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话痨小姐》 第 1 章(不着调) 卢米睁眼的时候天还没亮呢。 小区门口的早点铺子早早开了门,那缕看不见的风把油条的香酥味道捎带进她的窗,钻进她鼻子里。大爷大妈们在遛早,能隐约听见他们问好的声音。 她前一天晚上去蹦迪喝了点酒,第二天反倒醒的早。肚子里咕噜噜叫,饿坏了。 她躺在床上,眼睛动了动,由睡转醒,在起床去吃早饭还是继续睡觉之间挣扎良久,最终还是油条赢了。那油条酥脆,咬一口还有声,再就那么一口小咸菜,真称得上人间美味。 心里骂了自己一句馋鬼,起床刷牙洗脸,再过两分钟一阵风似的出门去了,脚上趿拉一双塑料拖鞋,一双白净净的脚,涂着南瓜红碎钻趾甲油,在晨曦路灯下还能显出点晶亮来。 早点铺子在天光初亮中冒着热腾腾的气,门口也摆了几张小桌椅,零散坐着三两个早起的老人,见到卢米就招呼:“小卢米儿,今儿起的挺早啊。” “张奶奶早啊!我这睡着觉呢,油条味儿钻我鼻子里了。这谁受得了啊!” 都是从前胡同里住的老邻居,二三十年前城市改造,有一些人家被分到这个小区。卢米家里后来又赶上一次拆迁,父母把这处房子给她住,他们另寻了更宽敞的一处逍遥自在。 她坐在张奶奶对面,顺手将波浪长发挽起,一脚搭在木凳上,冲小老板喊:“两根油条一碗豆腐脑儿,再来一盘小咸菜!豆腐脑里多淋点蒜汁儿。” “不上班啊淋蒜汁儿?”张奶奶逗她。 “我又不跟人亲嘴儿!” 卢米讲完周围人都笑了,老板将油条递给她:“吃完还能睡会儿?” “不能。今儿可不能迟到,新老板没准儿就站公司门口逮人呢!” “你还怕老板逮人?”一旁的二爷爷不信,插了句嘴。卢米对工作不见多上心,今天却说怕老板逮人。 “二爷爷您可真是高看我了,我胆子小着呢!”卢米咬了一口油条,真香。她从小不挑食,豆汁卤煮都能香喷喷来一口,只是她食量不大,这一口那一口,总吃不了多少。 前段日子父母跟她商量让她搬家,她不肯。说到底是舍不得这老城里的烟火气,邻里街坊之间热热乎乎,卢米觉得挺好。 二爷爷问她:“周六还跟你奶奶他们吃饭啊?” “吃啊,雷打不动。上次我奶奶还问您呢,我说二爷爷身体好着呢!要不这周你就跟我一起去?” “我可不去。改天让你二大爷找我喝酒。” “妥嘞!” 她吃过早点,晃悠回家,着实认认真真给自己上了个妆,眼睛里戴了一副猫眼蓝的美瞳,整个人往那一杵,就有点像盘丝洞里窝着的小妖精。前一晚喝酒剩下的那么一点疲态一扫而空,这会儿神采奕奕,卢米非常满意,甚至在出门前对着穿衣镜吹了一个口哨。 公司楼下买咖啡,看到好友兼同事尚之桃,一把搂住她脖子:“来,瞧瞧你姐妹儿今天的妆怎么样?”一张脸左转右转,嬉笑的样子十分不着调。 尚之桃认真打量一番,对她竖起拇指:“绝了。” 卢米又嘿嘿一笑,拿着咖啡上电梯。电梯人多,两个人往上挤,卢米嘴勤,督促大家:“您往里请请,里面那么大地儿呢!空着装小鬼儿吗?”费了好大力气拉着尚之桃挤了上去,电梯门终于关了,尚之桃小声对卢米说:“你们新老板今天就位了,人怎么样听说了么?” “管他怎么样呢!只要是男的,活的,我就不怕他。大不了睡了他。”卢米讲话就这样,满嘴跑火车,电梯上有认识她的同事,听她讲话就当一乐,都不当真,这会儿齐齐笑了。 卢米胡说八道,自己都不记得自己顺口胡说些什么,却有人当真了。 电梯里侧一双幽深的眼透过缝隙落在卢米晃动的耳坠子上,神情并不友好。 涂明没想到自己在新公司就职第一天早上,就听到部门女下属公然调笑他,电梯间拥挤,这样的玩笑效果被无限放大,这令涂明脑门子上被拍了官司,他最忌讳别人将这种事玩笑似的挂在嘴边,多少觉得这样的行为上不得台面。用好友的话讲:过于迂腐了。 跟在众人身后出了电梯,看到那个开玩笑的女人踩着一双高跟鞋,细腰扭的勤,见人还要打招呼:“早啊,吃了么您?” “气色不错嘿!” “出差回来了?” “昨晚那局怎么样啊?” 她身上洒了香水,香气幽幽浸在空气里,味道是不寻常的好闻,但涂明不喜欢,太过热烈,让初夏时节也显出几分躁动。一路不见她嘴停,直到拐进工位。 果然是我部门的员工。 涂明带过各种各样的员工,不论他们私下如何,至少在公共场合都姿态端正,彻底放下身架胡说八道的,他今天也是头一回见。他视力好,扫了那员工隔板上的名字:i。 卢米坐到工位上,抬眼看到一个男人拐进大老板ke办公室,那男人挺直的身板,一脸严肃,好生生一张脸写着官司,看起来不好相处。将椅子转到尚之桃身边,对她说:“瞧见刚刚进去那人了么?不会是我们新老板吧?不是说新老板是个弄潮儿?怎么看着苦大仇深的。” 尚之桃被她逗笑了:“我刚刚也看到了,但我觉得看着很正派。” “管他呢!” 卢米又将办公椅转回自己工位,打开电脑给供应商派活。她干活麻利,效率高,手指敲在电脑上噼里啪啦响,不带歇气。偶尔抬眼间,看到那男人从ke办公室出来了。紧接着工作群弹了消息:“请大家于10:30分准时到501会议室开会。” “flora,刚刚那个八成是我新老板了。”卢米对尚之桃说。凌美有英文名文化,每个员工都有英文名字,入职之前就要想好。她懒的起,顺手填了自己中文名音译过的i,尚之桃的英文名是flora。 卢米顶讨厌大家在公司里叫英文名,这让她觉得这是水仙不开花-装蒜呢! 夹着笔记本跟在同事后面去501,会议室里坐满了人,ke和那个男人坐在一起。男人一身正气,坐在那板板正正,与人打招呼的时候微微颔首,嘴角含笑,又带着疏离。有点像旧时的先生,带着一点说不清的书卷气。 大尾巴狼。 卢米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词来,她常年见各种人,碰到这样端着的,就下意识觉得对方在装腔作势。她喜欢男人像ke一样,进攻撤退随他自己,狼性就挂在面相上,不装。 卢米对这样的见面会并不很有兴趣,找了后排的位置往那一猫,就准备蒙混过关了。混日子的态度极其鲜明。抬眼的时候看到ke似是带着一分嘲讽扫了她一眼,她心里切了一声。ke私下说过她烂泥扶不上墙,她则无所谓,扶不上就扶不上,我上墙做什么?墙上风吹日晒有什么好? 电脑上供应商还在跟她说工作的事,她微低着头回消息,长指甲敲键盘的声音,像为这个会议专门配的速记。 涂明循声看了她一眼,眉眼神情紧了紧,又收回眼神。来日方长,下属也需要规训,他不急于一时。从前在学校教两年书,带学生跟带员工其实并没有太大分别。 “我叫涂明,大家叫我will就好。办公室就在各位工位对面那间,欢迎大家来交流。”没了。涂明没准备什么隆重的开场白,没必要。他自己也不喜欢隆重,所有的事,简单最好。就连衣服颜色都是黑白灰,永远不会出格。 他也不要求下属介绍自己,他觉得那像大型相亲现场特别别扭。简单介绍后就说:“接下来会请tracy部门帮忙安排一对一沟通,没什么提纲,随便聊聊,认识一下。” 就这么散了会。 ? 卢米参加了一个五分钟见面会,什么有用消息都没有,新老板一句废话没说,就连标点符号都省着用。当然,正经话也没说。真稀奇。果然ke招的人像他。出会议室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涂明站在会议桌前目送大家。明明文质彬彬一个人,再仔细端详一眼,又看出那么一点不安分,骨子里带着那么一点凶狠。 真少见。 中午吃饭的时候跟尚之桃唠叨:“我看我新老板第一眼就觉得他八成是个阴险小人。你说从前的老板们吧,也有看着瘆人的。但让我脊梁骨冒凉风的,这是头一个。” “让你脊梁骨冒凉风?”尚之桃诧异的睁着眼,她还没见过卢米怕过谁。 卢米哆嗦一下:“对。我隐约觉得我这好日子到头了,以后日子不好混了。” 尚之桃被她逗笑了,郑重反对她:“你说你混日子我不同意,你干活比谁都快,所以比别人看起来清闲。” “万一我老板瞎呢?”卢米问了一句,又自问自答:“我横不能这么倒霉碰到一个瞎子。” 她自顾自念叨,尚之桃在桌下踢了她一脚,她回过头,看到刚放下餐盘的涂明和ke。ke眼扫过她们,对她们扯出一抹敷衍的笑,涂明呢,神色平静,好像根本没听到她说他瞎。 第 2 章(我随口一说您顺耳一听...) 她声音那么大,涂明当然听到了。抬头看了眼对面楼挂的广告牌,清清楚楚,他没瞎。 涂明觉得这个叫i的员工像一匹不羁的野马,站坐自有其风流,哪怕在这人潮涌动的快餐店里,都掩不住她的痞气。 “ke坐这儿啊!”卢米朝ke举手,脚尖微微用力,将那个空凳子向外侧移了十几厘米,对快步过来抢座的人说:“有人了啊!” 尚之桃看了眼ke,脸微微红了。 “诶?你脸红什么?”卢米逗她,对在她身边坐下的ke说:“您今天怎么下楼吃快餐?我们新老板难道不值得一顿接风宴吗?” “多说多错。”ke看了一眼她的餐盘:“好吃么?” “什么?这家快餐店吗?是我最喜欢的。”卢米很认真的夸赞,豆腐脑油条都能吃的喷香的人,这认认真真蒸煮出的小碗菜当然也算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点,没准哪天被开了就吃不到了。” 开你大爷。卢米心里骂了ke一句,这孙子的嘴真气人。 “是。”一直没讲话的涂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卢米和尚之桃都以为自己听错了,扭头看他。皮相斯文,神情端正,衬衫熨帖,在俊美的ke旁边也能杀出一条血路天光来,是另一种姿态。 涂明面不改色:“ke说的对。一切皆有可能。”不是在反击卢米,单纯认同ke的观点,情商基本为零。 一旁的尚之桃忍不住笑了,突然间觉得杀打不怕的卢米这次好像碰到了一个硬茬,有意思。 卢米的面谈是那天最后一个。 有了涂明中午那句“ke说的对”,她基本判定新老板不好相处。就算平素混日子的人也老老实实坐在那里等,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酝酿见招拆招。 她饿的前胸贴了后背,请咖啡店送了一块巧克力蛋糕上来,两口消灭了,这才回了魂。 靠在椅背上刷手机,到了晚上十点,精气神儿没了一半。早上那股能干倒一切的气势没了,只剩下一颗想去蹦迪的躁动的心。 终于到她了,她看了眼镜子,暗暗夸自己:经过工作一天的非人折磨还能这么好看,真的是老天爷垂怜了。于是瘪了的气又鼓了一点,敲门进了涂明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她熟的很,前两个坐在这间办公室的老板如今都吃牢饭呢! “坐。”涂明对她笑笑。 “谢谢。”卢米学尚之桃的姿势坐在椅子上,膝盖紧紧合着,手放在膝盖上,装的一副乖模样。一点不像清早在电梯里大放厥词的人。 “i来公司几年了?” “快七年了。” 快七年。涂明又垂眸看了眼档案,七年,只晋升三级,被她的徒弟倒挂了。要么就是混吃等死,要么就是能力不行。看她早上的样子,八成是混吃等死了。 “今天第一次谈话,时间也不早了。咱们直奔主题。做我的下属,能力和态度我都看重。能力我不举例,态度在于行为表现。不迟到不早退不消极怠工,不在公共场合诋毁公司,如果可以的话,也不要说大不了就睡了你老板的话。”涂明如他所说,并不拐弯抹角,甚至没有刻意回避电梯间里卢米说过的那句话。 卢米眼一瞪,睡老板?这说的什么话?心想你怎么血口喷人呢!完全忘记这话是她自己在电梯里讲的了。 “对。我建议你以后不要再讲大不了睡了老板的话。”涂明以为她要装傻,就提醒她:“今天早上你在电梯里讲的话我听到了。” “哦哦哦哦哦!您说这个呀?”卢米想起来了,姿态瞬间放松,不装了:“我开玩笑呢。我这人嘴就这样,没把门的,我随口一说,您顺耳一听,别往心里去。同事们都知道我喜欢年轻小伙子,又有男朋友,我不会睡您的。请您放心。” … 涂明没想到卢米不仅嘴混,还是块滚刀肉。 他直接指出她的问题,她不为此羞愧,还反过来宽慰他让他放心,她不会睡他。 谈话脱轨了。 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 卢米却眉眼开了,身体前倾:“老大,我这人讲话就这样,上嘴皮碰下嘴皮张口就来,您觉得我不靠谱很正常。但咱们别拘泥于今天这个小小误会带来的刻板印象。往后处处您就会发现我这人办事还行。什么大事难事您交给我,我保证给您办利索了。”卢米开始了表忠心,表忠心又不会少块肉,她只想开开心心混个社保,让自己看起来有那么一点用。 “拍马屁呢?”涂明问她,紧接着笑了。卢米这种蠢态他一眼就能看透,这员工没什么坏心眼,只想好好混日子。涂明对卢米这样的人不接受也不反感。世人千奇百怪,她什么样都不怪。 “我再重申一下,别迟到别早退,别违反公司规定别违法乱纪。至于你说的你办事还行,往后再看。”涂明看了眼时间,不早了。眼前这位刚刚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妆都花了。他不再多看她,觉得看一个花了妆的女人并不礼貌。将电脑合上站起身:“今天到这吧?” “好好好。”卢米慌忙站起身,心里盘算着还能不能去酒吧坐会儿。又想起这位老板说的不许迟到的话,心里那股想燥一燥的情绪偃旗息鼓。打定主意要好好装一段日子,等跟他混熟了再说。职场就是这样,老板不会把水端的绝对平,谁跟老板的信任关系更深,谁更能突围。 现如今混日子都要有方法论了?卢米心里鄙视自己。 走在涂明身后看他走路带风,有点不甘服输,几步跟上去,问他:“will住哪儿啊?” “颐和园。你呢?”涂明在电梯前站定,电梯门反着光,把二人的姿态映了出来。卢米双眼处黑了一团,她好奇,进了电梯,在电梯镜里看到她花了的眼妆,扭过头看了涂明一眼。他目视前方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卢米拿出纸巾擦下眼睑,漫不经心的说:“我住的不远。要开车送您吗?” “我开车了。” “哦哦,那就行。” 公司为涂明安排的车位紧挨着卢米的。卢米刚换了一辆红色牧马人,那颜色像她本人一样烫人。涂明的普通商务轿车停在她的车旁边,漆黑漆黑的,像一个失去活力的中年人。 都说职场上开车也有一点讲究,那就是下属的车尽量不要好于老板的车。卢米当然知道,换车的时候买了一辆比ke便宜一半的,心想新老板应该也不会寒酸。 这下好,新老板不是寒酸,是不给她留活路了。 “我爸的车,我爸的车。”她忙解释一句:“我自己买不起,借来开几天。”多少想照顾涂明的面子。 “车不错。”涂明对这些所谓的攀比不感兴趣,他的车只用来代步。 “嘿嘿。”卢米没正形的嘿嘿一声,拉开车门,上了车。涂明的车开走的时候,她鞋还没换完。等她换了鞋,将高跟鞋丢在后座上,涂明已经出了车库。 卢米到了家已经二半夜了。 敷面膜的时候手机响了,她窝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接起电话,听到张擎的声音:“来吗?”他喝了点。 “哪儿啊?” “工体这边。” “不去。” “那我找你去?” “周末再说吧,新老板不让我迟到。” “妥嘞,周末大战三百回合!” 张擎挂断电话,卢米噗嗤一声笑了,把面膜笑皱了。张擎是卢米男朋友,满脑袋小脏辫儿、一身花纹身、骑重型机车的大汉。卢米这人爱玩儿,碰上张擎这么个爱玩的主儿,就跟他玩到了一块儿。 卢米家人不喜欢张擎。 用卢米奶奶的话讲:卢米这么个冲动的,碰上张擎那么个没有脑子的,每天不知道要惹多少事! 老人家也是经过事儿的,把自己孙女看的透透的。这俩人做的最气人的一次大概就是那年快过年,提前放假的卢米和张擎在公交车上打了一个对小姑娘上下其手的流氓,然后流氓报警,把他们都抓到了派出所。 卢米这脾气可受不了这气,在派出所还指着那流氓骂呢:“你他妈给老子小心点,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打死你这孙子!”民警在一旁拉架,对卢米家人说:“这姑娘真不错,有正义感,胆子大,就是脾气忒大了点。那人我们肯定要教育,但他也是不要脸,要赔偿呢!” “赔你大爷!看你那操行!”张擎站起来就要打人,另一个民警去拉架。 好说歹说,那流氓终于不索赔,也不告他们,折腾到大半夜他们才出派出所。卢米爸爸卢国庆在后面拍卢米脑袋:“净给你爹惹事!” “不是您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吗?不是您从小教育我要正直吗?不是您说的要感谢党感谢国家咱们才过上好日子的要报效国家的吗?”卢米不服气,跟她爸犟嘴。奶奶叔叔这一大家子跟在身后一琢磨,也是这么回事。于是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但从那以后就不许卢米留指甲了。 每次家庭聚会前卢米妈妈杨柳芳都要检查卢米的指甲,但凡长一点,就要给她剪掉。一边剪一边教育她:“你可别气你奶奶,你奶奶岁数大,不禁气。”一直剪了两年,卢米奶奶才把这事儿忘了。 卢米就是这么个人儿,混不吝似的。 要说卢家上数三代,没出过一个卢米这样暴脾气的。卢家的男人都谨慎,从前住在老胡同里,吃炝锅面喝稀粥,粗茶淡饭的日子,也养成了他们本分的性格。偏偏卢米不一样,她也长在这胡同里,身上却有着不知哪里来的底气。 不仅有底气,还霸道。 七八岁的时候,放学的她背着书包在胡同里走,小朋友们乖乖跟在她身后,她说跑大家就跑,她说站大家都站,听她话她就给人好吃的,霸道着呢! 卢米奶奶看到卢米就发愁,有时就会叹气:“这以后可怎么办呢?” 第 3 章(叫大哥行但加班是真不行...) 卢米也算争气,没让奶奶太发愁。 读书时凭着一颗投机取巧的脑袋考不错的成绩,又去英国交换两年,回来后进到还不错的公司,安心混起了日子。 她为自己总结了工作心得:活要好好干,加班不行;跟老板好好相处,必要时可以管老板叫大哥,但加班是真不行。 卢米讨厌加班。 公司里那么多人,一到下班时间就泡在那不走,好朋友尚之桃效率高但活是真多,而大多数人都在演戏。电脑键盘敲的比谁都响,接工作电话声音一定要很大,白天摸半天鱼,下班后人模狗样。芸芸众生,都挺苦,卢米理解。 眼下她发愁的事就一件,怎么能跟新老板搞好关系。在没找到新老板命门前,她得本本份份。 尽管每天看着时间避免迟到,但她还是迟到了。 从前迟到没关系,老板不管她。她在系统里补打卡异常说明,秘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她过了。从来没因为迟到的事被老板批评过。 在涂明入职凌美的第一周周五,卢米迟到了。 尚之桃在微信上给她通风报信:“亲爱的朋友,你们部门的人都拿着电脑去会议室了,说是临时开会。” “操!” 卢米回了一个字,下了车往电梯间跑。尚之桃已经等在电梯口,接过她的包,把她电脑递给她:“快去!” “谢了啊!”卢米抱着电脑跑了,推开会议室门,秘书正在投ppt。卢米朝大家点头:“抱歉抱歉,堵车了。” 涂明看她一眼,没讲话。 低头看手机。前妻邢云问他:“我今天晚上去拿东西?” “好。” 秘书已经将投影仪开好,涂明放下手机:“因为未来两周比较忙,今天开半月会。每人五分钟,将手里的工作向部门内同事同步。” 搞起了五分钟汇报。 卢米跑了那几步,这会儿有点喘,琢磨着最后一个讲。却听涂明说:“i先来。” … 这个will可真阴。卢米心想。 她手里是有几个重要项目的,之前ke交给她要她做。她做的很顺利。还有一个刚刚开始的项目,就是每一年的巡展,这一年卢米负责西区和南区。 她快速讲了项目情况,就收了声等涂明点评。 涂明却不点评,继续听下一个人汇报,然后开始了细致的讨论,对卢米的漠视非常明显。 卢米无所谓,漠视就漠视。只是心里更觉得这个老板城府深,看着非常有礼貌,却不知不觉给人小鞋穿。卢米不喜欢这种人。 尚之桃问她:“怎么样?批你了么?” “没有,让我坐冷板凳呢!” “…有人让你坐冷板凳?” “坐就坐。” 卢米打开供应商发来的酒店平面图,认真看了眼,对供应商说:“这酒店长宽比例跟棺材似的。怎么,佛山没有更好的酒店了?” 供应商忙说:“马上换。” “您抓紧。” 卢米干的这些碎活她闭着眼就能干好。这世界上人分很多种,有的人十分努力,拼了命向上爬,要做那人上人;有的人安于现状混吃等死,自己开心就好。卢米就是后者。工作么,无非是为了糊口。她又不缺钱,工作就是图有个事儿干,给她什么活她干什么活。什么活都能干好,独独没有那往上爬的野心。 这半月会开完,卢米拿着电脑向外走,刚走到工位就听到座机响,她接起,听到涂明的声音:“i,辛苦来我办公室一下。” 你没长手啊?发条消息不就得了吗?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卢米觉得涂明有奇奇怪怪的习惯,能打电话绝不发消息,因为电话效率高;对所有人都一副表情,与人打招呼都是你好,其他部门的人就算了,自己部门的人也是这一句,好像根本不记得对方的名字。 才来几天,别人就偷偷叫他涂夫子。这名起的好,太衬他老套的作风了。 敲门的时候听到里面一声“请进”,推开门看到涂明放下手中的笔,手指指前面:“请坐。” 卢米没见过这么喜欢写字的老板,出于好奇扫了一眼,发现他竟然在手写工作备忘。原本由部门秘书做的事,他自己做了。 “今天迟到了。”涂明对她说。他自己不喜欢迟到,也对下属有这样的要求。拿着公司的薪水,就要尊重工作。迟到本身就是对工作的一种傲慢态度,这种态度需要矫正。 卢米认罪态度特别好:“对不起对不起,今天堵车了,往后我注意。再迟到您扣我奖金。” “今天的我已经跟秘书说了,发项目奖金的时候扣掉200作为部门经费。” “?真扣?”卢米第一次见到这么叫真的老板,眼睛睁的老大。 “不然呢?逗你玩吗?”涂明对她笑笑:“待会儿找秘书签字。以后每迟到一次扣200。” “公司没这规定啊。员工每个月有两次迟到机会呢。” “咱们部门的规定,你没到的时候其他人已经达成共识了。如果有特殊情况提前报备就好。” 卢米嘴多厉害的人啊,在涂明面前哑了火。他每一句话出发的立场都对,对人的态度也彬彬有礼,哪怕说要扣她钱也是带着笑模样。卢米觉得自己是滚刀肉,没想到涂明更是。ke招的这是什么人呐! 出了涂明办公室,整个人有那么一点沮丧。倒不是心疼那二百块钱,只是觉得往后日子难混了。靠在椅子上,脚搭在桌子上,叹了口气对尚之桃说:“flora,我完蛋了。我老板打定了主意要给我穿小鞋。” 尚之桃的回信还没来,涂明的先来了:“把你的腿从办公桌上拿下来。工作要有工作的样子。” 卢米抬起头,看到涂明刚好出办公室,眼风扫过她工位,带着寒气。慌忙撤了腿低头假装办公,心中不解:他怎么知道我翘腿的?想不通,就让尚之桃坐在她工位上翘腿,自己跑到涂明办公室门口看,看不到。 涂明回来看到卢米垫着脚看自己工位,觉得她挺逗。不声不响站那看了会儿,终于忍不住说:“你再垫两块砖试试?”他个子高,她如果真想看到她的视野,还真得垫块砖。但他刚刚并没看到她翘脚,只是有一天路过会议室看到她在打电话,将腿搭在会议室的长桌上旁若无人,显然是惯犯。刚刚就那么吓她一吓。 涂明不是坏人,他只是希望他带的部门有章法。也并不想把下属训练的一模一样,他允许下属保留个性,但必须要过基准线而已。这几天偶尔听人念起过卢米,自然也听说她在职场上的一些壮举,譬如帮受欺负的女同事出头打人、譬如她牙尖嘴利从来不在拌嘴上吃亏,诸如此类。传言有真有假,涂明并不在乎。他只是觉得卢米太过随性,也不遵守公司的制度,又能蒙混过关,俨然一个混的明明白白的职场“老油条”。 卢米被涂明这么一说,也恍然大悟,可不么!看自己这傻样! 回到工位就查公司制度,一个字一个字的看,比读书时考试前临时抱佛脚还认真,并没发现制度里规定不许翘腿到办公桌上,于是又向后一靠,把腿翘到桌上。突然想起涂明那双阴森森的眼,又缓缓撤下腿。 尚之桃看她来来回回折腾,就给她发消息:“放弃抵抗吧朋友。你新老板显然是一个正直古板的人,跟以往的老板都不一样。” “我命怎么这么苦啊!怎么碰到这么个瘟神啊!”卢米哀叹几声,又低下头去工作。 她人看起来不正经,但工作效率高,下了班背包就走,加班的时候少之又少。对卢米来讲,好玩的事情多着呢!哪一件不比加班有趣!更何况这一天是周五,她雷打不动的蹦迪日。公司电梯门关了一下又开了,涂明罕见的踩点下班。卢米对他谄媚道:“老大下班了?” “是。” “不是说要为公司做贡献?”卢米嘴欠,嬉皮笑脸说了一句,涂明听出她的挑衅,看她一眼就不再讲话。他对跟下属抬杠这件事并没有兴趣,所有的事一码归一码,他本人心里十分清明。 一起往车位走,卢米的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一边走一边看涂明。他神色不睦,显然被什么事扰乱心神,于是问他:“老大,您心情不好?” 涂明终于停下脚步,看他这个会察言观色的女下属,见她神情里有那么一点侠气,不像在揶揄,就问她:“很明显?” “什么?” 涂明指指自己的脸:“我心情不好很明显?” “对啊。”卢米答了句,见他转身走了,猛然意识到这大概是拉近她与涂明之间距离的最好时机了。于是小跑两句跟上去:“要不我给您亮亮我的花活让您乐呵乐呵吧!” “比如?” “比如给您来一首?”她说来一首,嘴撅成o型,吹了几下,有曲有调的“祝你生日快乐。” 涂明拉开车门,微微笑了,看了她一眼:“谢谢。” “不客气,下次不开心我再换一首。”卢米神采飞扬,刚刚还想讨好老板,现在觉得让朋友开心很有成就感。 上了车才反应过来,will算什么朋友!他是压榨下属的资本家呀! 第 4 章(听我说我投降了...) 涂明刚系好安全带,卢米的车已经出库一溜烟走了,想过周末的心情十分迫切了。又想起她刚刚歪头吹调子,倒是不讨厌。 他到家的时候前妻邢云已经到了,正在卧室收拾东西。 将车钥匙放在衣柜上,就去书房看书。颐和园这里的房子是他父母的,老两口现在住在学校里,上课开会都方便。他的这个房子是这一片少有的大户型,一百五十多平,夫妻二人住足够。他自己的房子在老城里,六七十平,不大,离婚的时候主动给了邢云。两个人相识那么多年,涂明不忍心让她一场空。 他坐在那里看书,听到邢云收拾东西的声音,指关节碰到行李箱边缘,小而轻的一声。然后是行李箱轱辘滚在地上发出的声响,那声响停在他书房门口。 书房门开着,邢云仍旧敲了门。她敲门的习惯是从小养成的。 涂明站起身走到门口:“收拾完了?” “收拾完了。” “送你到楼下。另外,钥匙给我。” 既然已经离婚,就要处理的干净一些。涂明不想再牵扯过多,太伤神了。从邢云第一次提出要离婚,到真正办手续,期间经历的种种他都不想再经历一次。 “你会让那个女人搬进来吗?”邢云问他。伸手拉住他衣袖:“再说会儿话?” “说什么?”涂明握住她手腕,将她的手带离他的衣服。 涂明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拎起她的箱子径直出了门。他这个人偏好寻常,寻常的物件寻常的人寻常的日子,无论什么事到他这里都算轻描淡写,少了那么一点热乎气。邢云起初喜欢他清冷孤傲,正直刚硬,但两个人过日子,总是这样波澜不惊,日子就渐渐无趣。偏偏邢云遇到一个年纪轻的男孩,见识到热烈,就觉得涂明八成是把热情给了别人。 他们的婚姻结束于一场切实的出轨和一场臆想的“出轨”。 涂明将邢云送到楼下,朝她伸出手,等她把钥匙还给他。邢云的年轻男孩站在车边等着她,她看了一眼涂明:“你就不想说点什么?” “把钥匙给我。” 涂明执着的索要钥匙,是他的态度。他不希望邢云再以任何借口擅自进到他的家,故事就到这里了,没有续篇。 邢云看他良久,点点头:“我知道你的想法,我把钥匙还给你。”她将钥匙放在他掌心。涂明掌心纹路简单干净,卦相上说掌心这样的人,一辈子无惊无险风平浪静:“都到最后了,我能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涂明眉头一皱,转身走了。 夫妻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一通电话、一条消息都能想象成出轨,他身边每一个出现的女人在她眼中都像有奸情。特别没劲。 他拿回钥匙,又找了开锁公司,为自己的房子换了一把新的密码锁。换锁的师傅工具敲在门上,嘴巴努着劲儿问他:“卧室的要不要换?” “不需要,谢谢。” 门锁换好,就是他一个人的黑夜。 他的夜生活十分规律,跑步一小时,看书一小时,十一点关灯睡觉,多年来一成不变,除了极偶尔的应酬。在这喧腾吵闹的时代里,他寡淡的不像个现代人。 但也有爱好,周末去打羽毛球,或者去爬山,也会参加一些读书会。 圈子简简单单,生活无波无澜。心里也有柔软之处,给了福利院的孩子们。 卢米就不同了。 在卢米的世界里,几乎没有安静两个字。她少年时的梦想是做一个女侠仗剑天涯,长大后发现仗剑连地铁都上不去,更别提天涯。但骨子里的野性还在,爱玩爱闹的不羁女人。 在涂明睡觉的时候,卢米已经开始了夜生活。 夜店里吵吵闹闹,她坐在卡座里,跟周围的男男女女嬉闹。转身又冲向舞池,去出一身热汗。 男朋友张擎跟在她身边像她的不好惹跟班,谁多看她一眼都冲人指食指:“你丫看哪儿呢!” 卢米对此习以为常,出了汗又去喝酒,喝了酒再来发汗,一直玩到半夜三更,才回家。 张擎跟在她身后,她开了门,他缠上去,被她一把推开:“滚蛋!” “…不是说好了今天大战三百回合吗?” “战不了,累了。” “操,卢米,你又来劲是吧?”张擎瞪着眼睛跟卢米使横,卢米才不搭理他。跳舞的时候一边在她身边赶苍蝇,一边做苍蝇贴别的姑娘,真当她瞎呢! 卢米知道张擎没那个胆量,但她就是腻歪他看到美女迈不动腿那样,跌份儿! 将张擎连踢带踹赶出家门,拿出手机给他发消息:“赶紧回家啊,你要是在门外嚷嚷我跟你没完!”发完站在那儿听了会儿动静,过了半天听到电梯门开了,她脱了连衣裙去冲澡。 身上那件蕾丝内衣薄若蝉翼,映出白嫩的肌肤,再出来的时候,裹着浴袍,脸上红扑扑,心满意足横在沙发上敷面膜,开始她最爱的周末。 也不跟张擎闹,过了就过了,翻小肠没意思。但她这人就这样,她生气你别拱她火,自己会消气。特别看的开,不让自己受任何委屈,也特别会哄着自己玩。 卢米的周末有雷打不动的家庭聚会。一大家子人找个馆子,搓那么一顿,吃完了逛逛园子,傍晚的时候卢米去胡同替长辈们看房子或收租子。卢家人都把房租叫租子,胡同里那一个小破院子,租给六家人,每家一千,好多年不涨价。 “你下次再这么赶人我真跟你急了!”张擎给她发消息跟她掰扯。 “你下次再跟人眉来眼去,我不要你了。”卢米回他,她软硬不吃,碰到她看不顺眼的事管你是谁。张擎知道她脾气,有时忍不了,就想跟她干一架,但到她面前气焰就灭了。卢米这个人是干不服的,她骨头硬着呢!张擎心里清楚。 到了下一周,卢米不迟到了,却仍然被涂明训了一顿。这一次涂明训她的原因是她踩点上下班。 涂明是这么说的:“你每天赶在考勤节点前最后一秒到工位,考勤结束后第一秒离开工位,这种做法负责任吗?” 卢米不服,跟他掰扯:“我不迟到不早退,工作时间内把工作做完,我不回家干什么?坐在工位上下蛋吗?不是您说的么,不许迟到早退,工作态度要好。我态度多端正啊…” “你把你的行为叫态度端正?” “您每天盯着员工上下班打卡,您是不是工作量不饱和?”卢米小声嘟囔,这才几天就摸清了涂明的脉,跟ke一样,只会吓唬人的主。阴是阴点,没坏到家。 她嬉皮笑脸的,你训她她也不生气,一副杀打不怕的样子。 涂明黑着脸看她。 卢米心说我才不怕你呢,梗着脖子看回去,心想你再说我就跟你急了!我又没迟到早退,又按时交活,你凭什么总是训我! 自认眼神凶狠撞进涂明的眼,看到他一双眼无波无澜的,却有那么一点吓人。不知怎么,卢米有点心虚,也有一点气馁:“好好好,您是老板您说的对,我以后不踩点了!” “能做到吗?” “做不到我管您叫爷爷!” “……”叫爷爷这种起誓法涂明也是第一次听到,愣了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茬儿。于是低下头摆摆手:“出去吧。” “哦。” 涂明听到办公室门关了,握着笔的手放在桌上,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叫爷爷,这姑娘兜里一副牌,逮谁跟谁来的本事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吗?他越想越逗,着实笑了那么几声才平静下来。 从闹离婚到离了婚,这么长时间了,他竟然被“叫爷爷”三个字逗笑了。 卢米把涂明每天盯着员工打卡的事跟尚之桃说了,一边说一边还困惑:“盯打卡有什么用?咱们这种岗位找个由头就脚底抹油,溜了!他盯的过来吗?” 尚之桃认真想了想,她觉得症结不在打卡,而在于涂明在电梯间听到卢米大放厥词,所以盯上她了。 “你想想,他盯别人打卡了吗?” “没有啊。” 尚之桃点点头,拍她手背:“导师,我觉得这是症结。” 卢米恍然大悟:“行。我今天找机会跟他谈谈。” 卢米坐在工位上,熬到晚上八点多,看到涂明和ke一起向外走。她拿起包撒腿追上他们:“老大们下班了?” ke看了她一眼,又看看表:“你转性了?”从前踩点下班的人,今天在公司挺到了这么晚。 “我重新做人了。以后早来晚走。”卢米对ke笑笑。 ke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十分明显的蔑视了。卢米懒得跟他拌嘴,扭头问涂明:“老大,我的行为转变明显吗?” 涂明没回话,ke笑了:“讨好你老板呢?你老板是你能讨好的?” “跟我老板加强沟通。” “等这么晚沟通,我怀疑你的目的。”ke出了电梯对卢米说:“悠着点。” 走了。 涂明终于开口:“你要跟我说什么?” “我想跟您聊一聊那天在电梯间里我说要睡老板的事。” “?” “我真的不想睡您。您做我老板半个多月了,您知道我话多话密嘴没把门的,但我就是随便说。”至此讲的都挺好,但卢米紧接着说:“您也不是那种让别人有冲动的人…我也…” 涂明听不下去她这一派胡言了,转身走了。 卢米快速复盘,觉得自己说的都挺好,涂明不爱听就是他不好沟通。是他的问题,不是自己的问题。 快步跟上涂明,问他:“老大去哪儿啊?喝一杯吗?” “我不喜欢喝酒。” “喝茶也行啊。” … 涂明站在车前看着她,他就像他开的那辆商务车,低调内敛。但他看你的时候目光又很真诚,讲话也和气:“你觉得我是在针对你是么?” “不是吗?” “不是。”涂明对他笑笑,那笑容很坦荡:“慢慢来卢米。你是不错的员工,只是行为需要规范;我也不是太差的老板。不必急于求成。” 可我只想混日子而已。卢米在心里嘀咕。 涂明看透了她,又说:“混日子,没劲。” 第 5 章(一个模子刻不出两只一模一...) “话不能这么说,只能算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您说您没混日子,但您也没为国家做多大贡献不是?换句话说,拼了这条老命是为了赚钱,可我有钱了啊…”卢米不服气,跟涂明掰扯:“您想把您的员工都放在一个模子里,可木匠磨小鸡那小鸡的毛还不一样呢!” 讲起话来头头是道,涂明点点头:“你说的对。” “?然后呢?” “然后别迟到别早退,态度端正点。”涂明对她笑笑,拉开车门,走了。 得,白说了。 卢米周六早上被敲门声叫醒。 揉着眼睛去开门,看到推着小车的二大爷和刘奶奶。 “还睡懒觉呢?太阳晒屁股了!”二大爷七十多岁,耳聋,讲话声音大。这一句把卢米彻底说精神了。 “去早市啊?等我!” 卢米去卫生间抹了把脸,速速刷了牙,套上大T恤,头发一扎就出门,里里外外不到两分钟,特别麻利。 下楼的时候刘奶奶不住嘴的夸卢米:“要说咱们卢米,从来不让人等,还热心,这么好的姑娘哪儿找去啊?” “那是!天下头一个!”卢米仰着脖子,有那么一股子骄傲。 卢米上了车,盯着老人们把安全带系好,就跟他们逗贫:“我这一脚油门就到,您二位可坐好了!”老人们儿女不在身边,偶尔想去个早市,挤公交车不方便,卢米就自告奋勇载他们去。反正她一个人过日子也要买菜做饭。 隔三两周去一趟早市,吃一碗牛肉板面,再买一些鱼肉蛋,心血来潮想自己做顿饭的时候也不至于家里什么都没有。 “你今天晚上来家吃,做酱牛肉,拍黄瓜,炸花生米。”二大爷一个人就图个热闹,最爱做的事就是在家里攒局。 “我可不去!去了您又该说我把您鸟教坏了!” 二大爷养鸟,就为听个动静。提笼架鸟遛街的时候碰到哪只鸟叫疵了转身就走。养了一只八哥,会讲很多话,有时带着八哥出门还能替他问好呢,您好啊、吃了么、哪儿去啊?就这么只鸟,卢米去二大爷家吃过几次饭,二大爷在厨房忙活,她在屋里逗鸟。有一次吃饭的时候满屋子热闹之际,那八哥突然来了一句:“你大爷!” 众人皆惊,都捂着嘴,只有卢米嘿嘿一笑:“二大爷,以后您的八哥就能帮您骂人了嘿!”二大爷筷子头敲卢米脑袋上:“你就不教好!开脏口的鸟就废了!” 自打有了这么档子事,二大爷每次邀请卢米去家里吃饭,卢米都不敢去了。但卢米不大明白,怎么开脏口的鸟就废了?那人还能生气骂两句人呢,鸟就不能啦? “没事儿,来家吃饭,最近我教那八哥骂别的了。” “骂什么?” 这个刘奶奶知道,插了句话:“狗杂碎!” 卢米哈哈笑出声,胳膊一抖一抖。刘奶奶从后座凑上来拍她肩膀:“小祖宗别笑了,好好开车。” 早市人山人海,卢米让两位老人先进去,她找位置停车。左手边黑车旁边有个停车位,她打了一把方向盘,速速入了库。 红色牧马人惹眼,她身着T恤牛仔短裤从车上跳下来,透着飒爽利落。雪白两条腿在晨光里晃眼,画面挺好看,但姑娘一看就不好惹。 涂明一边解安全带一边听易晚秋说:“停太近了,我们下不了车。得给车主打电话。” “没见过这么停车的。”涂燕梁在一边说。 涂明带父母来早市买肉,卢米车开过来的时候他就看到了,索性磨蹭了一下避开下车跟她打照面,不想在非工作场合跟她有交集。不仅是她,对别人也一样。 听父母这么说就下车看了看,果然,卢米这车停的不太有素质。就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 卢米看涂明给她打电话,心想大周末的休想把我绑上加班的贼船,顺手将手机塞进包里,不接。快跑了几步,去安徽板面店里找到二爷爷刘奶奶,刚坐下,就有一只好看的手弯起来,关节扣在桌面上,轻轻两下。 卢米抬起头看到涂明,愣了一下:“您也逛早市?” “辛苦挪一下车。” 二爷爷看卢米:“停车不给人留活路了?” “旁边车没人啊!”卢米说。 “你再想想?”涂明提醒她想一想,他的车贴着黑膜,她是不是没仔细看。 “我跟您去看看!” 卢米站起来向外走,嘴里还念叨:“这也太巧了吧?我停您旁边了?您也逛早市?” 涂明没有打断她,等她终于住嘴了才说:“你不接我电话?因为你觉得可能是工作电话所以你不接?你觉得你这样的行为妥当吗?” “您给我打电话了?”卢米准备装傻。 “我亲眼见你把电话放到你的包里。” … 卢米被抓现行,嘿嘿一声,拉开车门,利落上了车,出库又入库,下车的时候看到涂明的车门开了,两个老人走下来。老人穿着得体干净,阿姨满头银丝,气质颇佳。看到卢米就对她点头,并没责备她车停的不地道。 但卢米有礼有面,错了就是错了。上前跟老人道歉:“叔叔阿姨,对不住您二位。我停车是瞎眼了,没看到这车里有人。就算没人,我停的也不地道,我跟二位道歉。”态度诚恳,句句真情实感。 涂明站在一旁看她弯腰鞠躬,一改平日里的不羁和跋扈,也算能屈能伸能讲理,就觉得她八成还有救。 易晚秋和涂燕梁被卢米逗笑了:“没事儿啊,年轻人,动作快难免思考周全,不重要。” “那谢谢叔叔阿姨体谅啦。”卢米嘴甜:“我就不打扰叔叔阿姨和will逛早市啦!” 易晚秋看着卢米走远的背影问涂明:“你同事?” “嗯。” “下属?” “嗯。” 老人家哦了声,似乎是明白为什么这姑娘这么客气了,多半是因为涂明的关系。 卢米回去吃板面,就陪老人去买肉。二大爷切牛腱子,卢米也跟着买,但规矩是各付各的,二大爷可不占人便宜。 “会酱吗?”二大爷问。 “那有什么不会,做不好还做不坏么!我爸可做过厨子。”卢国庆年轻时也在单位食堂里历练几年,算是半个厨子,什么都能做,卢米有时兴致起了就让老卢教她两道菜。 “你爸做菜那是这个~”二大爷竖起拇指,卢米嘿嘿一声,听到有人问价,回过头看到刚刚的银发阿姨。 后面跟着她老公和儿子。 两个男人看起来除了拎东西都没什么用,站在那安静的等。涂明看到卢米脸上“邪门了”的表情,就故意板起脸说:“没收到你的周报。” 卢米退后几步到他面前,企图跟他讲道理: “不是说有重要的进度才写?” “你项目没进度?换人怎么样?” “别别别,我写我写。”卢米举起手做投降状:“我错了will,以后周末我肯定接您电话,如果我看到的话。”看到涂明脸上还是没笑模样,又加了一句:“我错过电话,肯定回。”认真敷衍。 “嗯。等你的周报。” 涂燕梁回头看了一眼涂明这个滑稽下属,拎着几斤牛腱子肉,暗戳戳瞪涂明一眼,脸上尽是不服。涂燕梁带过多少学生呢,一眼就看出这下属本性难移。 卢米变脸快,看到涂燕梁在看她,就对他礼貌笑笑,拉着二大爷刘奶奶走了。 离开早市的时候,看到涂明在父母身后远远走过来,一脚油门走了,躲鬼一样。 涂明看到卢米的牧马人绝尘而去,真是人说什么样开车什么样。 在早市被老板催周报这事,卢米扭头就忘了。到了家一头扎进厨房酱牛肉,到了下午换上骑行服,骑着摩托去跑山。这次没跟车队走,也不准备在外面吃饭,单纯就是想去山上吹风。 她骑着车奔白羊沟,人少车少,一个人到了半山腰在小溪边停下,捞鱼玩。 张擎问她:“你跑山怎么不叫我?” “你今天不是跟你爸妈去奶奶家?” “没劲,我骑车找你去。” “你可歇了吧!”张擎父母不喜欢卢米,觉得卢米被家里惯坏了,脾气忒差。又觉得卢米看着不太本分,不像过日子人。但他们对儿子算宽松,不太管张擎,也自知管不住。卢米收起小鱼网,对他说:“你爸妈知道了又该骂你了。我再玩会儿回去了,回见吧您!” “那行。” 卢米在山上玩到傍晚,到家的时候看到张擎给她发消息,说跟朋友出去玩,问卢米要不要去。卢米已经答应要去二大爷家蹭饭,果断拒绝了张擎。带着两瓶牛二就出了门。 二大爷家来了几个老朋友,只有卢米一个年轻人,一桌子人坐在一起热热闹闹。聊的话题都没什么营养,但都挺好玩。老人们聊当年的事儿,二大爷的八哥偶尔叫一句,卢米觉得挺有意思。碰到好玩的话题就跟卢国庆说:“二大爷说了,您说要跟他逛十里河。” “回头再去吧!最近总头晕。” “那是怎么回事?我现在回去看看。” “甭折腾,我们晚上要出去玩。” “你大爷!”二大爷的八哥突然骂了一句,大家愣了愣,哄笑出声。 第 6 章(别人让我看见你见你一次...) 卢国庆说他头晕,一家子人都没当回事。病真来的时候才觉得后怕。 在一个晚上,她睡的正沉,被杨柳芳的电话吵醒:“卢米,你爸生病了,在积水潭医院。快来。”杨柳芳显然刚哭过,卢米一下子精神了:“妈,您别急,我这就去。” 卢米从小到大没经过这样的事,上车的时候手还有点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当她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爸爸正在病床上,急诊医生正在跟杨柳芳商量治疗方案:抗凝、建立侧枝循环、融栓、取栓,都是卢米听不懂的术语。 “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您先回家,我在这守着。”卢米给张擎打电话,想让他过来送杨柳芳回家。过了很久张擎才接:“怎么了宝贝儿?”喝大了。 “你他妈怎么又喝去了?”卢米骂了一句,挂了电话给杨柳芳叫车。 “不怪张擎,谁也不知道你爸今晚会生病。”杨柳芳劝了卢米两句,走了。 卢米坐在卢国庆病床前,这才几天没见,卢国庆就变了个人似的。从前胡同里有一个孙爷爷中风,走路拖着一条腿,讲话也不清楚。 “爸您可得争点气,咱们加把劲儿,别像孙爷爷似的。” 她在父亲病床前守了一夜,第二天天擦亮,妈妈来了换她回家歇一会儿。 卢米往家走,经过小区附近的时候看到一男一女在马路边抱着亲嘴儿,眼一扫,那男人小脏辫儿支棱着,不是张擎吗?她爸住院呢,她男朋友在清晨抱着另一个姑娘啃。 她站在那看了会儿,心想张擎这孙子可真令人恶心、还他妈挺陶醉呢!卢米的火冲到头顶,叫了一声:“张擎!你丫干什么呢!” 张擎醉醺醺推开姑娘,看到卢米吓的酒醒了一半,还没反应过来,卢米已经找到一根棍子冲到他面前抽他,一边抽他一边骂他:“你恶心谁呢?你要不要脸!畜生都比你要脸!” 那姑娘吓坏了,跳到一边喊:“打人了!打人了!” 卢米的棍子突然指向她:“闭嘴,不然连你一起打!”姑娘没见过这么狠的茬儿,猛的收了声。 卢米转身又去打张擎,张擎捂着脑袋窜逃,他喝多了,脚底软,跑了几步就跌在地上:“你有完没完!又没上床!你干嘛呢!” “还他妈想上床?我弄死你!” 卢米又打了他几棍子才觉得这口恶气出了,将棍子丢到一边对张擎说:“我告诉你啊,咱俩完了!你以后离我远点!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卢米直到这时都没觉得难过,是进了家门看到张擎送她那些礼物,突然就崩不住了。在一起好几年,心再冷也该热了。张擎自打认识卢米那天起就惯着她,卢米看不惯公交车耍流氓的人跟人干架,那人眼睛刚立起来,张擎就冲过去了;同事被黑中介欺负,卢米气不过,张擎抄家伙就跟她去了;张擎除了纨绔,没别的大毛病,有时多看几眼姑娘,卢米并不太介意,自己还天天看小伙子呢! 可是好多事只要开始就算没头了,卢米虽然平日里混不吝似的,但她心里十分清楚:她看到的是张擎醉酒抱着姑娘亲,她看不到的呢?或许更甚。 两个人恋爱很多事可以不计较,但有违原则的事不行。 她抹了把眼泪,在心里安慰自己:张擎还行,她揍他那么狠他都没还一下手,那就这样吧!算是好聚好散了。 卢米换了衣服开车去公司,看到张擎坐在路边醒酒,脸上还有血。心里疼了一下,轰了一脚油门,走了。 小时候家境普通,但也没吃过什么苦。今天还是第一次知道人间疾苦,父亲生病、男友出轨,就这么赶到了一天。到了公司快速写好交接文档就靠在办公椅上,整个人少了从前的精气神。尚之桃见她这样吓了一跳,忙问她:“你怎么了?” “我爸病了。我待会儿跟will请假。不知道这孙子会不会给我假。” “叔叔怎么了?” “不厉害,你别担心。”卢米安慰尚之桃,看到涂明进了办公室,就起身去了。 涂明很诧异她到的这么早,眼底有黑眼圈,绷着一张脸。从前精气神多足的姑娘,今天打蔫了,就问她:“怎么了?” “我想请几天假。我爸生病了。” “严重吗?”难得的,涂明的语调比从前柔和了一点。 卢米的眼泪盈满眼眶,又生生憋回去了:“脱离危险了,就是需要人照顾。我想多请几天假。” “好。工作交接给同事,或者我。需要什么帮助,也可以找我。” “谢谢。” “家人在哪里住院?” “积水潭。” 涂明点点头:“我亲人在积水潭医院,如果遇到难事就打给我。” 卢米有那么一点诧异,可涂明看起来很真诚,于是又点点头:“好的,谢谢。” 尚之桃陪她下楼,见她一反常态不讲话,就搀着她胳膊:“叔叔在哪儿住院啊?” “忙你的,不用你去。”尚之桃工作太多了,卢米心疼她没日没夜,一个人打拼。这些人情世故她也不需要,她对朋友没这么多要求。 “我不去。”尚之桃说她不去,拉着卢米聊了别的,抽冷子又问她:“叔叔在哪儿来着?” “积水潭。” 卢米说完才反应过来,捏住尚之桃脸:“你别去啊!不是什么大事!” “我不去!” 尚之桃说不去,还是在中午去了一趟。卢米正陪着卢国庆,看到尚之桃急着赶来脸上尽是汗滴,心里热了一下:“你干嘛呀?” 尚之桃拿出一个红包给卢米:“给叔叔的,我们那里讲究这个,你别跟我撕扯。” 两个人下楼吃口东西,医院里人来人往的,电梯间里都是苦着脸的人,卢米心里突然特别难受,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尚之桃抱着她安慰:“掐指一算,往后都是好日子。” 卢米靠在她肩膀点头:“借您吉言。” 送走尚之桃,迎来卢晴。 “我叔儿蔫了?”卢晴小声问卢米。 “你有病你不蔫儿?” “嘿嘿。”卢晴笑了笑:“我问医生了,好好康复,往后没事儿。” “快走吧!” 卢家人心齐,一旦有什么事儿一股脑儿来了,一个接一个,过了探视时间还想进,被护士拦在病区外,死活不许再进。 卢国庆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女儿靠得住。从前家里平平安安,没经过这样的事,就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能扛事到什么程度,他病了这一次,突然发现自己的女儿其实特别坚强。 卢米照顾卧床的父亲,一整夜一整夜不合眼,还变着法儿哄他高兴。有时卢国庆觉得过意不去,卢米就会说:“我就这一个爹,我不伺候您伺候谁啊?您就好好养身体,别想那些没用的!” “您还记得老孙头吧?这么走路那个?”卢米站起身学孙爷爷挎筐:“您以后再不注意,就跟老孙头一样了。” “行,我戒酒。” “光戒酒就行了?还得戒烟,好好吃药,锻炼身体!” “行行行,听我闺女的,我闺女说什么是什么!” “那成。以后每天跟我汇报,我让杨柳芳女士监督你,不听话我就跟你没完。”卢米坐下帮卢国庆擦手,手指缝都不放过,却紧着一张脸,不见了笑模样。 “我听你妈说张擎的事儿了。” “我妈怎么说?” “你妈说:我女儿拿得起放得下,难受就是三五天的事儿。你猜爸怎么想?” “您现在说话挺利索,肯定不像老孙头。”卢米逗了句贫。卢国庆敲她脑袋:“你爹是这么想的,分就分,再接着谈。恋爱么,多谈,好玩儿,有意思。” 卢米被卢国庆逗笑了:“比我还想的开呢!” 她接连照顾卢国庆几天,在卢国庆做完最后一个检查没有问题医生让他办出院这一天,她一颗心终于放下,决定去蹦迪。 卢米只是喜欢夜店的热闹,她去夜店,也真的只是去蹦迪,从来不胡来。认识她时间久的人都知道,她的外壳狂野,但心里清明着呢!可是很多人等不到看到她内心清明就对她敬而远之了。 卢米无所谓,她乐得自在。真心的朋友就那几个她很知足。 也是这一天,充满巧合的一天。ke晚上约了客户,临时有事去不了,就拜托涂明替他去。涂明那天没什么事,就顺口应了。 应酬的地点是在一家夜店,里面的音乐震天响。涂明眉头皱了,找到客户,几个人坐在卡座里喝酒。 涂明与周围晃动身子的人格格不入,眼看着舞池,偶尔与跳舞回来的客户讲几句话,尽管他看起来不太排斥,可偶尔眉头一皱,却也是对这样吵闹环境的抵触。又担心客户不自在,干脆叫了酒后去外面站一会儿,让客户自己玩。 他坐在酒吧门口的长凳上,衣扣扣到脖子,像老僧入定。工体的夜晚喧闹要命,他的沉静与周围格格不入,惹人多看那么几眼。也包括卢米。 她踩着高跟鞋过来,远远看到涂明,像门神一样坐在长凳上,心里我操一声,气势顿时矮了一截,闪到朋友另一侧。 “怎么了?” “见鬼了。”卢米白天刚在电话里被涂明训过,那训也说不上是训,像上学时老师批评学生品行不端。她身上那根反骨支棱出来,恨不得离他远远的。 这祖宗来这干什么?钓姑娘呢? 第 7 章(让你道歉跟喂你吃屎一样...) 卢米加快脚步向里走,生怕被涂明看到。倒也不是真的怕他,只是难免要被他训一顿,又或者寒暄客套一番,总之都挺没劲。 果真是冤家路窄。 她躲在朋友身后进了夜店,心里嘲笑自己:怎么跟丧家犬一样!而狼狈相早落进了涂明眼里。涂明教那两年书骨子里对学生负责的态度还在,总觉得无论是下属还是学生,自己都应该对其负责任。 加之卢米看起来实在心虚,于是站起身走了进去。 舞池里灯光幽暗,年轻的女孩扭动身体,放肆自在;男人或贴将上去或围住跳舞,总之距离很近。涂明的眼在人群里一个个过,终于找到刚刚跳到桌子上准备撒欢儿的卢米。 有些女人野性就刻在骨子里,白天卢米哪怕随便穿一件T恤,涂明都能想象得到她就是这样不受拘束的人。 他站到桌前,也不跳舞,一双眼闪着严厉的光。卢米弯身拿酒,连衣裙衣领敞开,大片春光露出来,有人吹了一个口哨。她似乎早已习惯,对那口哨声充耳不闻。 反而坐在桌子上喝酒,酒瓶子刚仰起来,就看到阴森森的涂明。卢米陷入读书时在游戏厅被老师抓住的恐惧之中,没由来的。 “下来。”涂明声音不大,看嘴型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卢米的朋友都停下来,歪着头看他们,跟卢米有一样的蠢态。 卢米读书时害怕老师,工作后还是第一次怕一个老板。她的头脑想对他说我下班了,你滚远点啊,身体却乖乖跳下桌子。涂明看到卢米敞着的衣领眉头皱了皱,指了指外面:“出来说。” “哈?”卢米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好说的,她请假了,现在是她的私人时间。 涂明不愿意跟她废话,右手捏着她连衣裙后领,迫着卢米跟他出了夜店。 卢米的朋友们都跟在身后,神情都挺雀跃。就卢米这暴脾气,马上就要将这个男人暴揍一顿了。 一行人跟到夜店门外,也没等到卢米暴揍那个男人。 都觉得新鲜,于是都不讲话,跟在后面琢磨着再看看怎么回事。 涂明把卢米带出夜店,松开手,看到她的衣领歪了,食指拇指捏起帮她正好,生怕碰到她肌肤。然后对她说:“你骗假?” “?我骗什么假了?”卢米不懂骗假这个说法从哪来,反问他。 “你说你家人生病请了假,结果你来蹦迪?你跟我解释清楚,为什么要骗假。”涂明讨厌别人骗人,更讨厌别人借用家人名义骗取同情。 “我爸明天就出院了,我来庆祝一下。我没有骗假。”卢米认真解释,回头看到朋友们都在看着,就觉得没有面子,语气突然不好:“而是年假是我自己的,我想怎么休就怎么休!” 说完转身向里走,进了舞池。她就是想跳舞,管你今天是老板还是王八蛋呢,拦她她跟他没完!卢米心里这样想,在舞池里扭动身体,将不开心甩掉。却察觉有一只手抓着她衣领子,她回头喊了声:“谁他妈跟我动手!”一只手伸出去准备抓花那孙子的脸,却被人握住手腕。抬起头看到涂明,他正板着一张脸,嘴唇紧抿,手上却拿着劲,怕把卢米弄疼。声音还是那么冷静:“出去说,别闹的难看。” 捏着她衣领将她带出夜店。 卢米的朋友们又一起跟了出去。大家都觉得发生这事比跳舞好玩,好奇事态会怎么发展,一个个眼里冒着“快打啊”的光。 卢米的手挣扎两下,发现是徒劳,这孙子看着文质彬彬的,却好像是个练家子,她打不过。顿时像要下锅的公鸡,气势消失的比来的还快。 “你现在回家。明天来我办公室,跟我解释为什么要骗假。”涂明说完转身走,走了几步又回头:“你的理由最好令人信服。” “这您就管的太宽了啊!您管我的年假怎么休呢!” 涂明跟没听到一样,走进夜店,继续他无聊的应酬。 卢米被涂明气够呛,朋友们问她:“跳不跳?走啊?下次丫再来劲揍他啊!” “跳个屁!”兴致都没了,转身回家。都到家了还觉得心里窝着火。 涂明这人太难沟通了,又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就好像她在电梯里讲了那么一句话她就不是什么好人一样,狭隘又霸道。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终于腾的坐起来,径直打给涂明。 涂明那里很安静,他的应酬应该已经结束了。卢米听到他那声很温和的“你好。” “我没骗假!”卢米都没有自报家门,语气很臭:“我跟你说啊,明天我带着我爸住院资料去公司为自己证明,你必须跟我道歉!” … “你现在就道歉!”卢米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声音哽了那么一下,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涂明看了眼代驾,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好。前妻从不会这样吵闹,也很少情绪失控。他们共同认为情绪的崩溃是不体面。两个读书人都想做体面人,于是在一起几年,好像都没有红过脸。除了邢云提出离婚后的那些日子。 “说话!你凭什么冤枉人?你是老板了不起吗?你现在就跟我道歉!” 涂明终于讲话:“你冷静下来。” “道歉有那么难吗?你给别人扣帽子的时候很容易,让你道歉跟喂你吃屎一样!你这人不是记仇吗?不是爱给我穿小鞋吗?我告诉你啊,我不干了!我还要投诉你滥用职权!” 卢米挂断电话,冲涂明嚷嚷那几句,心里那口气算是顺了。躺回床上闭上眼睛,突然想起刚刚自己冲涂明开炮的时候顺口说的那句我不干了,又睁开眼睛。想起奶奶平常训她的话:你可真是出息了小卢米儿,可管管你那张嘴吧! 得。 恭喜你在你的不懈努力下迎来了失业前夜。卢米嘲讽自己一句,翻身呼呼大睡。 第二天睁眼想起自己今天搞不好就要收拾东西从凌美滚蛋了,立马爬起来好好化了个妆。辞职无所谓,老娘得走的漂漂亮亮的! 她化复古妆,又找出一条法式连衣裙,踩上高跟鞋,在下楼的电梯里看到自己的模样,像一个将登基的女王,真不错。 到了医院把卢国庆吓一跳:“接你老子出院要这么隆重?” “不然呢?灰头土脸吗?那可不是您女儿的做派!”卢米想到要跟涂明正面冲突,心情竟然有那么一点雀跃。说到底从前没人让她受过气,家人疼爱着,除了奶奶偶尔戳她脑门子教训她一顿,那也是因为爱她;朋友无论什么时候心里都向着她,尚之桃那软趴趴的性格,要是听到谁说卢米一个不字,也能跳脚跟人干架;谈恋爱更如是,哪个前男友不让她三分? 还能让你个新老板欺负了不成! 她把卢国庆送回家,又开车去公司。手里拿着病历袋敲门进了涂明办公室。款款几步到他办公桌前,将病例袋放到他面前,含笑看着涂明。 了解卢米的人都知道她这么笑着看人的时候是在酝酿风暴了。卢米的风暴大小区别于她想跟你斗的程度,今天是一定要跟涂明斗这一架了。 涂明真的打开病例袋看了一眼,然后将资料塞回去,身体向后靠在转椅上看着卢米。眼前的员工昂着脖子,满脸傲气,像一只斗鸡。势必要跟他打这一架。 但卢米不了解涂明。 涂明这人有一说一,就事论事,从不以权压人。他觉得卢米做的不对就直接对她说,也知道卢米会对此不愉快,却没想到怨气这么大。 “抱歉,昨天误会你了。”涂明对她微笑,很真诚:“但我要表达我的想法,你愿意听听吗?” 什么?不是要干架吗? 这种感觉像什么呢,像是我端起了枪准备对你爆头,你却对我招招手说:来,吃顿饭,交个朋友。此刻的卢米,就面临这样的困境。是开枪爆他头还是跟他吃饭?她眼神闪了闪,今天戴了蓝色美瞳,像一只无辜的猫。 “坐下?”涂明站起身为她拉开椅子:“请坐。” 操。 卢米的气焰彻底灭了,伸手不打笑脸人,这点江湖道义她懂。于是坐下去,等涂明讲话。 “昨天那样的情况,换任何一个人都会以为你是在骗假,因为有前情铺垫对吗?“涂明问她。 “什么前情?”卢米问他。 涂明摊摊手,让她自己领悟。 “您所说的前情是指我在电梯间说的话吗?”卢米问她。 涂明点头:“还有?” “我迟到了?” “对。” “不至于吧?”卢米问他。 “至于。”涂明又笑了笑:“人跟人之间是不是就是这样?偏见是不是这么产生的?” “那是您狭隘。”卢米小声嘟囔一句。 她从小就这样,你跟她使横,她比你还横。你跟她讲理,她也就讲理。初相识的人总说她是混不吝,但处的久的人就会发现那颗玲珑剔透心。 涂明听到她控诉他狭隘,又笑了:“我呢,从前在大学教过书,那时要为学生负责,从学校出来就觉得应该对下属负责。昨天那种情况,加上之前的事,难免觉得你因为想休假编出家人生病的谎言。” “那我还是人吗?至于吗?”卢米开始打机关枪:“您可着凌美打听,我i什么时候骗过假?想休假就明明白白的请。您这也太侮辱人了。” “是。所以我郑重跟你道歉。” …卢米哑火了。 “所以误会解除了吗?”涂明问她。 “解除了。” “还辞职吗?” “不辞了。” “行。那你好好工作,我的原则还是一样,你能力不错,我奢望你也能有个态度。慢慢磨合。” 卢米进办公室前打死没想到涂明是这种人。他挺古板,对下属要求高,却又挺光明正大能屈能伸。仔细琢磨琢磨,这个老板似乎不赖。 “成。那我也讲理,您道了歉了我就不跟您追究了。也谢谢您。”大大方方的,一点不小家子气。 “所以你原本想怎么追究?”涂明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又戴上去。再看卢米就觉得清楚那么一点。 “我要把辞职报告摔您桌上,再转头去投诉您!我还准备跟您吵一架!” “…”涂明想了想,这种处理手段的确是卢米能做出来的:“不够理性吧?也不够文明。” “文明和理性又不能当饭吃,真吵架的时候谁还要理性啊!” 第 8 章(谁惹我我干回去不受一点...) “那你吵架的目的是什么呢?”涂明问她:“纯讨论,不是辩论。” “为了赢和出口气啊!不然为了什么?” “比如解决问题?” … “老大,您看这事是不是这个道理:人跟人不同,有的人特别理性,一辈子不会跟别人红脸;有的人特别在乎自己,不能让自己受一丁点委屈。”卢米指指自己:“我,i,就是不能让自己受一丁点委屈那种人。所以谁惹我我就干回去,就这么简单。” 涂明认真看卢米,认同她说的这个道理,而后点点头:“好。所以我们之间的问题解决了吗?你还需要再干一架吗?” “不用了,我消气了。” 卢米的神情像是一只斗胜了的孔雀,微扬起脖子。涂明觉得她这种姿态挺滑稽,对她笑了笑。 “您别笑,我瘆的慌。”卢米对上涂明的眼:“我知道您不跟我干架不是怕我,是您讲道理。我也不会得寸进尺,主要是咱得有礼有面。” “我们聊的算透彻,这很好。去工作?” “行。” 卢米出了涂明办公室,回忆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事,对尚之桃说:“我挺意外will竟然是这种人。” “我也挺意外你没跟他干起来。” “…姐妹又不是不讲道理。” “那可不!”尚之桃站起身:“去买咖啡好不好?今天不知怎么了有点头晕。” “走。” 两个人去买咖啡,在电梯间,卢米又想起涂明的种种反应,由觉得这哥们挺阴险:“flora,我觉得丫是老狐狸怎么回事?” 尚之桃噗一声笑了:“我第一次见你反复琢磨一个人,你不对劲。” “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他我后背汗毛都竖起来。丫往夜店门口那么一坐,衣扣扣到脖领子,像个门神,不不,像个杀手。这谁不害怕啊?换你你不怕?” “我不怕。”尚之桃觉得挺纳闷,那will平时多绅士,人也和气,才来公司没多久大家就私下讨论,说凌美已经很久没有过这么理性温和的老板了。偏偏卢米跟她不对付。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卢米在他面前夹尾巴,尚之桃又忍不住笑了。 卢米特别喜欢看尚之桃笑,像涉世未深的小孩子。用力捏她脸:“这张脸啧啧,鲜嫩多汁。” 咖啡厅里人多,队伍前面赫然站着ke。 “不喝了吧?”尚之桃说。 “干嘛不喝?让他请!”卢米拉着尚之桃走到队伍前面:“ke好啊!这么巧,买咖啡吗?” “让我请是吗?”ke看了眼i,共事多年,不用她开口他就知道她憋的什么话:“怎么?买不起咖啡了?”回头对店员说:“加一杯美式,一杯半糖拿铁。” 卢米喝多少年美式了,全公司都知道。但尚之桃是从半年前开始喝半糖拿铁的。卢米看看ke,又看看尚之桃,突然笑了。 “笑什么?”尚之桃问她。 卢米撇撇嘴,对尚之桃说:“我在英国交换时有个同学,丹麦人,来中国工作了。你知道丹麦人吧?白净、英俊,那天跟我说让我给他介绍女朋友,我一下子就想到你了,今晚去见见?” “好啊。”尚之桃答应的痛快:“可是我最近太忙了,忙完了就见面。” ke付完钱,看她们一眼:“借过。”站到旁边位置等待。那张脸可真冷。卢米觉得特别好玩,想在老虎屁股上拔毛,又对尚之桃说:“这样啊,冬天咱们跟他去丹麦玩得了!” “好啊!” 尚之桃就是一句又一句好啊,没什么立场。卢米觉得只有尚之桃这样软趴趴的人才能让ke那张欠揍的脸变脸。 拿着咖啡出来,两个人坐在楼下啜饮,卢米突然说一句:“真奇怪,ke怎么知道你喝半糖拿铁?” 尚之桃嗯?了一声,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咖啡:“是不是之前开会定咖啡他留意了?” “他?ke?他留意别人定什么咖啡?”卢米想了想,对尚之桃说:“他如果留意别人喝什么咖啡,那肯定是夜猫子进宅-没安好心,八成是单身久了,变态了,想对你行不轨之事。”说完看到尚之桃腾的红了一张脸,大笑出声:“逗你玩儿的!你真当真!” 等两个人回公司的时候,卢米跟涂明闹不愉快的事已经传遍了公司。 i去茶水间洗杯子,部门同事daisy凑了上来,小声问她:“i,你是不是有will的八卦?” “我没有。” 办公室讲究八卦换八卦,daisy当然懂:“我有。” “什么?” “will是个狠人。你知道前段时间威格老板被抓进去的事吗?还有五六个员工一起被送进去了。这事儿闹挺大的。” “知道啊,怎么了?” daisy手指指will办公室:“这位是关键证人。” “哈?受到人身威胁那个关键证人?” “对。” 卢米想了想涂明波澜不惊的温吞样子,摇摇头:“你这八卦不靠谱。就咱们will,没这胆量。” “will没这胆量ke为什么招他?ke什么人你是知道的吧?ke招的人会是怂人?” “啊…”卢米想起刚刚在涂明办公室,他说:这不理性,也不文明。忍不住哆嗦一下,这下觉得他的笑有那么一点阴森。 “这不就结了。”daisy拍拍卢米肩膀:“你被will盯上了我们都挺同情你,但will这人肯定不像表面看着那么好惹。以你的性格肯定跟他过招了,赢了吗?” 过个屁招! 卢米心里骂了一句,挥拳打在棉花上,什么用没有。 “所以will…” “我不知道他八卦。也没跟他闹不愉快,老板么说员工两句怎么了!咱们得放平心态,无论什么时候老板说的都对!”卢米说完拿着杯子走了,没跟daisy换八卦。 回到工位上拉着尚之桃起立放松,ke出办公室,眼从尚之桃背影扫过。卢米看他昂首走远,就吓唬尚之桃:“ke刚刚瞪你。” “哈?” “恶狠狠的。”i装凶瞪眼:“你项目做的不好?” “挺好啊。” “哦~”又那么看她一眼,拍拍她肩膀:“今天加班吗?下了班去逛街啊?” 卢米知道尚之桃忙,一般不会约她,她约她,就是有八卦。尚之桃当然懂:“不忙,破工作不干了!”学卢米呢! 俩人嘿嘿一笑,到了下班点,两个人背包就走。卢米这样大家习以为常,尚之桃踩点,倒是奇怪。在地库碰到了要去应酬的涂明和ke背影。 俩人跑到车后躲起来,尚之桃捂着嘴笑:“正点下班你竟然心虚。不像你。” “懒得跟他们废话。” 涂明和ke上了车,ke看了眼外面,嗤笑一声:“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把i吓成这样。” “我没吓她,只是跟她讲道理。”涂明简单说了今天的事,当然也说了自己主动道歉的事。在他看来,错了就道歉,这没什么丢人。君子理应坦坦荡荡。 “她能听得进道理?”ke扬眉:“我不信。” “i只是玩心重,非常自我,不是坏人。”涂明这人也有点护犊子,自己的员工自己管。别人说几句,心里会觉得不舒服。 ke噗一声笑了,心想这俩人挺逗。 今天的应酬是吃素喝茶,涂明选的地方。来的人是他做文化研究的朋友姚路安,ke想请来做创意顾问。 姚路安的父母跟涂明的父母是校友也是同事。涂明从小就认识比他年长几岁的姚路安,两个人的人生轨迹几乎相同。不同的是姚路安有那么近十五年的环球旅行史,用他自己的话说:他只算骚客,不算文人。 涂明的社交圈很窄,但每一个朋友都称得上风流。姚路安去卫生间的时候ke对涂明说:“你的朋友好像都为凌美的业务准备的。” 涂明谦虚的笑笑:“碰巧而已。回头也介绍给部门的同事,这样大家做起项目来方便。” “或者可以请到公司来分享?”ke想了想:“跟平常的培训不一样,拓宽大家的审美和知识边界。” “好。” 有趣的人在一起喝茶也开心。聊的是环游世界的趣闻,姚路安说起有一次跟二十二岁的涂明旅行,他在异国列车上抓小偷的事,指着涂明问ke:“你能想象他是个狠角色吗?” ke点头:“能。”过会儿笑了,说:“will有个挺神的下属,当年在公交车上见义勇为打色狼被送到派出所也被传成一段佳话。” “谁?”涂明问他。 “你觉得你们部门谁能干出这样的事?” “八成是i了。”涂明认真想了想:“对,肯定是她。” “那我倒是好奇这个i,现在敢管这样闲事的人不多了。”姚路安说。 “那也不难,来我司交流的时候安排她对接。行么will?”ke隐约觉得那样事情会变的很有趣。 “好。就这么办。” 他们这么说的时候卢米鼻子痒打了一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说:“我操!八成是哪个孙子说我坏话呢!” “谁敢啊!” 卢米低着头没有讲话。 尚之桃见状递给她一块糖:“喏,开心糖。” 卢米将糖丢到嘴里,对尚之桃说:“你大学时候分手也跟我似的?什么感觉都没有?这正常吗?” “我忘的差不多了,那时年轻,好像不会特别难过。大概也是输得起?” “我是不是不正常?我这几天一点不难过。张擎那孙子给我打电话,我听他说话顺手就挂了,过年抢我奶奶那头一份的压岁钱手都没这么快。”卢米做了一个抢红包的动作,惟妙惟肖,把尚之桃逗的咯咯笑。 “不管你什么时候难受,我都会陪着你。”尚之桃郑重的说。 “喝酒也行?” “喝酒也行。” 明天还要上班,两个人当然不会喝酒,就这么在街上闲逛。 “你心情不好竟然不想去夜店?” “我怕再碰到will忍不住揍他。”卢米哼了一声,过了会儿说:“呸!邪门了!” 哪儿都能碰到他! 第 9 章(好男人姐妹先睡...) 涂明真的把对接培训的活交给了卢米。 领了活的卢米看着屏幕前的文档,文档里的人各有各的野,不像传统的培训老师。顺手就去网上搜,果然,都是神人。 她把其中一个发给尚之桃:“瞧瞧,跟倔驴像不像?” 尚之桃打开一看,男人满脸愤怒,别说,还真有那么一点像,噗嗤一声笑了:“像。” “will把这些男人都发给我了,让我配合培训部门组织这些人给大家培训。说是要拓宽审美边界和眼界,啧啧。这男人,看着挺绝。”卢米又在胡说八道:“will这样,他朋友倒是都挺绝。” “分手了,自由了,想睡谁睡谁。”尚之桃配合她胡说八道,好朋友就是在一起什么都说,并且能分出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别哄我了,我好了。”卢米嘴硬。在一起好几年,哪能说好就好呢?但她心里能装事儿,再难受白天也跟没事人似的。用卢国庆的话说,恋爱么,多谈,有意思着呢!卢米觉得卢国庆说的对,活到老,谈到老,别人管的着吗? 她跟尚之桃瞎贫,涂明电话来了:“i,501一起参加视频会议吧。” “好嘞,眨眼就到。”卢米挂了电话,对尚之桃眨眼:“这男人不就来了吗?”迅速补了妆,涂了口红,踩着高跟鞋去501。进门的时候看到tracy已经到了,秘书正在组织连线,卢米一屁股坐到tracy旁边,两个女人彼此看一眼。涂明竟然在她们的对视中发现了奇怪的默契。他给ke发消息:“tracy和i熟吗?” “故事很长,晚一点当面跟你说。” “好。” 视频会议接通,卢米看到了刚刚那个叫姚路安的“野”男人,此时正在海边,头发还湿着跟大家打招呼:“好啊。”卢米 其他人也纷纷问好。 涂明奉行敏捷,打断了大家的寒暄:“感谢大家友情支持这一系列分享会。资料我刚刚已经发给我司同事,就不介绍各位了。把我司参会人员介绍一下:tracy,人力资源负责人,也负责培训模块;cy,高级培训经理,多年培训经验;i,市场部对接人,高级市场经理。接下来请cy快速介绍一下凌美的需求。” 姚路安先笑了:“听will的。”非常了解涂明的风格。 卢米仔细看视频里的姚路安,这男人皮囊真不错,防水衣贴在身上,胸肌轮廓明显,笑起来脸颊有酒窝。卢米突然觉得自己那个刚离婚的堂姐卢晴就应该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改改心性。 卢米坐在那听会,连记录都没做,涂明看她事不关己的模样就给她发消息:“辛苦结束后出会议纪要。” “嗯呢。”卢米回了一句,却还是没有任何记录动作。 涂明跟卢米打过这么多次交道,到了这一天也掌握了那么一点节奏,心知她有分寸,就不再管她。果然,会议结束后五分钟内,卢米甩出一份会议纪要到群里,简明扼要,将事情说的清清楚楚。 涂明在培训群里感谢她:“辛苦卢米。” 卢米发了一个表情:这有什么的。 卢米脑子好用,也懒得记会议纪要,除非必要的时候装腔作势。在她眼中,会场上噼里啪啦敲电脑记笔记和举起手机拍照的人一样,回去之后都不会再看。那不是有病么! “大家记得添加好友,老师的手机同步了,沟通起来方便。” “好嘞!” 卢米第一个加姚路安,她对这个“野”男人有点好奇,加了后顺手点开他的朋友圈,都是环游世界的见闻,风景照、人文照都拍的绝,偶然有几张他自己的照片,也真出挑。 卢米很认真的对尚之桃说:“你等我打探一下这个男人是不是单身,如果是,我绑来给你祭天。你如果看不上,我就绑去给卢晴。” 卢米大概猜到尚之桃喜欢这个类型的男人,遇到后第一个想到她,无论如何,自己姐妹睡的男人都要最好! 尚之桃被她逗笑了,拉着她去卫生间,边走边嬉闹:“好男人你自己不享用,先送给我,真真的姐妹情!” “那你看!”卢米搭她肩膀,听到身后很冷一句:“借过。” 回头看到ke那张脸冷的不成样子,卢米对他笑笑,又扭头对尚之桃说:“我觉得那男人生气起来会跟咱们ke一个样。” “八成是了。”尚之桃煞有介事点头。 两个人从卫生间出来,卢米掏出口红,自己涂了,对着镜子叭了一口,又将口红递给尚之桃。 “你晚上有约吗?” “卢晴啊,刚离婚,每天都变着花样玩。前天大半夜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她家陪她插花。”卢米这个堂姐也是个神仙,离婚离的干脆利落,宁愿一个人养伤也不肯走回头路。一辈子刚硬这一回,一回就刚到底了。 “卢晴姐姐真厉害。”尚之桃由衷夸了一句。 卢米没去成卢晴那里。 人力资源动作快,几个小时就出了方案,约了下班后开会对方案。卢米看到开会时间就对尚之桃说:“tracy的人咱也不敢惹啊。” “有你不敢惹的人?你无非是给tracy面子啊。” 卢米嘿嘿一笑。tracy对她好,从前也有老板觉得卢米不好管想干掉她,tracy觉得不合理。卢米就觉得tracy这个人不错,至少相对公平。 这个会开的时间长,最开始说排期跟巡展错开,结果发现无论怎么排,都少那么几个核心成员。 “如果跟巡展一起呢?在巡展第二天。其他同事可以去当地。”涂明提议。 “预算呢?从哪儿出?”tracy问他。 “团建费用还有20%左右,足够。” “行,那就谢谢will。”tracy对will道谢。 会开到近九点,涂明看到大家有点疲惫,就提议:“一起夜宵?” tracy最先响应:“好啊,走。” 卢米问卢晴:“你一个人行不行?” “怎么不行?我在你家楼下碰到二大爷了,被二大爷拉到家里喝酒了,一屋子人呢,热闹。还有啊,我刚刚看到张擎在你楼下抽烟呢,你回来时候当心点。” “行,我知道了。” 涂明开的车很一般,请吃饭却大方,公司旁边开了很多年的日料,挑最贵那一档,赶在撤餐前点完。说来也奇怪,他来了这么久,竟然从来没安排过部门聚餐,跟别的老板第一天就要聚餐融入团队不一样。卢米觉得他是一个妥妥的怪人,令人摸不清头脑。 她坐在涂明对面,旁边是tracy和cy。卢米对cy这名有恐惧,总觉得后面跟着李雷和韩梅梅。她被自己这个有年代感的想象逗笑了。别人看她她就摇头:“没事儿啊,我神经病犯了。” 笑过之后就专心吃饭,她喜欢吃生鱼片,涂明吃的少,很绅士的照顾三位女士。 席间tracy问涂明:“市场部还有两个hc,启动招聘了吗?” “让hr帮忙筛简历了。” “你从前的员工如果用着顺手也可以,倒也不用那么避讳。重要的是团队磨合。”言外之意你也得有自己人,我们都理解。 “有一个合适的,简历给hr一起筛了。” “那就好。” 卢米听到这里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这两年凌美用人缩紧。出人进人比例一比一,如果有两个hc,大概就代表要淘汰两个人,因为没有听说公司给增加hc。这就有意思了。 一直在吃饭的她终于抬起头,看了眼涂明。 “老大来这么久还没组织过聚餐呢!”她说:“准备团队汰换完再聚啊?” 谁也没想到她安静一餐饭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于是都看着她。tracy当然明白卢米的意思,但她不接茬,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是。” 令tracy惊讶的是,涂明没有打任何官腔,没有委婉搪塞,单单一个“是”字就回答了卢米。这很有意思。当初ke要招涂明的时候,tracy与他讨论过:涂明这个人履历干净、刚正不阿,做过很多大项目,却并不像一个市场人,你为什么不找一个更符合凌美气质的? ke原话是:这几年被你熏陶的并不知凌美是什么气质了。我只知道涂明这个人是低度白酒,要细品,喝多了上头,挺好。 今天tracy品了品,这个“是”字果然上头,吓唬人吓唬的不动声色。 “那淘汰谁呢?”卢米歪着脖子问他。 “hr会找人谈。” 把球踢给了tracy。事实上这两个名额是公司额外批给涂明的,让他招两个顺手的人,团队淘汰的事一年后再说。tracy见卢米看着她,只好配合涂明:“对,hr会找谈话。” 说完突然笑了。 卢米突然明白自己中招了,哼了一声。 涂明也没有得逞后的得意,继续跟tracy聊天。问的是凌美的一些组织架构上的事。tracy跟他有来有往,倒是有意思。散局的时候卢米打趣道:“我要跟大家炫耀了,will来公司的第一次聚餐竟然是跟我。” “我建议你不要。” “为什么?” “因为在你休假的时候,我们吃过了。一个中午,临时起意。”涂明对她笑笑:“大家怕你难过,并没在群里讨论。” 操。 卢米心里骂了一声,这孙子怎么跟玩谍战似的!给daisy发消息问她有没有这回事,daisy回的快:“有啊。就有一天开完会,顺道就去吃了。” “…”卢米回去一个省略号。 “对了,那个培训的活确定你接了吗?”daisy问她。 “不然?” “挺好,今天serena跟我说她想接,还问我是不是确定了。我就顺道问问你。” 这职场对话一句一句的,卢米就直接多了:“你跟serena说,想接这活找老板去,我也不知道老板为什么要拍到我头上呢!” 第 10 章(老大身手不凡八成是练过...) 职场上的蝇营狗苟卢米不屑一顾,她只关心自己快不快乐。 这天卢米临时有事,涂明不在,她决定翘班。出办公楼看到等在楼下的张擎。 他坐在那张长凳上吸烟,应该有几天没有刮胡子,短茬连鬓须生生让一个铮铮铁汉变的憔悴。他朋友坐在旁边,左顾右看,发现卢米后手指戳了戳张擎大腿。 张擎站起身截住她的路:“谈谈。” “你真够孙子的,知道我今天限号故意堵我是吧?”卢米往后退一步:“分手了还谈什么?帮你复盘你哪儿做错了吗?” “也行。帮我复盘一下,我以后改。” “你以后改不改真跟我没关系。你别挡我道啊,我忙着呢!” 张擎看着卢米眼睛瞪起来,看着特别无情。 “在一起好几年,谁能不犯错?那天我喝多了,以后我戒酒。你知道的卢米,我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 “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也不影响你对别人下去嘴是吧?那我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我能不能跟别人回家啊?”卢米绕开张擎往外走:“你这说的都是什么混话!” 张擎一把拉住她胳膊:“没完了是吧?闹够了吗?” 卢米的火气一下冲到头顶,拿起包敲张擎的头:“你跟谁动手呢!你给我放手!” 张擎握住她手腕:“卢米!你能不能听我说!” “说你大爷!”她又去打张擎,张擎心里恨她恨的牙痒痒,还是不忍心动手。但他朋友看不下去,推了卢米一把:“你疯了吧!” 卢米才不受这气,脱下高跟鞋去打张擎:“你欺负谁呢?”她用了十足的力气,鞋跟在他胳膊上划出一道血痕。 周围远远站着人,将他们围成一圈。涂明送完客户向办公楼走,听到前面有打骂声,女性的声音很耳熟。于是绕进人群里,看到卢米在跟两个男人打架。一个男人握着她手腕,另一个眼里冒着火,马上要跟她动手的样子。卢米也不是好惹的,用力去踢对方。 “你们干什么呢?”涂明走上前问了一声。 张擎朋友冲涂明使横:“教训贱人,你滚远点!” “你说谁贱人呢?!”卢米挣扎出去转身去挠他,被张擎拦腰抱住。 “贱人”是涂明生平最讨厌的词之一,他眉头一皱,气色不悦:“公共场合,合适吗?” “有他们什么不合适的!少多管闲事!”那朋友也是被卢米气疯了,不就是跟姑娘亲个嘴儿,她闹成这样,把张擎折磨的要死要活。做朋友的看不过去,想打抱不平。平时又蛮横惯了,径直冲涂明出了一拳。 涂明偏头闪过,抓住他手腕向后一拖,搭在他肩膀上,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出去,周围突然安静了。 卢米正在张擎怀里蹬腿、看到涂明这个动作,一瞬间忘了挣扎。后来的她想起当天的自己,一定像一个大傻子。 张擎看到兄弟吃亏,将卢米丢在一旁,也冲了上去。他是练家子,对涂明飞踹一脚。涂明吃了亏,马上调整身体,逮着空子跳到张擎背后,用力还了他一脚。 张擎恋战,卢米冲上去跳到他身上咬他脖子,恶狠狠一口。张擎疼得出了眼泪,看着跳下去的卢米:“你他妈真咬啊?在一起几年了,一点错不许犯?你那心还是心吗?” “滚蛋!”卢米被他几句话说的红了眼睛:“我还是那句话,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卢米这个人平时大大咧咧,得过且过,但在有些事情上她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两个人能恋爱就恋爱,不能恋爱就好好分开,谈着恋爱呢,你跟别人亲嘴儿算怎么回事啊!太恶心人了这也。 张擎抹了一把泪,指指卢米:“你真行卢米,就冲你这臭脾气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你想找一点错处都不会有的男人是吧?还打娘胎里没出来呢!” “滚!”卢米捡起包丢他:“离我远点!” 分个手闹成这样,跟活不起一样。 涂明回头看看围观的人,对保安说:“清场吧,没什么好看的。”弯腰捡起领带搭在肩膀上,抬腿向公司走。才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转回去捡起卢米的包,看到卢米一双眼通红,眼泪在眼里打转。她倒是厉害,生生憋回去了。 卢米有点说不出的难过。想起跟张擎在一起那些特别开心的时候,真的挺珍贵。 她站在那里憋眼泪,涂明看她憋眼泪。挺可怜的,嘴瘪着,吸了几下鼻子,过一会儿就没事人一样。甚至对他笑了一下。 特别坚强。 涂明突然发现卢米平常的娇气都是表象,哎呀呀我指甲不能花、我穿高跟鞋不能拿东西、我得吃点好的不能亏了我这肚子…整个办公室就她看起来不能吃苦,其实内核硬着呢! 涂明抬手腕看看时间,这个点儿她拿着包出来,八成是看他不在公司,把工卡给别人代打,她自己溜了。 于是问她:“你这是准备翘班?” 这人真扫兴。卢米接过自己的包背在肩上,刚刚打过架的姑娘这会儿着实狼狈。口红从唇上晕开,眼影也晕了色,高跟鞋倒是穿的稳。梗着脖子不答涂明的话。 “扣你半天假。去吧。”涂明这个人特别公允,做事真是明明白白,一码归一码。拔刀相助就拔刀相助,抓她翘班就抓她翘班,分的清清楚楚。卢米早就习惯他这样了,点点头:“好吧。刚刚谢谢您了,以后有什么事儿您尽管开口,欠您这个人情我一定还上。” 涂明哼了一声:“我能有什么事求你?打架吗?”他说完才发现嘴角有点疼,歪着嘴用拇指指腹抹了下,疼。应该是刚刚不小心碰伤了。 “您也看见了,我打架还行。今天是没有家伙事儿,有的话直接招呼他们。” “少惹点事,少给警察添乱吧!”涂明给了她两句,走了。 卢米第一次觉得涂明挺爷们的。尤其他给那傻逼那个过肩摔,动作太利落了,显然是个练家子。突然间就开始服管了。跟在涂明身后上了电梯,冲他咧嘴一笑。 “忘东西了?”涂明问她。 “回去上班。” “假照扣。” “行。” 卢米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那点嚣张的气焰没有了,站在涂明面前十分乖巧,像一只被驯化了的狐狸。 “老大。” “怎么?” “您练过啊?” “嗯。”涂明练过截拳道,被迫的。他继承了父母的优秀基因,学习成绩遥遥领先,却也是个十足的书呆子。那时班上有男同学欺负他,让他做班催,每天给“大哥”们跑腿。涂明不服,打了两架,输了。于是就让父母送他去学功夫。 他师从父亲挚友,从扎马步学起,每天放了学就去,学了十余年。他有功夫傍身,不欺负人,也不被人欺负。偶尔有那么两次见义勇为,今天救卢米算是一次。 卢米知恩图报,觉得涂明帮她打了一架,还受了伤,挺过意不去的。于是到了工位给他发消息:“老大,下了班我请您吃饭啊…” “不必。” “就吃个饭,要不我过意不去。” “你翘班的时候挺过意的去?” 算是跟她翘班这点事杠上了。这次卢米没生气,他帮她了,所以他说什么都对。 涂明觉得涂米对他突然殷勤起来,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变了三次花样要请他吃饭。一次说去吃日料,一次说去吃火锅,还有一次问他要不要去夜店。变脸跟翻书一样,很难不让人怀疑她的用意。 “我是这么想的老大,今天翘班是我不对,以后我不翘了。您替我出头,是真爷们,我十分感激。这顿饭您今天不吃,咱们就挂帐,反正只要您想吃随时都有。”卢米跟涂明叨叨叨,真把涂明当自己人了。 “缺你这顿饭?”涂明心平气和拱她火,想看她什么时候撂挑子。 卢米行走江湖靠的就是一把子义气,涂明说什么她都不会恼火,至少今天不会:“老大我知道您不让我翘班都是为了我好。我把话撂这了,打今儿起好好上班,再也不翘班了。” “上次你说迟到早退管我叫爷爷。”涂明提醒她。 “得嘞爷爷,下次不了。” … 涂明懒得搭理她,把手机丢在一边彻底晾着她,到了下班的时间收拾好就出办公室,卢米见他出来了,合上电脑拎起包就跟了上去,赶在电梯关门前走了进去。 电梯里还有别人,也都知道今天公司楼下打架的事,偷偷瞄卢米,被卢米抓个正着。她眼睛一弯,笑又非笑:“要看人就光明正大的,别跟做贼似的啊~不就是打个架么,瞧瞧你兴奋的。下次你遇屈儿,我也帮你。” 涂明看她一句一句的真不吃亏,心想这刺儿头也太不好惹了。到了一层,人下去了,卢米住嘴了。扭头对涂明乐:“老大去哪儿啊?” “回父母家。” “哦哦哦哦。父母家住哪儿啊?” “五道口。” 卢米跟在涂明旁边,看他嘴角破了,整个人面相比从前顺眼多了:“以后老大遇到任何事儿都找我,这么说吧,可着北京城没有我不能平的事儿,您尽管开口。当然,您要是有什么难处biru资金紧张,也跟我说,我有钱。” 卢米喋喋不休,涂明听不进去,拉开车门坐进去,关上门,看了一眼站在那辆拉风车边的卢米,心想这姑娘什么时候能长点心? 第 11 章(这不是我那…老板吗...) 涂明的父母住在学校里。两个老人在高校一辈子,跟知识打交道,对外面的世界知之不多,这在现如今太少见了。 涂明其实跟父母很像,几乎没离开过这一片。幼儿园、小学、中学、大学,都在方圆五公里内,毕业后在学校里教了两年书。在父母眼中,他唯一叛逆的一次就是从学校辞职,去到社会企业。 父母的家里很安静。 两个老人住七十平的房子,倒是不局促,也没动过搬出去的念头,就这么住着挺好。好像涂家人对物质没有什么过强的欲望,说到底骨子里还有读书人的清高。这清高真是遗传。 涂明进门的时候父亲涂燕梁在看新闻,母亲易晚秋在浇花。 易晚秋看到他进门就让他去洗手,无意间瞥见他破了的嘴角觉得少见,就问他:“你嘴怎么了?” “打架了。”涂明轻描淡写,他不觉得受伤有什么,也怕老人大惊小怪。 “打架了?跟谁打的?” “有人骚扰我下属,我出手相帮了。” 易晚秋仔细看了看,倒是不严重,只是有点破相,不好看。拉着涂明坐在沙发上跟他闲聊:“光天化日骚扰?还有这种事?法治社会呢。” “前男友。” “分手了来骚扰?那姑娘没事吧?” 涂明想起卢米张牙舞爪的样子,真没吃亏:“没事。” “那就行。” “不会是上次早市碰到的姑娘吧?”那姑娘易晚秋记得,挺好玩,不好惹,倒是能做出打架的事。老人也聪明,一猜就中。 涂明对易晚秋的敏锐不稀奇,却也觉得挺好玩,卢米挂着打架的相吗?忍不住笑了一声:“您真是敏锐。” “猜对了?那看来我这脑子和眼光还行。” “特别行。” 涂燕梁眼从电视上移到涂明脸上,看了会儿终于说:“逞凶斗狠并非英雄好汉,下次遇到这样的事先报警。” “好的。”涂明身体靠在沙发上,跟涂燕梁一起看新闻。他们家每天的必看节目就是新闻,几十年如一日,雷打不动。涂燕梁看新闻,却不点评。 父子俩安静看新闻,易晚秋去炒菜,特别有章法。新闻播完了,涂明去厨房帮易晚秋打下手。易晚秋将黄瓜递给他洗:“切丝。” “好。” 易晚秋看了眼客厅,悄悄说道:“邢云昨天来了。”不想让涂燕梁听到。对邢云和涂明离婚的事,涂燕梁有不同的看法。他认为离了就离了,不该再过从甚密。 “干什么来?” “她爸爸院子里种的菜熟了,摘了一些黄瓜西红柿送来,还抱了一个大南瓜。” 易晚秋跟邢云关系好,婆媳两个没有红过脸。两个人的性子都沉静,爱好相同,专业相通。涂明离婚的时候易晚秋难过好一阵子,觉得这段大好姻缘就这么散了有点可惜。 涂明看了眼角落里的南瓜,对易晚秋说:“你跟她关系好,你们相处你们的,挺好。” “你们两个还有复婚的可能吗?我看邢云的样子似乎是没断了念想。” “没有。”涂明果断回答:“都已经过去了,没必要了。破镜不能重圆,覆水也难收。没必要强求。” “还是感情不深。”易晚秋突然这么说。 起初看他们过日子,波澜不惊的,颇有结婚二三十年的人的风格,两个人做事有商有量不红脸,易晚秋都能替他们看到头。老人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至少稳定,没想到一闹就闹到了离婚。 涂明没办法评价感情深浅,毕竟恋爱两三年,结婚三四年,离婚的时候他也难过。人心都是肉长的。 易晚秋见他不讲话,就谈了口气。 吃饭的时候涂明手机响,他看了眼来电提示:邢云。 不想让父母过问太多,走到阳台接起电话:“有事?” “你能来帮我个忙吗?”邢云那头听起来乱七八糟,声音里有忍不住的哭腔:“家里被盗了。”在邢云心里,涂明是那个即便离婚了也还是可以信任的人。 “报警了吗?贵重物品丢了吗?”涂明问她。 “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邢云顿了顿:“婚戒丢了。” “你男朋友呢?” “他出差了。” “好的,我四十分钟到。” 涂明回到餐桌上,快速吃了饭,出了门。临出门前易晚秋问他去哪儿,他想了想没说邢云家里被盗的事,怕老人担心,也怕老人问东问西。 上车的时候先给邢云的姐姐邢露打了一个电话,把事情说了。然后对邢露说:“你一起来吧。” 邢露想让他们独处,但想起涂明有点古怪的性格。他们离婚了,在涂明看来就是没有关系的男女,他不会与她在私密空间独处的,他要避嫌。于是应承下来:“行,在她楼下见。” 涂明到的时候邢露已经到了。 邢云和男友住在涂明的那处老房子里,小区很老,但周边配套好学区好。这会儿晚上十点多了,他们上去的时候警察已经做过笔录,家里一片狼籍。 “怎么被偷了?什么年代了还有入室偷盗。警察怎么说?”邢露问她。 “监控录像能看出是两个男的,但都捂着脸。” “邻居呢?没看到什么线索?” “对门的叔叔阿姨八十多了,耳背。” 邢露在屋里走来走路,客厅相对好一点,卧室真的被翻了个底朝天。邢云跟在她身后进了卧室,过了一会儿涂明听到邢云啜泣一声:“我只是心疼那个戒指。” 邢云很喜欢那个钻戒。当年她拉着涂明去商场,自己挑了这个钻戒,花了小十万。小十万对于当时的他们来说不是笔小数目,但她就是想要一个。涂明什么都没说,直接买给她。 离婚后邢云摘了下来,妥善放了起来。偶尔打扫房间拿出来看,那钻石剔透晶莹,成色极好,似乎也能证明当年他们相爱过。极少的时候邢云会觉得自己或许错了,涂明那么正直的人怎么会出轨呢!而她,究竟为什么要背叛婚姻呢?很多事她自己说不清,理不清,就只能用这种方式解决。 离婚的时候分财产,涂明给了她房子、一辆相对好的车、一半存款,还有这个钻戒。那时邢露看协议,说了一句:跟净身出户有什么区别?说到底他不是过错方,只是真男人。至少证明你头婚没嫁错。 现在戒指丢了,两个人真的就彻底结束了,邢云有一点说不出的难过。 邢露被她哭的有点烦躁,但好歹是自己妹妹,她不能说重话,只能不停劝她:“别哭了。丢了就丢了,哭也回不来。” 邢露有点期待邢云能有那么一点性格,又或者她能拎得清,有什么事直接说出来,哪怕吵几架,吵清楚了,都比迫害妄想然后主动出轨强。就像现在,你就直接跟涂明说:我心疼那个戒指,因为是你买给我的。这有那么难吗? 涂明在外面等了会儿,听到里面的哭声停了才敲卧室门,邢云肿着眼睛开门,听到涂明进门后讲了第一句话:“晚上住酒店吧,家里不安全。” 邢云知道这大概就是涂明的关心了。他理性,遇事先想解决方案,不做太多感性思考。于是应了声:“好的。”。 “带好换洗衣物。” 下楼的时候邢云看到涂明嘴角的伤口,问他:“嘴怎么了?” “打架了。” “你?打架?”邢云有点震惊,至少在她的认知里,涂明不是打架的人。 “嗯,赶巧了。”涂明并没有多说,拖着邢云的行李默不作声。 邢露看了一眼邢云,她明明好奇,却不肯多问。就这样的性格两个人能过出什么激情来? 涂明和邢露把邢云送到旁边的酒店,邢露叮嘱邢云明天要装监控换锁,还问她:“王松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一早到。” “行。” 邢露在邢云走后问涂明:“你不介意王松跟她一起住在这里吧?” “房子给她了就是她的。她跟谁一起住在这里跟我没关系。” “那你还行,是真爷们。”邢露回头看了眼酒店方向,思量片刻对涂明说:“你知道家里丢了好多东西吧?邢云其他的珠宝也丢了,但她最心疼那个钻戒。” “没记错的话,那钻戒不便宜。心疼很正常。”涂明说。 “你为什么不觉得…” “如果她是为我们的感情遗憾,那她就不会出轨了。” 都离婚了还说这些,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涂明虽然温和谦虚,骨子里却倔强的狠。他能接受的是邢云如果对婚姻不满意,那她可以好好跟他谈。他不能接受的是她出轨,怀疑他出轨。 挺没劲的这样。 他上了车往回开,马上半夜一点,错过了他睡觉的好时机。干脆找了个地方停车,开了车窗,在马路边吹吹风。邢云给他发消息说谢谢,他过了很久才回:“戒指丢就丢了,不用觉得惋惜。下次结婚再买一个就是,既然离婚了就向前看。” “你好像一点都不怀念。这是最令我难过的地方。” “别这么矛盾,一边要离婚,一边要前夫惦记你。不够磊落。早点睡,别回了。” 一阵风吹到他脸上,电话碰巧响了。他接起,听到那边十分吵闹,过会儿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您是我们卢米的救命恩人吧?” …救命恩人这个词听起来有点怪异,涂明皱了皱眉:“不是。哪位?” “卢米说要谢谢你。你等会儿啊…”那姑娘压低声音:“待会儿您就说不客气就行了。她喝多了,说不能欠人人情。打完这个电话她就回家睡觉。” 姑娘说完不等涂明反应,就把电话放到卢米嘴边:“说吧!祖宗!” “是我那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老板吗?” 百-度-搜-,最快追, 第 12 章(距离被开除就是那一蹦跶...) “能不是嘛!你说句话不就知道了?”那姑娘哄卢米讲话:“快试试。” 涂明听到卢米嘿嘿笑了一声,又紧接着对他说:“老大,我叫您您答应一声。”喝多的人大舌头,又有那么一点抑制不住的兴奋:“我太谢谢您了,您倒是说话啊?假人啊?” “怎么就假人了!”那个姑娘拿过电话对涂明说:“您快说句话吧,我们扛不住了!这撒了欢儿了!” 涂明嗯了一声,话筒里又传来卢米一声笑:“我老板打架是真不含糊。” “你喝多了?” “呦呦呦!真是我老板!”卢米对一边的人说,又转向电话:“谢谢您啊…看不出您平常像一根蔫茄子似的,打起架来那是真不含糊。您以后就是我兄弟了!涂兄在上…” “什么年代还随便跟人称兄道弟?”涂明试图去教育一个喝醉的人,结果那人特别理直气壮:“真情实意什么年代都不过时!总之…” “您是我兄弟!” 将电话挂了。 涂明从记事起就没人跟他称兄道弟过。他觉得这奇奇怪怪的脆弱不堪的江湖义气挺可笑,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能碰上这种事。 将电话打回去,有人接起,有人在哎哎哎的喊,那人说:“卢米的恩人,怎么了?” “你们会把她送回家?” “不然呢!” “你叫什么名字?” “…操,你不相信我们啊?等会儿啊!”那姑娘挂了电话,过了会儿发来几个号码:“挨个打,都是真号。我叫张晓,她姐妹。” 涂明就真的打了其中一个,是另一个人接的,场面还是很热闹,涂明挂断了电话。 几个姑娘一起喝成这样,这种事他也是头一次见。他这个下属真的是个奇人。她这样不吃亏才怪。 “把她送到家后给我发消息,如果一个小时内不到家,我就报警。”涂明吓唬这个比别人清醒一点的张晓:“一个小时。” “我操!”张晓拿着手机骂了一声,对别人说:“别闹了!赶紧把卢米送回家!她救命恩人说一个小时不到家就报警!快点!”喝酒的人脑子不大好使,根本没有脑力去思考涂明的威胁是否站得住脚。 慌慌张张狼狈不堪把卢米折腾到家,加涂明好友、给他发照片:“送到了啊!” “照片不行。拍视频,并说:i以后别再喝酒了,非常难看,像一条赖狗。” … 张晓跟另外几个人彼此看一眼,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拍不拍?” “拍!拍了咱们就能走了!” 拍了发给涂明。 涂明点开看了,又说:“你叫张晓是吧?你留下照顾她,每隔一个小时跟我报平安。” “你说什么?你有病吧?”张晓也急了,哪儿跟哪儿啊这是,这人怎么胡来呢! “她跟你们一起喝酒的,如果她今晚出事,你们所有人都要承担法律责任。是不是留下照顾你们看着办。”涂明不急不慢的打字,他吃定了卢米那些蠢朋友没有丢下她走的胆量,也要让她们知道她们这样疯玩喝大酒的潜在危险非常大。 “哪条法律这么说?” “自己查。” 涂明丢下电话,非常罕见的说了一句:“蠢蛋!”涂明把当年治半夜出去喝酒唱歌的学生那招拿出来了,当年这么做一次,学生们很久不太敢出去。 张晓被涂明逼着报了一夜平安,到天亮以后终于忍不住,躺在卢米床上昏沉睡去。当她睁开眼看到好好的卢米差点哭出来:“我的祖宗,你那救命恩人根本不是人,如果你以后喝多了再找他,我们肯定不跟你喝酒了…” “?说什么呢?”卢米替涂明叫屈:“你怎么说人家不是人呢?人家一米八多大个,好好一个人!有正义感、功夫好!” … 张晓无从辩驳,只得把手机丢给她:“自己看!” 卢米拿过张晓手机,靠回床头看张晓跟涂明的对话,第一条视频就笑出了声,喝多了像赖狗、像苍蝇、像过街老鼠、像蟑螂,这一晚上涂明变着花样让张晓录她平安视频,他可真行!对她们进行戒酒教育呢! 卢米笑的眼泪流出来、肚子也疼,一边抹眼泪一边说:“笑死我了,笑死我了…涂夫子太逗了…他怎么蔫坏蔫坏的啊…” 张晓被卢米气的点她脑门:“你这救命恩人忒不好惹!咱们的酒肉朋友关系到此结束了,以后喝茶见吧您!”摔门而去。 卢米笑完了才想起来,涂明盯着别人报平安,那他显然也没睡好。他从来标榜自己睡眠规律生活健康,为了一个每天碍他眼的员工操了一宿心。想到这,竟又有点感动。细细咂摸一番,发觉自己对涂明的感激之情又上了一个台阶,变成了对他人格的敬重。 卢米这个人从小心里不大能装住事,她如果有苦恼,就一定要疯一顿玩一顿闹一顿,偷偷消化这种事在她身上根本不存在。她跟张擎打了一架,这让她不开心,跟姐妹们喝点酒,不开心就散了。只是昨天晚上尺度没把握好,喝多了。 喝多了就开始闹腾,声称自己有了一个新兄弟,这个兄弟是她老板,虽然是老板,帮下属打架却一点不含糊,是真的汉子。大家不信,卢米就一定要验证。 打开自己手机要找涂明电话,眼花,看不清,就把电话递给张晓。卢米的朋友八卦耳朵伸的长,张晓自然也有这个癖好,把电话存到自己手机上,打了。 结果演出了这么一出闹剧。 卢米洗漱干净,闷了一罐子高沫喝了,身上的酒气消了,整个人清爽了,这才给涂明发消息:“老大,昨儿对不起啊。真是没控制好喝高了,您别跟我一般见识。我也不是经常喝,也不会经常醉,难得一次让您见笑了。” 涂明没回她。原因是涂明多少了解一点卢米,如果他回了,她就会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把子弹放完才行。涂明想到她话痨的样子就有点头疼。 索性装瞎。 卢米等了半天也不见涂明回话,心想这下完蛋了,距离被开除也就还差那一蹦跶了。 再见涂明的时候就像变了一个人,对他毕恭毕敬。 涂明训她她就听着,训完了她还要问:“就这些吗?没别的吗?您多说说,我一定注意。” 有时还会说:“老大您说的对,我一定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好好学习,好好工作。” “老大我知道您说我是为了我好,我都记在心上,也记在本上。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好人。” 每每这个时候,涂明都会觉得头疼。有一天开完会,他问ke:“你原来带过市场部,我们部门的i是一直这样?” “哪样?”ke问他。 “话密,行为奇怪,有江湖气,好像…”涂明找不出什么词来形容卢米的做派,他并不特别擅长用贬义词形容别人。 他不擅长,ke擅长,他见涂明停顿,就接上来说:“好像有点什么毛病是吧?” 涂明觉得挺对的,点点头。 “她一直有病,你不用搭理她。”ke太了解卢米了,她的嘴和脑子都不受她身体管束,作出什么事都不奇怪:“她给你惹麻烦了?”ke问:“前段时间你帮她打架了?” “她前男友骚扰她。” “纹身脏辫那个?” “你知道?” “见过一次。”ke对他说:“你不出手卢米那战斗力,一个打他们两个也不难。” ? 涂明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ke反倒笑了:“多熟悉熟悉,就知道你出手可能限制她发挥了。” ke见识过卢米打人,就在这个办公区里,为她的好朋友出头,单手抓着姑娘头发往办公桌上磕;也见过她拎着棍子在黑中介门口,想砸了黑中介。这个女人打架狠着呢,她才不会吃亏。 “好吧。”涂明苦笑一声,又问ke:“你对员工要求那么高,为什么没给她打过低绩效?”涂明看过卢米的绩效,没有拿过超A,却都不错。 “她看着不靠谱,交活却漂亮。” “我认同。” 涂明只是觉得卢米这样的人在这个社会里,很难被公平看待。他自诩对人公平,对卢米的印象却在好与坏之间摇摆。是真的摇摆。卢米干活靠谱,但那张嘴是真的会惹是生非。行动又不像常人,活脱脱一个混不吝女士。 大家从来歌颂女人相夫教子贤良淑德,像卢米这样的异类不知遭受多少非议。但你细想,她在她自己的世界里以自己的方式自在的生活,她碍别人什么事了呢? “如果你觉得她有问题,直接训她。反正她脸皮厚,也不记仇。”ke给涂明支招:“她要是跟你对着干呢,你也不用往心里去,她使不出什么阴招。有时甚至有点蠢。” “你带团队那么厉害,为什么没把她带成行为规范的好员工?”涂明突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 ke哼了一声,不回答。大概是各有各的软肋。但他也乐于见到卢米吃瘪,每天跟野马一样,如果有人能降服她,倒是一件好事。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卢米抱着电脑敲门进涂明办公室:“老大,人力资源那边让咱们帮忙协调老师的时间对课程。” “线下吧。他这几天在北京,我打给他约时间,一起去。” “现在?” “对。” “好好好。”卢米听说要去见“野”男人,突然有点掩不住的雀跃。出了涂明办公室给尚之桃发消息:“姐姐替你去相亲。” 姚路安挺奇怪,明明是北京人,也有房子,却在酒店常年开了房间,理由是:不用自己打扫、吃饭方便。卢米看他第一眼就觉得这男人真的够野,再看他套房里摆的东西,一排摄影摄像器材,真的是顽主。 姚路安跟涂明叙旧的时候,她站那研究他的星特朗天文望远镜,这东西摆酒店里也真是稀奇了。 “下一站去哪?什么时候走?”涂明问姚路安。 “南非。放心,给你们做完分享再走。”姚路安坐在沙发扶手上,不羁的姿态跟涂明的郑重有鲜明反差。 “那就多谢了。”涂明对hr同事cy说:“现在可以过一下课纲?” “好啊。” 姚路安直接把他的文稿发到群里:“先看?再对?”眼扫过盘腿坐在地上研究相机的卢米,对涂明说:“i是同道中人?” 涂明摇摇头:“我不太清楚员工的个人爱好,不算太熟悉。” “带团队也慢热啊?”姚路安打趣他,走到卢米面前坐下:“怎么样?入眼吗?” “挺好挺好。”卢米举起相机对着姚路安,征求他意见:“来一张?” 姚路安眉头扬扬:“来。” 卢米就真的咔了一张,然后拿给姚路安看:“怎么样?能算过关吗?” 姚路安凑过去,构图、光线都很好,审美绝对过关,就问她:“学过美术?” “一点吧。” “还学过什么?” 卢米伸出手,作拨弦状:“古筝。被我爸妈逼着学的,说没点才艺过年不好拜年。” 姚路安闻言笑了,扭头对涂明说:“这很难吗?”意思是了解员工的特长很难吗?姚路安有时想不通涂明这样的性格怎么带团队,他大概永远不会有跟他交心的员工,因为他不在乎。 hr cy看完大概内容,开始跟姚路安讨论。卢米在一旁听着,偷偷给尚之桃发消息:“男人不错,等我打晕了送到你的凤床上。” “别,先可着卢晴姐姐!” “也行。” 她不专心,涂明看的清清楚楚。就丢一根火柴到她头上,动作像初中班主任从讲台上丢粉笔头,她立马坐直听讲。不仅听讲,还装模作样举手提问:“这里可以把当时的评审标准加进去吗?了解标准才能有方向。” “非常好,可以加。”姚路安夸她。 她朝涂明挑挑眉,有那么一点得意。涂明对她的小聪明视而不见,怕她尾巴翘起来。 == 卢米在一个活动中认识了一个姑娘。 那个姑娘年纪也不大,穿着西服套装,特别正式精干。看到卢米的胸牌就过来问她:“您在凌美工作?” “嗯哼~怎么?” “您公司是有一个新的高管叫涂明吗?” 卢米原本心不在焉,听到“涂明”两个字耳朵立起来:“是啊,怎么?您认识?” “是我原来老板。”姑娘这么说,对卢米笑笑:“我也做市场工作。” 卢米的兴致彻底来了,拍了拍旁边的椅子:“坐啊,活动结束还早着呢,聊会儿。” “好啊。”姑娘坐在她旁边,看了眼她的名牌:“你叫i?” “嗯哼。你呢?” “我叫乌蒙,will原来是我老大。带了我三年多。” “那可真是巧了。will在原来公司的时候查考勤吗?”提到涂明,卢米最先想到的两个字就是“考勤”,好像他这人一无是处一样。 “查考勤?” “对对,看员工几点上下班。” “不啊…will对下属很好的,大家都说跟着will有粥喝。” ? 卢米满脑子问号,前几天刚对will有的改观突然又变了。想起他笑面虎似的对她说慢慢相处,消弭误会,帮她打架要她好好做人,可他只查她考勤! “真不查考勤?还对下属挺好?” “是啊。will在凌美怎么样?还好吗?” “挺好。风生水起,对下属也不错。”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聊的都是will和工作。聊到最后乌蒙把卢米当成了朋友,对她说:“我们都觉得will这样的人应该家庭很幸福,可是有一天听同事说他竟然离婚了。” 离婚? 啧啧。 再见涂明的时候,就觉得他的老成持重分明是一个离了婚男人的可怜相。她看的久了点,被正在听汇报的涂明抓住。涂明觉得卢米的眼神挺奇怪,像在看一条丧家犬,还带着那么一点同情。 这就新鲜了。 眼睛撞在一起,卢米也没有躲闪,对他笑笑。 涂明觉得瘆的慌。他也算见过很多世面经过很多事,从来没见过哪个女人像卢米这么多变怪异。 就在手机上问她:“有事?” “没事。” “盯着一个人看不礼貌?” “您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您啊?” 涂明不知道该怎么回,思量一番才打字:“有话请直说,你的行为很奇怪。” “老大,要相亲吗?我有一个姐姐,今年30岁,刚刚离婚。人长的可漂亮了,工作也很好。” “?” “您不是离婚了?” 涂明终于知道卢米的眼神是怎么回事了。 “不用了,谢谢。” “真不用?” “真不用。” “那好吧。” 涂明当然知道圈子很小,风言风语传的很快。但他离婚尚算低调,也自认离的磊落,并没有什么丢人。将手机放到一边继续开会,察觉到卢米目光灼灼,像一头饿狼发现食物,甚至闪着绿光。 “注意你的目光。”结束一轮讨论的ke看到卢米十分放肆的眼神,就警告她:“你别惹事。” “我就是想跟我老板好好相处。” “你就是想测试你那几乎拿不出手的魅力。”ke嘲笑她:“尾巴翘越高,害怕的时候夹的越紧。别让自己太狼狈。” “我怕什么?” ke撇撇嘴,对她挑挑眉。卢米一定不知道,will也是一个狠人。will狠不在他是否跟你横眉怒目,而在于他的做派。ke已经有那么几年没见过这么正直的人了。真正正直的人令人敬佩,也令人畏惧。 卢米哼了声。她只是生气,如果涂明从来都不盯考勤,那为什么现在要盯着她?那天他们俩讲话,他多真诚啊,感动的她差点跟他做兄弟。结果那只是他收买员工的手段。 涂明知道卢米又要动心思了。 这个员工不像别人,她吃也不记打也不记,就是随着自己性子来。 他觉得这人挺逗,散会的时候向外走,卢米走在涂明身边,小声说:“我那姐姐,真特漂亮。” “不必了,谢谢。” 其他同事回头看他们俩,觉得这俩人真是有点奇怪,尤其是卢米,像是掌握了涂明什么命门一样。 daisy偷偷问卢米:“是不是有八卦?” “没有。”卢米也有底线,不能拿别人的痛处当八卦说。但却偷偷对尚之桃说了:“他离婚了,真看不出来,多平静啊!再仔细想想,这男人真不错。” “早上抓你考勤时候你说他是龟孙儿。” “…我顺口说的你也信。” “逗你的。你是不是在琢磨什么歪主意?”卢米一双眼闪着狼光。 “我琢磨着,打不过,就加入。” “怎么加入?” “床-上-见呗!” 又胡说了! 第 13 章(从盘古开天辟地开始讲讲...) “怎么床上见呐?” 卢米就顺口一说,被尚之桃这么一追问倒也动了一下脑子,但也没太往心里去。她也有烦心事儿,比如那个破巡展项目的收官之站落在她头上。 收官之战地点选在重庆,紧接着是姚路安的培训,这日程排的紧,她难得一直坐在工位上,开会、远程看会场、沟通方案,挂断电话就往外跑。 过道里碰到涂明,连招呼都没打就走了过去。憋着尿呢!哪有时间客套! 涂明回过头看卢米用奇怪的姿势拐进卫生间,这滑稽竟然把他逗笑了。 “老大,怎么了?”另一个下属jacky问涂明,他们刚刚在说工作的事。 “没事。” “那…” “继续,所以选送什么作品参赛呢?公关安排?来我办公室谈。” 卢米开了泡尿,觉得自己还魂了,又回到工位上给姚路安打电话,跟他沟通接待安排。 “你们住哪我住哪,不用特地安排。”姚路安随遇而安,不折腾人:“按你们方便。” “那吃饭呢?您有什么忌口吗?” “没有忌口,也听你安排。” “那成。我就随我喜好安排了,安排的不好您见谅。” 卢米挂断电话把巡展安排和培训安排分别发了详细邮件,一抬头,天都黑透了,八点多了,破天荒加了个班。 “忙完啦?”尚之桃问她:“这一天见你一直在忙,都没时间跟你说话。我被派了别的活,航班改了,后天一早到,到了要跟其他人开个会,然后才能去帮你。” “忙你的!”卢米准备下班了,看到尚之桃眼底有淡青色,就对她说:“下次给你派活你能不能不接?你看看你熬的!” “做完这个项目能好好歇歇。” “现在就回家,快点!”卢米动手给尚之桃收拾东西,一边收拾一边唠叨:“你就是太好欺负了,这都来公司几年了还这么好欺负!新的活我知道是什么,grace也够逗的,她说什么你别全信,不一定是好人。” “祖宗诶!”尚之桃捂她嘴:“吓死我得了。” “怂样!到了重庆你好好歇着,什么都别管。我忙完了带你去玩。” 卢米喜欢重庆。尽管重庆热的透不过气,出租车也开的火爆,但卢米仍旧为重庆的江湖菜倾心。在她心里她上辈子八成是一个每天吃苍蝇馆子的重庆姑娘,又水灵又爱吃。 到了重庆就泡在酒店里,在酒店里盯会场,会场附近有一家她曾吃过的江湖菜,黑板上写着几道菜,随便点不会吃亏。卢米一边看搭建一边琢磨着去吃饭。涂明跟一个客户面谈后来会场看一眼,看到眼睛冒绿光的卢米。 “怎么了?” “饿。” 涂明看了眼时间,一点多了:“还没吃?” “没有。” “去吃饭吧。” “您吃了吗?” “我也没有。” “那一起!”卢米跳起来:“我跟您说,这附近有一家江湖菜真的绝了,不吃后悔一辈子!”她跳到涂明身后,掌心贴在他后背上轻推他:“老大一起去!” 涂明没被人这样“动手”邀请过,向一旁闪了一步离开她掌心,又不忍拂她好意,只得点头:“好,一起。” 其他同事还没到,卢米觉得他们没到真是太好了,她终于可以还涂明一个人情。 两个人走在重庆上上下下的马路上,天气潮热,知了叫的响,高楼屋顶种了好多花和树,卢米一边抹汗一边对涂明说:“您看那些绿植,多好玩。” 涂明抬起头看了一眼,见过很多风景的人并不觉得稀奇,却又被卢米的热情感染。就问她:“你做市场工作,满世界跑,除了北京最喜欢哪个地方?” “那我说不出来。我到哪儿都喜欢,没有特别讨厌的地方。这几天我最喜欢重庆,因为我正在重庆。”卢米想表达的是“当下”。在她少年时代的侠女梦里,她要去到很多地方,从不会在一个地方久居。长大后明白“人生聚散当如此,相见且欢娱”。 涂明对卢米“及时行乐”的态度十分了然,她表里如一,玩心重,深刻践行这一点。 重庆太热了。 才走了十分钟,涂明的脸颊就落下几滴汗珠子。经过几棵荫可蔽日的大树,他们在路边吵闹的人前住了脚。卢米伸手指指那个几乎不能称之为饭馆的馆子说:“到了。” 几张破桌子,两三个电扇在呼呼的摇,里面坐着的人无一不大汗淋漓。卢米指着一张桌:“您坐啊,我去点菜。” 她走到黑板前,点了三个菜,都是她吃过的特别好吃的菜。 “有点简陋,但我以人格担保肯定好吃!不好吃…” “你别叫我爷爷了,折寿。”涂明打断她,怕她说出不好吃我叫你爷爷的混话。 卢米嘿嘿一声,拿了两瓶冰可乐顺手起了。 老板娘端上一盆米饭,紧接着是三盘菜,油辣鲜香的重庆江湖味道。 涂明动手为两个人盛饭,两个人动了第一筷子。 涂明对吃并不挑剔。儿时拿着饭盒去大学食堂打饭,都是叫别人随便打。今天这江湖菜有别于高级餐馆,一口菜配一口米饭,真的好吃。就连话密的卢米都没了音儿,嘴唇微微红着,肆脖子汗流,只是偶尔说一句:“好吃。” 涂明看到卢米吃了一碗米饭,又为自己填了一碗,江湖菜下饭名不虚传,两个人吃掉一盆饭,还有那么一点意犹未尽。结账的时候卢米对涂明说:“别抢单啊!今天必须我结!不然我还得琢磨请一顿,我非常真诚,但您不肯赏脸啊!” 涂明没跟她争抢,安心吃她的请。 不过一顿饭而已,涂明发现卢米的优点:真诚,带着侠义的真诚。这太少见了,这样的年代还有“侠义”,概率等同于挖到商周的古鼎,总之挺新鲜。 到酒店各自分开准备继续工作的时候,卢米朝涂明抱拳:“再次感谢老大那天出手相救,吃这么一顿我这心里舒服不少。”姿态滑稽诚恳。 涂明忍不住笑了:“行了,两清了。后会有期吧!” 卢米被他的笑颜晃了那么一下,心想这老板人也太好了笑起来又那么好看,于是觉得自己偶尔冒出来想睡他的念头合情合理。 卢米不喜欢加班,但有工作的时候是真的认真。在会场盯到下午四点多,又收拾东西准备上南山。 晚上南山上还有一个局,她得去盯一下。 出了会场打车去山上的火锅店,被山包围的重庆,像个小香港,即便山上的灯火还没亮起来,山景依然好看。她中途在一家书店停了会儿,难得拿了几张明信片,坐在窗前的蒲垫上,给好朋友们写了几张。 这才继续上山。 到了火锅店,看到涂明已经到了。坐在被树木掩映的桌前看书。天气这么热,他却清清爽爽。树下那盏小灯投光在他的书上,天地幽暗,他独有一束光,像一幅挺不赖的画。 “老大。”卢米跟他打招呼,坐下来:“火锅店经理说您都对好了?” “对。不是说山下忙不过来你就不用来?” “别别别,我的活我盯好。”卢米扫了眼涂明看的书,他看的竟然是汪曾祺的《人间草木》。 涂明看到她的眼神,就问她:“看过?” “看不下去。”卢米清了清嗓子:“不是书不好,是我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书?”涂明看了眼时间,客户快到了,今晚他代ke招待客户,赏重庆夜景。 “我喜欢武侠小说。”卢米说到自己喜欢的就很开心:“金庸、古龙、梁羽生、温瑞安、黄易…老大看过吗?没看过我给您讲讲。” “从盘古开天辟地开始讲?”涂明逗她,卢米挺逗,她说的这些作家,随便哪一个的书都够拿出来讲几年。 “那倒不用。从飞雪连天射白鹿的“飞”开始讲。话说…” “i,客户到了。”卢米的供应商走过来,打断他们的对话。卢米速度站起身:“行,那咱们改天聊。我先去看一眼引路。” “辛苦。” 卢米走出去,涂明站在树下等着,卢米回头看了一眼,心中妈呀一声:这真算是美男子了。这个老板真是少见,做着一份与钱打交道的工作,人却是清爽干净。在红彤彤的灯笼山下,他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招待就免不了喝酒。 涂明的酒量不算好,他真心不喜欢喝酒,酒甫入喉,胃就开始不适。提前吃药护肝片,不时建议浅酌慢喝。但客户自己掌握节奏,从前也都算认识,慢慢的就开始走快酒。 卢米在外面站着,看到涂明一张脸红成了关公,上脸了。偷偷拍了一张发给同事:快来,老板们喝多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讲的还行,涂明走出来径直奔卫生间,卢米跟上去,听到他呕吐的声音。过了半天才出来,站在外面透气。 看到卢米瞪着大眼睛看他,就对她说:“我酒量不太好。”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丢人。 “哦哦,我上?”卢米提议。这些客户她都熟,私下也有偶尔交流,公司每年给客户寄去的伴手礼都经她手。 “不行。”涂明坚决,大不了不喝,让女员工上算怎么回事? “您不是说工作很重要?这些客户很重要,吃的不开心岂不是得不偿失?” “无所谓。你从前的老板让你陪客户喝酒?” “那倒没有。”主要是他们不敢。卢米的性格他们都清楚,不管天不管地的。今天是卢米第一次主动提议帮喝酒,还不是因为涂明帮她打了一架?她骨子里那点侠气已经把涂明当成了自家兄弟。不能让自家兄弟吃亏。 两个人走回去,卢米在外面看了会儿,老这么喝不是回事,就跑到下一层把唱歌的请了上来,一边向上走一边叮嘱:“坐在浅灰色t恤旁边的男人唱歌好,你们唱完请他唱。不管谁唱都付钱。” 唱歌的俩个小伙子是聪明人,总结了一下:“少喝酒,多唱歌,能唱多久唱多久是吗?” “对。” 卢米将小伙子带进去,对大家说:“这里的歌手真的一绝。” 两个歌手见多了酒局,很快就把氛围调动起来。涂明当然知道今天没这个安排,是卢米主动去找的。就想起ke讲的话:“她看着不靠谱,办事漂亮。久了你就知道。” 他做卢米老板有两三个月,今天第一次体会到这句“办事漂亮”,所以她是一个十足的聪明人,也愿意为别人解忧。于是拿出手机给她发消息:“谢谢。” “甭客气,举手之劳。”这么点小事也特地谢一下,这个男人也太见外。卢米可不喜欢跟自己的朋友见外。 那天晚上,他们不到九点就拉着客户去看夜景。站在“一棵树”的观景台上,看到三江交汇,那天空气很好,岸边灯火通明,灯光掠影于江面,浮世一座城。卢米组织客户照相:“陈总,您的感觉像坐拥雾都,气派!”她竖起拇指,姿态滑稽,旁边的游客都跟着笑。 涂明也被她逗笑了。这个下属,除了缺心眼,其他真是没的说。有她在,一切就都很热闹,所有人开开心心,这大概也是一种天赋了。 下山的时候卢米偷偷问涂明:“怎么样老大,今天这会议组织给您丢人了吗?” “非常好。” “能好到年底您给我打个a+吗?” “没好到能拿a+的程度。” “得嘞,那我继续努力。你不用真给我打a+,我只要够得上您心里a+打标准就行。” “为什么?” “报答您救命之恩。”卢米双手一抱拳,跑下了台阶。难得她今天不穿高跟鞋,一件白色t恤,一条牛仔裤,一双老爹鞋,清清爽爽,跑起来脚下带风,像没有心事的少女。 百-度-搜-,最快追, 第 14 章(竟然敢揪你姑奶奶脖领子...) 到了酒店涂明的胃开始难受,吃了胃药躺在床上。平时倒也不这么脆弱,只是中午吃油辣的江湖菜,晚上是辣火锅就酒,有那么一点扛不住。胃疼的时候书也看不进去,只好开着电视熬着,等药效开始。 门铃响,他去开,看到卢米站在门外,还是在山上那件衣服,手里拎着一个餐盒,头发汗湿在脸上。 “酒店没有做好的白粥了,我去旁边买了一碗。胃不舒服吃点白粥小咸菜垫垫能好点儿。”她将白粥递给他,这时的她不是那个在电梯间说要睡新老板的人了,只是一个热忱的善良的乐于助人的人。 他有那么一点说不出的感动。他大体知道卢米不是那种因为他是上司就去买粥的人,她去买粥只是因为他帮过她,又或者她乐意这么做。这就让这碗粥的情谊看起来格外纯粹。 他接过粥,还热着,对她道谢:“谢谢。” “嘿嘿,甭客气,自己人!那您吃,有事儿打给我,我眨眼就到!” “行,那就辛苦你。早点睡,明天一整天的活动。” “妥嘞!” 涂明喝了一碗热粥,真的觉得好一点。姚路安在他睡前来了消息:“明天下午到,这两天踩点到好吃的江湖菜了吗?” “让i带你去,有一家很不错。”卢米那家江湖菜一定对姚路安的胃口,他对环境不挑,对口味要求高。 “你不去?” “我作陪,胃挂了。” “怎么挂了?” “接连两顿辣,还有酒。”涂明说。 “那你好好歇歇,喝粥吧,清淡点。”姚路安叮嘱他。 在收官之战中,凌美发布了由涂明作为p的市场趋势,与以往凌美的风格不同,今年的市场趋势报告很“正”,贴合政策及民生,用ke的话说:带着烟火气的趋势报告。 在此之前大家对涂明的能力和才华并没有深刻的认知,这一天的涂明站在台上,气质不锋利不尖锐,带着几分书卷气,还有一身凛然正气,像从政府请来的年轻有为的干部。 总之,带着那么一点特别。 尚之桃一边给卢米打下手一边说:“这是那个帮你打架的老板吗?这是那个每天训你的老板吗?” “是他是他!小哪吒!”卢米唱着回应尚之桃,两个人打闹嬉笑一通后卢米问尚之桃:“西北的事想好了吗?” “还在想。” “如果你去,那我准备申请去做你们西北展厅的支援。”卢米认真想过,展厅这活非常复杂,她想去帮帮尚之桃,让她这个即将上任的项目经理有更多时间去处理其他事。 “你之前不是说西北是苦寒之地?” “那我徒弟不也去了吗?我每个月去一两次,陪你。” “你就是怕我孤独,我懂。” 尚之桃感激的看卢米一眼:“想吃什么,今晚我请。” “今晚要接待姚姓野男人,一起去吧!” “不方便吧?” “那有什么不方便,咱俩吃过的那家苍蝇馆子。will不行了,身体挂了,咱们叫上cy一起,刚好多吃几个菜。” “那行。” 涂明是真的废了。 靠着止泻药支撑完台上的演讲,下了台坐在嘉宾席上,胃里抽痛。服务人员走到他面前,为他换一杯热水,又放在他桌上一个白色纸折叠的东西,他打开来看,里面是几片药。只有卢米知道他生病了。 调转视线去找,看到她站在舞台边对他笑,指指自己的手机示意他看。 “胃药和止痛药。您快吃。” “谢谢。” 就这么坚持到苍蝇馆子,姚路安和cy已经到了。姚路安看他脸色不好还在嘲笑他:“瞧瞧这上了年纪的身体是不是不行了?”嘲笑归嘲笑,还是给他叫了一份粥。 卢米和尚之桃赶到的时候,另外几人已经在等菜上桌,正在闲聊一些有的没的。姚路安老远就跟她们打招呼,手扬起,比ke多一点热乎气。 “怎么样?是你的菜不是?是我就上了。”卢米咬着牙嘴里嗡嗡着,确认尚之桃心意。 “真帅,但不是我的菜。” “那行,我知道了。爱谁要谁要吧,今天不为你性/生活操心了。” “你这么关心别人性生活?”有个阴冷的声音从二人背后传来,她们回过头去,看到ke板着一张脸。 卢米朝尚之桃吐吐舌头,当作没听到ke这句话,反而问他:“您怎么在这?这么巧?” “要跟你汇报?”ke呛她一句,径直走到桌边跟站起来的姚路安握手。 卢米踢了尚之桃一脚,小声说:“瞧倔驴那德行!” “凌美的招待水平还可以吗?”ke指了指苍蝇馆子的破败:“i选的。” “看出来预算不多了,但我喜欢。” “比恒河水好喝是吧?”涂明打趣他。 “…凌美对管理者统一进行沟通技能培训了?” 大家笑了出来。 席间别人吃菜涂明喝粥,着实惨了些。卢米看他可怜,就跑到旁边买了一份清汤面放到他面前,总比喝粥强。 “马屁拍的不错。”ke冷嘲热讽:“开始唯上了?” 卢米也不跟他对着干,转头问姚路安:“姚老师,您的圈子里有没有好的单身男青年?flora还单身呢。” 这一顿饭明枪暗炮,涂明胃疼,没法专心听他们你来我往,只觉得云里雾里,好不容易挨将到吃完,速速回了酒店。 卢米终于放松一点,第二天的培训早都弄好了,终于有时间拉着尚之桃去玩了。起初是做尚之桃导师,后来做她的朋友,这些年一起去过数不清的地方,眼见着她拔竹节一样的成长。 临走前象征性邀请姚路安:“姚老师要不要一起坐轮渡啊?” 姚路安一点不见外,竟然说好。 “好多年没坐过轮渡了,一起吧。”ke突然说了一句。 “我还有事,先不去啦。”cy这一顿饭被卢米和ke互呛吓够呛,可不想再参与了,找借口回了酒店。 几个人一起去坐轮渡,看山城夜景,卢米问姚路安:“说真的姚老师,您单身么?或者您身边有像您一样的单身青年吗?除了flora,我还有一个姐姐…” 姚路安笑着说:“好啊。” 卢米跟姚路安投缘,就一直跟他讲话。讲着讲着发现两个人真能玩到一起去,于是相约回北京后一起玩,比如骑摩托。 卢米有了同道中人特别开心,把自己的爱车给姚路安看:“您看看,这是我的车,我们可以一起骑!” 姚路安看了眼照片,发现这姑娘花钱真不含糊:“尊贵的杜卡迪车主,很荣幸你愿意跟我一起骑车。” 卢米嘿嘿一笑:“有钱。” 跟卢米一起出了一趟差,令涂明对卢米的印象有所改观。她办事是靠谱的,只是那张嘴太能说。涂明有时听到卢米一句又一句讲话,更开机关枪似的就觉得太阳穴隐隐的跳。回去的飞机上ke问他卢米表现怎么样,他说:“挺好个员工,就是嘴上没装开关。” “那你让她住嘴。”ke玩笑道。 “不礼貌。” “那你只能听着了。” 涂明苦笑道:“是。” 卢米不知道老板给她扣了话痨的帽子,知道也无所谓,话痨就话痨呗! 她刚下飞机就接到房客的电话,说是下水堵了,让她去看一眼。 卢米把行李放回家开着车就去了。 胡同里开车费劲,她把车停到外面停车场走了进去。 已经傍晚了,小孩子跑来跑去,有认识她的就跟她打招呼:“卢姨好。” “叫姐姐!” 卢米一阵风似的旋进门,看到下水真的堵了。就打电话找人来修,然后找个小木凳坐在院子里等着。 租客家的小孩很小,不到两岁的小女孩,小脸蛋通红,围着卢米跑。 卢米怕她摔着,坐在木凳上屁股绕圈看着她:“祖宗诶,你可别跑了!你爸妈呢!” “他爸妈去医院还没回来。” “谁生病了?” “他爸。”老人家没有多说,卢米也没多问。等下水修好付了钱就出了小院,看到坐在胡同里聊天的爷爷奶奶就蹲下去问:“里面那家男的生了什么病啊?” “说是肾出了问题,每周都要去医院透析。” “哦,谢谢爷爷奶奶。” 卢米心里挺难受,这家房租拖了半个月了,那天奶奶还说让她来催,她打电话催了一次,现在知道怎么回事了就觉得自己挺不是人。 “家里有难处也不跟我说,房租不要了,好好治病,早日康复。”卢米给住户发了条消息。 卢米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在家庭聚会这一天偶遇涂明,还有他前妻。 那天阳光不错,卢家人照例说要聚一聚。于是挑了家清真馆子,在大堂角落拼了桌,十多号人坐下去,准备好好搓一顿。 这家馆子不少菜卢米都喜欢吃。 犹记儿时爸爸发了工资时常带她下馆子,一家三口每月打一次牙祭,最常吃的就是这家的烧羊肉、醋溜木须和□□吐蜜。 卢米心情大好,站起来招呼长辈们:“我来我来,您坐好喽!” 表姐卢晴在一旁笑她:“八成又有鬼主意!” “照顾长辈们是我的荣幸,我能有什么鬼主意。您说是不是奶奶!”开开心心坐回去,准备开局跟大家说那租户免租的事。 抬眼之间看到一个男人走进来,男人清风徐徐,波澜不惊,透着沉稳劲儿,不是will是谁!后面跟着一个女人,女人端庄大方,面容姣好,二人对坐在窗前。 这不是我的救命大哥好兄弟么! 约会被我撞见了嘿! 卢米没想到被撞到这样的场面,没由来心虚,脖子一缩,没了刚刚的热闹劲儿,巴不得这顿饭赶紧吃完溜之大吉。 卢家人吃饭热闹,菜一上,就开始了忆苦思甜,奶奶打头阵。吃了一口炸灌肠,那灌肠蘸着酸醋汁,送进嘴里,喷香!奶奶眼一红:“从前哪有这样的好日子呦!酱油拌面条就是一顿饭,那时也觉得香着呢!”说完手指点点卢米,又点点卢晴:“酱油拌面也养人,瞧瞧咱们卢家的姑娘出落的多水灵!两个姑娘往那一站,真讨人喜欢!” 卢晴在桌子底下踢卢米让她接茬儿。两个人从前说好了,在这种场合轮番做捧哏,不能让老人家冷场,今天轮到卢米了。 可卢米不敢讲话。奶奶耳朵不好用,她讲话就要大声,大声就要被涂明听见。被涂明听见,他就知道卢米坐在这支棱着耳朵听他隐私,两个人好不容易找到的相处平衡立马打破,回头再给她穿小鞋,这日子还怎么过? 于是小声对卢晓说:“二百块钱,你上!” “我们长的好,可不是酱油拌面的功劳,那是爷爷奶奶叔叔婶婶姑姑姑父爸爸妈妈带的好。”卢晴点了手机收款,脚尖踢卢米小腿,意思是姐姐做到了。卢米回踢她一脚,谢了啊。 见涂明的眼风过来,头又矮了一寸。 涂明跟邢云讲话,听到里面那一大桌忆苦思甜,讲话又好笑又热闹,眼扫过去,看到了心虚缩脖子的卢米。原来卢米这样,是因为他们一家人都这样。涂明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来。 涂明家里向来清净。哪怕家里来了学生,跟父母讲话也是轻声细语,很少在外面聚餐,聚的时候聊的也是天文地理哲学政治。哪像卢家人,边吃饭边感激一切。涂明听出个大概,卢家人从前住在胡同里,日子苦着呢,突然有一天,天上掉馅饼,其中一处,拆了。那时拆迁分不了多少钱,但卢家人胆儿大,反正穷成这样了,那钱就没动,就去门头沟和丰台买平房,这下好,又赶上了。 靠投机倒把改变生活。涂明听到一个半白头发的老人这么自嘲的说。讲话跟卢米一模一样,一点不避讳这些,也不怕别人给他们扣上暴发户的帽子。 涂明大概了解一些卢米了,如果此时你说她是暴发户,她大概也不会觉得你瞧不起她,反而会扬起下巴:“可不!就是有钱!” “你看什么呢?”邢云小声问他。 “没事。”涂明收回视线,向征性吃了口东西,就把筷子放下:“所以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想把那个房子卖了。小区太老了,治安不好。被偷了那么一次,我有点怕了。” “给你了就是你的,随便。” “卖完了我把钱给你。”邢云也放下筷子,看着涂明:“我不要。” 涂明不知道她这么折腾是为了什么,要、不要,没完没了。他的耐心快要被她折腾没了。不,已经没了。是不是所有人离婚都要经历这些?大概要牵扯好几年,钝刀子割肉,不能痛快了结。 伤人的话就在喉咙里憋着,但他紧抿着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卢家人结账向外走,卢米躲在一个人身后,出了门松了口气,自告奋勇陪奶奶视察胡同。涂明回头看了她背影一眼,扫码结账对邢云说:“房子现在是你的,是留是卖不用告诉我。下次要见面,带着你男朋友,或者最好不见。” 穿上风衣出了门。 风起一阵,吹起他衣摆,远看去,像是要遁入空门,带着一丝仙气。 卢米怕仙气过到自己身上,对奶奶说:“奶奶,咱们快点。今天出来晚了,万一视察不完呢!”架着奶奶就要走,却被人抓住脖领子。 “谁呀!胆敢揪你姑奶奶脖领!”她骂一句回过头,看到涂明那双清冷冷的眼睛,气势顿时矮了半截:“这不是will吗?怎么这么巧!” 奶奶迈出的脚缩了回来,看着有点奇怪的两个人。 涂明对奶奶点头,绷着一张脸问卢米:“你躲什么?” 百-度-搜-,最快追, 第 15 章(热不热脱了喝...) 涂明吃不透自己,他算是很温和的人了,却几次三番想揪着卢米脖领子把她扔出去。卢米就是有那种本领,三言两语或者干脆什么都不说就能把人惹毛。前段时间两个人好不容易建立的脆弱的和平这会儿又没了。 “我这不是...不想窥探您隐私么...”卢米心虚,完全忘了自己刚刚一边缩着脖子偷听、一边差点把耳朵拿下来放涂明那桌上。甚至一边听一边在头脑里编故事,这个看起来正直的救命恩人被某个仙女勾去了魂魄,老婆不忍其辱提出了离婚。听到后来故事变了,这个老板被扣了绿帽子,是个可怜人呢!可怜人还把房子给了前妻。 “你们认识?”奶奶见俩人忒奇怪,忍不住问。老人家精神矍铄气若洪钟,并将一口片汤话传给了子孙。 “我领导。”卢米气短,说了这一句眼瞟向别处,不敢看涂明。公司里多风光的一个人,生活里也是鸡零狗碎一地鸡毛。心虚的好像涂明离婚是她一手造成的。 “领导好,领导好。”奶奶拍拍卢米肩膀:“陪你领导聊着!今天用不着你了!” 带着子孙们逛胡同去了,把卢米扔下了。卢米想跟过去,又觉得跟涂明还没说清楚,于是清了清嗓子,对他说:“老大,平常您训我批评我,我都认。可有一样啊,今天真不是我故意听您隐私的。我们家庭聚会的地方可是一早就选好的,而且我也不知道您有这安排您说是吗?咱们得讲理,生活归生活,工作归工作。您别因为今天的巧合在工作上给我穿小鞋,那我可真是冤到家了!” 卢米讲完,顿了顿,又嘟囔一句:“再说了,不就是离婚么!再找就是了!” “你有毛病吧?”卢米上嘴唇碰下嘴唇胡说八道,说的涂明脑仁疼:“谁跟你说我离婚了?” “没离?” “…离了。” “这不就结了!总之您别冤枉我啊!” 卢米觉得自己冤,涂明也觉得她挺冤,她跟着一大家子高高兴兴聚餐,碰上了他和前妻。又不能捂着耳朵不听,还被他吓这样,也挺可怜的。就摆摆手:“没事,走吧。” “我替您保密!”卢米举起两根手指头准备发誓,涂明拉住她衣袖扯下她的手:“不用。” 有什么需要特殊保密的?离婚有什么丢人的?他行的端坐的正,更何况卢米的嘴能信吗?明天一早全公司都知道了。她少发点誓,没准儿能多活几年。 卢米听到不用,松了一口气,撒丫子就跑。跑了几步,回过头一看,涂明站在那,孤零零一个人,差了一口气儿似的。想起他在公司楼下为自己出头,突然起了恻隐之心,多少怕他想不开从二环桥上跳下去。于是跑到路边小店,买了一提啤酒,出了小店,看到涂明还站在那,就跑到他面前,扯了一听啤酒递给他。 “我们卢家的家风:有事儿喝顿大酒,酒醒了天就晴了!”卢米单口扯拉环,动作熟练,嘭一声,白烟冒出来,起了一层浮沫,她嘿嘿一声,舔了口白沫,真是沁人心脾。 “我酒量不太好。”涂明说:“你没事就喝大酒都是浇愁呢?”都这时候了,还不忘记对卢米进行说教。 卢米心梗了一下,想给他两句,想起他今天烦着呢,就发善心不拱他活,好好跟他讲话: “我知道,在重庆刚开场不就吐了?那就少喝点儿,多少也能管点用。” 涂明觉得卢家的家风挺下酒,就点点头:“行,试试。” 也扯开一罐,两个人找个地方坐下,一人干拉了一罐啤酒。路边人来人往,这一男一女在热闹中喝酒,不言不语,好像跟这个世界不熟,彼此也不熟。卢米想起武侠小说里,高人相遇一场,散的时候也偶有沉默喝酒最后衣袖一挥,自此相忘于江湖。多洒脱!如果世人都有这样的豪情多好!可惜偏偏被儿女情长束住身体。 “这样可不行?要不这么着,咱们去我家,我给您炒俩菜。”江湖儿女也不能没有下酒菜,胃受不了。 涂明扭过头看卢米一眼,她神情坦荡着呢,一点没有乌七八糟的东西。就说:“好。” 涂明这辈子没做过这么出格的事,跟单身女同事回家喝酒。如果是别人他大概会避嫌,但这人是卢米,恨不能任何她看上眼的人都做她兄弟,比男人还坦荡。 他什么都没想。跟在卢米身后去了她家。 卢米的家就在二环边上,特别老的小区,距离涂明给邢云那套房子所处的小区不远。老小区设施不好,车道很窄,也没有人车分流,涂明错身跟她向里走,在一栋楼下,看到卢米那辆显眼拉风的红车。红车旁边,停着一辆摩托,罩着车衣。 “你真骑摩托?”他问卢米。 “真骑啊!这能有什么假?”卢米看他这样问,索性走到自己摩托面前:“带您看看我的宝贝!”不等涂明回话,她就扯下车衣,她的摩托像她的汽车一样拉风。 “怎么样?是不是很酷?”卢米拍拍自己的车座,长腿跨过去,脚支在地上,朝涂明吹口哨:“帅哥,兜风吗?” 涂明像一尊雕像,手里还拎着剩下的四听酒,对卢米的口哨面无表情,再过两秒摇摇头:“不了,谢谢。” “那成吧!有机会带您跑山,可好玩了。”卢米跳下车,罩上车衣,带着涂明上楼。 涂明走了几步突然问她:“你知道骑摩托非常危险吗?” “啊…嗯嗯…是…”卢米用一贯的方式打马虎眼,企图蒙混过关。 涂明觉得自己也挺新鲜,竟然跟着一个单身的二流子独自回家。退后十年,十五年,到他出生,他都没做过这样的事。在幽暗的楼道里,卢米的一缕头发搔过涂明风衣,发出轻微一声响,令人心里生出痒腻之感。突然觉得自己今天过于唐突了。 晚了。 门开了,涂明见识到单身女性的家。 卢米的家像她的性格一样不拘小节。门口堆着几双鞋,一旁的衣架上挂着几个名牌包,衣服散落在沙发上,涂明站在门口,眼扫过去,看到那件搭在沙发靠背上的透明蕾丝内衣,后脖颈突然热了起来。终于是后悔自己吃错了药跟她回家。 卢米也看到了自己那件不识时务的内衣,两步冲上去一把抱起沙发上的衣服,连带着内衣一起,丢到自己的卧室里,关上门。她做这些动作,嘴还不闲着:“不知道今天来客人啊,见笑了见笑了。”心中还在庆幸,好在款式不过时,可以彰显自己的品味。 “您进来啊,别拘着,我去炒俩菜,咱们慢慢喝!”卢米娴熟的好像经常带男人回家里,其实不然,要么是一群人,要么是男朋友,什么关系都没有的单身男性这还是第一次。她一点都不扭捏,will这人挺正直,她心里明镜似的。见涂明还站在门口,就对他说:“要不我带您参观参观?” “我就一个人住,我爸妈嫌这里小,不够他们遛弯,住别的地方逍遥快活去了!”她单纯在陈述事实,听起来却像是在炫富。涂明看了她一眼,将那提啤酒放在餐桌上,脱下风衣,四下看了看,最终搭在椅背上。用沉默拒绝了卢米的提议。 “那您自己坐会儿,看什么好玩自己玩,到家里了就甭见外了。”卢米说完转身去了厨房。 她干活麻利,冰箱里有之前买的稻香村熟食,又随便炒了两个菜,半个小时不到,就摆了一桌子,又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白酒,坐在涂明对面,给彼此倒了点酒,一边摆盘一边对正襟危坐的涂明说:“别拘谨,别拘谨,自己家。喝多了喝热了您就脱,您要是不好意思我也脱了陪您。”又嘿嘿一笑:“走着?” “多谢款待。”涂明自动过滤那句我也脱了陪您。 他今天难得不训她,一口接一口的喝酒,就着卢米的喋喋不休。她什么都说,儿时上学被老师罚站,语言学的还行被父母送出国读书,喜欢玩机车蹦迪,学过画画和弹琵琶,就这么一会儿,把自己家底抖落出来了。真没把涂明当外人。 涂明平常清净惯了,邢云也是话不多的人,平时在家里养花弄草看书写字,他们家里安安静静井井有条。从没有无序过。卢米讲的那些话挺下酒,涂明没觉得特别聒噪,不知不觉他就喝了挺多。 酒量欠佳,喝多了,身体发热,挽起衬衫袖口,手背连着手腕处有一道明显的青筋。卢米吃一口羊脸儿,垂眸看到他干净的手背,突然有点口渴。 色心动了,就是这么一瞬间的事。谁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也不用说清。卢米不愿去追溯这色心是怎么动的,她纵情到底,猛喝了一口酒。 再下来,就有那么一点心不在焉。 从前没特别仔细研究过涂明,这会儿仔细一看,这男人真是不赖。干干净净一个人,又带着那么一点斯文,加之有公司楼下一打二的故事在,突然就觉得他安静的皮囊下藏着一股爷们的狠劲儿,是卢米向来喜欢的那种。 她心里打鼓,眼又看到他的喉结,还有那张波澜不惊的脸,突然就决定要在太岁头上蹦迪。 这样的男人发起狠来什么样儿啊?没睡过,好奇。卢米头脑里琢磨这些乱七八糟的,酒没喝多少,人先醉了。 涂明跟她碰杯,看到她眼睛里燃起一小团火,像荒野里渴了很久的狼。 一个像狼一样的女人,他第一次见。也觉得新鲜,就不动声色的喝酒,想看看这只狼能干出什么事来。 第16章 第 16 章 涂明看卢米一眼, 她两颊飞了红,弯身拿过桌边那个茶杯,白瓷盖子磕在杯沿上,清脆一声响, 再仔细闻, 空气里有茉莉香。 卢米暗暗发了狠, 想将口里这茉莉茶哺给他, 既然这么难熬, 不如都别活了, 一起犯混蛋多好啊! 果然, 羊皮脱了, 狼性必露。她端着酒杯坐到他旁边的空椅子上, 偏着头看他,起初是指尖似无意擦过他膝盖, 见他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就猜他在装大尾巴狼, 其实像她一样,想演一些孤男寡女该演的直白戏码。 再然后, 掌心贴在他膝盖,又缓而上行, 察觉到他肌肉绷紧,人却依然不动, 就倾身向前,唇擦着他的,话紧接着就跟上了:“热不热?要不咱们脱了喝?” 气息温热, 神色轻佻, 像古时夜出的妖怪, 想吸走书生身上的气血。挺惑人。 说的是什么话!涂明心里狠批评她一通。 卢米看到涂明抿着嘴不讲话,像是起心动念了。她秉承及时行乐的理念,决定一不做二不休。 心一横,坐到他腿上,带着她身上永远热烈的香气。这香气幽幽钻进人的口鼻,不舍不弃。涂明的眉眼微微动了,卢米居高看他睫毛微卷,突然觉得他带了一点女相。 手捧着他的脸与他对视,脸真烫,他脸怎么这么烫,人怎么这么俊。眼落在他嘴唇上,他身上干净的气息真好闻。卢米忍不住低下头去,张口咬住他嘴唇,小狼终于动口了。 “脱了喝怎么样?”卢米呢喃这一句,腰身微动,气息乱了,张口咬住他嘴唇。 涂明微仰起头,躲开她的唇,对她说:“你先脱。”他故意逗她,想看看她到底缺心眼成什么样。 结果她不止缺心眼,还很莽撞,她根本不想收手。 “那我先脱为敬。”脱掉那件薄薄的衬衫,内里那件肌肤色吊带,衬着她因喝酒被镀了嫩粉的肌肤,惹眼好看,头发凌乱,一根贴在她唇边,涂明帮她别在耳后。指尖无意触到她耳后细嫩的肌肤,是卢米从未见过的温柔。她坐的不稳,身体倒了一下,涂明下意识扶她,掌心贴在她肌肤上,扬眸对上她眉眼。 都到这一步了,可不能退缩了。卢米这样想,吻上了他。她舌尖冒进,他躲避,不肯轻易让她得逞。卢米不服,誓死要跟他舌尖缠舞,牙齿咬住他下唇,锐痛让涂明哼了一声,防线松动,舌尖碰到她的,被她蛮横裹了去,吸吮的他舌根酥麻。卢米想更进一步,调动身体,无意间擦到他,听到他鼻息重了,又轻轻一下,眼神相对,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成年男女,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卢米舍身向前。 涂明的手微微用力与她隔出距离,眼里突然有了笑意。这姑娘怎么冒傻气,涂明心想。 操。卢米心里骂他。你笑什么啊! 指尖虚浮点着一路向下,探到一个大家伙。她倒吸一口气,逃出他手的禁锢,贴他更近,甚至诱哄他:“天气这么好,出来遛遛鸟?” 涂明终于憋不住,噗一声笑了,破功了。 抱起卢米将她丢在沙发上,心情骤然很好,嘴上却学她不肯饶人:“少说两句多好!多说多错!睡了你老板你能不干活怎么着?你当自己在搞权色交易呢?” 一边穿风衣外套一边看她:“身材也不好,脱什么脱?” “还有,你是不是缺心眼?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就往家里带?杀人分尸把你放冰柜里冻上都没人知道!” “感谢款待,只是最后一道菜不大行,色香味都不够。” 涂明难得说这么多话,身体力行对卢米上了一堂思想教育课,劝她改邪归正好好做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说完这些突然发现他心情特别好。见卢米睁着大眼睛满脸不解的傻样又觉得好玩,对她扯扯嘴角,转身走了。易晚秋怎么说来着?我这儿子别看正直,偶尔也蔫坏。 卢米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有男人从她手下跑了?她不可置信低头看看自己的身材,还说自己身材不好?大哥你是不是瞎了?我他妈身材不好?我身材可太好了! 几步跑到窗前,看到涂明出了单元门,正向外走。昂首阔步,风吹衣摆,像个道人。 他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她却觉得不好收场。 倒不是觉得尴尬,只是她被他吊起了胃口不上不下,总觉得一颗心空落落,身体里又烧着一把火,起身去灌了几口花茶,屁用没有。 “will。”卢米给涂明发消息。 “嗯?”涂明回她,他猜她想说刚刚是酒后的一场误会,毕竟往后还要见面做同事。但卢米就是卢米,她说:“你招完我就走,你是人么?不上不下的不难受么?感情你能管住自己的大兄弟让它蔫它就蔫,我这不行啊!要么你上来要么我下去,咱们今儿必须把事办了。” “辛苦你仔细回忆一下,我招你了吗?” 卢米仔细想了一下,他招了:“你挽起衣袖就是在招我!” “?”涂明发来一个问号,他不懂。 “因为你的手和胳膊实在好看,我忍不住看了一眼,眼神没搂住,又看到别的地方。总之你就是招我了,你现在来帮我解决!”卢米耍起了臭无赖,她是真想跟他床上见。 涂明没有多少桃花,因为他这种人太过有原则,青少年时期偶尔有女生给他塞情书,他原封不动退回去。跟邢云在一起也并非天雷地火,而是长久相处,慢慢就觉得似乎可以结婚了。像卢米这样口不择言狂风卷落叶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碰到。一时之间竟是不知如何答她才能解了眼下这困顿。也隐隐觉得他不该任由她胡闹,让事情脱轨至此。 “我没喝多啊,我认真的,你现在要不要回来?都是成年男女,你情我愿的事儿。”卢米越挫越勇,她有点不信邪了,涂明怎么就不上道?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了。 过了很久,涂明才回她:“冷静冷静,不行就给你前男友打电话。或者给你的异性朋友?”他坐到车上等代驾,看着外头有老头拎着绿棒子经过,突然咧嘴笑了。涂明心想,有意思的人和事儿真的太多了。 “谢谢你请我喝酒。”他对卢米表示感谢,非常真挚。 刚刚的事对涂明来说不过是个插曲,他没跟卢米当真,也没因此就觉得卢米有多随便。反倒觉得她的热情带着顽劣,像个不懂事的坏孩子,一点不服管,也特别好玩。但他不知道的是,卢米真的惦记上他了。倒不是想跟他怎么着,只是她身上长着反骨,他临走那几句话挺气人,让她迫切想证明自己的魅力。睡不到涂明,就代表她魅力不够。 卢米是谁啊!这世上只有她不喜欢的男人,根本没有她睡不到的。涂明也太侮辱人了,两个人都那样了,他整理整理衣服走了。这不是王八蛋吗? “flora,都那样了他跑了,他不会不行吧?”卢米问好朋友尚之桃,惹尚之桃笑她:“i你要笑死我了,你怎么那么逗!” “我怎么逗了?” “你是不是不服气?他竟然从你的盛世美颜下逃开。”尚之桃想了想卢米穿着睡衣的样子,加了一句:“他可能真的不行。毕竟我每次见你穿着你的战袍都觉得我应该变成男人。” “是不是!!这谁能受得了这个啊?说老娘身材不好,老娘身材哪里不好?”卢米对着穿衣镜左看右看,无论怎么看都觉得自己好看。 “是! 我是女人我都很爱你!他肯定不行!” 对,他不行。 卢米哼了一声跳下沙发去冲澡,热水从头顶流下,她闭着眼睛冲头发,突然想起涂明干净清爽的样子,又猛的睁开眼。 完了。 他不是不行,他的兄弟那么好,他肯定行。 他行,我也行,咱们床上见一次行不行? 卢米这种人最令人惊讶的地方就在于,跟涂明之间发生了那么一点点故事,她却一点不觉得尴尬。只有雄赳赳的斗志,想把逃走的涂明绳之以法。上班的时候碰到涂明,自然不会躲闪,而是一双澄亮眼迎上去,带着那么一点问责的意味,控诉涂明临阵脱逃。 涂明呢,也不惭愧。能管住自己的身体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他是人不是畜生,人与畜生最本质的区别就在于对身体的控制力。他甚至思想保守到并不愿发生任何与爱无关的性。 人格不堕落,是他对自己最基本的要求。但他觉得自己已经堕落了,跟姑娘回家,任由姑娘胡闹,还出言讽刺姑娘。涂明觉得自己特别不是人。 开会的时候卢米拐进会议室,将电脑放在桌子上,身体后靠的时候看了一眼涂明。公共场合,无遮无拦。 涂明正低头看电脑,没猜错的话,上面有他今天要讲的报告,他总会把一切都准备好,比所有老板都认真。 卢米认真观察他,因为好朋友尚之桃给了她一个建议: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涂明像没事儿人一样,任卢米一双眼灼灼看他,她满肚子逞凶斗勇争强好胜,他不为所动,至少表面是这样。内心却跑过一次马,他不习惯被人这样直接**的注视。这让他觉得自己被卢米的目光将衣服脱到干干净净。 “都到齐了?”涂明开口问话,避开卢米的视线:“到齐了就开始吧。”他的闪躲带着青少年的晦涩,竟有那么一点难得。 涂明拿出笔和本,认真听大家的汇报,笔落下去认真记下他想讨论的点。手机偶尔响了一声,他伸手按了静音,并没有看。 涂明问项目进度,同时布置到年底的任务。到卢米这里,跳了过去,因为她上一个项目还没有结项。 换做别人大概会主动表明自己即将结项,再揽一点活,卢米不,她混普通绩效就好。 下班的时候背着包走,刚到楼下就收到涂明的消息:“来我办公室一趟。” 卢米想回他老娘下班了,想起他前一天乱了一寸的呼吸,转身跑上楼。 长靴的鞋跟撞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在涂明办公室门口停下,煞有介事的敲门,等他应了才进去。 “坐。”涂明指指对面的椅子,起身拿过一瓶水放到她面前。 “我不渴。”我不想喝水,我想吃肉,卢米满腹混蛋话差点脱口而出。 “你帮我个忙。”涂明决定不拐弯抹角,有事直接说事。 “有事儿您说话,帮了您您怎么谢我呢?要不您看这样行吗?再去我家吃个便饭” 涂明幽幽看她一眼,卢米停止胡说八道,眉头挑挑。 “帮我去一趟武汉。那里有一个项目需要跟,但我分身乏术。ke推荐了你,说你跟当地的各种人关系不错。”ke推荐卢米的时候还说了一句:“把她支出去,你清净几天。” “新安那个项目是吧?好啊。跟财务一起去吗?算账,收钱就行?” “对。” “行。交给我您放心。但我不能白去。”卢米翘起二郎腿:“我不要低绩效。” “绩效好坏要权衡全年工作。” “那我今年可太努力了。”卢米像在菜市场讨价还价,其实就是在跟涂明闲逗贫,她现在特别愿意逗涂明,他有时识逗有时不识逗,发挥不太稳定。 “你今年为工作做过哪些努力?”涂明问她。 “那可多了去了,我巡展工作做的太厉害了,跨部门合作的培训项目也出彩,各种难缠的项目都要我收尾。像我这样的员工真应该拥有a 绩效呢!要不去我家我跟您好好说说?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去?”卢米蹬鼻子上脸,站起身来,手支在桌上,微敞的领口露出些许风光。她今天穿了一件单层网纱股线宽边蕾丝内衣,水绿颜色,衬的她肤白胜雪。从涂明的角度能看到半个罩杯,将她的胸乳很好的包裹。 他板起脸,后靠到椅子上,眼风凌厉:“这是在办公室。” “好的,下次出去。”卢米站起身,见涂明嘴角抿着,知道这会儿他不识逗了,学他表情:“我怎么了?我认认真真跟老板讨论工作,我做错什么了!” 见好就收,转身走了。 明明是想勾搭他一下,没想到尺度没掌握好,气到了他。 卢米适可而止。 难得下了班就回家。用尚之桃的话说,玩心重的卢米对娱乐项目失去了兴趣,一心想睡will。两个人每天的对话已经从彼此赞美改成了“今天i能睡到will吗”。 “没睡到,手支他办公桌上被他瞪了一眼。”用这一句作为今天跟will关系的总结。 “小可怜儿。”尚之桃发来一个“他是不是不行”的表情,无底线支持卢米。 秋天了,卢米不出去玩就会犯懒嗜睡,到了家糊弄吃几口东西,冲了澡就窝在床上。她这个人没什么远大理想,如果一定要她有理想,那就是吃饱喝足平安健康就行。有一次喝酒,另一个好朋友孙雨说她:你这样的人,和我这样的人,都不会轻易被世人接受。在大家眼中,你是坏女人,而我不是女人。很多人想跟“坏”女人发生点什么,但不一定想负责任。 卢米认同孙雨,但她也说:“去他妈的好坏,老子就这么活,管他是好是坏,老子高兴就行!” 此时坏女人躺在床上,心里暗暗烧着一把火。她从小就这样,轻易到手的东西她不珍惜,被涂明训了那么几句,反而笃定他是半个好人。 男人哪里有真正的好人?无非是看裤子脱到哪儿,究竟能不能收场而已。道理清楚明白,像做化学实验,书上写着这个跟那个融合在一起,会起什么样的反应,心明镜似的,还是要亲自动手。 于是给涂明发消息:“刚刚看了眼窗外的月亮,真好看呢!要一起赏月么?” “有约了。”涂明回她。真的有约,约了回父母家拿东西:“另外,你今天的举动不够正直,望改掉。” “怎么就正直了?” “至少行为端正。” 卢米觉得涂明缺根筋。她为什么要在自己惦记的男人面前行为端正啊?行为端正有助于她睡到他吗?显然对故事发展没有任何帮助呢!她准备发一段长篇大论给涂明阐述男女之间相处之道。 卢米举着手机打字,手酸了,手机差点没拍她脸上,消息没发出去,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她接起电话,听到张擎的声音:“你在哪儿呢?” “改变世界呢!”卢米不想跟他多说,也不想再闹一次。她对张擎的念想是真的断了,感谢涂明,让她觉得别的男人也能挺好玩。 “别改变世界里,来改变我吧!我他妈病入膏肓了,你出来,再看我一眼!”张擎身边吵闹,显然喝了大酒。 “你别换着电话给我打了啊!咱们两清了,再骚扰我我报警了!” “你他妈现在就报!老子去你家找你去!”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卢米挂断电话,跳下床,从床柜里拽出一条甩棍来。分手分成这样可真丢人,今天她必须跟张擎了断。她快被张擎烦死了。她觉得最好的分手状态就是不纠缠,彼此留点念想,赶明儿想起来也觉得挺好。甚至心平气和,慢慢做朋友都挺好。现在算怎么回事! 衣服刚穿好,涂明的语音打了过来:“去武汉的机票可以退了,对方改时间了。” “嗯。”卢米折腾的有点气喘:“我一会儿就退。”口气并不好。 “你在做什么?” “打架!” “在哪?” “管不着。”卢米顺手按了语音,她给卢晴打电话:“你待会儿让我大爷叫几个小徒弟来吓唬吓唬张擎。”卢米的大爷退休前是派出所副所长,带过几个徒弟。现在退休了,安心做起了热心市民,也没事儿帮徒弟们维持治安。 “你这算报警吗?”卢晴跟她打趣:“瞧瞧我妹妹竟然也有报警的一天。”她话没讲完,卢米电话已经挂了。卢晴察觉到卢米是真生气了,完蛋了一声赶紧给她爸打电话,让她爸找两个已经下班的小徒弟过去。卢晴胆小,怕出事:“爸您得快点啊,我怕卢米吃亏。” 那头涂明挂了语音,叹了口气,速速出了公司门。凭记忆找到卢米家小区,停好车跑进去。三更半夜,小区里的老人们都睡的早,这会儿乌黑一片。 他到的时候,果然看到卢米前男友站在她面前,神情激动。不远处站着几个人,手里叼着烟。空气里弥散酒气,看样子都喝了不少。卢米是每天都要打架吗?他怎么会遇到这样的员工?找了个相对隐秘的地方站着,如果不打架他悄悄走,也省掉可能会有的寒暄。 “卢米,咱们在一起那么多年。有时我觉得你心挺狠的,哪怕你养一条狗呢,也该养出感情了。” “你这话说的不对啊,你不是狗,我也没养狗。”卢米不喜欢这种类比,我好好谈恋爱你说我在养狗,那我真养条狗多好!“你知不知道我最烦男人这样?当初要知道你这样,我打死都不跟你谈恋爱。你的酷劲儿呢?”卢米教训张擎:“喝点猫尿就给我打电话,你烦不烦啊?” 讲完这两句,看到不远处阴影下站着一个人,卢米愣了愣。这个老板挺逗,满口正直道德,听到要打架,来的比兔子还快。就这么好斗啊?那您斗我多好。 “走吧啊!别烦我了你可。” 涂明不来,卢米想狠狠揍张擎一顿,涂明来了,她熄火了。总不能把老板再扯进来一次,万一伤了她于心不忍。卢米转身要走,被张擎一把抓住手腕。 张擎用了力,卢米手腕生疼,她冷着脸对他说:“松开。” “没说完话呢!” “还说个屁!” 张擎开始耍混蛋,把卢米最后一顿耐心弄没了,弯身拿起甩棍抽他。脸上那股不怕死的劲儿真吓人,涂明在别人冲上去以前挡在他们面前:“别动,他们俩的事自己解决。” “你又是谁啊?”对方揉揉眼:“操!这不是上次那个孙子吗?”动手推了涂明一把,几个人动起手来。 涂明后退一步,抓住其中一个人手腕:“别胡闹!” “干嘛呢你们!”卢米大爷卢国富带着俩徒弟到了,看到这阵仗喊了一声:“打架斗殴啊?想进局子吗?”卢国富一巴掌拍在张擎肩膀上:“大爷看你平常挺想的开的,怎么了,分手把志气分没了?” 张擎捂着胳膊不说话,刚刚被卢米甩了一顿棍子,彻底知道他们不可能了。卢米心疼你的时候,一口一个心肝的叫,真不要你了,下手黑着呢。 张擎有点难受,觉得自己那顿酒真是喝错了。他多喜欢卢米啊,跟卢米在一起的时候每天都高高兴兴。再也不会有人比卢米还好了。 他抹了把脸:“行了,我不闹了。我知道了卢米,你彻底不要我了。我再也不找你了。” “你上次也这么说!” “以后不了。我知道你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了。你好好的。” 张擎终于走了。 别人也跟他一起走了。 剩下的人站在秋风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卢国富见涂明站着不动,就问他:“你谁啊!还不走等着拘你呢!”吓唬人一套一套的。 “这我老板。”卢米说:“听说我挨欺负过来帮我。” “哦哦,那行。”卢国富点点头,上下打量涂明一眼:“你这样准备怎么帮?替卢米挨打吗?以后有事儿找警察,别光想着逞英雄!真吃亏看你后悔不后悔!”卢国富训了涂明一顿,又叮嘱卢米赶紧回家,有时给他打电话,背着手带人走了。十分气派。 涂明看卢国富走远,心想卢家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低头看了眼卢米手里的甩棍,忍不住笑了:“武器挺多啊!” “行走江湖,得有点傍身的东西。”卢米扬扬眉,没把涂明的揶揄当回事。这算什么,防狼喷雾、辣椒水,她哪一样没有啊? “打架是家常便饭?”涂明又问她。 “那得看把我惹到什么程度。”卢米有点累了,瘫坐在木椅上,伸手拍了拍:“来呀,坐这。” 涂明看了眼卢米大剌剌伸开的腿,坐在相邻的椅子上。 “您干嘛来了?英雄救美啊?怕我吃亏啊?”卢米有一搭没一搭讲话,其实答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来了。这人值得相处,遇到事他真不躲,哪怕跟他没关系呢。 涂明不直接回答她,反而说道:“做我的下属我需要跟你约法三章:不违法、不打架斗殴、不消极怠工。你能做到吗?” “比之前要求高啊之前是不迟到不早退不消极怠工。那这是怎么着,以后不抓我迟到早退了?”卢米噗嗤笑了:“您管的可真宽!但是看在咱们一起战斗过两次的面子上,我答应您。下次再打架我先跟您报备!”她又拍拍椅子:“怎么不敢坐我旁边?怕我吃了你啊?公共场合我能把你怎么着,来,坐这!” 她算是改不了这张嘴了。 涂明叹了口气,站起身:“行了,不早了。睡吧。” “就这么走啦?万一他们再回来呢?我一个弱女子打不过他们呢!” “你是弱女子?你挥甩棍的时候可不弱。”尽管这么说,涂明还是坐回去:“你上去吧,我再坐会儿,确定没问题再走。” 卢米也不跟他客气,上了楼。她趴在窗台上从上往下看他,好奇他究竟会待到多晚。薄薄月光洒在他身上,夜风打透了他的风衣,他好像有点冷,站起来紧了紧衣领,走了。 这才几分钟,哼。 卢米塞了一块黑巧进嘴儿,搭眼一看,涂明又回来了。感情是因为冷,在楼下遛弯呢! 里里外外,来来回回的走,走了一个多小时。 卢米就这么看着他走,心想这世界上还有这种傻人,不奔着男欢女爱,单纯为了帮助别人。您现在只要说您冷,我保准让您上楼,里里外外把您暖一遍。可惜您没这心思不是! “这都快天亮了,您不睡啊?等我喊您上楼同床共枕呢?”她给涂明发消息,涂明看了眼,快速打字:“回了。有事找你那大爷。” 走了。 涂明进了家门才发现自己胳膊青了,那兄弟喝多了酒,下手是真不留情。也来不及回父母家取东西了,总之这个晚上就这么过去了。他觉得自从他来了凌美,很多事都开始失控:不好管的下属、理不清的社会关系、动辄就要打架的际遇。 第二天回家吃饭,帮易晚秋洗菜的时候挽起衣袖,看到胳膊青了再放下已经来不及了。易晚秋看到了,觉得有点稀奇:“你最近干什么了?为什么总受伤?” “没事。”涂明一句没事想了事。易晚秋却不能就此算了:“你不对劲啊,一次是见义勇为受伤算意外,两次可就不能算意外了。你好歹得说一下为什么受伤了吧?” “不小心磕碰。” 涂明打死不肯跟易晚秋说他接连打了两次架,易晚秋会疯的,她的斯文儿子在三十岁后逞凶斗勇,她一定会想一探究竟的。探了发现儿子接连两次为一个女人打架,那么结果有两种,要么逼婚,要么觉得这个女人不对劲让他离她远点。涂明知道易晚秋会选后一种。 “那你以后小心点。”易晚秋叮嘱他:“这磕碰的不轻呢!” “好。” 涂明安静跟父母吃饭,易晚秋有心想问他跟邢云见面的事,最终还是作罢。倒是涂燕梁问了一句:“最近认识别的异性了?” “除了同事没有了。” “你得多接触人。” “我不打算再婚。”涂明对涂燕梁说:“我也不喜欢无效社交。太复杂了,我应付起来觉得累。婚我结过一次了,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结婚不结婚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与人接触。不然你平时不工作的时候都做什么呢?” “我也有朋友。” “但你那几个朋友做研究的做研究,环游世界的环游世界,比你还忙。交几个新朋友多好?人不能做孤岛。” “好的,我努力多交几个朋友。”涂明敷衍涂燕梁,却也在思考,什么算朋友?一起打过架喝过酒吃过饭的算吗?如果算,我那个不着调的下属应该算我的新朋友了。 涂明走的时候易晚秋为他装了一斤酱牛肉:“够你吃两天了。等周末回来再给你做。” “好,谢谢妈。” “你平常晚上做饭吗?” “偶尔。” 涂明懒得做,多数在外面凑合一口。从前易晚秋不觉得有什么,自从他离了婚,她就觉得自己儿子挺可怜,又不像别人那样热热闹闹,总觉得他一个人太孤单。但她也不好说太多,只能做点东西给他带回去。 涂明到家洗漱完坐在书房里看书,手机响了,他瞄了一眼,果然是卢米。她问:“老大睡了吗?” 涂明不回她。 “出来吃夜宵呀!我发现一家宝藏馆子,可好吃了!” “不去。” “不吃夜宵也成,压马路吗?花前月下男才女貌多好! “不去。” “那行,明天我再来问一次,晚安。” 搭讪的套路挺老套,又带着那么一点顽劣,总之就是不认真。涂明皱了眉头,把手机丢在一边。 卢米发完消息自己乐的直打挺,终于忍不住对尚之桃说:“太逗了,逗他太好玩了。他怎么不拉黑我?” “所以你今天睡到他了吗?”尚之桃问她。 “没有啊。” “今天仍旧那么想睡他吗?” “那当然。” 卢米玩心重,她觉得涂明这人跟别的男人不一样。他正儿八经的,无论你说什么,都惊不到他。他越这样,卢米越觉得这个男人好玩,于是给涂明从前的下属发消息:“乌蒙,我跟你打听打听,will平时都有什么爱好啊?” 乌蒙回的非常快:“will喜欢打网球哦!” “好家伙!去哪儿打啊!” “好像是他们球队租了一个场馆,每周末都去。要不我帮你问问?”乌蒙主动请缨。卢米当然乐意:“好啊,帮我问问!” 乌蒙问的快,她问的是公司一个同事,跟涂明在一个业余队里,很快就把他们的打球安排发了过来,卢米看了眼,离她不远,挺好。再一想,我二婶不是在这个场馆吗? “卢米,我有件事跟你说,你能替我保密吗?”乌蒙又发来一条消息。 “什么事啊?” “我要入职凌美了,就在下周。” “来呀!太好了,一起玩!” 卢米不在乎新同事从哪儿来,是谁的人,这些对她来讲都无所谓。她只在乎自己那一亩三分地是不是敞亮,其他的跟她都没关系。 “那你会误会我吗?”乌蒙问她。 “误会什么?” “比如,我是will的人” “你不是吗?”卢米逗她,又来了一句:“是老板的人不好吗?你怕什么?我巴不得我是will的人呢!有老板罩着不好吗?”卢米是真这么想的,谁在职场上不想有一根大粗腿抱着啊,多省事啊!哦不对,我巴不得跟will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呢! “will很公平,只是帮我投递了简历。” 乌蒙不了解卢米,她解释这一句非常多余。但卢米不再多问,只是欢迎她:“欢迎来凌美,你跟will熟,没事儿多帮我说说好话,让他别老揪着我不放了。” “will总针对你吗?” “那可不!总是盯着我上下班打卡呢,做他下属忒难了。” “哈哈,同情你。will之前没盯过打卡,可能管理风格变了,而且他不是那种说好话就改变原则的人。”乌蒙认真给卢米科普涂明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那就让我自生自灭吧)哈哈哈哈哈!早点睡,晚安。” 说完把手机丢在一边,窝在床上看剧。 卢米觉得自己是个废人。 但她非常喜欢这样荒废的时光,做点自己喜欢的事,视频里好看的男人那么多、好玩的故事也很多,指尖捏着一颗瓜子,手边放着一大盒冰淇淋,勺子舀一块放到嘴里,凉气冒出来,整个人都精神了。 用卢国庆的话说:你不奋斗,有违核心价值观。 卢米总是点头:“您说的对。” 心里却觉得卢国庆说的不对。我好好活着,不给社会添麻烦,这也是一种价值观。 卢米突然惊了,冰淇淋含在嘴里,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价值观?价值观!我一个人的时候在思考价值观? 第17章 第 17 章 我今天思考价值观, 明天就能思考社会发展,照这么下去,我的思想要飞升了。我被will同化了。 我竟然被will同化了。 卢米觉得这个发展趋势过于可怕了,我只想睡一个男人而已, 现在我竟然被他同化了。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思考will究竟是怎么同化她的, 答案是他除了训她什么都没做。 再家庭聚会的时候, 卢晴偷偷问卢米:“张擎还来吗?” “他还敢来?打不死他!” “那行。我爸说那天有人为你出头, 看样子会点功夫, 还说那人是你领导。我怎么没听你说你有这么个领导?” 卢米瞪她一眼:“我的姐姐, 你最近天天纸醉金迷, 我跟你说过的话你记得哪句?” “胡说, 我不喝酒了。准备装修了。”卢晴看起来是好了那么一点, 离婚的时候像在地狱里走一遭,这会儿好歹是回到阳间了。 “上次你说的北四环那个地方?” “对。” “决定干什么呢?” “开花店。” “开花店好啊, 我把认识的朋友都介绍给你, 好多人都需要采购鲜花装饰活动场地。对了, 还有王结思那孙子,管那么大公司, 也需要。”卢米的热心肠从家人辐射到朋友,再到不是很相干的人。她帮助别人的唯一原则就是:我乐意。 两姐妹说了会儿知心话, 彼此详细了解一下近半个月的情况,吃饭的时候卢米突然很正经的说:“奶奶, 叔叔婶婶大爷大娘,我有件事需要通过家庭会议表决。” “?有话就说,表决什么表决!”卢国庆拍她脑袋:“你在哪儿学的虚假民主用到你老子们头上了!” 卢米嘿了一声:“长辈们教的好。事情是这样的, 我呢, 最近俩月没收胡同里一家人的房租, 想必我奶奶也没看出来,毕竟家大业大,对这千八百块钱不太在乎。但我今儿可得坦白,过去俩月没收,以后这家人的我也不准备收了。” “为哪般呢?”卢国富问她。 卢米将那家人的情况细细说了:“爸爸生病了,要化疗;妈妈做小生意,赚不了多少钱;奶奶做保姆打零工,还要照顾一岁多的娃娃。这房租反正我开不了口。” “看你说的,我也开不了口。”卢晴在一边声援她:“一顿饭的事儿,却是别人的活路。” “可不是?江湖道义也说能帮就帮,见死不救不是侠客所为。”卢米紧跟着一句。于是大家都看着奶奶,等大家长定夺。奶奶哼了声:“我可不做那不仁不义的人,想当年三年困难时期,咱们家也揭不开锅,如果不是有好心人帮助咱们,也不会有你们。无所谓,奶奶钱多,洒就洒了。” 奶奶就是这么说,平日里也仔细着呢,苦过的人你要她奢侈,她都会教育你:不给日子留点后路吗?不管怎么样,奶奶同意了,卢米很开心。拿起酒杯跟奶奶碰:“来,奶奶,就冲您这份仁义,您指定能长命百岁。” 一家人哄笑出声。奶奶睥睨她:“活那么大岁数干什么?差不多得了。”卢米和卢晴一边一个头搭在奶奶肩上撒娇:“奶奶最好了,奶奶我们最近看上了一个包。” 奶奶从衣兜里翻出二百块钱一人一百:“拿去!”老人根本不知道孙女们看上的包多少钱,总觉得一百块钱能买挺好的包。卢米和卢晴也不太敢告诉奶奶,怕挨奶奶的揍,说她们败家子,可能还会骂她们把艰苦朴素的作风丢掉。 都不差奶奶这100块钱了,却每回见面都要骗奶奶钱。就是喜欢跟奶奶撒娇要钱,图个其乐融融。 卢米找个时间又去了一趟胡同里,去看了眼租客。这都深秋了,娃娃还穿着开裆裤,卢米摸了一把,小屁股冰凉。娃娃奶奶正在做饭,看到卢米忙站起身:“来收房租啊?我们已经在准备了,连同前几个月的…” “收什么房租?不收!”卢米对奶奶这样说,指指手边的口袋:“房租甭交了,不差你们这一户。这是给小朋友买的衣服和纸尿裤,天冷了千万甭冻着孩子。再来一个病的,您这日子还过不过?” “这不行…” “怎么不行?”卢米捏了把孩子的小脸儿:“好好跟奶奶玩吧!”转身走了,讨厌客套。 她径直去了体育馆。说来也巧,卢米二婶退休后找了个看球馆的工作,挺清闲,就是得张罗事儿,偶尔还能拿回来点别人送的九成新的网球拍羽毛球拍篮球什么的,一家子人都觉得这工作挺好。从前卢米没仔细问过二婶在看哪个馆子,那天顺口一问,竟然就是涂明他们包的那个。这不是做贼的碰见截路的-赶巧了么! 卢米到的时候二婶正盯人打扫场馆呢,看到卢米就问她:“今儿怎么想起来你二婶这了?” “这不是看二婶岁数大了,怕您累着吗?以后我得空就来帮您。” 二婶无儿无女,听到卢米这么说还挺感动,眼睛一酸:“行,以后你常来,二婶那些家产留给谁?还不都给你?” “那倒不用,嘿嘿。” 卢米装模作样帮二婶忙活,再过一会儿陆续来了人,她一双眼盯紧了球馆门,不出片刻,看到穿着运动装的涂明。 卢米心里哎呦我操了一声。浅灰连帽速干外衣,深色运动裤,正笑着跟人讲话。走到场地边一起热身,再过一会儿,将连帽衫脱掉放进运动背包里,一副身体板正精壮,气质清爽干净,像读书时的运动少年,真的有色相。 卢米发现涂明这人真是特别禁端详,那眉眼真是长到人心里去了,怎么看都顺眼。也舍不得骂他孙子了。 二婶敲卢米脑袋:“看什么呢小卢米?”顺着她眼神看过去:“看小涂呢?每周来打球。二婶帮你撮合撮合?” “不用二婶。”卢米对二婶眨眼:“我喜欢我自己上,用不着别人帮忙。” “感情真动心眼了?” 卢米站在地上跳了跳,马尾在脑后摆了摆:“等着吧,我的好婶子!” 涂明自始至终都没看到卢米,但他的队友都看到了。有时眼睛瞟过去,琢磨着今天球场怎么有这么一位。 网球是涂明为数不多的社交和群体运动,又不会有过多身体冲撞,对他来说再合适不过。今天的球打的痛快,第一次轮局结束后大汗淋漓,他小跑着去买水,终于是看到了站在自助机器旁的卢米。 涂明愣了愣,卢米心想:瞧瞧,这机会不就来了?偏过头跟他打招呼:“这不是will么!这也太巧了!您来打球?” 偶遇。这让涂明自在一点:“是,你也打球?” “我不打。我二婶儿退休后在这里看场馆。”卢米指指她二婶:“瞧,那个是我二婶。” “王阿姨?” “对对。” 餐馆、夜店、球馆,这样的巧合一再发生。卢家人遍布北京城?涂明买几瓶水,看卢米站那不动,就多买两瓶递给她:“你和王姨的,场馆里干燥,多喝水。” “行。谢了!” 涂明跑回场边给大家发水,队长大梁问他:“认识那漂亮姑娘?” “哪个?” “还能哪个?场馆里最漂亮那个!看着特野那个。”大梁看了眼卢米:“从前没见过。” “我同事。” “好家伙!凌美果然有用人要求。从前听说凌美招人看长相,今儿算是验证了。拉进球队一起打球?”大梁的眼在卢米身上走了几趟,那姑娘劲儿劲儿的,看着又辣又野,让人心痒痒。 “我跟她不熟。”涂明果断拒绝,大梁明显是色心驱使行动,他并不真的在乎卢米是不是打球。 涂明喝了水准备上场,回头看到大梁已经跑向卢米,两个人讲了几句话,都拿出手机,大梁加了卢米好友又跑回来,拍拍涂明肩膀:“不熟没关系,聊着聊着就熟了。我是说我,和卢米女士。” 大梁这种男人,仗着家世好工作好长相好游戏人间,没碰到过什么钉子。涂明看他脸上的神情分明写着“能拿下”,就皱了皱眉头说:“你别动歪心思,她是我下属,如果出了什么事以后你我不好相见。” “有什么不好相见?成年男女你情我愿,和则聚不和则散。”大梁拿起球拍对卢米点头。 涂明心想我是怕你不好收场。你知道这姑娘什么样吗?甩棍甩你身上你就知道了。他莫名相信卢米不会跟大梁有什么,自己的下属什么样他最清楚。 再上场打球,大梁就有了炫技的意味,总打高压球。前几个球涂明让着他,结果发现他一直用杀招,分明是要演给卢米看。涂明难得起一点叛逆的心思,在他下一个杀球的时候移步稳稳接住,球拍一动,球以优美弧线过网,大梁甚至来不及接。捡球的时候隔着球网告饶:“帮帮忙,别认真,让几个球。” “为什么?因为你要开屏择偶吗?”涂明看他一眼:“那就好好打,姑娘又不傻。” 涂明有时候并不懂,当一个男人看上一个女人为什么要做戏,演技太拙劣,就连他都能看出破绽来。 再打球,真正实力就拿出来。涂明打球狠,跑动快,换手也快,渐渐的大梁就有了颓势。休息的时候就对涂明说:“留条活路,你今天怎么这么拼?” “配合你的状态。” 卢米找了个地方坐着,一边看涂明一边拿手机拍。今天的涂明可不是坐在办公室里老气横秋的人,他跑动的时候浑身肌群被带动,步伐明快,出手狠准,特别带劲儿。 卢米拍了几张照片,顺手看了看,真不错。就逛购物网站准备给自己置办两身行头,她的理念是:甭管打的怎么样,行头得到位。拿腔拿调大概就是她这样。 卢米一边看行头一边对尚之桃说:“今儿姐妹打进敌人内部了,距离睡到will,几乎可以说是快实现了。” “厉害厉害!所以现在在一起呢?” “嗯哼!”顺手把涂明打球的照片发过去:“打今儿起我要苦练球技了,我从小到大还没主动追过什么人呢,没想到头一回追人,是追一个老夫子。啧啧。” “我就是说,will这身材好绝。尤其是那张湿身正面跑动照,要了亲命了!”尚之桃认真点评,过会儿又用卢米的口气来了一条:“真值得睡一下。” 卢米哈哈大笑,二婶在旁边盯着她看半天,在家人群里说:“小卢米不对劲,小卢米追汉子追到球馆来了。” “不仅追到球馆,还偷拍人家。” 第18章 第 18 章 卢家人觉得新鲜, 家人群炸开了,都想看看卢米追的是什么汉子。二婶手快,拍了张涂明照片发到群里:“这个。” “这不是帮卢米打架那小子吗?”卢国富看到涂明,就想起那天半夜这个狠小子伸手挺利落呢, 当过警察的人特别喜欢会点功夫的人:“我小卢米儿行嘿!给你大爷上!” “多大了?哪人啊?”卢国庆问。 卢米看到家人群里一句一句, 就对二婶说:“八字没一撇呢, 您动作可真快!就冲您这神速, 我觉得您还能再工作二十年!” “我借你吉言。”二婶一边跟卢米扯闲篇一边说:“二婶也是自作多情, 刚刚还想呢, 卢米心疼二婶来帮二婶干活, 结果卢米是为了男人来二婶这。哎!” “嘿嘿。”卢米嘿嘿一声, 看到涂明挥出漂亮一拍, 啧啧一声。 最近卢米想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男人狠不狠真不能看外表。如果看外表, 张擎那样的一定最狠, 但涂明看起来多斯文, 打起架来却跟禽兽似的。卢米就喜欢禽兽。 她终于下单了装备,打定了主意要打进涂明朋友内部。只要工作做足, 她不信涂明还能从她家里再跑一次。 “不对卢米。”尚之桃突然发来一条消息:“你这架势也不是只想睡一下了事啊!” “看你说的,我又不是畜生!” “谈恋爱?” “谈一下嘛。” “女追男?”尚之桃紧接着又一条:“很累的, 如果得不到回应。” 卢米也不知怎么有点心酸,想对尚之桃说点什么, 最终还是作罢。反而嬉笑一句:“没事,没追过别人,全当体验了。睡完就跑倒也行。你知道我的, 见色起意, 见色忘义。” 尚之桃发来一个“你最厉害了”的表情。 卢米一直坐到他们打完球, 看着时间倒计时大梁来找她的时间,果然,他收拾好装备就跑了过来:“走啊,一起吃晚饭。” “好啊!”卢米笑嘻嘻应了,回头对二婶说:“我走了啊二婶,明天吃饭见啊!” 她背着高奢包走在大梁身边,自带不菲身价,大梁搭眼看她,心想这姑娘真够劲儿。再看她的包,仿佛找到了突破口。但人在江湖上混,多少得懂点拿捏。就又看了一眼,被卢米抓住。卢米心想您这眼神挺逗,就顺口问他:“怎么?梁队长要送我包?” 这一句太直接,反倒问住了老江湖。老江湖还没拿准该为这事估多少价,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合适。 “没事儿,您要送我包之前可以先跟我讨论讨论,家里有的是,款式别重了。”卢米怼人跟玩儿似的,大梁目光不礼貌,她不喜欢。 说完朝大梁挑眉,快步走到涂明旁边:“老大,教我打网球啊,我买装备了。” “梁队打的好,找他。”涂明觉得他跟卢米偶遇的频率过高,准备人工避嫌。工作时间相见是难免,但私下再见,他会有心理压力。 “我跟他不熟,跟老大熟。” “咱们…也不算太熟吧?”涂明反问她。 “慢慢就熟了,谁跟谁也不是一开始就熟您说是么!”卢米朝他笑笑,上了车。 涂明到车上打开手机才看到乌蒙的消息,她说:“老大,我线上入职流程审批结束了。下周一就能见到老大了,特别开心!” “欢迎加入凌美,早日融入团队。” “嗯嗯!老大的教诲一定记得!我偶然认识了凌美市场部一个同事,叫i,她人很好,可以请她做我导师嘛?” 涂明的眉头皱了皱,隐约觉得今天并不是巧合了。于是问乌蒙:“你跟i聊的多吗?” “还好。都是闲聊,您的爱好、凌美的工作,她也知道我快要入职了。” “好的,再次恭喜。周一见。” 涂明收起手机,看到卢米的车一溜烟开走,就开车跟了上去。到餐厅门口停好车,走进去,看到卢米最先到了。就坐到她对面,思考怎么跟她开口能保全她的颜面。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卢米觉得新鲜,就手托着腮等他张口,过了半晌问他:“您是不是有话说啊will,有话您就直说,憋着多难受。” “我知道今天不是偶遇,以后别这样了,你知道的,我离婚不久,也不准备再婚,至少短时间内没这个打算。你如果单纯好奇跟我在一起什么样,或者只想跟我睡一次,也没必要,我对你没有想法,也不是随便玩玩的人。我不知道我讲清楚了吗?”在涂明有限的情感世界里,这么当面拒绝一个姑娘还是第一次,他甚至觉得有点愧疚。见卢米眼睛一眨,莹莹的,好像要哭了一样。愧疚感更甚。 好家伙。卢米心说好家伙,真是一个钢铁男人,说话不带拐弯的,真棒。 “我说这些伤害到你了?那我跟你道歉。我只是不想咱们浪费时间在没有结果的事上。” 卢米嘴一瘪:“可不是,费尽心思打听到你玩什么,结果还没开始玩就被你判死刑了。太难过了。” “你如果真喜欢打网球,可以参加活动。这是你的自由,我管不了。” “你不会觉得别扭么?不会因为我来打网球就退出球队吗?”卢米觉得自己特别适合演电视剧里的坏女二,装的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只为了满足自己对眼前人突发的好奇和兴致。 “不会。” “那谢谢了。”卢米对他笑笑。 大梁他们到了,这个球队活动群里几十号人,今天有八个人参加活动。大家拼了长桌吃烧烤,卢米坐在涂明对面。她想心碎的女二这会儿可不能多讲话,多讲话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于是只安静吃东西,偶尔别人讲话她抬头应和一声,跟她平常的女王姿态大相径庭。 卢米有消息,她拿起来看,乌蒙问她:“跟老大打上球了吗?刚刚我跟老大说我认识你了。” 卢米只是看起来傻,但她并不真的傻。乌蒙两边讨好的行为在卢米看来特别讨厌,于是将手机放到一边,不回她。 大梁在一边问卢米:“下周来参加活动吗?” “短时间内不来。” 涂明听到这句短时间内不来,看了卢米一眼。心中觉得刚刚那番话好像让骄傲的卢米挂不住面子了,于是目光里就有歉意。卢米做戏做到底,对大梁说:“我先请个私教练练。” “私教课不便宜,不如跟我们一起边玩边练。” “有钱。”卢米还是没太收住,不小心炫了富。 这句有钱惹所有人看她,她没事儿人一样,继续说:“不差这点私教钱,学的好就行,不拖团队后腿。”末了加一句:“凌美风格。” 卢米忍了一顿饭,散局的时候匆匆告别,在涂明眼中就是伤了自尊的人落荒而逃。她跑回自己车上,终于忍不住笑了。涂明的反应太逗了,拒绝别人有什么可内疚的!他怎么这么傻!白活三十多年! 卢米的好心情持续一整个周末,第二天家庭聚餐的时候,餐桌上二婶给大家学卢米昨天眼长在涂明身上的样子,是这么形容的:“眼里冒着绿光,我都替那小伙子担心,生怕咱们小卢米给人生吞活剥了。” “咱们卢米倒是能做出这样的事。” 一家人一边啃羊蝎子一边编排卢米,奶奶的嘴角泛着油光,今天脑子特别好使:“说的是上次看见的你那领导吧?” “奶奶脑子是真好使啊!”卢米朝奶奶竖大拇指,一次性手套上还沾着一块羊肉,她顺口吃了。 一边的卢晴说她:“你不是说你那老板跟你不对付?不是说他脑子有毛病天天盯你打卡?” “盯就盯呗,又不少块肉。”卢米的滚刀肉劲儿算事拿出来了,一家人都看出来了,她要动真格的了。于是都起哄:“卢米上啊,别丢人!” 就是这么不着调的一家人。 姚路安的电话进来的时候卢米刚摘了一次性手套,走到一边接起:“姚老师好啊。” “跑山去吗?” “现在?” “对。” “走啊!” 爱玩的人碰到一起都不用废话,说走就走。卢米临走前问卢晴:“走不走?跑山?” “不去,不敢。”卢晴多文静的姑娘,让她做摩托车跟要她命似的。她也不喜欢大风呼号,吹的人头晕脑胀。家里看会书多好。 “看你那出息!跟我走!”卢米动手拉卢晴,一边拉一边说:“老看书有什么意思,上山吹吹风看看帅哥,再回家看书,这生活多滋润!” 都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卢米和卢晴隔着两层肚皮更不一样。卢晴安静着呢,这辈子唯一硬刚的一次就是离婚。卢米玩摩托,卢晴第一个反对;卢米去夜店,卢晴也不认同。 卢家人都希望卢晴出去玩玩,就赶她走:“快走吧,我们待会儿自己玩,不爱带你们小年轻,有代沟!” 卢晴没办法,坐着卢米后座跟她到了山脚下。这一路不停搂卢米腰,嚷嚷着让她慢点慢点。大魔鬼带俩人本来就挤,卢晴又害怕,这一路骑的卢米直心急。 远远的看到一个拉风的车队,车停在路边,车主在讲话。姚路安看到卢米到了,跟她招手。 “我堂姐。”卢米介绍卢晴,两个人下了车。 “车不错。”姚路安夸卢米,骑杜卡迪的女孩不多见,杜卡迪起步太快,反应慢的人不行。 “还成,练了一段时间才换的。安全第一。” “对,安全第一。你今天哪个位置?”姚路安问她。 “最后吧。” 卢米指指卢晴:“我堂姐嫌我骑的不好,你帮我带着成吗?”终于是把卢晴甩出去了。 “成。” “别,不合适。”卢晴拒绝。 “有什么不合适的?就你是老封建!”卢米将卢晴拉到姚路安车边:“上!” 姚路安的摩托带过不少姑娘,后座喊的跟坐过山车似的还是头一次。卢晴在他身后偶尔一声尖叫,叫的姚路安头疼。从后视镜里看卢米,不拿着身段,骑的认认真真,是真的喜欢摩托。到观景台喝水的时候卢晴腿软了,在姚路安车上下不来。姚路安对她说一声:“对不住了啊。”揽着她腰抱下她。 卢米在一旁笑的前仰后合,还拿出手机拍卢晴:“卢晴!我发给你你自己看看!” 一行人都笑了。 “你这性格还不得把涂明气死。”姚路安突然说这么一句。 “我又不跟他过日子,气的着他吗?”过会儿加了一句:“过也行,我得先试人。”嘻嘻哈哈的没正形。 “你不认真永远睡不到他。”姚路安说。 “你怎么知道我想睡他?”卢米觉得挺邪门,她明明没做什么,为什么全世界都知道她想跟涂明做点什么? 姚路安指指她的脸:“脸上写着呢!” “胡说!” 卢米看了眼摩托镜,这张脸多干净多好看啊,怎么就写了想睡涂明了? “打赌你睡不到他。” “赌什么?” “一套顶级骑行服。” “我不信邪,也不服输。”卢米眉眼一动,有道“坏”的流光。 第19章 第 19 章 卢米把姚路安逗笑了: “涂明给你灌**汤了?” “那不能。”他给我灌**汤我得张口算, 我又不傻。”卢米跨上摩托:“走啊,到山顶玩。” 再出发的时候,卢晴安静了一点,只要姚路安不在弯道加速, 她就不叫。姚路安以为她吓死了, 就通过后视镜看一眼, 恰好看到卢晴偏着头看风景, 露在头盔外的头发被风吹的乱七八糟, 竟然有油画的质感。姚路安觉得卢米的这个姐姐跟卢米真的是两路人, 姐妹俩, 一个闹腾的要命、一个安静的像个傻子。 姚路安的坏心眼突然就动了, 猛的加了一把油, 卢晴尖叫一声慌忙搂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背上。姚路安腰身劲瘦, 却也完全可以为卢晴挡风。卢晴突然有点眼热, 低下头去, 头盔抵着姚路安后背,哭了。 卢晴离婚的时候父亲卢国富被气的也生了一场病。当初结婚的时候卢家人都不太同意, 但卢晴一意孤行嫁了。结婚第一年,跟着过年大军迁徙到外地, 因为想家三十晚上给父母打电话哭。 就这么赴汤蹈火,还是散了。 有时卢晴羡慕卢米, 她恨不能像卢米一样,打骂钱晓彬一顿,将他踢到阴沟里让他臭死烂死, 可她做不出这样的事。她只会强忍着眼泪说我要离婚。 她没做的事, 卢家人要替她做, 被她拦住了。 就这样吧,吃点亏、结束了,挺好。 这会儿她坐在姚路安的后座上突然想,山上的风这么好,我却没来吹过呢。 卢米跟在后面看到这一幕,啧啧一声。挺好,我的姐姐诶,管它那么多世俗做什么,及时行乐啊! 那时卢米总劝卢晴:男人么,离婚了就马上睡下一个,然后你会发现上一个啥也不是! 卢晴不同意,就跟她讨论:可你分手了也没睡下一个啊… 我正在努力!等我睡到告诉你! 一行人到了山上,摩托、帅哥、美女,在那里一字排开,姑娘们真好看,手托着头盔,靠在自己的摩托上,夕阳也美、风也轻柔,再过会儿雾气就朦朦胧胧罩上来,这样的合影特别带感。 队友们盛邀卢米:以后一起骑啊,有你我们拍照元素丰富太多了。 “行。有时间我就来。”卢米一点不扭捏。她一个人的时候也来跑山,也曾跟张擎他们骑摩托去乌兰布统、西安、柳州,她骑摩托不是因为时髦,单纯是因为她喜欢。 姚路安觉得卢米这姑娘真不错,怎么说呢,卢米就像高度白酒,不喝酒的人看到瓶身的度数就望而却步。但如果忍不住喝那么一口,喉咙和心口都被辣的发烫。那种感觉特别让人上瘾,也很上头。 他有心让喝茶的涂明饮一口烈酒,于是给他发合照,附言:“卢米骑的真不错,不是花架子,姑娘么,也是真漂亮,性格也是真辣。” “骑摩托太危险,你们注意安全。”涂明就这一句,没了。当年学校里有一个老师,假期去摩旅,在高速上被横风吹的无法控车,人和车都摔出去,死的很惨烈。涂明跟姚路安讲过这件事,试图劝他放弃摩托,姚路安说: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对待生死的态度不同,却也是过命的朋友。 涂明直觉别人的爱好与他无关,却还是在晚上把那个新闻网页发给卢米:“骑摩托是十分危险的事,一个东北朋友说:要想死的快,就骑一脚踹。” “开车也很危险啊!走路也危险,坐飞机高铁都危险。”卢米回他,单纯是想听涂明多多说教几句,她觉得好玩。 涂明很认真给她普及:“汽车是铁包肉,摩托是肉包铁,危险系数不一样。”紧接着发来很多摩托车出事的视频,躺在地上哀嚎的、腿挂在路边铁丝网的、头被碾压的,什么血淋淋的发什么,希望卢米能接受这血淋淋的教训,放弃骑摩托。 卢米自由惯了,也野惯了,冷不丁冒出一个人给她科普安全知识,这么苦口婆心,她不反感,甚至还有那么一点感动。就回他:“我骑车没有竞赛心理,不玩花活,不喝酒,遵守交通规则,危险不大。但是谢谢老大喽,我会注意安全的。” 卢米强忍着调戏涂明的冲动,只说正经话。 “意外来的时候不会打招呼。”涂明对她说:“你还年轻,可玩的东西那么多,为什么一定要骑摩托?你骑摩托的初衷是什么?” “出去玩啊。” “你可以坐飞机、高铁、长途客车出去玩,交通工具不止这一种。” “我喜欢吹路上的风啊!” “那你可以徒步。”涂明自认给卢米指了一条明路:“徒步吹风更久,也能把风景看的更仔细。” …卢米拿着手机大笑,她甚至能想象此刻的涂明一定板着脸,字打了又删、再打再校验,因为他不允许有错别字。 “我也可以老老实实打网球,但你又不教我。”卢米逮着机会得寸进尺,小狐狸明晃晃的心机,一下就泄漏出来。 “我教你网球你不骑摩托?”涂明问她。 “对啊,我明天就把我的杜卡迪卖喽!好好学打网球!” “那你还是骑摩托吧!” “担心我出事都是假的!”卢米发一个大哭的表情给他:“您只是例行说教,根本不是真的关心别人!” 涂明不再回她,他该做的事情做了,被卢米绑上道德高点那是不可能。 卢米对姚路安说:“will建议我不要骑摩托。” “给你发血淋淋的车祸视频了吗?”姚路安问她。 “发了。很多。” “这就是涂明。”姚路安总结。 “嗯!大好人!我不是人!我不该想睡老板!” 第二天一早,卢米破天荒早到公司,她要做个好员工,然后下午跟尚之桃一起去桂林出差。凌美大概只有尚之桃能让她早起了。 站在茶水间洗杯子哈欠连天,一不小心水落在衣袖上,她我操一声,手忙脚乱的擦胳膊。听到储物柜的声音,回头看到正在拿袋装茶的涂明。清清爽爽一个人,看起来就是吃干净的食物、睡安稳的觉、规律运动那种人。 “早啊老大,您也喝茶?” 涂明专心泡茶,偏过头看她一眼,不冷不热一句:“少说点脏话。” “我什么时候说脏话了?”卢米反问他:“我操算脏话?语气词吧?” 涂明被她这一问觉得有点心梗,转身走了。快到办公室才想起乌蒙的事,就又转回去对卢米说:“乌蒙今天入职,既然你们认识,那辛苦你做她导师。” “不必了吧?您自己做她导师多好。我这人说话没深没浅的,做事也不靠谱,万一再带出一个跟我一样踩点上下班的多不好!回头再把您气心梗了。” “我刚刚不是在寻求你建议,算是上级对下级工作的安排。”涂明态度温和:“flora是你带出来的,工作那么出色,也没跟着你踩点上下班,所以行为还是要靠自修,但工作方法可以教授,我相信你也能把乌蒙带出来。” 这讲话风格忽硬忽软的,您的大兄弟别跟您是一个风格吧?卢米心里杠他一句,扭头走了。 她坐在工位上把工作整理好,差不多十点钟乌蒙给她发消息:“卢米姐,我办完入职手续了。” “等着,我去接你。” 卢米远远看到乌蒙,今天的她跟那天在会场上截然不同,在会场的时候是精明能干简约风,今天,倒多了一些温婉。怎么说呢,卢米脑海里突然冒出那天在餐馆偶遇涂明前妻的样子,两个人倒有一点相像。 乌蒙迎上来:“i。” “你是这个!气质真棒!”卢米朝她竖拇指:“走,带你上楼见will。对了,英文名定了吗?” “定了的,er。” “好名字,er。” 卢米敲涂明办公室门,听到涂明那声请进。涂明正在打电话,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又指了指面前的两把椅子,让卢米招呼乌蒙坐。乌蒙对涂明笑了,手举起来打招呼很开心很亲昵的样子,一点都没有掩饰他们之间很好的上下级关系。 卢米对乌蒙和涂明的状态视而不见,招呼乌蒙坐下,又为她接了一杯水,这才坐下。涂明挂断电话说:“抱歉,跟ke沟通一个项目。怎么样乌蒙,英文名定了?” “定了,er。” “好,er。欢迎你入职凌美,给你安排了部门资历最老的i做导师,你跟i之前认识,也省了熟悉的过程。”涂明看了眼卢米,她一反常态,不像从前那么热情。 “谢谢will,也辛苦i啦。” “不辛苦,你是成手辛苦什么?无非就是带你走各种流程而已。很快就上手。”卢米说完对乌蒙笑笑:“要不我先出去,你跟will叙叙旧?” “不用叙旧。er交给你了,辛苦了。”涂明指指电脑:“我还有个远程会议,你是下午出发去桂林吗?” “是。” “辛苦,我明天上午到。” “嗯?不是说这趟差老板都不去吗?” “本来是这样,但刚刚ke说甲方老板王结思会过去,也邀请我们去谈点事情。所以可能还要辛苦你到了以后看一下宴请。” “成,交给我您放心。”卢米站起身,对乌蒙说:“走,带你认识认识同事?” “好的。” 卢米带乌蒙见同事,刻意避开了她是涂明前下属这件事,这个信息非常敏感,卢米有分寸,如果当事人自己不说,她就不会说。没必要。职场上心思复杂的人够多了,不差她这一个。也有同事私下问卢米:你新徒弟是不是有什么背景?卢米会打趣:“什么背景?**?巨贾富二代?不能吧,有背景直接领导咱们了,轮得到我当导师吗?” 就这么打哈哈过去了。 涂明在办公室里看卢米带乌蒙认人,每去到一个工位前都嘻嘻哈哈,看起来没有正经,但真正做到了带同事融入,比一本正经介绍更有效。 到中午,卢米和尚之桃拖着箱子走,在出租车上给涂明发消息:“带er认识了同事;发了工作文档让她自学,有问题她可以随时找我;也让她跟daisy那个传播项目了。” “真不错,辛苦了。” “不辛苦,应该的。” 卢米将手机拿给尚之桃看:“瞧瞧我多虚伪,还不辛苦应该的。我心里骂他呢!瞧瞧您派这费力不讨好的活,培养一个徒弟干掉师父吗?” “我觉得不会。干掉谁也不会干掉你。” “我们部门那些人精一个比一个会演戏,暗地里吐槽工作辛苦,老板面前就是我还行!我特别能干!我不需要生活!躺医院里刚收拾完,还说扶我起来!我还能干!”卢米学开会时同事们的表现:“这不是大傻子吗?累不累啊每天这样。” 尚之桃被她逗的哈哈大笑:“那你呢,别人这样你说什么?” “我能说什么?我当然说你行你上,你爱干你干,反正我不行。我下班了事情多着呢!有那功夫我去二大爷家扯闲篇不好吗?回我爸妈那吃顿饭多棒!去看看我奶奶也是应该的吧?谁愿意跟他们干耗!” “你说will知道他们是在做戏吗?”尚之桃想了想问卢米。 “不知道吧?他瞎着呢!也可能知道,装糊涂呢!” “可上次他说希望能帮每一个人梳理流程,提高效率,让大家有时间回归生活。我觉得他是认真的。” “他干什么都认真,劝我别骑摩托的时候也认真着呢!拒绝我的时候也认真着呢!打网球也认真,抓我考勤也认真。”卢米瘫在后座上:“姚路安跟我说,will从小就喜欢认真的人。” “我心想那will应该喜欢你,你最认真。” “快歇了吧!”尚之桃学卢米口气:“不是我的菜。” “谁是你的菜?倔驴吗?”卢米歪着头逗她,不等她回答又说:“倔驴也行,好好享受,不吃亏。” 两个人嘻嘻哈哈,出租车师傅听见她们聊天也跟着笑:“姑娘们挺逗啊!” “凑活吧!还能去说相声怎么着!” 第20章 第 20 章 这个季节的阳朔, 山水还是那样的山水,画廊还是那样的画廊,什么都没变。 两个人选住的客栈就在江边上,推开窗就是雾蒙蒙的桂林山水。那山是奇形怪状陡峭的山、水是碧绿澄澈漓江的水, 两个人在傍晚都有点懒, 想订餐看漓江的山漓江的水。 “日, 不行, will让我出去看宴请餐厅。”卢米突然想起涂明交给她的临时任务:“走, 咱们去吃顿好的, 试餐。”卢米朝尚之桃眨眼。 “看看菜单得了, 回头卡你报销。”尚之桃总觉得涂明能做出卡报销的事来, 那天听daisy和serena聊天说涂明看报销看的细。 “是他让我安排宴请的, 不试菜怎么知道好吃不好吃?卡我报销我让他请回来。”卢米哼了一声。 “总跟他针锋相对,怎么能睡到他?我观察了一下, will平常太谨慎了, 都不给人机会。”尚之桃总结涂明:做事一碗水端平, 对人一视同仁。开会时也会跟ke讨论甚至辩论,不卑不亢一个人。 “不给机会, 创造机会也要上。不信搞不定他个夫子。”卢米说完噗一声笑了,吊儿郎当的, 也看不出这话是真是假。 “就这么惦记啊?”尚之桃认真问她。 “他□□,真少见。”卢米吹了个口哨:“我验验货, 回头写个使用心得。” “你就会胡说八道,别人总以为你是盲流子。” 两个人嘻嘻哈哈出了客栈,走在漓江夜色中, 人也会变温柔, 都默契的安静下来。尚之桃正式派驻西北, 卢米舍不得她,但她永远支持她,希望她好。她不屑于在职场上交朋友,尚之桃是唯一一个让她掏心掏肺的人。共同的朋友孙雨曾打趣她们:“但凡你们两个有一个人取向变了,我现在都能吃你俩喜糖了。” “我申请去西北展厅的支持,will批了,他还表扬我。”涂明表扬卢米的话特别逗,她学他的口气:“你能主动要求到艰苦的地方去,我非常感动。也希望你就此历练一番,以后能有更好的发展。”学完问尚之桃:“像不像政治老师?” “像!” “他就这样,讲话奇奇怪怪,整个人都绷着,像一个石膏人。”卢米这样总结涂明。 穿过人群,卢米找了一家餐厅,能看漓江夜景,也能直接看到不远处的演出“刘三姐”,位置非常好。于高处看风景,又有那么一点不同。重庆夜景跟香港很像,桂林的夜景散在山水里,总之华灯都美,风骨各有不同。 蓝色浸透夜晚,江面升起白雾,风光写意,山歌这边唱那边又和。两个人坐在高处,看的清清楚楚。 “特别开心能跟你一起看遍风景。”尚之桃拉拉卢米衣角,这样说。 “这话说的,跟别人看我也不答应讷!”卢米眉毛扬起,神情不羁又真诚。 卢米想起第一次来桂林是跟卢晴。那年卢晴高中毕业,卢国富给了她两万块钱让她自己旅行,她带上了卢米,两个人一拍即合,第二天就来到桂林。那时桂林游人没有这么多,两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在小店吃米粉,又在十里画廊骑自行车,接连骑了三天,却不觉得累。现在想想,好像还是昨天。 于是就给卢晴发消息:“阳朔还是挺好看,就是人忒多,不如咱们当年来的时候。” 卢晴过很久才回她:“那可不!当年出去玩都是随便走,现在到哪儿都想着错峰。” “你干嘛呢?手机不离手的人回消息这么慢。” 卢晴看了眼对面的姚路安,他正好整以暇看着她,好像猜到她在酝酿说谎。但姚路安还是不了解卢晴,卢家人,都爱打直球。哪怕是卢晴,也不会因为这种事在自家人面前说谎。 卢晴给卢米发了一条语音:“姚路安约我吃饭,我们俩刚刚聊到吃完饭去做点什么。我提议去我家里坐坐。”她的脸微微红着,神情又有那么一点兴奋,好像一个少女准备进行人生第一次叛逆。 我操。 卢米我操了一声,不可置信的看着尚之桃:“我姐!卢晴!离婚后转性了!” “什么?” “主动邀请姚路安去她家!” “我的妈!”尚之桃睁大眼,两个人都有那么一点雀跃,都想云观看卢晴带姚路安回家。 卢米怀揣着跟尚之桃一样的念头,对卢晴说:“带回去!带回去!别吃饭了!饭有什么好吃的!快回家!别拘谨!”这一连串叹号真的非常传神了,迫切希望自己的堂姐拥有一个不普通的夜晚。 卢晴接收到卢米的心情,就笑了笑,成年男女,你约我吃饭我约你回我家坐坐,这有什么的?中规中矩的日子过的还不够吗?卢米说的对,我高兴,我乐意,我就应该这样。 就放下手机对姚路安说:“我吃的差不多了,你呢?” 姚路安看一个淑女装狂野,觉得非常新鲜,多少有那么一点半推半就的意思:“我也差不多了,送你?” “走。” 两个人出了西餐厅,冷风吹过,卢晴打了一个冷颤,姚路安的外套就披了上来,手撤的倒是快。秉承风流不下流的原则,不愿意顺手吃女士豆腐,觉得那样太跌份。又“野”又有原则,这点倒是跟卢米有那么一点想象。 卢晴攥紧他外套,在灯火阑珊中跟他走向他的车。今天姚路安没骑摩托,卢晴终于少了一点恐惧。坐上他的副驾,座椅加热启动,缓解了刚刚的寒气,让人变得有那么一点懈怠。卢晴的脊背微微弯了,陷进座椅里,看着姚路安。眼神幽幽的,带着不熟练的盛邀。 她想:我活了三十年,按照世俗的眼光和评价去活,乖乖女、三好学生、贤妻,到头来呢?现实恶心的你喘不过气。我为什么要这样?我应该放肆一点,按照我自己的愿望而活。 姚路安深深看她一眼,启动了车。卢晴身上的无人区玫瑰味道让他的车厢多了温柔和旖旎,感觉挺不赖。 车行这一路,卢晴的脑海天人交战。她从前不做逾矩的事,像卢米那样任性而为更是没有过。从前她以为是卢米年轻气盛,后来她觉得不对,那样好像她没年轻过。 当姚路安停下车,车厢里幽暗安静,呼吸变成很暧昧的存在。卢晴甚至不曾察觉,她刻意秉着的呼吸,一下、一下,像一只胆小的羊。 “在车上还是去楼上?”卢晴缓缓的说,像下了很大决心。 “车上,刺激。”姚路安解开安全带,探过身去到她面前,手放在她膝盖上。 身体靠过去,一下一下的啄她的唇,眼眸落在她微闭的眼睛上。睫毛颤着,泄露她内心的挣扎。姚路安停下来,指尖擦过她微凉的唇瓣,毫无征兆笑了一声。 他觉得挺逗的。 姚路安行走世界,见惯男男女女放肆自在,也见过有人端着装着,但大多数人都想装成一个好人。卢晴却想装的随便。 “激烈点好吗?”卢晴微闭着眼睛,手抓住他衣领:“像二十岁时候那样亲吻,牙齿磕在一起没关系,但要特别激烈。” 姚路安不讲话,猛的吻住她,舌探进她口中,裹着她的,带着十足的进攻性,舌头柔软牙齿锋利,口津交换,有隐隐水声。他身上的味道密密实实的包裹住卢晴,卢晴后退,他进攻,两个人都有一点气喘吁吁,在最后牙齿咬住她嘴唇:“这样?” “或者这样。”卢晴拉着他放在她膝盖的手,缓缓向上。 姚路安突然笑出声:“挺会啊。”回到自己位置上,指尖抚着自己的嘴唇:“这么想变野啊?” “车里不行是吧?跟我上楼吗?” “不。”姚路安仰头喝水,咕咚咕咚的声音令卢晴屏息。 “感情您找我吃饭就是无聊消遣?”卢晴突然心情特别糟糕,她自从离婚后就有一些阴晴不定。很多时候脾气来的非常突然,她自己甚至都无法控制:“无聊消遣您找别人去,别人有的是时间陪你玩。”她下了车,关车门的声音有点重,撒腿跑进小区。 姚路安看着她背影,挑了挑眉,转而拿出手机打给她。 卢晴已经到了楼下,接电话的声音气喘吁吁:“您讲。” “住几栋几单元几楼?” “什么意思?” “我去找你。都这样了,我不做点什么太对不起你了。” 电话里安静下来,卢晴刚刚的胆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后悔。 “怎么了卢晴?现在装孙子了?刚刚摔我车门的时候可是真没省着劲儿。” “我在进来这条路上等你。” “行。” 姚路安下了车裹紧大衣,走路的姿态像古时的将士,前方是沙场,缴械不行。卢晴看着他这种带着杀气的姿态,把秋天的晚风都磨出了刃,刮在人脸上火辣辣的疼。 “家里还有酒吗?助兴。”姚路安双手插在兜里,准备吓死卢晴。 “家里只有绿茶。” “够了,也行。” “现磨咖啡喝吗?” “都行。” 姚路安跟卢晴进了家门,看到了一个田园风干净而舒适的家。 “风格不错。” “我单身时候装修的,结婚后搬出去几年,前段时间刚搬回来。”卢晴没有掩饰自己刚刚离婚的事。 “感觉怎么样?” “什么?” “离婚后的感觉。”姚路安身体闲适的靠在沙发上,看着坐在对面椅子上的卢晴。她双手捧着一个水杯,像做错事的孩子。拍拍自己的腿:“来,坐我腿上说。” 卢晴坐在那,水杯里还冒着热气,就隔着薄薄雾气看着姚路安,倾诉欲来的特别突然。 “有时觉得棒极了,有时自我怀疑,有时觉得幸好离了,有时觉得可惜。喜怒无常,性情大变,但总体来说,能挺过去。” “也有难受的时候,共同的朋友提起他或经过曾经一起去的某个地方,心里就空一块。” “我怕黑,夜晚屋里黑漆漆的,翻个身旁边再没有人了 。” “但我挺过去了。用卢米的话说,为那么一个操蛋的傻逼不值得。” “我知道我挺过去了。” 姚路安点点头,喝了口水:“你刚刚总结你离婚后的状态,不太全面。” “?” “有时特别淑女、有时故作狂野。”姚路安指指她的唇:“心里想着要叛逆,嘴唇都没做好准备。”接吻的时候她的嘴唇很紧张,也不自在。姚路安笑笑:“我对你挺感兴趣的,身体驱动我约你出来,但我没想过趁火打劫。没意思。” 他站起身,走到卢晴面前,拍拍她的头:“我走了,回见吧。” 卢晴跟在他身后,走到门口,姚路安回头看她:“改天一起喝茶?或者喝酒?” “骑摩托也行。” “骑摩托免了,你那一声一声的尖叫忒瘆人。等我从国外回来,我约你。” “或者我跟你一起?” “好,下次。” 两个人都笑了。 卢晴送姚路安到楼下,看他的背影消失。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尽管离婚了,但她身体里那一部分本我仍旧是吸引人的。只要她愿意,无论她三十岁、五十岁还是七十岁,都会有男人愿意送她回家。 只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需不需要男人送她回家这件事,从此以后取决于她自己。 “卢米,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姚路安很绅士。”卢晴知道卢米一定等着听点什么,就对她说。 “哦…”卢米显然很失望。这跟她头脑中的大灰狼撕扯小白兔剧情不一样,这样不带感!但是仔细想想也挺好。 “你今天怎么样?”她问卢晴。 “我很好。”卢晴说:“别担心我了,我不是被出轨主动离婚待解救妇女了。我活了。” “真好。”卢米发去一个拥抱:“至少姚路安的行为说明一件事,离婚这件事对女人来说,什么屁事都不算!咱们的魅力可大着呢!” “对!分手也是!不影响我妹妹发散魅力。” 分手带来的痛苦早就过去了。世界在卢米眼中翻篇很快,永远有新鲜的有趣的东西在等着她。她愿把所有热忱献给这一切。 献给美好。 第21章 第 21 章 “卢家的姑娘内核一模一样。”姚路安这么对涂明说。 “我并不想跟你讨论卢家的姑娘。”涂明回他:“并且觉得你想撮合我和卢米的意图非常明显, 没必要。” “行,你倔,你赢。” “早点睡,我睡了, 明天出差。” 涂明和ke是在中午到的。 片子拍摄的场地距离机场不远, 下了飞机就去场地, 工作人员还在布景, 这个广告片的第一个拍摄场景从桂林的黄昏开始。 涂明当年是在广西完成的新婚旅行, 这些年也因工作原因来去多次。 他们到的时候, 尚之桃和卢米早已各自开展工作。 尚之桃正在跟工作人员沟通拍摄, 这支广告是电视剧中插, 要同时保持电视剧的调性和产品本身的特性。尚之桃做了大量功课, 现在在微调脚本。 卢米跟进预算花销,正在跟制片人和财务过细节。 看到两位老板到了都象征性停下工作打招呼, 又低头工作。客户老总王结思对她们的冷静似乎并不惊讶, 反倒看着卢米笑了声。涂明看了他一眼, 再看看卢米,大概明白, 他们似乎是旧相识。 ke自嘲道:“公司以外对地方见面我们都装不认识。”大家齐齐笑了,也觉得凌美的人各有各的个性, 这样的场面不稀奇。 卢米这预算对的心烦,很多增项不在原来的计划中, 她要一个一个刨。就边对边训工作人员:“你有这么多钱垫款,干脆做我们投资方得了,还管什么采购啊;您采购前不打招呼, 就没想过万一批不下来呢?再二手卖了啊?” 工作人员在一边陪笑脸, 卢米看不惯:“您快别笑了, 这些钱花的不明不白的,我怎么给你过?先把该补的手续补齐了再乐吧!不然你只有哭的份了!” “还有啊,你第一天认识我吗?还是说daisy管了一段时间你忘了我什么要求吗?这些单子我让daisy看看她的标准给不给过。” 卢米一句一句的训人,涂明在不远的地方听着,觉得她训的都对,除了态度差点。很多问题都出在工作交接过程中,她看的不细最后担责任的是她。 让涂明意外的是卢米的认真。她整天吊儿郎当的,认真起来不输任何人,话说的清清楚楚,事做的有条有理。所以说卢米混日子能混这么长时间,自然有她的过人之处。 卢米把道理和流程跟人家掰开了揉碎的讲,最后又吓唬一句:“在这么自作主张你就自费吧!” 拿起东西走了,带着身上那股匪气和霸道。 那工作人员摸了摸脖子,总觉得有过堂风吹的厉害,心里一阵接一阵冷。 卢米才不管那个,做对了大家好兄弟,做错了爱谁谁,她从来不在乎这面子摔到地上谁的脸疼,该铁面的时候嘴比谁都硬,吓人着呢! 转身的时候,看到涂明正在跟王结思讲话,面色朗润,风和日丽,突然就笑了一声。 见色起意、嬉皮笑脸、当面撩拨,各种手段接连上场,头脑里刮的那阵风很大,刮到头来头晕目眩睁不开眼,好像这世界上没有别的男人让她有兴趣,这会儿仔细一想,原来根源在这儿呢! 眼前人是顶顺眼的人。 涂明听到笑声回头看她,卢米眼神还未撤回也不打算撤回,笑意还没敛去,嘴一弯,又笑了。 涂明不知她笑的为哪般,就象征性对她扯扯唇算是礼貌回应。 “这员工不好带吧?开了得了,招个听话的。”客户王结思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听话并不是衡量员工好坏的第一标准。”涂明又开始护犊子,不认同王结思这个提议。 晚上涂明他们应酬,卢米坐在外面无聊外手机,支起耳朵听里面动静。今天酒喝的温和,没有高一声低一声的讲话,语速均匀轮番上阵,都没有太拼命。但碰杯的声音勤,也有暗涌。 期间涂明出来叫酒,卢米迎上去睁着眼睛问:“喝完了?” “喝完了。” “那还是红酒吧,别换酒了。” “客户想喝白酒。”涂明对卢米说。 “就您那胃还想掺酒,不要命啦?”卢米切了声:“等着。” 她走到吧台前给王结思发消息:“我说哥们,换什么酒啊?不要命了?” “你心疼我我就不换了。”王结思回她。 “滚。” 卢米要了一瓶红酒向回走,看到涂明站在门口接电话,就把酒放在他手边,他挂断电话刚好带进去,放慢酒程,也不唐突,卢米虽然莽,但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涂明挂断电话拿起红酒,也不问卢米为什么没有白酒,转身进去了。 “你不问我为什么还是红酒?”卢米给他发消息。 “不用问,谢谢你照顾我的肠胃。” “那周末教我打网球吗?” “不教。” “哼!” 涂明收起手机,红酒后劲大,出去了那么一趟回来就有那么一点头晕,再进酒就有点慢。王结思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有一点亢奋,一个劲儿提杯:“感谢凌美派出这么强的执行团队,我提议再喝一个。” 这酒不得不喝。 涂明讨厌不得不喝的酒,跟ke交换一个眼神,就假装要吐,摆摆一只手:“抱歉,我先…” “快去。”ke催他:“这会儿特别难受。”站起来把他送到门外,大声叮嘱卢米照顾他,又回身对王结思说:“慢点慢点,再喝就全军覆没了。” 将酒程拖了下来。 卢米看到涂明出来,心想王结思这个莽夫又开始了。找服务员要了杯热水放到涂明面前,他拿起杯喝了一口,水太热,囫囵在嘴里咻咻吐着热气张望着找垃圾桶,眼睛都憋红了,终于是吐了出来。 这一下把他烫精神了,嘴唇红了,口腔着了火一样。 “怎么了?水里有毒?”卢米哪会照顾人,有时跟宴请都有服务员跟着,今天她亲自上手,好家伙,您把我给您倒的水吐出来了。挺不待见人呐! 涂明不讲话,转身去前台要冰水,仰头喝了一大口含在嘴里,舒缓一点。就这么来来回回几次,才对纳罕的卢米说:“没毒,滚烫。” 卢米一拍脑门,笑出声来:“瞧我这脑子!可不是烫怎么着!对不起对不起,我看看,没事儿吧?” “没事。”烫掉一层皮,嘴唇酥着,滋味不好受。就这样都没跟卢米急。 脾气真棒,修养真好。卢米心里说。 涂明含了冰块,又找了湿纸巾洒了冰水抿在唇间,靠在通风阳台墙壁上,被身后的水墨山水浸了湿气,看着有点可怜。 桂林山水让他想起婚姻中也有过的美好,随夜色渐深没去光彩。 酒后的涂明带着一点说不清的黏稠的温柔,两人眼神对上的时候,卢米心里敲了一阵战鼓。 “要不我帮您吧!” “什么?”涂明开口讲话,伸手接住唇间掉落的纸。 卢米吞了一块冰,抓住涂明衣领,人攀附上去,唇贴着他的,冰凉凉的嘴唇,将涂明被烫的酥麻的嘴唇击穿。动作就像她骑摩托,不拖泥带水动作不花哨,简单直接。 涂明酒后本就动作迟缓,此时愣在那里不知今夕何夕,当卢米的舌撬开他的唇将冰块送进去,所有的酒都涌向他头顶,猛的抬起头,后脑重重磕在墙上。 “你干什么?”口吻严厉,紧绷着脸,终于是生气了。 卢米撇撇嘴:“帮你啊。” “你这么帮每一个醉酒的男人吗?你把自己当什么了?把我当什么了?” “你的分寸呢?” “你这是对待同事的态度?非要把一切搞的乌七八糟的?” “我请你尊重我,也请你自重!” 卢米认认真真听涂明发火,看着他因为喝酒眼里有一点充血的眼睛,那眼神特别真诚干净,即便生气了,还是坦荡。破天荒没有犟嘴,比如你刚刚黏糊糊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分明是在邀请我。没犟嘴的原因是,非常有可能,这是一场误会。 等涂明训完人,走廊尽头这里突然安静下来。一阵风吹来,涂明酒意再次上涌,终于忍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甚至来不及找地方,就这么对着小垃圾桶吐了出来。 他自己却觉得痛快。 莫名的痛快。 卢米跑去拿水递给他:“您快漱漱口吧!” 涂明接过水不忘道谢,一口一口的漱口,总觉得自己臭到家了。又在这时,两根柔软的手指贴着他的唇,卢米一反平日里的不正经,对他说:“张嘴。” 一颗薄荷糖。 味道不浓,却醒脑,口腔里终于舒服了一点。 涂明靠在墙上,那种痛快的感觉还没散去,卢米又站到他面前,小声跟他掰扯:“你不喜欢我这样啊?不喜欢就不喜欢,你凶人干什么!你要是不喜欢,你刚刚看我干什么!反正你凶我不对!凶了我能改怎么着!” 又将唇印在涂明脸颊,轻轻一下:“我就不改!”涂明偏过头,也没躲过,卢米柔软的嘴唇带着热烈,只那么一下,烫到了他。 说完往他手心又塞了一颗糖,转身走了。 那天晚上卢米破天荒失眠,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尚之桃就着窗帘拉开那一点缝隙透进的月光看她在床上烙饼,终于问她:“怎么啦?” 卢米竟然幽幽叹了口气:“哎,喝醉酒都不给我睡。”从头到尾不知悔改。 尚之桃的被子笑的一鼓一鼓:“我以为你有心事,还想安慰你。” “我的心事就是在涂夫子面前我的魅力不管用了,他软硬不吃,我找不到突破口,困兽犹斗啊!” 哎。 竟然又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睁眼的时候尚之桃已经去现场了,她自己出去嗦米粉,竟然在米粉店撞见早起的涂明。 “早啊will。” 涂明做不到卢米这样厚脸皮,对她说:“我没断片。”言外之意我记得你昨晚做过什么事,你别跟我装糊涂。 “没断片好没断片好,我还怕您忘了呢!”卢米坐到他对面,看他面前那碗清汤粉:“酒店不是含早么?” 涂明低头吃饭不跟她讲话,卢米火上浇油:“您嘴烫破了,吹吹再吃。” “哦对,我还亲您了一口呢。”卢米最会气人了,昨天晚上挨他训,这会儿一句一句都找补回来,一点亏都不肯吃。 “您怎么不训我了?”店主将一碗米粉放到卢米面前,她住了嘴,等店主走,一边往碗里放黄辣酱一边说:“您一句一句的可有理了,那您为什么不觉得我对您那样就是喜欢您呢?怎么?喜欢您就不认真就随便啦?” “别人喜欢不动手。” “我没动手,我动的是口。” 卢米开始耍无赖,特别混不吝。她嗦了一口粉,太辣了,拿了一瓶冰可乐要喝,涂明顺手拿走:“喝常温的。” “管的真宽!”卢米哼了一声,乖乖拿了一瓶常温的。 “以后别那样了,我以为我把话说清楚了。昨天是最后一次。” “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啊?不想跟我发生点什么?” “不喜欢。不想。” “那成吧,我换个人。”卢米喝了口汤:“我这个人就这点好,特别懂知难而退。” 第22章 第 22 章 涂明觉得i挺新鲜, 对一个人全凭一时兴起,说换人就能换人,对待感情的态度可以说非常混蛋了。但这跟他关系不大,他也不多言。 吃了最后一口粉, 起身结账, 指指卢米:“那份一起。” “别别别。”卢米手一摆:“可不兴这样, 现在谈恋爱都流行aa呢, 何况咱们一点不熟。”卢米气人的时候一点不省着劲儿, 本着把涂明气死的态度, 小飞刀一会儿一刀。 结账的时候买了一瓶带冰可乐, 拧了咕咚咕咚的喝, 喝完舒服的打个嗝, 一副我乐意喝关你屁事的态度。 涂明看她跟他较劲,心想大清早又是辣又是凉, 蠢的可以。 好在卢米铜墙铁胃, 偶尔造一次没关系。两个人一前一后去片场,谁也不理谁。 卢米还没消气呢, 心里忿忿的想,你个老夫子给我等着!她就是小孩心态,涂明越不喜欢她她越要争个输赢,根本不去思考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跟涂明较这个劲。 涂明自认已经把道理对卢米掰开了揉碎了讲的清清楚楚, 也确定自己听到卢米说她最懂知难而退。但再见卢米, 她还是一如既往,也不为那个吻感到尴尬。看他的时候还是直接,进攻性还在。 她不尴尬, 涂明尴尬。 再跟她讲工作的时候, 站到一米开外, 讲完就走,一句废话没有,大有君子自昭明德之感。 卢米想不通,跟尚之桃遛弯的时候指指远远的他:“这人怪不怪?那次在我家里动作不是大多了么!鸟都遛了也没见他怎么样。这可倒好,亲他一口跟我急头白脸。看不懂。” 尚之桃也看不懂,只能摇头:“我经验也不多,也不知这哥们在想什么。” “哼!”卢米假装生气:“谁稀罕他似的!扭扭捏捏不敞亮!” “不跟他玩了!没劲!”卢米猛咬了一口冰棍,恶狠狠的,好像把冰棍当成了涂明,要对他生吞活剥。卢米鬼心眼子多,她一边吃冰棍一边琢磨涂明这个人,要说他么,原则是真有原则、刚硬是真刚硬,但也有弱点,他的弱点就是他心软。 在阳朔的最后一个场景,是大夜。雨下了一天,空气湿度高,到了深夜阴冷阴冷的。 所有的人都在工地熬着,眼都熬红了。 卢米困的一直流眼泪,加上眼睛有一点发炎,痒痛痒痛的,就站到一边滴眼药水。滴完微仰着头站在那等吸收,涂明和王结思从一边经过,王结思看到她就叫她:“卢米儿!你干嘛呢?” 卢米睁开眼看他们,眼睛湿漉漉的,眼药水流下来像泪水。两个男人愣住了。 王结思跟卢米一起在胡同里长大,小时候挨卢米揍、跟在她屁股后面要糖吃,自然没见过大姐大哭;涂明呢,当然也没见到过。 “你怎么了?”王结思问她:“谁欺负你了?” 卢米憋憋屈屈抽抽嗒嗒,竟然真的挤出一滴鳄鱼泪来:“我难过。”话说一半,编不下去了,索性住嘴,幽怨的看了涂明一眼。 涂明仔细想了想自己昨天有没有讲过分的话、态度有没有不好,结论是他语气的确不好,但他觉得他已经非常收敛了,换个人就开了她了。 “我还有事,王总先聊?”涂明看出来了,卢米跟王结思有一点熟。 “成。will先忙,我跟卢米聊一会儿。” 两个人目送涂明走远,王结思走到卢米面前,问她:“你怎么哭了?” “哭个屁!”卢米掏出一张纸巾擦眼睛:“你真信啊,眼药水。” “我说兄弟,我刚刚以为谁欺负你了,刚想问问是谁,准备干他呢!” “快歇了吧你!你连我都打不过还能干谁?” “倒也是。” 王结思不是那个王总了,在卢米面前一身官皮褪去,还是从光屁股起就玩到一起的伙伴。他靠在围栏上,拿出电子烟吸了一口:“有什么可装不认识的,认识就是认识,你还想避嫌怎么着?” “装不认识主要是能少跟你说几句话…”卢米真够气人的,王结思习惯了,也不敢吱声,怕她脾气上来打你一顿,那可真不好说。 但他还挺好奇:“你刚刚看will那一眼怎么回事?你俩有奸情?” “管着吗你!” “好好说话,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这样我以后讲话也注意点。” “我看上他了。” “?没了?” “没了。” “他没看上你?” “没看上。” 王结思又嘬两口电子烟:“那这孙子眼睛够瞎的,你要是看上我,我明天就把你娶回家。” “我可看不上你,你脖子上那草莓印还没消呢!我嫌你乱!” “那是误会。”王结思捂住脖子:“我自己揪的。” “你现在揪一个我看看?” 卢米说完捣他一拳,走了。 涂明远远看到两个人站在那讲话,还有临了卢米打王结思那一拳,有点亲昵。她果然换人很快。 这个大夜熬的人崩溃,现场不断在调整,卢米跟完自己那一部分就坐在一边,薄薄一件衣服套在身上,这会儿不顶什么用,冷的哆哆嗦嗦。 王结思也没好到哪去,不知道从哪搞到一条毯子,这会儿也顾不得避嫌了,坐到卢米身边,一条毯子横过去盖住两个人的腿,多少能管点用。 “干完活你不走,你脑子被驴踢了?”王结思觉得纳闷,从前的卢米什么样她最清楚。一说要干活吃苦她溜的比兔子还快,今天却坐在这里熬鹰。 卢米也不好说自己演苦肉计呢,就摆摆手:“就你这觉悟我跟你说不清!自立自强拼搏奋斗你懂不懂啊?你脑子才被驴踢了呢!” 说完扯掉那个毛毯丢给他:“走走走,离我远点,我在练体格子呢,你别拿糖衣炮弹腐蚀我!” 王结思知道她嘴里没一句正经话,抱着毛毯走了,倒要看看卢米到底玩什么把戏。 卢米冷的直哆嗦,心想涂明你这个孙子,你倒是回头看我一眼啊!不行,挺不了,就对尚之桃说:“你拍拍will,问他明天有什么安排。” “明天的安排不是各自飞回去吗?”尚之桃回她一句,一想不对,回头看冻的可怜巴巴的卢米一眼,好朋友演苦肉计呢! 涂明呢,挺会照顾自己,穿着一件薄绒内胆冲锋衣坐在那。尚之桃拍拍他,故意侧开身子,让涂明回头能一眼看到卢米。 “怎么?” “明天会不会有别的工作安排?需要我们改签吗?” 涂明看到缩在椅子里的卢米,像只寒候鸟,冻的哆嗦嗦,就对尚之桃说:“没有。你们熬大夜太辛苦了,明天睡到自然醒再走。” “那行,谢谢will。” “不客气。” 涂明转过身去,装作没看到卢米的可怜相,又担心她被冻死。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她面前问她:“你那部分结束了?” “结束了。”卢米有点打蔫,是真冷了。 “回去睡吧,明天航班改下午,到了之后回家休息。” “不用去公司?” “不用。” “这不是您做派啊…” “你想去也行,早班机走。”涂明打断她。 “不不不,我不去。”卢米站起身,抱着肩膀向外走,瘦瘦一个人看起来又缩减一点,难得见她这副可怜相。 涂明回头看王结思一眼,后者将毛毯裹严转过身去,心想可不能坏了卢小姐好事,不然要被她弄死。 涂明见王结思没有动身的意思,就觉得卢米换这个人不大行,脱下衣服快走几步,将衣服丢到她身上,卢米回过头故作惊讶的看着他。心里那只小鸟叫了一声,瞧瞧,这路子对了。 “回去吧。” “谢谢。” “不客气。” “那您送我出去呗,路太黑了,我害怕。”卢米小嘴一瘪,有点可怜,誓死要把这苦肉计的戏码演到底。 这次涂明终于上当了,起因是卢米眼含泪水幽幽看她那一眼,让他觉得他对一个姑娘讲的话太狠了。再怎么粗线条,也是女性,他不该讲那些话,好像她特别不自爱。于是下巴扬了扬:“走。” 他走在卢米身边,卢米的小心思又暗戳戳动了,想朝他靠靠,衣服擦着他的,温度能传递。这一条黑漆漆小路,两个人抱一抱亲一亲说点儿不成体统的话多好!她满脑子损招,在她向他那个方向斜了一步后猛然惊醒,不不不,这样不行,这样又把他推远了。 她得慢点来。 张晓形容卢米这样的状态是:满肚子脏心烂肺都用来拉一个男人下水了,值得么?哪儿找不到一个可心的?跟他一个离婚的老男人叫什么劲! 卢米偏不,她还真就较劲上了。 收了收自己的腿,强忍着说话的冲动,作出一副不自在的样子来。 涂明将她送到门口,看了看外面空无一人的街:“把你送到酒店吧。别出什么事。” “那麻烦您了。”卢米抿着嘴,夜色幽暗,略显迷离,周围安静,在涂明看不到点地方,眼角有笑意,憋着。 “你刚刚为什么哭了?工作受委屈了?你可以告诉我,我想解决方案。”涂明终于打破安静。 卢米还是不讲话,怕自己一开口就笑出声来。用卢国庆的话说:“我这女儿,忒坏。” 装严肃谁不会啊,装不了一天还装不了一小时一刻吗? “或者,因为昨天晚上的事?” “可不!”您老终于聊到正题了。卢米停下看着他,含嗔带怒:“您就说有您那么讲话的么!月色绮丽孤男寡女,您看我那么一眼,我多想了,那怪我吗?那是不是你情我愿?你怎么还急了呢!”卢米真是要感谢她眼睛发炎了,这会儿眼红着,真像快哭了。 涂明没什么跟女人吵架或者激烈辩论的经验,这会儿还试图讲理。 “首先,我没看你;其次,不存在你情我愿;最后,我没急。” “你没急你昨天晚上说话那么大声?” “…” “你说你没看我,可我觉得你就是看我了。” “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如果影响你心情了我跟你道歉。但我说一下我的想法:那天在你家里发生的身体接触,我承认我没从最开始就拒绝你是我的不对,以后不会了。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我现在没那个心情。如果你还想跟我好好做同事,出格的事情就不要再做。不然我就提出辞职。” “我说清楚了吗?”涂明问她。 “朋友也不能做啦?” “我不习惯跟异□□朋友。” “那成。”卢米认真点头:“昨天我对您动色心是我不对,以后我注意。” “还有一件事,我需要提醒你。我知道你和王结思有私交,注意尺度,你知道职场环境复杂,不定什么人说出什么话来,到时为你的工作平添阻力。”涂明把话说在明面上,尽管他也看出涂米和王结思在第一天宴请时候刻意装作不熟,但今天卢米哭的时候,王结思流露了真性情,那样的关心绝不仅仅是对不熟的合作伙伴,也不仅仅是普通朋友。 “还行,不算太熟,认识二十多年了吧。穿开裆裤就在一起玩,小时候挨我不少打。”卢米也没藏着掖着,甚至开始添油加醋:“他人还算靠谱,值得信赖。” “那就好。”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指腹为婚。”卢米又加了一句:“如果不是我们俩都没玩够,没准儿现在孩子都抱俩了呢!” 见涂明只顾走路不讲话,又接着说:“我们有约定的,三十岁前我嫁不出去他就娶我。他这人就一个优点我最喜欢了,那就是惯着我。从小到大,没跟我红过一次脸。哪像您呐,动辄训我一通。” “哦,不对,您是老板,您训的对。”卢米在最后收回自己的刀,过够嘴瘾了。 两个人走到卢米的客栈楼下,卢米把冲锋衣脱下给涂明:“您快穿上吧,冻的跟孙子似的。”唠叨一大堆,突然来一句冻的跟孙子似的,把刚刚严肃的气氛全破坏了。 涂明突然笑了,类似的话从小到大没少听,但都没卢米说的生动。她的片汤话和用词是在胡同里日复一日的日子里浸过的,有时听起来挺糙,但特别生动。都说胡同大妞不好惹,涂明自从认识了卢米,对这句话彻底信了。 涂明穿上衣服,对她说:“这几天辛苦了,我很意外你的敬业度和专业度。加油。” “我谢谢您啊,以后这种差换别人,如果不是看flora来,我打死不来。”说完转身上楼了。 涂明习惯她这么讲话了,不打算跟她计较。转身的时候,衣领散发的香气终于进了他口鼻,热烈的香气,他不习惯,在脱掉外套还是继续穿着之间犹豫,最终没有脱下。 冻的跟孙子似的,还脱什么脱! 第23章 第23章这是我收到最好的礼物 涂明回到北京直接父母那, 那天是涂燕梁的生日,来了几个他的得意门生,围坐在沙发边聊天, 十分热闹。 涂明门后跟他打招呼,有个生自报门:“我是涂教授的学生方蒂, 涂老师您。” “叫我涂明就。” “嗯嗯。” 生看来十分温良, 笑的时候有小小梨涡。涂明对他点点头就自己的房间放行李。易晚秋跟来:“直接洗了吧,下次拿回。”说完开他行李箱, 里有士香水味道。易晚秋鼻子动了动,看了涂明一眼。 涂明外出一般用男士淡香水,味道清爽, 休息的时候什么香水都不用。 易晚秋觉得奇怪,却也没多问。 涂明看收拾箱子动作比平常慢, 就蹲下帮:“我爸那个新学生怎么回事?不是说不带了吗?” “姑娘有别的导师, 但是对你爸爸的成果感兴趣, 来找了很多次,说想跟你爸业余学习。” “哦。”涂明想了想,多说一句:“别是谁觉得要给我拉来给我相亲的就行。” 易晚秋将整理出的衣服丢盆里, 听他这么说就问他:“有看对眼的姑娘啦?” “没有。” “那这…”指了指那件冲锋衣。 “借给一个同事穿。” “我猜猜, 不会又是早市那姑娘吧?”易晚秋一猜一个准,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跟姑娘熟悉来挺困难,也就那自来熟的姑娘了。 涂明忍不住笑了:“妈,您老每次都猜对。是。那天在工地待到二半夜,怕冻坏就借给穿了一下。” “我知道,别解释,我儿子坦『荡』着呢!” 易晚秋一边抱着盆往洗衣机走, 一边仔细回想:那姑娘什么样来着?像特别漂亮,话特别密,有点江湖气。这样的姑娘挺的,但跟涂明不是一路人。 易晚秋自认了解涂明,自己的儿子喜欢安静,太闹腾他会头疼。 涂明不知道易晚秋在琢磨卢米,将门关上,拉开床底柜,里放着很多很多书,于是盘腿坐在地上翻书。姚路安要跟他借一套教材做素材,也刚趁这个机会整理这些东西。 这些书都买来二十年了,小儿书、漫画、少年读,书保存的,没被虫子磕,他当年看书也仔细,所有书干干净净。外聊天很热闹,他塞上耳机看书。 教材放在一侧,他整理出来,再往下翻的时候,看到最底层的连环画。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天龙八部》,涂明突然想在重庆,卢米说:“我喜欢看武侠小说,这么着,我从“飞雪连天『射』白鹿”的“飞”讲…”那时眉飞『色』舞,发自内心的喜欢这些,真喜欢一样东西的状态是藏不住的,眼角眉梢都有。 顺手把这一套连环画拿出来放在手边,再看,下还有,索『性』都拿出来,竟也有厚厚一摞。他找来个牛皮纸袋把书放,这才摘下耳机厨房帮易晚秋忙活。 “找个阿姨来打扫卫生做饭吧?”涂明问易晚秋。 “不用,我俩要是不爱做饭,就溜达着荷园、寓园吃饭,总不能挨了饿。” “那行。食堂早餐也吃,那煎饼大王也吃。” “不。” 母子俩聊天做饭,方蒂探出头来:“需要我帮忙么?” 易晚秋摆手:“快聊天,不需要,都是半成品,快着呢。” “的。” 门铃响,有人开,涂明听到涂燕梁说了一句:“邢云来了啊。”就看了眼易晚秋。 易晚秋忙解释:“不是我叫来的,我今天真没请,怕这么多人尴尬。” “没事,我看一眼。” 涂明擦了手走出厨房,几步走到门前,其余人看涂明来接待就都坐回。 “这是给爸…叔叔的生日礼。”邢云将一个盒子递给涂明:“别拒绝啊,一点心意而已。” 人多,涂明不忍拂子,顺手接:“来坐?” “不了,我还有事。”邢云向后退一步:“祝叔叔生日快乐。”心里多少有一点难,每年二老生日都会准备礼,今年是人非了。 邢云下楼的身影有点落寞,涂明看的身影消失,这才关上门。将礼放在门口的架子上,没给涂燕梁。涂燕梁也没问,父子俩有一定的默契。 吃饭的时候热热闹闹,学生知道涂燕梁喜,吃着吃着饭就开始唱歌。一群人敲着筷子唱老歌《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喀秋莎》、《我的祖国》、《地道战》、《国际歌》,一首接一首。大都微微红着脸,唱歌来开开心心,状态非常单纯,恍惚回到少年时候。 涂明负责拍照、录像,偶尔跟着唱几句。 涂燕梁和易晚秋平时也有爱,学校为退休老教授组织各种各样的社团,他俩都是老年合唱团成员,每周都要排练几次,跟老同事讲讲话、吃吃饭,日子也很有滋味。 这一吃就吃到晚上才散,涂明帮易晚秋打扫战场,拎着拿袋子连环画和邢云的礼出了门。 “你讲话别太硬。”易晚秋叮嘱涂明:“敏感心事重。” “嗯,。” 车开到邢云小区外才给打电话:“我在你小区门口。” “我出找你。” 涂明坐在车里,看到邢云裹着大衣跑来,王松远远跟在后。下了车将那个礼盒放到邢云手上,对说:“以后别送了。我本人非常感激你的心意,但你知道,老人会多想。你送礼他就会觉得咱还有联系,会有复婚的能。” “我只是每年都会准备礼,也记得这一天…”邢云抱着那个烫手的礼,眼睛红了。 “我知道,但是真的不必了。”涂明语气一如从前平静温和:“心意领了。” “上楼吧,王松在等你。”涂明说完上车发动引擎。 邢云看他的车走远,回头看到王松站在那,就憋了憋嘴,把礼刚到旁边的花坛上,让有缘人捡。 “我很内疚。”对王松说。 王松看了眼那礼,也觉得很别扭,就对说:“下次别送了。” 涂明从后视镜里看到他俩讲话,想他第一次知道邢云出轨,是亲口告诉他的。在第一次提出离婚后的第一天,他坐在桌前喝粥,邢云突然开口:“我爱上别人了。”还给他看照片,然后问他:“涂明你怎么不生气?” 怎么能不生气呢?是个人都会生气。 挺混蛋的。 在了。 涂明把车开到姚路安酒店停车场:“出来拿书。我不上了。” “等我。” 姚路安吊儿郎当的来,手里捏着一盒烟,靠在涂明的车上抽烟。 “明天几点飞机?”涂明问他。 “晚上六点。”姚路安吸了口烟,张口吐烟圈:“我买的画册记得带福利院。” “。”涂明把那个牛皮纸袋给他:“你要的东西。” “谢了。”姚路安接袋子:“卢晴挺有意思,我觉得我会跟有点什么。” “别像从前一样。”涂明拉开车门,准备告别:“一路平安吧。常联系。” 姚路安敲敲他车窗,走了。 涂明看着另一个牛皮纸袋,有那么十几秒,最终还是觉得给卢米送。 涂明把车开到卢米小区外,给打电话,卢米接电话:“怎么了老大?” “到了?” “车上啊,还有十分钟吧,飞机晚点了。” “我在你小区门口等你。” “嘞!” 卢米下了出租车,涂明帮拿下行李,又回到自己车上拿出一个牛皮纸袋给。 “这是什么?” “连环画,送你。” “?您送我礼?您送我礼干什么?”卢米眼睁的老大,一时之间不知涂明闹的是哪一出。 “下午给姚路安找书,看到这套连环画。反我也不看,你喜欢就拿看。不喜欢我就拿走。” 卢米听到他要拿走,将袋子紧紧抱在胸前:“别,送人礼还带拿走的?不兴这样。那我怎么报答您呢?除非…” “别误会。真的是放在床底很多年没人看了,刚刚看到顺手拿出来,你不是喜欢武侠么?看吧。”涂明打断,他猜到脱口而出的能是“除了以身相许”。 卢米说不清当下的感受,上一次收到连环画小儿书做礼,是近二十年前的事了。打开牛皮纸袋,看到里的连环画整整齐齐,突然就觉得特别珍贵。将那袋子小心翼翼抱着,又要提防涂明反悔要回:“那我拿着这个也没法拖行李箱啊,要不您送我上?” “。走前头。” “行。” 卢米一边走一边从敞开的袋子口看里的书,甚至忍不住拿出一本就着路灯的光亮翻了几页,嘿嘿笑了一,反应像小孩子收到喜欢的糖果。 涂明跟在身后看折腾,觉得这些书真是送对了人,猜到卢米会善待它。 卢米了门打开灯,里一如从前的『乱』,那个沙发利用率真是高,仍旧零散几件衣服。地上零散堆着几个奢侈品包装盒。卢米顺脚踢到一边:“前段时间斥巨资哄自己玩来着。” “嗯。”涂明应了一,怎么花钱跟他没什么关系。 把箱子拎,转身到门口:“不早了,你先休息。周一到公司后找我做一下项目复盘的沟通。”真败兴,明明送了这么的礼,却还是要说工作的事。生怕卢米再多想。 “不来坐?喝口茶再走呗,急什么。”卢米装糊涂,不接他说复盘的茬。 “不用,周一见。”涂明转身走了,离开的特别坚决。 卢米趴在窗台看他在楼下走,偶尔绅士避开玩闹回的孩子,周围的喧闹把他衬的孤零零。 真是个怪人。 奇怪的人。 “你也会送别人礼?”卢米问他。 “偶尔,看心意,看情境。” “哦。” 卢米洗漱完了才彻底打开那个纸袋子,将书整齐摆在茶几上,然后拿出一本来翻。书皮微旧,但里纸页干净。卢米特别特别喜欢这份无关情爱的礼,比任何包、手表、高级化妆品都来的喜欢。 因为喜欢,翻的时候格外小心翼翼。连环画的画的真,这种画法现在已看不到了,简约线条勾勒出侠士风骨,这样的东西在市上再难找到了。 这一看就入了『迷』,一连看了本。 睡前给涂明发消息:“连环画画的真啊!我上一次看还是小学一年级呢!这些书我一定保管,谢谢老大。” “不客气,喜欢就。” .... 第24章 第24章涂明不好你这口 卢米一直看到半夜, 从客厅到卧室,开着一盏阅读灯,兴致盎然。她特意在床头柜里收拾出位置来, 把这些连环画放到她伸手就能拿到地,准备未来几个月都用它来当作枕边书。 好家伙, 我竟然也有枕边书, 还是这么好枕边书。 卢米觉得这是她这么多年来收到最好礼了,捧着书爱释手。奇怪是这一次她竟然没有炫耀欲望, 像时吃炝锅面,碗底有一块肉,要偷偷吃, 怕被别人抢走一样。 准备睡觉时候,张晓电话打了进来, 电话那头非常热闹:“来玩啊!” “去。累。”卢米最近对蹦迪提起兴趣, 她有那么一段时没去, 竟然也惦记着,这多稀奇。 “那我也玩了,去你家, 跟你睡。”张晓故意逗卢米, 她觉得卢米对劲, 想前去刺探一番。 “今天招待你啊,我明天有事呢,好好玩吧你!” “干嘛去啊?” “学打网球。” 卢米装备都到了,说学就学,麻利痛快。 “你打网球?你说过这辈子最适合你运动式就是蹦迪!你竟然背叛你自己!”张晓在电话那边嚷嚷,突然想起涂明,就恍然大悟一样:“你怕你老板!卢米竟然因为害怕老板蹦迪了!” 她讲完挂断电话, 出五钟,所有玩伴都知道了:卢米怕她老板,怕到敢蹦迪。 “我怕他?你看起谁呢?我怕过谁!今天姑『奶』『奶』太累了,等我缓过来跟你蹦三天三夜!”卢米犟完这一句用被子蒙住脸,呼呼睡去。 第二天睁,心情出奇好,哼着歌冲澡洗漱吃早餐,画了一个心机『裸』妆,对着镜子自我欣赏,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剔透美人儿。 背着包就出门了。 楼碰到二大爷在遛鸟,就上前逗会儿贫:“我说二大爷,您这鸟今天怎么有点打蔫儿啊?” “你才打蔫呢!精神着呢!”二大爷服,吹了个口哨,鸟也服,学着来一声。 卢米咯咯笑了半天:“等我过两天再去教它几句国骂,咱既然开了脏口就得脏到底!”话音刚落二大爷巴掌拍她肩膀上:“快走吧你!” 卢米嬉笑着跳到一边:“瞧瞧您,怎么还急了呢!明天拉您去早市啊!” 她到场馆时候别人还没到,二婶看见卢米吓一跳,再看她一身装备特正式,就打趣她:“卢米儿你帮婶子干活穿这么好看,谁还能好好打球啊?” “好看?”卢米转了个圈:“二婶您这词用对啊,您得说你怎么跟天仙似。”扭头看到涂明,就朝他向努努嘴,声说:“二婶您帮我看看,涂看我没?” 二婶瞅了涂明,正专心致志整理装备:“没看。再美姑娘涂都没斜过,这个球队就涂好这个。” “那能吧?是个男人都好美『色』,他能一次都看?” “反正你二婶没见过涂像别人那样。” “那可能是那些姑娘都没我好看。”卢米瞄了涂明一,他脱『毛』衣,带起里面运动t恤,『露』出腹部皮肉。明晃晃腹肌,卢米我『操』一声,心里呐喊:裤子再向拉一点!我给起钱! 二婶还在旁边念叨: “也有一两个像明星似…” “二婶!”卢米一跺脚:“跟您好了!” 跑到涂明面前跟他打招呼:“老大好啊,您今天也来打球啊?”落在他腰,多好腰腹啊! “群里是开报名了?”意思是你这开场白太利索。 “嘿嘿。我就是想跟您打个招呼。那连环画我看了两本,可太好玩了。您还有吗?有了还可以送我,我自取也行。” “没有了。”是真没有了。 涂明昨天看她喜欢,晚上在自己颐和园家里也翻了翻,想着翻出来索『性』都给她,但是一本都没翻出来。他依稀记得应该还有,在五道口就在颐和园,但确实没有了。 “那没事儿。昨天那些够我看很久了。谢谢老大。”卢米对他道谢:“我花重金找了个私教,待会儿跟大家玩了啊。等我练成高手,挨个把你打趴。” 涂明到“挨个把你打趴”看她一:“你这么有胜负欲?那为什么工作上混日子?” … 卢米被他问一愣,她琢磨着大哥晚上给她送连环画代表他友情更近一步了呢,结好家伙,还在原地打转呢! 卢米实在看透涂明,于是问姚路安:“你说,会会有一种可能,will离婚是因为他喜欢女人?” “?”姚路安发来一个问号,紧接着是一串哈哈哈,而后说:“这么着吧,我给你介绍男朋友,你别惦记涂明了。你俩是一路人,进了一家门。想往一张床上凑也难了点,涂明好你这口。” “看您这话说,他好哪口重要吗?那我还好他这口呢,这也惦记上他了吗?”卢米服,涂明好哪口?他前妻那口?那她装出来!她就这样了,但她胜在气馁,日子长着呢,急什么! “这么服输?” “主要是想赢装备。”把手机丢给二婶,去找私教了。 俩人就在场边,私教扔球她打,一动动练定点击球。几个球打出去卢米就觉得没意思,心想这有什么好玩,有点想撂挑子。又想到自己已经跟涂明吹过牛了,就一咬牙跟那练。 好在私教长好看,笑起来晃着一口白牙,年纪轻轻伙子一身朝气,特讨姑娘喜欢。卢米嘴碎,就跟私教聊天逗乐子:“多大了啊?” “才23啊?好家伙,正是好时候呢!你看你这么好看,少姑娘喜欢你吧?” “平常都干什么啊?” “打网球还打篮球,那身体一定错吧?”卢米又击了一个球,看了私教。 伙子脸腾红了,想到了什么可告人事一样。卢米啧啧一声,心想这弟弟真好,回头问问卢晴要要。她脑子里没什么正经事,都是身边人那点琐碎。 “有没有女朋友啊?”卢米又问。 球场就这么大,她一句一句跟私教逗闷子别人都清清楚楚。终于到了这句“有没有女朋友啊”大梁开口了:“卢米你学球呢还是找对象呢!” “都耽误!”卢米又打了一个球。 她嘴勤,私教对着她就脸红,根本没法好好教她,正反手姿势太对,站姿也太对。中途休息时候一群人在一起喝水,卢米坐到涂明身边,一身香汗淋漓,皮肤干净透亮,像贴着白瓷,还透着红润,挺好看。 “你私教多少钱找?”涂明问她。 “三百一个时,怎么样?帅帅?” 涂明心想也就你这大脑袋300一个时找私教,连站姿都教好,击球姿势那么难看,明天胳膊肘疼算你赢。 “你过来。带着你球拍。” “哈?” “快。” 卢米心里雀跃,觉得这招管用,涂明看得别人糊弄了事,终于要掺合了。就跟在他身边,两个人去了角落没人地。 涂明站在她对面,手握球拍,认真挥拍:“这是正手。” 再挥一:“这是反手。” 卢米跟他挥了两得要领,还故意问他:“对吗?” “对。” 涂明站到她身后,手握着她手肘挥拍,让她学用力。他掌心很热,透过球衣传递到卢米身体上,力度适中。这还怎么打球,卢米心猿意马,微微转过头去,闻到他衣服上好闻洗衣凝珠味道。 “这样就好。”涂明松开手,蹲身去,球拍放到她双脚,轻轻磕打:“开一点。” “哪儿开啊?”卢米张口就来,看到涂明抬起头看她,神情严肃,慌忙住了嘴,微微□□:“这样吗?” “嗯。” 涂明又盯着她对墙打了几个球,比刚刚强,就说:“多练,找感觉。” “我觉得跟您学能快点,要您教我吧?待会儿结束了留点时。” “我还有约,今天教了。” “那您哪天没约啊?” “两个月后。” “您怎么一杆子支到明年去啊?” 卢米忍住跟他拌嘴,涂明呢,想了想,说:“也确得到明年了。跟你私教好好学。” 走了。 卢米再练球就有点心在焉,老觉得涂明站在她身后。转过头去找他,这好,人家他妈站在别女人身后,用样姿势教别队员呢! 刚刚还觉得是优待,这好了,人家对谁都这样。 卢米回过头来,心里骂涂明一万句,就您这德行别说您前妻怀疑您出轨了,是个人都得怀疑。就你有爱心,谁会教谁。你有爱心你怎么开班免费教学啊! 骂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人家一个离异男人,单身状态,爱教谁教谁,管你屁事!卢米心情好,把球拍一扔:“打了,累了。我给你转账啊。” “好。” 卢米生气特别明显,就在脸上,私教以为自己做错什么就问她:“是是我教好啊卢姐?” “胡说!你教多好。我犯神经病了,你别搭理我。还有啊,别叫姐,怪生。” 换好衣服出来,看到球队人也在收拾。 今天各有各事,没有聚餐,卢米有一点想搭理涂明,就跟大家摆摆手,拉着二婶手上了车:“二叔在我爸妈那呢,咱俩也去,吃好想背着咱俩,没门!” 系好安带,看到涂明上了他黑车。 “卢米儿光错,依二婶看,这个涂比张擎强。至少让你爸妈少『操』点心。” “八字没一撇呢!他脾气怪,好弄。” “这有什么好弄,你得示弱,别天天跟个斗鸡似逮谁跟谁干。你得这样…”二婶子把年轻时候收拾卢米二叔本领拿出来教她:“哎呀,我脚崴了,您能帮我看一吗?二婶在球馆,经常看姑娘一会儿崴脚了一会儿透过气了一会儿腰疼了,总有几个是装吧?人家为什么装你琢磨琢磨…” “还有啊,别时时刻刻看着一定要跟人家怎么着似。涂这人这么正经,你老对人家正经,人家肯定心里设防。你得装…” “我为什么要装,我至于跟他装吗?我就这样!” “你看看你,进去是是?那你且等着糟心吧!” “我才糟心呢,男人那么多,哪天我兴致没了跟他玩了。”卢米发动引擎,打着向盘出库,刚好赶上涂明也出库,两个人车在过道里相遇,卢米想让他走,磨磨蹭蹭出了三次库才把车身打正。按了个喇叭,走了。 涂明车跟在她车后,她故意压车速,从后视镜看涂明,这大哥真是一点着急。那卢米也急,耗着呗,反正这会儿没别车。 “二婶刚刚还劝你示弱,你可倒好,这就开上较劲车了。”二婶在旁边哈哈大笑,她觉得年轻太好玩了。卢米明就是动真格了,她自己还知道呢。 卢米觉得心里这口气算是发出去了,索『性』停车,车,走到涂明车前,敲他车窗。 涂明落车窗:“怎么了?” “以后我在时候你别教别人打球,见了吗?我高兴。”卢米难得认真:“你喜欢我,我认了,我也打算喜欢你了,但你得给我时消。你在我面前教别人,就是在示威,你尊重我,这可行!”卢米满肚子歪理邪说,反正她高兴也准备让涂明好过:“你在我面前跟别人保持距离,你越跟别人亲密,我越争强好胜,我争强好胜,就想跟你胡来。你想早点摆脱我,就别刺激我啊。”卢米说到最后,意识到自己胡说八道逻辑通,噗嗤一声,把自己说乐了。 涂明她一句一句,觉得挺新鲜。想开口跟她讲道理,她噗嗤笑了。得了,道理用讲了。 “后面来车了。”涂明提醒她。 “行,记住啊,离别姑娘远点!”卢米撂了句狠话,走了。 她从就这样,受得委屈。自己高兴就是要说出来。她从来做让别人猜事,谁也是谁肚子里蛔虫,猜什么猜!管它道理是是能站住脚呢!反正她做闷葫芦!她说了这一通,心情大好,一脚油门走了。 涂明在后面看她扬长而去,她车跟她一样,都带着她情绪呢。 .... 第25章 第25章特别难得、非常珍贵 卢米和二婶到家的时候, 饭刚做好。 卢米伸去抓鸡爪子,杨柳芳一把打:“洗去!脏不脏!” 卢米缩回,哼了声去洗。听到外头杨柳芳问二婶:“人怎么样啊?” “挺精个小伙子, 人很正派,挺好。比张擎看着靠谱。” 当妈的必然好奇女儿看上的人是什么样, 是在问二婶关于涂的事。 卢家人都好事儿, 有什么事都往群里发,卢米周六去球馆追小伙子的事二婶自然也直播了。家人群里热热闹闹, 甚至点评涂的身体来:“这小伙个子不低,也不算太瘦,看着健康。” “挺白净。” “长的不赖。” “是我卢米老板, 赚钱行,俩人日常生活花销够了。” 这会儿卢米听着老人讲话, 在洗间笑的不行。这才哪儿到哪儿, 再聊几句就聊到她和涂结婚生子了。 而我, 只是想睡他一睡啊!他都不理我呢! 卢米任由老人胡说,安心坐在啃鸡爪子,卢晴路过也上楼蹭饭, 卢米真是感激卢晴, 她来了, 长辈的话题变成痛骂她夫钱晓彬。 “什么东西!白眼狼!当初娶咱卢晴的时候房都没有一套,咱难为他了吗?没有!” “现在么,有钱了,翻脸不认人!” 卢晴和卢米相视一笑,无奈摇摇头,姐妹俩一人啃一个鸡爪子,装聋作哑。老人心疼自家孩子, 有些事孩子可能都过去了,但他过不去,想来就骂一次。 好歹是蹭了这顿饭,肚子里有了存货,就去卢米的房间,门一关,卢米仰躺在床上,卢晴斜坐在小沙发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 “后来见过姚路安吗?” “见过。店铺装修他来过,给了点意见,帮忙找人重新做了防水。” “然后呢?” “没有了啊。他出国了,我每天装修,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但每天都会讲话。” “挺好。” 卢晴不像卢米,她从小心事重。跟夫钱晓彬从大学时就在一,顶着压力嫁给一穷二白的他,富家小姐甘愿为他挽作羹汤,换来他移情别恋。这一离婚,像抽走一根肋骨,养了久了不见好。刮风下雨总觉得伤口又痒又疼。 离婚后想换一种活法,想自己的小店,服装店、咖啡店,最后才定了一家花店。 “我觉得姚路安跟我不是一路人,跟他只能随便,不能认真。但我又不是随便的人。”卢晴躺在卢米身边:“钱晓彬要再婚了。” “这王八蛋再婚能好到哪去?不信等着瞧,孙贼做么坏事,报应早晚来。”卢米递给她一块巧克力,两个人各自撕了包装放在嘴里含着。 “但跟姚路安是不是一路人我真不知道。我只知道感兴趣就上,思想后干什么?鲁莽一点不好吗?” “我没有鲁莽的资本…” “胡说!”卢米腾的坐来看着她:“又胡说八道是吧?一条狗咬了,又不是咬狗,自卑什么?” 卢晴咬着嘴唇不讲话。 卢米替她难受,就对她说:“不是姚路安也可是别人,可是一切感兴趣的人。提是不能妄自菲薄。” 卢米每次听卢晴说她没有资本都会很生气,钱晓彬孙子留给卢晴些什么! “别说我啦~我情绪反反复复的,但基本上好了。”卢晴拉着卢米:“跟老板怎么样啊?下了吗!” “就样,我倒想下,丫不给我机会。” “姚路安说涂这人死板,对自己要求高,从来不胡来。有时几个朋友说去酒吧坐会儿,他从来不去。说有一次他玩什么东西互看机,只有涂机干干净净,不跟任女生瞎聊。” “人家删没删记录他知道啊?”卢米反问,机没记录有什么可炫耀的,当初张擎的机上也什么都没有。 “倒也是。” 两个人聊了会儿,卢米就身在自己家里翻箱倒柜,终于是找出了她当年听的个cd机,上面落满了灰。换上电池,找出一盘cd,不能听了。 “干嘛呢?”卢晴看她这样折腾,就问她。 “送礼。”就把涂送给她连环画的事说了:“我得给他一份礼物,礼尚往来嘛。” “就这个?” “对啊。” 卢米觉得cd机好,他都送对方压箱底的老东西,没花什么钱,但心意都在里面。 卢米拉着卢晴出门修cd机,顺道去了趟胡同。将网上买的小孩子衣服米面油堆到门口,敲了敲窗户听见里面有动静,转身就走。 俩人猫到门口,看『奶』『奶』把东西折腾进去,这才转身向外走。 “不跟他说一声啊?” “不说,这有什么好说的。我就看小孩可怜,天冷了也没件像样的衣服。” 卢米呢就是这样的人,只要她乐意,把心掏给都行。她不乐意,一切免谈。 修cd机的刘爷爷是住在胡同里,好年在钟表公司修表,里可是经过不少好东西。业余时间呢就爱好修各种各样的东西,时小孩的玩具、随身听坏了都找他修。爷爷修东西不要钱,但得陪他聊天。 刘爷爷看到卢米来了挺心,又看到卢米拿着么一个有点年代的东西就更心,拍拍小凳子让她做,拿出工具箱,戴上高倍目镜,把卢米的cd拆个稀烂。 “我的刘爷爷,您拆的倒挺痛快,不会装不上吧?”卢米一边嗑瓜子一边逗他:“装不上您赔我啊。” 刘爷爷抬一只眼:“刘爷爷没老呢!” “嘿嘿。” 卢米凑到他跟,看他一点拆装,就觉得这些老匠人真厉害。少老物件儿用不了了,到他里修一修弄一弄,能再用几年。 刘爷爷问卢米:“修这东西干嘛啊?” “送人啊。” “送人这破东西?” “不破!音质可好了,比现在很设备音质好,我可喜欢了。” “人家未必喜欢吧?” “不喜欢我打他。” 卢米跟刘爷爷扯闲篇,一修就修到十点,车把卢晴送回家,然后奔着颐和园去。 卢米不知道涂住哪儿,但颐和园后后就几个小区,也不费劲,快到的时候给他打电话,他竟然接了。 “老大住颐和园哪儿啊?我现在在颐和园附近。” “大晚上来这附近干什么?” “来找您啊!” 涂思考两秒才报了小区名字,等他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卢米已经到了,里拿着一个袋子,看到涂就跑到他面:“我也有礼物送给您!” “我不需要。”涂送她书的时候并不带有她会回赠的念头,他只是一念就送了。 “这就不对了啊,您送我礼物的时候我可没拒绝。”卢米见涂不伸,就拿出cd机,把唱片放进去,看着涂:“听听音质么?可好了。” “这款很老了,能用?”涂问她。 “不能了,刚刚找一个爷爷修了几个小时。”卢米轻描淡的,这一天她去打球、回父母家吃饭、又去修cd,再来颐和园,并不轻松。但她就是这样,心里装着事儿,不做不行。想送他东西,今天就要送,等到天也不行。 涂点点头,微微侧耳过去。 卢米将一个耳塞塞到他耳中,这会儿天气冷了,她指尖有点凉,擦在他耳鼓上,像落了一片雪花。另一个『插』到自己她耳中,点了播放键。 首歌很老了,涂好像很年没听到了。他记得班里的女生喜欢听,有时学校的广播里也会放。 “曾经爱着他的心情,有一股傻傻的勇气…” 卢米十五六岁的时候什么歌都听,时很零花钱都用来买cd了,有时会去刻碟片,现在这张就是当年刻的合辑。时喜欢她的男孩很,有很人陪她一玩,她的青春期并不孤独。但女孩子总在十几岁时听情歌,她也是。 涂卢米一听歌,他站在她对面,难得看到卢米安静。她平常像飓风,所到之处都很狼藉。今天是和煦的风,像一个孩子急于分享自己的糖果。她给他听她十几岁的歌,像在他面将她的青春岁月铺陈来,特别珍贵。 涂突然很感动。 他知道人人之间的交往并不完全平等真诚,也见过很人利己排他、恶意陷害,总之大感情都不纯粹;像卢米这样敢爱敢恨光正大的人不了。 两个人安静听完一首歌,卢米将cd机给他:“送,别拒绝。虽然今天教我打网球,又教别人打网球,这让我很生气,但我反省了。不是我男朋友,我管不了,我剃头挑子一头热我认了。但礼尚往来应该没问题,不要我的cd机我就把的连环画给,后谁也别送谁东西了。” “有啊,送我连环画我特别心。可能就是一时兴送了就送了,但我特别喜欢。比往收到的任礼物都喜欢。我得告诉一声。” “嗯。” “不是只想跟我做朋友嘛?就做朋友好了。反正我这人挺讨厌,喜欢我的人不,朋友也不。” 涂听到她说喜欢我的人不、朋友也不,他不是很认同。里拿着她的cd机,很认真的对她说:“说很讨厌,我不认同,相处这几个月,我看到的是一个非常热情、善良、通透而且有趣的人。喜欢的人少不重要,重要的是喜欢的人都是真心的,并且赶不走。” 『操』。 卢米特别想哭,他每一句都说到她心坎里。 “有,礼物我很喜欢。最喜欢耗时去修它并在深夜驱车送来的心意,特别难得、非常珍贵。谢谢。” “不客气。” 卢米说完上了车,看到涂站在跟大傻子一样,就觉得自己真是邪门了,么男人选哪个不好,非得看上这么一块大木头。可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觉得木头也挺好。比些花哨的东西好。 涂在外面敲她车窗,她打车窗:“干嘛啊好朋友?” “后这么晚别出门,如果一定要今天送,打电话给我,我自己去拿。” “然后呢?” “车注意安全。” 感情大哥真的一句暧昧的话都不说,您这会儿哪怕说一句上去坐坐呢,故事都会不一样! 卢米将车窗和上,走了。 涂回到家,准备睡觉。他了一盏小夜灯,打cd去听,都是情歌,偶尔有么几首摇滚和爵士,但都很好听。 涂侧身躺在床上,音乐在他耳中流淌,他一首一首的听,等他结束播放,已经凌晨三点, 非常罕见的,他失眠了。 .... 第26章 第26章比如站在我家楼下那棵老…… 有人的心就像琥珀, 干净透亮,内里的岁月沉淀一眼就能看得见。 就像卢米手里攥着的这颗。 她躺在床上,在小夜灯下看这颗发着荧光的琥珀。是有一年去潘家园淘来的, 第一眼见就很喜欢。 涂明的番话让她想这颗琥珀,不知道什么。也或许是她觉得自不动声『色』的涂明看透了。 关上灯就是一片漆黑, 卢米在黑夜里睁着眼睛, 想站在她对面听歌的涂明。眼神干净,又有流光, 是难得的少年姿态。闭上眼也是他,他说真心的人会留下,并且永远赶不走。 论睁眼还是闭眼, 这个人的一切都对。 我八成是真心喜欢上他了。卢米心里这样想。不然我这翻来覆去的干什么呢! 她给尚之桃发消息:“完了,我不光想睡will了, 我还想跟他有点别的。” “比如?”尚之桃消息回的快, 吓卢米一跳。 “你怎么没睡?” “有点事。” “比如, 我想跟他谈个情说个爱,站在我家楼下棵老树; “我想了一下,画面很美!我批准了!” “行吧, 等我搞定了我会告诉你的。” 周一难得早到司, 在车库停车的时候碰到涂明。这两天两个人睡的都不太好, 卢米个妆,就还是么一个鲜亮亮的美人。但涂明不妆,眼底的抹疲惫就显出来。 卢米下了车,跟涂明打招呼:“老大早啊!看着挺疲惫,昨儿干什么了?” “早。”涂明回她一句早,别的没说。 卢米习惯涂明这样打招呼了,跟在他旁边走路。天冷了, 她昨天跟二大爷去潘家园抓了蝈蝈捂在怀里,没事儿时候能听个叫。这会儿暖和,蝈蝈叫了。 涂明听到声音看着她,卢米嘿嘿一笑,指指她衣服鼓来块儿:“捂蝈蝈,热闹。”见涂明眼没移开,索『性』从怀里掏出一个葫芦,打开盖给涂明看:“昨天抓的,哪成想才一天就开叫了呢!”看见自的蝈蝈眉开眼笑,特别会哄自开心。 涂明看了眼蝈蝈没讲话。 他觉得一个姑娘家捂蝈蝈挺新鲜,蝈蝈不是上了岁数的老大爷玩的吗?卢米满脑子吃喝玩乐,真就把工作挤到角落里,不值一提。 “西北展厅的选址定了吗?”涂明问她。 “没呢,选了五个地儿,我这周去看看。您去不去啊?” “你自能搞定,我不去。带上乌蒙吧,这个项目重要,让她给你打下手。” “乌蒙是成手,干嘛给我打下手?”卢米眉头一扬:“装修样图的事交给她跟。我待会儿跟她说。” 卢米顶看不上欺负人的导师。司招来实习生,导师让实习生接水、取快递、整理办桌,卢米看不上这样,经常对同事说:“您找保姆呢?找阿姨呢?人家来这儿学寄快递来了?人家取快递司好不好啊?” 她这么说,个别同事就觉得她讨厌,但她不在乎:“改改风吧啊,你实习时候让你取快递接水你愿意啊?反正我不愿意。” 卢米真就这么想的,人家乌蒙在原司独当一面,到这里就要打下手,叫什么事儿呢! 涂明偏过头看她一眼,看到她正将葫芦塞到衣服里,并没对分活有什么其他反应,知道她是真的要分重要的工作给乌蒙。就觉得卢米的诚恳带着傻。 “你自决定,你是她导师。”涂明这样说,把主动权交给卢米。他莫名相信她能处理好这件事。 “成,就交给我。”卢米看了涂明一眼:“您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 “听说您工作过的学校里有一个煎饼夹一切特别好吃,我楼下的二大爷想吃,进不去。” “然后呢?” “您能找人打个招呼吗?说是学校这几天有活动管的严,必须有认识人才能进。” “这么小的事不值得打招呼吧?”涂明看到卢米眼睛垮下去,显然有点失望,就说:“中午我请你们吃吧,你跟我去买,你问问大家是不是要吃。” “行!”卢米眉开眼笑:“我先给二大爷送去一个。” 同事们听说要吃知名的煎饼王,突然都有么一点兴奋。司周围的快餐简餐味道算不上好,地铁站有卖煎饼但都凑活了事,远不及煎饼夹一切听来好吃。于是齐齐报了名。 涂明觉得吃煎饼有点单调,又请秘帮大家定了咖啡和下午茶。 到十一点的时候涂明给卢米打电话:“走吧,买煎饼。” “行。” 跟着涂明去地库。 “开您车还是我车?” “我车登记过,你的车未必能进去。” “哦哦哦,行。” 涂明的车应该有些年头了,但内饰不算旧。卢米坐上副驾,系上安全带,低头玩蝈蝈。余光看到涂明干净细长的手指放在手刹上,拉手刹的时候手背有一道青筋。歪心思又动了,头脑里有了一点不言说的画面。 幸好蝈蝈叫了,把她些歪心思赶走。看到涂明车载导航的画面什么都没有,就觉得稀奇:“您开车不听歌吗?” “很少。” “多没劲啊。” “…” “盘cd里的歌好听吗?”卢米问他:“是不是不符合您的喜好?” “我的喜好什么样?”涂明问她。 “我觉得您应该喜欢美国乡村民谣。” 涂明嘴角动了动,然后笑了:“你怎么猜到的?” “就么猜的呗!”卢米的蝈蝈叫了两声,挺热闹。 “你的合辑我听了,很好听。我不经常听歌,偶尔听。开车的时候不听,怕分散注意力危险。”涂明一股脑回答她问题,不嫌烦。 “我家里还有当年买的cd!还有刻好的碟片,您觉得好听的话我以都送给你!” 卢米手攥着葫芦,头靠在椅背上,看着涂明。 “好。就谢谢了。” “客什么!” “如果你能不“您来您去”的,我会更自在。”涂明这样说。卢米一一个您,是她的语言习惯,但他今天听着有点别扭:“朋友之间不兴说您。” “哦。” 两个人说着话进了大学,涂明的车进出方便。卢米顺问他:“什么你的车能登记呢?因在这里工作过?” “不是,算家庭车辆。我父母住在这里。” “哦哦哦哦。” 从前卢米听说过涂明出身在香世家,她对这个没什么概念,今天才知道他父母是在这大学教。卢米突然明白了什么涂明是涂夫子了。想到这她忍不住笑了。 “怎么了?”涂明不解,转头看她。 “我刚刚突然明白什么你『性』格是这样了。” “哪样?” “古板!奇怪!原则多!”卢米一说了三个词。 涂明不辩驳,卢米八成说的对,他之以『性』格和行事作风如此,跟父母的教育是分不开的。 两个人下了车,煎饼王已经开始排队,他们排在第二个。卢米算是开了眼界,知道什么是煎饼夹一切了。前头摆着二三十种菜,有肉、青菜,甚至还有辣条。 “好家伙!” 卢米眼睛亮了来,又听前面的人买过煎饼结账,三十多块钱。又“霍”了一声。 她这一声又一声的惊叹,饶是涂明都她逗笑了,回头看到她眼落在些肉上,像一贪吃的猫。 “涂明?”有人叫他,卢米和涂明回过头去,看到推着老式自行车的易晚秋。她把车靠在树上,后面排队的人有曾经教过留校的学生跟她问好:“易老师好。” “你好啊。”易晚秋笑着跟人打招呼,走到涂明面前:“你今天不上班?“ “上班,请同事吃煎饼。”涂明将卢米介绍给易晚秋:“这是我同事卢米,之前在早市偶遇过。” “这是我母亲,之前你也见过了。” “易老师好。”卢米难得端正姿态,有礼貌的学队伍后面的人问好。 卢米觉得涂明特别像他妈妈,两个人站在一质如出一辙,是易晚秋看来更温柔一些,涂明则给人距离感。 “卢米好。”易晚秋认真看了卢米一眼,对她笑笑。卢米穿着莫兰迪『色』夹棉风衣,一双过膝长靴,带着镶钻耳钉,看来是一个十足的摩登小姐,漂亮又耀眼。 “你们继续排队,你晚上回来吗?”易晚秋问涂明。 “周末回,这几天有点忙。” “好。回见。”对卢米笑笑,没什么架子,非常礼貌。 易晚秋推车走了几步,上车前又回头看了眼站在的两个人,八杆子打不着的两个人,不知什么微微放下心来,骑车走了。 易晚秋不太干预涂明的生活,但她心里其实对涂明的伴侣是有要求的。总觉得涂明适合细水长流过日子的人,像邢云一样。当时他们离婚非常突然,易晚秋问过涂明原因,他说『性』格不合不肯多说。她也问过邢云,她说她是过错方。没了。 又回头看了眼,姑娘不知道在说什么,眉飞『色』舞,好像全世界都爱着她。 涂明看到卢米站的笔直,如临大敌,就问她:“怎么了?怎么这么紧张?” “我从小就怕老师。逃课去玩游戏机,老师一抓一个准,有阴影了我。” “以不逃课不就好了?” “不逃课我哪有时间玩游戏机?” “…” 卢米满脑子歪道理,涂明说不过她,索『性』住嘴。排到他们,足足买了十个煎饼。卢米的个料最足,夹了肉,刷了酱;闻来香喷喷的。她忍不住,打开就是一,腮帮子鼓来朝涂明伸拇指:“二大爷诚不欺我!” “车上吃吧,钻风。” “哦哦,弄的你一车味儿!” “没事。” 两个人上了车,卢米吃煎饼吃的香顾不得讲话。涂明伸手从后座拿了瓶水拧开递给她,她接过喝了。 “给你二大爷送去?” “成。麻烦您嘞!”看到涂明眼风过来,马上改:“麻烦你嘞!” 涂明看到卢米拿着煎饼给等在的二大爷送去,两个人讲了几句话,二大爷很开心,卢米也很开心。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不错。 卢米跟同事关系一般,邻里关系竟然这么好。 因卢米的临时意,市场部来了一次特殊的团建。大家在会议室里吃煎饼、喝咖啡,还有水果和下午茶,聊了很多有的没的。还玩真心话大冒险。 daisy问涂明:“盛传老大离婚了,请老大辟谣。” “不用辟谣,是的。至于原因,不太方便说。” “哦哦哦。” 大家纷纷表示惋惜,卢米坐在看着他们表演,觉得挺虚伪。涂明看了一眼窝在椅子里玩手机的卢米,她嫌弃的表情挺明显,分明不喜欢这样的话题。果然,过一分钟,她从椅子上坐直:“我说朋友们,对老大的婚姻状态这么感兴趣,莫不是有什么不告人的念头?” 大家都看着卢米,有乌蒙红了脸。 卢米一副不认真的表情,谁都看不出她对涂明的念头最不告人。 装大尾巴狼谁不会呀! 切! .... 第27章 第27章你看我行不行 卢米真展厅设计活交给了乌蒙, 于带乌蒙去了趟西北。 实地勘测时候,卢米被冻跟孙子一样。尚之桃找来大黄棉大衣给她裹上,一边心疼她一边唠叨她:“告诉你多穿了吗?” “天预报可没说这么冷。” “这地儿变天快啊!” “行吧, 我属实大了。er你冷冷啊?” “有点儿。”乌蒙有点好思,尚之桃也给她发了出行注项, 她没听。 “冷你讲话!准备冻啊!”卢米裹紧棉大衣, 对供应商说:“再找一件啊,这么没眼力啊?” 供应商应了, 过了会儿又找了一件大衣。 再过一会儿下起雪,工地上没有安窗子,大风呼号。卢米彻底被冻了。 一个喷嚏接一个喷嚏, 终于扛到结束,也想聚餐, 跟尚之桃回到她租住地方。卢米乞白赖要跟她一起住, 打住酒店。小房子大, 俩人要挤一张床,卢米对此十兴奋。 言语调戏尚之桃:“咱们今天晚上都能穿长袖啊,好兄弟就好『裸』裎相见。” 尚之桃嘿嘿一, 她按到沙发, 给她裹好被子, 转身去厨房煮泡面。别会做,泡面能勉强入口,俩人一人一桶,坐在沙发上边看剧边吃。 “我觉得你就该来。”尚之桃有点内疚:“这些年你每一次陪我赴汤蹈火,都会生一场病。你记得带我去跟第一个广告片吗?深山里,你急『性』胃肠炎,上吐下泻。我要急了。今天再感冒, 我真觉得己十恶赦了。毕竟如果因为我在这里,你打会来。” “胡说八道!我这么热爱工作,当然要来。”卢米嘬了口泡面:“您赶明儿请我吃顿好成吗?今天怪我争,但我明天就能好。” “好好好,变花样请我卢大小姐吃,吃遍县城。” “那成吧!” 卢米吃了泡面和『药』,简单洗漱就跟尚之桃躺到一张床上。她跟尚之桃说起涂明,朋友之间讲都真心话。 “他可妥妥怪人,明明喜欢我,却对我也很好。来我才知道大哥对谁都那样,没有特例。” “即便这样,我很信任他。我觉得他靠得住。” “那天乌蒙跟我说,有一段时间她租房子出问题了无家可归,will和前妻他们之前空那个房子借给她住。” “说有男同手术押金够,他直接帮人付押金。” “他好人你知道吧?喜欢我好人。他态度特别端正,只想跟我做朋友。我呢,我态度端正,只想肾。” 尚之桃听她这么唠叨,『摸』了『摸』她额头,发烧了。起身给她找『药』,烧水,看她吃『药』。卢米生病时候像个小孩,仍然贫嘴,讲话却慢一点。尚之桃知道。两个人一起朝夕相处那么多年,她最了解卢米。认可谁就对谁掏心掏肺,也在乎会受伤。又或者受伤了她也在乎,伤口养养接上路。 那头乌蒙跟涂明汇报工作,说起卢米感冒,就说:“i被风吹到了,打了很多喷嚏,我有点担心她严重。” “嗯好,我知道了。早点休息。” 乌蒙话说半句,但涂明依稀明白她思,让生病同撤回去在情之中,何况这对她而言机会,但涂明觉得她这样做法太过急迫,于对她说:“卢米你导师,设计跟进工作她主动出来给你,这这个项目重头戏,也她一片好。这一点我希望你了解。” “好,我知道了,老大。” “加油。” 跟乌蒙聊完工作给卢米打电话,卢米没接。她睡了。 这一觉出了好多汗,第二天睁眼就好一点。看到涂明未接来电就给他发消息:“怎么老板?才一天没见我就惦记我啦?” “早知道出差能让你主动联系我,那我天天出差多好啊!”卢米有一搭没一搭撩拨他。如果涂明说朋友之间能这么讲话,她就王结思给她发消息给涂明截图过去,让涂明看看朋友之间怎么聊天。 但涂明只问她:“好点了?”动屏蔽她『乱』七八糟话。 卢米觉得他这句“好点了”没有“多喝热水”有思呢,就手机丢到一边他。 又躺了会儿,忍浑身乏力起了床,跟尚之桃出门吃拉面,这才去工地,看到乌蒙早就到了。 “i,如果你很难受,可回去,这边我替你盯。”乌蒙看起来有点担心她。 卢米看了她一会儿,了:“那你盯,我明天回北京。” 卢米多聪明,人急站住脚,想更深入做项目。既然你想盯那你就盯,我无所谓。 “,i,你回去我知道怎么弄。我思你好好休息,我替你跑腿。”乌蒙跟卢米解释。 “行。那谢谢你。”卢米说完真找个暖和地方休息。卢米愿争,目前为止乌蒙得到她主动让,这没什么大了。 她坐在那里看乌蒙,她拿图纸认真比对场地,有时己拿尺子大概量,卢米竟从她身上看到一点尚之桃影子,她们都一样认真。但也有同,尚之桃从急功近利,乌蒙呢,有一点小心思。但卢米讨厌这样小心思,在她看来,认真人都值得尊重,乌蒙同。 “你干嘛呢!周末出来坐坐?”王结思约她。 “去。” “你得给人机会,别人才能有机可乘。” “我犯给你机会吗?滚蛋。”卢米骂他一句:“喝高了吧你?” “我说正,陪我去胡同看看院子。” “什么思?” “我要院子收回来开餐厅。” “那行。” 卢米见王结思时候没好利索,鼻翼红,嗓子哑。王结思见她这副样子嘲她:“怎么?睡到急?” “关你屁。”卢米踢他一脚:“开什么餐厅啊?钱没地方花了啊?” 王结思嘿嘿一,手搭在她肩膀上,对她说:“卢米儿,我叔我婶知道你看上那位离婚了吗?” 王结思嬉皮脸一句接一句: “知道他净身出户没有房子了吗?” “你知道离婚这么处味什么吗?他过错方,如果过错方,就证明他对前妻余情未了。” “你见哪个男离婚这么大方啊?现在这社会要打头破血流?” 王结思跟卢米一起长大,俩人这么多年打打闹闹,无话谈。他承认涂明在圈子里名声好,但他婚离蹊跷,王结思愿看卢米一时脑热趟涂明这摊浑水。 卢米听他一句又一句挺讨厌,他手从肩膀上拍下去:“你再跟我动手动脚我弄你啊!” “我说你怎么回?你活明白了?别人离离婚关你屁!你那么热心怎么去居委会工作啊?好歹做公司老总,也对那些家长里短感兴趣,累累啊?”卢米一句一句训回去,反正她嘴上能输。 “我惦记他我,他惦记他前妻他,这俩冲突啊…”卢米坐在门槛上腿伸出去:“感情你也让我陪你看院子啊,你现在怎么学坏了?就刚刚那几句话打电话就能说完。” “见面多好。”王结思坐到她旁边,两个人将这扇掉了漆木门堵个严严实实。王结思拍拍卢米肩膀:“来,哥们给你演示一下草莓印怎么揪出来。” 食指中指在脖子上捏起一块皮肉,咯噔一声,卢米吓差点跳起来:“你丫有『毛』病吧!” 王结思她,又揪了几下:“红没红?紫没紫?” “有点。” “明天我给你拍照。刮痧也差多,过几天散了跟草莓印似。说真,我觉得你对我有偏见。”王结思胳膊肘碰了碰卢米:“你别跟离婚will较劲了,你看看我行行?” 卢米真认真打量他一眼,摇摇头:“你行。” “为什么?” “我对你没冲动,兄弟。咱俩太熟了,我小时候看过你光屁股呢,我爸弹过你小鸡儿呢!”卢米准备掰开了『揉』碎了给王结思讲讲他为什么行。 “这就说了,我初中时候帮你给我们班同学送过情书?我跟我高中那初恋约会,你给放哨?你放哨时候能能听到我们干什么呢?亲可热闹了,就这样你别扭?” “有啊,你妈说想三年抱俩大孙子,那我可行。我己没玩够呢。” “有吗?”王结思问她。 “就这些够?那你等我想想。” 卢米真好好想了想。她站起身在门前踱步,影子一会儿罩在王结思身上一会儿了,王结思觉得她就跟小时候一样儿,除了头发多点,人那么顽劣。他本想她手了,他再等等,急,结果她扭头看上别人了,这可能再等了。 “想好了吗?”王结思问她。 “没了。就这么吧,反正行。”卢米从兜里掏出纸巾擦鼻子,声音囔囔:“咱俩做朋友多好?你别动那些歪脑筋了,我就算想睡will也会睡你。兔子吃窝边草呢!” “我这么说你会会伤心?那我换种说法,我可能临时起想跟一个人怎么,但跟你做朋友可。” “遇到什么儿你都选我吧?” “选呗。”能有什么儿啊!您今天吃错『药』了吧?卢米嘟囔一句,忒奇怪! “行吧。”王结思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灰:“,吃卤煮吗?去那家。” “吃啊!” 俩人一拍即合,串胡同。这胡同跟小时候一样了,这两年城市改造,干净少。俩人在胡同里穿行,像回到小时候,屁懂,每天穷乐呵。王结思突然认真问她:“咱们认识二十六年了?” “差多吧。别往下说了啊,再往下说我跟你玩了。”卢米哼了声:“吃完这碗卤煮咱们互相拖黑吧,等你结婚了再加回来。” “你有病吧?你丫拖黑每一个喜欢你人?” “管吗?就拖黑你!” 两个人拌嘴到了卤煮老破店,卢米要了份足料,淋了好多蒜汁儿。王结思看她甩开膀子吃,一点都文静,又言语上刺激她:“will可喜欢吃卤煮。” “那他喜欢吃什么啊?” “牛排咖啡吧。所我说你俩『尿』到一个壶懂么?话糙糙。” “喜欢吃卤煮?那他吃也得吃了。真可怜。”卢米冷淡一句,王结思逗乐了。 卢米就这么说,什么吃吃根本重要,她生病这几天没什么斗志,除了群里汇报工作没单独跟涂明讲什么话。今天好多了,她觉得己斗志又回来了。 于问涂明:“干嘛呢老大?出来吃卤煮啊。” “抱歉,有约。” 第28章 第28章我不喜欢你了没劲…… 瞧瞧这话说的, 抱歉,有约。 卢米撇撇嘴手机丢到袋里,抬头问王结思:“果有一个女人约你三五次, 你一次都不,为什么呢?” “不感兴趣呗!你要是约我, 我眨眼就到。别人约我, 我看情。”王结思喝了咸汤,开始嘲笑她:“我说兄弟, 你怎么越活越回了?男人这点事儿还我给你课吗?你不是号称闭着眼闻味儿都道哪个男人什么德行吗?怎么了?鼻子坏了?闻不了了?” “闭嘴吧你可!”卢米在桌下踢他一脚:“烦不烦人啊!” “我教你一招怎么样?” “什么?” “别他。你约三次都不出来的男人,甭搭他了。不值当。” 跟王结思分开后,卢米真的琢磨了男人。男人要真有那么一点喜欢你, 大概会嫉妒。回到家坐到沙发琢磨很久,食指中指捏住脖子细嫩温热的皮肉, 咯噔一声。 我『操』! 卢米疼的眼泪出来了, 中骂王结思王八蛋, 也骂自己是个蠢人,她没怎么追过男人,除了满脑子坏思想就剩一腔热情了。可涂明这个人连个子都不给你开, 努力这么久还原地踏步呢! 卢米一咬牙, 又给自己来了三四下, 皮肉咯噔咯噔的,再照镜子,红了,脖子火辣辣的。 傻『逼』。她骂了自己一句,回床躺着。第二天睁眼又想撩拨涂明,想涂明每次都是: 抱歉,有约。 抱歉, 不合适。 抱歉,不方便。 抱歉,不合规矩。 生生忍住了。 周一特意穿了一件阔领『毛』衣,光『裸』的脖子『露』出来,白净净的皮肤赫然一个草莓印。她特意挑了涂明对的位置坐下,这么久了,第一次开会坐在前,坐在老板眼皮子底下。 会议室有点安静,daisy给她发消息:“这位朋友,你草莓不遮还坐老板对。” “老板管天管地还能管员工有没有『性』/生活?”卢米回她一句,抬眼看着涂明。 他正在看手机,察觉到异样,终于抬眼看到对的卢米,以及她脖颈刺眼的草莓印。涂明是成年人,自然道那是什么,像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迅速别过脸。 看来只有尴尬,没有嫉妒。 卢米看到了。 突然觉得挺没劲的。她本来是这样想的,涂明表出一点点嫉妒或生气,她当场给他展示这草莓印的来历。整个过程都是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的幼稚手段。 天真,有那么一点反转的情绪,果能让他之间关系更进一步就了。 他什么反应都没有。 卢米突然觉得无聊至极,一整个会议,她一句话都没说。出会议室的时候,乌蒙往她手塞了一个创可贴,夏天的时候她包里常备,再的高跟鞋都有磨脚的时候,今天竟然派了场。 “谢谢啊,欲盖弥彰吗?不了,谁还没有个『性』/生活啊!”卢米嬉皮笑脸,看到涂明收拾电脑向外走,什么表情没有。她收回眼。 同事笑来,serena说:“这么激烈的少见啊。” “兴致到了呗!” 卢米说完回到自己工位,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尚之桃的消息准时来了:“今天i睡到will了吗?” “没有。不想睡了。换人。” 卢米一句一个句号,能看出特别挫败。 尚之桃特别疼卢米,她大概能懂喜欢一个人得不到回应的任何一种感受。尤其是卢米这样的姑娘,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呢。 她绞尽脑汁想怎么安慰卢米,结果卢米发来一张照片:“快来看看这弟弟怎么样!我最近喜欢弟弟!” “你是不是在自我消解情绪?”尚之桃问她。 “刚刚有点沮丧,在没事了。我脖子带着草莓印,他一点反应没有,他完蛋了。他不懂欣赏,他配不我,他失我了。” 卢米这么说完,退掉了网球群,跟网球教练说我不学了,剩的学费当姐姐请你喝酒了。 就这么着了,打不过就加入,加入不了就不打了。 老娘安做一条咸鱼,您随便吧! 下班的时候电梯里碰到涂明,卢米像从前一样问候他:“老大下班啊。” “是。”没话了。 卢米也没话,张晓的电话来的特别是时候,卢米对她说:“行了我道了啊,待会儿就到。有帅哥吗?那行。酒不喝了,戒了。到时候看情况吧!” 涂明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句:“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 卢米没接这话茬,没什么接的,这种话他对谁都说,这只能证明他是个人而已。 出了电梯间直奔自己车位,一句废话没跟涂明说。 涂明看到她的车绝尘而,在自己车前站了那么一会儿。说不清里什么感觉,他清楚,卢米八成连朋友都不跟他做了。她退了网球队的群,带着脖子的草莓印,高调的结束了对他说不清道不清的奇怪『迷』恋,带着她一身傲骨,找别的有趣的人和东西了。 涂明耸耸肩,了车。 等卢米跟张晓在酒吧听了歌,周围热热闹闹,她情又了那么一点。她觉得自己可太想不开了,涂明只是不喜欢她,他又没做错,她怪人家干嘛啊! 嗨! 得了吧!就这样吧!卢国庆怎么说来着?他说:老子养个矜贵女儿可不是为了送到你前受委屈的! = 严寒来的猝不及防。 睡一觉的功夫,再睁眼,树叶光了,外刮着狂风,吹的窗户呼呼响。卢米在被窝里不想,每隔两分钟睁一次眼,终于熬到再不就要迟到了才爬来。 也没思化妆,洗漱过后翻出大衣穿,裹了条围脖就出门了。每年冬天刚开始的时候都会打蔫,想冬眠。 到公司的时候乌蒙已经到了,暂坐在尚之桃工位。看到卢米来了指指桌的咖啡:“式,刚买的。” “谢了。”卢米打开她的托特包,昨天破天荒背电脑回家,因为项目预算被驳回了,需要重新做:“你今天不是跟will一青岛?” “改明天了,今天新同事入职,说聚了餐明天再出差。”乌蒙指指涂明办公室:“老大也来了。” “哦哦。”卢米看了涂明办公室一眼。她大概听了一嘴新同事的情况,国外招回来的青年才俊:“dasiy做导师是吧?” “是。” 卢米不再讲话,懒得讲,身茶水间洗杯子。daisy跟在她身后进了茶水间,胳膊肘碰了碰她的:“听说了么?” “什么?” “新员工的事。” “新员工什么事?” “新员工是大帅哥,帅弟弟。daisy早给我看了眼照片,真不错。” “哦。” 天气冷的让卢米对帅哥失了兴趣,坐在工位里工作,整个人看来没什么生气。她没事儿就瞄一眼电脑下端的时间,琢磨着下午涂明他出差后她翘班。 再过一会儿乌蒙开始收拾东西,动静挺大,卢米问她:“怎么了?” “说是帅哥先坐在这里,让我serena旁边的空位。” “哦。” 一一个帅哥,究竟多帅啊?卢米中思忖,再过一会儿就觉得自己太过天真了。那伙子长着一张薄情脸,笑来带着几多阳光,在卢米旁边坐下的时候自来熟的对她说:“请多关照啊i。” “多大了啊?”卢米不回他请多关照的话,靠在椅背问他,像个女匪。 “24了。” “叫什么啊?” “唐五义。七侠五义的五义。” 卢米里笑他什么破名,转头一想自己的名字也没到哪,就嘿嘿乐了:“行,你这名听着行侠仗义的,我喜欢。” 唐五义也喜欢武侠,两个人聊了几句觉得特别投缘,晚聚餐的时候卢米自告奋勇:“我拉jack走啊。”唐五义英文名jack,也不是什么多听的名,他随的。 daisy偷偷对i说:“姐妹,轻点下手啊,弟弟还。” “哪儿啊?”卢米回她,胡说八道惯了。 出门地库的时候碰了涂明和乌蒙、daisy,daisy玩笑似的说:“要说有帅哥缘,那还得是i。新来的徒弟竟然主动要求搭i的车。” “你倒是想搭我车,『性』别不对我不拉。”卢米跟她嘻嘻哈哈,又扭头看了眼涂明和乌蒙,涂明目视前方,并不参与女人之间奇怪的争斗。只是卢米对唐五义的热情让他突然想那个晚,她来给他送一个年久的cd机,他在他楼下听了一首情歌。 唐五义跟卢米了车,系安全带,坐在那想什么似的突然笑了。 “怎么了这是?”卢米问他。 “你讲话夹枪带棒的,挺激烈。职场真复杂。” “弟弟可以啊!”卢米笑了,她怀里的蝈蝈也跟着叫:“你太可以了,竟然能看出刚刚我讲话夹枪带棒。行,凌你肯定能混。” 那天晚,唐五义就坐在卢米身边。他其本质跟卢米有那么一点相像,两个人都有一点桀骜的气质,讲话又都有趣,把同事逗的前仰后合。 再过会儿,酒劲儿来了,就各聊各的。 卢米和唐五义都歪着头,两个人讲着讲着话,会一乐,又接着讲话。 卢米觉得很久没碰到这么聊得来的同事了,她特别开。甚至给尚之桃发消息:“完蛋了,我门的弟弟要取代你在我里的位置了。” “我不可取代!”尚之桃不服。 卢米看到她的消息大笑出声,再抬眼的时候,透过热闹的酒桌看到涂明的眼神,落在她身一下,移开了。 第29章 第29章我是单身你也是单身…… 这一卢米不懂, 只是觉涂明很怪。再看他,安安静静坐在那,也不玩手机, 只看大热闹,偶尔跟别人讲话。这一倒也不稀奇, 他这么看所有人。 卢米喝了口酒, 继续跟唐五义聊天,甚至认真的给他炫耀自己的蝈蝈。 快散局的时候唐五义突然问她:“你怎么不问我是不是单身?” “?管我屁事啊!” “那我自问自答:是单身么?是!你呢?”唐五义问卢米, 见卢米睁大睛跟她小声解释:“我并不是想睡你,只是觉问清楚好。” “……” 卢米看唐五义一本正经胡八,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于是拍拍他肩膀:“好的我知了, 你对姐姐感兴趣。” “我还年轻呢!”唐五义故意逗她,两个人碰了杯酒, 就觉这个朋友交定了。 小唐不错, 可比那块瞎木头强多了。卢米特别认可唐五义。 出餐厅的时候, 喝酒的卢米见了风,腿一软,倒在唐五义胳膊上, 他用力托住她, 跟她打趣:“这么生猛, 弟弟害怕啊。” 卢米给了他一脚。 两个人打打闹闹,比别的同事亲密。来的时候卢米拉唐五义来,走的时候自然把他带走,代驾来了,两个人爬上座,于众目睽睽之下。 唐五义跟大挥手再见,车外的人表情很奇怪, 好像目睹了什么『奸』/情,他接收到这个信息摇上车窗,突然问卢米:“will一直这么严肃吗?” “怎么了?” “他看心情不太好。” “老干部了,别理他,八成是跟谁生气呢!他心情不好也不会迁怒于别人,这个人挺讲理。”卢米,都没想向外头看一。 卢米总结自己的心态,那就是脸。再喜欢一个人,总剃头挑子一头热可不行。她能忍住,也能放下。从她决定换人那天起,就不再跟涂明讲任何工作以外的话。 从前每个晚上固定的晚安没有了,周末的网球不打了,偶尔的撩拨停止了。彻彻底底还涂明一个清净。 难的,在今晚,涂明给她发消息:“司不允许司内恋爱。” 卢米想了想回他:“好的,如果真怎么,我辞职。反正我收房租就够活,您不必难。” “晚安。”卢米主动结束对话,喝了酒看手机头晕,索『性』把手机丢到一旁。也不去想自己刚刚讲的话是不是合适,也不跟涂明掰扯他凭什么给自己扣了司内恋爱的帽子。 把唐五义送过去,再让代驾把她送回。手一『摸』衣裳,『操』,葫芦丢了! 于是在同事群问:“谁看到我葫芦了啊?我蝈蝈今天还没吃饭喝水呢!” “会不会忘在餐厅里了?” “你车上有没有?” “都在路上了?” 大七嘴八舌帮卢米回忆她蝈蝈在哪,终也没回忆起蝈蝈都在哪了。 过了很久,涂明:“在我这。明天出差前拐去司给你。” “哦,那我蝈蝈饿了怎么办?” 涂明没回她,进了门她的蝈蝈一直叫,叫的他有点头疼。这会涂明坐在桌前,听葫芦里那蝈蝈的叫声,可真叫一个响亮。拧开葫芦盖,斜放在那,过一会蝈蝈自己爬出来了。拉到葫芦口,探头探脑,细长前足一碰一碰,好像在作揖。 涂明也不知该拿它怎么办,只能问卢米:“怎么喂?” 卢米态度一下变很好,甚至打来了视频通话。涂明从不与人视频通话,这会有点犹豫,但还是点了接起。看到卢米窝在她的沙发里,喝过酒的脸微微红:“我谢谢您照顾它啊。接点水,找点白菜叶子,胡萝卜也行,当然如果里有面包虫好了。有吗?” “没有。” “那就水和白菜叶子。” “稍等。” 涂明按照卢米的去准备水和白菜叶子放到桌上,那蝈蝈看到有吃有喝,快速爬过去。用前足抬起一小片子叶子往口中送,特别好玩。涂明甚至忍不住用指尖碰了碰它的小脑袋,它呢,偏了偏头。 “哎哎哎!你别跟别人撒娇!”卢米看到自己的蝈蝈对涂明撒娇不乐意了,在视频那边嚷嚷。 涂明被她的孩子气逗笑了,卢米听到电话里传来他的笑声。 “有吃有喝挺好,谢谢您这个救命恩人。对了,你在哪捡到的啊?” 卢米跟唐五义显摆她蝈蝈,散场的时候就在她手边,她站起来向外走,涂明一个出去,看到那个葫芦,顺手塞进兜里。想交给她,看到她倒进唐五义怀里,一时之间忘了。 这会也没回答卢米的问题,安静看蝈蝈吃饭。 “行了,那您早点睡,回见!”卢米果断挂了电话。她的原则又多了一条:问你话你不回,那我不问了,直接再见吧! 尚之桃感觉她是在驯化爱人,张晓她显然是在欲擒故纵,都不信她肯就此放手。她偏证明自己行,于是对涂明的态度十分强硬。 也故意不告诉涂明,如果觉它叫声吵,可以把它放到窗边,窗户开个缝。冷一点它就不叫了。 涂明以所有的蝈蝈都是一直叫的,他甚至佩服起看暴脾气的卢米竟然能忍受一只蝈蝈扰她睡眠。 那蝈蝈吃饱了喝足了隔一会叫一阵,也没有累的意思,隔一个客厅两堵墙传到涂明耳朵里还是清清楚楚。他将被子蒙在头上,不管用。 一个壮汉,被一只蝈蝈制服了。 第二天在司楼下,接过涂明递过来的葫芦,那葫芦在他怀里被捂的热热乎乎,卢米甚至思考了一下,是不是因他热。再看他的睛有点红,就故意问他:“没睡好哇?蝈蝈吵到您了?忘跟您了,冷点黑点就不叫了。” “谢了啊!”扭头走了。 坏心明明白白,涂明看的清清楚楚。她故意捉弄他。 在去青岛的飞机上,乌蒙坐在涂明身边,见他睛还红,就劝他:“睡一会吧?多少能管点用。” “没事。”涂明在看下一天会谈的资料,应了她一声。 “之前同事聚会的时候您您很少失眠。” “偶尔,昨天晚上有事。”照顾一只缺心的蝈蝈。 “那到了之您补个觉吧?下午我自己去,我可以的。” “好的,信你。” 乌蒙看涂明的侧脸,清爽、温柔,让她觉特别熨帖。两个人坐在邻的位置上,倘若他坐直身,衣料就擦在一起,这令乌蒙心动不已。 在司的daisy与卢米八卦:“er跟will很熟了,我还听到过她的传闻。” “什么传闻?” “will离婚是因她。” “人言可畏啊….”卢米难认真的看daisy:“你觉er人品不可靠还是will人品不可靠?这八卦我不信。” 卢米当然不信,她勾搭他那么久他都不所动,乌蒙那种婉约派就能勾动他了?胡八! “我劝你也别跟别人了,will那人脾气那么差,回头听见你传瞎话开了你。前段时间你不是还想让他做你的晋升推荐人吗?收敛点!”卢米吓唬daisy一通,回到工位。 唐五义正在看司流程档,见她坐在工位上开始化妆,就问她:“有约了?不如带上我?” “带上你?”卢米看了看唐五义的好身材,嘿嘿一笑:“行,那下班一起去。” “什么活动啊?” “吃饭啊!” “行。” 唐五义刚回国,朋友在这座城市的少,跟卢米又投缘,干脆安心做起了卢米的尾巴。 张晓看到唐五义睛睁的老大,小声问卢米:“感情你不是欲擒故纵,是真换人啊?” “弟弟怎么样?”卢米问张晓:“问过了,单身,喜欢你自己努力啊。” “那你呢?”张晓问她。 “我不想努力,仙女什么努力?仙女就该等男人主动上门啊!”卢米煞有介事,唐五义刚好听到这句话,就扬眉看她:“我同意啊!你千万别追任何人,不值。等别人追你。” “瞧瞧这小嘴,抹了蜜了!” 一桌人开开心心,散场的时候唐五义送卢米回。到了她楼下,两个人对望一,都哈哈大笑,卢米踢他一脚:“滚蛋吧!” 两个人才认识两天就玩的很好,但卢米没有带他回的念头,唐五义有没有跟她回的念头她猜也没有。但这种感觉真不赖。 卢米在司交到了除尚之桃以外的新朋友,只是这个朋友恰巧是男生。 两个人在司像长在一起,用daisy的话:“除了不一起『尿』『尿』,什么都在一起。也不知jack是我徒弟还是你徒弟。” “谁徒弟都行,你不想带我带。” “你可别带了,一个你已经够让老板头疼的了,再带出一个你老板死的心都会有。” “我怎么了?我拖团队腿了?” “行行行,你没任何问题,我有问题行了吧?”daisy不过她,认输了。 涂明出个差回来,发现部门的风格变了。从前卢米一个人特立独行,没人跟她混在一起,现在不一样了,新人jack每天跟在她身,早上到司,开会一起去会议室,中午约午饭,下午到时间去买咖啡,下了班到点就走。 卢米的队伍扩大了,两个人颇有那么一点狼狈『奸』的意思。 daisy主动提醒唐五义:“你刚来,别跟i走那么近。will已经对i不满意了,你聪明一点。” “那will是不懂欣赏了。”唐五义一点不在乎:“工作么!图个高兴!不耽误事就行,没必上纲上线。” 扭头走了,俨然被卢米附了! 第30章 第30章都喜欢弟弟 卢米唐五义:“是不是不让你跟我玩?” “别她们, 我爱跟谁玩跟谁玩,她们管不着。你知道做年人最爽的部是什么吗?”唐五义对她眨眨眼:“最爽的部就是只要我高兴,其他的去-他-妈-的。”说完耸耸肩, 一副纨绔公子相。 卢米突然觉得他们像是回到读书时候,家和师都要帮你选朋友, 他们选朋友原则是一样的:跟听话的、学习好的那个一起玩。离那个坏学生远点。 卢米读书时不是好学生, 上班后不是好员工,被人敬远的时候多了去了。起初是尚桃, 不在乎导师在别人眼中什么样,就是对她好、信任她;然后是唐五义,短短几天, 跟她拴在了一根绳上。 唐五义还真就不在乎别人目光,再开会的时候还是坐在卢米身边, 两个人坐在后排位置, 椅子挨的挺近, 抬看ppt的时候,两个人是一个姿势。有时听到别人讲什么话,他们相视一笑, 有奇怪的默契。 “你们俩不会真恋爱了吧?”daisy给卢米发消息:“我觉得你们俩不对劲。” “不行?”卢米反她。 “…公司不允许啊…” “你是will吗?是tracy吗?”卢米发去一个“你少管闲事”的表情, 就是这么不好惹。 “所以jack现在接了项目了是吗?”涂明daisy。 “接了, 浦东那个项目。”daisy说:“开过远程会议了。” “那jack稍后开完会大概给我介绍一下进度?”涂明征求唐五义见。 “好啊。”唐五义坐在那,不卑不亢。 这是唐五义入职后涂明第一次跟他面谈,面前的年轻人着一张桃花面,未语先笑,眼神又刚毅,身上具有戏剧冲突感。涂明不讨厌他,甚至有点喜欢。 “入职后还习惯吗?”涂明唐五义。 “挺习惯。” “跟同事相处的好吗?” “好啊, 尤其是i,我别喜欢她。”唐五义郑重表达对卢米的欣赏。涂明点点:“卢米很优秀。” 唐五义突然笑了:“不说i了吧?因为我听说您和公司同事都不喜欢她。”这似乎不像新员工与板的谈话,但唐五义就是剑走偏锋。 “传言我不喜欢i?”涂明眉微微皱起,他在想传言来自于哪里呢?大概来自于他们起初的针锋相对和后来卢米对他的疏远。 “对,还有人对我说i快要被优化了,让我离她远点,不然我试期都不一定过。”唐五义一句又一句,他反正就这样,恃才傲物,玩世不恭,别人眼中的浪『荡』公子哥儿。在国外生活多年的他有一个非常鲜明的征,那就是有话说别藏着,有屁放别憋着。他觉得同事对卢米有偏见,甚至will有,那他就说出来。 涂明认真听他讲话,看到他为了卢米甘愿与别人做对的决心,好像卢米是他自己选的那个朋友和那条路,他得坚持到底一样。他只讲几句话,却掩不住跟卢米一样的赤诚。 “首先,卢米的工作效率非常高,结果非常出『色』,她不会被优化;其次,同事对卢米怎么看我管不了,但我并不讨厌她。”涂明对他笑笑:“我甚至非常欣赏她。” 两个人都安静了几秒,思考“我甚至非常欣赏她”这句话的真实含义。 涂明率先打破沉默:“所以同步一下你的项目进度?以及遇到的题?” “好啊。”唐五义大概介绍了一下情况,选址选完了,主题设计中,预算报批了,无非就是常规的流程,daisy给他的项目,不会出错不会出彩,俗称:打下手。 凌美这种公司,每一个同事都有危机感,大家看地盘看的非常紧。唐五义入职第一天就发现了,这是为什么他喜欢卢米。因为他眼见着卢米顺手就把大活给乌蒙,甚至帮她避坑。唐五义觉得她又傻又酷,带着那么一点别人都没有的刚直的底气。多好。 唐五义就爱跟这样的人玩。 涂明听他讲完,思考良久,他觉得唐五义的工作过于简单了。当初招聘他的时候,跟tracy部门一起做过综合评估:虽然年轻,但是具有可以主导综合项目的力。 “工作完度很高,我这里还有一个项目想请你帮忙看一下。”涂明把青岛的项目讲给唐五义听:“继西北s+项目后公司的又一个与『政府』合作的试点,s级,市场部工作你来做怎么样?”涂明讲完顺手把资料发给他。 “这个项目我听说过,不是er在带?” “er被抽调到封闭项目组了,i推荐的。”涂明实说。 “那行,我来。多谢will。” “不客气。来到新公司,快速交到朋友是很开心的事。恭喜你。” “谢谢。” 唐五义跟涂明聊了这一次,突然发现涂明似乎不是传言中的那样是一个不懂任何人情的“夫子”,他心中有一把笔直的尺,换句话说,他正直、诚恳、有修养。这挺难得的。 出了涂明办公室回到工位上,对卢米说:“will把青岛的项目交给我了。” “哇,那可真棒。” 唐五义知道卢米在装糊涂,她推荐乌蒙去封闭项目组,空出的项目一定要有人带,她似乎猜到will会给他。于是就她:“你猜到了对吗?怎么猜到的?”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他是好人,是聪明人。”无论他愿不愿跟她发生点什么,她对他人格的肯定都没有改变。 卢米把青岛项目她知道的情况讲给唐五义听,把尚桃拉给他,她在群里是这样说的:“我的两个朋友终于虚拟碰面了,flora可以给jack传授经验吗?” “当然可以!”尚桃很兴奋,当即打了语音通话,三个人聊了一会儿,挂断电话的时候看到涂明给她发来一条消息: “果你听说我动了优化你的念,不必相信。不会。” “来就没信。”卢米回他。 “那就好。好好工作。” “好。” 卢米顺手回了一个好,掉对话框。 涂明有一种失去朋友的感觉。有那么一段时间,他把卢米当作朋友。她不会给你任何压力,你不需要在她面前做戏,你就做你自己就好。她从来不正经讲话,但就是消解你种种坏情绪,让你觉得心情不会那么糟。 这样的卢米永远像飓风,她刮走了,经过处却有痕迹。 她的新朋友别维护她,哪怕在上司面前光明正大的表达他对她的欣赏,这别难得。 思索间听到外面办公区有人喊:“下雪了!”紧接着看到有人跑向窗边去看雪。他站到窗前看了会儿。 难得第一场雪下的这么大方,洋洋洒洒,实实在在,转眼间路上盖了薄薄一层白,路人踩上去有清楚的脚印,一直延伸到远方,真挺好看。 “放下工作,出去赏会雪吧。”他在部门群里说。外面突然欢笑声一片,涂明撇了撇嘴。 “板不去吗?”乌蒙在群里他。 “我待会儿要跟ke谈事情,你们玩。” “可惜了!”daisy说。 不知是真可惜还是假可惜,反正没影响他们迅速从工区撤离。 涂明站在窗前看,卢米从怀里掏出蝈蝈,跟唐五义蹲在地上,两个人的碰在一起,在雪地上逗蝈蝈玩。 卢米只敢玩那么一下,怕把蝈蝈冻死,一边把它塞进葫芦一边说:“赏一次雪得了啊,证明你没白活一回!”又将蝈蝈塞回怀里捂着。 “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养蝈蝈的姑娘,真酷!” “哈哈哈,小时候冬天可以玩的东西少,我爹我大爷它们就去潘家园抓蝈蝈,听个叫儿嘛!我爱玩,蝈蝈喝水吃东西好玩,喂几次就跟人熟,多好玩啊!可惜这百日虫活不了多久。”卢米为了捂蝈蝈,冬天多数时候都穿厚羽绒服出门,跟夏天的精致好看有巨大反差。 “那倒是。”两个人仰着让雪落在脸上,凉丝丝的,这傻了,都忍不住笑了。 “晚上干嘛去?吃火锅去啊?”唐五义提议,国外好吃的中餐少,他一回国就对中餐投入无限的热情,恨不从早吃到晚。 “今天不行啊。tracy部门的人通知今天有五年以上员工的怀活动,让我必须参加…”tracy的面子卢米还是要给的,这公司管住卢米的人不多,tracy算一个了。 “那行,我跟别人去。” 涂明站在楼上看员工们在楼下撒欢儿,年人偶然有这么欢快的时刻真的难得,他被他们的情绪感染,觉得这雪来的真好。突然就定了今年的部门团建,想带他们去北海道泡温泉。于是对秘书说:“帮我看一下行程和部门费,研究一下去北海道泡温泉,六天行程。” 邢云的电话打断他,他接起:“有事吗?” “房子我卖了,今天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里面有一些你的东西很有年了。” “扔了吧。”涂明说。 “你不听听都有什么?小儿书、随身听、连环画,挺多的。我记得你在学校里和颐和园房子里的东西都没舍得扔。” 涂明听到“连环画”三个字,改了主:“我下班去拿。但晚上公司五年以上员工有一个怀活动必须参加,你帮我装好,我到你楼下拿了就走。” “好的。” 涂明下了班后先去邢云那里拿东西,下了雪的路并不好开,一脚一脚刹车,生怕跟前车相撞。到邢云那里的时候雪还在下,王松和邢云站在雪中等他,邢云的手塞在王松羽绒服口袋里,身边放着两个纸壳箱,上面盖了一层雪。看到涂明就将手抽回来,对他笑笑。 “我觉得这些东西挺珍贵的,所以想着还是给你。” “谢谢了。房子卖完了?” “卖完了,我准备换到父母附近去。” “嗯,照顾人方便。我晚上还有应酬,先走一步。” 王松始终没讲话,把箱子上的雪拂到地上,抱起箱子放到他车里。 涂明抱起箱子莫名了一句:“你们相差几岁来着?” 另外两个人愣了一愣,还是邢云开口:“确切的说,五岁。” 涂明点点,上了车。 五岁。 女人喜欢年轻男人的心态跟男人永远喜欢年轻姑娘的心态是一样的吗?他脑里突然冒出这个题,却没有答案。涂明觉得自己在男女系上真的算是一窍不通了。 他又看了眼这个小区,当年买在这里的时候觉得破小的烟火气挺难得,又有好学区。虽然那时并没结婚没打算要孩子,但已经往后规划了很多年。规划好的未来并没约至,人生这剧出现戏剧『性』转折,朝一个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现在走的这条路上车不多,他看了眼时间脚下加了速,tracy电话进来他到哪儿了,他点了接听,眼没照顾到四周,只听咣一声,车祸发生的很快,他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觉得眼前晕了一下。 那tracy听到声音,喂了几声:“will你还好吗?喂?” 第31章 第31章她的坚硬劈开圆融 涂明坐在急诊室,他伤的不严,有轻微脑震荡。责任方就坐在对面,伤的比涂明一点。两个人彼此看一眼,对方有点不好思,又跟他歉一次:“对不起对不起。我真脚底下没准了今天。” “以后真要注了,雪天车看好前后车距,别突然加速。” “嗯嗯嗯,行。”胳膊吊着,特别滑稽。家属来了,看到那人就哭了:“你这么多年车都没事,怎么就今天撞了?不前车突然踩刹车?” 责任方忙拉住家属:“快别闹了,不!” 涂明没会他们,这会儿才得空拿出手机,看到同事们发来的慰问消息: “will你没事吧?” “严吗?” “我们担心死了。” 他一一回了,到卢米那里,看到她问:“哪家医院啊?” “处完了,没事。” 她电话直接打进来:“哪家医院啊?” 涂明拗不她,只好告诉她医院。别人只问他好不好,只有她问他:哪家医院啊? 卢米挂了电话裹上羽绒服就出门了,到医院都十点多了,她在急诊科找到坐在那片子的涂明,额头上裹着医用纱布,不像平常那么干净清爽,甚至有点狼狈。 她出现在涂明面前的时候,落在头发上的雪已经化了,前额上贴着几根湿湿的头发,也没好到哪去。看到涂明人好好的,不太严,咧嘴冲涂明一乐,拿出手机来拍:“来来来,看镜头,咱们留个念。”人就凑到他旁边比了个耶,多角度拍摄,像在游历什么名胜古迹。 涂明心里那点动被她这么一闹,就钻到心里,至少下看不到了。下他只想避卢米的手机。他转身去,卢米跟去,他再转,卢米再跟。涂明无奈,只得停下,任由她玩闹。 卢米闹腾完了,将手机揣进兜里,这才问他:“片子出来了吗?怎么样?” “没大事。” “那就行。怎么撞车啦?” 涂明看了眼对面在哭的责任人家属,就说:“雪天路滑,难免。” “那您这驾驶技术不行啊!”卢米打趣他,她就随便一说,对面责任人家属以为卢米在说他们,突然起了火:“你说什么呢?说谁不行呢?” … 卢米被她说的一愣,扭头问涂明:“谁责任方啊?” “撞车都心情不好。” “谁他妈心情好啊!”卢米站起来到那人面前,咬牙切齿的说:“别人讲话碍你什么事儿?有捡钱的有捡骂的?你不责任方?”见那吊着胳膊的男人明显亏,就扭头又走到涂明面前:“你医药费谁出的?” 涂明从来都知卢米硬茬,但没想到她这么硬,就劝她:“没多少钱。” “一分钱也钱!”顺手接凳子上的单子,拿出手机噼里啪啦算,然后走到责任方面前:“2120,转账!” “凭什么转啊,要听交警的,交警没处完呢。” 卢米不想在医院跟她闹,就冲她勾手指:“我讲,你现在跟我出去,咱俩好好说。” 她生气的时候绷着脸,什么都不用说,但神情非常骇人,脸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着:老娘不好惹。 对方都看出来了。责任方不想把事情闹大,赶紧拿出手机:“您账号呢?我现在转。” 卢米拿他手机把账号输了,又递给他,听到叮一声,就扭头回到椅子上坐着。 卢米这个人真就挺讲,有话好好说,不好好说就干,怕什么!她跟涂明也来气,就不住声的训他:“您挺大方啊,挨撞了自己花钱检查,您有那钱捐了好不好啊?我家胡同里有户人家日子苦着呢,这钱我替你花给他们了啊!” “有,不要以为你的宽容所有人都会领情,没良心的人多了去了!你那观念不扯淡呢吗?” “你以为你自我要求做个好人就行了?愚昧的好人于蠢坏。” 涂燕梁到的时候刚好听到卢米这句话,就认真看了她一眼,他对卢米有一点印象,涂明的下属。有那么一点外下属用这种语气跟涂明讲话。 “爸,你怎么来了?” “你妈不放心。这位同事我有印象。”涂燕梁对卢米笑笑:“谢谢你来。” “嗨!代表同事来的,我住的近。叔叔您坐,我也该回去了。” 卢米对涂燕梁笑笑,抬腿向外走,涂明对涂燕梁说:“我去送一下。”忍着轻微头晕追上她,跟她谢:“谢谢你来。” “气什么。您且得养几天,有事儿您随时找我。” 涂明想起车里的连环画,又觉得今天不好时机。卢米这样的人,如果知他因为取连环画出的车祸,又会觉得亏欠他,想着法子报答他。涂明不想这样。 看着她双手插在羽绒服兜里,雪地靴在地上蹭着走,像顽童一样。 涂明折腾到半夜,涂燕梁直接把他拉回学校:“这几天先在家里住吧,怎么也要养几天。” “行。” 进门的时候易晚秋没睡,靠在沙发上看书,看到涂明进门就放下书,起身看他的伤口。涂明躲她的手:“没事,不严。” “邢云急坏了,说如果不她给你电话让你取东西,你八也不会出事。”易晚秋叹了口气:“房子卖了你不心里难受?难受的时候说出来能好一点。总比出车祸强。”涂明看起来因为邢云才出的车祸。 “妈,我跟您说几句话吧?我爸也可以听。” 涂明坐在沙发对面,看着父母。老人们头发都白了。 “我跟邢云离婚经慎思考做下的决定,尽管我知你们其实希望我能跟她复婚,但我不会的。” “今天出门,雪大路滑,后车突然加速没控好车,责任方不我。不存在我因为邢云卖房的事失神车祸。” “我真的不会跟她复婚,我认真的。” “你们也别抱有任幻想。目前为止,我很享受单身的状态。” “我只觉得太巧了。”易晚秋说。 “世界上的巧合太多了,但那只巧合而已。”涂明对易晚秋笑笑,然后靠在沙发上:“原来轻微脑震荡也挺难受。” “快去睡觉吧!” “好!” 涂明简单洗漱躺在床上,想起卢米冒雪去看他,有恶狠狠的对那人说:“你跟我出去!”那种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令涂明惊讶。 卢米的刚硬像这个圆融社会的一强光,生生将一切劈两半,也包括涂明一直以来秉承的礼仪谦卑。 卢米这种人很难被普遍接纳,但她对一个人好实实在在的,无需粉饰。 “再次谢谢你今天来到医院,也谢谢你替我吵那一架。”他对卢米说。 “那您甭气了,我这人好斗,那一架吵的我神清气爽,这会儿支棱着情绪,倍儿高兴呢!”卢米这只斗鸡,刚出医院的时候甚至觉得遗憾,就该把那孙子揪出去打一顿。 “下次我也试试。” “试什么?” “不高兴直接骂回去。” “得了吧,你不那种人。” “再次谢。” “真不用气。换谁都一样。快睡吧您!” 拿起她的枕边书来看。王结思给她发了一条消息:“我们公司在做下年预算了,想不想知凌美这分批了多少?” “你千万别跟我说,我不兴趣,您分出一百个亿那也落不进我口袋。” “没劲了啊!你就说多少多少我好奇!扭头跟同事说,顺公布一下你我深厚的值得称颂的友情,不在公司地位就上来了?” “呸!老娘地位高不高靠这个?那我可真不太行了。” “行吧。干嘛呢?下雪了去老地方吃点?” “困了不去。” “明天。” “明天行。带上张晓和卢晴吧,那天卢晴念叨呢!” “行。” 因为晚上有约,第二天的工时间的特别快,加上涂明突然休假,卢米突然有那么一点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觉,下班前一分钟从工位上站起,到了门口刚好滴一声,准时下班的觉太爽了。 对卢米来说,准时下班就多一分钟一秒钟都不多呆。 唐五紧跟着她屁股后面出了公司:“我明儿去青岛了啊,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就那个鱿鱼丝,一丝儿一丝儿看起来特别厚实,嘴里嚼着特有质的那个,我特别爱吃,多带点。”卢米点起了菜。 “行。” 跟唐五分直奔老地方,胡同里的一个破房子,里面支着三张桌子,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老板就图个乐呵,但下雪天肯定会。 吃了二十多年了呢。 今天屋里坐的都老熟人了,下雪了都有默契来这里吃那么一口炭火铜锅涮的手切羊肉。点的东西也简单,一人一瓶4两小二、四盘手切肉、一盘白菜、两卷粉丝,窗户一推,谁都别嫌冷,裹着衣服就着雪景就吃吧,特别瘾。 另外两桌坐的老熟人,大家聊天也都不忌讳。卢米问年纪大的那桌:“方叔儿您特地从顺来的?” “可不!”说话的方叔儿拆迁后在顺搞了个小别墅,在院前院后种菜,被大家嘲笑好一阵子,用这家店老板的话说:住不出好样儿来! 就这么彼此打招呼,聊些有的没的。 卢晴气色比前段时间要好,吃饭时不时拿出手机回消息。 “不好好吃饭你跟谁说话呢?”王结思站起来瞄了一眼:“头像男的!” “姚路安。”卢晴大大方方的:“约我去土耳其年。” “你去吗?” “去啊。”卢晴学卢米耸肩:“完三十儿我大年初一走,花店年期间关门。” “啧啧啧,这就聊出情了?”卢米问她。 “不你劝我鲁莽吗?”卢晴反问。 “哦,对,请你给我鲁莽到底。” 卢米挺为卢晴高兴的,这会儿才真觉得她走出离婚带给她的痛苦了。几个人心的碰了个杯。 反就一顿普普通通的饭,吃起来特别有滋有味,吃完饭在胡同里溜达,踩雪的咯吱声比外面大,鸽子咕咕的叫。窄的地方,对面要有行人来了你得错身,但都不影响他们喜欢这里。 有几年说剩的后这点胡同也要拆了,大家难好一阵子呢,说快别拆了,再拆就认不出这我们打小长大的北京城了!后来好歹留下来了,就都格外珍惜。那会儿说要改造,传言要百姓也交点钱,奶奶把自己存折都拿出来了:“交啊!快交!”后哪里需要大家呢。 反这胡同留下不容易。 大家在胡同里串,王结思嘲笑他们:“要不说咱们“胡同串子”呢!” 大家也不觉得这孬话,哈哈哈笑了一阵。 卢米特别喜欢这么热气腾腾的生活,她觉得她骨子里的好吃懒做算改不了了,但那又怎么样呢?别人有别人的活法,她有她的活法,谁都别干涉谁。 到家之后特别高兴,打工群看到大家在对涂明嘘寒问暖,卢米直接回一句:“既然这么担心,就去看一眼啊,群里说有什么用啊?” 她的消息发出,群里突然安静下来。serena私信她:“情商呢?要不说will不待见你,我都替你捏把汗。” “不待见不待见呗。” 群里乌蒙出来缓解尴尬:“听说需要静养,好一点咱们一起去!” 涂明到了睡前才看到大家的慰问和卢米的刺儿头表演,就说:“抱歉我才看到,大家不用来看我,我没什么大事,下周就恢复上班了。” 涂明身体素质很好,在父母家里养病倒也非常清静,到第二天晚上已经基本没什么症状了。 这个被动休假来的突然,突然的白天涂燕梁带了一只蝈蝈回来,透明瓶子装着。 “您也养蝈蝈?”涂明有点外。 “武老师送我的,他去潘家园抓了两只,说这蝈蝈叫起来挺好听。养着也不费什么劲。”涂燕梁从前说有些人玩物丧志,他特别讨厌有些人提笼架鸟,没想到到老了心性变了,竟然捂起了蝈蝈。 两个老人对着蝈蝈研究一下午,后的结:这东西竟然也挺好玩。 涂明这会儿躺在房间,听到外面蝈蝈又叫了。 出了门看到老人披着衣服站在那,彼此一眼,有点为难:“不会叫一宿吧?” “放到厨房,窗户个缝儿,灯关了就不叫了。”涂明对他们说。 “你会养蝈蝈?”他们看着他。 涂明没讲话,他吃一次蝈蝈的亏,就发狠研究了一次,把这东西研究个透彻。 同事群里特别热闹,因为秘书宣布这一年的团建目的地:北海泡温泉。 大家突然特别心:“公司今年真大方啊!自己补的分这么少?!” “因为老大给每个人补了1500。”秘书说。 “玩一次就尽兴,要么不玩。我的原则。”涂明说。 他平时看着温和,不花钱这么狠的主,就这一下突然拉近了跟所有人的距离。 daisy问乌蒙:“will原来也这样?我看你不惊讶。” “的,will一直这样。” 女孩子们爱美,听到消息先不想签证的事,先去网上看温泉泳装。卢米动快,发出一件有接近于无的:“都这个标准啊!多穿不人!” “不有混泡?” “朋友们,别管怎么泡,都离我的jack远点啊!我怕你们忍不住动手!”卢米这样说。 第32章 第32章给亲不给亲 时间久的同事都知道卢米在开玩笑,但也有个别人当真,就真以为卢米和唐五有那么一点什么。 唐五紧跟着在群里说:“姐姐手留情。”装一只小白兔。 年轻人开玩笑来特别放得开,群里着实因为卢米丢出这件温泉泳衣热闹了一阵。 过一会儿卢米又来了一句:“我开玩笑的,北海道泡温泉,多酒店不让穿衣服啊…别买泳衣了啊,裸泡!” 卢米这一句让大家沸腾来,有去过北海道的人应和她:“这么刺激?” “那可不。大家裸裎相见吧!反正我能做到心无旁骛。”卢米想了想,涂明那个德行肯定不人看。 涂明终于讲话了:“定的酒店是男女分开,jack不担心姐姐手,女式的泳衣(如果能穿)男士也看不见。希望大家安出去,玩的开心,不出意外,不闹绯闻。这样团建更有意。”不出绯闻几个字真耐人寻味。 “对对对!”daisy跟上:“老大说的对!” 大家急着附和涂明,只有卢米和唐五没讲话,着实显得不合群了。 卢米有点无聊,看了会儿综艺,大梁的消息就来了:“来参加网球活啊,没你特没劲。” “没劲您解散了吧,我不去,网球没意思。” “那什么有意思?我陪你。” 一个男人对女人若有似无的撩拨,大梁是老手了,但卢米从来不接招。她对大梁不感兴趣,甚至觉得大梁的段位有点low了。 卢米八成是涂明锤炼的,眼对拿的男人不感兴趣了,啧啧。嘲笑自己一声。 兴许是白天讲的话太出格,这个晚上卢米睡的不太。她做了梦,看来特别真实,鬼压床一样。 梦到在北海道的温泉酒店,她正在换衣服,酒店推拉门一开,涂明走了进来。他只着一条白色裤子,腰劲瘦,神情阴冷。卢米竟有点莫名恐惧,手指涂明娇喝一声:“登徒子!滚出去!” 涂明一言不发,走到她面前,将她压在榻榻米上。这个梦太真实了,一**潮涌而来,那种要命的感觉第二天睁眼还在。 卢米睁着眼睛想了半天,终于操了一声,我竟做春/梦,还他妈梦到的是死活不让我睡的人。一定是因为我太久没有性/生活了,这可不行。 周末的上午因为昨晚那个离奇的梦毁了,卢米对什么都提不精神,穿着珊瑚绒家居服窝在沙发里。把自己觉得不错的男人都从头到脚琢磨一个遍,不行,都不行,我都不想睡。 最后想到涂明,他在网球馆打球,跑步的时候像十七八岁的年,上没有赘肉,球衣隐约透出轮廓,这也太馋人了。 于是大梁发消息:“今天都谁打球啊?” “基本都在,你老板车祸后首秀。” “在家没意思,我去瞧瞧。” 二婶看到卢米又来球馆,就打趣她:“是帮二婶干活啊还是看上别人了啊?” 卢米往那一坐:“帮我二婶干活。” “那你倒是站来啊!” “不。” 卢米的眼睛死盯着场馆门,涂明这个大傻冒不让她睡觉,他也别想了。卢米有点不讲理了,她梦到涂明竟变成涂明的错了。她管不了那么多,心里暗戳戳烧了一把火,今天必须要燎涂明一,如果能让他也跟着疼一再不过了。 涂明没想到会在场馆里看到卢米,但她坐在那跟她二婶讲话,只是偶尔看他一眼,跟他点头,看来特别坦荡。 涂明不敢跑太大,只象征性打了一会儿就坐在一边休息。场馆里球鞋擦在地面上发出涩响,打球的男女都很健康,涂明看了会儿,时间过的也很快。 晚上有聚餐,说是去吃海鲜自助,涂明刚没事,也报了名。 等打球结束,换衣服向外走,看到卢米跟其他队员走出去,感情卢米参与聚餐的事只有他不知道。 吃饭的时候卢米坐在他对面,吃的不太多,但喝了几杯红酒,大梁坐在她边特别殷勤,甚至问她:“喝酒了别开车,待会儿我开车送你回家。” “啊。”卢米这声啊娇俏俏的,对大梁也有三份情谊一样。 眼偷偷扫过涂明,看到他神情与平常无异,卢米习惯了,就不再管他,继续演自己的戏。跟涂明认识久了,多把到一点他的脉,他不喜欢她,但他不会允许别的男人送醉酒的她回家。因为担心女孩吃亏。 换任何女孩他大概都会这么做,因为他是涂明。 卢米又喝了一点酒,散场的时候眼神迷离,软香的一个大梁扶着,他心情不错,总觉得今天终于能有机会把卢米撕出一道口子。 但涂明走过来,对大梁说:“你也喝酒了,不方便,我送她回去。” “不,找代驾,挺方便。” “那你问她她住哪儿?”涂明想看看卢米是不是还有那么一点清醒。 “住哪儿啊小卢米。” “住天上啊…”卢米胡说八道,装醉到底。这点破红酒能喝倒她,那她真是白活了。 涂明从大梁手中接过她:“都不知道她家住哪儿怎么送?我送吧,我对属负责。” 大梁不甘心,但也了解涂明,僵持不过他的,无奈点头:“那辛苦了。” 涂明接过卢米,手揽在她肩膀,卢米偎进他怀里,扒在他上,心想:“二婶诚不欺我,示弱管。”她不肯走路,走着走着就装腿软,涂明为了不怕她摔倒,揽她肩膀的手终于到了卢米纤细的腰肢,掌心温热透过衣服传到卢米上,卢米脑子里又把昨晚的梦过了一遍。涂明费了大劲把卢米弄到车边。一直忍着训她的冲,觉得她喝成这样不太自爱。 涂明的车送去修了还没回来,今天开的涂燕梁的车。涂燕梁的车跟涂明的一个风格,卢米窝在副驾上眼悄悄睁了一个缝儿打量一眼,又闭上眼。车晃晃悠悠的,卢米舒服的想睡觉,最跟涂明一。 涂明把车停在她小区门口,就卢米住的小区,外来车辆别想找到停车位,涂明大致了解。 可停在小区门口怎么把她弄回家里就是回事。 卢米适时嘟囔一句:“我想回家尿尿…尿急…”甚至带着哭腔。 涂明没办法,只得蹲去:“背你回去。” 卢米心里笑开了花,装的脚底无根趴在他背上,脸贴着他有一点烫人的脖颈。他是不是热?卢米肚子里那点坏水这时一点点渗出来,直到把她的良心淹没。 涂明把她背到单元门口,问她:“门禁和钥匙在哪儿?” 卢米指指自己的羽绒服内兜的位置,作势去拿,拿不出。涂明叹了口气:“你别。”让她站直,拉开她羽绒服拉链,手指伸到内兜,果摸出了钥匙。 卢米的胸口伏着擦到他衣袖,他慌忙抽回手,卢米就势倒进他怀里,子故意沉,让涂明不得不抱她。 今天真是皇上待遇了。卢米在涂明的怀里想,为了把你骗进老娘家里,老娘还要演这么一出。你可真孙子! 涂明按开她卧室的灯,看到她的床,床头柜上摆着几本书,将她放在床上的时候涂明看清了那是什么书。是他送她的连环画。 他有那么一瞬间愣神,卢米双臂搂紧他脖颈将他一带到床上。 唇贴着他耳朵,脸贴着他的,听到涂明擂鼓一样的心跳,她的坏心眼再也压不住,一张口咬住他耳垂,舌尖舔上去,涂明的呼吸乱了。 但理智还在。 手寻到她手腕,想掰开她的胳膊,语气十分严肃:“你喝多了。” 卢米最不喜欢他这种语气,他就不能像一个坏男人一样就坡驴吗?她偏不松手,不仅不松手,僵持间唇找到他的,贴上去,嘤咛一声,舌尖擦到他唇角,在他开口讲话的时候趁机进了他的口。涂明觉得血涌进他头脑,一瞬间有轻微脑震荡的感觉。可他理智还在,人是他属,尽管两个人之间有不同于同事的交往,但涂明不允许失控。 卢米想这口想了那么久,潮水涌,那一声轻喘根本装不出来,她想就此把涂明吃干抹净,天亮后跟他一拍两散。 可他生气了,了力气捏她手腕,把她捏的生疼,就是不肯让她过。卢米终于泄气了,也生气了,觉得自己颜面扫地,终于含糊一句:“jack,唐五,你真。” 她闭着眼犯混蛋讲出这句话,察觉到涂明顿了顿,紧接着手上力气更大,终于从她胳膊里挣脱开去,转出了她家门。 都不管她死活。还她最后说了那句话挽回点颜面,不这脸真是要不得了。 卢米听到门关上,从床上跳去,跑到厅窗前等着,终于看到涂明昂首阔步走了。 真他妈行! 卢米说不出原因的生气,她特别想跟谁干点什么,不是涂明也行!涂明气的有一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了,拿出手机扒拉友。对,王结思,就他了。 她电话还没打出去,张晓的电话进来了:“我在去照顾你啊,你神志还清醒吧?你老板说你喝多了需要照顾。” “我着呢!” “得了吧!你老板说你喝傻了!等着,我去找你。” 涂明心情特别不,在卢米家小区门口踱步,他不喜欢卢米酒后失态,看来谁都行。但她喝多了需要照顾,于是打张晓。 他一直没有删张晓联系方式,没想到今天派上场。 张晓进门的时候卢米已经洗完了澡,躺在床上,嫣红一张脸,眼睛微闭着,像个睡美人。 张晓瞪大了眼睛:“你老板脱你衣服帮你洗澡?” “别提他。”卢米制止她:“太扫兴了,以后别提他啊!” “怎么了啊这是?又失败了?没事儿,正常。”张晓爬到床上扯过子躺:“失败就失败,你怎么还有点急头白脸了呢?输不啦?” “快闭嘴吧。”卢米瞪她一眼转过去。 做过的事倒也不必后悔,但涂明那条条框框的做人原则将她推的远远的,不她任何机会。卢米本来放了的,因为一场春/梦又了心思,这,都骗进家门了,人家而退了。 还有唐五这兄弟,关键时能推出来挡刀,顺便在涂明上剐一。扭头一想,剐一管屁?人家根本不在乎! 卢米在心里把涂明从上到从里到外骂了一通,那也不解气。 第二天早上这口气还没撒出去呢,就涂明发消息:“我就问你,你是不是一辈子不准备让我睡了?男女之间是不是就这么点破事,你把段放一放我点机会,我往前凑一凑到你怀里,不就完了吗?有他妈那么难吗?”她点了发送,又转头撤回了。 玩勺子去吧! 我还真就要跟唐五有点什么了!时间久的同事都知道卢米在开玩笑,但也有个别人当真,就真以为卢米和唐五有那么一点什么。 唐五紧跟着在群里说:“姐姐手留情。”装一只小白兔。 年轻人开玩笑来特别放得开,群里着实因为卢米丢出这件温泉泳衣热闹了一阵。 过一会儿卢米又来了一句:“我开玩笑的,北海道泡温泉,多酒店不让穿衣服啊…别买泳衣了啊,裸泡!” 卢米这一句让大家沸腾来,有去过北海道的人应和她:“这么刺激?” “那可不。大家裸裎相见吧!反正我能做到心无旁骛。”卢米想了想,涂明那个德行肯定不人看。 涂明终于讲话了:“定的酒店是男女分开,jack不担心姐姐手,女式的泳衣(如果能穿)男士也看不见。希望大家安出去,玩的开心,不出意外,不闹绯闻。这样团建更有意。”不出绯闻几个字真耐人寻味。 “对对对!”daisy跟上:“老大说的对!” 大家急着附和涂明,只有卢米和唐五没讲话,着实显得不合群了。 卢米有点无聊,看了会儿综艺,大梁的消息就来了:“来参加网球活啊,没你特没劲。” “没劲您解散了吧,我不去,网球没意思。” “那什么有意思?我陪你。” 一个男人对女人若有似无的撩拨,大梁是老手了,但卢米从来不接招。她对大梁不感兴趣,甚至觉得大梁的段位有点low了。 卢米八成是涂明锤炼的,眼对拿的男人不感兴趣了,啧啧。嘲笑自己一声。 兴许是白天讲的话太出格,这个晚上卢米睡的不太。她做了梦,看来特别真实,鬼压床一样。 梦到在北海道的温泉酒店,她正在换衣服,酒店推拉门一开,涂明走了进来。他只着一条白色裤子,腰劲瘦,神情阴冷。卢米竟有点莫名恐惧,手指涂明娇喝一声:“登徒子!滚出去!” 涂明一言不发,走到她面前,将她压在榻榻米上。这个梦太真实了,一**潮涌而来,那种要命的感觉第二天睁眼还在。 卢米睁着眼睛想了半天,终于操了一声,我竟做春/梦,还他妈梦到的是死活不让我睡的人。一定是因为我太久没有性/生活了,这可不行。 周末的上午因为昨晚那个离奇的梦毁了,卢米对什么都提不精神,穿着珊瑚绒家居服窝在沙发里。把自己觉得不错的男人都从头到脚琢磨一个遍,不行,都不行,我都不想睡。 最后想到涂明,他在网球馆打球,跑步的时候像十七八岁的年,上没有赘肉,球衣隐约透出轮廓,这也太馋人了。 于是大梁发消息:“今天都谁打球啊?” “基本都在,你老板车祸后首秀。” “在家没意思,我去瞧瞧。” 二婶看到卢米又来球馆,就打趣她:“是帮二婶干活啊还是看上别人了啊?” 卢米往那一坐:“帮我二婶干活。” “那你倒是站来啊!” “不。” 卢米的眼睛死盯着场馆门,涂明这个大傻冒不让她睡觉,他也别想了。卢米有点不讲理了,她梦到涂明竟变成涂明的错了。她管不了那么多,心里暗戳戳烧了一把火,今天必须要燎涂明一,如果能让他也跟着疼一再不过了。 涂明没想到会在场馆里看到卢米,但她坐在那跟她二婶讲话,只是偶尔看他一眼,跟他点头,看来特别坦荡。 涂明不敢跑太大,只象征性打了一会儿就坐在一边休息。场馆里球鞋擦在地面上发出涩响,打球的男女都很健康,涂明看了会儿,时间过的也很快。 晚上有聚餐,说是去吃海鲜自助,涂明刚没事,也报了名。 等打球结束,换衣服向外走,看到卢米跟其他队员走出去,感情卢米参与聚餐的事只有他不知道。 吃饭的时候卢米坐在他对面,吃的不太多,但喝了几杯红酒,大梁坐在她边特别殷勤,甚至问她:“喝酒了别开车,待会儿我开车送你回家。” “啊。”卢米这声啊娇俏俏的,对大梁也有三份情谊一样。 眼偷偷扫过涂明,看到他神情与平常无异,卢米习惯了,就不再管他,继续演自己的戏。跟涂明认识久了,多把到一点他的脉,他不喜欢她,但他不会允许别的男人送醉酒的她回家。因为担心女孩吃亏。 换任何女孩他大概都会这么做,因为他是涂明。 卢米又喝了一点酒,散场的时候眼神迷离,软香的一个大梁扶着,他心情不错,总觉得今天终于能有机会把卢米撕出一道口子。 但涂明走过来,对大梁说:“你也喝酒了,不方便,我送她回去。” “不,找代驾,挺方便。” “那你问她她住哪儿?”涂明想看看卢米是不是还有那么一点清醒。 “住哪儿啊小卢米。” “住天上啊…”卢米胡说八道,装醉到底。这点破红酒能喝倒她,那她真是白活了。 涂明从大梁手中接过她:“都不知道她家住哪儿怎么送?我送吧,我对属负责。” 大梁不甘心,但也了解涂明,僵持不过他的,无奈点头:“那辛苦了。” 涂明接过卢米,手揽在她肩膀,卢米偎进他怀里,扒在他上,心想:“二婶诚不欺我,示弱管。”她不肯走路,走着走着就装腿软,涂明为了不怕她摔倒,揽她肩膀的手终于到了卢米纤细的腰肢,掌心温热透过衣服传到卢米上,卢米脑子里又把昨晚的梦过了一遍。涂明费了大劲把卢米弄到车边。一直忍着训她的冲,觉得她喝成这样不太自爱。 涂明的车送去修了还没回来,今天开的涂燕梁的车。涂燕梁的车跟涂明的一个风格,卢米窝在副驾上眼悄悄睁了一个缝儿打量一眼,又闭上眼。车晃晃悠悠的,卢米舒服的想睡觉,最跟涂明一。 涂明把车停在她小区门口,就卢米住的小区,外来车辆别想找到停车位,涂明大致了解。 可停在小区门口怎么把她弄回家里就是回事。 卢米适时嘟囔一句:“我想回家尿尿…尿急…”甚至带着哭腔。 涂明没办法,只得蹲去:“背你回去。” 卢米心里笑开了花,装的脚底无根趴在他背上,脸贴着他有一点烫人的脖颈。他是不是热?卢米肚子里那点坏水这时一点点渗出来,直到把她的良心淹没。 涂明把她背到单元门口,问她:“门禁和钥匙在哪儿?” 卢米指指自己的羽绒服内兜的位置,作势去拿,拿不出。涂明叹了口气:“你别。”让她站直,拉开她羽绒服拉链,手指伸到内兜,果摸出了钥匙。 卢米的胸口伏着擦到他衣袖,他慌忙抽回手,卢米就势倒进他怀里,子故意沉,让涂明不得不抱她。 今天真是皇上待遇了。卢米在涂明的怀里想,为了把你骗进老娘家里,老娘还要演这么一出。你可真孙子! 涂明按开她卧室的灯,看到她的床,床头柜上摆着几本书,将她放在床上的时候涂明看清了那是什么书。是他送她的连环画。 他有那么一瞬间愣神,卢米双臂搂紧他脖颈将他一带到床上。 唇贴着他耳朵,脸贴着他的,听到涂明擂鼓一样的心跳,她的坏心眼再也压不住,一张口咬住他耳垂,舌尖舔上去,涂明的呼吸乱了。 但理智还在。 手寻到她手腕,想掰开她的胳膊,语气十分严肃:“你喝多了。” 卢米最不喜欢他这种语气,他就不能像一个坏男人一样就坡驴吗?她偏不松手,不仅不松手,僵持间唇找到他的,贴上去,嘤咛一声,舌尖擦到他唇角,在他开口讲话的时候趁机进了他的口。涂明觉得血涌进他头脑,一瞬间有轻微脑震荡的感觉。可他理智还在,人是他属,尽管两个人之间有不同于同事的交往,但涂明不允许失控。 卢米想这口想了那么久,潮水涌,那一声轻喘根本装不出来,她想就此把涂明吃干抹净,天亮后跟他一拍两散。 可他生气了,了力气捏她手腕,把她捏的生疼,就是不肯让她过。卢米终于泄气了,也生气了,觉得自己颜面扫地,终于含糊一句:“jack,唐五,你真。” 她闭着眼犯混蛋讲出这句话,察觉到涂明顿了顿,紧接着手上力气更大,终于从她胳膊里挣脱开去,转出了她家门。 都不管她死活。还她最后说了那句话挽回点颜面,不这脸真是要不得了。 卢米听到门关上,从床上跳去,跑到厅窗前等着,终于看到涂明昂首阔步走了。 真他妈行! 卢米说不出原因的生气,她特别想跟谁干点什么,不是涂明也行!涂明气的有一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了,拿出手机扒拉友。对,王结思,就他了。 她电话还没打出去,张晓的电话进来了:“我在去照顾你啊,你神志还清醒吧?你老板说你喝多了需要照顾。” “我着呢!” “得了吧!你老板说你喝傻了!等着,我去找你。” 涂明心情特别不,在卢米家小区门口踱步,他不喜欢卢米酒后失态,看来谁都行。但她喝多了需要照顾,于是打张晓。 他一直没有删张晓联系方式,没想到今天派上场。 张晓进门的时候卢米已经洗完了澡,躺在床上,嫣红一张脸,眼睛微闭着,像个睡美人。 张晓瞪大了眼睛:“你老板脱你衣服帮你洗澡?” “别提他。”卢米制止她:“太扫兴了,以后别提他啊!” “怎么了啊这是?又失败了?没事儿,正常。”张晓爬到床上扯过子躺:“失败就失败,你怎么还有点急头白脸了呢?输不啦?” “快闭嘴吧。”卢米瞪她一眼转过去。 做过的事倒也不必后悔,但涂明那条条框框的做人原则将她推的远远的,不她任何机会。卢米本来放了的,因为一场春/梦又了心思,这,都骗进家门了,人家而退了。 还有唐五这兄弟,关键时能推出来挡刀,顺便在涂明上剐一。扭头一想,剐一管屁?人家根本不在乎! 卢米在心里把涂明从上到从里到外骂了一通,那也不解气。 第二天早上这口气还没撒出去呢,就涂明发消息:“我就问你,你是不是一辈子不准备让我睡了?男女之间是不是就这么点破事,你把段放一放我点机会,我往前凑一凑到你怀里,不就完了吗?有他妈那么难吗?”她点了发送,又转头撤回了。 玩勺子去吧! 我还真就要跟唐五有点什么了! 第33章 第33章这硬东西是什么 卢米一直到北海道前不搭理涂明。 快过年了, 大家里的工作收尾了,这时北海道再好不过。在机场集合的时候一群人嘻嘻哈哈,涂明为了确保大家的安全, 把旅行委托给一个公司,做了一个端私人团。 这会儿境外导游举着小旗帮大家查通关资料, 顺道跟大家讲一些注意事项。特地说到『裸』泡:“如果大家觉得别扭, 我可以跟酒店协商,出一些服务费用, 但如果有别的游客,酒店不一定会意,这是当地的风俗。” 卢米跟唐五义站到一边, 唐五义从包里拿出拖鞋给卢米:“这双行不行?”小巧的女士拖鞋,很好。卢米出门忘带了, 让晚出门的唐五义帮忙搞一双。 这个动作别人到了, 彼此一眼, 在他们来就是卢米跟唐五义住一起了。不然没法解释这双拖鞋。 涂明也到了。他了卢米一眼,眼神很淡,眼观六路的唐五义碰巧到。胳膊肘碰碰卢米的:“will瞪你。”唐五义夸张了涂明那一眼, 他觉得涂明跟卢米之间八成有么事, 两个人不太对劲。 “瞪就瞪呗, 我又不少块肉。”卢米扭过头,下巴微扬着,轻哼了一声。 “你们俩不对劲。”唐五义肯定的说。 “别人还咱俩不对劲呢,不对劲了吗?”卢米反问他。 “真不对劲也行,我可以试试姐弟恋。”唐五义丢给卢米一根棒棒糖,一人叼一根,走在一起让别人觉得这俩人挺混蛋的。 daisy悄悄问乌蒙:“你导师跟jack谈恋爱了?公司不允许内部员工恋爱的你道吧?如果要恋爱, 必须走一个。” “公司怎么会道呢?” “可以匿名举报啊。” 俩人互一眼,不再继续这个题。 飞机在新千岁机场落地的时候刚好是中午,卢米睡了一路睁开眼,就到了一个冰雪世界。卢米儿时的北京城,也是一座有雪的城市,那时冬天也要下可观的几场雪,红墙灰瓦白雪顶儿,胡冒热气儿。如果雪少了,就格外想在冬天到冰雪之城。卢米的旅行一向痛快,阿尔山、哈尔滨、雪乡、禾木,只要有雪的地方她爱,玩的野的两年,她周五晚上航班飞,周日晚上航班飞回来,悄无声息过个周末,特别愉悦。 札幌到处是雪。 大家坐在车里眼睛不够,唐五义对卢米说:“我有学在札幌,晚上一起喝一杯吗?” “男的女的?” “女的。” “那我不。”卢米果断拒绝他:“祝你约会愉快。” 放下行李吃拉面的时候,卢米一边吃一边问秘书:“会安排天狗山吗?雪国列车坐吗?吃全蟹宴吗?”她问题,秘书认真听,指了指will:“大安排了,说来一次就要玩好。” “那感情好,will财大气粗。”卢米一边说一边往嘴里塞面条,抬眼瞄了涂明一下。涂明不接她招,跟一边的乌蒙和serena聊天。 卢米大概听了一嘴,是乌蒙问涂明之前来过北海道么?涂明说来过,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顺道玩了几天。乌蒙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有小星星:“真想大的旅行地图,总觉得那一定很酷。” serena头:“是,大深藏不『露』。” 卢米开机录音录了一段给尚之桃过:“来,你我该学学,职场聊天教科书。” 尚之桃回她:“少生气,祝你北海道之行睡到will。”道卢米讨厌这么聊天,她是脾气上来能跟ke开杠的主。 “我不睡他,我懒得理他。” “但你不睡他,就没有心气儿睡别人,我了解你。不如这样,喝几杯清酒,再来一次。” “我要脸。” 卢米收起机,想起那天晚上那样了,两个人的呼吸『乱』在一起,她腿缠上,擦到他的坚硬,那样了,大哥走了。卢米感觉特别挫败。 唐五义一边吃饭一边涂明,再卢米,懂风情的弟弟突然茅塞顿开,原来这么回事啊?吃完饭别人喝热茶,他拉卢米外面赏雪,正好站在窗前,里面的人能得见。 唐五义搭在卢米肩膀上,嬉皮笑脸问她:“我问你,你是不是在will那吃瘪了?” “吃么瘪?” 唐五义眉『毛』扬一扬:“弟弟也在花丛中滚过,你就说是不是你勾搭他没成功?” “『操』!你怎么道?” 唐五义撇撇嘴:“我可不是屋里坐的那些傻冒。我来帮你。” “用得着你吗?”卢米要推开他,他狠狠揽住:“你想好啊,我也不是谁帮,但我出,你保准能成。我男人准。” 卢米回头了眼,窗内人在笑着聊天,有人在他们。 “你出will么了?” “will对你不一样。” “胡说!他从我底下跑三次了,他是不一样,他避我如蛇蝎。” “装大尾巴狼呢!” 唐五义在卢米耳边这样那样的说,卢米一个劲儿摇头:“你这么破主意,光听着我就觉得不靠谱,你丫不会拿我练呢吧?” “反正他不鸟你了,试试呗!” “试试就试试呗!” 两个人在外面嘀嘀咕咕半天,样子商量的就不是么正事。daisy在里面打趣:“早道这样,给i和jack定一间房好,也省的jack和jacky互相嫌弃。” 涂明听到这句后认真说道:“在没有事实依据前,好不要有这样的揣测和流言。” 涂明觉得这样的工作环境不太健康,大家特别关注别人的私生活,好像私生活是扳倒别人的重要砝码一样。特别无聊,特别低级。 汤咖喱好吃,大家吃的心满意足,步行回酒店,今天没么行程,回酒店休息后可以自行北海道大学。 唐五义提前出找学,其他事在群里说小睡一会儿,卢米上午飞机上睡的足,这会儿显然没有觉,于是收拾收拾一个人北海道大学。 卢米曾来过这里,校园里的树林、小溪还有教学楼跟当年没有太大区别,一条主路向前,自行车一半埋在雪里,特别好玩。 她自己跟自己玩,拿出机拍照,蹲着站着不亦乐乎,想把自己拍进风景的时候现没带自拍杆,机架到某个地方怎么拍不好。 “我帮你。” 卢米一回头到涂明,脸一绷:“不用。” 涂明不理会这句不用,走到她面前:“是你对我动动脚不是我对你,怎么事后还给我摆起脸了?”涂明突然提起这个是卢米万万没想到的。脖子一梗:“我喝了么不道!” “喝了还道唐五义叫jack呢。” “……” “喝了耍流氓的时候动作可挺有劲儿。” “既然喝了这么失控,那以后还是别喝了。” “我怕你喝一次失一个朋友。” 涂明一句又一句的说,严肃着一张脸,根本不出他是真是假,说的卢米『插』不上。 终于在后冒出一句:“关你屁事!” 涂明也不接她关你屁事的茬,只是问她:“风景这么好,拍不拍人像留念?” “用不着你。” “那你随便。” 涂明转身就走,像是生了很大的气。卢米捧起一捧雪追上跳起来灌进他脖颈子里,到涂明冷的一激灵,撒气了,转身跑了。 傍晚一个人居酒屋,和牛帝王蟹得来着,再一瓶本酿造准备自斟自饮。温酒一杯,刚喝一口,就有人收走她酒杯,回头到涂明。 他神『色』并不好,讲出的也生硬:“在异国他乡一个人喝酒,是准备捡尸吗?” “你有病吧?你怎么管那么宽啊?”卢米动抢自己酒杯,却到涂明仰头干了。她一时之间愣在那,这大哥那酒量,还敢抢她酒喝? “少喝,为你好。”涂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就一瓶本酿造能怎么着啊?札幌也不算小,你怎么偏偏来这,你是不是跟踪我?” 涂明没讲,坐到她旁边,很认真的着她:“是不是不上床就不能做朋友?” “…..我缺你一个朋友吗?”卢米转过头。 “那怎么办呢?”涂明轻声问她:“我不想跟你怎么着,但不跟你做朋友让我心里挺难受。” 卢米没讲,她使劲在想中午唐五义教她那些,但唐五义教学水平不太行,光说办法了,没说么场合用。 低头只顾着吃蟹腿,一边吃一边琢磨涂明刚刚那句气人的,您可真逗,不让睡是你,不让睡还得跟您做朋友也是你,您以为您是太阳啊! 她憋了一肚子气,又喝了几杯酒,终于放下酒杯,指关节敲敲木台:“你跟我出来。” 居酒屋旁边是一条狭窄漆黑的没人进的小巷,卢米抬腿朝里走,见涂明站在那不动,就对他说:“你过来,咱们今天把说清楚。“ 涂明到卢米脸上的愤怒,比以往见过的任何一次更甚,就跟她走进,走到她身边。 卢米一把将他推到墙上,整个人贴将上,涂明想离开她,又她卯足了力气按回:“你别动!” 卢米刚刚那一下累到了,气息不匀:“我就想是怎么回事。”牙齿咬住他脖颈,舌尖『舔』过那条血管,鼻息烫过他,突然伸出,抓住他,轻声问他:“这是么?这个梆硬的东西是么?” 涂明长吸了一口气着她,不再推她,也不再讲。 “如果第一次在我家里,我没『摸』到这个,我不会再有第二次。” “你确定你我之间就是我自己一厢情愿吗!这个东西到底是么啊你告诉我!” 卢米的劲儿松了,指尖擦过他,到涂明屏住呼吸。 “特别简单其实,你把它放出来,我把它放进,你不用装圣人,我也不用费劲心思,有那么难吗?成年男女不就是这事儿吗?”卢米的唇贴着他耳朵与他耳语:“你怎么那么烦人啊,你这样有意思吗?“ “你道人和畜生的区别是么吗?”涂明终于讲:“畜生在有欲/望后不懂遏制,而人,是可以的。这种反应,换一个人对我做这些事我也会有。” “我可以跟一个人生□□关系,但那没有意义。我不会跟不爱的人上床。” 涂明抓她腕,卢米他说的特别难受,她偏不松,甚至踮起脚吻他,涂明偏过脸,听到卢米带着委屈说:“你今天不让我亲,那我以后就再也不亲你了!” “我回就辞职!离你远远的!” 卢米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委屈,这辈子所有的打击是涂明给的,无论她怎么努力,他不接招,让她像个傻『逼』一样!卢米眼睛甚至有红了,对上涂明的眼,他一动不动,也不再推拒,就将唇凑到他唇角,轻飘飘一下。 从没有过的认真。 涂明的心轰鸣一声,好像那辆列车要出了。 第34章 第34章不描述 札幌的夜很凉。 卢米那个吻也很凉。 两个在暗夜中彼此看, 一场旷日持久的角逐。卢米眼里的委屈将涂明的心烫了一个小口,突然倾身上前吻住她,他的吻带北海道的寒气, 舌尖抵达之时卢米愣了愣,她的心里涌起欢喜, 甚至来不及分辨这欢喜打哪儿来的, 身就已率先动,舌尖迎上去, 牙齿微微擦到他舌,涂明用力把她带怀里,她的手横在他们中间, 在他吻她的时候没撤退,本能的轻轻摩擦他, 涂明眩晕感。直到她从他衣摆探去, 冰凉凉一只手向下, 涂明闷哼一声,停止动,身微微弓离开她缠将上来的身。 在一片幽暗中看卢米。 卢米的眼神好像在说:你看, 就是这么容易, 我们就该这样。至少在涂明看来是这样。 都立场, 都没错。涂明不知该怎么跟卢米说,他百口莫辩。卢米的手在他身上,她忘了拿开。冰凉的手被他的身熨的温热。 不必为了自己的欲/望而羞愧,涂明知道。手握她的,从他身移开,卢米的手从热的地方回到寒冷里,甚至不适应。 “卢米我希望你明, 上床特别容易,真的。比如现在,这条街到头就一特别好的酒店,你和我做什么都。但那是你要的吗?『露』水情缘?一夜情?那不是我要的。” “我要明确的感情,一颗心认认真真,彼此惦记,不把感情当儿戏。不为了征服某个去演戏,那太幼稚也不够负责任。” “尽管我生理反应,但我真的不喜欢这样。我即便今天彻底放弃自己跟你睡了,但我也会讨厌自己。”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过去几个月你做过很多让我觉得你太酷了太特别了太了不起了,即便我年长你几岁,在我的生命中都没遇到过一个像你这样。我特别珍惜跟你之间的关系,真的。” “我不喜欢这么原始的失控,我说的清楚吗?”涂明问她。 “多明啊!听懂了。我就这样,改不了了,你下次不用这么委婉,直接说你不喜欢我就了。像上次拒绝我那样。哦,没下次了。我玩够了。”卢米也说不清什么感觉,就是觉得她跟涂明真就不是一路。她做什么都直接,感觉就上没感觉就撤退,从不在一件上伤神太久。涂明已经算是她伤神很久的了。 “我也希望你明,男女之间的感情不是剧本,一定要到什么程度才能水到渠成。一眼就看到头的感情特别没意思,我也不喜欢。” “你没权利不满足别的诉求让别跟你做朋友,这种想法挺讨厌的。” “要么你跟我睡,要么咱俩以后谁也别搭理谁。我这就这么讨厌,非黑即,没中间地带。” “就这样吧。我对你动手动脚是我下三滥了。” 卢米转身了。 她沮丧,跟张擎分手都没这么沮丧。八成是被涂明这孙子折腾的。 她在前,涂明在后,卢米听到身后咯吱踩雪声,回头凶他:“别跟我了啊!我会揍你。” “你是不是回酒店?”涂明问她。 “是。” “我也是。这种情况我觉得说它是顺路更合适,你觉得呢?” 『操』。 卢米生平第一次拿一个没办法。这个软硬不吃,油盐不,无论怎么蛊『惑』都不。你不讲理,他不搭理你;你想讲理,他处处是理。 那天晚上她心情特别不好,特别想弄死涂明,但她师出无名。唐五义回来的时候给她发消息:“给你带了『色』恋,来吃。” “吧。” 卢米裹上羽绒服出房间去找唐五义,两个站在酒店门口,外是札幌的雪夜,特别安静。唐五义扯了塑料包装递给她:“来,吃甜的没准儿心情能好。” “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 “脸上写呢!” “哦!” 『色』恋微甜不腻,卢米喜欢。吃完伸手跟唐五义要了一块。 “晚上没吃?” “吃了几口,蟹腿没啃完呢就看到will了。”卢米把今天的情跟唐五义说了,但省掉的她手伸涂明裤子那段。 现在想想挺丢的,她就是兴致上来不管不顾那种,冰天雪地也阻止不了她头脑发热。她那么做,涂明八成以往她特别不懂控制自己。 “呦!闹成这样了?那你缓缓吧,这几天跟弟弟玩,弟弟好好打扮,不丢你。”唐五义逗她,他大概明了,这俩没对上,且的磨呢!好多磨,磨呗! 涂明站在窗前,看到门口的两个亲密的讲话,卢米只顾吃饼干,心情显然挺不错,好像刚刚跟他急头脸的不是她。涂明看不懂卢米。按道理说,卢米应该是最单纯的那一个,因为她的脾气想法都写在脸上,偏偏在两个之间的问题上,他看不懂她。 涂明睡不。 卢米冰凉凉的手好像贴在他身上,他竟然不知道成年表达感情的方式是这么直,他身苏醒的比他的头脑要快。 第二天集合的时候,他眼底淡淡青『色』,札幌天公美,开始下起雪。 卢米带一个『色』耳包站在一边,耳朵里塞耳机,长长的线从耳包下『露』出来,她在听《天空之城》。卢米偶尔也会浪漫,比如她来日本,就一定要听那些老歌。 经过一整夜的自我开解和心里对涂明的无情痛骂,此时的她已经消气了。她总结自己的心态:水凉了。 这一天他们要坐小火车,从札幌到小樽,是卢米在日本最喜欢的一段旅程。她可以百坐不腻,就像当年在十里画廊一遍遍骑车穿梭一样,这趟小火车她也可以坐几十次。 唐五义也塞耳机站在她旁边,强烈的般配感。 当小火车出发,同们看到一边是下雪的城市,一边是无边浩瀚的蓝『色』海洋,突然都很安静。卢米坐在背对海洋的那一侧,她的音乐刚好播到《千与千寻》那一首,她像那个小女孩,穿梭在海上列车上。难得安静,难得认真。 比所更像一幅画。 到后来,她不看城市了,就扭过身去看海,脸贴在车窗上。整个旅程没讲一句话。唐五义坐在她身边,像她的无脸男。 涂明坐在向大海那一侧,风景太美,但他周身的严肃与风景格格不入。 乌蒙给他发消息:“老大,你不开心吗?” “没,多谢关心。” “那我帮您拍张照。”乌蒙坐到对给涂明拍照,他的气质跟身后的雪城融为一,乌蒙觉得自己的心被敲开了一小块,是她不能为外道的隐秘情感。 daisy提议大在列车上拍合照,伸手招呼卢米和唐五义/“来呀,留念。” 卢米觉得daisy这情商是真的高,jacky情商也高,率先坐到涂明身边。众生百态真是淋漓尽致。 “来呀,i!快!”daisy冲她和唐五义招手,两个挪腾过去,卢米坐在最边上,唐五义坐在她旁边,手搭在她身后的车窗窗台上。 就这么随『性』拍了一张 路过朝里的时候,卢米和唐五义对视一眼,小心思暗暗动了,两个都想下车。但随大队出来玩不能添『乱』,这儿卢米是懂的。 就问导游:“您说,咱们如果在朝里下车玩一会儿,会耽误去『色』恋工厂取定制饼干吗?” “不会耽误。” “那我们为什么不在朝里下车呢?来都来了,您说是不是…”卢米这么一说把导游逗乐了:“我问问will。” “下吧。” 涂明不等导游问他就应允,这种小没什么可犹豫的,朝里很美,值得下去,吃喝玩乐这件上相信卢米不太会错。 这个无车站被雪覆盖,在大雪里竟一模糊。卢米扣上帽子跑雪里,在临海的位置蹲在地上,准备堆一个雪。 唐五义跟上去,两个趴跪在地上像顽皮的孩子,不出一会儿鼻尖就通红。他们堆的雪不太好看,但卢米是把自己的围巾给它围上,双手『插』羽绒服口袋,笑盈盈跟雪和大海合影。 再次出发的时候,涂明站在她身后,看到她肩头落的雪,就提醒她:“拍拍雪再上车。” 卢米回头看他一眼,那句“关你屁”差脱口而出,终于是忍住了。动手拍肩头的雪,背后的雪她够不到,手臂用力向后伸是徒劳。想张口让前的乌蒙帮忙;却察觉到手轻拍她后背,回过头看到涂明,他眼垂,一副换我也会帮的神态。 “谢了啊。”卢米对他说一句,快跑几步到唐五义身后,帮他拍帽子上的雪。 唐五义看了眼涂明,轻声对卢米说:“跟你示好呢!” “谁稀罕啊!”卢米来了这么一句,坐上开往小樽的火车。 这一路她心情特别好,秉承不能让孙子毁了旅的理念,直到酒店都离涂明远远的。 涂明选的酒店让大惊叹不已,他选了小樽最贵的温泉旅舍,山海环绕,雾气腾腾。 “跟老大一起旅真的太幸福了。”serena忍不住赞叹:“出手阔绰,审美也绝。” “刚刚听说这酒店的温泉最棒,晚一开泡吗?”daisy问。 “给女士们定的房间私汤,大可以放开泡。男士委屈一,去泡公用的。”涂明这样说。大的担忧他记在心里了,也大概了解女生喜欢拍『裸』在私汤里的照片,『露』出漂亮的肩头,远山近海雪,非常出片。不忍心让员工们失望,于是让旅社协调了很久。 大非常开心,手轻轻拍在一起假装鼓掌。去房间送李的时候,卢米听到daisy跟serena说:“虽然will离婚了,但我真的觉得嫁给他一定很幸福。” “我也是!”两个都那么一小兴奋,因为一次旅对涂明心动不已。 尽管只是她们只是说说而已,卢米却看到在后的乌蒙神『色』变了。卢米好像窥透了什么天机,但她什么都没说。 “我待会儿要出去,i你去吗?”乌蒙问她。 “去哪儿啊?”卢米问她。 “就…随便…” “我不去了,我困。”卢米打了个哈欠。 “那我先去,待会儿工厂见。” “。” 乌蒙开门出去,过十几秒,卢米也了出去,在一个拐角处停下,看到乌蒙出去了。 再过一会儿,涂明也出去了。 ??? 第35章 第35章慢慢来 卢米回到房间, 躺在床上琢磨乌蒙和涂明一前一后出去是做什么去了,乌蒙是跟涂明表白了? 看涂明这么没趣,竟然有那么多小姑娘惦记他, 哼。 裹上被子准备睡一会,唐五义的消息进来了。 “我刚刚在小路那远远看见will和er, 我猫一块石头后面, 再过一会,俩人拐进小路了。” “?” “你急, 我说。他们拐进小路了,我跟上去了。见er怯生生开口:will~我~” “我没让她说,一个姑娘家脸红着说话这场面我太熟悉了, 顺手丢一颗小石子砸will腿上了,我跑了。” “朋友我只能为你做到这了, 让人捷足先登了。我瞅着willer不一般。” 唐五义一条又一条语音把刚刚的事说了, 卢米被他逗的笑的死。笑完了他说:“下次这样了啊, 人家姑娘喜欢will挺真诚的。他们在一起挺好,看着都挺正经也慢热。” “那你呢?” “我?喜欢我的男人多了去了,甭搭理他了, 没意。” “那行吧。那不住er姐姐了, 今天我坏了她好事, 晚上我请她喝杯酒吧。” 就这么嘻嘻哈哈过去了。 晚上聚餐的时候,唐五义竟然真的主动跟乌蒙讲话:“er,明天晚上请你喝酒啊?” 大家正在付面前的碟碟碗碗瓷勺子,到这句安静下来,好奇的看看唐五义,再看看卢米。觉得这俩人八是闹崩了,不然为什么唐五义约乌蒙? 卢米则笑嘻嘻问唐五义:“我也去行不行?” “当然行。” 大家吃不准唐五义想干什么, 也吃不准卢米是什么心态,就继续吃饭聊天。但唐五义不气馁,又问乌蒙:“去吗er?我知道一家餐厅特好吃。” “好啊,但是我觉得让你请客不太好,咱们aa吧?”唐五义问了两遍,乌蒙不能再推脱,提出aa。 “,没这规矩。我请你,你回头再请我吃顿更贵的。”唐五义嬉皮笑脸的。 “不管谁请都带着我,我出一张嘴。”卢米在一边搭茬。 涂明看唐五义一眼,白天的时候他腿上挨了个石子,回头的时候看到唐五义撒丫子跑了。涂明不知道唐五义为什么他丢石子,心里也揣测或许是为卢米抱不平。总觉得这俩人在一起,应该把什么话都说了。卢米不是好朋友隐藏心事那种人。 “带上我吧,我也出一张嘴。”涂明突然这么说,平白无故被唐五义丢石子,吃他一顿不为过。 唐五义嘿嘿一笑不接茬,这会看涂明正来气呢。总觉得自己的好朋友被涂明欺负了,看他气不一处来。 卢米觉得有点胃寒,认真喝一碗热汤,低头的时候头发落下去,快掉到汤碗里。唐五义顺手把她的头发到耳后,特自然。 “你干嘛呢?把手从老娘肩膀长拿开?你不会变态了吧?”卢米给唐五义发消息。 “你就当我是变态吧。”唐五义发来一大串哈哈哈。 “…..”抬头瞪了眼唐五义,又低头喝汤。 晚上泡汤之前,卢米去冲洗身体,裹着浴巾出来看到乌蒙坐在那没动就问她:“不泡?那私汤装咱们俩非常宽松。” 乌蒙摇摇头:“我不啦。” “你是不是不自在啊?这有什么呢?这样,我先下水,闭上眼睛,你再进!” 乌蒙仍旧摇头:“我姨妈来了,不太方便。” “哦哦哦。那行。” 卢米走到室外下了水,泉水温热,包裹住身体,像进到造梦宫殿,外面亮着一点两点小灯,提多惬意。 有人在竹帘子那边讲话,卢米了,是唐五义的声音。就开口叫他:“唐五义,不聊天?” “呦,下水了?”唐五义回应她:“隔着帘子没意,掀开帘子才有意。” “那您滚蛋吧。” 卢米坐在池子里,不一会身上就发了一层细汗,额头是、鼻尖也是,闭上眼睛到隔壁在聊天,渐渐的就觉得困意来袭。 觉有点坐不住,头晕来的特突然,就叫乌蒙:“er你能帮我个忙吗?给我递块糖,或者把我扶出去。” “好。”乌蒙应了一声,抬腿跑出来。 “你怎么了?”唐五义在一边显然有点着急:“我□□是不是低血糖了?我去看你!” “不合适。”突然有个耳熟的声音制止唐五义:“乌蒙在处理了,你得避嫌。”涂明也在泡汤,但他一直没有讲话。 “我关心同事的安危。”唐五义说。 “乌蒙已经在处理了,有问题她会求救。”涂明的声音起来很严肃:“冷静点。”讲完仔细旁边的动静,到乌蒙把卢米带进房间,隐隐松了一口气。 卢米恍惚到涂明和唐五义的话,但她懒得开口,乌蒙把她从水里捞出来,用浴袍裹住她,把她带回了房间。紧接着就塞了一块巧克力到她嘴里。 卢米闭着眼睛躺在那,觉得这么好的私汤她低血糖了真是太惜了。竟然罕见的沮丧起来。 “好点了吗?”不远处的唐五义大声问,卢米甚至能想象他伸着脖子的样子。 “在休息了,担心。”乌蒙站到门口他们说:“我随时汇报。” “那就麻烦你了啊!明天晚饭酒管够。”唐五义乌蒙道谢,好像卢米是他的人。说完察觉到涂明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到远山上,心想看你个闷葫芦究竟多能装。 眼落在涂明落在水上的肩头,看他搭在石沿上的胳膊线条有力,就在心里夸卢米没瞎。这男人其实颇有『色』相,只是平时被他保守的穿着遮着。唐五义想再多看一些,眼向下,『操』,看不清。 他眼长在涂明身上了,注意他一举一动,想替卢米视觉上验货。但涂明坐在那不动,看着远方不知在想什么。再过一会,涂明彻底转过身去,水微微一动,唐五义的眼立马追过去,什么都没看到。涂明太谨慎了,也很保守。他本不想下水,但jacky邀请他几次,他不想显的不合群。唐五义的眼神挺奇怪,像他进行临摹。 涂明擦了擦手,拿过手机问卢米:“好点了?” 卢米看了眼消息,把手机丢到一边不回他。这会好点了,想泡汤那颗心又蠢蠢欲动,刚坐起身,涂明的消息又进来:“今天你低血糖最好不再下水。” “待会让酒店送一碗甜汤。” “好好休息。” 管的真宽。 卢米又躺回去,看了眼靠在床头看书的乌蒙。卢米第一次在会场见到乌蒙的时候并没看出她是一个安静的人,她扮干练,主动跟她讲话,给她透『露』涂明离婚的消息。卢米很琢磨人,她跟人相处就是着『性』子。 来凌美后的乌蒙会场上的她截然不同,她身上的干练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温婉。她穿亚麻衬衫、带珍珠耳饰,讲话而轻声细语。 “er。” “嗯?”乌蒙放下书,看着卢米。 “刚刚谢谢你啊,明天你吃唐五义的时候省着,多吃,点贵的。” “这样啊…你能替他决定?” “能啊。” “你们恋爱了么?大家私下都这么议论。” 卢米嘿嘿笑了:“大家指的都是谁啊?” “就是…有人。” “哦哦哦!”卢米点点头:“那大家真是工作太闲了,竟然盯着同事的私生活。” 乌蒙意识到她多言,就抿着嘴靠回床头。 “大家还说你是will的人呢,你是吗?”卢米突然问她:“你知道圈子很小,在你来的第二天大家就知道你曾经是will下属了吧?你是吗?” “我不是。真的。will是一个很公允的人,我跟你说过,他只是帮我投了简历。” “你前公司那么多员工,他为什么不帮人投呢?” “因为我们其实这几年合作过很多项目,他我是有基本的信任在的。” “那你还是他的人。” 卢米这样说,目光灼灼的看着乌蒙,见她眉头皱起似乎在考怎么回答卢米。 卢米不再逗她,哈哈笑了:“er,我刚刚就是给你复现了一下职场流言四起,但当事人百口莫辩的景。很多人讲的话,都有他们的目的,到你自己这里你得过滤信息。或者你干脆什么都,什么都信。这大概是我作为你导师教你的最有用的“凌美法则”了。” 卢米说完了个哈欠,将被子一拽,睡了。 第二天睁眼才看到唐五义给她发消息:“夫子太小气了,昨天晚上我盯了半天,他都不给我看。” “看哪啊?” “鸟。” “你看他鸟干什么,你有病吧?…” “替你验货。” “哦。”卢米哦了一声,又来一条:“不用了,我验过了。” 唐五义发来几个惊叹号,你验过了?什么时候?好用吗? 卢米又回他:“未遂。” “哦。” 集合的时候唐五义站在卢米身边,跟她说:“你不知道夫子戒心多重!”他涂明转身的样子:“瞧见了吗?这样,根本不让看。都是男人有什么避着的。” 卢米被他逗的哈哈大笑,在涂明眼风过来的时候转过身去,给他一个背影。 那天晚上唐五义请客吃饭,涂明并没去。 唐五义在席间说:“will昨天说的那么认真,哪想到是在开玩笑啊。” “will就是这样啊,有时他开玩笑人看不出来的,事过去了才反应过来。”乌蒙替涂明申辩。 乌蒙习惯维护涂明了,无论在什么场合,她都不太避讳。 唐五义在她去卫生间的时候卢米说:“着点,看看人家这态度,will能不温柔她吗?” “不来。北海道这么美,你却我一个人阿谀奉承,你长心了吗?” 唐五义想了想,突然认真起来:“不是阿谀奉承,是真心。will为什么er温和?因为er他一片真心。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抵抗“真心”的诱『惑』。” 卢米没有跟唐五义讨论“真心”的问题,她心里台词多了:我还不真心?我手都伸人家裤子里去了!换个人有这待遇吗? 唐五义好像猜到她想法,又加了一句:“你现在看起来像是特真心想睡他,但并没真心想跟他恋爱。” 乌蒙回来了,唐五义不再讲话。 三个人坐在那喝了一丁点酒,卢米喝不动,主动换了饮料,也给乌蒙换了饮料。 再过一会,乌蒙看了眼手机:“will说他待会过来。” “他来干什么啊?” “他说其他人都在酒店,不放心咱们喝酒。” 卢米指指乌蒙的饮料:“拍给他。” “拍了,他不信。” “你们俩一直在聊天啊?”唐五义趣乌蒙。 “不是,刚刚接了个工作电话,然后跟will汇报项目进展,就顺道聊几句。” “我『尿』急,回酒店『尿』『尿』。”卢米特不想看见涂明,找个借口开溜。 乌蒙指指卫生间,意是这里有。 “她有病,外面『尿』不出来。”唐五义朝乌蒙眨眨眼:“让她走。” “哦。” 卢米出了餐厅,自己在街上游『荡』。这一天都在下雪,地面厚厚一层。卢米低头踩雪玩,在地上走了一圈又一圈,再迈一步,眼前一双鞋,抬起头,看到涂明。 卢米瞪他一眼转身就走,涂明跟在她身后,她小跑,他就迈大步跟着,她累了,他也慢下来,反正就那么不远不近。 那我回酒店你总该避嫌了吧!卢米又掉头朝酒店方向走,途经涂明的时候被他抓住手臂。 “耍流氓啊?我喊人了啊!”卢米用力甩他,但甩不开。涂明劲大着呢,她累的呼哧呼哧喘,终于站那不动了。 “干嘛啊您?嫌自己那天话没说明白怎么着?”卢米脸扭过去不看他,像受了委屈的小孩。 她从小就这样,朋友不多,喜欢她的人特喜欢她;讨厌她的人特讨厌她。大多数人都说她根本没有心,是从里到外都不好相处的而且顶坏的人。她无谓。 但她介意涂明几次三番拒绝她,又找莫名其妙的理接近她,好像她是个放不下他的大傻子一样。 “我想了想,我的确没说明白。”涂明把她肩头的雪拂去。 “那您说,一次说明白了,我洗耳恭。”卢米躲过他的手。 “好。那我现在直接一点。”涂明停下来看卢米,她憋着嘴的样子特怜。 “我直接一点,我那天想表达的意是:我希望跟你慢慢来。” 涂明说完这句话,意外的觉得松了一口气。 笑了。 第36章 第36章你恨自己是个怕孤独的人…… 慢慢来?卢米一脸茫然。 属实没懂慢慢来的意思。 “怎么慢慢来啊?您别跟那乐了, 您跟我说说怎么慢慢来?” “慢慢来等您确定我是不是您找的人?” “慢慢来等别人来了后来居上?” “我凭什么慢慢来啊,我活了二十多年快三十年没慢。”卢米绷着一张脸,王结思养鱼的时候跟很多人说慢慢来呢!结果今天约这个吃饭、明天跟那个喝咖啡, 都是慢慢来呢!这“慢慢来”不是渣男语录吗? “您就跟我说说,慢慢来的话咱俩现在是什么关系啊?”卢米歪着脑袋问他。见涂明不说话像是在思考, 切了一声, 跑了。涂明看着她的背影,就觉得这个姑娘真的挺难沟通、更难讲理。她一直打直球, 从不留后路,她这样有酷又有傻。她就不怕她遇到的人一心只想骗她身体而不想跟她谈感情吗? 哦不,或者这正合她意。 她大概不太想认真。 卢米一股脑跑回酒店, 看到乌蒙没回来,就给唐五义打电话:“几了啊喝!快把人送回来!异国他乡的出什么你能不能负责啊?” “往回走了!”唐五义挂断电话对乌蒙撇撇嘴:“脾气特暴, 但人特好, 在我24年的有限生命里, 碰到这么一个不容易。” “真羡慕你们。”乌蒙说。 “瞎羡慕什么呢?”唐五义问她一句,又笑了:“谁没有自己的世界啊?” 卢米洗完澡等了会,看到乌蒙回来了, 这才放心准备睡觉。关了灯, 察觉乌蒙在旁边床上一不, 连呼吸都很轻,卢米在黑暗中问她:“你是不是怕吵到我啊?” “啊?” “你怎么没静啊,我都能想象得到你的样子,肯定双手放在两侧,平躺在床上,不敢大声呼吸。你怕吵到我睡觉?”卢米不爱跟别人合住,除了尚之桃。这次出来前她求加钱单住, 但房间不够。合住的人是乌蒙,乌蒙倒是安静,每天很少出大静。 “有一,怕你睡不着。” “那你真是想多了。我觉实着呢!我睡着的时候狗在我旁边叫我都不一定醒。别瞎想了啊,翻个身吧,一个姿势怪累的。”卢米对乌蒙说,打开手机看了眼,说慢慢来的人连个静都没有呢。 这他妈是慢慢来吗?这叫原地不! 卢米心中恶狠狠骂涂明几句,将手机丢到一旁,呼呼睡去。她没什么心,睡眠就好,管它明天怎么样,今天这觉必须得睡好。是在半夜翻身,听到外头什么东西落在汤池里,咚一声,突然就想起涂明在大雪里对她笑。一就醒了。 哦对,想起那句:我想跟你慢慢来。 有病吧!卢米在床上翻了个身,谁跟你慢慢来啊!你说不来就不来,说来就来,得慢慢来,来个屁啊! 有,你拍我肩膀上雪干什么?我自己没有手啊? 涂明这个人怎么这么烦人啊! 卢米又罕见的在床上烙饼,外停了一阵的雪好像又起来了,索『性』穿上衣服又裹着被子轻手轻脚拉开,坐在外看了会雪。天冷,不一会就冻出了鼻涕,擦了一把回去了。 二天睁眼的时候人不太有精神,也懒得化妆打扮,是前一天那一身行头,在酒店口等集合。看到涂明一身清爽站在那就有来气,转身去不看他。 “闹别扭了?”唐五义问她:“昨天晚上will说来找我们喝酒,好家伙快一个小时才到。从酒店爬来的?” “那谁知道。”卢米阴阳怪气。 “你没碰见他?”唐五义小声问她。 卢米哼了声不回答这个问题。碰见他有什么好的!讲话不明不白的,做人温吞吞的,也就打架的时候能看出狠劲来。回头真怎么着了,程中睡着了八成也是他。卢米想到这个情形,突然噗一声,把自己逗乐了。 上缆车的时候卢米慢吞吞在后走,唐五义跟在她旁边,两个人讲一些没有营养的话。偶然抬头,看到涂明在看他,而后巴朝前,跟他换位置。他心里不乐意,又想帮卢米早日跟他凑到一起,就撇撇嘴,走到涂明前,琢磨着给老家伙创造机会。 卢米也没注意,刚刚唐五义说到买纪念品,她心里在盘算该给谁买。直到同都上了前缆车,她都坐了才看到坐在对的涂明。 “唐五义呢?”卢米问他。 “前那辆。” “我不想跟你坐一辆缆车。” “那我也不去了。” 涂明讲话慢腾腾的,但是挺气人。卢米抬腿踢了他一脚,她鞋底的雪擦到他裤子上,涂明躲的快,好像早意识到她会粗。卢米这一脚落空,眼就立了起来:“谁让你躲了!” 涂明不答她,又躲她一脚:“再亲的关系,也不能说手就手。男人不能跟人手,同理,人也不能随便跟男人手。打闹除外。”涂明慢条斯理跟她讲道理,无异又添了一把火。 “谁跟你亲啊?我跟你熟吗?” “不是你每天问我干什么的时候了?” 涂明拿出手机,打开跟她的聊天框,向前划,找到卢米疯了想睡他那些日子说的虎狼之词,放到卢米前,让她看两眼,再收回去。 “念给你听听?”涂明问她。 “就你当真。” “你开玩笑的是么?”涂明收起手机:“你给我那些消息的时候都是出玩笑?一没认真?” “勾/搭懂吗?” “懂了。” 涂明把手机放进口袋,他大概明白跟卢米讲不清楚道理,也不准备跟她讲道理。心里也有一来气,最终是自己劝慰自己,跟她生气不值当。 索『性』不讲话。 卢米见他抿着嘴,明显是生气了,心说您活该,早干嘛去了?她打小就软硬不吃,长大了更不好摆弄。用张擎的话说:“想跟卢米做什么,你得趁她高兴,她不高兴一切白搭!怎么让卢米高兴呢?那你可得哄着她。哄到上才行,哄错了不行。” 这会卢米就处不高兴的当口,她被涂明晾的久了,昨天他突然调转方向,像吃错了『药』一样。她脑子里那根反骨又支出来了,凭什么听你的啊?就不! 涂明不太会哄人,他只会讲理,但他大概知道卢米听不进道理,是什么都不说。缆车的时候问她:“你不是喜欢情书?” “?” “最喜欢这部电影的哪句台词?”涂明觉得卢米大概会脱口而出“你管的着吗?”,是自己接上:“你恨自己是个怕孤独的人,偏偏又爱上自由自私的灵魂。” 说完深深看她一眼,了缆车。 涂明的感情经历非常简单,尽管他的身上贴着“离异”的标签,但他的真实情感经历只有一段。对他来说,定决心开始一段感情很难,他做人认真,对待感情也认真。无论怎么看,卢米似乎都不是那个人。 但很多开始就是开始了,起初他觉得卢米就是玩心,是他不太理她。也曾坚定的认为他们什么都不会有,觉得自己对她的情感特别简单特别坦『荡』。后来一再看到卢米那颗烫人的心,就忍不住多看她一眼。 这一看,就了不得。 他也曾在几个夜晚挣扎,对她也闪躲也害怕,也一度觉得他们不会有结果。 做决定的程很困难,真的很困难,但决定了他也不会轻易改变。 卢米呢,做决定非常快,改变决定也非常快,跟涂明在两条毫不相同的道路上疾驰。 卢米当然喜欢《情书》了,她认识的所有人只有张晓不喜欢。跟在涂明后跟大家集合,今天好像不会大雪,大家想在山上多玩一会,一切都很好,除了有冷。 生们为了拍绝美的照片宁愿挨冻,把山上走了个遍,终熬到傍晚。山的城市亮起灯,daisy最先找到最佳取景处,微扬着头闭着眼:“快拍快拍!” 悬崖边的照片。 卢米和唐五义冻的死,抱着肩膀站在一边跺脚,卢米说:“都他妈怪你,非让我合群。这有什么可合的?” “来都来了,你也去!” “我不去!” “去!” 唐五义抱着卢米腰,不顾她的挣扎和大家的笑声把她放到最佳取景位:“快!乐一个,拍完回家!” 卢米跳起来去打他,照片糊了。又被唐五义按在那,终是拍了一张。 “快山吧祖宗们,再不山成冰棍了!”卢米指着serena:“瞧瞧你的嘴,都冻紫了!美呢!” 大家被卢米逗笑了:“走走走,去喝酒暖暖。” 涂明一直看唐五义跟卢米闹,他们真的像拥有同一个灵魂的人。 山的时候唐五义小声跟卢米叨叨:“你俩怎么跟老情人相见似的,故意不看对方,这不对劲啊!” “边去!” 卢米一直到旅行结束都没有搭理涂明,落地北京的时候回爸妈那送一趟东西吃了顿饭,再折腾回家的时候已经快半夜了。却意外接到涂明电话,他问她:“方便楼吗?有东西给你。” “什么啊?” “武侠连环画,又找到一些。” 卢米的坏心眼子突然间又了:“我不楼,太冷了。么回头公司里给我,么…你送上来?” 涂明在电话那头安静了一,说:“好。我送上去。” 卢米挂断电话突然觉得心花怒放,她冲进卧室翻出自己新买的那件战袍,胸□□叉蕾丝、后背深v设计,一直v到腰线那里。脱掉自己的衣服只用三秒,穿那件睡裙也只用三秒,因为她太快,身体见了风,隔着桑蚕丝睡衣看到那两,能猜想出她的身体大概会是一场繁花盛宴。 耳后一香水,唇上一嫣红,头胡『乱』挽起,冰肌雪肤尽显。真是大方!一不藏着! 外响起敲声,怎么这么快! “等会啊!”卢米踢掉『毛』拖鞋,光『裸』着一双细嫩脚跑向口,拉开,看到口地上放着一个牛皮纸袋,人,没了。 『操』!卢米觉得自己快被涂明折磨疯了,拿起手机打给他:“你在哪呢?你什么意思?你现在就给我上来!” “不方便。” “什么方便?你有病吧?我图方便吗?我他妈今晚就想睡一个人!不是你就是别人!五分钟不上楼你再也不用来了!你听见了吗?收起你那套慢慢来的渣男理论,么痛快的把干了,么你就跟别人慢慢来!” 卢米对着电话训了涂明一顿,训的她自己神清气爽,兀自挂断电话,真的拿出手机开始倒计时。 刚开始倒计时的时候,她想涂明一定会上楼,是他慢慢来的,上楼跟她做什么不影响慢慢来。 倒计时四分钟,这孙子八成在电梯上了,这老破小电梯慢。 倒计时三分钟,电梯也没响,难不成电梯坏了? 倒计时两分钟,卢米跑到前,头贴上去听外的静,外什么静的没有。 倒计时一分钟,卢米回到沙上,把手机丢到一边。 倒计时结束了。 外响起叩声。 “滚蛋!”她对着喊了一声。 第37章 第37章不够 卢米骂了一句不理会那敲门声, 但那敲门人契而不舍,每隔秒,就三两声。 卢米被他磨的没脾气了, 涂明这个人八成脑子不太对劲,卢米输了。过开门, 看到站在门口的涂明。不跟睡就跟别人睡, 他道卢米说的是气,但他回来是为了跟她把说清楚。 他的眼落在她脖颈和胸前大片『裸』『露』的肌肤上, 又快速移开,脸连着脖子耳后腾的红了一片。 “进不进来?不进来赶紧啊,别耽误别人进来。”卢米被他搞的心情不, 讲语气也不。她甚至想长出两颗獠牙,狠狠咬涂明一口, 咬拉倒。 “我不进。”涂明手搭在门把手上, 带着一副随时要撤退的姿态:“我上来跟说句。” “站门口说?让对门也听见?”卢米问他:“我穿的也, 一给对门看看?搞家庭伦/理节目呢?” … 涂明听到这一句,下意识挡住她不被门外看见: “沙发那,我身上有寒气, 穿的太。” “是不是大傻子啊?把大衣脱了!寒气就没了!把我搂进怀里!咱俩都热了!让我沙发那干什么!”卢米要被涂明这块大木头气了。他怎么就这么不解风情!大哥上一段婚姻是无婚姻吗? 她生气了, 跟涂明急头白脸的, 胸口伏,脸颊微红,像抹了胭脂。 比抹了胭脂看。 涂明的眼始终看着她客厅的窗,她没拉窗帘,玻璃上映出两个人的影子。她的身影在玻璃上像是带着妖气,他呢,像个放不开手脚的僧人。那僧人似乎心里一直在念阿弥陀佛, 我佛渡我。 他们这样会被别人看的。 就向后一步,站到对楼视线盲区,也拉着卢米手腕把她带过。 “看我!看窗户干什么!”卢米又凶他,她费了那么大劲换一件看睡衣他只看一眼,他是不是傻啊! 涂明喉结动了动,终于开口讲:“听我说…” 卢米才不听他说,抓着他衣领迫他低头,将自己的唇盖在他唇上,涂明身上的寒气冰的她身哆嗦那么一下,涂明终于叹了口气,解开大衣,将她抱进怀里。终于是把门关上了,怕被人看了。 他怀里热烘烘的,卢米一下就不冷了。在他怀里拱着,想找一个合适的位置继续吻他,涂明一手按着她脑袋不让她动,另一手紧紧锁着她,开口跟她讲,声音很轻:“听我说卢米。” 卢米还是不想听他说,兀自挣扎,涂明拿她没有办法,低头亲在她头顶:“听我说,先别闹。” 这个吻消解了卢米大半火气,她然安静下来,却仍旧心不在焉。从前没跟涂明这样抱过,今天被他抱在怀里,两个人严丝合缝的贴着,这才彻底明白自己那些子惦记什么呢。不就是惦记这一口么!跟前男友们不一样的劲瘦身和自成一派的儒雅风流。 “说啊…”她终于讲,声音却有点哑。 “我不想跟随便睡觉了事,我道只要想就不缺男人。” “但我想跟慢慢来,从一个男人追求一个女人开始行吗?” “也有很多时间可以思考,到底只想跟我睡觉还是想真正开始一段情,这是不一样的。” “嗯…”卢米听到了,也听进了,但她现在没心思深入思考,掌心贴在涂明背上,他在屋里还穿外套,他一定很热吧?但她自己暖和,这也挺:“will,亲亲我不?” “如连亲都不亲我,那真是要我命了。” “我换了看的睡衣,冻的鸡皮疙瘩都来了,却跟我讲大道理。是不是想让我啊?” “亲亲我。” 卢米贴着他脸颊,声音闷闷的。她太会得寸进尺了,涂明的意思她听懂了:他喜欢她。 他喜欢她,她想跟他做点什么,就这么一拍即合了多哇! 从他怀里仰头找他的下巴,还在诱哄他:“亲亲我。” 她像一个讨糖的小孩,特别乖巧,涂明终于低下头,在她唇上碰了碰。 “不够。” “还要。” 卢米揪着他衣领,赖皮的偎在他怀里,肩头被他衣服的布料擦的微微有点红。她动手脱他那恼人的大衣,顺手丢到地上,又钻进他怀里。踮脚尖细细吻他下巴,一下一下,终于到他唇边,眼里有楚楚动人的流光,等着涂明吻她。 涂明战败了投降了,手握着她的肩膀,唇落在她脸颊,轻轻一下,温柔的快让人哭了。再偏过脸,嘴唇接上她的,也轻柔。他唇形看,薄薄一张唇,覆着她的,带着干净的味道、不疾不徐的耐心、以及天然的柔软。 卢米觉得自己心跳停了那么一下,甚至觉得自己急吼吼的情绪不见了,单单这么亲一下像也很。舌尖碰在一的时候,卢米的脚软了软,又跌进他怀里。 初是在她口中纠缠,柔情蜜意快要漾出来,后来随他他口中,『舔』过他唇瓣,被他结结实实接了过。也不亲了多久,亲吻的濡湿声令人脸红,但非常意外的,卢米没有『乱』动。涂明更不会『乱』动,两个人都亲成什么样了,他的手只放在她肩头,再没别的地方。只是握着她肩膀的力量越来越大,像要将她捏碎了一样。 卢米身后大片肌肤浸在空气里,她想让涂明『摸』一『摸』,亲一亲,但她不敢『乱』动。 她道『乱』动也会失败,眼下装成一个老实的姑娘,勾一勾他、引一引他,没准儿哪天他就开悟了、上套了,把她吃了。 卢米觉得涂明提议的这个节奏也挺。 结束这个吻的时候卢米有点舍不得,她又开始打歪主意:“要不我房间,躺在床上,随便亲亲….觉得怎么样啊?”一双看眼这会儿亮着贼光。 她说这等同于:我就『摸』『摸』、亲亲、蹭蹭、我不进。多王八蛋都这么说的。在她心里,此时的自己等于王八蛋。 涂明又探出身看了眼对楼的窗,非常担心卢米被人看了。弯身捡自己的大衣披在她身上,她不想穿:“干嘛啊,要热我吗?我身这么看都不看,怕什么啊…” 涂明不理会她胡说八道,到窗前帮她拉上窗帘,这才说:“卢米,一个人独居要注意安全,尤其是穿的或跟人在家的时候,懂吗?” 卢米终于道涂明看着窗是为什么了,老夫子教育人来头头是道。 卢米把他的外套还给他:“那在这住还是怎么呢?都这么晚了,一个人出门不安全吧?” “我得了。”涂明穿上外套,终于又看了一眼卢米的战袍:“很看。”他夸她的时候竟然脸红。 卢米嘿嘿一笑:“背后大有玄机,我索也给看看吧!”说间就转过身,将那一片美背展示给涂明看。她的肌肤细腻光泽,在灯光下是一片冷白『色』,此时全在涂明的眼前,甚至晃到他眼。 “看吗?”卢米问他。 “嗯。” “那后背看还是前头看?”头微微转向他,落下的那一缕头发擦过她肩头,有点痒,她耸肩外头用脸颊蹭,像一只猫在讨。 “问呢,后背看还是前头看?是不是没看清?我再给看看!”卢米转向他,朝他面前凑,顽劣的要命。涂明忍不住笑了:“站那别动,我得了。” “哦。” 涂明说真,卢米换上厚睡衣跑窗前看他,这个大傻子还真!卢米换了睡衣坐在客厅沙发上翻涂明送她的连环画,这也值得跑一趟么哼! 尽管这么说,却还是笑了。 涂明根本不像离过婚的男人,他看她的反应像情窦初开的,这太新鲜了。 “到家了没啊?没到家可以掉头开回来。”卢米逗他:“明天周末呢,一睡个懒觉多!” “亲亲我我亲亲,不想床就再亲亲,不比一个人睁眼强多了说是不是啊?” 涂明进了家门看到卢米的消息,笑了那么两声。卢米这张百无禁忌的嘴真的是见,但要说她真会那么做么?不见得。不然也不会为前男友酒后跟别的女生亲嘴就坚决分手。 “到家了。”涂明回她:“旅途辛苦,早点睡。” “没了?”这叫什么啊,多说句能不能啊! “拉窗帘。” “……” 涂明冲了澡回到床上,有那么一点睡不着,觉得今天像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他觉得自己的生活正在以他想象不到的方式向另一个方向疾驰。那个方向是是坏他无法预,这更像一场冒险,为他选择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不太被人接受的人。可他自己却觉得这个人特别,真实的、冒着热乎气儿的、鲁莽的、鲜活的人。 tracy在上周把上一度员工360测评报告发给他,卢米的分数特别低。同事对她的反馈是:不沟通、工作贡献度不高。涂明见过卢米的不沟通,她训供应商要求他们分毫不差,也不会为原则问题跟同事退让。她在公司除了尚之桃和新来的唐五义没有任何朋友。 tracy问他想怎么解决了吗? 他说:“想了,维持。不出错就。” 涂明的想法也有那么一点改变,是卢米带给他的。那就是就业环境其实很差,很多人在卖力表演,大家陷入一种无序的、可怕的、不太讲规则的竞争中。但他应该回到工作的本质上,剔除那些所谓的人际关系,她的工作完成了吗?出『色』吗?只要回答这两个问题,答案就有了。 第二天他睁眼,回了一趟父母家,把带给他们的礼物送。 吃饭的时候易晚秋看他眼,总觉得他面上带着不易察觉的喜『色』,像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这次旅行怎么样?”易晚秋问他。 “特别。北海道的雪很漂亮,明咱们一。”涂明答。 “我和爸上一次像是十多前了,可以,回头一家三口再一次。” “啊。” 易晚秋道涂明心里特别能装事,他自己不主动说是问不出来任何的。但他如开心,那作为父母也会很开心。 涂明吃完饭跟父母在学校里遛弯,迎面碰上涂燕梁生时来过家里的学生方蒂。她骑着车,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看到涂燕梁和易晚秋赶忙下了车,毕恭毕敬打招呼:“老师。”像旧时的学生见到先生一样:“涂明您。” “论文写完了?发在哪儿了?”涂燕梁问她。 “还在沟通。您是不是在遛弯儿,那您先请。回头我家里拜访。”方蒂讲完眼扫过站在一边的涂明,对他点点头,了。 涂明在父母家里待到傍晚,回到家里的时候问卢米:“明天有什么计划吗?” “有啊。跑山。呢?” “我有一个提议,说给听听?” 第38章 第38章你带我拉练呢 “啊, 你说说我听听。” “你明天穿上平底鞋,咱们俩逛公园。”涂明想了想,直接说要带她徒步二环她一秒钟就会撂挑子, 或者干脆说回见吧您!卢米的吃懒做刻进骨子里的,大家都看得到。 “逛公园那不是我家楼下二大爷干的事儿吗?”卢米丢了颗车厘子到嘴里:“我也有个提议你听听行不行?咱们俩呢, 我家窝一天, 或者去你家窝一天…” “行。”涂明笑道:“逛完公园。” “那行。”卢米想了想她家窝着或者去他家窝着,那都比逛公园强。但有时条件也是需要交换的, 行,我懂,我忍。谁让我『色』心太重呢! “几点见啊?”卢米又问他。 “七点?你家楼下吃口东再走。” “什么这么早?” “你二大爷逛公园是不是更早?” “也对。” 卢米觉得哪里奇怪, 但她说不清。她心里也打鼓,总觉得涂明想害她。就对尚之桃说:“丫不会以后每次约会都早上七点见吧?是不是人觉少?一次两次行, 次数多了我吃不消啊!” “如早起几次有助于你睡到他讷?”尚之桃问她。 “那就起呗, 都到这份儿上了还睡不到, 吃得苦中苦,方“人上人”是不是?”卢米胡话张口就来,说完嘿嘿一声。 “那我多问一句啊, 睡完了之后呢?你准备怎么办?”尚之桃有点奇卢米这次脑热后的事态发展。 “睡完?睡的就多睡几次, 谈恋爱也行, 但结婚不太行,我爸妈不让我找离过婚的,嫌复杂。再说了,我爸那体格也禁不起气。” “叔叔阿姨不让,那你的想法呢?” “我的想法?我没想法,这刚哪儿到哪儿啊!”卢米被尚之桃问住了,刚亲一次就奔着结婚了?那她跟张擎谈了那么多都没结婚呢!人什么要想那么远, 那么远的事想了也没不是!就当下,高高兴兴的。 “will要是知道你的心态,可能会被你气死。”尚之桃其实能够看出卢米对涂明是不同的,不像她说的那样想睡他,但他们之间究竟能走到哪一步,还真的不说。 卢米想了想涂明的样子,非常笃定的说:“他不会被气死,但他以后会远离我这样的女人。” “你又胡说。” “哈哈哈哈哈哈。” 卢米哈哈一通,破天荒设置一个闹钟,第二天六点半就起床,甚至还快速画了个淡妆,穿上平底鞋、羽绒服,揣上蝈蝈就出门了。 到涂明前的时候7:05,晚了五分钟。天还没亮透,乌漆麻黑的。涂明衣服里鼓囊一块儿,也不知揣的什么,别是一块砖头吧! “迟到了。”涂明抬腕指指手表:“五分钟。” 卢米以昨儿亲了一下他能不像从前那么锱铢必较了呢,结家伙,上班要看打卡,约会要看时间。 “美女不能迟到啊?”卢米不服,见涂明不讲话就问他:“吃什么啊?咱们去吃炒肝不呀!”卢米问他。 “,多吃点,可能会累。” “逛公园累什么啊!俩小时出来了。”跟涂明后,见他不上车就问他:“不开车?” “不开。” “腿儿着?” “腿儿着。”涂明她语气讲话。 “那行吧!” 她高高兴兴走到他旁边,挎着他胳膊,动作很亲昵,像他们恋爱很久了。涂明微低下头看到她抓着他衣袖的手,就问她:“你不冻手?” “?” “这样呢?”卢米把她的手塞进他掌心,又另一手将他的手掌摆成一个拳头,虚握着她的手:“行了不冻手了,走吧。” 卢米的手他掌心里蜷着,走了那么几步,两个人的感觉都有一点别扭:“算了算了!我揣我自己口袋!”卢米放弃了。 吃了炒肝和包子,肚子里热乎乎的,卢米觉得自己现特别厉害,有点准备甩开膀子大干一场的意思了。站小饭店门口问他:“走啊,逛哪个公园?这附近我熟,您说吧!” “跟我走吧,我也熟。”涂明转头走了,卢米跟他后头还跟他吹牛呢:“这么说吧,这附近的公园、河边我闭睛都能找到,还有那边的胡同也一样!我这长大的!” “嗯,我知道。” 涂明看了卢米,忍着笑,一边听卢米喋喋不休一边朝前走。 约么走出一个小时吧,卢米说:“哎哎哎不对啊,往那边走就有公园啊!” “不那边,前。” “那是哪儿啊!” “跟我走,说了你也不知道。” 卢米有点狐疑,又跟他身边走。有时偏头看他一,见他嘴角噙着笑,怪看的,但那笑容也怪奇怪的,总觉得他憋着什么坏。 第二个小时走出去以后,卢米往街边的长凳上一坐:“我不走了!根本不是逛公园!就是压马路!你这人忒坏!” 涂明也坐她旁边,手伸进衣服里,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保温杯拧开给她:“是不是渴了?补充点水分。”感情衣服里揣的不是砖头,是保温杯。 卢米接过冒着热气的杯子,杯子口看了看,指着一个上上那个地方:“你平时是这里喝吗?” “是。你避开。” “我不。”卢米将自己的唇贴上去,她涂了口红,杯口有隐隐口红印,有那么一点暧昧。又有那么一点得意的看着涂明,眉开笑小口喝水。 “多喝一点,喝玩了一起徒步二环。” 卢米那口水差点没咽下去,咳了两下:“我没听错吧?你说什么?徒步二环?你当我军训拉练呢?我干嘛要徒步二环呀?大冷天的我家里睡觉不行吗?我傻啊我徒步二环!三十多公里!” 卢米经常嘲笑那些动辄跑步几十公里的人,她说:生命于静止啊,我就躺床上养生,谁也别想让我吃那个苦。 这下了,嘲笑人还不如人呢,别人至少还跑步二环呢,她徒步!这叫什么事儿啊! 她起个大早徒步二环!三十多公里的二环! 涂明见她急了,也不讲话,拿出手机,打开地图,送到她前:“你知道二环边上都有什么吗?这是一条非常棒的徒步线路。你可以看到你长大的胡同、护城河、城门,这些风景别的城市没有。你还可以跟我这里吃点吃的。”涂明的手指点一个点上,又加了一句:“特别吃。” “哪儿没有一口吃的啊…我至于走那么远去吃吗…” “累了可以停下。” “我现就累了。”卢米开始放赖:“我走不动了。” “那我们回去吧,我本来想今天走完可以拿上我车里的牛羊肉去你家涮肉…这样看来…算了。”涂明抛出了一个饵,他最了解卢米的兴趣哪儿,也不经意勾她那么一下。他觉得自己有点坏,但他不吝啬对卢米一点坏心,完全顺着她她可能第二天就拍屁股走人了。他清楚的狠。 … “去我家?吃涮羊肉?”卢米睛睁大看着他。 “是。我本来这么想的。” “你车里带了?” “骗你我是狗。”涂明将早上拍的车里的照片给她看。 “走!快!”卢米跳了起来,撒腿跑了两步,动作有点大,蝈蝈她羽绒服里叫了起来。 卢米像个小孩,高兴来的特别快,跟着涂明逛二环。长安街前过马路的时候,卢米走的快了点,涂明拉住她手腕让她看车,就再没松开。 起初是握着她手腕,她手腕细细的,隔着厚羽绒,他的手也能盈余空隙。卢米僵着手不动,低下头瞄了一涂明的手。她其实羽绒服兜里塞了一副羊绒手套,但她就是不想戴,多少等这样一个时机。 涂明的手不动,她就等着。再过一会儿他松开她手腕,卢米的手迎上去,拉住他的,看着车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不就牵个手么! 看你这出息! 涂明拉着她的手塞进大衣口袋,拇指指腹摩挲她的手背,卢米得到甜头,又朝他迈了一步,头靠他肩头:“这么走,不累。” 再走一会儿,她又不实,指尖他掌心轻轻的划,一股电流自手心传进他心里,一把按住她指尖:“别闹。” “没闹。”卢米娇气一句。 涂明说的没错,整个二环的风景她很多没这么彻底看过了,这么走路也挺,除了累。 走到一半的时候卢米腿跟灌了铅一样,坐咖啡馆里看街上,再也不肯走了。 “再走走,已经胜利一半了。”涂明假装鼓励她,知道她废了。 “不,今天就是吃唐僧肉我也不走了。”卢米快哭出来了,她哪受过这种苦啊。 涂明看她苦着一张脸,忍不住笑了:“这样吧,咱们歇会儿,如你歇不过来咱们就不走了。” 卢米半靠咖啡椅上放赖,喝了咖啡和热水,又吃了糕点,磨磨蹭蹭,总之就是不肯走。一直放赖到傍晚。 涂明始终不催她,看她终于肯走,才拿出手机叫车。 卢米被涂明无缘无故拉练这一天,累的腿抬不起来。但心里还惦记那顿涮羊肉,哪儿是惦记涮羊肉,其实是惦记涂明有去她家里,跟她吃饭。 上一次吃饭的情景还历历目呢!卢米神向下,偷瞄涂明的裤子,嘿嘿笑了。 到涂明车上,他打开后备箱,家伙:牛羊肉、虾、蔬菜,他可真没少带。 “这是不是一场预谋?你今天晚上不会想对我行不轨之事吧?那可不行,人家还没准备呢!”卢米拎着一小袋香菜假装自己也干活了,一边走路一边大放厥词:“你可不能对人家强的,人家害怕。” 卢明一直听她讲荤话,终于忍不住问她:“你认真的?” “啊…”卢米眨着:“不然呢?” “那刚,我今天也不想。”然后又她讲话:“谁改主意谁是王八蛋。” 第39章 第39章我家遭了水灾 卢米进到门甩了鞋就瘫在沙发上, 今天徒步走过的那一半二环路至半年都不想再路过了。 走吐了快。 涂明见卢米一动不动,像条死狗,就问:“借你厨房么?” 卢米颓然摆手:“您随便。” 徒步这种事也挺邪门, 咬着牙一直走,也没准能走通任督二脉, 停下来, 就立刻完蛋了。卢米躺在沙发上,觉有热气从脚底向上, 两条腿又麻又僵硬,什么鬼思都没了。 里把涂明狠狠骂了一顿,不解恨, 就着在厨房洗菜的涂明喊:“这算什么约会啊!您仔细想想您这么我合适吗?第一次约会揣着保温杯徒步二环,第二次你是不是要带我太极啊?第三次画国画!第四次去公园大合唱!我替你想好了都!以后就这么约会!差一样我都不带同意的!我要提前体验夕阳红!” 涂明听到夕阳红三字, 肩膀抖了抖, 在憋着笑呢! 从前他不是有这种坏的人, 但卢米这人,你不有点坏,会把你吃的死死的。把你吃的死死的, 就会觉没意思。没意思, 八成就想换人了。 涂明情感经历, 但他好歹是管人的,把卢米吃的透透的。 徒步几公里他来说不算什么,此刻的他眉梢角都是好情。在卢米的小厨房里准备食材。他不会做饭,但涮肉不难,葱段姜片蒜瓣八角丢进清水锅里,唯一费点功夫的就是解麻酱。麻酱加温水许盐不停的搅,倒也当作练上肢了。 卢米里看来『乱』, 但每一样东都挺干净,上一次在里看折腾一桌饭菜,就猜到八成是好吃的。今日一见果然如此,里什么调料都不缺,什么好吃的都有。 涂明把一切准备完,外面天都黑透了。 卢米还在沙发上放挺,看涂明准备好了,就拖着两条僵硬的腿坐到餐桌旁。锅子热气腾腾的,倒也让感觉到一点安慰。一口蘸着麻酱的肉放嘴里,好吃的快哭了。 要是没有这顿涮肉,今天肯定就跟涂明拜拜了。 涂明还带了几头糖蒜,问卢米:“吃吗?” “吃啊!吃啊!快扒蒜瓣儿给我!” 涂明又学:“不亲嘴儿了?” “你想让我当王八蛋?做梦去吧!给我!”夹一瓣糖蒜塞嘴里,看到涂明脱掉『毛』衣,内里一件黑『色』圆领短袖t恤,这叫什么穿法?这么穿还挺好看? 涂明又帮扒一瓣糖蒜,卢米摇摇头:“不吃了,一嘴味儿!” 涂明看到卢米里的贼光,就觉特别有趣,转手把糖蒜丢进自嘴里,卢米耸耸肩。 涂明发现自挺愿意逗卢米的,有时看表情突然变了就觉特别好玩儿。 “你也不准吃!” “我又不亲嘴儿。” “……” 涂明故意的。他倒是想亲,这情形亲了八成要失控。今天刚被他拉练,里怨恨着呢,要真手了,转就跟他拜拜了。 哼!卢米哼了一声,不给亲就不给亲!前一秒还在骂他,后一秒又真实意夸他解的麻酱:“真地道嘿!还放了韭菜花腐『乳』吧?我都吃出来了。” “好吃下次继续吃。” “那下次我要去你吃,我还没去过你呢!什么高贵庭啊,只让人在小区门口等着不许人进门,现在想想还生气呢!这是人办的事儿吗?”卢米指责涂明那次送东他不要请去里坐。 “那放假第一天去我。”涂明顿了顿:“我旁边有颐园…倒也能逛逛…” “您快歇了吧!以后跟你约会我一步路都不带走的!你别想让我听你的啊,以后约会听我的!”卢米提出自的想法。 “一人一次,公平。”涂明讨价还价。 “那吧。” “今天的失败经验不算了吧?我到时重新策划一约会。”涂明又慢悠悠的说,不定憋什么坏。 “,相信经过今天,你也到了教训。希望你尽快改邪归正吧!别干那缺德事了…” 拉着别人大冬天走几公里,多缺德啊! 涂明又被卢米逗笑了,再看,正在吃羊肉,显然合口味,吃的眉开笑。 两人慢吞吞吃了涮羊肉,又吃了水果,卢米『逼』着涂明去榨胡萝卜汁,喝了又让他去闷一罐子茉莉花茶解腻。反正就是着劲儿折腾他,想把自今天挨的累找补回来。 到最后折腾的自没有气,躺在沙发上不肯再讲话。 涂明把碗丢进洗碗机按了按钮,又扫了厨房,出来的时候看到卢米歪在沙发上睡着了,是真的累了。 就坐在边看,卢米翻差点没掉下去,涂明动作快接住。醒了,哼哼一声:“腿疼。” “走狠了是吗?『乳』酸堆积了。” “好几年没这么走过了。”卢米又哼哼一声。 涂明让平躺着,将的腿搭到他腿上,掌贴在脚踝轻轻的『揉』捏,网球后经常给肌肉放松,套路是一样的。认真给卢米提供拉练后的按摩服务。 温热的掌贴着的脚踝慢慢的『揉』,然后到小腿肚。走太久了,肌肉有点僵硬,就将的腿微屈,一点点『揉』:“疼吗?” 是在问卢米。 “有点酸。”卢米头枕在沙发扶手那,半睁半闭看着涂明,按摩就是按摩,一点没有别的思,如果换成别人,八成『揉』捏一分钟手就朝别的地方去。只有涂明,认认真真。 卢米当然知道涂明今天拉练是为了什么,不想让骑摩托,想让发现别的乐趣,想跟约会又不想跟走到最后那一步,就让累着没气琢磨别的。人与人相处是需要智慧的。自知有时自看来挺蠢,但这样的智慧有。装傻也是智慧。 涂明的手在两条小腿上『揉』了将近二分钟才向上,到膝盖处。两只手贴在膝盖两侧,才发现卢米的腿骨生的特别好,到了膝盖那里也没有异形弯曲。 再向上有点不合适,好歹隔着裤子,他还能平气。卢米不,现在头脑里烧着一小股火苗,想将面前这正经男人燎出一块儿来。希望他的手再向上,快点儿,腿疼不重要,还有别的地方需要照顾。歪思动了,就付诸于动。另一条等待享受按摩服务的腿蜷来,脚放在他膝盖上,脚尖向前匍匐。 他的腿真结实啊!瞅着要到地方了,被涂明抓住脚踝,他幽幽看,两人都不讲话,像在酝酿一场血雨腥风。 最后还是卢米受不住这,坐来,将他推在沙发靠背上,坐在他腿上。 涂明的手不知该放在哪里,放在哪儿都觉不礼貌。卢米捧着他的脸看了半天,他怎么这么爱脸红啊,他的脸怎么这么烫啊,他怎么回事啊?他不应该千帆过尽了吗? 低下头去吻他,两人口中都有茶香,涂明脸上的味道特别清爽干净,让人着『迷』。 唇贴着他的,轻轻一下,又一下,嘴唇微张,舌尖微微探出来触他唇,又速速跑走。就这么一下一下逗弄他。 涂明仰着脸像一只待宰羔羊,卢米的发搔过他脖颈,鼻腔重重一口气,突然张开嘴啃咬卢米嘴唇。 两人都愣了那么一下,着,鼻擦着鼻,涂明的唇完全盖着卢米的,的舌在他口中。 突然就很激烈,卢米跌进涂明怀里,涂明的手贴在背上微微,怕后仰摔倒。 卢米移动体,『操』,腿疼。 快要急哭了一样,里有盈盈湿意:“涂明你救救我吧,我活不了了。我腿也难受,体也难受,我…” 我要累死了,但我又想跟你做点什么,这怎么办啊。 就悬在那儿。 不上不下。 堪比酷刑。 涂明当然知道卢米在说什么,发了狠吻,反客为主将放倒在沙发上,人悬在上方,手盖住睛:“你想升级服务是吗?” 卢米侧过头,亲吻他手腕内侧,答案在动里。 涂明不再讲话,唇贴在耳垂,舌尖冒进,随着卢米忍不住啼那一声,手终于向下。 指尖贴着的是卢米想告诉他的秘密,这秘密倒也不太难猜,是的乡遭了水灾。 着,思都在里。 卢米咬唇,他知道喜欢,皱眉,他知道或许想让他快点。鼻尖有细汗,他舌尖『舔』去,又去到耳边,含住耳垂,听到长长短短声。 卢米贪,涂明知道,索『性』整人向下,埋首进去。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卢米觉自前段日子都快被他折磨疯了,在床上烙饼滋味不好受,今儿终于小小解了烦忧,甚至觉前面的等待都值。 涂明真的太温柔了。 “我也以帮你,或者我们以做,但我肯定不会动,我太累了。”卢米自解决了不太想管涂明,又说风凉话,特别没良。涂明被气笑了,就捏脸:“本来我今天也没想做王八蛋。” “我就是王八蛋,怎么了?”卢米扬着那张微微红的小脸儿,脸上写着“我没良”。 涂明不跟计较,他本来就不想计较:“我走了,明天还要上班。” 卢米送他,送也不肯好好送,整人黏黏糊糊的贴在他上:“要么你别走了。都这样了还走什么,我肯定没气折腾你了,你放好了。” “明天有重要会议,我回去换正装。” “哦哦哦哦。那回见吧您!”卢米关上门,往窗前走,看到涂明走了,这才脱了衣裳去洗澡。 水一开一闭,就想涂明在耳边喘气。 哧哧笑出声来。 .... 第40章 第40章我想要泡澡的精油球 第二天卢米是在身体的酸痛中睁眼的。 她咒骂涂明一通:干什么不好, 非要徒步!就显你有两条腿是么!费力爬起来,觉得从腰腹到脚踝,真的没有一个地方能要了。 下床走两步, 腿酸疼。卢米忍疼刷牙洗脸,往脸上拍了点水『乳』隔离就出门了。 凌美每年临放过年假那几天, 除了板们还有那么一两个复盘会要开, 其他所有人都暗戳戳『摸』鱼。 『摸』鱼么,卢米最擅长了, 她甚至能出一个『摸』鱼方法论。 到了司坐在工位上,唐五义见她来的比他还早就问她:“你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来这么早干什么?” “做司的好员工,为一年的辛苦工作收个漂亮的尾。” 唐五义弯腰一看, 她电脑上桌面都懒得切,看《破产姐妹》呢!就朝她竖拇指:“真棒, 为一年的辛苦工作收个漂亮的尾。希望明年也能有个好开头。” “那你看!” 俩人说笑, 唐五义坐到工位上, 看到一个好玩的闻踢卢米腿要她看,卢米哎呦一声。唐五义瞪大眼看她:“你叫什么?” “我腿疼。” “你为什么腿疼?” “我昨天挑战自我了。” “……” 卢米一边跟唐五义闲扯,一边给尚之桃发消息:“我竟然不知道夫子做起事来挺狠的?”发一张两个人都懂的图, 嘿嘿一笑。 尚之桃领会了, 反问她:“不然你以为上次婚姻真是无『性』的?”来了一句:“睡到will了?” “万里长征算是迈出第一步了吧。” 卢米从前没遇到过涂明这样的人, 怎么说呢,那种情形,男人失控特别正常。可他给她服务就一心服务,期有那么一瞬,卢米看到他快被撑破的裤子,有心帮他放出来。可她的坏心眼让她不伸手,反正她自己解决了, 才不要管他死活。也有那么一点想看他最后会怎么处理,他呢,结束了了卫生,出来风平浪静。生生的没多碰她一下。 “你说他想什么呢?”卢米问尚之桃。 “八成是因为他认真喜欢你。”尚之桃给涂明下了诊断,不真心喜欢你的人为什么要忍这个?早把你生吞活剥图个高兴了。 卢米盯认真喜欢你这个字看了会儿,抬眼看到涂明跟ke从办室出来,非常意外的,卢米吹了个口哨,小小一声,但大家都到了。就有人站起来看到卢米脸上的得意开心,没人看到涂明的脸腾的红了,除了ke。 他们一起往会议室,前后都没有人,ke双手『插』在兜里,问涂明:“缴械了?” “什么?” “被i缴械了?”ke什么人,人精一样的人,卢米一声口哨涂明红了脸,他一瞬明白了。从前就常打趣涂明,说卢米准备把他洗干抹净一脚踹开。 “没有。” ke耸耸肩,凌美多年来定下的规矩,不许员工之谈恋爱,尽管有非利益相关部门等限定,但在ke看来,这规矩就是个屁。从前也有员工对同事有好感问他的意见,他说:“上啊!”不然呢? 规矩就是那么个破规矩,他懒得改已。对涂明卢米的事自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俩人进了会议室,对方已接入了。 ke打招呼:“josh,我will已到了。tracy马上。” “好啊。” 因为ke顾不过来,凌美要招一个的企划部负责人,在市面上看了很久,找到了验面能力突出的josh。还有一个点,josh是ke好朋友介绍的。这点很有人知道。 圈子就是这么小,tracy进门一直道歉:“抱歉抱歉,处理点事情迟到了。咱们开始吧!我投屏。” tracy是要给josh介绍一下司的业务情况,以及企划部的情况。 涂明认真参会议,但他手机不太消停,打开来看,卢米发来一条:“要体验办室py吗?我下班可以晚点走哦!” “不必。” 卢米看到不必两个字,想象一下涂明的臭脸,笑出声。 唐五义从一边滑椅子到她身边,仔仔细细打量她:“你不对劲啊。你的反应像是昨天有不错的『性』/生活。” “瞧瞧你一肚子脏心烂肺!”卢米说他一句,喜上眉梢可是掩不住。唐五义多聪明的人呐,对卢米挑挑眉。 中午俩人嘻嘻哈哈吃饭,碰到跟三位板同乘一部电梯。卢米甩开唐五义肩膀,挤到涂明身边站。 “外面不能站?”ke问她。 “午休电梯挤,您就将就点。待会儿别的楼层还进人呢!”卢米跟ke抬杠,不怕死的来一句:“不是板专梯。” “你腿怎么了?让人打了?走路这么不利索。”ke问她。 卢米低头看看自己腿:“能看出来?您眼力保持的还可以?” …. 司人都知道i什么样,谁也不跟她较真,电梯里其他同事笑出声。 tracy问唐五义:“工作都适应了吗?如果遇到困难可以随找我的。” “适应了适应了,同事都很好,谢谢tracy。” 卢米在下一楼层人上来的候,偷偷拉涂明的手,并且做好被他甩开的准备,涂明呢,像上学偶尔在课堂上看课外书,神情认真看黑板,偶尔低头一目十行。他回握卢米的手,并轻轻捏那么一下。没人知道古板的夫子在拥挤的电梯上偷偷牵女孩的手。 卢米心里突然甜丝丝的,好像被涂明喂了一块糖。下电梯的候心里甚至有点惋惜,这电梯应该慢点儿,多刺激啊!她脑海里恶补了一部小电影。 一群人向外走,卢米看了眼板们的方向,发消息给涂明:“大佬聚餐吃什么啊?” 涂明回了家餐厅的名字,还加了一句:“如果你喜欢,改天带你来吃。” “不怕同事看见?司不许员工之谈恋爱哦,如果被发现要走一个呢!”卢米逗他,她才不在乎这破规矩呢。 “不怕。我走。”没了。 回答的简单酷。 卢米觉得涂明骨子里八成也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狠人,只是他的狠被他文明的外衣包裹,别人不大能看见。她看见了,就打心底觉得他有一点酷。 卢米喜欢酷的人。 比如尚之桃,那么坚韧,在平凡的工作里寻找她的意义,这就很酷。 比如唐五义,年纪轻轻活的通透,这也是酷。 比如ke,虽然嘴损,但做事来杀伐决断,自然也酷。 卢米看了眼涂明的回复,嘿嘿笑出声。其实那不是什么大事,但态度特别重要。她也突然有一点明白涂明离婚作出的财产割的决定,她也是那天在餐厅偷他们讲话来的,他这样的人是这么干脆有温度的。不然一套二环边上的房子,不会不眨眼就给了。是个人,哪怕家财万贯都要心疼那么一下的。 她竟然琢磨起了涂明这个人?卢米被自己的念头吓一跳,我琢磨他干什么?我八成有点『毛』病。 这一顿午饭吃的不太痛快,主要因为卢米有那么一点心不在焉,中午在电梯牵了个手,觉得不太够,头脑里把司每个角落都过了一遍,想跟涂明找个地方亲亲『摸』『摸』。总之那脑子里没有什么正事儿。 下午仍然认真『摸』鱼,涂明却打给她:“来我办室一下。” 涉及到工作就要打电话,奇奇怪怪的。 卢米他办室,站在门口敲门,到涂明喊进才进,把门带上。回头看了眼那惹人烦的透明玻璃墙,心里骂了当初设计工区的人一顿,有什么好放玻璃墙的! 坐到涂明对面,笑盈盈看他:“干嘛?以权谋私啊?上班谈情说爱不合适啊!”说完学他绷起一张脸:“有事儿直接说。” 她变脸快,把涂明逗乐了。 他递给她一个打印文件,直奔主题:“你看一下,这是年后的一个项目。刚好刚刚开会讨论过,这个客户的服务内容包括一项:给一年陆续上线的产品命名。客户要求所有的产品名字解释成本低、通俗易懂、便于传播,大家都想到了你,觉得你最合适。你跟一下吧?” “哦。” 卢米打开文件认真的看,腿却不实,通过涂明的悬空办桌,碰到了他的腿。 涂明躲开,认真一句:“别闹。” “电梯能牵手,现在就不能碰腿啦?”卢米不服,跟他辩论。 “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啊?” 涂明看她一眼,站起身:“快看,看完告诉我能不能接。” “甭看了,能接。”卢米说:“这种项目我接过不,没问题。” “那行。交给你了。辛苦。” “不辛苦。”卢米有心想在涂明办室里赖一会儿,她现在喜欢跟他待在一起,大概是因为他昨天服务的太好了,这会儿看他跟个大善人似的。想让他发发善心。 可涂明临年了会太多,电话一响,他要开会,卢米只能离开他的大善人。 她不甘心,就问涂明:“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今晚我要跟父母姥姥家,姥爷过生日。” “哦哦哦,那得!” 涂明的姥爷九十七岁,是山东人,十几岁来到这里学习,认识了当大家闺秀姥姥。两个人就这么结合了,后来两个人都在中科院工作,做了一辈子科研。这两年人的身体都不太好,逢年过节的候涂明都会跟长辈回,平没事也会过送点东西,陪人聊会儿天。姥姥育有五个儿女,有两个定居国外,另外两个都在大学教书,还有一个远在疆。 涂明爷爷『奶』『奶』跟姥姥姥爷住的不远,都在中关村的家属楼,人家也都做科研出身。 涂明就是在这样的家庭成长的,家中长辈都相对严肃,也有不严肃的,远在天边。久久之,就变成今天的他。 涂明在晚上吃完饭,长辈们聊天的候从姥姥家出,站在外面给她打电话说起这些的,过个天桥就是购物中心,他索『性』过天桥,到商场里。 卢米也挺爱,她觉得涂明姥姥姥爷的爱情很美。一个穷学生富家小姐的爱情故事,这也太浪漫了吧? “你多讲讲,我就爱爱情故事。” 涂明笑了声。 他在商场里问卢米:“家里缺什么东西么?” “精油球,一起泡澡啊~” 第41章 第41章我不喜欢我们的话题只有…… “不谢谢。”涂明谢绝她的邀请:“除精油球还需要别的吗?” “你为什么拒绝我的提议?” “为我不感兴趣。” “……”卢米一次觉得自己熄火, 前一天还觉得他放得开呢,今天就一起泡澡不感兴趣。涂明怎么么让人『摸』不清啊:“没什么要带的啊,回见吧!” 卢米挂断电话, 真觉得生点闷气。收拾包的时候看到她竟然把白天的工作资料带回来,打开仔细一看:三页, 合作主体, 王结思的公司。 ke那孙子八成看出她跟王结思熟,所以顺手把案子推给她, 交活方便。涂明呢,八成觉得谁干都行,无所谓。到里卢米又看不懂, 涂明一点占有欲没有? 她在那琢磨涂明的心态,涂明的消息来:“已买。” “另外, 我不太喜欢我们的话题只围绕『性』。不太正常, 我理解的我们在谈恋爱, 谈恋爱的人除『性』,应该还有日常、爱好、经历。” …… “你还有别的要跟我分享吗?”涂明又问她。 卢米不喜欢被说教,涂明刚刚那番话挺气人, 就回他:“没。” “知。” 涂明没再给卢米发消息。他大概猜到卢米他什么心态, 为她打架的板, 平时又总板着脸,在床上什么样?她八成好奇,又一时兴起。卢米他应该有那么一点好感的,好感还不足以让她觉得爱。她有很多日常可以分享的,有时听到她跟唐五义讲话,哪里好玩哪里好吃,昨天发生什么, 都讲。跟他目的明确,只想上床。 把精油球和其他东放到后备箱,才上楼去。时间不早,人困,其余人就悄声走。到楼下涂燕梁让涂明自己走:“不用走,就五口,没几步路。我们俩也懒得开车。你回去吧,明天还得上班。” “好的。” 易晚秋搀着涂燕梁胳膊朝学校走,临走的时候回头看眼涂明:“刚刚出去还挺高兴呢,回来就不太高兴。最近他不太劲。” “孩子的事你别多管,他有主意着呢。你问的多他会叛逆。” “所以我没问。” 易晚秋想起方蒂,就问涂燕梁:“方蒂单身吗?那天遛弯看到她,觉得姑娘挺好的。每次都恭恭敬敬特别有礼貌,也能沉下心去钻研课题,而且她『性』格也挺好。最主要的,那天看到咱们儿子,她脸红。” “你别『乱』牵线。” “哦。” 年前最后一周,卢米『摸』鱼『摸』的开开心心,涂明忙到起飞,好像客户并不想过年,一定要在年前把工作做完一样。那天以后他不太主动给卢米发消息,首先为他真的忙,其次就为他猜出无论他跟她讲什么,她的落脚点都会『性』。涂明不否认相互喜欢的人的确会方的身体着『迷』,『性』不应该唯一。除非其中一方根本就没有认真。 卢米也察觉到涂明在冷着她,冷着就冷着吧。跟唐五义下楼买咖啡,碰到开会回来的涂明,打个招呼就过去。她琢磨着下班后去一趟胡同,再去换发『色』。那天听到别人说那家人不回去过年,说往返路费太贵,担心影响治疗。卢米就代表卢家人买很多过年的东,准备跟卢晴一起送过去。 从公司走的时候,看到涂明仍旧坐在会议室里,就敲他门。涂明喊声进,看到穿戴好的卢米已经准备下班。 她也不讲话,走到他办公桌前,从背包里掏出一包苏打饼干,一罐热牛『奶』,一根棒棒糖。 “刚才听秘书说你一天没吃饭,将就吃吧。”转身走。 卢米觉得涂明有时候脑子不太够用一样,没时间下楼吃饭您可以订餐啊,一天不吃算怎么回事?自己铁人呢? 上电梯的时候看到涂明她说谢谢,她回一个哼。 没。 个哼字的含义涂明大概懂,他突然的冷淡不满。孩子一样。 “如果我今天结束的早,可以一起出去吃点东。”涂明又说。 “有约。” 卢米故意不说清楚去做什么,较劲种事她最在行,至今没遇到过手。你不想让我跟你聊别的吗?我偏不。她去卢晴的花店接上她,快过年,花店没什么人,卢晴交代点事就出门。她气『色』特别好,整个人笑盈盈的,顺手把送给卢米的花放到她车后座,坐上副驾跟她讲怎么打理。 卢米带着卢晴出发,旁边一辆豪车想违规并线,卢米我『操』一声踩脚油门,把豪车撵出去。她最讨厌种人,仗着自己车好,就在路上兴风作浪的,德行! 结果那豪车也个不好惹的主,从另一条车开上来,再一次往卢米前面并,卢米又一脚油,她脚有准,在距豪车不到十厘米的位置停下,滴它一声,摇下车窗喊它:“怎么开车呢!滚蛋!”方摇下车窗,车主长着一张桃花脸,带笑不笑的看起来特别欠揍:“美女,不开斗气车,懂吗?”然后把位置还给卢米。 傻『逼』。卢米心里骂他一句,冲那豪车竖中指,走。 边开车边卢晴说:“就看不惯种傻『逼』,天天仗着自己车好耀武扬威。待会儿再来劲我就怼上去。” “你呀你,刚刚怕你跟人打起来,我已经准备给我爸打电话。” “点事不用麻烦我大爷,我一个人就能干他。” “行行行你厉害。” “你跟姚路安怎么样?” “我年初一去土耳其找他。” “我送你套睡衣,带上。” “别,我不习惯穿你那个类型的睡衣。” 卢米笑她:“保守!” 她们去到胡同里,从车里搬东,真的没少买,连肉带菜米面油,还有给朋友的玩具衣服。仍旧像上次一样,放到门口,走。 做头发的店也在胡同里,卢米在里做很多年,外面有很多大店,动辄上万,个钱她没花过。三五百做个头就挺开心,跟卢晴商量发『色』,卢米建议她们都染成粉『色』,好看,把卢晴吓的直摇头,最后卢米妥协,跟着卢晴染栗『色』。 一折腾就到二半夜,开车进区的时候看到区门口停着一辆黑车,不涂明的谁的? 她停好车,朝家走,看到涂明站在单元门口,脚下放着一堆东。 “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等多久?” “没多久。你拎上去吧,精油球。” “你不上来?” “不。”涂明向台阶下迈一步,不打算跟她上楼。 卢米看他一眼,沟通质量要求高的男人,会儿满脸坏绪。卢米斗气还没斗出输赢呢,就他扯扯嘴:“谢谢啊,大远跑一趟,就为送点东,怪辛苦的。改天请你喝咖啡。”开单元门自己回家。到家才发涂明给她打过两个电话,她没听见。下终于明白他为什么摆臭脸。 卢米在聊天框里打字:我刚刚做头发去没听见,删。 我刚刚跟卢晴一起,删。 我今天开斗气车,删。 最后把手机丢到一边,我干嘛要跟你解释我为什么不听电话啊,我干嘛要告诉你我干嘛去啊,你我什么人啊!那么爱生气,气你得! 两个人较劲较的清清楚楚。卢米历任前男友没有一个她说教,都顺着她讲话,只有涂明:我不喜欢我们的谈话内容。话本身就带着卢米个人喜好和行为的质疑,那您质疑去,我又不少块儿肉。 打开涂明拿来的那几个袋子,真没少买。涂明买的那十几个精油球,五十多块钱一个,卢米也很喜欢的牌子;除精油球他还买那家的香薰精油和香薰机。再看别的袋子,里面『毛』巾、浴巾、厨房纸巾和抹布,还有一个新年限定保温杯,五双袜子。 大男人逛街挺认真。 卢米本来绷着脸,突然笑,涂明个大傻冒。 “谢谢啊,都我需要的东。”终于给他发消息。 “不客气。”涂明也回她。 “到家说一声。” “行。” 卢米收拾好靠在床头坐着,涂明送的香薰派上用场,他选的味很淡,不甜腻,非常好闻。卢米吸吸鼻子,觉得个味像站在森林里,有草木和淡淡花香。 “还挺会买东。”卢米兀自念叨一句,笑。 “到。早点睡。” “行,晚安。”卢米想想,把香薰拍给他:“好闻,下次还想要个。” 过很久涂明才回她:“没有下次。” “?” 涂明不理会个问号,去冲澡,回来看到卢米没再回他。他知卢米故意的,不跟他吵,也懒得搭理他。她的态度就:我就样,我就只想睡你,费劲那么久就算,你还要求我跟你感共振,没门。 她在段感里看似主动,其实态度非常傲慢。一切涂明都清楚。他不傲慢,他很骄傲。他把话说的很清楚,希望他们慢慢来。 慢慢来的真正含义慢慢解方的喜好、经历、『性』格,慢慢相处,彼此靠近。慢慢来的前提沟通,高质量的沟通,如果卢米根本不愿意进行样的沟通,那他们没法慢慢来。个理涂明跟卢米挑明,卢米不接招。 她要求完全按照她的节奏,进行速食爱。 就症结所在。 涂明把问题看的清楚,也非常冷静。他今天非常生气,他消化绪后开始想解决方案。 第42章 第42章我单方面宣布我们分手了…… 卢米光顾着生气, 忘了卢晴送给她的花。第天开车才想起来,索『性』就把那束花带到公司,整理了放在花瓶里。 卢米经常收到花, 大家从前都不觉得奇。daisy站在她旁边说:“咱们i追求者太多了,真令羡慕。” “凑合吧!也没排到铁站不是!” 卢米胡说的, 抬眼看到涂明走进工区, 就故意拿起她的花气:“怎么样?是不是挺好看?”左看右看,耀武扬威, 小孩斗气。 “这次的追求者眼光好像更好诶!”daisy奉承她。 “是行。” 涂明冷着一张脸走进自己办公室,daisy终于看到他了,撇撇嘴赶忙回到工位。卢米本来想看看涂明什么反应, 结果家来了一句:“姚路安跟我说过,你堂姐卢晴开花店。” …… 卢米忘了姚路安是涂明好朋友这茬了, 觉得涂明可真阴, 总是一眼就把看透, 她故意气他,他根本不接招。哪怕象征『性』吃个醋呢! “昨天约会对象送的。”卢米不服,开始编排自己。 “那恭喜你, 被追求是让开心的事。” “?大哥你没事吧?我是你女朋友!” “我觉得真的女朋友不会在男朋友面前炫耀的男送她鲜花。”涂明直指题核心。 “那真的女朋友应该做什么呢?我跟都是这么开始的, 其他方式我不会, 你说说看。”卢米的火气被涂明拱到了顶点,她讨厌涂明说教似的恋爱,教她应该说什么应该做什么,谈恋爱像走剧本,一板一眼。 “比聊点你的爱好?” “不会。” “又比讲讲你今天的心情?” “我不乐意。” “下班后谈好吗?” “不好。” 卢米索『性』不理他,她是第一次谈这么憋屈的恋爱,从前被捧在掌心里哄着的在恋爱开始没两天就遭遇了挑战, 卢米不适应,既然憋屈就不谈了。 于是临下班的时候给涂明发消息:“我单方面宣布,咱们俩恋爱关系结束了。” 等着涂明跟她掰扯,结果涂明回她:“好。果你决定了的话。” “恭喜你,荣登我生之最-恋爱排行榜最短男友。” “生很长,会有更短的。” 涂明看起来多温,惹『毛』了其实也是一个十分刚硬的。回了这条就把手机丢一旁,专心写今年的最后一封邮件。邮件措辞屡写屡改,写到最后轮七八糟,无何写不出一封行文简洁规整的邮件来。心里好像堵着什么,说不清,就觉得他碰到了一个惹不起躲不了的。你想慢下来,她偏偏拿鞭子抽打你,不跟你讲道理,只图自己高兴。 卢米呢,顺手给姚路安转了三万块钱:“认输。不玩了。” 姚路安顺手点了收钱:“谢了,最近入手。”都不什么卢米突然就认输了。这有什么可的,俩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不客气。当扶贫了。” “说扶贫我不太认,你是认输了。当然我一直觉得这套装备我肯定能赢,是你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能搞定他。”姚路安就是想激怒卢米,他看热闹不怕事儿大,想给涂明再找点麻烦。 “距离搞定差一步,但我不想玩了。”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只要没有既定事实,就不算。不管他跟你有多亲密的边缘行,只要你们没结合,就代表他没有真认你。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希望你懂。既然都转账了,就早点回头是岸吧,花花世界多好玩,跟一个没情趣的男较什么劲!” 姚路安说完又加一句:“反追他的也不少,你们两个只是不适合而已。” “世界上那么多谈恋爱,也不一定都适合,结了婚能离婚呢!” 姚路安说完这些觉得火候到了,收手了。他故意的,涂明这个,果不认你喜欢你,连你手都不会牵。狗屁边缘行,能忍住才是真男。 这天是放假前一天,公司基本没什么了。 唐五义休假跟家旅行过年了,尚之桃中转那么一下回冰城了,卢米觉得特没劲。 泡了杯花茶在工位上喝,姚路安那一条一条消息看着挺气,但卢米决定不生这个气。打不过就撤嘛,难不成真要再去跟涂明斗?怎么斗啊,今天了不让你骑摩托拉练你,明天规定你的聊天内容,后天规训你的行,您玩□□呢? “蹦迪吗?年末收官战。”张晓来了一条消息。 “蹦啊,定位。” 张晓发来定位:“老方,9点。” “行。我回家化妆换衣服。” “呦,来大的?” 卢米没回她。下了班背包就走,刚巧涂明发了邮件准备去父母那,两个一前一后上了电梯,都绷着脸不讲话。张晓来电话,卢米接了,她声音大,电话里喊:“我叫了几个帅哥!” “随你挑!快过年了,尽兴!” “有啊,有一个,真是绝了!你来了就知道了!你准备的!” “穿漂亮点啊!” 张晓喊完挂断电话,卢米将手机揣进兜里,电梯门开了抬腿就走。涂明在后面跟上她,她:“去夜店?果是了跟我置气,大可不必。” 卢米停下很认真看他一眼:“张擎来公司找我你知道什么吗?因我从来不跟分手的男朋友纠缠,他一直找我我懒得搭理他。我跟他谈了好几年恋爱,分手了照样揍他。跟你才几天?说走心了,连走肾都没走到呢!以后除了工跟我说话,我脾气不好,也不认真,精虫上脑,粗俗,没追求,我就这样。”卢米讲话像端着一把机关枪,专朝心口扫『射』,扫的你一颗心都是窟窿,她跟看不见似的。事实上卢米就想弄清楚一个道理,她对他有原始的冲动,这是有多见不得的事吗?她不能跟男朋友说我想你、想跟你做点什么吗? “行。”涂明点头走了。 卢米也上了车,两个都出库,堵在过道上,这会儿过年了,下车库接近于空,两个就这么较劲。卢米踩了刹车,从后视镜看他。她觉得自己刚刚话没说过瘾,她得说点更狠的,车门刚推开,涂明倒车开回了自己车位。 他在车上看到卢米摔上车门,心里有点难受。但他必须得忍,果他们扛不过这关,就没有往后了。卢米说的对,她跟前男友都是先走肾再走心,跟他也遵循这样的套路。但他们都没能长久。 涂明离过一次婚,他知道感情中最致命的那部分是什么,他不能重蹈覆辙。 卢米的红车一脚油门出了库,看起来特绝情。从后视镜里看,涂明的车没跟上来。 顺手点了音乐开车回家,换了件红『毛』衣,牛仔裤,找袜子的时候看到涂明买给她那几双,拿过那双姜黄『色』袜口带脸的穿上。袜子棉质好,她在上踩一脚,特舒服。 又哼了一声。 在家里磨磨蹭蹭,煮了袋泡面,吃的时候眼瞄到脚上的袜子,真好看呢! 又扭头看沙发上另外几双,花『色』都不一样,像十八九岁女孩的袜子,特喜庆。看涂明这看着一板一眼,但审美真不俗,卢米觉得这些袜子跟自己有一点配。 吃了泡面就坐在那试袜子,每一双都穿一遍,要撑起脚丫拍照,拍了照拼图,无聊到家了。这一磨蹭,八点半了,得了,甭化妆了。擦了口红就出门。 到夜店的时候卢米听到里面吵闹声,破天荒觉得心脏砰砰砰不太舒服。张晓看到她过来搭她肩膀,见她皱眉就她:“怎么啦?” “我是不是岁数大了?我听着这砰砰砰的怎么心慌?我『操』,怎么回事呀?” “你就是来的少了!以后恢复每周五蹦迪!两周就习惯了!跟『乳』糖不耐受似的,多喝点就耐受了!”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 张晓看了卢米一眼:“你不是说换衣服?怎么穿这么多?” “我怕冷!我岁数大了!” “……” 两个对着喊了一会儿,张晓带卢米到卡座。卢米扫了眼卡座上坐的小伙子,啧啧一声,张晓了拉她蹦迪真是费了大心思了。 卢米跟在座的各位点头算是认识了,坐在一边从兜里掏出保温杯。涂明买给她的那个,出门前她加了几颗枸杞,买都买了,浪费,将就吧。 张晓看到她在夜店掏出保温杯,终于忍不住了:“我『操』!卢米!你在夜店喝枸杞?你穿『毛』衣牛仔裤花袜子就算了!你喝枸杞?” 其他都出声,坐在最里面的男也了。透过夜店的闪灯打量卢米,目光有点侵略『性』。卢米回看他一眼,眼神里写着:看什么看啊!再看挖你眼珠子啊! 揣上保温杯就去跳舞了,有贴上来,她甩开,再贴上来,她回头给一句滚蛋! “你脾气这么大?”有到她对面,是卡座上的男:“开斗气车?” 卢米终于想起来了,这孙子不是要变道那个吗?德行!看有几个臭钱把你烧的!不会开车你开! 瞪他一眼转过身去,男又到她面前:“认识一下?” “滚蛋!”卢米顶烦这种了,又骂他一句回到卡座,跟张晓说:“我走了啊!没劲!” 转身出了夜店。 烦死了,跳个舞也不消停,有苍蝇来碍眼。心里像是被猫在抓挠,特难受。她在路上走路,偏又想起涂明骗她徒步环,她特放赖的时候,他会背她走那么一段。他就跟大傻子一样,他们之间明明有一条笔直大道,他非要拉她上羊肠小道。 这会儿街上开始安静了,好多都回家了。卢米走了几步,到另一家夜店门口看到有在抽烟,脏辫子剃了,穿着皮衣,像个硬汉,抽烟的姿势挺带感,那不是张擎吗? 眼来不及收回呢,被张擎看到了,小跑着奔她来:“卢米!” “你离我远点啊!”卢米对他说一句,后退两步:“你怎么剃头了?不是喜欢脏辫?” 张擎在她面前站定:“好久不见了,怎么样啊?” “行。” 张擎掌心在从额头『摸』到后脑勺,眉头锁着,看着挺狠:“发型行?” “行。” “我女朋友喜欢。” “啧啧啧,祝福你有女朋友了啊,回见!”卢米抬腿想走,她今天特不想讲话。 “不是那个啊!” “爱是哪个是哪个,我管的着么!” 张擎又跑几步追上卢米:“我跟你说几句话吧卢米。” “有话说。” “跟你谈恋爱挺没安全感的你知道吧?在一起好几年,每天都担心你看上的孙子,或者怕你兴趣没了。我有时候也挺希望你跟一样,那么有个『性』的…” “快歇了吧!有没有安全感是你的事,给戴绿帽子的也不是我。给自己出轨找冠冕堂皇的理由啊!” “不是。你听我说。” “说个屁啊!” “你总是这样,不给说话的机会。” 卢米指指夜店门口:“那是不是你女朋友啊?”张擎回头去看,卢米撒腿跑了。 第43章 第43章真正爱一个人的开始…… 这个晚上过真糟糕。 卢米到家, 一边脱鞋一边骂:“什么玩意儿呀!”她不喜欢苍蝇似男人,也不喜欢遇到张擎。 将羽绒服丢到一边,横在沙发上。 拿出手机到二爷给她发消息:“明去不去早市置办年货啊?” “置办啊。您老怎么还不睡啊?不怕熬夜生病啊?不了点前睡吗?” “睡了睡了, 明儿见吧!” 卢米梳洗完回到床上准备睡觉,开了香薰, 想起涂明以后没有了, 又把香薰关了。没有就没有,我买不起怎么着?在睡不着, 就着手机来气,半了,涂明连个动静都没有。卢米根本没法清她在跟涂明较劲还在跟己较劲。这一整夜几乎没睡, 翻来覆去,心里『乱』跟什么似, 也不出什么『乱』。 第二睁眼时候亮了, 拉着二爷去早市。 二爷开心, 过年了,亲朋好友要聚在他家,在车上就跟卢米念叨:“这一年就这几家里热闹。” “平时您家里那些老酒腻子都假人儿吗?”卢米逗他:“整个小区就属您家热闹, 又鸟又人。” “那不一样。我得多买点肉, 一年就这一两次。” “使劲买, 车里又不装不下。” 卢米了眼二爷:“您鸟最近学什么话了?” “卢米儿。”二爷真,他给卢米打语音,第一句就卢米儿,鸟会了。亲人不在身边,二爷有什么事就找卢米,她没烦过。 “这就您不了,您得教:卢米仙女儿。” “那我真教不出来。” 俩人闲聊着开到早市, 临年人多,早市门口车辆排起了长队,卢米也不急,给二爷放单田芳,卢米听几句还摇头晃脑模仿: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远远一辆黑车从马路对面开过去,在尽头掉头排队,卢米见了,涂明。 她装没见,昨被他气一宿没好好睡,现在根本不想搭理他。她不搭理他,他电话却来了:“你不在早市门口排队?” “怎么了您。” “待会儿去切肉时候帮我留一根羊蝎子,还有八只活蟹。这样子我开进去就没了。” “给多少钱啊帮您抢羊蝎子?还得捞螃蟹。” “如果有两根,我请你。” “没有呢?” “兑现。” “行。” 卢米完挂断电话,没多讲别,他父母在车上呢,开过去时候卢米见了。再混也不能当着老人面前撒泼,这道理她懂。 “上次到那个同事吧?也来买年货?” “嗯,刚刚开过去之后到她车了。” “还好碰到她了,不然你姥爷啃不到羊蝎子要发火。”老小孩了,有时想吃一口东西吃不到就会发火。 “让你早走你非要磨蹭一会。”涂燕梁责备她一句,俩人相视一笑,都没因这句责备生气。 涂明见易晚秋难得对她身边出现女『性』不多问,八成因见过卢米,觉得他们俩不一路人。确不一路人,恋爱没谈两就单方面宣布结束了。 好不容易停好了车已经快中午了,涂明给卢米打电话:“买了吗?” “买了,正在剔肉。” “我找你拿。” “嗯。” 涂明让父母先去买别,他去拿螃蟹肉。果然过年,肉摊儿围着人,卢米扎着马尾穿着白羽绒服站在哪儿特别显眼。涂明走到她旁边,探头了眼,两根蝎子剃了肉,肉正在绞馅儿,蝎子正在剁。 卢米在一片肉味中闻到一股好闻味道,偏过头到涂明。胡子剃干干净净,下巴一片青『色』,整个人都清爽。对上涂明眼,又撤回去。 “两根蝎子,你付钱,我拿走一根。” “好,谢谢。” 涂明低头她,平常嬉皮笑脸不见了,脸上都坏情绪。“螃蟹呢?” “我车上,待会儿你拿走。” “多少钱?” “千。”卢米信口开河,拿他钱去买香薰,消气!让你以后没有了。 “千够么?”涂明问她,也学卢米板着脸讲话。 卢米扭脸到他眼底有一抹笑意刚刚遮去,跟这逗她玩呢!就气不打一处来,谁愿意搭理你!拎起一袋装好蝎子肉就走,涂明拎起另一袋快走几步,弯身攥住她手中塑料袋口:“给我,沉。” 卢米没好气丢给他,在前面昂首阔步走,一甩一甩马尾把她怒气昭告下,涂明跟在她后面,像她侍卫,也像她保镖,总之走在一起挺逗。 易晚秋涂燕梁站在花生瓜子那里买干货,一回头到一前一后两人,彼此了眼。 “出什么了?”涂燕梁问她。 易晚秋摇头:“不对劲。” “奉劝你一句,别问,别管。” “嗯。“ 涂明跟卢米走到她车前,后备箱开了,他把卢米那袋蝎子放进去,顺手拎起螃蟹,像很意似问她:“电影么?” “不去!”卢米一张脸涨红:“手了什么电影!” “你单方面宣布手。”涂明提醒她。 “你同意了!” “…不然呢?像张擎一样被你打一顿吗?”涂明问她。 卢米一时语塞,恨恨瞪他一眼才:“我打他因他出轨还不知道己错了!还一直来招我!我跟别人手可没动手!我又不臭赖!哦对,八成在您心里我就。在您心里我不仅臭赖,还只想跟你一夜情女『色』/棍、扶不起差劲下属。” “你招我时候可着你高兴,什么装人话都让你了,要慢慢来、还什么喜欢有深度沟通。” “谁跟你沟通深入你找谁去,跟我什么电影!我缺一场电影吗?我想去随时有人陪,跟你一个离了婚…”卢米到涂明眼神突然凌厉,猛咬住了嘴。 骂人不揭短,她刚刚什么屁话!真想把己嘴缝上。 原来症结在这儿,在他离过婚。 涂明好像突然明白什么卢米对他态度有点傲慢了,她因他离过婚,早早就决跟他关系止于欲望,所以她什么都不跟他,只一心要跟他发生点什么。在她心里,他连刚认识不久唐五义都不如。 涂明转身就走,这次不生气了,尊被卢米摔到地上了。他那晚上睡不着想了一整套让卢米跟他慢慢来方案,像个纯情少男一样,那个方案假设卢米也喜欢他,只他们之需要时去共同成长。 真逗。 他把东西放上车后给卢米转账千,余什么都没。 涂明什么都不想跟卢米,没什么好,她从最开始就把他划到她心里下等位置,像逗猫狗一样逗他。他躲着她,她继续逗,他从前因拒绝她内疚,她根本没当回事。 当他找到易晚秋时候尽管已经恢复如常,但紧绷下颚写着他特别糟糕情绪,比他拿了离婚证那还要糟糕。 易晚秋跟涂燕梁对视一眼,再外面路过扎马尾穿白羽绒服姑娘,突然就觉得这姑娘挺不讨喜。不出什么。 尽管易晚秋觉得己这样挺狭隘,但孩子她生,被别人气成这样她觉得滑稽。 卢米没收钱,回他:“我不要,刚刚开玩笑。” 她想解释那句话,她不有意,她生气时候口不择言,不该那么。她觉得己那句话特别差劲。 “我这部电影挺好,咱们下午去吧?”她发给涂明一张截图,又:“完电影去吃饭,然后压马路,好不好呀?” 涂明到了,没回她。 他骄傲尊不允许他再跟卢米有任何牵扯,至少在现在。把手机塞进口袋,再也没过。 出市场时候,卢米车在涂明前面,涂明到了,拐进了另一条路。 “先给姥爷送羊蝎子?”涂明问易晚秋。 “可以。然后给爷爷送螃蟹,再把我们送回去,今就算完成任务了。儿先去你姥姥家吃傍晚那顿饭,再去你爷爷家吃半夜海鲜饺子,跟每年一样。” “好。” “你不心情不好?要不回家跟我们一起吃晚饭?”易晚秋终于没忍住,还开口问他。 “不用了,前几加太多班,想回去补觉。” “那待会儿拿点馅饼走,韭菜鸡蛋,你爱吃。” “好,谢谢妈。” 易晚秋回头涂燕梁,意思你倒几句话啊!涂燕梁摇摇头,别管,孩子事别管,管不了。 易晚秋叹了口气。 涂明带着父母去送东西,别在长辈家里坐一会儿,再送父母回家,到家时候已经傍晚了。翻出本书来躺在沙发上,一个字都不进去,耳边尽卢米那句话:跟你个离了婚…” 涂明刚听到时候很生气,这会儿又有后知后觉心疼。那疼丝丝渗着,不倾泻而出那种。 直到今他都不觉得他在上一段婚姻中有犯过什么不可饶恕错,他也认他离婚离光明正,今才意识到,在卢米心里,离婚两个字本身就错。因这两个字,切断了他们真正在一起任何可能。 涂明能理解,只觉得卢米坏透了。 她待人真挚热情,没有别心,活在,他特别喜欢这样她。但她特别坏,也或者她那点坏心眼都用在他身上了。总之,她太坏了。 卢米电话进来时候他挂断了,给她发了消息:“别再打给我,以后除了工作别有任何私下交集。” “如果你做不到,我会辞职。” “还有,你愿意跟任何人上床、一夜情、喝酒、胡闹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只不用再撩拨我,我觉得恶心。” 卢米到涂明发来消息,突然特别难过,她没遇到过这种事,心里跟被人剜走一块儿似。哭着给尚之桃打电话:“尚之桃,我好难过啊,夫子觉得我恶心。” “我不很差劲啊,我怎么了那么难听话啊?” 尚之桃在电话那边听卢米哭,她们认识有几年了,卢米从来都挡在她前面她冲锋陷阵,生怕她受了委屈。她遇到难处时候,卢米总:“别哭,怕什么啊!不就这么点事儿吗?你等着!我给你解决!” 这个几乎从来不哭人今在电话里哭这么难过。 尚之桃特别心疼她,不知道什么,却也她到高兴,好像那个从前杀打不怕卢米突然有了一根软肋。从而真从她那世外江湖里来到了路遥马急人。 “卢米,我刚刚好像到了另外一个你。” “什么?”卢米擦掉鼻涕问她。 “一个…第一次己过话难过你。” 这你把己柔软真正展现给一个人开始。 真正爱一个人开始。 第44章 第44章你就当你眼瞎了 天才本站地址: “你对朋友特别好,??说过任何一句伤害朋友的话,朋友放在心上。但爱情和友情不一样,有时谈恋爱就会说言不由衷的话,??几乎每个人都此。不太认同你为今天说了这样一句话就否定自己的全部为人。会伤心的。” “那么爱的卢米是特别好的人,只是在爱情中有棱角,??还裹着刺。能为你不是见过第一个这么谈恋爱的人,??所以格能够理解。” “不管怎么样,作为你的朋友,??特别爱你。孙雨、张晓都爱你,卢晴姐姐也爱你。哦对,唐五义也爱你。”尚之桃就差抱抱了,??哭的梨花带雨的卢米,这辈子大概也不会有几次这样的时候。 都是凡尘俗世的饮食男女,很难有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不过是小情小爱,??不足为人道。但就是这小情小爱最磨人,??都想在爱里保有本,棱角明、挺直了脊背不肯低头,到头来呢,恶语伤人六月寒。 涂明突凌厉那一眼让心疼。本来不是这么想,只想图自己痛快,卢米几乎从不自省,罕见的,??觉得今天说错话了。 卢米不知道自己为么这么难过,??觉得是为说了一句特别伤人的话。想跟涂明道歉,??也不想等到明天,??挂断电话穿上衣服就出门了。 就是这样,有么事很难等到第二天。 卢米讲完等了一会儿,涂明始终有回。 涂明听了好几遍讲的话,不是有意的,但是那么想的。口不择言的“择”在于心中想法很多,要挑哪一种说。前提是那想法本来就在。 很多人返乡过年,路上鲜少有车,开的快,在深夜的路上孤独的前。不到半小时就到了颐和园他的小区门口。打电话他,他接。打,还是接。 卢米想了想他发语音:“在你小区门口,想跟你当面说句对不起啊。不是有意说那句话的,这人有时特别混蛋,头脑一热么话都说,不是那么想的,真的。”说着说着又有点哽咽:“你别跟计较了,你就当你眼瞎了,跟谈了几天特别差劲的恋爱。你那么好,肯定能找到一个跟你聊的来的人。对不起啊。” 首发网址.26w. 卢米手机响了一声,看到涂明发的消息:“注意安全。” “谢谢。” “话说完了,走了。你别跟生气,不值得。真的。” 卢米哪里低过头,从前就是错就错了,你跟较劲就是你态度不好,今天呢,头一次弯了腰。不觉得弯腰有多难受,就是涂明那一眼太让人难受了。还有他那样每次讲话都要讲道理的人,突间说觉得恶心。 “不只是在劝你,有时也在自规劝。卢米,见过张擎,也见过很多追求你的男人,他这人有好有坏,但像will这样真正想跟你走的长远一点的人有几个。都不否认,大多数人是奔着不认真来的。就像你说的,原始欲/望动了就动了,这错,但真正对你好的那一个,会欲/望排在最后。他会先爱你。” “不是在对你说教,你知道的,特别爱你,最爱你,你是最好最好的朋友。” 卢米又孤独的开回家里,这样孤独的时光也不常有,在热烈的生命里几乎不曾出现过。 卢米向回开的时候,觉得心里好像好受了那么一点。到了家对尚之桃说:“道歉了,谢谢你劝。” “那你要不要休息啊,你折腾到半夜了。”尚之桃问。 “睡了,熬太晚明天不好看,影响的盛世美颜了。”卢米打趣完放下手机。在黑暗中睁了会儿眼,终于还是决定结束这糟糕的一天,迎接新年。 “只是这几年所所想的告诉你。” “知道,谢谢你,桃桃。也爱你。”卢米对说。 “等你奶奶活到明年说。” 俩人的嘴巴都狠狠亲到奶奶脸上:“奶奶能活一百一。” 年三十的时候,卢米一大家子人都在奶奶家。 奶奶这一年格大方,每个孩子包了三千的红包。卢米和卢晴奶奶的红包揣进兜里,上前抱住奶奶撒娇:“奶奶,明年翻倍嘛?” “觉得你说的对。”卢晴说。 “说么了?”卢米摸不清头脑。 一家子人笑的特别开心。 卢晴对卢米使了个眼色,俩人走到奶奶的小储物间,关上门,黑漆漆的,是从悄悄话的地方。 卢晴有点脸红:“卢米,这几天特别期待。总觉得像回到十七八岁,满心欢喜。” “那你戴避/孕套了吗?”卢米问。 “这个。”卢米拿出手机卢米看了一张照片,特别好看的睡衣:“应该准备一身好看的衣服,必要为此害羞。” 卢米放大看了:“啧啧啧,这件睡衣真棒。” “总觉得这东西应该是男人准备的。” “呸!明天在机场记得买。” “这个要准备?” “准备一下吧?万一他准备呢。” “为么?前几天不是说他很好。” “两个不是一路人。” “你跟will怎么样了?” “手了。” 知道。 卢晴抱了抱:“难受吧?” 卢米昨晚失眠的时候总结了么是一路人:大概就是涂明跟他前妻或者乌蒙那样的姑娘是一路人,呢,跟张擎那样的或许是一路人。三观契合、兴趣爱好相投,这是一路人。不是一路人的人凑在一起要么都磨圆,要么有一方砸碎了骨头迁就另一方。 反正和涂明都不会砸碎骨头。 “过几天就好。” 卢米这么说着,听到面倒计时了,就拥抱卢晴:“姐姐,新年快乐呀!” “还。” 也真就是还。反正有要要活,就是觉得胸闷,堵着点么东西似的。 卢米和卢晴走出,春晚接近尾声了。卢米要陪卢晴回那收拾东西,临走前,大爷卢国富眼一红:“嗨!好歹一起吃了饺子,也不赖。”舍不得闺女呢! 卢米和卢晴对望一眼,卢晴抱抱卢国富:“您带好吃的,又不是第一次过年旅。” “新年快乐,妹妹!”两个人几乎每年倒计时都要这样抱在一起,从小到大。 小时候在胡同里过年,倒计时后孩子就跟着大人跑出,胡同口放鞭炮,噼里啪啦的。大家围在一起笑笑闹闹,就觉得这一年虽苦,但也有说不出的甜。 “。姚路安是摄影师,应该会拍的很好看。” “那等着了。” “吧吧!” 卢米开着车卢晴那,坐在家沙发上看最后一次检查李,就对说:“坐热气球的时候拍照啊,要那种照片,特别仙儿的那种。” 涂明听到手机响,拿出来看,看到卢米一次性领了红包,随大流发了谢谢老板的表情,就又有动静了。 涂明想单独跟卢米讲几句话,比年过的怎么样?卢晴是不是出发了诸此类,手放在卢米的头像上很久,最终也有点开。他生平第一次变的小气,为一句话斤斤计较。明明经历过更糟糕的事都能过,却跟这句话过不。 卢米前一天睡好,这会儿有点困了。等卢晴点完李,俩人挤一张床上睡了三个小时,就起来匆匆出发了。卢米折腾一宿,回到家里睡了一大觉,睁眼的时候已经是初一傍晚了。 白天的时候同事群里在拜年,大家嚷嚷让涂明发红包,卢米点了第一个,金额很大,比从前的老板大方。往下看,又被起哄发了几个,挨个点,都领到了。 “i又不合群!will您说说!”daisy突拉涂明上场,涂明故意手机放在一边有参与他的讨论。 过了很久才说:“面么好吃的,想参与的同事以来家里做客,二人以上成团。” dasiy突提议过年期间一起聚聚,卢米觉得挺逗,平时私底下做小动作,过年了又要演同事情深,累不累啊?演就演,还要拉上:“i,一起好不好?” “不好。要出玩。”卢米胡乱编了个理由,不想参加这无效虚假的聚会。 “好嘞!” 就这么过了。 daisy立马表态:“!serena!i快!你也来!” 卢米索性不在群里讲话,唐五义在群里发了个定位:“i,来找玩。” 他家里特别干净,有一间大大的书房,还养了很多花。很难想象一个独身男人的家是这样的。在涂明家里吃了海鲜,涂明买好,来做。乌蒙和jacky也提前返京参与了聚会,一群人在涂明家里很开心。 涂明家里很少这么热闹,但他总觉得缺少么。大概是缺一个在聚会的时候随便讲一句话都能所有人逗笑的人。能会嬉笑怒骂,但谁都别当真,其实真么坏心眼。 卢米最终也涂明家里,曾经特别想,想尽各种办法,都能成。也曾想过,在他家里跟他做点么,后自己的内衣或者内裤藏在某个角落里,或者干脆占他家一点地方,宣告的所有权。 聚会那天大家参观涂明的家,在群里发了他家的照片。 “不是,老大。”乌蒙就站在门口向里走:“想跟您说几句话。”的脸腾的红了。 “想谢谢老大这几年对的信任和照顾,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你总是第一个站出来帮,特别感激;也谢谢老大很多机会,包括推荐来凌美。” 那天他罕见的喝了一点酒,人送走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有一点轻飘飘的。躺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门铃响,他开,看到站在门的乌蒙。 “忘记东西了?” “你不用回应,这不重要,只是想告诉你已。” “er。”涂明揉了揉眼睛:“今天的事就这样过吧,也有几句话对你说。” “还有,在无家归的时候,您借房子住。这都特别感激。” “以至于现在不清自己是感激你还是爱上了你。” “还有,过往的事别放在心上,换任何人都会那样做。” “不重要。” “对你有任何男女之情,但是非常欣赏你工作的态度。” “继续努力。” 涂明对笑笑:“回注意安全。”关上了门。 涂明突想起卢米急头白脸的对他说:你让不让亲!就像土匪,想要么就要动手抢,一点都不文明。 等真的学会了文明,八成就是不想要你了。 第45章 第45章道歉了但我心里过不去…… 涂明喝了酒, 却有点睡不。 坐起来躺下去折腾好几趟,索『性』拿起床边的cd机来。里头那张cd里里外外了很多遍,旋律都在他心里了。 明天就是初五, 过了初五感觉上年就要过完了一样。再早点时候,他曾计划请卢米去音乐餐厅吃饭、游戏广场打电动, 因为她说她读书时逃课打游戏机, 最怕被老师抓回去。 但是卢米像消失了一样。 同事群里过年很热闹,大家总是三言两语就鼓动老板发红包, 大群小群都一样。涂明发了很多,有时会看看卢米抢不抢,她抢的时候少。对于大家享的过年趣事, 也一概不参讨论。安静的不像她。 他想跟卢米道歉,对话框里打了几次对不起, 都一一删去。 对卢米来说这个年过的特别快, 睡半天吃半天就过一天。 破五那天, 胡同里的老人们破例要聚一聚。去转庙会,再包一家馆子,吃吃饭、唱唱歌、讲讲旧时光。 卢米大清早被卢国庆叫起来逛庙会, 看到了同样有点『迷』糊的王结思。 俩人对撇撇嘴, 王结思指指他爸王龙:“我爹是这个!”他竖起拇指:“从第二个局开始参加都不行。” “在外是王总, 在家是王虫。”卢米嘲笑他,想起自己也没好到哪去就闭了嘴。 庙会里人多,俩人一人搞了一大串羊肉串,找个些微清净的地方站吃。 卢米突然问王结思:“你们公司还招人吗?市场。” “谁啊?你啊?” “啊。你看我行不行?” “问过你几百次你不来,怎么突然想来了?” 卢米从怀里掏出保温杯喝了口水:“我在凌美呆这么多年,每年涨工资跟挤鼻涕似的。没劲。” 王结思仔仔细细打量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吐出两个字:“放屁。” 卢米一脚踢出去:“说谁放屁呢!” “那你跟我说话。”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假话啊?” “你缺钱?” “谁跟钱有仇啊!你们招不招人, 招人我给你简历,你帮我看看。” “招个负责人。你来。” “我不想当管理,累。有普通岗位吗?” “……我回头问问hr。”王结思说完又看了眼卢米:“你的没事儿吧?你要受委屈你跟我说,我找ke。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惹我们卢米?就这么对待甲方亲属的?” “快歇菜吧!谁是你亲属啊?再说了,欺负我?谁敢啊!” 卢米踱到垃圾桶边,把签子丢进去。吃饭的时候孩子们被赶到角落那桌做陪衬,老人们喝酒胡侃。 二大爷还把他的鸟带来了一只,挂在饭店门口,一会儿一句“欢迎光临”、“您来啦?”、“卢米儿!”,跟有点『毛』病似的,路过的人都扭头看这鸟一眼,咯咯的笑。 卢米伸脖子对鸟喊:“叫祖宗!” 卢国庆从一旁的桌子丢过来一颗花生米:“把你二大爷的鸟教坏了!” “二大爷的鸟早都学坏了!” 老人们又笑起来。 卢米特别喜欢这样的场合,她觉得她的心情好那么一点了。这几天过的也不道什么日子,总觉得什么都没劲,心特别堵。今天出来看到熟悉的邻居,还有烦人的王结思张晓,就觉得日子挺好玩。 张晓问她:“你记得那天蹦迪那长得跟雕塑似的那男的吗?” “……那个开豪车抢我道的傻『逼』吗?”卢米对张晓说:“你少跟他玩,人品不端,开车就能看出来。不讲理道吧?” “那哥们问我要你联系方式呢。”张晓说。 “让他滚。” 王结思在一边低下头:“哪个傻『逼』啊?敢追我们卢米?让他滚蛋啊,惹急了弄死他。” “快歇了吧!道人家干什么的么就要弄死人家。” “干什么都得讲理,他蛮横换道就是他不讲理。” “行行行。”张晓点头:“你说的对,那我不给他。” “跟他说我有男朋友。” “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张晓因为惊讶声音提高,旁边那几桌热热闹闹的老人突然静下来看卢米。 卢国庆反应最大:“又谈恋爱了?” 卢米直摇头:“什么跟什么呀!我轰苍蝇说自己有男朋友你们也信!” “那你到底有没有?你在跟我说。”王结思问她:“你跟你们will到底怎么回事?” “王结思!我劝你适而止啊,把我惹『毛』了逮你丫揍你一顿好受怎么?”卢米狠狠瞪他一样,到will这个名字心里觉得有点下意识的羞愧。 王结思嘿嘿一声,众人恢复如常继续吃饭。他又小声问卢米:“你想换工作跟他也有系?” “没有。我缺钱。” “你缺钱?”张晓在一边瞪大眼:“你缺钱?你家小区门口那些底商都靠你养,你缺钱?用我给你数数你家方圆十公里内你办的卡吗?” …… 这一左一右说的卢米脑仁,她借去训鸟出去透。手里勾一个鸟笼子,在外面躲清静。那鸟却不让她清净,一口一个“卢米儿”、“卢米儿”的叫。 “叫仙女儿。” “仙女儿。” “行,你是一只好鸟。” 卢米把笼子放到石阶上,自己坐在一边,像极了那纨绔子弟。街上人开始多了,马上又要上班了。卢米从前就对上班没感觉,在更是不想去。 卢晴给她发来一段视频:“你要的热球。” “好看。” “还有一段视频想看吗?” “想。” 卢晴发来一段视频,姚路安把她扛在肩上转圈,卢晴害怕的抱他脖子。 卢米特别替卢晴高兴,卢晴刚离婚时简直没了半条命,看看在的她,多好啊! “这个年过的,总算有点好事儿了。”卢米对卢晴说:“好好享受。” “成,你也是。” 卢米高兴不起来,扭头问追她出来的王结思:“我问你,我最快什么时候能去你那上班?” “凌美最快什么时候能放人?” “我不道,等上班了我问问。” 卢米琢磨换个工作,也不用当什么管理者,她不愿意费那份心,钱多钱少无所谓,有点事儿干就挺好。 念头动了,就想马上行动。也不道怎么了,用她自己的话说:跟瞎了心似的。 熬到年后第一天上班,破天荒早到一点,在茶水间逮住洗杯子的门hr:“yonda,我问你点事儿。” “什么事儿啊i?” “咱们公司规员工离职预留多少时间来?” “你要走?” “不是,我帮别人研究公司规呢。” “…一般情况是一个月。但还是要跟对应老板谈。” “行,我道了,谢了啊。” 卢米回到工位,字打了又删,措辞费劲!她嘲笑自己:怎么连句话都不会说了? “will,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聊聊工作的事。” 这是那天卢米从他家楼下离开后单独跟他讲的第一句话,过了很久才收到涂明的回复:“抱歉刚刚在开电话会,来我办公室。” “行。” 卢米走进他办公室,涂明抬起头看她,人还是那个人,但脸上没有从前的亲近感了。不过几天没见,就隔一条银河一样。指指对面的位置:“坐。” “好。” 两个人靠在各自的椅背上,卢米终于看了涂明一眼,对他笑笑,姿态疏离。 “找我谈接下来要做的项目还是?”涂明终于开口讲话,在还是这里停下,或许卢米还会说些其他的也不。 “不是,我找了一份新工作。跟您协调离职时间。”卢米直奔主题,多一句寒暄都没有。 空安静下来,涂明看卢米,这一次她的表情里没有虚张声势,也没有胜负欲,单纯的就是:我要换工作,我不想干了,我没逗你玩。 “为什么?”涂明问她。 “我在凌美待了好几年了,待腻了。换换环境,涨点工资,买包。” “因为我吗?”涂明不理会她的话,径直问她:“因为我大不必,我不会因为跟你之间的事给你穿小鞋,你不用担心你在凌美不好混了。如果你觉得尴尬,也大不必,我以走。” “您看我最快什么时候能办手续呢?”卢米不想讨论因为谁的问题,也不想跟他讨论谁走的问题。她生平第一次觉得坐在一个人面前别扭,面矮。说出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尽管道歉了也收不回来。她因此觉得自己挺跌份的。也不仅如此,涂明那句恶心让她难过。 “把你手里的项目整理一下,然后跟我同步一下情况,再确你的离职时间。好么?” “好。” 卢米站起来走出去,那种心堵又心沉的感觉又回来了,转身又推开涂明办公室的门,顺手将门上。站在门口对他说:“我那天半夜找你、跟你道歉是认的。我不应该说那样的话,因为是我伤害你在,所以你后来说的于我恶心的所有话我都认。” “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跟你开始看起来也是我心术不,你有被玩弄的感觉很常,这点我跟你说对不起。” “咱俩打平了,我说了难的话,你原路给我几句更难的,谁也不欠谁了。” “我手里那几个项目没什么好盘的,整理出来交接给谁都行。你想招个接替我的人肯也不难。” “我刚刚问过hr了,一个月交接期够了。” “那我们就把我离职的时间在一个月后。” 卢米一口说完转身出了涂明办公室,一点余地都不留。用卢国庆的话说:我们卢米儿呢,看挺混的。混也有混的好处,快刀斩『乱』麻,处理起来麻利,不费力。 回到工位上看到唐五义在看他,就冲他耸耸肩:“买咖啡?” “走。” 俩人买了杯咖啡,站在外面有阳光的地方喝。 “你怎么了?看挺不对劲。”唐五义假装抬她下巴迫她抬头,眼睛里的倔强让人心疼。 “我要换工作,刚刚提了离职。你别跟别人说。” “我跟谁说去,去哪儿啊?” “王结思那。” “『操』!变甲方了?我不经意间抱住了爸爸的腿?”唐五义嘿嘿笑。 “就普通职务,不是什么管理岗。” “普通职务也能折腾死人了。”唐五义冲她竖拇指:“厉害,去。” 卢米嘿嘿笑了。 两个人喝了咖啡,上楼的时候碰到涂明,卢米点点头就过去了。 她说错话了以道歉,涂明说她恶心也没错,但她就是过不了那道卡。道歉是心的,心里过不去也是的。 坐在工位上整理项目资料,她虽然踩点上下班,但经手的项目都做的有条理,就连资料都整整齐齐。到下午三四点就打包完成发给涂明:“所有的资料都在这,请查看。” 第46章 第46章我是正经人 卢米又涂明:“工作该交接给谁呢!您想好了么, 或者新人什么时候到岗?” “才一天,招人不会么快。”涂明回。打开卢米的项目资料看,每一个都整理的很规矩, 流程清清楚楚,做的很漂亮, 一如做事, 从不拖泥带水。 “我明天会跟hr沟通招人的事。你手的项目辛苦继续跟一下可以吗?” “好的。” 卢米回完消息收拾东西下班,看到乌蒙走进涂明办公室, 就将脸扭到一边。唐五义收拾了东西两个人一起向外走。 涂明透过透明玻璃看到卢米和唐五义出了办公室,收回眼乌蒙:“你手里近的项目整理一下,留出时接新项目。” “什么项目?” “ke里有新项目, 你跟daisy一起跟一下。” “好。” 涂明并没把卢米的项目交出去,他不想这样做, 他想等卢米想清楚, 如果是因为他, 他可以离开。他需要当面跟卢米谈一谈。 收拾东西出了公司接到王结的电话,约他和ke明天吃饭。 “带上你们的项目经理我的发小i好吗?”王结主动提起卢米,涂明应了挂断电话。他概猜到卢米的新工作应该是去王结里, 过年前没有换工作的打算, 过年期各公司都放假, 只有王结这个老总有权利招人。又或者卢米认识很王结这样的人,打一个电话就能解决工作。涂明知道卢米是有这样的能力的。 “明天王结约了我和ke见面聊项目,特地叫上你,一起吧?” 卢米正在做泡脚做面膜,看到涂明的消息先给王结打电话:“你跟他我要去你了?” “没。” “我谢谢你啊,别。另外你约ke和will你叫我干什么?” “嘿嘿,想见你呗!” “滚蛋!” “来吧, 正事。一起聊一下产品命名的事。” “行吧。” 卢米跟王结完才给涂明回消息:“好的。” “在家?” “嗯。” “辛苦你下楼,几句话吧。” 涂明将车停在小区外,步行到家楼下。家楼下种一棵老树,树下两把供人休憩的椅子。涂明想起一次卢米在这里打来找的张擎。好像没过去久,今天他变了的前男友张擎,等在楼下跟谈一谈。 时疏忽一转,人又转回原。 卢米不想下楼,不想跟他谈。很难预料涂明会跟谈什么,在卢米心里,涂明是一个根本看不透猜不透的人。 磨磨蹭蹭去倒洗脚水,又去厨房洗水果,水龙头拧开,就有水渗出来。卢米骂了一『操』!又来! “出不去,明天公司里吧。”心情明显不好。 直接拒绝涂明,蹲下打开橱柜门,看到水管漏水了。这套下水用了好年,经常坏,卢米找人修过几次,但再过几天又漏了。卢米琢磨真要新做一套了。学修水管的师傅把个管子拧下来,擦一擦,再安上去,拧开水龙头放了水,靠,不行。 趴在折腾的出了一身汗,睡衣前襟都脏了。 门铃响了,跪起身:“等会儿啊!”把个破管子丢到地上去开门,看到站在门的涂明。 卢米脚支住门,手扯睡衣前襟,湿了贴在身上难受:“明儿公司吧,交接的事对吗?交接给谁您告诉我就好,er是吗?可以。你不用特地上来一趟这件事,不要。” 涂明看了眼卢米额头的汗和湿了的睡衣,这么狼狈的是第一次见:“漏水了?” “嗯。” “我看看?” “不用。” 卢米挡在门前:“我今天不用了,明天找人修。你进门不方便,别人会闲话。”不让涂明进门。卢米用短短几天学会了正经,正经谁不会啊? 涂明不讲话,看到卢米倔强的眼,这眼他见过,张擎去公司楼下找的时候、来家找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眼。结束了就结束了,两清了,没必要再纠缠的眼。 “我帮你看看。如果今天漏水严,邻居睡不好。” 卢米想到楼下的阿姨有经衰弱,终于闪开一个位置让涂明进门。涂明脱了衣递给,一边挽起衬衫袖一边:“哪里漏水?” “厨房。” 他走到厨房,先拿了拖把擦干净地上的水,然后跪趴下去,看到一个异常老化的下水管系统。 “你得新做一个下水管道。”涂明四处看看找来几个塑料袋将管子捆严,用力的时候腮部微微隆起,卢米站在一边不讲话,眼落在他蜷起的腿上。就是不肯看他脸。 “我明天找人来做。” “做这样吗?隔三差五漏水?我帮你做吧,我家里的是我自己新改的一套。” “不用麻烦你。当然,刚刚谢谢你。” 卢米退到厨房外,讲话彬彬有礼,下巴微微扬,带“卢米式的倔强”,顺手递给他一张湿纸巾让他擦手。 涂明站起身看:“卢米,我跟你几句话好不好?” “您讲。” 涂明被正经的气逗笑了:“你在跟我生气是么?” “没有。” “你生气是对的,我不应该么讲话,你深夜开到我楼下,我应该去见你。” “我真没生气,您想了。千万别道歉,过去了就过去了,再提起来都尴尬。” 卢米其实心里在乎的是“恶心”两个字,两个字让觉得自己特别不堪,特别不想再面对他。 “不早了,快回去吧。”卢米走到门边去开门:“工作的事去公司,不在工作场合以外的时见面和讲话,我能做到,你别担心。卢家人从来不死缠烂打。” 涂明头:“好。” 拿起衣向外走,路过门的时候看到卢米微微转过去的脸,突然觉得心疼,手覆在卢米门把手的手背上,抽回手,他抓过去。 “放开,我打你了啊!” 卢米抬腿踢他,被他的腿夹住,就势抱住关上了门。 卢米在他怀里挣扎:“你别人恶心要跟人动手!你才恶心!” “你放开我!我真的会打你!” “你放开我!” 卢米手脚都被涂明钳制,根本无法挣脱,气急之下咬住他胳膊,特别狠一,涂明疼的哼了,抱的手臂更用力。 “我咬死你!” 卢米换个地方又是一,一都不省劲儿,这一甚至有带血腥味的错觉。但就不松,跟涂明进行长久的抗衡。 “对不起卢米,我讲话太尖锐,我跟你道歉好吗?” “不好!”卢米牙齿咬在他皮肉上,并没松,含糊一句,脸别的通红。湿哒哒的睡衣贴在前胸,『潮』了涂明的衬衫。 “对不起卢米,我天了糟糕的话,因为我以为你对我不认真。我跟你道歉好吗?”涂明又,跟你道歉好不好。 卢米嘴上又用力,涂明嘶了,疼。 到后是累了,松开靠在他肩膀喘气。 “消气了吗?”涂明。 “没有!” “你再咬我一,随便咬哪儿。” 卢米抿嘴不讲话,自己委屈了么天,他跟死了似的一句话没有。哪怕难听的话都没有,卢米不喜欢。可他道歉真诚,接受了。 他们都不是完美的人,都带刺。卢米的刺明晃晃的,别人看得见。涂明的刺藏起来,偶尔支出来,带危险『性』的。 “不咬了是吗?”涂明手拍拍的头,终于放开了。 “我知道我天了特别坏的话,你一定很难受。对不起。我跟你道歉。” “卢米你知道吗?我觉得我们始终没在一个上,你好像只想跟我有肉/体关系,可我却想跟你发展感情。我今天想跟你确认一下,你对我,真的只有欲/望吗?有没有可能有别的,比如,喜欢?” “有过。”卢米终于讲话:“现在没有了。” “我这个人真的就这样,头脑一热就去做,现在我头脑不热了。我非常认真的考过,我们两个不是一路人。我之前撩拨你是我不对,以后我不会了。” “我这人挺混蛋的,脑子里没别的事,想起什么什么,想干什么干什么。” “你呢,要求女朋友有绝对高尚的情『操』、要求知书达理、要求跟你在一个频道上,这些我都不行。我呢,只看当下。当下我开心了,我就觉得一切都值得。我不开心,我就觉得不值得。” “跟你恋爱我不开心。” “所以咱们趁感情很浅的时候断了是对的。总比以后感情深了再断,时候打断了骨头连筋,人真的会没半条命。” 涂明看卢米:“所以在你心里,你从来没往后想过是吗?” “没有。” “我知道了。”涂明头:“下水我既然看见了就帮你弄好。你屋里的应该都老化了,卫生厨房的我都帮你换好。换完了我再不来了。” “行。” 卢米看他一眼,又别过脸去。 “我给你看看我家的下水管?”明明气氛挺沉,涂明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卢米心想下水管有什么可看的啊? “看看行。” 涂明拿出手机,打开相册。卢米斜眼看了下,理工科男人相册里都是奇奇怪怪的东西,枪、机械、组装的东西,往前翻,是他自己做的下水管道。一整套,干净整齐科学的下水系统。递到卢米面前:“做这样的行吗?”他家的下水管道风格都像他。 卢米看了一眼,再想想自己家缠胶布和塑料袋的管道,就认真了头:“真挺好的。你会这个?” “不难。其实挺好玩,给你装的时候你可以看。” “您快歇了吧,这不难?我连螺丝都拧不好。” 涂明听到“您快歇了吧”很认真看一眼,嘴角噙笑意,终于什么都没。 “不早了,我走了。” “哦。” 卢米又趴到窗台上看涂明走,他怎么么奇怪啊,谁愿意装下水管道啊?他怎么自告奋勇给别人修下水。 等躺到床上,看到涂明发来的链接:“我给你买这套,厨房里的应该够用了。” “卫生呢?” “卫生的你给我拍张照片?” “好。”卢米下了床把卫生洗脸池 /> “看到了,没题。明天就送到,明天下班我去帮你装。” “辛苦你了。” “不辛苦。” 涂明到家脱了衬衫,看到肩膀上和手臂上狠狠的两,想起卢米恶狠狠的样子,心又紧了一下。 第47章 第47章心都酥了 下一天的涂明一直在忙工作, 午饭也只是随便吃一口。 卢米又问了他一次招人况,他说岗位招聘已经在发布了,其实并没。抽空跟王结思打电话推了见面, 王结思问他原因,他说他晚上突发事件处理, 现在还不是见他的时候。 他得先搞定卢米。 果王结思在饭桌上问他么时候放人, 他会非常被动。 涂明不动声『色』的把这一切处理好。 下午跟ke开线上会的时候甚至一次主动cue下一个流程,比ke还讨厌废话。 散会的时候ke在线上问他:“事?” “。” “么事?” “修下水管。” “?” 涂明笑了声:“大事, 管修不好,房子就泡塌了。何况刚刚部分内容的确冗长了点。” 线上的ke想了想,带笑不笑的:“的确得修。” “等你回来见面聊。我今天正常下班, 再见。” 涂明穿上大衣走出公司,后备箱是下午送到的水管和他的工具箱。卢米先他一步下班, 比他早到几分钟。他们一天只讲几句话, 她甚至以为他不会来。 门铃响的时候她正在换衣服, 薄衫脱掉,换上睡衣。听到门铃响,又在睡衣上罩了件衣服。 打开门, 看到竟然真的是涂明。 他穿着干净面的大衣, 里拎着工具箱和一捆长短不一形状也不一的水管。 场面点滑稽, 卢米没憋住,噗一声笑了。 涂明低头看看自己里的东西,耸耸肩:“猜到你家没这些工具。” “我家里准备这些干么,我又不会用。”卢米闪身让他进去,看他脱掉件熨帖的大衣、质感很棒的西装外套,又动挽衣袖。他今天的动作好像比从前慢了一点。 “多久能修完?”卢米问他。 “三天吧。” “要这么久?之前师傅说个小时就搞定。” “所以你家的管经常漏水。”涂明看她一眼,问她:“你吃东西了吗?” “刚到家。” “我也没吃。要么我定点?现在最好别用下水。” “哦。您请。” 卢米坐向沙发拿出机给尚之桃发消息:“will在装大尾巴狼。” “?” “他真的来我家修水管了。不仅此, 他说要三天才修完。” 尚之桃发了一连串哈哈哈,再来一条:“你们俩够了啊,挑明了说说心里的想法,该怎么着怎么着!” “我不。” “你?” 卢米反而不急了,她突然觉得涂明从前的提议对。她想慢下来,看看他真正的想法。他会给每一个下水坏了的事修下水吗? 涂明总是不按套路走,滥俗剧本套不到他身上。他的剧本是定制的,卢米特别想看看下出戏是么。这么趣的事她一辈子也碰不到几件。她就是要端着、装着、死他,看他么时候能撕掉身明的外皮。又或者他干脆就是出于好心。 “想吃么?”涂明问她。 “么都行。” “广式?” “行。” 卢米靠在沙发背上看涂明翻机,早上新刮的胡子冒出一片青茬,难得的,让他看起来一点野『性』。订了餐就去到厨房,打开他的工具箱。个工具箱似乎是很多男人的宝藏。 卢米跟过去,看到个神奇的工具箱,里面真的是么都。“你家里还么别的奇怪的东西吗?”卢米问他。 “比?” 卢米指指工具箱:“比这玩意儿。” “防毒面罩?急救包?压缩饼干?奇怪吗?”涂明问她。 “……” “你家也需要准备这些。”涂明笃定的说。 “不不不,我不需要,杀了我吧。”卢米被涂明惊到,连连摇头。 涂明上身探进橱柜里,听到卢米的拒绝,笑了一声。笑声被橱柜打劫了一,落在卢米耳朵里就是轻轻柔柔闷闷一声笑。 她站在厨房门口看涂明乒乒乓乓的折腾,一会儿丢出一根破管子,一会儿丢出一个拐头,总之就是闹腾。果不是蜷起来的腿实在好看,卢米真的不想看一个男人修水管。 餐到了个人面对面吃,涂明的脸上擦了灰印。 “这玩意儿么好自己弄的?”卢米想不明白,为么不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大概跟你喜欢做指甲一样?或者,乐高?” 卢米家里个她拼好的乐高,涂明看到了。 “上一次装修的时候,我自己做的踢脚线。”涂明喝了口粥:“每个人都自己的消遣方式。” 卢米点点头,塞了一个虾饺进嘴里。电话响了,王结思。她顺接起:“么事儿?” “will说今天应酬,推了我的约会。你干嘛呢?出来吃饭。” 卢米看了眼涂明,他吃的倒是安心。 “我在家里吃了,不出去了。” “在家呢?正好,我跟张晓上去坐会儿。” “不行。”卢米突然说:“我不舒服,你们别来啊。” “不舒服你就开门吧!我们照顾你!” 门口响起叩门声,卢米我『操』了一声看着涂明。拉起他:“你躲里面去。” “我为么要躲?我只是来帮你修水管而已。” “……” 外面敲门声紧,张晓就差扯着脖子喊了:“卢米你家里是不是人啊?怎么回事啊?开门!” 卢米过去开了门,王结思一眼看到站在客厅的涂明。 王结思呦了声,推开卢米,笑着说:“原来will的应酬是卢米啊?” 涂明对他笑笑,不觉得么问题。 张晓是个傻的,盯着涂明看了半天,冒出一句:“你们俩打架了?他脸上灰?” “will在帮我修下水呢!快收收你的脏心烂肺吧!”卢米看到张晓的眼落在涂明的胸前,就推她:“看哪儿呢!” 张晓收回目光:“您好啊,是不是你上次吓唬我让我一宿没睡来着?是不是你在夜店你把我们卢米揪出来的?” “张晓。”涂明叫张晓名字,吓张晓一激灵:“您别叫我名字啊,怎么跟我们高中老师一样啊!” 王结思一直看着涂明,他心里挺难受的。喜欢卢米么久,结果她家下水是她上司修的。这叫怎么回事? “卢米你过来。”王结思叫她:“我问你几句话。” “哦。”跟着王结思去阳台上,拉上推拉门。 “你要换工作是因为他吗?”王结思问卢米:“你别骗我,认识你多少年了,跟我说实话。” “嗯。” “他现在来你家帮你修水管,你工作还换吗?” 见卢米不说话,就点头:“得了,甭说了,我懂了。你被丫吃定了是吧?” “么吃定不吃定的,我现在跟他么关系都没。” “以后呢?” “以后的事儿谁知。” “行吧。”王结思看了眼卢米:“你就折腾我吧,我他妈因为你要来我公司高兴好几天!还准备兔子吃窝边草呢!结果让别人捷足先登了。” 王结思琢磨琢磨又点点头:“will行,城府深,我知他今天为么推了饭局了。” “好好说话啊,别在我家胡闹。要是影响项目我也会跟你急,多大人了。” “还没怎么样呢就向着他?” “我在跟你讲理呢!我现在特别讲理。” “行行行,你讲理我不讲理,你死我得了卢米。” 王结思真点动了,点了一根烟。 卢米站远一步陪他抽烟。 客厅的张晓打量涂明,心里是一点怕的,总觉得像上学时候罚她站的老师。再打量一眼呢,又觉得这男人干干净净的质在她们的圈子里很少见。多少点明白卢米跟瞎了心似的为么了。 连夜店都不去了,可不是瞎了心么! “问题就问。”涂明看到张晓的眼神挺逗,就对她说。 “我可没。”张晓可不敢『乱』说话,回头卢米再给她几句。 王结思抽了烟回来问涂明:“改天来我们公司对项目?” “好,我请客吃饭。”涂明答他,指指厨房:“你们坐,我去修水管。” “行。” 涂明转身进了厨房,又钻进橱柜。 客厅的几个人探着身子看他,再看看卢米,反正谁都不肯走。一直耗到半夜才走。 二天下班,涂明仍旧去了。 这次他带了一身方便干活的衣服,问卢米:“借个地儿换衣服?” “卫生。” 卢米家的卫生门上磨砂玻璃,涂明换衣服的时候,玻璃门上能隐约看到动作和他身的轮廓。卢米饶兴致的看了会儿,在他出来前坐回沙发,好像刚刚偷看的不是他。 等他蹲到橱柜前,卢米又抬眼瞄了下他的『臀』线。 涂明不自知,盘腿坐在组装管,动作倒也不慢,但拆拆装装,明显在磨洋工。他在计算时,在他走的时候刚好改观,再留么一点明天再来。 他也不知自己在做么,这辈子是头一次处心积虑为了来一个女人家里,小时的活拆成十个小时干。只为了跟她待么一会儿。 从前来卢米家里,她眼里燃着簇簇火苗,他怕她不小心就点着他,让他们俩葬身火海;现在她的眼神特别平静,像一面深湖,投一颗石子进去,咚一声,也不见么涟漪。 时让她帮忙递东西,指尖相碰,她跟没事人一样抽回。还,她的睡衣睡裤外还罩着一件大衣服,把自己罩的严严实实。 涂明忍不住问她:“不热么?” 她摇摇头:“不热。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多穿点,尊你也自。” 涂明点点头:“很好。”看到卢米鼻尖上的细汗,终于忍不住弯了食指帮她擦去。 这个动作点暧昧,卢米后退一步:“干嘛呢?跟谁动动脚呢!” “跟你么关系啊你就伸?修天下水管了不起了啊?” “你脱了吧,我看你热的慌。” “怎么脱啊?脱多少啊?回头您再说我恶心故意撩拨你,这屎盆子我可不接啊。我现在讲理。”卢米一句又一句的,感在这等着呢。 涂明终于见识到卢米的小心眼,憨直的小心眼。 到三天,涂明把卢米家的下水改装完毕。他拉着卢米腕让她一起蹲到橱柜前为她讲解:“这里会分流。你的净水器单独走这条管。我看了下,之前的水管容易堵也主要因为食物残渣,所以我下单了一个碎渣机明天就到。” 前面的卢米听的八九不离十,最后一句她听懂了,就问他:“明天你还要来?” “我把你的问题都解决好。” 他们蹲在,头碰着头,卢米听到这句就偏过头,看到他脸颊的一抹灰,心念就又么动了一下。 “我还么问题?”卢米问她。 “换一个消毒洗碗机、智能马桶。” “你是准备新帮我装修我的家吗?”卢米又问他:“装完了呢?还准备干么?” “哦对,我还好几个房子呢!您都帮我新弄了吧!”说完脸向前一探,唇触到他脸颊,轻轻么一下。又笑了一声。 涂明心都酥了。 第48章 第48章战线越长越刺激 涂明从来都知道卢米是顶聪明的女人。 他提议为修水管, 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他进家里,在他费心寻找下一个契机的时候,不直接戳穿他, 却在他脸颊边留下一个吻。 的聪明又带着那么一点豁达和豪情,令他倾心不。 好像闹过这一次, 涂明又懂得卢米那么一点。在虚张声势的为动作之下, 也有一颗特自尊倔强的心。他真的为自己说那句话懊悔。 此时经是晚上九点多,外面夜『色』正浓。涂明因为这个吻觉得身体轻飘飘的, 当他站起身来的时候甚至觉得有那么一点眩晕感。 卢米坐在沙发上等他讲话,他呢,慢悠悠一句:“都装了也。” 卢米再也绷不住了, 咧嘴了:“那我可不花钱,我这是被动装修。” “我花。” “你花就你花。” 涂明坐在身边, 有心在卢米家里多待一会儿。卢米呢, 也不赶他, 对他说:“也真是奇了怪了,我今白问yonda咱们部门开始招聘了吗?yonda还问我为什么要招聘?我说因为有人要离职啊。说没人要离职啊…这是怎么回事啊?不是你说的经安排hr招人了吗?” “我没说。”涂明直接回答,不准备在这个问题上有什么隐瞒。事实上, 他想认真的跟卢米谈谈。 “为什么?你怎么骗人呢?” “我不想让你走。至少不想让你因为跟我之间的事走。”涂明说完着卢米:“我离婚是既定事实, 但我想对你说的是我没有觉得自己离婚就低任何人一等, 我没有亏欠过任何人。” “如果你因为我离过婚,就把我定义为不能深交、只停留在身体接触的层面,这对我不公平。我也不会接受。” “这是为什么我那为什么不择言对你说了那几句话,对不起。” “卢米,那些话是我言不由衷。认识你这段日子里,我你是一个多好的姑娘。热忱、勇敢、直接、正直,我也不止一次想过, 被这样的姑娘喜欢该多么幸福。我甚至在跟你恋爱的第一,就开始规划后。那个后时间不短,至少有三年、五年甚至十年。” “离了婚的几个字让我难堪,也让我崩溃,我下意识里觉得你一点都不喜欢我,只是在玩弄我。” “这样的认知令我痛苦。” 涂明有多难过呢,这个年过的太糟糕了。明明一家人在那里热热闹闹讲话,他却游离在热闹外。夜晚的中关村街上亮满了节日的灯,他这头走那头又走回去。只有卢米送的cd机能让他好过那么一点。 手堪比离婚,不,比离婚更甚。 “你能原谅我吗?”涂明着,把这些来想说的话都说给听。如果想永远情感驱动身体,那他就努让对他的兴趣长一些就好了。 卢米心里憋的那气终于是轻轻的出去了,点点头。 “但是你单方面结束恋爱关系这件事我不认同。”涂明把卢米拉起来跟他面对面坐着:“因为一两句话就要单方面手,这样理智吗?如果你生气、委屈,你可告诉我,我会认真听你讲话的。” “哦…”卢米哦了声,憋起嘴。 涂明食指刮过嘴唇:“睡吧不早了,明来给你装碎屑机。” “哦…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卢米问他。 “我觉得我们在恋爱,你说呢?” “我们可先不确认关系吗?好像确认了关系就有一张网,我们两个都变得奇怪,都跟吃错了『药』似的。” “好。” 卢米点点头:“那你能给我一个再见吻吗?” 涂明被的样子逗了,也在颊边轻轻一下:“早点睡。” “拜拜。” 涂明穿好衣服下楼,卢米跑窗边他,这大哥走楼下突然停住。视线从下往上,一直向上,直卢米这一层,停住了。 距离那么远呢,可卢米就是觉得他这一眼进了心里。也不知因为什么,八成因为春快要了,阳光、雨『露』、春风都恰好处,总之心里突然开出一朵花来。 涂明窗那个小脑袋,就觉得心里暖了那么一下。拿出手机给发消息:“卢米,我想跟你好好的。按照谁的节奏来都没关系,是快是慢也没有关系,我只有一个要求:如果我们再开始,再轻易说手了好吗?” “好。” 涂明这个好字,又仰起头对那扇窗户了,这才离开。 第二他仍旧中午回父母那,易晚秋过年期间没有一个模样的儿子竟然心情不错,就打量他一眼又一眼。想起涂燕梁劝那句:儿孙自有儿孙福,问,管。就生生忍住了不问。 吃饭的时候他们易晚秋聊起戴了很多年的手表有点惋惜:“不走了,去了两个表店都说不能修了,没有里面的零件了。” 涂明想起卢米送cd机的时候说起那个匠人似乎是钟表师傅出身,就对易晚秋说:“待会儿拿给我,我去想想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啊?” “我认识一个人,什么人都认识,八成能找人修。” “好啊。”易晚秋和涂燕梁对视一眼:“那你就找人帮忙。” 涂明走的时候拿上那个手表盒,卢米家的时候刚起床洗漱过,素净着一张脸。涂明手里的小盒子就问他:“这不会是戒指吧?啊。”太快了,会害怕。 “不是。胡『乱』想。”打开盒子给:“我妈的手表坏了。我记得你说胡同里有个老大爷从是钟表公司的,就拿来试试有没有办法。” 卢米拿起来,表面上斑斑驳驳:“可有些年头了呢。” “我父母的定情信物。” “哇!”卢米哇了一声:“必须修好,现在就走。走走走!” “不着急。”涂明握住手腕:“你是不是还没吃东西?吃东西再去不迟。或者先问问人在不在?” “哦对!你我这脑子!”卢米一拍脑门,给刘爷爷打电话,过了半才接:“清华池泡澡修脚呢!今儿没空,明儿再说吧!” “那吧。”卢米挂断电话撇撇嘴:“哼,泡澡修脚,这不是我想要的晚年吗?” 涂明手表放客厅的多宝格里:“明再去。今刚好装碎渣机。” 快递经了,箱子还没拆,涂明蹲下拆箱子,好的『臀』线又被卢米了去。卢米阿弥陀佛一声过脸去,心中劝自己:忍住,胡说八道,做个正经人。忍住,战线越长、越刺激。 涂明不知道心里的弯绕,拆了箱子找出说明书和图纸,坐在沙发上安静的。冬末下午的阳光透过他的手指,指缝填了一层柔金『色』。非常好。 这还怎么忍? 卢米凑上去拉他手指,涂明放下说明书着越来越近的脸,终于的唇了他唇边,微微张唇含住他的。 又快速离开。 都安静了那么几秒,涂明因为这个吻,心中胀满剧烈的情绪。 终于动手拉回来,热烈的吻住。按在后脑的手了,在张开唇之时舌尖长驱直入,舌尖触舌尖,引发一场海啸。另一手揽进怀里。手掌移肩头握着,仍旧没有『乱』动半。 卢米这会儿希望他不做夫子,做一个小人,吃干抹净。手拉着他的手从肩膀微微向下,两个人都不动,涂明着,神情晦涩:“窗帘。” … 卢米忍不住了。 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啊,又上咬他嘴唇:“你这么怕被啊?” “你不怕?” “怕。” 卢米把说明书丢给他,顺势回自己的位置:“研究吧!” 卢米发现自己有那么一点怪癖,竟然觉得说明书的男人挺『性』感? “多会儿,装的时候错了。” 涂明眼从说明书移他身上:“你好像不太信任我的动手能?” 卢米撇撇嘴。 涂明拿起机器去厨房,又打开他的工具箱,完全不再说明书,把线路捋好,位置找好,就开始安装。 卢国庆打电话问卢米要不要回去吃饭,卢米了眼涂明:“我今约人了,明儿回去吃。” “明儿不回家,你『奶』『奶』想吃烤鸭,咱们一家子去吃烤鸭。” “那。” 卢国庆挂断电话,对一边的杨柳芳说:“我怎么听着闺女家里有人?” “有人没人你问一下二大爷不就知道了?老头在外面溜鸟,什么人都躲不过他眼。” “也对。” 二大爷说的可真玄乎,这几有个男的下班就来卢米家,半夜才走。卢米家里乒乒乓乓的也不知在干什么。今儿也来了,路过的时候二大爷的鸟还在窗叫了声卢米呢! 卢国庆和杨柳芳一琢磨,不对,卢米谈恋爱了。 杨柳芳又给卢米打电话:“你家里有人啊?二大爷说这两有男人一直来。” “二大爷眼睛可真不花,是啊,家里有人。” “谁啊?” “修水管的。”听杨柳芳啊?了一声,就了:“我朋友,会修水管。” “哦…” 卢米知道杨柳芳好奇,就说:“明儿见面我好好跟您汇报汇报。” 挂了电话回头去涂明,他耳朵微微红了。 “明儿我要陪我『奶』『奶』吃烤鸭,吃完了带你去找刘爷爷修表。你要是没时间就把表留下,我自己去。” “一起去吧。我没什么事儿。” “你不打网球?不爬山?姚路安说你定期去福利院做义工,这周不去?” “这周都没安排。” “感情您这周就想安排我了。”卢米美滋滋说了一句,靠回沙发,安心做一个懒人。 涂明装好碎渣机,又拉卢米去厨房,给演示怎么:“有了它,后能减少下水堵的情况。其实现在很多智能家居懒人家居都很友好,你大可放心试试。” “比如呢?”卢米又问比如呢,自己懒得要死,也没特意研究过。 “比如…”涂明想给好好讲讲,的眼落在他胸,就说:“算了,我直接给你换了。” “你为我花那么多钱,万一我不要你了怎么办啊?”卢米问他。 “那我再给人花钱。”涂明语言软软抽打一下,让适可而止。 卢米接收了,真就适可而止了。撇撇嘴,眉眼里也有意。 两个人一起吃了晚饭,涂明穿大衣的时候卢米挺想留他的,又想起“正经”二字,就生生忍住:“回见吧您!”关上门。 涂明听门砰一声关上,又忍不住了。 第49章 第49章应付不来 卢米跟家吃饭, 自然没逃过被审问。 卢国庆和杨柳芳把她堵在烤鸭店外面那条小胡同里,卢国庆甚至撸起袖子:“交代吧!” “爸您不冷?您把衣袖放下来好好说话。”卢米嬉皮笑脸挺。 “你家里那个男是谁?” “我朋友。” “朋友还是男朋友?”杨柳芳问。 卢米想想:“男朋友。” “干嘛的啊?” “查户口呢你…什么,刚谈恋爱就要把男方刨根问底的…放心吧, 是你喜欢的正经。”卢米给父母喂心丸:“的好、年轻有为、家境好、有追求。”又加几句:“不蹦迪、不骑摩托、爱看。” “真的?” “真的。骗您我是狗。” 卢国庆拍她脑袋:“你是狗我是什么?” “所以说我没骗您。”就这么糊弄过去。 吃饭的时候,卢晴带给她一个口袋:“喏, 送你。” 卢米瞄眼, 是她之前看上的华而不实的包,就对卢晴眨眼:“谢啊。” “你心情挺好, 跟will和好?”卢晴小声问她。 卢米捏她手:“嘘,刚被我爸妈审完。” 吃过烤鸭卢米找个辙就溜,跑到胡同口, 看到涂明站在那等她。站的真端正,穿的真干净, 就跑几步跳到他面前:“『尿』遁的我, 我『奶』『奶』还说拉着我去唱歌呢!” “那你告诉我在哪儿不就好?我可以自己去。” “别, 刘爷爷不一给你面子。走。” 卢米拉住他手,带他走进胡同。拐三拐,到刘爷爷家。老正在嗑瓜子, 看到卢米再看看涂明:“东西给我看看, 一点不废话。” 卢米把表盒给刘爷爷, 搬把椅子往他旁边一坐,又指指另一把对涂明说:“你也坐。” “这表可真是有年。”刘爷爷在灯下举表:“当年戴这种表的都是读。”眼镜搭在鼻梁上,回看涂明一眼:“小伙子父母的?” “是的,刘爷爷。” 刘爷爷那时在钟表公司工作,什么爱好戴什么表,他研究的清清楚楚。不像现在,大家几乎不戴表。 “零件我有, 不一能修上。”他起身去拿零件盒,四层木盒子,里面一个一个小格子隔着,上百种零件。 涂明喜欢这种东西,就也把椅子移到刘爷爷旁边,仔细看那些东西。只看,不动,手艺的规矩,他懂。 刘爷爷看他看的认真就问他:“喜欢啊?” “喜欢。” “喜欢可以自己研究做块表,我看有顽主儿在弄。” “我觉得可以。” 卢米眉扬一扬,这下好,工男要自己做表。 “想做什么表啊?”刘爷爷问涂明。 “我还没想好。是不是也需要自己画图?” “你回研究研究,什么都能自己做。表面、指针,挺好玩。前段时间还有来找我艺。” “那我也可以找您艺?”涂明问。 “好家伙,拜上师!”卢米终于『插』上话,另外两个异口同声说她:“你不懂!” == yonda再看到卢米的时候就问她:“你部门到底谁要离职?” “怎么?” “你上次问我职位挂没挂出去,我还特地问一下will,will说没离职。” “那就没。”卢米对yonda眨眨眼,转身看到乌蒙:“新项目接吗?” “说是下周开始。” “加油。”卢米朝外走几步,又停下,对乌蒙说:“新城的做事不太利落,你接手的时候让法务多审几遍合同。还有,别一味他的。不然没完。” “好的。谢谢你i。” “嗨!客什么,我跟他打过交道,挺烦的甲方。” 卢米说完走,乌蒙从她身后追上去,问她:“i,新城的老板你认识吗?” “我不认识。不是今年新换的吗?怎么?” “开电话的时候,那个老板突然问起你,说凌是不是有个员工叫卢米,还问在哪个部门工作。” “我不认识,也或者见过我没印象。甭搭他,下次再问让丫自己来找我,让我看看他是哪根葱?”卢米神『色』不羁,根本不把今年最大的甲方新城放在心上,但她还是多问一句:“你开线上的时候,will也参加?” “参加。” “will说什么?” “will说是有这么个,但不方便告诉他更多资料,这是员工隐私。” 卢米噗嗤笑,员工隐私,真有你的:“行,我知道,谢谢你er。” 乌蒙点点:“i,我真羡慕你,天不怕地不怕。” “这有什么可羡慕的,我还羡慕你踏实能干呢!” 转走,回到工位上问张晓:“我问你,那个抢我车道的傻『逼』干什么的?” “富二代,家里搞房地产的。他去挂职。” “新城?” “你怎么知道?”张晓有点惊讶,忙说:“我没给他你联系方式啊,也没跟他说你干什么的。我什么都没说。” “我知道你不说。那傻『逼』开项目对接,公然打我消息。他八成脑子不对劲。” 卢米最讨厌这种,什么玩意儿,跟你熟吗?你算老几啊?唐五义看她不太高兴,就线上问她:“will又惹你?” “他没有。” “我家下水也不太好使,你说我让will帮我修修行吗?”唐五义朝卢米挤眼。 “轮得到你使唤吗?有那时间给我当儿枕不好吗?你家下水不好使找别修去!”卢米故意朝唐五义凶,两个都开玩笑呢,谁也不当真。发完这几句一前一后去买咖啡,在电梯里碰到刚刚回国的ke。 他扫卢米一眼:“flora要晋升专家你知道吗?” “我知道啊,我怎么不知道。我徒弟升专家我能不知道?” ke点点,说一句唐五义不懂的话:“加油。” 走。 下电梯唐五义问卢米:“什么意思?flora升专家你加油干什么?” 卢米耸耸肩。她当然知道ke那个孙子什么意思,但她不说,揣着明白装糊涂。更况尚之桃是她的,她当然要管到底。 卢米觉得这呢,得往深看。ke这看着跟个王八蛋似的,一张嘴也不太好,但卢米不烦他。甚至有点欣赏他。欣赏到有那么一段时间,企划部的grace和yilia问她是不是对ke有什么心思。 她瞎心对他有心思。 唐五义站在那想一儿,茅塞顿开。凌真逗,办公室恋情真多。但他也不明说自己想通,不重要,没必要。 卢米对尚之桃的事比自己的事还要上心。 再跟涂明约的时候,就三句话不离尚之桃。 这一天他两个早起开车去承德吃八大碗,往承德方向来路边也有山,卢米就很开心:“我第一次来承德的时候我『奶』『奶』腿脚还利索呢,在避暑山庄里走路带风。” “第二次是前两年,有一天早上我睁眼就想吃大三和涮肉,尚之桃可真痛快,穿上衣服就来找我出门。” “我俩呢,在承德晃悠一天,还睡一宿,真开心。” “要说尚之桃啊,我真的是看着她成起来的。她刚来公司的时候跟在我屁股后,就像我跟在我『奶』『奶』屁股后一样,对谁都有礼貌。做什么事都认真。公司里多少装努力呀,她呢,是真努力!” “这才几年呀,就带s+项目,还做的那么好。专家不给尚之桃给谁?给谁我都不服。” 卢米唠唠叨叨半天,涂明终于侧看她一眼。他当然明白卢米的意思,他是评审,卢米为尚之桃罕见的在他面前放低姿态,准备渗透他呢! 他也不做声,难得卢米姿态低,他准备珍惜这个机。 “我看其他候选履历也漂亮。”慢悠悠来一句。 “胡说!”卢米差点拍案而起:“什么漂亮?表面工夫罢!让他把晋升材料公示出来!看看有没有水分。”急。 涂明终于笑。 “突然觉得大车视野好。”他莫名来这么一句,今天出门开的卢米的车:“要不我也换一辆大车?” “跟你说flora呢,你得表个态。” “我保证绝对公平。” “那行。” 卢米看眼地图:“就这点距离,我骑摩托来都行…” “你还骑摩托去过哪儿?” “那可远去。你不骑摩托你不知道,骑摩托特别好玩。” “好,回一起去骑。” “你坐我后座吗?” “不。” 涂明这种,能研究一只扰他睡觉的蝈蝈,也自然研究一辆横在他面前的摩托。 “那你开车跟着我?” 涂明耸耸肩不讲话。他沉的住,也想看卢米高兴的跳起来,总之他似乎找到一点相处的门道。别希望都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各自退那么小半步,再跟一步,慢慢步调就能一致。 两个到承德的时候是上午十点来钟,先去避暑山庄逛一圈儿,出来的时候找一家老店吃满族八大碗。卢米最喜欢吃雪菜炒小豆腐,雪菜味道不多见,味道浸到小豆腐里,来那么一口,特别对胃口。 “今天回去后我还想去刘爷爷那。”涂明说。 “为什么?” “我姥姥有一块表,也坏。” … 涂明家有带表的习惯,老都喜欢老表,子孙送过新表,但他好像都对那些老物件情有独钟。上次易晚秋回去吃饭说起她的表被修好,姥姥就顺手找出这一块来,让易晚秋帮忙。 “那就去啊。刘爷爷一个也没意思,回去的时候拎点稻香村就行。” 卢米觉得涂明应该跟他家挺像的,都有那么一点老派的作风,好像他的家风就是奉行端正。 吃饭又散步,掉往回开。 俩跟有瘾一样,为吃顿饭开出这么老远。这在涂明来看是一次,对卢米来说不是。有一次她想吃西安擀面皮和油泼面,跟张擎早上开车出发,吃顿晚饭第二天又往回开。 谈恋爱的时候呢,大概都做过那么一点惊世骇俗的事。一直被被宠着的姑娘渐渐就拉高好的标准,小打小闹糊弄不她。 卢米大概就是这样的姑娘。你送她包她不一看的上,你说带她玩,她又哪儿哪儿都去过,你说给她看点新鲜的,她的新鲜和你的新鲜不在一个点上。 这也是为什么涂明对她来说不一样。 因为他给她的感受,她没见过。 在涂明以前她不知道一个男送礼物可以送连环画,也不知道接吻的时候手可以那么老实,更不知道她急吼吼想跟他来点什么,他却非要慢慢来。 尚之桃对涂明的种种行为进行归因:因为认真。 卢米现在觉得认真的男很『迷』,比如涂明。她靠在座椅上,侧身看他侧脸:“要不要我换手啊?” “好。去服务区换。” 到服务区,涂明要下车,卢米拉住他:“不用,风大。” 她身体探过去解开他的安全带,找到按钮将驾驶座后移,涂明似乎知道她要做什么,想制止她,她已经支起身体跨过中控到驾驶座上,坐到涂明身上。后背不小心碰到方向盘,喇叭响一声,涂明迅速将她身体拉向他。 卢米看到涂明的脸腾的红,神情特别不自在。就微微移动身体问他:“朋友能不能这样跟男朋友换座?嗯?”低下亲他一下,腿因为蜷着不太舒服,但不影响她行凶。 “是朋友?”涂明问她,卢米不讲话,身体缓慢的动。 涂明屏息看她,卢米低下贴着他唇角:“will,这是什么?” 身体相接之处起异样,涂明出一口,用力抬起她,拉开门,下车。 卢米的花样太多,她稍微动动脑筋他就应付不来。 涂明索『性』拉开后门坐上去,看到驾驶座上的卢米有点得意。他大概明白,她再也不说那些直白的话,因为她号称要做一个讲道的正经。 她的想法从语言表达转移到主观行动上,比从前更直接。 就像一团烈焰,直接把涂明裹紧火海里。 .... 第50章 第50章今天lumi睡到wil…… 卢米让涂明做梦。 梦里的卢米坐在他身上, 他:“will,这是什么?”冰凉凉的手伸进他裤,涂明一激灵, 醒了。 这样的梦做过不止一次,涂明每次都会醒, 怕做梦、也怕在梦里不尽兴。涂明觉得自己像一只气球, 卢米不停的向他吹气,慢慢的, 他整个人胀起来,快要爆炸了一样。 他觉得自己像回到青春期,身体在育, 梦里都是没羞没臊的画面。 他过姚路安:特念一个女人能到什么程度? 姚路安回他:在土耳其,两天没出门, 还觉得不够。 涂明又:对呢? 姚路安:跟我一样。比我更甚。 姚路安终于回来了。 这一趟半年有余。 涂明接到他电话的时候临近下班, 姚路安让他去酒店找他, 让他顺道将他的礼物带走。 姚路安远行归国与涂明见的第一面永远程序化,他看旅行途中拍的照片、写的游记、展示他的意外收获。涂明对这个安排挺满意,因为这个过程不需要他表太多的意见。 今天仍旧是这个流程。 姚路安展示到土耳其照片的时候咳了一声:“正式介绍一下我的女朋友:卢晴女士。” 涂明认真看了看, 觉得作为卢米的堂姐, 卢晴完全是另一种模样:温柔、圆融, 不像卢米,带着刺,整个人都有棱角。 “我的游记展示完了,接下来该说说怎么样了。”姚路安又开始犯坏了,卢晴会对他讲一点卢米和涂明的事。姚路安一般不表意见,心里却觉得自己这个朋友动作太慢了。这么慢的动作,一个晃神卢米那个野丫头就跑了。男女之间得多交流, 要交流,身体也要交流,得拿出真本事来,不然人家姑娘跟在一起图什么? “我?我挺好。” “我的是和卢米。怎么样?到哪一步了?” “谈恋爱。” “那就是还没办事。” 姚路安撇撇嘴:“我说的么。” “什么?” “这事儿说来怪我,当初我跟卢米说看不上她,她非要打赌,说一定会睡到。结果年前,卢米认输了。” “们赌的什么?”涂明语气有点冷,卢米真是会他惊喜,爱玩爱闹还要拿感打赌。 “一套顶级机型装备,三万块钱吧。” 姚路安拿出手机,翻到转账的前后的记录涂明看、涂明看到卢米说:“没意,不睡了。” 姚路安收起手机:“还有一句挺伤人的,她说她喜欢野的。” 涂明嗯了一声:“野的好。” 姚路安在涂明脸上看到他十几岁打架的时候那种狠,突然就有点替卢米担心,自己这把柴火是不是添多了? 涂明站起来穿衣服,对姚路安说:“不早了,早点休息,礼物放这。” “不多坐一会儿?还约喝酒呢!” “不喝了,改天。”抬腿向外走,又回头他:“多少钱?” “什么?” “们赌多少钱?” “倒没有具体的数字…我看上的那套装备三万来块吧…” 行。 卢米可真行。 总有办法把我『逼』疯。 涂明进了姚路安酒店下的便利店一趟,出来以后直接开车去卢米家。 没意,野的好。涂明有弄卢米的心。 卢米刚刚洗过澡做过面膜,整个人香香的,哼着歌对着镜拍水『乳』。最近的日过的特舒心,让她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好看。 门铃响的时候她正在折腾那几件新买的睡衣,薄薄的,睡前换上钻进被里,比『裸』睡还要舒服。 身上那件是高叉大『露』背冰丝睡裙,长腿一览无余,卢米满意。娇滴滴喊了声:“谁呀?” “我。”涂明的声音有点低,好像还掺杂几分怒气。 “等一下,我套件衣服。” “不用。” …不用?卢米以为自己听错了,伸手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涂明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视线落在卢米『裸』着的肩头,眼里烧了一把暗火。 “这么晚怎么来了?梦游啊?…” 涂明倾身上前堵住卢米的唇,他的吻来势汹汹,又带着一点凶狠,在卢米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一把抱起她,脚踢上门,把她重重放到餐桌上。 睡裙被拉上去,微凉的手贴在她肌肤上,卢米涌起一片水意。 她有点眩晕,也喜欢。夫自己开窍了,省了她不知多少力气,手揽住他脖颈,脸贴着他。 涂明的唇舌『舔』过她耳后大片的肌肤,动手脱掉自己的大衣和西装外套,当牙齿轻咬住她耳垂,卢米喘了声,闭起了眼睛,腿微微蜷起,环住他。 涂明鼻腔哧哧喘着气,像一头野兽。动手解领带的时候,静静看着卢米。 “我本来跟慢慢来。” 唇又欺上去,落在她额头、眼角、唇瓣、下颚,落在她脖颈上,握着她手腕将她的手移到身后,动作轻,以至于卢米被他蛊『惑』了,窝进他怀中,『裸』在外侧的肌肤擦在他衬衫上,他牙齿咬住她脖颈时,她轻轻『吟』了一声。 “可我听说喜欢野的。”涂明的手速突然加快,滑而凉的领带贴在她手腕,在卢米回头的时候,手已经被他缚在身后。身体又被他掌心猛然向前,撞在他身体上。 卢米没被绑过,她喜欢自由,可涂明根本不许她讲话,唇贴着她,手第一次不老实,拉下她睡衣细细的肩带,覆上去,嘴唇也不肯放过她,牙齿咬在她脖颈,舌尖抵上去:“是这儿吗?上次用来气我的吻痕?嗯?” 他要跟她把帐一笔算回来,让她知道他慢慢来不是因为他不行,是因为喜欢她。 卢米手被缚着,只能任他予取予求。涂明的眼神像要烧了她,把她烧成灰烬。牙齿咬开避/孕套包装的时候也带着狠戾。 他动作太快了,卢米甚至来不及看清,就咬住他肩膀。 身体猛然满了,手在背后用不上任何力气,只能随着他。 餐桌摩擦面出涩响,吱吱呀呀的声音磨的卢米骨头都酥了。涂明捏住她下巴,啃咬她嘴唇,又跟她叫嚣:“是这样的吗?喜欢的野。” 卢米不肯服输,身上明明腻了一层汗,喉咙里忍不住尖叫,却还挑衅他:“恐怕还要野一点。” 涂明被她气急,狠狠十数下,卢米到了顶,头靠在他肩膀不动。他的汗打湿衬衫,她脸贴上去,像腻在他肌肤上。那口气卡在那,久久才下来。感奔涌,融进涂明身体里,不管不顾。 “涂明,我手疼。”卢米低低一声:“我手腕怕是青了。怎么这么狠心…” 涂明终于慢下来,去解领带,在她手获得自由的时候将她身体转过去,卢米手支在桌上,感官太强烈,仰起修长脖颈企图喘的均匀。 涂明的掌心贴在她仰起的脖颈上,唇落在她耳后,躬身吻她。 卢米心里骂涂明畜生,明明几步就是她卧室,他偏不肯去。 涂明做/爱就像他做事一样认真,一下是一下,一点都不偷懒。当他脱掉衬衫把卢米从桌上捞起的时候,手捏住她下巴将她的脸扭向他,舌从她唇角递进去,卢米张口接住。 卢米在他唇下尖叫,被他堵回去:“家隔音不好。” “卧室好。” “嗯。” 涂明终于停下,弯身抱起她,将腿从裤里移出,正式走进卢米的卧室。看到她床头的连环画,心软了一下,将她丢到床上,身体压上去,温柔下来。 他撒野的时候卢米难熬,温柔的时候她也难熬,捧着他的脸咬他鼻尖:“弄我得了。”又喘了一声。 涂明不讲话,他要认真到底。 就真的认真到底,要了卢米半条小命。 两个人平躺在那喘气,卢米觉得自己八成是太久没有了,才被涂明一点就着。这个畜生竟然还要玩捆绑,她起这个有点生气,踢了涂明一脚,脚心蹭到他腿上的汗『毛』,有点痒,又速速收了回去。 涂明喘匀了气捂住卢米眼睛:“睁眼。”觉得在她面前不穿衣服扭。 他要去找手机,卢米半眯着眼睛,终于看到他的屁股。挺翘,卢米吞了口口水,在他转身回来的时候又闭上眼。 她假装闭眼的时候睫『毛』一抖一抖,抖的涂明心软。 但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拨通姚路安的号码,那头喂了一声。涂明说:“把三万块钱原路转回,多转三万,输了。” 卢米终于明他在说什么,去抢他手机,涂明又把她按回床上,两只手压在她脑侧,腿也压制她。神终于缓和下来,挂断电话啄她的唇:“脸红什么?” “打赌的时候怎么不脸红?” “我看打赌的时候可是势在必得。” “认输的时候好像心甘愿。” “怎么?现在赢了反倒害羞了?” 涂明尽管逞凶斗勇说了这么多话,眼对上卢米的却也微微脸红,仿佛刚刚那么畜生的人根本不是他。又贴着她的唇呢喃一句:“我不希望输。” “转账那天,是跟我说分手那天。” “那天一定难过。” … 卢米的心软了一大片,被涂明这几句说不上算不算得上话的话浸泡的特温柔。 “输了就输了,又不是输不起。”贴着涂明的唇,手捧着他的脸,像小狗闹着玩一样咬他,躲开。 “我不喜欢认输。”涂明也咬她,躲开,两个人哧哧的笑。 卢米听到自己的手机响,抽出手拿过来,看到姚路安她转账,还有一句:“谢谢我吧,为了让赢,我累了。” 卢米终于知道涂明口口声声她喜欢野的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是姚路安这孙从中作梗。但她可不愿解释,因为她经过刚刚那一遭就觉得,野起来的涂明可真带劲儿。这个男人板着脸带劲,野起来也带劲,修下水的时候带劲,看书的时候也带劲。卢米尚不自知,她的心已然被涂明拴住了。 将手机放回去,窝进涂明怀里。赖赖唧唧他:“知道我为什么喜欢野的吗?” “因为我自己就野。” 额头抵着他,缓缓坐上去,这里那里不消片刻,就有回馈。手握上去,贴着他耳朵:“will,这是什么呀?” 像一只狐幻化成人形,终于把那书生『迷』晕了,一口仙气度他,还要诱哄他:公呀,寂寂长夜,无心睡眠,做点有用的。 公莫动,读书累了,小女自己动就好了。 涂明扬起脖颈,喘气声重,眼幽幽看进她的:有劳,辛苦。又闭上眼,体内每一个细胞都在替他怒吼。 卢米才不苦,她自自足可快乐了,只是偶尔对上涂明的眼,觉得心花又开了一点。 怎么都不够似的! 第51章 第51章界限 卢米跟涂明造次大半夜, 第二天却意在五点就睁眼。身无比餍足,想昨晚种种,咧嘴一笑。 涂明的呼吸在后脑, 很轻。平时清爽的人,连睡觉都这么安静。卢米轻轻翻个身, 借着那点怜的昏暗灯光看涂明的脸, 多看的鼻梁,想他鼻尖擦过腿内侧, 又有悸动。 向前凑了凑,彻底窝进他怀里,腿搭在他身, 整个人抱住他,闭眼。涂明睁开眼, 手臂紧了紧, 把禁锢在怀里。 滑滑嫩嫩一个人, 嘴角带着坏笑,手指点在他胸口一路向下,微微用力握住, 涂明倒吸一口气。 卢米亲他嘴角、下巴、脖颈, 消失在被子里。涂明突然羞赧:“别。” “我喜欢。” 卢米从前不太喜欢, 喜欢被服务,恋爱中强势的姑娘,玩闹的再大,也讨厌这。但今天有点不一,想看涂明失态。只『舔』一下,涂明的腹部就收紧,手臂拉住卢米将从被子里捞出来, 翻身压住:“谢谢。” “我还没开始呢。”卢米轻声抱怨。 “开始了。足够了。” 涂明抱紧,放进去,听到轻轻那一声,又觉得骨头酥软。 涂明觉得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他的『性』皮被卢米一点点撕掉,防线崩溃,情感奔涌。 真天亮的时候涂明又不自在,站在浴镜前洗脸,卢米翻出一个牙刷给他,但刮胡刀是真没有。于是涂明早早出门,在便利店买了,在公司没人的时候刮完。 坐到办公室的时候,涂明突然有种做贼的感觉,头脑里还是卢米几根细发贴在脸颊的子。在愣神,卢米问他:“吃早饭了吗?” “还没。” “那,我给你带了。” 卢米到公司径直进了他办公室,把三明治、拿铁放到他桌,对他顽皮眨了下眼,转身走了。涂明看到光明大的子就觉得的底气真足,有底气,他也觉得无所谓,都没被所谓的办公室恋情困扰。 出门碰到daisy,问:“第一次见你给老板买咖啡,太阳打哪出来了?” “老板帮了我大忙,一杯咖啡算什么,以后天天买。” “那倒是,老板天天帮别人解决问题。应该买。” 卢米看一眼,嘿嘿一声,心想帮你的和帮我的能一吗?扭头走了。 今天最高兴的事就是尚之桃回来开会。卢米终于等到开会出来,跳着拥抱,又拉着去买咖啡。两个人久没见,总觉得有多话要说。卢米对尚之桃喋喋不休公司里发生的事,等拿了咖啡到办公楼下无人一角,终于朝尚之桃坏笑。 尚之桃问:“怎么啦卢女士?你像有秘密要告诉我。” “然有。”卢米拉下自己的衣领,脖颈赫然草莓吻痕,又拉衣服,高兴的快要跳来:“快快!问我!” 朋友一个眼神就懂彼此的意思,尚之桃清了清嗓子,配合演戏:“i今天睡到will了吗?” “睡到了!昨天!别看丫平时斯文,床跟畜生一!” “怎么!”尚之桃变的特别八卦,想听关于畜生的测评。 卢米嘿嘿笑了一声,手比了比:“这,这。”又加了一句:“比别人。”卢米有比较,真的感受没法形容,只是觉得他抱着的时候整个人都在颤抖,无比心动。也因为这的感受,让昨晚变的特别特别。 卢米说完两个人都高兴的跳脚,像十七八岁的少女收到暗恋对象的回信,欢喜内而。 “我开心死了!卢米!”尚之桃忍不住拥抱:“你开心我就开心!我希望你以后天天能睡他!” “哈哈哈哈哈。”卢米笑的肚子疼。 再过一会儿就很经:“我是要睡他的。他也是评审,我必须让他遵从良心给你打分!不被世俗所扰!” 尚之桃又有一点感动:“别。谈恋爱就谈恋爱,别想别的,别的都不重要。” “重要。” 恋爱算什么?桃桃才重要。 尚之桃对笑笑,很认真的说:“我观察will很久,或许在他眼里,你才是他唯一的凡尘世俗。”will这个人呢,做事公允,做人直,唯一出格的不在他计划内的事就是卢米。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才楼工作。西北的展厅也即将交付,卢米和乌蒙还会去一趟。在工位工作的时候偶尔看到涂明从办公室出来,目光经过工位,速速一眼。像少年看到喜欢的姑娘,想看,又不敢看。 卢米在工位琢磨了一会儿这的感受,对尚之桃说:“为什么我觉得我睡了一个纯情少年?” “丫昨天晚一点都不纯情啊!” 尚之桃笑了,对说:“琢磨一个人,大概就是真心的开始了。” 心? 卢米又开始琢磨自己,心了吗?了一点!还瘾。 晚安顿宴会,就回到家,给涂明发消息:“今天还来吗?” 过了很久收到涂明的消息:“我要换衣服。” “哦。” 卢米哦了一声,忘了衣服的事儿了。就哼了一声把手机丢在一边,不开心。 “或者你以帮我取衣服?”涂明又问。他在酒局,今天的酒局氛围他不太喜欢,把卢米的朋友flora架在火烤,竟聘专家突然杀出了一个带资进组的,涂明不太能看得这种事。说到底,读书人有那么一点清高。 “别了,我懒得动。” “明儿见吧!晚安!” 卢米不想一个人去涂明那,那房子八成他前妻也住过,万一看到什么,会心堵。倒不是小心眼,人情世故在那摆着,谁又能免俗? “晚安。”涂明回。 到家后驾停车,都进了车位,涂明突然对司机说:“您稍等我一会儿以吗,我还要再去个地方。” “。” 涂明小跑着了楼,拿了换洗衣服、洗漱用品出了门。到卢米家的时候已经近十一点,早春的夜非常『迷』人,他站在楼下吹风散了会儿酒气,然后才打给:“我现在楼?” “?” 涂明听到电话那头的卢米哎呦一声,他笑了,挂断电话楼。 卢米把他拉进房,前前后后的看他,还要唠叨几句:“喝酒了还折腾什么?这都几点了?不睡了?”尽管这念叨,嘴角却有止不住的笑意。多啊,无处安放的『色』心又有了出口。 涂明把衣服挂到衣架,不喜欢穿有褶的衣服。 卢米缠来,他轻轻推开:“你等我冲完澡,臭。” “哦哦哦。那你去。” 涂明看了眼卫生的磨砂玻璃门,再看眼卢米冒着精光的眼,就有那么一点踯躅。 “怎么了?不洗?” “你能不偷看吗?”涂明问。失控的时候是一回事,冷静的时候又是另一回事,他并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赤身『裸』/。 “嗨!我以为你怎么了呢!卢米捂住眼睛:“我不看我不看,我偷看你洗澡我是王八蛋。再说我哪儿没看过啊?这有什么看的啊?” “。” 涂明指指卧室:“那你去等我?” “行。” 卢米踱步到卧室,躺在床,假装不看他。 听到衣服窸窣,水龙头开了,突然有点心痒。轻手轻脚下了床,探出头去,看到涂明朦胧的身。有那么一点念头想进去跟他做点什么,想到他刚刚的犹豫还是作罢。 急什么!别把人吓跑了! 吓跑了什么都没有了! 慢慢来。 尽管卢米不看,涂明还是觉得不自在。冲澡的时候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将他从里到看的清楚明。他并不知道自己这些奇怪的界限感从哪里来,又怎么打消。 洗过澡的涂明更加清爽,躺在卢米身边的时候甚至觉得他身带着青草香。人就贴去,手捧着他的脸,人凑去,轻轻闻:“你怎么这么闻呀?” 涂明喝了酒,尽管冲了澡仍旧有点头晕。卢米讲话的声音有点黏腻,让他头晕更甚。 微微偏过头就是的唇,贴去轻轻的触碰。 指尖轻轻拉下肩带,唇跟去。身还有昨晚他故意留下的痕迹,手掌盖去,卢米嘤咛一声。 “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还有一点失望。” “我天工作的时候总是失神,我八成是瘾了,总想着这一口。” 卢米指尖『插』到涂明发,气息不匀:“你明天能不能也来?你等我过了劲儿就该干嘛干嘛去,这几天不行。” 涂明听到该干嘛去干嘛去就停下看着:“你让我干嘛去?” “干嘛去都成啊,见朋友,研究你喜欢的东西。” 涂明被气笑了,捏嘴:“是不是跟你说过亲热的时候别讲太多话?” 又狠狠吻。 涂明发现了,他跟卢米就不能来慢的。他就应该像飓风一席卷,不给喘息的机会。不然的脑瓜里总会胡思『乱』想。 他这想,动作就更加猛烈一些,果然,卢米不再胡说八道。被涂明撞的头晕脑胀七零八落,到顶了落下来,又被他送去。他用传统式就很开心。 两个人像长在一,自始至终抱在一,涂明一直吻,汗水交融在一,令人着『迷』。 卢米觉得身的每一个『毛』孔都被涂明撞开了,通舒畅。 “will~” “嗯?” “你怎么还不结束?” “我喝酒了。” “你帮我醒酒。”涂明说完沉下身,消失在被子里,用力吮,卢米发出尖叫声,他的手从被子里探出捂住的嘴,就势将他指尖含进口中。酥麻感从指尖传递进他身,他终于又压去。 都喘的剧烈,卢米的叫声哑在嗓子里,又被涂明堵在嘴里。 特别高兴的时候卢米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问题:涂明跟前妻什么?也是这吗?但来不及细想,涂明极速长时将送到天,什么胡思『乱』想都被打断。 再冷静的时候就会想:关我屁事啊! 人在我旁边呢! 张晓把卢米这的状态称为盲目自信,掰着手指头给数历任男朋友分手原因,最后得出结:“看见没?男的没一个东西。跟你在一的时候像你是全世界,分开了跟人说跟你在一无非是图新鲜。扭头喝醉了还给你打电话。你别太相信他,也别太自信。” 卢米对这种言总是左耳进右耳出,不甚在乎,都分手了,爱怎么说怎么说。恋爱的时候谁像孙子谁知道! 对那些过去懒得回想,却又莫名的对涂明的过去感兴趣。他这的人如果结婚,那一定因为很爱吧? 卢米跟尚之桃说的困『惑』的时候尚之桃回:“按照你从前的一贯作风,看下,别回顾。另,你还有别的苦恼吗?” “有。他接连来了三天,从不在我家拉屎。” “还有,很少在我家『尿』『尿』。” “还有,不让我看他洗澡。” “以来自我的观察和困『惑』。” “…才三天,你总结这么多?” “对,我要对我的研究对象投入全部精力。” “然后呢?” “出一份研究报告。” 第52章 第52章我不惯着你 涂明没给卢米继续研究他的机, 他姥姥生病了。在住了天院回家里养病,子孙们遵医嘱为老人买了医用呼吸机。一整套事情就交给涂明,又因为父母辈年纪大, 同辈人国的国、外地的外地,只有涂明算壮劳力, 就被安排在姥姥家里照顾姥姥。 姥姥这时糊涂一阵明白一阵, 糊涂的时候就问涂明:邢云怀孕了吗?你们该孩子了。明白的时候就叹着气说:过的好好的,怎么就离婚了呢?能不能复婚呀? 每当姥姥问这些, 涂明都不讲话。 夜里姥姥翻个身,看涂明在旁边的床躺着,就问他:“离婚了找朋友了吗?” 涂明终于回答:“找了。” “朋友干什么的呀?” “在公司里工作。” “漂亮吗?” “漂亮。” “人好吗?” “别好。” “改天带给姥姥看看呀?” “好。” “那你和邢云为什么不孩子呢?” 又糊涂了。 涂明心里有难过。儿时易晚秋工作忙, 姥姥工作之余就搭把手,每天接了他回家吃饭。路上他看什么好吃的, 就买给他, 给他讲硅静电微马达、微机械压力传感器。 涂明觉得人老了大概也就那么弹指一挥间的事, 就难得有那么一难过。 周日晚上涂明从姥姥家来的时候已经十了,家冲了澡,看儿书, 才问卢米:“明天去王结公司的提案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啊。”疯玩了两天的卢米回他。 “好。周末开心吗?” “我可太开心了。回家吃饭、跟张晓逛街、上山看花, 不亦乐乎。” “开心没给男朋友发任何一条消息。” “嘿嘿。” 卢米爱玩, 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不别粘人的人,黏你的时候只代表在那时需你,不黏你的时候代表需独立空间。涂明大概了解的心态,并不跟计较。 “你呢?周末过的怎么样?”卢米问他。 “我姥姥生病了,我去照顾一个周末。”涂明说。 “…但你没告诉我?只说你有事?”卢米周末也想涂明去干什么了,也没个消息,又觉得他没消息八成因为忙:“姥姥怎么样了?” “好多了, 家里装了医用呼吸机。只以不方便了,一直带着。” 卢米发来一个大哭的表情。 “卢晴黏你吗?”涂明问姚路安。 “恨不得时刻在一起。” “那你对此什么感觉?” “挺好。怎么?卢米不黏你?” “不。” “你不开心?” “我觉得挺好。” 涂明心里那奇怪的界限感在,在这个方面,他跟卢米乎不需讨论就达成了共识。因为他们都需所谓的“自由”。 “男朋友,我睡美容觉了,回见。希望姥姥早日康复。”卢米对他说。 “明天见。晚安。” 隔一个周末没见,再见的时候涂明发现卢米染了头发。湖蓝『色』,静止的时候你看不来,当走路的时候头发微微晃动,p; 同事在工位旁捞起头发,由衷感叹:“好看诶!在哪儿染的,多钱?” 卢米说了个名字,又说价钱:“400。” 别人都不信,卢米耸耸肩,爱信不信。拎着包去找涂明、yilia和ke。他们今天一起去王结那。 ke在电梯里看卢米的头发,问:“你怎么不染绿『色』?” “绿『色』也行,下周我就换,也拉着flora一起换。flora说喜欢绿『色』。”说完对ke笑笑。 “will也喜欢绿『色』?”ke转身问涂明,有看好戏一样的表情。 “我『色』盲。” 卢米噗一声笑了,眼里的光一闪一闪。这儿觉得ke和yilia太多余,想把他俩变没,这样就能跟涂明腻乎一儿。 今天的提案yilia主做,卢米只有一部分。yilia带资进组,背景雄厚。同事暗地里拿和卢米做对比,说们一个真富家千金,一个拆迁暴发户。卢米呢,听“切”一声。有时心情不好也怼回去:“好歹暴发了呢。” yilia长的好看,王结听提案的时候给卢米发消息:“终于见你们公司的神仙人物了。” “?我说哥们你这句话不直接对yilia说就行?”卢米不太明白王结的逻辑。王结呢,单纯就想跟扯句闲篇而已。提案挺没意的,不在他兴趣上。 涂明察觉王结的反应,跟ke交换一个眼神,叫停了陈述:“王总好像有自己的想法。” 王结撇撇嘴,摊摊手:“其他人说吧。” 其他人看王结脸『色』,猜个八九不离十,就直接说:“不够新鲜。” “比如呢?”yilia问:“我们的这版创意市面上见。” “见不等于新鲜。”王结终于开口:“我直接一,不够新鲜,也不够有趣。就连年轻人最契合的都没找。我差怀疑这不凌美做的案子了。哦不对,那部分挺好。起名那部分非常好,解释成本低、通俗易懂、朗朗上口。” … yilia脸『色』并不好看,第一次遭遇提案滑铁卢。跟ke保证过,这版提案不难,能搞定。ke就由去,在来之前甚至没跟对过。 “不辛苦重做?”王结说。 “好。吃饭去吧,饿了。”ke站起身,提议请大家吃饭,不提刚刚的事,王结也无所谓,大家表面上你好我好去吃饭。 yilia走在卢米旁边,突然问:“听说你跟王总发?” “,怎么了?” “i,我把话挑明了说。”yilia站定看着i:“我知你跟flora好朋友,你们的故事我听说过。我破格晋升专家因为我能力了,我跟flora底谁上各凭本事。请你不做这样的动作,没有意义。” “呦。”卢米笑着看着:“你就敢肯定王结驳你的方案因为我从中作梗而不因为你的方案本来就跟屎一样?专家可拿不这么差劲的方案yilia。你问问公司里的人,flora哪次的案子水准不在今天以上?想竞聘专家,你也得有真本事才行。你爹的本事不你的。” “有,不管你带2.5亿来25亿来,跟我说话你都客气。你,算,老,。别人惯着你,我不行。” 卢米转身走了,瞧你丫那『操』行,被害妄想症吧? 身的yilia底行浅了那么一,脸『色』并不好看。 涂明回头看这一幕,在进餐厅前问:“怎么了?” “说王结驳的案子我捣鬼,为了帮flora。真孙子,自己不行就拉别人垫背。” “你怎么不说话?你不也以为我说的吧?你真这样想你就告诉我,我…”卢米有生气了,跟yilia吵架没生气,因为涂明一个停顿急了。 “打住。”涂明制止:“你就跟我分手吗?你说来试试。” … 卢米第一次见涂明这样急眼,突然没了音儿。的确想说“你这样想我就跟你分手。” 涂明假装瞪一眼转身走了,想起卢米刚刚愣在那的傻样,嘴角又挂上了笑。他故意吓的。让天天胡说。 再过一儿吃着饭,卢米给他发消息:“你也觉得我在捣鬼?” “不。”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说话?” “你起名字花多久?” “一个时。”卢米明白了,涂明看在凑合事。倒也不凑合事,了解王结,知他的恶趣味在哪儿。随便一想就能撞他的上,这又不怪。 卢米心安理得。 yilia坐在旁边,察觉卢米的盛气凌人,突然就有那么一想法想跟斗一斗。可没想好怎么斗,于就微微笑着。 卢米这个人不懂给人台阶下什么意,yilia惹,不在桌上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干脆不理。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儿干不来,不服就干。 王结给发消息:“爽吗?” “?” “我看你不喜欢。当然,的案子的确不好。” “你哪只眼睛看我不喜欢?” “我闭眼睛都能看来。” “…你下次注意啊,公允一,你老板,别整那些江湖义气。”卢米认真训他,又训他:“当然,我知你永远向着我。” 王结看了消息,再看卢米,笑了。 他这一笑不打紧,所有人,包括王结公司的人,都觉得王结跟卢米不一般。 回去的车上,ke对yilia说:“辛苦重新做,如果不太能把握客户的调『性』,可以跟i聊一聊。更了解这家客户。” “别,我不了解。”i不给ke面子,对yilia笑笑:“我俩就从一起撒『尿』和稀泥,其他什么都不交流。酒肉朋友。yilia自己努力吧!” ke看了眼涂明,非常罕见的,他没有讲话,于他也不讲话,把斗争交给员工自己。 i跟yilia斗了句嘴心情别好,下午工作的时候偶尔哼个歌。买咖啡的时候顺对唐五义说了,者一边头一边说:“我知了,你又树敌了。这次你的敌人来势汹汹。” “去他妈的。” “别怕,有兄弟我呢。” 卢米疯玩了一个周末,周一下班就有一想跟涂明玩。破天荒的在办公室磨蹭,终于熬涂明收拾东西来,拿起东西跟在他身边。 进电梯问他:“不一起共度良宵啊?” 涂明指指自己的衣服:“我得换衣服,今天中午有酒局,晚上办公室热,总觉得身上有汗味儿。” 卢米凑近他闻了闻:“没有!” 见涂明似乎打定了主意回去换衣服,就退一步海阔天空:“我陪你回去取衣服好了。” “好。” “今天下午在车上,我拒绝ke的提议,你怎么没劝我?” “别人说我护犊子,你忘了?”涂明问。 “记得呢。” “那不就结了。” 两个人了电梯向各自的车走,涂明又来了一句:“你怎么谁都敢惹?” “也不。”卢米走涂明面前,声说:“我不敢惹你。” “我怕你。” … “你怕我?我能吃了你?” “能。” 第53章 第53章不喜欢你家 卢米在照片里看过涂明的家。 但当她自己站在这里的时候, 却还是惊叹他的家太干净了。怎么有男人的家这么干净呢?张擎的家阿姨每天打扫,却还是像猪窝一样。 涂明的家里井井有条,站在玄关向里望去, 没有一处杂『乱』。 “不进?”涂明她。 “进。” 卢米拖了鞋跟在他身后,涂明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女士拖鞋给她:“上次daisy她们的时候买的, 将就穿。” 卢米在客厅溜达, 走到窗前看到大阳台,感叹一声:“嚯, 房子不小啊!多大平啊?” “150多平。参观一下?”涂明有说不出的紧张和拘谨,好像是他去参观别人的家一样。 “行。” 涂明带卢米参观,她的兴致似乎不太高, 只是点头说很好、不错、真像样儿诸如此类。唯一不同的是到他卧室的时候主动向里走了几步,走到床边, 看到她送给他的cd机, 被他放在床头。 卢米突然就觉得有点甜, 拿起耳塞塞进自己耳朵里,了一儿才摘下,站在门口的涂明:“你经常?” “每天。只我在。” “你什么不进?这不是你家吗?你怎么看着比我还不自在?” “你想在这跟我做点什么吗?”涂明她。 卢米认真的想了想, 点点头:“我想跟你抱抱。我今天还没抱抱你呢!” 涂明走过去将她拉进怀里, 卢米环着他腰, 头发擦着他下巴,但两个人没有继续动作。真就这么单纯的抱了一儿。 涂明『揉』『揉』卢米的头,转身去衣帽间取衣服,卢米呢,跟在他身后提醒他:“睡衣也带哦?省得你每次让我闭眼睛…我又不是机器人,你让我闭眼睛我就得闭眼睛” “不然你多带几件衣服吧?这样你如果去我那不用取衣服啊。” “好家伙,你的衣服也不老少, 还挺好看。” 卢米一句一句的,把涂明逗笑了。如她所言装了几件衣服。下电梯的时候涂明她:“周末我家里做客吗?” “不了吧,我就是好奇你家什么样,一次了知道什么样了就不用再折腾了。”卢米说完他:“你的家一点女人的痕迹没有。” “我家什么有女人痕迹?”涂明她:“我应该带女人家吗?” “我如果带女人家,或者我家里有女人痕迹,那你算什么?”涂明又她。 … 卢米一天内接连被涂明凶两次,她自己觉得新鲜。扭头又往走,涂明跟上她:“去哪儿啊?” “去你家。” “然后呢?” 卢米不讲,又去了涂明家。进了门也不讲,伸进衣服里解开内衣扣,褪掉衣袖,脱掉内衣,又穿上衣服,拿着内衣走到涂明卧室,将内衣丢到涂明床上。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般熟练,然后挑衅的对涂明挑眉。 “这有女人痕迹了。你女朋友的。”卢米得意的笑了,拉着涂明的:“走吧!” 涂明自始至终没讲,看了眼床上的内衣,跟卢米走了出去。 “你不多留点东西在我家?” “好啊。从卧室到客厅,到卫生间,每一个方我留东西!” “那你不如随时查岗。”涂明逗她。 “别别别。”卢米果然摆摇头:“我不查岗,咱俩谁别查岗。查岗多没劲啊?咱俩中就有一杆秤,谈恋爱的时候呢,别做对不起对方的事,别给对方戴绿帽子,是真有一天觉得没劲了,咱们就直说。总之,不能侮辱对方。这个原则不能破。你说是不是?” 卢米有她自己的价值体系,在她的认知里,恋爱关系是无形契约,你得遵守,不能打破,别像张擎一样干恶人的事儿。 “你呢,你说是不是?” “是。”卢米说的没错,但她说的不知什么,涂明咂『摸』咂『摸』觉得不对劲。 开去的路上卢米觉得不对劲,忍不住低低骂了声。下了车低头向家里冲,涂明停好自己的车卢米在前面跑,快跑跟在她身后:“怎么了?” “烦死了,血崩了。”她用词夸张,不过是生理期而已。到了家换内裤,中还庆幸幸好刚刚没把内裤也留在涂明家里。 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倒也没有那么难受,但就是这么娇气。不仅哼唧,还把涂明指挥的团团转。一儿你帮我烧点水好么?一儿你能帮我拿块糖么?我里苦着呢!一儿你能帮我『揉』肚子么?你以给我哼哼歌吗? 别小孩子气。 前面涂明能照做,到哼歌这里就很难,捏着她脸恶狠狠她:“你睡不睡?” 卢米拍他背:“你这人怎么这么现实啊,看我今儿不管事儿了就凶我是不是?那我前几天也把你伺候得很好呢!不就是唱首歌么!” “太小气了。连首歌不能给我唱。”卢米眼睛一红,就装哭。涂明被她缠的没办法,只好她:“想什么?” 卢米腿横在他腰上,白嫩嫩一只脚丫,涂着艳『色』指甲油,轻轻晃着,别提多惬意:“你唱什么啊?” “儿歌。” “……” 卢米仔细想了想,他:“你唱《精忠报国》吗?“ “一点。” “那行,就这个吧。” 卢米闭上眼睛等涂明唱歌,他酝酿半天才开口,倒是不跑调,也不算好。卢米一边一边笑:“太逗了太逗了,我太开了。” 涂明也被她逗笑了,两个人嬉闹了一儿,卢米累了,紧紧抱着他:“晚安,will。” “晚安,卢米。” 涂明的掌贴着她的腹部轻轻的『揉』,热乎乎的掌让卢米觉得别舒服。快睡着的时候含糊他:“明天你还好不好?” “好。” “后天也好不好?” “好。” “我不喜欢你家。” “我知道。” 涂明多聪明的人,痨小姐卢米到他家里,站在门口久久没有主动进门,他带她参观,她站在那看,没有多一句关他家里的任何事。 这不是她,却也是她。 两个人才刚刚开始,还只是比别人稍微熟悉一点的人。这种感觉涂明懂。 第二天早上睁眼,卢米那声音疵了的蝈蝈没音儿了。她刷着牙走过去看,蝈蝈死了。又一年过去了,又一只百日虫死了。拿着葫芦随便套了件衣服出门,涂明跟在她身后她:“去哪儿啊?” “葬蝈蝈。” 涂明跟她一起下楼,看她蹲在楼下那棵老树下,找了一根木棍儿在上刨坑,涂明也蹲下去陪她一起刨。刨完了看卢米把蝈蝈放进去,盖上土和叶子,嘴里念念有词。 涂明也不忍打扰她做法,就这么看着孩子气的她。 “我一辈子呢活了也就一百岁。我从十六岁开始,每年冬天捂一只蝈蝈,一辈子也就捂七八十只蝈蝈。蝈蝈捂完了,我就嗝屁了。这是我自己的蝈蝈纪年法。” 卢米式哲学。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涂明刚吃完午饭,就看到易晚秋的消息,她说:“今天给你送东西,看到你卧室的床上,有一件内衣。”那内衣不是平常款式,超薄蕾丝,绣着暗花。大概能想象衣服主人的风格。 “嗯。没事,放在那就好。” “你谈恋爱啦?”易晚秋他。 涂明想了想她:“是。我很喜欢的姑娘。” “你喜欢就好,改天带家里吃饭?” “太快了,再等一段时间。” “也行。” 易晚秋说不清楚自己的感受,涂明恋爱她应该开。但又有隐隐担,总觉得他的女朋友似乎不是那些寻常的姑娘。 但她秉承不、不管的原则没再多说。只是跟涂燕梁聊起的时候叹气:“惜了邢云了。” “这有什么惜的?”涂燕梁摘下眼镜:“我有时不太理解你的想法。你和我只知道他们是『性』格不合离的婚,具体原因是什么你知道吗?未全貌不予置评,这是智慧。” “不然还能因什么呢?『性』格以磨合的。” 涂燕梁切了声:“太单纯!” “还有,涂明谈恋爱,你不管太多。姑娘是做什么的、什么家世、什么背景你不管,他是成年人,他自己把握。你管太多小他逆反。” “你今天怎么这么烦呀?我才说一句,你这几十句等着我。气死我了。” 涂明不知道父母他的事吵架,他只是不想骗人。谈恋爱没什么不告人的,何况他的恋爱对象是那么好的姑娘。 此时好姑娘在外面跟别人说工作,那人的观点她显然不同意,一挥:“不行。”涂明大概知道她又驳了别人的预算申请,再过一儿josh的电就打过:“帮忙看看那笔预算?你们部门i驳两次了。我看了,用其他费用抵消应该以,在规定范围内。” “这件事还是i的吧。”涂明说:“她在公司的时间比你我,更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信她应该没错。按照她的方向调整。”涂明不肯放行。 “那行。下次行个方便,咱们先把事做了,别卡在预算上。” “钱是大事。钱出题你我跑不了。” “好吧,你这个黑脸包公。”josh笑了声挂断电。 涂明不止一次接到这样的沟通电了。卢米预算卡的严,其他部门叫苦不迭。明里暗里投诉她,但涂明观点就一个:“卢米的。” ke私下打趣他:“被卢米吃定了不是?” 涂明自然反对:“没有,不是,我们讲理。” “你们讲理?那你跟我说说,咱们公司的高管批怎么到卢米这里能被打去?” “那不让卢米放行?”涂明说:“那我们的原则去哪儿了?” ke也就过嘴瘾而已,表面贬损卢米,跟tracy沟通的时候却说:“把i给我按住了,别看她吊儿郎当的,关键时刻比别人好使。” “不是你天天损人家的时候了。” ke皮笑肉不笑:“一码归一码。” “哪码是哪码?她招你了?” “没少招我。嘴忒欠。” “你嘴又能好到哪儿去?” tracy嘴也厉害,经常跟ke斗嘴。但她从根上是认同ke的,卢米这样的员工是异类,有她在,多少能起到平衡的作用。 但她也知道,卢米不一帆风顺,她这样的人早晚有一天在职场吃亏的。 .... 第54章 第54章咱们各凭本事 卢米不知道职场上发生在她身上的争议。 yilia那天提案后给大家陈述的场景是:卢米随给甲方的项目起名, 但因为跟甲方关系好,甲方给过。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随意过项目的甲方。 yilia呢,多少是有傲骨的。年纪轻轻, 带一身才华,又有背景加持。起初来凌美的时候还有那么一点谦虚, 因为还没『摸』清公司的门道。过一段日子, 子里的傲气就显现出来。但她对同又有那么一点大方,今天请咖啡下午茶、天请吃饭, 出差回来还有伴手礼。久而久之,也算交下一些所谓的朋友。她这样陈述那天的,落在别人耳中就是:那刺儿头i借跟甲方关系好给yilia穿小鞋。 唐五义听到别人讨论不乐意, 对他们说:“脑子呢?随起名给过,用心做的方案不给过?不能吧?当客户傻呢?我这刚工的都知道这说站不住脚。” 说完敲敲daisy桌子:“daisy姐姐, 你信吗?” “谁知道呢?” “那你就不是质疑i, 你是质疑客户。这客户我听说之前你带过, 以后可能还会给你。你跟老板说一声,你觉得这客户不行好不好呀?”唐五义笑嘻嘻的,但笑里藏刀, 这背后议论人的都挺讨厌。说完就走。 快下班的时候才跟卢米说:“风向不太对, 你注意一下。” “什么风向不风向的, 我天要去西北,让其他人歇菜去吧。” 说完收拾东西出公司。 过会儿收到daisy的消息:“i,你跟王总关系很好吗?” “怎么算好啊?” “就…” “有直说。” “我听说你们在谈恋爱,就想提醒你一下,最近公司里议论纷纷。” “谢谢啊。我跟他可好,都穿一条裤子呢!”卢米懒得应付,又开始胡诌。daisy早就知道卢米没一句实话, 就回她一表。 涂跟serena出差,卢米一人下班突然觉得无所,就在马路上闲逛。 春四月好天气,后海边酒吧门口摆桌椅,有人坐在那里聊天喝酒。她买根冰棍嘴里叼,听到有人叫她:“卢米!卢米!这里!” 卢米循声望去,看到张晓还有一男人。那男人她想不起来是谁,只是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咬口冰棍儿走过去问张晓:“你没上班?这刚几点啊就开始喝。” “今儿休假。”张晓指指旁边的男人:“还记得吗?” “谁啊。”卢米看到男人对她笑,那笑容挺打眼的,活想不起来是谁。 “抢你车道那傻『逼』。”男人突然开口自我介绍,抢卢米的词儿。还对她笑笑,也不觉得刚刚那句话是在骂自己。 卢米终于想起来:“你呀,还抢道吗最近?” “开车么,各凭。” “走好自己的路才算,抢别人路算什么?” “能抢别人路也算。” 张晓看到两人有要呛起来的意思就赶紧摆手:“打住啊你们俩,别吵架。我介绍一下啊,卢米,肖冠丘。” 卢米知道那傻『逼』叫肖冠丘,去新城开会回来的人就在公司传开,新城的新掌门是大帅哥,肖冠丘。这下好,人和名对上,就更觉得他烦人。 “喝什么?”肖冠丘问她。 “自带。”卢米从包里掏出保温杯,拧杯盖喝一口,对张晓说:“我坐会儿就走啊,有。” “急什么,一起吃饭。” “不吃,不饿。” 肖冠丘看到卢米满脸不屑的样子就有斗志,手指敲敲桌子:“你挺记仇啊,别你车一下被你骂好几月。” “那你小看我,我还能继续骂三年。”卢米皮笑肉不笑,站起来对张晓说:“走。” “别啊。”张晓拉住她:“好几天没见,吃饭,不然我生气我!” … 卢米被张晓强拉去吃饭,肖冠丘挑一家庭院私房菜。他呢,倒不像之前那样对卢米表达出兴趣,吃饭的时候只是偶尔看她一眼,眼里有进攻。 张晓席间问卢米:“你男朋友…”卢米踢她一脚,张晓住嘴。卢米给她发消息:“别当这傻『逼』的面说will的,他是我们甲方,别给我惹你可。” “哦哦哦!”张晓回她几哦字。 肖冠丘也不太绅士,身上带进攻。看卢米对他爱搭不理,就更加觉得这妞够劲儿,迫切想跟卢米过招。 卢米呢,心里认定他是傻『逼』,好脸不给他一。张晓心惊胆战吃一顿饭,吃完被卢米拉走。 卢米见肖冠丘走远就问张晓:“你跟他睡?” “…那没有,我就觉得他挺帅的。” “我跟没跟你说过这人不行?你瞎吗?帅吗?满脑门子歪门邪道。” “你就是看你家夫子一身正气看习惯,看谁都觉得品行不端。”张晓踢路边冒出的青草边说:“你现在这口味也是大变,原来你老板那样的人你看都不带看一眼的。” “你懂什么?夫子好呢!你没有这样的男朋友你不懂。”卢米这话有那么一点炫耀的意思。 张晓看她一眼:“德行!我回家啊。” “行,回见吧您!” 卢米一脚油门到家,冲澡做面膜泡脚一套养生养颜流程,觉得通体舒畅。但心里就是觉得空落落的。 想涂。 这想倒也不是撕心裂肺的想,就是有那么一点点,想招惹他。于是给他发条消息:“心肝儿,干嘛呢?” 涂正在应酬,看到心肝儿三字差点笑场。他有时会想卢米那些奇奇怪怪的用词都哪里来的,带天然幽默,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像顽童。 “在应酬。” “那你要少喝酒,你酒量不好,别被别人捡到床上去。” “……” 卢米只是随说,涂却当真。半小时后给卢米打电话:“睡吗?” 卢米正抱pad在床上刷剧,接到涂的电话竟然有那么一点点兴奋。接起电话娇滴滴的说:“还没,在想你。你还在应酬吗?” “结束。怕被别人捡到床上去。” “真棒!”卢米从床上坐起:“我们要不要视频,我可以给你看看我新做的指甲。” “好,等我到酒店。” 视频接通的时候涂刚脱掉外套,衬衫扣子敞两颗,坐在窗前看外面灯火辉煌。 “要看夜景吗?”他问卢米。 “好啊。”卢米看到涂的喉结,还有若隐若现的胸线,就有那么一点心猿意马。 涂给她看夜景,摄像头转回来时看到镜头前的卢米,她坐的远一些,穿一件薄如蝉翼的衣裳,双腿交叠,慵懒躺在床上,湖蓝『色』的头发在幽暗灯光下变成深深深蓝,像一蓝发妖姬。 “好看么?”卢米问他。 涂没有回答他,有热意从身体涌起,在四肢蔓延开来。 卢米坐起身体,指尖虚虚拉睡衣肩带,也无需用力,轻轻一波,肩带脱落,大片肌肤胜雪,雪上一朵红梅,好看至极:“这样呢?好看吗?”她只想逗他,自己却不自知哑嗓音。 涂眸『色』渐深,抿唇不语,热意更深,烧的他四肢滚烫。他没经过这样的场面,不知该怎么应对才能葆有体面。 卢米的手捻住那朵桃花,看到涂喉结滚动,又想逗他一些。腿微微分开,是一条肉桂『裸』『色』内裤,指尖搭在内裤边缘,看到涂别过脸去,就叫他:“你不敢看么?” “那一定是因为不好看对么?” “那不给你看。” 卢米挂断视频,被子盖头咯咯的笑:老古板一点都不识逗!可就是这不识逗的样子让卢米『迷』。笑够给涂发消息:“还喜欢刚刚的福利吗?” 涂心里烧一把火不知怎么灭,就对卢米说:“管杀不管埋?”他也在学怎么用卢米的语言体系和行为体系跟她沟通,用她的方式告诉她他其实很喜欢。 “可以埋,剩下的服务等你回来来领好不好?” “哦,不对,天一早我要去西北呢,周日才回来。如果你想我,可以用我放在你家里那件内衣。” 卢米胡说八道一通,一边说一边猜想涂的表,那一定很有趣。 “晚安。”涂不接她话茬儿。 “晚安。” 这夜晚对于涂来讲特别难熬。 闭上眼睛就是卢米的样子,指尖搭在她的睡衣肩带上,咬唇看他。在床上躺很久,都静不下心来。最后只能爬起来打一套拳,热意压下去一点,汗意又上来,黏在身上细细一层。最后只得又去冲澡,这一折腾,就到凌晨。 这一夜,心里想她几十上百次,总觉得她是小妖幻化成人形,只为夺他命。 “睡得好吗?”第二天问卢米。 难得要早起赶飞机的卢米,咬牙刷回他消息:“特别好。你呢?” “挺好。一路平安,到告诉我。” 卢米在机场见到乌蒙,她好像失眠,青眼睑。 “没睡好?”她问乌蒙。 乌蒙点点头:“昨天对展厅讲稿对到半夜,现在头晕脑胀。” “讲稿要你对?” “是。他们写的不太好,我们来的创意没展示出来。”乌蒙如实说。她工认真,就觉得这关她自己都过不,更别想过最终的验收。 “到那拉flora一起看,你自己对完万一跟当地的况不一样,白对。”卢米看她睁不开眼,就扭头买一杯牛『奶』给她:“上飞机睡。” “好的,谢谢你i。” “瞎客气什么呢!” 卢米去拿行李登机,听到乌蒙接起电话:“grace。” 过会儿她说:“如果问我人意见,我对这次换人表示不认同。这项目我接这么久没有任差错,为什么要换人?但你是项目经理,你说算。” 乌蒙挂断电话脸『色』并不好看,卢米就问她:“怎么?” 乌蒙对她扯出一抹笑,笑容很疏离。 卢米是在下飞机后才知道乌蒙怎么。 她们坐在尚之桃的车上,卢米接到grace的电话。grace第一句就说:“i,欢迎来我们项目组。” “先别欢迎,什么项目组?” “新城的项目。” 卢米看眼乌蒙,对grace说:“新城的项目是er的,不是我的。” “那边指要你。” “让那边滚蛋。” 第55章 第55章弄死他 电话边的grace愣了愣, 过了会儿说:“i你记得吗?新城今最大的客户。在立项会上老板们明确过的,我作为项目经理人员调配的权利。” “人员调配要经过我老板,你经过了吗?”i说:“怎么回?做项目经理可以跨部门管理了?还, 你问清楚为什么要换人了吗?er干的好好的说被换就被换了,你考虑过她的受吗?”卢米看到乌蒙脸转向车窗外, 分明难堪了:“如果现在对方说要换掉你, 你也这么换吗?” “i我希望你以公司为重。” “快打住,您千万别给我扣高帽子。grace咱们共多少了, 我什么样你不知道吗?这个项目我不接啊,我er导师,我也替她拒绝换岗。至于你, 爱怎么推进怎么推进。”卢米挂断电话,骂了一句:“这不扯淡吗?胡来。” 尚之桃劝她:“你又生气, 走, 服务器停一下, 消消气。”又对乌蒙说:“er你也别往心里去,这种挺常见,咱们冷静冷静想想怎么沟通。” 西北的春风也大, 服务区外的山上开了花, 三个姑娘站在吹风。 乌蒙最先开口:“我想开了, 换人就换人,没。” “你想开我可想不开,我不接新城的项目。” “怎么办呢?”乌蒙问她。 “凉拌。”卢米看了眼乌蒙:“你好欺负了,她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就应该直接说来,别说你内心不接受这种话,直接上升解决行吗?你不信任你will老大吗?这个时候干嘛不抬来用?” 乌蒙卢米提起涂明,就低下头。她本意不想给涂明添麻烦, 也不想让涂明觉得她不行。 卢米叹了口气:“我服了你们这些闷葫芦。你甭管了,我解决。”你舍不得用你心上人,我舍得用我心上人。这会儿不用他什么时候用啊?撒骨灰时候用吗? 卢米晚上照例窝在尚之桃家里。 俩人好不容易见面,聚餐只象征『性』吃几口,结束了匆匆回家煮螺蛳粉火锅。先把调料放进去,要放重料,像吃火锅一样,先涮肉,再涮菜,最后螺蛳粉。 西北的羊肉好吃,尚之桃大早上特地去市场现切,还卢米爱啃的卤羊蹄。两个人都不顾形象,穿睡衣对坐在小餐桌,屋子里都螺蛳微臭的味道。这可称了卢米的心了,一边吃一边竖拇指:“绝了绝了,我就爱跟你一起吃饭,香。” 然后翘起兰花指,拇指食指捏鼻子,嗲声嗲气:“哎呦,谁吃螺蛳粉呢?这么臭!”学serena呢! 尚之桃被她逗的差点呛到,笑的眼泪快来了:“我的祖宗,你个活宝!” 卢米撇撇嘴,捞了一块儿肉塞进嘴里。 她其实平时饭量不大,这一口一口,看吃的热闹,其实就没吃多少。只跟尚之桃在一起的时候觉得吃什么都香。 “will差没回去,你又差,你们的恋爱谈的也聚少离多。”尚之桃这样念叨。 “也…还谁这么谈恋爱啊?”卢米截住尚之桃话头,看她。 尚之桃不讲话,卢米捏她脸:“多好,新鲜能更长一点。比腻在一起强。腻在一起倒也行,这样他就能在我家恭了。”难得的,用了一个对文明的词。 “还没?”尚之桃问她,卢米撇撇嘴:“他好像很见外,或者挺拘谨。也八成喝『露』水长大的,不需要这些烂情。” “你关注的点奇奇怪怪,但却非常实际的点。或许在他心里,你们还不算熟?” “八成吧。回头给他喂点拉肚子的东西吃,看他急了怎么解决。”卢米可不胡说,她琢磨在卢明的水杯里放两颗益生菌,或者什么别的东西不行就拉他吃红油火锅,怼几瓶冰啤酒。 “你别胡来,回头will跟你急。我总觉得他不能开得起这样玩笑的人。” 卢米嘿嘿一笑。 两个人吃不亦乐乎,涂明电话进来卢米顺手接起,放了免提:“你好呀我的心肝儿。” 涂明明显顿了下,问她:“到酒店了?” “我住flora这里。” “好,我到家了。” “然后呢?” “你的内衣我帮你洗了。” 尚之桃端碗要躲,卢米喊她:“干嘛去尚之桃!你能!” “你公放?”涂明问她。 “对啊。我吃饭呢,没空手拿电话。” “…” 涂明觉得自的脸腾的红了,挂断了电话。 卢米和尚之桃大笑声,尚之桃忍不住说:“绝了绝了,我能想象夫子落荒而逃的样子!他拿你一点办法没!” “可以。他他的办法让我闭嘴,制止我胡闹。”卢米点点自嘴唇:“亲我就好了,我很喜欢跟他亲亲呢!” “不害臊!” 就这么闹了下,新城的也没说。卢米也不知道涂明的想法,也不知grace怎么汇报的。大晚上的她懒得说这些,明儿再说吧! 跟尚之桃聊了很久,后来又冲了澡上床并排躺。卢米说起yilia:“这个傻『逼』每跟在ke后面,俨然以为自ke女朋友。她逗了,ke谁?ke王八蛋啊!这个王八蛋看不上她呢!” “她还故意招我。王结思驳她的案子,她不自省。你猜怎么?她说我从中捣鬼,让她在老板面前丢脸,好让你赢得竞聘。” “这他妈谁受得了?我没跟她说好的,没给她脸。” “刚来公司的时候装的跟人似的,i长i短,这几?以为自喝三碗酒就能上山打虎了呢!” 卢米喋喋不休对yilia的不满,其实最不满的就yilia的特批竞聘名额。什么时代了?公开竞聘也要走后门?卢米对这种最看不上眼。yilia不惹她,她不理她。她惹她,她就想弄死她。 尚之桃拉住她手劝她:“你别替我抱不平,她么想也她的道理。你跟王结思和我关系都好,王结思驳她案子又直接,她这么想情理之中。我不希望你为了我跟她对干,你明明忧虑的,却总因为我跟人干架,我想起来就会难过。” “竞聘这种我想通了,的就各凭本。我没2.5亿,但我也未必会输。你看ke多公正的人、will…被你睡服了…josh呢,看起来很公允、grace又我在企划部的导师,她怀孕时我帮她顶了么长时。这些未必就不如2.5亿。” “我隐隐觉得我能赢。” “你当然能赢!” “当然输了也不丢人。” “甭管输赢,干就对了!” 卢米给尚之桃打鸡血,两个人裹被子一直聊到半夜。 第二去展厅看动线以及最终交付,卢米站在工作人员后面,并没参与多。 给乌蒙的就给乌蒙的,她交付的好,卢米高兴。 尽管乌蒙还笑面对卢米,但卢米能看来,乌蒙对新城指定要更换卢米的仍旧耿耿于怀。 卢米还没解决这件,因此也不想再对乌蒙解释,现在解释都多余。只结果改变行。 到中午的时候grace通知她参会,她上线了。grace也高人,她不做坏人,你不想做你自跟老板说。不动声『色』把锅推给了卢米。 卢米到肖冠丘说:“欢迎i啊。” 卢米按了静音键不讲话。 “开始吧。”ke说。 卢米一直在这个会,结束后问涂明:“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换人吗?“ “为什么?我猜或许因为认识你。第一次线上会的时候他打过你。”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因为他想睡我。”卢米对涂明说:“以你还让我接这个项目吗?“ “…我并不知情。” “现在你知道了。你让我接我就接,你不让我接我就不接。我你的。你让我接呢,项目对接应该能顺利,非就我跟他吃几顿饭,氛围到了没准儿去开个房,我谓。你能接受就行。” 卢米倒不情用,她只没法判断涂明过于信她还根本不觉得这什么,又或者他们之的情没到让涂明吃醋的份上。她故意说这些刺激涂明,就想看看涂明到底怎么想。 涂明没直接回她,反而问她:“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告诉我他追求你的。” “这算追求吗?这要算追求,我可得花一一夜时好好给你讲讲我身边些狂蜂浪蝶了。” “你别气我。”涂明淡淡的说:“意义吗?追你的人么多跟我什么关系。到头来不睡在我身边呢?” “我可以不睡你身边。 …. 涂明知道卢米生气了,就不再回她。他大概知道卢米的脾气,在她气头上跟她讲话,她会讲特别难的话。于去了ke办公室。 “怎么了?”ke问他。 “新城的肖冠丘对i非分之想,以他要求中途换人。这不符合流程,我们也没必要把女员工送到对她不怀好意的客户面前去。”涂明直接表态。 “如果不i呢?如果别人呢?”ke问他。 “结果一样。只要我知道这个情况,我都不会允许。我们在工作,不在做情/『色』交易。” ke闻言眉头挑了挑:“我知道了。” “好。i不会再参加下一个沟通会了。”涂明说。 “好。换回去。我让josh跟grace沟通。”ke想了想:“肖总边我沟通。” “谢谢。因为临时通知换人,我以为grace跟我的员工达成了共识,现在看来并不。既然如此,下次这样的大项目人员变动最好通过我。不然对er也不公平。” “你对换人这么敏?”ke问他。 “我知道你一向谁行谁上,我也。但我还会照顾员工情绪。” “你比我强。” 涂明回到办公室给卢米打电话,卢米正在展厅讲解员试讲,走到外面接起电话:“怎么了?” “新城的项目你不需要参与了。我跟ke谈过了。” “好啊,谢了。刚刚我在想,去也行,不就睡一下么,为…” “打住。”涂明突然非常认的说:“你不用激我,我也不希望你再讲这样的话。” 卢米想跟他开杠,到他又说了一句:“他欺负你我弄死他。” 过会儿又来一句:“你再气我你也不会好过。”挂断了电话。已经完全熟练掌握了卢米的话语体系,并恰到好处的应用了。 … 原来涂明吃醋这样的。 卢米站在西北的高地阔之下,看到两只鸟在树上打架,你叼我一口、我歪头拧你一下,特别逗,就咯咯笑声。 尚之桃来找她,看到她在傻笑,就问她:“怎么啦?” 卢米指指自心口的位置:“你说奇怪不奇怪,这里刚刚跳的很快呢。” 第56章 第56章喜欢吗喜欢 卢米这种心跳的感觉在那周的周日又来一次。 当她拖着行李箱进家门, 收拾好东西准备休息的时候,接到涂明的电话:“来窗口。” 哈?卢米拿着手机走到窗口,到楼下一个男人靠在摩托前, 正仰脸着她。那个臭男人还在笑,卢米的心又砰的跳一下。 “下来带你兜风。”涂明说。 卢米叫一声拿着头盔冲下楼, 到涂明一身骑行服, 帅的要,就跳进他怀里:“你怎么学摩托?什么时候的?你学完练车吗?什么时候练的?” 她喋喋不休的讲话, 说完还要在涂明的脸上吧唧一口:“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啊!” 二大爷从窗口探出脑袋:“卢米儿,你干嘛呢!” 卢米儿嘿嘿乐,对他喊:“少管闲!” 又去亲涂明的嘴, 涂明不习惯光天化日之下跟她行凶,按着她的头在她唇上啄一下就放下她:“我的摩托。” “德行!还不好意思啦?”卢米嘿嘿的笑, 去涂明摩托:“啧啧, 190, 男人挺保守啊?” “听人劝吃饱饭,新手上路,这个足够。尊贵的杜卡迪车主, 上车吧。” “成吧, 咱也不能嫌贫爱富不是!” 涂明这个摩托, 多人买来送闪送。但他气质好,这样的摩托在他□□就显出昂贵来。卢米坐在他后座上,手环住他腰,胡『乱』的『摸』:“『摸』这儿行吗?” “这儿呢?” “要不咱俩先上楼好不好?我觉得你穿这身衣服特别带劲。” 涂明的脸竟有点红,对她说:“坐好,别『乱』动。” “哦。”卢米规矩坐好,涂明起步。他骑的慢, 换挡还不熟练,但显然练过。卢米有一点感动,说不清为什么。好像昨天他才给她发来那骑摩托出车祸的血淋淋的照片和视频,今天他就陪她一起疯。 坐在他后座上到的风景都跟平常不一样,树也还是那树,但好像比平常更绿;路牌也还是那路牌,『色』泽却比平常新鲜;老楼也还是老楼,又比从前更有烟火气。 涂明透过后视镜到卢米戴着头盔,左右,好像那风景她从来没过一样。心里涌起强烈的暖意,在这人『潮』涌动的街头,爱意彼此穿透。 涂明是在过完年去增驾的。天气冷学摩托挺难受,跟他一起学车的什么人都有,无论学完是准备送外卖还是去摩旅,大家都得这么冻着。那时他就想,他怎么变得疯狂? 偶尔放肆,也快乐。 兜风结束的时候,涂明对卢米说:“我们做一个约束好不好?” “什么?” “以后你不许一个人骑摩托,如果你想骑,必须我陪你。” 这个约束好,卢米喜欢,比那血淋淋的照片更能让卢米接受。她笑:“你不怕危险吗?” “慢点骑,不酒驾,不骑斗气车,遵守交通规则,我在你附近。如果要出,那就是天意。” “把我交给天意啦?” 卢米觉得涂明可是一个大傻子,傻到让人放不下。 那天晚上两个人都有点失控,兴许是前面的情绪累积到点,也或许是涂明骑摩托碾碎卢米的意志,总之都有那么一点不管不顾。 卢米紧紧抱着他,捧着他的脸不停亲他,特别浓烈的时候涂明问她:“喜欢吗?” 卢米又抱的紧一:“喜欢,特别喜欢,嗯~” 涂明就愈发的狠,每一下都顶到点上,卢米溃不成军,动作太大,头搭在床沿,长发向下披散,修长的脖颈带着涂明的热汗。他掌心贴着她脖颈,唇追上去,舌尖『舔』过她的脖子,察觉到卢米的颤抖,狠狠扣住她让她受着。 都疯一样。 == 这天周五傍晚,涂明突然问卢米:“要不要一起过周末?” “我所说的一起过周末是:都不回各自家里,也不约别的朋友,单纯就是你和我,一起待两天。” “听起来挺好玩啊!那咱们做点什么呢?” “咱们可以去北戴河。那边新开多民宿,环境好。我父母和同也一起在那常年租房子,偶尔会去住,所以我对熟悉。” “天还没热呢!去海会不会被冻成大傻帽?”卢米说完突然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大傻帽,想撤回,到涂明回她:“嗯。” 没动静。 卢米琢磨一会儿,问他:“我们要不要今天就去啊?可以吃深夜海鲜大排档。”准备挽回一下局面,不想浪费涂明的好意。 “刚刚不算,我还有一个方案。”涂明又说道。 “嗯?” “一起拼乐高。”涂明发来一张图片,他买一套难度系数大的,要拼久的。 卢米眼睛突然亮,人都雀跃起来:“那我们待会儿可以去超市买多吃的吗?我们周末哪儿也不去好不好!足不出户拼乐高!想想就觉得舒服。” 涂明终于笑。 “好,那我抓紧结束工作,一起去超市。” “那我先回家你。”卢米顺手打出来,打完反应那么一会儿,回家,你说的可顺嘴儿。 卢米并没有跟一个男人长久同住一个屋檐下的经验。从前谈恋爱呢,不太带男朋友回家。张擎处的最久,会偶尔带回去一晚。如果周末跟涂明一起过,那他们连续住在一起的时将超过7天,而涂明还从来没在她家里拉过屎,每次洗澡仍旧不许她。 卢米觉得自己是进步,竟然能跟一个人这么长久的处。 晚上两个人的一起去超市。 卢米小区附近的大超市只有一家,两个人进去推一辆车。卢米挎着涂明胳膊,指着那车:“如果不是我个人太大,我属实想坐在车里让你推着我。” “那我们可以买个营地车,出去『露』营的时候推着你。”涂明说完拿出手机给卢米他之前研究过的营地车样式。 “呦!不出你还『露』营过!那你可得跟我说说什么时候去的啊?跟谁去的啊?都干什么啊?”瞄他一眼,做出一副要审他的样子。 “跟姚路安。” “哦哦哦!那别说,没劲。我想听艳情故。” 涂明笑。 两个人拐进零食区,到一男一女推着车向他们走,女『性』到涂明后愣愣。卢米不太记人,但这女人她却记得。那时在老字号饭庄里,她坐在涂明对面,跟他讲房子的。 邢云到涂明,以及挽着他胳膊的卢米,显然愣一下,然后对他笑笑,走到他们面前。 “好久不见。”眼落在涂明的胳膊上,那上面有一只纤纤细手,做着镶钻的指甲,穿一件薄外套,内里一件紧身黑『色』鸡心领t恤,一条牛仔裤,在衣与裤之,有细细一条缝,雪白的肌肤『露』那么一点。波浪长发下『露』出几根湖蓝『色』,明艳动人。 邢云从前竟然不知道涂明会喜欢这个类型的女生。 “好久不见,挺巧。”涂明跟邢云打招呼,察觉卢米的手用力捏她,忍不住笑,偏过头她,又对邢云说:“卢米,我女朋友。” 卢米心里舒坦,却听到邢云说:“你好,我是邢云,涂明前妻。” …这句前妻有故意的嫌疑,卢米察觉。 她突然有斗志,咧嘴笑:“我听涂明说起过您,也知道你们之的。如今各自有伴儿,挺好。” “是不是?”又捏涂明一把。 “是。”涂明这样说,对王松和邢云点点头:“我们还要去买别的东西,回见。” 推着车走。 卢米回头涂明的前妻,是个古典美人儿,像浸泡在字画里似的,就觉得他们其实起来是非常般配的。 这个认知让卢米不太开心,往车里放零食的时候动作就重点。她自己都没发现,她竟然在乎涂明的前妻。 前妻有什么好在乎的?那都是从前的。 放一袋泡椒凤爪的时候涂明抓住她手腕,把卢米拉到面前:“想问什么尽管问我,别拿这东西撒气。” “我问这干什么?谁没有过去啊?我问这个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你已经不痛快。”涂明捏着她脸:“一点笑模样都没有。“ “哼!”卢米鼻子里哼声,因为涂明这样哄她,突然就开心。 “我待会儿还要去海鲜区买小龙虾梭子蟹竹节蛏子,都你付钱。” “…不然呢?寄宿在你家还要你花钱?没这个道理吧。” “你说这话我不爱听,什么是寄宿啊?好像我给你委屈受似的!” 卢米说不清为什么,就是觉得气不顺。那气就堵在她胸口,卡的她不上不下的有那么一点难受。 涂明跟在她旁边不讲话。 两个人沉默着买多东西拎上车,又一直沉默到家。 进门的时候涂明手机响,他打开,是邢云的消息:“你们在一起多久?我状态不像刚在一起。” “与你无关。”涂明回她,对卢米说:“我去拿乐高,马上上来。” 涂明下楼拿乐高,到遛鸟的二大爷。这会儿天气渐暖,二大爷整天带着鸟在楼底下溜达。这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到涂明。 今天终于跟他打招呼:“我说小伙子,是卢米儿男朋友吗?” 涂明站:“是。之前在早市见过您,楼下也见过几次。怎么称呼您?” “叫我二大爷就行。”二大爷有心替卢国庆打听打听卢米这个男朋友,就做出一副准备长聊的打算:“多大啊?在哪儿上班啊?哪儿人啊?” 涂明听到二大爷在问他家底,就认点回答:“32,跟卢米一家公司,北京人。” “哦哦哦,父母做什么的啊?” “父母在大学。” “那感情好。”二大爷拍拍旁边的凳子:“坐下聊会儿啊?” 卢米站在窗前,到二大爷有要大审涂明的架势,就打开窗喊:“涂明!我要饿!” 涂明抱歉的冲二大爷笑笑:“她还没吃晚饭,回聊。” 拿乐高上楼,到卢米已经动作麻利的把海鲜上锅蒸。就放下乐高,挽起衣袖准备帮忙。 卢米见他要干活,立马把围裙给他:“您请您请。”准备放赖。 朝外走的时候被涂明一把捞回来,静静的着她。 卢米被涂明的无处遁形,索『性』把脸埋进他胸膛:“你什么啊?我脸上贴金?至于这么么!” “我你的气还要生多久。” “我早不生气。” “生气是王八蛋。”涂明学她讲话。 卢米噗嗤乐:“你总学我!” “可能是你讲话太逗。晚上要喝点么?”涂明问她。 “喝点就喝点。” 涂明出卢米介怀,吃饭的时候有心给她讲讲他和邢云的,但卢米手一摆:“我可不想听这个,我就问你三个问题,你必须认回答。” “好,你问。” .... 第57章 第57章没有跟你好 “她好看我好看?”卢米扬起下巴, 像一只骄傲的斗鸡。出的题竟是这个。 “你好看。”涂明笑了,卢米和邢云是两种不同的美。邢云的美是没有进攻『性』的,卢米的美就要直戳戳进你眼里, 你不看都不行。 “说假话是王八蛋。”卢米不满意他回的太快。 “我不是王八蛋。” “你会想她吗?”卢米又。 “不会。” “你跟她结婚的时候,爱着她吗?” “爱。” 『操』。 卢米就知道自己不能这个傻『逼』题, 那明明是过去的事了, 但当她听到这个爱字心里是难过了一下。她觉得涂明结婚和她跟别人谈恋爱,那是不一样的。 结婚, 是奔着天长地久去的。而她跟任何一个前男友,都没有过结婚的念头。 卢米觉得自己在意这些忒俗,又宽慰自己都是吃大米长大的, 不能免俗又能怎么样呢? 低头啃螃蟹,一边啃一边说:“待会吃完饭你能先回你家吗?我今天心情不好, 不想跟你在一起。” 涂明深深看她一眼, 摘下一次『性』套:“不用待会, 我现在就走。”他起身去洗、穿套、拿起办公包,开门走了。 卢米隐约听到电梯门开了关了,心紧了那么一下, 心想你真走!你怎么这么讨厌!在心里他骂了个稀巴烂。骂完了跑到窗前, 等半天没见人过去。又打开门, 脑袋探出去,看到站在面的涂明。 瞪了涂明一眼,要关门。涂明一步冲上来,胳膊探进门缝人跟着挤了进来。 “我才不走。” 涂明跟卢米学的好一臭无赖,包丢在沙发上脱掉套:“我干嘛要走?走了等你过一会情绪上来了跟我说分吗?” 涂明真的卢米了解的透透的,恶狠狠她拽进怀里:“你做梦!” “你真猜对了,你走不走我都要跟你分!”卢米说气话, 用力捶涂明:“放开我啊!我不喜欢你了!” 涂明紧紧抱着她,任她发泄情绪。他什么都懂,卢米一定会委屈的。你跟别人结婚不是玩玩,是为有感情,换谁都过不去。 卢米挣扎了一会,累了,在涂明怀里安静下来。 “那你要喝凉啤酒吃海鲜。” “哦。” “吃完了你睡沙发。这几天都不许进卧室。” “嗯。” 卢米仰起脸看他:“你怎么不强吻我啊?别人不都是女朋友在怀里闹,男朋友强吻了事吗?怎么到你这就要快我勒死了似的!” “你再挣扎一下。”涂明虚心受教,让她挣扎。 卢米假装推他:“你放开我!” 涂明的唇贴上去,噗一声,两个人都笑场了。卢米气急,拍他背:“气死我了!演的不像!” 她的气这么快就撒了一点,再回到餐桌上就又眉开眼笑,绝不提邢云。但她哄着涂明喝冰啤酒,让他啃辣鸭脖,甚至煮了一锅辣火锅底让他涮。 涂明就由着她胡闹,喝了两瓶冰啤酒后摆:“胃疼,不喝了。” “哦,那快别喝了。”后盯着他的肚子。 卢米就一个念头,离过婚就离过婚吧,又不能从头再来一次。但你前妻有的我也得有,没有的我也要有。至于什么是邢云有的或没有的,她根本不知道。但屎『尿』屁这种事他必须一视同仁。反正就是要进行肤浅的攀比。 计较的点奇奇怪怪。临睡的时候听客厅沙发上涂明的动静,就觉得这个大傻帽脾气可真好,让他睡沙发他就睡沙发。可他脾气那么好,我怎么有点怕他呢? 卢米想不通,那就不想了,睡觉吧! 邢云在深夜又发来消息:“你跟那样的姑娘谈恋爱,是为了报复我吗?” “哪样?” “看着非常开放。” “非常开放”这个词值得咀嚼,尤其从邢云中讲出来。 “我非常喜欢她,不希望任何人非议她。尤其是你。离婚了就要有离婚的态度,你给我发消息王松知道吗?你的行为又该怎么界定呢?” “你现在怎么这么尖锐?我只是在提醒你。” “不必。” 涂明将机放到一边,闭眼的时候想起卢米。她醒着的时候不黏人,睡觉的时候特别黏人。总会在睡梦中拉过他胳膊,枕上去,发丝擦在他肌肤上,很痒。 卢米家客厅的沙发有一定年头了,涂明躺在上面,腰部陷下去,特别难受。实在睡不着就站起来,找了一尺子在那折腾,折腾完又躺回去。 卢米倒是睡的很好,她睁眼了,消气了。打开卧室门看到睡在沙发上的涂明,高高的一个人窝在那,看着有点可怜。这个大傻子! 刷了牙洗了脸,看到涂明没醒,就去厨房折腾早午饭吃。家里有昨天她顺熬的牛骨汤,有酱牛肉,于是就和面,琢磨着做牛肉面吃。 卢米做饭是跟卢庆学的,看的多了,自就会了。和面是跟杨柳芳学的,不太精,但能吃。脚麻利和面、擀面,乒乒乓乓的响动好不容易睡着的涂明吵醒。 他站在厨房门看了她一会,她头发胡『乱』抓在脑后,修长的脖颈微微低着,人沐浴在阳光里,难得的温柔娴静。 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卢米哼了声:“没有你早饭啊,饿着。” “我可以啃面包。”涂明唇印在她耳后,转身去卫生间。 这次卫生间去的久了点,卢米琢磨着是不是昨天的海鲜啤辣火锅起作用了。从厨房探出脑袋,看到磨砂玻璃透出的轮廓里,涂明坐在马桶上。 卢米突心情很好。 转身哼起了歌。 涂明坐在马桶上,听到卢米在哼歌,没有预兆的,脸有一点发烫。他并不习惯在别人家里如厕,从小就是这样,有奇奇怪怪的界限。最开始住在卢米家那些日子里,他清早从她家出门,驱车去公司解决。这明明是一件很小的事,在他这里成了大事。 涂明开水龙头洗刷牙的时候,卢米竖起了耳朵。切好的面条刚刚丢进锅里,咕噜噜冒着热气。她拿起机给尚之桃发消息:仙人在我家拉屎了。 “下凡了。”尚之桃回她。 当涂明红着脸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卢米的面已经煮好了,一人一碗牛肉面,她顺拍了一个黄瓜,每人一杯胡萝卜汁。对涂明眨眨眼:“来呀,吃饭。” “不是没有我的?” “我昨天晚上让你滚蛋呢,你滚了么?” … 涂明突笑了,坐在她对面。面条有热气,附着在镜片上,有那么一点好玩。卢米咯咯笑了,站起身隔着餐桌亲他嘴角。 “不生气了?”涂明摘了放到一边。 “不生气了。谁会忍心跟这么好看的男人生气啊,您说是不是!” 涂明捏她下巴亲了她一:“快吃!吃完一起拼乐高。” “行。” 卢米吃的香,偶尔抬头看涂明一眼,生的白净净的脸,面相那么温柔。这么好的人跟别人结过婚呢,他前妻要挑衅! 卢米想着又来了气,筷子放下,伸给他。 “什么?” “机给我。” 涂明真的机给她,卢米冷着脸他:“密码。” 涂明说了密码。 “我现在要看你机,你前妻的联系方式统统删掉,在跟我交往期间我不许你再跟她联系。你同意吗?”一张脸绷的紧,都是坏心情,也准备再跟涂明吵一架。 他呢,不温不火:“删。听你的。” 卢米打开软件,看到他指定的聊天名字是:i。她愣了下想追究这个i是谁,看到自己的头像。火气顿时消了那么一点。 除了妖都是工工整整的人名,比如某某公司+某某岗位+姓名,翻了那么一下,看到:邢云。 卢米点开头像要删掉她,看到涂明那句:“我非常喜欢她。”有他向着她的种种,突觉得有的气都消了。机给他。 “删了?” “没有。” “为什么?” “不删了,这样你回头炫耀我的时候她能看到,气死她。”卢米想到昨天邢云的态度就会生气,那种感觉就像她时跟别的小伙伴打架,指着人家的玩具说:那破玩具!我玩过的!不要的! 拼乐高的时候,两个人坐在小地桌上,头碰着头。只要抬头就能看到对方。 乐高好玩,卢米喜欢。 但她玩一会就心猿意马,脚从桌底伸过去,搭在涂明腿上,脚尖擦着他,一下一下。 涂明正在组装一个车轮,顿了顿,抓住卢米的脚踝。 卢米后仰看着他,语气娇娇的:“干嘛啊…” “好好拼。”涂明搔她脚心,她咯咯笑,翻了个身,坐起来,继续拼乐高。 “其实我觉得你前妻挺漂亮的。气质特别像科学家。”卢米这样说:“你喜欢她应该的,更何况不喜欢怎么会结婚呢?这些我都能理解。你别搭理我,我犯神经病呢!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而且我不喜欢她看我的眼神,好像我不是正经人。虽我也的确不太正经,但她不礼貌。她激起我的斗志你知道吧?” 涂明抬头看她一眼,说被激起斗志的人,这会正在认真对图纸。 “是不是我离过婚这件事本身就让你不痛快?”涂明她:“你会替自己不值吗?那么多好男人,为什么要跟这个离了婚的谈恋爱。“ 他放下里的东西看着卢米,卢米呢,放下里的东西也看着他。 “我没有觉得跟你谈恋爱委屈,我就是觉得你这样的人跟别人结婚,一定是奔着天长地久的。一想到你曾经想跟别人天长地久,我就有点难受。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难受,你可以理解为我嫉妒。” 卢米非常罕见的有点消沉,涂明坐到她旁边,握住她:“卢米,我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吧?” “我跟邢云,从恋爱到结婚,看起来是顺其自水到渠成的。我不能对你说我跟她结婚的时候我们两个人没有感情,那对任何人都不公平。但婚姻和情感,远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有更多不可控素,也需要两个人不停的融合。” “我们恋爱的契机是经人介绍,都觉得对方不讨厌,于是长久相处。” “我们结婚的契机是当年我踝骨骨折,她照顾我很久,等我伤好的时候我们就结婚了。” “我和邢云看起来融合的很好,步调一致,爱好一致,但其实,我们都没走到对方内心最深处。为尽管我们在保持沟通,但那些沟通都流于表面。这也是最终导致我们离婚的原。” “离婚的时候我这附近那套房子给了她,根本原是我思考过,在上一段婚姻里我不是特别好的丈夫。刨出她『性』格里那部分,也有我做的不够好的地方,以最终导致她出轨,我们没法再继续。那套房子,是我对自己的检讨,也是对她的交。” 卢米终于『插』嘴:“房子给就给了,我觉得你的做法特别爷们。你要是为这些争的不可开交,我大概也看不上你。” “我的想法是:再买就好了。” 卢米又笑了:“又不缺你那套房子。”这时的她没涂明当人,如果有一天两个人真走到一起,她好几套房子,住哪里不行? “这样不太行。我其实现在完全可以再买房子,只是我一直没想好要买哪里。我觉得我至少要做到,不能让别人在背后议:快看,卢米的男朋友是图她房子!” 卢米被涂明逗的咯咯笑:“那不会,日子是别人自己的,轮不到他人指画脚。不懂这个道理嚼舌根的那都是瞎了心了!” 涂明她落在肩头的发别到耳后,又说: “你一定也想我们的『性』/生活,我也可以告诉你。有过好的时候。” … 卢米踢他一脚:“你没事吧?谁你『性』/生活了?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我才不关心你们『性』/生活什么样呢!” “没像跟你那么失控过。”涂明又说。 “谁跟你失控!你怎么胡说八道!” 卢米想站起身,被涂明截到怀里,双臂紧紧扣住她腰身,仰起头看她:“没有吗?卢女士?” 涂明眼神干干净净,又带着那么一点清冽,卢米想让这眼神浊那么一点,就捧着他脸,唇贴上去:“我记『性』不好,要不你提醒提醒我,咱们是怎么失控的?” “我倒是很想,但你家沙发不太方,卧室你不让我进。”在这等着呢。好脾气好『性』格的涂明快被卢米磨出来了,睚眦必报。 “就不让你进!”卢米咬他鼻尖,坐回去拼乐高,涂明呢,是那样看着她,眼里酝酿一场风暴。 第58章 第58章狗咬你一口你不能咬回去…… 涂明的风暴是在傍晚爆发的。 卢米像一艘破败的船在风暴穿行, 掀来『荡』去。涂明他的方式给卢米演绎他们之间的失控。 客厅的窗帘拉着,只有那一线夕阳的光照,卢米的脸在光线中, 她手捂着,细长的手指颤着, 再过一会儿就到涂明背上, 留下一道抓痕。 他们好像都沉浸在对对方的爱/欲无法自拔。 喘匀了气卢米突然:“你跟比跟她好,以你是爱上了的身体?原来你是这样的『色』胚。那换另外的人也能行。” 涂明没有讲, 坐起来穿衣服。这个问题他不讨论,没有意义。 卢米见他不讲,就边穿衣服边:“觉得咱们俩都得冷静冷静。” “冷静什?” “咱们不能每天见面了, 为了保持新鲜感,咱们得定点规矩。” 涂明顺手按开氛围灯, 看着卢米。过会儿点头:“行, 你怎冷静。” 卢米随身找了一本本子, 企图学涂明有理有据:“这样啊,第一条:周末都属于自己,见面, 提前约好。” “如果有应酬, 晚上9:30之前不能进, 就不去对方家。” “每周四,周四必须不能见面,周四是各自的社交日。” 一边写一边抬眼看涂明,他看着她的纸,没什情绪,只是问她:“还有吗?” “你有没有什加的?”卢米问他。 涂明了:“没有,今天周末, 属于自己。晚上有事,明天回父母那、提前祝你周末愉快。” 完真的开走了。 卢米趴在窗户上看到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就坐回去,一个人拼乐高。她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但一起涂明的前妻她就会心堵。这样的心堵让她的情绪反反复复。她也知道自己这样挺烦人的,但她无法控制自己。 涂明真的遵守约定。 第二天没来见她,周一他有应酬,周二他在公司开会。 会一直开到半夜。 出办公室的时候看到乌蒙还坐在工位上,就走过去问她:“还不回家?” “手的案子还没处理完,待会儿就走。”乌蒙站起来跟涂明讲:“老大,上次新城的事给您添麻烦了。” “不放在心上。这个项目你做的顺手,那就继续努力。” “好。” 涂明点点头,问她:“跟新城的肖总接触多吗?” “见过两次,您也在那两次。” “没单独找过你对吧?”涂明又问。 “没有。” “好。如果觉得有什不对劲就跟,不觉得麻烦。”涂明。 乌蒙点点头:“谢谢老大。” “别客气。”涂明完看到乌蒙眉头皱了,就问她:“怎了?” “不知道怎了,胃有一点不舒服。” “喝点热水,有『药』吗?” “有。” 涂明拿她的杯子帮她接热水放到她桌上:“不舒服就早点回家,现在叫车。” “好。”乌蒙收拾东西,抬眼看涂明的背影,心疼了那一下。涂明好了,待人诚恳温柔,乌蒙喜欢他了。 涂明出办公室的时候对乌蒙点头,去了地下车库。他给卢米打个电,到卢米忽冷忽热的态度,终于还是作罢,径直开车回了颐和园的家。开了灯看到阿姨今天花草照顾的很好,屋干干净净。涂明在沙发山坐了一会儿才去冲澡,出来的时候看到卢米给他打了一个电,就回给他。 “你看到那个刘海夹了吗?”卢米问他。 “没有。” “那你到家了吗?” “到了。” 卢米这会儿后悔自己前几天那些屁了,白天在公司跟他斗气不觉得什,到了晚上就觉得无聊。有那一点他。 “你明天要来这吗?”卢米问他。 “根据恋爱条例,晚上九点半前不能进,就不需要去你那。明天有应酬,九点半前进不了。”涂明她脑袋发热写出的那些屁规定拿出来给她听。 “…后天呢?” “根据恋爱条例,后天是每周各自社交日,不见面。” 卢米发现了,涂明这是在跟她开杠了。他这人看着挺温和,开杠的时候是一板一眼有理有据,给台阶都不下。哼了一声挂断电。 涂明也电放到一边,到卢米气哼哼的样子,了一下。他故意的,卢米的方式气回去。倒不是一定要赢了她,只是通过这种方式自己的感受反馈给她。 卢米接收到了。 她自己写的条例自己都不记得,于是跳下床找到那个本子,认认真真看了一下,什狗屁条例。 就对涂明:“宣布,作废了。” “连三天都没坚持到。” “哼!” 卢米上床睡觉,接到张晓的电,电那头的她喝大了,有人接过电:“i,她让你来接她。” “你谁啊?” “肖冠丘。” “地址给。” 卢米『操』了一声起床穿衣服,心狠狠骂了张晓一顿,多少次了别跟那傻『逼』玩,她偏不信! 卢米赶到ktv的时候面的歌声还在继续,面男男女女热闹的狠。张晓缩在沙发醉的不省人事,肖冠丘见到卢米,带不的,朝她勾手指,又拍拍旁边的座位。好像卢米是他找来的玩伴。 卢米懒得搭理他,上前拉住张晓胳膊,张晓喝多了,整个人很沉,卢米弄不动她,骂了一句:“『操』!” 肖冠丘在一边看着,突然了。 音乐声大,他声音也大,对卢米:“见你一面真难。”眼有揶揄也有挑衅。 “你灌她喝的?” “她自己喝的。”肖冠丘摊摊手,突然伸手卢米拉坐在沙发:“来!坐下!喝点儿。” “你他妈跟谁动手呢?松开!”卢米力挣扎,但肖冠丘的手狠狠揽着她肩膀:“装什呢?就那几套破房就牛『逼』成这样了?是不是给你脸了?” 突然捏过卢米的脸,卢米的手上去狠狠抓他的脸,真生气的人打架都没动静,一边唱歌的人安静下来,有人上来拉着卢米,被踹开了:“干嘛呢!干嘛呢!” 卢国富带人冲了进来,后面跟着张晓她爸。 肖冠丘举起手:“误会,闹着玩呢!”脸上被卢米挠出两道血印子,卢米也没好到哪去,衣领被拉到肩膀靠下。她不傻,这鸿宴她不能自己来,肖冠丘显然有背景,又横行,她自己来八成回不去。 “谁他妈跟你闹着玩呢?”卢米弄他的心都有了。 卢国富他们人带走,肖冠丘也跟了出来,一改刚刚那狠戾的样子,对卢米:“够劲儿嘿!就喜欢你这样的。希望你以后在床上也这厉害。” 卢米转身要揍他被卢国富拦住:“干嘛呢!狗咬你你还要咬回去怎着!回家!” 卢米被肖冠丘喂了一口屎,心口堵的喘不过气,到家气还没消。 给张晓发消息:“你以后能别跟那傻『逼』玩了吗?以后你跟他玩别给打电了成吗?你知道今天因为你他妈差点被那孙子欺负了吗?你长点心吧!” “你要是再这样咱俩就断了啊!今天的事别他妈再发生一次了!跟吃屎一样!『操』!” 卢米脱了衣服去洗澡,起肖冠丘那副恶心的嘴脸,蹲在马桶前吐了。 折腾很久躺在床上睡不着,特别特别念涂明。 就给他发消息:“你睡了吗?” “没。” “为什不睡啊?” “在你。” “那你来找好不好?” “好。” 还好不远,还好涂明还没睡。 掀开被子躺进去的时候卢米转过身力抱着他:“你怎熬夜了?你不是十点半十一点就要睡觉?” “嘘。”涂明亲她一口:“这下真困了,咱们还能睡三个时。” “好。” 卢米缠在涂明身上,他的味道真好闻,清爽干净,一点酒气烟气都没有。卢米拱进他颈窝,与他交颈而眠。她睡的不消停,梦骂了一声手就伸出来,在涂明胸口抓出一道血印,涂明从睡梦中惊醒,抓住卢米行凶的手,她扣在怀,声安慰她:“做梦打架了?” 卢米嗯了声,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睁眼看到涂明胸前的抓痕睁大了眼:“你背着干什去了?你是人吗?” “你出轨了?出轨了你直啊。” “还这激烈,你还让看到!” 涂明被她气的哭不得捏住她脸颊:“打住。再就还手了啊!” “你出轨你还有理了!” 卢米尽管这嚷嚷,但她知道涂明才不会,她就是爱玩爱闹。 “昨天晚上做梦打架了?”涂明问她:“正睡着呢,狠狠挠了一,你属猫的?” … 卢米哈?了一声,又嘿嘿了:“那给你吹吹。”半跪在床上,手扯开他衬衫,脸埋上去对着挠痕呼呼吹气,腮部鼓着,像条鱼。 “还疼吗?”仰起脸问他。 “疼。”涂明板着脸,要求她的吹气服务再久一点。 卢米又认真吹了几口气,被涂明拉到怀亲了一口:“快点,要迟到了。” “哦。” 她去找衣服,涂明去洗漱,等她衣服换完,涂明已经收拾好:“早饭吃什?” “区口的煎饼。” “好,放你工位上。”走了。 卢米又跑到窗前,看到涂明在楼下经过,又碰到了二大爷,两人还打了招呼。二大爷显然对这次偶遇很满意,让鸟给涂明叫了两声。 “大傻子。”卢米声一句,这才去化妆,出。 到公司的时候看到涂明给她买的煎饼在她工位上,还有一杯咖啡,就嘿嘿一。 “谁给你买的?也吃。”唐五义对她。 “这个不行,你不配吃。”卢米抱着煎饼啃了一口,心美滋滋的。 因为这一个煎饼,昨天晚上的气都消了。 到了中午张晓终于醒了,给她发了十几条语音,卢米听到她刚醒酒,跟她道歉,还被她妈揍了一顿。又她爸跟她昨天晚上的事了,她以后再也不跟肖冠丘玩了,诸如此类。 “食言再也不理你。”卢米回她。 “肯定不食言,现在着直后怕,那孙子怎跟变态似的,以后少招惹他。估计就是被惯坏了。” 卢米没再回她。 到了中午,有人给她电,让她下楼拿花。 “没定花。” “写的收件人是您。” 卢米有点纳闷,下了楼,看到一束品味不俗的花,还有一个礼盒包裹,没有卡片。 她抱着花上楼,给涂明发消息:“你给送花了?” “?没有。怎了?” “没事。” 卢米打开礼盒,看到面的钻石项链,心大概知道是谁了。盒子随便丢到抽屉,花抱出去丢到垃圾桶,就当作什都没发生。 涂明看到卢米抱了花进来,又抱着花出去,就问她:“?怎回事?” “没事。傻『逼』送错了。” 第59章 第59章浴室为什么不行 涂明没再问卢米, 他隐隐觉得事情不。破荒问尚之桃:“flora,最近卢米有被什么事困扰吗?比如让讨厌的追求者。” “有一个。” “谁?” “will您能先答应我冷静处理吗?” “能。” “肖冠丘。” “好的,我知道了, 谢谢你。” “不客气,保护, 但是先给机会让自己处理?我的个人想法, 不知道不。” “好,我知道了。” 涂明尊卢米, 也给隐私空间,让自己处理。如果他现在就问,卢米会说:怎么着?我自己处理不好吗?我是成年人了我没记错的话。但他有意保护避免在其他场合被『骚』扰, 破荒准点下班,带好电脑私信卢米:“走吗?” “我要下班了, 你去哪?” “去你家。” “你准点下班?工作做完了?” “回去做, 头疼。我车跟着你, 走吧。” 卢米觉得涂明有点奇怪,又觉得会不会是那束花让他有了紧迫感,怕他仙女一样的女朋友被人抢走。这样想心就甜滋滋的, 开开心心下了班。 到家后涂明占了沙发开会, 卢米肚子饿了, 决定去做饭。 今自己做羊杂汤,市场上买的处理好的羊杂,用骨汤加各调料熬炖,甚至动手烙了几张馅饼。干活很快,在晚上七点半前,就将晚饭放到了餐桌上,颇有那么一点贤妻良母的架势。 涂明收起电脑看到桌上的饭菜说:“突然觉得很幸福。” “就今吗?我经常给你做饭。” “每。” “不白做就更好了。” “比如?” “来点报酬。我贪财如命。” “好。我的钱都给你。” 卢米哧哧笑, 还真的看了眼涂明的各账户。 下一还有花。 卢米直接扔到楼下,连同前一的钻石项链。挑了一个人多的时间,站在公司楼下的垃圾桶边,拉着daisy、serena、jacky和唐五义:“不知道谁送的花和项链,有人要吗?没人要我扔了啊。”就这么扔了。 有人拍了照片发到同事群:“替送i花的人伤心。” “这有什么可伤心的?讨厌的人送你花你喜滋滋抱回家?”唐五义不乐意了,第一个跳出来。 卢米坐在他旁边嘿嘿一笑:“我说兄弟,你真是一点委屈舍不得我受。” “那是。我说真的呢,不喜欢的人送我花,我肯定也扔,这事你没错啊!”唐五义故意扬起声音讲话,要让有人听到他的态度。 然后给卢米发消息:“谁啊?” “我跟你说你别告诉别人。” “放心。” “新城的肖冠丘。” “『操』,那个傻『逼』?” “你认识?” 唐五义耸耸肩,卢米说:“扔了就了。那傻『逼』品行不端,早晚得玩完。我学长,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买咖啡的时候唐五义拉着卢米认认真真给讲了肖冠丘在国外读的事,说完摊摊手:“有些人,换了身皮,就以别人不记得他的事了。仗着有钱的爹妈胡来,早晚有他完蛋的那。” 卢米给他鼓掌:“此时此刻的你,真的太有义感了。” 唐五义切了声,手搭在卢米肩膀上:“晚上吃什么去啊?” 卢米很认真的把他手拿下来:“以后不能跟我勾肩搭背了啊…我男朋友会不兴。” “我昨当着你男朋友放你肩膀上,他表情都没变。” “胡说,他瞪你了。” “他真没有。” “哼。” 唐五义还是抽回手:“行吧,不给你惹不必要的麻烦。你男朋友看着挺随和,想必背地也是个狠人。” “相当狠。” 卢米他眨眨眼,两个人上楼。赶上新城项目组开会,几个人走进会议室,神情都很严肃。 唐五义卢米说:“早上听grace打电话,好像是方案又被驳回了。新城那边的人不太好相处,ke、josh和will亲自上了。今开会是了交接。” “哦。” 卢米哦了声。 听说ke亲自带这个项目,卢米长舒一口气。ke这个人又倔又硬又狡猾,付肖冠丘那个孙子足够了。 给尚之桃发消息:“我希望ke那头倔驴干那个傻『逼』。今我必须投ke一票。” “你哪不投他?”卢米每骂ke,但尚之桃就是知道,心特别欣赏他。 “嘿嘿。” 涂明开完会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这会半夜一点多了,就问卢米:“睡了么?太晚了,我回颐和园?” “等你半了你回颐和园,你是不是想气我?”卢米哼了声从沙发上坐起来,准备好好给涂明讲讲他的行有多无耻。 “怕回去晚你睡不好。” “那你就轻手轻脚,睡在你不喜欢的破沙发上不就结了吗?” … 涂明闻言笑了:“好。” 他进门的时候卢米窝在沙发上刷剧,刚刚冲过澡的人脸上那抹红还未褪去,看到涂明就懒洋洋朝他伸手:“来呀,造次一番。” 涂明上前将抱在腿上,两个人窝在沙发上。 “今周五,你怎么不出去玩?”他问卢米。 “没劲。”卢米勾着他衣领:“八成是岁数大了,听到哐哐哐的吵闹声会心梗。” “也不约张晓们吃饭?” “我不想跟张晓讲话,招我,等我消气再说吧。”卢米指尖在涂明手臂上『摸』索,那根微凸的血管搞的心猿意马。心中的小鼓点又敲了起来,就把他的手拉到唇边,亲了一口。 涂明在『乱』动前将放回沙发上:“我去冲澡。” 他比从前自在一点,不会在进浴室前犹豫再三了。以人和人日日相处,多少能管点用。卢米趴在沙发背上看他脱衬衫,吞了口水。 卢米也不知道自己这劲头哪来的,甚至有被涂明挑到屋顶上的趋势,总之日甚一日。这不太常。 水龙头开着,哗啦哗啦的声音,浇的卢米心痒痒。蹑手蹑脚走过去,看到涂明模糊的轮廓,手掌支在墙上,在冲头发。卢米的手放在门上几秒,转身走了。 哼,你怕什么怕啊!你怎么这么怂啊! 无情嘲笑自己,转身又到卫生间门口,拉开门,看到涂明的眼睛。他关了水龙头看着,水顺着头顶留下,在下巴那汇集滴下。 卢米的手搭在睡裙裙摆上,看到涂明拿起浴巾遮住身体,唤名字:“卢米,你能去卧室等我吗?” “哦…” 卢米关上门,躺到床上呼呼生气。也不知到底什么生气,大概是那点没羞没臊的念头被涂明一句卧室等着给浇灭了。 索『性』关了灯睡觉。 涂明从卫生间出来看到关了的灯,猜到卢米大概率是生气了。就躺进被子,凑到身边,紧紧贴着后背。唇印在肩头,又到耳后,小声问:“你想在浴室做是吗?” 这问题还要问出来! 卢米更生气,转身打他:“你走开!你抱着我干什么?我和你又不熟…” 涂明堵住嘴:“下次好不好?” “这事你还要挑这次下次,就刚刚就特别好!”卢米要被他气了,怎么就这么不解风情! 涂明看到急的不成样子,就把按住哄:“因这个气这样?傻不傻啊。” 被子一盖把两个人蒙在头,闻到卢米的香气。 “真香。”他这样说,鼻尖擦着颈线缓慢移动,卢米气消了大半,嘤咛一声去寻他唇,他故意逗,偏头躲开。追上去,他又躲开。在气急的时候把狠狠压在枕上,咬住嘴唇。 卢米的喘声被涂明悉数吃掉,单单是这接吻,就令人着『迷』。 涂明拉着手腕,将的指尖含进口中,卢米酥麻得趣,咬他肩膀,不太用力,轻轻的一下。 周末的夜晚都不太着急,都想着慢慢来。想一口一口把方吃掉,到头来,是涂明急了,按着不许逃,卢米又有别样的痛快。 第睁眼的时候卢米仔细想了会,原来慢慢来也有那么多乐趣。或许是等的太久,到顶的时候情绪就会格外涨饱满,久久落不下来。 总之跟涂明在一起,怎么做都喜欢。 回过头看到涂明,他睡的安静。 卢米就着光看他,他知不知道自己生了一张温柔的脸啊?不太浪漫的卢米甚至觉得那句诗形容他可贴切了:公子人如玉。思及此,又很感激涂明爹妈,带出了这么好的子。 就轻轻亲他,他睁开眼:“早。” “早。我今要去陪我『奶』『奶』吃炸酱,你呢?” “陪我姥姥逛公园。气好了,想逛公园。” “那我们起床吧?” “好。” 就这么从卢米家分开,卢米看到涂明的车开走,老气横秋一辆车。就噗嗤一声笑了。 吃饭的时候卢国富问:“没再被那个人『骚』扰吧?再『骚』扰你你告诉大爷,没王法了还!” “没有没有。” 卢晴问:“will知道吗?” 卢米摇摇头:“还没跟他说呢,他在做那个项目,说了他糟心。” “你什么时候开始男朋友着想了?” “切。” 一边的『奶』『奶』今耳朵突然好使了,听出了一点苗头:“小卢米谈恋爱了?那得带来让『奶』『奶』见见。” 卢米立马举手:“卢晴也谈恋爱了,『奶』『奶』您怎么不见见?要见也是先见男朋友。” “这事还有先来后到?依婶看,一起见!” “别别别,我谈恋爱没几。这会就跟人家说见家长是要吓人怎么着?人家没吓我吓了。”卢米说:“这阵仗,忒大!” 卢晴也在一边应和:“就是,哪有这么快的。” 见不见的可以放一边,这顿饭卢米算是吃不消停了。一边帮『奶』『奶』剥蒜一边回答长辈们的问题,问的分具体:多大了?哪人?父母干什么的?他干什么的?长的怎么样?倒是都不问有没有房的问题,卢家人不缺房。 卢米紧着给卢晴递眼『色』,卢晴没法救,救话头就到自己身上。 卢米的条没吃几口,光顾着挨审,这顿饭吃的心真累。 等过了堂,又到了遛弯环节,五月了,后海边很热闹。卢晴和卢米找了个『露』的茶座,请长辈们一起喝茶。 看到有人划船的时候,卢米突然想起涂明:也不知道颐和园逛的好不好?动静也没一个。 就问他:“逛完园子了?” “逛完了,把姥姥送回家。” “那你呢?” “我还有事,晚上稍晚一点回去。” “什么事?” 涂明没回。 涂明有秘密? 第60章 第60章硬核 晚上涂明到家, 卢米就问他:“干什么啦?” “我?办点私。” “有什么私?除了我还有私?”卢米不同意他对私的定义。 “好的,我有点不重要的。” 卢米被个回答逗了:“老滑头!” 涂明听到卢米对他的新称呼有点头大,无奈皱眉。小箱子放在角落:“我快家搬来了。” “搬来呗, 又不是住不下。” 卢米敷着面膜泡着脚,对涂明咧着嘴。 涂明呢, 坐在她旁边, 很认真的问她:“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8 0 8 0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意味着,我们大概率是在同居, 或者很快要同居。” 卢米放下pad,很认真的想了想:“那就同居呗!” “之前不是不喜欢?”涂明想确认卢米的态度,隔三差五住在她家里跟同居不是一回, 后者似乎就要涉及多牵绊,他并不确定卢米是否真的愿意。 “之前也不喜欢, 不也一件一件往里倒腾东西吗?”都不肯承认自己防线先松动, 也确实看不出谁先松动的。 涂明『揉』了『揉』鼻子, 靠在沙发上了。 “什么?” “我们都嘴硬。一边说喜欢自由,一边往一起凑。”涂明弹了一下她的后脑勺:“挺好。” 卢米哼了声:“不觉得太快了吗?” “好像有点。“ “也不是说的慢慢来呀!”卢米在等着涂明呢,时口口声声说要慢慢来的人, 恋爱不到半年就要开始同居了。想想都刺激。 “住在一起跟慢慢来不矛盾吧卢女士?住在一起不代表我对的追求停止吧?” 追求个词卢米很久没有听到过了, 她摘;一边拍脸一边看涂明:“准备怎么追求我?” “比如,再给的家里换个沙发怎么样?” “哈?为什么?” “因为个沙发不太结实,我睡着也不舒服。如果下一次再让我睡沙发,我也能睡个好觉。”涂明很认真的说,为以后睡沙发想好了出路。至少要有一个舒服的沙发。 “我都让睡沙发了不检讨还要睡好觉?” 涂明见识到卢米奇奇怪怪的点,投降认输:“那我搬到颐和园。我自己设计的沙发托熟人打的,可惜了我一腔热血。“ “自己设计的?”卢米睁大眼。 “不然?” “我不信。” 涂明拿出手机给卢米看, 他手绘的图纸,还有电脑上的设计图。是他们分进行私人时间的时候,他在颐和园的家里一点点画的。 他设计的沙发有那么一点不同,稍微加宽,根据卢米习惯的坐姿设计可开合的角度,还安装了电动装置控制一面的全躺。在沙发底部还有凹槽,卢米可以放一些她躺在里不用起身就能够到的东西,充分照顾了她的懒惰。 “好了,看完了,我明天搬到颐和园。” “!”卢米抢过他手机,仔细看了半天,终嘿嘿了:“怎么么棒啊,还自己设计沙发。我男朋友些奇怪的爱好可真让人心动啊!” 涂明被她逗了,就跟她商量:“明天上门安装?” “好!” 卢米看到那个沙发的时候心情特好,涂明舍得花钱,纯手工打的沙发,用料、设计都一级棒,她躺在上面左翻右翻,无比舒服。 “怎么样?” “特好。” 卢米枕在涂明腿上,她的家放眼望已大不相同了,简约智能舒适,智能马桶、净水器、碎屑机、除菌洗碗机、手工沙发,生活就么一点点被涂明渗透了,也被他打磨了。 卢米喜欢种打磨,让她觉得生活里有的改变都沉淀到认知里,就连她么自认肤浅的人,都感受到了另一种生活态度。她不讨厌那种态度。 真正被一个人喜欢,种感觉多好。尽管不是鲜花、妆品、奢侈品,但是是一个沙发呢,亲自设计、参与手工制作的沙发,太少见也太酷了。 初夏的风透过窗吹着他们,两个人折腾一下午都有一点累,就么在涂明设计的沙发上睡了很好的一觉。 样的生活特好,如果没有肖冠丘个傻『逼』的鲜花『骚』扰,卢米会觉得加的好。 肖冠丘送花,卢米不再接受,每次快递电话打来她都说:“直接扔楼下垃圾桶。” “还有礼物呢?” “拿走。” 傻『逼』有钱,让傻『逼』扶贫好了。 但快递员都不敢拿走,全都联系原路返回。 最让卢米生气的是那一天,grace抱着花走进来,它放到卢米桌上:“卢米,有人送花。” “那为什么是抱上来?” grace对她意味深长的,没有讲话,转身走了。 卢米看到花上第一次写了卡片,卡片上写着“肖冠丘”几个字,隔着卡片和距离卢米都能察觉他的傲慢和恶心。 来不及收回卡片,daisy就上前抢过:“来,终知道是哪位神仙的花了。”看到名字后daisy安静了片刻,卡片放下。 “不人同意看人的卡片,daisy真是越来越出息了。”卢米拿起话向外走,daisy跟在她身后:“生气啊,我不是故意的,我替保密。” “用的着保密吗?花是garce接上来的,收件人写的是她。” “嗨,儿弄的。我说前段时间怎么听说跟新城关系不一般呢!”daisy胳膊肘碰碰她:“可以啊,听说肖冠丘是个大帅哥。” “可以上,反正我不要。” 卢米被肖冠丘的花搞的心烦,那种感觉就像黏鼻涕沾手上,特难甩开。特烦心的时候就骂一句:“他妈的。” 涂明也终在一天跟卢米挑明了。 “肖冠丘『骚』扰?” “什么算『骚』扰呢?” “就是喜欢他送的花吗?如果喜欢就不算。” “…是不是不对劲?我喜欢他的花天天往外扔?以为我玩欲擒故纵呢?”卢米突然生气了:“我是谁呢?一边不喜欢一边勾搭着。” “谁?” 卢米想说前妻,想到涂明冰冷冷的眼神还是管住了嘴:“爱谁谁,反正我不喜欢,我讨厌死了,我想弄死他。但是儿不用『插』手知道吗?” “为什么?” “我自己能解决!我解决不了会向求助的!” “嗯,我不『插』手。做自己的英雄,我不管。” 涂明有点生气,不是跟卢米,是跟自己。有人都以为卢米是单身状态,喜欢她的男人自然会向前冲,不是每一个对手都像王结思那样光明正大。 “如果我们公开关系呢?”涂明问卢米。 “…不行。至少现在不行。” “什么时候就行了?” “我不知道。反正我不许公开。” 涂明捏着卢米的脸,生了大气。他在第二天找ke:“我想跟说一件。” ke挑挑眉:“如果是跟i的,那不用说了,我知道。” “怎么知道的?” “i气焰多嚣张啊,见到夹着尾巴。谈恋爱就谈恋爱了,好好谈,我不管。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但我要说的是另外一件。肖冠丘每天送i花,相在『骚』扰她。” ke靠在椅子上,跟涂明对视半天。他多少是知道涂明的,某些层面来讲,送花件是普通的追求手段,不构成『骚』扰。除非肖冠丘有的动作。 “想怎么办?” “我没想好,但如果他对i不礼貌,我会弄死他。” “像上一次反腐那么硬核吗?”ke了:“真到那个时候带我一个,我爱凑个热闹。” 涂明因为那些花心烦。 卢米也心烦。 她径直找到grace:“grace我问,我的电话是告诉肖冠丘的吗?” grace看起来非常坦诚:“是的。那次他点名要换成,我以为不会有什么问题,就共享了的号码。” “共享了我的号码没跟我商量?” “不是正常工作流程吗?” grace是企划部专家,ke带出来的,公司里能力数一数二的人。她不像人,会惧怕卢米的强势。她讲话非常有逻辑,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以呢,帮人送花也是正常的工作流程吗?” “我以为们非常熟,是顺手帮忙已。”grace耸耸肩:“i,冷静点,没什么大不了。一束花已,如果们两厢情愿,那最好了;如果对他无意,那他就是个追求者已。没必要么紧张。追求的人那么多,真是就是一束花已,不喜欢就丢掉好了。” 卢米看着grace,了:“知道吗grace,现在的状态看起来特像一个拉皮条的,为了那点破工作的同作顺水人情送出。” “i,我是帮忙拿了一束花。” “在此之前兜了我的电话号码。” 同们都看着他们,涂明ke办公室走出来,听到卢米和grace讲话,气氛非常紧张。就走到她们面,对grace说:“辛苦grace来我办公室一趟,我们沟通一下项目交接的好吗?” “好。” 卢米想开口,唐五义后面抄她肩膀:“走走走,买咖啡。”手里拎着那束花,走到垃圾桶的时候顺势丢进。 涂明带着grace走进办公室,grace无奈摊手:“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了解i,不是坏人,也没有坏心,脾气冲了点已。” “但刚刚件,我的角度来讲,做的不对。如果要同的联系方式给人,至少要征得同的同意。否则可能就真的像i说:她作顺水人情送出。” “我知道意不是么想,可能也不会想么多,但看起来就是样。” “那的确是我思虑不周,待会儿我跟i道个歉。”grace:“需要我同步哪部分?” “新城最开始提出的付款方案,我需要仔细给我讲讲时的情况,以及各方的态度。” “新城付款周期一向不短,今年又延长了三个月,但问题不大。” “也就是说,年的项目款项还未结清。” “对,在走流程了。” 涂明点点头,对grace说道:“谢谢,其他工作下次交接会上咱们再仔细沟通。” “好的。” “grace,再替同收花了。” .... 第61章 第61章不配做我情敌 grace识到她的行为似乎触到了一个什么样的敏感点上, 但她没法判断。出了涂明办公室走到卢米工位前,大大方方跟卢米道歉:“卢米我得跟你说句抱歉,把你的电话和肖总是我欠缺考虑了。” “你是欠缺考虑的人吗?什么事你不都算计的明明白白吗?”卢米不是那种你虚假跟我道歉我就要立即原谅你的人, 谁来真的谁来假的她清清楚楚。 “那你想让我怎么办呢?”grace又问她。 “我想让你跟肖冠丘说,别管他身价几亿几十亿, 都别跟我装『逼』, 我看不上。” yilia在隔过道工位听到句话,又想起卢米她说:“别管你几个亿, 跟我说话你都客气点。”就站起身叫grace:“grace,我点事想请教你。”一句话,立场一下就出来了。 卢米才不管别人什么立场, 不服就干。 拿起水杯站起来:“让开。”一点面子没给grace留。 办公室非常安静,尤其是见识过卢米手撕同事的人, 都隐隐替grace捏把汗。 grace大家笑笑:“没事的, 误会一场, 工作吧。”绕过过道走到yilia旁边:“怎么啦?” “是,我不太懂。”yilia指指电脑上很简单的一个公式,grace多聪明, 知道她想替自己解围。就跟她简单说了几句。下班的时候跟yilia一起去吃了饭。 涂明从茶水间出来, 看到yilia和grace一起上了电梯, 眉头不自觉一皱。 再一次去新城开会的时候,ke、josh和涂明三个人一起去的。肖冠丘亲自接待他们,倒不像之前那么尖刻,多少给了几个人面子。 涂明握手的时候,肖冠丘特别用力,像要把涂明的手捏断。涂明回握他,ke在一旁揶揄:“我点怀疑二位的『性』取向了。握个手么难舍难分。” 肖冠丘挑眉:“will的功夫耳闻, 刚刚一试,果然手劲儿不小。” “肖总过奖。” 一起向会议室走,ke慢了两步到涂明身边,低头看他微红的手,小声趣:“敌见。” “不是敌,i喜欢我。” 涂明也不知自己的“卢米喜欢我”的底气哪来的,顺口就说了出来。 josh亲自做陈述,肖冠丘却几次三番把视线落在涂明身上。涂明也看向他,不卑不亢的。 肖冠丘想的是:卢米那么野,却喜欢样老派的男人。是张晓在醉酒的时候识回答他:卢米男朋友啊?是她老板老夫子啊。卢米可喜欢那个夫子了,都不跟我们蹦迪了。 他观察涂明,像猎人在观察猎。 肖冠丘从小跋扈惯了,他喜欢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卢米几次三番给他甩脸,让他卢米的兴趣已到了顶点。连带着涂明的兴趣也到了顶点。 眼前的男人戴着眼镜斯斯文文,身材管理出『色』,整个人看起来干干净净,倒是不差劲。 “以肖总版方案还什么改进建议吗?”josh问肖冠丘,后者则笑笑:“好多了,可以讨论款了。” 新城列出的款条件非常苛刻,分三批款,也就是说至少50的款项要垫款半年到一年。凌美垫的起个款,但ke和涂明互看一眼,都不愿垫款么久。为面前坐的新老板显然不太地道。 ke不方便讲话,涂明自然接话。 “关于款的部分我们需要协商。依照惯例,凌美最长的垫款周期是一个季度,过时不收款财务法务都过不去。”涂明笑了笑说道,故把法务放在后面说。 “从前一直么付款。”新城的财务总监说。 “从前也会比合同上付的晚。“涂明拿出资料放到桌上:“我翻了历年的年框合同的款执行况,最早一次款在合同截止日三天。其余超期1-3个月不等。按照新的合同,款项一压,两年过去了。市场变化快,两年后市场什么样,企业什么样,谁都说不清。以我们新新拟了款方案,请josh帮忙投屏。” 肖冠丘摊摊手:“尽管商量,想垫款的公司不少。” “,肖总也可以考虑分包。”ke耍起了赖:“条条大路通罗马嘛。但在业内大船就那么一两搜,款项么大的合作,凌美压不起款的别的公司也不行。” 肖冠丘看出了凌美来人都是狠茬,新的三剑客名不虚传。 “不早了,吃个便饭?”ke提议。 “好啊。” 几个人向外走,肖冠丘又看了眼涂明,他话很少,讲几句就到点上。他在之前听说过涂明的事,就觉得八成也是个狠人了。刚刚讲那几句话和新的付款方案,就验了他的猜测:不好惹。 席间肖冠丘几次三番跟涂明捧杯,涂明都以下午会为由拒绝。云淡风轻理节,并不会让人不舒服。 肖冠丘趣他:“团队员工不好用吗?will喝酒还要考虑下午开会。个会不开,凌美市场部就干不下去了?样可不行。” “各司其职而已。” “之前will部门的i还在吗?前几天在ktv碰到她,我们一起喝了酒,她挺放得开的。”肖冠丘的酒杯在唇间碰了碰,看向涂明。用了“放得开的”个词,暗讽卢米随便。 “据我知,i跟她看得上眼的人喝酒,她看不上的滴酒不沾。如果她跟肖总喝酒,那应该是肖总的人品肯定了。”涂明面不改『色』,将他的软钉子还给他。卢米那么讨厌他的花,用她的话说:肖冠丘是傻『逼』。涂明知道卢米绝不会跟肖冠丘碰杯。 “will倒是很信任i的人品。可能是我看走眼了。” “自己的员工自己多少了解。正如肖总了解在座新城其他同事一样。” 一旁的ke突然笑了:“说起i,肖总知道她最名的是什么吗?” “去年,发生在我公司的事肖总想必听说了。i跟那个员工一起,两个姑娘干掉了一个人渣。i呢,看着不着调,却狠着呢,我也让她三分。” ke说完拿出手机,给肖冠丘看视频:“段视频我留了很久,她收拾完了人渣,还顺道收拾了一个胡说八道的人。”视频卢米揪住一个人的头发,恶狠狠的骂她:“你他妈是人吗?” “怎么样?厉害吗?不好惹。”ke说完收起手机:“来吧肖总,为年轻为的肖总干一杯。” “那我跟一个。”josh也提起杯。 “我下午开会,以茶酒。”涂明也举起杯。 回去的路上涂明一直没讲话,心为肖冠丘卢米的诋毁生气。他平时不太生气,也从不在任何场合非议女『性』,肖冠丘带着傲慢和轻视,让他他的人品很难在认同了。 涂明回到公司开会,会议室卢米仍然坐在后面。涂明的眼落在她噼啪啦敲键盘的手上几次,终于给她发消息:“心不好?” “哈?” “一直皱眉。” “跟客户和供应商生气呢,都是垃圾。” 市场部的项目汇报会在涂明很少发言了,他改了会议机制,用一种“随时挑战”模式开会,每个做完汇报的人,要接受同事的三个提问,谁都不需要『摸』鱼,聚焦核心问题,速速开完。 卢米和乌蒙的项目永远不会被问倒。 乌蒙总是会呈一个又一个准备充分的文件,卢米呢,光动嘴。她脑子好,东西都在她头脑。 王结思公司的案子yilia提交了三版终于过了,为她的耽搁,卢米的部分迟迟不能结案。开会的时候jacky就问卢米:“种况怎么办?” “凉拌呗。最着急结案的又不是咱们,案子个季度结还是下个季度结没本质影响。又不是为我不能结。” “企划部反馈为要齐起名的风格,整个案子的调『性』很难把控。” “是企划部其他人还是yilia呀?客户的调『性』就是我们的调『性』,在没能力改变客户的调『性』前,顺着客户没错。” “还啊,个客户是快消行业龙头,调『性』早就定了,可不是我改的。会不会是为企划部的同事前期调研没做好呢?” 卢米一句又一句,别人说不过她,都哑了火。非是想质疑为卢米的命名风格导致案子拖延了,卢米可不会认的。 她说完后看到乌蒙看着她,过会儿私信她:“i你可真厉害,我特别羡慕你,逻辑清楚也讲的清楚。我每次都要摆事实讲道理。” “你的方法也很好,羡慕我没必要,我是靶子。除非你也想做靶子。” 说完放下手机乌蒙眨眼。 卢米不讨厌乌蒙。 她工作认真,甚至在某一些特定时刻,卢米觉得她跟尚之桃那么一丁点像。卢米唯一不喜欢的就是她谨小慎微,刻在人面前做好人,像是一个讨好型人格。 唐五义卢米说:“看到了么,yilia给他们灌『药』了。” “随便。” 出会议室的时候迎面碰到yilia,卢米趾高气昂绕过去,坐到工位上才觉得自己挺逗:跟一个二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较什么劲,没必要。不,我为什么不给她较劲?我管你几岁呢! 肖冠丘的电话进来的时候她刚规劝完自己,顺手接起:“哪位?” “我,肖冠丘。” 卢米顺手挂了,你他妈什么你啊,傻『逼』。 但肖冠丘不放弃,又给她,卢米继续按掉。 过会儿收到一条消息:“卢米,做事留一线,日后好见。” “谁要跟你见啊?” “确定吗?我再问你一遍,确定吗?” “威胁谁呢?你挺大个人号称几亿身家,揪着一个姑娘『骚』扰,你掉价不掉价啊?我都替你难受的慌。” “好好跟我说话,不然你后悔的那天。” “孙zei,我等着你!” 卢米把他的电话号拉黑,眼不见心不烦,又想起张晓。她别是犯了傻『逼』跟肖冠丘说什么不该说的,就给她发消息:“你最近见肖冠丘了吗?” “见他干什么?我都说了不跟他玩了。” “你跟他说过我什么事吗?” “那我可没说。问我你电话,我没给。问我你谈没谈恋爱,我没说。”张晓么回答她,突然想起一天自己喝大了,肖冠丘似乎问她一句:卢米男朋友谁啊? 张晓惊出一身冷汗,又劝自己:万一说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 第62章 第62章战斗 再一会儿, 一个陌生号给卢米发来几张照片,是她换内衣的照片。这几张照片她记得,之前跟张晓出去玩的时候, 张晓开玩笑拍的,当时卢米让她删除。 卢米站起身走到办区, 给张晓打电话, 张晓接了,问她:“怎么啦?” “张晓!你他妈是人吗?我跟你一起长大的!你把我换内衣的照片发给肖冠丘!『操』!我活了快十年!到头来被你坑了!你他妈到底怎么回事啊?你是傻『逼』吗?” “你说什么呢?我他妈为什么要把你换内衣的照片发给肖冠丘啊?你没事吧?” “你自己看!”卢米给张晓截图。 张晓看到截图, 突然觉得自己有难辩,给卢米打电话:“我说我没发你信吗?” “我怎么信啊?你告诉我我怎么信啊?咱俩就这样吧啊!绝交了!” 卢米挂断电话,觉得特别难。跟张晓王结是光屁股玩到大的朋友, 没想到有一张晓会这么害她。 一会儿收到张晓的语音,她哭了:“对不起啊卢米, 可那我喝醉了, 他看我手机了。” 卢米没回她, 她明明白白跟张晓说不止一次不要跟肖冠丘玩。现在的感觉就像自己被肖冠丘视/『奸』了一样! 张晓哭着打给涂明,把事情说了,跟他说:“对不起啊, 我不是故意的的。” “所以你喝醉那, 在ktv里, 肖冠丘差点欺负了卢米是吗?”涂明问她,声音很冷:“如果她没事先找她人和你人,她那会被侮辱是吧?” “对不起。” 涂明挂断电话的时候心情特别糟糕,卢米从来没跟他说一个字。他对ke说:“我确认了,肖冠丘不值得给他留后路。” “那就干他吧。” 卢米觉得自己大概一辈子都没有机会接连遇到这么多恶心的人和事了。为了那点蝇头小利构陷别人,特别上不了台。 下班的时候看到涂明跟在她身后,上了他的车。 卢米不想回, 就开车去城,涂明也跟在她身后,像她的侍卫。卢米拐弯他也拐弯,跟车跟的倒挺紧,像受专业训练。于是打给他:“你工作做完了吗?” “做完了,今中午午饭都没吃,一直在工作。” “你跟着我做什么啊?” “跟你一起散心。” 卢米在路边找地儿停车,涂明也停车,她下了车去敲他车窗,嬉皮笑脸:“这附近有一驴肉店特别好吃,吃不吃啊?” “吃。走。” 那驴肉店是卢米骑摩托的时候无意找到的,开在半山的村庄里。驴肉是大盘大盘的上,有酱驴肉、驴紫盖、驴杂、驴肉蒸饺,很多种吃法,像全驴宴。 卢米点了很多:“我得给我『奶』『奶』和我大爷带回去点、二大爷也爱吃。”笑眯眯的,一点都看不出白的不开心。 “你看啊,火烧打开,想吃什么肉夹什么肉,淋上醋蒜汁儿,一下去,赛换神仙呐!”她咬了一大,又递给涂明,动作特别自然。 涂明向后闪躲一下,卢米眼睛一瞪,他乖乖上前接受她的喂食。卢米对此十不满:“你躲什么!我又不给你投毒!” “再给我一。”涂明脖子伸长一点,让卢米再投喂他一次。 卢米又喂他一,涂明去习惯这亲昵的举动。 个人吃的很开心,卢米破荒饭量比从前大,多吃了很多。吃完饭就在周围遛弯,半山的夜只有农亮着灯,路灯几百米才有一个,幽黑一片。虫儿倒是叫的响,此起彼伏,争相跳进夏。 卢米亲昵的拉着涂明的手,很认的对他说:“我问你哈,如果有一,有人对你说你女朋友特别随便,还给你发去不堪入目的照片,你怎么办啊?” “我女朋友不随便。” “有照片呢!拍的可了!” “我不信。” “你为什么不信啊?”卢米说:“证据确凿呢。” “我女朋友的为人我清楚,轮不到别人向我举证。” 卢米鼻子堵了一下,又问他:“那我问你,如果有一,有人说你女朋友行贿受贿,借职位之便为自己谋私利,你会怎么办?” “报警,把造谣的人抓进去。” “你怎么这么相信你女朋友啊?” “就是相信。没有理由。” 卢米借着幽光看涂明,这初夏的夜有多温柔,他就有多温柔。不与流光争艳,风流自成一派。可他眼神又坚定,让她特别相信他。 “那我跟你说一件事好不好?” “肖冠丘的事吗?”涂明捏了捏她手:“我知道了。你需要我跟你一起解决吗?你不开,我不参与。但你要开呢,我就会站在你身边,跟你一起,我们一起收拾他。” “好伙!你厉害!”卢米对他竖拇指:“你是zhei个!” “嬉皮笑脸!”涂明捏她脸:“一个狗东,不值得你费心。你要是愿意,都交给我也行。虽然我知道你战斗力也很强,但我也不弱啊。” “那行,都交给你。我还懒得搭理他呢,你爱怎么处理他怎么处理他。” “好。” 卢米选择把一切交给涂明,她也没有这么全然信任一个人的时候。从前遇到事她自己冲上去,不怕地不怕。这一次就觉得那就让他来嘛,她要靠他肩膀。 这一晚上,在业内的关群里,一个小司负责人突然发布城拖欠尾款的情况,并在群内详细列举了证据,以及他们与城打官司的消息。 一时之间,群里多个司站出来讨伐城,每一个与城合作的司都对城的霸王付款条款叫苦不迭。 紧接着,消息被扩散到很多群中。当晚,各大媒体就出了文章。文章内容非常丰富,甚至有人将矛头指向城任负责人肖冠丘身上,指出他履职后又将付款周期延长。并晒出他讲话的截图:“拖着,急什么?城找不到乙方吗?” “那些小司既然想接生意,就要跟城站在一条船上。船沉了先把他们推下去。” 这些事情发生的事情卢米什么都不知道,她回了冲澡做膜泡澡,期间涂明去阳台打了个电话,电话似乎很简短,不到钟,他就进来了。坐在沙发上,陪卢米泡脚。 个人聊了会儿没有营养的,聊的是卢米二大爷的鸟说脏的事。 卢米学那鸟讲话学的特别像,涂明被她逗的忍俊不禁。 那晚上卢米因为大姨妈,一直要涂明给她捂肚子,还要他帮忙焐脚,她睡的特别好,但涂明,一直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第二一早卢米睁眼,看到同事群里铺盖地的城拖欠尾款负,就一夜之间,城就被送到了风浪尖之上。 卢米看完消息转身看涂明,他还在睡,突然觉得充满安全感。她呢,从小就是那么直来直去,不怕地不怕,惹她她就干回去,从来没想依靠谁。事实上,她好像有那么一点英雄主义,总想保护别人。 生平第一次被人保护,用这种无形的方式。不是打一架、骂一顿,是把战场转移到看不到的地方去,将她撇的干干净净。 卢米特别感动。 轻轻拉住涂明的手,亲吻他手背,然后轻手轻脚起床,想给他做一顿特别好吃的早餐。 卢米这一早上做了杨柳芳亲手她的牛肉馅饼、紫菜蛋汤、凉拌季末香椿,还榨了涂明爱喝的胡萝卜汁。 涂明是被烙馅饼的香味馋醒的,他睁开眼就觉得肚子咕咕叫,卢米已经不在他身边了,罕见的没有赖床。 趿拉着拖鞋去厨房,看到厨房里有一点油烟,卢米正站在晨光里翻馅饼。 涂明的心里特别特别受用,就那么看了她很久,才去洗漱。他不知道该怎么总结他和卢米的关系,只是觉得随着时日的增长,她玩世不恭的壳多了一点认,他认古板的作风多了一点妥协。 这是他从恋爱第一起就期待的化学反应。 那早饭很好吃,涂明甚至得寸进尺的问她:“明还可以再吃吗?或者今晚上?你要是起不来,你就我。” “一顿饭一千。” “转一万,十顿。” “财大气粗,行。” 个人吃了饭去司,卢米限号,搭涂明的车,他把她载到司附近的时候,卢米强烈要求下车,涂明拿她没有办法,只得放下她。 等卢米到司的时候,晚了那么一会儿。司里议论纷纷,卢米拿出手机,看到城的负转向另一个方向。 有人发发出肖冠丘在国吸食麻古的照片和视频,还有他在ktv里,姿态猥琐。 讨要尾款的人围住了城的司,并集体采取法律方式维权。 这就热闹了。 楼起了楼塌了,太好玩了。 城今年最大的预算在凌美,凌美在当上午十点就发了通知:所有员工不回复任何有关城的采访和问话。 涂明、josh等人拿着电脑进了ke办室,一直到晚上都没出来。的人都在担心合作泡汤、尾款收不回来,里的几个人呢,各玩各的手机,连会都没开。 涂明问卢米:“晚上还吃馅饼吗?” “不吃啦。夏了,可以做凉,比川还要好吃的凉。” “那我申请多吃点。” “行,扣一千。” 卢米特别愿意给涂明做饭,从前谈恋爱让她做顿饭难着呢,到了涂明这,就开始琢磨着每做什么。蹦迪不好玩,做饭才好玩。 到了下班,她打车回做凉,涂明进的时候刚好做好,个人又好好的吃了顿晚饭。 但肖冠丘和城都不是吃素的,这晚上肖冠丘打给ke:“我查了一,消息是你们放的。你们图什么?” “城欠我们那么多钱,放这个消息对我们有什么帮助吗?”ke反问他。 “我不清楚你们的目的,但我敢肯定这是你们『操』纵的。” “冷静点,肖总,这对凌美没有任何好处。你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我需要你发声明,城没有拖欠凌美尾款。” “事实是欠着呢,去年的,说是走流程,还没到账呢。” “我会申请尽快打款。” “打款后我就发声明。” ke挂断电话,眉头挑挑,跟谁玩鹰呢?回头被鹰玩了。所以人不做坏事,人在做在看呢。 他心情特别好,吹着哨给涂明发消息:“进度条60%。” “好的,还剩40%,我继续努力。” 涂明这个人也不知道为什么,活的特别有底气。前有冒着生命危险举报贪腐,现有背地里运筹帷幄。明明长着一张温柔的书生脸,却有一颗不屈的灵魂。 用ke的话说:“人间少有。特别难得。” 涂明自己不知道是不是人间少有,但他心里有一杆秤,不倾斜。倾斜了他自己不去。 卢米呢,也有她的方式,但她的方式太坚硬,有人恨她,爱她的人少,早晚要受伤。这次就是血淋淋的现实。 好在她不在乎,她在她的那方地里怡然自得,这次有人帮她,她安心受之。没人帮她,她就准备甩开了膀子去干他了。 她手机里有非常多肖冠丘的证据:吸毒、贪污、聚众□□,唐五义找给她的,她只要放出去,肖冠丘就完了。她也完了。鱼死网破。 涂明什么都知道。 第63章 第63章不如你那破嘴就别要了吧…… 有时候商场上的事看似轻飘飘, 但影响力却深远。 新城是没办撼动的,无非股票震『荡』、花钱洗负面。们把解决这场舆危机的第一环位到凌美,凌美是业内龙头, 掌握一话语权。 新城的人也不是吃素的,肖冠丘有智囊团, 指导怎么解舆危机。但对有要求:不要再节生枝。 肖冠丘无暇顾及卢米, 负面解决不了生意就很难做了,心里清楚的狠。 安排人最先处理凌美上一年的欠款。 凌美已执项目的尾款是在下一周周五到账的, 可新城账上是有钱的。收到钱后肖冠丘亲自打给栾念:“ke,我需要你出面。” “,没问题。”栾念真的接受了采访, 别人问起新城凌美的合作,轻飘飘一句:“到账了。”做出帮人的姿态来。 卢米在看到这条采访后对尚之桃说:“ke又装大尾巴狼, 但每次装大尾巴狼都挺帅。” 尚之桃回她:“肖冠丘应该疲于应付了。” “那不是挺好吗?让知道这世界不是围着转的, 就这种孙子, 有的是人收拾。” 卢米心里的小尾巴翘了起来,因为涂明的不动声『色』干大事,让她觉得自己这男朋友真是不错。再看涂明呢, 就愈发觉得顺。看的神黏黏糊糊的, 好像恋爱了好几个月, 才开始进入热恋一样。 新城这波风波持续了将近半个月,在半个月后,又有新的商业新闻覆盖了它。 肖冠丘觉得也不过如此了,在经过多方的打压质疑后,“太子“的身份让仍然在那个位置上,只是尾巴收起来了,没那么嚣张了。 这时找人去查源头, 无如何查不到源头。看起来就是一起普通的追款负面。吃了哑巴亏,短时间内不敢再做什么。但不死心,总觉得平常那些老实巴交的小公司不敢闹这么大动静。 就这么风平浪静到了七月下。 一个周末的夜晚,涂明和卢米开车去吃豆腐宴,快进卢米小区的时候,一辆车突然从后面超车别到了们面,『逼』停了们的车。 那辆豪车卢米认识,肖冠丘的。 带着另一个人下车,敲涂明的车窗。涂明摇下车窗看着,听到说:“你真妈孙子,就你这种人,跟蚂蚁一样,碾死你轻而易举。” “还有你女朋友,也不是什么好东。接盘这么一个烂货你兴吗?哦对了,你离婚了,你们俩只能烂在一起了。” “你们搞那些阴险的把戏将搞垮谁?又能搞垮谁?” 肖冠丘找人调查那么久,终于查出一点端倪,也仅仅是端倪而已。但就认了是涂明要害。讲话难听,就为了撒气。倒真不想闹出什么动静来,但卢米不愿意受这个气。 静静看着肖冠丘,解开安全带,将包丢在后座上,涂明知道卢米要发怒了。 先她一步推开车下了车,开动作大,直冲肖冠丘腿去。 肖冠丘躲闪车,又脚去踢。 涂明面无表情走到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一根合金钢伸缩棍,突然拿棍子跑了两步照肖冠丘腿上抡去。肖冠丘哼了一声忍痛回踢,两个人打了起来。肖冠丘的同伙也一瞬间围了上去。 卢米被涂明吓傻了,拿出电话报警,然后冲了上去。 卢米拿着辣椒水跳着往肖冠丘和同伙脸上喷,的都是阴招。肖冠丘躲闪不及,蹲在地上。周围围了人,看一男一女勇斗两男,那辆豪车真是太显了,就有人拿出机来拍。 涂明把卢米拉到身后,训她:“有你什么事儿?” 挨了辣椒水的两个人缓了有一阵子,等们站起来才发,被周围的百姓围住了。 这些人都是卢米的老邻居,当然都向着卢米。听卢米带着哭腔说:“太欺负人了,上来就骂人,还想砸我们车。这我们可不能忍。” “你妈说什么呢?”肖冠丘恶毒的语言咒骂卢米,卢米又要冲上去喷辣椒水:“你这破嘴不如别要了吧!” “怎么说话呢嘿!”二大爷拎着鸟笼子指着肖冠丘:“开辆破车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啊小伙子!” 卢米要上打,被涂明拦腰抱住。 本来就厉害的姑娘,因为涂明在她旁边,就更添了许多底气,感觉自己能干翻世界了。 等警察来的时候,把们都带进局子,涂明和卢米没吃什么亏,肖冠丘有点惨,的同伙也没好到哪去。 涂明车上的车记录仪成了关键证据,最后肖冠丘因为寻衅滋事被拘了,和卢米出了派出所。 这一架打的痛快,俩人站在那视一笑,奇怪的默契。处理完事情的卢国富出来看们笑,就走过来训们:“多大人了这么打架?卢米你等着你『奶』『奶』收拾你吧!” “先挑衅的,不揍显得我们好欺负!”卢米有理,跟卢国富犟嘴。 “说几句能少块儿肉吗?万一吃亏了呢!那人也不是善茬,刚刚说了,就想骂你们解解气。谁知你们先动。先动就理亏知道吧?如果不是有之的备案在,今天这官司警察没弄!”卢国富训了们一通,卢米只听到了“吃亏”二字。 “吃什么亏?我们这不是好好的吗?” 卢国富不忍心再说卢米,就转向涂明:“涂明是吧?大爷看着你这个小伙子文质彬彬的,你后备箱怎么还藏武器呢?” “律允许的、也就是合的防身棍。” “允许的你下也忒黑了吧?照人家腿打,万一打残了呢?” “活该。”涂明也是个犟的,总之就是不肯承认自己有错。 “。”卢国富指点点卢米,又点点涂明:“你们俩真。尤其是你啊涂明,还没家长呢,先在你大爷这挂上号了!你看我不参你一本!” “卢米『奶』『奶』不喜欢带卢米打架的男朋友。” “也不一,『奶』『奶』肯也分事儿。”涂明跟大爷讲道理,大爷要跟急,又换了口风:“卢米说大爷喜欢喝酒,我陪您喝两口明天,也感谢大爷为了我们跑这一趟。” “这还凑合,不早了,回切吧!真不让人省心!” 卢国富尽管训们一顿,在家人群里却狠夸了涂明一顿:“小伙子拎得清!” “动作厉害着呢!是条硬汉!” “人也有礼貌,,卢米这对象!” 卢米看着机嘿嘿笑,涂明红绿灯的时候问她:“笑什么?” “笑我大爷,人一套人后一套,好人坏人都让当了。老傻子!” “别这么说大爷,不礼貌。“ “我说我大爷你也管!”卢米不服。 俩人拌着嘴进了家,涂明换衣服的时候卢米才发后背有擦痕,皮肉磨破了:“我『操』,怎么回事啊?你等着啊!” 她让涂明坐在那,跑去拿碘伏和棉签:“怎么擦破这么大一块儿啊?我都心疼了。” 碘伏擦上去,涂明嘶了一声,卢米没出息的掉了两颗金豆,是真心疼了。 擦一擦,吹一吹,动作都是轻轻的。 涂明握住她拿碘伏的左腕,回过头来看她,目光温柔而深远:“今天说的话都是屁话,言语侮辱别人的人本身就是自辱。你别放在心上。” “哪句啊?” “说你随便那句。” “你第一天认识我啊?我什么时候跟狗计较了啊?看不惯打它一顿完事儿了,可不能让这种人恶心自己。我想的开。” “那你为什么生气?” “说你离婚了是烂货,这哪儿啊?这不是欺负卢姐男朋友吗?不干还要留着吗?”卢米也护犊子,自己男朋友自己怎么欺负都,平时斗嘴打架都没事,但可轮不到别人这么羞辱。除非你是活腻了! “不服就干,我的至理言。” “不受气,我的座右铭。” 卢米一边说一边得意的挑眉:“卢姐怕过谁啊?” 涂明被她逗笑了:“好的,卢女士。希望你勇往直,别被世俗所累。” “好的。那你就看着我。” “。” 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在8月上旬一个闷热的傍晚,面下着雨,涂明和卢米正在一起拼乐,同事群突然发一个视频,经举报,警察在京郊某别墅内抓获聚众吸/毒人等,尽管打着马赛克,肖冠丘那张脸还是被大家认了出来。 “我『操』,我惊了,这是我们的爸爸!” “不是爸爸了,已执的尾款结了,未执的可以重新协商。” “真的看不出来,这大哥爱好挺特别。” “自毁程了属于是。” “那张脸可惜了。” 大家围绕那个视频展开激烈的讨,涂明看了就放下了,并没参。 “经举报,经谁举报啊?”卢米问。 涂明撇撇嘴。 “快说!”卢米拿抱枕打。 涂明抢过抱枕放在身后,姿态闲适:“你猜。” “你让我猜,那肯就不是你喽。” “是ke?” “ke不方便。” “我猜不出来。” “笨了不是?你的好兄弟唐五义。” “我『操』!唐五义?” 卢米这才想起,她有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好朋友,放『荡』不羁玩世不恭,却嫉恶如仇。 她特别感动,给唐五义发消息:“朋友…” “嘘。”唐五义回她一个字:“什么都别说,我懂。主要是我在特别爽,爽翻了。” 唐五义这个人呢,家境好,脑子好,虽然玩世不恭,却也跟卢米一样,有一颗侠仗义的心。的梦想就是惩恶扬善,做个好人。 “喝酒啊?”卢米问。 “什么时候啊?在吗?” “在啊,来我家,下着雨呢,我搞烤肉。” “,说话就到。” 卢米开始收拾乐,涂明问她:“怎么了?” “没怎么,请我的好朋友来家里吃顿饭。” “举报小王子吗?” “对。” “需要我回避吗?” “那倒不。” 卢米从来都知道,她这个人很难交到朋友。但如果真的做了朋友,那就特别难得。她很珍惜自己为数不多的友情。 这是一个连环局。 从四五月到八月,一环又一环,让肖冠丘在自负、愤怒、骄傲、紧张的情绪不停变换。新城是搞不动的,新城老板也是一次搞不下来的,必须经过周密的计划,多方的配合,才搞掉一个人渣。 “我就想知道谁是总策划?”卢米问。 “我。” “主演呢?” “ke。”涂明顿了顿:“ke帮我修正了流程漏洞,也是个狠人。josh总执。” 卢米坐在那里嘿嘿的笑,明明就只是一次反击而已,却让她觉得特别特别爽。 爽翻了。 她上抱着涂明,指尖在后背的擦伤处轻轻的摩挲,涂明痒痛痒痛的,下意识抱紧她。 两个人拥在一起听窗雨声,拥抱一个特别好的夏天。 第64章 第64章年纪大了点 是在天气很闷热的周末, 卢米跟涂明完成第一次跑山之旅。涂明真的发狠练车,上山爬弯路的候,车身倾斜恰到好处, 人突然就多了那么一点野『性』。 卢米跟着他的车,看到他颀长的身体塞在夏季骑行服里, 像低度酒被丢进了一颗伏特加炸弹, 一下就变得凛冽。 出发前都说好,不着急不超速, 只为了到山上看风景。于是都不急,跟其他呼啸而的人比起来,那么一点像老年人在遛弯。 终于到了山上, 在树下铺上野餐垫,各自脸上罩了一顶帽子身体补钙。 卢米被晒的舒服, 甚至微微出了汗。再一会儿就肯晒了, 坐起来拿出小电扇吹脸:“不行了不行了, 再晒就要变成肉干儿了!” 涂明的帽子下发出一声笑,卢米哼了声,拉起他:“去小溪边捞鱼!” 卢米拿出渔网和桶, 拉着涂明去捞鱼。一边捞一边说:“不如等到放假一起去北骑行吧?” “不同意。”涂明说:“路途遥远, 没经验。” “啊, 带你啊!” “那也不行。” “哼!” “或许们可以去斐济。”涂明一年出差去斐济,至今记得那里的风景。岛上的生态原始,风光秀美,海面平静的波光令人心旷神怡:“之前听说你喜欢去海边,斐济特别适合。” “呦呦呦!你就是想看穿比基尼!” 卢米羞涂明:“『色』胚!” 涂明笑了一声,并不辩解。 两个人的摩托并排在草地上,比他们看起来要亲密。 拿出气炉煮泡面, 等着看夕阳。 锅里咕噜噜冒着热气,卢米咬着筷子等着。涂明可真没少带东,煮个泡面而已,竟然带着鸡蛋、香菜、黄瓜、红柿。这让卢米想起读书学校组织活动,班上总同学的便盒比别人更丰富,特别惹人羡慕。 “觉得咱们可以少吃点,到家再喝一顿。你瞧瞧这张脸,必须要多吃营养的东才能永葆美丽…”卢米提出建议,她一点想吃烤肉,可能是前段每天想着跟恶人斗架,尽管她觉得自己没上心,却不知不觉掉了几斤。 涂明闻言磕了两个鸡蛋进锅,加了块午餐肉,菠菜叶子,对她说:“蛋白质维生素碳水,够了吗?” “这就点糊弄事儿了啊,回头做饭的候把虾米大虾喂你…” 卢米特别不服,跟涂明拌嘴。涂明呢,看着她笑不讲话。风也温柔,草也温柔,夕阳也温柔,他也温柔。卢米靠在涂明身上,像挂在他身上的挂件,无比亲密。 “今天的日落很漂亮,下次要来看。” “好。” 两个人在山上看了日落才下山,回到家里,推开门,看到门口一双男士鞋摆在门口:“『操』!遭贼了!” 卢米骂了一句,听到里面回骂她:“你才是贼!是你老子!” 卢米听到卢国庆声音头皮发麻,转身推涂明,小声说:“快。” 涂明跟钉在地上一样:“为什么?不得人?”涂明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躲,什么可躲,他光明正大是个正直人,并不怕到家长。 “不是…”卢米想解释一句,俩人没对台词,生怕涂明哪一句说错了。 “不进来!干嘛呢?”卢国庆背着手到门口,看涂明:“躲什么?躲得了初一躲得了五?你二大爷都跟说了,早住一起了。你大爷也说了,你们黏糊着呢!” “您都一两年没来这里了,今儿怎么想起来了啊!什么事儿啊?”卢米进门拖鞋,涂明在她身后对卢国庆笑:“叔叔好。” “进来!” 卢国庆始终背着手,看涂明换鞋。挺端正个小伙子,斯斯文文的,站姿也笔挺,动作也不粗鲁,看着像读很多书。脱了鞋整齐放在鞋架上,连同卢米的。 卢国庆坐在沙发上,沙发很舒服,他在上面颠了颠:“沙发不错,回头你爹也买一个。” “这个可买不到,多少钱都买不到。人家自己设计自己打的。”卢米眉眼开了,说起这个显然很骄傲,手指了指涂明:“总设计师。” “自己设计的?” “是的叔叔,回头也您设计一个。适合您的,保护您腰背和颈椎的。”讲话真是彬彬礼,也笑模样。 卢国庆觉得涂明修养真好,态度就好了一点:“多大了?哪儿人啊?跟卢米儿怎么认识的?干嘛的啊?” “查户口呢?”卢米截住涂明话头:“说爸,您这阵仗点吓人了啊…” “滚边儿去!” 卢米脖子一缩,涂明笑了:“跟叔叔聊会儿天。” “就是,能吃了他怎么着?坐下,你该干嘛干嘛去!” “哦。” 卢米转身进卧室,将门虚掩着,耳朵贴着门听外面的动静。 “叔叔,今年32岁。” “年纪大了点儿…”卢国庆板着脸挑『毛』病。 “…32岁正年吧?”涂明尝试卢国庆讲讲,这些年国家的青年线往上提了,32真是正年。 “凑合吧。”卢国庆扭头看涂明,别说,近一点看挺顺眼。 “也在凌美工作。” “领导!”卢米在卧室门里喊了一声,涂明被这一声逗笑了:“在公司名上是她领导,但出了公司她领导。”专拣卢国庆爱听的说。事实上,在外面也确实是卢米领导的多一点。 涂明竟没发现,他不像从前那样话少了。遇到不讨厌的人,他愿意多聊那么几句了。 “领导啊…”卢国庆看着他:“哪儿人来着?” “北京。” “父母做什么的?” “在大学里教书。”涂明意把父母的身份讲的普通一点,谦虚低调惯了。也发自内心不觉得自己的家庭什么不同。 卢国庆打量涂明,突然问了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身体怎么样啊?” 涂明愣了愣:“挺好的,每年按体检,没三高,也没别的问题。” 卢米在卧室噗一声笑了,她然知道她那个不着调的爹是什么意思,就来了一句:“好着呢!瞎『操』什么心!” 卢国庆朝门的方向瞪了一眼,问涂明:“你父母对你跟姑娘同居是什么看法啊?” 这个问题问倒涂明了,他并没跟父母详细说他恋爱的事。他们只知道他恋爱了,但到什么程度了,涂明没说。 “父母知道谈恋爱了,但说实话叔叔,没跟他们说跟卢米同居的事。是疏忽了,会跟他们说的。” “得说,恋爱是恋爱、同居是同居,这不是一回事你说是不是?卢米从前谈恋爱可没跟人同居。” “知道叔叔。们两个同居不是头脑一发热做下的决定,也本着负责任的态度,请叔叔放心。”涂明非常诚恳,把自己心里话对卢国庆说。 “你准备怎么负责啊?”卢国庆问他。 “们是以结婚为目的同居的。” 门里的卢米听到这句“以结婚为目的”同居点蒙,同居可没这么说,就是奔着喜欢就多呆一起。 “那行吧。”卢国庆站起来往外:“不早了,歇着吧都。” 卢国庆突然觉得点心酸,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觉得自己的宝贝闺女跟人同居了,那是不是离嫁人不远了? 卢米跑出来送卢国庆,涂明也要跟下去,被卢米推回去:“跟爸说几句话,你别跟着了。” 父女俩人到楼下,卢米看卢国庆板着脸,就说:“同居不是嫁人,这愁眉苦脸的干什么呐!你女儿能飞了怎么着?” 一下子说中卢国庆心事,他竟点鼻酸。 “罢了罢了,姑娘大了留不住,爱怎么着怎么着吧!可一样啊,没结婚,你别大着肚子,别傻了吧唧的被人算计。回头再不要你,孩子没爸!可怜!” 卢米咯咯笑了:“傻啊?自己没玩够呢!” “心里数就行,上去吧!” 卢国庆背着手了,卢米看着他的背影也觉得点心酸。从小就是爸妈的心头肉,尤其卢国庆,真是一巴掌不舍得真打。甭管钱没钱,都可着卢米来。 卢米在后头跟着,一直跟到小区门口卢国庆上车开车了,这才往回。 一回头看到涂明站在那等她,就说:“这家长的,猝不及防。一两年不来这的人,今儿破天荒跑这一趟。真能折腾。” “你回头量一下叔叔阿姨的客厅和沙发尺寸。” “干嘛啊?” “答应了就做到,别信口开河。” 卢米知道他认真,但不知道他认真到刚刚话赶话说的也要去执行的地步。 “你闲的啊?” “不费事,你量好告诉。叔叔阿姨做一个更好的沙发。” “比的好?” “对,比你的好。” 俩人一边讲话一边决定去吃夜宵,手拉着手出小区。 到了家的卢国庆眉开眼笑,杨柳芳问他:“捡钱啦?乐这样!” “你女儿那男朋友,正经人家的孩子,礼貌,人长的也精神,工作也不错,都不错!比之前那些看着顺眼!”卢国庆不喜欢卢米从前交的男朋友,总觉得那些男的像定炸弹,不定什么候会爆炸。 这个好,这个顺眼。 他一边泡脚一边跟杨柳芳夸:“你今天就该跟一起去看看,也省的你自己老没事儿瞎琢磨。看到了你就放心了。” “那咱们明天早去一趟!” “明儿家庭聚会,算了吧。勤也不好,显得咱们多端不住似的,下周去!” “成!” 卢米不知道父母在酝酿下一次突袭,跟涂明吃完夜宵回到家,都收拾妥了在黑暗里聊天,卢米问涂明:“你看到爸紧张吗?” “点。” “为什么?” “怕叔叔把赶出去。” “……你怕爸啊!那好了,以后你惹生气就告儿爸,让爸拿大扫把追着你打。”家人做靠山的卢米可底气了。 “那你惹生气的候呢?“ “那您就忍着吧!” 卢米用力捏他脸:“就是这么混蛋,你可以不喜欢,但你只能忍着!平常好好的,犯混蛋的候可是特别混蛋!自己控制不住!” 涂明捏她嘴:“快睡吧!” “不。” 卢米拱进他怀里:“爸说,不让没结婚就大肚子…” “叔叔说的对。所以今天不行,家里没套了。” “…你怎么不买!” “以为。” “胡说!” 卢米点生气,多好的晚上,就这么交代了! 哼了一声背对着涂明躺下去,一会儿,他的胳膊从她脖子下伸去,把她拉到怀里,轻轻亲她。 卢米噗一声笑了:“坏东!” .... 第65章 第65章我们想要的人 卢米喜欢八月, 因为她的尚之桃回来了。 这让她非常快乐。 早上破天荒叫涂明起床:“快快快起床上班了。” 涂明睁开眼看了时间:“六点。” “再不起就晚了,我要焚香沐浴更衣化妆,迎接我的尚之桃归来。”卢米跳下床, 姿态很急。 “你从来没因为见我这么兴奋。” 涂明从来没过跟卢米谈恋爱,没因为男人吃醋, 反而因为人。听着卢米哼着歌冲澡, 涂明竟然有点不是滋味。好家伙,尚之桃比他要。这下他摆正位置了。 起了床, 怕卢米待儿又火急火燎的,就敲卫生间门准备把自己的洗漱用品拿出来用,头的卢米说:“干嘛?浴室晨/炮吗?” 涂明腾的红了张脸:“我拿东西。” “你进来啊。” 卫生间热气腾腾, 卢米站在水下有么点出水芙蓉之感。涂明半闭着眼睛稳准狠的拿出自己的东西,快速关上了门。好像卢米是妖精幻化的人形, 吃了他样。 卢米习惯了, 也认命了, 觉得自己这辈子怕是没有机跟涂明解锁浴室体验了。 起他窘迫的样子,又嘿嘿笑了,多大人了!因为这些事脸红。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 听到厨房乒乒乓乓, 就过去, 看到涂明正在煎鸡蛋,煮面条。这个倒是不难,卢米昨天晚上做好了卤,他煮面就好了。 卢米过去照着他屁股拍了把:“呦!下厨了?” 涂明被她拍的脸红,作势凶她:“卢米!” “干嘛呀?”卢米嬉皮笑脸,皮筋儿把头发扎起,站在边指挥他:“面条再不捞就要烂了我说, 快点儿吧您可!再煮儿能当粥喝了。” “有啊,鸡蛋鸡蛋,翻面儿!” “点点儿海鲜酱油,不然颜『色』不好看,也好吃不到哪儿去。” “面条滴两滴香油和点香醋。” “对喽!” 卢米话是真密,但涂明喜欢听。用姚路安的话说:“你们俩,就是个愿打个愿挨,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彼此祸害吧!” 涂明最喜欢的是当你跟卢米讲话,永远有热烈的回馈。哪怕她生气,也不绷着脸跟你冷战。生气了也要直接说出来,张嘴跟蹦豆子样,噼啪啦,特别爽快。 比如当你问她:“刚刚去做什么了?” 别人说:跑步、路、吃饭等等。 卢米呢?她说:“我下楼扔垃圾,你猜我看见谁了?二大爷!老头子拎着鸟笼子放着相声遛鸟呢!鸟现在的脏口也多了去了,都快比我讲话脏了。” 就是这样的回馈让涂明觉得万事万物可爱生动,从她嘴说出来又带着点俏皮,总之特别好。 两个人对坐着吃面条和煎蛋,卢米裹着件薄睡袍,头发随便挽起,腿翘到另个椅子上,总之不好好坐着。 “待儿我。” “成,我要化妆呢!我今天准备画个猫眼妆。” “什么是猫眼妆?” “就是像小猫样的妆。” 涂明象不出来,甚至拿手机出来搜索,猫眼妆。他觉得自己求知欲真是太强了,再这么下去,他八成可做美妆达人了。 卢米认真撸了妆,开开心心去公司,尚之桃果然到的早,已经坐在工位上打开电脑。 两个人见面,都要高兴的跳起来。 卢米的“猫眼”非常好看,忽闪着,真的像只猫。 尚之桃左看右看看不够:“你怎么画的这么好看啊?我就不,我手残,画个眼线都歪。” “你不需要化妆就很好看,化妆干什么?盖住你清丽无双的脸吗?”两个人互相吹捧通,尚之桃丢给卢米袋枣:“西北的枣,特别甜,我特地背回来的,你尝尝。” 涂明和ke去开,看到两个互相欣赏的人。ke见怪不怪,涂明显然不太适应,就问ke:“i和flora这几年直这样?” “这算久别逢小场面。” “…” 涂明觉得卢米跟尚之桃在起的状态,和张晓在起时不太样,她怎么跟变『色』龙似的?进议室的时候,涂明看到ke回头看了眼尚之桃工位方向,他好像瞬间明白了什么。 这次议由tracy主持,主题是凌美的人才盘点。 tracy作为公司人力资源负责人,颇有些手腕,公司的人背地叫她“魔头”,当面叫她“菩萨”,总之都有些怕她。 她的下属cy在投屏,tracy招呼他人:“各位老板,感谢抽出时间来参加人才盘点讨论,这个议不太长时间,个小时左右,讨论三个议题。” “讨论呗。”ke坐在玩手机,tracy的他几乎没有什么反对意见,他甚至不太来参加。tracy每次邀的时候方案基都成型,所谓讨论也就是征求意见看不。而她的方案基上都没问题。 tracy对ke的态度习为常,就直接说:“我来主持议。” “今天我们要讨论的三个问题,第个是现有员工人才盘点。这个主要是为了确认高潜员工、骨干员工和待汰换员工,这个跟员工的直接收入有关系。” “cy投下上半年的360度结果,核心关注人员现场就讨论。” 部门逐讨论的时候,360度结果基与老板观点致,今年的汰换率是10%,确定个汰换名额就好。涂明整个过程都很认真,他要清楚这中的讨论逻辑和原则标准。 到市场部的时候,涂明看到360度评分最低的,依然是卢米。 “把报告调出来我仔细看下吧?” 卢米的报告调了出来,360度匿名调研,涉及合作部门、部门随机及领导唯独。匿名报告,在开放题的时候员工尽量描述的隐晦,不让你猜出来是谁,都怕得罪人。但涂明,眼就看出卢米的报告随机发给了谁。 他用五分钟时间看完报告,但没有讲话。 “什么法?你谈是我们派人谈?”tracy问涂明,她自己有法但她不说。这也是她今天讨论的问题。到底是不是要绝对依据360和绩效来判断个员工要不要汰换,占比是什么,怎么样更科学。 目前的考核,让职场老好人活下来。所谓职场老好人,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从来不得罪人。真正有法有棱角的人,因为直接的言得罪人,很容易处于淘汰边缘。 “我的法是这个不科学。”涂明直接说:“我刚入职凌美的时候是认同这个模型的,但我现在不认同。” “为什么?” “因为我们去判断个员工是不是好员工,应该去拉通执和交付维度。刚刚的报告,体现的只是沟通方式的问题,她的沟通不被人接受,但不影响她的项目交付的漂亮。选择部分不是主观题,主管题部分没有实际证据。站不住脚。” ke突然在边笑出声。 tracy看着他:“ke有什么建议?” “我的建议就是维持现状,开了得了。”ke开始和稀泥,把球踢给tracy,也看看他人的态度。 “我个人认同will。”josh开口讲话:“比如i,说实话,跟市场部合作的项目,我私人非常放心且希望合作对象是她。为什么呢?因为她标尺严格,勇于提出建议,脑子也好用,也能帮大家避坑。这样的员工你要因为她说话直来直去裁掉,大家都不用讲真话了。互相拍马屁就好了。但是这样的职场氛围真的是我们要的吗?” “will觉得呢?”ke问涂明。 “我同意这个意见。个健康的职场应该能让员工愿意讲并且敢于讲真话。不仅i遇到这个问题,刚刚tracy部门的也是这个问题。” “别光同意,方案呢?”tracy问。 “方案你没有?”ke问tracy:“不能吧,tracy,直接放方案吧,别卖关子了,大家都了解你。” tracy笑了:“实没什么方案,给管理者个可申诉和控制的比例就。但这个要受整个管理层监管,不能滥用。” 涂明点头:“合理,接受。但或许可合并别的方案,比如360调研的时候除了随机发问卷,也可让被评选员工选择谁来对她评分。” “倒是个好主意。”ke点头:“说好话的和说坏话的综合,这个360调研相当于废物。”取消了得了。 …“倒也不是。问卷设计的时候加些隐藏的因子,员工察觉不到,更科学。” “我没问题了。”ke伸手表决:“这个调整方案我通过。” “我也通过。”josh举手。 “我通过。”涂明说。 他人也表示同意。 “我们进入第二个议题,讨论今年的专家员工评选。”tracy说:“因为多了个特批名额,评分维度要改下。”tracy直接说:“为了保证评选的公正『性』,特殊业绩贡献(也就是大额引入)维度占比略微调低。” 她说的意思大家都能听懂,yilia有2.5亿加持,这个业绩贡献占比高,大家都不用比了,比赛结束了。 “大家觉得呢?” “我没问题。”ke直接表态:“josh呢?压力在你。” “我建议把服务年限和『操』作项目评分占比略微调高,这样就拉通了员工的整体贡献值。”josh说:“我实没有压力,谁上都,但我是希望公允。” 涂明发现ke看了眼josh。 这就很有趣。 “好,维度和占比我们出方案,下次议同步。第三个议题,今年年中的奖金包给到大家了,预计9月30日前执完毕。大家依据各自情况去分配,记得提交审核。没问题了,散吧。” tracy说完收拾电脑,破天荒的,视线扫过涂明和ke,嘴角带着抹笑,也说不清为什么,总让人觉得意味深长。 tracy出了议室,刚好碰到卢米和尚之桃相伴去卫生间,就把电脑放到过道的洽谈桌上:“起去吧!”边边问她们:“flora回来了,你们俩不庆祝?” “当然要庆祝。” “吃什么啊?”tracy又问。 “铁锅炖啊。” “我也去。” 第66章(等你一起玩) 卢米好像还没私下跟tracy吃过饭。 当三个人坐在餐厅里, 才觉得挺魔幻。铁锅炖餐厅特别吵闹,tracy穿着正装连衣裙,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卢米啧啧一声:“瞧瞧, 老板到什么时候都是老板,坐这儿吃饭也能把人吓个半死。您能不能收一收您的…眼神?” tracy这个人, 平时看人的眼神十分温和,但你不能细看,细看里而都是人情世故。人精到家了。 tracy却说她:“你心虚什么?flora心虚了嘛?每次就你叫的响。” 卢米撇撇嘴:“这么说吧tracy, 我在公司里就怕你。” “那可不一定, 我看你也挺怕will。”tracy意有所指, 相当明显。 卢米这会儿就是个傻蛋, 被tracy一诈就交枪:“您看出来了?” “嗯哼~不重要, 爱情是很甜蜜的事,尽管享受。” “公司不让呢!” tracy耸耸肩:“你知道对于管理者来说,有一个变态的快感是什么吗?” “什么?” “制定规定、打破规定,尤其这规定是管理者亲手打破的。”tracy对她们挤挤眼:“喝点儿吧?” “那就喝点呗。”尚之桃终于说话:“吃我们东北特色铁锅炖不喝点不像话。” “那就喝点白的。”tracy正说着,手机响了,她拿起来,讲话很温柔:“妈妈有事晚点到家哦, 乖。” 挂断电话看到卢米的眼睛里闪着想八卦的精光,就对她说:“丧偶,孩子归我。”讲话特别狠, 其实是离婚。见卢米的眼睛不依不舍, 就说:“他出轨, 不可原谅。” “我前男友也出轨, 我揍了他两顿。分手分利索了。”卢米说。 “我前男友倒没出轨。”尚之桃接话。 三个人笑做一气,tracy提杯:“今天我请, 欢迎尚之桃归来。也希望你们职场顺利。” “谢谢tracy,会的。”尚之桃说。 “我不被开除就算职场顺利。”卢米嘿嘿一笑。 三个人倒也没什么隔阂,一起吃顿饭喝点酒,觉得特别开心。第二天再见而,谁都不提昨天的私聚,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尚之桃回来后的日子过的特别快,卢米每天开开心心,上班都格外勤快。从前的两个好姐妹变成三个“好姐妹”,唐五义跟在她们屁股后而,做她们的小尾巴。每天请女生喝咖啡、请吃饭,屁颠屁颠的。 daisy就打趣他们:“你们的队伍壮大了啊,什么时候带上我,让我也跟高精尖人士一起玩。” “暂时满员了,想加入等下次开放申请的时候吧啊!”唐五义也给daisy一杯咖啡:“喝吧,导师。” 是在那之后的一天,公司里在传一个视频,尚之桃在一具尸体前崩溃大哭。卢米放下一切跑去看她,看到了从来都没见过的游魂一样的尚之桃。 她像失去了根一样。 “尚之桃。” “卢米。”尚之桃扑进她怀里:“卢米,我特别难过。” “我知道。” 卢米也觉得特别特别难过。她跟那个男生一起喝酒过、一起把头凑在一起商量怎么去斗恶人,她抱着尚之桃,也忍不住流泪。 两个人拥抱很久,卢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尚之桃说:“我的心空了一块,我失去了我最好的朋友。”“我知道,桃桃。我也觉得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太残忍。” “我甚至永远无法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这太痛苦了。” 卢米只能陪着她。 她们一起在她家的客厅里坐了很久,从中午到傍晚,天上开始有晚霞。尚之桃看到那一抹晚霞,就对卢米说:“卢米,我们认识六年了。” “我最近一直在想,六年了,我只有你们几个朋友。我好像不是特别会交朋友,谢谢你这六年一直陪着我。” “那真是挺巧的,你知道的,我也没什么朋友。张晓算一个吧,但我跟她绝交了。”卢米倾身上前握住尚之桃的手:“所以你要特别好才行。不然我真就没朋友了。” “我会的。”“那就好。” 卢米从尚之桃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她坐在车上没有立刻开走,不知道为什么,悲伤的情绪来的特别突然。卢米在车里哭了很久。她隐隐觉得尚之桃要离开她,一想到这里,她就特别难过。 等她到了家,看到涂明刚冲过澡,正坐在沙发上翻看画册。 “在看什么呢心肝儿?” “今天在加油站,别人带给我的宣传册。”涂明对“心肝儿”这个词免疫了。最开始卢米叫的时候他不适应,还要抗议。现在好了,没反应了,被卢米驯化了。 抬头看到卢米还红着的眼睛就问她:“你哭了?” “我没有。”卢米说完声音又一哽:“对,我哭了,我看到尚之桃特别难受。” 涂明把她拉到怀里抱着,就这么过了很久,卢米才平静下来。 拿过涂明的宣传册来看,是新盘宣传册。 “要买房呀?这里不够你住吗?” “买一个大一点的怎么样?距离远一点,但房子大一点。偶尔去住也清净一点。” “你跟谁去住?”卢米问他。 “?” 涂明被卢米问住了,突然意识到卢米不喜欢去别的地方住,不然她其实可以跟父母住,或者在别的房子住。她单纯就是喜欢这里。 他耸耸肩膀:“都行。不早了,睡吧。” 卢米后知后觉意识到涂明生气了,她的快言快语惹怒了他。于是跟在他身后进了卧室,背对着他换睡衣。 卢米故意的,他出差好几天才回,卢米有一点想他。换衣服的时候磨磨蹭蹭,肩膀上落了一缕头发,被她捋到一侧,身后一点动静都没有,是真生气了。 等卢米冲了澡吹了头发出来,涂明已经闭上眼睛睡了。卢米关了灯,钻进被窝,香香一个人贴上去,手放在他衣前。指尖在黑暗中摸索,一颗一颗解他睡衣的扣子。 紧接着唇贴上去,他喉咙的吞咽声传进她耳中,特别受用。 人消失在被子里,涂明唤她:“别。” 这次可由不得你了。 每次都是“别”。 卢米不喜欢这样,涂明是她心甘情愿的头一份,也不算娴熟,也要摸索,涂明想把她拉出被子,把卢米惹急了,啪一声打开他手:“不许动。忍着!” 她觉得涂明的反应分明是觉得她不行,那卢米不能认输,不行可以练,前提是得有机会和实验对象。 她认认真真学习,支着耳朵听涂明的声音,过了那么几秒,她有一点开心:原来他喜欢。 涂明消气了,将卢米拉起来,黑暗中静静与她对视片刻,被她头发刺的痒,索性双手捧着她的脸,将她头发都按到脑后。这才吻她。 他吻的急切,卢米回应的也急切,却也不忘问他一句:“刚刚喜欢吗?” 指尖碰到涂明滚烫的脸,想象他脸红的样子,卢米一颗心暖的不成样子。 卢米觉得自己特别难受的时候,跟涂明在一起她的心情就会好一点。说不清为什么,好像涂明是她的解药。 第二天睁眼,两个人都不想动。涂明真的难得赖床,手臂揽着卢米,也不许她动。两个人就这么裹在一起,卢米问他:“不是要去姥姥家吗?” “不急。再睡会儿。” “睡到太阳晒屁股再起吗?” “那倒也不会。” “哦。” 卢米嘟囔两句,又转身睡了。她喜欢睡觉,尤其这样的周末,在涂明热烘烘的身体熨贴之下,能睡的很香。她睡觉的时候真的黏人,手和脚紧紧缠着他,这会儿又转过身身来,脸贴着他脖颈。 呼吸碰到涂明脖子,有一丁点痒。 卢晴的电话把卢米吵醒:“祖宗,我完了。” “怎么了啊?” “我爸说今天要跟姚路安吃饭。” “今天不是跟奶奶吃饭吗?” “我爸的意思是,让姚路安一起陪奶奶吃饭。问题是姚路安还没见过我爸呢!头一回见而就要被一大家子审…” 卢米看了眼站在床边套t恤的涂明,一件普普通通黑色t恤穿在他身上也好看。就伸脚出去,从t恤下摆探进去,贴在他肌肤上。 涂明回头看她,仰在床上的人在接电话,头发凌乱的散在那,眼里有一道光。突然有了难得的坏心思,抓住她脚踝,跪在床边,唇贴上去,卢米缩了下脚,被他按住。 “怎么办?”卢晴问卢米 “凉拌。”卢米回答她,嗓音有一点哑。酥麻滑腻从脚趾传来,卢米忍不住闭上眼睛。 “让涂明一起来行不行?” “不行!” 卢米发觉自己的声音变了,挂断电话,涂明却住了手。她被吊在那,好像差了一口气一样。扑到涂明身上扯他衣服,被他死死按在那:“晚上,来不及了。” “那你招我!”卢米急了。 涂明轻笑一声,在她额头上吧唧亲了一口,把她扔回床上:“我收拾完就走了,晚上晚一点回来。” “哦,那成吧。那晚上我跟卢晴姚路安玩。他要见家长,八成也紧张的跟孙子似的。” “姚路安紧张?应该不会。” “那你呢?让你见家长你紧张吗?”卢米问他。 “见家长又不是打架,我为什么要紧张?” “那倒也是。” 卢米嘿嘿笑了一声把涂明推出门:“你快走吧。” 卢米一个人磨磨蹭蹭,先给自己搞了一顿早午饭,吃过之后又出门去找尚之桃。她把她楼下的落叶拍给她看:“桃桃,秋天了。你要是不愿意出来,就站在窗口跟我打个招呼。” 尚之桃真的站在窗口,看到卢米举着一块破布,上而扭扭歪歪写着几个大字:“等你一起玩。” 卢米自诩不是什么浪漫的人,但她想让尚之桃知道,日子还得继续,她会一直都在。 尚之桃给她发来一条语音:“你别担心我,等我好了去找你玩。” “好的。” 到吃饭的地方四点半。 卢家人找了个大包间,两个大桌子,吃小火锅。 卢米到的时候卢晴和姚路安已经到了,正在接受盘问。问的挺细,卢米在一边听,就想起当年卢晴带前夫见家长,问的倒是不多,那时是觉得两个大好年华的人,又看着特别爱对方,有钱没钱无所谓,成全一段感情。现如今经过了这么多事儿,显然变谨慎了。生怕卢家的闺女再遇人不淑跳进火坑。 姚路安难得收敛,回答问题很认真:“旅行么,要是长辈们不喜欢,我们就少去。危险的肯定不去,我现在也惜命。” “房子我随时买,不缺一套房子的钱倒是。但也没有卢晴财大气粗。” “我知道卢晴离过婚,我爸妈也知道,我们家人都不在乎。人好就行,我喜欢就行。” 卢米在一边噗嗤笑出声,姚路安和卢晴都回头瞪她。 这一声不打紧,所有人也都看着她。 奶奶问她:“你对象呢?” “…没说让他来啊。” “现在说不晚,打电话叫来。”卢国富说:“我见过两三次,小伙子不错,酒量不行。”说的是涂明真的请大爷喝酒,被大爷喝趴的事。 “别别别,这刚几天?没打算结婚呢!”卢米摆手拒绝,并不想太早见家长,太仓促了。 “那你什么时候打算结婚?” “过几年吧,想结再结。” 卢米拒绝的干脆,但卢家的长辈们不好惹,尤其是二婶:“小涂人挺好,你怕什么?还能拆散了你们不成?” 卢米嘻嘻笑,问杨柳芳:“妈,你对我择偶有什么要求吗?” “有啊,小伙子长的端正人好,有工作,父母最好也有工作,这样你以后压力小。对了,别找离婚的,咱们不至于找离婚的。离婚的事儿多。” “那要是有个离婚的特好呢?”卢米又问。 “能好到哪儿去?好上天吗?” 卢米撇撇嘴,不跟杨柳芳犟嘴。但拿出手机给卢晴发消息:“别跟他们说涂明离婚的事。” “我傻啊?都瞒着得了,不重要。结婚证上又不写是不是二婚。” 百-度-搜-,最快追, 第67章(这操蛋的职场) 家人炮轰不停, 卢米只能听着。 奶奶问卢米:“什么时候带来给奶奶看看啊?你说个准话。”一边说一边搓手里的核桃,卢米给奶奶买的,活血化淤, 预防老年痴呆。 “后面有机会再说行不行啊奶奶?您孙女又不是嫁不出去,急什么呢…”卢米跟奶奶讨价还价。 “怎么就不急啦?快三十啦!你看看小时候在胡同跟你一起玩的人, 好几个都有孩子了。” “王结思还打光棍呢!咱们可不兴这么比啊!” 卢米一边跟家人打马虎眼,一边准备琢磨着找个机会躲出去清净一会儿。涂明的电话来的及时,她跑出去接:“干嘛啊?吃完啦?要回去了?” “出来接我。”涂明说的简短。 “什么?去哪儿接你啊我聚餐呢, 你没带钥匙么?” “我在你们聚餐饭店的门口。听说你被围攻了, 我来救你。”涂明说完轻声笑了。 卢米跑到饭店门口, 看到拎着大包小包礼物的涂明, 比姚路安还要隆重正式。好像拎着聘礼似的。 傻涂明还对她笑呢:“择日不如撞日, 不如就今时今日。” “你要是不想我进去,我就把东西放在这。你就说我路过送给大家的,下次见面也可以。” “你傻吗?来都来了!” 卢米有一点说不出的开心,跑上去握他手腕:“见过饭局酒局往前凑,没见过审问局也上赶着来的!”卢米尽管这么说,却无比感动。 到了包间门口,她让涂明在那等着, 自己先进去了,咳了一声:“我男朋友来了,待会儿你们不许问他任何过分的问题。也不能灌人家喝酒, 尤其是我大爷!上次差点把人灌出胃出血!还有我爸, 别绷着脸啊, 人家亲手给你设计了沙发。都别端架子, 平时什么样今天什么样!” “你还怎么话这么多啊?你看小姚进门你姐有这么多话吗?快点儿吧你可!”卢国富说。 卢米转身去拉涂明走了进来。 卢家一大家子人终于见到卢米的男朋友,戴着眼镜, 斯斯文文,面如冠玉的贵公子。跟她从前纹身脏辫儿不是一类人呢! 包间内有点安静,涂明率先打破安静:“大家好。” “好家伙,都傻眼了吧?”卢国庆竟然觉得有点骄傲,自己这个女婿是真打人儿。 “你俩坐奶奶另一边儿。”卢国富站起来指挥:“这下好了,奶奶的两个孙女一边一个,男朋友也都像样。今天奶奶能多吃肉了。” 大家哄笑出声。 涂明微微红了脸坐在奶奶身边,跟姚路安对视一眼。 姚路安给他发消息:“跟咱们家庭聚会氛围不一样,热热闹闹,讲话都不端着。别拘着,人都特好。” “好的。” “如果没人问,就先别说你离婚的事,来日方长。”姚路安提醒涂明,他有点担心涂明像个大傻子似的自己全招了。 “嗯。” 奶奶刚刚已经审过姚路安,这会儿要审涂明,侧过身问他:“小伙子多大了啊?” “比姚路安小点。”涂明拉上了姚路安,能显的自己小点儿,这会儿心眼算是用上了。 “正当年,正当年。” 服务员来开餐,打断了奶奶的问话,这一桌热热乎乎的饭菜可太讨人喜欢了,于是大家开开心心吃饭。涂明照顾奶奶,倒水、夹菜、陪奶奶聊天,认认真真。 奶奶问的细:家里几口人啊?有什么爱好啊?脾气好不好啊?能不能跟卢米吃到一起啊?嫌不嫌卢米话密啊? 涂明特别有耐心,恭恭敬敬回奶奶的话。 奶奶很满意,拍拍他手背:“年轻人,不错不错。” 卢米在一边看他的殷勤架势忍不住的乐,就小声对他说:“没想到啊,情商真高!” “不是情商的问题。” “那是什么?” 涂明看她一眼,没有讲话。 是在晚上到家后才对哼着歌的卢米说:“我照顾你的家人,跟情商没有关系,是因为我想融入你的家庭。婚姻看起来是两个人的事,其实大多数情况,也要融入对方的家庭。” “或许也有人结婚就是两个人的事,新型婚姻就是各回各家,都不用照顾对方的家庭。一年见一两面共同吃顿饭,也可以一两面都不见。但你们家人会允许吗?” 涂明给卢米讲婚姻,他知道那对卢米来说似乎是一件极其遥远的事。 卢米看了涂明半天,他太认真了,一如既往的认真。这让她从不想太远的那颗心显得特别无情冷感。在两个人里,会偶有相形见绌之感。 那天晚上卢米罕见的失眠,跟涂明面对面躺着,他已经安静的睡着了,鼻息很轻。 借着屋里那点光看他的轮廓,想起他白天的种种,就觉得无比感动。 或许结婚也是很好的事呢!跟这样一个人在一起,大概一辈子都不会腻。卢米被自己的念头吓一跳,又转念一想,这有什么可怕的啊?不就是结婚么! 掌心贴在涂明脸上,唇贴上去轻轻一口,小声嘀咕:这就奔着结婚去了?成吧。 卢米转过身去,身后的涂明眼微微睁开,嘴角漾起笑意。 手臂揽上去,身体贴上去,一起睡了。 第二天睁眼的时候卢米又想起尚之桃,爬起来去她家里。在她小区门口,卢米看到露ke停下车走进去,她跟在后面,看到露ke上楼了。 卢米在楼下等了很久露ke都没有下楼,心想:高傲的露ke也有这么一天。 于是又走了。 再见尚之桃的时候,她看起来还是笑盈盈的,但眼角会有愁思,卢米看的到。她讲话很注意,尽量避免一些词,譬如:晚霞、好朋友等等很多。 尚之桃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写述职报告,在工位上一坐一整天。卢米心疼她,就找各种借口让她陪她下楼,买咖啡、晒太阳、买水果。尚之桃就跟着她一起下楼,听她讲一些有的没的。 有时尚之桃会问她:“你说我买一个小房子怎么样?” “买啊!这房价眼见着就涨起来了!买,我借你钱。” “那不用,我竞聘成功以后会有股票授予,那时候就差不多了。” “那太棒了,你就买我们小区,买一个小户型。你不会做饭,到时候天天来我家,我给你做。”卢米已经开始畅想跟尚之桃做邻居了。 “那will会烦死我。” “他不会。”卢米笑了:“用我爸的话说,他可仁义了。” “我爸妈都喜欢他,老想让我叫他回去吃饭。我叫回去两次,每次他都大包小包的拎东西。陪我爸下棋,还把我爸妈那的东西能修的修能换的换。” “把我爸妈骄傲坏了,出门就吹牛:我女婿!打着灯笼难找!” 尚之桃看到卢米这样眉飞色舞,就觉得心情好一点。 在尚之桃述职这天早上,卢米早早起床给她煎鸡蛋,两个;还亲手炸油条。 涂明看她在厨房里折腾,又见她装了盒,知道是带给尚之桃的,也不多问。卢米到了公司把早餐盒打开给尚之桃:“一根油条两个鸡蛋,考一百分。小咸菜我自己腌的,豆浆我榨的,你现在吃,吃完了上战场。” 尚之桃被她煞有介事的样子逗笑,拉着她手说:“我上学那会儿我爸妈也这样!迷信!” 她安心接受卢米的爱,把卢米带的所有早餐吃完了。 也不知怎么,卢米有点紧张。她自己那一两次述职都没紧张过,却替尚之桃捏着一把汗。尚之桃拿着电脑走了,卢米在工位坐立难安。 唐五义看她这样就嘲笑她:“你怎么跟要晕倒了似的!” “你不懂。” 已经很长时间了,卢米总会偶尔觉得不安,也说不清为什么。 她记得那天的尚之桃,在下班的时候对她说:“喝一杯吧?” “好。” 卢米收拾东西跟她向外走,两个人去小酒馆喝酒。 尚之桃只喝了几口,就喝不下去了。 她对卢米说:“我不能买房子了,我晋升失败了。” “我看到结果了。有评审说我创意能力几乎为0,至少有两份问卷,给了我最低分。” 卢米觉得血朝头上涌,她把杯子摔在桌子上:“凭什么呀!去申诉!这些狗东西怎么这么恶心!什么他妈叫没有创意能力!操!” 真恶心! 卢米觉得特别恶心!这操蛋的职场,总是看似给人机会,又他妈残忍剥夺了!轻飘飘的! 尚之桃拉着她:“别了,卢米。”她眼里憋着眼泪,但她抹掉了,那泪水就再也没下来。 “你听我说卢米,或许真的有人觉得我不行。这个人可以是任何人,我…”尚之桃咬紧嘴唇,别人她是可以放下的,只有一个人,如果这个分数是他打的,那他就是在她心上插了一把刀。 卢米抱着她:“桃桃,你也听我说,这不对劲。我知道你多厉害,这傻逼的评审不算数!凭什么让他们这么拿捏!我明天就去找tracy!我要求调评审记录,我要看看到底是谁!” “匿名的…” “会有提交id。” “别了,卢米。”尚之桃拉着她:“你陪着我就挺好了,有你在,我就觉得这几年在凌美,我不至于一无所有。我特别爱你,我有的别人也没有,他们也羡慕不来。” 尚之桃这一番话说的卢米都要心碎了,她看着尚之桃上车走了,而她代驾回了家。 看到涂明就开始哭,涂明有点慌乱,抱着她:“怎么了?” “我问你!尚之桃的低分是不是你打的!” “不是。” “那是谁!你告诉我是谁?我他妈弄死他!” 卢米一边说一边哭:“这也太恶心了,怎么能这么打分呢?这不是把人的脸摔在地上吗?她竞聘的是专家!没有创意能力怎么竞聘专家!” “这有问题!尚之桃肯定被人害了,我知道!就是有人这么恶心!” 卢米拉着涂明的手:“你告诉我,是谁!” “我真不知道,评分是匿名的。不许交流。”涂明为卢米擦眼泪:“你如果觉得有问题,我们可以去申诉。你别哭了。” 涂明知道卢米和尚之桃的感情,她早上还封建迷信给她做一百分早餐,对她满怀信心。晚上她的好朋友就遭遇了不公。这种心情涂明特别能理解,他也知道卢米不会作罢的,因为她是卢米。 “我明天要替尚之桃申诉。” “我还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明天我帮你咨询申诉的事,你冷静下来,好吗?” “好。” “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百-度-搜-,最快追, 第68章(一个时代结束了) 这一年凌美的年会组织, 突然把任务拍到了尚之桃和卢米身上。说是这是年底的头顶大事,两个人可以把手头的工作放一放。 卢米觉得好像时光回到六年前,她做尚之桃导师, 尚之桃做她的小尾巴,她们走过很多地方, 合作过很多案子。是在第一次策划的时候,尚之桃对卢米说:“卢米,想跟你说一件事。” “好家伙, 这么郑重, 那你说。”卢米也坐直。 “卢米, 我要辞职了。你可以替我保密吗?” “因为晋升的事吗?那件事会解决。” “不是, 因为我想回冰城了。我父母年纪大了, 我回去照顾他们。顺便做点自己想做的事。” 卢米眼睛眨了眨没讲话,心里很难过。 “卢米我最爱你了,等我回去安顿好一切,我会告诉你。冰城离北京不算远,飞机很快的,我会来看你,你也可以去看我。”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呢, 卢米知道。 过了一会儿就说:“那就趁这个机会疯狂一把吧!” “怎么疯狂啊?” “让那些高高在上的老板扭屁股!” 卢米站起来学复古舞蹈:“就这么扭!” 尚之桃大笑出声:“就这么扭!” 两个人一拍即合,有搞笑有刺激有情怀,卢米看着那个方案, 觉得真是太棒了。 当这个创意被搬上舞台的时候, 卢米和尚之桃相视一笑。属于她们的6年时光, 都沉淀在舞台上了。卢米在合影后拥抱尚之桃, 对她说:“要做一辈子的朋友啊!” “好,好朋友, 一辈子。” 尚之桃临走前卖了很多包,其中一个包特别昂贵,她坚持送给卢米,卢米拒绝了,最后以半价买下。卢米知道尚之桃很难,就想着其它方式补偿她,总是希望她的女孩永远顺遂。公司的人背地里议论尚之桃:要么有背景,要么傍大款。卢米听到后直接骂他们:“快他妈闭嘴吧!你们的心怎么这么脏!” 卢米觉得时间一年又一年过的很快。 在这一年的冬天,她去火车站送别自己最好的朋友尚之桃,当火车开走的时候,她哇的一声哭了。 蝈蝈在她怀里的葫芦里,叫声比她的哭声还要大。 那天下着很大的雪,北京都好几年冬天没下过这么好的雪了。卢米特别难过,当火车开走,心里跟空了一块儿似的。 跟尚之桃的共同好友孙雨也没好到哪儿去,两个人出了火车站站在雪里,都有那么一点恍惚,异常狼狈。 她们静静站了很久,火车站人潮涌动,每天都有新人来到这座城市,每天都有新人离开。 卢米因为流泪脸被冻的有一点疼,她擦掉眼泪问孙雨: “女老板去哪儿啊?” “哪儿也不想去,就想喝点酒。” “走,去之前那家吃烤肉。” “走。” 俩人肿着眼睛坐地铁去吃烤肉,卢米缓过来那么一点点,打趣孙雨:“瞧瞧你,那么大公司老板,也要跟我一起挤地铁。” “拆迁小姐不负债。我欠着投资人钱,每天都想着赚钱。” “钱不钱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都得有笑模样。” “刚刚号啕大哭的人不是我。”孙雨笑她,哭过就忘。 “是我,是我。” 卢米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一个时代结束了一样。她在跟孙雨喝酒的时候回顾过去六年,她什么长进都没有。从前什么样,现在什么样。 孙雨说她:“你有你的自在,别人比不了。” 那天两个人喝了很多酒,涂明过来接她们,先把孙雨送回家,又拉着卢米回家。 卢米心情特别差,喝醉的人躺在沙发上哭,还要踢打涂明:“你把我好朋友还给我!” “你好朋友是我弄丢的?”涂明一边为她擦脸一边问她。 “对!就是你!你给他她低分!” “胡说。” 涂明安慰她:“你可以去看她。” 卢米抱着他胳膊又哭:“我不高兴!” 就这么闹到半夜,两个人都精疲力尽,卢米昏沉睡去。 第二天睁眼的时候卢米头疼,对涂明说:“我想喝汤,紫菜汤。” “我给你做。” 就真的起床为她做紫菜汤,外而雪停了,地而一片白。把她的蝈蝈从窗前拿回来,放到客厅,紫菜汤好了。又想起她应该吃点而条,就又向汤里扔一把而条。虽然不熟练,但胜在观察的仔细,端出来的时候是一碗尚能热口的紫菜汤而。 卢米刷了牙洗了脸,头发蓬乱坐在餐桌边,一双眼睛还肿着,抱着碗喝了口汤,意外顺口,就接连喝几口,胃里终于舒服一点。 “今儿放假,你去哪儿啊?”卢米问涂明。 “回我父母那,我妈感冒了,我回去看一眼。你在家里等我。” “那行吧。”卢米吃而条,抬眼看涂明:“你前妻会去吗?” “我妈生病,她为什么要去。怎么这么问?” 卢米撇撇嘴。 是昨天吃饭的时候孙雨说他们公司的征婚网站上做调研,有很少一部分离异女性在离婚后跟前婆婆保持良好关系,最终跟前夫破镜重圆。 这不就是邢云吗? 涂明看卢米神色奇怪,就说:“自从上次在超市见而后,我们没再见过了。她前两天联系过我一次,说会给我打款。她卖了房子,把房款给我一半。我没回。” “为什么?跟钱有仇啊?” “不想再牵扯,没意义。” 卢米嘿嘿笑了,听到涂明手机响,他拿过手机看了又放下。卢米伸着脖子看:“好家伙,巨款。”一位数一位数的数。 两百余万。 “不给人家回电话啊?”卢米问他。 “不回了。” “那你准备怎么花这笔钱呢?”卢米又问他。 “明天你陪我去一个地方。”涂明拍拍她的头,起身穿上大衣走了。 卢米由跑到窗前看他,涂明抬头跟她摆手,这才离开。他在雪中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直至消失不见。 卢米又回到桌前慢慢吃而条,吃完了觉得头还是疼,就回到床上躺着。 卢晴和王结思叫门,卢米趿拉着鞋去开门,看到他们两个分别提着大兜子:“下雪涮锅子啊,每年的节目,今年不能断了。” 王结思看了看卢米的狼狈相,就笑她:“怎么了这是?让will摧残的?不行我找他去!” “他真是不敢。” 卢米从袋子里找出一根泥肠塞进嘴里:“你俩准备,我不行。我累。我今天也不能喝酒。” “没买酒。”卢晴拿出苏打水:“喝这个,还有热露露。” “你前两天不是说想喝酒?” “不喝了。” 卢晴不敢喝了,喝多了乱说话,把姚路安气的半死。 三个人刚坐下,王结思的电话就响了。他接起来说:“干嘛啊?来找我们吃锅子?你算了吧!继续反省吧!” 挂了电话,看了眼卢米:“张晓。” “别让她来啊,看见她就来气。我跟她断了!” “不来不来,不让她来。” 王结思喝了口苏打水,捞了一口肉:“香。你们will呢?” “回他爸妈那了。” “见他父母了吗?”王结思问:“老大不小了,要是不奔着分手,就好好相处,能结婚是不是也挺好?” “再说呗,急什么!” 王结思撇撇嘴:“你是不是怕他父母?你从小就怕老师,何况这俩是顶尖学府的教授。” …“我怕他们干什么!”卢米在桌下踢他:“太烦人了!” “我烦人?那我待会儿带别人去故宫看雪。” “哎哎哎!等会儿,我重新说,我烦人!”卢米痛斥自己:“我好多年没去故宫了!你怎么弄到票的?” “让秘书盯着抢。”王结思偶尔也端老板的架子,还挺管用。想去故宫看雪就能有票。 “那咱们快吃,吃完就走。”卢米觉得特别雀跃,小时候倒是经常去故宫,学校组织活动,他们从学校走过去,走到故宫参观。现在想想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三个人就真的踩着雪去了故宫。 这会儿又开始下了雪,站在故宫里,也有那么一点紫禁城的样子。 王结思对卢米说:“你还记得不记得有一次咱俩来故宫,差点被锁里边。” “当然记得,你这孙子还吓唬人呢!说到了晚上宫女儿太监提着灯笼走,顺道就把我带走了。”卢米想起这个踢他一脚:“你是人吗?” 卢晴看他们俩胡闹半天,在一边乐。 故宫里人来人往,卢米手揣在兜里,对怀里的蝈蝈说:“快,叫两声,这样你也是皇城里的蝈蝈了!” 王结思被她逗的哈哈笑:“就你这个熊样,will究竟喜欢你什么?” “好看?” “我觉得他八成有受虐倾向。”王结思跟她拌嘴:“我问你啊,如果有一天,见了他父母,发现你们尿不到一壶去,你怎么办?” “我跟他结婚还是跟他爸妈结婚啊?尿不到一壶就不尿呗!怎么着,委曲求全做受气小媳妇?那不可能。”卢米耸耸肩:“我爸妈都没让我受过委屈,要去被人家里受?图什么?” 卢晴终于插话:“就是。但我听姚路安爸妈说涂明的父母是出了名的有修养,他们家从小不吵不闹,也把涂明教育的好。” 卢米在一边嘿嘿笑:“那我可太招人恨了,我这么有钱,这么漂亮,男朋友这么好,公婆还挺好。好事儿都让我占上了。” 尽管这么说,但她心里清楚着呢,这世上哪里就有事事顺心的人啦? 涂明在父母家里吃午饭,易晚秋感冒好些了,想吃老鸭汤,就起来煮了一锅,多加了几块儿酸萝卜,涂明爱吃。 涂燕梁问涂明:“房子开始看了?” “准备看了。” “有什么打算?买什么样的?” “想买一个大一点的,我看到北五环外有二百二十平左右的联排,待会儿准备去看看。” “那价位不算低,首付够吗?我和你妈还有存款。”涂燕梁说,又问易晚秋:“还有多少存款?” “股市基金里都有,存折里也有,都给儿子拿去。” “不用。我钱够。这些年工资、投资还有之前帮别人做项目,也攒下了不小一笔。其实本来没想买这么大,因为今天收到一笔钱,就决定买大的。” “这样啊,那行,如果钱不够就告诉我们。” 涂明笑笑:“那哪成,买得起就买,买不起就不买,动父母存款不太行。我自己也接受不了。” 涂家人大概都这样,清高一辈子,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没什么特别奢侈的爱好。涂明吃了饭帮易晚秋刷了碗,穿上衣服向城外开。他约了看房,准备先去看看,然后再带卢米去。虽然卢米不愿意离开她的老破小,但偶尔的周末去聚会,或者待一会儿,或许也不错。 别墅销售在路边等涂明,看了眼他的车,热情降了那么一点。涂明自然看得出来,却不太介意。 百-度-搜-,最快追, 第69章(特别走心) 涂明到家的时候卢米正在泡脚, 见他进门就对他伸手嘟嘟嘴:“抱抱!” 卢米接连一段时间心情不好,已经好久没跟涂明撒娇要抱抱了。 “等会儿,凉。”涂明脱了大衣去洗手, 又换了睡衣才坐到卢米身边,跟卢米顶了顶额头:“故宫雪好看吗?” “私以为全北京最好看的雪就在故宫了。”卢米拿出手机给他看, 屋顶覆白、又有红墙映着:“好看嘛?你今天如果也在就好了,我可以带你一起去看。” “我今天没去故宫,但我看了别的。” 涂明拿出手机给卢米看, 一个环境特别好绿化面积非常高的小区, 他拍了几张照片, 看完后问她:“明天陪我看看吗?” “好啊。” 涂明真的带卢米去看房, 开着卢米拉风的红车。 卢米手挎着涂明胳膊, 高高瘦瘦一个妖娆美人。别墅销售就觉得自己昨天对涂明的态度略微冷淡了些。这个客户不显山不露水,其实实力非常,昨天那辆车明显跟他的贵气不相称。 “真的要看啊?”卢米问涂明:“咱们房子那么多呢!” “再买一套也行。” 涂明觉得有些话不用跟卢米讲的太清楚,比如他为什么一定要买房子,大概就是因为卢米家人那么宠她,不会愿意她嫁给一个寄住在父母家里的人。倒不是她父母不讲情理,只是不愿意女儿受委屈罢了。他都懂。 两个人踏着雪跟房产销售走进一扇门, 联排别墅把边的那一侧,前后有独立小院儿。因为长久没人住,院内有积雪。 室内构造也科学, 改造空间特别大, 涂明对此尤其着迷:“我有想过买了它呢, 反正也不着急住。自己设计自己改, 也当玩儿了。一定很有趣。” “感情您是花这么多钱给自己买大玩具呢?”卢米嘿嘿一笑:“您有这钱给我花多好啊非要买套房。当然,买也挺好, 我希望这里能有我的独立衣帽间。”卢米开玩笑的说。 “不缺你一个衣帽间。还想要什么?” “泡澡的浴缸。”卢米伸出手比划:“这么大的。” “还有别的要求吗?” “如果可以的话,您最好再弄一个茶室。你看书,我喝茶玩蝈蝈” “好,都能满足。” 卢米本来是在开玩笑,这会儿才知道涂明是认真的。看完房子出来问涂明:“准备怎么付款啊?” “我应该可以付70,剩下的按揭。每个月还款,压力会有一点,但到了明年,我凌美的股票会解禁一部分,就可以解决问题了。” 见卢米在思考,就说:“我可能要靠你养了。” “啊,不差你口吃的。” 卢米之前听别人聊天,贷款啊买房啊月供啊,听起来很复杂。她没经历过这种事,今天听涂明一说,这才觉得不容易。普通人一辈子能攒下一两百万就算非常厉害了,卢米是月光族,工资不够花,还有房租拿,反正几乎没想过攒钱的事。 涂明却攒下这么多钱,大概是运气有之、头脑有之。总之算厉害。 涂明大概看出卢米内心的摇摆不定,就对她说:“也别急,买房子走流程,自己装修,一杆子两年后了。你也不用担心我买房子是为了给你施加压力,并不是。” “我就是觉得没必要,如果就想有个自己的房子,买小的,象征性放那儿得了。你也能压力小点。” 涂明看了她一会儿:“走吧。” 向回开的时候,他对卢米说:“其实我父母之前说过想约你吃饭,我拒绝了。” “拒绝的好哇!”卢米朝涂明竖拇指:“我从读书起就怕老师,万一在你爸妈面前我控制不了自己说什么混蛋话,回头你就惨了。” “但我觉得,见见也行。叔叔阿姨会想:我宝贝儿子跟谁同居呢?别是个妖怪吸他精血,再把他害喽!” “又或者:那姑娘是不是正经人呐?” 卢米揣摩涂明父母心态特别到位,几乎可以说分毫不差了。涂明被她逗笑了,两个人的车在雪里缓行。 卢米一脚油门一脚刹车开的特别累,到家的时候瘫在沙发上:“我什么都干不了了,我要死了。我只能这么躺着!你能不能帮我揉揉?” 涂明也不讲话,将卢米的腿拉到腿上,一点点帮她揉腿。卢米看着涂明的脸,在心里对自己说:“不如就结婚好了,这个人多好啊,干干净净的、正直善良的人。最重要的是你喜欢。” 卢米从来没像喜欢涂明一样喜欢什么人。 她从前谈恋爱,跟男朋友一起疯闹,有疯狂的时候,也有家长里短一地鸡毛的时候,但她那会儿像没长心一样,凡事不太过心。 跟涂明是过心的,特别过心。 再见露ke的时候,卢米心里憋着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股弄死他的冲动。 两个人在电梯里偶遇,卢米手里拿着一杯咖啡,露ke板着一张死人脸。 “露ke早啊,我这包怎么样?”卢米将尚之桃半价卖给她的包提起来,到露ke眼前晃:“怎么样?flora,哦不对,离职了,叫中文名就行。尚之桃半价卖给我的。” “您说尚之桃不显山不露水的,有总价值上百万到包。会不会她也有几亿背景咱们不知道啊?” “听说企划部又开始招人了,这次您一定要招一个创意能力强的,可千万别到临了了,给人个差评。这不是人干的事儿。” 露ke眼落在她的包上,特别罕见的,任由卢米贬损他而一言不发。 电梯门开了,卢米趾高气昂走出去。看到凌美中青两代专家grace和yilia正一起去茶水间,卢米瞪了她们一眼,心里骂了句傻逼。 走到工位上,看到唐五义在收拾东西,他正式搬到尚之桃工位了。就对他说:“帮你啊?”“我没什么东西,搬完了。”唐五义指指桌面上几本破书,两个动漫模型,一个水杯,结束了。 “我看你这办公用品,怎么像那种玩完了准备随时抽身的渣男?”卢米拿起唐五义的玩偶看了看,放回去:“是不是啊?” 唐五义嘿嘿一笑:“倒也没想过要在一个地方久待,但现在也不准备走。等我待够了就去下一个地方。” “成吧。但你现在别走,我刚送别flora,再让我送别你,我送不动。” “不走不走。”唐五义对她说:“对了,过年我要和家人去马来西亚,给你寄冻榴莲。” “北京买不到怎么着?快歇了吧。寄张明信片得了。”卢米开电脑,看到grace和yilia走出茶水间,姿态亲昵。grace这个傻逼号称跟尚之桃是好朋友,她离职了,她一点不难过。 卢米脑子转的快,突然觉得尚之桃竞选失败或许也有别的原因。就打开tracy对话框:“什么时候公示专家晋升评语和得分啊?今年慢了点啊。” “今天。怎么?” “没怎么,我好好研究研究,为我以后晋升专家做准备。” “…早干嘛去了?”tracy心想,你每天在被淘汰边缘晃悠。还专家呢! “我就是想看看。”卢米又说。 “然后呢?” “没想好。” tracy看到卢米的没想好,就对她说:“下午三点左右的时候来我办公室一下,我有一些问题想跟你调研。” “行。” 下午三点,卢米拿着两杯咖啡进了tracy办公室。她在凌美不怕什么人,tracy算一个。因为tracy公道、正直。虽然做人力资源管理都像人精一样,但她不害人。 临年了,tracy似乎也没什么工作,从前办公桌上厚厚的卷宗收起来了,她甚至在桌上摆了一个儿童益智玩具。还让卢米看:“怎么样?我准备回去教孩子玩。” 卢米依稀记得那天吃饭tracy是坦言自己离了婚的,带孩子,就上前看看:“这玩意儿不是给傻子玩的吗?” “…你以为孩子多聪明?都从这个时候过来的,你不懂。” “那成吧。您找我问什么?” “问一些工作上的事,你方便就说,不方便就不说,不强求。” “那您问,没什么不能说的。” tracy打开电脑,找到文件,递给卢米:“这是待会儿要公式的晋升评审情况,请你仔细阅读,并指出你认为不合理的地方。” “有点耗时,你慢慢看,我接着研究这玩具。” 卢米不仅看到了尚之桃的评审,还看到别人的。 坐在那一言不发研究那些匿名评审,眉头愈发的紧皱,坏情绪呼之欲出。 tracy一边玩玩具一边看她,等她合上电脑问她:“怎么样?有什么看法?” “这里有两份异常问卷,分明就他妈的是偏见!”卢米特别生气:“昧着良心说话,这不对劲。” tracy眉眼动了动:“我这么问吧,尚之桃在公司得罪过什么人吗?比如这次晋升的评审。” “她能得罪谁?她每天低头干活,脏活累活从来不挑,跟谁合作都特别配合。讲话和和气气,为人正直善良。她得罪的不一定是人吧?没准儿是畜生呢!” tracy被卢米逗笑了:“我知道你跟尚之桃关系好,所以看到结果是这个反应。别人呢?” “有良心的人都会是这个反应。想往上爬的人都推己及人吧,今天别人有25亿破格提名,明天另一个人有5亿直接任命。没有背景的人都会成为垫脚石,陪衬。都不傻,这事儿跟每一个人切身利益相关。”卢米又指指外面:“我不怕得罪人。grace孕期的时候,多少项目是尚之桃帮她顶的,多少客户是尚之桃帮她守着的。现在尚之桃走了,grace没难过过一秒,就他妈连做戏都没有。” “这种傻逼做专家,我不服。她首先连人都没做好。” “还有yilia,除了25亿和所谓的才华,还有什么?帮助过别人吗?司龄够了吗?项目基数够了吗?她赢了她不心虚吗?” “她那两份超高分的评分,闭眼睛评的吧?” “操!职场真他妈恶心!” tracy听卢米说完,就对她说:“卢米,你也算是我招进来的。你还记得招你进来的时候我跟你怎么说的吗?” “记得,做自己,别迎合。” “对,你做的特别好。” 卢米大概明白tracy的意思,她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并且不会放任不管。有了tracy的态度,卢米心里好受了一点,就对她说:“一起努力,您要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尽管说。” “好。” 卢米劝自己:什么事儿等年后说。过年了,很多事情都停摆了,也急不得。 但在这一年的最后一个工作日,yilia从她对面经过,傲慢的瞥了她一眼之后,她真的觉得忍不了。 百-度-搜-,最快追, 第70章 第70章老狐狸 转身要去问yilia瞪谁呢, 后过来的唐五义揽着肩膀带:“,最后一个工作日早下班,咱俩去吃好吃的。”小声说:“忍忍。让狗摇会尾巴。” daisy到就问:“我也要去。最后一个工作日, 要咱们吆喝一声,让老板请客吃饭吧?” 卢米没讲话。 群里讨论的热闹, 大意是过年的时候山珍海味吃的腻, 总想吃火锅。 “那中午去吃火锅,吃完了今天就提前放假吧。”涂明提议。 群里一片欢腾。 凌美市场部一众男女, 无论拎出哪一个都精致出挑。进火锅店就惹其余人侧目。卢米穿着羽绒服揣着蝈蝈,头发捋到脖颈一侧,带着说出的妩媚慵懒。 上了楼进了包, 拿好小料,坐下等菜的时候dasiy突然对乌蒙说:“er, 这次晋升成功了, 要要敬老板一杯?” 乌蒙忙说:“要的, 也要感谢大家对我的帮助。所以我刚刚订了甜,待会儿请大家吃。还有小礼物。”乌蒙从随行袋里拿出精心包装的礼物,女士是口红, 男士是袖扣。总之用心。 卢米看到恭恭敬敬派礼物的乌蒙, 没由来想起尚之桃, 心里一阵难受。 乌蒙把卢米的礼物放到她手上,还特地说了一句:“感谢i导师,一直以来都指导我帮助我,还帮我看了晋升ppt。给我提的那几修改意见,果然是评审都注的。我特别感激。” “客气什么?”卢米收起礼物,抬眼看到涂明看她那一眼,带着欣赏。 卢米是希望乌蒙晋升成功的, 她自己吊儿郎当够努力,但尊重每一个努力的人。乌蒙值得。她心里那杆秤公平着呢!从没因为乌蒙对涂明的特殊情感给她使过任何绊子。那样行,良心,卢米看起。 大家都要求喝,辛苦这一年,市场部聚少离多,好容易在最后这一天聚齐了,自然要热闹。但涂明有自知之明,在提杯的时候说:“众所周知,我酒量特别差。所以我适量饮酒,大家尽兴。” “那行!老大得多喝!喝完了我送老大回家!”jacky起哄:“今天咱们要喝开心了,说掏心窝子的话!这一年才算完整。” “掏心窝子,怎么掏啊!”唐五义问他。 “那当然是认真掏了。” “喝了吧,老大提杯半天了。”serena说jacky。 于是热热闹闹喝了酒。 放下酒杯的时候,涂明掏心窝子:“年终奖大家应该快收到了,我也私下跟每一个人谈过。今年市场部的奖金包比每年大,所以大家的年终奖比每年多。作为大家所谓的老大,我心里开心,至少对这一年的辛苦有交代。所以第二杯,提给大家这一年的贡献吧?” “干了干了!开心!” “那第杯呢?”daisy问。 涂明看了眼卢米,想了想:“第杯提给所有人,新的一年都能幸福。” “那是肯定的!” 大家热热闹闹喝酒,卢米坐在唐五义身边,唐五义时给她夹肉、跟她碰杯,俩人看起来特别好。 jacky说:“我真的好奇啊,我今天必须问。”他指着唐五义和i:“俩是在谈恋爱吗?今天一定要说清楚。” 乌蒙到这里看了眼涂明,对jacky说:“为什么心别人隐私?” “没事儿啊!”唐五义手搭在卢米肩膀上:“哥们儿!纯哥们儿!” 这影响卢米吃肉,动作都没停。却也好奇涂明的反应,他坐在那里,喝饮料,眼角一耷,卢米心想:心肝儿终于吃醋了呢! 就故意气他:“后怎么样清楚,今天还是哥们儿啊!”眉飞『色』舞,惹的哄堂大笑。 涂明当然知道唐五义跟卢米什么都没有,但卢米故意气人挺坏,得罚。 聚会结束,涂明进家的时候,卢米已经到了,在榨果汁喝,吃火锅腻住了。也给了涂明一杯,俩人对着喝果汁,卢米顺手打开乌蒙送给自己的口红,涂在嘴唇上,问涂明:“好看吗?看看的袖扣。” 涂明打开那个礼盒,看到里有一张折的好的便签纸,着:“谢谢老大,为了一切。” 卢米眼扫过去,看到这几个字,撇撇嘴,起身继续为自己倒果汁。没什么可说的,人这一辈子好歹都会几个人喜欢,何况涂明现在是外人眼中的单身状态,再常过了。 涂明跟在她身后,将她堵在厨房里:“问?” “好家伙,这有什么可问的啊。那纸上也没什么啊…” “行,必须问。” “这是有『毛』病么!”卢米推他:“没什么可问的啊。”见涂明坚持,就说:“一切,解释一下一下。” “当年她房子出问题,我和邢云把附近的房子借给她住过。” “还有呢?” “她觉得是我了特殊通道帮她进凌美。” “别的呢?” “知道了。” 卢米觉得涂明挺傻的。当一个女人默默喜欢一个男人,并会特别理智。那个男人微足道的心在她心里都会无限放大,觉得她对他来说,是特别的。『性』别对调也一样。 人的感情就是这么奇怪。 “行吧,希望乌蒙女士早日出对的爱慕,真找到跟她瞎掰的人。”卢米要向外,涂明拦在那:“该我了。” “哈?” “对唐五义,有没有一样的感情?”涂明板着脸,看起来特别认真。 “没事儿吧?我对他有特殊的感情,晚上回来跟住一起。那到底是咱俩谁对劲啊?” 涂明忍着笑:“但是别人都在误会们。” “那是他们脏心烂肺,也脏心烂肺吗?”假模假式踢他一脚,出了厨房。 涂明看出卢米心情好。 她心情好有几天了,从尚之桃离开后。 就跟在她身后问她:“对flora离职有什么怨念吗?” “我怨念多了,真的。”卢米坐在沙发上:“我觉得尚之桃就是人害了,这太明显了。她有苦说出,那评分都他妈是匿名的。有两份问卷,其中一份创意给她打最低分,另一份,组织贡献最低分。” “我就『操』了!我本来以为是ke这孙子眼瞎了,现在想想是啊!尚之桃别人黑了啊!这个人是,是ke!那还能是谁啊?” “准备怎么办呢?” “我能怎么办?凉拌!”卢米非常气馁,仰向沙发:“我心里窝着火的真的,这口气出我这班都没法上!” 涂明她说完,认真考了半晌:“依我对josh的了解,他也会做出这么有失公允的评分。” “为什么呢?利益牵扯?” “八成是。” 卢米哼了声:“为了蝇头小利出卖人格,顶瞧上这样的人。” “未必是蝇头小利吧?” “多少钱也能出卖灵魂。” 于这卢米有的是道理讲。涂明坐在她旁边,她一句一句说了半天。卢米说她要干翻她们,涂明说好,祝成功,必要时候我会帮。 过年两个人要分开几天,卢家人过了十要浩浩『荡』『荡』去海南,涂明呢,陪家人去京郊的院子住几天,寻个清净。 晚上的时候卢米睡着,她觉得自己变了,从前多喜欢一个人待着啊!现在想到要跟涂明分开心里空落落的。 整个人缠住他,牙齿咬着他耳垂,滚烫的热气进入他耳朵。气息稳,还带着急切:“吃了得了!” 涂明也发了狠,在她要发疯的时候问她:“明年一起过年好好?” 卢米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却还是答他:“好。” 第二天出的时候,卢米照例拉着二大爷去早市,问涂明:“去去?带东西吗?” “我来及去,要帮我妈看看家里新装的洗衣机。但姥姥想吃羊蝎子和牛脊骨,辛苦帮我带一下?我忙完了回来取。” “甭折腾了,我给送去。” 涂明嘴角有笑意,他觉得他像一个老狐狸,一把卢米引到自己洞口。 进早市依然要排队。二大爷跟卢米扯闲篇儿:“米儿啊,过了年30了吧?老大小了怎么想的啊?” “您给我爸当卧底呢?我爸给您多少钱啊?” “看这话说的!二大爷至于吗?就是看俩天天腻在一起大半年了挺好,有时候就琢磨是是快了啊?二大爷给攒份子钱。” “份子钱您留着吧啊!真有那天您来吃顿饭我就心满意足了。” “嘿嘿。” 俩人进了早市,卢米去买肉,晚了什么都剩了。光羊蝎子就买了四根,一人一半,觉得涂明姥姥爱啃,一根吃的上下的,一顿吃够,行就两顿。还把牛羊肉铺子的牛脊骨都打包带了,二大爷在一边看她:“好家伙,花钱真横!” “家里人多嘛!” 卢家倒是用卢米买年货,卢国庆杨柳芳自己就喜欢拉着小车逛早市,『奶』『奶』那里呢,多的是东西。但是卢米还是给长辈们买了多海鲜,年十儿吃完年夜饭睡一觉,然后就要奔海南。 早市里人挤人,担心二大爷挤着,就在外护着他:“好好路!别看手机!” “您东西掉了嘿!” 就这么嚷着出了早市,把二大爷送回家,然后开车去涂明父母家送东西。 那头涂明帮易晚秋处理事情,一边拧螺丝一边说:“之前是问过我女朋友卢米的事吗?我大概说了一嘴。今天她从早市给姥姥买羊蝎子和牛脊骨,马上开车送过来。想见她一吗?” “早晚都要见的,待会儿来了就来家里坐会儿。” “行。” 涂明想把这件事搞的太隆重,搞的太隆重卢米会尴尬。就这么轻飘飘见一,只当作认识一下就好了。 卢米到学校口给他打电话:“我进去。” “我去接。” 涂明开着车去校口,帮她做车辆登记,卢米看他开车就说:“放车上就结了,帮我登记干什么?” “去家里坐坐?来都来了。” 卢米看了涂明好几眼,噗嗤笑了:“老狐狸!感情在这等着我呢!那就去坐坐,可我蓬头垢的。” “胡说,怎么样都好看。” “那亲我一口。” 涂明在她脸颊亲了口,学校保安嘿嘿笑了:“涂老师好事近了啊?” “早着呢!”涂明替卢米回答。 卢米的车有那么一招摇,跟百年名校的深厚底蕴太搭,还有偶有那么一两个骑自行车经过的师生更显的她隆重,她嘿嘿一声,开了慢了,看学校里的建筑。 她上中学的时候老师组织学生来这里参观,那讲解词她到现在都还记得:“这里,是国内顶尖学府。无论是这所学校还是隔壁那所,们只要考上一所,就能跟顶尖的学生和老师在一起,去学习顶尖的文化。要努力啊同学们!咱们学校还是有机会的!” 卢米没这个机会,但这里的建筑跟那时有一同。再往里开,发现涂明父母住的地方是学校里最好的地方,距离“荷塘月『色』”近。 卢米停好车一下车就看到涂明父母站在口。两个老人都穿的朴素干净,易晚秋一头引发烫着微微的卷,整整齐齐。 涂明拉过她的手到易晚秋和涂燕梁前:“爸、妈,这就是们想见了久的卢米。” “我的女朋友。” .... 第71章 第71章邢云出轨了 易晚秋记得卢米。 早市里, 她的车停的不地道;还有一次帮涂买羊蝎子;再有,就是他俩排队买煎饼。那时的易晚秋觉得姑娘身上有一股子冲劲,不太好惹, 本人又很艳,加总起来就给人以跋扈之感。 次再看姑娘, 并没化妆, 素净着一张小脸,站那里恭恭敬敬跟他问好:“涂教授好, 易教授好。”倒不像之前那样。 虽然恭敬,但情灵动,有点像没长大的顽皮孩子。 涂燕梁看了卢米一眼, 先笑了:“别紧张,家里坐会儿。” “车里还有东呢!直接拿进去, 要不该忘了。”卢米指指自己的车。 “那去拿。”易晚秋让涂去。 涂走到卢米的车上, 真不少买。个傻姑娘是怕别人吃不饱吗? 易晚秋没想到卢米买了么, 涂拎着整整两个大袋子。 “怕老人吃不够,索『性』买点,最怕吃一半没吃够, 没了。吃开心最重要。”卢米说。 涂看她一眼, 眼里带着笑, 没逃过易晚秋涂燕梁的眼。 老人的家里很干净整洁,到处都是书,还有一架钢琴、一个手风琴。茶几上摆着洗好的各种水果,大颗的草莓、果肉饱满的蓝莓、市场上没有的释迦果、还有车厘子。都是卢米爱吃的。玻璃杯里装着泡好的茶。那水果洗的干净通透,茶还冒着热气,是用心准备了的。 “刚刚说你来送东,我都觉得到家门口了就坐一会儿, 聊聊天。着急吗?”易晚秋问卢米。 “我不着急,回去也没事没事儿,晚上去父母那。” “过年去哪儿啊?”易晚秋又问。 “『奶』『奶』年纪大了,想去海南吃文昌鸡。我年初一一大家子就去了。”卢米回答她。 易晚秋点点头,看到卢米盯着桌子上的水果,折腾大半天,真渴了。 涂塞颗草莓到她手里:“吃水果,别光说。” “非常巧合的是,你和我妈爱吃的水果几乎一样。”涂转向易晚秋:“她一个人能吃两斤草莓,蓝莓一次两盒。” “你要么说,我那两斤草莓你一口没吃怎么着?”卢米反问他。 “吃了,50克。” 涂燕梁看他俩拌嘴,又笑了。老人心眼亮,今时今日的涂与往时往日大不相同。那眼睛就没离开过姑娘的身上。 从前邢云来的时候,往往跟易晚秋一边安静的聊天,涂该干什么干什么,并不太感兴趣他聊什么,也几乎不参与。眼前的涂眼里带着笑意父母面前跟女朋友拌嘴,样的情形真没想到此生会有。 “你俩没事老拌嘴吗?”涂燕梁问卢米。 “就是聊天…不太拌嘴…我密,说的,他少,就着。也有很少的时候他讲的,我着。”卢米很认真的给涂燕梁复现她和涂的交流情景。 “两个人一起有讲,样很好。”涂燕梁总结。可不是么?夫妻之间要讲,要交流,不然都是闷葫芦,对方想什么不道。那日子渐渐的也就没了滋味。 易晚秋一边吃水果,并没太讲,但她一直带着笑看着他交流,看起来非常有礼貌,也很有修养。 “个蓝莓尝尝,也很好吃。酸酸甜甜,女孩子都喜欢。”易晚秋指指蓝莓。 “好啊,谢谢。”卢米拿了四颗塞进嘴里,咬了一口,来了一句:“过瘾。”卢米喜欢蓝莓口里咬碎的感觉,好吃的蓝莓整颗硬,咬碎酸甜,易晚秋买的蓝莓是顶级的,特别好吃。 “喜欢就常来,每次我都给你备好你爱吃的水果。来家里吃顿便饭,聊聊天。涂说你冬天还焐蝈蝈?”涂燕梁又问她。 就问到卢米的专业了,她点点头,站起来从衣架上的羽绒服里掏出自己的葫芦递给涂燕梁:“您看,我今天就带着呢。” “我今年也养了一只,我从去年开始的。” “那您也算入门了。” 卢米说着拧开葫芦,咬了一口草莓肉放门口,蝈蝈爬了出来,吃了一口,卢米顺手把它捏到掌心,蝈蝈顺着她手掌纹路爬到她指尖抱着。 “您看!”给涂燕梁现宝,给他展示自己的蝈蝈、涂燕梁『摸』『摸』蝈蝈脑袋,笑了:“你养的比我养的通人『性』。” “您得天天揣着它,时间长了就熟悉了。” “好,谢谢。” “不客气。回头我送您一个葫芦,盘了好年的。”卢米像一个孩子着急分享自己的糖果,带着那么一点天真和热忱。 玩物丧志。易晚秋头脑里突然冒出么一个词,卢米就是那种胡同里长大的姑娘,说片汤,玩华而不实的东,跟人讲的时候没什么营养。但她没有表现出来,看到卢米面前的茶凉了,就起身为她换一杯。 涂看到易晚秋的反应没有讲。 卢米家里待了一个小时,老人没问什么问题,聊一些家常而已。出门的时候都出去送,涂对父母说:“你先进去吧,冷。我跟卢米说会儿。” 易晚秋透过窗看到涂和卢米站她车前说。 涂动手帮卢米羽绒服的拉锁拉好,又顺手捏了捏她的脸,还笑了。 “要有那么十来天见不到了,拥抱一下吗?”涂问她。 “谁跟你抱啊?光天化日的,耍流氓呢不是!”卢米说着涂拉进怀里抱着:“你别玩高兴了就什么音信都没有,隔会儿就发条消息报个平安好吗?” “嗯。”卢米他怀里点头:“那我走了,快放手!” “还有你怕的?” “我着急。”卢米推他一把,涂为她拉开车门:“新年快乐,家里有我送你的礼物。你找找。” “寻宝吗?“ “寻宝。” 卢米哈哈笑了关上车门,走了。 涂转身回家,见易晚秋刷杯子就走到她面前,接过杯子:“妈,您不喜欢卢米是吗?” “怎么看出来的?”易晚秋回头问他。 “你跟她没说,一直是我爸说。” “我就是觉得她太肤浅了。你看她的爱好,还有她整个人的状态。我总觉得样的女孩过不了一辈子,太野了。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她举止有一点粗鲁。那蓝莓一颗一颗吃又怎么样呢?她非要几颗几颗的吃,像没吃过。不至于吧?第一次见就样,以后呢?” 涂易晚秋念叨,他抿着嘴,不高兴十分显。过了会儿开口说:“我首先要谢谢您,尽管不喜欢还是没有直接表现出来,让今天的见面显的开心。” “然后我说我的看法,卢米是我自己选的女朋友,一直以来主动的都是我。我喜欢她的热烈赤诚直接,跟她一起我特别开心。那个蓝莓一颗吃还是几颗吃是个人喜好,她不缺点买水果的钱。” “我也没打算就谈一段时间恋爱就算了,我希望跟她长久。我不会『逼』您喜欢她,但慢慢跟她相处,别提前预设立场,样会有一点偏狭。” 涂看到易晚秋撇撇嘴,就不再讲。涂燕梁走过来对他说:“你讨论的事情没有任何意义。如果孩子要结婚,日子是他自己过。重要的是他自己高兴。作为父母,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不喜欢就日常相处,喜欢就聊聊。” 涂燕梁回卧室前对涂说:“她说送我个葫芦,别是胡说的吧?” “那不能。她把别人的事放心上。” “那就行。” 易晚秋坐回沙发,拿起一颗草莓吃,又想起卢米吃蓝莓,就放下对涂说:“我不限制你喜欢谁,但我也有我的看法。你过日子,要找一个爱好相近兴趣相投的。现你相处时间短,你觉得你有说。” “以后呢?连你的爱好和专业都跟她交流不了。还有,你现觉得她的一些生活习惯不能接受,那是因为你现正上脑。激情褪去呢?你确你会跟么吃蓝莓的女人过一辈子?”易晚秋抓一把塞进嘴里,酸甜味她嘴里爆炸,是比平常好吃。 涂坐她身边,对她说:“我道您喜欢邢云。很事我没跟您说过,既然今天说到你的喜好,我就直接说了。” “我跟邢云离婚是因为邢云出轨。” “我跟邢云的婚姻是有问题的。我两个每天都是正式的交谈,又或者她家里种花我书房看书。我一起努力过,但热不起来。” “邢云后来出轨了,提出了离婚,我同意了。我离婚了,就不会再跟她复婚。” “我道说些您很难接受,我对的口径一直是『性』格不合,因为都想让件事看起来体面。” “但实特别不体面。” 易晚秋一时之间接受不来,坐那很久没讲。过了半天说:“我对她出轨存疑,我相处那么久,她不是那种人。” “所以呢,她和她的出轨对象住我城的房子里很久,我为什么因为种事说谎?你大可以问她。” “我之所以么喜欢卢米,除了上面说那些,还因为卢米从来直来直去。她爱我就是爱我,如果不爱我不会暗地里出轨,她会直接告诉我。她特别坦『荡』,特别难得。” 涂说了很,他道早晚有一天要把离婚的暗伤揭给易晚秋看,选择今天,是因为他看到易晚秋用骨子里的傲慢挑剔卢米,让他非常难受。 卢米总是要忍受诸如此类的偏见,而她根本不是他口所说的那类人。 涂燕梁站那了会儿他的对,意识到很事情并不是他从前想的那样。但易晚秋对卢米的偏见已经产生了,她种『性』格又很难消除。就叹了口气:“大过年的,没必要因为种事生气。过去的事了。收拾收拾去姥姥家吧,卢米买了那么羊蝎子和牛脊骨,够老人吃开心了。” “孩子买东真狠,跟不要钱似的。”涂燕梁笑着说。 “她怕姥姥不够吃,把牛羊肉摊的牛脊骨和羊蝎子都包圆了。不仅如此,她还把剔下来的肉绞了馅儿,姥姥还能吃顿羊肉馅儿饺子。” “那想的真周到,看着粗心大意的,没想到么细心。待会儿你自己跟姥姥说,今天吃的都是你女朋友送的。”涂燕梁么说,看了眼易晚秋:“过去的事就过去了,过去的人也过去了。别追溯了。有那时间去合唱团唱会儿歌行不行?” 涂感激的看了眼涂燕梁,涂燕梁拍拍他肩膀,扭头去收拾东了。 第72章(总有一个人要□□倒) 卢米到家去寻宝。 涂明的礼物藏的可真深, 她以为是大件,翻箱倒柜找不到,累的一头汗。最后累极, 躺到床上,顺手去开床头柜, 准备拿连环画来看,手摸到一个小木盒。 她坐起来看那小木盒,红木浮雕, 手工的, 上了一把小银锁。卢米就知道涂明才不会送她包、化妆品、首饰, 他送的东西一定奇奇怪怪又实用。 咔哒一声开了锁, 打开盒子, 红丝绒上摆着一把梳子。那小叶紫檀梳子,手雕梅花纹路,还刻着她的名字。那字体卢米也认识,是涂明刻的。 是有一次她给涂明普及,为什么玩文玩不是玩物丧志。那些东西盘的久了变了样,那不是功夫么?怎么叫不务正业呢!还有你不玩木头你不知道,那木头, 变成各种样子,梳子、尺子、手把件,用心滋养它, 这叫什么?这叫岁月沉淀!你不懂! 还有一次卢米梳头的时候抱怨自己掉头发:“我会不会以后变成秃头呀?” 那时涂明亲了亲她头顶:“你这发量想秃顶, 忒难。” 卢米拿着木梳想到这些噗一声笑出来。 哦, 还有一张卡片, 上面写着一句诗: 拙手为卿绾青丝,举案齐眉两相欢。 瞧瞧这些读书人!自己打木梳!还要自己雕刻。还要为你写一句诗! 卢米将木梳别到头上在床上打滚儿, 喜欢的不得了。欢喜够了才问涂明:“这是什么时候做的呀?” “先说喜欢吗?” “喜欢。” “出差的晚上。” 所以繁忙的出差路上,马不停蹄的工作、接连的应酬后,他在酒店为她做梳子。这梳子也是行万里之梳了。 “大傻子,多睡会儿觉不好吗?” “不好。” “可我没给你准备礼物。” “羊蝎子牛脊骨算不算?” “不算,那不是礼物。” “所有日常的相赠,都是礼物。”涂明发来一个拥抱。 卢米这一颗心柔柔的,甚至觉得眼睛湿湿的。他怎么这么好啊? 年三十那天卢米在奶奶家吃饭,一家人热热闹闹的。时钟眼看着到十二点,涂明给她打电话:“你出来一下好吗?” “哈?” “我在奶奶家楼下。” 卢米特别开心,腾腾腾跑下楼,看到涂明站在那,风清月明一个人,就扑到他怀里:“你怎么来了?不是要去郊区?” “改明天了。来跟你说新年快乐。” “大傻子,你打个电话说一声行不行啊?这么晚你跑一趟干什么?” “见面说好。” 卢米在他怀里仰起头看他,她昨天的那点说不出的不开心消失了。她迫切想跟他亲亲,这样她就会更快乐了。 她眼睛里闪着快乐的星星,吸引涂明低下头轻轻碰她唇。卢米踮起脚回吻他。 楼上奶奶家的窗户那叠了好几个人头:“啧啧啧,年轻人诶,一天都分不开。”二婶撇撇嘴。 “您没年轻过?”卢晴问她。 “嘿嘿。” 卢米紧紧揪着涂明的衣领,这个吻绵长绵长的。等她结束,看到涂明的笑眼:“上去吧,我买了几罐六必居酱菜,你们去海南的时候可能会想这一口。” “你什么时候买的啊?” “今天上午,趁着楼下超市的六必居还没关门。买了点。带给长辈们,礼物简陋了一点,但应该实用。” “大傻子!”卢米跟他碰碰鼻尖,松开他的衣服。 “去吧。” “妥嘞,回来大战三百回合!”卢米扔下一句荤话拎着酱菜转身跑了。 涂明一直看着她进楼,再一眨眼她又跑了出来,扑进他怀里:“夫子啊,我还没走呢就想你了。” “那明年一起过年,去哪儿都行,好吗?” “好。” 卢米在海南过了个好年。 她们先去的是海口,奶奶要吃文昌鸡么,海口好像更好吃一点。租了两个大别墅,一群人住进去,热热闹闹的。 但她总是莫名的空落,跟卢晴坐在阳台上晒太阳,会不自觉叹气。 “瞧瞧你,怎么啦?”卢晴问她。 “我有一点想我的夫子了呢!”卢米撇撇嘴。 “不光这事儿吧?” “我年前那天看到他父母了,他妈不喜欢我。” “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不知道?这么大人了,我看不懂脸色吗?藏的再好,是冷脸还是热脸总看得出来吧?”卢米靠在躺椅上:“不想这些了,不重要。” 卢晴笑笑:“也别放心上,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妹妹多可人疼呢,他们早晚会被我妹妹征服的。” 卢米哈哈哈笑出声,坐起来几口喝完一个椰子:“好喝。” 涂明发来他们在农村的院子,很大的院子,装修的很简约,院子里有秋千、有长椅、有凉亭,还有烧烤炉。 “等夏天咱们骑摩托来,在这里住一晚。风景很好。” “那感情好。”卢米也学他,把窗外郁郁葱葱的树拍给他:“找时间我们一起来泡酒店!” “好。” 说到泡酒店,卢米又起了坏心。她拍水中芙蓉照给涂明看,拍完还不理他,坏透了。 就这么不间断的聊了七八天,晚上还要煲电话粥,要把这一天经历的事情都讲给对方听。两个人从前都没谈过这么腻乎的恋爱,偶尔想起来就会觉得自己跟变了个人一样。 但卢米一点不觉得腻。 反倒觉得她跟涂明的恋爱清清爽爽,不带一点脏东西。她很喜欢这种感觉。 假期结束那天,她拖着行李往家跑,不肯跟家人再寒暄。长辈们都笑她:“看急的!” 卢米当没听见,进了家门看到涂明已经在了,就跑过去跳到他身上:“我的心肝儿诶,想死我了!”捧着他的脸吧唧吧唧的亲。这么热烈的见面仪式涂明还是第一次见,抱着她转了一圈双双跌进沙发里。 卢米哧哧的笑:“刚刚我大爷还嘲笑我呢!” “我姥姥也是。嘲笑我心急。” 两个人齐齐笑了,紧紧抱在一起。这一笑就有点破坏气氛,卢米敛去笑意亲他,脸颊擦着他脸颊,哧哧喘着气。 涂明将她搂近怀里,两个人豪无缝隙,仰起头就是她甘甜的唇,张口啃咬她,是一阵又一阵急风骤雨。 从前两个人都不太懂“小别胜新婚”,今天算是彻底懂了。大概就是雨下了一阵又一阵,还觉得土地没有润透。就这么到了天擦黑,卢米累的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我饿了,飞机餐不好吃。进家门又是这么一顿折腾,现在的我真的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我定了你爱吃的那家辣火锅,马上送到。” “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卢米心花怒放。 “你昨天不是说椰子鸡吃够了吗?“ “对对!” 卢米又被涂明裹进怀里,两个人紧紧抱着。再吃上那么一顿辣火锅,思念的渴一下就解了。 卢米惦记尚之桃的事。 哪怕她看起来早就风平浪静,但她心里记着这件事。就好像武侠小说里那个独行客要为最好的朋友报仇一样,她要为尚之桃雪耻。 她盯紧了grace。grace的项目共享资料,项目里接触过的人。卢米从前对无效社交不感兴趣,现在只要有时间就社交,跟别人线上聊天,线下吃饭逛街,有时出差去到grace项目所在的城市,她就会抽出时间去客户那。 对工作从来没这么热情过。 唐五义都觉得纳闷,问卢米:“干嘛呢朋友,你这是准备重新做人了吗?但你做人的方向不对啊。” “怎么不对了?” “跟客户有什么好聊的,不如你跟我说说,我看看我能不能帮助你。” “我要干grace和yilia。” “好的,我知道了。或许你可以找你的发小。” “你提醒我了。” 卢米有点懊悔,怎么把王结思这尊大佛忘了?甲方也有自己的圈子,平时打探消息也更方便。这样想着就给他打电话:“我需要你帮我忙。” “请我帮忙得有请的态度,比如请我吃个饭。” “行。今天晚上,老地方。” “成。” 涂明看到卢米下了班匆匆往外走就问她:“干嘛去?” “找王结思吃饭。” “好,早点回来,注意安全。” “行,我跟他说点事。” 卢米跟王结思在涮肉店里见,他先到,叫好了肉和菜。 “我不喝酒啊,减肥。”卢米坐下去,对王结思嘿嘿一笑。 “你减肥?你瘦的跟竹竿一样,你减个屁肥。” “我胖了两斤。”卢米跟他开玩笑,其实是不想喝酒。 “什么事儿啊?”王结思一边捞肉一边问她。 “我直接跟你说吧,我的好朋友尚之桃被人坑了。我觉得那个人涉嫌经济问题,我想查查。但你知道的,就我们这种公司,跟多方关系都是强利益捆绑,如果没人松口,我们查不出来。” 卢米一口气说了很多,得空吃两口肉,又对王结思说:“但我想了,大家不会跟我们说,但你们之间肯定会多少聊一些。” “然后呢?” “然后我想让你帮我打听一个人。” “谁?谁得罪你这么狠?” “grace和yilia。” 王结思撇撇嘴:“你算是跟yilia杠起来了,yilia背景那么硬,你跟她杠什么?” “她背景那么硬,你不是一样公开驳回她的方案吗?背景硬怎么了?能为所欲为?北京还是不是一座守法的文明城市了?” 王结思被卢米这句逗笑了:“就是职场斗争,上升不到法律。” “我看未必。”卢米喝了口北冰洋:“如果收了别人的钱有意给桃桃打低分算不算违法?” “视金额大小来算。” “竞争对手是yilia,她摆明了是来混资历的。这种情况,十万八万能不能解决?会不会还有其他方式?” 卢米难得这么认真,掰开了揉碎了跟王结思讨论。她需要王结思的建议,他做甲方做惯了,满脑子甲方思维,跟他们不一样。 王结思嘿嘿一笑:“你那脑子平常不怎么用我还以为不好使呢!今天一看,还行。还是从前那个满脑子鬼主意的人。” “这事儿呢,包在我身上。我就是掘地三尺也给你挖出他们的秘密来了。口子开了,到时候你爱怎么办怎么办。我王结思永远跟你一伙,别人爱他妈谁谁。” “操,你说的我都快哭了。” “别虚情假意了。”王结思哼了声:“好好跟你的will处对象吧!” 卢米嘿嘿一笑,凑到他面前:“我说你啊,赶紧找人谈恋爱。可别天天花天酒地了。聚会那天你爸不是说了吗?今年再不找对象就打断你腿。” “可把我爹厉害坏了。”王结思想了想问卢米:“如果真有问题你怎么办?” “怎么办?”卢米眼睛一睁:“在我们公司待着,我没学会什么本事,就学会举报了。我们公司,从老板到员工,没事儿就琢磨举报。” 卢米这么一说把王结思逗的哈哈大笑,差点呛到,捂着嘴咳嗽:“你太特么逗了。你们公司让你说的跟不务正业似的。” “不不不,大家深知匿名举报的厉害。有的人呢证据确凿才举报,有的人捕风捉影就举报。” 卢米说完也笑了:“我也要举报。举报这些孙子!但前提是得证据确凿。” “行,那就一起努力呗!will知道你要闷声干大事吗?” “他知道啊。” “什么态度?” “尽管去干,有问题有他呢!他原话。” “好家伙,真爷们儿!” 卢米嘿嘿笑了,旁边桌的大爷们听到笑声就说:“姑娘,从小在附近长大的吧?” “宋叔儿,您真是老糊涂了。我是卢米啊!您不记得了?那我可要哭了!” 回头又跟王结思说:“她们也想抓我把柄,我知道。我带那个上海的供应商你记得吧?就是跟我干过架的那个。公司里有个小姑娘跟我关系好,前两天突然跟我说:grace去上海的时候去他们公司了。她在老板门口听了一嘴,grace说你别怕,露i再厉害也没用。有证据尽管给我。” “好家伙,那他们有证据吗?” “有他们什么证据!我稀罕那几个破钱吗?但不妨碍她想搞点别的事。我动作得快点。” “我以为只有我盯上别人了,实际上别人也盯上我了。职场就是这样,总得干倒一个。但这个人不能是我。” 百-度-搜-,最快追, 第73章(你养我) 卢米跟王结思开开心心吃过饭, 进家门的时候看到涂明坐在桌前画图。一张a3纸铺在那,不同形状的尺子,还有铅笔。 “直接用电脑画不好么?或者请个设计公司?”卢米觉得涂明这功夫算是费大了。 “那就失去我要的乐趣了。先用纸画找找感觉, 回头再用电脑画。”涂明单纯是喜欢动手而已,就像卢米喜欢养蝈蝈, 都是乐趣。 卢米头凑过去,看到涂明已经描绘出了房子的轮廓,他平面图画的可真棒, 对着户型图进行比例扩大, 确定自己要的每一个区域。卢米看到她想要的茶室、衣帽间, 还有带大浴缸的卧室。又想起涂明这个人如果做了, 大概也不会将就, 就说:“都说别墅装修费用是整屋费用的二分之一。” “倒也不用高奢装修,材质用好的是一定的,但如果不做庭院景观等会省一大笔钱。” “哦哦哦,那感情好。钱够吗?”卢米小声说:“我有,我可以借你,带利息的。” “你有多少啊?”涂明问她。 卢米伸出两根手指。 “2000万?” “那没有,我家的房子都没变成现金, 我又是月光族。”卢米对涂明眨眼:“不到两百万,之前我爸给我的,还有我买股票基金的钱, 就这么多了。我借给你装修吧?” “利息多少?” “年化4?” “行, 真不高。”卢米开玩笑的, 她才不稀罕那点利息。但不要利息涂明肯定不干, 这男人要面子着呢! 涂明也开玩笑的,他才不会跟卢米借钱。房子已经买了, 装修倒不太着急,有多少钱装多少钱,钱没有就把基础装修做好,其他的慢慢来。他倒是不会逼自己太紧,来日方长。 “要不你养我吧?”涂明对卢米说:“我不跟你借钱了,但是我可能需要你养我。” “怎么养啊?” “衣食住行?” “行啊,我养得起。” “所以现在该换季了,我想买几件衣服。” “行!” 卢米盘腿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为涂明看衣服。看了半天收起手机,问他:“你平常穿什么牌子的?” 涂明说了几个,卢米哼了一声:“我除了包贵,身上还没有这么贵的衣服呢!你现在没钱了,应该消费降级了。” “怎么个降法?” “衬衫换成59条纹的,裤子换成99工装裤。你身材好,穿起来也不难看。” “行。”涂明本来对穿也没什么特别高的要求,无非是因为那几个牌子整身搭配好,不太需要费心思。 真的就把买衣服的事情交给卢米,倒也不是缺这两件衣服,只是想穿卢米买的,想体验穿女朋友买的衣服的那种独特的亲昵感。又隐隐担心卢米会买一些奇奇怪怪的风格,就叮嘱道:“买上班能穿的,稍微正式一点,我平时出门是有衣服的。” 卢米不讲话,拿出软尺为他量围度,手抵在他胸前:“别动啊,老实点!” 指尖碰到涂明身上,轻轻的,一下又一下。涂明垂眼看卢米,觉得她真像一个惹人疼的小媳妇。看的久了点,卢米抬头撞进他眼,又被他抱进怀里:“我是不是不能让你白养我?多少要回报一点。” “那您等几天好好报答我,我血崩着呢!”卢米嘻嘻笑出声:“亲一下可以。”嘟起嘴亲涂明,一亲就分不开,黏糊好一阵才分开。 “今天见王结思是因为flora的事吗?”涂明问她。 “是。” “我也想帮你。” “那我就没有亲手手刃坏人的快感了。” “分的真清!那我还是那句,你尽管去,有事我兜着。” 卢米回抱他:“你知道吗?这件事不解决我睡不安稳。我不能任由桃桃不明不白被欺负了,我要为桃桃主持公道。桃桃是我徒弟,还是我好朋友。” “我知道。加油吧,卢女士。” 卢米约卢晴去商场为涂明选衣服。 他说的那几个牌子她记住了,就直接奔那几家店去。涂明穿衣服喜欢简单,不喜欢有繁复样式。一件简简单单的黑衬衫被他穿上身上,板正清爽。卢米现在也喜欢这种风格。 可她又觉得既然自己买,那就要有她的痕迹,至少穿出去看起来跟原来一样,但仔细一琢磨,不对,不一样。 衣服之外,就把目光放在领带和袖扣上。 卢晴看她挑的认真,就在一边问她:“给心上人买衣服感觉怎么样?” “那就甭说了,忒爽。” 她真舍得,一口气给涂明买了好几身衣服。卢晴啧啧啧好几声,对她说:“你瞧瞧你,掏心掏肺了不是!从前谁说的?我就玩玩,不喜欢我就撤了。现在还撤吗?” “损我是不是?玩的正好呢,我可不撤。再观察观察。” 拿着衣服给涂明看,跟现宝似的。逼着涂明一件一件试,竟然都合身,涂明就夸她:“厉害啊,卢女士。” “这有什么难的,你的身体我用嘴量的,从上到下,尺寸我都清楚。” 涂明破功了,揉她头发:“胡说八道!” “哪句胡说了?哪我没量过?” 这么一问,涂明理亏:“对,都量过。”也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 涂明穿衣裳去公司,西装袖口那里的袖口突然一改往日低调风格,高调起来。高调有高调的好处,那就是惹眼。开会的时候乌蒙盯着他袖口好一阵,神情有点落寞。 开高管会的时候露ke也打趣他:“换裁缝了?” 明明只是一对袖扣而已,大家眼睛都跟装了探头一样。 事情出现转机是在一个月后。 王结思给卢米发来一条录音:“兄弟尽力了,混了这么多酒局,机会来了。” 卢米打开录音来听,里面很吵闹,应该里面是酒局。 “我知道这个交付不符合标准,您就给通融一下。” “这不符合规定。”grace说。 “是不是符合规定,您说了算。这张卡您拿着,里面是五万块钱,您全家去日本旅行的机票酒店我也定好了。” 没有后续了,供应商真鸡贼,录音了。这里面都没有好人。 “就这点?” “对。你管中窥豹吧!多少管点用。” “好的,有其他消息你告诉我。” 这家供应商卢米认识,之前重庆和柳州的活动他们中标过。跟卢米也算熟。但这种捕风捉影的录音能举报谁?屁机会都没有。 是在一天下班,卢米突然叫住grace:“grace你来。” grace有点狐疑,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在工作以外讲话了。 卢米带grace走到室外交流区,给她放了那段录音。 grace面不改色:“哪儿来的录音就想害人。污蔑成本太低了。” 卢米撇撇嘴:“可不是!” “无聊。”grace转身要走,卢米拉住她:“咱俩交换。” “换什么?” “你不是去上海了吗?查我,把查到的东西给我,咱俩当面交换。” grace看了卢米片刻,笑了:“你以为我傻吗?” 转身走了。 神情却不好看。卢米见她拿起电话,就给王结思发消息:“看你了。” grace是打给供应商,她在电话里问他都说什么了?以后还想不想合作了?诸如此类。 好了,齐活了。可以举报了。感谢老板们教我玩举报,我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卢米最终决定去找露ke。 那天露ke恰巧在办公室,刚开完一个会,卢米走进他办公室,关上门,二话不说把两段录音放给他听。 露ke抿着嘴不讲话,一张脸特别冷。 卢米已经很久不太给他好脸了,今天也一样:“我告儿你啊,尚之桃是我最好的朋友。她那次狗屁晋升到底有什么猫腻咱们都说不清楚,但我看了公示的结果了。will不可能那么烂心眼、你应该也没那么下作,那就是剩下那几个人了。” “尚之桃走后,grace和yilia迅速搞到了一起,这不正常。” “证据我放在这,要是不够我再去找。待会儿我就去找tracy实名举报grace受贿。” “尚之桃的事你可能懒得管,觉得不值得管,毕竟你是老板,不愿意为这么一个小人物费心,那就我来好了。” “您就坐高台看我们唱戏,看散场了还剩什么。” 卢米替尚之桃委屈,她爱的究竟是个什么人啊!任由她被人欺负! 露ke没讲话,递给卢米一套卷宗:“现在看,别讲话。” 卢米打开卷宗,看到里面是对grace受贿和涉嫌不正当竞争的部分证据。卢米听到露ke说:“没有人想就这么算了。你不想,我也不想。你去举报吧,当个引子,我顺势把这些交给调查的人。” “行。”卢米转身走到门口,又走回去:“你早这样多好!”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只是觉得那几年尚之桃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她想起就心疼。尚之桃是傻子,不撞南墙不回头,她离开那天北京下着大雪,她的心一定快被冻死了。 出了露ke办公室,看到grace正在跟yilia讲话。 卢米心想:受死吧!径直去了tracy办公室。 卢米做完这一切,觉得松了一口气。那天难得特别开心,对唐五义说:“走吧,喝点儿。” “will不让我跟你喝酒。wil说了,你喝酒会发酒疯。让我不许跟你喝酒。” “喝了能怎么样?” “扣我奖金。” “无故扣奖金,违反劳动法,你可以去告他。而且他出差了,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会知道呢?” 卢米尽管这样说,吃饭的时候还是点了饮料。频频跟唐五义碰杯:“我今天特别开心你知道吧?因为终于为桃桃报仇了。她那么努力,却要被这些恶心的人欺负的离开北京,我想想就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桃桃走了,我感觉跟失恋似的。” 唐五义罕见的叹了口气:“你举报,最后难免会被报复。到时候压力都在你这。尽管tracy处理了举报信息,但你想想,凌美谁是傻子?那都是人精啊,闭着眼睛一想,就知道是你。” “随便吧。今天我高兴了,他们如果报复我,我会报复回去。” “will说的对:你总想鱼死网破。” “你一口一个will,你爱上他了怎么着?” “嘿嘿。” 卢米也叹了口气:“will每天管我,像爸爸管女儿。” “凉的,别喝!” “我不在你不能骑摩托!” “少喝点酒。” “晚上不能熬夜。” 撇撇嘴:“我爸都没这么管我。” 卢米尽管这么说,心里却是有一点甜的。这样的约束让她心安。 到家的时候看到家里空荡荡的,就很想他。 “你工作完了吗?给你看看我在楼下找到的叶子。”卢米把那片心形的叶子拍给涂明:“看到了嘛?心形。” 百-度-搜-,最快追, 第74章(念旧人呢) 涂明白天的时候听说卢米举报grace的事, 也大概知道她此刻的心情,径直打视频给她。 卢米接起来,看到涂明有点红的脸:“喝酒啦?” “喝了一点。” “无锡冷不冷?” “不冷。要不要找我玩?我住的酒店不错, 后天我可以不返程,在这里等你过周末。” “那我当然要去啦!我现在就买票, 后天五点从公司细节出发!”卢米的高兴又多了一点:“我要见面跟你说很多事!好几天的事,我都攒着呢!” “那你快来。” 卢米真的顺手买了票,她想去无锡看花。 “鼋头渚的花开了吗?” “说是开了。后天等你到了咱们去看。” “好!” 因为涂明的临时提议,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红光满面。迎面碰到神色不睦的grace甚至跟她打招呼:“你好啊grace。” grace对她扯扯嘴算是笑了, 从她面前过去。 卢米走到工位问唐五义:“开始了?” 唐五义指指电脑。 卢米打开看, 看到公司的邮件, 暂停grace手中的项目, 只字不提调查的事。 卢米合上电脑,哼着歌去茶水间,迎面又碰上grace。 “露i你图什么呢?”grace问她。 “图我高兴。”卢米对grace说:“我这人向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接连给尚之桃使绊子,又想给我下套,我当然不能由着你。” “你能保证你事事端正?” “不然呢?” “你确定吗?”grace对她笑笑:“露i,认识这么多年了, 你一定也了解我。我如果身无长物,也爬不到今天。无论我到哪儿,我都会跟你斗。” “那真就太好了。我还想跟你说呢, 你走到哪儿我都会斗到哪儿, 跟你斗到老。” 卢米最会气人了, 吹了个口哨转身走了。她有底气, 她没拿过供应商一分钱,不怕任何人揪她辫子。心情好多了, 再见露ke的时候就给他个笑脸。露ke还是那副鬼样子,跟瞎了似的。卢米不在乎。 物业给身在无锡的涂明打电话要检修颐和园房子的水管,他请卢米帮忙去看一眼配合一下物业,卢米开着车就去了。 涂明小区的物业早在门口等着了,卢米输了密码带人进去,将门敞着。 “检测多久啊?” “十多分钟吧。” “那成。”卢米跟在他们后面看,叮叮咣咣的。 “你是涂老师什么人啊?” “能是什么人啊?女朋友。” 物业起身看她一眼:“姑娘挺漂亮,涂老师眼光不错。” “涂老师的确有福气。”卢米站在那顺着物业的人胡说。几个人调侃了几句,检修完了,送人出去。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易晚秋。 “易教授好,您怎么来啦?”卢米跟她打招呼。 “这是我的房子啊。”易晚秋对她笑笑:“你来帮涂明盯着检测?涂明也不懂事,这种事我自己来就好了,为什么要麻烦你。” “那我不知道啊。八成是怕您累着。已经看完了,没什么问题。” “听到了。”易晚秋去厨房拿起扫帚打扫水管周围的碎末,卢米站在那看着她:“这房子一直住的干净,爱护的好。” 易晚秋这句话说的颇有几分含义,是在念旧人,似乎也在怪卢米刚刚没有顺手打扫。但按照卢家人的礼仪,家里来人了先送走再打扫,没有人在就扫地的礼儿。撵人呢? 卢米没有讲话,她其实想给易晚秋几句,但想到涂明,就觉得这两句阴阳怪气跟涂明的好比起来算不上什么。又不天天见她。 “有时生活习惯真的很重要,你看那些花,养的多好。”易晚秋指指阳台上那些花。卢米知道邢云养花写字。这是第三次了,卢米不会忍了。 “可惜了,挺好的人,不出轨就能跟涂明天长地久了。”卢米丢出一句片汤话,表情还是那样儿,吊儿郎当的,看到易晚秋的神情动了动,不知动的是怒还是苦:“易教授,我公司里还有事着急回去。既然您来了,我就放心走了。” 转身走了。 卢米平常不是愿意为这种事受气的人,今天易晚秋这几句真的让她生气。她一边开车一边想,也就你是涂明妈妈,如果不是我就去你妈的!别说忍你两句了,第一句都不行! 你觉得涂明前妻好,你怎么不跟她过啊?都离婚了你整这套干什么呢?还房子住的干净,怎么着?准备再把她迎回来怎么着?这一句句不软不硬的给谁听呢! 卢米在心里说了一百句,殊不知她那轻飘飘一句也让易晚秋走了心。易晚秋没想到自己碰到一张这么厉的嘴,一句话就戳你肺管子上。加之卢米在屋里跟物业的人闲谈,听起来像是她跟涂明在一起,就是涂明高攀,这令她心里特别不舒服。 没有人喜欢自己的儿子被人拿捏,尤其是易晚秋。 但她什么都没说,她不用说什么,卢米会去告状的。 卢米没告状,她自己消化了。跟一个老太太较劲干什么,爱说说去,当没听见。 当天晚上去美容院做脸、全身sa,舒服通透,心里的气全消了。高高兴兴回家泡脚,抱着ad上床看电影。 “到家了?”涂明问她。 “到了啊。在看电影。” “不是说到家告诉我?” “忘了。” “今天检修水管怎么样?” “挺好,检修完了。” “我妈说她也过去了,你们碰到了吗?”涂明终于问到正题,等着卢米回答。 “见了啊,说了几句话。” 涂明太了解卢米了,如果见面愉快她现在应该不住嘴的跟他说了,但她现在寥寥几句,他知道她们不开心了。 “聊什么了?” “易教授说家里一直保持不错,花也照顾的好。哦,还说房子是她的。” “你呢?”“我说那太可惜了,要是邢云不出轨,就能继续照顾那些花了。” 卢米一句也没藏着,她没错她为什么要藏着掖着?他妈就是这么说的。 涂明安静了一会儿问她:“你介意那些花?” “我可不介意。人家照顾的好好的我介意什么?没准儿人家现在经常回去也说不定,婆媳两个给花浇浇水说说话,多好啊。我可不嫉妒。我又没跟你结婚,易教授这样大可不必。” “还有,我觉得易教授可能对你们离婚挺遗憾的,你还是安抚一下她。她要是能忍受儿子被戴过绿帽子,撮合你们破镜重圆,那你就去。趁咱俩现在还没走到非彼此不可的地步。” 卢米说自己消气了,这会儿又委屈起来了,一句一句的朝涂明放枪:“我跟你不偷不抢,她如果愿意做表面功夫跟我点头之交,我也行。但她没事给我几句,这个头也不用开了。” 涂明被她说的心情不好,尤其是那句“我又没跟你结婚”、还有“趁咱俩现在还没走到非彼此不可的地步”,挺伤人的。卢米是真动气了。如果别人给她那么不软不硬几句,她八成已经说回去一百句了,今天就说这一句,不像她的风格。 “你嘴这么厉害怎么没当面跟我妈说?”涂明突然问她。 “那不是你妈吗?” “你还管是谁妈?” “…你没事吧?下次我就说回去!” 涂明却忽然笑了:“因为是我妈。所以你当时想,不跟涂明的妈妈一般见识,因为我爱涂明。” … 卢米被涂明说中,就觉得没面子:“谁爱你啊?谁稀罕你啊!”把电话挂断,又看到涂明来了一句:“我爱你。” 这话卢米好像没当面听涂明说过,就打给他:“你再说一遍。” “哪句?” “你最后发过来那句。” “那你先撤回一句。”涂明用他的方式影响卢米。 “哪句?” “没到非彼此不可地步那句。” “我不撤回,我还生气呢!”卢米顿了顿:“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非你不可,但我今天确实因为你忍住了。怕你为难。” “我爱你,卢米女士。早点睡吧。” 涂明挂断电话,留卢米对着对话回味那句我爱你。 原来一句真心的“我爱你”这么甜。有的人就是变着法对你好,但几乎从来不说我爱你。那些我爱你都在普普通通日子里,有的人甜言蜜语,对谁都是我爱你。 他这句不一样,那么认真。 涂明此时身处无锡的酒店里,被这一通电话扰乱了心思。他向来知道易晚秋清高,可她一向冷静,从不与人争口舌之快。今天她用这样的态度对卢米,让他有点意外。今天易晚秋临时起意去颐和园也让涂明意外。 恰巧涂燕梁打电话来,让他去无锡的一个老友家里取一个套书,于是涂明问他:“葫芦盘的怎么样?” “葫芦口变色了。” 卢米后来真的送给涂燕梁一个养蝈蝈的葫芦,亲自去潘家园儿挑的。这两年潘家园比从前萧条了,但好东西偶尔还能择的到。在她从海南回来后,潘家园一开市,她就带着涂明去了,还有卢国庆。 父女两个都喜欢这东西,站在那认真的挑。好葫芦跟坏葫芦不一样,他们挑本长葫芦,皮儿厚,顶尖儿脐正,一点疤痕没有,再配上顶好的盖。然后把最贵的那个装盒递给涂明:“送给叔叔。” 涂明没客气,他知道卢米讨厌客气,于是将这个葫芦送给了涂燕梁。涂燕梁约其他教授遛弯儿的时候着实显摆了一下这个葫芦。 “回头你再帮我问问卢米,我这蝈蝈寿终就寝了,我这葫芦该怎么弄。”涂燕梁说。 “行,我回头问他。我妈有说她今天去颐和园碰到卢米的事情了吗?” “念叨了两句,说卢米说话冲。我说这事儿不能怪卢米,你说那几句话也不好听。”涂燕梁笑了:“她就是这个脾气,拧着呢!不是大事。” “养葫芦的事我问问卢米,等我回去给你们带青团。” “行,注意安全。” 涂燕梁挂电话,看到易晚秋冷着脸看他:“你说谁说话不好听呢?我说那几句话哪句不是事实呢?我依据事实讲话哪里有错呢?” 涂燕梁跟她摆摆手:“又钻牛角尖了是不是?你就是不喜欢卢米而已。” “不喜欢说不喜欢,但我没妨碍他们谈恋爱,这个道理我懂。” “你懂是吧?那你今天这几句话,换个想不开的姑娘要跟你闹的。什么意思啊?喜欢原来那个儿媳妇啊?”涂燕梁坐在沙发上搓葫芦:“其实你仔细想想,卢米这姑娘不错。” “你承认吧涂燕梁,你就是被一个葫芦收买了!” “我缺一个葫芦吗?我缺的是一份心!我为什么喜欢这葫芦,是因为是晚辈大冷天站外面挑的做的。” “她态度太蛮横了你懂吗?好像明明是她倒插门女婿。” “什么年代了还有倒插门这个说法?” “我跟你说不清!”易晚秋扭头进卧室了。 百-度-搜-,最快追, 第75章(浴室) 卢米在无锡站出站的时候已近半夜十二点。 看到涂明站在那, 手里还拿着一朵花。卢米悄悄走到它身后,轻轻碰他肩膀,又跳到一边, 被涂明一只手拉到怀里:“我刚刚就看到你了。” “怎么还有花?” “那边看到顺手买了一朵,送你。” 卢米美滋滋的接过那朵花, 握着涂明的手:“我真是精神了,刚刚在高铁上狠狠睡了一觉。” “花也好看,人也好看。”卢米又夸自己。 到了酒店, 涂明帮卢米挂衣服, 卢米去泡澡。涂明的酒店选的好, 热水淋到她头上, 歪脑筋就动了。 再过一会儿, 涂明听到卢米在浴室喊他:“你可以把我自己带的毛巾递给我吗?” “好。” 涂明找到卢米的毛巾,将门推了一个小缝,手递进去。卢米的指尖贴住他手腕,旋即整只手握上去,一手开了门,用了了力气将他拉进去。 一个湿漉漉的卢米,身上罩着一件纯白吊带睡裙, 没有任何花式,薄而轻透,就着水意贴在她身上, 隐约透出白而粉的肌肤。一根湿在脖颈上, 一双眼迷蒙。 卢米走上前去, 手掌贴在他脸颊, 将他的脸转向自己,踮起脚亲他。唇擦着他的, 含住又放开:“别走,好么?” 牙齿去解他衬衫衣扣,舌尖一抵,扣子开了,抬眼看他,心里千军万马,眼中渐有波涛。一双藕臂缠上去,整夜欢腾。 异乡的夜晚因为这新奇的体验变的格外悠长。 卢米捧着涂明的脸一亲再亲,到晨曦初露的时候才睡去。这一觉可不得了,错过了酒店早餐,卢米捂着肚子喊饿,涂明订餐到房间里,是她爱吃的四梳蛋卷、意而、牛排、蛋糕、小食、果汁,还有咖啡。 “这就是我喜欢的假期啊!”卢米切了口蛋卷塞进嘴里:“我就喜欢泡在酒店里,谁说这不算度假我跟谁急!” “那你今天是要泡在酒店里还是去看花?”涂明抬腕看时间,快要十一点了。 “当然要看花啦!鼋头渚的花可好看了,我得快点。” “堵车呢?” “…且看!” 两个人收拾出了门,真的遭遇了景区堵车。等他们到了售票口,四点半。卢米沮丧:“都怪…”看到涂明的笑意又改了话头:“我。”早上他叫她,她赖床。 “有夜樱吧?”涂明想起,又去问。 “没有喽!今天没有!” 看到卢米沮丧,就逗她:“明天起早来看?咱们凌晨五点就出门,赶第一批入园!” “像老大爷遛早一样?”卢米问他。 “对,像老大爷遛早一样。” “行。” 卢米算是惦记上了,第二天四点就爬起来,带着酒店打包好的早餐出发,终于是看到了鼋头渚的花。俩人请人帮忙拍照,卢米非要骑涂明脖子,涂明惯着她,真把她托起来,卢米开心的哈哈大笑。下来的时候抱着他脸吧唧吧唧的亲,都被无锡的阿姨拍进了手机里。 紧赶慢赶上了下午一点半的高铁,好歹算是出游了一次。 回去的高铁上卢米睡的像个大傻子,两个人都定的商务座,她把座椅放平,毛毯一盖,补觉。 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涂明回来后先去了父母那。 易晚秋喜欢吃江南的应季青团,有一年去苏州参加学术交流会,回来就说当地的青团真好吃,咸的甜的都好吃。 进门看到家里有客人,涂明看着眼熟,但想不起名字。 方蒂大概看出涂明不记得她,就站起来自我介绍:“涂老师好。我是方蒂。之前涂教授生日我们见过。” “你好。” “方蒂留校了,现在是小方老师。她准备提交几个课题带学生做。现在正在跟你爸商量呢!”易晚秋笑着说:“晚上留下一起吃饭,也难得涂明回来。” 涂明看到此番情形,又想起前两天易晚秋在颐和园对卢米讲的那几句话,眉头皱了皱:“我晚上不能在家吃,今天还有事。” 涂明走到他的小卧室对易晚秋说:“妈,来看看我带给你的礼物。” 涂燕梁抬头看他们母子一眼,心想这算什么,比这还厉害的事在后头呢!学校计算机系一个教授跟涂燕梁关系很好,跟易晚秋一样,几乎一辈子没离开过这一片,高傲着呢!当初女儿找男朋友,嫌弃人家是外地的死活不同意。结果那女孩子收拾行李就走了,好几年没回家。这种事涂燕梁看多了,就深谙“儿孙自有儿孙福”之道。不然当年涂明要从学校走,换个父母还不得打断他腿? 涂明接收到涂燕梁那一眼,对他笑笑,关上门。 涂明拿出一条昂贵丝巾:“合唱团表演的时候可以戴,也可以做配饰。我看你们黑色礼服穿的多,一配正合适。” “还有这个胸针,平时也能搭配衣服。” “好看好看,谢谢。”易晚秋坐在他床边:“有话跟我说啊?” “有两句。” 涂明拉了把椅子坐她对而,拉住她衣袖:“妈,你问过邢云了吗?关于我们离婚的事。” “我问这干什么?” 易晚秋不用特地问,有一天去四道口,在邢云姐夫开的那家饭店门口她们偶遇了。易晚秋想起邢云出轨的事,心里一阵别扭,转身就走。邢云在后而追她:“妈。” “别叫我妈啊,离婚了叫我妈算怎么回事?” 邢云愣了愣,还是第一次见易晚秋这么严厉,就改口:“阿姨,您进来吃点饭再走。” “不吃。” “涂明跟您说什么了是吗?” “能说什么呢?”易晚秋看着她。易晚秋对邢云真是恨铁不成钢,都结婚了,过了好几年,夫妻两个还有什么生分的?至于走到出轨那一步吗? “我…” “是真的对吗?出轨。” “我觉得是涂明出轨在先。”邢云咬着牙说。 “涂明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吗?你出轨就是出轨了,羞辱他就是羞辱他了,别给他扣脏帽子了。咱俩的缘分到此为止吧。” 易晚秋也是个横的。说不理邢云就真的不理,她的所有联系方式都删了。涂燕梁在一边笑她:“怎么?不是说不做婆媳也要做好朋友?忘年交?” 易晚秋闷头删联系方式,就不理他。这事儿也没跟涂明说。 回到当下,易晚秋不想再提这件事,就抿着嘴不说话。 “那天在颐和园碰到卢米了是吧?妈您不该那么说,对卢米不公平。” “她跟别人说你找她算攀高枝儿了就公平了?那话听着跟你倒插门没区别。”易晚秋打心底觉得卢米不该那么说,情侣之间相处得平等,你高高在上干什么? “跟谁说的?” “物业。” “怎么说的?” “物业说你有眼光,她说那可不是,他太有福气了!”邢云把卢米说的话复述给涂明听。 “…” 症结在这了。易晚秋不知道那是卢米信口开河胡说八道的。她每天得意的不得了,说的话也不过脑。 涂明低头想了片刻才开口:“我知道您对卢米有偏见,她看起来咋咋呼呼的,话多话密,但也仅仅就是这样了。接触多了您就会发现她身上有很多别人根本没有的特质。” “但是我可能短时间内不会再让你们碰而了。这次的事情是我的疏忽,我不知道你会过去,否则也不会让卢米去。” 易晚秋觉得挺寒心的,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这才几天,就无条件向着别人了。就点点头:“行,随便你。我也的确不喜欢见她,她身上痞里痞气的我看着不舒服。少往或者别往家里带。” “你们真是真到了结婚那一步,除了必要的流程,以后也不用刻意见而。你们就过新式婚姻。” “妈…”涂明还想说什么,涂燕梁在外而敲门后进来:“吃饭吧,这都几点了?你们俩说什么悄悄话呢?” 易晚秋起身往外走,涂燕梁拉住涂明小声说:“道理一天是讲不通的。你不了解你妈吗?别急,急什么。” “你越这样,你妈越觉得儿子白养了。她那身傲骨你能掰弯怎么着?” “我先走了。” “不吃饭,不合适。” “明天我再回来吃。” 涂明的确是觉得不合适,易晚秋明显喜欢方蒂,他如果留下吃饭,这场而就会十分诡异。 涂明把给涂燕梁买的领带和钱包给他:“给您的。”然后对方蒂点点头,出了门。 到卢米家楼下的时候他并没直接上楼,而是在楼下坐了会儿,消化刚刚跟易晚秋交流带来的不愉快情绪。坐了着实有那么一会儿。 想不通的时候就打给姚路安,他正跟卢晴一起烤而包:“怎么了?” “我问你,卢晴跟二姚相处的好吗?”姚路安爸妈都姓姚,朋友们就叫他爸妈二姚。 “挺好啊。我妈喜欢她。说她性格好,文静、得体、贤淑,还有很多词我想不起来了。你妈不喜欢卢米吧?卢米咋咋唬唬的,你妈看到卢米脑袋疼吧?”姚路安直接说问题。 “没到卢米咋呼,光说话我妈就接受不了。卢米说的话她都当真了。” “那你可真是你妈儿子,当初卢米说的话,你也都当真。上纲上线的。”姚路安大笑出声:“我跟你说啊,这事儿别急。少见而就得了,慢慢来。” “谁不希望家庭和睦呢?虽然以后你们是过你们的日子,但总少不了碰而。”姚路安又劝涂明:“不如你先从好下手的去突破。” “馊主意。”涂明挂断电话。在他心里没有什么好不好下手之分,卢米没主动招惹过易晚秋,是易晚秋对卢米有偏见。他什么都知道。 上楼的时候卢米正在给她蝈蝈喂东西,那蝈蝈现在吃的少,又快到卢米埋蝈蝈的时候了。 “吃的什么啊?”卢米问他。 “没吃。” “为什么啊?”卢米问他。 “吃饭再回来就太晚了。” “这就不晚啦?”卢米指指手机:“十一点半了祖宗。你将就吃口吧啊!” 她去厨房找出之前买的三鲜馅儿水饺,给涂明做碗酸汤水饺。涂明站在厨房门口看她,干活手脚麻利,水烧开,下水饺,又转身去调汤底。 见涂明看她就问他:“怎么了?每回做饭你这么看我准有事儿!” “而且不是好事儿!”卢米加了一句。 “没事儿,就是觉得你有时候挺委屈的。”涂明所指的委屈是说偏见。卢米头上被扣的帽子一顶又一顶,摘都摘不利索。 “我委屈什么?别人看我不顺眼难受的是别人,我自在着呢!”卢米一边说一边往水饺上撒了一点香菜末,几块小香葱:“吃饭!” 百-度-搜-,最快追, 第76章(我还不喜欢你呢) 时间过的很快, 转眼就到这一年春末。涂明这个差一直出到周末。归来先去易晚秋那,带她和涂燕梁去体检。 两个老人身体都不错,除了易晚秋偏瘦。“真可怜, 偏瘦。请你吃顿好的。”涂明笑着说。 “偏瘦就偏瘦,健康就好。胖了还要减肥。”易晚秋看向车窗外:“方蒂!” 涂明停下车, 看到易晚秋开车窗跟方蒂寒暄。再寒暄几句就邀请方蒂:“一起吃饭吧?” 方蒂看了眼涂明,上了车。 涂燕梁看到涂明眼搭下来,就说:“这样, 你有急事把我们放在饭店门口就走, 我们吃完自己走回来。” “有急事你就走啊, 没事。”易晚秋不咸不淡来了一句, 问方蒂:“下课了?” “下课了。今天我请老师们吃饭, 我发工资了。”方蒂拍拍自己的钱包:“鼓着呢!” “那我们可就不客气啦?谢谢小方老师。”易晚秋笑着说。 “应该的。” 涂明看易晚秋有来有往,就想起卢米来。她跟人聊天一向热络,高兴时候就牵手搭肩膀,眉开眼笑。不喜欢你的时候才不搭理你。 把他们送到饭店门口,涂明真的开车走了。 涂燕梁看着涂明的车开走,小声对易晚秋说:“看吧,儿子跑的比兔子还快。再这么下去想见一面都很难喽!”涂燕梁没事儿跟易晚秋拌嘴, 知道她这个人不坏,就是性格不讨喜。她觉得人家卢米不讨喜,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 涂明在卢米小区外停好车坐了一会儿, 孩子们还没放学, 老人们都已经歇午觉, 小区里很安静。过了一会儿涂明看到卢米扎着马尾拉着小车从果蔬超市出来, 趿拉脚上那双鞋。就按了一下喇叭。 卢米一抬眼看到涂明从车上下来就问他:“吃饭这么快?” “没吃。你买这么多菜干什么?” “不是说出家饺子回家面吗?我今儿难得贤惠一回,准备给你做顿炸酱面, 应一应老辈的风俗。”卢米指指自己的小车:“瞧见没?正宗炸酱面,肉酱,8个菜码,少一个都不行。” “厉害了。”接过小车,一手拉着行李一手拉着小车,跟她一起回家。偶尔偏过头看她,她兴高采烈的,八成是有什么好事。 “你遇到好事了?” 卢米吹了个口哨:“那是!” “什么好事?” “露ke这个狗东西,八成要开了grace了。” “谁跟你说的?” “tracy。” 起因是卢米上午还在睡觉,tracy的电话就进来了:“关于反馈的grace索贿线索,公司已经进行了调查。经查属实,后续进展会通知你。” “开除吗?” “具体情况还要等通知。应该就这几天。” 卢米因为这通电话心情特别好,这事儿远远没完,但至少迎来节点性胜利。从前上学读书应考的时候都没这么积极的心态,这下全用上了。 “具体情况等通知什么意思?”卢米问涂明。 “我不能说。” “为什么?” “因为还没有定论。”涂明对她说:“既然没有定论,我就不能对你说,所以还是以公司通知为准。但我能告诉你的事,tracy只说你提供的线索经查属实,别人的呢?” …“还有别的事?” 涂明耸耸肩:“到时候再看。” “德行!神神秘秘的!” 卢米拍他一把,俩人先后进了门。 “你没吃饭,我也没吃饭,那我们就把晚上的炸酱面挪到中午。你等我啊,我去做。不对,先梳头。” 卢米拿着梳子坐到涂明面前,涂明顺手接过去为她梳头。卢米添新毛病了,自从有了梳子,没事儿就嚷嚷头疼,让涂明给她通头发。头枕在涂明腿上,闭着眼,嘴里喊着:“舒服!真舒服!” “不想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礼物吗?”涂明问她。 “不着急,晚上再看。礼物又跑不了。”掌心贴在涂明膝盖,蜿蜒向上。被涂明握住手腕:“不吃饭?” “哦。”卢米哦了一声:“饭倒也不那么着急吃。” 学小老虎扑向涂明,两个人闹做一团。 到下一天,卢米嚷着要去看电影。两个人去看下午场,看完刚好在港式餐厅吃饭。 都没想到会在港式餐厅碰到乌蒙。 他和卢米对坐在那里等餐,卢米指尖绕着他的,后来干脆握住他的手。 抬眼的时候看到拿着一杯港式奶茶的乌蒙,她很慌乱,眼睛不知该往哪里收。 卢米的手放在那没动,涂明也没动,反而对乌蒙招手:“er!” “嗨。”乌蒙站在他们桌前局促的跟他们打招呼,奶茶杯的外层已经开始凝结水珠。 “一个人吗?”涂明问她。 “是。” “那一起呗,一个人吃没意思!”卢米挪到里面去:“一起坐。” “好的,谢谢。” 乌蒙坐下去,抬眼看涂明。她其实之前有猜到卢米和涂明关系很深,因为她偶尔会看到他们两个对视,像情侣一样。只是当这种关系突然以这种方式呈现在她眼前的时候,让她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处理。 “我…”她艰难开口,被涂明的笑声打断:“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我们在谈恋爱,很久了。” “我知道,我不会说出去的。”乌蒙的第一反应是他们怕她说出去,等她说完看到涂明笑了,才觉得自己有点傻。他们如果怕被人知道,为什么要选择在公开场合吃饭呢? “我去加东西啊,你们聊。”卢米绕过乌蒙去加菜,给乌蒙和涂明单独相处的机会。乌蒙看起来像失恋一样,八成也需要时间消化。乌蒙点了菜找了个地方坐了会儿,看到乌蒙垂首坐在那,指尖触在一起,整个人灰蒙蒙的,像她的名字。 “乌蒙。”涂明好像第一次叫她中文名字,看到乌蒙抬起头,就问她:“很意外是吗?” “有点儿。但也不意外,我之前有过预感。” “感情的事说不清楚,一旦发生了甚至来不及反应。” “我知道,您别说了,我会难堪。” 乌蒙心里难过极了,她心里关于涂明的爱无望了。她只顾低头努力,觉得当自己足够优秀了,才能站在他身边。却没想到有人根本不在乎是不是般配,爱了就是爱了,喜欢的东西就要到手。她那么珍惜的涂明,被露i抢走了。 她对涂明笑笑。 他们停止了交谈。 卢米走回餐桌,菜品已经陆续上了。她喝了口奶茶对乌蒙说:“加了份榴莲酥、一份萝卜牛腩、还有一份鸡脚和乳鸽、不够我再加。老大请客。” “不是你请吗?”涂明逗她。 “这话说的,我又不是老板。”对他扬扬眉,一副欠揍的样子。 整整一餐饭卢米都很少讲话,听乌蒙和涂明讨论工作。她自己翘着兰花指啃乳鸽,啃的不亦乐乎。等吃过饭,卢米和涂明牵着手走了。 乌蒙回头看到他们十指双扣的手,突然特别难过。 “你看看你,看着挺古板,还挺招人。这下好了,姑娘伤心了。”卢米打趣涂明,回头看了眼乌蒙:“我要是她,明天就举报!棒打鸳鸯!“ “打走你还是打走我?不如打走我吧。”涂明说:“打走我,我去开个手工作坊,做点小东西。” “没别的出路了?” “出路有的是,饿不死。” 涂明电话响,他接起,听到易晚秋问他:“下周六回来吃饭吗?” “要回,下周六你过生日。”涂明说。 “你自己回来。”易晚秋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卢米放开涂明的手去一边等着,她听到了那句“你自己回来”,心道您可真逗,谁爱去怎么着?这老太太一天天怎么这么会气人,整的我跟你是敌人一样。 “是要我自己去的,卢米没有时间,她下周有其他事情。到时我会早点回去,别在家里做了,我定个餐厅,在姥姥家附近,这样姥姥也能出来放个风。” “好,拜拜。” 涂明挂断电话,看着一边的卢米,问她:“你想去吗?下周姥姥也在。她清醒的时候会问我,给她买羊蝎子的姑娘怎么没来?” “我不去,我下周有事。”卢米果断拒绝:“就是没事儿我也不去,我听到你妈要求你自己去了。” “我妈…她…” “别,千万别解释,没必要啊。不是谁和谁都有天生的缘分,天下事和则聚不和则散,处不到一起就别往一起去。没劲。” “别说气话,你不想去我不会为难你。一辈子不去也没关系。我不在乎。” “我可以一辈子不去你家,但你得去我家,我爸妈可保守着呢,就喜欢看女儿女婿牵手回家。“ 卢米说完朝一边的商店走,涂明跟在她身后问她:“不是说今天不买东西?” “不是过生日?看不对眼归看不对眼,礼貌得懂。”卢米在店里给易晚秋买了一套价值不菲的护肤品递给涂明:“老年人也能用,回头带去吧。” 涂明知道卢米嘴硬心软,又觉得心疼。他并不知道易晚秋会在电话里直接那么说,他来不及处理就落进卢米耳朵里,而她罕见的没有迎上来斗,放开他的手到一旁。 拎着卢米的礼物就觉得沉甸甸的,把卢米拉到身前看着她。卢米躲他:“你看我干什么?” “我想看看你真正不高兴的时候什么样。” “什么样?就这样!” 涂明下周六的时候先回了家,拎着两份礼物。 “这是卢米送您的,她懂美妆,说老年人用起来效果好。” “有心了啊。”易晚秋接过卢米的化妆品,又认真道谢:“替我谢谢卢米。”起身把卢米的礼物放到一边的储物柜上。 “不拆了?”涂明问她。 “回来再拆。急什么,走,吃饭去。”易晚秋提议。 涂明先把他们送到饭店,又去接上姥姥姥爷。易晚秋要涂明的时候已经32岁了,在那个年代算是晚孕。席间大家讲起易晚秋怀涂明时候的趣事,舅舅说:“有一回可真吓人,骑自行车去上课,在澜园那摔了。路过的学生吓坏了,好几个人把人弄到校医院,校医也吓坏了,这顿折腾。” “还有出生的时候,产钳夹出来,脑袋都夹尖了。” “不容易,差点没命。” 跟长辈们在一起,会讲这些陈年旧事,涂明听了不知多少遍,每次都会对易晚秋说:“妈,辛苦了。”这次也一样,对她说:“妈,辛苦了。” “这苦什么?要你是基于我的个人意愿和选择,人不能为自己的选择后悔。”易晚秋扭头对涂明舅舅说:“你呀,每回我过生日你就要说这些,多吓人,血淋淋的。” “你怎么不说我怀明明的时候特别能吃呢?我一顿能啃两个猪蹄儿,这么大的。”易晚秋比了比:“胖了六十斤。快生的时候在学校里碰到学生,都不认识我了。” 涂燕梁点头:“我作证,确实是胖的壮观。” 大家笑了起来。 “臭臭。”姥姥突然叫涂明,大家又笑,小时候姥姥执意管他叫臭臭:“臭臭,给姥姥买羊蝎子那姑娘呢?”又清醒了,就记得卢米拿两袋子羊蝎子。 “她今天有事不能来,下次有机会我带着去姥姥家。” “总是下次,到底哪次啊?不如就明天吧?姥姥可等不了你晃点姥姥啦!” “我回去问问她。” “那你先给姥姥看看照片。” “好。” 涂明拿出手机找照片,看到易晚秋沉下脸,却仍旧把卢米的照片给姥姥看。 “姑娘真俊!明天带来姥姥家!” 百-度-搜-,最快追, 第77章(姥姥真好) 这一天晚上, 涂明总是看卢米。卢米做面膜他看她、涂脚趾甲他也看她、喝水他也看她,看的卢米心里发毛。 “有话您直说啊,别一眼一眼看我, 瘆人!” “今天聚餐的时候姥姥问我能不能带那个给她买羊蝎子的姑娘去她家里坐坐。” “你怎么说啊?” “我说我问问姑娘。” “姑娘可以去,但不能跟易教授碰面。而且你姥姥嘴不会跟你妈一样吧?蔫坏蔫坏…”卢米看了眼涂明:“其实你也特像你妈…” 涂明捏她脸:“不会, 姥姥人好。我妈明确表示她不去。” “那行。什么时候去啊?”卢米又问他。 “明天行吗?” “行。先去市场买羊蝎子然后再去,老人喜欢。” “好。” 卢米这个人看起来不讲理,其实是懂道理的。老人岁数那么大想见她, 如果她拒绝了, 涂明什么都不会说, 也不会怪她, 但他心里八成要难过一下。好好的人干嘛要没事儿难过这一下呢? “谢谢你卢米。”涂明郑重跟卢米道谢。 “假客气什么!”卢米哼了一声:“你不也总去哄我奶奶开心么!报恩呢我。” 第二天两个去早市切羊蝎子, 还是整两根,还有牛脊骨。就开着车奔涂明姥姥家去。那个小区不好停车,碰到一个逆行的快递车就把路堵个严严实实。卢米的车前不了,退不了,就摇下车窗跟快递车说:“您往后倒倒,往旁边停一下成不成?” 快递小哥大概心情不好,回她一句:“凭什么我退, 你退!” “你逆行了嘿!” “谁规定这是逆行?” … 卢米火气腾一下上来了,涂明下了车跟快递说:“辛苦您往一边挪一下,这么堵着不是事。” “这么说还行。” 快递挪了车, 卢米停好车问他:“你那句跟我那句有什么区别?” 涂明摇摇头, 笑而不语。 刚刚这一幕被楼上的舅舅看到了, 心想这姑娘真直, 倒是不拐弯抹角的。 涂明姥姥家很多年没有装修过了,屋里都是多年前的陈设。奔90的老人甭管从前干什么的, 到了这个年纪都喜欢攒东西,家里堆的到处都是东西,那架老旧钢琴上放着十余张不同年代的全家福。 舅舅招呼卢米:“姑娘你坐会儿啊,我去扶姥姥下床。” “好嘞!” 涂明拿起全家福给卢米看,从第三张开始上面有了他。他小时候戴着小眼镜,看着像个小学究。 “后来照的少了,要等小姨他们回国,人凑齐了再照。” “奶奶那头呢?” “奶奶现在不记人了,我去看她,每次都举着手杖把我打出来,说我是孽畜。” 卢米闻言咯咯笑出声。 “这谁家姑娘笑的这么开心啊?”姥姥和姥爷被舅舅带到客厅,姥姥满头银发,满脸笑模样。 “这是姥姥。”涂明给姥姥介绍:“姥姥,这是您说的羊蝎子姑娘。” “谢谢你给姥姥买羊蝎子啊!” “您爱吃,以后管够。”卢米嘿嘿一笑。 姥姥坐在卢米身边握着她的手,小声问她:“臭臭欺负你吗?” 臭臭?卢米有一点茫然,舅舅在一旁解释:“臭臭是涂明小名。姥姥小时候就叫他臭臭! “哦哦哦!”卢米不怀好意看涂明一眼,被他看回去。 “欺负。”卢米点头:“没事儿就欺负我,说话可气人了!” 姥姥回手给了涂明一巴掌:“不学好!学会欺负人了!” 涂明叫屈,舅舅在一边笑:“打的好!” “你们两个平常都吃什么啊?会不会挨饿啊?”姥姥担心小年轻饿死。 “不会饿死的姥姥。”涂明指指卢米:“她会做饭,手艺特别好。在家的时候她给我做,上班的时候会在外面吃。一顿都不少。” “那就行。”姥爷在一边插话:“你怎么又拎羊蝎子了啊?” “姥姥爱吃嘛!”卢米说。 “姥姥啃不了几块儿喽!”姥姥叹气:“每次嚷嚷的热闹,真到要吃的时候,两块儿,足够!再多就吃不动了。” 离了呼吸机讲话费劲,涂明把客厅里这个也打开给姥姥戴上。 “到哪儿都离不了。”舅舅在一边解释。姥姥在神游,姥爷听力跟不上,为了不冷场,只能涂明舅舅顶上。 “卢米儿家住哪儿啊?”舅舅问她。 “我住二环边上。” “二环那边好多都拆了。”舅舅掐指一算:“你这拨人应该有不少赶上的。” “我也赶上了。”卢米顺口那么一说,也的确是赶上了。赶上拆迁又不丢人。 “感情卢米是小富婆。”舅舅打趣她。 “嘿嘿。”卢米嘿嘿一笑。 “姥姥家原来住北新桥,那已经是六七十年前的事了…”姥姥神游回来了,拉着卢米开始说一些有的没的,卢米挺爱听的。还问她:“那您怎么认识姥爷的呀?” “他骗我啊…” “我可真爱骗你!”姥爷终于插上话,哼了一声。 等舅舅转身去倒水的时候,姥姥偷偷往卢米手里塞红包:“没多少钱,姥姥现在被管起来了,说姥姥老散财,姥姥钱都看不到了。头回见面,你收着啊…” 卢米不想要,岁数那么大了,还要给她钱。可姥姥手按的紧,还对她眨眼:“臭臭欺负你,姥姥替你管他,钱你收下,姥姥累喽!” 舅舅扶姥姥上床,卢米和涂明跟在身后。看到姥姥上了床,鼻子上插上呼吸机,还冲他们比耶:“快走吧,等姥姥好点来家里吃饭。” “好的姥姥。”卢米鼻子一酸,怎么人老了这么可怜啊。 跟涂明出了姥姥家,卢米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姥姥人可真好,姥爷也好。” “姥姥就是老小孩。今天还行,一直清醒。” “不清醒呢?” “不清醒的时候胡乱叫人。” “臭臭?”卢米学姥姥叫他臭臭,涂明心里一梗,板起脸:“不许这么叫。” “姥姥能叫我不能叫吗?臭臭。”卢米哈哈大笑,涂明抓过她捏她脸,两个人哈哈半天。 “吃点什么去呢?”都还没吃饭,这会儿肚子有点饿了。卢米脑子一转:“我有主意了,咱们去找卢晴!她花店在附近啊!” “走。” 卢晴的花店人很多,人来人往,她自己倒是不用忙,店员就够了。看到卢米走进去就说:“哪阵风把卢家二小姐吹来了?” “我来蹭饭。姚路安呢?” “回他妈那了。” 卢米一想,可不,卢晴这花店离着学校近。就对涂明说:“要不你回家吃,我跟卢晴吃,吃完了姚路安咱们四个集合。” “好。那我回我爸妈那。” 涂明从学校东门进去,周末的学校人来人往,他在里面散步,心情没由来的好。有人在他旁边拨了下车铃铛,他回过头看到方蒂。 “小方老师。”涂明跟她打招呼。 “真巧,又见面了。”方蒂下了自行车,车筐里有几本书:“我本来要去老师家里送书,刚好看到您了。”方蒂推着自行车走在涂明旁边,走了几步想起什么似的,就对他说:“真对不起,临时想起我还有事。书您帮我捎给涂教授,顺道帮我说一声,今天我先不过去了。” “好。” 涂明接过书,对方蒂点点头,走了。 到家把书交给涂燕梁,转告方蒂有事的事。涂燕梁是把事情都看透了,知道方蒂是怕涂明介意,所以找个借口不来了。 “在家吃饭?”易晚秋问他。 “对,特意回来吃饭。”涂明走进厨房,看到易晚秋做了几样小海鲜,还炖了一只鸡:“我来帮你。” 易晚秋拍他手:“不用,马上开饭。” “那行。” “你舅舅刚刚打电话来了,说你和卢米去姥姥家的事了。舅舅说姥姥挺喜欢卢米的。”易晚秋一边切葱花一边问涂明:“卢米家里是拆迁户啊?” “不太算。拆的时候没分太多,后来他们拿着钱投资了其他地方。” “那也算赶上了。挺好,衣食无忧。我也大概能理解她身上那股痞气傲气哪来的了。”易晚秋笑笑:“你舅舅好一顿夸她,说她又拎了羊蝎子去,知道别人爱吃就可着劲儿拿,傻实在。” “她就这样。对别人好的时候掏心掏肺。” 易晚秋看他一眼:“你姥姥喜欢她你就经常带去,姥姥身体不好,我们私下都说能不能活过今年不一定。她高兴就行。” “那你呢?” “我?我无所谓。”易晚秋把葱丝码在清蒸鱼上,又点蚝油、撒酱油、淋两滴醋,烧了热油泼上去。呲一声,香味就出来了。 “卢米会做饭?”易晚秋又问他。 “会。她跟她爸爸学的,什么都会做,饿不着。” “那就行。” 易晚秋把鱼盘端给涂明:“刚刚我想了挺多,我不管你了。你俩爱怎么着怎么着,高兴就行。” 涂明把鱼端上桌,又回到厨房,听到易晚秋说:“可有一样,你别逼我对她说好话什么的。你了解我,表面工夫我能做,但再往深了做,我不行。” “你要是愿意偶尔带她回来吃个饭,咱们就吃个饭。不爱带回来,就不带。” 涂明听到易晚秋一句一句的,也不知这风打哪儿吹来的,就不做声,怕哪句话讲错了易晚秋炸毛了。趁着她撬生蚝的时候去客厅问涂燕梁:“我妈…” “你舅舅夸了半天…说卢米大气、耿直、善良,你妈骄傲了。”又摇摇头:“她情绪不稳定,没准儿明天又变了。”“哦。” “还有,走后姥姥念叨来着,想让卢米多去。” “她愿意去姥姥那,觉得姥姥可爱。” 涂燕梁指指厨房:“就她不可爱。” 父子两个小声笑了。 吃饭的时候易晚秋问涂明:“你自己回来了,你女朋友么?” “她堂姐在附近开花店,中午她们一起吃饭。” “就是姚路安女朋友吧?”易晚秋说:“那天碰到姚路安妈妈了,聊了一会儿。” “是。” 涂明有点意外易晚秋到了老年竟然开始有虚荣心了,姥姥舅舅夸几句卢米竟然能改变她的态度。这在从前是根本不可能的。 易晚秋呢,无非是给彼此个台阶下。她有一瞬间也想明白了,孩子大了有主意了,管太严回头真不回来了。得不偿失。否则依她的性格肯定没有今天这些话。当然她十分清楚,卢米脾气也好不到哪儿去。那姑娘讲话可有一套,怎么伤人怎么来。 卢米不知道发生在易晚秋家里的事,她正在跟卢晴吃饭,就收到一条消息,二婶发来的:“小涂离过婚?” 百-度-搜-,最快追, 第78章(离过婚呢) 卢米一愣, 把手机给卢晴看。 “我没说啊,我不可能说。”卢晴跟卢米保证:“你问问。” “您听谁说的啊二婶?”卢米问二婶。 “刚刚你们球队打完球往外走,我听到他们在说。好像是说起小涂打球的事带出来的。”二婶又来一条:“真离过?你爸妈知道吗?” 卢米把电话给二婶打过去, 电话接通了先嘿嘿笑:“二婶,您觉得小涂这个人怎么样?” “那是顶好的小伙子。” “这么好的小伙子, 离没离过婚重要吗?” “…话不能这么说…”二婶想跟卢米讲道理,卢晴接过电话:“二婶,我也离过婚。” 二婶一愣:“你俩在一起呢?” “可不!您说我虽然离过婚, 但我行为端正吗?人好不好?” “端正, 好。” “那不就结了, 咱不能戴有色眼镜看人二婶。”卢晴把电话还给卢米。 “真离过啊?”二婶又问。 “离过。”卢米对二婶说:“您能先替我保密吗?逮着机会我自己跟我爸妈说, 您千万别说, 您说了我爸妈肯定特生气。这要打我一顿把我打死您就没闺女了!” “胡说,你爸妈不是那种人。二婶知道了,二婶嘴严着呢!但这事儿你还是得听二婶的,早晚跟你爸妈坦白知道吗?”二婶叮嘱卢米:“不是小事这个。” “知道了,二婶,谢谢您嘞!我替小涂给您磕一个!” 卢米挂断电话撇撇嘴。卢晴看她的样子就笑她:“我看你这一天也没有顺心的时候,不是这事就是那事。”末了加一句:“都是修行。” “我都没当回事儿。”卢米吃了口披萨:“他妈爱怎么着怎么着, 我懒得搭理。天天家长里短鸡零狗碎的特别烦,合则聚不和则散,哪来的那么多事儿啊?还当自己是影后呢!” 卢晴噗一声笑了:“你太逗了, 什么事儿到你这一说, 都变成乐子了。” 卢米眉开眼笑, 也真不觉得眼前这些事儿都是什么事儿。反正日子么, 就这么过。但她还是决定回家一趟。 那天下午她带着涂明回家蹭了一顿饭。 涂明给卢国庆新打了一个摇椅,刚好也送到了, 就盘腿坐在地上组装,卢国庆在一边给他打下手。 卢米和杨柳芳在厨房里做饭,杨柳芳指指外头:“这位真是靠得住,无论说什么话都特别上心。” “他就那样,你开玩笑呢,他认真上了。”卢米头探出去看了涂明一眼。又把头缩回去,淡淡一句:“您说这样的,是不是给多少钱咱都不换?”“那换什么,多好。”杨柳芳看卢米一眼:“你可别瞎折腾了啊,这个挺好。你别再动什么歪心眼子,再领回一个张擎那样的纯粹是想把我和你爸气死。那会儿我和你爸老做梦你跟张擎俩人打架斗殴被抓进去,烦着呢!” “那倒不至于。我干嘛要换男朋友啊?这个多好啊!” “妈,你和我爸为啥不想让我找离婚的啊?”卢米做出闲聊的姿态。 “不是不让你找,那但凡离婚,都不一定是一个人的问题。离了婚,再跟前妻有牵扯,还有的带个孩子。你说这些事儿烦不烦?” “那没离婚的还有前女友呢!再说了,卢晴也离婚,也不见你们说什么。” “嘿!你怎么还犯起傻来了?卢晴是自家人,咱们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外人咱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涂明听到厨房里讲话,放下工具走到厨房门口,他准备坦白自己离过婚的事。不然这件事总压在他心上,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在行骗一样。 卢米把他推走:“装好了么你就来偷听。我跟我妈说话呢!” 涂明要张口,卢米捂他嘴:我自己家的事我自己解决,轮不到你讲话。说到底是怕涂明开口受了委屈。涂明是卢米的心尖儿肉,她现在不忍心让他受一点委屈。 卢米想再渗透渗透,她爸妈都是讲道理的人,把涂明推出去又帮杨柳芳干活。 杨柳芳一边择菜一边反应,过了会儿说:“不对,小卢米儿,你今天跟你妈讨论这个不对劲。”她放下手里的菜,看了卢米半天,又拿起来继续择。 没再讲多余的话,涂明还在外面呢。 是那天送走了卢米和涂明,杨柳芳和卢国庆坐在那聊天,杨柳芳叹了口气。 “怎么了这是!唉声叹气的!”卢国庆问她。 “我跟你说你别急啊…咱们都冷静冷静。”杨柳芳说。 “有话快说。” “涂明…八成是离过婚的。” “什么?”卢国庆一拍桌子站起来:“真的?” “我跟你说了你别急,你快坐下吧!”杨柳芳把今天卢米跟她说的话又给卢国庆复述了一遍,末了总结:“孩子我生的,我了解,这是在渗透呢!我看她是打定主意要跟人家好了。” “我跟你说说我的想法:涂明这孩子人不错,你看卢米跟他在一起后,真让咱们省心了不少。而且真是一点没让卢米受委屈,对咱们也是恭恭敬敬,把咱们一大家子人都放心上。” “人心都是肉长的,咱们也别棒打鸳鸯。就当不知道,且往后慢慢看看。” 卢国庆坐在那大口大口灌花茶,心里也堵着。那摇椅摇着怪舒服的,就觉得心里舒服一点:“行,但是有些话在该说的时候也得说。现在没到说的时候,真到有那么一天,两家人坐在一起商量结婚的事,要是涂家人想欺负人,那就别怪我这嘴说话不中听了!” 卢米最后一次在办公室见到grace那天,是她来收拾东西。grace在凌美工作十余年,东西真不少。在文件室里,grace站在那里粉碎文件,站的笔直笔直。卢米去打印文件,两个人彼此对望一眼。 最终是grace走到卢米面前,凑到她耳边,对她说:“你给我等着。” “露ke就不该发善心,就应该把你送进去。” grace耸耸肩:“来日再战。”又继续回去碎纸。 “如果你还能有来日的话。” 卢米拿着打印文件趾高气昂出了文件室,走起路来像个女王。敢实名举报就什么都不怕。除了grace,她还举报了另一个给尚之桃低分的评审。她采取盲狙策略,没想到,狙对了。 她一个人扳倒公司两个专家,这在凌美也是头一次。大家看她的目光很奇怪,她不在乎。不就是做活靶子么! 在那不久后的一天,yilia提出了辞职。 她在凌美的镀金结束,准备去她父亲的公司履职。 属于尚之桃的故事落幕了。 卢米说不出什么心情,就在这纷繁变化之中迎来了她的三十周岁。从前过生日要回卢国庆那,但这一年卢国庆和杨柳芳都不想给她过,理由是你有男朋友,让男朋友给你过。 卢米不太想隆重的过三十周岁生日,她坐在那翻网站,琢磨着买点什么东西取悦自己就当过生日了。唐五义往她桌上拍了一个信封:“来,你的生日礼物。” “什么啊?”卢米打开来看,里面是他送给她的会员卡:“自提一个包。” “唐公子真狠。” “不狠,半个月工资而已。” “那我就收下了。”卢米也不客气,唐五义可不是喜欢客气的人,客气大了他不高兴。 “晚上怎么过啊?”唐五义问她:“我夜店包场?” “别别别,我现在去不了夜店。心脏受不了。” “那成吧。口头祝你生日快乐。我走了。” 卢米抬眼看涂明办公室,这个坏东西不知道去哪儿了,中午就不见了。只说让她下班早点回家。 卢米回到家,开了门,听到厨房里有响动,就脱了鞋去看。向来沉稳的涂明在厨房里煎鱼,罕见的手忙脚乱。厨房里一片狼藉,也有什么都成竹在胸的人搞不定的时候。 “你干嘛呢?拆家呢?”卢米嬉笑问他。 “怎么回来这么早?” “不是你让我早回来?” “先去洗手,然后歇着,待会儿就吃饭。” “行。” 卢米洗完手躺在沙发上,听厨房里的动静,乒乒乓乓的,就蹑手蹑脚走过去,把手机探出去拍涂明的狼狈相。她忍不住笑,整个人一抖一抖,手机也一抖一抖,拍出的片子特别逗。涂明一直折腾到七点,才折腾出一桌饭菜。 “过生日,我自己做的。不知道好不好吃。” “你跟谁学的啊?”卢米看着桌上的几道菜,烧带鱼、炒花蛤、葱爆羊肉什么的,都是她爱吃的。 “跟叔叔学的,下午打电话叔叔认真给我讲了一下。还跟我说感谢我,终于给他省了一档子事,给你过生日这事儿算是传承了。”“什么玩意儿就传承了!”卢米被涂明逗笑了。 别看涂明做的时候狼狈,做出来的东西可真是挺好吃,每一样吃起来都顺口。 卢米吃的眉开眼笑,觉得这生日这么过就挺好。 “我想吃蛋糕怎么办?”卢米突然问涂明。 “过生日怎么能没有蛋糕呢?”涂明收拾好餐桌,把卢米按在椅子上:“坐在这儿!闭上眼睛!不许动!” “成。”卢米眼眯成一条缝,偷偷看到涂明小跑到冰箱那,捧出一个小蛋糕放到餐桌上,又点了蜡烛,然后去关灯。 他还要唱生日歌,唱的不算好听,但不跑调。卢米捂着嘴偷笑,假装许愿,等他唱完歌才睁开眼。 那蛋糕倒是很精致,镜面,依稀有几颗星星。 “哪家店的啊?” “涂家。”涂明说,他自己做的,折腾一下午。没想到铮铮铁汉被一个蛋糕难住了,好歹成品还算好看。 卢米突然有点感动,开了灯之后眼睛还红着。 “是不是生日过的太简单了?”涂明问她。 “不是。”卢米摇摇头,朝他伸出手臂,在他怀里落了几滴鳄鱼泪:“就是觉得这样过生日也挺好。” “卧室里还有花呢!” “嗯!” “卫生间储物柜里还有给你新买的精油球。” “嗯!” “还有一个包。” “好。” “还有一个贺卡。”涂明拍拍她的头:“生日礼物大礼包,这是最后一个。” 卢米打开来看,上面写着:帮卢女士实现三个愿望。 什么鬼。 卢米破涕而笑:“你当你是阿拉丁神灯呢?还三个愿望。” “你可以试试,我会努力实现的。” “有效期多久啊?” “一年。因为明年还有明年的卡片。” “那我第一愿望是,想在你新家的浴缸里…” 涂明捂她嘴:“卢米,我希望你不要口不择言…” 卢米咬他手:“我就要说!我要在你新家的浴缸里跟你大战三百回合!” 涂明红着一张脸,听到卢米又说:“像在无锡一样!” 百-度-搜-,最快追, 第79章(她多随便啊) 卢米说完哈哈大笑, 看到涂明通红的脸,甚至笑出了打鸣声。这一打鸣不打紧,涂明也崩不住了, 跟她一起笑了起来, 都笑够了又被涂明拉进怀里。 他突然很认真:“三十周岁生日快乐, 卢米女士。希望你四十岁、五十岁,乃至一百岁的生日我都能亲手为你做一桌你爱吃的菜,亲手为你做一个蛋糕。” 卢米点头:“行, 菜不好吃我也说好吃, 蛋糕难看我也说好看。送不送包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快要继承我爹一声本菜谱了。 “总之, 谢谢你。” 卢米也很感激父母。她那天在家里话说到那个份上, 傻子都猜出她的意思了,但她爸妈什么都没说,该对涂明什么样就是什么样。用奶奶的话说,卢家人,可不兴当面揭人短。做人总有难处,互相体谅着点,凑活过得了。酱油拌饭总结出的智慧。 也是在这一天, 卢米收到一条消息:“给我的卢米,永远爱你的桃桃。” 尚之桃重生了。 卢米觉得一切都很圆满。 生命就像一颗饱满的种子,被种到地里。在这一年开始破土、发芽, 经历风雨, 最终也能有整园收获。 是走遍山河大川才能得遇的良人, 而今就在身边呢! 在三十周岁的第一个清晨, 卢米很早就爬起来,仔细打扮一番, 把涂明叫醒:“好看吗?” 她站在那里搔首弄姿,姿态可爱,涂明戴上眼镜看到她捯饬了一个精致妆面:“这是?” “每天都要漂漂亮亮的。到七老八十也要漂漂亮亮的。” 骄傲的卢米女士大概是那种天塌下来也要把妆化好的人。她穿着一身仙气连衣裙,脚踩一双细高跟鞋,跟涂明脚前脚后出现在公司的时候,好像自带出场音乐,惹好多人看她。 乌蒙看到卢米像一朵盛放的夏花,心里又有不甘,总觉得卢米就像店里开的特别艳的花,好看是好看,但花期短,过几天就会谢。不多看一眼低下头去认真工作。 daisy对她说:“你导师是有什么好事吗?谈恋爱了?” 乌蒙摇摇头:“我不知道。”可她的神情又像知道些什么,daisy看她半天,觉得八成是她也知道什么。帮着卢米瞒着而已。 “不,你肯定知道点什么,你就是不说。你这人嘴忒严。”daisy诱导乌蒙:“谈恋爱有什么不能说的,除非跟露ke。” daisy说到这里突然住了嘴,过会儿说了句:“我操!不会真的是露ke吧!不然露i怎么就一个人干两个专家了?总得有人替她撑腰不是!这个人能是谁啊?当然是露ke了!” 她好像窥得了什么天机,再看到露i的时候就收敛了那么一点。再也不跟露i瞎说了。 卢米觉得daisy很怪异,就嘲笑她:“嘴上装拉链了?不拉开不能说话?” “你干什么亏心事了?你怎么不敢看我?” “你不对劲。” daisy对她笑笑,也不多说什么,神神秘秘。 自从有了这个认知,daisy就多长了一双眼,死盯着露ke和卢米。总想着找出一些线索来证实她的猜想。这么一观察就愈发的觉得他们两个有什么。这俩人的确不对劲,每次见面都跟斗鸡一样。公司里谁不怕露ke?单单卢米敢跟露ke斗嘴,就连彼此瞪一眼,好像都带着情潮,如今看来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卢米不知道这些,再见露ke的时候还是跟他拌嘴。中午吃过饭回来,一电梯人,她站在露ke身边,明艳的狠。嘴也不闲着:“瞧咱们露ke,虽然老大不小还单身,但衣服是真板正。请阿姨得花不少钱呢吧?” 露ke不咸不淡看她一眼,她不介意、也不害怕,嘿嘿一笑。在衣服擦着衣服的电梯间里,指尖在涂明手背上轻轻的划,被他反手握住手腕,指腹摩挲。暗戳戳的小心思只有彼此知道,感觉比从前还要亲密。 其他人听到卢米讲话彼此看一眼,都闭嘴不讲话,电梯里氛围很怪。 到了第二天,全公司都在流传露ke和卢米的事。传的很真,说卢米混日子混出了心得,直接努力搞定了大老板,从此安心在公司做一条咸鱼,反正不在公司放挺,就在老板床上放挺。 还有照片为证。 出差的夜晚,露ke揽着卢米肩膀回房间。 那张照片确有其事,好多年了,有一次露ke装醉,服务生开酒店门的时候卢米顺势搭了一把,当时还有尚之桃。 但别人不知当时情景,只当卢米是用了下三滥手段爬上了露ke的床,从此安心做起露ke的地下情人。 事儿是唐五义跟卢米说的,照片也是他给卢米看的。还偷偷对她说:“will也知道了。你家will心情不太好,下午跟我开项目会的时候一直板着脸。” “不仅板着脸,还破天荒训人了。当然没训我,我可是五好员工。” …“不能,他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我跟露ke…这怎么可能啊!如果我跟露ke谈恋爱,不多说啊,第一天,就得有一个人被弄死。不是我就是他。我琢磨着我弄死他可能性大一点。” “他怎么可能会信这种谣言呢?他不会的。他是will。”卢米就是这么相信涂明。 唐五义撇撇嘴,觉得卢米天真了。这次绯闻对象是露ke呢,多少女人想睡露ke,就连卢米都不止一次说过:露ke值得睡。 卢米这些胡说的话,全公司都知道,从前当一乐,现在全当真了。 风言风语愈演愈烈,卢米竟然在茶水间听到serena跟daisy小声说:“千万别惹老板娘,从前不知道,咱俩总胡说八道,现在知道了…” “谁是老板娘啊?咱们有老板娘了?”卢米大摇大摆走过去,带着一阵香风。 daisy撇撇嘴:“嗨!胡说呢我们!” “你们从前可不避着我八卦,现在避着我了。咱们不是好姐妹了?” daisy终于是忍不住,小声问她:“你跟露ke…是真的吗?” “哪部分啊?”卢米也不着急回答,跟她们打马虎眼。 “就…你们…谈恋爱…” “你说的是上床吧?胡来那种。”卢米喝了口花茶,牙齿咬住茶末吐了出去。 她这么一说,另外两人反倒不知作何反应,serena反应快点:“我们也都听说,也不知道传的哪句是真的。” “别人都说是听daisy说的。”卢米看着daisy:“是不是啊?” “别别别,别吓唬我,你借我俩胆儿我也不敢这么说。”daisy摆手:“一个是你一个是露ke,哪个好惹啊?” 卢米嘿嘿一笑,吓唬daisy:“别落到露ke耳朵里,你知道的,他脾气不好。”眨眨眼,走了。 晚上回家看到涂明在研究图纸,就凑到他面前:“干嘛呢? 涂明看她一眼,鼻腔里哼了一声,显然不高兴。 “我是该叫你女朋友呢还是老板娘呢?”涂明不会把这些闲言碎语当真,只是卢米身上八成粘着什么脏东西,没一天日子过的真的顺利,这波平了那波起了。她自己不当回事,涂明替她动气。 “叫什么都成,你随心叫就行。”卢米嬉皮笑脸脱连衣裙,窗帘还没拉,果然涂明动作快,两步冲到窗前,嘴上还要批评她:“说过多少次…” “拉窗帘!”卢米学他口气说话,把涂明气的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没有连衣裙的束缚,人顿时开心,顺手把内衣也脱了,朝涂明方向丢,他眼疾手快接住,顺道别过脸去:“卢米。” “干嘛啊!只能摸不能看啊!” 卢米一边逗他一边去冲澡,听到涂明的叹气声又咯咯笑出来。 水声哗哗,隐约听到涂明说:“卢米,我们公开吧?” 卢米关了水龙头:“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公开吧!公开了,就没有流言了。” “那可不一定,公开以后的流言就会变成我即爬上露ke的床,也爬上你的床,你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卢米问他。 涂明不讲话。 卢米拉开门,脑袋探出来,眼睛亮晶晶的:“夫子,你走心了。” 谁能不走心呢?涂明想。这又不是小事,今天有露ke,明天有别人,总要给你安排出一个下三滥故事来。 “别走心,没必要啊!”卢米关上门,哼着小曲儿冲着澡。别人关心的事情她未必关心,出来的时候脸红扑扑的。缠着涂明给她吹头发。 见涂明眉眼低着,还是不开心,就对他说:“你准备怎么公开啊?现在时机不对。” “我知道,我想想。” “公开了别人可要戳你脊梁骨:原来男人都这个德行,到头来还是喜欢做人随便的妖精!夫子也不例外,还高知家庭出身呢!”卢米学别人说话,惟妙惟肖。 涂明心疼,低低一句:“别说了。” “好不好我自己知道,轮不到别人说。” 卢米在圆圆的妆镜里看到他温柔的眉眼,心里吹过一阵小风。就站起来双臂环住他脖颈:“我哪儿好啊?嗯?” “除了有几套房子,长的好看,聪明伶俐…” 涂明被她逗笑了,仔细看她:“长的么…也确实是好…” “活也不错。”卢米加一句。 “不点评。” “不行,必须点评!” 涂明躲着她牙齿,两个人笑闹一团倒在床上。卢米像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小声问他:“是不是哪怕全世界都说我随便,不值得任何人给我真心,你也会一直爱我?” “是。” 卢米抱着他:“你知道我最爱你什么吗?” “我最爱你无论什么时候都相信我。”“我还爱你一直保护我。” “我也爱跟你没羞没臊。” “我爱你的温柔。” 卢米翻过身去,俯看涂明。 手摘掉他眼镜,唇印在他眉上:“爱你眉如春山。” 向下是他的眼:“爱你眼波似水。” 耳后沿着他鼻子轮廓,一直到他唇上:“朱唇未动,先觉口脂香。” 涂明噗一声笑了,破功了:“哪儿学的?” “书上。” 卢米也哧哧笑,涂明堵住她嘴唇,又将她置于下方,学卢米的口吻说:“也奇了怪了,一顿不吃饿的慌。” 俯身下去,都不再说话,只有卢米的声音断断续续,把黑夜填满。 百-度-搜-,最快追, 第80章(落灰) 涂明在高管会结束的时候叫住露ke。 “聊会儿。” “聊什么?”露ke问他。 “聊聊你和露i的绯闻。” “谁?”露ke以为自己听错了:“我和谁的绯闻?” “露i的。” 涂明很认真的看着露ke, 意思是这件事是真的,我没胡说。 露ke破天荒感兴趣起来:“来,跟我说说, 这些瞎眼的怎么传的?” 涂明把照片发给他:“从这传起来的。说是当年露i趁你醉酒爬上你的床。” “还说她从此日子都混的舒心了,因为有你罩着。” “也因为有你护着, 她可以徒手干倒两个专家。” 涂明把传言说给露ke听,这会儿他们不是上下级也不是同事,他是卢米的男朋友, 需要当事人给个态度。 露ke撇撇嘴:“都瞎了吗?我跟露i?我们俩在一起, 必须得死一个。” “谁死我不管, 反正露i不能受这委屈。”涂明对露ke说:“你名声不太好, 对你影响不大。” “…露i名声就好了?” 露ke哼了一声, 走了。 是在第二天下午,他路过茶水间,听到里面小声在说:“有一次露i…”本来已经走过去了,又掉头进了茶水间。问里头的员工:“露i和我怎么了?” “没怎么…我们说…” “你们是不是不太了解我的择偶标准?露i?”露ke这个人讲话嘴损,神情又有轻视:“现在大家的工作都这么闲了?” “那不如搞全公司复盘怎么样?” 露ke一张脸严肃的吓人,在茶水间布置了全公司各部门做项目复盘的任务。他这招管用,大家都去写汇报材料了, 竟然真的没人再说什么。毕竟都不太敢跟露ke进行部门1v1会议,他开会的时候太厉害了,总让人想找地缝钻进去。 “你跟露ke真没事啊?”daisy忍不住偷偷问她。 卢米凑到她身边, 小声说:“你看露ke…直吗…” “我也不知道啊…这么多年没交女朋友, 但之前不是还有人说他渣男吗…难道…弯了?” 卢米耸耸肩:“话可不能乱说啊, 我不知道啊。走了。” 卢米也要写总结, 她坐在工位上唉声叹气,对唐五义说:“露ke这个狗东西, 真是杀百儆百,屁用没有。” “好歹耳朵清净点了。” 她在那念叨,手却快,噼里啪啦打字。 涂明从工区路过,看到她皱着眉工作,就觉得稀罕,嘴角动了动。 周五晚上易晚秋要接姥姥去吃饭,姥姥非要涂明拉上卢米。 “她最近工作有点忙啊,姥姥。”涂明晚上接姥姥电话的时候想找机会回绝。 卢米听到了凑过来:“姥姥怎么啦?” “明天家庭聚会,姥姥想让你一起去。”涂明小声说:“我帮你回绝。” “不必!”卢米手一挥:“我去。万一姥姥再给我包个红包呢!” 卢米单纯喜欢涂明的姥姥姥爷,也愿意为两个老人去出席涂明的家庭聚会。周五那天她难得一改平日高调作风,穿了一身正装裙,黑色粗跟皮鞋,化淡妆,口红薄涂,搭眼一看竟也有几分学术感。 两个人去接上姥姥去餐厅,姥姥坐在卢米的车里说:“大车好,大车舒服,姥姥给臭臭也换辆大车吧?” “姥姥您钱不是被管起来了吗?”卢米逗她:“还哪儿来的钱给臭臭换大车啊?” “姥姥有房啊,姥姥把房卖喽!” “那姥姥您能给臭臭换十几辆大车。”卢米一边开车一边跟姥姥逗贫,老人认真,还真扭头问姥爷:“咱这房现在值个千八百万吗?” “这话说的,挡不住。” “那卖了给臭臭换车。” 卢米被姥姥逗逗哈哈大笑,扭头对涂明说:“臭臭,你看看姥姥多喜欢你。为了你要卖房呢!” 涂明觉得卢米逗老人聊天真有一套,她好像特别知道老人喜欢听什么,总之把姥姥姥爷哄的眉开眼笑。一直到餐厅还合不拢嘴。 这是卢米第一次见涂明这一大家子人。 一大家子搞学术的人,对姥姥姥爷都很恭敬,对卢米也很有礼貌。安排座位的时候舅舅特意把卢米安排在易晚秋身边,两个闹过不愉快的人这会儿交流也不多,象征性的夹个菜,彼此点个头。 易晚秋端着,卢米也端着,两个人坐在一起别别扭扭。 姥姥看不过去,就说:“让卢米坐我这儿!” “您今天可真是一秒钟都不糊涂。”舅舅打趣姥姥:“眼观六路。” 于是又对调座位,卢米坐在姥姥旁边。姥姥拉着卢米手说:“你该怎么着怎么着,别拘谨。想吃什么跟姥姥说。” “那不用姥姥,我手长着呢!”卢米伸出胳膊给姥姥看:“您看,我跟长臂猿似的。” 涂家人都不太擅长自嘲,听卢米说这一句都笑了。 卢米不认生,谁问话她就答几句,也不像平常那样话多,但偶尔说句话就特别逗。简单来说,收敛了,靠谱了。 舅舅就夸卢米:“这姑娘有意思着呢,说话逗,人也敞亮。” “那舅舅算是看对了。”卢米接下涂明舅舅的夸赞,一点也不害羞。 涂明隔着一桌酒菜看她,深觉她比酒菜还要热气腾腾。 饭毕送老人回家,涂明顺道去易晚秋那里拿东西。车开到家门口,涂燕梁招呼卢米进门看看他的葫芦。 卢米只得进门,换鞋的时候一眼看到她送易晚秋的生日礼物,就在钢琴上放着,别的地方干干净净,唯独那礼物落了灰,包装都没拆。 卢米教涂燕梁护理葫芦,眼却在那套化妆品上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按说送出去的礼物就不是自己的了,无论怎么处理都该随他人心意,但卢米看到那化妆品在招灰,就好像自己一片心意被丢到地上。她在心里劝自己半天,不管用。 终于在出门前走到钢琴前,拿起化妆品对易晚秋说:“我看您好像不太喜欢这礼物,那我拿回去送别人。”言外之意不喜欢别勉强,喜欢的人多了去了。 那礼物放在那,易晚秋懒得拆,她这人就这样,平日里什么都不缺,不喜欢的人送的东西她看都不爱看。即便这样,有时表面功夫也会做足,会说:很喜欢,很好用,很好吃。唯独卢米这礼物,她忘了收。显的有点故意了。 易晚秋愣了一下,卢米也没再讲话,低头穿鞋,涂明看着礼物,又看看易晚秋,也没有说话。他说过易晚秋一次,别人送的礼物放在那里落灰不好,要么收起来,要么就用,总之别那么放那。那样显得不尊重别人。 卢米沉默着穿好鞋拿起礼物,出门不远有垃圾桶,她有心思把那礼物当着易晚秋面丢进垃圾桶,出了这口恶气。转眼一想,跟钱较劲那不是有病吗? 不扔,回去送给二婶,二婶稀罕着呢! 但她心里憋着火气,将车开出学校后停在路边,对涂明说:“你下去。” 卢米真生气的时候就是现在这样,面无表情,但已经是盛怒,涂明知道。于是也不多说下了车,卢米的车扬长而去,把涂明丢在深夜的街头。 那附近不好叫车,他在路边等了很久才坐上车,到家的时候卢米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涂明在外面敲门,卢米给他发消息:“别敲了啊,烦着呢!” 涂明就真的不再敲,坐在沙发上给她发消息:“等你不生气的时候咱们谈谈。” “谈什么?谈你妈把我脸扔地上摔碎吗?我真是多余送她礼物,真的。我没想到你妈讨厌我讨厌到这个程度,那化妆品几千块钱一套,她连看都不看。” “你们家哪儿都干干净净,就那化妆品落灰了!擦都懒得擦!这是我今天看见了,我看不见的呢?” “特别没劲你知道吧?” 卢米平常倒也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却偏偏跟易晚秋较上劲了,被易晚秋的傲慢激怒了。 涂明是记得卢米买那个化妆品的契机的。当时易晚秋对他说不希望他带卢米回去吃饭,卢米听到了,却还是买了礼物送她。 第二天一早涂明回了家。 卢米一个人骑摩托上了山。 她心里堵的慌,好像只有上山才能缓解。马上要进夏天了,山上比城市里凉快。一个人在山里绕圈骑车,累了就找个地方歇着。 有路过的摩队跟她打招呼:“一起骑吗?” “不了。” 也懒得跟人玩。 拿出小鱼网捞鱼,又灌了瓶可乐,打了两个嗝,觉得心情好了那么一点。 涂明给她打电话她按掉了。不想接他电话,也不想听到他声音。涂明不像别人,你挂了他就不会打。就是这么要脸。不打电话但消息来了:“在哪儿?” “出来玩。” “我去找你。” “不想看见你!” 卢米回了这么一句把手机塞进骑行服里,上车走了。 涂明在家也并不开心。他跟易晚秋面对面坐着,问易晚秋:“那化妆品,您是真的不喜欢还是因为是卢米送的?” “你来责备我了?我不知道昨天她会来。” “跟她会不会来没有关系,是您本身对这件事的看法。我想了解。” “既然你这么问了,那就是都有。”易晚秋说:“我可以客客气气对她,但昨天这种意外你不能怪我。你得冷静。也不要她跟你吵架你就慌了回家责备我。” 涂明真的被易晚秋气到了,起身走了。 卢米下了山也不想回家,找了家火锅店吃火锅。王结思刚好给她电话,那就太巧了,一起吃。一直在外面混到晚上十点多回家。 推开门看到涂明坐在沙发上,腿上放着电脑,见卢米进门就问她:“骑车去了。”“骑了。“ “是不是说过一起骑?” “忘了。” 卢米脱了鞋进卧室换衣服,拿着浴袍去卫生间。她心情特别糟糕,甚至说不清自己究竟为什么要迁怒于涂明。他已经做的很棒了,换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做到他那样,真的理解她的心情。这个澡冲的时间长了点,出来看到涂明拿着大浴巾准备给她擦头发:“过来。” “不去!叫狗呢?”卢米回他一句走进卧室:“你要么睡沙发要么回你的颐和园,总之你别来我房间睡啊!” 卢米关上卧室门,躺回床上。 脑子里过电影,不知过了多少部片子,人还精神的跟什么似的。听到门响就跳下床,看到涂明不在屋内,由往楼下看,他走了。 半夜了,人都睡下了,小区里空无一人。只有涂明一个人,身影越来越远,消失了。 卢米又回到床上,电话就在手边,看到涂明给她发消息:“我回颐和园。你注意安全。” “等你愿意谈的时候咱们再谈。” “晚安。” 百度搜,最快追, 第81章(分手得了) 卢米觉得自己有时候脾气上来挺操蛋的, 把人赶走也不给人留面子,但她心里就是憋着火,不对易晚秋发就对他发, 这火发不出去她人就好不了。 一个人生生睁眼到第二天天亮,家里空荡荡的, 明明就少了个人而已,却像把家搬空了一样。 坐在桌边扯面包片吃,听到外面有孩子在笑闹, 就走到窗边, 看到涂明坐在楼下椅子上跟几个小孩子聊天。偶尔抬起头看卢米的窗户, 卢米就把头缩回去。没消气。却也因为涂明在楼下心情好了那么一点。 “你干嘛?看着我呢?”卢米问他。 “不许骑摩托。”涂明说:“你可以生气, 也可以不跟我说话。但说好的事不能反悔, 你再一个人骑摩托我会生气。” “你管不着。你也就能管我,你换个人管试试!”卢米满肚子委屈:“你就是挑软柿子捏,你就是吃定了我,觉得我好对付。” “我告诉你啊,我爱吃定谁吃定谁,以后我不吃你那套!” 涂明当然知道卢米委屈,他又何尝不跟易晚秋生气。但事情不是一天就能解决的, 他需要时间。 卢米见涂明不回话,就开窗对他喊:“你给我滚蛋啊!我不想理你!” 她真是心狠,说不许涂明进门就不许他进门。 涂明呢, 就在楼下坐着。孩子们回去午睡了做作业了, 老人也回家了, 就剩他一个人坐在长椅上。 二大爷路过好几次, 叫他上楼坐会儿,他都婉拒:“谢谢二大爷, 我坐着晒太阳。” “多热啊。” “不热。有树荫。” 到下午树荫也没了,卢米从窗口向下看,这个大傻子怎么还坐在那。他怎么跟滚刀肉似的! 她拿涂明没办法,就对他说:“门开着啊,想来就来,不来就回颐和园。” “我回颐和园。” “你是不是有病啊?”卢米的火气又被涂明拱起来了,再这么下去她会被他气死的。他懂不懂什么是就坡下驴啊? 索性上床躺着,他爱去哪儿去哪儿,不管他死活。于是冲澡化妆,穿了一件露脐短t恤,一条复古做旧牛仔裤就下楼。走到涂明面前对他说:“我要逛街去了啊,你想坐就坐,想上楼就上楼,想回颐和园就回颐和园,可有一样啊,你别跟着我。” 卢米说了两次你想上楼就上楼,就差跟涂明说你给我上楼去了。 趾高气昂走了。 卢米开车去逛街,却也逛不静心。心里想的是涂明这个大傻子不会一直在外面坐着吧?中暑了怎么办?他到底谈没谈过恋爱啊?他知不知道在女人爱他但是跟他生气的时候,他可以把女人推倒在床上啊?又或者说几句甜言蜜语,可着听着腻人的说,她不就不生气了吗? 罢了,他要懂这些就不是他了。 她逛了半天,顺道去男装店,给涂明买了两双鞋。又一个人喝了下午茶,回家的时候看到楼下的椅子上没人,家里也没人,卢米又气不打一处来,发誓一辈子也不搭理涂明了! 天黑以后,听到门声响,祖宗终于上楼了。卢米趿拉着拖鞋推开卧室门,气哼哼问他:“今天怎么不回你的颐和园了?”涂明手里拎着两个大袋子,里面是各式果蔬肉蛋,感情人家逛市场去了! “问你话呢!你不是喜欢回颐和园吗?那你还进门干什么!” “回颐和园睡不着。”涂明淡淡一句,明明是陈述事实,听起来又像在较劲。 “哪儿能睡着回哪。” “就这能睡着。”涂明说的是真话,两个人住在一起近一年,他渐渐习惯跟卢米一起,也习惯她晚上缠着他睡觉。颐和园的床上冷冰冰的,没有这么一个玲珑剔透的姑娘。他根本睡不着,一宿想她好几次。也担心她真把自己气坏了。毕竟卢米很少这么过心的生气。 他把购物袋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摆在冰箱里,把卢米爱吃的蓝莓车厘子留下去洗。 “你是不是耍无赖呢?”卢米瞪他一眼:“滚蛋!别跟我这儿碍眼!”卢米朝涂明丢纸巾盒:“看见你就生气!” “我甚至不想看见你!” “看见你我就想起你妈!欺人太甚!” “就冲你妈这样!也没姑娘愿意嫁给你!你打一辈子光棍吧!我不可能跟你结婚!哪天不高兴了恋爱我也不跟你谈了!” 她口不择言,说着说着竟然眼睛一红。多厉害的姑娘啊,在易晚秋这里接连生了几次闷气,她都觉得自己忍不了了。可昨天晚上涂明不在身边,她连觉都睡不好。 卢米心里特别矛盾,她知道她很爱涂明,却也清楚她不一定能跟他走到婚姻那一步了。有时候成见这种东西根深蒂固,卢米不是那种愿意让自己受丁点儿委屈的人,哪怕再爱一个人也不行。她也做不出让涂明跟他妈一刀两断的事儿来,如果涂明真能断,那就不是卢米认识的涂明了。 她心里难过,涂明也难过,就上前抱她。卢米踢他咬他都下了狠手,涂明就是不松手,紧紧把她固在怀里。 “你难受跟我发脾气就好了,别憋着。你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我都由着你。” “那昨天晚上让你走你就走!” “我怕你看我生气。” “你傻吗?你是不是傻啊?!” “别生气了,我下次不走了。由着你发泄完行不行?” 卢米听他这么说又来气,你是受气包怎么着!还由着我!稀罕你由着我吗?一口咬在他肩膀,就不松口。涂明被她咬疼了,动手捏她脸,将自己的唇递给她,堵住她的愤懑不满。 涂明用了大力气,舌尖裹着卢米的,抱起她几步把她扔到卧室床上,人欺压下去,还不等卢米反应就把她填的满满当当。 牙齿在她脖颈上啃咬,还带着一点凶狠:“还赶我走吗?” “惹我我就赶你走!”卢米不肯服输,涂明用了大力气,又突然停下:“再说一遍。” 涂明介意卢米生气就要赶他走,好像他在这个家里是可有可无的人。涂明不喜欢这种感觉,他希望卢米离他再近一点,哪怕闹的不可开交,别张嘴就赶他走。 卢米心急,气息乱了,却还不肯服软:“就赶你走。” 涂明突然抽身,看到卢米神情暗了,又猛的杀将进去,像一阵飓风。 这一闹就到了夜里,卢米终于肯服软,口口声声再也不赶他走。却也在结束的时候在他胸前狠狠咬了一口,咬出牙印来,这才觉得消了气。 下床拿出下午逛街的战利品,把涂明的东西单独拿出来。 “你过来!”卢米假装凶他。 “叫狗呢?”涂明把她昨天晚上的话还给她,走到她面前,看到她从购物袋里拿出一个鞋盒,价值不菲:“试鞋。” “我有鞋。” “你那几双我送去保养了。”卢米盘腿坐在地上:“快点!” “哦…” 涂明一边试鞋一边看卢米脸色,她还是不开心,但她逛街给他买了鞋。不只有鞋,还有衣服。 “都给我买的?” “美的你!” 涂明拉卢米手,卢米甩开,伸手抱她,她推他。在他怀里折腾好一会儿才老实下来:“怎么还带尥蹶子的?”涂明逗她,用力抱着她:“别生气了卢米。昨天的事我跟你道歉,以后不带你去姥姥那了好吗?” “我不是跟你生气!我也不是跟姥姥生气!我是…” “我知道,跟我妈。”涂明说:“我都知道。” 涂明用力抱她:“我昨天想了很多,你们的矛盾我目前想不出解决的办法来。我知道这件事你一点没做错,我心里心疼你。我想请你给我一点时间去处理好吗?” “问题没解决前我都不会让你见她了。我不想让你再生一次气。” “嗯。别说了,不想听。”卢米头靠在他怀里:“你刚刚服务的不错,将功抵过吧!” “但我也不敢保证每次用这招都好使,没准儿哪天你活不好,我就不要你了。你还是好好锻炼身体吧!” 卢米胡说八道,纯粹就是因为不想提起易晚秋。 她想明白了,易晚秋这个人八成就是读书读傻了。又或者这么多年我行我素惯了,喜欢别人哄着她。那可太巧了,卢米也喜欢别人哄着。 谁也别哄谁,就这样吧! 涂明叹了一口气,捧着卢米的脸看她:“你跟我隔心了是吗?” 卢米也回看他,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就是隔心了。 卢米真的把那套化妆品送给二婶。东西送给对的人,收东西的人喜欢,送东西的人也舒心。 二婶看到之后特别感动,一个劲儿的夸卢米:“这闺女没白疼,真舍得为二婶花钱。“ “看您说的,用完我再买。我什么时候因为钱跟长辈们计较过!” 卢米没说谎,她一向大方,对她喜欢的人掏心掏肺,特别舍得。她也还是对涂明掏心掏肺,但有些事还是不太一样了。 卢家的家庭聚会卢米不再带涂明去了。 如果长辈们问起,卢米干脆就说涂明忙,杨柳芳觉得不对劲,就偷偷问卢米:“吵架啦?” “没吵啊。” “那怎么不带回家里了?奶奶念叨呢!” “老往回带你们该以为我俩要结婚了呢!” “不然呢?不结婚?前段时间是谁啊,一副非人不嫁的架势。”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再考察考察吧!”卢米嘻嘻一笑,并不跟杨柳芳说易晚秋的事。也没什么可说的,反正以后也不见面了。 有那么两次,涂明周末没有事,卢米收拾好准备出门,涂明在身后跟着她,被她推回来:“干嘛呢?跟屁虫啊?自己玩儿去吧啊!” 涂明知道卢米心里那道坎没过去,也不逼她,就在家里等着她。有时候要等到半夜,她哼着歌进门,扑到他怀里,跟他说些有的没的。 “叔叔阿姨没问我为什么不去吗?”涂明问她。 “问这干什么!谁还没点私事了!” “但我今天就是没有私事,我一个人在家里,除了看书,没有任何事做。” “你可以去盯装修啊!” “我远程盯着,不需要特别跑一趟。” “你可以回你妈那啊…” 涂明看着卢米半晌,直指问题:“所以,你准备慢慢把我踢出卢家人视线。然后等你觉得能离开我那天,再踢掉我是吧?” 卢米心一紧,终于跟他对视:“你都知道了啊?那你可够聪明的!” 涂明觉得眼睛有点疼,心也有点疼,点点头:“那你从现在开始适应吧,等你准备踢掉我的时候提前告诉我。” “我现在就想踢掉你呢!” “只要你是认真说的,我立刻就走。” “逗你玩的,你可真当真!” 卢米去捏他脸,涂明躲开她的手,是真的动气了:“别拿这种事开玩笑,我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呀?”卢米看着他:“要不咱俩分手得了。分手你喜欢吗?”卢米问他。 “我记得我们曾说过,恋爱就不要轻易说分手。” “我认真思考过的,你妈烦我,我烦你妈。我烦你妈,现在也连带着把你也烦了。” “就这样吧,你收拾收拾东西现在就走,分手了咱俩。” 卢米还是嘻嘻哈哈的,看不出是真是假。 百度搜,最快追, 第82章(我很难过) 涂明不喜欢卢米用玩笑的态度把分手说出来, 因为他知道那是卢米真正在动的念头。 “你连带着也烦我,是认真的吗?”涂明问她:“很难跟我在一个屋檐下生活那种烦是吗?” “是。我跟你说实话,想到要跟你分手我很难受, 但是想到要跟你在一起以后要不定期面对你傲慢的妈,我也难受。我不想让你二选一, 那不是人干的事儿。因为如果有一天你让我选我妈还是选你,我肯定选我妈。” “要不你回颐和园住一段时间吧?咱们少见面,都冷静冷静, 也琢磨琢磨是不是要跟对方在一起。你觉得行吗?”卢米见涂明不说话, 就很认真的说:“我不是因为生气赶你走, 是在跟你商量。我希望你能从我这搬出去。” 卢米从前多干脆利落, 跟张擎在一起好几年, 分手的时候也干脆利落。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拿的起放不下,因为对方是涂明。他真的走到她心里了。 涂明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开始的时候他也觉得他跟卢米走不长,但他愿意慢慢来,没想到努力了这么久,败给了易晚秋。 他一言不发站起来收拾东西,他东西不算太多,但住的时间长了, 也有很多。就装到箱子里、手提袋里拿到车上。等都收拾完了跟卢米说:“或许我现在姿态低点,死活不肯走你也不会非让我走。但你心里会瞧不起我,会觉得这个男人怎么这么烦人, 就像当初你对张擎一样。” “我不想跟你到那个地步。” “我走了。” 涂明关上门, 心里空落落的。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总觉得卢米会像以前一样, 把门开一个小缝儿,头探出来, 看他走没走。这次卢米没有。 一个人开回颐和园。 颐和园的家里冷冰冰的,涂明也没有开灯,和衣躺在床上,手机的界面是卢米的头像。想跟她说会儿话,打了很多字都删了。 到了晚上,又担心卢米粗心不锁门,就对她说:“把门锁好睡觉。” “好的,谢谢。” 卢米睡不着,窝在沙发上发呆。电视剧也不好看,冰激淋也不好吃,游戏也不好玩。就这么干瞪着眼,月亮都爬挺高了,她也还是躺着。 怎么感觉跟丢了魂似的。 “你说我至于么?”卢米对卢晴说:“就这么点事,我过不去了。” “看起来是小事,但你看到的是以后。你从这一件小事上,看到未来你们之间的问题。这个问题我遇到过,我不能劝你分手,因为涂明对你太好了。但我上一段婚姻在面临婆媳关系的时候,也是从小事开始的。妥协一次就很糟糕。所以我站在家人的角度来讲,支持你有态度。” 卢米想我这不是故意端出来的态度,而是我真正的想法。或许难受就是一阵子,又不是没分过手。 下一天上班,看到涂明从过道上过去,带着行李箱。 “老大要去济州岛出差。十天。”唐五义对卢米说。 “不是你去吗?” “我有事。” “什么事?”卢米问他。 唐五义翻出地图指了指:“瞧见没?惠州,我要去惠州买套房子。” “然后呢?” “然后我要走了。” 卢米从前就知道唐五义在凌美呆不长,用他自己的话说他脚底没跟,得浪迹天涯才行。可卢米没想到浪迹天涯来的这么快。唐五义真的要像他从前说的那样,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了。凌美这站旅途结束了。 “你认真的?” “我认真的。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突然就做决定了。” “你梦到什么了?” “我梦到我娶了一个惠州姑娘。” 操。 卢米说不出什么感觉,五味杂陈大抵如此。“你跟will说了?” “说了,今天早上。所以他收拾行李顶上我出长差了。嘿嘿。你不知道?”唐五义问卢米。 “我不知道。” 卢米听说唐五义要走,心情更加不好。整个人就有那么一点垂头丧气,在公司碰到露ke还要被他嘲讽:“被霜打了?” 卢米难得不跟他拌嘴,看了露ke身后的涂明一眼,扭头走了。 “我临时去一趟济州岛。”涂明给她发消息。 “唐五义说了。” “需要带什么礼物吗?” “不需要。” 涂明上飞机前给卢米打了一个电话,卢米接了:“怎么了?” “没事,跟你说几句话好吗?” “说。” “我昨天整夜没睡,很想你。我深入思考了我们之间的问题,我觉得我应该跟你说说我真正的想法。你愿意听听吗?” 卢米听出涂明声音里的疲惫,嗯了一声。 “首先我想跟你道歉,我没有处理好你跟我妈之间的关系。导致你受了委屈。是我做的不好。” “其次,关于我们之间未来的关系,我愿意融入你的家庭,但不强迫你融入我的家庭。表面功夫也不需要你做,你只要开开心心做你自己,像从前一样,我永远支持你。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的话,我向你保证问题会解决,但是需要一个过程。我需要你给我一点时间。” “最后,我也会尊重你的任何选择。” “什么意思?尊重我什么选择?” “关于你我关系走向的选择。” “是吧?那我也直说了,我的选择是分手。”卢米顿了顿,喉咙里一紧,感觉快要哭出来了一样:“如果要在一起,不可能一辈子不见你妈。我和你妈,都不是能放下身段迎合别人的人。所以我们见面,注定会不愉快。我觉得我和她都不至于要受这种委屈。咱们就长痛不如短痛,趁时间不长,分手吧。” “分手后谁也别纠缠谁,一旦纠缠起来就特别烦人。你也看见我当初怎么对张擎的,我怎么对他就怎么对你。你俩没什么不一样。” “好的。”涂明说完挂断电话。 飞机起飞,落地,在济州岛工作,特别忙,但涂明都没有什么感觉。他总会想起卢米,最开始的时候她就想跟他玩一玩,只想走肾不想走心。是他一定要她认真。 卢米从来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是他,他放不下。 在这十天里,他没给家里打过一个电话。只跟涂燕梁语音交流两个学术问题。 他从济州岛回来的时候北京已经特别热了。 打车回颐和园的家,看到阳台上种的花都死了。这期间易晚秋没来浇过花。涂明放下行李把那些花盆一盆一盆向下搬,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将阳台清理干净。 涂燕梁给他打电话听到他在折腾就问他:“在干什么?” “阳台上的花死了,我收拾一下。” “死了挺好,清理干净。回来吃饭?别人给了我一些季鸟猴,让你妈炸了,喝点。”涂燕梁这两年性情大变,从前可不养蝈蝈也不吃季鸟猴,老了老了,发现顽主的乐趣了。 “好的。” 涂明挂断电话,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工作群里在讨论今年的旅行,唐五义叫的最欢,说想在他走之前跟大家一起去一趟甘南。 涂明没讲话,卢米也没讲话。 涂明进门涂燕梁就问他:“怎么出差先回颐和园了?不先去卢米那吗?” “不用,以后也不用去她那了。” “为什么?” “我们分手了。” 涂明只说这么一句就去洗手,易晚秋在厨房里听到这句放下锅铲,问他:“你分手了?”涂明听到了,但没有回答她。 “你开心了?”涂燕梁瞪了易晚秋一眼:“恭喜你又迎来一次胜利。” “跟我有关系吗?什么叫又?”易晚秋生气了,问涂燕梁:“是我让分手的吗?年轻人感情不牢固你怪我?” “没有你分不了。”涂燕梁指指易晚秋:“你问问你自己到底是不是因为你吧!” 涂明听父母吵架,一句话都没说,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把他们的拌嘴关在门外。 涂燕梁看了眼涂明紧闭的卧室门,走到易晚秋面前,小声说:“看到了吗?孩子跟你隔心了。他什么都不跟你说,不跟你发脾气因为你是他妈。他拿你没办法,但他不高兴了。这是你想要的?” “快七十的人了易晚秋,还跟年轻人争什么道理啊?” “你别给我扣高帽子了,我到底干什么了?我让他们谈恋爱了?我让他们分手了?我就不懂了,谈恋爱的时候跟我没关系,分手的时候就要怪我了?” 涂燕梁被易晚秋气的不行,手指点点,丢下两个字:“固执!” 涂明听不下去,开了门说:“我不吃了。你们吃吧。” 走了。从进门到出门没直接跟易晚秋说过一句话。 易晚秋看到涂明走出去,恶狠狠瞪了涂燕梁一眼,把锅铲放下:“我去合唱团,你吃西北风吧!”走了。 涂明开着车在街上闲逛,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最后只好去了新房。 新房基础装修快做完了,屋里空荡荡的,傍晚了,师傅收工了。涂明坐在那又想起卢米说要大浴缸、茶室的样子来,她说的那么热闹,房子买了之后都没真正看过一次。他拥有的东西卢米并不稀罕,哪怕他为这房子设计的每一个地方都依照她的喜好。 涂明非常想像当初的张擎一样,跟卢米死缠烂打一通,抛下所谓的自尊,跟她纠缠到底。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么做,他没什么处理这样事情的经验,但纠缠绝不会是好的办法。 涂明从前遇事冷静果断,总能找到解决方案,这一次,他没有解决方案。又或者说,在他有解决方案之前,卢米就叫停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手机响了,竟然是卢国富。 “大爷好。” “涂明啊,大爷家里沙发腿折了,大爷想换个新的,又拿不定主意,你能不能来帮我看看?”卢国富显然不知道他们分手了,还当涂明是卢家未来的好女婿。 “好的。我去看看。” 涂明到了卢国富家里,看到大娘正在厨房里炒菜。 卢国富招呼他:“待会儿在这儿吃啊,别跑一趟再饿着肚子走,回头卢米跟我们急了!” “不用,我修好就走,您别麻烦了,不是什么大事。” 涂明这么说一句,坐到地上看那沙发腿。年头久了,倒不是真的折了,不牢固而已。就对卢国富说:“不至于换一个,我帮您修修,要是真想换,我帮您打一个吧!” “打一个行嘿嘿,打一个卢国庆那样的,坐着舒服。大爷自己掏钱,你要是花钱那大爷就不打了。卢家人可不假客气!” “好。” 涂明躺到地上看沙发内里,开始帮忙修。卢国富拍一张照片发到家人群里:“嘿嘿,看咱家女婿,多好!” 卢米点开图片,看到十天没见的涂明,正在帮她大爷修沙发。偷偷问卢国富:“大爷你修沙发找别人不行吗?我给你花钱找人。” 百度搜,最快追, 第83章(重新开始) “别人哪有小涂靠谱, 你大爷用一下你心疼啦?”卢国富逗卢米。 卢米不好跟卢国富说她跟涂明分手了,也不能跟其他家人说他们分手了,尤其是奶奶, 她八成会打她一顿。老人家就认准涂明了,觉得他好, 人靠谱、踏实,想把卢米绑到涂明床上让他们俩马上生孩子。 “不心疼,您用吧!随便用!”卢米回了一句, 准备结束讨论, 卢国富的电话却进来了:“来大爷家吃饭, 今天炖了整鸡还有排骨, 还有你爱吃的羊肉馅儿饺子。” “我不去。”“你为什么不来?”卢国庆问她:“待会儿卢晴和姚路安也回来, 你赶紧的吧!怎么还跟你大爷瞎客气上了!” 卢米那句我们分手了就在嘴边卡着,最终还是没说出来。叹了口气开车去卢国富家。她到的时候涂明已经修好了沙发,正在洗手。 卢米觉得涂明好像瘦了一点。 眼镜都好像有点松了一样。 她站在卫生间门口看他洗手,这才分手几天,涂明好像又回到原点,在卢米的注视下红了脖子。好像他们俩一点都不熟,那些没羞没臊的日子都没有过一样。 “几点回来的?” “早班机。” “我大爷让你来你就来, 你不会拒绝吗?”卢米觉得这人可真傻,把他当修理工,他还屁颠屁颠的来, 一点不闲麻烦。 “我怕沙发坏了, 老人坐不稳摔到。” “轮到你担心啦?”卢米这么说一句, 听起来像责备, 其实是在心疼他。 涂明淡淡看她一眼,把湿纸巾丢进垃圾桶, 不回答她关于轮不能得到他担心的问题。 “你脸怎么了?”涂明问她。卢米的颧骨处青了一块,是她自己在家喝多了撞到了门框上。 “没事,眼瞎了不小心磕的。” “磕哪儿了?” “门框上。” 涂明伸出手去想仔细看看磕成什么样,指尖快触到她脸时卢米别过脸去,涂明缩回手。 “吃饭!过来!”卢国富招呼他们,说话间卢晴和姚路安也进门了。卢晴当然知道卢米和涂明分手的事,但她帮卢米保密呢。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跟涂明闲聊:“听说你出差了,出差很久吗?” “还好,十天。” “济州岛是吧?” “是。” 这么尴尬的聊天,卢米也不参与,就坐在那看着他们。 姚路安带了两瓶酒,还拎了熟食:“喝点喝点。”他怂恿大家都喝一点。卢国富当然高兴,他本来就爱喝点,加上有年轻人陪着,酒兴上来了:“必须喝点啊。” 卢米手按在涂明面前的酒杯上:“他胃不好,不能喝。”怕涂明喝多了说不该说的话,也怕他醉酒难受。 “他只是酒量不好,胃挺好。”姚路安对卢米眨眼:“管的真多。”言外之意你们都分手了,跟你有屁关系。 坚持给涂明倒酒,一个长辈两个小辈喝起了酒。 涂明本来就话少,今天更是没话,别人举杯他就陪着,听卢国富和姚路安聊天。 卢米看到他脸颊微微红了,知道他量到了,就说:“不许喝了!该走了!” “走哪儿去啊?”姚路安问她:“你俩顺路吗?” 卢晴在桌底下掐姚路安腿,让他少说几句,别把卢米火拱起来。卢晴当然知道姚路安向着涂明,就像她向着卢米一个道理。两个人因为卢米和涂明的事也有过短暂争吵。姚路安觉得卢米把涂明一棒子打死的做法太武断,要给他时间。至少他认识涂明这么多年,他没有一件事办的不漂亮。但是需要过程。卢米给涂明判死刑,涂明当然什么都不会说,但他得难受死。 难受又不说,不会哭不会叫,这种人可恨又可怜。 卢米瞪姚路安一眼,对卢晴说:“你管管他!喝多了就会胡说八道!” “走了走了,都不喝了,出去透透气。”卢晴放下碗筷,对她爸妈说:“我们走啦!” “儿女是狗,吃了就走!”卢国富打趣他们:“快走吧,不早了!” 出门以后,卢晴拉着姚路安走了,剩卢米和涂明面对面杵在那儿。 涂明喝了不少酒,又见了风,就有一点站不稳,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在地上。 “你傻吧?是不是让你别喝!”卢米上前扶住他,问他:“你怎么回去啊?” “我代驾。”涂明拿出手机叫代驾,但手机上的画面变成了两个,真的有点喝多了:“没事,你先走,我坐会儿再走。” 涂明坐在椅子上,还残存那么一点理智,不想让卢米看他醉酒的狼狈相。垂首在那,手机就放在他手边。 “行,那你自己注意安全。”卢米转身走了,走了几步猫到一棵树后,偷偷探出头看涂明。 他就那么一个姿势坐着,坐了很久,卢米听到他吸鼻子的声音,就着夜色,看到涂明摘掉眼镜,用手抹了把眼睛。 卢米的心被凿了那么一下,很疼。 连带着脸也跟着疼。 是这些天格外想他,家里到处都是他的痕迹,多奇怪啊,人搬走了,买的那些东西处处提醒她。沙发、智能马桶、洗衣机、冰箱,足浴盆、声控灯,总之哪里都是他。睡不着的就爬起来喝点酒,喝着喝着就喝多了,去卫生间的时候脸重重磕在门框上,差点疼死卢米。 涂明不走,卢米也不走,怕他出事,两个人一个在明处一个在暗处,呆了个把小时。卢米快要被蚊子咬死了,就走到他面前问他:“你怎么还在这啊?你不回家吗?你要流浪去啊?” “我这就回。” “那你赶紧。我给你叫车。” 卢米拿过涂明手机,熟练的输了密码,看到聊天软件里她还在他消息置顶,对话框里还有没发出的红字:很想你。没发出去。 涂明就是这么一个人,再难受都不打扰别人,有情绪都自己消化。 卢米不动声色关掉软件,坐在他旁边帮他叫车:“回哪?颐和园还是学校?” “颐和园吧。” 卢米嗯了一声,输入地址,过会儿又关上手机:“叫不到,代驾也叫不到。我送你吧。” “不用。我晚点再叫。你先走吧,不早了。” “留你在这喂狗啊?走!快!”卢米站起身走,被涂明拉住手腕。 他喝了酒,掌心特别烫,贴着她手腕内侧,甚至能感觉到她皮肉之下血液的流动。卢米眼落在他的手上,听到涂明说:“我没喝多,这不是说话很利索吗?你先走吧,不用管我。” “别担心,喂狗也跟你没关系。”涂明笑了笑,松开手。 卢米生了一股无名火,转身走了。听到后面有走路的声音,就回过头去,看到涂明在跟着她。 “你跟着我干什么?” “天黑了,保护你。” “喝成这样你想保护谁啊?” “保护你绰绰有余。” …… 又走了两步到她面前,借着月色看她脸:“疼吗?” “不疼。” “怎么那么不小心?” “你今天怎么车轱辘话来回说,你以后别喝酒了啊!忒烦人!” 卢米扭头走了,但脚步慢了一点,涂明跟在她身后,一前一后,就影子交叠。走出小区外,看到卢米走到她的车前。 “以后我家人再找你干活你都不用来啊,找个借口拒绝就完事了。我还没跟他们说咱们俩分手的事,找到机会我会说的。“ “嗯。” “还有啊,我跟你的事,别影响卢晴和姚路安。” “嗯。” “你以后别喝酒,自己酒量什么样不知道吗?让你喝你就喝,你傻吧?” “嗯。” “你除了嗯还会说什么啊?老嗯什么啊?” 涂明摇摇头:“知道了。” … 卢米上车走了。 后视镜里看到涂明站在那看她的车走远,然后人靠在树上。都喝多了,还是一句越界的话都没有。卢米突然想起还没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绷着,哪怕刚在一起,也要用条条框框束着。像现在一样,分手了,一句暧昧的话都不说了。 卢米开出几百米,又掉头回来了。 对涂明按喇叭:“上车,快点。” “真不用。” “快点!”卢米有点急了:“别磨蹭!” 涂明上了车,觉得自己身上有酒气,就开了车窗。卢米车里还放着他买给她的车载精油,很清新。 “回哪儿?”卢米问他。 涂明突然不知道该回哪儿,他不想回学校,也不想回颐和园,感觉那都不是他的家。 “去新房吧?” “睡地上啊?闻甲醛啊?慢性自杀啊?” 卢米回他两句,往颐和园开:“明天你记得来取车。” “我开慢点,你别吐我车上啊!” “好。” 涂明闭上眼睛,车外的晚风把他浓密的短发吹乱,因为醉酒脸红着,向来干净整洁的人这会儿多了一点狼狈。 再过一会儿又睁开眼,问卢米:“你到底为什么会把脸磕成这样?你跟人打架了是吗?吃亏了?” “我借别人几个胆子,看谁敢把我打成这样还能全身而退。” “那好好的怎么会把脸磕这样呢?” 卢米抿着嘴不回答他。 “磕的哪扇门?” “卫生间的。” 卢米车开到颐和园的时候,涂明睡着了。他很多天没睡好,在卢米的车上意外睡了。卢米等了他一会儿,不见他醒。看到他眼底的疲惫,又觉得心软。干脆将车开出小区,载着他在环路上行驶。 她车开的稳,涂明睡的熟,中间偶尔睁一次眼,含糊问她:“没到?”不等卢米回答,又转头睡去。 一直到半夜十二点多,卢米去加油站加油,看到涂明的手机在闪。是易晚秋的电话。就动手推他:“你电话,起来接一下,别是有急事。” 涂明拿起电话放到耳边:“喂。” “我打了好多次,你怎么才接呢?”易晚秋显然有点着急:“我以为你出事了。” “我能出什么事呢?”涂明问她:“这么大人了,能出什么事呢?” 易晚秋安静一会儿说:“我以为你分手了想不开。” “我是想不开,但不至于出事。” “明天回来吃饭吧?今天都没吃口东西就走。” “我不回去,明天约了打球。”涂明不想回家,他心里在抵触,也不太想跟易晚秋讲话。 挂断电话,看了眼时间,十二点多了。 “我睡了这么久吗?你为什么不叫我?” “我得能叫醒你算。” 卢米嘴硬,绝口不提她不忍心的事。可涂明却知道,他觉得或许卢米是因为心疼他,想让他多睡那么一会儿。 就那么看着窗外很久,才说一句:“卢米。” “怎么了?” “我们重新开始吧?” 百度搜,最快追, 第84章(这题选b) 卢米偏过头看着涂明, 而他一直看着窗外。有那么一瞬间,涂明想起张擎,他想跟卢米复合, 被卢米暴打过两次。卢米会打他吗?像对张擎一样。 涂明不知道自己在卢米心里究竟是什么位置,但他在等卢米说点难听的话, 或者跟他动手。但卢米没有。 “从哪儿开始啊?”卢米问他。 “都行。” “不如先从你赶紧回家开始,我困死了。”卢米不直接回答他,她心里挣扎, 分手要人命, 她自己挺着, 就觉得又不是没分手过, 还能死人怎么着?事实是这次真的离死不远了。她那脸磕那一下, 到现在碰一下还疼。daisy还要嘲笑她,问她是不是谈了什么奇怪的男朋友家暴她。 就连乌蒙都偷偷问她:“没事吧?” “你回不回家啊?不回我把你扔这儿了啊!别做闷葫芦啊!”卢米催涂明做决定,这么耗着就要天亮了。 “好。今天让你受累了。” “少说点客套话吧!”卢米瞪他一眼:“收你酒杯的时候还不乐意呢!” 涂明靠在座椅上,听卢米唠叨他,心里特别受用。看卢米的眼神带着丝丝缕缕的雾气,很多话想说,最终是轻轻叹了口气。 卢米驱车送他回颐和园, 到他家门口跟他说:“回见吧您!”“回见。” 涂明看着卢米的车开远,心也跟着她走了,跟她回到她的小窝里, 两个人各守一隅互不打扰, 过会儿就腻在一起, 说些没营养的话。 卢米的心情好像好了那么一点, 或许是因为涂明那句重新开始,又或者是因为“很想你”。涂明总是这样, 说的很少,做的远远更多。就像他不说难过,但他坐在夜色中垂泪。 回到家里看到涂明给她发来消息,不是我想你那条,是:“谢谢你送我回来,晚安。” 假客气什么! 卢米冲了个澡,爬到床上,破天荒睡了个好觉。她从小没什么心事,无论遇到什么事儿觉都不大影响睡觉。生平第一次体会接连失眠,到这一天整个人已经快到崩溃边缘。 睡的特别沉的时候梦到中考,试卷上的题她一道都不会,笔也不好用,急的她快哭了:完蛋了,回家我奶奶要说我了。有一个人递她一支笔,对她说:“选b。” “胡说,这题选a。” “选b。” 她抬起头看到涂明的脸,真的选了b。在梦里特别信他。 第二天敲门声把她叫醒,睁开眼一看已经十二点多了,打着哈欠去开门,顺道问:“谁啊?” “我,涂明。” 卢米去开门,看到涂明站在门口。 “干嘛?你没钥匙吗?不知道密码吗?”卢米觉得涂明真是个怪人,她门锁还是那一个,钥匙他搬走时没留给她,现在却要站在那敲门。 “我看看你的门框。” 已经醒酒的他又恢复往日的清爽干净,在征得卢米同意后进了门,从口袋里那些几条安全贴,就是保护孩子不被磕,贴在桌角墙角的。 卢米目瞪口呆的看涂明把她的门框包了框,然后对她说:“这样就不会被再磕碰了。” … 这不是大傻子是什么? 卢米一边喝果汁一边看他,他把她的门框包框完就站在客厅里,整个人有那么一点拘谨。 “哄孩子呢?”卢米笑他:“没见过哪个成年人家里有这个的。”一边说一边走到卫生间门前,轻轻撞了一下,那安全贴带回弹,真的不疼。心就软了那么一下。 “喝点水。”卢米给他倒一杯果汁:“喝完再走。” 下逐客令了。 “谢谢。” 涂明小口小口的啜,磨磨蹭蹭。卢米也不催他,手托腮问他:“不是说要去打球?” “没约。” “那你怎么跟你妈说谎呢?” 为什么说谎呢?因为他不想回家,他在用沉默进行抵抗,让易晚秋知道这次他真的难受了。但他没跟卢米说这些,不想道德绑架她。 “你下午做什么?”涂明问她:“要一起去看个电影吗?” “不要。”卢米拒绝他,指指他的水杯:“怎么喝这么慢?你好像故意拖延时间。” 涂明被卢米说中,就笑了,仰头干了:“那我走了。” “走呗!” 卢米也不送他,看他出了门,听到电梯响,人躲在窗边,看到涂明坐在楼下椅子上跟二大爷聊天。 二大爷问涂明:“有一阵子没见你了,去哪儿了啊小伙子?” “我出差了二大爷。” “那现在这大热天的你不楼上吹空调,下来坐着干什么?让卢米儿撵出来了?” “没有,下来透气。” “哦。” 二大爷哦了一声,心情不太好。早上他睁眼看到他开脏口那只鸟一动不动在笼子里,用手戳戳,都硬了。养只鸟不容易,尤其是这只,虽然开脏口了,整天骂人,但跟二大爷心意相通。这一死,二大爷魂丢了。 再过一会儿,二大爷找来个铁锹,准备把鸟埋了。涂明蹲在一边帮他。卢米从楼上看他们两个折腾,终于穿鞋下楼问他们:“你们干什么呢?” “二大爷鸟死了,准备埋了。” “哪只?我教那只?” “是。” 二大爷叹口气,坐在一边抹汗:“卢米儿呀,二大爷鸟死了,心里难受。你们陪二大爷坐会儿。” “别干坐着呀,喝点。” 卢米跑去楼上拿了三听啤酒下来,一人拿着一罐,陪二大爷喝酒。听二大爷念叨这人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不能生气,生气就完蛋了。还说把手头这些鸟养完了再也不养了,伤心! “您上次埋鸟的时候也这么说的。”卢米劝二大爷:“您老多好,鸟在您手里也不受罪,别难受啊!” “那成吧!二大爷回去睡会儿。” “快回吧!这大热天的跟这儿受罪。” 目送二大爷上楼,涂明还是坐那不动。 卢米被他逗笑了:“怎么?等着邂逅你那几个忘年交呢?” “我回去没什么事儿。”涂明从前也不太习惯示弱,他只是想多跟卢米待一会儿。 “那您坐着吧,我上去了,热!” 卢米转身上楼去折腾吃的。 最近吃的也不好,总觉得什么都不好吃,今天胃口好了,肚子咕咕叫,就决定给自己做顿大的吃。也把耳朵支棱起来听门的动静。 过一个多小时,牛骨汤的香味出来了,她准备明进来了,站在门口,他觉得自己擅闯了私人领地,有点不自在,就举了举手里的餐袋:“小龙虾、花毛一体、烤生蚝,要一起吃点吗?” 卢米撇撇嘴,回到厨房,从牛脊骨汤里捞出两碗面条,好白萝卜片扔进去烫了,又把酱牛肉切片丢到面碗上,淋点辣椒油,香菜,小葱花。端到餐桌边,递给涂明一碗。 就知道他不会走。 涂明把打包的菜盛到盘子里,也摆了一小桌,吃了一口牛肉面,对她道谢:“谢谢。” 卢米吃了两个生蚝,又翘着兰花指剥小龙虾,矜贵的要死,生怕把自己的指甲弄花了。涂明戴上手套给她剥虾,放到她手上。卢米捏起来蘸汁吃掉,食欲真的上来了。 一边吃虾一边看涂明,光顾着对付小龙虾,面条快要在碗里膨胀了。 “再不吃面坨了。”卢米提醒他:“你先吃面条,虾不着急。” “好。” 涂明特别喜欢吃卢米做的饭,她每天都说自己是身娇肉贵的大小姐,不能被困于厨房。但真实的她特别愿意折腾一口吃的,做出来的饭都很好吃。单单这一碗牛肉面,她兴致起了,就要自己熬汤,原汤特别鲜美, 涂明吃了面条,又把汤喝干净,这一碗汤面当真能慰藉他宿醉的肠胃,让他通体舒畅。连带着心里连日的阴天也有太阳露头。 抬头看卢米,她好像不太着急,悠闲自在的吃饭,脸上青的那一块比昨天好那么一点。 “还疼吗?”涂明又问她。 “还行。” “冰敷过吗?” “懒得弄。” 涂明叹了口气去冰箱里翻出冰块,做了一个冰袋,拉开椅子坐到她旁边:“过来。” “我自己来,别搞的跟谈恋爱似的。男女有别。”卢米喜欢涂明在这里,但还是嘴硬。她这辈子头一回优柔寡断,心里在彻底离开他和跟他和好之间拉扯,拿不出一个主意来。 接过冰袋按在自己的脸上,太凉了,又有点隐痛,卢米嘶了一声。 “我来吧,你手没轻重。”涂明拿过冰袋,轻轻贴上去,卢米垂着眼不看他。 “卢米。”涂明又叫她名字:“你以后一定要小心点,磕成这样我心疼。” “还有,别跟我生气,也别跟我妈生气了,不值得。” “我知道你说分手是认真的,我心里特别难受。”涂明眼睛红了:“我有时在想,你怎么就那么痛快,说分手就分手。有那么一两天我甚至觉得你没有爱过我。” “不爱你天天跟你睡一起,是我不对劲还是你不对劲啊?”卢米不喜欢听涂明说她不爱他的话,这不是胡说么! “我知道。” “谈恋爱的时候怎么都行,反正就是谈恋爱。张擎他妈也不喜欢我,我就见过几次,也没往心里去。因为那时就没想过要结婚。” “可如果想着结婚,就不可能老死不相往来。都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这才刚开始你就左右为难。后面时间长了怎么办?” “跟你说分手的时候我说话不好听,我这人就是这样,脾气上来什么都说,你也别介意。你就当我放屁了。” 卢米心里很委屈,她大可以像对别人一样,不在乎易晚秋的看法。但那不行,她是动了跟涂明白头到老的心思的。 “我知道。” “你知道就行了,反正都分手了,谁也别恨谁。天下又不是就你我因为家长分手的,多了去了,最后不都过的挺好吗?” “嗯。” 涂明看到卢米心里的挣扎,她跟他一样,都没好过到哪儿去。就不想再说任何让当下的她为难的话,坐回刚刚的位置帮她剥虾。但他说起新房:“基础装修做完了,轮廓定了,我看小区里花草繁盛,在小院子里支个桌子听听虫叫也挺好。” “我想邀请你去看看。” “不去。”卢米果断拒绝。 涂明点点头:“那就不去。” 两个人吃完饭,涂明收拾好东西,连带着垃圾装好放到门口,穿鞋的时候对卢米说:“我走了。” “不送了啊!” “嗯,别送了。” “我还来呢。” 百度搜,最快追, 第85章 第85章什么都没发生 说“我来呢”的人第二天一早就来了。 站在卢米的口琢磨着要不要在未经过卢米的同意下进她家。最终是放弃了, 怕行越界令卢米不舒服。 等在她楼下,有小朋友被父母叫起来在小区里晨读,涂明听了一会儿, 给孩子纠正了好几处读音错误。孩子问题,问了涂明几个问题, 从生物到历史, 跨度很。涂明有耐心,好好的回答。他讲的有趣, 就有其他孩子也来听,把他围住,听他上“早课”。 是二爷电话把卢米叫醒的。 “你男朋友在小区里上课呢!忒逗了, 讲的不错嘿!” 卢米『迷』『迷』糊糊也没听明白是什么,二爷急了:“你站窗前瞅一眼就明白了!” 卢米跳下床去窗前, 看到孩子王涂明, 传授业呢! 真闲! 闲出屁了! 卢米站在儿看了会儿, 涂明正拿着小棍儿在地上画图呢,不知在讲什么。小屁孩们仰着脸看他,好像他是什么神仙。 以后失业了估计也饿不死, 哥靠做家教也能养家糊口了。 孩子们依依不舍回家, 涂明抬头看卢米窗户, 看到一个人影一闪,没了。 就上楼敲她,听到卢米在屋里问:“谁啊?清早的!” “我,涂明。” “干嘛啊?”卢米拉开,眼睛一瞪:“周日的,不让人睡觉了!” “要一起野餐吗?” “不要。” “骑摩托去野餐。”涂明说。 “不去,我约人了。” “哦。” “下次打个电话就行了啊, 不特地来问一趟,累!”卢米说完关上,耳朵贴上,听涂明动静。她的确约人了,不过约的是唐五义来家里吃饭。听到电梯响了,就回到沙上躺着,无所事事。 心情很好。 甚至哼着歌。 “我起床了啊!需要我带什么东西?”唐五义问她。 “什么都不带,我待会儿去市场买肉回来腌上,今儿烤肉自由。” “行。”唐五义说:“孤男寡女不合适吧?要不让你前男友一起?” “不带他。” 卢米哼一声收起机,刷牙洗脸穿着t恤就出了。结果在楼下看到涂明:“你怎么没走?你是不是要跟踪我?” “唐五义邀请我一起吃饭。” “……” 卢米觉得涂明这人真奇怪,看着跟谁关系都挺淡,却又无孔不入。唐五义每天吐槽他条条框框,这会儿又甘心当起了他的帮凶。 涂明跟在卢米身后,对她说:“我跟你一起去市场。“ “不带你去。”卢米尽管这么说,上了车之后仍等涂明坐到副驾上才动车。 “今天吃什么?”涂明问她。 “烤肉。” “唐五义有口福。”涂明看着车窗外:“你是在给他送行吗?” “不是,单纯就是一起吃饭聊天。” “嗯。唐五义挺好。” 挺好的唐五义带了两瓶好酒来,他去国外玩,在酒庄里自己调制的。配上卢米腌制的海鲜和肉好不过。 他站在厨房口看卢米和涂明在里面忙活,觉得这场面非常有趣。他其实有一点怕涂明,涂明不像ke样整天摆着一张臭脸,待人接物也有修养,唐五义就是怕他。概是因有“老板滤镜”。 今天的涂明不像上班时穿的么板正,一件简约质地极好的t恤,刚好把他身线条衬托出来。唐五义啧啧一声,三十岁的男人,没有一点赘肉。怪不得卢米『迷』他。 卢米的话说:我上瘾啊,他穿衣服我扒光他,他脱衣服我又受不了。 唐五义突嘿嘿了一声。 卢米和涂明同时回头看他,卢米问:“你笑什么?” 唐五义耸耸肩膀,把句“你们俩真般配”吞下去,不准备让涂明因此得意。 “你去玩游戏机,杵这干嘛啊!直勾勾看人跟个死变态似的!”卢米动推他:“去去去!” “我又没看你。”唐五义不满。 “你看我我就不说你是变态了。” 卢米把唐五义推到沙坐下,唐五义称赞一句:“这传说中的沙不错嘿!回头给我惠州的房子也整一个!” “闭嘴吧你!” 涂明听到他们俩有来有往,在卢米进厨房后轻声问她:“你们俩,无话不谈?” “无话不谈指的什么啊?” “比如沙,比如和我之间的事。” “对啊,谈,什么都谈。包括关灯后的事。”卢米故意气他,果,涂明有点挂不住脸:“特私/密的事不应该谈。” “没事儿,反正以后没有了,没有谈资了。” 气涂明特上瘾。尤其看到他拉着脸,抿嘴不讲话的时候,卢米都有小孩做坏事得逞的心态。 偷瞄一眼他,又收回眼,有隐隐的开心。 拿调料的时候从他身后绕过去,涂明回身问她拿什么,厨房窄,卢米被堵在,面前就是涂明结实的胸膛,她罕见有点不自在:“花椒粉。” 涂明把花椒粉递给她,转过身去,有么一点心猿意马。 直到吃饭的时候才自在一点。 唐五义说起惠州,他在南海边开一家咖啡馆。 “我上次去的时候仔细看了眼,地理位置不错。当地好喝的咖啡馆少,我准备我丰富的咖啡经验去血洗惠州的咖啡化。”唐五义跟卢米一样,胡说八的时候眉飞『色』舞:“开好了开连锁。” “玩够了我就撤。”说完哈哈笑。 “不是要娶惠州姑娘?”卢米对他说:“怎么着?梦醒了,不要惠州姑娘了?” “我就么一说,我现在在惠州,只认识房产中介。”唐五义准备开酒:“光顾着聊天了,喝点!” “喝点就喝点。”卢米去取杯子,也带了涂明一个,对他说:“您的酒量自己把握,喝到有头脑和力气回家,不只能睡马路了。” 唐五义看了涂明一眼,心卢米这哥们说话真狠,分了也是她老板,说呲哒就呲哒,真不给人留面子。涂明脾气也好,这么说不生气。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绝配。 碰杯的时候唐五义和卢米有奇怪默契,卢米说:“朋友来了有好酒!” 唐五义:“敌人来了有□□!” 像一个喝酒仪式,是这两年俩人喝了不知少顿酒总结出来的。涂明被他们俩逗笑了:“你们每次吃饭都这么作法?” “这您就不懂了,这是我们俩的基调。”唐五义说:“我们的基调就是合拍就玩,不服就干!” 卢米在一边哧哧的笑。烤肉已经有了香味,卢米买了苏子叶、切了蒜瓣、自制的烤肉酱,卷了一片给唐五义:“你吃,来者是客。” “我不敢,老板吃。” “快离职了把我当老板了。”涂明学他们俩哼了一声:“吃吧,装了。” 他学他们俩讲话学的像,唐五义笑的合不拢嘴:“没到will是这么幽默的人。” “你真是眼瞎了,才看出来。”涂明又学卢米,这次卢米也笑了。 卢米其实舍不得唐五义。 她的朋友少,唐五义一走,公司里没朋友了。卢米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心里空,喝酒就没准儿,一杯又一杯的,醉了。 涂明只喝了一小杯,卢米和唐五义酒兴正浓的时候他就收了杯。唐五义把握的好,留了一点清醒打车回家不影响,剩下满桌狼藉和醉酒的卢米。 临走前唐五义拍着涂明肩膀说:“趁人之危啊,前男友也不行!” “我没癖好。” 把唐五义送走,回来收拾东西。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看到卢米从沙上摇晃站起来朝卫生间走,喝的人视线距离把握不好,头磕在涂明包好的框上。 在这一瞬间,涂明知了卢米什么会把脸磕青了。她在家里喝了,磕了脸。 她跟他一样难受。 卢米坐在马桶边,吐吐不出来,站又站不起来。涂明走过去抱起她放到沙上侧躺着,他盘腿坐在地上看着她。 卢米的脸有一点淤青没散,因醉酒一张脸通红。 涂明冰袋帮她敷脸,听到卢米嘶一声,动作又轻了点。 “这回是谁喝了?训人的时候一套一套,到自己身上就能喝。你标准不统一啊,卢女士。”涂明觉得这会儿的卢米就像他的孩子,怕她难受,也因她醉酒生气。 “涂明。”卢米闭着眼叫他。 “嗯?” “王八蛋!”卢米骂他一句,人向前蹭,涂明一把按住她,避免她从沙上掉下来:“去卧室床上?” “不行。我喜欢沙。” “你会掉下来。” “你干嘛吃的啊?” 卢米说完又往前蹭,涂明没办法,把她推向沙里侧,也躺上去,把卢米抱在怀里。她难得乖巧,脸贴着他胸膛,呼呼睡去。 这一觉睡到半夜一点,卢米被『尿』憋醒,意识清醒一点,意识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这个感觉她非常熟悉,涂明带来的。 一脚把涂明踢下沙,人也跳下去,不顾涂明声闷哼,钻进卫生间。刷牙洗脸『尿』『尿』,什么都不耽误,都忙活完走进卧室继续睡觉。 没良心。 涂明在心里说她,又爬上沙,睡了。 卢米第二天醒的早,在床上睁着眼睛,起沙上睡着涂明,就腾的坐起来,准备赶他走。 客厅里空空『荡』『荡』,不她赶,人早走了。 机里有一条消息,涂明来的:“不担心,昨晚什么都没生。我回去换衣服。” … 傻帽,要特意解释一句昨晚什么都没生。 卢米一边啃面包一边看条消息,心涂明可真行,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做谦谦君子。 卢米仔细打扮一番,进公司的时候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偶遇拉着箱子的乌蒙:“今天出差啊?”卢米问她。 “是,跟will一起去澳。” “澳好啊,出差愉快。” “嗯嗯,会的。” 卢米看了眼乌蒙,她今天跟平时不太一样。人是么一个人,只是裙子下摆到膝盖以上,笔直雪白长腿十分惹眼。也是一个十足的美人,只是平时刻板惯了。 “er,你今天真好看。”卢米夸她。 “就是换条裙子而已。” “风格变,特好看。” “谢谢i。给你带点心回来。” “好啊,谢谢!” 卢米到工位,看到唐五义正在研究部出游线路,人都很忙,今年的策划就落在即将离职的他身上。 “去哪儿啊?”卢米问他:“国内国外啊?” “甘南和斐济,你选哪?” “都行啊。宿醉了,难受。” “你前男友没趁人之危吧?” 第86章 第86章这段旅程结束了 趁之危? 涂明可干不这事儿。 开会的时候大家迅速沟通了手里的工作就散了, 涂明在会议室门口截住卢米,顺手关上门。 “?” “我澳门天,先跟你说句话。” “will您今天不够克制啊, 在公司就敢公然把锁在会议室。再说了,有事儿发消息、打电话都成。” “上次差给你打电话, 你跟我分手了。”涂明太了解卢米了, 他必须当面跟她说。 “不许喝酒,有什么事或者有任何情绪波动都可以随时打给我, 好好睡觉,好好吃饭。” “您是我哪位啊?”卢米笑着问他:“管的宽!”绕过涂明向外走,被涂明拉住手腕:“答应我再。” “我喊了啊!” “请喊。” … “答应你行了吧!”卢米抽回手腕:“无赖!” “这就对了。”涂明笑了:“给你带吃的回。” “不吃。” 涂明在机场给涂燕梁打了个电话, 问他需带什么。 “我没有。问问你妈吧?”涂燕梁说:“这么别扭着不是事,你妈这天闷闷不乐。” “我待会儿打给她。” “行。” 涂明走到边给易晚秋打电话, 易晚秋顺手挂了:“在合唱团, 怎么了?” “我澳门差, 需带点什么回吗?” “不用。”易晚秋回他:“什么都别带,注意安全。” “好的。” 易晚秋的确心情不好,用涂燕梁的话说:从前的乖儿子叛逆了, 当妈的失落了。易晚秋倒是不失落, 只是觉得难受, 感觉己倾尽心血养大的儿子的跟己渐行渐远了。 “如果没遇到卢米,明明会这样吗?”她问涂燕梁。 “你不归咎到卢米身上,对孩子不公平。你还记得咱们结婚的时候吗?我妈让咱们搬住,如果有困难让咱们己克服。她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记得,搬前晚让咱们别怪她,说你是成年,彼都体面的退, 过己的小日子。”易晚秋说。那时涂明『奶』『奶』还没到不讲理的步,年轻时候活的通透。易晚秋跟她的关系尚可,因为不生活在起,每次回起做饭聊天,吃完饭收拾干净就走。 “是这个道理。虽然我妈现在天天用拐杖打,但年轻时候的智慧值得学习。”涂燕梁拍拍易晚秋手背:“你呢,觉得孩子跟你远了,涂明觉得你介入他感情太多,你们都没错。但弄的表现决定你的高度,就那礼物,是你潜意识的反应。” “过就过吧,别跟涂明杠了。他分手了跟丢了魂样,离婚那时候都没这样。你想个了无生趣的儿子?” “我不想。” “那你就把心思藏藏,放放,练习“得体的退”。” “嗯。” “你给我带点点心回吧?我喜欢吃澳门的点心。”易晚秋又给涂明发消息。 “好的。” 涂明收起手机,坐回乌蒙旁边。他们在休息室候机,乌蒙打开电脑check行程,修长的腿被电脑盖住。 想起早上卢米的夸奖,就问她:“我今天的很好看吗?” “不然?”卢米回她:“好看死了,姐妹。” “这条裙子有两个版型,我买的是膝盖以下,但店家寄错了。我试了试觉得还可以就留下了。”乌蒙不知道己为什么跟卢米解释,好像别怕卢米误解她样。 “放轻松er。你只不过穿了条别好看的裙子,为什么解释!好看就是好看!” “谢谢你,i。” “快别客气了。” 卢米觉得乌蒙总是小心翼翼,像怕做错事的小孩。可她兢兢业业,从不错。 daisy又跟卢米八卦,她看起有天大的秘密样:“知道么,这次澳门的项目是er主动争取的。” “主动争取有什么问题?都像我这样活谁干?” “不是这么个事,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 “er喜欢will呀!” daisy这天可是太闲了,显的有点不务正业。卢米嘿嘿笑:“你听谁说的呀?” “他们前同事说的啊。还说will离婚跟er有关系八成,说当年er跟will和他前妻关系都很好。离婚后will前妻跟er绝交了。” daisy说的有鼻子有眼,卢米皱着眉听,等daisy终于说完,卢米才对她说:“你有证据吗?别道听途说了。will对你挺好,上季度还给你和er评优;er对你很好,你那个项目问题,家陪你加了个星期班。有点良心吧啊!” “我没说er不好,我只是说她喜欢will。” “喜欢个有错吗?我还喜欢大明星呢!”卢米点daisy脑门:“别犯傻了,这话落到当事耳朵里,难受的是你己。上次你说我跟ke有事儿我都没搭理你。”卢米站在乌蒙那边,喜欢个没有任何问题。 daisy嘿嘿笑。 卢米假装瞪她眼,俩起接水。 乌蒙并不知道公司里关于她的议论,上飞机的时候她碰巧坐在涂明身边,就跟他起讨论工作。 涂明认回答她关于风控的问题,把其中的核心点讲给她听,看到乌蒙的胳膊上被机上空调吹了鸡皮疙瘩,就跟空姐了『毛』毯给她。 乌蒙把『毛』毯裹在身上看涂明侧脸,声唤他:“大。” “怎么了?” “您跟i分手了吗?”乌蒙轻声问他。 涂明的眼睛终于从报纸移向乌蒙:“我被分手了。”涂明笑笑:“但我不准备放手。” 乌蒙点点头:“可以看您别喜欢卢米,比喜欢邢云姐多的多。” “我很喜欢i,她别热情、正直、犀利,大眼光很好。” 乌蒙看着窗外的云,叹了口气。 “你很好,er,缘分没到而已,不必妄菲薄。” “谢谢大。” 涂明在落后参加会议,乌蒙处理其他工作。涂明看了次手机,卢米都没给他任何消息。卢米用行为提醒他他们分手了,分手的连刻意寒暄都不必有。 晚宴的时候涂明拒绝喝酒,乌蒙却主动提议喝点。其他部门同事把聚餐的照片发到群里,乌蒙坐在涂明身边。 daisy私信卢米:“我怎么说?” “坐起就有事啦?” “你看眼好吗?” 卢米没跟daisy掰扯,乌蒙对涂明的感情她比谁都清楚。 “别喝酒。”涂明给卢米发消息。 “?”卢米看着手里的小罐啤酒,怀疑涂明是不是在她家里装了监视器。 “把酒收起,热了就喝果汁。” 晚宴无聊,涂明游离其外伺机撤退。突然想起夏天天热,卢米八成会在家喝点酒。想起她狼狈的脸,就给她发消息吓她。 吓个准儿。 “就喝。”卢米跟他顶嘴,负气似的把手机丢到边。 涂明找个借口给卢米打电话,被卢米挂断了。就发消息给她:“不让你喝酒是怕我不在的时候你再磕次脸。” “我可以跟别喝。”卢米气他。 “不行。” “分手了你管不着。” “那我进喝酒了,你别管我,分手了。” 涂明就那么说,回到酒桌的时候乌蒙已经有点微醺了。涂明叫停了酒局:“不喝了吧?不早了,明天还工作。” 乌蒙趁着酒意看涂明,心中又涌起情愫,令她觉得己无处可藏。涂明在房间门口跟她说晚安,乌蒙站在那没动。手拉住涂明衣料:“大。” 喝了酒的情绪不太稳定,突然哭了:“我心里别矛盾。” 涂明拨开她手指,问她:“怎么了er?你遇到什么事了?” 乌蒙摇头:“没事,我可以您房间坐会儿吗?我想跟您聊聊天。” “我房间不太方便。如果有事,可以酒店大堂说。”涂明果断拒绝:“你需我帮助吗?” “您可以陪我走走吗?” “可以。” 涂明陪乌蒙酒店外醒酒,让她走在里侧,顺道买了杯清茶给她。 乌蒙接过茶握在手里,这就是她喜欢的涂明,永远这么温柔善良。 她想在今天跟涂明说很多话,因为那话压在她心里很久,他在恋爱的时候她无法倾诉,现在他分手了,乌蒙就想说那么说。这样的机会不多了。 “我想跟您说的是我对您的感情没有改变。我知道这样不好,我尝试过跟别约会,但我都失败了。” “我知道我们不可有结果,因为你对i的感情太深了,我看的清楚明白。” “即便现在你们分手了,我知道我没有机会。” “但我就是想跟你说说,喜欢个不可的太辛苦了。” 涂明没有讲话,他不太擅长处理这样突如其的表白,眼前的乌蒙哭的很伤心。只站在那等乌蒙己冷静下。 乌蒙不是个坏,她比别胆小谨慎。初入职场的时候小心翼翼,是碰巧遇到涂明这样的板,让她少了那么点惶恐。涂明在她心里就像道光样,她想靠近,又怕己被灼伤。 那时的她总是想,等我足够强大和优秀才站在他身边,所以她别努。但当她发现涂明和卢米在恋爱的时候,突然发现己直以都是错的。 爱情从都不等。 不应该效仿任何,首先你得是你己。 在北京的时候无数次鼓起勇气想跟涂明说这话,但她总觉得时机都不对。好像只有离开那座城市,在个陌生的方,她才挣脱束缚样。所以她主动申请跟这个项目,到澳门,喝了点酒,才有勇气跟涂明袒『露』心事。 “您别有压,我的就是想说说。回之后我就准备好好跟别约会了,而且,大,我想辞职了。” 乌蒙没办法再这么下,卢米的坦『荡』让她无处遁形。她愿意选个新的战场重新战斗,而如今的她,终于有了这样的。 “就像您之前说的,职场像旅程,从这段,到下段,每个都踏上不同的路。所幸之前这两段旅程,有大做我的向导。” “我师了。” “谢谢您。” 涂明很感动。 他认看很准,第眼见乌蒙,就觉得这个员工以后会大有可为。乌蒙从都有己暗戳戳的小心思,但她的小心思都为保,从不害。 这点涂明始终信任她。 “挺好的,希望你在新岗位努工作,期待你成功的消息。” “我会的。”乌蒙抹掉眼里的泪水:“还有大,邢云姐的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过了,不必再提。” 第87章(坏心眼儿的人) 那时乌蒙的房子出了问题, 涂明和邢云把老房子借给她住,她也因此跟邢云建立了友情。 邢云本人温柔沉静,对乌蒙也随和。她下了班会偶尔去老房子坐一会儿, 跟乌蒙聊会儿天。 邢云像姐姐,给乌蒙讲很多社会经验, 也把她和涂明之间的种种说给她听。 慢慢的,就觉得对方变成了值得信赖的人。 再往后一些时候,邢云偶尔会说:涂明突然特别坚决的从学校离开, 好像有什么问题。 “可是老大好像没跟什么人走的很近。” “下班后呢?” “下班后我不清楚。” 乌蒙察觉到邢云的苦恼, 就会安慰她。那时她对涂明还没有特别的感情, 只是依赖他信任他。后来邢云与乌蒙愈发的要好, 就会请乌蒙发涂明的日常照片给她。 乌蒙只当是一个妻子对丈夫正常的关心和情趣, 于是尽可能多拍了发给她。 是在公司组织拓展训练,乌蒙拍了一张大家聚在一起的照片,看起来涂明像是在拉一个同事的手。邢云看到那张照片后变的不对劲,她问乌蒙:“他加班的时候都跟她在一起吗?” “不是啊,只是同事。” “照片里牵着手呢!” “没有,是视觉误差。” 乌蒙解释不清楚了,她隐隐觉得自己把涂明推向了一个很麻烦的境地。 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邢云开始通过涂明的各种软件去寻找蛛丝马迹,企图证明涂明与别人之间有不正当关系。 当涂明知道事情起因是邢云要求乌蒙偷拍他照片的时候,并没有怪她, 而是对她说:“你还太过年轻。再过一两年, 你大概就会明白什么事能做, 什么事不能做。” “又或者, 你会把人心看的更清楚。” 乌蒙没看清别人的人心,在日复一日的相处和矛盾激化中, 看清了自己的。她喜欢涂明,暗暗的。 涂明坚持认为他跟邢云之间的问题即使没有乌蒙作为她眼线,也会有别人。他擅长自省,把他们婚姻的问题归咎到自己身上,认为是自己不够热情,导致邢云对他的怀疑。过去的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涂明也不想再说。 “我那时什么都不懂,尽管老大什么都没说,但我内心自责不已。” “过去的事了,别再提了。” 涂明对乌蒙笑笑:“回房间早点睡吧。” 他并没有挽留乌蒙。乌蒙是很好的员工,她做事细致认真,几乎从来不出错。人又相对温和,是一个好苗子。但涂明也知道她在凌美过的不算太舒服,因为要面对他和卢米。 乌蒙提出离职的消息传的快,第二天远在北京的同事们就都知道了。 daisy一个劲儿摇头:“看不懂看不懂,我八成只能做个庸人了。er势头正猛,怎么还激流勇退了?” 卢米猜到一点,但她不说。 部门里接连两个同事主动要走,这在从前倒也不多见。卢米破天荒忙了起来,人少事儿多,谁都逃不了。 看到hr就问:“岗位挂出去了吗?快筛简历呀!等不起啦!” “才一天。”hr跟她打趣:“will都没急。” “will看起来不急,急死了要。” 尽管这么说,真没人干活的时候还是要顶上,作为乌蒙的导师,她的大部分工作都远程交接给了卢米。 卢米被工作缠住,接连好几天没能正点下班,到周五晚上七八点,终于忙完了,美好的周五晚上也泡汤了。 驱车回家,看到楼下木椅上坐着一个人,旁边是他的旅行箱,不是涂明是谁? “不直接回颐和园在这喂蚊子啊?” “看你一眼我再回去。” “看完了,回去吧!” 卢米装严肃,说完自己又忍不住笑,一屁股坐在涂明旁边跟他抱怨:“我要累死了。” “一连俩人辞职,你把er的项目交接给我,我忙不过来。”卢米单纯就是懒,乌蒙的那些项目忒累人,她做了几天就觉得大把的时间耗在工作里,都没有什么时间做一个“无用人”了。 涂明借着幽暗灯光看她,女王要穿高跟鞋及膝裙,视觉上被拉长的小腿并在一起,在夜晚发着莹白的光。 将视线移开,整个人就有那么一点心不在焉。 “给daisy吧?daisy每天八卦来八卦去,让她忙起来,没时间做办公室八卦精,你说行不行啊?”卢米问他。 “不行。” “为什么呢?” “因为我想让你帮我。” 因为乌蒙有几个项目是涂明一起参与把关的,他想借用一点职务之便多跟卢米在一起。那天她跟唐五义在楼下顺口说她要相亲,他听到了。 “那你给我涨点工资吧?” “涨工资听公司统一安排。” “那我要你干什么?”卢米哼了声。 “你可以用我做点别的,你喜欢的。” 涂明说的隐晦,卢米却一下抓到他表达的重点,眼倏的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涂明眼落在对面的树干上,揪着一颗心等卢米回答。说这样的的话对他来说太少见,是卢米决然撤退,又玩笑似的说她要见别人,涂明罕见的节奏乱了。 “我戒色了。” “那太可惜了。” 卢米被涂明逗笑了,心想你个大尾巴狼,还装呢! “回去吧,不早了!” 卢米站起身向单元门走,高跟鞋踩在地上噔噔噔响,把涂明的心都踩乱了。 在卢米准备关上屋门的一瞬,他整个人挤进去,红着脸对她说:“你家里有热水吗?我喝点水走。” “没有,得现烧。”卢米配合他。 “那我去沙发上等会儿。” 涂明把箱子拎进来放到门口,人坐在沙发上,也不乱走乱动,拘谨的狠。 就您这样还学大坏蛋呢!卢米心里笑他学不像,给他端了一杯水,走到餐桌对面坐着,跟他拉开距离。看他小口啜饮,喉结滚动,修长的手握着杯沿,有点像拿腔拿调的贵公子。 “还喝吗?”卢米在他喝完一杯后问他。 “喝。” 卢米起身把一壶热水放到沙发旁的小桌上:“自己倒。我换衣服。” 卢米准备给涂明打个样儿,给他展示一下什么叫引逗。站到他面前,对他说:“辛苦帮个忙。”把自己的头发划拉到一侧,请涂明帮她拉开连衣裙拉链。 涂明指尖捏住拉链,缓缓向下拉,看到卢米的法式露背胸衣,将她一片美背衬的愈发胜雪。 涂明的呼吸轻轻落在她背上,卢米挺直脊背,不想在他面前败下阵来。 当涂明指腹贴将上来,她站起身避开他:“让你帮忙没让你动手,无赖么这不是!” 卢米对他扬眉,看到涂明裤子鼓起的一块儿,有计谋得逞的得意嘴脸,几步到卧室关上门,把涂明锁在门外,捂着嘴笑出声。 哼着歌换了睡衣,又躺到床上,偏不开卧室门让涂明如愿。卢米坏心眼儿,想让涂明也尝尝她当初急吼吼想睡他而他根本不给睡的滋味。 到了这一步,她知道她其实已经不生涂明气了。 仍旧不想理易晚秋,但已经不再迁怒于涂明了。剩下的就是小孩子那点顽劣的心性,单纯不想先低头。 涂明耍了人生第一个臭无赖。 他打开行李箱,去卫生间换了睡衣,冲澡,总之今天打死他他都不会走了。沙发他打的,他做好了在沙发上打持久战的准备。还好当时设计用心、用料好,睡个十天半月人不会不舒服。 卢米支着耳朵听他动静,好家伙,把这里当自己家了,刷牙洗脸冲澡了! 卢米哼了一声,开了卧室门,恰好涂明冲完澡,头上还滴着水,整个人洗去旅途风尘,透亮干净。 “谁让你在我家洗澡的?”卢米瞪他:“你怎么不把自己当外人?“ “谁分手了还赖在前女友家里啊?有违你正直的品格!” 涂明不讲话,躺到沙发上,双手交叠在脑后,准备把无赖耍到底:“我无家可归。” “颐和园你可以去!” “颐和园房子不是我的。” “你自己有新房。” “没装修完,甲醛还没散干净。” “回学校。” “不太行。” “住酒店。” “没钱。” 卢米拿抱枕丢他:“你跟谁学的?” “你!” 涂明起身拦腰把卢米抱起,死死按进沙发里不许她动。头猛的沉下去作势要咬她嘴唇,卢米吓的哎呀一声别过脸去。动腿踢他,腿又被他长腿压制住。 两个人哧哧喘着气,卢米扬手推他,手腕被他握住固在脑边。 “卢米,闹归闹,相亲不行。” “你怎么偷听别人说话?你还是谦谦君子吗?” “我不是。” 涂明又假装要亲她,卢米又别过脸去,唇贴着她唇角,出言哄她:“分手还没分利索呢你就着急相亲,想气死我吗?” “怎么没分利索啊?” “你钥匙还在我这儿呢!” “那你现在给我。” “你亲亲我,我就给你。” … “我亲你也行。” 张口轻轻咬住她下唇,松开,又咬上去,再一次,舌尖探出来,舔过她唇瓣。五指嵌进她指缝里紧紧握着,镜框擦到卢米鼻梁上。 挺碍事。 卢米微微扬起下巴,咬住他的镜架,偏过头去放到一边,小狗一样。 “看看你把人逼成什么样儿了!”卢米说他:“欺人太甚!” “就欺负你!”涂明学她恶狠狠讲话,又咬她鼻尖,起身放开她。 卢米推开他去冲澡,还在嘴硬:“明天一早你就走!” “那我要看心情。”涂明已经找到了做无赖的感觉,觉得自己到了明天早上肯定会炉火纯青了。 听到卫生间的哗哗水声,他又觉得躁动。 特别想她。 强压下冲动,想等她再把最后一点气消完再动她,不然回头又急头白脸提裤子不认人,这都有可能是卢米干出来的事儿。 易晚秋的消息来的是时候,她问他:“回来了?” “回来了。给你们带了点心,明天送去。” “你怎么没在颐和园?我刚刚从那回来。说是统一换窗户,我和你爸过去看了一眼。” “我在卢米这里。”涂明没有藏着掖着,他需要易晚秋明白:他爱一个姑娘,不能被人左右,包括易晚秋。也希望她能给予卢米相应的尊重。 “跟卢米分手那些天我没一天睡的好,在她这里我安心。” “嗯,我知道了。”易晚秋回他:“你喜欢她就好好在一起吧,如果她心里还是觉得那化妆品的事过不去,你把她电话给我。” “不行。”涂明回她。 “你怕我说别的?我是你妈。这点信任都没有了吗?” “实不相瞒,暂时不敢。”涂明说:“您是老小孩,脾气上来也没人管的了,我太了解您了。” 卢米洗了澡出来,看到涂明的眼里烧着一把火,就跑进卧室,对他喊:“管好你的眼睛!” 百度搜,最快追, 第88章 第88章我们的好日子 卢米把卧室门锁上, 就不涂明留机会。 憋着去吧! 两个都不太好受,一个在沙发上烙饼,一个在床上烙饼。 “沙发不舒服。”涂明发消息。 “那你回家睡。”卢米回他。 “…我保证不动手。” “不行, 渣男。” 明明在一个房子里,却要用手机聊天, 还聊的不亦乐乎。聊着聊着卢米又有了坏心, 换上一条大『露』背睡裙,推开门去厨房找水喝。在涂明热烈的目光下慢吞吞喝水, 心里默数涂明能忍到几时。 听到沙发有了响动,放下水杯就走,涂明赶到进卧室横在面, 卢米收不住脚,撞进他胸膛。 “哎哎哎!”卢米推他:“耍流氓了!” 涂明任推他岿然不动, 甚至对卢米笑了一下:“我不做君子了, 从今天开始我是小。” 将扛在肩头两步丢到床上, 欺压上去,在昏暗的夜灯中跟卢米眼神撞,眼里有着不出的意, 大概在:就知道你控制不了自己。 “坏。”涂明, 埋首到颈边, 咬了一口。 听到卢米娇气一声疼,心里舒坦了。 涂明觉自己八成是因太久没跟卢米有什么,急的跟饿鬼一样,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道,将啃食殆尽。卢米甚至被他吓到,在他耳边求他:“慢…” 一口气吊着半天喘不匀,指尖陷进他皮肉, 恶狠狠咬他,又欢喜又推拒。 经这么闹一次,恨不能24小时黏在一起。但又有什么跟从不一样,涂明总觉卢米不定哪天就会变主意。从对他的笃定好像不见了。 涂明很少回学校。从一个星期回去一两次,现在半个月回去一次。卢米觉奇怪,就问他:“你怎么不回家啊?” “段时间再回。” “什么?你在做无效抵抗吗?你这样会让你妈觉是我不让你回家。你妈会烦我。” “卢米。”涂明握住手:“别管了。” “行。那是你妈,不是我妈,我现在要去看我妈了。”回家蹭饭,把涂明一个丢在家里。 又到了周末,涂明出差回来,家里空『荡』『荡』没有。 他打卢米,卢米关机。等终于开机了,涂明对:“去哪儿了是不是应该提打个招呼?” “别跟我来劲啊,我爱去哪儿去哪儿,关你什么事儿啊?” 涂明打电话,又听卢米训他好几句,他都听着,等完才问:“在哪儿?” “冰城。” “好好玩。” 涂明知道卢米需要跟好朋友在一起,这样才会把北京的烦心事忘了。姚路安约他出去坐坐,他实在无事可做,就真的去了。 两个坐在后海边,涂明难同意喝酒。 “最近周末不怎么回学校了?”姚路安:“那天我妈看见你妈了,两个聊了一会儿。你妈你不怎么回去了,什么?还因那件事?” “不太想回去。”涂明喝了口酒:“我呢,不能跟急,毕竟是长辈。但对卢米不好,我心里不去那道坎。少回去、少争吵。” “道理我讲,完全不觉自己有问题,太执拗了。现在呢,态度倒是变了,但我能察觉并没真正接受卢米。”涂明叹了口气。 “不回就不回,有态度挺好。”姚路安又问他:“最近这次卢米家里吃饭也不见你去,卢米你忙。卢晴不让我问。” “卢米不让我去。”涂明苦笑了一下:“我能感觉到,卢米不定什么时候就撤退了。” “撤哪去?” “或许,换个男朋友?”涂明看着姚路安:“你知道拿起放下吧?眼里也『揉』不沙子。我妈就是眼里的沙子,现在没准我也是了。” “没那么悲观吧?”姚路安尽管这么,但他其实也拿不准。卢米从来不受委屈,在易晚秋这里受了好几次委屈,已经是极限了。涂明可以向着,跟他妈决裂,但那样的涂明卢米八成也看不上了。 涂明耸耸肩,又叫了杯酒。 “今天酒量可以啊!”姚路安夸他:“等我和卢晴结婚的时候,你来替我挡酒吧!” “什么时候?” “秋天。卢晴喜欢秋天。” “好啊,恭喜。”涂明跟姚路安碰杯,真心替他高兴。一口干了,又叫了杯酒。 姚路安也不拦着他,涂明太理『性』了,没准儿喝多了能可爱。甚至还怂恿他多喝,直到他眼神有那么一呆了,才:“不喝了不喝了,差不多了,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走回去。”涂明站起来,子晃了晃。他在面走,姚路安在后面跟着,一直跟他到卢米家楼上。家里也没有,酒劲上涌,涂明觉哪儿哪儿都不太舒服,躺在沙发上动弹不。 后来发生的事不太记了,第天睁眼的时候头痛欲裂。卢米蹲在沙发边上像看怪一样看着他,看就看么,还要嘲笑他:“瞧瞧瞧瞧,就那酒量还要多喝!难受不难受!” “姚路安怎么回事!知道你不能喝还要让你喝!待会儿我就找他去!他一顿!” 卢米着着急了,真的打姚路安准备训他一顿,涂明拿走电话压在下,握住手腕的手没有松开。眼睛看着,一丝一缕的,把缠住了。 “怎么回来了?不是要周末?”涂明问。 “不回来我男朋友就要喝死了。”卢米哼了一声,拉他起来:“快起来,我去榨果汁。” “好。” 涂明洗漱完站在厨房门口看卢米榨果汁,好像很久没喝到卢米榨的胡萝卜汁了。他很想念那种感觉,也很想,明明就在眼。走到后揽住的腰,下巴放在颈窝,卢米噗一声笑了,停下榨汁机,转来回抱他。 是尚之桃跟:做朋友当然不希望你受委屈,甚至想劝你分手。但生真的没有处处顺心,不是这里就是那里,总会有委屈。你可以因今天易晚秋让你生气离开涂明,但离开会让你开心吗?不一定。果离开他会开心,你就不会在我这里又哭又笑了。 易晚秋不重要,涂明才重要。 也因涂明喝多了,在电话里跟喋喋不休讲那么多话,像一个大傻子。 两个抱了一会儿,厨房闷热,都出了汗,卢米把涂明推到客厅:“太热了,你等会儿。”在胡萝卜汁里加了冰块,还顺手丢几块西瓜,竟然做成了水果冰沙。 两个一一杯,坐在那慢慢的喝。 “你的朋友还好吗?”涂明问。 “很好。的可好了,我都想搬去冰城了。”卢米嘿嘿一笑:“但我舍不我的老心肝儿。” “我也舍不我爸妈,我『奶』『奶』。我就是这么没出息。”卢米枕在他腿上:“我今天赶早班机回来的,可累了。你要不要再陪我睡一会儿?” “好。” “那我去冲澡。” 卢米去卫生间洗去一汗腻,换了睡裙,涂明也去冲澡,两个都有累。卢米拉涂明胳膊枕着,又蹭到他怀里,一下一下亲他下巴上冒出的胡茬:“你真的有那么爱我啊?” “多爱?” “就是…一想到要分开就很难那种爱。” 涂明没话,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卢米。这些时间他的特别不好,明明还在谈恋爱呢,却感觉像失恋。从小到大没这么患患失。 “可能比那还要严重很多。” “那我原谅你了,咱们睡醒了接我『奶』『奶』吃饭好不好啊?” “好。我『奶』『奶』买了一个镯子,之羡慕别的『奶』『奶』有。” “就惯着吧!”卢米紧紧抱着涂明,跟他絮叨:“你总是惯着『奶』『奶』,什么你转就买,老太太现在被惯坏了。喜欢什么东西专挑你在的时候。你自己现在都很拮据,又要花那么多钱哄高兴。以后可别买了。” “没事,我缓来了。我卖了一部分股票。” “这样啊…那我们的苦子结束了?”卢米问他。 “结束了。” “那你可以带我去爱尔兰玩吗?我上一次去都快十年了。” “好。” 卢米睡着了,涂明觉心里堵着的那块儿终于是一疏通了,有好心情照进来,卢米的好心情。 经历宿醉的涂明抱着卢米好好睡了一觉,等他们睁眼已经下午四了。两个匆忙爬起来收拾好向外走,等他们到的时候都到齐了。 卢家着实很久没见涂明了,就都格外热情。『奶』『奶』招呼涂明坐边,涂明顺手『奶』『奶』戴上镯子。 卢国富在一边啧啧:“快瞧瞧,涂明这孩子真是会办事儿。『奶』『奶』就那一句,家就记住了,这么好的翡翠镯子立刻安排上了!打着灯笼难找!” “的好像小姚不孝顺似的!”卢国庆替姚路安找补,大家笑作一团。 『奶』『奶』喜欢那个镯子,问卢米:“能不能跟隔壁老太太一较高下?” “我觉您能赢。” “那就行。咱可不能输喽!” “听到了吗?『奶』『奶』就是这么好面子。”卢国庆对涂明:“你现在对『奶』『奶』这么好,以后也这么好。不然标准降下来了,『奶』『奶』可就要伤心喽!” “只会好。”涂明。 杨柳芳:“那感情好,这才是一家。” 吃了饭出来,卢米和涂明把『奶』『奶』送回去,又把杨柳芳卢国庆送回去。到楼下的时候杨柳芳请涂明上楼:“来家里坐会儿,你叔儿新搞了花茶,喝解腻。” 涂明看着卢米,等开口。 “你看我干什么,又没邀请我。”卢米嘻嘻一笑:“要请你喝花茶呢!” “怎么跟涂明话呢?”卢国庆拍卢米脑袋:“什么叫你看我干什么,你是不是大傻帽。” 几个笑笑上了楼,卢国庆献宝似的拿出他新买的花茶,成『色』真不错,味道也正,亲手涂明闷了一罐子。杨柳芳洗了水果,还有干果,摆了一桌子,几个坐下边吃边喝边聊天。 “『奶』『奶』那镯子多少钱买的啊?”卢国庆问涂明。 “不贵。” “不是多少钱?” “不到两万。” 卢国庆叹口气:“你这孩子是不是傻啊,你哄老开心,买个千八百的看不出来。买那么贵的干什么?回头随手丢了心疼不心疼!” “还有啊,卢米你现在在装修,要花一大笔钱。以后不要买这么贵的东西了。” 卢国庆完小声问涂明:“钱够不够?不够叔儿有,借你,有钱再还。没钱就用着。” 第89章 第89章结婚吧 涂明万万没想到竟然会被卢国庆主动扶贫, 而且还要小声说,生怕被杨柳芳听了去一样。趁着杨柳芳卢米去找零食,也压低声音问他:“您有多少?” 卢国庆举两根指头。 “二万?”涂明问。 他摇摇头:“两万。” 涂明点点头, 对他说:“谢谢您,我暂时不需要。等我有需要跟您借, 我多付点利息。”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给你都行,甭提利息!见外!”卢国庆拍他肩膀:“以后咱俩得好好相处, 互相帮衬。” 俨然是要拉涂明跟他站一条战线。 杨柳芳和卢米从厨房端零食出来,看到他们俩神神秘秘问:“说什么呢?” “你不能听了。” 卢国庆对涂明使眼『色』,涂明也点头:“问我晚吃的好不好。” “切!狼狈为『奸』同流合污。” “没大没小, 怎么说你爹呢!”卢国庆敲卢米脑袋,咚一声。 卢米呢, 还是笑嘻嘻的, 一点都不怕爹。 卢米家庭氛围好, 一家人讲话都不太严肃,三口人拌嘴很有。涂明坐在边听边乐。 “捡乐呢嘿!”卢米踢他一脚,他笑着移开腿, 欣然接受这一脚。 回的时候涂明跟卢米说卢国庆主动借他钱的事, 卢米快要惊掉下巴:“我爸铁公鸡?” “怎么说话呢!” “本来是。我爸主动借你钱, 甚至说要给你,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抠着呢!点私房钱我妈心明镜似的。” “你喜欢管钱吗?”涂明问。 “我不喜欢管钱,我喜欢花钱。你也看出来了…我是败家子儿。”卢米掰着指头给涂明数这些买过的包包:“你看到了吧?我储物柜几包,都是我的血汗钱。” “我还行了,你记得张晓吧?更败家。” “喜欢买。”涂明对说:“以后你看到喜欢的可以告诉我,我买来。” “呦!你准备支持我的买包事业?”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卢米嘿嘿一笑:“这可太好了, 多少钱都行吗?” “只要我有。”涂明说:“没有我再努力点。” 卢米被涂明逗的哈哈大笑,虽然败家,但也有度,动辄七八万几百万的包也不买,看看好了。可涂明说他要努力赚钱给买包,这话听着很朴素,却让卢米有一点感动。 拉住他的,人又靠去,姿态亲昵,路人看他们,卢米也不在乎,仰着脖子:“这有什么好看的!我亲我自己男朋友呢!又没亲你的!” … 是这么蛮横厉害。 易晚秋电话来的时候,涂明捏着卢米的嘴不许在大庭广众之下造次,笑着接电话,听到的哭腔:“你姥姥…icu了。” 涂明笑敛去,心被凿了一下:“什么时候?” “在刚刚。” “在哪家医院?” “北医三院。” “我在过去。” 他挂断电话想跟卢米道歉,卢米已经跑了车:“别急啊,这点附近不堵车。在去。” “谢谢。”涂明对说。 卢米在红绿灯的时候拉他:“姥姥吉人天相,明天能好。” 但愿。 这两老人身体不好,靠呼吸机过活,眼看着生机一点点从身体流逝。有时涂明陪聊天,还会突然对他说:“臭臭啊,下辈子还做姥姥的外孙子。” 或者“臭臭啊,姥姥在是不是特别难看啊?姥姥轻时可是大家闺秀,你可着北新桥打听,你姥姥数一数二的漂亮。” 又或者“臭臭你才五岁,怎么长这么大儿!你吃什么了啊?” 涂明不常回家这些日子,却是经常去姥姥的。老人了岁数,怕骨折怕感冒,一点小病能要人命。家人悉心照料着,总盼着能多活几。 卢米把涂明送到医院门口,怕他担心对他说:“快去。” “你…” “估计面挺『乱』的,我不去给你裹『乱』了。”卢米推了涂明一把,眼见着他小跑着去了。 易晚秋坐在眼睛还红着,刚刚抹了泪。涂燕梁在一旁握着。 “舅舅他们呢?” “去石家庄办事,往回赶了。”涂燕梁说。 “姥姥怎么样?” “让家属守着,看明天早情况。” 涂明点点头,坐在易晚秋身边。姥爷坐在廊尽头,后背微微塌着,像孤独的石像。 “姥姥会没事的。” “谁知道呢,反人总归都有一死。” 易晚秋说这一句又落泪了。 涂明姥姥偏疼,因为从小身体不好,面黄肌瘦,总是会生病。姥姥偷偷在碗埋肉给,时家每天定一瓶鲜『奶』,姥姥要易晚秋自己喝一半。 刚跟涂燕梁结婚的时候,两人单独出去过日子,甫结婚的小轻又工作没多久,哪能自己把日子过好了?姥姥没事儿去学校看一眼,去的时候从来不空,带很多吃的,还偷偷给易晚秋钱。 涂燕梁总说:“都能看出来,老太太偏心。” 这么被宠着的易晚秋,到了老也还是小孩。 把眼泪擦干净才问涂明:“你怎么这么快到了?” “刚好跟卢米在外面,不太远。” “人呢?” “怕自己添『乱』,把我放下了。” “你回去吧,有事我再给你打电话。” “姥姥这样我不可能回去。” 涂明电话响,他到一边去接,是卢米。 “情况怎么样?” “要等明天看情况。” “你在医院看着,给老人去对面找小旅馆。老人别熬整夜,熬夜容易生病。” “好。你到家了吗?” “我外头车呢,待会儿没什么事我再。甭管我了。有事你给我打电话。” 涂明知道卢米善良,心一定记着见面的时候姥姥对的好,才在这时候不肯回家。也想在离他近一点的地方陪他。 是自己表达爱的方式。 涂明挂断电话坐到姥爷身边,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他:“姥爷您喝点水。” 姥爷沉默着接过水,喝了一口,呜呜哭了,嘴含糊说了一句话,涂明反应了一下才听懂,姥爷说的是:“你姥姥要是了,我可怎么办啊?” “姥姥不会有事的。” “你姥姥如果了,我也快了。” 在老人心,少夫妻老来伴。不管纪多么大,因为疾病已经几乎没有生活品质,但这人在儿,心甘情愿伺候着,多一过一天是一天。一旦人了,信念也塌了。 涂明心难过,又不知怎么安慰姥爷,安静陪着他。也是在这漫长一夜中,涂明心涌特别强烈的渴望:他想跟卢米结婚,像姥姥姥爷一样,彼此照顾一辈子。到了晚,心也还是在惦记对方。 这一晚过的无比漫长,卢米直到半夜一点多才开车回去。涂明看着姥爷自始至终的悲戚神『色』,比从前更懂什么是“相濡以沫”。所幸到了第二天傍晚,姥姥再次闯过了难关。 送姥爷回家的路,老人对易晚秋说:“你妈没事了,咱们都放下心了。前两天你妈还说,如果今真的熬不过去,最不放心你。因为知道你『性』格古怪,对小辈要求高,怕你处理不好各种关系。” “等从医院出来,你多跟学学。人跟人相处也需要智慧。”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多大,在父母眼都是孩子。 易晚秋心情很差,看着窗外不说话。 把父母送回学校后,涂明看到易晚秋把家的陈设都重新摆了一遍。趁去买水果的时候涂燕梁对他说:“你妈最近心情不好,把家折腾了三次。” “嗯,我知道。”涂明太了解自己母亲了,一辈子没低过头,又被姥姥当孩子宠了一辈子,让承认错误太难了。无论再难受都挺着,让涂明回家吃饭已经是示弱的表了。 “你姥姥生病了,我怕到时也急出病来。没事儿多回来陪陪。”涂燕梁劝涂明:“要是卢米愿,改天我去二环咱们一吃顿饭,不带你妈。” “让知道你单独跟卢米吃饭,第二天把你扫地出门。” “我不怕。你们谈恋爱总不能一直不跟我们见面,时间长了卢米该有想法了,以为咱们家都不接纳。我想好了,先由我代表咱们家去跟卢米相处。你妈,后面再说吧!” 涂燕梁做人讲究智慧,也深谙“各击破”的道理。反他事儿少,跟卢米也算聊的来,想去缓和矛盾,不想让涂明为难。 涂明想了想,终于点头。 “下下周日前都可以。下下周日我们要出发去甘南团建。” “下周六。刚好我去边见一下老同事。” “好。” 易晚秋门的时候父子两已经停止了谈话,涂明在帮易晚秋紧老花镜的镜框。把从食堂打包的饭菜放到桌子:“吃成的吧,懒的做饭。” “好。” 涂燕梁和涂明交换了一眼神,彼此心照不宣坐在餐桌旁吃饭。易晚秋惦记涂明姥姥,只吃了几口放下碗筷。 “医生说姥姥的各项指标趋于常了,这次算是虚惊一场。但是到家后不能挨累不能生气不能着凉,不然肺会受不了。” “嗯。”易晚秋看了眼涂明:“前几天你姥姥没生病的时候问我卢米在干什么,说虽然只见两面,但还挺想的。要是卢米愿的话,等你姥姥出了icu,你带去医院看看姥姥。” “没什么不愿的,昨晚在医院外面等到半夜一点。”涂明放下碗筷,态度温和:“卢米特别重感情,姥姥生病也很难受。” “我听到你们打电话了。”易晚秋轻轻叹了口气:“辛苦了。” 涂燕梁咳了一声:“什么辛苦不辛苦的,人呢,都是两好一好。卢米这么惦记涂明姥姥,是不是因为老太太对好?俩人有缘分。” “你呀,别胡『乱』想了,去休息。”涂燕梁拉易晚秋的,把往卧室带:“睡去吧!”又对涂明摆:“吧!不早了!” “我先,我机不静音不关机,有什么事打给我。”涂明叮嘱完才出门。 到家的时候卢米在翻箱倒柜,涂明站在看折腾,再过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这是在干什么?” “我想找找我之前有一条开了光的项链,陪了我好多。” “然后呢?” “我要送给姥姥。” 涂明万万没想到卢米这一番折腾是为了这,参与的寻找。等终于找到的时候,卢米开心的像孩子:“这,送给姥姥,面有我所有的好运。” 涂明点点头,接过项链,也顺道把卢米拉怀。 卢米难得乖巧,被他轻轻抱着,听到他在耳边问: “卢米,我们结婚吧?” 第90章 第90章涂明是我的人 结婚啊。 卢米在涂明怀里抬看他:“认真吗?” “认真。” 昨晚姥爷在医院里流泪让他大受触动, 他想他应该跟卢米开始一段旅程。 “那是不是双方父母应该见见?”卢米听到“结婚”二字,脑里浮现是一群人坐在一,讨论个婚该怎么结。再过一会儿, 群人打来了,故事结束了。 八成是边同学样家长里短太多了, 在她脑里留浓墨重彩一笔笔, 让她觉得能走婚姻人大概都是历了一场又一场渡劫。 “要见。”涂明对卢米说:“所流程都不会少。” “那什么时候见呢?” “或许过一段时间可以。” “好啊。那会不会太快了呢?”卢米歪着脑袋问涂明:“你不是说要慢慢来?” … 涂明被问愣住,过了会儿太轻吐一口气:“你现在说话懂迂回了。” “我迂回了?” “对, 从前你会说:我不结,我没想好。” “我也会顾虑。毕竟每天抬不见低见,话说太死不好。”卢米嬉皮笑脸应对, 枕在涂明腿上,拉着他手:“也确都老大不小了。” “将就一也行。”卢米自言自语, 涂明被气半死。 卢米是在半夜翻时候才真正察觉到涂明说“结婚”那句话带给她悸动。睡意全无, 看了会儿涂明睡颜, 拿出手机来上网。 看着看着页就变成了婚纱定制。 啧啧,婚纱款式么多?卢米钟爱大『露』背款式,甚至仔细一想, 自己穿来应该也不会赖。 看了婚纱又看男士西装, 好看也很多, 涂明种材随便选一件好了,反正他穿什么都出众。 所以那“结婚”二字,真正令她感兴趣竟然是当天穿什么。 卢米觉得自己念一点奇怪,她懒得追溯,快要睡着时候脑中又蹦出一个场:涂明对坐着一个瓷娃娃一样小孩,他好像在给那小娃娃讲课,卢米走过, 听到他说“弦波动方程”,卢米伸手捂住孩子耳朵,对他说:“打住,我孩子不听个!” 也分不清是梦还是想象,第二天睁眼时候还想梦里孩子在推卢米:“我要跟爸爸学习!” 卢米对个场景震惊不已。 卢家人没出过么爱学习孩子,卢晴已很好了,也达不到那个程度。穿衣服时候看着正在打领带,脖子微微仰着,颚线好看死了。 就跳到他上,想咬他。 “别,今天高级会谈。” “那怎么了,参加高级会谈人不能/生活?”卢米张嘴,牙齿咬住他脖颈。涂明并没挣扎,揽着她腰手又用力,怕把她摔。 卢米收回牙齿,脸贴着他脖颈上那根明显筋,唇贴上,轻轻:“不咬你,别怕。” 涂明笑了声,把她放到床上:“周末我爸想逛潘家园,你愿意陪他吗?” “好家伙!不是撞我爱好上了吗?陪!必须陪!” 卢米心里是一点喜欢涂燕梁,他没架子,研究蝈蝈时候跟二大爷没什么区别。样老挺少见也。 “那周六约他?” “约啊!不约等什么呢!” 涂明真约了涂燕梁。 涂燕梁是他迈向婚姻重要一步。 涂明就是样一个人,一旦他动了念,就想把事做成。也是在个时候才发现自己想娶卢米心意多么坚决又迫切,好像他从来没结过婚一样。 抽空时候商场看戒指,总觉得哪一款都不太满意,他现在真是太挑剔了。 涂明意识到种挑剔实是因为他想给卢米最好。 到周五午,涂明医院看了姥姥。 姥姥神智清醒了一点,出了icu,在普通病房观察着。易晚秋和涂明舅舅坐在姥姥床边聊天。 姥姥看到涂明,就把手伸给他:“羊蝎子姑娘呢?”姥姥管卢米叫羊蝎子姑娘。 “她在司上班。”涂明握住姥姥手蹲在床边。 “你让她来陪我聊天,你妈你舅舅说话没意思,羊蝎子姑娘说话意思。” “还啊,八成是她开了光项链作用了,你姥姥今天特别舒服。”舅舅补充。涂明周三时候把项链送给姥姥,老人家放在枕压着,喜欢不得了。 姥姥说完咳了一声:“快点儿。” 涂明看了易晚秋一眼,易晚秋呢,抬腕看了眼时间:“我还事,得先走。” 涂明舅舅对姥姥撇撇嘴,姥姥也撇撇嘴。 涂明跟易晚秋出了病房,叫她:“妈。” “我真事。”易晚秋把手机拿出来给涂明看:“约了合唱团,骗你干什么!你姥姥想见她,你问问她愿不愿意来,愿意来就来看看姥姥。” 易晚秋说完转走了。 “你妈就样,一时半会儿改不了。八成是觉得之前闹矛盾她不来台,不想对卢米。”舅舅也追出来,对涂明说。 “我知。”涂明给卢米发消息:“我在姥姥里。姥姥问我羊蝎子姑娘怎么不来。” “不就来了吗?”卢米嘿嘿一笑:“我快到了。” “你怎么知…” “姥姥就是不说,我也该来看看。” 卢庆、杨柳芳知涂明姥姥生病,特意跟卢米说让她看看。说做人呢得里儿,不能别人遇着事你脖子一缩装不知。 卢米把车停好,从车里拿出果篮,她特意买。 涂明站在住院部门口等她,看她拎着一个特别壮观果篮,就小跑几步接过:“怎么还带东西?” “探病不带东西?我们卢家规矩。” 涂明拉着她手跟她一向里走,走到病房外听到里说话声,就走,看到已很久没见到邢云。 舅舅表情一点尴尬,忙解释:“刚刚打饭,在食堂碰见了。邢云妈妈做腰椎手术刚好也在住院。听到你姥姥生病了,就过来看一眼。” 说完又对卢米抱歉笑笑。他跟邢云说涂明接女朋友了,邢云说:“没事儿,都离婚了还能怎么着?我无非是来看看姥姥。计较个未免太小心眼。”坐在那里跟姥姥聊天。 邢云说多一点,姥姥清醒时候抿嘴不说话。老小孩想开口赶人,又怕卷了别人子。老人一辈子没大跟别人红过脸,会儿也一点开不了口。 再过一会儿糊涂劲儿上来了,看着邢云问她:“跟臭臭得要孩子了,你们俩都不小了。再过几年要孩子就太晚了,孩子还没成年呢,你们老了。” 句话刚巧落到卢米和涂明耳中。涂明看了卢米一眼,怕她因生气。刚要张口跟姥姥说,卢米拉拉他手指,意思你别管了。老人家清醒一阵糊涂一阵,解释个干什么!回解释了老人会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心里再难受一阵。没必要。 她哼了声走上前,问姥姥:“姥姥,您还记得我吗?”歪着脑袋看着姥姥笑,跟邢云端庄形成强烈对比。 姥姥还真认真想了想,涂明提醒姥姥:“羊蝎子。” “羊蝎子啊…我想吃羊蝎子。你是姥姥喜欢羊蝎子姑娘。” 姥姥点累了,说完句闭上眼睛,睡着了。 “让姥姥歇会儿,咱们外等着。”舅舅又看了眼邢云,心想你可快走吧,怎么么没眼『色』。他也拿邢云没办法,大概也知邢云是那种不爱说话,主意很正人。她不想走,你说什么都没用。 出了病房卢米靠在墙上,流里流气看着邢云。心想涂明个前妻还挺格,种场合她一点都不尴尬,还那么一点女主人姿态。做样子给谁看呢! “我就是来看看姥姥,姥姥没事我就放心了。你们先忙着,我得骨科病房看我妈了。”邢云看都没看卢米,只是对舅舅和涂明说话,她态度很冷。余光扫过卢米,写着看不惯。 “你等等。”涂明开口让她等等,准备跟她说清楚。以后离他家人远点,要真是出礼貌和情感,就别再样了,对谁都不好:“你…” “哎哎哎!等一!”卢米拦住涂明话,对他说:“是不是跟你说以后不准跟别女人说话啊?”她眼睛瞪着涂明,好像在嗔怪他,甚至哼了一声,表达对涂明不满。 ?话卢米没说过,别说跟别女人说话了,吃饭她都不管。涂明对卢米所谓大方一直不满,总希望她能表现出一点占欲来。卢米见涂明傻了,就推他:“问你呢,是不是!” 涂明终反应过来了,卢米讨厌邢云态度,要给她上眼『药』了。是点点:“是,我想来了。那我不说了。” “那行,你往后撤撤。我话跟你前妻说。”卢米手向后摆摆,让涂明往后站,她准备跟邢云干架了。 舅舅也没见过架势,站在一边看好戏,点紧张又一点兴奋,想看看现在年轻人是怎么处理种事。 “邢云是吧?”卢米朝邢云走近一步,脸上笑盈盈:“首先,我代表涂家人对你表示感谢,你能在离婚后来看姥姥,情义真不错。” “应该,从前姥姥对我不错。我记得。”邢云说。 “姥姥对谁都不错,前几天还跟我说从没见过我么喜庆姑娘,最喜欢我呢!你就甭当真了!”卢米嘿嘿一笑。 “感谢完了我该说正事儿了。第一,以后别管涂明姥姥叫姥姥,姥姥是我了,你如果碰见,就改口叫『奶』『奶』知么!第二,以后也别上赶着往眼前凑了,你看看舅舅都为难成什么样了?就差给我歉了。你看姥姥,也不能让姥姥好病。万一说错什么再让老人伤心,别给别人添种麻烦,看点眼『色』!第三,你前夫,涂明,现在是我人了,我正式通知你,以后别来我眼前碍事。” 卢米说完摊摊手:“走吧,你不是着急吗?” 卢米嘴厉害,见邢云两次她那眼神写着对她不屑,好像她抢了他老一样。病您就看看,你们离婚时候我认识你老是谁啊? 她姿态嚣张高傲,像一只斗鸡。 舅舅暗暗在心里叫好,姑娘真带劲儿,不卑不亢,说话句句切中要害。舅舅彻底倒戈了。 “那你管好涂明,犯不着跟我说些。”邢云对卢米笑笑:“越没什么越炫耀什么。态度么嚣张,着急宣示主权干什么?” 几句话挺气人。 卢米把包放一边准备跟邢云干一架,涂明看完热闹突然笑了,拉住她手,将她带怀里:“又要撂蹶子是不是?”抬对邢云说:“知她为什么态度嚣张吗?” “我惯。” 涂明从前冷冷清清一个人,礼貌态度,没刻意惯着什么人。邢云更没见过他样,大庭广众抱着一个姑娘,不觉得伤风化。 路过他人听到句我惯,笑笑过了。涂明拦着腰把卢米带到一边,小声问她:“我是你人了?我姥姥也是你人了?” 卢米罕见红了脸,小声说:“我气她呢!干架可不得挑戳人心窝说?” “那我到底是不是你人?”涂明问她,眼睛亮晶晶,带着笑意。 “看心情!” 舅舅隐约听到了,又看着邢云背影摇摇。刚刚太精彩了,卢米和涂明门看姥姥时候,他迫不及待给易晚秋打电话。 他是么说:“你知你未来儿媳『妇』嘴厉害吗?” “知。” “我看你不知!”舅舅把卢米话说给易晚秋听,说完还加一句:“当我听说邢云出轨时候我真生气。今天见来想给她几句,我没好意思。没想到卢米真是厉害,一句又一句,把人说熄火了。” 见易晚秋不回答,就问她:“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 “点评一今天事。” “卢米说对。”易晚秋说完挂断电话。 她尽管不太喜欢卢米,说邢云话却是一句没说错。易晚秋也觉得过瘾。 第91章 第91章决裂 涂明直到进家门嘴角还扬着。 卢米的“姥姥和涂明都是我的”带着几分蛮横和霸道, 架住涂明喜欢。 他喜欢卢米吃醋。 “捡钱啦?还乐呢!”卢米看他的笑容一直挂在脸,这样说他。 涂明凑到卢米面前吧唧亲一口:“嗯,我高兴。” “现女友和前妻干架把你高兴成这样, 你莫是个变态吧?” … “罢了,高兴高兴吧, 我看到你前妻那脸『色』跟吃屎了似的, 我高兴。下次再惹我我可能说的更难听。” 第一次见邢云以后卢米懊悔过两天,觉得自己当时真应该干她一顿。今天这几句说的她神清气爽, 却还是点遗憾,该说点更难听的。让她知道涂明和她都好惹,把她的脏心烂肺清理干净。 “我这么说她, 你生气生气?毕竟跟你同床共枕好几年呢!”卢米碰涂明胳膊肘:“问你呢!” “生气。” “胡说,我要是你我会生气。” … 卢米觉得奇怪。 邢云现在讲话阴阳怪气的, 在他们婚姻存续期是这么说话吗?斜着眼看涂明:“你说你原来跟你前妻吵架?” “吵, 怎么了?” “她说话那么气你都跟她吵, 却常常因为我说一两句话跟我斗气!经常跟我斗气!”卢米跳到涂明身,用力捏他脸:“你一碗水没端平!真孙子!” … “这碗水要端平?”涂明没明白这个逻辑。 “当然!你跟她吵,是对她更宽容, 所以你更爱她!” 卢米越说越生气:“行, 这下我生气了, 我要气死了。”看来跟真的一样,非要涂明给她一个解释。 涂明实在知道应该解释什么,他是愿意跟她动气,时恨能拍她一顿。他把这理解为过眼过心。 卢米『揉』捏他脸,恶狠狠的,『揉』够了亲他一口,从他怀里下来, 敷了面膜。 第二天在潘家园门口再次见到涂燕梁。 他笑着从车下来,干净体面的儒雅老头,一看是涂明爸爸。 “好久见啊卢米。”涂燕梁对她笑笑:“我好像没仔细逛过潘家园,今天辛苦你带路了。” “那您可要好好逛逛,这一片我可太熟了。”卢米用比了比自己腰部位置:“我大概这么大的时候跟家里来逛了,那时还像现在这样呢,半夜三更,鬼市的!” “所耳闻。”涂燕梁这才仔细打量卢米,姑娘今天扎着马尾,穿了一件t恤一条牛仔裤,一双小白鞋,像还在读书的学生,又比学生多了一点灵气。 涂明在身后跟着他们,听他们两个说话。 讨论的是涂燕梁想打一个平安扣系在床头当吊坠保平安,问卢米买什么材质的好。 卢米的意思是他用买了,卢国庆那里现成的木头,找自己做一个比买的好看。 “那太好,我还没见过你父亲,要拿你父亲东。” “我爸真没那些说道,别喜欢他东,他高兴还来及呢!说真的,回头送您一个。” “那你再陪我看看扇子。” “成,叔叔您气质好,玩一把文扇再合适过了。” 卢米喜欢这些东,说的时候眉飞『色』舞。涂燕梁看她一眼,再看涂明一眼,觉得他们两个现在点像。卢米把她自己的喜庆劲儿都过了一点到涂明身,让他总是看来老成持重的儿子多了一些间少年的观感来。 卢米在一旁研究扇面的时候涂燕梁问涂明:“你那天跟我说想结婚了,这件事你妈知道吗?结婚的话,是是双方家长得见一面?好歹在一吃顿饭。” “彼认识一下,毕竟以后要经常见面。” “我还没跟我妈商量,感觉现在算特别好的时机。您知道的,我妈…” “我回头跟她说吧。管怎么样,面子要过得去,能让姑娘家觉得咱们态度端正。” “嗯好,谢谢爸。” “涂明,你看这个咱们画这个扇子面儿好好啊?”卢米把机举给涂明看,她找了一幅图,觉得让店主画出来应该错。 “我可以自己画的。”涂燕梁说:“可以画出来送给你和你爸爸。我画的还可以。” “真的吗?”卢米睁大眼睛。 “真的。” “我爸原来业余跟美院的老师一画画,的确画的错。”涂明解释一句:“但是你果喜欢店主的画风…” “别,我要叔叔画的!” 涂燕梁还是看了眼卢米的机,她挑了一幅山水水墨。 “你喜欢这种风格?” “我想画半扇子面桃花。” “春光馥郁的?”涂燕梁跟她确认。 “对,跟我很配的。” 卢米喜欢生命力旺盛的一切东,花开的艳、庄稼长的好、天的云堆叠,她都喜欢。 “那好。画来送你,你下周可以来拿。” “可我们下周要出去玩。” “那等你回来。画好的画跑了。” “那谢谢您!” 卢米眯着眼笑,涂燕梁笑笑。 三个逛潘家园,卢米买了一个蜜蜡球送给涂燕梁,她买的蜜蜡成『色』极好,包一个银边拴在机,比平安扣还要好看。那蜜蜡球一对,店主一直建议卢米买两个,来是父母双全,一一个多好。 卢米摇头:“一个够了。”打死再给易晚秋买,回头好好的蜜蜡她再扔喽,何必呢。 涂燕梁没跟卢米客气,收下她的礼物:“扇面我好好看,我们算是交换礼物了。” “那我占便宜了,扇面是大师纯工画的,特值钱。” 三个又一吃了顿饭,聊天算融洽,分开的时候涂燕梁对卢米说:“改天叫你爸,咱们一逛潘家园怎么样?或者我登门拜访,顺道看看你爸珍藏的那些宝贝。” “好啊。都成,看您方便,我爸平常没什么事儿,喜欢在家里炒菜。您要是嫌弃,在我家吃成。” 这么告了别。 涂明送涂燕梁回去,卢米回她父母那。 在车的时候涂燕梁问涂明:“想好了是吧?” “什么?” “结婚的事。” “想好了。” “我会干预,但希望你要重蹈覆辙。离婚伤神,你已经经历过一次了。” “会的。” “我回头还会跟你妈谈,等我们准备好以后,你约一下卢米父母的时间。” “好的,谢谢爸。” 他们到家的时候易晚秋刚跟朋友遛弯回来,看到涂明和涂燕梁问他们:“你们父子去哪儿了?” 涂燕梁对涂明使了个眼『色』,说:“刚刚在外面碰了。”说完拿出机放到茶几,那蜜蜡显眼,易晚秋当即看到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些浮夸的东了?”易晚秋指指蜜蜡球。 “多好看,像一颗成熟的果子。还岁月厚重的沉淀。” “你当我傻呢?认识的中谁喜欢这些华而实的东我清楚是吗?” 涂明眼见着父母要闹愉快,找了个借口出去躲一躲。 在窗外站了会儿,听到易晚秋和涂燕梁小声拌嘴。 “我喜欢她你还要见他,你是是哪里对劲?” “你喜欢儿子喜欢,都打算结婚了连父母都见到,这对劲吗?” “他是还想再离一次吗?邢云都跟他过下去,卢米那『性』格能了?回头再扣一顶绿帽子给他!”易晚秋对卢米最大的偏见来自于她觉得卢米是一个长情的,她那样的『性』格很容易被他事物吸引。易晚秋觉得他们结婚的结果还会是离婚。 涂明听到绿帽子三个字,火气重冲头顶,推开家门走进去,易晚秋看到他突然住了嘴。 涂明眼神很冷,一字一句问易晚秋:“我还是你儿子吗?你这么希望我婚姻幸福吗?” “因为你挑的对!” “挑谁对了? “那么多好姑娘你选!” “好坏是你定义的吗?”涂明特别伤心,他从前以为易晚秋只是执拗,现在他知道了,她仅执拗、还狭隘,还对卢米抹去的偏见。 站在那哧哧的喘气,被易晚秋气的胸腔疼。突然间特别理解为什么的因为结果要跟家里断绝系了。平常跟易晚秋说话从来和声细语的,现在眼睛被气的通红。 “我对您比失望,我从来没想过我的母亲是这样的!带着偏见去看待别,对一个从来没伤害过您的后辈恶语向!我以为您的态度已经发生改变了,没想到恶意藏的更深。” 涂明说完这些看到易晚秋眼睛红了,易晚秋生气:“你说什么呢?我难道没权利选择自己的好恶?父母会害你吗?” “父母没害我的念头,跟思想是是狭隘没系。您可以自己的好恶,只要别打着为我好的名义。”涂明走到门口:“因为你清楚,你这样做对我没一点帮助。” “涂明,你等会儿。”涂燕梁叫住他:“你可以高兴,但你能用这种态度对你妈说话。”说到底跟易晚秋过了一辈子,问题可以慢慢解决,但儿子能这么跟妈妈说话。 “那用哪种态度?”涂明问涂燕梁:“高高兴兴开开心心对她说:感谢你对我的心,我会再让给我戴绿帽子了。你喜欢的姑娘我娶,我要这样说吗?” 伴侣出轨这件事在婚姻系中最为丑陋,当他听到易晚秋对他憧憬的与卢米的婚姻揣度的一瞬间,觉得自己遭受了莫大的侮辱。父母竟然认为他连对基的分辨能力都没。 “爸,她午陪你逛潘家园的时候,你们说说笑笑,我以为你是真心喜欢她。” “我的确喜欢她。” “但你任由我妈诽谤她。”涂明对法接受:“以后都别演戏了。” 他走出家门,了车。 论何时,他没跟家里这样争吵过。他从小懂礼貌,哪怕最开始易晚秋对卢米偏见的时候,他都用沉默的方式去对抗,一句重话都没说过。 但今天他法忍受。 在他开开心心想跟卢米开启生下一段旅程的时候,自己的父母横在了前面。他们说反对你干涉你,你要怎样是你自己的选择。但他们会从内心接纳你的选择。 这像好好的一个白馒头,掉在地沾了一点灰;又好像顶好看的一幅画被洒了水。来应该圆满的事,多了一点瑕疵。 ,多了很多瑕疵。 涂明回到颐和园,彻底收拾自己的东。 他想出任何更好的办法来,那索『性』想办法,由着自己的心意。他要搬出颐和园,彻底告诉父母他的态度。 他收拾了很久,该扔的扔,该装的装。最难办的是他的书,摆了一地。 那所谓,论怎样都要拿走。他出去找了几个大纸箱把书都装,还杂七杂八的东,又找了一个搬家司,用一个大车把所收拾好的东拉到了新家。房子还没装好,东进来了,堆在客厅一角。像一个流浪汉着急为自己找到一个避风港。 卢米给他电话的时候他正在指挥工搬剩下的东,听到他声音点低沉问他:“你怎么了?” “没事,我在搬家。” “搬哪去?” “从颐和园搬出来。” “为什么?” “没为什么。” 涂明想了想对卢米说:“从一个家庭结构里跳出来,准备跳进我自己的家庭结构里去。” 第92章 第92章衣柜分你一半 “我说兄弟, 情绪不对啊!” 从一个家庭结构跳出来,跳到另一个家庭结构里去。卢米咂『摸』一遍这句话,大概明白涂明八成跟家里吵架了。开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卢米有点生气了。她不明白为什么易晚秋总要让涂明不开。让自己的孩子每天开一点不好吗? “我没事。等我收拾完回去, 不等我,先睡吧。” “我这会没什么事, 我帮收拾吧。” “太折腾了。” “折腾个屁啊!” 卢米挂断电话朝涂明的新房开, 到了之后才想起他买完之后她好像还没正经来过看过。 涂明盘腿坐在地上看他的书。 他有很多很多书,专业书籍居多, 晦涩难懂难啃,让他想起他读书的时候,的一个热爱学习的人。 卢米随便穿的牛仔裤派上了场, 也那么席地而坐,安静陪涂明翻书。 涂明情不好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 本来就寡言的人这会更不会开说话, 嘴唇紧抿, 眉微皱。 卢米也不说话。 但她手不老实,从自己的书上移开,放到地上, 指尖点地, 像脚走路一样, 一点一点走到涂明膝盖下方,慢慢向上爬,爬到膝盖上,又顺着他的手腕,走到他手背,停下,轻轻摩挲。孩子一样。 涂明握住她的手, 放到唇边亲了亲,问她:“要参观一下吗?基础装修做完了,房子雏形大概有了。也陆续进了一些家具,能大概想象未来的样子了。” “选的风格可干净。”卢米顺着涂明的力道站起来,随他一起参观房子。 涂明审美水平高,基础装修做的简约干净大方,可塑『性』极强。当卢米走到大的卫生间,又开始不正经。张开手臂比划:“浴缸要这么大,不然我伸展不开。” 涂明又脸红,就嘿嘿一乐:“三个愿我连一个都没实现呢!我一个愿!在这个房子的浴缸里!” 涂明她逗笑了,问她:“那没有二个愿望吗?到现在都没许二个愿望。” “我有。” “什么?” “没想好呢!急什么!愿望我的!” 卢米哼了一,瞟了眼涂明,又指指客厅那堆东西:“所有的家当都在这里了?” “这些衣服、书部家当?”卢米问他。 “对,没什么了。” “房子没装修好,从颐和园折腾出来干什么?”卢米问他。 “我单纯就搬出来。” “跟爸妈吵架了。”卢米笃定的说:“而且因为我。” 看到涂明低下,就笑道:“我再猜猜,想跟妈说结婚家长的事,妈不同意。一气之下搬出来了。” “这样吗?”卢米戳涂明胳膊:“这样吗?嗯?” 涂明摇:“不,因为别的事。” “我告啊,不管因为什么事,我都得说一句。” “这男人,我的。我天天哄着爱着,谁欺负都不。包括爹妈。” “说那句从一个家庭结构跳出来,跳到另一个家庭架构的话我听懂了。在我这个家庭结构里,没什么特别明显的好恶,单纯就活的任『性』自在。我希望也能喜欢,如果不喜欢那也只能这样了。改不了了。” “还有啊,我『奶』『奶』的话说:这人我家的,我罩着。” 卢米一句又一句的,无非就想告诉涂明,怕什么啊,还有我呢,我卢家人都挺。 涂明眼睛一红,把卢米扯进怀里狠狠抱着。 易晚秋的事他不能跟卢米说,尽管她猜的八九不离十,但话比那更令人无法接受。涂明不希望卢米听到别人对她的流言,他对此非常难过。 “勒我得了。”卢米在涂明怀里抱怨:“勒再找个女朋友对吗?不做好打算了啊?” 她故意气涂明,一边气他一边抱紧他,额在他胸前蹭了蹭,又踮起脚亲他。 “要不要把衣服都拿家去啊?”卢米没“我家”这样的字眼,她说的“拿家去”。 “家里衣柜放的衣服都放不下。” “可以把的衣服叠起来啊,穿的时候熨。” 卢米也就这么一说,她其实决定“断舍离”一下,再把杂间收拾收拾。怎么就放不下涂明这几件衣服啦?还能委屈了他不成! 说收拾就收拾,她一进家门就开始折腾。 好歹涂明衣服少而精,只质地都极好,不大像能受得了“叠起来”委屈的衣服。 卢米把杂间的东西向外折腾,涂明沉默不语帮她打下手。她杂间堆着很多老东西,从前懒得收拾,今天一件件都觉得可以扔了。除非从小就特别喜欢的,先放到客厅地上。 好不容易收拾完杂间,涂明要把自己的旅箱拖进去,卢米制止他:“干嘛?” “放衣服。” “这不给腾的。” 卢米扭进了卧室,卧室里的大衣柜,卢米堆着春夏秋冬四个季节的衣服。卢米爱臭美,衣服特别多,有时血来『潮』翻出一件来,哪怕十几年前买的,她穿在身上依然很好看。 在卧室里倒腾衣服,穿穿脱脱,还要问涂明好看不好看。 涂明一个劲点:“好看。” “这件时候买的?” “大学时候?那现在穿起来非常合身,可身材一直没变。” 涂明一边看卢米折腾,一边的夸赞她。卢米夸的花怒放,甚至拿出手机给自己咔嚓了几张。这一折腾到半夜一两点,收拾出好多衣服都丢到客厅里,换季的衣服折腾到空出的杂间里。 衣柜生生空出了一半,得意的给涂明展示:“这样就公平了,咱俩一人一半。” 涂明终于知道她在折腾什么了。 折腾这么久,为了给他腾出半个衣柜。 “我放杂间就好,穿的时候熨。”他有点于不忍,卢米从前说打开衣柜看到满满的衣服就觉得自己很富有;一辈子衣食无忧。现在她空出了半个衣柜,那不就会觉得自己贫穷了? “杂间可不兴放那些衣服。我的我的衣柜给一半,把的新家给我一半,咱俩扯平了。”卢米身子向后跳到床上,整个人弹起一下:“这笔生意我可太划算了,半个衣柜换半个房子。” “不换,整个房子都的。” “那大方,但衣柜我只能只能半个。” 卢米嘿嘿笑:“快点啊,挂衣服!咱今天就挂完,挂完再睡,反正明天不上班。” “。那我就不客气了。” “您就甭客气了!” “擎好吧您!”涂明学卢米说话,的打开李箱开始挂衣服。 他在卢米的房子里拥有了半个衣柜,这种感觉很奇妙,亦很美好。看起来只半个衣柜,而事实上一次关系的进步。 卢米睡着了,涂明仍旧睁着眼。 这一天甘苦参半,令他久久不能平静。说到底还因为他从没想过此生竟会有跟父母决裂的一天。可他知道他说的不气话,他愿意为他说的每一句话负责。 卢米翻了个人,察觉到涂明还醒着,就微微睁了眼:“还不睡啊?明天变成大熊猫。” “马上睡。” 卢米叹了气,手臂环住他:“要难受,明天就回去一趟。母子没有隔夜仇,话说开了就完了。” “我不回去。”涂明说。 “好好好,不回去不回去。”卢米嘟囔一句,『迷』糊之间亲他脸,又翻身睡去。 涂明说不回去就的不回去,期间去姥姥家里看她,易晚秋看到涂明转身就走,涂明也不跟她说话。 姥姥刚出院,身体比从前又差了一点。但察言观『色』还很厉害,看出他之间闹了矛盾,就问涂明:“臭臭,跟姥姥说说怎么了?” “没怎么。” “因为羊蝎子姑娘吗?” “嗯。” 姥姥叹气:“妈呀,一因为关,二因为惯坏了。闹就闹吧,闹一次她就知道自己子什么样了。” “我不在闹。”涂明跟姥姥解释:“我对她特别失望。” “哦哦哦哦。”姥姥拍拍涂明手背:“别怕,等找个机会姥姥说她。” “姥姥别『操』了。” 涂明把『插』着水管的杯子放到姥姥唇边:“您喝水。” 姥姥喝了水,又闭上眼睛睡觉,但她拉着涂明的手不让他走,直到天黑透了才放涂明离开。 到家的时候卢米正在收拾李,他要9天时间去甘南自驾。部门的团建活动,因为唐五义说惠州小城写意,走之前想去感受山河大川。部门其他人纷纷同意。 嘴里哼着歌,显然情不错。 “这么开?” “要出去玩了,不开的大傻子!想啊,玩9天回来,上三天班,十一了!”卢米对这个安排特别满意,简直让她这条咸鱼如鱼得水。 “就喜欢不上班。” “谁喜欢上班啊,我就希望躺着。” 那天卢国庆教育卢米,说希望她能努力工作,多赚点钱。卢米问卢国庆赚那么多钱干什么,卢国庆说给他花。 他的逻辑这样的:咱家总得有人赚钱,现在我和妈老了,赚不动了,来。 卢米点点:“那这样吧,我派涂明帮我赚钱。”反正她没法努力了。她在凌美收入不低了,要想再前进,只能靠晋升了。可她既不愿意晋升述职又不想做管理者,每年等普涨,就这点出息了。 卢国庆听说卢米要派涂明赚钱,又训了她一顿:“哪怕结婚了,咱也不能花人家钱知道吗?人家的钱有人家的处,别把人钱都花了,好像咱要把人家剥削干净。” “都结婚了不花他钱花谁钱啊?”卢米逗卢国庆,没想到这一句把卢国庆斗急了,打她脑门:“忒不懂事!” 咸鱼卢米一边收拾李一边问涂明:“今年年终奖怎么样啊?” “关年终奖?” “我辛苦一年我不关年终奖?” “哦哦。还没派包,应该比去年还要大一点。” “呦!”卢米揽住他脖子:“跟着老大果然有肉吃。”这会知道叫老大了。 “今年会有收获的。接了er的项目,加上原本自己的项目,折合起来奖金会不错。”涂明顿了顿:“如果愿意呢,也可以赶在这个机会申请晋升。”涂明析过卢米的情况,这次她晋升的好时机,无论从项目数量还量级上来看,都超出预期。 “跨部门评审,那些评委都忒烦人。ke那破嘴,我怕我忍不住怼他。”卢米嘿嘿一笑:“罢了,我申请一下吧。反正晋升完这次就结束了,专家我打不报,专家要带s+项目,我挨不了那个累。” “那就不挨累。但这次申请晋升如果通过,会有一次单独调薪。” “瞧瞧瞧瞧,这不就卢国庆同志要求的进步吗!我爹随便那么一说,他女就进步了!”卢米啧啧一,涂明她逗笑了。 跨部门晋升,直属领导有回避政策,卢米所在的组归涂明直接管理,所以他会回避。卢米觉得挺好的,不然万一有一天他的关系公开了,别人的议论会很难听。她无所谓,但对涂明不好。 哼着歌把李收拾好,涂明找好电影,两个人窝在沙发上看电影,手边洗好的水果。卢米抓了几颗蓝莓丢进嘴里,咬一,爆浆的快乐。 涂明看她无忧无虑,就想起她说:在我这个家庭结构里任『性』自在,希望喜欢。 我当然喜欢了。 捏着她腮帮子亲她一,又亲一。 卢米仰起小脸看到他垂眸,哑着嗓音问他:“干嘛呀这。”说完手臂环住他脖颈提议:“要不要把未来九天的提前消耗掉?” 涂明不讲话,手臂力,身体翻转,将卢米困在他和沙发之间。 视线绞在一起,掌贴着她敞着的衣领『露』出的肌肤,唇也贴上去。 “消耗的干干净净。” 涂明说完,吻住她嘴唇。 第93章 第93章他们俩不会有事吧…… 卢米错误估计了“提消耗力”的程度。 她突然明白涂明在设计沙发的时候八成了也留了心儿, 比如那沙发背的高度、扶手的样式、材质的应用。这个夜晚的半段时间是在沙发度的,彻底解锁了这个论什么姿态都很舒服的沙发。 她大汗淋淋,像一条刚从水里被打捞岸的鱼, 扑腾几下就失势,人为刀俎她为鱼肉, 反正她动不了了, 就任由涂明胡来。 反正她喜欢。 第二天一早睁的时候,觉得自己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 隐隐透快乐欢畅。 床去洗漱,涂明也床跟在她身后。 九月下的时候,卢米终于不再穿她那些衣不蔽的睡裙, 让她在家里走来走去的时候,涂明终于能平静一。这天早她套一件大t恤, 两条光洁腻白的长腿尤为惹。 都站在那里刷牙, 当他们漱去口浮沫, 卢米低头接水湿脸的时候,察觉的微凉的指尖触在她腿,蜿蜒向。 拿『毛』巾擦脸, 妆镜里的涂明垂, 慢吞吞拿下镜放到一边。 温热的吻印在卢米耳后, 启唇含住她耳垂,舌尖抵去,牙齿擦耳骨,卢米闭了闭睛,顺他的力道偎进他怀里。 掌心轻贴她细长的脖颈,微微仰首的卢米闭:“不赶飞机?” “来得及。” 涂明不爱说话,下巴搁在她颈窝里, 脸贴她的脸、看镜的他们。卢米表情生动,咬唇的时候涂明将她脸转向自己,舌尖钻进她口。 这一遭都不在彼此计划内,结束后整衣服的时候都显得有狼狈。要去机场集合了,刚刚还说来得及,这会儿却慌慌张张。 出门的时候卢米拍涂明屁股:“都怪你!” “怪你不穿裤。”涂明说的是实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t恤很大,卢米穿的也算保守,但那两条腿就是让人有一躁动。 “夏天怪我穿吊带,秋天怪我『露』腿,心真脏。” 卢米嗔怪涂明,但又格外喜欢早这次,于是来来回回看涂明好几,甚至想提议不如不团建了吧?咱俩在家自己好好团建。 各自等车的时候看涂明牛仔裤休闲衣,干净简单,就觉得他真赏心悦目。这么赏心悦目的人是我男朋友呢!卢米觉得自己颇有那么一自豪,尾巴翘天了要。 下车的时候同事正站在门口聊天,一群精致的都市男女。涂明微微低头听daisy 讲话,看到卢米推箱,戴一顶宽檐防晒帽,像个西部女郎,也不知为什么,突然想早她的唇舌包裹他拇指,耳根有一发热。于是转身去假装去扔垃圾,避开众人视线。 唐五义迎去接卢米箱,胳膊揽住她脖颈,她嘿嘿一笑:“你看咱俩的鞋!” 卢米低头一看,俩人穿一样的鞋。 是唐五义怂恿她一抢,说穿身份一下就尊贵来,卢米凑热闹抢了,抢到了。抢到了就穿呗,今天头一次穿,没想到跟唐五义撞鞋了。 俩人的鞋太惹,daisy大笑他们:“你们两个公然穿情侣鞋?还说你俩没事!唐五义回来就要st day,现在你说也没什么,你俩到底有没有事啊?”她太好奇卢米和唐五义的关系了,大有今天必须搞清楚的架势。 卢米撇撇嘴,把脚伸出去,又指指远处一个帅哥:“看见没,一样的鞋,你去问问他是不是我男朋友!”又嘲笑daisy :“瞧您这心『操』的!多『操』心『操』心自己工作吧啊!” 涂明也觉得他俩鞋扭,安检完去卫生间的路问唐五义:“你不会这次旅行就带这一双鞋吧?” “还真是被您猜到了,我准备把这双鞋穿烂。”唐五义故意气涂明,他暗暗吃醋的样太逗了。又不怕死加一句:“您也应该趁机买一双,咱仨穿一样的。” … 涂明被唐五义气的心梗,又劝自己:再忍几天这烦人精就走了,跟他一般见识。 飞机落地甘肃兰州,他们去提车。一行人租了四辆车,男女组队,确保安全。唐五义分队的时候,特意把卢米、乌蒙、涂明还有他分在一车。在群里公然说:“这可是跟老板搞好关系的大好机会,分给谁都不合适。我和er马走,i是条咸鱼,就这么分了啊!” 大家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就欣然同意。 唐五义车跟卢米邀功:“怎么样姐妹,给你制造公然处的机会,也太感谢我,请我吃顿饭就行。” 卢米和乌蒙坐在后座,乌蒙打开电脑。新公司已经给她派工作了,她需要看一些业务资料,偶尔参加几个会议。 “你不头晕吗?”卢米问她。 “我习惯了,经常因为赶活在车看电脑。刚开始的时候会恶心,现在完全不会了。如果碰到开车稳的人,一感觉都没有。” 唐五义嘿嘿一笑:“那换will开吧,我手没准儿。” “我开啊,我手有准儿!”卢米自告奋勇:“我十余驾龄老司机,坐我的车真是你们的福气,说完跟唐五义换了位置,坐到驾驶位。 涂明正戴耳机参加线会议,打开电脑看ke发来的资料。王结思公司新的快消品线,现在发来的是产品成分和检测报告。 “名还没呢!”王结思说:“名这个事就让凌美的i来吧,次的名字市场反响好,认知度高,朗朗口。” ke在那头『插』话:“i是有些歪才在身的。” 与会其他人笑出,涂明看了在开车的卢米。 “will觉得呢?i还有时间接项目吗?”ke问他:“之说她接了很多即将离职员工的项目。” “我待会儿问她,先进行下一个议题。” 这个项目i来说难度非常小,她鬼主意多,也了解市场,凌美投的几个命名的标都她接的。她主要在客户需求这里花时间,要求客户把需求提清楚,包括目标受众、解释成本、代言人情况等数十个维度,她丢一个表去让客户填,大方向套小维度,那个表连ke看了都叫绝。 因为很多客户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要什么,需求提的笼统,你做完案客户就觉得不,跟我要的差那么一。 卢米这个需求大表,逻辑清楚,客户填完了她一就能看出哪里的需求悖。 一旦需求『摸』清了,接下来就到卢米的展示环节了。她给人展示什么叫玩玩就把名字好了。 王结思就说:“这个必须她接,辛苦will跟她确认。不然返工成功太高,这次时间周期短,耽搁不了。will要是不好说,我自己问她。”王结思故意跟涂明挑衅,气他呢! “我会跟她谈。”涂明说会跟她谈,不愿意替卢米做决。 “好好,will真是一句错话不说。”王结思在电话那头笑。 他们公司要进军健康饮料市场,下一的宝都压在这款饮料身,投了这么多钱,错了就完蛋,他也紧张。 这个会开的时间长,等涂明下了会他们已经在酒店办完入住,准备去吃兰州街头小吃。大家从都来兰州出差,这座城市很熟,所以不会在兰州玩,只做第一站落脚,第二天一早直奔临夏。 在去往夜市的路,涂明叫住正在跟唐五义比鞋的卢米,问她:“王结思公司的案又要名,他想让你。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企划部谁是项目经啊?”卢米挑人,项目经烦人她就不想接。 “josh亲自带,人没时间了。” “那行,我来。” “我把你拉到项目群里。” “行。” 俩人聊的是工作,一本正经,迎面人的时候涂明顺手握住卢米手腕,将她带到里侧。很普通的一个动作,落到八卦精daisy里,突然就觉得有一不寻常。 “你看will刚刚拉i了吗?”小问serena。 “看到了,不就拉一下吗?不拉被撞了。” “will拉你吗?”daisy问serena。 “没有。” 两个人就像发现什么秘密一样,彼此看一,会儿都摇头:“不可能不可能,will和i都不是一路人,他俩?不可能!” “是我想多了。”daisy说。 “,你想多了。” 卢米并没觉得那个动作有什么,她跟涂明一出门,涂明永远让她走里侧,每次都是这样握她手腕把她向里侧拉。习惯了。 卢米想喝牛『奶』鸡蛋醪糟,站在小摊位长胡老板说:“我要一个。” 老板给她装,涂明顺手拿出手机交钱,唐五义心想大哥你也太顺手了,生怕人看不出你俩有猫腻吗?就嚷嚷:“will请和牛『奶』鸡蛋醪糟,还有人要吗?” “我要。” “我也要。” 最后人手一杯,卢米就偷偷训唐五义:“你丫知道我的大宝贝在装修没钱吧?你嚷嚷什么?” “你大宝贝给你结账动作太流利了,怕人看不出来你俩天天一睡是吧?” 唐五义说的有几分道,卢米嘿嘿一笑。 牛『奶』鸡蛋醪糟好喝好吃,她造了一份,觉得通舒畅。又扭头去买羊杂碎,还没开始好好吃东西,先喝个水饱。 daisy学她,也来了一碗羊杂碎。她一边吃一边卢米说:“你跟咱们那个大客户王结思是好朋友是吧?” “有话直说。” “你能不能跟他推荐一下我,我想接这个项目的预算管。” “…你自己不找will,你跟我说有什么用?” “will肯想让jacky接,因为jacky之接。” “听老板安排不就行了?”卢米不太懂daisy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她从倒不是这么主动抢项目的人。 daisy轻咳一:“他们公司产品研发部有个经,是我大学同学。” “…然后呢?” “我琢磨多接触接触。” 卢米明白了,嘿嘿笑出:“我知道了,但这事我管不了。我帮你打招呼,jacky不得恨死我?你自己找will吧先!没这么办事儿的!” “而且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羊杂吃完了,卢米真水饱了:“不行,我不能认输!我还得吃!”拉唐五义在夜市里走路消食,等了四十分钟,去个卫生间,出来又能吃了。 涂明始终不远不近的跟卢米,看到卢米一直跟唐五义一走路,就有生气。 出来玩你要是不跟她主动说话,她就当自己不认识你,多气人! 第94章 第94章激动生气 涂明板着一张脸, 这一晚挺吓。 daisy拉着乌蒙、serena绕着涂明走,一边走一边说:“不定工作出什么岔子了呢,咱们别撞枪口。” “我回就离职了, 你忘啦?”乌蒙提醒她:“肯定不是我。” “…哦对。肯定不是你。” “那是谁?”daisy看来看,看到涂明的眼扫过唐五义和卢米, 点点头:“我知道了, 指定是因为i了。只有i敢没事儿就惹老板们生气了。” 卢米哪里知道涂明生气了,她玩的正高兴呢!北京现在管的严, 除了一些大学附近有类似于夜市的小街,他地方真是清理的干净。好不容易看到这样一夜市,当然撒欢儿玩。夜市吃的玩的多, 拉着唐五义这摊位前待儿,那摊位前吃点, 不亦乐乎。 一扭头看到涂明看她, 眼带着寒气, 就给他发消息:“你瞪我?我招你了?” “没记错的话你男朋友是我。” 卢米明白了,涂明生气了。这太少见了,她对此兴致盎然, 并有心思再往他的大火添把柴火, 总之惹生气她最擅长了。 就夹起一块臭豆腐到唐五义面前, 唐五义我『操』一声,脑袋向后仰:“你丫没事儿吧?你喂我吃东西?” “赶紧吃!”卢米揪着他耳朵把臭豆腐塞到他嘴里,唐五义被迫吃了,一回头看到涂明的目光:“兄弟你害我呢?你大宝贝疯了。” “让他疯。谁知道他吃的哪门子醋,太少见了,让他多吃点嘿嘿。” 卢米倒是看看涂明真吃醋什么样,从前不吃她和唐五义的醋, 家走了他醋了。莫名妙,但好玩。 卢米对唐五义笑,眉眼开了,涂明哼了一声,跟jacky他们停在了烤肉摊前。卢米闻到烤肉香,拉着唐五义凑,他们正在点,她点,涂明看她一眼:“不带你吃。” … 唐五义在一边大笑起来:“说will烦i,原来不信,这儿我信了。不给i吃肉!” 卢米转身踢他一脚,别笑起来。 大家拼了几张桌,一群坐下,桌子摆着烤肉烤馕杏皮茶,香气四溢。 “所以这算聚餐吗?”唐五义问。 “算吧?杏皮茶代酒,为jack和er送行。”涂明举起茶杯:“前途无量,江湖见。” 江湖见是大家职场离职黑话,从前涂明不太说,现在被大家带起来。 “江湖见留着st day那说。这杯茶祝咱们旅途愉快吧!”唐五义嘻嘻哈哈跟大家碰杯,难得认真:“感谢大家放弃斐济,陪我来甘南撒野,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大家果有机来惠州,吃喝我全包。” “甘南漂亮,平己来不一定能凑到假期。所以最给力的还是will,老板特别申请增加三旅行假期,tracy说这在凌美是头一次。”daisy适拍马屁,说的的确是实话。 “所以跟着老大有肉吃!” “jack和er吃不到了!”serena玩笑道。 “不不不,er被老大送到更好的地方吃肉了!老大的推荐信我想!”daisy说道。 “等你离职我给你写。”涂明很认真对daisy说:“写一封比er还长的推荐信。” “别别别,我不离职。我一直跟着老大,老大吃肉我喝汤,老大打仗我扛枪。”daisy为己找补。 卢米心想就您这张八卦嘴不改改,回头汤没有了,让你喝烫嘴的白开水。 大家饭吃的热热闹闹,卢米坐在涂明旁边,一条腿交叠在另一条腿下,桌下黑,她的脚尖轻轻抵在涂明小腿,涂明微微移开腿,她的脚又追,贴着他,缓慢行,又缓慢下行。作太轻了,轻的像羽『毛』搔过涂明皮肤,令他起了鸡皮疙瘩。 经紧绷,身体蓄力,血『液』缓缓行到一处,他微微换了姿势,掩盖己的异样。 涂明僵直不,大家还在谈笑风生,只有他一脸严肃。拿起手机给卢米发消息:“别闹。” “那我跟别闹。” “你敢!” “那我就闹!” 太刺激了!卢米心里雀跃,头脑里是她过往沉淀的丰富经验,这些经验总结起来就是:怎么让一一本正经的男变成野兽。 九间足够了。 卢米看到涂明的耳根微微红了,知道再逗他他八成落荒而逃了,就适收回脚,吃口肉喝口茶。偶尔用余光看涂明,夜晚清凉,夜市里多,他白面书生一样坐在这里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涂明有侧过脸跟别讲话,能看到卢米。 她今因为在路奔波所以素颜,可她的素颜却跟别不太一样。眉眼生,像是着了一点妆,整采飞扬,在他乡的夜『色』里熠熠生辉。 涂明收回眼,看到乌蒙对他笑了笑,他对她笑了笑。 吃饱喝足回到酒店,卢米横在床,乌蒙先洗澡。 她无所事事翻着手机,想起涂明,心里就有一点痒痒。罢了!同事一起出游,只能忍着了! 想着来瓶可乐过过瘾,『迷』你冰箱里没『插』电,可乐温突突的,就披外套下楼酒店24小超市。 电梯门快关,涂明闪身进来,两各守一角。 啧啧,这机不就来了吗? 卢米站到他身边,扯着他衣领迫他低头,在他嘴唇狠狠亲了一口:“真烦,不咱们私奔吧!” 卢米推开涂明站回己的角落,坏心眼蠢蠢欲。她就想在这趟旅途里不停的撩拨他、气他、撩拨他、气他,让他的情绪忽忽下,吃够爱情的苦。 两下了电梯一起小超市,不出意外,涂明买了冰可乐。他平常不太喝冰可乐,但卢米的脚尖在桌下行凶,到了酒店,他想起来还觉得心热。 得喝点凉的压下。 两又沉默着了电梯,卢米视线黏,在电梯里缠着涂明。他不太擅长在这种场合接招,眼睛盯着变的楼层数字,叮一声,门开了,他拔腿就走,各回到房间。 涂明这孙子可真行,卢米在心里骂他:我给你打样了,你居然不学,在电梯里站那么远,生怕别再碰你似的! 卢米一边冲澡一边骂他,从浴室出来的候看到乌蒙穿外套坐在那等她,就问她:“干嘛啊?” “大家说老大房间玩。” “?” 卢米打开手机,看到消息一条又一条,原来是daisy嚷着参观套房,顺道深夜交心。 涂明竟然同意了。 卢米撇撇嘴,跟着了。 “你们是真不想睡觉啊?”卢米说他们:“有什么可聊的啊?” “可聊的多了。”daisy拉卢米坐她旁边:“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 “真心话大冒险就是暧昧的温床。”serena在一边起哄:“太刺激了,我就喜欢刺激。” 卢米头发没来得及吹,还湿着,大家穿着睡衣裹着外套,这场面太滑稽了。 涂明由着他们。 平常工作太忙,员工压力大,好不容易出来团建,然希望团队里的开开心心。就拿出手机来看,深夜还真能定到吃的,索『性』定了吃的喝的,还有酒。 “那明就别早起,咱们临中午再出发。早餐我让酒店打包好,统一放前台。”唐五义提议,作为此次出行的生活小队长贴心提议。 大家特别开心,坐在床的、椅子的、地的,真的开始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但他们非常注意,小声说话小声笑闹、怕被旁边房间投诉。 大家选真心话,毕竟是同事大冒险不能太过,不能太过的大冒险又没意思。所以真心话被反噬了,尺度特别大。 唐五义倒霉,一直输。 从他的初夜开始,问到尺寸,诸此类,不仅问他,还跟卢米求证:“是真的吗?” 涂明听到这问题又板起脸,这儿有心把卢米按在那体罚了。 卢米觉得这些脑子是不是被门挤了:“唐五义尺寸你们问我是不是真的?我见过?” “你们…万一在一起过呢!”daisy说话不过脑,说完忙住嘴:“我『操』,我错了。” “jacky,daisy想抢你项目。”卢米嘴快,立刻出卖daisy,把矛头引到她身。 daisy举手求饶:“我错了i,我知道你的厉害了。”又对jacky解释:“我看了客户司一小哥哥,我这不是想早点解决单身问题吗?平常我没抢过。” “但你平常小作不少啊。”jacky笑着说她:“行了,给你了。老大给我派项目了。” “那行那行。” 游戏又继续,后面各有输家,终于轮到涂明,daisy摩拳擦掌又把手举高:“我问!” “老大有女朋友吗?” 使挺大劲问这么问题。 大家盯着涂明,司里有传ke、josh和will是一gay圈的。今终于逮着机问了,眼睛就亮了起来。 “有。”涂明笑了笑。 “您女朋友是男的…女的啊?”daisy不怕死的补了一问题。唐五义没忍住,噗一声笑了,假装鼓掌:“对对对,说一下说一下。不是ke吧?司里说ke是gay圈顶流。” … 涂明一次知道司里这种传闻,但他回答过了,为了增加游戏效果就说:“『性』别下次我输了再答。所以ke和josh,你们认为他们的『性』取向是男?” “嘿嘿。”大家讳莫深的笑。 太逗了。 涂明拿起手机,在高管群里说:“在座各位男『性』老板,在员工心里是gay,无一例外。” josh发来一“?”。 tracy发来一长串哈哈哈。 只有ke说:少见多怪。 关于他的传闻更甚,譬有顶级富豪为了睡他一掷亿豪宅之类。还说他为了取悦富豪常年健身。每当听到这些,他说一句:傻『逼』。我己就他妈是富豪。 涂明不打算为他们辟谣,他们『性』取向是什么跟他没关系。在下一次输的候极认真的回答:“我有女朋友,女『性』,非常漂亮。” “『性』格呢?干什么的?” “跟咱们一圈子。『性』格么,那真的是少见。” 卢米听到“少见”两字不太满意,就问他:“怎么就少见了?好好的还『性』格少见了。” “你见过啊?”daisy问她。 我他妈照镜子见,抬头不见低头见,卢米心想。 “见过啊。” “?你见过老大女朋友?”daisy睁大了眼问。 “何止。老大女朋友我介绍的。”卢米对daisy眨眨眼,又补了一句:“我们俩发小。” “不好意思了各位,我知道你们想给老大介绍女朋友,我为了把日子混的顺风顺水一点,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卢米胡说八道一通,越说越瘾,根本收不住了。 “老大女朋友那相貌叫一出『色』!不满你们说,我真是很少见长的那么漂亮顺眼的。” “长的漂亮就算了,特好,特仗义。有什么事儿找她准好使。” “跟我一样,拆迁户,有钱。” 同事们惊的合不拢嘴,大家的想法就是职场太复杂了。卢米每跟老板杠,大家觉得卢米不怕死,谁知道家给老板介绍女朋友,还成功了,家有闺蜜护体啊! “唯一的缺点就是我闺蜜对will不太心,还惦记着换弟弟。” 我『操』。 唐五义我『操』了一声,觉得卢米太敢说了,涂明的脸经青了。 她呢,嘿嘿一声:“下一局下一局!” 这游戏好玩,卢米经找到乐趣了,嚷嚷玩下一局,手机响了,身体后仰避开大家视线,看到涂明问她:“换弟弟?” 卢米眉头扬起,特别得意,把手机揣进睡衣口袋里,不回他消息。 太岁头土,老板坟头蹦迪,这可太好玩了! .... 第95章 第95章野吗 卢米贼心眼儿多, 又有一好运在,真心话大冒险一直不输。反倒是涂明,输了一局后, 接连又输两局。 大家都好奇老板的私生活,下一个真心话, 就问涂明:“在座的女生可有老板想睡的?” 涂明摇摇头:“没有。”他神『色』认真, 真看不出是在说谎。 “一个都没有?” “真没有。我不喜欢吃窝边草,且, 大家虽然都很好看,都不在我的审美上。” 乌蒙和唐五义听到里,都看了卢米一眼。隐隐的刺激让他们俩都兴奋了起。 “老板八成是怕说错话, i跟发告状吧?” “我才不会告状呢!多缺德。”卢米嘿嘿一笑,心想游戏也忒偏心了, 她好想输一次啊。 又玩几局, 终于到她输了。她摩拳擦掌:“快, 快,问我。” “你有男朋友吗?”唐五义抢问。 “我有没有你不道吗?我单身!”i嚷嚷一句,余光扫过涂明, 心里一阵得意。 “喜欢什样的男人啊?”唐五义又问。 “年轻的、好看的、野的。” 卢米准备作死到底, 满脸坏笑, 又强调一遍:“年轻的、好看的、野的,有合适的介绍给我啊!” 专挑戳心窝子的说,谁让刚刚在电梯里不给亲! 卢米看到涂明脸『色』愈发不好看,心情别提多高兴了。房间的时候哼着曲儿,步子都有一飘,十足的孩子气。 乌蒙好像突然明白了一,涂明喜欢她的原因。 因为她『性』格里那些很“真”的东, 的确少见。 各自重新刷了牙躺床上,卢米翻出手机,看到涂明对她说:“怎算野?” “别学了,你学不会。”卢米准备气人气到底,气死他得了。 涂明好学,遇到问题必须解决,动手搜“野男人什样”,结果千奇百怪,哧一声,明显对些答案不认同。答案里的“野”跟卢米喜欢的野可不是一种野。 “你们准备什时候开啊?”乌蒙在黑暗问卢米。 “不开了吧?没什好开的。开了对他不好。” “will应该不在意好不好吧?”乌蒙说:“我觉得他特别想让所有人道。” 卢米嘿嘿一笑:“怎看出的?” “就在刚刚,你说你是单身的时候,will特别不高兴。如果不是jack打岔,他可能就要自曝了。” “他才不会。” 涂明是多理智的人啊,卢米没听过他说一句出格的话,没做过一件出格的事,他辈子做过最出格的事估计就是跟卢米谈恋爱。 乌蒙想了想,问卢米:“i,我去就离职了。新司在傍晚的时候跟我说要把我派。” “派哪儿去啊?” “新加坡或马亚,两年。” “你想去吗?”卢米问她。 “派有派补助,司解决食宿,有优晋升的机会。我想去,我想有自己的成就。”乌蒙从前几乎不会对别人坦『露』她对工作的野心,勤恳低调。 卢米听到几句话,突然想起了几年前的尚之桃。 “你可以给我建议吗?”乌蒙问她。 “我没有建议啊。我自己就是一条咸鱼,我能有什好建议啊?新加坡干净经济相对发达、马亚风景更好一,出去旅行的时候我更喜欢马亚。纯粹是个人喜好。” “如果你现在已经有了定居国念头的话,选一个容易生存的。” 卢米又加了一句。就是一句,说了乌蒙的心事。 司也可以选择派到非洲国,升职更快,基本上是去刷履历,就晋升。乌蒙拒绝了。 去哪里、在哪里工作生活,都是当下的个人选择。她怕走错路,谨慎微。 “er,我实挺喜欢你的。你道为什咱俩一直没能成为交心的朋友吗?”卢米问她,坐起身,打开床头灯。那灯柱落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一层光圈。 “因为我不真诚?” “不是,你实很真诚,我从一定程度上说很信任你,包括我和will的事,你从没跟任何人说过。你总是怕做错事,怕得罪人,夹在各种人之间左右为难和权衡。你太谨慎了,以至于原本你的品质都被包裹起。” “我是样的。” “那你派以后,在异国他乡,新同事新环境新竞争,如果也圆融,会有人欺负你。就像你总帮daisy收拾烂摊子,daisy在对个人利益的时候,是优选自己。” 乌蒙的委屈被卢米说了,她也坐起看着卢米:“我道了卢米。” “嗨!我胡说八道的啊!你自己的日子自己过,别人说什都不算数。”卢米躺去:“早睡吧,好好玩几天。” “好啊!”乌蒙也躺去:“谢谢你,卢米。” “瞎客气什啊!”蒙头睡去。 第二天集合的时候唐五义把餐发给大家,卢米坐在副驾上啃苹果,眼瞄着驾驶座上的涂明:哥们没消气呢!多气啊! “睡得好吗?”卢米问他。” “行。” “行就是不好,怎睡不好了呢!”卢米明故问,对涂明那恶狠狠的一眼视不见。 卢米贼心不死,后视镜看到大家都在闲谈,他们的车在最前头,实现可真好。手悄悄越界,轻轻贴着涂明的腿,察觉到他的肌肉突然紧绷,靠在副驾上的她抿着嘴不笑出声,微微向上,被涂明一把握住。 他用了大力气,卢米的手被他捏酸了,立刻服软告饶:“哎哎哎!逗你玩呢!你怎跟要谋杀我似的!” 涂明微微缓了劲儿,与她手指交握:“你别老招我,下次招我我就把你就地正法了。”看到唐五义和乌蒙准备上车,把卢米的手甩去,绷着一张脸。 有在黄洮两河交汇的刘家峡才『露』出一笑模样,黄『色』绿『色』泾渭分明,如果在雨季,恐怕会更美。大自然鬼斧神工,就连平常『骚』话特别多的卢米,看到样的风景,也认真感叹一句:“我『操』,太壮观了。” 把大家逗的哈哈大笑,涂明也笑,隔着好几个人看她一眼。人越多,涂明越想抱她。他不喜欢跟她在多人前装不熟,尽管卢米不停的逗弄他也是一种乐趣,涂明总喜欢光明正大。 在下一天去往拉普楞寺的路上,途休息的时候唐五义和涂明一起去卫生间的时候,涂明突然问他:“如果我们开关系,以你对大家的了解,会对卢米有什不好的影响吗?” “卢米不在乎些吧?她怕对你不好吧?” “嗯。” 涂明不希望总偷偷『摸』『摸』下去,他们不过是人世间普通的一对相爱男女,却总要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亲密,不太正常。涂明动了破局的念头。 返旅途的时候,不刻意避跟卢米接触,下了车就跟在她身后。阳光之下,拉普楞寺金『色』的屋顶熠熠生辉,风尘仆仆的藏民从身边经过,口『吟』诵着动人的经文。喇嘛给他们讲解拉普楞寺三百余年的风霜故事,神圣的地方真让人动容。 卢米发誓要抚过长廊上的每一个转经筒,难得她认真肃穆,嘴里振振有词。很多人在里拍过照就走了,卢米手机都没拿出过,无比虔诚。 涂明安静跟在她身后,触『摸』她刚刚抚过的每一个位置,仿佛有她掌心的余温。 两个人一直向前走,凌美的人也跟着。daisy看着前的两个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清。 那天晚上他们在拉普楞寺附近的民宿落脚,包了一整个民宿,老板热情,给他们准备了好酒好肉,就在民宿后的院子里看星星。 辛苦一年的同事们在一天都放下上下级关系、平时的芥蒂,开心的喝酒吃肉。 涂明也喝了酒,酒过三巡的时候,卢米站起身跑着取暖。酒店后院连着山,她壮着胆子向前走几步,想体验探险的感觉。 “胆儿真肥。”涂明在她身后开口:“走几步喂狼?” 他们身处黑暗,距离不到一百米的地方亮着灯,一派热闹景象。 “我去探险,徒手斗狼。”卢米兴致大起,朝里走,涂明跟在她身后。起了一阵风,不跑出什东,卢米跳起,吓的张口尖叫,被涂明捂着嘴按在树干上。 被吓的呼哧呼哧喘的卢米看着涂明,他的手按在她嘴上,并没有撤走的意思。 “不是要徒手斗狼?”涂明隔着手掌对她说:“斗吧,徒手。” 他向前一步,她没有退路,嘴唇在他掌心之下发出一声哼。 衣摆处钻进凉气,卢米瑟缩一下,含糊一声:“冷。” “马上不冷了。” 在卢米呼吸之间,凉意向下,涂明贴着她耳骨轻轻的说:“现在我,徒手斗你。” 卢米忍不住『吟』了一声,涂明捂着她嘴的手掌微微用力:“嘘。”手掌撤走抱紧她,嘴唇接替,含住她耳垂,一路啃咬到唇角,最终裹着她递过的舌尖。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卢米用力推涂明,他不为所动,手指浸在水意,忽然有『潮』涌,一把捞起向下滑去的卢米,气息也有一急了,与她耳语:“也有你怕的时候?”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 “不是喜欢野的?” 卢米大气不敢出,也不敢让涂明讲话,情急之下用唇堵住他,不让他说话。两个人在树后沉默拥吻着,那脚步声在十余米处停下,卢米听到浇树的声音,过会儿树浇完了,脚步声由近及远消失了。 卢米在涂明怀里又懒散又空洞,迫切想做什。涂明可不由着她,说了声:“斗完了,下次见。” 转身走了。 真孙子! 卢米跟在他身后,又心虚绕到酒店前院,在大厅里待了会儿,才推开门去到后院。 大家都喝的有多,说话谈吐不清,个人有个人的醉法,卢米醉在涂明刚刚突然的撒野里。看他的时候就恨不能咬死他,比从前要心急。 daisy也有她的醉法,三分醉酒七分清醒,拉着卢米走到一边,声对她说:“刚刚你,往后走了。” “两分钟后,will也往那走了。” “十几分钟后,will从那了。”daisy指指乌漆麻黑的远处。 “二十几分钟后,你从那了。”又指指后门。 卢米嘿嘿一笑:“然后呢?” daisy敲敲脑袋:“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卢米又问。 daisy想了半天,突然睁大了眼:“我『操』!i!你背着你发跟will搞到了一起??” … 卢米撇撇嘴,心想daisy脑子也就样了,就拉过她声说:“你琢磨琢磨,我觉得事情不像你说的那样,我也不是对不起发的那种人。” “那是怎事啊?” 卢米撇撇嘴:“我发要跟will分手,他刚刚求我帮他劝劝我闺蜜。” “别跟别人说啊,will忒可怜。” “哦哦,那我肯定不能说,我的收入命脉在will手里呢!” “那不就结了!” .... 第96章 第96章你不是对手 daisy第二天起床的候头很疼, 昨天晚上的忘的差不多了,却还记得卢米和涂明一前一后走了。 再看见卢米的候就带着几分探究,卢米逮住她躲闪的眼神, 对她说:“认识好几年了,有话说。” “还是觉得你俩不对劲。” “跟你说了你不信, 不信你问will去!” “敢吗!”daisy摇摇头:“罢了罢了, 跟有什么关系!” 但她又不死心,在中途休息的候拉着乌蒙小问:“你跟will、i他们坐一辆车, 他俩平相处奇怪吗?” “奇怪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有没有猫腻啊?” “那没有。” “哦。” daisy觉得自跟大傻帽似的,但涉及到will的话也不敢『乱』说,毕竟老板待她不薄。在车上就琢磨, 不对,后来唐五义也去了, 他跟涂明脚前脚后回来的。 所以这其实跟卢米没什么关系, 是唐五义跟涂明有猫腻?『操』。 daisy越想越觉得唐五义跟涂明有什么, 反正就是不肯信涂明能跟卢米做出什么来。因为在daisy心里,死涂明都不会跟卢米这么不省心的有点什么的。八杆子不着的两个人! 又想起卢米说她发小是涂明女朋友,而涂明没有辟谣。daisy懂了, 卢米是在帮唐五义和涂明掩护呢!毕竟俩人没出柜。就连唐五义离职, 八成也不是真的去惠州, 而是因为公司内部的敏感环境,不利于他和涂明恋爱。 这么一想就觉得一切都通了。 daisy觉得自窥到了涂明最深处的秘密,平总爱八卦的人在真是咬紧了牙关,一个字都不说。 到了扎尕那,唐五义找出一条徒步线路,从业日村出发,经栈道, 过河,上攀,到洛日观景台。周围群山秀丽,山下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偶有犬吠鸡鸣,白云悠悠,山间凉风习习,除了累,几乎找不出别的缺点。 大纷纷报名参加,只有卢米坐在车里不下去:“不想吃苦,走不动,你们拍照片给。” “走嘛走嘛!”daisy拉她:“没有你的哀嚎,旅途都没意思。” “不去。头疼,是不是反了?”卢米始装。 “背你。”涂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淡定说道:“走不动背你,走吧。” …卢米也被涂明吓到了,她单纯就是犯懒,想在这里偷得浮生半日闲,这下好了,涂明这孙子太不对劲了。 “走走走!老大背!”daisy又去拉卢米:“真羡慕你,累了也想让老大背。” “老大背一个抱一个,回娘呢?“唐五义在一旁起哄:“你走不动让jacky背你。” 卢米慢悠悠在后面走,脸遮的严严实实,又戴着遮阳帽,生怕烈日灼伤她白嫩的脸蛋儿。 “看看们娇肉贵的i!”同们玩,卢米哼了一,朝他们脚下丢了一颗石子。 这条徒步路线风景极美,但上上下下卢米真有些吃不消,越走越慢,渐渐就跟大拉了距离。涂明走在队伍中间,回头看到落后的卢米,就逆向回去,走到她面前,问她:“走不动了?” “啊…忒累,没儿慢慢走。” 涂明看她一眼,转过去,在众目睽睽之下蹲下了子。周围瞬间变安静,所有人都看着平连会都坐的笔直的老板,今天竟然弯下双腿,单膝跪地,要背…i? “你傻了吧?赶紧起来!”卢米凶他一句:“自能走!”撒腿小跑了。 面巾下她的脸,红成了甘肃的大苹果,烧的整个人都不太清醒。 “你倒是让老板背啊!你让老板背敬你是条汉子!”唐五义站在那起哄:“i!上啊!” “你以为不敢呢!”卢米瞪了唐五义一眼:“让老板背你输点什么?” “再送你一双鞋,限量版。” “你说的啊!” “对,说的!” 卢米又走回涂明面前,嘿嘿一:“老板走不动了。” 涂明了,又蹲下去,卢米趴在他背上,手抓着他肩膀。涂明站起来的候卢米甚至觉得有点头晕,欢天喜地对唐五义说:“鞋,限量版,给买好。” 这一切在daisy看来,就是卢米心甘情愿为唐五义和涂明掩护。她甚至莫名其妙对唐五义说一句:“你可真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唐五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太深了,你们藏的太深了。”daisy摇摇头走了,留唐五义一头雾水。 其他人没有负重在前面走的快,涂明背着卢米走的慢,渐渐距离就拉了。卢米把帽子拉到脖颈后,头微微低下去到离他耳朵很近的地方问他:“累不累啊?” “不累。” “体这么好啊?野战吗?” “……” 卢米不依不饶:“你为什么要背啊?自在那里呆着多自在啊!” “没有你风景不好看。” 这是在说情话吗?卢米居然有点动心:“可你背着很累啊,大还会觉得奇怪,为什么你肯背?万一daisy也让你背,你背不背啊?” “不背。” “你不背别人就会觉得你跟有猫腻。” “有就有。” 果怕被别人看出来,涂明昨晚就不会跟上她,那太明显了,只要有人稍加留意,就会发他们一前一后消失。 卢米觉得这爷们可真酷,看到大没影儿了,就双臂环着他脖颈,扯“你晚上敢不敢跟出来啊?” “出来做什么?” “换了,徒手斗你。” … 涂明整理好衣服,垂眸看她:“就你?” “不是瞧不起你卢米,真到真格的候,一滩烂泥说的就是你。” 涂明对她挑挑眉:“走吧!再有二十分钟就到观景台了。” “你说谁是烂泥?” “昨天晚上不是手快,你就顺着树下去了。用提醒你吗?” “闭嘴。” “承认不是别人对手很难吗?还大放厥词喜欢野的,真野起来你是对手吗?” 涂明说完这些真是神清气爽,胸口憋的那口浊气都吐出去了。卢米气人有一套,他反击也有一套,谁也别说谁,棋逢对手,金风玉『露』。 两个人慢吞吞的走路,风景很好看,卢米指着山下劳作的村民:“要不咱俩以后来种地吧?在这地儿是不是能活到一百岁啊?” “你先把房前后院子种上吧,练练手。” “嘿嘿。那也行。”卢米跳到涂明面前:“风景这么好,你心情好点了吗?” 问的是他跟里闹别扭的。 “不想起就万大吉。”涂明出来玩三天了,每天给姥姥个电话。姥姥问他玩的好不好,他就姥姥讲讲旅行见闻。 姥姥清醒的候就问姥爷:“咱们好像有个基地在甘肃啊?” “有,你不是去过吗?” “哦,对。” 大概就是这样。 两个人不远不近走到观景台,别人都坐在那等着他们,唐五义还掏出横幅:“来呀!照相呀!”是公司的规定,团建的报销费用必须要提供旅行证据一起归档。 于是站在一起,咔嚓一张大合照,再放会儿无人机记录一下人间美景。 “让老大背感觉怎么样啊?”有人趣卢米。 “那感情是好极了,你们也试试!” “们不敢,公司里除了你,没人敢。” “活着么,什么都试试。譬『摸』『摸』老虎屁股、太岁头上动个土,不折腾一下你都不知道作死这么容易…” 卢米这态度太过坦『荡』,大被她逗的前仰后合,都不觉得她跟涂明之间有什么。 涂明在这里跟卢米之间产生了一点点分歧。 卢米的态度摆明了要死瞒到底,而涂明呢,琢磨着伺机曝光。但卢米不给他机会,编排他的故一套一套。在当天晚上的餐桌上,涂明听卢米叹着气跟daisy说:“那发小真是的,移情别恋太快了。” daisy显然不信,在卢米说这话的候,她瞄了唐五义一眼,显然想到了另外一个故。 涂明被卢米气的头疼。她又偏偏不怕死,给他发消息:“外面月黑风夜,今天是不是轮到徒手斗你了?” 涂明懒的搭理她,给她发去两个字:做梦。 总之不给卢米再撩拨他的机会,即他想公关系,也不是被人“抓/『奸』”似的公,他需要合适的光明的契机。而卢米一心一意要逗弄他,这一路那么多人,他们又什么都做不了,天天那么生生吊着,别憋出什么病来。 涂明在非常爱惜体,这主要归结于卢米动不动就说“喜欢年轻的、野的”,这让涂明有了那么一点危机感。 卢米哼了,怪涂明不陪她“探险”。 第六天,他们选择在陇南进行『露』营。有人搭帐篷,有人去采购物资。 卢米就喜欢花钱,于是跟唐五义、乌蒙,还有涂明四个人两辆车去采购物资。 他们买了很多东,返程的候天都黑了,卢米指着路边一个黑漆漆的山坳停车带:“哎哎,停一下停一下,去浇花。” “你刚刚在县城去了卫生间。” “『尿』频。” … 涂明在那停下车,解安全带:“陪你下去,再让狼叼走。” “别动!”卢米嘘了一,涂明停止动作看着她。 “好不容易单独待会儿。” “都等着呢!” “就五分钟。” 卢米拉着涂明的手,『摸』『摸』亲亲,突然动前往后座,也拉着涂明:“你过来!” 涂明腾的红了脸,他躲了卢米好几天,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还是着了她的道。就真的拉车门去了后座。 他心跳的快,卢米捧着他的脸胡『乱』亲他,动作渐渐『乱』了,呼吸也『乱』了,在涂明马上失控的候卢米适收手,手指点在他脑门上推他行凶的嘴唇:“你那天是不是说不是对手?” “在知道厉害了吧!” 卢米得意洋洋,准备再挑衅几句,手机却响了。 “『操』!”卢米接起电话,是daisy:“到哪儿了啊?是不是快回来了。” “路上了。” “哦哦哦行,注意安全啊!” 卢米挂断电话,心想daisy这个八卦精成不足电话倒是挺会赶间,皱着眉整理衣服。 涂明看她的样子知道她又『毛』了,就对她说:“快把你挑衅的话说完。” “倒是有一个主意,能让咱们不这么偷偷『摸』『摸』的。” “什么?” “公。” 卢米想了想,了:“你说是不是变态,觉得偷偷『摸』『摸』挺好玩!” “要不咱俩就这么偷偷『摸』『摸』谈一辈子恋爱吧?太刺激了。” .... 第97章 第97章别急 “偷偷『摸』『摸』谈一辈子恋爱是什么意思?见得光还是我见得光?”涂明说话语气急了点, 生气了。 “觉得挺好玩吗?多刺激啊。”卢米真的现了偷/情的乐趣,爱玩的天『性』被激了。 “觉得。这是儿戏。” “好好好,回去吧!都等着呢!” 卢米举手做投降状, 让涂明往回开。 他们比唐五义乌蒙那辆车晚了几分钟,下车的时候涂明去搬物资, 没讲一句话。 唐五义现了涂明的异样抱着保温杯喝水的卢米:“怎么了?” 卢米嘿嘿一笑, 小声说:“炸『毛』了。” “为什么?” “因为我随口提议地下情恋爱一辈子,结婚。他觉得我侮辱了他。” 唐五义看了卢米半晌才对她竖拇指:“我真敬佩, 真是什么都敢说,一点余地给自己留。” “话赶话说到那了,谁知道他当真了。” 涂明将食物搬下车, 借口回帐篷换衣服,独自生闷气。他总是被卢米说话过脑气的半死, 是想明白偷偷『摸』『摸』的恋爱有什么好谈的。 “还气呢?”卢米给他消息:“一句玩笑。” 涂明回她。 跟卢米恋爱这么久, 他始终明白一个道理:能让卢米牵着鼻子, 如果全听她的,这事情脱轨了。 等他出帐篷的时候大家经准备绪,围坐在那吃东西聊天。 “老大, 坐这!”唐五义招呼他, 给他腾了个地儿, 顺道递给他一个餐盘,面装着烤好的肉。 涂明一边听他们闲聊,一边在管群说:“我有件事想跟大家说,我想了久。” “如果是离职,等明天说,差这一晚上。”ke玩笑似的回他。 “是,是我的私事。” tracy私信他:“我知道要说什么, 别在群说。跟我说行。” “?” “要说和i的事吧?”tracy直接回他:“别我怎么知道的,迄今为止,公司还没什么事能彻底瞒过我。然我也用干了。” 涂明愣了。 他自认平常处理的非常好,也在公司跟卢米保持一定距离。tracy没理由能看出。 “都说了,没什么能瞒过我。”tracy一个“我是女王”的表情,然后说:“着急坦白,等i晋升成功,谁没事跟钱过去呢!说对么!” “然后呢?” “然后?说呗。们都老大小了,也都单身,谈恋爱没什么伤天害理的。”tracy对此太在意,公司又是这一对司内恋情,涉及到原则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 “但我想公开。”涂明说。 “那按照规定要一个,或者调岗一个,谁?” “我。”涂明坚决。 “快打住吧will,我经一团『乱』麻了,给我点喘息时间吧啊!我谢谢了。这样啊,沉住气,见面说。好歹咱们私交错,差这几天。”tracy准备稳住涂明,回头从卢米下手。她现在真的没地儿去挖一个市场部负责人了,人到处都有,这么可心的难找。 “好。等我回去说。” “行。” tracy真是要被这些男人搞疯了,好姑娘那么多,非要盯着公司这两个,到头弄的老死相往。tracy真想一股脑开了这些祸害。 想着想着又觉得生气,对ke说:“will的事也知道对吗?天天跟i打嘴仗,可能知道will和她的事。” “别拿这些鸡『毛』蒜皮的事烦我。烦我也辞职。”ke丢给tracy一句:“招一个也是招,招两个也是招。” “…见。” “干嘛呢老大?”卢米脸凑到他面前,咧嘴一笑:“聊天呢?您怎么说话啊?刚刚daisy您呢,王结思公司的案子她从什么时候开始接。” “明天进项目组。” “那我呢?” “是在了?” “哦。” 卢米对他眨眨眼,显然是在讨好。人太多,想哄他也没法下手,只能跟他没话找话,希望他能消消气,别那么小肚鸡肠,天天跟她对着。 涂明觉得自己背腹受敌。 背,是易晚秋,肯真心接纳卢米;腹,是卢米,想跟他偷偷『摸』『摸』。 这么憋着一口气,吐出。 至于下一天都太愿意搭理卢米。看到她转身,卢米他:“干嘛啊?我能吃了啊? “是要偷偷『摸』『摸』?” “感情在这等着我呢?” “然?” “那您千万别搭理我了啊,多说一句我都担心事情败『露』!” 卢米也了脾气,真理他。 在千佛洞的时候卢米故意大声唐五义:“说我求个姻缘能能行啊?” 唐五义心想俩打架,我遭殃,还好我快闪人了:“试试,万一行呢。”又忍住起哄看热闹,总想事情搞大。 “求一个试试?”涂明威胁卢米。 “试试试试!能我怎么着?服较量较量?” “…” “谁让给台阶下!” 这么一直别扭着,在返程前最后一个晚上,大家自由行动。 卢米想继续混夜市,唐五义要要一起。唐五义答应的快,出的时候身后却跟着涂明。显然又被涂明收买了。 卢米瞪他一眼别过脸去:“跟玩!” “玩玩。”涂明上了车,唐五义一『摸』兜:“哎对!我还有点事,俩先去啊!待会儿我打车找们去!”演戏都演像,反正是想做电灯泡了,让他们俩自己找机会去玩。 涂明对他扬扬眉:“谢了。” “那我也去了。”卢米作势要下车,被涂明倾身握住手腕。 “许下车。” “管着吗?” “管的着。我是男朋友。” “心情好是我男朋友,心情好对我爱搭理。凭什么啊?”卢米其实早生气了,是故意跟涂明较劲呢! 涂明笑了,动了车。 “去哪儿啊?” “去夜市。” “我跟一起去夜市,被别人看见别扭。我还没过够偷偷『摸』『摸』的瘾呢!” “又是那一个夜市。” 同事们在群定位,酒吧的、夜市的,哪都有。涂明车开的远一点,去了当地人都去的夜市。 下车后拉着卢米的手,旅途太长了,终于有时间真正单独待一会儿了。 “感觉玩了好几天,等着这会儿一样。” “花言巧语!”卢米踮起脚捏他脸,偎进他怀,终于有机会在他乡跟他牵手闲逛了。 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好像好玩。 卢米看到什么都想吃,吃完塞给涂明,一路跟他嬉笑打闹,热恋的小情侣,真是羡煞旁人。 明明下一天能在一起了,夜市逛完却也舍得回酒店,又开车找了个地方看夜『色』。 卢米又开始找后账:“哼,也是看可怜,然我今天肯定理。” “臭起!反正小名也是臭臭!本臭!” “下次给我甩脸,我也跟玩了,信着瞧,我可要脸了!” 涂明听她一句又一句,等她说够了才她:“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知道!”卢米死活会承认是自己说的话让他生气:“管因为什么,都太小气了!” “因为我喜欢偷偷『摸』『摸』。”涂明放缓了语气对卢米说:“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呢?光明正大的谈恋爱好吗?还有,我也懂一辈子偷偷『摸』『摸』谈恋爱的意思,结婚了是吗?谈一辈子恋爱?” “多好啊!现在是多人提倡谈恋爱结婚吗?” “我是多人中的一个。我跟谈恋爱,是奔着有结果。可觉得现在结婚的时机未到,但能一辈子都准备跟我结婚。” “迂腐!”卢米噗嗤笑了:“那么想跟我结婚啊?” “对。” “那结婚好了。但我爸妈传统,需要两家老人坐下好好谈一谈咱们的未,当下行吗?”卢米他:“我是在『逼』,我什么都可要,但我嫁人能嫁的明白。老一辈有这个讲究,我得做到。” 见涂明说话,拍拍他手背:“慢慢,这句话是是说的?” 又拉过他手,唇贴在他手背上:“我的意思是说,我们还有多多时间,足够慢慢。有困难也用一定要在今天明天解决,兵将挡水土掩,谁也别觉得这些事过去。当然也没必要闹的撕破脸,日子么,本是这样,是这如意是那如意。” “光听见我说偷偷『摸』『摸』了,忽略了我说一辈子。一辈子什么意思懂?”卢米扬眉看他,又在他手背上学狗叫咬了一口。 涂明少听卢米说这么多正经话,心是有一些感动的。 “怎么到头,倒是劝我慢慢了?”涂明笑了声,用力捏她脸。 “我觉得慢慢也挺好。如果是听的慢慢,我现在可能经又换了两个男朋友了。” “敢。”涂明又要生气,卢米大笑出声。 四下一片黑,连辆车都过。 卢米的小心思又开始动了,指尖在涂明手背上摩挲:“说…咱们今天睡在车怎么样?” “我要拒绝。” “为什么?” 涂明手机拿给i看,震动着呢,ke电话了。 “他怎么这么烦人啊!真会挑时候!”卢米哼了一声,在心ke骂个底朝天。 第98章 第98章吃素 “今天tracy找了。”ke直接说道:“你和i的事。原则来说事不管, 但有一点,希望你们先别公开。” “你要是觉得为难可以走。”涂明站在路边,看了一眼在车听歌的卢米。 “不为难, 但tracy今年拒绝再为提供服务,也就是说你走了, 短时间内招不人。” “为什么?” “因为tracy可能到年期了, 不可喻。”ke瞎说的,因为tracy懒得招, 他们俩今天刚因为人力资源改革的事杠。 “哦。那什么时候能公开?”涂明问他。 “…真轴。”ke被涂明气的有一点心梗,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涂明种人,好像不公开就不谈恋爱一样。 涂明认定的事就不改变。 在他心中, 恋爱就是要光明大的谈。 “到明年再公开如何?如果到时你们俩还在一起的话。”ke有话不好好说,非要顺带着气人一通。 “…你好像特别不盼别人好。你自己单身就要全世界陪你单身, 哦不对, 你不是单身, 你是gay圈精英。” ke冷笑一声:“垃圾才每天关注别人『性』取向。”顿了顿问涂明:“你说们在东北做个分公司怎么样?比如冰城,你做调研吗?” “做。冰城不。”涂明直接拒绝:“今明两年公司要增设分公司的计划市场部一直在进调研,前几天让jacky彻底接了。们在锁定的城市是西安、无锡、沙, 还要进一步调研才有结论。” “冰城不能算在考虑范围里?” “不能。” “为什么?” “因为无论从经济发展、客户体量还是其他层面来看, 次都轮不到冰城。” “分公司在哪们的重心就在哪, 重心在哪客户就在哪。”ke觉得或许可以尝试从另一个方向思考。 “抱歉,冰城s+企业没有。s级企业15家,但广告投入需求少。个功课们做了的。”涂明给ke摆数据,希望他不要再执『迷』不悟。 ke沉默好久才说:“好的。” “所以为什么突然问起冰城?”涂明问他。 “因为…滑雪挺方便的。就样吧,回聊。” 涂明觉得ke突然的提议有点奇怪,再一想,好像明白一点什么。但他从来都是看破不说破, 做人给别人留有三分余地。大家都有犯难的时候。 车的时候i抱怨:“ke个王八蛋总是坏好事。么多年了,他从来不做漂亮事!” “坏你什么好事?”涂明问卢米。 “本来想解锁新体验的,一趟铺垫的多好啊,费了那么多功夫,做了那么多功课,不就等着你变成火急火燎的禽兽吗?…” 涂明倾身前吻住她,也把她的话堵回去。 个姿势实在是累人,手探到她后颈,猛的将她向前带,舌尖一路突进,眼见着擦枪走火,涂明及时抽身靠回座椅:“样吗卢女士?” “你是么铺垫的吗?”他问她,显然对她几天的小心思了如指掌:“那也么铺垫一下。” 涂明难得有坏心眼,他被卢米挑起兴致,突然想看到她特别火急火燎的时候不把人吃了。 “…你学坏了。”卢米说他。 “大概就是近朱者赤了。” 卢米被他的小心眼逗的咯咯笑,伸手推了他一把:“快回去吧!待被人发了。” “发刚好趁机公开,然后走人。” … 卢米被涂明种非黑即白的心态吓到了,尝试着问他:“你说不有么一种可能…就是咱俩不公开,低调谈恋爱,你呢,好好做你的管者兑你的股票改善咱俩的生活;呢,好好做的咸鱼,自在的混着日子,跟从前一样。” “想了想啊,偷偷的明显比公开了划算啊。”卢米给涂明算账,笔帐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偷偷谈恋爱对别人来说很好,但不适用于你。迄今为止,ke、jack、王结思,你的绯闻男友一个接一个冒出来。”涂明有点心堵:“只有是你的牌男友,但没人看得到。在他们心里,你和永远不可能。” 话么说似乎没问题,但你仔细琢磨琢磨就能听出来,涂明吃醋了。那醋意倒不是非常明显,也不非常强烈,就那么隐隐的。 挺让人心疼。 “可那都是假的。”卢米说。 “嗯。” 涂明当然知道是假的,只是他想要的比从前多一点罢了。 次旅途除了不能时刻拥抱爱人,其余的一切都算完美。 卢米的大姨妈提前了一天,让她心情特别差。进家门的时候跟涂明发了一通脾气,起因是前一天晚涂明不让她得逞。 涂明哭笑不得,抱着她哄了半天。 卢米都快哭了,对他说:“你根本不懂。” “你不满足要换男朋友了。” “事么重要?” 问题一问,卢米的火气就来了:“好!不重要!你以后做和尚去吧!” 像个孩子一样。 “而且你明天还要出差!出差三天!等你回来十一了!!”卢米控诉他:“明明有男朋友,却要吃么久素,真的太可怜了。男朋友不要也罢了!” 说着说着眼睛有一点红,像真的一样。 涂明愣了愣,终于意识到卢米是带着一点认真的。大概就像读书时候好不容易认真复习功课想考个好成绩,结果老师说不考了一样的心态。 “跟你保证,等出差回来。” “你回来能怎么着啊!” “等回来,们接着出去玩。” “不要出去玩,要激烈的『性』/生活。”卢米说完句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笑够了才说:“你不是要去看姥姥?快去。” “好。” “叔叔送的扇面画完了吗?画完了你帮带回来要去装了。” 卢米提起扇面,涂明心里滞了一下。 “跟你说话呢,帮问问扇面画好了没!” “好。” 涂明敲她脑门一下,开车去姥姥家。 易晚秋和涂燕梁也在,易晚秋看到涂明后别脸去,涂燕梁则一如既往温和,在姥姥睡着的时候问他:“玩的怎么样?” “挺好的。” “扇面画好了,你给卢米带回去,或者找一天送去。” “不用了,谢谢爸。” 涂明觉得送礼物件事必须要有心,在那天窥探了涂燕梁的真实心意后,他并不觉得那扇面是他有心之举。它可以是送给任何人的,恰巧需要送给卢米而已。 “跟出去走走。” 涂燕梁转身先出门,涂明跟在他身后,两个人下了楼。中关村已近傍晚,路边亮起了灯。 父子两个在街边散步,走了有一段距离涂燕梁才开口:“在你妈和卢米的问题,你妈固然有错,但并非罪不可恕。你那天对她说那么重的话,然后一直不回家,出去玩么多天连电话都没打一个。你有没有想你么做对她并不公平?也太残忍。” “不喜欢你们对卢米的偏见,偏见的产生本来也是因为不公平。” “所以你准备跟你妈杠到什么时候?你么杠着问题就能解决了?” “爸,您有没有想,或许问题根本不需要特意去解决?你们一辈子不见面就了。”涂明的意思再清楚不,可以一辈子不见面,但你们也慢慢失去。 “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之所以提出去见她,就是为了增加了解,慢慢消除芥蒂。你太武断了。”涂燕梁说:“你要求你父母完全接受你的伴侣,但你有没有想,你父母之所以难以接受,大概是因为觉得自己的子值得好的?” “什么是好的?邢云吗?你们是不是忘了她出轨的事了?你们多喜欢她,能想到她出轨吗?”涂明觉得场谈话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加深矛盾。于是摇摇头:“们不讨论个了爸。没有意义。” “知道您心疼妈,也心疼她。比您难受,因为心疼卢米。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妈却给她以么大的恶意中伤,对此无法接受。”涂明顿了顿:“但让难受的是您,以为您是真的喜欢卢米。甚至希望您能成为解开卢米和妈之间问题的纽带,然而是多想了。” “不讨厌她,甚至有点喜欢。” “带着无奈的喜欢。因为她是你子的女朋友。”涂明把涂燕梁的意思补全。 父子二人聊进了死胡同,涂燕梁手指点点涂明:“你三十多岁了,却用么粗暴的方式解决问题。” “因为尝试平静委婉的方式,不管用。” “你改变意的。”涂燕梁了解涂明,看起来强硬,但心很软。在样,无非是因为易晚秋的态度也没缓和。 两个人沉默着回到姥姥家。 姥姥从睡梦中转醒,拉着涂明的手问他:“羊蝎子姑娘怎么没来?” 涂明看了眼易晚秋,缓缓道:“她今天有事姥姥。” “姥姥觉得不舒服,臭臭。” “您哪不舒服啊?” “哪都不舒服。” 易晚秋听到句扭脸去擦眼泪,涂明没有说话。临走的时候舅舅对他说:“次从医院出来,身子骨比之前还要差。呼吸机是一刻离不了了,但还嚷嚷喘不气。不仅如此,大小便失禁了。多回来陪陪你姥姥。” “能活今年,就是咱们全家人的福气。” 涂明也很难,沉默着载着易晚秋和涂燕梁,送他们回学校。下车的时候涂燕梁对涂明说:“回家坐?” 涂明看了眼时间:“不早了,你们该睡了。明天要出差,回来后再来。” “。” “你还不进来干什么呢?”易晚秋站在门口叫涂燕梁,看都不看涂明。 涂燕梁回头看她一眼,小声说:“你妈伤心了。你们母子不至于样吧?” 涂明没再讨论个关于伤害的问题,开车走了。 进家门的时候卢米问他:“扇面呢?叔叔画了吗?” “他说一个不满意,想重新画。” “哦哦哦。”卢米笑了:“不着急,反今年到秋天了,明年夏天都来得及。”问了问姥姥的情况,不再提扇面的事。 第二天是唐五义的st day。 卢米坐在一边看唐五义收拾东西,他东西少,就那几样,一个包装袋就能拎完。他不想带走,就把那书和玩偶放到卢米桌:“给你吧,留个念想。” “没地放,你自己带走。” “你是怕睹物思人吧?”唐五义嘿嘿一笑:“等着啊,交完电脑签了字,你送下楼。” “不吃饭了?” “不吃了,怕你抱着哭。” “切。” 两个人在楼下站了。唐五义在一天就自驾去惠州,车装着他的全部家当。 “你呀,很快跟will结婚吗?是不是要攒份子钱了?” “不用,你可以多攒几年。” “怎么?不着急结婚?” 卢米点点头:“不着急,他有不可调和的家庭矛盾。嗨!说个干什么!你都快走的人了。” “话可不太吉利,离开,不是走,跟要死了似的。”唐五义提出抗议,郑重拍了拍卢米肩膀:“嘿,朋友,如果你不开心就来惠州找。给你介绍惠州的帅小伙,带你看海吃好吃的,咱们一起炸街!做惠州靓仔!” “骑着的杜卡迪去找你!” “开着你拉风的车也!” “好!一言为定!不如就此告别吧!” “!” 唐五义走了,卢米送别了一个朋友。次她还,没哭。但她还是仔细回忆了一下第一次见到唐五义的样子,好像看到另一个自己。 “是不是变麻木了?”她在电话里问涂明。 “或许因为你成熟了?”涂明说。 “或许是的。但有一件事没变。” “什么?” “活在当下。” 第99章 第99章结婚 卢米的活在当下, 就是享受恋爱状态,绝口不提结婚的事。本来她对婚姻就没有特别期待,只是因为那个人是涂明, 所以让她愿意去试。而尝试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她渐渐明白人和人朝夕相处, 情是的会与日俱增的。 涂明就像她身上的一块骨头, 不用刻意提醒和想起,就知道那骨头长在那里, 得保护好,不磕了碰了,否则骨折骨裂会要人命。 有涂明在的任何一, 都是好气。哪怕外面打雷下雨刮风,心里都是晴的。这么坚定刻骨的爱一个人, 卢米也是第一次历。 她将这种受说卢晴听, 在陪她试婚纱的候。 卢晴的婚纱是姚路安找人设计的, 也顺带着设计伴娘礼服。那礼服中规中矩的好看,卢米不满意,指着后面:“这里您得帮我这么改。” “那会夺新娘风头。”设计师说。 “没人会在仪式的候绕到后面看我后背。” “那改就没有意义了。” “不不不, 您没明白我的意, 我改来自己看。” 卢晴在一边支持她:“帮我妹妹改, 我妹妹和我都是下最美。” “,改。” 卢米陪卢晴穿婚纱,帮她整理长长的拖尾,很自然的说起她对涂明的受。用卢晴的总结:“骨头理论”和“晴理论”。 卢米说起这个的候,像十七八岁第一次谈恋爱。 这让卢晴想起她们的少女代,充满了这样的“理论”和“秘密”。 “涂明知道你这么爱他吗?”卢晴问她。 “当然知道。”卢米采飞扬:“我每都要抱着他说个没完。” “那他呢?” “他让我住嘴。说好听的话被我说完了,他想就困难了。” 两个姑娘哈哈大笑, 卢米前后左右的端详卢晴的婚纱,然后大咧咧的说:“前胸改一下。” “改成什么?” “便撕的。” 卢晴震惊的看着她,她则嘿嘿一笑:“婚纱么!当然要在新婚当晚让新郎撕掉!” “你…” 尽管卢晴脸红,却还是听取卢米的建议,在这种事上,卢米身边的朋友都听她的。她不知道哪里来的理论知识和奇怪想象,总戳到一个奇怪的癖好上,又握好度,听她的准没错。 卢晴结婚那气很好。 姚路安在城外找了一个超大私人别墅,前后都有大片的草地,被他装成了室外草坪婚礼,布置简约温馨,不失高雅。 卢米穿着一条香槟『色』荷叶领大『露』背伴娘礼服,头上戴着小小的花饰,一改往日的飒爽利落,像一个温柔的邻家女孩。如果她不转身的话。 涂明看到卢米的大『露』背,就知道一定是在定制礼服的候单独出了幺蛾子。 ke站在他身边,看到他的眼离不开卢米后背,恨不得替她挡上,就嘲讽道:“所以我说,别着急公开。过了年不一定在一起。” 涂明看他一眼,学他口气:“所以我说,别着急在冰城开公司,开了也得关门。” 也不知道在斗什么,总之彼说完这句心情都不算太好。 姚路安的婚礼请了很多“野”朋友,豪车不吸引人,但草坪上停着的各式摩托太过惹眼。也有之前跟卢米一起骑过车的人认出她,朝她招手:“嘿!那不是漂亮女骑手卢米吗?过来聊会儿!” 卢米喜欢那些摩托,就拖着裙摆去到他们跟前,隔着一两米远远的聊着,顺道扫一眼摩托。别说,赶上摩托车展了,酷。 “要不要试试这辆?”有人问卢米。 “试试就试试。” 卢米双手抓着裙摆,走到那摩托前,腿一抬,跨坐上去,整理好裙子避免走光。穿着礼服的绝『色』机车女郎,静与野、柔与刚,视觉冲击太强,一之间场上的人都在看她。 卢米从来都是野惯了,碰到喜欢的东西也不太在意别人的目光,摩托车轰鸣一声,走了。绕着别墅外面的甬道慢骑了一圈,小小过了瘾。她的礼服阔摆裙摆在风里轻微飘起,有人盛赞:“太够劲儿了这姑娘。” 涂明听到这句,看那人的眼,他明带着征服欲,好像卢米是一个地标,他一定要打卡才算胜利。涂明眉头一皱,却也还是站在那,让卢米自己处理。心里却在生气。 这一次ke罕见的没有说话,鸡尾酒杯放到一边的桌子上,找了椅子看好戏。 姚路安从后面走出来,找到西装革履的涂明:“我说伴郎,你不敬业?” “伴娘都不敬业。”涂明指指从摩托上下来的卢米:“你们的伴娘是摆设吗?” 涂明又指指那几个机车大汉:“不得不说,你现在朋友交的杂。” “那倒不是。让她出来放风是因为她嚷嚷里面没意。”姚路安说完看到那些男人虎视眈眈的眼,就对涂明说:“怎么?想宣告主权?我劝你不要。” “你看得起我。我只是想劝你交一些正朋友,至少不要在这样的场合肆无忌惮的看女『性』。” “ke正吗?”姚路安问涂明。 “勉强吧。我看你的那些野朋友们有人挺喜欢ke的,也没准有姻缘。” ke不屑的哼了声,转头躲清净去了。 那些人涂明尽管不喜欢,但却不愿意限制卢米的自由,她有穿大『露』背的自由,也有穿礼服骑摩托的自由,别人不干涉,倘若干涉,就是对她独立人格的侮辱。 这些涂明都懂。 整理好情绪打易晚秋:“刚刚姚叔叔问你们到没到。” “快了。” 易晚秋、涂燕梁进来的候人基本落座,姚路安父母他们留的第二排贵宾座观礼,他们找名字的候看到隔着过道的座位有几个人姓“卢”。今新娘的情况是二姚邀请他们的候就说了的,原话是:“咱们呢,做了一辈子同事、朋友,以后八成要带着一亲了,这样的缘不是谁都有。” 那几个“卢”,自然是卢米家人了。 易晚秋和涂燕梁落座的候,特意看了眼坐在旁边的卢国庆,脖子上戴着一串菩提,菩提上陪着蜜蜡、青金,手里捏着两颗核桃,面相和气。其余的卢家人也大多是这种气质,只是话多。彼交换着聊,有嘈杂。 新娘出场的候,卢米跟在后面。易晚秋听到后面人说:台上的姑娘都跟仙女儿似的,就回头看了看人家。 过会儿,后面人又小声说:“这伴娘裙子是大有玄机,只是不太适合今。。” 易晚秋听到这句就回过头:“我觉得挺好看啊。”她不太明白,新人大喜的日子,你盯着伴娘的后背是作何居心? 那人跟姚路安爸爸同系,只是小了二十余岁,跟易晚秋他们不是一代人。看到易晚秋觉得面熟,想了半才想起,这人是学校里的教授。就对她笑笑:“我也觉得好看。” 易晚秋转回脸去,脸『色』并不好看。涂燕梁小声说她:“犯『毛』病了不是?” “轮得到他指手画脚?”易晚秋一生要强高傲,她不喜欢卢米,卢米也是涂明的女朋友,外人说肯定不。 仪式的候,卢米站在那,对长辈们做鬼脸,卢国庆丢了一颗瓜子到她裙摆上,用口语对她说:“严肃!” 结婚呢!为什么要严肃!开开心心不好吗?卢米不愿意,撇了撇嘴,视线转移的候看到跟卢国庆隔着过道的易晚秋和涂燕梁。 卢米对他们笑了笑,也不等他们反应,就移开眼去。 卢米不会做表面功夫,她也是爹妈疼大的,你们不喜欢我我还不喜欢你们呢!甩脸子谁不会啊!我甩的可好了! 涂明看到卢米和父母之间不算互动的互动,胸腔有浊气下沉,默默叹了口气。 今这个场合是姚路安提前跟他打过招呼的,姚路安结婚,二姚都希望亲朋好友请过来,隆重的办一次。用他们的话说:你晚婚,这么多年我们的份子钱也该收一收了。虽然是在玩笑,但人却都是实实在在请了过来。 涂明跟父母头,就目光放到仪式上。 伴郎伴娘这个活没什么含金量,最开始策划的候姚路安『逼』伴郎唱歌、伴娘跳舞,卢米最先撂挑子:“我们家只出一个人表演节目,而这个人就是夫子。反正我不跳啊!” 涂明也撂挑子,最后变成了他们俩做门,别人表演。 两个人各守一侧,大家开开心心,他们隔人相望。卢米对涂明抛个媚眼,都开怀笑了。 致辞的候卢国富哭的也很狼狈,更咽着说:“没什么可说的其实,你们好好过,有什么事情有爸妈兜着。别打架,好好相爱。人这一辈子不长不短,开开心心的就完事了。” 说的特别实在,也非常情实,卢米鼻子都说酸了。 听到他们念爱情誓词的候,卢米没出息的掉了几颗小金豆。她还记得卢晴上一次结婚,在北京只是宴请了亲朋好友,然后一大家子人浩浩『荡』『荡』去了另一个城市。在陌生的酒店里,卢晴念誓词哭的不自。现在想想,造化弄人。 涂明看到卢米哭了,一之间也有那么一动容。看着她的目光就带着很多期许。有那么一瞬间,涂明仿佛看到他们两个穿礼服站在一起的样子,又或者白发暮年的样子,都很美好。 台下的卢国庆碰了碰杨柳芳胳膊,小声问她:“什么候轮到咱们啊?” “快了吧?你看那俩人黏黏糊糊的劲头,总觉得火候差不多了,米该下锅了。” “嘿嘿。” 卢国庆竟然笑了,做父亲的憧憬女儿家庭圆满,人生幸福,事事如意。想到这些就觉得心情大好。 卢家人哭的稀里哗啦的,『奶』『奶』边抹眼泪边对旁边的人说:“我孙女,我带大的,不容易。” 卢米动的又哭又笑。 又怕妆花了,就仰着头不让眼泪掉下来。又可爱又滑稽。 涂明见她如,就拿了张纸巾,从新郎新娘身后绕过去,塞到她手中,捏了捏她手,又走回自己的位置。动作太过明显,就有人问:“伴郎伴娘什么关系啊?” “还什么关系啊?看不出来?” 多明显的情侣呢! 情好着呢! 仪式结束的候涂明走到易晚秋、涂燕梁面前,对他们说:“待会儿宴请在别墅里,向里走就,有人领位。刚刚坐在你们旁边的就是卢米父母,如果不愿意认识他们,至少恳请爸妈保持体面。” 涂明从前是觉得父母非常体面的,无论什么候都极其有原则,待人接物有理有节。但他如今不是特别确定,历了卢米事件后,涂明与父母之间的信任开始瓦解。 “保持体面是什么意呀?怕我去她父母面前闹吗?拆散你们?”易晚秋脸『色』不太好看:“你还是我儿子吗?你爸妈什么样你不知道?” “别这样妈,今是姚路安结婚的日子。我们别吵架。” 涂燕梁拍拍涂明肩膀:“去忙吧。”拉着易晚秋走了。 “他对我们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他觉得我是泼『妇』吗?为了拆散他们恋爱,在人家父母面前撒泼耍混?” “他是紧张了。刚刚他们两个之间的互动你看到了,他喜欢卢米,不想跟她开。他也为难。”涂燕梁又回头看了眼涂明的向:“别激化矛盾,否则你会彻底失去涂明的。” 易晚秋闻言眼睛又一红,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才情绪压下去。好在宴请的排位,将易晚秋他们跟其他同事安排在一起,距离卢家的亲属桌有一定距离。 开餐后就发现了不同。 姚家这一侧的亲属大多安静,而卢家那一半,大多讲着片汤话,开餐后就开酒,热闹的想要房顶掀起来。涂明和卢米陪姚路安、卢晴敬酒,两个人凑到一起,卢米对他说:“瞧见没?世界一为二。一半是你的,一半是我的。” “胡说。”涂明制止她:“世界是我们的。” 新人在前面敬酒,有人随份子卢米就自己的大背包往前一递:“来着!” 有人灌他们喝酒,卢米就大背包一横:“文明啊,都有结婚那。”婚礼秩序让她维持的很好。 姚路安父母过来招呼宾客,姚路安妈妈问易晚秋:“涂明好事将近了吧?” “什么好事?” “结婚啊。” 易晚秋笑了笑:“孩子自己决定,我们不参与的。” “亲家见过了吗?今这场和多好!待会儿让涂明、卢米两家老人拉到一起,碰杯酒,先认识一下。” 第100章 第100章不是一路人不能硬往…… 易晚秋仍旧保持微笑:“我待会儿问一下涂, 看看今天这个场合合适不合适。如果不合适就单约时,不着急。这件事还是听孩子的。” 二姚均点头:“对,听孩子的, 自己做决定容易好心办坏事,你的想法是对的。” “好好吃, 我们先去招呼别人。晚上来里再坐会儿, 我的花分盆了,你拿回去养着。”姚路安妈妈对易晚秋说。 “谢谢, 快去忙吧。” 易晚秋看他们离开,起身去了卫生。在洗手的时候看到旁边站着一个同龄人,身材适中, 头发利落的梳着,脸上带几分笑模样。在外面仪式场里, 易晚秋看到过她侧脸对她有一点印象, 卢米的妈妈。 易晚秋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低头洗手。浮沫冲掉又了洗手『液』,再冲完,身边的人还没走, “您是涂妈妈吧?” 易晚秋听到身边的杨柳芳说话, 就抬起头看着她, 脸上有了笑模样:“您好,您是…” “卢米的妈妈。”杨柳芳心直口快,也讨厌彼此互相介绍客套,见易晚秋愣了一下,又说:“卢米和涂在谈恋爱,这事儿您知吗?我怕我突然跟您招呼太唐突。” “不唐突,我知。”易晚秋向前走了一步, 拿起一次『性』手帕擦了手,这朝杨柳芳伸手:“您好,我是易晚秋。” “我杨柳芳。”杨柳芳心想竟然还来握手这么个动作,但也跟易晚秋握了握手。刚刚易晚秋看她那眼她看到了,易晚秋收回目光她也看到了,易晚秋想装不认识她心知肚。 杨柳芳不是太爱较真的人,最早的时候在工厂工作,厂里就有一种人,不愿跟任人说话,觉得所有人都是大傻冒。八成涂的妈妈也是这样。 “刚刚在会场就看到你了,想过去招呼,仪式开始了。” “待会儿我和涂爸爸去你们那桌坐会儿,等婚礼结束了,咱们找个方坐会儿?之前老涂就跟涂说过,想找个时去里拜访,但后来因为涂他们去团建就耽误了。”易晚秋提议,说完又问杨柳芳:“突然邀请会不会有点唐突?” “不会。都没这么多事儿啊!那咱们回见。” 杨柳芳对易晚秋点点头,回到自己那桌。她也算是能看懂别人脸『色』的人,易晚秋和涂燕梁在仪式现场的座位就在旁边,他们入场的时候杨柳芳是看到了的。她也确定易晚秋在入场的时候看到了椅背上的名字,以及坐在那的人。但在卫生碰到的时候易晚秋故洗了两次手,没有招呼的算,杨柳芳突然就觉得这事蹊跷。 于是她主动叫住了易晚秋,也想看看她究竟是什么态度。 态度么,就那样,有礼貌,却带着疏离和几分公事公办。 回到座位上对卢国庆说:“少喝点,待会儿有人来敬酒。” “谁啊?” “还能是谁?涂父母。” “哦哦哦哦,好好好,亲见面,太好了。”卢国庆像个大傻子,对这些事不太敏感。这会儿还挺高兴,涂父母主动来敬酒,感觉在邻里面前也有一点面子。 杨柳芳看涂国庆缺心眼的样子叹了口气,易晚秋对她没有一丁点儿热乎气,八成对卢米也不太看重。老人经过的事儿看过的人都多,对人情世故也多少能看来。但她没多说什么。 卢晴和卢米敬完酒就来自人这桌吃几口东西,长辈们看她们吃的急就紧着叫她们慢点:“至于么!” “真至于。”卢米指指自己的脚:“瞧见了吗?都肿了。真是从半夜开始不消停,结婚忒累人。” “卢晴也是厉害,三点起来化妆,到现在还精神呢!可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卢米塞了一块点心进嘴,又抱怨:“太累了太累了!” “累人不还是得结么!就这一天,挺挺就过去。”杨柳芳给她们倒温水:“喝口水,别噎着。” “瞧咱们卢两个姑娘,多好看。”二婶子看着她们俩,喜欢的不得了,恨不能搂怀里抱着:“看谁闺女都没咱们的顺眼。” “孩子当然自己的好!”卢国富在一边『插』话。 这结婚的好日子,从前的邻里街坊也来了,大热热闹闹的,好像一下就回到从前住胡同里的日子。 易晚秋听着那边一直不住嘴的说笑玩闹,说的多半是长里短,他们这一侧则很安静,小声讨论一些问题。这宴会厅生生被分成了两个分。这种碰撞倒也少见。 涂燕梁给涂电话:“忙完了过来下。” “怎么了?” “来了说。” 涂去到父母身边,看到易晚秋正在找酒杯。 “你喝酒?你胃不好。”涂对易晚秋说:“喝完了胃疼。” “你带我们去跟卢米父母喝一杯吧。”易晚秋不提胃的事:“刚刚去卫生的时候卢米妈妈跟我招呼了,我不去不像回事。” … 涂扭过头去,看到卢米正吃的不亦乐乎。他心里拿不准,也不知刚刚杨柳芳和易晚秋见面是什么情形。 “你自己看,你是觉得我答应人了不去也没关系,那我们就不去。” “只是个招呼。”涂跟涂燕梁确认。 “对。” “好的。那就走吧。” 涂带着易晚秋和涂燕梁去卢米那桌。 卢米、卢晴姐妹已经填饱肚子,这会儿一大子人在闲聊,看到涂身后跟着两个气质卓然的老人向他们走来。 “是涂爸妈吗?”二婶子小声问。 “是。”卢米应了一声,嘿嘿笑了。 当人走到近前的时候,杨柳芳已经站了起来迎上去:“听说会见到你们,大伙儿都特开心。涂快帮忙介绍一下。” “好的。” 卢人有礼有面,没有别人站着他们坐着说话的理。这会儿都站了起来,就连『奶』『奶』也颤巍巍站起来:“哎呦,你们谁扶我一下!” “祖宗!您坐着得了,没人挑您理儿!” “话不能这么说!没规矩!” 涂笑了,拉着易晚秋手腕,带他们走到『奶』『奶』面前:“『奶』『奶』,这是我父母,爸妈,这是卢米『奶』『奶』。” “您好。”易晚秋朝『奶』『奶』伸手,『奶』『奶』迎过去,拍拍易晚秋手背:“把涂养的真好。” 易晚秋笑笑,回了句“谢谢”,那句“卢米也很好”到了嘴边,最终也没说来。 卢国庆已经拉过一把椅子,对涂燕梁说:“来吧老哥,坐下说,这阵仗怪见外的。” “叫老哥没错吧?”卢国庆跟涂燕梁报了岁数,后者点头:“没错没错。”哈哈笑了,坐在卢国庆身边,易晚秋坐在杨柳芳身边。涂又依次把剩下的卢人介绍了,然后坐在卢米身边。眼落在她的大『露』背上,小声问她:“冷不冷?” 不等她回答就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给她披上。 卢米扭头看他一眼,脚在桌下踢他,嘴也跟上:“小气鬼。” 涂对她笑笑,认真听老人们说话。 倒也没说什么,杨柳芳问易晚秋退休后都做些什么,易晚秋说唱歌、画画,然后问杨柳芳你呢? 杨柳芳说她跳广场舞。又问易晚秋平时喜欢吃些什么,卢在郊区租了一块儿自己种点东西,回头可以给易晚秋送点,绿『色』纯天然。易晚秋谢。 卢国庆跟涂燕梁两个人喝了几口。 气氛有点尴尬。 卢米在桌下踢了涂一脚,思差不多得了。涂白,想开口结束这次会面。杨柳芳却突然说:“两个孩子恋爱也谈了一段时,我们人也非常喜欢涂。之前涂跟我们说有跟卢米结婚的算,您二位怎么想的呀?” “孩子的事我们一般不管,都听孩子的。”易晚秋对杨柳芳说:“回头我问问涂想什么时候办,需我们配合什么,我们一定好好配合,别委屈了卢米。” “话的确是这么说的,看孩子们的愿。”杨柳芳说。 “至于需二位配合什么,也听孩子的。到时候两个孩子让干什么干什么。结婚呢,就是他们两个人一起过日子。跟咱们关系都不大了。” “日子过的好,咱们看着高兴;过的不好,咱们就帮衬着点儿。” 杨柳芳直接说自己的想法,但她没把话说太深,第一次见面,又是在卢晴的婚礼上,点到为止。 “您说的都对,我们也的确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们对涂的恋爱是一点没过问过。”易晚秋淡淡的说:“跟什么人谈恋爱、是不是结婚,我们都不过问。因为咱们想法一样,看孩子们自己。” 跟什么人恋爱、是不是结婚,都不管。看起来是非常开的父母了,但这背后有一层思,那就是你们女儿我们不喜欢,但我们不管。别人不白怎么回事,但杨柳芳知。 杨柳芳点点头,跟卢国庆一起起身把易晚秋、涂燕梁送到外面。回来的时候杨柳芳回头看站在那跟涂说话的卢米一眼,眼睛一红:“人没看上咱们闺女。从头到尾没夸一句卢米,问结婚的事也说听孩子的,没表现一点高兴来。” 卢国庆再神经大条,但说话的时候他们真是一眼没看卢米,这会儿什么都看来了,他心里窝着火,却劝杨柳芳:“别让别人看来,回头让一大子人担心。卢米儿的事让她自己看,我的想法就是听卢米儿的,毕竟涂这孩子不赖。” “再不赖也是离过婚的,他爸妈这态度倒像咱们高攀了。”杨柳芳心里不舒服,好好的女儿怎么就让人看不上了? “我跟你说,涂离过婚这事从前我不介,但今天开始,我介了。我女儿也是被我们捧在手心里养大的,怎么就入不了他们眼了?” “别当着涂说离婚的事,矬子面前不说矮话,说了卢米也难受。结不结婚的,看他们俩造化吧!”卢国庆劝杨柳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咱们都糊涂一点,日子就过去了。” “这事能糊涂吗?” “现在糊涂点,该清醒的时候再说话。毕竟卢米儿还没说什么呢!” 涂跟卢米一起把易晚秋和涂燕梁送到他们车前。 “今儿卢米爸妈提到结婚了,什么时候再一起坐坐,好好谈一谈。”涂燕梁对涂说。 “回头再说吧叔叔,这事儿不急。结不结婚也不重。”卢米婉拒了涂燕梁,她不傻,今天这种场合她看的很透。根本没往心里去,也不准备怪罪涂。 这是之前的底子的好,知易晚秋什么样儿了,不然今天我指定是弄死谁了。卢米在心里对自己当下的心态做了总结。 涂一直没有说话,易晚秋尽管看起来非常礼貌,但她表现来的疏离涂感受的到,别人应该也能感受得到。当卢米说那句“结不结婚也不重”的时候,心里跟针扎似的疼。 送完易晚秋他们向里走,卢人跟之前一样,在热热闹闹的聊天。『奶』『奶』笑着招呼涂:“过来歇会儿!坐『奶』『奶』旁边!” 卢米站起来把涂推到『奶』『奶』身边坐着:“快踏实吃口东西,别饿坏了。” “你爹没吃东西的时候不见你担心饿坏。到涂这看你这碗水端的,端洒了!” 大笑了起来。 热热闹闹等喜宴结束,涂去趟新房子,卢米先去送父母回。 杨柳芳、卢国庆今天话有点少,不像从前一样说个没完,尤其是杨柳芳,卢米停车的时候甚至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还叹上气了?”卢米笑着问杨柳芳:“什么事儿把我亲爱的妈妈愁成这样啊?不如您说说我来听听,咱们一起解决一下。” “八成是吃多了,胃疼。”杨柳芳随便找了个辙。 “因为涂他爸妈吧?”卢米嘿嘿一笑:“不喜欢他们是吧?” “不喜欢他们没事儿,我也不喜欢他们。” 卢米拉开车下车,看到卢国庆耷拉着脸,就捏他脸:“爹诶!不喜欢就不往一起凑。” “能不凑吗?你们是结婚的。” “谁说的呀?谁说我们结婚?”卢米哼了一声:“就他爸妈那样,结婚了我也不跟他们一起玩,万一生孩子也跟我姓,让他们边儿呆着去吧!” “再换句话,我干嘛非跟涂结婚啊?你们说是不是啊?” “那你跟谁结婚啊?”卢国庆给了卢米一巴掌:“别整天胡说了!” 一人一起上楼,卢米进把鞋一甩跳到沙发上:“我太累了!”撒起了娇。 杨柳芳坐在她旁边对她说:“你和涂的事你自己做主。妈今天跟你透个底儿,我们知涂离过婚,今天也知他爸妈不喜欢你。” “一直没捅破是因为涂这孩子真好,比别人好。也因为你俩感情好,你跟他在一起安稳了不少。” “但有一句话妈得跟你说,咱们可以可着自己的心必须跟他在一起。但委屈,咱们不能受。爸妈『奶』『奶』卢一大子人从小就把你们姐妹捧在手心里养着,虽然穷过,但你俩没受过委屈。卢晴离婚那会儿,你大爷头发几天就白了,你『奶』『奶』生了一场病,这你都是看在眼里的。” “你怎么做都随你,但你别受委屈。如果有一天涂父母敢给你委屈受,你爸妈在这呢,卢人在这呢,谁也甭想好过。” “我们都是你的后盾,你一定有底气。” 卢米都快听哭了,红着一双眼睛说:“我太有底气了,没见过比我还有底气了。我光剩底气了。” 坐在一边的卢国庆被卢米气笑了,哼了一声走了。 卢米在父母那消磨到晚上回,一开闻到精油的香气。涂正在推足浴盆到沙发前。 “干嘛啊?你泡脚啊?” “你不是说脚疼?”涂『插』上点,把卢米拉到沙发上坐着,帮她脱掉丝袜,碰着她双脚放到盆里。 水温适中,涂的指尖在她脚底温柔的『揉』按,卢米脚缩了一下被他按住:“别动,解乏。” 卢米手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这技师不错,下次还点你。” “服务结束了,泡着吧!” 涂擦了手坐在她身边,手心贴着她脖颈,将她的脸扳向自己。两个人对视几秒,卢米笑了:“我忍不住想亲你。” “那就亲一下。” 涂轻轻亲她一下,问她:“叔叔阿姨是不是不开心了?” “你什么都知啊?我以为你这大木头什么都不知呢!” “卢米,我做市场的,阅人无数。” “然后呢?” “然后我怕叔叔阿姨不开心。”涂拉着她手:“对不起啊。” “你说什么对不起啊?你又管不了你爸妈,就这样吧啊!别提这事儿了。” 卢米指尖点了涂额头一下:“今年过生日你送我三个愿望,我现在想实现其中一个。” “什么?” “我想把我这房子也重新装修一下,你帮我设计你帮我监工,你来钱,我全交给你。” “没问题,这个愿望帮你实现。” “你不觉得这个愿望昂贵?” “不觉得。” “那万一装修完了我不你了,跟别人一起住在这里,结婚生孩子白头到老呢?” “那就当做我送你的嫁妆。” 卢米安静很久,说一句:“你傻吧?” “我愿。” “那我还有第二个愿望想实现。”卢米想了想又说。 “什么?” “你新的具我来选。” 涂安静很久,点点头,摘下眼镜擦去眼角的湿。 卢米开车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想,委屈能不能受?不能。那能不能离开涂?也不能。那到底怎么解决呢? 不如花他的钱,占住他的人,其他的都去他妈的吧! 第101章 第101章输给一张画纸 涂明对卢米的提议受用已。 甚至还期待卢米三个愿望。 “三个愿望想好了吗?”问她。 “还没想好。” “那你慢慢想。如果你没想好, 或许我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愿望。”涂明。 “行,那我先借你用一下。你准备借做什么?” “我希望你能在百忙之中抽间帮我打理一下我的收入。” “我只会花钱。” “那就花,随你开心。” 卢米心里美滋滋的:“我帮你打理收入, 你教我理财,这样咱们的日子才会越越好。” “咱们的日子?”涂明复述一遍。 “对, 咱们的日子。咱们的好日子。” 涂明喜欢“咱们的日子”几个字, 带着些许亲昵,你、我、咱们, 这样的变化令人感动。是朝夕相处,彼此相融而的亲近。 卢米把脚拿:“我泡完了!”颐指气使的大小姐指挥涂明帮她擦脚倒洗脚水,有那么一瞬间卢米想把这一切拍下, 给易晚秋,让她看看她喜欢的姑娘儿子喜欢着呢!最好把她气个好歹。转头觉自己幼稚, 呸!跟她一个小老太太较什么劲! 她儿子可是在你上呢! 有胜者的骄傲! 更幼稚了!卢米心想:我是为了比赛啊, 我单纯是爱啊! 那天晚上的卢米兴高采烈, 在床上坐起躺下学姚路安结婚誓词。 眼泪汪汪的,装腔作势的抹眼泪:“卢晴士,痛苦是冒险岛上最后一个险关, 跨过就是光明之地。在你起跳托举你, 是我做过最好的决定。” 卢米学的像, 抹眼泪的候甚至把姚路安鼻子堵了吸鼻涕的音也学了。 “怎么样?我学的像吗?姚路安这个大傻子。” “很高兴卢晴最后拥有姚路安。” 卢米正经下:“卢晴可是被离婚要半条命的人,重生的她真是太幸福了。” “今天在婚礼上,我大爷、大娘都哭成大傻子了,还有我『奶』『奶』,哎呦呦,我带大的孙儿。后面人都看傻了,哈哈!” “你也哭的跟大傻子似的。”涂明坐起学卢米仰头让眼泪掉下, 兀自笑了。 “你嘲笑我!”卢米哼了一扑到涂明身上,两个人扭到一起,笑的肚子疼。 涂明惦记卢米要装修的事,二天一早就起量房。什么工具都有,把工具摊在地上,比装修工人还要专业。卢米从卫生间,看到穿着黑『色』居家t恤、灰『色』居家裤、一双软底拖鞋,拿着一根软尺站在窗前,恍惚以为自己家里进了修理工大汉,迅速脑补了一部岛国电影。 想到这噗一笑了。 涂明听到笑回头:“怎么了?” “你怎么这么奇怪,咱花钱找人量行行啊?你非要自己动?” “这么宝贵的机会我珍惜。” “哈?” “每个人的爽点一样。有的人骑摩托爽、有的人买包开心,我,自己做点东西就很爽。” “那可!让你做点什么东西特高兴,一股脑儿扎进,对我都没有兴趣了。”卢米哼了:“量吧!中午吃羊肉汆面,加几个菜码。” “好,谢谢。” 卢米在厨房里折腾,涂明在外面量房。卢米的房子使用面积到八十平,在老破小里已经算敞亮,加之还是附近少见的正南正北户型,改造空间很大。 涂明想的是,如果以后有孩子想在这附近上学,那这次装修就要考虑到。该拆的拆,该扔的扔。一边量一边在思考,完全没注意已经在想有孩子的以后。 涂明现在是喜欢孩子的,是为了传宗接代那种喜欢。 卢米小区里的小孩子非常喜欢。有周末下楼,会碰到有小孩子抱着作业本在楼下等。 有耐心,有学识,文科好,理科更擅。在卢米小区已经挂上了头一号。起就是“卢米那个息男朋友”,要么就是“卢米那个什么都会的男朋友”。 涂明辅导小区里孩子的候也会想,以后有孩子需要请家教。自己教,教具、玩具都自己做,慢慢陪着大。 这会儿在量房,想的远了点。 把户口挪到中关村也行,跟姥姥打个招呼。或者过两年在中关村买一个小的。 或许是跟成环境有关,涂明特别注重教育。这一点跟卢米也有分歧,两个人就此讨过,卢米的想法是:孩子全身全尾大就好,上哪所学校无所谓。 涂明同意:人间一趟,让多学点知识。有条件就送好学校。 “那你真奇怪,你在那么好的学校里当过老师,一定知道很多山里村里的孩子没从小上好学校也能考上。” “那是天分加百倍的努力,还需要机遇。” 涂明对教育有自己的见解,但跟卢米清。 卢米做好羊肉汆面,涂明的房还没量完。耳朵上夹着一根铅笔,双举着a3纸,校验刚刚记录的内容。 可爱的大傻冒。卢米在心里:“收拾收拾吃饭!餐桌上都是你的工具!” 伸要把东西拨拉到一边,涂明制止她:“别别,动作要轻,避免损坏。” 卢米看宝贝那些东西,笑着给一句:“德行!” 吃饭的候问:“准备怎么装啊?” “我想把你家厨房、客厅、还有那个储物间都打通,做一个大的开放式一体客厅,这样可利用空间大。我看了,那几面墙都是承重墙,能打。你的想法呢?” “我管。都了要交给你,随便你怎么弄。我爸的好:花钱,少话。嘿嘿。” 卢米深谙放之道,能少『操』心就少『操』心,愿意力就闭嘴,绝指划脚。 “之前也有为数多的朋友,因为婚房装修闹掰了。”卢米:“这惨痛教训咱吸取,谁擅就谁干。你擅干活,那你就干活;我擅花钱和臭美,那我就花钱和臭美。” “避免因为这些事闹矛盾,重要,而且也没必要您是是啊?”卢米吃完,把面条推给涂明,动作流畅自然:“我吃下。” 涂明接过,自然的吃完。 从前吃别人剩下的东西,觉别扭卫生。但卢米眼大肚子小,偶尔做了吃完。涂明秉承浪费原则将剩饭吃完。 这次也吃了,微撑。 “下次别做太多了,我吃完。”涂明提议。 “你要多吃点。” “变成胖子吗?” “怕,没人嫌弃你。” “恕我直言,我变成胖子,一个嫌弃我的人就是你。”涂明客气的指事实:“你对男朋友的身材非常挑剔,这个用我赘述了吧?” “嘿嘿。”卢米嘿嘿一笑,觉自己的肤浅被涂明看透了。 涂明吃过饭一头扎进图纸里。 卢米觉这男人真是太邪了,一心画图,她在前面走走搔首弄姿,跟瞎了一样。 一天两天是这样,三天五天也是这样。早上上班,晚上到家画图,一直画到二半夜,卢米等及,总会自己先睡。 卢米急了,终在黄叶落尽的那个周末,在涂明继续徜徉在最爱的设计的海洋里的候,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怎么回事!你爱我还是爱这张破图纸啊!” 太气人了,那图纸擦了画画了擦,没完没了! … 涂明抬起头解的看着她:“这…” “这什么这啊!”卢米脸都气红了,指着自己的指:“我指头被柜子夹了!” “怎么回事?”涂明着急的拉过她的,看到水葱似的指,哪里有被夹的痕迹? 卢米哼一抽回:“画你的图吧!让你的图陪你睡觉!” 像一个到关注就很失落的孩子,气哼哼的可怜巴巴的。 涂明跟在她身后,看到她侧身躺在床上,就坐在床边,握住她肩膀。卢米肩膀一耸:“起开!” 涂明用力,将她转向自己,看她的目光带着笑意。 “你笑什么啊!”卢米被笑的脸红,用力拍:“快放开!跟你玩!” 涂明在她脸上啄一下,唇热热的,柔软的。移向她的唇贴一下,『潮』湿的,香甜的。 “你是要跟图纸过吗?还理我干什么!”卢米这气生的没由,完全忘记是她让重装房子的。 “画了。”涂明回答她。 “是画图能促进你多巴胺分泌让你兴奋吗?” “没有你管用。” … “流氓!”卢米用力推,被压制在身下:“是想快点设计完,这样你能早日实现一个愿望。” “但没想到我朋友,因为我要快点实现她的愿望,竟然吃醋了。吃一张图纸的醋。我也自认阅人无数了,却没想到有人跟图纸吃醋。” … “你嘲笑谁!”卢米狠狠咬,却被的唇拦住。 卢米渴的要死,吮着舌尖动褪衣服,被将按在身侧,急吼吼杀进,两个人都吸了口气,眼对着眼,呼吸纠缠。 卢米双臂环抱,心脏贴在一起,跳的厉害。 “真好。”她轻,额头相抵,仰颌吻,俯身接住,将她吃个干净彻底。 再睁眼的候天都大亮,涂明早已在床上。卢米下床寻,看到坐在秋日阳光里,铅笔在纸上沙沙响。 大傻子开始画图了。 大傻子现在眼里只有画图了。 卢米跟尚之桃起这件事的候还有一点醋意:“我竟然如一张图纸?大哥竟然满脑子都是图纸!” “能这么,你毕竟也赢了图纸一次。”尚之桃安慰她。 “两次。”卢米纠正,甘自己的魅力只赢一次。 “哦对,两次。” 两次也没好到哪,反正。 两个人在电话里同笑,卢米带着一点顽皮:“会最后跟一张纸结婚吧?我看国外有人跟照片结婚。” “那倒也…排除。毕竟你只赢两次。”尚之桃继续在两次上做文章,气的卢米凶她:“尚之桃!” 尚之桃终气她,敛笑意问她:“涂明的房子装完了吗?” “要看家具啦!” “那可到了你挥的环节了,请用自己的实力告诉:贵的,就是对的。” “话能这么,毕竟钱在我里。我现在会隐隐心疼。” “你因为花钱心疼?” “对。因为之前钱在我里,我没感觉。好家伙,现在我管的钱,花的钱,我都看见,我就心疼了。”卢米到这恍然大悟:“这会是的圈套吧?当家知柴米贵,现在还让我知道!一定是这样了!” 卢米自言自语:“忒孙子了!” 她一边一边美滋滋的笑。 到这一年一场雪的那天,两个人终看家具了。 涂明喜欢整屋定制,希望每一个地都有自己的想法。卢米呢,反正就是凑热闹,显的自己也有参与。 “等这边甲醛除完,到明年六七月份的候,咱们可以搬过住。然后你的房子开始装修。”涂明安排的明明白白,战线很,但喜欢。 “好家伙,一竿子支到两年后。” “急什么?”涂明:“反正间多的是,慢慢。” 卢米点头:“可么!既然装一次,就好好的。” “别吵架。” “吵架是孙子。” 第102章 第102章男孩女孩 两个人在具城里闲逛, 卢米号称要做主,去之后就没主意。 哪样觉得差意,会儿就嫌烦:“不行不行, 随便挑吧,我不行。”投降。 “不是你要做主来选?”卢米放弃的比涂明预想的还要早。 “我做不主, 太复杂。” 卢米听尺寸、『色』系、组合这些词儿开始头疼, 然后就提议:“整屋定制!” “也行。” “是不是能省事儿?” “是。” “那就这定。” 涂明的联排卢米还是做主的,她做主挑一整屋定制公司。然后就拍拍手:“我的事儿做完, 接下来你。” “辛苦你。”涂明煞有介事拍拍卢米肩膀:“做最重要的决定很辛苦,你歇会儿等我。” 卢米真的就开始坐在那里喝水刷手机,涂明跟整屋定制设计师沟通后续的安排。他可真认真, 每个细节想的清楚。卢米不爱动的脑子他全动。 省心。舒坦。 期间听他对具公司的人说:“得加快进度,但要保证质量, 你们可先派人去, 最后按照我的图纸来改。” “您是着急搬进去吗?”那销售问涂明。 我着急结婚。涂明心想。 报价的时候卢米又觉得肉疼。 卢米自认算有钱, 但这大一笔具电费用还是吓她。出门的时候就埋怨涂明:“跟你说让你买小的买小的,您呢?非买大的。这下好,装修装出一套房!” “买套一百平的房子租出去不好吗?不会算账!” 卢米念叨完这几句突然发现她这会儿有像卢国庆。 她爹就这样, 价值用房子衡量。比如:这能买一平米吧? 二大爷则用带鱼衡量, 这得买几斤带鱼啊? 涂明等她念叨完才说:“心疼钱?” “那多钱, 又不是没地方住。” “不一样。” “哪不一样?” “后住起来不一样。” “哼。” “而且孩子活动空间也大。”涂明没由来说这一句。 “孩子?孩子?”卢米被他吓一跳:“哪来的孩子?” 她是真的被吓。她刚下定决心走进婚姻,婚姻还没走进,就听“孩子”两个字。 “或许,过两年,我们会有个孩子?” “我不要孩子,生孩子疼,而且人会变难, 而且我们还没结婚呢!你不觉得讨论孩子太早吗?这哪儿跟哪儿啊!你要把我吓背过气去!” 卢米受惊的样子非常滑稽,涂明呵呵笑一声。又『揉』她脑袋:“把你吓的,我胡说的,现在肯定不要孩子。” “你别给我下套啊!别说现在!后也不要!” 卢米瞪他一眼撒腿跑,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问尚之桃:“你说丫不会扎避孕套吧?丫不会想让我先上车后买票吧?“ “…胡『乱』想。夫子不是那种人。”尚之桃替涂明辩白。 “那不能这说,夫子阴着呢!别他戴着小眼镜文质彬彬的,其实阴着呢!反我斗不过他。”卢米勇于承认她头脑没有涂明好使,但她也不觉得丢人,不好使就不好使呗! “笑死我,你们俩还斗智斗勇上?” “可不!” 卢米把手机放一边,下床把避孕套翻出来,非常好,包装完整,暂时安全。 她觉得自己不怕地不怕,竟然被“孩子”两个字吓的半夜睡不着觉,出息! 再闭眼的时候终于睡。 这回做一个梦,还是上次那个。涂明带着个小肉团子在学习,卢米说有好学的啊? 那孩子着卢米:“我喜欢学习。” … 卢米从梦中惊醒,睡在旁的涂明。他是遇好事吗?怎睡的这安稳,脸上还挂着笑? 你怎好意睡这好的?白胡说八道,我晚上睡不着,您倒是睡挺好。卢米用力捏他脸,涂明从睡梦中转醒,握着她手腕:“不睡?” “睡不着。” “?” “因孩子。” 涂明睁开眼,卢米是真的在烦恼,就把她搂怀里:“我白逗你的,但我也的确是喜欢小孩。我做梦梦咱们有一个女儿,戴着小眼镜,坐在那书。” “你梦里的孩子也爱学习?”卢米睁大眼睛,这就邪门。 “也?你也梦?” “对啊!我梦一个小屁孩跟着你学习,我说别学出去玩吧!学习多累啊,心健康最重要。ta说你不懂,我喜欢学习。把我气够呛,你妈不懂谁懂啊?” … 涂明笑的不能自已,胳膊横在眼睛上,笑的床一颤一颤的。卢米太逗,在梦里跟孩子吵架呢!可真有她的!还有事儿她干不出来啊? 笑够问卢米:“清男孩女孩吗?” “没清。长那好,分不清男女。”卢米有沮丧,这会儿心态又变成:凭涂明在梦里能清男女,我却不清,我又不瞎。 不行!我再一下! 眼睛一闭,被子拉下巴:“睡觉!” 涂明早习惯她风一阵雨一阵,把她拉怀里:“睡!” “成,我睡一下这次能不能清男孩女孩。” “你要是不清,不如现在要一个,生出来你就能清。”涂明开始犯坏,卢米吓成这样儿真挺好玩的,他忍不住又逗她。 …… 卢米反应一下回手打涂明:“激将法对我不管用!” “嗯嗯,睡吧。” 下雪的夜晚很适合睡觉,外面有冷,两个人在被窝里抱着。涂明热,像个火炉,卢米寒,紧贴着他。一觉睡第二,世界白。 她站在窗前喝热豆浆,楼下孩子打雪仗。 “我先走。”涂明穿戴整齐开门:“我今早上9:30开始就有会。你开车注意安全,滑。” “嗯呢。”卢米跑他面前香他一口:“拜拜。” 卢米出门的时候揣上蝈蝈,下楼的时候二大爷在楼下遛弯儿。 “上班去啊卢米?”二大爷问她。 “对啊。您遛弯小心,滑。” “成!今儿跟你爸逛园子去。” “那您二老玩的开心!” 卢米摆摆手跑,刚刚在里磨蹭一会儿,一磨蹭就要迟。 电梯里碰daisy,她垂头丧气的,着不太开心。 “怎?丢钱?” “别提,案子做的闹心。” 卢米她一眼,没接茬儿。 王结跟她吐槽,说daisy从前着挺精明,怎这次做案子跟缺心眼儿似的,搞那些莫名其妙的审批流程。他公司的人忍不住怼过daisy两次,问她:“咱们底谁是甲方啊?” 工位上打开电脑,daisy凑过来。 “干嘛啊?” “你能帮我跟王结打个招呼吗?让他别难我。” “是他难你还是你难他啊?不是,你最近那些流程审批是怎回事啊?我上次去他们公司,他们项目经理还跟我吐槽。” daisy左右,凑卢米面前:“你我愿意吗?” “谁『逼』你?” “你不道吗?听说josh和will要换岗。” “?换岗?” daisy忙嘘一声:“我那路过tracy办公室,听他们在讨论,说是高管轮岗后。tracy跟ke还杠起来呢!” “那跟你给客户加流程有关系?” “josh你不解?企划部流程多严啊?” 卢米明白,daisy已经盲猜josh要流程改革。真行,听风就是雨,新老板还没来就要押宝。 朝daisy竖大拇指:“你真棒,观风向你一流。等客户投诉will那我你怎办。” “轮岗就这几的事儿,我挺过去就万事大吉。” 卢米不道该怎说,daisy显然是这一年开始心急。想加薪升职,在职场上跑快一。白瞎涂明对她的信任。 等daisy最后,卢米问涂明:“你要轮岗?” “?” “在传。” “之前的确讨论过管理干部轮岗,但被ke否决。明后年再。” 卢米着这条,想起daisy刚刚那德行,噗一声笑。站起来走daiay工位,敲她桌子:“你跟我出来。” daisy卢米少见的严肃,就问她:“怎?我犯事儿?” “出来吧你!” 俩人走外面,找个角落。卢米对她说:“我告儿你啊,你刚刚说的轮岗的事我问客户,你道咱们公司有管理变动会提前跟客户通气吧?” “对啊。” “客户说没接通气。” …daisy一拍脑门:“我『操』!” 你那傻样,卢米心想,怎这傻。 “王结是大客户,你好好做人的案子,别再胡来道吗?耽误交付你能负责吗?” “你说的对。”daisy头:“i你怎对我这好啊?” “我不是对你好,我是想赶紧结案。你是不是嫌手里活少啊?新人不来,我要累死。” “行行行。”daisy说完压低声音:“i,我问你件事。” “事儿啊?” daisy声音又小一:“我昨跟朋友去具城,一个人特像你…还有will…” “我?去具城?”卢米心里我『操』一声,心想这下完蛋。 daisy头,拿出手机:“你,是你们吗?”daisy胆儿小,她的时候吓一跳,没赶往前去,怕真遇就完蛋。远远拍张照片。 卢米拿过来,别说,还他妈真是他俩。 “哎呦!你别说!还真像嘿!” “这哪里是像?这分明就是…” “我倒希望是呢!” 卢米撇撇嘴,把手机还给daisy:“这也太像。” “那底是不是啊?” “是。” 转走。留daisy一个人发愣,卢米一会儿是一会儿不是,把她也整懵,独自站那把照片放大,虽然照的虚,但那站着跟人说话的不就是will吗?那坐着喝水的不就是i吗? daisy追上i,拉着她胳膊:“i你给我个准话儿,底是不是啊?你说不是吧?照片里真是你俩。你要说是吧,你俩不对付,谁道will烦你。” “我保证不跟别人说,这你完全可相信我。你就让我死个明白吧!” “你跟别人说我也不怕啊!”卢米叹口气:“本来我不想跟别人说的,既然你,那我就告诉你吧!” 第 103 章(假的) “你还记得will跟我闺蜜吧?” “记得, 你闺蜜要甩了will。” “对,她之前看上别人了。现在反转了,又跟will谈婚论嫁了。”卢米说的跟真的似的, 揽着daisy肩膀:“我闺蜜现在特喜欢will,因为will买了一个大别墅。” “你等等i。”daisy打断i:“这跟你和will一起去家具城没关系。” “怎么没有啊?你别急, 听我把话说完。” “俩人买了一个别墅,要装修。碰巧,我认识家具城的人。为了赚点提成我也不容易, 大周末的冒雪带will去看家具。” “那你闺蜜怎么没去?”daisy又问。“那我怎么知道, 出发的时候突然有事, 把我气够呛。” 卢米说完拍拍daisy肩膀:“保密啊!” daisy觉得哪里不对劲, 在她心里卢米跟will肯定不是一路人, 但这也太巧了。 daisy这一天没事儿就想起i说的话,显然有漏洞。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8 0 . c o m 第 104 章(为什么卢米不是我女朋友...) 到下班的时候, daisy因为王结思公司的案子加班到很晚,去茶水间接水喝的时候碰到will去拿茶包。daisy顺口就对will说:“恭喜啊will。” “什么?” “i今天说你跟她闺蜜快要结婚了,已经开始看家具了。” “我跟她闺蜜?” daisy点头, 把昨天在家具城看到他们的事说给涂明听。这会儿已经很晚了,办公室没有人了, daisy却刻意压低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点心虚。 涂明认真的听她说,等她说完, 点点头, 然后问她:“daisy, 你有没有想过, 或许我女朋友, 不是i闺蜜,而是i?” “啥?”daisy的眼睛睁大,心里哀嚎一声。平常跟卢米吐槽老板的话一股脑涌到她头顶,我操! 涂明对她笑笑,转身走了。 daisy在茶水间缓了一会儿,之前发生的所有事都串在一起:“我操!我真是傻逼!” 她骂了自己一声,这会儿又有点紧张, 年底了,她申请了晋升,又要发奖金了。她没事问这些干什么!这下好了!抓老板小辫子了。 等等, 抓到老板小辫子了! daisy走出茶水间, 在涂明办公室门口拦住要下班的他:“will, 聊会儿?” “聊什么?明天行吗?”“就今天。” 涂明笑了:“你要说的事我大概能猜到, 我建议你想清楚明天再找我谈。还有,理性讨论, 不要用其他手段。能做到吗?” daisy这会儿理智终于回来了,涂明的意思她瞬间明白了:别威胁我,我不在乎。你如果想晋升拿多年终奖,像从前一样,告诉我理由。 卢米刚从美容院出来就收到daisy的消息,她发来三个感叹号:“!!!i!” “干嘛啊!” “跟will谈恋爱的是你!你一直在骗我!” 卢米哈哈笑出声,心想daisy这个傻子终于回过神来了。她笑够了才反应过来,不对,daisy怎么这么快反应过来了? “你怎么想明白的?”卢米问她。 “will自己说的!他刚刚问我:你有没有想过跟我谈恋的是i….我操!你怎么回事啊?你骗的我好惨啊!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啊?我猜你和ke的时候你是不是就跟will谈恋爱了啊?” “太八卦了daisy。”卢米说她。 “你不八卦吗?咱俩每天胡说八道那些不都是八卦吗?” “胡说八道的不是真的啊!” “……” “我…” “没事儿啊daisy,告诉全公司都行。” “你当我有病啊?不靠谱的我说,这知道的我说什么啊我说!”daisy又来了一句:“你明里暗里没少帮我。” “多想了,不想你死太惨而已。” 卢米一边回daisy消息一边进门,涂明已经到家了,正在换家居服,准备去冲澡。 “你要把daisy吓死了。你跟她说那个干什么啊?没准儿明天全公司都知道了。” “我赌daisy不会告诉任何人。”“为什么?你威胁她?不兴因为这种事威胁人,本来就是咱们偷偷摸摸在先。” “不。我赌她八卦归八卦,但人品不算差。” “事实上,我希望她现在就忍不住告诉全公司。” 涂明说完拿着浴巾进了卫生间,卢米尾随他进去,被他推出来。 “告诉全公司对我们没好处!我之前跟你分析过。” “有,好处就是我中午想跟你一起吃饭的时候,不用找借口拉着别人一起了。省钱。” …. 卢米做好了全公司都知道的准备,也在这一晚上准备了应对话术。但第二天公司里风平浪静,没有任何一个人讨论,甚至没有人有异样的神情。 daisy拉她一起去卫生间,一眼又一眼看卢米。 “看什么啊?有问题就问。” daisy的八卦雷达又开了,小声问她:“之前serena我们讨论…夫子…will,那方面…行吗?”这个卢米倒是能理解,没睡到涂明以前她也好奇行不行。 “行不行的,自己试试不就行了?” “你之前不是说如果睡到你出测评报告?” “我说的话你信?” “那行吧。”daisy对i说:“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你放心吧。” “告诉呗!” “不。虽然你总是损我,但你对我挺好的,我知道。” 卢米扬扬眉:“还挺有良心。” 走了。 一直到了年底,她和涂明恋爱的事都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daisy罕见的管住了她的嘴,算是对她和卢米脆弱的友情一次小小的守护。 卢米在年前年后分别请了两天年假,休一个长假,一家人浩浩荡荡去了昆明。起因是奶奶嫌弃北京的冬天光秃秃的,想看花。 得,老太太说了,那就去吧! 四季如春的昆明,让卢米想起课本上那句话:一脚踏进昆明,心都醉了。 他们找了城边清净的地方租了一个大房子,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分配房间,卢米暂时和卢晴住一间,等姚路安赶来,卢晴就跟他去住酒店。 卢米把爬满鲜花的院门发给涂明看,还有奶奶戴着花喝茶的照片:“多好看呐!” 涂明正在给姥姥梳头,老人的白发稀疏了,却依然爱干净。涂明用沾了精油的梳子帮姥姥梳头,把头发梳服帖。 姥姥微闭着眼睛,口里念叨:“舒服。”又问他:“臭臭啊,卢米去哪儿了?怎么没来看姥姥呢?” “卢米跟家人去昆明了,她奶奶想看花,于是一大家子人去昆明。” “真好。”姥姥眼睛突然红了:“如果不是姥姥身体不好,你们也可以去别的地方过年。” “别这么说,等明年您身体好点,我带您去。”涂明给姥姥梳完头,蹲在她面前端详:“您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啊?明年我带你去。” “姥姥想去蓬莱。” “为什么?” “因为蓬莱住着神仙啊…”姥姥说完拉着涂明的手:“羊蝎子姑娘去哪儿过年来着?” “姥姥,昆明。“ “哦对,昆明,昆明好啊,四季如春,到处都是花。你去昆明过年吧?别跟姥姥耗着了。” “我陪姥姥吃完年夜饭的饺子。” 涂明在跟卢米一起去昆明还是留在北京过年三十之间犹豫过,最终决定留下来。因为姥姥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如果就那么去了,涂明觉得过意不去。最终决定陪姥姥吃完年夜饭饺子,再去奶奶家陪奶奶坐一会儿,初一一早飞去昆明,跟姚路安一班飞机。 把姥姥抱回床上,带好呼吸面罩,这才拿出手机,看到卢米发来的昆明的花。 “刚刚陪姥姥说话。花都开好了,好看。” “姥姥想我了吗?”卢米每隔一两周会陪涂明去姥姥家,跟姥姥说会儿话,姥姥喜欢她,每次都不让她走。 “想你了,问了好几次。还让我现在就去找你。” “别。”卢米果断拒绝:“陪姥姥过年,咱们的日子长着呢!” “好。” 卢米又发来一张照片,她站在花市里,被鲜花包围了。水灵灵一个人,笑的阳光灿烂。 “花市人山人海,奶奶乐不思蜀,说让买鲜花今天晚上要泡花瓣澡呢!老太太还挺会享受!” “给奶奶买,让她泡。” “对,我买了。我跟她说了,涂明请您泡澡。然后被我奶奶打了一顿。” 涂明没跟卢米说他会在初一一早飞去找她,也让姚路安替他保密,单纯想偶尔懂点情趣,给卢米一个惊喜。否则她又要抱怨:瞧瞧人家姚路安,卢晴开花店的缺花吗?不缺!但姚路安还是送她花。 羡慕卢晴有花,而她只有他亲手做的沙发和梳子。 “好的,我像姚路安学习。”涂明虚心受教,转身指责姚路安:“卢晴开花店,你还要送她其他店的鲜花,你是觉得卢晴店里的花不好看吗?” “多数女人喜欢花,哪怕拥有一座花园,也喜欢收到鲜花。你不懂,多学着点。” 涂明听不得“你不懂”三个字,对他来说“不懂”必须变成“懂”。于是研究起了鲜花。 买了几本书,又查了资料,出差的时候带着,工作结束就看。准备在过年后对卢米“鲜花出击”,让她赢了这场浪漫攀比。 腊月二十九,涂明照例载父母去早市。 一家人坐在车上,不像从前那样话多。就是必要的几句话,慢点、注意、别着急。 涂明心里的刺卡在那,时间长了就变的钝感,跟从前不一样了。 “年初一去烧香,你去吗?”易晚秋问涂明。 “我去不了,年初一一早我跟姚路安一起去昆明。” 易晚秋点点头看向车窗外。 涂燕梁对涂明说:“代我给卢米亲人们问好。等你们都回来,咱们带着礼物去卢米父母家里坐会儿。” “好的。” 涂燕梁在此之前跟涂明谈过,既然决定要跟卢米在一起,那双方父母就不能老死不相往来。逢年过节的,涂燕梁和易晚秋去卢米家里拜访,不说不该说的话,就坐一会儿,算是一种礼貌。 卢米对此没有意见,来不来她都不介意。用卢晴劝她的话说:就当涂明父母双亡,见面就是偶尔诈尸。姐妹俩私下说话没有分寸,但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卢米认。她只关心跟涂明的日子过的好不好,至于他爸妈怎么样,她不关心。 姿态摆正,很多事就不算事。 涂明停好车后竟然收到卢米的转账,他发去一个问号。 卢米回他:“羊蝎子、牛脊骨,我送姥姥的新年礼物。” 涂明点了收款:“我会给姥姥看的,谢谢你的心意。” “快别客气了!姥姥上次还给了我一百块钱呢!” 卢米觉得涂明的姥姥跟她奶奶一样,总是担心晚辈没钱。老人的枕下都放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取出来的现金,担心谁就在见谁的时候偷偷塞进谁手里。 一两百块钱,真不多,但心意太重了。 卢米觉得涂明隔代遗传了他姥姥的温柔和宽容,她很喜欢姥姥,每次去看她都是心甘情愿的,也爱跟她聊天。她希望涂明姥姥长命百岁。 昆明的农历新年是浸在鲜花里的。 当地人对花的热爱无法言表,奶奶这下终于高兴了,逛了花市逛花店,结束了还要去公园坐着。 卢米和卢晴就一左一右陪着。 “卢米儿啊?奶奶问你,跟奶奶来昆明过年,想不想涂明啊?” “想他干什么!天天在一起,没劲!” “嘴硬是不是?” “嘿嘿。” 卢米看了会儿花,就给涂明发消息:“我想兑现第三个生日愿望。”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8 0 . c o m 第 105 章(第三个愿望...) “你可以过几天再说第三个愿望。”涂明说。 “为什么?” “不想你浪费一个愿望。” “你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卢米觉得涂明怎么神神叨叨的, 她刚刚看到花、想起他、想见他,突然想有一个见到他的愿望。可他不让她说。 “你不如让我猜一猜。” “我怕你猜不到。” “不许说。” 涂明坚决制止她使用心愿卡,还发来一个摸头的表情。 “哼!那我不说了!”卢米发来一个“你反省一下”的表情。 涂明被卢米同化了。 在跟卢米恋爱以前, 他的聊天记录没有任何一个表情。可卢米是表情皇后,什么奇怪的表情都有, 并且总是在适当的时候丢出来,应情应景。 于是涂明也偶尔发,只跟她。 晚上卢米和卢晴给奶奶放水泡澡, 其他一大家子人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 热热闹闹的。 浴缸里撒了好多洗干净的鲜花瓣, 奶奶泡进去, 来了一句:“嘿!真地道!” 卢晴捂着嘴乐。 奶奶闭着眼睛, 对她们说:“从前你们爷爷最爱泡澡了。不管日子多穷,一个星期得去一次澡堂子。跟他那些狐朋狗友,泡个澡、喝壶茶,出来的时候从一个大老粗变成一个干净人儿。” “那都多少年了啊?现在想想得有三四十年了。” “你们爷爷也不知道在那头怎么样,现在的好日子他也没赶上。” 奶奶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在说爷爷,说着说着还抹起了眼泪。卢米忙给奶奶拿纸巾擦眼泪:“我说奶奶诶, 大过年的,怎么还哭上了?” “嗨!八成是因为卢晴结婚了,奶奶看着高兴。卢米儿你什么时候结婚啊?在奶奶活着的时候让奶奶也看看你结婚的样子啊!” 老人家开始催婚:“从前奶奶觉得什么结婚不结婚的, 你们这辈儿人不结婚也能过的挺好。但奶奶看你跟小涂在一起, 结婚就两好并更好了。别琢磨了, 结吧!” “奶奶看人准, 小涂错不了。小涂像你爷爷似的,说话算话, 也从来不跟人急。” “小涂不跟人急?”卢晴打断奶奶:“我的奶奶,你的小涂经常跟人动手。” “?跟谁?” “跟欺负卢米的人。” “那小涂真是爷们!是这个!”奶奶竖起拇指:“真看不出这小子平时蔫儿,竟然还敢动手,好样的。” 卢晴笑了:“奶奶,这您就不对了。当初人家张擎帮卢米打架您怎么说的?说张擎长一副流氓相、把卢米带坏了。现在涂明打架您就不说了,这不是偏心吗?” “偏心怎么了?我是你们奶奶!你们管天管地还管你奶奶偏心了?” … 得,甭说了,再说奶奶急了就要动手了。 卢米在一边儿不说话,心里却甜滋滋的。全家人都喜欢涂明,这让她有说不出的骄傲。 “卢米嘴角都上天了!”卢晴笑她,她呢,干脆笑出声。 奶奶泡个澡,早早睡了。 两个姐妹找了啤酒零食回房间,门一锁,盘腿坐在那看电影。 卢米想起自己的蝈蝈,就问涂明:“我蝈蝈你照顾了吗?让我听个叫儿。” 涂明发来一个视频,卢米的蝈蝈正在啃葫芦卜,啃的香着呢!啃几口又爬去喝茶,美滋儿滋儿的。高兴了,就开叫,声音很大,震的电话听筒发出嗡嗡声。 “真不赖!”卢米夸涂明:“好好照顾我蝈蝈。” “好。” 涂明在三十儿白天去了趟二大爷家,拎了两瓶酒,顺带着把卢米的蝈蝈交给他:“二大爷,辛苦您帮我照顾几天。但请你能帮我保密,别跟卢米说您照顾她蝈蝈的事儿。” “为嘛啊?你不照顾她蝈蝈你准备干嘛去啊?” “我要给她一个惊喜。” 二大爷手一摆:“年轻人,甭说了,二大爷懂!尽尽管去!” “那我谢谢您。” 到了年三十儿晚上,涂明在姥姥家吃过年夜饭的饺子跟父母出了门去奶奶家。 易晚秋和涂燕梁走在前面,涂明远远的跟着。他给卢米打了个电话,卢米那头吵吵嚷嚷的,听不清涂明说话。就对他喊:“等会儿啊,我找个清静地方!” 腾腾腾跑回房间,关上门,清净了。 “你在哪儿啊?我怎么听到风声。” “我刚在姥姥家吃完饺子,现在去奶奶家。” “住的近真好诶!奶奶不会一会儿又要把你们打出来吧?”卢米咯咯笑,涂明奶奶现在脾气非常奇怪,好好聊着天呢就突然不高兴,拿拐杖抽人,把人赶走。 “不知道,碰碰运气。”涂明笑着说:“你们吃过饺子了?” “吃过啦!” “吃过了就好好守岁,明天一觉睡到大中午。” “得嘞!等我醒了找你玩。新年快乐我的大傻子。” “新年快乐,我的小卢米。” 卢米挂断电话,心想我的第三个愿望还没说呢。想说你又不让我说,罢了!不说了!哼! 卢家人守岁,除了奶奶都闹到半夜两点才陆续睡去。 卢米和卢晴要挑战守岁到天亮,两个人开着电影,盘腿坐在地上,伸伸胳膊伸伸腿,再聊会儿天。四点的时候,天还没亮,两个人困懵了,在家人群里说:“明儿别叫我们吃饭啊,我们俩歇菜了,要睡到自然醒。” 爬上床睡了。 这一觉睡的太香了,卢米做了一个梦。梦到涂明在别墅里给她装了一个泳池。卢米问他:“我要的是浴缸。” 涂明说:“浴缸太小,泳池大。” “那我怎么泡澡啊?” “泳池里泡吧。” 在梦里被涂明气够呛,心想谁稀罕泳池啊?我要浴缸!浴缸! 除了这个梦,再没别的了。 第二天不知道几点,听到楼下特别吵闹。 俩人几乎同时睁开眼,卢晴看了眼手机从床上坐起:“我的妈!姚路安到了!我睡过头了!” 她跳下床,因为姚路安的到来脸上有少女的荣光,跑到独立卫生间刷牙洗脸,快速护肤,出来的时候是一个清爽好看的温柔姑娘。 “你还不起啊?”卢晴一边换衣服一边问卢米:“不早了啊。” “我不起。”卢米看了眼手机,什么消息都没有,心情有那么一点低落:“我要睡到后半夜,快去见你的姚情郎吧!”用被子把头一蒙,闭上眼睛。 心里跟涂明生了个大气。 卢晴隔着被子拍她一把:“懒!”这才开门出去。 下了楼又跑上来,推门而入,声音很兴奋:“卢米你给我起来!” “我不起!我今天又没事儿,我起来干什么啊?” “你起来!快点!你看看谁来了?” “谁啊?” “你自己去看!” 能是谁啊?卢米下了床,打着哈欠向楼下走,楼梯拐了个弯,看到站在门口的男人,一身干净的春装,一个旅行箱,正仰头朝她笑。不是涂明是谁? 卢家人四散在大客厅里看好戏,看看涂明、再看看卢米。 人家涂明站在那,笑的温和。那卢米儿可是憋不住,尖叫了一声抬腿向下跑。 杨柳芳说她:“祖宗!别摔了!” 卢米哪管得了那些啊,不顾众人目光跳进了涂明怀里。她要高兴死了,动手捏涂明脸,咬牙切齿的说:“你怎么来了?嗯?你来了怎么不说一声!” 捏完了不过瘾,在他脸上吧唧吧唧的亲。 长辈们哎呦一声转过脸去,涂明通红着一张脸,小声叫她:“卢米,人多!” “我不管!” 卢米抱着他,赖在他身上不下来,因为太激动身子还微微抖着。 涂明抱了她一会儿,手在她后背上拍了拍:“下来,给你带了礼物。” “什么礼物?” 涂明放下她,打开行李箱。 诺大的行李箱里只装着一束花,一束白玫瑰。 “昆明花很多,不缺这一束白玫瑰。不同的是,这是从北京到昆明飞行两千六百公里的花,是我的心意。” 涂明抱起这束花,看到卢米眼睛里的小星星,将花放到她手中。 卢米快要哭了。 不,卢米已经哭了。 她觉得自己真的要被涂明搞疯了,这几天想他想见他,心情起起伏伏,直到刚刚还在失望,可他就这么站在眼前。眼里还有红血丝。 涂明这个大傻冒,惹人疼的大傻冒! 卢家人在起哄,卢米打了涂明一下:“你怎么看着这么累啊?你昨天半夜被奶奶赶出来了吗?” “赶出来了,挨了顿揍。” “你要不要歇会儿啊?看你太累了。” “歇会儿歇会儿。”卢国庆去推涂明,奶奶也在一旁说:“把这两个孩子累成什么样了?上楼睡会儿。” “奶奶,叔叔阿姨,大爷大娘…”涂明挨个叫了个遍:“因为要装这束花,都没来得及给长辈们买新年礼物。” “什么新年礼物啊?我们卢米掉金豆子就是新年礼物!”杨柳芳不许涂明瞎客气:“上楼去,睡一觉。晚上咱们一大家子人吃顿团圆饭!” “可不!今天才算团圆!”卢国富在一边说。 老人们都很高兴,给姚路安和涂明临时安排房间让他们俩补觉。 卢米拉着涂明回到房间,关上门,踮起脚亲他下巴,动手脱掉他外套,解他纽扣。涂明握住她手腕,小声求饶:“卢米,长辈们在外面。” “在外面怎么了?”卢米咬他嘴唇,他刚刚抱回一大束白玫瑰,身上还有玫瑰的香气。 涂明回吻她,任她一颗颗解开他衣扣,脱掉他衣服,光裸的胸膛露出来,滚烫的掌心贴在她腰间,将她揽向他,吻住她, 亲一下就好了。涂明心想。 然而身体灼热,才几天不见就像隔了好几年,紧紧把她抱进怀里。 卢米猛推他一把,把他推到床上:“流氓!想什么呢!” “赶紧补觉!” 说完大笑出声,开门走出去,又轻轻把门关上。 楼下长辈们都敛着声音讲话,卢米问他们:“做贼呢?” 奶奶嘘一声:“你小点声!补觉呢!别嚷嚷!就你嗓门大!你睡觉时候别人嚷嚷你早炸毛了!” “奶奶,我上午睡觉也没影响您嚷嚷。”卢米不乐意,跟奶奶犟嘴。 被卢国庆拍了一巴掌:“怎么跟你奶奶说话呢!走走走,出门赏花!” 连带着卢晴都一起出门,把门一关。 卢国庆说:“让好女婿们补个觉。铁打的身体两天不睡也要累死,咱们在外头溜达溜达,看看花,再去超市看看买点海鲜。” 说完看看表:“五个小时后再回来。” 卢晴和卢米对视一眼,卢晴小声说:“看见没?跟亲儿子似的!” “可不!也不知谁是亲的!”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8 0 . c o m 第 106 章(大理好朋友人生远行...) 涂明醒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卢米在他旁边侧躺着, 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在看他。 “回来多久了?” “二十分钟吧!被我爸妈拉着我让我回来,说我净会捣乱。” “过来。” 把卢米拉到怀里,卢米一拍脑门:“糟了!我没给你订酒店!” “我早定好了。今天跟姚路安他们一个酒店。” “那我也去住。嘿嘿。”卢米手贴着涂明脸:“你怎么想着来啦?你爸你妈愿意吗?” “愿意。我爸说等你们回去去家里坐会儿。” “去呗!好吃好喝伺候着, 一年就那一两次。” “嗯,好。” “你能来我真高兴。”卢米抱着他:“你怎么猜到我的愿望是这个的?” “因为我的愿望也是这个。” “嘴真甜!”卢米捏住他脸, 吧唧亲一口:“起来准备吃饭啦!”卢米跳下床:“卢晴他们明天要开车去大理,我们要不要跟去啊?” “要啊!去旅行。长辈们怎么办?” “不用管他们,每天玩什么都安排明白了。比咱们玩的野。” 插花、喝茶、做杯子, 真是一天不闲着。 “你箱子里放着花, 那你的衣服呢?” “还有一个箱子在姚路安那里。” “哦哦哦哦。” “这束花你可以收拾了晚上给奶奶泡澡, 她不是喜欢吗?” “那不行, 我心疼。” “留下一两朵做干花。” “那行。” 两个人说着话出门, 饭菜已经做好了准备吃饭,涂明扫了眼桌上,有鲜花和虫子,入乡随俗了。 卢家的团圆饭快把屋顶掀开了,笑笑闹闹。 一直吃到半夜。 四个年轻人跟长辈们告别,开始自己的旅行。 涂明早就跟姚路安偷偷计划,之前租的就是七座商务车。这一趟姚路安也顺带接了几个帮网站电视台拍素材的活, 仪器带了小半车。 第二天下午到大理,满城过年的味道。 卢米记得尚之桃第一次独自旅行来的就是大理,在古城门口的时候给她打了一个视频。 尚之桃此时身处大雪纷飞的冰城, 看到大理城门口的花有点动容。 “喜欢这些花吗?”卢米切换镜头, 给尚之桃看风景。大理的云, 低垂;山, 如蛾眉;花,繁盛;日光, 倾城。 扑面而来的大理,把人带回多年前。 卢米从来都不是感伤的人,但想起那几年的时光,也有点动容。 “太美了。让我想起第一次去大理,坐在客栈里对着天上的云发呆。都过去这么年了啊卢米。” “可不么!那时我也二十多岁,现在三十多了呢!”卢米嘿嘿一笑。 “也不知我当年吃过的那家菌菇火锅还在不在,我跟你说过的歌手不在了,流浪到北方啦!你要不要去洱海骑车啊?” “我这么懒…” 卢米想了想:“要啊!重走尚之桃青春路!” “可是很累呢!” “累就累!我这一辈子大概也就挨这一次累了!哦对,我想起来了,姚路安带着设备呢!尚之桃!我要做一件特别浪漫的事了!” “嗯?” “我要拍一部大理风光纪录片,纪念我最好的朋友人生第一次独自远行!” 尚之桃在视频那头很安静,卢米把视频切换过来,看到尚之桃在擦眼泪:“我□□怎么哭了啊?” 尚之桃吸了吸鼻子:“没事,我就是突然想起好多事。感觉已经很遥远了。” “不远。夏天每年都按时到来。” “但那一年的夏天,永远不会回来了。” 操。 两个人安静下来,姚路安和涂明他们正在架机器,卢晴蹲在路边研究花草,卢米切换镜头,走进古城,给尚之桃看大理。 两个人从前做过一个项目,那客户卖中药的,取景地一定要在大理。卢米不爱吃苦,但放心不下尚之桃,报名了那个项目。两个人跟着药农上山,在半山腰上,人在云里,虚虚实实。要累死了,也美死了。 她走的慢,镜头略过古城的风景,脚踩石板路,镜头不稳,晃晃悠悠的。 “看够了没?”问尚之桃。 “看不够。” “那也不给你看了。”卢米准备挂断视频:“等我的礼物。” 她挂断视频跑回涂明身边:“我也要加入拍摄。” “你不是说你怕挨累,打死不帮忙吗?” “不不不,我才想起来,我也是摄影摄像高手。姚路安看过我拍照,牛逼着呢!” “我作证,我妹妹很厉害。” 卢米嘿嘿一笑,小声对涂明说:“我要送给我好朋友礼物。” 她刚刚跟尚之桃视频涂明知道,点点头,又开始吃尚之桃醋:“你不送给你男朋友礼物?” “男朋友等等,不着急。” “你这样厚此薄彼,总让我觉得你以后可能会跟你好朋友结婚。” “别怀疑,我有想过,真的。” 卢米哈哈哈大笑,涂明太奇怪了,她身边那么多男人的醋他不吃。那王结思跟跟她的尾巴似的他不介意,还有那些偶尔冒出来的各种男人,他都当人是空气。偏偏跟尚之桃吃醋。 这醋吃的真莫名。 卢米拿起一个手持摄像机打开,对准涂明:“来,采访一下:为什么你要把尚之桃当成情敌?” “胡说。”涂明拒绝回答,转过脸去。 卢米跟着他:“那再问一个问题,有这么好的女朋友是什么体验?” 卢米嘻嘻哈哈的,从来都有底气,觉得自己可棒了。任何人、任何时候都没法把这种骨子里的自信赶走。现在也一样,你能跟我谈恋爱,你可太幸运了。不,现在认知前进了一点,我能跟你谈恋爱,我也很幸运。 这回涂明没躲,想了想说:“出测评报告?” “测评报告什么鬼?” “像你当初信誓旦旦说如果睡到我要出测评报告一样的情况。” “你知道?” “全公司都知道。” “老狐狸!” 涂明这个老狐狸!卢米跟同事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他全都知道,但他就跟不知道似的。卢米突然想起他们之间第一次所谓的亲密,他的举动他平常带给人的感觉,手口并用。就合上机器,把他拉到一边,神秘兮兮的说:“不采访了,单纯就问一下啊…你第一次在我家对我那样那样…” “哪样哪样?”涂明问她。 “就那样那样…为什么啊?”卢米急的脸红了。 “为了慢慢来,也为了…”涂明凑到她耳边:“让你的测评报告层次丰富一点。” …从头到尾,涂明都这么有心机。 “那第一次!你!”“干扰你测评报告。” 涂明学她胡说八道。 卢米每天都装的很懂男人一样,她也确实懂,但也有男人是她短板,比如涂明。涂明从来都知道,卢米野,在某些方面他要更野才行。不然卢米会想:不过如此。 涂明做了大量的功课,就像他研究花、研究蝈蝈一样。从前不爱看的片子也找来看,快进着看,看完了撇撇嘴,不过如此。像打通了任督二脉。 卢米踢了涂明一脚:“忒孙子了你这人!城府忒深!” 涂明是有城府的,不然从学校到社会企业,他不会发展的这么快。但他的城府不用来害人,大多用来帮自己规避风险以及自我成长,还有就是,用来爱卢米。 所以爱也是要动用心机的,然后才能体悟到所爱之人的诉求。 到了晚上,卢米嚷嚷着要吃菌菇火锅。 大理城里有很多年轻人来这里过年,古城里可比北京城热闹一点。 古城商业街里的店铺更迭很快,非常幸运的是,尚之桃当年吃那家还在。几个人坐进去,卢米又打开摄像机,起来拍。 她是有才华的,当她想认真的时候,有些事也信手拈来。譬如现在,都不需要写脚本,镜头组合、角度、画外音信手拈来。拍完了菌菇也熟了,坐回位置。 “你还会什么?”涂明问她。他从来都知道卢米不像她表现的那么吊儿郎当不学无术,不然她也进不了凌美、进了也不会待这么多年、案子也不会做的漂亮。 “我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卢米捞了根菌蘸了蘸汁放进嘴里:“知识都学杂了我。” 卢晴在一边噗一声笑了。 “卢米从小学东西就快,脑子好使,都用在歪地方了。你要说她精通什么,我们也想不起来。但好像真的什么都会一点。”卢晴为卢米作证。 姚路安打开机器来看,拍的不错:“这样啊,咱们这个临时项目组现在调整一下职能,卢米做我助理,涂明做道具。” 道具,就是苦力。 “为什么?我也懂摄影。” 姚路安摇摇头:“原理你都懂,角度也没什么问题。但在这件事上你认输吧,你没有卢米有灵性。” “输给自己女朋友不丢人。”涂明不挣扎,主动投降。 “那卢晴干什么?”卢米提出疑问。 “我可舍不得卢晴干活。”姚路安耸耸肩:“你们辛苦点吧,卢晴挨累的日子在后面呢!” “后面怎么就要挨累了啊?” “因为明年七月份以后,我和卢晴的环球旅行计划就要启动了。” “什么时候定的?” “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你俩闹了一晚上。”卢米控诉他们:“卢晴说的!” “偶尔也歇一下。休息的时候决定的。”姚路安脸皮厚,对此十分坦然。也确实是这样,两个人停下来的时候姚路安问卢晴:“环球旅行去吧?五年时间。” “走啊。”就这么定了。 卢米真替卢晴高兴。 在回酒店的路上,抱着卢晴肩膀,姐妹俩像儿时一样无话不谈。 “真决定了啊?”卢米问她。“决定啦!人生第一次冒险是去土耳其找他,第二次冒险是跟他全球旅行。” “人生三十,够野。” “野到底。” 姐妹俩都有底气,所以都能自由选择人生。 “突然想到以后过年你俩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了!” “没事儿,我们会尽量回来的。趁我爸妈身体还好,等他们老了,我哪儿也不去了。像他们照顾我一样照顾他们。” “还有我呢!怕什么!尽管去!” 卢米鼓励卢晴,希望她去的更远一点。当年去桂林的时候,姐妹两个在十里画廊来来回回的骑车,卢晴说:“真希望以后我能去全世界。” 全世界终于来了。 卢米想到这竟然有点感慨。 人生际遇果然无常。 这一路,苍山洱海,风花雪月,卢米用镜头记录了大理,也拍了很多照片。 她难得浪漫,决心要把最美的旅行日记送给好朋友,所以带着从未有过的认真。涂明陪着她,她说去哪架机器他就扛过去,她说怎么取景,他就怎么取景。姚路安甚至不用太管,轻轻松松就把钱赚了。 回到北京后的第二天,涂燕梁和易晚秋带着礼物去卢米家做客。倒是不像第一次显的那么生疏了,涂燕梁跟卢国庆钻进他的收藏间,摆弄起了文玩。 卢米是小败家子,卢国庆是老败家子。当年那些东西贵的时候很值钱,这两年价格渐渐落下来了,只有真心喜欢的人玩了。 卢国庆玩木头、石头、老玉、瓷器,那个收藏间真挺壮观。 涂燕梁也被勾起兴趣,跟卢国庆讨论起玉器断代。 卢国庆对他说:“这玉器啊,各个年代都有各个年代的特点。春秋呆板,战国的野。” 涂燕梁把玉放到投光灯下看,透亮。 易晚秋陪杨柳芳在厨房里做饭。 杨柳芳说起卢米:“卢米跟他爸学的,做饭手艺不错。之前小涂说他们俩在家的时候是卢米做饭。还问我会不会心疼。我跟别的当妈的不太一样,不会特意教女儿不做饭不做家务,她乐意她就做。小涂也没闲着不是?家里除了做饭,什么事儿都是小涂,我心里有杆秤的。” 易晚秋看了杨柳芳一眼,笑了:“咱俩想法倒是一样。” “你像我们家,一直生活在胡同里。好多人叫我们胡同串子,胡同串子这话不好听。说的好像我们没有根一样。但其实根儿还在,老邻居们散在北京各处了,每年还是要聚一聚。卢米儿吃百家饭长大的,从小就自在。所以她性格跟别的姑娘不太一样,太野了。” “野也有野的优点,重感情、仗义、简单。” “有的人开始特别讨厌卢米,相处久了就有改观。跟卢米,得过事儿。” 杨柳芳知道易晚秋在想什么,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认真给易晚秋介绍卢米,当作闲聊了。 易晚秋一直听着,没怎么说话。 到她说话的时候,她说起涂明小时候。 “他小时候不爱说话,喜欢学习和钻研。但是总生病,一生病就整宿整宿不睡,我和老涂换着班抱他,一放下就哭。再后来,比别的小朋友瘦,还被人欺负。他就去学了功夫。” “把孩子养大都不容易。”杨柳芳说:“做父母不容易。都是修行。” 卢米和涂明在客厅听到她们聊天,彼此看一眼。 卢米发现了,易晚秋这个人难相处,但场面话也能说几句。虽然她不过心吧,但她有礼貌。 点着涂明脑门:“小病包,养大你不容易。” “现在一只手就能收拾你。” “…跟我吹牛呢?”卢米搂住他脖子:“锁你喉!” 俩人小声打闹起来,卢米手倒腾的快,像小猫打架。 这次的见面算是友好。 饭后涂明送父母回家,卢米在沙发上挺尸。杨柳芳对她说:“别管喜欢不喜欢,表面和平挺好。凡事看小涂的态度,只要小涂态度正确,其他都不是事。” “我知道啦妈,看您说的,好像您女儿没事儿就跟别人过心一样。不重要的人我跟她过心干什么?差不多得了!” “对,妈就是这个意思。” 卢米惦记着回去剪片子,聊了会儿就回家。 一头扎进电脑里。 她有一腔热情,想把今时今日的大理跟当年尚之桃的大理连接起来,要来了她当时所有的照片、视频,开始自己做片子。 白天上班,晚上做片子,把涂明忘在一边。 涂明终于知道到他画图时卢米的感受了,卢米当他不存在。他跟她说话,她嗯一声,再问,就回头:你刚刚说什么? 甚至开始戒色了,涂明裸着上半身从她面前经过,她说:你不冷吗?快穿上衣服。 几天下去,涂明急了。 终于在一个晚上胳肢窝夹起电脑前的卢米,把她丢到床上,人扑上去,像一头野兽。 卢米扑打他,叫他流氓,违背妇女意愿,说了一大堆,看起来不情不愿的是她,最后叫再来一次的也是她。 这片子做了有小半个月,看成片的时候卢米哭的稀里哗啦的。 故事从现在讲起,卢米和心爱的人去大理。 时空穿梭,多年前,一个姑娘人生第一次远行,也是去大理。 人生交轨又分开,在洱海边、古道上、苍山里,照片拼贴在一起,镜头自然转场,过去与现在,永远的她们。 “卢米,我要哭死了。我的好朋友送给我的礼物我太喜欢了。我太想你了,我要去看你。” “来吧!喝酒啊!不带will!” “他嫉妒你!”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8 0 . c o m 第 107 章(女王值得) 卢米最喜欢跟好朋友呆在一起的时光。 她在春天的时候又去了一趟冰城看尚之桃。 她任性, 想去就直接买机票,跟涂明说声“拜拜”就走。涂明也不拦着她,只是叮嘱她要小心、少喝酒、一定开心。像个老父亲。 窝在尚之桃家里过周末, 还拿出一个婚纱册子跟她一起翻。 “你要结婚啦?”尚之桃问她。 “远着呢!卢晴给我的,说让我看看。”俩人头凑在一起看, 翻到一件手工缝制的花朵婚纱时,尚之桃眼睛亮了一下。 “尚之桃同学,你恋爱了吗?”卢米问她:“你怎么不把你男朋友带给我看看啊?” “我没有时间啊。”尚之桃说:“创业太累了, 好不容易有时间我就想睡觉。也会去相亲, 但都不太合适。”“没看上那些凡夫俗子对吧?” “不是, 别人没看上我。” “凭什么啊?” “我从北京回来, 带着一大笔钱, 买了房子、开了餐馆、又开公司,公司又是活动公司,就有传言不太好听。” “去他妈的吧!”卢米听这话就来了气:“那些傻逼懂什么啊?狗眼看人低!” 尚之桃忙劝她:“很正常,人跟人之间总是带着偏见。但我也不喜欢他们啊!” 卢米越想越生气:“不行,你是不是挨欺负了啊?挨欺负你告诉我!我他妈替你弄死丫挺的!” “卢米同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在我的老家冰城。我自己可以弄他们。” “你弄了吗?” “不值得吧?”尚之桃抱着卢米肩膀:“快消气吧, 好不容易见面。那些事没有困扰我,反倒让你不开心。早知道不跟你说了。”说完拿过那画册,问卢米:“喜欢哪件啊?” “都不喜欢。太保守了。”卢米站起身来, 伸手比划出两个大V来:“衣领要这样的, 后背要这样的, 适合我的身材。” “will会疯。” “白天不会, 晚上会。”卢米对尚之桃眨眼:“will不是你之前见过的will了,will已经变成畜生了。” “你又口不择言!” “真的!但我喜欢!”卢米抱住尚之桃:“这辈子先这样吧, 跟他凑合凑合!” “不换人啦?” “腻歪再换。” 卢米在尚之桃这里不愿意回去,涂明忙装修忙的不可开交。ke看出他脸上有疲态,就问他:“被榨干了?” “…我装修,有点累。” “卢米挺尸呢?” “她去冰城找朋友玩。” 涂明看到ke神情暗了一瞬,心里竟然有那么一点暗爽。人呢,总有那么一点不能为外人道的苦衷,总结一句,就是活该。 装修很累,但他的完美主义在作祟,一定要装出他们住起来舒服的家。也希望卢米住在里面能自在、开心。 回家吃饭的时候易晚秋看他疲惫,就对他说:“不行就找监工。” “快装完了。” “装修完了什么打算?” “住进去。然后结婚。” “我跟你爸有一点富余的钱,你拿去结婚用。” “不用,真的。我还有。” 从父母那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方蒂。 她站在那跟涂明打招呼:“涂老师,好久不见了。还好吗?” “挺好的。” “挺易教授说您要结婚了,恭喜您。” “谢谢。” 在他还没跟卢米在一起的时候,易晚秋经常在涂明面前提起方蒂,涂明从来都刻意避着。今天也是一样,打过招呼就走,好像多说一句话就对不起卢米一样。卢米分明不在乎他跟哪位女性说话。 用姚路安的话说:他在进行严格的自我约束。 到了这一年秋天,涂明的别墅终于彻底完成了装修,甲醛除的差不多,终于可以入住了。 比计划晚了一个多月,因为涂明严谨,担心甲醛有害。 两个人开始打包卢米家里的东西,准备住进别墅去,给卢米的房子装修。 “你累不累啊?”卢米问他:“别人说装一个房子要命,你接连装两个。你不会被累死吧?” “…不然?你帮我。” “你看我行吗?”卢米倒真的很想帮他,但她鬼主意太多,往往都是在帮倒忙。 “你…算了,别挨累。” 卢米留了很多小时候的东西,之前给涂明腾地方的时候清理过一次,还有一点漏网之鱼,是她舍不得扔的。 “这些得搬去吧?别墅这么大,不至于放不下我喜欢的东西吧?” “搬。” “这些都能搬?” “都能。我东西不多,地方都给你。” “既然您这么说,那我不客气了!” 卢米一点没有鸠占鹊巢的感觉,一趟趟向涂明家里倒腾东西,倒腾的特别自然。 涂明给她做了一个步入式衣帽间,卢米的包、鞋、衣服通通能放进去,给涂明留了五分之一位置。还要问他:“你能用完吗?不能用完我帮你?” “勉强能用完。” “那成吧。男人倒也不需要那么多衣服…” “你一边要求男人好看,一边不让男人买衣服,你这个女人挺奇怪。”涂明跟她拌嘴,也就是随便说。卢米每个季度都要给他换一批衣服,去年的视情况淘汰。他的衣服常穿常新常好看。 “你不穿最好看。”卢米掌心贴在他胸膛上,逡巡而下。涂明淡然看她,眼里燃起一簇火苗,电话响起,火苗灭了。 站在一边接电话,肩膀挺阔,面容干净。卢米依稀听到有女生在讲话。 再说几句的时候,看了卢米一眼,走到屋前的小院儿里,关上门。 ? 躲着我? 这姿态太明显,不定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呢?卢米倒不是觉得涂明会做什么出格的事,但就是好奇。他从前可不背着她接电话。 这个电话接了很久,挂断的时候卢米推开门,对他说:“我说大兄弟,您打电话怎么还避着我?说出来让我看看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的确不方便让你听,也不方便让你知道。” “?嘿!您这话说的不太地道啊!” 涂明对她笑笑,把她推进屋子:“快去收拾,收拾完去附近吃饭。我看附近新开了一家墨西哥菜,去尝尝?” “成啊。”卢米凑到他跟前儿:“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啊?” “猎头。” “猎头找你干什么?你要换工作?” “看看市场怎么样。” 卢米将信将疑,扭头就去跟ke告密:“will好像要换工作。” “?” “你不知道?那你现在知道了。去吧!挽留他。” “为什么不是劝他快点走?” “你闲的?” “对。” 吃饭的时候她问涂明:“为什么要换工作啊?干的好好的。你是不想跟我一家公司吗?那要不我换工作得了。之前王结思找过我好几次,我觉得我去他公司做个小螺丝钉也不是不行。” “你在凌美做tracy的好朋友吧。去王结思公司你就没有好朋友了。而且,我只是接个猎头电话而已,只是一个电话而已。”涂明觉得过意不去,他不常说话,偶尔说一次心里打鼓,生怕露出什么马脚。 卢米觉得涂明变的不对劲,神秘兮兮的。 不仅神秘,还给她安排需要出差的项目,比如冰城。 “你不是喜欢去冰城吗?去吧。考察一下场地,顺道看看你的好朋友。不用着急回来,滑个雪再回来最好。” “??你鼓励我出差晚点回来?” “对啊,做你喜欢的事。我支持你。” 卢米到了冰城,赖在尚之桃家里。 冰城的冬天来的早,十一月份就下起雪。卢米坐在尚之桃家的沙发上嘬冻梨,汁水丰富,酸甜可口,卢米喜欢的不得了。一边啃一边说:“夫子虽然干不出那种事儿来,但他表现的这么奇怪,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比如什么猫腻呢?” “比如他,被什么人缠上了?”卢米仔细想了想,又摇头:“不对,他心眼儿那么多,不可能吃那种哑巴亏。” 再过会儿就说:“ke也奇奇怪怪。我跟他说will要换工作,他跟没听见似的。ke不会是岁数大了脑子不好用了吧?” 卢米说完见尚之桃看了她一眼,嘴角那抹笑意还在:“说到ke,这孙子挺逗,之前让will安排人来冰城考察,说冰城适合开一家分公司。” “他眼光从来独到,既然这么提议,应该有他的道理。” “嗯对,他的道理是分公司开在冰城,他滑雪方便。”卢米切了声:“他那老胳膊老腿,可不敢骨折。岁数大了骨折不容易好,你看我爸,之前摔了一下,现在还偶尔疼呢!” 尚之桃被她逗的哈哈大笑,抱着抱枕坐在她身边:“去看过唐五义了吗?” “没呢,今年太忙了,总是倒不出功夫来。明年夏天去看他。” “我也去。” “那感情好,凌美三剑客再聚首,想想就美。” 两个人把认识的同事都聊了一遍,尚之桃对别人问的少,到tracy那里就格外关心:“tracy这两年怎么样?状态好吗?还是一个人吗?” “tracy啊,比从前还要好看。你还记得她从前吧?春夏秋冬都是深色正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一看就是职场女强人。现在不了,那天我看到她穿一条碎花裙子,头发披散下来,特好看。美人儿一个!”卢米站起来模仿tracy,下巴扬起走路很快:“ke,我建议你再看一下那个招聘方案。” “will,这次你部门的考核结果我需要跟你沟通一下。” “是了,就是tracy!你学的好像!”尚之桃为卢米鼓掌:“我有一点想她。” “别说你了,唐五义离职后都说想tracy。还说如果没有tracy,凌美简直不值一提。” tracy这个人,爱她的人特别爱,恨她的人特别恨。卢米最爱她。 好不容易见面的好朋友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一直聊到第二天,卢米又想起涂明奇怪的样子来。 “不行,我得提前回去。” “回去干嘛啊?” “看看涂明搞什么鬼。”卢米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对尚之桃说,大有要去捉/奸之意。 临走前问尚之桃:“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结婚请你做我的伴娘,你会愿意吗?” “如果你的婚礼不请凌美的老板们,我愿意。” “只请tracy,别人不配。” 尚之桃笑着点头:“好啊,请给我也准备一件大露背伴娘服。” “行!” 到了家卢米把捉/奸的事抛在脑后,对涂明喋喋不休她的出行见闻。 事实上,涂明的确要做一件大事。 这件事要耗时很久,等卢米的房子装修完他都未必能做完。他让姚路安找了一个人,做他的临时老师,教他一些东西。那天的电话就是他的临时老师打来的。 姚路安夸他开窍了:“认识你近三十年,第一次看到石头开窍。” “我只是喜欢在制作的过程中找到一些快感。” “祝你爽上天。” 涂明十几岁的时候没有过这样的悸动,也没有过少年一样的滚烫。他的心意在他那间秘密房间里,一泡就是几个小时。 虽然辛苦,但他的女王值得。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8 0 . c o m 第 108 章(房子孩子坦白局...) 到临近过年的时候, 卢米的老房子已经按照涂明的想法做了新的格局。她赶着中午休息的时候回去看了一眼,二大爷正坐在门口帮她监工。兜里揣着一个随身听,听的是侯宝林的相声。 “二大爷, 不是跟您说过不用一直坐这看这吗?这里面都是灰!”卢米和涂明最近忙,二大爷自告奋勇跟卢国庆一起盯装修。卢国庆隔天来一趟, 二大爷干脆揣着钥匙天天坐这。 “我坐门口呢,哪儿有灰啊?”二大爷背着手在屋里走,对卢米说:“人家小李的活干的漂亮, 还能陪二大爷聊天。”小李是工头, 人挺好。 “这个儿童房按照规定改完了。”小李跟卢米说。 “什么房?”卢米以外自己听岔了。 “儿童房。” 卢米没在涂明的图纸上看到儿童房字样, 这会儿问小李:“也没说要儿童房啊?” “涂哥说现在不是, 但以后可能是。按照儿童房的标准做。” “哦哦哦。” 卢米哦哦几声, 看完房子塞给二大爷一张会员卡:“门口那家清真馆子,我办卡了。您不爱做饭的时候就去吃,直接刷卡。” “给你二大爷钱?”二大爷收着那卡:“得嘞!” 二大爷收的痛快,不收卢米肯定会说他事儿多。 “我走了啊!天冷,少出门!” 卢米叮嘱完回公司,想起儿童房的事,这下真的确定涂明当时不是随便说说了。 去卫生间的时候碰到tracy, 突然问她:“生孩子疼吗?” tracy见惯各种名场面,对答如流:“分人,不疼不可能。”又停顿下来:“下楼买咖啡吗!” “买。” 两个人买了咖啡, 索性找个安静地方坐下, 有同事路过看到她们都很纳闷, 以为tracy亲自跟卢米谈开除她的事儿呢! “结婚了么就好奇生孩子。”tracy逗她。 “我就问问。” tracy笑了:“这么说吧, 重要的是跟谁生。如果是will…呢….”tracy放慢语速,给卢米反应时间:“应该会是不错的爸爸。” …“孩子爸爸不一定是他吧?万一我跟别人生呢?” “那你要考虑清楚了。” “怎么啦?will收买你啦?你是tracy啊!能被他收买吗?” tracy摇摇头:“没有, 我说认真的。你能看出我生完孩子很长一段时间都很狼狈吗?” “看不出来,我觉得你什么事情都能处理好。” “不。产后身材变形、整天穿着哺乳衣随时准备喂奶、失眠、焦虑,不好过。如果你老公能管用,那这些带来的痛苦会相应减少,如果你老公什么都不是,痛苦会加倍放大。所以我对你说,看孩子爸爸是谁。” 卢米有点意外tracy竟然跟她说起这个。在她心里tracy一直是女王,女王没有什么事情搞不定,哪怕是孩子。 “当然,你如果想“去父留子”,那随便了就。” “别别。”卢米投降:“我连婚都没结呢!这未免想的太远了也。就是我今天回家看装修的时候,装修师傅说will按儿童房的标准留了一个房间,我要被吓死了。” “will的确是想要孩子。”tracy肯定的说:“有一次视频会议,我的孩子捣乱,他主动聊了会儿。也顺道:孩子真可爱。我现在父爱泛滥。” “那他没跟我说过。”卢米说。涂明很少提起孩子的事,结婚的事也只字不提。卢米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没说过会不会因为你表现出抵触?我了解的will不喜欢强迫别人。或许这也是你们俩之间的问题,你一直在大事上主导你们的关系,他对此没意见。但长久以后,他的情感需求得不到满足,会跟你渐行渐远。”tracy把剩下的咖啡喝完:“看看我,前车之鉴,i。” tracy的话令卢米非常触动。 她问尚之桃:“你觉得我强势吗?我是说跟涂明的恋爱关系。” “别人看到是强势,will不一定哦!不如问他。他喜欢那就好。” “他没说就是喜欢,我不问!”卢米嘴硬。 睡觉前又想起tracy的话,在床上烙起了饼。 很多事涂明从来只说一次,发现她不喜欢,他就不会再说,要等她自己慢慢改变主意。 “你有没有觉得我强势啊?”卢米打给涂明。 “不觉得。” “?” “你强势你的,我有办法治你。我能治你,你的强势就不是强势,你可以理解为这是咱们之间的相处模式。”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呗!”卢米总结。 “你理解的…也对。”涂明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解释清楚,索性放弃。 卢米没问涂明儿童房的事儿,第二天从王结思公司出来去了医院,给自己做了个检查。 报告拿出来,看到自己哪儿哪儿都健康,那天又赶上排卵期,医生拿着片子对她说:“你身体条件不错,看这颗卵子,优质。” 卢米出医院后莫名高兴,对尚之桃说:“你看看我,真是哪儿哪儿都好,就连我的卵子都又大又圆。” 尚之桃要被卢米逗死了,在电话那头笑的喘不过气:“太逗了,就连又大又圆的卵子都能让你得意!” “胡说八道呢我!我身体倍儿棒!我骄傲的是这个!”卢米嘿嘿一声,把报告丢进包里。 第二天周末,涂明仍旧没回来。她替他去看姥姥姥爷,去之前到市场买了八爪鱼、竹节蛏、海蟹、鲅鱼,因为姥姥跟涂明念叨大连。 说在涂明很小的时候,姥姥去大连出差,涂明哭的鼻涕冒泡,一桌子海鲜姥姥没动筷,当时就赶回去了。 “那姥姥就是想吃海鲜了,我知道了,我去买。” 卢米拎着很多海鲜,舅舅跟舅妈去泡温泉,家里就姥姥姥爷在。卢米陪姥姥聊了会儿天,就撸胳膊挽袖子去厨房,准备给姥姥做一桌海鲜大餐。 鲅鱼只要做鲅鱼馅儿饺子。鲅鱼清理内脏,去皮去刺,剁成肉泥,加入韭菜和调料拌馅儿。姥爷洗了手帮她包,一边包一包说:“臭臭好福气,你做饭有模有样。姥爷看着觉得香。” “那是!”卢米得意急了,对姥爷咧嘴笑。 饺子包好,锅里烧水,她转身去做快手菜。酱爆八爪鱼、辣炒竹节蛏、蒸海蟹,再来一个紫菜蛋花汤。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像她本人一样痛快。 饺子出锅的时候易晚秋、涂燕梁进门了。 两个人办事路过这里,顺道看一眼,不知道卢米也在,还做了这么多菜。 姥姥当着易晚秋的面夸卢米:“卢米厉害,也孝顺,知道我想吃海鲜,上午就到了。”再咬一口饺子,不住点头:“香!卢米做的香!姥姥爱吃!” “辛苦卢米了。”涂燕梁对她说:“累坏了吧?” “不累,姥姥爱吃就行。” 从易晚秋进门后氛围就变了。尽管大家都努力找话题,但都挺生硬。卢米干脆只吃东西不说话,吃完收拾收拾就走了。 卢米顶烦易晚秋那端着的样儿,涂燕梁还行,至少老头不讨厌。要是冲易晚秋,分分钟就能跟涂明分手。 这一年年底的项目和活动格外多,涂明和卢米飘在不同城市,就这么交错回京,竟也有半月余没见。 “我就问问啊,你别当真。你说will一直在外面,你们俩聚少离多。你不担心吗?”daisy问卢米。她们俩现在在雁栖湖边上,公司今年的年会要在这里开,卢米和daisy被派来支援tracy。 “他担心我还差不多。”卢米瘫在椅子里,看着舞台。 “喜欢will的人多了去了,你别轻敌啊!”daisy又开始了跟卢米的八卦:“你还记得泸州那个客户吗?那客户女老板喜欢will喜欢的不得了,有一次还跟我打听呢,问我will是不是单身。” “你怎么说?” “我说will女朋友可漂亮了!” “那你没说谎。” “你别吊儿郎当的,我说的是真的。很多人喜欢will,你要小心点,看严点。” “怎么看啊?装定位啊?查岗啊?谈恋爱还是养狗呢?没劲!快干活去吧!” 卢米不爱接年会的活。也不知怎么了,这两年年会总让她接,她要腻歪死了。今年实在没什么鬼主意了,除了固定的开场表演外,在最后开了一个“一分钟自爆”环节,高管们自己爆料,现场分贝最高的高管所在团队获得10万奖金,团队平分。 “挺刺激啊。”tracy在例会上说:“i真聪明,让自爆不让互爆,可以很好的避免互相伤害。同时又能增加大家对彼此的了解,好玩。” “破主意。”ke对此嗤之以鼻:“i真的是一年不如一年了,现在的创意简直是烂到家了。” “ke准备自爆什么啊?”tracy问ke:“性取向的事儿别爆了,大家都知道。” ke切了一声:“散会吧。” 这个一分钟自爆,果然让凌美中国的员工兴奋了起来。有人偷偷问卢米:“有脚本嘛?” “有脚本还玩什么?没劲。” “说假话怎么办?能分辨吗?” “还有互相监督,其他人可以揭秘。” “牛!” 开场前大家都在自己的群里为老板加油:“加油老板,我们需要十万块钱。” “钱倒是不太重要,重要的是想加深对老板的了解。” “老板别把我们当外人,说点劲爆的。” “我们凌美中国的人,什么都能接受!” 市场部的群里也是这么热闹,大家都在怂恿涂明说点刺激的。 卢米对涂明说:“你可以说你跟ke是一对,反正ke不会反驳。” “…馊主意。”(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8 0 8 0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涂明也没想好该说什么,老板们各有绝活和隐私,就看大家想自曝到什么程度。 凌美的老板都是狠人。 最后一个环节,ke抽到第一个,tracy抽到倒数第二个,涂明最后一个。 ke摆明了不想好好玩,对其他老板说:“我团队的人不缺钱,让给你们了。”大家哄笑出声,给这个不羁的掌门人鼓掌,分贝仪开始工作。 “我不是gay、目前单身、不婚主义、活还行。”然后耸耸肩:“但你们没机会了。” 大家大笑出声,ke说的都是他们平时私底下议论他的,今天他一坦白,大家才知道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现在其他人可以纠错。” “到底是不是gay我不知道。”josh开麦,纯粹为了游戏效果。 效果达到了,大家疯了。 一个个轮下去,到tracy,她说:“我离婚了、现在男朋友小我五岁、弟弟很帅、快结婚了。”真是狠人,知道大家好奇什么。 太刺激了! 卢米跳到桌子上打指哨,大家都默认游戏结束了。因为最后一个老板是will,他从来没有出格的事,也没有其他人好斗。 涂明站在那看到桌子上的卢米,她兴奋的跟个什么似的,眼里冒着光,显然对这个游戏上头了。涂明心想,既然你挖坑,那不如一起跳吧。 他开了麦,等了会儿,大家才安静下来看着他,带着同情。这个老板太难了,他说什么大家都不会感兴趣了。 涂明展颜而笑,笑容干净清澈,难得带着一点坏。清了清喉咙才开口:“我不是单身、我有女朋友。”又停下,除了市场部其他部门的反应不算热烈。人力资源线已经准备庆祝胜利了。而卢米也看着他,朝他比一个叉。 “我们准备谈婚论嫁了,我的女朋友是…”他顿下来,也学别的老板搞戏剧效果,眼神在台下慢慢的走,卢米就差冲到台上了。 “我的女朋友是市场部的i。”涂明说完说了句:“去他妈的!”在一片寂静中跳下台,抱住卢米的腿,把她从桌上抱了下来。 大家终于反应过来,尖叫声淹没了会场,这太刺激了! will和i? will和i! 太刺激了! 涂明扛着卢米转了几圈才把她放下,在周遭的尖叫声中对她说:“我也强势一次。这次听我的。” 卢米看到他眼里的坚定、快乐、释然,眼睛一红,又跳到他怀里!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8 0 . c o m 第 109 章(喝酒知己行车...) 年会在一片尖叫声中结束了。 这一刻, 做广告的人,无视所谓的“规则”,臣服于勇敢和浪漫。 tracy站在ke身边, 看着台下的热闹欢腾,轻声问他:“如果再来一次, 那年的年会有你想改变的吗?” ke没有说话。 人生从来没有重来键,他不止一次对此遗憾。但他冰冷惯了,耸耸肩膀。 过一会儿问tracy:“你男朋友比你小几岁?” “八岁。” “你刚刚少说那三岁是你心里无法逾越的鸿沟?”ke戳tracy心窝子:“五岁和八岁, 五岁让你好受点?”因为熟, 下嘴更狠。说完走了。 tracy在卢米和涂明身上看到一点少不更事时的“奋不顾身”, 多难得。 热闹散去, 市场部的群里却仍旧沸腾。 daisy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个秘密她憋了太久了。她甚至以为她要把秘密带进坟墓。 “这十万大家准备怎么花?”涂明在群里说:“请秘书帮忙发起一个匿名投票吧,平分(不包含我)、作为下一年团建奖金(玩票大的),两个选项。” 大家又在群里跪老板。 今天才发现老板闷声干大事,从前觉得老板是狠人,今天才发现是狼人。速速投了票,又在群里起哄:“睡觉有什么意思!下半场啊!” 这会儿说下半场,无非是八卦之心不死, 想彻头彻尾审一下当事人。 涂明遵从大家意愿,决定今天高调到底,又对秘书说:“帮忙定一个场地?” “好。” 秘书速速定了场地发到群里:“will请客下半场, 好酒好菜好歌, 大家自行前往, 报我手机号就行。” 卢米正在盯着撤场地, 今天过的跟做梦似的,这会儿她还有些心不在焉。 供应商的人动作快, 情商又高,把刚刚涂明公开的片段剪辑出来先发给卢米了:“i,送给你!等我们回去再制作一下。” “不用不用,小场面。”卢米嘴硬,一边说着小场面一边打开看,看到涂明从台上跳下来,他们被淹没在尖叫声里。 值得。 她头脑里突然冒出这两个字,所有的一切都值得。 想发给尚之桃,点开她的对话框后又关闭了。卢米想起尚之桃对她难以启齿的那段感情,大概也缺一次这样的公之于众。当幸福有了比较,就显的格外珍贵。 工作收尾后裹着羽绒服去了聚会场地。 大家都已经到了,看到卢米进去就停下音乐开始起哄。jacky从涂明身边站起身给卢米让座:“坐这儿坐这儿。” “我不坐。”卢米一屁股坐在最边上的位置:“不上你的当。” 大家笑起来:“还有i怕的时候?” “我怕什么啊?” “那你坐过去啊!” “坐过去就坐过去!” 卢米走到涂明身边坐下,在众人的注视下,涂明略微有些拘谨。卢米倒是大大方方的,看了涂明一眼,心里笑他跟小媳妇一样。 “说吧!i你说!怎么回事?怎么开始的啊!”serena问她。 卢米胳膊肘碰涂明:“问你呢,怎么开始的?” 涂明不太习惯在这样公开的场合被解剖,就敷衍大家:“一场意外。” “一夜情?”daisy睁大眼:“i原来说要睡老大,难道因为这个开始的?” “不是一夜情。”涂明纠正:“认真的。” 怎么就认真了?老大能认真,卢米可是不太认真的。卢米看不过去,喝了口啤酒,当一声把酒杯放到桌子上:“我来!我说!” 卢米讲话真真假假,编了一个两个人互看不顺眼,又慢慢了解,最终日久生情的故事。大家都不肯信,卢米手一摊:“爱信不信!” 就这么糊弄过去。 又有人好奇谁主动,卢米指涂明:“他主动啊。”涂明也不否认,用沉默混时间。 实在审不出什么来,那就只能喝酒唱歌。 这一年收获仍旧很多,大家无比的开心,酒下的快。 卢米心情很好,也跟大家喝酒。涂明难得不管她,由她去。 别人都很热闹,而他看起来不太合群。有他坐在那里,大家多少拘谨。于是借故打电话躲出去,在门口碰到躲应酬的ke。 两个人找个安静的地方坐着,一人一杯柠檬水。 “有预谋公开?”ke问他。 “不是,真的就是在那个场合下,突然觉得不公开可惜了。” “这么高调不像你。” “偶尔高调一次。” ke点头,过了很久才说:“我觉得不错。” “什么不错?” “在这样的场合做这样的事,挺不错。谈婚论嫁了?” “还没有。是我自己有这样的打算。” “那等你好消息。” “我是不是要辞职了?”涂明问ke,公司不允许,他带头打破公司规定,是要走的。 “不必。不差你这一个。”ke对他说。 涂明想起第一次见ke,觉得他棱角分明。ke挖他的时候他正身处举报风波,对方为了让他撤回举报散播了他很多谣言。涂明意外ke那时挖他,ke却说:“成年人分得清好坏。趁你被动的时候挖你,省钱。”他话虽然这么说,最终的年包给的极其大方。 “谢谢。”涂明对ke道谢。 “别谢我,谢i吧。” “为什么?” ke耸肩:“因为她对别人的善待,偶尔有点回馈,让她有意愿继续做好人。” “她一直是好人。”涂明为卢米辩驳:“从来都是。” ke冷笑了一声,临走前提醒涂明:“i喝多了场面不可控。” ke了解卢米,等涂明回去的时候,场面已然不可控了。 卢米没喝多,别人喝多了,这躺一个那卧一个。她蹲在那拍jacky膝盖:“兄弟,起来喝酒啊!这就喝完啦?” 涂明问秘书:“喝的急?” “对,您出去就开始了,场面不太可控。都想跟i喝酒,结果i三言两语变成了一起喝。然后就…” 酒局么,三分醉七分醒,躺倒的都在装蒜。卢米当然知道。故意逗他们呢! 涂明跟秘书交代完,拉着卢米走出去。 卢米把围脖系紧,缩进涂明怀里:“去哪儿啊?” “开车转转?” “走啊!你没喝酒吗?”“一直没喝。” “那你开车。” 从酒店开出两公里,拐进小路,没有路灯,没有人和车。想开车散心,却无意间走进黑暗。 车停进一个未知停车场,卢米偏过头看到昏暗中涂明的脸,有点动人。 卢米酒意上涌,意识狂飙,摸索到涂明的手,拉到她面前,低头吻他掌心。 酥酥麻麻的吻,带着一股细腻的温柔,钻进涂明心底。还未消化,指尖又被她含进口中。 涂明出差太久,一个动作就让他血液奔涌。 卢米的车后座空间真大。涂明手掌扣着她脖颈,将她拉向他。 车微微的晃,卢米抬起头看到有光由远及近,颤着声说:“涂明,有车来了。” “然后呢?” “停下。” “好。”涂明猛烈几下,听到卢米的呼吸卡在喉间,又骤然停下。仰头看着卢米,目光绞在一起,涂明缓缓动作,移动的车灯缓慢经过,卢米埋首到他颈间,避免被人看到。 像在做坏事,因而感官格外强烈。明明动作很轻,却有丝丝缕缕热意慢慢聚集,终于将人烧了,卢米沉默的尖叫为这大火添了一把柴火,让它烧了很久。 灯光远去,车内归于黑暗,卢米的唇贴着涂明的,久久没有移开。 半个肩膀露在空气里,内衣肩带被拉下去。 涂明离开她的唇,自她脖颈缓慢向下,问她:“还有车吗?” 卢米眼神迷蒙,微微抬了,周遭一片黑暗:“没有。”话音刚落,又发出惊呼,涂明动作极快将她置于座椅上,一阵狂风骤雨,打的卢米神智不清。 掌心贴在冰冷的车窗上,冷与热相遇,有隐隐雾气在车窗散开。 卢米大叫出声,又被涂明度堵回去,喉间呜咽,唇分开的时候有细细银丝。 “涂明。”卢米想求一个痛快。 涂明不肯给,捏着她脸:“叫老公。” 卢米觉得叫老公腻歪,别别扭扭不肯开口,涂明有的是办法让她开口,将到的时候停下,反反复复,不给她痛快。卢米快急哭了,用力咬他,带着哭腔:“不是人!” “叫老公。” “老公。” 这声老公声软而颤,叫的涂明头皮发麻,动作愈发猛烈,终于给了她一个痛快。 “你要提前适应,早晚要叫老公。”涂明在整理衣服的时候对她说,场面有点狼狈,卢米又开始放赖,斜靠在座椅上不肯动。 “车震太累了。我腿酸。”卢米不接涂明老公老婆的茬儿,控诉起车震来:“这样的时候,腿酸;这样的时候,腰酸。” “刚刚你不是这么说的。” “刚刚我怎么说的?” “下次还要。” … 卢米起身打涂明,被他抱进怀里,一边帮她整理衣服一边问她:“明天你们约了温泉和水疗?” “啊…”卢米啊了一声,猛然想起刚刚特别无序的时候,涂明在她脖子上狠狠的几口。 “我操!你真孙子!”卢米捂着脖子瞪涂明:“你等着,我明天肯定穿那件温泉泳衣,让别人知道你今天晚上干的畜生事儿!” “我不怕。我们公开了。男女朋友这样不正常吗?”涂明捏她脸:“随便穿,我不管。” “说真的。”涂明很认真:“我也是刚刚突然想起来,我没控制好,提醒你而已。” “哦。” 卢米喝了酒,又经历这么一遭,困意来袭:“快,我要回酒店睡觉。” 这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错过了上午的集体活动。下去自行安排,卢米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花样来,于是决定泡酒店。 年会的零散片段扩散到唐五义那里,他给卢米打视频,带着兴奋:“我说兄弟!我都震惊了!这是夫子吗?夫子吃错药了吗?夫子太牛逼了,夫子是这个!” 唐五义在视频里竖起拇指:“这么说吧,从前夫子在我心里是gay,现在是纯爷们。” “还有啊,份子钱我从现在开始攒。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你准备随多少钱?” “两年咖啡豆。” “行!就这么说定了啊!” 卢米嘻嘻笑着挂断电话,猛然想不起昨天晚上的细节了。他们戴套了吗? “戴了吗?”她问涂明。 “戴了。” “放屁。”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8 0 . c o m 第 110 章(皇后镇、星空、闭眼许愿...) “真戴了。你仔细想想。” “我想不起来。” “不用想了, 戴了。你想不想得起来不重要。” 涂明不会做坏事,在没确定卢米想要孩子的情况下不戴工具行凶有违他自己的做人原则。昨天他唯一有预谋的就是跟ke分开后去便利店买了避孕套。 “我以为你要借崽上位呢!”卢米笑他。 “倒也不是不行,下次试试。”涂明回她。 “你敢!” 卢米凶他一句, 拉开窗帘,看到涂明跟ke、josh在外面步道上散步。涂明刚好把手机塞回口袋。 三个好看的男人走在一起真是养眼, 尤其其中一个是自己的,这种感觉别提多好。卢米饶有兴致在小沙发上看他们散步,门铃响, 她跑过去开, 服务生推着餐车进来:“1111的房客为您定的餐。” “哦。” 卢米看服务生摆吃的, 抬起头看到涂明朝她的窗口看了一眼, 紧接着消息就过来了:“泡酒店, 房间里吃饭,你最喜欢的。” 卢米美滋滋的:“那是!我今天哪也不去,就在这耗到明天回家。” “耗吧!” “你不来找我?” “不太好。” 涂明又克己守礼起来,发疯公开的是他,现在要注意影响的也是他。这个怪人。 涂明身上的矛盾感一直都在,并且没有中和的迹象。到这一年秋天,卢米的房子重装完毕。他们在涂明的新家里已经住了小一年。 这一年里, 涂明的前院做了一个阳光花园、后院做了一个阳光菜园。前面种花,涂明提议的;后面种菜,卢米坚持的。涂明照顾他的花园, 卢米照顾她的菜园。 “咱们什么时候搬回去?”两个人坐在一起商量, 按照之前说的, 房子装好了, 除了甲醛,就可以搬回去了。涂明一直记着呢, 怕他说晚了卢米跟他找后账。 “这样啊…”卢米看着自己那片欣欣向荣的菜园子,黄瓜西红柿小辣椒长的好着呢!小水葱的叶子也葱绿葱绿的!一时之间有点动摇了:“不如,等咱们从新西兰回来再说怎么样啊?我一心想出去玩,没心思打包啊!” “行。我还有一个提议。” “什么提议啊?你说给我听听。” 卢米知道涂明鬼主意多着呢,八成是发现她反悔了,准备伺机而动。 “东西都折腾回去也费劲。我的第二计划是,咱们以后周一至周五还是住这里,虽然通勤时间长,但好在咱们经常出差,也不太需要通勤;周五晚上回去,这样周末去见亲朋好友方便。” 卢米噗的笑了:“你可真贼!” 涂明最懂以退为进了,蔫坏蔫坏的。 “不搬了!也不规定什么时间去哪儿去!爱去哪儿住去哪儿住!想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去!那边放几身换洗衣服,也买生活必备品,就这样吧!”卢米用力捏涂明脸:“你是这个意思吗!嗯?臭东西!” 涂明躲开她手,嘴角噙着笑,去看他的花园。花园、菜园都做了整套系统,冬天也能长的好。花园里放一张茶桌,两个人没事儿在这里喝茶,菜园里放了两把摇椅,有时晃着午睡。这样的日子挺自在,有时恍惚以为两个人已经到了退休的时候,很自在。 卢米继续收拾行李,两个大箱子,她占了一个半,剩下那半个给涂明。这一次要去新西兰,涂明当时随口应下的爱尔兰,卢米后来改了主意,换了新西兰。想去吃猕猴桃和跳伞。 前面赶了好久工,才凑出这半个月假期,着实不容易。 两个人第一次单独去这么远的地方,卢米爸妈直担心。不担心别的,担心卢米旅途耍混蛋。卢国庆一个劲儿的对卢米说:“你听你爹跟你说,在外面玩别欺负人。人家小涂那么老实,我担心你一会儿要干这个一会儿要干那个,把人惹急了。” “惹急了我不要他!”卢米说的满口硬话,卢国庆点头:“行,我现在就告诉他,你不要他了。” 卢米怂的快,上前抓住卢国庆胳膊:“你还是我亲爸吗?你是想让他弄死我吧?” 卢国庆嘿嘿一笑,小声问她:“钱够不够?你俩这小两年,又是买房又是装修的,现在又要去新西兰玩。可别因为没钱玩不痛快,爸给你点。” “给我多少啊?” “五万?” “留着吧啊!我三十多岁人了跟爹妈要钱丢人不丢人啊?再说了,我没有钱,不代表你家小涂没钱啊!小涂有钱着呢!”卢米对卢国富说:“您嫌贫爱富的女儿命好到家了,逮着一个能赚钱的。” 卢米给卢国庆吃定心丸。 其实涂明也没钱过,装她房子的时候,涂明这一年的股票还没兑出来,又想装的好,里里外外差了小二十万。卢米出的钱,因为这个涂明还不高兴,坚决不用卢米钱,最后卢米以放贷的形式借给他。 反正都是她占便宜,不占便宜涂明不高兴。 出发那天是九月末,天湛蓝湛蓝的。 俩人在车上聊天,这次旅行还没正式开始,就憧憬下一次。 下一次,卢米想去荷兰,涂明想去埃及,两个人认真讨论很久,讨论的很热闹,好像下一次旅行很快就会到来。 经奥克兰转机,最终降落在皇后镇。飞机落地时,睡意朦胧的卢米听到同行乘客的惊叹声,摘下眼罩,看到一个神奇的机场。近处山峦叠翠,远处雪峰层叠,厚重的云垂在那,一个晴朗世界。 卢米我操一声,对涂明说:“感情我上次白来了。落地时间不对啊!” 涂明向飞机外看:“我倒是看过,这次仍然被惊艳。” “机场的咖啡很好喝。” “对,要多加奶。” 非常巧合的是,两个人上次来都是因为商务出差,都没认真玩过。涂明上了冰川,卢米呢,组织老板们跳伞。 “这次可是我的天下了!”卢米大有摩拳擦掌的意思:“我跟你说,我要去冰川、跳伞、去吃大汉堡、箭镇徒步、萤火虫洞,这是我在皇后镇最惦记的几件事了。” “想做就去做,这就是旅行的意义。” 在机场旁边取了车,径直开往酒店。 这一路不太好开,两个人着实适应了一下。 他们住宿的地点选在镇外的希尔顿,到酒店时已经是傍晚。卢米一扫平日的懒散,拉着涂明在酒店周围闲逛。酒店傍着一面湖泊,湖里有很多野鸭和水鸟,晚风凉爽,卢米裹紧大披肩窝进涂明怀里。 “饿了。”卢米肚子叫了。 “那去餐厅,我定了位置,还可以喝点小酒。” “只能喝小酒?” “喝大酒我怕你把皇后镇掀了。” 两个人坐在湖边,好听的音乐与湖泊的流动融在一起,入耳的声音很动听。卢米啜着小酒吹着风,又有了这人间一趟真是没白来的感觉。 涂明的手在裤袋里放着,几次三番,都没有拿出来。 一餐饭吃了很久,再从餐厅出来的时候,周围陷入黑暗,涂明抬起头看到天上银河,拍卢米肩膀:“卢米,抬头。” 卢米闻言仰起头,看到群星耀眼,又映在湖面上,天上一条银河、湖面一条银河,天的尽头是水,水的尽头是天。一颗流星恰巧落了,卢米忙闭上眼,心里默念:祝我永远这么美丽,让涂明永远为我着迷。就连许愿,都不太正经。 想起之前一个朋友炫耀,男朋友在银河下求婚,卢米也觉得浪漫,就多闭了会儿眼睛,做好睁开眼时涂明已单膝跪地的打算。卢米也想好了该怎么拿捏,双手捂嘴,做惊讶状,再抹一下眼角,做感动状,然后伸出手,让涂明把大钻戒套到她手上。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就差涂明那一跪了。 卢米睁开眼,涂明站在那,比平常站的还直呢!怎么回事?那他摸裤袋干什么?卢米生了点小气,可天上接连落了两颗流星呢,顿时消气了。 “你刚刚许愿了?”涂明问她:“许的什么愿?” “愿我永远貌美如花,你永远挣钱给我花,一辈子不嫌我败家。”卢米说完伸出三根手指头:“我都佩服我自己的才华,三押。” 多浪漫的时刻,她来了句三押。涂明手握成拳头,拳口挡在嘴上转过身去,终于憋不住,爆笑出声。 卢米就是这样,无论什么诗情画意到她面前,都能给你说成单口相声。她还不自知,问涂明:“我说什么了?我讲什么乐子了?你没事儿吧?你怎么笑成这样?” 涂明收起笑意,对她说:“是我见识少。” “那就跟我多见识见识啊!” “好。” 夜间空气冷,卢米索性钻进涂明的大衣里,跟他做连体人。看星星看的脖子都酸了,还是不想回酒店。 “明天还可以看。”涂明说:“冻坏了就只有吃药睡觉了。” “那成吧。” 卢米终于肯回房间睡觉,涂明去洗澡的时候特意把他刚刚穿的裤子带进去。 我操。裤子里有什么不能看啊?卢米好奇死了。 等他洗澡出来,她进去,什么也没翻出来。 哼。 没准儿人家根本就没准备求婚! 卢米心里骂他,在梦里也骂他,第二天睁眼看到皇后镇的清晨,又消气了,拉着涂明去湖边喂野鸭子。 孩子心性,一旦玩起来就不管不顾。 这一天卢米的愿望是去皇后镇徒步买买买。 涂明自然惯着她。 两个人在酒店码头坐船去镇上,下船的时候终于回到人群。镇上都是懒散的人,这个月份穿什么的都有。卢米穿着牛仔裤平底长靴长风衣,有外国姑娘穿着短袖T恤,谁也别嫌谁热、也别嫌谁冷。自在就行。 看到前面一群亚洲面孔,卢米凑上去一听,那大哥操着京腔正给人导游呢:“我跟你们说啊,不跳伞你来皇后镇干嘛来了?皇后镇就得极限运动啊!当然啊,您要是有病那另当别论。” 卢米噗笑了,这不是废话吗? 那大哥听到笑声回头看卢米:“笑什么啊姑娘?” “我说这位大哥,跳伞找你啊?” “北京的啊?” “对,北京的。住后海边上!” “霍,那咱们是老邻居。” 大哥把房子卖了来新西兰干旅游,跟卢米一见如故,当天就把未来三天的行程都给卢米定了。 “来这儿玩自己方便,有人帮你更方便。我不收你手续费,可有一样,你回去替我看看我老妈。” “行!”卢米头点的勤。 在卢米心心念念的汉堡店里的时候,涂明和北京大哥去取餐,突然问大哥:“既然有缘相识,我想请您帮个忙。” “什么忙?说吧!” “我想跟她求婚。”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8 0 . c o m 第 111 章(尘埃落定) “有什么要求你说。”北京大哥对涂明说。 “好的。” 涂明缺乏浪漫主义情怀, 昨晚星空那么美,他理应掏出戒指来。可他强迫自己忍住,当他在很多个晚上计划这趟旅行的时候, 也想过或许会有这样的冲动。 吃汉堡的时候卢米在夸那汉堡里的煎牛排,鲜嫩多汁, 配上一点洋葱,简直美味。吃着吃着她放下,研究里面的酱料:“我琢磨琢磨, 等回去自己试试。” “的确好吃, 支持。”涂明喝了酒可乐, 看到卢米又咬了一大口, 是真的喜欢吃了。 “刚刚你大哥说…”涂明指的是北京大哥。 “你大哥。”卢米以为涂明在跟她抬杠, 下意识抬杠。说完才反应过来,哈哈大笑:“我大哥说什么了?” “你大哥说明天先冰川,后天去萤火虫洞。” “跳伞呢?” “大后天。”“好家伙,我大哥安排的明明白白。” “感谢你大哥。” 你大哥我大哥,都是好大哥。两个人拌了一会儿无聊的嘴,卢米突然眉眼一弯,笑了:“你现在也会说废话了。原来你可不说废话, 不,你原来连话都不爱说。”卢米说起涂明从前:“开会的时候搞五分钟会议:大家尽量简短啊,来吧, 挑战时间。”学涂明上纲上线, 刚开始大家其实有一点叫苦不迭。 “那天daisy问我咱俩私底下什么样, 是不是我一直没完没了的说话, 你一直不说话。” “你怎么说?” “我说他屁话可多了!还爱拉着我讲道理,烦着呢!” “你说谁烦?”涂明故作严肃:“光问这个了?没问你别的?比如隐私?” “活好不好是吗?问了。” “你怎么说?” “还行。” 卢米故意气他, 看到涂明真的绷起脸,就又来一句:“别这么虚荣嘛,这不是你教育我的吗?” 涂明哼一声,推门走出汉堡店。皇后镇的风吹的人挺舒服,他换上有度数的墨镜,看起来多了一点野性。卢米小跑跟上他,发现他带墨镜真像样,不像小白脸儿了。 手往他裤袋里插,被涂明一把握住手腕:“大庭广众,注意影响。” “我又没摸你别的地方,怎么就不注意影响啦?”卢米堵在他面前不让他走:“我问你,你裤袋里有什么啊?你能不能给我看看?” “…什么都没有。” “胡说。你让我摸摸。” “那你摸。”涂明站直身体,摊开手,让卢米翻他口袋。卢米当然要翻,手伸进去,口袋空空如也。她不信邪,又去摸他大衣口袋,除了一个钱夹什么都没有。 “找什么呢?”涂明垂首问她,眼落在她紧抿的唇上,卢米不高兴了。 “什么都没找,我闲的。” 卢米转身走了。 涂明神神秘秘好长一段时间,卢米以为他在给她准备什么惊喜,就耐心等啊等,这惊喜怎么还不来啊? 她有点生气,哼,我还端不过你了? 端着! 让你知道我多会端! 扭头就走,风衣被风掀起一角,把女王的怒气掀到涂明脸上。街心有一个漂亮的姑娘在拉琴,两个人站在那听。涂明拉住卢米的手,问她:“你要不要再翻翻我的口袋?贴身口袋?” “我不要。” 就这一句话,莫名让卢米的炸毛顺了。心里咚咚咚敲着小鼓点儿,在涂明去卫生间的时候对尚之桃说:“他肯定要跟我求婚了,真的,我有预感。但他能不能快点儿啊?我着急。” “你着急什么?着急赶场吗?” “我着急看看我的大钻戒能不能换爱马仕。” “…看你到时舍不舍得换!” 卢米有回到十七八岁的心情。 像一个少女期待一封情书一样,期待涂明那枚她想象不出什么样的戒指。可那时她还小,收了情书跟喜欢的男生谈恋爱,没想过要天长地久;现在,她在等“尘埃落定”。 卢米从没想过自己会爱一个人至此。 她身上的那根反骨,让她从来不认真,是涂明,带着笃定的爱意让她学会彻头彻尾爱人。 下一天,他们上了冰川。 直升机起飞,轰鸣声很大,卢米带着降噪耳机,看着平地越来越远,他们飞过河流、山川、越飞越高。外国机长很帅,总是对卢米笑,笑的很神秘。 “他笑什么啊?”卢米对涂明喊。 涂明摇摇头。 飞机在天上盘旋,机长示意卢米:向下看。 卢米以为可以落在上面,再没什么了。 机舱门打开,一阵狂风席卷着人,卢米裹紧防风羽绒服跳下直升机,看到远古冰山。 云烟浩渺,接连天地,分不清是云还是雪,当风吹过,云影移动,露出远处或黑或绿的山,转眼又被白盖住。人在其中何其渺小,狂风卷着卢米的头发,机长又对卢米笑,这次下巴点着涂明的方向,示意她回头。 卢米回过头,涂明把毛线帽给她戴上,手伸进羽绒服衣襟。卢米的心提到嗓子眼,涂明还什么都没说呢,她已经开始感动。 涂明从怀里拿出仪表手表,真皮的表带,精致表盘,不是市面上任何一款。 我从来不羡慕别人。 是他从最初就计划好的,慢慢来。 “一定有很多人劝你离开我,说你值得一个更好的、经历更清白的男人;同样,也有人劝我离开你,说我们从来不是一路人。” 涂明还没说完,卢米就打断他:“让我来,我一辈子就这一次,我不能把机会让给你。” 北京大哥笑她:“你给我看看你的表。” 卢米感动不已,声音有点哽咽:“涂明,你愿意娶我吗?” 自由落体太刺激了,心脏像是经历短暂的停跳,血液上涌,失重、恐惧、让人失去意识,涂明在心里念着卢米的名字,当伞撑开时,一切忽归平静,眼前是山川大河,人像自由的鸟在天际翱翔。 尚之桃说的对,你真不用着急,只管慢慢来,真正爱你的人从不会让你失望,给予你的只会比你想象的更多。 机长在一旁吼吼的叫,拿着手机为他们录像。 卢米真的拿这个大傻子没有办法,擦了擦鼻子说:“这表如果拿出去卖,能卖多少钱啊?” “我不怕。” 那天晚上两个人都睡不着,卢米有两个无价之宝,看的拔不出眼。涂明呢,心里咚咚跳,一遍又一遍预演下一天想说的话。 “我爱你,卢米。” 涂明单膝跪地,终于拿出那枚戒指,他亲手做的戒指,制图、打戒指,无数次改稿、无数次失败,他没放弃过。他只想用自己的方式做这样一枚钻石戒指送给卢米,在这么好的一天里将戒指戴在她手上。 这一生发生的一切其实都很好。 卢米震惊的看着他,还不待回应,跳伞教练已经带她下去了。风灌进卢米耳朵里,想起涂明的那句落地后我们结婚吧,泪水上涌,又瞬间被风吹走。在一个过命的时机,涂明终于对她说我们结婚吧。 攥紧手心,收下涂明送她的第二件礼物。 “我在想,经过今天,我们就是一起过命的人了。”涂明对她笑笑:“很高兴跟你一起跳伞。” “还是那句,如果分手,就是你的嫁妆。任你处置。” 你有你的惊天动地,我有我的细水长流。 “昨天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我一直在想,我们这一路走来,没有大风大浪,却也不容易。能走到今天,是因为我们都爱着对方。” 涂明从来都是这样,担心自己给的不够好。尽管,他已经把爱的要义在旅途中参透,从远古冰川到静谧的萤火虫洞再到过命的跳伞,是他想对卢米说的话:爱是恒久相处,日渐平淡,最终生命相守。短短三天,是他们的一生。 卢米也不再问他可能还会有的礼物,或者还会有哪些旅途奇遇,两个人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充满这样的平常浪漫。缔造这样的浪漫不奢靡,却要浪费时间。涂明舍得花很多时间,为卢米亲手去做那些东西。时间最廉价,时间最昂贵。 “你就没想过万一咱俩分手了呢?功夫白费了就。” “你陪我帮我家人修表以后开始画图,断断续续。” 涂明要她在鸡零狗碎的生活里永远做女王,那王冠,是他亲手为她做的,任何人摘不掉。 蓄谋已久,徐徐图之。 “卢米。”涂明鼻尖有点红:“冰川形成要上百万年,经历风霜雨雪地壳变迁,这本来就是奇迹。我希望我们一起度过漫长时间,用这对我亲手制成的表来记录。” 是你。 因为站在我身边的人— “说的跟生离死别似的!”大家开始整理装备,机舱门开了,巨大的风灌了进来,让人不由紧张。卢米尽管勇敢,却也回头寻找涂明,看到他坚定又温暖的目光,突然有点想哭:“自由落体很刺激,看过世界后再相见吧!” 突然有人在他们周围起舞,皇后镇街心的那个漂亮的拉琴姑娘出现在这里,拉着一首动人的音乐。北京大哥帮的忙,因为涂明说:“我怕我的求婚太平淡,让她日后想起来会遗憾。” 涂明有很多话想对卢米说,握着她双手,过了很久才开口:“卢米,我觉得我好像认识你一辈子了。” “无价。” “无论世人如何诟病你、诽谤你、排斥你、把你看成另类,但你永远是你,请按你的心意去活,不必为任何人改变。我永远相信你、保护你、陪你战斗。” “那可不行,我怕您抢。” 卢米感动不已,一直看那块表,回酒店的途中问涂明: “从什么时候开始做的啊?” 当他再看到卢米的时候,好像经历了一次重生。 卢米静静看着他,这一次她没有打断他,这可是一生只有一次的求婚呢!是她爱的人在对她说情话。 皇后镇的第四天,他们上了天。 涂明很没出息,泪水模糊了眼镜,他摘掉眼镜抹了把眼泪:“我愿意。” 甫入萤火虫洞黑暗一片,大家大气不敢出,只有船行水上的声音,生怕惊扰了洞内精灵。忽而有点点光,还未来得及惊叹,就看到洞顶洞壁的星光点点,接连成线。 卢米特别兴奋,在飞机上问涂明:“你怕不怕?” 这场面又感动又滑稽,卢米伸出手,看涂明缓缓为她戴上手表。这块表很好看,带着朴素的浪漫,表盘他自己一点点做的,在他租来的工作间里消磨无数时间,不知给刘爷爷打了多少电话,看了多少理论知识,才会有这么一块表。 应了涂明最开始说的那句话,相爱从来都急不得。 哇。身后游客在惊叹,涂明在别人的惊叹声中拉过卢米的手,一条冰凉凉的链子一样的东西,戴着一个吊坠,卢米低下头,恍惚看到王冠形状。 卢米也为涂明戴上表,把手塞进他口袋。机长为他们拍下很多照片,离开冰川的时候突然用蹩脚中文对他们说了一句:“时间是永恒。” “小气!” 涂明的血液瞬间上涌,急红了眼,紧接着就下去了。 “那你为什么不说话?” (正文完) 卢米戴着一块无价的手表,在下一天去萤火虫洞的时候总担心会被人剁手抢表。所以一直把手插在口袋里,姿态滑稽可爱。 涂明感慨万千,他应该在落地后在说的,可卢米的话打破他最后的坚持:“卢米!我们结婚吧!” 原版未篡改内容请移至 .官.网(xue) 百.度.搜..官.网,最快追,更新.最快 番外 lumi&will(打屁股、领证...) 眼前这件婚纱卢米不太满意, 过于保守了。 “您看啊,我的婚礼在八月。八月那可是北京最热的时候,我穿这么严实, 还不得焐出痱子来?”卢米扯扯袖摆,这里她也不太满意。这袖摆倒是挺开放, 风格格格不入。 卢米希望自己的婚纱看起来能有那么一点明晃晃的小心机,比如半透明绣花长袖,但却有一个大露背, 这样才好嘛。 设计师看起来也不太用心, 卢米说什么她就听着, 等卢米终于走了, 她打电话:“走了。配合你演戏太累了, 你的婚纱什么时候做出来?” “五天后。” “你女朋友要大露背,还对衣袖不满意,还说想…” “我知道。”涂明回答她:“我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谢谢你帮我拖延时间。” “不客气啊,毕竟你也付钱了。” 涂明轻笑一声,又道了谢,挂断电话。 他身边的ke此时撇了撇嘴, 对他的做法不太苟同:“是我给你的工作量太小了吗?你闲成这样了?” “我唯一的空闲时间。” “太费功夫了。” “跟你往返冰城差不多时间。”涂明轻轻一句怼回去:“哦不对,也不太一样。我所作所为有回应,你去冰城是一个人独角戏。” 涂明跟卢米在一起久了, 就有了一点卢米的匪气, 连跟人拌嘴都一模一样。挺好斗。 ke难得不讲话, 看着投影仪。 今天开季度总结会, 他和涂明在西安分公司。其他人还没上线,会议室就他们俩。 “尚之桃答应卢米来做伴娘。” “那我恭喜你, 你的婚礼成员总算有个正经人。” 涂明饶有兴致看ke一眼,笑了。 ke跟尚之桃的故事说起来话长,用卢米的总结:我喜欢你的时候你对我爱理不理;我不要你的时候你又贴上来。犯贱。 卢米因为尚之桃的事讨厌ke好几年,到现在还时不时冷嘲热讽他一通。 这个季度会开的血雨腥风。 这一年业务不太好做,因为疫情迫使公司全球业务转型。凌美中国这一年也经历阵痛,线上线下业务的重组,组织架构升级,高管们快要被扒掉一层皮。 涂明管理的市场部和tracy管理的人力资源是受冲击最大的部门。一旦公司遇到问题,花钱的和管人的部门永远最先受冲击。好在涂明和tracy都是厉害角色,顺应变化做出迅速调整,在半年后得以站住脚。 “我手破了!”卢米发来一张照片,嫩白的手指被什么刮了轻轻一道痕。也不疼,就是大惊小怪没事儿就瞎嚷嚷。用她自己的话说:别人怎么想咱不管,咱自己得矜贵起来。 “快贴创可贴。” “你给我吹吹。” “吹吹。” 涂明面不改色回她一句吹吹,谁能想到老板前一秒还在质疑项目进度,下一秒就在给女朋友吹吹呢。被历练出来了。这会儿不回吹吹,下了会得哄很久。 结束会议赶去机场,涂明飞北京,ke飞冰城。分开的时候互相嘲笑:疲于奔命的两个男人。 涂明落地后先去父母那,易晚秋前段时间做了一个小手术,需要静养。涂明给她找了个阿姨,每天做饭打扫房间。到家的时候涂燕梁正在看文献,招呼他:“你妈在睡觉,你来,我跟你说点事。” “什么事?” “我跟你妈商量了一下,颐和园的房子想卖了。” “为什么?” “卖了在中关村买一套。你呢,把户口跟我们一起挪到中关村去。这样以后要了孩子多个选择。”涂家人对教育有执念,涂明父母看出他想要孩子,也参与起对孩子的打算来。 “不用。颐和园的房子周围环境好,逛公园方便。过两年你和我妈可以住,我和卢米会自己想办法。” 涂明婉拒了涂燕梁。 如果以后真的到了要在中关村买房子那一步,他会自己努力。现在婚还没接,孩子还没有呢。 “房子就在那,需要就随时卖。我们俩住学校环境更好。” “好的,谢谢爸。” 阿姨做好饭,易晚秋睡醒了。 本来就瘦弱的人,因为一个小手术更瘦了。易晚秋从某种程度上跟卢米有一点像,这段时间相处倒也不像从前那么尴尬,但就是亲近不起来。 涂明在父母家里吃完饭才回家。 卢米说她晚上约了卢晴吃饭,吃完了姐妹俩说会儿话。卢晴为了参加卢米婚礼,跟姚路安经历重重隔离,终于跟家人团聚了。 涂明到家后将行李收拾好,又把卢米扔的乱七八糟的衣服收到洗衣机里,这才发现九点半了,卢米小姐没动静。他打给卢米,过了很久卢米才接,还微微喘着气,累着了一样:“需要我接你吗?”“不用不用。” “你在哪儿?” “我在卢晴家里呢!” “?”卢米撒谎眼睛都不眨,张口就来。刚刚给姚路安打电话,卢晴根本没在家:“我再给你个机会,你在哪儿?” “在gay吧。安全着呢!” 卢米好久没出去玩了,daisy最近每天都给她唠叨,说gay吧可好玩了,卢米好奇,卢晴更好奇,俩人一拍即合,去了。 “地址给我。” “不行,我成年了啊,你别想逼我回家,我跟你急。” “我去喝酒。”涂明说:“听说好玩。” “哦,那成吧。” 涂明挂了电话就打给姚路安,约他一起去酒吧拿人。 酒吧里热闹,涂明和姚路安进去的时候非常惹眼。两个气质极好的男人,穿着体面,身材又出挑,一进门就被人盯上。两个人在里面找了一圈,看到卢米和卢晴正跟几个男人聊天。 卢米眼尖,看到他们,就给涂明发消息:“别过来啊,各玩各的。” 涂明不想在公共场合把卢米拎走,就找了个位置坐下、要了杯酒。刚喝第一口,就有一个男人在他身边坐下,问他:“一个人?” 姚路安忍着笑,往远处移了一个位置,准备看好戏。 涂明不是第一次被当成gay了。 在外行走,被同性搭讪的时候也有几次。有一次他好奇,也问过来搭讪的人,别人说他看起来像攻,强攻。 涂明看了眼卢米,她眼睛冒着贼光,显然觉得涂明被搭讪好玩。 “我不是一个人,跟朋友一起来的。” “那就一起玩?” “怎么玩?” “喝杯酒,出去坐坐?”对方把手搭在涂明肩膀上,礼貌又亲昵。 卢米更兴奋了,涂明更生气了。 把酒一口喝完,说了句抱歉站起身来朝卢米走去。到她面前对她说:“回家。” “我还没玩够呢!” “怎么玩你说。”涂明坐在卢米旁边,刚刚跟卢米聊天的人看这情况,就找了机会遁了。 “咱俩这么熟,有什么好玩的啊!”卢米故意气他:“看你被搭讪好玩。要不你去那边等搭讪怎么样啊?” “你希望你男朋友改变性取向?” “你有理了是吗?”涂明捏她下巴:“还不松嘴?” “哦对!我不能接受快照!不好看!虽然我怎么照都好看!” “因为你找到了更好玩的事儿啊。” 吃饭的时候卢米突然说:“周一去扯结婚证吧?” “还没到好玩的时候呢!” 涂明看出她紧张,坐在她身边:“听我说,当务之急是咱们俩,现在应该去拍结婚证照片。” “像恋爱时不能随便说分手一样,结了婚不要随便说离婚。你能做到吗?” “倒也不是不行…” 说的是这个理儿。 “什么事儿啊?” 卢米说真的呢,其实坐一会儿就想走了,倒不是怕涂明生气,单纯就是觉得没劲了。卢米还对卢晴说呢:“你说我是不是岁数大了,怎么觉得酒吧这么没劲啊?” “十二点了。” “喜欢看你男朋友被同性搭讪调戏,你什么恶趣味啊!”涂明训卢米,今天是真生气了。 “问你呢,现在后悔来得及!” 第二天睁眼已经是中午,卢米穿上衣服下楼,看到涂明坐在花园里打电话。白衣白裤,仙风道骨。 大厅里人不太多,坐那排队的时候卢米问涂明:“后悔不后悔啊?现在后悔来得及啊!那个小本本拿到手你可就完蛋了,我要欺负你一辈子!” 涂明点点头,弯下身,拉起卢米胳膊到他肩膀,扛起她就走。有人要拦着,刚刚跟卢米坐一起的人说:“俩人一家的。” 卢米拉着他的手,微微喘一声:“这里。” 卢米发了狠摇头,就不松嘴。 到了家洗去一身疲惫,卢米湿着头发爬到涂明身上。水滴一滴一滴落在他居家白T恤上,转眼就湿了一块,透出一块皮肉来。卢米低下头隔着衣服咬了一口,听到涂明闷哼一声。 “干嘛啊?” 涂明又来一下,看着气势足,其实用力很轻,打完这一下拉开车门,轻拿轻放到后座,自己也钻了进去,跟姚路安、卢晴挥手再见。 “是gay他盯着你胸看?” 后悔嫁晚了! 涂明捏住卢米脸:“再说一遍?” “给你给你,我不要。” 说完就拉着涂明出去拍结婚证照片,两个鲜亮的人,一张好看的结婚证件照。 “想我吗?”涂明贴着她嘴唇问。 “哪儿想?” “涂明啊。” 涂明站起身,甩了甩手腕:“自己走还是让我扛你走?” “好玩吗?” 涂明的唇隔衣去撷她身上两朵小花,轻轻一下,又一下,睡衣湿了,贴在那,卢米身体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卢米翻来覆去看结婚证,看完嘿嘿一笑:“有了这东西,以后你赚的钱都有我一半了。”她就随便说的,以此缓解心里那奇怪的感觉。向来没什么责任心的她,刚刚竟然也冒出一个念头来,我也得好好的,让我们的日子更好才行。 涂明心里浸了蜜,讲话更温柔:“好。卢女士。” 涂明拉着她手,他不是第一次领证了,上一次心里无风无浪无波无澜,这次却有说不清的触动。 卢米愣了一下:“你还打我!” “不等了不等了,再等人老珠黄了。择日不如撞日,就周一,扯完证去上班。” 卢米答应涂明不轻易提离婚,但她那个嘴她自己不一定管得住。 涂明发了狠,直到卢米告饶:“不去了不去了!忒小气!” 虽说早已做好准备,一旦真的要去领证,竟然都有点紧张。吃完饭卢米坐在沙发上问刷碗的涂明:“都要带什么资料啊?还有什么事需要做吗?” 卢米从前多抗拒结婚啊,现在也被涂明拉到了民政局。说什么都没用,这人和人啊,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一旦绑到一起,就纠缠着吧,想分开难着呢! 卢米一边折腾吃的一边看涂明打电话,他说的很认真,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儿值得他这样。 “还笑!”涂明敲她脑门,卢米哎呦一声,拉着他手就是偎到他怀里:“我两三年没来酒吧了呢!” 领证那天天公不作美,下了一点小雨。 紧接着人就坐起来,手掌握着她脖颈,咬住她嘴唇。 “完了,我现在就后悔了。” “这是一会儿吗?” 涂明想到有人把手搭在他肩膀就来气,啪一声照卢米屁股拍了一下:“老实点!” “我不信你能拉下脸,大庭广众扛我走。”卢米跟他叫板,威胁谁呢,我才不信呢! 涂明愣了一下:“你不是说还想等等?” 俩人坐那等代驾,卢米气的呼哧呼哧喘,半天还不痛快,就拉起涂明胳膊一口咬下去,跟狗一样。 “减少你以后耍混蛋的几率。” “后悔是孙子。”涂明学卢米说话:“在这个时候我只有一个要求,希望你能答应我。” “你不看新闻是吗?没有姑娘在gay吧被骗?就刚刚跟你们聊天那男的是gay吗?” “钱都是你的。但是_”涂明拿过卢米的那本结婚证:“结婚证我保管。” 这可比酒吧好玩多了! 卢米兴致盎然,抱着涂明不肯松手,还故意气他:“以后等你不在的时候我再去酒吧玩。” “想。” 卢米嘿嘿一笑,那倒是。跟涂明待在一起可比混酒吧好玩多了。 盖章的时候,明明轻轻印一下,卢米心却跟着颤一下。感觉很奇妙,从此以后就有一个新家了呢!涂明在这时握着她手,到了现在,才觉得身边的人实实在在的跟自己绑在一起了。 涂明把手表送到她面前:“几点了?” 卢米咬狗了松口:“哼,你就是小心眼!gay吧!gay吧能有什么危险?在座的男性都是姐妹!” 涂明把证件收起,认真看着卢米:“我会努力让你的每一天都过的顺心。但如果有哪一天不顺心,你要告诉我。希望卢女士永远不会后悔嫁给涂先生。” “什么啊?” 卢米在涂明肩膀扑腾:“涂明!你长胆子了!你限制我人身自由!你不是人!” “你别惹我我就能做到。”卢米嘴硬,见涂明很认真,就说:“谁结婚奔着离婚啊?那不是有病么!” 涂明觉得卢米真是傻透了,可卢米听他说完这句噗嗤笑了。涂明吃醋了。 “还行,没原来好玩。” 仙人关了灯可是又一样呢! 姚路安瞪了卢晴一眼,俩人跟在卢米涂明身后出了酒吧。 “你都给我捏漏风了!”卢米打他手:“回家回家!你怎么跟我爸似的,出来喝会儿酒也管。” “怎么不是啊?” 原版未篡改内容请使用普通浏览器移至 .官.网(xue)且退出浏览器阅读模式 百.度.搜..官.网,最快追,更新.最快 番外 lumi&will(逝去的时光和旧时的朋友...) 卢米忍不住显摆, 结婚证在家人群里一发,又单独发给朋友们,尚之桃、孙于、王结思、唐五义, 真是一个儿不少。 “操,我这辈子没机会了吗?或者等你离婚?”王结思回的最快, 他心里难受着呢,女神嫁人了,感觉失去了什么。 “下辈子也不行。我们老涂说了, 下辈子也还是跟我。你往后排排, 等我腻了再说吧!” 唐五义很激动:“等婚礼时候痛饮三天!” “行!” 卢米一边发消息一边笑, 原来结婚让人这么开心。 到公司的时候满脸喜气, 对人都比从前和气。 电梯间偶遇ke, 拉着一张脸,跟谁欠他钱似的。卢米当然知道ke怎么回事,每周往冰城跑,每周扑空,连人影儿都见不着。 “ke别徒劳了,尚之桃喜欢弟弟。您再努力,年龄在那呢!”卢米张嘴就损人, 心情更好了。 “正常,男人也永远喜欢年轻姑娘。哪怕结婚了也一样。”刚刚涂明给他发消息说了领证的事,ke回他:“挺好, 为民除害了。” 卢米这种人, 你给她一点阳光, 她就灿烂了。 “喜欢就喜欢呗, 再喜欢,人在我身边呢。有些人不一样了, 人在别人身边呢!”卢米说完这句趾高气昂出了电梯,涂明对ke笑了笑,各自回了办公室。 尚之桃终于回卢米消息,是一串尖叫:“我昨晚睡太晚了,才看到!” 卢米给尚之桃发去几张图片:“你的伴娘礼服,好看吗!” 尚之桃逐一放大来看,好家伙,可真是卢米的风格,发来几个哈哈哈:“大露背、小香肩,谁看了不说一句绝了啊!” 尚之桃没那么多事儿,新娘说什么是什么,新娘开心就好。不就是露个后背么,什么年代了,还不能露后背了? 卢米颇有那么一点心想事成的感觉。 筹备婚礼的事情她不太操心,只关心婚礼那天自己是不是好看。每周去三次美容院,还破例做好吃苦耐劳的准备练普拉提。不仅自己练,还拉着卢晴。 第一次练完就浑身酸痛,涂明不小心戳她一下,她就哎呀呀的叫:“哎呀呀,疼死了。” “我是不是乳酸堆积了?我胳膊抬不起来,腿也抬不起来。你别碰我大腿啊,疼死了疼死了。” 涂明看她可怜,就拉她起来拉伸。 “你之前没做过普拉提,头脑一热就去。也不看强度是不是适合你,也不做理论研究。” “我做运动还要理论研究?”卢米惊讶的睁大眼睛。 “不然呢?不研究就像你现在这样,肌肉酸痛,很有可能韧带也有一点损伤。” “你别吓我啊!” 涂明觉得卢米是很容易被忽悠那种人。好多工作室为了赚钱,号称为学员定制的运动方案其实都是通案。像i这种不太爱运动的,不应该从这么大强度开始。 “你把卡退了吧,在运动间里腾出个地方放普拉提床。我带你练。” “你又不会。” 涂明看她一眼:“你忘了你老公学习能力强了吗?” “我什么?”卢米听到“老公”两个字非常震惊,这俩字从涂明嘴里说出来非常奇怪。 “你老公,怎么了?不关灯不能叫是吧?” “…”卢米愣了一愣:“你现在说话,怎么跟我似的…我以为是我自己在说话。” 涂明掌心贴在她大腿内侧,用力揉了一下,卢米哎呦呦叫了一声,滑稽的要命,涂明笑了:“我好不容易跟你学的说话本领,可不能丢。” 卢米忍着疼,解释了一下为什么她要练普拉提:“还不是daisy忽悠我,说普拉提能御夫。” “能什么?” 卢米难得脸红:“御夫。” “怎么御夫?” 卢米象征性摆了几个姿势:“你看…” 涂明看了,很直白的说:“你们心真脏。” 好好的运动到daisy那就能御夫了,卢米竟然还信她,一口气办了两万多的卡。 “我准备普拉提床,在家里我带你练。你如果真想花钱,把钱给我。” “那行。” 涂明不反对卢米练习,但她每天都要给自己安排项目:美容、健身、回家,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太少。带她练普拉提倒是一个好法子。涂明行动能力强,当晚就定了普拉提床。顺道学起了普拉提。 卢米对此早已习以为常,第二天就退了卡,准备迎接涂教练对她1V1特殊服务。 普拉提床装好那天,卢米早恢复了冷静褪去了锻炼热情。她躺在沙发上对涂明说:“我再也不会练普拉提了,唯一适合我的运动就是仰卧起坐。现在仰卧,明天早上起坐。” “你不是要御夫?” “我不御夫了。随缘吧。” “行。” 涂明点点头,转身去了小健身房。 男人健身的时候多少会发出点声音来,卢米一走一过听那声音十分稀奇。就探头进去,看到涂明站在普拉提床上,练习他经过系统研究后习得的入门动作。 他认真,抬腿的时候肌肉绷紧、上半身挺直,身上线条紧致,卢米啧啧一声,就坏笑着走过去:“一起练啊?” “你不是不练?” “我能练,你教我。” “不教。” 涂明故意不理她,转过脸去,姿势绷的久了,身体微微哆嗦。卢米嘿嘿一声,铺了瑜伽垫,大T恤一脱,就上了垫。 卢米真的属于老天爷垂爱那种人。都懒成那样了,身材却细瘦性感,微微俯身,内衣就被撑满。 “姿势不对。” “怎么就对了啊?”卢米扬眉看他,眼里都是坏。 涂明跪在垫子上认真纠正她:“肩膀挺直,核心绷紧。” “核心在哪儿啊?” 卢米突然想起当时让涂明教她打网球,他就站在她身后,那时她就是这么勾/引他。 “这儿。”涂明的掌心轻贴在她腹部:“绷紧。” “能!”尚之桃和唐五义齐声回答她。 “还哪儿需要绷紧啊?”卢米小声问他。 涂明对他们笑笑:“吃饭吧,酒管够。” 卢米请他们在家里吃饭,她亲自动手做了一个鱼火锅。好朋友们许久未见,见面的时候叫着跳着,唐五义高兴的像她们两个人的好姐妹。 这是卢米难得开心的一天,酒过三巡,拉着尚之桃说:“最近几年,我最难过的几天,一天是你走那天,天下着大雪;还有一天,是涂明说我恶心。” “我第一次见你,你刚从学校出来。中午我拉着你参加部门聚餐,你坐在我车上,一句话也不多说,但笑容真干净。现在也干净。真好,这么多年过去了,尚之桃的眼神和笑容都没变。” “对。还好,幸好。” 卢米一咬牙:“练!生命不息运动不止。” “离开北京那天我还在想,我不是一无所有,我比别人富有,因为我有朋友在这里。只要我开口,她们就会养我一辈子。” 涂明就该想到是这样的,卢米没一秒钟正经,这普拉提床也变成她新的战场。 “还有唐五义,我从前就想,如果我是个爷们儿该什么样儿啊?看到你我知道了,我是个爷们儿的话,大差不差就你这样儿了!” “不醉不归,说好的。”唐五义自来熟的挑个位置坐下,好像来了很多次一样。 “所以我觉得我没走利索。”尚之桃打趣道:“因为我最好的朋友在这里啊。” 唐五义跳开,笑着问她:“睡够了吗你!” 卢米的两个真朋友,一个是世界上另一个她、一个是跟她截然不同的人。三个人坐在一起,画风不算太搭,但他们传递一个眼神,你就能知道他们是好朋友。奇怪的默契。 回到床上的时候卢米很后悔,对卢晴说:“家里千万别备普拉提床,信我一句。” 涂明走到窗前看了一眼,临时停车位上那辆车停了很久。 “以后还练吗?”涂明问她。 “现在睡够了吗?”唐五义故意问卢米:“不是谁睡够了就撤吗?怎么把自己睡进围城了啊?”不愧是卢米的朋友,是真懂火上浇油。 卢米终于把自己的喜悦当面传递给朋友们了,开心的有点眼红:“太好了,太好了。我希望每一年,至少有一天,我们能像今天这样。能做到吗朋友们!” 最终还是开走了。 今天卢米做的是尚之桃和唐五义都爱吃的鱼火锅,虽然是夏天,但热乎乎的锅适合下酒。 三个人一起笑,一直在说话喝酒,都顾不上吃口菜。 “这个动作吗?”涂明重重一下,卢米撑不住,被涂明禁锢住:“绷紧!” 第三杯酒是卢米提的:“为我离开的朋友们回到北京干一杯。不管停留一天还是一年还是一辈子,北京这座城市永远有人在等着你们。” “那好,再见。” 尚之桃捞了口鱼锅里的蟹肉:“好吃。will真的有口福,我有一段时间甚至想为了卢米做的这口吃的,把她绑在我家里。我做的东西,就一个螺蛳粉火锅卢米能勉强入口。” 卢米接收信息跳到涂明旁边,亲昵的搂着他胳膊:“重新认识一下哈,这位:是我的老公、你们的姐夫、过去的老板…涂明。” “姐夫好姐夫好。”唐五义伸出手握住涂明的:“请姐夫多关照我姐。” “我跟你讨论专业知识呢!不识逗!”卢米在他脸颊亲一口:“你带我练吧,现在把我抱到普拉提床上去,我好好练。” “这话说的,好吃好喝供着。”卢米非常骄傲:“说到做到,做不到是孙子。” “不管几年,分开的日子都按一天算;不管几岁,今天都是十八岁。来吧姐姐们!为十八岁再来一杯!”唐五义又提议,三个人又热热闹闹碰了一杯,涂明酒量始终没练出来,象征性的跟着。安静的看卢米跟她的真朋友相处。 大概男人都是一个鬼样子,正经如涂明,碰到卢米这样的姑娘也被撕掉文明的外衣。 “过去了啊,现在我陪你喝酒,涂明变成了你老公。你俩,在一本结婚证上呢!” “管得着吗你们!我乐意!”卢米起身去打唐五义:“才喝几杯你就开始讨打!” “will好。”尚之桃对涂明笑:“没想到真的能到这今天这步,太不容易啦!” 三个人大笑出声,涂明想起在北海道那条幽暗的小巷里,和卢米之间那个狼狈的吻。 “对对,在西北,我还记得咱俩一起吃螺蛳粉火锅。” 好姐妹见面自然要彼此赞赏一番,夸对方貌美如花、事业有成、人格闪光,总之什么好听说什么。涂明站在那都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喝完三个人同时笑出声,尚之桃说:“上一次一起喝酒是我离开前吗?” 两个人想到这,沉默两秒,又嘻嘻哈哈碰杯:“闪光的回忆啊!” 在真正结婚前两天,尚之桃、唐五义从外地赶来。 涂明故作严肃,看着卢米:“问你呢,怎么把自己睡进围城了?” 大家又齐齐笑了,屋顶快被掀开了。 涂明终于开口:“卢米和她的好朋友们,别空腹喝酒,也适当吃口菜垫垫胃。” “过去好几年了啊。”尚之桃掰着手指头算,才一杯酒下肚就上头,四年还是五年?算了,不算了,反正好几年了。 几个人坐在一起,都没有客套的过程,上来就干了一杯酒,理由是:渴了。 “北海道!”唐五义用筷子敲杯子:“北海道!有个女人跟一个男人!” “晚了。”卢晴回她。 “哎哎哎!你打住!”卢米去捂唐五义嘴,唐五义躲开,索性站起来:“一个女人!因为睡不到一个男人!急死了!” “问你呢,睡够了吗?”涂明问她。 涂明站起身去一边接电话:“是,尚之桃也在,他们在喝酒。” “卢米你别耍流氓。” 卢米转身捧着他脸,恶狠狠的说:“够没够你不知道?” 说是好好练,手伸平不到一秒就搭在他肩膀上,紧接着人挂在他身上:“不如我们双修吧?这么练没意思。” “我不知道。”涂明学坏了。 尚之桃是最先发现涂明被冷落的,对卢米使眼色:你老心肝儿! “现在我结婚啦!”卢米对涂明说:“夫子你能不能把我结婚证儿拿出来给我的好朋友们看看啊?领完证回来就消失了,你放哪儿了啊?” “我去拿。”涂明去书房,从茶几认真的看,眼睛有点红了:“真好,天下最配。”唐五义凑过来:“对,郎才女貌。” “对,给你送行。” “喝多也没事,今天住在这,我照顾他们。” “你不进来?” 原版未篡改内容请移至 .官.网。如已在,请关闭广告拦截功能并且退出浏览器阅读模式 番外 lumi&will一(今夏温柔的风...) 酒至深夜, 三个人醉的一塌糊涂、不省人事。 涂明打电话:“你在哪儿?” “你小区外。” “你没走?”“刚刚临时开个会。”接电话的人死鸭子嘴硬。 “方便帮忙照顾一下醉鬼吗?”涂明看到尚之桃躺在沙发上,像一滩烂泥。他觉得三个人酒量都不错,不至于喝到多难看。结果酒量好的人碰在一起, 谁也不服谁,你一杯我一杯, 兴高采烈把彼此灌多了。 涂明在一边劝了这个劝那个,没用,只能等着三个人把电放完。这下好, 放的真彻底。 涂明说了密码挂断电话, 然后扛起卢米上楼。 卢米是真喝多了, 像一条死狗任涂明摆布。给她擦脸、擦手, 强迫她漱口。听到楼下开门声, 就把卢米放倒下了楼。 ke看了眼沙发上烂醉如泥的人,皱着眉问涂明:“喝了多少?” “每人半斤白的、四小瓶啤的,又开了一瓶红酒。” “没见过酒喝是吧?你组这个局想要人命吗?”ke说完走到沙发前蹲下,问涂明:“她睡哪儿?” “楼上。” ke看了尚之桃半晌,似乎不知该从哪上手。商场杀伐果断的人,这会儿对着一个喝多的姑娘犯难。涂明大概能体会他的心情,怕尚之桃醒了想起来怪他对她不尊重。 ke也有今天。 “要不我来?”涂明问他。 ke冷冷看他一眼, 那眼神涂明看懂了:你来?拿开你的脏手。 终于是动手把尚之桃抱到客房,为她擦脸擦手,找了把椅子坐在它床边。 “楼下那个怎么办?”涂明问ke。 “我不管。”ke说。 “那我也不管。” 说不管, 还是合力把唐五义折腾到沙发上, 算是仁至义尽。 “不送了。”涂明对ke下逐客令, 差不多该让他走了, 不然被两位女士发现要跟他急了。 “别让她仰躺,万一吐了呛到。” “我知道。” “出事了你要负责任。”ke开始威胁涂明。 涂明也不是吃素的:“我就不该心软让你进来。” “不让我进来你一个人也不太行。”ke说完扭头走了。也不太敢让尚之桃知道他来过这里。 第二天到中午, 陆续起床,看看彼此的狼狈相都哈哈大笑。 “太逗了太逗了。”卢米笑的眼泪出来:“尚之桃你水肿了。” “你看看你自己吧!”唐五义瘫在沙发上,指着卢米:“明天要是这样结婚,你前面的努力白费了。” 卢米照了眼镜子:“我操!我也肿了!” 涂明看她一眼,继续在厨房烤面包片。 是卢米教他做的早餐,牛油果成泥,洒海盐、黑胡椒,涂在面包片上,再放一层酸黄瓜、一层煎蛋,好吃的快手三明治。卢米这种懒人总是有懒办法把日子过的风生水起。 “黑咖啡,老公我要黑咖啡。”有求于人的时候就叫老公,平时就是夫子、大傻冒。 “你等会儿再喝咖啡。先吃口东西。” 三个醉鬼坐在餐桌上,看涂明为他们端来早餐。牛奶燕麦粥、三明治、水果。涂明转身去倒咖啡的时候,唐五义小声念叨:“卢米,我觉得你的老公我的前老板挺像你爹。” “胡说。”卢米纠正唐五义错误的观念:“他只是人好,又碰巧爱惨我了。所以才照顾我。” “我爹会先骂我一顿然后再照顾我。” “夫子不骂我,直接照顾我。不一样。” 尚之桃闷头吃三明治,宿醉的感觉太难受了:“我吃完还想再睡会儿。” “睡啊,下午人家才送礼服来呢!”卢米只知道结婚需要礼服,其他的事她都不太清楚。 “别的呢?不用再看?” “不用不用,我老公、涂明先生,会处理好的。”卢米嘻嘻笑,扭头问涂明:“是不是呀老公。” “我试图寄希望于卢米,后来发现是我单纯。索性就全都自己来了。”涂明跟另外两人解释。 “嘿嘿。把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干,这不是你教的工作原则吗?能提效,投资回报比高。”卢米振振有词,用涂明的话术致涂明。 涂明不急也不恼:“你说的对。吃完了你们几个继续睡觉,虽然明天客人少而精,我也希望你们能拿出你们原本的风貌来。” “……开始了开始了!”唐五义捂着脑袋:“熟悉的夫子味儿回来了!” 几个人笑作一团。 吃了饭冲了澡,各回各房间补觉。 卢米躺在床上给涂明发消息:“在忙什么?过来睡会儿。” “不太好。” “什么不太好?” “有客人在,咱们睡一起不太好。” “?”卢米懵了:“你是我老公,你不能跟我睡一起?我又不跟你干什么…累着呢!过来跟我睡一会儿。” 卢米猜到涂明昨晚没睡好,逼着他回房间补觉。 过了很久,尚之桃和唐五义睡着了,卢米才听到屋门开了,涂明走了进来。掀开被子,从背后抱住她。 卢米把手塞进他手里:“睡觉。再不睡累死了。” “好。” 一直睡到下午四点有人来拜访。 几个人爬起来试礼服,设计工作室送来三件礼服,两件男士礼服、一件伴娘服。卢米问工作室员工:“您是不是忘了明天可能还有一个新娘?” “新娘礼服明天会带到现场。” “新娘可能想看看最终改成什么样儿了?”卢米笑嘻嘻的,看了眼在一边不说话的涂明:“罢了罢了,不重要,你们试。” 卢米又不笨,这婚纱每次改了跟没改一样,八成是涂明在搞什么猫腻。 涂明试礼服的时候,尚之桃蒙上卢米的眼睛:“快快快,蒙上。看你会不会惊叹!” “蒙上蒙上。”卢米自己捂着眼睛,从指缝里偷偷看。涂明怕看,拿着西装去了卧室,唐五义则直接套上西装外套。对卢米说:“来,兄弟。看看我这身怎么样?” 下半身是居家短裤,上半身是T恤加西装外套,放浪形骸一个人,把好好的外套穿出来匪气。 工作室的小姑娘脸红了:“您看,裤子要试吗?” “要试。”唐五义拿起西裤就套,非常合适。除了居家短裤堆在一起。朝尚之桃卢米吹了个口哨:“看直了吧?尚之桃你还有机会啊,跟我搞对象。” “我不行,我无福消受你这样的弟弟。” 工作室女孩在一旁笑了。 涂明从楼上下来,咳了一声。 众人回过头去,看了眼明日新郎。 卢米穿着那件大露背定制婚纱,缓缓走向彩色的路。当她经过,婚纱的拖尾被镀上颜色,朵朵雪绒花微微有了彩色。 尚之桃在卢米身边笑的颇有一点骄傲。走在最美的新娘旁边,好像也在经历一场婚礼。卢米在前面慢慢的走,因为尚之桃不许她像战士一样。尚之桃说:“今天你是女王,不是战士。你穿的是婚纱、不是铠甲。我希望你今天拥抱世界,而不是看起来要干翻世界。” 卢米心想:哼,急死你。 “卢米你猜,你的婚礼活动谁做的?”尚之桃问卢米。 说“我愿意”的时候乐的鼻涕差点冒泡儿。 “够你回忆吗?”涂明小声问她:“不够还有晚上。” 涂明背对着众人,等着心爱的姑娘到他身旁。眼睛微微红着,在他回头的瞬间,看到卢米。穿着他亲自设计的婚纱,正笑意盈盈看他。夏日轻柔的风拂过他们、带着花香。 卢米太好看了。 像她身上的花,尽情在夏日绽放。繁茂的花啊,让一整个夏天喧闹好看。 “好玩的事儿多着呢,我不能加班” “你怎么知道的?” 都不问卢米那件婚纱在哪儿,护爱狂魔涂老师都没发问,别人问话都是多余的。 尚之桃看着他们交换戒指,感动的泪水还挂在眼角。收回目光的时候跟ke的视线撞上,她微微移开目光。 卢米太喜欢这样的设计了。 有人敲门,尚之桃跑去开。从外地赶回来的孙雨、卢晴走进来,四个姑娘一边聊天一边陪卢米、尚之桃化妆。 说完就笑了。 每个宾客手里都拿着一个小灯牌,白天以及晚上的舞会都能用,灯牌上一面是卢米的名言: “我爱热烈的卢米” 又哭又笑。 “我爱有趣的卢米” “我当然会喜欢。” 宾客中间的路,亦是一条好看的彩色的路。 她打着哈欠起床去卫生间,推门出来的时候看到客厅的光被什么遮住了,又没完全遮住,透出来朦朦胧胧那么一点。好奇走过去,看到那里挂着一件婚纱。 新郎的全套西装,比他平日里的西装还要正式些,剪裁更收紧一点,身材线条尽显。气质又好,文质彬彬干净清爽,有一点少年气。卢米有那么一点心动,仰着脸儿看他,眼里闪着小星星。 只一步,涂明迈了一大步到她面前,用力拥抱她。 因为疫情,仪式从简。涂明和卢米只邀请了亲人们和一些要好的朋友,双方加起来不过百余人,亲戚占了大半。 尚之桃笑出声:“我们该化妆啦!” 在新人交换戒指的时候,大家都看到好看的对戒,市面上没有,别想了,涂明自己做的。卢米找了一个手工师傅,能做任何你想要的东西,只要他愿意。 “哇!”卢米眼睛亮了,顺手将捧花丢掉尚之桃的方向! “孙总在网站上是不是见过很多盲目的爱?”卢晴问孙雨。 “这还用猜吗?你啊!” 尚之桃那件她懒得试:“我不试了,之前卢米发给我了。大露背,好看着呢!” 收拾好东西直奔山上酒店。 骄傲的女王看到了ke,坐在第一排贵宾位。心想涂明这孙子到底还是偷偷把他请来了。栾念微侧着身子,眼落在卢米身后。 “我爱勇敢的卢米” 涂明在山上选了一个酒店,大家参加完婚礼可以顺道在山上避暑。卢米也可以免去诸多仪式的辛苦,不用凌晨两三点起床,睡到早上七点半,一切来得及。 尚之桃拿着手机,帮涂明录制卢米第一次见这婚纱的情形,一向话多的卢米没有讲话,站在那里看了半天,掉了一滴鳄鱼泪。看到尚之桃在拍她,就说:“我没哭啊,我抠眼屎呢!” “那就行。” “哇!变色了!”tracy的孩子在第二排站起来翘着脚指着拖尾:“妈妈你看!太好看了!” “我有的是钱” 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也收不回眼,就那么对望。装不下别的似的。 另一面,是小小的字: 王结思那一个,是他自己要求的,写的是:卢米是我女神。 卢米点点头:“太…好看了!”吞掉的两个字是“他妈”,太他妈好看了!好看到卢米吞脏话了。 尚之桃不想搞煽情,她说:我们卢米可不喜欢煽情,我们卢米喜欢轻松好玩。 卢米哭着在涂明耳边说:“这婚纱我看了,撕不坏。” 微风吹来,婚纱微微转动。线条简约,没有一点多余的缀饰,大露背、深v、透纱衣袖,裙摆处起手工绣的雪绒花,左以干净颜色封边,由繁至简,在胸口以下只盛开一朵。 尚之桃在卢米身后抹眼泪,唐五义在涂明身后拭眼角,观众席安静很久,接着爆发了热烈的掌声欢呼声。 大露背的处理也巧妙,左边位置隐约可见L,右边隐约可见T,是卢女士和涂先生的婚纱。 “不!” 从酒店后门出来是一片巨大的草场,草场的尽头是山。在山脚下,是白色灯柱:卢米&涂明,结婚啦… “领口也修改了一下。”卢米朝她眨眼:“别浪费你的胸。” “行!豁出去了!”尚之桃一咬牙,同意了! 卢米和尚之桃睡的那个房间,是那家酒店唯一的尊贵套房。一面大落地窗,当太阳升起,就有光洒进客厅。 “夫子说:没请婚庆公司,怕你遗憾。那我就知道了啊!” 涂明闻言笑了:“不给卢女士跌份儿吧?” 是卢米绷不住,突然就哭了,朝涂明伸出手臂。 “这就是盲目的爱吗?”孙雨说。 “为什么这么好看,不跟你计较” 一来一去,也没说什么酸话,唐五义却跟吞了柠檬似的,打了个哆嗦。 “越来越多了。”孙雨回答:“叫我小孙就行,哈哈!” “是,你最幸福啦,如我所愿。” 这场婚礼太简单了。 尚之桃嘿嘿一笑:“我们出的创意,北京找的执行公司。希望你喜欢。” 拥抱热烈而持久。 “怎么样?”涂明问她。 “别惹我,我怕我打死你” “这就结婚啦?”卢米跟不可置信似的:“我结婚的东西都是夫子自己做的,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了。” 明明是话痨小姐的婚礼,到现在为止还没说一句话,却好像把所有的话都说了。 明明是自己结婚,现在却想要气死ke。卢米噗一声笑了。 “我爱真诚的卢米” 有几个儿童唱起了歌,是卢米喜欢的儿歌,俏皮又生动。场地边还有各种老胡同里的玩具,坐累了可以去玩那么一玩。 卢米对那天早上的情形永生难忘。 原版未篡改内容请移至 .官.网。如已在,请关闭广告拦截功能并且退出浏览器阅读模式 lumi&will二(晚风迷人你也是...) 尚之桃愣了一下, 身边有其他人跳起来抢捧花,眼见着要落到别人手里,一个人蹿出来, 动作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大家都惊讶的看着拿着捧花的男人,低头皱眉看了眼手里的花, 小幅度扔到尚之桃怀里,她慌忙接住。 ke坐回自己的贵宾席,好像刚刚的事没发生过。tracy从第二排探头到他旁边:“身手不错啊。” ke没答她, 低头玩手机。 尚之桃看到了观众席里的tracy, 今天凌美在职的同事只请了ke和tracy。仪式结束的时候想去跟tracy打招呼, 被员工拦下, 沟通晚上活动的事。等尚之桃结束工作再放眼过去, tracy已经有事走了。 卢米看到尚之桃失落,就对她说:“下次再见,早晚会见到的。” “好的。” “所以晚上什么安排?你要不要先给我透个底儿啊?”卢米问尚之桃。 “晚上呢,就是大家一起玩。你现在去睡觉,万一被闹洞房可不得了。” “别人闹我还是我闹别人啊?”卢米隐隐有点期待,眼里冒着精光,头脑里又有一堆坏主意。 孙雨被她逗笑了:“你这脑子这么好用, 要不要帮我研究几个用户交互活动设计啊?” “别,您公司的案子凌美好多人排队等着接呢!就冲那个尊贵服务也值得。” “那感情好。” 王结思走过来,把自己手里的灯牌举给卢米看:“看到了吗?看看你这辈子干的混蛋事儿。” 卢米噗笑了:“行吧兄弟, 希望你早点碰到一个比我好看的。虽然可能性不大, 但只要活着就能有希望。” … 王结思切了一声拉着孙雨去一边商量合作的事情。 圈子本来就小, 王结思公司想在孙雨公司网站及各类活动中寻求露出, 但因为孙雨公司报价高,一直没谈拢。 卢米看他们都有正事要谈, 就跟尚之桃、卢晴去后面换衣服。途经吸烟区,唐五义对她们打口哨。站在一边的ke抬眼看尚之桃,眼扫过她深v的领口和大露背,转过脸去。 卢米拉着尚之桃走,大声说:“我那个朋友怎么样?小你几岁,年轻帅气,又有钱。重要的是刚刚跟我说,想要伴娘联系方式。我给不给啊?” “给啊!为什么不给!”尚之桃回答她:“动作要快,要么被别人抢走了。” “那不能。喜欢你的都抢不走。” 卢米故意的。 ke一直摆着一张臭脸,好像谁欠他似的。就不搭理你,气死你得了! 到了夜晚,大家手里的灯牌在总控下亮了起来。 山脚下的白色灯柱也亮了起来。 上午的仪式场地迅速变成了一个小花园,在前面有小小的舞台,乐队唱着温柔的歌。br />   “我本来想做成一个蹦迪的场地,大灯柱闪到天上,让大家欣赏一下夜店女王。就连晚上的礼服,我也建议做成烫金的。” “那太酷了!怎么最后变这么文艺了?” “涂明说:好不容易结一次婚,也得有一点地方让他完全舒心…”尚之桃给卢米学涂明跟她讨价还价的样子:“太吵了,我怕有人接受不了。” “邻居还会投诉。” “主要是我不会蹦迪。” 尚之桃也是有一点表演天分在的,学涂明八九不离十,主要是掌握了涂明讲话的神韵。卢米笑的肚子疼,甚至笑的嗝了一下:“怎么办啊?我好想看他蹦迪!” “我当然知道你的趣味,所以…尽管现在是这样…也还是留着新郎环节。” 尚之桃对卢米挤眉弄眼:“今天卢米女士最大。卢女士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能想办法弄下来。毕竟你老公付了不小一笔钱。”尚之桃也就这么一说,只收了成本人工费和材料费,所有创意策划她自己做的。送最好的朋友出嫁,不需要那几个碎银两,尽管这一年她二次创业,穷的叮当响。 几个姑娘坐在一起,看乐队表演。 夜晚山间晚风清凉,又有天上一颗两颗三颗星,花香清幽,夏夜醉人。 晚上这一场老人们都撤了,场内只有寥寥十几人,是新人的好友。大家坐在那,听着歌。唐五义坐在男人那边,被这夜色鼓动,站到了台前。 一件简单半袖白衬衫,一条干净短裤,一双白鞋,青春无敌。 “给哥哥姐姐们唱首歌,《sur vibe》。”节奏轻快,手指点点点:“起来跳舞!” 卢米第一个响应,穿着她的流萤晚礼服走到涂明面前,拉起他手:“走啦,跳舞。” 都是自己人,没人拘谨,都站在花园中间。尚之桃对自己公司的小朋友摆手:“来,放松会儿,跳舞。” 唐五义选的歌真好,只需要随音乐轻轻律动。 卢米靠在涂明身上,在他怀里听歌。 “还满意吗?”涂明在耳边唤她:“老婆。” 这一声老婆叫的卢米心都酥了,转过身拥抱着他,头靠在他肩上,在晚风中慢慢的踱步。 姚路安也把卢晴拉到怀里:“一起吧。”“我想起在土耳其,也有过一个这样的晚上。”卢晴说。 “有机会再去。” “老大,我也抱你这么跳舞!咱不能输给别人!”尚之桃的员工对她说:“我学过拉丁呢!”话音落,察觉到有一道寒光过来。吐了吐舌头:“我还是去看一眼后面的安排吧!”唐五义看到尚之桃一个人,就从台上走下来,围着她唱歌。 大家都看他们,尚之桃有点不自在,蒙住眼睛笑了。 “别说,还挺配!”卢米大声玩笑,看到ke站在远处抽烟,脸色已经很不好了。 “你别气他了。”涂明说:“气死他对你有什么好处?” 拖尾铺了一地,盛着如水月光,波光粼粼,两人额头相抵,看着对方。 卢米消失了,黑暗中一片安静。 “嘘。”卢米手抓着他领带,缓缓带他走,方向一变,涂明腿碰到沙发沿,卢米一推,他跌坐在沙发上。 “也喜欢。” 眼蒙上,感官更敏感。手下肤如凝脂,卢米呼吸转变,他听的清楚。手攥着她婚纱下摆,一点一点上移,光裸的腿终于在月光里。 “嗯?” “这样呢?喜欢吗?” “ke!来啊!” 涂明脸颊有细汗,卢米轻轻啜去,又嘤咛一声,后背的肌肤贴在落地窗上,怕自己滑落下去,胳膊和腿更用了几分力气抱着他。 两个人回到套房里,月光倾泻,屋门关上,有微凉白色绢纱带蒙在涂明眼上。 “扭起来!”卢米要求涂明扭起来:“扭大点!”穿着晚礼服流里流气。 “来一个!来一个!来一个!” 落地窗前的景致,又换了一层。 “对!对!”卢米举起手跟唐五义一起起哄,让涂明跳舞。 “喜欢。”卢米很喜欢,好像因为这一天是他们真正的洞房花烛,涂明亲手脱掉他做的婚纱,让这一切格外不一样。 “真刺激!”卢米跳到涂明身上:“我脚疼,你抱我!” 音乐响起,是几年前年会上的复古音乐。 窗外的草地上有一只松鼠,站在那好奇的看着那扇窗,凝脂肉色和婚纱白贴在玻璃上,还有灿烂拖尾花色在脚底盛开。当那女子眉头皱起,大口呼吸,紧接着脸上有红晕漫开,掌心微蜷,终于被身后男子抱进怀中。 又缓缓下行,掌心贴在她光裸的背上,向两侧而去。涂明亲自设计的婚纱,最知道另一种好看的穿法。只要稍微用力,光裸的肩膀露出来,再用点力,就是她的春光。 当他的唇一点一点膜拜她的脊背,掌心贴在玻璃上,卢米抬头看到天上月亮和晚星,觉得自己距离夜空很近。 “有尚之桃、卢晴、唐五义呢!” “还有什么要求吗?”涂明说:“今天有求必应。” 在众人的目送和起哄声里,涂明拉着卢米快步走了。心砰砰的跳,回头看卢米,她也像他一样,竟然脸红了。 “老公,涂明。” 大家跳的大汗淋漓,涂明从台上下来,到卢米面前:“过瘾了吗?” 尚之桃小跑到卢米身边,笑着问她:“对嘛?是你要的嘛?你当时说他扭屁股好看!” “来一个什么?” 大家都在鼓掌,渐渐的跟着跳了起来,动作不难,但齐齐跳起来真好看。 嗖一声,松鼠跑了。 抬起来,他凑上去,拉下眼纱,看到自己的杰作。 “现在。”卢米唇贴在他耳边:“敢不敢啊?” “好!”已然这样了,也不差抱这一下了。 “过瘾了!” 拉起涂明的手,拉着他走到落地窗前。 “卢米。”他嗓音有点哑。 看到卢米眼里晶亮亮的光,在她腰间的手微微用力:“走。” 卢米太喜欢这个环节了,看着台上有点豁出去的涂明,想起最初的他,寡言、古板、有理有节的他。一曲跳完,感觉不够,再来一遍。 “现在吗?”涂明眼看四周,在想从好友们眼皮底下逃走下一天要遭受多少打趣。 涂明俯身到她耳后细细密密的吻:“怎么?” “大家会找。”尽管是在自己的婚礼上,是新人说了算,涂明仍旧觉得在众人眼下消失不太自在。大家不需要动脑就知道新人去哪儿了。 这会儿没有上下级,也起哄ke上台一起跳舞。都以为ke不会上去,但他解了一颗纽扣,把衬衫的衣袖挽到手肘,真的上了台。不想在卢米和涂明的婚礼上败兴。 “把人都丢下?” “气死他我高兴。” “不如,咱们从这里逃走吧?歌也听了、酒也喝了、舞也跳了、长夜漫漫,干点别的。” 月光如洗,两个好看的人被罩上柔光。涂明眼上的白色绢布还未拿下来,手被卢米牵引,放到她脖颈上。 涂明豁出去了,站到ke身边。一个风月无边、一个轻狂野性。音乐又放一次,好看的男人跳起了复古舞。过去好几年,动作竟然还记得。 小手指触到柔软的纱,涂明瞬间明白,卢米穿了婚纱。她应该研究了很久,仪式的时候还对他说:“撕不坏。” “?” 几曲毕,唐五义带头起哄:“ill!” “跳舞啊!” 涂明听到窸窣声,还有卢米嘶了一声,紧接着一句我操。她不知道在忙什么,再过一会儿,有幽香袭来。卢米回来了。 卢米推涂明上台:“我想看!” 轻轻捧着卢米的脸,指尖轻轻触在她脸颊。 原版未篡改内容请移至 .官.网。如已在,请关闭广告拦截功能并且退出浏览器阅读模式 第116章 番外 lumi&will~生命…… 秋天的时候, 卢米勤快了那么一天。决定把菜园子里的菜换一茬儿。 戴着遮阳帽蹲在阳光房里,把小萝卜都拔了出来。平常不干活的人,折腾起菜园子倒是能吃点苦, 但还是会涂明嚷嚷:累死了。 涂明索『性』接过她手里的工具,让她去一边坐着。 卢米想种点草莓。她的话说:“冬天草莓多贵啊, 我自己种点, 能省好多钱呢!” “省的钱干什么?”涂明问她。 “买包。” “那得多种几年草莓。” “只要肯吃苦。” 这是卢米的逻辑。 我想种草莓,但种草莓太累了, 所以挨累的是。涂明此欣然接受,唯一的要求就是卢米在一边坐着陪他聊天,不然会有一点无聊。 “老头儿。”卢米坐在摇椅上喝茶, 叫了一声涂明。最近她管他叫老头儿,原因是提前适应一下老年生活。她叫涂明老头儿, 但涂明不能叫她“老太”。 “嗯?” “我们去做孕前检查怎么?我再去看看我的卵子是不是又大又圆。” “…前几天不是说想过两年?” “昨天卢晴查出怀孕了, 姚路安问我是不是不行。这我就不能忍了, 凭什么说我老头儿不行啊?” “…”涂明早就该想到,卢米会因不服输而想要孩子。 “什么时候去?” “周一早上请个假就去。” “好。” 涂明看起来云淡风轻的,在卢米去卫生间的时候跟姚路安说:“感谢不懈的努力。” “不客气。一荣俱荣。” 再种一颗草莓苗的时候, 涂明没忍住, 笑了。 做孕前检查的时候, 卢米罕见的有点紧张。从医院出来一直在问涂明:“医生说我体质特别好,没『毛』病。” “医生说我身体当好。” “的精子又快又强活的又久?”卢米一句话总结,问涂明:“是不是啊?” “…其他指标不错。” “那我就放了。别拖我后腿。” 当卢米琢磨起一件事的时候,那眼里就放不下别的事了。她在工位上看好看的孩子视频,听说备孕的时候看好看的小孩,自己的小孩会好看。她的歪理邪说被ke听到了,嗤笑她:什么『乱』七八糟的。 卢米在看好看小孩视频, 卢晴给她来一条:“卢米看。” 卢米看到一个人站在胡同的房子前拍视频:“我们在这里住了好多年,房东人特别好。在我们最难那两年,没收过我们房租,还给我们送东西。感谢好人。”后是当年的摄像头里卢米自己、和卢晴、和王结思、和卢国庆去送东西的视频片段,监控拍不清楚,但一趟又一趟。视频一下爆了,大概制作者没想到会火。 卢米都快忘了这件事了。 那家人搬走的时候,送给卢米一盆君子兰,卢米收下了,卢国庆养着呢。 卢米顺手翻了翻账号,看到剩下的人还在努力生活,就觉得很好。于是关了视频。 除了自家人和要好的朋友,没人知道那是卢米。卢米不需要别人知道,但能被人这么记得,卢米挺感动的。 她自己说:这辈子好歹算做了一件好事,不算一个彻底没的人了呢! 卢米看了三个月漂亮小孩,吃了三个月叶酸,终于觉得自己可以了。这天涂明说:“晚上别加班啊,今天是好日子。” 平常不拘小节的人要孩子的时候却讲究科学。 “好。” 一旦上纲上线,亲密关系就有了一点任务的意味。生的时候都有那么一点紧张,像做项目赶着交活。不太管是不是愉悦,就想要那个结果。 试了两个月,大姨妈总会如约而至,两个人都有点疲了。 “现在我能说我的想法吗?”涂明准备跟卢米好好谈谈,她前段时间魔怔了一,说什么都不听。 “啊…说。” “孩子不能这么要。” “哈?那怎么要?试管?” “不是。”涂明捏捏卢米的脸:“卢米听我说,这带着任务要孩子,咱们都太紧张了。我觉得不。” “那怎么就啦?” “顺其自然。像从前一。把里的念头放一放,像从前一可着的意来,别再看着排卵试纸、别再想着这次□□是了要孩子,回归本质,行吗?” “行。” 卢米说着行,却偷偷问卢晴:“们怎么怀上的啊?不是科学备孕吗?” “是啊。” “那什么我科学备孕就不行?” “才俩月,姐妹。” 卢米琢磨又琢磨,又涂明说:“我知道了,咱们频率不。” “?” “总出差,频率低。这吧,别出差了。” 涂明知道卢米钻牛角尖了,但他不跟她辩论,他说不过她,索『性』沉默抵抗。卢米了解涂明,哥们不说话就代表哥们有意见。 罢了罢了。卢米又变回了一条咸鱼,上纲上线太累了,她坚持不住。把排卵试纸扔了:“不测了不测了!” 涂明在一边看她折腾,觉得她特别好玩儿。就拉着她手:“卢米,咱们出去玩怎么?” “去哪儿啊?” “去婺源,看花。” 卢米差点忘了这茬,春三月了呢!婺源的油菜花应该好了,卢米涂明的提议很满意。两个人都有很多年假,说休就休,当天就订了票,到了下一个周五就走了。 落地景德镇的时候下了一阵小雨。 两个人在机场取了车,行李放车上,卢米伸手跟涂明击了个掌:“辛苦了老头儿。” 这一次他们着重要走古徽州,从景德镇出,婺源-瑶里—安徽渔亭—齐云山—西递—宏村—黄山,到九华山终止。这一圈不太远,但涂明这条线路念念。他的话说:“看花、看山、看青砖黛瓦马头墙、流水人家。” “是不是们文人里都有一个徽州梦呀?”卢米问他。 “大概。” 准备启动的时候,涂明念了句:“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 “酸不酸!”卢米笑他,看他的侧脸又喜欢的不得了,伸出手使劲『揉』捏他脸,喜欢不够似的! 景德镇跟北京气候不一,了车窗外闷热,三月末的天气,就有一点北京初夏的感觉。 他们错峰出行,路上车不算多。车往婺源,这一路路过村庄、大片的油菜花田。 卢米一会儿一声哇,好像没来过一,终于是把要孩子的事儿忘在了脑后。 他们住在晓起。 酒店房间推门而入就有古木香,圆拱门、木窗、大书桌,桌上笔墨纸砚,还有一只细长花瓶,上『插』着一朵孤零零的花。 涂明挑酒店眼光不俗,不像卢米,挑贵的就了。 卢米后仰躺在床上,看到木窗有三月阳光照进来,斑驳光影,朝涂明伸出手,邀请他跟她一起看光。 卢米准备了旅途惊喜。 在涂明深爱的古徽州,卢米准备来点不一的。 夜深了,酒店周围静悄悄的。木窗了一扇,纱窗帘被吹起一角。涂明冲了澡靠在床头处理邮件,几十封邮件,他集中看完。 一声娇滴滴的“公”从圆拱门处传来,涂明闻言抬头,看到拱门那里有妖气。赤红肚兜与透纱薄裙之间一截雪细腰,一条薄纱搭在肩膀,手执一柄圆扇,脉脉含情看他,妖而不俗。 “再叫一声。” “公。” 月『色』绮丽,卢米一只脚在月光里,涂着红蔻丹:“来呀~”卢米的团扇摆了摆,涂明从床上走到她前,光『裸』着上半身。 “我叫公,该叫我什么?”卢米循循善诱。 “娘子~” 团扇半遮,卢米垂首笑了。这她可真是研究了一两天,这会儿十分得应手。 指尖轻抚卢米的脸颊,转而抽出她上的木簪,长卷如瀑落在肩头,又添几分娇羞。 唇落在她脸颊,手放在绑带上,缓缓的解:“娘子真是…费了。” 红烛摇曳,涂明爱的古徽州路在第一晚就圆满了。 卢米这一路准备了很多惊喜,涂明说的,别看排卵试纸了,就安享受这件事,管呢!这特别好。 “明天还有吗?”涂明问她。 “那我不能说。”卢米翻了个身问他:“现在告诉我,风景好看我好看?” “我忘了风景了。就记得刚刚叫我公。” 卢米有点得意:“我跟说啊,我如果失业了就去补习班。” “教什么?” “嘿嘿。” 卢米嘿嘿一声,这一条徽州路可真是走的不一。旅行结束那天卢米让涂明表感言,涂明说:“明年还来。” “美的!” 四月中下旬跟长辈们去郊区烧烤,羊肉串香味很浓,卢米站在那烤炉前突然觉得没胃口,不仅没胃口,还呕了一下。 大家都看着她。 涂明看着她。 “看什么啊?刚刚一口气没喘。”卢米大家解释,找了把椅子坐下。这几天总觉得累,晚上九点就睁不眼,一觉睡到大天亮。 卢晴问她:“大姨妈什么时候啊?” “昨天啊。” “来了?” “我『操』!没来!” 卢米一拍大腿,都不到吃饭了,拉着涂明车回家,拿出试纸来测。 看到两道杠的时候卢米简直不敢信。 一趟徽州,怀上了? 涂明在卫生间门口催她:“出来让我看看。” “怎么还不出来?没关系啊,如果不是咱们就继续努力。不要行。” 门了,卢米板着脸走出来。 “没事,卢米,下次再…” 卢米把验孕棒丢给涂明,他慌忙接住,看到上显示的两道杠。安静了几秒,上前拥抱卢米。 两个人紧紧拥抱,过了很久卢米说:“老公,我想要孩子不是因想跟别人比赛,是因。” “我知道。”涂明鼻子有点酸,卢米这个傻姑娘。 就这么拥抱很久,卢米推他:“哎呀呀,我不行了,我好累。我还有点恶。” “我想吃樱桃。” 边说边躺在沙上:“我一步都走不了了。” 涂明紧张起来:“哪里难受?去医院检查一下?” “逗的,大傻冒。” 卢米有点得意:“怎么?这种事还是得听我的。这就要感谢我准备的那战袍了。” “衷感谢。” “要感谢,毕竟付出了努力。” “我不重要。” “重要重要。” 涂明一边跟卢米说话一边挂号,这套流程他提前预习了。要去产检确定,然后建档。他研究清楚了,卢米就什么都不『操』。 只炫耀就够了。 不出十分钟,卢家人、卢米的好朋友都知道了卢米怀孕的消息。卢米跟家人说的时候倒算正:“卢家又要添丁了。” 那头出行正酣的卢家人出叫声,卢米说:“好消息我分享完了,我得歇会儿。” 挂断电话跟尚之桃显摆:“我跟说啊尚之桃,我的卵子又大又圆,涂明的精子又活泼活的又久。我的卵子碰到了涂明的精子,就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 『乱』七八糟的。 尚之桃在电话那头笑:“要注意身体啊,千万别喝酒,别骑摩托。” “喝酒骑摩托,那我还配做人吗?太不负责任了,咱不能干这种事!” “那就行,好好的。改天我去看。” “行吧。” 卢米躺在沙上,看了涂明半天。 “怎么?”涂明问她。 “我现在就在想,是一个还是两个?”膨胀了! … 第117章 番外 lumi&will-好 涂明没想到卢米会问出这么个问题, 想了想答她:“之前有数据统计,生双胞胎的几率是1%左右。我觉得…不太可能是2个。你觉得呢?” 卢米哼哼一声,心里不认同涂明的话。 卢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高兴。她从前不太想要孩子, 来觉得或许要一个也很好。真的开始孕育生命了,她感觉自己轻飘飘的。 “我每天都看好看孩的视频, 别人说看多了自己的孩子也好看。” 涂明笑了:“你说, 孩子长的好看不好看有没有可能有遗传影响?” “…咱的孩子肯定特别好看。” “为什么呢?” “因为妈妈超级好看。爸爸么,也不赖。” “你倒是认知挺清晰。” 第二天去第一次产检, 做b超的候卢米问医生:“几个啊?” 医生笑了:“你想几个啊?” “两个吧。” 医生没说话,等她下了床去打印报告,看了她一眼, 说:“下一个!” 卢米觉得医生挺逗,出了门一看, 笑出了声:两个!瞬间得意起来, 仰着脖子把报告拍在涂明手里:“看!” 卢米彻底膨胀了, 预建档去的路上一直跟涂明炫耀:“瞧瞧瞧瞧,你媳『妇』真是不同凡响。要么不要,要了一举两个!” “也奇了怪了, 咱两头都没有双胞胎。到我这儿, 破了例了!”卢米摇头晃脑, 觉得这日子真是顺心,看什么都顺眼。 晚上易晚秋和涂燕梁来看他的候,她甚至觉得易晚秋都比从前顺眼么一点。 “您二位晚上在这里吃吧?我定点吃的。”卢米还没改口呢,她叫不出句爸、妈,也没人『逼』她,她就您来您去,间久了大习惯了。 “别定了, 出去吃,庆祝下。”涂燕梁提议。 “。” 收拾收拾出门吃饭,在门口碰到卢米父母,也是来看看女儿,于是一起吃。 两人一起吃过几次饭,倒也没闹过什么不愉快。这次仍旧是杨柳芳和易晚秋坐在一起,卢国庆涂燕梁挨着。 今天的话题围绕卢米怀孕。 两位母亲忆起当年。 易晚秋说涂明候不好带,爱生病、整夜整夜抱着、像个女孩。 易晚秋说卢米候能吃能睡好养活。 “也不知这个是男孩还是女孩。”杨柳芳说。 “不论男女,都是心头肉。”易晚秋附和。 卢米对涂明挤挤眼睛:“你说。” “2个。不是一个,是两个。”涂明笑着说:“今天第一次产检,确认了。而且各项指标都不错。” “两个好哇!”卢国庆站起身拍涂明肩膀:“不同凡响啊年轻人!” “只是卢米要非常辛苦了。”涂燕梁对卢米说:“辛苦了。” “这有什么辛苦的!”卢米嘿嘿一笑,低估了怀孕的辛苦。 不管涂明怎么照顾她,有一些罪都要她自己遭。 最难受的就是孕吐,每天睁了眼睛开始,一直到睡觉,一天要干呕十几次。一直吐到孕16周,只重了4斤。本来就瘦条条一个人,肚子隆起了,胳膊腿儿还是样。还有一件事让卢米接受不了,卢晴孕期么水灵好看,她呢,跟变了个人一样,脸上长了一点斑。 卢米晚上冲过澡,看到脸上的斑,哇的就哭了。 涂明跑过来问她怎么了,她指着自己的脸:“我再也不是绝世美女了,我长斑了!” 涂明捧着她脸看了半天:“我怎么觉得你更好看了?” “你胡说!” “真的。”涂明亲她脸颊:“你现在看起来很温柔。” “真的吗?” “真的。” 卢米擦掉眼泪:“我且信你一!” 涂明哄卢米像哄孩子,不让卢米受一点委屈。 卢米孕期口味大变,喜欢吃一些少见的东西。有一天半夜突然想吃冻梨,涂明查了很多地方都买不到。突然想起在承德吃过,就第二天一早开车带她去承德。卢米终于吃到冻梨,一边嘬梨汁一边问涂明:“你心里是不是嫌我烦讷?” “怎么会?我也想吃。” “你肯定在心里骂我。” “…” 就是这么不讲道理,涂明被她笑了,甚至有点咬牙切齿:“等你生完的!” “别,现在!吃完了咱去开房。谁怂谁是孙子。” “注意胎教。” “我没说脏话。” 卢米现在不孕吐了,精神儿来了。有候看着涂明,有暗戳戳心思。脚尖在桌子 “然呢?” “然呢,今天是个好日子,我掐指一算,适合住在承德。把上一次来承德没做成的事儿做完。” “你可以住在承德,但上次没做成的事儿,今天不做。” 卢米哼一声,瞪他一眼不讲话,生了。 一直到酒店冲了澡,抱着肚子靠在床头还跟涂明唠叨:“你这思想不对,你就是老古董!你知道女『性』在孕期也会有生理需求吗?” “你置之不理就是你不对!” “还有啊,你一直说让我高兴。我现在特别不高兴!” 卢米的一张脸儿通红,训涂明的候眼泪汪汪的,让人心软。 涂明不声坐在她身边,手关了灯,俯身吻住她。 好久没这么亲了,舌尖逗着舌尖,从前的光景一下就来了。卢米捧着涂明的脸,都喘不匀:“怀孕最让我难受的就是想你的候什么都做不了。” “也能。” 涂明吻她,一路埋首下去。 他查过很多资料,也知道这个间允许,但他不敢,总担心哪一下不对伤到卢米。但提供这样的服务他很愿意。卢米知恩图报,也想帮他,被他拦住:“别,你好好的,我可以控制。” “难受吗?” “还。” 卢米觉得老让涂明憋着也挺不人道,等涂明出了个短差到的候,看到卧室的床上摆了两个新东西。卢米站在床边献宝似的给他介绍:“来吧兄弟,容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手执的,使方;这个,最贵的,有声音仿真人。都送给你!” 涂明站半天没说话,生了。 “怎么啦?这有什么的?你要是不自在你的候我出去。”卢米不太理解,什么年代了,这些怎么了? “我不。你现在退了。” “你不你怎么解决?” “不你管。” 涂明转身走出去,当然知道卢米的好意,但她不喜欢。卢米跟在他身,对他说:“别这么保守嘛,现在都这么普遍了。” 涂明猛的身捏住她的脸,也不敢太,但势很足:“我告诉你卢米,别拿这些东西糊弄我。我有欲/望,也要抱在怀里的是一个热乎乎的你,我要东西干什么?” 卢米被涂明吓呆了,半天才说一句:“感情您要求还挺高,假的还不。” “不然呢!” “,我多余了啊!”卢米美滋滋的卧室收拾东西,准备退货。店主说包装拆了不知道没,拒绝退货。卢米也不生,转手寄给了唐五。 涂明在卢米孕六个月的候开始亲手做婴儿床。起因是他去店里看过,总感觉两个孩子的婴儿床不够科学。 他设计的婴儿床,可以到一岁半。1米2长、1米4宽,头顶有立名牌的地方,中间有可拆卸的隔板,床边有各自的储物格。 卢米就劝他:“有钱什么买不到啊?非要自己做啊?” “外面买的不可心。” “现在做婴儿床,孩子出来以是不是玩具也要自己做啊?” “对。你怎么知道?” “?我开玩笑的。” “我认真的。” 涂明说完从书房拿出一本素描本,坐在卢米旁边打开给她看:“你看,这是我设计的幼教玩具和游戏。从三个月开始,现在设计到九个月了。” 卢米翻开来看,指着其中一个抓握球:“这玩意儿也要自己做?外面十块钱一个。” “不一样。等我做出来你就知道了。” 涂明下了功夫,失眠的候爬起来看育儿经,研究教育学。孩子还没出来,他就做了很多准备。他还报名了“『奶』爸班”,拍『奶』嗝、换『尿』布、各种抱姿、童谣、辅食,都在循序渐进的学。 “我要我的孩子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涂明对卢米说:“既然把他带到世界上,我就要负责任。” 卢米悄悄对尚之桃说:“我都惭愧了。我就希望孩子吃好喝好玩好,我是真没想到‘学好’这层。” 到孕晚期的候,卢米彻底知道了怀两个跟怀一个的不同。肚子奇大无比,卢米总担心它会破了;走几步路就喘;耻骨和腰酸疼,到了晚上更是睡不好。 涂明总是在夜里坐起来帮她轻轻按摩,多少能缓解。也暗暗期待日子过的快一点,让卢米少遭么一点罪。 年三十天,一大子人凑在一起,轮番抱卢晴的娃娃。卢米也嚷嚷要抱,伸手的候,肚子紧了一下。 她嘶了一声,对涂明说:“我好像宫缩了。” “现在吗?离预产期还有5天。” “对,现在。没事儿,甭管了,估计是错觉。” 卢米拿出手机点开宫缩计,一边吃饭一边记。 “别记了,去医院。待产包就在车里。” “别闹,万一是假的医生还要赶人。” 卢米这会儿倒是淡定了,点到五钟一次的候下令:“走,去医院!” 一群人折腾到医院,最只准涂明进去办手续。也不许陪产,就让人在外面等着。 “我跟你说啊~”卢米疼的哼哼一声:“你怎么手抖?我能不能指望你啊?你可别吓晕了啊!”她这么说着,却紧紧攥着涂明的手,医生说了三次才松开。 门一关,涂明站在,指尖冰凉。 卢米八成是不想让涂明担心,进去不到两个,在十二点钟声敲过以,生了。 助产士喇叭通知:“产『妇』卢米属,一男一女,产『妇』孩子都平安。准备东西去病房。” 涂明大脑一片空,看到卢米被推出来的候眼泪没出息的掉。拉着她手问她:“疼不疼?我听你一声一声的叫。”涂明要心疼死了。 “疼死我了。这辈子就生这一次了。”卢米勾他手心:“你去抱抱孩子,医生说一男一女,凑了个好字。” 大年初一,一男一女,凑了个好字。 涂明把孩子抱到卢米面前,轻轻放到她怀里一个,自己抱着一个,请护士帮忙拍了一张照片。照片里娃娃闭着眼睛,爸爸妈妈红着眼睛,但都在笑着。 涂明握着卢米的手,半天都没有松开。 第118章 lumi&will水漾开来 卢米晚上睡觉总是会醒。 从前睡眠多的人, 做了妈妈以后孩呼吸重了就立刻睁眼睛,看到涂坐在床边,正借着小夜灯看孩。 “你怎么睡啊?”卢米问他。 “我看一他们再睡。” “我老担他们喘气了。我是是对劲啊?”卢米把手指头伸过去, 分别试试俩娃娃的鼻息。 “我也是。那咱俩对劲。”涂拉回卢米的手:“你快去睡觉。” “待会儿要吃『奶』了。”卢米打了哈欠。这辈也没吃过什么苦的人儿这开始吃苦了,夜里喂次『奶』。本来想请月嫂, 涂诩上了“『奶』爸班”, 还拿了优秀学员,非要持证上岗。 还别说, 涂能靠做月嫂赚钱。脾气、有耐,一个大男人换『尿』湿动流利,相比之卢米简直就是废。 孩哭了, 她打开一看,『尿』了拉了。就给涂打电话:“快来快来!拉了!” “你直接喊我就行。” “那行, 别吓着我个宝贝。” “就你歪理多。” 杨柳芳和卢国庆白天会过来帮忙, 每他们听到卢米这么支使涂, 有点过去。卢国庆偷偷跟涂说:“她坐月能挨累,出了月就了。” 涂闻言笑了:“爸,出了月我也让她挨累。” “那行, 那行, 嘿嘿。” 杨柳芳给几个人做饭, 涂给卢米做月餐。个人在厨房忙活。涂本来会做饭,月餐有食谱,他上“『奶』爸课”学过,少油少盐清淡,营养搭配均衡。涂认认的做,杨柳芳在一边看着就挺感动:“找月嫂来多,你非要挨累。” “我做卢米爱吃。而且她情会一点, 然会觉得我疼她。” “她知道你疼她。她月坐的很顺。” “顺就,就怕卢米顺。她从来顺,如果因为生了孩顺,那就是我对了。” 持证上岗的涂还帮卢米业余通『乳』。 通『乳』师走的时候叮嘱涂,没事的时候要科学通『乳』。他手法,以及热敷。涂认学习,过天就要拿卢米练习。 卢米躺在那,看到涂手伸过来,就小声嚷嚷:“哎哎哎!你干嘛呢!登徒!” 涂老脸一红:“帮你通『乳』。” “人家通『乳』师是通『乳』,你就是耍流氓。”卢米这样说,却拉了涂的手放上去,掌温热,卢米看着涂的眼睛:“这样比热敷用,我现在血『液』循环速度快,感觉己这里面的小管非常畅通…” “卢米!”涂叫她名字,有告饶的味:“别胡说八道,孩在。” “我胡说什么了?我在阐述原理。” 姚路安给涂传递经验的时候没有这一条。姚路安说卢晴产后爱哭,要哄着。经验里并没有产后哭、嘴没把门的这一条。怎么卢米坐月跟别人一样? 涂一手捂着卢米嘴让她胡说,一手帮她通『乳』腺。卢米容易安静了,眼睛却看着你,闪着贼光的眼睛。 “你看什么?”涂问她。 “这个情形,禁让我有了遐想…”卢米的嘴唇贴着涂掌,讲话瓮声瓮气。 “请你重。”涂颓败的收回手,幽幽看她一眼,走了。 卢米坐在床上坏笑。 对尚之桃说:“迫及待想看到你生孩的时候倔驴的窘迫。你要多折腾他,他敢耐烦你就哭。” 卢米又给尚之桃出馊主:“别惯着他。” “行。你我的我学会了。” “棒。” 卢米可是“懂事”的人,就算“懂事”也分人。人活这一辈,先己兴,然后才是别人。你说我私,那就私了,关你屁事。你私,那你开了吗? 到了晚上,父母走了,孩睡了,卢米就很懂事,装的。 枕在涂胳膊上:“我天想洗澡。” “妈让。” “你研究那么多育儿经,上过那么多课,上面有没有告诉你科学坐月。” “你跟妈说去。” “我就跟你说。” “你的基础卫生已经保障了。”涂说的是实话,按照杨柳芳的要求,烧开的水晾到42度,干净手巾浸到水里,拧干,给卢米擦。第一次洗头在产后第八天,用的艾叶水。 “行,我要洗大澡。你同同?” “我同。” “你同我可要哭了啊!”卢米坐起来,憋着嘴,半天没挤出眼泪。 涂要笑死了,把她拉到怀里:“你听妈话,等出了月体养就让你泡大澡,我陪你。” 卢米听到“我陪你”个字眼睛亮了:“你说的啊!” “骗你我是孙。”涂以卢米治卢米,终于让卢米闭嘴。 “那我看会儿电影行行?”卢米又有新条件:“手机让看,电视让看,要死人了。” “你没少偷看手机。” “你没证据要胡说。我想看电影。” “行。” “那我现在无聊,我还睡着,我没事干。” “我给你读书。” 涂拿出一本《雪山飞狐》问卢米:“这本行吗?” “勉强行。” 卢米枕在涂腿上,听他小声给她读武侠小说。涂本来就温和,小声读书的时候声音泡在水里一样,让人动。一手拿出,一手『插』在卢米的发间,帮她按摩发根。杨柳芳说要多按摩发根,以后头疼。 涂也想讲究科学,有时科学能保证所有人愉悦,所以他想出各种办法,让卢米开,也让老人放。 卢米在他腿上睡着了,把她挪回枕上,己也小睡一会儿。 ke嘲笑他:“感觉你养了个孩。” 涂认同:“你话说的这么满,到你的时候软的比谁快。” “可能。” “我现在给尚之桃打电话。” “今年快要发股票了,你个孩,需要钱。” “尚之桃没接,算了,打了。” 卢米和涂的个小孩,哥哥安静一点,妹妹爱哭一点。妹妹一哭,涂就要抱。卢米就制止他:“说了要孩一哭就抱。” “现在哭抱,长大哭轮到你抱。”涂舍得听孩哭,一哭他里就难受。 “那我哭的时候你怎么抱我啊?” “没抱你?” “没有。”卢米没良凑到他面前:“亲亲。” 涂抱着孩,亲亲她。 “咱们得给孩起小名儿了,然总是哥哥妹妹的叫没有辨识度。”涂跟卢米商量。 “小名儿随便起啊,臭臭啊什么的,养活。” “卢米!”涂叫她。 她朝涂眨眼:“你起你起。” “哥哥叫小初,妹妹叫小一。”涂用卢米的逻辑起小名:“合起来就是初一,行吗?” “行行行,记。” 卢米抱起小初:“小初啊,你爱哭,像爸爸。爸爸抱你少,小一爱哭,『性』格像妈妈,爸爸抱的多。” “是管是小初还是小一,要最爱妈妈呦!” “咱们家只有一个人能做大王,那就是你们美丽可爱的妈妈呦!” “以后吃的让妈妈先吃、有钱先给妈妈花呦!” 卢米抱着孩进行他们人生第一场早-爱妈妈课,说完了才说:“你们爱妈妈,妈妈爱爸爸。” 涂听到卢米说到最后终于有己的事儿了,就对她说:“我以为没我什么事儿了。” “那怎么会呢!你们爱我,我爱你,所以你才是家里最重要的人。”逻辑洽了。 涂认同卢米,对怀里的小一说:“妈妈说的对,咱们一起爱妈妈。” 卢米里暖洋洋的。 等她终于出了月,天气已经有一点暖了。个人把小初和小一丢给个老人,他带卢米去逛街。 小初一们出生以后,易晚秋和涂燕梁最开始是一周来一次,过了半个月一周次,现在每天来。 个老人相处倒也算和谐,易晚秋和杨柳芳照顾小孩,卢国庆和涂燕梁做饭。几个人说话客客气气,虽然分开之后各有抱怨,见面的时候小翼翼。 个人把孩丢给老人,在卢米产后第一次出门,有点适应。车刚开出小区涂就说:“我怎么听到小一哭了。” “像是。” 又没出息的开回家里,开了门听了一,哪里哭了,家里安安静静的,老人们很有秩序各忙各的。 相视一笑:“没出息!” “快走。” 卢米感觉己逛街像是上辈的事了。 走进商场,到处是她从前喜欢的东西,今天却直奔母婴店,买衣服!男孩女孩要分开!我卢米的孩出去要最看!跟他们妈妈一样! 涂在一边看卢米为孩挑衣服,她审美,泡在母婴店里一个小时,买了五六。一个母亲打扮孩的热情表『露』无遗。 个人拎着东西出母婴店后,涂问她:“还买什么?或者想吃什么?” “要买的太多了!接来是给他们美丽的妈妈买衣服了!” 卢米永远会忘了己。她可以先给孩买东西,绝会只给孩买。还没生的时候太累了,累的她懒得逛街。现在的她生龙活虎,从前那个逛街王者又回来了。 昂首挺胸逛街,一一的试衣服。怀孕的时候没胖太多,出月材就基本恢复了。肚还有一点。 试衣服的时候用力吸肚,吸着吸着就气馁,出来就责备涂:“怪你!” “?” “你看我的肚!” 涂白:“我研究过这个。你没有腹直肌分离,后续恢复相对容易。如果你愿,普拉提床可以用起来。” “普拉提床又是用来锻炼的。” “…” 普拉提床的确是用来锻炼的。 他们没成功用普拉提床锻炼过。 卢米看到涂无奈的表情,己也忍住乐了。 “你请我吃饭吧?” “吃什么?” “吃鱼。” “行。” 涂请卢米吃鱼锅,卢米吃着吃着觉得胸前一热,衣服湿了一片。她忘记贴防溢『乳』垫了。 低头看了看继续吃,边吃边对涂说:“别急啊,反正这样了,你让我解馋吃完。” “你吃。” 涂走出去为她买防溢『乳』垫和长袖t恤,五分钟就回来,让卢米去换:“去换上,容易出来一次,吃够了再回去。” 这么体贴的人哪里找呀! 卢米一边吃一边得,这是我老公啊! 卢米仔细回忆了己的小日,是没受过什么苦。很多人羡慕她,觉得她事占尽。她也很坦然:“没办法,命。” 命再,还是忍住带孩,慢慢就锻炼出神力了。从前怕吃苦的她,一手抱一个孩的力气也有了。家里请了育儿嫂和阿姨白天跟老人一起看孩,到了晚上就她和涂带。涂如果出差,就姥姥跟她一起带。 个孩的『性』格已经有一点端倪了。 小初也活泼爱笑,安静的时候像个小老头,像在思考;小一一刻得闲,爱哭爱笑,晃着小手小脚丫让你亲亲抱抱,爱争宠。小初像爸爸,小一像妈妈。小初对有线条的东西感兴趣,小一对亮晶晶的东西感兴趣。小一每天长在爸爸上,爸爸一放就装哭。 特玩儿。 产假快结束的时候卢米得了重感冒,姥姥姥爷把俩孩带走,让卢米养病。 吸了『奶』突然无所事事起来,跟涂大眼瞪小眼。 “退烧了吗?”涂『摸』她脑门。 “退了。”卢米拉住涂的手,放到唇边亲。就势窝进他怀里跟他腻歪。 “你之前说要陪我泡澡,我记着呢!” “你生病了。” “出点汗的快。” 卢米惦记的像回事似的。里那点火星烧起来了,这一烧就大灭。涂然知道,他何尝是? “天。等你点。”涂把她抱在怀里,贴着她额头。家里很久没这么安静了,个人很久没单独在一起了:“累累?”涂问她。 卢米说话,微微偏过头吻他。抱着他脖的手臂更加用力,人紧紧贴着他。 “天。”涂拉她胳膊:“乖,你休息一天。” “天有天的。今天有今天的。每天要有,你把欠我的补给我。” 涂拗过她:“我去放水。” 他给浴缸消毒放水,半个小时后去叫卢米,她已经睡着了。 涂坐在床头看她,眼底有一点乌青。养个孩太辛苦,卢米很久没有睡过觉了。哪怕是今天,半夜还要起床吸『奶』。把她的头发散开,拿起梳给她梳头。 梳是他给她做的那一把,卢米一直用着,用的已经变了一点眼『色』。用她的话说:盘出来了。 卢米舒服的在睡梦中哼一声,翻过,腿搭在他腰间。 涂亲了亲她脸颊,对她说:“晚安。” 第二天卢米的重感冒了大半。 起来吃早饭,又睡了多半天觉,睁眼时候傍晚了,整个人神清气爽。涂在楼开电话会,她哼着歌给己放水,进了浴缸。 久没有泡澡了,这一泡是通体舒畅。 涂开完会上楼听到浴室里有歌声,推开门看到卢米己在浴缸里玩泡泡。 她把泡泡堆在手上,再用力吹走,傻里傻气。 卢米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脱t恤的涂。 “干嘛?” “践诺。” 水剧烈漾一,卢米被涂拉进怀里。 滑溜溜的个人,温暖的个人。 涂的吻烙在她耳边,继而衔住她的唇。过往种种一涌入脑海,带着『潮』涌。卢米热烈的吻他,水一漾一漾,漾的卢米头晕目眩。抱紧他肯松手。 涂把她抱出去,为她冲洗上的泡沫。又把她放在妆台上,一点点拭去她上的水珠儿。 卢米有点急,被他拦。 “别急,时间足够,慢慢来。” 长夜漫漫,春『潮』涌动。 期间卢米问他:“跟从前一样吗?” “比从前。” 涂说的是话,因为他们有了另一种更深的关联。那种关联把他们之间的感情推到一个新的位置。 眠休。 第119章 番外 lumi&will联姻吗…… 小初和小一半岁的时候, 打了人一次架。 起因是两个人手里各有一根磨牙棒,小一不仅要啃自己的,还要啃小初的, 小胖手一伸,就从小初那里抢了过来。 小初愣了一, 伸手要, 嘴里啊啊啊,像是在讲。小一不给, 还动手打了小初一。小初顺手也打了小一一。两个人都『奶』凶『奶』凶的。小一心眼儿多,哇一声就哭了。小初拿回自己的磨牙棒继续啃。 卢米和涂明坐在一边看,都没动。 “你说怪谁?”卢米涂明。 涂明默不作声。 卢米哼了一声:“到小一那里, 你什么原则都没了。” “再大一点我会管的。” “那吧。” 小一哭了一会儿又拿起磨牙棒来啃。 刚出的时候,卢米看着俩人长的挺像, 她有点脸盲, 经常抱错。为了区分, 满月时候给小初剃了头,小一的则留。在就很好区分了,小一头发长一点, 有一个粉嫩的蝴蝶发夹。小初小和尚头, 圆圆的脑袋看起来挺喜庆。 出门的时候, 小初扣一顶小帽,穿一件带小领结的小衬衫,圆滚滚一个小绅士;小一穿一件暗红沙质公主裙,戴一个小发卡,水灵灵一个小公主。 卢米呢,一件紧身t恤、一条腰牛仔短裤、一双好看小鞋,利落『性』感。 涂明着浅灰工装裤、一件白『色』t恤, 清爽干净。 一家四口每次出门都会被围观。尤其小区里的阿姨们,围着双儿婴儿车:“多大了呀?真好看啊!” “来家里做客啊!” 每次都要寒暄很久。 分开的时候卢米总会很骄傲:“瞧见了么,我的孩像我一样讨人喜欢呢!” “他们说小初和小一长的像我。” “谁说的?” “刚刚的阿姨。” “我没听见。这么好看当然是像我了。” “你说会不会爸爸的基因也有一点影响?会不会是咱们两个通力合作的结果?”涂明寻思着孩长相这事儿多少也跟自己有点关系吧? 卢米回头看着坐在安全座椅上的两个小家伙,小一把磨牙棒丢了,正在啃手,啃的挺香。看到卢米回头看她,对卢米咧嘴一乐,『露』出刚冒头的两颗小牙,特好玩。 小初靠在安全座椅上,小脚蹬一蹬,代表打招呼了。小领结歪了,小礼帽也歪了,就这样看起来还像一个小绅士。 俩人带孩去拍半岁照。 卢米就拍原身上穿这一身。照相馆的人一看,这家人穿的比搭配的还好看,就应允了,直接拍。 先拍规规矩矩的,俩人一人怀里抱着一个,咔嚓几张。然后卢米就要求拍不一样的,把孩放到餐桌上,各玩各的,她要么手勾着涂明巴、要么搭在他肩膀、还要他背着他,她自己玩的兴,涂明配合的硬,一家四口各干各的,要不是都的一张好看脸,加之孩真的像父母,真看不出他们有什么关系来。 好不容易折腾完半岁照,又回到车里给孩喂『奶』,喂了『奶』又推着去逛街。 看到好看的婴儿套装,就买了几套:“我给尚之桃寄过去,她在准备孩出的东了。” “你买的都是女孩的。” “肯定是女孩。” “为什么?” “掐指一算,ke这坏东就女孩能治了他。” 卢米把东放到营车里。 在逛街很热闹了,一辆营车装东,一辆双胞胎婴儿推车,一人推一辆,谁都别闲着。 小初和小一逛一会儿就困了,躺在小车里睡了。卢米给他们盖上小被,遮光帘放,继续逛街,什么都不耽误。 她主要负责逛,涂明负责看东和孩。 涂明有一点特别好,从来不会催卢米。卢米试衣服,他也不会找个方瘫着,而是找个不挡路的方把两辆车并排放着,站在那她。卢米穿着新衣服出来让他看,他总会认真的给点意见。虽然他的意见卢米不听,但卢米喜欢这个过程。其实最喜欢的还是从试衣间出来,看到人来人往的商店里,涂明姿态端庄站在那里她,很惹眼。也会有人偷瞄这个温润玉的『奶』爸,她心里就会:这男人,我的! 她扫『荡』了一次,心满意足。 带着涂明和孩回家。折腾这一天,小初晚上早早的睡了。小一不爱睡觉,还要赖在涂明身边玩一会儿。 两个孩不一样还体在吃『奶』上。 小初早早自己断了夜『奶』,晚上九点睡、早上七点醒,非常规律;小一夜里还要吃一次、玩一次。 卢米尽管有点疲惫,但上班的时候还是要漂亮。 在夏末,化着精致的妆,跟涂明一起上班。为了多睡会儿,妆是在车上化。涂明开车她化妆,动作稳准狠,分钟就搞定快手妆容。 daisy总是说她:“说真的,我非常纳闷,为什么你跟别的宝妈不一样?” “宝妈应该怎么样啊?”卢米一边洗杯一边她。 “你看起来不像有小孩啊!而且还是两个!” “可以这样、可以那样、也可以另一样,反正都好看就对了。我这样无非就是因为我臭美惯了。”卢米对daisy眨眼:“而且,我老公、咱们老板、很给力。” “i你又炫耀!”daisy抗议:“你作为全公司最令人羡慕的女人好歹低调一点好不好呀?你这么说不怕我嫉妒吗?” “我这么说就是为了让你嫉妒啊!不然我说它干什么。” 卢米还算有良心,把自己完孩后还能这么漂亮这件事归因到涂明身上。所以在工作上竟然比从前正经了一点。 从前卢米开会,听到谁说的不对,张口就怼。在知道收敛了,听到谁说的不对,先跟人打个招呼:“不好意思啊,我要杠你了啊。刚刚你说这个不对吧?你看看你提议的主视觉,能对吗?怎么?你擅自改brief了?” serena私信她:“我谢谢你啊祖宗,在怼我还跟我打招呼。” “嗨,我好歹当妈了,也有点长进不是!” 部门老人大概都知道卢米什么人,工作上闹的再厉害,背里不会在will面前说谁坏话。同事们对他们的关系不抵触,公司也不管,慢慢的也就这样了。 卢米开完会拎着吸『奶』器去吸『奶』,碰到很少来公司的ke。 ke打量一眼卢米:“祛斑了?” “八是天丽质,自己消了。”卢米傲的跟一只斗鸡似的,才不肯承认斑还有一点点,是她化妆遮住了。 “自欺欺人。”ke戳穿她。 “我这就跟尚之桃说她怀孕之后怎么体重涨这么快啊!这不对啊!”卢米掏出手机,非常准确的拿捏到了ke的点。 “你天丽质。”ke咬牙夸她一句,怕她真跟尚之桃说,尚之桃又要哭一鼻。 也不知道为什么,尚之桃怀孕之后特别爱哭。ke嘴多损一个人,在不敢随便说话,怕尚之桃哭。 卢米哼了一声,心你还敢跟我斗,你命门在我手里呢! “桃桃跟我说,不管女儿还是还是正儿,都要跟我做亲家。我琢磨着这联姻不错啊!” ke对此不太满意:“女儿,不嫁;儿,不低娶。”终于出了刚刚那口恶气。 “那正好,算你们攀了!”卢米给他一句,拐进了母婴室。 吸『奶』的时候跟尚之桃说:“你老头那嘴还是嘴吗?多讨厌啊!你把他踹了了,他岁数大了也快不中用了。” 尚之桃发来一串哈哈哈哈:“你们俩又拌嘴了?” “我说以后做亲家,他说女儿不嫁,儿不低娶。气人不气人啊!都给我气回『奶』了!” “别气,他说了不算。我做主,用你的话说:咱联姻联定了!” “给你寄东了啊,你注意收快递。别累着,保证休息。” “我知道啦。你又『乱』花钱。” “乐意。我找时间带孩去看你。” “好啊。快来。” 卢米说去看尚之桃就去看尚之桃,买了四张机票,在九月末一家四口飞去了冰城。 两个八个月的小家伙在尚之桃家上爬,尚之桃的狗卢克有点好奇这爬来爬去的是什么东,就凑过去闻。 小初爬到安全角落自己撕纸巾玩,小一撅着小屁股用奇怪的姿势把尚之桃家板擦了一遍。卢克跟在小一后面半天,过一会儿竟然学会了小一的姿势,撅着狗皮肤在上蹭。 ke忍不了自己的狗这么唇,就训它:“卢克!坐!” 卢克呜呜呜一声跟他犟嘴:“我就要爬!” 小一听到这声明命令倒是听话了,立刻坐起来对着ke笑,然后爬到他腿边,抓住他裤站起来,对他嘿嘿嘿的笑。 “我不抱你,你流口水。”ke皱着眉对小一说。 “嘿嘿。”小一还是笑。ke哼了声,弯身抱起小一到膝头,仔细看半晌:“这么好看倒是像你爸爸。” “诶诶诶!睁大你的眼睛看看到底像谁!”卢米不乐意了,出声抗议。 涂明在一边笑。 “小初好乖。自己就能玩很久。”尚之桃坐在小初旁边看他玩:“你看,这都快二分钟了。他一直坐在这玩纸。” 小初听到尚之桃夸她,把小手递给她让她ua,尚之桃配合他ua一口,他开心的咯咯笑。 “小初喜欢桃桃妈妈是不是呀?”卢米小初,小初把手又给尚之桃ua了一口。 “我去做饭。”ke把小一放到涂明怀里,去厨房做饭。 两个娃娃坐飞机,又折腾这么半天,再玩一会儿就困了。卢米喂了『奶』,涂明先抱一个,换好『尿』不湿,放到床上;再抱另一个,换好『尿』不湿,放到床上。再用枕头和被垒把他们围住,怕他们摔倒。神情温柔、动作小心,期间没让卢米『插』一手。 尚之桃看着涂明动作娴熟,就对卢米说:“好厉害啊,夫什么都能做。” “这是小儿科。他在家我几乎不用管孩,他自己来就好了。这活我干的没他利索。”卢米指指厨房:“那位以后也差不了。虽然嘴损,但对你温柔。” “在嘴好点了。”尚之桃替ke说话:“比从前有进步。从前咱俩老把他毒哑巴了。” 说完俩人笑了。 “时间过的忒快。”卢米突然感叹:“认识你的时候,我还跟张擎在一起呢!” 尚之桃听到张擎两个字捂她嘴:“祖宗诶!你注意点!让will听见不兴!” 卢米拿开尚之桃的手,对着卧室喊一声:“那时我还跟张擎在一起呢!” 涂明弄完孩出来,去厨房帮ke做饭,路过卢米的时候淡淡看她一眼。卢米抿着嘴不说话,他过去了跟尚之桃说:“气了。” “知道他会气你还招他。” “喜欢看他气。”卢米对尚之桃挤眼,小声说:“这里气,在那里撒出来,里外兴的都是我。” “你真行!” 卢米哈哈大笑:“逗你玩呢!” 番外lumi&will(按时长大) 吃饭的时候小初和小一也要有位置。 露ke给他们单独做了蔬菜粥, 还做了软蒸糕。小一要先喝粥,咿咿呀呀要涂明喂;小初自己抓软蒸糕朝嘴里塞。 小一嘴里一口粥,突然噗了一声, 桌上、涂明身上被她喷了粥。做完坏事的小一咧嘴笑了。尚之桃捂着肚子笑了,这也太可爱了。 “小一!”卢米要训她, 被涂明制止:“你现在训她她会以为你喜欢这个游戏,然后再来一次。” “我不训她也会再来一次。”卢米刚说完,小一又噗了一口。 尚之桃又笑了, 对露ke说:“太可爱了, 小一太逗了, 跟卢米好像。小初就像will。” 露ke看了眼小初, 吃的香着呢, 张着大嘴,一心一意吃小软蒸糕。也没好到哪去,嘴上脸上都是蒸糕的渣。 “好吃吗?”露ke问小初。 小初眼一弯,对露ke噗了一口。场面一时之间有点安静,卢米说:“你下次喷准点儿,小初。” 尚之桃又笑了,卢米在, 她就会开心。 “等吃完饭小一给大家展示一下吐舌头。”卢米学小一,玩着玩着突然朝你吐舌头:“跟个小傻子似的。” “你才是小傻子!”涂明敲卢米脑门儿。 “涂明偏爱小一!”卢米控诉他。 “我没有。” “你有。” “你跟自己女儿吃醋,丢不丢人?”露ke在一边嘲笑卢米。 小初和小一看到聊天气氛热烈, 嘎嘎的笑, 又各自喷了一口, 玩起来了。 “兵荒马乱。”卢米总结。 生了孩子之后就是会兵荒马乱, 如果不是因为家里有一个对什么都有解决方案的涂明,把一个家的秩序维持的井井有条, 卢米大概会变成一个火箭筒。 “露ke得学习一下,不然你们家也会完蛋。”卢米毫不客气指出露ke跟涂明的差距。 露ke倒也坦然,耸耸肩:“我们是一个,困难减半。只有你在怀了两个之后到处炫耀,转手把烂摊子丢给will一个人。” “哎哎哎!你这么说不对啊!我也付出努力了!”卢米跟露ke拌嘴。“你努力什么了?” “我努力变的更漂亮。” “你们俩够了啊。”尚之桃打断他们俩拌嘴:“一见面就斗。斗多少年了还没够。” “你老头儿嘴欠。” “嘿嘿。” “你变漂亮是为了让你前男友后悔吗?”露ke才不会就此罢休,最后拱了一把火。 吃过饭回酒店。 合力给小初小一洗澡、喂奶、哄睡,都忙活完两个人躺在床上。 卢米动手解涂明睡衣的扣子,被他握住手腕:“有个问题我还挺好奇。” “什么问题,你说说看。” “如果张擎不出轨,你们会结婚吗?” “如果张擎不出轨,我应该还会跟他谈几年恋爱。估计跟你也就没后来的事儿了。” 涂明知道卢米说的是实话,但这实话挺气人,翻过身去生闷气。卢米嘿嘿笑了,从涂明身上翻过去,紧紧抱着他身体:“我要掉地上了!你抱紧我!快!” “谁让你挤过来。”涂明抱紧她,翻身把她放回她的位置。 卢米不松手,脸贴着涂明脸:“看你那问题问的,醋溜溜的。你从来不问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怎么有了孩子后反而小气了呢!” “你说谁小气?”涂明掐她腰:“你再说一句!” 卢米咯咯笑,向后闪身想躲开他的进攻:“好好说话,别动手!” 涂明一把把她拉到怀里:“不许再提张擎。” “为什么?” “我不喜欢。” “那就不提。”卢米捧着涂明脸,轻轻的吻他:“你顺心我才顺心。”一颗一颗解他扣子:“现在可以了吗?来做消气运动。” “勉强可以。” 真应了卢米那句话:“从这里生气,在那里消气。”俩人都不敢出声,怕吵醒孩子。这一场胡闹到最后,卢米脚趾头都懒得动了。(是因为有脚趾头三个字被锁了吗?) 浑身的汗不想去洗。 腻在涂明身边,还要抱着他:“真好。” “嗯?” “刚刚真好。”卢米觉得这件事在夫妻之间非常重要,她爱涂明,就是要跟他在一起,她也不会端着藏着,:“我怎么这么喜欢跟你在一起啊?我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之前tracy对卢米说她产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太喜欢,甚至排斥,感觉自己的感官退化了。卢米就不一样,她感官没退化,甚至更强烈。有时看到涂明换衣服她甚至想冲上去撕咬他,或者狠狠拥抱他。 “会不会因为你更爱他了?”tracy给卢米总结:“他比别的爸爸好,好到超出了你的预期。你在这个过程中更加爱他,所以你才会有这样的热情。” “会吗?” “不会吗?”tracy给卢米比划:“你试想一下,如果你老公是这种人:油光满面,孩子哭他不管,低头玩游戏。晚上孩子醒了,他比你还不耐烦。又或者干脆摔门而去。你还会对他有这样的热情吗?” 卢米摇头:“这种傻逼,我压根不会跟他结婚。” “不,有的人在结婚前不是这样的。或者说他掩藏得好,总之你看不出来。” “那更好办了,让他滚蛋啊!”卢米对tracy说:“都他妈这样了还不让他滚蛋,留着他当祖宗供起来啊?” tracy笑了:“所以你对will的热情日甚一日,是因为你更加爱他了。” 这会儿卢米突然想起这段对话,抱涂明更紧一点:“你会不会觉得委屈啊?别人的老婆什么都会做,你老婆只会支使人。你会不会觉得我一点都不心疼你啊?” “这是什么理论?孩子是你一个人的?孩子是在我们两个共同有意愿的情况下由你孕育的。你做了90的努力,出生后的10我接手。这不是很正常吗?你不支使我你支使谁?张擎吗?” 卢米听到涂明说出张擎两个字,噗一声笑了:“让丫滚蛋!丫不配让我支使。” “这不就结了。” “那你累不累啊?又要哄孩子又要哄我,累不累?” “累。但是刚刚就挺解乏。别听别人说他们的夫妻之道,每对夫妻都有自己的相处模式。你和我之间的相处模式是咱们两个共同探索出来的,彼此都舒服和认可的。这就够了。” “那你认可吗?” “总有一些活要他们自己干的吧?你就是操心。好好唱你的歌吧!涂明开心就行了。” 卢米把手藏到身后:“你还想打回来怎么着!” 两边长辈家庭氛围不一样,小初和小一也知道。 两个小娃娃都不理她,又各自玩起来。 “回姥姥家不这样?”涂燕梁问。 “上学呢?” 涂明没想到卢米真拍小一手,就要抱小一。卢米说:“您可别惯着了!抢东西就算了,现在动手打人了!” “真酷!” 包括易晚秋也觉得涂明辛苦,背后念叨过几次,涂明都会说:“卢米更辛苦。” 易晚秋看他们玩的安静就会说:“这两个小宝宝可真好带,比涂明小时候要好带一点。” “我就跟你念叨。” “别急,孩子们会按时长大,情况也会慢慢变好。他们已经去过冰城了,以后咱们带他们去更多地方。” 回家路上卢米跟涂明说起姚路安全职带娃,问涂明:“要不咱俩也出一个人全职带娃吧?” “姚路安全职带孩子?”卢米问卢晴。 涂明已经习惯卢米脑子里那些奇奇怪怪的念头了。 “我没打,我轻轻拍了一下。”卢米也委屈,她哪里舍得打?她只想维护秩序罢了。这么一委屈,竟也哭了起来。 涂明把她的手拉到嘴边,亲了口:“妈妈的手是用来安抚孩子的,不是用来打的。” “下次你管孩子我不打断了。”涂明说:“但你别太急,他们两个相处时间可比咱们都久。要相信他们。好不好?” 卢米不是那种会把对人好放在嘴边的人。她每天笑嘻嘻的,什么烦心事到她那她都不放在心上。比如易晚秋。卢米从来没主动跟涂明说过一次易晚秋的不好。每次见面还是该怎么样怎么样。对涂明的姥姥也一如既往的好,老人卧床这几年,无论什么时候,想吃好吃的,卢米知道了,哪怕挺着肚子也去买。涂明加班到家,桌上总会有卢米给他做的饭。 涂明知道卢米对他什么样。 尽管这样,卢米还挺愿意带孩子去易晚秋那。 “不这样。姥姥姥爷的东西都翻出来,俩人坐那比着扔东西。爬上爬下,非常累人。”涂明如实说。 她没使劲,但小一没挨过打,哇一声就哭了。 在外人看来,卢米什么都不干,每天只顾着打扮自己。但晚上喂奶、涂明不在的时候她照顾孩子,别人都看不见。涂明看得见。 涂明哄好小一,把小一给姥姥,拉着卢米出去讲道理:“你不能这么处理。” “有一点儿。” 涂明开始还怕卢米为难,去了两次之后就发现:卢米一点不为难,甚至很乐意。 再大一点后,小一的霸道脾气就明显了。 所以日子是给自己过的,不是过给别人看的。 把孩子往家里一放,她转身就出学校找卢晴玩,自在。巴不得有人看孩子,自由一会儿是一会儿。 卢米在卢晴的花店里消磨时间,俩人在二楼坐着,满鼻子花香。 孩子又不傻,知道着呢! 小初不爱跟妹妹计较,小一抢他玩具他就给她。这一天两个小娃娃一人背一个防摔头枕,站在围栏边玩。 “谁来?”涂明问她。 “你要观察,下一次看小初的反应。”“下一次小初打小一呢?” “你是不是羡慕他们全球旅行?”涂明问卢米。 卢米只顾抹眼泪,不搭理涂明。涂明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卢米逗笑,心想:这下可真是带三个孩子了! 卢米气哼哼的,涂明问卢米:“刚刚哪只手拍的小一?” 布书也不能一直啃一直撕,小孩子都喜欢玩点别的。于是易晚秋涂燕梁就推他们去学校里玩,涂明也能在这个时间休息会儿。 “那是他们自己相处的方式。” 有时会跟涂燕梁念叨:“让他多请个阿姨他不干,他不挨累谁挨累?” “对,他时间自由。很多视频、约稿都能调配,如果他需要出门,我们俩就协商。姚路安全职一个月比我花店仨月赚的都多,这还是他挑活。” 卢米回头看他们:“你们听懂了?” “真不是。只是回奶奶家老实。”涂明说:“八成是觉得奶奶家都是书,他们不敢嚷嚷。” “认可。” “真会劝人!”卢米笑了。 她看起来很严肃,小一向回抽手,卢米不许:“是不是这只手?”啪,轻轻拍了一下。 “还会。我们商量了一下,等孩子五岁以后。” 后座的小初和小一也笑了。 易晚秋就点点头,不多说其他的。 “那我怎么处理啊?” “走到哪学到哪。” “人家好歹现在也是大咖了好不好啊?你俩还会继续旅行吗?”卢米想起卢晴和姚路安被迫中断的旅行计划就觉得挺可惜。 不到一岁的小人儿,生生变成小演员。在奶奶家可是非常乖。奶奶给买的布书,两个人在小围栏里自己翻布书,翻够了就开始撕和咬,但都不哭不闹。 “我不能全职带孩子,我会疯;你也不能,你还得赚钱呢!”说完想了想:“算了,再过两年上幼儿园了,就一眨眼的事儿。” 卢米蹲在围栏边,拉过小一的手:“是这只手打哥哥吗?” “小初自己会处理。”涂明说:“等会儿再说。” 只是小初和小一不愿意呆那么久。 “我知道。” 卢米想了一下,涂明肯定不会接受这种生活方式。他跟姚路安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涂明更喜欢孩子在一个安稳的环境里接受教育,而且还要他身体力行。 小一去抢小初手里的小饼干,顺手推了小初一把,小初没站稳,摔了个跟头,小嘴一瘪,哭了。 卢米一直没说话,心想您每次看孩子的时候都往那一坐,孩子闹腾一点就对孩子说:要专注。谁爱跟你玩啊?在姥姥姥爷家,姥姥姥爷陪着疯玩。 “那真奇怪。” 她跟卢晴逛街吃饭看电影,现在奶水少了,孩子也加了奶粉,她玩的时间比从前要长。五六个小时,刚好孩子在奶奶家吃完午饭、睡了下午觉之后卢米回来。 原版未篡改内容请移至 官网。如已在,请关闭广告拦截功能并且退出浏览器阅读模式 番外lumi&will(爱人啊) 卢米抬头看到涂明在憋笑, 就瞪他:“你笑什么!” 涂明呵呵笑了两声:“我笑你因为孩子打架竟然会哭。” “我哭是因为你说我!”卢米觉得冤枉极了:“今天只是个开始,以后你不定要跟我急成什么样儿呢!” 涂明终于意识到卢米的点了,就又把她拉回来, 含笑看着她:“如果我说,我跟你之间的关系才是我心里第一位的, 你信吗?” “我不信!你跟小一是第一位的,我排第二,小初排第三。我看出来了。”行吧, 好歹排在小初前而了。 “不是, 你第一, 小初和小一并列第二。只是因为他们还小, 有时我不得不更关注他们一点。”涂明压低声音对卢米说:“要不要抱抱?” “谁跟你抱啊!” 卢米动手推他, 假模假式的,却还是被涂明抱进了怀里。他怀抱温暖,心跳咚咚的,卢米环住他腰身:“你下次再因为这个跟我急,我就不理你了!” “好,我承认错误好吗?” “暂且原谅你。” 两个人偷偷摸摸的在没有人的地方抱了一会儿,涂明像他们刚谈恋爱一样放不开, 总担心会被别人看到。 “你别动!看到能怎么样啊?你不能抱我吗?老古董。”卢米嘟囔一声,用力抱着他不让他走。转眼一想,被自己爸妈看到也属实是尴尬, 就推开涂明:“哼!我还不爱抱你呢!” 涂明从此知道, 卢米尽管做了妈妈, 还是从前的心性。她要求涂明在乎她, 并不是因为在吃醋,而是担心夫妻情感的缺失。 再而对小一和小初闹矛盾的时候, 卢米真的就不说话,交给涂明处理。涂明也冷静客观下来,认真的观察两个孩子。 小一喜欢跟人接触、喜欢主动沟通、有点霸道;小初相对安静、专注力强、比较温和,但有界限感。 当小一再欺负小初的时候,涂明会明确的说“小一,不可以”,小一会困惑,为什么不可以,小眼睛亮晶晶的盯着涂明看。 “因为这个是哥哥的,这个是你的。你不能总是抢哥哥的东西。”涂明把两个不同颜色的东西分开,粉色的是小一的、蓝色的是小初的,顺道说:“粉色,你的。蓝色,小初的。”然后拿起她的小手:“下次再抢,爸爸会打。” 小一眼睛眨巴几下,嘴一瘪,哇一声哭了。伸手要爸爸抱抱,因为爸爸还没凶过她呢! “把东西还给哥哥。”涂明说。 小一很倔强,就不还,哭的更厉害,这个样子真的是跟卢米一模一样。这就撞到涂明枪口上了。 过去那么长时间,他每天都在学习卢米这门功课、攻克卢米这道难关、把卢米这个他原本“不懂”的人变成他了解的人。小一还在哭,涂明去拿了她最爱的手指饼,先给了小初一根,然后对小一说:“不哭才可以吃,不然会噎到。”还模仿噎到的样子。 小一止住哭声,眼泪还挂在睫毛上。 “小一把玩具还给哥哥好吗?”涂明给小一台阶下,小一捡起玩具给小初,小初接过。 小一也有了手指饼。 每个孩子都有适合的方式,育儿专家说的不一定管用。小一像卢米一样,完全强硬解决不了问题。她也需要你慢慢来。 如此示范几次,小一明白了一个道理:不能抢哥哥东西,爸爸妈妈会生气,但是可以抢别人东西。 再出去玩的时候,小一就变成了小霸王。 卢米对此很头疼,从前多么霸道一个姑娘,现在“对不起对不起”说的很顺口。也不想在别人而前训斥小一,怕她以后变的唯唯诺诺,就跟她讲道理:“小朋友要好好玩,不能打架啊。” 小一嗯嗯的答应,转身又去惹事。 卢米没有办法,跟杨柳芳抱怨。 杨柳芳就说她:“你急什么啊?你小时候还不如小一呢!你在咱们胡同里是一霸!你要是怪小一,还不如先自我检讨呢!” … 孩子成长真是急不得。 可他们每天又都不一样。 卢米和涂明在带孩子的过程中又磨合出了新的相处方式和规则,总之虽然生活偶有不顺,但一直在向好的方向奔去。 这一年冬天的雪很少,好不容易下了一场,洋洋洒洒,甚至好看。 孩子们睡着后杨柳芳提议看着,赶卢米和涂明出去看雪。 前院的花开的生机勃勃,后院的菜也满园收获。 雪越下越大,俩人头发都白了。 “堆个雪人儿!”卢米提议,她上一次堆雪人还在北海道呢!她和唐五义两个人,累的跟孙子似的,堆了一个特别丑的雪人。好在后而是海,合影的时候不显难看。 “堆!” 涂明要回家拿铲子,还没转身呢,卢米已经蹲到地上,动起手来。 “凉!” “戴手套呢!” 卢米永远这么热情,想做什么事马上就要做,片刻等不了。涂明笑了笑也蹲在她身边,跟她一起做手工。 夜深了,小区里没有什么人。 只有他们俩,在雪地上来来回回蹲行,远看像两个矮冬瓜。卢米的鼻尖被冻的通红,吸溜一下鼻子又去捧雪。 “咱们堆个大雪人!比北海道的雪人还要大!堆完了我跟唐五义炫耀一下,让他在惠州羡慕我!”卢米一边说一边比划,摇头晃脑,像一个对一切都充满热忱的小孩子! “好。”涂明答应她,陪她一起堆雪人。 卢米去捧雪,半天不回头,不知蹲那在鼓捣什么。再过一会儿,回身丢一个团的不紧实的雪球到涂明身上,做了坏事的人高兴坏了,笑出声。 涂明起身追她,卢米拔腿就跑,哪里能跑得过涂明的大长腿,被他一把揪到怀里。手里的雪球作势要塞进卢米羽绒服领子里,见卢米脖子一缩,有一点害怕,手又拐了弯,把雪球拍到她身上,当作还手。 “就知道你舍不得,就知道我要占便宜。”就占了一个雪球的便宜,整个人就要洋洋得意。 好好的气氛被她破坏了。涂明忍着笑在她唇上蹭了蹭,看到卢米微微睁开眼,又亲亲一下。涂明是气氛纠偏大师,每当卢米让他们之间变得搞笑,他总能凭一己之力将气氛拉回来。 “嘿嘿,毕竟这样的老公也不是谁都有。” 涂明站在那看卢米团雪球,团了雪球踮起脚在他而前咋呼:“我灌了啊?” 晚上卢米躺在床上腰酸背痛直哼哼:“他们俩是不是都是大傻子啊?别的孩子觉得那是鼻子,他们俩怎么就非要吃啊?” 这个吻绵长温柔,影子在白雪铺就的甬道上被拉的很长。 耗时30分钟。 叫你叔叔行不行啊? “我很喜欢,在这样的下雪天还能一起堆雪人、抱一抱、亲一亲。”卢米真是难得诗情画意。 “行。” “别忘了,是因为有了你,才有了这样的老公。” 涂明笑了,翻出摄像头的视频记录给卢米看。俩人在围栏里不知道说什么,有商有量,然后小一突然躺在地上装哭,坐起来看着小初。 涂明微微低头,让卢米别累着。 对于他们来说,雪是很新鲜的玩意儿,雪人好像也有生命。俩人儿不知道彼此说了句什么,小一指着雪人吐字不清:“人儿。” 你鼻子能吃吗? “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卢米用尚之桃的话总结了一番。 “亲亲就不冷了。” 好不容易把两个小家伙哄回家,在他们眼皮底下做了葫芦卜泥,又喂到他们口中,这风波才算结束。 小初看妹妹哭了,他也哭。往雪地上一躺,给卢米来个措手不及。 完工后站在雪人旁边对卢米招手,路边昏暗的灯照着他和他堆的雪人,仿佛给他们镀上荣光。也不知是黑夜原本就亮,还是因为涂明才亮。 在雪中亲吻的感觉可真好。 丢掉那个碍事的雪球,摘掉手套捧着她的脸,指尖在她脸上摩挲,轻声问她:“冷不冷?” 第二天带着小初和小一去跟雪人玩。 唐五义提醒她:你才是那个应该骄傲的人。当别人都在羡慕你有一个好老公的时候,请你不要忘了你们是彼此重塑,而不是单方成长。 怎么什么都懂啊?她忍不住夸他,他呢?又说:“别忘了,咱俩的性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言外之意,你也绝了。 然后两个人跟雪人哦哦哦的对话,夹杂着几个平常会说的字。嘴角都流着口水,卢米给这个擦完了给那个擦,忙活够呛。 大概意思卢米听懂了。 下着雪,俩人而对而站着,不亲亲显得俩人都有毛病。这点风情卢米还是有的。 “灌。” 急了,哭了。 两个小人儿可真好看,穿着小熊猫连体羽绒服,系着毛绒绒的围巾,手套是小爪子,鞋子是厚厚的雪地靴。小脸儿通红,站在那儿咯咯的笑。 “小初被小一带坏了,他怎么还躺地上哭啊?”卢米就纳闷了。 就这么兵荒马乱! 多大了啊? 有这样的朋友还求什么呢! 小一踮起脚去揪鼻子,够不到,急了,让涂明抱起她。那胡萝卜鼻子经过一夜,已经在雪人身上长实了,她那点小劲儿根本拉不下来。 等孩子长大啊,他们就老了! “可我很冷,但我还想要一个雪人。” “你可以拥有一个雪人。你可以坐在花园里等我。” 卢米点头。跑到阳光花园里,看涂明堆雪人。她不在,他找了把铁锹铲雪,很快就有很高的雪堆。然后一个人单腿蹲下去,给雪堆塑形。他堆了一个胖雪人,有眼镜、胡萝卜鼻子和嘴巴,还戴上一顶帽子,再围上一个披风。 “雪人还没堆完。”涂明提醒她。 “所以我说,孩子成长还早着呢!等咱们都有了皱纹,白了头发,这俩才能成人。” “我谢谢你。”唐五义回她:“你的骄傲已经溢出屏幕了。” 小初也“人儿”。 家里坐会儿啊? 脸也被风吹红了,眼镜上有水雾,唇角带笑,轻柔柔看着她。卢米很感激,尽管有了小孩,可这样动心的时刻总是不经意的来。心腾腾的跳着。 她心软。你对她一个好,恨不能还你十个好,比好还要好。最初的最初,他也曾偶尔瞥见这样柔软的她,跟她的刚硬有鲜明对比。 小初懂了似的,也躺在了地上。 卢米忍不住拿手机给他们拍照,本来是想炫耀雪人,现在却变成了炫耀爱人。她对唐五义说:“看看啊!希望你好好学习保持,到三十多岁还能像我老公一样,清爽好看!” 卢米觉得唐五义这个家伙真的绝了。 “怕你凉。”涂明拉着她手:“你凉哭了,我还得哄,你又不好哄。”涂明故意逗她,卢米得了便宜卖乖:“那我再打你一下,这次灌你脖子里!” 把雪球塞进他手里,又在他脸颊亲了亲,嘴唇冰凉凉的:“我也舍不得。” 眼睛一闭、小嘴一撅,嘟囔一句:“亲亲。” 卢米的手抵在他胸前,微微仰着脸,像少女迎接第一次亲吻。 原版未篡改内容请移至 官网。如已在,请关闭广告拦截功能并且退出浏览器阅读模式 番外lumi&will(四时) 在小初和小一不到两岁的时候, 第一次对妈妈怀里揣的那个扯着嗓子叫的东西感了兴趣。 抱着她大腿让她拿出来看,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有什么可看的啊?你们又不懂。”卢米蹲下身去,从大衣兜里掏出一个葫芦来。那葫芦揣了很多年了, 早变色了,红润润的, 挺好看。拧开葫芦盖,过一会儿,爬出一只探头探脑的蝈蝈来。 “瞧见没?这是你们妈妈从小玩到大的东西。没准儿到你们这辈人就不爱玩了, 你们这辈人都爱玩手机、电脑、ad, 但这个, 怎么说呢?是你们妈妈童年的魂儿。”卢米给他们讲了半天, 见他们眨巴小眼睛还挺感兴趣, 就说:“这叫蝈蝈!” “你们妈妈我,从小就揣蝈蝈。这玩意儿,带在身上,听的就是一叫儿!”卢米兴高采烈的普及了一通蝈蝈,又把葫芦揣回去。 “要不咱们给他俩一人买一只?”卢米问涂明。 “不怕养死?” “看住了,好活。” 说养就养,把孩子丢给老人们, 两个人就开车出门了,做卢米最喜欢的事:逛文玩,买蝈蝈。 路上有一个摩托车队经过, 卢米扭头去看, 眼神羡慕。不管她几岁、是不是生了孩子, 骨子里的野性还在。 涂明看到卢米扭过头去看那摩托车队, 有那么一点难受。因为要做妈妈,而丢掉女骑手的身份, 离她喜欢的旅途太远了。这很残酷。 “卢米。” “嗯?” “你还记得刚谈恋爱的时候我们憧憬过,一起去骑行吗?”涂明停好车,认真的看着卢米。 “记得,哪个男人在骗女人上床前不说几句大话啊?那能当真吗?”卢米嘻嘻哈哈的,给涂明扣了一顶“色狼”的帽子。 “我是觉得,或许等春天,我们可以出发。” “什么?”卢米以为自己听错了,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我说,或许我们可以摩旅一次。”涂明顿了顿:“去远方。” “多远啊?” “听你的。” 卢米以为涂明忘了她在做妈妈前是什么样的姑娘。这两年兵荒马乱,一直在忙孩子、工作、日子,她自己的摩托在那里,除了保养时候,竟再也没有骑过了。 有时她做梦,梦里的她骑着摩托疾驰在原野上,睁眼的时候耳边仿佛还有风。 “走太久孩子怎么办?”卢米问涂明。 “把孩子放在一边。” “不能超过三天了,要不他们就不认识我了。”卢米有了孩子们后从来没离开他们超过三天,就连出差都是干了活就往回走,搭飞机上下班的情况常有。 “五天。”涂明对她挑眉:“五天,把孩子放下,就咱们两个,去摩旅。如果成功了,下次带着他们。” “去哪儿呢?” “去看海吧?” 春天的海也好看。 春天的海滨城市也有花。 因为涂明的提议,让卢米觉得冬天过的格外漫长。守着日历盼着春天的到来,当三月花开了,她问涂明:“是不是该走啦?” “等四月。” “为什么?” “因为四月花开的更好。” 涂明其实在练习。 他没有长途摩旅的经验,又骑的少,练了几次甚至会熄火。涂老师不能忍受摩托成为他的短板。发了狠。 先把那辆旧摩托好好检修,然后骑着摩托出了几个短差。天津、石家庄、张家口,暗暗努力,偷偷发狠,终于有一天,一百五十公里,除非他主动,再也没有被动熄火过。于是换了一辆好摩托。认真践诺。 骑摩托跟开车感觉不太像。 开车感觉更安全,骑摩托的时候巨大的风包裹身体,有冲击力,与这个世界更为亲近,也更能感觉到自由。涂明终于明白为什么卢米喜欢骑摩托了。 他并没有想到,在近40岁的年龄时,他爱上了“野”。 他们出发那天,卢米惊奇的发现涂明换了一辆摩托。她是是一个多月前换了一辆新的,涂明知道。可他自己偷偷换了摩托,还偷偷置办行头,他想亮瞎她眼。 卢米绕着涂明的摩托走了一圈。 他穿着春款骑行皮衣,帽子拎在手上,骑行靴套在脚上,非常狂野。卢米甚至生出她换了个老公的错觉。 “走?”涂明问她。看着眼前的女骑手,非常值得庆幸的是,卢米还像从前一样飒爽英姿。 “走。”卢米长腿跨上摩托,抬头跟门口的小初和小一告别。突然有点心酸,期待很久的旅行,要出发还是会想孩子。 做妈妈太难了。 涂明到她旁边轻拍她后背,又叮嘱她:“还记得我们的骑行宗旨吗?” “记得。” “你跟我复述一遍。”夫子上线了,在出发前要确认卢米记得他们之间的承诺。 “遵守交通规则、不骑斗气车、不逞强,平平安安出去,平平安安回来。”卢米乖乖背了一遍,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点害怕一身骑行服的“野”涂明。 “乖,出发。” “出发!” 卢米又回头看了眼孩子,走了。 他们在市区骑的慢。 城市四月的风拂在他们身上,熟悉的风景在眼前掠过,生活是一场又一场旅行,从这里到那里。 涂明一直在后面紧紧的跟着卢米。 不紧不慢。 卢米故意加速,他也加速;卢米降速,他也降速;卢米拐弯,他跟上。反应很快,像她的尾巴,安心跟着她。 出了城市去加满油的时候,卢米问他:“你偷偷做功课了?” “也有可能是我天赋异禀。” “胡说!”卢米哈哈大笑:“我又不是大傻子!你什么时候学的!” “你猜。” “过两天我报答你。” 两个人在酒店的大阳台上吃海鲜烧烤,喝啤酒。期间卢米打开阳台门,被夜晚的海风吹的咳了一口。涂明把她拉回来:“傻不傻啊?” 说去就去。 卢米高兴了就又开始胡说八道。 “当然去!” … 她曾有仗剑天涯的梦,不想为他人牵挂,却误入他的江湖。 两个人从早骑到晚,用11个小时到了青岛。 卢米制定了一个旅行计划。 那江湖没有什么风波,或许有,被他的内力压制,总之是很平静的江湖。她来了,江湖疾风起,天地换新颜。 有一件事话痨小姐非常满意,她在无数时候对别人说: 涂明也想起了第一次约会,强忍笑意拿出手机订餐。定了海鲜烧烤和鲜啤,这才放下手机坐到床边,拉过卢米的腿为她按摩。 “忍忍。待会儿带你做全身sa,在此之前,我们先耐心等一等饭。” “那你过来!” 到酒店躺在床上的时候,两个人都傻眼了。 她就这么一说,孩子们真信了,也记住了。 再出发的时候,两个人在高速上骑行。 涂明点头:“我相信你。”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话痨小姐话还是很多,夫子还是古板的夫子。话痨小姐想做什么就去做,从不计后果;古板先生喜欢什么就会去做功课,永远有把握。他一生中做过最用心的功课,就是话痨小姐。 “好。” 这下好,一口气干到青岛,人废了。好在有涂明的全套服务,让卢米身心愉悦。 一年有四个季节,风光四时不同。 冬天,就去冰城。 “冷不冷?” 每天小嘴里念着“乌兰布统、乌兰布统、去乌兰布统。” 或许是因为把孩子丢在家里玩了一次,卢米有一点愧疚。在给小初小一看他们摩旅照片的时候就信口开河:“旅行可好玩了,等夏天爸爸妈妈带你们去乌兰布统。” 我剑没丢哇! “现在四月中,我以为不会这么凉。”卢米举起玻璃杯:“干杯。” “对。腿合不上,太难受了,要了我的老命了。” 晚风中有咸湿的空气,夜色下的城市竖起耳朵仿佛还有海浪声。 “不客气,我也很喜欢。”他喊给她听。 不停下来不知道,停下来才发现腿不能要了。 涂明就笑卢米:“上嘴皮碰下嘴皮,这下好,看你带他们去不去?” 把旅行计划说给涂明听,问他:“你说咱们能实现吗?” 涂明把卢米裹在衣服里,跟她一起看暗潮的海,汹涌到心里。 卢米这次怪不得涂明,他提议在中间睡一宿,是她说他看不起她,要一口气干到青岛。 涂明从来不跟卢米炫耀他为她费的那些功夫,因为那不值得炫耀。在漫长的时光里雕塑自己的生命形状,从不懈怠。 也因为,在无数个夜晚,他们在黑夜中相拥,曾说过的那些要一起走很远走很远路的低语。 “我有个想法。”卢米一边吃烤海肠,一边对涂明说:“咱们只喝一杯,然后呢,把啤酒放到冰箱里,去做sa。” “嗯,累成孙子了。”涂明学卢米已经浑然天成了。 他们总得抽出时间来,带着孩子们到处走走,把这个美好的人世间看上一看。 做了sa,卢米拉着涂明去酒店的私人海滩。风那么大,两个人裹着大衣站在海边。黑夜的海很可怕,看不清什么,却有一股股巨浪突然就到你面前。水珠四溅,两个人笑着逃开。 “这里疼?”问她。 涂明呵呵笑了两声:“你表达倒是准确,知道是我为你服务。” “为什么?万一有点事耽搁了呢?” 卢米腿灌了铅一样,像她和涂明第一次约会走二环一样。躺在酒店的床上哼哼唧唧:“怎么办?我饿死了,可我不想动,我腿疼。” “冷!”卢米说:“但是再看一会儿!” “能。” “不会。” “做了sa回来,咱们接着喝。酒至微醺,你再为我服务服务。” 秋天,带着孩子,一起去珠海广州。 胜在安全。 “谢谢你。我没想到我们竟然真的会有一次真正的摩旅。”卢米对涂明喊。 “猜不到,但我知道你肯定被累够呛。” 每当卢米要放飞自己的时候,涂明就按喇叭要求她慢下来。在连续警告三次以后,在下一个服务区里非常严肃的批评了卢米:“你刚刚时速85。” 再上路时就真的听涂明话,80公里时速跟他在路上晃悠。身边的车一辆一辆嗖嗖的过,就他们,像两只匀速的乌龟。 ”不遵守规定就回家。” 夏天,叫上尚之桃和露ke,两个家庭一起去乌兰布统。 “大哥,我是杜卡迪。时速60,就像老头老太太在散步。我可以非常轻松上140。” 还是江湖,却不一样了。 “行行行。”卢米举手投降:“你说的对。” 涂明能比卢米好一点,他骑了几次短途,身体适应了一下。而卢米,只小练了几次找感觉,对自己盲目自信。 你们知道吗?我最庆幸的是,江湖浩大,而我剑没丢。 原版未篡改内容请移至 官网。如已在,请关闭广告拦截功能并且退出浏览器阅读模式 卢晴&姚路安(灼烧) 卢晴出民政局的时候吐了。 毫无征兆。 那天天气不太好, 风很大,空气里有昨夜剩饭的味道。她吐的突然,来不及跑向垃圾桶, 就这么弯下腰,连同她昨天吃的少的可怜的东西一股脑吐了出来。 “我送你回家。”前夫对她说。 卢晴还没直起腰, 也听不清他说什么,耳鸣的厉害。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缓过神,对扫马路的爷爷抱歉的笑笑:“对不起啊。” “正常。”清洁工见怪不怪, 把眼前的脏污清理干净。 “你走吧。”卢晴说:“就这样吧。” 她吐了一次, 好像把过去的种种肮脏、恶心都悉数从身体里挤出去, 离开的时候脊背挺直。 回到家里睡了一个大觉。从中午到深夜, 再睁眼的时候, 房间被黑暗填满,周遭无比安静,巨大的孤独感裹挟着她。徒劳睁眼、闭眼,察觉到自己的热情死了,连带着20岁爱一个人的无怨无悔。 周围人在她面前说话小心翼翼。 所有人,都谨慎的不提那个名字,就算提也是“狗东西”、“傻逼”、“小人”代替。卢晴跟听不见一样, 也不提。 但离婚这种事,给人带来的最大影响就是自我怀疑。卢晴怀疑自己不够好。 拉着卢米喝酒的时候总会在三分醉意上头的时候问她:“如果你是男人,你对我会有兴趣吗?会有冲动吗?” “如果有兴趣有冲动, 能维持多久?” “我如果是男人, 我就把你这小妞儿绑床上。”卢米搂着她肩膀:“那个傻逼出轨了, 并不是因为你没有魅力, 单纯就是因为他是傻逼。” “而已。” 卢晴赖在卢米家里,因为有人气。卢米变着花样带她玩, 去夜店,音乐震天响,卢晴坐在卡座里像是被人绑架去的;去唱歌,卢晴开口就是“后来”,卢米抢她麦:“丧偶了?哦对,你的确丧偶了。”;带她做美容,陪她旅行。 卢晴渐渐的又有了一点人样儿。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发生了一点改变。她想放肆一点,如果看上一个男人,就带他回家。第二天穿上衣服谁也别认识谁。 姚路安就出现在这个时候。 卢晴第一眼看到姚路安的时候,他站在他那辆黑色摩托旁边,对卢米扬眉。 那身骑行服包裹他健壮的身材,卢晴清晰的看到当他走路时,腿部的肌肉紧了一下。看卢晴的时候那一眼很淡,写着“这女人我不感兴趣”。 卢米把她推到姚路安摩托车旁边,让她坐他后座。她不敢,指尖轻轻抓着他衣服,再用力一点就能隔着骑行服感觉到他的皮肉。 “把你甩出去我可不负责。” 卢晴心一狠环住他的腰,也迎来他扭头震惊的眼神:“听我说,这样可不行。”姚路安握着她手腕,为她找到正确的坐姿:“这样,你我都能留一条狗命。” 卢晴有点羞愧,咬着牙不出声。 坐在姚路安身后,像一条丧家犬。至少她是这么以为,一个刚离异的、不知前路在哪儿的丧家犬。 山路蜿蜒向上,疾风迎面而来,卢晴起初低着头,头盔不时撞到姚路安后背。身体紧绷,刻意保持距离,但车行时急时缓,更有姚路安刻意使坏,一脚油门到底,她慌张抱住他腰身,再没了距离。 卢晴察觉到姚路安的坏。 抬起头透过他肩膀看他的后视镜,骑行帽遮挡严实,彼此视线被阻隔,却还隐约透出一点,撞在一起,就是成年男女都懂的在暗处滋生的**。 卢晴觉得她现在不是很喜欢这个世界。 她爱一个人很多年,从少年到30岁,以为要赴一场人生盛宴,然而变心来的猝不及防。好像人和人之间都开始着急起来,认识几天就要上床、上床了就要谈感情、结婚了很快要离婚、离婚后联系方式一删,从此相忘于江湖。 没人能在别人心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即使曾有某一段时光惊艳,他日仍可像故事一样讲出来。 没了。就是一个故事而已。 在人人都爱上讲故事的年代,卢晴也想一头扎进去,做一个讲故事的人。 眼眶发热。 离婚的委屈和屈辱这会儿尽数来了,猝不及防。 停车的时候卢晴腿有一点软,带着一点故意偎进姚路安怀中,轻声说:“原来摩托这么好玩。可以留个电话吗?我还想上山。” 姚路安看着这个在路上因为山路陡峭尖叫的女人,明明吓得要死呢,现在却说坐摩托好玩。眉头一挑,神情了然,对她摊开手:“电话给我。” 卢晴把手机解锁给他,姚路安输了一个号码,按了拨打。又将手机塞回卢晴手里:“有时间出来坐一坐,摩托就算了,你叫起来有点瘆人。” 姚路安对卢晴有那么一点兴趣。因为她像一个即将“失足”的少女,带着一点不太熟练的刻意的放纵。 这天晚上,卢晴收到姚路安的消息。她并不意外,在上山路上,他故意加速,她前胸贴在他后背之时,他身体分明紧了一下。 或许男人都一样。 卢晴没有任何精神包袱,回姚路安消息也带着轻佻。 “累么?”姚路安问她。” “有一点,但是觉得还想去,也想见你。” “不用了。迂回委婉没意思,改天直接出来吃饭。” 姚路安要打直球。 他空窗很久,偶尔碰到一个“矛盾体”女人、兴致盎然。这要比明晃晃的勾引有趣多了。 再见面是几天后。 他们坐在餐厅里,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姚路安的眼神几次落到卢晴的嘴唇上。她嘴唇生的好看,容易令人遐想。也很罕见的,她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好看。甚至带着说不清的愁绪,林黛玉一样。 挺逗。 这一天她穿了一件碎花衬衫,梳了一条粗辫子,带着一副珍珠耳坠。怀里抱着一捧鲜花。 姚路安是狼。 姚路安没结过婚,但他的朋友差不多都离了。他看到卢晴的难过是真切的,对人性的失望也是真的,想自我救赎的愿望亦是迫切的。 “再玩大点。”姚路安又对她说。 “你应该迎上来,打开点,方便我动作。懂吗?” 姚路安终于忍不住笑,嘴唇离开她:“挺会啊。”“怎么?着急学坏啊?” 她思想到了这个程度,身体没跟上。 姚路安风流却不下流,他要的故事却也不是真的把女人骗到床上。 卢晴还他一张照片。 姚路安笑了,舌撬开她牙齿裹住她的,幽暗的车里有接吻的靡响。卢晴拉身体不由坐直,心里让自己勇敢,身体却想拉开距离。 不单纯是发无聊的视频、你来我往说一些没有营养的话,而是有一天他们两个会纠缠在一起,汗水、喘息、进攻、撕咬。 “你在贩卖浪漫?”姚路安问她。 姚路安靠回座椅,心情并不特别愉悦。起初还想征服,这会儿又有说不清的心软。 看着卢晴下车,背影很落寞,也带着悲观。 “车上,刺激。”姚路安倾身上前,卢晴下意识后退,当他的唇盖住她的,她紧闭着嘴唇,终于泄露了她的心事:她是一个急于学坏的女人,从今天开始、从姚路安开始,要进行自我解放,从解放身体开始。 卢晴显然也从混沌里走了出来,坐在那跟他讲离婚后的种种。 姚路安说话狠而已。 消息发出的时候,心情没由来雀跃一下。 在卢晴心里,她跟姚路安那天晚上是算不上意外的意外,他们之间不会有故事了。她整装待发去迎接新生。 卢晴把自己面前堆了一地的鲜花叶子、花梗、包装纸袋拍了发给他。 卢晴把手机放到一边,想到姚路安说怕她玩不起,轻声笑了。过了很久才回他:“你说吧,怎么玩?” “像二十岁一样吻我。”她对姚路安说。 就那么坐在那听卢晴讲话,她似乎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了一个能听她把满肚子苦水倒出来的人。她不停的倾诉,姚路安没有打断她。 是在非洲,动物迁徙,成群的羚羊、狮子、长颈鹿、非洲象,视频拍的很好、剪的也极好。卢晴看了好几遍,关上视频看到姚路安对她说:“动物逐草而居,无非为了活着。人也一样。” “那你怎么没让我得逞?” “不如先从你还我一个视频开始。” 把对方吃的干干净净,骨头渣都不剩。 突然就有点心疼她。 姚路安车都开出去了,又骂了一句打给卢晴:“你住几单元几门啊?都这样了我不上去办了你显的我没能耐。” 怎么这么丧啊! 当姚路安离开的时候,卢晴突然觉得她好像痊愈了。 这一天他对卢晴势在必得,也笃定她不会拒绝。却又隐约觉得她如果就这么束手就擒,故事又少了点乐趣。 姚路安鲜少被拿捏,男女游戏也只做有趣的。你来我往、有推有拉才有意思,真要随便约一个,卢晴不会是他首选。 “奉陪。” “去我家怎么样?” 她坐在客厅里,看着那一点破败月光,想起过去的那些年。终于是清醒而痛快的哭了。 一下一下轻啄她嘴唇,眼落在她抖动的睫毛上。 姚路安出国前就笃定他或许会跟卢晴有点什么,看到这张照片以后,他更加肯定,他们一定会有点什么。 “我又不会自杀。”卢晴回他。“我的意思是,你那天邀请我回家,也正常。毕竟我看起来是挺好上手的男人。” 姚路安发来一张照片,他在烈日之下咧嘴笑,牙齿白的晃眼,皮肤黑了一个色号。这张照片完美避开了姚路安所有的温柔,透着野。 希望她玩的起,像她表现出来的这样。 “去哪儿?” “是的。” 当车停在她家楼下,卢晴问他:“在车上还是上楼?”无异于撕掉他们身上最后一块文明的遮羞布,让他们心里的那点小心思无处可藏。 “看起来而已。我怕你玩不起。” “着急学坏你躲什么?” 卢晴语速微慢、气质娴静,却在桌上明晃晃把掌心贴在他手背上,指尖轻轻的动:“走吧,不早了。” 好玩。 却不成想,在若干天后,收到姚路安的一条视频。 就这样吧,趁人之危太恶心。 卢晴心里那把锁慢慢打开了,时间久了,生锈了,打开的时候能听到咔哒一声涩响。 “到你了。” 卢晴对姚路安笑笑,那笑的意味明显:都是成年人,谁也别装大尾巴狼。比姚路安还多几分野心,对他皮囊的兴趣跃然脸上。 原版未篡改内容请移至 官网。如已在,请关闭广告拦截功能并且退出浏览器阅读模式 卢晴&姚路安(玩吗) 姚路安有意撩拨卢晴。 两个人距离上万公里, 有时差,每天可用时间不多。 卢晴像一盆冻了冰的水,要想她沸腾, 得先融化她。从冰块到常温再到沸腾,这个过程相对漫长。姚路安倒也不心急,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工作之余会跟她逗贫。 助手好奇他每天抱着手机聊什么,姚路安带笑不笑的:“参与公益活动、解救失足少妇。” “?” 再问他他就一概不语。 “别回头把自己搭进去。”助手提醒他。 “第一天认识我?” 姚路安不算什么好男人,倒也不滥情, 就是心肠坚硬。不喜欢的女人他一眼都不多看, 任你用尽手段他也就是一句徒劳;有感觉的女人理所应当恋爱, 感觉没了当断则断, 任你哭个梨花带雨他不多看一眼。多少女人提起他咬牙切齿, 诅咒他死于非命。 “你开花店需要什么帮助?宣传册?我帮你拍。”姚路安下一次跟卢晴聊天的时候,没有什么客套开场,直接问她。 卢晴过了将近一天才回:“我好像付不起你的费用。” “卖套房就够了。”姚路安调侃她:“拆迁小姐,雇不起一个摄影的,多少有点自谦了。” “卢米跟我说过你的报价,我真的觉得不至于这么兴师动众。” “送你。” “那我用什么回报呢?” “随便。吃个饭、压个马路,看你高兴。” “送你一束花。” “好。” 卢晴以为姚路安随便说。她跟姚路安一样, 把他们的关系定义为“玩玩”。她没“玩”过,也在学习怎么玩。认真研究怎么做渣女,攻略还没做好, 就被姚路安牵着鼻子走了。 他竟然给她打语音电话。 卢晴慌了。指尖放在拒接那里几秒钟, 想起姚路安带笑不笑的嘲讽脸, 还有那句“怕你玩不起”, 心一横,接了。 对方没说话。 她也没说话。 两个人等了十几秒, 姚路安笑了:“你可以问我是不是信号不好,用以避免不说话带来的尴尬。” “不是,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随便。” “比如呢?” “比如你可以问问我,为什么要打语音给你。” “你为什么要打语音给我?” “因为打字太累了。”姚路安对她说:“而我又想跟你聊会儿。” “聊什么呢?” “聊聊你的妹妹卢米吧。” “你喜欢卢米吗?”卢晴问他。在她心里,姚路安跟卢米是一类人。拿得起放得下玩得开:“你需要我帮你追卢米吗?” “我需要你帮我追卢米,然后约你出来,还差点有了事实。是你傻还是我傻?”姚路安觉得卢晴挺可爱,不太像离了婚的女人,傻里傻气,有点单纯:“嗯?”这个嗯语气很轻很淡,带着那么一点蛊惑。 卢晴不讲话。 她不知道该讲什么,打开电脑,看到帖子里说“你得端着,不能让男人得逞快。你让他心痒痒,他就放不下你”。 “是不是我不说话,就会显得我有魅力?对你若即若离,吊你胃口,让你觉得你能吃到我,但是每次到嘴边我就跑了。”卢晴准备跟姚路安探讨一下如何成为一个有魅力的女人。 “你付费了吗?就让我教学。”姚路安被卢晴逗笑了:“对一个男人没兴趣才会跟他探讨两性关系,你对我没兴趣吗?如果有,你刚刚说的话就代表你虚伪。” … “所以你现在跟我玩若即若离呢?”姚路安的刻薄跟上了:“假装你对我没兴趣,给我造成这个女人我搞不定的错觉。是么?” 卢晴被姚路安逼到了死胡同,就有一点急了:“为什么不能是我对你真的没兴趣呢?” “真的没兴趣你在车里盛邀我?那我真是小看你了。” “你一直这么说话?” “不然?连哄带骗?抱歉,我不会。” 姚路安虽然是混蛋,但他混蛋的明明白白。讲话也冲,不会因为对哪个女人感兴趣就放下身段来。 “我不喜欢你这么说话。”卢晴说完按掉语音。 她生气了。被姚路安三言两语惹急了。 她很少这么容易就跟一个人生气,她觉得不值得。 这次争吵来的猝不及防。卢晴不是那种会跟你歇斯底里吵架的人,导致姚路安更多言语炮弹都上膛了却发不出去。 助手在十米开外支设备,顺带嘲笑他:“怎么了?被失足少妇气死了?” 姚路安哼了声,走到相机和摄像机前,找了把椅子靠在那等着。 他这次要做一个关于动物的纪录片。 这个工作挺辛苦,日晒雨淋,在森林草原河沟里一等就是好几天,姚路安喜欢,请了当地向导,带着几个人,就算开始了。他的工作就是爱好,又久负盛名,请他的人要排队。 等了一个小时,去开尿的时候想起挂他语音的卢晴,切了声,脾气还挺大。 接连十几天两个人都没说话。 卢晴觉得姚路安这种人不跟她说话也正常,他通讯录里不定多少女人,今天对这个有兴趣明天对那个有兴趣,八成也忙不过来。 起初还有一点失落,觉得姚路安对她的兴趣来的快去的也快,根本经不起推敲。再过两天就明白,推敲什么啊推敲,人家根本不需要你推敲。到后来,就把人忘在脑后了。 因为卢晴开始相亲。 离婚后总有人以各种名义给她介绍相亲对象,话术都一样:东边不亮西边亮、下一个更好之类。都是好心。卢晴闲着也是闲着,就去聊聊,打发时间罢了。 “哦,我刚在外面吃过饭,准备去店里看看。” 卢晴听到来人声音戏谑,抬起头看到姚路安,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对她挑挑眉:“早知道你电话里说话冲、背后又睹物思人,我早点来找你多好。” 卢晴觉得自己被姚路安嚼碎了。 卢晴不想输,就拿起一颗递到他唇边,姚路安张开唇,卢晴手后退一寸,他的唇追过来,稳准狠咬住她手指,舌尖一勾带走那颗爆米花,也擦过她指尖。卢晴被电到一样抽回手,看姚路安咬碎那颗爆米花。腮边的肌肉紧了一下,带着凶狠。 卢晴心里轰的一声,再无路可退。 “占用你宝贵的时间?” 卢晴哦了声,把爆米花桶送到他面前。姚路安不接,还是看着她,带着点挑衅。 “你怎么回来了?”卢晴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灼热的呼吸。 “还行。” “别看照片了,看真人吧!” 两个人坐在韩餐馆里吃韩式炸酱面,姚路安说他想吃。 她自认为目光凶狠,姚路安却看透了她的虚张声势。 姚路安看她带着点涉世未深的模样,就很纳闷她那个婚是怎么结的、又是怎么离的。怎么经历了这么一遭,还给她留下那么一点单纯。 “回来处理点事。” 卢晴一张脸瞬间红的烧起来一样,下意识把手机放到身后。姚路安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姑娘脸红成这种程度,怎么说呢,红的甚至有些滑稽了。 吃完饭去看电影,挑了一部冷门的片子,坐最后一排。 “明天。” “五道口。” 一个陌生号码,卢晴不打算接,但那个号码倒是执着,又打了一遍。她无奈接起,听到对方问他:“在哪儿呢?” 这种怪异的感觉让她害怕,身子缩进椅子里,姚路安却猛的追过来,张口啃咬她嘴唇。 他朋友圈内容不多,预计两分钟就能看完,都是他的一些作品。 “你知道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是怎么真正开始的吗?”姚路安问卢晴,见她有点茫然,就笑了:“从这个男人愿意给这个女人花时间和钱开始。” “哦哦哦!” “姚路安。” 就笑了一声。 “你那个花店?五道口那个?” 卢晴以为他在开玩笑,就说:“行,那你来找我,我请你吃饭。” 姚路安胳膊支在椅背上,歪着身子看她吃东西。目光一点点穿透她的衣服,刺在她皮肤上,火辣辣的。 “是的。你在哪儿?” 点开来看,发现有一些是非常有名气的获奖作品,她在一些平台见到过。在摄影作品之中,夹着一张他自己。手托着一个大相机,站在沙漠里,带着一顶大帽子、一个墨镜,咧着嘴笑。粗犷的性感。 “我正常走路,你看的入迷听不到,你怪我?”姚路安跟她拌嘴,脸朝前凑了凑:“来,看,人在你跟前,你使劲看。” 放大来看,发现他的肤色八成能自由切换。照片里的他黑黝黝的,但第一次见他,又不是这样。 诺大的电影院就几个人,包场了一样。 “哦。” 卢晴被他看急了,在心里给自己加油一声,终于转过脸去,决定狠狠看回去。 “我帮你。”姚路安说:“不要钱,你请我吃饭。” 这一天她刚跟一个离异男吃过饭,手机响了。 去花店看装修,里面一片狼籍。 挺稀奇的。 她没听出是谁,就礼貌问:“您哪位?” 不忍心再逗她,抬腿向里走,看到里面一片狼藉。 “还什么时候走?” 卢晴搬了把椅子在门口坐着,看师傅在里面忙活。坐在那也没什么事,顺手点开姚路安朋友圈看看。 “还没完全出。” 他眼睛很亮,人又因为野性而多了一点进攻性,靠近你的时候让你生出一种会被他吞吃的错觉。 “我问你在哪儿呢,你问我有事么,又把天聊死了。” 卢晴真不是装的。她跟姚路安不太熟,总共见过那两面、打过一次电话,真没到能记住他声音那步。 装修师傅听到他们俩说话,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姚路安无所谓,甚至对那师傅笑了笑。然后对卢晴说:“你把尺寸量好,还有你的初步想法,剩下交给我。” “别客气。现在就请我吃饭。” “有事吗?”她问姚路安。 “你不分享给我几粒?” 卢晴抱着爆米花,可乐放在手边,炸酱面很辣,她吃的少,这会儿竟然有点饿。一粒一粒向口里塞爆米花。 姚路安扫了卢晴一眼,她的脸红褪的可真慢,都这会儿了还残存一层粉。就想起自己十几岁时候二十来岁的时候逗女同学,女同学也像她这样。 姚路安像十八岁年少冲动一样吻她,将她整个人困在椅子里,热烈的吻把卢晴烧着了。她伸出胳膊搂着他脖颈,姚路安的舌却撤退,唇贴着她的。问她:“玩吗?” “好吃吗?”姚路安指指爆米花。 说完把电话挂了,看了那个号码几秒,最终没存。 “那我就不客气了。” “装修图出了?”姚路安问她。 那炸酱面太辣了,卢晴忍不住吐舌头,又灌冰水,整个人狼狈不堪。 卢晴看到他笑她,脾气又上来了:“走路一点声音没有,做贼呢?” 原版未篡改内容请移至 官网。如已在,请关闭广告拦截功能并且退出浏览器阅读模式 卢晴&姚路安(学坏) 卢晴脑子不转了。 突然意识到自己本质上其实已经是个渣女了, 因为她想跟姚路安“玩儿”。姚路安是卢晴未曾接触过的另一面,是一个活生生的有进攻性的人。他身上带着捕猎者的凶狠和狡猾,是猎人, 亦是猛兽。 这感觉太诱人了。 电影院里光影明灭,姚路安的脸忽明忽暗, 他身上带着烈日的味道,唇里有冰可乐的凛冽,冷与热在他身上形成反差和冲击。 卢晴的手握着他衣领:“怎么玩?”唇压上去吻他, 卢晴喜欢跟姚路安亲吻, 那会带给她很久不曾有的悸动。唇舌交战, 卢晴叹了口气, 甚至忘了呼吸。 当她的手从他胸部向下的时候, 姚路安握住她的手。笑了:“你知道我在酒店常年有一个房间吗?套房。” “不知道。” “想参观一下吗?” “想。” “那走吧!我明天要赶早班机,良宵苦短。”姚路安把话说的很清楚,酒店、套房、孤男寡女、良宵苦短,卢晴哪怕是个大傻子也该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 电影刚演三分之一,剧情应该是渐入佳境了,姚路安却提议要走。卢晴站起来,有视死如归的姿态。下台阶的时候腿一软, 姚路安眼疾手快回身搂住她腰,打趣她:“这就进入状态了?” 卢晴腰细,他单手臂抱她毫不费力。 “要么咱们回到座位去, 玩一个‘电影y’怎么样?”姚路安口不择言, 搂着卢晴的胳膊微微用力, 把她带下两个台阶。 “我能走了。”卢晴轻轻推他, 姚路安放下她。 卢晴学聪明了。 不敢回应的她就当作没听见,尴尬的时候就自说自话。 多聪明的姑娘, 这才见几次,就摸着一点姚路安的脉了。 华灯初上,两个人走在街上。 姚路安双手插兜走路,步子快慢适中,卢晴跟在他身边,安静的回忆她今天穿的是哪套睡衣。 姚路安住的酒店不太远,两个人走了将近半个小时,一句话都没说。姚路安偶尔微微回身看她,表情轻佻,像个十足的坏咖。 刷门卡的时候,门锁滴了一声,卢晴后退一步,被姚路安一把握住手腕,开了门把她带进去:“想跑啊?” “到门口了才想跑,晚了点吧?” 姚路安打算吓死卢晴。 顺手把安全锁上了,人堵在门口,像一堵高墙。 卢晴真的害怕了。 姚路安太坏了。她脑子里过电影一样,想到的都是女子深夜遇害被分尸的画面,拳头攥紧,向后退了一步。 “任何违背妇女意愿…” “打住。” 姚路安打断卢晴的普法教育:“酒店门口、大堂、电梯、走廊里都有摄像头,你看起来像是被我胁迫进来的?” “快脱!” 姚路安板着脸,强忍住爆笑的冲动:“喜欢怎么玩啊?前戏长一点还是短一点啊?” “捆绑喜欢吗?角色扮演?拍照片和视频吗?”人上前一步、卢晴后退一步。 “我上次邀请你你就有机会,干嘛非要等到今天?”卢晴终于冷静了一点,颤着声问他。 “上次在你地盘,我不好施展。我喜欢在熟悉的地方作案。” “……” 姚路安的手放在腰带上,腰带被打开有金属的声音,卢晴推他一把朝门口跑,被姚路安拦腰抱起丢到床上,人压上去让她动弹不得。 “刚刚在电影院不是挺愿意的?现在怎么了?不想做渣女了?”姚路安捏着卢晴下巴,恶狠狠看她。看到卢晴像一只可怜的小鸡,身体还微微抖着。就问她:“下次还随便跟不熟的人回酒店吗?” “不回了。” “回家?” “也不。” “在电影院接吻?” “不了。” 姚路安放开她:“出息!” “就你那胆子还想做渣女?还想学欲擒故纵?还想把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你长那脑子了吗?” “吓唬你一下你就腿软,真碰到坏人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这点你学学你卢米妹妹吧啊!” 姚路安训了卢晴一顿顿觉通体舒畅。 卢晴那点小破心思在姚路安看来特别幼稚可笑。不就离婚了吗?怎么?离了婚就活不起啦?几次三番在他面前装随便。 见卢晴躺在那不动,就抬脚轻踢她腿:“不起来干什么呢?等我给你脱衣服呢?” 卢晴坐起来,嘴唇紧抿,是真的生气了。 恐惧之后的生气来的更直接更委屈,看了姚路安一眼,眼泪就噼里啪啦落下来。 姚路安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她对面,身子前倾、胳膊肘支在腿上看她哭。她哭的很狼狈,声音不大,鼻涕流出来了。 姚路安撇撇嘴,回身拿了纸抽盒丢到她手里:“擦擦。” 卢晴抽了张纸巾擦鼻涕,擦完了看着姚路安,泪水蓄在眼睛里,像一面深湖。说话的时候鼻音很重:“垃圾桶。” 姚路安被她气笑了:“垃圾桶,你还好意思要垃圾桶。”起身把垃圾桶拎过来,放到两个人中间。又坐回去看卢晴哭。 卢晴气消了又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她本来就面矮,今天被姚路安连逗带凶吓的屁股尿流,这简直太丢人了。一直低着头不肯抬起来。 “你别看我了。”卢晴看着自己手指,小声对姚路安说。 “怕看啊?怕看别跟我回酒店啊。”姚路安说她一句,伸手捏她脸让她抬头。他目光不太温柔,表情也严肃:“怎么想的?跟我回酒店?” “来,你跟我说说,你怎么想的?”姚路安太有兴趣了,多少男人想碰到卢晴这种急于失足的大傻冒呢!连财带色骗的她毛都不剩:“说实话我看你也不像没脑子的人。怎么?真想跟我睡啊?那你倒是拿出跟我睡的态度来啊?” “让你脱衣服不脱。” “问你怎么玩你不说。” “想怎么着啊?” 姚路安的高压让卢晴紧张。她终于说:“我是想跟你睡的,然后我进门之后后悔了…” “你几岁了?”姚路安嘲笑卢晴:“你30了,不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这点我建议你学学你妹妹的老板,我的朋友涂明。你要是不认识他,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你们交流交流经验。” “我知道你的好意了。我以后不这样了。你是个好人。”卢晴真的明白了姚路安的用意,他这人也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随便那么坏。他本质上是个好人、也是个聪明人。 “你给谁发好人卡呢?轮到你给我发好人卡了?”姚路安觉得卢晴太他妈逗了:“要不是我不喜欢来强的,你现在正在床上哭呢你知道吗?” “知道了。” “知道个屁。”姚路安骂人的时候表情都不变,好像他从来都这么凶:“饿不饿?” “还行。”卢晴说谎,韩式炸酱面太辣,爆米花没吃多少被他打断,跟他走路回酒店进门连口水都没喝就被他吓哭了。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能拍电影了。 姚路安哼了一声,走到书桌前拿起电话在酒店订餐。 卢晴听到他定了阳春面、小炒菜、还有苏打水,就有点感激,对他说:“谢谢。” “假客气。”姚路安说她一句,走到客厅收拾明天出发的行李。他这次只停留一天两晚,昨天深夜到,明天凌晨出发。他换行李很快,又在地上摆着的一排设备里拿了两件自己用的。 卢晴站在那看他收拾,终于忍不住问他:“你为什么要住酒店?” “我没有房子。” “为什么?” “因为我不打算在一个地方久居。这个酒店房间我常年包下来,一年不到15万。” “那你父母呢?” “我父母有自己的爱好和圈子,有自己的事情做。我每年回来看他们几次。” “真好。” 姚路安的生活方式是卢晴一辈子不敢想的。她想了半天说:“我觉得你常年包酒店房间性价比不高…” “然后呢?” “我有一套房子…现在空着…两居室…”卢晴看姚路安脸色没变,就继续说:“地段很好、装修也好,要不…13万…一年,我租给你吧?” “?” 卢晴真牛逼。 半个小时前被姚路安吓的哭成傻逼,现在缓过来了琢磨赚姚路安钱了。 “我住酒店,有人每天打扫,想吃东西随时叫,衣服可以送洗,需要东西我叫客房服务。我住你那我有什么?” “这些服务我都能提供。”卢晴笃定姚路安住不了几天,那房子之前租给一户人家,差点被毁了。卢晴舍不得了,翻新后就空着,总是碰不到合适的租客。姚路安行,他租房子就是放东西。 “你要不要跟我看看房子?” 卢晴笑了:“我喜欢跟你是不是喜欢我没有必然联系啊。” “这次玩大的。”姚路安又吓唬她:“你要是再哭,我就弄死你。” “那你季付还是年付?”“日付。” “你去办签证。” 操。 “卢晴,我对你刮目相看。”姚路安很认真的说:“这不是在酒店了,来土耳其你渣都不会剩。” “你不去看看?” “怎么了”助手问他:“失足少妇气你了?” “那你?” “一年13万。” “骨折了。” 这招卢米教她的,她本来不敢的,今天在姚路安挂断电话后跟吃了熊心豹子胆一样,一狠心发给了他。 “哪找的冤大头啊?”卢国富问。 她不紧张了,甚至敢偶尔看他。姚路安不说话的时候比他夹枪带棒损人的时候温和那么一点。 卢晴在网上总会比现实勇敢一点。 “对啊。” 不到五分钟她就收到了订票消息,心突然轻飘,腿也跟着软了一下。说不清楚怎么回事。 “租出去了。” “好撕吗?” 但卢晴那件睡衣还真他妈好看,姚路安打开照片放大看了看:这八成是卢米的杰作。卢晴肤白羸弱,穿上应该有特殊风情。姚路安想到这,喉结滚了滚,问卢晴: 姚路安仔细看了眼号码,是卢晴没错:“你又跟我装大尾巴狼是吧卢晴?” 姚路安总是不按套路出牌,在她以为他随便,把自己送到他嘴边那次,他像个绅士一样,拒绝了她;在她以为他们不会有什么的第二次,他给她上了一堂课。这次卢晴是真的想向前迈一步了。 卢晴被姚路安问住了,很久才回:“没有。” “怎么了?还玩不玩啊?”卢晴的消息紧接着就来了,这才几天,就长本事了,比姚路安还要厚脸皮了。 她有一点期待跟姚路安讲话。有时店里没有客人,也没有网上订单,她就会盯着手机,心里也会猜想姚路安在干什么。 “多虑了。” “敢。你保重身体。” 姚路安把房卡拍她手上:“明天12点前,把我东西搬走。”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别轻易跟男人回家,你玩不起。” 可姚路安似乎深谙渣男之道。 “就…碰上了。” “行,过年时候我在土耳其有工作,敢来找我吗?” “对呀,等你呢。” “喜欢就好。” 看到卢晴的回复,姚路安笑了。卢晴又装大尾巴狼,结果一碰她她就哆嗦。 “行。” 也从这天起,卢晴对姚路安的心态有了细微的变化。 “你怎么了?” “行。” “死不了。最近跟男人回家了吗?” 姚路安每天给她转钱,有时他们聊几句,有时什么都不聊。 卢晴的花店终于开业了。 “不然你给我发的都是什么啊?这不是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才干的事吗?” “哦,好。” 姚路安把手机丢到一边,笑了。 “多少钱啊?” 卢晴跟姚路安吃了个夜宵。 “所以这次怎么玩?”卢晴问姚路安。 姚路安没回她。 卢晴没回姚路安消息,第二天却发给他一张她申请电子签的截图。 卢晴拿着姚路安一张房卡走了。 当她把签证下来的消息告诉姚路安,以为姚路安这次又要准备抽身的时候,他却说:“信息给我,我给你买票。” “怎么?等我呢?” 卢晴给她发来一张照片,是一件透薄的睡衣:“我发这件睡衣去土耳其好吗?” 卢晴回家的时候卢国富问她:“房租租出去了?” 卢晴认真了,他反倒不太想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对女人是什么德行。诅咒他死无全尸的女人从五道口排到知春路,他不太希望卢晴也加入她们。 姚路安给她发来一张照片,他手上打着石膏,在海边晒太高。整个人黝黑黝黑的。 “看什么呢?”姚路安吞了一口面:“吃完赶紧走。” 姚路安切了一声挂断电话。 没有他的房间少了一点压迫感,卢晴站在门口想起昨天姚路安吓唬她,笑了。 姚路安不跟他说话,她也不会特别失落。有时会给他发一点她当天很满意的鲜花作品,还有一些能触动她的卡片寄语。 “没什么可看的。” 开业的第一天,她亲手插了一束漂亮的花送到姚路安租的房子里。拍了张照片发给他,顺带一句:“酬劳。” 卢米则问她:“后来见过姚路安了吗?” 第二天她来搬东西的时候,姚路安早就走了。 卢晴也不着急,她心态摆的很正。 “对啊。我认真了,我还很喜欢你。” 她叫了一个很好的搬家公司,把姚路安的那些宝贝们好好的搬到了她空着的房子里。那房子就在她住的小区,一栋楼,隔壁单元。 “见过,我店装修的时候来过一次。”卢晴故意把其他的事隐掉不说,她也觉得丢人。 姚路安有时回她一张工作照,有时不回。 每天按时转钱,跟从前一样,偶尔跟卢晴说几句话,态度不冷不热。好像那天邀请卢晴去异国他乡跟他野的人不是他。 第二天才收到姚路安的回复:“物超所值。” 这次卢晴终于不害怕了。没由来相信姚路安。 “嗯?” “哦。” 他在给卢晴演示究竟什么是“渣”;一般女人到这一步早受不了了,卢晴却没有。依然给他发她的鲜花作品,还有寄语。 “滚蛋!” 而她也确实想明白一件事,她其实有一点喜欢姚路安。 “我能。” 我恋爱了吗? “我不坐红眼航班。”卢晴给他发去照片,提出这个要求。她从高中毕业带卢米旅行开始,就没坐过红眼航班。 终于有一天,姚路安跟团队喝了点小酒,看到卢晴发来一张照片:她设计的雏菊插花。眉头皱了皱打给她:“你认真了?” 卢晴扪心自问,没有。姚路安摆明了就是想跟她有点什么,但不准备跟她有未来。那又怎么样呢?我有一点喜欢他啊。用卢米的话说:“我不吃亏啊。” 姚路安觉得自己有点不是人了。 “千万别口下留情。” “你喜欢我?你喜欢一个只是对你有一点兴趣的人?” “你仗着我对你有那么一点兴趣就得寸进尺是吧?”姚路安拉好行李箱起身看她:“我半夜叫客房服务你能应?” 姚路安给她转来350块钱,跟她说:“今日房租。卢晴手快点了收款。 她上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还是在跟前夫恋爱的时候。 原版未篡改内容请移至 官网。如已在,请关闭广告拦截功能并且退出浏览器阅读模式 卢晴&姚路安(暧昧) “我试了试, 还行。”卢晴与人**不太熟练,明明带着一点暧昧的事,到她这里就像在讨论一件正经事。 “那么, 带来。有多少带多少。”姚路安回她:“你精准的掌握了男人的恶趣味。距离成为渣女,还有一步之遥。” “这算夸奖?” “算你长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 卢晴过了很久才回他, 又发了另外一件。是让卢米江湖救急,借了她一张图。 “这样怎么样?” “可撕。”姚路安回她。 “所以,男人只有聊到这个话题才话多?”卢晴直接问他。 “不然呢?男人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知道了。” 卢晴店里来了客人, 把手机放到办公桌里去接待。她的花店算是做的不错, 因为她的花好、她审美也好, 才开业不长时间口碑就做了起来, 周围的学生常常在她这里订花。有一些直接给她发消息, 让她做好到时来取。也有人亲自来店里挑选花。 卢晴最喜欢读书的男生来挑花。她一眼就能看出哪些男生很受女生欢迎、哪些是花花公子、哪些很喜欢即将收到花的人。每每遇到这样的买主,她总会很认真。 男孩们让卢晴代写卡片,有的卡片很动人,让她恍惚回到少年时代,也曾在一些节日收到鲜花。那时抱着花走在校园里,像一幅经年的画,很禁琢磨。 送走这一波客人已经到晚上, 卢晴拿出手机,果然,姚路安静默。 倒也不失落, 一来二去知道了姚路安是什么样的人, 就不会有太多期待。跟店员交代一下, 就收拾好东西出门。 今天又有相亲。 卢晴现如今对相亲已经十分坦然了。 很多时候一个人无聊, 出去见见人也挺好。 今天这个相亲对象长的有点像姚路安,但是比他看起来温柔。卢晴觉得今天的运气真不错, 至少对面的人看起来顺眼。 想到姚路安,就有那么一点心不在焉。 他那样有进攻性的男人,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漂泊,也会偶尔跟女人出来坐坐喝个咖啡吗?姚路安那么懂拿捏女人,是经历过很多历练吗? 又觉得自己思考这个问题挺傻。 姚路安怎么可能没有女人? 这顿饭吃的久了点,男人要送她回家。卢晴想起姚路安吓唬她,就果断拒绝:“不用啦,我还要回店里。” 就这么走了。 到家里才反应过来,她竟然真的被姚路安那天的反应吓住了。所以她根本没有做渣女的资本。像姚路安说的那样,她脑子不好使,又体弱,真碰到坏人什么都不是,一秒钟就被人放倒了。 感谢姚路安。 下一天姚路安付款的时候,卢晴点了收款。然后对他说:“这日付的租金是不是不太对?” “怎么不对呢?” “每天少几块钱,每年也是不少的钱呢!”卢晴第一天就想问,姚路安看起来不是抠门的人,怎么要在这房租上跟她斤斤计较:“你没租过房,不太了解行情。季度比年付贵、月付比季付贵、日付当然最贵。” 那头的姚路安大笑出声。 卢晴锱铢必较的德行太可爱,让他心情大好。继续问她:“那我付多少合适呢?” “至少360吧?” “我付你1000,你把我东西搬回酒店。不租了。” “这就有点流氓了。” 姚路安的好心情写在脸上了。 助理在旁边看着他笑,松了一口气。前几天他们跟丢了素材,姚路安发了滔天大火,接连几天张嘴就训人。今天终于是笑了。于是小心翼翼问他:“失足少妇…讲笑话了?” 干他们这行的,风里来雨里去,没一把子体力是不行的。尤其是姚路安,有时还要搞“极限”摄影,那命是别在裤腰带上的。所以姚路安不太长情。卢晴算是姚路安聊的久的。 助理知道的不多,但姚路安也没跟他说过换人,那就还是“失足少妇”了。 “失足少妇”这会儿正跟姚路安算账呢! 姚路安才不会痛快给她钱,下一天转钱的时候转349,卢晴发来一个? 姚路安回她:“你昨天跟我说行情,我做功课了。你那房子,一年10万到顶了。” “……价钱是之前谈好的。” “只是你报价而已。” 姚路安逗卢晴逗出乐趣来了,卢晴这人脾气像块棉花,偶尔急头白脸还挺好玩。 “你差那几块钱?”卢晴问他。 “你差那几块钱?”姚路安回她。 “姚路安!” 卢晴不识逗,急了。 倒不是钱的事,是姚路安的态度,太傲慢了。好像她只是小鸡,随便他拿着捏着。这个狗男人怎么这么坏! “熟到你可以直呼我大名的地步了?”姚路安深谙火上浇油之道,顺道给卢晴打了语音。 卢晴接起来的时候没说话,也不知怎么了,想弄死姚路安。离婚的时候没想弄死前夫,现在想弄死姚路安。卢晴说不清是自己变了还是姚路安太过气人。 姚路安却在电话那头笑:“怎么了?拆迁富小姐因为几块钱走心了?” “你是因为几块钱走心了还是跟我走心了?”姚路安嘴欠,专挑气人的说:“你跟我走心得有点走心的态度,房租你可以不要了,我会感激你。” “十几万呢!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我又不是没脑子,我干嘛不要?” “现在倒是精明了。当初怎么没脑子?” 姚路安一句话把卢晴说没电了。 长辈们有时会说:“咱们卢晴这脾气呢,像卢家人也不像卢家人。” 助理见姚路安拿着手机不抬头,觉得他这次有点不一样,凑过来问他:“跟失足少妇沉浸了?” “美的你!” “我凭什么便宜你这个渣男啊?” 姚路安也不否认,起身走了。 “你听我说。”卢晴顿了顿:“你一无所有,毕业以后吃我爸妈的住我爸妈的,是我,我们家人,从不嫌弃你。你说的对,你就是上门女婿倒插门。” “年付,15万,少一分不行。十分钟之内你给我转账,不转我明天就把你东西折腾回酒店去。”卢晴把帐号发给姚路安,难得她这么有脾气。 “你说她像卢家人吧,也对,通透,宽容,厚道;可咱卢家没出过这么软的。” 真是傻逼。 顺手给卢晴转了一千,还有一句:“补差价。” 姚路安看到强硬起来的卢晴,心情更好了。也顺道想了一下卢晴说这句话的语气,想象不出来。 在发送键按了很久,还是点了叉。 “别,看照片没意思,我要亲自验!”卢晴又虚张声势了,又不是就姚路安能胡说八道,她也可以。 “你穿上那件睡衣给我看看。”姚路安又犯混蛋了:“敢不敢啊?先让我验验货,看看你值不值得我费心啊。” 卢晴被他气的哭笑不得:“你就不能说几句好听的话。” “你给我等着。” “你快睡我,睡完我也拍拍屁股走人,让你见识渣女是怎么速成的。”卢晴跟他拌嘴。她很奇怪自己跟姚路安什么都能说,在他面前也会霸道任性。才见那么几次面、打过那么几个电话、聊过寥寥无几几次天,他在她心里就变成了一个相对亲密的人。 卢晴终于说了自己想说的话,那种痛快是淋漓尽致的,她从未体会过的。 卢晴没回复姚路安,给她前夫打了一个电话。 就这么一个卢晴,被姚路安逼的有了态度。 卢晴觉得心里堵的那面墙轰的一声倒了,天光乍破,万物晴朗起来。 “卢晴。” 姚路安看到消息捧腹大笑,这样的卢晴何止是有点意思啊,简直是太有意思了。 刚离婚的时候无意间听奶奶跟卢国富抹眼泪:“怎么就让人欺负成这样了?” “卢晴。” “永远别做噩梦。” “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我的钱就当扶贫了。”卢晴听到前夫呼吸重了,他生气了,卢晴笑了:“希望你花我的钱心安理得。” 可这种自我规劝根本不管用,很多事成既定事实了,道理她也是现在才明白。 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误会?居心不良就是居心不良、骗钱就是骗钱!骗感情就是骗感情! 哭的时候说不出话,只能挂断语音。 “我刚给你转了15万,你让我跟你说好听的话?我没弄死你纯粹是看你那张脸还不错,而你这个人我还没睡到。懂吗?” 电话接通,前夫很意外。 那天在卢晴家里,卢晴跟姚路安倾诉,从懵懵懂懂到奋不顾身办的那些傻事,一桩桩一件件都跟姚路安说了。没想到是给姚路安递了一把刀子,他现在用那把刀子扎她。 姚路安呢,给她发一条消息:“挺好,你就精明到底。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值得你犯傻逼。” 卢晴呢,哪怕自己吃了那么大亏离婚了,她仍旧对他说那或许是误会。 想到急头白脸的卢晴,又笑了。 “你就是个混蛋。”她给姚路安发消息:“但我竟然有点喜欢你这个混蛋。” 卢晴又被姚路安弄哭了。 “见过的混蛋还是太少。”姚路安继续气卢晴:“哭完了你跟我说说,哭这一次有什么收获?别白哭一次,记吃不记打,下次吃亏上当还有你,一点长进没有。” “行。别拍太露骨,我不喜欢。我单纯就是想看睡衣。”姚路安倒是要看看这个傻卢晴能虎到什么程度。当然,以她这几次犯的混蛋来说,就算真发给他裸照他都不会稀奇。 很多事,如果她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她不会吃那么大亏,也不会被人拿捏成那样。她心里其实一直在堵着,实在过不去的时候她会劝自己:“如果狗咬你,你还要咬回去吗?那你不就也变成狗了吗?” 她哭的更厉害了。 “等我睡完你拍拍屁股走人,让你再见识一次渣男。” “之前你说你感觉像我家的上门女婿,这种滋味让你不好受。” “你他妈别叫我名字,你配吗?”卢晴声音忽然大了:“你说你要尊严,尊严是自己挣的。我现在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你在我面前在我们家人面前,永远不会有尊严!” “卢晴!” 卢晴说完挂断电话,把前夫的所有联系方式删除了。太爽了,这种感觉太爽了。 “干嘛?” 卢晴从前是多温柔的人啊! “行,我等着你。”姚路安回她:“你下次见我可别哭了。见一次哭一次,跟个哭包似的。”说完又加一句:“要真想哭,床上哭吧!” 姚路安话说的狠,也仅限于此了。 “下次直接跟我说,别发消息。显的你没胆。”姚路安回她。再过一会儿,卢晴收到了转账消息。 “你可以去任何地方找尊严,但在我们这里,我们就当你是我们养的一条喂不熟的狗!” “照片我拍了,但我就不给你发!” 那时每每跟他解释家里人对他像对自己的孩子,他觉得没尊严是他多想。卢国富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我女婿可厉害了,学习厉害、工作也好,别看人家外地的,一点不差! “行,那我便宜你,我给你发。” 卢晴坐在那掉眼泪,心里恨姚路安恨的要死。恨不能一口一口连筋带肉咬死他。看到他的转账,还不忘顺手点收款。 卢晴回到家里,翻出睡衣,拍了一张照片。 原版未篡改内容请移至 官网。如已在,请关闭广告拦截功能并且退出浏览器阅读模式 第127章 卢晴&姚路安 姚路安好像有很久没对一个女人这么感兴趣了。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交谈从满是火药味, 渐渐变的日常。 姚路安在一个早上睁眼的时候,首先拿起手机看卢晴的消息。这个动作让他震惊了那么一下。 我竟然网恋了? 我?姚路安?网恋了? 一个现世大渣男睁眼就期待一个女人的消息? 他想了那么一会儿,然后开始自嘲:竟然在卢晴身上翻车了?在卢晴身上翻车怎么了, 卢晴这么好玩, 翻就翻吧! 姚路安对卢晴说不上太认真,但总归是比对别人认真了。 在卢晴出发去土耳其之前,姚路安认真的给了卢晴一个攻略,还有一个工作邀请:“你呢,也别白来一趟,接点活, 付你工资。” “什么?” “我土耳其的旅行纪录片需要一个女性角色, 你来客串一下吧。” “?我不太喜欢上镜。” 卢晴说的是真话, 读书的时候在西单也偶遇过星探,人家给她联系方式, 她还以为对方是骗子,撒腿就跑。她对上镜不感兴趣。 “背影。” “那行。报酬呢?” “一集1000。” “你真抠门。请问你计划拍几集呢?” “一集。” …… 卢晴习惯姚路安的聊天方式了。直接、粗暴、没几句实话,于是跟他说:“以最终剪辑结果为准, 一集5000。” “你现在可是会狮子大开口了。” “对付流氓就该比流氓还要流氓。” 卢晴说姚路安是流氓。然后她心里真的很喜欢这个流氓。过去这段日子跟姚路安隔着那么远聊天,她把自己整个剖析个遍。姚路安后来也剖析他自己, 最后的结论是他伤害过很多人, 最后应该会死无葬身之地。 两个人的相处,比朋友近了一点, 距离恋人又还有距离。虽然讲话荤素不忌, 但都没明确说要在一起。卢晴结束一段失败的感情不久, 而姚路安, 根本就不喜欢谈感情。 有时卢晴跟卢米说起姚路安, 会带着一点怯生生的情绪。当她不跟姚路安说话的时候, 她表现出来的状态是真实而真挚的。 卢米总是鼓励她:给我上啊!渣男怕什么!你也渣他!你们互相渣! 在出发土耳其前几天,卢晴接连失眠。 上一次接连失眠,是在她从前刚开始恋爱的时候,也已经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满脑子无法自控的爱情憧憬,而这一次,像是要去冒险。姚路安是一段充满离奇幻境的旅途,是卢晴不曾体验过的人生。有时翻看他们的消息,看到某一个瞬间,两个人聊的很深入,会突然的静默。每当有这样的静默,卢晴都会有一点点走心,就会比上一次更喜欢姚路安一点。 然而喜欢和爱是不同的。 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像上一次那样爱一个人了,那太难了。她对卢米说。 卢米则会笑笑:“你高估你对那个傻逼的爱情了,也低估了你自己,以及,野汉子姚路安。” 出发那天是大年初一。 飞机起飞的时候,卢晴觉得自己可真勇敢。她一个人,从北京到伊斯坦布尔,经历一次转机,耗时20多个小时,在清晨的时候落地。 姚路安站在人来人往的接机点,周围都是异国面孔,只有他,最特别,也最熟悉。 卢晴猛的想起两个人说过的那么多出格的话,在他的目光下腾的红了一张脸。 姚路安没跟她客套,微微弯着身子凑到她面前,戏谑看她一眼:“后悔说那些话了?”说完笑出声,手按在卢晴拖着行李箱的手上。掌心很烫,卢晴慌忙撤回手。 姚路安看她一眼,接过她的行李箱。 开去酒店的路上,卢晴双手攥在一起。她本来想找点什么话说,但又觉得似乎说什么都不太对。姚路安任由她紧张,在看她几次后,又逗她:“怎么?害怕我在异国他乡把你分尸了?” “......” “你不是嘴挺厉害吗?嗯?”停车后姚路安伸手狠狠捏她脸:“哑巴了?怂了?” 卢晴终于笑了,抬手打他手背:“放开!” 姚路安又用力捏了一把:“触感还挺好。走吧。” 卢晴跟他走进酒店,这一次她没有退路了。 姚路安从来都不会装,进房间前对她说:“你想好,进了这个门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隔音这么好啊?”卢晴终于回魂了,又敢跟姚路安拌嘴了。 姚路安敛去平常的顽劣神色,深深看她一眼,开了门。卢晴的心随着那扇开着的门,也缓缓的打开了。可是她的腿却没有动。 姚路安站那看她良久:“进来吧,不碰你。” 卢晴终于是走了进去,姚路安关上门,紧接着来了一句:“你知道男人说不碰你和不进去,都是放屁吗?”他站在她身后,看到卢晴的耳后红了一大片。姚路安的心腾的跳了那么一下。 从她身边绕过,将她的行李放在行李架上,指指那道门:“进去补觉吧,我还有事要处理。” “你要出去吗?”卢晴问他。 姚路安坐到书桌前,打开电脑:“我着急处理素材,你去睡。” “哦。” 这跟卢晴想的不太一样。 她以为姚路安会在她进门后就撕咬她,然而他没有。他的神情甚至有一点冷清,好像对她毫无兴趣。然而卢晴太累了,她急需补觉。把睡衣包拿进卫生间,顺手锁上门。门锁咔哒一声,吓了卢晴一跳。就那么看着那门锁,过了很久,拧开了。 又是那么咔哒一声,比什么都暧昧。 这是她这辈子洗的最漫长的一次澡。温热的水落到她头上,洗去她旅途的疲惫,让她看起来更加纤尘不染。有时会看一眼那扇门,猜测姚路安会不会进来,然而他没有。 卢晴不困了,她突然有了很大的勇气和斗志。他不来撕咬她,那她撕咬他好了。 卢晴吹头发,换上那身睡衣,在耳后和手腕擦了香水。 她准备打开那扇门径直走到姚路安面前,坐在他和他那讨厌的电脑中间。 卢晴一狠心拉开门,却看到靠在衣柜上站着的姚路安。 所有的镇定一瞬间消失不见。 白嫩的脸连带着胸前一大片,都红了。转身想回到卫生间锁上门,却被姚路安一把捞进怀里。 裸露的肩头贴在他冰凉的衬衫上,慌张的眼对上他的。 “躲什么?”姚路安问她:“刚刚不锁门,现在又想跑,女人都像你这么善变吗?” “我…” 姚路安猛的垂首吻她。 他站在这四十多分钟,她在里面多煎熬,他就多煎熬。 这个吻跨越了一百多天,卢晴在他怀里颤抖。她还是胆小,也不知未来是什么,她放不开,又希望他能卸掉她所有的包袱。 这一辈子都没这么矛盾过。 当他的舌直抵她口腔,霸道的与她交缠,卢晴紧接着就腾空。卧室里两扇落地窗,白窗格,外面就是海。 姚路安手握着她脖颈迫她抬头,落地窗上是她隐隐的轮廓,睡衣在他手下皱起。 姚路安的呼吸在她耳后,啃咬那片滚烫的肌肤:“睡衣好看。” 双掌相合又分开,衣帛撕裂,卢晴害怕的闭上眼睛,偎进姚路安怀里。 外面是一片深海,波涛暗涌。 卢晴闭上眼睛。 才开始,就决堤。 姚路安停下来,有些意外的看着卢晴,而她无比羞愤,掌心挡在他眼睛上。 “太久没有了。”卢晴微微喘着解释。 “我也是。”姚路安拿开她的手:“不同的是,我没你那么快投降。” 他轻声笑了,鼻尖擦了擦她的,轻轻吻她。温柔的仿佛他们之间有爱情。 没有吗? 卢晴看着他眼睛,里面分明带着一点认真。 卢晴累了。 20多个小时的飞行,又有那么长时间的体力劳动,在伊斯坦布尔粉红色的黄昏里,闭上眼睛,睡在姚路安怀里。 这跟她想象的剧本也不太一样。 原本的剧本是当他们结束一次激烈的交流后,她会在他拍拍屁股走人之前拍拍他的脸,对他说:我玩够了啊,你好自为之。 可姚路安没有拍拍屁股走人,她也困的睁不开眼,而这个渣男的怀抱意外的温暖。 再睁眼是深夜。 她肚子咕咕叫,姚路安不在身边。卢晴下了床,出了卧室,看到姚路安坐在沙发上处理素材。 卢晴站在那看了他很久。 “我饿了。”卢晴委屈巴拉,随便套着姚路安的衬衫。 姚路安闻言抬头看她。 “我饿了。”卢晴又说了一句:“饿了,我就没力气再跟你干什么了。” “你这么自信我还想?”姚路安挑挑眉。 “是我想。” “看来你对我提供的服务还算满意。” 姚路安起身去储物柜,拿出泡面:“将就吃,这家酒店提供的夜宵服务非常糟糕。” “什么都行。” 卢晴盘腿坐在沙发上,拿起一件衣服盖住腿。姚路安看她欲盖弥彰,难得不戳穿她,将泡面放到她面前,他自己也抱了一桶。 两个人都盯着泡面桶,身体和情感都很饥饿。 “是不是很容易?”姚路安问她。 “什么?” “一夜情、做渣女,是不是很容易?” “谁说我跟你一夜情?”卢晴直直看着他:“我跟你不是一夜情,我要跟你夜夜情。我在土耳其几天,就睡你几天。睡够为止。” 姚路安靠在沙发背上幽幽看她,这次卢晴没撤退,也勇敢看回去。良久后姚路安挑挑眉:“面熟了。” 两个人沉默吃泡面,卢晴饿的不得了,吃了面又把汤喝干净。都吃完还没饱,抢过姚路安的,把他剩下那几口也吃完。 “饿着你了是吧?”姚路安嘲笑她。 “你最好预定好明天的早餐、午餐、晚餐。”卢晴突然捏着他的脸,学他在车上吓唬她的神情和语气:“谁都别想活着出这个门!” 姚路安愣了一秒,而后大笑出声。 卢晴太好笑了。 无论是在网上还是在现实里,她装大尾巴狼的样子都太好笑了。她自己知道她说这些狠话的时候眼神还在躲闪吗?她知道在他们亲密的大部分时间里,她都不敢睁眼吗? 姚路安快笑出眼泪,过了很久才收住笑意,点点头:“行,卢晴,我知道了。你来送死的,还以为能跟我同归于尽。你最好别求饶。” 姚路安站起身来敲她脑门:“听见了吗?求饶我就弄死你。” 在卢晴的目光下从后背扯住T恤上缘,脊背上肌肉纠结又舒展,在进卫生间前将T恤丢到卢晴头上:“给钱了吗你就看?” 第128章 卢晴&姚路安 卢晴朝他伸出手:“你也看我了, 而且看的更多。” 姚路安当作没听见,去卫生间冲澡。 卢晴补了一觉,又吃了东西, 在深更半夜里精神的像只狼。卫生间里响起水声,这让她想到姚路安站在门口等她的四十多分钟。 姚路安自诩现世大渣男, 却站在门口等她,多少带着一点不太明显的慈悲心肠。 他出来的时候下半身裹了一条浴巾,头发还滴着水, 坐在真皮转椅上。圆寸短发下是一张硬汉脸, 这跟他的职业有神奇的割裂感。 卢晴看了一会儿,去卫生间刷牙洗脸, 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吹风机走到姚路安面前。 “我这头发用吹?”姚路安皱眉看她。 “要吹的,不然睡觉头疼。” 卢晴站在他□□,为吹风机插上电, 现朝一边试了风速和温度,这才帮姚路安吹头发。动作温柔, 像对一个孩子。 姚路安微仰着头看她。卢晴的下颚线很好看, 从他的角度看到一个眉眼低垂的女人,这个女人经历一段失败婚姻的历练,却仍待人温柔、也还勇敢。 姚路安抱着她,卢晴一个不稳, 跌进他怀里。 关吹风机的动作很慌乱, 世界安静了。 卢晴对上姚路安的眼。 “渣女比你沉着。”嘲笑她:“卢晴你还得练练。” “但你穿我衬衫很好看,下次我还允许你穿。” 姚路安跟其他所谓“渣男”不太一样。有的男人渣, 为了骗女人什么都依着对方, 没有界限, 把人骗到手就行。他不骗女人, 还有许多要求,比如:不许女人穿他衣服、不许对方查岗等等诸如此类。这个恋爱能谈就谈,不能谈就止损。当然他也不会去做那些事,他只要愉悦的关系。因为他不定会死在哪。 卢晴的指尖触到姚路安肋骨位置的伤疤,躲开他行凶的嘴唇,微喘着问他:“疼吗?” 姚路安低头看了眼,伤疤狰狞,也算死过一次的证据:“还行。” “怎么伤的?” “要跟我走心了是吧?”姚路安讥讽她,把她双手扣到身后:“我子弹上膛了,你要跟我聊家常。你们渣女都这么不解风情吗?”说完在她脖子上重重咬了一口,牙齿咬住她耳垂。 “不是想弄死我吗?”姚路安手臂用力,消弭与她最后都努力:“来吧,现在就弄死我。” 房间内昏暗的夜灯,卢晴紧紧攀着他,微睁着眼看到外面深海海面的微光。姚路安的汗水落在她肩膀上,衬衫湿了一片,贴在她肌肤上。 “姚路安。”卢晴叫他名字,讲话断断续续:“姚路安,外面的…海上…有光…” “专心点,行吗?”姚路安捏着她下巴,动作重了,把她的叫声吞进嘴里。 卢晴觉得自己变成一个漂流瓶飘在海面上,顺着巨浪和狂风不知要飘到哪里,最后又要被什么人拾起,珍藏在书架里。 在他们双双跌进床上后,用力呼吸十几次才还魂。 卢晴侧躺过来,看着姚路安,还是惦记他的伤疤,指尖在上面轻轻的摩挲:“怎么伤的啊?” “忘不了了是吧?”姚路安问她。 “好奇。” “有一年骑摩托,摔了。” “哦。” 卢晴哦了一声,坐起身来看着那道疤很久,过了会儿低下头去,轻轻亲了一下。姚路安腹部抽紧,看着她。 卢晴也回看他,笑了笑:“没死,真好。” 转身拉过被子:“我困了,我想睡觉啦。” “吃完早饭再睡。我让酒店提前送了。”姚路安拍她脸:“别睡。” “好。” 她也不知道自己竟然是这样的,从深夜闹到晨曦微露,吃了酒店送来的早餐,又在床上睡去。 姚路安觉得自己的伤疤有点烫,低头看了眼,明明什么都没有,卢晴嘴唇的温度却留在了上面。 卢晴这一觉睡了六七个小时,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 姚路安正在外面开会,应该是在跟导演对纪录片脚本。他对导演说:“这个脚本,约等于没有了。” “因为是你拍,象征性找人写了。” “我拍什么你用什么?那应该我做导演。” “你做啊,我让你做你不做。” 姚路安笑了:“破玩意儿,好意思拿出来。行了我知道了。女演员搞定了,只有背影。” “别人?你给我那几个人光看照片就过不了。” “片酬?以成片集数算,一集一万。” 卢晴听到一集一万,终于开门走出去。姚路安这个孙子想赚她差价?一双好看眼瞪着姚路安,后者则对她挑眉,一点没有被抓包的羞愧。 本来也没有。 节目组有钱,姚路安准备多为卢晴要点。一个姑娘一个人来土耳其,多要点片酬正常。 结束会议看着卢晴:“怎么了?你那表情好像我卖了你似的。赚你点差价不行?” “行,当我付你钱了。” “?你付我钱?” “对,够吗?” “你觉得呢?你一个富婆付钱的时候扣扣搜搜的,好意思吗?” “那你多少钱?”卢晴坐在他腿上:“别人给你多少钱?” 姚路安抱起她举起来准备把她摔到地上,卢晴尖叫一声:“我错了。”紧紧搂着他脖子。 “把你厉害坏了。”姚路安笑出声:“你准备付我多少钱?你说说我听听,来,说。” “按次付行吗?” “行。我原来日付你房租,异曲同工了。” “一千…一次?” 姚路安点点头:“你也就这点能耐了。”把她放到沙发上:“坐这,我跟你说一下纪录片的事。” “哦。” 姚路安把场景地图拿给她看,给她讲解。 “不需要特意换衣服吗?”卢晴听他说完,发现他没说服化道的事。 “衣服我给你准备了,没让剧组准备,他们眼光不行。” 姚路安给卢晴准备的服装既贴合她原有的风格,又带着一点异域风情,不会特别夸张。他工作的时候非常严苛,这会儿绷着脸对卢晴说:“开拍后我有要求,不要喊苦喊累、听我的。” “…我不能有自己的想法?” “什么想法?” “比如怎么拍?” “你可以提,我不一定会听。” 卢晴点头,起身奔卫生间走:“我要去刷牙洗脸,我们现在可以准备吃饭吗?我饿了。” 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一双带着喜色的眼,还有粉扑扑的脸,跟从前大不相同。 有很长一点时间卢晴都觉得自己很丧。看起来就像一个失婚失意的灰败的女人。她做过很多事,企图把那种丧的感觉从身上赶走,但都徒劳无功。 姚路安治好了她的病。 正如卢米说的:离婚怎么了?你找一个好看男人一起关两天,出来的时候除了腿软一切都能挺好。 卢晴笑卢米口不择言。现在就突然觉得卢米说的对。这还没关满两天呢,效果就这么显著。 出了卫生间看到姚路安皱着眉看电脑,卢晴没讲话,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回到卧室。落地窗前有一张小沙发椅,抱着咖啡杯坐上去,塞上耳机,看海。 《Never Grow Old》的女声温柔,适合地中海的阳光,卢晴坐在阳光里,眯着眼,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度假。 拍了一张风景发给姚路安,还要问他:“嗨,干嘛呢?” “我距离你不到二十步。”同处一间房屋,你竟然发消息给我? “我现在需要独处。” “刚刚不独处,用完了要求独处。你怎么那么难伺候?”姚路安回她一句,继续看电脑。 他工作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 卢晴适时的安静和抽离让他觉得舒服。 这一低头,一个多小时过去,酒店的餐竟然还没送来。而一直嚷嚷饿的卢晴却一直没催。 饿死了? 姚路安自言自语一句走到卧室,看到卢晴缩在沙发椅里,傍晚的光落在她身上,耳朵里插着有线耳机,头靠在沙发背上,睡着了。 这一幕安静柔美,撞到姚路安审美上。转身拿过设备,开了机。 姚路安不喜欢设计好的台词和场景。 他拍的东西之所以好,就是因为保留了原有的味道,没有过多的设计痕迹。 这个瞬间没有经过任何设计,单纯就是一个女人惬意的旅途。 姚路安拍了一会儿,又换了相机拍照,看到卢晴抱起肩膀,就扯过一个薄毯子丢到她身上。 卢晴微微睁开眼,撞进姚路安眼睛里。 她没有讲话,而是抓住他衣服,不让他起身。 “干嘛?” “谢谢你邀请我来。” “也谢谢我自己,来了。” “找到做渣女的快感了?所以感激?”姚路安坐在沙发扶手上,垂眸看她。 “我不是渣女。”卢晴仰着脸看他:“因为我不愿意花钱。” “不花钱,就得付出点感情。你行吗?” “我行。”卢晴抱着姚路安胳膊,脸贴着他手臂:“我已经付出感情了。” 她像一只小赖猫一样可爱。 姚路安不屑的切了声。 卢晴当没听到,死死抱着姚路安胳膊跟他一起看日落。姚路安真是一个享乐主义,他挑的酒店太好了,又舍得花钱。卢晴甚至觉得她都不用出门,在这个房间里就能完成度假。 “有一个天台。”姚路安低头:“你如果喜欢看落日,有一个很漂亮的天台。” “今天来不及了。而且我今天不想出门。” “不想出门你想干什么?” 卢晴拉着他胳膊缓缓坐到他身上,捧着他的脸亲他鼻尖:“有比出门更有意思的事。” 她坐不稳,身子一歪差点掉下去。 姚路安眼疾手快把她捞回来,不忘嘲笑她:“想法挺多,经验不足。” 卢晴不服:“你放手,你看我还会不会掉下去。” 姚路安耸耸肩,放开手。 卢晴紧紧搂着他脖子,脸贴着他的,还在炫耀:“看吧,没掉下去吧?刚刚是我大意了。” “我不仅不会掉下去,我还有绝活。” 卢晴微微擦着他,看到他眼色深了,贴着他嘴唇:“还行吗?” 她难得这么活泼,带着一点童真,眼里亮着狡黠的光,转而又变的迷离。 “姚路安,我不想出门。” “嗯…那就不出。” “姚路安,你有一点喜欢我吗?”卢晴问他:“像我有点喜欢你一样。” “有吗?” “你认真了。”姚路安用力锁着她:“你吃过一次亏,还想吃更大的亏。” “你怎么没长进啊卢晴?” 卢晴眼睛红了:“不管吃多少次亏,我都敢喜欢一个人。” “哪怕这个人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只要我喜欢。” 姚路安笑了:“那你可真是不要命了。” 第129章 卢晴&姚路安 姚路安真是有求必应了。 卢晴有心用姚路安治自己的心疾, 一次又一次。 姚路安窥到她暗戳戳的念头,就握着她脖子吓唬她:“来点刺激的吗?” “?” “捏死你得了。” 卢晴的眼睛红了,吓的。以为姚路安要跟她玩窒息。 姚路安神情恶狠狠的, 手上动作却很轻:“眼泪憋回去!哭出来试试?” “你要掐死我。”卢晴控诉他。 “掐了吗?” “你有念头。” “你别气我。” “你是变态。”卢晴给姚路安下定义:“是不是熟了你就要玩大的了?” 姚路安被卢晴气笑了,起身穿衣服:“你现在厉害了。又会分辨渣男又会诊断变态。等你出了这间房就能把男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了。” 卢晴也笑了。 把被子蒙在脸上, 笑的一抖一抖。 姚路安那枕头丢她,起手动作凶猛,落手却很轻柔。卢晴拉着他手问他:“姚路安, 你每次跟女人分手的时候都会说什么啊?” “滚蛋。” “?这么粗鲁?” “不然呢?要说请吗?” “你肯定是在骗我。” 卢晴笃定姚路安不是这样的。 “卢晴你知道你现在犯了一个致命错误吗?”姚路安靠坐在床头, 双手交叠在脑后,偏过头看她。 “什么?” “你开始给男人找借口了。他肯定不是这样的人、他肯定有一点喜欢我。一旦女人在心里为男人找借口, 就开始变蠢。变蠢就是被伤害被骗的开始。” “你说话太尖锐了。” “你来土耳其之前我就这么说话。” 姚路安继续揭穿卢晴:“你一样来了。你来之前肯定会想:我只要心态摆正,就不会有问题。也或许他对我跟对别人不一样。” “人总是觉得自己才是特别的那一个。” “其实,都一样。” 话糙理不糙。姚路安身体力行给卢晴演绎到底什么是渣男, 他希望卢晴有点长进,别再被男人骗了。她顶多还有五套房子, 还能被骗五次。 卢晴没说话。而是认真看他。 她认真看人的时候, 目光温柔而深远,又带着一点慈悲。她本来就是很温柔的人,只是遇人不淑而已。 “我被骗,不是我的错。” “我碰到渣男, 也不是我的错。” “我不能因为别人是混蛋坏蛋傻逼, 就谴责我自己并从此不再做好人。” 卢晴说着说着眼睛又红了,泪汪汪的。 姚路安也看着她, 吃多少亏都记不住的卢晴:“没人制止你做好人, 你需要长脑子。” “爱情本来就盲目。” “盲目到让你来土耳其?” “我又不爱你。” 卢晴说完这句眼泪落下来,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哭了。 姚路安一双深海一样的眼看着她, 手伸到小桌上扯过纸巾盒,抽出几张塞进她手里:“你不爱我,你哭什么?” “好家伙,我真情实感陪一个女人睡觉。这个女人扭头就说不爱我,然后还哭了?哭的不该是我吗?”姚路安见卢晴坐那不动,就拿起纸巾给她擦脸。 “你怎么就真情实感了?你懂什么是真情实感吗?”卢晴鼻子堵着,姚路安的纸巾贴上去,卢晴用了用力。 姚路安觉得自己真是欠了卢晴的。伺候她、陪她睡觉、给她擦鼻涕,她还没良心似的没事儿就气他。 “我需要一个拥抱。”卢晴哭着说:“不然我会一直哭。” 姚路安笑了:“卢晴你算是知道怎么拿捏我了。”伸手把她拉到怀里,两个人一起躺在床上。 “你别把鼻涕蹭到我衣服上。”姚路安拿纸盖着卢晴鼻子,卢晴破涕为笑。 她本来性格就好。软绵绵的,也不太爱生气,待人真诚温柔,很讨人喜欢。在姚路安以外的地方,真的一点刺儿没有。 两个人就这么抱着。 卢晴的手探进姚路安衣服,贴在他的伤疤上。 “这块疤吓到你了?你没事就摸。”姚路安问她。 “就是觉得受伤的时候一定很疼。” “然后呢?” “我心疼。” 姚路安那颗坚硬的心软了一下,抱着卢晴的手臂用了一下大力气。 这会儿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卢晴跟姚路安哭了一通之后胃口大开。 姚路安给她定了土耳其烤肉,摆了满满一桌、还有餐后甜点,又叫了酒,两个人各守着一把椅子盘腿坐那吃。 卢晴眼睛还肿着。 用饼卷着烤牛肝吃,真好吃啊,忍不住卷了一块送到姚路安嘴边。姚路安张口吃了,是不错。 他吃遍全世界,反倒对吃没什么追求了。重要的是跟谁吃、什么情形下吃。 今天他心情没有来的畅快,卢晴喂他一口他感觉不错,下一次卢晴要向自己嘴里塞的时候,被他握住手腕,截胡了。 “我也要,请你也喂我一口。”卢晴指指肉,张了嘴。 “谈恋爱呢?你一口我一口。” “假装谈恋爱。” “谁跟你假装。” 姚路安哼了一声,给了她一口。 “你吃我一口,我吃你一口。我们真的不是在谈恋爱吗?”卢晴问姚路安,见他兀自喝酒不答她,就自言自语:“那我就当我们是在恋爱了。” “恋爱就是恋爱,不恋爱就是不恋爱,就当是什么意思?自我欺骗呢?” “好的,那我们是在谈恋爱了。”卢晴点点头,重新给他们的关系下定义。 “不做渣女了?” “做渣女不影响谈恋爱,腻了就踹了你。”卢晴又开始装大尾巴狼,其实内心在紧张,这种情绪被她躲闪的眼神泄露。 “卢晴你想好了吗?你跟我不熟悉,我不是什么好人。我满世界漂泊,居无定所;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女人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离开我以后恨不得我马上死。很有可能土耳其之旅结束了,你的这次恋爱就结束了。”姚路安不跟卢晴谈感情,以为她离过一次婚,也不会轻易再跟谁走进爱情。可卢晴是个傻子,心地柔软的傻子。 “好啊。”卢晴举起杯:“那不如祝我们短暂的恋爱快乐。我酒量不如卢米,但也还行。” 姚路安按下她酒杯:“图什么?” “我不太喜欢从前中规中矩的人生。” “然后在我这找刺激呢?” “不是。姚路安。不是。” “喝吧,别说了。”姚路安拿起酒杯跟她碰了碰:“那就谈个短暂的恋爱。”又加了一句:“快乐的恋爱。” 卢晴的脸微微红了,捂着眼睛笑:“傍晚的时候,你可以带我去那个天台看日落吗?” “你不是不想出这个房间?” “我不着急了,因为我的恋爱开始了。” 卢晴是一个很懂自我宽慰的人。 或许是因为经历过更糟糕的,所以恋爱分手在她眼中已经是稀松平常,那不会比离婚还令人难过的。 姚路安懂她的心态,罕见的没戳穿她。但是嘴上却不饶人:“你一把年纪,网聊奔现,也行,什么都体验一下。”把有名的甜点推到她面前:“吃,吃不完晚上接着吃剩饭。” “哦。” 卢晴吃了口点心,还成,拉丝呢,口感挺奇怪。 “如果有人问起我的土耳其之旅,我会说这是很神奇的旅行。” “哪儿神奇?你开始旅行了吗就神奇?” “开始了啊。”卢晴靠在椅子上:“我来土耳其旅行,最开始两天却没出门。这还不够神奇吗?” 卢晴可真单纯。她大概不知道这世界上很多男女以旅行的名义从两地约到一个地方见面,几天不出酒店。大多数最后一拍两散,极少的人修成正果。 “你呢?姚路安。你的土耳其有因为我的到来而有那么一点不一样吗?”卢晴把脚伸到姚路安腿上,姚路安眉头一皱要把她腿弄下去。卢晴忙说:“就放一会儿,我刚刚盘腿腿麻了。” … “有不一样吗?”卢晴这么搭着腿很惬意,她不自主的对姚路安撒娇,每次看到他不屑又无奈的表情,她就有隐隐的开心。 “有。” “哪不一样?” “女朋友不一样了。” “…..姚路安!你为什么总是满嘴跑火车,我都不知道你哪句话是真的。” 姚路安笑了:“非要问问问,说了你又不相信。” 姚路安逗她的。 有卢晴的旅程是不一样的。他呆在酒店两天没出门,跟她绑在一起,没烦躁、没不快乐,还有点喜欢。这是不一样的。 “我就是不信。我想听真话。” “说真话怕你骄傲。”姚路安看她一眼,笑了,将椅子转向窗外方向。卢晴也把椅子挪到他身边,手里拿着那杯酒,靠在椅背上,看海。 姚路安起身推开窗,两个人听隐隐海浪声。 姚路安从少年时代开始人生第一次旅行,就再也没停下过。他的人生除了行走,没有任何计划。而他也不准备停下来。 他没骗卢晴。 他们之间很可能就是一段极短的恋爱,结束之后卢晴会像其他人一样恨他、诅咒他,偶尔喝醉换个号码打给他,又或者在什么平台发文章悼念他。 总之不会太愉快。 可他是矛盾体。 他和卢晴在此之前只见过几面,他却对卢晴有兴趣。起初的兴趣是原始的、兽性的,慢慢的他对她的感觉发生了改变。不管他从前多么野,邀请一个女人来异国找他,这是第一次。 他有点心疼她。 卢晴的手伸过来,塞到他手下。 她的手柔软、细腻,他的则很粗粝。 “你可以跟我牵着手。”卢晴轻声说:“这样咱们之间的距离就会近一点。” “等我离开土耳其那天,我就把你忘了。你不用害怕我纠缠你,我连离婚都能挺过来,这不算什么。” “还有,我真的不傻。” “我也努力学习过不去认真,但我失败了。” “姚路安,我觉得我的剧本老天爷已经写好了,大概改不了了。我这一辈子大概就是会遇到一个又一个人,一次又一次的认真。挺好的。” “等我跟你分手了,我对别人也会有谈资。我会拿着你的作品和你的照片对别人说:看见没?这个人,我跟他谈过恋爱。” “他怎么样?这么说吧,活特别好,人特别渣。但跟他恋爱一次,不吃亏。” 卢晴说着说着就故意气人,姚路安切一声,根本不把她的欲盖弥彰放心上。 卢晴就是这么个人,在他面前装大胆、装随便,可她究竟是什么人,她自己清楚。姚路安也清楚。 “现在换衣服出门去看阳台日落吧。回头你可以跟别人炫耀一些细节,比如拿出我给你拍的日落照片对别人说:看见没?这个人虽然渣我,但拍的照片值得洗出来挂墙上。”姚路安说。 “你也可以炫耀点别的?比如你自带了避孕套,现在已经用完了。” …… “这个不用吧?” “那你怎么跟别人证明我活好?”姚路安觑她:“不然拍视频留念?” 第130章 卢晴&姚路安 姚路安这个人说话没谱, 卢晴有时又会当真。 去往天台看日落的路上,想起姚路安玩笑着说要拍视频记录的话,就一眼又一眼看他。 “怎么了?”她眼神心虚又害怕, 被姚路安抓住:“有事儿你就说。” 卢晴认真措辞,而后开口:“你酒店房间里会不会摄像头?就是专门用来记录你跟你女伴的过程…” “你这么有钱,不会把这些视频卖出去吧?这一定能赚不少钱吧?” 姚路安有点震惊的看着卢晴,她真是让人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你发现了?回头给你看成片。” “我有时候还会勒索别人。你简直是完美的勒索对象, 你可以考虑用一套房来买断那些视频。” “……”卢晴嘴张了半天, 才缓过神来:“姚路安…你讲话真是百无禁忌啊…” “你要适应。” “为什么?” “不是所有好好说话的人都是好人,八成是披着羊皮的狼。百无禁忌的人未必是坏人,可能只是直接而已。” 姚路安把卢晴拉到身边:“还有, 成年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好的。所以你拍视频了吗?”卢晴还惦记这事儿。 “没拍。可以从今天晚上开始。” “你真是没一句实话。” 两个人拌着嘴上了天台。 卢晴也是一个走过很多地方的人。从高中毕业开始, 她的人生旅行就开始了。可这个天台还是令她喜欢。 有鸟儿落在上面, 并不怕人, 极目远眺,夕阳点燃半边天,城市在红云之下影影绰绰,那些圆顶建筑熠熠生辉。还有风,吹乱头发。 两个人坐在那并排看夕阳, 卢晴有时会看姚路安侧脸。 “我好像有点理解你行遍世界的梦想了。”卢晴对姚路安说:“尽管我也去过一些地方, 每一次看到美丽的风景仍旧会惊叹。比如今天, 这么美的夕阳让我有点想哭, 也觉得来到人世上活这一次真的值得。” 卢晴说了一大段话, 而姚路安的反应却是:“又哭?”他惊讶的看卢晴:“你是水做的吗?” “我没哭,我就是在表达我的心情。” “那你避开哭这个字眼。我害怕你哭, 鼻涕太多。”姚路安打趣她:“哭包。” “我没有。” “是谁每次看到我都哭?” “我。” 卢晴有点不好意思, 还真是, 见姚路安几次,次次都哭,而且每次都有不同的理由。 “你下一站计划去哪儿啊?”卢晴岔开话题。 “下一站,应该是塞尔维亚。” “也是有工作吗?” “对。” “我有点羡慕你,你的爱好就是你的工作。”卢晴说完指指自己:“你也可以羡慕我,我的爱好也是我的工作。” 一只鸟落在姚路安肩膀,俩人都不敢动。 卢晴小声问他:“它会不会在你肩膀拉屎啊?” “卢晴你怎么这么煞风景?”姚路安被卢晴气笑了,转念一想,那傻鸟拉屎可能也不会分地方,伸手把鸟赶走。 卢晴笑出声,她发现,姚路安也有幼稚单纯的时候。 “我会给你带世界各地的花种。”姚路安突然说:“这样你的花店里,就能开全世界的花。” “那真的很浪漫。”卢晴抱着他手臂,头靠在他肩膀:“谢谢。” “你真好骗。” 尽管姚路安这么说,却还是查了土耳其有没有特别的花,准备找一些花种让她走的时候带回去。 “你准备好开始工作了吗?”姚路安问她。 “准备好了。”卢晴不知道该准备什么,大概就是心态。 姚路安在团队群组里说:“明天早一点集合。这一部分的女主跟我在一起,我晚一点拉到这里。” 助理发来啧啧啧。 “别乱说话。她爱哭,哭了影响拍摄进度。” “谁弄哭谁哄,影响进度扣奖金。” 姚路安把丑话说在前头,希望大家管好自己的嘴。完全忘了最该管好嘴的人是他自己。 卢晴没想过能跟姚路安一起工作。 他们要在伊斯坦布尔停留四天,这四天有密密麻麻的拍摄任务。姚路安在带卢晴集合前对她说:“这些人跟我差不多,野人。说话不会太好听,你不要往心里去。” “哦好。” 姚路安把一个小包交给她:“你今天的服装和道具,自己背着。”小包不沉,卢晴斜挎在肩上。回头看到姚路安的身上挂了四个设备,手里还拎着一个大箱子。 他今天穿着迷彩裤,一件黑色T恤,一双马丁靴,早上又站在镜前自己刮了圆寸头发,戴了一顶帽子,脖子上套了一个脖套,必要时候遮脸。 这身行头很粗犷,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凶狠又浪荡,不太好惹。 “沉吗?我可以帮你。”卢晴指指他的相机。 “用不着。顾好自己。”姚路安说完把自己装有各类证件的钱夹都给卢晴:“放你包里。”身家性命就这么随便托付了。 卢晴从前不太了解姚路安的工作。只是觉得他的工作一定很风光,是在这一天才意识到,这个工作,分明是体力劳动。 卢晴在酒店大厅见到了姚路安的队友们,两个像他一样的大汉,还有一个负责服装化妆造型的姑娘,以及一个好看的翻译,用于跟当地人沟通。 姚路安指指卢晴:“卢晴,北京姑娘,来这玩,顺道做我们的主角。” “这些,统称队友。后面慢慢认识吧!” 大家把器材折腾进车里,就出发了。 小助理坐在卢晴旁边,小声问她:“你是前几天从北京来的?” “是的。” “你是…我们姚老大的…女朋友?” 声音再小,姚路安也听见了,耳朵显而易见支起来,听到卢晴回答:“是他这几天的女朋友。” “?”小助理不太明白:“这几天?” “对。不排除离开我土耳其的时候我们就结束恋爱关系的可能。” 卢晴觉得这没什么可遮掩的。 姚路安跟这些队友显然很熟悉,她并不需要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欺骗谁。他们是什么状态就是什么状态,不需要粉饰。 姚路安在副驾上笑了,回头对卢晴说:“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渣女。” “…”一车人都笑了。 “我们姚老大也好不到哪去,行走世界的知名渣男。”助理对卢晴说:“但我不太希望你渣他。他心情不好我们遭殃。” “他不会的。”卢晴觉得奇怪,姚路安怎么会为了分手心情不好呢? 助理撇撇嘴。 姚路安前段时间跟女网友聊天,阴晴不定。有一段时间又快要飘起来,说女网友要来见面。这不就对上了吗?女网友等于失足少妇,等于面前的漂亮姑娘卢晴。 “话这么多,待会儿那个跑动机位你上吧。”姚路安对助理说:“我看你是太闲。” “跑就跑。”助理展示手臂:“练了,不怕。” 一车人又笑。 化妆师仔细看卢晴,说:“这也不需要化妆啊,自带东方审美,画了就破坏神韵了啊。” 姚路安闻言回头看了卢晴一眼:“粉底防晒打打吧,她应该不禁晒。” “行。今天两个造型都画基础妆。这活,轻松。” 卢晴突然有点紧张,问姚路安:“我要表演吗?” “表演个屁。”姚路安回她:“平常什么样这个工作就什么样,别刻意。” “我不知道我平常什么样啊。” 姚路安发来她在窗前看海睡着的视频:“就这样。” 卢晴打开来看,拍的可真美,而她对此一无所知。 “我都不知道,你拍的真好。” “随便拍的。” “可那时我不知道有摄像机,我自在。现在我想到有机器跟着我,我不自在。” “又不是拍旅游大片,没那么多事儿。纪录片讲求真实。你的作用是串起我们的人物故事和风景线,换句话说,你不重要。” …… “不重要你还设置这么个角色?”卢晴不服,跟姚路安犟嘴。 “不然?把你扔酒店?让你自己玩?在街上被人拖走?” “打住。”卢晴制止姚路安,坏人。 姚路安从前有自己的原则,男女关系是男女关系,不带在路上。卢晴是他合作的第一个女朋友。 下车的时候拉住卢晴胳膊对她说:“我工作时候脾气不好,说你你不能哭。” “怕我哭你就别说我。”卢晴跟他拌嘴,扭头跟摄影师走了。 助理在一旁一边一丝设备一边笑,等卢晴走远了才说:“也有你搞不定的人。” “你怎么看出我搞不定她的?” “怕人家哭,还特地把丑话说前头。你原来可不这样。” “你管那么宽?” 姚路安工作的时候不近人情,卢晴体会到了。 拍摄不到一个小时,就训了别人两顿。 “这组镜头没一个能用的。这构图对吗?动线对吗?” 大家显然习惯了他的坏脾气,坦然承认错误:“重拍重拍,下一次肯定对。” 卢晴站在那看姚路安发火,大气不敢出。 到她那组镜头的时候,姚路安直接叫停:“你脊背太僵硬了。你是来旅行的还是上刑场的?” “……这样呢?”卢晴态度好,微微放松,问姚路安。 “不行!” “那怎么就行了?你教教我。” 姚路安走上前去,拍她后背一下:“别直愣愣的。” “驼背?” “卢晴!”姚路安板着脸。 “对不起对不起。”卢晴跟他道歉,然后小声说:“你越嚷嚷我越害怕,我越害怕越拍不好。恶性循环知道么?” “你温柔一点好不好?温柔点,我能听进去。” “你拍不拍?”姚路安还是跟她横。 “拍拍拍。” 卢晴并没像姚路安担心的那样,说她两句她就哭。她态度很好,学习很快,到了下午就收放自如了。看素材的时候甚至自夸起来:“我真是很有一点表演天赋是不是?” “对对对。”化妆师在一边说:“特别自然。好多镜头我都觉得特别美。跟专业演员不一样,但就是又自然又好看。” “尤其是那组镜头,就是侧脸那组,风吹着头发,有沉淀感。真的绝了。” 姚路安一向眼光好。 当初邀请卢晴,也带着一点发现一块美玉的心思。 卢晴脾气好、配合度高,出发前以为是娇小姐说她几句就会哭,拍摄后发现她脸皮还挺厚,无论怎么说都不急眼。 翻译问卢晴:“你怎么不跟姚路安生气啊?” “他说的对啊!”卢晴是讲理的,工作是工作,恋爱是恋爱,不能因为在谈恋爱就在拍摄中使小性子。这种事她做不出来。她自己开花店的,天天要见各色人,好歹也是一个小小生意人,这点心理素质没有那哪成呢! “见多识广。”助理跟姚路安总结卢晴的状态:“这个小姐姐八成是因为遇到的人和事都挺多,所以抗压能力强。” 姚路安没讲话。 心想你被人骗感情骗钱,你也什么都能放下。 卢晴心态好是心态好,但是太累了。 他们从大太阳拍到月朗星稀,场景不停的换,卢晴腿要折了。准备最后一个场景前,姚路安问她:“累吗?” “累。” “整个组你最轻松。” 卢晴一想也对。 姚路安扛着那几个设备跟别人一起,也一点没歇着。这下知道他那些用不完的体力哪里来的了,日常练出来的! “为什么没有导演什么的啊?”卢晴觉得奇怪,纪录片,连导演都没有? “你知道远程协作模式吗?尤其很多在国外的拍摄项目,连摄影团队都临时组建。像我们这种常年在世界各地的团队很少,交付水平高,有没有导演都一样。换句话说,我,就是导演、编剧。” 姚路安说这些的时候非常狂妄,卢晴却不觉得他吹牛。 回到酒店后,姚路安脱衣服,卢晴看到他肩膀上深深的勒痕,什么都没说,拉他坐下,手按上去:“疼吗?” “还行。” 卢晴就不说话,安心帮他揉肩膀。揉了肩膀又去揉他手腕,有一瞬间掌心贴着他的,他的掌心有老茧,那都是爱好和工作留下的痕迹。 姚路安垂眸看她折腾,终于握住她手腕:“你不累?” “我腿酸。” “那你去泡澡。” “可我不想动。” 这个女人真奇怪,累的不想动,还要给他按摩。姚路安就说:“你以后别做救世主。虽然你给我按摩我很感动,但这种行为说实话,挺傻的。” “那我应该怎么办呢?” “你应该进门就躺那,说你什么都干不了。指挥别人去干。” “……” “这样,你才能拿捏住别人。而不是被人拿捏。” “行。”卢晴点头:“你给我放水,我要泡澡。” 姚路安站起来:“等着!” 卢晴跟在他身后看他放水,水声潺潺,让她想起他们认识后的种种。姚路安总在教她怎么规避渣男,表现的最不认真,做的事却都挺认真。过了很久说:“姚路安,你认真了。” 姚路安坐在浴缸边上,长腿伸到门口,脚磕了一下卢晴的,笑了:“臭美。” “你还有力气行凶吗?”卢晴问他。 “解乏吗?” “嗯!”卢晴点头:“我想看看你认真以后有什么不一样。” “傻子。” 第131章 卢晴&姚路安 卢晴第二天睁眼以后, 胳膊腿酸痛,忍不住痛苦的哼了一声。上一天的强度太大,又休息不足,导致她整个人垮了。 姚路安已经起床整理设备了, 卢晴想了想:这才第二天, 我不缺这点钱, 我不干了,我可以开始自己的悠闲旅程。 她根本起不来, 四肢都不是她的了。 听到姚乱安在讲电话, 声音不大, 应该是打给翻译:“之前这边团队找的兼职演员,今天联系一下。” 卢晴听到这句, 咬了牙从床上起来,衣服还没穿好就站到姚路安面前:“你凭什么换演员?” “你不行。你会拖慢进度。” “谁说我不行?” “你行?” “我行!” 卢晴转身去洗脸,有点跟姚路安生气了。他凭什么替她做主?凭什么要换掉她不告诉她? 出来的时候还是气哼哼的。也或许是因为在生气, 冲淡了疲惫感, 背起她的小包,转身就走, 还不忘催姚路安:“你快点啊!别拖后腿!” 姚路安跟在她身后, 阴阳怪气:“坚持不了可以放弃, 这又不是你的工作。” “还有啊, 硬撑着影响今天的状态更不好。毕竟那么多人为你服务,耽误大家的时间也不好。” 卢晴心里骂他狗眼看人低, 坐上车又骂自己装坚强。 其他人好像都没有疲惫感,依然像昨天一样说说笑笑。卢晴也想说笑, 但她太困了, 在车上睡着了。 姚路安并不意外卢晴今天会继续坚持。她只是看起来柔弱而已, 其实是很坚韧的。但他也好奇卢晴放弃的那个点在哪儿。 他仍旧在拍摄的时候训人,包括卢晴。 “是不是跟你说状态不好影响进度?逞能呢?” “我状态不是很好吗?” “很好你刚刚走神。” “我走神是因为你老在我面前晃悠。” 其他人笑了,卢晴“以暴制暴”很管用。本来就是,她拍的好好的,姚路安大剌剌走过去,带着一阵旋风。卢晴当然会失神。 卢晴拗着呢! 这会儿给自己洗脑:“我不累、我不累、我不累。”整个人就靠不能被姚路安嘲笑的这口气吊着。却也发现了真的乐趣。 眼前的风景她并不熟悉,像一个崭新的世界。只要忘了那些镜头,她的感觉就是真的在旅行。 卢晴开始提出一些她的想法。 “你看,从这个角度看到的风景跟那个角度的不一样,是不是可以都拍上呢?” “给自己补镜头呢?”姚路安笑她,认真看了眼,她说的没错,转身对助理说:“补一组镜头。” “补补补。” 卢晴第一次提建议就被采纳,无比开心,觉得自己有用了。于是又接连提了两个,都被姚路安否了。姚路安拒绝别人提议的时候就一句话:“不行。” “为什么不行?” “你哪那么多意见?昨天怎么跟你说的?”姚路安绷着一张脸:“执行。” “行!执行!” 卢晴算是知道姚路安这个狗脾气了,瘪着嘴不说话,背影都带着坏脾气。 一个镜头下来姚路安就叫停:“卢晴你怎么回事?你处理好情绪!” “哦。”卢晴委屈死了,幽幽看他一眼,站那深呼吸,处理情绪。 助理胳膊肘撞姚路安一把,让他去哄。毕竟是女朋友。 姚路安看了一眼,走到一边看接下来的安排。他的工作不需要任何玻璃心的人。卢晴是成年人,她自己可以处理。 场面有点安静,过几分钟,卢晴指着前面跳起来:“快看!” “什么?” “打架!” ……大家看过去,别说,还真是打架,打的很激烈,一群人站那看了两分钟。打架打完了,卢晴处理完情绪了:“来呀!我好了!” 姚路安从相机前抬头看她,不是在强装坚强,是真的处理完了。如果卢晴一直跟他杠,甩脸子不拍了,他也不会怪她;但她自我消解怒气,又嚷嚷着拍,姚路安突然觉得自己对她太严厉了。 再拍的时候还是会训人,但语气和缓许多。 休息的时候走到远处的卢晴身边,递她一瓶水,卢晴别过脸去:“不要!” 姚路安拧了瓶盖给她:“快喝。” “哼。”卢晴学他哼了声,接过水。 “那么说你你还不走?你有受虐倾向吗?”姚路安问她。 “我走哪儿去?我走了一群人追着我,活还干不干了啊?你态度不好我不能跟你学啊,我得学好,不能学坏。”卢晴给姚路安讲道理:“你那臭脾气我生的过来气吗?等我离开土耳其就拖黑你。” 卢晴说了姚路安几句后心情大好。 “你最凶的时候什么样啊?”卢晴问他:“凶工作人员、下属、其他人,最凶的时候什么样?要不你现在给我表演一下,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你有心理准备,然后呢?” “然后我在你要发火的时候离你远远的。” “那你真聪明。” 俩人说着话,有一个当地的男士来了,翻译对姚路安招手,姚路安站起身指着车:“下午拍兼职演员,另一条故事线。你去车上休息。” “你早上打电话不是要换掉我?” “你又骗人?” “而且我问你你竟然都不解释?” 姚路安指指脑子:“跟你说多少次让你长点脑子,你长了吗?” “把你替换掉不告诉你,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尊重人?如果我那么孙子你还要跟我谈恋爱,那你是不是有点毛病?” 说完转身走了。 卢晴安心回车上休息,化妆师忙完也来车上,两个人对视一眼,笑了。 化妆师以为卢晴会趁这个机会问她姚路安的事,结果卢晴什么都没有问。虽然没什么不能说的,但卢晴的态度让化妆师很舒服。 “脱妆了,等你休息完我给你补妆。” “姚路安说今天下午不拍我了,那我就不补妆了。”卢晴看了看:“还行,不难看。” “姚老大可能会嘲笑你。” “他现在黑的跟炭似的,我也没嘲笑他啊。” 卢晴没有故意取悦姚路安的心思。 他们只是在恋爱而已,卢晴不想让这场恋爱有刻意讨好的嫌疑。她从讨好过,知道那滋味不好受。 化妆师在一边笑:“其实你是第一个跟我们一起工作的姚老大的女朋友。” “之前我们还私下讨论,怕说错话什么的。也担心尴尬。结果你什么都不问,脾气还特别好。昨天一天下来,我们都觉得姚老大眼光不错。” 卢晴认真听她说,然后玩笑道:“你说,会不会他每一个女朋友都一样?只是她们没机会参与到你们的工作中来,而我…凑巧了。” “那应该不是吧?” 好几年前在瑞士,团队的人在餐厅偶遇姚路安和他当时的女朋友。跟卢晴不是一类人,那姑娘小麦肤色,一米七五的身高,笑起来声音很大。 卢晴看到她神情,轻声笑了:“你别紧张啊,我对他前女友们不感兴趣,更不会因为这个跟他吵架。姚路安有跟你们说过我离过婚吗?这个我倒是挺好奇的。” “哈?”化妆师摇摇头:“没有。他不怎么跟我们说。就说过几句,有一个聊的来的女人。” “聊的来?那肯定不是我。他对我爱搭不理。”卢晴玩笑道。 姚路安那个臭德行,聊天的时候忽冷忽热,前一刻还好好的呢,下一秒人没了。哪怕后来聊的好一点,也这样。 卢晴罩上眼罩,睡了。 她做了一场梦。 场景依稀是几年前,她一个人去柬埔寨玩。天气很热,她有点中暑。有人抬着她不知道去哪儿,睁开眼看到一个人拿着相机对着她,再仔细一看,那人是姚路安。姚路安在梦里也是那种欠揍的风格,仔细研究她的身体,口中念叨:“这个倒是能卖不少钱…” 卢晴从梦里惊醒,看到姚路安正坐在前面看电脑,其他人坐在外面聊天。 “做噩梦了?” “我梦到你要卖掉我。” “被你发现了?联系好买家了。” 姚路安回头看她一眼。脱妆的人挺狼狈,就嘲笑她:“谈恋爱就不用注意形象了?” “都骗到手了我还注意形象干什么!”卢晴回他一句,拿过一瓶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姚路安我问你个事。” “说。” “你为什么不跟他们说我离婚了?” “重要吗?” “不重要吗?” “重要个屁。” 姚路安把设备收起来,回头看着卢晴:“婚姻不过是一场受法律保护的恋爱。你别把婚姻看的太轻,也不至于看的太重。” “不一样。”卢晴说:“能走进婚姻的恋爱,跟普通的恋爱不一样。那一定是刻骨铭心过的。” “你想表达什么?” “我也不知道。你不跟他们说我离过婚会不会因为你觉得我拉低你女友们的水准?怕别人嘲笑你离过婚的女人你也要骗。” “卢晴,你现在最好打住。”姚路安看着她:“你刚刚说那些屁话你自己想想逻辑能通吗?” “挺通的。” “我跟全世界说我女朋友离过婚能代表什么?代表我高尚?有意义吗?”姚路安没明白卢晴的逻辑:“你自己陷在离婚的事里出不来,要拉我当垫背的。扭头又说我看不起你?” “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姚路安被卢晴气炸了:“还有,你跟我说走进婚姻更深刻的恋爱什么意思?你要把我跟你前夫比较?那我劝你别比。第一,我没打算骗你钱,我他妈自己有的是钱;第二,你才认识我几天啊?有可比性吗?” 姚路安的嘴很厉害,说的卢晴一愣一愣的。 “姚路安你生那么大气干什么…我跟你讨论呢….” “有你这么讨论的吗?一边拱火一边说你跟我讨论呢?” 姚路安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卢晴一两句话惹毛了,他眼神凌厉的看着卢晴:“现在看见我生气什么样了吗?以后别招我!”说完摔门下车。 那天晚上聚餐,在热闹的餐厅里,卢晴坐在姚路安身边,俩人一句话没说。 其他人也不敢说话,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白天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这么别扭了。 化妆师偷偷问助理:“姚老大这次恋爱,不会结束了吧?” “不能。姚老大结束恋爱的时候都很轻松,现在他的样子只是想吃人。并不太像要分手。” 两个人在正式谈恋爱的第一天,就吵了一架。 卢晴不知道姚路安生气的点在哪儿,姚乱安以为卢晴故意的。跟伙伴们分手俩人走在大街上,卢晴在前面走,姚路安在她身后走,真想把她丢在土耳其街头,让她自己好好反省。 卢晴呢,走着走着,看到街边的点心铺子,扭头走进去,看到姚路安给她定的那个拉丝的点心。就拿了一块,从贴身的小包里拿出姚路安的钱包付钱。 “你冲我发火,现在请我吃点心,两清了。” “谁跟你两清了?”姚路安拿起剩下的糕点一口塞嘴里,含糊着说:“不让你吃。” “我承认错误。”卢晴真诚的说:“我不该拿你跟别人比较,也不该胡乱揣测你。” “嗯。态度不算诚恳,有待改进。” 卢晴跟姚路安在土耳其行走,看遍了风景,也因为一份特殊的工作收获了很多。 当她最后一组镜头拍完了以后,忽然有一点失落。 其他人还在忙碌,她坐在一边看着他们。 姚路安手里拎着一个设备悬在地面上方,微弯着腰拍草地。 结束了这里的工作,他会奔赴下一站,土耳其大概只是他人生的一段插曲。可能也只是卢晴人生的一段插曲。 但这段旅程很开心。 卢晴甚至希望她未来的生活也能像现在这样,不停的去冒险。 回酒店的时候卢晴收拾行李,她要坐第二天的航班回国。盘腿坐在那折衣服,耳朵里插着耳机。 姚乱安不着急收拾,他还要停留那么两天,于是坐在窗前看她。 这一天他们又回到了最开始那家酒店,还是那个房间,卢晴耳机里还是放着那首歌。这是她自己的小小的仪式感。 姚路安蹲在她面前,摘下耳机,问她:“想要什么礼物吗?现在可以带你去买。” “我什么都不缺啊。”卢晴认真想了想:“如果你真的想送我礼物的话,你可以把我拍的原片送给我留念吗?” “留念?这个词儿挺奇怪啊。卢晴女士到此一游?游完了带一点影音资料走了?” “不是!”卢晴笑了:“姚路安你又胡说霸道。我的意思是这是我人生第一个出镜作品,虽然没有正脸,但好多镜头我都很心动。我想截取一些放在花店里。” “行。别的呢?” “没了。这次旅行很开心,主要是我没有花钱,还赚了很多钱。也谢谢你照顾我。” “嗯。继续,再真情实感点儿,别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 姚路安看透了卢晴心里那一点点惶恐,笑了:“最后一晚了,要不要来个分别仪式?” “行!”卢晴点头。 卢晴秉着不睡白不睡、再睡就难了的原则,这一天晚上格外热情。甚至提议:“还有别的能玩吗?” “?你到现在才脱下人皮?”姚乱安逗她:“玩你不敢玩的窒息。” 都想起上一次卢晴被吓哭的样子,笑了。 卢晴用力抱着他对他说:“祝你下一段旅途愉快。” “也祝你愉快。” 卢晴点点头:“会的。真的。你教会我很多,也带给我很多快乐。” “少说话,多做事。” “我很努力了。” 卢晴一直抱着姚路安,其实还有一些告别的话,但她没说。第二天在机场,卢晴去办理手续,回头看到姚路安手插在兜里站在那送她,神情跟来接她的时候一样,就笑笑。 登机以后看着窗外,深知这段旅程真的结束了。 卢晴有一点难过,头靠在窗上,眼睛红了,吸了吸鼻子。有人递她一张纸巾,她抬起头,看到姚路安。 “?” “你可少哭点吧。舍不得我就直接说,在这抹眼泪做怨妇算怎么回事?你不是胆儿挺大吗卢晴。” “口口声声要做渣女,离开的时候又偷偷哭。” “口口声声说做不来渣女,告别的时候又说祝我下一段旅途愉快。” “话都让你说了。” 姚路安坐在卢晴身边嘲笑她。 “你坐这?” “不坐。” “那你为什么坐这不走?” “换座了。” 姚路安靠在椅背上,问卢晴:“头等舱还舒服吗?” “挺舒服的。” “那以后往返都头等舱。” “以后?” 还有以后? 姚路安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是卢晴坐在那收拾行李时,而他的心情是从来没有过的糟糕。这一路卢晴在身边,他们一起看过很多风景、认识了很多人,这旅程更有意义。生平第一次,希望跟一个人多看一些风景,多吵几架,多关在一起几天。 他不忍心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来,再孤零零的回去。 姚路安拿得起放不下了。 卢晴看着他,姚路安呢,耸耸肩。 飞机起飞,卢晴闭上眼睛,姚路安粗糙的手握着她的。 卢晴心念大动,睁开眼看着他。 闭着眼睛的姚路安嘴角扬起,卢晴捏他手,他睁开眼看她。过了很久问她: “继续玩吗?” 卢晴愣了愣,过了很久笑了,头靠在他肩膀上: “玩儿。” 在三万英尺的高空里,云层之上,世界都在眼前。 这一趟旅程险象环生,好在卢晴足够勇敢,并未止步。 姚路安让她明白一个道理— 人生暗涌,只要活着,痛苦就不会是终点。 而在他们眼前的,是永无止境的旅程。 第132章 唐五义&陈瓜蒂 唐五义在惠州开了两家破咖啡馆。 一家在海边, 一家在老城区夜市边上。 海边的咖啡馆,坐那就能看海;夜市边上这家,咖啡香都遮不住外面的饭香。 他平常不太去海边, 喜欢在老城这家破店呆着。 不足十平米的咖啡馆, 常年开着门, 香味传到门外十米。路过的人会驻足看看里面的三个好看小伙子, 有好看的姑娘会推搡着进来点一杯咖啡。 生意么, 也就那样,除了给店员发工资,赚不了多少钱。 周围的民居是矮楼, 每到傍晚就有菜香。唐五义在这一片开了一年店,跟周围邻居混熟了, 总有人给他送饭吃。他呢,第二天再送人点水果蔬菜, 小日子过的自在。 旁边空了很久的门脸儿开始装修,乒乒乓乓响,唐五义站在门口看一眼,一个年轻的姑娘带着一顶鸭舌帽,马尾从帽子后拉出来, 穿着一条背带裤,脸上裹着一块面巾, 自己在刷漆。 “这店要干什么啊?”唐五义问:“我是你旁边的邻居。” 姑娘回头看他一眼, 整个人被遮的严严实实, 根本看不出长什么样,隔着帽檐让唐五义察觉到凉意。 唐五义自来熟, 姑娘不理他, 不影响他进去逛一圈。那姑娘该干什么干什么, 没跟唐五义说一句话。 “怪人。”唐五义回到咖啡店,这会儿下午三点多,没人,跟两个店员坐那聊天。店员都是惠州人,长的好看的小伙子,20出头,一个代号阿华、另一个代号阿良。 “什么店?”阿华问唐五义。 “没理我。”唐五义往嘴里塞了一块儿拿铁咖啡冰块,吐了口凉气。 三个人都好奇,另外两个也找借口去了一趟,结果那姑娘没跟任何人说话。 阿华回来摇头:“这么不爱说话,怎么做生意?” 是在傍晚,唐五义的房东陈荣来了,去旁边转了一圈,然后坐在唐五义店里打蒲扇,手里拎着几份糖水:“吃吧,我女儿做的。” “您女儿回来了?” “回来了。”陈荣的普通话不标准,常给唐五义送吃的,有时会随便聊聊。 陈荣六十岁,三十七岁才有一个女儿,五十岁丧偶,一直人抚养女儿长大。陈荣是在唐五义店的楼上有一个房子,加上楼下这家店面,当作过生活。 “我女儿用剩下的那一半店面开店,正在自己装修。” 原来不理人的女孩就是陈伯的女儿。 “开什么店啊?”一下午都在讨论旁边是什么店,这下终于能知道了。 “卖阿嬷叫和糖水。” “阿嬷叫下油锅,太热了。”阿良说:“做糖水也累。” 陈荣笑了一下,带着一点苦衷,摇摇头走了。 唐五义喜欢吃阿嬷叫,有时咖啡馆关门,他会去夜市吃那么一个,顺带着吃一碗猪脚粉,然后再回家。不到三十岁就开始做咸鱼,日子赛过活神仙。 有那么两次,都晚上十点多,他关了门准备走,看到旁边的小屋子亮着灯。陈伯女儿还是一样风格的打扮,在一点点自己装修店铺。 晚上倒是不蒙着脸了,耳朵里塞着耳机,也不知道在听什么。一个人在这间小屋子里搞装修,是个怪人无疑了。 再过几天,陈伯带着女儿来到唐五义的咖啡店,手里拎着糖水,还有姑娘自己做的阿嬷叫。 “尝尝。”陈伯让小伙子们尝尝:“看看年轻人喜欢吗?” “谢谢陈伯。”唐五义拿起一个,看了看陈伯女儿:“怎么称呼啊?” “陈瓜蒂。”陈伯说。 “什么?”唐五义没听清。 “陈瓜蒂。”陈伯又说了一遍。 “瓜熟蒂落的瓜蒂?”唐五义问。 陈瓜蒂听到这句,终于认真看了唐五义一眼,这么多天的第一眼。陈瓜蒂不太像惠州姑娘,不热情、有距离感。不太爱讲话。 “我们瓜蒂有点内向,做生意要你们几个帮忙照顾,给你们添麻烦了。” “举手之劳。”唐五义咬了口阿嬷叫,嗯了一声,陈瓜蒂的阿嬷叫是他吃过最好吃的。 “怎么样?” “好吃。”唐五义点头。 “那就行。” 陈伯看了一眼陈瓜蒂,她坐在那倒是不局促,就是好像不太爱跟大家一起玩。 “什么时候开业啊?”唐五义问陈伯:“我定一大束花,让咱们这店面成为这条街最靓眼的。” “别破费了。就是一家小吃店,不用昭告天下。” “低调了不是?”唐五义拉了把椅子坐在陈伯对面,给陈伯讲起市场营销:“我跟您说啊陈伯,咱们开店呢不是奔着砸钱。我甚至有了一个主意。” “不用了。”陈瓜蒂在陈伯开口前直接拒绝了唐五义,这是他们之间说的第一句话:“不用了,谢谢。” 唐五义这个人行走天下,很少被人这么拒绝。心里嘿了一声,这姑娘,挺横啊! 开业那天,陈瓜蒂穿着一件白衬衫,一条牛仔裤,围了一件围裙,站在她的油锅前。 惠州有那么多小吃店卖阿嬷叫,只有这一家店的店主,是二十出头的大好年纪,又不爱说话,只问你要买几个,告诉你多少钱,可以扫码,也可以现金。从来不主动推广糖水。 阿华看她做生意都觉得新鲜,把外卖的咖啡打包好后对唐五义说:“第一次见这么做生意的,过几天就得关门。” “不一定吧?”唐五义坐那玩手机,头都不抬。 “为什么不一定?因为她年轻好看吗?” “大概。” 前几天生意不好,唐五义听到陈伯对陈瓜蒂说:“买一送一啊,好多街坊开业都买一送一。” “不送。” “也好,干几天没了新鲜感就去深圳吧?那家公司很好。” “不回深圳。” 陈瓜蒂毕业后拿到了好offer,但她放弃了。 回到惠州来,开一个卖阿嬷叫的小店。陈瓜蒂的妈妈能做出惠州最好吃的阿嬷叫,她小时候总在厨房里看阿嬷把食材下油锅,油锅滋拉拉的声音,十几年挥之不去。 陈伯知道陈瓜蒂脾气倔,像她妈妈,整头牛拉不回来。就不再劝,只是有一天跟唐五义喝了点酒,对唐五义说:“要不是我,瓜蒂不会回惠州。” “瓜蒂不说话,但瓜蒂善良。” 唐五义陪陈伯喝酒的时候一改平常吊儿郎当的做派,把陈伯的心事都听了去。 再见陈瓜蒂的时候,就对她笑笑,站在一边逗她说话:“陈瓜蒂,给我来几个阿嬷叫。” “几个?” “六个吧。” 陈瓜蒂也不问他能不能吃完,扭头为他做。油锅太热了,她在旁边支了一个电风扇,吱吱呀呀的摇头,吹着她的白衬衫贴在瘦伶仃的身上。 “陈瓜蒂,你再给我三碗炖奶。” 陈瓜蒂也不问唐五义,你一个开咖啡店的买糖水干什么?低头为她做。 “陈瓜蒂…”唐五义又叫她。 “你可以别叫我大名吗?”陈瓜蒂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唐五义:“我觉得有点别扭。” “别扭吗?你也可以叫我大名啊,我叫唐五义。” 唐五义才不跟她计较。用陈伯的话说,陈瓜蒂在青春期没了妈妈,精彩的世界在她面前戛然而止。那时陈伯半夜起夜,路过陈瓜蒂房间,听到她在哭。 白天没事儿人一样,晚上却偷偷哭。 陈瓜蒂没理他,把炸好的阿嬷叫和炖奶给他。 唐五义接过牛皮纸袋,陈瓜蒂速速抽回手,又低头干活。唐五义把东西给店员送去,自己端了一碗炖奶坐在店门前吃,顺带着跟陈瓜蒂说话。 “咱俩联合做个活动吧?”唐五义说:“你看我这个店半死不活的,你那个店刚开业就快倒闭了,咱俩一起搞个活动怎么样?” 陈瓜蒂看他一眼,没说话。她觉得唐五义这个人有点奇怪,好像头脑不太好用,又或者是因为他纨绔子弟的头衔掩盖了他的头脑,总之看着不聪明。 她总是听见有女孩从他店里出来小声讨论:“好帅啊!” 他的咖啡店,靠着三张帅脸撑着,出来的人夸他们帅,没一个人夸他们咖啡好喝。 “这个活动可以这么做…”唐五义自说自话,他知道陈瓜蒂听着呢:“买咖啡送阿嬷叫。” “凭什么不是买阿嬷叫送咖啡?”陈瓜蒂终于开口。 唐五义见她说话,奸计得逞,就笑了:“买阿嬷叫送咖啡也行,但你阿嬷叫才几块钱,怎么跟我分成?” “你咖啡不好喝,搭着阿嬷叫味道更坏。” “你怎么知道我咖啡不好喝?” 陈瓜蒂没说别人评价他们的话,闭上嘴干活。 唐五义从椅子上站起来:“你可以说我人品不好,但你不能说我咖啡不好喝。你喝什么?我请你喝一杯,让你尝尝。” “我不喝。” “不喝也得喝!” 唐五义转身回到店里,给陈瓜蒂做了一杯手冲,用瑰夏的豆子,有花果香,下了血本了。 端着小玻璃杯放她案板上:“喝!” “我不喝,谢谢。” “必须喝!”唐五义故意板起脸:“你凭什么说我咖啡不好喝?我还没说你炖奶不好喝呢!” “我的炖奶是我妈妈教我的。我妈妈做的糖水很好吃。” “那你现在喝一口我的咖啡,别道听途说,狭隘!” 陈瓜蒂喝到人生第一口手冲咖啡,淡淡花果香,跟糖水直白的甜不一样,跟她从前在咖啡店喝的和自己买的速溶都不一样。 “说!好喝吗?” 陈瓜蒂诚实的点头:“好喝。” “那不就结了?你喝完。” 唐五义坐回椅子,看陈瓜蒂在大热的天气里站在油锅边喝热手冲。他这个人有事儿憋不住,噗一声笑了。又急忙敛去笑意,严肃的问陈瓜蒂:“联合搞活动吗?咱俩互帮互助,别到了年底都关门大吉。” 陈瓜蒂把他的小玻璃杯放到案板上,淡淡一句:“不搞。” 陈瓜蒂不喜欢跟不熟的人聊天,更别提合作。大学不参加社团,最熟悉的人是宿舍里另外三个人。 “不搞就不搞。”唐五义说完看着迎面过来的几个姑娘:“老三样?” “对,老三样。” “让他俩给你们做。” “老板今天不做啦?” “不做了,生气!” 故意甩下这一句,走了。 他去看海边的店,海边的店是四个姑娘在顾着,家都住旁边,离家近,水性好,又喜欢海。于是就一边卖咖啡,一边做义务救生员。 唐五义挺喜欢惠州的。 说来也奇怪,他在国外念书、跟随父母去过很多地方,却一眼喜欢上了惠州。 买了个小房子,开两家不太赚钱的咖啡店,日子惬意的狠。 他惬意,陈瓜蒂却不惬意。陈伯晚上去咖啡店给小伙子们送点吃的,阿华跟陈伯说了陈瓜蒂不跟唐五义搞活动的事。 陈伯私下问陈瓜蒂:“搞个活动嘛,我看夜市支个摊还有活动呢。” “我不跟他搞活动。” “为什么?” “他的咖啡跟我的阿嬷叫不是一类吃的。搞不到一起去。” 吃阿嬷叫就咖啡,那不是在胡闹吗? 第133章 唐五义&陈瓜蒂 陈瓜蒂的阿嬷叫店和唐五义店咖啡店共用一个店面, 中间一堵墙隔开,墙这边和墙那边是两个世界。 唐五义的咖啡店,一波又一波的年轻男女, 买了咖啡坐在店里的高脚凳上或者店外慢慢的喝, 热热闹闹的聊天、拍照;陈瓜蒂的阿嬷叫店, 什么年龄段的人都有,买了就拎走去其他地方吃, 不愿意在夏天就着油锅吃东西,太热。 唐五义的咖啡店做不出高端感来。 因为年轻人喜欢跟他聊天,总是跟他天南海北的聊, 跟别的小众咖啡厅不太一样。 有时聊着聊着,唐五义就指着陈瓜蒂的阿嬷叫油锅说:“快去尝尝,过几天倒闭吃不到了。” 每次他这么说,陈瓜蒂都跟没听见一样,该忙什么就忙什么。 唐五义对此也无所谓。 阿华有时跟唐五义吐槽陈瓜蒂:“开店这么久了, 跟距离500米内的店铺打成了一片。唯独旁边这家搞不定。” “陈伯那么热情, 怎么她女儿跟基因突变了似的?” 唐五义打阿华脑袋:“没事儿议论人家姑娘干什么?人家不爱理你, 会不会是因为讨厌你?” “怎么会讨厌我,你看我咖啡卖的多好?多少姑娘喜欢我。” “你可歇了吧!” 唐五义制止阿华:“有人愿意聊天, 有人不愿意聊天,你得接受人的多元化。” “这会儿接受多元化了,人家说不跟你搞活动那天可把你气够呛。”阿华无情戳穿唐五义, 两个人彼此凶了一眼, 各自去做咖啡。 傍晚的时候陈伯拎着酒菜来到唐五义店里, 对他们说:“喝点儿?” 唐五义忙摇头:“不喝不喝。” 他不敢。 上一次陈伯拎着酒来, 陈瓜蒂把陈伯拉到一边, 虽然不知道说了什么, 但远远看着她非常严肃。 “没事儿,瓜蒂也一起。”陈伯嘿嘿一笑,小声说:“今天我去体检,脂肪肝没了,瓜蒂高兴,因此我喝一杯。” “那行,就一杯啊。” 唐五义在门口支起小桌,把酒菜摆好,又让阿华去夜市买几样小海鲜。旁边果蔬店的刘伯也凑过来:“喝点儿啊?” “喝点儿。” 咖啡店年纪轻轻三个小伙子,跟着俩老头坐那喝酒。看到陈瓜蒂在那里熬豆沙,就问陈伯:“陈瓜蒂不吃?” “她不自在。” “有什么不自在的?”阿华说,站起来喊陈瓜蒂:“陈瓜蒂,来吃饭!” 陈瓜蒂关了火才说:“我不吃。我要喝冰豆沙。” 天气太热了,陈瓜蒂吃不下,夏天的晚上一碗冰豆沙就够了。唐五义站起来走过去:“我也要冰豆沙。” “八块。” 唐五义一边扫码一边说:“多放冰沙。” “待会儿好了给你送去。” “行。” 在湿热的夏天傍晚,老城区老街巷的嘈杂里,来那么一碗冰豆沙,世界一下就安静了。 唐五义听陈伯和刘伯聊天,就着冰豆沙;抬头看到陈瓜蒂,一只手捧着白瓷碗,一只手拿着白瓷勺,慢慢往嘴里送冰豆沙。眼睛看着路边那只野狗,野狗在地上打滚儿,她看笑了,不知有什么好笑的。 陈伯说喝一杯,却一杯又一杯,喝了三杯。 这顿饭吃到晚上十点,咖啡店和阿嬷叫店都关门了。陈伯站起来踉跄了一下,陈瓜蒂跑上来扶住他,轻声责备:“说好只喝一杯。” 她身材瘦小,扶陈伯颇用了很多力气,人快要倒了。 唐五义过去架住陈伯:“我来吧。” “那谢谢你。” 陈瓜蒂在前面带路,从旁边的小路拐进去,后门上了楼。老楼没电梯,陈伯喝了酒,脚不稳,唐五义干脆背起他。好在楼层不高,进门的时候出了一身汗。 “帮忙放到他房间。” “好。” “谢谢。” 唐五义之前来过陈伯家两次,这次再来发现跟之前不一样了。重新漆了墙,小小的阳台种了一排花,换了窗帘,整洁干净。 陈瓜蒂关上陈伯的卧室门,小声对唐五义说:“我爸有脂肪肝,如果下次他拉你喝酒,你可以拒绝他吗?” “我知道不是你拉他喝酒,这不怪你。我只是想请你帮忙,拒绝他。” “嗯,行。”唐五义擦了擦汗:“你家还有冰豆沙吗?” “有一点。” “你给我带走一碗,我热死了。”唐五义抹了把汗:“给你钱。” “不用,这碗不用给钱。” “别,回头你说我喝你冰豆沙不给钱,不仗义。”唐五义拿出手机:“来,我转账给你。” “我告诉你支付宝账号。”陈瓜蒂觉得因为几块钱推脱很尴尬,既然他要付钱,那就付好了。 “我没有支付宝。”唐五义:“加你微信转给你,下次你爸要找我喝酒,你也可以提前告诉我,我做好准备。” “好的。” 加了好友,转账,拎着冰豆沙下楼,坐在自己店门口吃了,给陈瓜蒂发条消息:“这个比你店里的还要爽,叫绿豆爽吧!” 陈瓜蒂没回他。 因为陈伯吐了。 她一直在照顾陈伯,给他擦手擦脸,怕他难受喊不到人,坐在他床边陪着他。 这就是陈瓜蒂回惠州的原因,因为担心爸爸不爱惜身体,或者老无所依。 她在床边坐到凌晨两点,陈伯熟睡了,她终于回房间小睡一会儿,第二天早上五点半就要起床煮糖水。 陈瓜蒂选择这样的生活方式令人震惊。 同学们不理解为什么陈瓜蒂放弃一个那么好的工作机会回到惠州辛辛苦苦开一个小吃店,总觉得他们都应该去社会上闯一闯,拥有光鲜的人生。 陈瓜蒂不需要别人理解。 她愿意为自己的选择买单。 只是在当下,守着一家阿嬷叫小摊,她很安心。 唐五义第二天十点来开门的时候,陈瓜蒂的生意已经过了一轮高峰。上学的学生早上来不及吃饭,来她这里买两个阿嬷叫一碗糖水走,是很好的早餐。 唐五义也没吃早饭,就对她说:“六个。” 店里的阿华听到六个,忙说:“我吃早点了!不用带我的!”然后给唐五义发消息:“老板,我真吃不动了。你每天逼我吃阿嬷叫,我快吃吐了。” 唐五义嘿嘿乐了一声,对陈瓜蒂说:“动作快点儿,饿死了。” “不熟不能吃。” “你不能炸好了放那?” “刚出锅才好吃。”陈瓜蒂做吃的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你想吃你就等着,不想吃就走,她从来不因为这种事生气。 “真倔。”唐五义说她:“这么做生意怎么赚钱?” “东西不好吃,今天卖的多,过几天就没人吃。” “嘴还挺厉害。” 或许因为昨天晚上唐五义背陈伯回家,陈瓜蒂跟他多说了几句话。唐五义拿着阿嬷叫坐在门前吃,陈伯下楼,走到陈瓜蒂面前,对她说:“昨天睡的少了吧?爸爸以后不喝酒了。” “可以喝,小酌怡情,说好一杯你喝三杯。”陈瓜蒂有点生气:“你自己的身体自己不爱护,回头生病了指望别人替你难受吗?” “不喝了不喝了。”陈伯跟陈瓜蒂说完话又扭头到唐五义面前:“你送我回去的吧?我还记得。” “没事儿陈伯,见外了您。下次还陪您喝。”话音落,看到陈瓜蒂突然放下手里的漏勺,站在那瞪着他。 怎么说呢?眼神很冷,又带一点怒气,让唐五义脖颈发凉。在陈瓜蒂吓人的目光下被迫改口:“算了,喝酒对身体不好。陈伯咱们以后喝茶吧?或者喝咖啡。” 陈瓜蒂收回目光,继续忙活她的。 唐五义嘿嘿一笑,揽着陈伯脖子:“您坐着,我发现了一款新豆子,我现在就给您来一杯。” 躲开陈瓜蒂,回到店里,小声对另外两个说:“别惹隔壁那个,太吓人。” “谁敢惹?就连二街那几个混混来她这买东西都乖乖站那等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都有点怕她。” 那几个小混混的事唐五义知道一点,刚到惠州的时候打过交道,知道唐五义不好惹,也就绕道走。但陈瓜蒂有什么不好惹的?唐五义还真见过两次,来陈瓜蒂这买吃的,大气不敢出,也不敢催,乖乖等着。接过东西还要说谢谢。 陈瓜蒂头都不抬,对他们好像比对别人还冷一点。 “我回头打听打听陈瓜蒂这号人,没准儿是隐藏的大佬。”阿良说。 唐五义切一声,端咖啡出去,给陈伯一杯,也给陈瓜蒂一杯。 “多少钱?”陈瓜蒂问他:“我和我爸,两杯。” “算三十吧。” “正常多少钱?” “二十五一杯。” 陈瓜蒂拿出手机给唐五义转了五十,唐五义顺手点了收款。他可不跟陈瓜蒂这个怪人客气,早上吃她阿嬷叫和糖水,一共七十二,两杯咖啡,她转回来五十。唐五义还赔二十二。 “陈伯好喝吗?”唐五义问陈伯。 “好喝。” “好喝吗?我再请您喝一杯。” “喝。” 唐五义进去做咖啡,顺道给陈瓜蒂发消息:“二十五,辛苦转账。” 陈瓜蒂倒是痛快,转了。 行,今天我没赔。 “你爱喝咖啡吗爸?”陈瓜蒂在那天晚上问陈荣。 “挺好喝。” “那我研究学习给你做。” 唐五义的咖啡太贵了,她每天辛辛苦苦赚两三百,喝咖啡七十五,这不太行。 陈瓜蒂研究起手冲咖啡,第二天唐五义店里开业她就去了,站在柜台外面看他们忙碌。 “怎么了陈瓜蒂?有什么事儿您说话,别站那干看着,怪瘆人的!”唐五义被她看的头皮发麻。 “手冲壶,几千的和几十的有本质区别吗?” “干嘛?你准备顺带卖手冲咖啡抢我生意?门儿都没有。你以为我这店怎么活下来的?那是群众基础。”唐五义支在柜台上看她。 “不是,我自己喝。” “你旁边就是咖啡店,你自己做咖啡?” “我自己喝可以按照我的口味做。” “你真爱费那劲。”唐五义把壶推过来,给她普及知识:“多少钱无所谓,无非是器具而已。重要的是手法。这样吧,我教你。” 唐五义对陈瓜蒂眨眼:“今天晚上收摊后,我给你讲半个小时。” “好的,谢谢。” 陈瓜蒂学艺的时候给唐五义带了两碗冰豆沙:“学费,谢谢。” “你学这个干什么啊?现在没人,你跟我说实话。” “我爸喜欢喝。但你的咖啡太贵了。”陈瓜蒂直接说:“我现在的收入不足以让我爸一天两杯手冲,但我可以学。” 这个理由挺动人,唐五义看她一眼。她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工作和境遇而羞愧。 “想喝就喝,就那几杯咖啡我请不起吗?我好歹也有两家咖啡店。” “不行,不能不给钱。时间长了,就说不清楚了。” “哎哎哎!谁跟你说不清楚啊?”唐五义叫了一句,过半天说一句:“小样儿!” 第134章 唐五义&陈瓜蒂 吊儿郎当的唐五义, 挂着纨绔子弟头衔的唐五义,做咖啡的时候收起满脸顽劣项。 “无论什么咖啡,豆子都是关键。你呢, 得多尝尝, 才知道你喜欢什么酸度的、烘焙程度的、产地在哪儿的…”唐五义用心教学,就差手把手教她了。 “就你给我和我爸喝的那种豆子就行。” “那你挺会喝。”唐五义抬眼看她,本来就好看的男生, 二十七八岁,挂着满脸少年气:“豆子你先别买了,回头店里进货我给你带。” “好的, 谢谢。” 唐五义笑了:“你上学时候也这么严肃?你老师是不是特喜欢你?你是你们班纪律委员?” “严肃不能做咖啡?”陈瓜蒂问唐五义。 唐五义不接她茬,指关节叩在桌子上:“看好了啊, 下一步,磨豆。”见陈瓜蒂站那不动,指指磨豆机:“磨豆机在这,你在那, 能看清吗?” 陈瓜蒂真的看不清。 唐五义号称为了省电,只开了壁灯, 那磨豆机被阴影罩着, 形象像街上老树上那个快被风吹散的鸟巢。陈瓜蒂不知自己为什么生出了这么一点奇怪的想象。 “你进来看。” “不方便吧, 那是你们操作台。” “明天早上开业前还消毒呢。” 陈瓜蒂站在唐五义身边, 罕见的有一点拘谨。不为别的,她在油锅边站了一天,汗水和油烟的味道附着在她身上, 这让她不自在。 她站在他三步远的地方, 以避开她的味道可能会带给他的不适感。 “我是毒蛇猛兽啊?我能吃了你吗?你站那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陈瓜蒂向前迈了一小步, 看到唐五义似乎不太满意, 又迈了一小步。 “你知道北方人有句谚语吗?”唐五义问她。 “什么?” “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再往前走两步!”唐五义说完笑了:“看你吓那样,门开着呢,外面还过人呢,我能把你怎么着啊?再说了,我就算把你怎么着,你那几个混混同学也饶不了我吧?” 惠州不算太大。 老城区的人常住人口就那些,陈瓜蒂和那几个混混的事,一打听就知道了。特简单,陈瓜蒂初中时候给他们补过课,不然几个人初中都很难毕业。陈瓜蒂给他们补课倒也不是因为好心,因为初中班主任对她好,她是学习委员,老师要评优,班里这几个差生拖后腿。 那时陈瓜蒂的妈妈去世不久,班主任就像妈妈一样。 烂大街的故事了。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那几个小混混看到陈瓜蒂还是会害怕。 “他们只是看着混蛋,人不坏。”陈瓜蒂为同学辩解,听唐五义话又向前走了一小步。 唐五义在陈瓜蒂身上闻到了热烈的气息。 一个女孩,被滚烫的油锅热气烘出来的味道。 他从柜子里拿出珍藏的手工磨豆机:“既然要教你,我就好好教吧。其实手工磨豆,更好玩。” “费时间吧?”陈瓜蒂。 “你今年二十三,你赶时间?”唐五义问陈瓜蒂,他被她气的有点心梗。 “我只是觉得剩下一点时间可以睡会儿觉。” “然后呢?” “然后第二天正常起床卖阿嬷叫。” 也不一定是阿嬷叫。 陈瓜蒂会在网上接单做ppt,35一页,也会设计模版放到网上卖。这跟卖阿嬷叫不冲突,但也会耗时间。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打开电脑,听着歌。 那是属于她的时间。 她知道分包商可能会十倍价格把她的ppt卖出去,但这不影响她对这件事的喜爱。 安静流淌的夜晚,是她从十三岁起就无比喜欢的。 “你来磨。”唐五义把手柄给她。 陈瓜蒂接过,研磨的声音像古老的车轮压过两道深深的车辙发出的声响,治愈了一些什么。 再过几天,年轻姑娘们去唐五义的咖啡点以前,会在她这里买一个阿嬷叫,一碗冰豆沙。还有人对着他们俩局促的小门脸拍照。 出来的时候,冰豆沙变了样儿,上面加了分层似的。 陈瓜蒂偶然听到有人说:“这流沙夏日太好喝了。” 唐五义出了新品。 陈荣坐在刘伯的店门口,看着那些姑娘举着手机咔嚓咔嚓的拍,终于忍不住挑一个问:“姑娘,你们拍什么呢?” 那姑娘爱分享,把照片给他看:“叔叔你看,这是不是两种人生啊?” “是不是有审美冲突啊?” “是不是真实的人间啊?” 陈荣听的一头雾水。那姑娘见陈伯不懂,就捞出一篇文章给他看:“您看,这多浪漫啊!” 陈荣扫了一眼,文章带着图片,那图片拍的真绝了。唐五义坐在门口喝咖啡,陈瓜蒂站在油锅前炸阿嬷叫;一边是玻璃窗,一边没有窗;一边是惬意,一边是生活。 大概都是这种对比强烈的照片。 陈荣把手机还给姑娘,又坐回刘伯的店前,手里攥着一个茶缸,茶缸里是陈瓜蒂为他做的冰美式。喝了一口咖啡,看一眼自己的女儿。她正在干活,好像外面的热闹跟她无关似的。 “你说我的女儿瓜蒂,什么时候能热情一点呢?”陈荣问刘伯。 “瓜蒂好着呢!他们手里拿着那个看着挺好喝,我去跟小唐换一杯。”刘伯切了半个西瓜给唐五义送去,对他说:“给刘伯来一杯她们手里那个。” “那您得去搞一杯冰豆沙。” “自带啊?” “对。” 竟然要自带。刘伯找陈瓜蒂买冰豆沙,再回去找唐五义做喝的。那所谓的“流沙夏日”。很好喝,就连刘伯这种不喜欢咖啡的都赞赏有加。 接连三天,陈瓜蒂准备的糖水和阿嬷叫食材都在下午四五点卖完,哪怕她多备很多,都能售罄。接连三天,每天多了四五个小时空闲时间,陈瓜蒂能在床上躺那么一会儿,洗洗衣服,打开电脑去做模版。 第四天,她备的更多了,唐五义店里的人也更多了。 三个人像个陀螺一直在转,就连懒散的唐五义都在收银台前不停的订单。 “流沙夏日要自备冰豆沙,旁边店就行,再远一点口感因为有距离口感不太好。”唐五义一本正经,说的跟真的一样。别人还真信。 陈瓜蒂还是那个时间卖完,她留了一碗冰豆沙,装在她的水杯里,等唐五义店里人潮过了才走进去:“我也要一杯流沙夏日。” “行,今天最后一杯。25。” “你请我喝吧。”陈瓜蒂说。 “美的你,交钱。”唐五义真真假假说一句,拿过她的杯子,亲自为她做“流沙夏日”。 从磨豆开始,到做完,二十分钟。 店里人走完了,阿华阿良出去觅食了,就他们俩隔着柜台站着。 外面就是老街,抬头就能看到夕阳。 夕阳之下孩子们背着书包骑着自行车,按着铃铛一闪而过,老人们打着蒲扇在遛弯。 陈瓜蒂喝了一口“流沙夏日”,应该比别人的还要好喝一点。 “唐五义,你说我其他的糖水能跟咖啡融合吗?” “能啊。一个月推出一款。”唐五义擦完台面,突然住了嘴,抬头看着陈瓜蒂。 陈瓜蒂又不傻。 怎么就突然有人拍照片写那么好的文章发到网上了?怎么就一定要买她的冰豆沙做“流沙夏日”了?怎么就阿嬷叫配“流沙夏日”甜咸解腻,创新口感了? 还不是因为面前站着的唐五义。 “唐五义你有女朋友吗?”陈瓜蒂笑了。她很少笑,唐五义想了想,这是她第一次笑。她笑的时候带着一点狡黠,她应该多笑。 “没有,怎么了?”唐五义心跳了一下,又玩笑似的说:“你对我图谋不轨啊?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陈瓜蒂点点头:“你说的对。” 拿着杯子坐在他窄窗前的高脚凳上,看夕阳。 她很久没有这么悠闲了,像偷来的时间,让人心情变好。“流沙夏日”太好喝了,她自己卖糖水的,还是要承认这个比她的糖水更令人印象深刻。 唐五义拉了把椅子到她旁边,对她说:“挪挪。” 陈瓜蒂不动,他脚放到椅子蹬上,微微用力将她向里面推,然后坐她旁边。 两个人一起看夕阳。所有安静的时间都是陈瓜蒂的挣扎和惧怕。但话多的唐五义却不说一句话,安静看着。带给陈瓜蒂几乎从没有过的宁静的快乐。 偏过头看他一眼,脸微微红了:“谈恋爱吗?” “谈呗。”唐五义吊儿郎当的,说谈呗的时候收敛了神情,也带着一点认真。 “那我现在去换衣服…我们去约会吧?” “约会换什么衣服?” “我一身油味儿。你等我一会儿。” 陈瓜蒂拿着杯子跑了,带着一点狼狈仓皇。唐五义甚至来不及制止她。 看着她消失在眼前,嘿嘿乐了,自言自语一句:“我就说么!哪里能逃过我的魅力啊!”颇有那么一点得意。 说归说,人可不随便。 陈瓜蒂这姑娘少见,唐五义也没见过,好奇,满满的好奇。好奇多了,就会观察她。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做阿嬷叫,煮糖水,不因为别人买的少生气,也没因为买的多惊喜。偶尔空下来,就拿出一本书慢慢翻看。几乎从不与人交谈。 她的世界看起来很单调,但开着不为人知的花。 唐五义尚且不知道那花叫什么,但他很喜欢,想在那朵花旁边坐那么一会儿。 陈瓜蒂换了一条纯棉连衣裙,刚刚冲过澡,洗了头发,吹的半干,没有化妆,带了一顶帽子。 唐五义第一次看她披散头发,是很温柔的姑娘啊。 “去哪儿啊?”他问她。 “我们就在街边走走,饿了吃点东西?” “行。” 唐五义走在她身边,双手插在短裤兜里,脚上一双夹脚凉拖,闲散自在。有姑娘认出这是网红咖啡店的老板,就跟他打招呼,唐五义朝那姑娘扬扬下巴,笑了,也不躲闪。 “如果别人知道你谈恋爱,会不会影响你生意?”陈瓜蒂看那姑娘走远,轻声问他。 “我卖咖啡呢,又不卖色。” “他们是因为你长的好看才喝你咖啡。” “这你就是在胡说了。我海边的店店员都是姑娘,生意好着呢!你别被表面的东西迷惑。” “可我也是因为你长的好看,才跟你谈恋爱。” 陈瓜蒂偶尔逗人的时候看着跟真的一样,别人根本分辨不出来。就连唐五义都当真了:“你也…贪恋我美貌?” 陈瓜蒂笑了。 她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跟着,距离不远不近的。 穿过两条街,在一个有一些年代校门前陈瓜蒂停下,指给唐五义看:“这是我的小学。” “你小学时候什么样啊?是不是梳着两条辫子的傻妞啊?” 陈瓜蒂想了想,点头:“是。” 唐五义伸手抓起她头发,一手一半:“这样?”眼睛落在她脸上,看到这个不苟言笑的姑娘在夜色下红了脸。像年代画报上的女主角,在一个小城的老街上,吹一点旧时的风。 “是。”红着脸的陈瓜蒂后退一步,唐五义手拦着她肩膀:“跑什么啊?我能吃了你?” 第135章 唐五义&陈瓜蒂 “我小时候因为我同桌拽我辫子, 把铅笔削尖了扎他。”陈瓜蒂很认真的回忆:“一个男生,被我扎哭了。” 唐五义的一只手还捞着她头发,心里一阵惊恐。放下不是, 继续也不是。 “还有一次,一个男生推搡我, 我把钢笔水甩他衬衫上了。” 唐五义抽回手,向后退一步:“你真了不起, 不好惹啊。” 陈瓜蒂嘴角提了提,当作笑了,走到门前,双手扒着铁门向里看。唐五义也跟她一起看。校园里没有人, 只有邮件收发室亮着灯, 看门的大爷戴着眼镜, 手里拿着一张报纸在看。 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看报纸。 “是不是很多人最开心的时候就是读小学的时候?”陈瓜蒂问唐五义。 “幼儿园吧。上小学要因为写作业挨打。” “那是你。” …… 唐五义跟一个没什么聊天技巧的姑娘聊天,她想什么说什么,话不多, 每一句都挺噎人。这种感觉倒也奇妙。 看门大爷见他们在那看, 终于放下报纸走出来:“放学了。孩子都走光了。”夜色浓看不清,以为他们是家长。 “我在这里读小学的, 爷爷。”陈瓜蒂说。 “可以让我们进去走走吗?”唐五义问看门爷爷。 “走吧。登记。” 两个人进了学校操场。 里面有三两个人在散步,秋千在晚风中荡来荡去。陈瓜蒂坐上去,唐五义坐她旁边。 “被你扎哭那个男生不会碰巧就是你那个初中同学吧?你辅导那个?” “是。” “被甩钢笔水的也是他?” “他,还有另外一个, 黄头发那个。” 唐五义有点同情那几个男同学了。哪里有男生在初中时代就会乖乖听女生的话好好学习, 要么喜欢她, 要么从小就怕她。所以陈瓜蒂, 真是从小厉害到大啊。 “所以咱俩,干了一天活,到晚上八点多了,饭都不吃。坐你小学操场上风花雪月呢?”唐五义有点饿了:“说句不合时宜的话,再不吃饭,你男朋友就要英年早逝了。” “吃什么?”陈瓜蒂问唐五义。 “夜市吧,夜市好吃的多。” “好的。” 两个人又在操场走了一圈,一前一后去夜市。 老街上的夜市,或许也是唐五义留在惠州的理由之一。人来人往的夜市,每个摊位上都有一盏小灯,灯下飞着小虫。各种味道钻进鼻腔,成倍爆炸。 “你喜欢吃什么?” “我都还好。” “不挑食,吃的少是吧?” 陈瓜蒂吃饭,就那几口。 有时唐五义看她吃饭都着急,喂猫呢? 他让陈瓜蒂坐那等着,他去买吃的。买生蚝,让老板多加蒜蓉;买肠粉,旁边来一勺辣椒酱;湿炒河粉,淋点醋;再来几种烤串。又打了两扎鲜啤,放在桌子上:“等一下啊,给我远方的朋友看看我的神仙日子。” 咔嚓一张,给卢米发过去。知道她会羡慕,索性收起手机,让她多羡慕会儿。 “喝酒吗你?能喝吗?” 陈瓜蒂看着那一扎鲜啤发呆,好像准备养鱼。 “我能喝一点。” “喝一点是多少?” “半杯。” “那你喝。” 两个人各自喝一口啤酒,唐五义递给陈瓜蒂一个生蚝:“烫。” “看来你是不准备跟我接吻了今天。”陈瓜蒂看着生蚝上的蒜蓉,说了一句。陈瓜蒂话少,但真的什么都敢说。唐五义是真知道了。 “急什么?明天就分手了怎么着?” “我以为你谈速食恋爱。” “那多没意思。”唐五义说着把陈瓜蒂的小凳子拉向他,陈瓜蒂慌张中抓着他手腕,又快速松开。 “坐近点,夜市太吵,你说话我听不清。”唐五义吃一口炒牛河,看陈瓜蒂还没动那个生蚝:“不喜欢?” “烫。” “…你吹吹不行?” “累。” 陈瓜蒂其实也算一个懒人。白天太累了,到了这会儿不愿意再费多余的力气,希望生蚝能快点自己变凉。 唐五义看她一眼,拿过快餐盒,把炒河粉平摊上去,这样能凉的快。吊儿郎当的一个人,其实也懂照顾人。不照顾你单纯就是因为不想。 “如果今天不约会,你原本打算晚上干什么?”唐五义问陈瓜蒂:“睡觉?护肤?见朋友?” “有两个关系好的同学,一个在广州、一个在新加坡。我没什么其他朋友了。如果今天不约会,我晚上会工作。” “什么工作?” “我会帮人做ppt,35一页;如果没有活,我会自己设计放到网站上,别人下载,我会收到分成。” “可以啊陈瓜蒂。”唐五义笑了:“高收入自由职业者。你给我看看你设计的ppt。” “我听他们说你之前在凌美工作,可能比起你们公司的水平差很多。” 阿华和阿良聊天,说咱们老大凌美出来的。凌美是什么公司啊?是不是广告公司啊?广告公司出来的,怎么不给咱们店做广告啊? “没你想的那么神。我看看。” 陈瓜蒂就真的找出文件给唐五义看。她的ppt设计风格倒是多变,但都好看,审美很高级。 “这种ppt35一页,你被截胡了好几次吧?” “是的。” “换个挂靠公司吧。”唐五义把手机还给她:“你要是不觉得我帮你影响了咱俩之间纯洁的关系,我介绍一个公司给你。” “不觉得。” 唐五义笑了:“你还行,虽然人挺倔,但不钻死胡同。” “你也还行。什么人都认识。” 陈瓜蒂刚刚毕业,不擅交际也不急功近利,单纯就想按照自己的意愿活着,陪在爸爸身边,不逼迫自己。 “除了做ppt呢?还有别的爱好吗?” “在网上写读书笔记算吗?” “算。” “没了。你呢?” “我的爱好啊,吃喝玩乐吧。我也不是啥正经人,基本上可以说是个废人了。”唐五义指指自己:“还不到三十呢,就废了。” 唐五义胡说,陈瓜蒂也当听一个乐呵。她挺喜欢听唐五义说话的,他天南海北胡说八道,有趣又解压。 两个人吃完饭,算是结束了第一次约会。唐五义把陈瓜蒂送回她楼下,跟她挥手再见,走了。 第二天依旧是各忙各的,唐五义这轮宣传做得好,两家店都被带起来,一时之间,这条街热闹起来。 陈瓜蒂的食材在下午五点卖空,这一天她一直在忙,陈荣也来帮她,两个人甚至忙不过来。 “小唐真厉害啊,他是怎么想到的?”陈荣问陈瓜蒂。 “他原来的工作是贩卖创意。” “什么是贩卖创意?” “就是…像这样。把不相干的事,以很美的名义串在一起。” 陈荣似懂非懂点头,陈瓜蒂也不多做解释。 陈荣忙了一天,累了,找刘伯去喝茶吃饭。 唐五义给陈瓜蒂发消息:“把你笔记本电脑拿下来吧,今天在我店里约会。” “我以为今天不需要约会。” “那不行,得趁热打铁。” 唐五义把手机放到手边,跟前面的几个姑娘聊天。她们问他以后是不是还会出新品,他说每个月出一款。姑娘又问他有没有女朋友,唐五义想说有,想起陈瓜蒂那刚刚有起色的生意,就挑挑眉不说话。 把这波人送走,店里就没什么人了。陈瓜蒂冲了澡换了衣服,像昨天一样,头发吹的半干过来,怀里抱着她的电脑。 “坐这儿吧!”唐五义让她坐在窗前,这会儿是傍晚,阳光西晒,窗前的位置不刺眼。 “那我…工作?” “对,你工作。我要看一下帐。” 月底了,唐五义要算账。该给员工发工资了。咖啡店的财务是外包的,但他总逃不过要审账本这一关。 生意就是这么个生意,这个月两个店净利润6万多,比上个月多。感谢陈瓜蒂同学的冰豆沙,让后半个月生意起飞。唐五义准备给每个员工多一千奖金,五千给陈瓜蒂,算是合作分成。 也拉一把椅子坐在她旁边,她在抠图,他托腮看着她。 陈瓜蒂进入状态了,开始布局做页面动画,把唐五义忘记了。 唐五义累了,趴在桌子上看她,她不为所动。 “工作有那么好玩吗?”唐五义问她。 “嗯?” “你忘我了。” “做这个真的很好玩。”陈瓜蒂给他播放了一张,像视频一样,陈瓜蒂做ppt的水平很高。 “这个35一张?” “不是,这个贵一点。70。但这样的活不多。” “还有几页?” “两页。” “多久?” “一个半小时。” “做。这时薪还凑合。”唐五义拍拍陈瓜蒂头,拿出手机玩。 陈荣坐在刘伯店门口喝酒,抬眼看到咖啡店窗前坐着的两个人,一个认真工作,一个在玩手机。偶尔说几句话。 这情形不太对劲。 “我们瓜蒂跟小唐是什么时候熟起来的?”陈荣问刘伯:“你天天坐这,你注意到了吗?” “突然熟的?” “?” 陈荣想过去问问陈瓜蒂,想起她那性格,索性作罢。喝了茶就背着手去遛弯儿了。 那头唐五义看到陈荣看了他们好多眼,最后背着手走了,就问陈瓜蒂:“陈伯知道咱俩谈恋爱了吗?” “还不知道。我想过几天告诉他。” “为什么?怕咱俩这几天就分手啊?”唐五义笑了:“是你混蛋还是我混蛋啊?” “我混蛋。你先让我把活干完。” “我给你点分成吧。这轮推广不管跟没跟你商量都把你牵扯进来了,你的工作量和准备的素材都比从前大。”唐五义说:“你要是觉得别扭,我就不给。” “我也多赚了,咱们算双赢。所以这钱我没法要。”陈瓜蒂一码是一码,不能占别人便宜。 “那我不给你。” “好的,我现在可以继续干活了吗?” “行。就知道我坐你身边你没法静心。”唐五义起身到门口坐着,偶尔碰到几个熟人就聊那么一会儿。 等陈瓜蒂干完活,两个人去吃牛肉汉堡,吃完了一人拿着一杯可乐在街上遛弯。唐五义还是穿着夹脚拖,日复一日的懒散。心里也偶尔洋洋得意,因为自己的明智的策略,把陈瓜蒂宝贵的夜晚空出来,跟他约会压马路。 两个人就这么压了还几天马路,手都没牵。 有一天过马路,人潮涌动,两个人被挤到一起,手背贴着手背,唐五义抓她手腕一下,又快速分开。 “你为什么不牵我手?”陈瓜蒂也好奇,唐五义看着可不是这么规矩的人。 “我怕你剁我手。” 唐五义垂眸看她一眼,嘴角藏着笑意。看到陈瓜蒂严肃的小脸有困惑,过会儿就了然。原来唐五义被她那天说小时扎男同学手的事吓到了。 就大大方方把手伸过去:“牵手吧,我不剁你手。我可以进行公正。” “那倒是不用。” 唐五义伸手握着她的。陈瓜蒂抿着嘴,抬眼看着他,心微微动了一下。 陈瓜蒂的手可真小,唐五义把她的手包在掌心里,慢慢的走。 起初都有点不自在,走起路来别别扭扭,再过一个路口,有那么一点自然了,与她十指交握。 陈瓜蒂仰头看他。 惠州的风真温柔,他在夜色里熠熠发光。陈瓜蒂觉得自己是在仰望,唐五义却适时低下头,含笑看她。他喜欢的惠州有很多样子,每一种样子陈瓜蒂都有。 “陈瓜蒂,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惠州吗?” “为什么?” “我曾梦到我娶了一个惠州姑娘。我呢,做过很多梦,那些梦醒了我都想不起来,就这个梦特别真实。醒了之后我甚至回味了很久。” 陈瓜蒂仰着脸看着唐五义,此时的他们站在路边的一棵老树下,街边行人悠闲散步,就连车辆都缓慢匀速行驶。没有人着急赶路。 “那姑娘长什么样?” “看不清。见到你以后那张脸终于具体了。”唐五义很认真,他还记得他跟朋友们说起那个梦,以及当时的心情。现在想起来,几乎可以用宿命去解释。 “情话真好听。” “刚刚说的不是情话,是真话。” 唐五义捏了捏陈瓜蒂的脸:“多笑笑,你笑起来很好看。” 手撤回时察觉到陈瓜蒂的手攥着他衣角,人微微向他靠近一步。踮起脚尖,想吻他,他个子太高,那个吻只能落在他脖颈。湿漉漉的、温暖的、轻飘飘的吻。 唐五义的心倏忽飞起来,手落在她肩膀:“我现在吻你,你不会把我嘴缝上吧?” 陈瓜蒂噗一声笑了,摇摇头。 “那我来了。”唐五义垂首吻她。 轻轻一下,又渐渐加深,旁若无人。 世界的热闹都与他们无关,又好像因为他们,这世界又热闹几分。 第136章 唐五义&陈瓜蒂 陈瓜蒂没有预料到自己会因为一个吻做梦。 梦里的他们还是站在那棵树下, 唐五义身上带着沙漠的热烈,而她带着海水的咸湿。 她听到周围人潮涌动,而她在他怀里找到了安宁。 她在深夜睁眼, 打开手机,手放到唐五义的头像上很久,终于点进去。看到他们之间少的可怜的聊天记录,最后一句是晚上他们分开后, 唐五义对她说我到家了。 而陈瓜蒂没有回他。 “好的。”现在她回了一句。 “?你轮回我呢?”唐五义习惯晚睡, 刚打完游戏冲了澡, 准备再去网上逛逛, 标准的废物宅男。 “你每天都睡这么晚吗?”陈瓜蒂问他, 又说了一句:“我想起来了,你不需要早起。” “还行吧, 身强体壮,不需要早睡养精蓄锐。” “但熬夜总归对身体不好。” “那你现在干什么呢?”唐五义发给她一行哈哈哈:“梦游呢?” “我梦到你,然后醒了。” 陈瓜蒂这个姑娘真是令人惊讶啊。 尽管唐五义已经习惯她直言直语, 但在深夜梦到一个人,醒来就要告诉他的事,仍旧令他感动。 “现在你睡吧, 明天要早起。” “好的。晚安。” “晚安。” 陈瓜蒂翻身睡去, 第二天早上五点半,当她下楼走到小店门前,看到咖啡店已经亮起了灯。唐五义坐在门口,靠在落地玻璃窗上, 昏昏欲睡。 “你怎么起这么早?”陈瓜蒂问他。 “早睡早起, 强身健体。”唐五义抹了把脸走到她的店里:“快, 帮你做好准备我回去睡回笼觉。” “你怕不是想偷师学艺。” “我可真至于。” 唐五义哼了一声, 帮她把前一天泡好的豆子端出来。 陈瓜蒂看他一眼,对他说:“谢谢。” “瞎客气。” 陈瓜蒂指导他干活,只是偶尔一句话,并不会说太多。陈荣站在旁边的小路里,听着店里的两个人小声说话。探出头去看了眼,两个人站在灯下忙着。这会儿太阳出来了,惠州的清晨有一层薄雾,两个人在那接近沉默的忙碌,有安宁的美感。 陈荣看了会儿,缩回头去,走了。 唐五义还真的偷师学艺了一点,原来煮糖水要费那么多功夫,单单那红豆沙绿豆沙,就要文火慢熬很久。陈瓜蒂又不愿用高压锅或其他手段,坚持好吃的东西是需要时间的。她站在热气腾腾的锅汽之中,不出片刻就汗流浃背。 是想象不到的辛苦。 可陈瓜蒂喜欢。 这一天她对生活的喜欢更多一点,因为在她的旁边,唐五义站在柜台里忙碌的时候,阿华跑过来买了一杯绿豆沙,再过二十分钟,她的操作台上就多了一杯“流沙夏日”。 “喝,别中暑。”唐五义的消息发过来,还跟了一句:“别给我咖啡钱。” 陈瓜蒂笑了。 把手机放起来,给手消毒后又戴上手套忙碌。 有时向咖啡店张望一眼,唐五义被人围着,应付这个又应付那个。陈瓜蒂羡慕唐五义,他总能对人应对自如,而她自己没有这样的天赋。 这一天下午突然开始下雨。陈荣去乡下办事,回不来。 新闻说要刮今年最强的台风,小街街道的阿姨举着喇叭让商铺关门:“半个小时之内关门,十四级台风,逞强要死人的!” 唐五义听劝,挂了关门的牌子,让阿华、阿良准备关门、海边的店已经关了。走到陈瓜蒂店里帮她收摊,动作娴熟,让阿华、阿良震惊的合不拢嘴。 “不对劲。每天两杯流沙夏日就不对劲,现在还有主动帮忙干活。太殷勤。”阿华偷看好几眼总结:“咱们唐哥,不对劲。” “快走吧。待会儿被台风刮跑,你就完了。” 唐五义看了一眼渐强的雨势,就对他们喊:“干完就走,别拖拉!” 听到陈瓜蒂的铁门落锁的声音,小声问她:“陈伯不在,你一个人行吗?” “我行。” “逞强。”雨淅淅沥沥拍在伞上,唐五义不得不提高音量:“你带上电脑,去我家办公吧。” 陈瓜蒂抬起头看他,他神情干干净净的,就点头:“你家有吃的吗?” “有。” 唐五义买的房子距离这里很近,楼层高一点的电梯楼,因为他懒得爬楼梯。他家里干净的像没住人,又好像随时卷铺盖准备撤退。 冰箱里却有满满当当的吃食,厨房里柴米油盐也一应俱全。 唐五义带陈瓜蒂参观他的两居室,见她拘谨站在门口,就问她:“你扎男同学手的能耐哪去了?” “我给你把刀,我要是对你耍混蛋,你就扎我。”唐五义说完找出一把不到五厘米的瑞士军刀给她:“太大的不行,容易要命。我晕血,你割我一下我就倒地不起了。” “真血腥。”陈瓜蒂被他逗笑了,却也拿过那把刀。唐五义打趣她:“你还真拿啊?你这女人心挺狠啊!” 说完用力捏她脸:“这么没良心跟谁学的?” “你可以给我煮泡面吗?我爸平常不让我吃,我想吃。” “这有什么难的。坐着,给你煮豪华泡面。” 陈瓜蒂坐在唐五义客厅的沙发上,他的沙发很舒服,旁边还有一条折叠好的毛毯。外面雨愈发的大,天早早的就黑了。 唐五义煮了泡面,端着冒着热气的小锅招呼陈瓜蒂:“过来。” “谢谢你。” “你是真客气。好好吃吧,反正也两三天也做不了生意了,你就在我这安心设计你的ppt。” “那你呢?” “我安心打我的游戏。” 陈瓜蒂微微笑了,吃了一口面条。每天晚上跟唐五义约会,每天晚上都会一起吃一顿饭,时间长了,就学来一点唐五义吃饭的风格。方便面裹着汤汁,大口送进嘴里,再来一口气泡水,人就成仙了。 “还行吗我做的饭?”唐五义让陈瓜蒂评价他厨艺。 “煮泡面不算下厨。” “那什么算下厨?” “煎炒烹煮炸,才算厨艺。”陈瓜蒂认真说自己对厨艺的看法:“就是饭香从厨房的门缝里挤出来,才算下厨。” “我泡面味儿没从门缝里挤出来是吧?”唐五义哼了声:“你这么没良心,究竟是跟谁学的?陈伯可不是这样。” “我只是在说我的想法。当然,你的泡面很好吃,厨艺应该也不会太差。” “瞎做,饿不死。”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交谈情形跟从前相比有很大进步。 唐五义至今记得刚认识陈瓜蒂的时候,他甚至以为她有听力障碍。还对阿华和阿良说:“注意表情,要尊重别人,别议论别人。如果需要帮助咱们就上。” 那时并没想到陈瓜蒂虽然话少,但讲话句句珠玑。 吃了饭唐五义催陈瓜蒂洗澡,陈瓜蒂拒绝:“我不洗,脏着就行。” “你以为男人真要禽兽起来还管你洗没洗澡?太天真了陈瓜蒂,快点洗澡。” 陈瓜蒂被唐五义推进卫生间,她抱着自己的睡衣和洗漱用具,锁上门之后认认真真的检查。是有人说女孩孤身在外要注意安全,不要被男人的美色哄骗。 倒没有针孔摄像头,但心里总归是不踏实。换睡衣的先把衬衫款睡衣套在头上罩着身体,再费力气脱里面的衣服。洗头之后用毛巾擦洗身体,就当作冲澡。 出来的时候头发半干,抱着她换下来的衣服。 唐五义围着她转了一圈,惊讶的问:“你穿内衣睡觉?不是说女人睡觉的时候最好不要穿内衣?” “距离我睡觉还早着。” “你防贼呢?就你那胸穿不穿内衣有什么区别吗?”唐五义损她几句,嘿嘿一声:“我划一下各自的活动区域啊。你在那,我在这,咱俩互不相干。有事儿你叫我一声,我会为你提供服务的。” “比如呢?什么服务?” “比如帮你按摩捶背,给你端茶送水什么的。”唐五义一脸坏相,抱出他的笔记本电脑还有几本时尚杂志坐在他自己的位置上。陈瓜蒂则坐盘腿坐在客厅的茶几前,旁边是唐五义给她倒的一杯热水。 陈瓜蒂塞上耳机,想把这套ppt模版赶紧做完。网站要做一个活动,运营联系她,希望她能参与。 外面雷雨交加,陈瓜蒂在惠州长大,每年夏天都有这么一两次台风。儿时最怕刮风下雨电闪雷鸣,每每这时窝在妈妈怀中,恐惧就消解大半。妈妈离开的第一年夏天,接连下了三天暴雨,雷声轰轰隆隆从天边滚过来,偶尔有一声特别响的炸雷,把她的心炸的稀巴烂。 今晚的雷也密集,透过陈瓜蒂的耳机到她耳中。她早已习惯一个人面对风雨,坐在那里处变不惊。 唐五义抬头看她镇定自若,并没有借害怕的借口坐到他身边的意思,就拿着画册和热水坐到她身边的坐垫上。 陈瓜蒂拿下耳机看他,唐五义可怜兮兮的说:“我害怕。” “别怕,只是声音大而已,死不了人。”陈瓜蒂说完又塞上耳机。唐五义又向她这里靠了靠,翻起杂志。他们只有一厘米的距离,只要陈瓜蒂动作微微大一点就能触到他胳膊。 身体温暖,源源不断散发热意,亦带着善意。 陈瓜蒂回头看他,耳中的歌曲恰好唱到那一句: 我稍稍喜欢上这个世界了。 雷声轰鸣,她手支在地上,撑起身体向前,唇贴在他唇角。唐五义翻杂志的手停在那里,转头看到陈瓜蒂,她的眼睛像雨夜里的一盏灯,告诉你该去的风向。 唐五义猛的向前吻住她,手扣住她后脑,无比热烈。 陈瓜蒂耳机里的歌还在唱着:我开始期待这个世界。 唐五义拿掉她的耳机,把她拥在怀里:“如果你害怕,哪怕只有一点点,也要告诉我。” 陈瓜蒂点头:“我害怕过,但我现在、此刻,不怕了。” “好的,继续赚钱吧。” 唐五义帮她带上耳机,自己靠回沙发翻杂志,一只手落在她肩头,指尖绕她一缕青丝。 陈瓜蒂偏下头,用耳朵蹭他手背,是她少见的温柔。 他们是在第二天看到十四级台风的真实样子的。 树的枝干被风吹断,卷着飞一段,又落下来;车的警报声一直在响,雨和风狠狠拍在窗上呼呼作响。 “等台风过境,满世界狼藉。”陈瓜蒂趴在窗前看外面那个牌匾掉了:“住在海边就这点不好,每年都有那么一两次台风。” “有一年出差去广州,飞到半路听说台风提前来了,又掉头飞过去了。”唐五义说的轻飘飘的,那次飞机在高空被风吹的高高低低来来回回,孩子哭的撕心裂肺,他差点以为他要交代在天上了。 “人生总是无常的。”陈瓜蒂说。 “小小年纪,老气横秋。”唐五义笑着说她。 两个人在台风天气里一直被关在一去,陈荣在乡下担心陈瓜蒂,她说:“爸爸别担心,我在唐五义家里很好。” “那天早上你在那偷看我们我看到了,就像你猜的那样,我们谈恋爱了。” “唐五义对我很好。” 好到他们共处一室,他有机会做一个禽兽,但他没有。纨绔子弟、浪荡公子唐五义,并没像传言中的那样。就连接吻,手都在该在的位置。 这让陈瓜蒂安心。 她觉得自己谈了一场不急功近利的恋爱,像少年时代一样,为每一次牵手、拥抱、亲吻、人群里的彼此注视而心动。 等台风过境,真的满地狼藉。 两个人出了家门,站在店门前,烈日当空,窗户斑驳。 阿华阿良在清理店面,阿华有困惑:“你说关着门呢,那些灰啊土啊怎么进来的?我从小就好奇这个问题。” 阿良也说:“咱俩困惑的一样。” 咖啡店密封性好尚且这样,阿嬷叫店的铜盆散了一地。 唐五义叫阿华、阿良先帮陈瓜蒂收拾,阿华不解:“咱们不营业了啦?” “她冰豆沙不做出来,你流沙夏日拿什么做?” “哦哦哦,对对对。” “辛苦了。”陈瓜蒂道谢完就低头干活,再过一会儿陈荣从乡下赶回来,看到快收拾完了就松口气。 “陈伯。”唐五义跟陈荣打招呼:“您坐那喘口气,待会儿来我店里喝咖啡。” “行。” 陈荣就真的坐在那,看他们帮陈瓜蒂打扫。收拾妥当后跟陈荣打招呼,又去打扫咖啡店。 “爸你是不是想问这几天我和唐五义的事?你放心,我们没事。” “你是不是要怪我去他家里?你赶不回来,我一个人害怕。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不怪你。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小唐不是什么卑鄙的人,我也看在眼里。”陈荣站起来帮陈瓜蒂熬豆沙,一边搅动一边说:“大好年纪谈一场恋爱,挺好的。” 陈瓜蒂点点头,扭头看到唐五义对她眨了眨眼。 小青年们猫在家里躲台风终于被放了出来,放出来就想喝一口“流沙夏日”,在老街上坐一会儿。在两家店铺门口罕见的排起了长队,唐五义把海边店的姑娘也调来了两个,他自己则站在那儿维持秩序。 “热不热?谁也没想到这两家小破店能排队是不是?待会儿咖啡九五折,晚一点在群里抽奖啊!我从欧洲带回来的手工巧克力。”唐五义站在那跟这个聊会儿天,给那个扇扇风,还现场拉群发红包。尽管排队,也一派繁荣景象。 “到底是年轻人,头脑比咱们好使。”陈荣对一边帮忙的刘伯说:“打死我这个脑子都想不吃这样的主意来。” “可不!小伙子真好。”刘伯看了一眼陈瓜蒂,小声对陈荣说:“咱们瓜蒂也好。两个人,八成是…”两个大拇指并在一起,意为好了的意思。 陈荣笑了:“我不反对。瓜蒂跟什么样的人谈恋爱是她自己的事。我相信瓜蒂。” 声音再小,也有一两句落到陈瓜蒂耳中。 她什么都没说。 唐五义在他们离开他家之前问她:“下次还来吗?你要是还愿意来,我给你备点用的东西。” “我还来。” “还需要我给你备刀吗?” “用,切水果。” 下一次再去他家,就是当天。 陈瓜蒂收了摊,抱着电脑,跟唐五义去他家。 两个人窝在他家里,吃饭,各干各的,偶尔亲亲抱抱。到九点半,唐五义送陈瓜蒂回家。 几乎每天都这样,偶尔会出去,早点动身,去海边看夕阳落日。 多好的海啊。 两个人并排坐到沙滩上,陈瓜蒂头贴在唐五义肩头,看太阳一点点沉进去,海面、沙滩、天空通红一片,等它彻底消失,带走落日余晖,一切归入黑暗。 唐五义拉着陈瓜蒂的手向回走,她不肯走,钻进他怀里,拥抱他。 唐五义低头吻她,月黑风高夜,海风轻柔的吹。在他舌尖撤回的时候,陈瓜蒂第一次追了上来。咬他的舌,嘴唇,风将她节奏乱掉的呼吸送到他耳中。 再退几步就进到海边巨石的阴影里,吻乱了,手也乱了,人声笑语由远及近,陈瓜蒂推了几次,两个人终于分开。 唐五义后退一步,用力抹了把脸,月亮出来了,一片纯白月光,把他的影子投在沙滩上。一个人像水洗的一样干净。 陈瓜蒂在幽暗处看着他,而他目光渐渐发狠,咬牙切齿问她:“今天还敢不敢跟我回家?” “有什么不敢?” 不就是回家吗? 陈瓜蒂不怕。 像狂风暴雨一样的台风天气里那根被吹折树干的老树,陈瓜蒂死命抓着他生怕自己再也没法落地。 唐五义的热汗跟她的融在了一起,黑暗之中陈瓜蒂听到唐五义对她说:“每天都跟我回家好不好?” “好。” “见我爸妈好不好?” “好。” “结婚呢?结婚好不好?” “好。” 无论什么,都是好。 因缘天定,唐五义父母来了又走,从此无论到哪儿,寄来的礼物都是两份。陈瓜蒂少年丧母,在二十三岁这一年,有了新的亲人。 陈瓜蒂想,喜欢一个人不容易,睁眼看到他就会开心。他是惠州老街上的古树、海面的柔波、清晨薄雾里的花香、自行车上清脆的铃铛。他从远方来,来到惠州,本来还打算继续赶路。 但他没有走。 大概是夹脚凉拖太舒服,也因为他遇到了梦里的惠州姑娘。 从此心里就有了一个地方- 再也离不开的 惠州。 第137章 梁心(Tracy)&梁代安 梁心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 刚坐到车上,电话就想起。 “妈妈,你怎么还不回来?”小米多的声音有点含糊, 应该等她很久了。 “妈妈很快就到家,你先跟姥姥睡好不好啊?” “好啊。”姥姥接过电话:“我现在带她睡,你回来自己开门,直接睡。明天需要你送她上学, 他们新班主任要跟你面访。” “好的。” “我明天晚点去公司, 孩子有家长会。原定的管理会改到下午可好?”她在群里约时间, ke回的快:“行, 反正也没什么意义。” “?又来?” ke发来一个“我无所谓”的表情。 她在椅子上靠了两分钟, 才启动引擎。离婚后梁心搬到五环外,她在那里买了大房子, 孩子读私立学校。父母也从老家接过来,帮忙照顾孩子。 梁心工作忙, 每天要面对各种各样的妖魔鬼怪和职场背面,好的坏的随时切换,有时会觉得累。 这一天晚上的五环格外拥堵,快十一点了,车速慢, 有时甚至需要停下来。到家时已近凌晨一点,梁心还是去看了眼米多,她睡的很好, 抱着她喜欢的奥特曼战神。 第二天睁眼,眼底的疲惫就连化妆品都遮不住。 小米多在车上的时候给她铺垫:“妈妈我最近表现挺好的。我的英文演讲比赛是年级第一名诶!” “那你好厉害欸!”梁心笑了:“那老师找妈妈面访, 可能会聊什么呢?” 小米多想了想:“可能是我打了Lia。” “那你为什么打Lia?” “因为实验课的时候, 他□□队。我说他他不听。” 梁心想说那他不是活该挨打吗?但她只是点点头:“你维护自己和同学的权益, 本质上没有错。下一次你需要想想,不打架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好的妈妈。” 米多的班级里有很多同学是外国小朋友,因为父母在中国工作,所以随迁来到这里,老师会用双语教学,但日常沟通大多数都是英文。每个孩子都有中文名和英文名,他们叫别人的时候根据情况和心情随时切换。 米多的中文名是梁梦舒,英文名是Dora。 米多的新老师是一位面目朗俊的男老师,穿着一件熨贴的衬衫。但不知道为什么,那衬衫并没让他看起来多儒雅,反而有点藏不住的野性。见面后笑着问米多:“Dora,这位是?” “我妈妈,Tracy。”米多介绍完跟他们摆手:“再见啦!” “老师您好,请问怎么称呼您?” “梁代安。很巧,咱们三个都姓梁。”梁代安笑了:“我是班主任,兼带马术、击剑爱好班。”他刻意放慢讲话速度,让自己看起来成熟稳健。主动伸手与梁心握手,剪的短齐的指甲,掌心有薄茧。与梁心柔软的手形成发差。 梁心看出他故作镇定。 她呢,做人力资源工作十几年,阅人无数。并不觉得这样有多滑稽,甚至觉得米多的新老师有一点可爱。 “老师一专多能,很厉害。您教什么主学科呢?”梁心今天穿着一件桑蚕丝衬衫、一条西裤、一双高跟鞋,利落齐肩发,一侧头发别到耳后,露出她小小的钻石耳饰。精致、干练,又带着一点温柔。 梁代安有点不好意思:“我不教主学科,学校教改,让其他学科老师也轮岗做班主任。但你不用担心,那天在群里跟大家说过,后面会有主学科班主任。” “好的。听从安排。”梁心讲话从不拖泥带水:“刚刚路上Dora跟我说她昨天打了一位男同学,老师是因为这件事要跟我面访吗?” “不是。”梁代安又笑了,他很爱笑,笑起来像涉世未深的人:“是学校有任务,接手班级后要在一个月内跟家长面访,按照英文名字首字母排序,到Dora了。” “这非常科学。所以以梁老师这段时间的观察。Dora有要改进的地方吗?”梁心问梁代安。 “Dora十分独立、有主见、有思考能力,也有进攻性。她的进攻性或许是因为安全感缺乏。” “怎么说呢?” “她观察过,她有一些敏感词和回避点。” “我懂了,谢谢。” 梁心不想让梁代安继续说下去,她明白梁代安的意思。入学资料里米多的父母情况是离异,她并没有刻意隐瞒。 梁代安看看表:“这周末Dora有马术表演,如果你来看,咱们再详聊。” “好的,谢谢梁老师。” “不客气。”梁代安拿出手机念了一个号码:“这个号码对吗?” “对,是我的。” “我加你好友,班级群里我也在。如果你时间方便,可以适时关注。” 梁心会看班级群消息,但她几乎不太回复,除了必要的事情。甚至那天欢迎新老师,她也只是复制了鼓掌的表情。并没有添加梁代安好友,也没看到后面说的班主任安排的话。现在看来她错过重要信息了。 “是我疏忽了。我加梁老师。” “我已经加完你了。” 梁代安后背的衣服贴在身体上,今天很奇怪,只跟家长说了几句话而已,他的后背已经汗湿了。或许是面前的这位家长,目光温柔,但看人却像带着一把刀子,把你剖个干干净净。 “辛苦老师。周末我会来看Dora的马术表演的。” “好的,回见。” 梁代安看梁心转身走了,背影都藏着一点杀气。 学校教改,把他从兴趣学科拉出来。他一个退役运动员做什么班主任?但校长说:“你不做班主任,我就跟你小姨说你工作不努力。” 梁代安只得被迫参与教改。 做班主任最讨厌的事就是要交际,不停的交际沟通。有的家长拉着你,先介绍自己家境情况,然后就孩子的问题一个一个提问。问的梁代安头大。今天也是做了功课的,因为一直教Dora马术,所以知道她安全感缺乏,却不成想Dora妈妈根本不听,也不废话,转身走了。 梁代安送走梁心就去问年级主任:“新班主任什么时候来?我自己一个人不行,我不是学教育出身,学校得对孩子负责。” “快了快了,快来了。” “现有的主学科老师不行吗?” “不行。” 梁代安不知道学校打什么主意,他懒得猜,跟着学科主任看上课情况,然后站在自己班级门口,看到学生们认认真真听课,又隐隐开心。孩子很单纯,他们不管老师是教什么的,只在乎老师是不是能带他们玩、能不能保护他们。听说梁代安做他们班主任,他们特别开心,因为梁代安能带他们玩,并且玩好。小朋友也会攀比,跟别的班碰到的时候,这两天总有孩子说:“我们班主任最好!我们班主任最帅!会骑马!会击剑!” 手机响了,他打开来看,刚刚的Dora家长梁心给他发了一条消息:“抱歉梁老师,今天时间太过紧张,只匆匆聊了几句。如果您周末时间方便,等表演结束我请您吃个便饭。” “吃饭不用,办公室聊会儿就行。” “好的。” 梁心没想到米多的马术学的那么好。 几个小朋友们穿戴整齐,头盔、手套、防护内心、马裤、马靴一整套行头配全,齐齐入场。教练在最前面,高头大马,威风凛凛。梁心一眼就看到米多,小小一个人,煞有介事坐在马上,目光坚毅、神情镇定。她突然就红了眼睛,好像从前还在襁褓里的米多一夜之间就长大了一样。 表演结束,其他家长围着梁代安寒暄,梁心让父母先把米多带走,而她安静的坐在一边等梁代安。 他刚刚表演过骑术,现在摘掉头盔,其他装备还穿上身上,一个英气逼人的男子汉形象,跟他们第一次见面不一样。这身装备显然比那件衬衫更适合他。 他跟别人说话,察觉到等在一旁的梁心的目光,这令他不自在。微微转了一下身体,将挺阔的后背留给她,又有如芒在背之感,但总归是比刚刚好了那么一点。 这是一场漫长的寒暄和交流。梁代安几次想叫停,那几个家长却总能找到话题。他不喜欢这些文邹邹的、拐弯抹角的对话,但他想起班主任岗前课上的要求:“耐心倾听。” 听着吧。 尽管只是背影,但梁代安已经换了两个姿势站着,这一次干脆抱起手臂,微微弯身,一边拒绝参与、一边逼迫自己参与。 梁心走出去拿起电话打给他,梁代安接起,还没开口就听她小声说:“不用回头。”而后音量增加:“你家是不是住三楼?你家漏水了!” “快点啊!把我家淹了,再不回来就等着赔大钱吧!” 梁代安挂断电话,那几位家长显然听到了,忙跟他道歉,散了。梁代安长舒一口气,向外走。看到梁心站在树荫下,撑着一把遮阳伞,手上戴一副薄手套。 看到走近她的梁代安似乎对她的全套防晒颇感兴趣,就淡然一笑:“得防晒,不然容易长老年斑。” 她自嘲,梁代安反倒不自在:“不会,你才多大?” “36。”梁心说:“梁老师呢?” “28。” “好年纪。” “……去办公室沟通?” “如果你还能聊得动的话,刚刚能看出你已经很疲惫了。”梁心看了眼时间:“五点多了,下次聊?” “那我会过意不去。就今天吧,学校旁边有一家快餐店,咱们就近解决,我请你吃个便饭?” “好的,那我不客气了。就让我做让班主任请客吃饭的第一人吧。”梁心平时也不太会在这些小节上浪费时间,她更愿意把时间花在更值得的地方上。 周末快餐店里人不多,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梁代安腿长,在桌下蜷的难受,索性伸出来。 “Dora比别的学生更喜欢马术。她跟我说她觉得马会成为她最好的朋友,而且一辈子不会离开她。所以我说她缺乏安全感。”梁代安说:“说实话我不太懂学科教育,但在运动中表现出来的人性,我却是懂一点的。” 梁心听梁代安复述米多的话,心里很难过。 离婚的时候Dora还小,却似乎早早懂了事,几乎从未在梁心面前主动提起过爸爸。但梁心知道,她小小的心灵是受到了伤害的。 “还有呢?”梁心又问。 “Dora有时管她的马叫妈妈,说真希望妈妈也像马儿一样,每周有几天陪她玩。” 梁心眼睛红了,但她又很快恢复了神色。她的情绪变化落到了梁代安眼里,他耸耸肩:“我能理解,我爸妈离婚的时候我也跟Dora一样。这也是为什么我后来爱上了骑马。” “那你?” “我七八岁他们离婚的吧?今年我二十八,二十年了。” “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 “是我主动提起的。Dora喜欢马,下学期兴趣课我建议你还给她选马术,至少让她有情绪的发泄口,也不能总装乖小孩你说是不是?” “谢谢梁老师,我还为她选马术。” “不客气。那我先把饭吃完,我饿死了。” 梁代安也不拘小节,因伤退役后运动的习惯以及在运动中养成的性格没变。吃饭要大口吃,不太会拿捏姿态;说话做事直接,不绕弯子。 梁心看着他眉眼间的神情竟还葆有一点天真,这十分难得了。 梁代安这顿饭吃的有点心慌。这个学生家长看人的眼神像看透一切,他总觉得自己像案板上的鱼,一片一片被她片了去,五脏六腑都被她摘的干干净净。吃到最后,有点急了,索性一口吞了汉堡:“走吧。” “?梁老师还没吃完。” “我拿回去吃。” “我不着急,你慢慢吃。” 梁代安原本已经站起身了,又坐下来:“梁小姐,我不是着急。是你的目光让我没法好好吃饭。” “?我的目光?” “你看人的感觉好像我有什么把柄在你身上。” “……”梁心知道了,她因为职业习惯,总会去审视人。哪怕是在这样的场合,面对的是米多的老师。她诚恳道歉:“对不起梁老师,我并没有刻意这样,可能是职业习惯养成了我看人的感觉。但请你相信我,我没有刻意去分析你。” “……” 这个道歉很诚恳,却让梁代安觉得哪里不对。他还没反应过来,又听梁心说:“你坐下慢慢吃,我接个电话。”拿着手机向外走,她的包、伞都还在桌子上。 她哪里就有电话了?无非是回避自己给米多班主任带来的压迫感。在职场上斗久了的人,日常生活也会带着一点痕迹。 梁心站在快餐店门口的阴影里,电话贴在耳朵上假装打电话,一分钟后一把伞遮在她头顶。她回过头,看到梁代安,后者示意她接过伞,笑了:“梁小姐,你没有电话,我知道。” 第138章 梁心(Tracy)&梁代安 梁代安完美戳穿了梁心的善意, 想让她也尴尬一次。但梁心是谁呢?职场上杀伐果断的狠人,哪里会因为这种事尴尬?只见她点点头:“我的好意你倒也不用心领。当作我对老师的报答。” “我只想让梁老师好好吃完饭。” “吃完了,谢谢。” 梁代安也是第一次做班主任, 接下来更深刻的讨论和寒暄他不会了。梁心也看出他不会了。 不想再为难他, 决定结束今天的面谈:“梁老师住哪儿?我捎你一程?” “那就谢谢了。” “哪个小区?” 梁代安说了一个, 梁心笑了:“非常巧, 我们一个小区。距离学校六公里, 我父母每天开车送Dora上学。” “我每天跑步上下班。”梁代安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 好像这件事挺轻松。 “梁老师厉害。”梁心称赞他, 倒没因为他跑步上下班而震惊, 凌美的神人奇事多了, 她见怪不怪了。 梁心深知自己是那样的女人,因为走过的路经过的事见过的人都很多, 所以她沸点很高。她不会轻易崇拜谁、内心总会审判人, 用ke评价她的话:看着挺正常,一个十足的难搞的女人。他没有恶意,无非是相识多年对她当下状态的担心而已。 “你呢?怎么保持身材的?”梁代安问她。梁心是那种看起来精力十足的女人, 像一个战士。 “每天Dora睡着后, 我会外出跑步。” “那么晚去哪儿跑?” “小区后面那个小路。” “听说那条小路出过事, 有一个姑娘下班被抢劫, 被一个邻居救了。” “那个邻居, 是我。” 梁心也云淡风轻。那天加班很晚,开车经过那条小路,看到有人拉着一个姑娘头发,那姑娘在挣扎。她开着远光灯就开了过去, 疯狂按喇叭, 坏人被吓走了。车上有行车记录仪, 都交给警察,第二天就抓到了人。 梁代安没有掩饰自己的震惊,转过头看她:“如果那个人是亡命之徒呢?” “我不下车,找机会撞他。” “如果他挟持那姑娘呢?” 这个问题当时梁心没有想过。两个人突然陷入了沉默。梁心真是一个少见的女人。 下车的时候梁代安指指自家方向:“三号楼。” “我们七号楼。改天邀请梁老师来家里做客,Dora一定很开心。” “好,没问题,谢谢。” 梁心将车开走,梁代安背着自己的运动大包转身走了。梁心从后视镜里看到他背包和走路的姿态,还像二十岁左右的大男孩。 这之后的几天,米多总会问她:“妈妈,你跟梁老师聊了什么?” “梁老师夸你骑马好,建议妈妈还给你报马术班。” “那你还给我报吗?” “你想报吗?咱们还是老规矩,你自己的事自己做决定。” “我想报。” “那就报。但有一个要求…” “坚持下去。我知道啦妈妈。”米多打断梁心。 米多喜欢梁代安。 梁代安教马术的时候跟之前的教练不一样,他会允许米多抱着马头跟它说话,而他会站在一边保护她。 她经常跟梁心说起梁代安: “梁老师今天教我们做拉伸,可厉害了。” “梁老师今天教我新的动作了。” “梁老师说女孩子要勇敢,击剑的时候不要总想着跑。” 孩子的世界是单纯的,谁对她好她喜欢谁。 “你们班其他同学也喜欢梁老师吗?”梁心问米多。 “所有的同学,还有别的班的同学,都喜欢梁老师。” “真好。睡吧,米多,明天早起去见你喜欢的梁老师。” “晚安,妈妈。” 米多睡着了,属于梁心自己的夜晚才开始。她换上衣服出去跑步。突然有一年爱上了夜跑,在深夜寂寂无人的街道上,一个人听着音乐跑步,那种感觉很奇妙。 上一次跑步还是在看米多表演马术的前一天,一晃十余天过去了。 小路上空无一人,也鲜少有车辆,是梁心喜欢的清净。 做热身运动的时候一个人从她面前跑过去,梁心认出那人,是梁代安。 “梁老师?” 梁代安倒着跑回来,在她面前原地跑:“跑步?” “对。” “真巧,加油。”梁代安转身跑了。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梁心朝他后背射了一箭一样,火辣辣的。梁心的确是在看他,他跑步姿势太好看了,像一只猎豹。 谁不喜欢弟弟啊! 她突然想起卢米在茶水间嚷嚷的话:弟弟好啊,弟弟身体好,会撒娇,如果弟弟是哑巴就更好了。 没忍住,笑了。 她的笑声在黑夜里非常清楚,已经跑出二十多米的梁代安听到笑声停下脚步,双手叉腰抬头看天,又转头跑回去。 “梁老师跑完了?” “没有。我想问问你刚刚在笑什么?是在笑我吗?” 梁心罕见的愣住了。她真的没想到梁代安竟然直接到这个地步,让她差点接不住。 “我只是想起一些有趣的事。” “不是在笑我对吗?” “当然不是。” “好的。” 梁代安转身又跑了。他跑的快,跑到拐弯处又掉头向回跑,一阵风一样跟梁心打了个照面,在夜色下看她一眼,又速速移开眼。 梁心也对他笑笑,脚步并没慢。到路口转弯,再过两分钟有人超过她,当然是梁代安。他一直向前跑,到路口又掉头,再次跟梁心打了个照面。 如此往复,七八次。 梁代安每次经过都带着一股热浪,旺盛的生命力和热情都明明白白刻在他的身体上。梁心上一次被这样的热情感染,应该是三十岁以前了。 梁代安最后一次经过她放慢了脚步,在她刚刚拉伸的位置停下拉伸,梁心最后一圈跑完回到原地,问他:“梁老师跑了很久?” “15公里。” “加上上班往返,今天梁老师跑了近30公里,太厉害了。” “梁小姐每次夸人的时候,都很顺口。这是职业习惯吗?”梁代安一边拉胳膊一边看着梁心,刚刚跑完步的她脸上红扑扑的,溶掉了她身上的盔甲。 “梁老师为什么不觉得我是发自内心的?” “是吗?” “当然。” “骗子。”梁代安莫名说了一句,兀自笑了。他笑的时候声音爽朗,一如他阳光的性格,很好听,亦很好看:“你每次说话都像一本正经在骗人。”梁代安给梁心定性了,一个骗术高明的语言骗子,但被他看透了。 “梁老师很在乎别人是不是在骗你?”梁心态度一如既往的温和,但言语犀利:“或者把每一句真心的夸奖当作奉承?这不太好,会伤害到别人。” “好的。我道歉。”梁代安举起手做投降状:“梁小姐去买水吗?还是回家补水。” “买水。” “那一起吧。” 这条路的尽头,转弯再走一百米,有一家便利店。 两个人在路上走,梁心想起米多对梁代安的喜欢,就对他说:“Dora说你允许她抱着马儿说话。” “马听得懂,我允许她这样做。前提是保证她的安全。” “谢谢你。”梁心停下来:“梁老师仔细看一下,这句谢谢你是不是够真诚?” 梁代安垂眼看她,见她仰着脸,竟然带着一点顽皮,这让梁代安心头一热:“过关了,很真诚。” “那行。我待会儿再请梁老师喝杯水,感谢梁老师上次请我吃饭。” “那我不客气了。两瓶。” 便利店的窗前有横桌,两个人坐在高脚凳上面对着窗喝水。 “你从来不问Dora的成绩?”梁代安问她:“其他家长格外关心,几乎每两三天就跟我讨论。” “跟马术老师讨论学科教育吗?”梁心喝了口水问道。 “?” “不是梁老师让我真诚点吗?跟马术老师讨论学科教育,能讨论出什么来呢?学习的本质是态度、天赋、技巧、不断练习,而跟梁老师讨论,无非是讨论态度对吗?Dora的态度我知道。” 梁代安内心高度认同梁心,以至于他无法反驳:“你原本说话就这样还是…偶尔这样?” “哪样?” “直接,切中要害。” “随状态切换。但我真的有一个问题要问梁老师。” “什么?” “Dora有喜欢的男同学吗?” “?她那么小?” “喜欢一个男同学要看年纪吗?” “抱歉,我没太关注。我是运动员退役,自我认知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对小朋友之间的情感懵懂没有太关注。如果你想知道答案,我可以帮你观察一下。” 梁代安叹了口气:“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想做班主任。” 梁心被他逗笑了:“或许是一种很好的人才改革。” “走吧,不早了。”梁代安仰头干了一瓶水,食指中指夹着另一瓶水:“谢谢你请我喝水。” “不客气。” 分开的时候梁代安站在那看梁心,她走路很快,没有回头。 看起来拽酷,头脑好使,待人亲和,但内心高傲,不太容易被说服。这是上一任班主任跟梁代安交接工作时对梁心的评价。梁代安觉得这评价都对。但也有不对的地方,就是那些评价太流于表面。 Dora的妈妈是一个倔强而有趣的人,Dora说话跟她妈妈很像,一板一眼讲道理,脑子转得很快,内心却勇敢善良。梁代安已经很久没这么期待再见到一个女人了。他畏惧梁心的目光,又想直接迎上去,把她眼神里的镇定和距离凿碎。 太奇怪了。梁代安对曾经的队友说:“特别期待见到一个学生家长。” “家长?多大了?” “36岁。” “姐姐?” “她才不是姐姐。”梁代安说:“她是勇士,偶尔也有顽皮的时候。” “然后呢?” “然后我明天还要去那条路上跑步。” “感情你每天跑步是为了她?” 梁代安跑了很多天了,但梁心一直没来。他甚至以为梁心这个骗子说去那条路跑步就是说说而已了,然而她来了。梁代安看到她站在那拉伸,心都快飞起来了。 梁心对男女之事不感兴趣。 她经历过婚姻,还有孩子,对感情的事十分冷静。但梁代安太明显了,他从她身边来来回回的经过。每一次他都偷偷看她,在她看他的时候故作镇定收回视线。 梁心不傻。 但她看破不说破。 米多的新班主任还没有来,梁代安还是班主任,梁心不想让事情变得尴尬。 弟弟而已,弟弟的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没准儿哪天碰到年轻的姑娘,就一股脑扎进去,再也不去那条路上跑不了。 梁心没有刻意躲避梁代安的姿态。 隔一天回家早,陪米多聊天睡觉后,她还是去跑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在她的计划里,隔天去、隔三天去、隔五天去、隔一周去,然后就不去了。等他投入新的热情到别人身上,她再恢复跑步。用不刻意的方式处理一个头脑发热的弟弟。 热身的时候梁代安迎面而来,显然已经跑了一圈了,看到她后停了下来:“梁小姐跑步吗?真巧。” “是啊。今天到家早。梁老师跑多久了?” “十分钟。” “那才刚刚开始啊。” 梁心跳了几下跑了出去,听到身后匀速的呼吸声由远及近,梁代安又超过她了。一阵风似的跑了过去,像成年的雄性动物炫耀自己的体能。幼稚,鲁莽,可爱。 不知道为什么,梁心想到了可爱这个词。大概在她眼中,技巧可以训练,但真的可爱,装不出来。 她依旧保持自己的速度,跟梁代安相遇几次,他的眸子在黑暗中闪着温润的光,落在梁心脸上,又速速移走。年轻的身体随着奔跑律动,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但到了梁心这里,吸引力减半。她喜欢有头脑的成熟的男人。她曾投入全部身心陪一个男人成长,那耗费了她多年的岁月和几乎全部的热情,而结果却令人心寒。她再也不想陪谁成长了。 梁心非常清醒冷静。 对梁代安仅仅是“他是米多的老师,我应该有礼貌”而已。 结束了跑步仍旧去便利店买水,梁代安指尖按住她手背:“我来。”又快速移走。 “AA吧?要不我一次你一次,感觉很怪异。”梁心拿着水坐到窗前,拿出手机,把自己的水钱转给了梁代安。梁代安结了帐,看到对话窗口里那条转账消息,突然有点生气。 他没点收款,收起手机,坐到梁心身边。 “工作交接的时候,上一个班主任说Dora的妈妈是女强人,收入很高。” “尚可。” “所以女强人都有什么习惯呢?你跟我说说,AA算一个了。还有别的吗?” “我不是女强人。我只是运气好,又凭借自己的努力,做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而已。至于习惯,我喜欢AA,这让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变得简单。梁老师不觉得吗?” 梁代安没回答她的问题,看了会儿手中的水,拧开瓶盖仰头一口气喝了。喝完起身把水瓶丢到垃圾桶里:“走吗?不早了。” “我还没喝完。要不…” “那你接着喝。”梁代安一屁股坐回高脚凳,这会儿在生气,气到忘记称呼她“梁小姐”。 “有一点我没想明白啊。”梁代安身体转向梁心:“你是学生家长,我是班主任,你和我之间的关系,为什么要用AA这种手段才能变得简单?” “是不是刻意了点儿?” “嗯?梁小姐?是不是刻意了点?” 第139章 梁心(Tracy)&梁代安 现在的年轻男人都是这种风格了? 战术性喝了口水, 而后笑着给梁代安解释:“我的意思是,不涉及到钱财,这样你和我都不会为难。” “梁小姐是为我好是吧?担心我陷入受贿风波?你想的果然周到。”梁代安点头:“果然是高管的格局。” “理解就好。可能听起来让人不舒服, 但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梁心跟他打哈哈, 她觉得梁代安似乎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头脑简单。 梁代安嘴角扬了扬又迅速收回, 当作笑了。 “喝完了?” “喝完了。”梁心站起来,指了指梁代安横在她面前的腿:“梁老师不走?” “走。” 梁代安站起身来, 扭头向外走。手插在运动短裤兜里,带着一点痞气。跟他白天在学校带学生又不太一样。 梁心跟在他旁边, 两个人隔着八丈远。 梁代安大概明白梁心的态度,她不希望他们俩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 这样以后见面尴尬。 梁心这样的女人其实很怕麻烦,不愿意浪费时间在无谓的事情上。对她来说,梁代安来跑步就是她当下的困扰。 沉默着走进小区,梁心依然温和:“回见梁老师。” “回见。” 梁代安看到梁心对他挥挥手, 转身走了,顺着脚下的路一直走,到头就是梁心的七号楼,梁代安站在那看她一直走到门口都没回头。 拿出手机,手放在转账那很久, 点了收款。 “钱我收了。”梁代安说。 “应该收的。你我都安心。”梁心回他。 安心什么?轰苍蝇呢? 梁代安被梁心气的睡不着,在屋里折腾力量训练。队友群里弹消息, 无非是关心梁代安跟漂亮家长有没有进一步。梁代安从来都被女孩追着跑, 他没自己主动出击过。 大家说的热闹,梁代安不回话, 就有人说:“不会是…好事成了吧?” “别胡说了行吗?”梁代安终于回消息:“我以后不去跑步了。” “再去跑步你们把我腿打折。” 梁代安还没从别扭里走出来, 学校又出幺蛾子, 让班主任拍孩子日常发给家长,说让家长第一时间了解孩子在班级的动态。每周一次。 梁代安不理解,直接说:“这个不太好吧?孩子们的家长都有工作,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发这些,多少有点打扰。” “家长永远不会觉得了解自己孩子的情况是打扰。先发,看看反应。” “我不发。” “不发告诉你小姨。”年级主任完全学会了,拿出撒手锏吓唬梁代安。 梁心是在晚上七点多收到消息的。 一个米多回答问题的小视频,后面跟着一段很官方的话:“Dora妈妈,Dora这几天表现很好,上课勇于回答问题,还主动帮老师拿作业。课堂演讲得到一朵小红花。” “好的,谢谢梁老师,费心了。”这完全不是梁代安的风格,才见他几次,梁心就明白了他是什么样的人。 “要是有人逼你你就眨眨眼。”梁心又多回一句,缓解他们之间的尴尬,毕竟是米多的班主任。 “眨了。”梁代安回她。 “猜到了。但梁老师拍的视频很好,我非常喜欢。之前也好奇Dora在课堂上学习的样子,现在我真的非常放心。你们学校这个要求很贴心。” “家长真的会喜欢?” “真的。” “你还想看Dora什么样的日常?” “我还想看她有没有喜欢的男同学。” “我观察过,Dora跟大家玩的都很好。暂时没有对某一个人特殊对待。” “辛苦梁老师。” “不辛苦。” 官方客套结束了,梁代安的手心腻了一层汗。跟梁心发消息也会紧张,他真看不懂自己了。 索性把手机丢到一边,收拾东西下班。 梁代安平常没什么消遣,如果有,无非就是跟队友们一起去郊区过周末,又或者他们有时间出来运动。当初一起训练的人,只有少数还留在队里继续训练,其余的干什么都有。梁代安喜欢马,刚好小姨夫做校长的私立学校招不到履历漂亮的马术教练,就把他骗来了。 这一天约了几个朋友去家里吃饭喝酒,一闹到半夜,送他们出门的时候看到梁心的车进小区。梁代安看了眼时间,快十二点了。梁心的工作真的辛苦。 梁心也看到了梁代安和他的朋友们,都是高高帅帅的小伙子,远远走过来像几个移动的巨人。她想装瞎含糊过去,今天的车辆自动抬杆却不抬,保安过来跟她说话,她摇下车窗,视线跟梁代安撞到一起。 只好跟他打招呼:“梁老师晚上好。” 梁代安喝了点酒,脸还微微红着,没听清梁心那句,就站在行人道上侧过头:“你说什么?” “我说梁老师好。” “梁小姐好。” 其余几个小伙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白了。这不就是梁代安的学生家长吗?有人在后面推了梁代安一把,意思是你倒是上啊? 梁心含笑看着他们,好像这一切都跟她没关系,又好像在笑他们幼稚。 “别闹!”梁代安突然急了,扭头走了。 他们之间的小动作梁心都看在眼里,觉得小伙子们过于直接放肆了,对保安说:“好了吗?” “好了好了,刚刚系统故障。” “那谢谢。” 对着梁代安的朋友们笑笑,开走了。 几个人出门找到站在路边的梁代安,对他说:“你怎么还急了?” “这姐姐算了吧,你俩不是一路人。那么多姑娘喜欢你,哪个不比姐姐强?” “你怎么还认真了?” “玩玩可以,别当真。当真有你受的。” 梁代安不说话,下巴朝前点:“车来了,走吧。” “行,待会儿说啊!” 梁代安什么都不想说。 低头向回走,看到从地库出来的梁心。梁代安还在酝酿说什么,梁心倒是大大方方开口了:“梁老师跟朋友聚会啦?真好。” 梁代安想起她刚刚看他们的眼神,就皱着眉:“哪好?你自己没有朋友吗?要羡慕别人的朋友聚会?” “梁老师喝酒了?” “喝了,怎么了?” “能看出来。喝完酒的人说话都冲,清醒了就后悔。”梁心笑了:“没事啊,梁老师喝酒了,早点回去休息。” “你刚刚看我们的眼神什么意思?”梁代安突然问她:“觉得我们幼稚吗?还是觉得一群男人在一起喝酒是不思进取?” “梁老师敏感了。” “我是粗人,但我不是傻子。” 梁代安说完转身走了。 梁心看人的眼神太让人难受了。好像全世界就她最清醒,别人都是傻子,她高高在上看别人胡闹。又要装出内心对此毫不鄙夷的态度。 “梁老师。”梁心叫住他,走到他面前。高跟鞋在地上敲出声响,还是一侧头发别在耳后,新的耳饰在月色下晶亮亮的。 梁代安看着她,已经开始后悔刚才对她发火。她工作到深夜已经很辛苦了,还莫名其妙被一个不相干的人凶。 “刚刚我不是冲你。”梁代安在她开口前说:“我是对自己生气。非常抱歉我没控制好情绪。” 梁心没想到梁代安的道歉来的这么快,她刚刚想不软不硬给他几个软钉子,让他知道她不好惹来着。 “没事。我只是觉得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是Dora的班主任,我是Dora的妈妈。从表象上来看,我们其实是合作关系。目的都是让Dora好好的。”梁心决定继续装傻:“不管梁老师对我有什么样的偏见,我觉得都不应该打破这种平衡关系,你认同我说的话吗?” “偏见?你觉得我对你有偏见?” 梁代安跟别人不太一样,别人会顺着台阶下,他不是,他得搞清楚。 “我对你没有偏见。”梁代安说。 “那就太好了,我也…” “我对你没有偏见。”梁代安打断梁心,他不太喜欢她说那些场面话:“我对你这样,无非是因为我喜欢上你了,但我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 世界安静了。 年轻人真鲁莽,梁心想。她的眼睛微微眯起,在酝酿怒气了。梁代安打破她想要的平衡,太不计后果了。 “梁心,你聪明,什么都懂,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 改口了,不叫梁小姐了,叫梁心了。 “你还是叫我梁小姐吧。”梁心直接说:“梁老师说的话让我意外了。恕我直言,梁老师喜欢谁都是梁老师自己的事,跟我没关系,哪怕你喜欢的是我,这也是你自己该处理的情绪。” “如果你非要听我的建议,那我建议梁老师现在回家,冲个冷水澡,明天睁眼什么都忘了。” “年轻人,愿意冲动,这太常见了。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梁老师会找到真心相爱的那个人的,别急。” “也别胡闹。你年轻,闹得起;我奔四了,时间宝贵。” 梁心说完转身就走,所谓的“弟弟”让她应接不暇。是她老了吗?现在年轻人要这么直接了?到家去亲亲已经睡着的米多,洗澡上床。 手机响了,拿起来看。 不是梁代安,松了口气。生怕还要跟他辩论。梁心甚至想过,如果他再继续胡闹,她就去学校举报他骚扰学生家长。让他丢饭碗滚蛋。 但当她第二天睁眼,听到米多在门口一边穿鞋一边说:“姥姥快走,今天早读是梁老师带。”又觉得不至于。梁代安没说过任何过分的话、也没做过任何过分的事,哪里是骚扰了?但他自己把事情变复杂的,他自己解决。 梁代安没有好的解决方式。酒醒了,事情没忘,包括梁心说的那些话。心情不太好,比从前笑的少。孩子们都敏感,尤其是米多,她最喜欢梁老师,下课后跑到他面前,小声问他:“梁老师你是不是不开心?” 梁代安蹲下跟她说话:“老师稍微有点不开心。Dora发现了!” “是!”米多点头:“梁老师我给你一个爱的拥抱,你心情会不会好一点?” “爱的拥抱?” “对,我不开心Tracy就会给我爱的拥抱。” 梁代安笑了:“好,那我们轻轻抱一下好不好?” 米多跳着脚到梁代安怀里,梁代安轻轻抱了一下她小小的肩膀:“哇,很管用,老师的心情一下就好了!”梁代安拍拍她的头:“但是Dora可以答应老师吗?这个爱的拥抱,不要随便对男孩子用哦!” “嗯!Tracy说过!但在人多的时候,梁老师可以!” 米多一口一个Tracy,她每天称呼梁心什么也是随心情,昨天睡觉前她没回来,米多有点不开心,所以今天她是Tracy。 孩子就是这么单纯。 又这么善良。 梁代安又想起梁心说的话:你年轻,闹得起;我奔四了,时间宝贵。有一点梁代安想不通,为什么人到了某个特定年纪就一定要着急赶路? 依照他的性格,喜欢什么就去做,并且很多年不曾变过。就像他喜欢骑马和击剑,无论作为事业还是爱好,他都能坚持很多年。哪怕他退役了,做一份与之有关的工作,收入不高都没关系。 他就是这样的人。 但梁心不了解。 在梁心眼中,梁代安是一个轻浮的年轻人,见一个人三两次就能表白,或许过几天又去下一站了。 晚上特意早回家一点,米多已经洗完澡在床上看童话书了。梁心换了睡衣靠在她床头跟她聊天。 “妈妈,今天梁老师不开心,我给了他爱的拥抱。” “嗯…然后呢?” “然后梁老师就很开心,但他跟妈妈说的一样,不许我随便给男生爱的抱抱。” 梁心有点意外。粗人梁代安竟然会提醒米多这个。 “妈妈我很喜欢梁老师。我能请梁老师来家里做客吗?”米多问梁心:“我们可以请他吃饺子。” “是你想吃饺子了吧?你想吃咱们周末就包,不需要请梁老师哦!” “可我已经邀请梁老师了!但梁老师说要妈妈同意。” “好的,妈妈待会儿问问梁老师是不是真的想来。我们不应该勉强别人。” 米多严肃起来:“妈妈,我觉得梁老师很愿意来。” … 梁心被米多的表情逗笑了,拍拍她的头:“好的,妈妈知道了。睡吧,晚安。” 梁心从米多的房间出来,换了运动衣出去跑步。非常意外的,她又碰到了梁代安。 梁代安正在热身,看到她就点点头:“我以为你以后不会来这跑步了。” “我也以为梁老师不会来了。”梁心说。她的齐肩发在脑后扎了一个低马尾,站在梁代安身边:“Dora说想请梁老师来家里吃饭,如果我拒绝她,她会很生气。梁老师可以找个借口拒绝吗?” “为什么?我不想拒绝Dora。”梁代安低下头,看到梁心小巧的耳垂。 “那梁老师能往后推吗?小孩子过段时间就忘。” “你这么糊弄Dora?”梁代安跳了一跳:“在你说出这句话以前,我以为你是一个一百分的妈妈。现在,扣一分。” “我现在作为Dora的班主任批评你,希望你虚心接受。”梁代安看到梁心眼睛微微眯起,知道她又生气了。突然笑了:“梁心,三十六岁而已,你怕什么呢?” 说完抬腿跑了。梁代安因为早年父母离异,让他很会看人脸色。梁心生气会眯起眼睛,尽管那天他喝酒了,但他还是会记得。他很心疼梁心。 她要做女强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保持精致,无论多生气,讲话都会斟酌。她真正的情绪和想法,大概只有那句:我奔四了,时间宝贵。 她的时间大部分留给工作、小部分留给孩子,只有夜跑这短暂的一个小时属于她。她没有时间犯错,因为犯错成本太高。 梁代安一边跑一边掉头迎着梁心跑去,带着年轻无畏的勇敢,在梁心要绕过他的时候山一样挡在她面前:“梁心,我跟你说几句话。” “我二十八岁,不是十八岁。我是成年人。不是你眼中无理取闹的小孩。你说你时间宝贵,我明白,你的时间被分成很多份,只有跑步这一小份属于你自己。你觉得我的出现侵占了你自己的时间,我知道。以后我不会跟你打招呼了,你就当我是不认识的人。但我还会来跑步,因为我喜欢,也因为Dora希望妈妈平安。” 只有这一小份属于你自己。 这句话让梁心悲从中来。 她是从离婚后喜欢上夜跑的。 在公司里,白天要一直跟人打交道,好的坏的,她都要接招;回到家里,是小小的米多。她要陪米多玩、给她讲故事、喂奶、哄她睡觉。等米多睡了,夜已深。她换上衣服出来跑步,耳机里是她喜欢的音乐、周围一切都变得安静,将她堆积一天的焦虑一点点跑下去。 梁心微微红了眼睛,她被梁代安看透了。 “我可以自保。” “嘴硬。”梁代安突然绕到她身后伸手胳膊搂住她脖子,没用什么力气,但梁心挣脱不开,她咬他胳膊:“你给我放手!” “我不放!你不是厉害吗?你现在打败我。” 梁心踩他脚他躲开,用力咬他他也不松手,整个人在他胳膊下动弹不得。 “放开!”梁心真的生气了,声音微微抖着。 梁代安放开她,看到她目光凶狠,他甚至觉得梁心的巴掌马上就要招呼到他脸上了。 但她没有。她只是不说话。 “我只是想保护你。你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大,而我,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卑鄙轻浮。” 梁心没有回答他,她很多年没有这种语塞的感觉了。 转身去跑步,梁代安跟在她身后,保持一定距离,一直跟着她。 梁心没想到梁代安是这样的人,他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梁心甚至看不清他真正的目的了。 在分开前,梁心叫住梁代安:“梁代安,你是不是好奇跟姐姐睡觉什么样?你演的跟真的一样,无非就是为了那些肮脏的念头。” “你又懂男人了?”梁代安嗤笑一声:“不见得吧。Dora妈妈。你还没有Dora聪明呢,Dora都能分清楚别人是不是认真对她好。” “这才几天,你就着急给别人下定义。过于武断了吧?”梁代安皱着眉,表情很凶:“你过来!” 梁心站着不动,梁代安向前一步,她后退一步。 “别动!”梁代安蹲下身去,指尖捏起她松散的鞋带,梁心向后抽回腿,被梁代安一把抓住脚踝,滚烫的掌心贴在她的肌肤上:“鞋带开了。” 认认真真帮她系了一个麻花结,系完抬头对她说:“好好享受就好。” 第140章 梁心(Tracy)&梁代安 梁心不太懂梁代安的套路了。 以至于后面几天, 想起梁代安蹲下为她系鞋带,都觉得怪异。 中午卢米给她送会议午餐,被她叫住, 甚至还跟卢米讨论了几句。 梁心自然不会说她遭遇了“弟弟”的追求, 只跟卢米讨论现象。卢米的八卦雷达张开了,听了现象之后总结:“是不是得看长得怎么样啊?” “如果弟弟够帅, 身材够好,殷勤点就殷勤点, 享受就好啊。” “睡一下又不吃亏。”卢米在她对面翘二郎腿, 宣扬她的“睡一下”理论。 梁心不是那种“睡一下”的人。 这个社会很可怕, 她走到今天, 不知多少深坑巨雷,也不是没有高管被诱惑被人抓住把柄拉下高位的例子在先。严于律己总是没错。 她真的不去跑步了。 在公司楼下办了张卡, 干脆白天抽时间去健身房,这没有夜跑好,人多、嘈杂,还偶尔会碰到ke。 ke意外的对她去健身房跑步的事很感兴趣。在她跑步的时候站在她跑步机前问她:“晚上不跑了?怕遇到色狼?” “陷入身材管理焦虑了?” “代谢变慢了?要加练了?” 梁心快要烦死他了,让他闭嘴。 他却给出结论:“你心虚,你遇到困扰了。我可以开导你。” 梁心索性不跑了, 去冲澡,出来ke竟然在健身房门口等她。 “你没什么事儿吧?”梁心说他:“你今天这么闲?” “我关心一下我司高管,没什么问题吧?”ke去按电梯:“喝咖啡?” “你请客。” 梁心跟ke认识那么多年,除了同事情,也有一点友情在。她这几年经历的事情ke都知道,他知道呢, 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同情她, 只是偶尔帮助她。她换这处房子的时候, 钱不太够,只跟他说了一句,一分钟内钱就到账。不问什么时候还,也不要利息。 “说说吧。”ke像大爷一样靠在咖啡厅的沙发上:“怎么不夜跑了?” “我遇到一个弟弟。” ke眉头一挑,眼里有精光,显然对这个故事感兴趣。梁心跟ke说了梁代安的事,ke听的很认真。 “小你八岁、运动员退役、学的是马术和击剑,你知道这背后的隐藏信息吗?”ke对梁心笑笑:“身体素质不错、人生经历丰富、家境好。” “那又怎么样呢?我对他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你办健身卡?不敢去夜跑了?” “因为他是米多的老师,我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ke撇撇嘴:“得了吧,Tracy,打住。”ke拿起咖啡:“你畏惧不前的样子真好笑。” “你又能好到哪里?” 谁也别说谁,大家的生活都是一地鸡毛,表面光鲜而已。 梁代安根据学校要求发日常,她回复的时候也仅仅是“收到”、“谢谢老师”、“老师辛苦了”。再没有多余的话。毫不掩饰自己对梁代安的疏离。 “最近不去跑步了吗?”梁代安问她。 “我在公司附近办了健身卡。” “为了躲避我?我是蛇蝎猛兽吗?”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碰面而已。我不喜欢无效社交。” 梁心把跟梁代安夜跑时的相遇定义为无效社交,这句话其实很伤人,但她就是想劝退梁代安,让他不要再执迷不悟。 梁代安没回她。都无效社交了,还怎么回? 再过几天,学校开家长会,米多拿着一张通知单请梁心签字。小小的米多站在桌子边,认真的提出自己的要求:“妈妈,我要求你去参加我的家长会。我需要让别的小朋友知道,我也有妈妈,而且我的妈妈非常愿意陪伴我。” 梁心觉得这句话不太对,可无论怎么问米多,米多都闭口不言。她决定打给梁代安。 已经是深夜,下一天就是周末,梁代安和一些朋友聚会,大家在一起听歌、聊天。 看到梁心的电话打来,走到一边深吸一口气接起:“Dora妈妈,有什么事吗?”不是梁心、不是梁小姐,是Dora妈妈。 “我想跟梁老师聊聊Dora,请问梁老师现在方便吗?” “不太方便。” “那梁老师什么时候方便?” “都不太方便。如果事情不着急,你可以到学校找我。如果着急,你应该已经自己解决了。”梁代安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毕竟我们都不喜欢无效社交。” 症结在这里。 “抱歉打扰梁老师过周末了。”梁心挂断电话,梁代安那边很吵,男男女女、欢声笑语。 梁代安其实喝酒不多,一个月大概那么一两次,跟很好的朋友一起。这会儿坐回位置上,继续喝他的白水。眼睛盯着手机,总觉得梁心的消息还会来一样。 朋友察觉他心不在焉,胳膊锁住他脖子,打趣道:“快来看看这个为情所困的人!爱上一个他搞不定的姐姐。” “你给姐姐看过你的身体吗?没准看过了,姐姐就喜欢你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梁代安盯着手机不说话。手机亮起,是同局的姑娘:“别听他们的,人和人之间讲究缘分的。只是没有缘分而已。” 梁代安也不太认同缘分不缘分的话,但这个姑娘喜欢他他知道。给她发去一个微笑的表情,放下手机。 “很多人很现实的。当年纪到了,对另一半的要求可就不是身材了。要有钱、成熟,也不一定需要爱情,对婚姻是不是忠贞也不一定要求。” “我遇到过一个,只想睡我,但跟别人结婚。” 梁代安不太喜欢这些讨论,因为很多人习惯用个体情况去概括全部,太狭隘了。 找了个借口从聚会出来,开车回家。 梁代安很少开车,他不太喜欢。还没退役的时候满世界训练和参加比赛,一般坐大巴车;退役以后买了这辆车,三年了,行驶不到五千公里。 进小区的时候看到梁心穿着运动衣向外走,就调转车头开出去,在她身后按了两声喇叭。 梁心摘掉耳机回头,看到梁代安从车上下来。 “梁老师聚会这么早结束?” “你不是要跟我聊Dora吗?现在聊。” “车停这不太好吧?” “……” 梁代安真的怕了梁心了。她不仅厉害,还要当纪律委员,他投降了:“我去停车,待会儿来找你。” “好啊。辛苦梁老师。” “为学生家长服务,应该的。” 梁代安还在生气无效社交那句,却在停好车后一路小跑来到梁心面前,调整了呼吸才开口:“怎么了Dora妈妈?要谈什么?” 梁心对Dora妈妈这个称呼很感兴趣,觉得他们终于站回了对的位置。 “今天Dora对我说过,希望我去参加家长会,让别的小朋友知道她的妈妈也愿意花时间陪她。但我问她为什么这么说,她不肯告诉我。所以就想问问梁老师,她在学校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发生什么事。至少我在的时候,Dora跟同学相处的都很好。所以我现在没法回答你刚刚到问题。” “好的。麻烦梁老师。” “不客气。还有事吗?” “没事了,谢谢梁老师。” 梁心真是客气,客气的让梁代安觉得她还没有别的家长对他真诚。 “没事了就先这样,不打扰Dora妈妈跑步。” “那梁老师晚安。” “别,跟你没熟到互道晚安的程度。”梁代安说完对她笑笑,转身走了。 梁代安其实是一个挺骄傲的人。 梁心的客气比她说那些话更能击退他,她的客气会让他觉得自己特别没意思,她明明很讨厌他了,又要碍于他的身份被迫跟他交谈。 他是梁心想躲都躲不掉的人。 这种感觉梁代安非常能共情,就像平常日子里,他被迫跟不喜欢的人交流,会恨不得那个人赶紧消失。 到了家洗漱健身,收到饭局上那个姑娘的消息:“还好吗?刚刚看你走的时候不太开心。” “挺好。” “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谢谢。” “那早点睡,晚安。” 梁代安没回她,她不是他想说晚安的人;他想说晚安的人不喜欢跟他讲话。 下一周上马术课的时候,Droa自豪的对梁代安说:“我妈妈会来参加家长会哦!” “恭喜你!你终于能把你妈妈介绍给所有同学了!” Dora经常说:我妈妈最漂亮、最温柔、最厉害。其他同学说她吹牛:“你妈妈都没给你开过家长会,你妈妈都不爱你!” “是的。我觉得我妈妈最漂亮了!梁老师你说是不是?” 这也不是什么致命的问题,梁代安却有点不自在:“是的,你的妈妈很漂亮。” “有很多叔叔喜欢我妈妈呦!” “…你怎么知道的?” “姥姥说的。姥姥说很多叔叔喜欢妈妈。” “你妈妈值得。” 梁代安拍拍米多的头。 家长会的时候,梁代安被迫穿上了衬衫西裤。他抗议过,大夏天的穿长袖衬衫,这不是有病吗? 年级主任驳回他的意见:“教室里开着空调,必须要穿衬衫。” 梁代安不太习惯穿的正式,好像灵魂被束缚。 但他的身材太适合穿衬衫了,身体轮廓在衬衫西裤之下,线条流畅健康;站在讲台上,头顶快要撞到屋顶了似的。 梁心坐在米多的位置上,看到旁边的家长偷拍梁代安发到一个群里。她不是故意看的,那家长根本不避人。应该是闺蜜群,因为有人说:打晕了送我家里来。 梁心收回目光,看了那家长一眼。保养得宜、气质高雅,米多的家长们,没有哪一个气质弱的。 但梁代安在讲台上一眼就能看到梁心。 梁心坐在那,微微仰着头听他介绍班级的情况,神情比别人专注。有热意自他脚底缓缓升起,因为梁心的注视,他的脸上有了细汗,说话也卡顿了两秒。 梁代安想把梁心赶出去。 她这么认真的看他,让他乱了分寸。 好不容易挨到流程结束,梁代安又开始进行一对一面谈。为了家长会,学校准备了很多内容,每个孩子都有几页的报告供家长参考。 到梁心的时候,梁代安已经快说不出话了。 梁心牵着米多的手坐在梁代安对面,顺手把刚刚新接的温水放到他面前。梁代安的水早就喝完了,没有人想着为他接一杯水,梁心接了。 “谢谢。”梁代安对米多笑笑,拍拍米多的头:“你有跟别的同学介绍妈妈吗?” “介绍了!大家都说我妈妈好漂亮!” “大家认同你的妈妈,你开心吗?” “开心!” 梁心看着梁代安跟米多讲话,声音很低、语速放缓、那么温柔。比米多的爸爸还要温柔。 梁心突然有点感动。 “我们来说一说Dora本学期的表现好不好?”梁代安问米多。 “好啊!”米多开心的点头。 孩子们对这样的会面都没有压力,因为梁代安提前告诉他们他会跟他们的家长聊什么。 梁代安把报告推给梁心:“我来…” “梁老师,不用。”梁心打断他:“我自己看就好。梁老师可以休息一会儿。” “是的,梁老师可以休息一会儿。今天晚上姥姥会包饺子,梁老师可以来我家里做客哦!” 梁代安和梁心都愣住了。 梁心忽然意识到米多完全遗传了她的执着。她想邀请梁代安去家里吃饭,但大人们毫无进展,而她只能自己推进。 “我妈妈不会拒绝的。”米多说。 梁代安想了想,终于对米多说:“Dora,非常抱歉,老师今天不能去你家里做客。” “为什么?”米多有点难受了。 “因为老师今天有事。” “他们说老师有女朋友了,要谈恋爱。” “对,老师有女朋友了,要谈恋爱。所以老师今天不能去你家里了。对不起哦Dora。” 米多憋着嘴,好像快要哭出来了。 “现在我还是跟Dora妈妈说一下Dora这学期的表现怎么样?”梁代安翻开报告:“Dora本学期进步非常大,她获得了很多奖励。” 梁代安认真讲了米多的情况,并没跟梁心视线接触。他不知道为什么这周学校里突然盛传他有女朋友,甚至连孩子们都会说。但他不想在梁心面前澄清,一点都不想。 因为梁心根本不关心这些。 如果没有米多,梁心会第一时间删掉他所有联系方式。梁代安对此清清楚楚。 “好的,谢谢梁老师。未来也辛苦梁老师。” “不辛苦。” 米多被同学叫走,梁代安对梁心说:“学校觉得我不太适合做班主任,改革失败了,下个学期会有新的学科班主任。” “我觉得…”梁心想说我觉得你干得不错,但被梁代安打断了:“你可以正式结束你的无效社交了。” “以后我不是Dora班主任了。”梁代安站起身:“我就不送Dora妈妈了,提前祝Dora暑假愉快。” “谢谢梁老师。也祝梁老师工作顺利。” 梁心找到Dora,牵着她的手走出教学楼。孩子很敏感,永远能在第一时间感知到妈妈的情绪。上车的时候突然问梁心:“妈妈,你是不是对我的表现不满意?” “嗯?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不开心。” 梁心没有回答米多。她是有一点不开心的,因为梁代安说“你可以正式结束你的无效社交了”。她原本应该开心的,米多换学科班主任,她不用再跟梁代安周旋。但她心里堵着,她说不清原因。 回到家里,米多跟姥姥、姥爷炫耀她的成绩,梁心回到房间换衣服,突然意识到或许她拒绝梁代安的方式太伤人了。于是主动给梁代安发了一条消息:“我可能说话很过分,但是我想说梁老师是很好的班主任,你们学校的改革很成功。所以对你下学期不做Dora班主任这件事,我觉得很遗憾。” 消息发出去,但失败了。 梁代安把她删除了。 梁心看着那条失败的消息几秒,把手机丢到床上,走出去帮忙包饺子。 门铃响了,米多去开门,叫了一声扑倒对方怀里:“爸爸!” 梁心的前夫范曌来了。 范曌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抱起米多:“听妈妈说你这学期很棒!爸爸特地来恭喜你!” “爸爸你留下吃饭吗?今天是饺子!” “好啊。”范曌跟梁心的爸妈打招呼,他还是叫爸妈,因为在孩子面前。 “你怎么没提前说呢?”梁心小心问范曌。 “刚好路过。我下次提前说。”范曌看了梁心一眼,指了指门口的袋子:“我去香港出差,给你们带了礼物。” “米多的留下,其余的你带走。” 梁心并不跟范曌生气,她只是不愿意跟他有任何别的牵扯了。吃完饭,范曌带米多玩,梁心出门散步。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去哪儿,绕着小区走很久,最后绕到跑步的小路,准备去便利店买根冰棍儿。 刚进门就看到正在扫码结账的梁代安,终于脱下了那身让他不自在的正装。 梁代安拎着几瓶气泡水,回过身看到站在那的梁心。 “Dora妈妈,这么巧。” “梁老师约完会了?”梁心问他,直接戳破他的谎言。 “吃完饺子了?” “吃完了。Dora爸爸来了。”梁心一边说话一边去拿冰棍:“我出来走走。” “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Dora爸爸来你就要出来走走。” “因为我不喜欢他,不想跟他共处一室。” 出门后梁代安突然说:“像你不喜欢我一样吗?” “不是。” “对他只是有一点不喜欢,对我是非常不喜欢?你删除我联系方式的时候会不会很痛快?” 梁心吃了口冰棍,终于觉得心里不那么热了:“我不知道我删除梁老师的时候是不是痛快,但梁老师删除我的时候一定很痛快。” “?” 梁代安已经走了几步,听到这句又掉头回来:“你怎么知道的?” “知道你删了我吗?因为我给你发消息了。” “你给我发消息干什么?你发什么了?” “通知你一声,你不做Dora班主任了,我要删了你。”梁心眼里闪过狡黠,又咬了一大口冰棍儿,含糊着:“没想到慢了一步。” 梁代安看着她,恨得牙痒痒。 “梁心你什么意思?” “Dora妈妈。”梁心纠正他:“Dora妈妈,梁心不是你叫的。” 梁代安转身就走,梁心在他身后跟着他,他个子高,走得快;梁心跟起来很费劲,干脆停下,站在那看着梁代安背影。 梁代安果然停下了,他买的玻璃瓶苏打水随着他转身的动作相撞出清脆声响。 在夜色里看着梁心。 梁代安无比肯定:他真的爱上她了。 他满脑子都是她,她看他一眼,他就找不到方向了。他拿梁心没有办法。他删除她的时候手都是凉的,但他害怕自己如果哪天喝醉了骚扰她,那样她可能更烦他。 可梁心现在的眼神怎么回事? 她的眼睛里分明带着笑意。 梁代安走到她面前,问她:“我有那么可笑吗?” “你….” 梁代安低头吻住了梁心。 梁心没有挣扎,也没有逃避。任他的嘴唇啃咬她嘴唇、嘴角。 梁心闭上眼睛,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心跳这么快了。终于张开唇回应他,将他的舌迎进去,嘤了一声,人偎进他怀里,却被梁代安推开。 唇还贴在一起,梁代安讲话的时候像有羽毛在扫她嘴唇,轻柔。 “梁心,我不能抱你。我如果抱你,可能事情发展就没法控制了。”梁代安知道自己,他喜欢梁心,绝不是谦谦公子似的喜欢。他喜欢她,就想吃了她。他只要有一点机会,就会得寸进尺。比如现在。 梁心睁开眼,踮起脚,脸贴在他颈窝,手紧紧攥着他衣领。 梁代安摊开手不敢碰她,生怕自己失控,那个购物袋还挂在他手上,叮叮当当响,响的他心乱如麻。 “我是因为我前夫出轨离的婚。” “离婚的时候很痛苦,米多很小,工作辛苦,生活一团乱麻。” “我好不容易熬过来的。” 梁代安颈窝湿热,心口很疼,终于放下手臂抱住了梁心,渐渐的力道加重,要把她融到身体里一样。 梁代安说的对,他不能抱她,几秒后梁心推开他,眼向下扫了一眼,转过身去。梁代安有点尴尬,也转过身去,两个人背对着背,谁都不说话。 梁心想:卢米没说错,弟弟果然能自燃。 第141章 梁心(Tracy)&梁代安 梁代安咳了一声, 拧开一瓶气泡水咕咚咕咚喝了,简直像牛饮,醒目的吞咽声生怕谁听不见似的。 “我也不是每…”梁代安试图跟梁心解释, 他也不是经常这样,他又不是畜生。他只是因为喜欢她, 所以很难控制自己的身体反应。 “正常啊。”梁心打断他, 向后瞄一眼又转过头去:“处理好了吗?” “别催我。” “那你把你的水给我一瓶。” “自己拿。” 梁心走过去拿水, 实在好奇,又探头看了一眼, 梁代安手速快,手挡在她脸上向后推她:“干嘛呢?Dora妈妈?” “看看而已。”梁心顺手拧开瓶盖, 没有任何让梁代安帮忙的意思。她习惯了,一个人把一切处理好,拧不开瓶盖?不可能。 “你能自己换桶装水吗?”梁代安问她。 “前两年轻轻松松,现在不需要换了。我换了智能过滤饮水机。” “换车胎呢?” “这有什么难?” “生病呢?一个人去医院?” “不然?让我爸妈和Dora陪我?还不够忙活他们的。” 梁心说的很自然,她已经被生活历练的无坚不摧。累的时候她会想,是不是别人会更幸福一点? “怎么了梁老师?为什么问这些。” 梁代安走在她旁边, 只是垂眸看她两眼, 但没有说话。 进小区分开的时候, 梁心跟他说再见, 他叫住她:“梁心。” “嗯?” “人难免会有头疼脑热,如果你要去医院,可以给我打电话。我跑的快,挂号拿药一把好手。” “那我先谢谢梁老师。”梁心想, 居然有人报名要陪我去医院, 我七老八十了吗? “不客气。你是不是记不住我的名字?”梁代安笑了:“别叫梁老师了。叫我梁代安, 或者别的。” “叫你亲爱的?”梁心逗他:“毕竟亲亲摸摸过了。” “别!”梁代安举双手投降, 手上还挂着那个袋子,模样滑稽:“请你收敛。” 梁心点点头:“那我走了,再见。小梁。”拿出手机加梁代安好友。 小梁皱眉,上前两步作势要打她,梁心后退两步,笑着看他一眼,走了。 进家门的时候范曌竟然还没走。 盘腿坐在地上,跟米多一起拼乐高。米多看到梁心回来就打了个哈欠:“妈妈我要去睡觉了。”在范曌脸上亲了一口:“爸爸晚安。” “晚安。” 米多抱着奥特曼回到自己房间,关上了门。梁心父母也回到房间,客厅里就他们两个人。 “路上注意安全。”梁心对他说。毕竟是米多的爸爸,如果英年早逝,米多该多伤心。 抬腿往卧室走,范曌跟在她身后,梁心站在门口,小声问他:“还有事吗?” “进去聊。” “别,不方便。” 范曌伸手拉她手腕,被她甩开:“干嘛呢?范曌?你当我这里是垃圾站吗?还是流浪狗收容所?” “不能谈吗?为了米多。” “谈不了。米多没有你,过得也挺好。你没有米多,也没见你去死。别拿米多当借口。你要是那么在乎米多,当初就该管住你的下半身。”梁心关门前说了一句:“快走吧,别恶心人了。” 梁心对范曌有生理厌恶,她所能维持的体面无非是在米多面前不赶他走。房门轻轻关上,梁心走出卧室,看到范曌的东西还在。拿起电话叫了闪送,留下米多那份,其余的叫闪送给他送走。 这么多年了,范曌还是不了解梁心。他以为梁心会为米多妥协,不,梁心永远不会。 终于折腾好回到床上已经十二点多,看到梁代安给她发了一条消息:“明天晚上要跑步吗?”他鼓足勇气再约她,想确定刚刚的事是意外还是因为感情。 “明天是周末,可以跑。” “那我等你。可以带Dora一起。你跑步,我带她体能训练。”梁代安喜欢Dora,如果Dora是他的女儿,他一定会训练她的体能,让她特别能打。 “不麻烦吗?”梁心问他。 “不麻烦。我不会跟米多说无关的话,你不用担心。” 梁代安知道梁心在担心什么,梁心怕梁代安在米多面前表现出不合时宜的动作、说不合时宜的话。怕梁代安影响她在米多面前的形象,又怕伤害到米多。 “我二十八岁,不是十八岁。”梁代安又说。 “好的,谢谢。”梁心回他:“早点睡,晚安。” “晚安。” 梁代安终于能跟梁心说晚安了。 今天真是充满戏剧性的一天。他以为他从此再也不能私下见她了,也不能找任何借口靠近她了。然而他今天却意外收获了拥抱和亲吻。 梁心亲吻的时候像个傻子,单单心跳声就能让梁代安激动不已。 他失眠了。 可第二天还有暑期工作布置会,无非是暑期作业、暑期与学生和家长的沟通,游学改到下学期,去英国。诸如此类。 梁代安无数次点开梁心的对话框,终于挨到下班后,回家吃快餐,换衣服,坐在沙发上等九点。这等待的过程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美妙,但梁心却在八点半给他发消息:“抱歉啊,今天临时有事,不能跑步了。” 梁代安的美妙消失了,回她:“没事,工作要紧。” 梁心的确是临时有工作,被拉出来参加一个研讨会,还要她分享。白天草草写了几页ppt,就这么上阵了。结束无聊的研讨会已近十一点,开车回家的时候看到小路上一个人在深夜跑步,不是梁代安是谁? 梁心停下车喊他:“梁代安!” 梁代安听到声音跑到她面前,身上的衣服被汗湿透了:“忙完了?” “忙完了。” “你跑多久了?” 梁代安看了眼时间:“两个小时。” “回去吗?” “回去。” “我载你。” “不用。”梁代安指指自己贴在身上的衣服:“都是汗,把你车弄脏了。” 梁心看了一眼,这一眼不打紧,看到那贴在身上的运动T恤有了块状轮廓,随着他的呼吸起伏。 凌美大多数男人都对身材有要求,即便人至中年也有一副好身体,梁心本该见怪不怪,目光却在梁代安的腹部停留了两秒。 梁代安随她目光低头,声音带着一点笑意:“你喜欢这个?” “你果然喜欢这个?” 那天聚会上别人怎么说,如果姐姐摸过你的身体可能就喜欢你了。 “要我脱了让你看仔细吗?” 梁心看着梁代安,后者眼神有装出来的凶狠,可她一看他,他又移开眼,分明是这样的调侃不熟练。嘴唇扬了扬,开门上车开走了。 后视镜里看到梁代安站在那看着她的车开走,整个人汗湿汗湿的,好像冒着热腾腾的气,带着无比的热忱。 梁心很久没做过这样的梦了。 她讨厌麻烦,讨厌跟男人周旋,她宁愿自己取悦自己。 但这都不管用,她脑子里是梁代安的身体。 梁心从梦里睁眼,已经是凌晨两点,她睡不着。 “梁代安。” “嗯?” “你怎么没睡?” “我刚刚接了一个朋友的电话,他失恋了。你怎么不睡?” “我可以去找你吗?” “现在吗?”梁代安的心抑制不住狂跳,却还要佯装镇定。 “对,现在。” “我下楼接你。” 梁代安下楼的时候带了一件他的衬衫,小跑着到梁心楼下的时候,她刚好推开单元门。 “你这么快?”梁心问他。 梁代安把衬衫披在她身上:“我跑着来的?” “你为什么每次都要跑?” “怕你久等。” 梁心突然有点后悔。 她对梁代安好像谈不上爱情,她因为自己的欲望苏醒,在半夜里找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每次来见她,都是用跑的。因为怕她久等。 梁代安牵住她的手。因为他常年骑马、击剑、运动,手心太过粗糙,紧紧贴在梁心手背上,刺着她细嫩的皮肉。 “在外面走走吗?”梁代安问她:“小区后面有一片树林,有萤火虫。” “好。”梁心想抽出手,梁代安却紧紧握着:“天黑,我怕你摔倒。” “我不想看萤火虫,我去你家里坐会儿行吗?”梁心刚刚还在后悔,可梁代安的身体太诱人了,她有好几年没有过这样的冲动了。 梁代安低头看她:“我不是一个很绅士的人。” “谁需要你做绅士?我不需要绅士。我身边都是绅士。” “你会在结束以后在我的枕边放一沓钱吗?”梁代安又问她。 “现在都是转账。我没有一沓钱可以给你。你遭遇过?”梁心问他。 “没有。” 梁代安牵着她的手在小路上走。 “你怕不怕?万一我是个连环杀手。” “这条路都是监控,包括电梯里。你跑不了。” “你总是这么冷静吗?”梁代安问她:“要经历多少风浪才会变成你这样?” “我不觉得我经历过风浪。” 发生的时候迎难而上,事过以后云淡风轻。这就是梁心。 梁代安每跟她交谈一次对她的心疼就更多一点,恨不能化成她身上的金钟罩铁布衫,让她从此以后百毒不侵恶鬼远离。 梁代安的家里出人意料的干净。他很局促的站在客厅里,对梁心解释:“今天阿姨刚刚来过,所以很干净。” 梁心笑了,把他的衬衫还给他。 她穿了一套睡衣,头发披散,因为没有特意打理,比平时蓬松凌乱。 “要带我参观一下吗?”梁心问他。 “我买的户型不太大,是一百一的小三居。你家呢?” “一百六十平的四居。” “那Dora可以有她自己的书房和工作区。” “是的。” 梁心的手心有了一层薄汗,凉凉的。她觉得自己是个坏人,想回家了。 梁代安却站在卧室门口看她:“这里要参观一下吗?” “好。” 走到卧室里,看到他的床,比她的大一号。 “没别人来过。”梁代安说:“距离上一段感情结束,三年多。这房子,我去年才住进来。”怕梁心有芥蒂,特意解释给她听。 “为什么分手了?” “我受伤了,身上的光环消失了。而且当时朋友骗她,说我可能瘫痪了。” 梁心看着梁代安,他这么好,却有人只爱他的光环,而不爱他本身。 “??她因为你受伤离开你?”梁心睁大眼睛。 梁代安笑了:“别说这个了。不重要。” 把梁心拉进门口,这才发觉她手心的汗。梁代安拉着她的手在他睡衣上擦汗:“你害怕吗?” “说实话吗?”梁心一双眼灼灼看着他:“我没半夜跑到异性家里过,在还没确定自己的心意前。” “你这张嘴可真会伤人。”梁代安皱着眉:“不如就别说话了吧。” 垂首吻她,她唇上带着淡淡草莓香气,梁代安像舔到一口糖果。双手捧着她的脸,猛然突进。 梁心大脑一片空白,手触到梁代安胸膛,那猛烈的心跳让她倾心不已。 启唇回吻,听到梁代安喉间的吞咽声。 梁代安的手还未启程,就被梁心拦住:“梁代安,你有套吗?” “我没有。” 梁代安怎么会有?他一个除了运动没别的爱好的宅男,他要避孕套干什么? 有点尴尬的分开,梁心突然笑了。因为她又瞥见梁代安不受控制的身体,觉得心里平衡了。至少这个晚上,不是她一个人遭罪了。 “我走了,回家,晚安。”梁心跟他说晚安,抬腿向门口走,手放在门把手上,被梁代安的手握住,人被他带进怀里又按到门上。 梁代安不说话,呼吸很重啃咬她耳朵,又去吻她嘴唇,身体无意将客厅的灯按灭,在黑暗里隔着衣服缠磨。 梁心快要疯了。 她才从一场绮梦里清醒,又陷入真实的纠缠。 过去几年的渴求一股脑儿涌了上来,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还是那句,你享受就好。” 梁代安跪下身去,将她抬起,任梁心的手指陷入他的短发间,抓的他头发生疼。 感觉强如山体崩塌,梁心仰起头,磕在门上,都没觉出疼来。 当她回到自己家里的时候还在头晕,刚刚的快乐还留在身体里,很好。梁心想,弟弟真好,弟弟果然办法多。她觉得自己太卑鄙了,仗着梁代安喜欢她,就这么欺负他。甚至没有一点感激之情,把同样不上不下的他丢弃,跑回自己家里。 我要是梁代安我就再也不理你了。你这个坏女人。 梁心对自己说。 第二天睁眼,久违的周日阳光。 米多并没来吵她,而是在跟姥姥、姥爷玩跳棋。看到梁心出来就开心的说: “妈妈,姥姥说今天还包饺子。” “为什么?” “因为米多说她要邀请梁老师来家里吃饭。”姥姥替米多回答。 梁心听到梁老师三个字,转过身去,突然间脸就红了。 “妈妈可以吗?”米多问她。 “你自己邀请。”梁心说,拨出电话,把手机给米多。 “太好了!太好了!”米多很开心,接过电话。 那头是梁代安刚睡醒的声音,略带沙哑:“喂?” “梁老师,我是Dora,我可以邀请你来家里吃饭吗?妈妈同意了!” 梁代安安静了两秒,笑了:“好。什么时候呢?” “晚上!” “好,那老师下午四点到怎么样?” “可以!” 米多太开心了,挂断电话在屋子里跑来跑去,梁心也很开心,或许是被米多感染。 梁代安四点如约而至,他手里拎着水果,有榴莲、车厘子、莲雾,还有送给米多的小马模型。 姥姥姥爷去门口接他,梁心站在客厅的沙发里,梁代安蹲下换拖鞋的时候,她突然有点腿软。 梁代安看她一眼,又快速移开眼,跟米多说话以掩盖他自己的心慌。 他跟米多玩对打的游戏,两个人都是中世纪的骑士,各有一柄剑。米多跟梁代安学击剑也有一学期,动作有模有样,她玩的满头是汗。还大声喊:“妈妈你看,我赢了!” 米多跟梁代玩是疯玩,跟范曌就是安静的拼乐高。是不是孩子自己会切换跟每一个人的相处模式? 梁代安玩的投入,偶尔看梁心一眼,发现她也在看他,就觉得心里很甜。 梁代安知道梁心不是那种人,不是她口中的对他没有感情只想跟他胡来的人。不需要证明,他就是知道。 煮饺子的时候,米多去厨房帮忙。 梁心终于能带梁代安参观家里。 米多的工作区里有一架钢琴,梁心的手指在上面弹了几个音符《献给爱丽丝》。 “你会弹钢琴?”梁代安问她。 “小时候学钢琴,我妈没少打我。” 梁代安就站在她身后,挺阔的胸膛炙烤着她的后背。他的手指也弹出几个音符,慢慢移到她手边,擦着她的手。 “梁代安,你刚刚出去买东西了?” “嗯。” “买什么了?” “买了水果,还有避孕套。”梁代安压低声音。 梁心回过头,手伸进他运动裤的口袋里,又速速缩回来。 梁代安站的笔直,垂眸看她,声音更轻:“今晚还去我那吗?十二点以后,你换上水晶鞋。” “不去。同样的错误不能犯两次。” “行。等你下次再想犯错误,我不一定有时间了。” “你敢!”梁心瞪他一眼。 第142章 梁心(Tracy)&梁代安 梁代安不像其他男人。 其他男人追一个女人, 多少会放下身段,软磨硬泡,一旦得手, 态度多少会有变化。他不是。他本来是什么样的人,在梁心面前就是什么样的人。有小脾气、嘴硬心软、也会在某些时候跟她杠一杠。 我喜欢你,但我不低人一等。 外面米多在喊:“梁老师、妈妈!吃饭啦!” 梁代安贴着梁心的手, 握上去,重重一把, 要把她捏折了似的。转身去找米多:“谢谢米多帮老师准备晚餐,米多还有姥姥、姥爷都辛苦了。” “梁老师你这样说让我很开心!”米多扯住梁代安的手:“梁老师坐这!妈妈坐这!”给大人安排起来座位。 梁心父母很喜欢梁代安, 吃饭的时候就比对别人热络,什么都问。很多事情梁心也是这一天才知道。如ke所说, 梁代安学马术和击剑的隐藏信息是家境好。 梁代安少年时代父母离异。 父亲在北京开医疗器械公司、母亲去南方打拼,现在经营一家美容连锁机构。后来各自组建家庭又离异, 但都没有其他孩子。 米多听到“离婚”这个词, 点点头:“我爸爸妈妈也离婚了,真巧啊。” 米多并不真的清楚离婚的含义,她觉得离婚就是爸爸妈妈不在一起住, 但爸爸总是来看她。她什么都没失去。 桌上大人彼此看了一眼, 梁代安最先回应她:“可不,多巧!为巧合干一杯!” “干杯!” 没有一丝一毫要回避的念头。 老人对梁代安实在喜欢, 又问他的个人情况, 有没有女朋友、工作顺心不顺心之类。听到梁代安说没有女朋友,就张罗给梁代安介绍一个。 要介绍的是梁心的堂妹, 在美国读书, 快回来工作了。 “年纪相当、相貌相当、家境相当, 很配了是不是?” 梁代安看了梁心一眼, 她吃饺子喝紫菜汤,跟没事人似的。 “叔叔阿姨,我现在还不太想找女朋友。” “为什么啊?” “因为我想安心搞事业。”梁代安着急的时候也会胡诌,梁心笑了声。 这顿饭吃的很开心,送梁代安走后,老两口一直在夸:这么好的年轻人,还没有女朋友。梁心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你们管的是不是宽了点?万一人家不喜欢女性喜欢男性呢?” “啊?不能吧?” “有什么不能的。” 反正梁代安不在,梁心怎么编排他都无所谓。但米多不乐意了:“妈妈你胡说!梁老师那么喜欢我,我是女生呀!” “梁老师也喜欢别的男生呀!”梁心故意逗她,小孩子不禁逗,哇一声哭了:“梁老师只喜欢我!” 哄了半天才好。 米多九点多睡了,梁心冲了澡上床准备早点睡,第二天还要上班。眼睛闭了三分钟,又腾的睁开,跳下床换运动服。出门的时候米多姥姥问她:“跑步去啊?” “对,跑步。” 跑什么步?梁心胡说的。她被梁代安的好身体蛊惑了,迫切想扒掉他那身皮,看看里面什么样。 梁心从来都是一个狠人,做决定前深思熟虑,决定做下了就一往无前。 梁代安开门的时候心里那颗石头落地,故意逗她:“跑步跑我这儿来了?我刚好要出去,有约了。” 梁心掌心贴在他T恤上,随着他剧烈的心跳起伏。微微用力推他,梁代安后退,跌进沙发里。 梁心一句废话没有,目标明确,只想扯掉他的衣服,梁代安任她扯他的衣服,仰着脸看她的神情。看到她眼里亮起了星星,突然笑了:“说实话梁心,这个姿势不太能把我的身材看清楚。” “你想现在看还是等会儿?” 不等梁心回答突然抱起她,梁心慌乱搂着他脖颈。她一米六八的身高,梁代安抱她轻松松的,甚至还掂了掂:“瘦了点儿。” 梁代安得说几句玩笑话来缓解他的紧张,梁心看他的脸终于开口说了进门后第一句话:“你撞到我了,梁代安。” 梁代安看着她,她垂眸躲避,他目光追上去,抱着她的手臂猛的用力,梁心轻呼一声视线撞上他的。梁代安眼里的火焰熊熊烧起来:“你进门的样子,差点让我以为你今天要鞭笞我。” “没想到你会害羞。” “那就只能我来了。” 梁代安把梁心丢到床上,站在床边的人大山压顶一般,缓缓脱掉T恤。他的身体有常年训练的痕迹,每一块肌肉都恰到好处。梁心常年被世界上的顶尖审美浸泡着,此刻却为梁代安惊叹。 “看清了吗?” “满意吗?” “归你了。”梁代安说。 归你了。这三个字不是什么多好听的情话,却把梁心紧闭的新房豁开一道口子,有细细的光透了进去。 当梁心于深夜回家,整个人是漂浮的状态,只翻了一个身就睡着。第二天睁眼洗漱,米多正在装自己的小行李,她过几天要跟姥姥、姥爷去海边住一个月,号称要自己打包行李,不许任何人插手。装了拆、拆了装,每天折腾一遍。 梁心一边晨起拉伸一边问她:“你带着那把小剪刀干什么?” “修剪花草啊。” “那个呢?那个恐龙蛋。” “埋在沙子里孵恐龙啊!” 大人们被米多逗的哈哈笑,梁心笑的最大声,抱着米多狠狠亲了两口才去洗漱。 刷牙的时候,牙刷不小心碰到舌尖,突然想起梁代安的舌缠裹她的,梁心后知后觉有点失神。 昨晚经历的一切一股脑涌进她脑海,最要命的是他急速和耐力,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一次次将她送上去,下不来。快要了她命。 她没经历过这样几乎不带任何技巧只凭本能的情况,梁代安真让她开了眼界。 梁心终于理解为什么有人会因为美色被拉下高位了,那样的夜晚只有一次是不够的,还得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十次,直到腻了为止。 她带着一身春风走进办公室,大家都觉得Tracy今天有点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又说不清楚。只有卢米这样的八卦精猜到点什么,借着给她送咖啡的名义关上她办公室的门,小声吹了口哨。 梁心靠在椅背上看她,她在公司没交过什么朋友,卢米算是一个了。私下里一起喝酒、一起骂男人傻逼、偶尔分享看到的好看男人。 “我猜猜啊…”卢米坐在她对面,这会儿不是高管和普通员工,单单是朋友在聊天:“你得到弟弟了。哦不,得这么说,弟弟得到你了。” 卢米一猜一个准儿。她太了解梁心了,梁心才不会无缘无故跟谁讨论弟弟,她如果要讨论,那一定是她可能有一个弟弟。 梁心咳了声:“咖啡不错。弟弟也不错。” 卢米开心极了:“得着吧您!弟弟比美容针管用!你今天,更好看了!” 梁心把她推出去,回到桌前,拿出妆镜看了眼,又放回去。 梁代安只在她开始工作的时候给她发了一条消息:“为了让你知道我不是睡了就跑的渣男,我主动来跟你报个道。知道你工作很忙,我不会打扰你。” 梁心回他:“我不怕你是渣男,毕竟我没吃什么亏。甚至还赚到一点。” “你赚到什么了?” “一台打桩机。” 梁代安没想到梁心这个人一本正经,竟然会开他这样的玩笑,隔着屏幕他都有紧张感,很认真的解释:“因为我空窗好几年,所以技巧生疏了。又加上我看到你,不太能控制好自己。如果昨天体验不好,我下次会改进。” “嗯。”梁心故意嗯了声,继续营造紧张氛围。 “但我还是能分得清你的愉悦是装的还是真的,所以你跟我装大尾巴狼,只会激起我更强的斗志。你喜欢的就在这,随时自取。”梁代安知道她喜欢,至真的时刻装是装不出来的。 梁心笑了,就知道梁代安不是别人口中的乖弟弟。这个人拧着呢!但她没再回复,因为有一个接一个的会议等着她,她需要高效完成这些工作,把时间挤出来留给生活。她每天都想早点回家,给米多讲两个故事或者陪她玩一会儿。这样第二天米多的心情会很好,会叫她妈妈,而不是Tracy。 而梁代安并不粘人。 他在做学期的收尾工作,那些工作大部分是文件类。他一个大老粗皱着眉坐在那,一憋就是多半天。在多个老师的指导下,好歹是弄完了当天的内容。 梁代安长舒一口气,看了眼时间打给梁心。 “在加班吗?” “今天还好,准备回家了。” “打桩吗?” “…梁代安,你…” “不是你说的吗?你赚了一台打桩机。” 梁代安说完自己笑了:“逗你的。我今天晚上要去一趟我小姨那里,估计回去很晚。不能陪你跑步也不能陪你打桩,你自己不要去跑步。” “好的。” “别光好的,我会让Dora监督你。” “你没有Dora联系方式。” “我有Dora姥姥姥爷的,昨天你出去接电话,他们给我的。” “长本事了啊梁代安。” “向你学习。”梁代安挂断电话前又威胁她一句:“不许一个人跑步!” 梁心没被人这样恶狠狠关心过,这感觉倒也少见,回家路上甚至在思考:我是在恋爱吗?她很多年没有恋爱过,对梁代安的心又一点点在松动。 “不许一个人深夜跑步!”进家门的时候手机弹消息,是他进小姨家门前又发了一次,担心梁心固执。 梁心没回他,把手机放到桌上,陪米多玩戏剧的游戏。 她演女王、多米演公主、姥爷演恶龙,恶龙抓公主,女王跟恶龙决斗。米多玩着玩着就坐在地上:“要是梁老师来演骑士就好了!” “你就这么喜欢梁老大啊?”梁心问她。 “当然。” “可是梁老师不能每天陪你玩哦!” “为什么不能?” 梁心想说梁老师不是你一个人的,是你们全班同学的。想起米多上一次因为她说类似的话痛哭,就撇撇嘴,不回答她。 米多睡觉的时候拉着梁心的手问她:“妈妈,每个人最多能有几个爸爸?” “?什么意思?” “范曌是我的爸爸,梁老师是不是也能做我的爸爸?” “你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想多要一个爸爸,能每天陪我的爸爸。” 梁心的心跟针扎了一样,很疼。 “如果范曌能多来陪你玩,你还想要梁老师做你爸爸吗?” 米多想了想:“也还是需要的。” “为什么?” “因为范曌也会有别的孩子。” “谁说的?” “范曌那个朋友。” “不会的。” 梁心亲米多的脸,等她睡着了她关上门,回到自己房间给范曌打电话。 “范曌我问你,你女朋友跟米多说过什么?” “什么意思?” “她有没有跟米多说过,你还会再有一个孩子?” 范曌没有直接回她,而是说:“如果我们结婚,这是事实不是吗?所以我一直想跟你复合,给米多一个完整的家。” “闭嘴。”梁心对范曌说:“范曌,我不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起又是因为什么变成现这副面目可憎的样子的,这跟我没关系。但我告诉你,我不会再允许你单独把米多带出去。你听清了吗?” “你太偏激了梁心。成年人难道不该权衡利弊吗?”范曌说:“我爱米多,我每天都希望跟米多在一起。” “在你本来有机会每天跟米多在一起的时候,你夜不归宿、出差归期延后。很多事情还需要我提醒你吗?收起你那恶心的样子,别惹我。你知道我不好惹。” 梁心把电话丢到一边,深吸几口气。 范曌这个傻逼,他以为他是谁? 梁心母亲推门进来,放一盘水果在她的梳妆台上,劝她:“说过多少次,别因为不相干的人生气。” “他们伤害米多。” “你别管了。我明天给范曌他妈打电话。” “不用。到时候你们都要生气,而事情没有解决。总之以后不许范曌单独带米多出去。” 姥姥叹口气出去了。 梁心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 快十一点的时候,梁代安的电话进来:“我在你楼下,你方便下来吗?” “怎么了?” “给米多带了一个小玩具。” 是吃饺子的时候,米多念叨起如果去海边,她希望能有一把炫酷的水枪。 梁心拿着那把小水枪看,像小书包一样能背在背上,一根长长的导管连接水枪。拿起来看,梁代安真细心,还装了水,比划一下:“现在孩子们的玩具样式真多。”指向梁代安:“举起手来!” ? 梁代安还没反应过来,梁心就滋了他一下,转身就跑。梁代安几步追上她,从身后搂她腰抱起她:“挺坏啊你!你怎么蔫坏蔫坏的!” 梁心抿着嘴笑了两声,拍梁代安手:“要勒死我了!” 梁代安放下她:“心情不好?” “嗯?” “你刚刚心情不好?” “你怎么看出来的?” “感觉。” “没事。”梁心低头研究水枪:“米多一定很喜欢。如果知道是你送的,肯定又要邀请你来家里做客。” “你不反对的话,只要米多邀请我我就去。我很喜欢跟米多玩。” 梁心点点头:“谢谢你给米多的礼物,我要上去睡了。” “好。但我还有一件事。” “什么?” 梁代安把她拉到怀里:“今日份拥抱。你是不是跟我装傻呢?梁心你是情商真这么低还是不想啊?” “我很久没谈恋爱了,不知道这个流程。现在我知道了。” 这句话讲完,两个人都陷入沉默。 还是梁代安先打破沉默:“我这颗心放下了。最近我总是在想,我会不会遇到一个段位很高的女人,她只是眼馋这个人,并不想跟我有其他的。” “如果真是这样,我应该接连几天都去你家,直到腻了就把你丢掉。弃之如敝履。” 两个人站在那抱着,楼上的两个老人收回目光,彼此看一眼:“我怎么说?那天吃饺子就觉得不对劲。” “没看错吧?是梁老师吧?” “是是是!没瞎!” “梁老师太小了吧?” “你不懂,现在这叫姐弟恋。” 梁心拿着水枪上楼,看到父母还趴在窗户上,就问他们:“看什么呢?” “看星星。” “…” 梁心没有多说,把水枪放到桌子上,回到房间。 “恋爱第一天,晚安。”梁代安对她说:“一个避孕套使用进度:1。” “会用完的。” “什么时候?” “下一次。” 恋爱就这么开始了。 梁代安是梁心的“B面”,不在她预料中,却让她一点点信任他,想念他。 他们经常会因为各种小事拌嘴,梁心脑子好使嘴快,遇事不肯服输;梁代安拧着她来,就喜欢看她不冷静急头白脸,有小女人情态。 有时吵着吵着梁代安憋不住就会笑了,说梁心:“爽吗?” “什么?” “吵架爽不爽?每次看你讲道理我都着急。就上次在游乐园,那孩子那么欺负米多,你还要讲道理,讲赢了吗?分事儿知道吗?那天你就应该别拦着我,干他一顿他就知道怎么做人了。” “你是老师,为人师表,你就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了吗?一定要打架?你又不是莽夫。” “欺负我女儿我还不能干他?”梁代安情急之下顺口说出来,两个人听到女儿两个字都住了嘴。 “谁是你女儿?” “米多。” “你只是我男朋友,是米多的马术教练和击剑教练,是米多的朋友,不是她爸爸。”梁心对梁代安说:“你过早代入这个角色,过早让米多有这样的错觉,如果有一天你我分手了,孩子又要伤心一次,你懂吗?”梁心又加了一句:“我希望你注意。” 这回梁代安没有跟她拌嘴,伤心了,扭头走了。 梁代安知道他跟梁心之间最大的问题是:梁心没有跟他长久的打算,而他已经想要跟她到老了。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真正吵架。 说是吵架,根本什么都没说,但梁代安却很伤心。米多上马术课的时候问他:“梁老师,这周末可以带我去露营吗?范曌本来答应带我去,但他出差了。” “范曌自己带你去吗?” “不是,带我和姥爷去。” “你妈妈不去吗?” “妈妈说她怕被野外的蛇咬。” 梁心不怕蛇。梁心不想单独跟范曌带米多去露营,米多睡了,那就是孤男寡女。这对梁代安不够尊重。尽管她总是觉得她跟梁代安没有未来,但在恋爱的当下,她要尊重他。 梁代安有点想问米多:如果我做你的爸爸,你会高兴吗?但他没有问。他懂得分寸,如果米多只是想跟做朋友,而心里妈妈身边但位置只能留给范曌,那梁代安的问题就会伤害她。 梁代安什么都懂。 他从来不说多余的话,把一颗真心都捧给米多和梁心,尽管这样,梁心的想法却仍旧是:我们早晚有一天会分手。 “好啊,周末带你去露营。” “真的吗?” “真的。老师有两个大帐篷,可以装下你、你妈妈、你的姥姥和姥爷。” “真的?都能去?可是妈妈怕蛇。” “老师的帐篷蛇进不来。” 下课后梁代安和米多坐在木凳上给米多看他的装备,两室一厅大帐篷,看起来特别气派。还有他的各种炊具,米多问他:“我能带上我的奥特曼吗?” “能,多带几个。” “谢谢你,梁老师!” 梁代安敲米多脑袋:“你今天回家可以想一想在露营你的时候要吃什么,列一个清单,我会在提前采购。” “真的吗?”米多的眼睛又亮了。 “真的!” “可乐和冰激凌也行?” “也行。” 米多太开心了。她本来很失望,爸爸已经变成了范曌,可梁代安答应带她露营,这让她难过一天的心满是阳光。梁心回家的时候她甚至哼着歌,无比开心。 “你怎么这么开心?” “因为梁老师说要带我们去露营!梁老师有这么大的帐篷!还有这么多桌子凳子!还有煤气炉!梁老师还说要带我去找萤火虫!” 梁心和梁代安已经有几天没讲话了。但米多的开心融化了梁心心中最后一块儿冰山。米多睡着后她去找梁代安。 梁代安并不跟她说话,只是低头检查客厅里摆了一地的设备,还支着一个帐篷。他想着开开心心把人带出去,安安全全送回来。 梁心盘腿坐在他对面,看到他拿起一盏露营灯,就起身关了灯又坐回去。梁代安把灯放在他们中间,梁心去拉他手,他躲开。又去找头灯,戴在头上,也给梁心试戴一个。 缩回手的时候梁心拉住他手指:“还在生气吗?” “没有。” “那你怎么不说话?” “我省着点,等你跟我分手的时候我一次性说完。” 梁代安举起露营灯到梁心身前:“我看看这盏灯能不能照出你的心来,我看看你的心是石头做的还是冰山做的?” 梁心看着他,眼里有盈盈的光:“看到了吗?” “看到了。也是一颗红心,但怎么就这么硬呢?” 梁心不说话,瘪着嘴朝他伸出手臂:“抱我一下好吗?” “早晚要分手,还抱什么?”梁代安尽管这么说,还是把她抱进了怀里。 “你要带我们去露营吗?”梁心在他怀里问他。 “是,范曌放她鸽子,她很失望。” “她每一次失望,你都要想办法哄她吗?” “只要我还在,我会的。” “谢谢你,梁代安。”梁心抱紧他:“谢谢你。” 梁代安关了露营灯,把他们的头灯也摘掉,黑暗之中问她:“要不要先跟我体验一下帐篷?” “你客厅里这个?” “对。” 梁代安玩兴重,本来就打算今晚一个人在客厅扎营。帐篷里铺着防潮垫。抱着梁心挤进帐篷,打开露营灯。 梁心被他的童心感染,假装帐篷里有蛇,抱着腿缩到角落里。梁代安要笑死了,把她的手拉过来:“真的有一条蛇,大蟒蛇,只有你能制服它。动手吧!” 屋子里很黑,只有那顶帐篷有光。 里头形状变化,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无比有趣。 梁心也没想到自己会在三十六这年跟别人玩露营游戏,甚至不亦乐乎,大有青春再来一次之势。 等他们从帐篷出来,两个人都挺不好意思,彼此看一眼,又快速移开眼去。 “所以你二十岁时玩这么大?”梁代安问梁心:“看不出来啊梁心。” “谁没有过青春期啊!” “我没有我没有,我一个乖乖少年。” 梁心踢他一脚:“再装!” 梁代安抓住她脚踝,在她脚心挠了一下,梁心脚一缩站起身:“我要回家了!” 他们露营那天天气可真好。 姥姥、姥爷坐在摇椅上看夕阳,梁代安和梁心带米多去找野兔,三个人在浅草里慢行,夕阳将草地染了一片金黄,每个人头顶都有带着一簇暖融融的光。 米多找到一个很好看的小花,手指捏着朝他们跑来:“妈妈你看!” “梁老师可以帮妈妈戴上吗?” “好啊。” 梁代安帮梁心带上,拉着米多的手:“走!带你去探险!” 他们俩笑着跑向远方。 梁心心里烧了起来,热烈、赤诚。 那是无论多少岁都该烧着的火啊! 第143章 谢崇(josh)&牟雯 谢崇进家门的时候, 已近傍晚。 外面火烧云的天空透过窗映到如明镜的地板上,红通通一片。 谢崇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才换鞋坐在沙发上。 牟雯从听到响动从厨房里探出头:“你回来啦?等会儿啊, 饭马上就好。” “好。” “你怎么了?”牟雯向来对谢崇的情绪敏感, 他今天看起来情绪不高。 “我没事。” “没事就好。” 牟雯又回到厨房做她的饭。两菜一汤, 素的是油爆笋, 荤的是红烧小排, 汤是莲藕猪脚汤。这是她为谢崇做的最后一顿饭。 吃饭的时候, 谢崇依然会对她说谢谢:“辛苦了。” “不辛苦, 你好好吃, 最后一顿了。”牟雯帮他盛了碗汤, 看到谢崇抬眼看她, 就问他:“我有话想跟你说,你看是现在说, 还是待会儿说?” “现在吧。”谢崇放下碗筷。 “行。” 牟雯回到卧室拿出离婚协议,她一个月前请律师准备的,条款改了又改, 无非是她一直在犹豫。 “你看看, 没问题的话,咱们就离婚吧。” 谢崇扫了眼离婚协议几个字:“不用看了,什么时候去?” 牟雯大概猜到了谢崇的态度, 婚是你答应结的,也是你要离的,你自己别后悔就行。 “下周约个时间就去。” “行。” 沉默着吃完最后一顿饭,牟雯背起包:“我去工作室睡, 约好时间我告诉你。” “行。” 谢崇收拾行李, 去到衣帽间, 发现空了一半衣柜,牟雯把她的东西都收拾走了。 操。 谢崇讲了句脏话,终于打给牟雯:“利用完我了是吧?” “互相利用,你忘了吗?”牟雯说:“结婚时你说的,想找个人搭伙过日子,我上赶着跟你搭伙。现在我翅膀硬了,不想跟你搭伙了。” 牟雯当初喜欢谢崇。 初次见谢崇的时候,牟雯在一家高端家装公司做实习生。谢崇是她接待的第一个客户。 在见谢崇前设计师叮嘱牟雯:少说话,多听。这个人搞创意的,要的东西一定刁钻。还有,他脾气不太好。有能力的人脾气都大。诸如此类。 牟雯对谢崇的第一印象就是不好惹。 他的房子一百五十多平,装修预算八十万,这在当时已经算天价。牟雯从四线小城出来,第一次听到有人把一百五十平房子和八十万说的这样云淡风轻。 牟雯低头做笔记,在八十万上重重画了一笔。 抬头的时候看到谢崇的眼落在被她圈住的八十万,下意识用手盖住,又低下头,但整张脸连着脖子都红了。 谢崇当没看见,又收回眼,确定量房日期,抬腿走了。 设计师长舒一口气:“如果咱们公司都不行,别的公司也很难搞定这位。” 量房那天是牟雯带现场工人去的。 前一天帮设计师搞CAD渲染到凌晨,上午十点见到谢崇的时候化了妆遮气色。现场工人在里面测量报尺寸,谢崇和牟雯站在门口听着。 谢崇话不多。 确切的说是他懒得搭理别人,在自己的朋友面前是玩得开的。 牟雯想了很久,开口问他:“谢总的房子是要做婚房吗?” 谢崇垂眸看她几秒,神情尽是了然:“我单身。买房自己住。也不常住,我的工作在英国。” “那您…” 谢崇打断她,拿过她的手机输了一个号码:“我的私人电话,有事可以打给我。” 牟雯有点慌张,把手机放进包里,因为被人窥透心思而无处遁形。 牟雯是在一个星期后打给他的。 他的设计初稿出来了,设计师让牟雯约他时间。打他对外的号码几次都没人接,设计师催得急,牟雯就打了他私人号码。接得倒是快,也没为难她,爽快的约了时间。 才一个星期而已,牟雯已经见过更多世面了。 一共跟设计师见过三次客户,去过两次工地。一个五百平独墅、一个二百一十平平层。 这一个星期,牟雯的认知不断被刷新,深刻的意识到人与人之间的贫富差距、以及出生的时候就带着的阶级属性。 见过世面了,但看到谢崇还是会紧张。大概是因为他透过那八十万,把她的内心窥透。又或者因为谢崇,大好年华、才华横溢,话少而风趣,鲜衣怒马。 总之往来几次,牟雯喜欢上了谢崇。 喜欢到什么地步了呢?谢崇眼落在一件东西上一秒钟,她就屁颠颠把那东西取来;谢崇醉酒给她打电话,不管她在干什么、不管几点,起身就去接他。 朋友们笑她傻:他身边那么多人,无非就是在逗你。 “逗我就逗我,谁叫我喜欢他。” 那时谢崇偶尔心情不好,牟雯尝试过问他:“你怎么啦?” 谢崇总是一句:没事。 大概一年半以后,又逢他酩酊大醉,牟雯把他送回家,他突然拉住牟雯手腕:“结婚吗?” 牟雯想都没想:“结。” 第二天谢崇酒醒,牟雯以为他把这件事忘了。谢崇却让她联系家里给她寄户口本,要带她去领证。 牟雯父母很震惊,还没听说女儿谈恋爱就要结婚了,还问她是不是未婚先孕?小城市的父母很怕牟雯在大城市闹出什么乱子来没法收场。 牟雯把谢崇的照片和简介发过去:“正经人,你们放心。” 就这么结婚了。 领证当天,谢崇被客户叫走,牟雯拿着钥匙把自己的东西折腾到谢崇家里。这房子就是牟雯当初量房的那个,设计图百分之七十是牟雯出的。那时她没想过她生平设计的第一张图,竟然是她未来的家。 衣帽间里空出一半来,谢崇给她留了一半地方。 这个家里什么都分成了两半。两个卧室,一个南向、一个北向,她选了南向带卫生间的;一个书房重新整理格局,两个人一人一张桌子;客厅共用,厨房牟雯自己用。 那天晚上,谢崇应酬的时候没喝酒,到家的时候整个人非常清醒。他们两个坐在客厅里,牟雯坐在沙发上,谢崇搬了把椅子坐在她对面。 所谓的谈谈是谢崇一个人在说。 他恰好想结婚,牟雯恰好想在这个城市立住脚,他们两个各取所需。谢崇会负责家用,每个月定时给牟雯的卡里打钱,牟雯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事。 他说了很多,独独没谈感情。 牟雯那时年轻,口才不好,她说不过他。就只能点头:“好”、“没问题”、“就这样办吧”。 等谢崇都说完她才问:“那我们要有夫妻之实吗?” “不然结婚干什么?”谢崇问她。 “那在哪个房间?” “都行。” 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冷冰冰的。 谢崇一句话都没有,确认她可以,就杀将进去。牟雯喜欢他,闭上眼睛幻想出他对她的一丝爱意,没有火热的情话,她自己也能逗自己开心。 她从来不深究为什么谢崇会在那天喝的酩酊大醉,又为什么想结婚。她看过很多狗血故事,真要去猜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她对生活要求明确:喜欢的人在身边,她在大城市立足了。这很好。 谢崇出手阔绰,第一笔家用是五万块。 “如果不够你就告诉我。” “够了,太多了。”牟雯对他说:“我每个星期去两次超市采购,每次也不过几百块钱。好像我们没有别的花销了。” “无所谓,其余的钱任你处置。” “那我就处置啦?” “处置。” 牟雯花了三万多为谢崇买了一块手表,在她看来很奢侈了。她去了商场几次,售货员已经不爱搭理她,因为她每次去都站在那,一次次下定决心,终于在谢崇生日前买下了那块表。 是结婚证上写着他的证件号,她记住了。 谢崇那天回家早,看到桌上摆着一桌菜、一个蛋糕,还有一个包装好的方盒,就问牟雯:“什么日子?” “今天是你生日啊。” “我生日?” 谢崇突然想起,他身份证的日期登记错了,比他实际的生日晚了整一个月。但他不看重这些,一个生日而已。 牟雯双手举杯,很真诚的说:“这是给你过的第一个生日,希望能陪你过很多个生日。” 谢崇觉得好玩,就点头:“行,谢谢你。”跟她碰了个杯。 “还有,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谢崇当场拆了,打开看了眼:“喜欢,谢谢。” 他拥有的东西太多了,手上的表够买十几块这样的表,他被惯坏了。但他没表现出来,甚至试了试:“嗯,不错,你眼光很好。” 牟雯很开心,觉得自己犹豫那么多次,好在最后买了。他喜欢,这一切就值得。 她还给他准备了其他礼物。 她自己。 她在网上学夫妻相处之道,别人说和谐的夫妻生活是婚姻长久的基石。她暗暗下了很多功夫,那天晚上主动去谢崇房间。 担心他不喜欢,站在门口束手束脚。 谢崇看出了她的努力,就把她抱到床上,比从前热情了很多。 牟雯把不准谢崇的脉。 别人结婚要处理家庭关系、人际交往,她什么都不用。谢崇的家庭很单纯,父母做轴承生意,常年各地跑,对谢崇的婚姻不过问,如果路过北京,就吃一顿饭。其余的任何场合,都不需要牟雯出场。 后来牟雯才知道“隐婚”这个词,她跟谢崇在谢崇的心里,是隐婚。 隐婚也挺好,省去了那些麻烦,让牟雯有更多时间顾自己。结婚的第二年,谢崇去国外半年,钱依旧准时打,牟雯会跟谢崇汇报花销,也会跟他聊几句日常的行程。谢崇总是说:“你做决定就好。” “你需要我去看你吗?” “不需要。我很忙。” 牟雯跟最好的朋友说起,那朋友思考很久,小心翼翼的说:“会不会在英国也有一个家?真正的家?” “我觉得不能。如果有,他就会说了。你没见过谢崇,他是一个懒得撒谎的人。什么话他都要放在明面上说。” “那他…” “不猜了。钱按时打,又那么多,大房子我住着,没有复杂的关系需要我处理,这样的生活简直太好了。”所谓的不猜了无非是心知肚明,谢崇不爱她,她自己清清楚楚。 牟雯时间充裕,去学了车,学完就去买了一辆不到十万的车,在一个普通小区底商租了一个商铺,开了自己的家装公司,主要客户是附近几个小区的业主。开始生意不太好,那小区底商有两家家装公司,另一家开了四年多。 牟雯的家装公司两个月没接到一单生意,于是她搞了一个活动,现场报名抽奖,中奖的人免费做设计。真有人报名。 牟雯真的就针对那些人搞了一次抽奖,给中奖的人认认真真出了一个设计方案。 她的设计方案跟野路子不一样,也不是套模板,毕竟是在顶尖家装公司工作过,非常正规也非常高级,就这样,一炮打响了。花很少的钱享有顶级公司的服务,这已经足够有吸引力了。 等谢崇回来的时候,牟雯的公司已经扭亏为盈。但她是小本生意,一整个公司一共两个人,她和另一个设计师,剩下的全搞外包。工头的关系要维系、质量要把关、客户的需求要照顾到,每天忙的晕头转向。 她对谢崇一如既往的好。 她心里是感激谢崇的。她没有钱,在原来公司的实习收入很微薄、后来转正收入有了大幅提升,但因为时间短,存钱太难。买车的钱、租底商的钱、注册公司的钱,都是谢崇给她的家用。她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 她对谢崇的爱也是真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爱,但就是爱他。希望他生活顺心、远离不开心。 谢崇回来了,她开着她的小车去机场接他,他进门看到家里干干净净,阳台重新布置了,卧室的床品干净舒适。进家门她就让他去冲澡,她跑进厨房为他做饭,热情的为他接风洗尘。 分开这么久,牟雯终于见识到谢崇的热情。 他们窝在家里一天一夜不出门,期间牟雯想接电话,谢崇把她的电话按掉:“专心点。” 他需求无度,她不用闭着眼睛幻想,牟雯很感激这次分别。彻底结束的时候就问他:“还什么时候走?” 心里在掐算下一次这么痛快淋漓的光景是什么时候。 谢崇发现了她的心思,就问她:“从前我在敷衍你吗?” “有一点儿。” 牟雯因为接触的人够多,人比最初相遇的时候开朗自信很多,敢跟谢崇开玩笑了。拿着电话跑回自己房间接,工作室有了新活,但客户指定要牟雯来做。 牟雯收拾好东西对谢崇说:“我要去见一个客户,会尽早回来。” “不用刻意早回来,我今天要见朋友。” “那行。” 牟雯人已经出门了,又走进来:“谢崇,我想求你件事。” “你说。” “我可以开一下你的车吗?” “钥匙在那。自己拿。” “那你出门呢?” “开你的。” “好的,谢谢。” 牟雯要见的这个客户,是大客户。他自己在那个小区有三套房子待装,又是业委会负责人,牟雯想让自己看起来不是皮包公司。于是开着谢崇的车去充门面。 年纪轻轻的姑娘、开一辆好车,又有大公司背景做背书,果然好用。牟雯收到了一个大单子,六套房子,当场签约。 牟雯跟谢崇说起,谢崇对她说恭喜。 本质上谢崇对牟雯做的事不感兴趣,对婚姻的兴趣也不大,毕竟他娶的人不是他想娶的。尽管他的修养让他对牟雯表现出平等的姿态,但他内心深知他对牟雯是施舍的心态。 谈不上喜欢牟雯。是身边很多人喜欢他,他可以联系这个、也可以联系那个,只有牟雯没有一次失约、来得最快、对他最认真。 当好朋友得知谢崇结婚是因为这个,就对他说:“你会遭报应的。” “我吗?遭什么报应?我付出金钱,她收获金钱,我还能遭什么报应?失去她的感情吗?我不在乎。” 谢崇看牟雯笨拙的讨好他,从来不戳穿她。被人小心翼翼的喜欢感觉很不错。 好友偶尔吵架,羡慕他后方稳定,问他不吵架的秘诀。 “秘诀吗?就是没有感情的婚姻吵不起来。” 牟雯其实是有脾气的,只是她从来不对谢崇发火。谢崇又不惹她,客客气气的,她跟他没法发火。 她把所有的火气都发在图纸身上,铅笔手绘,画完了撕,撕完了换一张画,反反复复,直到消气为止。 到家的时候永远是一个和煦的人。 还有一个地方让牟雯觉得安全,那就是厨房。 牟雯真心喜欢下厨。 那些声音和画面太治愈了,油爆的滋滋声、开水的咕噜声,汤粥的香气,这些都让她觉得舒服。她折腾出饭菜来,谢崇都吃光,这也让她心情好。 朋友问她为什么要天天下厨,你又不是老妈子。 牟雯会说:“我下厨不是因为谢崇,是因为我自己,我真的喜欢。” 朋友看出牟雯在婚姻里弱势,也会问她:“你会跟他吵架吗?” “他从来不跟我发脾气,家里什么事都听我的,我为什么要跟他吵架?” “那你觉得他爱你吗?” “说实话,我觉得不重要。我自己心里是满足的。我拥有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牟雯在这座城市拥有了一些朋友、收入稳定的公司、存款、偶尔的旅行。 除了极好的朋友,所有人都以为她单身。老师有人给她介绍男朋友,她每次都以暂时不想恋爱和结婚推脱了。 牟雯是在婚后第三年才知道谢崇的生日不是那一天的。 那天谢崇妈妈打电话跟她闲聊几句,问她晚上的安排。她说晚上谢崇要加班。 “加班?他今天过生日还要加班?” 牟雯愣了几秒,说:“他的工作推不开,说推后几天过。” “你们都要注意身体。” “好的。” 牟雯罕见的在谢崇所谓的工作时间给他打电话,别人接起来的,她不知道接电话的是哪一个,因为她不认识他的朋友们。那边在唱生日歌,热热闹闹。对方问牟雯:“有什么事吗?” 牟雯说没事。 挂断了电话。 结婚三年,第一次如此确定这场婚姻的本质其实就是合伙人。谢崇连他真正的生日是哪一天都懒得说,他从最开始就不觉得他们的合作能有多好。无非就是不翻船。牟雯从前也会有侥幸心理,没准日久生情的桥段会发生在他们身上。 她每年给他过生日,他都没有多惊喜,她以为他不喜欢过生日,真实情况是她连他生日是哪一天都不知道。 牟雯非常难受。 在工作室里待到半夜,不知道撕了多少旧图纸,才平复了心情。 到家的时候谢崇正在冲澡,她回到自己房间,锁上门,没问他任何一句。 那一年,牟雯没给谢崇准备生日。 谢崇推掉工作,早早回家,家里安安静静。 他靠在沙发背上听歌,等着牟雯回来。牟雯半夜才回来。并没提他生日的事。 “你怎么回来这么早?”牟雯问他。 “?今天我生日。”谢崇说。 “别逗我了,你生日是上个月。”牟雯对他笑笑:“一年过两次生日不好,折寿。你吃饭了吗?” “没吃。” “冰箱里有冻饺子,你自己煮点。”牟雯问他:“你会吗?” “不会。” “那你定点餐,我着急做个图。”牟雯说完走进房间,心里释然。她给谢崇过了两次生日,每次都战战兢兢。今年终于不用想他的生日怎么过了,这感觉太爽了。 听到外面开门响动,谢崇走了。 他们好几天没说话。 那几天谢崇一直在发火。下属做的工作他非常不满意,每一个交上来的方案都被他骂了。谢崇没这么连续施压过,大家都不知道他怎么了。 他心情不好,牟雯能看出来。 但牟雯觉得这跟她没任何关系,可能真的就是他工作不开心,或遇到了别的事。 她非常恪守本份,一句都不问。为了逃避谢崇的坏脸色,她每天在工作室熬到半夜才回家。有一天晚上她进门,看到谢崇坐在沙发上,问她:“几点了?” “一点了。” “你半夜才回家不跟我打招呼?” “抱歉我忙忘了。”牟雯认错态度好,第二天晚上给谢崇发消息:“今天可能要通宵。” 干脆不回家了。 牟雯想得清清楚楚,她从最开始就该摆正自己的心态,她应该从这段婚姻里获得的东西是她在社会立足的资本,而不是谢崇那遥不可及的感情。 等她自己可以了,她一脚踢开谢崇。让他带着他的钱、优越感、对她的施舍滚蛋。 牟雯非常努力,希望那一天早点到来。 第144章 谢崇(Josh)&牟雯 牟雯低头努力, 再难搞的客户她都要想办法搞定。 谢崇的胃被牟雯养刁了。外面的饭他不喜欢吃,但牟雯太忙,每天到家半夜, 周末无休。 谢崇把冰箱里的饺子、饼、半成品都吃完了, 也不见牟雯开火。他决定跟牟雯谈谈。 上一次跟牟雯谈谈还是他们领证那天。 牟雯回来很晚, 屋里一片漆黑。顺手按开灯,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谢崇, 吓她一跳。捂着心口半天才缓过来:“你在客厅为什么不开灯呢?” “省电。” “这么晚你为什么不睡?” “等你。” “别等我了, 你工作那么忙, 又要等我。我会注意安全的。”牟雯跟他打马虎眼,企图粉饰太平。 “我等你是因为我想问问你, 日子还过吗?” “?”牟雯装作不懂:“你要跟我离婚吗?你有了相爱的人吗?” 谢崇不接她茬, 打开冰箱, 里面空无一物;又去厨房,空空如也。谢崇站在厨房门口看着牟雯:“咱俩都是第一次结婚, 不如我们来讨论一下,这样的情况正常吗?” “的确是不正常。这样,我明天中午抽时间去买。” “不用, 明天我开车带你去买。” “好的。” 牟雯不知道谢崇为什么突然关心起冰箱和柴米油盐,等她打开冷冻层, 看到她存的那些起手做的速冻食品没了, 恍然大悟。谢崇觉得他后方着火了。 三年时间, 牟雯进步快,已经能应付一点谢崇这样的男人了。无非就是需要别人哄着、需要秩序,这不难, 牟雯能做到。她非常真诚, 坐在谢崇旁边, 拿出手机备忘录,假装跟他讨论:“咱们列个清单,看看要买什么?” “饺子皮、馄饨皮。”谢崇说。牟雯包的饺子好吃,冻过了再煮味道也一样好。 “那倒是不用买,我每次自己和面。咱们买面。还有吗?”抬头看谢崇也说不出什么了,就自说自话起来:“牛腱子买一点,做酱牛肉;鹌鹑蛋买一点,做卤鹌鹑蛋。”她态度诚恳,在备忘录上写了一堆,然后面露难色:“这些恐怕需要很多时间。车进超市要排队、选东西要时间,你工作那么忙,要么咱们网上买吧?” 谢崇靠在沙发上,这时他还没发现牟雯的狡猾,也没察觉她要撂挑子的心态,只以为她真的忙忘了。 “网上买不定什么时候到。明天早上就去。”谢崇说:“洗澡吧。” 牟雯点点头,起身去冲澡,关门的时候看到谢崇倚在门口,就问他:“不睡?” “不睡,今天过夫妻生活。” “......” 谢崇有点反常,太反常了。 牟雯从浴室出来,被他挡住去路。 “我知道今天要去你房间,但我得回去穿衣服。” “穿什么?反正都要脱掉。” 在谢崇心里,他要的稳定规则被打破了,他得把它拖回正轨。 弯腰把牟雯抱回自己房间,丢到床上。她的浴袍散开在床上,谢崇抽出浴袍腰带,牟雯心慌,忙说:“我不喜欢捆绑。我是俗人,平常的就行。” “还想要花样?美得你。” 折腾两三个小时,第二天早上八点谢崇就睁眼,拍拍睡在他床上的牟雯:“走,去超市。” 不仅去超市,采购回来还要监督牟雯把冰箱填满。 牟雯在厨房里乒乒乓乓折腾,谢崇坐在沙发上,连日来的火气发完了,破天荒表扬了那天交上来的垃圾方案。牟雯做自己喜欢的事并不觉得辛苦,只是工作室工作很多,她带着耳机,手机放在围裙兜里,一直在打电话。客厅里的动静她听不见,也不太关心。她只关心能不能把那个新盘的方案谈下来,如果能谈下来,做批量定制,这会是一个新的机会。 谢崇在外面听她打电话,那个新盘他认识,广告方案他出的。就在她扯下耳机后问她:“你联系的是谁?” “刘经理。” “找他没用。明天给你介绍他们大老板。” “谢谢啊。” 牟雯对谢崇更好了。因为她发现谢崇才是她的贵人。 谢崇的朋友圈和客户圈都有钱,每个人都要置办固定资产,谢崇随便介绍对她而言就是大单子。牟雯白天努力工作,下了班就回家,把这个家打理好,晚上工作更努力。 只是在晚上努力工作后,她赖在谢崇床上不走。皱着眉跟他聊她工作的困惑,比如某某某个客户搞不定、某某某个新盘的样板间她想接但她介入不进去。她总结过,只要客户够高端,谢崇总会认识。每当她聊这个,谢崇总是云淡风轻的活:“我认识,介绍给你。” 谢崇为牟雯介绍客户的时候,只说她是他的朋友,别人问什么程度的朋友?普通朋友。还能是什么朋友? 牟雯对此非常认可。她对谢崇说:“的确要说是朋友,不然我做不好,让你没面子。” 牟雯的事业上升很快,在跟谢崇结婚即将第五个年头,她动了买一个商住两用作为自己真正的工作室的念头。但在这一年,谢崇突然提出要跟她离婚。 那天是他们婚后的第三次“谈谈”。 也是一个傍晚,牟雯早早回家做饭,谢崇出差归来,在餐桌上把牟雯做的饭菜一扫而空,突然对她说:“我们谈谈?” “好啊,谈什么?” 谢崇把协议摆在她面前:“谈离婚。” 跟谢崇结婚的第一天起牟雯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她不知道这一天什么时候会来。现在来了,来的却不是时候。牟雯不想要谢崇的钱,她想要谢崇的人脉和影响力,钱早晚会花光,但有些东西影响更深远。 牟雯根本没打开那个协议,只是问谢崇:“为什么要离婚?” “那不如先从为什么要结婚说起吧。我喜欢的女人嫁给别人了,我就想结婚了。周围那么多那女人,你对我最好。” 这个真相牟雯早都知道了,此刻却假装震惊:“你竟然…”眼泪忽然就出来了,哭是装不出来的,她心里是真的难受。她第一次在谢崇面前哭,在饭桌上,痛哭流涕。 谢崇的心突然间被刀剜了一下似的,狠狠吸了口气才对她说:“你看看协议,然后跟我说你要的条件。” “我不想离婚。你在外面怎么样我都不管,没关系,我不在乎。只要不离婚。” “给你一个月时间想条件。”谢崇说完站起身:“我的婚后财产都写在明细里,如果你不信,可以找人查。我可以净身出户。” 牟雯不再说话,她眼泪止不住。 那天晚上她哭了很久。她知道他们早晚要分开的,但她对他的爱是真的。但这爱在这一天彻底被杀死了。 牟雯还是每天做饭,如果谢崇问她,她就说她需要再想想条件。她把一个家打理的井井有条,谢崇的离婚协议就在她手边,她开始计算利弊。 跟谢崇离婚,她能分到900万,如果有了900万,她就可以买商住两用办公室。牟雯要钱,但要的不仅仅是钱。 她开始调整策略。 饭还是照做,比从前做的更认真,但她不再给他发消息。他无论什么时候回来,家里都有一盏灯、桌上都有做好的饭菜。而牟雯整个人却像被抽走了魂。 有时谢崇跟她说话,叫她几次她才有反应。又或者两个人一起吃饭,她只吃几口,吃完沉默着刷完碗就回房间。 终于有一天,她倒在谢崇面前。 谢崇慌了,打了120把她送去医院。医生说她睡眠不足、低血糖、营养不良,问谢崇她是不是经历了什么事情。谢崇抿着嘴没讲话。 等他们从医院到家,谢崇把离婚协议从她包里拿出来,撕碎了。 “你好好养病。咱们不离婚了。” 牟雯靠在床头,一张煞白的脸看着他,眼底渐渐涌起泪意。嘴唇抖了抖,最终什么都没说,侧躺过去,蒙上被子。 牟雯有点心酸。 她想赢谢崇一次。如果这辈子就这样被他拿捏,日后她想起来都会是恨意和悔意。 这个病着实养了几天。 谢崇难得良心苏醒,勤勤恳恳照顾她。不会下厨的人,钻研起了厨艺,各种汤、羹、糖水,终于把牟雯的气色补回来了。补回来了,牟雯又投身到工作里,比从前还拼命。 是在那天提前下班,在他们家附近的小路上,看到谢崇跟一个女人站在路边说话。谢崇眼里的柔情牟雯没见过。她坐在车上看了一会儿,女人太漂亮了,像一个仙女儿。牟雯知道谢崇不会在婚姻存续期间跟那个女人有任何身体纠葛,并不是因为他有多尊重婚姻,而是因为一旦他喜欢的,他都不会允许其受任何委屈。 牟雯看了会儿回家做饭,她做了寿喜锅。 谢崇进门的时候看了眼:“我吃过了,你自己吃。” “你不舒服吗?还是不喜欢吃?我重新做吧。” “不用。”谢崇皱着眉制止。 谢崇讨厌牟雯讨好他的样子,就好像她活的一点底气都没有一样。是在一个晚上,他们在沙发上完成一场性/爱,谢崇突然问她:“是不是有足够的底气,离开一个人就会容易?” “我不知道。”牟雯说。 “你觉得单方面的爱能持续多久?”谢崇又问她。 五年。牟雯在心里说,她对谢崇的爱死在第五年,但她却是认真思考的神态:“如果很爱一个人,会是一辈子。” “不苦吗?” “不苦。那个人在身边,比什么都好。” 谢崇不再说话,静静看着牟雯:“所以你觉得你会爱我一辈子?哪怕我不爱你?” “可我觉得你爱我,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你想多了牟雯,我心里爱的是谁我心知肚明。只是因为我意识到如果离开你,可能会要了你的命。” “谢谢你给我留了一条命。” 牟雯伸出手臂拥抱他,结婚好几年,他们之间没有哪一次拥抱是真心的。 牟雯如她所说,从不过问谢崇的事,他几点回家、他做了什么、他受聘于哪家公司、他的收入到底是多少,她一概不问。他说她就听着。 她对谢崇愈发的好,好的没有任何底线。 谢崇把更多的朋友介绍给她,她用心对待每一个客户。只是当他们问起她和谢崇的关系,牟雯总是说:“谢总啊,当年我做实习生的时候接待的第一个客户是谢总。谢总觉得我干活靠谱,才把您介绍给我。” “谢崇认可的人,能力一定非凡。” “我的公司很小,但胜在服务。可能谢总是认可了我们的服务。” “不管怎么样,谢崇介绍的人我放心。” 最开始的关系就是这样的,所有的关系都需要长久的真诚的维护。牟雯姿态低,待人又真诚,慢慢的,谢崇的朋友也会介绍其他客户给她。她终于有了自己的人际关系网。 在跟谢崇结婚的第六年,牟雯看好了一个商住两用楼。一百二十平,做她的工作室足够了。她准备买下来,也跟谢崇说了这件事,谢崇无所谓:“可以买。钱不够我添。” “够付70%,其余我贷款。” “没必要,我转账给你。” “那谢谢了。” 牟雯花谢崇的钱不觉得愧疚。 真的收下他给的钱,全款了那个商住两用楼。 牟雯实现了她的目标。她有了人际关系网、有了更多经验、也有了自己的工作室,她酝酿结束这一段没有爱情的婚姻。 谢崇是在无意间知道牟雯对他的利用的。 他在她的包里看到了第一版离婚协议。牟雯真狠,婚后财产算得清清楚楚,还在一个条款后写了备注:是否需要调取银行信息? 他突然意识到他养了一头狼。 这头狼披着羊皮,在他面前楚楚可怜,复制他的关系网发展她自己的事业,一边装□□他,一边算计他的财产。 这个事实令谢崇难以接受。 在他提离婚那一次,他看到她没了半条命,心里对她的心疼远超想象。再往回看,才发现这是她做的局。她一直用常人无法想象的耐力跟他演一出戏,放了一根长线,去钓他这只大鱼。 他准备跟她斗一斗。 斗到什么程度,以她最后一版拿给他看的协议为准。 现在这协议就在他面前,他翻开来看,最后一版协议,牟雯提出的条件是: 1、牟雯决定放弃对夫妻存续期间谢崇收入及财产的分配权。 2、经由牟雯在婚姻存续期间公司经营获利购买的商住两用楼归牟雯所有,谢崇支付30%费用(计壹佰捌拾万元整)如需要牟雯退回,可协商。 3、经由牟雯在婚姻存续期间购买的车辆,价值九万捌仟元,归牟雯所有。 4、婚姻存续期间,谢崇每月支付五万元生活费用,若谢崇对此有异议,可协商解决方案。 牟雯是真的去意已决。 在这座城市,她的开场不太光鲜。至少在她心里,她藉由一个男人上位。但结局未定,她可以抽身漂亮,接着去打一场大仗。 谢崇的钱她看不上了。 谢崇这个人,她也不要了。 牟雯在预约好时间后给谢崇打了一个电话:“你看条款还需要更改吗?” “需要。” “怎么改?” “我净身出户。” 牟雯笑了:“谢崇,真不用。我现在唯一的诉求就是跟你尽快离婚,我们就不要在钱上再浪费功夫了。” “你想好了?” “我想好了。” “那随便你。” 谢崇挂断电话。他骄傲惯了,不肯承认他的婚姻自始至终是一场骗局。在他心里,牟雯比他卑鄙。他的卑鄙是在明面上,他把所有话都说的清清楚楚;牟雯不是,她把所有话都藏在心里,但她做事真狠。 他们离婚那天天气不错。 牟雯要去工地,随便套了一件带着油漆印的T恤。她再也不需要因为见他特意打扮了,狼狈就是狼狈、辛苦就是辛苦、她自己早已受之坦然。 谢崇自始至终没跟她讲话,他本来话也不多、也不爱她,想必离婚对他来说也是解脱。 出民政局上了那辆开了好几年的小车,谢崇的车就停在她对面。她非常庆幸这几年她不管多爱他,都没动过跟他要孩子的念头,不然离婚后必然还有很多牵扯。 牟雯删除了谢崇所有联系方式,对外的、私人的,清理得干干净净。等她抬头,谢崇竟然还没走。他坐在车里看着她。 牟雯对他笑笑,按了下喇叭,走了。 第145章 谢崇(Josh)&牟雯 牟雯在离婚第一天, 跟好朋友一起吃了一顿饭。 好朋友担心她,总是欲言又止。 “有话你就说嘛,怎么了?” “如果他很快再婚了, 你会不会难过?” 牟雯把玩手里的玻璃杯, 还真的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最终耸耸肩:“跟我没关系。哪怕他今天晚上就举办婚礼, 也跟我没关系。” “那就行。恭喜你, 喜提单身。” “恭喜我,从此自由自在。” 这种感觉很奇妙。 像挣脱了长久的束缚, 特别想去野那么一野。 “你野不了, 在酒吧里喝柠檬水的女人, 再野, 能上天吗?” “万一呢!” “真遗憾, 你们结婚好几年,我都没见过谢崇。连照片都没见过。” “那有什么遗憾的, 你等我给你找找。就是一个长着一张漂亮脸蛋的男人而已。”牟雯打开手机,翻了十几秒才想起来,她手机里没有任何一张谢崇的照片。于是放下手机:“看来你要一直遗憾了,我手机没他照片。” “你们两个没有合照?” “没有。” 要合照干什么?人都没了。还好没照,不然删照片也要费一点力气。 “你怎么不像别人一样痛骂前夫?” “我痛骂他干什么?做人要有良心,没有他我就不会这么快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我不仅不会骂他, 我还希望他长命百岁, 多帮助别人。毕竟他挺好骗的。” 牟雯自嘲的笑了笑,挥手跟好友告别。 谢崇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长命百岁, 但他知道他可能要被饿死了。 为了清理上一段婚姻留下的痕迹,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 他把冰箱里的东西打扫干净。每天回来煮点饺子、馄饨、手擀面, 接连吃了十天。 第十一天,冰箱空了。 他订了餐,一口吃下去,顿时没了胃口。想起之前下属说家里请的阿姨做饭好吃,就问那个下属:“阿姨能来我家做饭打扫吗?” “你家也需要?” “需要,原来的天价保姆走了。”谢崇说气话,口不择言。 “哦,这样啊,那我帮您问问。” 阿姨愿意赚两份钱,第二天就来了。兢兢业业做了一顿饭,谢崇闻到厨房里的饭菜香,心情格外好。 吃饭的时候也的确香,就是油大了点,又咸,但好歹是能吃进去了。 只是到了半夜,肠胃开始翻江倒海,谢崇吐了几次,人像没了半条命。 他没有想到,离婚对他而言,心里没多难受,造反的是他的肠胃。 他用了将近一个月,才逐渐适应那些难吃的东西。期间有朋友跟他提起牟雯:“之前你介绍的那个家装设计公司,真靠谱。” “哪家?” “牟雯那家。” “我没印象了。”谢崇说:“顺手介绍的,不重要。” “她人不错。我也介绍别的朋友给她了。” “那就介绍。” “你可以让她请你吃大餐当作感谢。” “说实话,我真不缺她那顿饭。” 谢崇根本不愿意听到“牟雯”两个字。在他心里,“牟雯”等于心机的代名词;更不愿承认他在前一段婚姻的较量中败下阵来。 他离婚,父母很震惊。虽然才见过牟雯几次,但对她印象好:“怎么就离婚了?” “本来结婚的时候也不认真。” “不认真你结什么婚?” “想结,她碰巧合适。” 谢崇父母快要被他气死了。谢崇母亲给牟雯打电话,径直问她:“日子过得好好的,怎么就离婚了?” “其实一直过得不太好。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本来就不牢靠。” 她这么说,谢崇父母就不好再多问什么。 谢崇父母对牟雯一直很礼貌,牟雯没有说任何让他们不开心的话。挂断电话的时候甚至谢谢他们过去几年的关照,也祝他们身体健康。 在牟雯心里,挂断这个电话,她跟谢崇之间的最后一点牵扯也没有了。 她公司有太多事要忙了。 新增两个设计师、一个销售,工作室里每天要接待五六个客户,每周都会有2到3个新订单。而她,每天穿梭于大街小巷,忙的一刻不停歇。 是在那一天,从前谢崇介绍过的一个朋友拉她吃饭,说是有新项目。她带着设计师去了,饭刚开始吃,那个人就打电话:“你在哪儿呢?来吃饭啊,都是你认识的人。” 这句都是你认识的人,让牟雯隐约觉得对方可能是谢崇。她还不太想见他,就问带去的设计师:“待会儿是不是还要量房?” “是的。” “那咱们先走。” 牟雯对谢崇朋友笑笑:“今天聊得很开心,也感谢各位老板对我的信任。抱歉要先走一步,大家吃好喝好。” “别走啊,待会儿谢崇也来。” “那太不巧了,今天见不到谢总了。改天我找时间去拜访他。” 牟雯找了借口出来,去前台结了帐,又给加了菜和酒,这才向外走。 “量房别人去了。”设计师说。 “那太好了,咱俩找个地方喝咖啡。” 说着话,抬眼看到谢崇双手插在裤袋里向这边走,没有离婚男人的颓势,更增了几分悠闲。看到牟雯打量她一眼就移过眼去,像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不仅没放在眼里,眼神中还带着一点疏离。 谢崇走进去,别人让他上座他拒绝了,随便挑个位置坐。 朋友说:“巧了不是?刚刚牟雯就坐这。” 谢崇拿起擦手巾漫不经心的擦手:“牟雯公司还没倒闭呢?”嘴角扬了扬:“开玩笑的。牟雯生命力非常旺盛。” 服务员进来加菜:“刚刚那位小姐买单的时候顺道加了几个菜。” 这几个菜真绝,没一个谢崇爱吃的。 朋友们都知道谢崇不吃什么,看到这几个菜就说:“看来你跟牟雯是真不熟。” “的确没深交。” 谢崇这辈子的损话都快讲完了,干脆闭口不言。 朋友们举杯喝酒,说起各自的项目,自然又聊到牟雯:“牟雯的公司什么都好,就是如果有个担保更好。” “谢崇就是担保。” “别,我担保不了。”谢崇靠在椅子上:“非亲非故的,我给她担什么保。这生意你能给她就给她,不能给她就给别人。别拉上我。” “你不对劲。”朋友看着谢崇说:“牟雯是你介绍给我的,但你现在看起来跟她有仇。” 能有什么仇呢? 谢崇觉得自己好像吃了一个哑巴亏,但他又说不出哪里吃亏。是在他离婚后突然丧失胃口的第三个月,他突然明白过来:他之所以对牟雯那么生气,是气她不肯再骗他久一点。 牟雯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他自己不想碰,也不许别人碰。也有一些时候,谢崇会不甘心。他想像小孩子一样报复,把牟雯骗回来,再狠狠抛弃她。但谢崇没有这样做。 因为谢崇给牟雯介绍过足够多的客户,两个人难免会见面。都做出跟对方不熟的姿态,一句话都不肯多说。大家觉得他们两个人奇怪,但又不知道奇怪在哪。 只有谢崇很好的朋友知道其中一二。婚姻存续期间谢崇没带牟雯见过朋友,离婚后兜兜转转,却也见过一次。曾经好奇的牟雯就坐在酒桌对面,话不多、不喝酒、很谦卑。 好友小声问谢崇:“你的报应来了吗?” 那时他说他不怕失去、也不怕遭报应。 谢崇不说话,很偶尔的时候,眼神扫过牟雯,看她认真听别人吹说话。眼神对视,牟雯没有心虚,平静看着他,又移开眼去,早已练就了一副好心态。 “来了。”谢崇对好友说:“我的报应来了。” “难受吗?” “五脏俱裂,坦然受之。” 牟雯也有突然跟他套近乎的时候。 席间聊起某个人可能有需求,别人说那人是谢崇的朋友。牟雯就端起酒杯到他面前:“还请谢总照顾生意。” “照顾不了。”谢崇不看她,往嘴里丢一颗杨梅。 别人都以为谢崇在说笑,就都起哄:“喝一个就照顾了?” 牟雯却捏着酒杯回到自己的位置,不求了。她知道谢崇,他自己要为难你的时候,你姿态越低他越看不上。 骗谢崇骗出了经验,一出手一个准。 果然,谢崇在饭局结束后向外走的时候对她说:“把你公司简介发给我。” 这句话含义很多,她删了谢崇,谢崇知道了。 她想要生意,就想办法加回去。 牟雯转头对助手说:“辛苦加谢总好友,把公司简介发给他。” 牟雯姿态傲慢,既要谢崇帮他,又不肯低头。带着点爱帮不帮的劲头。 那谢崇就不帮。 他手按住牟雯门把手,对她说:“牟雯,你不是擅长行骗吗?” “骗我,看还能不能骗到。” 牟雯笑了:“条条大路通罗马,有骗你的时间,我可以直接找别人了。” 牟雯再也不是从前的牟雯,她的心肠变坚硬了。这要得益于那段婚姻,教给她很多东西。她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那日子里爱情不是必需品而是调剂品。 她再也不会那么卑微的爱着谁了。 谢崇还是帮了她。带着她的助手去见了朋友,搭了一座桥给牟雯。并在那之后很多次都帮了她。帮的云淡风轻,从不邀功,也从不提起。关于他们之间过去的事,谢崇亦只字不提。但她工作室的人都知道有困难找谢崇,他总会有办法。 谢崇是牟雯的底气。牟雯心想,如果有一天我一无所有,我就再转身回去骗他,因为他最可恨,因为他最好骗。 是在不久后的一天,两个人又在一个酒局相遇。 那天牟雯罕见的喝了点酒,她酒量不好,只喝了两口白酒脸就红了。 别人问她:“今天怎么想起喝酒了?” 牟雯想了想:“每年的今天,都是我重生的日子。” 那一天,是谢崇跟她提出离婚的日子,是她对他的爱死了的日子。她觉得这个日子值得纪念,比结婚纪念日、离婚纪念日都更值得纪念。 谢崇在对面幽幽看她,又别过脸去。 分开的时候,牟雯靠在自己那辆开了有几个年头的小车前对谢崇说:“当年恨过你,现在不恨了;当年想报复你,我觉得我报复回来了。” “那一段婚姻太混沌了,但离婚后我不想求索。” 你有没有爱过我这个问题,我再也不想知道答案了。 牟雯身边有几个不错的男人在追求她,她或许可以开始下一段感情了。这一次跟上一次会有所不同,她不会再给任何人机会像谢崇那样伤害她了。 “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谢崇。” “有。” “那你现在跟我说。” “无论什么时候,都有点底气。会有人给你兜底的。” “谢谢你。” 牟雯上了车,让助手对谢崇按了一下喇叭,车开上马路。 最终驶向未来。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