病人对她都非常的满意。” 红莲看到杜若后，就给杜若鞠了一躬，“夫人好！” 在内陆都是被人叫‘同志’，突然被人叫夫人，杜若还真有点不自在，但也知道，这是港区这边的叫法。 杜若笑着点点头，跟红莲嫂说，“我女儿就拜托您了。” 红莲嫂笑容自信的说，“您就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小姐的。” 第635章 开始行动 杜若没有直接离开医院，而是坐在暖暖病床边，等她醒来。 暖暖醒来后，一睁眼就看到了杜若，杜若笑盈盈的看着她，“怎么样？好些了吗？” “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在杜若温柔的注视下，暖暖渐渐变得有些不好意思，心里却暖暖的，一种被幸福包裹的感觉洋溢在心田。 暖暖垂下眼眸，轻声说，“有些渴。” 坐在一旁的红莲嫂赶紧去旁边倒了杯温水递给杜若，杜若接过水杯放到暖暖嘴边。 暖暖一边喝水，一边好奇的打量红莲嫂。 似是看出来暖暖的疑惑，杜若笑着解释道，“她叫许红莲，你可以叫她红莲婶，她是我给你请的医护。” 暖暖惊讶的看着杜若，被幸福充满的内心，此时却像是破了一道口子，漏了风，暖暖有些委屈，张嘴想问：你要去哪？ 你不陪着我了吗？ 可是想想，自己似乎没有资格这么问。 暖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会觉得委屈和失落呢。 似乎察觉到暖暖心情忽然变得低沉，杜若伸手揉了揉暖暖的小脑袋，语气轻柔道， “我不是要离开你，你身体还没好，我怎么舍得离开你？” “只是和盛集团这件事情要尽快解决才好，所以我要离开几天，这几天只能拜托红莲婶照顾你了。” 原来是这样！ 暖暖低落的心情迅速变得高涨起来，略显暗淡的眼神，此刻重新变得明亮起来。 只是很快，暖暖又有些担忧的看着杜若，“那个...是不是很危险？” “那些人很凶，一个个看起来都像是亡命之徒，你还是让警察去调查吧。” 杜若闻言，心中只有苦笑，如果这里的警察靠谱，她也就不用自己亲自动手了。 “你放心，”杜若握着暖暖的手，让她安心，“妈妈不会有事的。” “而且，你爸爸还给我派了好几个很厉害的人协助我，你放心，妈妈一定...” 说到这里，杜若语气森寒，暗藏杀机，“让那些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 这种受欺负了，有人撑腰的感觉，真的...真的太好了。 暖暖看着杜若柔美的脸庞，坚毅的眼神，眼圈不知不觉已经红了。 之前在美丽国，爸爸妈妈很爱她，但是不管出了什么事，也不管谁对谁错，爸爸妈妈都让她忍一下、退一步。 虽然她知道爸爸妈妈的初衷是为她好，可她也要想有一天，爸爸妈妈能坚定地站在她的身后，支持她、保护她。 杜若没想到暖暖突然就掉了眼泪，心疼的赶紧抽出纸巾，温柔的给暖暖擦拭，小心翼翼的询问，“怎么了？怎么哭了？” “是不是不想让妈妈离开？” 暖暖摇头，垂下眼眸，“不是，你...小心一点儿。” 杜若眉眼柔和下来，轻轻点头，“嗯。” “等这件事情结束，你养好了伤，妈妈带你回京城好不好？” 暖暖表情犹豫，没有及时给出答案。 杜若非常能理解，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站起身，对一旁的红莲婶说， “好好照顾暖暖。” 红莲婶态度从容自信，“请您放心。” 看着杜若离开的背影，暖暖眼神中满是留恋和不舍，直到病房门关闭，再也看不到杜若，暖暖一时间也没有收回目光。 “小姐放心，”红莲婶忍不住安慰道，“夫人很快会回来的。” 暖暖随意‘嗯’了一声。 杜若跟曲敏直接坐车离开了港区，先去了广州。 来到广州后，杜若找了家酒店住下，曲敏出去打探消息。 杜若在酒店房间的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打了个哈欠，见曲敏还没回来，就去卫生间洗漱，然后上床休息。 第二天一早，杜若醒来时，发现曲敏正躺在另一张床上睡着了。 杜若起床时尽量小心，但还是惊动了曲敏。 曲敏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到了正在穿鞋的杜若。 “杜总？” 杜若冲曲敏一笑，“醒了？要不要再睡会儿？” 曲敏摇头，揉了揉眼睛，站起身对杜若说，“我去洗把脸。” 曲敏说完进了卫生间，快速洗了把脸出来。 杜若等曲敏出来后，也进去洗漱干净。 两人坐在桌旁，曲敏开始讲述自己打听到的消息。 “在兄弟单位的帮助下，我打听到，明天晚上就有一伙人要偷渡到港区，港区接应的人正是和盛集团的人。” 杜若眼睛一亮，大喜道，“那可就太好了，”又问，“我们是否有办法混进去？” 曲敏点头，“有是有，只是偷渡的话，需要给蛇头前。” 杜若挥手，“这个没问题，你去办。” 曲敏点头，“好，”说完站起身就要出门。 杜若赶紧叫住她，“忙了一晚上了，吃完饭再去吧。” 恰好此时，曲敏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两声，曲敏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杜若带着曲敏下楼去吃东西，吃完东西，杜若在酒店等消息，曲敏出去办事。 中午曲敏回来了一趟，找杜若拿了一些钱，就又离开了。 直到晚上十点，曲敏才回来，神情略显疲惫，一双眼睛依旧明亮有神。 曲敏告诉杜若，“事情办好了，那些人只认钱，只要给钱，就让上船。” “明天晚上八点，”曲敏低声跟杜若说了一个地址，“在这个地方集合，上船。” 杜若点头，表示明白。 第二天，杜若和曲敏就开始准备。 杜若特意去买了两件不起眼的花色衣服，下午七点跟曲敏一起步行去了约定的地方。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天边只余点点橘红色的晚霞映照了半边天。 天黑的很快，不知不觉天色已完全暗淡下来。 他们约定的秘密地点是在一个比较隐秘的海滩。 海岸边为了防止人偷渡到港区，设定了铁丝网，还时不时有人巡逻。 他们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有些在接应他们了。 杜若看到海滩边有四五个男人，正躲在礁石后面，两人到的时候，曲敏上前跟人交涉。 不一会儿，一个男人冲曲敏点点头，冲身边的人挥了挥手。 曲敏返回到杜若身边，低声对杜若说，“我们可以上船了。” 杜若点头，乖乖跟在曲敏身后上船。 第636章 行动（1） 虽然杜若年龄比曲敏大几岁，但曲敏因长时间在太阳下暴晒训练，所以杜若反而显得更年轻，两人在外以姐妹相称，杜若因为长得脸嫩，所以是妹妹。 船不大，一个年轻人在她们上船时，仔细盯着她们的脸瞧，特别是看到杜若后，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杜若，眨也不眨。 曲敏立刻挡在杜若和那个年轻人中间，年轻人有些恼怒的瞪了曲敏一眼，张嘴想骂，但又似想到什么，最终闭上了嘴，指了指船舱的位置，让她们自己过去，他则走开了。 不过，在两人即将进入船舱时，杜若注意到，那个走开的年轻人走到一个中年男人身边，指着两人的方向，激动的说着什么。 惹得好几个男人都朝她们这边看了过来。 曲敏自然也注意到了，她不动声色的凑到杜若耳边，有些担忧的说，“杜总你被盯上了。” 杜若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刚潜入就被盯上，的确有风险，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想要把那么大一个集团铲除，就必须拿到他们切实的犯罪证据。 船舱有两层，里面看管的人，看到杜若和曲敏后，直接打开一扇小门，让她们去底层船舱。 刚走到小门门口，还未进去，杜若就闻到了一股十分难闻的恶臭味。 杜若几乎是本能的皱了下鼻子，这个味道实在是太臭了，胸腔有些闷，一股呕吐的冲动涌上心头。 杜若调整呼吸，还是忍着恶心走了进去。 进入后，里面一片黑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杜若适应了好一会儿，才能看清里面的情形。 这层船舱空间狭小，在船舱边缘坐了不少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这些人坐在地上，正仰头好奇的看着曲敏和杜若。 这些人像是沙丁鱼一般挤挤挨挨的挨一块，空气缭绕的腥臭味更浓了。 这层船舱没有窗户，空气流通不畅，只待一会儿，杜若就感觉头昏脑涨。 曲敏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拉着杜若一起坐下。 地下有些潮湿，杜若也只能忍耐。 杜若旁边坐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小姑娘怀里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小男孩精神很不好，眼眸半垂着，一点儿精神也没有。 杜若侧头跟小姑娘搭话，“小姑娘，你们也是要去港区的吗？” 黑暗中，小姑娘看不清杜若的长相，但杜若嗓音轻柔和缓，听起来很舒服，小姑娘对杜若的防备心就松懈不少， 小姑娘轻轻点头，“嗯，我们要去投奔舅舅，姐姐也是去港区吗？” 杜若笑了笑说，“是啊，听说现在港区赚钱更多。” 小姑娘听了，也颇为赞同的点点头，“我爸爸也这样说，”说完，有些担忧的看了眼怀里的弟弟。 杜若关心的问，“他是你弟弟吗？他这是怎么了？” 小姑娘有些担忧的说，“他是我弟弟小风，他有些发烧，爸爸妈妈出去给他找水喝了。” 杜若点点头，见小男孩有些难受，就从口袋里掏了掏，掏出几颗大白兔奶糖递给小姑娘， “给！” 杜若把奶糖放到了小姑娘眼前，小姑娘惊讶道，“奶糖！” 随即小姑娘摇头，“谢谢姐姐，我不能要。” 杜若看了眼小男孩，“给你弟弟的，他吃了奶糖或许会好受些。” 小姑娘犹豫了下，这才接了，感激的对杜若说，“谢谢姐姐。” 杜若摇摇头。 小姑娘剥了一个奶糖，塞进小男孩嘴里。 浓郁的奶香味和甘甜的味道，让小男孩眼睛动了动，他嚼着奶糖，精神看起来倒是好了些，仰头对小姑娘说， “姐姐，糖好甜！” 小姑娘见弟弟活泼了些，也很高兴。 没一会儿，小门外传开不耐烦的骂声。 声音并不大，似乎在有意的压低声音。 “想要水？可以啊，给钱！” 接着是一个中年男人的祈求声，“我们身上真的没钱了，我们是交了船票钱的啊。” 接着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是啊，我们孩子有点发烧，只要给我们一碗干净的水就好，求你们了。” 蛇头哪是那么好说话的，当即骂道， “没钱费什么话？” “我告诉你们，赶紧给我下去，老老实实待着，否则，我就赶你们下去。” 男人和女人又央求了一会儿，蛇头还是铁石心肠，他们只好丧着一张脸回来了。 小姑娘看到他们，笑着给他们看手里的奶糖，然后指着杜若说， “是这位姐姐给我的。” 夫妻二人见儿子精神似乎好了些，赶紧向杜若道谢。 杜若忙摆手，“这不算什么，”说着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保温杯递给中年女人， “这是我来时带的水，你给孩子喝几口吧。” 女人激动的接过去，忙不迭的道谢，“谢谢，谢谢！” 小男孩喝了好几大口水，眼睛终于有了点亮光。 女人把水杯还给杜若，把儿子抱在怀里，眼里的担忧总算消散了些。 又过了十多分钟，船舱又进来了四个年轻姑娘，蛇头终于把小门一关，船开始启动。 船舱内摇摇晃晃，好几个人都吐了，船舱里的味道更加难闻，待在这样一个封闭的空间里，杜若觉得整个人都快要窒息了。 小门关闭后，船舱更黑了，除了偶尔能听到的海浪声，整个船舱里的人都像是被无尽的深渊吞没，看不到光亮，看不到未来和希望。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船速终于慢了下来，杜若推了推身边的曲敏，低声道，“快到了。” 曲敏精神一震，黑暗中眼神依旧明亮。 十分钟后，船终于停下，船板上传来‘蹬、蹬、’的脚步声，紧接着小门被人从上面掀开，蛇头的声音响起， “到港区了，都出来吧。” 这一路可谓是风平浪静，看来他们做这种生意真的是轻车熟路，整条线都打通了关系，不用担心检查的问题。 船舱里的人都受够了难闻的味道，听到蛇头说能出去了，都赶紧收拾东西离开。 杜若和曲敏离开底层船舱后，杜若也是长舒了一口气，觉得憋闷在胸腔的那一口郁气总算散去了不少。 蛇头让大家下船，然后其中一个蛇头冲众人大声喊道， “前面有条子检查，我们会把你们安排到一个偏僻的地方躲几天，等条子走了，我们会送你们离开。” 杜若和曲敏对视一眼，眼神渐渐变的凝重起来。 第637章 行动（2） 年轻漂亮女孩和一般的偷渡客被这些蛇头给分开了。 不一会儿，从远处开来两辆白色面包车。 面包车开到面前，车门打开，蛇头催促女孩们上车。 女孩们骤然来到陌生的地方，都有些惶惶不安，被蛇头吓唬一通后，都变得很老实，蛇头让上车，她们犹豫了一下，也只能上车。 毕竟在港区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呢？ 车子一路驶过偏僻的海滩，直接驶向热闹市中心。 绚丽的霓虹灯光在车窗上一闪而过，幻化成各种艳丽丰富的颜色，窗外车水马龙、人流如织、高楼如林，那么多的车在街道上飞驰，像是汇入大海的小鱼。 车里的女孩子大多来自农村，一整个县城也没几辆小汽车，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光线透过车窗映照在她的眼眸中，像是在她们的心里种下了一颗明亮的种子，交织了一场绚丽的美梦。 可美梦终究只是梦，是会醒的。 车子很快穿过闹市区，行驶在僻静的街道，最终来到一个由一栋栋破旧大楼组成的小区。 这小区很大，从远处看，一座座住宅楼像是一根根插入天空的柱子，耸立在天际。 但是仔细看，这些住宅楼虽然很高大、但实际很拥挤，狭窄的门窗、密密麻麻的人，住宅楼最上面歪歪斜斜的，一看就是有人违规加盖的，有种摇摇欲坠的惊悚感。 小区的水泥路坑坑洼洼，有的地方还有肮脏的积水，巷道人来人往，还时不时能看到扎堆的社会小青年，双臂是花花绿绿的刺青，发型多种多样，颜色更像是调色盘，嚣张极了。 女人也有衣着暴露的，站在店门口，跟来往的人调笑。 但更多的是为生活所困的普通人。 这里环境糟糕，空气中总是若有若无的弥漫着饭菜的香气、劣质香水的香味、腐臭食物的腐臭味，各种味道驳杂，就像这里的人一样，在肮脏的城市角落里，顽强的生存。 虽然这里的环境很糟糕，但对于其她女孩子来说，依旧是新鲜的，她们兴奋好奇的打量周围的一切。 她们看到了街道两边，很多卖衣服的店，牛仔裤、各种颜色艳丽的衬衫、裙子，还看到了很多卖化妆品的店、卖包包、皮鞋的店... 国内经济虽然高速发展，但是农村依旧落后，这几个姑娘都是从农村出来的，最远也只去过县城，这里虽然脏乱差，但是这里的商业还算发达，人够多、楼够高，在几个姑娘眼里，这里比她们村可强太多了。 车子最后停下一栋楼下，这条巷道在最里面，没有店铺，巷道上的人也非常少，车门打开，司机和蛇头开始催促她们下车。 “下车！快下车！” 杜若、曲敏以及车上的小姑娘都在这些人的催促下，下了车。 楼下路边有晕黄的路灯，黄毛眯着眼睛借着晕黄的灯光打量，路灯下的女孩子。 女孩子缩着肩膀，低垂着眼眸，年轻稚嫩的脸颊有着健康的红晕，一双眼睛清澈明亮好奇又有些不安的打量着周围。 见此，黄毛心中嘿嘿一笑，这些内地来的女人就是好骗。 突然，黄毛眼睛一亮，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某处，顺着黄毛的视线看过去，就见杜若正跟那些女孩一样低垂着头。 只是她高挑的身姿、玲珑有致的身材，以及在灯光下白的几乎透明到发光的肌肤，都让黄毛呼吸一滞，挪不开眼。 黄毛下意识的朝着杜若的方向走了几步，最后停在杜若面前，语气有些急切的对杜若说， “你，抬起头来！” 杜若没动。 黄毛以为杜若没听懂，立刻伸出手指指向杜若，“说的就是你。” 杜若蹙眉，这才缓缓抬起头，抿着唇，眼中也尽是不安。 看清楚杜若的长相后，黄毛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心中惊呼！ 赚大了！ 这是极品啊！ 面前的女人身材好、皮肤好也就罢了，五官也长得极为精致，一双娇怯的眸子更是清澈如水，比那些电影女明星还要好看。 杜若虽然已经是四个孩子的妈了，但她保养的极好，经常锻炼，身材好、皮肤紧致，一双眼睛更是清澈，不含半点杂质，面相更是半点不显老，跟个二十岁的小姑娘似的。 黄毛盯着杜若的脸，兴奋了起来，心中不禁开始盘算，要把杜若卖给谁？卖多少比较合适？ “好！好！好！” 黄毛连说三个好字，然后给手下使了一个眼色，让手下把杜若等人带到楼上去。 手下非常上道，立刻凶神恶煞地冲杜若等人吼道， “上楼去！” “看什么看？上楼去？” 有姑娘胆子稍大些，忍不住问，“同志，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 黄毛和几个小弟听到小姑娘的问话，忍不住嗤笑起来。 同志? 这称呼真土。 还想走？ 来了他们这，就别想走了。 当然这些话，小混混古惑仔们也不会明说， 小混混嘴里随意的说道，“这里是借给你们暂时躲避的地方，至于什么时候离开？” “放心，很快的。” 这些小混混巴不得姑娘们今天晚上就接客，怎么会白白养着她们呢？ 水泥地面的楼道有些脏，楼道里的声控灯光线还不明亮，有些暗。 但声控灯本身已经让姑娘们惊奇了，她们走路时故意加重脚步声，‘踏、踏’的脚步声响起，上一层的楼道灯就亮了起来。 姑娘们没有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危险，反而因为这微不足道的一点儿小发现而欣喜。 黄毛带她们来到七楼，往右拐走到最里面的一间房前； 姑娘们第一次住这么高的楼层，从第一楼走到第七楼，姑娘们累的气喘吁吁，但眼睛精亮，并不觉得累。 黄毛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门，冲姑娘们扬了扬下巴，“进去吧。” 屋里没开灯，姑娘们看不清屋里的情景，犹豫着站在门口，没敢进去。 但黄毛他们可不会怜香惜玉，开始粗暴的推姑娘们进屋。 “哎呀！” 小姑娘们都被推进屋后，黄毛他们利索的关上门，上了锁。 屋里很暗，外面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留下一屋子的姑娘在黑暗里面面相觑。 杜若和曲敏反应最快，等混混们关上门，她们立刻在墙上摩挲，片刻后，杜若摸到一个开关，杜若嗯了一下，没反应。 难道，这不是灯的开关？ 还是开关是坏的？ 曲敏也找到一个开关，摁下之后，也是没有反应。 杜若这下确定了，开关的确坏了，且有很大可能开关是被人故意弄坏的。 第638章 行动（3） 黑暗会放大人心中的恐惧和焦虑，黑暗中，有小姑娘开始不安起来。 “姐姐，我们...我们不会被人卖了吧？” “不会，不要瞎想，我们刚偷渡过来，没有身份证，不能出去，那些人也是为了我们好。” 也有其他姑娘跟着附和道， “是啊，既来之则安之，不管怎样，我们都安全来到港区了。” 说起这个，几个姑娘的情绪渐渐从低落中走了出来，甚至开始畅想未来了。 在黑暗中待了一会儿后，几个姑娘适应了黑暗，她们在房间转了一圈，这是一套两室一厅也一卫的房子，房子很空旷，没有任何东西，她们只能紧挨着墙壁坐下。 坐下后，有些人笑着说， “我听说，在港区当服务员，每个月都有几百的工资呢。” “是啊，是啊，我还听说，港区的衣服不但漂亮，还非常便宜。” “等我挣了钱，我就把钱寄回家，我这次能来港区，我爸妈可是借了高利贷，我要尽快挣钱，把高利贷还上。” 姑娘们兴高采烈的讨论着以后的美好生活。 曲敏坐在杜若身边，暗暗咬牙，牙齿‘咯吱、咯吱’的响声，让杜若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察觉到杜若的目光，曲敏有些不好意的低下头，小声道， “我只是...，她们还这么年轻，那些人贩子真是该死！” 杜若赞同的点头，是啊，这些小姑娘刚来到她们心中的天堂，连最美好的一面都未曾见过，就要沦落到地狱了。 不知不觉，杜若倚靠着墙睡下了。 第二天，杜若是被开门声吵醒的。 杜若睁开眼，正好看到一个小混混手中拎着一些塑料袋，里面是饭盒，小混混把饭盒放到地上，最睡眼朦胧的小姑娘们说， “给你们买的吃的。” “你们是偷渡来的，正常的工作单位是不会要你们的。” 小姑娘们一看，立刻被吓醒了，脸一白，有些无措的看着小混混； “大哥，那咋办啊？” “是啊，我还想多挣点钱贴补家里呢。” 小混混眼神戏谑的看着面前这群姑娘，急得眼泪都出来了，这才道， “你们放心吧，”小混混用施舍般的语气说， “你们运气好，遇到我们大哥了，我们大哥给你们介绍了一些工作，一会儿那些老板就来挑人，你们吃完饭去洗把脸，精神些。” 姑娘们一听，简直喜极而涕啊，不停的朝小混混弯腰道谢，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你们真是好人!” 好人？小混混嘴边翘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眼中尽是尽在掌握的得意。 杜若和曲敏对视一眼，两人排队去洗了脸。 一个女孩把一份盒饭递给杜若，“同志，这是你的。” 杜若接过后道谢，女孩长得白净清秀，看容貌约十七八岁左右，她盯着杜若的脸看了一会儿，最后有些羡慕的说， “同志，你长得可真漂亮。” “我听人说，如果长得漂亮，在港区可以拍电影呢。” “你知道李小龙吧，他以前就是港区人。你长得这么漂亮，说不定能有机会拍电影呢。 坐在地上的其她女孩听了，也纷纷道， “是啊，我听说电影明星挣的可多了。” “如果能拍电影，就算给的钱少，我也愿意拍，这样我娘就能从电影上看到我了...” 杜若看着这些满脸憧憬的小姑娘，心中叹息一声，不禁暗想： 还拍电影呢？ 幸好遇上她，否则这些小姑娘要被坑死了。 杜若打开一次性白色泡沫饭盒，里面是白米饭、青菜、豆芽和一块鸡排。 “哎呀，这是什么？”有姑娘用筷子夹起鸡排咬了一口，金黄的外皮酥脆，里面的肉则鲜嫩多汁。 “真好吃！” “这是鸡肉吧？我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鸡肉。” “真不愧是港区啊，连鸡肉都这么好吃。” 几个姑娘叽叽喳喳的吃完饭，把饭盒扔到袋子里，放到角落里。 大约一个小时后，杜若听到门外重新响起脚步声。 “玲姐，我肯定不敢骗您，您可是豹哥的人，我们要是敢骗您，豹哥不得剁了我们？” “这次真的有个靓女，我觉得长得比电影明星都好看，您看了就知道了。” “您知道带走她，我保证，她一定会成为您店里的摇钱树。” “我们都是豹哥的人，有了好苗子，肯定第一个通知您。” 接着就是一个女人慵懒的声音，“算你识相。” 接着，门被人从外面打开，黄毛推开门，在他身边则站着一个身穿红色吊带裙，手中拿着一个黑色包包的女人。 女人身姿曼妙，长相艳丽，一双略有些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透着几分慵懒和傲气。 金玲眼睛扫视一圈，最后落在杜若身上。 金玲眸子微微睁大几分，带着几分打量，上下扫视杜若，最后满意的勾勾唇。 一旁的黄毛见金玲的目光落在杜若身上，讨好的说，“玲姐，我没骗您吧？” 金玲点点头，然后说，“人，我要了！” 说完，打开黑色的包，从里面掏出一沓钱扔进黄毛怀里。 黄毛嘿嘿一笑，“多谢玲姐，还是玲姐大方。” 金玲脸上透着满意，转身对黄毛说，“我先走了，今天晚上把人给我送过去。” 黄毛赶紧道，“没问题，”又说，“别的姑娘，您就没看中的？” 金玲没在说话，那就是没看上！ 黄毛也不以为意，伸手指了指杜若，“你，出来！” 杜若脸上故意露出犹豫、害怕的模样，踟蹰不前。 曲敏装作担心的问黄毛，“你要带我妹妹去哪？” 黄毛正数着钱，没空搭理曲敏，只斜睨了曲敏一眼，“去哪？当然是带你们发财了。” “你们来港区不就是为了发财吗？” “现在，我给你们发财的机会。” 其余姑娘彼此对视一眼，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有姑娘更是鼓起勇气问，“这位大哥，你到底要给我们介绍什么工作啊？” 黄毛数钱数的非常开心，嘴里随意说着，“什么工作？” “你们能干的工作啊。” 姑娘们不满意黄毛的说话，又问，“具体要干什么？” “干什么？”黄毛数完钱，把钱揣进口袋，嘴里不住呢喃着这三个字，看向屋里姑娘们的目光则越来越猥琐、眼底深处透着邪恶和深深的恶意。 “很简单的...”黄毛语气幽幽，嘿嘿一笑，“你们只要乖乖的张开腿，钱就来了！” 第639章 行动（4） 黄毛的话就像是一颗炸弹，直接在姑娘们的脑海中炸响。 张开腿就能挣钱？ 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群姑娘眼睛瞪的大大的，不敢置信的看着黄毛，脑子嗡嗡作响，还有些回不过来神。 或者说，她们不愿意相信或者接受，她们心中那个不好的猜想。 “大哥，你...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有姑娘大着胆子看向黄毛，鼓起勇气询问，看向黄毛的眼神中透着希冀。 黄毛已经懒得回答，直接看向杜若，催促道，“快点！别让我动粗，我这人一向没什么耐心。” 曲敏装作很愤怒的样子挡在杜若面前，黄毛蹙眉挥手，让两个小弟把曲敏拉开，直接把杜若拖走了。 杜若被拉到一辆车上，车子启动，直接往市中心开去。 最后，车子停在一家夜总会后门。 杜若被带进夜总会后，被单独关押在了一间房内。 中午，有人给杜若送饭，约下午两点左右，上午见过一面的女人出现。 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穿着一件紧身性感红色连衣裙的金玲出现在房门口。 金玲看着坐在床边的杜若，笑了笑，带着两个手下走进了房间。 “叫什么名字？”金玲神情倨傲的问杜若。 “杜若。” 金玲踩着红色细跟高跟鞋一步步靠近杜若，走到距离杜若不到一米的距离时停住，挑眉看着杜若， “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杜若抿了抿唇，“...夜总会。” 金玲笑了，“很聪明嘛。” “既然你这么聪明，应该也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卖给我了，你...逃不掉了！” 杜若眼圈一红，“你们...你们不怕警察调查吗？” “条子？”金玲只觉得好笑，双手一摊，好笑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得意， “我们跟那些条子很熟的，那些条子还要指望我们发财呢。” “这么麻烦的事情，他们才不会管，把我们都抓起来，他们怎么发财啊，你说是吧？” “我...”杜若佯装害怕的咬了咬唇，“我怎样才可以离开？” “这个嘛...”金玲右手摩挲着下巴，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给夜总会赚够了钱，大概会放你走吧。” 以前卖到夜总会的那些内陆姑娘，在经过刚开始的抗争，后面就会破罐子破摔，加上挣的钱多，家里就算是察觉到了，但女儿嘛，只要能给儿子赚多多的钱，父母很多也是装聋作哑。 毕竟都已经进入了泥潭，回不了头了。 也有姑娘跑回去的，但回去后，受不了父母和亲人异样的眼神，又跑了回来。 想到这些，金玲心中轻轻叹了口气，看向杜若。 多美的女人啊，这么大一棵摇钱树，公司是不会让她走的。 金玲见杜若不说话，轻轻笑了笑，语气很平淡的警告道， “不要想着逃走，没用的，你没有港区身份证，不会有人雇佣你，你若是被抓到，还会坐牢、罚款、最后被遣返回去。” 杜若依旧不说话，金玲把话说明白，就转身要离开房间，离开时，对身边的小弟说， “一会儿给她送套新衣服，晚上带她见见世面。” “是，玲姐。” 不知不觉外面的天色就暗了下来，等天彻底黑下来后，城市再次变的灯红酒绿、繁花似锦。 有人给杜若送了晚饭，同时还有一件有些暴露的黑色吊带裙，还有一双黑色高跟鞋。 杜若吃了两口盒饭，最后换上新衣服。 杜若身材本就极好，这件黑色吊带裙质量一般，但穿在杜若身上却仿佛为她量身定做一般，裸露在外的肌肤白嫩如雪，及腰的长发盘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精致的五官，整个人气质清冷，明媚芳华。 很快，有个红毛推开门，嬉皮笑脸的张嘴就喊杜若出去，可当他看到杜若时，整个人就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一双眼睛直愣愣的注视着杜若，一张脸渐渐红了。 杜若见有人来了，一双清冷的眸看向来人，语气淡淡的问，“有事？” 红毛见杜若跟他说话，一张嘴就开始结巴，“那个...这个，是...玲姐让你出去。” “哦，”杜若抿了抿唇，脸上浮现一抹不情愿。 红毛见了，忍不住开始心疼起来，甚至还安慰杜若，“你不要太担心，你长的这么漂亮，如果不是来人背景深，玲姐是不会让你见客的。” “玲姐也会陪着你的。” 杜若轻轻点头，“谢谢。” 红毛语无伦次的慌张摆手，“没...没事。” 杜若跟在红毛身后，出了房间。 红毛一边走，一边给杜若介绍夜总会的情况。 “咱们夜总会是港区最大的一家，”红毛说起这个，竟还骄傲的挺起了胸膛，甚至有点小得意。 “豹哥跟咱们玲姐是...”红毛脸上露出贼兮兮的笑，“啊，你还不知道豹哥是谁吧？” “豹哥可是咱们和盛老大最信赖的兄弟，咱们跟着玲姐，就不怕有人欺负咱们...” 红毛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也没什么有用的东西。 红毛带着她去了前面，走在灯红酒绿的走廊，已经能够清晰的听到前面传来的震耳欲聋的音乐。 走廊两边都是一个个紧闭的包厢，男男女女不时从走廊勾肩搭背的走进包厢。 有的客人看到杜若，眼睛一亮，当即拦住红毛，指着杜若问， “新来的？” 红毛点头哈腰陪着笑脸，“老板，这姑娘的确是新来的，只是目前还没接客，我现在带她去见玲姐。” “小子，我可是你们的常客，让这个女人过来陪我。”男人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直接塞进红毛怀里，伸手就要拉扯杜若。 杜若后退两步，躲过男人的手，红毛也赶紧上前挡在杜若前面，一面把钱塞回男人的口袋，一面道歉的赔笑道， “老板，这事我可做不了主，我得问玲姐。” “老板您能喜欢她，是她的福气，一会儿等我问过玲姐后，我带她来给您敬酒，您看行吗？” 男人又不是第一次来这里，虽然红毛句句客气，但男人岂能不知道红毛是在敷衍他，当即扬手，在红毛猝不及防下，给了红毛一耳光，怒骂道， “你算什么东西？不就一只鸡嘛，还敢糊弄老子？” 红毛被打后，冷笑一声，吐出嘴里的血水，眼神冷冷的斜睨男人，语气不紧不慢道， “我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人物，老板看不起我也正常，您要是觉得我不够格跟您说话，我请豹哥跟您说话怎么样？” 听红毛提到‘豹哥’，男人脸色瞬间变的很难看，眼底深处甚至还隐隐有畏惧之色，男人抬手指了指红毛，脸上尽是威胁之色，但到底不敢再说什么，不甘心的又看了眼杜若，恨恨离开。 第640章 行动（5） 男人离开后，红毛松了口气，冲杜若笑道，“你别怕，没事了，我们走吧。” 男人那一巴掌打的不轻，红毛脸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半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了起来。 杜若看了红毛一眼，关心的问，“你的脸没事吧？” 听到杜若这话，隐隐有关心自己的意思，红毛有些看向杜若的眼神更柔了几分，甚至还暗暗叮嘱杜若， “来到这里，如果想好好活下去，一定要听玲姐的话。” 杜若垂眸，没有吭声。 红毛有点急了，赶紧道，“我不会害你的，你只是个普通女孩子，别想着逃出去，一定会被抓回来的。” “如果被抓回来，玲姐一定不会轻易饶了你，那代价不是你能承受的...” 红毛喋喋不休的劝着杜若，想让杜若老实一点，老老实实的接受如今的命运。 杜若能从这些话语里感受到红毛的一丝真心，她扯了下嘴角，点点头，“好的。” 红毛见杜若似乎变的安分了些，这些松了口气，“...走吧。” 红毛领着杜若来到三楼，敲了敲门后，里面传出优雅慵懒的女声，“进来。” 是金玲的声音。 红毛推开门，却没有进去，而是冲杜若使了下眼色，示意杜若进去。 杜若点点头，进了办公室，红毛顺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杜若进去后，一眼就看到金玲被一阵烟雾包围，正似笑非笑的打量她，她的右手食指与中指间夹着一根细细的女士香烟。 “名字？” “杜若！” “嗯...”金玲随手把手中的香烟扔到地上的垃圾桶内，双手交叠，支撑着下巴，冲着杜若笑了一下，笑容妩媚而娇柔， “既然来到这，那以后就是我的人，听我的话，我不会亏待你。” “但你要是敢背叛我，或者说想逃走，那么...” 金玲脸上依旧在笑着，可说出的话，却是带着毒的，“我会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 金玲说着，站起身走到杜若身边，伸出细腻修长的手指挑起杜若的下巴，仔细打量着杜若，嘴里啧啧赞叹着， “这张脸，真是...无可挑剔呢。” 杜若侧身，甩开她的手指。 金玲也不在意，她笑了笑，冲杜若勾了勾手指，“跟我走，一会儿，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如果做不到，会受到惩罚的哦~” 金玲打开门，杜若跟在她的身后。 可让杜若没想到的是，刚出门，就撞到血腥的一幕。 三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正拖着一个女人的头发，要把女人拖到一个房间。 女人嘴里塞了毛巾，‘呜咽’着叫不出来，一张脸肿胀发青，身上也有深深浅浅的淤青，还有血迹。 女人哭的很惨，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被人像拖死狗一样拖进了房间，没有任何尊严可言。 见杜若在看那个女人，金玲轻轻笑了笑，语气随意且淡然的说， “别害怕，她不听话，我只是让人随便教训一下罢了。” 这是下马威吧。 杜若垂下眼眸，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金玲却以为杜若害怕了，唇角勾起，带着杜若去了二楼的一个包厢。 这个包厢在走廊的最里面，包厢很大，打开包厢，一股混合着烟酒的浓重味道霸道的钻入杜若的鼻腔，让杜若下意识的蹙眉，强忍着跟着金玲进了包厢。 包厢里灯光有些暗淡，头顶上的彩球不停的转动，七彩的灯光在包厢里反射出明灭的绚烂颜色。 花里胡哨的让杜若不喜，但包厢里的人却玩的很开心。 包厢里约有十几个人，三个男人坐在中间最大的沙发上，左右两边各坐着一个穿着清凉，长相姣好的女人。 另外两个稍小点的沙发上，也坐着几个男男女女，桌子上摆满了果盘和酒瓶、酒杯，他们手中还拿着扑克牌，正在玩游戏。 金玲走进包厢后，立刻吸引了包厢里人的注意，喧闹声小了些。 那些人的目光在金玲脸上停驻片刻后，就把目光转移到了杜若身上，随即不少人冲杜若吹起了流氓哨。 杜若不为所动，紧跟在金玲身后。 看到金玲来了，坐在中间沙发上的几个女人，立刻就站起了身，看向金玲的眼神带着畏惧与尊敬。 金玲身姿妖娆，笑容妩媚，直接坐在了坐在沙发中间的男人身旁。 “龙哥，您要来，怎么不提前给我打声招呼，”金玲熟悉又亲密的挽着那个叫龙哥男人的手臂。 “怎么？”龙哥笑着瞅了眼金玲，玩笑道，“不欢迎我啊？” “怎么会？”金玲笑的像是花儿一般灿烂，“您能来我这小店，我这小店可是蓬荜生辉啊。” “您要是提前给我打声招呼，我肯定会好好招待您啊。” “哈哈...”龙哥熟稔的伸手在金玲脸上捏了一下，然后把目光转移到了杜若身上，眼里闪过一抹兴趣，慢悠悠的问， “这是？” 金玲顺着龙哥的目光，看着杜若，笑道，“这是我店里刚来的美女，她可是我们店里最漂亮的女人，您来了，我肯定让最漂亮的姑娘招待您啊！” 龙哥一听，满意了，冲杜若招招手，指了指自己空着的另一边，“坐这来。” 杜若想想，坐到龙哥身边。 近距离观看，龙哥觉得面前的女人更美，于是伸手想要把杜若揽进怀里。 杜若却身形一躲，在龙哥和金玲面色阴沉前，身体前倾拿起桌上的一瓶高度洋酒，倒进杯子里，笑着对龙哥说， “来玩个游戏吧。” 龙哥眼睛眯起，没说话。 金玲却已经站了起来，面色阴沉的走到杜若身边，扬手就要给杜若一个耳光。 杜若没躲，但就在金玲的耳光即将落在杜若脸上的时候，龙哥开口了， “这么好看的脸，如果被打坏了，多可惜啊。” 说完，看向杜若，“说吧，想要什么游戏？” 龙哥的那些手下停止了玩闹，眼神不善的盯着杜若。 杜若笑了笑说，“比喝酒，您可以自己来，也可以派一个手下，跟我比酒，赢了，我是您的，您让我做什么都行。” “如果输了...，让我走！” “嗯...”龙哥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杜若，思考片刻说，“好！” 一旁的金玲却有些不太乐意，一方面是，她第一次带杜若出来，杜若就不听话，给她找麻烦，这让金玲十分得不满。 另一方面是，杜若长得太漂亮，她不喜欢杜若触怒龙哥，免得被龙哥给玩废了，杜若这颗摇钱树，她不想丢。 于是，金玲指着杜若，张口就骂，“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跟龙哥玩游戏？还不快跟龙哥道歉，让龙哥原谅你。” 第641章 行动（6） 这次，不等杜若说话，龙哥就用警告的眼神看着金玲，语气不紧不慢道， “难道遇到这么有趣的美女，金玲你可不要扫我的兴。” “再说了，一个女人提出的游戏，我都不敢玩，这话传出去，我龙哥的面子往哪搁啊？” 金玲不敢再反对，只看着杜若，半提醒半警告道， “龙哥大人有大量，你要是不想死，一会儿输了，就求一求龙哥，龙哥是不会跟你计较的。” 杜若依旧没搭理她。 金玲气的瞪着杜若，眼里尽是打算秋后算账的狠辣。 龙哥随手指了一个黄毛青年。 黄毛青年约二十来岁，长得清秀帅气，嘴角上翘着，流露出痞痞的坏笑。 被龙哥点出来跟杜若比，黄毛青年倒是有几分兴奋。 他走到桌边，拿起一个杯子，也倒了一杯酒，然后仰头，一脸轻松的喝完了一杯酒，甚至喝完后，还把酒杯倒过来，一滴不剩。 “好！” 龙哥的那些手下和一些女人，立刻鼓掌叫好，气氛倒是慢慢的热烈了起来。 杜若也是二话不说，仰头把一杯酒喝的一滴不剩。 喝完后，杜若学着黄毛青年的样子，把酒杯倒扣，也是一滴酒没剩。 虽然没有人叫好，但龙哥和金玲的眼睛里倒是闪过一抹诧异，开始重新评估杜若。 黄毛青年见杜若如此干脆利索，倒是对杜若有了一丝好感，但他是不能输的。 不只是为了自己的前程，更为了龙哥的面子。 于是，黄毛这次率先把酒杯倒满，仰头又喝了下去。 两杯酒下肚，黄毛就算酒量不错，脸颊也有些微微泛红，他顺手从果盘里拿了一块苹果，塞进嘴里吃了，然后用得意的眼神看着杜若。 杜若也把酒杯倒满，一口气喝完。 黄毛挑眉，周围人来了兴致，纷纷盯着杜若瞧，眼里满是好奇的打量。 黄毛冲杜若竖起一根大拇指，“不错！” 接下来，杜若不紧不慢的跟着黄毛喝了六杯酒，至少有二斤。 黄毛就算酒量再好，此时双眼已经开始充血，脸颊红的像是猴屁股，神志也有些不清，开始说起胡话。 反观杜若依旧面不改色，看着黄毛已经双腿发软，跌坐在地上起不来，她又从容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神情轻松惬意的喝了下去，一双眼睛始终清澈明净，没有丝毫混乱和无序。 龙哥脸色已经沉了下来，金玲也是以全新的目光在打量着杜若。 金玲本来只以为杜若不过是个从内陆来的土包子，没想到，长得漂亮就算了，酒量也这么好，心中的那一丝不快，全都化为了惊喜。 龙哥的那些手下，看杜若的眼神从一开始的好奇、不屑，已经渐渐变成震惊和荒谬。 看杜若的眼神跟看怪物差不多。 杜若喝完一杯，看了眼躺在地上，已经醉得睡过去的黄毛，笑了笑，拿起酒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像是喝水一样的喝下去后，杜若看了眼龙哥， “还要继续吗？” “...不用了，”龙哥深深的看了杜若一眼，平静的面色却像是暗流般，藏着澎湃的汹涌。 “龙哥？”金玲贴在龙哥身上，开始撒娇， “这丫头太没规矩了，都怪我，没把她调教好，就让她出来，您可千万别生我的气。” “我的店里，还有几个特别懂事的美女，我叫她们来陪龙哥？” “不用了，”龙哥推开金玲站起身，伸手指了指杜若，忽然笑了， “美女，你很勇嘛!” 话说完，龙哥直接带着手下离开了。 等人走后，金玲打量着杜若，忽然道， “没想到你酒量这么好，不过你可不要太得意。” “龙哥今天没生气，算你侥幸逃过一劫，往后，你可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 “而且...没经过我的允许，谁让你这么做得？” “我看有些规矩，你还是要学一学的。” 然后，金玲就让手下把杜若关进了一间黑屋里。 常威在医院养了几天，就感觉无聊了，毕竟还很年轻，伤势恢复的很快。 常威在病床上躺不下去，直接坐起身，脱下病服，换上自己的衣服，就要离开。 “豹哥，你这是要去哪啊？” 三个年轻人赶紧拦住常威。 常威不耐烦道，“烦死了，走，出去转转。” “可是豹哥，你身上的伤还没...” 手下在常威威胁的眼神下，把后面的话，直接咽回肚子里。 常威想出去，谁也拦不住，于是常威直接带着手下出了医院。 常威带着伤，先去吃了顿火锅，手下就建议常威回医院。 常威头一撇，“不回去。” 三个手下无奈，想了想，提议道，“要不去蓝钻吧。” 想到金玲，常威有点不想去。 “豹哥，你的伤毕竟还没好，咱们还是去自己的地盘吧。” 常威最终答应了，让手下开着车去了蓝钻。 到了蓝钻，大白天的人不多，常威带着人直接从后门进去了。 金玲正在补觉，听说常威来了，欣喜的迎出来。 “豹哥，”金玲娇滴滴的叫了一声，就要扑进常威怀里。 常威侧开，金玲扑了个空，顿时有些委屈的看着常威。 常威也很不好意思，轻咳一声说，“我累了，让我休息一下。” 金玲立刻收起委屈的表情，走到常威身边，关心的问道， “医生不是叮嘱让你在医院好好养伤嘛，你怎么跑出来了？” 常威没好气的说道，“医院太无聊，快憋死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金玲忍不住笑出声，指着常威身后的三个年轻人，“他们不是人啊，您可以跟他们说话啊，还可以玩牌。” “算了吧，”常威撇嘴，“没意思。” 金玲领着常威去了自己的办公室，她办公室后面是一间休息室，空间很大，中间有一张很大的床，床很柔软，有一股馥郁的玫瑰花的味道。 常威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身边床垫塌陷，一具温软的身体贴着常威，嗓音低低，暗含引诱， “豹哥，需不需要我陪你啊。” 常威睁开眼看了金玲一眼，神色平静中带着一丝不耐， “不用了，我只想睡一觉。” 金玲有些失望的起身，叹了口气，“好吧，那我先出去了，豹哥你好好休息。” 金玲离开后，见常威的三个手下正守在门外，漆黑的眼珠一转，娇笑一声拉着三个人去了隔壁房间。 “豹哥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金玲不动声色的套话。 以前，他们的关系可比现在亲密多了，这段时间那狗男人别说找她睡觉了，连跟她说话都带着几分不耐烦，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三个年轻人对视一眼，纷纷低下头，你敢跟金玲犀利似能够看透人心的眼睛对视。 三个年轻人如此反应，让金玲更加确信自己猜的没错。 第642章 行动（7） “是谁？”金玲突然沉下脸，眼神阴森森地瞪着三个人。 三个年轻人中的肥仔跟常威时间最久，也最受常威信任，于是金玲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肥仔。 “肥仔，”金玲缓和神色，脸上甚至露出一丝委屈，“玲姐我平时对你怎么样？” 肥仔是常威非常信任的兄弟，金玲自然对肥仔很好。 肥仔闻言，笑了笑说，“玲姐对我自然极好。” “那好，”金玲凑近肥仔，“你跟玲姐说，豹哥到底是怎么了？” 肥仔脸上闪过一抹迟疑。 金玲以退为进，无奈笑了声，“算了，玲姐不逼你，你不想说就算了，我其实也只是担心豹哥罢了，你知道的...在我心里，豹哥是最重要的。” 见金玲脸色黯然，眼底的光也不见了，肥仔有些急，也有些愧疚，一咬牙道， “玲姐，豹哥其实...其实是喜欢上了一个女人。” “女人？”金玲眼中狠厉之色一闪而过。 金玲的确是喜欢常威的，毕竟在她陷入地狱、人生最艰难的时候，是常威把她拉出了地狱，给了她庇佑。 但同时，金玲也知道男人是不可靠的，她不敢把她的未来赌在常威身上，所以，她开始融入常威的世界，在黑暗世界中寻求立脚之地，并让常威看到她的管理才能，把这家最大的夜总会交给她管理。 常威虽然花心，但从未真正对哪个女人动心过，这是金玲愿意看到的。 她跟常威有利益牵扯，只要常威不会真的晕头喜欢一个女人，那么她的地位也是不可撼动的。 现在常威有了喜欢的女人，如果那个女人在他耳边吹点枕边风，那她还能掌管这家夜总会吗？ 变数太多了。 金玲咬牙，按捺住心中的焦虑，脸上露出一丝柔弱的苦笑，“那个女人叫什么？” “豹哥是怎么认识她的？” “这个...?”肥仔一脸为难的看了金玲一眼，“玲姐，这个我...我不能说，您还是亲自问豹哥吧。” 他看在金玲以前对他好的份上，已经说得够多了。 金玲有些不甘心，却也知道肥仔不可能再说什么了，只好道，“谢谢你肥仔，你的好，玲姐记下了。” 肥仔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玲姐，你不用这么客气。” 杜若在小黑屋关了一天，就被放出来了。 杜若被放出来后，金玲就让人跟着她，防止她逃跑的同时，也在不停的给杜若灌输出去也不会有好下场的思想，拼命pua杜若，试图让杜若安心留在夜总会，放弃逃走的想法。 杜若被放出来后，显得很安分，她走进化妆间。 现在是下午三四点钟，这些被夜总会控制或者甘愿来夜总会赚外快的女人陆陆续续来到化妆间。 她们先去洗漱，然后换好衣服，这才打着哈欠，眼下挂着青黑，一脸疲惫的来到化妆间。 这些女人都很年轻、漂亮，身材也很好，身上穿着超短裙或者吊带、超短裤，露出白皙笔直的大长腿和妖娆纤细的腰肢。 夜总会总经理遇到长得不算出众、磨磨蹭蹭的女人，就会大声呵斥、满脸狰狞的威胁一番。 遇到长相美艳，夜总会的头牌姑娘们，态度就会软化很多，会跟姑娘嬉笑怒骂，时不时的占姑娘们一点儿便宜。 化妆间里很热闹，直到杜若来后，喧闹瞬间消失，仿佛之前的热闹都是镜中花水中月的幻想，不管是夜总会的经理还是这些在夜总会上班的姑娘们都好奇的打量杜若。 迎着众人或好奇或不善的眼神，杜若镇定自若的走进化妆间。 经理看到杜若后，先是一愣，紧接着走到杜若身边，笑容和善的问，“你叫杜若是吧？” 杜若点点头，金玲说她这个名字还可以，就没让她改名。 “玲姐已经跟我交代过了，让我好好照顾你，”经理领着杜若来到一个化妆台。 这个化妆台位置不错，且桌子的面子比普通的桌子大了一倍，上面放的化妆品跟一旁普通桌子上的化妆品一比，都带着一丝奢华的意味。 “以后这就是你的化妆台，”经理让杜若坐下，“这可是玲姐特意吩咐的，你可不要忘了玲姐对你的提拔啊！” “这些东西你怕是还不会用，”经理指了指桌上的那些化妆品，“不过没关系，一会儿我让人过来教你。” 杜若向经理道了谢。 杜若一个新来的，不但占据了最好的化妆台，经理和玲姐还对她另眼相待，自然有人看她不顺眼。 “哎呦，经理，我们姐妹跟了你好几年，也没见你把我们安排到那么好的地方，”一个短发女人走到经理身边，白皙手掌搭在经理肩膀上，冲经理撒娇， “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哦！” 经理嘿嘿一笑，打哈哈，“把这个化妆台给杜若可不是我能决定的，是玲姐的意思。” 众人一听是玲姐的意思，虽有不忿，但也只能闭上嘴，不敢再多说什么。 等经理一走，众人看杜若的眼神，就变的微妙起来。 杜若倒是率先冲众人露出一个亲和的笑容，展示自己的无害。 但因为化妆台的事情，化妆间里的女人看向杜若的眼神依旧带着淡淡的敌意和不忿。 杜若也不在意，主动跟身边的女孩子搭话。 坐在她身边的女孩子约二十岁左右，一头酒红色卷发，时髦又性感，五官俏丽明媚，身材丰满皮肤白皙，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 杜若主动跟对方打招呼，“你好！” 女孩子却只冷冷地扫了杜若一眼，就冷漠的转过头去抹口红，似是不想搭理杜若。 杜若也不生气，在经理派来的人的帮助下画好了妆。 陆续有人来了夜总会，化妆间里不少姑娘都出去了。 金玲似乎真的很看重杜若，不让杜若轻易接客。 很快化妆间里就没什么人了，杜若想了想，离开了化妆间，去了前面。 走廊里人来人往，顾客、小姐勾肩搭背，动作亲密、眼神勾缠，杜若却只从这些人的眼底看到了欲望和冷漠的敷衍。 “呦，小姐很漂亮嘛，给个面子一起玩啊！” 杜若全都拒绝。 就在杜若要走过一间厢房时，突然从里面冲出了一个神情慌张的女孩子，女孩子神情惊恐的从包厢冲出来，脸上甚至还有未干的泪水和红肿的巴掌印。 “来人啊，来人啊...” 几个看场子的年轻人立刻跑了过来，询问道， “怎么回事？” “你们快进去救素素，荣哥在里面。” 听到荣哥的名字，本打算冲进去的几个男人脚步立刻停住，表情有些微微不自然的畏惧，尴尬的笑了两声说， “我们...我们还有事，一会儿再过来。” “我...我去找玲姐，你们再等等。” 几句话说完，这些男人就跑了。 女人呆愣片刻，神情有片刻的捂住，接着愤恨的盯着几个男人离开的方向，破口大骂道， “浑蛋，一群胆小鬼，垃圾！” 紧接着杜若就听到从包厢里传来女人的凄厉求饶声和痛苦的闷声。 第643章 行动（8） 杜若神色一凛，走到女人身边，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女人看了眼杜若，她认出杜若是新来的，本就焦虑烦躁的心，越发不耐烦起来，冲杜若没好气道， “我警告你，你还是赶快离开这，如果让那个...看到你，你一定会...算了，”女人转身就要走； 虽然这个女人说的话很不好听，但杜若能够感觉的出来，她说的那些话是好意。 “等一下！” 杜若叫住女人，迎着女人不耐烦的目光说道，“你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或许可以帮你。” “帮我？”女人嗤笑一声，神情中带着几分落寞和无奈的凄凉，“你刚来，你能帮我什么？” “你知道里面的是什么人吗？” 杜若神情自若的说，“我不知道，但你可以告诉我。” 女人也想不出该去找谁帮忙，里面的人就是个恶魔，不管把哪个姐妹拉过来救场，都会害了对方。 “你们的人是七星集团的老大，我们都称呼他为荣哥。” 女人半垂眼眸，徐徐道，“七星集团势力很大，玲姐也不敢惹他，”说到这里，女人嘴角翘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他是个抖s，喜欢凌虐弱者，就比如我们这些没人在意的女支女。” “这里的姐妹，也被他玩残了好几个了，”女人侧头看了杜若一眼，眼神暗沉沉的，没有一丝光亮， “不过，他出手很大方，每次都能用钱摆平，反正他也不缺钱。” “在他眼里，我们这些人不过就是小猫、小狗，能让他高兴，就是最大的价值。” 女人的语调一直很平稳，没有任何起伏，但杜若却从女人话语里听出了认命和绝望。 女人说完，似笑非笑的看着杜若，“怎么？现在还敢进去吗？” 杜若没有回答女人的问题，而是转身就要进去包厢。 女人愣了下，随即一把拉住杜若的手腕，不敢置信的同时，又有些动容道， “你疯了吗？还是我刚才说的不清楚？” “你想死不成？” 女人喘着气抓着杜若不放手，样子凶巴巴的，“趁现在他没有看到你，快走！” 女人虽然不是很喜欢杜若，但同为女人，身处同一个地狱，她也不想害了杜若。 杜若忽然冲她露出一个暖暖的笑，温声安慰道，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杜若说完，手腕一转，从女人手里挣脱开后，直接推开了包厢里的门。 推开门的那一刹那，一股浓郁的烟酒混合的味道直冲杜若脑门，杜若蹙眉走了进去。 昏暗的灯光下，一群男男女女围成一个圈，双臂举高挥舞着，嘴里更是大叫着什么，一个个神情癫狂，好似疯癫。 杜若凑近了才看到，被围在中间的是一男一女，男人一身名贵西装，约三十岁左右，戴着一个金丝边眼镜，看起来斯文贵气，长相也比较英俊，只是那双眼睛里只有无尽的暴虐和疯狂。 此时，他左手拎着一个黑色鞭子，右手拿着一条铁链，铁链的另一端拴住的是一个女人的脖颈。 女人跪在地上，不停的哭泣、哀嚎、求饶。 面对女人的惨状，男人没有半点怜悯，反而越发的兴奋，他忽然一鞭子抽在女人身上，嘴里大叫着， “爬！给爷爬！” 大叫的同时，不住的晃动着手中的铁链，女人十分痛苦，为了能让自己好受点，只能顺从男人的吩咐。 女人哭的满脸泪水，上半身已经湿透，散发着浓郁的酒味。 男人甚至站在女人面前，让女人从他的胯下钻过去... 一群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大叫着， “钻！钻！” 仿佛跪在地上的不是女人，而是一条狗，不配得到人的待遇。 紧跟着杜若进来的女人，看到这一幕，难受、痛苦的闭上眼睛。 她救不了好姐妹，如果她敢开口阻止，那么那个畜生就会把目光转移到她的身上。 呜呜...她不敢开口。 杜若瞳孔震动，眼神瞬间凌厉的像刀子一般锋利。 不过很快，杜若就平静下来，她面无表情的推开挡在她面前的人。 一个小年轻被杜若推了一把后，直接摔倒在地上，杜若看也不看他一眼。 小年轻突然被推倒，吓了一跳，等他反应过来后，当即对着杜若破口大骂，还要动手打杜若。 杜若却走上前，直接抓住了铁链子，然后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下，微一用力，就把铁链子从男人手中抽了出来。 杜若虽然用的力气不大，但动作直接粗暴，铁链摩擦着男人的手掌，像是烈焰一般，与男人手掌摩擦中，让男人的手掌破了皮，火辣辣的疼。 此时，包厢里一片寂静，所有人看杜若的眼神，都跟看疯子一样！ 荣哥啊！ 那可是荣哥啊！ 竟然敢有人挑战荣哥？不想活了吗？ 杜若俯身把地上的女人搀扶起来，甚至还动手解下拴着女人脖子的铁链子。 铁链子接下来的那一刻，女人麻木如死水般的眼眸，骤然照射进来一缕亮光，女人眼神呆呆的看着杜若，眼泪大颗大颗的从她眼眶里掉落。 杜若伸手温柔的摸了摸女人的头，面前的女人，不，应该是女孩，看面相还不到二十岁，很年轻，脸上精致的妆容早已在眼泪的冲刷下，变成了五颜六色的颜料，糊了女孩一脸。 杜若不嫌弃女孩身上的脏污，给了女孩一个拥抱，轻声说， “别害怕，没有人可以再伤害你了。” 杜若说完，冲跟进来的女人招手。 女人下意识的顺从了杜若的话，走到了杜若身边，杜若笑着说，“带她离开这。” 玉琪握住好友素素的手，眼神复杂的看着杜若，担忧的问，“你呢？” 杜若轻松的笑了笑，“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可是...”玉琪还是很担心。 杜若脸色冷了下来，语气忽然变的严肃起来，“快走！我不想再说一遍了。” 玉琪咬牙，只好道，“谢谢！”然后就拉着素素转身要离开。 “我说让你们走了吗？”王金荣忽然开口，脸上虽然挂着笑，但眼神却阴鸷狠厉像是一条毒蛇般紧紧盯着杜若。 在看清杜若的长相后，眼里更是迸射出了浓烈的破坏欲，他有些难耐的松了松自己的领带，一双眼睛一直盯着杜若，不曾有片刻的离开， “你放走了我的玩具，谁陪我玩？” 杜若一点儿也不怕，脸上挂着单纯的笑，笑容很灿烂的说，“我陪你玩！” 第644章 行动（9） 听到杜若的话，王金荣笑了，他一开始只是抖动着肩膀，笑的克制，可紧接着笑声越来越大，一张脸从斯文俊秀逐步变得阴森可怖起来。 “你玩的起吗？”王金荣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他轻柔的用手指抹掉眼角的泪水，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杜若。 杜若勾了勾唇，“试试呗！” “看你想玩什么？” 王金荣见杜若丝毫没有害怕惊慌的样子，眼中倒是多了几分意外。 王金荣来了兴致，他饶有趣味的看着杜若，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无意识的摩挲着下巴，略有些狭长的眼睛眯起，眼中闪烁着明灭不定的光。 “你不怕吗？”王金荣有些好奇的凑到杜若眼前问，他此时没了那副疯狂肆意的模样，倒是多了几分精英的气质。 杜若笑着摇了摇头，“不怕！” 王金荣也知道自己什么德行，这里的女人就没有不怕自己的，面前这个女人长得比他见过的女人都漂亮不说，竟然还不怕他，真是稀奇。 “那你可不要后悔！” 王金荣说完，转身坐回沙发上，随手指了指桌上的骰子，“来比大小，怎么样？” 杜若点头，“可以！”又问，“规则是什么？” 王金荣想也不想道，“输的人脱一件衣服或者给一万港币，至于赢的人嘛...” 王金荣从小弟手中接过一个黑色公文包，然后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沓钱，随手扔在桌上， “可以选择穿一件衣服，或者要一万港币，怎么样？” 王金荣是七星集团的老大，他自然不缺钱，而杜若则是夜总会的一个小姐，双方一开始就不对等。 杜若坐在了王金荣对面，笑着点头说，“可以。” “哈哈...”王金荣见杜若连犹豫都没有直接答应了，顿时大笑，指着杜若，“不考虑一下？” 杜若摇头，“不用。” 众人看杜若的眼神开始有些微妙起来，这是有恃无恐呢？还是傻呢？ 王金荣非常有绅士精神的把骰子给了杜若，“女士优先！” 杜若也不含糊，直接拿过骰子，双手开始摇晃起来。 杜若的动作非常的生疏，好似从来没有玩过的门外汉。 王金荣双肘搁在桌子上，托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杜若，忽然出声，“以前没玩过？” 声音非常的轻柔，像是情人间的低语。 杜若非常坦白的摇头，“没有哦。” 王金荣笑眯了眼睛，像是一只老狐狸，“我可是经验丰富呢。” “第一局如果我赢了，你可以不给钱，也不用脱衣服，不过...” “你要告诉我名字哦！” 就在这时，杜若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直接把骰子和盅放在了桌子上，笑着说， “真是遗憾呢！”杜若看着王金荣，笑的无害极了，“我觉得你没机会知道我的名字了。” 王金荣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杜若是什么意思，紧接着就是‘哈哈大笑’，他伸出手指点了点杜若，那随意的姿态，透着不屑与出乎意料的反差，让他感到愉悦。 “嗯，口气不小，”王金荣笑眯眯地说，“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打开吧！” 杜若打开盅，围观众人脑袋往上凑，想要看清楚三个骰子的数目。 王金荣也不例外，他视线落在三个骰子上，脸上的笑容有片刻的停滞，不过很快，他就冲杜若笑道， “看来你运气不错。” 杜若笑了笑，然后把骰子和盅递给王金荣。 王金荣接过后，开始熟练的摇晃起来，只看他摇晃的姿势就知道，已是老手。 围观的人也在给王金荣加油打气。 但王金荣就算摇到三个六，也只能跟杜若打平。 王金荣摇晃了几十下后，就把盅放下，里面的三个骰子因为惯性，还在不停的旋转，碰触到盅壁时发出‘噼啪’响声，接着慢慢停止。 王金荣没有急着打开，而是看向杜若，杜若脸上始终带着微笑，非常的淡定。王金荣眼神锋利带着探究，却未从杜若脸上看到任何情绪。 王金荣右手食指无意识地点了两下桌面，最后打开了盅。 “六六五！” 比杜若低一点。 围观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吭声。 王金荣虽然出手一向大方，但脾气不好，若谁惹了他不高兴，触了他眉头，他的心狠手辣，会让所有人胆寒。 “哎呀，”杜若双手一拍，语气带着几分遗憾，脸上笑容却非常灿烂的说， “真是可惜呢，差一点。” 王金荣好似十分大度地一摆手，“输给你这样的美女，我心服口服。” 说着拿起一万港币，然后冲杜若露出一个恶劣的笑，直接把钱扔给杜若，杜若微微侧身，钱掉在了地上，若是杜若不躲，那些钱会直接砸在她的脸上。 掉在地上的钱，杜若非但没有去捡，反而一脚踩在上面，对王金荣说， “我的了。” 一击未得手，王金荣也不生气，毕竟才第一局，不算什么。 王金荣哈哈大笑，“当然，是小姐的了。” 接着，他们开始第二局。 杜若拿起盅和三个骰子，继续摇，依旧如第一次那般，摇了几下后，像是不耐烦又像是无所谓那般，直接把盅和骰子放在了桌子上。 王金荣和围观众人都把视线落在了杜若的手上。 杜若手掌纤细白嫩，手指更是如葱般软嫩，白皙的手掌放在黑色的盅上，强烈的对比反差，使得杜若的手好似玉石般，透着莹润的光。 王金荣坐直身体，视线情不自禁地落在杜若手上，等着她下一步的动作。 杜若也没让他们失望，她没有卖关子，而是直接打开了盅。 围观众人包括王金荣一起伸长了脑袋，终于看清了三个骰子。 三个六！ 又是三个六！ 众人震惊的看着杜若，心中惊讶的同时又有些不解。 看杜若摇骰子的动作，不像是老手，更像是刚接触的，如果说第一次摇出三个六是运气好，这第二次又是三个六，这... 这是运气？还是实力？ 围观众人更相信这是运气。 王金荣脸上的笑容消失，他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杜若，蹙眉问，“真的没练过？” 面对王金荣的咄咄逼人，杜若依旧不咸不淡的微笑，轻声说，“没有。” “那这怎么解释？”王金荣指着三个骰子。 杜若嘴角的笑容扩大，毫不畏惧的看向王金荣，说出的话却带着刺，“怎么？玩不起？” 王金荣眼睛倏地冰冷，如刀一般锋利，嘴角也微微翘起一个略有些残忍的弧度。 “哼，”王金荣笑了，他拿起盅和三个骰子，一边摇晃一边说， “美女，做人不要太嚣张，小心...被人打啊！” 语气很轻柔，但眼神却带着十足的戾气。 “砰！” 盅砸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吓得周围观众不由得紧张起来，看向王金荣的眼神也成了畏惧和恐慌，似怕王金荣会突然发疯一般。 杜若身体放松的依靠在沙发上，一只手托着下巴，眼神随意，神情懒散的看着王金荣。 但杜若越是淡然，王金荣心里积攒的怒气也就越重。 从未...从未有一个女人，敢如此羞辱他王金荣！ 王金荣打开了盅，里面的数字是五五六！ 上次是差一点，这次是差两点。 王金荣这两次摇的点数都不低，可见他本人是有点本事的，如果遇到普通的姑娘，王金荣赢定了！ 但可惜，他遇到的是杜若！ 杜若看到点数，挑了挑眉，冲王金荣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可王金荣看到杜若的笑脸，心中的阴郁如同积压的乌云一般，越来越厚重。 王金荣笑了笑，双手一摊，“美女，你的运气还真好呢！” . 第645章 行动（10） 得到了王金荣的夸奖，杜若显得很高兴，“嗯，我的运气确实很好呢！” 王金荣嘴角抽了抽，又拿出一沓钱，随手扔向杜若。 杜若这次没躲，而是伸手接住，随手扔在了脚边，紧挨着第一沓钱。 接着是第三次摇骰子； 杜若依旧是六六六！ 第四次、第五次... 第十次！ 杜若摇的骰子依旧是六六六！ 这根本不正常！ 没有人真的能十次全部摇出三个六，除非出老千！ 但不管是盅还是骰子，都是王金荣的东西，王金荣之前一直跟手下还有那些小姐玩，很确定，盅和骰子都没问题。 那么有问题的就是面前这个女人！ 王金荣打开自己盅，看到自己这次摇的点数是四四四！ 很不吉利的一个数字！ 王金荣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包厢里的气氛也已经紧张到了极点，王金荣的那些手下和小姐，一个个肌肉紧绷，大气不敢喘，一句话不敢说，看向王金荣的眼神中透着惊恐。 王金荣又拿起一沓钱扔向杜若，杜若随手接住。 在杜若想要拿起盅和骰子继续摇的时候，王金荣开口了。 “美女，你是第一个敢在我王金荣面前出老千的人。” 杜若愣了下，随即笑了，杜若笑容灿烂，笑声温润，但听在王金荣耳中，却觉得刺耳，特别是杜若看王金荣的眼神，让王金荣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垃圾！ “先生，有证据吗？” “证据？”王金荣也不装了，他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杜若，微微俯身靠近杜若，一张脸几乎要贴在杜若的脸上，杜若上半身微微后撤，眼里的嫌弃，丝毫不加掩饰。 王金荣看到杜若眼底的嫌弃，情绪再也压制不住，脸上的假笑，换成了阴鸷的假笑， “你不过是个普通人，摇十次，十次都是三个六！” “除非是赌神，否则，你当我王金荣是傻子吗？” 杜若却并不惊慌，“那只能说明我运气好。” “想给我定一个出老千的罪名，您最好还是拿出证据，否则，这事若是传出去，说明堂堂七星集团的老大，竟然欺负一个夜总会的小姐，这名声不好听吧？” “你以为我在乎？”王金荣并不在乎，而是冷漠又残忍的说， “我王金荣说，你出老千了，你就出老千了，没出，也出了！” “懂？” 杜若笑出声，连连道，“懂了！” 王金荣见杜若依旧没有露出丝毫害怕的神情，心中更加烦躁，不禁指着杜若骂道， “你不过是个表子，竟然敢出老千骗我，我荣哥的面子以后往哪搁？” 说完，王金荣俯身左手捡起地上的铁链子，右手想要去抓杜若，想要把铁链子拴在杜若的脖子上。 杜若翻身躲开，就在杜若犹豫着要不要痛打面前的男人时，包厢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哎呦，荣哥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金玲风情万种、摇曳生姿的从外面走进来。 包厢里的气氛明显不对劲，但金玲就像是没看到、没察觉似的，径直走到王金荣身边，一双雪白玉臂直接缠上了王金荣的胳膊， “荣哥，您今儿大驾光临，我可要好好招待您。” 金玲本就长相艳丽，此时搂着男人撒娇，加上金玲的身份，还有背后的人，王金荣也不能直接甩脸子。 “金老板，”王金荣瞅了眼金玲，又看了眼杜若，“这是你们叶总会的新人？” 金玲笑着点头，“刚来的，我正在调教。” “还没调教好，不懂规矩，若是惹了荣哥生气，还希望荣哥大人大量，别跟她一般见识。” 王金荣嗤笑一声，“我看她脾气大得很啊！”似乎想不依不饶。 金玲依旧陪着笑，“荣哥别生气，等我再调教几天，调教好了，再让她陪您玩。” 王金荣却紧追不舍，“她惹我生气，我想亲自调教她，不知道金老板给不给我这个机会？” 金玲心中暗骂，脸上却露出为难之色，“荣哥，不是我不乐意，而是...” 金玲忽然凑近王金荣，在王金荣耳边说了几句话，王金荣脸色变了变，随即有些不舍，又有些恨恨的看了杜若几眼，这才对金玲说道， “既然是阿豹看中的人，那么我就再等几天。” “等你把她调教好了，一定通知我。” 金玲笑的花枝乱颤，“一定！一定！多谢荣哥给我和豹哥这个面子。” 金玲见王金荣不再追着不放，心里松了口气。 幸亏常威救过王金荣的命，王金荣很少给人面子，但只要提到常威，王金荣多少会给点面子。 事情差不多解决了，金玲看向杜若时，当即横眉冷目的训斥道， “还不快滚！” “留在这里干什么？简直碍荣哥的眼！” 杜若直接转身，地上赢得那堆钱，她看也不看一眼，就离开了包厢。 看着杜若离开的背影，王金荣还是有些不甘心，又对金玲说了一遍，“等你把她调教好了，一定通知我。” 在金玲的再三保证下，王金荣这才放心，接着又指着地上的一堆钱，大方的对金玲说， “我王金荣是个大方的人，这些钱，就算是定金。” “你快点调教她，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金玲暗暗翻了好几个白眼，面上却故作惊喜的惊呼， “哎呦，荣哥可真大方，您放心，我一定记着...” 杜若一出包厢就看到了玉琪。 此时，玉琪就在走廊上，焦急的走来走去，时不时的盯着包厢看几眼，再看到杜若后，玉琪眼睛一亮，忙走到杜若身边，先上下打量杜若几眼，确定杜若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后，才长舒一口气说， “谢天谢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杜若冲玉琪笑了笑，这次的笑容看起来要比之前真实太多，“是你把玲姐叫过来的？” 玉琪点头，有些感激的对杜若说，“多谢你救了素素。” “那个混蛋...”玉琪压低嗓音，“不是个好东西。” “我怕你受到什么伤害，就赶紧去叫了玲姐。” “幸亏你在玲姐眼里还有价值，她愿意冒着得罪荣哥的风险，去救你。” 说到这里，玉琪露出一个苦笑，“如果换成是我或者素素，玲姐根本不会管我们。” 杜若嘴角也不禁露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她还指望我帮她挣钱呢！” 玉琪笑了声，笑容有些凄凉，“是啊。” 不过很快，玉琪就调整了心态，抓住杜若的手腕， “走，我们先离开这。” 语气拉着杜若回了化妆间。 杜若还在化妆间里看到了被人围在中间，细心照顾的素素。 素素蜷缩着身体，身体已经不再发抖，整个人的精神也好了不少。 看到玉琪和杜若回来，素素一下子站起身，疾步走到杜若面前，眼圈一红，眼泪就落了下来，她感激地冲杜若鞠了一躬， “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 素素说着说着，嗓音就开始颤抖，语调哽咽的厉害，看来她的确是吓坏了。 杜若忙安慰似的拍了拍素素的肩膀，柔声道， “没事了，别害怕。” 素素再也忍不住，直接扑进杜若的怀里，紧紧抱着杜若哭了出来。 素素哭了一会儿，心中的情绪发泄完后，整个人的情绪才稳定了许多。 本来众人看向杜若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敌意和警惕。 经过此事后，众人看向杜若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敌意，只有好奇，甚至开始主动跟杜若搭话。 这也是杜若想要的结果。 “杜若你是哪里人？” “杜若，你是怎么来到这家夜总会的？” “杜若......” . 第646章 行动（11） 杜若看着众人，语气温柔的说， “我是内陆人，被人卖到这里的。” 听到杜若的话，有几个姑娘已经红了眼。 “杜若没想到你也是被卖到这里的。我也是内陆人，我也是被人卖到这里的...” 话匣子一打开，杜若了解的情况，越来越多。 素素是内陆人，两年前自家一个亲戚从港区回到老家。 那亲戚回家时，身上穿着最时髦的衣裳，还给家人买了很多礼物，给了父母很多钱，还要把家里的老房子翻盖一下，像是发了大财。 村民见此，都想把自家孩子送到港区‘发财’。 素素的父母为了让素素来港区，借了不少钱。 素素来到港区后，心中暗暗发誓，一定努力工作，努力挣钱，让父母过上好日子。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她刚来港区，就被那个‘自家亲戚’给卖了。 与素素经历相似的姑娘，还有不少。 除了从内陆来，被卖到这里的姑娘，还有一些姑娘是因为家人和男友被卖。 有的是爸爸赌博欠了高利贷，没钱还，只能拿女儿抵债。 有的是男朋友吸DU，男朋友没钱后，就把她卖到这里赚钱。 每个人的悲惨遭遇都不同，唯一相同的就是都挺惨的。 在这些姑娘诉说自己悲惨遭遇的同时，杜若已经悄悄打开了数码相机把这一切都记录了下来。 等听完这些姑娘的悲惨遭遇，杜若问她们， “你们想离开这吗？” “想啊，做梦都想，我们以前都是好人家的姑娘，谁愿意在这当...小姐啊！” “可我们没有港区户口，离开这，我们能去哪？” “报警也不行，以前有个姐妹拼死逃出去报警，没想到又被警官给送了回来。” “他们都是一伙的！” 也有女孩自嘲一笑，“我们已经脏了，就算离开了这，又能去哪？” “回到家，父母怕是也会嫌弃我丢人，不想认我。” 听到这句话，不少女孩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的绝望。 是啊，离开这，她们能去哪啊？ 家里还回得去吗？ 见众人情绪低沉，杜若开口安慰道， “当小姐也不是大家本意，我们只是被胁迫罢了，我们没有做错任何事情，错的人，把你们卖到这里的人。” “把你们卖到这里的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那些垃圾都还好好活着，凭什么让我们这些受害者，在这里自责自省？” “苦难总会过去，我们一定会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杜若的话，虽然没人信，但这些姑娘脸上的愁苦和绝望终究还是减少了些许。 而杜若通过与这些姑娘们的谈话，也搜集了更多的证据。 就在大家有说有笑时，金玲回来了。 众人的欢笑声瞬间停滞，见金玲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这些姑娘们立刻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金玲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靠近杜若，围在杜若身旁的姑娘们下意识的后退，看向金玲的眼神中也透露着害怕。 杜若看着金玲慢悠悠的走到自己面前。 金玲看着杜若，忽然冷笑一声，“你可真厉害！” “骰子玩得不错啊！” 杜若笑了，“谢谢夸奖。” 金玲嘴角一抽，没好气道，“我可没夸你！” “我只是想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来这里，又有什么目的？”金玲用探究的眼神观察杜若。 金玲第一次见到杜若，的确把杜若当成摇钱树看待，特别是杜若是从内陆来的，她们夜总会内陆来到港区，被卖的女孩可太多了。 金玲并不觉得杜若有什么特别的，不过就是个长得稍微好看些的女人罢了。 她这些年在夜总会，见到过的好看的女人还少了？ 直到刚才，王金荣用开玩笑似的语气跟她说起，他跟杜若打赌的事情。 十次摇骰子，十次都是三个六。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一开始她根本不信，但王金荣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 她私下找包厢里其她小姐打听了一下，是真的！ 金玲终于觉得杜若不简单了。 面对金玲的质问，杜若并不慌张，反而非常的镇定，反问道， “我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玲姐这话，说的真让我听不懂呢，难道不是玲姐你把我带到这里的吗？” “又不是我主动要来的。” 听到杜若的话，金玲蹙了下眉，不悦道，“不要转移话题，我的意思，你不会不懂的。” 杜若笑的灿烂，但在金玲眼里，却觉得有几分气人， “我是真的不懂呢玲姐。” 金玲见杜若不肯说实话，眼中闪过一抹狠色，直接对着几个手下挥了挥手，“先把她关起来，一会儿我亲自审问。” 几个小年轻一拥而上，就要抓杜若。 站在一旁的素素见此，心里害怕极了，也担忧极了，她压制着心中的恐惧，颤抖着身体，勇敢地站到杜若面前，连都也不敢抬的对金玲说， “玲姐，你一定误会杜若了，她来这里，没目的的，她人很好的。” “你放了她吧。” 金玲看着挡在杜若面前，明明害怕到浑身颤抖，却依旧敢开口的女人，冷笑一声，语气轻蔑的说，“滚！” 素素身体抖的更加厉害，却倔强的挡在杜若面前，不肯离去，只低着头，嘴里不停的喃喃道， “玲姐，杜若真的...很好，你放了她吧。” “今天晚上这事，杜若是为了帮助我，是我害了她。” 素素还以为，金玲要惩罚杜若，是因为杜若替她出头，得罪了王金荣。 金玲才懒得听一个不起眼的小姐说废话，直接冲几个手下挥手，“把她也关起来。” 又来两个男人，想要去抓素素。 素素本就受了惊吓，此时见有人朝她走来，立刻吓得跌坐在地上，眼中的惊恐到了极点。 就在其中一个男人的手即将抓住素素手腕的时候，杜若突然把素素从地上拉起来，挡在了素素前面，脸上的笑容消失，冷冷地盯着金玲， “有什么事，冲我来！” “冲你来？”金玲冷冷盯着杜若，语气幽幽带着丝丝凉气，“我只怕你承受不起。” 杜若之前一直隐忍是希望拿到这些人买卖人口的证据，现在证据到手，她就用不着再委屈自己。 杜若冲金玲微微一笑，“试试咯！” 杜若越是这种不把一切放在眼里的态度，金玲越是生气。 这家夜总会是她的地盘，没人能在她的地盘，对她不敬。 气氛逐渐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就在金玲挥手让人去抓杜若和素素的时候，一道沉稳有力的嗓音响起， “这是怎么了？” 常威的视线率先落在金玲身上，“我找你有事...” 话还没说完，常威就在金玲旁边不远处看到了，也正在看着他的杜若。 常威看到杜若后，眼睛微微瞪大，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下意识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杜若看到常威，眼眸里也飞快划过一抹惊讶，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淡定，看着常威并不说话。 常威看到杜若的第一眼，心底压制不住的涌出一股欣喜，虽然他从已经搜集到的资料那里得知杜若已经结婚生子，但他依旧喜欢她。 可看到杜若出现在自己掌管的夜总会，常威又本能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 常威压下心底涌出的喜悦，眼神犀利的锁定杜若，一步步朝杜若靠近。金玲没想到常威竟然认识杜若，也或许是她女人的直觉，她总觉得常威看杜若的眼神，让她觉得嫉妒，那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 眼看常威就要走到杜若面前，金玲一个转身挡在了杜若面前，面对常威，脸上露出甜美的娇俏笑容， “豹哥，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 第647章 行动（12） 面对金玲的询问，常威并没有回答，而是直接烦躁地一把推开金玲，伸手想要抓杜若的手腕，被杜若灵活的躲开。 常威抿唇，显得有些不高兴，但还是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对杜若说，“你跟我来！” 这次杜若倒是没有反抗，跟在常威身后离开。 离开时，素素和玉琪等还在化妆间里的其她小姐，都对杜若投去担忧的眼神。 杜若拍了拍素素的肩膀，笑着说，“放心吧，我没事，别担心。” 在众多小姐担忧的眼神中，杜若跟着常威离开，金玲看到这一幕，眼底迸射出强烈的不甘和怒火，紧跟着两人离开。 常威带着杜若来到一间空着的包厢，刚要关门，金玲挤了进来。 常威不高兴道，“你来干什么？” 金玲陪着笑脸说，“杜若是我的人，豹哥也不跟我说一声，就把杜若带到这里，我总得来关心一下吧？” 常威冷冷地盯着金玲，那阴鸷的眼神，看得金玲有些发毛，就在金玲即将要坚持不住妥协的时候，常威终于开了口，“随你。” 金玲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欣喜。 常威不再管金玲，而是直直的盯着杜若，冷冷的询问，“你怎么在这？” 杜若并不害怕，语气轻松道，“被人卖到这的。” 常威愣了下，有些不信的反问，“这怎么可能？以你的本事和身份，怎么可能会被人卖到这里？” 一旁的金玲赶紧出声，“豹哥，这是真的，前几天夜总会买了几个女孩，其中就有她。” 听到金玲的话，常威有些暴躁愤怒的一拍桌子，恶狠狠的瞪向金玲，愤怒的吼道，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准人口买卖，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金玲...”常威的语气阴森森的，“你不要忘了，我随时都可以换掉你。” 听了常威的话，金玲吓得面色惨白，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委委屈屈地说， “豹哥，我这也是为了夜总会好，我是为了让夜总会的利益最大化。” “那些女孩就算我们不买，别的势力和夜总会也会买，与其落入那些畜生手中，至少在我们夜总会，她们的境遇会好得多...” 金玲的话看似有理，但实则狡辩，为自己的罪责开脱。 常威不耐烦的摆手，“我也同样跟你说过，我不管别人怎么样，但至少在我常威的场子里，我不准！” 金玲咬唇，满脸的委屈，最后还是在常威颇具压迫性的眼神下，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常威再次面向杜若，语气阴森可怖， “说，你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杜若笑了笑，“好奇罢了。” 常威冷笑，“你觉得我会信吗？” 常威虽然喜欢杜若，但他同时也非常的清醒，知道杜若来这里的目的一定不简单，甚至可能会危害和盛集团。 常威看着杜若，心里有点痛，但还是语气坚定道， “如果你不说清楚的话，我不会让你离开这里的。” 杜若轻笑，神态轻松，“你觉得你拦得住我吗？” 常威是领教过杜若的厉害的，但是在此刻，为了和盛集团，他不能退，常威肌肉紧绷，双手暗暗握成拳，一双眼睛如两把刀子死死盯着杜若，嘴里说着， “我会拦住你的。” 站在一旁的金玲，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她赶紧收起了脸上的不甘和委屈，十分冷静的询问， “豹哥，我去叫其他人来帮忙？” 常威没有托大的反对，而是点头，“让人守住门口，决不能让她离开，必要时...” 常威看着杜若，眼眸飞快划过一抹痛苦之色，但说出的话，十分清晰和有力， “必要时，可以开枪。” 听到常威说必要时可以开枪，金玲感到十分的惊讶。 他们平常虽然打打杀杀，但动用的都是棍棒和刀子，很少用枪，用枪代表了不死不休，闹出来的动静太大，上面也不一定能压得住，所以他们心照不宣的几乎不动用枪。 现在为了对付一个女人，常威竟然说要动用枪？ 这个女人那么危险的吗？ 金玲不禁又看了眼杜若，发现杜若听到常威说可以开枪击毙她时，她依旧是淡定的，仿佛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金玲忽然就打了个冷颤，后背一阵发凉，看向杜若的眼神，再也不复之前的高高在上，而是变成了惊惧和不安。 金玲胡乱点了点头，脚步仓皇的离开了包厢。 等金玲走后，常威这才再次开口询问，“你的目的是什么？” 杜若笑而不语。 常威盯着杜若，眼里只剩下一片冷漠的死寂，“以你的实力，只要你不想，你不可能会被卖。” “但你还是来了，你的目的恐怕是和盛集团吧？” “为什么？” “因为上次的事情吗？” “如果是因为上次的事情的话，”常威明显试图化解这次的矛盾，“我们可以再次道歉并赔偿，你想要多少？” 杜若见常威一脸认真，似乎真的是这样想的，她才渐渐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一双清澈的眼睛此时凝聚出一点点的冷意，冷意渐渐凝结成冰， “我不差钱！” 常威知道杜若说的是实话，于是，他只好又问，“那你想要什么？” 杜若，“我想要陈志安和和盛集团的命！” 此话一出，常威瞳孔剧烈震颤，面色有瞬间的崩裂，他不敢置信道， “上次的事情，是我们不对，但你这个女人也太狠了，就因为如此，就要老大和和盛集团的命，你...简直丧心病狂。” 杜若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当然不是因为上次的事情。” 常威不解，“除了上次的事情，还有什么事情？” 杜若也没有隐瞒，“陈志安派人打了我女儿。” 常威惊讶，“这...这怎么可能？” 杜若语气幽幽，“爱信不信。” 杜若说完，缓步走到窗边。 常威立刻警惕起来，“你要干什么？”说完这句话就要去抓杜若。 杜若却飞起一脚踢向常威，常威身体本就还没康复，下意识的后退几步，躲过攻击，此时杜若已经一脚踹开了窗户玻璃和铁栏杆，然后直接一跃而下。 常威面色大变，赶紧跑到窗边，见杜若已经跳到了一楼，此时也正仰头看着他，冲他摆了摆手，就迅速离开。 常威立刻冲出包厢，带着一些人就追了出去。 但等他们跑到夜总会外面的路上，连杜若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常威暗骂一声，赶紧上楼找到金玲，仔细询问这几天杜若都在干什么？到底掌握了多少证据？ 杜若离开夜总会后，赶紧给其余几人打电话，询问他们现在如何？ 其余几人搜集证据也进行的很顺利，这还多亏了杜若提供的高科技产品的帮助。 杜若直接让几人带着证据去总警察厅，同时杜若还给沈御打了电话。 沈御又给港区这边的上层打电话施压。 等杜若带着人来到总警察厅，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杜若和其他几人立刻提交了这几天搜集的证据，证据链条非常的完整，足以对和盛集团造成毁灭性的打击，特别是DU品的证据搜集，那么大一个造毒工厂，足以让陈志安死好几次了。 有了杜若等人提供的证据，又有高层的施压，纵使陈志安的背景再硬，这次也栽了。 总警察厅立刻开始部署抓捕工作。 杜若几人就在总警察厅等着，看着警车一辆辆的离开，接着，一个小时后，警车陆续回来，车上载着双手拷着手铐的犯人。 三个小时后，杜若得到了确切消息。 陈志安早一步得到消息，已经逃走了，至今还在追捕中，同时逃走的还有和盛集团的其他几个干部。 杜若听了，只觉得好笑，感情这些被抓的都只是小喽啰？ . 第648章 行动（13） 杜若废了那么大的精力，就是为了抓住陈志安，搞垮和盛集团。 现在陈志安跑了，杜若怎能甘心？ 于是，杜若直接离开了总警察厅。 曲敏瞅了眼面无表情的杜若，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杜总，这件事情...我相信，陈志安一定会被抓住的。” 杜若轻哼一声，明显是不信，这群饭桶。 任勇几人对视一眼，询问杜若，“杜总接下来该怎么办？” 杜若说，“你们先回去休息吧，这几天也辛苦了，我出去一趟。” 曲敏立刻说，“杜总您要去做什么？带上我们吧，我们可以帮您。” 杜若却直接拒绝了，“不用，这件事情，我能自己解决。” 杜若说完，不等几人再说什么，转身拦了一辆的士离开。 曲敏几人望着消失在车流中的的士，彼此对视一眼，只好先回去休息。 杜若坐了一会儿，让的士在路边停下，给了钱下车后，杜若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直接从空间里拿出超薄笔记本。 杜若打开笔记本，点开软件，是一张清晰的港区地图，在地图上面还有一个清晰的红点。 那个红点此时正在飞速地移动。 杜若为了以防万一，从夜总会离开时，在常威的身上安装了定位。 常威是陈志安最信任的手下之一，陈志安要逃跑，常威不可能不知道，也不可能不带着常威。 常威此时一定跟陈志安在一起。 杜若拿着笔记本，拦了一辆的士。 半个小时后，红点在一处隐秘的码头停下，看来陈志安是想要带着他的那些手下偷渡离开港区。 也对，陈志安本就是干走私的。 二十分钟后，的士在码头不远处停下，杜若付了钱，就让的士离开。 此时，杜若所在的地方是一个比较偏僻的村子，而陈志安等人所在的隐秘码头在村子后面，想要去码头，必须要横穿村子。 但是村子人多眼杂，杜若想要悄无声息的穿过去，有些难度。 杜若仔细观察着周围，一点点摸索前进。 此时还是黑夜，虽然村庄的小路上有路灯，但还是有路灯照射不到的地方。 杜若借着黑夜的遮挡，仔细前行。 忽然，杜若听到前面不远处传来交谈声。 “真是晦气，咱们兄弟俩刚加入和盛集团，和盛集团就完了。” “嘘，不说了，小心被听到。” “怕什么，老大和几个干部都要跑路了，谁还能管我们？” “这倒也是。” “让我们在这守着，看到陌生人立刻给他们发信息，这大半夜的，谁来这偏僻地儿啊？” “警官也找不到这来啊！” “就是！” 两人嘀嘀咕咕的说着，杜若紧贴着墙壁，翻身上了屋顶，杜若脚步轻盈，在屋顶悄悄的飞速移动，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在村里，杜若发现了二十多个暗哨，绕过这些人，杜若终于看到了村后面的小码头。 此时在码头上，正站着十几个人。 杜若认识中的三个人，破口大骂的陈志安、一言不发的常威，还有不停附和的吴彪。 陈志安本来正搂着新欢睡觉，他背后的人，忽然打电话告诉他，让他赶紧逃，有人掌握了他的所有犯罪证据，并直接告到了总警察厅，且对方背景深厚，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 以那个人提交的犯罪证据，陈志安怕是要被判枪毙，所以建议陈志安赶紧跑。 陈志安吓得一激灵，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愣了好一会儿，才给自己的几个心腹打电话，让他们给他准备逃跑用到的东西。 同时，陈志安打开保险柜，把保险柜里的金银珠宝和现金一股脑的全都塞进一个黑色提包里，至于银行里面的钱，现在是半夜，只能以后再取。 新欢见陈志安如此，惊讶的扑到陈志安身上，“陈哥，你这是怎么了？要去哪？” 陈志安现在哪还有心情管什么新欢，直接一把推开，没好气的吼道，“滚，给老子滚。” 吼完，就拎着黑色的提包，急匆匆的开车离开了家。 “妈的，到底是谁在整老子？”陈志安挥舞着双手，骂骂咧咧，“要是让老子知道了，老子一定扒了他的皮！” 陈志安拼命奋斗了几十年，才有了如今的基业，没想到一朝就被人给连窝端了。 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陈志安简直要气疯了。 除了陈志安外，和盛集团的其他干部，也是气的七窍生烟。 陈志安打拼不容易，他们这些手下小弟，为陈志安出生入死，好不容易混成了小头目，有了钱和地位，一朝没了，心里能痛快才怪了。 只有常威蹙着眉，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志安骂的口干舌燥，这才气呼呼的住了嘴，见常威一直不说话，觉得不对劲，此时敏感的他，心中不禁开始怀疑起常威的忠诚来，于是试探的问道， “阿豹，你在想什么？” 陈志安这一开口，其他人的视线也都纷纷落在常威身上。 常威抬头，面对陈志安审视、探究的眼神，张了张嘴终于说道， “老大，我猜测应该是杜若动的手。” “杜若？”陈志安一时没想起来杜若是谁。 常威见陈志安把杜若给忘了，忙提醒了一下陈志安。 陈志安惊讶，“竟然是她？” 接着，陈志安又有些不信道，“她有那么大的能量？” 常威摇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她说，您让人打了她女儿，她很生气，所以要让您和和盛集团去死！” 陈志安仔细回想，突然，陈志安似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变的很难看，咬牙切齿的骂了句， “该死的表子！” “我一定要弄死她！弄死她！” 其余干部纷纷打听起杜若是谁？ 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后，几个干部无语的同时，又想叹气。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机器发动时的‘嗡、嗡’声，一艘船由远及近驶来。 见船到了，陈志安终于停止了谩骂，等船停好后，从船上下来两个人，他们是和盛集团的人，见到陈志安立刻恭敬的打招呼，然后让陈志安上船。 这些干部，都在追捕的名单中，都需要暂时离开港区。 陈志安踏上船后，看着身后漆黑，偶有亮光的村落，和远处的高楼大厦发出的霓虹灯光，嘴里发狠的说道， “我一定会回来的！” “我一定会弄死那个女人全家！” 这是他陈志安发的誓言，他一定会实现它！ “是吗？” 忽然一道轻柔的女声在黑夜中响起，陈志安和几个干部身体一僵，背后冷汗直冒，然后在他们惊恐的眼中。 一个让陈志安恨之入骨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 第649章 行动（14） “是你！”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陈志安此时已经恨杜若入骨。 他陈志安本是和盛集团老大，有钱有势，潇洒随意，眼前这个女人却害他一夕之间成了逃犯。 “你还敢出现？”陈志安说这话时，几乎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他愤怒的盯着杜若，眼中似能喷火，牙齿更是咬得‘咯咯’响。 看杜若的眼神似恨不能直接咬断杜若的脖子。 见陈志安看自己时，双目通红，像是一条即将发疯的野狗，杜若笑了，而且笑的很灿烂，很张扬，很得意，她就是故意。 “为什么不能出现？”杜若笑着反问，“你这种作恶多端的混蛋，吸着普通人血液过着奢华生活的垃圾，都敢生活在阳光下，我为什么不敢出现？” 这次，除了陈志安外，其余干部也都愤怒的盯着杜若，眼中喷火，恨不能烧死杜若。 他们越是恨她，杜若也就越开心。 “你找死！”陈志安直接从腰侧部位掏出一把枪，枪口直直的指向杜若。 看到陈志安掏枪指着杜若，常威眼神有片刻的慌乱，他眼神飞快的看了眼杜若，张嘴似是想要提醒杜若赶紧逃，可看到陈志安愤怒的脸，想到陈志安对自己的知遇之恩，常威只能闭上嘴。 “真是难为你能找到这里来，”陈志安慢慢冷静了下来，“不过，你也要为你的自大，付出代价。” “你以为我陈志安能在港区横行那么久，真的是吃素的不成？” “敢独自一人前来，我真是不知道该佩服你的胆大，还是该说你蠢？” 说着，陈志安竟然笑了起来，他饶有兴致的打量杜若，突然嘿嘿一笑， “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只要勾勾手指，岔开腿，就能有不少有钱男人被你吸引，只要你开口，一定有很多男人愿意包养你，给你钱花，你何必这么辛苦呢？” “老天爷给了你这么漂亮的一张脸，你可不要浪费啊！” “一个女人太要强，是不受欢迎的，像你这种女人，一点儿女人味都没了，是不讨男人喜欢的。” 陈志安似乎找到了羞辱杜若的乐趣，面前这个女人害的他成了丧家之犬，一枪打死她，太过便宜她了，他一定要在她死前，尽可能多的羞辱她！ 于是，陈志安继续说道，“听说你老公背景很深，你一定是靠着你这张脸勾引到你老公的吧？” “你老公年纪一定不小了吧？晚上能满足你吗？” “你要是觉得寂寞，我们和盛集团小伙子多的是，保证能满足你。” 其余几个干部听到陈志安的话，纷纷露出猥琐的笑声，只有常威双眉紧蹙，咬着牙不吭声。 “不过...”陈志安盯着杜若上下打量，“不过你也快死了，死前想不想爽一下？我和我的兄弟们可以满足你哦。” “大哥，让我来！” 陈志安这话一落，就有人迫不及待的开口； “大哥，这个女人脸和身材都不错，兄弟我也有兴趣爽一爽。” “哈哈...”陈志安拍了拍身边的兄弟肩膀，笑的很是豪爽， “兄弟们既然喜欢，一会儿，咱们都...” “大哥！” 陈志安的话，突然被打断，他有些不高兴地看向声源处，就见常威正看着他， “大哥，给她一个痛快吧！” 常威语速很慢，语调低沉的像是压抑的兽吼，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陈志安本能觉得不对劲，“阿豹你到底怎么了？怎么能为敌人说话呢？” 常威似是不敢面对陈志安的质问和眼神，撇过头，嗓音低低道， “我只是觉得...觉得，我们不应该在她的身上浪费时间，我们应该赶紧离开这里。” 听了常威的解释，陈志安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他并没有追究，而是说道， “这里很隐秘，不会有人知道的，浪费一两个小时，也没关系。” 陈志安说完，就不再管常威，而是拿枪指着杜若说，“女人听着，把衣服脱掉，一件不剩！” 在陈志安眼里，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贞洁，如果这个女人在死前，被他们羞辱了，一定会痛不欲生，这正是他想看到的。 杜若站着不动，甚至看他们的眼神，就跟看死人差不多。 见杜若不听话，并没有按照他的吩咐脱衣服，陈志安气急败坏的威胁道， “我数到三，你要是不照做，我就开枪！” 杜若双手环胸，面无表情的看着陈志安，似是一点儿都不害怕。 陈志安拿着手枪的手有点抖，他一脸惊奇的看着杜若，“你...你都不怕的吗？” “我手里拿的是枪，能一枪打死你，还是说，你根本不怕死？” 他不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不怕死的人。 “一！” 杜若不动！ 陈志安皱眉喊，“二！” 杜若依旧纹丝不动，甚至看向陈志安时，嘴角还带着若有若无的嘲讽。 陈志安不信杜若真的不怕死，他像是要跟杜若较劲一般，直接喊道，“三！” 话音刚落，他就直接开枪！ “砰！” 杜若面前的沙滩被打了一个坑，而杜若则毫发无损。 陈志安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不对！他刚才明明瞄准的是女人的右小腿，为什么会打空？ 这么近的距离，他不可能打空？ 而且这么近，女人根本躲不开吧？ 可现实是，杜若真的毫发无损。 看到杜若没事，一旁的常威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情不自禁的为杜若担忧起来。 陈志安抿了抿唇，再次抬手，把枪口对准了杜若，然后对身边的手下说， “这个女人有点邪性，别玩了，一起打死她，我们离开，我带你们去找洋辣妹。” 几个干部也都不是傻子，自然看出杜若不简单，为了以防万一，他们真的全都把枪掏出来，枪口一致对准了杜若。 这些干部打架经验丰富，他们平时打架时，虽不用枪，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会，相反，他们的枪法都很精准。 这些人若是一起开枪，杜若怕是会被打成筛子。 “大哥，”常威忽然挡在陈志安面前，“别...别这么做。” 常威带着祈求的眼神，让陈志安不解的同时又有些愤怒。 陈志安指着常威大骂，“阿豹，你脑子被狗吃了？你竟然为她求情？” “是她害了我们成了丧家之犬，你给我搞清楚啊。” 其余干部也都一脸不解的看着常威。 “豹哥，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豹哥不是吧，你竟然为一个表子，要背叛我们？” 吴彪早就记恨常威不把他放在眼里，此时，哪里肯轻易放过常威，不停的挑拨， “豹哥，我一向是很敬佩你的，真是没想到，你竟然为了一个害我们的表子，而背叛我们，豹哥你对得起老大对你的栽培吗？” 常威忙辩解道，“我没有要背叛你们，我怎么可能会背叛你们呢？” “我只是...只是...”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我面前。 陈志安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常威是他最信任的手下之一，面对一个把他们害的这么惨的女人，他最信任的人，竟然为那个表子求情，简直不可原谅。 甚至...陈志安已经忍不住有了另一种怀疑。 “阿豹，”陈志安眼神黑沉沉的盯着常威，“你该不会背叛了我吧？” “只凭这个女人，她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拿到我们的犯罪证据，是不是你跟她里应外合？” . 第650章 行动（15） 吴彪听了，立刻兴奋道，“老大，你真是太聪明了，阿豹肯定早就背叛我们了。” “不过区区一个女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拿到我们的犯罪证据，肯定是阿豹帮了她。” 吴彪兴奋极了，甚至连豹哥都不喊了。 倒是其他干部平常跟常威关系不错，听到陈志安的话，觉得不可能，忍不住为常威说话， “老大，豹哥一向对你忠心耿耿，我觉得他是不会背叛你的。” “是啊老大，豹哥可是救过您的命，他是不可能背叛您的。” 吴彪却冷笑一声，“这可未必吧？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 “阿豹为了这个女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常威愤怒地瞪着吴彪，“你给我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吴彪现在可不怕常威，拼命的想要把常威踩下去，“你现在是叛徒，应该是你没有资格跟我说话才对。” 陈志安现在也有些看常威不顺眼，闻言立刻为吴彪撑腰， “阿彪说的没错，阿豹，你没有资格说阿彪。” 杜若见对面一群人，竟然自己先内讧了起来，就有些无语。 陈志安气的身体发抖，指着常威大声吩咐，“阿豹，你要是还认我这个老大，就亲自杀了那个表子。” 陈志安语气发狠，“你倒是做不到，就别怪当大哥的心狠手辣了。” 常威闻言，身体猛地颤抖一下，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陈志安，仿佛不信这句话是从陈志安嘴里说出来的。 但面对常威的眼神，陈志安只有一脸的冷漠与狠辣，不停的催促常威， “阿豹，快啊！” 常威挺直的脊背像是忽然被一块巨石砸了一下，弯了下去，他嘴里不停的大喘气，整个人像是要爆炸一般。 在陈志安凶狠的目光中，常威缓慢的从腰间抽出了自己的枪，然后枪口一点点的对准了杜若。 常威看着依旧面无表情的杜若，他的心里却异常的痛苦。 杜若看着对面男人，缓缓把枪口对准了自己，手有些颤抖，眼中更是闪烁着不舍、愧疚、恨意等等复杂的情绪。 杜若...... 陈志安再次催促，“阿豹，开枪！” 其余干部也纷纷喊道， “豹哥，开枪吧！” “豹哥，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得！” “豹哥，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女人多的是，不能因为一个表子而坏了咱们兄弟们的感情，开枪啊！” 常威表情痛苦，终于一闭眼，扣动了扳机。 “砰！” 一道火舌从枪口喷出，子弹如流星一般划过夜空，直射杜若的脑袋。 杜若在常威扣动扳机的同时，身影已如鬼魅般，迅速躲避，甚至眨眼间出现在了常威面前，在他惊讶的目光中，动作迅速地夺了他的枪，对着陈志安和那几个干部，‘砰、砰、砰’就连开了几枪。 每一枪都打在了眉心的位置。 几个人立刻中弹倒地，双目圆瞪，已死的透透的。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导致常威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等他回过神来时，转头一看，自家老大和几个兄弟，已经倒在地上，毫无声息。 “这...”常威已经傻了，“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常威用看到鬼一样的眼神看着杜若，艰难开口，“你...是怎么做到的？” “为什么你的移动速度比子弹还快？” “你真的是...人？” 杜若听了这些问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当然是人。” 为什么她的移动速度比子弹还快？ 当然是她有异能啊！ 不过，这话杜若是不会告诉常威的。 杜若把玩着手中的枪，然后慢慢的把枪口对准了常威的脑袋。 常威愣了下，随即苦笑一声，脸上和眼中并没有任何惧怕之色，反而带着几分释然，他看着地上的几具尸体，怅然一声道， “我的大哥和兄弟们都死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常威看着杜若，嘴角甚至带着一丝浅笑， “能死在你的手里，或许是老天爷对我最大的仁慈。” 杜若蹙眉看着面前的男人，男人眼中的情愫，她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得懂，但是，她给不了他任何回应。 杜若缓缓扣动扳机，常威慢慢闭上了眼睛，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面前的男人作恶多端，和盛集团那么多肮脏的生意，他不可能没有参与。 杜若不停的说服自己，最后猛地扣动了扳机。 “砰！” 鲜血迸溅！ 看着一地的尸体，杜若转身离开。 杜若连夜去了医院。 杜若到医院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医院也陷入了一片安静中，杜若轻轻推开暖暖的病房。 小小的人儿正躺在病床上，呼吸平稳，睡得香甜。 杜若紧绷着的心终于松懈了些，她轻轻的走到床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看着床上的女儿，杜若的眼神一点点变得柔和。 第二天，暖暖醒来时，发现消失了好几天的妈妈竟然坐在她的床边，脑袋趴在床上，已经睡着了。 暖暖看着杜若眼下的青黑，有些担心，不知道妈妈这几天去做什么了？ 暖暖没有吵醒杜若，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先去卫生间洗漱，出来时，发现杜若已经醒了，只是眼帘半睁，似是还没睡醒。 暖暖走过去，轻声说，“您昨晚是不是没睡好？要不您先回家好好睡一觉。” 听到暖暖的声音，杜若终于精神了些，她双手拍了拍脸，苍白的脸色，终于红润了些，这才笑着看向暖暖，“暖暖担心妈妈了？” 暖暖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但还是点头，“嗯。” 杜若眼睛一亮，忍不住把小姑娘抱进了自己的怀里，鼻翼间缭绕着小姑娘身上的奶香气，让杜若精神很放松。 “早餐想吃什么？”杜若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妈妈给你买。” 暖暖坐在床上，样子非常的乖巧，“我不挑食，什么都可以。” 杜若想了想说，“那就吃粥吧，好消化。” 暖暖，“嗯。” 于是，杜若就去给暖暖买了早餐。 母女两个吃完早餐后，杜若让暖暖继续休息，她要出去一趟。 夜总会被查，里面的小姐也都被带到了警局，结局基本上都是遣返。 于是，杜若直接去了警局。 昨晚警局动作太大，带了不少小姐，关在警局。 杜若去了后，先去见了素素。 素素看到杜若，神情有些激动，“杜若，你没事吧？” 杜若能感觉出素素对她的关心和担忧，忙道，“放心吧，我没事。” 接着，杜若跟素素坦白，她之所以去夜总会的目的。 素素惊讶的同时，一脸崇拜的看着杜若，“杜若你真厉害！” “如果是我的话，肯定做不到的。” 杜若笑着摇头，“这也没什么，只是...你不怪我吗？” 素素不解，“怪你什么？” 杜若苦笑一声，“我知道其实夜总会有些人是不想离开的，更不想回内陆，是我...” 不等杜若说完，素素就轻声打断了杜若，笑着说， “杜若，这不能怪你，就像你说过的，谁也不想当小姐，大家都是被迫的。” “如果能有个正当工作，谁愿意去当小姐呢。” “只是...”素素无奈的苦笑一声，“只是在内陆找不到工作，这才不得不来到港区罢了。” 杜若点头，然后说，“我打算在南省开一家大型纺织厂，目前工厂已经建设完毕，正在招工，你们若是不嫌弃，可以在我的工厂工作。” “工作时长为每天八小时，加班自愿且有加班费，按件计费，多劳多得。” “普通工人每个月的工资大约在三百块左右，虽然比在这挣得少，但港区消费也高，咱们内陆工资虽然低一些，但消费也低，你们考虑一下？” 素素惊讶的看着杜若，“杜若你是...大老板？” 杜若听到这个称呼，忍不住笑了，但素素这么说倒也没错，于是杜若点点头，“嗯，算是吧。” “哇，”素素双眼亮晶晶的，看向杜若的眼神更是带着无限的崇敬，“杜若你总是能让我大吃一惊。” “如果，你真的愿意聘请我们去当工人的话，我想大家都会愿意去的。” . 第651章 行动（完） 素素一个人没办法代表所有人，所以杜若还是让素素回去后，跟夜总会里的姑娘们商量一下。 第二天再给她答复。 第二天，杜若再见到素素时，素素显得有些激动。 “杜若，杜若！” 杜若坐在素素面前，素素激动的抓住了杜若的手，脸颊红润， “杜若，大家让我作为代表感谢你给我们一个工作的机会。” 杜若闻言笑了笑，问，“大家都愿意去我厂里工作？” 素素点头，“愿意，愿意。” 说着说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我们这样的人，如果被遣返回去，会被人戳脊梁骨骂的，还不如在外面找个工作，好好赚钱。” “至少赚了钱，家人还认我们。” 虽然素素是笑着说的，但杜若却从她的话语里听到了浓浓的心酸。 杜若笑着说，“你们不是为家人活的，挣了钱要自己存起来，将来买个房子，有了房子，你就有了自己的家。” “就算你的家人不认你，把你赶出来，你还有自己的家，没有人能从你自己的家，把你赶出去。” 素素听了杜若的话，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嗯，杜若你说得对。” 三天后，这些姑娘就被遣返回了大陆，杜若已经跟公司经理说过这件事情，等她们一到大陆，就有一个长得白胖胖的男人来接她们。 男人约四十多岁，穿着西装，带着眼镜，虽然长得白胖气质却斯文。 男人主动介绍道，“我叫王威，是南省纺织厂的总经理，杜总让我来接你们。” 一共有五十多个姑娘，听到王威的话，立刻放松了警惕。 王威来的时候，专门让司机把工厂的大巴开了过来，两辆大巴车运送这些姑娘们倒是绰绰有余。 姑娘们见王威对她们比较客气，眼中也没有什么轻蔑之色，心里不禁松了口气，对未来也多了几分期望。 王威还跟着司机一起帮助姑娘们把行李搬上车。 车子开动，南省这两年因为政策的原因，变化很大，车子行驶在公路上，姑娘们趴在窗口朝外看，见不少地方都正在建设，尘土飞扬。 有姑娘忍不住开始抱怨，“还是港区好啊，这里到处都是土！” “就是，港区多干净啊，还有那么多高楼大厦！这里啥都没有。” 玉琪听了，忍不住叹了口气，说，“港区再好，也不是我们能待的地方。” 姑娘们眼神一黯，纷纷闭嘴。 车子很快来到厂区，工厂很大，因为是新建设的看起来很新。 厂区的建设图纸是杜若亲手画的，所以厂房还有住宿楼安排的非常合理，除此之外，厂里绿化非常好。 虽然新栽种的树木还有点小，花盆里的花也刚结出花骨朵，但是绿化面积很大，一眼望去，满眼都是绿色，让人心情舒畅 且工厂内部非常的干净，来往的工人们都穿着蓝色制服，行走间精神奕奕，让姑娘们眼前一亮。 她们本来还以为杜若只是个小老板。 没想到杜若开的厂子这么大，简直一眼望不到边。 “哎呀，这厂子看起来可真干净！” “是啊，真没想到杜若竟然是个大老板。” “我去过港区的工厂，也没这么好看，树真多。” 姑娘们顿时兴高采烈的议论起来，然后跟着王经理去了住宿区。 住宿楼一共有六层，她们来的算是早的，三楼还有位置，于是王经理就把她们安排在了三楼。 王经理推开一个宿舍，对姑娘们说， “咱们的宿舍都是统一的四人间，有独立卫生间和一个小厨房。” “呀，还有卫生间和厨房？” 姑娘们迫不及待的进入宿舍。 宿舍很明亮，光线极好，面积约有五十平左右，还有个可以晾晒衣服的大阳台。 靠墙的左右两边，各放了一张架子床，人睡在上面， 左边是卫生间，洗脸池旁安装有白色的坐便器，中间用磨砂玻璃做了阻隔，坐便器旁是用玻璃围起来的花洒，是洗澡的地方。 “天啊，竟然是坐便器，这也...太好了吧？” “你们看，厨房的炉灶都垒好了。” 现在没有天然气，只能烧煤球。 厨房不是很大，但该有的东西都有。 王经理笑着说道，“咱们厂里有食堂，平常你们都会在食堂用餐，杜总之所以要在房间里弄个厨房，也是担心工人万一睡得晚，饿了，也可以做点饭吃。” 杜若还打算等将来能用天然气了，直接在厨房给工人接上天然气。 住宿条件超出姑娘们的预期太多，让她们对未来又多了几分期待。 王经理把这些姑娘安排好，这才又领着她们去了车间。 王经理一边带着她们在车间参观，一边说， “你们刚来，咱们厂会对你们培训一个月，一个月后，你们就可以正式上岗...” 素素等人在工厂生活了半个月后，杜若给王经理打了个电话，让他把电话给素素。 素素正在认真工作，听王经理说，杜若给她打来了电话，当即高兴的就冲到了王经理的办公室。 “杜若！” 素素比在港区的时候，性子变的活泼了很多，语气也更加的自信。 杜若笑着‘嗯’了声，才继续问，“你们在工厂怎么样？能适应吗？” “当然了，”素素高兴的说，“住得好，吃得好，活也不重，我们都感觉很好呢。” “周末可以休息两天，我们都会上街逛逛，买点好吃的...” 很多工厂一周几乎无休，甚至一休，但杜若坚持让工人双休，甚至严格规定每天工作时长为八小时。 如果需要赶工，加班的话，一定要让工人自愿，给双倍的工资等。 工厂的这些严格规定，在最大程度上保护了普通工人的利益。 虽然在很多老板眼里，杜若简直就是个傻子。 对他们这些老板来说，只有最大限度的压榨工人的价值，才能得到更多的利润。 但是杜若这个傻子，却主动让利给工人。 不但有双休，每天最多工作八小时，时薪和底薪也是最高的。 真是个大傻子！ 但在其他老板眼里的大傻子，在工人眼中，杜若却是大善人，杜若工厂工人的待遇比国企还要强很多。 工人也是人，他们知道感恩，不但认真把自己的活计做好，还以身为杜若工厂的工人为荣。 “大家有空就会说起你，说是你给了我们第二次生命。” 杜若大笑，忙说，“千万别这么说，是你们自己足够努力。” 杜若又仔细询问了一下她们的生活近况，这才挂断电话。 . 第652章 重聚 这半个月，杜若一直在医院照顾暖暖。 等暖暖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杜若和沈御才把找到暖暖的事情告诉了王红霞和沈毅等人。 半个月后，沈御带着沈毅、王红霞等人，终于从京城赶来了港区。 今天要见爸爸、爷爷、大伯一家和外婆，暖暖显得有些紧张。 暖暖身上还穿着病号服，她扯了下自己身上的病号服看向杜若，“那个...我是不是换套衣服比较好？” 暖暖虽然见过王红霞，知道那位老人很喜欢她，但是一下子见那么多人，她还是有些紧张。 看着有点坐立难安的女儿，杜若拉着暖暖的手，安慰道，“没关系，他们都是你最亲的人，不管你什么样，他们都会喜欢。” 杜若把暖暖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脸上带着笑，语气轻柔道， “等见过了爸爸、爷爷、姥姥他们，我就跟你去美丽国，你不是说你养母生病了吗？” “他们把你照顾的这么好，我应该去感谢一下她们。” 同时，杜若已经调查到，收养暖暖的养母，得了癌症，生命垂危，需要大笔的治疗费用。 这孩子明明考上了大学，却不能入学而是在这里演电影，也是为了能多挣些钱，给养母看病。 杜若只要一想到这个，就更加心疼。 不过，杜若还调查到，夫妻二人捡到暖暖后就直接选择移民了，恐怕也是为了避免他们找到暖暖。 这一点虽然让杜若很介意，如果他们不选择移民的话，说不定他们早就已经找到暖暖了。 但是他们救了当时病得很严重的暖暖是事实！ 或许也多亏了他们，暖暖才能活下来。 所以，就算看在暖暖的面子上，杜若也愿意帮助他们。 上午十一点左右，病房门被人推开，一群人涌进了病房。 领头的人是王红霞，她身后就是一脸激动的沈毅。 王红霞风风火火的闯入病房，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上的暖暖，眼圈一红就落下泪来，急匆匆的走到床边，迫不及待的把暖暖抱进了怀里。 暖暖看到王红霞，有些不好意思地张了张嘴，想着是不是要叫‘姥姥’？ 没想到还没等她开口，王红霞已经把她搂进了怀里。 暖暖呆愣片刻后，感受着温暖的怀抱，暖暖双手缓缓环上王红霞的腰身。 王红霞搂着暖暖，眼泪‘哗哗’的流，嘴里不住的说， “好孩子，好孩子，姥姥终于找到你了，找到你了！” “暖暖啊，姥姥...这些年，可真是想死你了。” 说完还不忘冲一旁的杜若得意道，“我当初一见这孩子就觉得面善，恨不得掏心掏肺的对她好，觉得她就是我的暖暖，你还说不是，哼，看看...，我的直觉没错吧？” 杜若闻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但见母亲哭的双目通红，却不敢辩驳，只从桌子上抽了几张纸给王红霞擦了擦眼泪，点头道， “您说得对，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怀疑您的。” 王红霞这才得意的轻哼一声，抱着暖暖长舒口气，语气骤然温柔下来， “好孩子，你可算回来了，姥姥这颗心啊，也终于完整了。” 杜若跟站在一旁的沈毅和沈安一家打招呼，“爸爸，大哥！” 沈毅此时已头发花白，看着床上的暖暖，眼圈也有些红，看向杜若，点了点头，笑了笑说， “真好，咱们一家人可算是团圆了。” 大嫂蒋心月笑着握住杜若的手，恭喜道，“你这也算是苦尽甘来了，这些年看你们夫妻为了找孩子，吃了那么多苦，我看着都心疼。” 杜若回握住蒋心月的手，心情很好的说，“能把孩子找回来，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蒋心月点点头，“是啊。” 站在一旁，已经是个小少年的沈浩也笑着对杜若说，“婶婶，恭喜啊！” 杜若笑着拍了拍沈浩的肩膀，“嗯，谢谢！” 王红霞哭了一阵后，杜若忙上前安慰，“妈，暖暖找回来是好事，您就别哭了。” 王红霞抽抽噎噎的吸了吸鼻子，点点头，“嗯，”然后又不好意思的看了眼沈毅，“让亲家你看笑话了。” 沈毅忙说，“哪里，哪里，我理解亲家你是心里高兴。” 王红霞又抱了抱暖暖，这才依依不舍的站到一旁，沈毅坐在床边，慈爱的看着暖暖， “好孩子，还记得爷爷吗？” 暖暖看着面前这位身材高大，头发花白，看起来却很温和慈爱的老人，特别是老人看向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宠溺，暖暖有些愧疚的垂眸，摇了摇头，“对不起！” “没关系，没关系。”沈毅忙说，“失忆这事也不能怪你，是我们这些大人没有好好保护你，爷爷能在死前看到你，心里不知道多高兴呢。” 沈御闻言，忙说，“爸，不吉利的话，您就不要说了。” 沈毅笑的爽朗，似乎对生死很看得开，连连道，“这有啥，我心里高兴啊！” 沈毅跟暖暖说完话，沈安也上前，笑着摸了摸暖暖的小脑袋，说，“暖暖，我是大伯。” 暖暖冲沈安露出一个腼腆的笑，但还是叫了声，“大伯。” “哎，”沈安笑着应了，然后上前轻轻抱了抱暖暖。 “暖暖，”沈浩上前，“我是大哥。” 暖暖很乖巧的喊了声，“大哥。” 小姑娘长得很好看，声音脆生生的，倒是把沈浩这个小少年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拍着胸脯说， “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大哥，大哥帮你揍他们。” 蒋心月一听，下意识的一手扭住儿子的耳朵，一手掐腰，开始训斥， “小浩，妈妈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许打架，不许打架，大家都是文明人，要以理服人，知道吗？” 沈浩被扭住耳朵，不敢乱动，暗暗翻了好几个白眼，有气无力的点头，“...知道了。” 蒋心月这才松了手，看向暖暖时，脸上露出温柔明媚的笑容， “暖暖，我是大伯母，大伯母小时候还抱过你，你小时候可乖了，能看到了，大伯母真高兴。” 蒋心月说着上前抱了抱暖暖，嘴里抱怨似的说着， “大伯母特别喜欢女孩子，没想到却生了个臭小子，大伯母以前脾气可好了，现在被你大哥气的，都变的不像我了，跟个泼妇似的。” 最后，沈御上前，坐在床边，眼神柔和的看着暖暖，温声道，“暖暖，我是爸爸。” 沈御看着面前，已经长成小姑娘的闺女，眼睛有些酸涩，没忍住，把暖暖抱进了怀里，感受着怀里软软的小人儿，沈御长舒口气，整个人像是解开了什么枷锁般，感叹似的道， “你可算回来了！” 第653章 重聚（2） 病房里一群人热热闹闹，和暖暖说话时都带着一股亲昵劲儿，仿佛暖暖从未离开过一般。 暖暖在这种温馨的氛围下，心中的紧张和不安也慢慢消散，笑着跟大家谈笑起来，注意到暖暖表情变化的杜若，眼底的笑意加深。 询问过医生，暖暖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以外出。 于是，杜若决定一大家子出去吃顿团圆饭。 暖暖换上杜若给她买的休闲服，正打算出去吃饭，却没想到在走廊遇到了赵婉晴。 暖暖笑着走到赵婉晴身边，“赵姨。” 赵婉晴眼神复杂的看着杜若一大家子，眼底有丝丝的忧虑。 暖暖似乎察觉到赵婉晴的心情，脸上的笑容突然就消失了。 杜若赶紧走过来，笑着邀请赵婉晴，“赵姐，我们一家人正要出去吃饭，您这些年照顾暖暖真是辛苦了，跟我们一起去吧。” 赵婉晴看着杜若，叹了口气说，“安娜是个好孩子，我这些年照顾她，也是拿了工资的，你不用感谢我，只是...” 听赵婉晴还叫暖暖，安娜，杜若就知道，赵婉晴心中怕是对暖暖的养父母很愧疚。 杜若也不勉强，就笑着说，“那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吃饭。” 赵婉晴敷衍地点了点头，看向暖暖，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才试探性的说， “安娜你要去吗？” “还有，你今天给你爸妈打电话报平安了吗？” 暖暖看赵婉晴有些为难的表情，猜出赵婉晴怕是不想让她去。 但是暖暖是个性格很独立的孩子，她想去，于是她对赵婉晴说， “赵姨，我想去。” “今天一大早，我就跟爸爸妈妈通过电话了。” 赵婉晴闻言，表情讪讪的，只好道，“那你...去吧，不过要记住，少吃辛辣油腻的食物。” 暖暖这次倒是很乖巧的点头应道，“好的，我知道了。” 看着暖暖离去的背影，赵婉晴再次叹了口气，等回到美丽国，她该怎么跟姚兰夫妻交代啊！ 杜若定了个包间，一家人坐了一大桌。 众人笑着打听暖暖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得知暖暖小小年纪已经考上常青藤名校，更是不住的夸赞。 王红霞本来还想让暖暖直接跟她回京城，这下也不好开口了，她总不能耽搁外孙女的学业吧。 蒋心月还立刻把暖暖当成了别人家的孩子，对沈浩耳提面命，让沈浩向暖暖学习。 沈浩立刻开始翻白眼，暖暖则有些不好意思。 吃完饭，一群人回了杜若的别墅，先去休息。 杜若送暖暖回医院，暖暖还要在医院再待两天，等这个周末出院。 至于导演和剧组里的其他人，已经离开了港区。 导演让暖暖在港区好好养伤，等身体好了，再回归剧组，到时候再统一拍摄暖暖的戏份。 暖暖毕竟不是主角，戏份已经没多少了。 晚上，王红霞在别墅熬了鸡汤后，来医院看暖暖。 “好孩子，”王红霞笑眯眯的坐在暖暖的病床边，给暖暖盛了碗鸡汤，“这鸡汤，姥姥熬了三个小时呢，你快尝尝好不好喝。” 看着老人关心的眼神和话语，暖暖笑着接过碗，看着碗里清澈略微泛黄，却没有一点儿有腥味的鸡汤，暖暖深深吸了口气，只闻到醇厚的浓香。 喝了一口，鲜香的味道立刻在味蕾炸开，暖暖眼睛一亮，对目露期待的王红霞说， “姥姥，鸡汤真好喝。” 王红霞听了，高兴极了，赶忙道，“那就多喝点，姥姥给你带了很多，你慢慢喝，别烫着。” 暖暖，“哎。” 沈安和蒋心月还有工作，第二天看望过暖暖后，就带着沈浩离开了。 沈御为了见暖暖，特意向上面请了五天假，倒是还能多待些日子。 两天后，暖暖出院。 沈御带着王红霞和三个孩子一起接暖暖出院。 三个孩子本来都已经开学上学了，得知暖暖是他们的亲姐姐，都吵着要来见暖暖。 沈御没办法，只好打电话，帮他们向老师请假，然后让人把他们送了过来，他们是昨天晚上到的港区。 今天一大早跟着王红霞来见暖暖。 “姐姐，”看到暖暖后，念念率先冲向暖暖，直接扑进暖暖怀里。 暖暖看着怀里的小姑娘，再知道念念是自己的亲妹妹后，暖暖对念念更是多了几分亲昵。 暖暖笑着环住念念，笑着说，“你不是该在上学吗？怎么来了？” 念念仰头看着暖暖，双眼亮晶晶道，“我想来看姐姐啊。” “姐姐，你不知道，在知道你是我亲姐姐后，我有多高兴。” “姐姐，我特别喜欢你...” 这么直白，毫无遮掩的说喜欢她，让暖暖也禁不住心中一暖，笑着说， “我也喜欢你。” 站在一旁的长生，看到暖暖后，小脸也有些激动的泛红，高兴的喊了声，“姐姐！” 暖暖看向面前的男孩，笑着问，“你叫长生是吧？” 长生点头，“嗯。” 暖暖伸手在长生脑袋上揉了一把。 站在一旁的狗子，之前对暖暖还有点敌意和酸意，但在得知暖暖真的是杜若的亲女儿后，这份敌意和酸意立刻就消失了。 狗子非常狗腿的冲暖暖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姐姐好！” “姐姐，真的很高兴，你能回家。” “爸爸妈妈和姥姥都可想你了。” 看着小男孩努力讨好自己的样子，暖暖笑了笑说，“看到你，我也很高兴。” 狗子对着暖暖笑的一脸天真无邪。 杜若和王红霞帮暖暖收拾病房里的东西，收拾好后，沈御开车，一家人回了家。 暖暖看着半山腰的大别墅，第一次感受到亲生父母的豪！ 进了别墅，杜若带着暖暖上了二楼。 推开房门。杜若对暖暖说，“以后，这间就是你的卧室。” 暖暖走进去，发现这间卧室是个套间，外间是个小书房，有卫生间和衣帽间，里面用珠帘隔起来的是一间卧室。 卧室正中间是一张一米八的大床，床上已经铺好了粉色小鹿图案的床单，还有距离床不远处的一个化妆桌，以及一个大阳台。 阳台和外面的书房连接，整个房间光线非常好。 杜若把暖暖的东西放到衣帽间，笑着问暖暖，“喜欢吗？如果有哪里觉得不好的，就跟妈妈说。” “不用了，”暖暖忙说，“我觉得非常好。” 杜若，“你喜欢就好。” 第654章 爬山 暖暖正在打量自己的房间，一个小脑袋从门外探进来，是念念。 “姐姐，”念念推开门走进来，拉住暖暖的手，“我的房间就在你的隔壁，姐姐要不要去我的房间看看？” “好啊，”暖暖被念念拉着去了隔壁。 念念的卧室格局跟暖暖的差不多，只是念念房间的墙壁是海蓝色，屋顶则画着日月星辰和银河。 念念指着屋顶对暖暖说，“姐姐，这个屋顶上的星星和月亮，晚上会发光，特别好看，你喜不喜欢？” “你要是喜欢，也让妈妈找人在你的房间画上星星月亮。” 暖暖性格稳重成熟，她虽然觉得屋顶画上星星月亮很好看，但她并不喜欢这样的风格，于是摇了摇头， “不用了，我喜欢现在的风格。” “哦，那就算了，”念念拉着暖暖在自己房间里逛了一圈，就遇到了来找他们的长生和狗子。 “姐姐，我们出去玩吧，”长生略有些兴奋道。 暖暖问两人，“你们想去哪？” 狗子主动插话道，“我们想去爬山。” 长生立刻点头附和。 暖暖想了想说，“那我们跟爸爸妈妈说一声再去。” 三个孩子立刻兴奋的叫好，然后就跑出去找杜若和沈御。 杜若和沈御知道后，也没有阻拦，而是笑着答应。 杜若站起身，“我陪你们去。” 于是，杜若领着四个孩子上了山。 今天太阳有点大，不过上山路两边种植了葱郁的树木，茂密的枝丫和冠盖遮天蔽日，把头顶的太阳挡的严严实实。 长生和狗子在前面开道，嬉笑打闹。 念念拉着暖暖的手，在路上一蹦一跳。 而杜若则走在最后面，看着四个孩子之间的互动，笑弯了嘴角。 清凉的山风吹拂过脸颊，留下片刻的清凉，清新的空气和草木的清香，更是让人心旷神怡。 不知不觉，就快走到山顶。 马上就要到山顶了，山顶旁有一座别墅，杜若只是看了眼，就移开了视线。 长生和狗子不知道钻到哪里去玩了，暖暖和念念拉着手一起走到了山顶，还冲杜若挥手。 杜若也扬起手，冲两人招手。 等到了山顶，山风陡然变大，吹拂着杜若的发丝，眼前骤然开阔，从山顶往下望，葱郁的树木好似绿色的林海，远处的海港处，有大大小小的游轮如蚂蚁般停泊，周围除了风声，安静极了，让人心情舒畅。 沁沁的草木清香在空气中飘散，连头顶的大太阳也没那么炙热了。 “妈妈...妈妈...” 杜若回头，就见长生和狗子正朝她跑来。 长生跑得快，直接扑进杜若怀里，然后拉着杜若的手，指着距离山顶不远的那座别墅说， “妈妈，妈妈...，我在那个屋里看到一个漂亮的小妹妹。” 杜若，“哦。” 此时狗子也跑了过来，补充道，“妈妈...，那个小妹妹好瘦，她还说她好饿。” “嗯？”杜若这下不解了，能住在这里的人，都是不差钱的主儿，还能饿着一个孩子？ 见杜若露出惊讶之色，狗子忙说，“妈妈真的，真的！” 杜若蹙眉，想了想说，“走，妈妈跟你们去看看。” 于是，杜若跟在两人身后，去了那套别墅，暖暖和念念也跟来了。 来到别墅后门，铁栏杆围着的院子里，正有个两三岁的小姑娘欲哭不哭地扒拉着栏杆往外看，见长生来了，高兴的喊，“哥哥，哥哥。” 长生对杜若说，“我刚才给了她两块奶糖。” 小女孩身上穿着白色公主百褶裙，长得也精致可爱，只是两只眼睛泪汪汪的，让人怜爱。 小女孩抿着唇盯着长生，嘴里奶声奶气地叫着，“哥哥。” 小孩身上这件衣服是国际儿童潮牌，一件衣服的价格就够普通人生活一个月了，怎么会饿？ “小朋友，”杜若脸上露出亲切温柔的笑，语气也放得很轻，“告诉阿姨，你很饿吗？” 小女孩怯生生地看了眼杜若，点点头，“饿。” 这么小的孩子，应该是不会撒谎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若又问，“你妈妈呢？” 小女孩年纪太小，句子说不太清，“不在...外面，很晚，很晚...” 杜若想了想说，“妈妈不在家，要很晚才回家是吗？” 小女孩又点了点头。 杜若，“那家里除了你之外，还有谁？” 听到杜若这个问题，小女孩眼睛里忽然浮现一抹恐惧，身体也开始哆嗦，眼神躲躲闪闪，不敢看杜若的眼睛， “阿姨，阿姨不让说，不让美美说...” 阿姨？难道是保姆？ 杜若觉得这一切或许都是那个保姆的问题，但看小女孩害怕的样子，杜若声音变得更加轻柔， “你叫美美是吗？” 小女孩点头，眼眶中依旧有晶莹的泪滴打转，仰着小脑袋看杜若的样子，让杜若都忍不住心疼起来。 “是保姆阿姨不给美美饭吃是吗？” 美美低头，不敢说话，但这几乎就是默认了。 站在一旁的长生忍不住轻哼一声，“那个保姆阿姨真是太坏了，竟然不给美美饭吃。” 狗子在一旁点头，表示赞同。 暖暖和念念听了，也有很生气。 杜若手伸进口袋，借着口袋的遮掩，从空间里拿出了一个袋装面包。 杜若把面包袋打开递给美美，“吃吧。” 美美看到吃的，眼睛一亮，有些高兴又有些怯弱，不敢接，“阿姨，这是给美美吃的吗？” 杜若笑着点头，“是啊。” “谢谢阿姨，”美美道了谢，这才从杜若手中接过面包，非常珍惜的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白色保姆制服的中年女人冲屋里冲了出来。 “美美，你在吃什么？” 女人愤怒地朝美美吼了一声，吓得美美身体一抖，连面包都不敢吃了，一双眼睛害怕又畏惧地看着中年女人，眼泪无声的从眼眶中掉落。 “啪叽！” 中年女人快步冲了过来，直接扬手打掉了美美手中的蛋糕，眼神警惕又嫌恶地看了杜若几人一眼， “美美，我不是跟你说过嘛，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 “难道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难道你想让你妈妈生气吗？” 第655章 拜访 保姆的话更像是恐吓，吓得小姑娘瑟瑟发抖，不敢说话，只敢摇头。 保姆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然后一脸不善的看了眼杜若母子几人，“你们是什么人？” “谁让你们给美美东西吃的？” “你们的东西干净吗？要是美美吃了肚子疼，你们赔得起吗？” 长生立刻反驳，“阿姨，你为什么不给美美饭吃？” “美美说她饿了？你要是让美美吃饱，我妈妈也不会给美美面包吃。” “这件事情是你不对。” 狗子点头，“没错，”说完轻蔑的看着保姆，轻哼一声， “阿姨你只是个保姆罢了，竟然让小姐饿着，若是告诉美美妈妈...”狗子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这个工作你还保得住吗？” 听到狗子的话，女人脸上的表情有片刻的扭曲，紧接着她恶狠狠地瞪着狗子，嫌恶地说， “关你们什么事，多管闲事。” 女人说着，就抱起地上的美美，转身就要进屋。 几个孩子立刻就急了。 长生抓住铁栏杆，嘴里叫着，“坏阿姨，你要带美美去哪？” “你站住，”狗子大叫，“不许走！” 保姆冲几个孩子翻了个白眼，抱着默默流泪的美美进了别墅。 “妈妈...”长生仰头看杜若，“美美怎么办？” “对啊妈妈，”念念抓住杜若的手，“那个坏阿姨会不会打她？” 杜若见几个孩子都非常担忧的样子，想了想说道， “我去物业问问美美家人的联系方式，我去跟她家人联系一下。” 几个孩子这才高兴起来。 杜若带着几个孩子回到家，当着几个孩子的面给物业打电话。 但是物业出于对业主的保密措施，并没有把美美家人的联系方式告诉杜若。 但表示会给美美家人打电话。 面对几个孩子略有些失望的眼神，杜若安慰他们， “物业向妈妈保证了，他们会跟美美家人联系的，你们就不要担心了好吗？” 几个孩子也只好作罢。 沈御见几个孩子有些不开心，笑着询问情况。 几个孩子就把事情告诉了沈御，沈御笑着夸奖了几个孩子，然后又说， “你们要是不放心，我和你们妈妈明天去拜访美美家，然后询问一下情况，怎么样？” 几个孩子的眼睛亮了，纷纷道好。 暖暖跟三个弟弟妹妹在一块，也感觉很放松，仿佛她自己也变成了小孩子。 第二天一大早，杜若和沈御就起床，沈御做饭，杜若做甜点，等吃完早饭，夫妻二人就带着礼物登门。 昨天，杜若已经打电话给物业，让物业给美美家人说一声，他们今天想去拜访。 物业那边给了回复，表示可以去。 杜若她们是开车去的，几个孩子穿的还特别正式。 到了门口，杜若见别墅依旧冷冷清清，就嗯响了门铃，很快昨天见过的保姆就从屋里走了出来。 保姆还记得杜若和几个孩子，见到她们，一张脸就拉的老长，脸色也很不好看。 保姆不情不愿的走到门口，给杜若她们开了门。 杜若和沈御带着几个孩子进了屋，没有理那个保姆。 进屋后，杜若就看到一个穿着紫色吊带长裙正慵懒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女人无疑是漂亮的，皮肤白皙，五官精致，浑身上下透着慵懒的气息，只是精致的妆容也难掩她疲惫的双目。 女人不时打个哈欠。 见杜若等人来了，女人笑着起身，冲杜若她们微微一笑，“你们好！” 杜若忙笑着跟女人打了声招呼。 女人请杜若等人坐下，杜若把手中的礼盒放到桌子上，笑着说，“自己做的，给美美尝尝。” 女人道了谢，然后饶有兴趣的打量杜若，“我听说过你们，”女人是听着杜若说的， “你姓杜是吧？听说你是大陆人，来港区做生意，生意做得很大？” 杜若忙谦虚的笑了笑，“也没有，您怎么称呼？” “我姓李，”女人笑着说，“我叫李媚。” 打过招呼后，长生问李媚，“阿姨，美美呢？” 李媚指了指楼上，“她在楼上，你们可以去楼上找她玩。” 四个孩子就上楼去找美美。 李媚见了，就对站在一旁，警惕看着杜若夫妻的保姆说，“霞姐，你去楼上看着点，给几个孩子拿些甜点吃。” 苏霞闻言，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上了楼。 等苏霞走后，杜若向李媚诉说了昨天的事情，“这件事情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本可以不管的，但是美美还小，她一个小孩子不该在快乐的童年留下这样的阴影。” “童年时的阴影，是需要用一生去治愈的。” 李媚听了杜若的话，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说， “谢谢你们，美美她...不是我的孩子。她是我手下员工的孩子，那个员工伪造了身份证，她出车祸死后，我和警局都联系不到她的家人，美美父亲也不知道是谁，当时美美才几个月，我看那孩子可怜，就收养了她。” 说到这里，女人苦笑了一声。 杜若和沈御眼中也闪过一抹诧异之色。 李媚继续道，“我工作...比较忙，加上我这人爱玩，”说到这里，李媚笑了笑，“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我没有耐心去哄孩子，所以我就给这孩子找了个保姆。” “霞姐是我的远房表姐，我觉得大家是亲戚，她应该是可信的，没想到...” “昨天晚上我回来后，仔细询问过美美...，哎，那孩子受苦了，不过请放心，我已经托人找个靠谱的保姆。” 李媚本没有对美美未来负责的责任，但她却还是那么做了。 杜若没资格，也没理由去指着这个女人。 杜若有些歉意道，“抱歉，之前我还觉得您是一位不称职的母亲。” 李媚笑的一脸坦荡，“你想的没错，我的确不是，我既然收养了美美，就该对她负起责任来，不过以后，我会多关心她的。” 杜若有些高兴，“那可就太好了。” 就在这时，霞姐抱着美美下了楼。 暖暖几个孩子跟在身边。 到了一楼，霞姐把美美放到地上，脸上露出温柔的笑，“美美，想吃什么水果？西瓜？草莓？” 美美却没看霞姐，而是高兴的喊了声，“妈妈，”就朝李媚跑了过来，直接扑进了李媚的怀里。 李媚把美美抱进怀里，然后对美美说，“这是杜若阿姨，那位是沈御叔叔。” 美美乖巧地喊了人。 李媚让霞姐准备了丰盛的午饭，趁着霞姐不在时，李媚压低嗓音，调皮的对杜若眨了眨眼睛，说， “霞姐做饭还是很好吃的，目前靠谱的保姆还没找到，再让她待几天。” 既然李媚心中有数，杜若笑了笑，也就放心了。 在李媚家吃完饭，杜若和沈御就带着孩子回家了。 明天，沈御就要离开港区回京城。 同时，暖暖也要离开港区，回美丽国。 . 第656章 回去了 晚上，杜若和沈御躺在床上，沈御搂着杜若的肩膀，说，“要不，我再请几天假期，跟你和暖暖一起去美丽国吧。” 杜若摇摇头，叹了口气说，“以你的职位，这假期怕是不好批。” “有我在，没问题的。” 沈御搂杜若肩膀的手紧了紧，真诚的说，“抱歉。” “这算什么，”杜若笑道，“我们是一家人。” 第二天一大早，杜若和沈御给几个孩子收拾东西，一家人一起去了机场。 沈御带着几个孩子回大陆，杜若带着暖暖和赵婉晴一起去美丽国。 “妈妈...”长生搂着杜若的腰，有些不舍的问，“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吗？” 长生虽然是个男孩子，但一向比念念还要缠着杜若，也或许是他从小不在杜若身边，所以缺乏安全感。 杜若双手轻轻环着长生，浅笑道，“你还要上学，等你放假了，妈妈带你们去美丽国旅游怎么样？” “好啊，”长生眼睛一亮，有些撒娇道，“这次不能去吗？我可以跟学校老师请假的。” 杜若轻轻拍了拍长生的肩膀，“已经请了几天假了，再请假，你要跟不上老师的进度了。” “不会的，”长生骄傲道，“我可聪明了，一定会赶上的。” 站在一旁的狗子见长生腻在杜若怀里撒娇，抿了抿唇，脸上扬起笑，也挤进了杜若怀里， “妈妈，我也想去美丽国，我每次考试都是班里的第一名，我一定能赶上的。” 长生跟狗子一个班，他们两个每次考试都包揽了班级的前两名，大多时候，狗子是第一名，长生是第二名。 长生见狗子挤进杜若怀里，两人有点挤，就离开了杜若的怀抱，改搂着杜若的手臂。 念念见两人都在撒娇要去美丽国，立刻抱着杜若的大腿，“妈妈，妈妈，我要跟姐姐待在一起。” “我也要去美丽国。” 三个孩子叽叽喳喳，吵着要去美丽国。 杜若没办法，只好板起脸来，严肃地说，“不行！” “你们必须去上学。” 见杜若态度如此坚定，三个孩子嘟了嘟嘴，只好无奈接受。 一旁，沈毅和王红霞拉着暖暖的手，也是舍不得暖暖回美丽国。 “好孩子，”沈毅不舍道，“爷爷在京城等你。” “嗯，”暖暖懂事地说，“爷爷要照顾好自己。” 沈毅一脸感动，“好！” 王红霞眼圈红红的，嘴里不住说着，“你妈妈也真是的，我想跟你一块去，你妈妈还不让。” “你年纪这么小...呜呜......”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这个事情，暖暖知道，妈妈曾告诉他，姥姥身体不太好，不适合长途旅行，等调养好身体再去美丽国看她。 暖暖抱着王红霞的胳膊，非常有耐心的安慰， “姥姥你放心，有妈妈在，我不会有事的，等我拍完电影，就去京城看你，我好想吃北京烤鸭啊，据说很好吃。” “好，好，”王红霞搂着暖暖不舍得放手，嘴里说着，“姥姥带你去，你想吃什么都行。” 眼看就快要到登机时间了，众人还是有些依依不舍。 暖暖心里很是感动，“等我拍完电影，就去京城看你们。” 念念抱着暖暖，不想撒手，“可是姐姐，我会想你的。” 暖暖听了，心里很高兴，伸展双臂抱了抱念念，轻声说，“我也会想你的。” 杜若和暖暖先登机，沈御抱了抱暖暖，温暖的手掌轻轻抚着暖暖的脑袋，温声说， “爸爸在京城等你，有事就给爸爸打电话。” 暖暖的小脑袋在沈御掌心蹭了蹭，乖巧的点头，“嗯。” 杜若和暖暖回头冲众人挥手，然后消失在安检门。 杜若带着暖暖和赵婉晴坐上飞机，飞机要飞行十多个小时，飞机起飞后，杜若就对暖暖说， “今天起得早，再睡一会儿吧。” 暖暖点头，杜若向空姐要了毯子，盖在暖暖身上，免得着凉。 十几个小时后，飞机在洛杉矶机场降落。 随着距离姚兰家越近，赵婉晴越发的不安起来，走路的脚步都有几分迟疑。 就连暖暖似乎都有些不安，从飞机场到家的一路上，都比较安静。 出租车在暖暖家门口停下，暖暖看着紧闭的大门，咬了咬牙，终于推开了门...... . 第657章 见面了 安庆尘昨晚为了照顾医院的妻子一晚没睡，刚回家想要做点饭，吃完好好睡一觉，没想到就听到了开门声。 “谁？”安庆尘有些警惕，有些小偷就喜欢偷华人家庭，觉得华人好欺负，但这是大白天，真的是小偷吗？ 安庆尘赶紧冲出厨房，正好看到进门的暖暖。 安庆尘眼睛一亮，惊喜地喊了声，“安娜！” 暖暖看到安庆尘，脸上也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直接朝安庆尘跑过去，“爸爸，”暖暖直接扑进了安庆尘的怀里。 安庆尘搂着暖暖，嘴里说着，“宝贝，你终于回来了。” “感冒好了吗？” 导演和拍摄团队已经回了美丽国，只有暖暖一个人留在了港区，怕姚兰和安庆尘担心，暖暖就让赵婉晴和导演等人配合她，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说自己不小心得了感冒。 暖暖点头，“爸爸放心，已经好了。” 杜若站在门口，看着暖暖跟一个中年男人亲昵的样子，知道这个男人就是安庆尘，暖暖的养父。 看来，这对夫妻对暖暖是真的好。 安庆尘察觉到门口有人，抬头看到了杜若，脸上闪过一抹惊讶。 杜若主动笑着跟安庆尘打招呼，“安先生，您好，我叫杜若。” “啊？”安庆尘虽然不认识杜若，但还是礼貌地说，“您好，女士。” 杜若明显是跟着安娜回来的，安庆尘心中这样想着，就邀请杜若进门。 杜若进门后，赵婉晴也进了门，只是不敢看安庆尘的眼睛。 安庆尘看到赵婉晴，忙笑着打招呼，“赵姐，这次真是辛苦你了。” 赵婉晴讪讪笑了笑，“应该的，应该的。” 安庆尘让暖暖去沙发上坐着休息，然后问杜若和赵婉晴，“两位喝什么？” 杜若，“水就好。” 赵婉晴，“咖啡。” “好的，”安庆尘应了声就去了厨房。 安庆尘很快从厨房走出来，把一杯鲜榨橙汁放到暖暖面前，把水和咖啡分别放在杜若和赵婉晴面前。 安庆尘坐下后，赵婉晴有些不适的低头喝了几口咖啡，没敢乱开口。 暖暖拿起桌上的果汁，喝了口，看着安庆尘有些欲言又止。 杜若见此，只好率先道，“安先生，其实...我是暖暖的妈妈，也就是安娜的妈妈。” 只这一句话，就让安庆尘瞬间变了脸色。 杜若语气平稳，尽量用温和的语气继续说道，“我是在港区见到暖暖的，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觉得她十分面善，对她很有好感...” “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做了亲子鉴定，我们的确是母女关系。” 听杜若说，她连亲子鉴定都做了，安庆尘是彻底不淡定了。 他和妻子为什么漂洋过海来到美丽国，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希望可以永久隐瞒孩子的身世。 可这才几年，安娜的母亲就找到了她？ 那他和妻子怎么办？ 安庆尘有些愤怒地瞪着杜若，“你有什么资格，在不经过我们的同意下，给孩子做亲子鉴定？” 面对安庆尘的愤怒，杜若并没有发火，这种情况，她早已经预料到了。 杜若看着安庆尘，眼神不躲不避的解释道， “这件事情，我是经过孩子的同意，才做的。” “而且...”杜若停顿了下，本不想说什么过分的话，但见安庆尘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杜若心里也开始有些不舒服了， “安先生，暖暖是我的女儿，亲生女儿，”杜若语速加快，表情也渐渐有些失去控制，“您知道我在知道我女儿被人偷走后，我的心情吗？” “您能理解一个母亲失去女儿的痛苦吗？” “这么多年，我从未放弃过寻找我的女儿，为了找到孩子，您知道我做了多少努力，付出过多少辛苦吗？” “在确定暖暖是我的孩子后，我曾调查过您和您的妻子，”杜若眼圈也有些红，“抱歉，这种行为很不好，我知道。” “但是，在我调查到，你们夫妻在捡到我女儿的时候不是去警局报案，把她送回家，而是带她出国，企图...”杜若声音开始嘶哑， “企图永远隐瞒她的身世，让她一辈子当你们的女儿。” 杜若的话，像是鞭子，每说一个字，就相当于在安庆尘的身上抽打了一下，把他虚伪的外表抽的支离破碎，露出自私的内里。 面对杜若的咄咄逼人，安庆尘羞愧的垂眸，不敢再直视杜若的眼睛。 安庆尘和姚兰都不是什么坏人，他们只是普通人，他们有私心，但他们的内心，依旧有善良的一面，从未突破过道德底线。 暖暖坐在一旁，双手无意识的紧紧抓着杯子，看着亲妈和养父之间的谈话，心里十分紧张和忐忑。 赵婉晴更是一句话不敢说。 客厅里的空气像是随着杜若的话，也被抽走一般，使得客厅里的气氛变得紧张、压抑起来。 杜若看着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的安庆尘，平复了一下心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稳的说道， “安先生，对于你们的行为，我虽然很生气，但是，看在你们救了我女儿的份上，我会试着原谅。” “这次亲自来美丽国见您，一是想表示感谢，二是...，我想告诉你们，我就算认回了女儿，也不会强行带走她，不让你们再见到她。” “你们若是愿意，可以认暖暖为干女儿，将来，她可以给你们养老，平时，你们若是想见她了，可以随时见面，我不会干涉。” 若不是看在安庆尘和姚兰对暖暖好的份上，杜若绝不会坐下这个决定。 杜若做这个决定，也是为了暖暖。 暖暖失去了记忆，跟养父母生活了好几年，养父母对她又很好，杜若若是强行带走暖暖，那孩子怕也会不开心的。 为了女儿，杜若愿意让步。 听了杜若的话，安庆尘惊讶又羞辱的看向杜若，不敢置信的问，“你真的...愿意让我们认安娜为干女儿？” 安庆尘也不傻，安娜的亲妈都找上门了，他们还能把孩子藏起来不成？ 就算杜若真的把孩子抢回去，藏起来，不让他们看，他们也没辙。 现在杜若愿意退一步，不但让他们可以见到安娜，甚至还让安娜做他们的干女儿，给他们养老，这已经是极好了。 杜若点头，“暖暖这孩子重情义，你们这几年对她好，她都记得。” 安庆尘眼睛顿时有些酸涩，他看向暖暖，眼神里透着一丝害怕，“好孩子，你会不会...怨恨我跟你妈妈？” 暖暖没有小时候的记忆，这几年的记忆中全部都是安庆尘和姚兰，所有的快乐都跟他们有关，就算他们做了很过分的事情，暖暖又怎么可能会真的恨他们？ 暖暖摇摇头，“当然不，你是我...爸爸啊！” 听到这句话，安庆尘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从眼眶中滚落，他走到暖暖身边，直接把暖暖抱进怀里，有些内疚和自责道， “对不起，爸爸跟妈妈对不起你孩子。” 暖暖回抱住安庆尘，轻轻摇头，“没关系，爸爸。” 第658章 说开 等暖暖和安庆尘的情绪稳定后，赵婉晴才一脸歉疚的看着安庆尘， “安先生真是抱歉，我...” 此时安庆尘的心里已经极为平静，他摆手道，“赵姐你不用说了，我不怪你。” 他们夫妻已经很小心了，甚至为了隐瞒安娜的身世定居在美丽国，但谁能想到，安娜只是去港区拍戏而已，就遇到了家人。 这或许就是天意吧！ 说完暖暖身世的事情，杜若说起姚兰的病情。 “现在情况怎么样？” 安庆尘眼神一黯，叹了口气道，“...不太好。” 杜若本想安慰两句，但这些话没什么用，于是杜若说，“姚女士的医药费，我可以帮忙。” 安庆尘听了忙拒绝，“这...不行！” 安庆尘只看杜若的穿着和谈吐就知道安娜的亲生母亲是不差钱的人。 但安庆尘并不想要杜若的钱，因为他们夫妻收养安娜，并不是为了钱，他怕杜若误会，也怕玷污了和安娜之间的亲情。 杜若预料到安庆尘会拒绝，眼神真挚的劝说道， “安先生，您先别忙着拒绝。” “姚女士生病需要一大笔钱，您每天照顾她，没有收入，医疗费用怎么办？” “暖暖毕竟还是个孩子，她还要去上大学。” 安庆尘沉默了，杜若说的都是真的。 那么一大笔钱，他每天都愁的睡不好。 安娜明明考上了那么好的大学，却要请假去拍戏，不就是为了挣医药费嘛。 安庆尘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安娜挣得钱，是因为把安娜看成自己的亲生女儿。 而杜若...？ 杜若见安庆尘不说话了，继续道， “这钱您要是不想要，我肯定不会逼迫您，我知道您的顾虑是什么。” “但现在人命关天，最重要的是救治病人，至于钱...就当是我借给您的，您可以写借条，等以后姚女士身体好了，您可以慢慢还我。” 听到杜若的提议，安庆尘动心了。 安庆尘咬咬牙，感激的看向杜若，站起身深深向杜若鞠了一躬，“杜女士，谢谢您。” 暖暖坐在一旁，小脸上也满是高兴之色。 暖暖回了美丽国，自然是要去看望姚兰的。 但姚兰现在病的很严重，为了不刺激她，安庆尘拜托杜若先不要把暖暖的事情告诉姚兰。 等姚兰病情稳定后，再告诉她。 杜若表示理解，并答应了安庆尘。 事情说完了，杜若就打算离开安家。 安庆尘忙开口挽留道，“杜女士若是不介意，可以住在我家。” 杜若笑着摇头道，“谢谢您，不过，您现在也很忙，我就不打扰了。” 安庆尘也就不再劝说。 杜若看向暖暖，“你要跟妈妈走吗？” 暖暖想了想，摇摇头道，“妈妈，我离家好久了，我想在家住。” 杜若想到自己也是住在酒店里，酒店肯定没有家里住着舒服，于是就点头道，“好。” 送走杜若和赵婉晴，安庆尘给暖暖做了点饭吃，就跟暖暖一起去了医院。 暖暖推开病房，看到躺在床上的女人，瞬间瞪大了眼睛，眼泪如同洪水决堤一般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暖暖怕哭声吵到女人，右手下意识的捂住嘴巴。 病床上的女人一脸病容，之前还算丰腴的脸颊，此时变的蜡黄凹陷，皮肤包裹着骨头，像是一具干尸，就连脑袋上的头发都已经掉的露出大块大块的头皮。 见暖暖哭了，安庆尘心里也难受，他抬手轻轻拍了拍暖暖的肩膀，然后走进了病房。 安庆尘走到病床前，温柔的拍了拍床上的女人。 姚兰察觉到有人，睁开疲惫的眼皮，就看到了安庆尘，姚兰扯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安庆尘温声问，“怎么样？睡得还好吗？” 姚兰身体难受的厉害，睡觉也不踏实，但听到安庆尘的话，为了不让他担心，还是道， “嗯，挺好的。” 安庆尘没有拆穿姚兰的谎言，而是看向门口，“你看谁来了？” 姚兰顺着安庆尘的目光，看向了病房门口，就见暖暖正站在病房门口，眼睛红红的看着她。 姚兰黯淡的眼神，像是骤然被照射进了一束亮光，惊喜道，“安娜，你回来了。” 暖暖走到病床前，想要拥抱一下姚兰，可姚兰太瘦弱，暖暖都不敢触碰她。 姚兰却笑着，忍着疼和难受伸展双臂，把暖暖抱进了怀里。 “好孩子。” 暖暖握着姚兰的手，有些心疼的看着姚兰，“妈妈，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姚兰笑了笑，“可能是最近没睡好，妈妈没事，你别担心。”又转移话题，“电影拍完了吗？” 暖暖摇头，“还没，后天我要去鹰国。” 姚兰伸手揉了把暖暖的小脑袋，略有些愧疚道，“都是妈妈...,害你这么小，就要到处去拍戏。” 暖暖忙摇头，“没关系，没关系的，我挺喜欢拍戏的，真的！” 暖暖还是个小女孩，拍的又是动作戏，平时肯定少不了摔摔打打，哪会那么轻松？ 姚兰心中愧疚，忍不住道，“安娜，等这部电影拍完，你就不要接新戏了，你该去上学了。” 有了杜若，姚兰医疗费用不用担心了，暖暖的确想回到校园继续学业了，于是就爽快的点头，“好。” 见暖暖答应了，姚兰开心的笑了下，饶有兴趣的问，“这次去港区拍摄，有没有去逛逛港区的景点？” “据说，港区还有很多美食也不错，你去吃了吗？” 暖暖点头，开始跟姚兰说起自己在港区的所见所闻，当然没有提杜若她们。 第659章 继续 姚兰的身体越发的差了，只敢暖暖说了一会儿话，就开始精神不济，昏昏欲睡起来。 但长时间不见女儿，姚兰不舍的睡，强撑着。 暖暖看出姚兰的疲惫，也只好装作疲惫的样子说， “妈，我做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好累啊，我想回家睡觉。” 姚兰一听，心疼极了，赶紧说，“那你赶紧回家休息，”姚兰依依不舍的松开暖暖的手，不住的叮嘱， “如果饿了，就先吃点东西再睡。” 接着，又十分愧疚的跟暖暖说， “都是妈妈不好，如果妈妈不得这个病，你也不用那么累...” “妈妈，”暖暖握住姚兰的手，笑着安慰，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我一点儿不觉得累，我只想让妈妈的身体恢复健康。” 姚兰感动的眼泪不停地掉，“...好孩子。” 暖暖离开了医院，安庆尘送暖暖离开。 暖暖一脸担忧的问安庆尘，“爸爸，妈妈的病能好吗？” 安庆尘身体有片刻的僵硬，不过很快，他就斩钉截铁的对暖暖说， “一定能！” 杜若在距离安庆尘家最近的酒店住了下来，晚上去找暖暖，带着暖暖去吃饭。 第二天下午，暖暖又去看了眼姚兰，就直接飞鹰国。 这次陪着暖暖的，除了赵婉晴外，还有杜若。 公司的事情，杜若已经交给了几个高管，她会一直陪着暖暖，直到暖暖把电影拍完。 三人在鹰国机场下飞机后，导演派来的人已经等在机场外。 坐上汽车，直接来到了剧组。 三人去的时候，剧组正在拍摄，导演看到她们，冲她们笑了笑，等一场戏拍完，导演走到三人身边。 导演已经知道杜若是暖暖的亲生母亲，他依旧没有私心，问杜若，“女士，你真的对拍戏没兴趣吗？” “很有趣的。” 杜若坚定点头，“没兴趣。” “哎，”导演失望的叹息一声，“那好吧。” 暖暖站在一旁，看到导演失落的样子，忍不住偷笑出声。 杜若她们坐了那么长时间的飞机，肯定累了，导演让她们先去休息，暖暖明天开始拍摄。 电影已经快拍完了，暖暖的戏份省得也不多。 差不多半个月左右，杜若每天都会陪在暖暖身边。 晚上，随着导演的一声，结束。 暖暖脸上露出放松的笑，剧组的其他工作人员也纷纷为暖暖鼓掌。 导演抱了抱暖暖，夸赞道，“好孩子！辛苦了！” 导演本来还想请暖暖吃饭，但男主角还没拍完，只能作罢。 暖暖当天就跟导演说了，后天就回美丽国，她要去上学了。 导演自然答应。 第二天，杜若带着赵婉晴和暖暖出去逛街。 这辈子，杜若还是第一次来鹰国，打算带着暖暖好好转转。 暖暖还要去学校上学，暂时没办法去京城，只能等放假了再去，她想给王红霞、念念她们买些礼物。 杜若带着暖暖进了家香奈儿店，店里的商品琳琅满目，价格更是不菲。 赵婉晴一脸惊叹的走进店里，看到衣服的标牌，更是张大嘴巴，这也太贵了。 姚兰的医药费，杜若出，暖暖自己挣的钱，就能留下了。 暖暖给王红霞挑选了一款大号黑色口盖链条包，款式经典、包包拿在手里手感极好。 暖暖还给杜若买了一个款式差不多的，不过杜若的是红色的。 杜若则给暖暖买了好几身漂亮的衣服。 等母女两个逛完，天色已黑。 就在三人吃完饭，回到酒店时，暖暖在酒店大厅遇到了瑞恩。 此时瑞恩身着精致剪裁的白色西装，使得他整个人美丽优雅的仿若童话书里的王子。 而在瑞恩身边还跟着奇诺导演和一些暖暖不认识的男人。 瑞恩站在奇诺身边，脸上挂着敷衍式的假笑，眼神暗淡的仿佛已经失去了任何光彩，暗沉沉的。 暖暖她们正好从大厅走进来，跟要出去的瑞恩一行人撞个正着。 看到暖暖，瑞恩黑沉沉毫无生气的眼睛里，骤然绽放出一抹绚丽的光彩，他惊喜地喊了声，“安娜！” 暖暖看到瑞恩也很是高兴，“瑞恩，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你。” “太好了，我们又见面了。” 瑞恩下意识的疾走几步，走到暖暖身前，高兴的问，“你是来这里拍戏的吗？” 暖暖点头，“你呢？” 听到暖暖的反问，瑞恩表情有瞬间的僵硬，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与挣扎的忍耐，“我...来这里宣传新电影。” “哦，”暖暖仔细打量瑞恩有些苍白的脸色，担忧道，“瑞恩，你怎么了？” “感觉你，似乎不太好。” 瑞恩咬了咬唇，看着暖暖，眼神带着一丝隐忍的祈求，最后化为嘴角的一抹苦笑， “我...没事。” “瑞恩，”奇诺忽然走到瑞恩身后，不等瑞恩有什么反应，就把左手臂搭在瑞恩的肩膀上，微一用力，就搂住了瑞恩，动作十分亲昵。 这仿佛宣誓占有权一般的动作，暖暖或许不太懂，但杜若却从眼前这个肥胖的男人眼里看到了警惕和不悦。 “是你啊小丫头，”奇诺冷冷地扫了暖暖一眼，语气略显不耐烦道，“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暖暖点头，视线却落在瑞恩身上。 奇诺搂着瑞恩往前走，瑞恩却回头看着暖暖，随着距离的拉远，眼里的那一点光亮也在慢慢的消失，直至不见。 眼看瑞恩就要上车离开。 杜若走到暖暖身边，轻声问，“那是你的朋友吗？” 暖暖点头，“嗯。” “妈妈，”暖暖忽然抬头看向杜若，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开口了，“妈妈，我想追上去。” 杜若听到暖暖的话，脸上并没有任何意外之色，只笑了笑说，“你想去就去。” 暖暖愣了下，惊讶地问，“真的可以吗？” 杜若十分肯定的点头，“可以！” 暖暖有些高兴，“谢谢妈妈，”说完，毫不犹豫的转身跑出了酒店大门。 此时，瑞恩已经坐在了汽车的后车位，奇诺正要关上车门，却冷不防的一只白嫩细腻的小手，抓住了车门，阻止了奇诺关车门的动作。 第660章 气愤 奇诺先是惊讶，紧接着有些不高兴地看着暖暖，脸上一丝情绪也无，整个人略有些阴沉， “你在做什么？” “抱歉，”暖暖随口说了句，然后就看向车里，正一脸诧异看着她的瑞恩，“瑞恩，你...” 暖暖朝瑞恩伸出手，眼睛里尽是豁出一切的认真，“要下车吗？” 瑞恩神情呆呆的，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暖暖，黑沉沉的眼眸随着暖暖的出现，光亮似乎又出现在了他的眼中。 站在一旁的奇诺听到暖暖的话，却十分生气的警告道，“小女孩，你最好不要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暖暖根本不搭理他，一双眼睛只定定的看着瑞恩，伸出的手也一直没有收回。 瑞恩缓缓抬起自己的手，似是要抓住暖暖的手，可就在这时，奇诺有些生气地瞪着瑞恩， “瑞恩，你在干什么？” “你难道想跟这个小表子走？” 瑞恩伸向暖暖的手停在半空，眼中的光芒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了下去。 见瑞恩不说话，奇诺面色越发的阴沉，指着瑞恩气急败坏道， “瑞恩，你难道忘了你的志向？你说只要能出名，你可以付出任何代价的。” 奇诺这话，明显话中有话。 瑞恩伸出的手渐渐放下，眼眸低垂，遮住了眼中情绪。 站在一旁的暖暖，察觉到瑞恩情绪的变化，此时瑞恩坐在后车座的另一侧，修长的身形被黑暗包裹，仿佛他那颗正在一点点坠入黑暗的心。 “瑞恩，”暖暖看着瑞恩，想了想说道，“明星想要出名，这很正常，但我觉得，自己更重要。” “你不要为了出名，而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不值得！” “你年纪还小，自身条件又这么优秀，以后想要出名的机会一定很多。” 暖暖见瑞恩坐在那里，依旧一动不动，但是暖暖分明感受到他的呼吸声已经乱了。 暖暖的话，还是对他产生了一些影响的。 “哦，不，”奇诺气的指着暖暖大叫，“我警告你闭嘴！” “现在我们要离开了，你赶紧松开手，不然我就要叫保安了。” 面对奇诺的威胁，暖暖只是看着瑞恩，此时瑞恩的脸颊微微抬起，上半张脸露在灯光下，下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中，拼命的在拉扯他。 “瑞恩...”暖暖轻轻唤了声。 瑞恩在暖暖的注视下抬起了头，他眼圈红红的，眼中有被暖暖看穿的不堪，但更多的是不知自己走的路是否正确的茫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面对这个问题，暖暖毫不犹豫的说，“我们是朋友啊！” 这次不等瑞恩说话，奇诺就愤怒的咆哮道， “够了，闭嘴小表子！” 奇诺说着就要伸手去推暖暖，瑞恩见了，忙伸手抓住暖暖的手，顺势下了车后，直接挡在了暖暖面前，跟奇诺对峙。 奇诺见瑞恩抓着暖暖的手，更是愤怒的眼睛都红了。 暖暖甚至能从那双被红血丝布满的眼中，看到一丝丝的嫉妒。 “不许你这么羞辱她，”瑞恩像是一头愤怒的小狮子，死死瞪着奇诺。 “我不去了，”瑞恩语气很平静，但说出的话，却是让奇诺差点气得吐血， “那种地方，我再也不要去了。” “你？”奇诺气的不停喘息，粗重的喘息声，就像是积攒的怒火越来越多。 “瑞恩，”奇诺咬牙切齿，“你别忘了，我们签过合同。” 瑞恩寸步不让，“合同里可没有说，一定要去那种地方。” 瑞恩说完，拉着暖暖就要走，临走前，他对奇诺说， “如果你要报复我、告我，随便！” 看着瑞恩拉着暖暖离开，奇诺大骂一声，气恼的一脚踹在车门上，脚尖跟坚硬的车门碰撞，疼得奇诺‘嗷’的一声叫了起来。 “臭小子，你会后悔的！” 奇诺愤怒的嘶吼着，可此时，瑞恩已经不在乎了。 瑞恩拉着暖暖进了酒店。 杜若见两人回来，冲瑞恩笑了笑，“你好，我是安娜的母亲。” 瑞恩惊讶的一瞬，忙不好意思的跟杜若问好，“阿姨您好。” 一行四人来到杜若定的房间。 这是个套房，四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客厅放着一个冰箱，杜若问瑞恩，“想喝点什么？” 瑞恩，“可乐。” 杜若把一瓶可乐递给瑞恩，瑞恩道了谢，打开后喝了一大口，情绪渐渐稳定。 暖暖喝了口杜若递给她的果汁，看着瑞恩问，“他们要带你去哪？” 瑞恩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杜若笑了笑说，“要我回避吗？” 瑞恩摇了摇头，苦笑道，“没关系的阿姨。” “他们...”瑞恩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说道，“他们带我来鹰国，说是来宣传电影，也带我认识了很多人，但他们...昨天晚上带我去了G吧。” 杜若眼睛微微瞪大，随即眼中飞快闪过怒色。 面前的男孩还未成年吧，怎么能带未成年去那种地方？ 暖暖在美丽国长大，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听到瑞恩的话，惊讶的同时更多的是愤怒和恶心。 “那你...”暖暖关心的问瑞恩，“没事吧？” 瑞恩见暖暖和杜若眼中都没有鄙夷，心中这才松了口气，摇摇头，叹了口气说， “昨天晚上那些人看我的眼神，就像是饿狼看到了新鲜的肉食一般，让我感觉到恐惧和害怕，于是，我就只能一直喝酒，喝醉后...”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酒店的，今天，导演还让我去，我...不想去。” 暖暖愤怒道，“一群垃圾。”又问瑞恩，“你要报警吗？” 瑞恩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嗓音里面带了一丝疲惫，“...算了。” 暖暖有些担心，“如果以后他们又逼迫你去那种地方，怎么办？” 瑞恩的家人又靠不住，暖暖是真的担心自己这个朋友。 既然是暖暖的朋友，杜若就询问了一下瑞恩的家庭情况。 毕竟这种事情，家人出面解决是最好不过的，但让杜若没想到的是，瑞恩的家人根本不靠谱。 美丽不是错误。 但拥有美貌，却没有能保护美貌的能力，那么美丽对于人来说，就会成为负担。 “瑞恩，”杜若看着瑞恩说，“我可以雇佣人保护你，等这件事情结束，如果你还想上学的话，我可以资助你。” “以你的情况，成年后再进入这个行业比较好。” “你可以考虑一下。” 第661章 回家了 “瑞恩，”暖暖见瑞恩有些犹豫，忙劝道，“那些人已经盯上你了，只有你自己斗不过他们的。” “不如去上学，提高自己，学了知识，谁都夺不走，慢慢谋划自己的未来。” 瑞恩看着面前女孩为自己担忧的样子，心中一暖，点头，“好，不过...”瑞恩看向杜若， “阿姨，谢谢您，您资助我的钱，我以后工作了一定还您。” 瑞恩拍这部电影，导演其实给的不少，但都被他的那些‘好家人’给拿走了。 杜若笑着点头，“好！” 谈完事情，杜若又给瑞恩开了一间房，就在她们的旁边。 奇诺已经把瑞恩视为自己的所有物，他向那么多大人物承诺过，一定会带着瑞恩去见他们，甚至还用瑞恩换了不少资源。 现在瑞恩不听他的话了，这怎么可以？ 其中，甚至有个大富豪，给了他一大笔钱，暗示他把瑞恩带到法国，他想包养...... 那么多钱，那么多钱，他怎么可以放弃？ 至于这些行为和做法，会不会给瑞恩的身心造成什么伤害，关他什么事？ 去参加的宴会，因为奇诺没有带着瑞恩，一群被瑞恩吸引来的人，当即会奇诺表达了强烈的不满，对他没有什么好脸色。 面对这些大人物，奇诺也不敢反驳，只能忍气吞声，等宴会散了，奇诺怒气冲冲的回到酒店，打开房门一看，瑞恩竟然不在。 奇诺的怒气值一下子到达了顶峰，愤怒的骂道，“该死的！” “在哪？”奇诺在酒店的走廊里到处奔跑怒骂，像是一条疯狗。 不少被吵醒的客人，忙给酒店打电话。 酒店立刻派了保安上来，四个身强力壮的保安前后围住奇诺； “先生，现在已经凌晨，您这样大吼大叫，会对别的客人造成困扰的，请您立刻回到您的房间好吗？” “滚开，”奇诺气急之下，开始推搡保安。 保安彼此对视一眼，只好架住奇诺的两条手臂，在奇诺的挣扎怒骂声中，直接把奇诺送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保安还贴心的帮奇诺关上门，他们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守在奇诺的房间门口，防止奇诺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大闹了一阵，奇诺也渐渐冷静下来，他坐在沙发上，一双眼睛猩红，呼吸太过急促，鼻子还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就算他再不甘心，也只能暂时忍着。 第二天一早，杜若就起来了，为了保护瑞恩，杜若专门招人花重金给他请了律师和保镖，有律师和保镖在身边，导演也不敢乱来。 等律师和保镖都到了，暖暖和瑞恩也都醒来了，杜若介绍给他们认识。 瑞恩表现的非常客气，主动跟律师和保镖握手， “辛苦你们了。” 律师是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身材略有些消瘦，眼中尽是一片精明，笑着跟瑞恩握了握手，“这是我应该做得。” 保镖则是个身高近两米的壮汉，长相憨厚，非常有活力的拍着胸脯保证，“先生，我会拼上我自己的性命，保护您的安全的。” 瑞恩有些哭笑不得，“倒也不用。” 洗漱过后，杜若邀请众人去楼下餐厅用餐。 在餐厅门口，遇到了一晚未睡，双眼通红，脸色铁青的奇诺。 奇诺身边跟着两个助理，看到瑞恩时，奇诺心中的怒气喷薄而出，指着瑞恩大叫道， “臭小子，你还有脸出现，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面对奇诺气势汹汹的质问，瑞恩的脸色有些苍白，眼中出现稍许的无措和慌张，甚至连身体都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 “这位先生，”律师挡在了瑞恩面前，语气十分冷静的质问，“请注意你的言辞，否则，我会起诉你。” “起诉我？”奇诺大笑，有些不屑的看着律师，“你是谁？” 律师推了下自己的金边眼镜，颇有些自豪道，“先生，我是律师，”接着律师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奇诺，“这是我的名片。” 奇诺愤怒的接过来看了眼，抓着名片的手指微微收紧，直接把名牌抓皱，恨不得手中的名片就是面前律师的脸，直接撕随比较干净。 奇诺没理律师，而是看向瑞恩，“小子，这是你请来的？” “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你难道忘了，你可是靠着我，才能参演电影？” “如果不是我，现在谁认识你？你能得到众人的赞美和世界美少年的美称，都是靠我！”“你这个小杂种，早知道你会这么对我，我一定不会选你。” 奇诺气急败坏，指着瑞恩的鼻子破口大骂。 “喂！”保镖伸出蒲扇大的手指着奇诺，不高兴道，“你再辱骂我的雇主，我会生气的。” 保镖近两米的身高，站在奇诺面前，就像是一堵墙，高大且伴随着强烈的压迫感。 保镖沙包大的拳头，在奇诺眼前挥了挥，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奇诺憋屈，只能恨恨瞪着瑞恩，咬牙切齿道， “臭小子，你这么对我，我一定要封杀你！” “你以后休想再拍任何一部电影。” 瑞恩闻言，眼中也隐隐浮现怒色，他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倔强的跟奇诺对视，并没有服软。 “哼，”奇诺又恶狠狠的瞪了瑞恩几眼，这才骂骂咧咧的离开。 等奇诺走后，瑞恩长舒口气，整个人似乎也放松了下来。 暖暖有些担心的问，“瑞恩，你没事吧？” 瑞恩摇头，“放心吧，我没事，既然我已经做出了决定，就不会再妥协。” 吃完早饭，瑞恩送杜若和暖暖离开。 临走前，杜若笑着瑞恩说，“如果遇到难事，可以给暖暖打电话，我们都会帮助你的，你还小，正是依靠大人的年纪，不要一个人承担。” 听到杜若的话，瑞恩眼圈有些湿润，哽咽的点点头，“好，谢谢阿姨，谢谢你们！” 关上车门，汽车发动机发出‘嗡嗡’声，车速一点点加快，暖暖回头看着依旧站在酒店门口，冲她们挥手的瑞恩... 杜若伸手揽过暖暖的肩膀，笑着安慰，“放心吧，没事的。” 暖暖，“嗯。” 回到美丽国，杜若送暖暖去学校，一个星期后，才依依不舍的带着暖暖给家人买的礼物，回到了京城。 第662章 礼物 杜若拎着行李箱推开家门。 李嫂看到杜若回来，有些惊喜，赶紧上前接过杜若手中的行李箱，“累了吧？快坐下休息，我去给你倒茶。” 杜若笑着感谢，坐下沙发上，身体往后靠，沙发像云朵一样柔软，整个人都感觉放松了。 听到动静的王红霞从二楼下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杜若，高兴道， “杜若你回来了？” 王红霞打完招呼，眼睛四处乱瞟。 杜若睁开一只眼睛，“妈，你在找什么？” 王红霞理所当然道，“暖暖啊。” 杜若无奈笑道，“妈，我之前不是跟您打过电话，说暖暖去上学了，暂时回不来。” 王红霞叹了口气，坐在杜若身边，无精打采道，“我知道，可我就想看到她嘛。” 面对发小脾气的王红霞，杜若只好安慰道，“等放假，她就回来了。” 见王红霞还是打不起精神，杜若脸上忽然露出恍然之色，“啊，对了，暖暖给你买了礼物。” 杜若走到墙边把行李箱打开，把包装精美的礼盒一一拿出来，把一个包装精美的包包递给王红霞， “给，这是暖暖给你买的。” 王红霞嘴里说着，“哎呀，这孩子真是的，自己都是孩子呢，哪有什么钱啊，用不着给我买...”脸上却是笑成了一朵花。 “哎呀，”王红霞一脸欣喜的打量手中的包包，嘴里不住的说着， “这包包可真好看，暖暖那孩子果然最贴心了...” 甚至，还站起身把包包挎在自己身上，问杜若，“好不好看？好不好看？暖暖给我买的哦。” 杜若直接冲王红霞竖起一跟大拇指，语气毫不犹豫透着坚定，“好看！” 得到夸奖，王红霞更高兴了，当即对杜若说，“我刚想起来，今天你王阿姨约我去逛街，我换套衣服就出门了，不用给我留饭。” 王红霞说完，就高高兴兴的上楼，换衣服去了。 看得杜若是目瞪口呆，啊...这，这是要去炫耀吧？是吧是吧。 杜若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吃了点东西，上楼洗了把脸，换了身赶紧的衣服，就直接去了公司，她不在公司这么多天，公司积压了很多工作，需要她去完成。 晚上八点，杜若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家。 推开门，杜若就看到王红霞肩膀上还挎着包，向几个外孙、外孙女炫耀呢。 沈御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张报纸，时不时的抬头，附和一下王红霞。 杜若走进客厅，王红霞一眼就看到了杜若，刚想炫耀自己的包包，看杜若神色略显疲惫，又变成了心疼， “哎呀，你也是，今天刚回家，就在家里休息一天吗？怎么又跑去公司了？” 沈御放下手中的报纸，把杜若拉到身边坐下，先给杜若倒了杯茶，递到杜若手边。 杜若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三个孩子围在杜若身边。 王红霞终于肯舍得放下包包，问杜若，“吃完饭了吗？要不要再去给你做点？” 杜若摇头，问，“妈，家里都有什么？” 王红霞说，“今天晚上吃的馄饨，我让李嫂给你下两碗。” 杜若点头，“好！” “妈妈，”长生搂住杜若的脖子，亲昵的蹭了蹭，“我好想你啊。” “我也是，我也是，”狗子赶紧挤到杜若身旁，抱着杜若的胳膊撒娇，“妈妈，你有没有想我啊？” 念念本想问问杜若，关于姐姐的事情，见妈妈被两个争宠的哥哥包围，轻轻哼了一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坐在了沈御身边。 沈御好笑的单臂搂过念念，让念念依靠在他的怀里。 两个儿子撒娇完了，杜若才站起身，把暖暖给众人买的礼物，分发下去。 “哇！” 念念得到礼物很是开心，打开一看，是个非常漂亮的蝴蝶水晶发卡，翅膀由透明水晶组成、触须、脑袋和身体由粉色水晶组成，在灯光下晶莹剔透，亮闪闪的，非常好看。 念念很喜欢，还拿给杜若看，“妈妈，你看好看吗？” 杜若点头，“非常好看。” “嘻嘻，”念念把发卡递给杜若，“妈妈，你给我戴上吧。” “好，”杜若从念念手中接过发卡，梳理了一下念念的刘海，把发卡别在了刘海上。 念念立刻就去找了个镜子，对着镜子左瞧右看。 长生和狗子的礼物则是两个足球，足球上龙飞凤舞地写着英文字母。 两个孩子仔细辨认了一下字母，顿时惊叫起来， “哇！是足球皇帝贝肯-鲍尔！” “啊！！！”长生抱着足球在客厅里又蹦又跳，可见他是真的开心。 狗子也差不多，两个孩子尖叫了好一会儿，才在沈御的制止下停了下来。 两个孩子从小喜欢足球，经常下午下学后，约同学去操场上踢足球玩，不到天黑，绝不回家。 看到这一幕，杜若忍不住轻轻叹息一声，这两个孩子将来肯定想不到，国内的足球，后来连亚洲都踢不出去了，八十年代的国内足球，还是挺猛的。 两个孩子对足球爱不释手，长生还对杜若说， “妈妈，我长大了相当足球运动员，我想踢世界杯，为国家争光！” 狗子忙跟着说，“我也要当足球运动员，到时候得了奖杯，我要把奖杯给妈妈。” 杜若笑着鼓励，“好啊！妈妈等着！” “不过，当足球运动员是很辛苦的，身体素质很重要，身高也很重要，所以以后你们可要好好吃饭，才能长高。” 长生拍着胸脯说，“妈妈放心，以后我每顿饭吃两碗！” 长生立刻伸出三根手指头，“妈妈，我要吃三碗饭。” 几个大人哭笑不得，杜若忙说，“量力而行，可不能吃撑了！” “不挑食，多吃肉蛋奶，就行了！” 两个孩子乖乖点头。 暖暖给沈御买的礼物是一条领带，黑色格纹，低调大方。 沈御很喜欢，拿着看了好一会儿，还低声对杜若说，“明天，我就戴着去上班。” 第663章 幸福 时间如梭，光阴飞逝，转眼间到了1995年。 “念念，”王红霞拄着拐杖，冲楼上喊道，“换好衣服了吗？” “换好了，”清脆悦耳的女声传来，紧接着，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孩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般，从楼上飞速跑下来。 女孩长发及腰，乌黑浓密的头发像是上好的绸缎般顺滑，随着她的跑动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女孩身材窈窕，长相甜美，五官精致，眉眼却总是带着一丝懒懒的、淡淡的疏离感，略带清冷的气质略微冲淡了她稍显可爱的五官，越发迷人。 王红霞见外孙女下楼，又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两个男孩，“长生，小杰，别玩了。” “好~” 两个男孩应了声，就站起身。 两个男孩一米八多的身高站在王红霞身边，好似两个巨人。 长生的长相随了沈御，眉目清俊，但一双眼睛却柔和，气质温润。 小杰，也就是狗子，虽然长得不如长生精致清俊，但也不差，脸上洋溢着笑容，看起来温和无害。 三人一起朝外走，王红霞在后面叮嘱着，“接到人就赶紧回来，做了你们喜欢吃的菜。” 三人应了声，就座上汽车，去了机场。 到了机场，三人下车，司机去停车。 三人说说笑笑地进了机场； “哥，你们想好去哪玩了吗？” 现在正是暑假，大学还没开学，他们有一个月的时间用来玩。 长生道，“想去的地方，几乎都去过了，你们呢？” 狗子想了想说，“我想去北极。” “哇！”念念惊喜叫道，“这个想法不错。” 狗子有些得意地挑挑眉。 长生仔细思考片刻说，“也行，反正我们也没去过。” “那一会儿见到姐姐，”念念跟两人说，“我问问她去不去？” 长生点头。 三人到了接机口，等了十多分钟，终于见接机口内有人出来了。 三人视线在人群中搜寻，很快，念念眼睛一亮，冲刚出来女人叫，“姐姐！” 今年已经22岁的暖暖，身材高挑，足有一七五，穿着白衬衫、牛仔裤，简简单单的穿着，穿在她的身上，却带着几分性感的魅惑。 暖暖的长相随了杜若，但她或许是读的书多，身上总带着几分书卷气，大气温婉。 听到熟悉的声音，暖暖抬头，就看到正在冲她招手的念念。 暖暖嘴角露出浅笑，也冲念念挥了挥手，朝着三人走了过去。 “姐姐，”念念扑进暖暖怀里，笑着撒娇，“我好想你啊！” 暖暖回抱了一下，笑声浅浅入耳，“我也想你！” 长生自然而然地接过暖暖手中的行李箱，也顺势抱了一下暖暖，“姐姐。” 狗子笑的一脸灿烂的和暖暖拥抱了一下。 四人一起朝外走。 “姐姐，你不知道，”长生一边走一边说，“姥姥知道你今天要回来，今天一大早就让保姆阿姨做了你喜欢吃的菜。” 想到对自己如珠如宝的外婆，暖暖脸上不禁露出灿烂的笑，笑里藏着幸福。 四人一进家门，看到暖暖的王红霞，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疾步走向暖暖，嘴里叫着， “哎呦，我的宝贝，终于回来了。” 暖暖哪里敢让王红霞跑啊，赶紧上前，一把把王红霞抱进怀里，“姥姥，我回来了。” “嗯，”王红霞轻轻拍了拍暖暖的后背，激动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姥姥可想你了。” “这次回来，就不走了是吧？” 暖暖搀扶着王红霞，让她坐在沙发上，嘴里说着，“是啊，我已经答应去京城大学当老师了。” 王红霞很高兴，“这个工作好，这个工作好。” “以后啊，你就可以住在家里，每天在家里吃饭了。” 念念走过来，依偎着暖暖，赞叹道，“姐姐你可真厉害！” 在念书这方面，家里几个孩子，的确暖暖是最厉害的。 “对了姐姐，”念念搂着暖暖的手臂，“我们三个想去北极，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暖暖想了想说，“现在是七月份，如果你们想看极光的话，现在去并不合适，最好等寒假再去。” 长生哀叹一声，“哎呀，我太笨了，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念念点头，“那就寒假去。” 接着，四人又开始讨论，暑假去哪玩？ 暖暖也不管他们，笑着跟王红霞聊天。 中午吃饭时，满桌子的饭菜，大半都是暖暖爱吃的。 吃完饭，午休过后，暖暖搀扶着王红霞去小区花园散步。 林荫小道上，王红霞看着身边亭亭玉立的外孙女，脸上露出满足的笑。 真好！ 晚上，沈御和杜若因为暖暖要回来，难得七点前回家。 随着公司规模的扩大，杜若越来越忙了。 沈御也是，事情很多，还要常常跟着大领导出国访问。 看到暖暖，杜若先跟暖暖抱了一下，然后笑着抱怨道， “之前我说让你毕业后来公司，熟悉一下公司的业务，你不想来，真是一点儿都不心疼妈妈。” 暖暖忙笑着安慰，“妈，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喜欢管理什么公司，做研究，我还行，让我管理公司，真的是要命。” 杜若食指在暖暖额头上轻点了一下，笑容带着几分无奈和宠溺，“你啊！” 既然孩子不想管理公司，杜若自然不会逼迫，她只希望孩子们开心就好。 晚上，全家人包括王红霞去了沈家老宅，沈毅见心爱的孙女回来了，拉着暖暖的手不放，去了书房，拿起画笔，给暖暖看他的毛笔字。 性子执拗又幼稚，像极了小孩子。 暖暖一点儿都没觉得不耐烦，站在沈毅旁边，不时点头赞许，喜得沈毅合不拢嘴。 晚饭时，沈安一家也来了，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地坐了一大桌，桌子上摆满了菜、果汁、饮料； 孩子们坐在一起，互相低头交谈，大人们坐在一旁谈天说地，好不热闹。 晚上直到十点，众人才依依不舍地散了，各回各家。 杜若洗漱完出来，见沈御拿着一本书靠坐在床头，见杜若出来，笑着起身，熟练地拿起吹风机，开始给杜若吹头发。 沈御动作很轻柔，丝毫没有弄疼杜若，头发很快吹干。 沈御把吹风机放到一旁，杜若也躺在床上，翻身靠在沈御怀里，沈御顺手揽住杜若的腰。 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中却流动着一股岁月静好的味道。 “杜若，你说小杰这孩子攀比心是不是太重了？” 沈御说完，又忙补充道，“我不是因为他是养子才这么说，而是观察了他好一段时间，特别是当你决定让暖暖去公司的那段时间，他显得有些焦躁。” “后来，暖暖没答应，他的情绪才重新恢复平静。” 听到沈御的话，杜若并不感到惊讶，甚至她还点了头，“嗯，我发现了。” “哎，”杜若叹了口气，“我们把他养到成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这孩子...或许是与小时候的经历有关，性子有些敏感多疑，但心里还是有善良的一面。” “我打算找个机会，跟几个孩子聊聊。” 沈御点点头，杜若又接着说， “我本打算把小杰也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对待，但他的自私，让我有点寒心。” “所以，如果他愿意自己创业，我会提供给他原始资金。” “如果他只想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我也可以给他提供一个好工作，再给他一套房。” “再多的...我不想给了。” 沈御搂着杜若，见杜若情绪有点低落，安慰道，“我们把他养这么大，他还考上了最好的大学，我自认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 “想开点，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杜若，“嗯。” 在快要睡着的时候，杜若突然开口，“沈御。” 沈御，“嗯？” 杜若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认识你...真好！” 沈御轻笑出声，“我也是！” 第664章 被家暴的女人（一） “唔...嘶！疼！” 杜若迷迷糊糊地想，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还能感觉到疼？ 她倒不是死于意外，而是寿终正寝。 死的时候，杜若已经103岁了，四个头发花白的孩子围在床前，十几个孙子、重孙子挤挤挨挨，泪眼婆娑、依依不舍地看着她。 杜若看着满脸不舍的孩子，轻轻笑了，她这辈子并没有什么遗憾，沈御上一年走了，沈御走后，她就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孩子都过得很好，不需要她操心。 她这辈子过得挺好的！ 杜若这样想着，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目的是一片刺目的白，一股刺鼻的双氧水的味道充斥鼻尖，这是...医院？ 杜若缓缓撑起手臂，坐起身，抬手，看到的是一双白皙修长，掌心却有厚厚茧子的手，皮肤光滑且富有弹性，跟她死前那如枯树皮一样的手掌，完全不同。 这是一双属于年轻人的手。 杜若双目瞪大，她这是...又重生了？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一道机械的电子合成音在杜若脑海中响起； “宿主，恭喜你，再一次获得新的生命！” 杜若瞳孔地震，用意识跟脑海中的声音交流，“你是？” 机械合成者一板一眼道，“我是2333号拯救系统。” 杜若疑惑，“拯救系统？” 系统声音冷漠，“宿主难道忘了，你已经把灵魂卖给我的事实？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会重生？” 杜若呼吸一滞,有些难以置信，“怎么会？” 杜若语气忽然变得有些急切，“为什么我会不记得。” “之前为了救宿主，消耗太多的能量，我陷入沉睡，断了跟宿主的联系，你自然不记得我，”系统语气平缓，冷漠说道。 杜若语气惊疑不定，“那现在是？” “你上个世界，拯救了原主的悲惨命运，她很满意，自愿把灵魂交换给我，得到能量，我自然苏醒。” 杜若面色有些不好看，“我要怎么做？” 系统，“只需要完成我派发的任务就好。” 杜若沉思片刻，又问，“我要如何才能赎回自己的灵魂。” 系统，“你每次完成任务，系统会根据原主的满意度、任务的难易程度，奖励你积分，想要赎回自己的灵魂，需要一百万积分。” 杜若松口气，慢慢吐出一口气，“上个世界，我得到多少积分？” 系统，“90！” “什么？”杜若不敢置信，“怎么会才90积分？” 面对杜若的质问，系统依旧不慌不忙，“上个任务世界秩序良好、世界和平，在任务等级中，属于简单等级。” 杜若仔细询问，“任务有几个等级？” 系统，“任务有四个等级，分别是简单、困难、噩梦、地狱。” “简单等级的任务完成后，最低可获得积分10，上限是100。” “困难等级的任务，最低可获得积分100，上限是1000。” “噩梦等级的任务，最低可获得积分1000，上限是10000。” “地狱等级的任务，最低可获得积分10000，上限是100000。” 简单任务，最高是一百积分，她能得九十分，确实不算少了。 杜若想了片刻，又问系统，“我重生后，所带的空间和异能？” 系统，“那是新手大礼包。” 杜若深吸口气，“那我以后还会失去关于你的记忆吗？” 系统，“不会。” 杜若垂下眼眸，想到上辈子的爱人、亲人，心中思绪繁杂。 系统却没有给杜若多少时间，“宿主，请接收原主的记忆。” 杜若，“...好！” 杜若闭上眼睛，很快大脑涌起一阵针扎般的疼痛，不过疼痛很快消失，陌生的记忆伴随着画面一股脑的涌入杜若脑海。 原主也叫杜若，她之所以住院，是因为她遭受了丈夫严重的家暴。 原主今年31岁，结婚一年，经营三家网上服装店，年收入约100W+。 原主的原生家庭不好，父母自小离异，原主从小跟父亲生活，父亲好赌，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后来更是连家里的房子都被父亲输掉了，没了家，原主跟着父亲在各大城市辗转，父亲打零工，赚了钱接着去赌。 原主小时候经常被父亲锁在出租屋，直到能上学才好点，因父亲欠下巨额赌债，原主勉强上到初中，就不得不出去打工挣钱。 从小缺爱和处在颠沛流离的生长环境，造就了原主自卑敏感、缺爱的性格。 原主性格内向，但为人本分勤快，有点商业头脑，自己努力工作积攒了点钱，就开了一家网上服装店。 原主不怕苦、不怕累，全国到处找低价质量好的货源，店里的衣服不但款式新颖，价格也不贵，很快就积攒了一大批的粉丝。 挣了钱后，原主先买了一套房，以为自己终于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还热情地接父亲去住，只是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跟父亲约定，不能再去赌博。 原主父亲欣然应允。 可惜，原主的父亲狗改不了吃屎，一直跟原主要钱，偷偷去赌。 原主发现父亲还在赌，跟父亲大吵一架后，就不再给父亲钱。 原主以为不给父亲钱，父亲就不会再去赌，可她太天真了。 原主父亲找到了原主偷偷藏起来的房产证，用房产证做抵押，贷了高利贷。 把几十万高利贷输光后，等到人高马大、凶神恶煞的高利贷们上门收房，原主才知道这件事情。 原主父亲自知闯祸，直接逃之夭夭。 原主没办法，只好把房子给了那些高利贷们。 原主被父亲狠狠伤了一次后，更加努力地赚钱，很快就开了三家网店。 原主一心扑在工作上，拒绝了不少人说亲，等她想要结婚时，已经29岁了。 原主性格内向，也没什么认识的人，就去了婚姻中介所，给了婚姻中介所几万块钱，开始了相亲之路。 原主的丈夫名叫陈玉林，今年33岁，经营一家运动品牌店，本科学历，父母都是公务员，虽然已经退休，但退休工资很高，家境很是不错。 原主第一次相亲就遇到陈玉林，陈玉林长得身姿笔挺，容貌清俊，为人更是彬彬有礼，对待原主很是温柔和善。 没有得到过什么关爱的原主，一下子就沦陷了，不到半年就跟陈玉林结了婚。 结婚前，陈玉林以‘我尊重你，想要把最好的给你。’ ‘在我眼里，你跟那些婚前乱来的女孩子不一样，你是最干净的。’等等为理由，在婚前没有跟原主发生关系，直到结婚。 结婚当天，本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陈玉林喝醉，原主独守空房。 第665章 被家暴的女人（二） 第二天，陈玉林以头痛感冒为由，再次拒绝亲密关系。 直到结婚半个月后，他们才首次圆房。 圆房后，原主很高兴，心情极好，以为跟丈夫的关系突飞猛进，但是接下来一段时间，陈玉林再也不碰她了。 如果原主主动，陈玉林还会冷笑嘲讽原主，“你一个女人怎么对那种事情那么热衷，真是不要脸！” 原主羞愤难当，以为真的是自己的问题，从此以后再也不敢跟陈玉林太过亲密。 结婚一年，他们只发生了五次关系。 结婚半年后，陈玉林就开始对原主不耐烦，平日里冷暴力也就算了，喝醉酒后，竟然开始动手。 原主没有娘家，被打后，也只能忍着。 本来原主还有一套房呢，结婚前，陈玉林甜言蜜语哄着原主，让原主把房子卖了，两人一起买了一套别墅。 别墅虽然写着两人的名字，但是原主出了五分之四的钱。 被打后的第二天，陈玉林会买鲜花或者原主喜欢的东西，哄原主，并保证下次不会了。 甚至还跟原主说，“我是本科学历，你只有初中学历，我都没嫌弃你，你该知足了。” “我父母是公务员，你爸妈是什么东西？你这种条件，除了我，谁还会要你？” “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对你最好了，离开了我，没有男人会要你的。” “好女不过百，你怎么那么胖啊？你还是个女人吗？” 原主一米七的身高，只有一百零五斤，不但不胖，还很瘦。 “你怎么连化妆都不会？哪个女人像你这样？也就是我还要你，换个男人，谁搭理你啊？” 一句句的打压，一次次的贬低，使得原主越来越自卑，越来越觉得，自己配不上陈玉林。 陈玉林能跟自己结婚，是自己占了大便宜。 就算陈玉林打了原主，原主也只会躲起来哭，不敢提离婚。 等杜若看完原主的生平，差点气得原地去世。 陈玉林跟原主的五次身体深入交流，都是在原主下次月经来潮前的14天左右，也就是排卵期！ 陈玉林平日对原主非常冷漠，别说深入交流了，碰都不想碰一下，甚至还想跟原主分房睡。 陈玉林经营运动品牌店，喜欢穿白袜，喜欢敷面膜、平日里护肤比原主都上心，贼精致。 杜若仔细回想原主的记忆，总觉得陈玉林恐怕是... 杜若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恶心表情，浑身情不自禁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过目前还没有证据，只能慢慢寻找。 就在这时，护士推门而入，看到已经做起来的杜若，赶紧上前关心道， “你感觉怎么样？” 杜若冲护士露出一个虚弱的笑，“还好，就是...有点疼。” 护士听到杜若的话，眼中不禁流露出深深的同情之色，犹豫片刻，还是道， “你来医院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要不...你还是报警吧。” 护士是好意，实在觉得面前这个漂亮女人有些可怜，被丈夫三天两头的家暴。 如果是以前，原主肯定低着头不说话，也就是拒绝报警。 但是这次，杜若眼睛一红，咬着唇，艰难地点点头。 看到杜若点头，护士愣了下，随即嘴角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丝笑意，不过很快护士又收敛了表情，面对杜若，有些尴尬地说， “我...我不是高兴，我只是觉得，觉得你终于想通了。” 杜若知道护士是为自己好，当然不会怪护士，只笑着安慰说，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现在就给警察打电话。” “等...一下，”护士脸上露出为难之色，看了杜若几眼，还是叹了口气说， “刚才一时心急，忘了跟你说，你...怀孕了。” 杜若... 我艹！ 杜若脸瞬间变得黑沉，怕护士看出端倪，只好低下头。 护士以为杜若又不忍心报警了，又叹了口气说， “你要是不愿意报警，我也理解你，或许...或许你怀了孕，有了孩子，你老公就不打你了。” 不会，根本不会。 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那狗男人，才不会对她心软。 “不，”杜若抬起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一脸难过地说，“我老公不喜欢孩子，若是让他知道我怀了孩子，他会变本加厉的。” “啊？”护士义愤填膺，“怎么会这样？你老公真是个...”人渣！ “护士，”杜若语气恳求，“我想做人流。” “啊？”护士惊讶地看着杜若，不敢置信，“你...确定？” 杜若点头，“我不想生他的孩子，反正他也不喜欢。” 呵呵...陈玉林想孩子都想疯了。 如果不是为了要个孩子，他怎么会跟原主结婚。 但杜若岂会如他的意，那个垃圾的孩子，她才不想生下来。 护士再次确认，“你真的...确定流掉?” 杜若再次肯定点头，语带哀伤地说，“孩子如果不是在一个充满爱的环境里生长，我宁愿不生她。” “或许她自己也不想出生。” 护士见杜若态度坚定，说，“我可以帮你安排，只是你现在身体吃得消吗？” 杜若现在鼻青脸肿，浑身青紫，看起来着实狼狈。 杜若忍着疼说，“可以，这些都是皮外伤，我没事的。” “好，”护士说。 于是，下午杜若就去做了人流手术，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杜若冒了一身的冷汗，脸色苍白得厉害。 还是两个护士小姐姐小心翼翼地把杜若馋回了病房。 杜若回到病房后，很快就疲惫地睡着了。 等杜若再次醒来，已经晚上十点。 杜若昨天被打，还是自己蹒跚着来的医院，在医院住了一天，那个垃圾男人也没来看一眼。 杜若感觉到肚子饿了，就从空间里拿出一些吃的，吃饱后，继续睡觉养精蓄锐。 第二天一早，杜若打电话报了警。 警察很快就来了。 来的是个男警察和一个女警察。 一人询问，一人记录，女警察说话很温柔，像是怕吓到杜若一般，还用数码相机仔细拍了杜若身上的伤。 “你不要怕，”女警还安慰杜若，“我们会对你丈夫进行行政拘留。” “你想是离婚，还是想我们对你丈夫进行调解？” 杜若一脸惊慌，赶紧开口，“不离婚，我不离婚！” 女警闻言，脸上也没有露出任何惊讶之色，很多女人都是这样，不管丈夫怎么打骂，就是不离婚。 这种情况一般都发生在家庭主妇身上，因为她们长期脱离社会劳动，总担心自己离婚后，没地方去，养不活自己也或者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等等理由。 但其实呢，不离婚换来的不是丈夫的体谅，而是对家暴、对丈夫的纵容，下一次打得更狠，更肆无忌惮。 等警察走后，护士看杜若的眼神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你都把孩子打掉了，为什么不离婚？” 杜若低垂着头，嘴角渐渐翘起一个残忍的笑。 离婚？ 开什么玩笑？ 离婚了，岂不是身上的伤白打了，她还没打回去呢！ 第666章 被家暴的女人（三） 护士一个外人，虽然同情杜若的遭遇，但杜若打定主意不离婚，她一个外人还能说什么呢？ 陈玉林一大早就来了专卖店，专卖店的两个员工已经把店里的卫生打扫干净，见陈玉林来了，纷纷跟他打招呼。 两个员工一男一女，女性员工三十多岁，长相老实，性子木讷。 男员工身高近一米九，五官长相虽然一般，但却是个身材很辣的肌肉猛男，结实的肌肉闪烁着古铜色的光，肌理分明，有着好似雕塑一般的美感。 看到陈玉林，男员工徐峰先是看了眼女同事，见女同事没有看向他们，就不动声色、意味深长地看了陈玉林一眼。 陈玉林冲徐峰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视线瞬间分开，好似一切从未发生过一般。 周晓红拿着拖把，仔细把店里的地板拖干净，陈玉林坐在收银台后面，低着头玩手机。 昨晚杜若一夜未归，陈玉林一点儿不担心，或者是懒得担心。 直到... “请问，谁是陈玉林？” 突兀的声音，终于使得陈玉林肯抬头看一眼，这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店门口的两个警察。 陈玉林愣了下，随即有些不知所措地站起身，说话都有些结巴，“我...是，请问两位警察同志，找我什么事？” 周警官和赵警官看到陈玉林，就走到陈玉林身边，“陈玉林，我们接到你妻子的报警，请跟我们回警局接受调查。” 陈玉林脸色先是一白，紧接着心底就涌起一股怨恨，心中咬牙切齿，那个不要脸的贱女人，竟然敢报警？ 见陈玉林不说话，脸色阴沉得厉害，胖乎乎的周警官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 “你知道你自己犯了什么事吧？” 迎着两位警官严厉的目光，陈玉林没办法否认，只好点了点头，“嗯。” “你认就行，”周警官一脸不解加嫌弃道， “经过我们走访调查，你妻子的风评可是极好，还长得那么漂亮，又能挣钱，这样的好妻子，你咋舍得动手打她？” 一旁的赵警官也跟着说道，“是啊，换个男人，有个这么好的媳妇儿，那不得宠上天啊？” 陈玉林低着头，嘴里不住的道歉，“我...我知道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以后，我会好好对待她的。” 但陈玉林的心里却是恨极了杜若，不停的在心里骂杜若：不要脸的小表子，恶心得要命，每天看着那张脸，烦都烦死了。 见陈玉林道歉态度比较诚恳，没有胡搅蛮缠，也没有矢口否认，两个警察还是比较满意的。 周警官拍了拍陈玉林的肩膀，在周警官手拍到陈玉林肩膀的时候，陈玉林一哆嗦，低着头的脸颊渐渐浮现一抹红润。 “知道错了就好，下次可要记得，不要再打媳妇儿。” 陈玉林赶紧点头，表示记住了。 赵警官在一旁道，“走吧，过两天等你媳妇儿出院后，让她去警局接你。” 陈玉林点了点头，接着转身对一脸担忧，却没敢说话的徐峰道， “店里的事情，你先照看着，等我回来。” 徐峰有些担忧地看着陈玉林，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会看好店的。” 陈玉林冲徐峰微微一笑，笑容里满是信任，说话声音柔得跟团棉花似的，“我相信你。” 陈玉林被带到警局，就被关了起来，还有警官跟他谈话，内容都是让他以后不要再打老婆了。 当着警官的面，陈玉林自然是满口答应。 杜若在医院待了两天，身体终于好得差不多了，虽然身上的淤青还没下去，但至少活动自如了。 能活动自如后，杜若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抽血做传染病检测，特别是梅毒和HIV。 在警局被关押了两天的陈玉林，却开始烦躁起来，不住地询问看押警官， “警察同志，我老婆到底什么时候接我回家？” “你们到底有没有给我老婆打电话？” 看押民警赶紧安抚道，“你不要太着急，我们已经跟你老婆打过电话了，只是你老婆伤得有些重，还不能下床，所以暂时没办法来。” “什么？”陈玉林大怒，咬牙切齿道，“那个女人在干什么？难道不知道我还被关在派出所吗？” “真是个恶毒的女人，知道老公被关起来，还不赶紧把我接出去。” 看押的民警听了，顿时一阵无语，忍不住道，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啊？” “你老婆是被你打进医院的，都进医院了，肯定是你打得很重，这不都得怪你自己吗？” “你要是不家暴，你老婆也不会住医院，你也就不用被关在这里了。” 陈玉林不敢跟民警呛嘴，讷讷不敢说话，心里却是对杜若不停的咒骂。 直到一个过了一个星期，杜若还没来派出所领陈玉林，陈玉林才被放了出来，罚了点款。 罚的那点钱，对于陈玉林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陈玉林一出来，就怒气冲冲的要去医院找杜若。 打了辆车，本来想直奔医院的，陈玉林坐在后车位，视线落在窗外，在看到一个小公园时，陈玉林眼睛一亮，忽然道，“师傅，停车。” 司机师傅问，“不去医院了？” 陈玉林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先不去了，就在这路边停下。” 司机师傅点点头，缓缓减慢车速，车子在路边停下，陈玉林付了车钱后，就步行进了小公园。 这个小公园面积不小，只是位置有些偏僻，平日里公园里的人也不多。 陈玉林进了小公园后，步伐开始变得轻快，脸上隐隐带着一丝兴奋。 陈玉林熟练地走到小公园深处的一个公共卫生间，直接进了男厕。 男厕还算干净，毕竟环卫工人每天都要打扫。 陈玉林进去时，听到了里面传出一阵压抑奇怪的声音。 陈玉林眼中并没有疑惑，反而是了然，他悄悄进去，就见一个身材略有些肥胖的中年男人，裤子脱了一半，把他的那个东西塞进了格挡门中间的一个洞里，洞里面的人正在给他...... 陈玉林静静看着，等男人完事后，刚出来，就看到了拐角处的陈玉林。 男人愣了下，脸上闪过一抹心虚之色，冲陈玉林笑了笑，连手都没洗，直接快步离开。 等男人离开后，陈玉林哼笑一声，暗骂一声，胆小鬼，然后从容地走过去，脱下裤子，也学着男人的样子...... 门后的人是谁？长什么样？多大年纪，陈玉林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现在爽就够了。 等陈玉林从厕所出来，他眼里的焦躁之色，已经散去不少，心里还暗暗想着，这里的‘鸟洞’真不错，怪不得那么受圈里人追捧。 . 第667章 被家暴的女人（四） 陈玉林爽过后，心里平静许多，想起了自己原本的目的，那就是去医院找杜若那个贱女人算账！ 到了小公园外面，陈玉林再次打了一辆车，来到医院，询问护士杜若所在的病房后，陈玉林上了五楼，找到了杜若。 杜若住的是单人病房，虽然单人病房比较贵，但周围没人打扰，能睡个好觉。 陈玉林来的时候，杜若正躺在床上，左手拿着一个苹果在啃，右手拿着手机，如果忽略她脸上未消散的青紫淤痕，那还真是好不惬意。 陈玉林被关在派出所的这一个星期，吃不好、睡不好，现在见杜若一脸悠闲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砰’的一声，陈玉林一脚踢开病房门，巨大的声音吸引了杜若的注意力。 杜若抬头就看到了怒气冲冲的陈玉林。 如果是以前，原主看到这样的陈玉林，早就吓得浑身哆嗦了。 杜若却只是冷漠地看着陈玉林，看陈玉林的眼神就跟看什么垃圾一样。 “贱人！”陈玉林一上来就指着杜若的鼻子大骂，“你竟然敢报警？” “我不就是打了你两下嘛？又不是多大的事儿，你至于让我蹲局子吗？” “你这个女人的心怎么就那么恶毒？”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娶了你这么个粗俗的女人。” “你看看你浑身上下，哪有半点优点？” “你一个初中毕业的垃圾，更跟我这个本科毕业的人结婚，你简直烧了八辈子高香。” 杜若心里涌出一股子恶心，这男人真是够了，看到他的脸都让杜若开始生理性不适了。 看着男人喋喋不休地骂个不停，杜若不得不出声打断他，“闭嘴！” 杜若语气冷漠又疏离，哪里还有以往的半点畏惧。 骤然听到杜若冰冷到几乎掺杂着冰渣子的声音，陈玉林还愣了下，像是不认识杜若一般，紧紧盯着杜若的眼睛，不敢置信地问， “你刚才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杜若冷冷看着他，“我说：让你闭嘴，烦死了！” “你？”陈玉林气得扬起手，就要打杜若。 杜若脸上表情冷漠，语气忽然变软，语气中带着害怕，“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见杜若服了软，陈玉林这才又得意起来，觉得刚才不过是眼前这个贱女人的虚张声势罢了。 “哼，”陈玉林走到杜若身前，语气十分嚣张，“打的就是你，敢报警，害老子被拘留了那么久，看我不打死你。” 陈玉林说着，巴掌就直接往杜若脸上招呼。 以前这一巴掌打得很顺畅，声音也很动听，这次... 陈玉林看着杜若抓住自己手腕的手，更加愤怒道，“你竟然敢还手？” 说完，就使劲想要挣脱杜若的束缚，可无论他怎么用力，杜若的手就像是铁钳一般牢牢箍住他的手腕，使他动弹不得。 陈玉林恼怒之下，扬起左手想要打杜若。 杜若面无表情，嘴上却害怕似的喊了起来，“别打我，别打我！” 陈玉林听到杜若的声音就烦躁，怒斥杜若，“给我闭嘴，打死你！”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响彻在病房。 陈玉林眼神呆滞地看着杜若，杜若冲他笑了笑，看了眼自己的手掌，笑容更加灿烂了。 而陈玉林的半张脸已经开始肿胀起来，一双眼睛都快掉下来了，不敢置信地瞪着杜若。 清晰的巴掌印，印在陈玉林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刺激着陈玉林焦躁的心。 这一切在看到杜若脸上的嘲讽时，达到了顶点。 “你个臭女人，你敢打我？”陈玉林气急败坏，张牙舞爪地冲杜若冲了过去。 杜若利索地一脚踹翻陈玉林，陈玉林顺势倒地，疼得脸都白了，紧接着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杜若打的时候，嘴里还在喊着，“别打了，别打了...” 被打得抬不起头来的陈玉林...... 陈玉林打人，是瞎打，像是野兽在发泄情绪一般。 但杜若打人，则要高明得多，专打陈玉林身上的痛处，外表还看不太出来，疼起来却是要人命！ 于是陈玉林叫得格外惨烈。 “嗷~~救命啊！救命啊！” 杜若嫌他吵，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狠狠点在陈玉林咽喉处，陈玉林顿时像是被扼住脖子的大公鸡，再也发不出声音。 ‘砰、砰、砰，’拳头打在肉体上的声音，在杜若耳中是如此的美妙，而倒在地上的陈玉林，则是一脸惊恐，满脸泪水，看向杜若的眼神中满是惊恐。 杜若下手的力道不是很大，不然，她能一拳打死他。 打够了，杜若抬脚踩在陈玉林脑袋上，重重一碾，疼得陈玉莲整张脸都开始扭曲了。 杜若冷笑一声，“站起来，”说着放下脚。 陈玉林哆哆嗦嗦地站起身，身体疼得像是要散了架似的，但站起来的第一时间，还是迅速远离杜若，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杜若指了指病房门口，“滚！” 陈玉林麻溜地滚了，半句废话都不敢说。 看着陈玉林狼狈消失的背影，杜若暗暗骂了句，“贱骨头！” 陈玉林因为太害怕，急匆匆地离开医院，竟然都没敢看医生。 忍着疼，小跑着来到医院外，陈玉林才害怕又恐惧地靠在墙上，想到刚才的事情，陈玉林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做了一场噩梦。 “该死！”骂了一句后，陈玉林反应过来，他又能发出声音了，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想到刚才杜若面无表情冷漠的样子，陈玉林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那个曾经任由他打骂的女人，竟然学会反抗了。 而且，最可悲的是，他打不过她！ 男人的力气普遍是比女人大的，所以男女打架，除了一些特殊职业，女人是打不过男人的，肯定是女人吃亏。 难道自己以后，就要过上被该死的女人欺负的悲惨日子？ 不！他才不要！ 哼，她能报警，现在他被打了，他也能报警。 于是，陈玉林二话不说立刻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警察来得也很快，且来的还是熟人，周警官和赵警官。 此时，陈玉林再次见到两位警官，没有了第一次的紧张，反而像是见到了亲人般，直接搂住了周警官的胳膊，动作娇柔，哭得梨花带雨， “周警官，你可要做我做主啊，那个贱女...哦不，我老婆，她打我！” “你看，你看...”陈玉林说着就掀开上衣给周警官看自己身上的伤。 陈玉林身上的确有片片粉红的痕迹，但看起来像是不小心蹭到的，跟杜若身上大片大片的淤青比起来，这算什么？ 周警官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本能地想要跟陈玉林拉开距离。 赵警官轻咳一声，上前一步，指着陈玉林道，“你身上这伤...这连轻伤都算不上啊！” “你把你老婆打那么狠，你老婆打你两下出出气，也是人之常情，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要太计较了。” 听到两位警察的话，陈玉林气得跳脚，表情很是委屈， “你们看嘛，看嘛，人家疼死了，真的好疼，”陈玉林泪眼婆娑，抓起周警官的手，就往自己身上摸。 吓得周警官脸色都变了，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按捺下心中的怪异的情绪，没好气道， “你要是觉得你被家暴了，旁边就是医院，你先找个医生给你看看、拍个片。” . 第668章 被家暴的女人（五） 被打得狠不狠？陈玉林自己是最清楚的。 他现在浑身上下哪里都疼，肯定受了很严重的伤，于是他冷哼一声，“去就去。” 当真转身就进了医院。 一个多小时后，医生拿着陈玉林拍的片子，左瞧右看，还仔细验了伤，对陈玉林说， “没啥大事，不严重，回家休息几天就好。” 陈玉林此时走路都觉得疼得厉害，听到医生的话，整个人都差点炸了，尖叫道， “怎么可能？” 陈玉林气急之下，直接开始破口大骂，“你个庸医会不会看病啊？我身上那么疼，你竟然说没什么事，你眼瞎吧。” 医生五十岁左右，头发已经灰白，穿着白大褂，身上自然而然地带着一种让人信任的气质。 听到陈玉林的话，医生气的呼吸都粗重了几分，指了指门口，“出去！” “哼，我就不出去，”陈玉林也来劲了，“你个庸医不把我看好，我就不走。” 周警官和赵警官还在外面呢，见陈玉林胡搅蛮缠，还骂医生，顿时把他给架走了。 陈玉林还特别委屈地跟两人说， “我身上真的好疼，特别是疼。” 这撒娇般的语气，让两个警官再次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两人忙不迭地把陈玉林放下，周警官在陈玉林不停地哭，一个大男人在人来人往的通道口，抽抽噎噎地抹眼泪，怎么看，怎么让周警官觉得辣眼睛。 周警官和赵警官头疼地对视一眼，然后周警官说，“走吧，去找你老婆，我们会好好说说她的。” 陈玉林想到杜若，犹犹豫豫的不太敢去，赵警官有些不耐烦道， “走啊！你以前不是挺能耐的吗？” 陈玉林委屈地咬嘴唇，嗔怪地看着赵警官。 赵警官被看得头皮发炸，赶紧移开视线，总觉得这男人不对劲。 看到上楼的赵警官、周警官和陈玉林，杜若轻轻嗤笑一声，她早就料到了这一幕，放出的小型无人机时刻监视着周围的动静。 在三人即将上楼的时候，杜若就收起了平板，开始酝酿情绪。 等赵警官推门时，杜若正倚靠着床头默默哭泣。 看到眼睛通红的杜若，赵警官话到嘴边的话，一时间有些说不出口了。 周警官见陈玉林战战兢兢地站在病房门口不敢进来，顿时不耐的催促道， “快点啊！” 陈玉林无奈，只好鼓起勇气，进了病房。 进了病房后，似乎觉得自己有了靠山，陈玉林挺直了腰背，挑衅似的看着杜若。 杜若看向陈玉林的眼神中透着恐惧，疑惑地问赵警官，“警察同志你们这是？” 周警官上前问道，“杜若，你...打你老公了？” 杜若闻言，眼泪流得更凶，没有说话，而是拿起了手机，就在赵警官和周警官好奇杜若要干什么的时候，手机里传出陈玉林歇斯里地的打骂声， “小贱人...” “打死你...” 听着陈玉林语气凶狠的一句一个‘小贱人’，一句一个‘打死你’，周警官和赵警官同时皱起了眉。 接着手机里传出陈玉林一声惨叫，接着就是肉体该打时的‘砰、砰、’声。 杜若哽咽了两声，伤心地解释道， “警察同志，我...我哪里打得过我老公？” “我只是推了他一下，他不小心没站稳，摔在了地上，他爬起来要打我的时候，我这才...不得已地反击了。” 周警官和赵警官一脸恍然，觉得这才合理嘛。 杜若一个经常被家暴的人，哪里打得过陈玉林？ 如果打得过，以前也不可能那么惨。 周警官和赵警官当即回头怒视陈玉林， “陈玉林，你也是个大老爷们，刚出局子里出来，莫不是还想进去？” “就是，”周警官沉着脸，“你对你媳妇儿喊打喊杀的，你媳妇儿不过是正当防卫。” “你们是夫妻，两口子，这最多算是家庭纠纷，你也没受什么伤，连皮都没破，就别演戏了。” “是啊，”赵警官跟着附和，“这么好的老婆都不知道珍惜，早晚有你后悔的一天。” 陈玉林见杜若理直气壮地颠倒黑白，气得浑身颤抖，更可怕的是，两个警官都不信任他。 他...他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啊！ 陈玉林指着杜若，一脸急切地向两位警官解释，“她在撒谎，警察同志你们信我，她真的在撒谎。” 周警官冷哼一声，“那录音也是假的了？” 陈玉林，“这...录音是真的，但是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不是我们想的那样，还能是那样？”赵警官有些不耐烦道，“行了，你就消停点吧。” 赵警官说完，对周警官说，“老周，我们走。” 老周点点头，对陈玉林说，“夫妻哪有隔夜仇啊，以后有什么事情，夫妻之间要好好沟通。” “知道了吧？” 陈玉林见两人说着就要走，吓得脸都白了，伸手就要去拉周警官的胳膊，周警官眼疾手快，赶紧避开，让陈玉林抓了个空。 陈玉林当即有些哀怨地看着周警官。 周警官顿时一阵恶寒，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任由陈玉林在后面喊，脚步也不曾停下。 见两位警官走了，陈玉林也不敢回去找杜若，只好忍着疼，去了另一家三甲医院去看，找的还是专家。 可惜，专家也没看出来什么。 陈玉林气急，却没办法，只能骂骂咧咧地回了家。 回到家后，陈玉林就躺在了床上，嘴里‘哎呦、哎呦’叫个不停。 因为身体太疼，陈玉林打电话把老妈叫过来照顾他。 薛美琴看着躺在床上不停喊‘疼’的儿子，心疼坏了，“宝贝儿子，告诉妈，你这是怎么了？电话里也说得不清不楚的，到底是哪个杀千刀地打了你？” 陈玉林看到薛美琴，顿时开始喋喋不休地抱怨， “还不是那个小表子。” 薛美琴震惊，“你说是：杜若？” 陈玉林点点头。 “这怎么可能？”薛美琴有些不敢置信，“那小贱人不是被你拿捏得死死的？向来只有你打她的份儿，她怎么敢打你？” “她凭什么打你？” “她一个乡下出身、没学历、没家世的泥腿子，能嫁给你，那是祖坟冒青烟的好事儿，她怎么敢打你？” “我怎么知道，她为什么忽然性情大变，”陈玉林一想起杜若，就一阵火大，开始忍不住抱怨起薛美琴来， “妈，当初若不是你跟我爸逼婚，我才不想跟女人结婚呢，一想到要跟女人睡觉，”陈玉林眼中满是嫌恶，“恶心死了！” 薛美琴听到儿子的抱怨，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儿子啊，你喜欢...男人，我跟你爸依你，都听你的，但你总不能让老陈家绝后吧？” “还有啊，你若是没孩子，将来老了，谁给你养老？” “再说了，你自己难道就不想有个跟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 听到薛美琴的话，陈玉林的抱怨声消失了，虽然脸色依旧不好，但不再开口。 他想要孩子吗？ 当然是想的！ 不然也不会跟杜若那个小表子结婚。 “儿子啊，”薛美琴压低嗓音问，“你到底碰没碰杜若那个小贱人啊？” “怎么你们结婚一年了，她的肚子还是没动静？” “她不会有不孕不育症吧？” 陈玉林听到他妈这么说，心里也开始不安起来，“不会吧，我虽然不常碰她，一想到要碰她，我就觉得恶心。” “但碰她的那几次，我都算好了排卵期的，按说，她也该怀孕了。” 薛美琴想了想说道，“改天，我带她去医院检查检查，她若真有不孕不育症，你就赶紧跟她离婚，再找一个。” 陈玉林点头，不情不愿道，“我知道了。” “不过...”薛美琴脸色忽然一寒，咬牙切齿道，“那小贱人竟然敢打你，看我明天怎么收拾她！” “敢打我儿子，哼，我从小到大都不舍得碰一下的宝贝，她算什么东西，也敢打我儿子。” . 第669章 被家暴的女人（六） 薛美琴从陈玉林嘴里得知杜若所在的医院和所住的病房，第二天让丈夫陈忠才照顾儿子，她则气势汹汹地来找杜若麻烦。 杜若察觉到薛美琴来了，正悠哉吃苹果的她，眼皮子都没动一下。 薛美琴来到杜若病房外，透过穿透见床上的杜若正低头吃苹果，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儿子在家躺在床上，动一下就喊‘疼’，这个小贱人可好，竟还有脸吃东西？ ‘砰’的一声，薛美琴用力推开门，门撞到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杜若终于舍得抬眸，看了薛美琴一眼。 薛美琴像是一只进入战斗状态的母鸡，瞪着杜若的一双眼睛几乎喷火。 “杜若你个小贱人，你还有脸吃，怎么不噎死你？” “说，你为什么要打我儿子？” 杜若嗤笑一声，眼神嘲讽地看着薛美琴，“看你这话问得，是你儿子先把我打进医院的，后来你儿子又想打我，我只是自卫，不小心推了他一下，谁知道，他身体那么虚，竟然就摔倒了。” “但凡你还要点脸，你都不该来质问我。” 薛美琴之前听儿子说：杜若这个贱人变了，变得没那么好掌控了，她还有些不信。 狗改不了吃屎，就杜若那个泥性子，能厉害到哪去？ 不过现在...薛美琴满眼惊奇的看着杜若，仿佛像是重新认识了杜若一般。 “你？”薛美琴蹙眉指着杜若，“我是你妈，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 “杜若，你懂不懂什么叫尊老爱幼啊？” 说完不忘给杜若一个鄙视的眼神，“不愧是从农村出来的，这点礼貌都不懂。” 杜若简直被气笑了，“妈？” “让我喊你妈，你也配？” 说完，不等薛美琴暴怒，就接着道，“你儿子是个G，你不是不知道，你还纵容你儿子骗婚。” “你儿子在外面乱来，经常去澡堂，跟那么多人玩啪啪啪，你也不是不知道，你们全家只想骗我给你儿子生孩子，当免费保姆。” “还有脸说你是我妈，这是当长辈能干出来的事？这是仇人！” 听到杜若的话，薛美琴脸上先是闪过一抹不自在，紧接着又色厉内荏道， “你...你胡说什么？哪有你这样污蔑自己老公的？” “我告诉你杜若，你少污蔑我儿子，我儿子干干净净的一个人，你再敢这么说他，小心我打耳光抽你！” 杜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污蔑？我手机里现在还有你儿子跟男人约P的照片，你要不要看看？” “或者，我拿到大街上，让别人帮我辨认辨认？” 原主手机里的确有两张陈玉林跟男人的亲密照，还是陈玉林自己照的，是原主从陈玉林手机里发现，并保存到自己手机里的。 听到杜若的话，薛美琴脸色变了，一张脸变得狰狞而恐怖，她眼睛一扫，就看到了杜若放在枕边的手机，扑上去就要抢。 杜若毫不客气地推了薛美琴一把，直接把薛美琴推倒摔在了地上。 摔在地上的薛美琴，顾不得自己酸疼的腰，爬起来就要继续拿手机。 杜若立刻威胁，“你敢再往前一步，我就把你儿子跟男人的亲密照，群发给每一个亲戚。” 这句话，成功阻止了薛美琴。 薛美琴看杜若的眼神，就跟要吃人般恐怖，恨恨道，“你敢？” 杜若笑了，笑得很灿烂，“怎么不敢？” “你要不要试试？” 薛美琴咬牙，她不敢尝试。 “你到底想干什么？”薛美琴瞪着杜若，“你别忘了，我儿子可是你老公，你老公好了，你才能好。” “要是让旁人知道了这件事情，你身为妻子，你能讨什么好？” 杜若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忘了，大清早亡了？” “他好，我就好？” “狗屁！” “我以前就是对你们太好了，所以才让你们骑在我脖子上，欺负我。”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薛美琴生气道，“你是想跟我儿子离婚？” “不然呢？”杜若冷笑。 这婚肯定是要离的，但是在离婚前的这段时间，杜若绝不可能让这家子人好过！ “不行！”薛美琴语气坚决，“你不能跟我儿子离婚，我不同意。” “你算什么东西，”杜若嗤笑一声，“你同不同意对我来说，重要吗？” 薛美琴咬牙，“杜若，你一个农村出身，又没学历的女人，离婚后，哪里男人能要你？” 杜若忍不住笑了，笑容里尽是嘲讽，“我一个年入百万的女人，为什么非得要个男人？” “仿佛我这一生过得好不好？这一生过得有没有价值，全靠我有没有嫁给一个好男人？” “可不可笑？” “你简直神经病！”薛美琴看杜若的眼神就跟看怪物一样，“哪个女人像你一样？你还有没有一点儿女人样？” “女人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嫁给一个好男人，不然，女人还叫女人吗？” “你简直就是个异类！” “对，我是异类，”杜若语气轻飘地说，“您是娘道文标准女主，当今的女德模范，贞节牌坊真该给您颁个奖。” “你少给我贫嘴，”薛美琴冷哼一声，“我警告你杜若，你要是敢把我儿子的事情说出去，你也别想好过！” 薛美琴今天来时本还想着打杜若几下，给儿子出出气，可见杜若忽然变得强势起来，她反倒是不敢了。 骂骂咧咧，放了几句狠话，就离开了。 杜若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时，就出院了。 杜若拿钥匙打开家门，发现家里竟然没人。 杜若坐在沙发上，中午、晚上吃的外卖，晚上十二点，杜若才听到开门的声音。 杜若回头一看，就见两个大男人勾肩搭背，动作亲密、满身酒气地进了门。 刚进门，陈玉林就侧身双手搂住身边男人的脖子，嘴巴就亲了上去。 另一个男人正要回应，冷不防的对上杜若的面无表情的脸，吓得一个激灵，表情都僵硬了。 “亲...哦不，陈哥，嫂子在家，我就...先走了。” 那个男人忙不迭地把趴在他身上，像狗一样，舔舐他的陈玉林撕下来，不敢再看杜若一眼，转身就跑了。 陈玉林喝醉了，眼睛迷迷瞪瞪，见爱人跑了，嘴里还不满的低语， “怎么走了？不是说好了今天在我家过夜吗？” “真是的，怎么说话不算数呢？” 陈玉林嘟起嘴，嗲声嗲气地说话，惹得杜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陈玉林喝得烂醉如泥，没听清男人刚才的话，转过身，就看到了杜若。 陈玉林身体一僵，眼睛瞬间清明，连酒意也醒了大半，嘴唇开始哆嗦，脸色开始发白， “你...你怎么回来了？” 第670章 被家暴的女人（七） 杜若见陈玉林一脸恐惧地看着自己，双手环胸，下巴微抬，冷冷看着陈玉林，“怎么？我不能回来？” 陈玉林现在一看到杜若，身体就生理性的开始疼了起来，“能...当然能。” “我...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陈玉林迫不及待道，“我今天不回来了。” 陈玉林说完，转身就跑了，家都不敢回。 杜若才懒得管他，看到他，都觉得脏。 杜若没有睡主卧，主卧一直是陈玉林住，杜若打开客卧的门，找了套新的四件套铺在床上，这才睡下。 陈玉林离开家后，就去找了自己目前的男友崔永亮。 陈玉林找到崔永亮的家，敲了好一会儿的门，都没人应声。 陈玉林开始给崔永亮打电话。 “喂，亲爱的，你在哪啊？” “呜呜...亲爱的，我快吓死了，那个母老虎回来了，呜呜...我都不敢回家了。” “嗯嗯，好，那你快回来！” 半个小时后，崔永亮回来，陈玉林立刻从地上站起身，扑进了崔永亮的怀里，不住地撒娇， “呜呜...吓死我了，你怎么才回来呀？” 身材高大威猛的崔永亮左手搂着陈玉林，右手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门，“宝贝别怕，我在呢！” 两人刚进门，陈玉林忽然变脸，指着崔永亮，发脾气道， “你怎么这个点还没回家？你去哪了？你身上怎么有香水味？” “你是不是背着我找别的男人了？” 崔永亮面不改色，似笑非笑地看着陈玉林，嗤笑一声，“宝贝，我还没问你怎么一身酒气？这两天都没联系我呢？” “我什么样？你什么样？咱们都心知肚明，就别装了！” “你要是懂事呢。咱们以后各玩各的，以后有需要了，就给彼此打电话，你要是非要寻根究底呢，那咱们就一拍两散，你觉得呢？” 陈玉林脸色变换不定，一双眼睛通红委屈地看着崔永亮，嘟起嘴唇，轻哼一声，“你明明就知道人家舍不得跟你断嘛。” “哈哈...”崔永亮一听就高兴地大笑起来，双手一伸，就把陈玉林搂进了怀里，甜言蜜语地安抚道， “宝贝，别生气了，一会儿我好好伺候伺候你，保证让你满意。” 崔永亮身高近一米九，是一家健身房的教练，身上的肌肉非常地结实、粗狂。 “哼，”陈玉林娇嗔地瞪了崔永亮一眼，“我可跟你说，我可以不管你在外面乱来，但在你心里，必须有我，我是最重要的，知道了吗？” “好，好，”崔永亮眼睛都不眨地答应了下来，甚至眼睛一转，压低嗓音在陈玉林耳边道， “宝贝，下次我出去玩的时候，要不你也一起去吧？大家一起玩嘛。” “我跟你说，我们一起玩的人，有好几个身材非常不错哦，体力也...非常好！” 陈玉林一听，口水都差点流下来，他平时也是玩得非常开的人，道德底线又低，或者说几乎没有，就更没有心理负担，思考了一会儿，就装作犹豫似的答应了。 “好，”崔永亮搂着陈玉林，“宝贝你真好，走，咱们去洗澡。” “等一下，”陈玉林伸手拦住崔永亮，脸上露出气恼之色，“那个母老虎回来了，我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家还怎么回？你得帮我。” “好，怎么帮你？”崔永亮语气轻松，“帮你打她一顿？” “那个女人已经知道我的事情了，”陈玉林语气恨恨道，“本来想着等她生下孩子后，再跟她坦白的。” “以后她好好在家养孩子、照顾孩子，我就可以给父母交差，在外面风流快活，哪知道那个母老虎一点儿也不争气，这么久了连个孩子都怀不上，真没用！” “以前吧，我看她还算听话，可以不跟她离婚，现在嘛，一个不下蛋的母鸡而已，还那么凶，我一定要跟她离婚。” “然后呢？”崔永亮低声问。 “然后？”陈玉林笑嘻嘻地说，“当然是再找个女人结婚了，我们老陈家只有我一个男丁，我得给我们老陈家留后呢，再说了，要是没孩子，我老了以后谁管我啊？” “我管你啊宝贝，”崔永亮甜言蜜语张口就来。 “哼，谁信啊！”陈玉林娇嗔道，“等我老了，后面松了，你还喜欢我？哼，我才不信！” “宝贝，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重要的，”崔永亮嘿嘿一笑，又问，“那你可以代Y嘛。” 陈玉林理直气壮道，“代Y多贵啊！找个女人结婚，不但孩子有了，还同时有了一个免费保姆，这才划算嘛。” 崔永亮一想也是，赞道，“宝贝还是你聪明，等过两年，我也找个女人结婚，等有了孩子，孩子扔给她，我就可以给父母交差，随便玩了。” 陈玉林点头，“没错，”陈玉林搂着崔永亮，“咱们说好了啊，明天你找人，帮我教训那个母老虎，这次...” 陈玉林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 崔永亮语气轻松，“没问题，不过...我听说你老婆很能挣钱啊，你舍得跟她离婚？” 圈子里早就传遍了，陈玉林命好，找了个非常听话，又很能挣钱的老婆，老婆挣的钱大多数都给了陈玉林，供养着陈玉林过着金尊玉贵般的奢侈生活。” 陈玉林可是每年都要去好几次泰国的，每次去泰国点的都是高级货，不但身材好，长得也俊，每次都要花不少钱。 那些钱，都是陈玉林老婆挣的。 崔永亮想起这个，心中一动，忍不住道，“宝贝，你是真想离婚？” 陈玉林点头，“想，我可不想整天面对一个母老虎，之前我妈还让我忍，我也觉得那个母老虎很能挣钱，跟她离婚太亏了，可仔细想想，天下女人多的是，我跟她离婚后，肯定能找到一个更好的。” 崔永亮嘿嘿一笑，“那不如，把你老婆介绍给我如何？” “你老婆那么能挣钱，我要是娶了她，以后就不愁钱花了，咱们这叫什么，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陈玉林一听，就有些不太高兴。 “宝贝，”崔永亮赶紧劝，“你反正又不喜欢她，与其便宜外人，不如便宜我啊，以后咱们出去玩，就不用你出钱了。” “只要我能跟那个女人结婚，以后咱们不管去哪玩，都是我出钱，怎么样？” 陈玉林一想也是，自己又不喜欢那个女人，于是，笑嘻嘻地伸出手指头调情似的，戳了一下崔永亮，嗲声道， “想让我答应也行，你今晚可要让我满意哦，只要我满意，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哈哈...”崔永亮大笑，“这还不简单！” 两人说着，崔永亮就搂着陈玉林进了浴室，浴室很快就传出很大的声响... 两人谁也没发现，屋顶的监控无人机...... 第671章 被家暴的女人（八） 正在监控的杜若，感觉自己的眼睛都快要瞎了，赶紧别开眼。 第二天下午一点，杜若正在吃外面，门口就传来了动静。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紧接着一群人涌了进来。 杜若放下手中的筷子，扫了眼，进来了五个人，领头的就是人高马大的崔永亮。 除了崔永亮之外，还有躲在崔永亮身后的陈玉林，以及站在他身旁的三个男人。 三个男人长相凶恶，裸露的胳膊和大腿上都有让人一眼看过去就觉得眼花缭乱的刺青。 崔永亮看了眼杜若，之前一直听说，陈玉林老婆长得漂亮，但没想到长得这么漂亮。 原主跟杜若长得很像，只是眉眼过于柔和，看着很好欺负。 不过，漂不漂亮的崔永亮也不在乎，反正他又不喜欢女人。 倒是站在崔永亮身边的三个男人看到杜若后，眼睛一亮，三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杜若瞧，十分无礼且猥琐。 “你就是杜若吧？”崔永亮被几人簇拥着来到杜若面前，神情倨傲。 杜若懒得搭理他，看到他就想到了昨晚，心里顿时一阵恶心。 杜若不理崔永亮，只看向陈玉林，“你这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自觉有了靠山的陈玉林顿时嚣张起来，指着杜若骂道， “小贱人，你打了我，不会以为我就那么算了吧？” 杜若眼圈一红，“我什么时候打你了？如果不是你家暴，把我打进医院还不罢休，我怎么会推你，你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身上连伤都没有，医生也说了，你只需要回家休息一下就好。” “放屁！”陈玉林气急败坏，“你个小贱人装什么装？是不是打我了，你自己心里清楚。” 杜若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陈玉林你还有没有良心？” “结婚前，你没有告诉我你是G，骗我结婚，结婚后嫌弃我，迟迟不愿意碰我，结婚一整年，你碰我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碰我的日子，你也是计算好的，只在我排卵期碰我。” “结婚后，我不嫌弃你挣得少，每个月挣十几万全都给了你，你在外面跟男人乱来也就罢了，你还...家暴我，你有没有良心啊？” 杜若声泪俱下的控诉，连帮崔永亮打架的三个男人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看陈玉林的眼神，都带着几分莫名的嫌弃。 唾弃的同时，还忍不住暗暗想，怎么自己就找不到这么好的女人呢？ 面对杜若的指责，陈玉林心里没有一点儿愧疚，理直气壮道， “我骗婚怎么了？如果不是这个社会，对我们这个群体歧视，让我们没办法正大光明地在一起，我用得着骗婚？” 杜若苦笑，“谁歧视你，你找谁去？我歧视过你吗？你为什么骗我？祸害我？就因为我是女人，我好欺负？” 陈玉林轻哼一声，“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你也不想想，你出身农村，学历也只有初中，我一个大学本科，城市户口的人肯娶你，你就烧高香吧。” 但是对于杜若年入百万的收入，却是闭口不谈。 只抓着杜若身上的短板，不断的攻击，让杜若愧疚、让杜若自卑、让杜若认命。 这些话，崔永亮也听不下去了，打断了陈玉林，对杜若说， “我兄弟要跟你离婚，你同意吧？” 杜若哭着点头，“他不跟我离婚，我也要跟他离婚的，这种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崔永亮点头，“想离婚可以，不过有个条件。” 杜若不解地看着崔永亮，崔永亮轻咳一声，“条件是，离婚后，嫁给我！” “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家暴你，我会好好对你的。” 杜若瞪大一双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崔永亮，似乎还没弄明白，崔永亮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玉林在一旁不耐烦，“你倒是说话啊？赶紧答应下来，有人肯要你，你就该感恩戴德了。” 杜若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你们...呜呜...”杜若指着崔永亮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 “你也是G吧。” 崔永亮还没反驳，陈玉林就忍不住道，“是又怎样？” 杜若心中暗骂无耻，面上哭得很伤心，“你们是G，你们想在一起，就在一起啊，你们又不喜欢女人，关我什么事？为什么要让我跟一个G结婚？” “G怎么了？”陈玉林生气的大声道，“你嫁给直男就幸福了？直男垃圾更多，只要阿亮承诺不打你，生了孩子，交给你养，不就好了，比那些直男不知道好哪去了。” 杜若简直要被陈玉林的神逻辑给气得没脾气了。 杜若语气坚决，“我不会答应的。” “我警告你们，你们最好立刻离开，否则...我就报警了。” “报警？”陈玉林嗤笑一声，转身抓住崔永亮的胳膊，撒娇道，“阿亮，快让你揍她！” “只有把她打服了，她才会听你的话。” 崔永亮深以为然，于是，崔永亮带着三个男人渐渐向杜若靠拢过来。 杜若佯装害怕，抄起桌上的一把水果刀，身体哆嗦着看向四人，嘴里不住的警告， “别过来！别过来！” “再过来，我就...我就不客气了！” 崔永亮四人却一点儿不怕，他们都是街溜子，以前当过小混混，谁还没打过架啊？哪里会怕一个女人。 崔永亮四人狞笑着靠近杜若，嘴里还不住的威胁，“我警告你最好快点放下刀，否则一会儿伤到你，疼的可是你。” 崔永亮说着，一个箭步窜到杜若面前，伸手抓住杜若的手腕，想要把刀夺下来，其余三人绕到杜若背后，想要抓住杜若。 四人争执过程中，杜若脸上满是害怕、无措，心中却极为冷静，装作好像不小心摔倒，然后一刀扎在了崔永亮的 争执声瞬间消失，不管是在一旁跳脚拍手，大声叫好的陈玉林，还是站在杜若背后，想要制服住杜若的那三个男人，全都惊呆了。 下一刻，鲜血喷涌，瞬间染红了崔永亮的衣服，而崔永亮疼到崩溃的叫声，也在这一刻爆发， “啊！！！” “啊！！！” 崔永亮疼得在地上不住地打滚，鲜血很快就把周围地板染红。 陈玉林吓得面色一白，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嘴唇不停地哆嗦，“这...这...”好一会儿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那三个大男人也是一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模样，这...命根子不能要了吧？ 这也太巧了。 第672章 被家暴的女人（九） 只有杜若在第一瞬间，抓起桌上的手机，给110和120拨打了电话。 打110的时候，杜若还哭得很是悲惨，“警察同志你们快来，我...我伤人了，我...呜呜...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警察同志很重视，立刻询问了杜若地址，并表示立刻赶过来。 110比120先赶到。 来了四个警察，打开门看到地上已经昏死过去的崔永亮时，四个警察也都惊呆了，特别是崔永亮伤的地方，让人...不忍直视。 警察仔细询问了事情的经过，事情闹这么大，是谁也没想到的，简单询问过后，等120一来，先送崔永亮去了医院，杜若等人都被带到了警局。 带到警局后，立刻开始审讯，杜若是哭着把话说完的。 杜若说完后，还好奇地问警察，“警察同志，我会不会被判死刑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呜呜...” 不管是男警员还是女警员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杜若。 面前的女人也太惨了吧，被丈夫骗婚也就算了，婚后，挣的钱都给丈夫花，还遭到丈夫家暴。 现在，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离婚，丈夫还要带着人打上门，还让她嫁给另外一个G。 那个丈夫简直不是人！ 于是，陈玉林遭到了派出所的所有人的鄙视。 一个女警察还安慰杜若，“杜女士你先别哭了，根据目前的口供，你应该属于自卫，不小心才...”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还你公道。” 就在杜若被带到派出所的同时，网上出现了两份劲爆视频； 【年薪百万的美女妻子遭丈夫家暴，究竟为哪般？】 【丈夫让妻子嫁给自己的情人，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这两个视频是同时出现在各大视频网站的，标题还起得那么劲爆，关键还带着视频，可信度大大提高，于是一瞬间吸引了万千网民的注意力。 等众人点进去后，发现视频内容比标题更加劲爆！ 一段视频是昨晚陈玉林跟崔永亮的暧昧以及预谋的视频。 一段是杜若进医院，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脸，以及伤好后回家，被陈玉林带着崔永亮带人上门找麻烦的视频，清晰度非常的高，网民可以清晰地看清楚每一个人的脸，以及说的每一句话！ 看过视频的网民愤怒了； 【我艹！这丈夫是个G，竟然还家暴!不过看到最后，我爽了！】 【这妻子长得也太漂亮了吧？丈夫竟然下得了去打？】 【楼上说什么傻话呢？那丈夫是个G，不喜欢女人，自然下得去手！】 【呜呜...我不信，我不信，G都是好姐妹，怎么会打女人？】 【楼上的腐癌能不能醒一醒？二次元是二次元，三次元是三次元，三次元的G一百个里面，超过八十个都骗婚，结婚后，十个里面有九个会家暴女人，他们不喜欢女人，自然对女人没有同理心，也不觉得伤害女人有什么错，心里更不会歉疚。】 【妈呀，好恶心，隔夜饭都差点吐出来！】 【楼上，我一个星期前吃的饭，都要吐出来了，这个丈夫简直绝了，骗婚还不觉得自己错了，妻子月入十万，经商头脑肯定很强，他不过一个本科，牛什么啊？竟然处处打压妻子，有几个本科能月入十万的？】 【天啊，现实中的G是这样的吗？呜呜...我以为G都是好姐妹，怎么跟我看过的不一样啊？】 【楼上你的滤镜该碎了，你家又不是没联网，去查一查骗婚率，以及他们支持代Y的支持率啊！】 【楼里某些人也太恶心了吧，G骗婚也是不得已，错的不是他们，是这个社会逼他们的。】 【楼上就不用洗白了吧？现在这个社会这么开放，生存那么难，每个人都那么忙，谁有闲心去管别人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关心他们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的，只有他们的父母，如果他们父母反对他们的话，他们去反抗啊，去祸害无辜的女人算什么？女人好欺负是不是？】 【给楼上点赞，在他们选择当G的那一天，他们就跟孩子无缘了，都他妈喜欢男人了，还想有孩子，让女人给他们当免费保姆，想什么好事呢？】 【某些人就不用给他们的懦弱无能找借口了，这个社会大龄单身男女多的是，他们压力也大啊，人家也没骗婚啊，就G高贵是不是？】 【呜呜...这个姐姐太可怜了！不过最后姐姐那一刀，哈哈哈...对不起，原谅我笑了！】 【楼上，笑的不止你一个，我他妈快笑死了，不过可惜的是，也该给那个丈夫来一刀！】 ................ 两个视频，半个小时内，播放量已经达到了两百万，观看人数也正在从一万涨到两万...十万！ 甚至不少人把两个视频发到朋友圈，以及好友群！ 网上几乎对陈玉林和崔永亮是一边倒的骂！ 这两个视频关注度太高了，甚至很多官媒都跟着转发了，这一下子，关注的人更多了。 就连关押杜若的派出所的电话，都被老百姓给打爆了。 老百姓都在给杜若求情，希望能够释放杜若，毕竟视频拍的清清楚楚，杜若不是故意的，她属于自卫。 派出所知道了这件事情后，也是非常重视，立刻成立专案组，专门负责杜若的这个案子。 不过目前最关键的问题是：那两个视频是谁放出去的？ 看拍摄的角度以及清晰度，拍摄视频的人也在场！ 杜若家里没有安装摄像头，否则，陈玉林也不可能那么肆无忌惮，肯定先关了摄像头再搞事。 出事的第一时间，杜若就被带到了派出所，那到底是谁把视频上传到网上的？ 杜若被单独关押起来，房间里有床有椅子，条件还不错，派出所算是对她特殊照顾了。 杜若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唇角勾起，心中想着： 这个时候，网上应该非常热闹吧？ 第673章 被家暴的女人（十） 这个案子引起那么大的关注度，省局、市局都非常关注，都打来电话，让尽快处理。 杜若之前被家暴是报过警的，警局都有档案资料，至于陈玉林说杜若家暴他，则完全没有证据，至于杜若刺伤了崔永亮，致使崔永亮的命根子没了...成了太监这件事情，也完全是意外，杜若属于自卫，不用负法律责任。 杜若两天后，就被释放了。 释放前，警察问杜若，“杜女士你知不知道网上的两段视频是谁上传的？” 杜若一脸茫然，“嗯？网上什么视频？” 警察仔细盯着杜若的脸和眼睛看，没有发现丝毫的破绽，而且杜若这几天全程都在他们的监视中，根本没有时间去剪辑视频，上传视频。 警察就先把杜若放了，慢慢调查。 这几天，派出所门外每天都聚集大量为杜若求情的人，派出所的人劝过了，但依然有源源不断的人蹲守在周围，仿佛杜若是个什么大明星一样。 这段时间，任何明星的热度都没有杜若高，只要跟杜若沾边的内容和新闻，都能得到大量的关注。 不少网红为了蹭热度，专程来到派出所进行直播，还有人在网上打赌，赌杜若几天被放出来？ 见杜若被释放，围在派出所外的老百姓，还有一些网红立刻像是看到大明星一样地围上来； 【啊啊啊！！！是杜若！我终于见到杜若了！】 【天啊，杜若比视频里更漂亮！】 【杜若加油，我支持你！】 【杜若，请问你当初是怎么看上你丈夫的？】 【杜若，请问你......】 面对众人的询问，杜若在警察的护送下坐上车，直接回了家。 回到家后，杜若登上围脖，发了一条围脖： 一切安好！谢谢大家的关心！ 杜若的围脖注册后，很少发言，平日里也都是发风景和美食照，此时，因为这件事情的热度，短短几天，杜若的关注度就从几个涨到了七十多万。 在杜若发了第一条围脖后，关注度就开始飞涨。 无数人在 【姐姐，支持你！】 【妹子你一个年入百万的人，是怎么眼瞎看上那样一个男人的？】 评论里绝大多数人都是在支持她的。 原主开的那三家网店，杜若一直让助理帮忙打理，现在她回来了，杜若当天晚上就进行了直播。 原主店里的衣服针对的是中低端客户群，衣服质量不错，且价格低廉，之前就有不少人粉丝，当杜若出现在直播间时，直播间瞬间就炸了！ 杜若的网店以前只请过一些网红做过直播，原主性格比较内向，甚至是有些社恐的，所以她没露过面。 今天，杜若一露面就被直播间的粉丝给认出来了。 【我艹，是杜若！】 【天啊，老板竟然把杜若给请来了！】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杜若是谁啊？】 【妹纸，你信息也太落后了吧，这是连接，自己看吧。】 弹幕几乎把屏幕给挡住了！ 直播间的粉丝人数也在暴涨！ 杜若笑着跟众人打招呼，“大家好，我是杜若，这家网店其实是我开的，除了这家店外，我还另外开了两家店。” “谢谢大家的关心，也谢谢大家的支持！” 接着，杜若就开始介绍起店里的衣服。 “夏季马上就要到了，这次我们店里进了一批新货，比如这件蝙蝠衫...” 杜若上辈子就是做服装起家的，对于如何把自己的货卖出去，杜若有丰富的经验。 而且，杜若更绝的是，直接把衣服的进货价格给报了出来。 “这件衣服进价108，不管是布料还是款式都非常好，目前的活动价是119，毕竟我们也有其他的一些成本...” 杜若直接把进货单给粉丝看，有些老粉丝立刻下单，有些喜欢杜若支持杜若的人也开始下单，当然大部分都是抱着试试的态度，不太信杜若真的会把进货价格告诉他们，毕竟网红们为了卖货，套路太多了。 什么填错价格！什么跟老板作对... 杜若这次出镜的效果极好，店里的衣服大多都卖脱销了，甚至很多人没来得及下单，只能预定... 杜若一晚上给自己店铺创造了三百多万的销售额，净赚五十多万。 杜若给衣服的价格定得太低，利润相对有限，但因为走量，利润还是非常可观的。 而杜若直播卖货的消息，当天晚上就上了热搜。 虽然依旧有一部分支持杜若，但也有一部分人开始辱骂起杜若来。 【哼，视频肯定是杜若自己放出去的，原来目的是炒作自己，直播卖货，心机女！】 【呵呵，本来之前还挺同情她的，现在...，感觉自己像个傻子！】 【利用自己的名气卖货，太恶心了！】 有骂杜若的，当然也有支持杜若的。 【楼上的也太敏感了吧？杜若本来就开了三家网店，她从派出所出来了，为自家店铺出镜，不行吗？】 【网红、明星都能卖货，杜若不行？】 【我只关心，杜若给的进货价格是不是真的？我喜欢那件白色的T恤想买，但不知道质量怎么样？】 【楼上的姐妹，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杜若店铺里的衣服质量都很不错的，我是她店铺的老粉丝了。】 【呵呵...楼上是杜若那个心机女请的水军吧？】 【我也是杜若店铺的老粉丝了，以前都不知道那家店是杜若开得，她家店里的衣服质量真的很好，而且价格也不贵，我不是水军，爱信不信吧。】 网上的争吵，并没有影响到杜若。 此时，不少商家找到杜若，希望杜若能直播卖他们的货，其中不乏大品牌，给的出场费用也很高。 还有服装厂找到杜若，希望跟杜若合作，让杜若从他们厂里拿货，保证给杜若的价格都是最低价。 请自己直播卖货的，杜若一律客气拒绝，她只会给自己的店铺直播卖货，至于那些服装厂，杜若让他们把地址和一些样品发过来，她会仔细考虑。 杜若其实最想的就是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品牌，但是拥有自己的工厂，再到销售，中间有一个很长的过程，杜若只能慢慢来。 杜若直播闹得网上沸沸扬扬，三天后陆续收到衣服的粉丝打开包装纸袋，发现衣服包装的十分精致，像是高档货，甚至一些高档货都没有这些衣服包装的好。 当然除了包装好之外，还要看衣服的质量。 衣服拿起来，手感绵软、滑腻，十分舒服，款式板正，穿在身上，非常有型，号码也非常的准确，最低三十几块，最高一百多块钱的衣服，竟然穿出了高级感！ 衣服好不好，看一眼、摸一下、穿上试试就能知道。 很明显，杜若店里的衣服是真的便宜且质量超好。 杜若最近的热度实在是太高，很多人买了衣服后，立刻开始在围脖晒，在朋友圈晒，给自己的亲人、朋友、同学打电话，那就是‘快去买！快去买！’ 【呜呜...杜若你是在做慈善吗？衣服质量也太好了吧？】 【晒图、晒图、晒图，你们敢信，这件T恤才七十五块钱，比我买的五百多块钱的T恤穿着都舒服、好看！玛德，老娘是有钱，但老娘人不傻！我宣布，以后我的衣服都在杜若家的店里买，什么国际名牌，老娘不买了。】 【楼上的广告也太假了吧？杜若给了你多少钱啊？让你昧着良心说这种话？】 【楼下，我可以作证，她说的是真的，你自己去杜若店里买一件衣服，就知道她店里的衣服 质量有多好了。】 虽然很多人怀疑杜若请了水军，给自己的网店打广告，但买过杜若家衣服的自来水粉丝，依旧有不少，纷纷自发地给杜若说话，帮杜若的店打广告。 杜若店铺关注的粉丝量，一下子暴涨了三百多万。 杜若把自己的网店，搞得风生水起，每天的销售额都快赶上那些顶级的网红了。 同时，杜若也接到了一家权威媒体的采访邀请。 杜若想了想后，就答应了。 第674章 被家暴的女人（十一） 晚上八点银河秀准时开播，这一期的邀请嘉宾是杜若，节目组早就放出了消息，这段时间杜若的名字简直不要太火。 直播间刚打开，无数网友就开始疯狂刷弹幕，几乎把杜若和主持人的脸都给遮住了。 银河笑着邀请杜若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按照惯例让杜若介绍了一下自己，刚开始的气氛比较轻松愉快。 不过很快，银河开始询问一下比较尖锐的问题， “请问杜女士，在结婚前，你知道你丈夫是同性恋吗？” 杜若摇头，“不知道。” 银河继续追问，“一点儿迹象都没有察觉？” 杜若苦笑摇头，“结婚前，他对我挺好的，我怎么会往那个方向想呢？” 银河一双眼睛直直盯着杜若，“你们婚前有没有发生过关系？” 杜若继续摇头，“我们结婚前，他问过我，有没有跟被人发生过关系？我说：没有，他夸我纯洁、自爱，说想对我好，给我最好的，想让我有一个难忘的结婚夜，所以我们约定，在结婚当晚再发生关系。” 银河，“那你们结婚当晚发生关系了吗？” 杜若摇头，“没有，他喝醉了。” 银河，“你们是结婚后第几天发生的关系？” 杜若...... 两人一问一答，银河问的问题直指核心，杜若也非常的坦白。 网上的网友则早就把陈玉林骂得狗血喷头。 甚至还有人把陈玉林现实中的照片挖了出来，放到了网上。 网友立刻开始批判，直接让陈玉林社死； 【我去，这男的也不帅啊！】 【天啊，这男的怎么看起来，那么‘受’啊，美女姐姐是怎么看上他的？】 【楼上难道忘了，人家本来就是零啊！】 【妈呀，太恶心了，美女姐姐好可怜！】 【年入百万的美女姐姐看看我，我可以！！！】 【美女姐姐，性别别卡那么死嘛】 采访进行到后半段，银河又丢出一个大问题，“你是怎么看同性这个群体的？” 杜若想也不想道，“没什么看法，大家都是普通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只要不违法、不伤害别人，我觉得没什么不可以的。】 这话一出，弹幕再次疯狂； 【呜呜...姐姐受了零的欺骗，依旧那么善良，骗婚G必死！】 【美女姐姐三观也太正了吧！】 “不过...”杜若继续道，“我虽然不会歧视这个群体，但我觉得也不该大肆宣扬，毕竟不是主流！有些年轻人看了几本、几个动漫，就嚷嚷着‘同性才是真爱’，我觉得太可笑了，甚至觉得有些悲哀。” “同性群体，经常说，爱情不分贵贱，怎么同性的爱情就更高贵了？那些小孩子的父母知道他们的孩子说那些话吗？难道所有结婚的异性男女，都只是为了繁衍？” “现在很多三观未成熟的小孩子，把同性当做潮流、当做时髦、当做一种信仰，我觉得是不对的。” “还有，同性追求真爱、追求爱情很正常，他们也确实遭受了一些非议，不过这些非议随着社会的发展，会慢慢消失，毕竟社会越来越开放，很多年轻人并不会歧视那个群体，给他们压力最大的应该是他们的父母。” “他们的父母，甚至G自己，都想拥有孩子，是他们的繁殖癌在作祟，但是两个男人选择在一起的那天，他们就不该有孩子，毕竟他们没有子宫，他们没有所谓的生育权！” “他们不该欺骗女孩子给他们生孩子，给他们当一辈子的免费保姆，他们压力大，那无辜的女孩子岂不是更可怜？” “还有代Y，把女孩子的子宫视为商品，这与器官买卖有何区别？” “代Y生下来的孩子就是商品，商品嘛，有好的也有瑕疵的，那些人花了钱，会愿意得到一个瑕疵的商品嘛？会愿意得到一个身有残疾的孩子吗？” “不愿意吧，那些身有残疾的孩子怎么办？是他们愿意生下来的吗？那些孩子一生下来就会被抛弃，被‘处理掉’谁为那些可怜的女人和可怜的孩子想过？” 杜若情绪慢慢激动起来，“有些人认为，女人去代Y是自愿行为，可以贴补家用，但是，‘被’自愿真的是自愿吗？” “家里的哥哥、弟弟彩礼不够了，父母对女儿说：你去代Y吧。” “家里没钱花了，丈夫对妻子说：你去代Y吧。” “这些女人或许在道德绑架之下，真的去做了，但你能说她们是自愿的吗？” “而且，一旦这种行为合法，那么每一个上街行走的适龄生育的女孩子都不安全。” “高学历的也不例外，很多女孩觉得自家条件好，自己也是高才生，有个不错的工作，肯定不会沦落到去代Y，但是，你条件好，资本家的条件更好，那些资本家如果想代Y，他们会选择学历高、容貌好的女孩子代Y呢，还是选择普通农妇去代Y呢？” “所以，有些口子不能开，希望这个社会，对女性多一点保护！” 杜若话音刚落，坐在旁边的银河就忍不住率先鼓起掌来； “啪啪啪...”银河语带赞叹道，“说得好！” 弹幕再次疯狂； 【啊！啊！啊！姐姐好棒啊！】 【姐姐，你看我跪的姿势，标不标准！】 【骗婚BISS!，代YBISS！】 【呜呜，对不起，我就是姐姐口中的脑残腐女，我之前一直把‘同性才是真爱，异性只是繁衍’这句话挂在嘴边，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我是初中生，我的同桌简直疯魔了，给班里的男生组CP，人家本来只是好兄弟，好朋友，她在背后议论别人谁是攻，谁是受，弄得人家好尴尬，都不敢一起玩了。】 【我们老师才绝，出考题，直接从一本耽美里截取片段，给我们做阅读理解，救命啊！！！】 【我们这一个幼儿园老师，带着小朋友追耽改后大热的一个明星，带着小孩子给那个男明星应援，简直了...】 很多人支持杜若，觉得杜若三观正，但是被伤害到利益的群体，也开始疯狂抹黑杜若，觉得杜若说得狗屁不通。 【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你有了解过我们这个群体的痛苦吗？】 【我们是G，我们就不配拥有孩子吗？我们也是有生育权的！】 【楼上有病吧？你们身上有子宫吗？能生孩子吗？不能的话，哪来的生育权？】 【我认识几个G姐妹，人都挺好的，也说以后都不结婚，不祸害女孩子，我就觉得这个群体是好的，没想到...，原来好G才是凤毛麟角啊！】 弹幕、评论区因为杜若的话，直接吵翻了天。 节目也快结束了，主持人银河对杜若的好感简直爆棚，但还是继续问道， “杜若，你离婚后，打算做什么？” 杜若笑着说，“发展事业，然后成立一个‘妇幼’救援会，专门帮助那些被家暴、被骗婚的女人，还有被遗弃、被家暴的孩子。” 银河看着杜若，感叹一声，“那我代表她们，谢谢你！” 听到杜若这些话的观众，再次尖叫起来，为杜若，也为女性！ 第675章 被家暴的女人（十二） 节目结束后，银河主动提出要加杜若的微信，两人成了好友后，银河还非常热心地说， “如果以后你的慈善事业需要我的帮忙，能帮的，我一定帮！” 杜若伸手跟银河握了握，“谢谢！” 当天，杜若再次上了热搜，而且是一口气上了四个热搜，不管是杜若的围脖账号还是店铺，粉丝数量再次暴涨！ 不过，因为杜若最后说的那些话，也有很多人开始关注她，看杜若有钱后，是否真的成立一个‘妇幼’援助的组织。 第二天，杜若带着离婚协议书去了陈家。 事情发生后，陈玉林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他在派出所关了两天，就被放出来了，罚了一笔钱。 不过，他刚被放出来，走在大街上，就被人给揍了！ “我艹！看那个人，是不是就是那个G？” “哪个？骗杜若的那个。” “咦？还真的是！” “走，揍他一顿，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走！” 陈玉林在街上走得好好地，就被两个大汉给打了，看到路边一个路过的小姐姐，立刻求救， “救命啊，救命啊，帮我报警！” 那小姐姐人善良，有些犹豫，其中一个男人就开口了，“妹子，这个男人就是杜若的丈夫。” 小姐姐一听，当即柳眉倒竖，非但没有救陈玉林，还上前，狠狠踢了陈玉林两脚，恶狠狠地骂道， “垃圾，以后离杜若远一点。” 小姐姐走的时候，还冲地上的陈玉林吐了一口唾沫，眼神别提多嫌弃了。 等人走远，陈玉林抱膝缩在角落里，嘤嘤哭泣，别提多可怜了。 等哭够了，陈玉林这才吸吸鼻子，低着头往家走，路上有认出他的人，都会朝他投去鄙视的目光。 陈玉林走在小区，刚走到自己大门处，就见自家别墅大门，被人用红色的油漆涂得乱七八糟，大多数都是骂他的，还有恐怖的‘杀’字，甚至别墅院子里，还有死鸡、死狗之类的。 陈玉林见了差点崩溃，转身，就跑去父母家。 可到了父母家，薛美琴看到陈玉林鼻青脸肿的回来，赶紧让儿子进门，关门时，还非常警惕地朝门外左右看了看，仿佛在防备谁一样。 进了门后，薛美琴就心疼的把陈玉林搂在怀里，哭了起来， “我的宝贝啊，你这是怎么了？谁把你打了？你报警了没？” 陈玉林身上疼得厉害，又开始哭了起来，非常委屈的说， “我在路上走得好好地，就有两个神经病，还有一个疯婆子过来，对我拳打脚踢，还骂我，呜呜...” “哎呦，哪个杀千刀的呦，”薛美琴开始骂骂咧咧。 坐在一旁沙发上的陈忠才沉沉地叹了口气。 “妈，杜若那个贱女人，简直把我害惨了，”陈玉林一想起今天受的委屈，就气不打一处来， “如果不是她把家里的事情捅到网上，我也不会被人打！” “呜呜...妈，我该怎么办嘛，我以后还出不出门了？” “没事，有妈妈呢，”薛美琴抱着心爱的儿子，又开始骂杜若了。 陈玉林还把家里的大门被人菠红色油漆的事情，跟薛美琴说了。 薛美琴又是一阵骂，哀叹一声说，“我跟你爸现在都不敢出门了，你不知道，我跟你爸一出门，左邻右舍看我们的眼神...呜呜...，杜若那个杀千刀的，这日子以后可怎么过啊？” 母子两个正哭着，薛美琴的手机响了，她拿起看了眼，直接挂断了，陈玉林不解的问，“妈，谁的电话啊？” 薛美琴没好气的说，“你大姨，这事一出来，你大姨就给我打电话，”说到这里，薛美琴看了眼陈玉林，又垂下眼眸， “不只你大姨，咱们家平日里来往或者不来往的亲戚，这两天像是商量好了似的，都给我打电话，询问...你的事情。” 陈玉林脸色阴沉，“别管他们，每一个好东西！” 薛美琴点头，看了眼儿子的青黑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儿子你放心，我不接他们的电话。” 陈玉林点点头，心里却恼火得很，简直恨透了杜若。 陈玉林现在算是各方面的社死，只要看过视频的，就没有一个不认识他的。 他是个G就算了，还骗婚、家暴，让妻子嫁给另一个G，就没见过这么渣的垃圾，谁见了不得骂一句啊。 陈玉林现在的店铺也关了，因为品牌方给他打电话了，说他抹黑了他们品牌的形象，以后，就不跟他合作了。 狗屁！他又不是明星，损坏什么形象啊？ 可是品牌方态度非常的坚决，就是不跟他合作了。 也不能出门，出门就被骂，骂还算好的，很多人看他的眼神，都恨不得弄死他。 就在这时，大门被人敲响。 陈玉林看向薛美琴，薛美琴眼中闪过一抹惊慌，看了看儿子，看了看丈夫，没敢动。 陈忠才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丝毫没有起身开门的意思。 陈玉林也不敢动，“妈，你别开门，说不定又是哪个被杜若蛊惑的神经病呢！” 薛美琴点头，她却是不敢开门，之前，她就已经受到了好几次惊吓了。 门外的人敲了几下门，见他们不开门，就不敲了，薛美琴和陈玉林松了口气，觉得门外的人应该是走了。 却没想到，这时，门外的人忽然开口说话了； “陈玉林，开门！” 陈玉林眼睛瞪大，眼中满是不敢置信，“是...是杜若！” 陈玉林看向薛美琴。 薛美琴眼中的惊恐褪去，立刻换成了愤怒，恨声道，“那个小贱人还敢来？” 说着撸起袖子，一副要跟杜若干仗的模样，直接打开了大门。 就见杜若正站在大门外，手中还拿着一个手机支架，而手机开着，正在直播！ 第676章 被家暴的女人（十三） 门一打开，杜若冲站在门口的薛美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笑容别提多甜美了。 杜若转头就对直播间的粉丝说，“现在我来到了我婆婆家，当然，一会儿就不是了。” 杜若跟粉丝打完招呼，又看向薛美琴，“妈，不请我进去吗？” 粉丝看到薛美琴立刻开骂。 【这女人面相好凶啊！怪不得能教出陈玉林那种垃圾儿子。】 【天啊，我的眼睛，我看到垃圾了！】 【垃圾陈玉林，离我杜若远点！】 薛美琴本想对杜若破口大骂，但见杜若开着直播，她就不敢了，本来就被骂得抬不起头来，不敢出门，她倒是敢当着那么多网友的面，直接骂杜若，她以后还出不出门了？一定会被人给骂死！ 薛美琴心里快呕死了，面上还不能露出来，甚至还要扯一扯僵硬的嘴角，冲杜若笑，当然笑得比哭还难看， “杜若...你回来了？” 薛美琴心里憋得出血，却只能忍着，气死她了。 杜若笑着点头，“妈，不让我进去？” 薛美琴抿唇，没办法，只好侧开身体让杜若进去。 进门后，陈玉林和陈忠才碍于杜若开着直播，有气也不敢发。 杜若站在客厅，淡定从容地拿出包里的离婚协议书，放到桌子上，对陈玉林说， “别墅是全款买的，百分之九十的钱都是我出的，车也是我买的，这没错吧？” 陈玉林冷笑，“你有证据吗？” 杜若笑了，“当然了，有银行流水，你要看吗？” “对了，这一年，我一共给了你近一百万，这些钱你也要还我，同时，对于你骗婚和家暴的行为，我的身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我也会要求赔偿。” “除了房子和车子外，你还要再赔我两百六十万，没问题吧？” 薛美琴和陈玉林听后都惊呆了。 没问题？ 问题大了！ 陈玉林看杜若的眼神，就跟要吃人一样，咬牙切齿道，“你什么时候给我那么多钱了？” “两百六十万，剩下的一百多万都是赔偿？你是金子做的吗？不就打你几下，你就敢要一百多万的赔偿，你这个贪婪的女人。” 杜若脸上的笑容消失，眼睛一点点红了，看得直播间的粉丝心疼不已， “陈玉林，我本来不想说的，这是你逼我的。” “我们结婚后，你经常出去鬼混，什么‘鸟洞’‘千人浴池’‘3P、4P之类的，不要太多，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感染上艾滋，我怎么办？我一辈子都被你给毁了。” “一百多万的赔偿多吗？我一年挣的都不止这个数，我已经手下留情了，你不要得寸进尺！” 直播间的粉丝也纷纷道， 【是啊，以杜若现在的名气，一年千万收入打底，要一百多万的赔偿，真的挺少了。】 【哎，杜若就是太善良了，一百多万的赔偿太少了，至少要让他们赔偿一千万！】 【这家人真恶心，心疼杜若姐姐。】 网友几乎一边倒的支持杜若。 “不可能！”薛美琴想也不想就道，“你个恶毒的女人，我们家还有我儿子都被你给毁了，你还想要赔偿，你要个屁！你该给我们赔偿才是。” 薛美琴实在是忍不了了，他们又不是什么大富之家，他们家所有的存款加起来都没有一百万。 现在让他们赔偿杜若一百多万，岂不是连房子都要赔给杜若，那他们以后住哪？ 这个女人真是恶毒！ 网友清楚地听到了薛美琴骂杜若恶毒，一个个气得不行，纷纷在网上把薛美琴和陈家人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陈玉林一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杜若，指着自己的脸，恶狠狠地对杜若说， “看到没有，这些都是你害的，如果你不把家的事情捅到网上，我就不会被人打！” 杜若一脸惊讶，委屈道，“我没有，不是我把视频放到网上的，陈玉林你这么说，你有证据吗？” 陈玉林气得咬牙，“除了你，还会是谁？” 杜若打死不认。 双方僵持了一会儿，杜若抹掉眼角的眼泪，对陈家人说， “既然你们不答应，那么我们只能走法律程序了，本来我只想让你们赔一百多万的，现在来，还是我心太软了。” 杜若说完这句话，就在陈家人的骂声中离开了。 杜若离开后，她的后台就收到许多律师的私信，都表示愿意帮她打这个官司！ 杜若现在人气这么高，这个案子也没有什么争议，只要接手了这个案子，他们就能妥妥的出名。 这群律师，全国各地的都有，很多还都是全国知名的大律师。 杜若经过详细了解后，答应让一个京城的王律师帮自己打官司。 这位王律师今年四十五岁，为人很是干练、精明，他打官司的胜率是百分之百，而且，特别擅长打离婚经济纠纷的案件。 杜若跟对方接触后，仔细聆听的对方的意见，开始起诉陈玉林。 起诉离婚和赔偿这件事情，杜若也进行了直播，关注度依旧很高，同时也彻底带火了杜若的店铺。 至于陈玉林，他的名声算是臭大街了，找个好几个律师，都不愿接，最后还是花重金请了一个三流律师。 开庭的那一天，全网直播！ 王律师掌握的证据非常齐全，加上民意都在杜若这边，压得陈玉林那边简直喘不过气来。 甚至网友见还有律师肯帮陈玉林打官司，纷纷骂那个律师。 那个律师迫于舆论，只平平淡淡为陈玉林辩解了几句。 最后宣判； 杜若和陈玉林离婚！ 别墅和车都归杜若，除此外，陈玉林还要赔偿杜若两百多万。 薛美琴当场晕了过去。 网上则是一片狂欢！ 一个月后，杜若宣布自己要建立工厂，创立属于自己的品牌。 杜若创建了两个品牌，一个针对高端市场，一个针对中低端市场。 厂子建好后，杜若又进行了直播。 杜若还承诺，工厂创造的利润，她自己留下百分之十，普通员工分百分之五十，剩下的百分之四十给领导层，她要带领大家共同富裕！ 这消息一出，全网都炸了！ 【杜姐，请马上联系我，不然...不然我哭给你看，呜呜...杜姐我要去你的工厂工作！】 【这吹得也太厉害了？有几个资本家把吃到嘴里的肉，再吐出来，给普通老百姓的？】 【带着老百姓一起富裕？资本家的话能信？】 杜若的这些话，大多数网友是不信的，毕竟资本家的本性是逐利的，有几个资本家，带着普通员工一起富裕的？ 有吗？有吗？ 没吧！ 杜若可不管网上的人信不信，她就是那么做得！ 因为这两年经济形势不好，很多刚毕业的大学生找不到工作，杜若就直接让人去校招，开得条件很优厚，但同时，任务也很艰巨。 杜若招聘了不少设计专业的学生，所有设计好的图纸，都必须经过杜若审核才能通过，然后制成衣服。 杜若厂里的衣服，并不靠营销，她也从不打广告，走的是口碑！ 衣服质量又好又便宜，她甚至成立了自己的网站！ 第一年，杜若的公司纯利润就超过一亿，杜若分得一千万，她就用这一千万成立了救助妇幼的基金会。 然后每年都把自己的一半钱，投入到慈善事业。 第677章 被家暴的女人（完） 十年后！ 杜若已经成了国内知名企业家！ 她的事迹还被国外的很多知名杂志转载、报道。 连大领导都接见过她。 大领导接见她，不只是杜若本人比较传奇，更重要的是，杜若说到做到，她真的带领所有的职工共同富裕。 杜若厂里的普通职工，基本工资加上各种福利和奖金，每个月能拿五万多！ 这可是普通员工啊！ 而且，工厂还给员工发房子！ 不知道有多少人翘首以盼，希望进入杜若的工厂。 杜若的工厂就算是普通职工，都有名牌大学生抢着进。 但是杜若并没有只招收高学历人才，普通的职工，杜若向来只去山区偏远的地方招，为的就是给大山里的女孩子另一条路，给她们另一种活法！ 大山里的女孩子，没知识、没文化，家长重男轻女，更不重视教育，有的女孩子15岁就嫁人了，这还不是个别现象。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 杜若兑现了她当初的承诺！ 十年后，银河秀再次邀请杜若。 这些年，杜若直播从未间断，她的粉丝已经超过两个亿。 得知杜若又上了银河秀，粉丝早就翘首以盼了，其实除了粉丝外，还有很多路人粉。 毕竟杜若太有名了，且杜若做的事情，全都是能让普通老百姓拍手称快的事情，让老百姓拍掌叫好的事情。 这十年间，杜若一直在做慈善，哪里发大水了、哪里地震了都能看到杜若带着救灾物资，亲自出现在救灾的第一线，而且，她全程直播，让所有人都能看到她并不是在作秀，是真真正正的在做事情。 当然也有人说杜若虚伪，杜若装！ 但杜若如果能装一辈子，那么她还是虚伪？还是在装吗？ 十年的时间，银河已经跟杜若是很熟的朋友了。 杜若来到录制组，银河早就在大门口等着了。 杜若看到银河后，忍不住道，“你这么忙，真没必要在门口等我，咱们都这么熟了。” 银河握住杜若的手，依旧笑得温和，“就因为咱们是朋友，我才更不能怠慢你。” 杜若携手进了后台。 银河让人给杜若倒了杯咖啡，这才去忙。 半个小时后，直播开始。 银河笑着跟节目前的观众打招呼，“观众朋友们大家好，今天我们请到了国内著名企业家杜若女士，十年前，杜若曾来过我们银河秀，今日她再次做客我们银河秀，但此刻，她已跟十年前完全不同！” “大家欢迎杜若！” 银河率先鼓掌。 杜若站起身，微微躬身，“谢谢大家！” 杜若重新落座后，银河笑着打趣杜若，“十年前跟现在，心情有何不同？” 杜若想了想，笑着说，“也没什么不同，经历的事情更多，现在更从容了。” 银河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张纸，笑着跟杜若说，“这次你做客银河秀的消息一出，引起很多人关注呢，这是我们从网上搜集的，观众最想知道的十个问题的答案，希望你如实回答。” 杜若笑的一脸淡然，“好啊，请问。” 银河，“第一个问题是：今年你已经36岁，为什么没有再婚？” 杜若笑，“因为没有找到喜欢的人啊！” 上辈子，她跟沈御感情那么好，这辈子虽然已经重新开始，但杜若哪里会那么轻易地再喜欢上一个人啊！ 银河，“第二个问题是：你这辈子还想结婚吗？” 杜若想也不想道，“不想！” 银河，“第三个问题是，女人一定要结婚吗？” 杜若语气斩钉截铁，“不一定，遇到喜欢的人想结婚就结婚，没有遇到喜欢的人，不想结婚就不结婚，这是个人的自由。” 银河，“第四个问题，你没有孩子，将来死后，家产岂不是便宜了外人？” 杜若笑得更加灿烂，也更加从容，“我死后，一部分家产会捐给国家，一部分家产会投入救助妇幼基金会。怎么叫便宜外人？钱挣了就是要花的，我的钱是从老百姓身上挣的，死后，这些钱用在老百姓身上，这不是挺好的吗？” 银河率先鼓掌，弹幕更是跟疯了一般，还有更多的人给杜若刷礼物，火箭一个接着一个，像是一朵朵绚丽不会湮灭的烟花。 访谈结束，杜若坐车离开。 在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突然有一个踉踉跄跄的人扑了过来。 司机一个急刹车，车子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幸亏司机开车技术比较好，及时刹车，否则，那人此刻已经被撞飞出去了。 司机吓得脸色都白了，还是第一时间往后看，“杜总您没事吧？” 杜若摇摇头，“没事。” 司机降下车窗，对着倒在路边的人大声呵斥，“刚才是红绿灯，你不要命啦？” 那人似乎是喝醉了，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杜若本来也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不过是一个喝醉的醉鬼罢了，可当她无意中看到那人的长相时，杜若愣了下，随即眼中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司机说了两句后，就要启动车子离开，没想到杜若突然开口，“等一下！” 司机不解的看向杜若，却见杜若已经打开车门，下了车。 司机忙熄火，想要跟着下车，杜若有些微凉的声音已经传入了他的耳中，“你别下来，在车上待着。” 司机不敢有异议，立刻道，“是！” 杜若下车后，走向那个醉汉。 那个醉汉站起来走了没两步，此时又摔在了地上。 杜若走到那醉汉旁边，低头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轻笑一声，“陈玉林！” 陈玉林今晚厚着脸皮，蹭了一个老男人的一瓶酒，不过就一瓶酒，那个老男人却搂了他一个小时，只要一想到那个老男人身上的味道，陈玉林就想吐。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陈玉林恍恍惚惚的抬头，就看到了一张陌生却又很熟悉的脸。 杜若此时身穿一身黑色职业套装，头发盘成发髻，五官精致，皮肤白皙，虽然已经奔四，但岁月好像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什么特别的痕迹，跟十年前变化不大，甚至整个人更精神了，至少那双神采奕奕的双眸，让陈玉林有些不敢直视。 陈玉林愣了下，随即才反应过来面前的女人是自己的前妻！ “你？”陈玉林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杜若，像是在看仇人一般，“怎么会是你？” 杜若轻笑一声，“我也没想到，竟然会遇到你。” 说着，杜若上下打量一番陈玉林，笑容越发的大了，“看来你过得不好啊！” “呵呵...”陈玉林冷笑，“是啊，全都拜你所赐！” 十年前，赔了杜若两百多万后，陈家就破产了，不止破产了，亲戚朋友、邻居路人只好看到他们，就没有好脸色。 去买东西，还有人不卖给他们，日子别提多苦了。 父母在五年前相继离世，没了父母的养老金，找不到工作，或者是不愿意从事辛苦工作的陈玉林，就没了收入来源。 没了吃的，陈玉林就给以往的那些男朋友打电话，可那些男人竟然全都拉黑了他。 以前一个圈子里的熟人，也不愿意搭理他，觉得他丢人！ 后来，陈玉林实在没办法，就去卖了！ 陈玉林毕竟年轻，还顶着杜若前夫的名头，总有一些猎奇的人，喜欢他这口的。 卖了两年，陈玉林身体就不行了，还染上了脏病，但是没钱看，他自己也开始自暴自弃起来，还染上了酒瘾。 杜若看着瘫在地上，头发已经开始花白，眼角堆积鱼尾纹，精神十分萎靡的陈玉林，笑的更加开心。 “看到你过的不好...”杜若笑出了声，声音清脆悦耳，十分动听，“我就放心了！” 杜若说着，慢慢俯身，压低嗓音，眼神戏谑中带着冰冷的对陈玉林说， “你可千万别死了，你犯的错，十年的时间是弥补不了的。” “你呀...慢慢享受吧！” 杜若说完，转身离开。 等杜若离开后，陈玉林才仿若大梦初醒一般，看着杜若汽车离开的方向，嚎啕大哭！ 一边哭，一边喊，“我错了，我错了！！！” 杜若这一世，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做生意、做慈善，剩下的一些时间，杜若用来学习。 以后肯定还要去别的世界，于是，杜若开始学习一些现代的医学、金融、物理、化学等。 . 杜若是在一百岁去世的，她去世时，留下的几百亿资产，果然一半捐给了国家，一半投入了妇幼救助基金会，希望更多需要帮助的人，能够得到帮助。 杜若下葬那边，街道两边站满了人，他们大多数是杜若的员工或者是受过她恩惠的人，其他就是敬佩杜若，自发前来送她的人。 那天是冬至，街道两边的树木萧瑟，树叶泛黄，道路两边的人一个个红了眼睛，抹着眼泪，目送杜若走远...... . 第678章 民国戏班子里的女人（一） 杜若再次醒来时，眼前出现了一个面板； 宿主：杜若 任务：2个【简单】 积分：181 容貌：95【满分1000】 力量：75【满分1000】 速度：72【满分1000】 智力：123【满分1000】 体力；89【满分1000】 精神：71【满分1000】 技能：现代医学（初级）、金融（初级） 也就是说，她第二个任务，得到了91分，还行！ 杜若问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系统一板一眼道，“系统经过优化后呈现的面板。” 杜若看了眼系统，忍不住咂舌道，“我也不是自夸，我长得也算好看吧，满分1000，我才95？” 系统，“普通人最高100，但妖精、神仙的容貌岂是凡人能比？” 杜若一想也是，接着又问，“这些属性点怎么兑换？” 系统，“100积分兑换一个自由属性点。” 杜若咂舌，这也太贵了！ 她完成的两个任务，竟然还不够兑换两个自由属性点的。 杜若又看了眼技能栏，“我还会做衣服，化工呢？” 系统，“系统没有显示，就说明，宿主的水平达不到初级。” 杜若，“...好吧！” 杜若又问，“技能有几个等级？” 系统，“分四个等级，初级、高级、大师、宗师。商城已开启，技能可兑换！” 杜若在页面上找到商城的标志，点了进去。 进入后却发现： 驱鬼符：10积分； 延寿丹（一天）：10积分。 延寿丹（一个月）：25积分。 延寿丹（一年）：300积分。 现代医学（初级）：10积分。 现代医学（高级）：50积分。 现代医学（大师）：100积分。 现代医学（宗师）：200积分。 九阴真经：100积分。 九阳真经：100积分。 葵花宝典：100积分。 降龙十八掌：100积分。 北冥神功附凌波微步：100积分。 ................. 杜若看的眼睛都直了，这...这...... 杜若问系统，“下一个世界，是...？” 不等杜若回答，系统就冷冰冰的回道，“无可奉告！” 杜若翻了个白眼，行吧！ 杜若看着面板和商城，仔细思考过后，为了安全自保，还是选择了花费50积分，买了现代医学（高级）以及，北冥神功！ 杜若刚选完，就听到了系统的声音，“下一个世界，属于困难级别，宿主请做好准备。” 然后，还不等杜若应答一声，杜若就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 很快杜若就听到了一阵尖锐刺耳的叫骂声，紧接着就是后背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想逃跑？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既然进了我们戏班子，以后你生是戏班子里的人，死是我们戏班子里的鬼！” “老子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把你培养成了角儿，你倒好，不想着怎么报答我，竟想逃跑，你个白眼狼！” “这次只打你二十鞭，让你长长记性，下次你要是再敢逃跑，小心你的命！” 迷迷糊糊中，杜若感觉到自己被人给抱了起来放到了硬邦邦的床上。 后背疼得厉害，火烧火燎的，杜若脑子昏沉，正要睁开眼睛，就听到有人坐在了床边，低声抽泣起来。 无数记忆片段涌入杜若脑海，使得杜若对于目前所处的世界，有了一个初步的印象。 目前正处于军阀混战、民不聊生的民国，大清已经亡了。 原主也叫杜若，本是一富商姨太太生的女儿，富商死后，就被正妻偷偷给卖了。 因原主长得漂亮，嗓子也不错，恰好被路过的京剧戏班子齐福班买了去，教导原主唱老生。 原主八岁被卖，如今十六岁，整整受了八年的苦，终于熬成了角！ 齐福班以前也风光过，后来，随着班主也就是原来的角-孙玉良的年纪见涨，嗓子日渐沙哑，戏班子也就没落了。 慢慢从京城的大戏园子，没落到了去偏远小城唱戏维持生计。 现在八年过去，孙玉良带着他培养的弟子，信心十足的再次杀来京城，发誓要让齐福班再次扬名！ 原主第一次登台，就赢得满堂喝彩，甚至还被一个糟老头子给看上，老头子给了班主一大笔钱，让原主晚上单独去他府上唱戏，孙玉良被金钱迷了眼，自然是满口答应，原主得知后，却不愿，本想夜深人静，偷偷逃跑，没想到还没跑多远，就被抓了回来，自然遭到了一顿毒打！ 二十鞭子下去，原主后背血肉模糊，直接把原主给打死了，再次醒来就变成了杜若。 杜若强撑着难受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一跟黑色的横梁，杜若偏头看到了坐在床边，低声哭泣的少年。 少年约十五六岁，长得唇红齿白、五官精致艳丽，眉眼温柔带着几分怯懦，是个娇娇柔柔的美少年！ 同时杜若脑海中浮现出关于这少年的资料。 兰若，十五岁，从小被班主从妓院买回来，据说他母亲是八大胡同的一名女支女，兰若在京剧上有很高的天分，加上人长得精致漂亮，柔弱娇美，在戏班子里唱花旦。 兰若与原主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不错。 “行了，”杜若虚弱开口，“别哭了，我...没事。” “杜若？”兰若瞪大一双湿漉漉的桃花眼，惊讶的看着杜若，晶莹的泪珠还挂在他的睫毛上，越发显得他楚楚可怜起来。 “你...真的没事了？”兰若关心的看着杜若。 杜若摇头，然后伸手进口袋里，借着口袋的遮掩，从空间里拿出一瓶上好的伤药递给兰若，“给我上药！” 兰若伸出纤细白嫩如葱般的细软手指，接过杜若递给他的伤药，然后看向杜若后背被打烂的衣服，以及透过破烂的衣服隐隐能看到杜若白皙的后背。 兰若脸颊微烫，低头咬唇，声音细小如蚊蝇，“这...这不好吧？” 他毕竟是男人！ 杜若见兰若耳朵都红了，轻笑一声，打趣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你也不是没看过，再说了，在这戏班子里，除了你，我也不信任其他人，别废话，快帮我伤药，疼死了。” 听杜若这么说，兰若才红着脸点头，“好，”但看着破烂已经跟杜若后背血肉混在一起的衣服，兰若有些为难，又有些心疼的跟杜若说， “我去拿把剪刀，把你后背的衣服剪开吧，不然...若是硬生生撕扯下来，你会疼的。” 杜若点头，“好！” 兰若就去找了把锋利的剪刀，非常耐心、且细心的把杜若后背的衣服一点点剪开，有些破碎的布条跟杜若的血肉混在一起，兰若用手指撕掉破碎的布条时，手都在抖。 等杜若整个后背露出来时，那白嫩仿若上好白玉一般的肌肤给了兰若极大的冲击。 刚才太过紧张，还不觉得，此时，手指轻轻触碰白嫩的肌肤，软嫩、丝滑，让兰若整张脸都红透了。 兰若强撑着拿起放在一旁的伤药，这是一个白玉瓷瓶，打开瓶塞，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面而来，兰若一边给杜若涂抹伤药，一边问， “这伤药怕是不便宜吧？” 杜若与兰若这般被班主买下的弟子，被他视为私有物，从小的吃喝用度的确都是花的戏班子的钱，现在登台献艺，得到的钱几乎也都是班主的，他们很少能拿到钱，除非哪天班主心情好，赏他们一点儿，也或许将来他们真正成长为名角，班主为了安抚他们，会分给他们一些钱，现在他们名气还没那么大，是没钱可拿的。 原主的确没钱，更没钱买这么好的伤药，但杜若有钱。 杜若第一世，不知道死后还会不断重生去新的世界，一半的资产留给了儿女，剩下那一半被她用来做慈善。 但杜若有钱后，也曾花钱买过不少金银珠宝、衣服包包、医疗用品等东西，都被她放在了空间。 第二世，杜若去世前，一半资产捐给国家和做慈善，剩下的一半资产，早就被她偷偷买成了金条、珠宝，还有生活物资等东西。 现在杜若空间里的金条堆起来，几乎跟一座小山那么高，她啊，是真的巨有钱！！！ . 更重要的是，在这什么都缺的民国，她空间里的物资，更加的宝贵，一些抗生素，是有钱都买不到的救命东西。 杜若趴在床上，声音有些闷闷的，“嗯，不便宜。” 兰若目露担心，“我还有点钱...” 不等兰若说完，杜若就道，“那些钱是你好不容易才存下的，你不是还想找你母亲吗？” “你放心，我有钱！” 兰若见杜若语气笃定，也就不再说话了。 . 第679章 民国戏班子里的女人（二） 上了药，兰若给杜若找了件轻薄的褂子披在杜若的后背上，免得杜若光着后背被人看见，传出去对杜若的名声不好。 “你先休息，”兰若安抚杜若，“一会儿吃饭时，我把饭菜给你端过来。” 杜若点头道，“好！” 等兰若出去，杜若却没有休息，而是开始修炼《北冥神功》。 杜若本就聪明，在练武一道上也格外的有天分，不一会儿就感觉到了一股热流游走全身后，汇集到自己丹田处... 不知不觉，已到了中午。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十岁梳着双丫髻的漂亮小丫头端着托盘从外面走了进来。 杜若听到声响，回头看到来人，脸上自然而然露出一个浅浅的柔柔的笑，“小春！” 小春甜甜地喊了声，“杜若姐姐，”然后走到床边，把托盘放到床边的桌子上，伸出双手上前，想要把杜若搀扶起来。 但小丫头年纪小，力气不大，杜若赶紧道，“我没事，我自己起来！” 修炼一上午，体内的内力虽少，但身上的疼痛已减轻不少，杜若忍着疼，坐起身，脸色依旧有些苍白。 小春担忧地看着杜若，“杜若姐姐，你还好吧？”说着，眼圈一红，就要落下泪来。 小春是戏班子来京时，在路上捡的，班主不是有善心的人，若不是看小春长得好看，班主才不会多管闲事。 杜若伸手轻轻擦拭掉小春眼角的泪，笑着安慰道，“放心吧，姐姐没事，”怕小姑娘哭，杜若赶紧转移话题，“今天中午吃什么？” 小春闻言，立刻忘了哭，赶紧说，“今天班主心情不好...”说到这里的时候，小春还偷偷瞄了一眼杜若，才小心翼翼道， “所以，今天中午的午饭，只有馒头和咸菜。” 这段时间，戏班子靠着杜若和兰若挣的钱，顿顿能吃肉，大家的嘴都被养刁了。 杜若之前每天唱三场，能给戏班子挣不少钱，若不是杜若想逃跑，班主才舍不得打她。 但杜若逃走，班主若不重重罚她，那以后，他还在怎么压得住 没钱赚，班主心情自然不好。 杜若轻轻点头，没说什么，拿起桌上的一个白面馒头，馒头掰开，杜若把咸菜放到馒头里面，咬了一大口。 白面馒头松软，有着浓浓的小麦香气，只是咸菜味道不太好，凑合着也能吃。 杜若一边吃，一边随口问小春，“你兰若哥哥呢？” 小春一脸天真无邪，“我听别的哥哥说，财政厅的李主任很喜欢兰若哥哥唱戏，接他去府上唱堂会去了，今天晚上就不回来了。” 杜若一听，咀嚼的动作一顿，面色也一点点阴沉了下来。 这话，小春或许不懂，但杜若岂会听不明白。 唱堂会倒是不稀奇，但晚上不回来...... 小春见杜若脸色不好，有些不安地问，“姐姐，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杜若见小春有些害怕，忙收起脸上的表情，语气重新变得温和，右手抬起柔了柔小春的脑袋， “没有，姐姐是想到的别的事情，小春你去把你翠兰姐姐叫过来。” 小春答应一声，“好的，”就出了门。 翠兰比杜若大五岁，是戏班子里的管彩匣人，负责管理净、丑的勾脸所用的颜色、纸张、笔墨、油料等。 戏班子养不起那么多人，翠兰平日还会兼职上台演一些丫鬟、宫女之类的角色。 翠兰为人爽利，心思不坏，跟原主和兰若的关系都不错。 没一会儿，杜若就听到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很快，门帘子被掀起来，一个穿着红色翠花上衣的年轻女人走了进来，女人长相明艳，右嘴角有一颗黑痣，越发显得她妩媚动人。 “杜若？”翠兰几步走到床边，先看了眼杜若的后背，见后背已经上了药，消了肿，这才问，“你找我？” 杜若点头，警惕地看了眼门外，翠兰压低嗓音道，“你放心，我来时看过了，你门外没人。” 杜若这才问，“我听小春说，兰若去给一位财政厅的李主任唱堂会，晚上不回来了？” 翠兰听了这话，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低垂着头，不说话。 这是默认了。 杜若沉默片刻问，“那位李主任，为人怎么样？” 翠兰嗤笑一声，“臭男人不都那德行，这位...尤喜...龙阳！” 喜欢男人！ 杜若知道，兰若虽然性子有些娇、有些软、还是个爱哭鬼，因唱的是旦角，跟普通人眼中的男性完全不同，从小模仿女性，到如今，行走坐卧简直比女人还要柔媚。 但他的确是直男。 杜若嘴唇抿得紧紧的，一双眼睛黑沉沉的，像是要吃人一般。 翠兰见了，赶紧安抚，语气透着深深的无奈，“杜若你如今伤成这样，可别再做傻事了。” “我知道你从小跟兰若感情好，不忍心他...” “但那位李主任，咱们得罪不起。” 说到这里，翠兰自嘲一笑，“咱们是什么东西？在那些大人眼里，不过就是下九流，随意玩弄的玩意儿，咱们若敢说个‘不’字，这戏班子，明天就得从京城滚蛋。” “咱们...好不容易来了京城，有了落脚地，每天能吃上饱饭...” 杜若哼笑一声，“所以，就要牺牲我跟兰若，把我们送到那些大人物的床上去伺候他们？” 翠兰抬起头，眼眶中已经隐隐瞧见泪光，她笑了笑，可笑得比哭都难看，反问杜若，“不然呢？” “前两年，戏班子没来京城之前，咱们过的是什么日子，你都忘了吗？” “每天吃不饱，一天能有一顿饱饭，已是谢天谢地，饿极了，别说树叶子，就是观音土，咱们都吃过。” “跟饿肚子相比，陪那些大人物睡觉，又算得了什么？” “再说了，你以为就你跟兰若这样？” 杜若惊讶地看向翠兰，却见翠兰别过头，嗓音低低道，“我十四岁那年，班主为了讨一个官员的高兴，给我们一个登台的机会，就把我...送了出去，那个官员都五十多岁了，满头的白发，你知道我当时多害怕吗？” 杜若不忍在听下去，低低道，“...对不起！” “没什么，”翠兰握住杜若的手，“咱们都是苦命人，杜若...认命吧！” 如果是原主，她没能力反抗，或许只能认命。 但现在的杜若，她已经具备了说‘不’的资格。 杜若没有正面回答翠兰的问题，而是问，“你知道那位李主任住在哪吗？” 翠兰蹙眉，不赞同地看着杜若，“你还不肯罢休？” 杜若垂眸，没有直视翠兰的眼睛，“不是，我只是想明天早上去接兰若回来。” “你？”翠兰眼神复杂地看着杜若，同时又有些心疼和感慨，“你们的关系可真好，不过...，你伤这么重，明天怕是起不来。” 杜若语气坚定，“起得来！” 翠兰叹息一声，就把那位李主任的住址告诉了杜若。 等翠兰走后，杜若趴在床上，继续修炼，她必须抓紧时间疗伤，不然... 晚饭依旧是小春给杜若送的，晚饭索性连白面馒头都没了，吃的是杂粮馒头配咸菜。 这年代，晚上没什么娱乐活动，人睡得都早。 晚上十点，外面已经安安静静，所有人都去睡了。 杜若从床上爬起来，把门闩插好，然后翻身从窗户出去了。 根据翠兰给的地址，二十分钟后，杜若终于找到了李主任的家。 李主任的家占地面积颇广，杜若直接来到后门墙根下，这里恰好有一棵大树，杜若三两下爬上树； 靠着树叶遮挡，杜若从空间里拿出一套黑色休闲装换上，并拿出一张狐狸面具，戴在脸上； “嘶！” 后背的伤口又扯开了，杜若为防止伤口崩裂，来时缠了好几圈纱布，此时疼得她龇牙咧嘴。 杜若深呼吸好一会儿，才感觉疼痛消散了一些。 杜若没有贸然进入李府，而是拿出小型无人机，操控无人机进入了李府。 杜若躲藏在树上，眼睛盯着屏幕，寻找着兰若的身影。 李府确实很大，古色古香的大宅子，足足有四进，青砖碧瓦、雕梁画栋、五步一景、十步一阁，好不精致漂亮。 看来这位李主任很有钱啊！ . 第680章 民国戏班子里的女人（三） 半个小时后，杜若终于在一处廊檐下找到了兰若，此时兰若扮着妆，穿着虞姬的华丽戏服，正被李府的一个下人领着，也不知去哪？ 只看兰若表情，十分的不情愿，却又不反抗，两个眼圈红红的，眼泪随时都会掉下来，走路也慢吞吞的。 杜若立刻开始行动，翻身进了李府大宅。 有小型无人机做探查，杜若可以十分轻松地躲过李府的下人，快速找到了兰若。 杜若跟在兰若身后，就见兰若被下人领进了一间房内。 下人打开门，对站在门外一动不动的兰若说，“先生，进去吧！” 兰若动作踟蹰，表情更是不情不愿，站在原地不动，下人冷哼一笑，“先生，难道想让小人‘请’你进去？” ‘请’字加了重音。 兰若一副快哭的模样，只好一步一挪地到了门边，然后被那小人狠狠一推，给推进了门里。 房门被关上，紧接着杜若就看到窗户上的两道人影，一个是兰若的，那么另一个就是李主任的。 那下人把门关上后，也没走，像跟木头桩子似的守在门口，真是一条衷心的狗！ 杜若从空间里拿出一把消音枪，然后悄无声息地靠近那下人，在那下人未曾察觉时，就把枪口对准了他的心口。 “砰”的一声闷响，鲜血炸开，那小人的身体应声而倒，已然没了气息。 杜若把下人的尸体拖到一旁的墙角阴影处，这才上前推开门。 门刚推开一点儿门缝，杜若就听到了里面传出的兰若求饶声； “大人...大人饶了我吧......” “大人，我只是一个下贱的戏子，别脏了您的身子。” “小美人，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才不脏，你身上香香的呢，”男人声音低沉且油腻，“来，让我闻闻......” 紧接着里面就传出桌椅凳子被撞翻的声音，以及兰若的求饶声。 杜若像是一道幽灵般闪进屋里，然后就看到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脱光了上衣，正一脸欲求不满地伸展双臂抓兰若。 兰若像只小兔子般，来回躲避，嘴里不停地求饶，哭得满脸是泪。 兰若从小被当成女孩养大，性子也偏娇弱。 就在那位李主任即将碰触到兰若时，杜若闪身到李主任李德光身后，枪口指着李德光的太阳穴，压低嗓音，“别动！” 警告完李德光，杜若一双冷漠如冰的双眸直直射向兰若，低声威胁，“闭嘴，敢叫一声，我就打死你！” 原主学过变声，杜若压低嗓音，低沉的嗓音像是沙哑的男中音，一点儿听不出是女孩的声音。 兰若正无助之际，突然见有人闯了进来，还用枪口顶着李主任的脑袋，他害怕之余，心里更多的是松了口气，然后再杜若冰寒的眼神中，双手捂住嘴巴，似乎在对杜若说：我很听话，我不叫，别杀我！ 杜若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在兰若松懈之际，直接打晕了他。 杜若不能直接救走兰若，否则第二天，这李主任就会找兰若的麻烦。 就算杜若弄死李主任，他的家人也会怀疑到兰若身上，于是杜若打算佯装成盗匪抢劫。 杜若的枪口始终未曾远离李德光的脑袋，只要他敢有任何动作，杜若直接就能杀了他。 “好汉...”李德光看到枪，身体都有些哆嗦，说话都有些结巴，“别杀我，我...给你钱。” 杜若冷哼一声，“钱在哪？” 李德光指了指自己的外衣，“里面有。” 杜若拿了根绳子，先把李德光绑了起来，然后用胶带封住嘴巴，这才拿起他的外衣，检查了一下，却只从外衣的口袋里掏出了十几张法币，一张一元，也就是十几块钱。 这时候的法币还挺值钱的，并不似以后那般泛滥，法币跟银圆的兑换比例也能达到一比一。 杜若手中拿着十几块钱，语气颇有些不屑道，“就这点钱？” 李德光见杜若明显不满，眼里闪过一抹害怕，杜若撕开胶带，凶巴巴地说，“你家这么大，不可能没钱，你家的钱到底藏在哪？” 李德光眼神躲闪，明显不想说。 杜若冷笑一声，再次封住李德光的嘴，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把瑞士军刀，抓起李德光的小拇指，就要割下来。 李德光吓坏了，拼命挣扎，因为不能说话，他只能不停用眼神暗示杜若。 杜若这才放开他，撕开胶带。 这次不等杜若说话，李德光就迫不及待道，“钱...钱都在书房，都在书房。” 杜若一只手像是拎小鸡仔似的，拎起李德光的衣领子，拽着他，让他带路。 杜若一直用手枪顶着李德光的后心，声音森寒地警告道，“敢耍花招，我就弄死你！” 李德光忙不迭地摇头，“不敢，不敢！” 此时，杜若已经给李德光松绑，并撕下了他嘴上的胶带。 李德光领着杜若刚出院子，就遇到了李府的管家和下人。 中年管家见自家老爷身后跟着一个戴着狐狸面具的陌生人，立刻开始警惕起来，“老爷，这是...？” 杜若压低嗓音在李德光耳边警告，“不该说的，你敢说一个字，弄死你。” 李德光身体吓得一抖，忙不迭地点头，然后不耐烦地瞪了管家一眼，“这是你该问的？” 管家见自家老爷发脾气，只好低下头，忙不迭地道歉，“老爷赎罪，小人多嘴！” 李德光嘴上虽然上骂了管家一顿，但是因杜若站在他身后，所以，他一直不停地再给管家使眼色，能当李府的管家，管家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当即就明白了事情不对，等李德光走后，立刻开始召集人手。 李德光带着杜若来到书房，然后打开柜子，里面有一个二十多厘米长的匣子。 李德光示意杜若打开匣子，杜若把匣子打开后，就见里面放了十几根小黄鱼，四五根大黄鱼，还有一沓法币，以及几个玉坠、鼻烟壶... 杜若随手翻了翻，就这点东西，打发叫花子呢！ 李德光语气讨好，“好汉，你看...我这够诚意吧？” “我的全部家当都在这了，真的没骗你，好汉你就放了我吧...” 杜若忽然嗤笑一声，“骗谁呢？” “你的全部家当？” “就这点东西？” “李大人我盯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常去梨园看戏，一出手就是几十上百块，还包养了好几个戏子，家里人也都是穿金戴银不说，你这宅子就值不少钱吧？” “李大人，看来你很不老实啊！” 杜若说着，就把李德光重新用绳子绑了起来，然后拿起刀子，直接对准了李德光的命根子，李德光立马吓得脸色都青了，身体抖如筛糠，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杜若，看杜若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什么魔鬼一般。 . 第681章 民国戏班子里的女人（四） 杜若语气阴森，冷冷威胁，“李大人，再不老实，我就只好把你的命根子割下来了。” 李德光嘴唇抖得厉害，眼里也有了泪水，“我...我没骗你，真的，没了，这真的是我所有的家当了。” 杜若见他还不老实，冷笑一声，再次用胶带封住他的嘴巴，拿起刀子，直接冲着他的命根子扎了一刀！ 李德光眼中的恐惧，立刻变成了撕心裂肺的痛，他疼得蜷缩在地上，身体弯成了一只熟透的大虾，不住地颤抖、痉挛，眼白外翻，像是随时都能晕过去，因为嘴巴被封住，只能发出‘呜呜’如同受伤野兽般的狼狈声音。 杜若居高临下，同时她拿出笔记本看了眼，发现，李府的下人都聚集了起来，慢慢朝这边汇聚，想来是发现了什么不对。 呵！ 杜若等李德光身体终于停止颤抖，这才俯身对李德光说，“现在可以告诉我，钱藏在哪里了吗？” “再不说的话，我就把你的命根子直接割下来，而不是扎一刀那么简单！” 李德光忙不迭地点头，表示答应。 杜若拎起李德光，然后撕开了胶带。 李德光刚想惨叫，杜若又威胁道，“敢叫，也割了！” 李德光死死咬牙，才能勉强压制身体的疼痛，然后哆嗦着告诉杜若，“书架后面...有暗门，里面是一间密室。” 杜若在李德光的指导下，打开了密室，拎着李德光进去了。 进去后，杜若发现这间密室并不大，只有十几平方大小，里面摆放着两张桌子，桌子上大大小小放了四五个半米长短的木箱子。 杜若把箱子打开，一时间被晃了眼。 只见，其中两个箱子里放的是散发着光泽的银圆，一个个崭新发亮，有一个箱子里面放的是银元宝，一个小一点的箱子里放的全是大黄鱼。 还有一个箱子里放的是一些珍珠宝石，以及店铺、宅子的地契、房契等。 杜若笑了，这才对嘛！ 然后，她就在李德光惊恐的目光中，把这些东西全都收进了空间。 李德光只见杜若一挥手，桌子上的几个箱子都不见了，眼神立刻从怨毒变成了惊恐以及敬畏，身体哆嗦得更加厉害了。 李德光见过变戏法，也知道变戏法的原理，但是此刻，李德光敢肯定，这个盗贼绝不是在变戏法。 这个盗贼眨眼间，就把几个大箱子收到了一个他看不见的地方，这是什么？ 这是鬼神之术啊！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有鬼神？ 杜若才不管李德光怎们想，反正，她就没打算让他活着。 杜若把之前找到的钱，也全都收进空间里，苍蝇腿也是肉啊，再说了那些钱对普通人来说，也是一笔天文数字。 且，李德光书房里的摆架上，摆放的都是古董瓷器，一看就价值不菲。 杜若也没客气，直接把书房里有价值的东西，全都收进了自己的空间里。 此时，李府的下人已都聚集到了书房外，打着火把，气势汹汹。 之前那个管家让下人把书房团团围了起来，然后冲书房里面喊话， “里面的人听着，赶紧放了我家老爷，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杜若拎着李德光的衣领子，一脚踹开门，吓得外面那些人赶紧往后退，杜若视线在众人身上一扫而过。 那冷得像是能把人冻僵的眼神，使得那些下人一个个畏惧不前，眼中充满了恐惧。 “放人？”杜若冷笑一声，“好啊！” “接好了！” 杜若话音刚落，单手就把两百斤重的李德光举了起来，然后抬起右脚，一脚踹在李德光的后腰上，只听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后，李德光庞大的身躯，就好似断了线的风筝，直接砸向了那群下人。 管家见了，赶紧道，“不许躲，不许躲，接住老爷，接住老爷！” 那些下人不敢躲，任由李德光砸在他们身上，巨大的冲击力使得这些人像是倒伏的麦子似的，接连不断地倒下。 管家指着杜若，大声叫嚷指挥，“抓住这个贼子，不要让他跑了。”自己快速跑到李德光面前，发现李德光双眼紧闭，管家吓了一跳，伸手在李德光鼻下一探，登时吓得面无人色。 “老爷...”管家声音颤抖，“老爷被这贼子打死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上啊，杀了这贼子，为老爷报仇！” 一群下人一拥而上，杜若拿起枪，对着管家的脑袋，就开了一枪，管家的脑袋如一颗熟透的西瓜般炸开，鲜血溅了周围的下人一身。 那些下人见此，哪还敢围攻杜若，一个个吓得赶紧往后退！ 杜若就趁乱离开了李府，在李府彻底乱起来之前，回到了戏班子租住的小院里。 杜若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也没敢开灯，脱下黑色的休闲服扔到空间里，又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干净的盆，把矿泉水倒进去，用柔软的毛巾仔细擦拭，因伤口崩裂而流出的鲜血。 杜若额头冒汗，死死咬牙，硬是一声不吭，上药时，杜若看不见后背，只能拿着瓷瓶往后背倒... 等终于包扎好伤口，已是凌晨两点。 杜若正要睡时，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小院的大门被人敲响。 没一会儿，院子里的灯亮了，不少人被吵醒，从屋子出来，查看情况。 杜若也装作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打着哈欠，从屋里走出来，倚靠着门框，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院子中间的兰若。 此时，班主正一脸严肃地询问兰若，“你怎么深更半夜回来了？李大人不是要你留宿吗？” 紧接着班主似是想到什么，面色一变，厉声询问兰若，“难道你伺候得不好，被李大人送回来了？” 如此一来，怕是没有赏钱拿了。 兰若低垂着头，足有一米八的身高，此时蔫头巴脑地低垂着双臂，显得格外可怜，只听兰若嗓音低低道， “李大人家里出了事，我这才被送了回来。” “李大人家里出了事？”拦住惊讶，赶紧询问，“出了何事？” 兰若，“李大人家里进了盗贼...，据说，李大人已经被盗贼杀害。” “啊？”班主惊讶的张大嘴巴，有些不敢置信，“什么盗贼竟如此厉害？” 兰若低垂着脑袋不说话。 班主急得团团转，“你倒是说话啊？这件事情不会牵扯到我们戏班子吧？” 兰若只好道，“那盗贼一进门就把我打晕了，等我醒后，李家已经闹成一团，李大人死了，他们也没空理我，就让我回来了。” 班主一听，大大的松了口气，脸色也好了不好，但看兰若的眼神，带着几分嫌弃。 难得遇到一个大方的，没想到竟是啥也没捞着。 班主见人都出来看热闹，没赚到赏钱的心，顿时更加烦躁，没好气道， “都出来干什么？奔丧啊？明天还有事儿做呢，赶紧回屋睡觉去。” 众人见班主生气了，也不敢还嘴，赶紧转身回屋，继续睡觉去了。 班主恨恨瞪了兰若一眼，“还有你，明天还要登台，回屋去吧。” 兰若低低应了声，就朝杜若这边走来，兰若的房间就在杜若隔壁。 杜若和兰若目前算是戏班子里的摇钱树，为了安抚他们，班主特意给两人各自分了一个单间。 路过杜若时，兰若飞快抬头看了杜若一眼，见杜若也正看着他，于是兰若冲杜若露出一个柔柔的笑，笑容真挚而明媚。 杜若看到这样的笑容，也不禁被晃了一下。 呵，这男人...真漂亮！ . 第682章 民国戏班子里的女人（五） 解决了兰若的事情，杜若睡觉都觉得更香了。 睡了不到两个小时，杜若就醒了，忍着疼，盘腿坐在床上，五心向天，继续修炼《北冥神功》。 杜若不知不觉就进入到了，全神忘我的修炼状态中，进步飞快，同时后背上的伤也在肉眼可见的好转。 “咚！咚！咚！” 杜若缓缓睁开眼睛，感觉全身轻松舒畅，头脑清明，虽然后背依然隐隐作痛，但精神却极好。 “进来！” 房门被人推开，一道修长的身影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杜若仔细一看，是兰若。 “怎么是你？”杜若穿好鞋子，拿起屋里的脸盆，想去打盆清水。 兰若忙把手中的托盘放到桌上，接过杜若手中的脸盆，“你快坐下，我去打水。” 杜若也没跟他争。 早春微凉，兰若觉得井水太凉，还给杜若的脸盆中掺了些热水。 杜若洗脸时，水温温的，正好！ 兰若气质娴静，眼神温柔地看着杜若洗完脸，这才说，“我买了两个肉包子，知道你喜欢，就给你送了来。” 杜若愣了一下，抬起头对兰若说，“一会儿我把钱给你，你的钱还要留着找你母亲呢。” 听到杜若的话，兰若眼中飞快闪过一抹受伤，但还是强撑着笑容说， “两个肉包子而已，不要跟我这么见外。” 杜若见兰若情绪渐渐低落，忙道，“好、好，那我就不给你钱了，不过我可以帮你一起寻找你的母亲。” “真的吗？”兰若眼睛一亮，情绪立刻好转，开心道，“杜若，你真好！” 少年清俊温朗的嗓音夹杂着丝丝的甜，看向杜若的眼睛亮晶晶的。 杜若侧头，去拿托盘里的大包子，托盘上除了两个大肉包子外，还有一碗浓稠的小米粥。 杜若咬了口大肉包子，唔...,皮有点厚，一口都没咬到肉，杜若第二口咬到肉了，看了眼是猪肉白菜馅的，猪肉少，白菜多，油也不舍得多放，其实不好吃。 但这个年代，普通人一日三餐都吃不饱，能吃上白面都是难的，有肉包子吃，那就偷着乐吧。 杜若吃着肉包子，随口问兰若，“你吃早饭了吗？” 兰若点头，“我吃了。” 杜若看了眼兰若，语气肯定道，“但没吃肉包子是吧？” 兰若虽然看着娇气，但同时也是个苦孩子，从小吃苦长大的，他平日里省吃俭用饿肚子，存下一点儿钱，就为了能找到母亲。 哪里舍得给自己买肉包子吃？ 兰若本想撒谎，说：吃了，可对上杜若那笃定的目光，兰若只好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笑。 这就是没吃。 杜若拿起托盘上的另一个肉包子递给兰若，“一起吃。” 兰若忙摆手，“不用，不用，你吃吧！我早饭吃饱了。” 杜若直接把肉包子塞到兰若手里，“别废话，吃！” 兰若看着手里的肉包子，嘴角翘起一个甜蜜的笑，低低应了一声，咬了一口，觉得今天的肉包子格外的香！ “对了，”杜若问兰若，“你说你要找你母亲，你有什么线索吗？” 兰若沉思片刻，垂下眼眸，语调难得低沉了几分， “我娘叫玉凤，曾是八大胡同一家女支院的头牌，女支院的名字我不记得了，只听我娘说过，那里雕梁画栋，奢靡富贵，来往的都是达官贵人。 “我娘本是一等女支院‘清吟小班’的女支女，14岁出阁，刚开始卖艺不卖身，两年后，正式挂牌...，” “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怀了我，我娘跟老鸨本是拆账，也就是获得的嫖资，我娘能分三成，不像别的女支女，挣的每一分钱，都是老鸨的。” “我娘为了能生我、养我，就跟老鸨做了生意，愿意...愿意签下卖身契，以后得到的嫖资全部归老鸨，老鸨这才同意我娘把我生下来。” “生下来后，不到两年，我娘就从二等‘茶室’，沦为了三等‘下处’，当时我娘也不过才19岁。” 兰若的语气很平稳，但是大颗大颗晶莹的泪珠却是不由自主的从他的眼眶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啪嗒、啪嗒’低落在衣襟上，晕染了一片。 “三等‘下处’，老鸨规定，每个女支女每天要接客至少超过二十个，完不成任务，就要脱光了跪在搓衣板上，不到一炷香，不准起来，很多女支女的腿都跪废了。” “我娘为了养我，拼命揽客，过了几年，等我长到五岁，我娘因为每天接客太多，身体快垮了，才二十多岁的年纪，看着像是四五十岁的妇人，而且还染上了脏病。” “我娘下体发出的恶臭，使得没有客人愿意做她的生意，老鸨见我娘挣不到什么钱了，就不愿意再白养我，趁着我娘病重，就把我卖给了班主。” “我其实...”兰若语气终于开始哽咽，语调颤抖中带着一丝害怕，“其实...不确定我娘是否还活着？” “但我想试试...”兰若抬头，泪眼婆娑的看着杜若，语带希冀，“万一，万一我娘还活着呢？” “她受了一辈子苦，我现在长大了，我想找到她，给她养老。” “虽然...虽然我现在挣的钱都是班主的，但我...但我，”兰若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杜若心情有些沉重，见兰若哭得快晕过去了，就上前拍了拍兰若的肩膀，语气笃定， “放心，我会帮你的。” 兰若重重点了点头，“嗯。” 兰若平复了一下心情，冲杜若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就走了，他要去梨园，准备登台唱戏了。 杜若因为受伤的缘故，班主给了她一个星期的修养时间，一个星期后，她就必须再次登台！ 等兰若走后，杜若盘腿坐在床上，心中盘算着该如何脱离戏班子，帮兰若找母亲的时候，门被人推开了。 紧接着一个身材高大、长相英俊，却略显油腻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杜若看到来人，脸色瞬间阴沉了几分，没好气道，“你来干什么？” 孙延寿见杜若一见到他，就冷着一张小脸，也有些不高兴了，“怎么？那个兔爷来看你，你就笑得跟朵花似的，我来看你，你就给我甩脸子？” “你这是瞧不起我？” 孙延寿是班主孙玉良的儿子，今年17岁，孙玉良就这一个儿子，平日里宠得很。 杜若嗤笑一声，挑眉道，“是啊，你刚看出来？” 孙延寿一听，差点气炸了，你这杜若，脸色铁青道，“杜若，别以为我喜欢你，你就可以蹬鼻子上脸！” “你不会忘了，齐福班可是我爹的，我爹的就是我的，只要我跟我爹说一声，你以后就会是我的人。” “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不想吃苦头，以后对小爷好点！” 杜若嗤笑一声，“你在想屁吃！” 第683章 民国戏班子里的女人（六） 孙延寿眯起双眼，看杜若的眼神透着十足的危险，“杜若，你别给脸不要脸。” 杜若可不怕他！ 杜若冷冷扫了他一眼，语气淡淡道，“你只有一张脸皮，想给我脸，先把自己的那张脸皮扒下来再说。” 孙延寿被杜若气得跳脚，临走时，指着杜若放狠话，“你给我等着！看小爷我怎么收拾你！” 杜若语气漫不经心，像是故意气孙延寿，“我等着！” 三天后，杜若背后的伤就好得差不多了，但她依旧整天待在屋子里，几乎不出门。 杜若这几天修炼《北冥神功》，内力大涨，仿佛从里到外，都经过了洗精伐髓一般，让杜若宛如新生。 这一个星期以来，杜若不能登台唱戏，班主没少站在院子里骂，杜若纯当他放屁。 一个星期后，一大早，班主准时出现在杜若门外，敲响了杜若的房门。 杜若打开门，就看到班主那张虚伪的老脸。 班主今天难得没有发脾气，还对杜若笑得温和，“杜若啊，洗漱好了没有？走，去吃早饭。” “梨园那边已经在催了，不少戏迷知道你今天重新登台，可都早早等着了。” 杜若淡淡‘嗯’了声，算是应了。 杜若不会唱戏，原主会，而且还非常的精通，杜若继承了原主的记忆，私下试试了，虽不如原主那般浑然天成，但也不差什么。 班主见杜若没给他好脸色，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想发火，但想到今天杜若还要登台，也就按下怒气，想着以后再跟这小贱人算账！ 杜若今天登台，又可以赚钱了，班主大方地让人去买了肉包子回来，戏班子里重要的角色，每个人两个肉包子，像小春这般没什么用处的‘班底’，只有一个肉包子可吃。 不管怎样，能吃到肉包子，大家伙都是高兴的。 吃饭时，兰若热情地招呼杜若，坐在他旁边。 杜若看了看周围，还是选择坐在了兰若身边，兰若显得很高兴，还主动给杜若去舀了碗小米粥，陪着肉包子吃。 吃完饭，杜若又重新漱了口，这才跟着众人去了梨园。 他们租住的小院距离梨园步行不到十分钟的路程。 梨园很大，他们从前门绕过，从后门入的。 后台宽敞，杜若和兰若的梳妆台位置最好也最大。 刚坐下，兰若就凑到杜若身边，兴致勃勃道，“杜若，我帮你上妆吧？” 杜若毕竟不是原主，虽然记忆中有如何上妆的内容，但毕竟没有亲自上手试过，想了想就同意了，“好！” 兰若很高兴，把各种颜料盘依次摆开，放到桌上，开始给杜若上妆。 兰若的手很巧，动作也很轻，杜若微微扬起脸，闭上眼睛，能够感受到柔软的细毛，沾着颜料在自己脸上一点点涂抹... 画了足足有半个多小时，杜若脖子都酸了时，兰若终于一声，“好了！” 杜若长舒口气，终于睁开了眼睛，对着镜子一看，镜子里出现一张通天红颜色，带髯口的脸。 相较于京剧中的大花脸丑角，这张脸算得上素净了。 兰若凑近杜若，声音轻柔，“你看可好？” 杜若满意的点点头，“挺好。” 兰若这才笑着去给自己上妆。 杜若随口跟兰若说着话，就在这时，催戏人小跑过来，“两位，可快点吧，外面的人都等急了。” 杜若不以为意，“时间还未到呢。” 兰若正给自己描眉，闻言也道，“且让他们急去。” 催戏人得了赏钱过来的，陪着笑脸，又催了两次，这才猫着腰，一溜烟的又出去了。 等两人终于准备好，打门帘人立刻打帘，让二人出去。 班主之前一直在外面安抚客人，刚回到后台，看到两人出来，先仔细瞧了两人的装扮，见没甚错处，这才满意一笑，夸了句，“没错。” “你们今天好好唱，”班主开始给两人画大饼，“晚上我领你们下馆子。” 杜若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兰若低低应了声。 此时，外面的戏台子已经准备好了，戏台子又高又敞亮，戏台子顶部凹凸不平且螺旋向内凹陷，可以最大限度地拢音。 戏台上铺着红色地毯，前面是一个宽敞小院，四面种了树，小院里面摆着一张张桌子板凳，此时，已经有人坐在 小院有三层，围绕着戏台周围，是一间间被隔出来的单间，单间窗户被打开，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人影走动。 终于，铜锣声一响，戏开场了...... 杜若率先迈着步走了上去，亮了嗓子，“金井锁梧桐，长叹空随，一阵风。” 台下观众见‘杨四郎’出来了，顿时大叫一声好。 杜若自己是第一次唱京剧，本来以为自己会紧张，没想到，一站到台上，她就好似换了一个人似的，真就变成了杨四郎，举手投足间，韵味十足。 原主的基本功扎实，且嗓子确实好，犹如浮云掩月、声如洞箫，虽窄小而能够达远，虽幽暗而柔润。 感情丰沛，且不失委婉细腻、清新雅致。 杜若唱着唱着，已然进入状态，甚至因她修炼内功，嗓音更增加了几分隐隐的浑厚，已然超越了原主。 杜若唱得好，声音还大，让所有的观众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宛若在耳边吟唱，这让台下观众叫好声不绝。 有激动的，立刻从怀里掏出银元、钱，值钱的东西往台上扔，好似下雨一般，不一会儿，戏台子上就落了一层不少好东西。 躲在后台的班主看到这一幕，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很快，兰若就上场了，兰若扮相柔媚，身段窈窕妩媚，声音婉转娇媚，让人忍不住想要怜爱。 两人一唱一和，相得益彰！ 不知不觉，一场戏罢，两人陆续回到后台。 台下和单间里的观众痴痴的看着戏台子，久久无法回神。 一回到后台，戏班子里所有的人都围拢了过来，纷纷鼓掌赞叹，班主更是红光满脸，不住的说， “好，好，没白疼你们......” 除了上午这一场戏外，下午和晚上还各有一场戏。 上午唱的那一场，彻底打响了他们的名声，许多人慕名而来，中午的客人更多了。 杜若和兰若中午吃的饭菜是班主，专门让人去大酒楼买的，说是要犒劳他们的。 上午那一场戏，杜若和兰若两人至少给班主赚了几十块，在大酒楼买的这些饭菜加起来都没一个银元，杜若吃的心安理得。 晚上的戏唱完，回到后台，兰若累的瘫软在椅子上，杜若本就体力好，加上修炼过《北冥神功》，唱三场戏而已，杜若倒是没觉得累。 杜若见兰若一脸疲惫的样子，关心道，“还好吗？” 兰若勉强抬起眼皮子，杜若柔柔一笑，语气带着几分撒娇道，“不好！” “累！” 男人表情娇俏，明亮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杜若，脸上还画着浓重艳丽的妆容，使得他整个人柔媚的不像话。 杜若轻笑一声，“那你先休息一下，我等你一起走。” 兰若顿时开心的笑起来，“杜若你真好。” 就在这时，班主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脸上挂着欣喜的笑，一进门就拉着杜若说， “杜若快，三爷来了，点名要见你！” 第684章 民国戏班子里的女人（七） 杜若看着班主抓住自己胳膊的手，有些嫌弃地挣脱开，蹙眉问，“三爷是谁？” 班主也没计较杜若不礼貌的行为，而是兴致勃勃地跟杜若解释起这个三爷的身份， “三爷叫张文生，是青·帮的这个...”班主竖起一根大拇指，压低嗓音说，“这京城道上的人，都得卖三爷几分薄面。” “哦，”杜若点点头，本想拒绝的，可想到兰若，杜若就点头答应了，“好！” 见杜若没拿腔拿调的不见人，班主高兴坏了，立刻带着杜若去了二楼正对着戏台子，位置最好的单间。 单间外站着两个穿着短打黑色衣衫的年轻人，气势凶悍，眼神锐利，一看就不好惹。 见班主领着杜若来了，两个年轻人打开门，对班主说，“三爷说了，让杜小姐一个人进去。” 班主为难地看了眼杜若，杜若面色不变，径直进了屋。 进屋后，杜若一眼就看到屋内的桌旁坐着一个年约四十多岁，身材消瘦，长相儒雅，身着长衫的中年男人。 杜若打量男人的同时，张文生也在打量杜若。 杜若已经卸了妆，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是一件贴身剪裁的素色旗袍，越发衬得杜若身段玲珑，眉目精致，美得好似画中人。 张文生站起身，冲杜若露出一个温和的笑，伸手，“杜小姐请坐！” 杜若也不客气，说了句，“谢谢，”就坐在了张文生的对面。 张文生见杜若气质清冷，似不是话多之人，就笑着打趣道，“没想到杜小姐本人，比台上的风姿更让人心生向往。” 杜若笑了笑，“您客气。” 张文生看了眼外面的华灯初上，黑幕沉沉，“杜小姐还未用晚饭吧？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杜小姐一起共度晚餐？” “当然可以！” 于是，杜若随着张文生一起离开梨园，在门口遇到了焦急等待的兰若。 “杜若，”兰若担心地跑到杜若身边，看了眼张文生，压低嗓音问杜若，“你这是要去哪？” 杜若笑着说，“我跟三爷出去吃顿饭。” “可...”兰若一脸担忧，“可这天都这么晚了...” 杜若知道兰若是担心自己，就拍了拍兰若的肩膀，“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一会儿就回去了。” 兰若没办法阻止杜若，只好道，“那我等你。” 杜若点头，张文生主动帮杜若打开后车门，杜若冲张文生一笑，就进了汽车。 在这年代能开上小汽车的人，都是非富即贵。 坐在后车位，张文生表现得还算绅士，并没有对杜若动手动脚。 “杜小姐喜欢吃什么？”张文生笑着问杜若，“西餐可以吗？” 杜若侧头看着张文生，“可以。” 于是，张文生带着杜若去了京城非常有名的一家法国餐厅。 餐厅门外站了两个穿着制服的印度人，进出餐厅的人西装笔挺、衣着华贵，气质不凡，看到张文生和杜若，其中一个印度人赶紧上前打开门，弯腰请两人进去。 进入后，有适应生带他们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张文生自然而然地帮杜若拉开椅子，请杜若坐下，顺手接过适应生递给他的菜单，然后把菜单给杜若， “杜小姐喜欢什么就点什么，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杜若打开菜单，态度从容淡定，丝毫没有初次进入西餐厅的窘迫，“一份七分熟的牛排，一份鹅肝、一份鱼子酱、一份洋葱汤。” 杜若把菜单合拢递还给张文生。 张文生看也没看，就对适应生说，“我要一份跟杜小姐一样的。” “好的，先生。” 等适应生离开，张文生双手交叠在身前，用探究的眼神看着杜若，“据我所知，杜小姐以前似乎没有来过西餐厅吧？” 杜若勾了勾唇，自信一笑，道，“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太淡定了！ 当然这句话，张文生不会说出来，反而笑着说，“没问题。” “杜小姐年纪轻轻就能成为‘大家’，想必小时候吃了不少苦吧？”张文生转移了话题。 杜若语气平淡，“还好吧，不管做任何事情，想要获得成功，就得吃苦，是吧张先生？” 张文生爽朗一笑，笑声不大，但眉眼带笑，心情似乎不错，点头赞同道， “是啊，我张文生出身微寒，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我拿命换的，想要获得成功，吃苦是第一步啊。” “不过...”张文生话音一转，“我是男人，男人建功立业哪有不吃苦的，但像杜小姐这么漂亮的小姐，我倒是觉得不必吃苦啊！” “杜小姐有容貌、有本事，天生就该是享福的命，在鱼龙混杂的梨园讨生活、每天累死累活上台演出，挣得赏钱，一分得不到，我都...有些心疼杜小姐呢！” 若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听了张文生的话，怕是会产生共鸣，甚至被张文生带偏，觉得张文生说得对，从而慢慢地被张文生的想法所影响。 然后生出了懈怠之心，觉得与其辛苦工作，不如找个有能力的男人依靠。 但杜若心志坚定，哪里会被轻易影响带偏！ 杜若轻轻一笑，“多谢张先生的关心，今天之所以跟张先生出来吃饭，其实是有件事情，想要拜托张先生帮忙。” “还望张先生不要生气。” “哦？”张文生非但不生气，反而有些高兴，“杜小姐跟我不需客气，咱们说话投缘，也算是朋友了，杜小姐觉得呢？” 杜若点头应和，“当然。” 张文生满意了，“杜小姐请说，只要我张文生能办到的，一定尽全力。” 杜若，“我在戏班有个朋友，就是兰若，张先生之前在李园门口还见过他，您记得吧？” 张文生点头，“记得，兰若先生那么出名，我自然认识。” 杜若长叹一声道，“兰若先生的母亲曾是八大胡同的女支女，他母亲为了生他、养他，吃了很多苦，等兰若到了五岁，他母亲生病无法再为老鸨挣钱，老鸨就把他卖给了齐福班，如今也不知他母亲还在不在？希望张先生能帮忙打听一下他母亲的下落。” “至于寻人的费用，我和兰若定会让张先生满意。” 兰若的身世，只要有心去打听，这都不是秘密，杜若也就没有隐瞒地告诉了张文远。 张文生是京城地头蛇，且背靠青·帮，手下地痞流氓众多，最适合在八大胡同打听消息。 杜若虽然有心想要帮兰若，但她一个人，且距离兰若被卖已过了十年，想要寻人，怕是不易。 张文远闻言，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惊讶之色，也对，在这个黑暗悲惨、吃人的民国社会，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张文远出身微寒，想必见过不少惨剧。 张文远深深叹息一声，“没想到兰若先生身世如此悲惨，这件事情杜小姐请放心，我张文远愿意帮忙，不过...钱就算了。” “咱们既是朋友，跟朋友提钱，岂不见外？” 杜若端起桌上的红酒，“那杜若就谢谢张先生了。” 张文生，“杜小姐客气！” 两人碰了下杯子，杜若把一杯红酒喝了个干净，张文生见了，很是满意。 吃完了饭，张文生笑着提议，“杜小姐要不要去我宅子里坐坐？” 杜若笑着，不动声色地拒绝，“天太晚了，不方便。” 张文生轻笑一声，上下打量杜若，张嘴要说什么，想了想，最终还是道，“那好吧，我送杜小姐回去。” 杜若，“谢张先生。” 第685章 民国戏班子里的女人（八） 等杜若回到戏班子租住的宅子时，杜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旁边门墩上等待的兰若。 看到有车来，兰若眼睛一亮，像只小兔子似的，从门墩子上跳起来，期盼地看着车门。 车门一打开，看到真的是杜若回来，兰若赶紧上前，走到杜若身边，高兴道， “杜若，你回来了！” 杜若冲他笑笑，“嗯。”然后回头冲车里的张文生道，“张先生慢走。” 车里的张文生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兰若，只冲杜若笑着点点头，就让司机开车离开了。 等张文生一走，拦着伸手扯了下杜若的衣角，高兴道，“我们回家。” 杜若见他高兴，忍不住问，“你好像很高兴？” 兰若也没隐瞒，‘嗯’了一声，然后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直视杜若，“因为...你回来了啊！” 杜若失笑，这算什么理由。 此时，门口正好没人，杜若就把请张先生帮忙的事情说了。 兰若闻言惊讶的同时，又一脸感动，“原来你...你是为了让张先生帮我的忙，才愿意跟他出去吃饭的吗？” 杜若点头，“是啊，不然谁愿意跟一个陌生人吃饭啊！” “呜呜...”兰若瞬间变成了泪人儿，“杜若你太好了。” 杜若见他又哭得跟个小兔子似的，就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手帕递给兰若，“快擦擦，你不怪我自作主张把你的事情告诉张先生就好。” 兰若抽抽噎噎的，“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之前也请人帮忙打听过，但都没消息，你为了帮我，特意跟人出去吃饭，我若还怪你，岂不是不知好歹！” 杜若闻言，眼神变得越发柔和，“那我把你的身世告诉外人，你会不会觉得这样不好？” “有什么不好，”兰若倒是坦然，“我现在戏子，出身就好了？” “我母亲虽是女支女，但她不曾亏待我半分，如果连我这个当儿子的，都嫌弃她的出身，那她还有何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可以瞧不起她，唯独我这个做儿子的不可以！” 听了兰若这番话，杜若对兰若简直刮目相看！ 现在依旧是男权世界，男人都怕没面子、丢身份，而兰若能坦然的说出这番话，就说明，他心里是真的没有瞧不起他的母亲。 杜若欣慰地拍了拍兰若的肩膀，总算她辛苦没白费。 “走吧，”杜若招呼兰若，“回家睡觉了。” “哎！” 兰若心情雀跃，两人踩着月光，回了小院。 杜若刚回小院，就看到了站在廊檐下的班主。 班主看到杜若，脸上下意识地就露出了一个温和而虚伪的笑，“杜若回来了” “三爷送你回来的吧？” 杜若脸上的笑容收敛，淡淡点了点头，“嗯。” “那个...”班主用探究的眼神上下打量杜若，“三爷没留宿？” 杜若脸色冷了下来，忍不住嘲讽道，“怎么？看到我回来，班主似乎很不高兴啊？” “没有，没有，”班主立刻收起心中的失望，忙陪着笑说，“你看你这丫头，我可是你师父，看到你回来，我能不高兴吗？你不要多想。” “不过...”班主嘿嘿笑了两声，开始图穷匕见，“三爷就没给你...”班主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搓了搓，意思很明显。 要钱！ 杜若冷着脸，“没有！” 杜若说完，不理班主瞬间冷下来的脸色，转身回了自己屋。 兰若跟着杜若进了她屋。 外面很快响起班主指桑骂槐的声音，“一个个翅膀硬了，不把我这个师父放在眼里了，也不想想当初若不是我，你们早就饿死了。” “一个个都是白眼狼......” “杜若，”兰若怕杜若伤心，忙安慰，“你别难过，师父他...” 杜若回头，脸上含笑，哪里有半分伤心的样子。 “你放心，”杜若笑着跟兰若说，“我才不难过，他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难过？” 以杜若如今的实力，她若是想走，谁能拦得住她？ 她留在这里，有两个原因，一个是，这个世界不是她的终点，她依靠原主的记忆有了会唱京剧这个技能，这技能说不定以后能用得上，杜若打算磨炼磨炼，而且，今天唱了三场戏，杜若还真就发现了唱戏的乐趣，她竟是真的有点喜欢唱戏了。 另一个原因就是，原主是被班主打死的，她既然在原主身上重生，那肯定是要给原主报仇的。 直接弄死班主，也太便宜他了，杜若想要这个戏班子。 听杜若话里话外，都没把班主放在眼里，兰若就放心了，只不过还是提醒道， “你这话，在别人面前可别说，万一传到班主耳朵里，小心他暗中给你使绊子。” 杜若随口应了。 兰若见杜若困了，就离开回自己屋睡觉了。 第二天，杜若登台唱戏时，发现台下的观众更多了。 杜若本身身体素质比原主强太多，又修炼了武功，唱戏时气息越发的沉稳，气势更足，就连耍刀、耍花枪，杜若比戏班子里的老师傅耍得都好。 一时间，杜若名声大噪，在京城彻底火了！ 张文生每天必来看杜若唱戏。 不过之后张文生再邀请杜若去吃饭，杜若就没答应过了。 随着杜若名气渐长，喜欢杜若的社会名流也多了起来，各种邀约不断。 五天后，张文生等杜若晚上唱完戏，再次找到杜若。 “杜小姐的唱功真是日益精进啊！” 杜若登台唱戏也不过一个星期的时间，但是她的进步，却是肉眼可见的，特别是一些老戏迷，能明显的感觉到，杜若每天都在进步，这才是让他们最为惊叹的。 到杜若这个地步的‘大家’，想要再进一步，那是何等的艰难，却没想到，杜若每天都在给他们惊喜。 这件事情，在整个京城的京戏圈，早就传遍了，这才引得那么多老戏迷每天等着看杜若唱戏，连票都卖脱销了。 登台这几天，杜若给班主挣了大钱，班主心情好，戏班子这几天，顿顿能吃肉，整个戏班子都洋溢着一种欢乐的气氛。 杜若客气道，“您过奖了。” 张文生一脸赞叹地看着杜若，“我这话可不是奉承杜小姐，是杜小姐唱功惊人啊！” “现在杜小姐的大名，满京城都传遍了。” 杜若又跟张文生客气了几句，张文生才道，“玉凤，也就是兰若先生的母亲，我们找到了，只是...” 杜若一喜，见张文生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情不自禁又‘咯噔’了一下，忙问，“怎么了？” “是不是已经...去世了？” “这倒没有，”张文生长叹一声，“我手下的人调查到，兰若先生的母亲在兰若先生被卖后，就被赶出了暗娼，成了流落街头的乞丐。” “这十年间，她疾病缠身，整天吃不饱穿不暖，虽还活着，但也...离死不远了。” 第686章 民国戏班子里的女人（九） 听了张文生的话，杜若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人现在在哪？” 张文生道，“在城郊的一个破庙里，我本打算让我的人接她出来，给她找个地方看病，她死活不愿意，应该是不相信我们。” 杜若想了想说，“张先生麻烦你找个手下，带我跟兰若过去。” 张文生满口答应，并说，“我亲自带你们过去，”现在他对杜若倒是有了几分真客气。 张文生是个老戏迷，对真有本事的人，也是多了几分敬重的。 杜若下楼去找兰若，却发现兰若并不在后台。 杜若拉住小春，“小春，你兰若哥哥呢？” 小春想了想说，“好像班主把兰若哥哥叫走了。” 杜若赶紧去找，在梨园后门口找到了班主孙玉良和兰若。 此时孙玉良正跟兰若说着什么，兰若表情不情不愿，孙玉良眼神却带着几分凶狠。 杜若冷眼瞧着，突然出声打断两人，“怎么了这是？” 杜若走到兰若身边，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孙玉良，带着毫不掩饰的冷漠。 孙玉良看到杜若来，表情有片刻的不自然，讪讪一笑说，“没事，没事。” 兰若就干脆得多，直接说，“班主想让我去陪几位官员喝酒。” 杜若眼神倏地一冷，嗓音冰寒，“班主，我们虽然是戏子，但我们不是妓子，我们的任务是唱戏，别的...你要想去，就自己去。” 杜若这话，直接惹恼了孙玉良，孙玉良早就看杜若不顺眼了，虽然这段时间杜若是帮他赚了不少钱，但同时，杜若对他也越发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丝毫没把他这个师父、班主，放在眼里。 “杜若！”孙玉良指着杜若，暴怒开口指责，“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杜若淡淡扫了眼孙玉良，暂时懒得跟他吵，拉起兰若，“跟我走！” 兰若没有废话，直接跟着杜若离开。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孙玉良气得脸色铁青，眼睛危险地眯起，觉得自己必须给杜若一个教训了。 哼，臭丫头，想翻天？ 妄想！ 杜若拉着兰若，路上解释道，“张文生找到你母亲了。” “什么？”兰若身躯一阵，停下脚步，又惊又喜地看着杜若，“真的？” 杜若点头，有些为难，又有些担心道，“只是你母亲现在境况不太好，你要冷静。” “我们现在跟着张文生先把你母亲送到医院去。” 兰若反手抓住杜若，“我母亲现在在哪？” 杜若抿唇，心中叹息一声，“在城外的一个破庙。” 兰若紧张地咬唇，握着杜若的手下意识地用力，杜若反握住兰若的手，“别担心，一定会没事的，我会帮你！” 看着杜若关心的双眸，兰若眼圈一红，“嗯。” 两人来到门口，张文生看到杜若，立刻打开了后车门。 杜若拉着兰若坐在了后车座。 张文生...... 张文生苦笑一声，只好坐在副驾驶上。 半个小时后，车子终于停在一个位置比较偏僻的破庙前。 晚上，破庙很黑，里面也很安静，没有任何动静。 破庙的门已不翼而飞，门框上还缠绕着蜘蛛网，从外看，屋顶也已经塌了一半，周围杂草丛生，格外阴森。 看到这恶劣的生存环境，兰若无法想象自己的母亲是如何在这里生活的？ 一下车，他就迫不及待地跑进了破庙。 天黑，破庙里的情形看不太清，兰若进去后就像是一只无头苍蝇，嘴里低声叫着，“娘！娘！” 杜若赶紧进去，杜若的眼睛在黑暗中也能视物，所以她能清晰地看到破庙里的情形。 杜若扫了眼破庙，最后拉着兰若进了破庙正中间的石像后面。 绕过石像，杜若一眼就看到了倚靠着石像底座，披头散发，浑身散发着恶臭味道的人。 这...就是兰若的母亲，玉凤？ 杜若不确定是不是，不过在旁边还有七八个小孩子，一脸惊恐地看着她们，这些孩子最小的不过一两岁，最大的也才七八岁，一个个面黄肌瘦，头大身子小，身上穿的衣服破旧的到处都是洞，脏得看不出颜色。 明明是最该天真无邪的年纪，可杜若却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了对生活的麻木。 张文生带着人也走了进来，他的几个手下手中拿着火把，破庙里面总算亮堂了一些。 蜷缩在石像后面的人，察觉到杜若她们，身体不安的蜷缩了一下，头垂得更低，根本无法看清她的长相。 兰若颤抖的身体，眼泪哗哗的往下流，伸出双手，想要触碰面前的人，哆嗦着嘴唇，哭得差点厥过去，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张文生闻到女人身上的恶臭味，捂着鼻子，后退了好几步，不愿意再靠近。 还是杜若上前，轻声询问，“请问，您的名字是叫玉凤吗？” 杜若这句话一出，披头散发的女人身躯明显一震，却没有抬头，身体反而颤抖得更加厉害，甚至双手抱头，一副受到刺激的模样。 看到女人的反应，杜若基本认定，这个女人大概率就是兰若的母亲玉凤。 “娘，”兰若‘扑通’一声跪在了女人面前，丝毫不在乎女人身上的脏污和从身体里散发出的恶臭，紧紧的抓住了女人的手， “娘，我是...小宝啊！” “娘，我是你的...小宝啊！” “小...宝？”女人声音干哑的像是枯树皮摩擦，沙哑又难听，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了，她终于肯抬起头，一双浑浊的眼睛紧紧盯着兰若，眼神中透着急切和不敢置信， “小宝...”女人的眼眶中突然涌出泪水，一丝丝呜咽声，从喉咙里挤出来，带着撕心裂肺的痛，以及满满的高兴。 “呜呜...”女人枯瘦如老树皮一样的手上面满是污泥，反手回握兰若，“我的小宝，小宝！” “小宝...” 母子两个抱头痛哭，看得杜若有几分感动，也有几分心酸。 正当杜若打算劝兰若赶紧送他母亲去医院时，玉凤哭着哭着，咋喜咋悲之下，竟是晕了过去。 兰若吓了一跳，急的声音都变了调，轻摇玉凤，“娘，娘...” 杜若没好气道，“别摇了，赶紧送去医院。” 兰若这才如梦初醒，抱起轻飘飘的玉凤就出了破庙。 只是来到外面，看着干净漂亮的小汽车，兰若抱着玉凤，祈求的看着张文生。 张文生眼神中的嫌弃依旧是那么的明显，但或许是被他们母子情所感染，也或许是杜若在身边，于是，张文生一甩手，“行了，上车吧。” 临走前，杜若有些不放心破庙里的几个孩子，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纸币，这些纸币都是一角、两角，拿出去买东西，不至于太引人注目。 这些孩子虽然年纪小，但为了在这个乱世挣扎，小小年纪就懂得一些人情世故，一个年纪最大的八岁男孩，接过杜若接过的一沓钱，两只手牢牢抓住，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杜若，然后毫不犹豫地跪下给杜若磕头， “谢谢恩人！” 男孩应该是这群孩子的孩子头，见这男孩跪下后，其余孩子，包括一个最小的一岁半的孩子，也纷纷给杜若磕头，嘴里说着， “谢谢恩人！谢谢恩人！” 杜若赶紧扶起这些孩子，“快起来，快起来！” 杜若看着面前这群可怜的孩子，心中叹了口气，转身要走时，突然脚步又顿住，对那个八岁的孩子说， “以后若是有难处，就去如意梨园找我，我叫杜若，是一个唱戏的。” 男孩认真记住杜若说的话，重重点头，“嗯！” 第687章 民国戏班子里的女人（十） 兰若和杜若依旧坐在后车位上，兰若怀里紧紧抱着他母亲，玉凤的双腿搭在杜若双腿之上，把杜若粉色旗袍弄脏了。 兰若有些过意不去，低声说，“杜若，我再给你买条新的。” 杜若摆手，混不在意道，“没关系，人要紧。” 玉凤身上的味道太难闻，前座的司机和张文生面色有些发青，特别是张文生右手一直捂着鼻子，都在强行忍耐。 张文生侧头见后座的杜若明明穿的一身高级旗袍，气质清冷中透着优雅，此时却能面不改色，张文生心中那一丝对戏子的轻蔑，再次减轻了些。 终于回了城，司机看向身旁的张文生，问道，“三爷，要不我先把您送回去？” 张文生沉默片刻，看了眼坐在后车座的杜若，最终还是叹息一声，“算了，救人要紧。” 司机不敢提出什么异议，直接把车开到了一家医院外，这明显是一家外国人开设的西医医院。 车子停下后，兰若抱着母亲就往里面冲，杜若下车后，对张文生说，“今天真是多谢张先生了。” “改天我做东，请张先生吃饭。” 张文生闻言，脸色这才好了不少，笑着说，“那我可就等着杜小姐这顿饭了。” 杜若微微颔首，正要离开。 张文生却忽然开口，“杜小姐！” 杜若回头，张文生犹豫片刻，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医院，才道，“如果需要帮助，我很乐意。” 杜若愣了下，顿时明白张文生是什么意思。 她和兰若虽然现在都是角，但挣的钱，他们一分得不到，现在兰若的母亲病得这么重，肯定需要一大笔钱。 张文生很愿意出这个钱，当然想拿这个钱，杜若必须付出代价！ 而这个代价，双方心知肚明。 杜若客气地笑了笑，“多谢！”转身进了医院。 看着杜若离去的背影，张文生露出一个信心十足的微笑。 经过这一个星期的相处，张文生能够感觉到杜若是个重情义的人。 她跟兰若关系好，现在兰若遇到困难，她怎会旁观？ 杜若进了医院后，就见兰若抱着他母亲，跪在一个穿着大白褂的中年男人面前，苦苦哀求， “医生，求您了，救救我母亲吧？” 中年医生语气冷漠，“先生，还请您不要这样，我们这是里医院，不是善堂。” “您母亲病得太重，想要救治，需要一大笔钱，还请您先去缴费后，我们再来给您的母亲医治。” “我...”兰若神情无措，最后一咬牙，“我有钱！我的钱都在家，没带在身上，你们先救治我母亲，一会儿我就回家去拿钱。” 兰若的确有钱，他一直省吃俭用地在存钱，就是为了找到他的母亲，现在母亲找到了，但是他存的钱，只有八块多，根本不够医治的费用。 但现在他也别无选择。 医生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他面前的男人，这种人他实在是见多了，什么钱没带在身上？全都是谎言。 等他们真的救治病人后，这些人就开始耍赖不给钱。 医生语气冷漠，“先生，我说过了，我们这里是医院，不是善堂，您可以回家取钱后，再来医院。” 兰若脸上闪过一抹窘迫，死死咬着牙，刚要再次请求，身边却传来熟悉的嗓音， “站起来！” 兰若抬头就看到了站在他身边的杜若，兰若红肿着眼睛，有些无措，又有些委屈，“杜若？” 杜若见兰若哭得实在是可怜，叹息一声，软化了语气，“起来吧，我有钱。” 杜若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沓钱，约有几百块。 这笔钱一拿出来，医生的态度，肉眼可见的转变，眼中的轻蔑瞬间化为讨好，低头对兰若说， “先生快起来吧，您既然有钱，怎么不早说呢。” 兰若抱着他母亲站起身，杜若对医生道，“先带病人去救治，我去交钱。” 医生连连答应，见玉凤身上太脏，就招呼了几个小护士推了一辆车，让兰若把病人放到推车上，带着几个护士去了手术室。 兰若不放心，本想跟着过去，但看到杜若，还是留了下来。 杜若见兰若没跟过去，诧异地问，“你怎么不去？” 兰若眼神复杂地看着杜若，张了张嘴，有些艰难的开口询问，“这些钱...是张先生给你的？” 杜若明白，兰若似乎是误会什么了，忙笑着说，“不是。” 兰若沉默片刻，忽然一脸认真地对杜若说，“这些钱，我会还你的。” 杜若轻轻颔首，也没推辞，“好，”语气随意地说，“等你以后有钱了，你不还钱，我还不乐意呢。” 兰若非常认真地点头，语气带着几分发誓一般的郑重，“我会还地，一定！” 杜若笑了笑，“你快去陪你母亲吧。” 兰若点点头，“谢谢！” 杜若，“知道了！” 兰若转身离开，杜若去缴费口，交了五百块钱。 杜若交了钱后，也去了手术室，在手术室外看到了焦急的走来走去，十分不安的兰若。 杜若没有开口安慰什么，现在什么语言，都会显得有些苍白。 杜若安静地坐在走廊上的木椅上，静静等待。 三个小时后，手术室的大门终于从里面打开，医生一脸疲惫地领头，后面跟着几个护士推着一张病床，床上躺着面色苍白，晕睡过去的玉凤。 玉凤身上的脏衣服，已经被护士换上了干净的病服，身体和脸、四肢也都被清洗过，整个人显得清爽很多，也没有再散发出什么难闻的味道。 见医生出来，兰若看了眼母亲，又赶紧询问医生，“医生，我母亲怎么样？” 医生叹息一声，“病人病得很重，且有...传染疾病，”医生看了眼兰若，有些欲言又止。 杜若站在一旁，“医生您有什么话，就请直说。” 医生沉默片刻，才终于开口，“病人得了梅毒，很严重，已经开始引发其他器官的病变。” “梅毒无法治愈，我们能做的也只是减轻病人的痛苦。” 杜若恍然，现在青霉素刚被发现，还未曾大规模量产，就算大规模量产了，要传入国内，也不知要猴年马月了。 就算传入国内，一支青霉素恐怕也能卖到天价！ 但杜若空间里，就有不少青霉素，甚至，她还知道如何提取青霉素。 再过十年，侵华战争就要开始，到时候，不知道有多少抗日战士，会因伤口感染而死在战场上。 在这一刻，杜若突然萌发了要开一家药厂的想法。 青霉素在这个年代，可以说是神药，能治愈很多不治之症，等战争爆发，青霉素更是大杀器，不管是卖青霉素积累资金，还是为了以后支援前线战士，杜若都想开一家药厂。 杜若让医生给玉凤安排了一间单间，可以让她得到很好的休息。 看着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面色苍白，脸颊凹陷的女人，兰若修长的双手紧紧握着母亲的手，眼神充满了担忧。 杜若见兰若担心的样子，拍了拍兰若的肩膀，轻声说，“别担心，我听说国外发明了一种药，叫青霉素，可以治疗梅毒。” “真的？”兰若眼中的担忧立刻化为惊喜。 杜若点头，“嗯，你专心照顾你母亲吧，青霉素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杜若，”兰若感激又愧疚地看着杜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杜若看着面前比她还高的男人，在她面前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给男人擦眼泪，语气带着一丝好笑，又有些无奈道， “你怎么那么喜欢哭啊！” “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兰若点头，咬着嘴唇，脸颊鼓起，看着他红彤彤的眼睛，更像一只兔子了。 第688章 民国戏班子里的女人（11） 杜若陪兰若在医院待了一天，第二天，他们都要回到戏班子，今天还要登台演出。 兰若不放心母亲一个人在医院，杜若就专门请了两个护士来照顾玉凤。 梅毒毕竟是传染疾病，普通护工若是不太注重个人卫生，会有很大概率被感染，护士学过专业的护理知识，要安全很多。 这是一家私立医院，要请两个护士专门照顾玉凤，还是挺贵的，不过这些对于杜若来说，都是小问题。 见杜若专门请了两个护士来照顾母亲，兰若这才放心不少，跟着杜若匆匆忙忙地赶回了戏班子。 他们坐黄包车回到小院时，刚进门就被院子的阵仗吓了一跳。 只见孙玉良阴沉着一张脸，站在小院中央，戏班子里其他人低头丧气地站在两侧，气氛很是压抑。 见杜若跟兰若回来，孙玉良当即指着两人骂道， “你们还知道回来？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梨园那边，已经催了四五回了，你们知不知道有多少戏迷在等着你们？” “别以为成了角，就可以肆无忌惮，任性妄为了，我告诉你们，你们还差得远！” “北京城那么大，唱京剧的那么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行了，”孙玉良指着杜若和兰若，“别杵在那了，赶紧的，换身衣服去梨园。” 杜若正要回屋，没想到兰若却直接走到孙玉良面前，直挺挺地跪下，“师傅，您能...借我一些钱吗？” 本来要散去的人，此时听了兰若的话，纷纷站定，饶有兴致地看着兰若，又有些期待，孙玉良会怎么说？怎么做？ 戏班子里大多数人都签了卖身契，挣的钱全都是孙玉良的，对于这一点，很多人私下里早就不满了。 但没一个人敢提出来，谁也不敢做那个‘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现在好了，有了兰若做这出头鸟，大家乐得看热闹。 孙玉良自然也发现，戏班子里其他人投来的似有若无的视线，再看跪在自己面前的兰若，气得咬牙切齿。 “你这是在干什么？”孙玉良一张脸阴沉得像是能滴出水来，眼神凶狠的像是要吃人， “你跟我来！” 孙玉良说完，就率先进了自己屋。 众人眼神晦暗，沉默地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去梨园。 杜若则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下，正大光明地站在孙玉良房间门口偷听。 屋里，一进门，孙玉良就指着冰冷的地面，冷冰冰地说，“跪下。” 兰若咬了咬唇，跪在了孙玉良面前。 “想借钱是吧？” 兰若点头，“是！” 孙玉良眼神一点点冷下来，“为什么？师傅包你吃住，可不曾亏待你啊！” 兰若仰起头看着孙玉良说，“师傅，我找到我母亲了，我母亲病重，需要一大笔钱，所以...” 孙玉良惊讶，“你这么快就找到你母亲了？” 兰若点头，“是，昨天晚上找到的，现在已经送到医院了。” 孙玉良才不关心，兰若是不是找到了母亲。 他脑子里只有兰若说的那句‘需要一大笔钱’，一大笔钱！！ 孙玉良换上一脸愁苦之色，“兰若啊，不是师傅不借给你，实在是，师傅手里也没多少钱啊！” “怎么会？”兰若不信，“这段时间，我跟杜若登台，且不说每天收到的打赏，就说门票都不够卖，怎么会没钱？” 孙玉良听了兰若这话，心里不是滋味，暗暗骂了句，狗东西，就知道惦记我的钱！ 那是我的钱！ “兰若，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孙玉良开始诉苦，“虽说这段时间，我们的确收了不少赏金，卖门票也有不少进账，但花得也多啊！” “戏班子里那么多人要养，顿顿有肉不说，为了能在梨园演出，要给梨园一大笔钱，上下打点。” “为了不让地痞流氓来捣乱，又要花出去一大笔钱，剩下那点钱，还得用来周转，我手里真没多少钱。” “这？”兰若词穷，心里虽觉得似乎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说依然来。 站在门口的杜若，轻轻摇头，兰若这个小傻子，还真是好骗。 杜若直接掀开帘子做了进去。 孙玉良见兰若被他忽悠住，心里还有些得意，正要把兰若打发出去，想要自己的钱，门都没有。 却见杜若不请自来，一张老脸登时又耷拉了下来，语气带着几分不悦，“你怎么来了？门都不敲！” “杜若，你还有没有规矩？” 杜若笑笑，笑容带着几分不以为然，看了眼依旧跪在地上的兰若，杜若抬脚轻轻踢了踢兰若， “快起来吧，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现在有困难，师傅怎么会不帮呢！” “对吧，师傅？”杜若看向孙玉良。 孙玉良刚要卖惨，把刚才糊弄兰若的话，跟杜若再说一遍，堵住杜若的嘴。 却冷不防听杜若说，“师傅，您知道的，这段时间，张三爷一直听我的戏，那些地痞流氓竟还敢敲诈您，您跟我说，都有哪些地痞流氓，我跟张三爷说，让张三爷教训他们。” 孙玉良脸一僵，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师傅，”杜若双手环胸，语气带着一丝威胁，“有些事情，您也不要做得太绝！” 这是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孙玉良略有些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杜若，一字一句道，“我是你们的师傅！” “所以呢？”杜若轻笑，“您还记得您是我们的师傅，不是奴隶主啊！” “你？”孙玉良指着杜若，气得胸口剧烈起伏，额角青筋直冒，说不出话来。 “兰若确实缺钱，”杜若说，“所以，从今天开始，您每天给他二十块大洋，这不多吧？” 二十块大洋！ 孙玉良只听这个数字，就觉得心肝疼！ 一个普通工人累死累活，加班加点的干一个月，才有七八块大洋。 “不行！”孙玉良想也不想就拒绝，“太多了！” 杜若笑了笑，笑容带着一丝轻蔑，“师傅，我只是通知你，不是请求你。” “行了，”杜若对兰若说，“走吧，该去干活了。” 兰若点头，紧跟在杜若身后离开孙玉良的房间。 等两人一走，孙玉良就大发雷霆地把桌上的茶碗，都横扫到了地上，‘噼里啪啦’一阵响后，茶碗瓷器全部碎裂，孙玉良心中对杜若的不满也到达了顶点。 该死的小贱人！ 孙玉良想到前两天有人跟自己提的事情，心中连连冷笑，小贱人，我本来不想做那么绝的，这都是你逼我的！ 第689章 民国戏班子里的女人（12） 晚上，杜若和兰若唱完戏回到后台，兰若今天倒是没有吵着说累，而是动作迅速地卸妆。 把自己打理干净，兰若走到杜若身边，“杜若，我帮你卸妆吧。” “好啊，”杜若瘫在椅子上，完全没有半点形象的抬眸对兰若说，“谢谢！” “不用谢，”兰若抿唇笑，然后开始轻柔地给杜若卸妆。 兰若动作又轻又快，不一会儿就把杜若的脸洗干净。 把妆卸了后，杜若终于感觉清爽了不少，每天化着妆，杜若都感觉自己戴了一层面具，皮肤也好像穿上了衣服，闷得很。 兰若洗了手，拿起自己的衣服，就对杜若说，“我要去医院了。” 杜若点头，“路上小心。” 兰若冲杜若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 等兰若走后，杜若也打算出去吃顿饭，虽说戏班子顿顿有肉，但那种大锅炖的肥肉片子，杜若实在是吃不惯，她打算自己找个酒楼吃点好的。 没想到站起身，就看到孙玉良走了进来。 “杜若，”孙玉良脸上含笑，满脸红光，一进门就高声喊，“杜若，陈少帅来了，点名要见你啊！” “陈少帅？”杜若不解，“谁？” 孙玉良脸上露出一副‘你连他都不知道的’震惊感。 “陈世清啊，他可是陈大帅的独子，现在京城归陈大帅管，这位爷，咱们可千万得罪不起。” 杜若淡淡‘哦’了声，在孙玉良的催促下，还是站起身，去了最大的包间。 以往这个包间都是陈文生的，现在这个陈少帅来了后，这包间就成了陈少帅的。 上了二楼，来到走廊上，杜若一眼就看到最大包间的门外，站了一队背着枪的士兵。 这些士兵很警觉，看到孙玉良和杜若，立刻举枪对准两人，大声呵斥，“站住，你们是谁？” 孙玉良弯腰赔笑，“军爷，我是齐福班的班主，这是刚才扮演四郎的杜若，是陈少帅让我们来的。” 领头之人，仔细打量他们片刻，才道，“你们在外面等着。” 领头的军官推门进屋，不一会儿出来后，对孙玉良和杜若说， “少帅说了，只让杜小姐一个人进去。” 孙玉良哪敢有异议，当即点头答应，侧头压低嗓音对杜若说，“进去后，要听陈少帅的话。” 杜若没搭理他，径直走进了门。 杜若今天穿了件玫红色的旗袍，上面绣了朵朵桃花，一朵朵桃花蜿蜒而上，似把杜若整个包裹住，衬着杜若那张欺霜赛雪的白皙精致小脸，越发美艳。 杜若进屋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桌旁的男人，男人二十多岁，身上穿着深绿色的军装，长得倒是人高马大，浓眉大眼，只是眼中不时闪过暴虐之色，让人不由得多了几分畏惧。 陈世清大马金刀地坐在那，听到动静，回头看到站在门边的杜若，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之色。 陈世清一只手抵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打量杜若，“果然漂亮。” 杜若笑了笑，“陈少帅过奖。” “过来坐，”陈世清冲杜若招手，紧接着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坐这！” 你找死！ 杜若眼神瞬间变了，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黝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嬉皮笑脸的陈世清。 陈世清见杜若依旧站在门边，顿时有些不耐，“怎么还不过来？” “你们特意给爷递帖子，就是这么招待爷的？” 特意给他送帖子，谁？ 杜若不用猜就知道是谁，孙玉良！ “只要把爷伺候好，”陈世清嬉笑一声，“这座梨园，就是你们戏班子的。” 杜若轻笑一声，“少帅还真是大方。” “哼，”这男人没听出杜若的嘲讽，还以为杜若在恭维他，开始得意起来， “不过一座梨园罢了，只要你能让爷高兴，爷什么都答应你。“ 杜若浅笑一声，走到桌边，给陈世清斟了杯茶，递给陈世清，“少帅，请喝茶。” 陈世清接过茶，顺手想要抓住杜若的手，被杜若给躲开了。 陈世清也不以为意，仰头把茶喝干净，放下茶杯后站起身，“走吧，跟我去吃饭。” 杜若笑着说，“好啊！” 可陈世清刚走两步，忽然眉头一皱，右手下意识地就捂住了肚子，脸色渐渐变得铁青。 杜若佯装关心，“少帅您这是怎么了？” 陈世清冲杜若扯了下嘴角，转身就疾步出了包间，一溜烟的去了茅厕。 杜若坐在包间慢条斯理地喝了一个小时的茶，等到的是陈世清的副官对杜若说， “杜小姐，我家少帅今天有事，改天再请您吃饭。” 杜若笑的一脸温和大度，“好啊！” 很快，杜若从包间的窗户看到陈世清被两个士兵架着，一溜烟地出了梨园。 杜若轻笑两声，出了包间，就看到了孙玉良。 杜若眼中的笑意瞬间转化为冰冷的杀意。 孙玉良看着楼下陈少帅匆匆离去的背影，一脸疑惑，心中不解，这是怎么了？ 看到杜若从包间里出来，孙玉良赶紧一脸讨好地凑过来，“杜若，陈少帅怎么突然走了？” 杜若翻了白眼，嗤笑一声，“我哪知道？你要不亲自去问他？” 孙玉良讪讪一笑，“杜若，我是你师傅，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陈少帅是什么人？现在整个京城可是陈大帅说了算，你要是能得到陈少帅的欢心，那可就一步登天了！” 杜若眼神略带嘲讽地看着孙玉良，“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 “我是你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孙玉良大言不惭，“你好了，能忘了师傅？” 杜若轻笑一声，看孙玉良的眼神，带着几分意味深长，没有正面回答孙玉良的问题，而是问， “师傅，兰若的二十块大洋，你今天给他了吗？” 孙玉良笑容僵硬在脸上，“这个...”，脸色一变，开始诉苦， “戏班子虽说现在挣了钱，但花销也大...” 不等孙玉良说完，杜若就毫不客气地打断，“师傅，这些你不用跟我说，我也不想听，我只想问你，兰若的那二十块大洋能不能给他？” “如果不能的话，”杜若直接开始威胁，“今天我累了，明天我想休息。” “你！”孙玉良脸色大变，现在杜若名气那么大，戏迷大多数是为了杜若才来的，若杜若明天休息，他得少赚多少钱啊！ 孙玉良长吸口气，不情不愿道，“行，我给！” “现在就给吧，”杜若理直气壮道，“我一会儿吃完饭，正好给他送过去。” 孙玉良气得一噎，想发脾气，可想到杜若每天能给他挣几百块，还是压下了心中的怒火， “行，我给。” 第690章 民国戏班子里的女人（13） 杜若拿到钱，拎着自己的小包，出了梨园。 杜若刚出来，几个黄包车夫就把热情的把杜若围拢起来， “小姐，坐我的车吧。” “小姐，我拉车又快又稳。” “小姐，我的车比较干净。” 杜若视线在几个黄包车夫脸上扫过，最后选了一个三十多岁，身材精壮，面容憨厚的汉子。 男人很高兴，先熟练的拿起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把黄包车擦了一下，这才请杜若坐下。 其余黄包车夫有些羡慕的看着汉子。 杜若坐上黄包车，车夫问杜若，“小姐，您要去哪？” 杜若语气随意道，“京城有没有什么有名的酒店，找个味道好的，我要吃饭。” 车夫应了声，“好嘞，去刘记您看可以吗？” 杜若问，“距离梨园远吗？” 车夫笑得一脸憨厚，“不远，不到半个小时的路程。” 杜若点头，“那行。” 车夫让杜若坐稳，拉着车子跑起来。 车夫跑得又快又稳，不一会儿，身上就冒了汗。 杜若见了，忙说，“不用跑快，慢慢跑就行。” 车夫一听，就知道遇上了好心的小姐，笑着道了谢。 杜若看着车夫的背影，忽然问道，“你们拉黄包车，一天能挣多少钱？” 车夫笑着说，“如果运气好，跑到下午四五点，能挣五毛钱左右，如果跑到夜里一两点，倒是能挣得多一点，大概九毛左右。” 也就是这些黄包车夫，每天累死累活像是老黄牛一样的跑一天，每天还挣不到一块钱。 杜若见黄包车夫开始喘气，本还想问什么，也就闭了嘴。 二十多分钟后，黄包车停在一家酒楼外。 这家酒楼共有三层，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客人不少。 且往来的客人大多衣着干净、举止有礼。 杜若下车后，问黄包车夫，“多少钱？” 黄包车夫笑的一脸朴实，“您给两毛钱就行。” 杜若从包里拿出一块银元递给黄包车夫，“在这等我。” 黄包车夫听了，非常高兴，“好的，谢谢小姐，谢谢小姐。” “我一定在这等您。” 杜若笑着点头，转身正要进酒楼，忽然问车夫，“你吃晚饭了吗？” 黄包车夫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吃了，晚上吃了个烧饼。” 杜若没说什么，进了酒楼。 小二见杜若一个人，又见杜若长得漂亮，衣着精致华丽，就上前热情的问，“小姐，您大堂还是单间？” 杜若刚走进酒楼，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特别是有个别男人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杜若，让杜若心生厌恶，就道，“单间吧。” 小二带着杜若上了二楼，进入单间后，递给杜若一张菜单，“小姐，您看您要吃什么？” 杜若接过菜单，仔细翻看起来，“四喜丸子、滑溜里脊、酱汁活鱼、九转肥肠、鸡茸银耳、红烧鱼翅...” 杜若合上菜单递给小二，又说，“给门外的黄包车夫一大碗牛肉面，记在我账上。” 小二忙应了声‘好’，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先给杜若上了一壶茶。 牛肉面速度比较快，王顺坐在黄包车上，正用毛巾擦脸，刚才跑了那么久，出了一身的汗。 擦了汗，肚子响起一阵‘咕噜噜’的声响，王顺闻着从酒楼里飘出的饭菜香气，咽了咽口水。 运动量那么大，肚子容易饿，但家里还有三个孩子要养，苦啊！ 正在王顺低着头，努力不去闻饭菜香气时，一个小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走到他面前，“这位大哥，”小二喊了王顺一声。 王顺抬头，一脸不解的看着小二。 小二把一大碗牛肉面递给王顺，“坐你黄包车的那位小姐，让我给你送来的，面钱已经记在那位小姐账上了。” 王顺呆了呆，不知怎地，他的眼眶忽然有些酸，忍着才没让眼泪落下来，王顺先向小二道谢了，等小二走了，王顺看着手里一大碗牛肉面，嘴里不住的喃喃， “今天真是遇到好人了，遇到好人了！” 王顺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此时也顾不得许多，拿起筷子抄起面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上菜的速度很快，杜若只等了一会儿，菜就陆陆续续的上齐了。 杜若先用筷子夹了一块肥肠，放进嘴里，“唔，好香，且没有任何异味，有点辛辣，但口感软糯中带着一丝韧劲儿。” 杜若又夹了一个四喜丸子，酱汁浓郁、口感劲道，“不错！不错！” 杜若胃口一向很大，几盘子菜，被杜若一人吃得精光，临走前，杜若还打包了好几个菜。 小二拎着食盒，跟在杜若身后来到外面。 黄顺早已吃完牛肉面，看到杜若后，赶紧一脸感激地给杜若鞠了一躬，满眼真挚道， “小姐谢谢你的牛肉面。” 杜若笑了笑，摆手说，“你是做体力劳动的，不吃饱怎么行？” 杜若坐上黄包车，小二把食盒放到车上，杜若从口袋里掏出两毛钱递给小二。 小二一脸惊喜，赶紧道谢。 杜若跟王顺说了医院的地址，王顺让杜若坐好，开始跑了起来。 夜晚的风有点凉，丝丝缕缕地吹拂在杜若的脸上，让杜若感觉很舒服。 半个多小时后，王顺把车停在医院外。 杜若从车上下来，拎起食盒，王顺赶紧说，“小姐，我帮您拎吧。” 杜若摇头笑道，“不用，不沉，你在外面等我。” 王顺点头，“好！” 杜若拎着食盒进了医院，上楼找到玉凤住的病房，刚好碰到从病房里出来的兰若。 兰若一脸疲惫，似乎还哭过，眼眶红红的，看到杜若，兰若脸上的悲伤瞬间转化为喜悦， “杜若！你怎么来了？” 杜若笑着举起手中的食盒，“你还没吃晚饭吧，给你送饭。” 第691章 民国戏班子里的女人（14） 兰若跟杜若坐在医院住院楼后的小花园的木椅上，兰若打开食盒，一股浓郁的饭菜香气铺面而来，兰若有些疲惫的心，在此刻，仿佛重新焕发了生机，他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杜若， “真香！” 杜若帮他把菜拿出来一一摆好， 兰若是真的饿了，他拿起筷子，也不顾形象，开始狼吞虎咽起来，一边吃，一边夸。 他的胃口一向不大，这次却把几个菜都吃光了，吃完后直打嗝。 杜若有些哭笑不得，“吃不完就算了。” 兰若瘫坐在木椅上，长舒口气，侧头看杜若，安静的抿唇笑，“真好！” 杜若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块大洋递给兰若，“这是我跟班主要的。” 兰若摇摇头，没接，“我还欠你那么多钱，再说了，买青霉素也是要钱的吧？” 杜若拉起兰若的手，把钱放到兰若手上，“你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拿着吧。”又说， “你放心，我可有钱了。” 兰若也就不再推辞了，只看着杜若，轻笑着，眼神暖暖的，柔柔的。 杜若又问，“你娘现在怎么样了？青霉素三天后就能拿到。” 兰若明亮的眼神立刻蒙上了一层阴影，眼帘半垂，眼中的光在此刻也好似黯淡了下去，“嗯，还好。” “别担心，”杜若伸手拍了拍兰若的肩膀，“肯定会没事的。” 兰若点头，“嗯。” “走吧，”杜若站起身，“跟你母亲打声招呼，我们就该回去了。” 兰若跟着站起身，“好。” 两人一起来到楼上，兰若推开门，杜若跟着兰若身后进了病房，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女人。 女人身形依旧消瘦，但这几天被照顾的不错，脸色稍微好看了些，听到声响睁开眼睛，看到兰若后，眼里立刻有了光， “兰若！” 兰若走过去，温柔的握住玉凤的手，“娘，”然后看着杜若介绍道，“这是杜若，我们是...一起长大的。” 玉凤看了眼儿子通红的耳朵，又看了眼站在门口的杜若。 杜若走进两步，靠近病床，礼貌的跟玉凤打招呼，“阿姨好！” 玉凤忙点头，“你好，你好，”又一脸感激的说， “我听兰若经常说起你，若不是你，兰若也找不到我，就连医药费也是你垫付的，真是太谢谢你了。” 杜若语气随意，“阿姨您不用客气，我跟兰若是最好的朋友，这都是我该做的。” 在玉凤的再三道谢中，杜若跟兰若一起离开医院，回到了戏班子租住的四合院。 第二天，杜若登台唱戏时，竟在台下看到了陈世清。 陈世清没有如昨天那般坐在单间里，而是来到了台下翘着二郎腿，然有兴致的看杜若唱戏。 当众人叫好时，他也跟着叫好，甚至让人搬来一匣子银元，随手抓一把就往台上扔。 躲在后天的孙玉良看到这一幕，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银元好似漫天银光，落在戏台上时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充满了金钱的味道。 看到这一幕，不少认识陈世清的人，纷纷大声夸奖； “还是少帅大气！” “少帅也是我辈中人啊！” “少帅...” 陈世清被恭维的有些飘飘然，见台上的杜若举手投足、眉眼流转间充满了无限风情，不禁有些心猿意马，招手叫来自己的副官，吩咐了几句，又随手从匣子里抓出一大把银元，扔在了戏台上，台下又是一阵叫好声。 等杜若一场戏唱完，刚进后台，就见陈世清的副官正在后台等她。 副官走到杜若面前，微微一笑，“杜小姐！” 杜若颔首。 副官，“杜小姐，我们少帅想请你吃午饭。” 杜若语气淡淡，“我下午还有一场戏。” 副官听了，轻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轻蔑，“杜小姐，我们少帅并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而是在通知你。” 杜若走路的脚步一顿，心中冷笑，还真是霸道啊！ “这样啊，”杜若笑了笑说，“好，我先去后台卸妆。” 副官这才满意点头。 副官回去复命，副官一走，孙玉良就迫不及待的凑到杜若身边，不住的说， “哎呀，杜若，你这次可真是时来运转，要乌鸡变凤凰了。” 孙玉良双眼放光，喜气洋洋的说，“今天，陈少帅可为你花了不少钱啊，戏台上子的毯子都快被银元给铺满了。” 杜若不搭理他。 兰若正坐在化妆镜前喝茶，见杜若回来，赶紧道，“杜若，我听说陈少帅让你陪他去吃午饭？” 杜若点点头，而后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见兰若一脸担心，就轻笑道，“放心吧，我不想去，没人能逼我。” 兰若见杜若信心十足，心中担忧稍减，但见杜若不紧不慢的喝茶，于是问，“要我帮你卸妆吗？” 杜若摇头，“不用。” 陈世清刚喝了口茶，茶杯还没放到桌子上，副官就回来复命了。 听副官说：杜若答应了，正在后台卸妆。 陈世清满意了，站起身，笑得有几分得意道，“走，去后天看看。” 副官颔首，跟在陈世清身后就要去后台，可就在这时，‘咕噜噜...’ 陈世清腹内忽然一阵翻江倒海，他脸色瞬间涨的通红，右手下意识的捂住肚子，随口在副官惊诧的眼神下，动作熟练的跑去了后面的茅房。 半小时后，副官面色凝重，找到杜若，对杜若说，“少帅突然有事，今天就不去吃饭了。” 杜若笑的一脸温柔大方，“好！” 看着副官离去的背影，杜若心中冷笑一声。 敢威胁她？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等后台无人时，杜若才把放出去的微型无人机收进了空间，心中盘算着，下次下药是不是要换一种药。 空间里还有什么药来着？ 脸色铁青的陈世清坐在车后座，副官坐在副驾驶，侧头看着满脸怒气的陈世清，欲言又止。 陈世清没好气道，“你想说什么？别吞吞吐吐的。” 副官立刻老老实实道，“少帅，你接连两次在梨园...吃坏肚子，”副官没胆说：拉肚子，换了个比较让陈世清接受的借口，“是不是那里的茶水，不和您的胃口，还是有人故意给您下药？” 陈世清也很生气，接连两次被打断跟佳人的亲热，他恼火的很！ 不过，陈世清还算理智，分析道，“不会，茶和水都是咱们自带的，泡茶时，有士兵在旁看着，没有人动手脚。” 副官不再开口，看来少帅是真的跟梨园八字不合。 回去的路上，陈世清想到杜若那张精致妩媚的小脸，心里痒痒，忍不住道，“晚上，你去接杜若来我的宅子。” 副官立刻点头答应，“是！” 第692章 民国戏班子里的女人（15） 晚上，杜若刚唱完戏，那种在台上酣畅淋漓唱戏的感觉，让杜若渐渐有些着迷。 回到后台，杜若走路时，都还没从戏里出来，嘴里不时咿咿呀呀唱几句。 她身后的兰若听了，竟也配合她，两人一唱一和的回到梳妆镜前。 兰若让杜若坐好，他给杜若卸妆。 杜若这才闭嘴，仰躺在椅子上，任由兰若修长微凉的手指，在自己脸上摆弄。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还有孙玉良的恭维讨好声， “崔副官，您里面请，杜若这孩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一直乖巧听话...” “还希望您能在少帅面前，多多为我们杜若美言啊，现在整个京城谁不知道您是少帅最信任的人...” 兰若手下的动作一僵，咬了咬唇，见杜若闭着眼睛，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只好继续动作。 等副官进来时，兰若正在用温水给杜若洗脸。 副官眉头一挑，眼睛在杜若和兰若身上来回打量。 站在一旁的孙玉良察觉不好，赶紧解释，“兰若和杜若从小一起长大，两人感情好的像是亲兄妹一般。” 副官不置可否，脸上含笑，却用命令式的语气对杜若说，“杜小姐走吧，少帅已经在等你了。” 兰若握住杜若的手，杜若站起身轻轻拍了拍兰若，“放心，没事。” 杜若换了身衣服，就跟副官走了。 杜若坐车来到陈世清的宅邸。 这座宅邸是陈世清的私人宅邸，是一栋五进的大宅，据说是以前的一位皇亲贵族的产业，当然现在大清已经亡了。 杜若跟着副官进入大宅，绕过精致的景壁，穿过长廊，杜若眼前豁然开朗。 古色古香的宅子，五步一景、十步一阁，青黛绿瓦、连廊翘壁，无一不精，置身其中，仿佛连心都跟着安静下来。 走过前面的月亮门，杜若看到一座人工湖，人工湖旁种满了翠绿的杨柳，湖中则绽开了朵朵粉色的莲花，风一吹，淡淡的莲花香气扑面而来，让杜若心神皆醉。 副官站在月亮门，示意杜若进去。 杜若走进去后，看到湖边和湖中心有一座栈桥，而陈世清正坐在精致的湖心凉亭中。 杜若今天穿了件白底红牡丹旗袍，大朵大朵的红色牡丹鲜艳夺目，穿在杜若身上却没有夺去杜若的半分光彩，反而越发显得她肌肤白皙如雪，眉目精致如画，越过栈桥款款而来，聘聘婷婷、妖娆多姿，看的陈世清眼底渐渐弥漫了一丝占有的欲望。 杜若走到凉亭外，冲陈世清笑了笑，“少帅！” 陈世清冲杜若伸手，语气霸道，“过来！” 杜若柔柔一笑，走向陈世清。 陈世清等杜若站到他面前，伸手想要去抓杜若的手，杜若却率先一步，抓住了陈世清的手腕。 陈世清初时没当回事，以为这是杜若要跟自己玩情趣，也并不认为一个女人的力气能有多大，更何况是这样一位娇滴滴的小姐。 陈世清右手用力，想要挣脱，却发现杜若只是笑盈盈的看着他，握着他手腕的那只纤细如白玉般的小手，却如同铁钳般，不曾动分毫。 陈世清以为是自己错觉，于是更用力的挣脱，手腕疼的几乎断掉，杜若的手依旧纹丝不动，而他的手腕也未曾从杜若手中抽出。 陈世清也不是傻子，面色当即大变，阴沉着一张脸瞪着杜若，语气带着威胁，“松手，再不松手，小心本少帅对你不客气。” 杜若轻笑一声，丝毫没把陈世清的威胁放在眼里，“少帅，”杜若黝黑的双眸直直盯着陈世清，看的陈世清心里毛毛的， “您难道还没发现，现在...您已经是我的人质了吗？” “如果我现在要杀你，简直轻而易举。” “呵。”陈世清冷笑一声，额头有冷汗滑落，嘴巴却很硬气，“你敢吗？” “你若是杀了我，你自己也别想活！” “除了你，还有齐福班里的人，也一个别想活。” 杜若不怒反笑，“看来少帅也不傻嘛。” “哼。”陈世清瞪着杜若，“我劝你赶紧放了我，不然...” 陈世清话音还未落，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腰间抽出一把配枪，扣动扳机就要打杜若。 陈世清的动作已经足够快，可杜若速度更快，在陈世清扣动扳机时，就伸手硬生生的把枪从陈世清的手里夺了过来。 凉亭距离湖边有点远，站在门口的副官，看到两人紧挨着，却看不清两人的动作。 杜若把玩着手中的枪，然后扣动扳机把枪口对准了陈世清。 陈世清这个时候是真的慌了。 “等...等一下，”陈世清忙不迭道，“你先别动手，咱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没必要闹成这样吧？” “你要不想做我的女人，我放你离开就是，我还能保证：保证不追究你，以后也绝不再缠着你，怎么样？” 杜若把玩着手中的枪，小小的一把勃朗宁在杜若手中翻来覆去，只要杜若一个不小心就有走火的风险。 陈世清好不容易等到他爹做了大帅，这福还没享够，他可不想现在就去死。 “少帅！”杜若忽然俯身靠近陈世清，眼里的笑意渐渐敛去，冷漠像是海平面下的坚冰，慢慢浮出水面， “你当我是傻子吗？” “你觉得我会信你说的话？” 第693章 民国戏班子里的女人（16） 杜若懒得听陈世清说什么，直接从空间里拿出一个白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然后在陈世清拒绝又惊恐的眼神中把药丸塞进了陈世清的嘴巴里。 然后不等陈世清把药丸吐出来，就拎起桌上的茶壶，对着陈世清的嘴巴灌了下去。 ‘咕嘟、咕嘟...'药丸随着水一起被灌进了陈世清的嘴里。 杜若松了手，顺便把水壶放到石桌上，双手环臂，饶有兴致地看着陈世清。 陈世清被刚才的水给呛到了，不停地咳嗽，一边咳嗽一边瞪着杜若， “你...给我吃了什么？” “什么？”杜若轻笑一声，“当然是毒药啦，不然你以为是糖丸吗？” 这药还是杜若花了十积分从系统商城兑换的呢。 “呵呵...”陈世清脸色铁青，死鸭子嘴硬，“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说完，就冲着凉亭外大喊，“来人！来人啊！” 杜若倒是不慌不忙，她本来没想给陈世清吃毒药控制他，可这家伙实在是太烦了，做法更是让杜若生厌。 杜若语气凉凉，“你现在是不是感觉肚子开始隐隐作痛？” “你若是现在不吃解药，三分钟后，你的心脏就会疼，而且随着时间的加剧，疼痛也会翻倍，等你心脏疼的时候，还不吃解药，三分钟后，你的脑袋就会疼，脑袋疼三分钟后，会死哦~” 杜若说得轻描淡写，但只有陈世清知道，杜若并没有撒谎，因为现在，他的肚子已经疼得翻江倒海，像是有人拿着刀子在他肚子里不停地搅动，一刀一刀生生割肉的痛，让陈世清疼得双腿发软，蜷缩在地上，很快出了一身的冷汗。 陈世清刚才的喊声已经惊动了副官。 副官刚开始听到陈世清的声音还有些不敢置信，这种事情他干多了，以往，少帅在办事的时候，是不喜欢他们围在周边的。 现在这是怎么了？ 这么短的时间，少帅就完事了？ 不会吧？不会吧？难道少帅年纪轻轻就...早xie? 脑子里想七想八，副官面上依旧是一片冷静自持，动作利索地闪身出来，朝凉亭这边飞快赶来。 副官的动作很快，等他到凉亭的时候，还不到三分钟。 看到陈世清满头大汉，一脸痛苦地躺在地上，副官立刻从腰间掏出手枪，直直的对准了杜若。 “贱人，你对少帅做了什么？” 杜若冷冷的看着副官，面对黑洞洞的枪口，杜若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慌乱，语气冷冷淡淡道， “给他吃了毒药而已。” 听了杜若的话，副官脑子有瞬间的空白，过了片刻才明白杜若的话是什么意思。 毒药而已？而已？ 副官的脸色在这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是陈世清的副官，陈世清若是出了事，他也得跟着陪葬。 “把解药拿出来，”副官指着杜若脑袋，威胁道，“不然，我就打爆你的脑袋。” 杜若轻哼一声，“你试试。” 见杜若有恃无恐，副官蹙眉，然后枪口下移，直接对准了杜若的右小腿，就开了一枪。 ‘砰’的一声枪响过后，副官没有听到预想中的惨叫，心中暗叫不好，下一刻，副官只觉眼前一花，手腕一疼，紧接着右小腿被重重砸了一下，疼得副官本能的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这一系列动作，迅猛又果断。 等副官反应过来时，就见杜若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而他的配枪此时正在杜若手中，黑洞洞的枪口顶着他的脑门，让副官冷汗都下来了。 此时，被枪声惊动的士兵也赶了过来，看到杜若拿着枪指着副官的脑袋，而他们的少帅则躺在地上，身体蜷缩像是一只烤熟的大虾，满脸痛苦。 这些士兵立刻举枪对准了杜若。 杜若冲那些士兵高声道，“现在你们少帅的命在我手里，谁要是敢开枪，你们少帅就得给我陪葬。” 杜若说完这句话，那些士兵面面相觑，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杜若抬脚踢了踢躺在地上，一脸狰狞的陈世清，“喂，现在心脏是不是很疼？” 陈世清两只手死死攥着自己的衣服，而两只的位置正是心脏，陈世清头脑昏沉，觉得自己此刻的心脏就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啃咬，肉、血，全都成了蚂蚁的养料。 一张脸白得像纸，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为了不让自己发出惨叫，陈世清死死咬着牙，只是粗重的喘息声不停地从他的鼻子里喷薄，像是一头濒死的野兽。 副官看到这一幕担忧不已，“少帅，您怎么样了？” 陈世清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他为了保留在下属面前的最后一丝尊严，死死咬着牙就是不吭声。 杜若看到这样的陈世清，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副官见陈世清不说话，不禁恼怒地瞪向杜若，威胁道， “少帅若是死了，你跑不了，大帅不会放过你！” “杜若你别忘了，你不是一个人，你身后还有一整个戏班子。” “只要你现在给少帅解药，我可以向你保证，一定会在少帅面前给你求情。” 杜若听了副官的话，忍不住翻了白眼，没好气道，“你这人也太吝啬了吧？” “说一定给我求情，却没说，肯定保我无恙，傻子才会听你的话。” 听了杜若的话，副官不禁有些恼羞成怒，“你这个女人...怎么那么不识时务？” 杜若冷哼一声，“被我戳穿，恼羞成怒了？” 杜若不再搭理副官，又重重踢了陈世清一脚，面无表情地问，“想好了吗？” “现在头是不是开始疼了？” “你还有三分钟，三分钟后，你就死了！” “你敢！”副官现在也顾不得自己了，少帅死了，他也得死，“杜若，你难道真的不怕死？” 杜若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把他无视个彻底。 陈世清清楚地明白，杜若没有吓唬他，如果三分钟内，不给杜若一个满意的答复，得不到解药，他是真的会死！ 陈世清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一点点的流失，身体在一点点垮掉。 “你...”陈世清仰头看着杜若，艰难开口，“你想要什么？” 第694章 民国戏班子里的女人（17） 杜若见陈世清终于开口，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俯身蹲在陈世清身边，笑盈盈地说， “我的要求很简单，听我的话。” 这话一出，不止陈世清，副官心里一咯噔。 杜若这句话，分明是想把陈世清变成自己的奴隶。 杜若见陈世清不说话，笑着说，“放心，不会让你太为难的。” 陈世清依旧不说话，眼看时间快到了，陈世清没办法，终于点了头，“好！” 杜若满意的笑了，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瓷瓶，倒了一颗药丸塞进陈世清的嘴里。 陈世清没有反抗，很顺从地吃了药丸。 药丸见效很快，在副官关心的眼神下，陈世清的脸色几乎肉眼可见的好转。 不过短短十几秒，陈世清就长舒了口气，缓缓从地上站起身。 但是陈世清站起身的第一时间，就是翻身一跃进湖里，冲着周围的士兵大喊，“打死她！打死她！” 副官还在凉亭里，陈世清也顾不得了，不过一个副官罢了，没了这个，以后还会有别人，相当他副官的人，多的是。 但他今天被一个女人被威胁、戏耍了，这口气，他必须出！ 这个女人，今天别想活着离开他的府邸。 杜若却不慌不忙，只用一句话就制止了陈世清，“少帅，这药一个月吃一颗，不然下个月这个时候，你要是吃不到解药，照样得死！” 陈世清立刻伸手阻止，“等一下！” 本来举枪要射的士兵们见此，又立刻停止了。 陈世清眼神探究地看着杜若，“你骗我？” 杜若双手环胸，一脸坦然，笑容轻松，“你可以试试嘛，下个月就知道。” “啊，对了，还有...”杜若指着陈世清，“这毒药，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都查不出来，你不信也可以试试。” 杜若说完，笑了笑说，“少帅，我杜若贱命一条，死了也不算什么，由您给我陪葬，我值了！” 这话说出去，杜若自己都不信。 但陈世清信了，毕竟在陈世清眼里，他的命就是比杜若的命要贵重。 一个下九流戏子的命，能跟他一个少帅比？ 陈世清冷冷的盯着杜若，像是要从杜若眼睛里看出什么来。 杜若可不怕他看，大大方方地任由他看，陈世清反而弄不懂了。 陈世清爬上凉亭，冷冷看着杜若，“你到底想要什么？” 杜若想了想说，“第一件事，以后别缠着我，别动我身边的人，不然咱们就同归于尽。” “至于剩下的事情，一个月后再说。” “我杜若很善解人意的，少帅恐怕也在担心，我说的话是真是假，那就一个月后见！” 杜若说完，直接对陈世清说，“安排人送我回去。” 陈世清沉默片刻后，还是安排人开车送杜若回去了。 等杜若一走，陈世清立刻坐车去了西医大医院，开始做全身检查，检查不出什么结果后，又找中医名医给自己检查，依旧没有检查出任何问题，这就是后话了。 杜若回到四合院，发现大家正在院子里吃饭，见杜若回来了，孙玉良还有些懵，不解地问， “少帅没留你？” 杜若似笑非笑地看着孙玉良，“怎么？少帅没留我，班主很失望?” 被杜若嘲讽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陈玉良讪讪笑道，“哪里，哪里，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嘛。” “你想想，那可是陈少帅，京城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盼着能爬他的床呢，”孙玉良越说越来劲儿，凑到杜若身边喋喋不休道， “虽说你现在是角，但咱们毕竟是下九流，咱们这些戏子啊，上不得台面，咱们这行最好的归宿就是找个人嫁了，当个吃喝不愁的姨太太，这不比整天抛头露面的强？” 杜若轻笑一声，看向孙玉良，“班主就不怕我走了，你这戏班子就散了？” 班主笑了笑没说。 杜若的卖身契还在他手里，杜若想要脱离他，不拿出大笔的赎金，他怎么可能同意？ 有了钱，他就可以请别的角来齐福班，他到时候照样挣钱。 杜若似乎看出来孙玉良的打算，笑了笑没说话。 第二天，陈世清没来，杜若安静不少。 接连半个月，陈世清都没来。 张文生终于敢来见杜若了。 “哎呀，杜小姐，想要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 张文生虽然是道上的龙，但在陈少帅这些手里有兵权的人手里，根本不够看的。 所以，张文生虽然对杜若有意，但有陈世清在，他根本不敢出头。 陈世清接连半个月没出现在梨园，张文生这才敢来见杜若。 杜若笑了笑，“张先生过奖了。” 张文生说那句话也是客气话，两人心照不宣。 张文生笑着邀请杜若，“杜小姐，晚上吃顿饭？” 杜若笑着点头说，“好啊！” 张文生一脸惊喜，立刻让手下去安排了一家大酒楼。 坐在张文生的汽车里，杜若笑着说，“上次说要请张先生吃饭，一直没空，今天我做东，请张先生怎么样？” 张文生哈哈大笑两声，“杜小姐有这个心意，我张某人就很高兴了。” “但是我张某人跟女人出去吃饭，从来不会让女人掏钱。” 杜若也不跟他争。 到了酒楼，张文生非常绅士地给杜若开车门，手放在门楣处，怕杜若撞到头。 杜若从车里出来后，道了谢。 张文生站在杜若身边，伸出左臂，杜若笑着挽住张文生的左臂，两人一起进了酒楼。 酒楼里灯火辉煌，人来人往，小二见张文生来了，立刻热情地迎上来， “张爷您来了，包间已经给您准备好了。” 酒楼里不少人认识张文生，见张文生带着一个漂亮女人，纷纷把目光落在杜若身上，上下打量。 杜若今天穿了件红色紧身旗袍，越发显得腰肢纤细，容貌艳丽，美得夺目，美的具有攻击性，一眼就让人印象深刻。 杜若大大方方地任由他们打量，然后跟着张文生上了楼。 第695章 民国戏班子里的女人（18） 上楼后，小二把他们领到一个装潢清幽雅静的包间。 张文生拉开椅子，让杜若坐下后，对小二说，“先上一壶上好的碧螺春。” 小二笑着应了一声，然后把菜单递给张文生。 张文生挥手让小二出去，顺手把菜单递给杜若，“看看，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杜若随手拿起看了看，笑着说，“看样子，张先生是这里的熟客？” 张文生笑着点点头，说，“这里的老师傅以前是御厨，做的菜味道很不错，你尝一尝就知道了。” 杜若放下手中的菜单，“我没什么忌口的，张先生觉得什么好吃，不如推荐一下。” 张文生点点头，“也好。” 等小二上茶时，对小二说，“记一下。” 小二忙俯身做，聆听状。 张文生，“野鸡片汤、猪脑羹、燕窝鸡丝汤、鱼肚煨火腿、凤尾鱼翅、佛手金卷...” 除了菜，张文生还要了一些甜点。 点了二十多道菜，张文生才满意。 等小二一走，张文生给杜若倒了杯茶，好似无意般问道， “杜小姐，我听说前段时间，陈少帅经常来看你的戏，最近怎么不来了？” 杜若轻笑一声，“这个...我也不知道呢，张先生得去问陈少帅。” 张文生闻言，打了两句哈哈，就转移了话题， “杜小姐的唱功真是日益精进啊，”张文生一脸赞叹地看着杜若，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想必再过不久，杜小姐就能成为梨园界的翘楚啊！” 杜若笑着说，“您太过奖了，我跟前辈还差得远呢。” 张文生恭维了杜若几句。 杜若这才道，“张先生，其实今天我是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您。” 张文生面色不变，饶有兴致道，“哦？什么事？杜小姐尽管说。” 杜若斟酌了一下，说道，“我想开一家药厂，买块地皮，但我对这块不太熟，不知道张先生能否推荐我一个可靠的人？” 民国时局动乱，想要安安稳稳地做生意，根本不可能，必须要跟各方面都打点好，才能避免被官员盘剥，被帮派骚扰。 张文生黑白两道通吃，有张文生开口，想必没人敢去找她的麻烦。 张文生一听杜若竟然想开一家药厂，神色有些惊讶，不敢置信道， “杜小姐...怎么会想起来开药厂呢？” “杜小姐是唱戏的，对于药这方面，您了解吗？” 原主肯定不了解，但杜若具备高级现代医学知识，对于西医这方面是非常了解的，更何况，她现在最想生产的药是青霉素。 只要国内能生产青梅素，等将来侵华战争爆发，这些药不知道能救多少抗日战士。 甚至还可以出口外销、挣钱，支持抗日战争。 杜若眼睛都不眨地撒了个谎，“了解，我曾经救了一个留过洋的小姐，她为了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就教了我不少现代医学知识。” 张文生看杜若的眼神中透着探究，他似乎不信。 这借口，杜若自己都不信，但那又怎样，杜若也不用他信。 杜若见张文生不说话，就道，“张先生的顾虑我知道，但我已经决定了，也为建厂准备好了资金。” “哦？”这倒是让张文生意外了，据他所知，杜若是卖给了班主孙玉良，杜若现在赚的钱，都归孙玉良。 想开药厂，那可是需要一大笔钱，杜若是从哪弄到的这么一大笔钱？ 面对张文生的疑惑，杜若笑着说，“承蒙陈少帅信任...” 张文生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是陈少帅要开药厂！ 怪不得杜若突然要开药厂，还编了一个一听就不靠谱的故事，资金也充足。 原来，杜若只是被推出来的幌子。 陈世清一向有些瞧不起张文生这种道上混的，陈大帅来了京城后，张文生递了几次帖子，但都没见到人，陈大帅根本不见他。 至于陈少帅，也是眼高于顶，从未把他放在眼里。 如今却要他帮忙... 张文生眼睛渐渐变得火热，这可是一个跟陈家父子攀上关系的好时机啊！ 而这个时机是杜若给他的。 于是，张文生看向杜若的眼神中，再没了疑虑，只剩下感激。 “哎呀，杜小姐请放心，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 “最多三天，我就给你消息。” 杜若点头，“好，那就多谢张先生了。” 两人吃了饭，张文生就把杜若送回了四合院，然后就兴致勃勃地去找人办事去了。 杜若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兰若也从医院回来了，正坐在院子里，见杜若回来，他就很高兴。 第二天晚上，戏唱完，卸妆时，杜若对兰若说， “一会儿走的时候，我跟你一起去医院，青霉素到了。” 兰若一脸惊喜，“真的？” 杜若点头，“放心，肯定是真的。” 兰若笑得开心，“太好了，谢谢你杜若。” 等两人卸了妆，就一起乘坐黄包车去了医院。 医院里，两人去的时候，玉凤正在晕睡。 玉凤身体不好，加上年纪大了，又染上了不治之症，精神一直不好，甚至身上有些地方溃烂，医院治不好，最多也只能缓解这种病痛。 进了病房，兰若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母亲，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担忧和心疼。 “娘，”兰若轻轻推了推床上的玉凤。 玉凤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兰若后，脸上自然而然的露出一丝温暖，开心的笑容。 “你来了？” 兰若轻轻点头，然后看向身后，“娘，杜若也来了。” 兰若把玉凤搀扶起来，倚靠着床头，玉凤笑着冲杜若打了声招呼。 杜若走到窗前，笑着对玉凤道，“阿姨，我托人从国外买了几瓶专治...不治之症的青霉素，你身上的那个病，青霉素能治好。” 玉凤闻言有些不敢置信，“真的能治好？” 杜若点头，“真的！” 玉凤得到杜若的肯定答复，眼圈一红，就哭了，她双手捂脸，眼泪顺着指缝流出来，压抑的呜咽哭声，带着极致的痛苦，兰若心疼极了，“娘，别哭了！” 哭了一会儿，玉凤才在兰若的安慰下，停止哭泣，不住的对杜若说， “杜若，谢谢你，谢谢你！” 性病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是不光彩的，而玉凤被这种病折磨得差点疯了，很多次，她都想过去死。 但是，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一辈子，就在自卑痛苦中度过。 她不甘心，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改变自己的命运，于是就这样浑浑噩噩的活了下来。 现在有人告诉她，她身上的脏病，可以治，治好后，她就能跟普通人一样了，这让玉凤怎么不高兴？ 杜若打开随身携带的黑色皮包，从里面拿出干净的针管，还有一瓶青霉素。 杜若对玉凤说，“阿姨，这个药属于抗生素，用这个药之前必须先做皮试，也就是看看身体会不会跟这个药有什么冲突，不适，会有点疼。” 玉凤摇头，她这些年什么苦没吃过，她才不怕疼。 于是，杜若先给玉凤做了皮试。 皮试阴性，没事，可以打青霉素。 杜若戴上干净的手术套，用针管把青霉素吸入到针管，准备给玉凤做肌肉注射。 看着杜若熟练又利索的动作，玉凤眼中渐渐出现一抹疑惑。 杜若不是跟她儿子一样是唱戏的吗？ 怎么连西药都懂？ 玉凤抬头看了眼儿子，却只见儿子双眼充满浓烈爱意地注视着低头一脸认真的女孩，眼中没有丝毫的疑惑和探究。 玉凤心中叹了口气，看样子，她这个儿子是彻底陷了进去。 不过也对，杜若如此优秀，她儿子喜欢上杜若，是多么理所当然的一件事情啊！ 第696章 民国戏班子里的女人（19） 杜若给玉凤注射了青霉素后，就把针管扔到了垃圾桶，打算一会儿带走销毁。 梅毒是传染病，这针管若是被人拿了去玩，可能会感染梅毒。 之前在医院小花园，杜若就看到两个孩子，拿着针筒玩。 杜若对玉凤说，“阿姨，这个药一周用一次，用三四次，您的病也就好得差不多了。” 玉凤高兴地再次连连道谢。 兰若伺候玉凤吃完饭后，两人就托护士好好照顾玉凤，就离开了医院。 回去的路上，杜若看兰若，“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兰若疑惑侧头看杜若，笑着说，“没有啊！” 杜若看着兰若的笑脸，忍不住道，“你难道就不好奇，我是怎么会扎针的？” 兰若摇摇头，语气温柔，“你想告诉我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我不想问这些问题，让你为难。” 杜若挑眉，深深看了兰若一眼，也就不说话了。 两天后，张文生找到杜若，高兴地告诉杜若说， “杜小姐，建厂的地皮，我已经让人打听好了，那是个废弃纺织厂，地理位置不错，要价也不高。” 国内的纺织业，因倭国纺织业的冲击，被逼上绝路，纷纷破产倒闭。 杜若很感兴趣，“多少？” 张文生伸出三根手指，“纺织厂修建时，至少花了七万大洋，现在要卖，只需要三万大洋就行。” 杜若感兴趣道，“我想去看看。” “可以，”张文生道，“坐我的车去，也就是不到半个小时的车程。” 杜若当即坐着张文生的车，去了纺织厂。 二十分钟后，车子在一家纺织厂大门口停下。 司机下去跟看大门的保安交涉了一下，保安就打开了大门，直接让车开了进去。 这家纺织厂距离市中心挺近，旁边就是几条官道，周围道路通达，杜若第一感觉就很满意。 这家纺织厂是张文生让手下的人，找了好几天，才找到的最划算，也是位置最好的一家，杜若自然满意。 进去后，杜若看了眼地面，地面铺着地板砖，干净整洁，抬头眺望。 道路笔直宽敞，道路两边栽种了不少葱郁的树木。 远处的厂房在树木的掩映间，若隐若现。 张先生笑着伸手，“杜小姐走，我带你看看。” 杜若笑着点头，问，“张先生来过？” 张文生笑着说，“当然，既然答应了杜小姐，自然要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 杜若笑着道谢，心中却知道，张文生之所以这么尽职尽责，可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陈少帅。 若非拿出陈少帅当幌子，这张文生也不会如此上心。 两人往里走，杜若就看到了三间占地很广的厂房，里面摆放的是一些纺织的设备。 张文生叹了口气说，“这些设备都是从国外进口，用了没几年，现在却只能在这里当垃圾一样地堆放着。” 开工就赔钱，这些纺织厂的老板们也是没办法，倭国把布的价格压得太低，为的就是挤死他们。 杜若点头，没说什么，逛了厂房，又逛了逛专门给工人修建的宿舍。 宿舍楼不大，一间宿舍住好几个人，里面有些脏乱。 逛了一圈后，张文生问杜若，“怎么样？” 杜若点头，“可以，不过这价格...还能再压一压吗？” 张文生想了想说，“你如果真的确定要，我去跟他谈。” “好，”杜若也干脆，“这厂子我要了，麻烦您跟对方好好谈谈。” 张文生见杜若爽快，心里也高兴，“行，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 “厂里的那些机器，放着也占地方，我可以帮你处理掉，也能卖点钱。” 没想到杜若却摇头，“留着吧，我还想开一家女性用品厂。” 张文生？？？ 女性用品厂，自然是指卫生巾。 现在卫生巾已经被发明出来，但是跟后世的卫生巾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大姨妈每个月来一次，女性每个月都要受苦几天，可在古代，有钱的还好，没钱的，只能用棉布缝两条袋子，里面装上草木灰，到底不健康，也容易生妇科病。 杜若想把后世的一次性自粘式背胶卫生巾生产出来。 到时候，杜若会卖得很便宜，不为赚钱，只希望女性能好过一些。 毕竟在后世，很多偏远山区的女性，有的也不舍得用卫生巾呢。 张文生见杜若主意已定，也就不再说什么。 第二天，张文生就告诉杜若，对方同意两万八千银圆卖给她，这是最低的价格了。 杜若当即跟对方签订了合同，并拿出一个首饰匣子。 张文生作为中间人，打开了匣子，金灿灿的光芒泄露出来，映照在人的脸上，像是镀了一层霞光。 对方仔细称了重量，辨别了金子的成色，满意的点点头。 双方签订了合约。 等对方一走，张文生看着杜若问，“杜小姐，你有没有想过脱离齐福班？” 杜若点头，“当然，只是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再过几天吧。” 张文生见杜若心中有盘算，就笑着说道， “杜小姐若是需要我张某人帮忙，请尽管开口。” 杜若笑着道谢，“多谢张先生，能顺利买下这厂子，也是多亏了您的福，今晚我请您吃饭。” 张文生高兴的点头答应。 厂子买下了，第二天，杜若就托张文生买设备。 买设备得找买办，张文生跟那些买办很熟，杜若托张文生办这件事情，一方面，比较放心，毕竟没几个人敢坑张文生。 另一方面，那些买办，很多都跟张文生有很深的关系，他们也有抽成，能赚不少。 这是一个双赢的机会，张文生自然不会拒绝。 除了买设备外，杜若还自己设计了一套设备，托人去钢铁厂给她打造。 厂房也做了比较大的改动，请了不少工人。 宿舍楼又盖了两栋，房间大了不少，每栋楼都有两间比较大的卫生间和热水房。 忙忙碌碌中，又半个月过去了。 这天，杜若一大早刚到梨园，班主就急匆匆找到杜若，凑到杜若耳边，神情有些焦急的说， “陈少帅来了，非要见你！” 第697章 民国戏班子里的女人（20） 陈世清来了？ 杜若唇角勾起一个愉悦的弧度，并没有立刻起身，而是对孙玉良说， “你去对少帅说：我演出时间到了，等我演出完了，再去见他。” 孙玉良听了，一脸‘你疯了’的表情看着杜若，特意加重音，“那是少帅！” “嗯。”杜若表情随意地点了点头，语气带着几分平淡，“那又怎样？” “你？”孙玉良哼笑一声，凑近杜若，“你戏唱得再好，也不过是个戏子，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杜若感觉到孙玉良说话时，喷洒的热气，烦躁的一把推开孙玉良，皱眉不悦地瞪着孙玉良， “别挨我太近！” “让你去就去，”杜若语气十分不客气，“少帅要是怪罪下来，你就推到我身上。” 孙玉良被杜若气得直哆嗦，觉得杜若太不知好歹，指着杜若半天，才说出一句， “恃宠而骄，你早晚会后悔的！” 说完这句话，孙玉良就气冲冲地走了。 没有实力，仗着男人一时的宠爱恃宠而骄，的确会被男人抛弃。 但杜若又不是靠着男人的宠爱而活！ 现在不是她离不开陈世清，而是陈世清离不开她！ 杜若正要上妆的时候，兰若走了进来，他有些疑惑，又有些担心地问杜若， “班主怎么气冲冲的？” “他是不是冲你发火了？” 杜若随口道，“没事，”又看着兰若，把刷子递给兰若，“来，帮我上妆。” 兰若弯唇，接过杜若递给他的刷子，“好！” 坐在包间里的陈世清，面色铁青地看着戏台上的杜若，一双眼睛几乎喷火。 这段时间，他一直找人盯着杜若这个小贱人，怕这个小贱人跑了。 一边遍请名医给自己诊治，可什么都没发现，都说，他身体好得很，没有中毒，也没有生病。 这可怎么会呢？ 陈世清能够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出了问题。 今天就是最后一天，陈世清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冒险，他一大早来见这个小贱人，没想到这个小贱人竟然敢不见他，岂有此理！ 他可是少帅！ 杜若在台上不紧不慢地唱着自己的戏。 中午吃饭时，陈世清亲自来后台见杜若，杜若瞟了陈世清一眼，轻笑道，“少帅急什么？” “时间还没到不是吗？” “等晚上，我唱完戏，我们再聊不迟！” 陈世清见杜若神情轻松惬意，就气得恨不得一枪打死这个女人，可他不能。 陈世清双手握拳，手上和太阳穴处的青筋一跳一跳，看杜若的眼神，似能杀人。 杜若察觉到陈世清对自己的恶意，她一点儿也不在乎，自顾自的吃自己的饭。 坐在杜若身旁的兰若，悄无声息地挪到杜若身边，用自己纤弱的身躯，把杜若挡在身后，纵然面对陈世清杀人一般的眼神，他也没有退缩。 陈世清没有办法，只好恨恨地对杜若说了句，“你够狠！”就甩手离去。 陈世清一走，挡在杜若身前的兰若就放松似的长舒了口气。 杜若听到了，忍不住笑问，“那么怕，还敢挡在我面前，不怕他动手啊？” “不怕！”兰若回头，杜若这才看到，他的脸色有些白，额头也有冷汗，此刻，面对杜若，却把自己的担忧和害怕完全收敛，只冲杜若笑， “只要有我在，我不会让他伤害你！” 杜若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深深看了兰若一眼，过了一会儿才撇过头，骂了句，“傻子！” 兰若笑的一脸温柔，“嗯！” 杜若好笑摇头，“我骂你是傻子，你还高兴？” 兰若笑而不语。 陈世清坐在包间，一直等杜若唱完戏、卸完妆，这才终于冲到后台去见杜若。 兰若见陈世清黑着脸进入后天，班主躲得远远的，根本不敢靠近。 兰若虽然也害怕，但他还是打着胆子挡在杜若身前。 杜若笑着拍了拍兰若的肩膀，对他说，“放心，我没事，你快去医院照顾你娘吧。” 杜若说完，又看向班主，语气冰冷，“今天的20块大洋，给了吗？” 班主忙不迭道，“这就给，这就给，”说着就从口袋里往外掏钱。 兰若却担忧地看着杜若，不想离开。 杜若笑的一脸平淡，“放心，真的没事。” 在杜若的一再安抚下，兰若这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后台。 其余人也都被陈世清赶了出去。 陈世清看着杜若，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问，“解药在哪？” 杜若神态悠闲地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少帅，别急啊，还有点时间。” 陈世清牙齿咬的咯咯响，死死瞪着杜若，却拿杜若没办法。 杜若见此，轻笑一声，“少帅，我若现在给你了解药，你心里怕也是会有疑虑的，不如等毒发后，我再给你解药，你才会相信我的话啊！” 陈世清没有反驳杜若的话，只冷哼一声。 陈世清坐在一旁，心中盘算着该如何对付杜若，杜若却笑盈盈的开始跟他搭话， “少帅，我打算开一家药厂！” 陈世清不答话，不过眼神中却本能的流露出一丝轻蔑。 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戏子，要开药厂？ 开什么玩笑！ 陈世清虽然顾忌杜若，可依旧没忍住嘴欠，“你懂药吗？一个戏子竟然要开药厂，”陈世清冷笑两声，“真是可笑！” “少帅放心，”杜若也不生气，“我开药厂又不让你拿钱，你担心什么？” “就算赔了，那也是我的事情！” “只是，这世道不太平，以后这药厂开起来，还希望少帅能照看一二。” 陈世清恶狠狠的瞪了眼杜若，没说话。 “哼，”陈世清再次冷笑，随口问了句，“生产什么药？” 杜若随口说，“生产治疗绝症的药，比如士兵受伤后的感染啦、肺炎、肺结核、花柳病...” 不等杜若说完，本来还一脸不屑的陈世清，此时已经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杜若，恼怒道， “你在耍我？” 杜若摊手，“当然没有，我怎么会拿自己的生意，跟少帅开玩笑呢。” 陈世清蹙眉，“世界上不可能有这种药。” 杜若却摇头，“有，这种药英国科学家已经发明出来了，只是他们目前还没办法大规模生产，但我可以！” “你？”陈世清依旧有些不信。 陈世清的父亲是枪杆子起家的，自然知道在战场上，绝大多数士兵都是死于伤口感染，如果真的有这么神奇的药，那以后打仗，能少死多少士兵，节约多少成本。 别误会，他不是在可怜那些士兵，而是觉得，老兵死了不划算，只要打一针，老兵就能继续活，继续战斗，为他家卖命，这很划算。 “我知道少帅不信，”杜若也不跟他辩驳，他又不懂现代医学，杜若除非傻了，才会跟他讨论现代医学。 “等药生产出来后，少帅就可以看到它的疗效了。” “好，“这次，陈世清倒是没有再不屑的冷嘲热讽。 第698章 民国戏班子里的女人（21）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端正坐着的陈世清，忽然感觉腹中一阵翻江倒海般的疼汹涌而来。 “唔！” 陈世清惨呼一声，随即咬牙坚持，面色却一点点变得煞白，身体疼得不停抽搐。 这种疼痛比第一次要剧烈得多，削肉刮骨般的疼痛，让陈世清的冷汗瞬间湿透的衣衫，身体缓缓倒地，嘴唇不停的哆嗦，眼神祈求般地看向杜若。 杜若依旧翘着二郎腿，此时，眼神冷漠，居高临下的看着蜷缩在地上的陈世清，淡淡开口， “少帅，现在可是信了？” 陈世清赶紧点头。 疼！实在是太疼了！ 这种疼痛，几乎让陈世清恨不得立刻去死。 杜若俯身，嗓音刻意压低，显得略有些低沉暗哑，“少帅，这毒呢，如果每个月不按时服用解药，会一次比一次剧烈，一次比一次让人痛不欲生。” “少帅若不想毒发，直接痛死，最好记住我今天的话。” 陈世清现在因为疼痛，已经说不出任何话，只不停地点头。 杜若这才满意的伸出手，然后在陈世清眼皮子底下，手腕翻转，一个瓷瓶凭空出现在杜若手里。 陈世清虽然感觉奇异，但觉得杜若这不过是障眼法，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此刻，疼痛已经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 杜若拿出一颗解药，陈世清立刻张嘴，杜若把手移到陈世清嘴上面，手一松，解药落入陈世清的嘴巴里。 吃了解药，不过短短几秒，陈世清就感觉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如潮水般快速消退，他的脸色也在一点点转好。 又过了一会儿，陈世清从地上爬起来，脸色恢复如常。 陈世清抿着唇，看着杜若的眼神中有强烈的恨意和怨毒，但他已经不敢再对杜若说狠话，只道。 “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 杜若笑着说，“少帅放心，我一般不会做让您为难的事情的，目前，我只想让你帮我办一件事情。” 陈世清面无表情，“说！” 杜若道，“我想要齐福班！” “少帅应该调查过我，我跟孙玉良签了卖身契，我要赎身，他轻易不会答应，就算答应，也会要一大笔钱，但我不想给他钱，这个齐福班，我也想要。” 陈世清点头，“这件事情交给我。” “三天后，我给你办妥。” 杜若笑着点头，“那就多谢少帅了。” 陈世清最后深深看了杜若一眼，转身离开。 等陈世清一走，兰若就冲了进来。 兰若冲进来后，就紧张地上前查看杜若，见杜若无恙，这才放心。 杜若惊讶，“你没去医院？” 兰若笑道，“我给医院的护士打了电话，她们说，我娘很好，今天我就不去了。” 杜若明白，他是因为担心自己才不去医院的，心中一暖，拍了拍兰若的肩膀， “还没吃饭吧？走，咱们出去吃饭。” 兰若点头，“好！” 到了外面，班主孙玉良看到两人一起出来，看杜若的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探究。 孙玉良一脸疑惑地走到杜若面前，直接开口询问，“你怎么没跟少帅走？” 杜若挑眉，“我为什么要跟他走？” 孙玉良一脸理所当然地说，“少帅不是喜欢你吗？” 杜若哼笑一声，“他现在怕是已经不喜欢我了，”甚至恨不能一枪打死她！ 杜若说完，就拉着兰若离开了梨园。 两人结伴在街上走着，杜若问兰若，“想吃什么？” 恰好这时，前面不远处一个小巷子里传出叫卖声， “馄饨...，好吃的馄饨...” 兰若指了指前面的小巷子，“好久没吃馄饨了，咱们去吃吧。” 杜若点头，“好啊！” 两人高高兴兴地坐在路边支起的小摊子上，兰若跟老板说，“两碗馄饨。” 老板笑着说了声“好，两位请稍微，”就去下馄饨了。 兰若坐在杜若身边，脸上充满回忆，笑着说， “以前小时候，班主管得严，拘着咱们不让外出，每天在小院子练功，还吃不饱，那个时候，正好有一个卖馄饨的从外面经过，咱们听到了，就爬墙往外看，口水流得很长，却吃不起...” 兰若一说，就唤醒了原主的记忆，原主记忆中的确有这样的一幕。 于是，杜若就笑着说，“你要是喜欢，现在能天天吃。” 兰若听了杜若的话，也跟着笑了起来。 很快，老板端着两碗大馄饨放到桌上，“两位慢用。” 杜若和兰若道了谢，两人拿起筷子，开始吃馄饨。 馄饨的汤底是用鸡和大骨熬的，浓香扑鼻，上面撒着清脆的小香葱、一点儿香菜、一点儿虾皮和紫菜，一个个犹如透明般的小馄饨看得人食指大动。 杜若咬了一口，皮薄，肉馅鲜香，很好吃。 两人吃完饭，兰若给了老板三毛钱。 两人正要离去，杜若却看到不远处的街口站着一个少年，少年瘦瘦弱弱，脸色苍白，手中拿着一个小包裹，眼神犹如饿了狠的孤狼，死死盯着馄饨摊，右手下意识地放在自己腹部，明显是饿了。 杜若跟兰若路过那少年时，停下脚步，“你是饿了吗？” 少年本来还在盯着馄饨摊，忽然听到声音，侧头就看到了杜若。 此时杜若眉眼温柔，轻声细语，看向他的眼神中虽然有同情，但并不高高在上，让人生厌。 且少女肌肤莹白，五官长得极为漂亮，在黑暗里，整个人像是在发光。 在这样的少女面前，周小天脸一红，有些自卑地低下头，没敢看杜若。 杜若察觉到少年的自尊心，没有再开口说话，从口袋里掏出三个大洋，递给小少年， “拿着吧，刚来京城吧，谁都有遇到难处的地方，天色晚了，先吃顿饱饭，找个地方住下吧。” 少年看着少女伸到自己面前的莹白手掌，神情有些无措。 杜若见少年一直低着头，就拉过少年的手，把三个大洋塞到少年手中，轻声说， “我是不远处梨园的戏子，这些钱就当是我借给你的，你以后若是挣了钱，就还我。” 杜若说完这些话，不再管少年，跟兰若转身离开。 这个年代，可怜人太多太多，杜若帮不过来，但既然看到了，那么她就不会视而不见。 特别是对于小孩子和未成长起来的少年少女，杜若的心也是最柔软的。 如果她没有能力也就罢了，她现在也不缺那点钱，就当日行一善了。 周小天愣愣地看了眼手中的三个银圆，手掌渐渐握紧，霍地转身，冲着杜若的背影大喊， “姐姐，我叫周小天，我记住你了，我会还你钱的！” 杜若听到了，回头冲少年笑了笑。 第699章 民国戏班子里的女人（22） 三天后，杜若刚从戏台子下来，小春就跑到杜若身边，压低嗓音说， “姐姐，陈少帅来了。” “嗯？”杜若疑惑地看着小春。 陈世清来，没什么稀罕的，他们约定的时间到了，小春特意跑来告诉她，肯定是有什么别的情况发生。 杜若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春眼神中有压抑不住的兴奋，悄悄对杜若说，“陈少帅来的时候，他手下的那些兵，是压着陈延寿一起来的。” “哦~”杜若语调拉长，来了兴趣，“走，去看看。” 小春紧紧跟在杜若身边，“嗯。” 杜若领着小春来到后台，就见戏班子里的其他人都被赶了出来，站在外面，伸长了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这些人见杜若来了，纷纷露出几分有些尴尬的笑。 杜若冲他们笑了笑，径直往里走，打帘人非常有眼色地掀开门帘，让杜若走了进去。 小春虽然很想跟着看热闹，但她没胆子跟着杜若进去，只好站在外面仔细听里面的动静。 杜若进去后，就看到陈世清大马金刀地坐在一旁喝着茶，副官站在他身边，除了副官外，陈世清的身边还跟了好几个拎着枪的士兵。 而孙玉良则跪在陈世清面前痛哭流涕，孙延寿低垂着头，如丧考妣地跪在孙玉良身边。 听到动静，孙玉良抬头看到杜若走了进来，眼睛一亮，赶紧冲杜若求救， “杜若，杜若你快帮我求求少帅，求求他放了延寿吧。” “延寿还是个孩子，他什么都不懂！” “他赌钱，输了那么多钱，肯定是有人把他给带坏了，他真的是个好孩子啊！” 杜若进来后，就找张椅子坐下，听到孙玉良的话，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孙玉良本来一脸愁苦，泪流满面，不得已才放下身段求杜若，没想到杜若不但没有帮他这个师父，竟然还敢嘲笑他，孙玉良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死死瞪着杜若。 若眼神能杀人，此时杜若的身体，已经被孙玉良戳得千疮百孔了。 杜若感受到孙玉良的死亡射线，丝毫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道， “师父，就算你是孙延寿的爹，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他是好孩子吧？” “你这好儿子，以前是怎么欺负我，欺负戏班子里的人的，您不会都忘了吧？” “别人把你儿子带坏的？我看你儿子就是天生的坏种，谁能带坏他啊，他不把别人带坏就不错了。” 孙玉良身体颤抖，恨不得冲上去捂住杜若的嘴，太损了,实在是太损了！ “你...？”孙玉良指着杜若，气得胸口不断上下起伏，“你懂什么？延寿他只是...只是年纪小，不懂事罢了。” “你不要污蔑我的儿子。” 杜若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年纪小？好像我比他年纪大似的。” 孙玉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坐在一旁的陈世清也是第一次见杜若这么怼人，不由得瞅了杜若好几眼，杜若察觉到了，不由得瞪了回去。 陈世清轻咳一声，脸色恢复冰冷，看了副官一眼，副官立刻上前对跪在地上的孙玉良说， “孙玉良说说吧，你儿子欠的那些钱，你打算怎么还啊？” 坐在一旁的杜若听了副官的话，没忍不住，问了句，“欠了多少钱啊？” 副官低声说，“两万大洋！” “呦！”杜若惊呼捂嘴，“这也...太多了！” 两万大洋，这孙延寿疯了吧？ 这个年代，一个小姑娘花几个大洋就能买一个，孙延寿赌博敢输两万大洋，他以为戏班子是银行啊！ 孙玉良跪在地上一脸死灰之色，泪流满面的看着跪在旁边一声不吭的儿子，怒骂道， “你个败家子，败家子啊，老子我好不容易，才挣了些钱，你都给输光了不说，还欠两万大洋，你这是要逼死我啊！” 孙玉良捶打了一顿孙延寿，痛哭流涕。 孙延寿被打得不耐烦了，忍不住吼道，“别打了，不是还有戏班子吗？” “把戏班子卖了！” 孙玉良神情一顿，差点没被孙延寿给气晕过去。 戏班子是孙玉良的命根子，他好不容易才让戏班子盈利，有杜若和兰若这两棵摇钱树在，以后就座等收钱就行了。 没想到，这个败家子竟然输了两万大洋啊！！！ “你...你要气死我吗？”孙玉良气地挥舞双手不停地拍打孙延寿，“把戏班子卖了，以后我们父子吃什么？喝什么？” “喝西北风吗？” “真把戏班子卖了，咱们父子两个，都得要饭去。” 孙延寿一脸沮丧，“那...怎么办？” 他现在也终于知道急了。 孙玉良哪里知道怎么办？ 两万大洋？他把身上的肉都割下来，也不值几个钱啊！ 自从杜若和兰若登台后，的确给他赚了好几千大洋，但这些钱有一部分需要上交打点，剩下的钱，距离两万大洋，也是远远不够的。 “孙老板，还没做出决定？”副官明显开始不耐烦了，“欠债还钱，一向都是天经地义。” “你儿子欠了那么多钱，你若是不还，那我们可就按照我们的规矩办事了。” 副官一脸阴狠。 赌坊是陈大帅的产业，当然，这种事情，大家你知我知，明面上，陈大帅肯定不承认，当然就算承认了，也没人拿他怎么样？ 陈大帅不但开赌坊，他还开大烟馆,让管辖区的老百姓种罂·粟呢！ 这世道啊...... 副官见孙玉良不说话，对两个士兵说，“拉到外面，枪决！” “动作干净点，别把头打烂了，不然，孙老板怎么收尸啊？” 副官这话，着实把孙玉良给吓到了，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将来还指望儿子养老呢。 儿子若是死了，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挣那么多家产，都是为了谁啊？ “不，别！”孙玉良抓住孙延寿，不让士兵把他拖走。 孙延寿也死死抓着孙玉良，嘴里不停的说着， “爹，救我！救我！” “爹，我不要死，我可是你唯一的儿子啊，你一定要救我！” “爹，我将来还要给你养老呢，我不能死啊爹！” 这一声爹，叫得孙玉良心都要碎了，脸上老泪纵横。 副官上前一步，“既然不想死，那欠的两万大洋,孙老板你说...怎么办啊？” 孙玉良脸上露出跟剜了心一样的痛苦表情，咬了咬牙，闭上眼睛，低声道， “我...我把杜若抵给你们。” 副官却不满足，“一个杜若，能值多少钱？” 孙玉良赶忙道，“齐福班现在最值钱的就是杜若和兰若，他们两人，登台不到两月，就给我挣了几千大洋，杜若一人，肯定值两万大洋。” 杜若坐在一旁，听着两人讨论自己的价值，一脸的漠然。 杜若不是不生气，只是这个世道就是这样，这是一个吃人的时代。 第700章 民国戏班子里的女人（23） “不行，”副官不满，“一个杜若，就算她现在是角，也不值两万大洋，除非你把齐福班整个抵给我们，不然...” 副官冷哼两声，威胁意味十足。 “这？”孙玉良不太愿意，“这也太多了，不...” 孙玉良刚想说不行，副官就冷笑着把腰间的枪给抽了出来，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孙玉良。 吓得孙玉良脸色苍白，嘴里的‘不行’就没敢说出来。 最后，在副官的监视下，孙玉良签下了契约，以后齐福班的人，就是陈少帅的了。 签完契约，副官就示意手下把欠条给了孙玉良父子。 孙玉良仔细看完后，就流着泪撕毁了。 陈世清懒得再看孙氏父子，随口对副官道，“把他们赶出去！” 副官应了声，“是，”就让手下把孙氏父子给驱赶了出去。 孙玉良和孙延寿被人推搡着，来到外面。 里屋发生的事情，躲在外面的戏班子里的人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此时看到孙玉良父子被人推搡出来，一个个眼神复杂，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孙玉良看着面前一张张熟悉的脸，张了张嘴，似想说什么，最后却是长叹一声，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把孙玉良父子赶出去后，陈世清让副官和手下在外面守门，不让人偷听。 等人都出去后，陈世清看向杜若，“我把齐福班给你，你把我身上的毒给解了。” 杜若看着陈世清，慢慢吐出两个字，“不行！” 陈世清眼神转冷，“你就不怕，我把你卖到八大胡同去？” 杜若轻笑一声，神情淡定自若，“卖呗，反正有您陪着。” “我死了，您就得给我陪葬！” 陈世清死死瞪着杜若，忽然嗤笑，“你莫不是以为，我真拿你没办法了？” “这毒发需要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我能折磨的你，生不如死，你信吗？” 杜若也笑了，“陈少帅，你以为我没想过这个问题吗？你只要敢动我，你这毒不用一个月，我想让你毒发，你就会毒发，要不要试试？” 陈世清嘴里说着，“不可能！”可眼中却充满了疑虑。 面对陈世清的质问，杜若淡定喝茶，丝毫不慌。 杜若不慌，那慌的就是陈世清。 陈世清自认比杜若这个下九流的戏子要高贵得多，怎会轻易冒险？” 陈世清想了一会儿，不情不愿地把契约给了杜若，“你...自由了！” 杜若接过契约，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冲陈世清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多谢少帅！” 陈世清心中有火，杜若长得再美，他也没心思看，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杜若陈世清走后，杜若拿着契约来到外面。 此时，戏班子里的人，已经乱作一团。 “这以后，我们可怎么办？” “是啊，没了班主，咱们戏班子以后...还能再梨园唱戏吗？” “班主把他们卖了，以后怎样，还能由得我们做主？” 看到杜若出来，一群人纷纷围拢过来。 这段日子，陈少帅经常来看杜若，他们觉得杜若肯定有办法。 面对众人的疑问，杜若把契约拿出来，高声道， “大家不用担心，戏班子以前怎样，以后还是怎样！” “不过...”杜若语气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不过，卖身给齐福班的人，卖身契我会还给你们，你们自由了。” “你们想走呢，我不留，想留下的，改为雇佣制！” “以后，每演一场戏，你们都可以拿到提成！” 众人呆呆的看着杜若，一时间都不敢信。 好一会儿，兰若作为代表，才结结巴巴地开口，“杜若...你说的是真的？” 杜若笑着点头，“当然！我们...都自由了！” 兰若一开口，其余人也终于反应了过来，但他们明显更关心工资待遇的问题，纷纷问， “杜若，你说的是真的？” “我们真的自由了？” “我们能拿提成？拿多少？” 这个问题，杜若早就想过，于是道， “现在齐福班是我的，以后不管是卖门票的钱，还是赏钱，刨除成本，兰若拿一成利润。” “几个重要角色、拿一成，小角色和干杂活的人，拿一成，乐器师傅们拿一成。” “收入越高，大家能拿到的钱越多，以后大家一起努力吧！” “除此之外，戏班子管吃管住，每个月有三块钱的底薪。” 杜若和兰若现在越来越出名，不管是老戏迷还是慕名而来的人，每天的打赏就有不少。 众人心中不停地盘算，戏班子现在每天的收入约有六百大洋。 抛去成本，每天也有五百多大洋，一成就是五十多大洋，分到每个人身上，就算是小春，一个月也能拿二十多个大洋。 这个收入的确算很不错了，但杜若在后世曾听过，一位著名的京剧大师，一次的出场费就是十根金条！ 还有一位京剧大师北上表演，赚了两万多。 杜若现在跟他们还是有差距的。 众人满脸激动，兴奋的脸色涨红，身体都在抑制不住的哆嗦，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杜若，不确定般地问， “真的吗？” 杜若笑着点头，“真的！” “只要大家好好干，都能挣大钱！” “啊啊啊！！！” 众人举起双手欢呼，那种发自内心、发自灵魂的高兴，是如此的真实又震撼。 就连小春知道自己一个月能拿二十多个大洋时，都高兴得又蹦又跳，抱着杜若的腰，不住地叫，“姐姐你太好了！” 等大家稍微平静后，杜若这才道， “咱们戏班现在收入越来越多，但咱们的服务也要跟上。” 众人现在有了动力，见杜若要讲话，一个个地开始认真听讲。 “每一个进了咱们梨园的顾客，都是花了钱的，那么咱们就要服务好他们，怎么才能把他们服务好呢...” 杜若讲了不少后世的服务理念，戏班里的人有钱吊着，一个个听得认真无比。 讲完后，兰若心疼地给杜若倒了杯茶。 现在杜若是戏班的班主，众人见了，赶紧给杜若搬了张椅子坐，杜若让大家都坐下，才又说道， “无规矩不成方圆，钱方面，我不亏待你们，但是，咱们戏班也要有规矩才行。” 众人立刻正了神色，一脸认真的看着杜若。 “首先：戏班里不管是谁，抽大烟，开除！” “逛窑子，开除！” 第一条，戏班子里的男人还能理解，听杜若说逛窑子也要开除，顿时有人不满道， “班主，我们都是...正常男人，哪个男人没...需求啊？” 杜若淡淡瞟了那男人一眼，“有需求，可以娶个媳妇儿，但逛窑子，必须开除，谁不认同的，现在就可以走！” 戏班子里几个平日喜欢逛窑子的男人面面相觑，想走吧，舍不得钱，不走吧，这... 杜若见他们一脸为难，轻笑道，“不走吗？” “现在是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以后被我抓住，我可是不会客气的。” 几个男人面面面相觑后，终于有个男人犹犹豫豫地站出来，男人三十多岁，是个武生，身体强壮，人长得憨厚老实，只是眼神不太老实。 这男人杜若记得好像叫，‘大壮！’ 大壮不满地跟杜若说，“班主，你管得也太多了。” 杜若一点儿不妥协，“你觉得我管得多，可以走，”杜若伸手，“门在那边，不送！” 男人一脸怒气，死死瞪着杜若，见杜若毫不畏惧，这才冷哼一声， “那我要把我的东西带走，还有我的卖身契给我。” 杜若点头，让人看着大壮，只让他带走自己的东西，同时把卖身契还给了他。 大壮走了，杜若没有一句挽留，知道杜若动真格的，其余人顿时老实了。 他们虽然有不满，但杜若给得太多了，他们若是离开了，去哪找给那么多钱的工作？ 杜若见其他人老实了，继续道，“第三个就是不准碰赌博！” 众人骚乱一阵后，又归于平静，这算是默认了。 杜若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道， “不准吃里扒外，出卖齐福班。” 杜若又说了好几条，这才又喝了口茶，淡淡道，“先这么多。” 也就是以后，可能还会继续增加规矩。 但齐副班是杜若的，杜若说了算。 “行了，散了吧，大家以前忙什么，现在照旧。” 众人散了，兰若留了下来。 第701章 民国戏班子里的女人（24） 杜若看向兰若，“不去医院吗？” 兰若冲杜若笑得开心，“这就去，我只是心里很开心！” 兰若看着杜若说，“以前我们小时候也幻想过，等我们自由了，我们要做什么？” “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杜若点头，对兰若说，“是不是感觉心里踏实了？” 兰若点头，也不避讳什么，直接说道， “再也不怕被逼着...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有你在，”兰若眼睛亮晶晶地对杜若说，“我感觉很安心。” 看着身边容貌精致艳丽的少年，杜若‘嗯’了一声，抬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兰若点点头，乖巧的像只小白兔，认真又真挚的对杜若说， “虽然我很弱，但我也会尽全力保护你，谁若想伤害你，就必须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少年说得很认真，眼神清澈透明，像是把自己的心挖了出来，给杜若看。 杜若愣了下，随即笑了笑，点头说，“好！” 杜若让总管事吴天雷把今天的收入情况，跟她报告一下。 吴天雷是个认真仔细的人，人品也不错，杜若笑着对吴天雷说， “今后，帐依旧归你管，每天给我看一下。” 吴天雷点头，“是，班主！” 杜若又接连给玉凤倒了两针青霉素，玉凤的身体一直在好转，医院的护士和医生知道后，单独见了杜若，希望杜若能把买药的渠道介绍给他们，他们想救更多的人。 这是一家外国人开的私立医院，医院救死扶伤不假，但这家医院应该更想赚钱。 能治疗不治之症的药，这价值可太大了！ 杜若没有答应，只推脱：目前没有了，药很少、很珍贵。 现在青霉素虽然已经被发现，但是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更没有被生产应用在人体医疗上。 想要规模生产，还要等十几年。 那个时候，抗日战争都快打完了。 这段时间，杜若一边唱戏管齐福班的事情，一边忙活药厂的事情。 有陈世清做后台，也没人敢找齐福班的麻烦，杜若日子过得格外充实。 终于，药厂建好了，杜若今天来药厂视察，打算三天后正式开厂生产。 原材料需要用到发酵的玉米浆、乳糖，只是这两种原材料造价比较高，不过棉籽饼粉末也可以替代玉米浆，只是生产出来的青霉素结晶比较大，还会出现堵针的现象，只能后期检测的时候，小心一点儿了。 更好的原材料也有，但是以目前的生产水平，还不行，毕竟科学不是一蹴而就。 杜若开始让人招工，一些技术岗，杜若直接让人去一些大学门外树立一个牌子，招收大学生，薪水给得很高。 一些技术要求不高的岗位，杜若直接让张文生帮忙，这年代，开中介的，也是道上混的，介绍工作那是要抽成的。 不过，这部分抽成，杜若出。 张文生看在杜若的面子上，也不对，其实是看在陈世清的面子上，才答应的。 那些帮派开得介绍工作的中介，抽成，那是每个月都要抽的。 而杜若跟张文生谈的是，一次性的买卖，介绍一个人给一个大洋！ 除了药厂外，红星卫生巾厂也成立了，也要招工，不过卫生巾厂，招收的都是女性工人。 张文生的办事效率还是很快的，一百个工人，很快就找齐了，这年代，工作不好找，招聘的时候，很多人应聘，都没有应聘上。 这些人，杜若都亲自看过，看起来也都老实安分，没什么问题。 若以后发现什么问题，直接开除就好。 真正的核心技术，杜若肯定是自己把握，不会泄露出去。 杜若倒不是不想把方子公开，救助更多的人，而且在这个年代，方子一旦公布出去，得力最多的一定是那些强盗和侵略者。 工人们有家的，可以住在自己家，当然也可以选择住在厂里的员工宿舍里。 员工宿舍经过改造、扩建，房间变得宽敞明亮，设施齐备，比这些底层工人住的地方可好得太多了。 单身工人可选择住在集体宿舍，结过婚的，可以申请单间。 有孩子的，还可以申请套间。 工厂还管饭。 看过员工宿舍，在食堂吃过饭的员工，对新厂子的认可度，空前高涨。 “哎呀，咱们东家肯定是个好人！” “是啊，我之前也在别的厂子干过活，别说管吃管住了，到月底能不扣钱，都谢天谢地了。” “就是，我刚才听管事的说，咱们的工钱不按时长，计件，干得越多，拿到的钱越多。” “真的？” “这还有假？” “哎呀，要我说啊，最好的就是咱们厂里的食堂，不管有蛋花汤，两个素菜，竟然还有肉，我这辈子，吃过的肉，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没想到啊，以后在咱们厂干活，竟然天天能吃肉，这简直...简直比俺们村的主吃得都好了！” “是啊，是啊，我们村的地主，都不能每顿吃白面呢，咱们厂子里的食堂，竟然可以让咱们这些大老粗不限量的吃白面馒头，这...咱们东家仁义啊！” “没错，以后啊，咱们就好好干，让东家挣钱，东家挣了钱，这厂子才能长久啊！” “现在能遇到个仁义的东家，那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工人们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隔壁卫生巾厂里面的几十个女工，此时也正议论。 “这厂子可真干净。” “是啊，宿舍宽敞、明亮，还有卫生间和热水房，这条件，我以前想都不敢想！” “是啊，最难得的是，东家竟然免费让我们在厂子里吃饭，还顿顿有肉，我们家一年到头，也不上一回肉呢！” “这么好的活，咱们可要好好干，不然东家不挣钱，咱们以后再去哪遇到这么好的东家啊！” “对，没错！” 厂子开业那天，陈世清不情不愿地还是坐车来了。 张文生也来了，他看到陈世清后，眼中流露出一丝了然，更加确信了，这两家厂子都是陈世清的产业。 张文生走过来跟陈世清攀谈，以前，张文生还没靠近陈世清，就被陈世清身边的副官给打发了。 这次，张文生帮了杜若那么多，杜若就让陈世清对张文生稍微客气一点儿。 陈世清勉强跟张文生说了几句话，高兴的张文生脸色涨红，兴奋得恨不得立刻跪下给陈世清发誓效忠。 不过，陈世清懒得搭理张文生，只说了几句话，就不再搭理张文生，张文生已经很满足了，也非常识趣地不去纠缠陈世清。 “多谢，杜小姐，”张文生凑到杜若身边，满脸笑意，小声道，“我张文生知道，若非杜小姐在陈少帅面前给在下美言，陈少帅是不屑于搭理我这种人的。” 杜若笑的礼貌，“张先生客气，您也帮了我许多。” 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702章 民国戏班子里的女人（25） 陈少帅的到来，也吸引了不少记者的目光，记者给杜若和陈少帅、张文生拍了好几张照片，第二天就是京城的头条。 杜若也彻底出名了。 杜若之前出名，也只是京戏圈里比较有名，现在，杜若一个戏子，还是女人，竟然一下子开了两家厂子，简直...疯了。 当然，也有不少人猜测，这两家厂子不是杜若的，而是杜若背后的陈少帅的。 很多人比较认可这一说法，杜若也不澄清。 有陈世清在前面挡着，不知道能挡下多少麻烦，省得一些地痞流氓，贪官污吏去找她麻烦。 第一批生产出来的青霉素只有一百瓶，杜若直接藏进空间八十瓶，这些青霉素是杜若打算，以后无偿捐献给抗日战士的。 以后生产出来的青霉素，杜若也会悄悄藏起来八成，等以后无偿捐给抗日部队。 剩下的两成，一成拿去卖给有钱人，卖高价！ 剩下的一成... 这年代苦命人太多，太多，杜若救不过来，但能救一个，是一个。 剩下的那一成，她打算拿出来做慈善。 青霉素生产出来时，卫生巾也生产出来了。 卫生巾十个装进一个独立的小包，外包装上的设计，是杜若手绘的一个女性图。 包装后面，有如何使用的说明。 只是这卫生巾，连国外都没有这么先进的，该如何推销出去？ 卫生巾，杜若设计了两款，两款在用料上没有任何区别，只是一个包装的比较粗糙，另一个包装的比较精细，且有一点儿香味。 包装精细的，自然是要卖给有钱人的，有钱人也不屑与跟普通人用一样的东西，既然这样，杜若只好给她们单独设计一个看似高级的包装，内里其实是一样的。 而且，还可以用从有钱人那里挣来的钱，补贴卖给穷人卫生巾造成的损失。 卖给有钱人的卫生巾，杜若打算一包卖一个银圆，而卖给普通人的卫生巾，杜若打算二十个一包，卖一毛钱！ 二十个卫生巾，卖一毛钱，别说赚钱了，还略亏损。 但没办法，这个年代的普通人实在是太穷了，杜若也没打算赚钱，只要卫生巾厂不要亏损得太厉害就行。 这就要靠‘高档’卫生巾了，希望那些有钱的太太、小姐们会喜欢，多买点。 为了尽快把卫生巾的名声打出去，杜若第一个月，给厂里的女工人发福利，每个工人免费发一包。 秋红是红星卫生巾的一名普通女工人，她今年十八岁，是家里的老大，家里除了她外，还有四个弟弟妹妹，父母为了养家糊口，每天在外面找活干，家里的弟弟妹妹几乎都是秋红拉扯大的。 随着母亲年纪见涨，也在外面找不到什么活干了，就回了家，为了生计，秋红只好出来找活干。 也幸亏她运气好，第一次找活，就遇到这么好的东家。 不但管吃管住，工资也高。 家里太穷，秋红就把所有的工资都上交给了家里，虽然东家跟她们说过，女孩子要有自己的事业，同时也要有自己的存款... 但想到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的弟弟妹妹，整天愁眉苦脸的父母，秋红还是把工资都给了家里。 今天，发工资的时候，东家还给厂里的姐妹们发福利，每人一包卫生巾，免费的。 虽然东家跟她们说过，卫生巾是怎么用的？ 可看着手里的东西，秋红小脸还是涨得通红，有些不好意思。 她第一次来月事，她妈给她缝了两条月事带，里面装的是草木灰，用了后，要经常清洗，穷人家布料少，那两条月事带，她已经用了好几年了。 冬天其实还好，夏天，如果换得不勤快，难受不说，还有味道，甚至会痒，起疹子... 而... 秋红看了眼手中的卫生巾，东家说这卫生巾是一次性用品，几个小时换一次，换的时候，直接扔掉就行。 秋红是厂里的工人自然知道里面的用料是什么，一想到扔掉，她就觉得心疼，这多浪费啊！ 不过，当秋红用了卫生巾后，她立刻就爱上了这东西。 卫生巾比月事带强太多太多，而且非常方便。 虽说用了后，就直接扔掉，有些浪费，但一包二十个，才一毛钱，非常的便宜。 这么便宜，就算扔掉，她也不心疼了。 厂里所有用过卫生巾的女工人，都在心里默默地感激杜若。 陈世清之前跟杜若约定好，第一批青霉素，陈世清全要了。 但杜若依旧留下了十支。 于是，杜若带着十支青霉素，还有一大箱卫生巾去了大帅府！ 这件事情，陈大帅也知道，一定要见杜若。 杜若坐黄包车来到大帅府门外，距离大帅府还有几十米的距离，就有士兵上前盘查。 杜若说明了来意，士兵让杜若稍等，他去里面通传。 杜若等了一会儿，一个叫曹刿的副官出来了，上下打量杜若一眼，点点头，让士兵放行。 杜若带来的青霉素和卫生巾，要经过士兵检查才能带进去。 大帅府是一座占地颇广的宅院，建筑风格偏西式，院子里有西式雕塑和喷泉。 院子正中央，是一座五层别墅。 进了别墅，到了大厅，大厅占地面积足有两百多平，曹刿把杜若带到会客厅。 杜若进去后，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陈世清，在陈世清对面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神情威严的中年男人。 男人穿着军装，手中夹着一根雪茄，正豪迈地哈哈大笑，而男人身边则依偎着一个长相柔媚，身材娇小的女人。 曹刿进门先大喊了一声报告，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后，才道，“大帅，人来了。” 众人纷纷抬起头，目光落在杜若身上。 杜若今天身穿一身青色缠枝旗袍，长发在脑后挽了一个发髻，一张小脸干干净净，明明容貌是如此艳丽夺目，气质却是清丽温婉。 只一眼，就让人移不开眼。 陈昌明饶有兴致地仔细打量杜若，开口赞道，“好一个绝色佳人啊！” 杜若微微一笑，语气平淡，“多谢大帅夸奖。” 陈世清冷眼看着杜若，杜若脸上笑容不变，冲陈世清点点头，喊了声，“少帅！” 陈世清有些不情愿的点了点头，没说话。 倒是陈昌明热情邀请，“杜小姐，过来坐！” 杜若微微颔首，“谢大帅！” 第703章 民国戏班子里的女人（26） 杜若走到沙发边，坐在了距离陈世清不远的地方。 依偎在陈昌明怀里的女人，一直在打量杜若，杜若眼神没有躲闪，而是大大方方的回望，含笑道，“夫人好。” 女人娇笑一声，声音甜甜的，“大帅，这位杜小姐长得可真漂亮，把我们几个都给比下去了。” 陈昌明伸手把女人揽在怀里，低声笑道，“在本大帅眼里，你们才是最好的。” 女人被逗得‘咯咯’笑了起来。 陈大帅一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杜若，“杜小姐这次来，是？” 杜若道，“第一批青霉素生产出来了。” “哦？”陈昌明眼睛一亮，“在哪？” 就在此时，杜若带来的东西，也被士兵送了过来。 杜若打开一个木匣子，把里面的十支青霉素拿了出来。 见只有十支，陈昌明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不满地看着杜若，“怎么才这么点？” 杜若没有丝毫的畏惧，只平静道，“青霉素提取非常得难，”为了增强说服力，杜若又道， “连美丽国、鹰国的那些科学家都没有办法，大量提取青霉素，我们的技术已经比他们先进了。” “大帅若是不信，尽可去找外国人打听。” 陈昌明听到杜若说，那些列强都没办法大量提取青霉素，又见杜若一脸坦然，觉得杜若没胆子骗他，这才冷哼一声，不再开口。 当然，能坐上大帅的位置，陈昌明肯定不是个傻瓜，事后，他肯定会派人进驻工厂，监督杜若。 这药简直跟黄金一样稀有，自然要把握在自己的手里。 陈昌明把青霉素拿在手里仔细看，随后冲曹刿招手，然后把青霉素递给曹刿，“去找人试试！” 曹刿点头，“是！” 等曹刿走后，陈昌明直接问杜若，“这青霉素，一个月的产量能有多少？” 杜若想了想说，“最多一百支。” 杜若本想说两百支，可虽然才见面，但杜若不能感觉到陈昌明是个贪婪的，如果说两百支，他肯定会全部拿走。 果然，下一刻，杜若的想法就得到了印证。 “才这么点？” 陈昌明非常的不满，眼神危险的看向杜若，“那你不如把方子交出来，我让人再建一个大厂，生产这青霉素？” 杜若心中冷笑，面上却一片淡然，“大帅，物以稀为贵啊！” 杜若继续道，“一个月只有一百支青霉素，您可以把青霉素卖到天价，因为整个世界都只有您一个人手里有青霉素。” “可若是一个月生产几万只、几十万只青霉素，那青霉素还能卖高价吗？” “再说了，外国列强那么多科学家，建的厂子多了，这秘方也容易泄露，到时候，这方子被列强国家得到，他们大规模生产，那......” 那还有你什么事儿啊？ 杜若没说，但陈昌明又不傻，立刻明白了杜若的用意。 陈昌明恍然，脸上的阴沉之色顿消，又哈哈大笑起来，心情显得很愉悦，甚至还用赞赏的眼神看着杜若， “杜小姐真是聪明啊！” 杜若笑的一脸客气，“大帅过奖。” 陈昌明沉思片刻说，“你说的没错，是这么个道理。”又问杜若，“杜小姐觉得，这一支青霉素该卖多少钱啊？” 杜若伸出手掌。 陈昌明蹙眉，“五个银圆？”陈昌明暗自嘀咕，“这也不多啊！” 杜若笑着摇摇头，“是五根金条！” 民国普通人是穷，而且非常非常地穷，但是有钱人、官员等，那也是极有钱！ 薅这些有钱人的羊毛，杜若一点儿不心软。 杜若在之前的世界，曾了解过，青霉素在民国时期的黑市，一支青霉素能卖一跟金条！ 那时候，外国已经能量产青霉素了，只是青霉素比较少，这个时候，全世界也只有杜若能量产青霉素，一跟金条算什么。 杜若直接卖五根金条！ 听到杜若说：一支青霉素要卖五根金条，不管是陈世清还是陈昌明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副‘你疯了’的表情看着杜若。 甚至陈昌明怀中的女人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瞪着杜若，说不出话来。 面对众人的惊讶，杜若镇定微笑着点头，“大帅，青霉素值得这个价！” “毕竟，人命无价！” 陈昌明经过最初的惊讶后，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指着杜若哈哈大笑道， “杜小姐的胃口可真不小啊！” “是我陈某人小看了你！” “不过，你说得对，人命无价，特别是有钱人的命，那可是金贵得很啊！” 杜若和陈昌明相视而笑。 既然约定了价格，那么利润怎么分配，也是一个问题。 陈昌明本来只想给杜若一根金条，当做成本和利润，杜若怎么肯？ 但陈昌明怎会把杜若一个小小的戏子放在眼里，最后还是在陈世清的帮助下，陈昌明才不情不愿地给杜若，分了两根金条，其中还包括成本。 杜若心中愤怒，暗想有机会一定给这老东西下毒，看他还如何嚣张！ “大帅，”杜若心中恨极，面上还带着笑，“每个月一百支青霉素，我要留下一半。” 陈昌明的脸色是彻底黑了下来，眼睛像是要杀人一般的盯着杜若。 虽然青霉素是杜若的，但陈昌明讲道理吗？ 这种军阀头子，讲什么道理啊，更何况，杜若的身份在陈昌明的眼里，不过是个下九流的戏子，若不是要靠杜若挣钱，只有杜若知道青霉素的药方，他才不会搭理杜若。 之前，利润，陈昌明已经让步，没想到杜若还想昧下青霉素，陈昌明如何能忍。 在陈昌明的眼里，那些青霉素已经是他的所有物了，所有跟他抢的，都是敌人。 “杜小姐，”陈昌明语气冰冷，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杜若，恨不得把杜若撕碎，“不要跟我提条件！” “你没资格！” 杜若语气不急不缓，“我有资格。” 陈昌明有二十八个姨太太，年纪最小的就是他身边这个，前两个刚纳的，才15岁。 陈昌明今年51岁，有七个女儿，只有陈世清这一个儿子，陈世清这一个儿子，被陈昌明当成命根子。 杜若也曾想过弄死陈昌明，但弄死了陈昌明，还会有崔昌明，李昌明，这世道，军阀割据，陈昌明死了，以陈世清的能力，根本压不住陈昌明的那些悍匪手下，最后，自己能不能保住命都不一定。 杜若懒得再换一个人操控，所以，他不能让陈昌明死，她需要陈昌明给她撑场子。 陈昌明冷笑，“杜小姐，你怕是不了解我，”陈昌明一边说话，一边从腰间抽出自己的配枪，直接指着杜若的脑袋威胁， “现在杜小姐的脑子清醒了吗？” “杜小姐提取青霉素，只需要用两只手就够了吧，那这两条腿就没用了，我帮杜小姐弄断怎么样？” 杜若心中暗骂一句，土匪，早晚弄死你！ 若是普通人，被陈昌明拿着枪指着脑袋，早就惊慌失措，跪地求饶了，但杜若依旧稳稳的坐在沙发上，眼睛冷冷的跟陈昌明对视， “大帅，少帅中了我的毒，”杜若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只要我死了，少帅也会死！” 陈昌明呼吸一滞，立刻看向自己的宝贝儿子，语气里终于有了一丝慌张，“世清，这个女人说的是真的？” 陈世清没办法，哀叹一声点头，“爸，是真的。” “我杀了你！”陈昌明说着就要打死杜若。 这次不等杜若开口，陈世清就立刻站起身阻止，“爸，等一下！” 陈世清拦住陈昌明，语气有些焦急，又有些无奈， “爸，我中毒是真的。” “那又怎样？”陈昌明气得大骂，“你是老子的儿子，老子给你请最好的名医，就算中医治不好，老子把你送到国外，让那些洋鬼子给你治！” “没用，”陈世清苦笑，“爸，我中毒已经一个多月了，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我都找人看过了，所有人都说没问题，但只要没解药，我就会生生地疼死。” 听陈世清如此说，陈昌明指着杜若，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怒吼道， “把我儿子的毒给解了，否则，我弄死你，”陈昌明咬牙切齿，“我不但弄死你，我连你的家人，朋友，谁跟你关系好，我就弄死谁！” 杜若笑了，“好啊，反正有陈少帅给我们陪葬，我们不亏！” 面对天不怕地不怕的杜若，陈昌明真恨不得把杜若身上的肉，一刀一刀地割下来，当做下酒菜吃，如此方能解恨！ 但...陈昌明看了眼自己的儿子，终是把怒气压了下去。 杜若见陈昌明不大吼大叫了，知道他恢复了冷静，这才道， “大帅，条件变了！” 不等陈昌明发怒，杜若继续道， “我每个月给你50瓶青霉素，我不管你卖多少，但一瓶我要三根金条！” 第704章 民国戏班子里的女人（27） 陈昌明瞪着杜若，忽地再次拔出枪，“我果然还是一枪崩了你更好！” 陈世清赶忙拦住，“爸，不行啊，儿子的命还在她手里。” 看着两父子争执，杜若镇定地坐在沙发上，甚至还端起茶杯，喝了口冒着热气的红茶，顺便对坐在一旁吓得身体都有些僵硬的姨太太笑了笑。 夏莲惊讶地打量杜若，杜若刚才的话，夏莲听得一清二楚，知道坐在她对面的女人是个戏子，可这个戏子不只是会唱戏那么简单。 还会制连外国人都没办法量产的药，除此之外，她竟然还敢给少帅下毒，威胁大帅！ 面前的人，真的只是个女人吗？ 女人还可以做到这个地步吗？ 陈昌明发了一阵火，终于冷静了下来。 陈昌明虽然恨不得把杜若碎尸万段，但儿子的命还在杜若手里，他也只能暂时妥协。 等他找人把儿子身上的毒给解了，他一定第一时间，弄死面前这个戏子！ 双方做了约定，陈昌明冷冷瞪着杜若，“每个月底，我会让人去工厂拿货，顺便把金条给你送过去。” “好，”杜若微笑颔首，“多谢大帅！” “哼，”陈昌明看杜若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杀意，丝毫不加掩饰，杜若也不在意。 “既然没事了，你就走吧，大帅府不欢迎你！” 杜若却笑着说，“我跟大帅之间的确没有事情要说了，但我跟大帅的夫人们，还有话没说呢。” 陈昌明立刻就恼了，指着杜若大怒，“你别得寸进尺！” 杜若微笑安抚，“大帅不用紧张，是好事！” 杜若说着站起身，抱起士兵之前放在地上的箱子，对夏莲说， “夫人，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如何？” 夏莲自然不敢答应，而是看向了陈昌明，陈昌明不知道杜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想了想，对夏莲点了点头。 夏莲这才略有些不安地带着杜若去了她的房间。 进了房间后，杜若把箱子放到地上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包粉色包装的卫生巾，递给夏莲。 “夫人，你先看看这个。” 夏莲疑惑地接过去，这年代没有塑料，所以外包装杜若用的是丝绸布料，丝绸布料粉粉嫩嫩，上面绘着一个身材曼妙的女性，虽然只有寥寥几笔，但看起来却很精致、美好，上档次！ 夏莲解开系带，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片卫生巾。 出于女人的直觉，夏莲一看到卫生巾，就好似知道它的作用是什么，小脸当即就红了，有些无措的看着杜若， “杜小姐，这是...” 杜若大方点头，“没错，就是夫人心中想的那样，这个东西叫卫生巾，是我们女性专用的女性用品。” 接着，杜若给夏莲讲解了一下卫生巾如何用。 夏莲摩挲着卫生巾，表面光滑，而且用料一看就是用的棉，且后面有胶，可以粘到内裤上，很方便，还是一次性用品。 杜若说完后，笑着对夏莲说，“夫人，我们女人每个月都要来一次月事，来月事时，身体本就虚弱，还要忍受月事带的繁琐不便，月事带如果清洗不及时，更换不及时，还很容易得妇科病，所以，我特意研制出了卫生巾，夫人下次来月事的时候，可以用一用，试试效果如何。” 月事是每个女性，每个月都会经历的，杜若的话，一下子就引起了夏莲的共鸣。 夏莲红着脸点头，“好！” 搞定了夏莲，杜若又道，“不知道夫人，方不方便把其她夫人介绍给我。” 杜若指着地上的箱子对夏莲说，“这次来带了很多，想给每位夫人都试试，各位夫人用得好，下次就可以去我开的店里买。” 夏莲惊讶，“你还开了这个...店？” 杜若摇头，“还没有，已经在筹备了，过几天就开，地址就在...” 杜若拿起一包卫生巾，指着后面，跟夏莲说，“我还把地址印在了包装绸缎上。” 夏莲一看，果然有，不禁有些佩服地看着杜若，语气多少带了一丝羡慕，“杜小姐真是...了不起呢。” 杜若笑了笑，忽然心思一动，“夫人想挣钱吗？” 夏莲一脸不解的看着杜若。 杜若语气平缓，道，“夫人，你觉得大帅对你的宠爱，能持续多久呢？” 夏莲脸色一变，似有些不高兴，毕竟她此时正被陈昌明宠着，怎会想听晦气的言论。 不等夏莲说话，杜若继续道，“大帅年纪渐长，但风流不减，我听说夫人是大帅的第28个姨太太？” “大帅对夫人们的宠爱时间，似乎不长，最长也就一年多，但一年后呢？” “那时，夫人还不到十七岁，风华正茂之际，以后那么长的岁月，夫人想过自己以后该怎么过吗？” “这？”夏莲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因为，她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杜若说的就是事实，是她以后要面对的现实。 一代新人换旧人！ 大帅现在对她确实是好，但以后呢？ “那...”夏莲毕竟年纪小，见识少，想清楚后，就有点慌，无措地看向杜若，“你说该怎么办？” 杜若拿起一包卫生巾，“夫人觉得这卫生巾能卖出去吗？” 夏莲想了想说，“如果效果真像你说的那么好，肯定很受欢迎。” 杜若点头，“那夫人有没有想过开一家女性用品店呢？” 夏莲不解，“嗯？” 杜若道，“夫人可以开一家专卖女性用品的店。” “可是，”夏莲有些迟疑，“我理解杜小姐的意思了，只是如果店里只卖卫生巾，这产品是不是太单调了？” 杜若赞赏地看了眼夏莲，点头道，“没错，夫人说得很对。” “夫人放心，我们厂会尽快出一些新产品，就如此这卫生巾，白天跟晚上的肯定不一样，就可以分为日用和夜用。” “还可以开发新产品，比如婴儿纸尿裤...” 夏莲不解，“什么是纸尿裤？” 杜若就给夏莲讲解。 杜若说完后，夏莲一脸恍然，表示明白。 “其实店里的东西也不必太多，这些东西，都是必需品，就算赚得不多，也足够你生活了，夫人觉得呢？” 夏莲点头，但也没有立刻答应，“我会认真考虑的。” 但看夏莲的反应，她心里其实是心动的，只是，她是陈昌明的姨太太，说是姨太太，其实就是所有物，不管做什么都得经过陈昌明的允许，不能贸然答应杜若。 既然，夏莲有意以后要开个铺子，那么对于推销卫生巾来说，主动性就大大增加了。 不过杜若催促，夏莲自己就挨个拜访了别墅里，陈昌明的另外几个姨太太，给她们仔细介绍卫生巾的好处。 陈昌明虽然有二十多个姨太太，但在大帅府，只有八个，其余的被他厌弃后，也不知道被他随意丢在哪了。 除了这些贵族夫人、姨太太用的卫生巾外，杜若还带着一些普通的，一看就不‘高级’的卫生巾，杜若分给了大帅府的丫鬟们。 陈昌明一直派人盯着杜若，见杜若只是推销东西，没有再做什么幺蛾子，这才放心了些许。 杜若把带来的卫生巾分发完毕，就离开了大帅府。 第705章 民国戏班子里的女人（28） 第二天，夏莲就亲自来找杜若，商量开店的事情。 看来夏莲是说服了陈昌明，不然，也没有胆子，亲自来找杜若。 杜若说的开店也是真的，卫生巾做出来，肯定要卖出去的，于是，杜若在京城选了几个人流大的地方，准备开家店铺。 既然夏莲来了，杜若就打算把其中一间看好的铺子让给夏莲。 一方面，夏莲可以赚钱，为以后筹谋。 另一方面，枕头风的威力，也不可小觑。 杜若还领着夏莲去参观了工厂。 路上，夏莲兴奋地对杜若说，“你昨天送出去的卫生巾，几个丫鬟用了，都说极好！” “还有兰姐姐，用了后，也说比月事带强多了，还说让我帮着她再买几包。” 这个兰姐姐怕也是陈昌明的某个姨太太。 杜若听了也高兴，“这卫生巾，就是专门为女人设计出来的，肯定是比月事带好用得多。” 夏莲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因工厂里都是女职工，所以夏莲也没有感觉到不自在，甚至中午还跟杜若去了餐厅吃饭。 今天中午的饭菜比较简单，蛋花汤、白米饭、馒头、猪肉炖粉条、酸辣土豆丝、凉拌黄瓜... 虽然菜的样式不错，但工人们吃得很开心。 吃饭时，吃着吃着，‘啪嗒’一滴眼泪落进了蛋花汤里。 杜若拿着筷子的手一顿，侧头看向眼睛通红，眼泪不断从眼眶中涌出来的夏莲，惊讶道， “夫人，你这是？” 杜若赶紧从怀里掏出纸巾递给夏莲。 夏莲接过纸巾擦拭了一下眼泪，冲杜若露出一个略有些苦涩的笑，声音有些艰涩道， “如果...如果当初，我也能来这里工作，那该...多好！” 夏莲告诉杜若，她9岁就被父母卖进了八大胡同，因为长得漂亮，被老鸨重点培养，等养到13岁，就让她开始接客。 当然养了好几年，夏莲学了琴棋书画，为了最大限度地压榨夏莲，刚开始，老鸨是不会让她卖身的，把头牌的名头树立起来，跟客人聊聊天、喝喝茶，就把大洋给赚了。 等到15岁，能真正的跟客人发生关系了，客人的耐心也被磨得差不多了，就开始了肉体交易。 不过，她除夜那晚，正好被路过的陈大帅看到了，陈大帅就给她赎了身，其实也没给老鸨多少银子，老鸨也不敢要，就进了大帅府。 夏莲一边哭一边说，“我这还算好的，只服侍大帅一人就行。” “像楼里其她姐妹，每天至少要接七八个客人，没几年，身子就熬坏了，熬坏了后，就只能沦落为暗娼，老鸨每天让接二三十个！” “这种日子，持续不了多久，就会得病，然后...” 就没然后了。 得了性病，人没死，老鸨就敢把人扔到乱葬岗，或者直接装进棺材里，直接活埋。 “那...”夏莲握紧杜若的手，说话时，语气都带着颤音，“那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杜若反握住夏莲的手，想起她曾看过的一部电视剧，忍不住冷嘲道， “我曾看到一个故事，一个官妓对另一个官女直说：以色侍人就是贱！” 夏莲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怎么会？”说着说着，夏莲眼泪流了下来，气愤道，“就算是官女支又怎样，也没有自由啊，是我们想不接客，就能不接的吗？” “如果有选择的话，谁愿意天生就当女支女啊？” 杜若叹了口气，“是啊，都是下九流，谁瞧不起谁啊！” 夏莲吃完饭，就离开了。 三天后，店铺正式开业。 开业那天，杜若站在门口，店铺门口围了不少人，但没人赶紧来，都站在街上探头探脑。 杜若轻咳一声，大声道，“诸位，我们这家店，是一家专卖女性用品店！” “各位，姐姐、妹妹，不妨进来看看，不买也没关系，我们有礼品赠送！” 最后，杜若怕有男人搅混水，还说了句，“男性止步！” 杜若倒是不觉得卫生巾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但架不住有些男人就是会在这上面做文章，满脑子封建思想残余。 如果有男人进店，怕是很多女性会不好意思买。 一听说有奖品赠送，不少男人都嬉笑着跃跃欲试，想要进店看看有没有便宜可占，但一听杜若说：男人止步，顿时不满地大声嚷嚷。 杜若懒得理他们，只招呼进店的女客人。 店铺里杜若招了两个女性员工，此时，两个女性员工正在给顾客讲解卫生巾的用处。 有些女性眼前一亮，干脆掏钱买了一包，杜若又额外赠送一小包，一小包里面有三片。 也有女性听了后，满脸涨红，嘴里嘀嘀咕咕，扭头就走，出门时，低垂着脑袋，像是见不得人似的。 也有女性，听到价格后，不舍得买，毕竟以前没用过，虽然一毛钱一大包，并不贵，但也不舍得。 杜若就在她们离开时，赠送一小包，让她们拿回去试试。 杜若在店里待了一整天，梨园都没去。 不过现在杜若才是班主，她不去，也没人敢说什么。 一直到晚上关门，杜若才坐在椅子上，长舒了口气，站了一天，解释了一天，嘴皮子都干了。 卖了一天，杜若发现，女学生、知识女性、有钱的太太们接受度还是挺高的，都会买一包回去试试。 贫苦女性大多不舍得买，也不是她们不接受卫生巾，而是不舍得花钱。 总得来说，第一天开张，生意还是很不错的。 最后一算账，抛去成本，杜若还赚了四个大洋。 毕竟，今天作为礼品，杜若也送出去不少。 杜若把铺子交给店员，就回了租住的四合院。 但没想到，杜若一下黄包车，就有两道人影窜到杜若面前，没等杜若有什么反应，就‘扑通’给杜若跪下了。 杜若本能地后退一步，仔细辨认，挑眉轻笑，“这谁啊？行此大礼，我可担待不起。” “杜若，杜若，”孙玉良伸手想要抱住杜若的腿，被杜若躲过去了，“我是师傅啊，师傅！” 杜若语气冷淡，“师傅？” “你是我师傅吗？” 孙玉良不停地点头，“是啊，是啊，我是你师傅啊！” “杜若，你帮帮我吧，帮帮我吧，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啊！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你帮帮我！” “呵！”杜若冷笑一声，“你也有脸说是我师傅，我看是奴隶主还差不多吧？” “还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小时候你打骂我，还可以说是为了我好，为了让我能有个傍身的技艺。” “长大后，把我当摇钱树，我也当报答你的教养之恩了，但是你把我和兰若送给有钱人糟蹋，这要怎么说？” “你舍得让孙延寿被人糟蹋吗？” “不舍得吧?”杜若毫不留情的嘲讽道，“做不到一视同仁，就别想当我爹！” “你也不配！” 杜若说完，绕过他们就要回四合院。 孙玉良却被杜若的话，气的哆嗦，“你...你个孽徒！” “早知道，你六亲不认，当初，我就不该培养你，让你被卖进青楼，成为千人枕的表子！” 杜若嗤笑一声，“行了，这种话就别说了，恶心。” “好像你当初买我，是因为心地善良想做慈善一样。” “如果不是为了把我养大，当你的摇钱树，你会买我吗？” 孙玉良可并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对，“我培养了你，是你师傅，你就该敬着我，不然，你就是欺师灭祖！” 杜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满不在乎道， “随你怎么说，我要是在乎，我跟你姓！” 杜若说完，转身就要进四合院。 忽然一道黑影从旁边窜过来，直接往杜若身上扑，杜若反应也极快，下意识的抬脚，一脚把那黑影给踹出去三四米远。 那黑影惨叫一声后，重重的摔在地上，不动了。 还在骂骂咧咧的孙玉良看到这一幕，惊叫一声，就扑了过去， “儿子，延寿...” “我的儿啊！” “延寿你怎么了？说句话啊，你不要吓爹啊！” 第706章 民国戏班子里的女人（29） 杜若看着扑在孙延寿身上，哭得撕心裂肺的孙玉良，转身直接进了四合院。 杜若进了四合院后，戏班子里的人看到杜若回来，纷纷热情地打招呼。 杜若冲吴天雷招手。 吴天雷走到杜若身边，“班主？” 杜若指着外面，“孙玉良带孙延寿过来闹事，带两个人把他们扔得远远的，再给他们五个大洋看病。” “还有以后看到他们，直接赶走！” 杜若那一脚踢得并不重，孙延寿还年轻，养几天就恢复过来了。 吴天雷忙应了声好，招手叫了戏班子里两个身材高大魁梧的武生，一起出去了。 没几天，夏莲的店铺也开张了，杜若当天还去捧了场。 夏莲毕竟是陈大帅目前最宠爱的姨太太，陈大帅参加宴会，或者在家里举办宴会，身边跟着的都是夏莲。 夏莲也由此认识了不少上流社会的太太、小姐们。 夏莲见到她们后，就拉着她们聊天，然后若有若无地把话题扯到卫生巾上面。 陈大帅最宠爱的姨太太都开口了，她们能不买吗？ 于是，你十包，我二十包的买。 反正几十块大洋对她们来说，只是小钱罢了。 夏莲的生意做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 凡是用过卫生巾的女性，几乎没有人说它不好的。 不只是国人，甚至还有外国女性知道后，也纷纷来店里购买。 毕竟来不来大姨妈，只看性别，不分肤色。 甚至很多人来到工厂，希望进货去别的地方卖。 杜若自然来者不拒。 杜若自从开了两个厂子，去梨园唱戏的时间就少了，但这丝毫无损她的名气，甚至有她的表演时，门票卖得更好了，打赏的人也多了。 杜若这天早上来青霉素厂，她是一路跑着来的，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青霉素长有十个保安，杜若打算再招十名。 保安看到杜若，纷纷跟杜若打招呼。 杜若笑着颔首，正要进场，就听有人喊， “姐姐！姐姐！” 杜若回头，就见一个少年一脸惊喜朝自己跑了过来。 杜若仔细打量，觉得少年倒是有些眼熟。 周小天见杜若打量自己，忙不好意思地自我介绍道，“姐姐不记得我了吗？我叫周小天，那天晚上在馄饨摊旁边，您还给了我三块大洋，让我吃饭。” 杜若恍然，然后露出笑容，“是你啊！” “你怎么来这了？” 周小天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道，“我听说红星厂招工，就来碰碰运气。” 杜若点点头，拍了拍周小天的肩膀，“走吧，我带你进去。” 周小天惊喜点头，“好！” 进了门，杜若看了眼周小天，好似不经意地问了句，“你知道我是谁？” “嗯，”周小天没有自作聪明，而是实话实说道，“我在报纸上看到过关于您的报道。” 杜若暗暗点头，觉得这少年还算老实。 杜若把少年领到人事科，让人事科的人去面试少年，至于少年能不能面试通过，这就要看少年自己的能力了。 厂子现在进入正轨，工厂工人的福利待遇传出去，不知道多少人想进厂子里干活，招工信息发到报纸上，不愁没人来应聘。 杜若在厂子里忙活了一天，傍晚下班时，看到了正在厂子大门口站岗的周小天！ 周小天看到杜若后，笑得腼腆而羞涩，杜若冲他颔首微笑。 周小天小跑到杜若身边，嗓音清亮道，“东家，您之前借我的三个大洋，等这个月发了工资，我就还给您。” 杜若笑着点头，“好，”还勉励他，“好好干！” 周小天脊背挺直，大声应道，“是，”喊了一声后，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脸都红透了眼神精亮有神，跟杜若第一次见到他时，完全不同。 卫生巾在女性中大受欢迎，毕竟普通款，价格是真的不贵，产量已经有些跟不上了。 杜若打算扩大规模，同时也能招收更多的工人。 卫生巾能得到普及，对女性来说，也是一件大好事。 不知不觉，已经冬天了。 杜若这天晚上，跟兰若从梨园出来，一阵寒风吹过，如刺骨的钢刀，让杜若不禁裹紧了身上的大衣。 兰若见了，就要去解自己身上大衣给杜若披上，杜若忙阻止道，“不用，我身体好得很，倒是你，入冬后，感冒了两次了，你该好好注意身体才是。” 兰若轻轻一笑，“我知道。” 杜若笑着跟兰若建议说，“咱们去吃羊肉锅子吧？” 兰若点头，“好啊！” 反正只要是杜若说的话，兰若几乎从来不会反驳她。 于是两人就步行了半个小时，到了东来顺。 这家羊肉锅子，一直到后世都一直存在着，还成了老字号。 天冷了，吃羊肉锅子的人，还挺多。 两人进去后，杜若本想要个单间。 小二一脸为难，“小姐，真是对不住，单间已经没有了。” 一旁的兰若就道，“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吃饭？” 杜若摇头道，“没事，我看大堂还有个位置，咱们在大堂吃吧。” 于是，小二就领着两人来到大堂唯一的空桌前。 两人还没坐下，邻桌几个大汉划拳的叫嚷声，就传了过来。 杜若看了眼邻桌，七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正一边喝酒，一边划拳。 杜若只看了眼，就收回了目光。 两人坐下后，小二把菜单递给两人，杜若选了几个自己爱吃的，就把菜单递给兰若。 兰若知道杜若一向饭量大，又选了几样。 火锅上菜的速度快，小二先把铜锅搬到桌上，锅里咕咕冒着泡。 小二把两个蜜汁蘸碟放到两人面前，就忙活自己的去了。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 兰若笑着跟杜若说，“我娘说，想让你这个周末去家里一趟，想请你吃饭。” 玉凤身体早已好了，兰若在戏班子租住的四合院不远，买了个宅子，让玉凤住。 玉凤有了家，有了儿子，精神跟以前那种麻木和死寂完全不同，终于焕发了重新活着的动力。 杜若点头，笑着答应，“好啊！” “还有啊，上海那边的商会邀请你去上海唱戏，你去不去？” 兰若这段时间因杜若不常在戏班子，而杜若又最信任他，所以把戏班子里大半事务，都交给兰若打理。 兰若虽然看起来，软绵得跟只小兔子似的，但做起事情来，还是很有章法的， 兰若对杜若从不隐瞒，也从不欺骗，是杜若最信任的人。 而兰若对得起杜若的这份信任。 杜若想了想说，“厂子里和戏班子目前都没什么要紧的事儿，他们出价那么高，那我就去一趟吧。” 杜若咽下口中的食物，才继续道，“主要是，我想在上海那边开个分店。” “上海是目前全亚洲最大、也是最繁华的城市，那里的人接受程度高，我自己也想去看看。” 兰若听杜若这么一说，眼中也不禁流露出一丝向往，但他们若是都离开了京城，戏班子怎么办？工厂怎么办？ 兰若需要留下来坐镇，虽然想陪着杜若一起去，但到底没开口。 杜若看出来兰若的纠结，笑着说，“等下次吧，咱们再一起去，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 兰若笑的满眼温柔，“好！” 第707章 民国戏班子里的女人（30） 两人正说这话，忽然，一个浑身酒气的男人端着一杯酒，走到了两人桌前。 男人一双略有些浑浊的眼睛，在兰若和杜若两人的脸上来回打量。 看得杜若不禁蹙眉，心里有些不悦。 男人最后还是把目光停在了杜若的脸上，嬉笑一声，“小姐，长得真漂亮！” 男人一开口，就满嘴的酒气，熏得杜若，简直恨不得给他一巴掌，让他赶紧走。 男人并不觉得自己这种行为有什么不妥，反而还很自得，嚣张地把手里的酒杯递到杜若面前， “小姐，相见就是有缘，来喝一杯吧！” 杜若冷着脸，毫不犹豫地拒绝，“我不喝！” “先生，我们并不认识，还请你离开！” 坐在一旁的兰若赶紧站起身，挡在了杜若面前，他先好言好语地劝说， "这位先生，我们并不认识你，我朋友也不喝酒，还请你离开！" 男人瞅了眼兰若，嗤笑一声，非常轻蔑地说，“你个小白脸多什么嘴？老子又没有跟你说话。” “小姐，”男人手一用力推开了兰若，又凑到了杜若面前，“你喝了酒，咱们就算是认识了，你要是不喝，你就是瞧不起我。” 男人最后一句话，用上了威胁。 杜若冷笑一声，看向男人的眼神中，透着冰冷，“我就是瞧不起你，又怎样？” 男人没想到杜若竟然敢，直接说出这种话，先是愣了下，继而恼羞成怒。 男人手一伸，直接抓杜若的胸，“小娘们，我看你是欠揍！” “老子请你喝酒，是看得起你，你敢骂老子，看老子怎么教训你！” 就在男人的手即将碰触到杜若的胸口时，站在一旁的兰若，不管不顾地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个瓷器酒瓶，就直接砸在了男人的脑袋上。 “哗啦”一声，酒瓶子在男人脑袋上炸开，男人脑袋竟然屁事没有，反而举起拳头转身就要砸兰若的脸。 杜若赶紧一脚踹向男人的腰，把男人踹倒，赶紧去扶兰若，“你没事吧？” 兰若摇头，“我没事。” 周围人的人见这边打起来了，一个个赶紧往后退，眼神透着惊慌和恐惧，没有一个人敢管的。 跟男人坐在一起喝酒的其余六人，见自己同伴被打，一个个义愤填膺地站起身，拎酒瓶的拎酒瓶子，抓椅子的抓椅子，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更是吓得周围人尖叫着往外跑。 几个大男人丝毫不觉得，围攻杜若一个女人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其中一个面向凶恶的高大男人更是抡起拳头，就狠狠的砸向杜若。 杜若抓住男人的手腕，用力一拽，只听‘咔嚓’一声，男人的手臂直接脱臼。 男人惨叫着退到了一旁。 其余人并没有被这一幕给吓退，反而激起了他们的凶性。 其中一个男人轮着椅子，就砸向杜若的脑袋，这一下要是打实了，杜若的脑袋直接就得破个洞。 杜若身形一侧，躲开男人的攻击，同时右手快速地抓住椅子，用力一扯，就把椅子夺了过来，然后顺势往男人的脑袋上一砸。 顿时，鲜血迸溅，男人则两眼一翻，晕倒在了地上。 这一帮子人，一看就是地痞流氓，同伴被杜若打倒两个，也不怕，几人对视一眼，大叫一声，“一起上！” 几个男人手里拎着东西，直接就开始往杜若身上招呼。 兰若虽然力气不大，但他毕竟从小练戏，身体很是灵活，躲过其中一个男人的攻击，顺势从一个桌子上拎起一个酒瓶子，就砸在了男人的脑袋上。 男人脑子懵了一瞬，很快就反应过来，如饿狼一般扑向兰若，兰若也顾不得许多，直接端起桌上的铜锅子，就朝男人身上泼了过去。 “哗啦”一声，滚烫的烫泼在男人身上，男人身上的衣服立刻粘在身上，火烧火燎般的疼，使得男人不停的发出惨叫声。 兰若被这一幕给吓到了，脸色一白，但看到还有三个男人围攻杜若，纵然吓得腿都软了，还是双手拿着一张凳子，狠狠的砸在一个男人的后背上。 男人冷不防被兰若砸了一下，身体僵硬一瞬，杜若趁机一脚踹在男人的胸口上，直接把男人踹飞出去。 很快，另外两人也被杜若打倒。 直到周围再没有一个站着的人，兰若才长舒一口气，走到杜若身边，捂着胸口说，“真是吓死我了。” 杜若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还笑了。 若非怕吓着兰若，她早就把这些人给解决了。 喝了几滴马尿，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杜若走到最开始找茬的那男人身边，一脚直接踩在了男人的脸上。 男人立刻求饶， “小姐，对不起，我们错了，我们错了，是我们喝多了，冒犯了您，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们吧。” 其余倒在地上的男人也纷纷道， “是啊，我们喝醉了，我们平常不这样，您就饶了我们吧。” “呵！”这话杜若一个字都不信，因为喝醉了，就可以调戏女人，仗着身体优势，打女人？ 这些男人喝醉了，怎么不去打当官的啊？ 说到底，他们是觉得杜若是女人打不过他们，觉得杜若好欺负罢了！ 杜若脚下用力一碾，一点儿也不优雅的骂了句，“放屁！” 第708章 民国戏班子里的女人（31） 杜若把七个男人狠狠打了一顿后，还让他们掏钱赔了店家损失。 不过几个男人走的时候，很是不甘心的指着杜若放狠话， “小贱人，你给我等着！” “老子下次找人一起艹死你！” 不行，嘴太臭了，杜若忍不了。 杜若顺手从地上捡了块板砖，对着男人的脸就扔了过去。 “砰！” 伴随着一声惨叫，男人用手捂着嘴，鲜血顺着指缝不停地往外流，身体蜷缩着，眼泪都冒了出来，看着都觉得疼。 杜若勾唇一笑，爽了！ “走吧，”杜若拉起兰若，“我们回去。” 兰若点头，两人漫步在街道上。 两人刚才只吃了半饱，就遇到这群恶心找茬的小混混，回去的时候，正好看到路边有个面摊。 兰若笑着问杜若，“要不要再吃点？” 杜若的确没吃饱，就点头道，“好！” 于是，两人在摊子支起的桌旁坐下，要了两碗阳春面。 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白发苍苍，约有五六十岁，一个人忙活，动作有些慢。 但支起的三张桌子，除了杜若她们这桌外，其余两桌也都坐着人。 就在杜若跟兰若聊天时，一个弯腰驼背，低垂着脑袋，像是见不得人一样的女人，鬼鬼祟祟地凑到旁边的桌边，小声跟两个男人说， “两位大爷，能不能请我吃碗面，我...”女人穿着俗气的红色棉袄，也不知穿了多久，绸缎都抽丝了，也不知洗了多少回，衣服颜色都变得黯淡无光，还磨破了边。 只看女人的样貌，约二十左右，听声音也带着几分无措和稚嫩。 女人咬了咬唇，顾不得羞耻，开口道，“我可以陪你们睡觉。” “求你们赏我一碗饭吃吧。” 杜若和兰若都听到了女人的话，兰若面上有些尴尬，眼底却是深深的同情，杜若也被女人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邻桌的两个男人看模样，年纪也不大，约莫二十多岁，穿着黑色棉袄，棉袄很薄，并不是很保暖的样子。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稍微年长的看着女人，点了点头。 女人大喜，不住地道谢。 男人杨胜对正在煮面的老伯说，“再来碗面。” 老人看了年轻女人一眼，动了动嘴唇，有些欲言又止，但到底还是点了头，答应了。 面端上来，放到女人面前，女人顾不得烫嘴，狼吞虎咽，那样子像是饿极了的野狗，吃相很凶，眼底泛着不顾一切的狠劲儿。 一碗面吃完，女人仰头把碗里的汤也喝完了。 女人没吃饱，她放下碗，眼神祈求地看着两个男人，“两位大哥，能不能再请我吃一碗，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你们放心，我吃了你们的面，可以多陪你们睡几次，求你了...” 年长些的男人叹息一声，语气有些无奈道，“姑娘，我们也是...穷苦人，身上并没有多少钱，我和弟弟吃面，也不舍得点两碗。” “我们不要...”男人脸有些红，“我们不要你陪我们睡觉，只是我们真的没钱，再请你一碗面了。” 女人闻言，眼圈一红，眼泪就落了下来，低着头，嘴里不住地说，“谢谢...谢谢......” 女人似是很羞愧，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 杜若叫住女人。 女主停下脚步回头，诧异地看着杜若，不明白杜若叫她干什么。 杜若见女人有些紧张，脸上忙露出安抚的笑，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笑着说，“坐下说！” 女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在了杜若旁边。 杜若对做面的老者说，“麻烦您再做一碗面，要肉！” 有肉卤子，只是杜若和兰若之前都没加。 女人闻言，不敢置信的看着杜若，有些无措的小声道，“你...你要请我吃饭？” 杜若笑着点头，“你不是饿了吗？” “可是...”女人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愧疚，“我没什么能给你的。” 杜若摇摇头，“不用，我们都是女人，女人在这个乱世生存，本就艰难，既然你遇到了困难，而我又有能力，那就帮你一把。” 女人眼泪瞬间流落了下来，眼里满是凄苦和对杜若的感激，“谢谢...谢谢！” 杜若又看向邻桌的两个男人，笑着说，“两位大哥都是正派人，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今儿这顿饭我请怎么样？” 两个男人面对杜若的夸奖，都有些不好意思，年长的男人不敢看杜若，低声道，“这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杜若声音轻柔，“就当是我替这位姑娘，谢谢两位。” 两个男人见杜若穿的好，气质不凡，心知杜若不差钱，也就不推辞了。 杜若让老板也给两个男人上两碗面，加肉！ 面很快端上来，面里面还放了几大块煮的很烂的肥肉片。 女人和两个男人吃的都很香。 两个男人共吃一碗面，也确实没吃饱，加上这次有肉，吃的很快、很香。 吃完后，两人向杜若道了谢，就走了。 等女人一碗面吃完，杜若问女人，“吃饱了吗？” 女人先是摇头，又点头，“...饱了！” 女人明显在撒谎，但杜若没有拆穿她，而是从口袋里掏出几块银元，趁着无人注意，悄悄塞进了女人手里，笑着说， “拿着吧。” 女人把几个银元死死握在手里，深深的看了杜若几眼，忽地，女人跪在地上，狠狠的给杜若磕了几个头，“谢谢！” 杜若赶紧把女人拉起来，“不要跪！” 女人感谢完杜若就走了。 等女人走后，老人才凑到杜若身边，跟杜若说，“这孩子也是可怜人。” 又看向杜若，“小姐，真是心善！” 杜若看向老者，“您认识她？” 老者点头，先是叹息一声，这才徐徐道，“她叫婉儿，在她几岁的时候，她母亲就因病去世了。” “她爹是个大烟鬼，为了抽大烟，让还足十岁的婉儿，去...拉客！当了暗娼！” 杜若平静无波的眸子，掀起波澜，嘴唇抿的紧紧的。 老者继续道，“她今年才十六岁，但前两年得了病，没人再找她，她也挣不到什么钱了。” “她爹本想把她卖掉，可很多老鸨知道她得了病，白送都没人要。” “得了病后，没了客人，她也饥一顿、饱一顿的，经常两三天都吃不上饭。” “可怜呐！” 杜若听了，心里堵得难受！ 十六岁啊！ 才十六岁啊！ 花一样的年纪，本该在校园里，不谙世事，一心学习。 而这个女孩，却过早的承担了不属于她的痛苦！ 兰若见杜若脸色不好，也暗暗叹了口气。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普通人只单纯的活着，就已经是千难万难了。 就这，杜若在第二世的时候，在网上、短视频上，还看到不少女人，说想回到民国，给军阀当姨太太。 简直可笑！ 姨太太是什么？ 是玩意儿！是货物！ 玩够了，可以随便扔掉的东西。 后世人凭什么认为，穿到这样一个乱世，可以让一个军阀为她倾心？ 多大的脸啊！ 仗着美貌？ 美丽的女人多了去了，军阀有钱有势，一天换一个都行，凭什么吊死在你这棵树上？ 军阀见过的女人多了去了，以为自己是西施还是妲己啊？ 凭借后世的一些见闻，赢得军阀喜欢？ 刚开始凭借超越时代的眼光，或许可以吸引军阀的注意力，但是人的智商并不会因为穿越而增长，以为军阀会因为你唱几句现代的歌，跳几个现代舞，就对你倾心？ 纯属想多了！ 真以为军阀是傻子吗？ 一个个都是刀口舔血过来的，以为军阀也是恋爱脑吗？ 第709章 民国戏班子里的女人（32） 杜若跟兰若回了四合院。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杜若就起床了。 随着天气渐冷，街上冻死的人越来越多。 每天都有人把冻死的人搬到木车上，丢到城外的乱葬岗去。 除了年老体衰的人、乞丐外，还有不少小乞儿。 杜若打算今天去孤儿院看看，给孤儿院捐点东西。 捐赠的物资还没准备好，杜若让兰若照看戏班子，她独自去了孤儿院。 杜若第一次去孤儿院不认识路，就找了辆黄包车，坐着黄包车去了孤儿院。 到了孤儿院大门外，杜若给了黄包车夫钱，就让黄包车夫离开了。 看着面前破破烂烂的大门，以及院内很多穿着薄薄的衣服，懂得流鼻涕到处乱跑的小孩子，杜若就有些揪心。 杜若走进孤儿院，没看到大人，院子里的小孩子见孤儿院来了人，纷纷围拢过来，好奇地打量杜若。 杜若冲他们露出善意的笑，然后目光落在其中年纪最大的一个女孩身上。 女孩皮肤有些黑，头发枯黄，浑身瘦得皮包骨，头大身子小，在寒风中被冻得瑟瑟发抖。 杜若走到小女孩面前，笑着问，“小朋友，照顾你们的阿姨呢？” 女孩回头看了眼院子里的平房，指了指，“在里面。” 杜若笑着道了谢，就去了平房。 掀开用破碎布缝合起来的布帘子，杜若敲了敲关着的木门，“有人吗？” “谁啊？”里面传出女人的声音。 很快，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头发有些灰白的女人出现在杜若的视线里。 女人看到杜若后，先是愣了下，接着上下打量杜若，好奇地问，“您是？” 杜若笑着说，“您是这家孤儿院的院长吗？” 女人点点头。 杜若道，“我叫杜若，冬天冷，我见很多孩子身上还穿着薄薄的衣服，就买了些肉衣服，送给孩子们。” 周玉梅闻言，眼睛一亮，心知是有好心人，来给她们他们孤儿院的孩子们，捐赠物资来了。 周玉梅表情瞬间变得热情起来，“哎呀，小姐您真是个大善人，我替孩子们谢谢你啊！” 杜若笑了笑，周玉梅立刻请杜若屋里坐。 进了屋后，杜若发现，屋子里的陈设很是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张凳子，角落里堆放着一些煤炭，但屋里并没有生火。 而床上有微微起的凸起，杜若仔细一看，看到床上竟然躺着三个孩子。 两个只有四五个月大的孩子，还有一个两三岁的，此时，那个两三岁的孩子，正瞪圆了眼睛，一脸好奇的看着杜若。 杜若就朝她笑了笑。 小孩子立刻用小双手捂住了眼睛，像是害羞了。 真是太可爱了。 杜若笑出了声，走到床边，笑着问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姑娘冲杜若露出一个腼腆的笑，磕磕巴巴地说，“十...月。” 一旁的院长解释，“这孩子是十月被遗弃在孤儿院门口的。” 杜若叹息一声，手伸进口袋，从口袋里掏出两颗大白兔奶糖递给小姑娘。 小姑娘没有接，而是看了看周玉梅。 周玉梅忙笑道，“姐姐给你，你就拿着，快谢谢姐姐。” 小姑娘接了奶糖，冲杜若露出一个灿烂单纯的笑，小声说，“谢谢...姐姐。” 小姑娘剥开糖衣，把奶糖放到嘴里，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眯起眼睛，嘴角也翘了起来。 院长邀请杜若坐下，“小姐，要不要喝水？” “真是不好意思啊，”院长抱歉的看着杜若，“我这里也没个茶水什么的。” 杜若摆手，“没关系，我不渴。” “对了，咱们孤儿院有多少孩子？” 院长坐在杜若对面，神色认真道，“一共有126孩子，都是12岁以下的孩子，有92个女孩，34个男孩，其中有二十一个孩子，是...残疾人。” 杜若点点头，“那十二岁以上的孩子呢？” 院长苦笑，“十二岁的孩子...，孤儿院养不起那么多的孩子，只能让他们自谋生路去了。” “好心人捐赠的粮食所剩不多，”院长开始诉苦，“我们孤儿院，现在孩子们一天只能吃一顿饭了。” 杜若问，“孤儿院只有您一个人吗？” 院长点头，“之前倒是有个婆婆帮我，不过上一年，婆婆生病死了，孤儿院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不过，这些孩子都很听话，大点的孩子也能帮衬我，倒是省了我不少事。” 两人正说这话，外面忽然传来孩子的惊呼声。 杜若和院长赶紧跑出去，就见七八辆木板车缓缓进入孤儿院。 这些木板车都是杜若花钱雇来的。 杜若笑着安抚院长，“让孩子不要害怕，这些都是我要捐赠给孤儿院的物资。” 院长大喜，还让孩子们纷纷感谢杜若。 杜若准备了一百五十件棉衣棉裤，一一发给孤儿院的孩子们，剩下的，杜若叮嘱院长， “如果以后遇到可怜的孩子，就把这些衣服，送给他们。” 院长点头，“您放心，我知道。” 除了衣服外，更多的是米、面、油，甚至还有一头猪。 孩子们看到两扇猪肉，已经开始欢呼了，围在车旁，盯着生猪肉，就差流口水了。 杜若让人把物资，搬到下车，放到院长指定的仓库。 杜若问院长，“这些孩子，都没读书是吧？” 院长摇摇头，“饭都吃不饱，哪有钱读书呦！” 杜若点头，想了想说，“那我雇两个人，给孩子们上课，让他们也认识一些字，将来就算离开孤儿院了，也能靠着识字，找个生存的活计。” 院长听了杜若的话，红着眼睛，差点给杜若跪下来。 杜若在孤儿院跟孩子们待了一天，第二天，就收拾东西，去上海！ 第710章 民国戏班子里的女人（33） 京城火车站； “真的不用让人陪你一起去吗？”兰若有些担心的看着杜若，“在上海你人生地不熟的，万一遇到点什么事...” 杜若爽朗一笑，“放心，真的不用！” 杜若练的《北冥神功》已经大成，遇到什么事，她自己一人，反而更加方便。 “那好吧，”兰若不放心地叮嘱，“若遇到什么事，一定要给我打电报！” “嗯，好！” 火车的鸣笛声起，人群纷纷往站台处走，杜若拎起箱子，笑着对兰若说， “我走了，你也记得，有事给我发电报。” 杜若到了上海后，杜若会住在华懋饭店，也就是后世非常有名的和平饭店。 兰若遇到事情，可以把电报发到华懋饭店。 兰若上前一步，接过杜若手中的行李箱，对杜若道，“我送你去站台！” 杜若，“好！” 到了站台，乘客已经开始上车了，民国时期的火车速度太慢，为了路上能休息好，杜若就定了一个一等座。 一等座也就是特等座，比三等座的价格要高出四倍，当然车厢里的设施条件也是千差万别。 一等座的车厢比较靠前，进车厢的入口处只有寥寥几人，检票员检票时，神色也极为恭敬客气。 相反三等座的进车厢入口处，人山人海，老百姓抱着孩子、扛着行李，跟打仗似的，一窝蜂地涌进车厢，还有人翻身从窗户进入车厢的。 杜若检票进了车厢后，见车厢铺着大红色地毯，车厢里只有几个座位，且宽敞有独立卫生间。 车厢里除了杜若的位置外，已经坐满了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杜若刚踏进车厢，车厢里的人就把目光投在了她的身上。 杜若走到自己的位置，正好靠窗，杜若把窗户打开，冲站在站台上的兰若挥手，“回去吧！” 兰若站在站台上，微笑着冲杜若挥手。 火车缓缓启动，兰若一双眼睛直直盯着杜若，眼睛里只有杜若的倒影，随着火车的启动，他不由自主的也跟着跑了起来。 火车速度一点点加快，兰若渐渐有些跟不上。 杜若心里不知为何，有点难受，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冲还跑着的兰若大吼，“回去吧，等我！” 渐渐地，兰若的身影一点点变小，直至再也看不见，杜若这才收回了目光。 杜若坐正身体见周围人都在盯着自己看，杜若冲周围人歉意的笑了笑。 其中有个五十多岁，穿戴很贵气的夫人，盯着杜若瞧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道，“请问，您是杜若小姐吗？” 杜若愣了下，随即笑着点头道，“您好，是我！” “哎呀，”徐清如很激动，“我特别喜欢您唱戏，您唱得可真好！” “不止唱得好，花枪耍的也好，”旁边一个年轻女人也跟着激动道，“比男人都好！” 杜若没想到坐火车出门，都能遇到自己的粉丝，忙道，“谢谢，谢谢夸奖！” “哎呀，杜小姐今年多大了？”徐清如好奇又亲切地跟杜若攀谈了起来，“看您年纪倒是不大。” 杜若笑容温柔腼腆，“刚过十六岁生日。” “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京剧造诣，”徐清如叹息一声，有些怜惜道，“怕是没少受苦吧？” 杜若倒是还好，她身体素质本就比普通人强太多，又练了《北冥神功》，京剧的那些基本功对于杜若来说，很简单。 但原主的确没少吃苦，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小时候背戏词，只要背不下来，就要挨打！ 错一个字，打一棍子。 孙玉良那是真打，一棍子下去，原主的后背就会肿起好大一片，甚至有孩子身体弱，直接被打死的都有。 原主能顺顺利利长大，还成了角，的确吃了太多太多的苦。 说了一会儿话，徐清如向杜若做了自我介绍，坐在她旁边的年轻女人，是她的女儿，叫张秋兰。 “杜小姐这是要去南京？” 杜若摇头，“不是，是去上海。” “哎呀，”徐清如脸上露出惊喜，“这可是太巧了，我们也是去上海的呀。” 张秋兰好奇地问杜若，“杜小姐去上海做什么？” 杜若，“有人邀请我去唱戏，你们呢？” 张秋兰笑着说，“我们本是住在上海，但我母亲是京城人，这次是回来探亲的。” 双方一路说说笑笑，很是一见如故。 喝的茶水多，杜若站起身打算去卫生间。 没想到卫生间已经有人，列车员建议杜若可以去公共卫生间。 杜若道了谢，就出了车厢。 走过安静、干净的一等车厢，杜若来到二等车厢。 二等车厢条件虽然比一等车厢差点，但也算干净，每个人都有座，过道上也没有放杂七杂八的行李。 杜若从卫生间出来，正要回到车厢，突然远处传来嘈杂的喧闹声。 杜若修炼完《北冥神功》后，五感大大增强，能清晰的听到有人在喊， “抓住他们，他们是红党！” “别让他们跑了。” 红党？ 杜若脚步一顿，毫不犹豫的转身朝后面的车厢走去。 走过两个车厢，杜若就看到一对中年男女一脸慌张的跑向她这个方向，一群身着黑色短衫的男人紧紧在后面追赶。 男人一身书卷气，穿着长衫，女人一头齐耳短发，穿着旗袍，跑起来踉踉跄跄的，两人一看就没什么战斗力。 车厢里人多眼杂，很多人看到这一幕，纷纷躲避，并不想多管闲事。 眼看一个男人的手就要抓住男人的肩膀，男人把女人往前一对，大喊一声，“你先走！” 女人回头满眼不舍，却还是一咬牙，脚步不停，继续跑。 男人想要留下来阻挡追赶的人。 就在这时，即将抓住他肩膀的黑衣男人，忽然惨叫一声，下一秒就仰躺在了地上，捂着眼睛不停惨嚎。 鲜血顺着黑衣男人的指缝流出来，男人愣了下，虽不知是谁帮了他，但他只稍稍停顿片刻，就毫不犹豫的转身继续跑，很快就追上了女人。 两人继续往前跑，杜若提前躲在卫生间，在两人即将跑过卫生间时，忽然出声，“这里！” 两人脚步一顿，就见卫生间站着一个身着粉丝旗袍，容貌艳丽的姑娘，正一脸认真的冲两人招手。 两人迟疑，更不敢在这样的时刻，信一个陌生人，正要离开。 杜若赶紧开口，“相信我，我可以帮你们，再过几个车厢，就到头了，你们照样逃不过去。” 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两人根本没有别的选择，只能一咬牙，进了卫生间。 两人进了卫生间后，女人第一时间把卫生间的门给锁了。 男人紧紧盯着杜若，“你怎么帮我们。” 杜若没有回答他，而是把窗户打开，双手抓住窗户，翻身一跃，如同一只优雅的猫儿般，轻松跃上火车顶，然后探出半个身体，冲男人一伸手，“来！” 男人惊讶的看着杜若，他没想到杜若看着柔柔弱弱一姑娘，身手竟这般好。 男人跟他旁边的女人对视一眼，女人率先抓住了杜若的手，杜若把她拉出窗户，用力一甩，就把女人甩到了车顶上。 “砰！砰！砰！” 黑衣人已经追上来了，正在疯狂砸门。 男人顾不得许多，拉住杜若的手，男人有些担心，还是说了句，“我挺沉的！” 杜若，“没事！” 接着，杜若就干脆利索，轻松利落的把男人甩到了车顶上。 男人双脚在车顶站稳后，脸上的表情还带着几分怔愣！ 第711章 民国戏班子里的女人（34） 在黑衣人破门而入之际，杜若也翻身上了车顶。 杜若看着两人，关心地问，“没事吧？” 两人齐齐摇头，女人一脸感激道，“小姐，真是谢谢你。” “没事，”杜若往下看了眼，说，“现在这辆火车已经不安全了，他们迟早会上来，你们还是下火车吧。” “不然，等到了南京，他们就算把这辆火车翻个底朝天，也一定会抓住你们。” 女人点头，认同杜若的话。 “可是...”女人朝下看了眼‘咣当、咣当’响个不停的火车，有些为难地说，“我们该怎么下去？” “难不成要跳下去？” 男人也是一脸为难。 杜若从怀里掏出一截绳子，面对两人疑惑的目光，杜若十分淡定的对两人说， “我送你们下去！” 杜若刚才轻轻松松就把两人拉上来的举动，给两人造成了不少的冲击，也给了两人不小的信心。 此时，下面已经有人在喊， “他们在上面，他们在上面...” “快，上去，抓住他们。” 男人咬牙，“不能再耽搁了，我先下去。” 男人虽然觉得杜若力气挺大，但在火车行驶过程中，跳火车这种疯狂行为，他还是第一次干，他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或者危险，他要先去探探路。 女人却不同意，“你比我重要，我先下去！” 男人闻言，神色一缓，“你不要闹，咱们都重要。” 女人蹙眉担忧，“可是...”不过，在看到杜若在后，就没有说下去。 女人并不是自轻自贱，而是男人身上有更重要的情报，决不能出事！ 下面的人，眼看就要爬上来了，杜若赶紧用绳子系住男人的腰，用巧劲儿把男人一甩，男人一个踉跄，赶紧站稳。 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站在了坚实的土地上。 男人顾不得惊讶，仰头看着车顶上的杜若和妻子。 女人见丈夫安全落地，明显松了口气，对杜若说，“小姐，真是太谢谢你了。” 杜若点点头，然后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塞到女人手里，说，“我看你们随身带的行李都丢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包里有些吃的，你拿着。” 女人本想拒绝，听了杜若的话，觉得杜若说得有理，忙接过，“谢谢！” 包裹沉甸甸的，女人也没时间打开看。 杜若用绳子系住女人的腰，再次一甩，等女人回过神时，她已经站在了地上，怀里还抱着杜若给她的包裹。 女人抬头，只见车顶上已经没有了杜若的身影。 杜若见两人安全下了火车，不敢停留，赶紧跑到前面的车厢，翻身见卫生间没人，就钻了进去。 杨寿跑到妻子孙玉婷身边，仔细打量关心，“没事吧？” 孙玉婷摇头，“没事。” 杨寿长舒口气，见孙玉婷怀里抱着一个小包裹，问，“这是什么？” 孙玉婷忙道，“刚才那位小姐给的一些吃的，说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孙玉婷一边说，一边打开包裹。 最先露出来的，却是一把...枪！ 杨寿表情也明显惊讶的一瞬，随即把枪拿在手中，仔细打量，惊喜道，“这是一把勃朗宁，真是好枪，而且...” 杨寿打开枪，里面是有子弹的。 孙玉婷把包裹全部打开，发现里面除了两包点心，一壶水外，还有十几个大洋！ “这？”孙玉婷把大洋给杨寿看，心里五味杂陈，过了片刻，才问丈夫，“你说她...会不会也是我们的同志啊？” 杨寿摇头，“不知道，上级并没有跟我说，会有人接应我们啊！” 杜若整理了一下衣服，仔细回想，觉得那些黑衣人已经没有看到她的脸，这才若无其事地回到了车厢。 张秋兰见杜若回来了，赶紧冲杜若招手。 杜若走过去后。 张秋兰把一块桂花糕递给杜若，“尝尝。” 杜若道谢后接过，咬了一口，入口微甜，夹杂着浓浓的桂花香气，却又不腻人，唇齿间只有满满的香气。 杜若眼睛一亮，赞道，“真好吃！” 徐清如把装着点心的木匣子往杜若面前推了推，笑着说，“好吃就多吃几块，这是秋兰亲手做的。” 杜若赶紧夸，“张姐姐手可真巧。” 被杜若夸奖，张秋兰显得很高兴，又拿出一个点心匣子，“这里还有枣花酥、鲜花玫瑰饼...” 三人正吃着点心，突然有一群黑衣人粗暴地把门推开，嚣张的走了进来。 车厢里的乘客吓了一跳，纷纷站起身，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乘务员赶紧解释，“大家别紧张，他们检查一下就走！” 黑衣人眼神锐利地在车厢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随即有两个黑衣人把车厢翻找了一遍，什么都没找到。 领头的黑衣人有些不甘心，大声道，“你们...有没有见过一对中年夫妻，男人...”黑衣人嘴里说着那对夫妻的长相，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紧紧盯着众人。 杜若也装作害怕的样子，微微垂首。 众人纷纷摇头，表示没见过。 黑衣男人盯着众人看了一会儿，这才不情不愿地走了。 第712章 民国戏班子里的女人（35） 黑衣人走后，徐夫人怕杜若害怕，还安慰杜若，“孩子，没事吧？” 杜若摇摇头，“我没事。” 第二天，到了上海后。 临下站时，徐夫人还问杜若，“到了上海后，有没有住的地方？” "我家很大，你要是不介意，可以住在我家。" “是啊，杜若，”张秋兰也在一旁说，“我家空房子可多了，你一个人来上海，也没个照应，不如住在我家。” “谢谢你们，”杜若不好意思地婉拒道，“我已经在华懋饭店定好了房间，我之后有几场演出，恐怕会很忙，要经常进进出出，实在麻烦。” 徐夫人和张秋兰闻言，只好作罢，只说让杜若有空一定要去家里做客，杜若自然满口答应。 徐家派人来接母女二人，杜若在车站外叫了辆黄包车直接去了华懋饭店。 华懋饭店位于最繁华的南京路，是外滩著名的豪奢酒店。 杜若刚到酒店门口，门童看到后，就热情的上来帮杜若拎行李，杜若微笑表示感谢，给了黄包车一元钱，并表示不用找了，黄包车夫千恩万谢地走了。 到了酒店里面，大厅宽敞，装潢奢华，杜若报上名字后，服务员就拎着杜若的行李，带杜若上了电梯。 这酒店最高有11层，杜若定了第十层的一间房。 服务员帮杜若打开门后，杜若给了服务员两毛钱当做小费。 服务员很高兴，连连道谢。 杜若关上门，转身打量房间，这是一间套房，卧室在里面，地面铺着柔软的地毯，有独立卫生间，装潢偏西方的华丽。 杜若把行李放好后，洗漱干净先美美地睡了一觉。 睡醒后，杜若给邀请自己的喜福梨园打去电话。 “杜小姐你已经到了？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应该派人去接您的。” 杜若笑着跟对方寒暄，同时跟对方约定，后天开始正式表演，明天去喜福梨园看看。 喜福班的人自然满嘴答应。 第二天一大早，喜福梨园的人就来接杜若。 来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灰色长衫，脸上带着和善又热切的笑，看到杜若后，男人主动迎上来，一边跟杜若握手，一边做自我介绍， “杜小姐你好，我叫卫长风，是喜福梨园的总管，欢迎您来上海。” 杜若笑着说，“谢谢！” 卫长风是开小轿车来的，杜若坐上车，半个小时后来到喜福梨园。 喜福梨园比如意戏院更大更气派。 喜福戏院位于租界，杜若进去时，竟然在里面还看到不少外国人，杜若有些惊讶的问卫长风， “外国人也看京剧吗？” 卫长风颇有些自豪道，“咱们的京剧可是国粹，那些洋人，喜欢得紧呢！” 这倒是，以前杜若就曾在书上看到过，梅先生被邀请去美国表演，可是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呢。 刚进梨园，杜若就隐隐听到了咿咿呀呀的唱戏声，杜若仔细听，唱的是霸王别姬。 绕过影壁，杜若看到一个宽敞的院子，院子里摆放了很多张桌椅，上面坐着人，前面是一座很大的戏台。 周围的包厢也都能隐隐看到人的影子。 卫长风还带杜若去了后台。 后台不少人看到卫长风，纷纷跟卫长风打招呼，好奇地打量杜若。 卫长风就向众人解释杜若的身份。 “哎呀，原来您就是杜小姐啊！” “真是没想到本人这么漂亮！” “是啊，是啊！” 面对众人的恭维，杜若脸上带着笑容，客气地道谢。 熟悉了梨园的环境后，杜若就回了酒店。 当天，梨园就挂出了杜若的牌子。 很多听说过杜若的戏迷，纷纷买票，准备明天看戏。 短短两个小时，票就卖完了。 第二天，杜若来到梨园后，见梨园内人声鼎沸，不少戏迷坐在台下热烈讨论着什么。 卫长风看到杜若后，激动地跟杜若说， “杜小姐，台下这些戏迷可都是冲您来的。” 杜若一边让人给自己化妆，一边道，“是吗？” “是啊，”卫长风拉过一张椅子坐在杜若身边，“昨天我们挂上您的牌子，那些戏迷一看到您的名字，立刻就买了票。” “很多戏迷听说后，都来买票，可惜啊，票已经卖完了，他们只能买明天的票了。” 半个小时后，在众人千呼万唤中，杜若终于穿着戏服登台了！ 杜若迈着步伐，优雅又霸气地走上戏台，一亮相，就赢得满堂彩。 一开口，在那些戏迷耳中，更是胜过仙音。 闪烁着粼粼波光的珠宝、银圆像是下雨似的，不停的被人扔到戏台上。 还有很多夫人小姐冲杜若大声欢呼，尖叫，宛若现在的追星现场。 杜若巍然不动，不管是尖叫声还是落在台上的银圆珠宝，都不能吸引她一丝一毫的注意力，此时的杜若仿佛已经沉浸在了戏曲的世界，游离在世界之外，让众人沉迷。 一曲唱完，杜若回到后台，依然能够听到前台热烈的鼓掌声。 此时已经中午，卫长风已经为杜若准备好了饭菜。 卫长风亲自照顾杜若，他把食盒打开，笑着跟杜若说话， “酒楼就在隔壁，您真的要在这吃？” 杜若点头，“这里清净。” “好吧，”卫长风把饭菜摆好后，“那我就不打扰您用餐了，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外面有人，尽管使唤。” 杜若点头，“好！” 杜若连唱了五天，梨园天天爆满。 杜若嗓子也有些吃不消，跟卫长风说了声，请了假。 卫长风也清楚杜若这几天的确辛苦，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杜若要在上海待半个月，所以，她请假后，就换上常服，准备出去逛逛。 杜若离开酒店后，拦了辆黄包车，去了一家做旗袍的老铺子。 这家老铺子开了几十年，店里的绣花师傅可是从宫里出来的绣娘。 杜若进了店，见店里的布料，也是上好丝绸，就订做了七套旗袍，又订做了五套明式汉服。 从铺子出来，杜若在路过一家酒楼时，忽然见里面传出一声枪响。 街上行人愣了一下后，纷纷尖叫躲避。 杜若也顺势躲在了旁边一条小巷里。 杜若本不打算管，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竟然看到了一个熟人。 孙玉婷白着一张脸，不管不顾地从酒楼冲了出来，一大群黑衣人从周围的巷道和酒楼里冲了出来，追在她后面，像是疯狗一般，死咬着她不放。 孙玉婷看到这一幕，满眼绝望，举起手中的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一副要结束自己生命的样子。 杜若吓了一跳，迅速从空间里拿出一套黑色的休闲服换上，戴了一个帽子和口罩，这才出去，赶紧把孙玉婷拉进巷子里。 孙玉婷吓了一跳，本能的使劲儿挣脱杜若的手，眼神警惕地看着杜若，厉声问，“你是谁？” 杜若拉下口罩，孙玉婷认出杜若，眼中露出惊喜， “是你？” 杜若压低嗓音道，“别说话，我们先逃出去。” 孙玉婷赶忙点头。 杜若瞅了瞅周围，黑衣人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两人根本逃不出去。 女人咬了咬唇，对杜若说， “你别管我了，快走吧！” 杜若没有理她，而是看了看左右两边，然后双手撑墙，利索地爬上了一边的墙壁，从怀里掏出一根绳子，对孙玉婷说， “系在身上，快！” 孙玉婷没有犹豫，直接把绳子系在身上。 杜若站在墙上，用力一拽，就把孙玉婷拽到了墙上，紧接着不等孙玉婷站稳，杜若就一把把她抱了起来，从四五米的高墙上往下一跳。 孙玉婷本能的闭上眼睛，乖乖地任由杜若抱在怀里。 两人刚跳下小巷，身后就传来黑衣人的呼喊声， “她跑了，快追！” “一定不能让她跑了！” 杜若跳下墙，仔细观察周围，发现这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后院，杜若抱着孙玉婷找到后门的位置，一脚踹开后门，就钻进了另一条小巷。 杜若怀里抱着一个人，奔跑的速度却非常的快，在小巷里七拐八拐之下，很快就甩开了那些黑衣人。 杜若抱着孙玉婷来到一个偏僻的公园，才终于把她放下。 孙玉婷站稳后，才一脸感激地向杜若道谢。 杜若摆摆手，“没事。” 第713章 民国戏班子里的女人（36） 孙玉婷仔细打量杜若，眼中闪过一抹挣扎，最后还是道， “你...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杜若看了孙玉婷一眼，没有隐瞒，点头，“大概能猜到一些。” 孙玉婷见杜若真的知道她的身份，惊讶道，“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你还敢救我？” “你难道就不怕？” “还是...其实你也是我们的...同志？” 杜若摇头，“我不是，我只是...很敬佩你们！” 孙玉婷听杜若如此说，心里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杜若问孙玉婷，“你丈夫呢？” 孙玉婷听到杜若提起丈夫，犹豫片刻，才好似下定决心般，冲杜若深深鞠躬，“小姐，我丈夫被叛徒出卖，受伤了，你能...救救他吗？” 杜若没有犹豫，直接问，“在哪？” 孙玉婷见杜若肯帮忙，脸上露出惊喜之色，“跟我来！” 孙玉婷带杜若去了租界外的贫民区，这里的房子都是老百姓用木板随意搭建起来的，所谓的街道也被脏水、污泥占满，一个个光着身体的小孩子，在街道里跑来跑去，身上脏兮兮的，笑容却是天真无邪的。 孙玉婷带杜若来到一间不起眼的小平房。 打开门前，孙玉婷曲起手指，在门上有规律地敲了几下，这才把门推开。 门推开后，孙玉婷先进去，然后才邀请杜若进去。 杜若进屋后发现，屋子里的光线很差，屋里非常的简陋，只有一张瘸了腿的桌子和一张床。 而孙玉婷的丈夫杨寿此时，正满脸通红的躺在床上，警惕地看着杜若。 虽然杨寿满脸通红，但嘴唇却非常的苍白干涩，眼神中透着无力和忍耐的痛苦。 等杨寿看清楚杜若的脸后，就向妻子投去怀疑的目光。 孙玉婷赶紧解释，“上线被抓，我们被出卖了，若不是杜小姐出手相救，我就...回不来了。” 在路上，杜若和孙玉婷分别做了自我介绍，也算是认识了。 杨寿眼底闪过一抹担忧的慌乱，下意识地伸手抓住妻子的手，冲杜若露出一个虚弱的笑， “杜小姐真是谢谢你！” 杜若不以为意，“碰巧遇到罢了。” 杜若好奇地看着夫妻二人，“这里人多眼杂，并不是躲避的好地方，你们怎么来了这里？” 听了杜若的话，孙玉婷无奈道， “我们的行李和活动经费都落在了车上，若非您给的大洋，我们这几天怕是要饿死。” “两天前，我们与上线接头失败，被人追杀，慌不择路跑到了这里...，手里的钱也不多，只好先在这里住下。” 杜若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看向杨寿，“我先帮你看看伤吧。”接着，杜若又解释了一句， “这世道太乱，我随身带着一些伤药。” 杜若的武力值，夫妻二人是见识过的，如果杜若真的是坏人，他们夫妻二人也逃不掉，杨寿反而淡定了，说了句“谢谢”后，就解开了自己的上衣。 杜若凑近，这才看清，杨寿右胸紧挨着肩胛骨的位置，被打了一枪，此时伤口已经开始腐烂化脓。 杜若问，“子弹取出来了吗？” 孙玉婷点头，“取出来了，还上了药，只是...还是不见好，怕是感染了。” 这年代，伤口感染，很容易丧命，孙玉婷看向杨寿时，眼中满是浓浓的担忧。 杜若低声道，“不用担心，我手里有药。” 孙玉婷无奈摇头，“伤口若是感染，普通伤药根本没用。” 杜若点头，“我知道，我手里的药是青霉素，能治！” “青霉素？”杨寿和孙玉婷同时惊呼一声，不敢置信地看着杜若。 陈大帅为了钱，在上层圈子不遗余力地推广青霉素，青霉素可谓是声名大噪。 能治各种绝症和感染的神药，刚开始还真没多少人信。 但有些有钱人，不甘心就那么死了，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买了一支，没想到用了后，身体竟然开始好转，再用两支，绝症竟然就痊愈了。 这简直匪夷所思。 所以，在上层圈子里，青霉素的大名已经人尽皆知了。 虽然很多人知道青霉素，但因为青霉素太贵，绝大多数人根本买不起。 但这并不妨碍，青霉素被人传得越来越广的名声。 杨寿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口，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杜若，“杜小姐手中怎会有青霉素？” 面对杨寿的质问，杜若只轻轻一笑，语气轻松，“因为青霉素就是我厂子里生产出来的药啊！” 杨寿...... 孙玉婷...... 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杜若，过了好一会儿，孙玉婷才艰难的开口，“你...的？” 杜若点头，“是啊！” 杜若先给杨寿包扎了一下伤口，才道，“这里人多眼杂，不能再住下去了。” “我也是刚来上海，对这里不熟，你们呢？” 杨寿赶紧道，“我是上海人，我对上海熟。” “好，”杜若从口袋里掏出十几块大洋递给孙玉婷，“这些你们先拿着找个地方安定下来，我住在华懋饭店，等你们安定下来后，再联系我。” 杜若把华懋饭店的电话号码给了孙玉婷，两人还约定了暗号。 “我该走了，”杜若站起身，把伤药留了下来，“你们小心。” 孙玉婷想要送杜若。 杜若按住孙玉婷的肩膀，“你现在不宜露面，别送了。” 等杜若离开后，孙玉婷激动地看向杨寿，“太好了，只要有了青霉素，你一定会没事的。” 杨寿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虽然有青霉素后，他的生命已不用再担心，但是... 杨寿忽然问孙玉婷，“你说，把这个杜若可靠吗？” 见丈夫一脸严肃，孙玉婷神情也变得认真起来，思考片刻后，孙玉婷点头道， “我觉得是可靠的，毕竟她都救了我们两回了。” “可是...”杨寿有些担忧，毕竟他们的身份太过敏感，稍不注意，死的就不只是他们两人那么简单，他们的生死关系了很多人的存亡。 “可是这也太巧了！” 孙玉婷点头，“确实有点巧，不过...”孙玉婷仔细分析，“如果青霉素厂真的是她开的，那么我们真的有价值，让她冒那么大的风险吗？” 杨寿点头，“这倒也是。” “其实...”孙玉婷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杨寿温和一笑，“有话就说，咱们之间有什么话不能说呢？” 孙玉婷微笑点头，这才道，“杜小姐虽没有穿金戴银，但她的衣着华美，想来身份不简单，加上她对我党富有同情，且愿意帮助我们，青霉素厂也是她开的，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可以争取把她拉入我党？” 杨寿道，“我刚才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只是...”杨寿为难道，“只是，我们对杜小姐了解不深，这件事情我想上报给延安，让他们派人来调查一下杜小姐的身份背景，如果杜小姐可靠，有了她的加入，我想我党的实力一定会增强不少。” 孙玉婷点头表示赞同，“还有一点，杜小姐虽然长得漂亮，但身手极好，真是难得。” 两人又商量了一会儿，等天黑后，两人悄无声息地离开小黑屋，杨寿带着孙玉婷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 第714章 民国戏班子里的女人（37） 第二天下午，杜若接到了孙玉婷的电话，两人约定晚上见面。 杜若晚上换了上一身素雅的旗袍出了饭店。 杜若叫了一辆黄包车，来到两人约定的地方附近。 杜若下了黄包车，等黄包车离开，这才敲了敲左右，见无人注意，快步走进小巷，穿过巷子，又走了几分钟，终于来到两人约定的地方。 杜若刚到一条巷子口，就被突然出现的孙玉婷拉进了一家院子。 杜若打量着面前的小院，很普通，不管是院门、房间还是周围的环境，都很普通，普通到让人极容易忽略。 打量完小院子，杜若问孙玉婷，“这里安全吗？” 孙玉婷点头，“放心，是可靠的人介绍的。” 杜若也就不再询问了。 孙玉婷领着杜若进屋，杨寿依旧躺在床上，只是相比昨天，杨寿的脸色明显好了些，只是脸颊依旧泛红，明显在发烧。 杜若赶紧打开随身小包，从里面拿出青霉素和干净的针管。 孙玉婷看着杜若拿出来的东西，“这就是青霉素？” 杜若点头，把青霉素递给孙玉婷，孙玉婷仔细看过后，又递给杨寿。 杨寿曾有幸见过青霉素，的确是这个样子。 杨寿的伤势拖不得，现在就算没办法百分百相信杜若，他们也别无选择。 孙玉婷，“拜托杜小姐了。” 杜若点头，“放心！” 杜若先给杨寿做了皮试，没问题后，才给杨寿打了针！ 打完针后，杜若对杨寿说，“好好睡一觉吧！” 杨寿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很快就睡着了。 有了杜若的帮助，杨寿身体好得很快。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杜若该回京城了。 杜若临走前，又去见了杨寿和孙玉婷。 孙玉婷，“杜小姐要走了？” 杜若笑着点头，“我来上海是受人所邀唱戏的，现在戏唱完了，自然要回京城。” 经过调查，两人已经知道杜若是京城齐福班的班主，虽然才十六岁，但唱功一绝，在京戏圈很是出名。 孙玉婷和杨寿对视一眼，杨寿斟酌片刻终于开口道， “杜小姐对我们红党了解多少？” 了解多少？ 杜若垂眸，或许比他们了解的还多。 但面上，杜若还是谨慎开口说，“了解不多，但我知道你们是真正想要拯救这个国家的人！” “我很佩服你们！” “那...”杨寿神色郑重道，“那杜小姐想加入我党吗？” 杜若毫不犹豫地说，“想！” 杜若的干脆利索让杨寿和孙玉婷惊讶一下。 面对两人的惊讶，杜若与他们目光对视，毫不躲闪，掷地有声道， “我虽然只是区区一下九流的戏子，但戏子心中也有家国！” “百年来，列强欺我国弱，炮轰国门、割地赔款、在我华夏大地，作威作福！” “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如今军阀割据，列强疯狂掠夺我国资源，倭国更是对我国土地虎视眈眈，我就算只是一个戏子，也想做堂堂正正的中国人！” “说得好！”孙玉婷一拍大腿，神情激动地看着杜若，“真没想到杜小姐竟有如此心胸。” “国家如今积贫积弱，内有军阀混战，民不聊生，外有列强如狼似虎，我辈华夏儿女，有责任也有义务站出来，为中华崛起付出一点力量。” “我纵然是女子，也懂得没有国哪来的家的道理！” 孙玉婷紧紧握住杜若的手，“女子千百年来深受封建糟粕的迫害，我就是想要证明，女人不比男人差！” “女人不该只是男人的附庸，我们要站出来，告诉所有的女性，女人...也能救国！” 杜若回握住孙玉婷的手，“姐姐的话，深得我心！” 杜若和孙玉婷说了一会儿话，杨寿始终笑看着她们，没有插嘴，给予了她们充分的尊重。 甚至在两人说话后，杨寿还眼神柔和充满爱意地看了眼孙玉婷，说，“当初，我就是被你孙姐的这份坚强、自立以及心胸所吸引！” 杜若从杨寿的话中，能够明显地感受到，杨寿是真正的尊重女性，且把女性放在平等位置上的男人。 真是难得啊！ 杜若把带来的箱子放到桌子上打开。 孙玉婷和杨寿好奇地看过去，就见箱子一打开，一根根金光闪闪的金条在箱子里码放得整整齐齐，怕是有上百根！ 上百根金条啊！ 这是多么大的一笔财富。 孙玉婷震惊地站起身，“妹子，你这是干什么？” 杜若笑着说，“姐姐不用惊慌，这些钱都是我赚的，来路很干净，也不是给你们，而是你们想要留在上海做地下工作，就离不开钱。” “这些钱，我留着也是留着，不如给你们，让你们做更有意义的事情。” “除了钱外，还有这个...” 杜若打开 “这么多？”杨寿不敢置信的问，“我听说，青霉素每个月的产量很少？” 杜若先是点了点头，才又说道，“我毕竟是厂长，所以偷偷藏了一些。” 面对这么大一笔财富，杨寿仔细想了想说， “这笔钱，我会向上级报告。” “这次来上海，我和玉婷不小心把带来的经费弄丢了，”杨寿自嘲道，“都是我不小心。” 杜若赶紧道，“你们做得任务本就危险，暴露风险比较高，人命才是最重要的。” “建立地下情报站，确实需要大笔钱，”杨寿说完，冲杜若深深鞠躬，“谢谢！” “你放心，”杨寿神情郑重，发誓一般的说道，“我绝不浪费箱子里的一分钱！更不会私用！” 杜若含笑点头，“我想你们！” 杜若又和他们说了一会儿话，这才离开。 杜若定的是当晚的火车票。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等她到了火车站，竟被告知，她定的那截车厢被高官家的少爷们征用了，她只能坐三等座！ 第715章 民国戏班子里的女人（38） 杜若闻言，本想转身回酒店，明天再走，可看着身边随身的行李，杜若想了想还是上了火车。 列车员引杜若来到三等车厢，一进去，杜若就闻到一股子浓郁的汗臭味。 很多人挤在过道上，行李和人堆在一块，根本过不去。 列车员没有了对一等车厢顾客的温和客气，面目变得有些狰狞地抽出拐棍，一边大声吆喝，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棍子， “让道...让道！” 杜若赶紧拦住，“别打人！” 老实巴交的老百姓赶紧让路，杜若感觉很是不好意思，从过道里走过后，在一个空位坐下。 旁边坐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看到杜若后，冲杜若露出一个和善的笑。 杜若也报以微笑。 杜若穿得好，气质出众，跟车厢里的众人格格不入，惹得车厢不少人看向她，还有好几个男人彼此对视一眼，看杜若的眼神带着浓郁到极致的贪婪。 杜若对周围的目光视若无睹。 “请问，你是京城人吗？” 杜若侧头看向坐在她旁边的女孩子，见女孩子梳着两条麻花辫，上身穿着一件蓝色斜襟短衫，下身是一条黑色长裙，学生打扮，模样长得也娇俏可人。 杜若笑着摇头，“不算是。” 女孩抱歉地笑了笑，开始做起自我介绍，“我叫曲玲，是去京城上学的。” “这是我的奶娘，孙妈妈。” 杜若冲坐在女孩旁边的女人点点头，女人有些拘谨，面相长的老实，性子也憨厚。 曲玲，“姐姐在京城是做什么的？” 杜若笑着说，“我是唱京剧的。” “哇！”曲玲闻言，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杜若，兴致勃勃地问杜若，“姐姐是旦角吗？” 杜若摇头，“唱老生！” 两人正聊着，杜若身边忽然响起一个虚弱的童音，“好心的小姐，帮帮我吧，救救我...” 杜若侧头，看到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正一脸苍白，眼神祈求地看着她。 小男孩头发身子小，穿着一件破了洞的破褂子，裸露出的手臂和双腿，瘦得皮包骨，最关键的是小男孩裸露的右臂，像是被开水烫过，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水泡，有的水泡已经破了，里面流出了脓，还散发出一股不好闻的味道。 小男孩下嘴唇血肉模糊，像是被自己的牙齿咬破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杜若蹙眉打量小男孩，问，“你一个人？” 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是怎么上的火车？ “不是，”小男孩低头。 “好心人，这是我孙子，”一个头发花白，约莫五十岁左右的老人忽然开口，老人身上穿着黑色破旧衣服，满脸褶皱，面相老实，像是不敢直视杜若的眼神，说话都有些结巴。 “好心的小姐，”老人摸着眼泪，可怜巴巴地说， “都怪我，是我不好，没看好这孩子，让这孩子不小心烫伤了胳膊，我们...我们是偷溜上的火车，我身上没钱，没办法给这孩子看病。” “好心的小姐，求求你，救救我孙子吧！” 杜若扫了老人一眼，沉默着没说话。 坐在杜若身边的曲玲，看到小男孩的惨状，忍不住掉了眼泪，赶紧站起身，对身边的孙妈妈说， “孙妈妈，给我几块钱。” 孙妈妈有些为难地说，“小姐，咱们...带的钱也不多啊！” 曲玲咬牙，“没事，我会少吃几顿饭，把钱省下来的。” 在曲玲的坚持下，孙妈妈没办法，只好打开包裹，从里面依依不舍地拿了三块钱出来。 周围不少乘客，虽然自己也穷，但见小男孩如此可怜，也有人想要慷慨解囊。 就在曲玲要把钱递给小男孩的时候，杜若却突然伸手抓住了曲玲的手，阻止了她。 “姐姐？”曲玲不解的看着杜若。 杜若松开手，“等一下！” 曲玲见杜若神色不对，虽不知为何，但还是听杜若的话，没有把钱递给小孩子。 杜若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那个老人，“老人家，这孩子是你亲孙子吗？” 老人飞快抬头扫了杜若一眼，随后老实地点头，“是啊！” 杜若没说什么，又看向小男孩，“小弟弟，他是你爷爷吗？” 听到杜若的问话，小男孩不知为何竟显得有些害怕，他低着头，身体有些发抖地说，“...是，是的。” “你不是，”杜若一口咬定，随即眼神锐利地射向老人，“这孩子是你拐来的吧？” 老人身体僵硬一瞬，随即恼怒地指着杜若破口大骂， “你个女人胡说什么呢？这孩子当然是我孙子，他不是我孙子，难道是你孙子？” “就算你是有钱人，你也不能胡说八道！” 杜若冷笑，这跟她有钱没钱，有关系吗？ 曲玲听到杜若的话，忍不住小声问杜若，“姐姐，你怎么知道这孩子不是这老人的孙子的？” 杜若指着小男孩的手，“这烫伤至少一个星期了，上面却没有敷任何药，你再看他的小腿，上面轻遍布青肿的淤痕，明显是被打的。” “且，孩子这么小，这烫伤的疼痛岂是一个孩子能忍得住的，但这孩子...你可见他哭过一声？喊过一声疼？” 曲玲仔细回想，随即摇头，“没有。” 老人脸上闪过一抹慌乱之色，抱起小男孩，抱的时候，还不小心碰到小男孩的手臂，小男孩咬牙没吭声。 杜若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你个坏女人，是不是想抢我的孙子？你想都不要想。” 老人抱着小男孩就要跑，但走廊上都是人，哪里能轻易离开？ 杜若大声道，“大家别让这个人贩子跑了。” 杜若刚才的话，周围众人也听到了，此时见老人慌乱想要离开，纷纷信了，几个年轻男人立刻站起身拦住了老人的路。 老人见走不成，也不装了，冲着杜若冷笑一声，“小贱人，你惹事了！” 老人话音一落，七八个坐在车厢里的男人就站起了身。 这些男人或身材高大，或体型瘦弱，但无一例外的是，他们手中都拎着刀子。 刀子明晃晃的刀身泛着寒光，但更让人惊惧的是他们的眼神。 这些人，眼神好似枯井一般死寂，眼中没有任何光亮，像是两个黑洞，装着无尽的黑暗。 但最让杜若在意的却是这些人身边都跟着几个孩子。 这些孩子年纪都不大，有男有女，但大多数都是残疾的。 有两个孩子没了眼睛，眼睛明显不是天生看不见，而是被人生生弄瞎的，狰狞的疤痕在两个瘦弱的孩子脸上，透着无尽的冷意和残忍。 还有两个孩子少了一只手臂，有几个孩子少了一条腿，最惨的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一只眼睛瞎了，没了两条腿，嘴巴一张一合，里面黑洞洞的，竟是连舌头都没了。 两条短腿没有掉，筋肉相连的地方血肉模糊，散发着恶臭，那孩子虽然才几岁，但却像是看透了世间冷暖和沧桑，眼中满是死寂和麻木。 杜若心中怒意翻涌，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老头和七八个男人。 老人冲杜若得意一笑，随即脸上的怯弱和老实消失，换上了狠辣和阴毒，冲周围想要见义勇为的人冷笑道， “我警告你们都不许动，否则...别怪老子心狠手辣。” “老子今天本来没打算杀人，你们别逼我！” 杜若能感觉到这老人说的是真的，他是真的杀过人的，而且很多。 曲玲吓坏了，小脸苍白的缩进奶娘的怀里，担忧地看着杜若，“姐姐...怎么办？” 杜若冲她露出一个安心的笑，“放心！” 几个想要见义勇为的年轻人都被各自的家人拉着坐下了，没人敢动。 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是真的敢杀人的，普通老百姓怎么惹得起啊！ 杜若见人都坐下了，此时还敢站着的人里面，除了几个亡命之徒，就只剩下杜若了。 老人冷冷盯着杜若，那双眼睛像是阴冷的毒蛇一般，死死盯着杜若，像是随时都会跳起来，咬杜若一口。 “小姑娘，把随身带的钱都交出来，或许我还能饶你一命！” “不然...”老头子不怀好意地冲杜若冷笑几声。 杜若轻笑一声，冲老人招招手，“来！你来！” 看看是她先弄死这群人贩子，还是这群人贩子先弄死她！ 第716章 民国戏班子里的女人（39） 老人见杜若不但不怕，甚至还敢挑衅，眼神不禁露出几分迟疑和警惕。 老头行走江湖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虽然杜若看起来柔柔弱弱像是一位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但就凭杜若面对他们这么多人，依旧面不改色，他就觉得杜若不简单。 但...老人扫了眼自己人，他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打不过一个女人不成？ 于是，老人挥手，“一起上！” 老人的号召力还挺强，话音刚落，这些男人也好似并不觉得一起围攻杜若一个女人，有什么心理负担，挥舞着拳头就朝杜若砸了过来。 杜若身影一闪，已跃至座椅之上，抬起右脚就踹在一个男人的脑袋上，男人被当场踹晕了过去。 一个照面，杜若就打晕了一人，老头子立刻警惕大吼，“都小心点，垫子有点硬！” 车厢里的乘客，本来还很担心，毕竟杜若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哪里打得过那么多大汉，可此时一看，一个个顿时兴奋激动了起来。 杜若身手灵活，出手极狠，只要被她打一拳，这些人就倒地不起动弹不得。 不一会儿，杜若就把这群人全部打倒，然后让人去叫列车员过来。 没了这些凶悍的人贩子，杜若走到手臂受伤的小孩子面前，认真询问，“小朋友，他是你爷爷吗？” 小男孩无声流泪，一双澄澈的眼睛看向杜若时，仿佛被黑暗笼罩的世界，突然出现了一抹亮光，带来了生机和希望。 小男孩咬着嘴唇，死死压抑着自己的哭声，摇了摇头。 其余孩子本有些麻木的眼神，此时显得有些无措和茫然。 他们很多都是流浪的孤儿，被这些人贩子抓到后，弄残，越惨越好，这样才能激发人的同情心，他们要饭时，才能要到钱。 杜若打开自己的行李箱从里面拿出烫伤药、伤药，以及纱布，又让曲玲去打了些干净的清水，给几个受伤的孩子清洗了一下伤口。 几个孩子伤得都很重，有两个还发着高烧，浑身滚烫，但这些孩子在杜若处理伤口的时候，全都一声不吭，懂事得让人心疼。 不一会儿，列车员来了，先把几个人贩子用绳子捆了起来，领头的列车员还向杜若道了谢。 杜若问列车员，“这些孩子怎么办？” 列车员一脸为难，“这...？要不等下一站，我把他们送到警局去？” 这个年代，可不像后世，警察啥都管，这些孩子送到警局，大概率也会被赶出来。 十几个孩子围绕在杜若身边，可怜巴巴地看着杜若，一言不发。 杜若沉默片刻道，“不用了，这些孩子我来负责。” 列车员闻言，明显松了口气，一脸庆幸地说，“那就辛苦小姐了，您真是以为好心人。” 被发了好人卡的杜若，淡淡点了点头，列车员就带着一群人贩子离开了。 等人离开后，杜若又从行李箱中拿出一些面包，发给这些孩子。 这些孩子也不知多少天没吃饭了，一个个狼吞虎咽，被噎得翻白眼，也舍不得把嘴里的食物吐出来，杜若只好安抚道， “慢点吃，慢点吃，都有，都有！” 曲玲和她的奶娘也帮着杜若一起照顾这些孩子。 到了京城，杜若刚下火车，就有一道人影朝她飞奔而来。 杜若下意识想躲，可等她看清楚来人，嘴角却是慢慢翘了起来！ “杜若！” 兰若跑到杜若面前，小脸红扑扑的，两只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相比兰若的羞涩，杜若就大方得多了，她伸展双臂，抱了下身体骤然僵硬的兰若， “我回来了！” 兰若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呼吸也不由自主的加速，双手虚虚的抱住杜若，嗅着熟悉的味道，兰若不安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 “嗯，欢迎回来！” 两人寒暄完，站在一旁，有些羞怯的曲玲才红着脸上前， “姐姐，我和奶娘就先走了。” 杜若笑着点头说，“好，我的地址你们也知道，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可以去找我。” “嗯，”曲玲乖巧点头，冲杜若挥手，然后就跟着奶娘走了。 见兰若好奇，杜若就笑着解释道，“在火车上认识的，一个心地很善良的小姑娘。” 兰若闻言，不禁失笑，“你年纪也不大啊！” 杜若笑而不语。 “对了，还有这些孩子，”杜若指了指围在她周围的那些孩子，对兰若说，“我在火车上抓了一伙人贩子，这些孩子都是我救下来的。” “这些孩子身上都有伤，你去叫几辆黄包车来，我们送这些孩子去医院。” 兰若不敢耽搁，立刻就去叫黄包车。 等黄包车来了，杜若安抚这些孩子，让他们上车，全都带去了医院。 杜若在医院忙到深夜，等所有孩子都睡下时，已经到了后半夜，杜若坐在医院的长椅上，仰面闭目休息。 兰若坐在杜若身边，有些心疼地问，“还好吗？你坐了那么久的火车，回去休息吧，这里我看着。” “没事，”杜若摇摇头，她身体素质好，这点疲惫，还撑得住。 杜若在医院照顾了这些孩子三天，有些孩子身上的伤比较轻，等他们出院后，杜若就把他们送到了孤儿院。 当然，杜若又给孤儿院捐了一笔物资和钱，还请了六个老师教孩子们读书写字。 等杜若处理完孩子们的事情，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星期。 杜若这天中午正在后台跟兰若一起吃饭，总管事就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班主，班主，外面有个自称孙妈妈的女人要找你！” 杜若愣了下，随即才反应过来，孙妈妈是谁，然后道，“请她进来！” 孙妈妈很快就跑了进来，孙妈妈头发凌乱，满目惊慌，看到杜若后，直接就给杜若跪下了。 “杜小姐，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吧！” “嗯？”杜若赶紧道，“怎么了？你别急，慢慢说。” 孙妈妈声音有些颤抖，哭着，断断续续地把话给说完了。 杜若大惊，“怎会如此？” 原来，孙妈妈领着曲玲来到京城后，刚落脚在一家饭店住下来，没想到孙妈妈上街买食物的时候，就遇到了多年未见的远房侄儿。 孙妈妈这远房侄儿名叫孙二狗，在道上混的，虽然混得不咋样，但他挺能吹，说会帮着孙妈妈和曲玲找女校的校长。 曲玲的父亲跟女校的校长是同学，若非曲玲父亲生病，也不会让女儿和孙妈妈两个人来京城。 孙妈妈和曲玲第一次来京城，什么都不懂，学校在哪也不知道。 孙二狗一说帮忙，孙妈妈就高兴地答应了，觉得虽然那么多年不见，但亲戚到底是亲戚，有事是真帮忙。 可让孙妈妈没想到的是，昨晚，孙二狗领着她和曲玲去一家酒楼见女校校长。 两人没防备，就去了。 人倒是见到了，是个长得白白胖胖，穿金戴银的女人，不像是女校的校长，倒像是贵夫人。 去了之后，孙妈妈记得自己就喝了一杯茶，就晕倒了，等她再次醒来时，就躺在大街上，而曲玲早已消失不见，不知去了哪？ 孙妈妈急得不行，心中有股强烈的不安，使得她不顾自己头重脚轻的身体，一直跑到了侄儿家里，却见大门紧闭，家里没人。 孙妈妈急得上火，等了大半天，终于见到自己的侄儿满身酒气地回家。 孙妈妈立刻上前，抓住孙二狗的衣服，就大声质问，“小姐呢？你把小姐弄哪去了？” 孙二狗喝得有些醉醺醺的模样，在看到孙妈妈后，嘿嘿笑了起来，听到孙妈妈的话，更是得意的不行， “小姐去了哪？当然是送她去个好地方！” 孙妈妈揪着孙二狗的衣领，急得眼泪都出来了，“你说，小姐在哪？快说啊！” 孙二狗被吼得有些不耐烦，用力一把推开孙妈妈，孙妈妈脚下踉跄，直接被孙二狗推倒在地，狠狠的摔了一下。 但是她不顾自己的安危，迅速爬到孙二狗脚下，直接抱住了孙二狗的小腿，不让他走，嘴里不住的重复， “小姐呢？你把小姐弄哪去了？” 孙二狗鬼混一夜，困乏得很，见孙妈妈不依不饶，没好气地再次一脚踹到孙妈妈，嘴里说着， “还能弄到哪去，那么好的长相，当然是卖到青楼了，卖了足足五十大洋呢！” 孙二狗说着，一只手就揣进了自己的口袋，摸着口袋里沉甸甸的大洋，笑得格外开怀。 孙妈妈还想去追，却又被孙二狗踹了一脚，这次直接踹在心口处，疼得孙妈妈半天没起来。 等孙妈妈再次爬起来后，就直接去报了警。 可没想到警察竟然说，“他们警力有限，管不了！让孙妈妈自己找去！” 孙妈妈心灰意冷，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在她绝望时，忽然想到了杜若。 杜若也曾告诉过孙妈妈，她的住址。 于是，孙妈妈怀着最后一丝希望，找来了梨园，没想到杜若真的见了她，并表示愿意帮忙。 杜若安慰孙妈妈，“您先别急，我这就让人去找。” 杜若找来大总管，“你去叫一辆黄包车，送我去张三爷府上！” 张文生是京城地头蛇，这种事情找他，他肯定能帮上忙。老人见杜若不但不怕，甚至还敢挑衅，眼神不禁露出几分迟疑和警惕。 老头行走江湖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虽然杜若看起来柔柔弱弱像是一位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但就凭杜若面对他们这么多人，依旧面不改色，他就觉得杜若不简单。 但...老人扫了眼自己人，他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打不过一个女人不成？ 于是，老人挥手，“一起上！” 老人的号召力还挺强，话音刚落，这些男人也好似并不觉得一起围攻杜若一个女人，有什么心理负担，挥舞着拳头就朝杜若砸了过来。 杜若身影一闪，已跃至座椅之上，抬起右脚就踹在一个男人的脑袋上，男人被当场踹晕了过去。 一个照面，杜若就打晕了一人，老头子立刻警惕大吼，“都小心点，垫子有点硬！” 车厢里的乘客，本来还很担心，毕竟杜若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哪里打得过那么多大汉，可此时一看，一个个顿时兴奋激动了起来。 杜若身手灵活，出手极狠，只要被她打一拳，这些人就倒地不起动弹不得。 不一会儿，杜若就把这群人全部打倒，然后让人去叫列车员过来。 没了这些凶悍的人贩子，杜若走到手臂受伤的小孩子面前，认真询问，“小朋友，他是你爷爷吗？” 小男孩无声流泪，一双澄澈的眼睛看向杜若时，仿佛被黑暗笼罩的世界，突然出现了一抹亮光，带来了生机和希望。 小男孩咬着嘴唇，死死压抑着自己的哭声，摇了摇头。 其余孩子本有些麻木的眼神，此时显得有些无措和茫然。 他们很多都是流浪的孤儿，被这些人贩子抓到后，弄残，越惨越好，这样才能激发人的同情心，他们要饭时，才能要到钱。 杜若打开自己的行李箱从里面拿出烫伤药、伤药，以及纱布，又让曲玲去打了些干净的清水，给几个受伤的孩子清洗了一下伤口。 几个孩子伤得都很重，有两个还发着高烧，浑身滚烫，但这些孩子在杜若处理伤口的时候，全都一声不吭，懂事得让人心疼。 不一会儿，列车员来了，先把几个人贩子用绳子捆了起来，领头的列车员还向杜若道了谢。 杜若问列车员，“这些孩子怎么办？” 列车员一脸为难，“这...？要不等下一站，我把他们送到警局去？” 这个年代，可不像后世，警察啥都管，这些孩子送到警局，大概率也会被赶出来。 十几个孩子围绕在杜若身边，可怜巴巴地看着杜若，一言不发。 杜若沉默片刻道，“不用了，这些孩子我来负责。” 列车员闻言，明显松了口气，一脸庆幸地说，“那就辛苦小姐了，您真是以为好心人。” 被发了好人卡的杜若，淡淡点了点头，列车员就带着一群人贩子离开了。 等人离开后，杜若又从行李箱中拿出一些面包，发给这些孩子。 这些孩子也不知多少天没吃饭了，一个个狼吞虎咽，被噎得翻白眼，也舍不得把嘴里的食物吐出来，杜若只好安抚道， “慢点吃，慢点吃，都有，都有！” 曲玲和她的奶娘也帮着杜若一起照顾这些孩子。 到了京城，杜若刚下火车，就有一道人影朝她飞奔而来。 杜若下意识想躲，可等她看清楚来人，嘴角却是慢慢翘了起来！ “杜若！” 兰若跑到杜若面前，小脸红扑扑的，两只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相比兰若的羞涩，杜若就大方得多了，她伸展双臂，抱了下身体骤然僵硬的兰若， “我回来了！” 兰若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呼吸也不由自主的加速，双手虚虚的抱住杜若，嗅着熟悉的味道，兰若不安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 “嗯，欢迎回来！” 两人寒暄完，站在一旁，有些羞怯的曲玲才红着脸上前， “姐姐，我和奶娘就先走了。” 杜若笑着点头说，“好，我的地址你们也知道，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可以去找我。” “嗯，”曲玲乖巧点头，冲杜若挥手，然后就跟着奶娘走了。 见兰若好奇，杜若就笑着解释道，“在火车上认识的，一个心地很善良的小姑娘。” 兰若闻言，不禁失笑，“你年纪也不大啊！” 杜若笑而不语。 “对了，还有这些孩子，”杜若指了指围在她周围的那些孩子，对兰若说，“我在火车上抓了一伙人贩子，这些孩子都是我救下来的。” “这些孩子身上都有伤，你去叫几辆黄包车来，我们送这些孩子去医院。” 兰若不敢耽搁，立刻就去叫黄包车。 等黄包车来了，杜若安抚这些孩子，让他们上车，全都带去了医院。 杜若在医院忙到深夜，等所有孩子都睡下时，已经到了后半夜，杜若坐在医院的长椅上，仰面闭目休息。 兰若坐在杜若身边，有些心疼地问，“还好吗？你坐了那么久的火车，回去休息吧，这里我看着。” “没事，”杜若摇摇头，她身体素质好，这点疲惫，还撑得住。 杜若在医院照顾了这些孩子三天，有些孩子身上的伤比较轻，等他们出院后，杜若就把他们送到了孤儿院。 当然，杜若又给孤儿院捐了一笔物资和钱，还请了六个老师教孩子们读书写字。 等杜若处理完孩子们的事情，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星期。 杜若这天中午正在后台跟兰若一起吃饭，总管事就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班主，班主，外面有个自称孙妈妈的女人要找你！” 杜若愣了下，随即才反应过来，孙妈妈是谁，然后道，“请她进来！” 孙妈妈很快就跑了进来，孙妈妈头发凌乱，满目惊慌，看到杜若后，直接就给杜若跪下了。 “杜小姐，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吧！” “嗯？”杜若赶紧道，“怎么了？你别急，慢慢说。” 孙妈妈声音有些颤抖，哭着，断断续续地把话给说完了。 杜若大惊，“怎会如此？” 原来，孙妈妈领着曲玲来到京城后，刚落脚在一家饭店住下来，没想到孙妈妈上街买食物的时候，就遇到了多年未见的远房侄儿。 孙妈妈这远房侄儿名叫孙二狗，在道上混的，虽然混得不咋样，但他挺能吹，说会帮着孙妈妈和曲玲找女校的校长。 曲玲的父亲跟女校的校长是同学，若非曲玲父亲生病，也不会让女儿和孙妈妈两个人来京城。 孙妈妈和曲玲第一次来京城，什么都不懂，学校在哪也不知道。 孙二狗一说帮忙，孙妈妈就高兴地答应了，觉得虽然那么多年不见，但亲戚到底是亲戚，有事是真帮忙。 可让孙妈妈没想到的是，昨晚，孙二狗领着她和曲玲去一家酒楼见女校校长。 两人没防备，就去了。 人倒是见到了，是个长得白白胖胖，穿金戴银的女人，不像是女校的校长，倒像是贵夫人。 去了之后，孙妈妈记得自己就喝了一杯茶，就晕倒了，等她再次醒来时，就躺在大街上，而曲玲早已消失不见，不知去了哪？ 孙妈妈急得不行，心中有股强烈的不安，使得她不顾自己头重脚轻的身体，一直跑到了侄儿家里，却见大门紧闭，家里没人。 孙妈妈急得上火，等了大半天，终于见到自己的侄儿满身酒气地回家。 孙妈妈立刻上前，抓住孙二狗的衣服，就大声质问，“小姐呢？你把小姐弄哪去了？” 孙二狗喝得有些醉醺醺的模样，在看到孙妈妈后，嘿嘿笑了起来，听到孙妈妈的话，更是得意的不行， “小姐去了哪？当然是送她去个好地方！” 孙妈妈揪着孙二狗的衣领，急得眼泪都出来了，“你说，小姐在哪？快说啊！” 孙二狗被吼得有些不耐烦，用力一把推开孙妈妈，孙妈妈脚下踉跄，直接被孙二狗推倒在地，狠狠的摔了一下。 但是她不顾自己的安危，迅速爬到孙二狗脚下，直接抱住了孙二狗的小腿，不让他走，嘴里不住的重复， “小姐呢？你把小姐弄哪去了？” 孙二狗鬼混一夜，困乏得很，见孙妈妈不依不饶，没好气地再次一脚踹到孙妈妈，嘴里说着， “还能弄到哪去，那么好的长相，当然是卖到青楼了，卖了足足五十大洋呢！” 孙二狗说着，一只手就揣进了自己的口袋，摸着口袋里沉甸甸的大洋，笑得格外开怀。 孙妈妈还想去追，却又被孙二狗踹了一脚，这次直接踹在心口处，疼得孙妈妈半天没起来。 等孙妈妈再次爬起来后，就直接去报了警。 可没想到警察竟然说，“他们警力有限，管不了！让孙妈妈自己找去！” 孙妈妈心灰意冷，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在她绝望时，忽然想到了杜若。 杜若也曾告诉过孙妈妈，她的住址。 于是，孙妈妈怀着最后一丝希望，找来了梨园，没想到杜若真的见了她，并表示愿意帮忙。 杜若安慰孙妈妈，“您先别急，我这就让人去找。” 杜若找来大总管，“你去叫一辆黄包车，送我去张三爷府上！” 张文生是京城地头蛇，这种事情找他，他肯定能帮上忙。 第717章 完结 杜若带着孙妈妈直接去了张文生府上。 路上，杜若问孙妈妈，“你们到了京城，虽说人生地不熟，但想去女子学校，打个黄包车就能去啊。” “怎么就...？” 孙妈妈一脸愧疚自责，“都怪我，是我不好，看到我侄儿后，因为是亲戚，多年未见，就没...防备，哪里知道...” 杜若见孙妈妈愧疚得不行，也不好再怪罪。 到了张文生府上后，张文生听说杜若来了，赶紧让杜若进去。 张文生邀请杜若坐下，杜若摆手，“张先生，事情紧急，还请您帮个忙。” 张文生见杜若如此急切，也不再寒暄，而是直接问，“出了何事？” 杜若简单清晰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张文生闻言，神色并无波澜，对杜若说，“这事简单，杜小姐别急，我这就让人去查。” 杜若躬身道谢。 孙妈妈更是直接给张文生跪下了。 “求求先生，救救我家小姐！” 张文生赶紧俯身把孙妈妈搀扶起来，“您先起来，我已经派人去打听了，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了。” 孙妈妈不住地鞠躬弯腰道谢。 一个小时后，张文生派出去的人架着一个人走进了大厅。 到了大厅后，两人把架着的人往地上一扔，那人如一堆烂肉般摔在了地上。 杜若看了眼，是个没见过的陌生男人。 倒是站在杜若身边的孙妈妈看到地上的人后，‘嗷’的一声，就冲地上的男人又抓又挠。 地上的男人本已被打得鼻青脸肿，此时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被孙妈妈打了好几下，脸上也被抓了好几道红痕，都出血了。 杜若赶紧道，“孙妈妈等一下，这是...”杜若猜测道，“你那侄儿？” 孙妈妈流着泪点头，嘴里不住地说，“这杀千刀的，可是害苦了我家小姐。” 孙妈妈说着又踢了地上的男人一脚，“你快说，你把我家小姐弄哪去了？” 张文生的手下赶紧站出来，说道，“我们已经问过了，他把那位小姐卖到了春香楼。” 春香楼？ 这名字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杜若看向张文生，张文生道，“我让人去春香楼，把人要回来。” 杜若看了眼站在旁边，一脸期盼的孙妈妈，想了想道，“我亲自去吧。” 张文生笑着点头，“也好，我陪你去。” 杜若颔首，“多谢三爷。” 张文生笑得一脸开怀，“杜小姐客气。” 张文生让人开车，一行人去了春香楼。 此时的春香楼内，灯火辉煌，门口站着几个身穿华丽旗袍的年轻姑娘，这几个年轻姑娘身上的旗袍贴身剪裁，颇显身段，眉毛画得很细，眼神瞧人时，像是带了钩子似的，让男人魂都没了。 穿着长衫的男人被勾进去，搂着这些姑娘的纤腰进了楼。 张文生一下车，在大厅迎客的老鸨看到后，立刻就快速地跑出门，热情的陪着笑脸， “哎呦，三爷，什么风把您老给吹来了。” “怎么？”张文生瞅了眼老鸨，“不欢迎？” 老鸨赶紧道，“您这话可是太抬举我了，您能来，我这春香楼简直蓬荜生辉啊！” 此时，杜若下车，被老鸨看见，老鸨眼睛一亮，她在青楼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姑娘。 老鸨一双眼睛有些贪婪地盯着杜若打量，被杜若冷冷瞪了眼。 那冷飒飒的眼神，像是两把刀子，扎得老鸨赶紧转头，再也不敢看杜若一眼。 张文生带着杜若和孙妈妈一起进了春香楼。 老鸨看着杜若，脸色有些为难，一脸的欲言又止，张文生斜睨了老鸨一眼，老鸨立刻闭嘴。 进了春香楼，杜若看了孙妈妈一眼，孙妈妈立刻红着眼睛走到老鸨面前，恨声问，“你可还记得我？” 孙妈妈毕竟是张文生带来的人，老鸨不敢小觑，仔细打量孙妈妈，确实觉得眼熟，仔细回想，忽然，老鸨脸上闪过一抹惊诧和慌乱，“你...你是？”. 孙妈妈却早已等不及，上前一步抓住老鸨的衣领，厉声质问，“我家小姐呢？” “啊？我家小姐呢？” 碍于孙妈妈是张文生带进来的，老鸨不敢撒谎，指着后面，“在后面的柴房。” 孙妈妈闻言不管不顾地就往后面冲。 老鸨看了眼张文生，眼中有一丝惧色，神态颇为不安。 杜若紧随其中，也走向后院的柴房。 到了柴房，看到柴房的门被一把铜锁锁住了，孙妈妈等不及有人拿来钥匙，就用身体撞门。 可她的力气太小，门根本撞不开，孙妈妈哭喊着拍打木门，“小姐，小姐，我是孙妈妈，小姐你在里面吗？” 刚开始里面还没动静，等孙妈妈声音传开，里面立刻传出一道清脆的少女音。 少女带着哭音在里面喊，“孙妈妈，孙妈妈我在里面，你快救我出去，快救我出去！” 杜若来时，就见孙妈妈哭着拍门，杜若走上前，拍了拍孙妈妈的肩膀，嗓音略有些低沉道， “让开！” 孙妈妈现在很听杜若的话，杜若一说让开，她立马就站直身体，一脸期盼地看着杜若。 杜若冲里面的曲玲喊，“小玲，你先让开，我把门踹开。” 里面很快传出曲玲的声音，“杜若姐姐？好，好，我这就让开！” 等曲玲离开门后，杜若一脚踹过去，两扇木门应声而倒，柴房被打开。 杜若率先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衣衫凌乱，手腕、脚腕，还有脸上都有淤青的曲玲。 曲玲哭得眼睛都肿了，看到杜若后，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后，见到了自己亲人的那种安心感，“杜若...姐姐。” 杜若似是察觉到发生了什么，直接把自己的披肩脱下来，披在了曲玲身上。 此时，孙妈妈也走了进来，看到曲玲后，赶紧把曲玲搂在怀里，嘴里不住地说， “小姐，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啊！” “小姐，对不起，都是我没用，我不该轻信他人啊！” 曲玲身体埋在孙妈妈的怀里，哭得肝肠寸断。 杜若转身，就见张文生和老鸨就站在门口。 杜若走到老鸨面前，眼神冰冷地盯着老鸨，嗓音沙哑地问，“你们把她糟蹋了？” 老鸨脸上闪过一抹慌乱，她先是下意识地看了眼张文生，见张文生嘴角噙着笑，面上的表情却复杂难辨，老鸨很快调整表情，装作一脸为难地对杜若说， “这位小姐，我们也是迫不得已，你看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们这里是青楼，青楼！” “昨天，有位官员老爷看中这丫头，非要她，我...也没办法啊！” “我们也是要...挣钱的嘛！” 杜若斜睨着老鸨，眼中带着杀意。 老鸨对上杜若的眼神，浑身打了个机灵，吓得赶紧躲到了张文生身边，“三爷...我们也是正当营生，给官府纳税的，我们可没有犯法。” 张文生淡淡看了眼老鸨，眼神像看垃圾般，带着一丝厌恶，但还是走到杜若身边，低声说， “我们还是先把人带走吧。” 杜若点点头，这笔账，她早晚要算清楚！ 杜若让孙妈妈带着曲玲离开，老鸨想阻拦，可对上杜若的眼神，又有些不敢，只好求助般地看向张文生， “三爷，人你们可以带走，但是这钱...” 张文生语气随意，“会有人给你送来的。” 老鸨这才大喜。 杜若却道，“三爷，钱我出。” 杜若说完，从随身的拎包里，掏出一袋子银圆，递给老鸨。 老鸨打开一数，顿时不满了，“这位小姐，人可是我花了五十块大洋买的，你这...只给一个原价，我还赔钱呢！” 杜若本想嘲讽几句，可又想到，就算她嘲讽这老鸨，这老鸨会感到羞耻吗？ 不会，只有，有良心的人才会感到羞耻。 这老鸨有良心吗？ 于是，杜若干脆地又给了她五十大洋。 老鸨这才高兴起来。 杜若离开时深深看了眼老鸨，给她等着！ 杜若离开春香楼后，就跟张文生分开了，杜若把孙妈妈和曲玲带到了兰若母亲玉凤那里。 “咚！咚！” 杜若敲了几下门，很快里面传出一道温柔女声，“谁啊？” 杜若赶紧道，“是我，杜若！” “杜若？”玉凤有些惊喜的把门打开，看到杜若后，脸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高兴之色，“你这孩子怎么来了？” “快进来！” 杜若侧开身子，露出身后的孙妈妈和曲玲，“玉姨，这是孙妈妈和曲玲。” “她们遇到些事情，我把她们带到你家，让她们在你这住几天。” 玉凤忙道，“欢迎，欢迎，快进来！” 进去后，玉凤把右厢房的门打开，让孙妈妈和曲玲进去，里面有一张收拾很干净的炕。 孙妈妈和曲玲扶到炕上坐下。 玉凤去给两人烧水。 杜若看着坐在炕上，眼睛红肿，眼神有些麻木无助的曲玲，心中叹了口气，上前一步，伸手安慰似的拍了拍曲玲的肩膀。 曲玲抬头看了眼杜若，然后猛地双手抱住杜若，脑袋埋在杜若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杜若右手轻抚曲玲的后背，不停地安慰道，“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孙妈妈和曲玲就在玉凤家里住下了。 第二天，春香楼老鸨不小心坠楼而死，楼里姑娘们的卖身契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姑娘们的床头，除了卖身契外，还有一分钱，足够她们接下来几年的生活，甚至开个小店，做点小买卖。 很多人都在传，是一位侠盗，弄死了老鸨，救了她们这些可怜的女人，为了纪念这位她们不曾谋面的侠盗，姑娘们称呼这位侠盗为‘暗影！’ 曲玲整天躺在床上，情绪低落，孙妈妈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甚至更多的是愧疚。 毕竟，孙二狗是她的侄儿，也是她轻信孙二狗，才让自家小姐丢了清白，她真是...该死啊！ 孙妈妈每天都很自责。 杜若这天来看望曲玲，她来时，曲玲还躺在床上。 杜若凑近，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曲玲，轻声问，“你以后想做什么？” 曲玲无声流泪，“我...还有以后吗？” “当然，”杜若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然后才继续道，“你年纪这么小，未来有无数可能。” “一层膜算什么？男人嫖的那么多，也没见他们要死要活，也没人说他们脏啊！” 曲玲听杜若的话，大受震撼，瞪大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杜若，“可是...可他们是男人啊！” “男人怎么了？”杜若语气随意，“男人就不是人了？还是女人就不是人了？” “以前嘛，规定女人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女人无才便是德。” “但现在，不是提倡妇女解放嘛，国外很多优秀女性，在各行各业都做出了优秀的成绩。” “可是...”曲玲咬唇，苦笑着说，“我不干净了，以后，就没有男人肯娶我了吧？” “没有就没有呗，”杜若语气轻松，笑着说，“你只要自己有本事，自己能养活自己，不也挺好的？” “这？”曲玲感觉杜若说的话，她有些不懂，“这...真的可以吗？女人可以不嫁人吗？” “当然啦，”杜若道，“为什么不可以？” 曲玲，“可是女孩子都要嫁人的。” 杜若想了想说，“那是因为迫不得己，这世道这么艰难，一个小女子怎么承受的了啊，结婚，也是为了更好的生存。” “但如果你自己有本事，一个人能养活自己，那也就用不着结婚。” 曲玲，“那我将来要是老了怎么办？” 杜若，“可以收养一个嘛，孤儿那么多，你收养一个，还算是做好事呢，孩子还能跟你姓，多好！” 在杜若的开导下，曲玲低落的情绪渐渐变的平缓起来。 杜若见曲玲还是有些介意，就说，“你要是愿意，我可以资助你出国留学，等学业有成回国后，你就成了留学生，大学问人，不知道有多少人尊敬你呢。” 曲玲不敢置信的看着杜若，眼中泪花闪现，“杜若姐姐，谢谢你！” “没事，”杜若笑着安慰曲玲，“打起精神来。” 曲玲点头，“嗯。” 曲玲在杜若的鼓励下，一个星期后，去了女校，两年后，在杜若的资助下，去了国外留学，学习现代医学，然后在抗日战争时期回国，帮助杜若一起管理药厂，开发新药，并把药厂里的药，全都运往前线，不知道救下了多少战士。 杜若的生意越做越大，药厂产量稳步提升，只是绝大多数青霉素，都被杜若给藏在了空间里，后来，送给了红党。 卫生巾的销售量，每年都在涨，杜若已经在全国各大城市，都开了分厂。 淞沪战时期，杜若去了上海，给前线的士兵们运送青霉素和食物。 后来又去南京，救了近二十万人，虽然仍有十多万同胞被杀，但杜若已经尽力了。 杜若甚至还去了延安，见到了诸位领导们，特别是大领导，他是她的偶像，杜若激动的让偶像给自己签了名，同时，把空间里的金条全都留下了，这么庞大的一笔金钱，无异于雪中送炭。 杜若甚至还把有空间还有里面的一些高科技等的秘密告诉了大领导，大领导虽然震惊于这种超过现实的东西，竟然真的存在。 另一方面，也开始围绕杜若的空间制定了一系列的计划。 空间在这样一个战争年代，发挥出了难以想象的恐怖威力。 虽然空间里没有活物，但是可以储存大量的军火，让士兵假装成百姓进城，然后在出其不意的进攻，简直无往不利。 而无人机，也在杜若的操控下，开始了侦查工作。 有了无人机，敌人的任何动态都无法隐瞒，如果不是大领导太讲究正义性，杜若甚至想直接炸死‘地’皇，让小鬼子乱起来。 有了杜若的帮助，战争比预计的要好很多，损失也减少太多。 杜若在战争中，不畏艰险，迎难而上，打了无数场胜仗！ 而齐福班的众人在兰若的领导下，则给军队免费义演，鼓舞士气！ 兰若一直注视着杜若，不管她去哪里，他就去哪里，就算再危险，只要有她的地方，他就会毫无畏惧地跟上去。 兰若远远的望着杜若的背影，眼中已满是幸福！ 等战争结束，国家初建，杜若凭借功劳，直接当上了将军！ 完结！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 八!零!电!子!书 !w!w!w!.!8!0!8!0!t!x!t!.!c!o!m )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